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說這話時,聲音壓的很低,徐雲德和劉萍皆是神色一怔,但隨即又表現出了一副極為尋常的模樣來,扮作普通閑聊之狀,劉萍說道:“大仙,你是說現在有人跟蹤我們?”


    王長貴稍稍點了點頭,此時恰好茶鋪上的夥計將綠豆茶送了上來,三人接過茶碗,各自喝了幾口之後,王長貴讓徐雲德附耳過來,在他耳邊悄聲說了幾句,徐雲德聽了,眉梢不由自主的往上一挑,壞笑了聲說道:“老道,你這招夠陰!”隨之便起身走開了。


    劉萍見狀,疑惑不解的問道:“大仙,徐大哥這是要去哪兒呀?”


    王長貴輕笑了聲說道:“丫頭,你就隻管等著看戲便可。”


    徐雲德離去的步伐很快,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而王長貴卻依舊是一副悠閑的神態,端著茶碗喝著綠豆茶。


    劉萍他這個模樣,便也不好多問,隻得靜下心來喝茶,兩人這般坐了許久,各自都來回添了好幾次茶了,王長貴方才緩緩起身,說道:“走!咱們去找徐兄弟去。”


    劉萍一聽,更是有些疑惑,這一老一小感情是在這街上玩起了捉迷藏?


    而王長貴看到劉萍滿臉的不解,卻也沒有多作解釋,隻是帶著她往石橋的方向走了去。


    此時街上的商鋪已經有八九成都收了攤子,過了石橋來到鎮北,人煙更是少了許多,終於,劉萍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了,她開口問道:“大仙,你跟徐大哥到底在幹啥呀?怎麽這般神神秘秘的,難不是要揪出那個跟蹤我們的人?”


    王長貴聞言,止住了腳步,笑著說道:“丫頭,你猜的不錯,我看時候也差不多了,走,咱們往回走!”


    在劉萍驚奇的目光中,王長貴當先轉過身往回走去,然而卻在即將要達到石橋的時候,劉萍卻遠遠的見著徐雲德正蹲在石橋邊上抽著煙,而站在他身旁卻還站著一個人,這個人也不陌生,但卻出乎了王長貴和劉萍兩人的意料,那人竟是許小六!


    看到許小六之後,王長貴的神色頓時變了變,隨之加快了腳步走了過去,徐雲德遠遠的瞧見是劉萍和王長貴來了,立馬站起身,將手上的煙頭丟了出去,迎上前說道:“老道,你這招還真靈,我迂回到你們後頭百米遠的地方藏著,等你們離開的茶鋪之後,果真瞧見了這家夥遠遠的跟在後頭,起初我見是他,還以為是我弄錯了呢,直到他跟你們過了橋我才敢確定下來。”


    王長貴點了點頭,隨之走到了許小六身前說道:“小六?本事不小呀。你跟蹤我們是什麽目的,明說了吧。”


    那許小六低著頭,默不作聲,臉頰腫的老高,想必是挨了徐雲德打了,見他不回話,徐雲德飛起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罵道:“你小子別給我裝啞巴,你忘了是誰給你回的魂了?”


    許小六被徐雲德一腳踹的踉蹌了好幾步,也不敢抵抗,隻是依舊低著頭,咬著嘴唇啥都不肯說。


    徐雲德見他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怒罵道:“你他娘的剛才是不是沒挨夠呀?”說著便又要上去打。


    劉萍見狀,急忙將他攔了下來,說道:“徐大哥,別打了,讓我來問問吧。”


    徐雲德撇了眼小六,隨即衝劉萍點了點頭道:“那好吧妹子,你來。”


    劉萍走到許小六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六,我們隻不過是這孤雲焦的過路客而已,況且也都不是什麽富貴之人,並無什麽錢財,更何況與你也並無什麽過節,你為何要跟蹤咱們呢?”


    聽了劉萍的話,那許小六抬起了頭,眼神閃爍,不敢直視劉萍,但卻似乎又有些欲言又止。劉萍心思縝密,將許小六的這一細微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裏,隨之接著說道:“是不是有人逼迫你這麽做的?在我看來,以你許小六的個性,倒不像是一個會做這等不光彩之事的人。”


    站在一旁的徐雲德一聽這話,險些沒笑出聲來,心道:“這妹子也真會說,他許小六幹慣了扒墳的勾當,竟被說成是不會幹不光彩之事的人,實在是有些太抬舉他了。”


    但這話對許小六而言,劉萍的這番話卻似乎極為受用,他自小便是個混混,在孤雲焦之內整日遊手好閑,還從沒有人這麽“誇”過他,聽了劉萍這麽一說,小六不禁抬眼看了看劉萍,並低聲問了句:“真……真的?”


    劉萍一見有戲,急忙點頭說道:“當然是真的了,就連徐大哥也說了,你其實是塊盜墓的好料子,隻要肯用心,將來的成就絕對不會低過他。”


    本來就有些想笑的徐雲德一聽,立馬有些站不住了,但又不好表露出來,隻得撇了撇嘴,掏了根煙點上。


    許小六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一旁的徐雲德,最後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點頭道:“幾位,實不相瞞,我確實是受人指使的。”


    劉萍急忙追問道:“那個人是誰?他為何叫你這麽做呢?”


    許小六考慮再三,終於道出了一個人的名字,一聽此人,劉萍他們皆是有些不可思議,但卻又在意料之中,那人正是朱郎中!


    王長貴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小六,我再問你,那朱郎中是從何時開始叫你替他做事的?”


    許小六想了想道:“自打那夜你替我回魂之後,朱郎中便給我下了藥,說是倘若我不聽他的話,他就叫我慢慢中毒而死,實不相瞞,我今年才二十出頭,媳婦兒都還沒來得及找呢……”


    三人一聽,皆是對那朱郎中重新審視了一番,真沒想那麽一個不出奇的郎中,行事手段竟是這麽的毒辣,想來馮家的人命案定然與他也有著莫大的幹係。


    王長貴上前說道:“小六,伸手過來讓我替你探一下脈搏。”


    許小六心知這王長貴是個高人,或許能替自己解毒,於是二話不說便將手伸到了王長貴的麵前。


    王長貴捏著小六的脈搏,眯著眼睛試了許久,期間臉色變了數次,最終點了點頭,卻又歎了口氣道:“這朱郎中果真不是個尋常的郎中呀!想來此番的事情,不出今夜,他便全都知道了。”


    徐雲德聞言,不禁好奇的問道:“老道,你說什麽此番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王長貴答道:“小六中的其實並非什麽慢性毒藥,而是一種蠱毒,若我猜的沒錯的話,此蠱喚作噬心蠱,可以操控人的心智,他之所以騙小六說是毒藥,那便是要他對此毫無防備,以便在讀心之時達到最佳的效果。我方才之所以說此番之事若不出意外,今夜過後朱郎中定會盡數知曉,實際便是因為我料想等小六回到他那裏之後,他定會以讀心之法來弄明今夜小六的所見所聞。”


    徐雲德似乎還有些疑惑,說道:“這噬心蠱是什麽來頭我倒是沒有聽說過,但那讀心之術卻曾有耳聞,據說施法者也是要耗費不少心神的呀。那朱郎中這麽做到底是有何目的呢,若要控製小六的話,用些慢性毒藥便已然足夠了。”


    劉萍接過話頭,推測道:“或許他要做的事情對他而言極為重要,所以不容有半點差錯,而他之所以在小六身上施下噬心蠱,那便是怕小六會對其撒謊,從而使他的計劃出現變故。”


    聽著劉萍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許久,許小六啥都沒弄明白,但卻唯獨聽出了一點,那就是他中的並非什麽慢性毒藥,而是一種比毒藥更厲害的東西!想到這裏,許小六“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一邊磕頭一邊哀求道:“幾位大仙,求你們救救我吧,我真的不想死,我還沒活夠呢……”


    見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模樣,劉萍有些於心不忍的上前將他扶了起來,並安慰道:“你先別害怕,正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況且既然那朱郎中對我等心存惡意,那我們又豈會對此事坐視不理,另外王大仙既然能看出你中的是什麽,想必他一定有法子救你。”


    王長貴點了點頭道:“自古蠱毒出苗疆,古時候苗疆蠱毒可說事玄妙異常,各種稀奇古怪的蠱層出不窮,其中不乏一些高深之法,倘若遇到那些,我也是束手無策,但這噬心蠱卻並非什麽太厲害的玩意兒,若不是我現在力不從心,今夜便可替你除去。”


    許小六一聽王長貴這話,頓時大喜道:“大仙,您真的有法子替我醫治嗎?太好了,這樣以來,我就不用再受那個姓朱的擺布了!”


    王長貴道:“三日之後,等我恢複了,自會替你除去身上的蠱毒,但在那之前,你且還得再受幾天的罪!”


    許小六擺手道:“其實也不受什麽罪,不疼不癢的,就是每日早晨起床之時,腦袋有些脹痛,其他也並沒有什麽。”


    王長貴卻搖頭道:“我說的受罪與你所中蠱毒無關,今夜等你回到朱郎中那裏以後,他定然還會對你施法讀心,倘若如此的話,那麽我們對他的察覺便會暴露,所以為了避免這等情況的發生,我需要你做一件事,隻要你按我說的去做了,那姓朱的便讀不了你的心了”


    許小六聞言,急忙問道:“大仙您盡管說吧,我需要怎麽做?”


    王長貴想了想,隨即對許小六招了招手,小六見了之後,急忙將耳朵湊了過去,隨之王長貴在其耳邊輕聲說了了幾句,卻不料那許小六聽了王長貴的話後,神色大變,由不住的驚聲叫到:“啊!我真……真得這麽做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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