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貴點了點頭,低頭看了看老婆子的屍首,便沒再多做理會,隨即又邁步走到床前,隻見那馮太太的屍體倒在床邊,她的身上倒是沒有太多的血窟窿,隻是頭上有塊擦傷,手脖子處也有些烏青,像是被人大力捏出來的。而致死的原因卻也是氣管被劃開。


    盯著馮太太的屍體看了許久,王長貴長長的歎了口氣,但於此同時,卻又忽的周身一怔,隨之二話不說轉身就出了屋子,頭也不回的便離開了馮家。劉萍和徐雲德見狀,皆是有些摸不清頭腦來,“老道這是怎麽了?”徐雲德盯著王長貴離去的背影,疑惑的說道。


    劉萍道:“興許是他發現了些什麽吧。”


    徐雲德點了點頭道:“或許吧,這家夥的脾氣就是古怪。”隨之便又將目光投向了床前的馮太太屍首之上,看了許久,最終忍不住說道:“妹子,你看這女子長得確實挺標誌,難怪那姓鄭的男子會與她相好呢。”


    劉萍聽了這話,撇了一眼徐雲德,挖苦道:“徐大哥,你看死屍都能看出美醜呀,真不愧是屍王!”說著,便也轉身出了門。


    徐雲德聞言後,神色稍顯尷尬,見一邊的朱郎中也正用著一種異樣的眼神盯著他,開口說道:“死屍怎麽了,死屍也是人呀!就拿我早些年在一個老墓裏碰到的一個古屍美人,那麵容長得……誒,朱郎中,你咋也走了!”


    離開了馮家,徐雲德一路上嘀嘀咕咕的回了旅店,此時王長貴正與劉萍坐在院中的石桌前聊著些什麽。徐雲德見狀,急忙湊了過去,問道:“老道,你剛才為何走的那般匆忙呀?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王長貴點頭道:“破案緝拿凶手一事,不用我們操心,但我在馮太太家中,卻察覺到有魂魄存在,想來是六個死者其中之一,並隱約有著化作厲鬼的跡象。”


    徐雲德一聽,頓時大驚道:“那你為何還跑了回來,咋不出手收了它呢?”


    王長貴撇了一眼徐雲德道:“當時人多口雜,我怎好出手!再者說……”說到這裏,王長貴伸手摸了摸自己背後的傷痕,神色有些頹然。


    徐雲德恍悟道:“你看我這腦子!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你昨夜虛耗過度,現在還沒恢複呢,對付厲鬼應該是力不從心了吧。”


    王長貴哼了一聲,便沒再理會徐雲德。


    徐雲德被弄了個自討沒趣,隨即便叉開了話題,說道:“我說老道,妹子,依你們看來,殺害馮家六口的凶手會不會與那姓鄭的有關呢?”


    劉萍搖頭道:“我看倒是不像,那姓鄭的與馮太太交好,並與其剛剛生下了一個兒子,怎會動手殺她?”


    王長貴也點了點頭,說道:“丫頭說的不錯,那姓鄭的膽小如鼠,昨夜我們也都親眼見了,以他的個性,絕不會做出此等事來。”


    徐雲德聞言後,想了想,隨即又接著猜測起來,“倘若不是姓鄭的,那也一定與失蹤六人中的其他幾個脫不了幹係!”


    劉萍說道:“死狀最慘的要當屬老婆子,她身上被連捅七刀,這足以說明凶手與她之間一定有著極大的過節……隻可惜我們與馮家人並不熟識,所以對於此事也沒法多做推斷。”


    徐雲德歎了口氣道:“萬般皆是命呀,那老婆子為人囂張跋扈,蠻不講理,如今落得這個悲慘的下場,想必也是她自己作出來的惡果吧。”


    王長貴似乎並上心徐雲德的話,而是叉開了話題說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那朱郎中的氣色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呢?”


    聽他這麽一說,劉萍也不禁想起,今日見那朱郎中,麵色蒼白,精神萎靡,似乎是大病初愈,但昨天見他時卻還是生龍活虎的,怎麽僅隔一夜,變化竟這麽大呢?


    徐雲德對此卻是沒怎麽放在心上,他說道:“興許是看到了屍首的慘狀,心裏頭不舒服吧,亦或者是昨夜沒有睡好。”


    劉萍卻搖了搖頭說道:“不對!大仙,徐大哥,你們說這天兒冷不冷?”


    徐雲德不解劉萍為何這麽問,答道:“這天兒當然不冷了,妹子你不是病了吧?”


    劉萍說道:“徐大哥你有沒有注意到那朱郎中,一直都將雙手插在袖子裏,前幾天見他的時候,也沒有發現他有這麽個習慣,況且這麽熱的天氣,換做旁人,也斷然不會做出這個舉動的吧?”


    聽劉萍這麽一說,徐雲德一時也有些好奇,他學著朱郎中的樣子也將雙手插入了袖中,但沒過多會兒便抽了出來,說道:“熱!插一小會兒我都冒汗了,真不知道那姓朱的是怎麽受的。”


    王長貴開口道:“興許他並不是因為冷的緣故,而是在隱藏著些什麽,不想叫旁人看見罷了。”


    徐雲德疑惑道:“老道,你的意思是?”


    不等王長貴開口,劉萍卻搶先說道:“我們不妨做個假設,倘若昨日擄走鬼胎的人便是朱郎中,替鬼胎喂血的也是他,那麽今日他會出現何種症狀呢?”


    徐雲德想了想,隨後說道:“首先,他手臂上定會留下鬼胎的咬傷,另外連日來氣色不佳,神情憔悴,身體乏力,六神無主……可是妹子,今天朱郎中雖說氣色不佳,臉色稍顯蒼白,但卻也不像是被鬼胎咬過那般嚴重呀!他頭腦清晰,思路分明,似乎並不十分可疑……”


    王長貴開口說道:“徐兄弟我問你,那姓朱的是幹什麽的?”


    “郎中呀!”徐雲德想也不想的開口答道。但這話一出口,他便愣住了。郎中!既然是郎中,那麽給自己開一些補氣凝神的方子來醫治被鬼嬰咬後的症狀,實屬抬手之勞,雖不能即可見效,但是穩固精元、驅陰補氣卻還是可以的!而倘若這個猜測屬實的話,並且他也確實給自己做了及時的醫治,今日的症狀,就極有可能是此番的模樣!”


    王長貴不置可否的說道:“徐兄弟你這麽說,倒是高估了朱郎中了,你想憑他一個普通的郎中,怎會懂得那醫治鬼嬰咬傷的法子呢?更何況,當日他給馮太太開的催奶的方子中,也並無出奇之中,從表麵看來,此人似乎對於驅陰之法並沒什麽研究。”


    徐雲德聞言後,神色稍微變了變,說道:“我說老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呀,懷疑他的是你,替他開脫的也是你,你這不是自相矛盾,自己打自己耳光子嗎!”


    劉萍卻似乎聽明白了王長貴的意思,她說道:“徐大哥,或許大仙他說這番話並非是替朱郎中開脫,而是在提醒我們,倘若這些猜測都是屬實的話,那麽那個朱郎中便是一個隱藏的極深的狡黠之徒,而我們就這般冒冒失失的去找他的話,不僅得不到想要的結果,還極有可能會打草驚蛇。”


    王長貴點了點頭,隨之接著說道:“如果此事真是那朱郎中幹的話,那麽他心思之慎密,確實是非同一般呀,更甚至可能連昨夜告訴許小六我們所在方位之人,也不會是他。”


    “可是我怎麽看,那朱郎中也不像是能連殺六人的那種喪盡天良的辣手之徒呀。”徐雲德感歎了句。


    王長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隻不過我們現在也隻是猜測,還不能斷定,畢竟咱並沒有找到可靠的證據來斷言此事就是他朱郎中所為。”


    劉萍聽了王長貴的話後,讚同的點了點頭,但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來,開口說道:“大仙,今夜我們還去不去馮家找那魂魄了呢?”


    王長貴點頭說道:“自然要去,一會兒我回房準備一下,等夜間用過飯後咱就出發,我想從那魂魄的口中,定然可以得到一些重要的消息。”


    徐雲德點頭道:“是呀,最起碼殺它的凶手它是不會忘的。”隨之,三人又聊了許久,王長貴見天色不早了,便回房去準備去了。


    徐雲德武藝高強,對付僵屍直流是個好手,劉萍道行高深,但抓鬼之事,他倆卻都不是特別在行,如今王長貴又因虛耗過度,無力施展道符之術,所以他必須事先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行,以免到時出了什麽紕漏。


    不過劉萍和徐雲德兩人對此倒是沒有太過擔心,因為一隻普通的鬼魂,即便是異變成了厲鬼的話,對她們的威脅也不是很大,實在不行的話,直接出手滅掉便可以了。


    到了夜間,劉萍三人與葛家兄弟到旅店的前堂去吃了些晚飯,席間葛五和葛六聽聞他們三人夜間要去抓鬼,兄弟兩個都很興奮,但權衡再三,最終還是決定不去。


    王長貴原本也沒有要帶他倆的打算,現在他們自己開口推了,倒也樂得個清閑,告別了葛五葛六之後,三人離開了旅店,但卻並沒有急著去馮家,而是悠閑的在孤雲焦上散起步來。


    原因很簡單,此時剛剛入夜,街上人來人往,若現在去馮家的話,定然會撞見不少人,到時候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來,可是劉萍三人萬萬不想看到的後果。


    徐雲德一邊閑逛著,一邊無聊的打量著街道兩邊的小商鋪,這孤雲焦雖不大,但是夜市倒也熱鬧非凡,各種叫賣聲充斥耳膜,與昨夜陰雨天比較起來,卻是有著天壤之別。


    王長貴身子還有些虛弱,走了不一會兒便有些喘了,徐雲德見狀,說道:“老道,你為啥不在旅店裏歇著,等晚些時候再出來呢?”


    王長貴走到個茶鋪前,挑了張桌子坐下,要了壺綠豆茶,隨之對徐雲德說道:“昨夜有被人跟蹤的感覺倒是不怎麽奇怪,但是今天這種感覺又出現了,就絕非偶然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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