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食味鬼,實則是一種多居於食料鋪、香料店以及旱廁之中的惡鬼,專以吸食香臭之氣味為生,無論是香料的香味還是糞便的臭味,時間久了,氣味皆會變淡,其實便是食味鬼在作祟,有些惡臭衝天的垃圾場中,也會出現此鬼。


    那食味鬼方一出現,王長貴便將手中的罩衫湊到了它的鼻子前,食味鬼抽搐了下大紅鼻頭嗅了嗅之後,便張口發出了一聲怪叫,王長貴見狀,點了點頭,隨之又掏出一根紅線,將一頭係到了食味的身上,另一頭牽在手中,最後對那食味鬼耳語了幾聲。


    食味鬼得到了王長貴的指令,張口又是一聲怪叫,隨即便隱去了身形,緊接著紅繩突然繃緊起來,應該是那食味動了,王長貴說道:“跟我走!”


    紅線那頭牽著的食味鬼,直接頂開了房門,拉著王長貴便往院外趕去,站在院中的老婆子見狀,急忙也跟了上來,除此之外,一同跟來的還有姓鄭的男子。


    一行人跟在王長貴身後,沿著空曠的街道,一路往西,走不多時,劉萍和徐雲德臉上的差異之色便逐漸的顯露了出來,這條路不正是通往墳地的嗎!難不成……


    想到這裏,劉萍和徐雲德相互交換了個眼色,隨即趕上了前頭的王長貴,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大仙,這鬼胎如果真是在墳地中的話,那帶著這兩個人一同前往合適嗎?”


    此時的王長貴臉色也是極為陰沉,想了想說道:“聚陰盆中的陰氣極濃,鬼嬰在那裏頭的異變速度是外頭的好多倍,且不管它是自己過去的還是被其他什麽玩意兒擄去的,我想現如今多半已不成人形,如果他們馮家人沒有親眼所見,我們縱使收了鬼嬰,但胎兒卻是生死難料,這老婆子是什麽樣的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到時候我們也是有口難辯呐。”


    徐雲德點了點頭道:“大仙說的不錯,這老婆子本就不是個講理的人,如果她那外孫果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她一準兒會賴在我們身上,與其那樣,倒不如直接叫她自己跟去看個究竟來得實在一些。”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劉萍三人心中也沒再有其他的顧慮了。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找到鬼胎,至於它究竟已經變做什麽樣子了,到時隻需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機行事了。


    又往前走了一會兒,大夥兒便出了鎮子,來到了西荒之中,這裏黑燈瞎火,加之天色陰沉、下著小雨,周圍薄霧籠罩,漆黑一片不說,時不時的傳來幾聲烏鴉的怪叫,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走在最後的老婆子見幾位大仙竟然來到了這個地界,心裏頭難免泛起了嘀咕,她加快腳步,趕上劉萍等人問道:“我說幾位大仙,再往前走可就是墳地了。你們會不會搞錯了呀?”


    徐雲德答道:走沒走錯,你盡管跟著便是,等到了之後一切自會有分曉,倘若你不信我們的話,那麽現在大可以先行離開,我們絕不攔你。”


    那老婆子熱臉碰了個冷腚,神色有些難看,但心裏頭又惦記著孩子,所以不好出言反駁,隻好悻悻的跟著劉萍三人繼續往前走去。


    又走了一會兒,大夥終於穿過了西荒,來到了墳地邊緣,王長貴手中的紅線依舊緊繃,所以大夥也就沒有停腳,直接踏入了墳地之中。


    陰天的墳地,無疑是一個恐怖的去處,加上這裏又是難遇的聚陰盆之所,陰氣之濃令人咋舌,剛一進入其中,一陣陣陰冷之氣便從四麵八方襲來,劉萍等人還好,但跟在後頭的老婆子和那姓鄭的男子卻皆是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


    終於,一路疾行的食味鬼停在了一座墳前,然而此時所有人的心思卻早已不在食味的身上了,因為前方十來米處便是馬老寡婦的墳墓,也正是聚陰盆中心所在,此時那那墳前正有一嬰孩孤零零的坐在那裏。


    出生不足兩天的嬰兒能做!並且還獨自坐在這麽個地方,這令誰看了,定然都會覺著驚恐,別說老婆子和那姓鄭的了,就連王長貴見了,眉頭也不由的緊緊皺到了一起。


    此時那嬰孩正背對著眾人,所以誰也無法看清它的麵目表情,但即便如此,單是一個背影便足矣叫人膽寒。徐雲德抽著鼻子嗅了嗅周圍的空氣,隨之說道:“老道,你又沒有問道什麽味道?”


    王長貴點頭道:“是血腥味,最糟的情況果真還是發生了,看來這鬼胎已經喝了血,如此再想救他,可就難了。”


    突然,老婆子邁起腳便往鬼胎所在之處跑去,看來她的愛孫之心最終還是戰勝了恐懼,隻見她邊跑便喊道:“我的小乖乖,我們回家去……”喊聲極大,想必也是在替自己壯膽吧。


    王長貴見她突然就冒冒失失的跑了過去,心中一驚道:“遭了!”然而還不等他出言製止,那一直端坐在馬老寡婦墳前的鬼胎竟是似乎聽到了“外婆”的呼喊聲,緩緩的將頭轉了過來。


    此時的老婆子早已失了理智,一心隻想將外孫抱回家,哪還會想到自己這僅有一天大的小外孫盡然能夠循著聲音轉臉?


    “啊……”伴著一聲淒厲的尖叫聲,老婆子在看清自己外孫麵目的那一刹那,竟然就那般直勾勾的昏倒在了地上,於此同時,王長貴等人也終於看到了鬼嬰現在的模樣!


    隻見它臉色浮腫,眼眶崩裂,嘴角掛滿了血跡,一對小獠牙滋在外頭,此時的它似乎對於自己喝到了鮮血一事感到興奮,笑臉上掛著一絲古怪的笑意,令人望之生畏。


    那姓鄭的男子見狀之後,渾身發抖的往徐雲德身旁挪了挪步子,顫聲說道:“幾位大仙,這真是……真是先前的那個娃兒嗎?怎會變成如此模樣?”


    徐雲德沒有理會於他,而是對王長貴說道:“老道,事已至此,就唯有動手了,這鬼胎已經開始異變,那胎兒恐怕是救不回來了。”


    王長貴點了點頭,但卻並沒有急著動手,相反卻轉身對那姓鄭的男子說道:“我問你些事情,你必須從實回答,若有半分謊言,那這孩子就當真無救了。”


    那男子一聽,心裏不由的一陣發虛,但事已至此,也隻有一切聽從這大仙的安排了,他點了點頭道:“大仙,您盡管問吧,隻要能救回孩子,您問啥我都告訴您。”


    王長貴直截了當的問道:“這孩子是不是你跟馮太太所生?”


    早有心裏準備的鄭某毫不遲疑的承認下來,說道:“不錯,我確實跟馮太太有染,這孩子也的確是我跟她所生。”


    王長貴見他回答的這麽幹脆,倒是有些意外,他點了點頭,繼而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妨將實情告訴你,這孩子在出生之刻起,就被一惡鬼附了身,孩子如今變成這般模樣,也正是這個原因所致。當日我們去馮家所為的就是此事,但卻被這老婆子給攔了下來,耽擱了時間不說,如今又出了這等亂子,嬰孩的命多半是保不住了,但我這有一個偏方,能留他十年陽壽,在此期間,若有什麽機緣的話,興許能夠再替他續命,隻不過我這個法子,對你卻是極為不好。”


    鄭某聽了王長貴的話後,神色有些遲疑,他問道:“大仙,你說對我不好,到底指的是哪一方麵呢?


    王長貴道:“將你的精元渡一些給他,這樣做的後果便是要你折損十年陽壽,你可願意?”


    “十年陽壽!”那周某一聽,頓時驚聲叫了起來,畢竟誰都不想早死。


    王長貴見他這等反應,冷聲說道:“怎麽?你不願意嗎?那好,我這就施法收了鬼胎,屆時你的孩子身死,還請你不要怪罪於我!”說罷,便抽出了道符,就要上去擊殺鬼胎。


    那鄭某見狀,頓時心急起來,連忙拉住王長貴的胳膊說道:“大……大仙,您請先別動手,讓我再考慮一下……”


    王長貴哼了一聲說道:“時間不等人,若是耽擱久了,鬼胎在此吸了更多陰氣,後果會變成什麽樣子,誰也說不準,到那時,興許就連我等也沒法對付!”


    那鄭某一聽,心裏頭也更為焦急起來,豆大的汗珠不斷的從額頭上滑落。


    徐雲德見狀說道:“我說老弟,不就十年陽壽嗎,倘若你能活個八九十歲,那麽少去十年又有何妨?”他雖是這麽說,但心裏頭卻知道,人的精元一旦損耗,那麽其身體就絕不會好,過了中年之後,氣短力衰,別說八九十歲了,能活過五十便是萬幸。


    但那周某卻哪裏懂得這些道理,聽徐雲德這麽一說,心裏覺得倒也似乎是這麽回事,隻要自己日後多加主意,縱使減去十年的壽命,活個七八十歲應該還是不成問題的,況且大仙也說了,如果孩子在十年之中有什麽機緣的話,還可以再次續命,說不定還能完全治好也不無可能……


    想到這裏之後,鄭某終於做出了決定,衝王長貴點頭說道:“大仙,我同意將自己的精元分出來給兒子,您盡管出手吧!”


    王長貴點了點頭,隨即便拉起鄭某走向了鬼胎所在之處。那一直端坐在馬老寡婦墳前的鬼胎此時正死死的盯著王長貴,先前的那分詭異的微笑也早已被幽怨陰狠所替代,似乎恨不得上去咬上王長貴一口。


    王長貴對此視而不見,徑自走到鬼胎跟前,抬手便是一道符咒貼在了鬼胎額頭之上,被符咒一帖,鬼胎全身上下猛的一抖,隨之便像被點了穴道一般,動彈不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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