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技重施,找了個棵樹爬了上去,躲進樹冠裏,希望老海聽到槍聲會來查看。沒想到這次選的樹裏竟然有些不知道什麽品種的毛毛蟲,落了很多毛在枝葉之間,我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膚蹭到後癢的要命,忍不住就想先下來換個地方。


    真是倒黴,昨天也有爬樹,什麽蟲子也沒有,不僅是蟲子,連鳥叫都沒聽到一聲,其他動物更是沒見到一隻。今天似乎那些蛇蟲鼠蟻又開始活躍起來,難道這片林子裏的動物都有生理周期,出門還看日子的?


    我一邊心裏暗自奇怪,一邊溜下樹來,尋思著還是不要自己給自己找罪受,不如就近找個草叢躲著,反正就算來的是青春痘,他失了狗,我躲得好點他根本難以發現。我正在糾結要躲在哪裏好,突然聽到狗叫聲傳來,聽聲音似乎就是老海的阿麗,我大喜,轉身迎著狗叫聲大步上前。


    阿麗剛才關鍵時刻一聲叫,引得青春痘帶著狗去追,才讓我們有機會反敗為勝,不然這時候躺著的可能就不是三角眼而是我了。我滿臉笑容,循著越來越近的狗叫,撥開最後一根灌木的枝椏,突然一個人就撞進我的懷裏,我一時沒有防備,被撞了個趔趄,猛地轉頭一看,竟然是青春痘。我大驚,慌忙一拳打了過去。


    青春痘貌似也很意外,完全沒想到會撞到人,一時反應不過來,被我一拳正中下巴。這一拳我受驚之下出手,似乎有點超水平發揮,青春痘連哼都沒哼,被我直接打倒在地。我連忙端起槍要上去給他來個繳械,卻聽到老海的聲音喊道:“我草,羽毛,是你啊,嚇老子一跳!”接著一條熟悉的狗撲到我身上,邊高興的狂叫,邊舔了我一臉口水。我見到阿麗和老海,這才注意到青春痘雙手也是被反綁著,難怪我剛才打他連擋都沒擋,一下子就被放倒了。


    老海明顯也很高興,上前拍拍我肩膀,說:“羽毛,這次哥一對一,幹掉了他的軍犬,還抓了這個騷疙瘩,怎麽樣,還是哥狠吧?你們是不是都被抓了?剛才要不是我的阿麗叫了一聲,估計你們都不妙了。對了,還有一個你們搞定了?”


    既然青春痘被抓了,我的心也就放下了,隨口答道:“我都搞定他們3個人了,還外加一條狗,你就少顯擺了,對了,什麽是掃個大?”


    老海笑道:“不是掃個大,是騷疙瘩!你沒看這小子長了一臉騷疙瘩嗎?”


    我心道:你果然夠狠,我隻是叫他青春痘而已,你這叫得也太難聽了點吧。不陪老海奚落青春痘,我蹲下身問他:“你叫什麽名字?你們還有其他人嗎?”


    青春痘似乎怕了,立刻很配合地答道:“我叫李英善,我們還有兩個人走散了,沒有回來,是你們的一個人聯係我們隊長,讓我們來搶你們的東西的,我們沒想過要傷害你們,隻想要一件貨物。放過我吧,我家裏還有妻子兒女······”


    老海打斷道:“羽毛,還用你問,哥早就問清楚了,這死小子犯賤,好好問他不肯說,裝什麽英雄,我請他看了一出戲,還沒看兩分鍾他就嚇尿了,連他穿什麽顏色的內褲都恨不得告訴我。這邊有阿麗看著,我們去那邊坐,讓哥慢慢告訴你聽。”


    青春痘一聲都不敢吱,討好的看著我們兩,我心想就你這德行還叫什麽英,什麽善?以後還是叫你青春痘!我心知老海說的請青春痘看一出戲是什麽意思,連忙岔開話題,要老海說重點。


    我從昨天就一直沒吃東西,就是今早起來喝了點水,現在一放鬆下來,身上沒有一處不痛,更是忍不住的手腳顫抖起來,連忙和老海找了塊幹淨點的平地坐了下來。老海背包裏還有些壓縮食物,見我這個樣子明顯是有點體力透支,連忙拿出來給我吃點,我一邊吃,一邊聽老海講我們分開後的事。


    原來老海一點也不想為老張找人的事情出力,他和我分開後就帶著阿麗去打野味去了,不知道為什麽他去的方向野味特別多,就仿佛這片大森林裏的動物都聚集到他的那個方向去了一樣,輕易就打了很多。不過他怕回去早了我們就知道他沒盡力,就和阿麗在外麵自己弄了個燒烤吃了,還睡了個午覺,等到日落西山才往回趕。


    等他趕到小屋附近的時候,也是他運氣好,還有段距離就聽到阿麗警告的叫聲,由於他來的時候是在下風方向,阿麗提前發現了對方的狗。他察覺不對,又偷偷的帶著阿麗走了。接著就一直保持距離,找了棵樹爬上去用望遠鏡監視小屋的動靜。今天早上青春痘和三角眼一走,他就想摸過來,可惜太心急,被對方軍犬發現了氣味。於是不得不帶著兩個人在森林裏兜了兩圈,等兩人聽到小屋的槍聲棄了他往回趕,他又跟了過來,才能及時在槍口下救了我一次。


    至於“騷疙瘩”,這家夥實在運氣不好,帶著狗追擊老海時竟然敢先放狗,可能他並不認識比特吧。因為比特這種狗體型也隻是中等,一眼看去不如德國牧羊犬大,所以他理所當然的先放出惡犬去製服對方的“溫順小獵犬”,接著就是火力壓製不讓老海抬頭幫助自己的狗。沒想到老海也把狗一放,兩隻狗立刻撕咬在一起,這時候雙方都沒把握敢開槍幫自己的狗,隻有拿著武器對峙,等待一方的狗占了上風。


    由於兩人都對自己的狗有信心,不約而同都把大部分精力放在對方身上,隔著兩棵樹互相對峙。老海夠狡猾,招呼阿麗邊打邊退到自己身邊來,青春痘也連忙招呼軍犬往自己附近靠。無奈比特的力氣不是蓋的,硬生生把牧羊犬頂到了老海藏身的樹附近,青春痘一急就要開槍去打阿麗,無奈被茂密的植被擋住視線,沒有把握怕傷到自己的狗,隻有冒險離開藏身的大樹,希望抵近射擊。老海正防著他呢,輕易占據到絕對的地形優勢,*迫他繳槍投降。


    接下發生的事就是血腥的*供,老海先假模假樣的詢問青春痘有沒有什麽要交代的,比如籍貫,目的,以及同夥等等。青春痘當然是拒絕回答,老海也不生氣,就請他坐下一起看鬥狗,兩隻狗還在鬥得不可開交。大約又鬥了十分鍾,牧羊犬體力耗盡了,接下來就是比特的虐殺時間。老海這才開始問問題,他先不讓青春痘回答,一口氣把要問的問題問光了。才讓青春痘說話,牧羊犬一開始還能慘叫,到後來已經叫的力氣都沒了,隻能虛弱的呻吟。青春痘根本沒的選擇,用最快的速度把問題全部回答,根本沒時間思考假話。老海又故意重複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把青春痘急的直跳腳,在確認真的不可能說謊話後,老海才上前把比特拉開,不過這時牧羊犬也已經隻剩出的氣了。


    老海押著青春痘想去用他交換我們,可能和我走岔了,後來聽到我的槍聲,押著青春痘趕回來查看,他嫌青春痘走的慢,一路上又踢又打,導致青春痘一頭撞到我身上,還被我打了一拳。


    青春痘交代的情況大致與高矮個子和我說的一樣,看來老張的隊伍裏的確是有個內奸,而那個韓國人“金三順”嫌疑是最大。我們追問他有沒見過那個神秘的貨物,他說這貨物他們隻知道是在個手提箱裏,具體是什麽連他們隊長都不知道,隻有聯係他們的人知道。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盯著青春痘的眼睛,問道:“你們一隊人都在這裏了,隊長是誰?”


    可能親眼見到自己的狗被虐殺,而且還是被另外一隻狗虐殺,對青春痘的打擊不小,他現在非常配合,很爽快地說:“我們隊長帶著另一人和我們走散了,我們追擊你們隊伍裏那個叫老宋的人時候,發現兩個方向都有蹤跡,我們分頭追蹤,不知道他們是迷路了還是出了什麽事。”


    我接著問道:“你們隊長長什麽樣?有什麽特征?”


    青春痘想了兩秒,說:“長相比較普通,頭發很短,個子比較矮。”


    我心想難怪高個子一路上對小個子很服從,而且我問話他們是哪裏人時小個子要搶著說己方是朝鮮族的,原來他是隊長。我還是對敵人太仁慈,以致最後還是被騙了,如果我知道小個子就是他們的隊長,絕對打死也不會放了他。而如果我不放兩人,起碼可以用他們做人質來談判,後麵就不會發生那麽多事了,小宗的腿上也不用挨一槍,小於更不至於會死。我暗自發誓,此生我的仁慈隻會用在自己人身上,再不會有一點給敵人。


    看看時間不早了,我砍了根粗樹枝給青春痘,要他簡單挖個坑把自己的狗埋了,然後和老海押著青春痘趕回去匯合老宋他們。


    現在雖然我們暫時解決了這幫兵痞的威脅,不過他們還有兩個同伴在逃,這裏仍然不是十分安全,我們還是要再做打算。我和老海邊趕路邊互相交換情報,當老海聽到我們不會有後援隊伍的時候氣的直叫。


    老海氣憤地的對我說:“羽毛,你就是爛好人,你也不小了,我帶你出來混這行,你也見識過不少事,這幫人一看就信不過,虧你還說等他們後援隊來了才走,這下等的好吧?如果這幫兵痞不出現,姓張的小妞還不知道要騙你到什麽時候,依我說我們現在就走,還回去個卵啊?”


    其實老海說的很對,但是現在卻走不了,我對老海說:“還有件事,我被俘的時候把格蘭趕走了,現在狗不知道在哪裏,我們要去找狗,總之先回去,把青春痘交給老宋看押,我們去找格蘭,順便看看能不能把另外兩個人抓回來,他們的武器被我不知道丟哪去了,現在沒什麽威脅。而且兩人腿上都被我弄傷了,想跑也跑不過我們。”


    老海好奇道:“老宋,難道是老張失蹤隊伍裏的那個越戰老兵?你們找到失蹤的人了?”


    我又給老海說了和他分開後發生的事,老海一開始很興奮,畢竟老張答應了找到人和貨給大價錢,後麵聽到我隻找到了老宋,其他人和貨都不見影子,立刻又蔫了下去。我對老海這種德性見怪不怪,隻是專心埋頭趕路,由於心裏牽掛著格蘭,也沒心思和老海再多說。


    我們趕到小屋的時候,已經日頭高照,老宋他們還在收拾殘局,小宗的腿又開始流血,陳姐給他重新包紮了一下,吃了點消炎藥。老張見我們帶回了青春痘,非常激動,一把抓住青春痘的衣領,喝問道:“你們這幫混蛋,把我的貨藏到哪去了?”說完,連續抽了青春痘幾個耳光。


    我和老海連忙拉住老張,讓他先冷靜一下,青春痘說他們根本沒有找到所謂的“貨物”,這點是十分可信的。因為如果他們第一時間已經找到了要找的東西,根本沒有必要再抓我們,直接一走了之,神不知鬼不覺,豈不更好?


    老張太看重這批貨,現在已經有點歇斯底裏,根本就不能冷靜的看待問題,勸了也沒用,我和老海對望一眼,知道現在隻能先顧其他人了。我偷偷找到老宋,對他把小屋發現屍體還有錄音的事都說了一遍,接著問他:“你們到底運的是什麽貨?現在外麵還有兩個雇傭兵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找上門來,老張一心隻想找到他的貨,其他話完全聽不進去。你們的貨到底在哪裏?怎麽你會不知道?”


    老宋一臉無奈,答道:“我跟老張都說了一百遍了,我們晚上宿營的時候遭到襲擊,幸虧是我守夜,發現不對立刻鳴槍示警。我讓其他人帶著貨物先跑,自己留下拖延時間。現在其他人生死未卜,你們好歹還發現了一具屍體和一段錄音,我知道的真的不如你們多。”


    我們又談了點其他事項,uu看書 .uuashu主要討論是留下繼續尋找還是先撤離,本來我和老海是最想跑路的,但是現在我丟了狗,不找到狗之前我無論如何不會走。可是現在還有兩個傭兵在逃,隨時可能回來,甚至搬援軍來繼續追殺我們,我們這麽多人目標太大,而且又有女人又有傷員,打起來累贅太多了。我和老宋的意思是讓老張帶著其餘人先走,留下我,老宋和老海繼續尋找丟失的貨物和狗,老宋他們走到有手機信號的區域,就可以呼叫張小姐的老板再派人過來幫忙。


    這是個很可行的計劃,我和老宋商量後認為最好老宋去跟大家說比較好,畢竟我和老海算外人,沒有他們自己人來得方便做決定。老宋於是把大家叫到一起,將我們的計劃說了一下,老張立刻大聲反對,聲稱自己一定要留下來,這件事隻有親力親為晚上才能睡得著,還責備老宋有負所托。我們料到老張現在簡直不可理喻,也不去和他爭辯,隻詢問其他人的意思。反正隻要其他人同意,我們綁也把老張綁起來,讓想回去的人押著他走。


    陳姐和小宗經曆了這麽多事,現在已經有點要崩潰了,聽到可以回去立刻連聲同意。輪到張小姐表態時,她卻半天不說話,隻是看了我半天,正當我被她看得心裏毛毛的,想要沒話找點話說的時候,她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說:“羽毛,我不能回去,這批貨我必須和你們一起去找,不是我不相信你,而且這批貨很不一般,如果我不和你們一起去,你們會有危險。相信我,我不能多說,但是我絕對不會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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