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普暗中對陳衝和鍾秀傳音了兩句,即從指尖打出一團靈火,將妹妹鍾玉的屍身梵化。鍾秀從儲物環中取出一個玉盒,玉手一揮,施展了隔空攝物術,將姐姐鍾玉的骨灰盡數收進玉盒之中。


    這時鍾普才高聲道:“既然大長老如此說了,本座隻得照辦。”


    說著,鍾普周身青光一閃,一個青蒙蒙的光罩即將自己和陳衝裹在其中,對鍾秀喝道:“走!”


    鍾普身形一起,如大鵬一般向下層空間激射而去。鍾秀運起橙黃色靈光護住嬌軀,緊跟在鍾普後麵,也向下層空間射去。


    下麵吾得旗和薩拉旗兩位大長老分別帶領一班人馬,站立在中央水池兩側,每個人都目無表情地注視著上層的動靜。這個陣勢看似放開了洞口一條路,但卻正好對鍾普、鍾秀兩人的飛遁路線呈包圍之勢。


    吾得旗一看上層紫氣一陣波動,一青一黃兩道遁光急劇飛遁而下,不禁哈哈大笑,道:“還是上族修士識得時務,如此我等可好好談談了。”


    但當兩道遁光剛一飛到水池上空,距離吾得旗還有十餘丈遠時,吾得旗頓時臉色一變。隻見空中倏然現出一麵紫紅兩色相間的巨鼓,幾個顫動之後,便“咚咚咚”地響徹整個空間。而鍾普兩隻寬大袍袖連連疾揮,數十柄晶亮小刃挾帶著極大威能,分別向水池兩側的吾得旗和薩拉旗兩大長老激射過去。


    玄黃震天鼓乃是由玄黃殘寶煉製而成的,鎮攝魂魄靈魂的功能極其強大,除了吾得旗和薩拉旗兩位煉魄級別以外,那些煉魂級別以下的靈帥等人,應該暫時沒有了還手能力,所以鍾普一出手,就將飛刃法寶全數對準兩位靈王級別的人物。


    鍾秀也是如法炮製,一出手就使上厲害殺著,將一個青色竹籃祭到空中,口中念念有詞,玉腕一抬,“呔”的一聲,十指竟象彈琴似的連連向空中竹籃彈出十數道靈法。竹籃倏然紅光暴閃,頂蓋一掀,籃子內刹時飛起數千隻怪異血蝶,鋪天蓋地地往兩邊土靈族眾蜂湧而去。


    “蝕骨血巫?!大家小心了。”


    吾得旗眉頭一皺,大叫一聲。原本被玄黃震天鼓的震得幾乎發瘋的那些靈帥和靈將們,一見頭頂上的怪異血蝶“嗡嗡”怪鳴著就要蜂湧到他們身上,有的抱頭鼠竄,有的運起護體神光將自己罩在其中,刹時失去了抵抗能力。其中有幾位靈將,早已被蝕骨血巫鑽進體內,身體瞬間就被浸蝕感染,化為一灘血水,連骨骼都沒有留下。


    吾得旗和薩拉旗兩位畢竟是煉魄境界的靈王級別人物,與鍾普的元嬰小乘中期境界相同,一邊運功抵禦玄黃震天鼓的鼓點聲,盡力壓製心內不斷湧起的狂躁之感,一邊還能運用法力與飛刃和蝕骨血巫對抗。但撓是如此,巫法也已大打折扣,兩人也紛紛身形急掠,躲開飛刃和蝕骨血巫的鋒芒,刹時將通往溶洞大門的空中通道讓了出來。


    鍾普一見,口中喝道:“走!”


    鍾普兄妹兩人原本就是在飛遁的同時施展神功的,這時一催靈法,一青一黃兩道遁光速度突然加快倍許,幾個竄動就到了百丈開外的洞口處。


    鍾普遁光一斂,一手將陳衝往洞中一托一推,即將他的身軀送進通道二十餘丈遠去。同時象金剛似的攔在洞口處,隻讓過隨後趕上的鍾秀,口中叫道:“你兩人快逃,別忘了本座說過的話!”


    正在這時,隻聽吾得旗和薩拉旗兩人同時暴喝一聲,兩團黑霧看似很慢,但實則不亞於鍾普的遁光,也向洞口滾滾而來,眨眼間就卷到離鍾普二十餘丈遠處停住,現出身形來,目中閃出恐怖的黑光。


    鍾普見了粗豪地哈哈大笑,道:“兩位大長老,本座現在占著天時地利,堵住了洞口,看你兩位能奈我何。哈哈哈——”


    吾得旗卻冷冷地道:“嘿嘿,你雖然占著地利之便,卻也被堵在紫陽洞府之內,永遠別想回到你的上族去了。不交出長生秘訣,你就永遠留在土靈空間內吧。”


    鍾普聽了又是大笑不止,道:“哈哈,本座大事已了,如今一死,又何足惜哉!”


    在通道之內,與陳衝一起已遁出數十丈遠的鍾秀,一聽鍾普說出這句話,頓時遲疑了一下,即一晃指中儲物環,環內立刻飛出兩個晶瑩的玉盒,拋給陳衝,急忙說道:“拿著,這兩隻玉盒,是我姐姐的骨灰和精魄,千萬別弄丟了。你自顧按我哥哥說的逃去,別等我們。”


    說道嬌軀一晃,立刻返身往回遁去。


    而陳衝兩手抱著一個冰涼一個溫暖的兩隻玉盒,楞了片刻。但他不及多想,心中立即默念鍾普教他的奇怪口訣,一拍手指上的儲物環,將靈法輸入其中,儲物環倏然打開,將兩個玉盒吸入其中,同時急遽地向通道深處狂奔而去。


    通道內並沒有別的阻礙。不知過了多久,陳衝從一座高山的崖壁底下探出頭來。一看到滿天繁星,不禁神清氣爽,略一辨別方向,立即向左麵一個山穀奔去。


    還沒奔出多遠,突然感覺自己身體一輕,便驟然飛到空中,耳邊隻聽到“呼呼”的風聲,兩邊景物急劇後退。


    他大吃一驚,正驚疑之際,就聽到身旁一個悅耳的聲音道:“鍾普哥哥說得沒錯。如果本仙子不護著你這個土人,你到猴年馬月才能逃出土靈空間啊!”


    陳衝一聽,這才放下心來。原來裹著他憑空飛行的,是那位身材豐滿婀娜的鍾秀仙子。


    “你這土人也不知哪輩子修來的福分,能得我哥哥這等人物的青睞。”鍾秀仙子一邊裹著陳衝向星空某個方向激射而去,一邊道。“土靈族人精通土遁之術,我哥哥擔心他們暗中派出高手攔截於你,不顧自己安危,讓本仙子護送你。但是哥哥麵對異魔族那兩個魔神級別的大魔頭,豈不太過危險了?”


    陳衝聽了默然無語。他曾被蜣螂族的滋吐露的紅雲包裹著飛行過,這時再一次被鍾秀裹著急遁,比滋吐露飛遁的速度不知快了多少,不禁又是驚奇又覺好玩。


    “土人,你是聾了還是啞了?本仙子跟你說話呢。”


    陳衝一愕,想起鍾普的要他稱他“前輩”的話,即道:“多謝鍾普前輩和仙子。小人若得脫回家,必當永遠茗記前輩和仙子的大恩。”


    鍾秀道:“這兒離哥哥所說的黎母城湖泊有五六百裏之遠,但願途中不要遇到什麽麻煩。”


    他倆人一邊說話一邊急劇飛遁。小半宿後,已經飛出了大約二百餘裏。正當兩人心下漸寬之際,陳衝隻覺鍾秀仙子嬌軀一顫,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鍾秀回頭望了一眼,便急急地念出幾句咒語,遁光猛然提速。


    “有三個人追趕上來了,我們得快點到達黎母城湖泊。”鍾秀仙子有些著急地道。


    陳衝聽了一驚,回頭往來路看去,隻見星空之下依然景物模糊,卻沒有看到人影和遁光,不禁驚疑起來。


    “咦!他們剛才還在數十裏外,現在卻用神識探查不到了。難道他們放棄了?”鍾秀仙子也驚疑不定,但遁速並沒有減弱下來。“他們必定是進入地下了。蜣螂族的土屬性地遁術比他們的飛行術厲害得多。”


    果然,鍾秀和陳衝還沒遁出百裏,鍾秀驚叫起來:“果然不出所料,那三人離我們又近了十餘裏了。”


    陳衝一聽,頓時驚懼起來。他最怕被沙啦吐其抓回去祭煉驚天血巫,要是她尾追而來,鍾秀仙子雖然法力高強,但肯定自顧不暇,而他也必然會被抓回去。


    就這樣他們一路逃遁,後麵三人一忽兒沒入地下、一忽兒又現在空中,一刻不停地追趕他們。離黎母城湖泊還有數裏遠時,陳衝已能看清後麵有一紅二黑三團雲霧滾滾而來。那團紅雲他再熟悉不過了,肯定就是沙啦吐其祖母大人無疑。這一懷疑,使他渾身顫抖起來。


    兩人堪堪遁到一個湖邊,後麵三團雲霧已然追到他們後麵三四十丈處。u看書ww.uuknshu.cm 隻聽一個嬌媚的聲音在後麵叫道:“本祖母既然已經來了,你們難道還逃得了麽?”


    陳衝一聽,頓時手腳冰涼起來。果然是沙啦吐其!


    鍾秀正要掠到湖麵之上,突然看到空中虛影一晃,前麵赫然出現一座黑色小山擋住去路。她認出這是沙啦吐其祖母的凝岩攝山術,是土屬性的一種巫法,隻要有一丁點泥土的地方,都會被她所利用。


    她張口一吐,口中飛出一柄晶光小劍,就被祭到空中,被她再打上一道青光後,晶光小劍倏然變成一柄巨劍,猛地向黑色小山斬去。同時嬌軀突然一頓,遁光一斂,立即停在湖邊,將陳衝放了下來。


    “你會遊泳吧?速速跳進湖中。”鍾秀急急叫道,遁光一起,又騰到空中,擋在陳衝與沙啦吐其等人之間。


    陳衝二話不說,就向湖裏奔去。眼看再有十數步,就可以潛入水中,但前麵空中又突然現出另一座小山,似乎緩慢地往他這邊移動過來。


    隻聽沙啦吐其祖母咯咯笑道:“小子,你是逃不掉的。還是乖乖跟本祖母回去,當本祖母的驚天血巫好。”


    這時隻聽“轟”的一聲巨響,空中石塊紛飛,前麵那座小山已然被鍾秀的淩虛劍震碎。而淩虛巨劍在空中一個翻身,又朝擋住陳衝去路的小山斬下。


    與此同時,突然一股颶風從湖麵刮起,急劇地卷向鍾秀懸空所站之處。隻見鍾秀倏然一拍儲物環,從中飛出一個青烏色的小鼎來,被祭到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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