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腹疑惑的劉萍,看著這怪異的景象,突然間明悟了某些東西,開口道:“那墓靈剛才的怪叫,是不是下達了祭祀開始的指令?也就是說,真正的祭祀儀式,現在才剛剛開始?”


    王化天點頭點頭道:“極有可能!且不管它們在做什麽,咱隻需靜觀其變就行。”


    徐雲德卻有些膽寒了,一邊謹慎的環顧著周圍,生怕有某隻泥俑會衝過來,一邊沉聲說道:“倘若墓靈是那主祭巫師的話,照此看來,我們倒像是祭品呀,待會兒若真出了什麽神明,那咱可就有得鬧騰了。”


    王長貴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眉頭皺的跟八條似得。暗自攥緊了手中的道符、銅錢短劍,隨之說道:“師祖,你可有法子出去?這裏四周受敵,若真出了變故,可對咱極為不利呀。”


    王化天搖頭道:“我們最好留在這裏,另外我看這些泥俑倒不怎麽像是在祭祀!”


    “不是祭祀?那會是在幹嘛?跳舞接待賓客?”徐雲德有些怒了,自打進入這墓穴之後,便一直覺得似乎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著鼻子走,每往前一步,都是被人安排設計好的一樣,這種無力感使他很茫然,這麽多年的盜墓經驗告訴他,這是極其危險的信號。


    劉萍聽了王化天的話後,也忍不住問道:“前輩,你說他們不像是在祭祀,那又會是在做什麽呢?”


    不等王化天回答,卻聽王長貴低語道:“是在占卜!”


    王化天讚許的看了看王長貴,隨之點頭道:“徒孫說的不錯,確實像是在占卜!”


    徐雲德大驚道:“你們有什麽依據來斷言它們是在占卜呢?”


    王化天盯著王長貴,似乎也想聽他怎麽說。


    王長貴見狀,點了點頭道:“先前師祖說這些泥俑是以閻王土製成之時,我便有了一些猜疑,卻又覺得卻太過玄異,所以沒有說出來,但隨著勢態的發展,我越發覺得那個猜測的可能性極大……”


    “行了行了,我求你了老道,別在賣關子了好嗎!”徐雲德擺手打斷王長貴的話道。


    王長貴點了點頭道:“若我猜的不錯,這些泥俑裏頭定然封印著一個魂魄!以閻王土製傭,就是因為怕魂魄的陰氣外泄,在這數千年的漫長歲月中相互影響、此消彼長,最終演化成一些難以控製的厲鬼來。另外,現如今這些泥俑所做的一切,都是封印的那個魂魄所殘存的意識所驅使的。也可能鬼魂們的大部分意識都被抽取了,隻留下我們現在所能看到的這一連串的舉動。”


    劉萍點了點頭,但隨即又發問道:“大仙,你說的這些雖然有道理,但是卻並不能證明他們現在是在占卜啊!”


    王長貴接著說道:“我問你們,祭祀在古代用以何用?”


    徐雲德想了想,隨之回答道:“自然是祈求神明,能給人們帶來好運,不受天災人禍的困擾,能夠衣食無憂、繁榮昌盛之類的了。”


    王長貴點頭道:“不錯,但你有沒有想過,祭祀祈求神明想要得到的一切,對於活人興許是極為重要的,但對於已死之人,亦或者是這些泥製的人傭,又有什麽意義呢?”


    眾人一聽,皆是紛紛點頭。確實,活人祭祀是為求福,求平安,求世代子孫繁榮,但這些對於泥傭而言,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意義,所以說那造洞之人絕不可能花費這麽大的功夫,來複原一次毫無意義的祭祀。


    這時,盤旋於眾人頭頂的墓靈,再次怪叫了起來。這回大家都沒在像先前那般驚奇了,倘若先前的那些推測都不錯的話,那麽這應該是第二道指令,也就是占卜即將到了另一階段了。


    果然,那些泥俑在這第二聲怪叫之後,紛紛停下了舞蹈,隨後竟是齊刷刷的原地躺了下來,雙腿向上彎曲,上身直直的挺著,兩手則合成一個三角框,架在眼上,頭部稍稍後仰,頸間與地麵留了些間隙。就這般透著手縫、姿勢怪異的看著洞頂。


    再看那墓靈,此時竟然也是這個姿勢,隻不過它懸浮在空中,看起來更為古怪。


    徐雲德好奇道:“他們這是在幹嘛,就算是占卜,也用不著這樣吧?”


    王化天道:“每個種群都有各自的習俗,這或許是他們表達對神明尊敬的一種方式吧。在古時候,有很多部落的人,覺得把自己的後背露出來給人看,是一種不尊重的行為,所以說在祭祀或者是占卜的最後,神明或神的旨意即將顯靈的時候,都會背部著地,以示尊敬。”


    徐雲德大驚道:“照此說來,無論是祭祀也好,占卜也罷,現在便是最後一步了?難道真的會有神靈出現?”


    王長貴深思不語,對於眼前的一切,他也想不通。王化天則說道:“大夥兒不用心驚,是請神還是算卦目前還說不準,縱使待會兒真有神靈現世,我想它也絕不會傷害到我們的。那造墓者引我等到此處的目的,絕不會是想要咱的命。”


    聽了王化天的話後,眾人皆是陷入了沉默,似乎都在等待著“神明”或者是神跡的降世。此時此刻,這個古老的洞穴之中充斥著一種詭異的氣氛,致使劉萍等人大氣也不敢出。


    墓靈以及眾多泥俑們依舊保持著那個奇怪的姿勢,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這似乎是在考驗洞中人的耐性、抗壓能力還有膽量。葛家兄弟早已是承受不住,坐在地上,大滴的汗珠順著發梢不停的低落下來。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猝不及防之下,一道耀眼亮光突然自洞頂射了下來!這道光線在祭壇石柱前投下了一個桌麵大小的光斑,因為洞穴光線原本暗淡的緣故,所以這道光柱顯得極為耀眼。徐雲德見此異象,不禁咽了口唾沫說道:“這個世上,難不成真的有神仙?”


    王化天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道光,喃喃自語道:“真想不到,這個卦相竟然也會以這種方式來傳達於世。”


    “卦相?”劉萍疑惑道:“前輩,你是不是看出了什麽?”


    王化天沒有作答,隻是盯著光柱說道:“繼續看下去,答案應該就要揭曉了。”


    果不其然,王化天的話音一落,光柱中竟隱隱綽綽的顯現出一個模糊的影像來,這個懸浮於半空的影響,緩慢的翻轉著,並逐漸變的清晰,直到可以完全看清之時,眾人見狀皆是大驚。


    原來那光柱之內的影像,竟是另外的一個圖騰,酷似太陽的怪臉,在亮光之中,顯得極為聖潔,給人的感覺就好比是清晨的朝陽,充斥著蓬勃的生機。


    看到這裏,劉萍突然想起了先前王化天說的那具暗喻來,低聲念叨:“圖騰可定五千年,自此千載又當轉!難道說這個異象便是要告訴我們,現在便是圖騰更換的時刻?”


    正說話間,光柱中的異象陡變,那個太陽怪臉的圖騰瞬間消失,緊接著出現的則是幾排豎寫文字。劉萍照著念道:“九星換位在即,左輔右弼為亂。江山顛覆翻手間,陽間將亂,若定千世太平,尊神替月守天。”


    劉萍念畢,正當大夥揣摩這幾句話的意思之時,光柱卻逐漸暗淡了起來,於此同時,光柱中的字也隨之消失不見,但大夥卻又在其中看到了一幅模糊不清的山巒畫麵。


    徐雲德疑惑道:“這是什麽山?難道這個卦相是想告訴我們,要想揭開空白的曆史之秘,還必須去這山中?”


    其餘人也是大惑不解,皆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那逐顯模糊的山脈,直到整個光柱完全消失,還沒有回過神來。


    隨著光線的消失,洞中再次變的幽暗起來,躺在地上的泥俑們,也紛紛的站起了身子,眼中的神韻也消失無影了,做回眾人進洞前的匍匐姿勢,便再也沒了動靜。而懸浮於半空中的墓靈,此時卻像是受到了什麽打擊,呆坐在石柱上方,一動不動。


    劉萍此時的腦中不斷的回想著剛才所見到的一切,卻根本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各種疑惑堵在胸口,令她有些抓狂。“這究竟是什麽意思啊?造墓之人不惜耗費這麽大的功夫將我們引至此處,最終卻隻讓我們見到這些沒頭沒尾的事情!他腦子有病嗎!”


    王化天擼著胡須,緩聲說道:“他告訴我們的已經不少了!大家不要焦躁,靜下心來想一下,把所見到的串聯起來,便不難發現諸多線索。”


    劉萍哼了一聲,隨之說道:“剛才首先出現在光柱裏的是個圖騰,對於圖騰的秘密我們並沒有揭開,所以從此處難以切入。隨著圖騰的消失,光柱裏又出現了一些字,我記得是‘九星換位在即,左輔右弼為亂。江山顛覆反手間,陽間將亂,若定千世安好,尊神替月守天。’雖說有幾句比較易懂,但主要的幾句卻根本看不明白!最後出現的是一個山巒,世上的大山千千萬萬,我們單憑那一閃即逝的畫麵,又從何判斷究竟是哪一座呢!”


    麵對劉萍的這一連串的疑問,徐雲德和王長貴也不禁皺起了眉頭,應為這些,恰好也是他們的不明之處。


    而王化天聞言之後,卻哈哈大笑!眾人見狀,皆是不明所以的盯著他直看。徐雲德忍不住問道:“前輩,你笑個啥?難道妹子提出的疑問,你都能解答?”


    王化天自顧自的笑了許久,隨之說道:“好一個命指線人乃化天!時至此刻,我才明白這句話的真正涵義,當年我師父師兄焚書毀秘籍,造成了在你們看來的一段空缺曆史,所以說對於諸多問題你們無從入手,但是對於我而言,這些並不難答,想必命運叫我在此等待千年,其真正用意便是如此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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