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稱呼?”那老漢低聲自語道:“時間太久了,我也忘記了自己的名號,你們不妨就叫我安魂吧!”


    聽他這麽一說,劉萍等人皆是皺了皺眉頭,這老漢竟然會以安魂自稱,那麽也就是說他與那首安魂曲定然有著莫大的關聯,另外從他隨意接下追魂符的手段來看,其修為也絕不在王長貴之下,甚至還要高出一些,這樣的一個魂魄,為何會安於隱匿在此處這麽久呢?


    見大夥麵露疑惑,暗魂淺笑道:“幾位無需太過驚奇,我之所以長守此處,雖是說來話長,但絕非你們所擔心的那般。”


    劉萍聽了這話之後,心中暗想,這老者怎會知曉我們心裏是怎麽想的?難不成他會讀心之法?


    然而這老頭接下來的話,卻更加的令劉萍一夥大為震驚,他說道:“若非我沒算錯的話,你們此番前來,所為之事就是那三世孽緣吧,先前我將安魂曲傳給這位姑娘,並且見她也用此曲化去了那女鬼身上的怨氣,但你們卻不知此鬼乃是三世積怨,你們所化去的僅有一世,當她前兩世的記憶恢複之後,怨念再生,屆時再要對付,可就不是那般簡單了。”


    王長貴心驚道:“你的意思是說,那女鬼身上的怨念一旦被消除,那麽她前兩世的記憶便會使其變本加厲的迷失心性,屆時將成為怨念更深的厲鬼不成?”


    暗魂點頭說道:“不錯,先前那女鬼雖怨氣衝天,但其心性未滅,以暗魂之曲,便能驅散她的邪念,但如今兩世怨氣匯集一身,心性全無,縱使是安魂曲,對其也是毫無作用的。”


    劉萍聽他這麽一說,心中不由暗自想道:“既然這老漢知道這些,那他又為何要將安魂曲傳授給我呢,這不擺明了就是要借我之手,來使那女鬼二次突變嗎!”想到這裏,她看向老頭的眼神也多了一絲戒備。


    但這老頭卻似乎能看穿人的心思,他笑著對劉萍說道:“我一亡靈之軀,難度三世冤魂,可多年前我又曾立誓,一旦有積怨之魂打此經過,我必以暗魂之曲渡他,但倘若先前我這麽做了,那女鬼定然會再次失了心性,想必你們也該知道,那樣以來會是什麽後果吧!”


    王長貴聞言,心中一驚,暗想道:“這老頭說的不錯,倘若她以安魂曲消除了女鬼一世的怨氣,並喚醒了前兩世的記憶的話,女鬼定然會再次突變,到時候安魂曲對其失效,這老頭若無心滅她的話,遭殃的可就是這整個孤雲焦的居民百姓了。”


    想到這裏,王長貴稍稍點了點頭說道:“你之所以傳授安魂曲給小萍,便是想借她之手,消除女鬼一世幽怨,隨之也料到我不會讓其獨自遊蕩在此,定會將她帶走,如此一來,一旦她作起怪了,我也好及時製止。道友,你這步棋走的可真是精妙非常呀。”


    暗魂笑道:“但我千算萬算,卻也沒有算到你們會在那之前,先找到了我,在我看來,你們最遲也得等到發現了女鬼的異樣之後,才會到此尋我。”


    王長貴臉色稍顯難看,沉聲說道:“實不相瞞,我今日下午推算了一卦,卦象顯示的是大凶之兆,此鎮西方乃是聚陰盆之所在,陰氣衝天,若有其它妖魔邪物隱藏在附近的話,我也難以察覺,到時若一心對付異變女鬼,它從旁突施冷手的話,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暗魂眼神稍凜,開口說道:“你懷疑我會對你們不利?”


    王長貴答道:“未知之物,敵友難料,萬事提防,也非壞事。”


    聽了王長貴的回答之後,那暗魂老者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道:“道友果真是個直爽之人,若換作是我,想必我也會這麽做的,但你卻能麵不改色的對我直言,此番性情,實屬叫我欽佩呀。”


    王長貴擺手道:“道友你嚴重了,此番與你相見,我已然能斷定那大凶之兆,不再你這,不知道友知不知曉這孤雲焦周圍,還有無其他邪物隱匿?”


    暗魂搖頭道:“幾十年前,曾有一修行幾百年的蝙蝠妖,棲身河旁的那顆老樹樹洞裏頭,但卻早已被天雷劈死,自那以後,倒是再沒有過妖物出沒,若說冤魂厲鬼的話,除了許多年前的趙軍和這三世冤魂之外,也不曾有過其他。”


    聽了暗魂的話後,徐雲德憋不住問道:“我說老道,是不是你算錯了,若是單憑那女鬼和鬼嬰的本事,又怎能奈何我們分毫?怎麽會是大凶之兆呢?”


    王長貴搖頭道:“絕不會錯,我先後算了多次,卦象所示皆是大凶之兆……”隨即,他卻是長歎了一口氣,話鋒轉而趨於平淡的說道:“也罷,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且不論結果如何,咱們既然已經趟了這灘渾水,至此也不可能抽身而退了,善始善終方為道,走吧。”


    徐雲德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問道:“走?去哪兒呀?”


    王長貴答道:“自然是去馮家了。”


    劉萍點頭說道:“事在人為,世上沒有絕對的事,萬般皆有變數,卦象雖顯示為大凶之兆,但未必最終就一定是惡果。”


    三人道別了暗魂之後,便徑直去了馮家,卻沒想到在半路上便遇到了那老婆子,此時她神色慌張,眼圈通紅的跑了過來,哭哭啼啼的嚷道:“幾位大仙,不好了,我孫子不見啦……”


    “什麽!”劉萍三人一聽,頓時大驚失色的異口同聲叫道。


    王長貴眉頭緊鎖的問道:“怎麽會不見了?到底出了什麽事?”


    徐雲德也是焦急萬分,開口道:“你先別哭,那剛下生的嬰孩又不會自己走路,怎會不見了呢?”


    老婆子哽咽道:“我……我也不曉得,先前大仙叫我等到太陽落山之後,找一間向陽的屋子,將孫子放在裏頭,我照做了,可等我替閨女熬完湯後,再去那屋中之時,卻見床上是空的,找遍了所有角落,也沒有見著娃兒的影子……大……大仙,你們說我那可憐的孫子會不會……會不會是叫什麽髒東西給帶走了……你們可得救救他呀……”說到這裏,她又放聲痛哭起來。


    王長貴臉色十分的難看,按理講,鬼胎出世這才不足兩天,絕不會具備自己行走的能力,另外女鬼又在自己這裏,所以此事也定不是她所做,照此看來就隻有兩種可能了,一是這孤雲焦確實還有其他邪魔,二則是被人抱走了。但第二種可能性卻又不大,這孤雲焦總共就這幾百戶人家,誰會閑的去偷人孩子呢?


    越想王長貴心裏頭的那股不詳的預感就越加強烈,他對老婆子說道:“走!我們先去你家中看看。”


    一行人火急火燎的來到了馮家,此時馮家上下已經炸開了鍋,姓鄭的與幾個夥計兵分好幾路,一邊在家中尋找,一邊在鎮中各處打探,但一時間皆是沒有絲毫消息,那嬰兒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


    劉萍三人在老婆子的引領下,來到了那鬼胎消失的房間,王長貴進門之後,立刻便燃起了一炷引魂香,寥寥的青煙沒用片刻功夫便彌漫了整間屋子,卻沒有一絲異樣的情形發生,隨之他又打出了道追魂符,符咒脫手之後,很快便又緩緩落下,這說一切跡象表明,周圍並無陰物。


    見此情形之後,王長貴等人皆是陷入了迷惑之中,誰也想不通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按理講,若是有其他的邪魔鬼怪擄走了鬼胎,那麽一定會有殘存的陰氣滯留在屋內,但如今看來卻似乎並非如此,這間屋子一切如常,根本就不曾有過任何鬼怪來過。


    見劉萍等人一時也沒了招,那老婆子又哭了起來,本就覺著心煩的王長貴說道:“你哭個什麽勁兒!我又不曾說過那孩子尋不回來了!”


    被王長貴這麽一嗬斥,老婆子頓時止住了聲,但還是有些哽咽的說道:“大……大仙,求求您了,一定得幫我找回外孫呀……”


    王長貴沒有理她,頷首沉思良久,方才說道:“那孩子有沒有換下過包被什麽的?”


    老婆子搖頭道:“娃兒才下生一天有餘,哪用換包被呀。”


    王長貴聞言後,再次陷入了沉默,倒是徐雲德似乎想到了什麽,他說道:“老道,你找那胎兒的包被,是不是想要它身上的氣味?”


    王長貴點頭道:“不錯,隻要有了鬼胎身上的氣味,我便可以借傀符食味鬼來的本事,來追尋它的下落。”


    徐雲德道:“那胎兒雖沒有換下包被衣物,但你想它自打下生之刻起,便一直趴在馮太太的懷裏,也就是說那馮太太所穿的衣物,定然已經粘上了胎兒的氣味……”


    聽到這裏,王長貴眼中一亮,立即說道:“徐兄弟好腦筋!”隨即便轉向老婆子說道:“你快去將你女兒今日穿的衣服拿來,我自有用途。”


    老婆子雖不知大仙要閨女的衣物幹啥,但也不敢多問,應了一聲之後便急匆匆的去了馮太太的屋子,不多會兒功夫,便拿來了一件乳白色的紗製罩衫,並將其交給了王長貴。


    接過罩衫之後,王長貴對老婆子說道:“我現在要施法,你先出去吧。”


    老婆子聞言後,倒是很識趣的退了出去,並將房門也帶上了。隨即,王長貴掏出一道傀符,猛一抖手,屋中頓時陰風四起,伴著陣陣青煙,一隻身材臃腫,紅鼻頭、長發披肩、小眼、口大如褲腰的怪異惡鬼出現在了眾人麵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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