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一聽,皆是不明所以的向他投去了疑惑的眼神,徐雲德接著說道:“表麵上看,這潭子並無一條外泄的河流,想必大家也都知道,地下水道和地表河道大有區別,地表上的河流在洪澇季節,水量大的時候可以自行拓寬水麵來調節平衡,而潛藏在地下的水道卻沒有這個功能。”


    劉萍一聽,似乎明白了徐雲德的意思,也轉身打量了一番周圍的地麵,隨之接過話頭道:“徐大哥,你是不是想說,這潭子並無地上河道用以外泄,可為什麽千百年來周圍都沒有任何水浸過的痕跡?”


    徐雲德點頭道:“是呀,昆侖山這地界,夏天本就多雨,我們來的時候想必大夥也都看到了,那條河穿過了許多座山,最終匯入此潭,按理講的話,多雨的時候,水量甚大,潭內儲水也定然隨之大大增多,屆時本該水麵上漲,說不定連整個山穀都有可能淹了,但如今卻恰恰相反。”


    王長貴擼著胡子笑道:“徐兄弟果真觀察入微,你所說的這些,與我先前推測的恰有吻合之處,看來你我此番所見也是略有所同啊!”


    徐雲德疑惑道:“此話怎講?”


    王長貴解釋道:“這潭子雖無地上河道可供泄洪之用,但想來定有潛藏於地下的暗河,而剛才莊兄弟所說的推動石脈運轉的那股力量,我猜測多半就是水勢,若當真如此的話,那水勢又何嚐不能隨著水量的強弱,來自行調節暗河河口的大小呢?”


    聽了王長貴的這番話後,一夥人皆是陷入了震撼,如果他所猜測的這些都是對的話,那麽可想而知,這暘穀遺址,單單是一個入口便是如此浩大、如此精妙絕倫的工程,更何況遺址裏麵的景象呢?


    想到這些,雖說心中都有驚訝,但卻也難掩激動和振奮,徐雲德更是麵露喜色的說道:“倘若老道猜測沒錯的話,那這暘穀遺址可就太神奇了,我挖了這麽多年的墓,還從沒見過這等浩大、精巧的古時地下工事,比起八達嶺而言,也不遑多讓啊。”


    有了猜測,接下來就要驗證,王長貴說道:“陽尊圖騰的遺址,和我們先前曾去過的月黎是同出一人之手,雖還不能確定他的確切身份,但我見他造穴手法也遵循八卦五行,如此一來,我們便可有跡可循了,所謂乾為天,意為初始之意,其位在西北,所以對應陽遁上元的一邊應該是西北方那條。”說著,便稍稍轉動了一下身子,麵向西北看去。


    見山穀盡頭直麵對著他的,的確是一片寬敞的峭壁,心中一喜,隨之接著說道:“如今正是七月,先前丫頭推算的不錯,此時應屬陰遁上元,也就是與陽遁上元所對應的一邊,也就是東北方向。”


    目前劉萍等人所站的位置是暘穀的正南,與陽遁上元對應的地方距離他們很近,那處潭邊乃是一塊平整的碎石灘,此時正由一群進二十頭的野山羊正悠閑漫步。


    確定了方位之後,擺在大夥兒麵前的則是另外一個問題,劉萍最先質疑道:“大仙,按你所說,那陽尊遺址的入口時根據時令的變化,隨著岩層的轉動而不停地變化,如此一來我們就算確定了方位,又如何找尋?”


    王長貴說道:“隨著日盤的變化,入口應該分別出現在六元內的同一處,若是每次皆不相同的話,那倒有些不符情理邏輯。總之,我們先去陰遁上元之處瞅瞅,或許會有些線索。”


    眾人聞言,皆是點頭讚同,隨之便一同來到了那所謂的陰遁上元之所,碎石灘上的野山羊對他們這些不請自來的陌生客人似乎並不害怕,依舊是悠閑的飲著水,整個河岸平平淡淡,並無一點的異樣之狀。


    徐雲德環顧了一些四周,隨之說道:“我猜入口多半是在潭下的岩壁上。”


    王長貴道:“哦?徐兄弟為何這麽說?”


    徐雲德道:“既然那岩壁是轉動的,我想多半隻是外圈的一層,如果說整座山穀都在轉的話,縱使是地下水勢再大,也絕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力量,這是其一,另外我想洞口之所以會移動,多半隻是一個巧設的機關,不妨假設外層移動的岩壁上有一洞口,而裏層不動得岩壁之上,則分六個方位,分別開有另外直通遺址內部的入口,內外洞口又同在一個高度,那麽隨著外層岩壁的運轉,便會出現一個遺址入口不停變化的假象。”


    王長貴一聽,連連點頭道:“徐兄弟見識非凡,你所推測的極合邏輯,與那八寶機關鎖的原理,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我覺得這種推測極有可能!”


    劉萍接過話道:“可是一旦如此,那洞口出現的日子一年之內便僅有六天,我們若是錯過了的話,就隻能再等上一個多月了。”


    王長貴稍一思索,隨之卻是麵露笑意的說道:“今日乃是七月二十一,著實是巧的很呐!二十一乃是冬至與夏至之日,而七月又是陰遁上元的首月,所以不出意外的話,今日便是洞口出現的時候!事不宜遲,徐兄弟,葛家兄弟,有勞你們再去水中找尋一番,我等務必要在天黑之前尋出入口!”


    徐雲德三人一聽,二話不說,脫下外衣便鑽進了水中,此外莊四三人也是加入了找尋入口的隊伍之中,留在外頭看管衣物的就隻剩下劉萍和王長貴兩人了。


    眾人下水許久,劉萍難免有些心急,開口對王長貴說道:“大仙,你說那造出這陽尊遺址得人為何要將一入口弄得這般複雜?”


    王長貴搖頭道:“古人的思維,豈是我等能夠揣摩的!不過依我看來,那造洞者費勁心思弄出這個‘活’入口,或許是想封住洞內的某些東西,同時又須當給後世有緣者留有門道,所以才會想出這麽個法子的吧。”


    說話間,隨著潭麵的遺傳水花泛起,鑽出了水麵是葛五,隻見他方一露頭便衝岸上的兩人喊道:“大仙、大姐,洞口我們找著了,徐大哥他們都進去了,叫我出來替你們打個幫手,把衣物都拿進去。”


    王長貴和劉萍一聽,相視一笑,隨即便將堆在腳邊的衣物一股腦的抱了起來,齊齊的跳進了水中。與葛五一同,深吸了一口氣,便潛到了水下。


    進入水底,方才見著徐雲德所說的那怪異的有著螺紋的岩壁,光聽別人說或許還並沒什麽感覺,可親眼見著之後卻是大為不同,那岩壁上的螺紋圈圈鋪開,極為圓潤,環形的岩蓋凸顯而出,整個潭底的布局,還真像徐雲德所說,像極了一個巨大的醃鹹菜的瓦罐,王長貴和劉萍見此情形,也是暗自吃驚不已。


    在葛五的引領之下,劉萍和王長貴一同探身進入那翻凸而出的岩蓋下方,果真在那巨大的岩壁上看著了一個水缸大小的洞口來。雖說置於水中,卻是口朝下的翻卡著,所以洞內並沒有水。


    浮出水麵之後,入眼便是一個不著邊際的狹長涵洞,從中漆黑一片,陰風撲麵,黑暗中似乎正有些什麽未知的東西正匍匐著,令人不寒而栗。而此刻徐雲德與莊四等人則都蹲靠在岩壁上等著他們。


    終於進入了暘穀遺址之內,眾人無不倍感興奮,其中臉上笑意最濃的還當數莊四三人,因為他們此番前來的目的就是確認那張地圖是否屬實,如今已然找到了藏寶窟,對他們而言所意味著什麽,他們的心理清楚的很,是升官提幹、亦或者是豐厚的獎賞……總而言之在他們臨來之前,上頭曾說過,一旦找到了,那麽絕不虧待!


    大夥先將身上濕透的衣服擰幹,一邊整理著思緒,劉萍因為是女兒身,所以不好脫下衣物擰水,因此隻能將就穿著,好在這甬道之內時不時的會有一些山風刮過,應該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自然風幹了吧。


    洞中光線很弱,徐雲德望著甬道那漆黑的深處,開口說道:“這陽尊遺址,單是一個入口就設計的如此精妙複雜,其內部也可想而知,咱一會往裏深入的時候,一定要加倍的小心才是,裏頭究竟會出現些什麽古怪的玩意兒,誰也說不準!”


    葛五和葛六兩人聽了之後,頓時想起了前些日子剛去過的月黎遺址來,頓時咽了口唾沫,使勁的點了點頭。


    待眼睛逐漸適應了洞穴之內的黑暗之後,大夥終於動身往深處走了過去,與月黎遺址不同的是,那月黎遺址的內部,總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而這陽尊遺址,隨著眾人的深入,一種若有若無的平靜、溫和之感,逐漸籠罩在眾人周圍,就連那微涼的山風刮在身上,都叫人感覺極為舒適,但大夥卻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因為在這與“平靜”二字搭不上邊的地界,出現了這等感覺,絕不是什麽好兆頭。


    甬道極長,內裏暗淡無光,走了許久之後,腳下的路突然峰回路轉,一條極為陡峭的石階出現在了大夥兒麵前,舉目望去,隻見石階深處黑氣繚繞,似乎直通地底,黑暗之中又像是有著一血盆大口,此刻正等著他們自行送上門來。這種感覺令人很不舒服。莊四盯著石階的下方,忍不住開口說道:“這地方怎麽這般怪異,跟以前我們曾下過的墓穴相比,給人的感覺皆不相同!”


    徐雲德沉聲說道:“小四兄弟,若你還將這個遺址當做是一個墓穴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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