小青是真的沒有想到這個方法,隻是不依道:“姐姐,你欺負人家。人家做人又沒有你久,還不習慣嗎?”


    “好了,好了,別鬧了,把銀子送回去吧!”


    錢塘的庫房,她是常進常出,很輕易得便又來到了庫房外。


    看著庫房上多掛的幾把鎖,隻是不屑:“這凡人有什麽好的?真是蠢死了,也不換個地方,多掛兩把鎖,便行了?”


    手指一點,大將軍鎖是應聲而落。


    剛想進去,卻看見庫房邊上不知何時竟多了副門神。小青不敢再進入,慌得退出。


    “好啊!竟然敢用門神對付我!”氣呼呼的小青轉身便直奔後堂。


    自古以來,這衙門前麵辦公事,後麵則是辦私事。


    隻是小青做人未久,她才不管為什麽一個老頭子,一個大姑娘,全都光溜溜地抱在一起,白花花的肉兒翻來倒去。


    女兒裝不嚇人,重新變幻成男人。


    一腳踢開房門,把銀子往桌上一丟,大聲道:“綠林好漢先前借庫銀一用,現已歸還!”


    等她出來,白素貞正等在外麵。小青的做法隻是讓她搖頭,卻沒有多說什麽。


    那邊大老爺急急找來本地差人,旁敲側擊本地的綠林。


    杭州有什麽綠林?要說那綠林還是在山東。水泊梁山,就有綠林在。


    隻是山東的綠林關他杭州何事,知縣大人自然不會越境抓賊,唯一不滿的便是自己與小妾的內房歡事,卻為他人所見。


    這個虧他是吃定了。


    在白素貞那睡了兩天兩夜,寧采臣是總算醒了。


    白素貞留白福照顧他,可在他不斷吞吐浩然正氣下,白福一孤魂野鬼,哪兒靠得近前。


    醒來後,已開業三日,鋪子裏依然是冷冷清清,沒人上門。


    生意不好,隻有白素貞發愁,其他人是不愁的。白素貞找他們商議,也是毫無效果。


    五鬼是用不上錢,小青更是有偷,何必辛苦賺錢。


    還是寧采臣看不過,給她出了主意,一是隻做婦科,二是變化成老人。中醫嗎,鶴發童顏才是王道。


    “公子,公子,不好了!”這邊正商談著,那邊書局的夥計便急匆匆跑了來,上氣不接下氣的。


    “出了什麽事?”


    “公子,書局裏有人搗亂。”


    書局已是自家生意,寧采臣自然不能無動於衷。


    其實自書局生意變好,他便猜到會有這麽一天。


    一個半死不活的書局,秀才還壓得住,可是現在的書局光分紅便超過兩千兩了,誰不眼紅心熱。


    秀才?再有才,也隻是個秀才,這樣的生意,秀才壓得住?


    這不,禍事來了。


    急匆匆趕到書局,看到的卻隻是幾個潑皮。


    崔老板,以及一眾夥計全都傷了。


    寧采臣是氣急而笑:“一群潑皮也敢鬧事!都與我滾,讓你們主人與我談。”


    鬧騰得正歡,寧采臣一聲怒吼,他們全都靜了下來。


    一個領頭的,看看站了出來,說:“寧相公請了,咱們兄弟不是為了鬧事,隻是求一口飯吃。”


    “滾!”一群嘍嘍,寧采臣哪兒會與他們多說。


    那潑皮臉上陰晴不定,最終仍是不敢與寧采臣撕破臉麵。


    寧采臣畢竟是本地人,雖然李公甫回了錢塘做捕頭,但是縣太爺也是對他青眼有加,為了他人之事,賠上自己,真真不值。


    眾潑皮灰溜溜走了,卻引起街道鄉鄰的歡呼。


    商人社會地位低下,雖然宋朝有那地位高的,但是地位高的官商哪兒會在偏僻地方開店。


    而那些無根無萍的小商小販,不僅是胥吏要上孝敬,就連潑發無賴也要賠著小心。


    這也是為什麽宋朝的“鎮關西”那麽多的原因,與其受無數無賴禍害,不如專一一霸主。


    潑皮無賴們走了,寧采臣卻並不放心。他是誰?他是寧采臣,潑皮無賴欺負到了他的頭上,顯然是極不正常的。


    因為潑皮無賴的層次太低,是不可能有那膽量對他對手的。想隨後跟上,卻有人攔住了他。


    這人一武者打扮,頭上歪戴一紅球。“寧相公請了,在下文生。寧相公大名早如雷灌耳,隻是無緣得見,今日撞見。還請登樓共飲一杯。”


    文生。這人叫文生,十八九歲。本縣縣尉有一子也叫文生。


    同名同姓也許有,但不會這麽巧。以宋朝製度,一般人可是不得離地遠行的。


    “哦!原來是文衙內。”縣尉的麵子是要給的,治安治軍可都是其職權。雖然宋朝的武職不如文職,但別人主動結交,他也不能拒人於千裏之外。


    打定主意,一邊對話,一邊放出了蜘蛛精。已經知道白素貞小青的真實身份,uu看書 蜘蛛精自不好再留下。


    蜘蛛精順著寧采臣的褲角爬下,沒有人看到這多出來的蜘蛛,看到了也不會在意。


    文生拱手做禮道:“不敢稱衙內,寧相公這邊請。”


    寧采臣讓崔老板他們去治傷,去的自然是白素貞的鋪子。他則與文衙內去了。


    天下名樓不少,嶽陽樓、黃鶴樓……都因文人還名滿天下。


    文生引他去的是處新樓,名望河樓。


    一排楊柳抽絮,植於河堤之上。


    此河便為赫赫有名的京杭大運河。


    在此等地方建樓,除了多些運河上的生意,其喧鬧嘈雜的聲音是不符合士子們的寧靜安逸的。所以這樓上也多是商賈,以及江湖豪客了。


    別的士子也許不喜這份喧鬧,寧采臣卻適應得很好,甚至這份熱鬧給了他幾分親切。


    文衙內見寧采臣沒有不滿,立即熱情地把寧采臣引入樓上雅間。


    通體木製結構,踩上去卻穩得很,沒有絲毫吱嘎聲。


    對此文衙內很是自豪,說這樓乃是請的宮中大匠製造。


    這一點寧采臣是信的,不說這樓的樓,單是樓宇雕花,沒有一點兒毛刺,便知是做慣精細活的匠人所製,即使不是宮中禦匠,也是工匠傳家。


    在以藝傳家的時代,不會就是不會。像這木上雕花,不是說有工具便行了的。沒有技業相承,卻也是知易行難。


    這處處雕花全為手工雕製,一處雕錯,整根木料全毀。


    這木料全為經年大木,非一二十年,難以長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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