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這管家先進去告訴喬國棟,麒麟也來了,如今的麒麟可不是當初隻有名氣的麒麟,他所擁有的能改變許多人的命運,在孤龍漸漸為人所淡忘,麒麟的聲名攀升到了登峰,現在已經沒人拿麒麟和孤龍作比較了,孤龍還是孤龍,麒麟死而複生,一飛衝天。!。


    野利都彥見管家走了進去,笑道:“麒麟,看來你的影響力不小,我隻是提起你的名字,這管家就立即重視起來”。


    這會易寒卻斂容入神,沒有聽到野利都彥的話。


    過了一會,管家走了出來,眼睛一直看著易寒,“將軍,大人,兩位請進”。


    正中坐著一個老者,一身灰色儒服,鬢發皆白,滿是皺紋的臉卻透著卷氣,一雙老眼炯炯有神。


    這個人就是喬國棟,當朝老太傅,兩朝天子之師,桃李滿天下。


    見兩人進來,喬國棟站了起來,抬手道:“兩位請座”,他受人敬佩,如此用心,可見對兩人的重視。


    當初喬國棟與易寒有些恩怨瓜葛,隻是此刻他還不知道今日的麒麟就是那時的易中天,他對易中天的批評也是句句中肯,易寒並不記恨在心,對眼前的這位老儒還是心存好感的。


    野利都彥嗬嗬笑道:“喬太傅太客氣了。”說著坐了下來。


    易寒卻施晚輩之禮,“易寒見過喬太傅”,卻是希望贏得喬國棟的好印象,為接走他的孫女夢真做好準備。


    喬國棟連忙前扶起易寒手臂,“老拙當不起將軍如此大禮”,說著帶著笑意看著易寒,“麒麟年輕有為,一人承擔衛國大任,國家之幸,百姓之福啊”,卻毫不掩飾對易寒的喜好,至目前,外麵傳播麒麟的事跡,都符合喬國棟的胃口,而且剛才麒麟見麵行晚輩之禮,想對易寒不表現的親近都難。


    易寒謙虛道:“老太傅高讚了,易寒所做的隻不過每一個有誌男兒的本分”。


    喬國棟心中點了點頭,雖年輕成就偉名,卻不盛氣淩人,謙遜有禮,實在難得啊,不知道為什麽,喬國棟心裏對易寒有種親切的感覺,彼此之間並不感覺拘謹。


    喬國棟朗聲笑了起來,“好好好,麒麟請坐”。


    易寒坐了下來,看來以前自己對喬國棟的印象是大錯特錯,他並不難相處嘛,一想到一會要跟他鬧翻,心裏卻有些為難。


    喬國棟這個人並不好相處,為人孤傲,遵從正統倫理,剛正不阿,是個眼睛裏容不下半點沙子的人,說不好聽就是太過迂腐,不知圓滑為何物,似太師劉鋤,雖然位高權重,這喬國棟可是見都不會見一麵。麒麟的事跡讓喬國棟大有好感,心中已先入為主,且易寒剛才謙遜有禮,大大符合喬國棟的胃口,所以才會不知覺的流露出對易寒的喜愛。


    下人奉茶水,三人說了一番客套話,卻越聊越暢快,越聊越融洽,越聊越深入,似多年好一般,彼此之間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能達到這一點其實有多方麵的原因,易寒雖然是晚生後輩,但是他的身份地位足矣和其他兩人平起平坐,所以他可以暢表自己思想,不必保留,這一點是就是很多年輕後輩所無法具備的條件,天下間有幾個人年紀輕輕就能做到與喬國棟平起平坐,易寒的身份讓他的言語能讓喬國棟仔細傾聽思考,而不心存妄斷小視之心,再有,易寒博學多才,涉獵極廣,老儒自古愛俊才,有如此才學豈不讓人心存好感,三者就是易寒也沒有少跟像喬國棟這種身份特殊的老頭打交道,習慣從容,分寸也把握的很好。


    不知不覺,三人聊得不亦樂乎,沉浸其中,直到下人進來稟道:“老太爺,是否準備膳宴款待客人”。


    易寒這才發覺,不知不覺已經天黑了,他可是連一點正事都沒說呢。


    喬國棟笑道:“麒麟,品大人,今晚就留下來一起用膳,我們三人一邊喝酒一邊秉燭夜談,我還沒盡興呢,兩位可不要掃老喬我的興致”,這會喬國棟的言語已經不似一開始客套,隨便了許多。


    盛情難卻啊!易寒和野利都彥對視了一眼,能說不嗎?這喬國棟還得好好巴結呢?而且這正事還沒談,兩人應了下來。


    野利都彥覺得接下來委托喬國棟的事情變得似乎不是那麽困難,正朝好的方向發展,當然前提之下是麒麟不要挑明喬夢真這件事情,這是致命的,也不知道麒麟能否忍的住,朝易寒看去,看他雖然臉帶笑容,眉目卻隱帶為難之色。


    易寒如何能不為難,倘若他與喬國棟彼此看不順眼,這好辦,翻臉就是,偏偏一見如故,相聊甚歡,這讓他如何出口,又如何能和喬國棟翻臉,但是夢真又怎麽辦?眼前有兩條路讓他選,一條就是不提喬夢真的事情,依此刻喬國棟對待自己熱情的態度,相信讓他舉薦些賢才智士不是太困難,第二條就是跟喬國棟索要喬夢真,承認自己就是那個奸夫,可以想象這樣有違倫理道德的事情,喬國棟一定對他印象瞬間變得惡劣,非但不會答應,還會將自己趕走,一旦自己使用強硬的手段,彼此必定翻臉鬧至不可收拾。


    喬國棟見易寒發呆,笑道:“麒麟,走,不要客氣,就當成家裏一樣”。


    易寒回神,笑道:“老太傅,你先行”。


    三人走到膳室,下人已經備一桌酒菜,喬國棟笑道:“薄酒素菜,兩位切勿嫌棄”。


    野利都彥笑道:“喬太傅盛情,已足替美味佳肴”。


    三人哈哈大笑,“兩位請!”喬國棟又作了一個客人先坐的手勢,兩人也不客氣,三人陸續坐下。


    三人把酒言歡,邊吃邊聊,酒過三巡,喬國棟興致勃勃道:“好多年,我沒有這麽高興暢快的,兩位真的讓我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要是能早認識個二十年那該多好,那這樣一來我們就有二十年的交情了”。


    野利都彥哈哈笑道:“喬太傅,二十年前,麒麟還是個娃娃小兒,恐怕喬老你看不眼”。


    喬國棟不以為然道:“咦,此話差矣,我跟麒麟二十多年前可就有了交情。”


    野利都彥訝異道:“此話怎講”。


    喬國棟笑道:“當年,我與易老元帥同朝為官,易老元帥喜獲麟孫,擺下滿歲酒席,宴請八方來客,我也到場,這小麒麟我還是從易夫人手中接過來抱了一下,當年我有種感覺,這小麒麟就似我的孫子一樣”,說著朝易寒看去,“現在這小麒麟已經成長為大麒麟,這交情是不是二十年前就有了”。


    野利都彥哈哈大笑,易寒卻顯得不好意思,尷尬的笑了笑。


    喬國棟笑道:“麒麟不必羞澀,誰不是從孩子過來的,這老易我看不順眼,這小易我卻喜歡的很。”突然猛拍大腿,惋惜道:“早知道當年趁機認了你這個義孫”,喬國棟當年看不慣易天涯霸道的性格,這易天涯也看不慣迂腐的喬國棟,兩人交情不深,隻是這易家媳婦,馮尚的千金乃是喬國棟所認的義女,馮家千金從小就有知達理之名,所以喬國棟看待易寒母親的麵子,還是赴宴去了。


    聊到家爺,易寒卻不知道怎麽說好,總的來說兩人都是脾氣怪異不好相處的那種人,好就非常好那種,不好也不留情麵。


    喬國棟突然道:“麒麟,你母親可好?淑賢很小的時候就被我認作義女,我對這個義女可是敬佩的很,論知達理,天下沒有女子可與她相比,也就是她這樣的母親才能教出你這樣的兒子”。


    喬國棟主動攀起交情,聽到易寒耳中卻感覺對自己一種極大的諷刺,自己簡直愧對母親教導,愧對眼前美讚自己的老太傅,放誕不羈是要付出代價的。


    易寒忙道:“家母安康,謝喬太傅惦記”。


    野利都彥驚訝道:“咦,竟有此淵源,這麽說麒麟豈不就是喬太傅你的義孫了”。


    喬國棟開心的哈哈大笑:“物是人非,卻沒有這個資格了”。


    易寒不悅的瞥了野利都彥一眼,這老頭這個時候還老添亂,這關係越親密,讓我如何挑明翻臉。


    而野利都彥卻是想借此機會讓易寒說不出口,麒麟癡情,一定不能讓他為了女子而誤了大事。


    見易寒沒有表示,喬國棟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卻也沒有糾結這個問題,問道:“麒麟,什麽時候把你母親接到京城來,我可是有二十多年沒見到她了,挺想念這個丫頭的”,丫頭二字卻是因為對馮淑賢印象還停留在繁華少女的時候。


    喬國棟提起母親,心頭一顫,這事母親已經知道了,當日向她提起此事,她雖然驚慌,最後也承諾了替自己操辦此事,看來這件事情並不必弄的那麽僵,由母親出馬也許能迂回一二,眼下應該給喬國棟留下好印象,夢真的事情隻能看母親的了,想到這裏心裏輕鬆了許多,明日就派人將母親接到京城來,想到這裏立即道:“易寒明日便派人將母親接到京城來,好讓母親與老太傅你見麵,聯絡多年不見的感情”。


    喬國棟大喜道:“太好了。”一語之後問道:“麒麟可否訂婚了。”未有易寒應話,又道:“我有一個孫女......”


    什麽!易寒大吃一驚,突然站了起來,難道夢真將一切都說出來了,難道喬國棟已經知道了,不可能,依然喬國棟的性子知道了真相,恨不得把自己打死,又怎麽會對自己以禮相待。


    喬國棟訝異的看去易寒,問道:“麒麟為何如此激動?”


    野利都彥笑道:“麒麟是驚訝喬太傅何出此言,要知道他現在已經是西夏王夫,太傅此話,麒麟豈能不驚”


    喬國棟惋惜道:“我酒多了,糊塗了,卻忘記了麒麟早已婚娶,不過大東國乃是麒麟鄉國,番邦終究不是歸屬”,喬國棟認為麒麟與西夏狼主的這段姻緣難以長久,當中存在太多的變數了,他日麒麟勢大,兩人又當誰主誰從呢。


    野利都彥聞言,頓時一愣,這說的什麽話,不是鼓勵易寒去斷絕這段婚姻嗎?


    喬國棟見了野利都彥表情,這才恍悟自己又說錯了話,話是心裏話,不過卻不能在野利都彥麵前講,笑道:“心直口快,品大人見諒”。


    野利都彥也是寬宏大量之人,也就沒有去計較。


    易寒卻用猶豫的口氣問道:“老太傅,剛才你說你有一個孫女......”


    喬國棟笑道:“我有一個孫女待字閨中,u看書 .uukansh 閨名夢縈,乃是三子之女”。


    易寒心頭鬆了一口氣,原來如此,自己還以為喬國棟說的是夢真,原來卻是她的堂妹。想到這裏淡淡應道:“可是易寒已經婚娶,否則定托家母像老太傅求親,娶夢縈小姐為妻”,別人自然不能說出這樣的話,可是他是麒麟,與喬國棟平起平坐,這麽說也不算越禮,就似朋之間的調侃,而易寒之所以這麽說,卻是在試探喬國棟的態度。


    喬國棟道:“麒麟此刻的身份,三妻四妾不在話下,隻可惜麒麟一者乃是西夏王夫,二者夢縈乃是名門閨秀,卻也不能委身下嫁”,此話卻暗含要娶喬夢縈也不是沒有可能,第一要脫離西夏王夫的身份,在喬國棟想在,麒麟成為西夏王夫也是萬不得已,第二,娶喬家千金,要明媒正娶的正妻,怎麽說喬夢縈也是名門千金,做個平妻都委屈了。


    易寒的心不在那素未蒙麵的喬夢縈,而在那有夫妻之情的喬夢真身,真正讓他關心在意的隻有喬夢真,火辣熱情又可愛的喬夢真,雖然世人會認為她不貞,但是她與易家兒郎相聚隻有一夜,沒有感情,她的初戀在自己身,直至她背負汙名忍受煎熬卻沒有將自己給供出來,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夢真對自己的感情是忠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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