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枪定隋唐》 第1章 遭遇猛虎 华夏的中部,有一条巍然突起的龙脊,自西向东奔腾而来,绵亘千里气势磅礴。黄河长江由此而分,天时地表由此而裂。这就是中华的龙脉:秦岭!西贯青藏高原俯瞰天下之势,北连大黄土深厚的根基,南孕巴蜀天府之国,东吞中原天下粮仓。 三皇五帝、夏禹商汤、文王秦皇、大汉天子,无不凭这条龙脉的滋润,风云际会、拓疆裂土,创就出前无古人的丰功伟业。 由是天下形胜钟集于秦岭,而秦岭之冠莫过于太白。 太白山势奇绝,涧壑幽深,神湖碧翠,白雪皑皑。昂首接天地之灵秀,俯身育造化之神奇。四季会于一刻,风雨莫测于一时。山峦一翠叠着一翠,溪谷一环套着一环。层层分岭,各有不同;步步为奇,流连引胜。云蒸霞蔚,千蝶万花,飞禽走兽,奇葩异珍,把个巍巍太白装点如人间的奇幻仙境。 是时大业五年五月,太白山虎跃涧口,杂花生树,草木葳蕤,两匹胭脂马踢踏而来,马上坐着两个俊俏的少女。一个一身红衣与马的颜色一般无二,如一朵胭脂云飘落于此。另一个蓝衣黄花镶边,着一件坎肩。 “小姐你看!”蓝衣少女突然伸手一指,一只刚刚雏飞的红嘴鹦鹉正从鸟巢上蹒跚飞下,几欲掉落草丛。 被称作小姐的红衣少女微微含笑,怜爱地望向学飞的鹦鹉,丹唇微启,刚要开口,蓝衣少女早已双脚一磕马镫,身子轻灵的纵起,足尖一点马鞍,蝴蝶般飞向鹦鹉。 鹦鹉惊叫一声,奋力展翅,从蓝衣少女的手边向外一荡,已摇摇晃晃飞向旁边的一棵树枝上。 “臭丫头,不好好习练武功,出丑了吧。”红衣少女一句娇嗔,燕语莺声,煞是好听。 蓝衣少女落在地上,顽皮的一笑,“小姐,抓回去咱们养着吧。” “好吧。”红衣少女答应一声,身子已如粉红的火烈鸟般腾空向空中飘去。那只小巧的鹦鹉见有人向它飞来,刚要展翅,早已被一只娇柔的手掌轻轻抄起。红衣少女天女散花般落下,远处的树枝上唧唧喳喳传来一对鹦鹉的惊叫声,是小鹦鹉的父母在担心地呼唤。 蓝衣少女抢上前来:“小姐,我看看。”伸手就要去抓仍在唧唧叫着的小鹦鹉。 红衣少女手臂一挡,只见小鹦鹉绿羽褐尾,弯喙边还有一抹鸭黄未退,一对晶亮的圆睛透出惊慌,正奶声叫个不停。 “放了吧。”红衣少女心中一软。 “小姐,养着多好啊,它马上就要长大了,长大了还不是要离开它的父母?”蓝衣少女不满地向树林里唧唧喳喳乱叫的鹦鹉父母嗔了一眼。 “好吧,小兰,你就收着吧。”红衣少女将鹦鹉递给她,小兰欣喜地将鹦鹉接到手中,怜爱的逗弄着它。 两个少女翻身上马,红衣少女催马就向涧谷幽深之处而进。 “小姐,老爷吩咐,不让我们再往深处走了,里面可很危险!”小兰望着幽深的丛林,心有忌惮,阻止道。太白山狼虫虎豹成群,虎跃涧口一向是猎人的生死禁地。每次陪小姐出来打猎,老爷都特地嘱咐,不要进入虎跃涧口。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出来打猎,不入深山,怎会打到大黑熊!”红衣少女娇嗔一句,一双亮晶晶的美眸已望向林中深处。近半个月,父亲才准许自己单独出来打猎,此地更是第一次来。在心里,虎跃涧一直是个谜。 山鸟婉转,溪流淙淙,密如华盖的树荫里,雉鸡、羚牛、梅花鹿闪烁其间。几只松鼠在树枝上来回跳跃。虎跃涧内生机盎然。 “啊!小姐,这次要打大黑熊啊!上次那只受伤迷路的母熊若不是被小姐两箭射死,我的马都要被母熊拍伤了!”小兰一惊,催马赶上,想起上一次的冒险经历,心仍突突的乱跳,玉腮上两个浅浅的酒窝差一点拉成长河。 “就你胆小!今天打一只麋鹿,可以了吧?”红衣少女刚刚说完,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绿枝繁花之后,几对麋鹿的犄角若隐若现。 红衣少女伸手在马鞍鞒得胜勾上摘下一把精制的红背弯弓,箭搭弓弦,悄悄一磕马镫,胭脂马领会主人的意图,屏气潜足,向麋鹿悄悄靠近。 突然,树林中陡起一阵恶风,枝摇树动,鸟鸣乱飞,雉鸡、羚牛、梅花鹿等大批动物没命般从树丛中逃窜而出。两匹胭脂马早已竖起耳朵,喷着响鼻,不安地踢踏着要挣脱而奔。 一股腥气随恶风扑出,几只麋鹿“嗖”地从马身边疾窜而去,麋鹿后面,一只斑斓猛虎已跃出树后。 两匹胭脂马惊得八蹄抖动,纵身就逃。红衣少女一带马的丝缰,u看书 .uukahu 胯下的胭脂马咴溜溜一声嘶叫,前腿腾空,身体直立。与此同时,一声娇咤,一支雕翎箭破空而出,“砰!”箭尾颤动金羽之声,雕翎箭已钉入猛虎身边的树干,四下颤动。 那猛虎刚刚电掣般扑将出来,突见一支箭矢已至,擦耳射入身边的树干,吓得冲势一颓,猛然看清眼前一匹惊慌乱跳的胭脂马和马上一位绝色的少女,不由怒吼一声,像空中打了一个霹雳,声震山林,回声浩荡。一纵身,撇下麋鹿,更恶狠狠地扑来。 红衣少女因马的乱跳一箭未中,正待再搭箭上弦,那马早已惊得不听主人召唤,四蹄蹬开,不辨方向,绝尘而奔。 此时,小兰的马早已被惊得没命般逃开。“小姐!快跑!快跑!”小兰惊慌尖利的叫声消失在丛林之中。 那只猛虎咬住红衣少女的胭脂马紧追不放。红衣少女两耳生风,只觉山林树木一晃而过,自己在马上坐都坐不稳。恶虎却越追越近。红衣少女忙抽箭搭弓,回身准备再施一箭。“砰!”的一声,肩背一疼,几欲昏厥,身体被什么东西挂住,已经腾空。胭脂马“嗖”地不管不顾,落荒而去。 与此同时,“嘶啦”一声,少女的上衣撕裂,身体下坠,急忙撒手扔弓,顾不得疼痛伸手向上欲抓住勾住她衣服的藤干,藤干“唰啦”张落下来。猛虎已追至近前,一声巨吼,跳将起来,两只铁爪扑向少女。 第2章 龙虎恶斗 突然,树干上伸出来一只手,猿猴般抓住少女的玉腕轻轻一带,少女身如飞虹,已落入一个人的怀中。猛虎的巨爪擦着少女的脚跟扑空落地。 红衣少女定睛一看,自己在巨大的树杈上,正被一个嬉皮笑脸的小无赖搂在怀中。上衣已经撕开褪落,露出雪白如凝脂的肩膊,一件小小的亵衣裹不住高耸的胸部,春光大泄,无赖的一双脏手尚搂着她细玉般的腰枝!不由惊惧疼痛变为羞愤。 无赖在树杈上一乐,黑一道白一道的花脸上露出雪白的牙齿:“嘿嘿,你站稳了,看我的。”话毕,身影云朵般向猛虎落去。 猛虎一扑落空,正在树下望着树上呲牙咧嘴瞪睛运气,见树上一团灰影向它扑来,庞大的身躯向旁一闪,双爪抓地,腰向后挫,准备伺机前扑。 无赖已经落地,嘻嘻地向猛虎一招手:“来啊,咱们两个玩儿玩儿。” 猛虎一个纵身凌空跃起有一丈多高,巨口张开,双爪狠狠地拍下。却忽然发现眼中已没有了人影,两只铁爪抓得树下碎石乱蹦、草叶乱飞。正待再寻找猎物,忽然感觉身上一沉,那无赖竟已骑到自己身上,不由勃然大怒,回头一口向身后咬去。 无赖不慌不忙,伸出五指向虎睛轻轻一弹,猛虎的双睛如钢叉滑过,剧疼传来,眼前一黑,“嗷”的一声,回身窜出几丈开外。无赖却如膏药般贴在虎背上,哈哈笑个不停。 猛虎气恼已极,提腰纵胯斜向旁边崖上的一棵树干撞去。“喀喳”一声,树冠摇晃着抖落下一片片叶子,虎腰差点撞折。无赖却早已双手一摁,身子越过虎头纵上崖边的巨石上站定,仍嘻嘻看着它。 清澈的溪水漫过石隙,淙淙流下山涧,涧下是深不见底的古潭。 猛虎意识到自己遇上了平生未见的对手,定气凝神看了片刻,大吼一声,孤注一掷,身体猛然纵起,当空又向无赖扑去。 无赖眼看虎爪要抓到自己了,身形鬼魅般陡然向旁移开三米。猛虎落下,四爪擦滑一溜绿苔,站立不稳,身躯竟向涧下跌去。 无赖身形一晃,伸手抓住碗口粗的虎尾,“别下去,小爷还没玩够呢!” 虎的两只前爪已经滑落悬空,几百斤重的虎躯竟硬生生被无赖拽停在涧崖之上,落不下去,又上不来。 那猛虎“嗷嗷”吼叫着,两只前爪在空中四下乱抓,后腿回蹬,身体极力挣扎着要后缩回身。突然,一支雕翎箭“嗖”地穿来,虎尾“啪”地被从中间射断,猛虎惨叫一声跌下涧去。 无赖手抓着半截虎尾从崖涧上一探头,虎“扑通”一声,跌入古潭沉下去了。“你……”无赖回身刚要对射箭之人发火,红衣少女早已挥弓为刀,一记“劈空望月”向无赖斜肩劈下。无赖身形一躲,险些摔下崖去。“你干什么?疯丫头!” “你看了我的身子,就该死!”红衣少女娇咤一声,抽弓拦腰又向无赖袭来。 无赖身形微动,伸出一只手“砰”抓住弓背,“看了又怎样?总比你被虎吃了好吧!” 红衣少女面红耳赤,抓住弓向怀中带了几带,却没带动。 “嘿嘿,你还真长的水嫩溜滑的,不枉少爷我救你。啧啧!”无赖嘴一咧,望着少女裸露的冰肌玉肤,露出一脸的坏笑。可恶,另一只手抓着虎尾还在摇晃。 红衣少女急怒攻心,“我要杀了你!”拚力把弓向怀里一带。无赖身形一晃,脚下湿苔一跐,立刻站稳。“杀了我多不好,不如干脆嫁给我。” 红衣少女杏眼喷火,双手将弓再向里一带,突然撒手,双掌向无赖胸前击去。 无赖刚用力与之一角,突然感觉弓上的力道空了,身体不由向后一晃,少女的双掌已至,躲无可躲,又怕出手伤了少女,“哎呀”一声也跌下涧去。 红衣少女愣了一愣,本不想真将这个无赖打死,可他竟和猛虎一样也跌下去了。不由踩住崖边向下张望。 无赖“扑通”一声也落入古潭,水花一冒,沉下去了。 红衣少女心中一沉,苶呆呆的不知如何是好。 涧崖陡峭,湿滑无比,只有零星的几朵黄花绽开在上面。三十几丈见围的古潭更是幽深碧绿,溪水哗哗由崖上流入,又由古潭顺着河谷流向下去,掩没在绿树石壑之中。 怎么办?绕到下面去救他?从哪儿下去啊?少女沉思犹豫,刚才的急火攻心已退,心中涌上一股悔意,肩背又袭上一股火辣辣的疼痛。 微风轻拂,点点阳光洒落下来。鸟鸣涧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突然,潭水翻滚起来,越涌越急,像开锅一样,巨大的水柱掀起半丈多高。随着水柱掀为巨浪,一个美玉般的少年从浪花中鱼跃而出,像一朵莲花绽放,华光一闪,已落到潭边一棵大树的枝上。uu看书 w.uuanshu.m 是刚才的无赖吗?怎么一瞬就变成了美少年?这潭水会脱胎换骨不成? 没等少女遐想,紧接着巨浪之中闪现出两个怪物。那少女定睛一看,一只猛虎后半身已被一条大锅口般粗的巨蟒吞入口中,猛虎的血盆大口张开着,紧紧咬住巨蟒的脖颈。“扑通!”两个恶灵纠缠撕打着又落入潭中,蟒尾一搅,没入古潭。潭水翻滚,涌出的水浪哗哗四溅,拍向石岸,流入谷下,慢慢平息下去。 “臭丫头,快,把我救上去!”美少年站在树杈上向着崖上的红衣少女呼喝着。 真的是那个无赖!手中还抓着她的红背弯弓。 “呸!”少女脸一红,忽然意识到自己上身仍然裸露着,不由向后缩了缩身。 “快啊!一会儿蟒再出来就来不及了!”少年看她向后一缩,只露出半张面颊一袭黑发,不由十分着急。 “哼!你也有怕的,刚才还和猛虎逗着玩呢!”少女心中哼了一声,刚要回身寻找什么东西可以放下去,那潭水突然又翻滚起来。巨大的水柱涌起,那巨蟒从水中腾空而出,足有十几丈长,锅盖般粗,通身墨绿,双睛如灯,身子蟠龙一样在空中一扭,直向树杈上的美少年扑去。 “啊!”少女吓得惊叫半声,如被点中穴位,愣愣地看着即将发生的惨剧。 第3章 搏杀巨蟒 美少年此时身体如鹰,早已腾空飘落向另一株更高大的树冠。巨蟒一扑落空,身体缠落在树冠上,哗啦啦压落无数的断枝叶片落下潭面。巨蟒身子一盘,巨口张开,如席样的蛇芯嘶嘶吐出,一股巨大的气流带着强烈的腥气,把少年落身的树冠吸得倾斜过来,碎叶乱玉一齐涌进巨蟒口中。 少年身形晃了几晃,几欲被巨蟒吸走,急忙双手合抱,搂住树冠上的粗大枝杈。树叶哗哗抖动着乱响,巨蟒双睛恶狠狠地盯着少年,身形滑动,巨口张开,向少年疾速扑去。 “快逃啊!”少女忽然醒悟,在崖上大喊。少年脸色煞白,身体被吸得不住抖动。能逃早就逃了,只要一撒手,身体腾空无所依凭,立刻就会像一片树叶,落入巨蟒口中。而不撒手,蟒已急遽扑到,口中恶涎的浓腥已熏入口鼻,更是束手待毙。 突然,少年大喝一声,双手一松,身形如箭,直向蟒口射去。 “完了!”少女一捂眼睛,不敢再看。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犹如大树扑倒。少女睁开眼睛,只见巨蟒在少年落身的树冠上翻滚折腾。枝杈断落,绿叶飘飞。五个人才能合围的大树,树冠如大庙的穹顶,此刻几乎被巨蟒滚秃绞没。少年已不见了踪影。 “小无赖!”少女哀叫一声,颓坐在崖涧的石上。再怎么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这样被蟒吃了?若不是自己把他打落古潭,又怎会如此?两滴晶莹的泪珠落在巨石上,细碎的声音淹没在巨蟒翻滚的声响之中。 “不好,赶紧逃命!”一股更深的恐惧又袭上少女心头。巨蟒吞了少年,一翻身再爬上崖壁,自己岂不也要落入蟒腹? “小无赖,对不起!”少女悔恨地叫了一声,绝望地站起身就准备寻路而逃。 “哈哈,我在这儿!”涧下又传来小无赖的声音。少女定睛一看,只见少年已从第一次落身的树干后面纵身而出,向崖上做个鬼脸,不是小无赖是谁? 却原来少年孤注一掷,与其坐而待毙,不如放手一搏!借助巨蟒强大的吸力,少年足尖一点树干,向蟒口射去,手中的红背弯弓早已准备妥当,猛然扎进巨蟒眼中生生足有一尺。巨蟒疼痛难忍,吸力一顿。借助这一点微弱争胜之势,少年身体旋转,双脚狠狠一蹬巨蟒的上颚,抽弓向旁边的树下落去,藏身在树干之后。 此刻少年不敢怠慢,早已收拾起几枝被巨蟒压断的树枝,掐枝去尾,将木棍搭上弓箭。“嗖!”一支棍箭射向蟒身,“扑!”棍箭深深嵌入。那巨蟒被弓扎入眼睛,嵌入大脑,已是半死不活,死命翻滚着,身子蜷缩成一团,对再次嵌入的棍箭浑然不觉。绞闹的身子绕了几圈缠住粗大的树干,再次扭转头来,半边流着血窟窿,半边睁着另一只眼睛,用尽最后的吸力向少年扑来。 少年早已又把一支比拇指还粗的棍箭搭上弓弦,觑个真切,叫一声“着!”,箭带风声,“扑!”的一声,血光嘣溅,棍箭正钉入巨蟒的另一只眼睛,近二尺长的棍箭,由头至尾全部没入。巨蟒大口张开着,已窜至少年身前五尺左右,浓烈的腥气尽数扑出,罩住少年。少年打了个冷战,浑身无力,颓坐在石上昏了过去。 巨蟒轰然落地翻滚,腹中圆滚滚鼓起的一个大包,将巨蟒沉重地拖在地上一动不动,是蟒吞下的猛虎。巨蟒挣扎了几下,前身拧成麻花,气绝而亡。 少女在崖上看着惊心动魄的搏杀归于平静,惊惧得要突突跳出来的心脏此时更焦急万分!小无赖怎么样了?死了吗? …… 少年幽幽睁开眼睛,吐出一口秽气。见自己正躺在一位少女的怀里,上衣剥落在一旁,赤裸着偎着一副动人的娇躯。一袭亵衣裹不住山重水复的娇躯,乳沟如脂,肩背如玉;一张羞涩而关切的面颊更是半嗔半喜。 “你醒了。”少女美眸流动,两滴清泪竟落在少年的脸上。少年也是面颊一红,“你救了我?” 少女粉面嫣红,急忙推开少年,四顾要找什么东西遮住自己裸露的香躯。除了少年的上衣被她情急之下脱落在一旁,其它什么也没找到。少年看到少女的肩背红肿得跳起一道血檩,是藤枝挂住少女时撞的伤痕。 “你等等。”少年叫住了少女。起身来到蟒尸旁,伸手向蟒口抓去。清亮的一把蟒涎被少年掏出,“涂在伤口上,一会儿就好了。”少年望向少女。 “嗯。”少女温顺的点头,心中却骂着自己:不知羞耻!自己的身子让这个无赖看了,怎么现在却恨不起来?还让他给自己疗伤,岂不是更……这个无赖长得好帅啊!面如美玉,鼻如雪山,特别是那一双亮晶晶的星目,像夜空中自己常常望着发呆的太白金星,让人无法抗拒。刚才把他搂入怀里,暖着他冰凉身子的感觉竟也蚀骨如酥。呸!羞死了! 少年已走到前来,伸手轻轻将蟒涎涂在少女的肩上,慢慢揉压按摩。少女身子打了个战栗,轻哼出声,不知是疼痛、惊慌还是舒服?少女浑身无力,uu看书 ww.uuka美眸微闭,粉面羞红,一动也不敢动。 少年按揉完毕,在她的后背又轻轻呵了几口气,温热的气息滑过少女如锦缎的肌肤,少女嘤咛一声再也站立不住。少年急忙双手一环,从后面将少女抱住。少女立刻感到自己倚入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从没有这么安全、惬意、怦然心跳。 少女不敢睁眼,只感觉少年的下巴摩挲着自己的耳颊,不由更加迷醉。 山风习习,松涛微微,溪水淙淙流着,鸟儿在枝头欢快的婉转,满山满谷的鲜花分外娇艳。 “好了么?”少女轻轻地问。 “好了。”少年也如梦初醒。 少女睁开秋水。阳光下,少年神光焕发,浑身如璞玉散发着天使般的光泽,漆黑的瞳仁像把巍巍的太白雪峰都融进去。少女芳心大乱,涌上一股依恋的情愫,不由又意识到自己的身子还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 “你还看,快闭上眼睛!”少女娇羞万状。 少年哈哈一乐,俯身将自己的上衣拾起来,披在少女的身上。“先穿我的衣服吧,就是破了点。” 一袭白衣穿在少女身上竟像宽大的袍子。少女皮肤本就白皙娇嫩,一身胭脂色的衣裙使她娇美中展现妩媚,白衣如雪更添一份清丽脱俗。 第4章 分食龙丹 少女气色稍定,衣服上少年魅力的气息包裹着她,竟像仍在他的怀里,不由含羞偷偷瞥了少年几眼。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少年望向她。 “马媛,十七岁了。”少女回答。可恶,为什么一与他的目光相遇,自己的芳心竟把持不住的突突乱跳?少女伸出手指,下意识地捂了捂胸口。 “我叫姜枫,字汉文,也十七岁。”少年朗声说道,微微一笑,一指古潭,“这潭水好凉啊,深不见底!” “这是雪山上融化的万年冰水,流此聚潭,一般人跳进去,寒气浸骨,血气凝结,不立刻救治,怕是有性命之忧。还好,可能你有内功护体才没有大碍。”少女神态婉转,气色已定。 这冰水是地球第四纪的冰川融化而至,已足有两百万年。不入潭水即觉寒气逼人,何况浸入!更兼巨蟒是阴灵之物,在此潭中已修习千年;在巨蟒之前,还不知有什么阴灵于此盘桓?潭水自是阴柔之极!幸亏姜枫自幼习得童子功,内功纯正深厚,方才抵御住这股寒气。 “你知道的不少啊?是本地人吗?” 少女面色一红,“是我父亲告诉我的。我家就在离这儿几十里的马家堡。” “你是武瘟神马武将军的后代?”姜枫面露惊奇。 听师傅和父亲给自己介绍天下武功派系时,曾说到光武中兴五虎大将之一的马武,传下的马家春秋刀法独步天下,三国时关羽就是习练此刀法纵横华夏无人能敌。马武的后人据说就隐居于此地马家堡,想不到今天竟然碰上。 “嗯。”马媛微微颔首。这小无赖竟一语道破了自己的家世,也难怪,看他武艺精湛,定是对武林各家如数家珍。而自己就怎么看不出他是哪个派别呢? “怪不得有如此胆魄,敢弯弓射虎!”姜枫笑了。 “你还说,小无赖。”马媛含羞带娇,嗔着姜枫。想起半天前的惊心动魄和自己的尴尬,不由有几分气急。 “我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了,我叫姜枫,不叫小无赖。” “我就叫你小无赖。” “好好,你叫吧,小心我真赖上你。”姜枫一脸的坏笑。 “小无赖,小无赖!”马媛挥着粉拳追着姜枫就打。 两个人笑闹着,姜枫忽然想起来,师傅曾经说过,蛇蟒是半龙半凡的灵性之物。这条蟒长有十几丈,锅口般粗,刚才的吸力之大为平生所仅见,定是修炼千年以上,腹内肯定有龙丹之类的宝物。于是,折了一根树枝,运用无极神功,以枝为刀,剖开巨蟒的身体。赫然在巨蟒的七寸之处,一枚华彩纷呈的龙丹滑落而出。 “这是什么?龙丹么?”马媛好奇,也围过来问。 “应该是龙丹。哎――你也知道龙丹?” “切,谁不知道,龙丹是奇珍异宝。蟒蛇修炼成了龙丹,已是半仙之体,再经历七番历练即可真正成龙。真正的龙丹吃了可长生不死,哪吒就是吃了龙丹,割肉剔骨还与父母,只奄奄一息魂魄又在莲花座上重生的。这蟒蛇修炼的龙丹虽比不上真正的龙丹,但常人吃了也会返老还童,练功之人吃了会提升十几倍功力。” 马媛不满地白了姜枫一眼。小瞧人家,天下练武之人谁不知道龙丹啊!只是这龙丹可遇而不可求。太白处于华夏龙脊,钟天地灵秀于一身,又有上百万年的冰川雪水,在此冰潭中的蟒蛇所修炼的龙丹最为纯正。早就听说有很多武林中人上太白山寻找龙丹,因功力不足以抵过巨蟒,寻龙丹不得,反成为巨蟒修炼真气的丹药和美餐。 其实他们两个哪里知道,这巨蟒的威力今天只发挥了四成。时至五月望日,正是阳气陡涨、阴气微弱之时,今日又日华灼灼,蟒身正值脱胎的时日,功力大损。加之与猛虎搏斗,又将虎躯吞入腹中,几百斤重的虎躯在腹中尚未消化,犹如巨石将蟒身压住。否则,今天姜枫和马媛早已凶多吉少。 也是天意造化,两个人因祸得福。姜枫将龙丹托于掌中,“咱们两个把它吃了吧。” “你真的要把它和我分了?”马媛睁大一双美眸看着姜枫。要知道,天下多少人企望龙丹而独食之,这个小无赖竟大方的要与自己分之? “这还有假?”姜枫不以为意。 “我不要,龙丹是你拼了性命得来的,你吃了吧。”马媛竟将到手的造化推却了。 “你不要,我也不要,扔了吧。”说着,姜枫一挥手就要把龙丹丢入潭中。 “等等。”马媛急忙制止。这个小无赖真是太无赖!连龙丹也逼着人家吃。马媛的心头涌上一股甜蜜。可怎么吃呢?龙丹一经划破,内精外泄,功效即会十去其九。 姜枫却胸有成竹,托着龙丹对马媛说:“你张开嘴。” 马媛面庞发烧。这个小无赖,看了人家身子,又让人家张嘴,少女的樱唇面颊又岂是外人能轻易触摸的!可自己怎么就这么听他的话呢?日常在家,连威严的父亲说话自己也只听八成。马媛也不知为什么,乖顺地美眸微闭,娇唇半张,嫩得出水的颊上霞彩酡红。 姜枫面对她娇态万千的模样,竟一时也看得痴了。自己十七年来悉心练武,今天经历了太多。先是与猛虎逗弄,继而又与巨蟒拼死一战。这一切只是让自己更增添一份英雄的胆魄。可偏偏在温柔乡里悠悠醒转的片刻,自己对面前这位娇羞的少女竟萌生几丝依恋和渴望。特别是拥住她的时候,自己血液上撞,uu看书uukansh 下体澎湃,硬是用了极大的定力才克制住自己。现在,少女的面颊潮红,娇唇红艳欲滴,一副偎人颤的怜人之态,自己竟又要把持不住。 马媛等了半天,姜枫没有动静,微微睁开美眸,正与姜枫的双目碰撞在一起,不由更娇赧无比,心脏怦怦地乱跳。这个小无赖竟这样看着自己!是轻薄?不是。是贪婪?不像。他炯炯的双目竟是柔情似水、爱怜万分。马媛不由周身无力,差点瘫软下去。 一只有力的臂膊把马媛无骨的身子扶住,清凉温润的龙丹已被姜枫轻轻送入马媛檀口之中。 马媛含着龙丹,只觉丹田一阵燥热。那一半怎么给他呀?这个小无赖要羞死自己。如今,自己的身子他看也看了,肌肤也亲了,浑然已是他的人了。不由克制住自己的娇羞,檀口微张,吻上姜枫的唇齿。 四瓣樱花紧紧吻合在一起,两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头脑昏昏,身体轻颤,不由都发出轻轻的微哼。龙丹在两个人的口中传来递去,闹了一阵,还是姜枫将龙丹咬为两半,各自将半枚龙丹吞入腹中。而四瓣樱花却缠绕着不愿分开。 小无赖,舌头怎么伸进来了?还和自己的舌尖搅在一起。马媛欲推还迎,不自觉也缠入忘我之境。姜枫一边吮吸着少女的芳泽,一边也暗自吃惊。这甘之如饴、芳香如醇的感觉竟使自己欲罢不能,比练习无极神功心法还让人沉醉痴迷。 第5章 阴阳和1 两个人不知纠缠了多久,只感觉周遭的鸟鸣猿啼都已不在,雪峰深谷均已消失。只有莲花盛开、清芬如炽;气息交会,如痴如迷。身子竟也飘飘盘旋如云,升将起来。 这一切难道都是幻觉?两个人不约而同睁开眼睛。天啊!真的两个人已悬于半空。绿树繁花皆在脚下,飞鸟喈喈俱在肩畔。难道就此飞仙不成? 忽然,马媛闷哼一声,眉头紧皱,牙关紧咬,面颊涨红如布。刚刚轻如云朵的娇躯,此刻沉如巨石,带着两个人坠落下去。 姜枫也是五脏六腑搅成一团,体内真气乱窜,骨节卡卡作响,几欲碎裂。 原来这龙丹吞下之后,已在两人体内化开。龙丹精聚的强大能量一时释放,未与两人体内的真气融合,故此,促使两人盘旋升空。 但这枚龙丹与其它千年蟒蛇的龙丹不同。其它千年蟒蛇化育的龙丹乃至阴之物,有旺火之症的常人吞食,祛病延年,返老还童;练功之人吞食,须经高人在旁调理气息方可充分化之,无有大碍。由是,既得宝物,也不是常人能消受得起的。 但这条巨蟒与猛虎相斗并将之吞下,两种至阴至阳之气交会,能量更胜一倍。龙丹瞬时感应,两种真气在蟒腹内未合而为一,即被姜枫将蟒杀死。两人采食之,两股真气各导入两人至阴至阳的体内,逆冲斜行,将两人纯正的真气搅乱。马媛功力稍浅,抵挡不住,故此牙关紧咬,面涨红紫,已是奄奄一息。姜枫功力稍高,也只是勉强多撑一时而已。 两个人摔落草丛,气息微弱。马媛已经昏厥。姜枫尚有一丝清明,但体内燥热难抑,几至疯狂痴癫。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二就是阴阳。天下万物虽各具禀赋,无不出阴阳二字。阴阳和一,即为宇宙;宇宙分化亿万,皆为阴阳。由是阴阳交合,九九归一。 姜枫的潜意识里,师傅白石准人的话犹在耳畔。依次推之,眼前拯救二人之法,非阴阳交合不可。姜枫狂乱地抓着周边的一切,双睛充火,不可自抑。但他生来强大的定力仍极力控制着自己。否则,姜枫早已癫狂入魔。 怎么办?不顾礼仪廉耻,行苟合之事?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不得三聘九叩行拜堂大礼,如此就乱了纲常? 一霎的犹豫犹如草芥,被体内的狂涛骇浪打得无影无踪。姜枫玉肌暴涨,血管突出,已至颠狂的边缘,堪堪即要崩溃。活!两个人都要活! …… 斜阳挂上雪山,把满天的霞彩铺洒下来。太白山巍然壮丽,凄迷宏阔。 姜枫悠悠醒转,见自己一丝不挂搂着一副娇美羞月的雪躯。马媛面色红润,气息平稳,在他坚实的怀里像一只银猫正做着香甜的美梦。 还好,在地狱的门口打了个来回,两个人都还在阳世。姜枫温柔地望着马媛诱人的胴体,羊脂玉般温润光滑的雪肤被夕阳涂上一层红晕,高耸的胸脯上樱桃一样的乳头还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平坦的小腹,修长腻人的大腿纠缠在自己腿间。 姜枫涌上的歉意又被燃起的冲动烧得无影无踪。不由又挺起分身顶了顶马媛的花径。花径湿滑,阻碍重重,狭窄幽深的华容道紧紧包裹着他。姜枫胆气顿起,挺枪跃马,反复杀入。 马媛吟哼不止,不知是醒是寐,伴和着姜枫起承转合。一浪高过一浪的波涛起伏,终于海啸山崩,长河贯堤,姜枫颓力般卧在马媛身上。 马媛香躯抖动不止,闷哼几声,美眸如丝,醒转过来。刚才是做了一场梦?怎么梦中的自己如此缠绵放浪?蚀骨蚀髓的感觉只把自己抛上浪尖,跌入深谷,复又推上天庭!欲罢不能,欲休还渴。是小无赖么?这个小坏蛋怎么这样折磨自己?天啊!不是小无赖是谁?这个小坏蛋还趴在自己身上,竟然一丝不挂!呀!自己也是,羞死人了,让自己以后怎么活啊! “你……你……”马媛有气无力,面如晚霞,伸出玉葱急急推着姜枫。 “媛儿,咱们已是夫妻了。”姜枫一翻身躺在草丛上,兀自一只手搂着马媛。 “啊!”马媛呆呆愣了半刻,突然粉拳雨点般落在姜枫身上,“你怎么能这样?你个坏蛋,大坏蛋!”马媛梨花带雨,像疯了一样。 “对不起媛儿,我不这样,咱们两个都没命了。”姜枫动也不动,任她捶打着。 “我就是死了也不能行这苟且之事!”马媛气堵,又几欲昏厥。uu看书 .uknhu.om “我要杀了你,我也不活了!” 马媛长到十七岁,父母虽然奉她为掌上明珠,她自己也任性娇蛮,但伦理纲常贞节烈女还是耳提面命浸入肺腑,如同耳眼发肤与自己形同一体。 华夏的传统在汉武帝之前,道、释、儒、法等等各持一己,相对还比较开明。自武帝继承大统,独尊儒术,儒家学说浸洇中华文化,对女性的约束十分严厉。几百年来,人们已习之若素,深入骨髓。马媛是光武中兴的大将马武之后,对儒家的教化更是深别人三分。 “你要杀就杀好了。”姜枫愧由心生,望着眼前痛不欲生的马媛,无奈地叹了口气。都是自己鲁莽,玷污了她的清白。若死在她手上,也算自己还债了。自己已历男女之事,算是成人了,别无他挂,只是师傅父亲嘱托的大业未竟,过眼云烟,随它去吧! 姜枫一闭眼,等着马媛落下掌来。 马媛说到要杀姜枫,气贯手掌,却怎么也拍不下来。这个小无赖也是为救自己性命,依稀自己与他在空中坠落,自己体内五脏俱焚,昏死过去,不是他,又焉有自己命在? 这个小无赖救了自己两次命。可命怎比贞节重要?罢了,小无赖一身英气,帅气逼人,自己委身于他也不算屈就,怎么舍得杀他!就留他一条命在,自己自杀以殉节烈之名吧。想至此,马媛手掌向自己胸口拍去。 第6章 烧烤龙肉 “砰!”马媛的手腕被姜枫抓住,动弹不得。“你……你让我去死!”马媛急怒攻心,挣扎着乱踢乱咬。 姜枫一把将马媛抱在怀中,“媛儿,要死咱们俩一块儿死,要活咱俩一块儿活。你我已有夫妻之实,此生定当生同衾、死同穴,我一个人怎能苟活世上?” 马媛听了愣了一愣,却是羞愧又压倒欣喜。“你个无赖,坏蛋!放开我!”马媛挣扎着,又是裸体被姜枫抱住,羞急之下,张开口狠狠向姜枫手腕咬去。 姜枫眉头一皱,只感觉牙齿已嵌入血肉,但他愣是一声没哼出来。这一口,马媛用了几乎全身的力气,恨急而发。见姜枫不动,不由又心疼起这个小无赖,松开口,看着腕上滴滴浸出的鲜血,深深嵌入的齿痕,扑在姜枫身上嚎啕大哭。 许久,姜枫拍着渐渐平息的马媛,“媛儿,我回去就请我家聘媒来娶你,我定不负你,你别哭了好不好?” 马媛此时已冷静下来,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自己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又怎么一下消化得了?小无赖说要娶自己,可自己回去怎么向父母交代? “你不同意?”姜枫见马媛沉默不语,担心地问。 “我……我……”马媛见姜枫追问,羞得头拱在他的怀里讷讷半晌,“哪有自己私订终身的?” “怎么没有?梁祝化蝶岂不是私订终身?”姜枫朗口道。这则凄美的爱情故事惊天地、泣鬼神,就发生在二百年前。令多少少男少女扼腕而叹,心向往之! “那……那他们的家人还是不同意。”马媛芳心已许,只拿借口来搪塞,以示少女矜持之意。 “他们的家人不同意,咱们的家人未必不同意。”姜枫大胆地望着马媛,“今天咱们俩是天作之合,地作之美,天地之意如此,怎好违背?” 马媛闻听,一颗心落到了肚里。小无赖说的是,今天的奇遇不是有缘之人,又怎会如此巧合?小坏蛋身犯险境,两次救了自己,上天之德化为人身,定是要让自己属意于他。何况小无赖早已搅动了自己的芳心。 “便宜你了。”马媛娇羞万状,拱在姜枫的怀里不敢抬头。姜枫心下大慰,又紧紧圈了圈手臂。 “还疼么?”马媛不由轻抚着姜枫手臂上的齿痕,柔柔地问。 “能不疼吗?疯丫头!” “我就是疯,我还咬你。”马媛抓起姜枫的手腕,张开檀口,作势又要咬下去。 “哎呀,谋杀亲夫啦!”姜枫抽身就跑,哈哈大笑。 “我就是要杀你,你给我站住!”马媛又羞又急,在后面就追。忽然意识到两人仍赤身露体,自己的下体微微有些疼痛。低头一看,几点处子之血仍粘在自己的雪躯之上。羞急得又去寻找衣服。 姜枫望着她顾左顾右的急媚之态,一股满足由心而生。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怪不得师傅曾对自己讲:“天下归属由君而定,儿女情长所累君身。”自己尚未出世,初尝云雨,竟有乐不思蜀之意,看来一切皆有定数,自己是没得救了。 此时马媛找到衣服,急急往身上套。望见姜枫过来,羞得急口道:“小无赖,转过身去,不许看。” “媛儿,一会儿再穿吧,身上已经脏了,先下潭中洗洗。”姜枫说着,捡起自己的衣服,拉住马媛。 马媛任他拉着跑到潭边。姜枫拽着她就要往潭中跳,马媛却胆怯的犹豫。 “怎么,怕潭中还有巨蟒?” “我,我不会水。” “那你在岸边,我先下去了。”姜枫一头扎进深潭。 潭水砭骨。此时姜枫却已感觉不出寒冷。龙丹在体内已与他的真气合而为一,此时的姜枫身体阴阳交融,内功丰沛之极,哪还觉出潭水之冰?只觉得水清温润,惬意无比! 姜枫露出头,抹了一把脸。看见马媛蹲坐在潭边石上,正一下一下撩着水清洗着自己。莹洁的肌肤、柔润的雪峰,大腿间引人入胜的幽径若隐若现。不由玩心又起,一个猛子扎过去,突然从潭中伸出手来,抓住马媛的脚丫将她拖下水来。 马媛惊吓得尖声大叫,四肢乱蹬乱打,以为水中又出现了什么怪物。待看清了是姜枫捉弄自己,又气又急,“你个小无赖!大坏蛋!”粉拳又落在姜枫身上。 姜枫哈哈笑着紧紧抱着她,“你再打,我可撒手了。”作势就要松手。 “哎呀!”马媛又一声惊叫,双腿缠住姜枫的腰胯,手臂紧搂住他的脖颈,“你坏,坏死了!” 姜枫又是一阵冲动。浴中的马媛更是清灵撩人。不由又喘息急促,带着马媛靠近岸边,低头吻下去。两个人此番吻合,心意相许,缠绵炽热。姜枫不禁又要挺枪杀入。u看书 ww.ukah 马媛眼神迷乱,面庞潮红,极力克制着自己,喃喃在姜枫耳边低语:“枫哥,别,别,等咱们俩洞房以后……” 姜枫爱抚地望着马媛,怜由心生,“媛儿,听你的。” 两个人耍了一会儿,上岸把衣服穿戴整齐,马媛仍穿了姜枫的上衣。此一番穿着,马媛的心早被温暖所充盈,就像被阳光包裹的婴儿,宠爱、幸福沐遍全身。 夕阳早已落山,满天的霞彩也随着骄阳转入山后,化作另一面的朝霞。 “我饿了。”马媛娇声向姜枫说。 “我给你做烧烤龙肉。”姜枫说着折了一条树枝,运用无极神功即向蟒身剖去。 “嗤!”树枝比刀还快,已割了一块蟒肉下来。取龙丹时,姜枫用了自己九成以上的功力才勉强割动蟒肉。既要使树枝如钢刀般凌厉,又要撑住树枝不断,自是大费气力。现在,却只用了三成功力,龙丹的威力果真强大无比! 火被升起来,蟒肉在火架上翻动,已散发出扑鼻的香气。两个人的肚子咕噜噜乱响。 “吃蟒肉不会有事吧?”马媛仍心有余悸。既因为龙丹之事,又因为巨蟒乃千年的灵物,怕食之不祥。 “有什么事?蟒被咱们杀死了,龙丹也吃了,再吃它点肉算什么!”姜枫不以为然。 第7章 幽谷狼嚎 马媛一听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自己被今天的遭遇吓怕了。 “第一次吃这种千年的蟒蛇肉吧?”姜枫问。 “你吃过?” “嘿嘿,我也是第一次。” “切,快给我一块儿,我饿了。”马媛已顾不得矜持,撒着娇。 “吔,小女子不懂礼数,不知道第一口要让夫君先尝尝啊?”姜枫逗着她。 马媛脸一红,“呸,我偏要先吃,就吃!”火光跳动,映得马媛分外娇媚。 姜枫从火架上取下一块蟒肉吹了吹,撕下一绺就放到自己嘴里。“嗯,好吃,真好吃!” 马媛见他不顾自己,伸手就来抢。“坏蛋,就顾你自己!” 姜枫一笑,“娘子,我这是先尝尝熟没熟。喏,给你!”说着又撕下一块肉来送到马媛口中。蟒肉柔软无骨,香美无比。马媛的心里却比吃了蟒肉还美,小无赖知道心疼自己。 山谷里飘荡着蟒肉的香气。这巨蟒修炼千年以上,日精月华凝聚,肉质本就比一般蟒蛇肉鲜美,加之古潭冰水浸润,即使死去,一两个月也不会变质,火上一烤,香味全出,更是齿颊留香。 两个人吃饱了,又掬了几捧刚从崖上流下的清泉,喝了个沟满壕平。若在平时,两个人喝冰潭水,会感觉寒气入肺,只可倚仗内功喝上几小口解渴,不可牛饮。现在,已有龙丹护体,自是畅饮无妨。 “我怎么送你回家啊?”姜枫见月上树梢,斗大的一轮玉盘正在清空向上攀升,不由问着马媛。 “我们等在这儿好了。”马媛似乎并不着急,“小兰的马惊了,找不到我,自会回家告诉家里带人来再寻我。咱们回去反而会和他们走散了。” 入夜的太白山风习习,月下的杂花繁树凄迷朦胧,别有一番情致。马媛偎在姜枫怀里,听松涛阵阵,偶尔的鸟鸣山幽,不觉有些痴迷。自己真是长大了,依恋着这个小无赖,连家也不想回了。 两个人默默融进火光月色,谛听着彼此的心跳。“枫哥,你家在哪儿?”马媛忽然想到自己对小无赖的身世还不了解,纳闷地问。 “我家在华山姜家集。” “这么远,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的?”马媛更是惊奇。这个小无赖不仅跑这么远的路,还把身上弄得脏兮兮的,活像个乞丐。若不是自己把他打落深潭,清水洗去污泥,自己还真以为他是个无赖呢! “不跑这么远怎么会遇上你?”姜枫调皮地逗她。 马媛身子扭了一下,小无赖就会和自己没个正经。正待撒娇再和他嬉闹,突然一声长长的狼嚎划破寂静。 “嗷――”声贯长空,余音回荡。树林里扑楞楞惊起一群飞鸟,乱叫着掠过他们俩的头顶。 一对、两队、三对……一对对幽绿的眼灯悄悄围上来。顷刻间,两个人像掉落进幽绿的灯海,黑压压数不清的恶狼已远远把他们团团围住。 马媛身子颤抖,紧紧抓住姜枫的手臂。“怎么办?有几百只啊!”姜枫心头也是一凛,纵是他天生胆大如斗,如此多的恶狼环伺,也不由头皮发炸,恐惧丛生。 “逃是逃不掉了。”姜枫低低的语声,伸手抓住马媛。“不要怕,有我呢!”马媛神色稍稍安定了一些。与心爱的人在一起,纵使出生入死也心甘情愿。何况姜枫身上如山般的坚毅弥漫开来,更使她感觉有了依靠,弯弓射虎的勇气又贯入胸肺。 狼群越靠越近,越挤越紧。死亡的沉重压过来,低沉的呜嘶如雷,震得脚下的地皮颤抖。已能看见狼牙白森森的寒光,听清咯吱吱的咬啮。 一股凛冽的杀气从姜枫身上越聚越浓,直冲斗霄。狼群被杀气震慑,停住了,一只只虎视眈眈望着两个人不敢稍动。火光跳跃,姜枫的气势已使马媛身上的衣袂都猎猎作响。 “媛儿,弓!” 马媛伸手拿起她的红背弯弓和一根树枝递给姜枫。姜枫的双睛一眨不眨盯住前面一只硕大如虎的头狼,搭棍上弦。 那头狼身体雪白,双睛也死死盯着姜枫,感到从未有过的寒冽。这两个人非同寻常,从远远飘来的蟒肉余香里,它已感觉出是古潭中那条凶猛的巨蟒被猎杀分食。于是引颈长嚎,招唤来附近山谷里五、六群的狼群。 巨蟒凶猛无匹。自它是一个幼崽时,一代代的头狼就告诫后代这个古潭是狼群的禁区,有去无回。也正因为如此,巨蟒与古潭成为百兽之胆。虽不敢僭越,却如人不敢对龙萌生怨言,而又虔诚以牺牲甚至自己的生命供奉一样。而今天,山谷间飘荡的气息,昭示古潭已空,巨灵已灭。一股自身大难临头的恐惧攫住全身,灵魄中踏实的依靠也荡然无存。 大凡动物对自己的生命都有一种灵觉。uu看书ww.uuknu 牛被杀时会流出眼泪,鸟之将亡,其鸣也哀。地震未发,百兽千禽先有了预兆。这只白狼引领狼群纵横狂噬,成为附近山谷间最强大的一只狼群部落,其它头狼也俯首称臣,虎熊遇之也且暂避,其灵觉自是更为敏锐! 也是其凶狠成性,狼性不改,意识到大难临头,却呼朋引伴迎险而上,为使其部落在这块富庶之地繁衍而息。这一点,姜枫哪里知道。否则,区区两个人还不够狼群唾涎而足,怎会引来如此多的群狼环伺! 白狼盯着姜枫,感觉危险正一点点凝聚,几欲爆裂。十几年的杀伐,已使它经验丰富,心思老到。不由微微向后挫了挫身。它周围的十几只能征惯战的先锋也意识到危险正向白狼袭来,个个挺身,将白狼掩在身后。 姜枫屏气凝神正待缓缓举弓,十几只狼涌动,已把白狼遮住,只得慢引不发。一双眸子射出精芒,扫视着狼群。一只、两只、三只……足有六只头狼,带动近二百只狼四下环伺,呲牙咧嘴发出凶恶的呜嘶之声。一时间,群狼呜嘶之声骤起,低沉的恶吼,连贯成强大的声阵,震得草木乱颤,生灵尽逃。 天空还是那么晴朗,月惨白的光俯射下来,给即将发生的惨烈大战笼罩上一片凄厉之色。突然,群狼的声音顿止。周围生灵已空,寂静的山谷除了篝火偶尔的毕剥声,无半丝动静。静得都能听见一两株草叶被踏折的声音。 第8章 恶战群狼 马媛紧紧依偎着姜枫,这种强大的阵势是她平生所仅见。在太白山,她从小就跟着父亲四处游玩,长大了,带着小兰扑蝶寻花,及至打猎,危险碰到过多次。但与此相比,那不过是毛毛雨。今天是风云突变,黑云压城,眼看就要电闪霹雳,暴雨骤至。不由心底掠过一丝绝望,看来自己是太不了解太白山了! 她不由向姜枫身上又靠了靠。姜枫裸露的上身散发出的真气让她感到周身温热。自己死了没有什么,拼了命也要将姜枫救出狼群。这个小冤家,刚毅、果敢、帅气逼人,竟还带有孩子的顽皮,真想和他厮守一辈子。可眼下这温存的依靠不知还能维持多久?幸亏,幸亏自己的身子给了他,自己死而无憾了!马媛的脸庞又有些发烧。 姜枫此时却心无旁鹜。不管如何惨烈,这一战两个人一定要活下来!如今,狼群不动,他也不发。他深知只要自己一动,无论向哪个方向攻击,都会在另一方露出破绽,群狼立刻会向破绽处发起群攻。 对峙!对峙是最迫人的战斗!双方拚着意志定力,均全神贯注、杀气凝聚,不敢分神! 突然,那硕大如虎的白狼方向,一只健硕的灰狼嗖地窜出,直奔姜枫扑来;相反的方向,另一头恶狼也向马媛扑去。姜枫引弓瞄向灰狼,却突然一个转身,“嗖!”棍箭破空而出。 “嗷―”扑向马媛的恶狼只哼出半声,棍箭已穿脑而进,透骨而出,硬生生钉进狼群脚下的碎石缝里。狼群吓得向后一缩;恶狼的身体因为惯性又前扑了二尺,死尸才轰然摔倒在地上。 此时,灰狼已扑至姜枫近前。“啪!”一道褐影犹如飞虹,弓背海底捞月早击中灰狼的头部,灰狼头骨碎裂,脑浆飞迸,身子当空又飞回狼群。狼群惊得一闪,“砰!”灰狼的身体重重地摔落在白狼面前,早已气绝身亡。 狼群一阵骚动。两只试探的奇兵死得如此之惨,眼前的对手实力之强大在狼族的生涯中前所未遇,不由齐齐向后退了退。 姜枫也有几分惊奇。想不到自己的功力已提升如许!杀死两只恶狼是易如反掌,但棍箭毕竟不是箭。射杀巨蟒时,一支是由蟒腹而入,一支穿透眼睛,均是巨蟒柔软之处。而射杀恶狼,穿透颅骨后又能透身而出,钉于石上,其凌厉之势实出意外。加之刚才灰狼的身躯竟凌空又被击回去。看来龙丹的效力真是非同一般!不由信心大增。 “媛儿,向火堆靠一靠。”姜枫低低的声音提醒马媛。更凌厉的攻势马上就会开始,狼怕火,媛儿靠向火堆可以减缓对她的攻势,自己在她身外可以全力保护。 马媛的身子向火堆靠了靠,噼噼啪啪又折了几支棍箭递过来,顺手向火堆中又添了几株树枝,树枝已所剩无几。 姜枫右手夹了三支棍箭在手,精芒如电,盯着狼群。 “嗖嗖嗖……”十几只狼突然又奔出狼群向他们扑来。姜枫不慌不忙,搭棍上弦,随着弓弦声响,三支棍箭飞出,三只狼扑倒在地。姜枫将弓递与马媛,自己抄起篝火中的两支火把。弓乃金属所铸,拉弓射箭,顺手为刀。马媛手中没有趁手的兵器如何自保?铁弓在手自是不惧。 此时,十几只狼已扑到近前。姜枫手中的火把如两条火蛇飞舞,扑上来的狼群见火袭至,攻势微颓,又有五六只狼被姜枫脚踢棍打而死。火把也断裂熄灭。另外的五六只狼见火已灭,凶猛异常,嗷嗷着扑上来。“咔咔!”姜枫手中的两支半截木棒分插进两只狼的口中,空手为掌,劈向其它的恶狼。马媛挥舞弯弓如刀般翻飞。顷刻间,死尸横卧,十几只狼又全毙于眼前无一生还。 群狼骚动更甚!几只头狼颠颠地跑来跑去,凑到白狼跟前,而后又各归本队。 姜枫接过弯弓,从篝火中抽出几支燃烧的枝干,“嗖嗖嗖!”火棍燃着火苗射向狼群。狼群中一阵惨叫,几只狼倒地而死,火苗却把狼毛引燃,燃成一个个火球。群狼惊恐地望着一个个火球,被分成了几个梯队。空气中飘来狼肉的香味。 姜枫却不给它们喘息的时间,趁狼群混乱,搭棍箭在手,弓弦嘣响,两只头狼来不及被其它恶狼掩护,被射杀于当场。 狼群大乱,呼啦啦向后退却。却见白狼在狼群背后低沉着吼音跑了一圈,群狼立刻安定下来,一只只呲牙瞪眼重又密集的围上来。 篝火中已没有多少树枝,慢慢地要熄了。棍箭也已没有。 姜枫将弓递与马媛,心里一沉。火堆一旦熄灭,群狼全部死命围上来,纵使自己有三头六臂,没有刀剑在手,只凭一双肉掌,定是在劫难逃!又怎么保护马媛? 怎么办?姜枫冷峻地扫视了一圈。伸手拽过两只狼尸投入火中。火势一旺,狼尸燃烧起来,肉香四溢。却突然火势一颓,一会儿又旺起来。姜枫又加了几只狼尸进去,随即抽出一支火把,把其余的狼尸围成一圈,一只只点燃。 狼群惊恐地望着火圈不敢稍动。uu看书 wukashu姜枫趁这时机,揽过马媛:“媛儿,你怕不怕?” “有你在我就不怕!”马媛眼见姜枫神武非常,刻刻保护自己,心里早已温暖不已。此时伸手替姜枫擦了把汗,双眸含情:“枫哥,我一辈子跟着你!” 大战之中两个人不知是死是活,马媛也不顾女儿羞怯之态,大胆地向姜枫表露心迹。 “媛儿,我们俩不离不弃,同生共死!”姜枫紧紧搂着马媛,心里也涌上一股感动和悲壮。一定要想办法把马媛先救出狼群! 火圈不一会儿就慢慢熄了,一只只狼尸被烤成半焦。只有火堆上的狼尸仍然在燃烧着。 狼群动了。四面八方,几十只狼突上来。立刻又有第二梯队几十只相跟着扑来;第三梯队……第四梯队…… 拚了!姜枫胆气雄壮,凌空飞出去,引得群狼向自己扑来,一双肉掌上下翻飞,又有三四只狼嗷嗷毙命,姜枫的裤管也被撕烂。一俯身,姜枫抓起两只狼的后腿,呼呼挂定风声,如舞车轮一般,两只狼的尸首啪啪啪打在凶恶已极的群狼身上,七八只狼又被打飞。姜枫手中的狼尸骨全烂,软如面条。此时马媛挥弓而上,施展马家刀法,杀死五六只狼已赶到姜枫身前。姜枫又提起另两只狼尸,两个人背靠背一阵厮杀,面前狼尸遍地,群狼却越聚越多,一波波死命冲上来! 第9章 狼群疯了 “跟我走!”姜枫喝了一声,双手舞动狼尸杀开一个空当,马媛跟着。没几步,群狼又死死将空当围住,里三层分外三层,哪里逃啊! “退回火堆!”姜枫喝着殿后,马媛舞动弯弓在前。刚刚接近火堆,姜枫双手一抡狼尸,扫开一个空缺,一只狼尸砰地砸进火中,火苗飞溅,几只燃烧的狼尸崩飞到空中。姜枫一个纵身而起,“啪啪!”两腿,两只狼尸带着火苗飞向狼群。 狼群一闪,姜枫早拉起马媛纵了过去,一提身,施展燕子单抄水的轻功,踏着后面的狼头狼身已掠了过去。 狼群呼地从后面嘶叫着又围上来,前面的几层狼群张开利齿咬过来。“快走,逃向古潭上树!”姜枫大喝一声,从马媛手中抢过弯弓,单手一提,将马媛的身子抛向空中,一个横扫千军打退群狼。伸手接住马媛,手搭马媛的脚腕,“媛儿,小心了!”施展全部无极神功的功力,一个旋转,将马媛如飞鸟般掷出。 马媛身如紫燕,飞出去近二十五、六丈远,一个鹞子翻身,落在群狼的身后,飞身跑向古潭边的大树,纵身上树。 姜枫弯弓在手,又一个旋转,七八只狼应声倒地。凌空一跃,跳出去五六丈远,又落进狼群,挥弓厮杀。一波波的狼群倒地,姜枫手中鸭蛋粗的弯弓已然变形,堪堪要断。 突然,狼群扑倒的草丛里,一支箭被狼爪拍得一跃,又隐落草丛。“雕翎箭!”正是马媛射断虎尾的那支。姜枫一跃,杀倒一批狼,单手一抄,已将这支雕翎箭握在手中。身子一个飞龙在天,纵起三四丈高,搭箭在弦,一个犀牛望月,“嗖咔吧!”箭矢飞出,弓弦绷断。雕翎箭凌空而下,将后面狼群中的白狼由顶至腰硬生生钉在石头上,箭尾没入狼脑! 狼群哗地大乱,纷纷奔向白狼。只见白狼被雕在石头上,未及哼出,已然气绝。趁这空隙,姜枫挥弓为棍,杀开几只尚未奔过去的恶狼,施展八步赶蝉轻功,奔到马媛所在的树下。 “枫哥,快上来!”马媛在树上又喜又急地呼喊。 “不着急,看看情形再说。”姜枫喘着气,“你在树上不要动。” 这时的狼群群龙无首,只只悲愤已极,仰天长嚎。山谷里吼声震荡,地动山摇。几百只狼绿睛如火,又齐齐压过来。 刚才一战,至少有七、八十只狼被二人杀死,狼竟越杀越多?原来离此地十几里就是白狼谷,被姜枫射死的白狼就是白狼谷之主。第一波试探的冲锋,两只狼被姜枫碎脑毙杀,白狼灵觉不祥,已派出几只狼悄悄去呼唤援兵。此刻援兵悉数已到,一条黑背红腹的凶悍头狼是白狼谷仅次于白狼的第二头领,却比白狼更为凶狠,早已觊觎白狼之位许久,此刻白狼已死,它自然成为群狼的领袖。 红狼双睛射出复仇的火焰,引领着几百只狼呈扇形围上来,却陡然停住。狼群忌惮地看着姜枫身前巨蟒的尸身,一只只双膝跪地,黑压压一大片狼群轰然跪下,拜了几拜,仰天长嚎,声震长空。 吼声刚落,乌压压的狼群一齐冲上来。姜枫心中感叹,这狼可谓兽中的义士!可惜,今日不大开杀戒,难以逃出,罢了,杀!挥舞着歪七扭八的弓背又冲杀过来。狼群挨着死碰着亡,一批批轰然倒下,“啪!”姜枫手中的弓背也应声折断。狼群已将姜枫围在正中,没命地向前撕咬。 正在此时,几十根火把在崖上亮起,人喊马嘶。群狼一惊,攻势稍缓,姜枫手擎半截弓背杀出狼群,几个纵跃飞身上树,与马媛会在一处。 “媛儿!小姐!”崖上传来呼喊之声。 “哥,小兰,我在这儿!”马媛喜极而应,紧紧抓住姜枫的手臂,几欲掉下泪来。 此时的狼群见姜枫逃到树上,全然疯了一般,几十只狼跳上来,张开利齿,咯吱吱撕咬着树干,其它的狼群呜呜嘶鸣,盯着崖涧上的人准备反击。 “放箭!”崖上一声清亮的命令,几十支箭落下来,狼群一阵哀号,阵形却丝毫不乱,死去的几只狼的空当立刻又被补上。 树下的狼咯吱吱撕咬的声音惊心动魄,不时有牙崩而碎的狼哀号着被另外的狼换下。群狼一刻不停,树干被咬噬得摇摇欲坠。崖上箭如飞蝗,狼群倒下一批又上来一批,狼疯了! “快,扔兵器下来!”姜枫向崖上大喝一声。一搂粗的树干马上就要倒地,两个人赤手空拳,立刻就会被疯了的狼群撕成碎片! “嗖!”一道白影横贯而至,姜枫身形微纵,“砰!”伸手抓住白影的尾部,身子凌空飘下,是一把明晃晃的钢刀! 群狼见姜枫落下树来,“嗷嗷”着扑上来,姜枫钢刀在手如虎添翼,唰啦啦白光闪烁,一头头狼身首异处。一条血路杀开,姜枫来到树下,砍瓜切菜一般,十几只啃咬树干的狼也倒地毙命。 “嘎吱吱――轰!”树歪下来,砸在潭边的石上。uu看书ww.uukanshu 马媛一个纵跳已来到姜枫跟前,狼群呼啦啦又围上来疯狂撕咬。姜枫挥刀杀开狼群,将马媛又送到那一株被巨蟒几乎滚秃的大树下。“媛儿,快上树!” 马媛纵身上树。这棵树有五、六个人合抱那么粗,累死狼群也啃不倒了。姜枫挥刀立在树下,如天神一般。一群群狼扑上倒下,片刻间,狼的尸体密密麻麻堆得有一人多高。姜枫手中的钢刀也已卷刃了。 此时,崖涧上两道身影疾速而下,踏着石块飞奔到近前,将一柄刀又掷于姜枫。两个人各手持一柄板门大刀足有百十斤重,秋风扫落叶一样将狼群杀退。 “哥!”马媛从树上跳下,欣喜地扑到两人跟前。两个人看到马媛无有异样,只是上衣换了,有些不伦不类。“媛儿,没伤着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我没有,多亏了他!”马媛一指姜枫,略带羞涩。 三人一起看向姜枫。此时的姜枫,浑身血葫芦一般,手握两把钢刀,如天煞神降世,活阎王重生! “姜枫,你伤到没有?”马媛扑到近前,顾不得他身上的血污,就向往他怀里钻;瞥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哥哥,忍住了。 姜枫一呲牙,突然“哎呀”一声,眼向上翻身向后倒。马媛吓得面无人色,急忙将他抱住:“姜枫,枫哥,小坏蛋,你怎么了?”禁不住泪眼婆娑。 第10章 脱险回家 “嘿嘿,没事,这都是狼血!”姜枫躺在马媛的臂弯里,一对晶亮的眸子笑了。 “你个坏蛋,吓死我了!”马媛的拳头撒娇般落在姜枫身上,更是喜极而泣。身上的穿的上衣,也被姜枫身上的狼血染出一朵朵杜鹃。 姜枫直起身,把手中那把崭新的钢刀递给马媛。大战尚未结束,马媛手中还没有兵器。 “壮士,多谢你搭救小妹之恩!”马媛的两个哥哥走上前,躬身一揖。 姜枫急忙还礼,“两位哥哥言重了,小弟不过是举手之劳。”姜枫心想,两位大舅哥还挺客气。 “哥哥,他叫姜枫姜汉文。姜枫,这是我大哥马英、二哥马杰。”媛儿面色酡红,高兴得一指他的两个哥哥。只见马英身长九尺,面如青玉,一身绿衣,气度不凡;马杰身长九尺五,面如镔铁,一身皂衣,雄壮威武。两个人手擎板门大刀,目光炯炯,威风凛凛,如两个门神。 “见过两位哥哥!”姜枫又深施一礼。心中暗叹,不愧是武瘟神之后,果然是气宇轩昂,一身豪气! 马英见马媛姜枫如此亲昵,心中一动,明白了八、九分。仔细打量着姜枫,微微含笑,不再多礼。“姜兄弟,杀退狼群到堡中一叙。”马杰眼见姜枫神勇威武,狼尸遍野,哈哈大笑:“兄弟,到堡上不醉不休,咱家还有陈酿的好酒!” 四个人朗声大笑! 此时的狼群已死伤大半,远远望着四个煞神,呲牙瞪睛呜呜直叫。红狼悲愤地又是一声长嚎,如巨埙呜咽,穿透长空,凄厉之极!群狼听了无不动容,嗷嗷一阵悲嚎,霎时静下来。 月华如练,照着山谷里遍地都是的狼尸,淡淡的笼起一片血雾。 狼群又一次进攻了!姜枫、马媛、马英、马杰四个人围成一个圆圈。这一次已不是搏杀,而是屠杀!一群群狼哀号着倒地。狼群已是拼死一战,最后一搏! 红狼带着七、八只恶狼一个飞跃直扑向姜枫。姜枫抽刀为板,“啪!”刀身将红狼拍出,顺势寒光闪处,其余的狼尽皆毙命。红狼一个翻滚,目眦尽裂,又一个纵身扑咬上来,如易水的壮士,刺秦的荆轲!姜枫长啸一声,挥刀抽出,红狼的身子被抽出十几丈远,摔落在地上。 狼群的果敢勇猛震撼了姜枫,钦佩之情油然而生。他不忍心将红狼杀死,两次刀下留情。红狼挣扎着爬起,一个踉跄又摔倒在地上,“嗷嗷”呼叫了几声。剩余的三、四十只狼停止了进攻,围上来。 马杰挥舞大砍刀就要赶上去,被马英一把拉住。四个人静静看着这几十只狼哀号着向倒下的狼群环视一遍,簇拥着红狼慢慢消失在树丛之中。 “为什么放走它们?”马杰瓮声瓮气地问。这一仗痛快淋漓,这个黑煞神还没杀够。 “放它们去吧!”姜枫轻轻叹了口气,望着几百只狼的尸首摇了摇头。马英暗暗点了点头,姜枫年纪不大,已有大将之风。 “走,回家一叙。”马英向姜枫邀请道。 “好吧。不过,我得先洗洗身上的血迹。”姜枫不好意思地一笑,把手中豁齿溜牙的卷刃钢刀贯于地上,来到潭边,纵身跳了下去。 马英、马杰、马媛也都是血染衣襟,三个人要回家沐浴更衣,就只在岸边等待姜枫。 “那条巨蟒是你们杀死的?”马英、马杰早看到潭边有一条青黑色的庞然大物僵死在哪儿,此时杀伐一停,马杰手指着巨蟒问马媛。 “嗯,是姜枫杀死的!”马媛回答,口气中有几分为姜枫的骄傲。 “真是少年英雄!”马英由衷赞佩。马杰也伸了伸舌头,“怪不得爹说这古潭中有千年的怪物,原来是这个大家伙!”看着潭水中起伏的姜枫,伸了伸大拇指。 姜枫洗干净身上的血污,一个鱼跃上到岸上。涧崖上马英马杰攀下的绳索仍在。四个人分别攀上涧崖。 “小姐,你没事吧?”小兰抢上前来,拉住马媛面露愧色。 “死丫头,你盼着我有事啊?”马媛说着,轻轻戳了小兰一手指头。小兰吐了一下舌头,笑了。 家丁又牵过来几匹马,马媛飞身上了自己的胭脂马,“都是你,把主人扔下,自己跑了。”马媛嗔怪地抚了抚马鬃。胭脂马惭愧地喷了两下响鼻,嗒嗒磕了几下前蹄。 姜枫也飞身上了一匹马。马英一带自己青骢马,“姜兄弟,回家!”几十个人一起转身,七、八个人骑马,其余步行,离开涧谷。 一路上,众人打问马媛遇虎脱险的情况,马媛向他们叙说着自己和姜枫的惊险之遇。当然省却了两个人分食龙丹的亲昵之事。听得众人舌头伸出多长,缩不回去了,硬用手塞回去的。 马媛边说边偷看着姜枫。只见姜枫骑在马上,精赤着臂膊,更是英武非常,不由又想扑进他的怀里。劫后余生,两个人生死相结,更是情深意挚!只可惜,现在人这么多! 月华西坠,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山脚下一座百十来户的村落撩开了晨雾的轻纱。几十个人在一座高门大宅前停下,早有家丁报了进去。 马英等几个人刚进大门,丫鬟婆子早已簇拥着一位五十多岁的夫人迎出来。u看书 .anshu.om “媛儿,媛儿,你吓死为娘了!” “娘!”马媛也激动地喊了一声,顾不得满身的血污,扑进老夫人的怀里,两个人眼泪汪汪。 “媛儿,你真的没事?”人群里又闪出一位二十多岁的美貌少妇。 “嫂子,我没事,我身上都是溅得狼血。”马媛在她母亲的怀里直起身,拭着眼泪。 “娘,媛儿没事,快让媛儿沐浴休息吧。”马英向他母亲说道。回身又对年轻的少妇说:“云柔,给媛儿准备准备。” “哎。”年轻妇人答应着,领了两个丫鬟而去。 “娘,这是媛儿的救命恩人,姜枫!”马英一指姜枫。 老夫人眼露惊喜,望着姜枫忙作揖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姜枫慌忙还礼:“伯母千万不要客气,折杀姜枫了!”说着已深深一揖,脸也红到了耳根。自己上身赤膊,一行人又没有带多余的衣物,见了马媛的母亲和丫鬟婆子一众女流,姜枫既尴尬又觉礼数不周。这可是见自己的岳母,第一印象就是这么个形象! “快请恩公到厅堂休息,老爷正在厅堂等着呢。”老夫人打量着姜枫。见姜枫英气逼人、帅气十足,虽臂膊精赤,礼数甚为谦恭。自己女儿身上的上衣,分明就是姜公子的,心中说不出是喜是忧。 第11章 怒杀姜枫 几个人忙又进得厅堂。姜枫只见大堂正中悬挂着一幅巨大的人像,像上之人面如活蟹,环眼钢髯,跨下青骢马,掌中擎一杆锯齿飞镰合扇板门刀。上书一行小隶:“先祖武瘟神杨虚侯奎木狼星马武之像。”一副对联分贴两旁,上联是:“刀定南蛮西羌地;”下联配:“马踏烟云十二州;”横批:“一世英雄!” 画像之下,端坐一位年近六旬的威武老者,双目精光内敛,狮子鼻,阔海口,连鬓的络腮胡须犹如掐头去鼻的钢针,不怒自威,不言自嗔! 马英等三人倒头便拜:“爹爹在上,孩儿参见爹爹!” “起来吧!”老人声如洪钟,一双精目如电落到马媛身上。见马媛身上血迹斑斑,上衣已是一件宽大的白衫,眉头一皱,知道自己女儿遇险不小。 “媛儿,没伤着吧?”老人面露关切。 “让爹爹牵挂,孩儿没伤着。”马媛鼻翼又是一酸。 “快回房休息去吧。” “是,爹爹。”马媛起身,眼中又落下几滴泪来,偷偷瞥了一眼姜枫,低头退下。 马英、马杰起身,马英一指姜枫:“爹爹,这就是搭救媛儿的恩人,姜枫姜汉文!”,“姜公子,这就是家父。” 姜枫倒头便拜:“伯父在上,小侄姜枫参拜伯父!”姜枫心想,这就是武林中如雷贯耳,人称活煞神的马钟马老前辈,果然是威风凛凛、名不虚传! 马钟起身用手相搀,“姜公子不必多礼,你是马家的恩人,理应老夫向你行礼。来,上座,看茶!”马钟上下打量姜枫,看他臂膊精赤,不由眉头微皱,随即恢复如常。 “姜公子哪里人士?” “华山姜家集。”姜枫欠身作答。 马钟略一思索,却不知姜家集是何来历?但听家丁此前来报,说姜公子戏猛虎、射巨蟒、恶斗群狼,如天神一般厉害!此人少年英雄,已是武林中罕见的顶尖人物,实力竟似乎在自己之上。想自己一身能耐,家传绝学尽皆在身,已是泰山北斗。戏虎不难,射杀千年巨蟒则毫无把握,而空手对群狼更是凶险!自己几十年阅历,与武林各大门派、家传英豪均有几面之缘,就是没听人说起过姜家集。 “姜公子师出何门?缘何来到太白山啊?”马钟手拈钢髯,不由兴趣顿起。 “说来话长,小侄家传的几招功夫,因一时贪玩儿,听说太白山奇景瑰丽,有神马仙降,故此前来。”姜枫简略作答。师傅叮嘱自己不可泄露师门,姜枫含糊带过。 “嗯。”马钟更是好奇。但看姜枫上体裸露、下体衣服也破,对马英说:“英儿,带姜公子下去沐浴更衣,回头详细叙谈。” “是!”马英答应一声带姜枫告退。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旭日东升,霞彩万道。姜枫、马英、马杰三人沐浴更衣已毕,三个人说说笑笑来到正房大厅,马钟却不在厅堂。马英先让家人上茶伺候。几盏茶已过,只见马钟从外跨入。姜枫刚要见礼,马钟雄目一瞪,勃然变色。“来人啊,把姜枫绑了!” 马英、马杰惊得目瞪口呆。姜枫也大吃一惊,不知自己如何得罪了这位老煞神。 “快!绑了!”见家丁面面相觑,都不动手,马钟钢须抖动,又是一声断喝。家丁涌上来,将姜枫五花大绑。 “爹!”马英、马杰不解地大喊。 “都给我退下!”马钟大喝。马英、马杰眼见父亲如此震怒,不知为何,担心地看着姜枫,诺诺而退。 厅堂之上除了马钟姜枫,已空无一人。“好你个姜枫,你好大的胆子!说,你对媛儿做了什么?”马钟气地面如猪肝,浑身筛抖, 姜枫一激灵,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看你少年英雄,原以为你是个磊落之人,不想竟是个无耻之徒!”马钟一拍桌案,桌上的茶杯蹦起多高,落地而碎!“念你救了媛儿,今儿就让你死个明白!”马钟大马金刀往椅子上一坐,压得椅子嘎吱吱直响,用手点指:“说,你是不是对媛儿做了苟且之事?” 原来马钟看到女儿马媛身上的上衣是姜枫的,姜枫上身赤膊,心中微有不快。媛儿是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不由眉头微皱。看姜枫少年英俊,一身正气,忍下了。及至刚才,马钟挂念女儿,回到自己房中,让夫人命丫鬟婆子招呼媛儿过来,意欲给女儿输几道真气以缓惊吓,补充内力。 马媛早沐浴完毕,正在自己的闺阁与小兰说笑与姜枫之遇。闻听爹爹召唤,急忙来到母亲的上房。马钟手搭女儿脉搏,却大吃一惊。 马媛脉搏沉稳有力,内力浑厚,竟似比自己有过之无不及。仔细探拭,女儿纯真的阴柔之气中隐隐有阴阳融合之气,浑不是以前的至阴之柔。再细看女儿,娇柔的媚态之中,平添了几分娇羞,已不是往日女儿无邪之态。心中不由明白,女儿肯定与姜枫有了肌肤之亲。不由勃然大怒!但见女儿死里逃生,uu看书 wwuuknshu 自己一向视之为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平日里娇惯纵恣。如今,背着父母,无媒妁之言、婚配大礼,竟已行了男女之事!不由怒冲冲而去,一腔怒火全发在姜枫身上,直要把他一刀结果了,以正礼数!平息心头之恨! 此时姜枫慢慢缓过神来,怆然低头,声音低不可闻:“是。” “好你个姜枫!小小年纪,竟是个色胆之徒!你……你……”马钟见姜枫已经承认,更是如雷轰顶,气得浑身颤抖。“来人呐!来人呐!”马钟高喊了两声。管家马纯慌张地跑进来。 “去,去厨房备一桌酒菜,让这小子吃饱了上路!” “是!老爷。”马纯不明就里,见马钟如此动怒,只得退下匆匆忙忙去准备。 姜枫眼睛一闭,想不到自己武功未竟,天下也未曾畅快的游历,生平第一次离家,一路上盘缠花尽,差点作了乞丐。所幸进入太白山,飞禽走兽遍地都是,自己七、八天来倒也未曾饿着。只是巧遇马媛,一番搏杀,却糊里糊涂地做出有悖人伦之事。生死是小,失节为大!怪不得师傅曾说自己:命主桃花,运劫各半。现在自己的命都要给劫没了!有心挣脱绳索而去,无奈愧在心头。罢了,为媛儿名节,死了也值了!只是不能再在父母跟前尽孝,也不能再聆听师傅教诲了。 姜枫面如死灰,一心等死。 第12章 珠联璧合 姜枫这边满面羞愧,不敢睁眼,自觉有辱祖宗英名。马钟坐在大厅上也是灰头土脸,颜上无光。想马家自祖先马武以来,忠孝持家,文武并重。那武瘟神虽面目长的凶恶,性如烈火,却是寒窗苦读的文人作底;习得春秋刀法,悟性极高,纵横天下无人能敌。及至曹丕篡汉,马家人避战乱迁居于此,一来全忠义之名,二来保薪火相传。世代的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不想到自己这一辈,家中竟出了此等丢家败脸之事! “唉!马家以后有何面目立于后世、教化子孙?我马钟是马家的罪人啊!”马钟长叹一声,“姜枫,我今天杀你,你冤也不冤?” “不冤!” “屈也不屈?” “不屈!” “将你家中令尊名讳报上来,你死后,我会命马英、马杰披麻戴孝护送你的灵柩回你家中,厚椁下葬。只说你是为救媛儿杀蟒灭狼,伤重而死。也全你英雄之名。” 姜枫心中涌上一阵感动,老英雄对自己也算开恩了。不过,报上父亲的名讳,岂不让老父亲与自己一起受辱?姜枫犹豫、沉默不语。 正在此时,马媛、马英、马杰和他们的母亲吴老夫人一齐涌进大厅。马媛“扑通”跪倒,泪如雨下,“爹,为何要杀姜枫?” “老爷,姜公子是咱们家的恩人,杀不得啊!”老夫人来到丈夫跟前,抓住马钟的手臂也是急地直摇。 马钟不看马媛尚罢,一看马媛又气往上撞。一挥手,命所有人等下去,只留下马媛和自己的老伴。用手点指马媛,“你……你……”气得说不出话来。一转脸对老伴说:“你问问他们两个干的好事?” 吴氏老夫人一听,急忙询问马媛姜枫。自己的丈夫虽然脾气如雷,性如烈火,几十年来却是扶贫济危,一身正气,从不滥杀无辜。今天如此动怒,必是大有缘由。 姜枫听老夫人询问,睁开眼睛。马媛早已哭拜于地泣不成声。况且这种事让一个女孩子如何张口?自己一人做事一人当。当下,便把杀蟒取丹,性命垂危,不得已苟合全命之事说了一遍。 马钟听到姜枫射杀巨蟒时,豪气顿起;及至听到两人分食龙丹,对姜枫更是刮目。姜枫小小年纪虎胆龙威,得宝而不独贪,有大家之范!试问天下有几人真有如此心胸!至此,才恍然大悟,原来媛儿的内功大为精进,全是赖得龙丹之力。等听到二人奄奄一息,神志不清,苟合全命,又无奈地闭上虎目。 吴氏只听得心惊肉跳,面红耳赤。及听到马媛恢复如常,姜枫愿媒妁娶之,是又疼又喜。而马媛早哭得几乎昏厥。 “小侄罪有应得,只是玷污了媛儿的清白,愧对马家。求老英雄饶过媛儿,错只在姜枫一人。刚才老英雄问小侄家中令尊,我有辱先祖之名,不愿诉说。我的祖先乃三国蜀汉大将军平襄侯姜维姜伯约。因奸佞当道,蜀汉失国,祖先自杀身亡。家中人看破红尘,举家迁往华山脚下,世代隐居,从不出世。也是姜枫少不更事,自幼随父习得姜家枪法和武侯奇谋,又得恩师白石准人传授无极神功。只因贪玩好胜,想一睹天马神姿,妄想寻为坐骑,他日出世一振祖先威名。不想却做出此等败坏纲常之事。姜枫已无面目立于世上,求老英雄速速把我杀了吧!” 姜枫说到此处,看了看哭倒于地的马媛,心疼地闭上眼睛。“媛儿,对不起了!非是我不娶你,实为无有颜面再苟活于世。” “爹,女儿不孝,已生是姜家人,死是姜家鬼。你若杀,就把我们两个一起杀了吧!姜公子死了,女儿绝不独活世上!”话未说完,马媛已昏厥过去。 老夫人急地也泪水涟涟,忙扶起马媛声声呼唤。马钟伸二指掐住马媛人中,马媛才呼出一口气,又醒转过来,娇喘微微,泪花点点。 “老爷,就饶了姜公子和媛儿吧,他们两个是天作之媒,地作之合,你就成全他们吧!” 马钟长叹一口气,面色稍稍和缓了一些。不听详情以为姜枫是色胆之徒,听了经过,无所适从。姜枫是为了女儿啊!再仔细打量姜枫,只见这个少年面如美玉,剑眉星目,胆魄过人,气宇不凡。是天下少有的美男子和武林奇才。更听说他是姜维之后,与自己门当户对,况且,白石准人还是他师傅,那是在世的活神仙啊!天下武林中人,哪个不仰视求见不得,老神仙神龙见首不见尾,就是自己泰山北斗一样的人物,也只是只闻其名,无缘拜求只言片语。u看书ww.uukanshu 而姜枫竟是他的徒弟!怪不得能射杀巨蟒、力退群狼! 再看自己的女儿,死去活来。不由气消下来,仔细斟酌。 姜枫少年英俊与自己的女儿正是天造地一对儿,地设的一双。男才女貌,珠联璧合。得此佳婿,自己一生无忧了。况且老伴刚才也说了,他们两个是天地为媒。天地之意如此,老伴、媛儿均已愿意,我何违天意啊! 想至此,手拈须髯,沉声问道:“姜枫,你可愿娶媛儿?” 姜枫见马钟气色和善,气已消了,急忙作答:“愿意!” “好,我就应允了你们的婚事。不过,你与媛儿虽然是天意为之,你还须先去家中秉明此事,请媒来聘。至于天马,我已听说此事,我自会替你留意。” “多谢伯父成全!”姜枫大喜。 “嗯?”马钟一皱眉。 姜枫急忙改口:“岳父岳母在上,请受小婿姜枫一拜!”姜枫恭恭敬敬磕了两个响头。马钟、吴氏两人喜笑颜开。 马媛急忙上来把姜枫的绑绳松开。“捆疼了吗?”心疼之情溢于言表。两个老人一看,唉!女大不中留啊!现在已经偏向着自己的夫婿了。不过,看他俩如此,心中更是高兴。姜枫乃人中之龙,得此佳婿,也是造化。看着姜枫是越看越欢喜。 第13章 路遇2雄 一片云彩全散。管家马纯此时正好进来,“老爷,酒菜已齐,是否给姜公子上菜?” 马钟哈哈大笑,“全家人大摆筵宴,给媛儿和姜公子贺喜!” 马纯不解,老爷今天是怎么了?一会儿怒,一会儿笑。刚才还要杀姜公子,现在姜公子又成了东床快婿了!不会是老爷看人家年少才俊,刀压脖子给逼的吧!不过,姜公子与小姐倒真是一对儿!他高高兴兴下去安排不提。 马英、马杰也是浑然不解。但见父亲放了姜枫,更招姜枫为婿,心中自是高兴非常。俩人早和姜枫惺惺相惜,成为朋友,刚才见父亲不知何故将姜枫捆了,急急忙忙去找母亲和媛儿搭救,现在倒成了一家人了。 马杰高兴得一把把姜枫抱起来,“兄弟,妹夫,今天咱哥俩一醉方休!”一家人哈哈大笑。马媛臊了个大红脸,害羞地跑到自己的闺房去了。 姜枫在马家堡住了几日,每日与马钟父子切磋武艺,论习文韬武略。马钟大惊。姜枫文武全才,真不愧是姜家枪的传人,白石准人的徒弟!身手已是天下罕有!自己自愧弗如。而自己的女儿也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把绣蓉梨花刀,竟已与马英、马杰相若,武功直逼自己。不由暗暗感佩龙丹之奇,自己的女儿造化不浅! 这一日,姜枫辞别马家父子,回归华山姜家集,请自己的父母托媒来定婚期。一路上沿着秦岭山脉纵马而驰。这回不同来时,来的时候,姜枫趁师傅和父亲两个人出外云游两个多月未回,自己一个人在家勤练武艺,久未调皮,玩心大盛,想起师傅和父亲说的神马西降之事,按耐不住。 传说西海龙王敖闰三太子玉龙与天马银电驹在天河之中相遇相恋,产下一匹神骏,名为:踏海霹雳小白龙。此马神骏之极,快如闪电,腾云驾雾翻山过海如履平地。无奈天条不许,龙王欲执子刑法,玉龙怒而纵火烧了殿上明珠,被拘于下界不知所终;银电驹贬为庶马赶下天庭。天兵天将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捉了这匹神骏,收回天赐腾云驾雾之能也随后贬下。后世玉龙潜于蛇盘山鹰愁涧出世,是为唐僧的坐骑,载其一路登山越水去西天取经;银电驹在后文书与踏海霹雳小白龙相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据说,这匹神骏刚刚落在太白山。姜枫好奇心大起,给母亲留了一封信,自己偷偷离家出走,奔赴太白山。忙乱之中,未带多少银两,一路上花费已尽。大隋年间又无银票钱庄,出行之人所有花费都是带在身上。姜枫只得卖马步行,一路来到太白,几乎沦为乞丐。也难怪马媛一见他,把他看作小无赖。 此一回,马钟把一路上的花费都让他带的充足,姜枫心底踏实,又是走过一次路熟,纵然山路盘桓,崎岖难行,纵马而绕,也行的较快,一天半光景,眼看就要接近都城大兴。前面一座山口,名唤兄弟崖,因两座山崖相对,似兄弟相对而坐,故此得名。姜枫正行,忽见崖下两个人正在打斗。姜枫到得近前,只见两个人旁边伫立着两匹马,一匹大金马上无人,得胜勾上挂着一把硕大的金背弯弓,另一匹马上坐着一个店小二打扮的人,正在观战。 只见这两个交战的人长得真叫绝!个高的一位身高足有一丈,面如淡金,卧蚕眉,黑精重瞳,虎背熊腰,身体雄壮。特别引人注目的除了他的重瞳之外,还有他的一双手臂,比一般人足足长出半尺。手擎一柄宽背刃薄带血槽的板门金刀,足有二百多斤重,真有如天神降世,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与他对打的那位更是稀奇,身长不足四尺,瘦小枯干,细腰窄背,尖嘴猴腮,活脱脱猿猴成了精,手中提一把兵器不足二尺长短,是一把直柄直身的古剑。 这两个人正打得难解难分,怪招频出。个高的天神犹如金塔,舞动金刀光华闪烁;个小的矬子灵如猿猴,摆动古剑闪转腾挪。两个人谁也打不过谁,谁也够不着谁。本来如行云流水似的招数,因两个人身高悬殊太大,都得走了样才能使出。 有道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姜枫带马一瞧,不由暗暗吃惊。这两个人的身手相当了得,都是经过高人指点、名人传授,功夫不在自己之下。这样的高手怎么在此地打架?又细看二人,u看书.uukanshu不像有深仇大恨、以命相搏的样子,倒像是在比武。但二人谁也制服不了谁,谁也不肯善罢甘休。高个子急地哇哇暴叫,小矬子也是吱呀乱喊。刀风剑影卷在一处,一时胜负难分。 姜枫心想:这二人俱是好汉,想是有什么误会。时间一长,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如我暂把二人分开,问个缘由,劝劝二人。想至此,一招“云鹤离枝”身形如鹏,已从马背上闪到二人跟前,手中朴刀一个“二龙出水”,“当当”两声脆响,将二人分开。双手一抱拳:“二位兄台,出门皆是朋友,有话好说,为何在此殴斗?”说罢,一看自己的刀,两个豁口鸡蛋般大,呲牙咧嘴。再看二人的兵器,毫发无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亏得刚才只用了七成气力加于刀身之上,否则,用上九成,这刀就断了!这两个人用的都是宝兵刃,莫不是兵器谱上排名第十一、十二名的勾践剑和金龙刀? 两个人被姜枫的无极神功震退左右,各退了几步。抬眼一看,见一位美少年英气逼人却面色和缓,未有歹意,一招“二龙出水”就轻松将二人分开。想到自己出自名师,本以为功夫已是天下罕有,不想,不仅二人打了个平手,来了个管闲事的竟似又高于他们,不由语中带气。天神一挥手,声如洪钟:“不关你事,我今天非要把这个猴崽子刀劈两段!”猴子也是一呲牙,尖着公鸭嗓子:“闪开来,闪开来,我今天非要把这个傻大个戳几个血窟窿!”二人说着又往前冲。 第14章 3英结义 姜枫腾地弄了个大红脸。两个人都不买账,要继续比斗,自己下不来台了。此时两个人各挥兵器又一起涌上。姜枫一招“玉带横端”刀背向上一抬,顺势四两拨千斤又将二人分开。二人一下急了,看来不打退这个小子,两人是不能斗胜负论输赢了,挥舞各自兵器齐向姜枫砍来。姜枫年轻气盛,也有几分冒火。我好心相劝,刚才的“玉带横端”刀背向上已示拱手之意,怎么二人不分好歹,又和自己较上劲儿了?气贯刀身接架相还。不过,他不敢再与二人兵器实打实凿的硬碰,只用巧招化开两人兵器,伺机进攻。 三个人旋风一般卷在一处,十几个回合未分胜负。姜枫暗挑大指,这两个人招数精妙,各怀绝学,不是自己吃了龙丹,功力大增,早已经败了。 这二人也是暗自思忖,合二人之力战这个少年不下,自己的武功岂不是白练了?日后在天下还逞什么英雄?不由一刀紧似一刀,一剑快似一剑,金光白练把姜枫紧紧裹在中间。此时姜枫只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堪堪要败。 突然间,姜枫一个挺身,气势如虹,朴刀闪了道寒光,“当当”两声,刀断落地,霎那间,二人的手腕已被姜枫左右二指分别点上。“咣当当!”二人的兵器也落到地上,苶呆呆愣在一旁。 “二位兄台,多有得罪,小弟有礼了。”姜枫一拱手,微微欠身。“我看二位兄台不似有深仇大恨,有什么误会说出来,姜枫若不能为二位兄台公断,二位再斗不迟。”说完,俯身将二位的刀剑拾起来,恭恭敬敬递上。自己的刀被二人兵器斩断,只好不要了。 二人各自接过兵刃,仔细打量姜枫。见姜枫彬彬有礼,不由长叹一声。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姜公子武艺超群在下佩服!”天神一拱手,“问我二位有什么误会?你问他。”手指一指猴子:“你是不是偷了我的银子?” “不错,正是我偷的!”猴子点头,咄咄有理。 “这位兄台,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练武之人行侠仗义,上扶社稷,下安黎民,光天化日之下行窃,岂不玷污了武林中人的名声?”姜枫转头对猴子说。 “他不耻笑我,我能偷他银子吗?”猴子七个不服、八个不忿。 “这是为何?”姜枫问向天神。 原来天神正在山口下一座客栈吃酒,忽听一声公鸭嗓子喊道:“小二,烫一壶酒,来二斤鹿肉。”天神听声音刺耳,抬眼看来者何人,却没有见到人影。低头再瞧,见一个不满四尺、尖嘴猴腮的怪物摇摆着已到桌前,小胳膊小腿,还呲着牙,正撅着屁股往凳子上蹭。大家都没见过如此长相的人,闹嚷嚷的店里,一时鸦雀无声。愣怔之后,又偷偷指着猴子窃窃私语。 天神也噗嗤一声乐了:“大白天,猴子成精了!”谁知他嗓门大,本是心里想的却脱口而出。满店的人哈哈大笑。猴子面红耳赤,“猴子成精怎么了?长相是爹妈给的,你不明白问我爹去。”店里的人更乐得人仰马翻,指着猴子嗤笑出声。 天神自感把话说错了,瞪了一眼猴子,没有说话,只顾喝自己的酒。哪知猴子在店内转了一圈,嘿嘿冷笑了几声,出门走了。 天神喝罢酒,一掏兜,银子没了。店小二不依,吃饭给钱天经地义,哪能不给银子?这里一嚷,店里刚才几位嚷嚷的最凶的客人,也发现自己的银子被偷了。天神明白自己是遇到高人了,忙追出店门外寻找猴子,哪还有猴子的影子!只有几个蓬头垢面的乞丐在门外手捧着银子,乐颠了。 店小二忙问乞丐,银子是哪儿来的?乞丐们回答,是一位猴大爷给的。天神忙问猴子去哪儿了?几个乞丐顺手一指,顺着官道出镇去了。天神忙带着店小二骑马就追。在山口这儿,猴子正坐在石砬子上吃着包子等着他们呢。两个人话不投机就动开手了。不打则已,这一打,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姜枫一听忍住笑,忙问猴子:“兄台,这银子就还他吧。”猴子一眨巴眼:“这一路把银子全散了,一两也没剩。”天神一听又要着急。姜枫急忙用手止住,回身到自己的坐骑上拿出五十两银子,把店小二唤过来递给他十两。“店内被偷的人的饭钱够了吧?” “谢谢爷,够了。” “好,你回去吧。”姜枫回过头,又把剩下的四十两银子递到天神手上,“这位大哥,小弟此次出门未多带银两,这区区几十两银子权解燃眉。”天神急忙推却,说什么也不接受。姜枫说道:“不瞒二位哥哥,我由家中奔赴太白山时,身上银两不够,卖马步行,uu看书ww.uukanh差点作了乞丐。大英雄志在千里,没银子却寸步难行。大哥还是拿着吧!” 猴子也说:“你先收着吧,回头我还你们俩几百两金子。” 两个人一起问:“你把银子都散了,拿什么还金子?” “偷啊!”猴子一摇小脑袋,满不在乎。 “你还偷?”天神又气不打一处来。 “天下之财,天下人用之。为官的压榨百姓,巧取豪夺;为商的巧立名目,囤货居奇。偷他们几两银子赈济一下穷人,顺带自己用用有什么不对?难道千里之行,还要背着千两银子吗?我可背不动。”嘿嘿,他还有理了。 三个人话说多了,越说越投机,各自通了姓名。原来天神名叫养如乾,乃春秋时楚国神箭养由基的后人;猴子名叫侯奇,乃下三仙三手真人的弟子。三人均是大惊。都是出自名门,今天真是凑巧了! “兄弟,今日有缘让我们三人相遇,这个山口又唤兄弟崖,我们学桃园三结义,在此义结金兰可好?”侯奇一脸的高兴。养如乾、姜枫也是兴奋不已。三人就在兄弟崖下,搂土为台,插草为香,遍地的鲜花围簇,一起跪下对天盟誓:“皇天在上,厚土可鉴:今有养如乾、侯奇、姜枫三人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违此誓,天地共诛!” 第15章 赏兵谈志 当下论了年庚,养如乾二十三岁为兄,侯奇二十一岁次之,姜枫十七岁最小。 几个人礼毕,姜枫站起来:“大哥二哥,我看你们手中的兵器可是兵器谱上排名第十一、十二位的勾践剑和金龙刀?”二人大笑:“三弟慧眼,正是勾践剑和金龙刀。” 姜枫先接过大哥手中的金龙刀,仔细打量。这把刀有一丈四尺长,通体青黄,阳光下,金光闪烁,耀人双目;刀宽背厚,刀背之侧雕了一条游龙,就是那道深深的血槽,阴森冷布,杀人不粘血。一上手,足有二百二十斤重,真不愧是兵器谱上的宝兵刃,看了就让人寒气入骨。 “兄弟,我还有一件宝兵刃。”说着,养如乾回身到自己的大金马上摘下那把金背大弓。“这就是兵器谱上排名第六的金背龙筋宝雕弓,乃是天下弓弩中排名第一的宝弓!” 姜枫早注意到此弓非同一般。此时接过来仔细观瞧,只见这张弓,弓背用纯金打造,四尺多长,茶杯口粗细,弓弦是一条拇指般粗的龙筋将弓背拉如弯月。一上手,和金龙刀一般沉重,也足有二百二十斤。没有几千斤的臂力休想拉得动它。姜枫试了一把,“嘎吱吱”将弓拉满:“好弓!”不由大声喝彩! 侯奇也接过弓去,“哎哟!妈吔,这么沉啊!不拉了,不拉了,还给你吧。”扛着弓呲牙咧嘴。养如乾、姜枫哈哈大笑。弓比他还高,怎么拉啊! “这两件兵器可有来历?”姜枫问道。 “不瞒二位兄弟,这两件兵器都是我先祖养由基的神兵。我先祖乃天下所有射箭人之宗,掠蜓翼,射灵猿、百步穿杨,一箭毙杀斗樾椒。人称‘养一箭’。因为楚王报一目之仇,箭穿魏琦。楚王于是命高人打造了这两件兵器赐予先祖。只是这弓没有合适的东西作弦。恰逢先祖在云梦大泽,箭射蛟龙,于是抽龙筋为弦,方才成全了这张弓。” “那为何这张弓藏了千年才出世?”姜枫侯奇二人听得血脉喷张,不由纳闷,一起问道。 “只因先祖因箭成名,也因箭而亡!楚吴征战,先祖被吴国铁甲车围困在中间,手接箭、嘴叼箭、脚踢箭,箭不得近身。奈何最后箭如飞蝗,先祖终被箭矢穿为刺猬。由是家中人立下规矩:不得再以箭技逞强。近千年,家中人遵守此矩,再不出世。今我家人全亡,为兄思忖,当今大业天子气盖秦皇汉武,莫不若再显武艺为国拓疆,也算是重振祖先威名!”养如乾说到此处,已噙上两滴英雄之泪。 “大哥英雄之躯,长臂惊人,必尽得先祖绝学,重振祖先威名不在话下!”姜枫深有同感,安慰道。 “我眼生重瞳,视远物如在近前,一里之内,苍蝇、蜻蜓逃不出我的双睛。又天生长臂,有几千斤的膂力,正是射箭之才。所以为兄才违了祖训,欲出世建一番功业。”养如乾作答,却仍为自己有违祖训耿耿不快。 “大哥说的是,灵芝处于山野,乱草埋之。大哥天生神人,不出世可惜!我也是想借此盛世之时,立志报国,所以才奔了京城来。只是师傅他老人家叮嘱我:建功可以,不可贪恋功名。想那范蠡功成身退才是正招。莫悲伤了,来,看看我这把范蠡主公的宝剑,是师傅他老人家赐给我的。”侯奇说着,把自己的宝剑也递过来。 养如乾将弓背在身上,接过勾践剑。这把剑长不足二尺,重不到十斤,剑身八个棱面光华幽邃,清冽逼人,上镌黑色花纹,精巧古奇。正面刻有“越王勾践自作用剑”八个铭文。此剑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却又折弯自如。任是你什么样的宝兵刃,对它伤不得分毫。 相传千年赤堇山山破而出锡,万载若耶江江水干涸而出铜。春秋第一铸剑大师欧冶子呕心沥血十年方成此剑,剑名又曰:纯均。剑成之后,赤堇山闭合如初,若耶江波涛重涌。当年勾践卧薪尝胆,灭吴复国,手中凭的就是这把剑。此剑为剑中之王,隐隐含有后来居上的凌厉之气。 姜枫接剑在手,挽了一个剑花,“好剑!可惜小弟没有衬手的兵器!不然,也让二位哥哥替小弟高兴高兴。”姜枫不无遗憾。 “我师傅说了,有缘之人不在早晚。兄弟少年英雄,我和大哥合起来都不是你的对手。特别是我,学的就是飞檐走壁、猿猴之能,竟然让你点了我的手腕,若让我师父知道了,还不踹我两脚!”侯奇一眨巴眼,笑着安慰姜枫。 “那是二位哥哥让着小弟,意想不到才让我得了手。二位哥哥的神奇绝技,小弟岂敢望其项背!想二哥的师父三手真人乃下三仙中排名第二的人物,置身事外的活神仙,天下人高山仰止,二哥偷银子的功夫不就尽得真传啊!” “呸,uu看书 .uukhu你个坏三!果然是小白脸没有好心眼!三手真人就是三只手啊?那是暗器和飞檐走壁的能耐,再污蔑我师父,我打你个臭小子!”侯奇举手作势要打。三个人哈哈大笑。 “三弟,你这是赶着往哪里去?”养如乾笑罢问着姜枫。姜枫便把去太白山灭蟒杀狼和回家托媒娶亲的事简略说了一遍。二人听了啧啧赞叹,自己这位三弟真是神武非凡! “三弟,你小小年纪艳福不浅,你大哥二哥还是光棍一条,你都要给我们生出小侄子来了。”侯奇一脸的坏笑。姜枫给臊得个玉面通红。 “二弟,三弟喜结良缘也是你我兄弟的喜事,到时可一起为三弟贺喜,也拜望一下三弟的令尊令堂,我们俩的盟父盟娘。”养如乾不愧为大哥,大家风范举手投足尽皆是然。 “好啊,到时候还要拜望拜望三弟的师父,上三仙排名第一的白石准人是怎样的老神仙!”侯奇也喜道。白石准人那可是华夏第一的世外高人,谁不想得见!养如乾也点头称是。 “三弟也正好路过大兴,既同路,咱们三人正好结伴同行。”养如乾说道。 三个人翻身上马。侯奇坐在养如乾的大金马上,犹如金塔之上蹲了一只猴子。未待养如乾振动丝僵,侯奇一弯腰,小手指就捅了大金马屁眼一下。大金马一尥蹶子,四蹄蹬开,疾奔而去。姜枫纵马在后紧紧跟随。 第16章 京城大兴 大兴城气势恢宏、繁华壮丽,由南向北,层层叠上。最高处正中是为宫城,之南皇城,郭城在宫城、皇城东、西、南三面铺开。全城南北约十九里,东西二十里。河如玉带,三面环绕。北是渭水,西为沣河,东环灞水、浐水,明德门大开,正对终南山。城中街道正南正北相交,瓦榭里弄整齐划一,宫殿楼阁更是鳞次栉比。永安渠、清明渠、龙首渠,流入城中,迂回曲折,汇成多处池塘;再入宫苑,注入渭水。渠中清水淙淙,岸上垂柳依依,透明活泼的玉带翠湖,把庄严整肃的京城妆扮出几分烟水迷离。 这大兴城并不是长安,长安城自西汉以来,一直贵为帝都。但光武中兴建立东汉以后,迁都洛阳,史称东都,长安逐渐衰落。特别是东汉末年,诸侯纷争,战事不断,长安城屡遭兵燹,兴旺繁华更是犹如旧梦。后来,虽然前赵、后秦、西魏、北周等朝都把长安作为都城,但城内破乱不堪,宫室狭小,城内水流不通,水质咸卤,不能食用;而且宫室、官署、居民混在一起,不利制要。 因此,大隋文帝开皇二年,皇上下旨,营建新都。名匠宇文恺选定长安城东南龙首川一带作为都城新址。这里三面临水,一面傍山,风景秀丽宜人。六条高坡,象乾卦六爻,更适帝王之居,是以大兴宫定位于此。城以此为北部中心,层层分布,错落有致。六月开始营建,开皇三年三月已正式迁入使用。前后仅用九个月的时间,建设速度之快、规模之宏大,可谓亘古一大奇迹! 三个人纵马由远及近,望见大兴城气势磅礴,心中兴奋。明德门五个门洞俱为大开,终南山清爽青翠之气扑入,巍峨耸立的城门楼也似青翠欲滴;透过城门一路灌去,朱雀大街地面开阔,五十丈宽的林荫大道,正飒飒欢迎着一路好风。 三个人缓辔进入城门。见不止朱雀大街,而是每条大街两侧均栽树木,路面均铺砖石;一条条林荫大道笔直整齐,宽阔坚实。大道两侧还设有排水沟,以备雨时排水之需。四通八达的街上店铺林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心中不由暗叹:真不愧是帝王之都! 这大隋建朝以来,统一中国,外抚四夷,修章建制,休养生息。把个国家治理的国富民强,鼎盛至极。隋文帝那是历史上少有的明君。后世大文豪苏轼曾赞曰:“睿圣自天,英华独秀,刑法与礼仪同运,文德共武功俱远。爱万物其如己,任兆庶以为忧。手运玑衡,躬命将士,芟夷奸宄,刷荡氛昆,化通冠带,威震幽遐。虞舜之大功二十,未足相比,姬发之合位三五,岂可足论。” 文帝登基当天,长安城出现了罕见的祥瑞天象——庆云:五彩祥云漫天环绕,如群龙翔舞,万鸟来仪。吉兆示运,果不其然。开皇之治:考核官吏,罢黜庸臣;开创科举,举人唯贤;又藏典籍,建置国学;戒奢崇俭,轻徭薄赋。规定:“人年五十,免役收庸”、“战亡之家,给复一年”。由是户口滋盛,中外仓库,无不盈积。所有赉给,不逾经费,京司帑屋既充,积于廓庑之下。乃大建官仓、义仓。所储之粮,可供五十年食用。国盛民富至此。 大隋以前,汉失天下,分崩离析,五胡、十六国乱我中国三百余年。隋朝立,保土拓疆,征服四夷。特别是立国仅三年,即击败突厥四十万大军进犯,使强大的突厥分裂为东、西两个汗国,实力大减!草原之雄为之臣服,历史上绝无仅有!七年,灭掉南陈,生擒陈后主,巍巍华夏重又统一。各国由此纷纷朝贡,尽讨封号,竟皆臣属。 当今天子杨广,亦是才涵天下,气吞八极。十三岁为晋王,镇守边关重镇并州以防突厥;二十岁为总元帅,率九十名大将、五十一万人马平定南陈、扫荡岭南。一路上攻无不取、战无不胜,封库安民,秋毫无犯。由是大隋得以一统华夏。只是这位天子豪奢极欲,挥金如土,全无高祖文帝的勤俭克勉之习。登基之初,即命宇文恺征天下珍奇异宝,再建东京,远过大兴城华丽辉煌,是为陪都。又仗雄才伟略,欲建远过秦皇汉武之功业,悉发民工百万重修长城,以备战事。亲巡榆林涿郡以镇突厥,突厥启民可汗匍匐于地,不敢仰视,亲为除草,以清道路。现今又准备御驾亲征吐谷浑。 三人纵史论今,大发感慨,一路上行人纷纷侧目。这三个人长得太出奇了!两个马上的,一个惊为天人,一个貌胜潘安;另一个则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蹲坐在马屁股上,活脱脱一只猴子。那猴子一边东张西望,一边还向路人扮着鬼脸。嘿,不用开场的锣声,走到哪儿就是在哪儿耍猴的。 这些路人哪里知道,这三个人就是当今天下三绝:第一绝:白衣神枪姜枫;第二绝:当今箭神养如乾;第三绝:猿猴大王侯奇。这三个人若凑到一块儿,莫说是出了名的上将,就是千军万马也如履平地。 三个人看不够的繁华街景,说不尽的高兴心情。侯奇道:“三弟,京师多能工巧匠,你何不在这儿打造一条趁手的兵器?也让哥哥我见识见识你神枪的绝技。uu看书.uukanshu.co ” “对,兄弟即以枪法见长,还是打造一条好枪。”养如乾也道。 姜枫点头。自己的确也该有一条好枪。倘若有枪在手,在太白山就是遭受再大的凶险也不在话下! 三个人转到工匠街,循着有节奏的叮当响声来到一家铁匠铺。只见铁锤铿锵,炉火熊熊。店铺内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姜枫抄起一杆枪试了试,太轻,手中与拿了一根小树枝一样。 “店家,有没有沉一些的?”姜枫问道。 掌柜的四十多岁,光着膀子,油亮的身上肌肉横突,从炉火上拿下一柄快要成型的钢刀放到一边。一看来的三人,知道都是练家子。从后屋兵器架子上端来一杆镔铁枪,“客官爷,这是我们店铺用最好的铁钢打造的一条枪,重一百零八斤,是我们店铺镇铺的兵器,打造好两年了,无人能使得动,客官爷可试试。” 姜枫单手接过枪掂了掂,嗯,和烧火棍差不多,还是太轻。“还有没有更重的?”姜枫问。 掌柜的看了看三人,又瞅了瞅门外养如乾大金马上挂着的金龙刀和金背龙筋宝雕弓,一脸的恭敬和惊诧。“客官爷,一看你们就不是寻常之人,那马上挂的都是宝兵刃。小店鄙陋,但恐怕整个大兴城也没有客官能趁手的兵器。” 第17章 相府借金 “此话怎讲?”养如乾问。 “客官爷,小店来过的武将无数,但像三位客官这样英武的还为数不多。三位一看即是能人异士。若我没看走眼,那马上的金刀和金弓,怕都有二百多斤重。一般人拿都拿不起。这铁匠铺打造的大部分都是寻常人用的兵器。就是超过八十斤的已是屈指可数,何况这二百多斤的?”铁匠铺掌柜的一席话,说得侯奇眉开眼笑。 “这话我爱听。” “那要订做需要多长时间能打造好?”姜枫问。 “客官要打造好兵刃,需上等的好钢,可遇而不可求。不瞒三位客官爷,这条镔铁枪就是我遇到一块好钢,手痒难耐,打造成此枪。要打造好一条好枪,好钢在手,也需七日以上不可。” 姜枫摇了摇头,又重新拿起这条镔铁枪,但见这条枪乌黑发亮,不染一丝锈迹,枪身匀称,枪尖凌厉,确是一条不可多得的好枪。用手一抖枪杆,扑棱一声,枪花颤动,涌出十二朵枪尖。 “好枪法!”养如乾、侯奇二人一见,拍手叫好。 掌柜的目瞪口呆。市面见过不少,能人看过无数。见过使枪的,还没见过能把一条枪使出十二条枪威力的! 姜枫无奈,好歹就是它了,有总比没有强。“掌柜的,多少银子?” 掌柜的看看姜枫三人,“客官爷,我看出来了,您三位是天上的神仙下凡。这条枪我分文不取,权且赠送。能遇到您三位,已是我三生有幸了!” 姜枫掏出二十两纹银,“这些银子够不够?” 掌柜的忙摆手:“客官爷,我真的不能收。今天让我见识了真人,小店已是蓬荜生辉。” “哎——,哪能白要你的东西,总得收个本钱。”侯奇在一旁催道。 掌柜的只好收下十两银子。三个人牵马走出工匠街。行不多远,忽听身后人声喧哗,马蹄成片。一人高声喊喝:“天宝将军巡城,行人闪开两旁!” 三人止住脚步闪身观瞧,只见一队人马盔明甲亮,顺着大街缓辔驰来。当中间众星捧月一般拥着一员大将。只见这员大将跳下马来,身高足有一丈二尺,面如紫金,头似巨斗,鼻直口阔,虎目如电;头戴狮子帅金盔,身披狮子紫金甲,胸前挂一副四方黄金牌,上书:天下无敌;胯下万里烟云紫金骝,马鞍鞒得胜勾上挂着一条凤翅鎏金镗。真好似天王下世,金刚重生。 “哎哟妈吔!这个大个就是宇文成都啊!啧啧!”侯奇在人群之中,一只手攀着养如乾,一只手攀着姜枫,身子悬在二人中间,边看边叹。来人正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京营殿帅宇文成都。 养如乾望着那条凤翅鎏金镗暗暗叹道:怪不得天下无敌,这条镗足有三百斤重,真是天生的神人!当下心里生出与之比武的念头。 姜枫看了也是暗暗的佩服:真不愧名满天下,大隋朝有这样的将军,何愁天下不定啊! “你们俩上去试试?听说没有一员将能在他马前走过十合的。”侯奇在两人耳边煽风点火。 此时,宇文成都马已来到近前,一双虎目如电扫过众人,在姜枫等三人身上停留了片刻,“这三个人好生出奇,一看就是高手。”当下手不自觉伸到鎏金镗的柄上,“真该会会他们!唉,天子不日即将西巡,我为京营殿帅保卫京师,岂可乱动!”宇文成都收回手,只用目光点了点,纵马而去。 养如乾也把手从金龙刀柄上拿开,英雄惜英雄,失之交臂,不知何时能与他大战三百合?不由轻叹了一声。 “大哥,何来叹气?”姜枫问。 “天子即将出巡,你我有心报国,投何门路?”养如乾回道。 “我看大哥是见了宇文成都气馁了。”侯奇唯恐天下不乱,还在激火。 养如乾眉头一立,刚要发作,姜枫急忙劝道:“皇上巡视边塞,乃亘古一人,正是意为拓疆扩土,建不世之功。春风吹度,正待此时。听说,已派名将薛世雄远征伊吾;皇上不日御驾亲征吐谷浑。大哥何愁报国无门啊?” “只可惜没有张榜招贤,我等如何去得?参加武举之选,今年正月之机已经错过,待要再行科场不知更待何时?”侯奇也随口应道。 “以大隋之国力,兵强马壮,定区区小国何用招贤?它不招贤,咱可自己前去投奔啊!”姜枫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是啊!毛遂尚可自荐,凭我们身上之能有何不可?”侯奇精神顿起。 三人找了一家店房投宿,把酒畅谈。当下约定养如乾、侯奇二人先去伊吾国,姜枫安顿好家事随后赶来。三人越说越兴奋,直到半夜方才睡着。 四更过半,姜枫突觉不见了侯奇。“二哥,二哥。”姜枫唤了几声。uu看书 .uansh.cm 养如乾也起来,两人里外找了个遍,哪里有侯奇的半条人影? 二人急忙牵马出来,出店寻找。刚过了两个巷口,忽听前面大乱。“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一条瘦小的黑影已跳至二人跟前。 “二哥是你?”姜枫大为惊讶。 “嘿嘿,是我。累死我了。这些金子真他妈的沉!”侯奇气喘吁吁,说着把个包裹往养如乾的马上一挎。 “哪来的金子?”养如乾忙问。 “我趁大哥三弟你们二人熟睡,顺便去个人家借来的,权作盘缠。” 三人住店吃饭,姜枫又买了条枪,所剩银子不多,仅够姜枫回家之用。养如乾、侯奇去边塞之地,山高路远,哪能去得?侯奇心思缜密,趁二人借酒睡熟,出去偷银子去了。 “你借的何人家的?”姜枫亦问。 “丞相府,宇文化及和他儿子宇文成都家的。” “啊!”二人大惊。 “快走吧,宇文成都追来了!”侯奇一纵身,跨到养如乾的大金马上。此时,一条街巷灯球火把已照如白昼。当先一匹马,疾奔而来。 “贼人,哪里跑?”一声雷吼,如天空打了个霹雳,震得街巷屋瓦乱抖。不是别人,正是天宝大将宇文成都。 第18章 4雄相会 “大哥二哥快走,我来殿后。”姜枫急催养如乾、侯奇。事已至此,只得先护住两位哥哥先逃。姜枫一催马,直奔宇文成都。侯奇又一戳大金马的屁眼,大金马四体撒开,奔巷尾而去。 宇文成都抬眼见眼前一位美少年,白马黑枪挡住去路。冷笑一声,不屑答话,举镗泰山压顶就砸。姜枫拨马闪身,顺枪一拨镗杆,枪如闪电直刺宇文成都的手腕。宇文成都回镗来架,姜枫枪身一颤,枪如怪蟒,又绕过镗头,直刺宇文成都软肋。宇文成都急忙镗身下压,姜枫抽枪为棒已砸向宇文成都肩头。宇文成都顺势抬臂,金镗上架,二马盘旋就战在一起。 宇文成都大吃一惊,什么人竟有如此凌厉的枪法!也就是自己,换个别人,一个照面已经不死带伤。姜枫也是惊奇,都传说宇文成都力大,没想到反应也快捷无匹。两个人战了十几个回合没分胜负。 宇文成都这才看清姜枫正是白天所见三人中的一位,不由气得哇哇直叫。看他三人气度不凡,以为还是英雄,不想却是强盗,枉费了这一身好武艺!能在我宇文成都马前走过六合,枪疾如神的,那已是天下顶尖的好汉!今天这个小娃娃竟走过十几合,气不长出,面不改色,还镇定自若,只把自己忙活的手脚忙乱。我非要把你砸成肉饼! 姜枫这里是暗暗心急:宇文成都天生的神力,今日相会,正好试试他到底力气有多大,可自己马不行,枪也不趁手。只怕与他硬碰硬兵器相接,自己的枪非被他砸断不可。只好用巧招破他。这下亏吃大了! 两个人又斗了十几合,姜枫暗暗佩服:不愧是天下无敌!师傅说我的枪法已冠绝天下,今日一试,宇文成都正是我的对手。宇文成都不但力大镗沉,招法也是精妙绝伦。只可惜,今天不能好好与他斗上一番。大哥二哥该走远了,我也撤吧。想至此,一招“梨花带雨”,枪尖抖出十二个枪头,直奔宇文成都的面门、胸膛。宇文成都挥镗来架,“啪”的一声,姜枫的枪尖早已躲过镗身,虚招变实,枪尖如电,挑开宇文成都肩甲的金叶子。 “宇文将军,今日得罪,来日登门赔罪。”说完一带马,奔巷尾而去。 宇文成都暴跳如雷,自己平生纵横天下,哪吃过这样的亏?今天竟让一个无名的强盗挑了我一枪! “哪里跑!”一边怒喝,一边纵马来追。 宇文成都的马名曰:万里烟云紫金骝,天下神骏之中排名第五,脚程奇快。姜枫的马只是一般的快马。出了巷口,跑不多远,宇文成都已闪电般从后赶上,挥镗照定姜枫的后背就砸。 姜枫听得马后銮铃声响,料到宇文成都已追至切近,回身挺枪刚要再战。 “宇文成都,看箭!”远远只听一声呼喝,一支雕翎箭已带风而至,穿盔而过。宇文成都一带马,头盔上五绺帅缨缓缓飘落。 天光微微泛亮,前面一匹大金马上,一位黄金似的大将威风凛凛,后面马屁股上一位猴子正在嗤笑。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养如乾和侯奇。 养如乾是宝马良驹,按说此时早已跑出很远。只因马奔而出,是侯奇所为,养如乾根本就没想跑。又担心姜枫的安全,所以纵马而回。 宇文成都惊出一身冷汗。好悬,自己命还在!这么两位当世的英雄足可与我争胜,为何做了强盗?那个猴子神不知鬼不觉,偷了我家金子还故意逗我,也不是一般人等,今日是撞邪不成? “宇文将军,今日借金有事,他日必定相还。你不要再追了。”养如乾洪钟的声音传过来。姜枫此时马已到近前。“兄弟马慢,快先出城。”养如乾对姜枫言道,顺手金弓一挥,打在姜枫的马屁股上。姜枫的马疼的一声暴叫,惊了一般,向前奔去。 “强盗,还敢猖狂,拿命来!”宇文成都今日吃了两次亏,为平生所未有,哪能受此之辱!拍马挥镗就冲过来。 “我不取你性命,直射碎你护心镜。看箭!”养如乾话毕弓响,“啪!”宇文成都胸前的护心宝镜粉碎而堕。 宇文成都又一带马,惊得魂差一点飞了,心脏突突乱跳。 “好快的箭!”自己堂堂天下无敌的英雄,竟来不及遮挡他的箭!而他的箭射碎自己的护心镜,竟真不伤自己,随镜而堕。分寸拿捏之准匪夷所思!这是人么?还是个强盗? 养如乾一带马,“宇文将军,来日再会!”脚磕马镫,随着姜枫纵马而去。只剩下宇文成都苶呆呆发愣! 真是撞着神了!天下竟有如此英雄!一个矬子如鬼似魅,一个帅哥枪法如神,这个天神箭技又是如此出神入化!分明这几人手下留情,否则,真是凶恶之徒,自己岂不早已命赴黄泉?宇文成都百思不得其解。 养如乾、姜枫、侯奇三人骑马出城,天光已大亮。 “怎么样?你二位与宇文成都比试过了吧?”侯奇一脸的坏笑。 “宇文成都真英雄也!”姜枫答道。 “二弟,是你故意使坏吧?”养如乾看定侯奇。侯奇偷银子的本领养如乾领教过,知道侯奇若不是故意引人知之,神仙也察觉不出。 “大哥息怒,uu看书 .uukans 我是故意留了破绽,引他来追。否则,只盗些金子也太没趣了。”侯奇一抹鬼脸。 养如乾、姜枫看着他,恨不得把他吃了。 “嘿嘿,矬把子没好心眼,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姜枫在马上向侯奇直翻白眼。 “敢说我是矬把子,不知道守着矬人不说短话,我打你个坏三!”侯奇一瞪眼。 三个人皆哈哈大笑。笑闹了几句。 养如乾对姜枫言道:“三弟,依前所约,你我在此分手,我和你二哥在伊吾等你。” “坏三,别沉浸在温柔乡里,不思建功立业,让我和大哥久等。”侯奇嘻嘻,仍没个正经。 姜枫脸一红,“大哥二哥,小弟定会尽快赶到,你们多保重!” 三人依依惜别。姜枫望着两位哥哥的身影在杨柳风中远去,一回身,也打马疾奔。山路崎岖,逶迤蛇行。姜枫心急,一天的光景,已奔到华山脚下姜家集。那马已累得口吐白沫,浑身生津,四蹄乱抖。 姜枫牵马拐进一处不大不小的院落,家人姜安一眼就看见了姜枫。几步赶过来,接过姜枫手中的缰绳,“少爷,你可回来了,老爷和神仙正等着你呢!” 姜枫心中咯噔一下,这下糟了! 第19章 姜家神枪 “老爷和师傅什么时候回来的?” “已经回来三天了。” 姜枫急忙赶进上房,只见两位神仙似的人物正坐着喝茶。白面黑髭的正是父亲姜德姜珪生,鹤发童颜的不是师傅白石准人是谁! 姜枫扑通一声跪倒,“师傅、父亲在上,徒儿、儿子拜见师傅、父亲。” 姜德一看是姜枫回来了,又喜又怒:“你个逆子,见你师傅和我不在家,又跑哪儿玩去了?”白石准人一拈颌下的银髯,笑眯眯看着他。 “我去太白山寻天马去了。”姜枫嘴中咕哝着。 “可曾寻着?” “没有。” “分明是你贪玩不好好练功,惹得你母亲终日挂念,那天马也是你能寻着的?” “嗯——,我看枫儿此去必有机缘。来,让师傅把一把脉,看看你武功进展如何?”白石准人不急不躁,一双仙目精光内敛,却早已看出姜枫身上不凡的气息来。 姜枫站起身来到师傅跟前,嘻嘻一笑:“师傅,你和父亲出去云游,想死我了。” “多大了,还说这种孩子的话。”姜德也笑了,眼中漾出几分慈爱。 姜家隐居在此地已有几百年。姜家枪揉祖先姜维和三国常胜将军赵云的枪法于一身,精华之极冠绝天下;分三十六路天罡枪,七十二路地煞枪。姜家的老祖规定:这七十二路地煞枪,凡姜家的后世子孙,有习武之资、德为上者,皆可习练。而三十六路天罡枪则不然,每一招枪法精妙绝伦,蕴含吞吐天地之机,攻击防守之力极为强大,非上上之资不可演练;姜家每一辈中只可有一人习得此等绝技,为的就是保有枪法的纯正。然,每一位姜家枪的唯一传人,习不得九成境界不可出世为将。怕得就是玷污神枪之名。 由是,在姜家集,姜家的子孙都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神枪不出,英雄并举;神枪一出,天下乃定。” 据说当年老祖宗姜维以年轻之力战胜老将赵云,是赵云一生惟一的一次败仗。诸葛武侯亦大为吃惊,遂生收服姜维之心。姜维归汉,被武侯指定为衣钵传人;赵云亦爱其才,又为蜀汉大业着想,将赵家枪倾囊相赠。姜伯约将两家枪法融会贯通,创出这套新的姜家枪法。奈何连年为战,又悉心研习诸葛武侯之神兵奇门,祖先姜维精力有限,这套枪法亦只练得八成。可惜威力未得尽显!由此,立下此规。 在姜枫的父辈,获传姜家枪的是姜枫的父亲姜德姜珪生,据说已练至九成。但却是拼尽几十年的修为才臻此境。可见姜家枪之难练。在子一辈,就是姜枫了。 姜枫骨骼清奇,天资聪颖,从小就是练武的奇才。随父亲习练姜家神枪至十一岁,已小有所成。一日与父亲一起上得华山极顶落雁峰,纵看山势嵯峨奇峻,俯瞰莽苍群岭之雄,体味枪法之精妙、博大、凌厉。忽见两只仙鹤在头顶曼妙旋舞,姜枫不由脱口而道:“枪法之境:险、峻、奇、绝,辅以仙鹤自由之高妙,方可绵绵不绝,一窥众山而小。” 姜德闻言大喜。哪知此时,背后传来一道仙音:“非自由不得酣畅淋漓,非高妙不得一窥全貌,然非低实不足以育奇绝,孺子可教也!” 父子俩回头,见一道长仙风道骨,手擎拂尘,恍然如神仙降世。姜德与姜枫急忙见礼。这位老神仙正是白石准人,在世的活神仙,上三仙第一名。人们都传其在大隋立国那一年,即已羽化登仙。后周皇帝、大隋天子均慕其名,派手下大臣遍访名山大川而不得见。不想,父子二人竟在此与老神仙相遇。 “仙非仙,名非名。世上没有什么神仙,也没有什么凡人,都是刍狗而已。”老神仙微微含笑。 白石准人一生置身化外,功名大业在其如过眼烟云。时至晚年,这一身惊世的修为想寻个有缘弟子接其衣钵,遂出得山来,履踏尘世。但两年多来,竟未寻的一名称心如意的弟子。 高人之寂也在于此,绝学自然是好,但能有上上之资修习绝学的徒儿也不好找。全不似市井之徒不挑好赖,振臂一呼,徒儿徒孙呼啦啦一大帮! 老神仙掐指一算,合在华山有缘,遂在山上放鹤悠闲,恰与姜枫父子相遇。也是姜枫福泽深厚,老神仙眼望姜枫,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那姜德也不是寻常之人,怀了绝学隐居于此,天下莫知其名,也是一位喜道爱禅的高人。见机缘如此之巧,心想儿子姜枫果然是人中之龙,遂不揣冒昧,请老神仙收姜枫为徒。老神仙微微颔首,招呼两只仙鹤随姜枫父子一起来到山脚下的姜家集。但见姜德之家虽系名门之后身怀绝技,却恭谨谦逊,不显高、不惟低,事事泰然,以躬耕狩猎为生,不踏俗世纷扰,不由大为欣慰。于是每年在姜家集住上七、八个月,教习姜枫无极神功。 无极神功是白石准人倾其一生悟出的绝学,采天地精华之气涵养自身,为己所用,师法自然,道法自然,是一种修气的内功法门。临敌之斗,只是其功法的自然反应,犹如风卷云舒,闲庭落花,不需刻意为之。如今姜枫的无极神功已学至五成以上,待再有所成,非历经磨难、脱胎换骨不可。 习练内功法门犹如登山探险,uu看书ww.uuknshu 先期凭借天赋异禀之资,一路登来,赏心悦目,却是风景有限;待登至半山腰以上,山险路峻,甚至根本就没有路,只有凭借深厚之资、造化之幸方可再现一重天;如此开始,愈上愈险,愈险愈奇,一奇一境,境境洞天。目力不断开阔,胸怀不断高旷。待惊险历透,登至山顶,畅快淋漓之际,目极万里,胸吞极疆,已一览众山而小。 无极神功的绝学,以姜枫天赋异秉之资,五成以后,也只能十年左右参悟一成,特别是至到九成、十成更为艰难,需十二年左右方可进境一层。待要完全参透也到老了。由是有道口诀:神仙易,神仙难,要做神仙只等闲,老来胸前银针洒,眼望仙台不可攀。但神功一至八成,每一成进益,功力皆翻一倍;九成如岳,十成如海。老神仙究其一生参禅悟道,研习出无极神功法门,也是七十年方悟其境。但一旦悟得,天地之灵无不通透,真气涵养绵绵不绝,纵山崩海啸、地裂表碎,亦只如苍穹下一院微风,波澜不惊。且不管飞仙是实说妄说,与龟同寿倒是手到拈来。 老神仙如今已一百二十多岁,双眼洞世,明察秋毫,一眼就看出姜枫已有脱胎换骨之异。手拈银髯,伸二指搭在姜枫脉上。只觉姜枫体内真气浑厚跌宕,周身经脉俱为洞开,不禁喜从心来。枫儿的无极神功已过六成以上,接近七成,必有异物入体方臻此境,不由微然含笑:“枫儿此去太白可有奇遇?” 第20章 忐忑不安 姜枫一听师傅询问,正不知如何开口说自己与马媛之事。遂大着胆子,将太白之遇向师傅、父亲合盘托出。只是瞒了在京城与养如乾、侯奇会斗宇文成都之事。父亲是个严厉之人,姜家子孙未经允许,不得出世与人比武。姜枫心想自己与马媛之事已是大逆不道,再加上擅自比武,父亲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违规之事不可全说。 姜德听的是目瞪口呆,冲冲大怒:“你这个逆子,无媒妁之言,婚姻大礼,竟行有违人伦之事,姜家老祖宗的颜面让你丢尽了!”话还未毕,伸掌就打。 白石准人轻轻摆手,“慢来,此事不可拘泥。我看枫儿临急之应上合天缘,下符人道,机缘之巧,纵神人也未有此遇。看来马媛与枫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无马媛射虎,何来枫儿龙丹入体?这门亲事既是天作之合,不但不违人伦纲常,反合大道,老道可为枫儿做媒。” “啊!”姜德姜枫俱吃一惊。老神仙是什么人?竟屈尊为此事说媒。 “不必惊异,天作之合,我顺手为美,也合天应地,增长造化。”白石准人一双慈目微微含笑。 老神仙何等身份!此语既出,姜德愣怔之后,也是喜不自胜。姜德那也是世间少有的高人,对天缘道合极为推崇,本心认为姜枫救人之举并未做错,但姜枫胆大妄为,敢破纲纪,自己有教子之责,再不教训还不知日后会惹出多大的乱子来!再者,守着老神仙,儿子做了如此之等不好开口之事,须得托媒方可平息,自己颜面无存,也是恼怒不已。今见老神仙如此,当下一揖:“不孝子敢费老神仙心神,姜德谢过了!” 姜枫扑通跪地:“谢谢师傅成全!您老人家什么时候去啊?” “孽障,说的什么混帐话?敢催你师父!”姜德训斥道,余怒未消。 老神仙却不以为然。自从收姜枫为徒,师徒俩在一起六年,姜枫率真顽皮,聪慧过人,师徒之情早已胜过父子。老神仙溺爱姜枫比姜枫之母尤甚,满眼都是他这个宝贝徒儿。 “三日之后,为师就动身。你杀了千年巨蟒,福泽加身,也是祸灾在即。为师去太白再寻一蟒,投入潭中,以镇万年古潭之灵。一去一来,平衡均守,方为天地之道。你心存仁厚,未赶尽杀绝,放了红狼一条生路,日后必有所报。枫儿,你合在太白还有机缘,天马当于两月内出世,为师也去替你寻一寻天马的神踪。”白石准人娓娓而道。 姜枫一听,又喜又愧。自己年轻气盛,只知道逞匹夫之勇,浑忘了天地均衡为要。 “枫儿,你神功已进六成以上,你先去参拜你的母亲,回头我传你神功秘境口诀,以你现在之骨和体内的功力,神功只需几年即可大成。” 姜枫一听,喜得跳起来搂住师傅的脖子:“谢谢师傅!” 老神仙和姜德被逗得哈哈大笑。 姜枫告退来到后院,家人姜安早将姜枫回来的消息告诉了老夫人夏氏。姜枫还未进门,老夫人和姑姑姜翠花、表哥姜松已迎出来。 夏老夫人又疼又爱,把姜枫埋怨半天。但见姜枫一丝汗毛未少,比以前还精气十足,遂放下心来。 姜枫却见姑姑和表哥眼睛红肿,神情焦急,不由纳闷道:“姑姑、表哥,家中发生了什么事?” 姜翠花、姜松眼圈又红。母亲夏氏叹了一口气,“还不是你姑父的事!” “姑父有消息了?”姜枫大感惊喜。听父亲讲,姑父已三十五年音信皆无。自己出生到现在,别说见过姑父,就是听也很少听家里人谈起过。 母亲点了点头,欲言又止。姜枫心里一沉。看姑姑、表哥和母亲的神态,这消息八成也不是好消息。 在姜家,姜翠花排行为大,老二是姜德。姜翠花十八岁那年,家门口忽然昏倒了一个乞丐。姜翠花的父亲乐善好施,将其抬至家中。乞丐又病又饿不省人事,姜翠花的父亲请郎中为其看病,姜翠花亲煎汤药、素手喂羹,将其救醒。自此乞丐便留在姜家。 乞丐自言姓罗名丰,天生的英俊神武,又有一身了不起的武艺。一来二去,姜翠花与罗丰二人日久生情。姜翠花的父亲便招罗丰为婿。姜翠花爱其夫,将姜家七十二路地煞枪传给了罗丰。这罗丰果然不是常人,把一条枪舞得神出鬼没。没成想,两年之后,罗丰执意要去投军。罗丰不是姜家之人,姜翠花的父亲也不好以祖训约束。夫妻俩依依惜别。 此时姜翠花已有身孕,罗丰临别留言:生男名叫罗松,生女自取名即可。待自己功成名就,自会来接她娘俩。哪知这一去三十五年无有音讯。姜翠花和儿子罗松望眼欲穿,无处可去,一直就住在姜家。姜家集无有外姓,罗松暂改姓氏为姜松,辈分与姜枫同辈,uu看书w.uknsh 占了一个汉字,字汉年,也早已娶妻生子。 两个月前,姜德随老神仙云游访友,听人谈起北平府有一位北平王之子罗成,年少英雄,枪法奇绝,至今未碰上过对手。姜德感兴趣,细问此人枪法来历,乃是师承其父北平王罗艺,是家传的罗家枪。谈起枪法特点,姜德大吃一惊,这罗家枪怎么浑然就是姜家七十二路地煞枪?姜德问及罗艺的年龄长相,竟与罗丰相当,难不成罗艺就是罗丰? 回来后,姜德就将此事与姐姐姜翠花和外甥姜松说了。娘俩听了犹如黑夜里突然看见一盏明灯,惊喜得差点叫出来。三十五年了,亲人罗丰袅无音信,竟可能还活着!随即又是气愤,更忐忑不安。罗丰竟然有了儿子,已经又有家室,明摆着是把他娘俩抛弃了。可这个罗艺到底是不是罗丰?这么多年大家闭口不谈罗丰就是怕引起伤心。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消息,怕的就是又空欢喜一场。 娘俩商量着要去北平府探个究竟,姜德怕一路山高水远,二人有失,有些犹豫。更担心万一罗艺真是罗丰,事情再明白不过,罗丰这么多年连个信也没有,已经忘恩负义。姐姐外甥去找,罗丰若不肯认,必然动手。姜德倒不担心姐姐外甥不是罗艺父子的对手。罗艺之子罗成再厉害,罗家枪也只是从姜家传过去的,外甥姜松的七十二路地煞枪姜德还是心中有数的。姜德担心的是罗艺父子再加上北平府众将,怕姐姐外甥吃亏。 第21章 1路传枪 姜枫一听,豪气顿生。姑姑娘俩若能与姑父一家人团聚是天大的好事,自己当助一臂之力! “姑姑若去北平府,侄儿姜枫愿陪同前往。我这就去向父亲禀明。” 姑姑姜翠花、表哥姜松一听大喜,有姜枫前去可保无虞。姜枫的武艺俩个人清楚,以五成无极神功作底,姜家神枪已练至八成。只是没有趁手的兵器和宝马,这八成枪法不能发挥的淋漓尽致。虽如此,亦足以睥睨天下英雄了。 其实姜枫现在的枪法已至九成,这全是得益于无极神功的进速和龙丹之力。否则姜枫的父亲五十多岁才臻此境,姜枫纵是天人也不得如此迅速! 姜枫回到前院上房,向父亲说了愿陪姑姑表哥一同前去寻亲。姜德一听,正合心意。本想自己陪同,但此次十之八九要动武,奈何自己一生不出世,老了珍惜此名,更不便前往。姜枫得无极神功之助,枪法已近九成,已合祖宗出世之规,正可借此历练。姜德询问白石准人的意见,老神仙也点头应允。 三日后,姜枫和姑姑表哥收拾利索,准备启程。白石准人也为姜枫之事欲去太白。临行前,白石准人嘱咐道:“我传你口诀当日夜习练。此去北平府定有一场杀伐,切记,适可而止!”姜枫记下,遂上马提了镔铁枪与师傅父母告别。 本来老祖宗姜维使得一条九纂亮银枪流传给了姜家,奈何老祖宗的神器已成姜家的传家之宝,与姜维的神像一起供奉在姜家祠堂。姜家子孙莫敢动者,只有姜枫。姜枫在练了无极神功之后,功力大增,平常之枪轻若鸿毛。于是,偷偷在夜间把这条枪偷出来练了几回。但觉这条枪光华万点、凌厉无比,果然是条宝兵刃,奈何还是轻了点! 姜德发现后,对姜枫一顿训斥,姜枫再也不敢觊觎此枪。姜德也想给姜枫打造一条趁手的好枪,但姜枫无极神功的功力不断增加,力气也不断上涨,一时确定不准到底要打造多重的。故此,姜枫一直没有一条好枪。这次在京城大兴买的一条镔铁枪,算是姜枫用过的最好的一条枪了。 三个人一路晓行夜住。姑姑母子二人是心急如飞。姜枫暗自寻思:父亲、师傅均已有言,此去罗艺若真是姑父罗丰,必会有一番杀伐。只是姑姑和表哥心怀侥幸,尚不知姑父真意。明眼人一眼即可看出,姑父已然是忘恩负义。此时身为北平王更是尊贵已极,哪能说认亲就认亲啊!他手下几十万兵马,猛将如云,姜家七十二路地煞枪他又悉数全会,更有儿子罗成无人能敌,动起手来,怕姑姑、表哥会吃亏。罢了,趁这一路之时,我偷传他一招三十六路天罡枪中的“梨花带雨”,就是自己胜宇文成都的那招。想宇文成都何等的神勇无敌,大隋朝第一员大将,也败于此招之下,姑姑表哥学会此招,可保无虞。 于是,一路上,姜枫以解闷为由,传教此枪。姜翠花心绪早乱,恨不得插翅飞到北平府,哪有心思学枪?姜松则不然,母亲几十年含辛茹苦,姜松早心疼的不行。如今得知父亲的下落,也有一半心思认为父亲是更名图富贵、忘却贫贱人,心下早恨之。今见姜枫传枪,发奋以学,以为母亲雪耻。 这姜松也是绝顶聪明,七十二路地煞枪在姜家汉字辈中,除姜枫外,只有他学得最精。先天禀赋比姜枫稍差,却也是天下难得的练武奇才。可惜姜家三十六路天罡枪只传一人,故无缘习得。这招“梨花带雨”练了一路,半个多月的时间,拼尽全力一抖枪花,已可抖出七个枪尖,这已是天下罕见了。姜枫点头,表哥不学全部姜家枪可惜了! 姜枫的姜家枪法已练至九成,随便一抖枪,就是十二个枪尖乱颤;再用上六成以上无极神功,那枪尖更是梨花万点、光华夺目。这招“梨花带雨”在姜枫手上,应该叫“万树梨花”比较贴切。姜松不会无极神功,又无缘学全姜家枪,此招“梨花带雨”为示与姜家枪区别,以保姜家枪威名,二人商量将此招命名“梅花七蕊”。日后姜松真的认祖归宗,此枪法当归罗家枪。这也是姜枫小小年纪的过人之处:慧眼决断无有差池,宅心仁厚处处积德。也难怪老神仙溺爱他。 三个人一路急行,快至北平府时,心更焦急,在刘备、张飞的老家涿郡住了一晚,第二天四更刚过即打马而奔,一百四、五十里路,不到三个时辰即进入北平府。还未打听王府的地址,就听得街上的行人议论纷纷:北平王好生了得,uu看书 .ukashu.cm 儿子罗成与内侄秦琼不费吹灰之力,已将叛将武奎、武亮枪挑锏打而死。这二人可是皇上派来的监军,因秦琼抱打不平,失手伤了他们的儿子,才结下仇的。 这秦琼是何许人也?这你都不知道?秦琼可是山东出了名的好汉: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三州六府,威震山东半边天的英雄。因祸发配到北平府,不想姑侄相认,北平王的夫人就是秦琼的姑姑。这武奎、武亮倚仗皇权,纵子无端,被秦琼和少王爷罗成在街上遇到,秦琼伤了这个坏小子。武奎、武亮斗不过老王爷,叛国投敌,被老王爷派少王爷和秦琼半路正法了。 正法的好啊!老王爷是什么人?大隋朝唯一的听调不停宣,治军有方,深得百姓拥戴。武奎、武亮算什么东西?只知道仗势欺人!正法的好!你看咱们老王爷,一生英雄,如今将门出虎子,少王爷罗成更是英俊神武,一条枪到现在未遇上过对手,可谓天下无敌!那秦琼一双金装锏也十分了得!武奎、武亮不服,在校军场比武,秦琼连胜五阵,无人能敌! 老王爷一家英雄好汉,镇守北平,是咱百姓之福啊! 三个人听得人们议论,忐忑不安。未进北平府,心急难耐,恨不得立刻见到罗艺;进得北平府,与罗艺顷刻即可见面,却又怕罗艺不是罗丰。听人们口口声声老王爷、少王爷,内侄秦琼,三个人心如潮水。这老王爷罗艺到底是不是罗丰? 第22章 兄弟见面 三个人忍住心绪,先找了一家客店住下。早早吃罢午饭,正商量着如何进王府拜见罗艺,忽听得外面人喊马嘶,原来是北平王在校场点兵而回。三人忙出的店外,但见一排虎贲军开道,十二家旗牌官引路,一白一金两员大将左右护卫,当中一匹白马之上,端坐着一位老王爷:头戴闹龙帅字银盔,身穿蛟龙出海护体银甲,面如白玉,虎目放光,颌下一道银髯飘洒前胸,马鞍鞒得胜勾上挂着一条煞血银枪,真是威风八面、傲立多尊! 姜枫偷眼一瞧姑姑,只见姑姑眼望老王爷,身子颤抖、泪花闪烁,嘴角嗫嚅着就要喊出声来。姜枫急忙扶住姑姑,低低的语声说道:“姑姑切莫激动,你看这位老王爷是不是姑父?” 姑姑姜翠花悲泣已极,口不能言,只是不住的点头。姜松见状,分开众人就要抢上前去拦住马队,姜枫一把将表哥拽住:“哥哥且慢,此时不宜前去。” 三个人呆呆看着老王爷的马队驰过街道,奔王府而去。姜松姜枫扶着姜翠花回到客栈。此事果然棘手,北平王雄霸一方,想他的妻室定也是富贵之家。贸然认亲,老王爷脸面要紧,断然不可相认。 姜翠花回到店房一句话不说,直掉眼泪。姜松姜枫二人心疼不已。姜松也是伤心难过,老父亲怎会是这样的人!但守着娘又不好发作。只得强作欢颜:“娘,老王爷既是爹爹,你应该高兴才对啊!”一句话,姜翠花放声大哭。 姜枫拉过姜松,二人商议,只有姜松先去王府拜见北平王,单独说明此事,探探北平王的心意,再作打算。 姜松绰枪上马出得店来,心想:父亲啊父亲,你把我们娘俩一抛三十五年,自己享尽荣华富贵,你也太心狠了!今日我倒要先把父子之情放在一边,先问问你如何对得起我娘? 姜松纵马来到北平王府,但见好大的一座宅邸,高墙深院、壁垒森严,朱漆的大门密密麻麻排满硕大的铜钉,石阶高耸,雕梁画栋,一对雌雄狮子呲牙咧嘴分列左右,门洞之下,挂着一面大鼓,十几个军兵和一名将校在门前肃然而立。 姜松不由分说,下得马来,噔噔噔几步跨上石阶,抄起鼓槌用尽全力击打鼓面,将一腔愤恨发泄到鼓身上。只听得“咚咚咚……”鼓声如雷,“扑扑”牛皮做的鼓面硬生生让姜松敲破了,也不知姜松用了多大的劲儿! 门口值日的将校早看见姜松急急如火,上前拦阻,姜松已将鼓敲破了。“什么人大胆?敢搅老王爷休息!” 北平府有两条不成文的规矩:一是充军发配到北平府的人犯,不论何人,上得堂来,先打一百杀威棒再行问话;好汉秦琼就是为躲一百杀威棒,谎称有病,才引出姑侄堂上相认一段。二是中午老王爷休息之时,任何人不得击鼓,纵有天大的冤枉也得等老王爷休息已毕方可击鼓伸冤。否则,不论何人,与充军发配的犯人一同待遇,上得堂来,先打一百杀威棒再说。 北平府的人都知这两条规矩。由是,中午王府门前,无击鼓鸣冤之人,值日军兵亦不曾想到会有姜松这等人。故拦挡不及。 姜松初来,又急火攻心,哪知这些规矩。见门口的将校官威十足,更是肝火炽盛!“某家有冤,要急见王爷,快去通秉!” 这将校也火了。老王爷治下近二十年,还没见过这等狂徒。任是你天下什么样的英雄好汉,到了北平府也得降身屈就,乖乖的按北平府的规矩行事。看这人三十多岁,面如冠玉,仪表非俗,却是肝火旺盛,不可理喻,竟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到王府门前闹事!当下命军兵呼啦啦将姜松围住,要用武力捉拿。 姜松更是火撞顶梁。好啊,老王爷瞧不起人,这王府的军兵也像螃蟹一样耍横的!难道我姜松怕你们不成?这姜松气急失衡,上马绰枪就要动手。平常姜松是个稳重之人,事母至孝,待人谦和,今日正是因孝生怒,不分轻重。 正在此时,忽听一声威厉的喝喊:“什么人敢在此凶闹?”姜松闪目一看,一名美少年从王府中而出。只见这名少年长得那叫一个俊!面如敷粉,唇若涂丹,剑眉星目,鼻如玉山;一袭白衣胜雪,腰佩银剑。真像个银娃娃一样!只是眉梢眼角杀气逼人。正是保护老王爷的那员白甲小将,乍一看,长得和自己还真有几分相像。 “少王爷,此人将鼓擂破,出言不逊,声声要急见老王爷,还要在此挑战。”将校慌忙向美少年见礼。这时,府中又出来几名旗牌官,分列在美少年身旁,uu看书ww.ukansh.om 怒目而视姜松。 姜松一听这是少王爷,心里一翻个,原来这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罗成。不由双目怨喜交加,手中的枪微微有些颤抖。 “你们都给我退下!”罗成喝退军兵,眼光像一把利剑一样射向姜松。但见姜松白马银枪,英武神勇,眼睛里噙着一汪泪水,手中的枪不住颤抖,料想姜松必有紧急之事。 “你要见老王爷,一个时辰之后再来,今天暂不追究你破鼓之罪。” 姜松一听,肺差点气炸。想你罗成乃老王爷之子,你我是兄弟,我今天上得门来,王府的兵将挡我,你还要治我破鼓之罪!老父亲啊,兄弟!你们真是权势熏天,为所欲为!当下立马横枪:“某家有急事在身,老王爷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罗成听罢,火“噌”地窜上来。罗成是什么人,气死小辣椒,不让独头蒜;狠、毒、快、急、傲都让他占全了。他今天与表哥秦琼一起在校军场演武,一条枪连胜十员大将,心中高兴,又看姜松眼中噙泪,似真有急事,才格外开恩,不究姜松在门口大闹之罪,不想这名狂徒竟不知进退!罗成杀气四溢:“你还想动手不成?来人,去给我牵马抬枪!” 不大一会儿,军兵从院内牵来一匹千里追风银匹练。罗成翻身上马,“咯噔”从马鞍鞒得胜勾上摘下一条五钩神飞亮银枪:“狂徒,放马过来!” 第23章 兄弟对枪 姜松此时有些后悔,今日是气昏了头了,罗成那是我兄弟,我怎能与他刀枪相见!可现在已骑虎难下,罗成又狂傲跋扈,不治治你,你也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姜松一拍马挺枪就刺。姜松这条枪名叫降龙伏虎枪,是姜德专请高人倾金为他打造的。这也是姜德的宽仁高风,姜枫尚没有趁手的兵器,姜德先给姜松打了这条好枪,且事事处处以姜松为先,这正是姜家不同一般人家之处。 罗成见姜松真敢动手,鼻子里冷哼一声,摆五钩神飞亮银枪顺手一拨姜松的大枪,一招“恶狼咬喉”枪尖直刺姜松的咽喉。罗成在天下豪杰中排名第七,一杆五钩神飞亮银枪在兵器谱上排名第九,胯下马千里追风银匹练一身刷白,更是排名第六的神骏。枪疾马快,招招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毒招。 姜松一看枪奔咽喉,不敢怠慢,一招“双鸭凫水”将罗成银枪磕开。二马错镫,罗成顺枪当棒,一招“横扫千军”,枪杆照定姜松的后背就砸过来。姜松“苏秦背剑”,枪向后背一垫。“嘡”的一声,如晴空中打了一声霹雳,姜松只觉得地动山摇,胸口一热,一口血上涌,险些喷出来。 罗成双膀一晃有千斤的神力,姜松的力气也在千斤以上。两个人若论力气,姜松三十多岁,正值壮年,罗成十六、七岁,是为少年,姜松比罗成稍胜一筹。只是姜松后背招架,有些吃亏。姜松一咬牙,把血咽下。罗成也太狠了!姜家七十二路地煞枪在他手中招招致命,毒辣无比。 这就是枪法虽同,因人而异,不同的人能使出不同的效果来!你一马两枪,他却能一马三枪甚至四枪,且枪招拆开组合不同,威力自是大不一样。 罗成一枪杆没把姜松打下马去,也是惊奇:这个狂徒怪不得敢在王府门口撒野,还真有两下子!不过,他怎会罗家枪法?罗家枪除了自己奉爹爹之命,与表哥秦琼传枪递锏之外,从未外传,这个狂徒怎么会?看他的长相也和我有几分相似,难不成他也是罗家人? 罗成心生疑惑,手下却丝毫不留情。这就是罗成的秉性,一动上手,不管是谁,不分出胜负,绝不留情! 但见两个人,两匹白马,两条银枪,像两朵白云一样卷在一处,来来回回斗了三十余个回合未分胜负。王府门前的军兵和旗牌官看的目瞪口呆。 罗成越打越觉得不对,罗家枪这个狂徒悉数全会,而且使得招招精奇、游刃有余,枪枪带德,不下狠招。自己还没见过这样高妙的枪法!想自己一条枪神鬼莫测,除了表哥秦琼能与自己走上二十余个回合,其他人等十合即败。这个人到底是谁?眼看四十个回合已到,自己竟战他不下,不由更枪上加紧,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狠似一招。 姜松也是暗暗佩服这个兄弟。罗成年纪不大,枪法却是深得姜家枪真传。只是这条枪在他手中浑然就是一条毒蟒。恐怕除了姜枫,只有自己能敌得过他。而自己一开始情绪激动,竟也险些败在他的手下!今天不给他点厉害,以他的毒辣枪法,定然会眼空四海目中无人。 姜松想罢,趁罗成回枪变招,一抖手中的降龙伏虎枪,使出那招“梅花七蕊”,七个枪尖一齐向罗成扎来。罗成见姜松突然枪花一团直刺自己,急忙举枪,一招“风摆莲荷”即来招架。姜松的枪尖早已到了罗成身前,“啪啪”左右开弓,枪尖未扎向罗成,只用枪刃的平面打在罗成的两条胳膊上。罗成一撒手,“当啷啷”银枪落地。姜松的枪尖在罗成的咽喉前一寸处,硬生生停住。罗成只感觉寒气森骨,把眼一闭,“完了!” 罗成心如死灰,等了半天,觉得咽喉不痛,一睁眼,只见姜松收枪看定自己,嘴角蠕动,想说什么。 “住手!”忽然,一声威喝从府门中传出。中军官、旗牌官两厢列开,中间走出来一名威武的老者和一名金脸大汉。正是老王爷罗艺和内侄秦琼。 老王爷饭后正在后宅午寐,忽被府门外鼓声惊醒。近二十年没有人敢破中午不得击鼓的规矩,今天是什么人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老王爷恼怒而起。 但鼓声急急响了几下就没动静了。定是门口的军兵已将击鼓之人抓起,等我午休之后再做处理。老王爷罗艺重又躺下。哪知时间不长,院子里脚步声急响,内侄秦琼在门外轻声呼喊:“姑父,u看书 wwukanshu 姑父。” 老王爷知道定有急事。罗成、秦琼知道自己午休的习惯,从不打扰。老王爷重又起来,命秦琼进门。秦琼急忙禀报:“姑父,旗牌官来报,府门外有一名壮士击鼓,声称有急事要见姑父,弟弟罗成已和那名壮士战了二十几个回合没分胜负,好像表弟不是他的对手,请姑父定夺。” 罗艺一惊,什么人有如此高的武艺,竟然罗成也胜不过他?而且敢在北平王府门前闹事,立刻起身和秦琼领了众人出府。刚到门口,一抬眼,只看见姜松的枪尖已顶上罗成的咽喉,心里猛地一揪,差点背过气去。却见姜松又撤枪而回,才急忙喊了一声。 姜松闻声“咯噔”将枪挂在马上,看着老王爷罗艺急匆匆担心而出,于府门前站稳身形,花白的胡须迎风飘洒,泪水忍不住又涌上眼眶。秦琼忙向前把罗成的银枪捡起,牵马把罗成带到老王爷身边。罗成心恨羞愧一语不发。王府前众人无不惊讶,这个人竟将少王爷罗成打败,罗成那可是天下顶尖的好汉! 老王爷更吃惊不小,他深知自己儿子罗成的功夫,能把罗成打败的人,天下没有几个。他没看见两人如何动手,但看刚才的情景,来人枪下留情,知道不是为打架寻仇而来,一双虎目惊奇地上下打量姜松。 “大胆狂徒,见了老王爷还不下马下跪!”府门前的中军官一起喊喝。 第24章 拒不认亲 姜松此时如梦方醒,急翻身下马跪在老王爷身前:“爹爹在上,儿姜松参见爹爹!” 罗艺闻听,身子一抖,直瞪瞪望着姜松。但见姜松衣饰平常,却气宇轩昂。身材魁梧,面如冠玉,眉分八彩,目若朗星,与自己年轻时一模一样,真的是自己的儿子? 四下众人一听姜松跪倒就喊爹爹,俱惊诧莫名。都大眼瞪着小眼看着姜松和老王爷。秦琼、罗成也是一愣,老人家又哪来的儿子?但秦琼一看,罢了,这名壮士与姑父长得还真相似,但不知他与姑父有何渊源?罗成却已心里有底,这人罗家枪比自己还高一截,定是罗家人无疑,只是是自己的哥哥,大惑不解。 “壮士,何出此言?你是哪里人士?到此有何贵干?”老王爷罗艺声音微抖,问着姜松。 “爹啊,您问我的是那个家啊?问我祖籍,即是爹爹的家乡,问我母亲,是华山姜家集人氏,姓姜讳名翠花,我是您的亲生儿子罗松,是爹给起的名字;只是一直身在姜家集,几十年未有爹的音信,才改姓姜。您把我们忘了不成?”姜松说罢,已哭拜于地。 “这个么……”老王爷一拈银髯,眼中闪亮,也悄悄噙上几滴泪来。 “爹,我和母亲千里迢迢寻您至此,母亲现正在店房中等您呐!”姜枫哭着跪爬几步,双臂抱住老王爷的双腿。 老王爷沉吟良久,瞪了瞪眼,将眼泪逼回去,俯身用手相搀:“壮士请起,你认错人了吧。来人,取三千两银子、一百锭黄金,送这位壮士出城。”老王爷一挥手,转身就往王府里走。秦琼、罗成见此情景,心里已明白八、九。见罗艺眼圈发红却神情威严,只得于后跟随。 “爹!”姜枫肝肠欲碎。老王爷看也不看,已抽身领了众人进了王府。“咣当”两扇朱漆大门紧紧地关上。 姜松待要再向前拍门,一名旗牌官过来。“壮士请回吧,金银即刻送到店房。”姜松眼望王府,心中难受。无奈,只得上马回归店房。 姜翠花早已等得心急如焚,一见姜松回来,忙问:“松儿,可曾见着你父亲?” 姜松垂头丧气:“见着了。” “你父亲如何说?” 姜松叹口气,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姜翠花一听,顿足捶胸:“好你个罗丰,贪图富贵,忘恩负义,松儿、枫儿,走,今天非要大闹他的北平王府!” 姜枫也早已气得火压胸膛,有心立刻上马提枪把北平府翻个底儿朝天,但冷静一想,不可。这北平王不认亲,是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但他命人店房送金,已说明暗地认下此事,只是不可堂皇承认而已。如此说来,还有一丝之机。弓紧必断,以三人之力大闹北平王府是小事一件,但恨极必胜祸端。如今是为认亲,不是为打仗而来,还是暂忍一时。否则,只怕到时局面不可收拾。 姜枫忙解劝姑姑、表哥。姑姑表哥是当事之人,怨怒之下,早已失去理智,乱了方寸。此时,店门外几名旗牌官领了十几个军兵抬了一箱子金银进得门来。 “姜壮士,这是老王爷赠送的金银,老王爷谕令:限你们即刻离城。” 姜松心里一酸,冲冲大怒。好啊父亲!给我们娘俩点银子就把我们打发了,还让我们立刻离城,你好狠的心啊!眉头一立,对旗牌官言道:“把金银抬回去,告诉北平王,姜松母子不是为富贵而来。” 姜翠花更是心绝欲碎,颤抖着声音说:“各位官爷,既限我们出城,我们也不难为你,但请你们老王爷出城一战,我们母子亲不认了,但要讨回姜家枪,要个说法。” 姜翠花领着姜松、姜枫提枪上马,怒冲冲出得北平城外,用枪向城上点指:“城上的军兵听真,快叫北平王老匹夫出城一战,姜翠花在此等候!”姜翠花真急了,一生谨礼守节,温柔贤惠,到头来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约莫过了近一个时辰,城中马踏如雷。一千铁骑纵马出城,弓箭手压住阵脚,几十员战将两厢列开,当中大纛旗下,北平王罗艺闪虎目向对面观瞧。 “老了,老了,当年姜翠花是何等的国色天香,如今已皱纹堆垒,秀发黑白参半了,想必是饱受相思之苦!我罗艺真是作孽啊!”老王爷心像开了锅一样。 姜松在王府门前大闹,战败罗成,老夫人秦氏在府中岂有不知。闻听是老王爷的儿子前来认亲,哭哭啼啼质问罗艺是怎么回事。老王爷矢口否认,称自己从未在与秦氏成婚之前娶过亲,更不曾有什么儿子。那秦氏是名门之女,并不糊涂,问姜松怎会罗家枪法。老王爷张口结舌。 罗成在一旁闷闷不乐。罗成生来心高气傲,从未吃过半点亏,今日与姜松对枪,险些命丧枪下,犹如一大桶冰水浇在熊熊的火焰上,心里的落差哪能承受得了,u看书ww.uukanshu.c还不如一枪被对方扎死好受!而对方又可能是自己的哥哥,凭空出现如此变故,羞愧郁闷,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秦琼至此时已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姑父不承认,姑姑又在伤心之时,一时不好接受,也站在一旁,不便言明。 一家人正闹着,旗牌官来报,来投亲的三人拒绝金银,已出城等老王爷领兵厮杀。刚刚守城军兵来报,三人正在城门下叫阵。 老王爷偷偷一跺脚,唉!怎会事已至此!有心不予理会,奈何老夫人秦氏闹得正凶,自己又矢口否认此事,不去应战又授老夫人以柄。去吧,那真是自己结发的糟糠之妻和亲生儿子。一晃三十五年,儿子也已经三十五岁,枪法竟比罗成还精。 罢了,脸面要紧,姜翠花三人在城门下叫阵,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呀?既然不认就不认到底,待出城看看情形,最好是能劝姜翠花暂回,我再想办法补偿他们母子。狠下心传令,点一千飞虎军出城应战。 老王爷点兵,这边秦老夫人把罗成、秦琼叫到身前盘问。罗成一语不发。秦琼便把见到姜松的事、及姜松的长相告诉了姑母。“至于枪法,我未亲眼得见,弟弟罗成与他亲自动手,当知一、二。”秦琼看向罗成。 罗成见母亲满眼泪花,也是心下不忍,点了点头:“那姜松确是使得罗家枪法,一丝不差。” 第25章 活擒罗艺 事情已经明朗,更有赠金一事。秦琼劝姑姑还是认同此事;姜松母子千里迢迢苦等三十多年着实不易,姑母念其艰难,也应该劝老王爷认亲,勿再使一家人分崩离析。 秦老夫人嘱咐秦琼、罗成,一定要看护好老王爷,也不要让飞虎军伤了寻亲的三人。二人领命而去。 却说姜翠花见罗艺真点一千飞虎军出城,心更伤绝,一催坐下马,手臂颤抖,用手点指:“负心人,阵前答话。” 罗艺苦着脸一提马来到阵前,在马上一躬:“对面这位老夫人,别来无恙!” 姜翠花一听,现在马打对面,你这是还不相认啊!气得眼泪扑簌簌直落。 罗艺一拱手:“老夫人,本王与你素不相识,念你一路劳顿,你命子认亲本王不怪。你可先回家中,本王随后命人送上黄金千锭、白银十万,可保你和儿子一辈子吃穿不尽。”罗艺话已说得很明白了,要钱给钱,认亲不可。 姜翠花浑身颤抖,“好你个罗丰,枉费我嫁于你,又给你生了儿子。俗语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虎毒尚不食子。你个白眼狼,竟然不认妻儿。你以为我们母子与你一样是贪图富贵之人!今日我要废了你的武功,收回姜家枪法。”话未说完,伸手摘枪,挺枪就刺。 姜翠花那是巾帼不让须眉,从小就学习姜家七十二路地煞枪法。罗艺的枪法就是她传的。这些年姜松随姜德学习姜家枪,她又陪自己的儿子姜松月下练枪,功夫一直没有放下。 罗艺看姜翠花真急了,心中愧疚,闪身拨马想走。姜翠花哪里肯让,拍马挡住,挺枪就扎。罗艺无奈,摘煞血银枪接架相还,老两口在阵前马打盘桓战在一起。 只见这两条枪端的好生厉害!一条枪如蛟龙出水,狠、准、凶、稳、快;一条枪如怪蟒翻身,刁、蛮、怪、厉、毒;一条枪幽怨似海;一条枪愧疚难当。两条枪缠在一起走马灯似的战了二十余个回合不分胜败。 姜翠花一枪快似一枪,枪如盘龙把个北平王罗艺罩在枪影里,只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这北平王罗艺一来对不起姜翠花,二来确实不是姜翠花的对手,堪堪就要落败。 城下的飞虎军看呆了。北平王罗艺是何等的英雄!当年一条枪纵横天下,从无败绩。靠山王杨林一对虬龙棒力敌万人,率大隋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与罗艺大战三百合未分胜负,只得请隋主杨坚降旨招安,答应北平王上不参君、下不拜臣,拥兵自治,听调不听宣,才算罢兵。今日,老王爷竟让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婆打得左右遮挡、狼狈不堪。 秦琼在门旗下看得真切,怕姑父有失,一催坐下黄骠透骨龙,舞一对金装锏来救老王爷。这边姜松一看秦琼出马,举枪来迎。罗成一看,罢了,罗家枪的确是从人家老姜家学来的。表哥秦琼定不是姜松的对手。父亲又被姜翠花一条枪杀得连逃的机会都没有。当下银枪一举,几十员大将一拥而上。 姜枫一看,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姑姑家的家事,你众将掺和什么!仗着人多势众打群架,看我虎趟狼群!纵马挺枪而出。 罗成的马快,如一道闪电,当先已到姜翠花马前,抖枪尖直刺姜老夫人。罗成的枪法虽传自父亲,但他悟性极高,又有千斤之力,一条枪让他使得歹毒无比,更兼马快,功夫比罗艺高出一大截。当下救出父亲。老王爷拍马回归本队,十几员大将接着,左右护卫。 这边姜枫马已赶到,挺枪一抖,三个枪尖直奔罗成的头、胸、腹三处。罗成举枪招架。 “姑姑,下去歇息,交给我了。” 姜翠花一踅马,退出战场,观敌料阵。 北平府八员大将加罗成九人围住姜枫。好个姜枫,一条枪施展开来,光华万点、大气磅礴。一个照面,左右两员大将已被姜枫枪尖挑开甲叶子,顺手为棒扫下马来。姜枫马往前提,又两员大将被姜枫扎伤软肋大腿,败归本队。这是姜枫手下留情,不愿伤他们性命。 众将看的心惊胆战。罗成大惊,这才是真正的姜家枪法! 那边姜松与秦琼斗了五个回合,秦琼低低的声音说:“将我生擒,逼老王爷认亲。”姜松神会,说了声“谢谢”,探臂膀已将秦琼擒过马来,顺势一俯身,抓住秦琼的马缰,连那匹黄骠透骨龙一起带到母亲跟前,下马用秦琼的马缰把他捆住,留出一段绳头再捆罗成。 再说姜枫,眨眼间又将二将打落马下,枪对罗成,一个照面,一招“蟒蛇上树”,枪尖压住罗成的枪杆,顺势一推,枪刃已刺向罗成的手腕。uu看书.uukanshu.o 罗成抽抢不成,躲闪不及,撒手扔枪。姜枫伸猿臂“砰”抓住罗成的袢甲绦,已将罗成提起,横摁在马上。单手使枪,挑落另外两员将,将罗成带到表哥面前,“扑通”扔到地上。“绑了!”可怜,这么狂的罗成,一日连败两次!这也是他一生仅有的两次落败。 姜枫反身挺枪杀奔北平府的飞虎军,直取罗艺。两翼飞虎军见姜枫冲来,各搭弓箭在手,引弓要射。老王爷急忙传令:“不许放箭,违令者斩!” 众将儿郎、一千飞虎军呼啦啦一齐涌上。姜枫一匹马如人无人之境,枪到处,人仰马翻。左冲右突,直奔飞虎军左翼。罗艺早看得呆了,自己平生历战无数,从未见过如此神勇之将!今日才算见识了姜家枪法!一时聚精会神,全忘了身在何处。姜松却一旋马,闪电般杀到罗艺跟前。 罗艺猝不及防,扭身拍马要逃回城内。姜枫马头已到,探臂膀将他的勒甲绦抓住,连人带马拽了个挺立笔直。也不知姜枫有多大的力气!罗艺的马一声嘶叫,后腿用力猛蹬,前腿落下来一刨,却感觉背上早已空了。罗艺已被姜枫走马活擒。 “众将儿郎听真,吾今只取罗艺,尔等敢再恋战,管教罗艺和尔等死无葬身之地!”姜枫喝罢,右手擎枪,左手横空抓住罗艺,众将吓得纷纷后退。姜枫带罗艺来到姑姑面前,“扑通”将罗艺扔到地上。罗艺满面羞惭,把眼一闭,等死了。 第26章 重入洞房 正在此时,城门口飞奔出一匹战马和一辆马车,战马上的人高声喝喊:“枪下留人,老夫人驾到!”正是北平府的大将张公谨。张公谨拍马来到姜翠花三人面前,马车停住,公瑾一掀车帘。车上的丫鬟搀下来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夫人,正是罗成之母、罗艺之妻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来到姜翠花马前深施一礼:“姐姐在上,妹妹秦蕊给姐姐见礼。”姜翠花一见秦蕊,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是恨是怨,这就是夺了自己丈夫之人!无奈下马还礼:“王爷夫人不可如此,折杀奴家。” 秦老夫人上前搀住姜翠花:“姐姐,这负心人不肯认亲,都是因为妹妹,是妹妹对不住姐姐。且看在妹妹份上,你且饶他,由妹妹劝之。”姜翠花眼见罗艺被擒,狼狈不堪,闭眼等死,是又气之又疼之。见秦老夫人求情,心一软,点头应允。 秦老夫人来到罗艺跟前:“王爷,到此时,你还不认亲吗?” 罗艺此生也是第一次遭擒,颜面扫地,心里又愧又气,把心一横:“不认!” 秦老夫人来到罗成身前,伸手将罗成的宝剑掣在手中:“王爷不认亲都是因为妾身,妾身岂可因为自己毁了王爷一世的英名。妾身就此去了,望王爷好生看顾好成儿!“说罢,宝剑横颈就要自刎。 姜翠花伸手抢下剑来:“妹妹!” 罗艺也急得一声喊:“夫人,本王认了就是!” 秦老夫人眼含泪花:“你当真认了?” 罗艺双目垂泪:“本王无时不牵挂她们母子,只是碍于夫人和本王的名声,才狠下心来。既然夫人深明大义,好心成全,本王岂能再纵虎狼之毒!” 姜翠花身子一晃,险些摔倒。秦老夫人忙用手搀住。姜松、姜枫下马将秦琼、罗成的绑绳松开。 “松儿,给婶娘见礼。”姜翠花呼唤姜松。姜松扑通跪倒:“婶娘在上,姜松见过婶娘。”秦老夫人用手相搀:“松儿,你受苦了!快去见过你的父亲。”姜松又跪倒在罗艺身前:“爹!”罗艺老泪纵横:“松儿,爹对不起你们母子!” 罗成、秦琼又过来拜见姜翠花三人,一家人俱见礼已毕,众人上马回城。点检兵将,伤了十九员大将二百多飞虎军,无一人而亡。罗艺大佩,吩咐大摆宴席,为姜翠花等人赔罪洗尘。一家人宴上高兴,细说别情。唯独罗成闷闷不乐,想自己眼空四海、目中无人,却原来是井底之蛙。今日见识了真正的姜家枪法,心里的嫉恨、羡慕,竟大过骨肉团聚之情。罗成眼望姜枫、姜松,杯中酒动也未动,恨不得立刻把他俩的枪法学到身上,再把两人一枪挑落马下。 酒宴欢罢,众人都已下去。老夫人秦蕊催促罗艺早些去姜翠花房中安歇。罗艺踌躇再三,面有难色。分别三十多年,姜翠花对自己望眼欲穿,自己应补尽夫道。但自己忘恩负义,直闹得刀枪相见不可开交,酒宴上姜翠花对自己又是冷淡,明摆着是气未消尽,晚上又怎么有脸独自对她? 秦老夫人明白老王爷的心思,开口劝道:“王爷,姐姐等你半生,今日相聚,着实不易。王爷难道还顾忌脸面,不能屈尊降就,好好安慰姐姐吗?” 罗艺老脸一红,讷讷无声。要说罗艺虽然狠心抛却姜翠花母子不顾,但却不是淫逸之人。自古王侯将相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做小的无数,罗艺雄踞一方,却始终只有秦老夫人一人,不肯纳妾。 “王爷,都是因为妾身使姐姐独守空闺,苦熬日月,今日王爷若再踌躇,妾身有何面目再见姐姐?难道还要妾身陪你一同到姐姐之处?”秦老夫人说着就要起身。 罗艺无奈,只得讪讪出了房门,来至姜翠花下榻的院落。但见姜翠花院中早被秦老夫人吩咐,门上、窗上俱悬挂着大红的锦绸,窗内灯烛明亮,衬出大大的喜字,俨然是新婚洞房的布置。罗艺心被触动,愈发愧疚难当。 院中的丫鬟见老王爷来了,忙向屋内通禀。罗艺摆了摆手,“你们下去吧。”丫鬟们捂着嘴,不敢笑出声来,纷纷而退。老王爷犹豫半晌,厚着脸皮推门而进。 屋内悬红挂彩,红烛生辉。姜翠花正坐在屋中锦床之上,与一位丫鬟婆子有一搭无一搭的闲叙,见老王爷进来,心里也是激动的突突乱跳,却装作没看见一样。 “给老夫人打盆温水来。”罗艺吩咐。丫鬟婆子立刻出去打了一盆温水放在姜翠花面前,伸手就要给姜翠花脱鞋褪袜洗脚。 “下去吧。”罗艺面色不动,吩咐道。丫鬟婆子躬身而退,将房门掩上。屋内只剩姜翠花罗艺两人,一时静得都能听见烛爆金花之声。 老王爷起身蹲到姜翠花跟前,伸手把姜翠花的双脚揽到胸前,一双大手慢慢把姜翠花的鞋子脱下,褪下白袜。姜翠花全身发抖。要知道,三十多年没有男人再动过自己的一双脚。女人的脚,就是女人的身子,听任男人动自己的脚,就是把自己的身子给他。姜翠花心慌颤抖羞涩,u看书 ww.co 想把自己的脚抽回,却是身子不听心使。 罗艺细心看着这双小巧白皙的纤足,自己一生戎马倥偬,从没有这样看过女人的脚。往日在姜家集,白天习武,晚上都是姜翠花给自己洗脚。后来娶了秦氏,也是秦老夫人或丫鬟给自己洗脚。男子汉大丈夫,哪有给女人洗脚的道理,何况自己还是个王爷!而今日捧着老伴的双脚,愧由心生,不由温柔的抚摸着这双曾经熟悉的玉足,慢慢撩着水。 水花洒在玉足之上,串串滴落。老王爷的大手轻轻摩挲着玉足,倾其一生,老王爷也没这么温存过。姜翠花只觉得全身酥软,不能自持,泪水不由也串串滴落在盆里。 “夫人,罗丰对不起你!”老王爷声音颤抖。 “你个老冤家!”姜翠花再也忍耐不住,双手捶打着罗艺的肩膀,俯身痛哭。 罗艺抱起姜翠花,姜翠花鬓发已经白了,但是身子还像年轻时一样柔软丰盈。自己真是作孽,为了什么富贵功名,把结发的妻子弃之不顾。夜长难熬,姜翠花流光虚度,三十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啊! “翠花,你受苦了!”罗艺也是动情,把姜翠花放到床上,轻轻给她拭着眼泪。姜翠花头拱在罗艺怀里,委屈、思念、深情、焦渴一并发泄而出。 红烛跳荡,华帐垂春。两个人重入洞房,俱像做梦一般。 第27章 重返太白 再说姜枫住了几日,看姑姑表哥事情已定,要告辞回归姜家集。姑姑姜翠花开口道:“枫儿且慢,姑姑和松儿和你一起回去。” 姜枫诧异:“姑姑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为何还要回去?若是回家去接表嫂和侄儿,有表哥一人回去即可。” “我和松儿已经商量好,此处虽好,不是家啊!咱家在姜家集。”姜翠花慨然而叹。这几日与罗艺团聚,虽然夫妻恩爱,但姜翠花总觉心里不踏实。北平王府虽然奢华,但却陌生住不惯,老了老了,还是自己的老家舒适自在。何况,罗艺这几日天天与自己睡则同衾,自己总感觉像是夺了秦老夫人的丈夫一般,心中欠愧不安。而秦老夫人对自己越发恭敬,自己这种感觉越深。自己守了三十多年活寡,这几日受老王爷恩泽,已算知足。不如自己趁早归去,让一汪水重归平静。 姜松也说:“兄弟,此处嘈杂,不合我和母亲的心意。如今亲已认了,母亲和我已无牵挂,正打算要一起回归老家。” 姜枫看姑姑与表哥心意已决,高兴遗憾俱半,不好再劝,只得同意。三个人一起向老王爷、秦老夫人辞行。老王爷、秦老夫人说什么也不允。罗成、秦琼也过来相劝。罗成缠住姜松,“哥,你那招梅花七蕊还没教给我呢?”罗成本意是想向姜枫学枪,但与姜枫仅几日接触,又心高气傲,怕姜枫不允,故此向姜松要求,也探探姜枫的口风。 姜松心想:“我这个兄弟罗成心狠手辣,教了他梅花七蕊还不知天下有多少英雄遭他的毒手!”当下推托:“兄弟枪法已冠绝天下,当世之人未有几个是你的对手,梅花七蕊也不是一时能学会的,日后来日方长,哥哥再教你不迟。” 三人盛情难却,又住了几日,终究告辞而别。老王爷、秦老夫人无奈,只得又送金银。姜翠花道:“姜家集一庄人等皆守本分,不出华山。我和松儿躬耕狩猎已可果腹,金银乃身外之物,带了也无处可花。”老王爷和秦老夫人叹息不已。老王爷送出多远,眼望儿子、姜翠花,泪洒银髯。 三人打马上路,奔向姜家集。此一时,彼一时。来时心急如焚,归时心灰意懒。寻亲最终还是个千里迢迢、劳燕分飞。好在人俱在,情还牵,心中踏实了许多。 姜德见三人回来,打问寻亲之事,姜枫细说一遍。姜德叹息一声,虽有遗憾,终算为美。安慰姐姐想开些,当即安排家人服侍姐姐和姜松回家休息,一家大小围绕他们母子及姜松妻儿热闹几天,以缓心中空落无依。 姜松自此不再出世。只是到后来,北平王罗艺被窦建德大将苏定方射死,母亲也病体缠身而亡,姜松将二老尸骨合在一起安葬,才出了一次华山姜家集。而自己一生不改姓氏,仍姓姜。这是后话。 再说姜枫回家,父亲姜德将白石准人仙鹤传书的信笺交予姜枫。姜枫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姻缘已定,神马在渊。再赴奇遇,天命出山。”姜枫大喜。 姜德微笑而道:“枫儿,你福缘匪浅,姜家一脉合你当出。现今已是六月之末,我与你娘商议,在你出世之前与你和马媛完婚。婚期可定于八月初十。你今番前去寻找天马,可与你老泰山商议可否?等过了七月中旬,行过祖先祭祀大礼之后,我当亲去太白山拜会马老英雄,顺便以纳聘礼。” 姜枫高兴,转身欲去向母亲告别,准备立刻奔赴太白山。马媛、天马,姜枫一刻也不能等了。姜德却叫住姜枫:“看你急的!切记以后出去遇事谨慎,不可莽撞!此去在七月十五之前务必赶回,临近出世,当先行告慰祖先之灵,祖宗祭祀大礼不可延误。” “是,我记下了。”姜枫领命,转身去见母亲。 老夫人夏氏见姜枫刚回家就又要奔赴太白,既高兴又牵挂。儿大不由娘啊!姜枫这是长大了。忙命家人姜安准备银两,又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羊脂玉手镯来。“枫儿,此去太白见着媛儿,将这只手镯赠与媛儿,权作定情之物。为娘盼着你们早日完婚。你合当出世,为娘拦不住,只想你早把媛儿娶回家,好给娘做个伴儿,也让娘早抱上孙子。” “谢谢娘了!”姜枫跪倒给老夫人磕头。当日告别了家人,一路打马向太白奔来。 马钟老两口听家人禀报,姑爷姜枫已至门前。喜得忙让女儿马媛、儿子马英、马杰出门迎接。马媛含羞,一别近两个月,马媛的心早跟着姜枫飞了。每日里只望着山花蝶树、明月金星,盼姜枫的身影。 就在月前,u看书 .ukashu.co忽一日仙鹤来仪、喜鹊喳喳,马家人惊奇。原来是老神仙白石准人到访。登时,马钟惊喜非常,急命人净水泼道,彩挂门楣,把老神仙迎进门来。 老神仙手拈银髯看着马媛,见马媛果然是仪态万千、天妒容颜,眉梢眼角也漾出喜意。爱屋及乌,老神仙溺爱姜枫,看着马媛貌比西子貂蝉,自然也高兴非常。当下,向马钟为徒儿姜枫提亲。 马钟早已喜得合不拢嘴。老神仙亲至,已使马家堡蓬荜生辉,更为女儿做媒,那真是挣足了面子。忙点头应允,感谢老神仙美意。 老神仙在马家堡盘桓了半日,修书一封,让仙鹤带回姜家集,等姜枫回来,再上太白。遂辞了马钟盛情挽留,飘然而去。 姜枫与马媛见面,二人眼神缠绵,诉不尽相思之意。马英拉住马杰,故意让两个人落在后面。马杰却是着急,“妹夫来了,我正想他呢,哥哥为什么拉住我?” 马英怕妹妹害羞,不好明说,直用眼瞪马杰。心说,你这个愣头青!马杰更是不解,“你瞪我做什么?你眼比我大啊?” 姜枫、马媛被马杰逗笑了。马杰不由分说抱住姜枫,“兄弟,哥哥想死你了,我妹妹也想你,别看她不说。” 马媛羞得粉面通红。姜枫也不好意思。马英赶忙上前:“妹夫请进上房,父亲母亲都等着呢。” 第28章 驯服天马 姜枫急步跨进上房,跪下参拜老泰山。马钟夫妇眼望姜枫,爱溢心底。“枫儿免礼,家中高堂可好?” “谢岳父岳母挂怀,我爹娘都很好。也托我问候您二老。”姜枫便把父母准备在八月初十与他完婚,过了七月十五父亲将亲到马家堡拜会亲家,并带聘礼的事说了一遍。马钟夫妻自是高兴,点头同意婚期。姜枫又把母亲给他的那只羊脂玉手镯送与马媛作定情之物。一家人高兴非常,设宴相庆。 次日,姜枫要去太白山深处找寻天马,马媛说什么也要跟着,马钟点头应允。马杰更是高兴的要跳起来,牵马就要与姜枫、马媛二人出门。 “马杰,爹爹吩咐,你我二人在家中练习刀法,不可出门。”马英急忙叫住马杰。马杰一听,急得一拍马鞍:“刀法天天都练,找寻天马之事又不是天天都有,为什么不让我进山帮助妹夫?” “父亲说:天马不是凡物,非有缘之人方可得之。常人即使进山也不可得见,反会泄了天机,耽搁事缘。”马英拉住马杰。 马杰好大的不情愿,翻着白眼咕哝着:“为什么妹妹可以去?”无奈,也只得作罢。 马媛向哥哥得意的摆一下手,与姜枫二人纵马直奔太白山。两个人单独在一起,马媛倒有些害羞了,脸也微微涨红。这一个多月的每一天都度日如年,身体竟也焦渴难耐,空涨得难受,以前从没有这种感觉,好想姜枫再……哎呀,羞死了,自己怎么变成了一个坏女人! 姜枫冲马媛嘿嘿一乐,突然一把将马媛抱过马来。马媛惊得一声娇叫,粉拳捶了姜枫几下,脸红的如早上太白山的朝霞。二人骑乘一匹马,马媛偎在姜枫的怀里,踏实、依恋、甜蜜而满足。可渐渐就觉出有什么东西顶在自己的臀缝里,直往里钻。“呸!小坏蛋,又不怀好心思了!”马媛羞得闭上美眸,看也不敢看这个坏小子。 姜枫搂着马媛更是心痒的难受。娇躯在怀,只隔着薄如蝉翼的衣服,媛儿身上的馨香撩得自己心猿意马,马背上颠簸起伏,两个人身体摩擦,姜枫早已是下体膨胀如铁。而马媛柔软的臀部,正好包住姜枫的擎天之柱,随着马背一上一下的摩擦越包越紧。姜枫心急火燎,不由更紧紧顶了顶马媛。马媛已是面红耳热,此时,随着马的跳动忍不住吟哼出一两声来。一副马鞍,两个人骑坐,姜枫搂住马媛蛮腰的手臂又往怀里一揽,马媛又是一声惊叫,姜枫隔着衣裙已几欲挺进自己的花径,那马踢踏跳跃,马媛只感觉波峰浪谷般的潮水向自己袭来,不由呻叫出声。姜枫见马媛如此,更是愈挺愈深,愈深愈奇,忍不住双手抚摸着马媛的双峰,低头将舌伸进马媛的檀口之中。 “枫……枫哥,还是先寻天马。”马媛眼神迷离,无力的求着姜枫。姜枫被马媛一叫,也清醒了一些,稍稍放开马媛。自己这是怎么了,媛儿不是说要洞房以后再……姜枫忍住自己,只轻轻拥着马媛,两个人就这样辗转在幽壑沟涧、茂林繁花之中,向山上攀登。遇到险峻之处,下马相扶而过。 “神马在渊,渊在何处?”姜枫口中喃喃自语。两个人寻了几处湖泊,湖水清亮,倒映着蓝天白云、山峦树林,美轮美奂。哪有神马的半丝影子? 忽然,空中传来高亢的鹤鸣。“是师父的鹤!”姜枫高兴的大叫。那双鹤与姜枫厮久,常与姜枫一起玩耍,姜枫听音自然一辨即知。那双鹤在空中更是把姜枫看得真真切切,一边旋舞,一边向姜枫频频致意,似在召唤姜枫跟随它们而去。 姜枫大喜,与马媛牵马一起穿山越林,跟双鹤而走。一路上大熊猫、金丝猴成群闪烁林间,二人无暇细看,直攀上太白山巅。 夕阳西落,宏阔的霞彩慢慢收拢回去,一座壮丽的金山慢慢沉寂下来。 天至傍晚,双鹤鸣叫三声,展翅飞去。姜枫马媛放眼一看,好美的一座天池!四周山峦拱卫,蓝天作底,水平如镜,一朵朵白云如舟在水心滑过;“扑棱”一只鸟飞向水面,叼起水面上一枚落叶,水花漾了几漾,随即平静。 “是神鸟!”马媛高兴的叫喊。此神鸟又名“净池童子”,传说是太白金星专为净化天池而养。这鸟栖息在天池树上,一俟有落叶飘落池中,即飞翅衔走,掷于岸边草地之中。 两人偎依着看了半天,天完全黑下来,星子闪光,太白熠曜,一轮明月当空升起。姜枫和马媛的两匹马在天池边追逐嬉闹。两个人看着两匹马如此亲昵,不由更涌上甜蜜。真是月明星稀,人也依依,马也依依! 突然,天池中哗啦啦一阵水响,水花翻滚,一条白色的怪影踏水而出,直奔两匹马而去。 二人一惊,定睛细看,“神马!”姜枫激动的大叫。 只见这匹马浑身刷白,龙骨虬筋,几个纵跃如腾云驾雾般已至两匹马跟前。两匹马惊悚回身,未来的及逃走,神马大口一张,已将姜枫的那匹马当颈咬住,前蹄一踏,将其扑倒。 姜枫大叫不好,急忙施展神功扑至近前。神马见一道白影已至,鬃尾乱炸,撇下姜枫的马,扬起前蹄向姜枫踏来。姜枫一个“飞龙在天”,身体腾空,踏着马蹄、马头,已落在神马背上。 神马踢跳咆哮犹如龙吟,震得山林颤抖,湖水荡漾,纵身疾奔。姜枫只觉得如坠云中,急将双腿夹住马肋。那马跳跃欲入水中,姜枫伸手揪住马耳,将马头硬生生掰转,马原地打旋不已。瞅准岸边方向,姜枫一放马头,掌拍马背,神马四蹄蹬开风驰电掣,几个奔踏,已赶上马媛的胭脂马,纵身从它身上越过。 山巅上只听得马蹄声响。山石巨垒在马蹄下如履平地。眨眼间,已围着诺大的天池转了几个来回。姜枫还不罢休,掌击马背。神马又跑了几圈,打了个响鼻平静下来,回头冲姜枫频频点头。姜枫轻轻一磕马肋,马如飞龙,又奔了一阵。姜枫轻抚马鬃,uu看书 .uukanshu神马立刻缓了下来。 在姜枫倒地的马前,姜枫下马。神马将头在姜枫的肘边蹭了几蹭,姜枫亦爱惜的抚了抚马的鼻梁。待看自己原来那匹马,早已气绝身亡。 马媛此时高兴的跑过来,欣喜的伸手欲抚神马。神马双睛暴瞪,前蹄又凌空而起,欲踢马媛。姜枫急忙回身一拍马背,神马双蹄落地,看着马媛才露出亲昵。 “真是一匹神骏!”马媛喜爱的抚着马鬃向姜枫道喜。 “师傅说这马名叫‘踏海霹雳小白龙’,乃是龙种,当然是神骏!”姜枫自是更为高兴自豪。“走吧,功成回家。” 姜枫解下原来那匹马的鞍韂准备套上小白龙的马背。小白龙摇头摆尾,身往后退,就是不愿意。无奈,姜枫只好撤枪,骣骑上小白龙。马媛呼唤胭脂马,那马远远望着小白龙兀自发抖,不敢近前。马媛无奈,只得掌击胭脂马背,示意胭脂马径回。老马识途,胭脂马纵身而去,自己奔回马家堡不提。 姜枫和马媛二人共同骣骑着小白龙,在月色中下山。小白龙渡水越壑如履平地,闪电般向回飞奔。 忽然,半山腰传来一声狼嚎。姜枫提枪留神一看,前面树林中闪出一条硕大的红狼,正是与狼群大战时,姜枫放走的那只头狼。红狼眼望小白龙露出惧意,却向姜枫连连低吼几声,转身边走边唤。 第29章 神枪出世 姜枫纳闷,催马紧跟其后。转过一道山谷,红狼在一片石壁前忽然不见了。姜枫提枪下马近前一看,石壁上凹进去的半月形石面竟是两道紧闭的石门,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石门之上的岩石上刻着三个篆字“青牛洞”。难不成这是太上老君歇宿的仙洞? 姜枫留马媛在马上等待,自己到得石门前,见两扇石门上也各镌刻着一行字:“遇枫而开,功成乃碎。”姜枫不解其意,伸手一推。石门轰隆隆开了,里面闪出道道奇光。姜枫抽身进门,石门轰隆隆竟然关闭,把姜枫一个人关在山洞之中。 姜枫左右环顾,山洞内黑漆漆一片,奇光顺山洞深处映射过来。姜枫顺光向里摸索前行,拐过一个洞弯,眼前豁然一派奇异的景象:洞顶七星八宿熠熠闪光,宛如天空镶嵌其上;洞壁上神灯闪烁,把个山洞照得祥瑞万端、霞彩纷呈。那星河是如此之近,仿佛一伸手即可触摸,却又遥远幽深、一泻千里之外。祥瑞环绕之中,前方一座石台,石台上赫然摆放着一个闪闪发光的银匣,一股异香从银匣内散发而出,扑鼻而入。 姜枫来到切近仔细观瞧:但见银匣约二丈左右长短,三尺多宽,上面笔走龙蛇,左边镌刻着山川平原、湖海沙漠,闪闪发光的一溜金线逶迤曲折,把个苍茫大地割出来硕大的一块心形金域。天下形胜、九州藩国、大汉疆界无不囊括其中,却又比之大出许多。金域上之上刻着六个金字:天命华夏版图。右面是一首诗:天地无疆国有疆,夏商周秦俱已殇。天赋神兵英雄手,华夏巍巍定隋唐。 姜枫看罢多时,伸手将银匣打开。立刻,山洞内银光万点、冷气阴森,闪入眼中的竟是一条枪!这条枪赫然就是一条冷龙:枪尖至枪纂一丈三尺三寸长短;龙头为枪头,龙睛暴张,两颗无价的银珠,直射斗牛;龙口张开,吐出一尺多长三寸多宽的冷森枪锋,枪尖凌厉、枪刃冰寒,枪锋两面还各布了一道血槽,犹如龙舌翻卷,吞人喉血;龙身是为枪杆,鹅蛋般粗细,隐含龙鳞片片,似腾云驾雾、神力翕张;龙尾是为枪纂,六寸的尾须如龙牙犬错,拱卫着一簇尾尖如银火突燃。 姜枫伸手将枪绰起,稍稍有些重了。忍不住一颤枪尖,山洞内刷拉拉如打了闪电一般,光华闪烁、冷气入骨,似有龙吟在吼。真是一条宝枪! 姜枫细看枪身,在龙身的七寸之处,镌刻着一行小字:“银河万点錾蛟龙”。原来这就是兵器谱上排名第一的至尊之宝,乃上古神兵! 据传,尧时天上同时出现十个太阳,庄稼烧毁,草木枯焦,民无所食。尧让后羿射日,九日并落,天地恢复常态,万民皆喜,奉尧为天子。然,九日皆为天帝之子,天帝震怒,命蛟龙之王率五蛟八鳖十二蟒及无数水怪,大发洪水肆虐华夏。 尧命黄帝之曾孙,颛顼之子——鲧治水安民。鲧上达天庭,偷得息壤堵塞洪水,然洪水决堤泛滥更甚。尧本欲让帝位与鲧,然,其治水不成,只得让位于舜。舜巡天下,见鲧治水九年不果,问罪当诛。鲧曰:“治水不成,当以颈血以谢天下。但,须吾子禹操刀刑之。” 鲧密对禹曰:“九年治水不成,吾熟思之:洪水势大,不可堵,只可疏。然,蛟龙之王不除,洪水不可止之。尔押吾至羽山,俟秋月望中子时,月华正圆之刻,蛟龙王发厉汹涌,催银河之洪而泻,尔化身熊罴与之斗,乏其功力,引蛟龙出水,即刻斩吾之头,颈血喷出,溅于蛟龙,此龙可灭。洪水于此止住源头,子锁其它辅龙并一众水怪,疏通江河,洪水可息。” 禹伏拜于地。乃押父鲧至羽山之巅。子时刻至,果有蛟龙而出,其身长不可测,声吼啸唳,发无尽之洪卷天席地。禹化身熊罴,裂石拔树与之斗,竟引蛟龙之王直奔山巅。蛟龙蟠身张口欲吞之,禹复原身,以刀斫父头而下,颈血暴戾而喷,上染月华,下溅蛟龙。蛟龙堕地,滚复三滚,凝兵为一条陀龙枪,是为“银河万点錾蛟龙”。 后每俟月圆,月华初练,上蒙红晕,即为鲧之血。而此枪隐然不知踪迹。只有歌谣留世:“银河流泻万古长,神兵隐匿鬼神张。待到华夏成一统,天赋版图凭此枪。” 是以这条枪只闻其名,未见其形。不想今日在此竟得此宝枪!此枪重三百六十八斤,透甲碎钢,锋利莫比。矗立黑夜不能掩其光华,赫然如银龙直飞九天。更兼双睛嵌宝,夺人眼目,uu看书ww.ukanh.om是天下人垂涎而羡之宝。 姜枫兴奋,复往匣中观看,一副银錾錾的鞍韂摆放整齐。鞍鞒上也有一行小字:“天马之辔”。却原来是踏海霹雳小白龙的鞍辔。怪不得小白龙不佩凡物,且原来这一切都有定数。 姜枫心内越发高兴。再张眼细看,匣中还有一金盒,异香就是从金盒中袅袅而出。姜枫拿起金盒,见上也有几个小字:“老君神丹”。急忙打开,里面黄绸包裹,打开黄绸,一颗金丹流香四溢,金光闪烁。姜枫捏起金丹入口,立刻觉得体内汹涌澎湃,丹田之气贯身而走。 姜枫静息凝神,盘腿打坐,运练无极神功导引。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姜枫只觉得周身畅快,大汗淋漓,神丹之功已与无极神功浑为一体,浑身毛孔无一处不通透熨帖。遂起身掣枪,一个鱼跃,竟然带枪纵起三丈多高。那枪不轻不重正好合手,俨然如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一般。 哇塞!姜枫心内英雄之气贯满胸膛,抖枪练了一遍三十六路天罡枪法,只觉得星辰颤抖,神灯几灭。再遍视洞中,已无它物。即提了银枪鞍韂,顺着山洞迤逦而回。来至洞口,那星辰神灯慢慢熄灭。仗着枪身的光芒,姜枫见洞门紧闭,遂想试试此枪。运用无极神功,一招“血雨腥风”三十六个枪头贯然而出。“砰!”的一声巨响,石门应声而碎。洞口大开,外面阳光普照,已是卯时三刻。自己在洞中竟然整整呆了一夜! 第30章 再挑成都 姜枫挺身而出。马媛泪花点点一头扑上来:“枫哥,你担心死人了!” 姜枫嘿嘿一笑,“媛儿,你看我手中的是什么?” 马媛这才细看姜枫手中。 “呀,是枪!”马媛惊异。马媛生在练武世家,枪见过无数,还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宝枪! “这就是上古的神兵,兵器谱排名第一的‘银河万点錾蛟龙’,又叫‘陀龙宝枪’。”姜枫兴奋地说道。 马媛伸手来拿,却抬不动。“呀,这么沉!” “三百六十八斤。” “那我也拿得动。”马媛不服,双臂用力,歪歪扭扭才勉强将枪擎起来。“砰!”又落在地上,枪尖擦碎一溜石屑。“好快的枪!”马媛赞叹。 小白龙一见姜枫既出,立刻摇头伸尾跑过来,对着姜枫又磨又蹭。姜枫怜爱的摸了摸马鬃,将银鞍往小白龙身上一套,不大不小正好合适。小白龙一声嘶鸣,四蹄踢踏,似立刻就要出征。 姜枫将宝枪往马鞍鞒得胜勾上一挂,飞身上马,一俯身又把马媛抱上马来,打马直奔马家堡。 跑过一段,拐过一片林子,见马媛的胭脂马正在前面向马家堡而奔。姜枫一纵马,小白龙几个纵跃,已与胭脂马并齐。 马媛纵身上了自己的马,俏脸一红:“快到家了。” 姜枫怀中一空,没着没落的。空就空吧,总不能让马家堡的人看到自己和马媛过分亲昵。马媛还没过门呢。再过一个多月,马媛就是自己的娇妻了。 姜枫纵马与马媛齐驰。胭脂马与小白龙慢慢熟了,已不再害怕,两匹马撒欢儿的向马家堡而奔。 出得山口,山脚下就是马家堡,突然,群群朱鹮惊飞而走,只听得人喊马嘶声起,似有兵将厮杀。两个人催马站于峭石之上闪目远望,但见树林掩映缝隙之中,看不清马家堡前有多少虎贲军,只见兵将雁翅般排开,一道一将在中间压住大队,两员老将各挥大刀正在阵前厮杀。 宇文成都!姜枫暗暗一愣。“是爹爹!”马媛已叫出声来。正在厮杀的两位正是马钟和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将。宇文成都和那名老道正勒马观阵。马英、马杰亦立马横刀在旁。 但见那花白胡子的老将气力不加,拨马就走。马钟举刀就赶。花白胡子的老将突然马失前蹄,马钟大刀落下。那老将鬼魅般回身亦一刀拦腰斩来。马钟刀已先至,“咔嚓!”将老将的人头砍落。但那老将的刀却仍惯性般砍过来,掠腹齐肚,将马钟绿袍劈开,鲜血肠子一齐涌出来。 马媛哎呀一声,险些从马上跌下来。两边人等各自抢回老将和马钟。马英、马杰抱住父亲急得呼天抢地。马杰血贯瞳仁,上马提刀直奔宇文成都。 虎贲军抢回老将的尸首,宇文成都和老道摇了摇头,正欲传令收兵,马杰嘶喊着拍马已至,锯齿飞镰大砍刀照定宇文成都劈山砍岳就是一刀。宇文成都马上一拧身,单手回镗,“当!”的一声,马杰的大刀已脱手而飞,反手挥镗就要砸向马杰。 “呔!宇文成都休要逞强,某家到也!”一声威喝,裂空震云。 宇文成都只觉耳膜一鸣。“好强的内力!”急撤镗观瞧。只见两匹马风驰电掣一般从山路上飞奔而下,当先一匹白色的神骏,蹄不着地,在山石草木之上如一道闪电,眨眼间已袭至宇文成都马前。 “来者何人?”宇文成都立马横镗。 “你家小爷姜枫姜汉文!” “是你!”宇文成都一看来者白马银枪,威风凛凛。枪马虽换了,人却没换,正是那名枪挑自己的强盗,气得钢牙咬碎。 姜枫横枪挡住马杰。“哥哥,这交给我了,快去救人!” “哼哼!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我今日非砸死你这个强盗!”宇文成都一催马,举起鎏金镗用尽平生之力,搂头盖顶砸向姜枫。 姜枫立马横枪喊了一声“开!”耳轮中只听得一声巨响“当——”山岳摇震,四野回声,周围所有人等一齐捂住耳朵。 宇文成都的金镗如砸在山巅之上,险些飞出手去。那匹万里烟云紫金骝咴溜溜一声嘶叫,倒退十几步。天宝大将的身子如风吹草叶歪七扭八,用尽全力夹住马肋,才没有摔下马去。只觉得胸口发闷,嗓子眼发咸,一口血就要喷出来;脑子里乱哄哄一片;虎口已经震裂,血浸出来,染红了镗杆。 宇文成都那是大隋朝第一勇将!双膀一晃有万斤之力。人们都传说其是二郎神下凡扶保大隋,平生谁敢与他较力,不成想姜枫比他力气还大! “不愧是天宝大将!”姜枫赞了一声,马往前窜,u看书 ww.ukanhu不给宇文成都喘息之机,宝枪一颤直奔宇文成都哽嗓咽喉。老岳父性命垂危,他没有功夫再与宇文成都恋战。 宇文成都还没坐稳,姜枫枪尖已到,急忙用镗来挡。哪知姜枫大枪一个银龙掉头,枪尖早闪过镗身已至宇文成都前胸。突然,斜刺里一股强大的力道,如飓风般卷来。姜枫的银枪被这股冲击波震荡,竟把持不稳,枪身一抖,一枪扎碎宇文成都的护心镜,枪尖透甲而入斜向下划,哗啦啦金甲被枪刃破开,一道半尺长的血槽当胸向肋裂开半寸多深,鲜血迸出。 宇文成都疼得拨马就走,姜枫拧枪而立,闪目观瞧。 “无量天尊!好俊的功夫!”一声道号,老道催马而出。脸色灰青,微微愠怒。刚才为救宇文成都,急出手震枪,用了七、八成的功力,竟只把姜枫枪势震斜,力道震减,竟没有将枪震到一边。宇文成都仍被枪所伤。老道既出意外,又疼成都,只觉脸上发烧,挂不住劲儿。 姜枫定睛一看,老道骨貌清奇,胡须飘白,身如古木,脸如枯松,手擎拂尘,微眯着双眼射出两道杀气,正打量着自己。 “哼!”姜枫心内哼了一声。算你是正人君子,只偷袭震枪,未偷袭人马。双手一抱拳:“道长何人?” “本道乾元子。” 啊!是他!姜枫倒吸一口冷气,心内一沉。 第31章 霸天3式 乾元子是宇文成都的师傅,下三仙排名第一位,出世的老神仙! 师傅曾给他讲过,时至大隋一朝,称得上神仙的只有六位,分上三仙下三仙。上三仙第一名:白石准人,第二名:紫阳真人,第三名:驱魔真人。下三仙第一名:乾元子,第二名:三手真人,第三名:峨眉仙姑。 这六位神仙皆置身世外,潜心修炼。凡人不可目睹,神功更不可测。怎么今天乾元子竟随宇文成都来到太白?还为刚才毙命的老将观敌料阵? 姜枫哪里知道,六位老神仙中,乾元子最为狂妄,修炼的浑天神功也最为霸道,虽置身世外却凡心不灭。当今大隋一统天下,皇帝杨广气吞八极,开河巡疆,定边拓土,欲建亘古最强大之帝国,此乃天命。乾元子身处盛世,心早有所动。既不自己亲历所为,徒弟宇文成都乃上界二郎神应命下凡,横勇无敌,扶保大隋,正可借此之机建不世之功垂名千古。奈何坊间流传着这样几句歌谣:紫骝马快,金镗无敌,奈何龙枪金锤尚迷离;天马飞,麒麟跃,金域一成隋将灭。 乾元子算来,此几日正是天马龙枪出世佳时,于是亲自出山,带徒弟宇文成都往太白镇之。冀望天马龙枪未出世而灭之。刚出的京师,正遇开隋老将神刀鱼俱罗。这鱼俱罗是开隋九老之一,当年扶保杨坚征战天下,一把刀鬼神皆愁。只是在年轻时曾与马钟会武,输了一招。如今名满天下,唯一的缺憾就是报这一招之辱。依仗自己几十年征杀,又偷学了春秋刀法中的拖刀计,正欲前往马家堡比会马钟。三人于是一起带五百精骑直奔太白而来。 “道长有何见教?”姜枫见是前辈,本应下马行礼。但见乾元子来者不善,只在马上微微一躬。 “娃娃,你坐下的可是踏海霹雳小白龙?掌中的可是银河万点陀龙枪?”乾元子眼盯着枪马。姜枫只觉得老道目光如刀,割得自己浑身上下不自在。 “正是!”姜枫挺枪凛然作答。 “哼哼!可惜你今天要化为齑粉!”乾元子一声冷笑。姜枫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道将自己和马罩住,柔软的拂尘根根张开,如钢丝般笔直向他扫来。 姜枫在这力道之中,竟如手脚被缚,动作受制。只得枪走直线,尖扎一点,宝枪直奔乾元子手腕而刺。“咔!”枪尖与拂尘卡在一起紧紧咬住,姜枫抽枪不得,掀枪不动,那么大的神力,竟被乾元子硬生生镇住。 乾元子却势不停顿,左掌疾向姜枫拍来。姜枫双膀一较力,无极神功顺枪杆聚于枪尖向下一点,身体借势从马上腾空,躲过乾元子左掌,双脚已踏向乾元子的头颅。乾元子也是一惊,想不到姜枫在自己气力笼罩之下,竟能移力而躲,躲中带攻。急翻掌向上击向姜枫。浑天神功力道一减,姜枫抽枪在空中一拧身,枪尖顺势扎向乾元子的坐骑。 “噗!咴溜溜——”那马一声惨叫,枪尖穿透马颈。乾元子右手的拂尘如金刚一样横扫过来。姜枫身体下落,枪刃在马颈内一点,又一个借势,抽枪向后腾空而翻。乾元子拂尘走空,马“扑通”倒地。 乾元子大怒,身子鬼魅般早已从马背上腾空,拂尘一抖,一股排山倒海的气浪将姜枫的身体裹挟如叶片翻滚出去十几丈。姜枫刚落地站稳,乾元子单掌如勾已凌空向姜枫头顶抓来。姜枫身如陀螺,几个旋转躲开两丈多远,抖枪扎向乾元子的肋骨。乾元子拂尘又起,尘丝丝丝入扣,又将姜枫的枪刃缠住。 乾元子身形落地,长啸一声,拂尘向怀中一带。姜枫只觉一股巨大的吸力竟比巨蟒之口还要大出几倍,身子不由自主向乾元子身上靠过去。情急之下,姜枫顾不得许多,拼尽体内所有无极神功,一招“血雨腥风”,枪杆不动,枪尖在乾元子的浑天神功中旋出一圈光华,刺向乾元子。乾元子被这凌厉的攻势逼得一退。两下撤开,几缕尘丝飘然坠地。 “无极神功!”乾元子一惊。 “正是!”姜枫拧枪而立,身上的衣袂猎猎作响。 怪不得功夫如此了得,在我浑天神功中尚有力反击!原来是白石准人的徒弟!小小年纪有如此功力,难道是从娘胎里就已练了几成? 乾元子双眼杀气浓郁。白石准人上三仙中排名占了首位,乾元子早就不服!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今天遇到他的弟子,一个照面就把自己的徒弟——皇上御封的无敌大将宇文成都挑伤,不是自己出手相救,怕命也没了。而自己不但拿他不下,还让他把胯下马给扎的苟延残喘,手中的拂尘也掠断几根,真是平生之奇耻大辱!自己是何等身份?在众人面前,颜面何存? 乾元子心内一横,这个娃娃抽招换势迅疾如电,看来不用自己的霸天三式赢不了他!霸天三式乃乾元子一生的绝学,徒儿宇文成都兵器为镗,功力未到,自己也没传授于他。今日使出,即使是神仙级的人物,uu看书.uukanshu 不死也得带伤。 乾元子一声狞笑,突然,白发向后飘直,拂尘一抖,尘丝陡长,如一蓬钢丝猛然炸开,丝丝缕缕射出一丈见围的光芒,直向姜枫刺来。四周围的人群被这猛然旋起的飓风震得连连后退,站立不住。沙石乱走,尘埃粉碎。 姜枫也被逼得倒退七、八步,幸好背后一块巨大的卧牛石,姜枫脚蹬巨石,身体凌空与枪身贴成一条直线,以最小的接触面积,抵御着这强大无匹的攻势。 乾元子的功力却越积越烈,猛然一声长啸,掌推尘挥,势如惊涛骇浪,浪激钢丝如万蛇狂张,猛扑向姜枫。 姜枫身体微抖,势不可抑,腿部一弯,身体稍斜,陡然再次发力,从斜刺里逃出五、六丈开外。“砰!”的一声巨响,二丈见围的卧牛石被乾元子击得石块突崩,尽碎而飞!真是骇人! 乾元子霸天一式——万蛇狂舞一击不中,更是气急。这霸天三式每一招都强聚乾元子一生所有的功力,无半丝涵永,施展出来,元气大损,须得一周将息方可复气如常。第一式先以气浪震慑对手,使之无还手之力,再突发而击,碎对手为齑粉,不想姜枫竟在如此大的威力之下全身而退! 乾元子恼羞成怒,身如闪电,拂尘横挥,势如霹雳,金光幻成三丈多阔的金刀,刀面凌厉迅疾,横斩向姜枫。霸天三式第二式,金刀斩岳! 第32章 2仙相对 姜枫身子刚刚站稳,刀面已到,身体陡起,枪尖下点金刀,火光迸溅,铿锵竟有金属之声!金刀过处,“嗤!”的一声,斩过一株一搂多粗的塔松。 姜枫反应极快,借这一点之力,身体横飞,身枪一线,已直刺乾元子。乾元子大怒,第二式“金刀斩岳”本为两招,一招横斩,一招竖劈,连贯一气,瞬时哈成,仙鬼莫逃。不想姜枫初生牛犊,躲过一招反竟直刺而来,来不及使出第二招,枪尖已至。只得突伸左掌,一把抓住一尺多长的枪刃,如钢筋锁骨,右手拂尘已起。一道霹雳已劈向姜枫。 好个姜枫,枪身一旋,枪刃翻转,乾元子肉掌抓刃,浑天神功气运手掌如钢似铁,奈何姜枫手中是天下第一的宝兵刃,平握伤不得乾元子,一旦旋转,乾元子功分左右双臂,力道稍减,乾元子直觉手掌割痛,左掌一松,姜枫已身体旋转斜飞。金刀擦着姜枫的衣袂而下,“咔!”的一声,地下的石面被劈开两丈多长的一道裂缝,足有半尺多深! “轰!”的一声,刚被拦腰斩过的塔松此时也轰然倒地! 姜枫只觉得身上发烫,眼神一瞥,身上的白衣半截已经变黄,竟被金刀的气浪炙烤几燃。乾元子左掌也是生疼,一圈白痕慢慢变红,几欲出血。 乾元子老牙欲碎,好个小子!仗宝枪神功,竟不知天高地厚!右手一挥,拂尘脱手而出,金刀旋转出五、六丈见圆的刀面,直劈向姜枫。 姜枫枪一点地,身体连续横飞,跨上十几丈外的小白龙,双腿一磕马镫,那马如电,直奔宇文成都射去。打不过你,抓你的徒弟来做挡箭牌。乾元子却早已身如巨雕而起,双掌如雷,拍向姜枫的后背。姜枫马上急回身,一招“彗星扫月”枪尖颤出二十四个枪头,割乱乾元子双掌的罡气,但,拂尘已到,乾元子空中探手抓起拂尘又是一记斜空斩。霸天三式第三式—天崩地裂! 突然,一道白光陡然卷起,姜枫直觉气浪相撞,震得身子不稳,小白龙奔出去十几丈远,姜枫带马定睛:只见白石准人手擎拂尘立在当场,乾元子空中翻滚出十几丈,面红耳赤摇晃着站稳,拂尘早已落地,如一蓬乱糟糟的马尾。 “师傅!”姜枫惊喜的叫了一声,急忙滚身下马。 “退下!你小小年纪竟敢与前辈动手,也太无礼!”白石准人面沉似水,一声威喝。长这么大,这是师傅第一次向他发火。姜枫不敢吱声,喏喏退在一旁。 “道兄,别来无恙!小徒多有冒犯,老朽这厢赔罪了!”白石准人竖掌为礼。 乾元子脸如猪肝,一丝惊惧霎时闪过。“岂敢!不愧是老道兄教的好徒弟,能与我分庭抗礼!”乾元子余怒未消,冷笑一声, “教徒不严,老道失责。但不知道兄何以与劣徒一般见识?”白石准人不紧不慢。 “老道兄明知故问,尔来的太白,我只是慕仙而随矣。” “道兄何必太谦,道兄乃慧明之人,岂不知天命命之,顺道而昌?” “天命亦在人为,人为强,纵天命亦可改之!”乾元子双眉微凛。 “道兄以强争胜,怕是有违天意,必遭天谴!” “哼!天谴又奈我何?四十年前峨眉金顶曾输老道兄几招,今日恰逢,倒想领教一二。”乾元子双睛突瞪。 “道兄浑天神功已臻化境,老朽岂敢望其项背,化外之人,修身养性,道法自然为上,岂可再入尘世争强好胜!”白石准人语音绵软,不动声色。 “身在尘世,何有化外?道兄借天命之名,岂不也惦宝护徒,追逐功名!”乾元子言中提气,浑天神功已然运起,道袍翻飞,双掌拍出。“看掌!”一霎时,又是风暴骤起,沙石裹挟着碎叶乱枝旋转着向白石准人袭来。 白石准人拂尘不动,左手袍袖轻轻一卷,风暴骤息,沙石于身前半丈纷纷堕地。乾元子刚要再施一掌,白石准人袍袖一飘,无声无息。乾元子身如飞叶,已被逼出去五、六丈远,惶惶立定,脸上惊惧之色尤甚。 “老道兄果然神功莫测,容他日再会!”乾元子气短脸白,袍袖一拂,骑上一匹马,与宇文成都带着马队和鱼俱罗的尸体败兴而走。 “师傅!”姜枫展身再次来到白石准人的面前。 “枫儿,快去看看马堡主的伤势。” 马钟此时脸上无半点血色,躺在马英的怀里,身上的伤口已被马英扯下自己的袍子包扎住,但浑身上下尽被血染。仍硬撑着一口气,看姜枫与老神仙会斗乾元子。马媛早已像个泪人,泣不成声。 “老神仙,多亏……您老人家……援手相助,”马钟喘息着,吃力地说:“马钟惭愧,不……能与你……见礼了。”马钟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颤抖。uu看书 .uashu.co “马堡主,老道来迟,未能早化干戈,实在惭愧!堡主不可多言,静气凝神,待老道看看你的伤势。”白石准人说着,扫了一眼马钟的伤口之处,探二指搭上马钟的脉搏。稍顷,取出一粒丹药,“先服了这粒丹,还可支持一刻。”老神仙摇了摇头。 姜枫接丹在手,送入马钟口中。 “枫儿,我……不行了,媛儿……就……交给你了,你……好生……看顾她。”马钟向姜枫点了点头,怜爱的看着马媛。 “爹!”马媛泪如泉涌。 马钟喘了片刻,似精气恢复,转头对马英、马杰嘱咐道:“照顾好你们的母亲。切记,不可好勇斗狠。为父是轻视了鱼俱罗,没想到他竟学得春秋刀法中的拖刀计。此本与咱家传的春秋刀法同出一门,为父为此所败,也是天意。鱼俱罗已死,两下相清,不可再寻愁觅恨!你们要发誓。” “爹!”马英、马杰痛哭失声,“我们记下了!” 刚说至此,就听的身后一片哭声:“老爷,你怎样了?”老妇人吴氏带着丫鬟婆子已踉跄而至。 马钟挤出一丝微笑,看向老伴:“早晚给媛儿完婚,我先走了。”说罢,头一歪,溘然长逝。 太阳挂在正中,如瀑的光芒洒向山川。太白山宁静幽深,悲喜不惊。 第33章 奉命出世 “枫儿,你神功已至八成,又得宝枪宝马,上应天命,下为黎民,正当出世。切记,马堡主临终之言极是,不可好勇斗狠,当适可而止。”白石准人慈爱的看着姜枫。 姜枫擦净脸上的泪水,仔细的听着。 “兵书《司马法》云:‘以战止战,虽战可也。’天地有好生之德,为师命你出世,并非让你去建不世之功,杀伐无度;而是顺天应民,以战而息战,免使百姓久遭兵燹。武之为器,可涵气,可杀生,如双刃之剑,不可轻易出之,出则必以天道为上。”白石准人谆谆教诲。 姜枫听着不住的点头。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八成神功九成神枪足以睥睨天下,但功法须日日习之,以使速进。遇巅峰对决,如与乾元子一战,不可逃之以露破绽。否则,一失机则性命有虞。你变应奇快,招式相连,是你所长,遇强,涵养锋锐,一击可破之。切记!” 姜枫脸一红,谨慎记下。又把与养如乾、侯奇结拜,共约伊吾国相聚之事说与师傅。 “此二人皆当世英雄,与你一起是天命三绝,应运而生。天使大隋强盛之极,奈何杀气太重,亦使星宿下凡乱之。此是物极必反之理。天祸如此,然人间祸患天虽乱之,亦须凡人定之。你本肉体凡胎,但骨骼清奇,又连番奇遇,正是勘定天下之选,虽星宿亦不如也。然,富贵如烟云,不可贪恋,贪恋必为所祸!”白石准人说到此处,看了看姜枫,又继续道: “你命主桃花,福泽匪浅,但须情真意笃,方不为祸。为师至此,语重心长,你料理完马堡主后事,自可前往吐谷浑。伊吾国不久即为大隋所破,你两位兄长自会前去与你会合。为师就此话别。”说罢,老神仙一抖拂尘,“天道循环,师法自然;天赋之盛,天亦毁之,惜哉,惜哉!天亦毁之,天亦建之,善哉,善哉!”言未毕,已飘然而去。 马钟下葬已毕,姜枫辞别马家堡众人。马媛有孝在身,当守三年,婚事只好拖下。今姜枫又要奔赴疆场,马媛伤心欲绝。姜枫心中也不是滋味,马媛历丧父之痛,自己应该陪在媛儿身边。然出世之时亦不可拖,只好安慰道:“媛儿,倥偬之际,我会回来看你。在家好好照顾母亲。”马媛泪眼婆娑,无奈点头,看着姜枫的身影消失在山路上,眼中的泪花,却依然模糊有姜枫的影子。 踏海霹雳小白龙仅用一天,即已飞驰到姜家集。姜枫将马家堡的情况说与父母,姜德老夫妇俩亦是伤心,老妇人夏氏更惦念自己未过门的儿媳妇。姜德叹了一口气,练武之人,好勇争胜,莫不如是。只为一己之名,往往使家人陷于苦痛,此误至深矣! 姜德嘱咐姜枫放心,姜家自会派人常去马家堡看望。又看姜枫所得宝枪宝马,姜德也是大开眼界。儿子姜枫身负天命,出世在即,是姜家的一件大事。时至七月十五,姜德主持祭祖大礼,焚香祷告: “列祖列宗在上,先祖平襄侯第十七代孙姜德率姜家子孙祭拜祖上。列祖教诲犹在耳畔,列宗余德绵绵流长。姜家列子列孙沐祖先威德,遵祖先教诲,世代克俭勤勉,躬耕自守,以延祖先高风节操。今十八代孙汉文武艺出众,合祖先出世之规,又得枪马,乃负天命。今日尚飨,以告祖先威灵:汉文出世不为利禄,乃上继祖先匡扶社稷黎民之志,下振我姜氏子孙血脉之根。热血可洒,肉体可捐。志铭在心,功名如云。祖先护佑,泽及后人。幸甚,幸甚!” 姜枫又和姜松等一干姜家子孙几十人一起叩头。姜德又让姜枫亲自点上三支高香。姜枫眼望祭堂正中祖先姜维的神像,热血上涌。功名富贵如烟云,但老祖宗的委屈近四百年压在子孙心里,壮志难酬,神功不彰,我姜枫此次出山,定要雪耻扬眉,让天下人看一看姜家的后人并没有在史册上消失,什么才是天下无敌的姜家枪法! 姜枫捧香磕头,“列祖列宗在上,子孙汉文虔拜祷告:祖先威灵护佑,汉文有幸出山,胸中块垒大为舒展。姜家神枪几百年雕琢,今汇汉文一身,驰骋疆场,荡涤风云。汉文风餐露宿、渴饮刀血,定不辱祖先威名、捐躯之志!云开月朗,雪霁日出,汉文谨遵祖先威德,u看书 ww.uknshu 当重振祖先荣光,九死不悔!”姜枫铿锵拜罢,将香恭恭敬敬插进香炉里。 姜家子孙几十人俱热血澎湃、神情激昂。姜家热血男儿不是不愿出世,奈何祖先为保姜家枪法的威名,立下家规不可破之。几百年世代隐居,今日终于可以有姜枫代为出山,磨出老茧的心志,也终于可以破土伸张。 姜家一贯俭朴,但今天也大排筵宴。祭祖伸志,正是家族凝聚教化之时。大家觥筹交错,谈起老祖宗的传说,骨也铮铮,血也滔滔。恨不得一组姜家军,一同奔赴疆场。 第二天,姜枫辞别姜家集众亲,打马直奔西部边陲。马过洮河,但见天高云淡,苍鹰奋飞,宛如蟠龙的长城已没;山势雄浑,大片的碧草在山凹间铺展如茵。不由英雄之气又贯满胸膛。大汉之时,骠骑将军霍去病率铁骑西击匈奴,定我汉域,使匈奴不敢南下而牧马,也是和自己差不多一般大小的年纪。 如今,匈奴已灭,吐谷浑兴起,又是屡犯我境。杀民掠牲,抢财夺宝。大业天子御驾亲征,破亘古帝王西不出临洮之例,几十万大军大猎拔延山以示国威,吐谷浑惧而不降,败而犹战。当此之时,正是英雄建功立业,为国为民疆场厮杀之际。而自己的祖先姜维,一身是胆,不逢盛世,壮志未酬,身屈而死。姜枫血液中男儿的刚强更是奔腾澎湃。催动踏海霹雳小白龙过涧穿谷,越关飞塬,恨不得立刻驰入疆场。 第34章 金山大营 正在纵马奔腾之际,突听得前面山谷间,号角齐鸣,喊杀声四起。姜枫纵马上得山顶,抬眼远望。只见前面山环之中,几千大隋兵将被围困在中间草地之上,四面山坡上密密麻麻都是吐谷浑军,各骑剽悍战马,手握弯刀,随时准备冲锋。长草中有近一万弓弩手伏出,万弩齐发,弦响声不断。十几员吐谷浑大将勒马立于坡上,当中一匹青海骢上,一员大将雉鸡翎乱抖,正在哈哈大笑。 隋军一员身着绿袍的将军身中几十箭,人马被穿成刺猬,已仆倒于地。兵将无处躲身,哀嚎遍野,死伤无数,堪堪就要全军覆没。 姜枫不及细想,催马而下。马蹄声早淹没在一片喊杀的浪涛之中。踏海霹雳小白龙驰过一片树林,蹄踏巨石,凌空而起,向那十几员大将立马处落去。 那十几员大将听得身后声响,一起回头,但见一袭白光从天而降。姜枫未等小白龙落稳,已挺枪而出,两员大将中枪落马。其余的大将胆颤心裂,还未完全反应过来是如何之事,小白龙已踏稳而冲,神枪过处,又四名大将被挑落马。 青海骢上的大将此时才看清,是从天上飞下来一员白袍大将,慌得顾不得指挥兵将,拨马挥大刀奔姜枫劈山砍岳就是一刀。姜枫神枪一举,“开!”一声脆响,大刀脱手而飞。那大将拨马欲逃,哪还来得及,姜枫伸猿臂已将他擒过马来,横担在马鞍鞒上。其他大将急挥刀纵槊来救,姜枫单手挺枪如电划过,又三人落马。余将肝胆俱裂,不敢上前。 “急速传令,停止放箭!”姜枫一只手将被擒的大将举过头顶,单手擎枪镇住众将,命令道。附近的近千名弓弩手,一齐将箭对准姜枫,却不敢施放一箭。“急速传令,否则我将你摔死马下!”姜枫威喝。 那大将身在空中已吓得面无人色,急忙呼喊:“停止放箭!”一声声“停止放箭”传下去,顷刻间,弓弩手收弓在手,几万吐谷浑军齐齐向这边望过来。战场上一时鸦雀无声,群马齐喑,连个喷鼻都不打,只听见姜枫的马蹄踏着山石,发出“嗒嗒”的清脆声响。那员吐谷浑大将像被雄鹰抓住的鸡仔,雉鸡翎掉落,身子在空中不敢稍动。 山下飞奔上几匹战马,一员银盔银甲的大将首当其冲,来到姜枫马前一抱拳:“敢问将军尊姓大名?我乃大隋右屯卫副将柳武建。” 姜枫一挥手,将吐谷浑大将掷于柳武建马前,一拱手:“我乃大隋子民姜枫姜汉文,特来助战!” “多谢姜公子!”柳武建谢罢,命随从兵将将吐谷浑大将捆绑结实。柳武建刀压吐谷浑大将脖颈:“左名王,你出尔反尔,杀我右屯卫将军张定和,该当何罪?还不快快让你的兵将一齐投降!” 这员大将正是吐谷浑的左名王慕凡,是大王伏允的表兄,吐谷浑东北部落首领。慕凡把眼一闭,默不作声。吐谷浑兵将各擎刀枪弓箭与隋兵对峙。 “还不速速传令,扔兵器投降!”姜枫银枪一抖。陀龙枪上的两颗明珠光华闪烁,两道寒气刺得慕凡把眼睁开。慕凡眼见这员白袍大将神兵天降,无奈,叹了口气。“传我号令,所有部属尽数归降。” 吐谷浑传令兵纵马而去,四下呼喊。几万吐谷浑军,马军下马,弓弩手举弓,从山坡上一群群而出。刀枪弓箭堆如小山。山下生还的一半隋军一齐涌上来,刀枪并举押住了慕凡的军队。 “山口外,还有我部四万家眷人口,八万马匹牛羊一并归降。”慕凡眼见大势已去,神情沮丧。 姜枫、柳武建押着吐谷浑男女老少七万多人、十多万牲畜一齐奔皇帝大营金山而来。 路上,柳武建告知姜枫,原来是天子御驾亲征,大猎拔延山以示国威。慕凡见隋兵势大,自己部落离隋营较近,无法速逃,遂派使请降。右屯卫将军张定和建功心切,只带几千人马,自己未穿盔甲即来招降。慕凡见有机可乘,设下伏兵,欲将隋兵尽皆斩杀,自己大队人马好向草原深处遁去。张定和中箭而亡,隋兵也伤了近两千之数。 逶迤行了一天半,第三天卯时,但见前面金山气势雄伟,龙峰虬岭,磅礴连绵远去。山脚下开阔的草原上,大隋的兵营,前后左右,密密相接;营营相环,旌旗招展;飘扬的绣带,蘑菇样的营帐,随山势环绕望不到尽头。营中刀枪蔽日,马威人壮。蓝天之下,风清气朗;高坡之上,目力所及足有百里之远。然隋营的旌旗在百里之外,还隐隐招扬。 吐谷浑人吓得双腿发抖,uu看书 ww.uukanu 不敢向前。 “姜公子,我去禀报圣上,你暂在此等候。”柳武建纵马入营。近半个时辰,只见左右营门大开,各两万骑兵分队而出,四万精骑围住吐谷浑大队人马。 中间营门亦开,一对对隋兵威风凛凛、盔明甲亮,长枪对、弯戟队、大刀队、各列两旁。柳武建拍马而出,“姜公子,陛下口旨,宣你入殿。” 姜枫催马进营。营中的兵将亦军容整齐,士气高昂。姜枫、柳武建穿过连片的营帐,行了好远,见前面开阔之处突显一座大帐,这座帐圆穹金壁,大得像一座山包般巍然耸立,足足可以容纳三四千人共同宴饮。大帐周围,密立森然足有一万御林军各持刀枪严密守卫。 大帐之后,还有一殿。犹如大兴城皇宫中的宫殿一样富丽堂皇!不同的是这座诺大的宫殿,无有一石一瓦,俱用厚厚的檀板拼装而成,飞檐斗拱、雕梁画栋。仅游廊抄手,即可容纳几百名侍卫。内部空间亦可想而知。更令人惊叹的是,此座大殿下设轮轴,推移倏忽可走,又可全部拆卸,化整为零。端的是气魄雄伟,巧思独具,世间仅有! 天子就是非同寻常!姜枫暗叹,亦是惊诧莫名!如此般的气势,当今皇上乃亘古一人,此言不虚! 姜枫和柳武建早早在大帐前下马,一名黄门官高声叫喊:“陛下有旨,宣姜枫姜汉文上殿!” 第35章 皇帝杨广 姜枫、柳武建掸了掸身上的征尘,迈大步进得大帐。 只见大帐内部亦是前殿后宫的设置,前殿足可容纳二千多人设桌宴饮,宽敞宏阔。后宫以金木所隔,饰以珠玉,华丽尊贵。估计乃嫔妃宫女侍寝之所。前殿之中珍奇异宝无数,华光闪烁。一座阔大的九级丹墀巍然而立。丹墀之下,文武百官唯唯诺诺两厢站立。丹墀之上一张雕龙饰金的龙椅高高在上。龙椅上端坐着一人,身材高大,四十岁年纪,高额颐面,龙眉凤目,鼻如悬胆,口若涂丹,头戴九龙闹珠帝王冠,身穿九龙腾飞金黄袍,不怒而威,不言而厉。此人正是大隋天子杨广。 这杨广在史书上可值得大书特书一笔。身为皇帝,他有几个史上第一:自古帝王有史记载以来,杨广为第一帝王美男,风神潇洒,美姿仪;杨广以大隋之富,炫耀四海,其奢华排场靡烂用度史上第一;杨广文章华美,笔力雄浑,一改南北朝沿袭的绮靡呻吟之习,发雄健大气之端当数帝王史上第一;足踏大漠草原,巡疆视边,履自古帝王未踏之地史上第一;历游天下,遍营行宫,行宫数、后宫佳丽数史上第一;开设科举,拔擢人才,形成制度史上第一;开山挖河,连通南北,视山川形胜为掌中之纹史上第一。 当然,亦有可以与杨广有的有一拼的皇帝。如始皇帝,灭六国一统华夏,奠定华夏版图基础;置郡县,修法度,车同轨,书同文,统一度量衡,奠定了二千多年的皇权统治基础;营三百里阿房宫,掠六国美女以充之,淫靡空前;修长城连绵万里,却匈奴七百余里,使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报怨,振华夏之雄威,三皇五帝无出其右者! 汉灵帝淫乱成性胜过杨广。灵帝令宫中的嫔妃和宫女皆着开裆裤,里面什么都不穿,随时随地与之淫乱。更把后宫变成诺大的裸体园,修建裸泳馆千间,让千娇百媚、玉体雪肤的宫女嫔妃一丝不挂陪自己裸泳追逐嬉戏,流水曲觞,醉酒不辍,通宵达旦。并将西域进贡的茵犀香煮成汤水让宫女们沐浴,沐浴完的水漂着脂粉带着玉女们的香艳体温流进河渠里,称作“流香渠”。更有甚者,甚至命宫女与狗交配,以为淫乐! 北齐皇帝一家子相互淫妻,疯癫胜过杨广。如文襄皇帝与父亲的爱妾勾搭成奸,调戏大臣们的妻妾,把弟弟齐显祖的老婆也抢占为妻。齐显祖即位,嗜酒成性,醉后或赤身露体,或涂脂抹粉,盛夏隆冬驰奔市巷。宫中建有三台,高二十七丈,间距二百余尺,有木相连,窄不可度。匠人亦不敢攀,皆系绳自防。齐显祖在台脊之上行走如飞,横木之上翩然舞蹈。其母责骂之,竟欲将母嫁与胡人! 然,除始皇帝外,其他人才略相去杨广甚远。杨广雄图伟志,誓与秦皇汉武一比高低,从他为帝的年号上亦可见一斑:大业天子。何等煌煌!杨广家族又没有神经病,天子所为,颐使气指,综合指数,悍然是史上无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后人讽刺杨广纳父妃而宣淫,岂不知,自古帝王又有哪一个不是淫乱之徒?天下尽在掌握,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之女又有谁不可以充后宫?况杨广乃文帝与鲜卑族贵族之女独孤皇后所生,身体里流淌着一半草原雄狮的血液。鲜卑游牧,无中原文化之熏;贵族之习,娶娘纳嫂本为常俗。如光化公主为文帝之女,嫁与鲜卑族一支吐谷浑王世伏为妻。世伏死,弟伏允立,依照风俗,仍以公主为妻。追根溯源,后人儒家腐生讽喻杨广,乃一家之妄断。然,后世儒生为帝,此等事亦是层出不穷。是以,不为帝,行为有所束,不得尽展其性;一旦帝权在握,天下一人,儒生亦为狼生,不复穷酸语也。 再说姜枫、柳武建入得大帐,姜枫撩白袍与柳武建跪倒在丹墀之下。“陛下在上,草民姜枫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杨广微微点了点头。两个人站起来垂手侍立。 杨广打量着姜枫,见姜枫一袭白袍,如一块美玉般光彩照人,卓尔不凡,不由喜上龙眉。“白袍神枪,单骑震敌,可见我大隋人才济济!”杨广说道:“姜枫听封:朕封你御营都统领,跟随朕帐下听令。”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姜枫跪倒谢恩。 杨广命柳武建又将慕凡带上来。uu看书 ww.uuashu 慕凡跪倒阶下,不敢抬头。杨广龙目微挑:“大胆慕凡,你冒渎天威,出尔反尔,杀我大将,本应处斩!念尔率部归降,暂且饶你死罪。待朕金鞭所指,平复尔地,一并发落。”慕凡诺诺而退。 “陛下,刚才蓝旗官来报,贼主伏允率众十五万死守覆袁川,不肯归降!”大臣队列中,一五十多岁的老臣出班奏道。姜枫一看,此人身高九尺,脸如银盆,面似忠厚,但眉梢眼角藏着一丝狠毒之气。姜枫心里一皱眉,初来乍道,不识此人。 杨广微微一声冷笑:“宇文丞相不必担心,伏允狡兔乃瓮中之鳖。我大军围困,谅他插翅难逃!”杨广随即传旨,命内史元寿率军二十万屯兵金山,随侍左右;兵部尚书段文振率军十五万北屯雪山;太仆卿杨义臣率军十万东屯琵琶峡;大将张寿率军十万西屯泥岭。四面大军将伏允围得铁桶一般,三日后出战,定斩伏允狗头! “来啊,设摆酒宴,朕与姜将军、诸位爱卿一起庆功!”杨广传下口谕,似根本未把伏允放在心上。也是,杨广十三岁为并州总管,统帅大军抵御突厥、吐谷浑;二十岁率大军五十一万平定南陈,扫荡岭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区区伏允虽在西域称雄,与南陈相比,不可同日而语。杨广又如何放在心上!此次御驾亲征,杨广一为巡边,二为建功,三为游兴,随军带了一千多名嫔妃宫女随侍左右。真可谓潇洒走一回! 第36章 公主杨婧 宫娥彩女罗列由后宫而进,美酒珍馐摆满大帐。丝竹声响起,对对美女身姿曼妙,裙纱飞扬,歌舞助兴。丹墀之上,又多了几名绝色美女。与杨广并排而坐的是当今皇后萧美娘;挨着萧美娘的是杨广的妹妹乐平公主,此次前来,专为与姐姐伏允之妻光化公主见面。杨广的右垂手,就是使杨广背负戏娘之名的原文帝之妃,现杨广的爱妃宣华夫人。挨着宣华夫人的是一名美丽少女,十五六岁左右,明眸皓齿,天真烂漫,身着黄罗裙,头插丹凤金簪,正是杨广和萧皇后的宝贝女儿宝月公主杨婧。 姜枫见宫女们鱼贯而出,个个窈窕婀娜,美不胜收,直如乱花眯眼,心里也是蠢蠢欲动。自从与马媛行人伦之事以来,姜枫情欲始萌,那种蚀骨入髓的滋味挥之不去,只把自己憋得夜夜一柱擎天。而抬眼观看丹墀之上,更是为之眼前一亮,满帐的宫女顿时失却颜色。丹墀之上的几位美女,称得上是当今数一数二的绝代佳人,明艳不可方物。姜枫不敢亵渎国母公主,把眼光收回,却看见丞相宇文化及一双眼直勾勾盯向台上的几位美女,满朝的文武不时也偷偷向台上瞟几眼。 五十步笑百步!姜枫暗暗摇了摇头。自己从小的圣贤书算是白读了,美色当前,竟有些不能把持,直搞得天人交战!色惑人心,一丝不假!倘若自己身为皇上,说不定也如当今圣上一样。戎马倥偬,仍不忘香艳娇躯,醉生梦死! 姜枫暗运神功,把住定力。大帐内歌舞升平,竟似充耳不闻。却忽然眼前飘来一道丽影。姜枫抬头,微微一惊。面前美的令人窒息的少女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正是公主杨婧。 姜枫忙垂眉低目,不敢再看。杨婧穿着宫装,酥胸半掩,粉颈全露,如雪的肌肤闪着诱人的光泽,姜枫看的心里怦怦直跳。 “白袍神将,你真的是天将下凡吗?”公主杨婧开口,一双美目好奇的打量着姜枫。 姜枫抬头,都说是灯下看美人,离近了,这杨婧更是天姿国色,倾国倾城。只是脸上竟显顽皮之态。姜枫面上一红,皇上眼前,众文武大臣在座,眼前的少女又是公主身份,竟捧杯单独到自己面前,姜枫不由拘谨。 “公主切莫取笑,姜枫只是一介武夫,怎称得上是天将。” 咯咯咯,公主杨婧笑靥如花。“大军早传遍了,说是一员白袍神将从天而降,一伸手就擒住了慕凡,吓的吐谷浑几万大军乖乖投降。你怎么就不是天将?你见过七仙女吗?” “公主,姜枫生长于草莽之中,哪见过七仙女。”姜枫窘迫的差点话不利索。 “七仙女比我漂亮吗?”杨婧看到姜枫慌张,眉目含笑,越发不依不饶。 “这……”姜枫无言以对,心说,纵是七仙女也不过就和公主一样。当下,姜枫明白了,公主是见他慌张在故意逗他。少年的顽劣心性又起,出口道:“姜枫此时才得见七仙女容颜,公主即七仙女。” “呸!你还油嘴滑舌!”杨婧微微作嗔。但却眼波流转,喜不自胜。“我要罚你喝上三杯。” “姜枫不敢,敢问公主喝上几杯?” 杨婧又好奇的望着姜枫。这个美少年英气逼人,和自己年龄相若,骨子里竟也有傲气,全不像平日里奴颜婢膝的宫女太监、低微恭谨的大臣,竟敢问自己也喝上几杯。 “我也喝上三杯,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杨婧玩心也起。 “但听公主吩咐。” “你得让我骑一骑你的天马。”杨婧嘴角微翘,越发的动人。 “姜枫的坐骑劣性未除,但恐惊着公主。” “你是不舍得?我偏要骑!”杨婧小脸吧嗒甩下来,不高兴了。 “公主执意要骑,姜枫悉听尊便。”姜枫只得答应。大宴之上,公主与自己言语相继,有些大臣已眼露嫉妒。 公主转嗔为笑。两人觥筹交错,饮完三杯。姜枫起身向杨广告退。杨广看着爱女纠缠姜枫倒也不以为意。他这个女儿,娇纵惯了。宫廷之中,淘气任性,没有她不闯的祸。奇珍异宝早玩腻了,今天又寻到好玩之处,且任她高兴。况且姜枫英俊帅气,卓尔不群,自己也早生喜欢,当下允了。 姜枫随公主出得大帐,心中长出了一口气。自己散漫惯了,这种君臣大宴束缚住手脚,哪若天高地阔来得痛快自在。 杨婧也是欢快无比。平日里一群宫女太监陪着她,哪有身边的姜枫英武非凡,隐了一层神秘。 踏海霹雳小白龙一见主人出来,也是鬃尾乱炸,欢得蹄跳纵跃。 “好俊的马!”一见小白龙,高兴地跑上前来,伸手就要抚摸马颊。那马却双睛怒瞪,忽地前蹄陡立,身体直起,要向杨婧踏下去。 “小白龙!”姜枫一声呼喝。uu看书 .ashu 小白龙空中转体,前蹄向侧落下。“公主,没吓着你吧?”姜枫急忙向杨婧赔罪。杨婧已吓得花容失色,面庞煞白。 “我这匹马容不得生人动它,待我与它讲明你是我的朋友,方可骑乘。”姜枫说罢,拍了拍马颈。招呼杨婧上前。杨婧小心翼翼的伸出柔荑,摸了摸马的面颊,那马驯服的点了点头。 “好了,可以上去了。”姜枫向公主示意。杨婧认镫搬鞍跨上小白龙,一抖丝缰,小白龙四蹄蹬开,如飞一般,眨眼就没了踪影。不大一会儿,又从远处奔腾而回,嘎然停在姜枫面前。 杨婧已喜得眉开眼笑。“真不愧是天马!比我父皇的汗血宝马还快!”这位刁蛮公主,看来,把皇上的御马也骑遍了。 杨婧在马上舍不得下来。左看右顾,见得胜钩上挂着姜枫的陀龙宝枪,与马的颜色一般无二。好奇的伸手抓住枪杆,用力一摘,却是纹丝不动。公主的刁蛮好胜之心又起,咬牙切齿,卯足了劲儿向上一提。“噗!”那枪沉重,杨婧擎握不住,枪尖早已坠地,插进草地中半尺多深,枪身斜坠,带的杨婧的身子一歪,险些栽下马来。 姜枫急忙上前,左手擎枪,右手已搀住公主杨婧的手臂。杨婧身子歪斜,高耸的乳峰正挤在姜枫的手背上。姜枫只觉得手背上被柔软坚挺的东西贴住,隐隐竟似有一粒樱桃一搓,一股麻酥酥的感觉传遍全身。 第37章 公主学枪 姜枫未及细细体味,手背上荡然一空。公主杨婧已经坐正,面颊飞霞,状如夭桃,有些恼怒的望着姜枫。姜枫只得赔罪:“公主,这枪……太重了!” 杨婧跳下马来,一双秋水咄咄逼视着姜枫:“你坏,你个大坏蛋!” “公主,真的是这枪太重,公主拿不稳,草民才出手相助。”姜枫冷汗都快下来了。公主不依不饶,这要背上调戏公主之名,恐怕小命就不保了。没想到一出世,刚到隋营,就惹上公主,我姜枫怎么这么背啊?刚才真该让公主跌下马来! “你说枪重,你怎么单手就能拿得起啊?”公主又追问了一句。此时,姜枫早已左手抽枪擎起,轻松如手提无物。 “公主,这枪重三百六十八斤,一般人扛都扛不动的。”姜枫解释道。 杨婧望望姜枫,看看银枪,手指抚摸着枪杆上的片片龙鳞,却是柔润如玉般光滑,惊奇不已,却是面上含嗔:“你说我是一般人?” 姜枫连忙改口:“这枪名叫银河万点錾蛟龙,是我等武将的兵器。公主金枝玉叶,如仙女一般,当然拿不动了。” 杨婧扑哧一笑,“你就是个坏蛋!我要看你上马舞枪!” “又不是两军阵前,怎能乱逞武功?”姜枫放下心来。看来公主大度,未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我就是要看,快啊,快!”杨婧催促道。果然是公主脾气,看着好玩儿,非要玩个尽兴。 姜枫无奈,绰枪上马,银枪一抖,射出光华万点,那马更如欢龙,直把杨婧看得呆了。蓦地,姜枫勒马而立,如一尊汉白玉雕塑,端的如天将下凡一般。 “白袍神枪,你真的是天上的神兵天将!”杨婧喜得拍手叫好。姜枫跳下马,“公主见笑了,姜枫只是一介草民而已。” “父皇封你为御前都统领,你已经不是草民了。”杨婧浑然忘了刚才的尴尬,眼神流动,“对了,两军阵前,我要看你如何斩将夺旗!”杨婧头一歪,手捂胸口,竟一派神往。 姜枫心下一凛,这位公主竟嗜杀好斗,如她父皇一样。两军阵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有什么好看的!当下,心中有些不愉。 杨婧却不以为意:“你要教我枪法!” “枪法岂可乱传?你一个公主学枪干什么?”姜枫开始后悔这个公主缠上他。 “我也要像你一样,做个女天将!”杨婧心驰神往,忽而脸色一变:“哼,你要不教我,我让父皇下旨;还说你刚才……刚才……”杨婧面颊又红,挑着眉,示威似的望着姜枫。 姜枫苦笑着摇了摇头,唉!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这个宝贝如此任性,身为皇上和皇后的爱女,正宗嫡出,封号宝月,是皇上的掌上明珠,位列其她公主之上,自己可得罪不起。那就教她几招七十二路地煞枪法,权当逗她玩了。 “好吧,我就教你几招枪法。不过,姜枫有言在先:枪法难学,公主不可心急;既然传你枪法,公主当不可任性再刁难姜枫。” “那你就教我试试,若你故意为难我,我就刁难你!”杨婧一脸的得意。姜枫脸似苦瓜一样,这是脱不了干系了。 杨婧带姜枫转至大帐后面。却原来大帐之后也有一门,是专供嫔妃宫女们出入的。 “里面就是后宫,我和母后在里面都单独辟有一院。”杨婧说着,一指观风行殿:“父皇的妃子就住在大殿里。记住,你不可乱窜啊!”杨婧笑嘻嘻地说。 姜枫张了张口,刚想回一句:“你以为我是色狼啊?”但马上又止住不语。与公主还未熟稔,自己确实见了如此多的美女有些动心,还真有色狼的倾向。 杨婧嗔了姜枫一眼,转身进了大帐的后宫,不一会儿,擎着一条细杆金枪出来。 这杨广是马上的皇帝,掌中一口金刀也是勇冠三军,万夫莫敌。当年蒙面劫杀唐国公李渊,李渊手下大将均不是其对手,亏得秦琼出手相救,才战退杨广。当然,唐国公不知蒙面盗贼即是杨广,只以为是劫财的响马而已。 杨婧受父亲影响,玩腻的时候,也会舞枪弄棒,学一段武功。只是当作玩耍,未尽心,有些不伦不类。但是十八般兵器,却是在宫中摆得样样俱全。 姜枫一看公主手中的金枪,差点笑出声来。这条枪,枪杆细的比自己的大拇指粗不了多少,枪长七尺,枪身上雕有凤凰飞腾的花纹,一朵牡丹花开,吐出五寸的枪尖。枪尖未开锋刃,枪纂嵌有明珠,端的是女子手中的玩物。 “你笑什么?”公主杨婧见姜枫偷偷嗤笑,颊生双晕,翻个白眼嗔道。 “没笑什么。”姜枫赶紧正色道:“但不知公主此枪何名?” “这条枪,我起名叫:凤凰吐花枪。你看像不像?”杨婧将枪递给姜枫。 姜枫接枪在手,这枪犹如筷子般轻,单手一抖,枪如面条,扑啦啦散出一片金光团花,煞是好看。 “像,真像!”姜枫忍住笑。 “哼,言不由心,你当我看不出来啊?”杨婧剜了一眼姜枫,伸手接过金枪。一个金蛇吐信,直奔姜枫。姜枫吓了一跳,伸二指将枪尖夹住,“臭丫头,你干什么?” 杨婧抽抢不动,又听姜枫叫她臭丫头,气恼道:“我试试你反应快不快,uu看书 .uukanhu.cm又不是真扎你,你叫我什么?快松手啊!”杨婧用力抽枪。 姜枫二指一松,杨婧一个站立不稳,噔噔噔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屁股跌得生疼。 “公主,你没事吧!”姜枫一步向前,伸手相搀。心里却是乐个不住。这个公主,娇美如花,此时却是狼狈不堪。 “你……你欺负我,你是个大坏蛋,大坏蛋!”杨婧坐在地上,眼睛里涌出泪花。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有人敢顶撞她,还把她晃了个大跟头。 “好了,起来吧。”姜枫伸着手,语中带笑。 杨婧见姜枫不但不给她道歉,还忍不住笑她,扭头不看姜枫,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赖在地上不起来。 “公主,是姜枫不对,起来吧。”姜枫见杨婧泪花溢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心下不忍。 杨婧柔柔的手掌搭上姜枫的大手,姜枫将公主拉起。二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都听得见彼此的心跳。杨婧瞪着姜枫:“快松手啦,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 姜枫面上一红,与公主相见才不长的时间,竟已两次唐突公主。“公主,我看,你就别学枪了。”姜枫怕再惹事端,出言相止, “我偏要学!不过,你不准再欺负我!”杨婧俏嘴微噘,颊上泪痕尤湿,竟迷死人不偿命。 第38章 黄蜂大阵 按下姜枫教公主学枪不表。但说三日后,天子杨广一声令下,十二声号炮,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在覆袁川陡马河前摆开阵脚。左右马步军各五万纵列式排开,中军是四万御林军,齐刷刷的马队,以马和战袍的颜色分为红、黄、白、黑四个方阵护住杨广。一万弓箭手在阵前雄赳赳弯弓搭箭压住前锋。黄罗伞盖之下,杨广头戴闹龙金盔,身穿黄龙甲,胯下汗血金龙马,得胜勾上挂着一口日月金龙刀。左方上垂手是元帅元寿;右方上垂手是宝月公主杨婧,像模像样的一身黄金细软甲,挨着她的正是白袍神枪姜枫。上百员的大将盔明甲亮分列两旁。 这宝月公主缠着姜枫教了她三天枪法,今天也提了那条细杆金枪非要到两军阵前。杨广本不把伏允放在眼里,爱女要看个热闹,更是高兴,命姜枫护着公主,金鞭一指河对岸:“婧儿,看我大隋兵将如何虎踏狼群!” 河对岸,约十万吐谷浑马军人似恶狼马似猛虎也列开阵式,中间一万青海骢马队像大片的云彩落于草原之上,格外的耀眼醒目。当中太阳鸟大纛旗之下,几十名虎背狼腰的猛将众星捧月一般围着一名吐谷浑王爷似的人物,远远只见此人头戴金羽雉鸡翎,身穿黄金甲,胯下顶心银蹄青海骢,也正向对岸遥望。 陡马河水从远处的山谷湍急流过,河宽近有百丈,阳光照耀,波光粼粼,似刀剑相激。宽阔的大草原,茫茫的绿草尽被双方兵将密密麻麻遮挡,蓝天之下,满眼都是盔甲刀枪旌旗,肃杀之气无边蔓延,鸟儿不飞,白云不走,单等着风云突变,号角震天! “哪位将军出战?”元寿一声令下。队列中一马飞出,正是右营副将苏护。苏护马似欢龙,纵马下河,河水哗哗溅着浪花。吐谷浑军中也早有一员大将铜盔铜甲,手持狼牙大棒而出。正是吐谷浑军先锋慕力。 两员将在河中各挥兵器战在一起。水花飞溅,叮当乱响。刚刚两个回合,慕力大喝一声,狼牙棒搂头盖顶将苏护砸落马下。吐谷浑军中一片欢呼。犀牛角吹得长天皆抖。 元寿刚待传令,一匹赤兔马早已飞出。马上一员大将,不是别人,正是右营都先锋斛斯政。斛斯政手擎一杆锯齿飞镰板门大刀,寒光闪烁,已踏入河中。慕力也不答话,挥狼牙棒就砸。斛斯政刀背向上一磕,刷拉就是一刀,砍向慕力的腰腹。慕力狼牙棒急忙招架,两个人未走三合,斛斯政一刀将慕力拦腰斩为两半。 “擂鼓!”元寿一声令下。四十面大鼓一起擂响。斛斯政耀武扬威,举刀断喝:“哪个来战?” 杨广端坐在金龙马上微微含笑。斛斯政师出鱼俱罗,刀法精奇,更擅家传铁背弯弓,箭无虚发,百发百中,在朔北草原弯弓射雕,是杨广的爱将。 杨婧此时却是一皱眉。战场的血腥原是如此惨烈!慕力的两段尸首随河水而漂,两腔子血涌了个水花,像一朵小小的杜鹃,立刻被水流冲得无影无踪。杨婧心惊胆战,偷偷看了一眼姜枫,见姜枫立于马上神色不动,心下稍稍安定了些。 吐谷浑中一匹青海骢飞奔而出。马上一员大将,光头、熊颈,身高足有一丈,手擎一柄枭鹰宣花开山钺,足有二百多斤重。正是吐谷浑的右巫师嘟噜奇。 嘟噜奇挥钺下河,搂头就剁。斛斯政摆刀就接。两件兵器碰在一处,“当!”的一声,火星乱溅,震得两匹马各后退几步,摇摇晃晃。河底鹅卵石遍布都是,亏得两匹马都是宝马良驹,筋力出奇,灵巧飞动,方才不致滑倒。 两个人圈马再战。斛斯政已不敢用刀硬碰嘟噜奇的开山钺。嘟噜奇力大无穷,斛斯政的虎口已经震裂。也就五个回合,斛斯政拨马就走,悄悄摘弓搭箭,回身刚要犀牛望月。哪知嘟噜奇已近身后,左手擎钺,右手早已掏出一个金光闪烁的葫芦。“啪!”葫芦打开,弹出三道金光射向斛斯政后背。 斛斯政本想拉开距离射他,哪知嘟噜奇早有防备,已提前下手。青海骢又是天下出了名的千里宝马,惯走山水河道。在大漠草原,两匹马脚力不分上下,在河滩之中,青海骢却胜他赤兔马一筹。当下嘟噜奇已到斛斯政身后,三道金光尽数打在斛斯政身上。“忽”地火光燃起,斛斯政甲袍起火,急忙一手擎弓,一手灭火。嘟噜奇已经赶到,大钺斜肩带背砍将下来。斛斯政缩颈藏头,“咔嚓”一声,头盔砍落,乱发披了一肩,急忙拨马再逃。uu看书 .uukansh.om 嘟噜奇却勒住青海骢任他逃遁。 就在此时,天空中传来嗡嗡的雷声。大隋军兵举头一看,黄鸦鸦的浓云连天蔽日已扑到近前,浓云四散,大群的黄蜂扑向隋兵。竟是黄蜂大阵! 一霎时,隋兵来不及遮挡已被黄蜂密压压罩住,哭爹喊娘一片。斛斯政连人带马早被黄蜂围成一个蜂团,赤兔马还未哀嚎,口鼻眼耳体背已被蜂群堵得层层皆是。蜂刺尽螫,当下倒地而亡。斛斯政也落马气息皆无。 嘟噜奇大钺一挥,吐谷浑十万骑兵一起冲杀过河。当先一万青海骢马军如灰色的闪电,眨眼已至,弯弯的马刀闪着寒光,未被黄蜂螫死的隋兵尽被砍死。霎时间,隋军尸横遍野,败势如潮。滚滚的黄蜂追得隋兵相互踩踏,乱作一团。早有御林军侍卫护住杨广,各挥兵器向密压压的黄蜂乱打乱砍,却哪里挡得住黄蜂大军从天而降。黄蜂已落了杨广一身,几名侍卫顾不得自己满身蜂群,拼命扑打着杨广身上的落蜂,将黄罗伞盖手忙脚乱盖住杨广,拨马就逃。金龙马屁股上仍堆集了约半尺厚的蜂团。 宝月公主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慌张不知所措,突然一只手臂伸出将她抱过马来。姜枫一手护住公主,让她贴住自己的后背,策马反向吐谷浑军冲去。黄蜂乃嘟噜奇驱使,机关就在他的宝葫芦上,姜枫早已看的明白。不把嘟噜奇制住,抢过宝葫芦,隋军十五万兵马定会折损大半。 第39章 有蜂在爬 姜枫纵马而突。说也奇怪,那黄蜂大军乱如飓风,却纷纷闪避着姜枫。原来,姜枫的踏海霹雳小白龙本是龙种,龙乃万物之王,姜枫亦有龙丹护体,加之陀龙枪本是蛟龙所化,龙气四溢。人感觉不到,黄蜂气息灵敏,哪敢向他身上落下半毫!连宝月公主在他身后,亦安然无恙! 嘟噜奇纵马挥钺正杀得起劲,突见乱军之中,一道白影闪电而至,未看清来者何物,陀龙枪已透胸而入,穿背而出,庞大的身躯像糖葫芦般被穿在枪杆之上。姜枫一抬左手,顺势抢过宝葫芦,单臂一挥宝枪,嘟噜奇的尸体从枪杆上飞出十几丈远,砸在一片隋军的死尸上。 姜枫手指一弹,打开宝葫芦,一甩手,金光四射,里面的金丹尽数打向吐谷浑军。 黄蜂大军突然变向,舍却隋军,密压压又向吐谷浑马军扑来。吐谷浑马军砍瓜切菜一般,正奋力屠杀,猛遇黄蜂大阵兜头滚下,顿时大乱,马仰人翻,崩势如潮,哭爹喊娘,狼狈向回逃窜。姜枫当先一匹神骏,犹如一匹白练,左冲右突,挑杀吐谷浑兵将。一抬头,远远望见隔河头戴金羽雉鸡翎的吐谷浑王爷。若没猜错,此人肯定是吐谷浑王伏允。擒贼擒王,只要擒住伏允,一战可定乾坤。 伏允正在后面督队,马未过河。眼见黄蜂大军突然向自己的军队反扑过来,大叫不好,撇下兵马,拨马先逃。那匹顶心银蹄青海骢眨眼逃得无影无踪。 败退的大隋兵将眼见局势突然逆转,恨得咬牙切齿,刀枪剑戟齐挥,从后面掩杀过来。一时间,如狂风扫落叶,陡马河中人体马尸将百丈宽二十几里长的河床尽数堵死,血水四溢。十万吐谷浑马军除三、四万马快先过河的逃走以外,余数尽被蜂蜇刀砍而死。 秋风吹过战场,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杨婧紧紧搂住姜枫的后背,兀自战栗不止。断臂残腿,肠肚人头,看得杨婧直欲呕吐。 姜枫带马而立,“公主,闭上眼,我带你回营。”说罢,一策马,留下被螫的脸肿身伤的隋兵打扫战场,竟奔隋营而来。 突然,公主杨婧在身后尖声大叫,搂着姜枫的手臂颤抖着,死死不撒手。 姜枫一惊,忙勒马而停。“公主,你怎么了?” “我……我身上……”公主杨婧已吓得声音皆变。 姜枫扭身想看个究竟,杨婧死死搂着他。“公主,你身上怎么了?”姜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公主杨婧应该没受伤啊! “蜂,蜂在我……衣服里!”杨婧声音颤抖。 “公主,不要惊慌,待我看看。”姜枫一听是蜂,心下稍安。“公主放手,让我下马。” 杨婧松开姜枫,姜枫跳下马来,将公主小心翼翼抱下来。“公主,蜂在哪儿?” “在……在我的后背,哎呀,还在爬!”公主又是尖叫不止。 “公主,只有脱掉衣服,才能让蜂飞掉。还是我带你回营,让宫女帮你吧,”姜枫难为情。 但公主杨婧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快,快帮我啊!”杨婧刚经历一场生死大战,魂魄刚刚归位,哪还等得回营。 “公主……”姜枫犹豫。 “快啊!”杨婧带着哭腔,浑身僵硬不敢稍动。 姜枫一狠心,半闭着眼,轻轻解开公主的罗裳。杨婧上身肩背俱露,粉灼灼的如雪雕玉琢的一般。背上仅有一条窄窄的黄色丝带,系着裹住前胸雪峰的亵衣。雪峰傲立,看得姜枫呼吸急促。 “快啊,你闭着眼能看见什么?”杨婧羞得面红耳赤,却是着急的催促着。 姜枫哪里是看不见,是被公主的雪躯给迷得不知所措。听公主一喊,猛然醒过神来,大睁双眼,只见两只黄蜂已奄奄一息,趴在杨婧娇嫩光滑的肌肤上。姜枫一伸手,将蜂掸落。 “公主,螫着你了没有?” “没有,蜂飞了没有?”杨婧担心的问。 “已经掉在地上了。”姜枫说着,一指草地上已经不会飞的两只黄蜂。 原来,黄蜂虽然纷纷闪避姜枫,怎奈姜枫纵马冲得太急,有两只黄蜂从公主杨婧的脖颈间被兜入衣服内。杨婧在姜枫后背,眼见一场厮杀,心惊肉跳,浑然不觉。此时精神稍一放松,立刻感觉到背后有蜂在爬,吓得惊叫起来。那黄蜂在公主衣服内,飞不出,又不敢螫,直被衣服裹得奄奄一息。 公主杨婧眼见黄蜂已经落地,长出一口气。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子暴露在姜枫的目光里,又急又羞:“你快闭上眼啊,还睁着眼看!” 姜枫把眼一闭。该睁眼时才睁眼,该闭眼时就闭眼,分寸拿捏的正好才对!姜枫等了好大一会儿,不见公主杨婧说能睁开眼睛,忍不住睁眼一看。杨婧早已穿上外衣,正痴痴打量着他。 “你看我做什么?”姜枫纳闷。 “看你怕什么?就只需你看人家啊!”杨婧面庞发烧。 姜枫也是面上一红。“公主,该回营了。” “嗯。”杨婧顺从的点点头。 姜枫飞身上马,一俯身将杨婧抱上马来。此时再抱杨婧,uu看书 .uukansu.cm两个人均面红耳赤。杨婧害羞的将身子贴在姜枫背上,像一头惊慌的小鹿,芳心怦怦的乱跳。 二人纵马入营。在观风行殿前下了马,杨婧牵着姜枫的手就向里进。 “公主,我……”姜枫略一迟疑。观风行殿乃是皇上和妃子们居住的宫殿,大臣们岂可乱进。 “没事啦,快去看看父皇。”杨婧催着。 姜枫只得跟着杨婧而入。只见观风行殿内金玉满堂,文物盛陈,前面赫然是一座金銮宝典,雄伟开敞。二人绕过金銮殿,后面又是分割的一座座寝宫。金粉扑面,花香入鼻。宫娥彩女衣饰鲜丽,正神经紧张的在寝宫外等待着召唤。 杨婧领着姜枫走过一座座寝宫,在一座金銮殿阁前停住。“这就是父皇的寝宫。”杨婧说着,一拉姜枫,二人入内,转过一座游龙戏凤的屏风,只见金罗玉帐之中,杨广躺在龙床上,嫔妃宫女围了一圈。萧皇后、宣华夫人、乐平公主皆花容失色,御医正在给杨广肿胀的脸上施药。元帅元寿脸亦肿胀,正撑着被螫得不听使唤的手脚跪在杨广榻前汇报战况。宇文化及守着军营未曾出战,安然无恙,见皇上受伤,亦是惊恐,跪在一边奉旨。 这是杨广幸亏所着的是宝铠金甲,又得侍卫拼死将黄罗伞盖蒙在身上,黄蜂未能透甲而入,只伤得脸上。而那匹汗血金龙马却是半路而亡。 第40章 缠住姜枫 “父皇,您伤得怎样啊?”杨婧一见杨广带伤,惊慌的扑到床前,顾不得施礼,焦急的问道。 “婧儿,父皇乃当今天子,岂可有事?”杨广见爱女毫发无损的回来,心神安慰了不少,想挤出一丝笑容,肿胀的脸却疼得一咧嘴。 “婧儿你担心死娘了!”萧皇后眼见爱女,一把搂过杨婧,担心的上下打量。 “母后父皇,都是姜将军保护着我,我没事。”杨婧瞥着姜枫,微现羞涩。 众人一起抬眼看向姜枫,只见姜枫器宇轩昂,只是白袍上点点都是血迹。 “万岁,微臣保护万岁不周,请万岁降罪!”姜枫推金山倒玉柱跪下向杨广请罪。 “姜将军请起,你保护公主安然无恙,又枪挑嘟噜奇,大破黄蜂阵,使我大隋军兵转败为胜,何罪之有?姜将军听封。”杨广在萧皇后的搀扶下坐起身。皇上就是富有,有的是官帽子。 “朕封你为征西将军,南路军副帅,官居三品。” “谢主隆恩!不过……”姜枫抬起头看了一眼杨广:“臣赴疆场乃保家卫国,不为功名。今功勋不著,怕担当不起副帅之职。”姜枫心想自己年纪尚轻,初入军营,十七岁已为征西将军,再当副帅,官阶升的太快,恐众将不服。 “姜将军不必过谦,汉骠骑将军霍去病统兵征战匈奴亦不过十八岁,今元帅元寿也是带伤,尔辅助元帅,正是朕之霍去病也!”杨广龙眉舒展,越看姜枫越爱。 杨婧也是欢喜,靠着姜枫,竟偷偷伸手拽他的衣袖。姜枫在皇上皇后面前,见公主如此,面上一红。杨广萧皇后看着爱女的小动作,亦忍俊不住。 元帅元寿面露喜色,两军阵前,亲见姜枫神勇天威,有姜枫相助,自己这一路兵马保护皇上当应无恙。宇文化及面上亦甚为高兴,只是眼神洞察着姜枫。 “万岁,今吐谷浑大败,折军近五万之众,必然深为震恐,臣请陛下下旨,今晚四路大军齐发,必然一战可擒伏允,迟则易生变肘。”姜枫进言道。 元寿亦点头称是。 “姜将军不必心急,伏允乃我板上砧肉,岂可逃脱!今我兵将对黄蜂一役,多有带伤,且休息几日,一鼓作气荡平覆袁川。”杨广脸部肿胀,却仍气势豪雄。 “臣恐今晚伏允惊惧,会想方设法逃脱。北路、东路近我大隋边界,当属无虞;西路山岭纵横连接戈壁,粮草不丰,吐谷浑人马稀少,亦不为虑;唯我南路广连草原,吐谷浑兵马在伏俟城为数尚多,我南路兵马今日一战已然疲惫,若伏允狗急跳墙,今晚死突,怕走了伏允,战事不可平矣!”姜枫进步谏道。 “伏允元气大伤已是瓮中之鳖,姜将军不必过滤,下去休息吧。”杨广当年为帅扫平南陈,立马扬威,未曾像今日如此狼狈。此刻数十万大军围住伏允,本就无忧,只想早早歇息,遂不听姜枫之言。 “陛下圣明,当好好歇息龙体,臣等告退。”宇文化及随声附和,站起身形,偷偷瞟了一眼萧皇后,带头躬身而退。 姜枫出得大殿,眉头微皱。元寿一瘸一拐,也下去传军医治伤。 杨婧悄悄跟出来,一拉姜枫的衣袖:“父皇不听你言,你不高兴了?” “皇上雄才伟略岂是姜枫所度。只是若走了伏允,怕战事连绵兵燹不断。”姜枫轻轻叹了口气。 “你宝马神枪还怕兵燹不断?”杨婧一脸的天真。 “疆场厮杀姜枫自是不怕,只是兵燹不断,又会多杀无辜!” “我也不愿再看两军厮杀了。那么多的死人死马,太惨了!”杨婧想起战场的惨烈,犹自心惊肉跳,神色黯然。 “公主今日受惊,要好好休息,姜枫告退。”姜枫说着转身要走。 “你等等,我要跟着你。”杨婧却一拉姜枫。今日一役,姜枫神武非凡,杨婧在姜枫身后,眼见血肉横飞,自己偎依在姜枫的后背却安然无恙,加之姜枫为自己掸蜂又看了自己的身子,少女的芳心早已对姜枫涌上依恋。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姜枫诧异。 “我就是跟着你,父皇让你保护我,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杨婧头一歪,振振有辞。 是夜,隋军的大营灯火通明,连绵几百里,直如天上的银河泻地。一队队值日的军兵来回巡逻,营帐内却寂静非常。出战的十五万大军,近两万兵将死于非命,三万多尽被黄蜂螫伤。此刻兵将疲累已极,尽入梦乡。 斛斯政也被隋兵抬回来,竟尚有一口气在。多亏了头盔被砍落,发髻散了一肩,挡住了面部,又栽在马下,黄蜂未能堵住眼耳口鼻,只是被蜂螫成重伤,捡了一条命,已有军医上药瞧治过。 姜枫巡营已毕,吩咐守营军兵好生警惕,回帐休息。天过三更,突然喊杀声骤起。姜枫一骨碌跃起,绰枪上马。但见隋营兵将乱作一团,远处右营中火光一片。 姜枫即刻传令,晓谕本营御林军不可慌乱,弓箭手密排,守住营门保护皇上,敌军不入,不可出战,副统领指挥人马,自己一催马,赶往右营。 果然不出所料,伏允趁夜要逃。uu看书 ukanu.co姜枫料定伏允必不敢恋战,皇上有大军守卫,当属无虞。关键是不可让伏允逃脱。白日隋军一战,夜晚一旦入梦,精神不佳。吐谷浑兵将骁勇善战,突围之兵又必选能征惯战的死士,怕是隋军一时抵挡不住。 姜枫心急,马似银箭般射向右营。右营内喊杀哀嚎声连成一片。寂静的夜里,只震得山谷回荡。姜枫刚到右营中军,元帅元寿亦到。吐谷浑一万多骑兵泼命般冲过来,当先五千青海骢精骑如下山的猛虎势不可当。 “元帅,可速调集弓箭手守住营门,末将前去擒拿伏允。” 元寿一见姜枫赶到,被黄蜂螫肿的脸上掠过欣慰。“姜将军,你见到雉鸡尾、黄金甲的大将即是伏允,将军可力擒之。” “末将听令!”姜枫勒马擎枪,看着敌人的马队。但见这一万铁骑并不恋战,杀开条血路催马而奔。五千青海骢精骑之中,五百名吐谷浑侍卫保护着一员大将,雉鸡尾、黄金甲十分的醒目,正向前奋力而突。姜枫让过大队,催马直奔伏允,如虎趟狼群一般,银枪起处,敌将纷纷落马。 伏允一看又是那员白袍神将,拨马反身带着五百名亲身侍卫往回就逃。姜枫纵马急追。早有近千名吐谷浑兵将拦住去路。姜枫神枪如龙,所到之处势不可挡。但吐谷浑兵将像早准备好对付他一样,杀倒一批,又涌上一批。不管其他隋营兵将,单单缠住姜枫。 第41章 3绝重逢 姜枫恼得性起,大喝连声,杀得敌将人仰马翻,眨眼间已杀出一条血路。抬眼再看,伏允又已逃得无影无踪。隋兵如铁桶一般围住剩下的吐谷浑兵将一阵乱砍乱搠,吐谷浑马队全灭。 身后,远处营门处的喊杀声也渐渐息了。冲过去的近五千马军,估计也被弓箭手尽数射落。 姜枫拨马寻得元寿:“元帅,末将无能,让伏允逃了。” 元寿一带丝缰:“将军神威已让吐谷浑胆寒。伏允不战而逃,仍在我彀中。” 此时营门的军兵来报:“启禀元帅,除十几名吐谷浑骑兵逃出山外,其余尽数被灭!” “传令,收拾营帐,加强戒备!”元寿下令。一转头:“姜将军也回去休息吧,明日你我一同参见皇上,请皇上下令,四路大军一举围歼伏允。” 姜枫纵马回营,心中却掠过一丝不安。毕竟有十几人逃脱,但不知他们此去所负之命若何?若是搬兵,谅几十万大军围住覆袁川,来日一战即可尽平之。先不去想它。 太阳升起来,山谷间薄薄的轻雾尽被驱散。草地上露水晶莹,湿透征靴。 辰时刚到,探马来报:伏允集中所剩九万兵马已退守车我真山。 元寿、姜枫一同觐见杨广。二人来至杨广寝宫外,等候太监通禀。值守的太监直摇头:“皇上尚未起床,请两位大人稍等。” 姜枫耳聪,听得皇上寝宫内,一阵阵女子的呻吟之声此起彼伏,越叫越响,直至高潮。姜枫不觉血往上撞,体内也是欲积难耐。 元寿也听到了最后的呻吟之声,暗道:皇上真是天子,受了伤,仍然还在御女。 姜枫看着太监,心里纳闷:皇上御女不避宫女太监,这太监虽然男根尽除,但毕竟是男人,日日听得如此淫声浪调,看得香旖艳景,当作何感受? 二人等了半晌,太监小心翼翼进去通禀。不大一会儿,出来说道:“皇上宣二位大人觐见。” 姜枫元寿进入寝宫。只见杨广在龙床上微躺,宣华夫人和一名妃子,衣裳半掩,春光外泄,在床畔正为杨广捶腿揉胸。 二人将所请之事说了一遍,杨广闻听大怒,“即刻传旨:大军合围,一举歼之!” 二人出得宫外,点检本部兵马。隋营兵将个个束袍带甲,号炮声连天,几十万兵马刀枪蔽日,甲阵森严,一起向车我真山进发。 元寿、姜枫率南部兵马涉过陡马河,只见车我真山如环形巨龙巍耸盘卧,别无他路,只有山前龙牙口双峰夹峙,关口险峻,怪石嶙峋,如龙牙犬错交互,关底是一条狭窄的谷道,崎岖蜿蜒,仅可容纳十匹马并行而入。端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怪不得吐谷浑兵将退守此地!隋军几十万兵马将车我真山围如铁箍,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从此关口冲入。 隋军鼓声震天,铺天盖地的兵将一齐涌向龙牙口。刚近关前,关上吐谷浑弓弩手齐出,万箭齐发,炮石滚木乱下,山崩地裂一般。隋军死伤无数,却近不得关口一步。 杨广大怒,“传旨:退后者斩!” 隋军冒死一波一波向龙牙口冲突。一批兵将倒下,后一批踩着前面兵将的尸体仍然向前。弓箭手向关上齐射,却因关口高陡,箭在半空而落。仅容十匹马的谷道,涌的满满兵将。关上箭矢炮木如雨,霎时间死尸已堆起小山般高,堵住了关口。 杨广一见,气得咬牙切齿:“用人堆也要堆上关口,誓杀伏允!” 兵将们又如潮水般上涌,尸体的山峰慢慢增高。隋营兵将血肉横飞,惨烈之极! 姜枫勒马而立。眼前的关口陡峭高耸,要用尸体堆得与关峰一样高,非得几万兵马不可。况且,尸体堆得越高,兵将越往上难爬,直如送死一般!必得另想良策。 看左边的关峰险峻异常,料想自己的踏海霹雳小白龙登山渡水如履平地,从关外面环绕,许可登得一半;另一半,巨石突兀,劈立如削,无踏足之地,但凭自己无极神功,甩马独身逞飞檐走壁之能,或可登上。可右边的关峰由下至上更为峥嵘,如何袭上?我大隋兵将有刀马之能,一般飞檐走壁的功夫,只能望峰兴叹!必得异能之士方可! 正在焦虑思忖。隋军后面十几匹马已驰至黄罗伞盖之下。当先一员大将,面色黧黑,虎睛狮嘴,头戴帅字金盔,身披麒麟金甲,外罩绿罗袍,马鞍鞒得胜钩上挂着一柄枣阳大槊。在他左手边,一匹大金马上,金盔金甲犹如天神一般端坐着一员大将,身高一丈,面似淡金,卧蚕眉,重瞳黑睛,虎背熊腰,双臂奇长。在这员天神的身边,一匹黑马之上,端坐着一只猴子,小鼻子小眼,瘦小枯干,如耍把戏的猴子成精了一般。 姜枫一看,惊喜得差点叫出声来,“呀!这不是自己结拜的大哥养如乾、二哥侯奇吗!” 却见这十几人驰到杨广跟前滚鞍下马,跪倒行礼:“陛下,玉门道元帅刘权前来助战!” 杨广一抬手:“爱卿请起。”话毕,龙目望向养如乾、侯奇。u看书ww.uukansu“此二位何人?” “启禀陛下,是微臣新收的先锋大将养如乾、侯奇。因军情紧急,未得及奏明陛下,今特带来此,请陛下定夺。”刘权声如洪钟。军营之中将军之职必得皇上准允方可,这刘元帅先斩后奏,胆魄不小。 养如乾侯奇一起施礼:“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站在一旁。”杨广点了点头。看这二人相貌奇特,想必是有过人的本事,跟随刘权也定立有战功,方为先锋。但现在不是裁决他二人是否可得封赏的时候。 “刘爱卿,尔带了多少人马前来?” “启禀陛下,臣率十万兵马已平复张掖等地吐谷浑贼兵,留五万守之,臣率余部五万听陛下调遣。现军马俱在陛下大军之后待命。” “且上马观战!”杨广眼望龙牙口,余怒未消。 “大哥二哥!”姜枫见二位哥哥参拜皇上已毕,纵马向前,跳下马来,跪倒向二位哥哥施礼。 “三弟!”养如乾侯奇也喜得跳下马来,忙用手相搀。三个人高兴地抱在一起。养如乾侯奇早已看见姜枫,因得先参见皇上,一直忍着自己。此时三人激动地相互捶着对方的肩膀哈哈大笑。 “白袍神枪已如雷贯耳!三弟果然是少年英雄!”侯奇尖着公鸭嗓子向姜枫挤眉弄眼。 第42章 3绝抢关 宝月公主杨婧一催马,也来到近前。此次本不想跟随父皇出战,但想到姜枫必然出马,几日与他盘桓,闲时传枪抓鸟,早不愿与他分开,也骑马立于门旗之下。此刻,见姜枫与这两位相貌奇特的大将称兄道弟,也好奇的催马向前。 “这两个人你认识?”说着,眼光落在侯奇身上,差点掩口而笑。 “公主,这是我的两位结拜大哥,我三人共约在疆场相见。”姜枫兴奋的说, 侯奇见一位尊贵的少女与姜枫形影不离,如此熟络,不由心生坏水:“三弟,弟妹可已过门?兄长未曾道贺,恕罪恕罪。”说罢,小眼睛眨巴眨巴望着杨婧。 杨婧面露惊诧望向姜枫:“你已娶妻?” 姜枫面色一红:“启禀公主,末将已经订婚,尚未拜堂,三年后即行大礼。” 杨婧闻听,如被霜打了一样,面色含屈,美眸中竟要溢出泪水。 姜枫见公主秋水含怨,心里微微一翻个,不知是什么滋味。但战事吃紧,顾不得这些。一回头对养如乾、侯奇说道:“大哥、二哥来得正好。别话容后再叙,我有一法可拿下龙牙口,待向皇上禀明。” 杨广在黄罗伞盖之下,见他三人如此亲密,也是不解。但见姜枫几步走到近前,躬身施礼:“启禀陛下,微臣有一策可破龙牙口!” 杨广大喜:“爱卿快讲!” “陛下可仍命我军佯攻龙牙口,吸引敌军注意。我两位大哥均怀异能。可在军中挑选八百名善走山路、怀飞檐走壁之技的死士,各拿绳索挠钩,由我和我二哥各率四百从关峰后分别登上,我攻左峰,我二哥攻右峰。再令军中能工巧匠赶做云梯,与关峰同高,立刻可就;将云梯竖于关口一箭地之外,敌军箭矢无奈,我大哥乃箭神养由基之后,怀先祖之绝技,箭程奇远,百发百中;可教军兵于云梯上与我大哥喂箭,我大哥梯上射杀敌将,我三人齐攻,龙牙口可破!” “关峰陡石突兀,壁立如削,可能攀上?”杨广亦曾想派人攀援,但见关峰奇险,猿猴尚愁,只得作罢。 “无妨,我二哥飞檐走壁之能天下罕有,此等之险挡别人尚可,对我二哥那是如履平地!” 杨广大喜:“真是天助我大隋,就依卿言!” 隋军已杀红了眼,八百名兵将霎时挑选完毕,个个手持尖刀,肩背绳索挠钩,欲作死战。几千能工巧匠伐树截木,赶做云梯。关峰下的隋兵喊杀声震天,仍向关口冲锋,一遇箭雨炮石即退,退后再攻。 姜枫一带马就要率四百名死士出发,杨婧却嘟着嘴从后面跟上。 “公主,你此时还跟着我作甚?”姜枫诧异。 杨婧也不言语,眸中含泪,只管催马,好像怕姜枫从此跑掉一样。 “哈哈,三弟,你出的好主意,拣了个最难攀登的右峰给我,这下你惹祸了吧!”侯奇坏笑不止。 “二哥,你本领远胜于我,我若攀右峰,怕是上不去,岂不误了大事!”姜枫也是微微一笑。 “三弟,还是你明白哥哥。你我关上一聚!”说罢,引领四百死士奔右峰而去。 姜枫一回头,看着宝月公主杨婧一脸委屈的样子,心下不忍。几日与杨婧相处,杨婧虽贵为公主,刁蛮任性,但她心地纯真善良,天真烂漫,又对自己情窦初开,姜枫又不是木头,岂能不知?当下语气缓了缓: “公主,你在此等候,我攀登到半山,再向上的陡峭悬崖这匹踏海霹雳小白龙亦无法攀登。我赶马而回,这匹马认得你,你可骑着它等我。” 杨婧这才面色缓和,嘟着嘴点了点头:“关上敌将众多,你可要小心!”杨婧双眸噙泪,痴痴望着姜枫。姜枫心内一热。 “还有,攻下关口,进的山里,记得保护我的姑姑。”杨婧嘱咐道。 姜枫知她说的姑姑是伏允之妻光化公主,怕隋兵一拥而入,伤及于她。心下感动,点了点头:“公主放心,末将定不让光化公主伤及分毫!”言罢,策马领兵而走。 关峰陡峭林立,踏海霹雳小白龙攀山登石,四百名军兵随后跟随,到得半山,姜枫下马绰枪拍了拍马颈,那马蹭了蹭姜枫的手臂,飞奔而下。姜枫接过一盘绳索挎于肩上,迎着一段段十几丈的陡壁悬崖纵身而起,半壁间银枪一抖,点于石上,身形再纵,已飞身而上。绳索拴住巨石,哗啦啦顺下来,几名兵将攀索而上,再系绳索而下,四百名兵将鱼贯而上。姜枫再挎绳索攀援而上,不到半个时辰,四百名死士俱藏于左峰之下。 姜枫打眼而望,关口前云梯已经竖起,养如乾威风凛凛立于云梯之上,手擎那把金背龙筋宝雕弓,搭箭上弦,一枝枝雕翎箭射向关峰。u看书 w.uukansu 直听得关峰上吐谷浑兵将惨叫声不绝。峰上箭矢密不透风,集中在一起,像厚厚的箭云一样,射向云梯,却只飞到云梯前一半,即如坍塌宫殿大顶一般,相互咔咔碰撞,轰然而堕。 上百名隋兵轮流不断攀援云梯与养如乾送箭。那养如乾只管拉弓,瞄也不瞄,箭如流星,连箭成线,专射吐谷浑将校以上军官,箭无虚发。也不知养如乾有多大的力气,几乎比普通箭矢远一半的射程,箭矢如锥,一枝枝箭竟将峰上的将校胸颈穿透,箭势不颓,又穿进其他人的胸膛,一箭两命,直吓得左右两峰的兵将不敢露头。 养如乾却愈射愈勇,大显神威;到后来,一把三箭,弦如琵琶抹挑,叮咚的寒唳之声连缀成片,两道箭流分成左右两束杀阵,直射得左右两峰吐谷浑兵将四处躲散不迭,竟有兵将托起死尸在身前挡箭,那箭穿透死尸贯出,竟将躲避的兵将与死尸钉死在一处!吐谷浑兵将躲无可躲,四下奔突,乱成一团。 隋营兵将看了无不伸舌瞋目,惊得呆立不动!杨广亦是目瞪口呆,心头大喜。 “好箭法!养将军神威!”隋军兵将呼喝声潮水般涌起。 “大哥真不愧是当今箭神!”姜枫也是钦佩已极,暗暗叫好! 时机已到,姜枫料想二哥侯奇也早已攀至右峰之下,一声号令,枪点山石,身如银鹰腾空,飞上峰顶。 第43章 不准请降 峰顶上的吐谷浑主将早被养如乾射死,弓箭手胆气俱丧,正乱不可束。冷不防空中又一道白影扑下,银枪一抖,凛凛寒光射人眼目,又是那员白袍神枪的天将!更吓得面无人色,扔弓奔逃。姜枫挥枪杀落,近前的吐谷浑兵死尸一片。四百名死士攀搭人梯也纷纷攀援而上,挥刀就砍。 近身肉搏,弓箭已派不上用场。近两千吐谷浑守峰兵校早被养如乾震得乱如沸粥,胆裂魂飞。又被姜枫等死士突袭,也不知隋军上来多少,哪还有心恋战,相互踩踏而逃。而关口的惨烈,激得四百死士杀性四起,又跟随白袍神枪而战,无不大显神威,以一当十,砍瓜切菜一般,奋不顾身。逃得慢、稍有抵抗的吐谷浑兵将顷刻间毙命。姜枫的一条神枪更似噬人的狂蛟飞龙,只见银光一片,在峰顶上飘忽飞腾,吐谷浑兵将哀嚎不止。这两千人直被杀得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向关下地鼠般乱钻乱窜。 右峰之上也是喊杀声震天。侯奇率四百死士也已杀上。猴子精一柄勾践剑乱劈乱捅,身法更是快似猿猴,倏忽突显。四百死士泼命般大肆杀伐。养如乾箭走穿杨,杀锋移转,两道箭流汇成一片杀阵,重点射杀右峰的两千守兵。右峰吐谷浑兵将亦是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关口处的隋兵精骑一起呐喊,长枪大刀并举,如大河决口般蜂涌驰入。守住关底谷道口的吐谷浑军本悠闲自得,趾高气扬,突见关峰已破,兵将四逃,心亦惊惧;隋兵已如狂涛飓风般澎湃而入,刀光剑影把两侧陡壁都映的如虎口龙牙,气势汹汹向吐谷浑兵将兜头扑来。谷下的兵将亦胆裂魂飞,无心恋战,纷纷逃窜。 姜枫令一百死士守住关峰,遥向右峰上的二哥侯奇一招手,率三百死士如猛虎下山杀下峰来。侯奇在右峰也一并杀下。隋兵排山倒海般杀进关口,喊杀声,哀号声震得山峰欲崩,树木乱摇! 姜枫刚杀到山下,隋军滚滚兵将之中,杨婧跨骑踏海霹雳小白龙竟已跟随而入,直奔一团银光四射的姜枫。姜枫纵身上马,杨婧从后面紧紧搂住姜枫的腰腹,将身子贴在姜枫后背之上。 “公主,你暂且下马,我派军兵护送你出谷!”姜枫低低的声音劝着杨婧。杨婧却在姜枫的后背摇头,百万军中,最安全之处就是姜枫的后背。 “公主!”姜枫又喝。 “不,我要跟随你去找寻姑姑!”杨婧执拗,就是不肯下马。 姜枫不再多言,一纵马,挺枪杀向敌军。 山谷内地势广阔,起伏的草原上尽是乱杀的军兵,隋军涌进的十几万兵马如疯了一般,风卷残云,荡涤顽寇。吐谷浑军死尸死马到处都是,掉下马的骑兵四下乱窜,慌马乱突。隋军铺天盖地如浓云般压过,刀枪闪光浑如电闪霹雳! 突然,十几名吐谷浑传令兵高举白旗,从远处的山坡后飞奔而出:“大王请降,大王请降!”吐谷浑兵将像见到救星一样,各扔刀枪下马,密压压跪倒一片一片。 隋军杀红了眼,哪管这些,挥刀挺枪一味的屠杀。这时候请降了,刚才关前,杀死了我多少兵将! “急速传令,停止杀戮!”姜枫一带马,发下号令。 隋军止住刀枪,将跪倒在地的吐谷浑兵将一团团分割围住,侯奇引领前部,直奔前方山坡之后。此时,伊吾道元帅刘权和养如乾亦带兵从后赶上,“陛下有旨,不准请降!” “刘元帅,敌军已降,杀之不义。待我亲谏陛下,若陛下不准,再杀不迟。”姜枫急言道。 “姜将军速去,我先押住敌军。”刘权看着姜枫不住点头。 姜枫向大哥摆了一下手,拨马奔向山外。龙牙口中,隋兵还在不断涌入。姜枫大喝:“各位兄弟,快些闪开道路!” 隋兵一见是白袍神枪姜枫,纷纷闪避两旁。姜枫马如离箭,纵贯而出。 皇上杨广在黄罗伞盖之下,胸襟大放,正在颐使气指。姜枫已到,马上一拱手:“启禀陛下,敌军已降,请陛下恩准!” “不准请降,诛杀伏允!”杨广连番受挫,怒气难忍。 “陛下皇恩浩荡,能治一服,不治一死。昔诸葛武侯七擒孟获,乃定蛮地;今西域万里之境,还需吐谷浑军守之,望陛下三思!” “嗯——”杨广压了压心头之忿,被黄蜂螫肿的脸上稍有不快。 “父皇,姜枫说的是,看在姑姑份上,您就准了吧!”杨婧在姜枫后背答言。 “好吧,就依你二人之言。传旨,准降;带伏允来见!”杨广略一沉吟。 “谢陛下圣恩!”姜枫在马上一躬身。早有传令兵飞报进关口。姜枫带杨婧来到她的马前,u看书 uukans将杨婧扶过马去,自己擎枪立于杨广身侧。山内战事已平,只需军兵押送俘虏,打扫战场了。 约莫半个时辰,养如乾、侯奇押着一名青海骢上的吐谷浑大王奔到杨广马前。吐谷浑大王匍匐于地:“谢陛下皇恩,罪臣仙头王伏冒参拜陛下。” “嗯,你不是伏允?”杨广龙颜一沉。 “启禀陛下,我大哥伏允让我冒充于他,昨夜他化装成一般兵将与我一起突围,不知所终。”伏冒头不敢抬,浑身颤抖。 姜枫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昨夜突出去的十几名吐谷浑兵将,难道就有伏允?若真是如此,那可是砍倒山林走猛虎,断开铁锁飞蛟龙,战事仍不可平矣! 杨广冲冲大怒:“好个奸猾的伏允,冒渎天威,不自量力,必死于乱军之中矣!来啊,将伏冒押下去候罪,请降的众人迁往西平郡。” 杨婧一提马:“我且问你,我姑姑光化公主何在?” “公主殿下不在军中,在都城伏俟。”伏冒神情沮丧。 杨婧一听,亮亮的眼睛黯淡下来。 此时,吐谷浑兵将陆续被隋兵一群群押解而出,竟还有几万名男女老少、三十多万头牛马牲畜,直走了半天才罢。 杨广传旨,大军各回营寨,犒军三天。 第44章 离开公主 当夜,金山大营灯火通明,盛排筵宴,隋军上下一片欢腾。杨广龙椅上高高端坐,“养如乾、侯奇听封。” 养如乾、侯奇一齐跪倒。 “朕封养爱卿镇西将军,侯爱卿平西将军之职!”杨广龙颜大悦。白天疆场上二人神威尽显,隋军上下莫不钦服。杨广更是高兴,国威兵强,天赐神将,昭示着大隋顺天应民,国运鼎盛。 “谢陛下圣恩!”两个人谢礼已毕。杨广亲赐御酒与养如乾、侯奇、姜枫三人,令宫女把盏,近千名隋军文武官员俱在大帐内与皇上共饮。 丹墀之上,萧皇后、宣华夫人陪着杨广。公主杨婧却不见了踪影。宫女们款腰扭臀,媚眼流飞,在大帐正中又跳起了乐舞助兴。宇文化及一双眼睛,一会儿偷瞥着萧皇后,一会儿盯向姜枫三人。 姜枫三人这才容出功夫畅叙别情。 原来养如乾、侯奇一路直奔伊吾。征讨伊吾的大隋名将薛世雄出军玉门道,约突厥启民可汗两万骑兵一同出师。突厥失信,薛世雄虎胆雄风,径率三万隋军精骑,驰越千里大漠。伊吾凭大漠横亘,举国上下莫信隋兵能至,遂不设防。 薛世雄铁令如山,进军神速。大隋精兵突过沙漠,如神兵天降般兵临伊吾国都城之下。伊吾举国震惊,莫不恐慌,遣使西向高昌求救。高昌忌惮大隋国强,不敢派兵增援,只作壁上观。 伊吾城土墙围耸高仅四丈,险不足凭,薛世雄命军攻城。城上城下弓箭互射,大隋兵将制造抛石机,将石块如雨般抛向城头,伊吾军死伤无数。正在此时,养如乾、侯奇拍马赶到。侯奇要夜探伊吾城,取伊吾吐吞设项上人头。薛世雄大喜,却只命侯奇于吐吞设府中留书震之,以使屈服。侯奇盗得吐吞设金印,留书一封:“大隋玉门道帅薛世雄限尔投诚,否则明日城破取尔人头!”吐吞设吓得心惊胆战,嫔妃将士无不惊恐。 第二日,吐吞设亲至城头,养如乾箭穿吐吞设盔上簪羽,吐吞设魂飞魄散。这也是薛世雄不愿伤了吐吞设性命,以武慑服。吐吞设无奈,献城投降。薛世雄命兵马不得屠城,伊吾举国皆服。高昌亦服,交纳降表,几千里地愿入大隋。 薛世雄又命军兵在伊吾城东,依汉时所设旧城筑新城以震之,号“新伊吾”。隋军吏部侍郎裴矩晓谕西域各国:“天子为藩人交易悬远,所以筑城耳。”遂开通贸易。设商埠贾铺互通有无。 薛世雄眼见养如乾、侯奇二人身怀异能,吐谷浑王伏允正犯张掖,天子命刘权为帅出兵讨之,遂写书一封,将二人举荐给刘帅。二人拜别薛世雄,竟奔刘权帐下。刘权大喜,命二人为前部先锋,这二人斩将夺旗,伏允兵败,逃往覆袁川。刘权安定玉门张掖沿境,随后带二人及帐下一半兵马前来助战。 三人在殿上宴罢,又至姜枫营帐再叙。姜枫将自己安顿家事及走马吐谷浑的事略讲了一遍。养如乾、侯奇为马媛之父叹息。 “三弟,我看你命带桃花,不久可为驸马!”侯奇一双小眼睛不大,却是目光如炬,早看出公主杨婧对姜枫的情意,此刻,半开玩笑般说道。 “二哥切莫调笑,公主乃金枝玉叶,姜枫一介武夫,岂可高攀。况小弟已有婚约在前,定不负马媛!”姜枫口气坚定。 “三弟说的是,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对君而忠,对父乃孝,对友立信,岂可负义于人!”养如乾答道。 “只怕此事不由三弟。”侯奇不以为然。 “姜枫纵人头落地,也不负媛儿!”姜枫凛然作色。 “三弟此心可鉴,只是公主与你形影不离,日久情笃,情丝难断。”侯奇摇着头。 “三弟可想方脱离御林军。眼下吐谷浑只平了大半,伏允或可走脱。兄弟可与我和二弟一起随同大帅刘权征战,借此远离公主。”养如乾也为姜枫担心。皇上宠爱公主,也喜姜枫,倘若金口一开,招姜枫为驸马,姜枫回绝,必遭杀身之祸。 “大哥说的是。我料伏允必然走脱,战事不久即会重燃。届时我自当请命,与二位哥哥一同出战。”姜枫说罢,心下隐隐有一丝凄然愧意。公主杨婧,素人马媛的身影一起涌入脑海。两个人都是貌若天仙。马媛柔情婉转,杨婧娇蛮缠人。哪一个他都不舍。当此之时,只有狠心舍了公主。想她是金枝玉叶,举国上下英才辈出,日后定会觅得乘龙佳婿。 想至此,姜枫心下宽慰。养如乾、侯奇见姜枫主意已定,亦是高兴。 “二弟、三弟,你我弟兄三人,当尽心竭力,忠心为国,誓平吐谷浑!”养如乾朗声说道。 “谨遵大哥之意!”三个人手掌紧紧握在一起。 拔延山以北之地尽皆平定。天子杨广高兴,大宴三天不止。天子豪奢,众将儿郎尽皆兴奋。姜枫、养如乾二人不以为然。侯奇有酒有肉,不作他想。 这几日,公主杨婧躲于宫闱之中,尽发公主之威。吓得宫女太监气不敢出。u看书.uukanshu 萧皇后也是纳闷。前几日,爱女杨婧与姜枫形影不离,战场厮杀,有性命之危,脸上仍绽放着从未有过的开心笑容,这几日怎会又闷在宫里故态重萌?脾气竟比以前还坏! 萧皇后来到爱女寝宫,见杨婧把宫女全部赶出房中,一个人在房内生着闷气。宫女一个个像受气包一样,低头垂手,在门外既不敢进,又不敢远离。 萧后迈莲步进得女儿房中,“婧儿,为什么这几日不去找姜将军学枪了?”女儿的心意萧皇后岂能不知,一看女儿这几日样态,猜着必与姜枫有关,故此询问。 “母后,我不去找他,我再也不见他了!”杨婧怨气涌上,手指一扯绣床上的帷幔。 “怎么,姜将军不教你了?” “娘,他是个骗子!”杨婧气哼哼的一甩手。 “骗子?”萧皇后娥眉微蹙,“姜将军武功盖世,光明磊落,怎会是骗子?”萧皇后不解。 “母后,你不知道了!”杨婧一晃肩膀,着急的说。 “既是骗子,就让你父皇把他抓起来问罪。”萧皇后试探着女儿。 “不要啊!”杨婧急得一跺脚,“你们不要管了!”说完,头也不回,冲出大帐。留下萧皇后一人,愣了半晌。“唉,是该给她招驸马了!”萧皇后喃喃自语。 第45章 无理取闹 公主杨婧在军营中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姜枫的大帐之外。姜枫正请大哥养如乾教习御林军箭法。只见养如乾第一箭穿透箭靶红心,接连两箭俱从红心洞中穿出,第四箭,箭透红心之洞,却是一半洞后,一半洞前,雕翎箭稳稳嵌在正中。箭法的寸劲儿端的是出神入化,信手拈来,惊得御林军目瞪口呆! “好箭法!”御林军愣了半刻,齐声喝喊。 侯奇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正自美个不停。大哥神箭,自己这个兄弟也是脸上光彩!忽然看见公主正远远地向这边张望,小眼睛向姜枫眨了眨,尖嘴一努。 姜枫回头,见公主神态哀婉,却不上前搭话。自己也装作没看见,继续喝令军兵张弓演练。 “姜将军,公主有请。”一名太监来到姜枫身前,躬身施礼。 姜枫无奈,向大哥、二哥点了点头,反身来到公主面前。“公主,何事召唤末将?” 杨婧看了姜枫半天,俏嘴一张:“我要你陪我去猎玄狐。” “玄狐?“姜枫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就是玄狐!”公主说完,转身就走。 姜枫心下苦然。大军征战,戎气肃杀,狼豹虎虫尽皆逃避,哪里可寻得狡猾的狐狸?在华山之中,自己倒猎杀过狐狸。可只知道有火狐,黄狐,银狐也很少见,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玄狐。亏公主想得出来,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唉!公主小性,心中不快,这是拿我出气。身为臣下,不得不从。权且逗公主开心,反正几日后,自己已铁了心离她而去。 姜枫上马提枪,悬壶带箭;公主骑了一匹杨广御赐的杏儿黄,瞥了姜枫一眼,径自打马出了大营,向金山深处而奔。 姜枫在后跟随。姜枫这匹马是天下第一神骏,脚程最快,任你是千里驹、汗血马、还是吐谷浑的青海骢,都不如它快。只要姜枫能看见你的身影,你就是跨骑这三种宝马良驹,姜枫只要催动这匹小白龙,不消半刻的功夫,即可赶上。 杨婧的杏儿黄是一匹汗血宝马,筋骨奇骏,奔跑起来,四蹄生风,点点细汗浸出,金光耀眼。杨婧在前面就像一只翩然的彩蝶飘飞。 姜枫在后面看着,摇头轻叹,纵马与杨婧保持着十几丈的距离,并不赶上。杨婧任性的纵马入得山谷,见姜枫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也不上前,放慢马速,等姜枫赶上,绷着一张俏脸,只拿眼剜着姜枫。姜枫见公主仍然气性不小,也默不作声,不讨无厘头,眼睛望向山林崖谷,装作寻找什么玄狐。 公主更气,急得哼哼唧唧的一催马,哪儿险去哪儿,把马乱打。那匹杏儿黄本就脚力奇快,杨婧一催,倏忽而走,险峻之处,几乎将她掀下马来。吓得杨婧闭眼俯身,紧紧趴在马背上。突然,杏儿黄脚力一顿,杨婧一睁眼,姜枫已将她的马拉住,正双眉微蹙,瞪着她。 杨婧委屈一下涌上来,眼含泪花:“你放手啊!” “公主……”姜枫手勒杏儿黄的丝缰,眼神复杂的望着杨婧,却不知说什么好。有心呵斥她几句,杨婧已是伤心,又是公主;说几句好话哄一哄,又怕情丝难断。顿了顿,开口道:“已近午时,我打几只野味儿填饱肚子吧?” 杨婧实指望姜枫说出什么暖心的话来,一听如此,气得一扭身,任凭泪花流到颊上,仍是不理他。姜枫却放开杏儿黄,引弓搭箭射下两只鸟来。刚要下马生火,杨婧已转回身,说姜枫射落得是两只鸳鸯鸟,说什么也不吃,还恨恨地说姜枫狠心。鸳鸯鸟是生在水中,到了公主这儿,竟生在树上!姜枫无奈,只有陪着她饿着。 金山峡谷奇峻,山林已经缀上点点红叶,万山红遍之中,碧草泛黄,清泉冲刷着石壑险滩,端的是美轮美奂!若不是大军伐境,此处应是狼鹿豹牛的天堂。二人转了半天,日头渐渐偏西,夕阳的金光披上山岭树木,金山磅礴,峰峦蜿蜒向远处的天际,天地浑然一色,金光耀眼,彩霞漫天! 杨婧、姜枫望着壮丽的天色山景,静静地坐在青石之上。杨婧悄悄靠在姜枫的肩头,要是一生如此该多好!没有杀伐、战争、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没有权利、贪欲、你死我活的争夺,就这样心地纯净的相依相守! 夕阳没进宏阔的霞海,辉煌的色彩慢慢暗淡,天褐山黑。二人的心境也如天色黯淡下来。 “公主,你已饿了一天了,回去吧。”姜枫轻轻地说。 杨婧转头看着姜枫,一双眸子在傍晚的余光里闪闪发亮,犹如刚刚升起的星子,不,比星子还要闪亮,含着一汪清澈的水露。 “你真的已经定亲?” “嗯。”姜枫回答。 “你要娶她?”杨婧颤抖着声音。 姜枫点了点了头。 杨婧娇美的面颊苍白,眼里哀婉欲绝,uu看书 .uukanhu 噙上泪水。一转头,站起身形,跑到杏儿黄跟前,翻身上马,一抖丝缰。杏儿黄转身就奔。 姜枫急忙上马,小白龙几个纵跃,赶上杏儿黄。姜枫伸手把杏儿黄的丝缰挽住。 “公主,天黑路险,不可纵马!”姜枫喝道。 “我不用你管!”杨婧急叫一声,又是催马。杏儿黄被姜枫拉住,原地打转,跑不出去。杨婧急得手脚乱舞。 “公主,不要使性子了!”姜枫又喝。 杨婧催马不动,急得挥马鞭就向姜枫抽来。姜枫伸手将马鞭抓住:“公主,大军千里作战,日费粮草数以千万,你我却在此无理取闹,岂不知劳民伤财,百姓有负累之苦!”姜枫声色俱厉,把对杨光极欲豪奢的怨气发到杨婧身上。 杨婧目中含怨,哇的大哭,一翻身,跳下马来向河谷深处就跑。 姜枫话一出口,已是后悔。杨光豪奢,与杨婧有何关系?不由自己也愣在当场。眼见杨婧的身影没于山石树木之后,又疼又急,催马赶上来。昏黑之中,突见杨婧身前一匹黑乎乎的大家伙向杨婧扑来。 杨婧已吓得呆立尖叫,挪不动半步。那黑家伙几个纵跃已至杨婧近前,身体直立,前爪猛拍下来。 姜枫纵肋生双翅,已是不及。凄惨的叫声划破山谷! 第46章 你想杀我 一支雕翎箭擦着杨婧的耳边掠过,杨婧的尖叫和那个黑家伙的惨叫混在一起。只听得“扑通”一声,凌厉的劲风和强大的冲力将黑家伙击得一个踉跄,摔倒于地,箭透黑家伙脖颈而过,钉于石上,竟没进去一半。 黑家伙脖颈流血,滚了几滚,摇摇晃晃又立起来,尖牙刺利扑向杨婧,竟是一只凶恶健硕的黑熊。杨婧兀自惊呆,不能稍动,眼看黑熊又要扑到。银光一闪,一条银枪擦着杨婧的肩畔刺进黑熊的胸膛。姜枫一甩大枪,黑熊庞大的身躯凌空飞出去二十几丈,摔在乱石之上,骨碎身亡。 姜枫跳下马,单手擎枪,一把搂过杨婧。杨婧此时才缓过神来,倒在姜枫的怀里哇哇大哭。姜枫心下疼惜:“公主,没事了。” 杨婧哭罢多时,一对粉拳对姜枫又捶又打:“你是想杀死我,我知道你是想杀死我!” “公主,姜枫救你不及,让你受到惊吓,你责罚姜枫就是!” “你不是要救我,你是要杀我,箭未射中又用枪挑!”公主不依不饶。 姜枫苦然。刚才惊险的一瞬,倘若自己引弓慢上一毫,公主性命就没了。情急之下,箭擦公主之耳,枪贴公主之肩,都是情急所迫,顾不得他想。 “公主,姜枫怎会杀你?” “你杀了我,好回家去娶你的娇妻美妾!你就是要杀了我!”杨婧泪痕犹湿的双眸望着姜枫幽怨似海。 “我娶我的妻子,为什么要杀你?” “你怕我父皇招你为驸马!” 一句话,姜枫的心中五味杂陈。两个人这些日子耳鬓厮磨,公主杨婧娇蛮可爱,身体的柔软芬芳已打动姜枫。姜枫带着公主出生入死,疆场厮杀,杀伐的狠厉之中,悄悄有一股温馨早暖了心底。 “公主,姜枫出身微贱,岂敢望皇上垂青、公主见爱!”姜枫无奈,轻轻叹了口气。 “我就是喜欢你,我要你也喜欢我!” 杨婧的蛮不讲理差点把姜枫逗乐了。 “你笑什么?你不喜欢我就是要杀我!”公主杨婧咬住姜枫要杀她就是不放。 姜枫明白这是公主无处撒气,故意找茬,只好听之任之。“公主说姜枫要杀你,就是要杀你,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你终于承认了,你明是射杀黑熊,只要我一歪头,一偏身,就被你箭射枪挑而死!”公主说着,又是委屈的放声大哭。 姜枫将枪插于地上,双臂揽住公主,心中柔情四溢,用下巴轻轻摩挲着杨婧的额头。杨婧也是情至所动,双臂紧紧搂着姜枫。两个人在傍晚的沉寂里相拥良久。 “枫哥,你喜欢我么?”杨婧抬起湿湿的双眸,柔声的问。刚才的娇蛮已荡然无存。 “公主,我……”姜枫迟疑。 “你不喜欢我,你搂我干什么?”杨婧见姜枫犹豫不决,又是来气,推开姜枫。 “公主,我给你烤熊掌吃好不好?”姜枫面含微笑,岔开话题。 “我不吃,我不饿!”杨婧仍嘟着嘴生气。 “你不饿我饿,公主不是想把我姜枫饿死吧?”姜枫说着,一捂自己的肚子:“我可听见某人的肚子比我叫得更响。” “你坏,我就是不饿!”杨婧差点被逗笑,口气已不似先前坚决。 “你等等。”姜枫说罢,提枪来到黑熊身边,割下四只熊掌,架起火堆烤起熊掌来。 火光跳荡,映红了两个人的面庞。杨婧偎在姜枫的身旁,此刻像一只温顺的羔羊。熊掌的肉香飘散在河谷,姜枫翻动着一只烤熟的熊掌,递到杨婧面前。“要不要我替你先尝尝?” “去。”杨婧娇嗔。接过熊掌,却不知如何下口。 “真是娇小姐,直接用手撕着吃啊!”姜枫说着动手撕开熟烂的熊掌,“诺,先吃这一块儿。”一块掌肉递过去。杨婧却不用手来接,直接张开了樱口。姜枫把肉喂到她嘴里,杨婧立刻觉得口内胶汁浓郁,香满齿颊,三口两口嚼完下肚。 杨婧虽身为公主,锦衣玉食,这样的吃法还是第一次;又饿了一天,亦是平生第一次。只觉得这熊掌是天下最好吃的美味,竟顾不得吃相。 “我还吃。”杨婧嫩舌舔了一下唇角,一双亮亮的眼睛望着姜枫,像个馋猫。 “你不会自己动手啊?”姜枫看着杨婧吃的蜜口香甜,笑了。 “我就是要你喂!”杨婧撒着娇。 姜枫只好一口口喂着她,自己也大口的吃起来。 河谷中一片寂静。突然,姜枫竖起手指做了个嘘的手势,眼睛望向峭壁前的岩石。杨婧看看姜枫,往往岩石,却什么也没看见。 姜枫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岩石上面。杨婧知道姜枫武功精湛,六识敏锐,此刻他一定发现了什么。 峭壁青森,这块岩石挡在前面,岩石上突然探出一条黑影,倏忽又缩回去了。姜枫蹑足潜踪从旁接近石侧。俄尔,那黑影又探出头来,向外一跃蹲于石上。一道白影凌空飞起,如一只大鸟当头扑下,黑影急窜身欲遁,却早被白影抄在手中。黑影挣扎着发出嘤嘤的哀鸣。uu看书 ww.uuknshu 杨婧跳起身向姜枫跑过去。姜枫将那团黑影抱在怀中喜不自胜:“公主,你看,这是什么?” 杨婧定睛细看,只见姜枫怀中抱着漆黑的一只小动物,细耳长尾,尖嘴亮睛,乌黑发亮的身子犹自惊惧的颤抖。 “这是什么呀?”杨婧也不认识。姜枫哂笑出声:“公主今天让姜枫所猎何物?” “我让你猎物了吗?”杨婧惊奇的反问。敢情她全忘了。 “你再想想。”姜枫微笑的望着杨婧。 “玄狐!”杨婧一声惊叫。吓得姜枫怀中的小动物又是一阵挣扎。 “这只小动物长似狐狸,皮色玄黑,应该就是玄狐!只是一只幼崽而已。”姜枫高兴的答道。天地之大,包罗万象,你想不到、没见过的动物又何止玄狐! 杨婧欢喜的从姜枫怀中将玄狐揽过去,抚着它柔软的皮毛,小巧的嘴巴。想不到自己异想天开,折磨姜枫,随口而出的一个名字,世上竟真有这种动物,而且此刻就在自己的怀中。姜枫莫不真是天上的神仙?要什么即能捉到什么?早知如此,该给他要月宫中的玉兔了,那样,岂不可以和嫦娥姐姐互通讯息了! 杨婧想着,竟咕咕哝哝把这番话嘀咕出来。姜枫听了,哑然失笑。这个杨婧,真是一个活宝! 第47章 出兵伏俟 姜枫当下开口:“复得陇而望蜀,你真是贪心不足。天上的玉兔我哪捉得到?” “我就要天上的玉兔!”杨婧白了姜枫一眼:“你看着玄狐一身玄黑,玉兔再一身雪白,两个在一起会多可爱!”杨婧喜道。 “亏你想得出!天上的玉兔也是嫦娥从地上带上去的,你若捉了来,嫦娥和谁去玩儿?”姜枫逗着杨婧。 “嗯,后羿早死了,嫦娥姐姐只有玉兔为伴了!”杨婧神情哀婉,竟又为天上的嫦娥担起忧来。 “好了,我看这只玄狐肯定是饿了,闻到香味跑出来找吃的。公主万福,给遇到了。” “那它父母呢?” “它父母?”姜枫也是一愣,“它父母若不是被战场的厮杀之声吓跑了,就是被什么动物给吃了。说不定就是那头黑熊给吃的。”姜枫一指远处黑熊的尸体。 “好可怜啊!我一定好好养着你!”杨婧爱怜的抚着玄狐。小玄狐此时已不太害怕,伸出舌尖舔着杨婧细腻的手指。 “它饿了,喂它吃熊掌吧。”姜枫说着,两个人回到火堆旁。杨婧接过姜枫撕下的一块儿熊掌肉递到小玄狐嘴边。小玄狐张口香甜的吃起来。姜枫望着杨婧和小玄狐的亲昵样儿,笑了。 两个人纵马回营。一进营门,即感觉到军营中气氛紧张,如大战在即一般。一队队兵将打点行装,巡逻的兵士也格外的警惕严整。二人在观风行殿前下了马,进得大殿。只见杨广坐于寝宫龙案之后,眉毛倒竖,眼露杀气。见公主和姜枫进来,气色缓了缓。 “父皇,又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军兵来报,伏允狗贼已跑到他的都城仍是不降,我要御驾再征,誓诛伏允!”杨广气哼哼的说道,忽然看见杨婧怀中的小玄狐。“咦,婧儿,你怀中何物?” “父皇,这是玄狐,是姜枫给孩儿捉的。”说着,将玄狐递与杨广。 杨广看着玄狐也觉得稀奇,“天生异物,被吾所擒,必是吉兆!来啊,命史官记之,以垂青史。”说完把玄狐递还杨婧。“婧儿,你就养着它吧。” “谢父皇恩典!”杨婧喜不自胜,偷偷向姜枫做了个鬼脸。 姜枫上前施礼:“启禀陛下,臣有本参奏。” “姜将军免礼,有本但奏无妨。”杨广越看姜枫越是爱惜。 “陛下,临我大隋西域番蛮各国,除吐谷浑弩马强盛,其它小国孱弱俱已臣服。吐谷浑定,则西域全境定矣。陛下亲征,吐谷浑兵力已被我大隋灭去大半,散布各地部落的精兵已不足二十万。陛下金鞭指处,必然土崩瓦解。然,吐谷浑乃游牧之族,行踪飘忽不定,今在伏俟,明必逃往它境。陛下龙体,何用再次劳顿。玉门帅刘权与吐谷浑征战月余,熟知敌军进退,可遣其领一支精兵前往征讨。伏允惊弓之鸟,不遑激战,必被擒之!” 杨广听罢,怒气微消。姜枫年纪不大,胸怀万里,真乃良将!“就依卿奏。宣刘权见驾!” 姜枫见皇上准奏,心中也是高兴。皇上御驾亲征,劳师兴众,粮草器械、锦衣玉食所费多矣!孙子兵法云: “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夫钝兵挫锐,屈力殚货,则诸侯乘其弊而起,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故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夫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故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 今玉门帅刘权独领雄兵与吐谷浑征战,平定张掖、祁连一线,沿布哈河一路追敌至此,其统兵前去征讨,伏允连败,必不是对手。况分兵而征,不劳皇上,粮草运输之艰顿减,刘权兵马又可当地取粮,于国于民都益。 不大一会儿,刘权带养如乾、侯奇二将觐见。 “刘权听旨:朕命你带大军十五万,明日启程,征讨伏允,务必生擒此贼。朕静候佳音!” “陛下放心,臣定将荡平伏俟,将伏允生擒活捉献于皇上!” “陛下,臣请随刘元帅一同出征!”姜枫急忙请战。 “若得姜将军助战,伏允插翅难逃矣!”刘权也是大为高兴。姜枫神勇威武,熟知兵法,谁不喜爱! 杨广略一迟疑。姜枫已成他心中爱将,早晚愿姜枫在身边听旨,有些不舍。 “万岁,臣等得姜将军助战,万事可平!”养如乾、侯奇纳头便拜。 “就依众卿家,朕今晚设宴,与众卿家饯行!”杨广终于点头应允。 “谢万岁恩典!吾皇万岁,万万岁!”众人一起跪倒施礼。u看书 ww.uuanshu 第二日,天刚拂晓,隋军大营号炮连天,刘权率十五万大军,一众悍将拔营启程。先锋养如乾、侯奇领军五万,遇山开道、逢水搭桥,先行开拔。姜枫随刘权中军督队,大军浩浩荡荡连绵四十余里,旌旗招展,绣带飘扬,向伏俟城进发。 秋高气爽,一行行大雁在空中嘹唳,向南尽飞。千里大野,时而山岭奇峻,时而草黄无际,好一派寥廓天地! 这吐谷浑一族,原为鲜卑族的一支,首领吐谷浑原为辽东鲜卑慕容氏单于的庶长子,因庶出,不得继位,反被兄弟所害。吐谷浑率部西迁枹罕,侵逼羌、氐等地,逐渐繁衍生息,成为游牧族中强大的部落。 吐谷浑死,其后代以吐谷浑为其族名,继续西进,经二百多年的风雨洗礼,大小战事数千,占据广袤土地。且慕中原文化,模仿中原官制,重用儒生,成为地跨东西四千里,南北二千里的强大蛮国。并一改游牧为半游牧,建有都城伏俟,和曼头、赤水等城池,盛产天下闻名的宝马良驹“青海骢”。据说此马是青海湖中之龙与马交合产下的神骏,日行一千,夜走八百,惯走山川水路。 只是这吐谷浑一族狼性未泯,臣服大隋又屡侵大隋边境,杀我边民,掠夺财富。杨广为帝,年号大业,是以欲建超过以往任何一位帝王的赫赫功业,岂容吐谷浑再反复无常,因此御驾亲征,直欲灭之。 第48章 大哥受伤 姜枫与刘帅并辔而行。但见天高地阔,白云朵朵,河流的丝带缠绕着大地随风起伏的金发。阳光下,金色满眼,银光闪烁,目力所及,远纵天际。真是天有多大,地有多阔!心胸为之敞荡舒畅,确是牧马纵歌的好地方! 二人正行,忽然探马来报,先锋养如乾、侯奇已与吐谷浑骑兵相遇,两军对垒,正待厮杀。 刘帅传令:“大军加快行军速度!”回头对姜枫说:“吐谷浑虽筑都城,但游牧为习,有城不住,喜结营帐。况伏俟城弹丸之地,内不盛万人,外无险可依。此必是伏允以骑兵游动,截击骚扰我军。将军可率一万骑兵西进,加倍攒程,由敌西侧包抄出击,养将军正面出击,敌军必败。我率大军随后驰援,可一鼓作气,平定伏俟!” 姜枫领令,率一万骑兵纵马而奔。大草原上马奔如雷,地皆颤动。约一个多时辰,已至战场西侧。一万骑兵纵上山岗,却见鏖战之处空空如也,吐谷浑兵影皆无。只有隋军的大营连片扎开,依住北侧山峦。 “速去先锋大营,探事来报。”姜枫传令。两名探事小校皆骑缴获的吐谷浑宝马青海骢,疾驰而去。 姜枫令军兵下马,马不解鞍,啃草而息,军兵啃食干粮,补充体力。约半个时辰,探事小校来报,吐谷浑三万精骑已然东遁,养先锋受伤,正在营中医治。 姜枫大惊,大哥养如乾神威天将,怎会负伤?急问小校:“养先锋伤势如何?被何人所伤?” “启禀将军,养将军伤无大碍,被吐谷浑左巫师轲罗奇所伤。” 姜枫心中一凛,轲罗奇能伤我大哥,又遁出包围,必俱非凡之能,熟通兵法。怪不得吐谷浑称雄西域,拥地万里,羌蛮各番俱为臣服,还自敢骚扰我大隋,却原来不但兵士骁勇善战,更有能人啊!吐谷浑不可小觑! “轲罗奇伤我大哥是何手段?” “轲罗奇使一柄大槊横勇无敌,又惯驱雪豹巨雕。养先锋被巨雕啄伤臂膀,不能引弓矣!” 姜枫更惊,“雪豹巨雕为数多少?” “雪豹近两千,巨雕近一千。” 端的是个能人巫师!天地之大,能人无数啊!西域之地,地广人稀,草茂林密,雪豹巨雕数以万计,被人驱使亦是可能!看来此战着实棘手。雪豹纵横,马惊乱走,我大军自乱,巨雕又当头而降,防不胜防,该如何抵挡?怪不得我大哥受伤! “传令,奔先锋大营扎寨。”姜枫飞身上马,一万骑兵直奔先锋大寨。 先锋大寨内,军兵个个无精打采,死亡兵将的尸首堆得多高,惨不忍睹!姜枫心情沉重,直奔先锋大帐。大哥养如乾正在帐中躺卧,肩上伤处已包扎完毕,军医官在旁守候。二哥侯奇正急得抓耳挠腮。 “大哥二哥。”姜枫叫了一声,直奔大哥床前,查看大哥的伤势。 侯奇一看姜枫赶到,喜得跳起来,“三弟,你可来了,那个大秃驴太厉害了!”养如乾也挣扎着坐起来,“三弟快坐,大哥丢脸了!” “大哥说的哪里话来,胜败乃兵家常事,大哥伤势如何?”姜枫说着,眼望养如乾的伤肩。 “伤势不打紧,只是暂时不能引弓挥刀,上阵杀敌!”养如乾恨恨而道。 “大哥静养身体,大帅不刻即到,谅他轲罗奇巫术蛊技逞不多时!”姜枫安慰道。 “三弟有所不知,那个秃驴好生厉害,三万骑兵,一万俱是青海骢马队,另两万亦是良驹,脚程奇快!大哥与那秃驴大战五十合不分胜败。突然,那秃驴口中忽发奇哨,哨声嘹唳。马队之后窜出近两千只雪豹扑向我军,空中又掠下近千只巨雕乱啄乱叼。我军大乱!大哥箭射雪豹,无奈巨雕又当空而下,巨喙啄破金甲,将大哥啄伤。我拼了性命才将大哥救出。我军伤亡近八千之数。”侯奇尖着公鸭嗓子不停的一番话,说得仍心有余悸。 姜枫心下沉重。二哥乃三手真人的高足,胆大包天,从无任何事让他皱眉恐惧。看来这个轲罗奇真是了得! “这轲罗奇是何来历?二位哥哥可知?” “此一战,我军只抓获十几名俘虏,刚刚审讯得知,这轲罗奇与嘟噜奇是兄弟两个,乃吐谷浑先代大王轲罗真之后,与伏允乃是同宗,只是这兄弟俩的先祖乃是庶出。两人年少时,得拜驱魔真人为师,看书 .uknshuom学得神鬼之能。艺成下山,官拜吐谷浑左右巫师,随大王伏允四下征战,拓疆千里,战无不胜。伊吾、高昌、党项羌各藩国俱为臣服。由是吐谷浑雄心大起,唆使各国一并侵我大隋。 当今天子御驾亲征,吐谷浑大惊,伏允命轲罗奇兄弟二人分守覆袁川、伏俟城两处要地,自带精兵劫掠张掖,以分我军兵力。刘帅大略,将伏允击败。伏允一路逃至覆袁川,本以为凭嘟噜奇之能,能够抗拒我天兵,轲罗奇再出兵伏俟,两下夹击,可使我大隋兵败。不想嘟噜奇被兄弟所杀,伏允逃遁,与轲罗奇合兵一处,轲罗奇为报弟仇,恢复失地,自引三万精锐游动作战,消耗我军兵力,灭我锐气,时至延长,我军粮草不济,连番被袭,军心动摇,必为所败。” 养如乾一口气说出如此多的话来,已是气喘吁吁、脸色发白。 “大哥安心静养,切莫多言,等大帅一到,我们再一起商讨破敌之法。”姜枫安慰着养如乾,眉头微皱,思索着对策。 轲罗奇既是驱魔真人的徒弟,必是天下顶尖的人物。师傅曾对自己说过,上三仙下三仙这六位神仙,乃天下武林领袖,各怀神仙不及之能,神龙见首不见尾,足不出户,天下事尽知。这驱魔真人上三仙中排名第三,隐迹在昆仑山,善会奇门遁甲、撒豆成兵之术,乃师承先贤鬼谷子一派。以此景看来,轲罗奇得其真传,我大隋平定吐谷浑困难重重矣! 第49章 枪挑悍将 姜枫正在思忖,门外人喊马嘶,传令兵来报,“大帅到帐,看望先锋。” 姜枫侯奇忙起身出外相迎。养如乾也挣扎着要下床参拜。元帅刘权已迈虎步进账。 “元帅在上,末将无能,损兵折将,望大帅降罪!”养如乾、侯奇跪倒施礼。刘权用手相搀:“二位将军请起。敌情我已知之,轲罗奇巫术之能鬼神尚不可挡,二位将军何罪之有?养先锋快上床静息,不必自责。”一番话,说得三人心中如火炭般温热。 “元帅,可否再请陛下御驾亲征?”侯奇进言。 刘权居中而坐:“不可。我统军十万平定张掖沿境,留五万守之。陛下亲统大军五十多万驻扎在金山、雪山一线。纵各路大军一起会齐,奈吐谷浑地袤人稀,敌兵倏忽不可围困、青海遍地皆草,马草不愁,粮食辗转运输亦是不济。况敌军机动作战,金山、雪山之敌均已肃清,我军连营数百里,敌人截粮不易。深入此境则截我粮草易如反掌,至时反陷入困境。我军至此,当以速战,于伏俟城取粮方为上策。” “眼下轲罗奇难以胜之,何以速战?”养如乾眉头紧皱。 “姜将军有何妙策?”刘帅将头转向姜枫,也是眉头紧皱。 “元帅,轲罗奇初胜,挫败我军锐气,必乘我军暂无破敌之法,一鼓作气攻之,使我大军胆破心乱。雪豹巨雕夜中视物如与白天,我料轲罗奇必夜来劫营。我看如此如此,敌军可破!”姜枫将心中所想计谋和盘托出,刘帅等三人眼睛一亮。“就依此计!”刘帅传令,先锋大营前提二十里下寨,刘帅于此地扎下营盘,埋锅造饭。 是夜,星子低垂,北风呼啸。先锋大营人困马乏,守营将士困顿欲睡。时至三更过半,突然,三万精骑悄无声息袭至大营门前。马皆勒口,銮铃摘却,蹄包毛毡。三万人马,一万青海骢马军在营前接应,两万精骑如狂风般卷进隋军大营。马刀在夜中闪着寒光,劈开鹿寨遇人就砍。喊杀声陡起。 先锋应中三千人马惊慌逃窜。哨音嘹唳,两万吐谷浑马队之中,近两千匹雪豹闪着银光跳跃而出,黑压压的巨雕从天而降。 突然,先锋大营中号炮连天,大营毡帐尽皆火起,火光冲天,北风尽吹,风卷火势,火借风威,连片的黄草尽皆燃起。吐谷浑两万马军连同雪豹尽被大火包围,火势沿着黄草直烧至脚下。吐谷浑军大乱,雪豹望着熊熊的火焰更是惊得挤作一团,巨雕在空中亦是乱飞乱叫。 五万大隋弓箭手突起,一万只弓弩望空而射,四万张硬弓占住上风头,射住马队雪豹,万弩齐发,箭矢如雨。雪豹巨雕哀号扑地,火烧箭射,顷刻间毙命。两万吐谷浑马军死伤无数。轲罗奇疼得大叫连声,喝令人马急退。却哪里退得出去,火势凶猛,战马惊得乱窜,遇火即退,相互挤压踩踏,马嘶人嚎,乱不可束。隋军如雨的箭矢密不透风连片射来,两万人马眼看亡去大半。营外的一万青海骢马军一看中计,泼了命般冲进来,砍开火墙,前来接应。 突然间,号炮声又起。左右两支隋军从斜刺里杀出。左手领军,金甲大槊,正是大帅刘权。右手领军,白马银枪,正是姜枫。两路军马将吐谷浑军团团围住,吐谷浑军更乱! 姜枫一马当先,杀过乱军,直奔轲罗奇。轲罗奇身高一丈一尺,大脑袋、秃头,虎背熊腰,在吐谷浑军中十分醒目。火光之中,轲罗奇眼见一匹白马突至,马上一将,不穿铠甲,白袍银枪。那条枪浑如游龙,枪身鳞甲闪烁,幽光如魅。心下大惊,我命休矣! 轲罗奇兄弟俩艺成下山之前,师傅驱魔真人曾谆谆叮嘱,不遇陀龙枪,二人可纵横天下,一遇陀龙枪命合当休,应急避之。兄弟二人征战多年,称雄西域,未逢对手,骄纵之气日起,遂将此言抛诸脑后。前几日,大王伏允惨败而归,言说隋营有一员大将,白马银枪,枪挑兄弟嘟噜奇,大破黄蜂阵。轲罗奇惊痛之余,想起恩师之言,定是陀龙枪已经出世!自己顿感危机。然,与大隋先锋一战,未遇此将,心中稍安。 这轲罗奇见隋营大军已到,却不敢贸然前进,只在此处扎营,显然是被自己的雪豹巨雕震慑,勇气顿加。想到大军之中或可就有那员白袍神枪的大将,报仇、比试之心更炽。白日两军对垒,自己兵少将寡,对方防守森严,如恩师所言,自己或可落败。晚上偷袭,隋军大乱,自己单盯住白袍大将,uu看书w.uukanshu.co 雪豹巨雕一涌而上,任你是天兵天将,也定将命归黄泉。白袍大将一死,自己怕谁!隋军即使百万,草原广袤,亦可胜之!遂怀侥幸心理,尽带人马劫营。不想,正中姜枫之计,雪豹巨雕俱被火烧箭射而死,那员白袍大将又杀到跟前。慌乱之中,更是仇人见面,挥大槊奔姜枫就砸。 姜枫匹马而入,已是下了狠心。此一役,万不可走了轲罗奇。此是军胆!只要轲罗奇在,吐谷浑即可奋勇而战,轲罗奇灭,吐谷浑胆裂魂飞,必溃不成军,大军扫处,莫不势如破竹!姜枫见轲罗奇红了眼一样,举槊砸来,大枪斜横,向上一架,只听得一声巨响,轲罗奇大槊险些脱手,虎口震裂,在马上摇晃着庞大的身躯,几欲栽下马来。没等轲罗奇缓过神来,姜枫神枪早顺势而进,马往前突,一招“盘龙出海”,大枪已扎进轲罗奇胸膛。 姜枫枪疾马快天下第一,任你是多大的英雄,你出一招,姜枫可出两招甚至三招。此时,又抱定必杀轲罗奇之心,哪容得轲罗奇还手!当下,枪势不停,一甩枪杆,轲罗奇死尸摔出二十几丈,立刻被乱军马踏如泥!可怜,吐谷浑第一悍将,死得如此之惨! 姜枫马似欢龙,大枪如吃人的狂蛟,杀的吐谷浑马军人倒马翻,只恨自己无事惹什么大隋,惹来这么一位要命的大爷,挡无可挡,逃无可逃,专送自己魂归长生天。大隋军马一通砍杀,不消一个时辰,三万吐谷浑骑兵尽数被灭。 第50章 人龙大战 刘帅安排人马打扫战场,灭火造饭,将缴获的吐谷浑军马连同近万匹青海骢尽数让军兵换上。稍事休息,即命姜枫率一万马军,一色的吐谷浑青海骢,连夜奔袭伏俟城。侯奇率五万先锋军随后而至。 再说伏允在伏俟城中,闻听轲罗奇一战得胜,心内稍安。正欲等轲罗奇再战得胜,彻底灭隋军锐气,即率部下八万军马与轲罗奇会合一处,与隋军决战。突见轲罗奇手下十几人狼狈逃回来报,轲罗奇身亡,雪豹巨雕、三万骑兵尽数被灭。伏允心慌,嘟噜奇、轲罗奇均已阵亡,帐下再无能征惯战之将,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招。西域广阔,与隋军兜圈子,等隋军疲敝,严冬而至,再施偷袭,或可取胜。 伏允急命亲兵带上光化公主,此既是大王的威严,不能弃自己王妃不顾,又是最后的王牌,走投无路时,有光化公主在,可得全身而降。自己上了那匹顶心银蹄青海骢,出城召集兵将,搬粮备逃。 城外号角长鸣,毡包帐篷扔却无数,八万骑兵在青海湖边仓促集结,家人儿女哭作一团。骑兵可遁,家人们却无处可逃,俱拉着骑兵的马缰胳膊不放,哭声、闹声响彻震天,湖边栖息的飞鸟尽飞,直把个如海般阔的青海湖搅得如开锅一般。 几万兵将的家人哭天抢地,将牛羊牲畜纷纷投入青海湖内,湖内有龙,凶恶无比,每月吐谷浑人必在青海湖畔举行祭祀,投入美女一名,牛羊牲畜无数,供龙饱餐,以期保佑平安。那龙却仍出湖为恶,吞马食人。吐谷浑却敬畏如神,不敢怠慢稍离。传说天下闻名的“青海骢”即是湖中之龙与马交配而生的宝马良驹。这湖中原有两条龙,其中一条已经飞升。吐谷浑人敬拜虔诚,如今,百姓们无处可逃,俱把希望寄托在恶龙身上,不管不顾,乱投牛羊马匹,求恶龙保佑自己。 一时间,湖中尽是纷乱扑腾的牛羊马匹,牛叫马嘶。那些离着岸边稍近的牲畜奋力向岸上游挣,又被接着投下的牲畜挤下湖去,直把湛蓝的湖水搅得白浪翻滚。 正闹得不可开交,姜枫率一万青海骢精骑已到。吐谷浑军兵一看为首的又是那员白袍神枪的大将,隋兵齐举马刀满山谷向内冲杀,也不知隋兵来了多少,吓得不敢交战,弃下粮食,慌乱而逃。姜枫挥军掩杀,吐谷浑兵死伤无数。伏允率部没命般南逃曼头城。百姓们逃奔不动,更是哭爹喊娘,挤在湖边乱做一团。姜枫眼看粮已到手,突袭得胜,百姓们闹乱不堪,立刻整顿军马,准备安民为上。 突然,青海湖内恶浪滔天,一股冲天的水柱澎湃而起。一条硕大的青龙跃出水面,恶狠狠向岸上的百姓扑来。 这青龙蟠于湖底,正自静息,忽觉水浪乱涌,成千上万头牛羊牲畜被投下湖来。每月都有吐谷浑人投牲祭祀,这青龙本不为怪,但以往投下的牲畜都是被捆绑住四蹄,牲畜无法动弹,直沉湖底。这次一次投下如此多的牲畜,活蹦乱跳,直把湖水搅得动荡起伏,如海翻潮。青龙惊觉有异,又闻得岸上哭喊声喊杀声闹嚷翻天,恼得性起,一个翻身冲出水面,龙须翕张,恶睛突瞪,要把这些闹嚷嚷的百姓一并吞噬,图个清净。 青龙在空中兜头扑下,巨口一张,十几名百姓被吞入腹,身躯一卷,又几十人被拍入湖中,死尸与湖内的牲畜搅在一起。吐谷浑的百姓吓得魂魄皆飞,转身就逃。没想到近百年虔心供奉的青龙此刻更凶,不但不护佑自己,反比隋军更甚。岸上密密麻麻的百姓求天不应,声嘶力竭,老弱妇孺被踩踏的凄厉不止。 青龙在空中一个回旋,狂吼一声,又恶狠狠扑下。数百名百姓又被相互拥挤、巨龙狂拍,又掉入湖内。 姜枫眼见巨龙肆虐,再整军马,那万匹青海骢看见恶龙,闻听恶龙狂吼,早吓得屁滚尿流,抖动不止,哪里还动弹得了! “下马列队,弓箭密排,射杀恶龙!”姜枫传令。小白龙蹄跳咆哮,鬃尾乱炸,就欲奔上前去。这小白龙乃纯正龙种,一见青龙,兴奋欲战。青龙虽为龙,却是条野龙,修行不到,不上天庭正册,小白龙岂能怕它! 姜枫将小白龙勒住。这青龙身长二十几丈,大口比军中所用大锅还大。其凶恶程度比起自己在太白山射杀的千年巨蟒更不知猛上几倍,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贴近厮杀! 隋军兵将亦是惊恐,但情势危急,眼见姜枫神勇沉稳,自己一方又人多势众,俱稳下心神,悉听号令,张弓搭箭,将姜枫围在正中,密密排成一百层的方形箭阵。 那恶龙一个卷身,又从空中向惊慌四逃的百姓扑下。 “第一组放箭!”姜枫银枪一挥,断然下令! 前二十排两千张弓,弓弦一齐崩响,密集的箭雨向青龙射去。青龙一个回环,蟠于箭雨之上,u看书.uunhu 双睛暴瞪,看清是百姓身后的军兵一齐放箭,怒吼一声,震得长天皆抖,风云变色。青龙在空中不断恶吼,顿时,浓云四聚,电闪雷鸣,暴雨眼看既至。 青龙空中蟠了几圈,大尾一摆,恶狠狠向隋兵扑下。 “二、三组放箭!”姜枫下令。四十排箭雨齐射。 青龙长身一纵,倏忽前窜百十多丈,又跃过箭雨,蟠身于后,向隋军后背扑势更急。 “转身,四、五组放箭!”后四十排箭雨又发。 青龙再闪,跃至箭阵之侧。“一二三组放箭!”姜枫喝令。 密集的箭雨将隋军上空射得风也不透。青龙躲无可躲,箭雨齐齐射到青龙身上。青龙又是一声怒吼,蟠身向空而退。箭矢纷落,青龙身上竟没伤到分毫。是箭雨强大的力道和凌厉的攻势将青龙逼退。 吐谷浑的百姓此刻目瞪口呆,胆大的不再逃窜,愣磕磕的立在原地,看着这一场人龙大战。 此刻天昏地暗,铜钱般大小的雨点疾落下来,砸在隋兵的脸上,隋兵的眼睛几乎无法睁开。青龙匿身在黑云之中,首尾游动。忽然,一道霹雳,裂天劈地,巨雷炸响。隋军眼睛被电光突刺,一霎目盲,耳朵也被炸雷轰得一时失聪。然而,就在电光之中,青龙的身躯突现,恶吼一声,龙牙犀利,已经扑到。 第51章 断魂神枪 “放箭!”姜枫急忙喝令! 隋兵眼不能视,只向空尽射,万箭齐发。那青龙巨口张开,顿时,口内中箭无数,射在龙身上的箭矢,却被坚铠一样的龙鳞纷纷挡落。青龙已不管不顾,巨头一扬,口中带着射中的利箭,一声吼,将箭喷得无影无踪,一翻身,猛扑而下,庞大的身躯猛然挥扫,前排几百名隋军如落叶般,被扫出去几十丈远,摔在地上,已然毙命。 巨龙口中流血,恶吼一声,身体又腾空而起,钻入云层。巨龙已是带伤。 姜枫再整队形,重排箭阵。只见恶龙在雨幕中,身体飞向湖面,大口一张,吸虹吞海般,一条巨大的水珠灌入龙腹。一个回旋,又上云层。蟠了几蟠,猛然在云下突现,大口一张,水柱如虹,喷向隋兵。 “放箭!”与此同时,姜枫下令。密集的箭阵又射向恶龙。箭激水柱,水喷箭流,箭飞水溅。又近百命隋兵被水柱强大的冲力卷出去几十丈远。恶龙口中又中箭无数。此刻恶龙却身形不退,怒吼一声,将口中之箭尽喷向隋兵。又几十名隋兵哀嚎倒地。隋兵来不及换箭,恶龙已到,摇头摆尾,将前排隋兵扫的七零八落,就势要把隋军万人排成的箭阵全部冲垮击飞! 正在此时,忽然一道白影飞射,疾如闪电,从隋军正中劈至龙头。恶龙又是一声怒吼,吼声里却带着凄厉。一翻身,庞大的身躯拍飞几十名隋兵,身体腾空,龙头顶着一道白影飞进云层。 暴雨倾盆不歇,海天陆地一片茫茫的雨水、雨声。 “姜将军!”惊魂稍定的隋兵一齐呼喊。所有的隋兵此时拼力睁开眼睛。只见小白龙跃到队列之前,望空而嘶。马背上已空空如也! 恶龙的吼声在云后又起,雨云中,恶龙的身躯翻滚蹿腾,时上时下。青色的龙头仍顶着一袭白影。 岸上的所有人等已不顾暴雨击打眼睛,尽皆望着空中,目瞪口呆,哑然无声。 只见姜枫手握神枪,枪身一半已刺入恶龙眼睛。恶龙疯了一般,顶着枪与姜枫,大口开合,极力前咬,就是差上二尺咬不到姜枫。这姜枫如腾云驾雾般,被恶龙顶着在云层里钻上钻下,手握枪杆,不敢有丝毫分神。 姜枫心内一横,双膀较力,搅动枪杆,枪尖在龙身体内翻搅刺划。恶龙疼得吼声连连,几欲昏厥,一个猛扑,当空摇头摆尾冲进湖内。湖水激起巨浪多高,人龙尽没! 姜枫被水势一击,身体翻向龙口。恶龙只消上下颚一合,姜枫顷刻即会化为齑粉。也是姜枫命大,此时恶龙头脑已昏,奄奄一息,只顾挣扎。姜枫却不再给恶龙可乘之机,脚蹬龙颚,大枪一抽,就势一刺龙头,身体向水面窜去。 恶龙当空直直而落,一冲之下,姜枫被带进水下几十米深,再不及时逃脱,会在水下憋死。 岸上的隋兵张着口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来。小白龙身体一跃,扑通入水。开阔的湖面上,尽是雨柱激起的水花。 一个大水花一冒,银光一闪,姜枫擎枪探出头来。小白龙在水下已游到姜枫身前,姜枫水中上马,那马一回身,向岸上游来。 “姜将军!”岸上的隋兵此时惊喜交加,方呼出声来。 湖水中的牲畜,死的死,逃的逃,湖面皆空。小白龙载着姜枫劈波斩浪,仅有十几丈即到岸边,突然间,水浪又急剧翻滚,巨大的水柱涌起一丈多高,顶成一道水墙,直向姜枫扑来。 “姜将军小心!”岸上的隋兵一齐呼喊。小白龙已觉水下一道强大的力道袭来,龙吟一声,身体腾空,破水向岸上跃来。 水柱猛然炸开,恶龙腾空,身如飓风,大口张开吞向姜枫。龙牙如刀,堪堪就要刺到姜枫头背,隋兵一齐心跳停止,苶呆呆看着自己钦服的将军立刻就要葬身龙腹。 时机分毫不差,就在龙牙即要刮到姜枫后背之时,姜枫猛然回身,神枪如电,枪尖顺着龙口的上颚贯脑而刺。“扑”的一声,枪尖穿透恶龙的天灵盖。姜枫一较枪杆,使出全身的气力,当空硬生生将恶龙的巨头掼于马蹄之下,枪抽而出。姜家枪绝技,“回身断魂枪”,被姜枫使得淋漓尽致! 小白龙腾空之势被姜枫气力一压,离岸仅两丈左右,亦是四蹄落水,水刚没马肚。马蹄一踏水底,即刻前奔。姜枫勒马而回,擎枪望着恶龙。巨龙庞大的身躯在水中翻了几滚,湖浪翻涌,血染浪涛。恶龙的身体搁在水中,任浪拍打,一动不动。 突然,巨龙的下体裂开,一条近一丈长的幼龙翕然游出,uu看书 .uuash 绕着巨龙的身体蟠了两圈,叫声尖利。 姜枫拧枪盯着幼龙,有心一枪挑之,却顿了顿,没有下手。此时,恶龙拼着最后一丝清明气力从口中缓缓吐出一枚精光四射的龙丹,独眼望着姜枫,尽露哀悯,慢慢垂头毙命。 姜枫银枪一挑水面,水柱跃起,托着金光闪闪的龙丹,已到姜枫手中。幼龙无助的偎着巨龙的尸体,哀号不去。姜枫心内一软,将龙丹抛向幼龙。幼龙张口吞下龙丹,在姜枫面前游了三圈,龙头一扬,叫了一声,一头钻入深水,不见了。 云开四散,天空又蓝。青海湖面又恢复了平静。 姜枫跨骑小白龙上岸。隋兵呼啦啦一齐跪倒:“姜将军神威!姜将军天兵天将!”呼喊声震天动地。吐谷浑百姓亦跪倒在地,“将军天神,吾等归附!” 姜枫马上一抱拳:“全赖各位将士神勇,先伤巨龙,姜枫一人又有何能!”一转头,下马将前面的一位吐谷浑老者搀起:“老人家请起,诸位请起,我大隋靖边,不为杀戮,乃欲与诸位乡亲各安天命,同享太平!诸位乡亲勿忧!” “谢神将恩典,吾等愿为隋民!”几万百姓眼见姜枫如此神勇,又放幼龙,恩威并重,俱虔心拜服于地。 突然,远处马蹄声又如雷响起,一彪军马杀到。岸上人等又是一惊。 第52章 大拔斗谷 姜枫定睛一看,来军俱是大隋的兵将,为首一人,猴子一般,正是二哥侯奇。姜枫大喜。二哥侯奇来的够快的! “三弟,功劳尽被你抢去了,你怎么不给我留些吐谷浑兵将,也让我再喂喂这口宝剑。”侯奇催马到得近前,在马上朗声而笑。 “二哥,不是我不给你留,是伏允逃得太快!”姜枫亦笑。 “呀!那是什么?”侯奇一眼看见湖水中躺着的青龙尸体,惊叫道。巨龙脊背尽露,在碧蓝的水中,龙鳞闪着青幽幽的光芒。 “侯将军,那是一条巨龙!”姜枫手下的军兵不无自豪,争着回答。 “巨龙?”侯奇睁大了小眼,“我还从未见过。我的奶奶,怪不得刚刚我看见这儿乌云密布,我们头顶上却是蓝天,原来是这条龙作怪!”侯奇说罢,一拧身,在马上腾空而起,施展水上飘的轻功,脚踏水面,飞到青龙身上,左顾右盼。 “我的奶奶的奶奶,这么大个!”侯奇摇头咂舌。摸摸龙鳍,捅捅龙鳞,惊奇不已。 吐谷浑百姓一看,罢了,这隋军中都是些什么人?一个天神,毙杀神龙毫无畏惧;这一个又会在水上飞,像玩儿一样。我家大王与隋对抗,真是不自量力! 姜枫微微一笑,不再耽搁,立刻吩咐军兵收拾帐篷毡房,安顿吐谷浑百姓。将粮食重新运回伏俟城内,等大帅发落。 却说侯奇,命军兵将青龙的尸体拖到岸上,埋锅造饭,煮食龙肉。这可是前世修来的口福,尝一口龙肉,死了也值了。军兵们更是兴奋,这么大的一条巨龙,即饱了眼福,又饱了口福,跟着姜将军、先锋大人,就是非同寻常!这龙肉,几万人,一人一块也够了。 但那青龙的鳞甲却如何也割不动。侯奇用了自己那把勾践剑,却只把龙舌割下来,鳞甲却是岿然不动。无奈,只有借了姜枫的神枪,四十名军兵,四人一组,轮流划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龙身划出一道缝来。龙肉剔出,入锅飘香。又请军中的铸剑师,将龙皮铸成二十副龙鳞甲,刀砍斧剁箭射俱是不透,是为甲胄至宝。此按下不表。 但说姜枫侯奇留五千人守城,即率大军南追伏允。伏允闻风逃窜,姜枫二人兵不血刃,连克曼头、赤水两城。吐谷浑军兵走投无路,大部皆降。伏允身边只剩二千余骑,一路纵火烧草,火势连天,纵横几百余里,阻住姜枫侯奇追兵。自己投奔党项羌而去。吐谷浑境内全定。 刘帅上表陈情。拟等大火熄灭,派军使奔赴党项羌,索拿伏允。大军休整待命。 忽一日,皇上旨到,刘权姜枫等一众人接旨。黄门官展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天兵伐寇,攻无不取,战无不克。伏允鼠逃,着刘权尽快缉拿。封刘权关外侯,姜枫平西侯。姜枫即日返回御林军,随驾候旨。” 刘帅将圣旨供于桌案之上,回头对姜枫言道:“皇上命侯爷回营,即日可走。伏允逃遁,谅党项羌畏我天兵国威,不敢长久收留。草原上的大火已烧了十几日,眼看要息。待军使一出,伏允必被遣返。侯爷可放心而去。” 姜枫无奈,只得与大哥二哥依依话别,辞了大帅,上马奔金山而去。 姜枫马快,一天半的时间,已至金山脚下。却见金山已空。原来吐谷浑全境已定,杨广命余军回守临洮,自亲率大军十五万北去张掖,欲登燕支山以宣天威。此时,已拔营而去。 姜枫纵马急追。驰过金山,见前面雪峰连天,山势奇伟。姜枫沿山脚迤逦而奔,山势愈来愈险,已能看见隋营兵将长龙般转入大拔斗谷。 大拔斗谷海拔近四千米,贯通祁连山南北,峡峰狰狞,谷深幽邃。姜枫提马入谷。但见谷内层峦叠嶂,草木金红。突然,天空变色,黑压压的乌云似要把山峰碾为齑粉,暴雨夹杂着蚕豆大小的冰雹急骤而下。天地一片漆黑,气温骤降。隋军兵马大乱,慌张奔于峭壁石缝中躲避。 姜枫被暴雨冰雹所阻,人马眼睛均无法睁开,只得与隋兵一起躲于谷中林下。雹雨轰鸣,山林皆震,霹雳将树木劈开,电光石火,树下的隋兵亦被劈死。隋军躲无可躲,又无法前行,只得在谷中石壁间任雨淋雹打。 约莫半个时辰,雨水蓄成山洪顺着谷底澎湃而滚。隋军兵马裹于洪流,凄厉哀叫而没。雹雨却渐渐停了。鹅毛大雪又被劲风席卷着从天而落,密匝匝沉甸甸的,像千万只白鸟急飞乱扑。气温已是滴水成冰。逃于洪水的隋兵浑身湿透,俱在雨中冻了半个时辰,体力透支,牙齿打颤,早已站立不住,又遭暴雪急冻,手都被冻结于兵器之上,战靴亦与冰水凝结成冰坨。体力稍弱的士兵纷纷冻僵而死。姜枫依仗无极神功,又有万年冰潭中巨蟒修炼的龙丹护体,踏海霹雳小白龙又是龙种,俱不怕雨雪寒流。uu看书 ww.uuanshu 姜枫心急,这暴雪又下了一个时辰,雪至膝盖,士兵冻死者无数,不知皇上公主怎样了?不顾大雪,纵马踏冰踢雪而驰。 暴雪纷飞,搅乱视线,看不清谷势峥嵘。姜枫向前跋涉,险峻处只可容一人穿行。雪铺得漫山遍野皆白。一路隋兵、马匹的死尸到处都是,尽被厚雪覆盖。活着的兵将相互搂成一团,抵御冰冷。官员零散,或毙,或卧杂于兵士之中,相互搂抱,颤抖不止,再也没有了官威! 姜枫顾不得许多,马踏尸体而过。几十里的峡谷,行了大半,忽见前面雪被中,隐约有宫女们的尸体。风卷雪被而飞,又被急剧落下的大雪覆盖。姜枫马到切近,只见雪中宫女们的轮廓尽皆与士兵搂抱相偎,死者亦十之六、七,惨不忍睹。 姜枫心内更急,已接近皇上,但不知皇上、公主安危如何? 马过谷弯,前面石间,十几名宫女被雪覆盖,已然冻毙。旁边两个人相互搂抱,亦成雪人。风吹雪薄,雪雕容颜,依然是凄美绝代,正是皇上的爱妃宣华夫人和皇上的妹妹乐平公主!亦被冻死多时。 姜枫看罢,哀由心生,更是着慌,打马疾走。踏海霹雳小白龙一声龙吟,越过兵女相杂的尸体,踢起雪浪多高。姜枫一眼瞥见前面石隙之处,一匹马倒卧于雪中而亡,雪被下隐隐透出一丝杏黄的马色,正是公主的坐骑杏儿黄。 第53章 再救公主 姜枫骤马急至,果然看见一个雪人僵卧于马侧,怀中抱着一个被雪覆盖的小动物,依稀的容颜,正是公主杨婧! 姜枫浑身颤抖,下马奔到跟前,一把抱起公主,公主已然冻僵,鼻息皆无。 “公主,公主!”姜枫悲情欲绝。 杨婧双目紧闭,雪花不断落在她绝美的脸上,哪有丝毫反应! 姜枫顾不得许多,伸手将公主身上的雪拍落,探手入得公主衣内,公主心口冰凉已觉不出心跳。玄狐挤在公主心口,姜枫只觉手背冰冷。 刷的一下,姜枫全身的血液似被霎时抽干,从头至脚周身寒彻,忙克制住心慌,运用无极神功,掌气内探,冰冷的虚空里,一丝微弱的翕动隐隐传来,似有似无。 姜枫似在无边的黑夜里,忽然看见一丝远处的萤火,急将手臂抽出,待要拿开公主怀中已然冻死的玄狐,公主手脚皆僵,死死抱住玄狐,是动不可动。姜枫刷拉将自己上衣解开,将公主与玄狐裹于自己赤裸的胸前,以体温暖着公主,掌抚公主后心,运用无极神功,向公主体内输入大股的真气。苍天啊!救救公主! 姜枫的全身散发出腾腾的热气,雪片落身即化,周身几尺之内雪亦化水。约莫有几刻的功夫,天可怜见,公主身上渐渐变暖,脸色渐润。 姜枫大喜,不敢停顿,继续运功。又过了几刻,公主全身复苏,衣饰皆干,动了一动,慢慢睁开眼睛,恍然看见姜枫正搂着自己,双眸缓缓溢上两滴晶莹的泪花:“枫哥,你到阴间来找我了?” 姜枫悲喜交加,“公主,这不是阴间,你又活过来了!” 杨婧痴痴望着姜枫,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冥冥之中,自己身体悬空,已经飘上一片昏暗浩渺的虚空,忽然光线陡亮,自己竟偎在心上人赤裸的胸膛间,被一团强大的暖流包裹着。杨婧转头,雪仍在沸沸扬扬,眼前的一切,可不就是自己昏死前的情景吗?自己的命真的已经回转? 姜枫紧紧将公主搂住,“公主,是我来迟了,让你遭受大难!”姜枫喜极欲泣,亦是星眸含泪。 杨婧哇的一声,伏在姜枫胸膛上放声大哭。 姜枫抚着杨婧后背,慢慢克制住自己。公主已醒,自己不可再情性外露。姜枫松开搂着杨婧的手臂,欲轻轻将公主怀中的玄狐拿开。杨婧却搂着玄狐兀自不撒手,只用头拱着姜枫的胸膛啜泣不停。 却原来,自从姜枫离后,公主杨婧无时不思念姜枫,遂把玄狐看做至爱,日夜不离。这次冰雹雨雪突降,杨婧怕玄狐受伤,紧紧抱在胸口。却是多亏了玄狐暖着杨婧的心窝,才比别人多支撑了一刻,捱到姜枫前来相救。此时玄狐已亡,又是姜枫亲手抓给她的爱物,如何肯舍? “公主,玄狐已死,公主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再抱冰冷之狐于身体无益。”姜枫柔声安慰着,轻轻把玄狐抱起,放在杏儿黄的尸体旁。公主杨婧却突然一口咬住姜枫的心窝,齿痕点点,几欲嵌入。公主又哭: “你不陪我,玄狐又死,马也没了,让我冻死了干脆!” 姜枫见杨婧如此伤心,双臂又搂过公主,怜惜之情浓如热血:“公主,姜枫不离开你,我这不是赶到了吗?” 杨婧闻听此言,脸贴着姜枫的胸膛,喃喃而语:“枫哥,我让你一生一世不离开我!”言毕,双臂紧紧搂住姜枫,生怕姜枫再插翅而飞。 暴雪渐渐趋缓。杨婧偎在姜枫的怀里,平生第一次与男子不隔衣服肌肤相亲,羞涩、甜蜜、劫后余生的满足,使她心上的依恋更浓,俏脸也袭上一抹红晕。 姜枫搂着杨婧柔软的身子,感慨万千。男女授受不亲,自己与公主杨婧,已经如此亲昵,又该如何是好?怀中的可人,此刻小鸟依人,又怎么舍得将她推开? 天空已微晴出一角,风小雪慢。“公主,快去寻找皇上皇后。”姜枫提醒。 杨婧此时如梦方醒,亦是惊慌,忙扶着姜枫站起。姜枫整好衣饰,纵身上马,一把抱过公主,让杨婧坐在自己怀里。两人虽然不是第一次同乘一匹马,但以前都是公主杨婧坐于马后,此次坐在马前,姜枫怦然心动,有些心猿意马。 这么诱人的一副娇躯在自己的怀里,柔软、馨香,谁能抵御?杨婧又把自己早当成了姜枫的人,侧身搂着姜枫,一对丰乳就挤在姜枫的臂弯里。姜枫又经历过男女之事,心中焦渴,竟要按耐不住。 “姜枫啊姜枫,枉你读孔孟诗书,如此紧急混乱之时,竟也胡思乱想,亵渎公主!”姜枫暗暗咒骂着自己,稳定心神,催马前行。 谷中活着的军兵开始慢慢活动身体,一个个如土拨鼠,推开厚雪,探头探脑。姜枫二人仔细查看,约莫前走了五里,峡谷中突涌起一股人马,皆披重重毡被,狼狈不堪,uu看书 .uunsh 姜枫定睛一看,大喜,这几百人马正是皇帝的贴身侍卫。只见杨广与萧皇后亦身披毛毡,发髻散乱,抖抖瑟瑟坐于马上,正居于这批人马之中。 姜枫急下马匍匐于地:“万岁,臣护驾来迟,请万岁降罪!”公主杨婧催马奔到母后身边,母子俩柔荑相搀,俱眼泪汪汪。 杨广坐于马上,眼望姜枫,见公主无恙而归,竟差一点滚下泪来。“姜爱卿保护公主有功,何罪之有?但不知一路可见朕之爱妃,亲姊?” “启禀万岁,宣华娘娘和乐平公主已相偎仙去,就在谷弯之后!”姜枫叩头,亦是伤心。 杨广闻听,愣了半晌,龙颜上滚下两行热泪,手指苍天恨曰:“天何叵测,灭我兵将,殒我爱妃,朕恨不得起兵与天而斗!” 话音未落,忽听得谷峰之巅一人冷笑:“大业天子口出狂言,竟敢与天而斗,天必谴之!”声若洪钟,震荡耳畔,余音传之,远远不息。 众人惊惧,一齐抬头,只见飞雪中,依稀一玄衣老道衣袂翻飞,立于雪峰之巅,老道的身旁立着一只硕大的巨雕,铜睛铁喙,恶视谷下,正跃跃欲飞。山谷间一片混乱凄迷,这两个黑影直如压海的神精,精聚的云神突现,凌厉的气势贯入峡谷。众人顿觉得山沉地重,血液凝滞! 老道亦如大雕,衣袂张开如翼,飞下谷峰。 第54章 限招30 姜枫急起,护于皇上马前。御林军一齐涌上,将皇上皇后团团护住。 那老道落于众人身前,悄无声息。仅这一手出神入化的轻功,姜枫叹服,此必是世外高人!御林军更是心惊,哪见过世上有此等功夫之人,简直就是神仙突降! 这老道古柏钢虬,两道精芒似两把利箭直射杨广,对其他人瞧也不瞧:“杨广,尔依大隋之强,先皇之德,嗜杀成性,荼毒生灵。今天谴已显,还不顿悟悔过,竟口出狂言,乃不自量力尔!” “何方妖道?见了朕既不参拜有口出狂言,何太无礼!”杨广怒声喝斥,虽仪仗全无,却不落下风。 “哼哼,”老道哼了两声,“天大地大王亦大,此言不虚。杨广,贫道乃昆仑山驱魔真人,特来取尔首级!”言罢,轻轻一挥手中拂尘,凌厉劲风骤起,雪被平地卷起半尺多厚,化作一丈多宽的冰霰击来。 姜枫急出双掌,身前的冰霰落地,可身侧的冰霰突飞,将杨广身旁的御林军十几人击飞落马。牛刀小试即如此骇人,御林军心惊胆战。 驱魔真人也是一凛,眼睛盯住姜枫,大感意外。此时宝月公主杨婧顾不得危险,催马向前,欲将枪马还于姜枫。姜枫并不接马,只一伸手将宝枪掣出:“公主退后!” 与神仙一级的世外高人动手,与万马军中冲突迥异,盔甲马匹俱是累赘。这也是姜枫不着盔甲的原因,有其利必有其弊。盔甲虽坚,但束缚手脚,远不及一袭白袍轻松自在,动作迅疾。况在高人面前,盔甲如同废物! 杨婧担心的望着姜枫,勒马而退。 驱魔真人眼望姜枫手中之枪,脸色变了几变,“小英雄莫非就是白石准人的高徒:白衣神枪?” “前辈在上,晚辈姜枫在此礼过。”姜枫单手擎枪,对驱魔真人深施一躬。上三仙中,驱魔真人排名第三,与恩师平起平坐,今在此相遇,姜枫深知自己大难已到。自己杀死了驱魔真人的两个徒弟,此次驱魔真人定是寻仇而来,皇上安危不保,自己也凶多吉少。但,即为长辈,礼数且过。 这驱魔真人离开昆仑山还真是为两名爱徒而来。前几日,真人在昆仑山轩辕洞中打坐,忽觉气息不平,那巨雕也哀嚎连声。真人掐指一算,不觉叹息。陀龙枪已经出世,自己的两个徒弟已遭不测。 老道疼徒生恨,坐立不住,遂骑巨雕往金山赶来。金山皆空,老道掐指又算,杨广合在大拔斗谷一带有一大难,但难不致死。老道更忿,骑着巨雕沿谷追寻,落于谷峰之上俯瞰。正遇杨广。 驱魔真人并不认识杨广,远远看见杨广胯下之马金鞍玉辔,左右御林军守护,又听得杨广口中称朕,此必是杨广无疑,遂一声冷笑,飘飞而下。想不到的是,狭路相逢,正遇姜枫。以老道的身份,又碍于白石准人之面,不啻与姜枫争斗,故此拿了主意,只擒杨广泄愤。可姜枫命薄,送上门来。老道眼露杀机,天送命来,白石准人,老道兄,得罪了! 驱魔真人一声冷笑:“姜枫,你小小年纪有如此修为,真不愧是白石准人的高徒!两国交兵各为其主,你杀我爱徒,我不与你计较。本道今擒杨广,尔敢螳臂挡车乎?” “老前辈,姜枫焉敢挡前辈仙手!只是吐谷浑屡犯我大隋之境,掠我百姓,当今天子御驾亲征,平复此地,亦是顺天应民。老前辈欲擒我大隋天子,是辱我国威,姜枫岂可袖手旁观!”姜枫挺枪而立,话语掷地有声。 “小娃娃,你逞强恃能,就别怪贫道不客气了。贫道先拿你给我徒儿祭奠亡灵,再擒杨广诛之!”老道言罢,一抖拂尘就要动手。 “且慢!”姜枫急忙喝止。这姜枫可不傻,与驱魔真人交手,自己必命不保。先前与宇文成都的师傅乾元子过招,若不是师傅急时出手,自己命早丢了。那还是下三仙中的人物。今驱魔真人位列上三仙,岂不比乾元子更为厉害!自己生死事小,一旦驱魔真人拿住皇上,天下岂不大乱!情急生智,朗口而道: “前辈,姜枫自不敢与前辈仙家过招,但前辈执意赐教,敢问前辈几招可罢?” 驱魔真人闻听,暗暗摇了摇头,不怪自己的徒儿俱命丧他手,这姜枫不仅武功非凡,还诡思奇快。知与我动手必不是对手,故此限招,却又不明说,只问我老道。我若不同意,是以老欺小,让天下人耻笑。我若同意,这个小娃娃深得白石准人真传,uu看书 ww.uukansh 一时恐拿他不下。以招数为限,说少了怕他逃脱,说多了又有失身份。那就让这个小娃娃先说,不可,这个小娃娃若张口说个三招五式的,我怎好否决?一狠心,张口即道: “姜枫,贫道与白石准人老道兄久未谋面,老道兄神功叵测,今贫道正想借姜将军身手一窥老道兄武功进境,言少是对老道兄不恭。今以三十招为限,三十招内,贫道拿你不下,贫道自退,当亲赴老道兄身侧请罪。三十招之内姜将军若败,哼哼……”驱魔真人眼神一眯,射出两道凶光:“姜将军要与我徒儿偿命抵罪!” 姜枫一听,心里一沉。这老道够狠,也够狡猾的!这么高的身份与我三十招为限,还不如说干脆让我引颈待割!看来今天一定是要置我与死地了。也罢,三十招就三十招,自己杀了他的两个徒弟已经赚了。老道泄愤,杀了姜枫,气去大半,对皇上有可能手下留情。 “老前辈,三十招姜枫实不敢当,只是老前辈此言既出,晚辈不敢不允。但姜枫还有不诚之请。”姜枫眼望驱魔真人。 “讲!” “三十招内姜枫为老前辈所擒,不劳前辈动手,姜枫自会自行了断为前辈徒儿抵命。但请老前辈不可伤害皇上分毫。姜枫贱躯死不足惜,但皇上万金之躯,系一国安危,老前辈世外高人,本不踏尘世,还望老前辈顺天应命,师法自然!” 第55章 酣斗真人 “这个……”驱魔真人沉吟,黑脸微红。这姜枫阻我擒拿杨广,话说的合情合理,自己又是天下人瞩目的神仙级人物,不容自己不允。本来世外之人就不该管什么尘世纷纭,只是谁又能尽去尘世之心?怕是真正的神仙亦不能,否则,神仙世界岂不太平?表里不一,外鲜内暗,人莫不如此!老道修炼近百年,尘心不泯,怜徒之情,复仇之望亦是萦绕于怀。而自己一生的名望又如何忍得别人在自己檐下恣意妄为?滚滚红尘,利熏人,名亦束人,神仙也难逃其窠!高风亮节不过是掩人耳目,修道参禅亦不过是另类取宠! 老道脸红,这姜枫话外之意是谴自己已违道法,话却说的滴水不漏。这要是自己的徒儿该多好!也罢,自己只是寻仇,不拿杨广,杀了姜枫也去了心头之恨。况杨广命不该绝,今日天谴已显,十几万大军死伤过半,老道就卖他个人情,日后遇见白石准人老道兄,他徒儿与杨广抵罪,也好交代。想至此,顺口而答: “小娃娃大义凛然,老道佩服,就依你之请!” “谢过老前辈!”姜枫一拱手,一颗心落到了肚里。无论自己生死与否,皇上的安危已保,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不战而屈人之兵,今虽免不了一战,但那已是自己与驱魔真人的一己之战,无国仇悬系,免却了老道擒杀皇上,日后大隋举倾国之兵复仇之虑。老道自不怕千军万马,千军万马既奈何不了他,也寻不到他。但那时西域各国及昆仑山永无宁日矣! 心愿已达,姜枫回身来到皇上马前:“请万岁、娘娘暂避,免被气浪所伤!” 杨广坐于马上,此时也是血气上涌。姜枫不顾安危,力保圣驾,此心可感日月!萧后亦是感动不已。 “姜爱卿,小心了!”杨广嘱咐。 杨婧提马而出,眼泪汪出:“枫哥,你千万小心,我等着你!“泪花闪烁,心揪而痛。 姜枫微微点了点头,心里感动不已。公主千金之躯,众人眼下,真情外露,姜枫无憾矣!众御林军无不佩服姜枫,尽皆为姜枫捏一把汗。 姜枫望着皇上众人退出一箭之地,回身拧枪,枪身一体,朗口说道:“老前辈出招吧!” 驱魔真人见姜枫做事周全,心思缜密,不慌不忙安排完毕,气贯神枪,身形如豹,顷刻待发,点了点头:“好个哇哇,看招!”拂尘一飘,一片白光如练,幻出四、五丈宽的刀面横向姜枫胸膛斩来。 姜枫不敢怠慢,身形陡起,跃起一丈多高,刚闪过刀锋,哪知驱魔真人此招变虚,拂尘顺势由下向上一抖,神功尽施,海底捞月,一尺多厚的雪被尽被卷起,一片不剩,排山倒海向姜枫裹去。 姜枫身形不及落地,宝枪一点雪下之石,身形在空中又向上纵起四、五丈高,踏着白浪奔涌已至雪巅,刚要拧枪顺雪浪下落之势,挺枪突刺,驱魔真人身体早已跃起四、五丈高,与姜枫并肩,拂尘斜挥,一道霹雳耀目,斜肩带背向姜枫劈来。 姜枫急在空中拧身,一个斜八叉,避过锋刃,单手擎枪,贴着白光之侧,一招“夜叉探海”,枪尖直刺老道的脚踝。老道急收拂尘,姜枫枪尖已到,驱魔真人脚向上提,足尖一点姜枫枪刃,挥拂尘又是一记“霹雳刀”,凌空劈向姜枫头颈。 姜枫缩颈藏头,收枪与身一体,一个十八滚,由空中连滚落雪被之上,顺势滚出。霹雳刀斩于雪被之上,雪团乱崩,劈出一道半尺多宽,六、七丈长的一道雪沟,地下石土皆裂。 驱魔真人一式四击不中,暗地佩服。姜枫小小年纪果然了得!自己一出招就尽施杀手,霹雳刀乃一生的绝技,就是上下三仙中的人物,也无几人能避,只可硬挡,拼较功力。这姜枫变招奇快,身法疾敏,真是英雄出少年!身形甫一落地,又挥拂尘而上。 姜枫此时却不待驱魔真人发招,身形滚动之际,偷出右掌连击雪被。八成以上的无极神功击于雪被之上,雪被轰鸣,雪片如箭,连串射向驱魔真人。驱魔真人身形急停,拂尘抖了一个圆圈,银光护体,雪箭纷落。姜枫身形却早已跃起,枪身一条直线,枪尖贴着银光边缘直刺驱魔真人心窝。驱魔真人身形急闪,出左掌斜拍向姜枫手腕。姜枫伸右掌还击,两掌未接,银光已碰在一起,“砰!”的一声巨响,驱魔真人退后一步站稳。姜枫滚出七、八丈远,一跃而起,立于谷崖石壁之上,身形如鹤,胸口微微发热。 驱魔真人真不愧是神仙级的人物!姜枫的无极神功已至八成以上,师傅曾说,无极神功一过五成,每进一成,功力增长一倍。刚才一枪本为虚招,对掌之力方施全部之功,竟然被驱魔真人震退七、八丈,停立不住,借势纵上山崖方罢。若不是自己身形滚动,已化去他部分功力,硬对这一掌,怕是自己已吐血而瘫!也是姜枫胆大包天,有心试试驱魔真人的功力。 驱魔真人也是一惊,这姜枫实力在自己所估之上。自己急招之下,虽未施全部功力,也有九成左右,硬对一掌,竟被他震退一步。虽浑身无碍,但自己近百年的修为,竟被一个哇哇震退,难道他从娘胎里就已具备五成功力?他哪里知道,姜枫是食了龙丹和老君仙丹才得如此进益,自不是以年龄可以衡量的。 好个姜枫无半刻闲息,飞身空中,尽使三十六路天罡枪法,光华闪烁,雪片横飞,与驱魔真人斗在一起。姜枫想得明白,自己功力不济,只得以枪疾身快与其对招,主动进攻远胜于躲避挨打!不可让驱魔真人腾出空来施展绝世神功。uu看书 w.uuanshu 只见一黑一白两条身影缠在一起,时而散化如蓬,时而凝聚成线。四下里雪花乱飞,白光黑气碰于山石之上,石崩而碎,树木尽折,已分不清哪是姜枫,哪是驱魔真人,哪是身影,哪是刀光枪体。 杨广和御林军看得目瞪口呆。宝月公主手捂胸口,眼睛一眨不敢眨,心脏突突的要跳出来。 转眼二十多个照面已过,雪被山石,四下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树木被驱魔真人刀锋、姜枫的枪刃斩刺而倒。姜枫屡处险境,屡化为夷!驱魔真人狂怒,突然,口中呼哨突起,掌挥尘扫,倒地的几棵铜盆般粗的劲松,树头树干一起飞起砸向姜枫。姜枫枪点树干,身形急起,踏向树干。驱魔真人却已先纵到树干之上,尽挥拂尘,连片的银光如幔,幻成近十丈的刀面横扫千军,斩向姜枫头部。 姜枫被刀气所压,纵身不得,横躲不开,只得空中低头转体,枪出右手,扎向驱魔真人下腹。驱魔真人身形突起,躲过姜枫银枪,连片的刀锋之气贴着姜枫的发际掠过,带的姜枫的身子在空中旋滚向一旁。驱魔真人又是一招“斩草除根”,拂尘一抖,刀面又劈向姜枫将要落身之处。 姜枫身形无处可落,避无可避,头顶上又突然扇动巨翅之声,一只巨大的黑雕翼展一丈多宽,铁爪如钩,巨喙如钳,当头向姜枫扑到。 第56章 化险为夷 “完了!”杨广和御林军心头一紧。驱魔真人上截出路,下封退路,巨雕突攻,姜枫命已休矣!宝月公主一声惊叫,险些栽下马来。 却见姜枫身形下落之际,枪尖斜点触地,借这一点之力,身形迎向巨雕,枪纂为尖,倒刺向巨雕的胸腹。刷拉一声,姜枫身下被驱魔真人斩草除根一招已劈出一道齐刷刷的深沟。巨雕双翼一斜,身子擦着枪纂疾飞而去,巨翅扇动的气流将姜枫扑出去三、四丈远。 “砰!”那几棵大树落地,雪被树枝乱飞。 驱魔真人却不给姜枫一丝喘息之机,身形当空扑上,又是一记“乾坤霹雳”,力劈华山,七、八丈的刀面竖劈而下。姜枫再突银枪,枪尖上点下搠,身形如箭疾从驱魔真人身下掠过,枪尖划出一道银线,刺向驱魔真人脚底。 驱魔真人身形一旋,脚斜上,头斜下,右掌突发。姜枫却停住退势,拧身而上,枪尖直刺驱魔真人右掌。驱魔真人急斜掌侧拍姜枫枪刃平面,借这一丝之力,已翻身斜向下落去。巨雕同时又当空而下。 姜枫急向驱魔真人身前而闪,只有缠住驱魔真人,与之贴身而战,才不致被巨雕突袭。而贴身而战,自己的神枪无法发挥威力;分神对付巨雕,又会被驱魔真人趁机所伤。姜枫顾不许多,闪身而躲,巨雕擦着姜枫掠过,带起的巨流又把姜枫空中的身体斜扑出去一、二丈远,驱魔真人的拂尘又到。 姜枫无法再避,只得气贯神枪,枪抖光华护住身体。“砰!”的一声,两蓬光柱相撞,姜枫飞出去五、六丈,宝枪顺势后顶,枪纂把山石划出一道深槽,火星乱溅,方才止住。胸口也是一热,一口血翻滚上涌,急忙用神功压住。驱魔真人一扑身,霹雳刀又斩向姜枫腰腹。 姜枫气血刚稳,情急之下,只得纵身,枪尖向下,逼住驱魔真人,使之不可变招,巨雕又至。姜枫气血上浮,动作稍迟,只得稳住心神,不躲不闪,看巨雕扑近,爪至眼前,突施神枪,枪纂刺入巨雕胸腹。巨雕一声哀鸣,铁翅收拢,两只巨大的爪子已抓住姜枫双肩,身体下跌,与姜枫翻滚在一起。 雪溅石飞,黑白两条影子翻滚出两丈多远,姜枫一甩枪纂,巨雕庞大的身躯飞向驱魔真人。驱魔真人眼见巨雕被刺,疼得大叫一声,拧身扑上,却不知如何下手才不伤巨雕。巨雕已被姜枫甩出。驱魔真人伸双掌,掌气涌出,拖住巨雕,缓缓放到地上。枪口处,鲜血如柱,将雪被尽皆染红。巨雕一动不动已然毙命,铁爪上兀自抓着姜枫衣袍的两片碎片。 姜枫起身,衣袍已破,双肩爪印突凛,浸出点点鲜血,但却拧枪如神,剑眉斜竖,炯目盯着驱魔真人。驱魔真人望着巨雕尸体咬牙切齿,猛然一回身,一招“魔幻冲天”,自他脚下,所有的雪被树枝乱石尽皆突飞,连片近二十丈宽,掀起十几丈高的铁壁狂澜,排山倒海向姜枫撞来,气势之雄,骇人已极! 姜枫不躲不闪,也无处躲闪,躲闪只有一死,只有拼命一搏!身体迎澜而上,枪身合一,运全部神功,枪尖抖出一涡银盆大小的光圈,枪尖在前,身体在后,如一支利箭向狂澜射去。裂帛之声顿起,光华激射,陀龙枪划破狂澜,一个斗大的空涡,姜枫身体已破涛而出,犹如鲸鲨穿海,枪尖直刺驱魔真人心口。 老道刚才一招已尽使自己百年的功力,势在必得。见姜枫以枪为凭竟破壁而出,枪尖直刺自己,大出意外,来不及换气,身形被逼急闪,双掌就要拍出。姜枫口中突然白点疾飞,射向驱魔真人面门。驱魔真人大惊,急回掌抖拂尘相护。 白点尽没。驱魔真人诧异。姜枫身枪飞过,一个翻滚,从容而起,凝神而立。好险,亏得自己急中生智,一口唾沫喷出,将驱魔真人掌势惊退,否则,已经毙命。驱魔真人明白过来姜枫刚才乃是一口唾沫,脸色红白不一,难看之极。 三十招已过,竟是如此结局!驱魔真人愣怔一刻,黑面如铁:“姜枫,你果然了得!贫道佩服!” “是老前辈相让,手下留情,姜枫谢过!”姜枫拱手施礼。 “但愿你能劝杨广不过杀戮,安民养息。贫道依诺而去,自会去老道兄身前请罪!”驱魔真人惨笑一声。“神枪一出,天下乃定!天意,天意啊!”话毕,仰天长啸,一抖拂尘,托起巨雕的尸体,看也不看杨广,飘然向谷峰外掠去。 杨广龙颜大喜,御林军一片欢呼。杨婧早催马过来,“枫哥,你赢了,赢了!”欢喜的一个高蹦下马来,uu看书 ww.ukanshucm竟顾不得半点公主的矜仪,就要往姜枫怀里钻。自从见姜枫战场冲杀,再大的阵仗也安之若素,今日与驱魔真人一战,险机重重,几欲丧命,杨婧担心的不敢喘息。现见姜枫化险为夷,喜极欲狂,哪还顾得众人还在眼前。 姜枫却身体一晃,一张口,一缕血丝从嘴角浸出,忙用枪尖触地,撑住自己。 “枫哥,你怎么了?怎么了?”杨婧大惊失色,扶住姜枫,脸凑到姜枫颊前,吓得又是泪水盈溢。 姜枫摇了摇头,口不能言,凝神静气,运无极神功化解气血。刚才枪刺巨雕,稳下的气血已经上浮,又拼了全力破壁一招,血气翻涌如同搅海,只是用了最后的一丝气力才勉强撑住,不露破绽。向驱魔真人道谢的一句话,又分了一丝神。此刻驱魔真人远去,姜枫再也支撑不住,一口血将嘴角染得鲜红。 杨婧抱住姜枫,一连串的哽咽急问,姜枫摆了摆手,面露苦笑。 “婧儿,姜爱卿身受内伤,不可摇动。”杨广一催马来到近前,甩镫下马。杨广乃马上的皇帝,精通武艺,又领兵多年,知道姜枫伤在身内。 “父皇,您救救他呀!”杨婧更慌。 “婧儿不必惊慌,姜将军神功盖世,片刻即可恢复。”说着,杨广亲到姜枫身前,于怀中掏出自己的黄龙手帕,欲亲为姜枫拭去嘴角之血。 第57章 有史空前 姜枫惶然跪地,此刻气血稍平,姜枫急言道:“陛下不可,姜枫让陛下受惊,罪该万死!” “卿救驾之功、保隋之心可昭日月,何罪之有?”杨广说着就要俯身。杨婧此刻才恍然而醒。身为公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不知如何照顾他人,又见姜枫受伤,心里慌乱,不知所措。见父皇欲为姜枫拭血,姜枫不肯,忙从杨广手中接过黄龙手帕,蹲身为姜枫小心擦拭,心疼之情,不加掩饰。 杨广看了看姜枫,望了望爱女,微微含笑。萧皇后也上得前来,望着姜枫、爱女尽露怜爱。“姜侯爷少年英雄,真乃大隋擎天之柱、架海金梁!早晚随陛下身侧,静息养伤!”萧皇后还从未对任何一位臣子说过如此之语,对姜枫破例了。后宫不干朝政,萧皇后母仪天下,德懿颇隆,不对臣子加以妄议。今亲见姜枫为皇上视死如归,亦是感动。何况自己的女儿对姜枫的情意,当娘的又岂不知!如此推崇姜枫,亦是爱其英雄,对姜枫既敬又佩,说不出是怎样的一种情愫。 “微臣谢陛下娘娘隆恩,姜枫有谏可陈。”姜枫又磕了一个头,抬头望着杨广。 “爱卿有话请讲。”杨广龙颜大悦,姜枫有话尽让他说。 “陛下君临天下,气盖八荒,虽秦皇汉武不及也!臣斗胆请陛下纳驱魔真人之言,广施恩泽,安抚吐谷浑各部,招降伏允,吐谷浑感陛下圣德,必尽力臣服大隋,此地可保安宁矣!” “嗯——”杨广沉吟。也就是姜枫此时进言,换个别人,在别的时候,非被斩首不可。黄蜂螫肿之痛犹在前昔,岂可绕了伏允?但见姜枫一片忠心,有伤在身仍不忘国事,故此忍住怒火。饶过伏允,自是吐谷浑大定,身为皇上又岂能不知? “万岁,姜侯爷所言极是。”萧皇后及时插言。天谴刚过,萧皇后心忧后怕,早有劝解皇上之意,今见姜枫陈情,也出言相谏。 “就依卿言,朕赦免伏允无罪,招降即是。”杨广恩准。 “谢陛下圣恩,陛下英明,万民之幸也!”姜枫谢恩站起,杨婧偎在姜枫身侧。众人尽皆欢喜。早有御林军将士于谷中召唤所剩兵马,十五万军马只剩六、七万之数。骡马冻死几乎殆尽,骑兵改为步兵,踉跄于谷中蹒跚而出。 天空晴开,红日斜坠。张掖、武威郡守惶惶接驾请罪不提,东路帅段文振得到消息,亲提十万马军及军马无数前来护驾。隋军得到补充,军心稍定。 五日后,杨广神清气爽,命人重新支起大帐,再整观风行殿,文武百官幸免于难者,尽在大帐内酒宴压惊。军容严整,奢华重现,威仪又盛。黄门官近前奏报:“吏部侍郎裴世矩陪同高昌王鞠伯雅、伊吾吐屯设来朝,不日即到。”杨广喜悦,传旨张掖军民,户户张灯结彩,大街悬挂锦缎,军民仕女皆着节日盛装欢迎于道,以示大隋天朝之富、待客之诚。气氛不烈者,拿郡守是问。 郡守急命手下军兵差役督促百姓遵旨,有违者锁拿至官衙惩处。张掖百姓无不倾家所有,扎灯买缎,粉饰太平。 又一日,黄门官又奏:“陛下圣德,皇恩浩荡,伏允请降,并蛮夷三十余国国主使臣尽奔张掖朝拜圣上龙颜,请纳版图并入大隋!”杨广大悦,传旨封伏允西平郡王,其他各国国主俱封郡王之职。于张掖举万国盛会,中华风物、西域奇珍令行交易。 各国国主使臣随从陆续而至。张掖一时热闹鼎盛。亘古至今,未有皇上亲临此蛮荒之地,又举万国盛会,天下奇珍异物、各国人等、发肤不同尽聚此地,戈壁滩上人头攒动,盛况空前。张掖处处张灯结彩,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彩帛锦缎悬挂漫天,大隋官员相迎于道,百姓仕女衣饰鲜艳于道两侧欢呼,家家日不关门,夜不闭户,酒肆饭馆更是对各国人等饭不收钱,以显大隋巨富,无饥之愁! 各国人等无不惊讶大隋之盛,相与拜服。又见隋军大营连片近百里,旌旗招展,刀枪蔽日。军营中一座大帐如山般雄伟,几千人等容纳其中不见拥挤,大帐之后一座观风行殿,雕梁画栋,金玉堆砌,豪奢华贵,竟能推行可移,更是不敢仰视,心悦诚服!中华富庶、能人巨匠可撼天地矣! 是以,杨广开中华粉饰太平之始。自此以后,各朝各代,迎接外国使团无不以此为准。百姓亦受此熏染,食不果腹,却打肿脸充胖子,待宾接客,借来鸡鸭鱼肉盛陈席宴,心内忧愁,却面上喜悦,以邀荣光。此习绵延不知何日而止? 却说高昌王、伊吾吐屯设等国俱陈版图降表伏归大隋。u看书 .ukansu.cm 吐谷浑王伏允也自缚其身,赶到张掖请罪。光化公主随行亦到。杨广亲释其绑,安抚落座。光化公主与萧皇后、杨婧等见面,拭泪相聚。杨广传旨,设西海、河源、鄯善、且末四郡总领西域。迁国内释放轻刑之人入域,充边戍境,休养生息。命大帅刘权镇守河源,大开屯田。各国人等尽为大隋臣民,依隋典章制度治郡,开启汉化,摒弃鸿蒙。隋以国库粮食钱币援之,使之无饥馁之虞。 杨广亲见吐谷浑青海骢宝马神骏,又命刘权放马两千匹于青海湖畔,以求龙种。太史令上前奏曰:“大隋拥地,东西九千三百里,南北一万四千八百一十五里。隋朝之盛有史空前!” 杨广端坐龙椅之上,龙心大悦。御领各国新封郡王登临观风行殿,盛陈中华风物,奇珍古玩,歌姬伶人尽奏九部乐,大摆鱼龙盛宴,以示恩宠。 众蛮夷郡王俱生在大漠草原,虽也奢侈,但哪见过如此震古烁今之殿、珊瑚玳瑁之宝?且美女充栋,裙裾艳丽,不可方物。无不拜服天恩国盛,叹息自己乃井底之蛙,孩童遇老叟,小巫遇大巫! 杨广传旨,大赦天下,开皇以来,流配刑徒悉放还乡。陇右诸郡免赋一年,天子御驾之地,免赋二年。昭示大隋诸郡,举文武才绝之士,开科拔举,以充国治。自此,科举制度乃始,饱学之士、武艺出众者,可拔于田畴山野。群臣莫不高呼“万岁!” 第58章 遵守什么 却说姜枫身体已无大碍。公主杨婧除与姑姑光化公主相叙人伦之外,几与姜枫形影不离。杨广、萧后知爱女心意,也早喜姜枫人才非凡、武艺绝伦,有招姜枫驸马之意。 杨广摒退群臣,只留丞相宇文化及,宣姜枫上殿,眼望姜枫,心下喜之。“姜枫听封:朕封你上柱国、逍遥王,食两千邑,总领御林军事,早晚随朕左右。” 宇文化及一惊,姜枫也大出意外。自汉以来,皇室异姓以外封王者,凤毛麟角。即使那些为开国东挡西杀,功彪千古的能臣大将也只封到国公、侯爷之级。汉初外姓之王,大多是西楚霸王分封的十八路诸侯王,各有重兵封地,以此降汉,名爵依然。韩信被封齐王,是拥兵自重,形式迫之。其时,项羽、刘邦、韩信三分天下,韩信有其一,逼得刘邦不得不封其为齐王,才大举兴兵,垓下全歼楚军,使项羽乌江自刎,天下一统。后来,韩信仍被降为淮阴侯,终被诛杀。萧何、张良功劳不逊韩信,也只封到侯爷。 桃园三结义,刘关张兄弟之宜,刘备称帝,关羽、张飞也只封到侯爷。王爷一级的官爵,除非皇帝嫡亲骨肉子孙,外姓任是你天大的功劳,哪可奢望!大隋一朝,外姓封王者,除北平王罗艺,乃拥地自重外,其他就是新近降服的蛮夷各国国主,封到郡王。越王杨素算是特例,开隋的重臣,又助杨广登基。可以说没有杨素,杨广就不可能顺利的废长立幼,荣登大宝。杨素后改封楚王,权倾朝野,为杨广所忌,有病不治而亡。其他王爷,均为皇室血脉。大臣们最高的爵位乃是国公一级。今姜枫虽有救驾之功,侯爷的官爵已是到顶,不想,皇上竟封了逍遥王之爵。东汉刘秀有复汉之功,更始皇帝刘玄才封其为逍遥王。 姜枫惶恐,急忙跪倒:“谢陛下隆恩,姜枫一介草民,蒙陛下不弃,虽肝脑涂地,无以为报。然姜枫德才不备,不堪重任,又喜散漫,自由为之。今西域皆定,正欲向陛下请辞。望陛下收回成命,但有驱驰,姜枫甘效犬马之劳即是!” 杨广闻听,龙颜不解。天下之人为名利驱使,今姜枫功业在身,竟致推辞,是其不贪恋富贵,不愿受功名束缚哉? 姜枫此时心理颇为复杂。要说不贪恋功名富贵,那是假话。姜枫出世不长,又年轻气盛,哪像耄耋之年的老人看破红尘?功业之心在姜枫身上,还是颇重的。一方面是祖先姜维曾为蜀国大将军,姜枫有心堪比祖先,以正姜家名声;另一方面,师傅、父亲助其出世,虽嘱其不可贪恋功名,但报国为民,不就是功名吗?何况自己读史阅经,那些自古以来的贤臣猛将,无不使自己热血沸腾,早有心与之一较。 但师傅、父亲的谆谆教诲犹在耳畔,自己读史所悟,富贵功名的确不可长久。何所取舍,心很矛盾。姜枫此时既兴奋又惶恐。惶恐推辞,是因为功名得来太快,也太为卓著,大出意外。有道是福祸所依,姜枫为白石准人的徒弟,这一点还是很清楚的。今日为王,明日为囚,自己又不喜官场博弈,如今官爵在众臣之上,必遭嫉妒,引来祸患。还是自在些好! 杨广见姜枫不恋功名,心下更喜。“姜爱卿,西域已定,皆赖爱卿神功震之,勿忘推辞。朕还有一喜相赐。” 宇文化及站在殿上,脸露谦卑,心内嫉之。姜枫不合官群,不结权贵,与自己实为两路之人,又忠心为国,若掌权势,必是自己的政敌。但老狐狸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姜枫跪言:“姜枫受皇恩深厚,不敢再望它赐。” “卿乃朕之股肱,赐之犹恐不及。朕之爱女宝月公主与爱卿情投意合,年岁相当,朕欲赐爱女与爱卿为妻,待大军返回东都,朕昭示天下,营造逍遥王府,明年择吉日,朕亲与爱卿主持婚礼大典!”杨广龙颜大悦。 姜枫闻听,嗡的一下,不知所措。怕什么,来什么。怪不得皇上封自己为逍遥王,全是为了公主。自己应允此事,对不起马媛,不应允,又对不起公主。荣华富贵、炙手可热就在眼前,而把公主推与他人又舍不得。唉唉,怎么办? “这……”姜枫略一沉吟,接口道:“陛下,臣有下情回禀。” 杨广诧异。满朝大臣想攀皇亲都攀不上,女儿杨婧又是个绝色的美人,这个姜枫竟然迟疑? “陛下,臣在家中已定婚约,三年后当依约完婚。公主杨婧乃金枝玉叶,姜枫草民俗体,焉敢奢望!陛下美意,姜枫愧不敢领。” 杨广闻听,勃然变色:“大胆姜枫,朕念你功不可没,许以高官厚禄,更欲招为东床驸马。皇恩如此浩荡,尔竟敢推三阻四,是欺朕耶?” 姜枫急忙叩头,“臣不敢,臣罪该万死!” “尔婚约在身,未行大礼,可速退婚,与公主订约!”杨广强压火气。若不念爱女对姜枫一片痴情,当下就把姜枫以欺君之罪推出去斩首。 “陛下不可。uu看书.uknshu臣婚约已定,岂可退之?大丈夫信义立世,姜枫无信无义,怎可立于世上?请陛下体恤姜枫之境,恩准姜枫之请!” “嘟!尔仗尺寸之功,竟敢不遵朕旨?是谓朕不守信义耶?左右,将姜枫削职为民,推出去斩之!”杨广一拍龙书案,怒不可遏。 殿上虎贲军将姜枫五花大绑。姜枫站起,随着军兵即向外走,心中连连叹气。桃花运又成桃花劫了。上次马媛之父差点斩了自己,这次皇上又龙颜大怒。我姜枫到底是怎么了?以我胯下马、掌中枪,纵百万大军能奈我何?小小的刽子手岂能斩了自己?但自己又为何束手就擒、甘愿送死? 自己遵守的到底是什么?是礼仪纲常,还是愚忠愚义?那皇上遵守的又是什么?生杀予夺、恩宠羞辱皆有心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天下人莫不唯诺是从,敬若神祗。这到底是为什么?自己到底又做错了什么?莫不若反将出去,像师傅和驱魔真人一样,寻个山清水秀之处一世隐居,岂不美哉?还用自己在这里小心翼翼受他的闲气? 怪不得姜家祖上自祖先姜维之后,均不出世,出世即祸!天子喜怒无常,出言即旨,不遵即为死罪,不管你有一千条理由!罢了,当今天子乃亘古一帝,雄图伟略、巡疆定边,又开科举,均是前无古人之业,今天下稍定,我死就死了吧,姜家可保平安,公主亦不致大失所望! 第59章 御封驸马 宇文化及此时美在心头,姜枫啊姜枫,这么好的事落在你的头上,你竟然推阻,真是太嫩了,是死催的! 屏风之后,萧皇后一把没拉住女儿,公主杨婧早哭泣着扑出,扑通跪在杨广身前:“父皇,饶了姜枫吧!女儿这条命是姜枫救的,姜枫又有救驾之功。纵女儿不嫁,也不可因女儿之事杀他呀!” 杨广一看女儿哭得泪人一样,也是心疼。杨广虽然心狠,但却十足的怜香惜玉。杨广一生后宫嫔妃无数,却没有将任何一位妃子打入冷宫。宣华夫人身亡,杨广痛惜,为之还作了一首《伤神赋》以志纪念。虽然后宫也会争风吃醋,但却不掺杂权利之争。当然,这也和杨广治国铁腕有关系。有史以来,后宫乱政几成铁律,几乎每个皇帝都要受此要挟。大隋一朝,文帝杨坚就忌惮独孤皇后。但杨广为帝,却没有任何一位妃子敢参与政事,或勾结官宦弄权。宦官亦是如此。在这一点上,杨广不能不说是千古一帝! 杨广对美女疼惜有加,对自己的爱女,更是奉若掌上明珠!一见自己的女儿哭得泪人一样,心先软了几分。 “婧儿,姜枫救驾乃是臣子的本分,你对他一片痴情,姜枫却执迷不悟,不杀他难解心头之恨!” “父皇,姜枫不悔婚约是情意之人,父亲嫔妃无数,满朝大臣又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女儿愿做姜枫偏室。姜枫性命不保,女儿绝不独活!”杨婧脾气执拗,说到做到。杨广打小就把女儿宠惯如此,心中也是一凛。但想不到的是,女儿竟然愿意做小。 杨婧这些日子为姜枫已有婚约之事伤心落泪,负气任性,却早已想的明白。姜枫中正耿介,绝不会退婚负约,自己只有做小才可能与姜枫在一起,只是做小要放下公主的架子。但为了能与心上人厮守,公主的身份不要也罢。 “陛下,姜枫不遵圣旨罪该万死,但他不攀龙附凤、不弃婚约乃大义之人,情有可原。陛下杀此忠义之士,恐天下人寒心。若满朝文武皆趋炎附势、惟利是图,置义于不顾,大隋法度谁来执守?臣妾斗胆,请陛下饶了姜枫。”萧皇后也跪在龙书案前,为姜枫求情。 萧皇后既疼女儿,也惋惜姜枫。女儿生在帝王之家,本就没有门当户对之说,无论嫁给何等权贵,都是下嫁。但帝王之女要给人做小,却是万万不可。然姜枫宁死不退婚,不做小又能怎地?满朝大臣,权贵子弟,英俊神武的也不在少数,但能与姜枫相媲的却找不出第二个。别说女儿死心塌地的爱慕姜枫,萧皇后自己对姜枫也有一种母性加女人的莫名情愫。无论如何,先保住姜枫之命,命在,婚事再做商议。 “万岁,皇后娘娘说的正是,姜枫欺君罪该万死,但念其忠义,请万岁饶他不死。”宇文化及也跪倒萧后身旁求情。宇文化及一看公主、皇后都为姜枫求情,知道姜枫死不了了。自己在殿上若不为姜枫求情,怕是日后给皇上、皇后还有姜枫留下话柄,于己不利。况且,公主冰清玉人、白璧无瑕,着实可爱;萧皇后更是婀娜仙姿,国色天香,成熟女人的风韵让宇文化及早就垂涎三尺有余,忍不住常冒着杀头之罪偷偷瞅上几眼。为姜枫求情虽心不情愿,但天赐之机,跪在两大美女身旁,鼻嗅香泽,身临花畔,更可一搏美人芳睐,却通身舒畅,好像年轻了十几岁! 杨广心高气傲,本欲杀姜枫而后快。自荣登大位,满朝文武刀下做鬼的不在少数,纵开国巨勋,如高颖、贺若弼亦因忤逆龙颜而斩之。皇威不可亵渎,朕意不可违逆。但劳动皇后、爱女求情的还只有姜枫一人。眼见女儿愿做偏室,爱女情迷于此如何是好?不能真因为杀了姜枫,让女儿也不活在世上。再看皇后也跪下求情,以为萧后也同意女儿做什么偏室。遂强压怒火思道:婧儿所言也是,满朝大臣哪个不是妻妾成群,纵皇家之女嫁之亦是只做正室,纳妾亦是常事,不纳妾者反为异类。想至此,开口道: “皇后、婧儿站在一旁,丞相亦请起。待我问过姜枫,再定杀否。”当即吩咐将姜枫押回殿上。 姜枫绑绳在身跪在殿下,见公主泪痕犹湿,幽怨的望着自己,萧皇后亦是又怨又怜,心中不是滋味。公主以前是何等的养尊处优,娇蛮任性,现在却为了自己像变了一个人。 “姜枫,你忤逆皇威,该不该死?”杨广面沉似水,语带怒气。 姜枫有心说不该死,但那是真的要找死了。只好说:“该死。” “非是朕不杀你,奈皇后公主为你求情。朕问你:与公主的婚事你应也不应?” “这……”姜枫一顿,“陛下,公主对姜枫的情意姜枫感激涕零,但姜枫有婚约在前,若应了公主的婚事,岂不辱没了公主!” 杨广一听,气消了大半。原来姜枫是怕辱没了公主的身份,当下言道:“朕赐你不悔婚约。但公主必为正室,尔前约之女可为偏室,如若不从,定斩不饶!” 姜枫一听,心下暗忖:正室偏室在我姜枫面前全然不分,我爱马媛杨婧皆如一人,唯今之计也只得如此,否则,命真不保矣。先应承下来,待日后向马媛解释,正偏之分只是名义上的分别,杨婧虽贵为公主,任性刁蛮,却也懂事,有自己中间调解,也不会因正偏异之。想至此,伏地磕头: “陛下圣恩,姜枫粉身碎骨无以为报,岂敢不尊?只怕让公主受了委屈。u看书uukanshu ” 杨广萧后大喜,公主亦破涕为笑,竟不等父皇吩咐,赶过来亲为姜枫解去绑绳,面色含羞,眉目传情,望着姜枫。 “姜枫听封!”杨广龙颜大悦。姜枫重又跪倒。 “朕封你为逍遥王,上柱国,当朝驸马。念你性喜自由,免去陪王伴驾之责,但有驱使,遵旨就是!” “谢主隆恩!”姜枫也是高兴。因祸又得福了,免去陪王伴驾之责,就是可以不陪着杨广了,天大地大,又可以自由驰骋了。但心中仍有一丝梗塞,就是逍遥王爵位太高,乃攀龙附凤所赐。可杨广钟爱女儿,爱女封婿,自己不情愿也是无法,别再惹得皇上不高兴了。与皇家攀亲就是要吃软饭,由不得你不情愿。但姜枫只盼再立军功,好让心里安慰些。 杨婧此时娇羞的像一株欲放的水莲,与姜枫婚事已定,姜枫又免去陪王伴驾之缚,可以日日与自己厮守了。杨婧心里甜蜜,一双美眸却是羞得不敢再看姜枫,低垂着粉颈,只偷偷瞅上姜枫几眼。 杨广、萧后望着女儿娇羞之态,心中也乐。女儿娇若瑶池仙子,姜枫英若天庭神将,真是天生的一对!越看两人越爱。 宇文化及心里无奈,又让姜枫这小子逃过一劫,但姜枫只有爵位无有官职,就是没有实权,对自己的威胁少去几分,暂且也只能如此。 第60章 长城巍峨 杨广心胸大畅,传旨,御临燕支山。文武官员及各郡王相从,张掖臣民夹道相送,大军浩浩荡荡启程向燕支山进发。 燕支山草丰水美,古时即为游牧民族纵马放牧之地。匈奴兴起,更是青睐于此。山上长有胭脂草,红蓝花色,匈奴女皆采之以涂颊额眼眉口唇为美,草色鲜丽又润之以肤,由是此地匈奴妇女以美遐迩。匈奴一代代单于及各藩王之妻大部分尽由此地而出,由是匈奴皆呼单于之后为阏氏,此山亦称阏氏山,此草称为阏氏草。阏氏音译为汉语即是胭脂。因此,此山汉人又叫胭脂山、燕支山,皆是音译。燕支山既是匈奴王后的家园,即成为匈奴人心中本族不可侵犯的宫闱之地,亦是本族象征。汉人则把占领登临此山,作为征服匈奴、炫耀武功的象征。 赤帝子刘邦斩白蛇起义,建立大汉王朝,匈奴以燕支山为王庭前哨,屡犯汉地。高祖御驾亲征讨之,曾被匈奴四十万铁骑围于白登山,后幸得脱。自此,大汉王朝每年向匈奴进贡,并以皇家公主妻之,相与和亲,从此拉开了汉家女嫁于草原狼头的帷幕。琵琶幽怨,边塞寒荒,弹奏出多少汉家皇女的乡思愁绪孤苦无依! 然匈奴不去,汉家不宁。武帝时,大汉国强民富,天子雄图伟略,命卫青、霍去病西击匈奴。匈奴退溃千里,燕支山归大汉版图,由是匈奴歌曰:“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燕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匈奴在大汉王朝的打击下,一蹶不振,逐渐被草原上新兴的部族所灭,有入鲜卑,有入内地逐渐汉化。 本朝之时,突厥、吐谷浑已经强大,成为草原马背上的强悍汗国,尤其突厥有百万之众的控弦精兵,屡犯大隋,但却被大隋打击的分为东西两个汗国,皆臣服大隋。尤其东突厥,启民可汗被突厥内乱打击的只剩十几名随从,是隋文帝收留,封其为启民可汗称号,并派杨素带兵恢复东突厥汗国,立其为大可汗,东突厥即成大隋属国,实际为大隋版图广阔的一郡,启民可汗即为郡王,位在诸郡王之上。 西突厥在大隋的打击下亦臣服大隋,然与吐谷浑一样却不甚服帖,时有侵掠大隋边民的事发。杨广继位,西突厥惧杨广之雄,乃始不敢寇边。然,吐谷浑不自量力,终被杨广灭之,万里版图尽入大隋,分郡而治。西突厥更恐,竟不敢朝见杨广。 却说杨广登燕支山西望,天高云淡,黄草无边,大隋边境远去燕支山几千里矣!遂意气风发,大发感慨,赋诗一首《饮马长城窟行》: 肃肃秋风起,悠悠行万里。万里何所行,横漠筑长城。岂合小子智,先圣之所营。树兹万世策,安此亿兆生。讵敢惮焦思,高枕于上京。北河见武节,千里卷戎旌。山川互出没,原野穷超忽。撞金止行阵,鸣鼓兴士卒。千乘万旗动,饮马长城窟。秋昏塞外云,雾暗关山月。缘严驿马上,乘空烽火发。借问长城侯,单于入朝谒。浊气静天山,晨光照高阙。释兵仍振旅,要荒事万举。饮至告言旋,功归清庙前。 群臣闻听,皆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杨广意犹未尽,顾谓群臣:“朕与汉武相比,功业孰盛亦?”文武百官齐奏:“万岁丰功伟绩,虽三皇五帝不及,何遑汉武!”杨广大笑。 君臣正自兴趣盎然,忽近臣奏曰:“万岁,辽西信使来报,契丹部族掠我营州,杀我边民,已被我将士击退。” 杨广闻听大怒:“契丹夷人,人少兵微,不思安疆顺天,却屡犯我境,以卵击石,盖野蛮成性、食古不化!今我大隋亘古一国,灭之如捻虫蚁。传旨北平府,命罗艺尽起雄兵讨之,不留活口,尽皆诛杀!” 传旨官即刻刷旨,众藩王唯唯诺诺,俱皆骇然。 “陛下且慢,臣有本请奏!”队列中,一员白袍大将出班。杨广闪龙目观瞧,正是姜枫。 “爱卿有本请讲。” “陛下,契丹乃草原新兴部族,骑兵剽悍,不易围困。况臣度其掠我边境乃是抢粮夺财,以资过冬。我大军尽起,时近寒冬,粮草行军皆是不易。臣有一计,以胡制胡,契丹可定!” 杨广大喜:“快快讲来!” “陛下,契丹比邻东突厥,且均为草原游牧之族,东突厥地广强盛,契丹依之。今东突厥归我大隋,契丹却顽固不化。两族即互为唇齿,又游牧相突。今正可试东突厥归隋之心,陛下命启民可汗出兵,由我大隋一将统领,行动迅速,定可勘定契丹。况以胡制胡,使之两下结怨,互为戒备,彼臣隋之心必牢矣!” “卿计甚是!但不知何人或可为将?”杨广点头称是。 “陛下不弃,姜枫愿当此任!” 杨广大笑:“卿去正合朕意!即日可行,凯旋之时,朕亲与你接风!”杨广望着姜枫,踌躇满志。大隋有此爱将,何愁边患不定、蛮夷不臣?姜枫正是朕之霍去病也! 姜枫领旨,辞了萧皇后、杨婧,匹马单枪便欲登程。杨婧恋恋不舍,但国事为重,也只得权且忍住相思之苦。 姜枫催马如飞,直奔塞北草原而去。一路上看不尽山岭雄关,江河胜景。思忖勘定契丹之策。计出的容易,真若施之,谈何容易!突厥出兵多少?契丹是留是灭?自己已离天子,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uu看书 .uukanshu儿女私情切系心间,定国安民方为大策! 马过榆林,见长城如龙,蜿蜒起伏于峰巅岭脊,磅礴东去,气势雄伟,关隘重重。想大隋疆有万里,保家卫国确属风刀霜剑,艰巨苦甚!天子虽富有四海,然天下豪雄纷争,一处不平,即虑夙寐。而黎民为国,所付更甚。秦朝始皇帝征百万民夫历时十余载尽起雄关铁墙,白骨累累,方堆砌成铁壁。然胡人之马仍时时破关而入。 今大业天子去年亦征百万民工,重修西踞榆林,东至紫河之长城,一旬而就,死者又十之五、六。白骨奠就的漫漫雄关,巍峨苍劲,真能保国吗?自己若贵为天子,又如何定边安民?天地无边,国有疆界,大汉高祖亦发感慨作歌曰:“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雄关易主,猛士良将或可多得欤?胡人之将不猛矣?当今天子嗜杀,亦是不得已也! 我今前往突厥领兵以击契丹,一石二鸟之计,应以力降之,以德服之,以战弱之。大隋之疆方可安之,铜墙铁壁方可名副其实之! 姜枫纵马而驰,雄心赳赳,不由震动丝缰。踏海霹雳小白龙也似了解主人心情,一声龙吟,撒欢儿奔驰。峡谷震荡,四下俱是回声。突然,山路上一匹铁乌锥马睛突瞪,受惊狂奔。马上一位黑衣女子,黑纱蒙面,只露一双秋水,亦是惊慌,紧勒马缰。铁乌锥却愈勒愈惊,狂奔乱跳不止,望着姜枫的小白龙,惊恐更甚! 第61章 黑衣女子 姜枫的坐骑平日不叫,一嘶即是龙吟虎啸,凡马听了知是龙吟,自是惊恐万状,或撒欢儿狂奔,或服帖不动。天下神骏中,唯有第二匹神骏,四宝大将尚师徒的坐骑呼雷豹堪与之相匹。那呼雷豹头生一撮黄毛,揪之即叫,天下马听之,无不屁滚尿流动弹不得,比姜枫的马嘶鸣还烈,且可随主人心意,揪毛而叫。只因其无渡水之能,屈居第二。 此时姜枫见铁乌锥烈性难驯,急纵马从后赶上,一探身,抓住铁乌锥的丝缰,双马并辔。铁乌锥见龙马已至,睛瞪鬃炸,挣脱不去,立刻驯服。黑衣女子却一声娇吒,扬起马鞭向姜枫兜头就是一鞭。姜枫急松马缰,顺手一捋,将鞭梢握在手中,眼睛一瞪:“你疯了,我是救你!” “谁让你救?我的马就是你给惊的!”女子秋水透出杀气,将马鞭向怀中一带,却没带动。两匹马并驰,两个人在马背上争夺马鞭。 姜枫觉得这女子力量不弱,功力深厚,竟比马媛还略胜一筹,若是男子,定是一员虎将!心中奇怪,虽不用力,但不撒开马缰,看她有何能耐。 黑衣女子气急,刷拉于腰下抽出一柄宝剑,寒光一闪,向姜枫劈来。姜枫见对方剑已出鞘,情知不好,身子一斜,已从马背上滑落马腹,手中微微一用力。黑衣女子被拽的身子一歪,马鞭脱手,剑刃贴着姜枫的肩胛马背而过。 好险!姜枫大怒,身为女子却出手如此毒辣,毫不留情,定是蛇蝎之人!身子一正,已跃上马背。那女子剑尖已刺到前胸,好快的身手!姜枫手中马鞭一旋,鞭如黑蛇,缠住剑刃向旁一荡。黑衣女子抽剑,牛皮筋的马鞭尽皆寸断。 好剑!姜枫暗喝。这柄剑定是削金断玉的宝剑!未待看清剑柄剑刃,黑衣女子剑招又到。姜枫只得在马上左上右下,闪转腾挪犹如蝶戏荷莲。黑衣女子一连十几剑未伤到姜枫,愈发气急。见姜枫飞身而起,又欲落身马上,气得剑走偏锋,不刺姜枫,明晃晃的剑尖直奔马腹。 姜枫大惊,这还了得!踏海霹雳小白龙犹如自己性命一般,姜枫宁可自己受伤,也不忍小白龙有半丝伤害。急招之下,不再游戏,空中探臂如电,“砰!”的抓住黑衣女子的手腕,两脚踩于两匹马的马臀之上。女子手腕被姜枫鬼魅般抓住,急出左掌向姜枫前胸拍来。姜枫双脚一蹬,身子已坐于自己马背之上,剑已到手。 黑衣女子的那匹铁乌锥被姜枫一脚,蹬了个趔趄,差点摔倒,黑衣女子也险些栽落马下。铁乌锥英姿神骏,也是一匹宝马,怎奈姜枫有双龙之力,天下之马,除八骏之外,姜枫双腿一夹,即可将马活活夹死。 铁乌锥一顿,姜枫已超在前,伸手一摆宝剑,真是一把好剑!剑身三尺三,剑柄六寸,柄雕双凤,剑如银龙,阳光下,剑身寒气阴森,鬼神皆愁。莫非这就是兵器谱上排名第十的莫邪剑?乃天下剑器之中第四品,仅次于轩辕夏禹剑、赤霄剑、和与她成对的干将剑,勾践剑还比她次之。 相传吴王命干将莫邪夫妻俩铸剑,久而未成。干将之妻莫邪投身剑炉,炉中金铁之精化为两把宝剑,一雌一雄,干将命名曰:干将、莫邪。干将把干将剑献于吴王,留下妻子灵魄所化的莫邪贴身珍藏。吴王只得干将,未得莫邪,派兵捉拿,两把剑均幻化而飞,不知所终。后越王勾践问剑术于越女,越女手中的宝剑就是莫邪。 这把剑竟在此女子手中,况此女剑招奇绝,若不是碰到自己,换个旁人,早命丧剑下。此女身怀如此绝学,堪称巾帼英豪,只是太狠了点,下手毫不留情。自己还正缺一把宝剑在手,这剑岂不来的正好! 黑衣女子剑被别人所夺,马又赶不上对手之快,气得大喊:“快还我宝剑!大坏蛋,我杀了你!”声至末尾已是咬牙切齿,略带哭泣。 姜枫回身一笑:“要剑不难,纵马来夺。”黑衣女子打马如箭,怎奈就是追不上姜枫,还越拉越远,急得伏于马背之上,恨不得肋生双翅赶上姜枫,将他生吞活剥。 姜枫一缓丝缰,小白龙慢下来。黑衣女子马已如风刮至,一纵身从马上跃起,双掌直击姜枫后背。姜枫不慌不忙,将宝剑一亮,刺向女子的手掌。女子抽掌,身体下落,单足已踢向姜枫肋下。 嗬,身手确是非凡!姜枫一笑,刚才剑招本为虚招,只为阻止对方。对方不退,反而又是一脚袭来。剑势顺势下斩。黑衣女子情急之下,急抽腿,身子要落于姜枫马后。 姜枫一伸手,“砰!”已抓住女子手腕,向怀中一带,黑衣女子已落于姜枫怀中。女子一惊,身形一靠,肩肘袭向姜枫,欲施展沾衣逃遁之技。怎奈姜枫早有防备,身体随之向后一斜,已将女子紧紧搂住动弹不得。 女子黑纱蒙面看不清面色,但已气急败坏。对方出手比鬼魅还快,自己看不清招数,也无法躲身。一夺剑、二入怀,想抓就抓,想放就放,难不成大白天遇见鬼了?听说女鬼往往化身为凄美女子,男鬼亦托身英俊后生。这个帅气的白袍少年莫不就是鬼变的吧?但为什么他周身温暖,如沐秋阳?黑衣女子挣扎不得,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姜枫。 姜枫恐她落身马下,为马蹄所伤,故出手相救。女子入怀却是柔软无骨,更闻到一股异香,一双秋水虽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却是清澈透明,隐含急羞。心下道:女子真是天下尤物!自己命犯桃花,别又撞邪。忙开口道:“我还你宝剑,别斗了好不好?我只是一番好意救你。uu看书 ww.uukansh ” “快还我宝剑!放开我!“女子挣扎,口中的芬芳气息喷在姜枫脸上。 姜枫将马停住,铁乌锥跟随小白龙也一起止住四蹄。姜枫手臂一松,黑衣女子身形一飘,已落在自己马上。姜枫手指夹住剑刃,将宝剑递还过去。女子伸手接剑,趁势又刺。姜枫二指一弹,运动神功,剑身一抖,一股强大的力道震得女子几欲拿剑不住。 “好生拿剑,姜枫无礼,赔罪了!“姜枫抽指,一拱手。 黑衣女子挥剑试了试,思量打不过姜枫,姜枫又无歹意,只得将剑还鞘。 “姑娘这柄剑可是莫邪剑?”姜枫询问。身为武林中人,对宝兵刃谁个不想一探究竟! 女子哼了一声,回头不理姜枫,兀自生气。 “姑娘剑法高妙,天下少有,只是临阵经验不足,方为姜枫得手,姑娘不必自气。”姜枫猜她为自己武功稍弱,受制于人而气愤难平。以姑娘的武功,凭心而论,已是武林中顶尖的人物,能敌过她的,已屈指可数。想其必是高人之徒。 黑衣女子一回头,恶狠狠的盯了姜枫一眼,又转回头,眼中已带泪花。 “姑娘,姜枫有急事在身,刚才多有冒犯,望姑娘见谅!告辞。”说完一催马,马似欢龙,姜枫疾驰而去。 第62章 盗马之贼 看看接近中午,人饿马乏。崇山峻岭黄树红叶之中,一座酒家掩映,酒旗招展,上书三个大字:杏花村。 姜枫下马,早有店小二将马牵过。姜枫吩咐好生喂溜小白龙,抬腿进店落座,要了几碟青菜,一盘牛肉,一壶杏花村酒,慢斟慢饮。 店中之人喝酒阔论,大部分是来往的客商。只一桌旁坐了几名身材魁梧之人,围着一名剽悍大汉。大汉前额突出,眼似铜铃,颌下短髯突翘,气势凶恶,似有王者的倨傲霸气。几个人虽着中原服饰,一看即是胡人武士,腰挎弯刀,口出胡语。 姜枫稍微留意,忽见一名武士自外面而入,与几名胡人耳语几句,几个人眼光稍向姜枫瞥来。姜枫警觉,虽听不懂几人所说为何,但定与自己有关。几个人停下杯箸,起身而出。姜枫忽听得一片马蹄声脆,叫声不好,里面正有自己小白龙的蹄音。姜枫与自己爱马相濡以沫,小白龙的每一声喷嚏、踢踏,姜枫再熟悉不过。 姜枫抢出店外,只见那几个胡人武士已经上马,其中一人翻身骑上小白龙的马背,小白龙双腿直立,鬃尾乱炸,欲将盗马贼掀下马来。那盗马贼却是绝好的骑手,身如壁虎,贴于马背之上,急抖马缰,小白龙身体旋转就是不走,回身对着背上的盗马贼就是一口。 姜枫站在店外,看到如此情景,不慌不忙,只看热闹。盗马贼被小白龙一口叼住胳膊,齿嵌骨肉,几欲断裂,疼得大叫一声,跌下马来。其他几名胡人一见小白龙桀骜难驯,又见姜枫没事人一样盯着他们,面露耻笑,一起催马上前,抽出弯刀就要砍向小白龙,解救同伙。小白龙脖颈一甩,盗马贼身被甩出,砸落一名胡人,半拉膀子被生生扯断。小白龙怒极,一声龙吟,几匹胡马立刻服服帖帖不敢稍动,眼望小白龙俱露惧意。 几名胡人任是怎么打马,马如中魔,就是不动。气得几个人从马上鹊起,空中挥刀,砍向小白龙。小白龙身形一跃,跳出圈中,后蹄一抬,又一名胡人被踢出五、六丈远,摔在地上昏了过去。 另外四个胡人挥刀又上。姜枫正要出手,忽然,一道黑影翩若惊鸿,白光一闪,两名胡人中剑倒地。剽悍大汉一声长啸,挥刀扑向黑影,另一名胡人亦挥刀扑至。 那黑影竟是黑衣女子!只见她不慌不忙,剑如游龙,一招“菊分百蕊”,一团白光耀眼,将剽悍大汉裹住;另一名胡人的弯刀已到身前。黑衣女子剑势斜挥,“当啷”一声,胡人的弯刀断为两截落地,肩上已划开一道血槽,鲜血直流。 姜枫看得明白,这是黑衣女子手下留情,否则,这名胡人已被利剑劈为两半。黑衣女子看也不看这名胡人,剑势连贯,又向剽悍大汉袭来。剽悍大汉手忙脚乱,左挡右封,突然间停立不动,一双铜铃般的大眼尽露惊恐。黑衣女子的剑尖已逼住他的咽喉,剑气阴森,照得大汉的脸色刷白,腮帮子乱抖。 “光天化日之下盗马,说,什么人?”黑衣女子威如罗刹。姜枫暗笑,这回黑衣女子找到出气筒了。不过,这几个胡人功夫也是不弱,必是军中大将,只可惜,今儿碰到高人了。 剽悍大汉却把眼一闭,不吭一声。黑衣女子剑尖微动,剽悍大汉的咽喉点点鲜血浸出。 “姑娘剑下留情,我们说。”另几名受伤的胡人,跪倒在地,一起磕头,说的竟是汉语。 “我们是契丹人,来中原贩马,今马已卖,欲返回契丹。恰路过本地,看见此马神骏,遂生盗马之心。这是我们家主人,望姑娘剑下留情,契丹人重诺,但请饶过我主人性命,金银财宝姑娘尽管开口。” “哼!”黑衣女子不屑一哼,“贩马即应爱马,岂可对他人坐骑萌生歹意?今饶你们性命,快滚!”黑衣女子抽剑回鞘。 剽悍大汉睁开眼睛,愣愣地望着黑衣女子,突然单腿跪地,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道:“姑娘饶我性命,我即是姑娘奴仆,但有驱驰,请姑娘吩咐!” 黑衣女子并不多言,一挥手,“快滚!” 剽悍大汉低头一躬,起身与受伤的随从将被小白龙咬断手臂的盗马贼抬上马背,一齐上马仓皇奔去。 姜枫微笑,此几个人必是契丹军中的探子,来探我大隋虚实。契丹掠我边民,怕大隋报复,故来中原探听消息。放了他们也好,我大隋未派一兵一卒讨之,彼见我未有动静,必不设防。 姜枫看着契丹人远去,一抱拳:“承蒙姑娘出手相援,姜枫谢过!”黑衣女子瞥了一眼姜枫却不答话,想是心中气还没消。转头看向姜枫的神骏,眼放异彩。 “这马名叫踏海霹雳小白龙,乃是一匹龙马。”姜枫言道。黑衣女子又看了看马鞍鞒得胜钩上挂着的陀龙银枪,眼露惊异,上下打量着姜枫:“你就是白袍神枪?” “神枪不敢当,正是在下。敢问姑娘芳名?”姜枫诧异,想不到黑衣女子竟知自己。u看书 uukanshu 他哪里知道,白袍神枪的威名早已播满中原。人人尽言白袍神枪是天上下凡的神仙,来助大隋一定江山。 黑衣女子略一迟疑,却不作答,只是神情已不似先前冷漠,只仍微微挂着一层寒霜。 店小二此时已看罢多时,慌忙跑上前来:“对不起客官爷,小人一时疏忽,让盗马贼偷了你的马,小人该死!” “把马和那匹铁乌锥一起牵进后院好生喂溜,再生差池,小心这位姑娘割了你的舌头!”姜枫言道。 “是,客官爷!”店小二眼见黑衣女子武功高不可测,下手毒辣,心中早生恐惧。而刚才准备给姜枫的马抬枪卸鞍,却是抬不动那条银枪,知这位客官爷更不好惹。只是这位客官爷态度和蔼,不像黑衣女子,看着就让人脊梁骨发凉。 黑衣女子瞪了一眼姜枫,走进店内。店内的客人,刚才都挤在门口,看见了黑衣女子的身手,见她进得店中,纷纷避让,不敢大声说话。 姜枫请黑衣女子与自己一桌坐下,又加了几道菜,算是答谢她出手之恩。心想,这回吃饭,该摘下面纱一展芳容了吧。可这位女子面纱不动,只是微撩纱角,夹起青菜入口,随即放下,又不喝酒。姜枫纳闷,真是个奇怪的女子!不让看就不看吧,反正身材绝佳,眼睛很美,刚才撩起纱角的时候,樱唇亦是娇嫩,应是个绝色女子无疑。 第63章 火狐引路 满屋子的人都想一睹黑衣女子的芳容,可看此情景,纷纷泄气,都自顾自喝起酒来。 姜枫暗笑,不知她洞房花烛之时,是不是也这样冷若冰霜,黑纱蒙面?蓦地,姜枫又想起马媛。马媛在家中事孝不知一切可好?是不是每日想着自己,愁思难解?还有杨婧这只缠人的刁蛮小猫,是不是又要乱发公主脾气? 姜枫心境一沉,面前这位黑衣女子又不说话,不由一个人闷头连饮了几杯酒。 “酒多喝无益。”黑衣女子似自言自语,并不看姜枫。 姜枫更是纳闷,是自己长得丑,黑衣女子不愿看自己?不对啊,自己虽比不上潘安宋玉,那也是天下少有的美男了,怎么明明是与自己说话,却不拿眼瞧着我呢? “多谢姑娘提醒,但不知姑娘前往何处?”姜枫作答。黑衣女子虽不多言,也不正眼看自己,但女性之柔仍透过寒霜传递过来。 “长白山。” “我去塞北,如此一来,可半路同行。”姜枫说道。有心再问她所去长白山为何,但见黑衣女子不愿说话,只得作罢。长白山属靺鞨之地,与高句丽以此山为界。此女子像中原人士,孤身一人去如此之远之地,必有紧要之事。 黑衣女子并不示意是否同意一路同行。姜枫无趣,也不再说话。两个人吃罢饭,姜枫付了酒账出店,店小二早把两匹马牵过来伺候。两个人各上了宝马,打马向前,黑衣女子却既不快也不慢,与姜枫只岔开十几步远。 姜枫笑了。怪啊,就是怪!姜枫勒马与黑衣女子并辔,也不多说话。姑娘家一个人独身出得远门,前方人烟稀少,还是与她同行为好。深山密林,狼虫虎豹出没,对她也可些微照应。 两个人结伴同行了两天,相互均未多说几句话。天地之广、山川之奇,吸引的两人不时注目。夜中两人分宿店房,白天共同吃饭,或打猎烧烤而食。黑衣女子面上的寒霜渐渐褪去,眼睛也不再冷漠。虽仍不摘面纱,却对姜枫对她的体贴照顾已不再推却。 天又渐渐黑了,眼前大山横亘,密林深邃,竟无一丝人烟,更无半点客店的踪迹。云锁星辰,山路崎岖,看不清路径。姜枫刚想要与黑衣女子商量在此歇息,却忽见前面一团火球照亮山路。 两个人催马向前,看看就要接近火球,火球忽地腾空而飞,又落到远处的山路上,仍把路照亮。“是火狐!”姜枫喜道。黑衣女子亦是高兴。 老人们都说,火狐是一种精灵动物,常人很难遇上。只有行善积德,内心慈祥的人方能在夜间一遇火狐为之照亮夜路。火狐现,人遇祥! “看来你心地善良,做了不少好事啊。”姜枫笑了,逗着黑衣女子。 “那你是助纣为虐了?”黑衣女子语露讥讽。 姜枫一诧,自己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疆场厮杀,取人性命,为国为民即是英雄。反之,荼毒生灵,嗜杀成性则为助纣为虐。那皇上杨广是纣王吗?今对吐谷浑、契丹是为保边,何谈为虐?但身为臣子,以君王之命为旨,君王无道,即是为虐。谁又能保证君王一生有道、臣子一生坦荡磊落? 这名黑衣女子明显流露出对大隋朝廷的不满,难道会是敌国之人?不对,自己虽未全睹此女子芳容,但两天的相处,她是中原人无疑。况大隋周边之国除契丹之外,其它均已臣属,岁岁进贡,恭谨有余,又明知我乃大隋之将,即是周边属国之人,亦不敢当面诽谤。或许是女人天生不喜杀戮而已。自己不可太过敏感。 姜枫心下一宽,不再多想。两个人在火狐的照亮下,又奔马前行了三十多里。火狐突然隐入山后不见了,前方是一片黑漆漆的树林,林旁隐隐有一座木屋,能够听见山溪哗哗在屋后流入河谷,发出的潺湲之声。 姜枫打马来到木屋跟前,黑衣女子后面跟随。木屋漆黑,没有灯火,已然破败。姜枫点燃一支油松火把进得屋内,屋内蛛网密布,已久无人住。 “看来火狐带我们前来,是要我们在此过夜。”姜枫望向黑衣女子。秋深夜冷,山中露凉。姜枫倒不惧露宿野外,黑衣女子毕竟是个女孩儿,功力稍逊,还是在屋内过夜较好。 黑衣女子打量着屋内,眼露警觉,似是发觉屋内隐隐有一丝诡异的气氛。 “还是别再这儿住了。”黑衣女子迟疑着。 “怕什么,这儿有鬼啊?”姜枫不以为然。身为大将,射蟒挑龙,姜枫已无所畏惧。 黑衣女子不再说话。 “我去打几只野味儿,你先打扫一下屋子。”姜枫吩咐,出屋向密林深处而去。不一会儿,提了几只野兔回来。再看黑衣女子,已经在屋内点亮灯烛,也不知她从哪儿找到的。一身黑衣也被尘土落满,发髻面纱上上也是黑灰。 姜枫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你笑什么?”黑衣女子嗔道。 “我笑你这回像个老太婆。” “你……”黑衣女子急怒娇羞,想发火,又忍住了。“还不是你让我打扫屋子!”看不见她的面颊,不过此刻肯定已是颊生红晕。 “对不起,应该我打扫就好了。”姜枫道着谦,环顾屋内,屋内摆设简单却也精致,想必曾在此屋居住之人必是高雅之士。 姜枫找了木桶,打了几桶水后说道:“把水烧热了,你先在屋内洗洗。我出去借你宝剑一用。” 黑衣女子有些扭捏,却是不解:“你借宝剑做什么?” “把野兔宰出来,不能带着毛烤吧。”姜枫说。 “我这可是宝剑,不是宰刀。”黑衣女子不情愿。 “正因为是宝剑才更快啊!”姜枫嬉笑。 黑衣女子无奈,瞪了姜枫一眼,将宝剑递与姜枫。 都说是宝剑赠侠士,红粉赠佳人。我这是手持宝剑当屠夫了,嘿嘿。莫邪啊莫邪,委屈你了,咱别总端着个架子,uu看书 wwuukanshu.co 做什么剑中上仙,这次,也做回平民吧!姜枫将野兔收拾干净,在屋外架起火堆。屋内黑衣女子也已经烧起水来,柴烟呛得她喉咙咳嗽眼泪直流。 姜枫走进屋内,摇了摇头,“看样子,你是个娇小姐啊!” 黑衣女子红着俩眼,说不出话来。 “仙女好当,丫鬟难做啊!你就不会把面纱摘下来啊?”姜枫说着,向灶内添着干柴。 “用你管啊!”黑衣女子没好气的说道。 姜枫乐了。这一路上,黑衣女子也没有这会儿话说得多,还是让她多干点活,她就不会再装神秘了。 “你说织女下凡为牛郎做饭,是不是也被柴烟呛得流眼泪啊?”姜枫逗着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正望着灶中的火苗出神,听得姜枫一问,望着姜枫,把脸扭过去,害羞了。 姜枫烧好水,走出门口,说道:“我去烧烤兔肉,不会进来。”说完,头也不回,坐到屋外的篝火旁,架起野兔。 屋内静了片刻,吱呀,木门关上了。一会儿传出哗哗哗撩水的声音。 姜枫六识敏锐,听得水声,有些心猿意马。黑衣女子纤手白皙,身材极佳,此刻脱了衣服洗澡,该是何等的春光旖旎?姜枫心里蠢蠢欲动,竟萌生偷窥的念头。 第64章 水乳交融 “呸!我堂堂白衣神枪怎会冒出如此下流的念头!”姜枫骂着自己。可越克制自己不去想,哗哗的水声越是撩拨的自己忍耐不住。 食色性也,孔老夫子若在此刻会怎样?自己与马媛尝过男女之事后,媛儿的美躯柔体常入梦境,入梦即蚀骨搅髓,那种与异性肌肤相融的渴望累积至现在,已几欲爆裂。疆场之中,这种渴望尚能忍耐,倥偬之际,却是扰的自己百爪挠心。有时竟强烈的不愿以无极神功镇之。 野兔肉香弥漫,姜枫天人交战,竟充鼻不闻。几欲起身潜到窗下窥之。不觉中,已是一柱擎天。 屋内水声时断时续,灯光从窗口映出来,窗纸早破,方格的窗棂视线通畅,显露出屋内的墙壁,似是二十几张嘴在向姜枫呼唤,来吧,快来看吧! 姜枫强力克制着自己。窗口中没有黑衣女子的身影,她定是躲在角落里清洗着自己。姜枫不需潜到窗下,只要站起身,在屋外找到一个角度,小屋不大,定能神不知鬼不觉,一睹香艳丽景。 姜枫坐在篝火旁,手臂不知何时停止了转动野兔,一股兔肉烧焦的呛香升起。姜枫猛然一觉。六识之中,潜意识的警觉使姜枫一惊,姜枫清醒,转回头,翻动着野兔。 姜枫啊姜枫,你这是走火入魔了!原来你也是个大色鬼啊!姜枫暗暗骂着自己。可不到半刻,又忍不住转回头看向窗口。啊!屋内墙壁人影一闪,女子姣好的身影被灯光投在墙上,峰挺腰纤,正弯下去倒水。虽是影子,已足以慑人魂魄。姜枫气血上涌,头嗡的一下。 “啊!”一声尖利的惊叫从屋中传出,身影一乱,女子的半截身子在窗口上突现,手臂指着屋内又是一声破胆的惊叫。 刷拉,姜枫一惊,屋内突发情况。一个纵身,姜枫已来到门前,伸手推门:“怎么了?” 女子惊叫更急:“快快……不,你别进来!”女子口不择声,慌乱失措。姜枫身形一顿,门已被打开。 “到底怎么了?快说啊?”姜枫在门口急问,却因为女子不让他进去停住身形。 “你别进来,是……是老鼠!”女子在屋内惊魂未定。 姜枫扑通把心放到肚里,虚惊一场!唉,女人啊,可以杀人,却害怕老鼠! “老鼠跑了吗?”姜枫问。 “跑了。”屋内传出女子稍微安定的声音。 姜枫摇着头,回到篝火旁。呀,这是烤的什么兔肉啊,黑漆漆的,整个都糊了!这一折腾,姜枫心倒平静下来。只是稍稍遗憾刚才没冲进去。否则,必定是大饱眼福。可现在,眼福没饱,口福也保不住了。 “出来吃饭了。”姜枫喊道。黑衣女子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娉婷走出屋子。姜枫抬头一看,微微一愣,半天没缓过神来。女子已经摘去面纱,娥眉高挑,秋水含羞,鼻直唇嫩,粉颈玉颊,端的是云开月皎,美轮美奂! “看什么看?”女子含羞,半嗔半怒。这哪像几天前剑快手辣的玉罗刹? 姜枫嘿嘿一笑,“我还以为见到狐狸精了!” “你……”黑衣女子举手作打,手悬在半空又停住了,粉面嫣红。 “嘿嘿,”姜枫将一只黑漆漆的烤兔递过来:“尝尝这美味。” “你这是什么呀,能吃吗?”黑衣女子黛眉微蹙,痛苦的望着烤焦的兔肉。 “没尝过吧,这叫一抹黑,模样不济,却是口齿留香。”姜枫一脸坏笑。 黑衣女子试着接过兔肉,撕下一块,咬了一口,稍稍一皱眉,一股烧焦的呛味入喉。 “这哪有香味啊?” “你仔细品品。” 黑衣女子果然咂吧了两下嘴,微微点头。姜枫却哈哈大笑起来。黑衣女子纤手之上,娇唇之侧全被涂黑,除了眼睛,活像一只大熊猫。 黑衣女子明白过来,气得一甩手将兔肉扔到地下,双手黑指抓向姜枫:“姜枫,你个大坏蛋!“黑衣女子大喊。 姜枫早已闪身到一旁,笑个不停。 “你欺负我!”黑衣女子抓不住姜枫,气得直跺脚,竟委屈的双眸溢上泪水。 “对不起啊,我只是给你开个玩笑。你看,”姜枫举起自己的一双手,也是十指皆黑。“我这也不是都黑了吗?” 黑衣女子突然伸手,在姜枫白袍上抹了一把,几个黑指印赫然其上,破涕为笑。 天上的密云散尽,星辰尽露。淡淡的雾气拢上来,山林间清冷灰茫。两个人吃完饭,把手嘴清洗干净,姜枫依在门口,黑衣女子躺在屋内的木床上。刚才的笑闹使两个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但黑衣女子就是不告诉姜枫她的名字。姜枫也不再问,为不让黑衣女子心里紧张,就在屋檐下过夜。 山谷里隐隐传来一两声狼嚎。姜枫倚在门边,渐渐入睡。忽然,黑衣女子不知何时已来到姜枫身边,uu看书 w.ukanshu. 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望着姜枫。姜枫伸出手,黑衣女子却不再婉拒,任姜枫握住她的玉手,轻轻偎在姜枫的怀里。 两个人相互凝视,两双眼睛似夜中晶亮如水的星星,水乳交融,情由心生。姜枫的嘴唇轻轻触了一下黑衣女子光洁的额头,清凉柔软的感觉蚀骨如酥。黑衣女子抬起头,娇唇如花含苞待放。姜枫低头,情不自禁吻上颤抖的花瓣,黑衣女子嘤咛一声,身子无骨,娇喘微微。 两个人抚花吮露,缠绵良久。黑衣女子身上的衣饰缓缓褪下,娇躯美腿美的令人窒息。姜枫呼吸急促,手指轻轻抚上她缎子一样光滑柔软的皮肤,嘴唇也一路越谷寻峰。黑衣女子轻轻呻吟着,两个人都被这交融的潮水包裹起来,如醉如痴。 黑衣女子的藕臂环上姜枫的脖颈,身子瘫在姜枫身上,乳峰挺翘,任姜枫寻香弄饴,恣意唐突。姜枫吮上雪峰上待摘的樱桃,黑衣女子“啊”的一声,美腿紧紧贴住姜枫的腰胯,身子起伏涌动,抑不住的呻吟。 姜枫已热血沸腾,挺强跃马就要杀入花径。潜意识里却忽然感觉四周气氛诡异,阴气逼人,猛然抬头睁眼,眼前空空如也,哪有黑衣女子的身子?自己仍倚在门边,四下雾气笼罩,诡异莫测。 难道是自己做了一场春梦?姜枫神智已清。但屋内却传来黑衣女子轻微的呻吟声,如刚刚两人缠绵时一般无二。 第65章 公子垂怜 姜枫一惊,身形一飘,已至屋内。只见黑衣女子合衣躺在床上,双腿交缠,双手捂胸,正在梦中。 姜枫诧异,难道她和我一样,也做着春梦? 阴气越来越重,姜枫感知有异,飞身回到门口。屋外雾气之中传来女子的轻笑,声如鬼魅。 “嘻嘻,公子,春梦如何啊?”话音未落,依稀两个女子的身影显现,立在距姜枫一丈开外的地方,身材婀娜,妖艳无比。整个屋外的空间似乎全被这两个女子的惊艳照亮。 只见红衣女子媚眼如丝,望着姜枫不住地娇笑:“姜公子果然人中之龙,气宇非凡!贱妾修炼至今,还是第一次见到如公子这般英武之人,嘻嘻……” 姜枫一惊,此是人是鬼?深山幽林,荒无人烟,又值深夜,两个年轻女子突然出现,身形飘忽,貌美如妖,举止轻佻,绝非常人! “什么人?”姜枫警觉喝问。此时,屋内黑衣女子亦醒,脸庞涨红,羞涩难掩。 “公子放心,我们不是坏人!”白衣女子神态娴雅,飘身向姜枫施礼。 “姜公子不弃,我贱妾二人愿荐枕席!”红衣女子双眸弄情,媚光流转,身体散发出一股奇异幽香,竟让人情思欲动无法把持。 姜枫惊诧莫名,忙用神功稳定心神,心下大惑:此红衣女子施展的是何功法?言语媚态之中,幽香弥漫,竟有如此强烈的惑人之力!而且,女以贞洁为要,这两个女子竟全然不顾,直言愿与自己交合,这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女子听得红衣女子此言,如食春药,此刻,牙关紧咬,身体紧绷,极力克制着情欲萌动。 “姑娘美意,姜枫愧不敢领!若姑娘深夜休憩,可到屋中暂歇!”姜枫以神功助声,言语试探,声若洪钟大吕,震得木屋皆颤。 两个女子面露惊惧,身形退下一丈,竟看不出如何挪动脚步。红衣女子略带不满:“公子神功尽发,我二人如何得进屋内?我二人本一番好意,公子何必拒人千里?” “言语挑逗,岂不顾仁义廉耻?”姜枫凛然作答。 “喲!原以为公子乃性情中人,不想公子也是世俗的伪君子,拿什么仁义廉耻来掩饰自己!”红衣女子语露讥讽。 “廉耻纲常乃是人道,姜枫何来虚伪之说?”姜枫话语之间,神功震荡,已渐渐驱散红衣女子传进屋内的香气。黑衣女子脸色渐渐恢复如常,望着屋外的两名女子,目露怒气。 “公子既说人道,那刚才公子睡中,小女子略施技法,公子和屋内女子共合一梦,是人道否?”红衣女子嬉笑反问道。 “原来是你作祟!”姜枫怒气升起,即要纵身捉拿这两位神秘女子。 “公子且慢!”白衣女子急忙开口,“我二人并无恶意,只是顺道而为,使公子自怜,亦垂怜我姐妹二人而已!”白衣女子盈盈下拜。 黑衣女子闻言,知是自己梦中与姜枫之事,皆由这二人惑媚缘始,仗剑就要冲出屋外。 姜枫急忙拦阻,眼神示意不可莽撞。黑衣女子与姜枫目光碰撞,梦中旖旎如在眼前,羞得扭头,却是听从姜枫所言。 红衣女子嘻嘻又笑,“梦境非梦,境由心生。你二人有情有义,何必拘泥?我姐妹二人顺手为美,亦合道义。” “信口雌黄,还妄谈道义?你二人速速退下,姜枫不咎你二人美意恶意。”姜枫言道。此二位女子诡异,能左右催眠,惑乱人心,说不定是异物所化。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妖魔鬼怪也不都是空谈。像自己,若不是亲手射蟒杀龙,又怎会相信真有此类灵物存在?还以为一直是传说而已。姜枫不愿节外生枝,徒增杀戮,何况这二位女子还是仪态万千,娇媚无比。 “姜公子满口道义,岂不知人道亦合天道?天地阴阳男女雌雄,均一分为二,合二为一,天地交合,万物滋始,男女欢爱,人烟鼎盛。情欲本在万物心中,姜公子何必自闭,虚掷生命?”红衣女子一番话说的姜枫哑口无言。 “不瞒姜公子,我姐妹二人到此,有求于姜公子。”白衣女子神态恭谨,言语恳切。 姜枫和黑衣女子俱微微一愣。 “姜公子,我姐妹二人乃千年修炼的狐精,我为白狐,姐姐为火狐。”白衣女子一指红衣女子。“就是姐姐为你二人引路,到此屋内。” 黑衣女子一听,挺剑怒道:“原来是两个妖狐狸,看剑!”言罢,剑光一闪,就要刺向二人。 姜枫急忙阻拦:“且慢!看她二人如何说。”不管怎样,这两位狐狸精对他俩算是有引路之恩,又无加害之意,不可造次。 白衣女子继续言道:“我姐妹二人自打修炼成人形至今,已有近百年时间,但从未伤过人的性命。此位姐妹说我们是妖,也不为过。但妖距仙只有一步之遥。我们乃纯阴之体,专擅媚惑之术,只有与男子交合,采阳补阴,方可渐化妖气,步步登仙。只是普通男子阳气有限,全无功力。天可怜见,使我姐妹今日得遇公子。公子阳气冲天,内有龙丹,神功深不可测,乃百年不遇之人。若得公子垂幸三日,我姐妹二人将缩短求仙之径,不日即可望登仙台,万望公子成全!” 说罢,两个狐精俱飘飘下拜,身上异香散发,哀婉动人。 姜枫和黑衣女子被异香熏染,又要忍情不住。姜枫急忙运神功罩住自己的七情穴,黑衣女子却是颤抖着偎向姜枫,眼中春光荡漾,口中呻哼不止。姜枫伸手揽住黑衣女子,斗胆点住她的七情穴,止住她情欲的逆涌。黑衣女子渐渐恢复正常,羞得不能言语。 这穴位经络确是神奇!一罩一点,uu看书 .ukanh 功用虽一,确是对穴位的主人情形迥异。罩为将穴位之气凝集,不使散发,人的行动不受限制,只是穴位的部位发木,略微分神而已;而点住穴位则是锁,将气血冻结,此时人的行动亦是受限,如被定住一般。而男女之身不同,七情穴亦在不同的部位。女子的七情穴在双乳正中,男子的七情穴则在丹田之下。 姜枫稳住心神,朗声而答:“二位狐仙如此抬举姜枫,姜枫愧不敢当。恕姜枫福薄,不能答应。修炼之途,顺其自然,请狐仙还是各安天命。” “姜公子!”红衣狐精酥胸半露,摆腰扭臀,媚态尽展,娇滴滴的呼唤道。“公子到此即是天意。天意如此,公子毫无所失,即享不尽艳福旖旎,又能为我姐妹二人带来福祉,何乐而不为啊?”说着就要飘向前来,偎向姜枫。 “慢着,再向前来,休怪我辣手催花!”姜枫厉声而喝。这还了得,这两位狐精一旦近身,妖媚惑心,自己要把持不住,真做出什么颠鸾倒凤的事来,守着黑衣女子,糗可大了! 红衣狐精不情愿的站住,翻着白眼。白衣狐精却飘然跪地:“求公子垂怜,若无公子怜爱,我姐妹二人,每三天只有一天才可化为人形,若得公子阳精,则此虑无虞矣!”白衣狐精楚楚动人,娇声可怜,更是别有一番魅力! 姜枫心中一软,狐精修炼不易,莫不若就成全了她们? 第66章 乱花迷眼 “公子只要垂怜我姐妹二人三天,我姐妹即可常年化为人形,不复为狐。若公子不弃,我姐妹愿终生伺候公子,比翼齐飞,亦是我二人福泽。以我姐妹二人修行,亦可助公子求仙得道,与天同寿。公子全人全己,我们将来一起做一对天地艳仙,艳天福地,岂不是美事!公子就答应了吧!”两位狐精一起恳求。 姜枫一犹豫,心有所动。与天同寿姜枫倒不敢想,做一对艳仙,飞出五行之外,天管不着,地束不着,与美女逍遥自在实是诱惑不小。这可赚大了!什么功名利禄,过眼烟云,还要委曲求全,统统一抛而光,做梦都不敢做到的事,今天让自己遇上了! 姜枫心里是怦怦直跳。怀中的黑衣女子此刻狠狠用眼睛剜着姜枫,面孔羞红,鼻音轻哼,大不乐意。姜枫一时心迷,竟忘了还有美人在怀。被黑衣女子的哼声惊动,心思回转,以为黑衣女子不愿让自己搂着她,因此生气。一抬手,将黑衣女子穴道解开。哪知道黑衣女子一反手,一掌将姜枫拍向身后,顺手抽剑,跃出门外,也不答言,挺剑直向两个狐精刺去。 姜枫冷不防身中一掌,倒无大碍,黑衣女子未用多大力气。她气姜枫搂着自己竟然对两个狐精动心,被姜枫搂着的羞涩却在其次。一腔愤恨不好对姜枫尽发,全发在两位狐精身上,下手毫不留情,剑势奇快,招招致命。 两位狐精突见黑衣女子袭至,却是不慌不忙,身子像两只艳丽的蝴蝶,围着剑势上下飘飞,倏忽来去,不沾花叶,似有似无。口中却还嘻嘻笑着调戏着黑衣女子:“小妹妹,是不是舍不得姜公子啊?不如我们三个共同服侍姜公子,怎么样啊?”浪笑之中,异香缭绕。 黑衣女子叱咤凌厉,但渐渐气喘吁吁,呼喝呻吟连在一起,也不知是气是急,还是春情勃发,高潮将至? 屋内,姜枫气息已定。看着这三人战在一起,三只彩蝶飞舞,煞是好看,倒也不急前去制止。显然,两位狐精不通武艺,不谙杀人之技。但却是身法比鬼魅还快,飘忽之间,眼看莫邪剑即要触到衣袂,却是忽然从剑尖旁荡开,身姿丽影竟比蝴蝶还要灵巧百倍,这哪是人力能及之境!黑衣女子武功虽高,若想要伤着她们绝非易事。但黑衣女子的一把剑舞得风雨不透,两位狐精天生的幻化身法,若要攻击,一时也是不能。 姜枫放下心来,立在门口不急不躁。黑衣女子伤不得两位狐精,两位狐精也无伤黑衣女子之意。三个人倒像是在打闹。特别是黑衣女子,几日来对姜枫不冷不热,神秘莫测,今儿晚上却是被异香迷惑,春情不忍,如此景致,难得一见,还是多欣赏一刻为好。姜枫这边恶作剧般气定神闲的欣赏,竟一时忘了再运神功,异香之气缭绕飘散,已入鼻息。 黑衣女子此时渐渐剑势缓慢,身法凌乱,双腿紧夹,身体扭曲,体内涌起的澎湃情欲已不能控制,娇姹呻吟也变成了呻哼连连。两位狐精却仍是嘻嘻笑着,身法陡快,围着黑衣女子转个不停。顷刻几个来回,黑衣女子身上的衣服被两个狐精飘忽的手指解开,玉体渐露,春光大泄。 “枫哥,快救我!”黑衣女子勉强挤出几个字,猛然伸手,点上自己身上的七情穴,立刻,身子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姜枫刚才运功平息,罩住的七情穴已开。三个女子身姿曼妙,春光时隐时露,乱花迷眼,已是动心。两个狐精散发出的春药般的异香入鼻,更是催情动欲,正在情不自禁。忽听黑衣女子一声喊,“枫哥!”这可是只有马媛和杨婧才有的对自己的称呼,本能的一纵身,抢到黑衣女子身前,伸手将她抄起。 但见黑衣女子的酥胸敞开,一对乳峰挺翘而出,光滑娇嫩,与梦中一般无二。姜枫忽悠一下,血往上撞,下体早已是坚硬无比。 “姜公子,美色在怀,是不是动情了?”红衣狐精浪笑着,扭腰送胯,也要解衣送怀。白衣狐精抚脸摸腿,也向姜枫走来。 姜枫情欲迸发,不可遏止。紧紧抱着黑衣女子,眼睛如火,望着她诱人的胸脯,就要俯头吮花吸露。 “枫哥,不要!”黑衣女子艰难的呻吟了一声,眼露哀求,却是充满渴望。此刻,她自封七情穴,虽已渐渐恢复正常,却仍尚须一刻才可平静如初。但因为敞胸露乳,躺在姜枫怀里,被他一览无遗;姜枫又春情萌动,不由她娇羞紧张,被异香催动的气血未得完全平静,一时上涌,亦是忍情不住。却是少女底线的清明坚韧,情欲毕竟被克制大半将去,虽身不能动,残存的一丝焦渴,直如浪花一涌即逝,哀求了一声,渴望渐没,变成了紧张。 这个坏蛋,动了花心,我身不能动,任他摆布,又守着两个妖精,可如何是好?黑衣女子紧张羞惭如一只受惊的小鹿,可怜楚楚,怜人心魄。 姜枫眼望此景,猛然神智微微清醒,却是抓耳挠腮,uu看书 .uuanshu 心痒的难受。“罢了,不可唐突佳人,看她此刻不十分情愿,那就与狐精销魂几刻,全当行善积德了。”姜枫将黑衣女子轻轻放到树边,让她依树躺好。自己站起身形,就欲和两个狐精进到屋内。 两个狐精一见姜枫此举,更是心花怒放,妖媚无禁,身子飘上来,一左一右偎上姜枫,拉胳膊拽腿,就把姜枫向屋内拥。白衣狐精欲迎还羞,红衣狐精更是大胆,丁香缭绕,就舔上姜枫脖颈脸颊。一对乳峰蹭着姜枫的身子,已是情欲勃发,忍禁不住。 姜枫内心如火上浇油,情焰更炽,伸臂就揽住两位狐精的杨柳细腰。就在此时,一声尖利的嘶喊划破暧昧的夜空:“枫哥,救我!” 姜枫激灵灵一个冷战,如被利剑刺中,立刻回身观瞧,树下空空如也,只有那把莫邪剑陈在地上,黑衣女子踪影皆无。只听得薄雾之中一声女子的浪笑:“姜公子,要想救这位小女子的性命,让那两个浪蹄子带你来找我。哈哈哈!”顷刻间,声音远去,山谷里回荡着袅袅的余音。 一下,姜枫神智恢复,无极神功立刻重新罩住七情穴,被勾起的渴望憋得他脸红脖粗,一伸手,“砰!”抓住两位狐精的玉腕,厉声喝问:“你两个妖精是存心害人?说,是什么人抓了那位女子?” 两位狐精亦是花容失色:“姜公子,我们不是要害你!我们也不知道她会偷偷跟来!” 第67章 非为智者 “她是谁?”姜枫既羞又愧,这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姜枫怒目立眉,既恨自己经不起诱惑,又恨这两个狐精骗了自己。 “姜公子,她是我们姐妹的姑姑九尾玄狐。”白衣狐精颤声作答。姜枫体内强大的真气迸发,将两人罩住,气势威猛逼人,不由她们俩不心内畏惧。 “你们这群妖精!是合计好了来妖惑害人?”姜枫话音未落,就要掌上发力。 “姜公子冤枉!”白衣狐精哀求道。两人被姜枫手掌钳住,逃脱不得,眼露委屈哀怨,像两只小动物般,惹人垂怜。姜枫一时不狠心下手。 “姜公子容秉,我姐妹二人虽为狐精,却从不害人。”红衣狐精急忙分辩。“我姐妹二人虽与姑姑一同修炼,却与姑姑行为迥异。仙魔本无明显之分,只是道不同而已。我姐妹二人一心向善,力求仙道,不敢僭越本分!” “姜公子,姐姐说的句句实话,我二人此次亦是第一次欲与人交合。此前,虽得遇不同男子,都只动心,未曾惑之。是姑姑悟透天机,说这几日有一名公子将至,体内有龙丹之气,又具神功,遇之若得交合,可使我姐妹人形稳固,不复为狐。因此,我姐妹二人才日日等候公子,请公子明察。”白衣狐精言辞恳切,委屈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姜枫双目如电,看她二人不像是说谎,兼之刚才二人与黑衣女子一战,确是无伤人之意,神情缓了缓,问道:“你们既说无害人之意,那此屋主人去到何处?”深山之中,此屋荒凉,久无人住,不遇狐精尚可,既遇狐精,不由姜枫不生疑心。 两位狐精见问,俱皆惊慌。 “此屋原来住着一位读书的公子,被姑姑发现,后来,后来……”红衣狐精不敢继续说下去。 “后来怎样?”姜枫紧问。 “后来,姑姑来此媚惑,公子与姑姑夜夜笙歌,三月之后,精尽而亡。”红衣狐精慌得跪地。头不敢抬。 “如此惑人,还说什么无害人之意?”姜枫又怒。 “公子!”白衣狐精亦跪在地上,一张绝美的面庞仰看着姜枫。“人有一千,个个不同;狐有八百,亦都迥异。是那读书公子淫心不止,姑姑又贪心不足,才至如此结果,与我姐妹二人无干。”说罢,泪水流下,如露湿梨花。 姜枫撒手将二人松开,不由自己内生愧疚。咎由自取,又怨得何人!自己还不是一样差点步此屋主人后尘? “公子,男欢女爱本是常性,亦是人伦,不违人道。只是须据个人所秉,量力而为,过与不及均不为善。公子伟男,宠幸我姐妹二人几日,与公子无害,却是对我们有再造之德,公子慧根,当比小女子心明善断。”红衣狐精见姜枫松手,有饶过她二人之意,并不逃跑,又生欢心。 “且说你们二人姑姑是何来头?”姜枫心内如焚,担心黑衣女子安危,哪有心思讨论是非曲直,沉声问道。 “我姑姑乃九尾玄狐,已修炼一千五百多年,吸取男子阳精无数,已脱狐身。”白衣狐精答言,对姜枫放过她们心存感激。 “是否每个被她吸过阳精的男子最终都精竭而亡?”姜枫皱紧眉头,在盘算如何对付九尾玄狐。 “也不是。”白衣狐精面露羞惭,“但大多数男子确是命不长久。” “嗯!”姜枫杀心渐起,“如此看来,这九尾玄狐不可再留世上!” “姜公子!”两位狐精一听此言,又是下拜:“男子们虽然命短,亦是自己所取,非干我姑姑之事。公子岂不闻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名利食色,世上有几人不贪恋无厌!牡丹花下死,做鬼亦风流。公子岂可把这笔糊涂官司都算在我姑姑身上?” 姜枫闻言亦是一愣,两位狐精说的不无道理。唉!世间事,谁能真正判的清楚?难道自己是握有生杀予夺大权的天帝?企望以一种标准左右众生活法死法?大千世界各有所取,才至万千生态,循环往复。我一枚草叶岂可妄断!我还是嫩啊,比起眼前这两位狐精,对道法的理解我仍只是一名莽撞的门外汉! “两位姑娘请起,姜枫年轻气盛,遇事不明,这厢赔罪!”姜枫一抱拳,“请两位姑娘带姜枫前去营救黑衣女子。” 两个狐精看姜枫气色全缓,心花怒放,不由对姜枫更生爱意。姜枫高大帅气,神功绝伦,却不蔑视生灵,对她们俩也极尽尊重,并不以异类斥之。两位狐精胆子也大起来。 “姜公子好偏心,对黑衣女子如此关心,却对我们姐妹置若罔闻,是不是嫌弃我们姐妹乃是异类?”两个狐精嘟着嘴唇,似在姜枫面前撒娇。 “两位姑娘不可错会姜枫之意,黑衣女子被你们二位姑姑掠去,事情紧急,姜枫迟疑,恐黑衣女子有性命之忧。”姜枫解释道。 红衣女子微微一笑,“姜公子称呼那女子黑衣女子,难道姜公子不知她姓字名谁?” 姜枫脸一红:“萍水相逢,姜枫不知。uu看书 .uukanshu ” “那就更偏心了,萍水相逢,姜公子即可为黑衣女子赴汤蹈火。我们姐妹也和公子相遇,且有相伴公子一生之意,难道公子对我们就冷酷无情?”红衣女子丝毫不担心黑衣女子安危,与姜枫斗嘴打俏。 “姜公子放心,黑衣女子不会有事,定是我姑姑以黑衣女子要挟,欲与公子成就好事,吸取公子阳精以助功力,若姜公子不答应,黑衣女子才真正会有危险。”白衣女子含笑看着姜枫。 姜枫尴尬心急,脸涨得通红。“凭我掌中神枪,任何人休得强迫姜枫做不愿之事!”姜枫打个口哨,小白龙带着那匹铁乌锥奔到门前,鬃尾乱炸,就要出征。 姜枫一个飞跃,捡起黑衣女子的莫邪剑,跃上马背,伸手摘下那条银河万点錾蛟龙,宝枪在星光下幽光闪亮,迫人胆寒。姜枫被两个狐精调笑,无言以对,既尴尬,更心急,上马擎枪,只想尽快救下黑衣女子再说。 “姜公子好武艺!但一味恃强争胜非为智者。救黑衣女子本不用舞枪弄棒,只须姜公子怜爱佳人,春风解渡。况有我姐妹二人相助,为何非要冒打杀之险?”红衣狐精不依不饶,继续调笑姜枫。 “姜公子,我姑姑修的摄魄移花神功已臻化境,若以武力硬救黑衣女子怕是胜算不大,请姜公子听我姐妹良言。”白衣女子钦佩的望着姜枫,却是仍有几分担心。 第68章 摄魄移花 姜枫在马上一愣,摄魄移花神功还是第一次听说,但即是九尾玄狐所修,肯定相当了得!不用别的,就是那一手来去无影的轻功,已是骇人。但姜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又是年轻气盛未遇对手,特别是遭两个女子调笑,哪里还听得进什么神功,被激的雄心满腔,恨不得立刻挑了狐狸窝,堵住这两个狐精的嘴巴。 “两位姑娘不须多言,既然九尾玄狐让二位带路,尽管带姜枫前去救人!”姜枫眉头微立。若论姜枫的性格,胆大却不莽撞,闻得摄魄移花神功,必得追问究竟,知己知彼,对阵之时,方胜券在握。但今日姜枫被两位狐精一番男女合欢的言语,挑逗的脸红脖子粗,哪还稳得下来! 两位狐精见姜枫恼羞成怒,面面相觑,摇了摇头。她们两个与人接触时少,哪晓得人之自尊,姜枫神功护体,又无法运功读得姜枫心思,只得依从姜枫所言。两位狐精身形一起,一前一后,向深山飘去。 姜枫在马上自叹弗如,这两位狐精不愧是异类,身法美妙却是快的不可思议!竟比自己胯下的小白龙毫不逊色!想必九尾玄狐轻功更甚,待会儿真要刀枪相对,如何制服与她?姜枫心内微沉,催马在后紧紧追赶。两位狐精不紧不慢倏忽前行,转过一道山弯,幽谷之中,忽现一座庭院,灯火通明,奇葩异瑞,竟如神仙府邸! “姜公子,姑姑的住处已到,你是否进去?”两位狐精停下身子,回头询问姜枫,却似乎不愿让姜枫入内。姜枫却不管这些,下马擎枪挎剑就向里闯。两位狐精无奈,只得前面引路。 庭院内曲觞流水,月桥花簇,两排灯笼回环往复,勾勒出甬道的逶迤;叠嶂花架中,高低不一的灯笼更照出园内的层次幽深、神秘迷离。院内虽灯火明亮却无人迹,薄雾如烟,在水池上,楼阁边漫卷轻舒,水榭之上,丝竹之声隐隐传来。姜枫向里迈步,感觉到这一草一木无不散发出诱人的媚惑和诡异。加之两个狐精鬼魅飘逸的身法,若不是姜枫提前已有心理准备,定会以为这是梦中的景致! “姜公子果然是性情中人!光临寒舍,奴家蓬荜生辉,快请上座!”阁台之上,古琴声戛然而止,一声女子妖媚的声音娇滴滴的说道。声音不大,却似柔波涟漪,摇荡不尽,满院的池水似都回应有声,极尽媚态。姜枫神功罩住七情穴本不应所动,却仍还是拼了极大的定力才勉强把持住心神。 “难道这就是摄魄移花神功?”姜枫暗忖,不由大惊。平常言语之中竟含有如此强大的摄魄功力,且水到渠成,自然为之,丝毫感觉不到用力,难怪白衣女子说她姑姑的神功已臻化境!只怕自己稍时心神不稳,着了她的道儿! 这摄魄移花神功可不仅仅是惑乱心神那么简单!此功是为诡异神功,分为两部:摄魄读人心思,谙熟人之意识;移花则控制人的心智,使之听其摆布,犹如催眠。任是你多么强大的英雄好汉,对阵之时,被此功所惑,不但俯首听命,任其气指颐使,甚至甘当仆人打手,可以自尽以谢主人。所以,此功虽未有霸道的杀人技法,确是随心所欲,无所不及。 也难怪姜枫不知此功,摄魄移花神功极为隐秘神秘,修炼之人必得是介于人神之间灵物,心有灵犀方可点通百窍,得此精髓。而施展功法惑人亦是潜移默化,处于无形,无人得知。商纣之时,妲己以此功魅惑纣王,致使英俊神武天下无敌的纣王沉迷酒色,对妲己言听计从,从而失国。姜子牙杀妲己之时,满营众将,包括杨戬和雷震子亦不能镇住此功,被妲己施展此功法迷惑的不能下手,刽子手甚至甘愿替死。还是姜子牙蒙起眼睛,祭起宝物,将其斩首算罢。那算是摄魄移花神功的一次亮相,此后此功一直不显,隐于幕后。因此,世上之人绝少知道此功之名。而红白两位狐精修炼此功百年,亦只到四成境界而已,可见此功修炼之难! 两位狐精此时盈盈下拜:“姑姑在上,小红小玉参见姑姑!” “你两个好大胆,竟敢瞒着我去私会姜公子!还不快去为姜公子奉茶!”话音未落,台阁之上缓缓站起一个袅袅的身影,一身蓝衣在灯光下闪烁着蓝宝石般的光彩。姜枫注目观看,只见此女子螓首蛾眉,蝤领瓠齿,肤如凝脂,半掩半露,举止神态媚惑之极,纵妲己褒姒重生,亦相形见绌! 姜枫只觉眼前一亮,片刻间大脑停滞。擎枪立身缓了缓心神,凝气而答:“姜枫前来打扰前辈,请前辈依言放人!” “姜公子即来,奴家自然放人。姜公子不必心急,且坐下来,吃盏茶。”蓝衣狐精如柔风拂面,飘到姜枫身前,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姜枫,面露喜色,伸出柔荑就要拉拽姜枫。 “且慢!”姜枫微微一躲,“请前辈先将人带出来相见。”姜枫此时小心谨慎。先看到黑衣女子再说,否则,一会儿还不知是什么状况? “姜公子倒是个急性子,不知一会儿对奴家是不是也这样一般心急?”蓝衣狐精调笑着姜枫,一挥水袖,台阁之上,连着楼殿的正门一开,黑衣女子的身影赫然显现。 “姜公子,奴家倾慕姜公子风仪,只要姜公子恩宠奴家一晚,明早,我即可恭送姜公子和此女子上路,并送薄礼一份,以表奴家心意。”蓝衣狐精眼波如水,顾盼生情,说话间,手指上已经显现出一颗诺大的夜明珠。u看书 uukanhu 一霎时,院中所有的灯火之光似完全被这颗夜明珠吸附,珠圆玉润之中,灯火万点,星子交辉,似透未透的幽邃似包罗万象大千世界,真亚如月华在手,嫦娥飞袖,清亮冷澈之中,隐隐温润沁人,直透内心。 “姜公子,你看好了。”蓝衣狐精狐媚的说着,眼神勾魂,语音摄魄,手指抚着夜明珠在自己胸前锁骨间乳沟中缓缓滚了几个来回,光华无尽,衬得蓝衣狐精的肌肤更是胜玉欺雪,香艳惑神。 “这可是无价之宝,只要姜公子答应奴家,这颗夜明珠就归公子了!”蓝衣狐精继续惑乱人心,一只手揉着乳峰,另一只手指一路慢慢向上,将夜明珠滚到炙人的唇边,嫩舌伸出,轻舔微吻,娇声轻吟。满院中已皆是异香弥漫,花朵盛开,密叶翕张,池水漾动波澜。一切竟都已动情不已! 黑衣女子此时被蓝衣狐精的摄魄移花神功所惑,扭腰摆臀袅袅婷婷大跳起艳舞来,一双玉手情不自禁上抚下摸,浪声连连,比在小屋前被红白两位狐精一起魅惑还来的激烈一倍。彼时,尚有羞涩清明与情欲煎熬,此时却全无一点羞涩,显然已是情炙神迷,意识已失,被人所控! 姜枫几欲崩溃!这还是此行前来是为救人,提前已有心理准备,七情穴已封,否则早已是骨酥体软、春情泛滥。但饶是如此,仍然是万虫噬心,难忍之极,顷刻间即要忍禁不住,手中的枪堪堪就要脱手坠地! 第69章 后会有期 “姜公子,请喝茶!”正在此时,白衣狐精小玉翩翩下拜,藕臂高擎,玛瑙的茶盘上托着一只玲珑的琥珀杯,茶香清泠、似有似无,袅袅从杯中散出。 姜枫已近神魂颠倒,口渴难抑,端起茶一饮而尽,连茶叶也一并喝入腹中。却蓦地觉的清香散开,心内一丝清明如雨后的春笋,抽芽拔尖愈见葱茏。被激起的澎湃春潮跌入河谷,渐趋和缓平息。难道是茶叶在腹中生根发芽了不成? 原来小玉与姜枫所泡的非是什么红绿之茶,而是蓝衣狐精在峨眉山盗得的千年灵芝。天下之大,物物相克。摄魄移花神功虽能迷惑人的心智,却并不是无中生有,徒增幻觉。犹如梦境一般,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摄魄移花神功只是激起人的深层潜意识所思,让人一时如坠梦中、如入魔道。因为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人魔两重性格,故此,此功百试百灵。 然,千年灵芝正是此功克星。灵芝生长在天下钟秀的峨眉山巅,天下名山之中,唯峨眉山仙气最浓,且有佛光普照,云撩雾绕。这灵芝数量极少,千年才开一次花,花朵巴掌般大小,日月精华孕育,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乃扶正祛邪的圣物。每几十年才有一支灵芝长到千年之数开花,由此,此花极为珍贵,有仙鹤神蟒看守。 蓝衣狐精盗取此花并无大用,只是为一试自己轻功之妙,再为就是好奇,看看自己所修神功的克物究竟长的什么样。故此,盗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一旦得手,除了在红白二位狐精的面前炫耀之外,平时并未将此花深藏。平心而论,蓝衣狐精并未有大恶之心,如妲己一般是颠国亡族之类。因此,她也不会想到谁会凭此花之功与己作对。 千余年修炼之途她倒遇见几个老道,以捉妖之名,欲将自己正法。然那都是自己已具千年功力之后,幻化人形去勾引男子之时所遇。那些老道自然不是她的对手。而蓝衣狐精亦不取他们的性命,为的就是不想给自己求仙之径徒增坎坷。今日遇见姜枫,以自己现在的修为,只要得姜枫含有龙丹之功的阳精补阴,不日即可凤凰涅槃,脱胎换骨,踏上仙途,从此不再为妖!因此,不惜以黑衣女子要挟,施展摄魄移花神功诱其就范。 想不到的是,姜枫竟然早以神功护体,况神功如此深厚,蓝衣狐精无法读清他的心智。这都是因为自己的两个侄女,红白两位狐精泄露先机。蓝衣狐精不露声色,继续发功以诱,眼看姜枫就要神智痴迷,哪想到小玉会以灵芝沏茶相救姜枫! 姜枫此时神智一清,看了一眼小玉,只见小玉站起,一双美眸盯住自己,尽露关切,知道是她以茶救了自己。姜枫无暇多言,身子一晃,假装要倒。蓝衣狐精伸手来搀。姜枫趁势左手抓住蓝衣狐精的玉腕,右手宝枪的枪尖已顶到蓝衣狐精的胸口。 “不要伤害我姑姑!”小玉惊呼,满脸愧疚惊吓。小玉此时矛盾之极,以姑姑的灵芝救姜枫,是率性而为。小玉虽也有千年的修行,却是幻化人形只有百年,与人接触极少,性格单纯。今日一见姜枫,为姜枫帅气所打动,不禁心生爱慕。救姜枫是不想让姜枫难堪,更因为不想让姑姑与姜枫欢爱。在心底,小玉已将自己当作了姜枫的女人,小玉不是常人,倒不会阻止姜枫与其它女性欢好。然,与自己的姑姑则是乱伦,小玉还是知道的。即使动物,乱伦也是一份罪责。如果让姑姑得到姜枫,姑姑只是一夜之情,而自己所有的爱慕都将云飞烟灭。小玉无瑕,遂偷了灵芝,掰了几枚花瓣泡茶,给姜枫端上来。今见姜枫欲伤害姑姑,愧疚更甚,急忙扑过来拦挡姜枫。 蓝衣狐精此时明白过来,为时已晚。手腕紧紧被姜枫抓住,枪尖抵在胸口,只要自己稍动,必死无疑。姜枫见小玉扑上来,眉头一立:“且慢!”姜枫喝住小玉,“你若再向前来,我立刻杀死她!”姜枫右手宝枪微微一动。小玉惊得目瞪口呆,眼睛里噙上泪水,扑通,跪于地上,“求求你,不要伤害我姑姑!” “前辈,请你立刻停功,将黑衣女子恢复神智!”姜枫不失礼节,却是威严凌厉,不容抗拒。 蓝衣狐精恨恨的望着姜枫,点了点头,输出一口气。黑衣女子一头栽地,昏迷不醒。此时,红衣狐精小红亦奉茶而至,见此情景,茶水摔地,慌得不知所措。 “红儿,给此女子再倒杯茶来。”蓝衣狐精神情已恢复正常,平静的吩咐道。毕竟蓝衣狐精经多见广,片刻稳下心神。 小红慌忙又倒来一杯茶,扶起黑衣女子,喂她慢慢喝下。不一会儿,黑衣女子醒过来,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依稀记得是蓝衣狐精掠己到此。此时,一见姜枫拿住蓝衣狐精,u看书 ww.uashuco 气得跳起来,从姜枫腰间摘下自己那把莫邪剑,亮宝剑就要刺杀蓝衣狐精。 姜枫右手一松,急忙拦住黑衣女子:“不可乱杀性命!”蓝衣狐精身子一飘,已躲出十几丈外。 黑衣女子仗剑又要斩杀仍跪在地上啼哭的小玉。姜枫一伸手,将黑衣女子穴位点住,使之无法动弹。回身一拱手:“前辈,刚才多有得罪,姜枫只为救人,请前辈海涵!”随即俯身将小玉搀起:“小玉,对不起,我刚才吓着你了!”姜枫满眼愧疚。刚才救人情急,容不得闪失,对小玉威胁,事出无奈,辜负了她救自己的一片心意! 小玉此时满脸泪痕,明白姜枫不会真杀她的姑姑,心中宽慰,却终是愧对姑姑,半喜半忧:“姜公子既然已救人成功,快走吧。” “小玉,你救我,你姑姑不会饶过你,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姜枫略一沉吟。小玉闻言,面露喜色,却是哀婉而言:“多谢姜公子,小玉愧对姑姑,当对姑姑负罪。公子以后多加保重!”小玉向姜枫留下深情一瞥,转身向姑姑身边飘去。 蓝衣狐精望着姜枫冷笑一声:“姜公子,后会有期!”说完,狠狠的白了小玉一眼,一转身,三只狐精转瞬既无,灯火通明的一座院落也一并消失。 月朗星稀,薄雾弥漫,姜枫和黑衣女子的脚下只是一片山谷的草地而已。 第70章 爱恨交加 姜枫伸手将黑衣女子的穴道解开。黑衣女子又是一掌击向姜枫,姜枫却是不躲不闪,硬硬挨了一掌。身形被打得飞出去三、四丈远,颓然坐地。黑衣女子被姜枫身上无极神功自然反弹所震,亦是后退二、三丈,方才止住身形,胸口也是发热。 “你怎么不躲!”黑衣女子本是负气,一夜之中,连番遭擒,又被狐精戏弄,搞得自己春情尽发,丢死人了,姜枫又不让自己杀之以出心中恶气,不由气得掌击姜枫,使出全身功力,未留情分;哪成想姜枫竟情愿挨此一掌! 姜枫凄惨一笑:“我心中有愧,早该挨打!”一缕鲜血从姜枫嘴角浸出,姜枫眼前却不断晃动着小玉离别时的凄苦眼神…… “枫哥,对不起!”黑衣女子见姜枫真被自己打伤,慌得急忙上前扶住姜枫:“我不是有意的,我……”黑衣女子望着姜枫嘴角流下的鲜血,知道这一掌姜枫挨得不轻,悔恨不迭,急得眼泪汪汪,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小白龙已奔到二人跟前。“先回小屋再说。”姜枫忍着伤痛说道,站起身,吃力的擎起宝枪,黑衣女子忙伸手帮忙,两个人将枪挂上得胜钩。黑衣女子扶着姜枫上马,自己飞身坐在姜枫身后,也顾不得女子的娇羞,将姜枫揽在怀内,催马向小屋驰去。 天交五更,二人重回小屋。姜枫打坐静息,黑衣女子在旁守护。经过一夜的折腾,黑衣女子对姜枫亲近不少,两个人心内均萌生亲昵之感,却又觉得在一起有些尴尬,毕竟被狐精搞得发情的样子,两个人男未婚女未嫁,都有些难为情。 黑衣女子打猎煮饭,照顾姜枫。姜枫静养一天,身体竟已恢复大半。姜枫和黑衣女子均皆惊奇。黑衣女子知道自己这一掌有多重,那是怒极施了全身功力,若是不会武功之人,这一掌挨在胸口已经毙命。就是深谙武功、内功精湛之人,挨了这一掌没有二十多天的内功调息,加以中药调理,休想恢复到如此程度,若要痊愈,则需一个多月的时间。 姜枫即使有神功护体,五脏亦是被震得有出血之处,恢复起来也没有如此容易。定是姜枫体内有宝物护体?黑衣女子猜想,对姜枫更是纳闷。 姜枫也是不解,上次与驱魔真人比武受伤,虽伤得不如这次重,却也经过五、六天的调理方无大碍,现在刚痊愈没有几天。而这次竟然如此之快!姜枫恍然大悟,定是自己喝过小玉所沏茶水的原因。那茶水喝进腹中神清气爽,浑身似有绵绵无绝的功力,可抵摄魄移花神功,定是也具祛病护体之效!必是宝物无疑。到现在,姜枫还不知道自己喝的是半枝千年灵芝。 姜枫眼前不禁又浮上小玉凄绝的眼神。小玉救了自己,而自己竟无以回报,还连累她,不知九尾玄狐会如何惩罚她?都是自己要什么礼义廉耻,小玉阴阳相合的要求被自己拒绝,竟还对自己如此之好!小玉的要求伤害谁了吗?为什么自己没有答应?姜枫心内愧疚难抑。 黑衣女子见姜枫伤好的如此迅速,惊奇之余,慨叹姜枫非是常人之躯!好在伤无大碍,黑衣女子负愧之情也减少许多。望着姜枫,心中升起从没有过的一种情愫。 二人继续驱马攒程前行。北方山地,人烟稀少,走了几日,这天夜里,宿在山林之中,姜枫升起篝火,二人又打猎而食。黑衣女子这几日不再以黑纱蒙面,娇俏的女儿之态,让姜枫不禁又想起马媛、杨婧。不知马媛现在心情可好?杨婧是不是又调皮闯祸了?还有小玉,不知怎样了? 姜枫默默无语。孤男寡女处于山林之中,两个人都觉得有些暧昧。但这份暧昧却让两个人食之如饴。似远心底却还亲昵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姜枫躺在自己马侧,望着篝火中映出的黑衣女子绝佳的身材,心中纳闷:她到底是什么人?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觉得她有心事,必有来历。 “枫哥,你枪马如何来历?又如何做得大隋之将?”黑衣女子转过脸,望着姜枫。脸上掩饰不住几分纳闷和不舍。 夜静人孤,姜枫索性将所遇之事讲了一遍。萍水相逢,明日就要分道扬镳,自己该一路打马驶入草原,黑衣女子则要继续东行,或许一生再不可能遇上。姜枫心内也生出几分不舍和倾诉的渴望。 黑衣女子静静听着,时而担心紧张,时而眼露惊诧,时而开心的微笑,时而微露醋意。纤手握着树枝,有意无意的拨着篝火。及听到姜枫大战驱魔真人,救下杨广,惊诧之余,不禁双眸生出一丝恨意。姜枫此时眼望篝火,并未在意。及讲到自己被杨广推出殿外欲杀之,u看书 wwuukau不由也叹了一口气。听到姜枫终被封为驸马,不由痴怨恨意一起涌上,转回头,不再看着姜枫。 “姑娘绝学独步天下,定是出自名师,不知师出何门?今远赴塞外何事?”姜枫问道。黑衣女子身子微微一颤,沉默良久,开口道:“夜深了,睡吧,明日还要赶路。”说罢,向篝火中又加了几根干柴,坐在篝火旁发愣。 姜枫暗暗摇头,体内伤行将痊愈,独自闭目运功,慢慢养息。密林中传出几声猫头鹰叫,姜枫迷迷糊糊已经睡熟。六时在朦胧之中仍然感觉到异样,不由醒来静听,只觉的黑衣女子之处有轻微的响动。姜枫微睁星眸一瞥,黑衣女子已悄悄起身,正向自己走来。姜枫仍装作熟睡,闭眼留一丝缝隙看着黑衣女子如何动静。 黑衣女子来到姜枫身前,凝目望着姜枫,莫邪剑已悄悄出鞘。 姜枫心内一惊,却不动声色。只见黑衣女子剑尖对着自己颤动良久,就要刺下,眼中爱恨交加,竟莹莹的似含了泪花。蓦地,摇了摇头,转身在地下划了几下,遂按剑入鞘,悄悄牵过自己的铁乌骓。铁乌锥却与小白龙相熟,不忍离去。黑衣女子轻抚马头,拍了拍,铁乌锥方离了小白龙,马蹄踏着山石,传出清脆的声响,随黑衣女子悄然离去。 姜枫起身,借着篝火的余烬看向地下,只见上面刻了几个字:“我叫贺裳。” 第71章 力挫猛将 第二天,姜枫纵马进入草原,一望无际的黄草扯地连天,天蓝地阔,心胸为之激荡。姜枫撒开马缰,任小白龙尽情驰骋。半天光景,方见偶尔星星点点的毡包点缀在草原之上,羊群如云,自在的徜徉。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苍穹,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远处传来牧人悠扬高亢的歌声。 这是北齐大将斛律金带领将士唱的歌谣,姜枫胸怀开阔,目尽天边,想天空之下,大地之上,多少豪杰英雄激昂一生,心中又是豪情万丈。 一天的驰骤,小白龙驰入草原腹地。毡包渐渐密集,如雨后疯长的蘑菇,星罗棋布扎于河边水洼之畔,望不到尽头。大批的马群漫到天边,踏动草原,四下皆震,声如滚雷。一队队突厥兵将光头束发,耳挂圆环,腰挎弯刀,驰骋于毡包之间,英武剽悍! 姜枫带马而立,询问启民可汗的大帐,让突厥兵将前去通禀。不一会儿,一彪马队风驰而来,为首一员大将,豹头环眼,项短颈粗,白色的毡袍,骑一匹半天云,马上挂着一柄头如刺猬的狼牙大棒。这员大将来到近前,跳下马来,双手胸前交叉施礼:“上国来使,请随阿提那慕铁参见可汗!” 姜枫马上还礼,“慕铁将军,请头前带路。”慕铁翻身上马,二百名马队四下护卫,驰过一片毡包,忽听得犀牛角吹响,号炮六声,几千名突厥兵将队列整齐列于一座金顶大帐之前,启民可汗率十几名部落头领个个如熊似虎,出帐迎接。 姜枫于马上展开圣旨:“启民可汗接旨!”启民可汗一众人等跪倒于地:“臣恭接圣旨!”姜枫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契丹寇我营州,掠我百姓,着本朝白袍神枪逍遥王姜枫赍旨尔处,领兵讨逆,启民可汗踊纳雄狮,一战灭之,钦此!” “臣接旨!”启民可汗磕头于地。姜枫宣读完圣旨,跳下马来,将圣旨递与启民可汗,二人又见礼毕,同进大帐。这座金顶大帐与皇帝杨广的大帐比起来,可逊色多了。帐内撑破天只能拥挤进一百人,帐内陈设虽也镶金嵌玉,却是粗犷简单,以大为美。 启民可汗和姜枫分宾主落座,二人相互仔细打量。启民可汗五十多岁,方面大耳,威武雄壮;姜枫少年英武,气度非凡,年纪轻轻已官至王爷,按大隋官级,二人乃是平级。圣旨上又写着白袍神枪,想必是大隋后起之秀的名将。启民可汗自是不敢怠慢,二人叙谈几句,姜枫问清了契丹兵力实力,大营位置,启民可汗答应聚众商议出兵之事。当夜,尽燃篝火,烹牛宰羊,大摆筵席。启民可汗亲陪姜枫把酒临风,纵观歌舞角力之戏。 忽然,筵宴中,一员大将而出,甩去毡袍,赤裸上身,肌肉横塑,一人与三名突厥勇士角力。三名勇士皆虎背熊腰,剽悍强劲,搂腰抱胯抻胳膊先行将这员大将抱定。这员大将膀臂一较,身形一摆,三名勇士踉跄相跟,大将大喝一声,双臂一抖,两名勇士倒地,大将头向后仰,头撞后面抱腰勇士的头颅,将其撞得头晕目眩,一踅身,双臂抓起勇士的腰带,向外一甩,勇士被甩出一丈开外倒地。 人群大呼,气氛热烈。启民可汗微笑:“此乃我突厥第一猛将巴图鲁。”姜枫微笑点头。 此时,场上又放出两头巨大的公牛,虬筋钢角,威猛凶恶。一上场,即气势汹汹寻找恶战对象,望见巴图鲁正在场中央,哞哞凶叫着,一起冲巴图鲁扑过去,牛角猛抵,欲将他置于死地。 只见巴图鲁不慌不忙,身形稍退,“砰砰”,突伸双掌抓住两只公牛的牛角。两只公牛前抵不进,后退不能,牛头摇摆,身子打旋,气得呼呼只喘。巴图鲁全身力量迸发,大喝一声,双臂一挽,斜向下一压,两头牛尽卧于地。 突厥兵将一片欢呼。启民可汗面露得意之色。 巴图鲁上前一步,双掌交叉胸前向姜枫施礼:“末将请姜王爷一展雄风!” 姜枫微笑,这是巴图鲁示威,以较自己真力。遂向启民可汗点头:“可汗稍坐,姜枫献丑。”姜枫中场一立,四下里突厥兵将鸦雀无声,目光如箭,齐刷刷射向姜枫。 姜枫明白,今夜不力服巴图鲁,别说是突厥出兵,自己统领定会众将不服;说不定,突厥连兵都不会发,失我大隋威风颜面。 巴图鲁一双鹰眼盯着姜枫,双臂交握,骨节咔咔咔一阵脆响,猛然一个饿虎扑食扑向姜枫。姜枫不急不慢,眼见巴图鲁已到,突伸左臂抓住巴图鲁右腕。巴图鲁双臂尽绕姜枫左臂,用尽平生之力呼喝摇动,却乳蚍蜉撼树,姜枫左臂稳如泰山。突见姜枫身形欺上,左脚一扣巴图鲁脚踝,左臂一抖,巴图鲁身如叶片飞了出去,跌跤当场。 巴图鲁气恼,起身又向姜枫扑来,气如雄狮。姜枫不退不进,待巴图鲁近前,左臂一缠巴图鲁双膊,右掌一探巴图鲁腹下,单臂将巴图鲁如抓一只小鸡轻轻举起。巴图鲁身体凌空,还未反应过来如何被举在空中,姜枫右臂一甩,巴图鲁身如肉球,摔出十几丈外,停立不住,熊一样身躯砸塌旁边几桌宴席。突厥整体皆惊。启民可汗慌忙起身谢罪。姜枫微微一笑,抱拳拱手:“各位,巴图鲁相让,姜枫失手,敬请海涵!”突厥人等无不钦服,惊为天人。 宴席已散,uu看书 ..om 突厥女子十几人入姜枫帐内侍寝,姜枫喝退。突厥无不起敬。 却说启民可汗见姜枫如此英雄,心更惧服。召集部落首领商议出兵之举。各首领意见不一。 契丹本依附我东突厥,今举兵讨之是属不义。况契丹亦属游牧之族,上马惯战之兵足有十万之众,亦属虎狼之辈,举兵讨之必是恶战。我东突厥有铁骑四十多万,虽能胜之,也必是实力大损。而西突厥实力稍强于我,对我虎视眈眈,怕借机入侵夺地。我东突厥依大隋之强倒不惧西突厥,然一再耗损实力,恐将对大隋永世依附矣。是以,不出兵为上。 然,现东突厥依附大隋,向其称臣,且慕汉化,今皇上降旨,不出兵即为抗旨不尊,上次相约西讨伊吾,我东突厥即已失信,是伊吾吐谷浑尽皆归隋,皇帝龙颜大悦,方未降罪,今次再次抗旨,怕是罪不可赦,大隋对我将严加控制。况契丹新兴之族,慢慢壮大,于我突厥不利,现有兵力十万,放纵下去,还不知将来拥兵多少,理应征之,灭其兴盛之望。 两派意见争执,难决高下。 忽坐中一员大将进言:“诸位稍安勿躁,我有一言,不知当否?”众人举目,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启民可汗的儿子咄吉。咄吉三十六、七多岁,阴鸷狠冷,血气方刚,乃部落中军事实力最强一族,巴图鲁就是他帐下的第一员猛将。 第72章 出兵2万 咄吉扫视众人:“各位,遇事相谋,当断则断。我以为,此次定要出兵,理由有三:一,我东突厥能有今日,全凭大隋鼎力支持,今皇上有旨,我等臣下不遵,是目无尊上,不忠不义何立世上?二,我突厥乃草原游牧之族,大隋乃农耕之国,区别井然。我以为无大隋夺我地之忧,倒是契丹卧在塌下,虽暂依我族,却是虎视眈眈,将来后患,必是其族无疑。三,西突厥本我一族,今分庭抗礼,与我旗鼓相当,大隋偏谁,谁将胜之。万不可冷落大隋朝廷,使之对我打压,削弱我等实力,此是明理何来犹豫?” 一番话,众人哑口无言,俱觉有理。咄吉此人野心甚大,早有不臣大隋之心、统一突厥之志。之所以说出这一番话来,是当今之势,必得如此方为明知之举。况强调忠义,是凝结部族之心之举。咄吉身为突厥之人,深知突厥狼性反复无常之害:一言以对,可以舍命相报,一言之左,又可起兵相害,全无教化道义。而大隋之民却是忠义千秋,忠君思想深入骨髓。咄吉自知日后必为可汗,由此,刻刻强调忠义,是想以此凝聚族心。然其本心却无忠于大隋之想,打着忠君旗号,是手段耳! 启民可汗听之,不住点头。自己一生可谓是托大隋之福才荣登大可汗之位,当年自己的兄长都蓝可汗一心杀死自己,自己走投无路,带领部下投奔大隋,一生都靠大隋兵力国力支撑才有今天。出兵听旨亦是应该。但启民可汗更高兴的是,咄吉越来越成熟了,现如今自己身体常有不适,可以让咄吉出面辅政了。启民可汗问道“咄吉,你以为出兵多少可也?” “父汗,臣以为先出兵五万,以姜王爷统之,姜王爷即奉皇上圣旨,必是神功超绝,为大隋名将。五万兵将必会与契丹十万之军胶着为战,两军相持之时,儿臣率十五万骑兵随后突袭,契丹必为我部全灭!” “如此甚好!”坐中各部落首领亦皆钦服。如此一来,大隋来将是为先锋,消耗敌军,使之疲惫;咄吉领兵平定契丹,功全归突厥,也可让大隋对我突厥有所忌惮。帐中人等商议已毕,各回大帐休息。 却说第二日,姜枫早早起身,走出帐外。草原的秋晨清冷壮丽。太阳像一只金卵涌动而出,漫天的朝霞把坦荡无垠的黄草映得金碧辉煌。晨露如海,光彩流动,气韵恢宏,由天际漾来,滚动而去,连缀起蜿蜒的河带、清亮的湖泊。大草原经过一夜的沉睡,睁开了清爽的眼睛。 姜枫眺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被这壮丽的景色迷住。要是没有杀伐、争夺,没有纷扰该有多好?羊群、马群、牛群像一块块五彩斑斓的画布在大地上游移涂抹,气势宏伟的画卷足慰平生! 犀牛角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启民可汗大帐中端坐,向姜枫一拱手:“姜王爷,禀皇上圣旨,今日出兵契丹,但不知姜王爷欲将兵多少?” 姜枫扫了一眼帐中的诸位首领,“可汗帐下虎罴之师,两万足定契丹!” 启民可汗一愣,帐中的各位部落首领一起望着姜枫,眼中尽露诧异,以为自己听错了。 两万兵将能定契丹,如此之易,突厥早就自己将契丹灭了,何由它慢慢繁衍壮大?昨夜大帐之中商议出兵五万,亦是以试锋镝,还需十五万精骑在后突袭方有把握全胜。这个姜王爷是不是吹大了?还是身体不适,烧糊涂了? “姜王爷将兵多少?”启民可汗又追问了一句。姜枫神情自若:“两万足矣!”启民可汗与帐中诸首领和儿子咄吉面面相觑。启民可汗传令,命阿提那慕铁率精兵两万,巴图鲁为先锋,悉听姜枫将令,即日出发。 姜枫一拱手:“可汗,姜枫将兵,令出必行。今可汗之兵,姜枫领之,还需借可汗金刀一用。但有不遵号令者,以刀斩之,犹可汗在侧。兵纪严肃,号令统一,契丹精锐可一战而平。” 突厥部族野蛮,多有不尊号令的勇将兵士,今姜枫族外之人领之,必有不服者,不以金刀镇之,定生枝节,徒增内耗,于军不利。 启民可汗心内大佩,姜枫真乃将才!即解金刀赠与姜枫。两万骑兵集合完毕,姜枫、启民可汗等一班众人出帐,姜枫提刀上马,纵马军前,刷拉将金刀抽出:“众将儿郎,今出兵契丹,当以速胜,令出而行,令罢而止。但有不遵号令者,可汗金刀在此,无论贵贱,定斩不饶!”众兵将唯诺连声。 姜枫即可传令,二万铁骑分二十营,千人一营,相距二里,不得交杂,鼓声进,角声止,四道并行而发。无中军将令,纵马恣肆者斩!一队队突厥骑兵,齐整而进,姜枫和阿提那慕铁自统中军。大军行了一天,姜枫号令,吹角扎营。各营军兵安营扎寨不提。突然,中军官来报:先锋巴图鲁自将营兵纵马乱驰,已远去后营十里仍不下寨。 姜枫冷面如铁,传令,将巴图鲁押至中军大帐,所率营兵由副将统之,离后营二里下寨,不得有误。中军官纵马而去。 姜枫中军大帐坐定,巴图鲁煞有介事而入:“姜王爷,何事召唤本将?” 姜枫面沉似水:“巴图鲁,尔闻角声否?” “角声已闻!” “即闻角声,uu看书 .uukanshu.cm 何故不即刻下寨,又纵兵乱驰?” “此去契丹之地尚有半天路程,何故便停?纵马而驰是显吾军威风耳!”巴图鲁不服不忿。他自仗是突厥第一猛将,平日骄纵,可汗亦不责罚,突厥兵将更是忍让惧之。昨夜较力输与姜枫心头不忿,故违将令。 姜枫一拍帅案:“大胆巴图鲁,吾军已近契丹之地,当偃旗息鼓,突袭胜之。尔不遵将令是乱军之将,不堪可用。左右,推出去斩之!” “王爷且慢!”阿提那慕铁慌忙出班施礼,“巴图鲁乃突厥大将,可汗爱之,斩之恐有不妥!” “慕铁将军,吾令不明否?” “王爷号令鲜明!” “金刀不在否?” “金刀耀目!” “即号令鲜明,巴图鲁不遵是目无军纪;金刀在此,犹可汗亲临,巴图鲁犹自嚣张是蔑视可汗之威。如此目无可汗、擅乱军纪之将,不斩不足以整肃全军。昔孙武子斩吴王二妃,女兵亦如铁军。今我二万之兵对数倍敌军,不令行严谨,何以胜之!”姜枫厉声斥责,帐中诸将俱都汗颜。 巴图鲁亦自知愚蠢,却是色厉而喊:“斩我可以,当应我一事,虽死无憾!” 第73章 枪震双锤 “讲!”姜枫怒喝。 “我上马擎锤,欲与姜王爷一决雌雄,若败之,任凭处置!”巴图鲁大叫,比跤输之,巴图鲁一直想上马与姜枫再决胜负,好出口恶气。 姜枫冷笑,“巴图鲁,尔不遵军令,目无尊长,是欺军中无人与你匹敌,真是无知可叹!今日我就成全你,让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单手擎枪与尔为战,三合之内必挑你于马下,到时,杀你个二罪归一!诸将,帐外观战!” 众将只见过姜枫昨晚上一跤将巴图鲁摔出十几丈外,却没见姜枫马上武艺如何,一起堆到帐外。有为巴图鲁抱打不平的将官,盼着巴图鲁一锤将姜枫震落马下,砸为肉酱。外族之人领我突厥铁骑,我突厥无人矣! 姜枫明知众将不服,平日突厥将令从未如此严明,今真要杀他大将,如何了得?即使明知巴图鲁故意违反军令,众将亦是替巴图鲁鸣不平。姜枫心想,巴图鲁一员虎将,可惜了,撞在刀口上!为征契丹,不得不杀之以正军令。否则,将令不行,一盘散沙,必败无疑!况突厥终究乃虎狼之族,留他猛将对大隋不利,今日就借巴图鲁以镇军威! 二人来到帐外各自上马,诸将兵丁两厢列开。巴图鲁一催坐下长鬃花斑马,马雄人壮,双锤高举,奔姜枫扑来。巴图鲁双臂一晃有千斤之力,一对大铁锤,每只足有一百二十多斤重,双锤贯透全身力气,恶狠狠向姜枫砸来。 姜枫立马冷笑,单手擎枪,看巴图鲁马到切近,双锤已举到最高点,猛然催马,小白龙犹如闪电向前一窜,银光一闪,巴图鲁扑通落马,双锤砸落地上,砸出两个大坑。 姜枫带马擎枪,“巴图鲁,是否上马再战?” 围观众将惊骇莫名,这姜王爷枪太快了,都没看清是如何出招,巴图鲁已被挑落马下,一个照面都没有走成! 巴图鲁前胸中枪,却是枪扎不深,是姜枫手下留情,故意要制他一服。巴图鲁懵头胀脑不知自己如何被挑落马下,二马接近,自己高举双锤,锤还未落下,前胸一疼,自己已被挑在马下,竟未看清姜枫是如何出枪。 巴图鲁捡锤上马,重又开战,一个照面,仍是双锤未发,被击落马,这次是姜枫的枪杆把他抽落马下的。 如此三番,巴图鲁接连被打下马来四次,均是一个照面都未走下来。巴图鲁气恼之极,自己的双锤把短,姜枫的枪长,俗语说,一寸长一寸强,自己还未够得着姜枫,他的银枪已到自己身前,且出手如电,如何近得他身? 巴图鲁第五次上马,“姓姜的,不用枪法,敢不敢与我一比气力,硬碰硬一战?”巴图鲁心中这口气憋得几乎把肚子炸裂。横竖不是姜枫的对手,巴图鲁要急疯了。“巴图鲁,尔若在战场,已不知死了几次,还有脸再战?我就依你,让你稍时问斩,死也瞑目!撒马过来!”姜枫也有几分气恼,自己还未碰见过如此无耻之将,简直就是一根筋! 巴图鲁眼望姜枫,运了半天气,忽然,催动坐下马,向姜枫冲来,看看接近姜枫,猛然脚蹬马鞍,身子在马上站起,牛眼圆翻,舌抵上牙堂,用尽吃奶之力,双锤打个急旋,由后向前抡圆了搂头掼起,向姜枫气势汹汹砸来。胜负在此一举! 巴图鲁已知自己不是姜枫枪法对手,但姜枫有言在先,单枪与己对战,那就看你单枪如何硬碰我的双锤?如果你用双手握枪与我硬碰,就是你赢了,也不光彩,是自己搧了自己的耳光,我巴图鲁也算是出了一口气。何况我人马跑动当中,抡圆了由上打下,占尽先机上风,锤又是聚力之器,一丝也不浪费,一两换一斤,双锤砸下来,足有两千五百斤的重量,你双臂力量再大,吃亏在先,如何与我硬碰!若你用单臂擎枪硬磕我双锤,那你就是找死! 此时满营众将俱嗤巴图鲁无耻,那些为巴图鲁抱打不平的将士亦转而佩服姜枫。姜枫真英雄也!恨不得姜枫一枪挑死他痛快。巴图鲁竟成了无赖!突厥人好斗,敬慕强者,一旦落败,坦诚相对,服服帖帖。巴图鲁今天被姜枫数次打落马下,每次都是姜枫枪下留情,两人武功相差那可不是一点半点。周围将校俱是习武之人,谁不看的明白?可他却暴怒咆哮,失去理智,全不服输,无一丝突厥男人磊落之风,真是丢尽了突厥男人的脸面! 这也是巴图鲁骄纵惯了,在草原上纵横一生,小时候就比一般的孩子力气大,净欺负人了;长大了,大汗又宠信有加,哪受过如此窝囊气! 所有人等此时替姜枫捏了一把汗,也看姜枫如何应对!巴图鲁那是一头发了疯的熊啊,姜王爷是单手还是双手擎枪应战? 却见姜枫气沉丹田,uu看书.ukanshuom稳如泰山。若在平时,姜枫根本全不在乎,但此次姜枫身受贺裳掌伤刚刚痊愈,须得用无极神功镇住丹田气血。 巴图鲁人马犹如旋风,双锤挂定风声已然砸下,看看要挨到姜枫头顶。姜枫丹田一较力,单臂擎枪,向上一磕,气力下压上顶,喊了一声“开!”只听得“当!”的一声响,双锤砸在枪杆上,火星乱冒,震耳欲聋! 只见巴图鲁的双锤忽悠一下,从枪杆上弹起,向后飞出,把个巴图鲁熊一样的身子带下马鞍,扑通一声摔落马下,锤已脱手,落在身后几丈开外。 再看姜枫端坐马上,纹丝未动,单手擎枪,横在马前,犹如天神一般。围观的众将军兵愣了半晌,忽地一起欢呼:“姜王爷神威!姜王爷神人!”呼喊之声不绝于耳。 这可真不是常人能及之事!单臂单枪震双锤,那得有多大的力气啊!单手握住枪杆平衡点,还得要让双锤落在平衡点两侧,落点必得均匀,不可偏颇,否则,枪杆一侧倾斜,那么大的力气下砸,枪杆搂起来,也能致人于死地!这分寸准头拿捏如此精确,还有神力无穷,这姜王爷不是神人是什么人? 要说姜枫有多大的力气?直到后回书,姜枫银枪会斗天下第一条好汉雷公崽子李元霸和天下第一猛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的傻小子罗世信大家才会知道。 第74章 马踏契丹 此时巴图鲁摔在地上,双膀几乎脱臼,如傻了一般。这是真见识了天下神威之将,由不得不心服口服。 姜枫立马横枪:“巴图鲁,你还战也不战?” 巴图鲁翻身跪在地上:“王爷,巴图鲁井底之蛙,无颜再战,甘愿受死!” “来啊,将巴图鲁斩首,各营示众!”姜枫传令,下马入帐。心内隐隐有一丝不忍。然统兵带将,不依军法如何扬威立信?俗语说:慈不掌兵。只有狠心铁腕了。 顷刻,刀斧手将巴图鲁人头献上。姜枫挥了挥手,中军官持头连夜晓谕各营军兵,两万突厥军兵无不骇然!姜枫令行如山,法不容情,真将军也!诸将见姜枫皆卑恭股栗,阿提那慕铁见姜枫亦唯诺连声,不敢仰视。 第二日,姜枫吩咐慕铁:“慕铁将军,尔差小校先行入契丹大营,称我乃突厥马队,借道前去柳城买粮,以备冬需,彼必不设防。”慕铁依令而行。每年大雪之前,游牧部落必储存粮食过冬,突厥往年亦去柳城买粮,此为常事。 姜枫随即又传将令:“今离契丹大营只有半日急行军路程,当缓做一日,远离其大营而走。各营将士尽隐刀枪,深藏旌旗,顶盔贯甲的将军收起甲胄,以毡袍为服,马不得乱跑,人不可高喊,整肃而行,违令者斩!有透露营中有隋将者斩!” 将令已传,突厥兵将无不奉令严整。突厥男人除老弱之外,全部为兵,闲时放牧,战时拼命。军队与牧人无严格之分,军队亦是身着毡袍,腰挎弯刀,无统一军服。只有少数将领身穿盔甲,闻得姜枫之令,俱都换衣,与平素无异。 这也是游牧民族兵将号令不像中原皇朝军队严明的原因之一。平时无军队严格的战术训练,亦无兵法讲究,只是简单的迂回包抄、诱敌深入,一通斩杀而已。之所以称雄草原,像匈奴在秦朝始皇帝之后,汉朝汉武帝之前,中原之人谈匈奴色变,是因为游牧民族以狼为图腾,嗜杀成性,体力雄壮,且以骑兵为胜,行动迅速,势不可当而已。 且说契丹大营得突厥小校来报,突厥马队要借道柳城买粮。往年亦曾如是,今又近隆冬,大雪封路之前,必得准备。契丹不以为意,派出探马简单探视。见突厥人马千人,行动迟缓,无兵器之耀、旌旗之辉,遂不设防。 姜枫又引兵故意远绕契丹大营向南而走,契丹人等见突厥马队远离,更是不以为意。 天色已黑,埋锅造饭已毕。姜枫传令,各营兵将俱皆并拢,马摘銮铃,蹄包毡布,回师向契丹营地突进。 突厥兵将此时如去掉绳索的狼虫虎豹,个个雀跃,人人争先。天交四更,两万铁骑已经尽在契丹大营前弧形展开。契丹营地蜿蜒依河而搭,此时,正好被突厥兵将沿河将营帐围住。弯刀出鞘,杀气凛冽。而契丹人俱在梦中,无丝毫防备。营地毡包散开,无任何障碍阻挡。 姜枫不留预备队,银枪一举,陀龙宝枪光华一闪,“杀!”姜枫下令。突厥兵将如猛虎下山,闷雷突炸,两万匹战马,八万只铁蹄踏动夜幕。突厥兵嗷嗷叫着,如嗜血的狂魔,一股脑冲进连片的营帐毡包,马刀嘁哩喀喳砍瓜切菜一般。阿提那慕铁一柄狼牙棒更是凶猛无比!契丹营地内哭喊声骤起,连成一片。 姜枫带五千铁骑风驰电掣刮到中营,契丹中后营军兵牧民刚被地动山摇的惨叫声惊醒,惊恐万状,尚不知发生了何事,衣服还没穿整齐,五千铁骑、五千口弯刀已经寒光凛凛兜头砍下! 契丹营地已全部乱成一团,火光冲天。姜枫带十几名中军兵将并不急于狂乱屠杀,而是借着火光,向中营大帐扑去。擒贼擒王,此一役,不可像与吐谷浑作战一样,走了他们族中之王! 十几匹战马刚近大帐,正碰上十几名契丹兵将,衣衫不整,马上无鞍,均骣骑战马,中间保护着两位大将。只见其中一位身材剽悍,赤裸上身,胸毛袒露,手擎一柄巨铲;另一位头戴虎皮帽,身穿豹锦袍,手中擎一把黄金弯刀。十几人是刚刚跳上战马,正待急忙逃窜。 姜枫一催小白龙,马如旋风从后赶上,啪啪,陀龙枪如金鸡乱点头,七、八名兵将被挑落马下。巨铲大将一看不好,踅马来战。姜枫大枪一挥,磕飞巨铲,一伸手,已将他擒过马上,星目一扫,认出此员大将正是几天前那伙盗马贼的首领——被贺裳剑尖逼住咽喉的那位。 此时,那员豹袍大将纵马已跑出十几丈外。姜枫马往前窜,一挥手,剽悍大汉身如飞石,凌空将豹袍大将砸落马下。二人还未起身,姜枫枪尖已逼住豹袍大将的咽喉厉声而喝:“说,什么人?报上名来!” 豹袍大将两眼一闭,无语等死。剽悍大汉此时也认出了姜枫,脖子一挺:“此乃吾兄,契丹汗王莫贺弗,吾乃左贤王莫贺顿,吾愿代兄而死!” 姜枫收枪一声冷笑:“吾乃大隋逍遥王姜枫,尔等不思安守本地,侵我边疆,嗜杀成性,是欲比刀孰快欤?” 二人汗颜跪地,不敢多言。 “莫贺顿,尔前往大隋意欲何为?” 莫贺顿欲言又止。 “今为阶下之囚,颈上头颅不保,尚还要隐瞒吗?”姜枫轻蔑而斥。 莫贺顿被激,胸脯一挺:“败军之将,任凭发落。我前去大隋是一探虚实耳!” 姜枫冷笑:“尔等无力对抗我大隋,又不安分;掠我边民,又怕我天兵袭至,终日惊恐不定,真乃刁狐也!来啊,将他二人绑了,好生看守!”姜枫喝令。 几名中军下马将他二人绑了个结结实实。姜枫擎枪注目观看,契丹营地惨不忍睹。突厥兵将不愧是草原枭雄,马背上的雄鹰!马骤如风,人如恶熊,人马刮过之处,一片狼藉,uu看书 .uukanshu.co 弯刀泼了命的乱砍乱剁,竟不留活口!几刻的功夫,中营以前的营地一多半已被踏平,死尸遍地都是,营帐火势熊熊,烤死人肉的气味四处弥漫。 姜枫所带的五千铁骑从中营突炸,里应外合,也已经将中营踏得七零八落,马刀下侥幸逃脱的契丹男女老少,又被前营突袭而至突厥前锋兵将一通砍杀。 姜枫一闭眼,造孽啊!战场之上,你死我活。人不思安分守己,竟都是嗜血的狼虫虎豹!我姜枫也不例外! “传令,不得乱杀老弱妇孺!”姜枫断喝。 中军官得令,高举令旗纵马绕营而呼。突厥兵将听见传令的,刀下饶过妇孺,专砍契丹壮年男子。还有听不见的,不管不顾,浑身上下溅得血葫芦一样,杀人杀得红了眼,马刀也要砍钝了。 此时中营乱火之中,零散突出,渐渐聚起近万名契丹兵将,五花八门,衣衫全乱。全副武装的有,马上无鞍的有,手中无有兵器只擎木棒的有,还有穿了女人袍子的,披头散发的,一起呼喝着向突厥兵将冲来。 突厥兵将像群狼看见了羔羊一样,暴睛放光,四下里一股脑将这些契丹兵将围起来。几个冲锋回往,已将契丹兵将灭掉大半。刚才是屠杀,现在是虐杀!契丹兵将如惊弓之鸟,仓促勉力为战,哪是对手!突厥兵将一个个弯刀闪光,开始不停上马下马,忙得不亦乐乎。 第75章 放归2人 却原来是突厥征战之风,下马将杀死的契丹兵将头皮割下悬挂在马脖子上,以示战功!突袭之初,讲究的快狠,来不及削首割皮,要大量杀伤敌军,使其无还手之力。此时大局已定,突厥兵将如在草原上逞强比武,个个炫耀起杀人之技! 姜枫大小战阵已经过不少,看了此景,亦不由得心有余悸。突厥与匈奴一样,均是草原的霸主,以肉为食,不论熟生;以强悍为雄,不论美丑。确实是杀人不眨眼啊!当年大秦的蒙恬、汉朝的卫青霍去病杀的匈奴心惊胆战;本朝的杨素杀的突厥不敢扰我边民,该是何等的英雄气魄和悲惨壮烈! 对付这等草原雄狮,不狠不足以威慑!突厥百万铁骑何等凶悍!被我大隋分崩瓦解为东西两个突厥汗国:西突厥称臣,不敢虎视眈眈,只求自保;东突厥则纳入隋统。大隋皇帝足可称得上是历史上的英明君主啊! 然,突厥狼性,不可不防,中原汉之血统的郡守尚经常拥兵造反,何况突厥!这等狼族一旦造反,足称劲敌! 姜枫神情凝重。此时,契丹兵将被突厥一万多铁骑围裹在中间,剩余不足两千,左冲右突,做困兽之斗。这不到两千人端的是契丹猛将精英,突袭之中死里逃生,个个俱是武艺非凡,勇猛过人!此刻,毫无畏惧,誓死而战,人马如同刚从血缸里爬出,鲜血淋淋,紧紧抱成一团,形成一片铜墙铁壁。突厥兵将几次冲锋,伤亡各有,竟无法将其分割歼之。 阿提那慕铁气得暴跳如雷,催马挥舞狼牙棒带领兵将又突向前去。契丹兵将围成一个里外三层的圆圈,为首的一员大将膀大腰圆,身高足有一丈,手中一柄开山大钺,钺刃足有二尺多宽,如狂怒的老虎,突厥兵将挨着死,碰着亡,大钺劈开血路,如山峰劈开潮水!契丹兵将俱紧紧跟随他而战,亦是以一抵五,丝毫不处下风。 突厥兵将虽多,怎奈将其分割不开,无法群殴,一时无法扭定乾坤。阿提那慕铁暴叫着冲上前来,狼牙大棒举起,对准契丹虎将就是一棒。 契丹虎将早已杀红了眼,全营皆没,鬼哭狼嚎,汗王不见,北是大河,周围全是突厥之兵,已不作求生之想,举开山钺向上一架,狼牙棒差点被大钺磕飞。慕铁身子一歪,还未来得及调整身形,开山钺已经斜肩带背砍下来。慕铁不愧是草原骑手,身子不再调整,顺势一滑,庞大的身躯竟滑落马背一侧。马往前窜,咔嚓一声,慕铁的坐骑由马臀向马腹被劈为两半。 慕铁摔落地上,刚要起身,大钺又当空劈下。只听得当当当,几把弯刀被大钺劈落地下,赶上前来抢救慕铁的突厥兵将手中兵器全无,待要拍马躲避已是不及。契丹虎将一声大喝,开山钺横扫千军,四名上前救护的突厥兵将被齐刷刷拦腰劈为两半,上半截身子飞落地上,下半截身子仍骑在马背上,马惊而逃,驮着血窟窿一歪一斜,甚是骇人! 此时,慕铁一个翻身已经跃起,身往旁窜,已经纵上一匹驮着血窟窿的马背,涌出的鲜血灌了慕铁一胸一脸。契丹虎将欲待纵马结果慕铁,突厥兵将呼啦啦又涌上来,弯刀明晃晃砍来。当当当又一阵乱响,马刀皆飞,开山钺咔嚓咔嚓,突厥兵将身断两截,又被劈死四、五个。 慕铁此时手抓马背上突厥兵将的半截身子,已逃至突厥群内。契丹虎将干脆不再追赶,抡开了大钺一阵横劈,开山钺足有七、八尺长,突厥兵将的弯刀哪能近的他身!空当劈出,契丹兵将俱向前突。 “闪开来!”突听得突厥兵后一声喝喊,一条白影袭至。突厥兵将刚闪开一条人胡同,姜枫枪马已经如风刮过,大枪起处,契丹虎将开山钺已被磕飞,两匹马均向前窜,姜枫回手一搠,枪纂已将契丹虎将当胸穿了个透心凉,横向一甩,虎将的身体犹如飞叶砸落契丹兵将群中。可怜如此勇猛之将,竟不知自己如何身死?身体砸落两名兵将,眼睛竟没有闭上,已经绝气身亡。 姜枫枪马不停,大枪如吃人的巨蟒,泼扫穿挑,势如破竹,白影飘飞犹如闪电,契丹兵群被断为几截。突厥兵将呼啦啦涌上围住,马刀并举,一刻的功夫,这些契丹勇士俱被砍为肉酱! 姜枫传令打扫战场。零零星星的老弱妇孺被突厥兵将集中在一起,一万多人被越来越旺的大火照着,体似筛糠,面无人色,除了不懂事的娃娃,竟都不敢哭出声来!惊马渐渐稳住,牛羊成群无数! 晨曦初露,草原上一片鲜血,十几万死尸密密麻麻,血浆般的霞彩拱卫着太阳如血葫芦般跃动升起。清凉湿润的风里,满满的都是血腥的气味! 莫贺弗、莫贺顿欲哭无泪!姜枫立马而问:“莫贺弗,尔契丹之兵为数多少?” 莫贺弗跪地而拜:“十万铁骑在此,尚有右贤王三万人马俱在漠北。”书中暗表,契丹依附突厥也是权宜之计,暗地里隐藏实力,扩展地盘,右贤王一支就是莫贺弗藏兵之计,以蒙混突厥人的。 “莫贺弗、莫贺顿,今饶汝二人性命,以滋尔部繁衍。天朝圣德不赶尽杀绝,尔等日后当各安本命,不可再生异心!否则,大军入境,u看书 uukanshu.c 杀无赦!” 莫贺弗、莫贺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游牧之族战俗,俘虏即为奴隶,今为姜枫所俘,身为首领,即使不死,也会被屈辱玩弄,一生寄人篱下,不得自由。而自己领兵劫掠大隋营州百姓,所过之处,是不留活口。想不到姜枫竟要放了他们! “还不快走!”姜枫威严而喝。 “谢王爷不杀之恩!我等有生之年再不敢足踏大隋半步,当年年进贡,岁岁称臣!”二人拜伏而起,诺诺上马仓皇而去。 姜枫放他二人归去是故意所为。若将契丹赶尽杀绝,突厥则失去后顾之忧。启民可汗久为大隋之臣,对大隋北部边境布防十分清楚,突厥兵将又勇不可当,倘有异心,必成祸患!今留契丹一部比邻可牵制之。 今虽是我姜枫领兵屠之,契丹无故扰我大隋在先,屠之不算为过。反使之对我大隋忌惮刻骨,不敢觊觎。而契丹乃附属突厥,今突厥兵将屠其人马,不留活口,此仇契丹与突厥结下,日后契丹必不会善罢甘休! 况契丹元气大伤,若要强盛势必登天,对我大隋已无威胁,今放生他二人,又对我大隋感恩戴德,必不敢再生异心。而对突厥,非骚扰突厥,抢其牛马妇孺不可使之强盛,突厥后患有之,对我大隋有利。而当着突厥兵将之面放归二人,亦是以显大隋威德,杀放有节,既震突厥,又收其心。 第76章 猛士 姜枫随即命阿嚏那慕铁整顿军马,两万突厥骑兵只折损了三千多人,歼灭契丹兵将近十万,灭杀契丹百姓无数,缴获物资无数!此一役堪比霍去病奇袭匈奴中心王庭的封狼居婿之战。俘其王公,毁其自信,使之人人自危。而沙发比之更甚!是毁灭性的! 突厥兵将验证列队。平时作战,只仗将猛兵勇,不惧生死,不善兵谋。今全歼契丹十万虎狼之师,胜的如此容易,之后有亲眼见到姜枫英勇无敌之姿,所有都对姜枫佩服的五体投地。 姜枫上马立队前道:“今天一战灭了契丹军的主力,全靠各位将士英勇杀敌。这次缴获的牛羊马匹器物一并封存,带回去交给大汗然后论功行赏。” 下面的突厥兵将听到后立刻嗷嗷欢呼。 “慕铁将军!” “末将在!”慕铁马往前提。 “传令,回归王庭!” 下面的突厥士兵听到回师的消息无不高兴,押解这那女老少俘虏和牛羊回归突厥大营。一行兵马行了将近三年,缘缘就看到前部旗帐飘扬,人马立刻沸腾了起来。启民可汗帅个部落的首领前来迎接。 姜枫面见启民可汗,二人下马,姜枫解下金刀开口道:“战士已休,金刀完璧归赵,缴获的屋子请可汗差人检点,然后行赏顶多。我当面奏请圣上,天子还将对大汉另行封赏!”| 启民可汗结果金刀,眼望姜枫,佩服之至,“姜王爷果然英雄盖世,真乃大隋擎天之柱,我部久沐圣上恩德,为国除害,理所应当!”启民可怜心有忌惮,姜枫技能消灭契丹汗王,就能领军突袭灭了自己。草原千里虽然梁阔,自己帐下铁骑四十余万,然,有姜枫这等大隋名将,己方皆是其探囊之物,如果有了一心,等待突厥一部的肯定是灭亡。 突厥所有的兵将无不对姜枫佩服有加,敬畏如神。唯独拙吉在旁边掩饰不住对姜枫的嫉妒,目光中露出几许恨意。拙吉一直有消灭大隋的想法,但这次反心大受打击。草原霸主,历朝历代,还没有成服中原皇室的先例。突厥的崛起,收复草原各部族的雄鹰,东西地跨往里,南北千里,烦忧青草的地方都是突厥的地盘,尽情的放马牧羊。高兴了,还挥师南侵,劫掠中原的百姓,甚至能兵临京师,吓得各代皇帝无不倾金银财宝粮食来换得突厥退兵,臣服突厥一族,是突厥不喜定居,各族首领得到了金财便立刻满足,由于没有一统天下之志,所以从来都不占领中原。 自从大隋立国以来,行事立刻翻转过来。大隋南有陈国百万雄师占领长江以南的办必将是,与之对势,北边这有突厥的百万铁骑经常骚扰边境。两面夹击的不利局面,尽然让姜枫既拉又打,将突厥分化为东西两个汗国,实力大大的减弱,已经无力和大隋对抗。现在尽讨封号,俯首称臣。若是大隋趁着突厥实力大损之时,出兵灭了南陈,一统华夏,那么到时以其强盛之势,那么突厥情况更加危机。 去年大隋的皇帝阳光率领五十万兵甲巡视塞北,观风行殿推来移去,突厥全部的人力扩扫草原,跪着迎接,千里之徒,一条近百丈的道路把所有的草都拔光,上面铺着毛毡,二十里之外的地方都没有人敢骑马而立,所有人都屈膝恭迎。如此一来杨光非常高兴,赐给突厥的财务众多,但这在拙吉看来确实奇耻大辱,铭记于心,终想一日能血洗此辱。 这都是因为大隋利用我突厥一族争夺可汗之位的矛盾所致。现如今突厥两个汗国势同水火,却都依附于大隋。隋人强悍而且狡猾,是分裂我族的仇人!自己身为大汗后一,怎么能辱没险阻的威名而寄人篱下呢?现在只是受行事所迫,可汗的位置既然已一分为二,无法统一,碎碎强盛。西突厥那位可汗却不想办法劫扰大隋的边境,对我自己一部虎视眈眈。父汗又是大隋所立,无隋则无父汗,其他的部落首领虽然有烦心,却不想自己这样,内心渴望,实力却不行,所以暂时只能忍着。 现在眼前这位大隋的名将姜枫,草原千里袭取王庭如探囊取物,日后我做了大汗,又如何反之?姜枫又杀了自己的心腹爱将巴图鲁,让自己的实力受损,心里又急又恨,反心受挫,不由的就表现在了脸上。 姜枫一瞥,已经看出了拙吉的不忿之色。启民可汗身体虚弱,关其气色,不久当撒手人间,拙吉是启民可汗的儿子,按照俗例,他将即位。只怕拙吉当了可汗以后却不甘心屈于大隋,所以还得谨慎堤防。 “姜王爷,请随我以痛回归王庭,杀牛宰羊,犒劳兵将,我亲与姜王爷把酒接风!” “谢可汗美意,姜枫公事在身,不变就留。现兵将已经带回,姜枫当立即回归交旨,所以就此别过!”姜枫拱了拱手,开口道。 启民可汗见挽留不住姜枫,等姜枫费神上马后,所有的突厥并将无不下马俗例,公诉姜枫。小白龙一骑绝尘,见见消失在茫茫草原。不说启民可汗带领突厥并将回归王庭清荷。单就姜枫马池如风,此一行目的已经达到,天高地扩,心里也没了负担,本来此刻应该常开胸膛,义气风发,为之放纵欢畅,但此刻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战场之上,兵将厮杀,不管有多惨烈都是理所当然的。而这次,几乎所有的契丹百姓都被屠杀殆尽,不说自己传令约束怕是那一万多老弱妇孺也早已横尸草原了。而且自己权谋,设计杀了巴图鲁,放归摩诃富、贺兰顿,可以留下突厥后患也是为了日后的图谋。这所做的一切难道就是我姜枫的为人之道,难道自己必须真得如此吗? 哎!想这些也没什么用。草原上狼虫虎豹均已牛羊马鹿为食,难道这不是残忍吗?天道如此,自己为了大隋,为了华夏一族,又怎能像个妇人一般! 姜枫纵马驰聘,渐渐放开心胸,有这么一句话来着,心有多宽,世界便有多广。地到底有多大?忍心又何时能得到满足?这风光看似无限,天地不满足春秋所以叫唤,忍心不满足,希望所以更迭。既然如此,都不是人力可为的。幸运的是自己生在隋盛之时,当力保国民安。有朝一日,散化作天上的白云,自由自在,也不枉此身。 姜枫骑马飞驰渐渐远离草原,这次回去不走来时的路。大隋地域广阔,应该好好游历一番。姜枫一边行一边就地安住。这日日,姜枫骑马来到一座山前,之间山路蜿蜒,山环相套,满山红黄落叶都已经干枯,萧索之气凌然,山里的溪水哗哗的流着还未结冰。秋去冬来,百姓一年之计已经开始,出门在外的柚子商家也该回家了。 忽然间,山石背后传来一阵锣声,紧接着几只飞箭传来的破空声,迎面射在了马前面的树干上。姜枫六识要比常人敏锐的多,一早就听到箭矢的破空声,目光一扫,知道这不是射向自己的,u看书 .uuknshu.om便不躲不闪,勒马而立。 此时,山环间涌出了一群喽啰小兵,足足有一千人马,号坎不已,兵器杂乱,一看便知是群乌合之众。然而,喽啰兵的前面又一黑一红凉皮战马上的大将却甚是威武吓人。头一位一匹乌骓马,身高一丈,膀阔三停,肚大腰粗,头如黑熊,眼睛似杠铃,黑盔黑甲。外罩皂罗袍,浑如烟熏的太岁、火燎的金刚。最吓人的是他手中的一对巨锤,黝黑发凉,足有打过口般那么大,为姜枫平身所仅见。另一位,绿脸钢须,骑一匹枣红色的马,外衬罗袍,手中一杆镔铁枪,也是异常威武,散发出浓烈的煞气! 一千人马在山路上挤挤挨挨的排定,当先的巨锤大将骑马上前,开口道:“咋!此山是我栽,此树是我开!偌打此路过,留下买路钱!”说完这话,丑汉忽然觉察到刚才话语中的错误练不由的一红,于是举起如同两片乌云相似的双锤,“以出资砸扁你,管砸不管埋!” 呀,这好似遇着山贼了!姜枫摇了摇头,望着那堆大锤。这对大锤,比巴图鲁的锤要大五倍不止,估计应该有五百多斤重,那两只下来不是要重过千斤,而这丑汉擎在手中如同抓着普通的烧火棍似的,可见丑汉的力气该有多大。 姜枫倒吸了口冷气。如此猛将,可比李元霸了,要是他能为国效力,为战沙场,任你再勇猛的好汉,也挨不过这一吹,他怎么就做山贼了呢? 第77章 不是好东西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偌打此路过,留下买路钱!”丑汉这次说的很慢,说完之后发现没有说错,这才将双锤一摆,继续道:“一锤砸扁了你,管砸不管埋!”,二次唱罢买路之歌,丑汉一双杠铃眼盯住姜枫,使劲的运气。 姜枫刚才只顾得丑汉的大锤了,并未答话,一听丑汉二次在唱,明白这是对方不忍就上次下手伤人性命,体型自己要交买路钱,不由对这丑汉生出几分好感。以丑汉的武力,不用多言,纵马抡锤,何愁钱财不能到自己囊中。看来丑汉倒是强盗中的仁者了,相比是落草为寇应该有隐情。自己身材大隋逍遥王,可以劝他一劝,若收的他为国效忠,该是大隋之幸! 想到这,姜枫马上一拱手道:“这位仁兄,在下有礼了!兄台仪表威武,锤大无敌,为何在此占山,浪费了这一身好武艺?在下不才,可以推荐兄为国效忠。以你的双锤,何愁不能建功立业,锤名青史!”说罢,姜枫看到了这丑汉的马鞍后面还钩着一对较小的铁锤,有碗口大笑,每只也就是十三十斤左右。难道这是这丑汉的暗器,暗器能有三十斤重,这确实够骇人的!姜枫越发的惊奇佩服。 “不瞒仁兄,在线确实在朝中当差,敢问仁兄尊姓大名?”姜枫间对方瞧不起自己,倒也没有见怪,以丑汉之力,必是天下无敌、目空四海,所以有几分傲气是正常而又必须的。 “呸!劫道哪有报自家性命的!拟个官府的狗腿子,快将枪马钱财留下,大爷我饶你一命。否则,你看呐!”丑汉又是一摆双锤,呼呼的耍了两下锤招,巨锤挂着的风声甚是吓人。“我一锤下去,保证可以将你砸成一团肉泥!”丑汉眼睛瞪得溜圆。 姜枫一乐,难怪这丑汉生气,自己怎么问起了人家性命来了。但他耍锤吓人就是不打,虽然有点滑稽应该是不远伤人,这更确定了他的心地还是不错的。只是听他的言语,似乎和官府有仇。罢了,自己又不算诸葛武侯,唇枪舌剑,三言两语能骂死王朗。既然说不动他,还是凭借跨下马掌中枪,以武力会之,倘若德胜,倒是能将他收复。今生遇此大奖,实乃劲敌,不过这样也好,我倒是要见见他有多大的能耐。 这就是姜枫,出世以来还没有遇着过敌手,姜家枪甚过莫测,自己对上丑汉也不算没有不敌之力,所以心中有了底气,要是换做骗人估计早就吓趴下了。再者练武之人喜的就是能与高手对决,但也要看面对的是什么样的高手。像眼前这丑汉,锤大的匪夷所思,一般的武将拿都拿不起来,谁还敢跟他交手?除非是那是自己找死! 姜枫微微一笑,伸手取下抢来,托龙暴强寒光四射。“枪马留下不难,只要仁兄胜得过我,我自当双手奉送。” “切,好大的好奇,你竟然不怕死?看我将你连人带马砸成肉泥!”说完,一拍坐下马,巨锤娄起,猛叫一声“看吹!”大锤挂着巨大的风声兜头砸向姜枫。 姜枫一看锤真砸了下去,不敢怠慢,这可是一千多斤的巨锤啊,露头砸下来没有万斤距离休想崩开锤子!不过姜枫得食双蛋:巨蟒的龙丹,老君的神丹,还有小玉给自己喝的不知道什么仙水,只觉得神功进益神速,却不知道自己的力气到底有多大?反正天宝大将于文成早就是不是自己的对手,今日遇见如此猛将,正好试试! 姜枫艺高人胆大,手中握的又是暴强,不怕硬打而使的被砸折了。于是不使姜家枪法,一心要试试气力到底有多大。器官丹田,舌抵牙躺,用尽平生之力举枪向上一架。而论中只能得“咔嚓”一声,“扑”的白光一片。 姜枫所有的力气全扑了个空,大锤的垂头被姜枫的枪杆崩的四下纷飞,一片石灰粉像炸开一样,兜头从吹里崩出一团白雾溅下。“不好!”姜枫暗叫一声,身体迅速一扭斜呒,同时紧闭双眼,石灰粉一架溅进了双眼。鼻孔。 这还是得说姜枫的反应奇快,未叫出声来,躲过了一刺。否则,这是姜枫满眼满鼻满口都是满满的石灰粉了!石灰粉进入眼睛,姜枫立刻感觉到双眼一阵火辣辣了的疼痛,鼻孔也不敢出去。这次开始大出意外!这对巨锤哪是什么铁锤,二是用木头打造拼接而成的一对空锤,外面涂有黑漆,如同铁锤一般,里面却装了半锤的石灰粉。 姜枫自知不好,忍着眼睛的疼痛,急忙伸出左手勒马后退,丹田气象外突喷将鼻孔中的石灰粉喷出。这个小白龙的眼睛也被迷住,鼻孔中和自己一样尽是石灰粉,疼的摇头摆尾,鼻孔不住的喷气。此时,姜枫觉得一阵恶风扑来,知道对方又要下手了。虽然眼睛不能睁开,右手握枪一招枯树盘根,只听得“哎呀:一声,丑汉被枪杆扫下马去。这就是姜枫枪马速度天下一绝,任是你先出手,姜枫只要一动,必是枪招先到。否则,巨锤大将此时的扔掉家吹,抄起挂在后面的一对真锤,锤虽不大,但是砸在脑袋上那也是西瓜开花。 姜枫双眼泪水直流,疼的无法睁开。此时听得马蹄声再响,滤泡汉字催马手持镔铁枪抢上恰来直奔姜枫就是一枪。姜枫听得马蹄声,知道对方是想占自己看不见的便宜,于是辨音识位,奔马蹄声处就是一枪,滤泡汉字大叫一声,被挑落马去。此时小白龙忍耐不住,一声龙吟虎啸,山谷间回音起伏,所有的马屁立刻都变成惊马,撒腿狂奔。那以前喽啰间二位大王全部落马,uu看书 ww.ukanshuom 姜枫枪马如此英勇,列队中的马屁又带着人没命般的它哦钻,那些没骑马的,呼啦一下四散奔逃,钻入山里不见了踪影,有些胆大的,钻进了山里后,还向外探头探脑,查看形式。 姜枫定下心神,此时泪水已经将眼中的石灰粉冲去大半,疼痛略减。姜枫微微的吧眼睛睁开一条隙缝,之间地方躺着的两名山贼,假大锤的丑汉口吐鲜血,已经无法动弹,绿袍汉字枪头铠甲,右腹下一个血窟窿,鲜血淋漓,也是哎哼连连。 姜枫顾不得他们,跳下马来,来着小白龙,下到山溪旁,用水清洗自己和马的眼睛。不大一会儿,人和马都以无事,只是眼睛还略有疼痛,不过已经没有大碍了。 姜枫上马奔回路上,之见几个喽啰正要抬起那两个山贼头目逃走,意见姜枫,便将那两名山贼头目扔在地上,奔入树林逃窜。 姜枫上前,看着假锤丑汉,气的牙根生疼。这个骗子,一吓、二糊、三使诈,自己都着了他的道,还不知道有多少英雄死在他手?这是自己刚才眼疼难忍,又急于出手自卫,一枪只使出二分力气,否则,即使这家伙身穿铁甲,也会被自己给抽个骨烂胫折,命死当场。 强风大枪一顿,盯住假锤丑汉的咽喉:“你这个无耻之徒,怪不得占山未寇,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我就结果了,省的日后再祸害别人!” 第78章 朗朗乾坤 姜枫不理二人的求饶,两枪刺下结果了二人,便纵马离开。对于这类卑鄙的盗匪自然是能杀一个是一个,若是留他们活命,讲来肯定又会祸害他人。善心不是随便发的,要发也是有一个选择的对象。 离开后姜枫想先寻找一家客栈赶紧洗个澡,石灰粉溅的身上到处都是。这是自出道以来,吃的第一次大亏,若是当时盗匪趁着自己的眼睛被迷住,喽啰们用弓箭射击,估计自己是没办法躲过的,所以说好悬,人心叵测,天下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如此看来,想要天下太平还是不容易的。明面上有个皇帝治理天下,歌舞升平,暗地里却有不少的黑道势力绿林总瓢把子——地下的皇帝,破坏治安与党政着对对。自己不出事,也不知道世道会是这样。以前只听父亲师傅讲过,今日总算是亲身经历了。看他们做事,劫掠行人,使出一些卑鄙的手段,才感觉到人心的险恶,所以还是一杀了之。 行了有半天时间,姜枫出了这座大山,之间一处客栈坐落在管道旁边。姜枫进店,吩咐店家清洗马匹顺便再给马匹喂上等精饲料,然后再烧上一锅热水,自己清洗身体。 刚洗漱完毕,换上一身整洁的衣服,姜枫听听到隔壁传出女子和一个孩童的哭声。店小二在不停的撵着女子,”你快走吧,掌柜的说了,你已经欠了五日的房租,我们这不能再收留你了。” 女子哀声道:“大爷,您行行好,我们母子从远处来投亲,亲戚不知去向,我现在无处落脚,就让让我住几天,我可以帮着你们做些杂物以冲房租!“说着,女子又哭了起来,可生甚是悲戚,这是孩童也跟着哭泣。 “不行,掌控说你们今天必须得离开,我们这也是做生意的的,这年头生意难做,我们也勉为其难。“店小二说道。 “大爷,我们一家家破人亡,我和孩子又远离故土,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看在我怀中不满一岁孩子的份上,就行行好吧!“女子又是哀求。 “不行,今日必须离开,否则,就别怪我们将你赶出去。“店小二狠声说道。 “天啊,让我们母子怎么说下去啊,难道真要一死了之?呜呜呜……“ “小二,过来!”姜枫听不下去了,呼喊着店小二。店小二急忙的跑过来点头哈腰道:“客官爷,你有何吩咐?” “戈壁倒是发生什么事,那妇女为何哭闹?” “对不起客官爷,吵着您了。戈壁住着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吃奶的孩子,是逃难来的。我们这就把她赶走。”店小二陪着礼。 “因何逃难?”姜枫眉头一皱。 “哎,说来话长,这个妇人也够可怜的!她家男人和公公都被征去开挖运河,双双累死在运河上,她婆婆一时悲痛也去世了。还有那个开合的总管叫麻叔谋,是个专吃孩子的恶魔,这一路开河,一路吃人。这妇人万般无奈,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被那麻叔谋吃掉,所以原来此处投亲,不想她的亲戚又被征去修长城,一家人也早已家破人亡了。这个妇人落魄到此处,身上分文没有,掌控的好心收留了她几天。这不,她已经有两天没有吃饭,孩子没奶,给饿的哇哇直叫。客官爷,我们这就把他撵走,您不要生气!”店小二看姜枫眉头一皱,还以为姜枫生气妇人吵了他,些尽全力解释道。 “带我去见见她。”姜枫吩咐店小二。 “是,客观爷,您随我来。”店小二说着,转身头前领路。只听见戈壁房内,孩子的哭声越来越紧。那妇人呜呜哭着:“孩子,若是你有造化,有个人收留你,你就不用再跟着伪娘受苦,为娘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为娘走了!” “快,不好!”姜枫急叫一声,一脚将门踹开。之间那妇人用床单当绳,悬在房梁上,脖子桃子床单结成的环里,身体悬空,脚下的木凳刚刚踢翻。姜枫和店小二急忙将妇人救了下了。床铺上面,一个婴孩在扯着哭,已经没有没有多大了声音,有气无力。 “大嫂,你何必想不开,自寻短见呢,你死了,你的孩子怎么办?”姜枫开口问道。 那妇人眼中已经没了泪水,眼神呆滞,望着自己的孩子,声音也是沙哑。“小儿,快给这位大嫂准备饭菜,所有的费用我来结账。”姜枫对店小二说道。 “好的,客官爷,小的马上就去!”店小二望着姜枫,知道这位妇人是遇着好人了,急忙下去准备饭菜。 这位妇人此时望着姜枫,半天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普通一声,忙给姜枫跪倒:“多谢大爷!求大爷收留我的孩子吧,贫妇死不足惜!”说完又哭了起来。 “大嫂快起,先哄哄孩子吧。”妇人起身抱起孩子,眼神之中流露出十分的不舍。 “大嫂稍等,我去去就来。”姜枫说着回到自己屋内,拿了三垫金子回来。姜枫此次出门,山高路远,随身携带的盘缠大部分都是官封的金子,只有少数散碎的银两。“大嫂,这点金子你且手下,过几天,找个去处,买房置地,也好有个营生拉扯孩子。” 那妇人意见,急忙又跪倒:“大爷活命之恩,平女如何报答,请受平女一拜!”妇人蹦蹦的磕三个响头。 姜枫看着心里难受。这妇人也就,粗眉大眼,确实满脸的愁苦,浑象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大嫂块块氢气,敢问大嫂何以落难此处?”姜枫顾不得男女之间的忌讳,急忙伸手搀扶起这妇人。 妇人便将家中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到自己的丈夫和公公开挖运河,日夜泡在水里,下身都生满了蛆虫,官差不但不给救治,还用鞭子抽打这要赶工期,最后力歇身亡,连个尸首都找不到了。婆婆心疼儿子丈夫,也去世了。那麻叔谋又在晚上,专门派兵抢夺散碎以内的孩童吃。 姜枫听到此处,骤然发怒。“难道你们就不去禀告官府,让朝廷来惩处这些恶吏!” “起初也有报过官的,官府不但不管反而官官相护,将告状的百姓全都抓了起来,诬陷他们反抗朝廷,杀头的杀头,充军的充军。我们老百姓哪里还有活路啊!”妇人说道,不断的擦着眼泪。 朗朗乾隆之下,竟无王法?大隋表面的繁华,到处修筑宫殿,开挖运河,但百姓却流离失所,要这些宫殿、运河、长城还有什么用? “大嫂家在何处?麻叔谋又在何地建工?”姜枫问道。uu看书ukanh “我家在山东之南,靠近徐州,麻叔谋建工就在那徐州附近。” 姜枫本有限绕道,将这个麻叔谋亲自惩处,奈何路途相隔千里,自己还要赶回京城交旨。罢了,朝廷命官,还是由朝廷来处理吧。这次回去亲自上报上停,请皇上下旨查处此事。“大嫂放心,麻叔谋这个败类,朝廷肯定会惩处的!大嫂在这里可暂时先住下,等自己和孩子的身体好些了,再去寻个取出。我会交代店家,无论你住多少时日,都不会为难你的!” “大爷真是好人,小女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您的恩情啊!”妇人说着又要磕头。姜枫赶紧拦住,起身出来,找到店主,拿出一定金子:“掌柜的,这碇金子够那妇人住多少时日?” “客官爷,够住半年的!” “好,就让那妇人在你店中居住,好书伺候,不可为难,否则……!” “客官爷,您放心,我们也同情这位妇人,定不会为难她的!”掌柜看到金子,两眼放光。 姜枫不在留宿,吩咐店家将小白龙牵出,急向京城策马扬鞭而去。这路上还要好几天,耽误一天,麻叔谋不知道要吃掉多少孩子。姜枫心急如风,恨不得立刻请旨,将这恶徒碎尸万段。 第79章 归隐山林 (大结局) 姜枫风尘仆仆的赶回京城,皇帝杨广从燕山一路巡视,刚刚回驾才一天,于是下发旨意罢朝三天,中卫大臣都回府休息。姜枫等不及,直接入后宫求见杨广。 主事的太监一看是姜枫,不敢怠慢,这可是驸马爷,皇上眼中的红人。但是要进去禀报皇上,还是面有难色。 “网页,皇上正在宫内休养龙体,能不能明日再见?”太监一脸的赔笑。 “果实紧要,我必须要马上见到皇上!”姜枫面色坚毅,斩钉截铁打算了太监的话。 太监无奈,只能进攻。不过一会儿出来道:“皇上请网页到御书房稍等。”然后引着姜枫进宫,到到御书房外等候。姜枫这是第一次进宫,但见宫内殿宇磅礴,堆金砌玉,奢华无比。宫女们更是个个冒昧四化,娇艳珠丽。姜枫心中又是,无暇细看。打了大约一个时辰,皇帝阳光才从寝宫内由太监宫女拥簇而来,由于杨广走的后门今日书房落座,口语传姜枫入见。 杨广昨天新得一位美女,名曰袁宝儿,乃大臣何思筹所进。袁宝儿今年年芳十五,肌肤如雪似玉,体软如棉,更是娇声鸣媚。杨广御书童女,专门铸造出一辆御书女车,袁宝儿坐在车上,手脚均被车上的金玉扣锁住,不能动弹,而车却上下摇晃,自动俯仰推送。杨广身子不动,即可尽享美女娇啼。杨广大悦,于是给此车命名如意车,昨日与袁宝儿一连交合十几次,今日仍是兴趣盎然。 姜枫刚从草原回来,若是换了其他人杨广或许早就龙颜大怒。杨广一见姜枫,甚是高兴,面上却有倦色。 姜枫一见皇上,跪倒行礼。杨广面含微笑:“爱卿氢气,我记得营州八百里军情紧急报告,说契丹被灭,余众不知所去。爱卿单骑靖边劳苦功高,早些下去休息,两日后上朝,寡人与百官设宴为你庆功、寡人将亲自频旨,在京师的东都,为你营造逍遥符,等宫殿建成,你便与公主完婚。” “臣谢陛下隆恩!但是府邸事小,姜枫有一住处即可,恩请皇上别为微尘再耗国库。”姜枫起身,言道。 杨广一皱眉:“爱卿体恤国庆实乃可嘉。然,我大隋的网页恭候又怎能没有做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那样的话我大隋的形象和在,所以爱卿就不必推辞了,一切又寡人做主!” 姜枫见杨广坚持也是没有办法。于是将话题转开。“皇上,臣还有事禀报。” “有事快讲!”杨广耐着性子。 姜枫便把自己在路上遇着妇人之事说了一遍,“皇上,百姓水深火热,此等酷吏不但草菅人命,还食我大隋的孩童,若是不杀了此人,如何能让天下安定呢?臣请旨调查此事,奉公执法,安抚百姓,请皇上恩准!”姜枫说着,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爱卿,一个妇人的话怎么能相信呢?马化腾乃是忠诚之士,为国效力,何以至此?寡人当初刚登基时,吴云召咱反,韩擒虎领兵剿之。可他与吴云召有旧,按兵不发,是宇文成都和马化腾与寡人一心,拼力一战才平定了吴云召,收复南阳。寡人命其监工运河,又得马化腾尽心某职,开河迅速,何来乱吃人子之说?爱卿不必忧虑,下去休息吧。”说完,杨广连打哈气,暗示姜枫该退。 “皇上,实施屈指让微臣一去便知,请皇上听臣之言!”姜枫力鉴。 “爱卿血气方刚,一心为国,寡人已知。但仅凭一个妇人之言。毫无证据就派人调查朝廷命官,那大隋官员不是要人人自危,以后谁还来为国效力?何况开河修路,休整长城乃是铸千秋伟业,等以后南北以痛,漕运千帆相竞,大隋更为昌盛!一心只怜悯百姓,大业何成?” 杨广望着姜枫,“爱卿为寡人的得力武将,也曾执掌兵权,当深知慈不掌兵之说。爱卿在两军阵前,勇猛过人,杀人如麻,可曾心软过?大业是需要流血来奠定的,这是明理。马化腾开河甚快,每提早一日,就为国库省下来一大笔消耗?难道你要让寡人去派一个不紧不慢的腐儒建工,爱民如子,耗空国库吗?难道让寡人舍弃大业不成?再者即使马化腾吃几个孩童也就吃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民本应就是如此,寡人让他们生他们便生,寡人让他们死他们便死,为寡人的大业而牺牲,那是他们的光荣!”杨广言语带怒,瞪着姜枫。若不是因为姜枫是他的女婿,杨广才不会如此苦口婆心。 姜枫一时理屈词穷。疆场河工,彼此共有不同?但是开阔运河死的那可是自己的百姓,战场上杀的那是敌人,两者根本不能混摇在一块,百姓不安,还要拿大业有什么用。姜枫满腹的愤怒只得压住。此刻间在突然发现杨广以非昔日的那个勤政爱民的杨广了,眼前之人陌生的要紧。 杨广已走,姜枫愣了半天。哎,怪不得天下还有绿林中人如此!如此朝廷,官逼民反,不做绿林,何以为生?看来哪一朝哪一代,盛世之下必有阴影。这一刻,姜枫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望。 “姜王爷,uu看书 ww.kshu 皇上已经走了,您也回吧?”太监上前催促道。姜枫如同霜打的茄子,焉头耸脑,出了御书房,一腔热血无处愤发。 马化腾开河建工,那是杨广委任,沿途官员无不奉承,而马化腾又借机敛财,将所得之财贿赂宇文化及等大臣,朝中名声甚好。故此加上眼前立功,所以杨广从心里是维护马化腾的。 “姜枫哥哥,你回来了!”一声白领办的惊喜声传来。姜枫抬头,公主杨婧高兴的手舞足蹈向他奔来,就像一只散满春光的蝴蝶。 “公主。”姜枫间杨婧本来心中一喜,不由将她抱在怀中。 “我不要你叫我公主,我要你叫我婧儿的,姜枫哥哥!”被姜枫抱着,杨婧撒气娇来。 夜晚来临,漫天的星辰散发出温和的光,宁静的夜,杨婧依偎在姜枫的怀中一起赏月。今日面见杨广后,姜枫心中极度失落,幸好此刻由公主陪住。 “婧儿!”姜枫温声道。 “嗯,枫哥哥!”杨婧听到姜枫如此温柔的叫着自己心中大悦。 “婧儿,若是一朝一日,我隐居山林,你可愿意陪我而去?” “不管枫哥哥去哪,婧儿永远陪着你!”之后两个人手牢牢在抓在一起…………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