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過了許久,正值所有人都懨懨欲睡之際,王長貴所在的屋子木門,突然洞開,隻見王長貴神采奕奕的站在門口,喘息悠長,麵露紅光,哪還有半點的病態?


    徐雲德見狀大喜,急忙站起身走過去問道:“老道,看你氣色不錯呀,是回光返照嗎?”


    王長貴聽了他這句玩笑之言,也並不生氣,似乎心情極佳的說道:“徐兄弟,我尚有幾十年的命,怎會是回光返照呢。”


    徐雲德打了個哈哈道:“玩笑而已,隻不過老道,我見你氣色比起早晨的時候要好上百倍,難不成這一覺,把以往虛耗的氣力全給睡回來了不成?”


    王長貴答道:“實不相瞞,我回房後並沒忙著合眼歇息,而是翻看了一下那青囊魂注,見裏頭記載的乃是些玄乎其玄的控屍煉魂之法,當即便陷了進去,後又聯係起我王家道法以及那盅繇科之法,心中略有所感,卻是讓我一並悟透了多年來未能參盡其詳的王家練氣之法的精髓。”


    聽了王長貴的話後,劉萍和徐雲德兩人皆是麵露欣喜之色,劉萍說道:“恭喜大仙了,沒想到此番遭難,竟然是因禍得福,看來老天爺還是站在我們這頭的。”


    徐雲德也笑著說道:“老道,你說那青青囊魂注一書裏頭,記載的都是些控屍練魂的術法,照此說來朱郎中在鄭誌成他們身上施下的邪術,也定然是那上頭的咯?”


    王長貴點頭道:“不錯,書中第三卷,便是生抽人魂、屍靈兩用之法,書裏對此法的記載,跟朱郎中用的極為相似,想必定然就是他從書上所學吧。隻是使用此法,唯有以施法之人的精血為祭,折損數年的陽壽為代價,方能使其所控之屍長久不滅,但若非如此,那肉屍便隻能活動十二個時辰,十二個時辰一過,術法便自行解除,而肉食便也會再次化作死物。”


    眾人一聽,紛紛點了點頭,徐雲德說道:“難怪那姓鄭的被綁了一夜就無端的死了,看來朱郎中並沒有以自己的血替他做祭,更沒舍得折損自己的陽壽。”


    劉萍接過話道:“大仙,如今你身子已經恢複,應該是時候去找那姓朱的算總賬了吧?”


    王長貴點了點頭道:“是呀,我等在此已經耽擱了許久,現如今也確實是到了該了解的時候了。”


    劉萍點了點頭,隨即將上午與許小六說的那些,還有先前和徐雲德一同推測的那些一股腦兒的說給了王長貴聽,並要王長貴帶頭,一起去找張老頭。


    可誰知王長貴聽了之後,臉色有些遲疑,隨之說道:“朱郎中的藏身之處,難不成我們救回的那個家丁不知道?”


    徐雲德和劉萍一聽,兩人先是一驚,隨之齊齊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一副尷尬的模樣,徐雲德幹笑兩聲說道:“這檔子事竟然被咱倆忽略了,可不是嗎,那家丁是從朱郎中那兒跑出來的,對於姓朱的藏身之處定是了如指掌,枉費咱倆還費盡心思的在這兒推測了半天……”


    劉萍則也打了個哈哈道:“這兩天果真是有些忙糊塗了,這麽明顯的線索竟然被我疏忽了,還是大仙你的心思縝密呀。”


    王長貴擺手道:“雖說如此,但也不能肯定姓朱的有無轉移到他處,另外張老頭那裏我們也必須去一趟,既然你們想到了他這條線,那姓朱的則也未必不會想到。”


    徐雲德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還等啥,我這就去叫醒屋裏那家夥。”


    雖然知道那家丁身上的傷勢很重,但劉萍和王長貴誰也沒有阻攔徐雲德,因為他們心裏都明白,此事刻不容緩。推開房門之後,徐雲德卻出奇的看見那家丁並沒睡覺,而是靠在床頭盯著屋頂愣著神。


    見有人進來了,那家丁轉眼看了看,待看清來者是何人之後,立馬要下床迎相迎,徐雲德見狀,急忙快步上前製止了他,並說道:“你別亂動,免得身上的傷口又崩開了,若在留血不止的話,到時候縱使是神仙也救不回你這條命!”


    那家丁聞言,神色一愣,隨之滿臉感激的點了點頭,便老老實實的呆在床上沒再動彈,隻是開口問道:“這位大仙,請問你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徐雲德點頭道:“我想向你打聽一下那姓朱的在山林裏的藏身地點,不知你還記得清不?”


    那家丁聞言,神色稍變,流露出了些許驚懼的神色來,徐雲德看在眼中,並無多言,心裏知道他定然是在那處留下了不少恐怖的回憶。


    隻聽那家丁緩緩說道:“大仙,姓朱的就棲身在小龍山後山腰的一個岩洞之內,隻是那處極為難尋,一般人縱使到了後山,也未必能發現那個岩洞的洞口所在。”


    徐雲德一聽,頓時疑惑起來,問道:“這是為何呢?難不成那洞口也被布下了什麽幻陣?”


    家丁搖頭道:“那洞口周邊野草從生,皆有一人多高,洞前還有這幾塊上千斤重的大石快堵在那兒,另外那小龍山的後山,山勢陡峭,怪石滿布,林木繁多,路極其難走,若是不常去的話,定會迷路的。”


    徐雲德點了點頭,心想道:“那姓朱的也挺會找地方,這麽個隱蔽的去處都被他發現了,難怪治安隊的人尋了這麽久,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發現。”


    從家丁那兒退出來後,徐雲德將事情詳盡的跟劉萍等人說了,王長貴聞言後,稍作思考,隨之說道:“看來我們要想尋得那姓朱的藏身之所,果真還得請張老頭出手相助呀。”


    劉萍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咱們還是快些動身吧,在這節骨眼上,時間可是半分都耽擱不起。”


    其餘人皆點了點頭,隨之王長貴便與劉萍一道,當先出了院子,徐雲德招呼起葛家兄弟,正欲動身,卻聽一旁的許小六開口道:“屍……屍王大哥,求你也帶上俺吧!”


    徐雲德一想,這小六對孤雲焦周圍的地形比他們熟悉的多,若是那張老頭已然遭了姓朱的毒手的話,帶上他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於是便點頭說道:“那好,隻是若發生了什麽狀況,你需得保護好自己,切莫拖了大夥的後腿!另外你身上的刀傷不打緊吧?”


    許小六一聽,頓時點頭答應道:“放心吧,我幹別的或許不行,逃命的本事我小六還是有的,我這傷也沒啥大礙,上午的時候我已經抽空處理過了。”


    徐雲德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一行六人,一路急趕,不多會兒的功夫便到了鎮西的張老頭家,走在最前頭的王長貴遠遠的透過他家敞開的大門瞧見,那張老頭此刻正坐在自家院中,磨著一把開山刀,心裏不由一鬆,腳底下的步子也隨之緩了起來,說道:“張老弟平安無事,甚好、甚好……”


    坐在院中的張老頭無意中瞥見了匆匆趕來的劉萍一夥兒,神色先是一愣,隨即立馬放下了手上的活兒,起身迎了出去,抱首問道:“幾位大仙,不知今日到我這裏,是有些什麽事呢?”


    徐雲德上前問了聲好,隨之將那朱郎中的惡行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張老頭,並且表明了來意。


    聽了徐雲德的話後,張老臉上頓時流露出了遲疑之色,似乎對那朱郎中會做出這些惡事不太相信。站在後方的許小六瞧見他這副神色,急忙走上前去,一掀上衣,將身上的幾處砍傷給露了出來,隨即又添油加醋的把那朱郎中如何如何要挾自己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至此,那張老頭方才信了多半,隨之咬著牙說道:“真沒想到,那姓朱的竟是這等人麵獸心的惡徒,枉費我當年還熱著心腸去帶他熟悉周圍的山林地勢!好!你等暫且稍後,我去屋裏取些東西便帶你們進山!”


    王長貴一聽,頓時欣喜道:“既然如此,那貧道就先謝過張老弟了。”


    張老頭擺手回道:“當年我不識那姓朱的真麵目,帶他進山熟悉地勢,如今看來也算是助紂為虐了,此番我帶你們去尋他,若能將他抓住,也算是我替自己的贖罪之舉吧!”說罷,便轉身回了屋裏。


    劉萍等人站在門口,等不多時,便見那張老頭端著把雙筒獵槍,腰間掛著開山大刀,綁著褲腿,腳蹬一雙膠底高幫布鞋走了出來,開口說道:“我準備妥當了,咱動身吧。”


    見張老頭的這身打扮,大夥無不有些驚詫,但一想起他本就是個老獵手,這身打扮倒也符合實際,於是便沒在多想,跟在張老頭的後麵,向著西荒的方位走去。


    一行人在張老頭的帶領下,穿過西荒,越過連綿數裏的墳地,到了一片白樺林中,這裏樹木高大,遮天蔽日,比起林外要涼快了許多。大夥兒踩在厚厚的落葉上,發出陣陣“沙沙”的聲音,感覺怪舒服的,若不是一心想著那朱郎中之事,保不齊都會感到此番是來郊遊來了。


    沿著白樺林間的小道,一路往南,走不過兩裏路上下,入眼便是一座約莫六七百米的山,此山便是那家丁口中的小龍山了。


    走在最前頭的張老頭一邊以開山刀劈砍著那些擋路的野草樹枝,一邊講起了這小龍山的傳說來:相傳很久以前,那時孤雲焦還剛有人煙,當時的孤雲焦人在四周山林中狩獵為生,突有一日,兩個年輕的獵戶走進了小龍山內,追著隻野豬進了後山之中,但野豬沒打著,卻迷失了方向,走了兩天兩夜也未能尋得出路,就在崩潰之際,突然從山底深潭之中鑽出來一條花斑大蛇,那花斑大蛇也不咬人,相反卻還替那兩個獵戶指明了方向,使其安全的回到了家中,後來為了答謝那大蛇,這兩人備了不少野物前去尋它,但怎麽找也找不到了那救命恩人,為了紀念,於是兩人便在山前立下了石碑,刻上“小龍仙靈救命恩,三生不忘”的字樣,也正因如此,這山才被後人稱之為小龍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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