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岩滿臉焦急,最後終究是忍不住的開口問道:“徐大仙在湖底下不會是出事兒了吧?怎麽這麽久還不上來?”


    叵蓉卻是一臉堅定的說道:“不可能,徐大哥都說了,這區區的一個冰湖,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裏……”


    正說著,突見水麵“咕嚕、咕嚕……”的冒了些氣泡,隨之徐雲德“嘩”的一聲子湖底鑽了上來,狠狠的吸了幾口空氣之後,方才說道:“奶奶的孫子,先前有些急了,倒是忽略了件事情,笨丫頭,你快些把這冰窟窿再鑿的大些,約莫四尺來寬就差不多了,那蚌著實太大,現在這個窟窿的大小弄它不出!”


    見徐雲德沒事,叵蓉胸口懸著的大石總算落了下去,聞言後,二話不說,拿起精鐵大錘便往冰坑的邊緣招呼而去,要知道叵蓉的力氣何其驚人,如今全力施展之下,頓時隻見,冰屑橫飛……


    徐雲德見狀笑道:“笨丫頭,你先鑿著,待徐大哥下去給你抓條大紅魚上來熬湯喝!”說著,便見他又是一個猛子紮進了水中。


    片刻後,在叵蓉全力施為之下,那冰窟窿已然是達到了徐雲德的要求。這時,隻聽坑底又是一陣水響,繼而竟是一條尺來長的大紅魚自裏頭躍了上來,與此同時,徐雲德也再次冒出了頭。


    叵蓉欣喜道:“徐大哥,還當真有魚呀……”


    徐雲德嘿嘿一笑,隨之又用手比劃了一下冰坑的大小尺寸,稍一點頭道:“笨丫頭,錢岩兄弟,我這就下去把那大蚌給拖上來,一會兒你倆幫我搭把手,咱合力將其弄出冰麵。”


    見兩人齊齊點頭,徐雲德便沒再多說,深吸了一口氣後,繼而再次鑽進了湖底,不下片刻,隻見坑下水麵,突然冒出了一個黝黑的大家夥,乍一看著,倒像是一個古木製成的圓桌!


    直到徐雲德的聲音從下頭傳來道:“還愣著幹啥,趕緊過來幫忙呀!”叵蓉兩人這才回過神來,忙驅身上前,七手八腳的將這罕見的大蚌給抬了出來。


    這時,徐雲德也從水下爬上了冰層,隻見他渾身凍的烏青發紫,且不停的打著顫,想來這等寒天,縱使他徐雲德有著天大的本事,在冰水了泡了這許久時間,又怎能不冷?徐雲德啥也沒說,利索的將自己的衣物套到了身上,並又連蹦帶跳的打了一套拳,方才稍稍恢複。


    身上有了些暖意之後,徐雲德走到大蚌前,拍了拍黝黑且光滑的蚌殼,說道:“這家夥兒個頭可真不小,在這湖底少說也得上百年了吧。”


    叵蓉拎著鐵錘道:“笨大哥,我這就把它的殼給敲碎,咱也好快些得到閻王淚!”


    徐雲德連連搖頭道:“萬萬不可,這家夥兩麵長的都一樣,我們又不知道哪是正麵,哪是反麵,若是就這般敲碎了蚌殼,保不齊會把裏頭的閻王淚給弄灑了,到時候我可不想再下去一次,況且我在那湖底找尋了許久,這隻興許是最大個兒的啦,咱可不能浪費掉。”


    叵蓉一聽這話,點了點頭,但轉念一想,卻又滿是疑惑的問道:“可是,這大蚌緊緊的閉著,不把它砸碎,我們又如何得到閻王淚呀?”


    徐雲德笑道:“笨丫頭,這便是我為何要帶你出來的主要原因呀。在我們這夥兒人中,當屬你的力氣最大,我倆合在一起,少說也得四五千斤的力道,我就不行咱扭不過這隻畜生!”


    叵蓉心知徐雲德詭計多端,連忙點頭道:“笨大哥,我聽你的,你要我怎麽做?”


    徐雲德沒有當即回答她,而是從腰上掏出了短刀,在蚌殼閉合處劃開來一小塊縫隙,又將短刀刀身盡數插了進去,然後才開口對叵蓉道:“笨丫頭,你且拿著錘柄做好準備,待我一把這蚌殼撬開道縫的時候,你就立馬用捶柄將其卡上,切莫叫它再行合上了,這樣你我才好下手掰開它。”


    叵蓉會意,急忙將精鐵大錘反過來拿在手上,隨之便蹲在了徐雲德身邊。準備就緒後,徐雲德按著刀柄,猛的一發力,隻見那蚌殼果不其然被撬了開來。叵蓉眼尖手快,“嗤!”的一聲,把捶柄連根插了進去。


    隻因這大錘連頭帶柄,整個兒皆是精鐵所鑄,所以就算這蚌再有本事,也決然不能再次合上嘴了。徐雲德見狀笑道:“笨丫頭,關鍵時刻倒也不算太笨,哈哈……”


    叵蓉嘿嘿一笑,隨之說道:“笨大哥,你按住下麵的殼兒,我去掰上麵的,咱先把它弄開再說。”


    徐雲德點了點頭,隨之兩人一上一下,分別扣住了蚌殼,相互換了個眼色後,齊齊發力,隻聽“嗤啦”一聲,那巨蚌豁然打開,頓時之間,一股嗆人的腥臊味撲入鼻腔,隻因這蚌尚未死去,所以此時的蚌肉還在緩緩的翕動著,叫人看了好生怪異。徐雲德說道:“蚌越大,肉越騷,這話一點也不假!”


    一邊如是說著,徐雲德抬眼看了看上半扇蚌殼,隻見上麵光滑一片,什麽東西也沒有,不禁欣喜道:“看來咱運氣還算不錯,閻王淚定然是在下頭的殼中,一滴都沒有浪費掉。”說著,便以業障短刀,將那大蚌肉殼相連之處,盡數剜了下來,隨之抓住一片白花花的蚌肉,用力一揭,隨著“嗤”的一聲,那一整片兒蚌肉頓時被扯了出來。


    可沒料,隨著這蚌肉被扯下,卻見一個紫色的物件“啪啦”一聲跌落在了冰層之上。順勢望去,隻見竟是一個暗光流轉,古色古香,且上下大小一樣的葫蘆,這葫蘆大約有女子秀足般大小!隻不過一時間難以看出究竟是什麽質地。徐雲德“咿”了一聲,將其撿了起來,說道:“葫蘆?難不成那個神話傳說是真的?這葫蘆便是那個醉酒仙人的遺物?


    叵蓉和錢岩見了,也是大為疑惑,都說大蚌產珍珠,可這隻大蚌之中,竟然產葫蘆?錢岩說道:“不會是真有神仙吧?這葫蘆就是當年他用以裝酒之用的法寶,丟進湖中之後,被這大蚌給吞了進去?”


    徐雲德沉思片刻,卻也一時理不出個頭緒,擺手說道:“這些事情暫且不去理會,眼下老道的病才是首要!”說著,便將葫蘆隨意的揣進了懷中,繼而再看向蚌殼中時,隻見那下麵的半扇蚌殼之上,在兩殼相連的凹槽處,赫然正有著一汪清涼的淨水!


    叵蓉此時也瞧見了,連連擺手道:“你們快看呐,是閻王淚,這大蚌裏頭果真有閻王淚呀!”


    徐雲德此刻也是滿臉的欣喜,急忙從懷中掏出了事先在鎮上買的瓷瓶,將這些的來不易的閻王類一滴不剩的裝了進去,完工之後,方才朗聲大笑道:“三件難尋之物,已得其二,接下來就須等葛家那兩個小子能否討來蛇冠芝啦!”


    站在旁邊的錢岩兩人一聽這話,頓時不解,叵蓉疑惑的問道:“笨大哥,閻王淚、地龍湯、蛇冠芝三樣難尋的藥物,我們如今我不就隻找到了這閻王淚嗎?何來已得兩樣之說呢?”


    徐雲德笑著答道:“你倆難道忘了,我們先前在鎮上買藥的時候,曾路過一個洗澡堂,我是不是找了個大瓷罐,置放在了鍋爐房的屋簷下頭?”


    經徐雲德這麽一說,兩人頓時回想了起來,隻因當時雖不明徐雲德的用意,且又見他似乎並不願多說,所以隻得將疑惑暫且壓在了心中,這許久的時間過去,又滿心想著眼前的事情,早已有些淡忘,此刻猛然記起,二人方才恍然大悟,原來他那是為了找尋地龍湯所做的準備。


    三人收拾起閻王淚和那隻已然凍僵了的大紅魚,繼而再次折回到了鎮上!來到那間洗澡堂的鍋爐房前,隻見此時的瓷罐中,已經注滿了清水。


    原來那房中熱氣蒸騰四散,打在了房頂的瓦片上,化作水滴,順著坡度低落下來,徐雲德找準地方,用大瓷罐穩穩的接著,這許久的功夫,已經是接滿了一整罐。


    錢岩見狀,頗為不解的問道:“徐大仙,我記得王大仙所說的地龍湯好像不是個。”


    徐雲德道:“我又沒說這便是地龍湯,要知道,想得地龍湯,必須先備無根水,這蒸汽凝結而成的淨水,便是那絕好的無根之水!有了它,地龍湯可就好辦得多了!”


    這處鍋爐房,每日裏麵爐火不斷,使得周圍的溫度較之它處,都要來的溫暖一些,屋子四周非但沒有上凍,就連積雪也薄上了許多,徐雲德就近找了塊大石頭,一腳將其踢開。叵蓉兩人見了,皆是好奇的湊了過去。


    隻見那大石塊下頭,赫然正有著幾條粗長的蚯蚓,兀自緩緩蠕動!原來,隻因這兒溫度偏高,對於蚯蚓等昆蟲而言,無疑便成了一個世外桃源,其餘地方的蚯蚓,在如今天寒地凍的季節,恐怕早已都是鑽進了極深的地底,避寒去了,唯獨這處,卻還活躍的很。


    再看那幾條蚯蚓邊上,許多呈小圓顆粒狀的黃土堆,成片的蹙在一起。本就是農村人出身的錢岩見狀,頓時認出了那是何物,頓時大喜出聲,說道:“快看呐,這兒當真有蚯蚓屎!”


    不錯,那些小顆粒狀的小黃土堆正是蚯蚓的糞便,本來並非什麽罕見的東西,可在這等季節,這等關頭,它的出現,無疑叫徐雲德三人喜出望外。


    徐雲德一邊欣喜著,一邊從腰間拿出了小鐵鏟,將那些蚯蚓糞便悉心的收集到了一起,隨之又以相同的法子,在周遭許多石塊底下,足足找來了半斤之多才肯罷手!而後,他又就近找了一處,在地上挖了一個一尺來深的泥坑,將這些“新鮮”的蚯蚓糞便與那瓷罐中的無根水一股腦兒的倒了進去。並按照王長貴所說的法子,上下抑揚了九九八十一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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