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不怪我心裏承受能力差,關鍵是我還從來不曾見過如此的刑罰。


    世人皆道段恪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亦道隻要落入了他的手中活著還不如死了痛快。然而今日我卻是頭一次親眼瞧見段恪對待俘虜的手段。


    目測著身形,死牢裏被大頭朝下吊起來的人應該是個年輕的姑娘。然而她渾身上下不知被什麽撕扯地血肉模糊,甚至胳膊上皮肉外翻,整個小臂都能瞧見陰森可怖的白骨。


    死牢裏受刑倒是常事,而這女子的傷不過是猙獰了些,並未傷到要害。隻是真正讓我胃裏翻湧的,是蠕動在傷口上白色的蛆。無數的蛆蟲在她的身上啃噬皮肉,穿梭在化了膿的黃紅相見的血水間搖頭晃腦。


    也不知她是誰的人,會不會一時挨不住供出了她的主子。縱使她主子可能對我不滿想要順帶把我也給解決了,可齊睿現在能用的人不多,經不起折損。


    按照黑衣暗衛卻才說的,他們抓到這個女子才半日,然而不過才半日的時間,她便被折磨地快不成人形了。


    “公主害喜嚴重,還不快去拿些水過來。”段恪輕輕拍我的後背,無奈地歎息一聲吩咐四小隻。


    小錦兒不能來段恪的地牢,此刻能照顧我的也隻有四小隻。她們連忙出去找水,我則一邊吐一邊暗罵段恪這廝。


    裝什麽體貼入微的模樣,我成了如此模樣還不是拜他所賜……


    “怕嗎?”段恪見我逐漸止住了胃裏的翻湧,緩聲問我。段恪淡淡的嗓音在空曠陰冷的地牢中回蕩,配上那女子氣若遊絲痛苦的呻/吟聲,格外地令人恐懼。


    說實在的剛開始看到她身上滿身血痕的時候,的確是心裏一緊。這環境這味道,包括這個女子身上的傷痕讓我不由得想起半年前在死牢裏度過的那段暗無天日的時日。


    然而而後看到她身上的蛆之後,濃濃的反胃感便取代了來自內心深處對死牢的恐懼。


    先是上刑,後是上蛆。隻怕是她就算能熬過重刑的痛苦,也未必能熬的過現在由內而外極度癢的蟲噬。可她被縛了手腳動彈不得,麵對這麽多數也數不清的蛆蟲,她隻能絕望地有氣無力地哀嚎。


    相比於疼,癢更難熬。


    這才是真真兒的生不如死。


    “怕什麽,下毒的又不是我。”我佯裝淡定,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段恪笑,“的確,你該慶幸你沒下毒。不過你應該怕的——”


    他頓了頓,單手捏著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頭來,緩緩道:“日後你若是背叛了我,便是這等結局,或者比她還要慘上千百倍。”


    最近段恪總是嚇唬我,已經不止一次強調我若是離開他背叛他會說何等的結果。興許是紀妍兒即將臨盆的緣故,段恪跟齊睿的戰爭一觸即發,而最終段恪不論輸贏……


    我都不可能繼續跟在段恪身邊。段恪大抵也深知這一點,或許今日是這個女子在受刑隻求一死,過幾日便會換成了我。


    冰涼的指腹掃過我的下巴,輕緩的力道讓我忍不住汗毛倒豎起了層雞皮疙瘩。仿佛我的身上也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蛆,癢得我站立不安。


    我將下巴從段恪的手中掙脫出來,故作輕鬆打破稍稍有些僵硬的氣氛:“他們不是問你該如何處置她麽,怎麽已經打成了這樣。”


    “進了我的地牢的所有人都得走這麽個流程。”段恪緩緩道,“不過這可不是打的,而是被狼撕的。”


    狼?


    段恪的?


    被狼生撕——又恐懼又疼痛,這刑罰還真的不是一般的殘忍。


    然而當初赫連晟被段恪抓到的時候再放出來卻是生龍活虎的基本上沒怎麽受傷,結合剛剛段恪所說那個什麽流程……


    他早就知道我會給赫連晟求情,或者說本來壓根兒就沒打算為難赫連晟?


    段恪這個老狐狸,白騙了我一件衣裳!害得我硬著頭皮使那勞什子美人計,膽戰心驚了一晚上讓段恪“順水推舟”應了下來,他還做出很不情願的樣子。


    齊睿在段恪的手上栽了不知多少回,而我在段恪手上栽了……也很難察覺出來這是個坑。傻乎乎地跳了,完了還覺得自己挺厲害。


    我忍不住想掀桌。


    欺人太甚!


    【作者說】:


    昨晚睡覺前靈光一現想了個梗,然而睡了一覺……


    忘了,死活想不起來。


    我想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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