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白楓回答道,“來之前我們戰部已經探查了十七戰部駐紮地的情況,發現十七戰部已經從營地消失了,從營地的情況來看他們撤走的時候並不匆忙,顯然有足夠的時間做準備,而且發生鬥法的地點是在十七戰部這一頭的河岸,離十七戰部的營地很近。”


    魚長生想到什麽,脫口而出道,“我記得高崖兄的殺子仇人所在的戰部就是第十七戰部,莫非這次大戰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引發的,可是吳隨性這隻老烏龜不想死能做出這種大事的人哪?”


    魚長生苦思冥想許久,舒展愁眉抬頭對丘白楓說道,“多謝丘戰將了,我們還有要事處理,不方便招待你了,你可以在這裏休息一段時間。”


    丘白楓客氣的說道,“在下還有力氣飛回去,我家堡主也在等我的回信,就不打擾魚堡主辦大事了。”


    丘白楓馭使食電飛蚓,一團電光裹住身體,瞬間在天空劃出一道細細


    的光線,光線頃刻間就消失在天際,魚長生從天際收回目光,對著身後一位戰將說道,“將龍堡主和澤堡主叫過來。”


    龍堡主是青龍第四堡堡主龍小樹,澤堡主是青龍第六堡堡主澤惠生,兩人被戰將叫道麵前,先後問道,“魚堡主,叫我等二人前來,有何要事?”


    龍小樹和澤惠生都是分堡堡主,和魚長生同級,按理說被宗門分配到魚長生手下接受調遣,應該有不滿或者怨恨,出奇的是二人表情平靜,沒有任何不服的表現。


    魚長生深吸一口氣,開口說道,“麻煩各位了,從現在開始,三堡大軍立刻停止前進,沿原路返回,我們另外有事情要去辦。”


    龍小樹和澤惠生同時驚叫出來,“魚堡主,這恐怕不妥嗎,我們三堡人馬已經到了冰封森林的入口了,再有幾天就能達到霧境,總堡主給出的期限就快到了,如果我們青龍三堡不及時趕到,極有可能受到總堡主的責罰。”


    魚長生滿不在乎的說道。“朱雀七堡傾巢出動,早在幾月前就闖進了新世界,他們的朱雀禦宗不是也親自出動,離開總堡前往新世界嗎。這次朱雀一脈可是下了大本錢了,在新世界投下了宗門四分之一的實力,有他們朱雀一脈的陰修在,我們青龍馭修還用得著參合進去嗎?”


    土木天堡也不是相親相愛、和氣一團,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脈修士涇渭分明,奉各脈的禦宗為首領,總堡主除了直屬的戰部,對各脈的分堡調動權有限,一旦總堡主和四大禦宗的意見衝突,分堡隻聽禦宗,而不聽總堡主的。


    龍小樹和澤惠生二人,和魚長生同出青龍一脈,隻聽從青龍禦宗的命令,這次總堡主蓋世龍除了調動朱雀陰修,還調動其餘三脈的修士前去,就是因為陰修到了新世界如魚得水,極有可能在短時間壯大,其餘三脈修士就是為了和他們爭奪地盤,平衡力量的,明擺著就是拿他們當槍使,所以三位青龍堡主對此次出征並不熱心,聽了魚長生的話後,也動搖起來。


    “但是……”龍小樹遲疑的說道,“總堡主畢竟有命令,這次出征禦宗大人也有嚴令,叫我們不不必陽奉陰違,盡一切力量爭奪地盤,若是我們中途離開,沒能及時趕到新世界,是不是會受到禦宗大人的責罰?”


    顯然青龍禦宗的名頭對魚長生具有震懾作用,魚長生思慮片刻說道,“不過是滅一個微不足道的戰部罷了,耽誤不了多少時間,我魚長生集合三堡之力,難道就滅不了一個小小的十七戰部?”


    龍小樹和澤惠生相視點頭,讚同的說道,“那好,我們就聽魚堡主的。”


    冰原上的三大分堡成員,離開冰原,調轉前進的方向,向著來時的路浩浩蕩蕩的走去,魚長生看著潮水般的人流,對著自己身後的兩位堡主和戰將們說道。“出發吧。”


    離開絲綢河的岸邊駐地,吳隨性發現自己耳邊沒了流水聲,心境很難沉入平靜,十七戰部已經撤出防區,躲到這個小地方,戰部的成員不需要巡邏,也不需要戒備,終日困在營地中,作為部主的吳隨性也一樣,隻能困在洞府裏麵享清閑。


    閑來無事,吳隨性也會想起夏河與古天威,還有他們帶走的一百戰兵,不知道他們是勇敢赴約,還是臨陣脫逃,現在的鐵高崖是報仇成功離去,還是氣急敗壞的尋找十七戰部泄憤。


    吳隨性什麽都不知道,隻能枯等著,但是他並不覺得難以忍受,在他漫長的人生中,無數次的危險和難關就是這樣度過的,隻要安心的忍耐,讓時間平緩順利的過去,一切都會改變,因為他有經驗,強大的敵人往往沒有耐心。


    但是這次吳隨性顯然犯下大錯了,這一天營地外響起喊殺聲,他大驚失色,衝出洞府的是後,他看到了平生都沒有見到的大場麵,足足三千多敵人排在營地之外,前鋒已經衝殺近來,四處追殺十七戰部的戰兵戰將。


    吳隨性看著鋪天蓋地的敵人,第一個反應就是要跑,但是他沒有動,因為吳隨性看到十個金丹戰將衝過來,圍住他上方和四周的躲避空間,徹底封死了他的後路。


    這些金丹戰將以三人為首,最前頭的修仙者形體飄逸、姿態瀟灑,笑著對吳隨性說道,“閣下就是十七戰部的部主吳隨性吧,在下青龍第一堡的堡主魚長生,向請問您一件事情,絲綢河邊的玄武第五堡全軍覆沒事件您知道什麽內情嗎?我原本以為是你做的,但是看到十七戰部這個樣子,我就知道此事與你無關,但是身為當事人,您肯定知道些什麽,請告訴我內情。”


    吳隨性深吸一口氣,看著四周壓過來的大軍,他知道這次是生平罕見的大危機,但是在強敵環飼的境地下,他的頭腦一片清明,口齒也變的靈活起來,“魚堡主,此事真是誤會,我十七戰部前不久調來一個金丹戰將,此人和玄武第五堡堡主有舊怨,還殺了鐵堡主手下的幾個戰將,鐵堡主帶齊手下人馬來興師問罪,我已經派出夏河去談判了,接下來的事情我並不清楚。”


    “那個戰將叫什麽名字?“


    “夏河。”


    魚長生眯眼看著吳隨性說道,“他帶了多少人過去?”


    吳隨性解釋道。“因為我不想引起戰亂,所以沒派人跟過去,但是夏河也有交好朋友,有位金丹戰將帶著手下一百戰兵跟隨而去,除此以外,在沒有其他的人馬了。”


    “一百人。”魚長生喃喃自語道,“就憑一百人能將玄武第五堡蕩平嗎?我不相信,一定還有其他人插手其中,說,你知道些什麽?”


    吳隨性艱難的說道,“沒了,我以戰部之主的名義起誓,除了我說的那些,我什麽也不知道了。”


    魚長生認真的看著吳隨性的雙眼,許久才肯定的說道,“看來你說的是真的,我相信你了。”


    吳隨性送了口氣,隨之聽到魚長生輕緩柔和的聲音響起,“這裏找不到我們需要的消息了,吧營地裏的人全殺了吧,土木天堡和四方仙宗向來勢不兩立,我們少了一個分堡,他們也得損失一個戰部,這才公平不是嗎?”


    魚長生對著吳隨性揮揮手,十個金丹戰將圍攻上去,吳隨性看著眼前衝上來的金丹戰將,大口喘著粗氣,一瞬間他忘記了恐懼,眼前浮現起熟悉的畫麵,溫柔微笑的婦人、活潑可愛的孩子們、溫暖的陽光和涼爽的微風,那是家的幸福,可是當幻想消失後,吳隨性明白,他永遠不可能到達那個幸福溫暖的地方了。


    吳隨性意識漸漸模糊,耳邊響起手下戰將戰兵的慘叫聲,這次魚長生匯集了三大分堡的力量,對付的十七戰部在四方仙宗戰部中實力處於下遊,根本難以抵擋如此猛烈的攻擊,成員接二連三的被殺,但是吳隨性自身難保,顧不上其他人了。


    魚長生沒有在看身後的吳隨性一眼,他知道大局已定,沒有心思欣賞獵物垂死掙紮的慘狀,伸手招過來一個身形瘦弱矮小的馭修,對他說道,“這次能順利找到十七戰部的隱藏營地,真是多虧了你的天香鼬鼠,靠著廢棄營地的氣味才找到吳隨性他們,隻是還要再麻煩你幫我找到失蹤的夏河他們。”


    馭修神色為難的說道,“堡主有令,在下不得不遵從,隻是這件事恐怕不容易,夏河的氣味隻有兩個地方能找到,一是廢棄的營地,uu看書 uukans 二是河邊戰場,第一個地方被天香鼬鼠聞過了,隻能找到吳隨性的下落,第二個地方有數千人混戰,泥土翻滾、河水衝刷,各種氣味被混成一團,天香鼬鼠根本無法叢中分辨出夏河的蹤跡。”


    魚長生不耐煩的說道,“那好,我再退一步,你找出滅殺玄武第五堡的那股實力的下落,夏河說不定就和他們混在一起。”


    馭修搖搖頭,“部主,辦不到,這股勢力不但實力強勁,而且手腳幹淨,他們撤走前就已經將周圍清理幹淨了,天香鼬鼠聞不到他們的蹤跡,更別提追蹤了。”


    魚長生簡直要瘋了,這次的出擊唯一的收獲就是殺了一輩子當烏龜的吳隨性,為鐵高崖報仇的事情更是遙遙無期,眼下他調動三堡大軍,原理前進的路線,這已經是毛了極大的危險了,若是在一意孤行下去,恐怕他報仇不成,自身難保了。


    龍小樹和澤惠生周到魚長生身邊,“眼下如何是好,魚堡主。”


    魚長生低下頭,藏住眼中的厲芒,“撤吧,我們回冰封森林。”


    龍小樹和澤惠生同時鬆了口氣,高興的說道,“那好,我們這就催促手下下手狠點快點,盡快結束戰事,要是真的加快速度,說不定悟不了總堡的期限。”


    青龍三堡的馭修,如秋風掃落葉般消滅十七戰部,留下一地屍首,跟著魚長生、龍小樹、澤惠生三位堡主踏上了征途,這次他們的目標是來時的出發點冰封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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