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這翻驚嚇,馮大爺那種心思瞬時之間消散到爪窪國去了,趕緊離開,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去了。


    從此好長一段時間裏,人們都不太敢於去劉寡婦的屋子裏做客,那怕是有事,也要看大黃的心情,隻有得到大黃的允許才可以進入,否則的話,想也別想。


    ……


    又是個上好的趕集的日子,劉寡婦出了屋門,心情不好,非去那稠人廣眾之中閑走一翻不可,否則的話,想使鬱積於胸中的那些煩亂的思緒隨風而去,此直是不可能。


    好在天氣還算不錯,劉寡婦牽著大黃,跟著那些背著大包小包的人們,慢慢往著呂鎮而去,到了大街上,無數之人漸漸圍攏過來,不是撫摸大黃的腦袋,便是為之跳一支舞什麽的,窮盡一切,務必使大黃高興起來,為此,尚且有人不顧及體麵地喊它作“伯伯”來著,此不過是巴結討好之意,不然的話,萬一哪天想去劉寡婦的家裏坐上一坐,豈不相當不方便?


    到了大街上,大黃所過之處,簡直了,幾乎所有的人為之讓開一條道來,有些老板,為了圖個吉利,尚且在大黃必經之地鋪設了紅地毯,主要之目的就是為了方便行走,不至於摔倒在地。


    大黃當仁不讓,主動跳上了紅地毯,並且在上麵躺著不肯動,到了此時,那主人便湊上前來,撫摸著它,甚至親吻著。


    街道上,因為大黃之出現,一時交通為之堵塞,行人不方便,紛紛聚在一起,相互謾罵,有些人因為一時控製不住,尚且還動起了手,打得驚天動地,使得大黃也受到一定程度的驚嚇,這不,正吠叫不已。


    那些打架的人們,聽聞到大黃的吠叫,覺得再打下去,畢竟有些不妥,幹脆打住,做個順水人情算了。


    劉寡婦去趕集一天,比人家挑著山貨賣東西還賺錢哩,到了黃昏天黑之時,人家挑著空空的擔子來到大船上數錢時,劉寡婦也側身其中。


    大黃脖子上不知為何,比之前顯然多出了一條項鏈,純金打造,非常氣派,羨慕得有些女人對那大黃不住地開始謾罵,非如此,不足以出一口惡氣來著。


    天氣漸漸變得暖和了許多,大黃坐在大船上,呼吸著從外麵飄散進來的桃花、梨花的香味,自然心情格外不錯,這不,當作人們的麵,尚且不住地吠叫起來,仔細一聽才知並非是一般的狗的叫聲,而是在快樂地唱著一些動聽的歌曲。


    有人為大黃做了一雙銀鞋子,不是太大,穿在腳上,卻可以防止受到一些尖銳之物的刺傷,至於此物到底是何人所賜,劉寡婦自然心知肚明。


    一天下來,大黃身上,左穿金右戴銀的,十足的珠光寶氣,非常可愛,簡直人見人愛,個個喜歡與之在眾人麵前交談一翻,有人甚至要湊上前來,不管大黃剛剛吃了一坨屎,當作劉寡婦的麵,竟然與之親吻不已。


    那當然是一位荒村的農民,平日裏景仰劉寡婦已久,想與之攀扯上一些關係,這不,趁著趕集這天有了空閑,便挨著她坐了,又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那種意思,便不顧忌大黃嘴巴之不幹淨,直接與之親了個嘴來著。


    “你不怕髒嗎?”劉寡婦笑著問道。


    “不怕,能親吻你的大黃,”那人露出了黃黃的牙齒笑道,“是在下莫大的榮幸。”


    ……


    趕集一天回來,人家賣掉了山貨賺下的錢,與劉寡婦得到的東西一比較,竟然不如,自慚形穢,不敢當作人家的麵說自己今天所賺之錢數,很有種小巫見大巫之感覺。


    劉寡婦背著自己的大黃到了家裏的時候,此時忙著為之解下身上的那些東西,幾乎什麽都有,珍珠啦,鑽石啊……


    把這些東西放置在一個百寶箱裏後,劉寡婦坐在自己的屋子門前,等著天色黑將下來,一旦天黑下來了,便可以在長長的大路上看到一個個漂亮的俊俏的影子出沒,有的不過隻是路人罷了,而有的便當真可以悄悄地走進了她的屋門……


    到了天色漸漸黑將下來之時,劉寡婦的屋子門前,簡直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到了哈,隻有一片片的風不住地飛舞著,旋轉著,夾帶著一些東西,悄然而逝,不知去處了。


    一團漆黑的影子出沒於劉寡婦的屋子門前,映著燈光,可以比較清晰地感覺到那個影子,就是白天送了大黃一條黃金項鏈的那個角色,此時來到劉寡婦屋子門前,摸了摸大黃的腦袋,即刻進入,情急之中,尚且忘記了關閉屋門。


    幸好大黃及時出現,把未關閉的屋門悄悄地關上了,之後繼續守候在外麵,驅趕著一些過往的老鼠、小蟲子之類的東西。


    這些東西一旦進入了劉寡婦的屋子裏去,豈非會叨擾到主人行事,至少會嚇著人家,聰明的大黃當然明白這一點。不然的話,也不會一看到一隻小小的老鼠來了,便張開了嘴巴,作噬咬狀,一旦上前,便絕不容情。


    老鼠此時悄悄地爬到了大門邊,本來想進入,可是大門既然已關,再想著進去,此當然不成,隻好是趴伏在門縫之中往著裏麵不斷地瞅看而已,深恨自己之不得進去,不然的話,定當咬一咬那人的屁股來著。


    當然,有大黃之存在,老鼠做起這種事情來尚且有些捉襟見肘的味道,不太順當,這不,正打算溜之大吉之時,感覺到自己的老鼠尾巴被大黃一隻十分肮髒的腳踩住了,根本就抽身不得,一時無奈,隻好作弄出一些可怕的樣子出來,嚇唬著大黃。


    大黃本來想把老鼠的尾巴踩斷了,看它以後還敢不敢再來叨擾主人睡覺,可是念及此物之凶殘,樣子極其可怕,眼露凶光,非常之賊忍的那種,一旦得罪,實在是不太理智,倒不如就此放過,以後在曠野無人之處碰到了,尚且有個說話的餘地不是?


    放過了老鼠的大黃坐在一邊,尚且想吠叫一陣來著,可是念及主人正在與人家談情說愛的,不能打擾到不是?


    於是大黃忍住了,不去吠叫,隻是不斷地揮舞著自己的前肢,意思明白不過,要老鼠立馬走人,不可多作停留,不然的話,可能就不管這麽多了。


    老鼠知道大黃不敢吠叫出聲,不然的話,以後在大街上碰到它了,那些漢子可能就不會再送給它一些金銀財寶了。


    此時不怕,轉了一圈之後,再度湊上前來,非要看個夠不可,恰好劉寡婦的大門開了一條縫隙,露出一線光來,正好可以去瞅瞅。


    裏麵的光景實在是可以,不然的話,老鼠也不會置自己的身家性命於不顧,趴伏在門縫處,看得魂都快飄出來了。


    看到這個情形,大黃實在是忍不住了,不斷地拉扯著,拍打著,甚至還在老鼠的眼睛上咬了一下,都使之流出血來了,可是人老鼠就是不肯滾,非要趴在那兒不住地往裏麵亂看不可!


    為了看到這一幕,老鼠也是花了大價錢了,這不,眼睛瞎掉一隻了,任是如此,依然不肯走,得看一下,再看一下哈。


    大黃看到人老鼠的眼睛都流出血來了,知道已然是受到應有的懲罰,此時不再做什麽,愛看就看吧,反正主人也沒有要求它非要阻止此類行為不可。


    可是老鼠的眼睛不知為何,漸漸地長好了,傷口處,用自己吐出來的唾沫抹了一抹後,瞬時之間便完好如初,使得大黃又生氣了,覺得再這麽看下去的話,可能不是個事,簡直了,“他媽的還真是個畜牲哈。”


    大黃幾乎都要罵娘了,如此不知好歹的東西,放眼整個荒村,可能再也找不到第二位了,這般下流,如此無恥,“唉,我給你作揖了哈。”


    大黃邊這麽想著邊對著那隻老鼠不住地作揖來著,其目的不過是一個,求著它趕快離去,再者說了,看這種事情得多背時呀,一隻小小的老鼠能生受得起嗎,屆時還不得折了它的草料?


    再怎麽好看,大黃也不去看,因為畢竟是自己的主人,怎麽可以亂看呢?


    大黃想不出對付的辦法,隻好是坐在一邊,苦苦地想著法子,吠叫是不成的,不然的話,吵到了主人,嚇走了來客,可能就不好了,畢竟白天趕集時,在大街上那客人還送給了它一條項鏈呢,此時叫不出來哈。


    過了一陣子,大黃發現不對,那老鼠把劉寡婦大門的門縫弄開了不少,其意思相當明顯,竟然是想進去。


    大黃不管這麽多了,直接吠叫起來,老鼠見不是個事,不敢再呆下去,直接逃去,不久之後,便消失在一片亂草叢中,鑽進了一個洞穴深處去了。


    劉寡婦拉開了屋門,見大黃如此不知好歹,便罵了幾句壞話,而客人站在大黃的麵前,也是一臉的失望,覺得自己算是白給它黃金項鏈了。


    屋門再度關上了,大黃怔怔地趴伏在地上,麵對著外麵不斷地下著的雨,心緒有些蒼涼,不知這到底是怎麽了,做了好事還要受到如此謾罵嗎?


    大黃準備著逃走了。


    往著前方不斷地躥去,不久之後,便消失在荒村,不知去向了。


    劉寡婦拉開屋門時,發現大黃消失不見,知道受不了委屈,負氣逃走,本來想去追回來,可是夜色如此深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個東西南北,倒不如就呆在自己的屋子裏與客人談些閑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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