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臉望去,待看清之後,葛家兄弟皆是冷汗直流,原來在他們殺死了兩頭狼的同時,身旁的草叢之中,幾乎在同一時間內,又接連躥出兩條,若不是徐雲德與那個叫刀子的同時出手的話,此番他們兄弟倆多半就要挺屍這山林之中了。


    不及多想,四麵八方竟又傳來了大片“沙沙”的聲響,足以說明周圍暗藏著的狼數量之多,徐雲德稍皺眉頭,隨即說道:“快!大夥兒趕緊背對著背,圍成一圈,老道跟妹子手上沒有家夥,站在裏頭!”


    眾人一聽,急忙照做,不等站穩了腳步,卻見十幾隻狼從四方草叢灌木之內躥了出來,將劉萍等人,包括那花斑豹子一並圍的水泄不通,一時間狼嗚陣陣,令人頭皮發麻。


    徐雲德冷眼瞧著,低聲罵道:“真他娘的走黴運,這群狼的數量竟然這麽多!妹子,老道,你倆腦子好使,趕緊想個脫身之法……”


    不想劉萍卻開口道:“哪裏還有什麽法子呀,拚了吧!好在咱手上有刀,這幾十頭狼也未必就鬥得過咱們……”


    徐雲德點頭道:“既然如此,那老子今天就放開手腳,大開殺戒了!這群不長眼的東西,不給它們些顏色瞧瞧,還真不把老子屍王的名號放在眼裏了!”


    莊四三人一聽這話,臉色皆是猛地一變,但此等關頭,即便想問,卻也不好多說,隻得將要說的話暫時壓在心頭……


    狼群步步逼近,包圍圈越來越小,一場人與野獸之間的較量即將拉開。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突然間,“啪”的一聲巨響,震徹山穀,不論是狼群,還是劉萍等人皆被嚇了一跳。緊隨著又是十餘聲巨響,隨著一陣槍藥味兒傳來,十幾條森林野狼倒在了血泊之中。


    原來那莊四三人懷裏頭竟然揣著三八大蓋盒子槍!狼群再怎麽凶狠,在槍麵前卻也顯得太過無力,莊四三人槍法不錯,槍槍命中,無一虛發,轉瞬之間便解決了所有的狼,而那花斑豹似乎也是被槍聲驚住了,甚至連口中的獵物都棄之不顧,撒開腿便跑,風一般的鑽進了密林深處,幾個起落便不見了蹤影。


    危機解除之後,徐雲德一邊收回漆黑短刀,一邊笑著拍了拍莊四的肩膀道:“小四兄弟,這回辛虧了你們幾個帶著家夥,要不然咱得跟這群畜生耗到半夜!”雖口中這麽說,但心裏卻想:“這三人身上竟然有槍,且還藏的這般深,若真尋到了暘穀的遺址,他們想要滅口的話,可就難辦了……”


    莊四笑道:“俺們都是部隊中人,自然會有槍了,隻是沒有想到,徐兄弟你竟然就是傳聞已久的屍王!此番親眼見著本尊,果真是名不虛傳呐。”


    徐雲德謙遜的擺了擺手,但是臉上神色還是極為受用的,畢竟屍王的名號,是他以一己之力,拚了血命才搶回來的。


    王長貴開口道:“天色漸晚,大夥兒別在耽擱了,抓緊趕路吧。”


    眾人紛紛點頭,隨之便加快了腳步,往河岸的方向行進而去,中途雖說又碰見了不少蛇蟲,但比起狼群而言,卻都微不足道,一筆劃過,不再多說。


    近半個時辰之後,陣陣潺潺的水聲清晰入耳,前頭的徐雲德欣喜道:“總算到了,這一路下來可把老子累毀了!”


    雙臂已經酸痛的抬不起來的葛家兄弟,走在徐雲德身後,聞言紛紛點頭道:“是呀,真沒想到,在這密林之中趕路,竟然這般難受……”


    出了林子,便是一快碎石粗紗鋪就的河岸,平緩開闊。拂麵而來的清涼山風,令大夥早已煩躁的心神為之一振,葛家兄弟二話不說,抬腿跑到河邊,掬起河水洗了把臉,又喝了一些,隨之轉身喊道:“這水真清涼,大夥都過來喝些解解渴吧。”


    喝了清涼的河水,徐雲德拿了葛五的戒刀,去林中砍了些柴火,在河岸一處較為平坦的地方燃起了一堆篝火,葛家兄弟與莊四幾人脫了鞋襪,在河中抓起魚來,以作晚餐之需。


    夕陽西下,天色逐漸暗淡下來,一夥兒人團團圍坐在篝火邊上,烤著新鮮肥美的草魚、鯽魚,勞累了一整天的身體和心境都得到了舒緩,大夥似乎都在享受著短暫的安寧,誰也不願出言打破。


    吃完烤魚之後,劉萍獨自一人來到了水邊,脫去鞋襪,坐在一塊岩石之上,將雙腿浸在冰涼的水中,借以解乏,一邊胡亂的想著事情,一邊四下打量起的朦朧山景來,誰料無意之中,卻看到極遠處的山腰,似乎有些燈火的光亮。


    見此情形之後,腦中第一個蹦出的念想便是“聖水庵”!也顧不得穿鞋了,急忙赤腳跑了回去,衝大夥說道:“你們快看北邊那座山的山腰,有燈火的亮光,會不會是什麽尼姑庵或寺廟之類的去所?”


    王長貴和徐雲德目力極佳,循著劉萍的指向,也發現了那微乎其微的光亮,可其餘人卻是看不清楚,隻得搖頭。


    王長貴借著月光,凝眸看了許久,隨之說道:“那山崖坡度平緩,山腰處樹冠齊整,想來應該是快平地,建廟築寺極有可能,隻不過離得太遠,瞧不真切,究竟是與不是我也不能斷定,唯有明日天亮,去往近處細看了。”


    徐雲德說道:“依我看來,那裏多半便是聖水庵了,你想想,一個尼姑,天天吃齋念佛的,能有多壯實?能走這麽遠,翻了這幾座山便已難得,倘若再遠一些的話,她如何孤身前往。”


    王長貴點了點頭說道:“徐兄弟說的不無道理,若那亮光之處就是聖水庵的話,我們明日前去打聽一番,興許能有些關於暘穀遺址的線索。”


    莊四也是連連點頭,說道:“是呀是呀,上頭給我們的這張地圖標注的極為草率,若單靠它去找什麽暘穀遺址的話,還不知得費多大勁兒呢。”


    “好了!”王長貴長歎一聲說道:“今天大家都出了不少力,想必也都累了,方才我已在周圍布下了陣法,大夥盡管安心休息吧,若想到那亮光之處,少說還有十幾裏的山路要走,不養好氣勁可不行。”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隨之互道晚安,便各自睡下了,劉萍則跑回水邊,將鞋襪取回之後,也沒再多做其餘的事情,挑了快平整的地方,和衣而臥。


    夜間水邊微寒,徐雲德時不時的起身給篝火加些木頭,但到了後半夜,卻也著實是困的不撐,任由它自燃自滅,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翌日清晨,日出東方,劉萍被陽光刺醒,揉了揉眼睛之後,見大夥都還在熟睡,而王長貴隻身卻站在不遠處,距離他不足十米的地方,竟然是昨天在林中見到的那頭花斑豹!隻不過此刻它並非單身,而是還有另外兩頭小豹跟隨其後。


    劉萍心生疑惑,起身走了過去,卻又見小豹腳下竟然踩著一條胳膊粗細的紅斑大蛇,此刻那條蛇已經斷了氣,從七寸處致命的傷口看來,應該是大豹咬的,見此情形之後,劉萍問道:“大仙,這是怎麽回事啊?”


    王長貴看著蹲坐在水邊的花斑豹說道:“昨夜這家夥多半是在此替咱看守了一夜,我剛醒之時,見這條紅斑蛇正從水中爬出,欲望我們歇腳之處逼近之時,卻被這花豹咬死了,我想它多半是以為這條蛇會對我等不利。”


    劉萍一聽,不由將目光向那豹子投了過去,隻見它的眼中此時充滿了友善之意,一顆大頭貼在地麵上,前爪伸直,時不時的抓抓耳朵,輕輕的搖著尾巴,另外兩隻小豹則在它身旁,似乎將蛇的屍體當成了玩具,正玩得不亦樂乎。


    見此情形之後,劉萍心覺好笑,開口說道:“沒想這野獸也通人性,一定是因為昨天咱把狼群給殺光了,這家夥便以為我們是在幫它,所以才會來替咱們守夜的吧……”


    王長貴點頭道:“萬物皆有靈,這花豹身邊帶著小崽,若那豪豬被狼群奪取,那一家皆得挨餓,想來這等事情已經不止發生過一回了,如今狼群盡滅,往後它們的日子定然也會好過得多。”


    這時,徐雲德等人也紛紛醒來,看到花豹之後也都好奇的圍了過來,當大夥從王長貴口中得知這豹子竟然替他們守夜之後,無不嘖嘖稱奇,同時對這豹子一家也都客套了起來,莊四還拿出一些昨夜吃剩下的烤魚丟給了它們。


    過了少許時候,王長貴抬頭看了看天色,說道:“咱該上路了,若不出什麽意外,從這裏到昨夜有亮光的山腰,少說也得兩個時辰,現在出發的話,說不定還能趕上晌飯。”


    一聽這話,葛家兄弟等人頓時來了勁,葛六說道:“那還磨蹭啥呢,趕緊上路吧!”


    告別了花豹三口,一行人沿著寬敞平坦的河道往北走去,不多會兒,便踏入了一個狹長的山穀之內,兩旁皆是陡峭的懸崖,置身其中,大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感,都說景色能影響到人的心情,此話一點不假,如今走在這峭壁之下的峽穀內,劉萍一夥兒無不感到熱血澎湃,萬丈豪情充斥胸膛……


    過了峽穀,視野豁然開朗,入眼便是一個四麵環山,被河水自中間一截為二的寬敞山穀,穀中景色宜人,鳥語花香,飛鳥走獸生活其中怡然自得,宛若一個世外桃源。


    此等美景,就連心境平和的王長貴都不免多看了幾眼,劉萍感慨道:“好美的山穀!你們說這會不會就是那日出之處的暘穀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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