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夜色沉暮,燈火通明,寒風吹過,讓人感覺到一陣寒意。


    侍衛身著甲衣,裏穿厚厚的襖子,整個人顯得臃腫,臉凍得通紅,腰間挎刀,守衛在宮殿前。


    一個個燈籠掛在簷下,將道路照的清明。


    禦書房燈火通明,四處都有獸爐,爐內正旺,燒的暖暖,隻是傳來了一陣陣咳嗽聲。


    “咳咳”皇帝捂著嘴不斷咳嗽,身子抽動,一個紅袍太監在皇帝背後輕拍,給皇帝順氣。


    好一會,皇帝才舒服一些:“你捋順氣手藝,倒越發精通了。”


    紅袍太監歎了一聲:“陛下,您別看奏章了,你太辛苦了,保重龍體要緊。”


    “濟北侯,當年跟著我走南闖北打江山,一直忠心耿耿,我讓他往東,他就不敢往西,現在我隻是削了兵權,沒有動他的爵位,他怎就敢反了?”皇帝手緊緊的捏著,臉色發青,又咳嗽了起來。


    紅袍太監不言聲遞上藥:“陛下,歇息一會,用些藥。”


    皇帝滿臉憔悴,歎了一聲:“折子看的我真心煩意亂。”


    說著端著藥仰頭喝了一口,藥有些苦,皺起了眉,卻不放下,將藥都是喝完,皺著眉,取手巾將著嘴都擦的幹淨。


    紅袍太監聽皇帝放碗聲音,看去,皇帝臉上帶一些潮紅,又有些白,頭上又多了一些白發。


    公公不禁想起了皇帝當年英明神武的樣子,不禁眼眶有些濕潤,略側了側身,伸出了手在眼角擦了擦。


    “廢物!”皇帝才拿起了折子,狠狠丟在桌上,“啪”的一聲,身側的公公身子一抖。


    “都幾個月了,還沒有拿下,可惡。”皇帝罵著,這時一個太監匆匆奔來,入內就磕首。


    “什麽事?”


    “陛下,這是剛才遞上來的緊急軍情的折子。”


    皇帝正要發怒,聽著這話:“遞著上來。”


    紅袍太監接過轉交給了皇帝。


    “唔?”皇帝看了一眼,似乎沒有看清,湊近了再一看,呆呆一句話也不說,身子一歪,便背過氣去。


    “皇上!”幾個太監嚇呆了,個個麵如土色,過了一會,紅袍太監才醒悟過來,驚得麵如死灰,連聲命人:“快,快傳太醫!”


    太子府


    一月了,天還很寒,太子在良娣處將小皇孫抱在懷裏小聲哄著。


    “咯咯”小皇孫被太子抱在懷中,逗得笑。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一個太監喊:“殿下,宮裏來人,是著急事。”


    “什麽事?”太子起身出去,卻見太監胡無義進來,臉色青灰,直接不經過太子就說著:“你們都退下!”


    太子一凜,讓左右屏退,胡無義才小聲說:“殿下,陛下剛才批閱折子,看平遠伯戰死的折子,氣急攻心暈了過去,請殿下速速入宮。”


    “什麽?父皇昏迷了?”太子緊皺著眉,話才說出口,覺得不對,立刻閉上了口,說著:“快,快備車入宮。”


    夜色中,太子車鸞向皇宮而去,太子府離皇城不算遠,半個時辰就到了宮門輦道前,早見幾個太監帶著十幾個太監張著燈,望眼欲穿等著,太子一下車,就問:“皇上現在哪裏?”


    “在允文殿。”太監答應一聲,說著:“內閣諸相,都已經到了。”


    清晨


    天微亮,裴子雲和小郡主在街道上走著。


    街道樹上落下了厚厚的霜,哈氣變成了一團白霧,小郡主耳朵上帶著貂皮護耳,顯得俏麗又活潑,臉上帶羞澀,又滿滿的喜悅。


    她覺得這是自己過的最快樂的時光,整整三個月,經常能和裴子雲在一起,還不時有著花樣。


    街道上人來人往,一些挑夫挑豆腐在街上叫賣,一些婦人提籃子,跟著商販講著價。


    “冰糖葫蘆,又大又甜冰糖葫蘆哦”一人手上戴厚厚手套,舉一個棒子,棒子插著數十根冰糖葫蘆。


    “我來兩串。”小郡主上前說。


    這人收了錢在棒上取下了兩串遞上,小郡主接過把一串遞給了裴子雲,兩人在青石板街道上行著,小郡主看了一會,覺得有些膩了,一口咬冰糖葫蘆,眼睛一轉,向著裴子雲:“我們一起去看書吧。”


    不遠就是書店,小郡主入門就喊:“老板,酒不空是不是又出新書了?”


    老板一抬頭,見是她,也不以為意,這是常客,隨手將手中一本書遞上去:“酒不空的確厲害,才多少日子又出了新書了。”


    裴子雲不禁一笑,看架上果琳琅滿目書籍,還有就是各種各樣筆墨文具,擺得錯落有致,裴子雲問著:“酒不空的書賣的怎麽樣?”


    老板笑答:“賣的很不錯,最重要的是不斷出新書,人家一輩子寫一本,他是半年就有一本,走遍京城南北,都未必找到這樣勤快的人!”


    裴子雲暗笑,這也算勤快?


    不過想想古代一本幾十萬字的書就寫了一輩子,有這對比是真的勤快了,翻開著別的書,老板還在說話:“裏麵的詩詞道理,有人說不下舉人,隻是為什麽寫了這種庸文俗本。”


    “庸文俗本不好看?”裴子雲笑了一句。


    “好看,還變成了話本,說書人和戲台都改編了,可這換不到功名啊!”老板很是惋惜的說著。


    裴子雲點首,不再言語,這時有不少書生在店中,一個書生突歎了一口氣:“哎,天下都動亂了。”


    “什麽天下動亂了,不過是一個濟北侯造反,隻要朝廷發力,轉眼就剿滅了,我是絲毫擔心。”又一個書生說。


    “哼,朝廷之前派出了軍隊,可是還沒有剿滅,怕濟北侯成了頑疾。”一個書生握著一本酒不空滅倭記,說。


    “這種國事談論又有何用,還不如好好讀書,考取了功名,才能辦事。”原本書生將書拿起,遞向老板:“老板,我就要本滅倭記了。”


    店老板滿臉是笑上前,接書包好,說:“這書最近排了戲文,幾位秀才可以去看看。”


    “老板戲文是哪家?”小郡主問。


    聽著小郡主的話,老板怔了一下,大徐女人地位並不算低,但戲院人多事多,正經女人是不去,要真想聽,喊著戲班子到家才是,當下笑著:“戲在盛業戲院,明日就有著演。”


    “明日我就去看。”小郡主說,把眼神看向裴子雲,裴子雲知道她想讓自己帶著去,連忙隻當沒有聽見。


    許多事長公主可以裝糊塗,可帶著小郡主去這種地點就不好了,這時代不少戲院就是半個青樓。


    “係統!”


    眼前出現一梅,並迅速放大,變成一個半透明資料框,帶著淡淡的光感在視野中漂浮,數據在眼前出現。


    “陰神:第五重(32.5%)”


    “陰神——凝形、通神、夜遊、除籍、長生,到了第五重抵達夜遊,小說帶來的聲望顯得少了。”


    “上次自己暗謀知府,在應州傳出名聲,也有很大增益,或現在民間已經不足用了,可以考慮官方。”裴子雲暗想。


    這很容易理解,百姓是草,戲文也好小說也好,聲望是浮著,而官府方麵就相對實在多了。


    就在裴子雲思慮時,一輛牛車在不遠處停下,車簾略掀起來一些,說了幾句,一個百戶匆忙進店,尋著裴子雲和小郡主。


    百戶上前小聲:“裴真人,長公主急召,就在街外。”


    裴子雲皺起了眉,小郡主立刻起身:“老板,將著本書給我包著。”


    “好,馬上好。”老板把書迅速包好遞上,兩人出門,百戶說著:“郡主,公主吩咐您先去後麵的車坐。”


    小郡主乖巧看了一眼就向後麵去,裴子雲一怔,登上了牛車,就看見長公主斜坐在臨窗上,穿著胭紅色衣裙,髻上插了金簪,簪上寶石點綴,明眸流轉,看上去不過少婦,但此時她卻帶著冰霜,見著裴子雲進來,第一句話就是:“平遠伯戰死了。”


    裴子雲眉一皺,不言聲坐了,久久都沒有說話,吐一口氣才問:“長公主,現在格局怎麽樣了?”


    “平遠伯戰死,應州淪陷大半了。”


    “皇上聽了吐血,現在太子監國,是昨夜發生的事。”


    “哎,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裴子雲看不出神色,隻說了這句。


    “我知你曾為太子出得主意,太子沒有接受,太子現在是後悔了,是讓我當說客,說服你出山。”長公主略看了一眼裴子雲,說。


    “你太誇大了我,我隻是小聰明,也沒有多少辦法。”裴子雲隻是搖首。


    “你心裏還有著怨氣。”


    裴子雲望著窗外緩緩過去的街道,沉重說著:“真不是,打仗和謀略不一樣,瞬間萬變,遙控沒有不敗。”


    “我是道人,本不應插手軍國大事,要是讀書人,或還有點餘地,勝負是兵家常事,可我現在出了策,就肯定得承擔責任,這責任我擔當不起——怕朝廷也負不起,再來一次失敗,應州真要換主,濟北侯真成了氣候,到時太子又如何看我?朝廷又如何看我?”


    “太子不能敗,我也不能啊。”


    聽得這話,長公主原本準備的話啞然而止,這話很是實在,道人是朝堂裏的異端,沒有事都有大群勸諫喊打喊殺,有了事那就是群起洶湧,非趕盡殺絕不可,太子也保不住。


    過了良久,長公主才說著:“這話我可以給太子說說,不過現在正是太子用人之際,朝中的人,太子都不是很信服,卻隻相信你,這情誼可不薄了。”


    “你先前接了總督的命,伐了倭寇,太子有意按這例,平了應州之亂。”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盜天仙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荊柯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荊柯守並收藏盜天仙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