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趙禦史吹胡子瞪眼,“辛大人有什麽證據?楚大人又為何要陷害皇貴妃娘娘!”


    謀害皇貴妃,可比殺害一個小宮女的罪名要大地多的多。


    楚大人可能隻是借這件小事跟我宣戰而已,而我回給他的這份大禮,足夠他喝一壺了。


    我慢條斯理地微微一笑:“聽聞楚大人還有一位幺女即將及笄,似乎打算讓她進宮來著?”


    這事兒趙禦史不敢否認,也不敢承認。若是承認了,楚大人便有了為女爭寵鋪路的嫌疑。可若是否認,那楚大人的幺女可就不能夠進宮了。


    於是趙禦史為難地看向楚大人。


    “既然都拿不出實質性的證據。那不如各退一步,請皇貴妃娘娘來,問問皇貴妃娘娘這些日子可有發現什麽疑點。不知楚大人以為如何?”


    楚大人麵色冷了幾分,最終還是順坡下了:“如此,請來皇貴妃娘娘也好。”


    小文子征求齊睿的意見,見他點了頭,連忙小跑著出去請人。


    “慢著——”趙禦史看向在齊睿身邊侍候著的薑總管,“此事,還是薑總管去比較好。”


    薑總管麵露難色。大冷天的還得大老遠跑去請人,這可不是一份美差。


    “去吧。”齊睿揮揮手,眼睛卻是仍舊盯著棋盤。


    兩柱香後,嶽玲瓏方才被請來。


    “臣妾參見皇上。”


    聽到嶽玲瓏的動靜,齊睿的注意力才被吸引了過來,親自上前扶起嶽玲瓏,“愛妃來了?快進來,凍壞了吧?”


    我撇撇嘴。


    哼,重色輕友……


    齊睿拉著嶽玲瓏的手捂了好一會兒,方才讓趙禦史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再跟嶽玲瓏講一遍。


    我盯著齊睿給嶽玲瓏暖手的龍蹄子,暗暗又補充了一句大豬蹄子。


    以前在東宮的時候,先皇病重他這個太子的日子過得很不好,我這個做奴才的更是別說。大冬天的時候經常斷炭火,沒有炭火的日子連筆也拿不穩。那個時候,就是齊睿幫我暖手……


    然後幫他抄太傅罰的罰寫。


    “辛爺。”小文子默默挪到我身邊,小聲道:“您莫要吃醋。您在皇上心裏才是真真兒的第一位。”


    這話說的,心裏稍稍舒坦了些。


    “您都服侍皇上這麽些年了,皇上也一直沒換麵首,這不正是說明您在皇上心裏的地……唔!”小文子慌忙捂著嘴,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他委屈巴巴淚眼婆娑,小聲問我:“辛爺您踩奴才作甚?”


    踩?不削你不錯了。


    因了小文子剛剛那聲沒忍住的低呼,嶽玲瓏溫聲朝我看來。


    “難為珠玉那丫頭去了,還勞煩禦史大人掛心。”嶽玲瓏雖然對趙禦史說話,眼睛卻是看著我,“如此說來,大人們是遇到了難題了?”


    “是是是。”趙禦史點頭如搗蒜,“皇貴妃娘娘可有察覺出什麽蹊蹺,或者懷疑誰?”


    宋澤的消息人脈廣,自是聽說了嶽玲瓏剛來齊國不久就小小地得罪了我一下的事兒。他有些憂心忡忡,微微矮下腰來在我耳邊低聲道:“辛爺,您說月皇貴妃……能幫咱們麽?”


    我笑了笑,沒說話。


    不過是個宮女死了罷了,嶽玲瓏怎麽可能知道其中的原委,又怎麽可能輕易就注意到有什麽蹊蹺。


    可即便如此,嶽玲瓏仍舊道:“珠玉那丫頭性子實在是暴躁不沉穩,仗著本宮寵愛隨意打罵宮女太監乃是經常。本宮不過是罰了她跪了一晚上,她便使小性子跑出去了。”


    趙禦史呆了。他咬了咬牙,“要不娘娘您在好好想想,珠玉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宮女鶯兒可是親眼瞧見珠玉是被白護衛殺死的。”


    “不曾。”嶽玲瓏搖頭,“許是那宮女看錯了。珠玉之前有個愛慕她的小太監,可珠玉心氣兒高看不上他。本宮懷疑著,興許是那太監愛而不得才痛下殺手。”


    若不是知道嶽玲瓏在幫我,我差點便要笑出來了。


    皇宮裏的宮女一個個千嬌百媚,怎麽那小太監就那麽想不開……看上了圓潤而又花癡的珠玉呢。


    不過說起來嶽玲瓏真是有點慘,一連倆大宮女都折在我的“手上”。


    “辛爺,您怎知月皇貴妃一定會幫您?”小文子佩服的五體投地。


    我勾唇,“因為她足夠聰明。”


    她深知用這一件微不足道不足以扳倒我的小事,得罪我跟討好我哪個於她更有利。


    畢竟,正在給她捂手的那個大豬蹄子,暫時還不會讓我“失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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