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思鄉心切,途遇村鎮之時,除了去補充些幹糧淡水,喂喂馬匹之外,誰也沒有說要休息,就這樣一路疾行,沒用三日,眾人便出了山東地界。踏上家鄉的土地,劉萍等人無不心情大好,就連王長貴也哼起了不知名的小區,甚至在玉馬鎮的路邊,還買了個麵捏的孫猴子,多半是替他的愛徒德樹買的吧。


    到了青山鎮,徐雲德也到家了,在他的邀請下,眾人答應去他家中歇腳,也算是替葛家兄弟認門,日後好來找他“幹活”。


    或許是因與兒子老婆久別重逢,徐雲德滿臉掛笑的推開房門,迫不及待的衝了進去,甚至連招呼劉萍等人的心思都給忘了。


    徐大嫂是個溫柔賢惠的居家女子,見識丈夫回來了,並且身後還帶有一群朋友,急忙熱情的招呼了大夥兒,並沏上了茶水。徐雲德滿懷父愛的抱著兒子,用臉上的胡渣逗著他。


    王長貴走至徐雲德近前,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頭頂,那娃兒頓時“咯咯”的笑了起來,王長貴笑道:“此子天庭飽滿,一臉福相,甚好甚好呀!徐兄弟是你的福氣。”


    見這極少誇人的老道說自己兒子好,心中自然高興,轉臉衝妻子叫道:“娃兒他娘,去裏屋把我櫃子裏的那幾兩大紅袍拿出來,今天老子豁出去了!”


    葛六一聽,忙開口笑道:“徐大哥,有好玩意還藏著掖著的,這是你的不對了哈……”


    徐大嫂心靈手巧,不一會兒功夫,不僅換上了一壺上好的大紅袍,並且還收拾起了幾道看上去極為可口的家常小菜,期間劉萍嚷著要動手幫忙,可徐大嫂卻說不讓客人動手,推脫許久,劉萍隻好作罷。


    飯時,大夥拋開了沉悶的話題,聊了一些家常,徐大嫂也十分健談,除去喂奶的功夫,待哄睡了娃兒之後,便也回到堂屋與眾人閑談了起來。


    誰知正吃的盡興之時,一陣噪雜的吵鬧,夾雜著男人的怒罵與女人的哭喊聲傳進了眾人耳中!徐雲德側耳一聽,隨之好奇的說道:“這不是隔壁的小邵嗎?那家夥又去賭了?”


    徐大嫂歎了口氣道:“你有所不知啊,說來也巧,就在你走後的那天,隔壁的小邵就不知是著了什麽邪,也不賭了,但每天往鎮後的吳家宅院裏跑,跟那裏的女人好上了,鬧到現在,連家小都想撇棄,這幾天幾乎天天鬧騰,整的街坊鄰裏的無人不罵。”


    徐雲德疑惑道:“吳家宅子?那兒不是久無人住了嗎,什麽時候又冒出來個女人?連小邵那樣的病態男子都看的上眼?那我要去了還不……”


    說道這兒,徐大嫂衝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隨之接著說道:“那女人是前些日子搬來的,先前來的時候是隻身一人,可不等幾天卻又來了幾個,說是姐妹,個個長的都很嫵媚妖嬈,旁人都說是狐狸精呢!你最好少打些歪主意!”


    徐雲德諂笑了幾聲,撓了撓頭道:“就開個玩笑而已,別做真、別做真哈哈……”


    撇開這個話題,眾人又隨便亂聊了一些,見天色不早,加之幾日來的勞頓,在徐雲德的安排下便各自去的客房睡下了。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待大夥起床之後,見堂屋的桌上已經備好了些可口的小吃,都是些青山鎮特有的吃食,看得葛家兄弟食指打動,謝過了徐大嫂,便坐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久不見徐雲德起床,劉萍好奇的問道:“嫂子,徐大哥還在睡?”


    徐大嫂聞言,臉上不由一紅,隨之點頭道:“可能是累了吧,先前我喊了幾句,他沒應我。”


    眾人見了徐大嫂的神色,皆是會心一笑,正所謂小別勝新婚,對此大夥兒也都不言而喻了。


    用過早飯,見徐雲德還沒起床的意思,眾人也不準備多等,告別的徐大嫂後,便去後院牽過驢馬,準備趁著日頭還沒升起,熱氣尚未上湧,抓緊趕回一溝村。


    誰料一出門,卻見迎麵走來一瘦弱男子,滿上掛著私欲得以滿足的壞笑,眼圈發黑,雖說油光滿麵,但臉色卻紅中泛著青黑,一看便知是縱欲過度,精氣大損之態,叫人一見便心生厭惡之感。


    大夥兒的目光並未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可唯獨王長貴卻是若有所想的盯著他看了許久,那男子的目光瞥見他後,見他正冷冷的盯著自己,似是覺得有些不適,還暗動嘴角,罵了句鄉巴佬!


    待那精瘦的男子走遠,葛五忍不住罵道:“狗眼看人低的家夥,不就是鎮上的人嗎,也不知哪裏來的優越感……”


    劉萍笑道:“算了,這種人別去理他就是,看他那縱欲過度的模樣,準不會有好下場的。”


    而後,四人翻身上了馬背,沒再多做停滯,便向一溝村匆匆趕去。方一到村頭,便遠遠的瞧見一群人圍在那裏,人堆正中的正是孫季!隻見他唾沫星橫飛的不知在講些什麽,大老遠看見四人騎馬而來,定睛細看,卻見媳婦兒劉萍正在其中,另外三人則是王大仙與葛家兄弟。


    欣喜之下,孫季急忙下了立腳的那塊石墩,一路小跑的迎了上去,“小萍你好歹回來了!想死我了……”


    劉萍翻身下馬,不及站穩腳步,便叫孫季一個熊抱摟在了懷裏。王長貴見狀,輕咳一聲說道:“要抱回家去抱,三十好幾的人了也不知羞!”


    孫季滿懷不舍的放開劉萍,衝王長貴抱首說道:“大仙,我父親這些日子老念著你,還請您去我家中一敘,也好與我父親喝上幾盅。”


    不等王長貴回話,卻聽一旁的葛六說道:“大姐夫,也把俺哥倆帶上唄,俺們也好去向老太爺問聲好……”


    孫季笑道:“這是當然!你們先走一步,待我把這兒的事情處理完了就來。”


    王長貴轉眼看了看一旁的人群,好奇的問道:“出啥事了,咋都圍在村口?”


    孫季道:“沒啥,就是準備在這挖條小渠,好把西山那邊的河道中水引過田裏,如此便省去了挑水灌田的力氣。”


    王長貴點了點頭道:“如此尚好,那你就先去忙活你的吧,我先回家中瞅瞅德樹,稍過些時候會去你家中拜會孫老爺。”


    別過孫季一群人,劉萍四人進了村子,走不一會兒,便見清風與德樹兩人正蹲在路邊玩耍,王長貴雖說對著徒弟很是疼愛,但表麵上卻極為嚴厲,開口便喊道:“德樹!怎麽又偷懶不練功了!快隨我回家,若是功課落下了,罰你兩日不吃不喝!”


    德樹一見是師父,急忙跑了過去,畢恭畢敬的叫道:“師父,您回來啦!師父走後,我天天都按時練功,沒有偷懶,不信你問清風,他可以替我作證!”


    此時清風也跑回了劉萍近前,膩在娘的懷裏說道:“大仙,德樹沒撒謊,我天天早晨去找他耍,都見他在院子裏練功呢。”


    王長貴點了點頭,隨之便沒再多言,將手裏的韁繩交給了德樹,便拉著他一同回家去了。


    這時,清風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抬頭對葛家兄弟道:“兩位叔叔,你們家的那個草屋前些日子叫我不小心給燒了……”


    不等他說完,葛家兄弟便長了臉,異口同聲的叫道:“啊?屋子……燒了?”


    “不過好在裏頭的東西叫我跟德樹給及時搬了出來,現在全放在我家院子裏呢……”小清風滿臉自豪的說道。


    葛六聞言,滿臉尷尬的說道:“那……那還真得謝謝你倆了……”隨之便是苦笑的看了看劉萍。


    劉萍本就溺愛孩子,從不忍心打罵,此番隻得滿臉苦笑的說道:“實在對不住了,要不今日你倆就現在我家住上一夜,待明日,我叫你姐夫找幾個瓦工,幫你們蓋個磚房吧。”


    一間草屋換回一座磚房,倒也值了,葛五葛六也不是什麽小氣之人,轉臉又笑了起來,說道:“沒事沒事,清風這小子自小就是好漢,到大絕對不比大姐夫混的差……俺們倆小時候還沒燒過人房子呢……”


    回到孫家府上,此刻孫聖葵正坐在院中的搖椅上乘涼,老遠見著孫兒回來了,正欲起身叫喚,卻見他身後跟著的乃是劉萍,神色先是一驚,隨後急忙起身迎了上去,說道:“丫頭……”然而接下去卻是沒了言語。


    即便如此,可劉萍還是感到了那股濃濃的關懷,老人對後輩的那種關愛,並不在字裏行間,唯有親身的體悟才能得知。劉萍自小便是孤兒,自打從張家嫁進孫家之後,孫聖葵便將其視作己出,劉萍對這個公公也是如同親爹一樣。


    來到公公跟前,劉萍聲音稍顯沙啞的叫了聲:“公公,我回來了!這些日子您老身子還好吧?”


    孫聖葵笑著點頭,說道:“好、好……回來就好,孫季那混小子還有兩個娃兒天天念叨著呢!對了,你先前在村頭應該碰到他了吧?”


    “嗯,季哥說他先處理些事情,這就回來。”劉萍答道。


    孫聖葵點了點頭,隨之便招呼起劉萍身後的葛家兄弟進屋,見王長貴並不在後頭,於是開口問道:“王大仙呢?他沒有跟你們一道嗎?”


    葛六答道:“孫老爺,王大仙說他先回家中一趟,晚些時候在來找您喝酒,想來用不多會兒就會過來的吧。”


    劉萍見公公似乎是有些心事,便好奇的問道:“您急著找王大仙是不是有事情呀?”


    孫聖葵聞言,臉色有些微變,一邊閃身叫劉萍等人進去,一邊說道:“前些日子,宋家的大兒太平拉著一車黃豆去鎮上賣,可一整夜沒見回來,第二天他弟弟去尋,卻見太平躺在路邊的草堆裏,像是病了,平車也跌進了河裏,後來找了郎中替他看了看,也開了些藥煎了服下,不僅沒見好轉,反而病的越來越重,整天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醒不過來,旁人問話他也答不出個所以然來,前幾天我去他家中看他,見那臉色與你劉叔當年有些相仿,我懷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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