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商量接下來的計劃,我和老宋都認為應該分兵,兩個女人和受傷的小宗還有老張對隊伍不會起到太大幫助作用,最好先回去搬救兵,而老海,老宋和我,將會留下來繼續尋找丟失的貨物,以及走丟的狗。


    老張極力反對,非要留下來,而沒想到的是張小姐也要留下,還對我說這批貨物很危險,她必須留下親自去找到,這樣是為我們好。我聽得莫名其妙,正想就算讓她難堪也要一問到底,畢竟發生了這麽多事,如果還不問清楚的話,我和老海就太二楞子了。沒想到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老海卻按耐不住跳了出來,指著張小姐喝道:“死了多少人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肯說實話?你們到底運的是什麽?今天不說清楚,休想我們再為你們賣命!”


    老海做事有時候不顧後果,而且脾氣上來誰的麵子也不給,但是這樣也有一個好處,就是事情發展到一定的情況下,在我們覺得談話陷入僵局的時候,他可能會創造出一些突破口。我和老宋如果這樣說,張小姐一定會敷衍我們,但是現在老海跳出來一鬧,他絕對不吃敷衍那一套,張小姐就不得不有所回答了。我心裏默默地想:如果張小姐還是敷衍,那就聽老海的話,我們自己去找狗,找到就立刻離開這裏。


    張小姐沉默了很久,似乎也知道她接下來的話可能會決定我們的態度,不得不慎重考慮。就在我和老海都做好扭頭就走的準備的時候,聽到張小姐說:“既然你們一定要知道,我隻能有限的和你們說下那個貨物的一些特性,至於具體運的是什麽,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即使我知道,如果說給你們聽,你們也會無故惹上麻煩,又何必呢。”


    老海當然不願意,冷笑道:“又是你不能說,說了對我們不利這一套,你既然這樣,我們還不愛聽呢!羽毛,我們走了。”


    我對張小姐使了個抱歉的眼神,跟著老海就走。沒想到老張一把攔住我們,說道:“不要走,她不說,我來說,你們接下來聽到的事情,可能有點難以理解,不過請耐心聽完。”接著老張講了一段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我和老海聽得簡直就跟聽天書一樣。


    根據老張所說,他們這次走私的,是朝鮮最新研製的一種“武器”,這種武器的概念之先進,全世界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同一類型。而他的買家,就是張小姐的老板,不知道通過什麽情報知道了這件事,願意出天文數字的錢來購買這個武器的一個樣本。老張常年和朝鮮軍方有合作關係,共同走私物資。張小姐的老板身份敏感,無論如何不能讓自己手下的人拋頭露麵,隻有通過第三方,也就是老張,買通了朝鮮軍方,在承諾了給那個軍方的某人一家美國國籍,外加巨額的財富後,對方指示自己手下的士兵突襲了那個絕密研究所,搶到了樣品,送過邊境線,交到早已等待多時的老宋等人手上。


    沒想到隊伍裏的中朝混血兒——金順民,竟然和朝鮮方麵有著老張還不知道的聯係,幫助朝鮮方麵追蹤而來的小分隊襲擊了老宋的隊伍,關鍵時刻老宋留下來牽製敵人,讓其他人帶著貨物先逃,結果貨物和其餘人一起失蹤了。


    我默默地聽著,覺得這情節也太他媽像是二流軍事小說了,而且麻將的屍體是怎麽回事?他的錄音裏為什麽說被不知道什麽東西攻擊了?難道被軍人拿槍攻擊他竟然分不出來嗎?我把我的疑問提了出來,想看老張如何回答。


    老張撓撓頭,對我說:“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我也很奇怪那段錄音,那個屍體雖然很可能是麻將,但是現在並不能肯定,也不能排除是其他人的可能性,至於為什麽有人要把屍體塞進煙囪,還放火焚燒,那我真的想不通了。”


    老海一直默不出聲的聽著我和老張一問一答,這時候突然說道:“有一件事,我們都疏忽了,那個煙囪裏的屍體,有一個很不尋常的現象,難道你們沒注意到嗎?”


    眾人連忙問是什麽,老海點了根煙,抽了一口,說:“我們一起發現的屍體,一起進的屋,你們真的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嗎?”


    我仔細地回想,當時我和老張還有陳姐在說話,老海先走了一步,然後我們聽到小宗的慘叫,我立刻就衝了進去,有什麽奇怪的呢?我疑惑的看看小宗,他和小於首先發現的屍體,如果說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他應該有印象。小宗見我看看他,對我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媽的,老海這時候還玩神秘,我有點不耐煩道:“沒心思猜了,有屁快放!別吊人胃口。”


    老海也不生氣,反而笑道:“嘿嘿,羽毛,這次你就沒我聰明了,你想想,現在是什麽季節?”


    我愈加不耐煩,隨意回答道:“現在是夏天,夏天有什麽不對嗎?”


    老海認真道:“對的,現在是夏天,而且這裏的氣候是降雨多,還潮濕,你們不覺得屍體應該有點味道嗎?為什麽我們都沒聞到呢?就算我們沒聞到,狗怎麽也不能發現?怎麽也講不過去吧?”


    我簡直懶得給他科普,隨口道:“人不是一死立刻就有屍臭味的,一般都需要點時間,而且他藏在煙囪裏,可能被煙灰的味道給遮蓋住了味道,導致狗聞不到。”突然想到,我們在小屋裏住了一整夜,第二天天亮才發現的屍體,雖然晚上溫度低,可是畢竟是夏天,根據我和老海豐富的經驗,動物的屍體放在室溫下不處理,用不了6,7個小時就會開始發出臭味。如果是夏天溫度35度以上,那麽發臭的時間隻要短短2,3個小時。


    由此引發的是,在很嚴謹的仔細推算下,如果壁爐是屍體被焚燒的地點,那麽這個屍體竟然是應該發臭的!老海雖然說的不是很清楚,但是這次他說的沒錯!首先,假設這個屍體在我們發現時不應該發臭,那麽需要滿足的條件有:溫度不能太高,前天晚上溫度我估計大約在攝氏二十度左右,由於衣服單薄而且都被淋濕,我們還曾經企圖生火,溫度不太高條件達到;其次,時間不能太長,我們大約是下午六點鍾左右到達小屋,到第二天上午大約七八點左右發現屍體,起碼13個小時。13個小時屍體也可能不會發出什麽很濃的氣味,初看條件是比較符合的。


    但是,這不是考試題,現實生活裏,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條件我沒有加進去,如果這是個公式,還有個關鍵項沒有代入,那就是煙囪和屍體。當我們到達小屋時,由於大家都淋了雨,陳姐曾經嚐試過給壁爐生火,結果發現煙囪被堵。而全程沒有人發現任何異常,由此看來,壁爐自從上次燃燒到我們到達,已經完全冷卻,而就算白天下雨氣溫降低,初步估算也要起碼兩,三個小時溫度才能完全降下來,以至於陳姐他們不會發現有異常。因為有餘溫,和完全冰冷,還是不難區分的。而現在看來,屍體被燃燒的程度十分嚴重,體表完全碳化,以壁爐這種程度的火力,我保守估計沒有起碼五六個小時,沒法烤得這麽厲害。因為關鍵的一點,屍體不是直接和火焰接觸,而是被卡在煙囪通道的上端,我和老海費了很大力氣才給捅了下來。換句話說,這屍體不可能是被烤成這樣,而是被火焰的上升熱輻射慢慢一點一點給熏成這樣的。這樣看來,這個屍體的存在到被我們發現,最起碼有20多個小時的時間,這麽長的時間,或多或少也要有點異味,不可能一點異味也沒有。


    於是就有了另外一個可能性,如果煙囪並不是第一現場呢?如果屍體是在別的地方被焚燒,然後又塞進煙囪裏呢?那就可以解釋了為什麽屍體沒有發臭,而且壁爐也沒有什麽殘留燃料,也沒有燃燒的餘溫。


    可是,凶手為什麽要這麽做?把一個人的屍體焚燒,又焚燒的如此不完全,如果說是在野外焚燒遇到降雨導致無法完全燒掉屍體,那麽為什麽不就地掩埋,還要這麽大費周章的把屍體給塞到壁爐的煙囪裏,而且屍體的位置竟然能弄到遠離地麵,接近屋頂的高度,簡直是匪夷所思,完全不能理解啊。


    我想得頭昏腦漲,越想就越不明白,終於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以我們現在所知道的情報,除非我是福爾摩斯再世,否則就算想成精神分裂,也別想弄清楚到底這屍體是怎麽回事,我最好還是先想想去哪裏找狗,來的實在一點。我把自己剛才所想給大家分析了一下,眾人聽了之後都沉默不語,各自推算著我分析的合理性。


    陳姐和小宗是一心想回去了,也無心管什麽屍體的異常,由於老張死活不肯走,此時他們都去纏著老張做他的思想工作。老張被弄得不勝其煩,連連聲稱要去上廁所,臨走時還不忘對我說:“小李,一會我回來要和你好好談談,現在我信得過的人隻有你了。”


    我聽老張這話,明顯對老宋不滿,抱歉地對老宋笑笑。老宋對我打了個不用理他的手勢,我們會心一笑,知道彼此都不是幼稚到把這種事放在心上的人。


    老海發現了一個疑點,基本得到了大家的認同,現在有點得意,兀自在一邊分析,說什麽如果我們能找到焚屍的第一現場,那麽可能在附近找到貨物的線索。我覺得根本不會這麽簡單,如果焚屍真的有現場,根本解釋不通為什麽這樣幹的人要那麽辛苦把屍體再弄到小屋,還吃力不討好的塞進煙囪,並且能夠弄得離地這麽高。


    我也不去打斷老海在那裏對其他人吹噓自己的理論,掏出犬笛輕輕吹起來,自從又踏進小屋,我基本隔一刻鍾就要吹兩三分鍾犬笛,希望格蘭能夠突然出現,可惜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還是沒有任何效果。我一邊吹著犬笛,一邊看著其他人討論,這些人這兩天經曆了很多,剛剛死裏逃生,多少都有點激動,每個都搶著推測這具屍體這個樣子究竟是什麽原因。u看書ww.ukanshu.om 除了一個人,張小姐。


    張小姐從老張對我們說關於貨物的事情時,就沒怎麽說過話,獨自坐在一邊,我一開始以為她有點生悶氣,但是現在看來,仿佛她有些心事一樣。


    雖然我不滿張小姐什麽事都瞞著我們,但是畢竟人家一口一個為了我好,我還是坐到她身邊,盡量語氣友善地說:“阿麗,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我和老海沒有什麽野心,你也不用防備我們,這次的事,我們會盡力幫忙。隻是有時候對自己可能麵對的情況了解的越多,我們做事成功的幾率會越大,安全係數也會高很多。我們雖然問的多了點,但是絕對沒有要窺探你秘密的意思啊。”


    張小姐顯得有些意外,沒想到我會主動過來說些軟話,她表情急速的變換了幾下,最後像是下定決心一樣,對我說了一句讓我頭皮發麻的話,我忍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惹得大家紛紛看過來,我隻得尷尬地對眾人說:“坐太久,腿麻了,不好意思。”看到大家的注意力移開,我才在心裏默默想著剛才張小姐對我說的話。


    剛才,張小姐抓住我的手,表情很認真地說:“羽毛,事情可能會向更糟的情況發展,我也是聽了你們對屍體的分析才意識到,趁著現在天色還早,一會我們出去把屍體挖出來,我有一件十分重要,也是萬分緊急的事情需要確認下,這關係到我們所有人的安全,你一定要幫我,如果有人阻攔,你一定要和我一起說服他們。我想,我們需要解剖那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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