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王二麻子住進了醫院裏,由於舍不得護士小姐,本來無病之人,硬是不肯出院,鬧得醫生院長頗與之爭吵了一陣子,卻無人能奈他何。這天夜裏,王二麻子賴在病室不肯走,其他的人們紛紛走光了,隻有他躺在床上,夜半時分,無論如何還是有些害怕來著,畢竟此地不是一般的地方。


    雖然如此,王二麻子亦不懼,為了護士小姐,受這點苦算得了什麽,這便心安理得地住著,外麵此時下起了大雨,呼嘯的風聲不住地刮過,一些木頭石塊之類的,悉數吹得滿大街跑著。


    王二麻子一個人睡在病室之中,本來想喊護士來著,卻在此時,抬頭看了看周圍,幾乎無一人出現。燈火輝煌,在此時卻是不存在的,一切的一切,在這夜半時分漸漸沉靜下來了,甚至頗聞得到有女人哭泣。


    吵得人睡不著,這令王二麻子頗為不舒服,長此下去,對人身體之折磨,大不大呢?因此之故,這便從病床上站了起來,想知道何人如此無聊,夜半不睡,卻哭什麽呢?


    王二麻子醒來之後,燈火一時熄滅,一陣陰冷的風刮進來,掀起了一床被子,屋門亦是吹開了,正當王二麻子想出去之時,忽然之間,又砰地一聲關上。透過玻璃窗戶瞅了瞅外麵,大雨茫茫,一片夜色之中,遠山模糊,大地蒼涼,一時之間,甚至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了。


    “他媽的,我這到底是在什麽地方呢?”王二麻子摸著自己的腦袋,如此問著自己。


    所有的燈火都滅了,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隻依稀可見自己所住的這間病房之輪廓,卻看不明白病室裏的那些字,那些字可能認識王二麻子,王二麻子卻不認識它們,一時之間,還以為是呆在自己的家裏呢。


    王二麻子拉了拉門,關得死死的,就似有人拿釘子釘住了,根本就拉不開,相反,還因為過於用力,這便摔倒在地,久久不能爬起來。“媽拉個巴子的,是誰把老子的門反鎖上了?”


    沒有人回答。隻有一陣淒涼的風咆哮著刮過,一切的一切,在此時看來,皆是如此詭異,正準備發作之時,突然聽見外麵有位老人咳嗽,這便忙著敲打著屋門,求救著,不然的話,如此關下去,斷不是個事。


    拉不開屋門,因為關得實在是太死了,縱使是雙手弄出血了,亦無法把這門拉開。王二麻子這便不拉了,坐回床上,燈火沒有,一片漆黑之中,似乎看到有人走過來了,睜開眼睛一看,卻又什麽也沒有看到。


    王二麻子躺在床上去了,卻在此時,門嘎地一聲開開了,一陣冷風灌進病室,使王二麻子亦不知為何,咳嗽了一聲,而在門外,忽然發現一位老人探頭探腦地往自己這間病室望了望,似乎想與王二麻子說說話。此正是王二麻子想要的,畢竟自己獨自呆在此處,斷不是個事,長此下去,可能會出大事的。


    王二麻子從床上爬起來,出去了,看了看那個走廊,長長的走廊,空空如也,隻有一盞燈火閃爍著,王二麻子一出現,這便迅即熄滅。可是剛才不是有位老人嗎,怎麽會看不到呢?


    王二麻子關上了門,因為大雨越下越大了,再呆下去,天氣過於寒冷,不定會感冒的。王二麻子此時獨自一人住在這間漆黑的病室裏,躺了一會兒,不知為何,心裏憋得慌,於是出去了,站在走廊裏,抽了支煙。


    時辰尚早,醫院裏應該也有人值班吧?怎麽一個人也看不到呢,似乎在這個世界上,隻有自己一個人存在了,這令王二麻子有所害怕,此時能找個人說說話就好了,但是,放眼四顧,什麽也沒有,隻有一陣陣淒涼的風呼嘯著刮過。


    王二麻子邊走邊抽著煙,不如此,似乎不妥當,正在此時,聽見自己的病室之中,有人在說話,喊著王二麻子的名字。“王二麻子,來睡覺。”


    王二麻子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世界上還真有這樣的好事嗎?這便不抽煙了,鑽進了那扇門,進去一看,燈火依舊是熄滅的,看不到什麽,縱使是自己躺著的那張床,此時也一片模糊。


    “誰?”王二麻子問了一聲。


    沒有回答。一切都是如此安靜,出奇的寂靜,覺得不太對頭,怎麽會聽到有人說話來著呢,這便四處找了找,翻遍了所有的角落,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卻依然是什麽也沒有。


    門砰地一聲關上了。王二麻子想把屋門開開,因為關著的話,對一個人來說,太過陰森,不是個事,卻無論如何用力,總是徒勞,根本就開不開這屋門。


    燈火一時之間,閃了兩閃,竟然是亮了,燈火下,看到了方孩娘站在自己這間病室之中,敢情之前說話的就是她了。這令王二麻子簡直是嚇懵了,方孩娘不是早已死了嗎,怎麽會在此處看到呢?


    正在這麽想著的時候,燈火又啪地一聲熄滅,什麽也看不到了,甚至連自己的床鋪也是不見。方孩娘早年間就死了,說是在大山上幹活,難產而亡,在出事現場留下了一隻鞋子,紅色的,自此之後,人們往往在夜半之時聽見有女人淒厲地呼喚著,問夜行的人們看到自己的鞋子沒有。


    王二麻子在一片漆黑之中,正準備逃亡,卻無論如何亦是拉不開那扇門,關得死死的,亦且不知為何,借著淡淡的天光,略微可以看到這扇門變成了紅色,之前可不是這樣的啊。


    拉不開屋門,王二麻子沒有辦法,隻好是不拉了,這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是好。正在此不得開交之時,忽然之間,覺得有人抱住了自己,死死地摳住了自己的身子,此時想掙脫那人之鐵一樣的手,怕是不成,甚至是不可能做到的。


    王二麻子開始罵娘,在此時,亦隻能是如此了,不然的話,還能如何呢?好不容易掙脫了那人的摟抱,忽然之間,轉過身來一看,根本就是什麽也沒有。燈火漸漸亮起來,王二麻子開不開門,隻好是坐在病床上,一時之間,不住地長長地悵歎著,不知自己何以如此背時,竟然是看到了方孩娘了呢?


    不敢睡了,就這麽一直坐在病床上,不然的話,閉上眼睛的話,萬一再次看到方孩娘,這便不妥了。到了第二天,天色剛亮,王二麻子不敢住了,這便打算出院,不然的話,到了夜裏,尚且不知還會發生什麽恐怖的事件。


    出院之時,護士小姐送了自己一程路,似乎對自己頗為想念,依依不舍的樣子,直使王二麻子頗為感動,若非夜裏那間病室有名堂來著,尚且還想一直住下去哩。王二麻子揮了揮手,這便離開了醫院,離開了呂鎮,獨自沿著荒涼的小路,漸漸回到了荒村。


    到了荒村,王二麻子還特意去看了看少秋,都怪自己不學好,竟然是砍了人家一刀,卻也不能全怪自己,若非少秋老是想著打自己的屋子門前走過,要偷牛來著,自己何至於砍了他一刀呢?


    看了少秋之後,王二麻子這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了,此時關上屋門,可以放心大膽地睡一覺,不比醫院,特麽有方孩娘。王二麻子雖然是關上了屋門,卻還是擔心著,萬一有不測之事發生,自己得有個準備,這便在自己的屋子裏放了把刀,一來可以鎮邪,二來嘛,當然是可以防身啦。


    就在此時,荒村的人們紛紛睡去了,因為一天之勞累,足以使人困頓萬分。王二麻子亦是準備去睡了,不然的話,到了第二天,還得上大山去幹活來著,怎麽可以不去好好休息一下呢?


    卻在此時,聽見外麵有人輕輕地敲了敲屋門,似乎有人站在門口,可是這王二麻子之為人,頗不厚道,一般之人,斷不與之往來,此時何人如此不長眼,竟然在夜半時分亂敲其屋門呢?


    王二麻子拉開了屋門,此時一看,不是別人,竟然是護士小姐來到了自己的屋子門前。仔細一看,卻發現又並非是護士小姐,這便不敢造次,不然的話,甚至要把她請進了家門,好好款待一翻了。


    “護士小姐,你好呀。”王二麻子如此叫道。


    “你好。”護士小姐微笑著回答。


    原來這也是位護士,得了一種無法治愈之性病,看看日子不多,就要死去了,卻在這天,聽見有人對自己說了,可以去找王二麻子,說這王二麻子有藥,可以醫治她的病。


    這位護士與王二麻子在醫院見到的那位護士有幾分相像,這便聽信了人言,匆匆前來,進了這王二麻子的屋門,坐在桌子邊,與之閑聊起來了。


    “你是護士小姐啊。”王二麻子無比熱情地招待著這位護士。


    “是的。”護士如此說道,邊說邊喝了一口茶,放下之後,又看了看王二麻子的屋子,還真是個破敗的屋子,那位女士為了自己的病能夠好,這便也不管這麽多了。


    夜色非常之深沉,王二麻子看到護士小姐送上門來,一時之間,也不管這麽多了,甚至想與之睡在一起。當然,這要是平常,王二麻子還算是守規矩的,比如劉寡婦多次造訪,自己不是都拒絕了嗎?


    此次本來也是想拒絕的,可是看在這護士小姐打老遠的,從醫院來到了自己的屋子,一時之間,情不自禁地與之發生了關係。事後,假護士這便趁著夜黑離去了,隻留下王二麻子睡在床上,呼呼酣睡著,比豬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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