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秋依然住在自己的屋子,剛剛於不久前搬回來了,重新住在劉寡婦屋子門前,到了夜裏,寂靜無人之時,便悄悄地讀起了聖賢之書,如此度日。


    日子久了,一些不法之徒,覺得有少秋之存在,可能對自己是個巨大的威脅,恨不能立馬把他弄消失了才好。


    這不,一天夜裏,一位強暴過劉寡婦的歹徒便悄悄地湊上前來,趴伏在少秋的窗戶上,往著裏麵不住地張望著,想看看裏麵的情況。


    畢竟做出了這種傷天害理之事,一旦抖落出去,傳揚到呂鎮,讓人知曉,隻怕不妥,可能會有牢獄之災也說不定哈。


    再者說了,有了此人之存在,就如一麵鏡子似的,使自己輕易就能夠看到自己的醜陋的樣子,為了能有個好的心情,還真是沒有辦法,隻能是破壞掉這麵鏡子了。


    對於這一切,少秋簡直一無所知,到了夜裏,仍舊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打開燈,獨自看著書。


    這天夜裏下著大雨,成磅礴之勢,外麵的天地,到了這時,漸漸變得一些蒼茫,根本就什麽也看不到了哈,就算是一些個石頭,亦在這大雨之中變得破碎不堪,有些受不了大雨之急驟,趁著夜色深沉,悄悄地,麻溜兒地消失不見了。


    在少秋的屋子門前,似乎隻剩下一些破敗的磚頭而已,其他什麽也沒有了,這使得少秋還真是有些感到淒涼,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想去睡了,畢竟讀了一夜的書,到了此時,說不勞累,此當然是騙人的,渾身上下,幾乎要散了架,再也不能讀下去了。


    準備著爬上床去了,可是這時忽然聽見門外有個聲音,這聲音被風一刮,旋即消散不見,拉開屋門往外看去,根本就什麽也看不到,隻在遠處有個漆黑的影子,坐在一塊石頭上,吧嗒吧嗒地抽著煙,似乎想下個決定,可是又始終狠不下心來。


    那個漆黑的影子就是強暴過劉寡婦的歹徒,不知聽何人說了,說少秋要告發自己,定他的罪,之後千刀萬剮。不然的話,此時也不至於趁著夜色悄悄地出沒於少秋的屋子門前,不過是想使個手段,幹淨利落地把他做了,免得留下把柄,使自己處於死無葬身之地的境地。


    在這荒村,能真正去告發一個人的人似乎隻有這少秋了,沒有讀幾本書,不識幾個字的話,就算是想去告發,人家也聽不懂明白不了哈。


    前不久不是有人去告發了嗎,可是結果如何呢,還不是一樣的,沒有任何結果,根本就因為沒有讀過書,識不了字,起不到應有的效果嘛。


    可是少秋就不同了,讀過書,並且讀得不少,一旦告發了他,可能就告發成功了哈。


    那人也真是的,千不該萬不該去強暴了人劉寡婦呀,此時為了滅口,無論如何得處理掉這個讀書人,萬不可讓他去呂鎮控告自己呀,不然的話,可能下半輩子就會在牢裏度過了。


    那歹徒手裏握著把尖刀,在少秋的屋子門前走來走去,有時直接就撲上前去,幹脆砍了算了,不然的話,可能對自己是個莫大的威脅。


    可是,正當他有這麽個打算的時候,天總是會刮非常大的風,大風過處,雨便落下來了,道路變得非常泥濘,如此雨夜,自然不便去殺個人啦,不然的話,可能不好逃脫來著。


    這不,那人剛起這麽個想法,便感覺到肚子相當之不舒服,簡直了,痛得在地上不住地打滾,卻又不敢吱聲,不然的話,一旦讓人知道自己之存在,可能會非常麻煩。


    那個強暴者在少秋的屋子門前走來走去著,有時直接就坐在少秋的屋門口磨起了刀來了,對此,坐在裏麵讀書的少秋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不讀了吧,覺得就這麽半途而廢,畢竟有些可惜,再者說了,自己已然是幹得相當不錯了哈。


    隻能是繼續讀下去了,有時覺得有些吵人,畢竟從劉寡婦的屋子裏,每當他要讀書的時候,便會發出陣陣可怕的聲音出來,簡直了,就跟殺豬似的,不斷地嗥叫,逃跑的腳步聲不斷,有時似乎直接就要闖入了少秋的家門。


    可是,半夜之時那種可怕的腳步聲剛剛在少秋的家門口停留了一陣子,徘徊著,似乎想進入,可是畢竟覺得不妥,人家可是個正經的讀書人哪,怎麽可以如此冒昧地進入呢?


    到了此時,正是春花爛漫之際,空氣中散發出陣陣花香的味道,聞著這樣的氣味,對於一個讀書人來說,自然是非常不錯的哈。


    可是,在這種花香之中,同樣摻雜著一些不諧調的東西,比如奔跑的腳步聲,打人聲,吼嚇聲……


    盡管十分之嘲雜,可是少秋讀書之意誌不可撼動,加上夜色深沉,沒有去處,唯一可以使自己感到高興的東西便是書了,對此,荒村的人們頗不以為然,清一色地以書呆子視之,有人甚至要當作眾人的麵數落他,說他是個神經病什麽的。


    對此,少秋不去作過多的辯解,有時呆在眾人之中久了,因為人家之不待見,一時不太好意思,慢慢地踱回了自己的屋子,半夜之時,一片死寂之中,這才打開書本,悄悄看了起來。


    可是此時門前竟然是有個強暴者出沒。也不知聽信了何人的話,說少秋喜歡著劉寡婦,總有一天要去呂鎮控告他,紛紛攛掇著,要他趁著夜色,悄沒聲地把那個讀書人幹掉。


    對於大家的話,強暴者起初並不當回話,可是久而久之,便也聽進去了,此時徘徊在少秋的屋子門前,懷揣著尖刀,一旦看到少秋出現在屋子門口,便欲對之下了毒手。


    少秋靜靜地坐在書桌上,這書桌亦是個簡易之物,略有個樣子而已,實際上根本就算不上桌子,頂多算是幾塊木板而已。此時坐在書桌邊上,沉浸在書中的世界,當真是其樂融融,對於身邊的一些個事情,全不去管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可是讀著讀著,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肚子有些不舒服起來,想出去看看,至少也得去上個廁所來著,不然的話,就這麽忍下去的話,顯然不是個事不是?


    趴到了門口往外一看,還真的是不得了了,竟然下起了大雨,如此大的雨,當真要出去了,怕是不妥,非摔倒在地不可。


    “還是忍忍算了。”少秋在心裏這麽對自己說道,正好這時肚子也不痛了,於是坐在書桌上繼續讀書來著,讀得搖頭晃腦的,如果讓那些女人們看到了,可能又會說他是個書呆子了。


    過了一陣子,似乎發現窗戶邊有個影子一閃,之後迅速消失不見,即刻躥入雨簾中了,消失在不遠處。


    少秋趴伏在窗戶邊,往著外麵看去,不看則已,這一看呀,誒,還真看到了一位老婆婆,可能因為道路濕滑吧,眼神也不好,這不,竟然是摔倒在地上,久久不能爬起來。


    見了這種事情,少秋似乎覺得自己應該去做些什麽,不把老婆婆攙扶起來了,不讓她好好地走在大路上,便不好了,至少他的心裏會覺得有些難過來著。


    可是一旦出去的話,那也不好,這大雨下的,簡直了,把一些人家的屋子淋得有些受不了,承受不住,紛紛垮塌下來,有些直接就逃之夭夭,似乎再也不肯為主人如此賣命了。


    就連少秋的屋子此時也想著逃去,可是看到少秋如此情形,直接逃了的話,那也不好,不忍心哪。


    少秋不敢出去,雨畢竟下得太大了些,加上自己肺病在身,近日又患上了風寒感冒,此時拉開屋門,大風猛地灌了進來,可能對疾病的康複不利。


    倒不如就這麽看著吧,反正老婆婆漸漸地爬起來了,此時的少秋不能為之做些什麽啦,隻能是遠遠地為之加油助威罷了。


    “老婆婆,加油!”少秋如此喊道。


    在少秋的加油聲中,老婆婆漸漸站了起來,沿著荒村古道,往前不斷地走去,過了一陣子,便什麽也看不到了都。


    少秋非常之愧疚,沒能出去攙扶一下老婆婆,此直是感覺到自己不是個人哈。


    幸好人老婆婆站了起來了,不然的話,少秋會更加的自責,此時關上屋門,又在屋門後麵壓上一塊石頭,旋即爬到床上去了,準備著入睡。


    ……


    門外的強暴者,扮演老婆婆無效,少秋根本就不肯出來,徒然弄得自己滿身的泥汙,此時坐在一片黑暗之中,邊抹拭著身上的那些個不幹淨的東西邊長長地悵歎著。


    看來,想殺死那個讀書人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哈。


    強暴者趁著夜色,最後望了一眼少秋的破敗的屋子,覺得再這麽下去,肯定不是個事,倒不如回去還來得好些。


    強暴者離開了少秋的屋子門前後,一切的一切漸漸靜下來了,少秋覺得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了,可是這時不知為何,門前似乎又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吵吵得人幾乎無法睡去了哈。


    在這樣的大雨之夜,也不知怎麽了,劉寡婦殺豬也似的號叫著,在這種號叫聲中,少秋無法睡去,無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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