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洛言在便宜大哥郭開的帶領下,再次踏入了趙國的王宮。


    隻是與上一次相比,此番洛言的心情有了些許微妙的變化,若是上一次有所期待和好奇的話,那現在,洛言對趙國已經沒啥想法了,這個即將走向滅亡的國家有著所有滅亡者的通病,


    當權者爭權奪利。


    想幹實事的人卻不得重用,毫無權力。


    一國大王寵信奸臣,繼承人更是不務正業,沉迷玩樂。


    ……


    這樣的帝國顯然已經沒有了未來。


    要不是祖上留下的家產可以讓這些後代子孫敗一敗,說不得,趙國早在數十年前就已經沒了。


    就這樣的趙國,偏偏還有不弱的軍事力量,可以和秦國扳扳手腕。


    這個時代被稱作戰國,當真沒有被起錯名。


    “賢弟對王宮的景色感興趣?”


    郭開在前方帶路,不過注意力卻是放在了洛言身上,看著洛言打量四周的景物,不由得打破了平靜,開口詢問道。


    洛言聞言,自然不會說心裏話,輕聲讚歎:“這趙王宮確實氣勢非凡,比起秦國的鹹陽宮也不遑多讓。”


    “那是自然,這處王宮建立的時期比秦國的鹹陽宮要早得多,經過這些年的擴建和重修,哪怕對比秦國的鹹陽宮,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郭開輕撫下巴的胡須,自信的笑道。


    翻新這處宮殿,郭開也是出了大力氣,為此貪汙了不少北邊的軍餉。


    沒辦法。


    趙王偃剛繼位的那幾年,性格張狂,驕奢淫逸,郭開身為他的頭號馬仔,自然隻能想辦法。


    府庫錢財不夠,就貪汙軍餉,收受賄賂。


    隻要有權,搞錢的方法不要太多。


    最終也是將趙國王宮修建的極為富麗堂皇,恢弘大氣。


    平民生死與你們無關唄……洛言心中吐槽了一句,嘴上卻道:“我們現在去哪?”


    他們入宮之後已經走了一會兒了。


    這裏畢竟不是韓王宮和秦王宮,洛言有點陌生,對於陌生的地方,他還是有些拘謹和放不開的。


    就像開車一樣。


    經常走的路,你會如同老司機一般開的飛起,不認識的路,就比較安分了,注意力比較集中,生怕有什麽人殺出來。


    這是刻在基因中的本能。


    “自然是去拜會大王和王後,之後再安排賢弟去教導公子遷。”


    郭開解釋道。


    聞言,洛言猶豫了片刻,說“可趙王的身體……”


    “賢弟無需擔憂,大王身體抱恙,精神卻是極好。”


    郭開目光微閃,緩緩的說道。


    回光返照?


    洛言心中嘀咕了一聲,哪有人身體不行,精神力賊好的,趙王偃又不是他。


    ……


    又走了一會,很快洛言便隨著郭開來到了後花園,經過侍衛檢查,便是放行了。


    不一會兒。


    趙王偃和王後倡姬的身影便是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身材魁梧的趙王偃卻是精神很不錯,甚至還有閑情坐在亭閣之中欣賞花園中的花花草草,隻是蒼白的臉色和不時咳嗽的狀態說明了他並沒有那麽好。


    “臣拜見大王!”


    “外臣拜見趙王!”


    郭開和洛言相繼行禮,旋即耳邊便是傳來趙王冷漠虛浮的話語聲:“無須多禮,起身吧。”


    隨著話音落下,洛言和郭開便是起身了。


    洛言清晰的感覺到了趙王偃和王後倡姬的目光,前者充滿了審視,至於後者,那妖裏妖氣的眸子,難以形容的一種意味,非要形容,你可以理解為浪,近乎本能的浪與勾魂。


    不同於洛言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眼前這個女人就是單純的浪和欲。


    騷裏騷氣的~


    “櫟陽侯,寡人希望你能教導遷兒一段時日,不知可否?”


    趙王偃看著洛言,故作氣勢,帶著幾分壓迫感,詢問道。


    洛言沒有過多的打量王後倡姬,拱手道:“此事郭相國已經說過,若是趙王同意,我可以教導公子遷一段時日,能學到多少,看他的天賦。”


    “如此甚好,就是不知先生要教遷兒哪些東西?”


    趙王偃目光一凝,沉聲的詢問道。


    他還沒有病糊塗,豈會將親子扔給洛言不聞不問,何況,他現在已經想將公子遷立為太子,對於他的教育,自然會放在心上。


    “不知趙王希望我教公子遷哪些東西?”


    洛言不答反問道。


    趙王偃看著洛言,沉吟了片刻:“聽說櫟陽侯是秦王的老師,不知對帝王之術了解多少。”


    “略知一二,不過恕我直言,公子遷尚且年幼,過早接受帝王心術,如同拔苗助長,對他沒有好處,相比之下,我覺得公子遷現在更需要玩樂。”


    洛言不急不緩的說道。


    話音落下,郭開都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洛言,這話洛言竟然也敢說,不怕趙王偃暴怒嗎?


    趙王偃的話讓郭開多麽歡喜,洛言此刻的話就讓他多麽絕望。


    王後倡姬此刻也是憋不住了,紅潤性感的嘴唇輕啟,帶著幾分嗔惱的意味:“櫟陽侯這是要教壞本宮的遷兒嗎?”


    說話間,那煙視媚行的眸子瞪了一眼洛言,似乎今日洛言不給她一個滿意的回答,她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趙王偃也是冷冷的盯著洛言,他也需要一個解釋。


    “是人便會有玩樂之心,何況是少年,若不經曆,如何能經得起誘惑,公子遷在我看來便是一塊未曾雕刻的美玉,外人隻看到他不學無術,卻不知道他本質的聰慧。


    我老師一直常說:什麽年紀幹什麽樣的事情,不要指望一個少年可以做到成年人才能做的事情。


    公子遷年少荒唐點沒什麽,玩膩了自然會收心,自此再也不會對這些感興趣。


    對比之下。


    那些從未接觸過酒色賭博之人,未來一旦沾染,便更容易犯錯。”


    洛言不急不緩的忽悠了起來。


    玩膩了便會改?


    這可能嗎?


    這自然是可能的,比如趙王偃便是一個例子,可惜,偌大一個趙國被玩成半廢,至於公子遷,等他玩膩了,估計整個趙國也沒了。


    意誌力這玩意可經不起玩樂的消磨。


    酒色乃是刮骨刀,慢慢的就把骨頭給刮沒了。


    話音落下。


    王後倡姬的美目最先泛光,其他的沒怎麽聽明白,但洛言的兩句話他聽明白了。


    他兒子很聰慧,是天才。


    他兒子還小,隻需要好好教,未來必然是個合格的大王。


    至於洛言哄騙她,王後倡姬壓根不會這麽想,哪個當母親的會認為自己的兒子不行。


    趙王偃卻是沉聲的反問道:“按你所言,甘羅又該如何?你莫非覺得寡人可欺不成?”


    “那甘羅如今何在?”


    洛言卻是看著趙王偃,絲毫不心虛的反問道。


    不待趙王偃說話,便是繼續說道:“這世上不缺乏天才,可天才也意味著容易過早夭折,能闖過來的天才才是真的天才,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高於岸流必湍之!這個道理趙王莫非不懂?


    對比之下,公子遷在我眼中你無疑是大智若愚。


    少年人荒唐愛玩算什麽,成年後未必不可成才。


    唯有經曆了,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才會麵對誘惑不為所動!”


    洛言說的極為正氣盎然。


    趙王偃卻是眸光閃爍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認洛言說的話很對,至於他自己為什麽承受不住倡姬的勾引,他與倡姬之間是愛情了,這並不是勾引,也不是他抵擋不住美色。


    作為一國大王,他身邊並不缺乏絕色佳麗,為何獨寵倡姬一人?


    這便是愛情。


    愛情是神聖的,一國大王也是需要愛情的滋潤。


    而且趙王偃愛的極為認真,若不是真的愛極了倡姬,豈能冒著老子會從棺材板下麵爬出來的風險迎娶倡姬這個寡婦入門,更是廢了自己的正妻,甚至連嫡長子都被送到秦國當質子。


    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那自然是不需要的!


    這段感情對於趙王偃乃至趙國而言都很致命,但趙王偃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愛一個人有錯嗎?!


    若是洛言知道趙王偃心中所想,估計會忍不住感慨:這趙王偃還是一個情種。


    “不愧是秦國的太傅,眼光果真獨到,寡人承認,你已經將寡人說服了,接下來一段時日,櫟陽侯便住在宮中吧,何時櫟陽侯能讓遷兒玩膩了,寡人何時送櫟陽侯回秦國。”


    趙王偃微微一笑,欣賞的看了一眼洛言,隨後緩緩的說道。


    洛言是個人才,若不是洛言已經是秦國的櫟陽侯,與秦國關係過深,他必然會不惜一切代價將洛言留在趙國,哪怕為此和秦國幹一仗。


    “這……在下終究是外臣,住在王宮多有不便……”


    洛言聞言,連忙說道。


    這趙王宮又不是他的家,何況宮外還有大司命在等著自己,他豈能讓大司命獨守空房。


    “無妨,櫟陽侯有什麽邀請,盡管吩咐郭開去準備。”


    趙王偃擺了擺手,不容洛言拒絕,直接說道。


    這也是為了防止洛言跑路。


    邯鄲守備森嚴,可洛言真要跑,也絕對可以跑得掉,趙國難不成還能將洛言直接殺了?


    將洛言留在王宮就無須擔心這一點了,甚至也許可以借此離間洛言和秦王嬴政的關係,若是兩人真有矛盾了,那對於趙國無疑是好消息。


    趙王偃已經打算放出消息了,對外宣稱,洛言成了公子遷的老師。


    秦王嬴政的老師也是洛言,而他趙王偃可是公子遷的父親,如此不就壓了嬴政小兒一頭?


    這種計量有沒有用暫且不談,但感覺肯定很爽。


    洛言能怎麽辦,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唯有拱手應了一聲,一臉苦笑,不過心中卻是淡定的一逼。


    對他而言。


    邯鄲城和趙王宮並無區別,唯一需要關心的是大司命會不會多想。


    想了想。


    洛言覺得不可能,大司命估計心裏還會很開心,她這段日子被洛言折騰的不輕,估計很不想看到洛言。


    “遷兒便麻煩櫟陽侯了。”


    王後倡姬聲音也是瞬間柔媚了起來,撩人無比的刮了洛言一眼,妖裏妖氣的說道。


    配上那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膚。


    這女人當著就像一顆水蜜桃,那種皮一剝就能露出滿滿水肉的水蜜桃,輕輕一咬都會噴水的。


    “在下為人師,自當盡力,王後無需擔憂。”


    洛言極為儒雅的一禮,保持自己衣冠禽獸的姿態,輕聲的說道。


    恩,這個年代,衣冠禽獸尚未出現,但這個詞絕對是褒義詞,懂曆史的正經人都知道。


    “那本宮便多謝櫟陽侯了。”


    王後倡姬看著儒雅正氣的洛言,目光卻是柔媚,柔聲道。


    洛言神情不動,淡然的回禮。


    趙王偃看著郭開,道:“帶櫟陽侯去遷兒那邊,一切需求,你看著安排。”


    “臣自當安排妥當!”


    郭開拱手應了一聲,便是帶著洛言離去。


    待得洛言離去。


    王後倡姬便是倚靠在趙王偃身旁,吐氣如蘭,嬌聲道:“大王,他真的能教好遷兒嗎?”


    “終歸得試試,遷兒這些年也確實有些荒唐了,未來若要繼承王位,單憑現在的他可不行。”


    趙王偃目光幽幽,沉聲的說道。


    不過很快,這表情就繃不住了,因為王後倡姬的手開始下滑了,讓他有些繃不住了。


    就硬滑……


    。。。。。。。。。。。


    另一邊。


    洛言卻是隨著郭開來到了公子遷的寢宮,剛剛入殿便是見到了八名衣衫不整俏臉微紅的侍女,屋內的裝飾也是極為離譜,完全沒有一丁點王室的風範,反而像極了風月場所,就突出一個離譜。


    看的洛言都是一愣一愣的,甚至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趙王偃和倡姬就這麽教兒子的?


    還有郭開!


    這是從小自胭脂水粉中長大的吧。


    當真令人羨……簡直荒唐!


    郭開似乎也覺得老臉有些掛不住,繃著臉,沉聲的嗬斥道:“這般穿著成何體統,公子呢?!”


    八名侍女卻是不敢說話,低垂著腦袋,同時內殿依稀傳來一些惹人臉紅的聲音。


    郭開頓時嘴角抽了抽。


    洛言卻是隻想評價一句牛逼。


    本以為魏國很離譜,沒想到趙國比魏國還要離譜,對比之下,韓國竟然特麽還是精英教育,你敢信?


    這些王室貴族真離譜!


    PS:還有一更,在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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