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沐依裳這樣的性子,怕是不吃他這一套,對他更多的是長輩對小輩的包容。


    如今看來,當真不是這麽回事,兩人還真是情投意合的。


    顧流觴把沐依裳擋在身後,道:“娘親,你怎麽來了?”


    張中芸笑著看他,道:“怎麽,真是有了媳婦兒忘了娘,我來看你,給你送些糕點,你倒不高興了?”


    少年也有點窘迫,但好在他臉皮夠厚,嘿嘿笑著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有點驚訝,今日這麽巧,剛好娘親過來。”


    張中芸也笑,“我才是驚訝,我們阿觴還真不是小孩子了。”


    顧流觴輕咳一聲,道:“娘親!”


    張中芸也懂得分寸,道:“糕點我也送到了,今日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難得你師尊提前出關,你們小夫妻倆好好說說話,我就先走了。”


    ‘說說話’三個字,被她咬的很重,很難聽不出她的意思。


    沐依裳和顧流觴下意識看向對方,視線交匯的一瞬間,兩人都紅了臉。


    等到張夫人走了,沐依裳才鬆了口氣,道:“日後不要這樣衝動了。”


    少年早就等不及了,這會兒自然連哄帶騙地什麽都答應,抱了沐依裳便往床榻去。


    第二日,日曬三竿之時,沐依裳才醒過來。


    難得瞧見他也賴床的時候。


    沐依裳勾了勾唇,抬手摸了摸少年的臉頰,道:“累著了?”


    顧流觴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立刻反駁,“我不累,我隻是……想多陪陪師尊。”


    見他反應這樣大,沐依裳忍不住笑了起來,“嗯,好。”


    大約是因為這唇邊的一抹笑,讓顧流觴覺得她此言敷衍。


    顧流觴立刻要表明心意,“我真的不是,師尊不相信我,我可以證明的!”


    一聽這話,沐依裳隻覺得腰痛,連忙道:“我相信,我當然相信,你饒了我,我閉關這麽久,為了早點見到你,更是把閉關之期一縮再縮,你總該給我些時間休息吧?”


    她討好似的在那人臉頰上親了一口,那人卻反過頭來,在她薄唇上親了一口。


    一聽這話,沐依裳隻覺得腰痛,連忙道:“我相信,我當然相信,你饒了我,我閉關這麽久,為了早點見到你,更是把閉關之期一縮再縮,你總該給我些時間休息吧?”


    她討好似的在那人臉頰上親了一口,那人卻反過頭來,在她薄唇上親了一口。


    顧流觴道:“師尊不準懷疑我。”


    沐依裳溫和的嗯了一聲,道:“沒有懷疑你,我有點累,讓我再閉會兒眼睛。”


    這一回,少年倒是體貼的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動了動身子,讓她能靠著更舒坦一些。


    不一會兒,顧流觴就問道:“師尊,你睡著了嗎?”


    沐依裳沒有睜眼,回答他說:“沒有。”


    少年有點欣喜道:“那我……可以和你說說話嗎?就這樣說話,師尊累的話,閉著眼睛說也行。”


    待得到沐依裳的一個嗯字,那人便開始了。


    “師尊,這幾日發生了好多好多事情,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乖。”顧流觴自誇道。


    沐依裳忍不住彎了彎嘴角,心裏想著這種事實在不該從他嘴裏說出來,反倒像是假的。


    可麵子上,她還是認真的說:“阿觴一直都很乖,最近發生了什麽,你說給我聽聽。”


    顧流觴添油加醋地將近來發生的事情都和沐依裳說了一遍。


    尤其是他救了蕭躍笙的那一段,還反反複複地強調了三遍,這才作罷。


    沐依裳哪裏不知道他的意思,忍不住笑出聲來,道:“這麽說來,倒真是很乖巧聽話,還和你蕭師伯化幹戈為玉帛了?”


    誠然,顧流觴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他自認為沒有把蕭躍笙當成情敵見死不救,已經是對他最大的恩德了。


    他抿了抿唇,道:“也說不上,蕭師伯他很沒禮貌,我救了他,他竟然還說我的不是,真的好過分。”


    在倒打一耙的功夫上,顧流觴自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沐依裳倒是並不戳穿他,隻是笑了笑,道:“是有點過分,等我緩緩,傍晚的時候,我帶你去看看他,給你撐腰,讓他給你道歉,如何?”


    顧流觴原本還笑盈盈的臉立刻就垮了下來,他警惕的看著閉著眼眸的沐依裳,道:“師尊想見他?”


    沐依裳雖然沒有睜眼,但她修為已經恢複了十之八九,這會兒閉著眼睛,隻要她想,也是可以看到顧流觴的臉的。


    那少年一臉的凝重,表情很不好看。


    沐依裳知道,自己要是不順著他的意,怕是一會兒又要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她是真真受不了顧流觴的那些個手段,於是回答,“沒有,我隻是不想你受委屈,我們水月宮的弟子,還輪不到若懷宮的宮主來說三道四,你說是不是?”


    自然,這會兒若是顧流觴非要她去給他出頭,沐依裳倒還真是為難了。


    不可否認,沐依裳的確是想去看看蕭躍笙的情況。


    雖然他們之間沒有男女之情在,但是年少一起長大修行,又是同門師兄妹的情誼還是在的。


    蕭躍笙遭逢了這樣的事情,沐依裳理應去看看他,慰問一下的。


    可顧流觴是個什麽樣兒的醋壇子,沐依裳也是心知肚明的,他怕是不會輕易的鬆口。


    果然,此刻少年就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注視著她,儼然是一副把她看透了的樣子。


    沐依裳隻好說:“你若是不想讓我見他,我不見他就是了,也不至於為了這種小事生氣,犯不著。”


    少年輕輕哼了一聲,道:“我怎麽覺得,師尊好似還對蕭師伯餘情未了呢?師尊原先說過……喜歡蕭師伯的話,師尊喜歡的是那種類型,不是我這樣的。”


    又來了,又來了,沐依裳真真後悔自己在他麵前說起蕭躍笙。


    也是太久沒有見麵,也是他自己誇自己誇得那樣好,讓沐依裳有點掉以輕心。


    這會兒聽著顧流觴絮絮叨叨的抱怨,沐依裳也隻能歎一口氣,最後奉上雙唇,堵住那少年的嘴。


    好在這一招一直很有用,那人被親得軟軟的,也就沒有那麽多話了。


    等到把他哄好了,沐依裳是萬萬不敢再提蕭躍笙這三個字了,她隻能旁敲側擊地問:“蕭漱玉如今怎麽樣了?是掌門師兄在審問她嗎?”


    顧流觴點了點頭,道:“我怕蕭躍笙徇私舞弊,等著白青竹來提人,我才離開的。”


    沐依裳頷首,道:“不過,既然蕭漱玉能輕而易舉地混進來,想必這霜華門之中,已經有了那些人的眼線,不然的話,也不至於如此。”


    顧流觴卻道:“這一點我早就想過了,蕭漱玉偷跑進霜華門,破壞鎖妖閣的時候,我就猜到或許有人幫她,後來調查之下果然有人暗中相助,卻並不是他們的眼線。”


    這話倒是讓沐依裳有些疑惑了,“有人幫她,卻又不是他們的眼線?”


    少年點點頭,道:“師尊認得那人,不是旁人,又是蕭師伯的好徒弟,柳舒。”


    一聽到這兩個字,沐依裳就頓時明朗了。


    若說是旁人,或許還會懷疑那人的用心,可若對方是柳舒,那便不難理解了。


    柳舒這人是個踏實的,隻不過他太過於善良,先前蕭漱玉被懲罰的時候,也都是他在從中幫忙。


    雖然柳舒從來沒有給蕭漱玉出過什麽主意,也沒有幫她幹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但他心裏可憐自己的這個師妹,恐怕也是被這個師妹所欺騙,才會如此。


    沐依裳又問:“那你……”蕭師伯三個字還沒說出來,沐依裳就立刻停了下來。


    事關蕭躍笙,從她嘴裏說出來,那人都要戒備,也不能怪她小題大做。


    於是乎,她趕緊改了口,道:“他們也都知道是柳舒了?”


    顧流觴何等的聰明,怎麽會不明白沐依裳的心思,雖然他不高興,可師尊到底最後還是跟了他,他也就不那麽過分斤斤計較了。


    少年哼了一聲,道:“知道了,柳舒又不是我的弟子,我又不會包庇他,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的責任是調查,不是還平衡他們之間的關係的。”


    說完,他又補充了句,“不過蕭師伯沒有過分遷怒於他,隻是懲罰他去閉關思過,好好想想自己該做的事情罷了。”


    這倒是符合蕭躍笙的性子,他雖然嫉惡如仇,但是卻是很明事理的。


    不管此番幫助蕭漱玉的人是不是柳舒,亦或者是其他宮中的弟子,他都會如此明辨是非。


    瞧著沐依裳一副早就預料到了的表情,顧流觴突然酸了起來,他悶悶地說:“蕭師伯一貫是如此正直,這樣的品性,我怕是一輩子都學不來了。”


    沐依裳一愣,片刻後才反應過來。


    她笑了笑,抬手刮了下少年的鼻梁,道:“阿觴自有阿觴的好處,好了,別說這個了,昨日隻顧著陪你,倒是忘了去見一見掌門師兄。”


    說起昨日,顧流觴的臉也紅了紅,道:“娘親應該會和掌門師伯說的吧!”


    這話讓沐依裳也立刻紅了臉,她連忙清了清嗓子,道:“應該會吧。”


    顧流觴抱著沐依裳的腰,下巴靠在她肩頭,“師尊,要不我們不去了吧?”


    沐依裳拍拍他的後腦,道:“不可,你若是疲累,我自己去便好。”


    這話像是炸藥包的引火線,那人立刻鬆開沐依裳,騰地一聲坐起身來,道:“我都說了我不累了,我要去!”


    沐依裳又無奈又好笑的看著他,搖著頭慢悠悠的起身。


    一刻鍾後,霜華宮發出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那笑聲自然不是旁人的,白青竹笑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張夫人適時的給了他後背一巴掌,“行了,昨晚笑也笑了,怎麽今日還不算完?”


    白青竹撚著袖子抹著笑出來的淚水,道:“我一瞧見他們倆就忍不住想笑,我說你小子平日裏裝的人模狗樣的,背地裏竟然是這樣急躁的模樣,要不是夫人親眼所見,我都不敢相信。”


    他的確不敢相信,倒不是不敢相信顧流觴對沐依裳的心思,而是不敢相信顧流觴竟然會那樣肆無忌憚。


    白青竹想著往日裏顧流觴對沐依裳那副唯唯諾諾的小女孩兒模樣,便一貫以為他們私下裏相處他也是那副姿態,甚至懷疑即便是欺負也是沐依裳欺負顧流觴。


    張夫人倒是維護顧流觴,道:“行了,別笑了,笑得我頭疼。”


    白青竹也沒有資格笑話旁人,自己最是個怕媳婦兒的。


    這會兒有了張夫人的一句話,那人立刻便不敢再笑了。


    沐依裳將這些日子以來修行的情況都一一向白青竹說明了。


    白青竹頷首,道:“看樣子,你的修為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正好,也別閑著,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顧流觴的眼睛眯了眯,立刻擋到沐依裳麵前去,道:“我師尊才剛剛出關,還很疲憊,你這麽著急讓她去做事情,你存的什麽心?”


    聽了這話,白青竹倒是沒有半點兒生氣,反而笑得一臉戲謔,還衝顧流觴眨眨眼睛道:“這會兒知道心疼你師尊了,我瞧你昨日似乎也沒顧及你師尊的身子啊!”


    難得有白青竹把顧流觴噎得沒話可說的時候。


    少年有些懊悔,轉過身去,對沐依裳說:“師尊,對不起,我……我隻是一時忘了,下次不會了。”


    沐依裳輕輕搖搖頭,道:“無妨,也沒有那麽累。”


    她隨即對白青竹說:“掌門師兄,你就別逗他了,是什麽緊要的事情,說來聽聽。”


    白青竹道:“你應該也聽顧流觴說了吧,我們已經抓到蕭漱玉了,眼下正麵臨一個難題,蕭漱玉嘴巴硬得很,無論怎麽用刑,那人就是不肯說出幕後主使。”


    誠然,白青竹並非覺得顧流觴是個會把正經事掛在嘴上的人,但他看準了那小子肯定很喜歡在他師尊麵前賣乖,這事兒肯定沒少添油加醋的跟沐依裳說。


    沐依裳問:“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審問蕭漱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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