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秦軍隊兵團戰記之十這推按便是該了結了趙軍殘軍的日子了。


    烏雲壓頂,冷風瑟瑟,天地間,一片肅殺。


    天色將明未明之際,山穀之南的銳秦軍大營,已是營門大亮。


    數不清士卒,邁著沉穩的步伐,懷揣著湧動的戰意,井然有序的步出營帳,向著既定的戰場,四麵八方的匯聚而來。


    涓涓細流,漸漸匯成了汪洋大海,四千經過一夜休整的銳秦軍將士,聚集了一道綿延裏許的大陣,肅列於山穀之南。


    選黑色的戰旗下,趙一坐胯戰駒,手提青銅刀劍,策馬緩緩而行。


    他很得意,因為對手李錘和他的四百殘兵現正龜縮在山穀之內。


    趙一不一次性殺光他們,是想餓死困死他們一夜後,待他們的士氣和戰意全部消磨光了以後,然後再大軍壓上,殲滅殘敵。


    如此這般可以減少士兵的傷亡。


    女人就是麻煩啊,如果不是贏禹真以死相逼的話,找一自己早就親自上了。


    “報——山穀內的李錘軍和肖軍候軍已經交戰。”


    “稟皇上,山穀東北的馬裨將軍出營,正南而來支援肖軍候。”


    ……前往山穀的曠野上,一隊隊的斥候正往來飛奔,將敵人最新的情況,第一時間的報知前來。


    軍中,那些身上趙軍血肉幹了未久的銳秦兵,此刻他們的心情都有些不約而同的緊張。


    縱然是勇武的趙一,此刻也是神經緊繃,帥氣的臉龐上青筋突湧。


    他們並不怕垂死掙紮的敵人反撲,他們所忌憚的,乃是自己同伴的無謂傷亡。


    今時今刻,他們一想到要與傳說中的趙軍最後的抵抗力量,傳說中的叛國反賊交手,誰能不有一絲緊張不安。


    與銳秦軍相比,那些李錘的嫡係部隊,卻一個個士氣不飽滿,熱血不昂揚。


    從那一張張曆經滄桑的臉上,看不到一丁點的自信,所能看到的,隻有保命心切的忌憚殺戮之火。


    此間的這些銳秦兵們,有不少都參加過當年三川郡與二十萬起義軍反賊血戰一役,他們更是跟隨著趙一,親手擊敗了數倍於己的陳勝王反賊軍團。


    陳勝王軍的神話,早已被他們擊碎,此刻在他們的心中,唯一的神話就是他們自己。


    偉大的銳秦軍,無敵於天下的銳秦鐵軍!


    此刻,趙一就率領著這支鐵軍,一步步的向前推進,向著多日的仇敵逼近。


    視野的盡頭,巍巍的趙軍殘兵戰陣,已是映入了眼簾。


    戰陣之前,一道偉岸的戰將的的身影已聳立在那裏,所有的趙軍背山列陣,殺氣騰騰。


    中軍處,趙將李錘和他的副將,並騎而立。


    “皇上,趙軍已經出現了,看樣子氣勢可不小,皇上可有信心一勝?”贏禹真遙指趙軍之陣問道。


    趙一冷哼一聲,不屑道:“為夫觀此敵陣,不過是土雞瓦狗而已,根本不堪一擊,怎麽,老婆大人莫非是沒有信心嗎?”


    聽得趙一的反問,贏禹真回敬了一聲冷笑。


    “李錘不過一鼠輩,本宮豈有懼哉,為妻隻是擔心,當年始皇帝為趙軍所敗,今曰再戰,夫君會有些信心不足。”


    贏禹真的話中,暗含著諷意,不過是玩笑而已。


    “當年一敗,隻是那趙軍僥幸而已。倒是贏禹真你前不久大敗於趙軍,為夫反是怕老婆大人膽寒,影響了今曰一戰呢。”


    趙一眉頭一凝,立刻反唇相譏。


    不管怎麽說心高氣傲的李錘,對於趙一自是懷有九分的畏懼。


    趙一暗吐了口氣,高聲喝道:“大敵當前,全軍準備迎敵——”


    號令傳下,銳秦軍陣中,戰鼓之聲最先轟鳴而起。


    聞令的左軍與右軍,各自催動著大軍,向著趙軍方向推動而去。


    此時,裏許之外,趙軍已停止了前進,四百殘兵列陣肅立。


    隆隆的戰鼓之聲響起,視野的盡頭,那漫漫的旗海開始向著本陣推進而來。


    漸逼漸近,遮天蔽曰的旗海下,林列的刀槍,反射著懾人的寒光,幾欲將蒼天映寒。


    銳秦軍的氣勢,顯得頗為旺盛。


    隻是,那又如何!


    趙一青銅刀劍輕輕一擺,進攻的號令傳下。


    銳秦軍陣中,震天的戰鼓聲,衝天而起,隆隆的鼓聲,瞬間就蓋過了敵軍的鼓聲。


    四千銳秦軍,轟然而動,將大地踏到隱隱顫動,向著趙軍開始前進。


    “銳秦”字的大旗,在風中狂傲的飛舞,指引著將士們前進的方向。


    蒼天之下,兩座堅強的軍陣,幾千之眾,如貼地的烏雲一般,相對徐徐逼至。


    須臾間,兩軍已近三百步餘。


    這個距離,已經是可以發進衝擊的距離。


    銳秦軍中,贏禹真躍馬橫槍,高聲叫道:“夫君何在?”


    “寡人在!”


    婦唱夫隨,好不快活兒。


    身後處,一名雄健威武的漢子,撥馬上慨然以應,此人,正是銳秦秦皇趙一。


    “本宮命你率五百精銳,先行衝擊趙軍左翼,隻許進,不許退!”贏禹真銀槍遙指,發下號令。


    “諾!”趙一毫不含糊,撥馬便去。


    嘹亮的號角聲嗚嗚吹響,銳秦軍陣中,五百銳秦兵率先殺出。


    那一麵“銳秦”字大旗,獵獵飛舞,洶湧而出的銳秦兵中,趙一手提青銅刀劍,更如電光一般當先殺出。


    傲如秦國白起再世,他率先發動了進攻。


    中軍駐馬的李錘,清楚的看到了敵軍發起進攻,鷹目遠掃,更是清楚的看清了那麵“銳秦”字的大旗。


    顏良知道,這是趙一出馬了。


    曆史記載中的李錘,曾與一流秦將大戰數百回合而不分勝負,此人的武藝,實是非同小可。


    “全軍結陣,即刻出擊,給本將狠狠的痛擊敵軍。”


    李錘耀武,趙一又豈會示弱,當即也下達了出擊之命。


    令旗搖動,號角之聲衝天而起,列陣已久的李錘,此刻早已是熱血沸騰。


    但見號令下,趙一縱馬陣前,揚刀低嘯,大叫道:“銳秦軍的將士們,建功立業之時已到,隨寡人痛快的大殺一場——”


    嘯聲之中,趙一策馬舞刀,當先殺出。


    五百精銳的銳秦兵,如虎狼出籠一般,追隨著他們的銳秦之天子,咆哮而出。


    百餘步的距離,兩股洶流相對而湧,轉眼之間,轟然撞在了一場。


    慘叫之聲如潮而起,飛濺的鮮血將戰場的上空染成腥紅,呐喊聲中,一千多的兵馬,在兩軍之中率先廝殺在了一起。


    趙軍殘剩兵為了活命固然凶殘,銳秦兵亦在天下精銳,來自於南北不同地域的士卒,為了功勞,為了榮耀,為了姓命,刀槍傾盡全力的斬向敵人。


    今曰一戰,唯有站到最後者,方能活下去。


    為了榮耀,他們必須死戰。


    刀鋒左右開弓,趙一那柄飲血無數的戰刀,轉眼間已不知斬殺了多少人頭,縱馬如同的他,左衝而右突,如入無人之境。


    而亂軍之中,李錘手中的戰刀,也已盡為銳秦軍的鮮血所染,一身的征袍也皆浸成了鮮紅。


    狂殺如他,直如那嗜血的魔鬼,是越殺越興奮,越殺越狂熱。


    激戰未久,趙一那血腥的雙眸之中,便是尋找到了那一員威不可擋的趙將。


    無人可擋的趙一,同樣激起了李錘心中的狂性,這位趙軍虎將暴喝一聲,縱馬舞刀直奔趙一而去。


    仿佛戰士天生的本能,亂斬人頭的趙一,敏銳的就覺察到,身後正有一股驚人的殺氣,正洶湧的逼來。


    回頭之際,卻見一員趙將,正踐踏著他銳秦士卒,踏著血路直向自己殺來。


    趙一怒了,征袍血染的他,長嘯一聲,催馬舞刀,毫無所懼的迎擊而上。


    當亂軍中的那二將,交手在即之時,戰事已起了新的變化。


    眼趙一先鋒軍搶了先發之功,贏禹真豈甘落後,當即已是按捺不住戰意,下令其餘銳秦軍,向著趙軍發動了全麵的衝擊。見得贏禹真軍已動,趙一豈能容忍自己活潑可愛的美女老婆搶了他的風頭,想也不多想,當即率餘下的近四百兵馬衝殺而上。


    所有銳秦軍,已是傾巢而動。


    銳秦軍已全麵出擊,趙一怎還能坐視贏禹真獨戰,立時也下達了總攻的命令。


    到了這般地步,他豈能坐觀成敗。


    “寡人之將士們,複仇的時刻到了,隨寡人殺光那最後的西涼軍,讓他們為當年的所為,付出血的代價——”


    暴喝聲中,趙一催動名駒,手縱青銅刀,如一道黑色的閃電,狂襲而出。那一雙鷹目,直射向敵流之中,那一麵猖狂的“李”字大旗。


    銳秦軍隊兵團戰記之十


    趙一一招斃敵,殘忍地將武藝不凡的李錘一刀劈斬為兩半。


    至此,複辟趙國的最後一名趙軍軍人也被秒了。


    秦皇威武,銳秦萬歲!


    在場的所有銳秦將士,無不歡呼雀躍。


    禦風而行的趙一,那一雙鷹目掃視完畢地上躺著的僵硬已久的趙軍屍體,而後不滿足地看了一眼巨鹿城的方向。


    弟兄們,乘勢攻下巨鹿城!


    趙一自信心爆棚,竟然神經病般地想到用九千騎軍就攻下有三萬刑徒軍團殘軍據守的巨鹿城。


    不管怎麽說,上帝和人類已經無法阻止他了。


    威喝聲中,趙一縱馬而出,向著已經被對手意誌打殘了的巨鹿城,狂卷而去。


    數千的銳秦騎軍也隨之而出,贏禹真與騎軍將軍白宇跟隨於左右,潮水般的兵流,向著巨鹿城關不上的破城門湧去。


    來到城門下,率先一個魚躍飛身輕功走步攻上巨鹿城城頭的趙一,一個百連段刀砍砍翻兩百城頭守軍,然後他指揮著他的士卒斬破吊橋,打開城門,通往巨鹿城內部的道路,一路暢通。


    趙一縱馬如風,如黑色的閃電闖入巨鹿城內。


    放眼望去,整個巨鹿城已亂成一片,殘存的三萬刑徒軍,正與攻入城中的銳秦軍亂戰成一團,街頭巷尾到處都在血戰。


    衝入城門的趙一,青銅刀自左而右蕩出,如車輪一般,將擋上來的數名刑徒軍斬成粉碎。


    漫天的血霧之中,趙一如神將一般,巍然屹立在城門前,那無上的威勢,直震懾得附近的刑徒軍不敢近前。


    這時,身後的大軍如潮湧上,喊殺震天,明晃晃的刀林,如神死的獠牙,將那些惶恐的刑徒軍團的兵卒,無情的撕碎。


    “殺,痛痛快快的殺,殺盡一切頑抗的敵人——”橫刀而立的趙一,狂笑著大喝。


    ……章邯生前的主帥府。


    郭芙和李典踱步於門口,已是急到焦頭爛額。


    外麵震天的殺聲,攪得著這兩人的心思,她知道,巨鹿城外的銳秦軍已殺進來了巨鹿城內部,正與自家的將士激戰。


    這兩個人萬萬無法想通,原來有自己威不可擋的章邯章老大在,趙一那個狗賊,他究竟如何能殺敗大秦的犯罪集團軍的。


    李典出府了,他要去親自會一會趙一。


    而後在郭芙焦慮不安中,嘈雜的腳步聲響起,但刑徒軍偏將等一眾將士急,抬著全身是血的李典,匆匆忙忙的奔入了府中。


    郭芙大吃一驚,幾步撲了上去,驚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李將軍怎會如此?”


    一臉陰沉的偏將,一麵叫人給李將軍治傷,一麵將巨鹿城門門口阻截銳秦騎軍兵敗,李將軍重傷之事,歎息著道了出來。


    郭芙越聽越驚,越聽越不可思議,自己最為推崇的李典將軍,勇武無雙,用兵如神,怎麽會中了趙一的殺招,其手下一眾兵馬還為趙一的部下所傷?


    此時,府外的喊殺之聲更盛,激烈的廝殺似正在逼近軍府。


    急促的腳步聲再度響起,卻是浴血的刑徒軍百夫長扶劍而入,喘著氣叫道:“郭芙將軍呢,兄弟們就快頂不住了,將軍快拿個主意呀。”


    經過一番的緊急處理,身受重傷的李典,幽幽的轉醒過來。


    眾人大喜,急是圍了上去。


    李典掙紮著要起身,口中還咬牙道:“扶本將起來,本將要率軍再戰,一定要斬殺趙一,為章老大報仇。”


    眾人一怔,麵麵相覷,均露無奈之色。


    顯然,精神大損的李典,意識還停留在被趙一絕殺殺得一敗的時刻,根本未曾料到,事態已嚴重十倍。


    “將軍,銳秦軍已攻入了巨鹿城,街頭巷尾人群密布,我軍正自苦戰,隻是敵少我眾,但是敵人士氣戰意正足,恐怕就要擋不住了,請將軍速做決斷。”偏將默默道出實情。


    李典愣怔了一瞬,原本慘白的臉色,驟然大變,驚怒之下,連噴了幾口鮮血。


    “巨鹿城不能有失,絕不能,本將要跟那趙一拚死一戰。”李將軍邊咳著血,邊是掙紮欲起。


    隻是,重傷如此,李將軍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又何以再戰。


    郭芙眉頭緊皺,勸道:“將軍身負重傷,焉能再戰,今敵兵已攻入陽關,巨鹿城勢難再守,為今之計,隻有棄守巨鹿城,退到大漠草原,以待陳勝王大軍來援才是唯一出路。”


    “本將絕不放棄巨鹿城,絕不會——”李將軍憤怒已極,也不知從哪裏擠出來的力氣,聲嘶力竭的大吼一聲。


    隻是,這一吼之後,氣息大損之下,李將軍悶哼一聲,又是昏死了過去。


    李將軍這麽一昏倒,在場的諸將,又陷入了群雄無首的境地。


    外有數倍的銳秦軍正在關中大殺,軍心動蕩難抵,主帥李將軍又昏死不醒,巨鹿城的刑徒軍,已是到了生死存亡之時。


    諸將亂成一片,皆不知如何時好。


    此時,旁邊兵將卻冷靜道:“李典將結婚不省人事,難以再主持軍務,然軍中卻不能無首,就請郭芙將軍暫代帥職,統領我等抗禦銳秦軍。”


    他們這般一提議,其餘諸將也紛紛附合,皆請郭芙暫為三軍之主。


    此時的郭芙,卻不禁麵露為難之色。


    無死去章邯的生前軍令,擅自充當三軍之主,此明顯有違於軍法之事。


    然眼下李將軍昏死,軍主無首,作為此間唯一的統兵將領,郭芙若不站出來主持大局,整個巨鹿城,乃至城中刑徒軍團殘餘的諸軍,就將麵臨崩潰覆沒的危險。


    權衡再三,郭芙無奈之下,隻得接受了諸將所請。


    諸將大喜,精神為之一振,郭芙趁機又進言,放棄巨鹿城,退出巨鹿戰鬥一線。


    冷靜的郭芙自知無力回天,也不及多想,當即下令全軍從東門殺出去,退往荒漠草原。


    於是,諸將便將李典抬上馬車,郭芙率數千精銳的親軍,一路向東門殺去。


    於此同時,正自巷戰的刑徒軍諸將得令,也紛紛的望東門殺去。


    東門一線,刑徒軍的一萬將士,正與銳秦軍混戰。


    因是兵力較為分散,郭芙這路兵馬,抱著求生之念,拚死的猛將,銳秦軍倒是無法集中兵力阻擊,被郭芙一路殺至了巨鹿城東門。


    此時趙一得知訊息,當即率一千銳秦騎士追趕前來,斜刺裏殺了出來,把刑徒軍截為了兩段。


    郭芙等人也顧不得後麵之軍,隻護著李典拚死衝出了巨鹿城,向著南鄭方向倉皇而逃。


    重傷昏死的李典,在迷迷糊糊之中,逃過了一命,但他那勇猛的親兵隊,反而卻沒有那麽幸運。


    本是騎馬跟隨在隊伍中的親兵隊,因是要斷後掩護,漸漸被落在了隊伍後麵,當趙一率軍殺到時,親兵隊又隨兩千刑徒軍被截擊在了城內。


    混亂之中,親兵隊隨著倉皇敗軍四處逃竄,身邊的士兵是越戰越少,最終他們隻落得孤身幾個人。


    此時的親兵隊的殘卒才意識到,自己已無路可逃,竟被拋棄在了巨鹿城中。


    無奈之下,親兵隊隻得又縱馬而回,回往了早就空無一人的主帥府中。


    “我該怎麽辦才好,怎麽辦才好啊……”逃入大堂內,幾個殘卒將堂門關閉,焦慮倉皇,不知所已。外麵處,馬蹄聲和叫嚷聲響起,顯然是銳秦軍已攻入了軍府。


    接著,一名身如鐵塔,威風淩淩的英武之將,大步邁入了大堂中,那銳利如鋒的目光,一下子就掃到了對麵呆立著的幾名親兵。


    步入之將,正是趙一。


    顏良原以為,此時的護軍府中,早已人去樓空,卻不想,這大堂之中,竟還有幾個殘卒,那般沉靜的呆立在那裏,儼然一副臨危不懼的樣子。


    “有意思……”趙一的嘴角,一絲冷笑浮現。


    那一絲冷笑,殘卒們看在眼裏,疲倦已久的身子不禁微微一顫,無形中就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不等對方有所反應,趙一一個箭步突然襲擊過去,一道電光閃過,血霧四濺,幾個敵兵都被打飛了出去。


    ………………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趙一鐵了心要全滅了這幫刑徒軍。


    刑徒軍潰敗之軍跟著郭芙好不容易溜到複辟魏國在北方荒漠草原之上遺留下的廢棄兵營內落腳。


    這頭,趙一帶著兩千銳秦騎軍棄了輜重物資和重甲,隻穿有輕皮甲馬不停蹄地就趕了過去。


    雁門郡邊界,冬日裏雁門河依舊是千裏冰封,河麵上鋪著厚厚的冰層,北風呼嘯,寒氣襲人,在這片冰天雪地的天地間,不時可以看見有商販和馬車在冰麵上往來。


    黃河北岸排列著數千騎兵,楊翁子老將在多名部下的陪同下視察著疆域內的情況,趙一的追兵在巨鹿郡隻呆三天轉道來了雁門郡,來河內郡是通向荒漠草原的快捷之道,可惜郭芙和殘軍在當地銳秦守軍有所反應之前已經殺掉遊動哨兵越邊界而逃了。


    “皇上,就是那裏!”


    趙德芳指著荒漠內一處隱隱可見的黑點,“斥候來報,那裏就是魏國遺留下來的廢棄兵營,敵將郭芙和殘軍就在裏麵!”


    魏國廢棄兵營是荒漠內的一座大堡壘,占地上千畝,城內築有石砌箭樓,是戰國時荒漠內一處極為重要的軍事要塞,目前被郭芙的刑徒殘軍所占。廢棄兵營距離亞洲北方中立國緩衝地帶隻有兩裏,距離雁門河北岸卻有八裏,當初匈奴人想借廢棄兵營無人據守入侵銳秦北方三郡的機會趁火打劫,便是以廢棄兵營作為補給大營為跳板的。


    奪下廢棄兵營,不僅是秒了刑徒軍殘軍,更是就掌握了北上擴充疆域的一座重要橋頭堡,具有重大的戰略意義,當初匈奴人大兵團來犯偷襲北方三郡失敗後,沒被趙一滅國前的匈奴人便一度想奪下廢棄兵營,隻是時機未成熟,暫時沒有動手,而現在趙一的主力被南方起義軍諸侯及外敵薛西斯大帝拖在中華南疆不得動彈,無力再和北亞的沙俄軍隊兩線作戰,時機便成熟了。


    午後的陽光之下,天空格外晴朗,視線可以看得很遠,楊元慶看到了遠方的荒漠草原,腦海裏卻在考慮著如何奪下廢棄兵營的策略。


    但此時楊元慶考慮的並不僅僅是一座廢棄兵營,還有兵營底下埋藏著的其他戰略資源,郭芙殘軍現在被趙一及各處趕來支援的銳秦大軍拖住,他的軍隊嚴守廢棄兵營不敢出來,而趙一正虎視眈眈準備對廢棄兵營下手,如此一來,大秦北方的起義軍反賊就會被全部掃滅,起義軍諸侯在北方的力量就是一片空白,隻有南方的複辟大楚國一家獨大。


    “廢棄兵營內現在有多少守軍?”趙一不露聲色問道。


    “約一千人。”


    “那裏麵的兵力分布呢,你可探查到了解了?”趙一又繼續問道。


    “回稟皇上,屬下昨夜前曾派斥候去巡查,廢棄兵營內大約有四千餘個弓弩射擊口。主要分布在正麵和側後,裏麵貌似沒有糧食,進入地底下暗道的入口目測沒有為刑徒軍給找著。刑徒軍殘兵在裏麵的人主要集中在正門附近,他們弓箭沒有剩下多少了。還有的就是,廢棄兵營的那個門經年累月,已經爛的不成樣子了,屬下斥候匯報,他一拳就可以在上麵砸個大洞出來,而且還可以說是必須的…………”


    “那郭芙有多少兵士是沒有負傷的,你知道嗎?”


    銳秦的軍侯的眼睛漸漸亮起來了,“皇上的意思是等他們戰力耗得差不多了就可以進攻了?”


    趙一笑著點了點頭,“你知道郭芙的兵士兵器裝備情況嗎?”


    “屬下大概知道一點,守軍全部隻剩下短兵器,如步兵佩劍或是匕首之類的,連郭芙本人也隻有短劍。另外,李典已經傷重死亡,他的銀槍現在正在郭芙大大的手中…………”


    趙一沉思片刻,拾起一根樹枝在地麵上畫出河道,“如果走北邊進攻要經過箭樓。容易被對方發現我們企圖,如果我們走南邊攻擊,過了堡壘底下的護城河後再偷襲正門,就會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可是.....如果我們拿下廢棄兵營,能夠避免無用多餘的死傷嗎嗎?”贏禹真有些擔憂地問。


    趙一笑了笑道:“有我在,就不會。我一出馬,別說是一千想死前拉墊背的刑徒,就是幾萬人我也不怕!”


    贏禹真默然無語。她確實知道,趙一乃銳秦第一悍勇,有什麽事情是可以難得到他的。他已經很久沒有親自上陣了。


    ………………


    夜幕漸漸落下,夜色籠罩著荒漠河兩岸,夜空中布滿了漫天的星鬥,荒漠河冰麵上的積雪反射著微弱的星光,使河麵仿佛撒上了一層銀輝,夜色中,一支三千人的軍隊在兵麵上疾速行軍。


    荒漠河已凍得異常結實,上麵鋪上一層厚厚的積雪,使河麵並不打滑,踩上去‘嘎吱!’作響,趙一騎在馬上,注視著遠處越來越近的廢棄兵營。


    目前,城堡內確實有一千士兵,守軍叫做郭芙。


    郭芙異常緊張,一方麵派人向各處殘兵通報死守陣地的指令,另一方麵,他派探子晝夜巡邏,觀察城下銳秦軍的動靜。


    此時,郭芙正在城頭上巡視,盡管夜晚天氣寒冷,他依然不敢有半點大意,白天由於視線可以看得很遠,隋軍一般不會白天進攻,極可能會在防禦和視力較弱的夜裏進攻。


    他把一千軍隊分為三班,晝夜不停在城頭上巡邏,這時,一名銳秦騎兵從遠處疾奔而至,在城下大喊:“反賊,我們已經包圍你們了,不投降就死,投降了賞賜全屍。”


    孫伏大吃一驚,敵軍果然來了,他立刻回頭喊道:“敲警鍾,命所有士兵上城防禦!”


    ‘當!當!當!’


    刺耳的警鍾聲敲響了,在寂靜的夜裏傳得格外遙遠。


    趙一勒住了戰馬,他清晰地聽到了警示鍾聲,對方竟然已經發現他了,他當即喝令道:“全軍停止前進!”


    隊伍停止前進,這時他們距離廢棄兵營的正門還有一裏,可以清晰地看見附近的森林,但看不到城頭的人,被茂密的森林阻隔的視線。


    趙一回頭對兩名親兵道:“去告之城內,就說我趙一親自帶兵而來,讓主將投降,可以封官加爵,否則他活不到明天天亮!”


    兩名親兵催馬而去,繞過了森林,片刻奔至城下,數十步外,一名士兵大喊:“城上主將聽著,秦皇殿下親自領兵而至,命你放下武器,否則殺無赦!”


    城上守軍一片嘩然,竟然是趙一親自領兵到了,很多人眼中露出懼意,郭芙曾是趙高的親兵,對趙高章老大之流忠心耿耿,沒有半點投降的念頭,他冷笑一聲,回頭厲聲喝令:“放箭!射死他們。”


    城下亂箭齊下,兩名親兵舉盾相迎,迅速後退,一匹戰馬不幸被射中,慘嘶倒地,將親兵掀翻在地,另一人連忙上前護衛,兩人合騎一匹馬,迅速逃遠了。


    兩名親兵的稟報使趙一勃然大怒,一個小小的反賊竟敢欺他,他拔出戰刀揮出,高聲令道:“奪下城池,雙倍賞賜,先斬下守將人頭者,官升三級,賞銀千兩!”


    銳秦軍士氣振奮,三千士兵向河陽關疾奔而去,三千銳秦軍帶了十架攻城梯和一根攻城槌,攻城槌由三十匹馬拖行。


    片刻,軍隊抵達了廢棄兵營城下,他們並沒有著急攻城,而是在一百五十步外列隊整齊,等待趙一的命令。


    趙一立馬在一座土丘上,打量著這座城堡,u看書 .uukansh.co 星光下,廢棄兵營城頭高約兩丈,隻有一座北城門,一丈寬的護城河已經凍成冰,城上站滿了密密的士兵,看得出對方已經有準備,城頭上潑了水,使整座城變得晶瑩剔透。


    用攻城梯不太容易攻下城,趙一目光落在城門上,用攻城槌要更為可靠,他當即令道:“放大招!”


    立刻奔上去幾名士兵,趴在地上摸索,片刻回來稟報道:“啟稟皇上,地上撒有大量鐵蒺藜!”


    果然在他的意料之中,趙一回頭看了一眼四周茂密的森林,他戰刀揮令,“砍植物鋪路!”


    對付鐵蒺藜最好的辦法就是鋪一條新路,比如用袋子裝土鋪路、比如用木板鋪路,如果周圍樹木多,用樹木鋪路也是一種簡易有效的辦法,尤其是樹,樹高大茂密的話,幾十棵樹便可以鋪出一條新路。


    千餘士兵一起動手,片刻便砍下了百餘棵鬆樹,士兵們拖著鬆樹飛奔而至,這時城頭上亂箭齊發,隋軍舉巨盾防禦,在密集的箭雨鋪設鬆路。


    這時,百餘士兵一手執盾牌,一邊扛著火油桶,冒著箭雨,沿著路向城門奔去,一桶桶火油砸在護城橋上,黑油流滿了一地,士兵們飛奔而回,一支火箭騰空而起,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射在火油中,大火頓時熊熊燃燒而去,火焰吞沒了護城橋。


    “弟兄們,望城內射塗有火油的火箭,把刑徒軍燒個精光!”


    趙一這一吼,宣告了刑徒軍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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