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個關於小龍山的傳說之後,一夥人也在張老頭的引領之下,攀上了山腰。此刻正是一天之中太陽最毒的時候,除卻王長貴、劉萍還有徐雲德三人之外,包括那張老頭在內,大夥的衣衫都被汗浸透了。


    尤其是走在最後頭的許小六,身上本就有傷,這會兒又被汗水的鹽分一醃,痛的他嘴角直抽,一邊走一邊哼哼個不停。隻是大家此時各有心事,誰也無暇顧及於他。


    六七百米的山,說高不高,說矮不矮,但在這烈日炎炎的天氣,一口氣爬到山頂,還是有些困難的。然而那張老頭雖說年歲不小,但由於常年狩獵,身子還是硬朗的很,一路爬上去,隻是有些微喘,也並無大礙,葛家兄弟倆體力好過常人數倍不止,除了流了不少汗之外,連粗喘之態都沒有顯露,所以說到了山頂之後,唯獨一個苦不堪言的便是許小六了。


    這時,張老頭當先停住了腳步,轉臉對大家說道:“這小龍山的背麵,山勢極為陡峭,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我看大夥還是先在此稍作休息,等會兒再下山吧。”說著,便撇了眼像死豬一樣躺在塊大石頭上的許小六。


    旁人聞言,皆點了點頭,隨之便各自找了塊陰涼的地方,坐下休息了,張老頭從背後解下了水壺,遞給小六叫他喝上些解渴,其餘人來得匆忙,都沒有帶水,但他們的體力極好,這等小山,別說是一座,就是爬上個七座八座也吃得消。


    謝過張老頭遞來的水壺,王長貴起身走到了崖邊,往下看去,隻見那山的背麵,果真是陡峭的很,近乎六十度的斜坡就像是被天神一刀劈就,放眼看去雄壯萬分。


    然而王長貴所留意的卻不是這些,而是在悉心的找尋每個落腳點,他心裏明白的很,像這等懸壁,一瀉到底,若稍有不慎,失足滑倒的話,那便是九死一生,所以下山前必須做好完全的準備才行。


    劉萍此刻也來到了王長貴身旁,抬頭往下看了看,隨後說道:“大仙,你無需太過擔心,想他姓朱的能有法下去,我們也定然能行,再說這懸崖雖陡,但也還是有些坡度的,尚且峭壁之上多長有一些藤蔓灌木,腳蹬手抓應該都不是問題。”


    王長貴搖頭道:“話雖如此,但那家丁先前也說了,姓朱的藏身的那個岩洞是在山腰上,而不是在山底,若我們偏的太遠,一路下去的話,就很難發現洞口,到了山底再往上找,難度或許更大!”


    不等劉萍回話,後頭的徐雲德便搶先說道:“這還不好辦,那家丁說洞口處長有許多一人高的野草,待會下去之時,我們盡管往草多的地方去不就行了?”


    聽了這話,劉萍和王長貴一同搖頭,徐雲德見狀疑惑道:“咱了?這法子行不通?”


    王長貴沒有回話,繼而將目光再次掃向懸壁,而劉萍則對他說道:“徐大哥,若當真用你想的法子的話,那我們興許得累死!”


    “此話怎講?”徐雲德一邊疑惑著,一邊邁步走到了崖邊,放眼一看,方才知道自己剛才所說那些,是多麽的滑稽,原來那峭壁之上,滿布著大片的野草灌木,別說一人多高的,就連兩人高的深草叢也比比皆是!見此景象之後,徐雲德尷尬的撓了撓頭,沒再多言。


    這時,劉萍又突然想起了幾年前在一溝的人在蘆葦蕩子中找尋人麵獾之時,是先用火燒盡了蘆葦,接下來整個水麵包括那河中小島便是一馬平川、一眼到頭的事來,便提議道:“大仙、徐大哥,你們說我們要是用火將這些野草灌木全燒光了,找尋起來是不是就省事多了?”


    徐雲德一聽,立即點頭讚道:“好主意!”


    但王長貴卻搖頭否定,他說道:“若真在此放了火,所有的藤蔓灌木盡數燒光,我們又如何攀爬這峭壁呢?此法行不通!”


    劉萍、徐雲德二人一聽,稍一細想,隨之齊齊的點頭,劉萍說道:“大仙說的不錯,若用火燒,那便等同於咱們自己給自己斷了去路。”


    這時,張老頭也走了過來,先前劉萍等人的對話他盡數都聽到了,走至崖邊,見他凝眸往崖壁上掃視了許久,最終眼神落在了一處,隨之指著所看之處說道:“若我猜的不錯,那姓朱的藏身岩洞,定然就在那裏!”


    王長貴、徐雲德、劉萍三人一聽,皆是滿目疑惑的順著張老頭的指向看了過去,隻見他所指之處雖說也長有不少野草,但卻尋常無奇,與它處並無什麽不同,徐雲德忍不住問道:“張老,你和以斷定那洞口就在那裏呢?難不成先前來過?”


    張老頭搖頭說道:“這小龍山我雖來過多次,卻從沒去過後山,那洞就更沒聽聞過了!我之所以斷言洞口就在那裏,乃是經驗之談。”


    眾人一聽,頓時都來了興致,王長貴也是稍稍有些動容,開口說道:“張老弟,願聞其詳!”


    張老頭說道:“你們且細看那處上下岩壁之間有何不同?”


    一聽這話,大夥急忙仔細瞧去,但看了許久,都沒不覺得有什麽異常之處,徐雲德搖頭道:“看不出來,似乎沒啥異樣呀?”


    王長貴也是滿麵躊躇,盯著看了好些時候,最終也沒有瞧出個所以然來。然而劉萍卻疑惑的說道:“那處上方岩壁似乎稍微顯凸一些、色澤也稍微亮一些,下麵的則要凹一些,色彩也略暗。”


    張老頭一聽劉萍這話,頓時向她投去了讚許的目光,連連點頭說道:“上下岩壁的不同之處正是這位姑娘所說那般,而我之所以能斷言洞口就在那裏,依據也便是如此。”


    大夥聽了張老頭的這番話後,都疑惑了起來,這山體岩壁的凸凹與洞穴有能有什麽關係呢,誰曾見過平滑如鏡的崖壁?另外岩壁的顏色有深有淺,也實屬正常的情況,試問哪兒的懸崖盡是同一種色調呢?


    見大夥皆是滿麵的不解,張老頭開口說道:“山崖上的岩洞,根據其走勢分類的話,我大致將其分為了兩種,一種便是洞內低過洞口,而另外一種則是洞內高於洞口。第一種岩洞也叫蓄水洞,每馮大雨時節,山洪水勢順著岩壁間的裂隙流入洞中,從而在自山內滲進地底,如此以來洞口上下便沒什麽異樣,但此類洞穴大多蓄水,裏頭難以藏身。”


    聽到這裏之後,劉萍大致也猜出了另外一種是個什麽情形了,她說道:“那第二中洞內高於洞口的岩洞,若遇到雨天,水流便會順著洞口流出,所以洞下方的山岩久經水流的侵蝕,最終變得有些凹陷,同時色澤也要略微暗淡一些?”


    張老頭聞言,連連點頭道:“不錯,我要說的第二種岩洞,便是如此,同是那處山體與這類洞穴也極為相符,因此我才斷言那朱郎中的藏身之處定是在那裏。”


    說到這裏,王長貴又仔細的掃視了一圈腳下的山壁,卻沒再發現另外一處於此相似的地方,隨之便點了點頭,對長老道謝道:“這番多虧了張老弟相助,我們才能尋得洞口,若非如此的話,咱們不知還得在此耽擱多久時間呢!”


    張老頭擺手說道:“大仙你客氣了,那姓朱的殺人性命、奪人寶物,這種奸邪的小人萬不可留在世上,此番我助你們尋他,也實屬是在贖當年之罪,謝字就大可不必多說了。”


    現如今既然已經確定了洞口的位置,那麽王長貴等人便也不再多等了,順著粗壯的藤蔓,沿途借助那些瘋長的野草,開始往洞口爬去。


    走在最前頭的是徐雲德,他身手敏捷,攀爬這等懸崖對他而言,形同探囊取物,絲毫不費一點兒力氣,緊隨其後的是劉萍,她更是非同常人,不論是身體素質還是柔韌性,比起徐雲德來也是豪不多讓,隻見她緊緊的吊在徐雲德上頭,宛如飛燕,半步也沒被落下。


    劉萍身後是葛家兄弟,他倆一邊往下攀爬,還要一邊照顧著許小六,所以說速度稍稍有些慢了,接下來的是張老頭,最後才是王長貴。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此話一點都不假,那洞口處距離山頂大概也就不足二百米,但當大夥盡數到達之時,便已用去了一個時辰之久。洞口處乃是一塊較為平緩的空地,空間雖然不大,但卻足夠供幾人落足歇腳,隻是周圍的野草太過茂密。蚊蟲繁多,不多會兒功夫,葛家兄弟他們幾個便被叮了一身疙瘩。


    草叢間矗著極快巨石,石塊本身大半是插在山體之中,不知裏頭埋得多深,稍稍緩了口氣之後,王長貴便當先向那巨石近處走了過去,繞開巨石,他果真看到了一個幽深的洞口,陣陣冷風從裏頭吹出,狀似極深的模樣。


    大夥此刻也都圍了上來,見洞口周圍的野草明顯被人砍割過,單從這點便足以證明,這個洞近幾天內一定有人進出,懷著一絲激動,劉萍一夥兒人在王長貴的帶領之下,挨個鑽入了這岩洞之內。


    別看那洞口小,但裏麵的空間卻極為開闊,足已容開三人並肩直行,洞裏頭的氣溫較低,走不多時,大夥兒身上的汗便都幹了,甚至還有些陰冷之感,加之周圍時不時傳來的幾聲“嘀嗒”的滴水聲音,更是給這岩洞平添了幾分陰森的感覺。


    七折八拐的走了許久,此處的岩洞已經是極為暗淡,張老頭沒有那夜視的本領,便燃起了兩個火把,這是他往日裏進山狩獵的必備之物,一向都是隨身攜帶。沒想此番卻在這等情形下派上了用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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