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台惊魂》
第1章 午夜作家的第1场戏
初夏的夜,像在布满了血丝的眼白上织了一张网,黑紫的夜色浸泡在一股闷湿黏潮的血腥味儿中。
曾有位出名的外籍医学家,妻子在生下两个人唯一的女儿后大出血不治身亡,他的女儿自小在一场横祸中变成了植物人,但因其旧友去世时曾寄养在他这儿一双儿女,以至他身在中国境内的也并不感到孤独``````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梦啊``````
``````
“lucy小姐您好!我,我是陈茜!以后就是这档电台节目的主持人了!”
“所以呢?”
“所以,所以,呵呵——”陈茜尴尬地挠着头,到底还是向这个冷艳的女人伸出手,强留住一脸热情,“lucy小姐,那就预祝我们今后合作愉快吧!我还是实习生呢!如果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您完全可以提出来,我一定会及时调整自己的状态!”
``````
谦逊的一只手,就任意被搁置在半空中,另一方久久没有动静,气氛在某一瞬间急速迫降到冰点``````
“小姐,首先我们彼此并不熟悉,其次——”
这个被称作lucy的女人带着一副深黑色的墨镜,身着一件薄莎般的红裙,那双艳红色的高跟鞋令因高挑带来的压迫感还夹杂着寒意,“——你是在强调我很老么?”
她冷笑着靠近,陈茜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脖子也连带着缩了又缩,“我,lucy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手指碰到身后冰冰凉凉的桌面,她下意识用临近的两个指腹去夹。
“陈小姐,你好。”
低沉稳健的男声从lucy身后钻了出来,在陈茜眼中就像株破冰的嫩芽,她这才注意到,原来lucy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晚上,偌大的办公区里没什么人,只开了个照明的小灯,光线暗淡,男人所在位置陷在黑暗中,陈茜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高高大大的轮廓,那体格应该是健硕的。
看对方已经掏出文件,陈茜顺势递上一份事先准备好的工作安排表,工作内容很简单,没什么难的,她的总结也足够清晰明了,无非是电台主持,台外连线,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还有lucy主要负责的‘讲故事’。
男人上前一步,光线打到他脸上,突如其来的俊朗紧绷的性感线条,混血儿般英挺的眉眼简直让人窒息!陈茜咽了口干沫,呵呵笑着挠了挠头。
“我是吉米,lucy小姐的助手,初次合作,你好。”
叫吉米的男人主动伸出手,算是缓解了因lucy个人原因引起不便与尴尬,虽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一个男人长得帅,面瘫也是也是一盘菜,这没什么可异议的。
“很高兴认识你!”
陈茜的热情回升速度很快,她小心翼翼地回握住他,笑得实在开了些,还露了颗小虎牙出来。
“要说的大概就这么多了!联系方式名片上有,我看播录的时间也要到了,陈小姐,该带我们去播录室了吧?”两个人正静默着,lucy捋着头发连人带声音,突然硬生生地横了过去。
``````抽回的那只手连忙背回到身后再去夹桌子上微微突出的那片压相片用的玻璃。
三个人步伐匆匆,陈茜抱着还没来得及拉上拉链的背包跟在那两个腿长步子大的人身后,lucy的高跟鞋响亮的踏出‘哒哒哒’的声音,每到一个区域前,那区域的声控灯就会自动被‘惊得’亮起来,迎合lucy和吉米这样庞大强势的气场,有种被恭迎的高贵,但在陈茜身上就未免就接近于裸奔式的**幻象,她还没那样的修为——
“lucy——”
“以后不要叫我的真名。”
“啊?”
“我不希望太多人知道造成我的困扰。”
“好,那我应该叫您什么?”
“笔名。”
“您的笔名是什么?”
“电台不是已经给了我一个么。”
“那叫,叫飘然?”
``````lucy突然间止住脚步,陈茜忙着低头找钥匙,来不及刹车,要不是距离离得远,现在估计已经撞上去了。
“飘然?呵,也真是够粗陋的。”
她自言自语一样,说完又继续走。
“我```这,这不是因为您上的是午夜档么?讲午夜故事叫飘然,可能也是为了气氛吧!”
陈茜快跑了两步,任咧着嘴的背包里不停地往外掉东西,她胡乱地把头发全都别到耳朵后面,半蹲在黑色的烤漆门前,眼睛要贴上去似的,认认真真地盯着锁孔看了又看。
‘咔——’
随着门被打开,地上多了一道黑色的四边形剪影,一股潮湿阴冷的霉味儿也毫无预兆地蹿了出来。
lucy终于摘下墨镜,她的眼睛大的很,闪着不明情绪的光点儿,只是走近了看就空洞了些,她好像在看什么。
“我们进去么?”
陈茜不忘望向吉米,征求他的意见,陈茜试图避开lucy的注视,那样的眼神,总让她感到隐隐地不安。
“还有15分钟就到午夜了,我们进去吧。”
吉米适时地提醒着,lucy点点头,她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娇气,陈茜本来以为这样大的架子,会捏着鼻子嫌三嫌四地不愿意进去呢。
接下来,一切似乎就比预期的顺利了。
lucy做事很利落,对于这个女人,陈茜不愿猜忌太多,人都说搞艺术的是疯子,既然是疯子,那她默认就好了。
“飘然小姐,不知道您在工作期间有什么特别需要我们注意的吗?”
陈茜赔着笑脸,没有机会成为朋友,那么就以普通工作伙伴的态度敬而远之吧!
lucy冷着脸瞥了她一眼,“去接水,这点事还用我提醒么?”
陈茜愣了愣,看了眼时间连忙去准备。
她并不是太情愿去做这样的事,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或者说,她对lucy从心里就有点发杵,以至于不得不服从,不顺从。与此同时,吉米已经坐到角落的沙发上等着开讲了,虽然从进了播录室开始就一句话也没说,但是默契十足,配合的相当好。
“来了来了!”
陈茜拖着一个白色的纸杯,一路小跑,“温水,lucy——”似乎察觉到什么,陈茜尴尬地朝lucy抱歉地点点头,“飘然小姐,您的温水。”
lucy淡淡地接过水杯,画得嫣红的唇瓣,轻轻地攀在纸杯的边缘,极其优雅地抿了一小口。
“陈小姐,温水可不止一杯。下次,别忘了我的助理。”
她轻点了点纸杯的杯壁,陈茜会意,不易察觉地向右挪了挪身体,离得太近,这个女人总让她没来由得感到心慌。
“咚咚咚——”
演播室里的古铜色老钟,uu看书 uukanu散发着它魅惑诱人的铜色光泽,它不断地敲击着,钟声闷哼着,压抑地回荡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声控灯有规律地一排排亮起来。
“开始吧!”
陈茜向玻璃对面的播音人员打了个手势,并转头向lucy点头示意开始,戴上耳机,是一阵悠扬的轻音乐。
“大家好!我是主持人陈茜,欢迎收听今晚97电台的午夜故事秀。”陈茜稍作停顿,熟练地找到了下一个切入点,“今天来为大家讲述精彩故事的,是我们主讲行列的新秀,飘然小姐!基于我们节目时间有限,下面就交给飘然小姐!”
“大家好,我是飘然,很高兴在此与大家以如此这样的形式相会``````”
lucy冷寐的声线突然间在耳机里被放大数倍,陈茜不禁一阵体寒,如果心上有汗毛,恐怕此刻也被吓得竖起来了吧!她放下搭词儿的台本,有点不自然的心虚,吉米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去抽烟的,反正门是开着的,陈茜能闻到飘进来的呛鼻的烟味儿——她细细地听lucy的故事,听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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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位出名的外籍医学家,妻子在生下两个人唯一的女儿后大出血不治身亡,他的女儿自小在一场横祸中变成了植物人,但因其旧友去世时曾寄养在他这儿一双儿女,以至他身在中国境内的也并不感到孤独``````”
这不是她晚上做的那个梦么?
第2章 这个故事的前奏
“什么?!放在停尸间里的尸体不见了?!”文铭警长低吼道。
“是的。”小警员的声音颤颤的。
“那尸体是怎么不见的?!”
·····
·····
停放在尸间的尸体不见了。
关于它的故事,是这么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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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您手里拿着的小瓶子好漂亮啊!”白可可已然长大成人了,身高就像拉拉链,不仅瘦了,也高了。
“可可,你喜欢这个瓶子吗?”
“当然!但我更想知道这瓶子里装着的是什么?”白可可把挎包丢到布艺沙发上,走到卡斯比尼教授的身边,“叔叔,这是您的新发明吗?”
卡斯比尼宠溺地摸了摸白可可那墨黑色如瀑布一般柔顺的发,“想知道?”
“当然!”
“知道az吗?”
“az?我听您提起过一次,记得是什么香料提纯后的结晶吧。”
卡斯比尼笑笑,“这就是az结晶溶解后的产物啊。”
“原来这个瓶子里的是香水啊!”白可可的眸子闪烁着一丝独特的光彩。
“嗯。法国的cd香水poison和的原料香精都是来自埃及的,我只不过是通过细胞可分解和可再生基本属性,就将他们很好的融合了。”
“就这样?”
“嗯哼。”卡斯比尼笑呵呵地看着白可可,“可可,该实习了吧?”
“嗯,是啊!”
白可可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卡斯比尼身后。
“现在找男朋友了吗?”卡斯比尼一沉屁股,便坐在了软塌塌的沙发上。
“哈哈!”白可可笑开了,“叔叔啊,我读的虽然是理科院校,但是里面的男孩儿长的都很马赛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都是开潜火艇的呢!”
卡斯比尼轻轻地戳着白可可的额,“哈哈!鬼丫头。”
“叔叔,那这瓶az是不是就算是送给我了啊?”
“当然,不然我做它干什么?”
白可可笑嘻嘻地把az小心翼翼地塞进包里,然而又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对了叔叔,az系列有没有适合哥哥用的味道呢?”
“自然是不会少了他的。”
卡斯比尼的语气,淡淡的,淡到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白可可感觉上非常不舒服。
卡斯比尼教授是研究微生物细胞组织的元老,他做出的东西,得出的结论,一般很少人有胆量去质疑,或者说,卡斯比尼教授,是不容置疑的。
白可可拿上沙发上懒懒摊开的牛皮背包,慢悠悠地回到了房间里,上楼时,经过卡斯妮娜房间,她依旧忍不住心中的寒意,身形微颤。
卡斯妮娜就如同死人一般,静静地躺在那,她纤细的手上似乎永远都插着一根流动的,透明的输液管。
白可可知道那是营养液,只不过是不同于普通的黄色而已,卡斯比尼教授特意利用药物之中水分子的分解以及再生或组成,为妮娜制造出了更利于她病情的透明液体。
算算年龄,妮娜应是年长白可可两岁。白可可却从未见她睁过眼,也没喊过她一声姐姐。她看着妮娜的苍白的侧脸,就连唇上也是白到一点血色没有,与她墨色的黑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呲——
白可可轻轻按下喷雾的头,喷了小小的一口az,房间里立刻弥漫起淡淡的花香,那香味儿好闻到快让她飘起来了,整个人似沐浴在花海中一般美好。
az的味道虽比起寻常香水要来得清淡一些,但那幽幽的香气,却是沁入肌理一般的馨香美妙,久难祛其一二。
“还真的是好东西呢!”白可可独自躺在屋中的大床上,举起那瓶精致的香水翻来覆去地看。
“——嗡。”
白可可从口袋里掏出正不停震动着的手机。
来电显示——黄希文。
黄希文是白可可闺蜜,两人可以用亲密无间来形容,就连报的学校都是同一所,专业也都是同一个专业。受白可可家庭背景以及家庭氛围的强大吸引,黄希文对科研也愈发地感兴趣,比起不学无术的白可可,黄希文就显得强多了。
“喂!”白可可用一种极大分贝的调侃语调接起了黄希文的电话。
似乎是早就习惯了白可可的一惊一乍,所以黄希文才显得特别淡定,“怎么这么激动?”
“你猜?”
“我懒得猜。”
白可可轻哼一声,“就知道。激动呢,是因为你敬爱的卡斯比尼教授,制作了一瓶特别到独一无二的香水送给我。”
“香水?是新发明吗?”听到新事物诞生,黄希文的声音就显得特别激动。
“这可能都算不上是什么发明吧!”
“你快拿来给我看看!”
白可可兜起下唇,不满地嘟哝道,“我觉得你现在都要走火入魔了,你打电话给我,不会是预知到这瓶香水的存在了吧?”
黄希文的声音明显迟疑了,“呵呵,都把正事儿忘了。咱们今年的体检结果出来了,我替你看过了。”
“噢,那我有病吗?”白可可漫不经心地问道。
“血色素一类都很正常,只不过,你的体重实在太诡异了。”
“嗯?我的体重?”
“对。你的体重是30kg,可你的身高却是170cm。”
白可可明显愣住了,“30kg?!”
“对。可我看不出来你只有30kg。”
“是啊!”白可可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是不是检查的大叔大婶写错了呢?”
“或许吧,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还记得你去年体检单子上的体重吗?”
白可可皱了皱眉,“我忘记了。”
“该死,你怎么什么都能忘?!去年你单子上显示你是35kg,那时候你就说他们写错了,一种巧合发生两次的几率就像飞机高空轰炸,不可能把一颗炸弹掉进已经被炸出弹坑。”
“叩叩叩······”
“希文先不聊了,咱们周一实验室见吧。”
“那好。”
白可可撂下电话便跑去开门了。
“叔叔,有事吗?”只见卡斯比尼教授端着一杯正冒着热气的牛奶。
“看你很累,就冲了一杯热牛奶给你。”
“谢谢叔叔。”白可可接过牛奶小心翼翼地吹开热气,然后抿了一小口,以表对卡斯比尼教授的尊敬。
“用过az了?”卡斯比尼嗅了嗅白可可屋子里的味道。
“嗯,很喜欢这种清香的味道呢!”
“你喜欢就好。”卡斯比尼说完,似乎并不打算离开,只是用一种探究式的眼神盯着白可可,“刚刚来的时候,偶然间听你说起有关学校体检的事情了,结果怎么样?”
“啊,是这样的,血色素值都还正常,只不过体重轻了些。uu看书 .uukash ”看着白可可懊恼的样子,卡斯比尼的笑容不禁带了几分明了。
“30kg对吧?我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你嚷嚷了。”
“啊。叔叔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白可可的小脸瘪得皱巴巴的。
“明天我会去做一个人体实验,你叫上你的那个好朋友一起来学习吧。”卡斯比尼说的轻巧,白可可却已经开始冒冷汗了,但像这种没办法拒绝的‘任务’,白可可也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没,没问题。”白可可呵呵地笑着。
白可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黄希文之后,便开始了无限制无节制的发呆,她无法想象那些属于人的白花花的脑浆,是怎样在手中流动蔓延的,还有一块儿块儿泛着紫红色的死人肉,被人一刀一刀地划开,如果是男人,也许她还能看到那些成条的肌肉。
白可可越想越恶心,她不顾一切地冲向厕所。
厕所在二层,白可可住在三层。
白可可忍受住胸中翻涌作祟的仿若闻到的腐臭味儿。然而,她却在离厕所不远处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一定是叔叔没有关掉水阀吧。白可可并没有多想,径直摸向电灯的方向。
——‘吱吱吱吱’吊灯却也在不停的闪烁。
今天是怎么了?!
白可可心中一震!
——身后有人!
第3章 今日的我
“好,我们今天的故事,就先讲到这里吧。”lucy笑呵呵地示意对面的工作人员接通电话连线。
“您好。”lucy听到了接通后的‘叮咚’声。
“您好,飘然小姐。”听起来,对方应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性。
“您好,先生,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叫我强尼。”
lucy的眼眸中闪过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强尼先生,请问您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话吗?”
片刻的停顿后,对方的声音又如同鬼魅一般钻进了lucy的耳朵里,这人的眼睛,或许该是深邃的望不到边吧,“请问您讲这些,能算得上是鬼故事吗?”
“哈哈哈!”lucy夸张的笑声依旧冰冷刺骨,“强尼先生是在指责的故事的内容吗?我想,只有听完的人,才是有资格下结论的。”
“是么?但至少到现在,我都不认为这个故事会有多精彩,除非···这是您亲身经历过的,那些喜欢您书的读者才会蜂拥而至,乐此不疲吧!”
lucy眼中闪现的冰寒之意更深了,她却又笑得更大声,“我已经说过了,只有听全故事的人,才有绝对的资格下结论。”
“那么,我会很期待您的完结版。”
“那样最好。谢谢。”
联线挂断,便再也没有电话打进来了,就像是说好了的。
“吉米。”
——吉米。
——吉米。
——吉米。
······
······
lucy的声音,就这样一遍遍地回荡在空荡荡,黑漆漆的走廊里。
“他出去抽烟了。”陈茜被无视了好一会儿,居然就这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也就是说,他不在?”
不容陈茜回答,门外便响起了吉米低沉稳重的嗓音,“我在这儿。”
lucy把眼睛眯成了撩人的一条缝,“去哪了?”
“抽烟。”吉米举了举手中空空的烟盒。
lucy扭动着自己水蛇一般的腰身,拂柳一般地站了起来,“节目已经录完了,我们走吧。”
“真巧,看来我回来的还真是时候。”
lucy走近吉米,贴近了他的耳朵,“但愿真的如此吧。”
“呵呵。”
随即,两人相视而笑起来。然而这样的笑声,着实让陈茜没来由得感觉到深深的恐惧。
“那个······”
“陈小姐,那就预祝我们,以后的日子也能合作愉快吧!”
“咳,好好。”陈茜也只是附和着笑道。
看着lucy和吉米消失在黑暗中,陈茜不自觉地感觉到惊慌失措,面对这样的两个人,她总感觉十分不安,在她看来,lucy就像一具学会了说话和人类正常行为的艳尸,她的身上,总是透着一股森然的阴冷气息,尤其是那嫣红的嘴唇儿,真像鲜血画上去的呢!
陈茜摸了一把头上的汗,使劲儿地甩了甩,顿时发觉,此时此刻,只有自己还留在这空无一人的演播室,陈茜急急忙忙地报上自己的挎包便径自离开了,这样的环境,她一分钟也无法待不下去了!
随着陈茜在走廊内逐渐消失的高跟鞋声,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多了一抹鬼魅的身影。
——
“我亲爱的教授叔叔,不知道您看到今日的我,会感觉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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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陈茜便去申请换台工作了。
并非是她太过娇气,而是她真的彻夜未眠,就连黑眼圈都挂出来了,如果再和那个叫lucy的女人一同工作,可能自己真的会疯掉。
“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陈茜有些不解,为什么自己这样一个简单的要求也会被拒绝。
“这是主讲作家的要求。”
“什么?!”陈茜有些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高主任,所谓的主讲作家不就是自己拍档lucy吗?!那个女人好像很讨厌自己,怎么会要求跟自己一同工作?这是恶作剧吗?
“是真的。”高主任的眼神有些飘忽,却突然间在陈茜身后凝固住了,“您,您怎么来了?”
“是啊。不来还不知道,原来陈小姐,这么惧怕和我一起工作。昨天的友善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就在那一瞬间,陈茜听到了一个熟悉而冷寐的声音,她知道,那女人是lucy!
陈茜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开始不停地冒起虚汗了。
“您别误会,在午夜时间工作是会影响人的正常生物钟的,小茜也就是个实习生,难免会有些不习惯。”
陈恰看到lucy已久是扭动着她的水蛇腰,还有大红色的雪纺裙,不由得心头一颤,厉鬼不都是这么穿的吗?
“高主任,可惜我不能如您所愿了。”lucy一屁股做到了牛皮沙发上,但却没有什么摩擦出的声响。
“怎么说?”高主任点头哈腰的样子,又让陈茜起了疑心,一个吉米不够,怎么还搭上了一个高主任?
“我除了陈小姐这个主持人,uu看书 .uukans 您把谁塞给我,我也都是不会要的。”
“还是希望您能再考虑考虑。”
“吉米!”lucy响亮的声音,顺着门外的一个方向飘了出去,“吉米!”
“我在这。”
“高主任您要还是有什么异议的话,就请跟我的助理吉米谈,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机会留给您。”lucy笑的依旧灿烂,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挡不住眸子里的空洞与幽冷。
“没,没有了。”
从始至终,陈茜都没敢抬头去看一看这个叫做lucy的女人,她只是看到了高主任那一双不断发抖的手,还有一些顺着他手背,被他从额上抹下的嘀嗒嘀嗒下滑汗液。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陈茜不得不从骨子里畏惧了。但无论怎样的畏惧,都别忘了那样一句话——初生牛犊不怕虎。
刺激人欲望或好奇心的最好药剂——就是恐惧。
陈茜终于还是决定留下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对这个女人的好奇。这个女人,就好似是一阵风,她的脚所走过的每一寸土地,都是软绵绵的。
——
——
“大家好,我是主持人陈茜。”
“我是作家飘然······”
第4章 这就是真‘像\’
“啊!”
白可可的声音像被别针别住了一般,发出一些嘶哑无力的声音!就在她回头的那一刹那,她在恍惚的灯光中见到了一个长发飘飘,穿着白衣的女子!她根本看不清她的脸!
一步一步逼近。
厕所的吊灯还在不断的闪烁!水滴声不断地恐吓着,撩拨着她的听觉!白可可几乎忘记了走动,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那闪烁的灯光,肆无忌惮地打在她的脸上!
等等!
那张脸······是有那么几分熟悉的!仿佛,自己白天才见过!
对,没错!
就是她!
那人正是卡斯比尼教授的女儿——卡斯妮娜啊!
“啊!”就在白可可的嚎叫即将破体而出的那一刻!突然地,她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捂住了的嘴巴!
——是卡斯比尼教授吗?!
白可可几乎有些不可置信地闻着身后男人散发出的气味儿!错不了!身后捂着自己嘴巴的男人绝对就是她的叔叔,卡斯比尼教授!她想转过头一探究竟,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身!
“唔!”白可可感觉到有针管狠狠地刺入了她的身体,尖锐的疼痛刺破了她的喘息,白可可的世界顿时变得一片漆黑,她感觉到天旋地转,斗转星移,也只有闪烁的电灯还在不停地工作着,此时的卡斯妮娜已然停止了前进。
······
“好了,我的孩子。回你的房间去吧!”卡斯比尼教授极其轻柔地对卡斯妮娜说道,卡斯妮娜却当真就那么听话地走回了房间!
她是闭着眼睛,一步一步地走回了自己卧房,位置精准地倒在了床上,她依旧是面无血色,依旧,一动不动。
洗手间的水滴声,依旧还是响个不停,那闪烁的吊灯,被人轻轻地推上了开关的按钮。
一切,回归于静谧,回归于一片黑暗的诡异中······
——
“可可,可可。”
感觉到周身有人在推搡着自己酸痛的身体,白可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嗯?!”
“终于醒了。”
“咳!”白可可声音几乎是完全哑掉了,就连正常的咳嗽也不行。
“怎么了?”
——黄希文?!
她——怎么会来?
“你,咳咳!你,怎么,咳咳!”
“呵呵。”黄希文笑的有些尴尬,“别说了,我看你是最近着急上火了,所以才说不出话吧!”
“叩叩叩······”
“你别动,我去开门。”黄希文轻轻按住白可可准备抬起来的双腿,径自绕过小柜子去开门,白可可则是左右活动着自己酸痛的脖子。
“可可,感觉怎么样?”卡斯比尼教授沉稳而和蔼的声音,幽幽地传入了白可可的耳中,却显得如此尖锐刺耳!
“啊!咳咳!啊!”
电光石火之间,白可可的记忆变得愈发地清晰起来,昨天,那个捂住自己口鼻的人,不正是她的卡斯比尼叔叔吗?!
白可可的嗓子咳得生疼,就像要咳出了血腥味儿一般,“别,别过来。”
只见卡斯比尼放下了手中的餐点托盘,向白可可的床沿靠近,“别怕孩子,我想,我们之间应该出现了什么误会吧。”
误会?!
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还是那个祥和的卡斯比尼叔叔吗?昨天自己看到的,真的是卡斯妮娜吗?她的叔叔到底给她打下了什么药?
白可可晃神的瞬间,卡斯比尼教授便坐上了她的床沿,黄希文也很自然地把房门合上了,看到自己的好友还留在这间屋子里,白可可对卡斯比尼的排斥,也没有那么明显了。
“昨天——咳咳······”白可可实在是说不出话,只要她一开口,嗓子眼就会卡的生疼。
“那么,还是由我来说吧。”卡斯比尼慈祥地笑笑,顺便伸手递给白可可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白可可看着牛奶,虽然心生疑虑,但是好歹还有黄希文在场,‘咕咚咕咚’几下,一杯牛奶便见了底。
这是一杯加了糖的牛奶。
白可可还记得,自己初来到这个家里的时候,她和她的哥哥,也就是白可松,最怕被卡斯比尼教授逼着喝每天的必修课了——一杯纯牛奶。卡斯比尼教授认为每天一杯牛奶,才是对人身体健康的保障,但是他们讨厌纯牛奶的味道,谁能想到,才刚第二天,兄妹俩便统统地就范了。
原来是卡斯比尼教授在牛奶中加了糖,她的叔叔,在想尽办法让他们喝下保障健康的牛奶,而自己,又怎么能去怀疑如此疼惜他们的叔叔呢?
想到这里,白可可不禁感到了些微的内疚,但是碍于她暂时还说不出话,道歉和解释的这个想法只能被搁置下来了。
“昨天,你见到的那个人,是我的女儿,你的姐姐——卡斯妮娜。”
卡斯比尼教授的语气,听起来虽然很平淡,却实打实地让白可可惊住了。尽管白可可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测,但当得到了卡斯比尼教授这个当事人,对自己如此不切实际的想法的认证之后,仍旧忍不住重重地一颤。
然而,此时黄希文就显得镇静多了,可能是不在迷雾中的人,便愈发地能看得清了吧。
“我是在用催眠术来治疗她的病,毕竟妮娜已经是植物人了。”卡斯比尼教授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这哽咽倒也来的突兀。他继续道,“植物人虽然是失去了意识,但脑干却并非会因此而死去,所以他们通常会有反射性的动作,妮娜经过我长时间的治疗和对她神经中枢的刺激,已经恢复了不少。即便她还不能睁开眼睛,好好地看看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但也能接受医学上的催眠治疗了。”
“可可,一般植物人都会呈现出不可逆的昏迷状态,但导致妮娜成为植物人的主要因素是非创伤性损伤,这同样是pvs最常见的原因,由于妮娜出车祸时的年龄太小,又没得到及时的救治,所以出现了中枢神经的系统感染。这些老师上课都讲过,你要是听了,也就不会发生今天——不,昨天这样的闹剧了。”
黄希文的话,在白可可听来是有些别扭的,但她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别扭了。
“不,说起来,也是我的错。我帮妮娜催眠,也怕她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所以就把催眠时间选定在夜间了。”卡斯比尼教授的声音,听起来无比沉重,这无疑是往白可可的心中投了一块儿大石头。
“叔——咳咳!”白可可有些气馁了,不论怎么努力,她都是说不出话的!
“别心急,我的孩子。”卡斯比尼教授笑得很柔和,临走前,还轻轻拍了拍白可可的头,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叔叔懂你的心情,我没有怪你。”
白可可暂且松了一口气,uu看书 ww.uukansh 却似乎仍旧有什么压着心口,让她觉得不对劲儿的。
“想什么呢?”
“嗯?——咳咳!”
“哈哈。都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了。”黄希文呵呵地笑着,此时卡斯比尼教授已经托着餐盘出了白可可的房间了。
听着白可可的乱哼哼,黄希文不由得锁紧了眉头,那不像是被白可可烦的,更像是被什么事儿纠结着的。
“恩?”白可可大力地摇晃着自己面前这个愁眉不展的小女人。
“呵呵,没事儿,来,喝点热水润润嗓子吧!这样才能好的快点儿。”黄希文越是表现的镇定,白可可就越是意外。
“嗯?”
“行啦!一会儿我还要跟着教授去看实验呢,你去吗?”
“哼嗯······”眼看白可可的声音蔫了下来,黄希文不禁笑开了,“别忘了,你的叔叔不论耽误什么都不会去改变自己行程的。”
“哼嗯······”白可可又是一阵绵软的鼻哼。
“那你不去了?”
“哼嗯······”
“呵呵,行啦行啦。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帮你和叔叔解释。”黄希文穿好皮大衣,继而又帮白可可整理好枕头和被子才安心离开。
但白可可怎么也没想到,黄希文这一走,便再回不来了!
第5章 我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
“不知道大家听完今天的故事,有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呢?请大家踊跃地打进我们的专栏热线吧!”
lucy此刻的样子就像是取代了陈茜的主持人位置一般,而陈茜反而是很受用的样子。
这样的状态,还真的是不合逻辑。
绝对是不正常的!
只见lucy与玻璃外的工作人员打着手势,已经准备接听第一通来电了。
“您好。我是作家飘然。”
“您好。”——熟悉的声音。似曾相识,却又说不出在哪里听到过。
“我是上期打过电话的忠实粉丝。”
“原来是你。”
lucy笑得诡异,接下来的话,更是诡异到了极点,“强尼先生别来无恙,我们应该算是旧识了吧!”
“呵呵。”线路那头缓缓传来对方的低笑声,“飘然小姐的记性可真好。”
lucy没有理会陈茜盯得发了毛的眼神,利落地偏头侧向了吉米在进来时坐下的方向。可吉米居然还坐在那沙发的角落里!
衬着昏暗的灯光,可以清晰的看到吉米那里的光束,他带着黑白耳机,长长的耳机线随着他身体的晃动而摇摆起来,那样子明显是在打游戏啊!那么,也就是说,现在吉米没有离开这件屋子。所以,这个正在与她对话的男人,就一定不会是他了!
想到这儿,lucy不禁拧紧了眉,皱起的眉心处,挤出了几道干而细的纹。
难道,是自己判断失误了?
这可能吗?
不!
一定是有地方出问题了!一定是!但是自己做的毕竟是一个三十分钟的午夜节目,无聊是正常的,只是,在这件事上,总有那么几个点让lucy感觉到不对劲,可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夜,埋得更深了,更黑了。
“飘然小姐,请问,您还在吗?”
lucy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人吓到了,陈茜看在眼里,正准备帮她圆场,却被lucy平稳松弛的声音打断。
“在,我当然在。”
“是吗?我还以为,飘然小姐不愿意与我对话呢。”阴柔——这个男人的声音,或许只能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了。就像是飘浮在黑夜中一双血红色眼睛,只要远远地看上一眼,就能让你浑身都不舒服。
“强尼先生确定,要把如此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谓的对话上吗?”lucy笑得妩媚,嫣红的嘴唇儿就像要滴出血来,她苍白的指节,妖娆地圈住了几丝自己垂下的墨色长发。
过了半晌,才响起了那男人阴柔的声音,“当然不是。”他又低低地笑了起来,“飘然小姐,我还没有那么无聊。只是今天突然就想提醒您,走夜路回家,一定要小心啊!”
陈茜能感觉到lucy瞬间的变化,她的毛孔就像被lucy身上散发的寒气一个个地刺出血来。
“能说出这样话的人,一定是个细腻有心的人。”lucy加重了‘心’的读音,弦外之音不乏警告之意。
“当然,听飘然小姐的故事,我不得不多留个心眼儿。”
“嗯?先生的话可把我绕糊涂了,难道我还会去骗您的钱财吗?”
“不,当然不是。您误会了。”那男人的声音,又停顿了片刻,“飘然小姐讲的故事,实在是太逼真了,就像那纸上呼之欲出的画儿一样,我还真怕一不小心,就被您的只言片语带到了情景里边儿无法自拔了呢!哈哈哈!”
然而,只是刹那!
······
“砰——呲——”
“乒——乓——”
“啊!——”
······
“哈哈哈!”
就在一瞬间,那男人阴柔的笑声似乎还回荡在这间屋子里的时候——停电了!
紧跟着,便是什么被人摔倒地上碎了的撞击声!
最后发出的,便是女子的尖叫,毋庸置疑,那是陈茜的声音。另外那两个当事人,根本无动于衷,至于对面那间隔着玻璃的屋子,是什么局面,也没有人知道。
闪烁着录制中的牌子,瞬间与黑色的空间融为一体!
······
微弱的感知——那是一道白光,还在角落跳跃着,闪烁着······
整间屋子,变得死一般沉寂。这里,有女子的惊慌的喘息,也有从角落里传来的细微的游戏音乐的声音。
“废物。”lucy近乎冷寐的声音响起,甚至,还在这间屋中荡起了幽幽的回音!
“lucy——不不不!是飘然小姐,我们,我们能离开这里吗?”陈茜怯懦的问道,却遭到了lucy的厉声拒绝!
“我有不让你出去么?既然胆子这么小,就别来主持午夜节目!把你的手机屏幕亮起来,去查查停电的原因。”
这个播录室离下一个节目开录,还有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中,会有一个相对来讲人多,而且收听量非常大的节目在隔壁的播录室中录制。那么,如果说这个时候是整体停电了,隔壁的屋子早就骚动开了,也不可能没有人过来询问。
要是说,只有这间屋子暗下来了,又偏偏是这个时候停了电,那么,不是巧合,就是阴谋!
“停电,还,还能有,有什么原因吗?”陈茜磕磕巴巴的声音,成功地搅乱了lucy的思路,也激发了她愤怒的源泉。
“陈小姐,这里不是你做主持吗?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我看你还是趁早回家休息吧!”
“我······”陈茜正要开口解释什么,刹那间——‘啪’地一声,灯亮了!
瞬间从黑暗中挣脱出来的人们,还没来得及适应,就被明晃晃的灯光直直地扎进了眼睛里!
“哎呀!”陈茜不由得尖叫出了声音。
“呵呵,陈小姐未免太紧张了。”吉米的声音低低地沉入了陈茜的耳朵里。而lucy却直勾勾地盯住了正站在沙发上,打算跳下来的吉米,“电闸跳了。”他拍了拍手,淡淡地掸着衣袖和裤子腿儿上蹭上的墙皮。
不对!
不对!这中间一定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lucy的目光就那么定定地挂在了吉米的身上,然而,吉米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uu看书ww.uukns.cm似乎察觉不到lucy目光的存在,自顾自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那个······”犹疑的声音,在lucy背后响起。
“陈小姐还有什么事吗?”lucy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她甚至怀疑了自己最初的判断。
陈茜再不想待在这样迷一样的气氛中了,只手抱住自己的资料和手机就匆匆跑开了,高跟鞋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这个空间,就只剩下了吉米和lucy两个人。
“您今天似乎对我很感兴趣。”吉米淡淡地说道,依旧是坐在他来时的那个角落。
“你想多了。”
“lucy,我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我只是想警告你,不论你做什么都要学会适可而止,可以吗?”
“适可而止?”lucy笑的一片了然,目光发了狠!“原来我的判断没有错!”
“又或许你是错的。”
“你是谁!”lucy厉声质问道!
吉米低声笑了笑,“真奇怪,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把手中的车钥匙一个用力甩向lucy。
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lucy笑得越来越放肆!她青白的指节被攥得爆出了青筋,长长的指甲,插入了食指侧旁的肉中,嫣红的血液,顺着指甲的边缘,一滴滴地留在地板上······
第6章 1具尸体
掩藏与乌云身后的月亮,只留出一小角淡淡的,发出诡异的幽光。寒风呼呼地划过陈茜的脸颊,她把脸往大衣的领子里缩了缩,可周身侵体的还是止不住的寒意,她重重地打了个激灵。真冷!——好在她刚打电话找了出租,应该一会儿就快到了吧!
陈茜就这样想着,开始自己安慰起自己来。不一会儿,远处便迎来了一道刺眼的光束,陈茜不由得用手挡住眼睛,避开突如其来的‘袭击’。
“呲——”
轮胎与地面激烈的摩擦着,刺耳的声音直直撞击着陈茜的耳膜!
“咝!”
陈茜不满地扁着嘴。她放下挡住自己视线的手,看到一辆出租车正停在自己面前。
“是您要用车吗?”一个看起来四十出头的男人,低着嗓子问道。
“那个什么,是,是我要用车。”陈茜有些犹豫,直觉上她并不想靠近这个男人,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并不那么好,但既然车子已经来了,陈茜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她总不能不回家吧。
陈茜拖着步子,不情愿地拉开了车子的后门。
“唔——”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儿让陈茜不禁皱起了眉,“您这里什么味儿啊。”
“我是刚交班的,您要是觉得不舒服,我路上就开着窗户。”
司机师傅的话让陈茜稍稍松了口气,磨蹭了半天,陈茜终于上了出租车。一路上冷风呼呼地咆哮着划过陈茜的耳际。
“师傅,您还是关上窗户吧!”车开得很快,陈茜被迎面扑过来的冷风憋的有些喘不过气儿,加上上车前闻到的那股腐臭味儿现在也没那么浓了,陈茜就想先关上窗户缓一缓再说,不想,刚关上窗户没几分钟,那股让她恶心的味道又充斥了整个车厢。
“我······”陈茜刚想开口,提出再次打开车窗的建议,但是车里已经开了暖风,她便不好再去说什么,只能先忍一忍了。
夜色更浓了。
天黑已经透了。
那司机的头发,就像蛛丝一般的缠绕着,黑白相间,乱蓬蓬地攒成一团。
腐臭味儿越来越重,陈茜忍耐着,却不由得心头一颤!——这好好儿的一辆车,哪里来的腐臭味儿?!
与此同时,陈茜感觉到车速越来越快,她的身体也在车厢内不停地摇晃!猛烈地寒风肆意地拍打着出租车的车身,陈茜似乎都能听到车子惊起碎石的声音!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天渐渐地沉了下来,青光从天而降,劈裂了路旁的一颗小树!
“师傅,咳咳···师傅您能开慢一点儿吗?”陈茜顾不得那股恶心的味道会趁着她开口说话的瞬间,钻进她的口鼻,呛进她的胸腔里,肺里!但是,根本没有人回答她的话,面前的司机师傅————越开越快!陈茜的身体在急速行驶的出租车上不停地颠簸着,摇晃着,那股子刺鼻的腐臭味儿憋得她简直要窒息了!
“您能开慢一点儿吗!”陈茜原本的想伸手去按那个开窗户的按钮,却被这辆车的一个急转弯甩回了原位!
陈茜慌了!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莫名其妙地上了一辆莫名其妙的出租车?!
······
“咳咳!”陈茜剧烈地咳嗽着,她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感觉自己的四肢已经被摇晃得快散了架!
“呲——”
······
就在这个时候,车停了——
轮胎发出一声暗哑地呻吟,就像一个女人在无力地嘶吼!
“到了。”黑暗中,那声音从那老司机坐着的地方,幽幽地响起。
陈茜眼看着那男人苍老的面容在逐渐转向自己!老司机缓缓地,轻轻地,按下了车顶部灯的开关,她猛然间看清了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啊!——”陈茜想叫,却又发不出声音来,嗓子像卡住了什么东西!
那老司机笑着,他脸上的肉就如同已经腐烂过的尸体一般,遍布着细密的口子,脖子上还有着大大小小的尸斑!更为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他居然没有眼睛!那就是两个空空的洞啊!
“啊!——”陈茜明明努力地想发出一些声音,但,她就是做不到!她不断颤抖的身体,瞪大了充满了红血丝的瞳仁,统统写满了她此时此刻有多恐惧!眼前的男人,就是一个死人!那股腐臭味,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陈茜胃里一阵翻涌,这一路上她一直在坐一个死人开的车,闻着从死人身上散发出的腐臭味儿?!
这一切的一切让她感到无比恶心!
“砰!——”
“啊!——”
那男人直接从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位中间缝隙倒了下来!陈茜还来不及闪躲就被他压住了!
——
呼啸的寒风划过,密丛的枝叶正‘沙沙’作响。
陈茜猛地抽出身来,uu看书ww.ukansh 却未曾想过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会蹭走那男人——不,是那具尸体上的一层烂皮!大腿上是一片儿如同被蛆虫啃食过的烂皮。
陈茜剧烈地颤抖着,慌乱之中她几乎是爬下车的!
冷风呼呼地吹着,每一道都像刀子一般划过陈茜的脸庞,这让她顿时清醒了不少。
“咝!”一块儿摸起来冰冷的硬物挡住了陈茜的去路,它有方形的棱角,她下意识地把手迅速地收了回来,不让多余的联想继续恐吓自己的神经。
陈茜并不知道这是哪儿,这里根本没有路灯,天又黑得彻底,她确实看不清路,谁也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什么交通设施,就在这时——光!
陈茜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正闪烁着一股昏黄幽暗的光。可她是真的不敢回头去看那具尸体了!那具为她开车的尸体······
对了!手机!车上还有她的手机啊,不仅如此,车上,还有光······
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再看看还有什么的!陈茜深吸一口气,她猛地回过头——
那具尸体——不见了!
陈茜哆嗦着双手,扶着车门打算站起来,却被一双手按住!
——熟悉的腐臭味儿!
低沉的声音,幽幽地从陈茜身后响起——
“小姐,你蹭走了我的皮。”
第7章 夜场独秀
“大家好,我是飘然。”
lucy的声音听起来明快许多,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冷寐气息,“我们的主持人陈茜小姐,由于昨夜淋雨生了病,所以今天就由我来代替她为大家主持节目。”
吉米依旧坐在那个小角落里,玩着他的游戏。lucy回过头,不再去看吉米,她的头躲开了麦,在暗处亮了亮声便又继续道,“我们今晚首先来进行连线的活动吧!也算是对内容的回顾,讲了两个章节,对于一些新加入的听众朋友们而言,可能会对这个故事感到一头雾水。呵呵,好了好了,我们不多说了,现在就开始接起第一通来电吧!”
————
“飘然小姐您好!听了您两章的故事,我特别想知道黄希文的结局。不知道您能不能提前跟我们这些听众透露一点呢?”
lucy低声笑了笑,“这位先生,请问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我姓林。”
“噢,林先生!您好。黄希文的结局我们会在以后的故事中慢慢揭晓的,请您耐心等待。”
“那也就是说她还有的活了?”
“林先生,我们上一章节虽然说黄希文和卡斯比尼教授自从做了人体实验就再没回来,但是也并不代表黄希文就没有戏可唱了啊。
“哦哦,是这样啊!打扰了,那我就没什么疑问了。”
“飘然在这里,先谢谢林先生对我们节目的支持。”lucy挥挥手,示意对面的工作人员切换到下一通来电上。
————
“飘然小姐好!我姓何,我想问问您,第一章的时候,您讲到白可可不是还有一个哥哥叫白可松吗?他怎么一直没有出现?是不是您多捏造了一个人物呢?”
“呵呵,这位先生还真的是很关注我们这个节目啊。我提过的白可松,很快就会和大家‘碰面’了,请少安毋躁,耐心等待。”
————
“飘然小姐您好!我是一名出租车司机,很巧啊!我和主人公一样,我也姓白。”
这是一名,出租车司机。
“白先生您好。这么说来,您和这个故事还真的是很有缘分。只是不知道您今天想问些什么呢?”
“哦!我没什么想问的,就是希望陈主持人的身体能早日康复起来。”
“是这样。那么我就先代替陈茜,陈小姐谢谢您了,她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lucy的声音听起来风轻云淡的,打进来的电话也是一通接着一通。
······
但是。
她始终没有等来那个叫强尼的人来电。
那个叫强尼的不是一位忠实的听众吗?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刻就掉了链子呢?
lucy笑得很清冷,犀利的目光也逐渐变得明了。她已经或多或少地明白了什么。
“接了这么多通来电,我相信有很多的听众都想知道,这个在主人公白可可被卡斯比尼教授的女儿妮娜吓到之后刚刚出现的女人——黄希文,为什么一走就再回不来了。还有主人公的诡异体重,到底都隐藏着些什么样的阴谋或秘密。”
lucy顿声,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吉米,发现吉米也正在回看着她,黑暗中,lucy冷寐而无声地笑了,她顶着高高的颧骨扬了扬头,高声说道,“接下来,我会为大家继续讲述下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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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可可百般无聊地翻阅着一本时尚杂志,这还是她上个月在车站买的。现在的她,是睡也睡不着,醒着就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要是让她去学习,去背书,这恐怕比让她自杀还难。
“哎。”白可可哀怨地叹了口气,一想到昨晚的事儿,她还是心有余悸。不知道为什么,白可可对于卡斯妮娜的存在越来越惧怕。卡斯妮娜的眉眼,生得十分娇媚,作为混血的人种,似乎不美都很难,但是这种娇媚放在一个植物人身上,只能让白可可心生畏惧。
“嗡——”
“咝!”
手机忽然间的震动,不禁让白可可倒吸了口冷气,昨晚的事儿把她吓得不轻,这回又是在她回想昨晚那些让她不寒而栗的画面时,手机毫无预兆的震动起来······
“喂!”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感觉到白可可声音里明显的‘抗议’,卡斯比尼教授温声问道。
“啊?——没有没有。”白可可用最快的速度整顿了一下自己混沌的大脑,“叔叔,您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嗯。是有件事。”卡斯比尼教授的声音略微停顿,便又继续道,“可可,黄希文失踪了。”
“失踪?!”白可可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也可以理解为她消失了。”
“黄希文消失了?!”
“嗯。是这样的。”卡斯比尼教授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他的语调似乎是在陈述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白可可感觉自己的心突然间被人镂了个洞!
黄希文失踪?!
她不是刚刚还和自己在一起说过话吗?她怎么会失踪呢?!
“可可?”卡斯比尼教授沉稳的声音在白可可耳边响起,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一丝揣测。
“叔叔,黄希文怎么了?她为什么会失踪?她是怎么失踪的?!”白可可的情绪显然有些不受控制。
“可可,你先不要着急。等我回去再仔细跟你说吧。”白可可‘嗯’了一声便急匆匆地挂上了电话,她套上了件红色的呢大衣便跑下了楼,经过卡斯妮娜房间的时候,白可可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妮娜的房门是紧闭的,但白可可仿若看到了她如同艳尸一般的躺在那,心中不禁打起了寒颤。
白可可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诺大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不,是只有她和一个活死人······
红木质地的旋梯,长长地沿着这栋老房子的轮廓兜着圈子。若是从这个角度去仰望妮娜的卧房,还真是对自己视觉和精神上的考验,大红色的木门,还有一块儿深黑色的脚垫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在离门不远的墙上,还挂着一张卡斯妮娜的照片!
照片里的妮娜,是闭着眼睛的,她的睫毛很长,面无血色地躺在她床上那张乳白色的布单上。
这,这一切的一切,像极了停尸间!
无法抑制地恐惧感席卷着她每一寸紧绷的神经!
她转过自己望着妮娜卧房方向的目光,然而,就在她回过头的那一瞬,背部就如同被电流重击过一般僵硬!
“啊!”
白可可大叫着,她颤抖着!她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大衣上的扣子!眼前的人,这个悄无声息站在自己身前的人,uu看书 ww.uukanshu 不正是照片上的卡斯妮娜吗?!
白可可窝在沙发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想跑!可是现在的她根本就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卡斯妮娜,像个无声幽灵一般,紧闭着一只眼睛,另一只则是盖在了她散落的长发下,她晃动着白色的大袍,缓缓地向白可可逼近!
气氛霎时变得紧张而诡异!
白可可瞪大了眼睛盯着卡斯妮娜的那半张脸,在那墨色的发丝间,白可可仿若看到了几分闪烁着的点点精光!
——眼睛!那是一只黑白眼珠分明,那是一只睁着的眼睛啊!
“啊!——”白可可再一次叫嚷出声!她张大了嘴巴,脸上僵硬的神情就像是被人刻意摆出来的!但,就在此时,卡斯妮娜却露出了一个鬼魅般的笑容,她的唇瓣毫无血色···
电光石火之间,白可可突然间想起卡斯比尼教授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卡斯妮娜是植物人,她之所以能够走动都是因为卡斯比尼的治疗有方!但是,这仅限于催眠成功的状态下!那么此时此刻的卡斯妮娜,又怎么能睁开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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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众朋友们好,由于我们之前的来电占用了太多的节目时间,以至于我们的故事不能再讲下去了,感谢大家对我们节目的支持,今天······”
第8章 真假幻象之凶杀
黄希文的眼神空洞,且没有焦距。她的尸体泡在酸臭的馊水中几天,面目已经发胀变了形。
“她被捞上来的时候,尸身已经呈绿色了,她的心脏被利器刺穿,初步判断是当场死亡,这是我们带过来的尸检报告。”
白可可紧闭双眼,不愿再看到那张属于黄希文死状的照片,“为什么会这样?”她呜咽着,消瘦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她甚至不敢相信这一切的真实性。
“白小姐请您节哀,也同时希望您能够配合我们的调查。”一名警察已经掏出了笔和纸,那样子应该是准备开始笔录了。然而白可可却猛然从布衣沙发上站了起来,这些警察难道是在怀疑自己杀了她多年的好友吗?!“你们什么意思?”
一名年龄较小的警察紧跟着站了起来,有些紧张地说道,“您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只是例行调查,这是必然的步骤,毕竟黄希文是您多年的好友,并且她在失踪的这一天里还与您相见过。”
白可可的脸色由愤怒的潮红瞬间变得煞白。
——是啊。在黄希文死之前,她确实见过自己,然后紧跟着就无缘无故的失踪了!
整件事似乎与自己没有关系,却又是透着股说不出的神秘感,似乎与自己脱不了什么干系似的。
“来,请先喝杯水。”卡斯比尼教授的声音,听起来依旧让人感到如此的安心。
“谢谢,您不用忙了,我们只是来办公的。”接过水杯的警察们,只是微笑着把杯子放到了离他们只有一手距离木质茶几上,“我们只是例行调查,希望您别介意。”
“没关系的。我都能理解。”
卡斯比尼教授坐到了白可可身边,轻拍着她的肩头,“这是我的干女儿,黄希文这个女孩子是我干女儿的好友。”
卡斯比尼教授的动作,无疑让白可可安下心来,她可不想被牵扯到莫名其妙的是是非非中。但事关黄希文的死,她又不得不查个究竟。
“请问死者生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是您,对吗?”
“是的。”卡斯比尼边说,边端起他专用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小口。
“那么请您描述一下当天发生的事情吧。”
卡斯比尼皱了皱眉,而后又轻声地笑了起来,“当天的事情?当天她就在实验室失踪了,我还能有什么好描述的?”
“这——您是死者生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今天很抱歉,就这样冒昧地打扰了您,但是职责所在,我们必须问清楚这些问题。”
“失踪不是我能够解释的问题,我只知道办案才是警察的职责所在吧。”卡斯比尼教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难为,又有几分刻意。
“希望您不要拒绝配合我们的调查,难道您就不希望真相大白,死者的灵魂得以告慰吗?”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而且我并不希望由你们这些人来对我和我的干女儿进行所谓的调查,我可以简单地描述一些当时的情况,但有一个要求,不知道几位警官能否答应。”
“要求?不知道教授有什么要求?”
卡斯比尼教授轻轻放下水杯,“我干女儿的精神在前些日子受了很大的刺激,不适合参与您所谓的调查,我希望她离场。”
离场?!
白可可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卡斯比尼教授,“叔叔,我一定要知道真相!”
“傻孩子,真相也不是描述描述情况就能查出来的,何况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还需要耐心调理。”
“可是我现在真的没事儿了,我能承受得住今天的调查。”
卡斯比尼教授温和地笑了笑,宠溺地摇了摇头,“难道你忘了你如何构造了妮娜的幻象吗?参与调查,只会让你再构造出个黄希文,这个调查是对你没有好处的。”
白可可有些不甘心地垂下了头,她还很清楚地记得那天看到了卡斯妮娜,穿着白袍,披散着头发的样子,可惜,那被卡斯比尼教授定义为“是她构造出的幻象”,因为当所谓的卡斯妮娜压上白可可的身体时,白可可几乎感受不到她的重量,再然后的事情,白可可就浑然不知了,因为她本人已经吓得昏死过去了。
卡斯比尼教授说,那是因为白可可在前一天晚上见到了卡斯妮娜被催眠的样子,被吓到了,再加上第二天听到了黄希文失踪的消息,一时之间感觉器官缺乏客观刺激而产生了直接的知觉体验。
白可可依稀记得有次上课的时候,老师提到过,幻觉这种东西,特别容易出现在人处于疲惫的状态下。她无奈的耸了耸肩,打算回到自己的卧房,放弃参与调查,却不想卡斯比尼教授为了保险起见,决定把她留在家里,和这些警察到外面去聊!
“叔叔,可以不可别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啊!”白可可的声音近乎哀求,她实在不愿再一个人留下了,那可怕的幻象险些要了她的命啊!
“别怕孩子。”卡斯比尼略微神秘地俯身到白可可耳边,“可松马上就会赶回来,我确定,你不会等太久的。”
“哥哥要回来了?!”白可可瞪大了眼睛,神情里说不出的喜悦,然而这种喜悦并未在她的脸上停留多久,白可可的眸子里甚至已经溢满了泪水。
“孩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可惜,哥哥就算回来,他也再见不到希文了。”
看着白可可极力忍耐的样子,卡斯比尼教授不禁也沉下了他和蔼温柔的面容,变得哀痛起来,“傻孩子,别再难过了,要相信你面对着的一切苦难终究都会过去的,愿上帝保佑你们的灵魂,保佑你们的人。”他单手点上自己的眉心和两肩,划出一个小小十字架的样子。
“教授,我们,可以走了吗?”这帮警察已经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了,却迟迟不见卡斯比尼出门,所以有些着急了。
卡斯比尼教授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等一等,又回过头拍了拍白可可小小的脑袋,“可松回来记得替他开门,我先去和警察把话说清楚。你不要怕,我保证可松会很快回来。”白可可泪眼婆娑地望着卡斯比尼教授坚定的神情,uu看书 .ukanshu心中一暖,不由得点了点头。卡斯比尼冲她低声笑了笑,然后便大步离开了。
就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白可可的神经又紧张了起来,她怕极了如此恐怖的幻象,尤其是她一个人的时候。
“对外,她是我的干女儿,但是对内,我就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卡斯比尼教授和这些警察们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他并没有去坐警车,而是让他们中的一名警察把车开了回去,作为教授,他不想让这些事情影响了他的形象,警察们也非常理解卡斯比尼教授的心情,不愿再为难,余下的两名警察也就跟着上了卡斯比尼教授的跑车。
“那么这个叫黄希文的女子与您的关系如何?”
“呵呵。”卡斯比尼教授轻声笑了笑,“我们是通过可可相识的,黄希文是一个很有悟性的孩子,每次在我教可可医学理论或是做实验的时候,我都会叫上那个孩子一起来。她学得很快。”
“那么黄希文死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卡斯比尼教授把车缓缓地停了下来,“这家咖啡厅很清净,人也不多,我们进去谈一谈吧。”
“谈一谈?”两名警察也有些不明就里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是的。如果我说,凶手是我的干女儿,白可可的情况下,我们是否有必要谈一谈呢?”
此话一出,两位警察身体一震,面面相觑。
第9章 真假幻象之争风的女人
属于lucy的午夜节目已经连着播出了几期,这个台的收听率也眼看着涨上来不少,然而他们的高主任却只是打了几个电话予以鼓励,内容除了说他会抽空请客,奖金翻倍以外,再没有其他的表示了,他整日整夜地挂着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令人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得知收听率上来的消息,他不高兴么?——但转念一想,他什么时候大声笑过,或者是对什么事情特别热情过吗?
完全没有。
或许他最正常的状态便是别人眼里最不正常的。
此刻,lucy正穿着大红色的纱裙,平躺在客厅深蓝色沙发上,乳白的壁纸被米色的窗帘映得昏黄黯淡,她直勾勾地盯住了悬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就像一个妖娆美艳,不断游离在天地之间的鬼魂。
‘叩叩叩······’
大门被人简单地敲击了三下,声音不大,但刚好让沙发上的女人听清楚。这就像一个为她而设计的音量。
lucy赤着一双白皙的小脚,那双小脚上的骨头,似乎只要从她的皮肉中刺个小小的口子就能凸显出来一般。她没有眨眼,甚至是面无表情的打开了门,她的动作很轻,你只会在她开门那一瞬间,才听到门轴轻缓而嘶哑的呻吟。
门外是升腾的水汽,还有‘嘀嗒嘀嗒’落下的雨点儿,屋内,就像是一个被冻结了百年的冰窖,这并不是调了低温的空调在搞鬼作祟,而是真切的寒气逼人。就在进屋的那一瞬间,吉米错觉的以为有人在用刀子割伤他的脸。
“很冷吧。”
lucy淡淡的声音,含着冰凉的气息飘进了吉米的耳朵里,他重重地打了个激灵。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lucy,总让他感觉到心疼,那种心疼,是包裹在一层冰寒之下的颤抖,他避开lucy专注的眸子,“不算冷,我还受的住。”
“需要我再调低一点儿么?”
吉米苦笑着回应道,“这就不必了。”说完,便随着lucy魂魄一般的身躯来到了她的主卧。主卧的墙壁是用玫瑰红的壁纸包裹着的,深棕色的木质地板散开细腻的纹路,一张双人床摆在这间屋子以最南方为基点的正中央,只有床头才靠着墙,床单是艳红色的,床头柜上还插着几只已经快死去的紫玫瑰。
“看来这屋子的吸引力,比我的大。”吉米转了转头舒缓着脖子带来的酸痛感,并停止了自己对这间屋子的打量,开始直视着面前的女人。“别这么看我,今天跟我去看我们的主持人陈茜。”
“是你说让我拎礼物我才赶过来的,不用再重复了吧。”看着吉米那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lucy便笑开了,“你是不想去看望陈茜,还是不想到我这儿来呢?”
“你猜猜。”吉米斜靠在门上,半睁着眼睛。
“我要是猜不到,你会告诉我答案吗?”
吉米走近lucy,拎起她手边的纸袋,“答案要么就是我不想去陈茜那里,要么就是我不想到你这里,各有百分之五十的正确率,你自己慢慢琢磨好了。”
“不是猜不出来,我只是不想知道答案而已。”lucy的声音又恢复了昔日的冷寐,两人之间再没说些什么,都只顾着一个人往前走。
出门的那一刻,吉米忍不住耸了耸鼻子,lucy屋子里的香水味儿实在太重了,要不是他极力忍着,早就打了好几个喷嚏了。
lucy和吉米的关系,总是显得很微妙,两个人之间,总是隔着些什么不方便明说的,却又因此自得其乐起来。
“就是这儿了。”没开多会儿,吉米便停下了车。
“怎么这么近?”
“不相信我?那你可以自己去查。”
“呵呵。”lucy出奇的好心情,“你想多了,我只是不知道自己搭档竟然离我这么近。”lucy边说边下了车,吉米紧跟着打开了后备箱,“没看出来,你还挺有眼力价儿的。”
“开车当然近,但是对于她来讲这个距离并不算近的。这几天你似乎心情很好。”
“是啊。”lucy向前,轻垫脚尖,试图凑近吉米的耳朵,她轻声说道,“自从知道你的身份,我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阳光下,吉米的脸棱角分明,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刚毅,“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但是,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你——”
“嘘!”只见lucy伸出食指堵住了吉米薄薄的两片唇,顺着lucy的目光看去,吉米不禁身体一震!
——那不是陈茜和高主任吗?!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跑到一块儿的?
陈茜身着一件黑色的短款棉服,脚上搭配了一双紫红色的亮面皮鞋,然后慢悠悠地上了高主任的车。
“想不到高程这个老男人也会嫩草了,还是窝边的呢。”lucy漫不经心地笑着,目光无意间撇到了吉米紧握的拳头上,语气中带着丝警惕“怎么?你不会是看上那丫头了吧?”
“没有。”
“拳头都攥的这么紧了,还嘴硬呢?”
“与你无关。”吉米冷冷的回道,丝毫不理会lucy的诧异与眸中一闪而过的伤痛。
“我若说知道你是谁,那你又知道我是谁吗?”lucy的这句话,声音大部分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音量极大,但是很语气平静,吉米缓了缓步子,他开口,却没有回头,如果这个时刻他回头了,那么她就一定能看到lucy的眼睛!他,就一定知道她是谁了,但可惜的是,他没有。
“我知道。”他那双打开车门的手,瞬间作了个停顿,“算是警告吧,你以后不要再去找陈茜的麻烦。”
“这算是开始明目张胆的护着她了么。”lucy略带玩味的说道。
“算吧。换一种说法是,别再故弄玄虚地吓唬她了。”
“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用意和理由,那么你的呢?为什么要帮她?”
“抱歉,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吉米的声音淡得不能再淡,但是带着不容抗拒的怒气,lucy眯紧了眼睛,青白的指节被捏得‘咔咔’作响。
陈茜,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
······
吉米和lucy是分兵分两路来到播录室的,他们笑得都很灿烂,却笑得人心里头讪讪的。
“你确定这个故事你还要坚持讲下去吗?”就在lucy准备戴上耳机的那一瞬,看书ww.uukanshu 她听到了吉米低沉的声音。
“请吉米先生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是所有的事情,你都有能力去管的。”
“那么祝你好运吧。”吉米再没说什么,拿了盒烟便大步迈出了播录室。
“你今天有打算冒充强尼先生,给这个台打电话了么?”lucy的话刚一出口,吉米那已经走到了门口的身体便站住不动了,“请问强尼先生今天又打算问什么尖锐的问题呢?”
整间屋子的气氛瞬间便得紧张起来,lucy能听见吉米粗重的喘息声,昏暗的灯光幽幽地打在lucy高高的颧骨上。空气中流动的不安种子,加剧了沉郁气息在某种程度上的蔓延。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
“咚咚咚······”
午夜的钟声,肆意地回荡在这间昏暗狭小的屋子里······
“节目快开始了,其他事情,我们有时间谈谈吧。”吉米的声音变出了些许哀求的意味。
lucy再没去管他是否还在播录室里,朗声对着麦开口道,“大家好,我是作家飘然,鉴于我们的听众朋友反映说,连线时间占用了讲述故事的时间,这两天我们就先暂停两次对外连线,以保证大家听得过瘾。”
此话一出,吉米再没有多留,转身便离开了。
第10章 真假幻象之怪异谈话
黄希文的死,让白可可震惊不已,然而此时卡斯比尼教授的话,又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议!
——如此柔弱可人的一个女孩儿,怎么会是杀人凶手呢?!
——真的是她杀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吗?!
——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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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的疑团,就像是拨不开的迷雾一般缠绕住每一个人视觉感官。
“想不通么?”那双鹰一般的绿色眼珠,直勾勾地盯住了这两名警察表情上的异常,很合时宜地插了句话进来。
“这······”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同样闪烁着不解的光芒,“不知道教授有何高见?”
说话的,是一名有着齐耳短发的女警,她摘下了警帽,墨色的头发上已经被风吹上了片片白色的小雪花。她的声音听起来刚劲有力,不像一般弱小的女子,气质上多了几分男儿气概,这样看来,这女人办起事情来也应该果断得很,就连卡斯比尼教授看她的目光都不由多了几次精明的闪烁。
似乎是感受到了卡斯比尼教授反复且仔细的打量,这名女警不自然地扬了扬头,“我是负责黄希文命案的刑警之一,我叫单(shan)柯。”她说完便准备从胸前的口袋中掏出自己的证件来证明自己身份,但这样的举动却遭到了卡斯比尼教授的婉拒,他单手抬起,示意单柯停下她那,在自己眼里近乎滑稽的举动。
“单警官做事,一直是这么一板一眼的么?”
“当然。不知道教授什么时候能和我们具体的谈一谈这起案件的经过。”单柯的表情很严肃,但能看得出,她仍旧只是个严肃的——孩子。
“单警官是个很敬业的人。”
卡斯比尼微笑着,示意他们到咖啡馆里。毕竟是谈这样的事情,他们总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谈一起凶杀——不,现在为止可以断定为他杀案的话题吧!
那些阴暗潮湿的,总愿不愿暴晒在阳光之下,直到这样一种单纯的想法,变成了每个人的习以为常。
几个人前后脚踏进了这家有着绿色招牌的美式咖啡厅。这家咖啡厅分为上下两层,装修的古色古香,它的第一层显得尤为的小,小到只能盛下十个人左右的样子,然而第二层就可以用别有洞天来形容了,不仅地界开阔的多,还多了个露天的小阳台,种着一些美丽的丁香花。这间咖啡厅里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鲜花香味。
他们三个找了一处安静远人的座位,但是视野很开阔,就在露天小阳台的边儿上。
“很香的味道啊!”这是一名男警在做了两次彻彻底底的深呼吸后,发自肺腑地感叹。
“这是丁香花制作而成的鲜花香水,看来这位警官对鲜花香水的味道很感兴趣。”卡斯比尼教授依旧是微笑着。男警官显得有些拘谨,但还是稍稍放松了些,他脱掉了警帽,感觉上有些兴奋。
“我的女朋友经常喜欢用一些味道很浓的香水,那让我感觉······很不舒服。”男警官尴尬地笑了笑,他面色微微泛起了潮红。
“如果您喜欢,我可以赠送给您一瓶。”
“您?送我?”
“是的。”卡斯比尼教授淡淡地说道,他在一张单子上勾画了几笔,便转交给了对面的两人,“不知道二位喜欢喝些什么?”
“什么都好。但是我们现在可以谈一谈案情了吗?”单柯似乎并不怎么给这位老教授面子,语气很严肃地回绝了他的好意,她身旁的同事也紧跟着默默地垂下了头。
“单警官何必这么严肃,大家一起喝杯咖啡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有这个必要吗?”单柯或许并不屑于卡斯比尼教授这样的解释,动作很快的准备好了她的记录本,并准备记录了。
“一个有情调的地方,我们就算不去利用,也无需去破坏它吧?不知道单警官是否同意这个说法?”卡斯比尼教授依旧保持着他父亲一般的慈祥的笑容,他笑看着单柯红润起来的脸颊。
——她尴尬了。
“咳······”这名男警官在这个时候咳得确实突兀,却又很是恰当,“我···那个什么,教授,您刚刚说愿意送我一瓶这样的香水,难道您也有吗?”他的神情有些激动,但是还在有意识地压抑着。
“呵呵,是的。就是用的——”他手指指向那小阳台上的一小盆盆栽,“这些。”
“这些?”男警官显然是迷糊了,就连单柯的表情也变得好奇起来了,但那好奇的眼睛,就在触碰到卡斯比尼目光的那一刻,迅速地藏了起来。
“这家咖啡厅远人清净,除了实验室和家里,不,应该说是除了实验室,我进出这里的次数,几乎和家是一样多的。”他将双手的十指交叉,又继续说道,“我发现这里的露天阳台适合种一些中小型盆栽。于是,我就把家中的一些丁香拿了过来,正好可以做一些质量上等的鲜花香水。”
“那为什么是丁香呢?”
“这不仅是因为我个人喜好,也因为咖啡厅每天都要吹着冷风或暖风,气温自然不会走极端,这些花在一种适宜生长的温度中去接触室外照射进来的阳光,长得必然是好的。更重要的是,这里到了晚上就会关闭空调,气温的变动,是会促进丁香花生长的良好催化剂。所以,就是丁香了。”
这名男警简直听得是目瞪口呆,不知他是在仰慕卡斯比尼教授渊博的学识,还是被这些知识搅得有些懵了。
“教授。”一个不和谐的音符,打断了这种‘情调中的美丽享受’,“我们是不是可以来谈一谈案情了?”单柯的有些不耐烦了,话说起来都是满口的僵硬调子。
“好吧。既然单警官这么着急的话。”
“那么,我们开始。”单柯语罢,狠狠滴瞥了一眼侧身的男人,这男人立刻便故作正经了起来,“您说您的干女儿,白可可就是杀人凶手,可有证据吗?”
“是的。”卡斯比尼教授边说边拿起了横在桌子上很久的单子,“二位不介意的话,就请尝一尝这里新推出的茶饮‘蜜柚丁香’吧!”
“您好像并不紧张。”单柯敏锐的直觉告诉她,面前的男人,似乎并不担心事关他的干女儿。
“我为何要紧张?”
“您的干女儿杀了人,您不紧张吗?”
卡斯比尼教授把单子递给服务生之后,淡淡地说道,“我的干女儿确实杀了人,但这不需要我紧张。”
“您是否愿意把话说得更为明确一些?”单柯紧锁的眉头告诉她,不要相信面前这个男人的话,他,不可信!
“我的干女儿,是一名精神病患者,这件事您可能还不知道吧?”
“精神病患者?!”两名身着警服的人,同时惊呼起来,这引起了一些周围在场的人的密切关注。
那个脸色苍白,骨瘦如柴的女孩儿,居然是一名精神病患者?!这现实吗?
“我想二位应该小声一些。”卡斯比尼教授温声提醒道。
“抱歉。”单柯对于刚刚自己失态,面色有些挂不住,但好在她还有一个同伴,尽管那个同伴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没什么。只是事关我的干女儿声誉,我不得不如此小心。”
话说至此,一名身穿深绿色围裙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的掌心上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上面是三杯饮品。单柯皱了皱眉,“我想您还是和我们去一趟警局吧!这里或许并不适合谈关于您干女儿的问题。”单柯身旁的那名男警有些小心翼翼地附和着,嘟哝着“是,是。”
卡斯比尼教授轻轻地摇了摇头,uu看书 w.uukanshu.co“我们只用两杯‘蜜柚丁香’的美好时光来讲案件解释清楚,这样划算的事情,难道单警官也会拒绝吗?”
单柯面色一紧,隐隐地感觉到卡斯比尼教授的轻佻,她不由得提起了十二分精神,这个老头没那么简单。她暗想着。
她低头看了专用的手表。“教授先生,我们不将你带到警局完全是因为您的身份特殊,但是现在请您如实地把您所知道的真相告诉我们。”
“好吧。既然单警官已经等不及了,我们就速战速决吧。”卡斯比尼教授动作极其优雅地从包里拿出了一盘录像带。“收好了伙计。”
伙计?单柯不禁在心中默念起这个词,觉得好笑不已。
眼前的这盘录像带,又能说明什么呢?难道这就是白可可犯罪的全部经过?
“这——”
“回去看过,就让这起案件的最高负责人来找我。”卡斯比尼教授打断了单柯即将说出口的话,这让她有些憋得慌,“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是这盘录像带,请亲手教给你们的警长。”
单柯还在犹疑中,却不想,就在这个时候,一名长相英俊的男子,身着黑色西装,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直奔卡斯比尼教授。
“叔叔!我回来了。”
“可松?!”卡斯比尼教授的声音显然有些诧异,“现在可可是不是一个人在家里?!”
第11章 真假幻象之复活谜团
白可可就这样满心期盼地等了很久,却也没能看到白可松那抹忻长而又高大的身影。她紧张地蜷缩在沙发的一个角落里,让衣服细密地将自己包裹住,她就像是一个天真无助的孩童,瞪大了眼睛,她的脸色偏白,柔顺的长发沾上了湿濡的汗液变得涩而粘腻起来,这让她很不舒服,但她不敢动弹半分,生怕再次看到那可怕的幻象!
幻象,又或者,是一场梦?
时间拖得越久,白可可的心跳就愈加地快,她感觉自己正在被一个空洞昏暗的世界一口一口地吞噬掉。她不敢闭上眼睛,却又只能如此恐惧地看着眼前未知空间留给她的变数,不能预测,更无法阻止它的到来。
“嘀嗒···嘀嗒···”
什么声音?!
闻声,白可可浑身都跟着重重地颤抖了起来!
“嘀嗒···嘀嗒···”
声音还在继续,就像一滴清水,被人一指弹进了幽幽的深谷之中,发出清脆的回声,那声音似乎正缓慢地低落在白可可的后脖颈中!
——那,那是什么?!
······
一股冰凉的刺痛感夹杂着刺鼻的血腥味儿翻天覆地袭卷了白可可紧绷的神经!
“嘀嗒···嘀嗒···”
那声音渐渐开始加快了流动的速度!白可可实在没有勇气回头看看身后究竟在发生些什么,血腥味儿愈加地浓重起来,白可可猛然惊起!
——自己是不是又出现幻象了?!
“幻象,幻象,一定是幻象!”白可可小声的嘟囔着,语气却异常的坚定!她极力克制着自己,试图让僵硬的躯体变得松弛下来。
突然地——
白可可发觉有一种冰凉的触感从她身后袭上了肩头!她那刚刚松弛下来的背脊,又紧张地绷了起来!冰凉还在逐渐前移,白可可的余光恍若撇到了一只女人苍白的手!
“啊!”她大叫出了声!却只是瞬间的‘支吾’就被那只大手紧紧地捂住嘴巴!
幻觉!
但,这还是幻觉吗?!
白可可瞪大的那双——即将要爆裂的眼珠子上,已经密布起猩红细密的血管!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已经变得极度困难,那颗跳动急促的心脏就要胸腔直直崩出去了!
“别吱声。”
黄希文!那是黄希文的声音!即便看不到脸,但白可可还是能快速地,从她咬出的第一个字音判断出那是黄希文在说话!
她死命挣扎的身体逐渐地安分了下来。她坚信,不论是幻象还是真实存在的,黄希文都不会伤害自己的!那熟悉的音调,令她安心,却也让她莫名地生出了另一种未可知的异样的恐惧······
她···她不是死了吗?!
“别吱声,也别回头。”黄希文的声音很是低沉而又带着几分沙哑,她那只大手,逐渐从白可可的唇上移开,而后就见白可可大口大口地喘起了粗气,“离开。”
离开?离开什么?我又为什么要离开?白可可的心底浮上一层疑惑的迷雾。
“离开。”身后又响起了黄希文不带任何情感的低沉声音,白可可很想回头再看一眼此时此刻的黄希文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离开···去哪?”白可可的声音渐渐地恢复了些许镇定。
“离开。”
离开?又是离开!到底要我离开哪里?离开去哪?就在白可可打算开口的瞬间,她看到对面的红色窗帘前的玻璃窗子上,映出的她身后的景象!
“啊!——”白可可尖叫着!她无法抑制自己体内的惊恐,她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汗毛都被人一寸一寸地撑开了!她清晰地看到了自己身后有一个悬浮着的,身着白袍的女子!她的头发披散开来,长长地垂下!发梢上还连带嘀嗒着莫名的液体!
血!
滴在她脖颈里的全都是血啊!而且那个悬浮在半空中的女人正向下直直地盯着自己!那是黄希文吗?!如果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这个女人是鬼还是······
“砰!”
一声沉重的撞击,敲碎了白可可的幻象!——但白可可并不认为那是幻象,她看着眼前的卡斯比尼教授,神情慌张的白可松,还有两名刚刚才从这里走出去的警察都定定地打量着自己!他们堵在门口,没有人前进一步,那本该照射进来的阳光,就这样被挡了回去,巨大的剪影留给白可可一股森然的压迫感!
“啊!——”
白可可爆发式地吼叫着,她抓挠着自己的头发,狠狠地搓揉着每一根发丝,知道它们变得膨胀散乱。这一切的真真假假,她已然分不清楚了······
就像一根绷在两个极端上的琴弦,在松松弛弛的变换中,迸裂!白可可艰难地撑起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离开。”
“她说什么?”单柯几乎是和白可松同一速度冲到昏厥的白可可面前。
“我不知道。”白可松紧张地看着昏过去的妹妹,才几个月不见,自己的妹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心里多多少少都是不舒服的,“怎么回变成这样?!”白可松仍然低着头,目光不离白可可灰败的脸庞。
“真是罪过。”卡斯比尼教授痛苦地皱起眉头,他伸出手指在自己的上身点起十字来。
“她,又出现幻觉了?”单柯直觉性地把头侧向卡斯比尼教授。
“看样子是的。”
“这位先生是···?”站在最后面的那名警察怯懦地嘟哝着。
“这是白可松,白可可的哥哥。”
“您好。我是负责黄希文案件的工作人员之一。我叫单柯。”对于白可松,单柯并没有产生向卡斯比尼教授那样的敌意,说是敌意,也可以算作是——怀疑。
卡斯比尼教授停下手中的动作,他走向白可松,但是卡斯比尼的腿看起来有些瘸,就像一个行动不便的老人,但他没有拐杖,“这是一位认真负责的警官。”
听到卡斯比尼教授的夸奖,单柯不自然地点了点头,她笑得有些尴尬,而门口那名男警察,几乎已经被人遗忘了他的存在。
“是么?您好,我是白可松。”白可松笑得很客气,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更加俊逸,握手之余,看得单柯心中一紧,面色不禁泛起淡淡潮红。
“两位警官,我想,我们之间的谈话既然已经结束了,没有其他事情就请回吧!”卡斯比尼教授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累,转身之余,他依旧拖着一条类似于瘸着的腿。
“您的腿···?”
“我的腿?”卡斯比尼教授不经意地跟随着单柯的目光垂下去,看到了自己那条西裤上沾染的血迹。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在黑色的毛料西裤上被印上了一片儿不大不小的黑紫色,“想不到单柯小姐的观察力那么强,那么细微的变化都能瞬间察觉到。”卡斯比尼教授的口气带着几分戏谑。u看书 w.kanshuco
单柯面色一沉,“刚刚看到您走路的时候有些不对劲,所以就跟着多看了两眼。”这句话好像是在解释她并没有刻意盯着卡斯比尼教授看,但是解释完又似乎没有什么用处,反而显得刻意。
“我是一个诚实的信徒,所以每天都会绑苦修带。”
“苦修带?!就是那种带刺的长带子?”单柯显然惊讶到了极点,她不敢相信还有人会帮苦修带这种东西。
“是的,可能是今天绑苦修带的时间太久了,致使它扎破了我的大腿。”
“看得出,您是一个很有信仰的人。”单柯的语气又恢复了以往的镇定和果断。
“谢谢。”
这是‘达芬奇密码’再现吗?苦修带?不是那个变态的白化病人绑着的东西么,难道这个教授也是一个变态?单柯暗想,她本就对这个教授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
“我们走吧。”单柯淡淡地对还站立在门口的男警说道,她不愿在这间并不正常的环境下继续一种不正常的对话。男警点点头,怯懦地跟着单柯走了出来。然后,这扇门,自然地合上了它光明的一面。
“这名单警官很有意思。”
“是的。”
“她,有点儿喜欢你。”
“或许吧。然后呢?”
“去吧。去做你该做的。”
第12章‘谁\’的底线?
“感觉如何?”lucy半靠着吉米的肩。
“不怎么样。我现在想知道是,你想怎么样?”
“我也是。”探到了吉米被自己这句‘我也是’迷惑住的眼神,lucy脸颊两侧高高的颧骨不由得挂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她低低地浅笑了两声,而后又继续说道,“我也有种你的感觉,不怎么样。”
“呵。”吉米嘲弄地摇了摇头,“你如果执迷不悟,再继续讲下去,是对你没有一丁点好处的,你必须明白这点。”
“是么?”
“你认为不是么?!”
“你猜。”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吉米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他看似没了耐性,lucy整个人的身体朝右手边急急一歪,然后单手撑住一旁的布艺沙发,那沙发的布面上立刻被指甲抠出了几个小小的凹洞,她很用力,但并不慌张。
“你以为,我会怕么?请你别忘记这一切都今非昔比了!而我也不再是那个原来的我了,知道么。”
“原来的我?好一个今非昔比!那么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向我示威么?”
吉米的脑门上有爆出几根‘突突’跳跃的青筋,lucy伸手抚上,却被他一个瞬间的转身巧妙而又委婉的避开了。
“呵,随你。你怎么想那是你的问题,可是你的想法,于我来讲是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影响和意义的。”
“别闹了。”吉米很不耐烦地甩开了lucy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甩得很大力,没有再向之前那样不着痕迹。
如此明显的推拒瞬时就让lucy的境地变得尴尬了起来。她冷哼一声,幽暗的眸子,丝毫不肯不放过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那从她鼻腔里呼出来的凉气儿,像是被事先冻过一般冰凉,不带一丝感情地开口说道,“你知道么,我的故事里,已经出现了一个叫单柯的女孩儿了,她还是个女警察呢。”
“你——”
“你认为事到如今,我还能怎样呢?”lucy的眼神冷寐地就像一块儿精致的冰雕,吉米试图避开她的打量,干脆地退离开她的身体几步远,却被lucy一把拉住。
“吉米,或许你现在认为一切并不重要,但我一定要说一句于你于我都尤为重要的话,你清楚‘我是谁’么。”
“我不会认不出你的。”
lucy笑了,笑得很凄凉,他,终究还是那么自以为是。“陈茜呢?你了解她么?”
“陈茜?”
“是啊。你不是很在乎她么?”
“在乎?我还没这么想,你就替我提前预测好了?”吉米的话里捎带着些许讽意,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讽意实在嘲彼还是嘲己,“你打算什么时候收手。”吉米的声音很冷淡,他甚至没有去侧眼看lucy,把她当成了空气一般的女人。
“收手?呵呵。只要他出现,我就会收手了。”
“我劝你,不要试图触碰一个人的底线。”
“游戏还没结束,难道你就想退出了?”
吉米眯着的眼睛里,闪烁着他特有的精光,“我最后劝你一次,放弃吧,不然你会后悔的。”
······
第13章 意外的偷盗
交出了录像带的单柯,彻夜未眠,她很想知道杀害黄希文的凶手到底是不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女孩儿。
记忆中,那个叫白可可的女孩儿,看上去真的很可怜。单柯满脑子都是那女孩儿嘶吼时的画面,她能感受到那女孩儿黑亮的眸子里溢满了怎样的恐惧,怎样多的不信任。
对于一个还处于豆蔻年华的少女来说,杀人,这是一件多残忍的事情。尽管所有的证据现在都指向她,单柯也不能相信这就是真的。
不管出于同情还是什么,她的经验和直觉,都告诉了她,今天与她谈话的那个教授,有问题!而且他绝对没有面上表现得那么简单!
他给的那盘黑色录像带里,究竟都录下了些什么?难道真的是白可可杀害黄希文的全过程吗?还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可若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何就能这么轻易地交了给自己?他就那么自信自己不会打开来看吗?
啊!我还真是够蠢的!
游园惊梦一般,单柯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盘录像带怎么就让自己直接交给警长了呢?提前打开看一看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自己是负责这起案件的刑警之一啊!
想到这,单柯现在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懊恼到了极点,她甚至隐约觉得这起案子是另有隐情的。她今天亲眼看到的那个疯疯癫癫的女孩儿,也就是白可可,看样子她应该是被吓得不轻,而且从她的表现上来讲,似乎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杀害黄希文的人是谁!
然而,就这么想着想着,单柯的脑海中,不知怎地就突然间浮现了那个叫白可松的男人的容颜,他优雅的谈吐,绅士的微笑,还有那棱角分明的侧脸都不停地在她眼前打转——我,我这是怎么了?
她在心中默默地嘀咕了起来,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这个叫白可松的男人,还真的是很有魅力吧。她不知道在心里矫情了多少遍。
·········
一夜未眠。
还没到警局的单柯,便接到了警长一通电话,是叫她去执行任务的。
‘又是这样。’单柯撇撇嘴,所谓执行任务,不过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罢了。
单柯是中午才回的警局,她的体力似乎有些跟不上了。
“脸色不好?”说话的,正是派单柯执行任务的警长——文铭。
“啊?——警长好。”
“嗯。单柯,我看你脸色不太对?怎么了你?”
“我?我,我没什么的,估计着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有点失眠,所以今天的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突然地,单柯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补上一句,“但是我保证不会影响今天工作!”
单柯虽然离聪明差得远,却也不是个绝对的笨人,她很清楚,警长的问候多半是怕她耽误了工作,若是论起矫情来,她自己的道行还差得远呢!
“累了就去请个假,我又不是不准你回家睡觉。”文铭打趣地说道。
“对了,警长,昨天我交给您的那盘录像带,都录下了些什么啊?”
“录像带?”
“就是那盘卡斯比尼教授让我交给您的录像带啊!”
“哦,你说的是那个啊。”文铭漫不经心地说着,“我还没看。”
“还没看?!”单柯显然有些诧异,一向谨慎负责的警长,居然会说出‘我还没看’这样的话。
“怎么,很惊讶吗?”
“我——”
“其实我看了。”文铭调笑地看着单柯,那目光盯得单柯很不舒服。
“您——”欲言又止,她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不说,心里又觉得憋得慌。
“怎么了?”
“没什么。”单柯悻悻地耷拉着脑袋。
“单柯,我说你查的这起案件,就是黄希文的那起命案,已经可以定性了,明天我会派发给你别的任务。”
“什么?”
“没听明白吗?”
“不是,这是一起命案,您怎么能这么草率呢。”单柯有些着急了,她还没查清楚这重重的疑团,怎么就定性了?!
“草率吗?那盘录像带里已经充分地证明了凶手就是白可可。也就是说,整个案件都是一个精神病人作祟而已。”文铭警长说的风轻云淡,但单柯却越来越觉得这起案件更加神秘,她的怀疑还没有得到充分的证实,怎么就能轻易收手?!
“能再等一等吗?”
“再等一等?”很显然,文铭警长并不赞同单柯的举措,“真相已经查明,还有什么可等的。”
“可是我,我总觉得这起案件有些地方不对劲!”
“不对劲?你嘴上说一句不对劲就能解决问题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怎样的?”
“我会调查清楚的!”
“调查清楚?我看你是想惹祸上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一般,文铭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惹祸上身?”
单柯仔细咀嚼着这四个字。
若是说正常的惹祸上身,也就是牵扯到命案中的人着急与这案子脱离关系,省得夜里泛恶心,单柯说出等一等的话,确实会惹祸上身,被那些人说成不按规矩办事。但此时文铭警长的表情明明是一副说漏嘴的样子!
惹祸上身?惹什么祸?上谁的身?!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整件事情,不断地充斥着诡异的声音······
沉默了良久,还是文铭警长首先打破了僵局,他的声音听上去就像一名年迈的教父,语重心长赌地教育着他的儿女。
“单柯,你到咱们警局也有几年了,难道还不明白自己该干什么吗?现在证据确凿,铁证如山,还想等什么?等死者复活吗?”文铭说话时的音量有些大,震得单柯的耳朵痒痒的,但她并没有伸手去抓挠一次。
今天的文铭警长,实在是有别于他平日里风趣幽默的形象,记得单柯还曾在一次案情研讨会上肆无忌惮地嘲笑文铭的啤酒肚,那时候的他都没有这么大的火气!但是现在······
单柯没有再去辩解什么,她知道多说无益,这时候的文铭,已经听不进去了。
单柯作为区区的一名刑警,她实在无法与文铭这样的人抗衡。
这起案件中的卡斯比尼教授作为最后一个接触死者黄希文的人,用一盘录像带就把死者的死因推到了自己干女儿——白可可身上,而且他说起话来漫不经心的,一点也不像关心着他干女儿的样子,今天文铭警长的态度,也让她觉得诧异。
一切的一切,似乎就像被什么黑漆漆的东西,一格一格地压下来······
但,只要是单柯认定要去做的事情,就从来没有被改变过。
比如——
现在的单柯,就在想尽办法,接近那盘被局长锁进抽屉里的录像带。
听说局长去见卡斯比尼教授了,要很久才能回来,而且,uu看书 ww.uukanshu文铭走的时候,手里并没有带什么东西,单柯找了借口,做贼一样地钻进了文铭的办公室。
那是一间,让她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办公室了。窗台上,还有一盆盛开着的丁香花。
等等!
丁香花!
单柯觉得脑子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了!丁香花,她努力地在自己脑海里寻找着有关丁香花的记忆!但是,那记忆之门就是打不开!如同在被倒在锅里的水,被小火咕嘟的就剩下了最后的几毫升,水分子们,撕拉撕拉地冒着升腾的白烟,熏得人眼睛生疼·····
一时之间,她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算了,先找录像带再说!单柯抛开那些暂时还排不上用场的有限记忆,在文铭警长的办公室里,开始寻找那个让她整夜不眠不休的东西。她一定要找出来!
在哪个抽屉里呢?
单柯暗想,伸手去拉第一个带锁的抽屉,没有想象中的费力,她轻而易举地就打开了它!那盘录像带,就静静地躺在那······
怎么会这样?!
单柯刚要伸手去拿录像带,就听到了门外的响亮的皮鞋打地声!如此响亮的声音,就像是在提醒着单柯,有人来了,有人朝着你的这个方向来了!
怎么办!
单柯简直被吓得呆住了,她愣愣地听着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第14章 真正的绝望
那脚步声,就像死亡的节奏,一步一步紧逼着她的命脉,向她袭来·····
完了!
突然地,一声清脆的问候打破了这种近乎压抑死寂的气氛——“警长,您怎么又回来了?”
有对话声从门外响起。那是属于文铭警长的对话!这是机会吗?!文铭竟然与警员说起话来了!
单柯打起了精神,认定了现在就是个绝佳的时机,自己若是不好好抓住的话,那么多半是要被开除的!
她看着那几米高的门,又环视了一下四周。
不行!现在跑出去的话就能碰见他了,到时候自己要怎么说?拿资料?拿什么资料?谁吩咐来的?
窗户!她可以跳窗户啊!
——可这里是五层!除非她不想要命了。
“我回来拿个重要的东西。”文铭警长的声音,清亮简单的几个字句,便瞬间地划破了单柯的冷静,她的双手又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毕竟这样的事她还是头一次干。现在是警察抓小偷么?
“哦,那警长快去吧,别误了事儿!”
“嗯。”
对话结束了?!这么快!电光石火之间,单柯慌乱地合上了抽屉,她躲到了桌子下面的洞里,顺便拿来两个箱子挡住长驱直入的光线,以免自己被轻易地发现,她可不想这么早就因为‘盗窃’离开警局。
真希望这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戏份能早早结束。单柯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着。
“嘎吇——”门被轻轻地打开了。单柯的呼吸愈加地急促起来。
皮鞋摩擦着光洁的瓷砖,发出‘嗒嗒’地声响,单柯似乎能闻到那股子牛皮的味道,除此之外,她还真实的嗅到了性感的古龙香水味。
——文铭警长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在警长中,四十岁这个年龄还算是年轻的,所以他喜欢用一些年轻人的东西来打扮自己,好让自己能够和这些年轻人迅速地打成一片。单柯和那名小男警,是文铭打算带的最后一拨徒弟了。
文铭警长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带徒弟这件事,并非是他不愿再受一次累,而是他很明白,对于那些新晋升的年轻警长来说,他们才更需要锻炼的机会。
被这样一个私下慈祥,但却绝对原则的人发现单柯现在的举措,那一定没什么太好的结果。
单柯感觉到自己穿的警服都被汗水浸湿了——那绝不是热的,那是吓得。
“嗒嗒”
——停下了。
那声音,就这样静静地停下了,良久没有再出什么声来。
单柯不禁心里泛起了嘀咕,怎么,停下了?出什么事儿了?
单柯刻意地放松了自己呼吸,她确定文铭现在不可能发现自己,因为从两个箱子的缝隙中,可以看到文铭那双从意大利进口的纯手工小牛皮皮鞋,这个角度,文铭没机会发现她,这个藏在深深桌洞里的女人。
那双皮鞋就是文铭的象征,每个警察都有单位派发的鞋子,唯独文铭例外,他一直以来穿的都是那双黑色的牛皮皮鞋,它们看上去就像是质地很好的样子。单柯每次看到那双皮鞋,都会下意识地以为自己闻到了胶皮味儿。
单柯耸了耸鼻子。
“人,不要总是在自以为是的小聪明里,认为这就是成功。”
什么?!
单柯心中一紧,文铭警长的这句话听上去别有深意!他的这间办公室里应该再没有第三个人了!现在他说的这句话到底是在给谁听?!
“真是个有意思的字条。”文铭的语气里多丝淡淡的嘲讽,他,在念字条吗?
就在单柯的心跳即将破体而出的刹那,文铭的自言自语拯救了她。原来,只是在念字条而已。
单柯的紧皱如麻花一般卷缩的眉心,缓缓地松散开来。身上忽冷忽热的那股劲儿逐渐得到了缓解,单柯感觉自己就像在发烧,然后吃了几片儿药,出了一身的汗,现在眼看着就见了好。
“砰——”抽屉被重重地撞回了原位。
他应该是把那盘录像带拿走了。
单柯看到那双皮鞋消失在自己视线内的那一刻,虽然心有不甘,却无力阻止。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咣——”办公室的门被人大力地撞了一把。
这个文铭警长似乎在生谁的气。
单柯大力地吸了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挪开了面前的两个纸箱子,明知道现在应该算是‘警报解除’,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做着每一个动作。
原来当一个好小偷,还必须拥有良好的心理素质才行。单柯讪讪地笑着,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在莫名地为自己叹息着什么。
轻轻地转过身来,屋中已然是空荡荡地,只剩下她一人。
“呼。”单柯轻轻地吐了口气。她除去自己的墨绿色的警服外套,里面是一件米白色的警务工作服,是半袖,但是已经被汗水浸湿透了,它紧紧地贴合着单柯的身体。有凉风从半开的窗中吹拂进来,单柯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呵!还真冷!
潮黏的汗水,让她更加清醒了。她一定要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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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可可房中忙碌着一群人。
不仅有她刚刚回国的哥哥,白可松,还有从小收养他们的卡斯比尼教授,最陌生的面孔,就是那个刚被请来的两位医生。
说得仔细一点,就是一名治疗精神病的老专家,还有一名跟随他多年的小护士。
他们刚刚给白可可注射了少量的安定,好让白可可安心的睡上一觉。
等等。
是不是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没有保姆。
这么大的一间房子里,却没有雇佣一个保姆来打理?事实上,卡斯比尼教授想过这个问题,但考虑到他职业的特殊性和保密性,就断绝了这个念头。
“可可的病情如何?”最先开口的,是白可可的哥哥,白可松,他英俊地侧脸惹得小护士羞涩地别过了脸,试图以此来掩盖住自己的心悸。
“不太好。”医生穿着便服,他起身,抖了抖衣服的下摆,步伐随意地离开了那张躺着病人的床。
“怎么说?”
“精神病多在青壮年时期发作,有的人,间歇发作,有的人则是持续进展,并且逐渐趋于慢性化,不仅复发率高,致残率也高。现在,病人看样子并不愿意积极配合治疗,再这么下去,她可能会出现精神衰退的情况。”
“可是我妹妹现在这个情况,根本不可能积极地配合您的治疗!您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稍安勿躁先生,我会先给她开一些药的,比如像氯氮平、氟哌啶醇、齐拉西酮这样副作用小的药物。我们先尽可能的控制住她的病情,您看可以吗?我们从长计议。”医生不紧不慢地从箱子里掏出几个小小的药盒。
“早上我给她各吃了一片曲美托嗪和奥氮。uu看书 ww.uashu.co ”卡斯比尼教授的声音,听起来很有压迫感,颇有指责这名医生的态度的意味。
然而——果然奏效了。
“是的。白可可小姐现在的情况确实需要一些药物来控制她的行为,但是奥氮的副作用比较大,我建议还是先吃我开的这三种药吧。”
“可以手术吗?”白可松坐回白可可的床边,看着自己妹妹苍白的脸色,他就感到无限自责。
“立体定向手术治疗精神病技术是可以应用的,但是有风险。”
白可松显然有些沮丧,声音也变得不安起来,“可是我再妹妹这么无限制的折腾下去,怎么会好的起来?”
“不,先生。”医生暂缓了缓取药的动作,“传统观念都认为精神病是不可治愈的,需要长期服用药物,才能维持住正常的精神状态。但是我们也曾通过心理疗法彻底治愈过很多类似的病人,所以希望您不要感觉到绝望,您的妹妹需要您,她也需要希望和光。”
希望和光?
是么。相比希望,只有死亡才是她的解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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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停尸间的走廊里,传来时钟‘滴答滴答’的声响。
放着黄希文的尸体的病床,开始缓慢地移动······
第15章 特别的夜,特殊的她。
“你是想改行不做助理去当福尔摩吉米么?”
看着正在训练场上练习击剑的吉米,lucy不由得开口叫到,然而那件击打着的那人似乎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不是所有喜欢剑术的人都叫福尔摩斯()。另外,你现在不是应该留在电台继续你的工作么。”只是片刻的停顿,吉米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
——这是一场和空气人的对决。
lucy淡淡地笑了笑,声音听上去很柔媚入骨,“节目录制完毕了。我来看看你。”
“我可以不需要么。”
“不需要什么?”
“不需要你的关心。”吉米的语气很强硬,听不出回旋的余地。
那吊在空荡荡的房顶上的大型吊灯,散发着属于它的独特的幽暗光线,遮盖住了lucy所有细微的表情,“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掉一滴泪么?”
哀怨。
那是占据了满屋子空气的哀怨气息。
“死,你会死么?”
低声沉闷地笑声,在这件宽敞幽荡的屋中回荡着说不出的嘲讽,但这却并没有成功地激怒那位站在不远处,上下不停打量着他眼前的妩媚女人,她不像拂柳,而像妖。
今晚的lucy,似乎特别容易感伤,就连她的声音也不如以往那么有力,“我为什么不会死?”
“你今天,怎么了?”吉米停下手中不停挥舞的软剑,顺带着摘下了头上网状的‘盔甲’,他的呼吸微微急促,鼻息浓重,甚至有点喘,显然,他是被累到了。那被发胶摸得造型炫酷的发,早就被压得没了形状,它们全都低低地趴着,吉米能闻到自己那股属于汗液的酸味儿。
“我没怎么。”lucy依旧是用那种让他猜不透的眼神望着他。
莫名地,这他尴尬了,“今晚你的故事讲到哪了?”
“讲到——我还以为,你不关心这些了。呵呵,讲到白可可的疯病了。”lucy背过身去,用一种近乎哀伤的口吻对他说道,“还有单柯对黄希文案件的介入,她想跑去拿那盘录像带,但是没成功,还差点被发现,很傻吧。”
属于两个人的,良久的沉默。
昏黄的灯光直直地照射着他们,但他们好像永远都活在自己的黑暗中一般,不给面子。
“你,算了。我要去换衣服了。”
“然后就要离开了。”
lucy依旧是背着身与吉米对话。‘然后就要离开了’,这句话就像撞进了他心里一般。
似乎是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无比的内疚,但那种内疚仅限于对往事的回眸。“我没有说过我要离开。”
“但你已经这么做了,就像很多年前,你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一样。”
吉米的身体猛地一阵!
他的目光刺向身侧的这个女人——她依旧是那套艳红的呢大衣,u看书 uukanshu.co 黑色的丝袜包裹住她纤细的双腿,她还有一定红色的帽子,那帽子戴在她身上,很是诡异,但对于吉米而言,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也都是可以,忽略的。
“这是故事中,即将出场的一句台词,你喜欢么?”lucy蓦地转过身来,嘴角挂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微笑,眸子里透着说不出的哀伤。
“你,是她么?”
lucy没有回答,她只是优雅地将帽子戴起,就像戴起她的伪装一样,“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她。”
吉米定定地打量着lucy,似乎要将她的样子刻在脑子里一般。
“吉米助理,今天呢,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在击剑之余忘了自己的工作,我的钱可不是白拿的,呵呵。”
她,好像变得格外的——像起了那个人。
让他魂牵梦萦的那个人。
但他知道,这样的她绝不可能是,他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恢复正常,却还是差点漏了馅,“我不会忘的。”
······
我不会忘的。
不会忘了工作,还是不会忘了她?
lucy的唇角不禁泛起了苦涩的涟漪,不知是为谁而绽放的笑容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划破了自己沉着冷寐的公众形象。
还真的是很想回到从前。
很想,很想。
第16章 迷雾追踪之圈套
绕在迷雾里出不来的人,是根本不会有什么正常工作的兴趣的。
自单柯从那间办公室出来后,就变得更加焦躁了。
“那个卡斯比尼教授是不是很有威望啊?我看那样子应该是吧?”
“本来就是!不然咱们警长怎么会一个人去跑去见他呢?”
——
文铭警长,一个人,跑去见卡斯比尼教授?一个警长,跑去见一个研究分子运动的教授?无论从哪个方面解释都不通啊!
“你知道他们去哪了么?”单柯一把就抓住了正在邻桌工作的男警员的小臂,语气半警告半张扬地问道。
“怎么了?跟要吃人似的。”男警员不自觉地伸了伸脖子,他感觉自己被单柯这个小女人威胁了,但是碍于什么不好反击。
“我就问你他们去哪了?”
“你这不是说的废话么,我怎么知道他们去哪了。”男警员说完又小声嘀咕了几句,便不做声了。面对单柯这样一个性格尖锐的女人,大概是没有男人敢随便反抗的。
“我只知道他们四点会面······真不知道警长这么早去干什么。”男警员矫情的就像是一个小女人,玩着既想缓和关系,又想驳回面子的小把戏。
“警长明明去调档案了,你们还在那瞎捣鼓什么?快工作吧!”单柯身后的一名警员接话道,谁都清楚,这个女人下个月就升职了。
档案?
是黄希文的档案吗?
拿黄希文的档案干什么?
如果不是黄希文的档案,那又是谁的?
······
单柯的心中,不由得又遍布起愁云。
今年警局很太平,命案根本就没发生过几起啊,调动档案,调动谁的档案都是说不过去的吧?!
不行!
单柯看了看手表,计算了一下时间,现在离四点还有一个半小时,如果马上起身去卡斯比尼教授家的话,她需要至少四十分钟的时间,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
赌了!
单柯向记事员请了个病假便匆匆离开了,她依稀记得中午的时候,文铭警长还建议过她好好回家休息的事儿,现在就是借坡下驴,应该没什么可疑的吧?
单柯自以为想的很周密,但她不知道,在这一片明媚中,总有那么一双眼睛,是‘长’在自己身上的。
——“她已经离开警局了。”
她已经离开警局了。
这句话显然是一个通风报信的人传达给文铭的,文铭的眼睛里闪烁着几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慈祥和蔼的啤酒肚,似乎就是一个伪善脸庞下的装饰品。谁让人们总是把肥胖和憨厚联系在一起,把瘦弱和精明联系在一起呢?
这是上天的恩赐,也是上天的失误。
单柯换上了自己呢大衣,她还专门去路边的店里买了一顶鸭舌帽,因为她不想自己长长的波浪式的卷发太过引人注目,但她不知道的是,这样稀奇古怪的装扮才是最扎眼的的装扮。
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即将面对一项她在警校时,考核成绩最差的科目——跟踪。
卡斯比尼教授很简单地套了一件保暖防寒的西服外套。
“这样可以吗?”他微笑着望向正坐在他旋转椅上的白可松。
“可以。”白可松回答的很快,但他自始至终都没看过卡斯比尼教授一眼,手中把玩着卡斯比尼教授刚买回几天的花色小茶杯,听他说,那是青花瓷做的。
“还在生我的气?”
“是的。”白可松的回答直截了当,语气中还夹杂着淡淡的愤怒。
“那能怎么办呢?”
“可可至少是我的妹妹,你不能这么对她,要知道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名重症精神病患者!”
“这不能怪我,只能怪她的那个朋友太不懂事了。”卡斯比尼教授瞥了一眼白可松,那目光就像在摆弄一枚棋子。
白可松实在按耐不住了,就在他起身的瞬间,那声音也跟着飞了出去,“这关可可什么事?!”
“呵呵。”卡斯比尼教授低低地干笑了两声,那声音让人头皮发麻,就像魔鬼,黯哑中还带着股尖锐的气息,“不要担心,我会把她变得正常些的,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么?”目光锋利的如同刀子一般割断了白可松最后的坚持。
——是的,除了相信,他别无选择,“好了,要出门了,你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做准备,我在楼下等你。”
卡斯比尼说出口的话,就是白可松即将执行的命令,向来如此,这是不容分说的。
十分钟。
白可松很好的利用了这十分钟将自己改头换面。
但是,短短的十分钟,同样可以让一个人面目全非。
学会如何去利用,这才是关键。所以说,白可松永远都不会是最聪明的,因为他没有机会,更没有资格——可惜的只是,他那英俊挺拔的身体就只能沦为卡斯比尼一个可怜的,行走的傀儡。
当灵魂和肉体只剩下一具冰冷而薄凉的躯壳,那么这个人就已经不再拥有自我。
白可松脱下裤子,动作迟缓而直接地把大腿上的苦修带拆了下来,他很清楚那条苦修带的意义。白可松本身并不是一个信奉《苦路经》的信徒,可他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只有这么做,才不会成为第二个卡斯妮娜!
······
只用了二十分钟,单柯便赶到了目的地,也就是卡斯比尼教授的家。
她气喘嘘嘘地挥舞着手臂,想要截下一辆出租车。她没有打车来,她是翻过八条胡同的墙壁爬过来的。
卡斯比尼的家住在一个并不繁华地方,远人清净,这很符合卡斯比尼一家子的习惯作风。也曾有很多卡斯比尼的疯狂追求者想要知道一些关于他家的信息,却都没有什么结果。
如果把这个地点当做消息透露出去,应该会卖很多钱。单柯心里暗想,唇带嘲讽地笑看着眼前的这套别墅房,大概有三层的样子。
红砖堆砌起的高墙,还有一些灰色的瓦片整齐地挂在房子的顶部,看上去很朴素,但实际上,真的是很奢侈。在门的前沿有一块突出来的木质挡板,横着插进了门的上方,那里有个凹槽,那块板子的正下方,对着一块儿进口的脚垫。
单柯第一次来到这里,踩上那块脚垫的时候,就好像一脚杵进棉花糖里一般。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不想挪开自己双脚。
小的时候,单柯喜欢吃棉花糖,可是家里没有钱给她买,她就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一些小孩子吃着它们的样子,u看书 .uukashu.cm那些小孩子,就像捧着一团云彩,那感觉很美很棒。然而有一天,单柯居然亲眼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正兴高采烈地,带着一个陌生的女人和一个她素未谋面的孩子走向了那个会转出棉花糖的机器,他们笑着,那笑声深深刺痛着单柯的心脏。
单柯就在自己父亲的正对面,她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棉衣,被母亲缝补了几次的一件破旧棉衣。
真是的,我在想什么?
单柯暗自抹去眼角即将要滑下的闪亮的晶莹,那东西很宝贵,自那一年起,单柯就决定不再为不值得的人掉一滴眼泪。
或许是这样的经历,让她产生了更多对白可可的怜悯之意——或者说是,一些可以拿来感同身受的经历,换回了单柯很多年前的记忆,那是很多不堪回首的记忆。
“咣——”
卡斯比尼教授大力地关上了门,他的左脚在那块‘棉花糖’上扭了两下,他看上去心情很不好。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卡斯比尼教授心情不大好,单柯的心情反倒没来由得地敞亮了起来。
她很快地找到了一处不易被发现的草丛后方,哪里有几株比较特殊的草,她叫不上名儿来,扎得她皮肤痒痒的。
然而,就在单柯晃神的这一刻,她漏掉了卡斯比尼唇边的一抹冷笑。
他眼睛看着的那个方向,是属于她隐蔽起来的那个位置的······
第17章 迷雾追踪之猎物
“砰——”没过多久,这扇门就又和门框进行了大力的撞击。
不是卡斯比尼教授又回去了。
而是有人出来了。
白可松一身干净整洁的灰色正装,他的皮鞋发出和文铭警长一样的‘嗒嗒’声,这不由得让单柯的心又紧张了起来。
现在就要出发了吗?可是离四点还有一段时间,怎么会这么早?还有文铭警长也是这么早就出发了,难道说,文铭他没有去调动档案,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故意调换了时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定有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秘密!
莫名地,单柯突然间倍感气愤!她预感这秘密是关于那个疯女孩儿——白可可的。他们要对付那个可怜的女孩儿了吗?!
“叔叔。”白可松嗓音温润,像一股冲进冰窟窿里的暖流,缓解着单柯此时此刻的慌乱与气愤。
“准备好了?”
“是的。”白可松说完却依旧站立着,没有一点上车的意思。
卡斯比尼淡淡地挑了挑眉,“还有事儿?”
“当然,可可怎么办?我们要把她单独放在这里吗?”
“不,当然不是。我们是要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卡斯比尼教授保持着他的微笑,那细密的皱纹,让人感觉到祥和还有心安。
——我们要把她单独放在这里。
——我们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单柯细细地咀嚼着这两句话的含义。
看来,白可松并不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他和那个教授是不同的两种人。心中暗自浮起一丝庆幸,不知道是为什么,单柯对白可松的第一印象并不差,反而还有几分好感。
“有区别吗?”白可松的话夹杂着让卡斯比尼教授反感的,明知故问的意味,当然,这也唤回了单柯四处游走的神经。
“怎么会没有呢?在自己家,可可还会出事吗?”
“是的,只要没有人为的伤害,她就一定——”
“闭嘴!”卡斯比尼震怒地声音切断了白可松未说完的话,白可松显然有些诧异,没想到会突然地受到卡斯比尼教授的斥责,“做任何事情之前那,都要记得多长一只眼睛。”卡斯比尼教授的声音并不大,这一次,单柯并不能清楚的听到他所说的话,但她隐隐地感觉到一种潜在的危险,紧紧地环绕在她身边。
“走吧。”
“去多久?”白可松依旧不依不饶地问着。
“我想,如果你再不走,可可连晚饭都吃不上了。”
晚饭。
那也就是说,晚餐前就他们就可以回来了。虽然不知道具体会待多久,但有个大概也还是能让人安心接受的。
“还不走?”卡斯比尼教授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他不耐烦了。
“可以走了。”白可松不再犹豫,一双插在口袋里的手,始终没有拔出来过。单柯向来洞察力极强,这样的小动作自然也被她尽收眼底,单柯的眉心微微皱起,她现在再顾不上去多想什么了。只要那辆宝莱一离开自己的视线,就很难再追上了!
不过——幸好,单柯已经提前预知过出租车公司,她拨打的是通用的号码,在卡斯比尼教授刻意低声说话的时候打出去的。
本来,这个号码是她为了防止自己有特殊任务而找不到车的时候才用的,没想到现在变成了‘救命’的工具。
眼看着那辆亮银色的宝来在松软的雪地里碾过一串车轮印,单柯急的要着火的心稍稍踏实了一些,毕竟今年的雪下得异常的厚,这里显然没有被人打扫过,在短时间内,还可以顺着车轮的印记跟上他们的方向。
——“噌!”
单柯还没来得及起身,一辆出租车就吓得她差点起不来了。那车是朝着她身后开过来的,单柯的帽子,是在雪地里打了两个滚之后才被人拎起来。
“会不会开——”车啊。
单柯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辆亮银色宝来!
怎么会?!
车门被人轻轻地拉开,“单警官,我们好像昨天才会过面。”卡斯比尼的声音让单柯的身体出现了剧烈的晃动,细密地冷汗从她的前后发髻处缓慢地流淌着。
“细水长流,既然遇见,就请单小姐上车吧,我们一同去。”
卡斯比尼教授并虽然拉开了车门,却并没有下车,单柯能透过那挡风玻璃看到他薄怒的唇,还有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现在开口的,并且走下车的,是坐在副驾驶上的白可松。
“我······”单柯支支吾吾地不肯开口,脸泛起了潮红,白可松的手脱离开支撑他身体的车门,斜插到他灰色的西服裤兜里。
又插兜。
单柯停止了自己的打量,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就这么站着了。
“单小姐,请上车吧。”白可松后退一步,绅士地礼让着面前的女士,这位还想要秘密跟踪他们的女人。
“我······”
“您想说的,让我们上车再讨论吧,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供我们浪费了。”白可松耸耸肩,示意她不要再推拒,那只插在裤兜里的手朝着她的方向拱出他大骨架的手腕,那上面挂着一只银灰色的手表,单柯不知道那是什么牌子的,她只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没再说什么,她径直走向了车子后排的座位,在擦过白可松身侧的那一瞬间,单柯嗅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儿,淡淡的,但是非常好闻,她不由得多吸了了两口,却在抬眸的一瞬间错愕了,她看到白可松眼里分明是带着好笑的意味略过了她。
他,对我的印象,一定也不坏吧!
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窃喜,这让单柯更加镇定了。
“我们去哪?”
卡斯比尼教授闻声抬了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这种感觉很别扭,似乎坐在后排是为了让他们检视自己,找出破绽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回答的人并不是卡斯比尼教授,而是还在双手插兜的白可松。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这人很亲和,至少单柯是这么想的,只是他插兜的举动,着实让单柯有些糊涂。
按说喜欢双手插兜的人,要么是喜欢三思而后行的人,要么就表示此人此刻比较焦躁,还有一种人,那肯定不是他,那种人习惯在街头走来走去——市井混混。将发出各种语言的手隐藏起来,是一种内心高度警戒的行为,这样的人,通常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而且他们对什么做出这种动作,就预示着此人不愿与你建立亲密的关系。
这样的判断,无疑让单柯产生了些微的落差。
“单警官看起来情绪不怎么高涨?”卡斯比尼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插了进来,单柯有些恼怒,却又不知道如何发作。
“单警官似乎很生气?”单柯的指节攥得泛起了青白色,没想到他挑衅的话都能说得像家常便饭一般柔和,他不简单。
“单警官似乎对我有敌意?”
“怎么会。”单柯将自己的呼吸稍稍做了个调整,好让自己不必陷入一个太过尴尬的境地,毕竟她自己在跟踪别人的时候被轻易地发现了,还抓了一个现行,现在不仅坐在别人的车里,更加不知道要去哪里?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么?“我能问问您是怎么发现我的吗?”
“单警官那么明显的鸭舌帽,想不发现都难。”
“鸭舌帽?”单柯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那顶与自己这身装扮极不搭调的帽子,我这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她暗想。
“我想,单警官现在一定很懊恼吧!”
“我······”
“单警官不用解释什么,因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卡斯比尼挂着一张温和地脸,将头平稳地转向了单柯所坐的位置,他那一眼看得单柯整个人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不过话说回来,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单柯狐疑地望着卡斯比尼教授的背影瞄了两眼,uu看书 .uukanshuco便紧张兮兮地收回了目光,直觉告诉她,不要和这个男人产生正面冲突,也不要靠近他。
“不用紧张,也不要怀疑。”卡斯比尼打了个轮,车子拐了一个大弯,他又继续说道,“人的情绪会使人分泌出不同的激素,然而这些不同的激素会散发出某种细微的味道,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是无法闻到的,然而我就不一样了,虽然闻不到,但我可以通过空气中分子运动时的特殊感知来得到我想要的信息。”
“什么?!”单柯突然觉得这些都是天方夜谭,她几乎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
“呵呵,单小姐别介意,这是我叔叔跟您开的玩笑而已。”
玩笑?
这是真的玩笑,还是假的事实?
“单警官当真了?呵呵,这只是我跟您开的玩笑,我只不过是看到了您的面部表情才得以判断。至于我刚才说的,其实都是无稽之谈罢了。单警官莫要当真啊。”
一时之间,单柯居然怎么也找不到可以回答他的句子。自己跟踪了人家,现在就算被人说成是无知,也没有得可辩解了吧!毕竟是自己无理在先。其实,对于单柯来讲,现在去哪并不重要,关键的是白可松那没有说完的话,实是可疑,什么叫没有人为的伤害就一定——,一定能什么?
“到了。”
单柯向窗外瞥了一眼,她的眼珠子差点蹦出来!那人——
第18章 迷雾追踪之不翼而飞的尸体
那人不就是文铭警长么!
单柯感觉到头皮发麻,她瞬也不瞬地盯着那停在玻璃外的人,正犹豫着该不该拉开车门时——“还不想下车吗?”
“嗯?”单柯猛地打了个激灵,顺势抬起了头,有意无意中变得僵直的背脊,让她觉得身体活动十分地受限,“我,我·····”单柯的声调忽高忽低,但都仅限于自个儿支支吾吾的嘟哝。
拉开车门就能看到自己的领头上司,见到他要怎么解释呢?难道能直说一句,我今天请假,早早的出了警局,是为了跟踪你们,并非是真的病痛难耐,想你们到底在合计着什么阴谋?要是真的如实交代了,估计自己免不了什么倒霉遭殃的活儿。可是如果不照实说,那又怎么解释自己蹲在人家门前监视他们行为的事实呢?
“有什么事儿的话,咱们下车再说吧!”白可松温润的嗓音就好似带着魔力一般,能给予人鼓励和勇气,信任及安心。直觉上,单柯认定了这个男人会帮她,那是一种说不上为什么的直觉,但她感觉很强烈,她相信。
“咔——砰——”双手用力,对车门的一拉一撞,无形中让单柯多了几分底气。她做的事情虽然谈不上光明磊落,但也是为了查明真相而做的。
“我······”可她一开口,就没有那么多勇气可言了。人总是会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想的容易,做的时候难。
“既然跟着来了,就一起吧。”文铭倒是很镇定,这不由得让单柯松了一口气,但某种恐惧,却又在突然之间被她提了上来!——文铭为什么会这么镇定?!既不惊讶也不骂她?反而是早有准备的某样!难道说,他在路上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跟着来了?!可是,单柯根本没看到卡斯比尼教授和白可松通知过文铭警长!路程很短,他们来的还是那家咖啡馆,那家有丁香花的咖啡馆。
丁香花!
单柯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一般!她瞪圆了眼睛去回忆那股熟悉的味道——那就是丁香花的味道!
她在文铭警长的办公室里见到过开的正盛的纯白色的丁香花!会是碰巧了么?若是碰巧,那为什么卡斯比尼教授一开始就说让警长亲自来找他?!
单柯感觉自己正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她几乎无力反击,那些疑团一个接一个,压得她无法喘息,她挣扎着,却始终无法逃离!
“怎么了?不舒服?”白可松递过一张带着淡香的方形纸巾,示意她快擦擦汗,“你脸色不太好。”
“我,我还好。”单柯面色泛起潮红,慌乱地接过纸巾。她没想到会以这么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单柯中午的时候就不舒服了。”
“我,我,我真的还好。”文铭玩味的口气更让单柯确定了她所作出的判断,文铭并不希望她介入这件事,却最后也默认了她的介入,尽管这让他很不高兴。
卡斯比尼和文铭很有默契地走在最前方,而白可松则是引领者单柯跟上他们的方向。
“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就是那么一回事。”
白可松偏头向单柯笑了笑,这个距离,单柯能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性感的气味儿。说实话,她很喜欢这个男人。都说一见钟情见得不是情,而是脸,那么现在的单柯,算是终于相信了这句话的正确性,并已经默认它为男女感情之间的一大真理。
一个连长相都带着不凡气度的绅士男子,又有哪个女人能抵挡得住呢?这恐怕就是脸的诱惑,情的萌动吧!
“呵呵。”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脸上挂着丝自嘲的讽意,单柯拉紧了大衣的襟口,匆匆跟着白可松上了二楼。还是那个位置,就是上次她和小男警员跟卡斯比尼教授谈话的那个位置。
“随便坐。”卡斯比尼的动作就像招待来自远方的客人,而他,则是这里的东道主。
“好的。教授不必客气。”白可松为单柯以及警长文铭拉开了木质的椅子,那木椅便发出与地板‘噌噌’的摩擦声,卡斯比尼轻轻地皱了皱眉,他向不远处的,穿着墨绿色工作服的服务生挥了挥手,那男孩儿便蹬蹬地踩着地板跑了过来。
“教授先生您好,请问今天您需要些什么呢?”
卡斯比尼的手指左右摇了摇,“今天怎么没有给椅子装棉套?”
“这···抱歉教授先生,绑在椅子腿上的棉套统一拿去清洗了,现在还没有干,所以······”
“没关系,下次记得准备好换洗的棉套。这地板要是总这么磨,不过多久就被糟蹋尽了。”他抬手抽出服务生前袋里的单子,“各位,想来点什么呢?”
他随意的动作,还有提出的这类要求,就像是这间咖啡厅的老板一样,那服务员对他也是惟命是从的。还有,那孩子刚刚叫他什么?——教授先生?他和这家咖啡馆很熟吗?这时候,那个男服务生已经安静地退下了。
看透了单柯心思一般,卡斯比尼教授的目光从余光打量转为正视,“我常来,所以大家都很熟悉我。因为这几盆丁香是我搬过来的。”停顿了片刻,他将双手交叉,头朝后方摆动,示意大家,‘就是那几盆丁香花’,而后又继续接道,“所以这些小孩子们就会对我产生一种‘占了股权’的恐惧感——不,也算不上是恐惧感,只能说是离敬重更近一些的恐慌,仅此而已。”
他是在解释给我听吗?
单柯垂下眼帘,避开卡斯比尼的打量,心里咕哝了起来。
“不知单警官还有何疑问?一并说出来吧!”
他那串关系论就是解释给我听的?!没错,但他怎么清楚我在想什么?!难道所有的教授都学过读心术吗?
“教授让你说句话就这么磨叽?想到什么了就抓紧说,省得再给我惹麻烦!丢人!”文铭斜了她一眼,他把身体向后靠过去,直直地挺在椅背上。毕竟是警长,就算懒散一回,也不至于看着软趴趴的。
“我,警长,我,我不是故意的。”这句单柯憋了半天的话,现在终于有机会说出口了,她挪了挪屁股,让身体占据了木椅座位剩余的部分。
“不是故意的?你要不是故意的,现在也就不会出现在这儿了。”
文铭一声冷哼,听得单柯很不是滋味而,明明做的是正义的事情,怎么就沦落到连过街老鼠都不如的惨淡地步了?跟踪监视这都是调查真相的过程必须的一部分,作为警长,他的行为难道不值得被怀疑吗?
“警长。”单柯边说边调整了自己的坐姿,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衬衣,尽管这间屋子还开着空调,“警长,我并不认为自己今天的行为是可耻的,还值得您生这么大的气,作为一名刑警,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和义务,我——”
“你的职责和义务就是去窥探别人的一举一动吗?!”文铭的声音稍显得大了,引起了不远处几人望过来的试探性的目光,文铭动作极小地缩了缩脖子。
单柯深呼了一口气,像是准备做一件雷池之外的大事一般,“抱歉了警长,我并不记得我说过‘我自己在窥探别人的行为’这句话,现在是您的理解有误了。”这话一出,整间屋子的气氛立马就变得白热化了,对于文铭来说,这是挑衅,然而对于单柯来说,这则是作为‘控诉方’最正常的一番解释。
文铭圆圆的眼睛滴溜溜地环视了坐在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uu看书 .uknshu.cm 面色微嗔,说不出什么话的样子。
“单警官别误会。”这会儿开口的卡斯比尼教授,他依旧笑得慈祥,但就是这张慈祥的脸,让单柯感觉到恶寒,“单警官或许有所不知,您的上司,也就是文铭警长,早就预料到您会私自行动了。”
听到这里,白可松也不由得拧紧了眉头,因为他并不知道单柯会私自行动的事情,没有人告诉他这些。
“早就预料到的?”单柯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她的嘴巴实在是张得太大了,唇角的位置被撑得泛起了青白色。
“是的。”卡斯比尼教授靠着椅背,高深莫测地看着她,并仰头向文铭示意,他可以接下去继续讲了。
“自我告诉你这起案件不再经你之手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你的不甘心了,虽然你不再像初进警局,我带你的时候那么胆大妄为,但有些东西你是永远也变不了的,别忘了,我不仅是警局的警长,也是你的师父,你的导师。”
“我···可是···既然您知道,为什么不阻止我?”
“阻止?我越阻止,你不就越来劲吗?”
“我······”
“况且,就算我不阻止你,也会有人代替你跟踪教授和我的,而且,黄希文的尸体也凭空消失了!”
“什么?!”单柯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文铭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
第19章 迷雾追踪之死亡之夜
“不用惊讶,相信你所听到的每一句话吧。”卡斯比尼教授很合时宜地插了句话进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希文的尸体怎么会不翼而飞?!”让单柯脑子打结的问题,同样也是白可松脑海中闪烁的疑问。
“我们如果知道,今天就不会聚在这儿了!”文铭并不看她,而是朝远处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我认为咱们这些人是该点一些喝的了,像热可可这样的饮品,可以快速缓解我这勒死人一般的心情。”
文铭的话,就是在潜意识里告诉他们——就是现在,我很不舒服。而这让他不舒服的原因,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先生,请问现在可以点单了吗?”还是那个小服务生,他手拿着一支很素雅的黑色水笔,声音听上去有些怯懦。
“我需要一杯热可可,请装最大容量的那种特大号的杯子!”
“这···先生,我们这里的杯子都是一样大的啊!它,它不分大小码的。”那小服务生笨笨的挠了挠耳朵,看样子是有点摸不着头脑,说起来,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客人呢。小服务生的眼睛滴溜溜地环视起在座的其他人。那眼神像是在求助,又像是无奈地在祈祷下一位客人可千万不要再这么奇奇怪怪了。
“文铭警长那是逗你呢。”卡斯比尼教授给了小服务生一个安心的微笑,“我需要一杯清咖。”
“好的。”小服务生暗自松了口气,还用余光瞥了眼那位大肚子的,被卡斯比尼教授称作警长的男人。
“一杯经典美式咖啡。”白可松说完顺便将桌上的餐饮单子交给单柯,这是一个贴心的小动作,一个女人喜欢的动作。
“一杯···”这,这要喝些什么呢?单柯有些犹豫,自己确实对咖啡这种东西没什么好感,记得刚刚入职的时候喝过一次,那玩意儿又苦又涩的,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这么变态的饮料。
“不知道单警官还记不记得这儿的蜜柚丁香?”
蜜柚丁香?单柯抬眸便对上了卡斯比尼的打量,“记得。”
“如果单警官喜欢,今天不妨再喝一次。”
“好的。”暗自松了口气,单柯将手中的单子和水笔一并交还给身旁站着的小服务生,这个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小男孩,真的很可爱。
“单警官。”
“嗯?”单柯猛地坐直了身体,卡斯比尼的声音,总是会让她无比敏感的,但是,此刻在场所有人,都有意地,并且默契的忽略掉了单柯的动作。
“第一次见到单警官的时候,我就觉得您是一个耿直的人。”卡斯比尼的手指呈交叉状,十指和拇指的指尖相对,有规律地‘一点一下’,他顿了顿声,与文铭默契地相互对视了一眼后,才继续开口说道,“单警官虽然耿直,但还是涉世太浅了。”
“教授,我觉得我们可以直接说重点。”
“可以,当然可以,不过我的重点可不包括黄希文尸体的事情,因为那件事情,我和单警官一样,一无所知。”
“那么不知道您能告诉我些什么?”
卡斯比尼挑了挑眉,“能告诉单警官的,就比如说,我们今天是等着您出现的。”
我们?难道白可松也算在内么?单柯有些不满地用余光扫了他一眼,“那也就是说,我的每一步都在你们的算计之中了。”
“嗯,单警官可以这么理解,但是这话却又不能完全这么说。”
“什么意思?”
“不知道您是否清楚我们今天会面的原因?”
“不知道。”我知道还用跟踪么?而且不跟踪我也不会知道黄希文的尸体不见的事情啊!还真是讨厌这么意外的收获。
“不知道您是否清楚此次您跟踪的行为,对于我们的意义?”
“不知道。”这不都是废话么?
“稍安勿躁。”卡斯比尼微笑着接过服务生托盘里,一杯一杯递来的,刚刚他们点过饮品。
单柯有些着急了,待了这么半天,她还是什么也不知道,反而更糊涂了。
“还是我来说吧。”文铭咗了口他的热可可,胸脯随着他深呼吸的动作而有了的大的起伏,“有关黄希文被杀这起案件的你不需要知道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你,你也不必查,如果你一定要坚持,就别怪我今天没提醒过你。”
“那我能知道些什么?”
“你能知道的,”文铭的表情显得有些头痛,“你能知道的,就是今天跟踪被发现,以及被教授和可松带到这里来是我安排的。”
“为什么?!”单柯惊呼道。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警局里有人比你还想跟踪我们,只是这个人了解到你会跟踪我们之后,就打算了借你的口,了解到他想知道的信息。这样一个没有风险,还能借刀杀人的活儿,你想得到是谁干的么?”文铭有些激动,他端起面前的矮墩儿瓷杯,重重地咗上了一口。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真是我带过的最傻的徒弟!”文铭提高了说话的音量,这又引起了周围一些人的围观。
“小声些,别忘了我们在说些什么。”卡斯比尼好心的提醒着,然而他身旁的白可松,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真是个猪脑子!”文铭僵直的背脊,用力地向椅背上靠过去,“我的意思,就是告诉你,你今天得跟踪,实际上是给了那些妄图从你口中得知他们想要的信息的人一记迷魂针!”文铭特意压低了自己声音。
“迷魂针?那您的意思就是说,我是作为一个迷惑对方的诱饵出现的?”
“不!你不是什么诱饵。你可是我们的一张王牌大将。”
“什么啊?!”单柯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怎么自己变成了王牌大将了?
“我们需要你的协助。他现在仅仅知道了你在跟踪我们,但不知道是否成功。当然,他是万万没胆量玩跟踪的,原因很简单,但你不需要知道。”文铭好像胸有成竹一般。
“那我要做些什么?”
“我们需要借你的口,公布出对我们有利的假信息,还要假装不知道黄希文尸体不见了的事情。”文铭按住单柯的手,示意她听自己讲完,“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教授和他干女儿的利益着想。”
为了卡斯比尼教授和那个可怜的疯女孩儿着想?!他们不是要伤害那个女孩儿吗?而且白可松还莫名其妙的说了那是‘人为的’!这怎么可能?!还有,就是黄希文的尸体到底去了哪?!
然而,这些疑问还未一一地问出口——
“你先看看这些吧。”卡斯比尼教授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轻放到木质的小桌上,黑色纯牛皮的电脑包就事被垫在笔记本电脑下,反向转给单柯。
“这是什么?”单柯伸出手,却不知道该放在那里,只好僵在半空中。
“现在的这个电脑里,当然没有什么。”文铭从大衣的内兜中掏出了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银色钥匙。
钥匙?难道他们是想让我打开这个电脑吗?单柯皱了皱眉。临近单柯座位的白可松也拧紧了眉头。今天的事情,他确实一点也不知情。
只见文铭一手拽住钥匙的匙柄,另一只手用力地抠着那把钥匙的前端,然后那钥匙便被他抠成了两节!——不!确切的说,是被抠出了一个‘帽子’!
——那是一个u盘!钥匙形状的u盘。
看来自己这些年当警察,真的是当得越来越死板了。有些根本不用兜圈子就能想明白的事情,自己非要绕几个大弯儿才能找到答案。
单柯接过文铭递来的钥匙形u盘,她动作很快的打开了那个u盘里的写着‘录像’字样的文件夹。直觉上,单柯认定了那是所谓的白可可杀黄希文的全部经过。
“带上。”
“嗯?”只见卡斯比尼手中的多了一条白色的耳机线,“好。”
一切准备就绪。
单柯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她点开那个摆在自己面前的图标,那图标突然间变成了影音模式,画面中一片漆黑,单柯只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瓶瓶罐罐的碰撞······
“怎么不开灯?”单柯听到了一个男人熟悉的嗓音,她确定,那是卡斯比尼教授的,紧接着,画面上变得亮了起来,单柯看到了一个女人站在离卡斯比尼教授很远的地方,而卡斯比尼教授站在门边,他们在一个特别宽敞,却瓶罐紧密相连的实验室里。
“不能开灯!这两种液体,马上就要凝结成块儿了!”
“没关系,我忘记告诉你了,在你手上的那种密封罐是不怕见光的,上面被我涂了一层特制的液体,有腐蚀性,所以别忘记戴手套。”卡斯比尼教授一直站在门边,他并没有靠近这个女人的意思,而这个女人也并没有回头,u看书.uuanshu.co 单柯看不清她的正脸,但却肯定了那人就是黄希文!
“那就好。我本来以为用硫酸铜溶液培养微生物会影响培养皿里细菌的生长,但是现在看来,是我多心了。”
“就是这样的,你总是那么容易多心。”
“可可呢?”黄希文回身望着卡斯比尼教授。
“她在实验室里。”
然而话音未落!——就看到白可可冲进实验室,她撞开了卡斯比尼教授,弓着背,速度飞快地冲向黄希文的身体!
黄希文显然愣住了,那只是几秒钟的停顿,黄希文开始一步一步地后退,她太想摆脱这个发了疯的白可可了,但,这一切全然来不及了!
“为什么?!这到底是是怎么了?!”黄希文吼叫着,她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那绝不是简单的恐惧!
白可可一把抄起身侧的一个罐子,举过头顶,里面还流动着蓝绿色的液体,它们在瓶子里起了一层有一层惊涛骇浪,白可可重重地将那巨大的罐子砸向角落里的黄希文!
“不要!”黄希文尖叫着!
卡斯比尼教授从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他的腿看似被撞伤了!
他跑向白可可和黄希文所在的方向!就在这个时候,白可可做出了更惊人的举动!她掏出口袋里不知何时装进去的短把匕首,深深地刺进了黄希文的心脏!一股猩红色的液体奔涌而出!
第20章 高调回归
“不渴么。”吉米将一杯调好水温的温开水放到lucy面前。
97电台的播录室里,光线还是那么的昏暗,但他们似乎很享受这种黯淡的感觉。
“这几天,节目做得过瘾么?”吉米斜靠着桌子,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
“不让抽,没看见那儿有牌子么?”
“呵呵。”吉米低低地干笑了两声,“才几天不见面,学会按规矩办事了?呵呵。”
他把手搭在lucy肩头,他能闻到她的气息中正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酒香,这不同于她平日里喝的‘screwdriver’和‘bloodymary’的味道。
“喝酒了?”
“是呵。哪条规矩,禁止喝酒的?”她加重了‘规矩’的读音,目光清冷地撇过他。
直觉告诉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她心里不舒坦了,吉米很自然的收回搭在lucy肩头上的手,“我没来的这几天,你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lucy刻意地避开了吉米的注视,从转椅上站起身来,“我还以为,你打算永远都不出现了呢。”
“这是什么话。我是你的助理,要是我不出现了,以后拿什么挣钱吃饭。”
“是么,我真不知道你会在乎这些。”lucy似乎很不屑于吉米用这种太过调侃的口气跟她说话,这样她会觉得自己老不正经。
无奈之下,吉米只好作罢,她耸耸肩不再自讨苦吃,即刻切入正题,“知道么?我们的主持人,你的陈茜陈小姐,她就要回来和我们一同工作了。”
lucy幽饶地打量着吉米,“你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吉米挑一挑眉,“我有么?”
这话却在lucy听来,像是吉米在狡辩着说——有么?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
其实这一切都挂在你脸上了。
只是你自己没发现而已。
lucy淡淡地苦笑着,几步便错开了站立在自己身侧的吉米,“我们走吧,你好不容易出现了,还不送我回家么?”
只是一瞬间的错愕,吉米恍若看到了——
不会,那不会是她。
······
算是为了lucy的不听劝而恼怒,吉米连着几天都没联系她,但当他得知了陈茜要重新回到播录室工作的消息时,他又决定再次回到lucy身边。
这并不是一种单纯的,形式上的保护,也并非是完全的在意陈茜会不会被伤害。他只是不希望lucy一个人,只是这样。从某种意义上来讲,lucy更需要被理解,因为她现在正在做的,是一件不被‘那些人’认可和支持的事情。
———————————————————————————————————————
“坐。”高主任面带和善的微笑,将陈茜迎进办公室。
“高主任,我,我还是想调台。”陈茜坐在高程高主任办公桌对面的旋转椅上,哆嗦着说道。像‘死人出租车’的事情,她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了。
“忘了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话了么?”
“什么?”陈茜瞪着不明所以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高程。
“我说过,公司会尽量给实习的大学生安排车辆,负责接送你们。”
“这,可是这么做会不会太,太······”陈茜支支吾吾地,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虽然公司提出的待遇很好,但是这么做,未免太大张旗鼓了,来电台实习的也只有自己和另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女孩儿,因为面试那天,陈茜家的方向堵车堵得厉害,所以没能和那女孩儿见上一面,更甭提实习生之间的相互照应了。
“午夜节目自改播以来,一直是你主持的,而且主讲人lucy对你的印象也不错,换一个台的话,可能还是需要时间的。”高程不紧不慢地端起面前瓷质的杯子,一边吹着升腾的热气儿,一边撇开浮面上的茶叶沫子。
“时间?时间不是问题,我需要等多久?”陈茜的眸子里,似立刻来了光彩一般。
“需要等很久的,所以,时间,确实是个问题。”高程放下茶杯,一本正经地讲道,“你是来实习的一个女大学生,公司又看在你前些日子受了那么大惊吓的份儿上,给你提供了那么多优厚的待遇条件,你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我······”
“你好好想想吧。”
这要怎么想?明摆着自己不想做的工作,却被人逼到了不得不做的地步。自己还能怎么想?
“算了,就这样吧。”
“嗯?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高程显然有些诧异,略带试探性的目光一刻不离陈茜略显苍白的清秀容颜上。
“就这样吧。”陈茜再没说什么,也不去理会高程的试探,所谓他给她留的选择,就是让她别无选择而已,“谢谢您了。我会尽快回到自己工作岗位上的。”陈茜拎起手包,极其利落的一个转身,正当她准备离开这间办公室的时候,高程的声音再次从她身后传来,致使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最好今天就去。”高程的声音不带丝毫的感情色彩,这与她今天一开始所见的那个高主任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可以。我会准时到岗的。”陈茜没有回头去看高程此时此刻的表情,她知道那一定非常糟糕。
出了公司的旋转门,陈茜带起了墨镜,那是一幅有着亮红色镜片的普通墨镜,她带着很大,可阳光实在刺眼,谁都有谁的身不由己吧。
她就这样,一个人在马路上漫无边际地闲逛了起来。这次的实习的的确确让她吃了不少的苦头,可是总评还是要这间公司的负责人来写,主任不放章,谁也没办法。
“铃······”那是摩托罗拉的大众铃声,陈茜掏出自己那款老得掉牙的黑白屏手机,它还在不停地响。来电联系人——肖美。
肖美是陈茜进公司时认识的第一个同事,这是一个黑直发齐头帘的女孩儿,笑起来还有两个甜甜的酒窝。陈茜知道,这个电话是不能拒绝的了。
“喂!喂!你在哪呢?!”一接通,还没放到耳边,陈茜就听见了肖美大嗓门的声音。
“怎么了?我在外边呢。”
“怎么还在外边呢?!快回来!”
“什么啊?出什么事儿了吗?”听肖美这么火急火燎的,陈茜预感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出大事儿了。办part女主角不在啊!成心饿死我们!”
party?谁的party?跟自己有关系么?
“谁的party啊?”
“你的啊!还装呢!赶紧过来,再不来我们可就开吃了啊!”
“······嘟嘟嘟嘟。”肖美这个电话挂得很快,然而陈茜此时整个人是几乎愣在马路中间了。
——我的party?!哪来的?谁办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嘀!——”刺耳的车鸣顺着陈茜所在的方向蔓延开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连忙赔上笑脸一一道歉,当陈茜反应过来时,已经有十几辆车向陈茜打‘嘀嘀’了。变灯了,可陈茜居然纹丝不动的在机动车道上驻扎了!
“对不起啊!”
“没长眼睛啊!”
······
在大批司机的咒骂下,陈茜躲进了一辆出租车里,她首先看了看这司机的长相,使劲儿闻了闻这辆车里的气味儿,还顺带着打开了窗户。现在的陈茜对出租车还是心有余悸的,尽管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又是大白天,但她还是免不了要警惕着。
“女士,您去哪?”
“我?我去af写字楼旁边的那个电台公司,麻烦您快一点。”陈茜没来由得想要快一点赶过去,去那个根本不想进第二次的公司。
陈茜在车上颠腾了一阵儿便看到af写字楼的标志了,可是那司机还在继续往前开——“师傅!到了,您还想去哪啊?!”她大叫起来,突然间就想起了那天遇见的死人出租车司机,他也是这么开车的!
“小姐你干什么?!你别拉我,这么做在马路上是很危险的!喂!小姐!······”
——噌!
一个急刹车,这辆出租车斜斜地停在了马路边,还差点撞上一个骑自行车的小子。
“您是不是病啊!不想要命别拉上我啊!”出租车司机怒骂道。
陈茜捂着正剧烈起伏的胸脯,哆嗦着说,“你要拉我去哪里?!”
“去哪里?你不是要去电台吗?!我正要掉头呢你拉我!你以为我开的透明隐形车能穿越护栏啊!”
护栏?陈茜把目光投向车窗外,这确实有护栏。她的情绪渐渐地平复下来,刚要开口“我······”
——“下车!真见过这样的人!下车!”她刚要开口就被司机一阵怒吼给轰了下来。
“我···我还没付钱呢,您······”话音未落,这个就要喷出火来的司机就开着车走了,像躲瘟神一样。
陈茜轻轻地叹了口气,或许这真的是自己太过敏感了,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陈茜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还有party的事儿!
······
······
这天于陈茜来讲可不算是什么太好的日子,惊心动魄的事情太多。当陈茜到了播录室,她不仅看到了肖美,还有除了肖美以外的一帮人,他们都穿着电台工作人员的制服,肖美说,这个party是高程高主任让他们办的,是为了帮她洗尘接风的。
在这一群人中,有两个人让陈茜感觉到无比惶恐,光是看到他们的眼神,就让陈茜重重地打了个激灵。
——lucy,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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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吧,就你的那个她,来得还挺快。”lucy背靠着沙发,慵懒地用手肘戳打着坐在身侧的吉米。
“跟我又没什么关系。”吉米说完,也一并靠在沙发上。
“你不是思念她么。”
“就算是思念,你有必要说的这么阴阳怪气儿么?”吉米玩笑般地拿着lucy的语气打起趣来,却不知道这恰恰戳中了lucy的死穴。
她闭上了那双幽魅的眼睛,淡淡地开口道,“我看她一回来,你就变得挺高兴,平时不是都不喜欢人多么,怎么现在也能待下去了?呵!”
“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吉米看样子是有些恼怒了。
“我想说什么?”lucy将头偏转向吉米的方向,她清冷地朝他笑了笑,继而又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昏暗的灯光中截下一排剪影,“为了这样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你警告我。为了这样一个走关系拉上司的女人,你对我视而不见。嗯?”
“你什么意思。”吉米的语气里丝毫不遮盖他**裸的警告之意。
lucy冷哼着直起身来,她说话的声音不大,uu看书 .kanshu 却足以避开party里的嘈杂,足以让吉米听得清楚,“这个party是谁帮她办的,你我都很清楚,那天她又上了谁的车,你比我看的更清楚。另外,她只一个实习生,为什么能拥有公司配车接送的权力?这不需要我解释,你就应该很清楚。”她看到了吉米的手,握成了一个大大的拳头,“你又何必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伤心呢?”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吉米定定地说道,丝毫没有顾及到lucy此时此刻的心情。
“你这样,就等于是在害她。”
吉米斜视着lucy,他近乎发了狠,“我警告过你,别再去找她的麻烦。”
lucy淡淡地撇开他的视线,独自站了起来使正对着吉米,她妖娆地俯下身,保持了一个几乎可以贴面的距离,“你以为,我会怕你的警告吗?”
冷寐的眸子直视着面前的男人的眼睛,丝毫不顾里面伤人的精光,她就那么冷冷地盯了上去。
“怕不怕那是你的问题,但我的话向来言简意赅。”
对。
那确实是我的问题,我的一切也都与你无关,不是么?
这两个人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僵局,又这么轻易地回到了僵局的起点。然而这场僵局的始作俑者,居然从lucy本人变成了她记恨已久的女人——陈茜。
——总有一天,你们会一起去死的!
第21章 案中案之鬼托梦
尽管陈茜感觉到lucy对自己态度上的不友善,但好在节目录制得很顺利,毕竟需要陈茜开口说的话就只有那么寥寥无几的几个句子。想来这活儿也算轻松,从某方面来讲,也避免了和lucy的正面冲突。
唯一让她感觉到意外的是lucy居然主动找到陈茜,问她这几天有没有听电台,陈茜说没有,lucy也只是点点头,跟她讲述了一些故事中的主要情节,什么黄希文被杀案,什么白可可变疯了,还有就是一个叫单柯的女警,她跟踪卡斯比尼教授的时候被发现了,紧接着黄希文的尸体被人偷了。
这让陈茜莫名地感觉到了受宠若惊的滋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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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单柯看过录像带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她亲眼看到了那个叫白可可的女孩杀死了黄希文,毫不留情的用刀子刺穿了她的心脏。
没有道理啊!
但是据卡斯比尼教授的解释,单柯了解到,白可可在这之前受过卡斯比尼女儿卡斯妮娜的刺激,所以精神也变得不太正常,并且当场出示了白可可的诊断证明,还有她这几天的用药情况。
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天衣无缝,可是单柯依旧觉得这中间像缺了些什么。也就是说,在这一起凶杀案中,缺少了某些重要的环节来衔接黄希文尸体被偷。还有白可松的态度,他一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而且一副很惊讶的表情,那绝不是装出来的。
——在单柯离开那间咖啡馆的之前,文铭警长特意嘱咐过她。
“单柯,你记住,明天等你回到警局之后,就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好做你的报告,写你的东西,这起案件就当它已经定性了,不归你管了,你也什么都不知道,我这是为你好,记住。”
——
或许吧。
卡斯比尼教授毕竟是一个公众人物,虽然不像歌手演员那样倍受大众关注,但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如果这个消息被传出去,外界一定会报道,如果响应的人多,那么还会对卡斯比尼教授一家子的生活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不,这太可怕了。
单柯晃了晃神,轻轻地哀叹了起来。也许正如卡斯比尼教授说的,白可可知道真相之后,病情非但不会有好转,还会有加速恶化的危险。
精神病人杀人是不用负刑事责任的,与其让她知道了内疚,痛苦一辈子,不如就让这件事情这么过去。至于找回黄希文尸体的事情,就交给文铭警长他们去处理吧!
整个杀人案眼看就要这么过去了,那个录像带已经说明了凶手就是白可可。唯一让她困惑的是那女孩杀人为什么要闭着眼睛呢?
······
算了。
单柯摇摇头,单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眼窝,要知道她一大早还要赶去警局装样子呢,看来文铭局长交代下来的差事,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幸亏就只装一上午,等到了下午,她就要动身去卡斯比尼教授家了。
这个要求,是白可松昨天当着文铭警长和卡斯比尼教授提出来的,单柯当时显得很镇静,还推辞了,但是事后一回家她整个人就变得亢奋了,满心期待着明天的到来。对于单柯来讲,她还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一件事,一个人。
“呵呵。”单柯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软趴趴地黏在了床上。这一天可把她累得够呛。
但此时此刻。
那属于夜的帷幕,才算是真正的拉开了。
——“接下来该怎么做?”
——“杀了他们。”
——“可···可是···”
——“没有可是!”
——“他是教授啊!他死了的话,肯定······”
——“他不死,那死的就是你我二人!况且,是他害死了黄希文!”
······
······
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像你在洗脸的时候,没来由得一把拧断了自来水的开关,你的脸上却还挂有洗面奶的泡沫,它们晶莹地眸子照射着来自从不同角度的可爱光点儿,它们跳跃到墙壁上,在椭圆的镜子上嬉笑,看着那如同发了疯一般地,从一根银灰色的铁管儿里奔涌而出的细长条的水流······
你飞快地离开了这间屋子,眼睁睁地看着湍急的水流淹没了属于你栖息的绿洲······
幽沉安静的夜中,一声尖叫再度破体而。
“不要!”
刚刚还好似在做着什么美梦的女人,瞬间就变成了一只惊弓之鸟,她猛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斜在她前帘头发已经捻成了一撮,全都被汗水浸湿了。
单柯瞪大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显得特别的亮,她的肩膀跟着胸脯一起上下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要呼出自己梦中存储下来的混浊之气一般,“吓死我了。幸好,幸好只是梦。”
单柯单手撑住软床,另一只手放在胸前为自己顺气儿,她断断续续的呢喃声类似于呓语,含糊不清,音量也小到不能再小。
······
梦境中,单柯平躺在一片空旷的山地上,有从远方照射下来的月光,幽柔狭长,它拨开几缕阴冷的夜雾,那雾气就紧贴着单柯的面颊,一路轻吻着飘过,她能感受到有种近乎清冷的凉意。不远处,似乎正立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夜雾毫不留情地穿透了他的身体。这里的温度很低。
大地,能在沉睡中得到永恒。
而人却不能。
······
睫毛颤颤巍巍地煽动,单柯挣扎着醒过来。
身下有成片的不规则的石子排好队,然后毫不留情地把自己最为尖锐的部分贡献出来,紧密地贴合着单柯的皮肉,钻进去,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一排排坑坑洼洼的凹痕。
“咝——”单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用力地摇了摇头,好让自己能保持到最佳状态。
这是哪?!
她下意识地将手快速地转移到腰间——可惜,她忘了,自己既没带枪更没领枪!穿的是警服不假,但那是夏装,半截袖下的小臂上已经被这山野冷风吹出了大大小小的鸡皮疙瘩,她刚准备环视四周——
谁?谁在哪?!
单柯发现,在距离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有一个背对自己站立的人,那人穿着宽大的蓝布袍子,看样子应该是医用的,他的腿有一大部分裸露在外,由于雾气太重,所以不能清楚地分辨出他是否有头发,性别上也就不太好判断了。
但,其实分辨出性别男女这件事,于单柯来讲已经无关紧要了,她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谁?这个地方到底是哪儿?自己怎么来到这儿的?!
——这些她都一无所知。
单柯紧了紧拳头,单手撑着地面摇晃着站了起来,仔细地打量着那人模糊的身影。
“你······”是人是鬼?
她欲言又止。
眼前的人一动不动,单柯渐渐地失去了耐心,她双手交叉抱臂,这儿实在是太冷了!轻轻地呵了口气,就在她准备再次开口发问时——
“报仇······”
幽静诡异的冷空气传播着一个男人的低吼,声音嘶哑无力,单柯心里咯噔一下,连着打了几个重重的激灵!声音是从前方传来的······
在这片空旷而又清冷的山间低野中,回荡着一个男人沉闷的尾音。
“为我报仇······”
······又来了。u看书 .ukanshu
“报仇!为我报仇······”
——
止不住的低吼声越来越大!震得单柯头皮发麻,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这个男人正朝她这里转动的身体!
不好!
她机警地环视了四周,确定了这附近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障碍物之后,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就在她刚准备迈开步子,逃离这里的一刻——身体就像被钉了在原地一般,分毫都动弹不得!
她哆嗦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狂乱的心跳!还有,粗重的喘息声······
就在她准备逃离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这男人转过身后,身体的全貌!——原来,不是雾气太重才无法分辨他的性别!而是因为——
他根本就没有头!
“啊!”单柯狂乱地嘶吼着,浑身瘫软地坐回了地上!
与此同时,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就好似要沁入她的肌里一般,铺天盖地朝她袭来!单柯感觉到胃中泛起酸水,她无力地干呕着!她看到那男人的脖子喷出了一股鲜红色的液体,只是一瞬间,鲜血就浸染了他身上穿的那如薄纸一般的蓝色袍子!铁锈的呛人味道飞快地冲进了单柯的口鼻······
他还在一步一步地逼近,脚下趟着大小不均成麻绳状的肠子······
第22章 案中案之门
‘叩叩叩······’
“可可,准备好了么?”白可松弓起中指,动作轻而缓地叩上了白可可屋子的房门,“你在听么?”
“好了好了,我这就出去了。”
白可松会心一笑,他听到了白可可的小脚丫‘噔噔噔’踩着地板的声音。白可可一向不喜欢穿袜子,更不喜欢穿拖鞋,她觉得那样不自在。好在家里铺的是木地板,并不像白瓷砖地那么凉,白可松也就应允了。
其实,只要是不伤害白可可的事情,白可松都不会有意见。
“你动作快一点儿,我去楼下等你了。记得穿好拖鞋再下楼,单警官大概再有几分钟就要到了,你——”
“我知道啦!”白可可的声音很快地冲上了去,打断了白可松的唠叨。
“小鬼头。”白可松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跨出几步便下了楼梯。在这个世界上,白可松惟一的,还活着亲人,就只剩下白可可一个了,于他而言,卡斯比尼教授根本不算是他的亲人。
在旋梯的空当,白可松看到了正低头看表的卡斯比尼教授,他轻轻地冷哼了一声。
卡斯比尼教授向来是一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这种强烈的时间感也是源于他工作引发的弊端,在做每一次研究实验时,都必须精准地掌握好时间。就像做菜一样,火候拿捏得不准,就会成为一道菜的致命伤。
看样子,白可松很不屑于养成他这样的职业病。
他的步子迈得越发的大了,脚上棕灰色毛拖在旋梯上留下‘嗒嗒’的尾音,卡斯比尼抬了抬头,轻声问道,“可可呢?还没下来吗?”
“她马上就好。”
“嗯。这丫头做事总这么磨蹭。”语毕,卡斯比尼教授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一怔,“我们是不是忘记摆水果了。”
“呵呵,我马上去拿。”正待转身时,门铃却意外地响了。
卡斯比尼冲着白可松笑了笑,“看来不必了,我们的客人已经迫不及待了。”
白可松点头会意,只身走到门口处,在密码锁上按下了再熟悉不过的十二个数字,然后门“吱”地一声,开了。
只见单柯身着警服,一头利落的马尾,就连头帘也被她卡了上去。
“难得单警官来做客一次,怎么还穿得这么拘束呢?”直到门被打开,卡斯比尼教授才走上前去。白可松心中不禁冷笑起来,心中虽有不满,但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
单柯被这么一问,倒也不知道改进该退了。自己总不能说,因为奉了文铭警长的命令,所以在警局装了大半天的样子,别扭地一心只想着赶紧逃开,这才没来得及换便服的理由吧!
虽然她没有这么傻,但现在也只能支支吾吾地说不上话,干愣着站在哪里。
“单小姐先进来吧。”
温润的嗓音划过单柯的耳际,抬头一愣,正当要说话的时候却听见从里间传出来的一个女孩子的惊叫声!
——“啊!”
“可可!”只见白可松眸色一暗,转身便跑向那声音传出的方向。相比之下,卡斯比尼教授倒是显得镇定了许多,他先把单柯领了进去,按下锁门的几个数字键后才匆匆地追上去,单柯紧跟其后。
白可可哆嗦着躲在二层过道的角落里,哪里的光线很暗,没有窗户,只有一幅巨大的,文森特·梵高的油画——《向日葵》挂在墙上。画上那一团团不规则的向日葵,就像剧烈燃烧着的火焰,朝不同的方向肆意滋生着,蔓延着。
“别过来!你别过来!我求求你离我远点!”看到白可松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白可可突然发了疯地尖叫起来!
为了不再刺激她,白可松只好站在原地,试图通过对话靠近白可可。他半蹲下来,双手向前伸展,“可可,你看看我,你先不要害怕好吗?”
然而,效果却没有他预期的好,白可可还是一个劲儿地往角落里钻。
“怎么回事都弄清楚了吗?可可怎么样了?”卡斯比尼的声音适时地出现在白可松身后。
白可松起身,一脸歉疚地向单柯点了点头,然后他将目光转向了卡斯比尼教授,“具体怎么回事我还不知道,她什么也不肯说,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可可大概是又看到了什么让她恐惧的人或物。”说完,他冷眼撇过卡斯比尼身后的那扇门。要知道那间屋子里躺着的是卡斯比尼教授的亲生女儿——卡斯妮娜,一个植物人。
“可松,这样吧,你先去请张医师,让他来看看情况。”
卡斯比尼教授的交代在单柯看来已经是最为妥善的了,然而白可松却没有动,他显得有些犹疑。
“请他来没有错,毕竟可可的病一直是他在照料的。”
卡斯比尼教授再一次重申了自己的交代。看得出来,白可松并不愿意请这位,所谓的有资历的张医生来看白可可的病,但他只是一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出门去请了。
卡斯比尼教授和单柯则被留在二层照看白可可,除了卡斯比尼向单柯致歉的时候两人说了几句客套的话,其余时间的就只是白可可一个人在哆哆嗦嗦地念叨着什么,气氛简直被人推到了压抑的极致——不过,好在那张医生的诊所离这里非常近,大概只过了十五分钟左右,白可松就带着人回来了。
这之后,就是张医生和一个小护士先上的楼,两人走得如轻车熟路一般,白可松则一个人留在楼下锁门。虽然开门关门的动作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却是一个繁琐而又复杂的过程,至少对于卡斯比尼教授家的大门来说就是这样的。
张医生很快地和他的小护士,还有卡斯比尼教授一同按住了正要伸手乱抓的白可可,丝毫不去顾及她的反抗,他从随身携带的一只药箱子里,掏出一块应该是事先准备好的棉布片儿,捂住了白可可的口鼻。u看书 uukanshu不过几秒钟的功夫,白可可就昏了过去。
那棉布片上应该是乙醚一类的麻醉用品吧!
单柯轻叹着背过身去,再血腥的场面她也能让自己很快地适应起来,毕竟自己工作性质特殊,但面对这样的镜头,她从心里上实在是难以接受,总觉得这么对一个女孩子很残忍。然而,就在单柯以为终于能松一口气的时候,又看到白可松一路小跑爬上了楼。极度无奈之下,她不得不回头继续看那个刚刚被强制麻醉了的女孩儿。
——在她转身的那一瞬,却像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咝!”
单柯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声音很轻,她用几颗排列在下方的牙齿不停地拉扯自己的上唇。
不对!
在收回目光之前,她看到了那个正对着自己的房间,木质的房门呈半开状,留下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大概是可以隔三块地板,纵向排列起来的这样一个距离,从她刚刚的那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挂在房间里的杏黄色的窗帘。单柯向来是细心的,但她的敏锐度却总是和自己的智慧不成正比。
在其现在所处的第二层,凡视线所及可以看到三间屋子,这三间屋子的间距都很有规律,但她发现一共有两间屋子的门是闭合的!这中间的一扇门无缘无故怎么就会被打开?况且白可可是在二层被吓到的,那么以她现在的位置,正对着的就是那扇半开着门的房间!
第23章 案中案之情缘
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人一定还没跑远!
不能再犹豫了!
单柯的大脑飞速地旋转着,她快步走向那扇半开着的房门,丝毫不顾及身后白可松以及卡斯比尼教授的‘单警官你干什么?!’——她相信自己的专业,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单柯猛地将那扇门推开,大步地踏了进去!她径直冲向那块被挂起来的,米黄色的窗帘布,并且密切观察着窗帘周围,犯罪人员有可能在逃脱时留下的脚印,单柯将窗帘掀起来,希望看到这人在雪地上留下的蛛丝马迹,却不想那还透着气的纱窗猛地吹进一股子凉气!慌乱之中,单柯不得不放下窗帘,她弓起手腕揉了揉被吹得十分不适的眼睛。
“砰!——”
一声轰响,单柯知道那是门被大力撞击到门框上的声音,她无意中的回头,却看到了让她心惊胆寒的一幕!她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来了!手背上甚至还暴出了一根根粗细可分的青筋!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敢出声,她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狂乱的心跳!
——眼前,正站着一个身着白袍的女人,她的黑发零乱地披散在肩上,躲在离门只有几寸远的墙后!更为诡异的,是这个女人虽然闭着眼睛,但她的唇角是向上翘起的,她在笑!她在笑啊!
单柯能感觉自己那正靠着窗沿的身体在一点一点向下滑,她就快要脱力了!
“砰!——”
屋门剧烈地颤动着发出的巨大的声响······
单柯用力地晃了晃自己已然一片空白的脑袋,电光石火之间,单柯猛然记起,这屋外还有人!
“砰!——”
又是一次剧烈的撞击!门被人‘轰’地一下撞开了!它毫不留情地打在了那个白袍子的女人身上,然而那女人却纹丝未动,仿若察觉不到疼痛一般!单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但体力已经在一点点恢复。
“单警官,您没事吧?”
白可松原本面含怒容,但当他看到单柯脸色煞白,腿微曲着,双手紧握住栏杆的那一刻,他向下紧锁的眉心,转眼间就挑了上去,“单警官?”
“后,后边。”单柯说得含糊不清,但白可松能感受到她眼神里流露出的恐惧,那种一刻也不曾放松过的深切地恐惧······
他顺着那目光看去。
——原来是卡斯妮娜。
这也怪不得她会吓成那样。
“单警官不必害怕,也不必担心,这是我的女儿卡斯妮娜,她是不会伤害您的。”
这是单柯头一次认为卡斯比尼教授的声音,也能如此的让人安心。
······
······
几个人就像上演过一出闹剧般的开场白。
咖啡色的木质茶几上,简单地放着三杯呈浅黑色的咖啡饮品,还有一个放着瓶瓶罐罐的塑料托盘。
“这里有牛奶和速溶糖,如果您需要的话,那个瓷罐里还有糖精。”卡斯比尼教授微笑着向单柯介绍这些瓶瓶罐罐的用途。
“谢谢。”单柯边说边用手丢了两块速溶糖到杯子里,抬头却看到卡斯比尼教授和白可松眼底不自然浮现出的笑意。
我怎么了吗?
单柯撇撇嘴,双手用力地捧起了自己面前的纯白色咖啡杯,汲取着它传达出的温暖,余光可见到的范围内,有一只小巧的大头镊子正立在那堆速溶糖块里。原来有捡速溶糖用的小镊子!那刚刚自己用手捡岂不是算闹了笑话?
像这样的人家,规矩多,讲究也肯定是避免不了的多了,“呵呵。”尴尬之余,单柯除了干笑两嗓子之外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了。
卡斯比尼教授像是能读懂人心一般,首先开口打破了此时半吊着的沉郁气氛“今天真是抱歉,本来是想感谢单警官的,没想到让您见笑了。”
单柯一怔,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没有说话,只是向卡斯比尼教授礼貌地点了点头。
——气氛似乎又变得僵硬了起来。
坐在卡斯比尼教授正对面的白可松突然站起身来,说是要上楼看看白可可的情况。由于张医生必须要赶回诊所,所以不能久留,现在楼上除了卡斯妮娜,就只有住在三层的白可可了。白可松作为她的哥哥,感到不放心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唯独令单柯感到意外的,就是卡斯比尼教授居然打算让单柯和白可松两人一起上楼去照看白可可,他自己则是要去张医师的诊所,拿一些能够应对紧急情况,及时地控制住白可可的药物,毕竟那个张医师走得太过匆忙。
和卡斯比尼教授道过别后,单柯就和白可松来到了三楼。途中经过二楼时,单柯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端着的白色咖啡杯,现在想想,她还是心有余悸。
“请坐。”白可松绅士地拉开白可可床头的一把椅子,他的动作很轻,尽管椅子腿上都有套着棉花套,他还是怕吵醒白可可。
“你妹妹平时一定很乖吧。”看着白可可恬淡安静的睡颜,单柯不由自主地替她感到惋惜。
“不。”白可松边说边给白可可压好被子,“她只是长得很乖很懂事罢了,淘气的时候,就像······”
“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对吧!”单柯接过白可松的话,有些激动地说,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属于孩童的得意的光芒。
“嘘。”白可松将食指放到嘴边,发出从齿缝吹气的声音,那样子是在告诉单柯——‘你需要把声音放轻了’。他将她身旁的一个椅子单拉了出去,然后选择了一个合适的距离坐下来。
对于单柯而言,这种瞬间,很快地就变成了尴尬地四目相对。她是一个不擅长找话题的女人,尤其还是坐在一个男人面前。
“呵呵,单小姐,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紧张。”白可松将十指交叉放到膝盖上,面带笑意地打量着这个女人。她并不算是最漂亮的,但却是他见过最有意思的。白可松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下一大口。
真不知道不加奶不加糖的咖啡,是不是和中药一个味道。单柯暗自咂舌,她一直觉得这种喝法不正常也不科学,反正就是很变态。
“唔。这屋子里好香。”单柯笑笑。
“不知道单小姐是哪儿的人?听您说话的尾音不像是本地人。”白可松边说边将咖啡杯放回原位,那样子应该是不想提及有关这屋子里香气的事情。
“我啊······”单柯不自然地挠了挠耳朵,“其实这我也不太清楚,就只记得,小的时候跟我妈一起住安徽,等大一点了,我妈就带我去了浙江,可是在浙江住了没多久,我们又搬到上海去了。我在上海念完了三年高中之后就考到了北京读警校,然后也就在这里工作了。”
“这么说来,一直是您的母亲带着您生活的吗?”
“是的。”单柯的唇际划过一抹苦笑,白可松那双交握住的手也随之轻颤了颤。
“这,很抱歉,我并不是有心问起这些的。”
“没关系。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单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但只是一瞬间,她像是恍然间想起了什么,“你——不,您妹妹,她既然得了这个病,为什么不让她去做一些更加科学的治疗呢?这样憋在家里好吗?”
“咳,呵呵,我想单小姐不用这么客气,您可以直呼我名字。”
“可是,您这个,我······”单柯欲言又止。但恰恰是她这幅结结巴巴的样子,直接地捅破了一层窗户纸。
“我说,单小姐,你好。”白可松笑得有些狡黠,还特意加重了‘你’的读音。
“我······哈哈。”两人相视而笑“白先生,你也好。”
几乎无聊的对话却让整个气氛变得活跃了,这两人之间的对话自然也就跟着融洽起来了。
“你真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女人。”白可松轻笑着说道。除了白可可,还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笑得这么开心。
“这算是夸奖吗?”
白可松笑意更浓了,因为你很傻,“当然,我是在夸你这人很可爱。”
“好吧。”单柯努力地克制着,不让自己笑得太大声,“对了,你好像还没回答我,为什么不给你妹妹做一些更科学,更有针对性的治疗呢?”他们这样的家庭应该不会有经济方面的困扰吧!
“其实,一开始也这么想过,但是我叔叔始终认为可可的病情,还没严重到需要送医院的地步,后来,直到出了黄希文这件事,我叔叔就更不希望她去医院接受治疗了。”
“为什么?!”
“嘘。”这是白可松再一次向单柯示意‘轻点声’的动作,uu看书 ww.uukanshu“我叔叔并不希望可可恢复那段记忆,当然,我也不希望,她日后都背负起这么重的思想包袱去生活。我了解她,她不可能受得了。”
“那她的病?······”
“可可的病并不是现实问题引起的情绪障碍,所——‘嗡······’”
手机在木质的小桌上不停地震动起来!白可松动作飞快递拿起手机,紧张地看向身后的白可可,不能吵醒她!
“我接个电话。”白可松向单柯简单地交代后便匆匆走出了房间,看得出他真的很心疼自己这个妹妹——但是没过多久,单柯就听到了白可松在门口发出的低吼声!
“你说叔叔和文铭警长被人掳劫了?!”
······
“你们警局来电,说我叔叔和文铭警长都被人挟持了!我们要赶快过去一趟!”
“你是说挟持?!”单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文铭警长怎么会被人挟持呢?!以他的身手,说是去挟持别人还差不多吧!
“是的。有人把我叔叔的头发和文铭警长的鞋寄到了警局,还留下了一封信。”白可松穿好外套,一把拉起身旁正震惊不已的女人,“我们现在必须马上去警局。”不等单柯反应过来,白可松已经‘拖’着她下楼了。
一路上,两个人谁也没再说什么,车子开得非常快。
第24章 案中案之暗中暗
“卡斯比尼在哪?他在哪?!”
文铭躺在地上,他的手脚都被人用尼龙麻绳绑住了,那样子就像一条正在打挺的鲤鱼,他只穿了一件的单薄的紫红色衬衣还有一条黑色的沾了血警裤,那双专属于他的来自意大利进口的手工小牛皮鞋,早就被人脱下来并且送到他所在的警局了,他没有穿袜子,脚上的指甲大多已经剥落了,露出殷红的肉丝。
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正站着两名体型彪悍的男子,他们手臂的大块肌肉就像是被自己身上弓背挤出来的一样,在黑暗中泛起油亮的光泽。
“卡斯比尼到底在哪?!”
文铭无力地嘶吼着,然后他开始剧烈的喘息,肺里的氧气已经不支持他说话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也似乎都被用光了。他猜测,自己此时此刻一定正躺在某间可怜的废旧仓库里。因为他感觉到那声音就在空气上方不断地回旋着,空荡荡的回旋着。
没有人回答他。看来愤怒是没有用的,文铭打算换一种方式去和他们沟通,他用力地咽了口干沫,“如果你们肯配合我,我是可以对你们今天的行为既往不咎的,我以人格向你们担保!”
“哈哈哈!先生,您真是大度,不知道您需要我们怎么配合呢?”这其中的一个男人大笑着说道。文铭努力地朝着那声音的方向探着头,像是看到了生的希望,然而,他并没有捕捉到这些人眼里流露出的变态的戏谑。
“放了我!然后告诉我卡斯比尼在哪儿!等我见到他,你们就可以走了,没有人会去追究你们的责任,我保证!”文铭说得郑重其事,却在下一刻吃痛地惊叫起来——“啊!**的干什么?!”
“哈哈哈!干什么?”只见一个男人戏谑地收回那只踢着文铭肋骨的脚,“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能只手遮天的警长么?别自不量力了!”
“自不量力?——咳咳!”文铭刚要说些狠话,胸腔就像被溢满了水,憋得他胀痛难耐。
“嗬!现在该不会都说不出话了吧?您还是省省力气吧,警长先生!”
“我——咳咳,我的家人和同事很快就会找到我,到那时候,你们谁都别想跑!咳咳——”
“你这老东西!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真把自己当爷了是吧!”只见那男人抬起腿照着文铭肚子就是一脚!
“他要是死了,我们还怎么跟老板交代,控制点儿!大不了等见着他老婆的时候,咱们一起玩一玩!”一个看起来小一些的男人,反手扣住了那个壮汉的手。
真是一群猥琐的男人!文铭心中暗自咒骂起来,忍受着来自下腹的窜上来的剧痛,却再不敢出声了。
偌大的仓库,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回荡起清脆的水滴声,黄希文的尸体,被规规矩矩地摆放在仓库二层的冰窖里······
第25章 嫉妒
“下面就请连线听众。”lucy熟练地向对面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手势,那盛气凌人的样子,视陈茜不存在一般,不过,陈茜好像也并不在意这些,唯一让她觉得奇怪的是lucy的那个助理吉米,他整个晚上似乎都在盯着自己,回头看他,灯光又太过昏暗了,根本看不清他的五官。
“您好,我是主讲作家飘然。”
“咝——”陈茜打了个寒颤,随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能感受到lucy发现自己在打量吉米时那种极度不悦的情绪。
“您好,我是强尼,不知道飘然小姐还记不记得我?”
强尼?!
那个阴柔的声音自己怎么可能忘记!但那人不是吉米假扮的吗?!lucy转头看向吉米,发现他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飘然小姐?您在听吗?”
lucy猛地一怔,试图让自己在最快的时间内调整好呼吸的频率,这样说话的时候才能尽量保持镇定,“当然了,我在听,只是刚刚在回忆里找了一下强尼先生的声音。”lucy看似为自己的走神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那不知道飘然小姐找到了没有?”这是让lucy没想到的,这个叫强尼的男人能依旧持着不依不饶的态度。
“强尼先生的声音独特,怎么会找不到呢?”不等强尼回答,lucy便把话锋一转,“我想今天的强尼先生,一定是带着很多有趣的问题。”
一阵阴柔的低笑声顺着耳麦传来,lucy感觉到无比恶心,“强尼先生,我们的节目时间有限,请您珍惜现在所占用的连线时间好吗?”
“好吧!那么我要开始提问了。”此时强尼的回应似乎并不讨lucy的欢心,她并没有说话,只是希望能快一点结束这通诡异的台外连线。
“早有耳闻陈小姐以主持人的身份回到97电台工作的事情,但通过听这几天的节目,我发现陈小姐对待工作的态度似乎并不高涨?好像根本没有出现过几次。”
——呵,这人什么意思?是在对陈茜的工作提出质疑,还是在表达对我的不满?这人是觉得我抢了她的活儿么?
lucy暗自思衬着,但她明白,时间有限,自己不能在这个问题上耽误太久。现在最好的办法,应该就是让陈茜出面解释这个问题了吧!毕竟她没有找自己争取过那些原本属于她的权利,也就没有资格怪自己不给她机会了。
这个说法虽然很可笑,但却是全然是在理的,即便陈茜有再多的委屈,那也都是没有任何公信力的说法。
lucy冷寐的翘起唇角,输了就是输了。她清冷的目光直接地对上了陈茜的水眸,仔细地用口型对着陈茜说了一句——‘一会儿看你的了’。她相信陈茜一定可以会意,这个小女人虽然呆了点儿,但还不至于是个傻子。
“强尼先生的心思果然很细腻,下一次,我一定不用去记忆搜索就可以找到你。”lucy偏过头笑望着陈茜,示意她已经可以开始解释了。陈茜定定地回望着lucy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她表面上看起来是在笑的样子,可自己却无论如何都望不到她的眼底。
听了半天,陈茜也算清楚地了解到,lucy是的的确确讨厌这个叫强尼的男人。细腻这个词汇,用在强尼身上就显得智慧得多了。
呵。一个心思细腻的小男人。
“强尼先生您好,我是97电台午夜节目的主持人,我叫陈茜。”在这里不得不说,陈茜的声音确实很甜,听到她声音的人,应该都能想象得到她娇媚可爱的样子,但越是这样,lucy就越是反感,这会让她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陈小姐您好,我对您早有耳闻了,今天很高兴能跟您这么直接地对话。”
“我也很高兴,对于您刚才的问题,我只有两点想说的。”陈茜顿了顿声,用余光扫了一眼lucy,却发现她居然已经摘下耳麦了,陈茜挫败地耸了耸肩,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
“陈小姐请直言。”
“好的。”陈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第一点,是关于我们在97电台内部的工作,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明确的分工,但很抱歉我今天不能跟您具体地说明,因为我们都和公司签过协议,其中有一条就叫做对非单位任职员工保密。这是我想说的第一点。下面是第二点,如果您还是想问之前提过的那个问题,那么请参考我声明过的第一点,前提是您听得懂的话。”
“哈哈哈!陈小姐好口才。”那男人阴柔的笑声在连线的另一方响起,陈茜似乎明白了lucy如此讨厌这个男人的原因。而她不知道的,就是这个阴柔男人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为她鸣不平。可换个说法,就算是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在lucy这样的女人面前,她有摇头sayno的权利吗?
“强尼先生很抱歉,由于时间有限,我们要连接下一通来台外来电了。”没等对方回答,陈茜就打了手势,示意切断连线,她可不想惹恼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请继续吧,我去接两杯水来。”说完,陈茜便径自站了起来绕开了自己的位子,走向隔段后的饮水机。
lucy望着陈茜的背影,无端地生出了许多莫名的情绪,她没有接着连线,而是按下了换台键。
角落里的吉米一直处于静默的状态,但今晚的强尼确实是他刻意安排出来的,那阴柔的声音更是他提前录好的,其余的步骤只不过是找人拨通电话,然后放到连线里罢了。本来以为会帮到陈茜,谁想到这女人根本不领情。
“嗒嗒嗒嗒——”
吉米耳边掠过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抬眼看去,uu看书.uukanshu 不是陈茜接水回来了,而是lucy走过来了。看来是瞒不过去了。吉米暗自想着。
“是你吗?”
lucy缓缓地俯下身,“呵呵,但我不怪你。”
气氛变得朦胧起来。
lucy的气息向来是清凉的,他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气,看她淡淡地笑着。
“嗒嗒嗒嗒······”
——一个不和谐的,属于高跟鞋的规律的音调,瞬时让整间屋子里粘腻的暧昧,变得极其地不自然。
“只不过是看到她回来了,你有必要这么紧张吗?”只不过是她来了。
只不过,又是些小女人的心思。
“别看她。”
——
两人若有所思地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lucy先开了口。“做了我这么久的听众,你有听出这个故事里的破绽吗?”
“破绽?你会让自己留下什么破绽吗?”吉米笑道,他所认识的lucy绝对没有那么笨,除非这个破绽是她故意而为之的。
“我当然没有那么笨,这个破绽,还是当年所谓的‘卡斯比尼教授’留下来的呢,你不记得了吗?”
“约仁留下来的?”
“看来你的记性可真烂,这都能忘。另外,他现在不是约仁教授,而是卡斯比尼教授。”
第26章 关于凯瑟约仁教授
——
凯瑟约仁。
英国国籍。
威尔士人。
离开英国,于中国居住的时间长达27年。曾在研究微生物运动和分子结构的问题上,拥有着极高成就的元老级教授,并且在其任职单位口碑极好。
其妻子在一场离奇的大火中死亡,尸骨无存。
其女儿在中国经历了一场车祸后呈现出去皮质状态,脑干反射全部丧失。
——以植物人及脑死亡的状态和凯瑟约仁教授生活。
(此处无年份记载)凯瑟约仁教授家中的地下实验室由于一次大规模爆炸,而致使其房中的人无一生还。
——
急性损伤。
这是pvs的最常见原因
创伤最为常见,包括交通事故,枪伤及产伤等。
非创伤性损伤包括各种原因引起的缺氧缺血性脑病,如心跳呼吸骤停,窒息,绞死,溺水等。
严重持续性低血压发作,脑血管意外,如脑出血,脑梗死,蛛网膜下腔出血等。
此外还有中枢神经系统的感染,肿瘤,中毒等。
······
······
好像······这确实有什么是对不上号的。
陈茜合上手里的一大厚本书,伸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眼睛,她已经查了一上午的资料了。
“喝杯水吧。”
“啊?”陈茜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吓到了,打了个激灵。
“怎么了?”高程的关心起陈茜的样子,倒是看不出有一点不怀好意的端倪,他笑得简直像个慈爱的父亲,“你脸色不太好。”
“我啊?我没事儿,只不过今天实在是麻烦您了。要不是您带我来这,我还真的不知道要去哪查呢。”陈茜谢得很真诚。
自从她听到了lucy和吉米的谈话后,简直是夜不能寐,整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她试过上网用百度去查,可那些显示出来的都是她看不懂的字符,还有一些是加密的官网,根本点不进去。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图书馆开门了,可是没有图书证还是不让进。就在陈茜想要放弃的时候,高程却鬼使神差地从图书馆里走了出来。
说实话,陈茜不喜欢这种不期而遇,尤其是和高程。但今天不同,高程还算是帮了陈前一个大忙吧。
“查的怎么样了?”高程边说边在陈茜对面坐了下来,他拿起纸杯仰头喝了一大口水,陈茜能听到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还好。”陈茜敷衍着,显然,她并不想让高程知道lucy和吉米之间的对话。
“我还有些事,要不然,你先查?我就不陪你了。”
看来今天真顺利。陈茜心想着,但表面上却还得装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这本不是她要的,但却是她必须做的,“那我送您。”
“不必了。你好好查吧。uu看书.uukanhu.cm ”高程走得干净利落,甚至连头也没回。
——“我当然没有那么笨,这个破绽,还是当年所谓的‘卡斯比尼教授’留下来的呢,你不记得了吗?”
——“约仁留下来的?”
——“看来你的记性可真烂,这都能忘。另外,他现在不是凯瑟约仁教授,而是卡斯比尼教授了。”
陈茜的脑海中,无限制地回放起她昨晚所看到的,听到的,让她匪夷所思的一切。
“由于双侧脑桥基底部病变,脑干腹侧的皮质脑干束和皮质脊髓束受损,而导致的缄默和四肢瘫痪。”她喃喃地默念起来,心中却多了几丝明了。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破绽吧!
lucy一开始讲到卡斯妮娜病情的时候,陈茜很清楚的记得她提到了pvs这三个字母,当时她还以为lucy是瞎编碰上的,pvs是原型验证系统(prototypeverificationsystem)的缩写。可知道她今天查了资料,才清楚的了解到,原来pvs也是脑损伤和大脑功能丧失的意思。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么这个卡斯妮娜的病,根本就不是由于车祸造成的!而且,依照资料现实,凯瑟约仁教授确有其人!那么他们是把他化名卡斯比尼,然后讲述着另一个男人的故事吗?!
天呐!
陈茜不由得感觉到脑袋里嗡嗡的·······
第27章 嗜尸
文铭和卡斯比尼教授被人掳劫的这件事,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这是送来鞋,头发,还有信。”一个新调派来的“临时警长”指着桌子上的一团乱糟糟物件漫不经心地说着。他打着鲨鱼鳍般的发髻,明显抹了很多层的发胶,他身上穿的衣服也没有系扣子,垂下来的两摆,就松松地在身体两侧敞开。
“真不敬业!”单柯斜着眼睛低声咒骂了句。
“不敬业?不敬业我也没把尸体看丢啊!”那“临时警长”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气里全是嘲讽。
他知道尸体的事儿?!单柯实在不能理解。
“黄希文的尸体是和这些东西一起寄到警局的。”白可松放下手中的信,好心提醒身旁的这个傻女人。
“什么?!”这个消息就犹如一道带着巨闪的霹雳!——黄希文的尸体居然被寄到警局了?!
不行!
“我要去看看!”单柯的语气里满是坚定。
她一定要亲眼去看看那具不翼而飞,却又在文铭警长和卡斯比尼教授被掳劫时突然出现的尸体!
“去呗。她就跟停尸间里等着你呢。”
“你——”
“我们先去停尸间再说。”
面对“临时警长”的轻挑傲慢,单柯几乎有些控制不住,但幸好白可松在旁边及时的劝阻才不至于把局面变得太糟。往往一个耿直的人,是得不到正义给予他的回报的。这是文铭平日里一直唠叨不停的句子,单柯一直不以为然,但今天她不得不相信一次。
······
所谓的停尸间,其实就是摆在警局后院的一个年久失修的二层小阁楼里。这里一年四季,专门放置一些需要短时间进行尸检的遗体。
夏天,那才是属于尸体的活跃季。尤其是已经泛起腐臭味儿的尸体,他们似乎很喜欢看蚊子在自己的身上尽情舒展那些绵软的刺针,他们享受着被不断舔舐的快乐。然而时间长了,这里的蚊子也在快乐中变得贪婪起来,它们慢慢地排斥起那些发硬的,呈紫红色的肉块儿。阁楼里不乏一些因为死亡时间太长而缺乏水分,变得干瘪的尸体。要等到尸检报告出来,他们才会被送到医院,做其应有的,最后的处理。
在被动和等待中沉默,是一具尸体最从容的语言。
变成了停尸间的废弃阁楼,依旧保留着它最古老的样子。红油漆顺着楼梯干裂的纹路一直延伸到白可松和单柯脚下。
“再往上面就是了,一楼不停尸。”
“为什么?”
“把这些尸体都堆在一楼,我们办公的时候会闻到尸臭。”单柯忍不住耸了耸鼻子,虽然现在是冬天,但这儿的那股子恶臭味儿也没有全然被冷空气冻住。但是白可松此时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单柯自顾地走到了他前面,层层叠叠的老木头在她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就像一个年迈的老人喉咙嘶哑地做着他最后的挣扎。
一楼不停尸?
白可松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里的人还真是无知,尸体在二层,可是风向东南,尸臭只会向他们这个方向扩散的更快。想来这些人平日也拿惯了枪棍,肯定是不会去考虑这些的吧!
“是这儿么?哪一间是放置尸体的?”
单柯冲白可松摇摇手,“这里的隔段都被打通了,尤其是房顶,被我们警长淘了一个洞,说是散味儿使的。”
“你们警长跑到房顶上掏了一个洞?!”白可松显然是不相信,一个警长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这是瓦片房,所以只要扒开瓦片就可以了。”单柯掸了掸门上的灰说道,“我们进去吧!”
“等等!”白可松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目光穿梭处,不时地有几只乌鸦扑腾着他们黝黑油亮的翅膀,停在树枝上。
“怎么了?”
“没怎么。试想这门上这么多灰尘,你们警局是有多久没停放过尸体了?”
“灰尘多是因为警局里验尸官从来不用手碰这里的东西,u看书 wuukanshu.cm 他们喜欢用推着尸体的床去撞门。”
“撞门?”白可松顺着单柯的目光看下去,果然发现了这门上的一道白色的凹痕,他顿了顿,又继续开口说道,“你们警长,也就是文铭先生,他在房顶开了个洞,就不怕乌鸦来啄食这些尸体么?”
“在没人看管的时候,房顶上的会被我们的人糊上个草盖的。”
“那昨天有人看管吗?”
“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先进去看看好吗?”单柯的话带着几分求饶的意味,她实在不想让时间就这么浪费下去。
白可松看得出来,单柯是一个绝对够简单的女人,不想再为难她,也不再怀疑什么,但这间透着诡异的老阁楼所带给他的感受很不好!他甚至想去劝单柯先离开,但这一切已然来不及了!
“吱呀——”门被打开了。
一股刺鼻的恶臭迎面扑了过来!单柯和白可松两人几乎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幕!
那是乌压压的一大片啊!近百只的乌鸦在二层阁楼中盘桓,它们鹰一样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上了破门而入的两个人!隐约地,单柯看到了那句被吃的就剩下半具的残肢!那女人还睁着眼睛!可她一张脸似乎除了眼睛,已经再没剩下什么了!
“啊!”单柯哆嗦着大叫起来!一只长毛的乌鸦灵活地扭动着它的脖子,只那么轻轻一啄,就戳破了那女人的眼睛!
第28章 情人
“快走!”不容分说,白可松拉起单柯就快步往楼下跑,他们身后几乎排满了成群的乌鸦!
“我们去哪?”
“先离开!”
这里的乌鸦不是一只两只而已,而是近百只!他们刚才看到的,是近百只乌鸦密密麻麻地聚集着在啃食一个女人的尸体!
“我们要是就这么走了,那这个女人的尸体怎么办?!”
单柯极力地想挣脱白可松的双手的钳制,她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的尸体被一群乌鸦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但无论如何她都挣脱不开!
“我们再不走就真的要变尸体了!”突然,白可猛地一低头,恰好躲过一只体积极其庞大的乌鸦的攻击!单柯认得出,这就是那只刚琢了尸体眼睛的长毛乌鸦!
“走!”浑厚低沉的嗓音爆出一声怒吼,吓得单柯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两人一边跑一边大力地挥舞着自己大衣的长袖,乌鸦太多了!就像活在深海里的乌贼大口大口地吐墨,那群黑墨般的乌鸦群一股一股地向外涌动着,向他们展开攻势!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乌鸦!”单柯几乎要哭出来了!长这么大,她还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
“快进去!”白可松一把拉开那扇返回警局正厅的后门。
——‘砰!’
然后,一切变得都安静了。余下两个不停喘息着的人。
单柯吓得脸色煞白,两片薄唇不停地哆嗦着。
“这是哪儿?”白可松单手拨开自己额前的几缕碎发,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
“什么?”
“我说这是哪?!”他又顶着极不耐烦的态度重复了一遍。
“这里。”单柯惊魂未定地环视了一下四周,那样子似乎是刚反应过来,“隔离室,这里是隔离室。旁边就是尸检医生的办公室了。”
“隔离室?尸检医生的办公室?可我怎么记得刚才不是从这个门出去的?”
“确实不是这个门。我们刚才是从院子的过道绕进来的,一般大家去阁楼都不愿意走这儿。”单柯拍了拍胸脯,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面色已经稍有缓和了,“其实这边就连尸检医生也是不愿意来的,他们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前院办公厅就是在化验室里扎着。”
“是嫌这儿太阴气太重么?”
“阴气太重?难道您也信鬼神么?”单柯看起来显然有些不满。
“呵呵,在我看来,信与不信都不要把话说死,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完全绝对的事情的。”
“好吧。那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白可松向上挑了挑眉,“当然是先回去找你们的临任警长了。”
“可那尸体怎么办?”
“如果你不怕死,可以选择现在就回去搬运那些被吃剩下的尸体残肢。”
“但是那尸体她——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单柯跺着脚,欲言又止的抓着自己乱蓬蓬的头发。
“那尸体?那尸体怎么了?”白可松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你别这么看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单柯着急了,转身就奔着大厅的方向走去,却猛地被一个人大力地搬过了肩,“你别这样!”
“告诉我,那尸体怎么了?”白可松的口气听上去更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威慑力——她一定看出了什么!“告诉我!”
“那尸体,那尸体不是黄希文的。”
不是黄希文的?!与黄希文做了多年好友,自己还不敢下这个结论,她怎么就知道这尸体不是黄希文的?!
“你确定么?这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
“我,其实我不知道我判断的到底准不准确,所以我——”
“所以你在半路才会那么急着地要返回到阁楼上,目的在于想要确认这具女尸的身份,对么?”
“是,可是现在······”现在那具女尸应该已经被乌鸦吃的差不多了吧。单柯无奈地耸耸肩,即便她知道白可松是为了救她才把她拉走的,心里却还是感觉很不舒服。
“单柯。”
“嗯?”
“你认识黄希文么?”白可松的语气听起来淡淡的,但是目光却让单柯不寒而栗,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我不认识。”单柯回答得坚决,她确实不认识这个叫黄希文的女人。
“那你怎么知道那尸体不是她?”白可松穷追不舍地问着,他看到了单柯眼神里的躲闪。
“因为,因为我在这之前接触过尸体。”单柯咽了一口干沫,紧接着说道,“我记得尸体的右手手腕上,有一颗很大黑痣。”语毕,就只见她目光游移地在房顶与门之间徘徊着。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的?”
“我,我没有了。”
“真的吗?”
感觉到肩膀两侧的禁锢稍稍轻了些,单柯大力地向后退了一步,身体也算是暂时脱离开了白可松的钳制范围。“你别问了,真的没有。”
“那你别忘了,黄希文的尸体是在文铭警长和我叔叔被人掳劫时送回来的。要想找回他们两人,就得尽快弄清这里面的端倪!”
“我——”
“你还在犹豫么?”
“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单柯顿了顿声,“在这之前,我确实见过那个叫黄希文的女人。”
“你见过?!”
“是的。uu看书 .uuanshu 她,她当时就在警长的办公室里。”
“然后呢?”
“她看到我之后,她还很有礼貌地跟我做了个自我介绍。警长跟好像她很亲密的样子,当时,当时我以为她是警长的女朋友,所以也就没多问什么。”
“呵,还真是有趣。”白可松清冷地笑了笑,“我知道了。”
“这对查案会有帮助吗?”单柯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仔细地盯着白可松的每一个表情和他的每一个动作。
“对案情有没有帮助我不知道,但是这对你们警长的影响并不好,你可能还不知道,你们的文铭警长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
“什么?!”单柯瞪大了眼睛!自己从没听人提起过啊!“他有老婆孩子?!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儿!”
“这你不需要知道,她们常年在国外,他老婆是个女强人,在我叔叔的老家,威尔士工作。”
“威尔士?英国吗?”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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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士?!
陈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突然间想起自己早上看到的那本书里讲的内容——凯瑟约仁教授。英国国籍,威尔士人。
第29章 阁楼之夜
‘滴答滴答······’
时钟敲打着午夜的寂静。
警局停尸的阁楼里,一具已然不再完整的女尸,平躺在二层楼的正中心。这里就像是发生了一场重大的战役,女尸身下的已然褶皱不堪的白色被单上,布满了七零八落的黑亮羽毛。
“你确定她不会把女尸的秘密说出去吗?”
“不会。我告诉过她要稍安勿躁,而且她对临任警长的印象并不好。”
“你最好警惕起来,这个女人知道的太多了。”
“我明白。”
······
夜色正浓。
一盏看上去很古老的镶金油灯,忽然间亮了起来!
“这是干什么?”一个男人低声说着,他看到自己的同伴正手提一盏古老的油灯从不远处走了过来,那盏灯里的红烛左右摇曳着,泛起幽暗昏黄的光。
“干什么?你没看到吗?如果你不想点灯那就去移植一对猫头鹰的夜视眼,我可不相信你有摸黑手术的经验。”这是个老男人,他的语气轻佻,从手边的箱子里掏出一把锃亮的手术刀,然后顺势递了过去。
“为什么要点这种灯?”模样年轻一些的男人开口道,言下之意就是为什么不开大灯,或是用更方便一些的手电筒来照明,点一盏这样油灯不觉得多此一举么。
“不为什么,这就是我们今晚的阿拉丁神灯。如果你想打开阁楼里的电灯,那就乖乖地等着值班的警察发觉之后过来逮捕我们吧!”
“可是我带了手电筒。”
“你的手电筒可不是声控的,根本做不到我们需要的及时开关,况且这里是二层,就像是站在田地里的稻草人一样明显,但这越是幽暗的光,值班的警察就越是不敢轻易接近,阁楼就像是这帮蠢货的禁地。另外,不论是电灯还是手电筒都会清晰地折射出人影,只有烛火会将人影变得模糊昏暗。我已经把这盏灯的气口打开了,如果有人推门进来,风就会帮我们自动吹熄它的光芒。”老男人边说,边将它挂在了离门距离最近的一处墙钩上,他的动作非常到位,就像是在举行什么庄重的仪式一般。
“还是您想的周道,只不过这听起来更像是在策划一场精彩的盗墓,蜡烛吹熄就不能再向前走了。”
“盗墓?哈哈,墓穴中蜡烛熄灭是因为氧气不充足,而我们的红蜡烛,却是神奇的信号灯。”老男人的话听起来极其自信,像是在为自己这一聪明的做法感到无比骄傲,“好了,你快开始吧!要知道我们的时间本来就不多。”
——
窗外不时地响起几声怪异的鸟鸣,那应该是些闻着尸臭味儿来寻找夜宵的乌鸦。亮起皎洁光芒的月亮被那高高耸立的大树遮住了半边脸,露出了一个诡异而又邪魅的微笑。
阁楼里的老男人站在一旁看着那年轻男子认真卖力的‘表演’。
只见年轻男子双手戴起一副医用的白手套,拿起一把相对较小的手术刀,轻轻地割破了女尸的右手手腕,由于这具尸体提前被人用水泡过几天,uu看书uukanshu.om所以刀痕下那些呈紫红色的糟肉都翻卷着挤了出来。他拿起一根试管大小,装着青绿色液体的瓶子,然后单手用力地摇了摇,直到颜色转成墨绿色。
“您确定要我用这个试管里的液体吗?它们现在挂壁了。”年轻男子的眼神闪烁,语气里还带着些许的不确定。
“这是你根本不需要怀疑的事情。”
“好吧,我照做。”
经过了一番无力的辩驳,年轻男子终究还是妥协了。论资历,他确实没有资格去质疑什么。紧接着,他将针管刺进胶塞,大力地吸出那些墨绿色的液体,那根针头还在泛着银色的寒光······
对于单柯而言,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天刚蒙蒙亮她就接到了白可松打来的电话,确切的说,是接到了白可松的电话和警局那个临任警长发来的短信。
内容很一致。
——文铭警长被找到了!
他的尸体,被人捆在麻袋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扔在警局门口的。
死状和黄希文当时的很一致,那肥胖的身体经水泡过之后变得更加臃肿了,有几处被泡发的伤口,那肉呈现出浅粉色,很显然是被水泡了很久的标志,褶皱的皮肤上缀着许多零星的褐色尸斑。
更为人不解的,是他睁着眼睛!那爆红的眼珠子上布满了一道道血丝······
第30章 1封源自死者的信
可可,时间紧迫,你要记住我下面所写的每一句话。
从你看到这封信开始,就不要再去相信任何一个人,做什么事情都要拥有你自己的判断。
不要再去使用那瓶az香水,也不要再去依赖那种加了糖的热牛奶!
要知道在你眼前微笑的人,不一定都长着一颗慈悲的心!反之,那些冷心冷面的人并非就长着可怕至极的性子。
你体检报告上所表现出的不正常数字,绝不是偶然性的,尤其你的体重!那是真实存在的,不是所谓的医生填单填错了。
如果你不相信我所说的这些,那就去体重秤上量一量。
另外你记住,不要用你家的体重秤测量,更不要相信它显示的数字。
找个机会离开你现在居住的场所吧!谁都不会永远的无私下去,我亦如此。
去看看卡斯妮娜吧!在她穿的白袍大衣里缝着一片被铺平的暖砂砾,脱下她穿的那件医用白袍,你可以尝试着去感受一下她的重量。
可可,我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不要问为什么,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但我绝不会去害你,就算有过那也是逼不得已的,请你相信我!如果日后你有机会得知真相,那么请你原谅我,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真相的出口,就在二层。
——
——
这封信的字迹极其潦草,应该是黄希文在短时间内写下来的。
当白可可从枕头底下翻出这封信的时候,黄希文已经遇害几天了。
她依稀记得,就在当天,黄希文临走的时候曾特意帮她整理过床褥,就像个知心而又体贴的姐姐一样!
原来那时候她就已经写好这封信了!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那天会遭遇不测!
白可可拿着信封的双手在不住地颤抖着!
她开始感到恐惧!一种空洞而又莫名的恐惧!
真相的出口?为什么二层是真相的出口?这都写的是些什么?!
——叩叩叩!
“可可,准备好了么?”
是哥哥!
白可可慌乱之中已经顾不上开门了,她左顾右盼地找了个匣子!然后把信塞了进去!
——叩叩叩!
“你在听么?”
“好了好了,我这就出去了。”白可可尽量放慢了自己说话的语速,让这句撒娇的谎话能够说得自然一些。
“你动作快一点,我去楼下等你了。记得穿好拖鞋再下楼,单警官大概还有几分钟就要到了,你——”
“我知道啦!”白可可快速打断了白可松的话,她实在太害怕露出什么破绽了!自己刚刚看过的是黄希文临死之前留下的一封遗书啊!
‘不要相信任何人’
这是黄希文在临死前还在嘱咐她的话!她说任何人?这也包括自己的哥哥吗?
不可能!
白可可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她从旋梯的中缝处,看到自己的哥哥白可松正和送给她az香水的卡斯比尼叔叔交谈着什么,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的动向。
很好。
她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白可可单手捏着拖鞋,uu看书 .一阵小跑来到了二层卡斯妮娜的卧房门前,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右手轻轻地转动起门把手,房门发出了‘嘎吱’一声!
正待白可可惊慌之余,门铃响了!
那个叫单柯的女警官来了。
幸好。
白可可双手捂住自己的慌乱的心跳,她注意到卡斯比尼教授并没有动弹,于是更加放慢了进度。她半跪在地上,动作迟缓地爬进了卡斯妮娜的卧房。
“咝——”
从窗外打进来的光线实在太刺眼了,白可可小跑着过去拉上了窗帘,然后,她开始回头审视起这个躺在床上,穿着医用白袍子的女人,她就像是躺在殡仪馆的一具艳尸。床边的角柜上,立着几瓶淡黄色的营养液,白可可知道,这是卡斯妮娜每天必须要输进体内的维持其生命特征的药物。
她轻托着卡斯妮娜的腰部,掌心却好像在被什么个咯着——暖砂砾!白可可心里‘咯噔’一下!她快速地脱掉了卡斯妮娜身上的的白袍子,就在要感受到她的重量的那一刻!卡斯妮娜突然睁开了一只眼睛!紧接着,她邪魅的红唇向上翘起,她的表情变得狰狞!
“啊!”
······
(如果正在读段的朋友有看过前面的文段,那应该会是很精彩的一章,这和前面的案中案有着十分紧密的联系!)
第31章 1双突然睁开的眼睛
“你知道的太多了。”
“什么?”
lucy似笑非笑地盯着陈茜那张吓得惨白的脸,语气清冷地说道,“我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她不适合开玩笑。”只见吉米将一杯温水递到lucy手里,并向陈茜微微点头示意其安心。
“陈小姐当真了?”lucy还是那样妖娆地看着她。
“没有。是我自己不禁吓而已,不过飘然小姐的故事确实讲得很生动。”
“是么?”突然之间的恭维让lucy很不适应,但她还是欣然接受了,“陈小姐的表情同样很生动。”
语毕,她不再等陈茜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拉着吉米,大步踏出了播录室。
电梯来得很快,他们没有看到陈茜跟出来。
“你就喜欢跟她过不去吧?”
“当然没有,我是看她今天比较有趣,才开口逗逗她的。”lucy说的云淡风轻,但她今晚确实总不由得感觉到不舒服,就像有谁隔着一块儿布去挠她的痒痒肉。
“她有趣么?我怎么觉得你们今天都挺奇怪的。”
lucy拧紧了眉,顿了顿声才开口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陈茜今晚特别不对劲儿。”
“我看是你想得太多了。”
“是么?最好是这样吧。”
此刻,lucy除了倍感无奈之余,更多的是则对陈茜今晚反应的捉摸不透,这个女人今晚明明就是另有原因的恐惧,但她为什么非要用一种恭维的态度来敷衍自己?一定没那么简单!
然而,lucy当然不知道陈茜去查过她口中的凯瑟约仁教授。
这才是陈茜的恐惧所在。
猫头鹰睁着黑亮的眸子,静静的看着车辆驶入了夜的黑幕。
街边的小树林里好像会随时会跳出什么你不知道的东西,流动的空气渐渐加快了速度,刮起了一阵阴冷的风,呜呜咽咽的,好像有人在哭,又像是有人在笑。
处于对夜深人静的恐惧,陈茜将身体紧紧地蜷缩在车座上的一个角落,她看到了车窗外的乌云遮住了月亮。
‘噌’
车胎缓缓地与地面进行着最后一次摩擦。
“陈小姐,您到地方了,下车吧。”
——
下了车的陈茜,可以说是立刻就感受到了寒气侵体的滋味儿。她将脖子紧紧地向大衣里面缩了缩,两脚开力,快速地跑向自己公寓的门洞。
“咳咳!”
陈茜大声地干咳了两嗓子,却始终不见亮灯。
今天真是见鬼了!她心里暗自咒骂道。
她的手机放在包里,如果现在拿出来照亮的话,不知道又得翻腾多久,浪费多少时间在这个黑咕隆咚的楼道里了。万幸的是,她就住在一层,所以不必去考虑摸着黑爬楼的痛苦。
陈茜用力地摇了摇自己的黑皮子手包,她听到在手包底部发出的钥匙碰撞时的‘叮咚’声。u看书 ww.uuansum 她很快地将钥匙掏了出来,然后大力地捅到锁孔里去。
“咝——”奇怪了,这门怎么拧不动?
陈茜拔出钥匙,可却怎么也看不清钥匙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她有些慌了,也可以说是她根本不喜欢呆在这样黑的环境里。
她又试了一次,可这锁孔不知道被什么堵住了,就是拧不动。
陈茜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她深呼出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变得平静一些,但额头和脖颈处却是止不住的渗出了点点细密的汗珠。
‘咔——’
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变得异常清脆,幽幽地回荡在这个漆黑静谧的楼道里。看到门开了,陈茜那颗被瞬时提起来的心又终于回到了肚子里。
她‘嗒嗒’的高跟鞋声在关上门,‘哐’的那一刻,失去了那脆声原有的光泽。
“啊!”
突然地,一声凄厉的嘶吼从陈茜的房中传来。
······
夜,更静了。
静得就像死了一般。
谁也不知道,就在陈茜开灯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具还带着狰狞笑容的男尸,他晃悠着身体,被一根挂在灯管上的银灰色链子悬在半空中,陈茜还看到,他那双冲着自己突然间睁开的眼睛!
第32章 尸检报告之1
那具吊死的男尸,和正躺着瓷砖地上不省人事的陈茜,是被早上带领着来修楼道声控灯的物业管理员发现的。
这座公寓楼的年龄,要比陈茜现在的乘以二还要多出几年,虽然当时安装声控灯的方法比较古老,但为了节省不必要的电钱,所以还是选用了并联的方式,然而现在要修这灯,就必须得通过去连接陈茜家的电路才行。
早上物业的人来敲她家门,可没人开。打她手机,铃声却又从屋内传出来。
几个人都觉得不对劲儿了,就赶紧找到房东拿了备用钥匙准备打开门一探究竟。这不开不要紧,一开就吓倒了一片正堵着看热闹的邻居,其中还有两个上了岁数的老人当场高血压。
至于lucy和吉米,两人一接到消息就立马赶了过去,等他们赶到,陈茜也已经被送往医院救治了。
围观的人群还没散,隔着远远的距离,就能看到警察拉出来的封锁线。
lucy和吉米两人是一起过来的,lucy则是清闲的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这又是你做的吧!”
“什么就又是我做的了?”
“这次,陈茜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吉米斩钉截铁的口气倒是让lucy很诧异。他凭什么这么说?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认为?lucy偏过头,不再去看吉米那张已经愤怒到极点的脸。
“我告诉你,这不是我做的,但你会相信么?”
“你承认了?!”
“你说什么?”此刻,lucy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语言表述能力。
这个男人是没有理智了么?是真的听不懂,还是根本就不想去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吉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你承认了对么?!”
“我从来就没向你承认过什么!现在是你把你自己的‘我以为’强加到我身上的!我说什么还重要么?!”
“如果这不是你干的,那你要怎么解释现在的场面?!”
“这些和我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我为什么要解释!你又有什么资格代替来她向我要解释!”lucy瞪圆了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吉米,比他与自己对视。
lucy的面颊泛起了异常的潮红,应该是太过愤怒的原因,当然,这也是lucy第一次在吉米面前表现得这么暴躁。
“对不起。是我太急了。”吉米说话的腔调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绵软无力,但lucy却并未搭茬他的对不起,似乎对此更加不屑一顾了。她知道,他在气,在为了另一个女人的事情生闷气。
车子没有熄火,吉米单手快速回了一个打轮。
——这是要回电台了。
lucy缓缓地合上了眼睛,两人默契而平静地沉默了一路,谁也没再说什么,或是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高程为了安抚人心,特地在第一时间赶到了警局,希望能尽力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如果曝光,那么这件事情所影响的将会是整个电台的名誉和收视率,后果不堪设想。由于考虑到多方面因素,协商后,警方也做出了极其低调的处理。高程更是以他最快的速度为97电台安排了一位临任主持,听说名字叫倪佳,年龄算是除陈茜外在电台里最小的,但那胆子却是出了名的大,她的父亲是现如今为数不多的风水阴阳师。
——
“这是那吊死男人的尸检报告么?”
“是的。”吉米边说边将手中的那薄薄几张纸随意地递了过去,“别弄丢了,就这么一份。”
lucy好笑地瞥了他一眼,“我又没有吃纸的爱好,你想多了吧。”
待她细细地看了一会儿,吉米才缓缓开口道,“那男人已经死了有三四天了,脸上全都是尸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到陈茜家里,然后把自己挂到灯上去的。”
“呵呵,确实很可笑。不过你刚才说,那男尸的脸上全都是尸斑?”
“嗯?有什么问题么?”
“当然。”lucy笑道,“只有俯卧的尸体,尸斑才会大多分布在脸上,胸部或者四肢前。那些悬吊的尸体,尸斑多会出现在下肢,下腹部和上腹的远端。如果说他是俯卧而死的,那尸检报告上为什么会写他胸部中刀?”lucy冲着吉米摇了摇手中那几页尸检报告,她实在不相信有人会变态到,在自己杀完人之后无端地去翻转尸体。
“你要知道法医在检验尸体时,往往是根据尸斑的分布位置来判断尸体停放于何处的,因为尸斑通常是死亡2到4小时后出现的,它们只有等到36小时左右才能固定下来不再转移。”
“所以呢?”
“所以,这么混乱的医学逻辑,法医当然是越判越乱,很多细节都随着不了了之。稳定的尸斑并非就一定是第一现场的尸斑,这回懂了么?”
lucy摇摇头,“这种东西我懂了也没有用,现在最关键,还是要等陈茜开口,估计她被吓得不轻吧。”
“我看不止,应该是比吓到还要糟糕,她现在还在医院里,一句话也不肯说。”
lucy挑眉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必须得把这件事情的真相查出来!”
“是么,那祝你好运了。”
······
此时此刻,就在他们不知道另一间办公室,高程正目光清冷地盯着电脑屏幕,密切地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勾起了阴狠的唇角,淡淡地笑着。
······
“文铭警长的尸体找到了,但卡斯比尼教授本人却还没出现,一场生死未卜,惊魂未定的寻人之旅中到底会发生些什么?我们——”
又是这样老套的台词。吉米心中暗笑道,神色却由好笑转瞬变得黯然。
他们这个节目的临任主持大概明天就会来节目报道了,也不知道陈茜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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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是大清早,警局就变得忙忙碌碌的,单柯穿插着走到记录员身边。
“联系到警长家人了吗?”
“没有,暂时还没有。”
单柯又欲开口,余光却不自觉地瞥到了那个玩世不恭的‘临任警长’身上,她依稀记得他昨天的训话——“从现在开始你们给我好好记着,我才是这个警局的警长!”
“呵。”单柯不禁冷笑起来,在她眼里,这男人不过就是一个来充数的上司罢了。
“单柯。”
“嗯?”
“怎么心不在焉的?”记录员语气颇带几分指责的意味,要知道她那只拿着报告的手已经举了半天了。
单柯见状也同如梦初醒一般,她边道歉边忙着接过那几张纸。
“你赶紧把这个跟你手边那套资料整理整理,然后送警长办公室。”
“等会儿,这是尸检报告吗?”
“当然,李法医刚刚拿过来的。”
——死者为男性。
死因:心脏被利器穿透。
死亡时间:无法确定。
——
这张尸检报告除了死者性别以外,几乎和黄希文的那张没什么两样!
不行!不能就这么简单的把尸检报告和自己手边资料交出去!
直觉上,单柯并不相信那个现任警长会足够热心于调查这起案件的真相,况且她下意识的认为,文铭警长的死和黄希文那起案件绝对脱不了干系。
踌躇之下,单柯匆匆地找到记录员请了半天假,又去门警那里登记了自己的出入时间后,便匆匆的驾车驶向了白可松家的方向。
······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妈妈买了四个果冻回来,我趁妈妈不在就偷吃了两个,但是转眼间,余下的两个却都不见了,妈妈非说全是我吃的,还因为我管不住自己的嘴打了我一顿。第二天,我无意中在冰箱里发现了那余下的两个果冻,可我不记得自己有放它们进去过,妈妈也没有‘作案’嫌疑,她自从把果冻放到桌子上就没再接触过它们。
——巧合。
——巧合?
对于那些我们没有把握去解释清楚的事情,大多数人通常喜欢用巧合这个词汇来衔接它们与现实的关系,从而表示这两者之间不存在多大的距离。
我们虽然生活在这个充满巧合的这个世界上,但当你一个人,静下来反复地去思考这些已然发生的巧合时,才会真正的感受到它们带来的诡异气息。
······
单柯开了有四十多分钟的车才开到了白可松的家,一进门,单柯便把和案情有关两套资料外加一份尸检报告交到了白可松手中。
在她眼里,‘这个男人不仅是可信的,他还比任何人都要聪明。’
“这么看来,这起案件确实有问题,不是单纯的谋财。”白可松眼神定定地说道。
“我也这么想的!”单柯急急地接过话来,她小小地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接着开口道,“现在文铭警长已经死了,卡斯比尼教授也还没找到。我想,我们如果通过现在发现的这一系列线索去捕捉他们两者之间的关系,那么这应该会变成破案的一大突破吧!”
“你说的是没错。这几天我也认真的想了想,但没什么太大的进展。对了,你们联系到文铭家人了吗?”
提到文铭警长的家人,单柯显得有些悻悻的,“暂时还没有呢。毕竟我们从来就没听警长提起过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你们查过文铭警长的手机了吗?”
“什么?”
“我的意思是,无论文铭警长是否有跟你们提起过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在他跟她们之间,还是会保有最起码的联系方式的。”
单柯皱了皱眉,随手翻开自己带过来的那其余的两份文件,仔细看了一会儿说道,“手机应该是查过了,要不然,负责联系警长家人的警员,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拨出这两串电话号码的。”
单柯边说边将手中的资料递给白可松,而后,就只见白可松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这资料里面说,你们查过了文铭警长的手机,并且抄下了两串备注分别为‘老婆’和‘女儿’的手机号码,但结果都是打不通,对吗?”
“是啊。真不知道文铭警长平时是怎么她们联系的。”单柯小声地嘀咕道。
“你手上有文铭警长近期的通话记录吗?”
“有啊,你向后翻一页就是了。”
在看到了通话记录之后,白可松的目光就瞬也不瞬地紧盯起这手中资料的前后两页来,那样子,就像他已经察觉出了什么端倪一样。
“这份资料的通话记录显示,那个属于文铭警长妻子的电话号码,就在前几天还打进来过,而且文铭警长和这个号码的联系都非常的规律,一般都是两周一次,时间也很固定。但是,只有在前天和大前天,这个号码是主动打进多次的。”
白可松将资料递到单柯面前,意思就是,让她也来参考意见,在单柯看着资料的同时,白可松又接着说道他自己的推理和判断,“在文铭出事之前,这两个号码之间还是拥有通话时间的,但是在文铭出事之后,这个电话号码就打不通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黄希文和文铭警长的事情,如果说他们两个人是朋友的关系,那么相较之下,应该更像一对情侣吧!”
“啊!那你的意思是——”情杀?!
“嘘。”只是那么一瞬间,白可松便反应极快地将他修长的食指堵上了的单柯的两片薄唇,“要知道,uu看书 .uansh 我们的推理和判断,并不等同于事实的真相。”
“那······”单柯欲言又止,似乎她有什么开不了口的问题,整个人都吞吞吐吐的。
“你是想说,我们的这个发现该不该向你的上级汇报的问题吧?”白可松脸上挂起了淡淡的笑容,似乎他总是能一眼就看穿别人的小心思。
“我,我是不想汇报的。我老是感觉这个新调派过来警长对文铭警长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好像特别不希望我们提到有关文铭警长的任何一点事情。所以,我······”
“所以,你怕他根本不去尽力调查,还会骂你多管闲事?”
“我,可以说是这样的吧。”
“其实你根本不需要这么矛盾。”白可松顿了顿声,然后又接着说道,“毕竟我现在私下里也正在调查我叔叔被绑架的这起案件,所以,你若是肯借助我这方的力量去了解事实的真相,我相信也是一样的。”
“我,我可以吗?”单柯看上去有些激动,但说话的声音还是懦懦的。
“这没什么不可以的,何况,我们现在也应该算是拴在一根绳上蚂蚱了。”白可松的脸上挂起了几分淡淡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
单柯正欲开口时,却猛然间听到从楼上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声!
两人不禁朝着楼上的方向望去!
第33章 赵4的蛊
“可可?!”
“白可可?!”
单柯和白可松两人的叫声瞬时都变得惊异起来!她在二楼呆了有多久了?!白可松先是一怔,然后猛地站起了身,大步跑上了楼。
“哈哈哈!”白可可还在不停地大笑着,那单薄的身体,似乎只要风一吹她就能被刮跑了。
“可可!”眼看着白可可居然在自己眼前瞬间撅了过去,白可松不由得低吼了一声。
“她没事吧?!”单柯紧跟着赶了上来。白可松没有回答,他只是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怀里的白可可。
气氛,就这么静默了十几秒。白可松不由分说地抱起白可可就上了三楼,单柯就乖乖地跟在后面,像条小尾巴,虽然她前一秒还在犹豫着该不该跟着上去,但后一秒,她只要一想到那天在二层发生的事情,就不由得感觉到恐惧。
“可以了。”白可松将白可可安置好后便拉出椅子,与单柯相对着坐下。这个似曾相识的模式,不由得让单柯面色泛起了不自然的潮红。
“今天这个情况,我实在没料到,真的是对不起了。”白可松温润的嗓音里夹杂着些许的沙哑,刚刚喊得太大声的缘故吧。
“她总是这样吗?”单柯犹疑地问道,她不知道自己这么问,会不会有所不便,但是看着白可松忧心忡忡的样子,她又不得不去开口了解。
“还好。”白可松调整了下坐姿,好让自己能舒服地靠在椅背上,“自从我叔叔出事之后,可可的精神状态就更差了,一天不如一天。”
“这,这应该就是心电感应吧!”
“心电感应?”白可松先是朝着单柯愣了愣,随后,那拧着八个褶眉头也随之骤然舒展了开来,“你这人说话还真挺逗的。”
“呵呵。”单柯不自觉地挠了挠头,又紧接着说道,“现在可可的病已经这么重了,你总不能让她一直邋遢下去吧?”
“当然不会。但她这病,就像是中了‘算命先生的蛊’。”白可松说完又轻轻地叹了口气。
“‘算命先生的蛊’?!现在这个年头还有蛊?!”
“哈哈哈!别激动,你别激动。”白可松慢慢悠悠地笑了半晌后,才缓缓地开了口,“所谓‘算命先生的蛊’是源于一个叫赵四的男人,他是个专门给人算命的瞎子。”
“会算命的瞎子?你是在给我讲故事吗?”单柯表现的有些不满,但当她看到了白可松那颇为认真神情时,那点藏在自己心里的小小的不安分,也就随之顺意了下来,并且继续打起精神,听白可松讲述着他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故事。
“稍安勿躁。”白可松自信地打了个响指,继而说道,“赵四给人算命,向来只收人十五块钱,由于他的价格是一般家庭都能接受的,所以来找他算命的人也非常多。有一日,突然来了一位衣冠不整的女子,她披散着头发来问赵四,为什么自己最近总觉得心烦意乱,眼皮突突地跳个没完,还整日整夜地睡不好觉,是不是被恶鬼缠身了?!”
“这女人也太迷信了吧?”
白可松轻轻地摇了摇手指,示意她不要中途打断这个故事,单柯自然是知趣地吐了吐舌头,回以他继续的手势。
“赵四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疯疯癫癫,他实在是不想给她算,但是转念一想,这么多人都看着自己呢,要是真的把她赶走了,大家会不会觉得我无能呢?然后赵四就拿起毛笔,在偌大的一张宣纸上写了一个大字——‘四’。”
“四?”
“对。就是单字一个四。赵四将那张写着四字的宣纸从镇纸下抽了出来递给那妇女,并告诉她,明日要切忌四字。妇人问赵四,什么叫切忌四字啊?赵四回答说,就是不能看到和四有关系的,倘若你能够踏踏实实地过了明日,那么你便会看到另一个崭新的春天。但是反之,如若你见到了和四有关系的任何人或物,那你明日不死也会是大祸将至啊!那妇人听完后立即给了赵四一百块钱,还是千恩万谢之后回的家。”
“然后呢?那妇人真的死了吗?”
“嗯。是真的死了。那妇人回到家之后是寝食难安,她心想,自己原本就不是一个对数字有多敏感的人,如果明天能乖乖地在家里呆上一天,也就不会有什么事了。于是她就开始闭目养神,希望睡一觉,就能把‘明天’睡过去了。”
“那她怎么还会死呢?”
“呵呵,因为,她根本睡不着,从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就在想,自己要睡二十四小时才能把‘明天’睡过去,哎呀!二十四里没有四,因为那是二十四而不是四,哎呀!自己怎么能想到四呢?不行,不能这样了!然后她睁开眼睛,可是她发现天花板原来有四个角,她家的瓷砖地是四方形的,就连她椅子上的螺丝钉都只有四颗!这个妇人几近绝望了,她觉得自己已经离死亡不远了,但是突然间,她想到了那个给她算命的瞎子!妇人好像看到了一点光,她飞快地冲出家门,跑向那个算命瞎子的住所!当这个妇人敲上了瞎子家的大铁门时,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激灵了一下,刚起身要跑,就只见赵四佝偻着背,慢悠悠地打开了门。”
“然后呢?”
“这个妇人大喊了一声赵四,紧接着从她的口鼻中喷出了有一注高的血,然后她就死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为什么?不是,我是想说,这个故事和我一开始问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uu看书 .uukanshu.co”白可松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瞪圆了眼睛的模样,“这个故事中的妇人,就是被算命的瞎子下了蛊。”
“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这个故事里的妇人是一个无比正常的人,‘四’就是算命先生送给她的催命符,这个妇人就算平日里对数字不敏感,这个时候,她也会对这个‘四’敏感起来的。”
“啊!我懂了!这也就是你说的‘蛊’!其实不过是心理作用罢了,你又何必绕这么大个弯子,说得这么神秘呢?”单柯小巧地笑了笑,她实在觉得这个男人很无聊。
“其实几乎所有的心理医生在为病人治疗时,都会用所谓的‘借力打力’的治疗方法,和那个瞎子一样,但用意是反向的。主观因素还是需要病人的支持和配合。”
“那白可可现在就和那个妇人一样?”
“是的,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成语形容,就是她的病已经被自己‘越描越黑’了。”
白可松玩笑般的语气却让单柯陷入了更深的思考中,她现在实在是太希望白可可的病能够及早得到治疗了!
在文铭警长出事之前,她几乎已经主动让自己不再去庸人自扰地猜想,也打消了那个念头。但现在,白可可的精神能否正常,已经成为了单柯的一大心病!因为她依然清楚地记得那盘录像带上的一幕——
白可可从冲进屋子里到持刀杀人,一直都是闭着眼睛的!
第34章 妻子的迷局
“铃铃铃——”
古老的铜质电话的铃音,依旧保留着它原有的质朴。
“抱歉,我先去接一下电话。”白可松绅士地向单柯点了点头后,便起身快速跑向了那铃声传过来的哪个方向。
——应该是在楼下吧。
那扇被白可松随手带上的门,晃晃悠悠地露出了一个棕红色的缝隙,就像是一个女人细长幽魅的眼睛。
单柯闻着那满屋子的花果香味儿,不自觉地将目光定定地落在那个正躺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儿身上。她的眉毛很粗,睫毛也很长,嘴唇是那种细致的浅粉色,只是她的脸色过于苍白,从而让这一切的美,都变得不那么自然起来。
“单柯,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单柯突然间感觉脑子里面懵懵地,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太多的意外,实在是磨得快她吃不消了。
“你别着急,先慢慢听我说。”白可松缓缓地将单柯扶回座位,在他自己临坐回木椅之前,还不忘回头看一看那已然熟睡多时的白可可。
“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对方说什么了?到底又出什么事了?!”单柯的问话就像是连珠炮一样,‘突突’的,一股脑地就都冒了出来。
“刚刚我去接的那通电话,就是我叔叔的一个朋友从英国打过来的,我之前有托他去打听关于文铭警长妻子的事情。”
“他也是威尔士人?那打听出什么消息了吗?”
“他跟我叔叔曾是儿时的好友,几周前我出国交流,也是他假以我叔叔的名义才为我争取到的机会。”白可松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这个来给他送消息的男人,是完全值得被信赖的。
“那他跟你说了什么?”
“几天前,我就有让他去帮我调查文铭警长妻子的动向了,这次他告诉我说,文铭警长的妻子在几天前曾经秘密回国过,而且将她的女儿寄宿在了她英国邻居的家里。”
“你是不是在很早之前,就开始怀疑到文铭警长的妻子了?”对于白可松的举动,单柯实在是倍感意外,难道说,他那番关于通话记录的推论,也只是在一步一步地引导自己的思想?这简直太可笑了!单柯并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滋味。
“我确实是很早以前就开始怀疑到是文铭警长的妻子,但这事你想多了。”应该察觉到了单柯异样,白可松在第一时间做出了自己的解释,“早在我叔叔和文铭警长被绑架的那一天我就在想,绑架他们的人到底在图什么?为什么一次要绑架他们两个人?”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问题恐怕我现在还不好下结论,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这起案子绝对和文铭警长的妻子有关系!你还记得绑匪的那封信么?”
“当然记得!那简直就是一封白痴写得绑架信!那么大的一张纸上,居然就用圆珠笔写着‘钱,再联系。’这几个字,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他们?”
“不说他们,难道我要说男人们吗?”
“不是,单柯,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杀死文铭警长,绑架我叔叔的,就一定是一个由男人组成的犯罪团伙呢?”
“这不是我一定要这么想,是事实一定是这样!”单柯的情绪有些失控了,她下意识地望了望白可松身后,那抹蜷缩在床上的白色的身影。不由得暗自感叹道,幸好白可可没有被自己吵得醒过来,要不然今天罪过就大了。
“可可的身体里,虽然只是被注射了用量很少的安定,但你吵不醒她的。”白可松轻松地笑了笑,这话说的,算是在安慰单柯吧。
“抱歉,刚刚我情绪有点激动。”单柯无奈地耸耸肩,她实在是不了解今天白可松的所作所为,再准确一点,就是他的‘所说’。
“没关系,其实这很正常,我们的大脑在下意识里产生的惯性思维,总是会以一种很微妙的误差来误导我们的判断。”
“误差?误导我们的判断?”
“没错。你想,一提到有关绑架这样的事情,我们首先会想到的一定是受害者手脚被绑,嘴上粘着一张黄色宽胶带的样子。这样的事情,我们或许根本不会和女子找联系,就算是想象,让我们放飞精神的翅膀,还原现场,那怎么也得是几个彪壮的硬汉吧!”
“硬汉?需要让他们在我的脑海里穿上黑色的皮夹克吗?”
“这倒不必让他们太奢华了。”
“呵呵。”单柯正了正色,问道,“你,是怎么怀疑到警长妻子身上的?”
“从一开始我就在等。”
“等什么?等绑匪联系吗?”
“不。我在等文铭警长妻子的电话。”
“你等她电话?”
“是的。如果真如绑匪信上所说,图财。那么绑匪一定会去联系我和文铭警长妻子中的一个人,然后谈条件,这才是一个完整的绑架过程。”
“但是绑匪没有给你们任何一个人打电话!不仅如此,绑匪还把文铭警长给杀了!”单柯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说话再也没有那种透不过气的感觉了。
“所以,我让我叔叔的朋友,uu看书ww.uuanshu 暗中帮我调查文铭警长妻子的行踪,今天才知道她在案发时间回过国,而且,更可疑的是,这次回国她并没有把女儿带过来。”
“不带女儿有什么可疑的吗?”单柯瞪大了眼睛看着白可松。
“呵呵。你觉得一个正常的母亲,要回来看望自己女儿多年不见的父亲,会怎么做?”
“那肯定会带着女儿一起回来啊!”
“可文铭警长的妻子,把他们的女儿,放在了自己英国邻居的家里。”白可松说这段话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他们’的读音。
在一个不长的沉默过后。
“那还犹豫什么!”单柯低吼道,“可松!我们现在快点联系中国大使馆吧!让他们帮忙找人吧!”
白可松笑了笑,他确实被那句突如其来的‘可松’叫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单小姐,你觉得我们有能力去调派中国大使馆吗?而且,你现在有必要和我一起了解一些情况了,文铭警长的妻子,她已经是拥有了英国国籍的威尔士人了,并且受英国大使馆保护!”
“那她不是中国人了吗?!”单柯这话说的,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严格意义上来讲,她现在只是个生在中国的英国女人。”
白可松的话,似乎让单柯在迷局中扒开了一丝光亮,但这丝光亮,却让她明白,要想查清真相,日后自己就要习惯什么叫举步维艰。
第35章 新来的女主持,倪佳。
“好了,那么我们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了,也欢迎喜欢我们这个故事的朋友,明天与我进行连线互动。”lucy动作熟练地摘下了耳机,余光撇过那个站在自己身侧的高挑女人,她来了已经有几分钟了。
“lucy你好,我叫倪佳。”那高挑的女人,看lucy摘下耳机,于是主动地伸出右手,看那样子,是想要以此示好吧。
“倪佳?倪小姐,不知道您这深夜造访是有什么事?”可惜的是,lucy却并未给这个叫倪佳的女人一点面子,径直绕过了她,还有她悬在半空中的右手。
“lucy,我有话要跟你说!我想我们日后如果工作在一起,你这个样子也不好吧!”倪佳突然将音量提高,效果却还是没有她预想的好,这个叫lucy的女人,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还有冷冷淡淡的鼻息。
“倪小姐,你要是有事的话,就请先去跟我的助理谈。”
“可你是主讲作家,我是上面新调派来的电台主持人。我认为,我们之间的事情跟你的助理谈不清楚!”
“好!”lucy一个冷寐的回身,就像是瞬间点燃整场的火药气氛,吉米也很自然地退让到了一边,“不知道倪小姐三更半夜的想要跟我谈什么?”
三更半夜?这个词还真是用的‘恰当’,你当我是变态么?
倪佳心里虽然十分的不舒服,但表面上却不得不保持自己的毕恭毕敬。要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
“很抱歉这么晚才来找您,但换台这事实在仓促,明天我还得进行一系列的交接,恐怕就更没什么时间了,所以今晚冒昧了。”
“确实是挺冒昧的。”lucy冷哼了一声,继而说道,“倪小姐,我们可以开始谈工作了吧?”
“工作?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谈工作了?”
“说了这么多,你现在告诉我你不是来跟我谈工作的?!”lucy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急了,就连一旁站着的吉米也像是看出什么不对劲儿来了。
“我找你,是想告诉你,我跟陈茜不一样,别想用同样的手段对付我!虽然我并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哈哈哈!对付你?倪小姐,我奉劝你应该去神经外科瞧瞧病,看看自己是不是得了幻想症!”
“到底是我幻想出来的,还是你本来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就凭你一贯的做派,电台里根本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但既然我们以后就要在一起共同工作了,我还是希望你能学着收敛点儿。”
“收敛?你口气还真是大的很啊!另外,我什么时候要求倪小姐屈尊来和本人一起共事了?”
“我希望你别误会,事实上,我也是本着自保的原则想来跟你谈谈的,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可倪小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冒犯我。还有,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会对你下手?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不自量力?!”倪佳简直要被气爆了,“电台里的人都在说你跟你的助理狼狈为奸,专门爱对付像我们这样的实习生!陈茜不就是个例子吗?吊死在她家的那个男人,说不定就是你放上去的!”
“倪小姐我告诉你,如果你再敢这么说一次,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lucy说这句话的眼神绝不像是在开玩笑,就连倪佳本人也未敢再盯着她的眼睛看。
“反正你好自为之吧!”语毕,倪佳也不再过多停留,径直踏出了播录室的大门。
呵!
真是个此地无银三百两女人。
“她跟陈茜是一起来实习的。”吉米的嗓音就像是一匹从黑暗中跃出的狼。
“我敢保证,她的手掌心儿一定被我吓湿了。”
“她和陈茜不一样,劝你悠着点。”
“为什么?”
“因为她爸爸是风水阴阳师。”
第36章 风水阴阳师
所谓现代的风水阴阳师,并不在单纯是指给人死后找个墓穴的方位而已了。大部分的阴阳师,还会夜观星宿,相人面,知灾异,画符念咒,可谓是半仙中的全才了。
在市区中,很多老人临终前,还是愿意儿女能为自己请一个风水阴阳师来挑选墓的位置。他们相信一个好墓的位置,可以让他们免于受到地狱中的酷刑。
很多90后都对此都嗤之以鼻,认为什么,‘朝南走北向,地排阴阳面’的规矩,都是老人们的思想太过迷信得来的。
倪佳的父亲——倪馗道,自他从事风水阴阳师已有四十余年了,从他二十多岁一直到现在,无论这个职业是否热手,他都坚持着去做从未放弃过。
他说,这个世界上的物质都是守恒的,人也如此。一个人死了,必定会以其相对应的物理形式,客观地存在于世界的某一个角落中。倪馗道这种思想,确实和封建迷信无关,如若再去仔细地琢磨琢磨,倒还真算是挺科学的说法。
倪佳一直为自己父亲能支配灵魂的能力而感到骄傲,却不曾想过父亲会极力反对倪佳学这一行,硬说是老祖宗的基业到他这儿就可以了结了。倪佳拧不过父亲,这才上了大学,并成功进入了广播编导这一专业。
倪佳今年上大四,正好是出来实习的一年,跟她一起抽中来这个电台实习的,还有陈茜。虽然两人始终素未谋面,但电台里传的那些关于陈茜的风言风语倪佳多多少少也是听说过的。两人同为一个系一个学校的实习生,陈茜自接了这档午夜节目就进了医院了?倪佳可不信所有事情都如高程说的那么简单!
反正她认定了里面有人搞鬼,于是就自告奋勇地找到高程要求换台,高程又正好为了97电台主持人的事儿着急,97电台的风言风语本来就够多了——什么没有主持人愿意上的一档灵异节目?诸如此类的还有很多。要是再这样下去,估计连听众也该觉得慎得慌了。不过,倪佳的自告奋勇,说是解决了高程的一块儿心病,事实上,更是为主讲人lucy的心里塞了块儿大石头。
这不是今天早上高程才通知到lucy他们,说倪佳的父亲倪馗道,他也要来电台里念叨念叨,这话说的是他老人家为了自己女儿的安全,其实明眼人看着谁都不瞎,倪馗道这次来,就是冲着lucy和吉米两个人去的。
lucy接到通知的时候,笑得倒是很淡然,把她当成妖魔鬼怪看得人多了,不差这个叫倪馗道的男人一个。
当lucy和吉米见到倪馗道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下午吃饭的点儿了。他看上去实在是太老了,脸上的褶皱就如同山川之中河流淌过的沟壑一般多,一样深,在每一道沟壑中还镶嵌着大片褐色的老年斑,眼皮踏拉着,几乎覆盖了一半的眼睛。他花白的两鬓,卷着许多弯弯曲曲的头发,看起来乱蓬蓬,脏兮兮的,老得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倪老先生您好,我是这个电台的主任,我叫高程。”
当高程伸手出握住了倪馗道时,他突然错觉到自己是否在和一个死人打交道?那手的触感冰凉,皮不连骨的游离着。
“您好。”倪馗道的声音苍老,倒是很配他这幅老头子的模样。
“您的女儿还在忙着她手头工作的交接,应该一会儿就过来了。那我现在就给您介绍一下您女儿下一阶段的工作伙伴吧!”高程侧了侧身,“这个是lucy,我们晚间档的主讲人,这个是lucy的助理吉米。”
“您好。”lucy边说边点了点头,看起来很有礼貌的样子,吉米则是站在一旁,木头人似的一动也不动,由于电台的灯光实在是昏暗了些,以至于没人看得到吉米的眼球在如何转动。
“这个地方,背阴朝南,实属异人异事多发区。”倪馗道在高程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坐到了沙发上。
“最近我们这里的一个电台主持人家里,确实发生了一些不太正常的事,电台里的每个人现在一提到‘午夜档’都特别紧张,您帮着看看,这有没有什么破解的方法吧?”
“异事乃人为,并非天做孽。”倪馗道摇着头的样子,特别像小时候的私塾先生带领一帮孩子读三字经的当儿。
“倪老先生料事如神,您知道的还真多。”lucy一脸轻蔑地笑了笑,这样的事情最多不过是人为罢了,难不成真的有鬼神在做乱吗?
“lucy小姐不信我说的?”
“很抱歉倪老先生,我不是不信您说的话,而是不服。”
“嘿!注意你的态度!”高程呵斥道,他似乎很不满意lucy表露出的,这样冠冕堂皇的态度。
此时,站在暗处的吉米突然踏前一步开口道,“主任,倪先生请见谅。要知道我们并无意冒犯,只是关于‘异事乃人为’这样的说法未免太过笼统,根本无法彰显出您的过人能力,您说对吗?”
“哈哈!小伙子你可真会说话!”倪馗道大声地大笑着,他的笑声苍劲有力,彼此间空气被强制般地停顿了一会儿后,他继续说道,“我只是风水阴阳师,又不是神。何来您说的,超人的能力?”
“这阴阳师具有知晓天命的能力,早就是人尽皆知的事儿了,您不必谦虚。”高程谦恭地说道,却只听倪馗道长叹一口气道。
“知天命就等同于谋己命,你们看看我这一把老身子骨就知道了!”
“谋己命?”高程又继续追问道。
“尽人事才可知天命,我每为人把一次命,就等于是去了阴阳界绕了一圈。uu看书.ukanhu 本来凡尘之事是应顺其自然发展的,心如何想,做便该如何,但阴阳师却违背了这样的原则,也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超近道’,让人们能准确地了解阴阳两界之间,关于自己的事情。”
“那您的这个职业可真是短命。既然来了,就帮着看看我们这儿的阴阳界吧?”lucy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怕是因为昨晚倪佳的那场‘闹剧’实在惹急了她。
“姑娘是在说自己吗?”
“我自己?”
“我说姑娘的阴阳早有一劫,不知对不对呢?”
“我的阴阳早有一劫?呵,我都已经忘记了。”lucy沉默了一阵子便不再做声了,那流连在眼底的苦笑,恐怕是只有吉米才能看得懂吧。
“姑娘,多行不义必自毙,不义之人必由天毙,何必劳烦姑娘一人?这样无不自苦啊!”
余光中,怕是看出了高程此时探究的眼神儿,lucy便不再搭话了,只是听着那倪馗道说着这播录室里,一些摆放不妥当的物件,那些该朝北摆放,那些又该朝南而置,几个人抓紧了时间又忙活了半天。
起初lucy还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此刻,她不得不相信,这世界上还真的有能穿梭于阴阳两界之间的人。至于她前半生的阴阳劫,其中的原由怕也是只有吉米才知道的吧!
这一期的午夜档,可谓是各人各怀了各自的心事。
第37章 谁才是真正的恶魔?
一大清早警局边忙成了一团糟!
据说是警局的门警收到了一个装饰非常奇怪的黑色包裹,也没说是给谁的。好奇心的趋势下,门警就将那个黑色的包裹打了开来,但紧接着,所有人就看到他居然一个人冲进了办公大厅!
那包裹里装的不是别的,而是警局记录员的头啊!
······
······
(—666,+666)
“这是什么?”白可松皱了皱眉头。
“这是那个黑色包裹上贴着的一串数字,不知道这和文铭警长那起案件有没有什么联系。”单柯深呼出一口气。现在,这个男人就好像成为了她的第一时间一般。
“你认为是同一人作案?”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接连出现的这几起案件都很蹊跷。它们看似根本联系不到一起,却又好像连带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是这些案件出现的时机才让我产生了这样的联想吧!”
“六百六十六?”白可松低声念叨起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这正负六百六十六要是按照这么表示,就显然是一个坐标,但是——”白可松欲言又止,他伸出食指和拇指,轻轻地揉了揉眼睛,今天的白可松戴了一副轻质铝合金镜框的防辐射眼镜,看起来很不一样。
“这坐标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有什么问题,是问题很大。要知道六百六十六这个数字,一向被人称之为‘阴谋数字’。”
“阴谋数字?!哪里有阴谋了?”单柯突然觉得白可松这话说得有些可笑,六百六十六,这是多顺的一串数字啊,怎么就被人说成是阴谋了?
“我说它是阴谋,就一定有它阴谋的道理。西方一些热血的信徒,认为六百六十六这个数字代表着魔王撒旦的寿辰。”
“撒旦?魔王?不是,你跟我说这些干嘛?这跟我们研究这串坐标数字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但我并不确定。”白可松耸了耸肩,示意单柯,别对他的这番推理抱太大的希望。
“你就说吧!我们警局现在都乱成一团了!”
“文铭警长的妻子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基督教信徒。据我调查,她每周都会到一处并不显眼的教会中礼拜,时间很固定。但是这周她居然没去。”
“没去?!”单柯眼中闪过几丝明了,“她一定还在国内!”
“不,她在十五分钟之前就不在了。”
“什么意思?”
“早在十五分钟之前,她就已经上了一架飞往英国威尔士航班,现在追,已经来不及了。”
“那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知道的时候抓住她?!”单柯此刻有些急了!她不明白为什么白可松现在还表现的那么淡定!要知道他放走了一个女嫌疑犯啊!“你为什么要放走她?!”单柯再一次低吼道。
“我想你需要适时地冷静一下了。”只见白可松绅士地绕开了沙发的后座,并示意她坐下来,“单柯,你必须清楚我们现在的身份,我们有资格去抓捕她吗?我们是身上有逮捕令还是经过警局的准许了?”
“那我们难道就要一直这么坐以待毙下去吗?!”
“不,当然不——”
——“叩叩叩······”
“你先等我一下,我得去开个门。”白可松一个绅士的起身,大踏出几步来到了那个开关繁琐的门前,单柯下意识地别开眼睛。
“您好先生,我们是刑警,今天负责来找个人。”
“咝——”那是谁?单柯不由得朝那个熟悉的声音望去——那不是小魏么!同一年和自己一起进警局当了文铭警长徒弟的小魏!
“小魏!”单柯嚷嚷道。
“先生很抱歉,我们需要立即带走您屋里的这个女人,依照我们现在的分析判断,她很危险。”这个叫小魏的男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小魏!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就危险了?!”单柯快步跑上前去,目光死死地盯住了自己面前的这个‘陌生的战友’。
“都别管她说什么,带走!”
“等等!”白可松认真地将手挡在门中间,瞬间,这边成为了一条清晰的界限,“警官,我想知道这个女人她出了什么事儿,uu看书 .uukanshu.m 可以吗?”
“对不起先生,我并不能告诉您太多。但如果您以这样抗拒的姿态来保护您身后的疑犯,那么我相信,您离妨碍公务的罪名就不远了!”
“小魏!”单柯又惊又尴尬地叫了声,她确实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也确实不想在白可松面前这么丢人。
“很抱歉,我暂时还无能为力。”
未等到单柯答话,便听到小魏一声喝令,然后便从他身后冒出来几个看上去等级更低的小警察,他们上前铐住了还站在屋中的单柯。
——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白可松看到了不远处白可可的身影。
“哥。”
“可可不怕。”白可松温润地笑了笑,然后他大步赶回到白可可身边,用手臂轻轻环着她。
“哥,他们为什么要抓那个姐姐?”
“可可不用知道。”
“可是那个姐姐好像常来看望过可可呢!可可不希望那个姐姐出事!”白可可瞪大了眼睛望着白可松。
“可可,你很喜欢她吗?”
“喜欢?也没有很喜欢,只是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希文。”
······
是啊。多让来陪陪可可也是好的。
白可松心中开始盘算上,在场游戏中,单柯确实不该就这么死了。
第38章 迁居
(亲爱的读者们,迁居这一章一过,就意味着我们的过度章节结束了,从明天开始,芒果会为大家突击一下主题,让大家感受一下惊魂的味道~~~过渡段是必须的嘛~~~还请大家支持见谅~)
单柯被抓到警局里的最直接的原因,是因为她口中的那个临任警长判断说,这几起凶杀案中,单柯的嫌疑最大,也最有作案的时间和嫌疑。说完,这歌警长就及时地向上级申请了的逮捕令,手续方面办的也很齐全,单柯几乎挑不出一点错来。
当她被拷在审讯室里,面对着那一张张曾经熟悉如家人般的面孔时,单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现在正经历着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没有人相信她,也根本没有人愿意去好好听一听她的解释。在这里,只有一种说法能被众人认知为是正确的——单柯就是凶手!
那些站在她面前的,那些她曾经的同事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快地审讯出单柯的杀人经过,让她承认自己是有罪的。
这样残酷的仅此而已,和古代用酷刑逼供的方法有没两样?
单柯现在已经指望不上谁还能来保释自己了,更不会求着谁,持着相信的态度,来为自己找个辩护律师。毕竟单柯的私生活几乎是片空白,她的朋友,绝大多数都是警局的‘战友’,单柯还有一个远在的外地,行动不便的老母亲,但她老母亲的身体状况,已经算是接近于灯枯油尽了,怎么还好意思让她老人家再跑一趟呢?
这一切的来龙去脉都令单柯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明明她没有杀人,可现如今一切却变得如此被动,她自己也成为了被同事集体逼供的对象!要知道,她从没想过去害什么人啊!真相究竟在哪里?!
那白炽灯的光线,从未在她眼中变得如此明艳过,那简直就是道如火一般的光束,像带着倒刺的麻粒舌头,不断舔食着她即将腐烂的灵魂。
她,就要熬不住了。
黑暗中,单柯挥舞着双臂,她急切地想要去抓住些什么,头脑中却时而斗转星移地旋转起来!眼前好像有人影晃动,单柯努力地让自己睁大眼睛,却只能徒劳地感受到周围的一片漆黑!
——
“醒醒,醒醒单柯。”
迷迷糊糊中,单柯好像听到谁在叫她,那是那样温润,那样好听的声音。
“醒醒,单柯你醒醒。”
卷俏的睫毛,在碎金的阳光下微微颤动着。单柯使劲儿地眯了眯眼,那从窗外直射进来的阳光光线实在太过抢眼了,这照得她很不舒服。
“醒醒,你醒醒。”
又是那个温润的男声。
单柯感觉心中被人塞了一块儿蜜,终于不用再遭警局的罪了——不过,这又是哪?!她猛地睁开了眼睛,身体跟着打了个重重的激灵!
这是哪?!
——映入眼帘的,除了有那一道道刺眼的阳光光线,还有一个温润绅士的男子。
白可松?!
怎么回事?!自己难不成是眼花了吗?审讯室里怎么见到白可松的脸?——等等,这里不是审讯室!
单柯猛然从床上惊起!
“你不至于这么振奋吧?”只见白可松一脸好笑地望着单柯。
“不是,我,我,这是哪儿啊?”
“我家。”
“你家?!”单柯觉得她已经彻底懵了,“我不是应该在审讯室吗?现在怎么会在你家?!”
“哈哈哈!”白可松故作轻松地大笑着,“真没想到我们在你醒了之后讨论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围绕审讯室这个鬼地方谈起的。”
“我,不是,其实我是想问你,你怎么会你家?”
“恩?”
“噢!不,不是!我,我是想问你我怎么会在你家?”单柯又惊又喜地问道,她的声音有些嘶哑,这种从地狱跳进天堂的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你被我保释出来了,现在还处于停职阶段,所以你警局的职工宿舍已经把你的东西送过来了。等一会儿你身体好一些了,u看书 .uukansh 就去查查看东西缺了什么没有。”
“什么?!我的东西已经被人送过来了?!”单柯的眼珠子简直都要掉下来了!然而白可松居然还能淡然地像一个没事儿人一样!
“你的意思是,我要住在你这儿吗?”
“确切的说,你确实需要在我这儿住上一阵子了。”只见白可松边说,边单手扶着单柯躺下,“你现在已经被停职了,所以职工宿舍也不能再住了,反正你住在我,这总比住在外边强吧!最起码我们还可以一起讨论一下我们最新的发现,然后还你清白,找回我叔叔。”
“是啊,还有文铭警长的死,我一定会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单柯的眼神和语气都充满了坚定,然而,她差一点就忽略了白可松身后的那个熟睡在转椅上的女孩儿,“可可怎么也在?没让她在屋里好好休息吗?”
“没有,是她自己非要过来看着你。与其让她屋子里面憋着,不如让她做一些头脑清醒的事儿。”
“这倒也是。”单柯嘴里默默地念叨了两句便不再说话了,白可松简单地向单柯嘱咐了两句之后就抱着白可可回屋了。单柯的到来,就像是被人提前安排好的一样,既不突兀,又不会让人觉得有多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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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诡异的敲击声
一起吃过晚饭之后,单柯就主动要求先回了屋。毕竟这不是她原来的职工宿舍,在别人的住所里太过随意,总是会让主人觉得不太礼貌吧!
白可松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匆匆跟单柯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现在家里也就剩下她和白可可了——不!忘了提了,还有一个动也不能动的卡斯妮娜。
这里人虽然多,但是她总不能找白可可聊天,或是找卡斯妮娜下盘象棋吧?何况现在天黑得早,要出去散步肯定也得摸着黑了。
百般无聊之下,单柯随手捡了两本,不知道是被谁扔在角柜上的时尚旧杂志,两只眼睛冲着封面的女人盯了会儿,就开始囫囵吞枣式地翻了起来,其实她并不喜欢看这类型的杂志,甚至她从心里就很反感作为女人袒胸露背的穿着,没办法,从小单柯母亲对她的教育已然是根深蒂固,改变看起来已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单柯用力地摇了摇头,她试图让自己把注意力有效地转移回这间屋子的建筑结构上——不错,要知道在单柯面前,正有一部看上去很新很大屏的壁挂黑格子电视机。
这还真是个令人振奋的发现。单柯喜不自胜地在心中默念到。
‘哗啦啦啦······’
“恩?!”
就在单柯预备下床去开电视机的时候,她居然清晰地听到了有水流声!要知道三楼是不可能听到水流声的。
白可松今天还告诉她说,这栋房子唯一的不足,就是大家只公用一个卫生间。这个决定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取决于卡斯比尼教授认为卫生间的细菌太多,家里要脏的话,脏一处就可以了。然而这个卫生间之所以又被安排到二层的把角处,不仅因为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可以让房子整体看起来更美观,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必担心自己起夜冲水的声音影响他人睡眠,这里的隔音应该是最好的!
‘哗啦啦啦啦······’
可那水流声,却愈见清晰。
有种异样的感觉,悄悄浮上单柯心头。窗外还是那黑漆漆的一片,偶尔她还能听到几声猫头鹰‘咕咕’的怪叫。
水流声。
到底是从哪来的?
‘咚咚咚——’
什么声音?!
单柯的身体不由得跟着打个了激灵!
‘咚咚咚——’
“谁?”单柯小心翼翼地问道,她没有动,现在她的身体简直紧绷得像块木头,就连后背都是僵直的!
‘咚咚咚——’
“谁?”
这是有人在敲门吗?可是,这听起来不大太像啊!谁会这么晚来找自己?而且这声音,应该并不是从门外传进来的!因为此刻,单柯清楚地看到了这‘咚咚咚’带动的,是自己身旁角柜的晃动!
‘咚咚咚——’
眼看这声音愈演愈烈!到底是谁?!谁在敲地板?!
——不!这里是三层,可见那人真正在敲得其实并不是单柯屋中的地板,而是正对着二楼的天花板!
二层正对着自己屋的天花板?!
想到这,单柯心中不由得一惊,要知道二层除了卡斯妮娜,是没其他人住的啊!单柯下意识咬了咬嘴唇,一种密布在心头的黑色阴翳感,紧紧环绕住了她,紧绷的空气压抑地她无法喘息!
‘咚咚咚——’那声音还在继续,只是方向似乎不太对了,就在这时——门开了!
“啊!”单柯大叫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现在大脑缺氧,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单,单柯姐姐。”
谁?!
小女孩儿一般的脆声,突兀地在单柯门外响了起来,她直了直腰,向门外望去——在那一片黑暗之中,正站着一个赤着脚的女人!
“白可可?!”
“我,单柯姐姐,我可以进来吗?”白可可说话的样子唯唯诺诺的,好像是在害怕什么。
“可以,当然可以啊!”这本来不就是你家么。见是白可可,单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又不得不竖起耳朵,静候那‘咚咚’的响声——等等!“可可。”单柯猛然间却又如游园惊梦一般地开口道,“可可,你来了多久?敲了多久的门了?”
“我?我刚刚敲的门啊!”
刚刚?!
“可是,你有没有听到——”
‘咚咚咚——’
话还没有说完,那声音,又‘咚咚’地响了起来!单柯被吓得脸色煞白,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弹半分。
“姐姐!”白可可小声叫道,“单柯姐姐怎么办?我害怕!”原来,白可可也听到了那诡异的声音,正巧白可松不在,所以她才赶过来敲门的!
“可可你别怕!你,你先慢慢地靠到我这边来。”单柯能感觉到有汗正淌过自己的鼻尖,她在恐惧!可她知道,自己绝不能让那个女孩儿一个人一直站在那儿。
‘咚咚咚——’
“啊!”白可可嚷嚷的声音并不大,仔细听,甚至还有些嘶哑,她的双脚在颤动地板中不住地抖动着!“姐姐我,我害怕!我不敢走了!”白可可带着哭腔说道,看她那样子,简直就要崩溃了!
“可可,你别害怕!告诉我,二层除了卡斯妮娜,还有谁在住?!”
“二层?二层只有卡斯妮娜啊!真的没有别人在住了。”
“这······那你除了,除了这个‘咚咚’敲击声,还听没听到——”
“水流声?你也听到了水流声?!”白可可瞪大了眼睛,就连嘴也张得大大的,她那样子就像是被谁在脸上撬开了个富有弹性的洞,但是最后还没来得及合上,只见她缓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你也听到了?!”
一时之间,单柯都没敢再开口说些什么。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了,整栋别墅都沉浸在一片灰茫茫的死寂中。
“可可,你听?”
单柯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爬下了床,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弄出什么动静,“你听,可可,你听听看,还能不能听到那声音。”
白可可闻言,立即做出一副屏气宁神之状。半晌,她开口道,“这,这怎么没有声音了啊?”
“可可,别害怕,现在你的任务,就是乖乖地在这里呆着别动,单柯姐姐马上要下楼去看一看。”是的,今晚如果她不下去看一看,是绝对还会继续失眠的。
“姐姐你别去!我害怕!”白可可却一把抓住了单柯的右臂,她的力道很大,手心也都是温热湿濡的,可见她被吓得不轻!
“可可你乖,uu看书 .uukansu.m姐姐就下去看一眼,就一眼,很快回来。”
“可是我害怕一个人呆着!”白可可接话接的很快,她实在不想放这个女人离开。
无奈之下,单柯只得留下来,一个人哄白可可睡觉,她今夜注定是要失眠了。
“哎。”一声轻叹下,单柯脑中却瞬间灵光闪现,等白可可睡着了自己再下去看看那不就成了?
想到这,单柯不自主地看了看那正躺在眼前的女孩儿,她睡觉的表情很安静,但只有眉头还在很不自然的皱着,她看起来似乎有很多烦恼,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忧无虑,可能越是住在大房子里的人,才会拥有更多不为人知而又身不由己的痛苦吧!
我身固我,却不劳我始,不由我终。
——这话,单柯也忘记是听谁说的了,好像是文铭警长,又好像是别的什么人,她记不清了。在她的记忆里,自己从小向往的生活,不该是这样的,她从来都没有奢求过什么,只是生活却一定要在她身上贯穿更多。
“哥哥,哥哥······”
白可可已经开始小声的呓语了,她在叫哥哥。
可以了。
现在,她终于可以到二楼一探究竟了······
夜幕还是黑色的,几只猫头鹰瞪着它们漆黑油亮的眸子,笑望着这栋房子里,发生的一切。
第40章 夜谈
夜的帷幕,逐渐被人为地拉开了,那如墨色一般浓郁的深夜。
单柯将身子微微弓起,蹑手蹑脚地推开了屋门。不知道她是不是以为,只要把身体弓起来,就可以让她整体看着更小一些呢?
——她还不想被‘鬼’发现。
“嘎吱——”
那红木门的门轴,在关门摩擦的一瞬间,发出了尖锐而又细微的闷声,那声音就像是从什么地方挤出来的一样。
“咝——”这看起来也太黑了!
刚一关上门,单柯便再见不到一点光了,面对这空荡荡的黑暗,她不由得倒吸回一口凉气,因为她并不知道这房子把吊灯的开关安在哪儿了。
黑暗中,单柯赤着脚,她努力地伸平双手,缓慢而又仔细地向前摸索着,一寸一步地挪动着,她的食指和中指始终都是弯曲的,甚至有些颤抖。渐渐地,她搭上了那旋梯略有些冰凉的扶手,那扶手虽然是实木的,但却被人工打磨得非常光滑,且漆成了能彰显强烈层次感的枣红色。顺着那扶手的方向单柯踏上了旋梯,冰凉的触感直直地探进了她的心底,老木头发出‘吱吱’的响声,像是在召唤什么人归来······
单柯的步子,迈得更加小心,更加谨慎了。
‘应该快到二层了吧!’她在心中默默地念叨了起来。此时此刻,单柯正试图通过减少呼吸的频率来调节好自己已然紊乱不堪的心跳。
‘嗒嗒嗒······’
——等等!这是什么声音?!单柯心中一紧,她听到了从不远处正传来了有谁的脚步声!
谁?!
单柯缓缓地举起右手,那样子就像是一个定格在八十世纪的欧洲武士像!
‘嗒嗒嗒······’
她能感觉到那声音的方向正在向自己不断逼近!该怎么办?
整栋洋房都空荡荡地地回响着那‘嗒嗒嗒’的脚步声,单柯确定,自己现在已然陷入了某种被动的僵局之中。前进?还是现在立刻跑回房间去?但好像两者都是行不通的。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心跳已经充满足够整个脑仁,就快要破体而出之即——‘啪’!
一道道刺眼的明光,随着那‘啪’地一声接踵而来,金黄色的强烈光线如同液体一般倾泻奔涌而至!单柯在这意外到来的安全感之中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震撼,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就要停止跳动了!
“你在干什么呢?没事儿吧?”
朦胧中,单柯仿若听到了一个男人熟悉的声音,但此刻她已无暇顾及,只是费力地挥舞着双臂,她的双眼由于刺激已经变得湿濡,视线也逐渐模糊。
“听我说,你现在需要放轻松,别乱动。”
这真是一个能让人心安的声音。单柯心中默念道。
紧接着,她渐渐地停止了双臂的舞动,双眼也开始能逐渐适应起这样明亮的灯光,看来,刚刚是她太紧张了而已。
“现在觉得好些了吗?”那温润的男声再一次划过她耳朵的边际,像一股来自春天的风,洋溢着温暖和煦。
“好多了。”
“那么你现在就可以试着把眼睛睁开了,不过,记着要慢一点。”男人温声引导着单柯,告诉她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单柯的心境渐渐平复了下来,跳得再没有那么厉害,意识也变得清晰了起来。当她缓缓睁开双眼——
“白可松?!”
就像上次她和卡斯妮娜的那场闹剧一样,单柯显得很尴尬,因为她根本无法解释清自己今晚的如此怪异的举动,毕竟那是她喜欢的男人,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个爱找麻烦的女人。就算开口说‘你家有鬼’,谁会相信呢?
“不用紧张,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白可松的笑看起来还是那么自然,好像一切都尽在他意料之中一样,那么自信,那么有把握。
茶几上,两杯乳白色的牛奶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像白雾,也像是从老烟筒里冒出来的烟雾,两种描述方式只有性质不同,共通点却很显然,它们都是白可松亲手沏的。
单柯犹豫了半晌,还是开了口,她受不了这样吊着,“我不是紧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而已。”
“不知道该怎么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跟我何必那么拘束?”
“我,我······你家有鬼。”
“我家有鬼?!”白可松显然是被单柯的话震撼到了,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这样就能看出什么了。
见白可松如此反应,单柯从心里不由地有些丧气,她扁着嘴说道,“我说了你也不信,何况我现在根本就说不清楚。”
“不是,其实你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只是我想要知道更详细一点的,关于‘鬼’的内容。”
“这——就是我跟可可一起听到了水流声,还被住在楼底下的人敲了地板,对于他们来讲,或许就是在敲天花板而已。”单柯的话,说得倒是有几分自暴自弃的意味,因为她从心里就认定白可松不会相信她,一方面,是因为白可可的‘证词’可信度太小,还有一方面,就是她明知道白可松是研究科学的有为青年,这样鬼神之说,无稽之谈,他真的会相信吗?
“在想什么?”白可松那双打量着她的眸子,依旧在笑,只是那笑中恍若带着几分明了。
“你会相信吗?我今晚真的听到了一些非常诡异的声音!”单柯倒是直截了当,口气来得也凶猛。
“我相信,因为可可也经常会听到这样的声音。”
“什么?!你说她经常会听到这样的声音?!”
“没错。不过医生说,那是可可的精神分裂症导致的。”
“精神分裂症?!”闻言,单柯的情绪已然近乎愤怒了,他的意思难道是在说她的精神也不正常了吗?!“你这话说得什么意思!”单柯低吼道。
“别误会。我只是想说,你最近的精神压力太大了,出现这样的幻觉很正常,等过段时间你就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可,可是你要怎么解释我会和白可可出现一样幻觉的事情?!你不觉得这太蹊跷了吗?”单柯紧追不舍的问道,她绝对不能接受白可松这样冠冕堂皇的解释!
“你说的这一现象,真的一点也不值得被质疑。”
“但这明明就很蹊跷!”
“不,不蹊跷,你先别激动。我这么跟你说吧,你是在我的介绍之下才了解到这栋房子的建筑结构的,也就是说,三层听不到水流声的潜意识,是我为你灌输的,同理,二层没有人住,这也是你在了解这栋房子的时候记住的,对吗?”
“这,这是没错,可是——”
“这件事情到现在为止还不需要可是,你最好先听我把话说完。”见白可松面色上如此认真,单柯也只得作罢,不再开口说话。
“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讲的‘赵四’的故事吗?”白可松将语气稍放轻松了些,看来他还不想给她太大的压力。
“记得,那不是当时你跟我描述白可可病情的时候讲的吗?”
“没错,你仔细回想一下这个故事,其实跟你今天的举动有很多相似之处。”
单柯眉心微皱,有些不耐烦地继续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那也只能说明我最近精神压力过大会出现幻觉,却无法解释为什么我会和白可可同时听到一样的响声。”
“幻象相同这件事情解释起来很简单,水流声和敲击声是精神压力过大的人,在陌生的环境中产生的幻象通病。”
“幻象通病?!”
“没错,至于相同的时间,我想,这只是个巧合。另外,你怎么就知道你和可可是在完全相同的时间内产生的同一幻象呢?要我说就是你最近压力太大了,文铭警长的死对于你来讲本就是个不小的打击了,现在又出了记录员的事儿,你承受不了也很正常。不过放轻松,凡事都会得到解决的。”
“我······”单柯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什么可以对答的话来了。白可松把她分析地貌似很透彻,但单柯心中隐隐地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那水流声和敲击声,真的都只是幻觉吗?
这种感觉就像是埋在心中的一块儿阴翳,uu看书 .anshu.o然后又眼看着那地方被人为地漆上了一大片黑影儿,而自己却只能暂时性地保留意见,看上去还要尽可能的无动于衷——算了。
单柯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愿再追问下去,因为她不想被眼前的这个男人说成是‘一名无可救药的精神病患者’。
“呼——我们来换个话题吧!”单柯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
“可是很晚了,你不困吗?”白可松笑道。
“我,我还好,就是有点儿失眠。你今天很累吗?”单柯问的有些小心翼翼,她知道白可松应该是在外面忙了一晚上,但奇怪的是,她并没在他脸上看到一点倦意,反而是很兴奋的样子。
“哈哈。放松点,我没有很累,今天晚上我到一个朋友家去讨论了有关我叔叔的案情,没想到居然在无意中收获了一些学术上的好消息!”
“好消息?”那应该是一些非常深奥的发现吧!
“我的朋友在最近的一次人体实验中得到了一份非常珍贵的,关于人身体中微生物存在的样本。”
“人体实验?是在尸体上动刀吗?”单柯觉得自己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尸体?才不是,我们切得是活人,是活人的身体!”
“活人的身体?!”单柯惊叫着,她看着白可松近乎兴奋的面孔,那颗刚刚落下不久的心又再一次被狠狠地提了上来!
第41章 男人强尼和数字六百六十六
“好了,今天作家飘然的故事就讲到这里,下面请接线员为我们转接来电吧!”临任主持人倪佳的声音,不知道怎么,就是听起来要比陈茜的明快许多,像这样的衔接陈述句,平日里一般都是lucy‘亲力亲为’的,陈茜也从来都是一副不多言不多语的样子,今晚,倪佳未免过于太有眼力价了。
“您好。”倪佳自顾自地开始转接了第一通台外来电。
“您好,请问主讲作家飘然在吗?”那是一个男人阴柔的声音,lucy不禁暗自皱起了眉头,因为她大概知道这通来电是谁打来的了。
“我叫强尼,是主讲作家飘然小姐的忠实听众。”——果然,又是他。
吉米仍旧坐在沙发的角落中,表情上也看不出什么变化,不是吉米,那这个叫强尼的男人到底是谁?!
lucy清冷的眸子,淡漠地环视了一周。
“哈哈,强尼先生,在这里我十分感谢您对我们主讲作家的一贯支持,下面就由我们的飘然小姐跟您单线联系吧!”倪佳多事地按下了那个红色的转接按钮,她看到lucy正用一种不屑的眼神儿撇过着自己,那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她知道,这个高调的女人并不喜欢她讲话,或者说是——抢话。
“难得强尼先生的支持,我是飘然,今晚您可别来无恙啊。”lucy一开口,便是实打实的冷调子,就连气氛也不知不觉变得僵硬了。倪佳虽然对此十分的不满,但她毕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是她不能管的,更是她管不了的。
暗自叹过一口气后,倪佳才发现lucy刚刚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看!那种汗毛都竖起来的感觉,再一次让倪佳重重打了个寒颤。
“飘然小姐,作为您的忠实听众,我想跟您见一面,不知道可不可以呢?”
——见一面?!
很好!
lucy再一次眯起了她细长眼睛,那是一双闪烁着无数精光的深邃眸子。
“见面当然可以了,只是不知道强尼先生想约在哪里?”
“飘然小姐这算是答应了吗?”对方依旧追问了一个看似白痴的问题。
“当然。”lucy笑着答道,她倒要看看这个叫强尼的男人,是如何在一档午夜直播的电台节目里跟主讲作家约定地点的。
“正负坐标六百六十六。飘然小姐,您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正负坐标六百六十六?!”倪佳惊讶地重复道。那不是lucy故事里的内容吗?——它就贴在装着记录员头部的黑色包裹上。
“那我们见面的时间呢?”看来lucy并无意理会倪佳的诧异,她只是面色淡然的问着强尼见面的时间段。
“午夜。可以吗,飘然小姐?”
“可以,当然可以。”lucy笑得冷寐,但这却让倪佳不由得感觉到浑身发毛,“强尼先生还有什么别的事儿吗?”
“没有,至少到现在为止没有了。”
“好了,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强尼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我们就要接听下一通台外来电了,时间有限,请您谅解。”
“好的。那我们见面再聊,反正,除了现在这个时段,我们都有的是时间。”男人阴柔声音不禁让人一阵恶寒。
这两人说话,就像是在打哑谜,旁人是一句也听不懂的。然而,在接下来的几通台外来电中,倪佳整个人明显都是心不在焉的,lucy看起来更是无比淡漠。
此刻的315播录室,瞬时变成了一间类似于地狱迷宫的密室游戏,好像,人只要走进来了,那他们就再不会安然无恙地走出去。
······
······
‘(+666,—666)午夜’
——被写在在一张方形的卡片上。
lucy的字迹很清瘦,和她本人一样。
思量了好一会儿,她便开始头疼了。自被吉米送回家,她的思想就一直被滞留在了那个诡异坐标上。这绝不是恶作剧,却也不是简单的地理位置,因为她实在是太清楚这个坐标给她带来的意义了!
“午夜。”她喃喃地念道。午夜见面?这不是太可笑了吗?要知道lucy的节目就是午夜档的,她怎么可能会有时间去跟这个男人会面?
不!既然他这么说了,就一定会跟她见面的!
窗外的夜色,更深了。
lucy刻意将屋子里吊灯,一个一个地关上,她喜欢这种走在黑暗里的感觉。在她的意识里,只有黑暗的力量,才是最温柔的,也是最安全的。
所有人都认为,黑色代表着阴谋,代表着不幸,因为大部分的罪恶,都是逐一被黑暗所蒙蔽的,也都是在黑暗中发生进行的。但对于lucy来讲,黑暗的世界,才是最美的。
她缓缓地走近卧室,轻按下了那个紫红色的按钮——墙皮在顷刻间褪去,整间屋子,瞬间变成了一个诺大的冰场!很快地,她将伸右手到了自己的左肩处,并狠狠地扯下了自己身上穿着的艳红色的纱袍,像是带着仇恨一般!那些从冰墙上大片掀起的白气,渐渐地蔓延到了lucy的身体上,而她本人却无动于衷,那样子,好像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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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666
如果说666是一个充满了诡异的数字,倒不如改用说是一个充满了巧合的神奇数字——
666是665与667之间的自然数,是偶数,也是合数。.
1+2+3+4+5一直加到36=666。
分解质因数:37x2x3x3=666
在赌博中掷骰子,三个骰子之和最大点为6+6+6——18点。
666是前七个质数之平方和——2+3+5+7+11+13+17=666。
666有12个因子——1,2,3,6,9,18,37,74,111,222,333,666。
111+222+333=666这是完全半数。
666是第36个三角形数,因为1至36这36个整数之和是666,这刚好是赌场轮盘上的数字总和,所以轮盘又称为魔鬼轮666。
根据《圣经》启示录。除了那受印记、有了兽名或有兽名数目的,都不得作买卖。在这里有智慧。凡有聪明的,可以算计兽的数目;因为这是人的数目,它的数目是六百六十六。兽的印记的666。
电脑识别条形码不同,按各柱子的长短粗细,2条线成为一对,通仔细地看这条形码,都有比其他柱子长的3对柱子,在条形码的最前面和中间及最后面就是666。
如果把666这数字转换成罗马数字,将会变成:
i=1
v=5
x=10
l=50
c=100
d=500
m=1000
vicarius=5+1+100+1+5(theuinromanletterisv)
filii=50+3
dei=500+1
total=5+1+100+1+5+50+3+500+1=666
法国友人的说法是\"theonewhointhisworldwantstoygod\",uu看书.uanshu也就是在这世界上却想扮演上帝角色的人,就是指撒旦。
因此三个连写的6在圣经里是魔鬼的代号。
圣经上666意味着邪恶。根据圣经启示录,以666号码可以辨识野兽和反基督的人。
2003年6月5号,新墨西哥州将境内一段190里长的原名为666号高速公路-有人称之为“恶魔的公路”。
十四世**喇嘛的出生日期1935年农历6月初6,星期6,形成时间上的“666”印记。666在基督教中被认为是魔鬼的数字,被信仰基督的人认为是邪恶、恐怖和反基督的象征。他的一声也应验了666暗含的数字属性。
当cpu制造商英特尔于1999年推出核心时脉速度为666.666mhz。
法西斯头目希特勒hitler的名字六个字母用一种数学换算公式求得的和也是666。有人认为“666”是破解名字的密码(即圣经密码)。
最广为人知的方法是a=100、b=101,如此类推。希特勒\"hitler\"加起来就等于“666”。
早期教会认为666所指的人物,是残杀基督徒的罗马帝国皇帝尼禄。
因他的全名用希伯来语写出来后转换成希伯来的数字,加起来正好是666。
···········
第42章 诡异会面之1
倪佳这一晚可以说是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她突然就想去看望陈茜了,听说她还没有出院,这种感觉很强烈,她一定要和陈茜见上一面!似乎她只有这样做了,才能真正的心安,才能真正正常的和这个叫做lucy的女人一同工作下去。
这还不到六点,天也刚蒙蒙亮,倪佳便早早地出了门。她家就在东边的郊区,而陈茜的医院则是驻扎在市区中心,来回的路程要将近三个小时,所以她就算是现在出门,于情于理也都会不显得突兀。
此时此刻,陈茜整个人都像失去了重心一般,她的脸色灰白,眼神木讷地盯着头顶上那成块状的天花板。
——413号普通病房。
‘叩叩叩······’
在门口思来想去了好一会儿,倪佳却依旧犹豫不决,就在她打算放弃的那一刻——护士来了。
倪佳并没能仔细看清这小护士的模样,她只知道,这小护士用一种鄙夷的眼光打量了她半晌才敲的门,毕竟倪佳在门口已经晃了有一段时间了。
“您到底是不是她家属啊?”小护士的口气很冲,话说得更是直接,倪佳一时之间还真的接受不了,不过,她却是真的很喜欢这种性格。
“我是她的同事。”倪佳深吸了一口气,她不想被人误解,也不想被陌生人就这么无端的怀疑了。
听倪佳这么说,小护士也不再多加阻拦,她让了让身,然后便推着那满载着瓶瓶罐罐的小车进了病房,倪佳紧跟其后,生怕错过了这次机会。
病房里分别摆放了两张病床,但倪佳却只看到了陈茜一个人。
“是她吗?”小护士问道。
“没错,就是她。”
“那你知道她叫什么吗?”那小护士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特地用身体挡住了被贴在床尾上的写着病人信息的小卡片。
在这之前,倪佳是见过陈茜照片的,当时照片上的陈茜,还拥有着一张微胖的,婴儿肥的小圆脸,但是看看现在吧!她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肉了,人也近乎脱像了。倪佳轻叹了口气,神情黯然地说道,“她叫陈茜不是吗?但是她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病人在精神上受到了很大刺激,暂时缓不过来劲儿也是正常的,你们既然是同事,就得多来陪陪她,这样才能有助于她恢复嘛!”小护士自顾自地说着,陈茜那双大眼睛也就一直那么睁着,眨也不眨一下,她好像根本就没有呼吸,如同死了一般的沉默着。
“好了。”小护士的动作很是利索,她很快地就将那瓶淡黄的液体吊好了,但这在倪佳眼里,只不过是项专业性不强的活儿。“多陪陪她吧!”不等倪佳回答,那小护士便推着小车径自出了门。
病房里的窗帘都是被人为拉上了的,还隐隐地透着些昏黄色的光,它们映得那白床白墙颜色一片昏暗。那原本是晨的病房,却拥抱着夜一般死寂的气息。
“你,你还好吗?”倪佳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吓到了她,就连她靠近病床的步子,都是用挪来前进的。
“我,我知道你叫陈茜。”
“我叫倪佳。”
“呵呵,我,我今天是特地来找你的。”
“你能听得到我讲话吗?”
······
说了半天,见陈茜还是没有回答的意思,倪佳决定要直接切入正题了!要是再这样耗下去,可能自己问一天都不会出什么结果。
“陈茜,我想我现在有必要告诉你,我正和你以前搭档过同事一起工作,是一档午夜节目,主讲作家叫lucy,她——”话还没说完就只见陈茜便猛地将头向上一扬!倪佳看到她的眼睛睁得愈发地大了,大到都能看到里面爆出的血丝了!
——总算是有反应了!
倪佳猛地跨前一步开口道,“陈茜,你一定听得见我说话对不对?!这档午夜节目的主讲作家叫lucy,她还有个助理叫吉米!”
闻言,陈茜立即将目光转移到了倪佳身上,就那么死死地盯着她看!倪佳觉得自己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跟他们不是一起的,你相信我。”听倪佳这么说,陈茜面色才略有缓和,但目光却依旧徘徊在倪佳的身上,“你别看我了,就不能开口跟我说说话吗?”
“说什么。”陈茜最终还是开口了,她说的是一个陈述句,是一个充满了愤怒和恐惧的陈述句。
“我,我想问你一些关于lucy的事情,还有她的那个助理吉米!”见陈茜终于开口说话,uu看书 ww.ashu 倪佳显得特别激动,就连她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个调儿。
“呵!他们?”陈茜冷哼着笑道,“恕我无可奉告,我什么也不知道。”
无可奉告?!她那个样子明明就是在隐瞒什么!倪佳的眉头拧巴地就像个扣子,“你一定知道什么对不对?!但你为什么不肯说!”
“我说过了,我无可奉告,现在请你出去。”陈茜的声音十分淡漠,像极了lucy平日里说话的语气,这让倪佳觉得十分懊恼。
“你要知道我并没有恶意!”
“我知道。”
——你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倪佳实在是太着急了,她现在愤怒地整个人都要蹦起来了!倪佳实在是不明白,这个叫陈茜的女人怎么就那么固执?“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又不会跑出去告诉别人!”
“你最好什么都别再问了,如果你想活下去,就别再问了,做好你的本职工作,那些额外任务的后果,你绝对承受不起。”陈茜的声音很悲怆,她的意思已经表达地很清楚了——倪佳不需要知道太多,她最好只顾本职工作,因为她要活着。
陈茜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张吊死在自己家里的脸,那是一张老男人的脸。
他们见过面,就在那个夜晚,陈茜上了他的出租车,还蹭走了他的皮······
第43章 诡异会面之2
从医院出来已经有几个小时了,倪佳却还是不想回电台。虽然陈茜什么都不肯说,但她越是这样,就越表示这中间有什么问题!倪佳越想越肯定,但陈茜的嘴实在太严实了,看她那样子,好像是不想牵连到自己才什么都不说的。
这中间一定有蹊跷!
眼看就要到电台中午的午休时间了,现在要是不赶过去,那就要等到晚上播节目的时候了,因为电台工作人员打卡一般都是按上班的时间段走的,超出时间范围再打卡,那程序就会变得很麻烦。
倪佳现在手头上还有一些待写完的报告,所以,无论她再如何抗拒,也必须要在午休结束之前赶过去,然后完成她的报告。在这路上她所走过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还记得她父亲在离开电台那天曾告诉过她的话——‘不要相信这个电台里的任何人,更不要向任何人打听任何不该知道的事情,安分守己,’
现在就连陈茜也这么说!倪佳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深陷泥潭,再不能脱身了一般。
“嗨!”她看见那站在不远处男保安正热情地招呼着一位走近他的卷发女人,刚阳之中带了些许献媚的阴柔。
——阴柔?!
阴柔的男人?!
电光石火之间,倪佳猛然间记起了那个‘阴柔男人’和lucy的约定!见面地点是正负坐标六百六十六,时间为今天午夜。他们的这个约定简直太过荒谬了,今天午夜lucy是要录节目的,怎么会有时间跟那个男人见面?还有,他们约定的那个地点,居然用lucy故事中的坐标表示?
怪。简直太怪了!不知道为什么,倪佳隐约地感觉今晚一定会发生些什么不寻常的事事情,那种感觉很强烈,每每一想到这里,她的心脏就跳动的特别快,它迫切的速度就像要从喉咙管里蹦出来一样!
“嗨!”
那男保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倪佳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呵呵,你好。”
“您现在就要打卡吗?我记得您不是调到午夜档去工作了吗?”男保安追问道。
“是的,但我手头现在还有一些报告没写完。”
“原来是这样啊!那真是辛苦您了,卡呢?我来帮您吧!”男保安的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十分到位,不过这像极了酒店外门的迎宾小姐。
如今真是世道多弄人。倪佳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叹道。这种感叹倒没有世态炎凉说得那么大,那么虚浮,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身不由己而已。
“给。”倪佳将卡递给男保安,那感同深受的目光,就在他转身时的背影上不断游移。
打过卡后,倪佳便回到了办公区,所谓办公区,就是以三个长方形的蓝色隔段为一组的十五个组,组合而成的。一般工作的时候,这里看上去都会拥挤,人挨人的。
“你怎么来啦?不是说你已经改到午夜档去工作了吗?”只见肖美抱着一摞报告单,正热情地跟她打着招呼。
“呵呵,我还有报告没写完呢。”倪佳挠挠头,她并不想让肖美看出自己情绪上的破绽。
“你的报告?什么报告?我怎么记得高主任已经让张莉把你的报告写完了啊!”
“什么?高主任已经让别人把我的报告写完了?”倪佳吃惊地问道,如果是这样,怎么从头到尾都没人通知她啊!
“怎么了你?”肖美不解,她不明白倪佳作为当事人,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来,“你不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啊,根本就没人告诉我!”
“这······我······”肖美望着倪佳,沉思了半晌,正打算开口说话,却又犹豫不决起来。
“你怎么了?”
“我,我没什么了。”肖美看起来还是有些犹疑,可倪佳是个急性子,她可受不了别人的半句话,她小跑了两步,猛地拽住了肖美。
“你到底怎么了?有话就说,跟我干嘛吞吞吐吐的?”
“我,我不是不说,而是有些话它不好说。”肖美扯了扯袖子,可是袖子被倪佳拽的紧紧的,“倪佳,要我说你就别问了,这真的不好说!”语毕,肖美又开始从倪佳手里扯袖子。
“你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没有,我真没有。”
“那你告诉我啊!”倪佳实在是着急了,她揪着肖美的袖子就往前扥了一把!
“哎呀!你别这样!先松开我!我说!”感觉到手臂一轻,肖美都没有犹豫就将手背到了腰后面,她气呼呼地叫道,“你要是再这样,我都不想跟你做朋友了!真野蛮!”
“你说不说吧!”
看着倪佳那要杀人的样子,uu看书 w.uukansu 肖美也有点儿吃不消了,只见她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一步,还探头探脑地扫视了一周才轻声开口道,“现在电台里都传,说只要接触到有关97台午夜档的人就会浑身不吉利!那陈茜不就是个例子吗?你还不知道吧!她到现在还跟医院带死不活的呢!”
“不是,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大家有必要跟躲鬼一样躲着我吗?!”
“怎么就没有这必要了?你现在没在午夜档工作啊!要我说,你就赶紧找高主任求个情,让她给你调一别的台得了!天天跟那鬼一样的女人工作你不害怕啊!”
“那我——”
“行了行了!别的我也不说了,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肖美说完再不肯停留片刻,就跟躲瘟疫一样地绕开了倪佳,从她身侧跑了过去。
倪佳不知道现在的这一切是开始还是结局,她感到无助,却已然是无路可退了。
在烦躁了一下午之后,倪佳再一次见到了她的那位克星——lucy。让她意外的是,这一晚的午夜节目中,什么都没有发生,lucy依旧念着她手里的鬼故事手稿,那个叫强尼的男人,也并没有在午夜十分出来与她碰面。那么这(—666,+666)和午夜,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亲爱的读者们~mango今天传的不多~明日一定会大传特传的!)
第44章 眉目
关于白可松口中的活体实验,其实并不是那种一定要置人于死地的完全解剖,而是像医生为人做手术那样。单柯的理解,仅是停留在尸体解剖的阶段,而白可松所说的,是那种细胞与染色体的转移实验。
在为单柯讲解了大约半小时后,白可松就打消了让她明白这实验意义的念头。毕竟单柯不是专门搞这方面研究的,听不懂很正常。白可松也是一副好脾气,还答应说有时间带她一起去实验室看看。单柯自然是乐不思蜀,足足兴奋了一个晚上,但结果却是懒床一直到中午。当然,白可可同样是中午才起的。
这两个人都是在房间洗漱的,她们中没有人愿意再去二层的卫生间了。
距离卡斯比尼教授失踪已经有段日子了,但是警方一直没能理出什么头绪来,他们找到的唯一的嫌疑人,那就是单柯。
现在她已经被停职了,只有找到真凶,她才能回到警局,才能真正的清白做人。至于解决问题的关键,单柯单方面还是认为应该从那个贴着的坐标入手,据白可松派去调查的人说,按照那辆扔下黑色包裹的摩托车留下来的轮胎印,方向应该是驶入了一间荒废了很久的老工厂,在里面,有人发现了几个被摔破了的啤酒瓶子,残渣上还沾着一些未被风干的啤酒液体。这只能说明——有人去过那里,而且他在此逗留过一段时间。
“不如我们一块儿去一趟吧!”只见单柯一拍而起,这连带着茶几上的两杯热牛奶也跟着她的起伏而晃动个不停。
“没问题。”白可松一脸好笑地看着她,单柯被盯得有点儿发毛,但是紧跟着她便明白了——原是自己说着说着站起来了。
“呵呵。”单柯面泛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即便又坐回了原位。
“我说单警官,你还真不愧是个急性子,真敢冲。”白可松边笑边说道。在单柯印象里,他好像一直都是那副泰若自然的样子,永远都那么镇定,那么绅士。
“对了,你把坐标研究的怎么样了?”单柯问道。
“没什么太大进展,但是猜想已经有了。”
“怎么说?”
“我发现那张写着坐标的纸上是没有指纹的,而且就连字体都是打印的,这就说明凶手是做好了绝对充分的准备才来的。”
“然后呢?没有了?!”单柯表示很诧异,他不是有猜想吗?
“我想你今天的早餐一定是一只兔子。”白可松将十指交叉,再一次笑看着单柯,他那意思很明显——‘你怎么就那么着急?’
单柯无奈地耸了耸肩,她意识到了,但这个毛病就像惯性,大概是改不了了。
“你还是听我把话说完吧,刚刚我说的是所得结论的切入点,针对坐标单方面来看的话,我认为那是一种暗示。”
“暗示?!你是说这个坐标是凶手留下的暗示?”
“没错,我们一般要是想判断一个坐标真正所在的位置,那就要先知道这个坐标点所指的原点在哪里。这正负六百六十六恰好又能凑成一对相反数,相加为零。所以我猜测,这个坐标所指,就是凶手他自己的位置。”语毕,白可松简单的抿了口牛奶,他那杯,应该是不加糖的。
“可是你认为凶手会这么傻吗?”单柯反问道。
“当然了,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是凶手示威的一种手段。”
“就这么简单?”
“我觉得是你把这一切想的太过简单了,除非你知道到这个坐标的真正含义。”
“好吧!——等等!你说这个正负六百六十六,有没有可能是一个地方的经纬度呢?!”单柯惊叫到,她应该是受到了白可松刚才话的启发。
“经纬度?!”
“我想这一定是经纬度!毕竟横纬竖经啊!”单柯从心底里就认为这一切都是文铭警长的妻子做的,并且她现在又回到了威尔士,单柯完全有理由认为她是畏罪潜逃!
“横纬竖经,那正好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坐标轴啊!”语毕,白可松便不再有任何犹豫,不知道他是拨了谁的电话,对方让他等一下再打进来,应该是有事儿的样子。
“怎么了?这,问不到吗?”
“不会的,我的这个朋友是研究地理学科的专家,他熟识经纬度,找他错不了的。这样吧,我们再等一等,刚刚他恰好有事在忙。”
“没问题,我们可以等啊!我们还有时间。”
······
就这样,两人继续沉默了好一会儿,气氛逐渐变得尴尬了起来,空气中,流动着某种莫名的情愫。
“在想什么?”
“没什么啊。呵呵。”单柯有意无意地抓了抓头发,继而又开口道,像你们这样的科学家,日常搞研究,就只研究染色体啊,细胞啊,整天就只抱着个‘小镜筒’?不会觉得无聊吗?”
——这一看就成了没话找话的状态,白可松心知肚明,但他并没有拒绝回答的她的问题,不置可否的是,他也有那么点喜欢她的吧?
“其实这就像你们日常出警,uu看书.ukanshu你会感觉很无聊吗?”
“当然不会!”一提到出警,单柯就变得特别激动,要知道她热爱这个职业更胜过自己的生命。
“要热爱我们的本职,才是做好这个职业的前提。”白可松望着单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他将手中的牛奶一饮而尽,“一年中,贝加尔湖面会拥有足足五个月的封冻期,冰层能达到就是厘米厚,而且那里的平均气温值,一般都是在零下三十八度左右的,你能想象得到,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仍会有上千上万,甚至是亿万个微生物在其中蠕动吗?”
“那,那看着不会很恶心吗?”那应该是成千上万的,像虫子一样的东西吧!
“哈哈。”闻言,白可松笑出了声,“微生物是肉眼看不见的,我相信,如果你有机会能看到贝加尔湖的真面目,你一定会爱上那里的,贝加尔湖的颜色,就像一片天蓝色的冰川,深邃悠远。”
“我想我一定不会的。”单柯实在想象不出,那成千上万条虫子都在向她一起蠕动的镜头,那一定很壮观,但她绝对是做不到欣然接受的。
“对了,那——”
“铃铃铃——”一听便是他家那铜质电话的铃声,古老而又清脆。
“我先去接个电话。”白可松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单柯隐约中感觉到不祥······
第45章 巧合的数列之1
“我想我们要一起去一趟那个所谓的旧工厂了。”白可松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虽然放松,但语气却着实认真了。
“现在去吗?”
“没错,就是现在。”白可松的动作很利落,没几下就穿好了披好了外套。
上了路,单柯才知道原来那通电话是他私家侦探打来的,内容很简单,白可送家距哪家废旧工厂大门一共有6公里,按照正常人的尺寸再向前迈出66步的话,正好可以看到一滩已经变干发紫的血迹!
是计算精准的巧合?还是出人意料的阴谋?这一切的一切,谁也说不清楚,谁也不知大该如何解释。
车开得很快,大约十五分钟左右白可松和单柯就找到了那家工厂,这里一看就是待开发区,虽然现在是冬天,又下了雪,但这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那就要‘长出’雪堆儿一般的枯草丛,它们被车轮碾压到雪里,就像标本一样紧贴着地面,露出了毫无光泽的柴黄色。
“就是这里吗?”单柯眯紧了眼睛,这中午的太阳光实在刺眼。
“没错,就是这里。”不远处,却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谁?!”单柯低吼道。
“别紧张,他是我们的私家侦探,也是著名的地理学家,张千。”
听了白可松的解释,单柯才松了一口气,她使劲儿地揉了揉眼睛,当视线逐渐清晰,她却紧张的惊呼起来,“他,他不就是那个给白可可治疗精神病的医生吗?!”
单柯觉得不可思议,她诧异到了极点,然而转瞬间,她又看到了白可松那张笑带明了的脸······原来当初自己就被骗了。
白可松站着没有说话,那个叫做张千的男人也没有说话,他们只是一直笑看着单柯,看那样子,好像是希望她自己能想清楚一般。
“为什么骗我?”单柯的话,颇似是在指责白可松。
“我们没有骗你。”开口的是那个叫张千的男人,他站在白可松身边,就像是一个被压扁了的糖墩儿。
“你是医生吗?”
“我是。”
“你是?那也你是私家侦探?”
“我不仅是私家侦探,我还是地理学家。”
“这······”张千此刻从容的回答,倒让单柯变得哑口无言了。
只见张千与白可松相互对视了一眼,单柯看不全他们的表情,只听张千开口道,“单柯小姐,现在让我们言归正传吧!别因为我这个多重身份的人,耽误了咱们现在最要紧的事儿。”
单柯点了点头,她现在再没什么好说的了。
“对了,你能帮忙分辨一个纬度分别为六百六十六度的地方吗?”
“经纬度分别为六百六十六度?”张千用一种特别怪异的语气回问道,“你是不是学傻了?要知道经纬度的范围只能在三百六十度和一百八十度之间啊!你哪儿来的六百六十六度?!”
“哈哈!那可能就是我们两个人都理解错了!”白可松笑得很大声,单柯几乎无地自容了,但是,猛然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
“您能告诉英国威尔士的具体经纬度吗!”
“welsh?你要那里的经纬度干什么?”
“干什么一会儿告诉你,对于现在她提出的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语毕,就见白可松笑着向单柯点了点头。
“咳,那你们可得记好了,经度是九十二点八二二六四五三分,纬度是三十点二三六零四零三分。”
“这么乱?!你是要我怎么记啊?”
“没办法,你说要具体的。”
“你!”
“我?”
“我说你们两个别闹了,谁哪儿有纸和笔?”
······果然,白可松的话才是最奏效的。张千笑着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锃亮的蓝黑色的钢笔。
“德国进口的?”
“当然,你觉得国产钢笔能使吗?”
白可松不再说话,他摊开掌心,写下了刚刚张千说得那串数字——经度:92.8226453纬度:30.2360403。
“你全都记下来了?!”
“当然。”面对单柯的惊呼,白可松已然是见怪不怪了,“是这个吗?”他将掌心正面举向张千。
“没错。”
“给我看看。”单柯凑近一看,眉心便皱成了一团麻。
“看不懂吧。”张千说道,他的洞察力很强,似乎总能在不经意间就捕捉到对方的异常表现。
然而,单柯并没有理会张千的态度,而是一脸认真地望向白可松,“如果我说这是一串数列,你们会相信么?”
“数列?”张千显然是不愿意相信这个女人的话,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愈发调侃了,截然不同的是白可松的态度,他看起来面色很严肃,并点头示意单柯继续说下去。
“我并不知道这是不是种巧合,但我确定这是一串被打乱的数列,以前上侦查课的时候,老师专门训练过我们该如何破译数字密码,看书 ww.uukansh.co或是将字母打乱顺序后重新排列成一个富有崭新内容的组合。”
“那依你看,这串数字坐标该怎么排列呢?”
“相加大于二十六的数字需要结果再除以二十六,所得余数是多少,那么对应的字母就是什么了。”
“可你还没算出来就怎么那么肯定是一串数字密码?”张千插嘴道,白可松虽然对此很不满,但转念一想,他说得却也不无道理,单柯还没有经过计算,怎么就那么肯定这是一串数列密码呢?
“相加的结果除以二十六之后,就是六点六一五三八四六二。”
“单柯小姐,你就别胡说了。”
张千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然而,白可松却摇着头说道,“你算错了,结果应该是六点五三八四六一五四,两串数字相加结果应该是一百七,而你算成了一百七十二,所以在除以二十六的时候会得到一个错误的结果。”
“在科学研究方面,我跟你们比不了,但是在密码破译方面,你们是跟我比不了的。”单柯搓了搓手,她说话时的神情充满了自信,此时此刻,白可松恍若又看到了那个如初次见面时,果断而又机警的‘单警官’。
“刚刚你说,纬度是三十点二三六零四零三,其中有两个零,千万不要忽略它们的存在,做加法的时候,一定要加二进去,这样算起来才完整。”
(大家喜欢芒果的推理吗?)
第46章 巧合的数列之2
“然后呢?”张千问道。
“然后就得出了我刚刚算出的那串数字呗。”单柯正打算将推理进行的更加深入,但话未出口就被白可松掐断了——
“数列的事情,我们有的是时间讨论,但现在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到工厂里去了。”
“好吧。”单柯悻悻地点点头,白可松的话确实在理。
“走吧,等到了工厂的大门,我们一起数66步,记住,走最常规的那种。”张千的动作很快,他像个队长,带头走在最前方,从后面看,那件深灰色的呢子大衣似乎都要包不住他了。
“啊!——”
“小心!”
多亏了白可松眼疾手快,要不然单柯的眼睛就直接戳到石头上了。
“没事儿吧?”
“没事儿。”单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紧张地收回了被白可松握住的手。由于这一带少有人来,所以雪积得也很松很厚,谁也不知道里面藏了些什么。
“人都说新欢跟旧爱的待遇天差地别,今儿个我可算领教到喽!”张千讥讽似的语气着实吓了单柯一跳,她叫道,“我们没有!”
——可是,新欢旧爱这一说,从何而来啊?
“我说你怎么一开口就变得特别无知了?”白可松大方地笑笑,似乎根本没把这句话当回事。
“你有女朋友了?”单柯顺藤摸瓜地问了下去。
等了一会儿,白可松才开口道,“以前有,但是现在没有了。”
什么叫现在没有了?
不知道怎么,单柯听着这话,心里确实不太畅快。
“好了,现在你们跟着我的步子往前走,别忘了记好我们迈了有多少步。”张千叮嘱道,见白可松再没搭理她这岔,单柯也就不再多说了,毕竟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找出这个工厂里的所有存在着的,有关案情的问题。
这确实是一家荒废了很久的老工厂,那根用来锁门铁链子就那么直接地耷拉了到地上,上面生满了红褐色的锈斑,就带着血的鳞片一样,只是远远的一眼,单柯就仿佛都闻到了那让人作呕的锈腥味儿,铁门是半开着的,有些向外翻卷着的铁皮上还挂着一些灰黑色的雪花,那应该是被门上原本覆盖着的尘土染了**。
张千很讲究地从西裤口袋里翻出了一副白色的医用手套,他的手指又粗又短,那手套就像为他手指新买的紧身衣,还不是塑形的。紧接着,铁门就被那粗壮的手指戳开了——这动作还真够伪娘的。单柯在心中暗自嘀咕着。
两个男人都各自穿了一双意大利进口的手工制小牛皮鞋,鞋跟响亮地踏在旧工厂的石灰地上。
“一,二,三,四·····”张千的声音默契地配合着响亮鞋跟声,幽幽地回荡在这座光线黯淡的旧工厂里。
从整体上看,这工厂一共被分为两层,借着外围微弱的光线,可以看清这里大概的建筑结构,窗户被长木条七扭八歪地封钉在二层。
“三十,三十一,三十二······”
随着他们愈发地深入,单柯愈发地觉得瘆人,她身上的汗毛都不自觉竖了起来,那种身后有光,眼前却黑漆漆一片的感觉,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你带手电了吗?”
——白可松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及时,单柯下意识拉紧了他的衣角。
“你的手表上不是自带手电的吗?”张千回答道。
“费你的电至少我不会心疼,费我的那就不一定了。”白可松笑道。随着‘吧嗒’一声,单柯看到了一束极其抢眼的光线在眼前无限制地扩大了起来!
“这,这是你手表上的手电?!”单柯叫道!整间工厂居然就在这道无线扩大的光束中变得明亮起来了,这能是表上手电的效果吗?!
“麻烦单柯单小姐,您以后不管再见到什么,能老这么别大惊小怪的了好么?”张千话里颇有指责单柯的意思。
“我一开始看到这手电的时候也叫了好一会儿呢!”白可松拍了拍单柯的肩头,继而说道,“他只是喜欢开玩笑。”
听白可松这么说了,单柯自然也是不能再得理不饶人了,她知道这个叫张千的男人对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友善。
“六十三,六十四,六十五——六十六!到了!快看!你们快来看!”这回惊叫的可不是单柯,而是那个刚刚还振振有词的张千。
此时此刻,在他们面前呈现的,uu看书ww.uukanh是一滩已然变干发紫的血迹!
“这绝不是巧合!”
白可松蹲下身来,他食指用力地在那摊血迹上扣着!
“你在干什么?!”单柯问道。
“他现在主要想知道那摊东西到底是不是血迹。”张千漫不经心地戳了戳单柯。
“什么意思?”
“你真的很笨啊?我要是在这撒一摊紫红色的墨水,干了之后也是这个颜色,真亏你还是干警察的!”张千的指责单柯意图很明显,他甚至觉得现在的她很碍眼。
“是血迹。”白可松鼻子果然是够灵的,都说搞研究的人有着狗一样灵敏的嗅觉,现在看来,还真不假。
“是谁的?”
“不知道,这还需要回去化验。”
“真不知道你带这个女人来是干什么的。”张千再一次抱怨道,难道是他高估了女警察的智商吗?
语毕,就见白可松从他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半透明的胶带,单柯甚至不知道这胶带是他什么时候装上的。
那地上的血迹就这么简单地被白可松粘了下来。
这绝不是巧合,白可松相信,这绝对不止是个巧合!
(白可松的女朋友?~~亲们,芒果相信此时此刻,大家一定心里都有数了~白可松的女朋友,不不不,是前女友,她是谁呢?)
第47章 巧合的数列之3
回来的路上,单柯和白可松一直都在沉默,并非是两个人闹了什么别扭,而是他们心中都在斟酌着那份属于自己的判断。于单柯而言,她此时此刻的应该比白可松更乱吧!不论从哪一个角度出发,她都觉得乱得可以。然而,最幸运的是张千没有跟他们着一起回来,他开车回了自己那家私人小诊所。
关于那滩血迹的结果,单柯认定了那是文铭警长的,直觉是这样,但是她没有跟白可松说。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单柯什么也不想说了。
白可松一进家门就直奔白可可的房间,好像他们兄妹一天不见,对方就会消失了一般,单柯的挫败感油然而生,她暂时还不想跟他说话,那会让她觉得很没面子。
‘6.61538462’
在一张摊开的a4纸上,单柯很快地写下了这串充满了巧合的数字,现在没有什么比这串数字的魅力更让她着迷了。
‘叩叩叩······’
“请进吧。”
单柯闻声却没有抬眼,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在敲门了。
“还在研究你的数列吗?”白可松轻声问道。
“没错。可可怎么样?”
“她很好,今天的精神状态也不错。”白可松拉开单柯身侧的一把椅子,并坐了上去,他似乎并不介意单柯这样的态度,“你现在何必跟我横出一道距离呢?”
“我没有。”单柯的语气很淡漠,但越是这样,就越能说明问题。
“黄希文就是我的前任女友。”
“什么?!”单柯几乎不敢相信地瞪圆了眼睛!她没想到白可松居然会和黄希文在一起过!
“怎,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黄希文?即便她现在已经死了,她生前不也应该是文铭警长的女人吗?单柯面对着白可松,她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个态度,所以才迟迟没有告诉你。”白可松苦笑着继续开口道,“黄希文在临死之前,我们都一直保持着恋爱的关系,直到你那天说出她和文铭警长的事情,我才知道,原来我在很早以前就遭到了她的背叛。”
“我,我也没有那么肯定黄希文和警长的关系啊。”
“所以在那天之后,我就一直在找文铭警长的妻子,想要通过她了解一些情况。可是,后来我发现这个女人很不正常,她的身上似乎背负着什么秘密。”
“然后你就顺藤摸瓜地猜了下去?”
“没错。”白可松回答地很坚定,他没有说谎,看来黄希文和他的关系并不是白可松随便捏造出来的。
“你,很爱她?”单柯声音很小,当她看到白可松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哀伤,她突然觉自己得好难过。
“希文和可可两个人的关系非常好,我是通过可可才认识了她,一开始,我觉得这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女子,但是慢慢地,我就发现她的这种性格其实很迷人,她就像一个我解不开的迷。”
“你所说的只是不甘心,并不是爱情。”单柯了解,一个男人是渴望着占有欲被满足的那种感觉的,他口中的黄希文,不过是勾起这占有欲的一个女人而已,这是不甘心,不关乎爱与不爱的感情。
“你是不会了解的。”白可松淡淡地说道,他吸了一口很长的气,u看书 .ukshu.co 单柯都能听到那‘嘶嘶’的鼻息,“黄希文不像其他的女孩儿一样,喜欢穿一些碎花的裙子,喜欢把自己打扮的很漂亮,她做人很简单,通常都是白t恤和牛仔裤的简单搭配,就连头发也如是。她的性格不乏谨慎笃定,似乎不论她遇到什么事情都处理妥当。”
“就这样?”就这样你就爱上了她?
“当然不仅是。她学的专业和是我一样的,只不过我已经从事研究,而她还没毕业。我们经常会在一起讨论一些有关学术方面的问题,我也会带着她做很多新奇有趣儿的实验。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我们之间的默契就更深了。”
“然后你们就在一起了?”
“不。你看过《西雅图未眠夜》吗?”白可松好像问了一个很题外话的问题。
“我,我从来不看爱情片的。”
“我喜欢并习惯了对变化的东西保持着距离,这样才会知道什么是最不会被时间抛弃的准则。比如爱一个人,充满变数,我于是后退一步,静静地看着,直到看见真诚。”
“这,这是······”
“这是《西雅图未眠夜》里的一段台词,我想,我与她之间的感情,还抵不过这一段经典的台词吧!”
看着白可松的眼底的孤寂,单柯好像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爱情,此刻,她的心很疼。
(黄希文啊黄希文~哎。。。。。。)
第48章 我就是镜子里的你
“这黄希文的魅力还真大啊。”倪佳讽刺般地调侃道。现在节目大概已经结束五分钟了,但lucy却并没有要离开播录室的意思。
“怎么还不走,难道你还在等什么人吗?”倪佳就像一只多嘴的乌鸦一直‘啊啊啊’地问个不停。
“我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好么?”lucy冷冷地开口道。
“可,可是我要负责锁门啊!”
“那你就把钥匙留下来吧!今晚我来锁门。”
看着lucy那双冷寐妖娆的眸子,倪佳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女人简直就像是一具只会说话艳尸。
“好吧。”无奈之下,倪佳只得留下钥匙,她实在不愿再留在这里了。今晚的lucy似乎十分异常,但对于倪佳而言,这个女人好像从来就没正常过,尤其是她那双眼睛。
还记得有一首诗,大概就是这么写的——
我害怕夜幕的降临。
它带来的气息,让人感觉到死亡的临近。
可它是那样的准时,从不为谁迟疑。
夜,很黑。
黑得我无处搜寻你的身影。
我看不清自己。
是梦是醒无人可询问。
我伸出双手无助地在空中抓觅。
夜,很静。
静得我把两耳提高警惕。
只为寻找一丝生机。
我听见了血液流动,细胞蜕变的声音。
于是我恐惧的神经开始颤栗。
那是,我无处可逃的黑漆。
······
······
她仿若听到了有人时有时无,在诵读这首诗的声音······
她。
是倪佳。
家里,是黑漆漆的。那老电灯的按钮被人接连着旋转了几次,可房间里依旧是黑漆漆的。
“爸?”
“爸,你在吗?”
倪佳问了两边,但都没有人回答。
奇怪了真是!都这么晚了,她的老父亲怎么会不在家呢?他这么大年纪的人又能去哪呢?
‘嘎吱······’
偶尔有小股的冷风会透过她家遍布灰尘的纱窗吹进来,凉飕飕的,那半开着的老窗户,就跟着那风的方向‘吱吱’作响。借着窗外已然黯淡的月光,和她对家具位置的具体摆放,倪佳很快地就绕到了窗边,她单手支撑着窗子的边沿,然后用另一只手拽过了那块半开着的玻璃。
屋子里霎时变得又冷又暗。
这物业要搞停电难道要就非要让暖气也跟着断了吗?!倪佳摸着那根冰凉的暖气管子,心中不禁暗自咒骂道。
她跟她的老父亲从小相依为命,住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的,这是一栋被人搁置了很久的老房子。直到去年,倪佳以每个月八百块钱的价格租下了这里,并把乡下的老父亲也接了过来。在没有极其特殊的情况下,倪佳的父亲是绝对不会轻易出门的,更别提像现在这样‘夜不归宿’了。
“这人是到底去哪儿了?”倪佳嘟囔着,却猛然间听到了‘哗啦’一声!——那明明是洗手间里马桶冲水的声音啊!
难道爸在洗手间吗?倪佳又尝试着叫了两声,但······没有人回答她,那流窜的压抑覆盖了整个房间里的黑暗,似乎都荡起了那幽幽咽咽的回声······
“爸?是你吗?”
——爸,是你吗?
——是你吗?
······
死一般寂静暗夜,流淌着死一般诡异的气息。倪佳在这里说着属于她一个人的对话,只有问,没有答。
那深邃如鹰的目光,就那么简单地凝落在了她的身上。
‘哐哐······’
凛冽的寒风将它凄厉的嘶吼凶狠地砸向了那扇脆弱的玻璃窗上!那‘哐哐’的声音如同锤子一样的响亮!再这么敲下去,窗户就要碎了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心慌,倪佳简直急的手足无措!
‘哗啦——’这又是那滑稽的一声,但这却让倪佳不由得从心底感觉到发怵,心一下子就被人提到了嗓子眼儿!
“爸?爸是你在吗······”
她颤抖的哭腔就像是要带着自己的恐惧破体而出一般!窗外的寒风丝毫没有要放过这里的意思,依旧‘一下一下’狠狠地砸着,那是毁天灭地的愤怒!停滞在黑暗中的恐惧顺势蔓延,充满了整个房间,这是多么耀眼的黑漆漆的一片!
倪佳再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她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洗手间!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一样,就要瘫坐在地上!然而此时此刻,她却清楚地看到了镜中的自己,那是一个面带微笑的女人啊!倪佳伸出那双颤抖的手,然后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啊!”倪佳发出了死亡的惊叫!
她是没有笑的,但照出的,那镜中的自己,却一直上扬着美丽的唇角,那样妖娆······
“你,你是谁?!”
“我就是你啊!”
“不!你是谁?!”
“从今以后,我你就是你!倪佳啊,谁让你今天夜里照了镜子呢?”
——
——
倪佳死了。
她是被早上出门遛弯的一群老人发现的,在郊外的一处溪流边。
所谓郊外的小溪,不如说是郊外有名的馊水沟。那里是常年没有人打扫清理过的水沟,这个住宅区的老人要是想去公园,就必须路过这处水沟。
当法医判断死亡时间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据法医说,倪佳的死亡时间是最起码是在三天以前,因为她身上的尸斑已经呈黄褐色了。
三天前?那不正是倪佳转到晚间档的日子吗?!但是怎么······怎么可能会这么巧?难道说这些日子里,97电台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是在和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打交道吗?!
倪佳她,她真的已经死了吗?
不过,高程倒是重视这件事情。听说他还专门去警察局找了倪佳的父亲了解情况,从倪佳父亲的表情上来看,根本找不到一点失去女儿那种悲伤痛苦的影子,他只一直在喃喃自语,看起来就像疯了一样——不,他是确确实实,彻彻底底的疯了。经神经科的权威医生诊断,倪佳的老父亲已经患上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这听起来,要比老年痴呆还要糟糕千百倍!
患有严重精神分裂的病人,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清楚的意识,他们的思维是混乱的,行为也是激烈的。老年痴呆则是介于清醒与混沌之间的。
现在,这唯一在场的证人,也是倪佳唯一留在世上的亲人,难道就这么巧合的疯了吗?!他不是什么会看风水,神奇通灵的阴阳师吗?!这一切,都是怎么了?
关于97电台晚间档的传说,在全公司都传得沸沸扬扬的,每个人都是一副谈虎变色的表情,只有lucy那张妖娆脸上,透着她匪夷所思的徘徊。因为她确定,倪佳在三天之前还活着!
碍于电台高层的压力,这起离奇的案件,就这么被压了下来。警方也允诺在暗中调查,至于电台内部,当然就更没有人敢把这件事情传到外面去了。这些问题都还好说,但现在97电台的晚间档就只能面对着没有主持人的空白演讲了,怎么说都透着些古怪,高程等人也都在等待着陈茜的回归。
他们告诉她,倪佳不能继续主持了,希望她能再次担任主持人一职,然而,没有人告诉她,倪佳死了。陈茜虽然嘴上说会考虑,但她心里很明白,晚间档的97电台,只能一个女王,那个像鬼一样的女人——lucy。
“这次,是你做得么?”
闻言,lucy冷哼着说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就是怎么做的。就算我解释再多,猜忌也不见得会跟着减少。”
“我没有怀疑你。”吉米习惯性地坐到了lucy身侧的沙发上,他坐的地方很暗,暗到看不清他的表情。
角落,才是最能看清光的位置。
“想说什么就说吧,一会儿节目直播,我就没有时间陪你消遣了。”lucy的表情很平静,语气里,更是装着她一成不变的自信。
“我想说的是倪佳的死。”
“我说过了,她的死与我无关。”lucy耐着性子再次重申道。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现在,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是吗?”
“当然,就是这样。”
“我看未必吧。”lucy笑道。
吉米反常地摇了摇头,那动作很尴尬,也很羞涩,“我承认,我是跟踪你了,而且,也看到你找的那个人了。”
“那你怎么没亲自去问问他?”
“不合适吧?况且,你既然有办法让他开口,也会有办法让他学会闭嘴。”
lucy哼笑着回答道,“不瞒你说,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到鬼一样,我真不明白,你们就这么怕我吗?”
“不,至少我不怕。另外,我觉得我们有必须要切入正题了。”吉米手指了指那座挂在墙上的老钟表,的确,现在离午夜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了。
“好了,我们切入正题吧,如果我说那男人是倪佳的男朋友,而且两个人在她出事当天还见过面,你相信吗?”
“会,我会相信,但是多少有点意外。”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你的判断。你做事向来是不留余地的,所以更谈不上失误了。”
吉米口气虽然听起来漫不经心的,但事实上,他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包括在工作单位里的,他了解到,大家都只知道倪佳有一个职业是风水阴阳师的老父亲,都从未听说过倪佳还是什么别的朋友,就在吉米自认为已经断了所有线索的时候,lucy的调查居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跟倪佳在一起已经有七年之久了,由于倪佳性格怪癖,所以,他对于这个女朋友,心里多少还是带着几分畏惧的。”
“妻管严么?”吉米笑道,他看那男人长得还算魁梧。
“谈不上妻管严,我说了,那是倪佳性格导致的。他说,曾经有好几次他都要和倪佳提分手了,但是,当他看到倪佳的那一刹那,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说不出来,那是说明两个人还有感情。”
“你错了。”
“错哪了?”
“你见过每次在黑暗中开灯,都要让打开的灯光,以平均次数均匀地照射在手掌心和手背上的女人吗?”
lucy边说,边闲散地靠向了皮质感舒适的沙发背上。她的身后,就像被谁摆了一道深渊。
“我想,u看书 .uuknhu她应该是不喜欢那种让双手沾满了黑暗的触感吧?”
“抚摸光线吗?听起来,你好像很有同感。”
“没错,但我没有她表现的那么激烈。比如说我讨厌数字4和5,那么我就会在写报告的时候,让报告的字数尽量避开4和5。”
“你和倪佳还真相配。”lucy又发出了那种从鼻子里蹿出来的哼笑声。
“用不着这么夸张吧?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吉米的话,就像是一副管用的老膏药贴,贴到了lucy的脸上,她突然就不笑了,看上去更像是愣住了,表情也很突兀。
“呵呵,忘了也没关系,毕竟事隔那么多年,不记得也正常。”吉米连忙打起了马虎眼。
“我记得,怕的是,你不记得我了。”lucy不再多言,午夜的钟声已然敲响,‘咚咚咚’的声音,幽幽地回荡在走廊里。
······
有时候,他不是不记得,而是现在的她,早就和记忆里的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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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译码之离奇绑架案
经过几天的研究和努力,单柯终于破译了那串所谓的数列密码。
6对应f,那么相应的,这串数列的意图很明显——找出隐藏在数列中,三个以f开头的单词。
它们分别是‘face’、‘fabh’、‘facd’——‘脸’、‘脂肪酸合成酶’、‘皮肤科学院院士’。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再说一个人脸上发现了脂肪酸合成酶,然后去找了皮肤科学院院士治疗的经过吗?”白可松那样子简直要笑翻了,他认为这样的可笑乱码,根本不值得他们为此浪费时间。
“可,可我不是这么认为的啊!”单柯懊恼着叫道。
“这明显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乱码,你为什么那么固执呢?”白可松面含笑意地说道。
“我不是固执!你看,face是脸的意思,我也可以说这指人面,要知道每个人都有很多面!”
闻言,白可松不再言声,单柯也看到他的表情在渐渐地严肃起来,继而说道,“至于fabh我有查过,这是一种化学性质非常活跃,非常特殊的药剂,就像水,合成非常性强,用途也较为广泛。”
“这我知道,但这个单词并没有face的那么多重的含义啊。”
“别着急,你看facd这个词,是皮肤科学院院士,和医有关,fabh不外如是,也和医有关。”
“说了这么多,那现在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想从寻找皮肤科学院院士开始入手。”单柯的语气很坚定,她相信自己的判断,尤其是在密码破译这方面。
“你这说法也太荒谬了,难道你就一定要把精力放在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上吗?”
“这怎么会是虚无缥缈呢?!”单柯语速很快,声音很大,她很着急。
“按你怎么查下去是没有结果的!”白可松看起来更是坚定,只要他认定了这是一组瞎码,就绝对不会同意单柯的做法。
“我说有结果就一定有结果!请你相信我!”
“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白可松顿了顿声,现在这两个人现在已经趋近于吵架的状态了,他知道单柯是不会轻易放弃这个乱码的,“这样吧。”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道,“你可以继续查这个乱码,但是,我们的主方向绝对不能以它为中心,包括我们的计划也不能完全围绕着它,这样可以吗?”
“可以。”单柯答应的倒是干脆利落,她知道自己不该再得寸进尺了,现在寄人篱下,根本就没有和他对立的资格,不是吗?
“噢!对了,你那边查出什么了?”单柯知道,白可松这几天都在忙着查有关文铭警长妻子的事情,今天他突然来房间找她,一定是有什么发现了!
“她儿子被绑架了。”
“什么?!”她儿子被绑架了!也就是说,文铭警长的儿子被绑架了?那女人不是把他们的孩子放到隔壁邻居家了么,“被谁绑架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听我威尔士的朋友说,她跑去警察局报案了。”
“不是,你不是告诉我她把儿子放到隔壁邻居家了吗?!”单柯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先别紧张,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得到证实的。”
“都证实了什么!”
“她的儿子确实不见了,而且她那邻居也是跟着一起不见的。”
“那就是她的邻居绑架的文铭的警长的儿子?!”
“这种话以后别在外面随便乱说。”白可松向单柯挥了挥手,一次示意她讲话不要太冲动,“我们现在还没搞清事情的前因后果,你怎么就敢这么断然的下结论。”
“对不起。”单柯尴尬地将头埋了下来。对于自己的直觉,她向来都是直言不讳的,只不过白可松不知道罢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有很多事情不是光靠直觉就能解决的。”
“可直觉是办案的基本方向啊!”单柯回嘴道。
白可松摇摇头,“你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直觉都能一次性解决问题,何况你的直觉并不多元。”
“怎么说?”
“你的思维还不够开阔,比如当她儿子和她邻居一起失踪的时候,你下意识就会认为是她邻居绑架了她儿子,然后你所有的假设也都会和她邻居是凶手的猜测有关。”
“这不对吗?”
“对,但又不太对。你单一的方向是你走入办案误区的最大嫌疑犯。”看单柯又要插嘴,白可松连忙正了正色,他的眼神很直白地告诉了她——‘现在,你只需要听我把话说完。’他看着单柯的表情再一次变得尴尬,“我说你思维单一是有我的道理的,为什么那邻居就一定是绑架犯?为什么就不能是别人绑架了她的邻居呢?”
“可凶手是冲着那孩子来的啊!”
“你怎么就知道是冲着那孩子来的?如果是冲着她邻居来的呢?你不要章法大乱,更不要随便把目标钉在谁的身上,懂吗?”
单柯虽然还想为自己的说法继续辩驳,但是看到白可松那一脸正色,她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虽然他的话很有道理,但是单柯的直觉告诉她,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冲着文铭警长的儿子去的。
单柯沉默了半晌,正待说话,却猛然间将口型变为‘啊’的吼叫!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那数列该怎么解释了!我没有错,我就知道那不是乱码!”
“这是一串求助暗码!”单柯大叫着,她激动得都要跳起来了,但白可松看起来却仍是平静得很,那种表情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的出现,又像是在细细地思考着什么,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去回答单柯的惊呼。
“你看!”单柯一把抄起了那快要翻落桌角的记事本,只见上面乱糟糟地被黑笔写了一大堆像蚂蚁一样小的字母。
“这些就是你所谓的求助暗码吗?”白可松的样子,好像是不太愿意去看那个本子上的记录,他皱紧了眉头,整个人都变得十分淡漠,但这似乎并不能打击到单柯对这个暗码的热情,她拿起笔,翻开了本字的新一页。
(+666,—666)
6.61538462
她边写边抬头做起解释来,“你看,这正负六百六十六是一对相反数,它们相加得零,对吧!”
“这我知道,但这和你的暗码有什么关系?”
“你不要着急啊!一开始,我只以为这是常规的字母译码,但我刚刚发现了!其实这是一组特殊的‘顺序暗码’!”
“顺序暗码?就是按照‘one’‘two’‘three’的顺序排列,然后取第一个字母再次进行单词排列么?”
“对!没错!就是这样啊,可你怎么会知道呢?”单柯歪着脑袋望向白可松。
“我的朋友圈一向很杂,所以不论什么,我多少会接触到一点儿。”
“这样啊。”单柯尴尬地笑了笑,继续讲道,“如果是顺序暗码,那么这些字母排列起来就是softefst。”
“soft吗?”
“不,不是的!你先看ft这两个字母,如果把小写t倒过来,那就刚好是个f,f倒过来,也就是个小写的t了,而且你发现了吗?这里的ft一共有两对。”
“我想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听白可松这么说,单柯的目光突然变得错愕,表情也很复杂,“你确定你真的明白我说什么了?”
“我确定。”白可松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说道,“你不是想告诉我,这两对ft,可以组合为‘ft’和‘tf’,这也就是‘暗码的提示’,代表着坐标里的正负六百六十六,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没错!你还可以把‘ft’和‘tf’看成一对相反数,你应该知道,暗码都是会暗藏提示的,意图是在告诉破译密码的人,‘你找对了就是它!’,因为破译暗码是多方向的,所以一般的暗码都会出现这样的提示。”
“可我还是认为这很荒谬。”白可松的语气依然非常僵硬。这是她的暗码,却是他的乱码,几乎让他烦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我并不认为这是荒谬的,希望你也能尊重事实!”
“我会的,现在你可以继续说了。”
单柯撇撇嘴,“排除那四个字母,我们还剩下soes几个字母。”
“我只知道so是所以的意思,难道你要在so的后面加一个es来表示so的复数吗?”略带讽意的笑声,彻底刺激了单柯的表现欲!
“当然不是!绝对不是!我可以把他们组成esos!”
“esos?那不是海外学生教育法案的意思吗?”
“对!”
看单柯‘对’的那么激动,白可松实在无言以对,只是拼出了一个esos而已,她有必要叫成这样吗?
“这个单词能说明什么?”
“能说明很多!你再翻译一次esos!”
单柯几近白痴的说法几乎让白可松失去了耐心,他可不想再这么耗下去了,“esos是海外学生教育法案的意思,你要是——等等!”只见白可松的身体猛地一震,他不由得望向那满眼期待单柯,然后缓缓开口道,“esos,海外学生?!”
难道这又是巧合吗?
文铭警长那常年在外的儿子失踪,此刻又在暗码中读出了海外学生的求助信息!
“另外,看书 .ukansh发暗码就是表意求助,所以我的初步判断是文铭警长的妻子在向我们求助,因为她早就料到了自己儿子会有危险!”
“不可能!这简直太荒谬了!”白可松的语气丝毫没有放松,他整个人几近愤怒,那是一种源自于震惊的愤怒!他那双细长的眼睛,都瞪得快和灯泡一边儿大了。
“现在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怎么能否认呢?!”单柯也不甘示弱,目光就那么紧紧地锁住了白可松。
“并非是我要否认事实,而是有个问题你想过没有,文铭警长的妻子真的就那么巧,也和你一样会暗码吗?而且这个暗码刚好还是英国威尔士的经纬度,真的太滑稽了!你以为她是中情局的派来的人吗?”
白可松一连串的问题就像连珠炮一样打了过来,“这,这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
“但是你还是不愿意放弃这个滑稽而又荒谬的想法,对吗?”
“我,我,反正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了,我只是把我看出的端倪讲给你听,并没有要你付诸于行动地去调查啊!”不知道为什么,单柯只要一想到白可松在质疑自己的工作能力,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两个人据理力争,辩了好久,但还是没有结果。
如果说,暗码是一种巧合,那么,他们遇到的巧合,还远远不止这些。
(暗码暗码,大家看懂了吗~)
第50章 亡灵再现
自那日之后,单柯和白可松就变得异常默契了,两个人谁也没再提起关于暗码的事情。单柯清楚的知道,白可松是不会相信她,更不可能接受这个暗码的存在的。所以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但这并不代表她放弃了这个暗码,放弃了自己的调查。
就像白可松一样,他可以放任任何在自己大脑里无法存活的思想,然后让它们按照自己未知的x前进,他不在乎。因为这都与他本身的主观意识没有联系,更不存在冲突。
这两个人虽然都做着各自的调查,但却仍能坐下来谈一样的话题,然后找他们发现案情里的端倪。听起来有点儿不可思议,但现实就是如此。
他们会在晚饭过后,一起去附近的公园散步,也会轮流带着白可可去接受张千的心理治疗。通常都是他做饭,她洗碗,三个人幸福地轮流布菜,这已然变成了一种不变的习惯。单柯觉得幸福,白可松亦如此。但越是平静的日子,就越容易暗藏玄机。这是规律,是法则,也是即将呈现异事的定律。
如果我现在告诉大家黄希文死了,不知道还有谁会再一次感到震惊。
——废话。
——她不是早就死了么?
——她的尸体已经被乌鸦吃了啊!
——就连眼珠子都被啄破了!
——还是从馊水里被人捞上来的!
······
是啊。
她死了,死得人尽皆知。但是,就在白可松接到张千电话的那一刻,大家所有熟知的事实,好像就都不够用了。
黄希文的裸尸,竟然离奇地出现在郊外的一条臭水沟里!水的浮面上,还漂着几条已经泡烂了肚子的小金鱼。
远看,有几十个正躲在一旁唏嘘作呕的人。没有人敢捞她出来,但凡是去看过她的人,就都没有敢再次靠近的······
这根本就不是一具尸体。这是由尸块组成的人型啊!
她闭着眼睛,全身上下,只有脑袋才是完整的,其余的,居然被人残忍的分割成了666块!黄希文的身体,就像是画满了经纬度的地球仪,排列得很整齐,也很有规律。她的身上出现一些呈紫红色的,翻着卷边儿的小肉块,那应该是已经被自然烘干的部分吧!
尸块上没有发现尸斑,因此,法医无法判断眼前这个黄希文的死亡地点和死亡时间。
当白可松和单柯见到黄希文的时候,她的头颅已经被法医放进尸体冷冻库了,还有那些细碎的小肉块,就堆在旁边。
“刀法不错。”
“什么?!”单柯强忍住喉咙管里的正向上翻涌的晕呕滋味。
“我说刀法不错。”白可松轻描淡写地笑了笑。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她不是你的前女友吗?!”
“但现在看来,她更像是撒旦的礼物,你忘了吗?六百六十六。”
“六百六十六!”单柯猛地一抬头,然而,她的表情却拥有了一瞬间的错愕,她仿若看到了白可松眼中闪烁着的晶莹。
你应该很难过吧。单柯咬紧了嘴唇,好让自己不要在他面前过分失态了,“那个,你还好吧?”
“恩?我很好,不用担心。”白可松的谈吐依旧绅士。
侵体的寒气,渐渐地沁入了单柯肌理,冷冻库中,弥漫着飘忽的白气。
“冷么?”温润的嗓音在耳边潺潺响起。
“我还好。”心底渐渐浮起一丝暖意,或许,他多少还是会在乎自己一点的吧。
“你果然没猜错,上次那具躺在阁楼里,被吃的女尸,不是黄希文的。”白可松别过眼,刻意避开了能看到黄希文头颅的方向。
“但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偷走黄希文尸体的人,在将尸体掉包之后,又用这么残忍的手段让她出现在大众面前?这奇怪了!”单柯用力地紧了紧自己大衣的衣领,她浑身上下的汗毛就像是被瞬间冻住了一样。
“我想,我们还是出去说吧。”白可松面带微笑地抓住了单柯的手,“看都已经看过了,还不想走吗?”
“不是,我是说——”你难道不待想在这里多看她几眼吗?
“别说了,我们出去在讨论吧。”
于单柯来讲,白可松的话只要不触及到她的底线,那就是圣旨。她握紧了白可松的手,并回望了那颗冻在不远处的头颅最后一眼,就像在做告别仪式一般。此刻,她感到无比惋惜,她惋惜黄希文,更惋惜他们之间不死的爱情。
现在,所有警局的人都认为是亡灵再现了,他们没来由的感觉到恐慌,这样不可思议的案子,他们从来都没遇到过这样的鬼怪传说。
在警局的冷冻库外,张千正耐心地等着白可松和单柯的归来。
其实就张千来讲,uu看书 uuansu.co 他并不想见到单柯,甚至是讨厌她的出现,但碍于白可松的面子,他确实还不好意思对她说什么难听的话。至于黄希文,张千自见到她第一面,就很欣赏她,在张千眼里,黄希文就是一个冷美人,那双处变不惊动人眼眸,是他这辈子都不可能遗忘的。张千也并没有因为白可松对黄希文的感情就记恨上了他的这个兄弟,他可以将最好的祝福送给他们。可当黄希文就这么突然地死了,白可松非但没有表现出多难过,身边居然紧接着就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他不懂,这个毛毛躁躁女人哪里比得上黄希文!
“我们回来了。”
张千吓了一跳,他猛然间回过神来,看着白可松隔着车窗玻璃,敲打着他绿吉普的车门。这车虽然被刷得干净,但那脱色的绿漆仍旧无法掩盖住它的年龄,今天是张千开车带着他们两个人来的。
“怎么样?调查出什么了吗?”由于警局的冰库一次仅限两个人进,张千就只得坐在车里等他们出来。
“这一趟,不算调查,应该是算是去做证实了吧。”
“说明白点。”看着反光镜里白可松那副泰若自然的样子,张千多了几分要冲上去揍他几拳的冲动。
“我跟你说过的,上一次,单柯在警局后院的阁楼里,我们猜测那具被吃的女尸可能不是黄希文。”
(亲爱的读者们~下一章我们就可以看到白可可咯~)
第51章 藏在2楼的秘密
那是一副挂在墙上的,巨大的金黄色的油画,卡斯比尼教授曾非常喜欢它,教授说,它叫《向日葵》,是文森特·威廉·梵高画,墙上挂着的那一张,是被他放大处理过的图画。
(文森特·威廉·梵高(vincentwillemvangogh,1853年-1890年),是荷兰后印象派代表性画家。)
白可可很不理解卡斯比尼教授为什么要挂这样一副幼稚的油画在家里,她甚至觉得那只是小学生的一副涂鸦作品而已。它彻底封死了二层的窗户,渐渐地,让这里变得阴暗,闷湿起来。有好几次,白可可都被自己无意中撇到那副巨型画作的一眼而吓得半死,尤其是当她遇到了下雨打雷的日子。
还记得黄希文遇害前留给白可可的那一封信中曾提到——‘真相的出口,就在二层。’
此时此刻,白可可正穿着一件宽大的米黄色加绒睡袍向楼下跑去,她没有穿鞋,动作也很轻。看得出来,她的目的性很明确——二层。
由于怕白可可在家里没人的时候犯起病来,外出乱跑,或是做了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白可松等人决定立刻回去看看,并且就在家里商量他们下一步的计划。但无论如何,这三个人也绝对想象不到——那个原本得了精神分裂症的女孩儿,现在正在二层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东西。她那双看似灵动眼眸,透着异样的机警,从白可可行为上的种种判断,这根本不像一个已经疯了的人!
“到底在哪儿啊?”白可可一边不停地找,一边振振有词的念叨着。她坚信黄希文不会骗她。
在白可可的内心深处,黄希文的真诚和黄希文的地位,是任何人都无法动摇,无法替代的,她是白可可唯一的朋友。
然而,这一切的坚定,都是建立在白可可不知道白可松和黄希文恋情的前提下延续的。
“叮哐——”
“啊——”
白可可疼得差点叫出声来。
一个从柜子上翻下来木质箱子,直直地砸上了白可可左脚面上的骨头!她疼得瘫坐在床上,这还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左脚就已经变得红肿起来了。她下意识地低头去找那个砸上了自己的‘凶器’。
“嗯?”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个红木质地的方型小木箱子,有个挂在上面的云状的铁锁,它看起来非常精致,还镶着一条很亮的小金边儿。
‘还好这东西没被我摔坏。’
她捧着那小木箱子看了半晌,终究没发现有什么破损的地方,白可可不由得深呼出一口气,瞬间,她紧绷的肌肉便得到了最速效的缓解。
这是第二层里正对白可可房间的屋子,刚一进到这里的时候,白可可就感觉到异常了。地板上,书桌上,窗帘上,还有柜子面和窗户缝,通通都是干净整洁的,没有落下过一点灰尘的样子。虽然现在是冬天,就算刮风也不会带起多少尘土,但白可可却从未见过家中有谁曾认真地为这里做过清洁,包括像窗户缝这样的细节地方。
现在的二层只有卡斯妮娜在住,但这也绝对不可能是卡斯妮娜打扫的啊!
白可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个小型的红木箱子,然而,突然地,她锁紧了眉头,“锁芯呢?锁芯在哪?”
原来,白可可看了半天,却始终没看到锁芯在哪。面对一把没有锁芯的锁,就算把全世界的钥匙都配出来也是没有用的啊!
“怎么会没有锁芯呢?”她吃力地扣着箱子盖留下的那一条小缝,但箱子锁得非常紧,白可可扣了半天也没能看到里面的东西。她双手轻轻地晃了晃那箱子,听到了类似于‘铜块’碰撞木头的声音。
“这要怎么打开啊!”她实在是着急了,离白可松他们出门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不知大他们去干什么了,但看白可松的样子,就知道应该不会太晚回来。她强忍着自己伤处的疼痛在床上站了起来,她踮着脚将箱子塞回了柜子上。但,正当她要从床上跳下去,准备回到自己屋子里的时候,白可可却又突然地回想到自己曾在半夜常常听到的动静!虽然她的感觉是真实的,但白可松总说那声音是她自己产生的幻觉。
‘不要再去相信任何一个人,做什么事情都要拥有你自己的判断。’
白可可重重地打了个激灵,当时时间是那么的紧迫,黄希文本人也自知时间不多了,那么她所写下来的,当然就一定都是最重要的!体重的事情,白可可已经得到证实,自己的确瘦的不正常,但从外表看,她的体重却一点也不贴合实际啊!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藏了几分异样的情绪,多了些闪烁的晶莹,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借着床的高度,白可可伸直了手臂,并轻轻拍打起头顶上的天花板。
‘啪啪啪——’
实心的?!
怎么可能啊!自己在屋子里拍打地板的时候,声音是‘咚咚咚’的啊!现在来对应二层的房间拍打这的天花板,声音怎么会不同呢?
白可可向后退了几步,来到床的正中央,她再一次伸直手臂,用力地拍了上去——此时此刻,她听到的,却是意想不到的‘咚咚’声!
怎么到了这里就变空了?!
她回到刚刚拍打出‘啪啪’实心声音的地方,再次伸手拍了上去!
——‘啪啪啪’
这声音怎么又变了!
难道说,这夹层里面装着东西?!
“哈哈哈!你的断案手法还是那么老套啊!”
这不是张千的声音吗!
不好,他们回来了!白可可在慌乱之中跳下了床,她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门边。
不行,现在不能再回到三楼了,并且自己只要一出门就会被发现!现在该怎么办?!
“我这不是老套,是分析,你要知道任何不参与分析的判定结果,都是毫无意义的。”
楼下传来白可松温润的声音,白可可看起来更着急了,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对!反正现在张千也在,不如装疯?!
可是,这么一来,白可松他们出门的机会一定跟着减少了,那自己还怎么来二层找真相啊!不行不行,这个方法绝对不行!
“你不是要去看你妹妹吗?怎么不去?”
——这个张千真多嘴!
现在白可可整个人紧张到不行,u看书 ww.anshu.cm 她决不能让白可松发现自己居然在二层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有细密的汗珠从她脸颊划落下来。只见她轻轻地把门打开,让自己的身体抱成一个团儿,然后让迈开双脚,让自己以均匀的小步字地向前移动。
“你们两个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看过可可就下来。”
“去吧去吧!看你着急的,没想到我们两个人坐镇,都比不过你妹妹一个人啊!”张千笑着打趣道,但目光却始终不离单柯一寸,那意思就是,别痴心妄想取代黄希文,就算有可能,你也无法取代他的妹妹白可可,在白可松心里的地位。
单柯自然不傻,根本就没搭理他,而且,她早就知道张千肯定会话中有话的捎她几句,他不待见她,她自然也没必要讨好他。
“哥哥,单柯姐姐,还有张医生,你们都在啊!”
“恩?可可,你怎么没在房间里睡觉?”白可松转身,顺势将脱下的大衣挂在了手边的衣钩上,他看到白可可穿着睡袍跑下了楼。
“怎么又不记得穿拖鞋。”他笑道,看白可可的精神状态这么好,他的心情自然差不了。
几个人一起吃了顿饭,单柯很自然地为每个人布菜,但现在,是白可可第一次感觉到危机的时刻,她用余光扫视着桌上的每一个人。
(原来可可木有疯哩~!!!!!!)
第52章 az香水
“怎么,你难道还不准备走吗?”吉米将手中那颗还冒着灰色烟雾长条marlboro按入烟灰缸中。
距离播录完毕,已经过了有十分钟了,但lucy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她那红裙的长摆就那样直接地搭落在白色的瓷砖地上。
“你喜欢倪佳么?”
“什么?”
“我说,你喜欢倪佳么?”
吉米嗤笑着,他这才听清lucy的话,“你以后能不能别总开这种幼稚的玩笑?”
“好啊,那就让我问你一个有深度的问题吧,你喜欢陈茜么?”
“什么?”
“我说,你喜欢陈茜吗?”lucy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幽怨,她深邃的眼眸中潜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情绪。
“我可以不回答吗?”
“不可以。”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吉米大方的笑了出来,“如果我说喜欢?你会怎么做呢?”
“如果你说喜欢,我除了嫉妒和羡慕,还能有什么别的做法吗?”
“你要做的事,我怎么会知道?难道你会提前跟我打报告吗?”吉米站起身来,整个人都笑笑的望着那红裙的主人。他知道现在的lucy心里一定嫉妒得要命,但播录室这个地方,确实不太适合谈话,“你还打算在这里耗多久?”
“多久?我也不知道。你着急么?”lucy缓缓地点了根烟,那是和吉米一样牌子的marlboro。
“我倒是不着急。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找我?”
“当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喜欢陈茜么?”
——‘咔’。
这是打火轮和弹簧片(这是打火机的内部结构和零件名称)一起发出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一朵活泼好动的黄色火苗从棉芯眼孔里迸了出来,lucy血色的薄唇对准了那层淡黄色的棉圈,她用力地将它吸向肺里,不一会儿,一股呛人的灰色烟雾,便随着升腾的热空气缓缓地旋了上去。
——‘啪’。
在铰链的引导下,铜盖扣住了火苗。只是一瞬间,一切就都回归于黑暗。
“你怎么不说话了?”lucy边笑边说道,谁也无法感受到她笑得有多讽刺。
吉米正了正色道,“你又何必一直问我喜欢谁,如果真要探个究竟的话,你才是最清楚的那一个吧!”
“我?——或许吧。”
亲爱的,要知道你所说的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你知道’的前提下。
——如果,你真的知道我是谁。
lucy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卷俏的睫毛在昏暗的灯光下打出一道道细细密密的剪影,她用力地吸进一口烟,没过多久,她就看到了那升腾的烟雾正以它曲折的形态,存在,蔓延······
······
······
正午的太阳晒得厉害。金黄炙热地光束透过玻璃窗肆无忌惮地打了进来。
妖娆的红唇在白色的瓷杯口上,留下了半个口红印儿。
“小姐,请问您需要续杯吗?”
现在正说话的,是一个模样俊朗的男服务生,他看起来年龄不大,留着一头阳光利落的‘九豪’,眉眼间还带着男孩子年少时的稚气,且缺少了一个属于成熟男人的声带。如果没有猜错,他应该是暑期出来打工的大学生吧。
“给我加续半杯就可以了。”lucy的声音依旧清冷,装扮也没有变,还是一身红色的长裙,只不过在椅背上多了一件外搭的红呢大衣而已。
就在昨晚她回家的路上,一个署名强尼的男人用了一个加过密的手机号给lucy发了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
——中午十二点,我们在fiend不见不散。
‘fiend’是市中心很有名气的一家咖啡馆。咖啡的品质醇厚浓郁,装饰也颇有十八世纪欧洲老宫廷的韵味。平日里,如果没有提前预定的话,是很难碰到好位子的。今天lucy一进到这里,就被服务生带到了一个提前一天被人预定好的位子上。
据服务生说,给她预定位子的,是一个男士,声音偏中性,这个男人还告诉他们,如果中午见到了一个穿长款红裙配红呢大衣和红皮鞋的女人,就把她带到那个位子上。
但是,很显然,服务生在说谎。
lucy的眼睛,就像是一个会透视别人心里的机器。跟她说这些话的女服务生是个年轻的外地女工,她怯懦到根本不敢直视lucy的眼睛,还有她的双手,就像碰了钉子一样,到处乱放。lucy相信,如果这时候可以触摸到她的心跳,那一定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情。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事实不像她说的那样。
“小姐,这个给您。”眼前的服务生又换了一个。
“给我的吗?”
“是的,这是一个先生托我们交给您的。”
“什么时候的事儿?”
“这,这······”服务生支支吾吾地,uu看书 .uukansh 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在哪?”
“谁?”
“别装傻了,那个既帮我定位子,又送我东西的男人。”lucy笑道,她从服务生手里接过了那个绿色蕾丝边的布绿盒子。
“去叫他出来吧。”
“这,我······”
“怎么,‘这’了半天,我的要求让你很为难吗?”lucy的目光依旧清冷,她双手把玩着那个才巴掌大的小盒子。
“这,这让我的确很为难,您还是别问了。”语毕,这个女服务生便急匆匆地掉头走开了。显然,女服务生知道这个送给lucy盒子的男人是谁,但她不敢说。lucy敢肯定,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一般的服务生如果碰到这种情况,一定会认为是情侣之间吵架,然后男方为表心意,主动送礼物的浪漫道歉。lucy了然地笑了笑,她大概已经知道这个叫强尼的人是谁了。
其实,她早就该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绿色的蕾丝边上镶嵌着五颗很大很漂亮的天然绿水晶,lucy轻轻地用她魅红的长指甲挑开了蕾丝松松垮垮系着的扣子,这是一个精致的小瓶子,里面流淌着是淡粉的液体,在瓶身上,印着两个白色的字母——az!
(如果你~读过第二章~亲爱的们,你们就会明白az是个什么东西了。)
第53章 不速之客
就在lucy收到了神秘礼物‘az’的同时,陈茜也紧跟着出院了。她很快地就搬到了电台的宿舍,是公司派车送她去的。其实,与其说是公司派得车,不如说是高程借着公司的名义,个人派车来的。
公司内部的宿舍楼看起来是年久失修的,水房的一排水管儿都一半都已经脏得生了锈,那剩下的另一半儿还都是不出水的。
宿舍楼一共有五层,陈茜住408。
虽然四楼没有灯,但由于五层很早就被封了,其余的两层也满员了,所以她别无选择。408的环境看上去好歹还干净一些,除了两张床以外,还没发现什么耗子洞和活蟑螂一类的东西。这里的采光很好,是个向阳的房间。
“这儿也太简陋了!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住?要不然,你再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吧?”
“不必了。”陈茜不动声色地答着高程的话,从始至终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去我那里暂住,总比在这里受苦强吧?”高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不到眼白,也看不到他黑色的瞳仁。
“既然那么多女孩子都能在这住,那我也能。”
“你,怎么能和她们相提并论呢?”
高程笑眯眯地盯着陈茜,他跨前一步,来到陈茜身侧,然后,用那双生满了老茧的粗手一把抓住她的手!
“咝——请您自重!”陈茜拧紧了眉头并向开窗的方向退去,她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表现的这么直接,“放开我!”
男人和女人的力气,好像就是注定了天生的不平衡。
‘嘭嘭嘭!’
“谁?!”
是谁在门外?!
高程的身体猛地一震!
“你——唔!”话刚喊到一半,陈茜就被高程用双手死死地捂住了口鼻!她用力地想要发出声音,却始终动弹不得!渐渐地,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渐渐变得困难,肺里的氧气就要被掏空殆尽了!
‘嘭嘭嘭!’
现在那急迫的敲击声,就是支撑陈茜精神的唯一力量!那是她的希望啊!
‘嘭嘭嘭!’
敲击的声音变得愈发地大了,高程再也不能视若无睹,他愤怒地将陈茜摔到了地上!
“算运气好!”
几个大跨步,高程便来到了正‘嘭嘭’作响的门前,他能感受到门的剧烈颤动,就在他拧开门锁的那一刻!——
‘哐铛!’
房门被人狠狠地一脚踹开了!
“怎么是你?!”
待高程看清来人,人已经大踏步地进了屋子。
“我在问你话呢!”高程低吼道。
“您问我话?可今天不是您让我来的吗?”
高程狐疑地凝视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我让你来的?我什么时候让你来的?”
“吉米?!”
陈茜蹙眉从地上爬了起来,吉米并没有答话,刻意避开了陈茜的脸,继而开口道,“你不是让我带个人过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说完,却不见高程搭话,这个男人却仍旧是目光异样地盯着自己,他不禁哼笑着摇了摇头,“进来吧!”
——进来吧。
——进来吧。
······
吉米响亮的声音夹杂着女人性感的高跟鞋声,幽幽地回荡在四楼楼道里。
这是一个穿着黑丝和红裙的高挑女人,乍一看,还以为是lucy。
但······
“陈小姐,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u看书 .uuanshuco ”这女人的声音,很熟。
陈茜感觉到头部一阵眩晕,“怎么是你?”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吉米和高程也能有除两人lucy以外的单独行动,他不是lucy的助理吗?难不成是做了叛徒?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舍友了,还请陈小姐多多关照噢。”
“你叫倪佳?”
“一点都不错,陈小姐好记性。”
······
倪佳。
那个已经死了的女人。
······
因有吉米和倪佳在场,高程也不好再做些什么。陈茜隐隐地觉得,倪佳好像有哪儿不太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没有人告诉过陈茜,这个叫倪佳的女人已经死了,就在几天前,她已经死了。与此同时,也没有人知道倪佳再次出现了,就像黄希文的离奇死亡和神秘出现的过程一样。不同的是,一个女人再次出现的方式叫做重生,而一个女人却妄想以死亡结束这一切所带来的劫难······
‘咚咚咚’
午夜,在猫头鹰旧钟的配合下,揭开了97电台午夜节目的帷幕。
“大家好,我是主讲作家飘然。”
(白可可木有疯,黄希文再次出现,现在就连倪佳也凑热闹来了~~~闹哪样啊~~~)
第54章 无从下手的真相
死亡异事成为了警局侦查案件的主要‘爆破点’。
单柯,白可松,还有张千他们三个人得出的结论,却和警方的大相径庭。原因很简单,警方并不知道当日被吃的女尸不是黄希文的。单柯还玩笑般地断言,那帮没头没脑的笨蛋,说不定还会往克隆技术那方面想呢!
对于张千来讲,他最大的让步就是和这个叫单柯的女人和平共处,当然,这还是建立在他得知白可松和单柯依旧是单身男女的关系后做出的决定。他要为黄希文守住这个男人的忠贞,守住这个男人的爱,他不能让黄希文在死后还是一无所有!
白可松的总结的很明确,凶手采用这样的作案手段,很有可能是为了转移警察的注意力,但换个方式思考,也可以理解为这是凶手泄愤的手段。
虽然录像显示黄希文是被白可可一刀毙命的,但除了白可可患上疯病以外,她根本就没有作案动机啊!另外,文铭警长和卡斯比尼教授都不可能是白可可绑架的,文铭警长也不会是她杀死的。
白可松原以为凶手是文铭警长的妻子,但那个女人早在几个星期前就回到威尔士了,她不可能有跑回来切割黄希文尸体的时间啊!
······
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从黄希文被杀,到尸体不翼而飞,再到卡斯比尼教授和文铭警长失踪,文铭警长的头却又紧接着被人扔到了警局门口,然后就有了神秘坐标(+666,-666)和那个废旧的工厂的出现,现在,又有了黄希文尸体突然出现在大众眼前的诡异事件······
这就像是一个解不开的迷,一个越陷越深的泥潭,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就像黑洞,它用它的未知吸引力吞噬了无数向他靠近的人们。
“这个案子,你们确定还要查下去吗?”白可可正独自一人收拾着碗筷,她很不理解他们现在的做法。
“查,当然要查,我们不仅要查,还要把真相查得水落石出呢。”白可松笑得再自然不过,他目光一贯地自信地望向白可可。
“但你们这么查下去,只会死更多的人啊!就连叔叔都可能会有危险的!”
“可可,你怎么这么说啊?”单柯不解。
白可可停下手中的活儿,认真地说道,“你们想啊,绑架为了什么?不都是为了钱吗?可是现在绑架叔叔的人为什么不要钱呢?那肯定是因为你们查得太紧了嘛!他们害怕自己还没拿到钱就暴露,所以要用其他的幌子掩盖事实。你们现在把他们逼得越来越紧,难保他们一着急不会撕票嘛!”白可可娇嗔的声音像是在陈述一件被他们遗忘了很久的事。
“咝——这,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单柯无奈地摇了摇头。
“难道是我们想太多了?”张千也插嘴道,他本不想和白可可有过多牵扯,毕竟,是这个女人亲手杀死了黄希文。
“依我看,这只能作为一种直接的假设。”
“怎么说?”张千一向都很信服白可松的判断,这次也不例外。当他一听到白可松发表的看法,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下文了。
“如果说,可可的假设成立,那要怎么解释我们之前查到的那么多巧合?还有就是单柯在无意中解密出来的一道暗码。”
——暗码?!
“什么暗码?”张千眼中生疑,他死死地盯住了这个坐在自己正对面的女人!她居然破译出了暗码?!
单柯得意的笑笑,他最终还是认可了她的破译成果,“没错,我是破译出了一道暗码。一般的暗码都代表求助,我在那串余数拥有三个六的经纬度数列中,发现了一道非常有意思的暗码。”
“单小姐,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省略用废话吊胃口的环节呢?”
“我会尽力的。”好像已经习惯了张千的说话方式,单柯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愤怒,她甚至觉得这个男人很好笑,“张先生还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单柯没有理会张千哪双就要喷出火来的眼睛,她笑着继续开口道,“具体破译出暗码的过程我就不详述了,但那暗码的意思很明确,是替一个在海外留学的孩子寻求帮助的。”
“海外留学?”张千紧跟着问道。
“你也可以理解为,现在在国外上学的孩子。”白可松‘翻译’道。
“寻求帮助?还是替一个在国外上学的孩子?”
单柯挠挠头,原来她是高估了这个男人的智商了,“你还记得前几天发生的那起案件吗?就是关于文铭警长妻子的那起案件。”她好心提醒道。
“我知道,我知道她的儿子无故失踪了,但是这——”张千突然间停顿片刻,他猛地回过味儿来,“那个在国外上学的孩子就指得是文铭警长的儿子!”
“你终于猜到了。”还以为你的智商就有多高呢!单柯心中暗自嘀咕着。
“这暗码也太巧了!”张千睁大了眼睛,他瞪着单柯,目不转睛地瞪着她,“这完全就是一个先知的创作!”张千的情绪还未得到平复,他整个人都处于亢奋的状态,这个惊为天人的发现是让他无所适从,同时,这也是一个让白可可听后感到极为震惊的消息!
因为就在昨天晚上······
“啪!”
一摞白瓷盘子摔到了地上,就像谁撒了一把白色的花,碎渣子溅地满地都是。
“可可?!”白可松是他们几个人中反应最快的,也是动作最快的,“你别碰这些,我来!”他一把拉起闷头不语的可可,“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白可可面色潮红,整个人看起来魂不守舍的。u看书 .uukanshu
“是不是累了?”白可松将双手习惯性地搭在了白可可的肩上,希望用这样的方式给她温暖和帮助。他知道,可可是一个敏感的女孩儿,因为失去家人,所以她从小就没有安全感。
白可可清澈的眸子里多了几波荡漾的晶莹,“哥,我想回房间自己待一会儿。”
“自己待一会儿?可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白可松的手劲拿捏地很好,他没有弄疼她,也没有放开她,“可可,有事儿一定要告诉我!别一个人憋在心里。”
“你让她回去歇一会儿吧!”张千笑着拍了拍白可松的肩头,“你太紧张了。”说完,他便点头示意白可可回屋了。
看着白可可的背影越走越远,白可松的心里突然感觉酸酸的,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妹妹,他唯一的亲人。
“你妹妹的心里,一定藏着秘密。”张千断言。
“她是有心事,但没有秘密。”白可松回答道,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白可可背影的方向。谁也不知道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将要做些什么。
几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很久,突然,张千惊叫道,“对了!有一件事我一直忘了说!我们在工厂里发现的那滩血迹就是文铭警长的!
(芒果的友情提示又来了~忘了滴朋友,可以自行回顾一下第二十四章噢!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第55章 密室之1
那是从工厂的大门开始计算的,向前走六十六步就能看到的血迹。
现在,那滩血迹的身份已经被确定了——就是文铭警长的!
“这件事情你怎么不早说!”白可松的语速明显加快了,就连声调都在不自主的提高。
张千面色犯难的耸了耸肩,“这,这你不能怪我啊!最近的事儿实在太多了,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的。”
“事儿多就是理由吗?!你知不知道凶手现在很有可能已经知道我们去过工厂了,而且他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留下的破绽,所以销毁证据这是迟早的事儿!”
“销毁证据?”单柯不自觉地问出了声,“我们之前不是推测过,凶手有可能就是文铭警长的妻子吗?她现在人在国外,怎么可能回来销毁证据?难道她还有同伙?!”
“我拜托你说话的时候用点脑子好吗?单小姐,你见过有凶手不仅主动给人留下侦查线索,还有那个什么求助暗码的吗?”
张千实在不能理解单柯的思维方式,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真聪明还是假糊涂?如果她真的那么笨,又怎么可能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将那道求助暗码破译出来呢?简直是不可思议!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需要马上去工厂吗?”单柯看上去很平静,她好像根本就没有要理会张千的意思。
“我敢肯定,现在凶手就在旧工厂的附近。”白可松的眼里闪过一抹锐利的精光,这个男人不再绅士,气质上更多了些成熟男人精明和敏锐。
“那我们还等什么?!快行动啊!”
“行动?你以为行动是那么简单的事儿吗?”张千的指责向来都是针对单柯的,这次也不例外,但他没想到是,单柯这次居然也会例外的喊他‘闭嘴’。
“现在行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你们要知道,凶手在暗,我们在明。明人可以不做暗事,但躲在暗处的人,一定都放的都是暗箭,如果让他发现我们掌握了更多的证据,那么我叔叔也会紧跟着陷入一个更加危险的境地!”白可松弓着背,双手撑住一旁的案台,他的骨骼和关节在摩擦中发出‘咔咔’的声响。
“你别太着急了,我相信教授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单柯好心安慰,却没成想又遭道了张千的斥咄。
“单小姐,你什么不懂就别瞎安慰!知道吗?没有证据,我们就无法得到警方有效的帮助!现在光凭我们几个能查出什么来?弄不好没准就把命搭进去了,我劝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你——”
“你们俩是不是还嫌现在的事情不够乱啊!”
······
果然有效。
这是单柯第一次看到白可松生气,还有张千欲言又止的尴尬模样。
在她眼里,绅士发怒,是一个男人展现魅力,充满血性的迷人举动,而张千的尴尬,顶多是跟班的小卒受了气之后不敢还嘴罢了。
“我现在要回一趟实验室,你们两个要是想留下来继续吵架的话我没有意见!”说完,白可松便绕开了单柯和张千两人,径自取下外套并很快地解开了门锁。回头看着那两个木讷到只会用眼睛跟着自己走路的人,白可松最后的耐心终于瓦解了,“看来你们是真的想留下来继续吵架!”
······
······
白可松的实验室离他家很近,一样的偏僻,白可松本人并没有解释自己要去实验室做什么,当然了,坐在车上的这另外两个人,也没有再敢多嘴问他什么的。
车开了不到十分钟就停下了,这是一个极不起眼的红砖房,砖缝处不仅可以看到挂壁的雪花,还能看到一些被挤压出的水泥块。
“这是实验室?”单柯诧异的叫道。
“单小姐,我拜托你管好自己的嘴!”
——语毕,两人便一同遭到了白可松的怒视,果然,在关键时刻懂得闭嘴的人,才是最聪明的。如果把这当做一个测试,那么结果很明显,这两个人都不怎么聪明。
“吇拗——”
在推动铁门的瞬间,生满了铁锈的门轴发出了一种尖锐而又沉重的闷哼。
单柯有一种来到了老工厂的感觉,这样的氛围实在太过压抑,除了鞋跟落地的声音,就再没有别的可活跃的了。
“窗户呢?!”
跨过别院,就是一间红木制的小屋,这里看起来十分别致,但是当白可松把门关上的时候,这些看似打着气孔的窗户却变成了密不透风的实木墙,整间屋子也跟着暗了下来。
“窗户呢?!”单柯再一次惊叫道。
“我拜托你单小姐,别总是大惊小怪的,这儿根本就没有窗户好不好。”张千的态度稍稍有了些好转,但还是掩盖不住他指责的意味。
“没窗户?!”难道是鬼打墙么?
“那是画上去的。”白可松接口道。
“画,画上去的?和家里二楼的那副向日葵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油画和立体画是有着本质上的区别的,这点你是应该有视觉体会的。”
呵!家里二楼。听到单柯这么说,张千实有不满,但一开口又免不了一翻唇枪舌战,他眯起眼睛,望向单柯的方向,他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这个女人取代黄希文的!绝不会!
就在张千沉思的一瞬间,昏黄的光线布满了这正处于密闭状态的空间。那是一个可以用双手轻轻托起来的烛台,上面竖着三根包裹着金色锡纸的红烛,红烛上方幽幽地亮着三朵美丽的‘火花’。
白可松双手轻托着烛台,向着小屋里书架的方向走去,书架上大多都是厚本的医术,牛皮纸的套装,还有着金黄色的书标。
“一会儿我们就从这里下去。”白可松边说边从书架里拉出一摞书,借着幽弋的烛光,单柯看到在那个空出的木框中,有一个掌心大小的红色按钮。白可松将拉出来的一摞书随手放到了一旁的书桌上,他轻轻地按动了那枚躲在空书框里的红色按钮,紧接着,地面开始了剧烈颤动并发出了石块相互摩擦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单柯吓得连忙向后倒退了几步,这感觉虽然没有让人东倒西歪那么严重,但毕竟是从一个黑漆漆的,只有烛火的密闭空间发出来的。
“从这里下去就可以了。”白可松依旧用单手托住烛台,好让那三根红烛勉强照清前方的障碍物。
就在离他们三人不远的地面上,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你这是要让我们跳下去吗?”
白可松没有答话,只是张千习惯性地冷哼了一声,他绕过白可松,紧接着便一脚踏入了那黑漆的洞口。
“喂!——”眼看张千的另一只脚就要跟着踏进去了,单柯不由得惊呼道!
“这底下不是悬空的,沿着右边的方向会有一道石梯,所以你不用紧张,很安全的。”白可松拍了拍单柯的肩头以示安慰,并快速地将烛台放回到书桌上,“你快下去吧,我走你后面。”
由于白可松是背对烛光的,以至于单柯看不清此时白可松说话的表情,她点点头,就在单柯双脚踏上石梯的那一刻,她却突然产生了‘自己在盗墓’的错觉。
说实话,要单看单柯现在的行为,被人说成是盗墓也不为过。看他们蜡烛齐了,就差两个黑驴蹄子而已。
单柯用双脚小心翼翼地向下摸索着石梯盘桓的趋势,她的双手死死地扒着这黑漆的洞口,尽管她脚下就是牢固的石梯。
“不用怕,这很安全,你就放心地向下走吧。”
看白可松好不容易又变回了那温润的男子,单柯不由得面泛潮红,从她这个角度看上去,白可松的脸庞被烛火照得若隐若现,他的颌骨与眉眼在黑暗中显得棱角分明,俊朗的外表魅得如邪幽里的灵士一般。
他不是罪恶的化身,而是一个邪魅的男人。
单柯低下头,她细细地计算着石阶间的距离并谨慎地踏出了下一步。她的身体,渐渐地被淹没在黑暗之中。
洞里的石梯安排的很有规律,它每走十四步就会转成另一个角度。
“可松,我们难道不需要用蜡烛探氧吗?”
(由于蜡烛在氧气中才得以燃烧,这又是个长期密闭的空间,所以单柯在考虑有关氧气是否稀薄的问题。)
“不需要。下面有制氧仪器。”白可松尽量压低声音,尽管如此,在这样的距离内,单柯还是觉得这声音大得可怕。
当他们爬的石梯有规律的转过三道大约在45左右的旋弯后,单柯才感觉道自己的双脚平安落地了。
有光?!
对于刚刚从黑暗中得到解脱的人,他们往往会对光的存在更加敏感。
单柯顺着自己用余光扫视到的光的方向,一步一步的挪了过去,她没有看到走在最前面的张千到底去了哪里,现在,她只听到了白可松在密道中接连不断的咳嗽声,然后就是鞋跟落地的声音。
“张千呢?”
听到白可松温润的声音,单柯的心情才稍稍得到了平复,“刚才我下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他。”
“真是急性子。”白可松笑着说道,紧接着他很自然地拉起了单柯的手,“这里太黑了,我们也进去吧。”
不由分说,就看白可松大步带起了身后体型尤为娇小的单柯。两个人的剪影在洋灰地上变得十分融洽,这就像是一个谁都不忍打破的浪漫的故事情节。然而现实却总是不尽人意——“单小姐,你是有夜盲症么?”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站出,十分迅速!
“啊!——”
意料之中的,是听到了单柯再一次的惊叫。
“麻烦你闭嘴!”张千愤怒的掰开了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白可松,请你别忘记自己曾经承诺过希文什么。”
“是她先背弃了我们承诺,放手的那个人不是我!”白可松不再说什么,他只是坚定的拉起了单柯,朝那越来越亮的方向走去。他们走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张千急匆匆跟上来的脚步声。
“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当光线变得越发的明亮,单柯渐渐的看清了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这是一条宽约在三米左右的土路通道,周遭有很多棱角凸显的石块,uu看书 .uukashu.cm有些被打磨得十分光滑,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反光,随着单柯的深入,密道的温度也在逐渐升高,单柯实在忍不住了,见没人回答自己,她不禁再次发问。可惜,迎来的却是张千的奚落。
“受不了的话,你可以现在就掉头走人。”
“不需要你费心!”单柯哼唧着,并加快了脚步。还不到一分钟左右,光线便成了一道道大的光束!这样的渐变给人感觉很舒服。前面是一道有着气孔窗户的密码门。
“别碰!”
单柯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收回了自己的右手。
“这上面有电孔,随便乱碰,它爆发的高压你受不了的。”
“不碰它?那我们要怎么进去啊?”
“看到密码锁了吗?”顺着白可松手指的方向,单柯看到了一个呈咖啡色的密码键盘,“只要你输入了正确的密码,门会为你自动开启的。”
单柯向后退了两步,她松开了白可松的手,听着他按下密码键的声音。当门开启的刹那,一道微冷空气瞬间驱散了单柯身上憋闷已久湿热气息。
“怎么,还不进去?”张千绕过单柯,径自走了进去。
门里的光线似乎没有那么抢眼,当踏进密门的那一刻,单柯整个人都惊呆了,她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瞪着屋中的摆设!
——这是里是特意腾出做停尸间的吗?!
第56章 密室之2
“那些是尸体吗?!”
“没错,大部分还是被我们解剖过的。”
听着白可松风情云淡的解释,单柯的脑袋里蒙蒙的,现在自己面前最显眼的,就是那一具具被摆在冰块上,还用白单子遮盖的尸体!她觉得有股寒气直逼向她的脊梁骨,这股子寒气钻得她浑身酸痛。
“其实你不用害怕。”像是看穿了单柯的心思,白可松笑道,“这些人又不是我们杀死的,你紧张什么。”
“不是你们杀死的?那,那这些尸体为什么会在你们这里?”
“那是因——”
“可松,我看你根本不用跟她解释太多。”张千不耐烦地打断了白可松的话,继而望着不远处的单柯说道,“单小姐,我奉劝你最好先读一读《十万个为什么》再来问我们为什么,这样可以吗?”
单柯觉得自己要被气炸了,要知道,她以前和白可松说话的时候可从来都没这么费劲过,“张先生,请问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这里你做主吗?!”
真是个有力的回击,用白可松来压制张千的主意实属单柯一时冲动,但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方法居然这么好用。
张千被这话咽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看,但碍于白可松在场,他也只得就这么作罢了。
“这些遗体大多都是病人在弥留之际主动捐赠给国家的,然后国家又经过重重审核才批给了我们,主要是用于医学研究。”白可松边说边从挂架上摘下了自己的白大褂,这还是单柯第一次看白可松穿工作服的样子。
“这里的尸体都是你批来的吗?”说这话的时候,单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突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紧跟着竖起来了!但对于已经说出口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收不回来的。
尸体是批来的。
批发么?
“嗨,兄弟,你这儿还有工作服吗?”张千不自然的拉出角柜,指着上面一个空空如也木盒子说道。
白可松皱了皱眉,摇着头回答道,“你先洗个手,把手套戴上,工作服我再去给你找找吧。”
“不用,没有就算了,反正我也可以把外套反穿。”张千看起来很随意的样子却引来了单柯的满眼质疑。
“张先生,这里,你常来吗?”
“你说呢?自己不会用眼睛看么?”
“听您的意思是经常来喽?咝——这可就怪了啊。”
“怎么怪了?有话就直说,有必要这么阴阳怪气儿的么?”
“那我就直说了,如果您是经常来的,那怎么会没有固定的工作服呢?”单柯笑着倚在一旁的桌架上,她就喜欢看张千那副被噎得目瞪口呆的模样。
“你!——我懒得跟你解释!”张千气得面色通红,见白可松也只是听着,并不吱声,那埋藏在张千心中恨意不免又深了许多。
他发誓,无论如何都一定要给这个女人点颜色瞧瞧!就算不为了他自己,也要为了他心中那个深爱已久女人,尽管她已经死了。
“你干什么呢?”白可松一把夺过张千手中那个就要被捏爆的试管瓶子,张千猛然间回过神来,他像女人一样,重重地打了个激灵。
“你怎么了?”
“没事儿。”张千侧过身,有意地避开了白可松那充满了审视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窘迫,或许在白可松面前,自己始终是一个弱者吧。
面前的,是一个装着淡蓝色液体的高颈烧瓶,上面盖着一个四方形的透明玻璃片,这是······
话还没问出口,张千的身体却是猛地一震!霎时,他浑身上下都变得无比僵硬!
他还记得那张记录黄希文被杀全过程碟片,在白可可将尖刀刺入黄希文心脏之前,她泼向黄希文的身体的,似乎就是这样的液体!就是这种淡蓝色的液体!
可是,自己平日里来的时候怎么就没见过呢?此刻,让他感到更不对劲的,就是他平时来这里常穿的工作服也不见了!
这段时间以来,张千本人几乎是整日和白可松呆在一起的,可他却从未见白可松来过这间实验室。要知道,在正常的情况下,只有白可松,卡斯比尼教授还有张千他自己知道这扇电孔门的密码,只有他们三个才能安全的进到这里来——不,等等!
——其实,知道密码的并不只这三个人,还有一个,那就是已经死去的黄希文!
张千将他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狠毒的缝隙,从这缝隙里迸射出的,是一个人恍然大悟时的明了与决绝。
“你怎么了?”白可松转过身,他一定是感觉到了张千的异样。
“我没怎么,只是看到这瓶液体,让我突然地就感觉很熟悉。”张千笑着,他单手捏起了那高颈烧瓶的瓶颈,里面装着的是一种淡蓝色透明的液体。
“快放回去!”
白可松看着那高颈烧瓶封口处的小玻璃片,正摇摇欲坠地在张千手中摇晃着。那液体是不能直接接触空气的啊!
“你赶快把它放回去!要知道那是我们研究了多长时间才有的成果!”白可松急了,伸手就要去抢,可被张千巧妙的避开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干什么?我当然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张千咆哮着,他整个人面部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
“你吼什么?你凭什么对他吼?!你是没听到吗?这个瓶子里的,是可松的心血!是他研究了很久的成果!这东西让你这么拿着很危险!很危险你知道吗?!”
单柯快步迈向白可松,很快的就站到了他的身边,这样的形势,恰好是一个关于对立面的展示。张千见状,连忙向后退了几步,让身体倚在离他最近距离的桌子上,“单小姐,你可真够护短的啊!”
“你说什么呢?!你再说一遍!”单柯急了,整个人气得直打哆嗦!
“我说什么呢?我说你真的了解这个男人吗?你真的了解白可松吗?!”
单柯被张千的声音震得一个激灵!
——‘你真的了解白可松吗?’自己真的了解他吗?
然而,单柯只在这个问题上做了片刻的停顿,她知道,现在帮白可松从那疯子手中夺回他的心血才是最重要的!
“单小姐,你不用逃避现实了!其实你很清楚,自己根本就不够了解他!”张千笑了,他笑得很大声,声音飘出了门外,幽幽的回荡在那竖长条的通道里。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如果你我之间有误会,那么我们就把误会摊开了说!总跟我这样不明不白的对话,你不累吗?”白可松的冷静再一次幻化成了单柯心中的大丈夫形象。
看着白可松棱角分明的侧脸,单柯相信,她的判断没有错,就算自己不够了解他,那么他也绝不会是一个坏人。
“单小姐,现在,我要请你去做一件事,好么?”张千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但单柯知道他并非善类。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如果你听了我的,那么你很快就会了解这个男人。”
单柯将目光转向了白可松那一方,然而,白可松却没有看她。
“单小姐,现在,请你掀开左边第一具尸体的单布,可以吗?”
(掀起你滴盖头来~~~这歌怎么有种好恐怖的赶脚。。。)
在单柯右上方的,分别是几具被白布单子罩住的尸体,从左边开始数的第一具,看起来要比其他几具尸体的块头小很多。
“怎么,单小姐是不愿意去?还是怕了?”张千依旧紧捏着那装着淡蓝色液体的高颈烧瓶,看他那恶狠狠的样子,就像是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一样解气。
“谁说我怕了!”在得到了白可松的准许后,单柯小心翼翼地绕开了那个危险的男人,并朝着那几具尸体走去。
平日里在警局断案的时候,单柯也是经常和尸体打交道的,局里的女人都觉得她勇敢得像个男警。但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当单柯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掀开那具尸体的白布单子时,她居然会开始恐慌,那是一种莫名的,没有根源的恐惧,也没有和她预定好的结局。
“是这具吗?”
单柯的双手在冒着凉气的尸体旁瑟瑟发抖,原来这里的尸体就是靠这底下的冰块来维持原状的。
“掀开它!”张千命令道,但他始终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白可松就是在等这样一个自己让松懈于他的机会。
张千自知,手中的高颈烧瓶是他现在唯一的筹码!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今天,他很有可能就会死在这间实验室里,还有那个叫单柯的女人,她也别想活着从这里出去!
‘要是我死了还能拉上一个垫背的,那也算赚了!’
张千心中暗自冷笑着。他不怕死,自从介入了这项研究之后,他的人生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如果单柯够聪明,够机警,那么她就应该在第一次接触张千时,去查一查这个男人的来历。
可惜她没有,她选择了相信。
在这个诺大的城市中,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张千这个人,或者说,在这座城市中,仅存在‘过’张千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男人。但不幸的是,他早在三年前就被人杀死了,尖刀刺穿了他的心脏。
“掀开它!”张千再一次怒斥道。单柯被这声音叫得更加心慌了,她用力地往自己的大衣领里地缩了缩脖子,虽然是站在一个类似于小型冰库的地方,但是单柯的手掌心儿和额头却冒出了不少细密的汗珠。
“不用怕,这些都只是尸体而已,他们是不会站起来咬你的。”
听着白可松几近于调侃的语气,单柯整个人瞬时变得哭笑不得,她实在是找不到任何能形容她现在的心情的词汇了。
“单小姐,我真不知道你还在磨蹭什么?!”张千在等待中渐渐变得暴躁,他的表情也愈发狰狞了起来。
“你别激动!”看着那被他左摇右晃的高颈烧瓶,单柯急得不行,那是白可松研究的心血啊!她绝不能让张千毁了它!
“你别激动,我掀,我这就掀!”
单柯再顾不上那么多了,她紧闭上双眼,单手抓住了白布单子的一角,然后,用力一挥!
······
······
这是一个属于极度惊异下的沉默。
当单柯睁开双眼,她看到了一具赤裸的男尸,上面全是鞭痕和擦伤,男尸的脖子中段,像是被人用斧头砍断的,切口处表现得很整齐。他没有头。至于性别,当然是从他挺立的男性生殖器上判断出来的。
沉默。
被人了良久的沉默。
直到玻璃瓶触碰木桌的声音轻轻划过,单柯的心,才平安着陆了。
那瓶淡蓝色的液体,被白可松安置妥当了。
单柯瘫坐在地上,她的呼吸渐渐地恢复了正常。而张千,却像鬼一样地走近了那具赤裸的男尸。
“咝——”
这具男尸的体型,怎么会有种那么熟悉的感觉?单柯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她只是觉得似曾相识,说不清道不明的。
“不是吧,把你吓傻了?”
“啊?”单柯一惊猛地挺起了腰板,却正对上了白可松那双透着‘你很好笑’的眸子。
“我还以为你被吓傻了。”白可松笑着把手伸向单柯,才没用多大劲儿就把她拉了起来,和瘦弱无关,是一种,异样的轻。
“以后可可的屋子你不要进。uu看书 .uukanshu”
“为什么?”单柯满眼狐疑的盯着白可松,他以前不是还很支持自己主动关心白可可的举措吗?怎么今天就变成不行了?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记住就可以了。”白可松正色说道,但话音未落,就听到了张千咆哮的声音。
“尸体呢?!尸体呢?!白可松,你把她的尸体放到哪去了?!她的尸体呢?!”张千恶狠狠的跑过来,他一把揪住了白可松的衣领。
“你放开他!”单柯急了,刚想要掰开张千的手,却被他一眼瞪了回去。
“白可松,你到底把希文的尸体藏在哪了?告诉我!你告诉我!”
白可松怒皱着眉头,一把推开了张千,“黄希文被人分尸了这是我们有目共睹的!现在你跟我要尸体?疯了吧!”
“我疯了?是吗?哈哈哈!自从希文死了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疯了!其实我早该料到这一切的!我早该阻止她的!哈哈哈!”
张千踉跄着倒退了几步,他讲话的声音跟着变得嘶哑,“活着的人,未必幸福,死了的人,却也未必痛苦。”
(希文啊~你可真是坑苦了我们的千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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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狡黠的女人
“活着的人,未必幸福,死了的人,却也未必痛苦。”吉米眼中迅时闪过一道锐利的精光,“你是怎么知道这句话的?!”
lucy笑了笑,她不紧不慢地摘下了录制专用的byc耳机,右手自然的搭上了旋椅的把手,她漂亮地打了个响指,“你说呢?”
吉米缓缓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的凝视着lucy,“不可能!”
“什么就不可能?”
“你不可能是她!”吉米几乎是一字一顿地才把话说出来。
“不可能是她?这个‘她’是谁啊?”lucy的情绪似乎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的地方,甚至,她的字里行间都透着些挑逗的意味。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谁说我知道的?我不知道啊。”
“你能不能别再装下去了!”
吉米大声呵斥道,但这似乎并没有达到他预期想要的效果,面前的lucy,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悠哉,那么妖娆。
“很多事情都没有表象上的那么简单,直觉是会带给人方向,但却只能作为参考的一部分。这些,你都忘了吗?呵!”
呵!
她在笑,笑得哀怨,眼神空洞得就像是在进行一场极端的审视,那玫红色的纱裙在暗黄色的灯光下更加迷人了,那是鲜血的诱惑,也是死亡的召唤。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这对你来说重要吗?”
“重要!非常重要。”他就那么定定地看着她,仔细地观察着,她每一个表情里可能存在的端倪。
“其实你我心里都清楚得很,你根本就不想知道我是谁!你想知道的是她在哪儿吧?”lucy旋过椅子,为自己找了一个可以正视吉米的位置。就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吉米却突然别过了头。
自他看了她第一眼,他就明白地知道,这女人眼神里的东西是他永远都琢磨不透的。多看,就只能意味着混淆视听。
“你是怕我?还是根本不想看到我?”lucy拖着她轻飘的红纱从旋椅上站了起来,她没想到他会避开自己。
“我们能不能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上?现在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是谁?她在哪!这样就可以了!”
吉米不耐烦的口气,着实‘引爆’了lucy的那根‘**’,她轻盈地向他靠近,等到彼此之间呼吸可闻,她才伸出双手,并试图搬正他的侧脸,逼他面对自己。
她看着他愠怒的脸颊,看着他刚毅的眉骨和那双忧郁,深邃的眸子,嫣红的唇,情不自禁地,轻轻地吻了上去。
她低伏他耳边,轻声道,“很多事,你总有一天会知道,只是我的真心,你却从来都只会视而不见。”
······
······
冬天的融雪,渐渐划开了春天的气息。
光还是一样洒脱,一样明媚。
老宿舍楼里一改往日沉闷的气氛,那是一群穿着宽摆长衣打底裤的妙龄少女们,她们正蹲在闷热潮湿的水房里,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似乎周围展现出的,就是一座新奇有趣儿的探险城堡。
这是一批新来电台实习的孩子,然而,97电台的午夜档却始终没有让新人顶替的意思,主持人依旧挂得是陈茜的牌子,尽管她已经有几期没上档了。
很多人都说,像陈茜这样不负责任的主持人早就该踢下来了,要不是仗着后台有高程,她会有今天吗?但这些议论纷纷的人,却从来都不知道午夜档的播录室会有多吓人。他们只知道,97电台这里的王牌收视率,就是由lucy做主讲的连载故事做保障的。
这些新来电台工作的,没有一个都不想一睹lucy真容。
终究还是孩子心性。
陈茜依稀记得,自己来电台报道的那天,她穿着一件亮粉的羽绒服,头发上扎了一个彩色的飘带。
那个时候,陈茜还在憧憬未来,她觉得新生活就要开始了,出了大学的校门,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她乐呵呵地站在阳光下,她相信自己正沐浴在一个精致的童话里。但现实和她此刻的处境就像一个冷漠无情的侩子手,硬生生的斩断了她最后的希冀。
当倪佳还在熟睡的时候,陈茜就已经下了楼,她总是习惯在人最少的时候吃早饭,现在还不到八点,天却已经亮得厉害,晨时的太阳总是红彤彤的,陈茜笑着和久别重逢的阳光见了面,她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
在这段封闭自我的时间里,陈茜和倪佳聊了很多,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极多逼真的画面,就连她做梦都像着了魔一样,她会梦见一个蓬头垢面女孩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她指着陈茜,叫她‘柒可可’!她能感受到在离女孩不远的地方,隐约地藏着一双忧郁而深邃的黑亮的眸子。
——柒可可。
——白可可。
这不是lucy故事中提到的人物么?
柒可可,白可可。
仅仅是姓氏之间的差别。每次做了梦,陈茜都会头痛欲裂地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撞击,有些在脑海中反复出现的画面越是清晰,那种痛楚就会愈发地明显,愈发地厉害,要不是有倪佳在场,陈茜恐怕早就已经被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了。uu看书 uukashu.
就是在这样一次次的反复中,陈茜对往事的回忆才变得越来越清晰。要知道,当陈茜从威廉夫妇家中醒过来的时候,她的记忆,就只有自己23岁以后的事情了。
······
······
下午两点半,‘fiend’咖啡厅。
(没有忘记吧,这就是之前强尼约lucy来的那一间哦~)
“小姐很抱歉,今天已经没有位子了。”男服务生客气地回绝着陈茜。
“没关系,我是来找强尼先生的,叫他出来就可以了。”
“小姐很抱歉,我们这里没有强尼先生。”男服务生依旧保持着他一成不变的微笑。
“是吗?那打扰了。”
“这位小姐请先等一等!”男服务生的态度看起来十分谦恭。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如果方便的话,就请您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吧!”
陈茜笑得狡黠,“告诉他,就说有一个叫lucy的女人找过他。”
······
······
夜色正浓。
节目,开始。
(诶诶诶,陈茜,你自己去找的强尼,干嘛说是lucy捏~)
第58章 14朵向日葵
在了解了白可松的具体位置后,白可可再一次开始了自己的‘翻箱倒柜’,她一定要找出黄希文在信中提及的真相!要知道,白可可是不会离开这里的,这里是她的家,她唯一的住所啊!
白可可曾设想了多次关于‘真相的出口在二层’的可疑地点,但当她真的去深入的思考了一遍后才发现,其实二层没有一处不是可疑的!
二层除了卡斯妮娜那一间房,其他的,似乎永远都是空着的,就算是平时家里来了些什么客人,卡斯比尼教授也都会安排他们住在阁楼的三层,对于这个家来讲,二层似乎是最不正常的地方!还有那一副挂在二层墙壁上的,梵高的画作,不论是从挂画的地方,还有画的内容和大小都看起来十分诡异!
还记得黄希文在临死前的几个星期,曾给她讲解过这副画背后的故事和这幅画的来历。现在想想,其实那时候的黄希文,就已经开始不对劲了!
——
——
文森特·梵高的一生,曾创作过不少的《向日葵》画作,最有名的,还是那幅画有16朵的《向日葵》。
对于梵高而言,向日葵这种花是表现他思想的最佳题材,夏季短暂,属于向日葵的花期更是不长,梵高亦如向向日葵般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称他为向日葵画家,应该是恰如其分的。
梵高曾多次描绘以向日葵为主题的静物,他爱用向日葵来布置他的房间。
向日葵是太阳之光,是光和热的象征,是强大生命力的写照,但这却也成为了梵高苦难生命的缩影。如此看来热爱生命与选择灭亡并不矛盾。
梵高身为一个画家,成就了艺术却蔑视了生命。
在他弥留之际,则是选择一个人住进疗养院,两个月后,他回到了自己的黄房子,并且看到了一封保罗·高更(p.gauguin)留给他的信,信中,高更冷冷地要求梵高把《向日葵》送给他。但那时候两人已经闹起了矛盾,梵高立刻回信道:“在发生这些事之后,我实在不想把画送给你。但你选择这幅画的品味,令人欣赏,我决定画一幅一样的送给你,好让这件事能拥有一个美好的落幕。”
为了挽回他们只见的友谊,梵高特意画了两幅《向日葵》的复制品,但是他没能有机会当面将画交给高更,就一个人孤零零死去了。
现在,挂在白可可家的,便是那副梵高临终前,一心想要送给保罗·高更的,被放大的,《向日葵》赝品。
“成就了艺术,却蔑视了生命。”白可可喃喃道。
黄希文生前就对梵高的画作颇有研究,这话,是她常常挂在嘴边的,只是在黄希文说起这句话的时候,白可可总是能从她的眼里看到一种,可以被理解为感同深受的悲哀。
卡斯比尼教授挂这幅画意义,不仅是因他本心崇敬梵高的画作,还有,就是因为基督教信徒,他是一个忠诚的基督教信徒。
白可可知道,他的卡斯比尼叔叔每日都会为自己绑上苦修带,就是将那种带着倒刺的钩子缝在一条带子上,绑在大腿处。基督教的信徒们,始终相信疼痛有益的说法。
此刻,白可可正面对着那副被称为有16朵向日葵的,巨大的画作面前。
她细细凝视着那所谓的十六朵花——
“咝——”
不对!
“一朵,两朵,三朵,四朵,五朵······十四朵?!”
怎么会是十四朵?!
要知道,对于一个忠诚的基督信徒而言,他们忌讳14这个数字的程度几乎和666是一样的!这幅画不是仿得文森特·梵高的《向日葵》吗?!(文森特·梵高同样是基督教的信徒,所以他的画,也根本不会犯这样的忌讳。)
“看来希文真的是有什么大事在一直瞒着我!但她为什么就是不跟我明说呢?平时不说,但是信里可以啊!”
白可可看着这些被自己在不经意间忽视了的漏洞,她整个人变得又急又燥。她不明白,为什么黄希文突然之间就死了,还给她留下了这么多诡异的秘密?是要她一个人要查下去吗?如果不是,那封在黄希文临死前急匆匆塞到她枕头底下的信又说明了什么?
白可可看得真切,黄希文不是没时间写下真相,而是有更多的事情令她无法开口,她不知道该怎对么说,所以才在紧要关头写下了‘真相的出口,就在二层。’的句子,这样看来,那所谓的真相,很有可能与这幅诡异的14朵向日葵画作有关啊!
等等!
白可可猛地打了个激灵,一些原本好像被她遗忘的画面,uu看书 .uansh 开始在脑海中不停闪现!
黄希文为什么要把信塞到自己的枕头下面?!她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跟自己说呢?还有,她信中提及了卡斯比尼教授的异常,还告诉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
难道说······
白可可不由得张大了眼睛,背脊渐渐变得僵硬,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汗毛都要跟着竖起来了!
她清楚地记得,就在那一天,黄希文是被自己的教授叔叔带走的,然后······然后她就死了!
“这,这怎么可能?!”她不禁惊呼道。
虽然卡斯比尼教授平日里行为古怪,但是白可可相信他的为人,在失去父母之后,白可可和白可松便被他们的教授叔叔接到了这里,在白可可的眼里,卡斯比尼教授就像是她的父亲一样!
他呵护她,爱护她,只要她在家,他就会在每天晚上临睡前为她亲手泡上一杯加了砂糖的热牛奶,甚至,他会为了她一个只是随口说说的愿望,挤出大把的工作时间,然后亲手为她研制一瓶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az香水······现在他失踪了,可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他。
“叔叔,我该怀疑你吗?”
“还需要怀疑吗?就是我!”
声音从背后传来,震得白可可猛一个激灵!
(哇哇哇哇~~~芒果要票票~)
第59章 卡斯比尼再现
当单柯和白可松回到家里的时候,白可可已然昏倒在地了。
这一路上,单柯和白可松一直沉默无言,一个是不知道该怎样开口问什么,一个则是不知道让这解释从何说起。现在看到白可可居然一个人躺在二层的地板上,这两个人总算恢复正常了。
白可松很快的将白可可抱回了她在三层的卧室,而单柯也自然地将电话打给了张千。尽管单柯不喜欢和这个男人碰面,但是此时此刻,她却不得不拜托他来一趟,毕竟他是一直负责可可病情的人。
单柯火急火燎地拨通了电话,但是电话的另一头却始保持终无人接听的状态。
“怎么样?他接了吗?”
白可松边说,边匆匆跑下楼,此刻他虽然着急,但不难看出,他的步伐稳健,从心理素质上判断,他整个人还是非常镇定的。
“没有。电话是打通了,但是张千怎么老不接啊!”
“没关系,既然他不接电话,那我们何必再叨扰人家呢!”白可松面无表情地从单柯身侧的一个角柜里,拉出了一个木质的急救箱。
又是木质的。
单柯扁扁嘴,她在这间大房子里看到最多的,应该就是木质家具,也可以说,这里全都是木质家具!当然,除了那个年龄大到已经快成了文物铜质的老电话,可就算这样,电话的底托也还是红木质地的!
“这一家人都是红木控吗?”单柯小声嘟囔道。
“走吧。”
白可松将两支十五毫升的安定药水递给单柯,并嘱咐她,如果在他外出的时候,可可的情绪突然变得异常激动,就给她打这两支药,另外他还交代了可可其他药的配比。
单柯笑白可松的心思只怕比女人还要细腻。没想到白可松却一本正经地告诉她,这是工作需要。有那么一刻,单柯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白可松给死尸配比药剂,打针做实验,甚至是用刀切割人体,然后双手抚摸肉块的棘辣镜头!
“怎么了?”
仿佛察觉到身后女人情绪的异常,白可松特意停下脚步,转过身,让自己正对着她。
“啊?——我,我没事儿啊。”单柯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是吗?可是你的表情明摆着告诉我‘你有事’。”
单柯挠挠头,继而回答道,“其实,其实这个,我,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你家的摆设通通都是红木质的?除了那个看山去很古老的铜质电话。”语毕,她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没想到白可松语出惊人,她那颗刚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红木家具?被你发现了,其实啊,这都是为了掩盖人血的颜色才漆上去的。”白可松表情凝重,眼神定定的望着她。
“人,人血的颜色?!”单柯被这话吓得面无血色,她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在跟着她打颤!她根本无法判断自己现在的处境,白可松说,那红木的家具是为了掩盖人血的颜色?!难道,他家发生过命案?!
“哈哈哈哈!”忽地,她看到白可松居然冲着她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
“你,你笑什么?!”
“我笑你真的相信了!哈哈哈!”他抑制不住地大笑着,完全没有了刚刚严肃的样子!单柯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你敢耍我白可松!”单柯挥起小拳头,嬉闹般地追赶着白可松!
此后,每当单柯想起那时的自己,她的嘴角就会不自觉地上扬,那曾是她记忆里,最美好的一段时光。然而,越是快乐的时光,便越是短暂。
很多快乐会在你最不经意时刻,一点一点地,抽离你的记忆,让那些风干的伤疤以最快的速度结痂。
······
自白可可醒后,她的精神便一直不是很好,体温也在逐渐升高,吃什么药都会紧跟着吐出来。
白可松急得不行,一个人跑出去要找出诊大夫,家里就只留下单柯一个人来照顾白可可了。然而,单柯发现,这才短短几天的功夫,白可松的下巴就已经长出了青白细密的胡茬,她不禁开始担忧白可松现在的身体状况,再这么熬下去,恐怕他的身体会吃不消。
“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
“怎么了?!可可你怎么了?!”单柯被白可可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惊叫差点吓破了胆!白可可披散着头发,她突然间坐了起来,嘴里含糊其词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可可你别怕!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了!”单柯连忙那起针管准备给白可可配药。看她那紧闭眼睛,不停挥舞双手的样子简直太吓人了!
“明明走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不要过来!你不要杀我啊!哥哥救我!”白可可就像疯了一样在嘶吼嚎啕着!
“可可乖,可可不闹了啊!姐姐只是要给你打针,不会杀你的。”单柯哆嗦着拔开针管的软扣,药是配好了,可是这针该往哪打啊?!
‘该死!药是会配了,可是你居然忘了教我怎么打针了!’
单柯蹙着眉头,暗自埋怨起白可松来。
“哥哥救我!希文救我啊!”
‘嘭——’
话音未落,就听见白可可滚下床的声音!
“你这是干什么?!没有人要杀你!”单柯拉起白可可,用力地晃着她的肩膀,“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你家,没有人要杀你!”
“救我!我,我看到叔叔了!叔叔他要杀了我!”白可可喘着粗气,双手抓紧单柯。
“你叔叔?你说你看到了你叔叔?”
——难道是卡斯比尼教授出现了吗?!
单柯立即变得紧张起来,u看书 w.uuanshu 她死死地按住了白可可,“告诉我,是不是在我们离开的时候你看到了卡斯比尼教授?!你说的那个要杀你的人是不是他?是不是!”
白可可的抵抗变得更有力了,她依旧哭喊着,叫嚷着,并试图向白可松和那已经死去的黄希文求助!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单柯尽量让白可可把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样就可以借力托起她了,好让她躺回床上休息。
白可可无助地敲打着单柯的肩胛骨,“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是谁?!你是谁啊?!”
“我单柯啊!你哥哥的好朋友,单柯!”单柯边说边用力托起白可可,看来,她正试图用‘哥哥’这样的字眼来唤回白可可的意识。
“哥哥!我哥哥呢?!他死了吗?!”
“没有,他怎么会死呢?你哥哥去给你找出诊大夫了。乖啊!”看着白可可渐渐平复下来,单柯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看你平时娇娇弱弱的,怎么疯起来会变成这样?”
“我,我没疯!”白可可突然睁开双眼,紧紧抓住单柯的手,“单柯姐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疯!我不需要大夫啊!”
单柯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伸手打算抹去白可可脸上的泪痕,谁想却被白可可反手握住。
“单柯姐姐,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啥忙?帮啥忙嘞?)
第60章 那些在同1时刻进行的
夜的宁静,并没有把晚间的黑暗烘托地更加美丽,它似乎扭曲了人们对浪漫的定义。
“今天有什么事发生吗?”男人阴柔的声音在湿热小屋中幽幽地响起。
“是的。下午有一个自称lucy的女人来‘fiend’找过您。”毕恭毕敬的男打手鞠躬回答道。
“lucy来找我?是吗?是那个穿红裙的女人么?”
“是的,听‘fiend’里的人说是一个穿红裙的女人,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这个lucy和上次来到‘fiend’的lucy,不太像。”打手边说边掏出一张照片,这应该是从录像中接下来的图片。
“原来是她啊!”男人戏虐的眼神反射出掌控别人的快感,渐渐地,他开始哈哈大笑起来,“这真是个意外的惊喜!”
“先生,需要我们去做什么吗?”
“当然,去把这个女人的电话给我找来!”绝狠的目光扫视着他此刻所能看到的一切。
“先生,lucy女士的电话您不是有吗?”
“废话!我当然有!我要你找的电话,是今天来找我的这个女人的!”
“她,她是谁?”
“她?哈哈!她叫陈茜,是一个和lucy不同的女人。”男人笑得放肆,他享受着玩弄别人的快乐,殊不知,他已然成为了别人手中的棋子。
‘轰隆——’
窗外忽而雷声滚滚,一道青白色的闪电突然劈向了路边的一颗小树!
······
······
lucy妖娆的目光在没有目的游移,余光却一直在监视着坐在沙发角落的吉米。
97电台,午夜档的节目依旧在进行,lucy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单柯和白可可的约定很简单,但这却是一个女人将自己的心机付诸与别人行动的完美表现。善良单纯的单柯当然不会知道白可可打得是什么算盘,她信守了对自己朋友的诺言,却不想因此惹祸上身。白可可呓语般地诉说着她看到卡斯比尼教授的全过程。一个被人绑架的男人,如何能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家中呢?单柯无法参透这些未可知意外,但是,她答应了面前的这个女孩,绝不将今天听到的事情对外说出去,尤其,不会告诉她的哥哥,白可松。”
讲到这一段,lucy还特意瞥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吉米,他很沉着,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或慌乱。
很好。
“那么下面,我们就开始台外连线吧!”lucy将手势打了过去,接线员很快地处理好了第一通打进来的电话。
“您好,我是主讲作家飘然。”lucy客气地跟对方打着招呼。
“您好,飘然小姐,还记得我吗?”这一个男人的声音,只不过,是她熟悉的阴柔声调。
“如果我没猜错,您应该是午夜档电台连线的常客,强尼先生,对么?”嫣红的唇瓣,绚烂如血色般地微笑着。
那是一种嘲弄,一种讽刺。
“能被飘然小姐记住,真是我莫大的荣幸!”男人阴柔地回击着,回击着lucy的嘲讽。
“强尼先生,要知道午夜档节目的时间有限,请您珍惜现在的连线时间,因为还有更多的没有打进电话的朋友们都在耐心等待着。”
男人笑了,笑得妩媚,“飘然小姐故事中讲道,在卡斯比尼教授的家里发现了一副画有十四朵向日葵的画作,对吗?”
“没错。”
“那为什么教授和这个叫白可松的男人还会绑苦修带呢?苦修带可是信奉《苦路经》的天主教信徒才会有兴趣绑的,然而十四这个数字根本就是天主教会中的大忌!试问,一个信奉《苦路经》的天主教会信徒,他为什么会在家里摆放一副画有十四朵向日葵的伪梵高画作?现在,飘然小姐要作何解释呢?”
呵。
lucy用鼻腔轻声冷哼着,她明白这个男人说这番话的用意,但如若回答了,那么她的计划将无法进行,如若不回答,她的故事就因此缺少了合理性。强尼应该是想让她因此而感到为难吧!
但是,对于lucy来说,强尼今天绝对是在做一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儿。
“强尼先生何必这么沉不住气呢?故事会告诉读者答案,当然也会对故事中看似不合理的剧情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吗?那么祝您好运了。”
lucy勾起血色的唇角,这男人想挑衅么?不过,她确实不在乎,“谢谢,那么也祝您好运了。”
在接下来几通连线中,lucy都表现得很客气,但只有吉米知道,当lucy表现得越是平静,那么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就越是要掀起惊涛骇浪。送lucy回家的路上,吉米很沉默,车子开得也很快,总共用了不到十五分钟。lucy看起来很热情,邀他去家里坐坐,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需要一起商量,吉米没有拒绝。
暗红色纱窗映不进一丝月亮的光,lucy打开了吊灯的渐变色,由深红变浅红的渐变色。
“有什么事就说吧。”吉米很随意,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你现在倒也不拘着了。uu看书 uukanshu ”lucy将红呢子大衣挂到了门前的衣钩上,“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还绑着苦修带么?”
“我——”吉米似乎愣住了,“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用心就会知道。别告诉我,绑上苦修带因为你是个忠诚的信徒。”lucy死死地盯着他,“吉米,就算是我固执,那也比你们这帮丧心病狂的疯子强吧?!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别这样。”吉米尽量放轻自己说话的声调,“你别这样。”
“那要我怎么样?你们还想要我怎么样?!我本以为你的再一次出现,目的是单纯的,可为什么会这样?!你居然和凯瑟约仁教授还有往来,更甚的是,你们一定还在一起做着那样丧心病狂的实验!”
吉米本能的闭了闭眼,“你别光凭一条苦修带就断定我跟他还有往来!”
“那你绑苦修的原计划是打算干什么?告诉我,你告诉我啊!”看着吉米被自己问得哑口无言,她心中那一直紧绷着的底线彻底崩塌了,“告诉我!凯瑟约仁在哪!”她瞪着他,死死地守着他。
“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现在,在搞这项科研的,只有我一个人。”看出了lucy目光里的迟疑,吉米耸耸肩,“如果你不相信,那我随时可以带你到我的实验里去看看。”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凯瑟约仁教授?芒果前面有单挑出一章写他哦!)
第61章 分歧
青紫色的乌云配合着隆隆滚滚的闪电,一道道地映在贴着黑纸的透明车窗上。一路上他们没有看到行人,也很少看到车辆。只是偶尔会遇到一些大的水坑,车轮在高速度运转中激起了大片四处飞溅的泥点,有的扑向路边的树林,有的,就直接贴在车身上了。
雨下得越来越大,挡风玻璃上的雨刷根本抵不过雾气蔓延的速度,还有那‘噼里啪啦’的雨声,也渐渐地大得惊人!风声呼啸着擦过车内两人的耳边,一道锯齿形的电光猛然间划破了这夜的帷幕。
‘轰隆!——’
霎时,雷声轰鸣,雨急似箭!这是夜的咆哮!
“还有多远。”
声音是从车的后座上传过来的,清冷得不掺一丝情绪。
吉米笑道,“还有一段路呢,怎么?你不是怕了吧?”
“怕?怕什么?!是怕你的实验室会吃了我,还是怕这打雷下雨的鬼天气?”lucy不屑道。
“你不怕就好,我没别的意思。”
闻言,lucy冷哼继续说道,“千万别小看了我。知道么?早在很久以前,害怕这两个字,在我的世界里就已经死了。”
“你的害怕是死了,但是还有很多女孩儿都害怕死了。”
吉米减缓了车行驶的速度,他伸手打开了车顶的夜灯,当昏黄的光线散开,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了lucy表现出的一瞬间的错愕。
“你开灯干什么?”lucy不悦道。
“太暗了,怕你会害怕,也怕我会看不清路。”吉米贴心地回答道,lucy这一次没有反驳,只是看上去她的表情有些黯然。
“很多事,却不是开灯就能看得清的。”lucy喃喃道。
吉米见势便开口问道,“你确定还要坚持留在电台吗?我说过,这可能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好处?”lucy随即厉声反问,“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那请你告诉我,你现在做的事情就对你自己有好处吗?”
“这不重要。”吉米接口道。
“不重要?你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告诉我这不重要?!”
“本来就不重要,而且这些都不是你该关心的事,现在你该做得是管好你自己,看清你要走的路,懂吗?”与此同时,吉米那只踩着油门的脚,压得力度变得更狠了。
“很抱歉,我不懂。”lucy将身体挺直,她的语气变得愈发激动,“你宁愿整天绑着那条缝着倒钩和尖刺的苦修带,让他们穿刺你的皮肤!你宁愿看着鲜血浸满你的衣裤,为了一个丧心病狂的研究成果你们杀了那么多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整日只穿黑西裤,血染上黑西裤的颜色就跟水撒上去没什么区别!没想到吧?你愿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的秘密我都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
lucy的眸子里溢满了一朵朵晶莹闪烁的泪花,但她最终还是没让它流下来,正如他对她的了解。lucy是一个不会让自己轻易流泪的女人。
都说闪电要比它轰鸣的速度快。
随着一道光影的突然出现,‘轰隆!——’的雷声拉起了它长鸣的号角。
吉米蹙着眉,他不知道该怎么劝下去,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他自称不是懦夫,但却也不是一个懂得呼风唤雨的勇士。
lucy缓缓地合上了眼睛,“到地方叫我。”
“好。”吉米应过,便将车顶的夜灯轻轻关上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在面对lucy时都有一种很奇妙的错觉。但他相信那只是错觉而已,并不是真的。
就像是小孩子自欺欺人的把戏,玩得次数多了,那么他自己也就习惯了。
······
······
吉米是没有骗她的。
那个实验室里果然就他一个人,lucy没有看到多余的工作服(医用的白大褂)也没有看到凯瑟约仁教授的留下的蛛丝马迹。
lucy没有再劝吉米放弃研究,吉米也没有再劝lucy离开电台。两个人默契地将这一‘夜’翻了过去,并绝口不提。
就在这一天上午,lucy和吉米接到了高程的通知,他们的老朋友就要回来和他们一起工作了。听到能和陈茜再到一起工作,吉米自然是高兴的,确切的说,是有点喜不自胜,可lucy的脸色却变得不怎么好看,但这一切却是她早就料到的。
······
然而,这一切远没有那么简单。
别忘了,和陈茜同宿舍的女孩是前些日子已经死了的倪佳,而陈茜去‘fiend’找强尼时,穿得那一身红裙就是倪佳借给陈茜的。
陈茜为什么去找强尼?她为什么穿着红裙打着lucy的旗号去‘fiend’找强尼?还有倪佳,这个倪佳在死的时候就被法医断定是三天前死亡,可是那时候的三天前,倪佳还在电台和吉米,lucy一起工作!
疑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越滚越大······
——
当晚,当午夜的钟声响起。
“听众朋友们好,我是主持人陈茜,很高兴再会主讲作家飘然小姐,我又回来了。”
——
——
自实验室争吵之后,张千就像人间蒸发了,任谁也找不到他。白可松去了张千的诊所和家里都找不到他。直到三天后,白可松接到了他新聘的私家侦探的口信——张千去了英国威尔士,他居然独自一人去了国外!
白可松为此感到恼怒,却又不禁疑惑起来,早在三年前,张千就已经被警方销户了,那时候张千的死亡证明还是白可松帮忙给开的呢!现在,他又拿什么去的威尔士?假护照假签证么?这绝对不可能啊!
“单柯,我过几天可能要去一趟威尔士,你留在家里照顾可可,千万别让她出什么岔子!”白可松推开单柯屋门,不由分说地‘命令’道。
“威尔士?你怎么突然想去威尔士了?”单柯放下手中的笔,起身问道。
“刚得到消息,张千去了威尔士。我认为这件事情很可疑,虽然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我们一旦去了就会有危险。所以你最好留下来,这样还能帮我照看可可。”
“张千去了威尔士?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们一直找不到他人呢!”单柯不满地嘟囔道,忽而她蹙起了眉头,“可松,你去威尔士的计划里没有包括我吗?”
白可松笑道,“当然包括你啊,你就在家帮我照看可可吧!要是用不好锅铲就打订餐电话,家里的电话本就在——”
“白可松你不能这样!”单柯惊呼着打断了白可松的话,“怎么说我也是当事人,你可不能不带我去啊!”
看着单柯那副毫无戒备的样子,白可松不禁无奈道,“我已经说过了,去了就会有危险的,我不希望你活在危险之中。”
单柯却得意道,“再危险的活儿我都干过!你别小看我,警局每年出生入死的任务还少吗?我可都是排在队伍的头一个往前冲呢!”
“单柯你能先别这么幼稚么?这个问题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我也从来没把这个问题想得有多简单。再说了,我哪幼稚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啊!”单柯依旧坚持着向白可松辩解道,然而白可松却对此异常不满,语气也变得愈发僵硬。
“抛开现在我们这件事的严峻程度不说,就算是我答应你让你跟我去了,警察局的人会答应?别忘了,你现在只是暂时被保释的嫌犯,还没有出入境自由的权利。我不知道说什么你才能明白,这次调查行动你真的不适合去!”
白可松的声音显然是大了些,他看见单柯整个人都愣住了。
······
······
保释出来的嫌疑人。
没错。
自己现在顶多就是一个被人保释的嫌犯,再没有其他多余的身份了。
她自苦地笑笑,“是啊,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可能连个正常人都算不上。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和你一起查案。”
单柯垂下眼帘,试图以此掩埋住自己眸子里流露出的悲伤。
白可松知道,现在的她很委屈,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硬是被自己的同事指定为杀人犯,甚至对她逼供。
“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件事的。”
“没关系。”单柯摇摇头,她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可能连北京市都出不了,更别提像英国的威尔士这样的地方了,她根本没有那个资格,“这不是你的错,我早该意识到我的身份。对不起,还牵累到你。”
单柯的表情看起来有点苍凉,她留下一种不似年华的异样。
“这样吧。”白可松最终还是以妥协的方式作为道歉,“这样你看行不行,我先去跟警察局,跟你们的领导谈一谈。再找找我朋友,看看他们能不能帮得上忙,帮你说几句话。”
“帮我?”单柯不解道。
“不帮你帮谁呢?这是要帮你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暂时获得出境权利的。”
“可,可是我没有护照啊!”单柯结结巴巴地答道。
“没关系,你放心吧。如果这次是警方批准的话,那我们就很有可能要乘坐警方派给我们的专机了。”
“啊?!警方派来的专机?!”
“没错,这样也好,省得我们掏路费了。”白可松笑笑,他伸出右手,轻轻抚上单柯的头,“只有你这样的傻姑娘才会义无反顾地跟着去吧。u看书.uanh ”
回想起她刚才自告奋勇的样子,还真是好笑。
单柯被白可松这样的动作变幻得有点不知所措,她面犯潮红,整个人都僵住了,心脏在胸腔里‘突突突’地跳个不停,一时之间,她还想不出要跟他说些什么话才能快速地缓解一下这样的气氛。
“好了。你先休息吧。”没想到打破僵局的不是单柯,而是白可松,他温润地笑道,“其他的事情交由我来办就好,你什么都不必担心。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别忘了我叔叔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呢。”
白可松轻轻地挪开了那只抚着单柯小脑袋的手臂,单柯突兀地笑了。
她看着他绅士的转身,看着他为她把门阖上,看着的他离开的背影。对于单柯而言,她不仅把这理解为他的暗示,更是她的机会。
那颗曾因了解到黄希文与白可松之间的爱情故事而黯淡停滞的心,在这一刻又渐渐变得明亮。而这种明亮,是最能唤醒她内心情感波动的能量。她还在想,或许有一天,他真的能忘了黄希文,忘记那段让曾他痛苦不堪的背叛。
爱情最奇妙的地方,就在于它能带给人无穷无尽的力量。当然,分正向的,或反向的。
在房间的另一端,白可可站在门前,眼睛里充满了妒火和愤恨!
‘哥哥是我的!’
(这个关系看起来好纠结哦。)
第62章 合作
格林尼治时间:凌晨三点。
英国。
威尔士。
布里真德,寇伊提城堡(coitycastle)旁。
这里刚刚下过一场雨,周遭的空气异常湿热,在一个圆顶砖墙的红房子里,佣人微笑着为他的主人,和远道而来的客人,点上了一盏古老而又神秘的黄色纸油灯。一个穿着碎花围裙的高鼻梁东方女仆恭敬地托起一个短把茶壶。
“这次时间太仓促了,所以没来得及问您的口味,怕您喝不惯我们这的红酒和咖啡,于是呢,我就自作主张,准备了一壶好茶,不知张先生您是否喝的惯啊!”对面的男人慵懒地靠在沙发垫上笑着说道。
“乔治先生言重了,我这个人向来是不挑吃喝的。”张千端起茶杯,作享受状地抿了一口,“的确是好茶。”
“这是中国的普洱,我父亲生前很喜欢。”
“看来您的父亲也应该很喜欢中国的茶道。”张千笑着指了指茶几上,齐全的一整套茶具。
乔治赞许地点点头,与此同时,他正试图让自己的背脊从松软的靠垫中直起来,看上去十分吃力。
“乔治先生,您的身体最近可好?”张千弓着背,将手肘戳在他的大腿上,身体同时向前钦了钦,这样也更加表现了他对这个老人的热情与尊敬。
“年纪越大,就越不想动弹,所以身体自然也就没有以前那么硬朗了。”
乔治在女仆的帮助下总算调整好了一个舒服的坐姿,这是一个没有遮掩,两鬓斑白的老人,他的脸和眼睛都很小,但是肚子却很大,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冬瓜——不,确切的说,就应该是‘金冬瓜’了,一个多金的冬瓜。
“在笑什么?”乔治敏锐地察觉到了张千的异样,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张千立刻正了正色,并咳了两声,“没什么的乔治先生,只是我深夜造访,难得您待客这么亲切。”
“是吗?”乔治挑了挑眉,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但张千既然解释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气氛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看乔治一直绷着脸不说话,穿着碎花围裙女仆终于会意了,只见她从沙发下拉出了一个黑色的皮箱子。
“张先生,现在就让我们一起谈谈合作的事情吧!”乔治的脸色稍有缓和,细密的皱纹随着他表情的舒展也变得平整了许多。
“不急。我看先生的身体确实需要调理,不知道您对东方的针灸有多少了解呢?”
“很抱歉张先生,我对东方的针灸并不感兴趣,我们还是谈一谈合作的事情吧!”乔治的拒绝很明显,他似乎对张千并没有太多的好感。
“不,我相信您会感兴趣的。”张千随手从自己的黑皮子书包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布包,“我是学医的,针灸这种东西我是最拿手的,我有自信可以把您的身体调理的很好,最起码比现在要强上百倍!”
乔治不屑地撇过那布包,“你就那么自信?”
“当然,我对我的医术非常有自信,如果您需要,那么我可以在商谈之后,让您看看这东西的疗效。”
“是吗?那就麻烦您了。”乔治点点头,客气地表示了自己的谢意。
对于张千这个人,乔治早就有所耳闻,这个男人是一家侦信社的私家侦探,且曾获得过多项医学大奖,对了,他还是个不错的地理学家呢!但是不幸的是,张千这个人早在几年前就‘死了’。实际上,他的死只是一种假象,死亡报告是几名业内人士帮忙伪造的,警察局销户也是托人办理的,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恐怕也只有那几个帮了忙科学家清楚了。
乔治抬眼示意他的女仆,将那个从沙发下拉出来的黑箱子放到茶几上来,女仆反应地很快,再没有了最初感觉上的迟缓。
“张先生,我的诚意可都摆在这了。”
女仆闻言立即打开了那黑皮箱子,层层叠叠的美金厚得简直让张千着迷。
“乔治先生果然是大手笔!这生意做得就是爽快!”
“哈哈哈!那当然,我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只是张先生,我的定金到位了,您可不要失信啊?”乔治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很快地掠过张千,一看就知道,这绝对是两个精明的商人。
“乔治先生您方心,我保证这次研究的成果会第一个送到您手上。”
“好!那就先提前庆祝我们合作愉快了。”乔治端起茶杯,“我以茶代酒,敬张先生。”
张千笑着同乔治一样端起了茶杯,“乔治先生,合作愉快。”
——
——
北京时间,中午十一点(和格林尼治时间是相对应的。)
警察局办公厅。
“我不同意,就算我同意了我的上级也不会批准!”现在这位正说话的,就是那位代替文铭上任的新警长。
“我希望您能再好好地考虑考虑。u看书 .kashu”白可松好脾气地说道。
“我说过,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新任警长看上去很不耐烦,语气也愈发地倦怠了起来。
“那您的意思,就是这件事情不在您的管辖范围之内了?”
“没错,就是这样。”
“那也就是说,只要您的上级同意,您就会帮着我们办理相关手续?”
“没错,你说的很对。”
“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别的疑问了。”白可松的目光里掠过一丝狡黠。
“走吧!”新任警长轻蔑地撇过面前的这个男人。
“走?您想让我走到哪去?”白可松好笑道。
“咝——你该问的问题不是都问完了吗?还待在我这干什么?”
“当然是等您帮忙办理手续了。”白可松笑着摇了摇头,他掏出手机轻松地按下了快捷通话键。新任警长面带狐疑地打量着这个男人,他万万没有想到,和白可松通话的竟然是他的顶头上司!与此同时,他也收到了上级派发的密令和文件。
“这单柯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不需要知道,也不必担心。其他的手续我都已经办好了,现在只需要你跟我走一趟中国大使馆了。”白可松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他笑着看那新任警长目瞪口呆的样子。
(好神奇的撒~)
第63章 神出鬼没
——叩叩叩。
“谁啊?”
“单柯姐姐,是我,可可。”一个女孩子娇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等一下!”单柯急匆匆地裹好浴袍便跑去开门了,“可可对不起啊!我刚刚在洗澡,所以可能有点慢,进来吧!”
白可可却是扭扭捏捏的,一直迟疑着在门口不肯进来。
“怎么了可可?干嘛干站着不进来?”
“我,单柯姐姐,我,我有个事情想要问你。”细看白可可的眼眶已经泛红了,显然她哭过。
“可可你是不是哭过了?!我们进来说吧!来,快进来!”单柯边说边拉着白可可进了屋,“可可,跟我说,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单柯姐姐,我,我······”白可可紧紧地蹙着眉头,她的样子很犹豫。
“可可,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你就告诉我!”单柯拉出椅子,热情地招呼着她的‘客人’。
“姐姐,我想知道黄希文死亡的真正原因!”白可可突然地握住了单柯的手,这双手的温度,有点凉。
单柯故作镇定地干咳了几声,“可可,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件事儿了?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对吗?”
“我,我······”
“可可。”单柯沉了口气,立即反握住她的手,“不用怕,我们之间可是有约定的!你忘了吗?就上次,我们约定,只要是你告诉我的,跟我说过的,我都不会找任何人说,在这个任何人的范畴里还包括你的哥哥呢!”
见白可可几度欲言又止,单柯继续说道,“既然我们有过约定,我就绝对不会食言的!所以不管你跟我说什么我都会替你保密的,相信我!”
白可可望着单柯定定的眼神,使劲儿地缩了缩脖子,“单柯姐姐,我求你告诉我吧!希文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她其实,其实,其实这个不重要,重要的——”
单柯本想打个马虎眼,谁知道白可可却突然开口道,“希文是被我亲手杀死的?是不是?!”
“我,这,这,可可——”
“她是被我用匕首杀死的!对不对?”
“不是,可可你——”
“你们怕我的精神再度被刺激!你们怕我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从头到尾都瞒着我!所以你们一直不告诉我真相!对不对!”
“可可,我们只是想帮你!”
“帮我?单柯姐姐,你知道吗?我亲手杀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事后还全然不知地让警方破案!”
单柯撇过头,她不忍去看白可可眼中残存的希冀,她怕这些希冀脆弱地更甚玻璃,只要碰一碰,就碎了。
“可可,你不该来问我这些的。”
单柯苦笑着,她有什么资格告诉白可可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只不过是一个嫌犯,被好心的白可松送来暂住而已。
“单柯姐姐,我知道哥哥是不可能告诉我这些的,他甚至还会拔根问底!但是单柯姐姐,我求求你,你和哥哥不一样,你告诉我,希文是不是被我杀死的是不是?!”白可可转在眼中的泪水声顿俱下,她似乎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泪,就那样瞪大了眼睛望着单柯,她湿濡的睫毛微微颤抖。
“单柯姐姐你说话啊!你告诉我希文是不是被我杀死的?!你告诉我!”
“可可你别这样!”单柯用力地拉开了白可可正疯狂摇晃着她身体的手。
“告诉我!”白可可就像一个疯狂的赌徒,她在赌着一个必输的结果。
“没错。黄希文是被你亲手杀死的。”
话音落地,屋子里死寂般地停滞了几秒后,单柯听到了白可可的哀嚎一样的笑声,平日里那个温婉乖巧的女孩瞬间变成了一个疯子!
“哈哈哈!我亲手杀死了我最好的朋友!”
她脸上肆无忌惮游走的泪,顺着脸颊平滑的方向流到嘴里,她尝不出酸苦,只是一味的笑,一味地哀嚎!
那种跟随着白可可情绪冉起的悲伤在电光石火间却变成了一种迸裂的激动!
——等等!
“可可,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这件事被隐瞒了这么久,现在突然被白可可提出来一定是有原因的!
“可可,是不是有人特意告诉过你,黄希文是被你杀死的?!”
“我,我······”
“可可,你现在必须告诉我是谁跑来跟你说黄希文是被你杀死的!这个人是谁!”
“单柯姐姐你别问了,我——”
“你必须告诉我!”单柯瞪红了眼睛,她站了起来死死地捏住了白可可肩膀,“白可可你别犯傻!我怀疑凶手另有其人!”
“另,另有其人?”
“没错!所以你必须告诉我!”
“可是我看过录像带了,希文就是被我亲手杀死的!”眼看白可可又要进入‘状态’,单柯不由得向她低声吼道“你看见的只是真相的一部分!告诉我是谁!”
“一部分?”
“是的!难道你没发现吗?在你杀人的过程中你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是紧闭的!哪有杀闭着眼睛还能那么准确地找准位置杀人的!”
白可可眼中的混浊随之变得清亮!
“是啊!况且那天我确实不记得我到底干了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没错,所以我初步断定你那天是被人催眠了!真正想杀黄希文的人不是你,而是那个催眠了你的人!”单柯越说越激动,手劲也变得越来越大,直到白可可呼痛,她才不好意思地放了手。
“单柯姐姐。”
“恩?”
“刚才是叔叔。”白可可低头说道。
“什么就刚才是叔叔?”
“刚才是叔叔给我拿过来一盘录像带,是他让看的。”
“什么?!”
是卡斯比尼教授?!是他!
他不是被人绑架了吗?!
“可可,你叔叔现在还在你屋子里吗?!”
“在啊!看完录像带之后他就跟我说,如果我不信可以过来问你。现在叔叔应该还在我屋子里。”
······
······
当两人跑到白可可屋子里的时候,卡斯比尼教授已经不见了!不可思议的是,白可可那台看过录像带的电脑是关着的。
这间屋子里似乎从来就不曾有过卡斯比尼教授的痕迹。
······
······
“怎么会这样?!”单柯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白可可骗了自己,那么她又是怎么知道黄希文死亡的真正的原因呢?!
“可可,你确定你刚刚见到的是你的叔叔,是卡斯比尼教授?!”
“我,我真的看到了他啊!可,可是他现在怎么不见了呢?!”白可可表情无辜地不置可否。她不像是装的!
“可可,你仔细回想一下,在你从出来之后,有听到你叔叔开门的声音吗?”
“单柯姐姐,我出门之后就直接去找你了啊!”
不对!
如果白可可出来之后这个卡斯比尼教授又紧跟着出了门,那么单柯和白可可不可能听不到开门关门的声音!一定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一定是!
“单柯姐姐。”白可可抓住单柯浴袍的衣角,她整个人抖个不停。
“怎么了可可?”
“单柯姐姐我害怕。”白可可抖得更厉害了,单柯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并示意她暂时不要出声。白可可很听话,只不过她紧张地就剩下粗重的喘息了。
单柯蹑手蹑脚地走向了离白可可不远的红木衣柜,它看起来很大,要藏个人应该不成问题。单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能有人真的能凭空消失,她相信如果卡斯比尼真的出现了,那么他就一定还在这间屋子里!
单柯把鞋甩到一边,尽量让自己的靠近变成一种无声的前进。
等等!
单柯瞪大了眼睛,她看到红木衣柜上有几块儿看起来极其异常的酒红色,这,这是人血的颜色啊!
她猛然间想起了那天白可松跟他说过的话!
那天,单柯问白可松,为什么家里都是红木质地的家具,谁想白可松的回答居然是——“红木家具?被你发现了,其实啊,这都是为了掩盖人血的颜色才漆上去的。”
“人血的颜色。”单柯喃喃道。
‘咚咚咚——’
“啊!——”
“怎么了?!”单柯被白可可的尖叫吓得一个激灵!然而,单柯还没来得及质疑就紧跟着听到了那再熟悉不过的敲击声!
‘咚咚咚——’
地板在颤动!
有人在二层!
“单柯姐姐,单柯姐姐我们要怎么办!我害怕!”白可可已经被吓哭了,她的脸色煞白,整个人都变得异常僵硬,就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可可你别怕!”单柯再没有犹豫,她一把就拉开了那红木质的大衣柜!
‘嘎吱——’
木门发出了它嘶哑的呻吟。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衣柜里面除了白可可当季穿的毛呢大衣,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咚咚咚——’
敲击声还在继续,力度随着敲击的次数变得愈发地响亮!
“不可能!”
“单柯姐姐你去哪?!”白可可死死地拉住了单柯的小臂,她浑身都在发抖!
“可可你别怕!我去二层看看,看看二层到底有什么东西在搞鬼!”单柯低吼道。
‘咚咚咚——’
“单柯姐姐你别去,我求求你别去,我不敢一个人留在这啊!”白可可的双手都收紧了不少力度。
“可可你别怕!我一会儿就回来。”
单柯刚想挣脱白可可的手,却不想她突然哭了起来,“不,不行啊!我怕你回来我就死了!”
“死了?!”
“单柯姐姐我求你别走!我害怕!”
白可可哭得就像个泪人,单柯实在无力招架,她不得不耐下心来,软声道,“可可,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真的能在瞬间凭空消失,所以我现在必须到二层探个究竟!你在这乖乖等着我,不会有事的!”
‘咚咚咚——’
“啊!”白可可那刚刚松开的手瞬间又抓得紧了起来!
‘该死!’单柯心中暗自咒骂道。
“单柯姐姐,你别下去看好不好!我真的害怕!实在不行,实在不行的话,单柯姐姐,你就带我一起到二层看看吧!”单柯出于无奈,只得带着白可可一起下楼探个究竟。
‘咚咚咚——’
“单柯姐姐你听!”走出房门,白可可居然让自己死死地趴道到了地板上,“听啊!单柯姐姐你听啊!”白可可就像个疯子,一直让单柯‘听’。
她到底听什么?
“可可起来,你干什么呢?!”单柯试图拉起白可可,却被反手拽到了地上!
“单柯姐姐你听!”白可可发了疯似的抓着单柯不放!
“听什么啊?!”
“单柯姐姐这里是实心的!你听这声音!其实只有我屋子和你屋子里的那一块儿才是空心的,所以敲出来的声音才会不一样!你听这声音不一样啊!”
空心的?
所以说白可可屋子里的地板下面是空心的?!
所以说藏人的地方如果不是衣柜,那就很有可能是同过某种方式到躲到地板下,然后再找个机会钻出来!
难怪!
难怪当他们来到这间屋子里的时候什么都发现不了!
难怪卡斯比尼教授会让白可可去隔壁找自己求证!这样他就有了可乘之机了!
‘咚咚咚——’
声音还在继续,uu看书 ww.uukansh.om单柯冷声道,“看你还要装神弄鬼到什么时候!”她一把拉起趴在地上的白可可,“可可,你跟我来!”
两人快步向楼下跑去!十几个台阶过后,那‘咚咚咚’的声音变得愈发清晰了!
“别,别过去!”白可可犹豫着站在那间正下方对着自己屋子的房门口。
“可可不用怕,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看到真凶的真面目了!”
“真凶?”白可可的眼中瞬时燃起了点点的希冀,“单柯姐姐,如果我们找到真凶,是不是就可以证明杀害希文的人不是我了!”
“没错,就是这样!可可,你就站在这里等我,我去开门看看里面到底是谁在搞鬼!”单柯挣脱了白可可双手的钳制,这次,她没有再那样轻声,出于日常出警执行任务的习惯,单柯只是习惯性地一脚便踹开了门!
可屋内空无一人······
“可可,你知道这屋子里哪有密道吗?”
见没人回答,单柯猛地一回头却发现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白可可便昏倒在地了!
(木有人啊!!!)
第64章 真相的距离
“醒醒,可可你醒醒。”
朦胧中,白可可仿若听到了谁焦急的低唤,不是哥哥,是个女人的声音,“希文,是你吗?”
“可可,你醒醒,我是单柯,不是黄希文!”
“单柯?”白可可缓缓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让她感觉十分扎眼,不禁将双手上抬,试图遮住那些刺痛她的光线。
“你等一下!”单柯见状连忙跑到窗边拉上帘子,然后又小跑着折了会来,“可可,你看这样可以吗?”
“恩。”白可可拖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坐了起来,“单柯姐姐,我怎么睡着了?我睡很久了吗?”
“没有。只是一小会儿,喝水吗?我给你去倒杯水吧?”单柯说着就要往外跑,谁想被白可可一把拉住。
“不用,单柯姐姐我不渴,你就坐这儿吧!我有话跟你说。”
“有话跟我说?”白可可这话说得让单柯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己一转身她就昏倒了,原因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吧!
“单柯姐姐,刚刚,我们是不是······”她欲言又止,单柯微微一笑。
“刚刚不是梦,是真的。”
“那,那声音呢?!”白可可将小腿蜷起,整个人处于一种戒备的状态。
“那声音在你昏倒之后就没再响起了,对了可可,你还记不记得你当时是怎么昏倒的?是有人从你背后袭击你吗?”
“袭击我?没有,没有人袭击我,只是我那时候感觉特别憋气,所以······对不起啊,还让你这么担心。”白可可作委屈装,引得单柯不禁笑出了声。
“你也太瘦了,我抱你上楼的时候都没怎么费力——不不不,应该说是一点都不费力,你啊!平日里就应该多吃点,别老是有什么心理负担,这样你的营养该跟不上了!”单柯笑道,她知道这些日子以来,白可可的食欲都不是特别的好,每次吃饭连一碗都吃不到。
“我,我······”听单柯这么说,白可可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话也说得吞吞吐吐的。
“你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跟我说,谁让我们是朋友嘛!”
白可可咽了口干沫,她觉得自己现在浑身不自在,“单柯姐姐,哥哥回来了吗?”
“没有呢,他说是给我办那个出境手续去了。”
“那,那我要是跟你说一些特别的问题,你是不会告诉他的吧?”
“不会啊,我们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怎么,信不过我?”单柯故作生气状,想借此逗白可可笑一笑,却见白可可的表情愈发严肃。
“你怎么了?”
“单柯姐姐,黄希文在她死的当天,曾经给我留过一封信。”
黄希文在死的当天,居然给白可可留过一封信?!
此话一出,单柯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还有,她为什么不能让白可松知道?
白可可垂下眼帘,动作熟练地摸向自己身后的枕头。那是一张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a4纸,只不过被人对折成了一封长条的信。
“这就是希文在临死前留给我的信。”她将这封信双手递给单柯,就像交出她最珍贵的宝物一样。
——
——
‘可可,时间紧迫,你要记住我下面所写的每一句话。
从你看到这封信开始,就不要再去相信任何一个人,做什么事情都要拥有你自己的判断。
不要再去使用那瓶az香水,也不要再去依赖那种加了糖的热牛奶!
要知道在你眼前微笑的人,不一定都长着一颗慈悲的心!反之,那些冷心冷面的人并非就长着可怕至极的性子。
你体检报告上所表现出的不正常数字,绝不是偶然性的,尤其你的体重!那是真实存在的,不是所谓的医生填单填错了。
如果你不相信我所说的这些,那就去体重秤上量一量。
另外你记住,不要用你家的体重秤测量,更不要相信它显示的数字。
找个机会离开你现在居住的场所吧!谁都不会永远的无私下去,我亦如此。
去看看卡斯妮娜吧!在她穿的白袍大衣里缝着一片被铺平的暖砂砾,脱下她穿的那件医用白袍,你可以尝试着去感受一下她的重量。
可可,我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不要问为什么,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但我绝不会去害你,就算有过那也是逼不得已的,请你相信我!如果日后你有机会得知真相,那么请你原谅我,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真相的出口,就在二层。’
——
——
“那么你的体重?!”单柯惊呼道。她刚刚抱白可可的时候就感觉到不正常了,但是没想到这里面竟然真的有问题!
“你确定这是黄希文留给你的?”单柯质疑道。如果这封信真的是黄希文留下的,那么这起案件就可以被定性谋杀了!
“我确定!我确定这就是希文留下的!我认得她的笔记,对了!这是希文临死前塞到我枕头下的。”白可可声音变得有些哽咽,她很难过。
“可可,如果这封信真的黄希文临死前写给你的,那信里的内容就一定是案件最主要的突破口!把这封信交给警方吧!我相信你也不希望尼多年的好友死得不明不白。”
没错。
只要查出真相,不仅可以还白可可公道,还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不能交出去!”白可可的神情变得异常慌乱,“希文一定是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才写这封信给我的。”
“可是这和把这封信交给警方又有什么冲突呢?”
“怎么会没有?单柯姐姐,如果你是希文,为什么明知道自己当天会死还要去送死?如果交给警方就能让案件得到妥善处理,那她自己为什么不去警察局报案?”
“我······”单柯一时之间语塞,uu看书 ww.uukanshu 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没错。
白可可的假设是对的。
为什么黄希文一定要给白可可留下这封信,而不是直接找警方处理?如果找到警方或许她还能保住一条命!但是看得出来,黄希文这封信的字迹潦草,语气更是无奈,除非······除非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说,她在保护着什么人!
‘不要再去使用那瓶az香水,也不要再去依赖那种加了糖的热牛奶!’
az香水?加了糖的热牛奶?黄希文临死前交代这些干什么?
“单柯姐姐,不要把这封信交出去好不好?我,我害怕这封信交出去,我们就会被人杀掉。”白可可再次将身体蜷成一团,不置可否,这样看来,她的精神已经收到刺激了。
“可可乖,单柯姐姐答应你,不会把这封信交出去,但是······”
“但是什么?”
“你要告诉我这个az香水和加了糖的热牛奶是怎么回事?”
——
——
97电台的灯光依旧是昏暗的,自陈茜回到电台工作,这三个人的关系就变得愈发地不正常。
但往往越是不正常的日子,就越是富有挑战性,这是一场‘黑吃黑’的挑战。
(哇哦!这两个女人居然结盟了!)
第65章 秘密交易
“你好啊,陈小姐。”
男人阴柔地笑道,他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酷似lucy的女人。
“强尼先生,好久不见了。”
今天的陈茜穿着一袭红色的纱裙,视觉上,就如同往日的lucy着装,“想要见您一面可真不容易。”
“怎么会呢?我们这不就见面了。”强尼松散的笑纹在那张布满褐色斑点的脸上堆成了一道道丑陋的褶皱。
“强尼先生怎么还长雀斑呢?不过这看起来可真像尸斑啊!”陈茜打趣道,她并不畏惧这个男人。
“像?哈哈哈!陈小姐你错了,这不是像,而是就是尸斑。”男人阴柔的笑声回荡在这座空荡荡的老房子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涉足过这里了,在这几年里,除了他和他的打手,应该就只有陈茜了。
“您不是在说笑吧?”陈茜狐疑地盯着他,如果他脸上的是尸斑,那是表示自己在跟一个死人说话吗?
强尼笑得狡黠,“我为什么要跟你说笑?没错,这确实是尸斑,如假包换。”他边说边掏出一盒黑色的‘万宝路’,和吉米抽的牌子一样,升腾的烟圈漫出他香肠一样的厚嘴唇,“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让我不理解的,就是陈小姐如果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那又怎么会穿成这样来找我?”
他始终相信这个女人已经知道些什么了。
“来找你就自然就有来找你的道理。听你这话的意思,就好像我是来骗你的一样。”陈茜翻了个白眼,目光狠狠地瞥过强尼,她讨厌他轻狂的态度。
“哈哈哈!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有意思,这脾气可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看着强尼虚情假意地大笑,陈茜突然没来由得感觉到气愤,“我来找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弄清楚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点我相信你很清楚。如果你知道,那么请你告诉我,如果你不知道,那么就别在这虚张声势了好么?”
“哦?陈小姐这么说话不太友好吧?我们现在可是合作关系呢。”强尼单手拖住下巴,手肘自然地戳在了红木座椅的把手上。
“强尼先生,我们不要再废话了好么?”
“废话?”强尼冷声道,并将桌边的一本纪念册(相册)随手丢到正对面的红木角柜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
“打开看看,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强尼颌首正色以示陈茜打开那本纪念册,面对这样的强尼,陈茜显得小心翼翼,指尖轻触到纪念册封皮的刹那,陈茜的警觉便随着一个短暂的激灵被紧紧地吊了起来。
——红木。
又是红木做的。封面的整体还漆成了略显暗淡的大红色。
察觉到陈茜的异样,强尼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陈小姐别愣着啊,快翻开看看吧!”
纪念册厚重的封面就像一道闪烁着神秘色彩的古老的石门,打开它,你就能看到意想不到的‘惊喜’。
翻过扉页的祝福语,陈茜看到了一个笑容甜美的女孩儿,大概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她梳着一个简单利落的马尾,在她身后有一片绿油油,软绵绵的青草地,周围是铝制的长护栏。照片里的天是蓝色的,蓝得没有杂质,没有云层。
陈茜越看越觉得熟悉,可任凭她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这人到底是谁。陈茜摇摇头,她继续向后翻阅着,在纪念册的第二页,她看到了一个男孩儿和一个女孩儿的合照,男孩儿略显成熟,而女孩儿正是她在第一页见到的那个人。
“这女孩儿是谁?”陈茜问道。
“这女孩儿是一个你不认识,但她却认识你的人。”
——我不认识,但却反过来认识我的人?
陈茜一头雾水地望着面前这个吐着呛人烟雾的男人,“这个女孩儿叫什么?”
“她叫柒(qi)可可,是一个被你遗忘多年的人。”强尼悠闲地向外吐了口烟,他的唇边始终挂着淡淡狡黠的笑,就好像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一样。
“柒可可?”陈茜喃喃自语道,她仿若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
“不知道陈小姐是否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呢?”强尼阴柔地笑道。
“很熟,我觉得我不止一次听过。”陈茜肯定道,她肯定自己是听过这个名字的,“我确定我是听过的,只是短时间内我实在想不起来这名字我是在哪里听到的。”
“陈小姐您可真是健忘。”强尼撇过陈茜,将烟头掐灭,“陈小姐,您听过白可可这个名字么?”
“白可可?”这不是lucy故事里的人物吗?
——白可可,柒可可。
难道说,这两者之间存在着什么联系?猛然间,陈茜忽地想起了一个人!
“强尼先生,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不知道陈小姐想打听谁呢?”
“凯瑟约仁,一个叫凯瑟约仁的教授。”陈茜并没有忘记这个人的存在,当时,她明明听lucy和吉米有谈过这个男人。
“凯瑟约仁?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强尼显然感觉到意外。
“我查过了,凯瑟约仁教授是一个在中国居住长达二十七年的英国人,且在研究微生物运动和分子结构的事业上拥有着极高的成就,口碑极好。但不幸的是,他的妻子在一场离奇的大火中死亡,尸骨无存。女儿也在中国经历了一场车祸后呈现出去皮质状态,脑干反射全部丧失,对了,这种状态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植物人。”
“陈小姐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呢?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个人是做什么的,又来问我干什么?”强尼显然是话里有话,他没想到陈茜会提到这个人的存在。
“我要问你的是,这个叫凯瑟约仁的男人,是不是就是lucy故事中的卡斯比尼教授!”陈茜的表达的很直接,她已经说得很直白了。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你不需要直达。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就够了。”
强尼蹙着眉头道,“你不该知道这些的。”
“看来我的判断是对的,uu看书ww.uukanh凯瑟约仁的那个除了车祸的女儿,就是lucy故事中的卡斯妮娜吧!”
面对这样的意外,强尼一时之间再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他紧盯着面前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陈小姐,你今天在我这里说过的话最好让它烂在肚子里。”
“为什么?”陈茜继续问道,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正越陷越深。
强尼正了正身,“知道这些,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小心惹祸上身。”
“惹祸上身?”陈茜不禁冷声道,“你以为我就这么想趟这滩浑水么?强尼先生,请你告诉我,现在我还有退路么?”
走到这一步,她又何尝不是被逼出来的。
“如果可以,请你告诉我,在lucy的故事里,我是谁。”陈茜顿声道。
“陈小姐,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吧。”强尼举了举腕上的手表,“还有一个半小时,97电台的节目就要开始了,作为电台午夜档的主持人,你想迟到么?”
“当然不想。”陈茜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因为她已经知道结果了,在lucy的故事里,自己绝对是有份参与的。要问具体是谁,陈茜不傻,她知道这个男人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
——
今晚的月亮是寂寞的,漫天繁星不见了踪影,97电台的315的灯光缓缓亮起。
第66章 备战
——“白可可向单柯简单地讲了讲az香水的来历和加糖热牛奶对她而言的意义,两个人都希望能从这封信中找出一些利于破案的线索。”
——
——
根据单柯的判断,这起案件多与卡斯比尼教授有关,而黄希文就是他策划中的帮凶!
“可可,我去一趟二楼!你在这里乖乖等着我。”单柯抚了抚白可可的肩头,希望她能平静下来。
“单柯姐姐,你去哪我跟着你一起去,别再丢下我了。”白可可娇嗔道,毕竟她还是小孩子心性。
“可可,我是打算去看看黄希文信中提到的那个卡斯妮娜,要不然我怎么知道她的体重是不是真的那么诡异啊?”
“单柯姐姐,卡,卡斯妮娜的体重,确实就像空气一样,我,我有试过。”白可可唯唯诺诺地开口说道。
“你有试过?”没想到白可可这样小的胆子居然还敢跑到二楼去一探究竟?
“我不仅试过,我还跑到二楼调查过呢!”白可可骄傲地倔起脖子,像个英勇的女战士,“二楼确实有很多异常的地方,但,但是卡斯妮娜的房间我只进过一次。”
“一次?为什么不再进去多看看呢?”单柯疑惑道,既然白可可有心调查,那卡斯妮娜的房间应该是重点啊!
白可可有些不自然地低下头,“我,自从我察觉到她的体重之后,我就再不敢靠近了,我,我实在害怕。”
“没关系,现在有单柯姐姐在,我们一起调查好不好?”
“恩,我——”
‘嘭——’
从楼下传来了开关门的声音,白可可立即闭上了嘴。
——白可松回来了。
此刻,对于两个背负着秘密的小女人来说,她们的心脏就要捅破喉跳出来了!
“单柯姐姐,我们不能紧张,绝对不能让哥哥看出来啊!”白可可紧紧地攥住了单柯手,这是两双交握在一起,冰凉却又湿濡的手。
“我知道,不能紧张,我们不能紧张。”单柯不停地做着深呼吸,希望以这样的方式来缓解自己的精神压力。
“不管了!”白可可推了单柯一把,“单柯姐姐你快出去!”
“出去?我出去干什么?!”单柯压低了声音,被白可可这么一推,她整个人变得更紧张了!
白可可打着手势,“你就告诉哥哥我又晕倒了啊!”
“为什么啊!你现在明明就很好啊!”
“单柯姐姐你怎么这么傻啊!不这样的话,以我们两个现在的状态肯定会被哥哥察觉的!”
是啊!
如果现在跑出去告诉白可松,白可可突然晕倒了,那么单柯紧张的情绪也就不足为奇了,白可可煞白的脸色也就得到了正解,他们正棘手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好主意!
单柯再没多想,她们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够了,如果再耽搁下去,以白可松的敏锐,肯定会被察觉的!
“可可,你快躺下!我这就出去!”
单柯猛地一把推开门,却正好撞上了门外的白可松!
“啊!你没事儿吧?”单柯手忙脚乱扶住了门框。
“你怎么了?”白可松笑道,“这么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后面有狼追你吗?”
“我,那个——”
“哥,你回来了!”白可可笑眯眯声音从单柯身后传来,白可松笑着绕过单柯,走向白可可。
单柯不由得深呼出一口气,原来白可可还没来得及躺下来她们俩的计划就被人当场抓包了。幸亏小丫头反应快,要不然还真的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今天感觉怎么样?”白可松问道。
“今天感觉很好啊!”白可可笑着拉起白可松的手,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这是一对幸福的情侣呢。
“感觉很好?那你怎么会把你单柯姐姐吓成那样?”
“哈哈!单柯姐姐胆子好小哦!”白可可直起身来,笑望着单柯,“只是讲了个鬼故事就被我吓成那个样子了!听到你开门就要冲出去找你呢!哈哈!”
‘你要真讲的是鬼故事那就好了!’
单柯尴尬地笑笑,整个人直愣愣地僵在门口。
“你怎么了?不是真的被吓到了吧?”白可松看单柯这个样子,也愈发地感觉到不对劲了,“可可,你到底给她讲了什么故事,你的单柯姐姐都吓傻了。”
“就是那个一双绣花鞋的故事啊!我说啊,你的腿在哪里?”白可可笑嘻嘻地学着鬼故事里的动作,“我的腿啊,就在这!”
“哈哈哈!”白可松大笑着拍着白可可小脑袋,“冷不丁给人来这么一下子,也是够吓人的!”
看着白可松毫无戒备地笑着,uu看书 ww.uukashu.om 单柯也在极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可可,下次可不带你这么吓人的了。”她也学着白可可样子娇嗔道。
“你们两个啊!”白可松摇了摇头,“对了单柯,你出境的事儿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找个时间,你好好收拾收拾,别等到我们出发的时候你忙得手忙脚乱。”
“出发?去哪?”单柯就像傻了一样,呆呆问道。
“去哪?怎么,我刚走了一圈回来你就忘了?”
“我,我······”
“我们不是说好了去威尔士么?”白可松好心提醒道。
“哥哥,你们要去威尔士?你们俩要一起去英国吗?!”白可可的情绪有点激动,她还不知道这件事。
“可可,你的那个张千哥哥一个人跑到威尔士去了,我跟你的单柯姐姐得过去把他找回来,要不然会出大事的。”
“可是,可是那可可就得一个人呆在家里了!”白可可语气不悦,蹙着眉头叫道。
“别担心,哥哥会让任伊姐姐来陪你的。”
“任伊姐姐?”白可可撇头道,“我不要!那个女人心术不正,那会儿不是还死皮赖脸追你吗?我才不要跟她一起呆着呢!”
“那个,可松,我可以不可以不去?”
(单柯啊,你想什么呢?)
第67章 异面玫瑰
“不去?你不想去了?”
“我,我那个,我随便说说的。”单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其实是想留下来,和白可可把这封新发现的,黄希文的信好好研究研究,顺便找出藏在二层的秘密。
“哥哥,你自己去不行吗?让单柯姐姐留下来陪我吧!我不想跟那个坏女人在一起呆着啦!”白可可用力地晃着白可松的小臂,希望能改变白可松的决定。
“可可你得听话,况且任伊姐姐也不是什么坏人,她不会害你的。”
“哥哥!我不许你向着那个坏女人说话!不许!”
“哈哈哈!”白可松笑道,“多大了你都,好像永远都长不大是的,你单柯姐姐的出境手续已经办理得差不多了,不能不去的。”
“不能不去啊?”
“可可你放心,我和你哥哥会很快回来的。”单柯微笑着说道,“你们兄妹两个先聊着,我去收拾收拾。”
“恩。你去吧。”
在接下来时间里,单柯变得异常繁忙,现在,她已经全然信任了白可可。本想和白可可一起继续研究的,可是她居然忘了威尔士这个茬了!
“威尔士,威尔士!死张千,你闲的没事跑到威尔士干什么?!”
‘撕拉——’
单柯随手拉上了她的mcm(行李箱品牌),这是白可松特意给她从专卖店买回来给她用的。
“有钱啊!”单柯不禁感叹道。
‘叩叩叩——’
“谁啊?”
“我。”
听是白可松的声音,单柯不由得来了精神,虽然这次出行可能会耽误她和白可可的‘研究’,但是一想到,是和白可松一起出门的,她的心里还是倍感兴奋的。
她喜欢他。
但他的心里还有个黄希文。
“来了。”单柯颠颠地跑到了门口,“怎么?穿的这么正式?在家没待多久又要出门啊?”
看白可松一身西服革履的样子,单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男人是要把自己累死么?一天到晚奔波得还不够吗?
“确实是要出去。”
“干嘛去?”
“拿机票。”
“好吧。”单柯耸耸肩,她有点儿不太高兴了。
“我们明天准时出发,别忘了把你的手表调成格林尼治时间(英国时间)。”
“知道。那个,时差是多少来的?”单柯挠挠头,对于这方面的东西,她确实弄不太清楚。
“正常的七小时,但是你需要把表调成相差八小时。”
“为什么?不是七小时吗?”既然正常的七小时,那为什么要自己调成不正常的?疯了吗?还是有什么特殊计划?
“因为从3月份的最后一个星期天到10月份的最后一个星期天,全英国是实行夏令时(britishsummertime),钟表都向前拨快了一个小时,所以夏令时的时差就是7小时,这是正常的情况,我们现在就应该按照冬天的‘不正常’时差调时间。”
“那你直接告诉我八小时不就得了。”单柯好笑地瞥了他一眼,废了这么多话,不还是要调成八小时。
“不要说我卖弄,因为我们可能会待到三月以后,那时候你就要记得自动把时间调快一小时了,我可不会再提醒你。”
“什么?!”单柯瞪大了眼睛,“我们可能会在威尔士待到三月以后?!那么久啊!”
“当然。除了找张千,我们可能还有其他的任务。”
“那我除了找人还有什么——”
白可松适时地打断了单柯的话,“那些任务等到了再说,你不必提前知道。”
“好吧。”单柯悻悻地点点头,正待她丧气之时,一片灿灿的大红色忽地冲击了她的视觉!
“恩?!”她又惊又喜地叫出了声!这是一束颜色特别的玫瑰花啊!大概有几十朵的样子,虽然数量不是特别多,但是每一朵都修剪的非常好,不像普通花店里的东西。
“这,这······”单柯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可松伸出手在单柯面前晃了晃,“怎么?又傻了?”
“不,不是!这,这也太突然了吧!”惊喜来的太快,总是会让人手足无措的。
“喜欢么?”白可松闻声问道。
“这,这是送我的吗?!”
“不是送你的,还能是我买来送给我自己的?”白可松好笑地盯着面前的这个小女人,看着她满眼的欢喜。
“我,我可以拿吗?”单柯将双手颤抖着停在半空中。
“当然,要不然你是打算让我一直替你当花瓶吗?”
“讨厌!”单柯笑着摸了把眼泪,“当花瓶?这也不是不可以啊!”
“快拿着吧!”
单柯愣愣的接过花,她想问问那花的味道,但是又怕那动作太做派了,只得抱着花束,满眼泪光地望着白可松,“这花看着真特别!”
“当然,这是我托朋友从巴黎空运过来的。”
“巴黎啊?那么远!你怎么会想到从巴黎运花呢?”
“不远,空运的话几个小时就到了,而且这种玫瑰花很耐活。”白可松将手插到了口袋里,并露出了他招牌的绅士笑容,“我那时候还在巴黎做学术研究,有一次我和几个专家打算一起去左岸的‘letrainbleu’吃饭,路上碰巧经过一家叫’aunomdrose’的玫瑰花花店,这是一家非常别致的花店,里面卖的都是十七世纪的玫瑰花,尤其是这种红色的花种,像品质这么好的已经不多见了。”
“所以你就记了下来。”
“没错,还留了电话。”白可松轻松地笑笑,“那家店的店主是一个性情温婉的女人,她和她的店仆都非常喜欢白朗宁的诗集。”
“白郎宁?那不是酒吗?”看着白可松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u看书 uukanh单柯又逆着脑门想了想,“白郎宁?我确实听过这个东西,这个,这个——啊!我知道了!白朗宁就是那个**徒的美国人,是那个枪械的设计天才!他设计的步枪,手枪还有机枪都可以说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哈哈哈!你居然说的是那个白郎宁?!”白可松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引发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裴迪南大公(archdukeferdinand)刺杀者(garviloprincip),用的就是白郎宁设计的7.65mmmodel1900式手枪,比利时国家制造局(fn,fabriquenationale)生产。)
“我说的是作家白朗宁,而你居然说的是那个机械天才!哈哈哈!好了,不多说了,你快收拾吧!”白可松说完便匆匆离开了。单柯知道,他去拿机票。
本来收到玫瑰花是一件值得她庆祝的事情,可现在的单柯根本高兴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刚刚短短的几句话,让她的心情变得很差。
那在一边冷眼旁观的白可可,笑得狡黠,笑得邪婉,她并没有因为这束玫瑰花的存在而感到不悦,因为她知道,他哥哥这么做就是为了告诉单柯——不,不完全是为了告诉单柯,也同时实在警醒他自己,不要忘了自己和这个女人的距离。
(啦啦啦。爱情啊,你快让这俩人正果吧!)
第68章 出发
这一晚似乎过得很漫长,单柯的心中百感交集,不知是激动还是悸动,不知是难过还是在表示她对这段刚刚萌芽的感情的沉默。
现在这样的生活,虽然并不是她一直想要得到的,但是在这里,在白可松的家里,她经常有幸福的感觉,甚至是安心。她恐怕永远也忘不了被那段被人关在审讯室里的日子,那些无休止审问她的,正是她相处了很久的同事。然而,把她救出来的,是那个认识不久的男人,是白可松。
人情冷暖也不过如此吧!
“看来,还是黄希文看得透彻。”
单柯自嘲地喃喃道。
黄希文的那封信,带给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她不仅从信里找到了查下去线索,同时,她也看到了一个女人的悲哀和无奈。
还记得黄希文信中写道的那一句——‘要知道在你眼前微笑的人,不一定都长着一颗慈悲的心!’。
慈悲。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真正的慈悲吗?
单柯自怨自艾地冥想着,几个小时过去了,天也跟着亮了。夜深人静的死寂过去了,它单单留下了单柯一个人,留她一个人等待那缓缓升起的朝阳,等待它红彤彤的,充满了希望的笑颜。
“呼!”
单柯干打了个哈欠。
“早知道就不胡思乱想了,现在一点体力都没有,一会儿要怎么出发啊。”她苦笑着自言自语道。
‘叩叩叩——’
这门敲得很有规律,间隔相同,每三次一组。
‘真是曹操!’
“进来吧!”
“我就不进去了。”白可松微微沙哑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进来,“进去不仅会被你看到我最糗的样子,估计也会看到你最糗的样子。”
“哼?不进来那你敲门干什么?好玩吗?”
“我没有你那么无聊。我敲门是为了让你起床,别忘了,我们一会儿就要出发了,赶快起来准备准备吧!”
“哦。”单柯声音软软地应付着,要不是非去不可,她还真的想再多睡一会儿——不,是她还真想睡一会儿。没有再这个字,因为她这一夜就没睡着过。
单柯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来打理自己的着装,虽然没有像男生系领带这么繁琐的过程,但也算是耗尽了她‘毕生’的力气才得以完成的。当单柯耷拉着脑袋走下楼梯的时候,白可松和白可可两人还差点以为见到了鬼!
白可可笑得差点喘不上气来,连忙招呼着单柯赶快过来吃早餐。
水珠从她滑溜溜的头发上滴落,单柯随手一抹,却摇身一变成了个刺猬!别忘了,单柯可是短发。
“我还以为刚睡醒的时候会是你最糗的样子,没想到啊,原来是我低估了你!哈哈哈!”白可松见状也不由得喷笑了起来!
“别笑我了!困着呢!”单柯不悦地打开了白可可伸过来拽她的手,“我不饿,不想吃早餐,你们先用吧。”
“怎么困成这样了?”白可可憋着笑‘噗嗤噗嗤’地问道。
“小鬼精,起这么早你不困啊?才五点多。”
“我不困,我昨天睡得很好呢!”白可可看起来很开心,笑得都快抽搐了。
“可可,跟你说个正经事儿。”
“恩?”白可可笑着回过头,望向正对面的白可松,“什么事儿啊?”
“一会儿任伊会来陪你直到我们结束行程。”
“啊?!你还真打算让她来啊!”白可可的语气是明显在抗议,但是更明显的是,抗议无效,“哥!”白可可打算撒娇取胜,不想,白可松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的,放心,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可是我会怕啊!”
“不用怕,任伊会全天24小时陪着你的。”
“我不要!”白可可极力反驳着白可松的决定,但是门铃响起——来不及了。
“哥!”白可可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但白可松却是笑着耸了耸肩,大步地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真是的!怎么能把她找过来!”白可可气嘟嘟地嘀咕道。
“小丫头,干什么这么生气?那个女人到底怎么你了?”单柯从背后拍着白可可,她不知道这个叫任伊的女人怎么就能让白可可生这么大的气。
“这个女人心术不正!就以前,她一天到晚老是粘着哥哥!特别讨厌!”
“是吗?那看来你哥哥还真是挺有女人缘儿的。”单柯打趣道,但听完了白可可描述,也不禁抬起了头,望向大门的方向。
‘滴’的一声过后,单柯看到一个身着红裙的女人。
————
红裙?!
陈茜听这红裙听得直发毛,今天lucy和自己穿得可都是红裙!
————
“她也真不嫌冷!”单柯笑道。
“她那怎么会是不嫌冷!单柯姐姐,你没看到吗?她那分明就是不怀好意,臭不要脸!”白可可小声咒骂道。
“别那么说嘛。这姑娘,长得还不错。”
确实,长得还不错。
脸小小的,头发是黑色的,长长卷卷的,就连眼睛也大大的,美中不足的,就是化了一个太浓的彩妆。
“呦?来客人了?”任伊的话里带着点反客为主的味道。
“可不是吗?您来了?吃过早饭了吗?您看,不知道您要来,也没提前准备好招待您的物件!”白可可这话说得让单柯稍稍松了口气,毕竟自己是客人,实在不好参与这样的‘战争。’。
“可可,怎么说话呢!”白可松厉声道。毕竟她是来照顾白可可的,怠慢了她,那白可可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可松,别这样。我不介意的,可可我也不是接触一两天,她这性格我早习惯了。”任伊笑得谄媚,整个人就像一条水蛇紧紧地贴到了白可松身上。
单柯似乎也觉得看不下去了,双手紧紧地交握到一起。
白可可见状也急得够呛,她就差跑过去把这女人拉开了!
“哥哥,你和单柯姐姐不是还有事儿要办吗?你们怎么还不去?可千万别误了航班!”
“恩。知道了。”白可松适度地拉开了他和任伊的距离,“航班是时间是早八点的,我们要是开车赶过去,至少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所以不能陪你了。”
“没关系!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我等你。”任伊笑得像个媚人的荡妇让白可可感觉到十分恶心。
她推着一旁几近木讷的单柯,“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啊?”
“我说你快去啊!哥哥等着你呢!”
单柯打了个激灵,才缓过神来,“哦。我,我这就去。”单柯只身一人就要往前走,却被白可可死死地拉住,“单柯姐姐,一路小心啊。”
两个像是在做一个关于告别的仪式,谁也没注意到单柯手中那张被白可可硬塞进去的纸条······
——
——
‘小心张千,小心哥哥,我会找机会联系你的,记住我们的暗号——fiend。’
这就是白可可在单柯临走前塞过来的那张纸条上的全部内容。
“小心张千,可是为什么要小心哥哥?这是要我小心白可松吗?!还有这个‘fiend’,恶魔吗?这都是些什么啊!”
要不是知道白可可不懂暗码也不懂如何制造密码,单柯还真想亲自破译一下这个英文单词,现在她对破译工作可是充满了兴趣呢!
——
“回来了?快坐好吧,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恩,知道了。”
原来单柯是借口上厕所,才得以偷看到那张字条的。
——‘小心张千,小心哥哥。’
单柯坐稳后,脑子里就一直转着白可可留下的那几句话,所谓的‘小心哥哥’那不正是要单柯小心白可松吗?
为什么要小心白可松?要知道单柯的命可是白可松亲自从警察局里保释出来的,他要是有心害人,那当初又何必救人呢?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不对啊?这不对啊?”
能让白可可这么说的,必定是她有一些把握才敢说出口的!如果按照这样的方向推理,那白可松岂不是也有可能参与进这起阴谋的策划了?!
“你怎么了?”白可松放下报纸,望向身侧的单柯,“你还没睡醒么?怎么一惊一乍的?”
“一惊一乍?你看错了吧!我哪有。”单柯倦怠地揉了揉眼睛,本来她困确实得不得了,但自看了白可可留下的字条,她整个人都变得惊讶地不得了,那股困劲儿也就紧跟着抗过去了。
“要是困了就睡吧,距离我们飞到英国还需要几个小时呢。”白可松好心提醒道。
单柯摆摆手,“睡那几个小时还不如不睡呢,我这人要是一次性睡不饱那就只能越睡越困了。”
“你这个理论很大众啊。”
“当然了。我本来就是一个大众的人嘛。”
白可松轻笑了两声便后仰到了椅背上,“你不睡的画,那我就先睡了。”
“睡吧。没人拦你。”单柯自然地帮他把毯子平铺到了腿上,而她却全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有多暧昧。
“小姐。”推着小车的乘务员甜甜对单柯微笑着,“不知道小姐是喜欢喝咖啡还是喜欢喝牛奶呢?”
“咖啡吧。对了,有糖精吗?”
“糖精?”闻言,乘务员动作顿了一下,“很抱歉小姐。甜味的咖啡只有这一种罐装的了。”
“罐装的?”
“是的。”乘务员边说边从小车的夹层里掏出了一听罐装的咖啡,看包装单柯还以为是雀巢的,可再一看,上面根本就没有一个中文字。
“就这个吧。”单柯笑笑,但,当她仔细观察了这个咖啡罐子时,单柯的笑容,瞬时就僵在了颊边!
——fiend?
——fiend!
这不是白可可交代的暗号吗?!
单柯猛地抬头望去!刚刚那个推着小车的女乘务员,已经不见了!
‘来了,来了。’
她隐约中感觉到什么的开始,隐约中,有什么已经来了。
——
——
“可可妹妹,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当然了,谁要喜欢你这样的女人?切。”白可可不屑地撇过任伊,她讨厌这个女人在她的房间里扭来扭去,“麻烦任伊小姐你出去一下吧。”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在我的房间里看到你啊。”
“小丫头,你最好记住这一点,我是你哥哥请过来的,跟我说话客气点!”
“客气?”白可可不禁冷哼道,“对你这种人需要客气么?”
“或许吧,有一天我也会名正言顺地和你们生活在一起的。”任伊特意加重了‘你们’的读音。但是面对这样明显的挑衅,白可可又怎么会罢休。
“我哥哥是不可能喜欢你的,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他那是把你当佣人,‘叫’你过来的,而不是‘请’,我现在‘请’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好吗?”
任伊拎起红裙的一角狠狠逼进白可可,“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别自己心里有点儿火就跟这乱咬人!”
“乱咬人?任伊小姐,我倒是要问问你,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别老把自己当狗,自轻自贱,好像你多懂狗语是的。”
“你!——”
“你什么?别逗了,快出去凉快凉快吧!”
白可可随手抱起一个中型的卡通枕头,她现在整个人是靠在床上的,样子十分慵懒,任伊气得抓狂,憋得是满脸通红的。
“白可可,做人别太过分了!”
“是你自己跑到我家里来自取其辱的好么?你真是可笑,又不是我逼你来的,你跟我吼什么!”
“白可可你太过分了!”任伊的指节已经被她自己攥的青白,u看书 ww.kanshu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不要脸的小心思!”
“你说谁不要脸呢?!”白可可似乎有要站起来的趋势。
“我说你呢!”任伊踏前一步,“白可可啊白可可,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还是把所有人都当瞎子看呢?”
“你什么意思?”
“你还真是不害臊啊!居然问我什么意思?你对你哥哥是真的只有兄妹之情吗?你根本就是对你哥哥存有非分之想!”
任伊叉着腰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来村里嚼舌根的泼妇。
“就算是非分之想那又怎么了?我就明白的告诉你吧,那是我哥哥,我说什么他都得听我的!犯不着你跟我这呼来喝去!”
“真不要脸!”
“那也比你这样的天天死缠烂打的女人来的要脸吧?”白可可蔑笑着,可见,现在她已经占了上风。
两个女人又辩驳了一翻才肯罢手。
一个是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另一个,则是为了自己爱慕到极致的兄长。
女人的爱大多数都是疯狂,很少有黄希文恋爱时的平静。
“哦,对了,差点忘了,我们该说一说在飞机上拿到信号‘fiend’咖啡的单柯了。”
(大家要支持芒果哦!)
第69章 小心张0
“醒一醒,我们快到了。”单柯推了推侧坐的白可松,“喂,你别睡了。”
“知道。”白可松的声音异常清亮,一点都不像睡过很久的样子。
“你睡着了吗?”单柯狐疑道。
“没有。只是闭目养神,就像你说的,一次性睡不饱,就只能越睡越困。”
“不错。有觉悟。”单柯笑着正打算解开安全带,却听到了白可松的低语。
——“小心张千。”
小心张千?!
又是小心张千。
这兄妹俩个没事儿吧?
“我都不知道张千跟那呢我怎么小心他。真是的。”
“嘘。”白可松将头埋在单柯耳后的位置,“他的人现在就在你身后十点钟方向。”
他的人?!张千的人?
“你怎么知道?”
“直觉——别回头。”
单柯刚要回头一探究竟,就被白可松低声喝住了,“别回头,人在暗,我们在明。现在我们将计就计,千万不能被看出破绽!”
“可,可是我光知道身后十点钟方向有他的人,我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清楚这要我怎么小心啊?”
“直觉。用你的直觉。”
白可松的语气不容抗拒。单柯知道,自己现在最好不要惹怒这个男人,更不能说出什么白痴愚蠢的话来。
——这是她在这一刻冒出来的直觉。
“别愣着,自然点,小心被对方看出破绽来。”白可松坐会原位,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单柯可是发了愁了,她轻声道,“白可松你不会吧?来威尔士的一个任务就是让我搞现实伪装?你是不是疯了?”
“怎么?这对你而言很难吗?警校老师应该有教过吧。”
“这,这老师是教过的啊!可,可我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白可松不禁嗤笑道,“经验都是在战斗中积累的,所谓不战斗无经验,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
“亏你还笑得出来!就不怕我露馅了?”
“不怕,不露馅有不露馅的煮法,露馅有露馅的捞法。”白可松双手合十,放到膝上。
“你还真挺自信的。”
气氛就这样被缓解了。
白可松还真是聪明,就这么巧妙地化解了他们此刻的尴尬和异样,从座椅之间的缝隙探去,两人俨然一对甜蜜的情侣。
——
“旅客们,飞机已经安全抵达曼彻斯特机场(manchesterairport),欢迎您来到英国,由于飞机还需要滑行一段时间,请您在座位上坐好。拿行李时,请注意行李的开关,以防行李滑出。最后,祝旅客们旅途愉快。”
“诶,我们不是去威尔士吗?怎么跑到曼彻斯特机场了?”单柯用自己的左肩用力地顶向白可松的右肩,就像玩沙滩排球一样。
“诶,我在跟你说话呢!”见白可松一直合着眼,居然都不看自己一眼,单柯不由得冒出了火。
“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能不着急吗?都把我们拉错地儿了诶!”
“哈?”白可松无奈地笑出了声,“拉错地儿了?你这说得是什么话?威尔士没有直达的机场,所以我们只能在曼彻斯特机场倒机。拉错地儿?你以为拉洋片的还是拉马车的呢?”
“我,我这不是不知道么。对不起啊。”单柯不好意思地把头埋了下去。
“不用对不起,看样子我倒是应该感谢你呢!”
“感谢我?”
“对啊。感谢你没有大叫‘服务员,给我把窗户开开,我要吐牛奶!’。”
吐牛奶?
原来他在是在把自己比成王宝强了!
想到这,单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提高警惕,别忘了你的十点钟方向。”白可松低语道,两人故作轻松地装成了一对情侣。
直到他们找到宾馆入住的那一刻单柯才忽然之间‘醒了’过来!
不对啊!
······
他们还在曼彻斯特机场周边,倒机的机票订得是第二天的。这里是一处城堡式‘红房子’宾馆。古典的红砖砌出了一道神秘而又古老的风景线,这是一家别致的宾馆。
“白可松!我觉得你现在跟我的伪装完全是徒劳,而且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诶!”
“什么问题?”只见白可松的腰上松松地围着一条‘裙式’的长浴巾,裸露的古铜色肌肤布满了性感肌肉。
单柯不禁用力地咽了口干沫。
“不是有事吗?说吧。”他自然地坐到了床沿上,好笑地望着单柯,那样子,就好像知道单柯要说什么一样。
“我,我问你啊!那个,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
“那个,就是为什么骗我!”
“骗你?我哪骗你了。”白可松问道,但此刻,他的眼神中已然一片了然。
“明明有可以直达威尔士的飞机,可是我们为什么非要倒机啊?而且你居然还骗我说没有能直达的飞机!你居然骗我!”
“被你发现了啊?”白可松摆摆手,示意她回头看看自己身后,“你看。”
“看什么?什么都没有啊。”
“怎么会没有?”
“除了挂钟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啊!”
等等——
挂钟!
“挂钟?你是,让我看挂钟吗?”
“没错,现在这个时间段,假白可松和假单柯应该都已经开始倒机了。”
“什么?!”
假白可松?还有什么假单柯?!
“白可松,到底怎么回事啊?!”单柯不明所以地叫道。
“就是这么回事。我早就料到,我们的出行会被人跟踪,所以呢,就让我的两个朋友假冒我们去倒机,这样跟踪的人就会被引到他们身上了。”
“可是那跟踪我们的人都见过我们啊!”
“你还是太傻了,跟踪我们的人自然是见过我们的,同样,我们也一定是见过他们的。张千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如果派同样的人跟踪我们,那么他知道,我一定会有所察觉,所以,他一定会换人跟踪。”
“可是万一有人跟我们一样是去倒机的呢?那不就有理由跟我们用一个‘倒机’的借口跟踪了?”
“不,不会。uu看书ww.uuknshu 从北京直飞到威尔士的机票钱虽然不便宜,但是绝对没有这么倒机来的贵,时间耽误的也不少。有谁会做这样得不偿失的事儿呢?除了我们以外,如果还有人这么做,那么他们就一定是故意的!”
‘柯南啊!’单柯心中暗暗佩服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对了!那既然你早有准备,为什么还让我跟你表现的自然一点的!他们一定是按照我们的照片跟踪我们的,而且他们一定知道我们是来找张千,表现的自不自然又有什么关系?”
“你错了。”
“什么?”
“我说你错了。我们只有表现得越自然,才越不自然。”
单柯觉得自己被白可松绕进去了,“你说什么呢?”
“我的意思是,我们是带着特殊任务出来的,所以,一路上我们必须表现的特别自然,但是这种自然就会被张千的人默认为是一种‘小心翼翼’的做作,他们就会认为我们还没有发现他们,甚至这些跟踪我们的人还会笑我们傻,觉得我们被人跟踪了,算计了,都不知道。”
“我明白了!所以刚才你是故意的!我们表演的越自然,就越容易让他们相信我们还没发现他们!”
“你总算明白了。”白可松笑着摇了摇头。
正待松口气的时候,门铃响了!
(啦啦啦。芒果说,后面的情节保证让大家满意~)
第70章 始料未及
“有人!”单柯刚刚放松的神经瞬间又习惯性地紧绷了起来!
“别紧张,可能是我们的红酒到了。”白可松顺手披上了手边的酒红色浴袍。
“红酒?你订红酒了?”
“是啊。庆祝我们的‘革命’行动取得了初步的胜利,顺便犒劳犒劳你啊。”
“是吗?”单柯玩笑般地看着白可松把红酒拿了进来,可就在白可松关门的刹那,她在服务生的那条围裙上似乎看到了几个非常熟悉的英文字母!
——‘fie’
后面的具体还有什么,她看不到,只是她隐约中觉得那个单词的后面跟得应该是‘nd’。
——fiend。
这是白可可和单柯约定好的暗号啊!
“可松。”单柯起身问道,“你有没有看清刚刚那个女人围裙上印着的字啊?”
“有啊,不是fie吗?”
“还有呢?”
“什么还有呢?我发现你最近说话总是糊里糊涂的。”白可松笑道,他拿出瓶起准备开酒庆祝。
“我的意思是,那上面除了fie就没有别的什么字母了吗?”
“有,还有一个please,你怎么了?突然对人家的围裙这么感兴趣?”
“不是,我是看到那个fie觉得奇怪而已。”单柯挠挠头,她可不能让白可松看出自己有问题。
白可松放下红酒瓶和瓶起将身子转过来直面单柯道,“知道foreigninvestmententerprise么?”
“你,你说什么呢?”
“我在说你的fie。”
“这就是fie?!”
“没错,你看到的fie实际上是foreigninvestmententerprise的缩写,是外商投资企业或外国投资企业的意思。”
“投资企业?往围裙上印那玩意儿干什么?”
“那是因为这间宾馆拥有大量外商投资啊!”白可松无奈道。
“原来是这样啊!”单柯恍然大悟般地叫道。
白可松笑着摇摇头,“好了,现在我们的庆祝活动可以开始了!”
“诶!庆祝都是用香槟的,你给我喝红酒?是不是企图对我图谋不轨啊?”
“一看你这人就不懂风情。”白可松边说边用瓶起拔开了红酒上面的木塞,“好的champagne往往都是使用cuvée葡萄汁制造的,所以我们不如直接喝主料最好的葡萄汁,这样的口感可是普通香槟比不了的。”
单柯摆摆手,在享受生活这一方面,她可不是行家,“看来你对红酒还挺很有见地的嘛?”
“当然。”白可松笑笑,“很多人都问过我,你觉得世界上最好的葡萄酒是什么?我这就犯难了,最好的,什么是最好的呢?”
“最好的就是独一无二的呗!”单柯撇撇嘴,她觉得白可松这样的语气特别像一个年老的哲学家。
“独一无二,亲爱的,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每一瓶葡萄酒都有着它独一无二的魅力呢?这是一个非常广泛的问题。每一瓶红酒的产区,品牌,还有它的储存方式都是不同的,包括我们每个人对红酒的喜好和口感需要也是大相径庭的。所以,所谓最好的红酒这样的话,纯属就是一个人在极端伪装自己的品味,想让自己在众目睽睽下变得更高端。”
“咝——”单柯目光闪烁,似乎对白可松又有了新一层的认识一般,“想不到你还挺有觉悟的。我看你竟说别人了,你呢?你是怎么认为的?”
“我认为呢,适合的就是最好的。”
白可松将红酒缓缓倒入配套送来的水晶高脚杯中,精红色的petrus浓得像血一样艳丽,“这一瓶是产自法国的petrus,一般人都称其为帕图斯,也有很多人喜欢叫它披头士。这种酒的名贵,就在于酒庄位居波尔多产区八大名庄之首,是波尔多目前质量最好,价格最贵的酒王。”
“不就是酒王么?有什么大不了的,等我改明儿种个几十架葡萄也做几瓶葡萄酒来英国卖卖。”
“我看你是太异想天开了。”白可松习惯性地晃了晃手中的petrus,“这葡萄你是可以种的,但你要是想种出那么好的可就是痴人说梦了。且不说柏图斯葡萄园得天独厚的土壤和适宜恰当的温度,就说它的种植密度,那是相当低的,一般只是每公顷五千至六千棵。每棵葡萄树的挂果也只限几串葡萄,这样才得以确保每粒葡萄汁液的浓度,另外就是它的存储了,方法极难,不是一般的酿酒师能够把握好的。”
说了一大串,白可松已经口干舌燥的了,他笑道,“你不渴的话,那我就先喝了。”说完,他端起酒杯就打算先饮为快了。
“谁说的!”这么贵的酒,单柯才不会错过,“给我!”
“还以为你只对香槟感兴趣呢。”
单柯笑着接过了白可松递来的酒杯,“cheers!”
‘叮——’
杯身‘叮咚’碰撞,uu看书 w.uuknshu.m 两人各自端起酒杯,白可松品酒的姿势很是儒雅,单柯则大不相同,一口就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这酒没劲儿啊!”
“哈?”白可松不禁笑道,“没劲儿?”
“是啊,虽然味道不错,可还是没有我预想的好。”
白可松无奈道,“那你还是太挑了。”
“我这不算挑啊!还是你说的呢!你忘了?”
“我?我说什么了?”
“你说的啊!适合的,就是最好的。”单柯得意地抬抬眼,却在不经意见看到了红酒酒瓶上的‘fiend’!
又来了!这个fiend又出现了!
‘这个白可可也真是的!怎么光传暗号啊!她到底想说什么啊?!’
单柯突然觉得很惆怅,虽然收到了白可可的联系暗号,但是她根本不知道白可可想要说什么。
就在她放下酒杯的刹那,整个人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身体猛地一震!
不对!
“可松,我······”话音未落,单柯便眼睁睁地看着白可松昏倒在地!
紧接着,她的意识,也开始模糊,隐约中,单柯听到了模糊的脚步声······
(晕到了哦~)
第71章 谁是内鬼
当单柯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被人关在一个密闭的废旧仓库里了。
“这是哪啊?”
单柯拖着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费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四周一片漆黑,唯一光源也是从楼上的窗户缝里挤出来的。
“这到底是哪啊?”
单柯根本不记得自己来过这里,但,她依稀记得自己昏倒前经历的那一幕······
——白可松!
是白可松先昏倒在地的!
“可松,可松你在吗?”她伸出双手,焦急地向四周不断摸索着,她坚信白可松一定和自己被人关在同一个地方了!
“可松,你听得到我讲话吗?”
“可松我在这,你回答我啊!”
“可松你别留我一个人啊!”
······
她叫了很久,但,都久久未得到回答。
她无助地嘶吼声,幽幽地回荡在这座空荡荡的仓库里,巨大的银色铁索在黑暗中狰狞向她微笑。
“有没有人啊?!”她嘶哑的声音略带着哭腔,她无助,她恐惧,她惊惶,她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但却手足无措,她把脸埋在膝头,整个人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死寂。
仓库里,除了单柯的啜泣,就只剩下一片森然的死寂,还有黑暗带来的无穷无尽的压迫感。没有人在她身边,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单柯知道,这一次,可能再没有人能找到她了吧!
小小的身体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颤抖,此刻,她不再是那个英勇果断的女警察了,她只是一个畏惧死亡的小女人。
黑暗吞噬着她的意念,再过不久,她应该就会被自己吓死了吧!
——
——
西服革履,红领带,平头,男人。
这是一个西服革履,系着红领带的,平头的,胖男人。
站在这个胖男人身旁的是乔治,就是那个和他有过‘成果合作’的老头子,他拄着拐杖,毫无顾忌地站在这个胖男人身边。
“张先生,请问我的科学家什么时候才能运过来?”乔治低下头看了看他手上的那块白金腕表——‘五点四十五分’。他们已经在桥上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这里是米尔福德港(milfordhaven),是一个运输货物的港口,就像是中国人古代常说的码头,都是一个性质,一个代表的名词。
“很快。”张千并没有像乔治那么着急,因为他的身体很好,不像乔治,还得搬把椅子,要不然就凭他的老胳膊老腿迟早会被累断的。
“要知道我们已经等了有一个多小时了!”乔治的语气显得很不耐烦。
“才一个多小时而已,不长,再等半个小时左右吧,那时候你就能见到你的科学家了。”
“什么?!半小时!张先生你是在耍我吗?!”乔治的面带怒容,他感觉自己被张千耍了!
“乔治先生,你别动怒,这样对身体不好。”张千毕恭毕敬地抚了抚的乔治的肩膀,“难道先生没发现么?周围一直有人在盯着我们。”
“什么?!”乔治心里不由得一惊!要知道为了今天,他的防护工作已经准备了很多天了,他自认为做得相当不错,“是谁!”他厉声道。
“是一个我们碰不得的人。”张千笑道。
“碰不得?张先生,你知道我是谁么?在整个英国我不敢说,但是,在威尔士,就没有我碰不得的人!”
张千摇摇头笑道,“乔治先生怎么了?这就沉不住气了?”
“沉不住气?”乔治怒斥道,“现在有人要坏我好事,你却让我沉住气!张先生,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张千正了正色,双手谦恭地将一张崭新的图纸递给了乔治。
“这是什么?”
“这是一张地图,乔治先生昨日交给我的地图,我在上面具体的标出了我们的人手布控,还有别人在这个地方的人手布控。”
“别人!你是怎么知道的别人的人手布控的?!”乔治惊声道。
“因为这次来派人来监视你的,是准备围捕你多年的布莱恩警长!”
“布莱恩?!又是这个家伙!”
“没错,就是他。”张千顿了顿声继续道,“米尔福德港是石油产品的主要运输港口,可谓是威尔士最繁忙的港口,可是这接连几天呢?你看看,除了我们的人日夜看守,还有别人在港口搞运输吗?布莱恩早就怀疑你是不法之徒了,这点你也是知道的。那么现在如果说他不找人来布控你,你会相信吗?”
“哈哈哈!”乔治突然大笑道,“看来我是真的老了!怪不得刚刚一直有货运上港口,还被你当场开箱验货,原来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啊!”
“没错,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相信,我们这一次运来的石油是原来的几倍,所以不得不小心谨慎!而不是要让他们怀疑这一次我们是在犯罪,行动上也不是为了生意而小心。”
“张先生!有你这么一个谨慎笃定的人能和我一同合作,我可真是深感荣幸啊!”
张千不再多言,他知道乔治这个老头子并没有他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今天的事,或许是警方的一个圈套,又或许是乔治本人的一个圈套,左右都是一个套,张千不得不选择一个权衡利弊的方法保命,他要留着这条命,他还要留着这条命为黄希文报仇!
“来了来了!”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打手跑了过来,“张先生,您要的最后一批货五分钟之后到港!”
“不是告诉你们半个小时后再运过来么?”
“不能再等了啊张先生!”黑衣打手匆匆答道,“据派来的探子回报,布莱恩警长很有可能会在半个小时后过来抽查我们的货!”
“半个小时?!”
“是的!”
半个小时?!
布莱恩怎么可能会知道运输的具体时间?!他怎么知道半个小时后乔治会把白可松运过来?这绝不是巧合!
有内鬼!
一定有内鬼!
不容张千多想,乔治已经下达了命令,“把下一批货物直接跟着前面的货车运过去!不必开箱检查了!快!”
乔治拄着拐杖费力地站了起来,虽然是冬天,但他已经急的满头大汗了!
“不对!”张千蹙着眉制止道,“乔治先生您不能这么做!现在——”
“不能这么做?!难道你想让我人财两空吗?!快!”
乔治快速地打断了张千的话,他费力的指挥着港口的搬运工,让他们拼命地拉着那艘即将靠岸的大货轮!
“乔治先生请您相信我!不能这么做!决不能!”张千依旧在坚持着,但乔治却一把推开了张千,“能不能这么做都不是你能决定的!大家听我的!快!动作要快!”
码头上的搬运工人一个个都卯足了劲儿地搬着,运着······
货轮安稳地靠到了岸边,港口堆满了乔治雇来的搬用工人,他们大多是从北非来的廉价劳动力。
“我相信您早晚会后悔的!”
张千怒斥道,他对这个固执的老头已经不抱有任何关于‘智慧’的希望了。
‘真是人越老,脑子越不好使!’他心中暗自咒骂道。
货轮上装载着许多石油桶,大概是42加仑那么重,也就是158.98升,这是一个石油桶的容量,但看上去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快点搬!用力!你们几个去那边帮忙啊!别在这干站着知道吗?我可是给你们花着钱呢!”乔治用他地道的非太语咆哮着!
眼看石头桶被这些搬运工安全地装卸到了货车上,张千就愈发地紧张,他认定这是一个阴谋,是一个圈套!警察是不可能知道的白可松将在半小时后被运送到岸上的!
“快!要快!”
在搬运进度的不断加快中,乔治开始变得愈发地不冷静,愈发地狂躁了!在几百个搬运工的共同努力下,货车很快地就被他们装载满了。
乔治绕过张千,他大力地挥舞着拐杖,就像一个八十世纪的骑士,“开起来,把货车都给我开起来!”他这是愈发地引人注意了,张千眯起了他细长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几辆货轮。
果真。
不出他所料,货轮刚开没多久,就被一群从货仓里跑出来的便衣警察呈四角方阵状拦住了,他们没有带那像打气筒一样滑稽的长枪,但张千确定,他们手里的都是glock系列的枪支,威力极大,把把都是好枪。
“警方抽查!请停车!”
开口的,是一个带着对讲机的高个子男人,他臂弯四十五度角,快速地举起手枪,快速地举起了他此刻的权威。
“警察先生,您要检查我们不反对,只是我们的货物现在都已经装车了!”乔治拄着他的镶金拐杖,边说边蹒跚地向这些‘权威’走来。
“很抱歉,我们接到举报,说您的车上装有违法的物品,所以我们必须现在上去开箱检查!”
这个高个子的语气很坚定,很显然,乔治看起来很不舒服,但他还是微笑着答应了。
“老头,你是想死吗?!为什么让他们开箱检查!为什么!”张千低吼道,他尽量轻声地避开了那些警察的耳朵,那些像狗鼻子一样好使的耳朵。
“当然不想死。”乔治笑道,“张先生别着急啊,沉住气。我只是为你的计划锦上添花了而已。相信我,这些蠢货是查不出什么的。”
查不出来什么?!
这可真是好笑了!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帮警察很快就会发现其中的一个石油桶里装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还是一个年轻有为的科学家,是一个叫做白可松的科学家!
几十个英国警察就像猴子一样窜上了货车,他们拿出工具开始开箱检查。每开启一个,张千的心跳就跟着加快一下。他提心吊胆地看着这些警察,看着他们的动作,然而,十几分钟过去,这些警察似乎一无所获一般,一个接一个地跳下了车!
他们向自己的伙伴摊开手掌,示意,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张千快速地在众人中寻找着刚才的那个通风报信的黑衣打手,只可惜,他不见了!
“乔治老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千这才察觉到自己被人耍了!那个所谓的通风报信是假的!然而乔治的卖力表演是逼迫这些蠢蛋警察们误以为这些货物是违禁的,好让他们集体出动,等到开箱验货之后,他们就没有继续待在这里开箱查货的理由了!
好精细的的心思!
“张先生,关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您还看不出来么?”乔治沉稳地笑笑,丝毫不见刚刚的慌乱之色,
“算你狠,我们走着瞧!”张千径自绕过乔治,坐到了他的躺椅上。
“乔治先生,经检查,您的货车很安全,这次是我们的失职很抱歉。”带头的警察很客气,他弯下腰,深深地向他面前的老头鞠了个标准的九十度的躬。他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得罪这个在威尔士呼风唤雨的人。
“没关系我亲爱的伙伴。”乔治热情地微笑着,“如果你们已经抽查过我们的货物,那么现在就请离开吧!”
那警察头子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乔治当即一个凌厉的眼神给憋了回去。任何人都知道,这个男人就像是威尔士的神,他们之所以来布控乔治,完全是听从了布莱恩警长的命令,相信这一点乔治能理解,并放过他们。
“我不会怪你们的,有时间,一定到警局跟你们做个详细的记录。”
警察头子感激地点点头,“那么就谢谢先生了。”
语毕,这围着的几十个警察便按照他们训练时规整地方阵,走远了。虽然没有抱头鼠窜那么狼狈,但张千看得出来,这次的失误着实是把这些警察吓得不轻。uu看书ww.uuknshu.cm
在乔治的有力指挥下,混乱的布控场面又变回了警察出现之前的井井有条,不置可否,乔治确实不亏为一个心思缜密的商人。
十分钟不到,一艘看似更大的货轮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乔治异样的镇定,他运筹帷幄地样子令张千十分佩服,因为他此刻已经按耐不住了!那种激动和兴奋是从心底里油然而生的!他知道,白可松就在里面,他就在其中的一个桶里,一个带着气孔的桶里!
“你要去干什么?”乔治望着张千冷声道。
“我要去亲手把他,把乔治先生您的科学家给您卸下来!”
“不需要,你在这里站好了就可以了。”
“可是——”张千话还未说完,就被乔治冷哼着打断了。
“张先生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合作伙伴,所以是不需要参加廉价劳动的,不然,别人不仅会看轻你,也会看轻我。”
这是什么道理?
张千虽心有不甘,但却忍了下来。
与此同时。
在他们所处位置的另一端,单柯正被人关在一个无人看守的仓库里,没有人会去救她,也没有人知道,单柯正被关在那里······
(来到国外的第一天。。。单柯居然这么衰。。。芒果怎么会是成心的。。。我要让人来救她啊!!!)
第72章 死亡时间之谜
天色已晚。
月沉星寂,猫头鹰在窗外‘咕咕‘地叫着。
lucy摘下了录制耳机,笑看着自己身侧的陈茜,“怎么了陈小姐——不,应该是我们的陈主持人,您今天也开始跟我学习穿红裙了?”lucy嘲弄道。
陈茜本想把态度表现得强硬一点,干脆一点,甚至是妖娆一点,但不知怎的,这一开口就变得结巴了,“这,这是我室友送我的,不是我买的,我也没想学你什么。”
“哦?你室友?你说是你室友送你的?”
“恩,没错,就是这样。”
“陈主持人,你什么时候有室友了?”
“我,那个什么,我不是前几天刚搬到了电台宿舍里住么。这红裙就是跟我同宿舍的舍友送给我的。”
“是吗?那她还真是有意思。”lucy顿了顿声道,“还不知道陈小姐的室友叫什么名字?”
“她叫倪佳,倪是单立人的倪,佳也是单立人的佳。”
“倪佳?!”lucy惊呼道,“那个曾经在电台工作的倪佳?!”
“没错,就是她啊。”看着lucy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陈茜的心里也不由得打颤,“飘,飘然小姐,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没事,我很好啊!”lucy紧盯着陈茜表情,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难道她不知道倪佳已经死了吗?!
“陈茜,你跟那个叫倪佳的,现在住同一间宿舍吗?”
“对啊!”
“你确定,是你跟倪佳,而不是别的什么人?”
“这,我当然确定啊!”
确定?
你居然确定你和一个死人住同一间宿舍?
——
还是说,她根本不知道倪佳已经死了的消息?
“”
“那个,飘然小姐啊,如果没事的话,那我们就各自回家吧。我,我那个什么,还得锁门呢。”
在lucy的配合下,三个人很快地走出了播录室,陈茜随和lucy,吉米顺路,但却有公司派车接送,所以不必同挤一辆车,当然,这三个人也没有人愿意同坐一辆车的。
“我让你查的事情你查到了么。”
“查到了。”吉米打开了车顶夜灯,并递给lucy一沓照片。
“这是什么?”lucy狐疑道。
“这是有关倪佳死亡时间的谜底。”
“怎么说?”
“我们都知道倪佳是在26号那一天死的,但是法医却说她在三天前就已经死了,这样的时间错位,很难不让人联想到鬼怪之说。”
“当然,只有鬼怪就可以这么做。”
“那你信吗?信这是鬼怪所为?”吉米笑道,他知道lucy一定会坚决地否决了他的这个说法。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我相信倪佳在临死前的三天一直是鬼怪支持着她的脉搏和气息吗?”lucy厉声质疑道。
“当然不会,不然你也不会让去调查了。”吉米拿过lucy手中的照片笑道,“你看这里,知道这是什么吗?”
“管道么?”lucy看到三根像铁柱子一样的东西横在地上。
“确实是管道,而且是我叫人挖开的。”
“你有病么?去挖管道?还拍来这些无聊的管道‘写真’?”
吉米嗤笑道,“当然有,而且这几根管道就是误导法医判断倪佳死亡时间的真正原因!”
“那你说说看。”lucy不屑地撇过吉米。
“你看这里。”吉米手指划出照片中三根管道的链接,“这不是普通的管道,而是暖水管管道。”
“暖水管管道?”
“没错,当时倪佳的尸体就是放在这个位置的,而且据我所知,这个管道的运水的温度可不低!”
“你是说——高温?”
“就是高温!因为现在是冬天,像倪佳那样的老社区,暖气是必须的,那么这输送暖水的管道也是必须的,由于土层埋得非常浅,所以热水的温度很容易传出来。因此我推断,就是因为高温的反应才导致了尸体死亡时间的变异。当初倪佳的尸体就是被放置在这个位置的。当三道热水管同时为尸体长时间加温,那么就会发生尸体的变异,导致法医无法正确地判断出尸体的死亡时间。”
“是这样?咝——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们白天去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暖水流经的高温,那块地是凉的,就算是温的也绝对不是热的。”lucy肯定道。
“确实,这个问题我也有考虑过。”吉米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去问过住在那个老社区的邻居们,由于社区的资源有限,所以暖气大多是在晚上供应。”
“晚上?”
“没错,uu看书uukashu.co在白天有暖气和晚上有暖气的选择中,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晚上有暖气的,尤其是上班族。”
“呵,我还以为是多高明的手段呢!”lucy冷哼道,但她的身体却紧接着打了猛地一个激灵,“不对!如果倪佳死了,那陈茜宿舍里的那个又是谁?!是鬼吗?”
“这个容我再去查查吧!”
搞清了那具名叫倪佳尸体死亡的真正时间,反而让lucy更糊涂了。
——
——
车子开到了陈茜的宿舍楼门口,陈茜哆嗦着下了车。
十五分钟后,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再次来到了陈茜的宿舍楼楼下。
车子行驶了将近四十分钟后,在一个砖墙的小院前停下了,小院的主人正是昨天晚上告诉她自己脸上有尸斑的男人——强尼。
······
这是一场开门见山的问答。
“倪佳是谁。”
“不知道。”强尼回答地很轻松,陈茜看得出来,这个问题,他没过心。
“倪佳是谁。”陈茜再次问道。
“不知道。如果陈小姐想知道,不如去问你们的电台主任,就是那个姓高的主任。”
“你是说高程高主任?!”
(高程啊,你怎么又跑出来捣乱了。。。)
第73章 古怪
一觉醒来,已经过了中午的饭点儿,陈茜懒懒地伸了个懒腰。
“醒了。”
一个妩媚的声音及时响起。
陈茜知道,那是倪佳。
“你见过强尼了。”不是疑问句,是绝对的肯定句。
“恩。见过了。”陈茜淡淡地答道。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陈茜摇摇头,她现在的脑袋里可是糊涂的很,起床气和朦胧感都憋得她胸口发闷。
“昨天我看见你去找他了,刨去车程的时间,你应该在他那待了有半个小时吧?这半个小时里,难不成你们就只会干瞪眼?”
看见我去找他?
“你跟踪我!”陈茜低吼道。
“还用得着跟踪么?”
倪佳笑道,“你在这除了认识几个不知根不知底的同学,就剩下lucy,吉米,高程还有那个强尼了吧?这么晚了,能让你背着高程的派来的司机,偷偷去会面的人,肯定不会是同学,更加不会是lucy和吉米,我知道,你躲他们还来不及。那如果是找我,我就在宿舍里可是也不见你上来。所以,我肯定你一定是去找强尼了。”
这,这推断倒也说得通。
“可,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只呆了半个小时?”陈茜喏喏道,面对这个女人,她有种说不出的恐惧,就像她初次见到lucy时一样。
“这时间是很好推算的,从这里到强尼家的路程,不堵车,车程顺利的话,最多只需要四十分钟,乘以二,那就是来回打车的时间。然而这还远远不够,还要加上你等车的时间。我算过了,强尼家的那个地方距离最近的出租车的蹲车点,司机赶过去,最快也至少要二十分钟的时间。我是看着你坐着出租车走的,所以,时间自然算的精准。”
陈茜闻言,有些不甘心的撇撇嘴,她确实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思能细得这么厉害!
“现在该告诉我了吧,你跟那个强尼,都谈了些什么?——不,或者说,是你都问了他些什么。”
看倪佳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陈茜明白,这个女人是一定要从她这儿知道点儿什么的,可是她能告诉倪佳,我跟强尼谈话的内容是问‘你’是谁吗?
“你。”倪佳特意强调了你字的重音,她俯身笑道,“你是不是向强尼打听我的事了?”倪佳试探性地问道。
“我,我没有!”陈茜立即矢口否认。
倪佳却目光了然地望着她,“看来你真的是去问我了。”
“我,我,我这么问是因为lucy她——”
“lucy?!你跟lucy提到我了?”不知怎的,一提到lucy,倪佳的脸色便不怎么好看了,她似乎很愤怒,但却又像是紧张得不得了的样子。陈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表情,一个字也不敢再多说。
“为什么跟她提起我?”
“因,因为那条红裙。”
“那条红裙?”
“就是你送给我穿的哪一条啊!”
“呵。”倪佳冷言道,“那女人有什么反应么?”
“那女人,你指的是lucy吗?”陈茜的反应似乎略显笨拙,但倪佳看起来却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当然了,除了lucy,我们之间还共同认识什么女人吗?
“哦。”陈茜习惯性地挠了挠头,“她看起来好像有一点吃惊,就是在我提到你名字的时候,她表现得很不自然,你们,怎么了?”
倪佳笑笑,“没怎么,我们很好。那女人——就是lucy,她听到我的名字之后就没再跟你说什么吗?”
“说什么?”陈茜蹙眉想了一会儿道,“她还说,说你这人有意思。”
“说我这人有意思?呵!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没了啊!”
“没了?!她没跟你说些别的吗?”倪佳有些吃惊,似乎这情况不是她预想的。
陈茜伸出手,在愣神的倪佳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倪佳不禁抬眼笑道,“没什么。”
“没什么?可是我看你跟lucy今天都很奇怪啊!两个人明明像是都有话要跟我说的样子,可是却都告诉我没什么。难道你们都喜欢有话憋着不说吗?说了犯法吗?”
当然不犯法。
但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信。
告诉你我死了。
你会信么?除非你疯了。
倪佳冰冷的眸子里透着股凌厉,她很快地转过了身,用背对着陈茜。
有人说,当你把最真实的愤怒留给了自己,那么别人看到的背影就是曾经最真实,最脆弱的你。
人总是双面的,你有多愤怒,那么同时,你就有多痛苦。
“倪佳。”
“恩。”
“我还记得,在我生病的那段日子里,你来医院看过我。”
“没错,我是去医院看过你。”
“而且还——”
“而且还问了你一些问题。”倪佳打断了陈茜的话,并边说边将身体转了过来,“你是想说,当初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现在,我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一样,对么?”
“没错,你的推论是对的。”
陈茜叹了口气,其实,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只是苦于自己内心的恐惧,迟迟没办法问出口而已。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应该更想知道,我到底都知道了些什么,又是怎么知道的?是谁告诉了我这一切。对么?”
“都对。都是对的。可就算我承认,你又能告诉我多少?你会告诉我吗?”
“我会。”倪佳定定地望着陈茜,她的坚定让陈茜感觉到不安。
她真的会告诉自己么?
还是打算告诉自己之后再杀人灭口?
想到这,陈茜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别紧张。我会告诉你,但却不是现在。”倪佳轻轻拍了拍陈茜的肩头,示意她大可不必这么紧张,没有必要。
“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现在,uu看书 ww.ukash.om 不适合知道这一切。”
“为——”
“别问为什么。”倪佳利落地挥了挥手,瞬时便打断了陈茜的话。她很清楚陈茜对她要说什么,还有要问什么,但陈茜实在心有不甘,就又多问了两句,见倪佳确实无意再搭理自己,也就不再自讨没趣儿了。
宁静的午后吹过一阵久违的暖风。
lucy,吉米一同驱车来到电台。
是高程叫他们来的,他们的高主任。
因为97电台午夜档的收听率要比以往的听众人数多出百分之十五,所以,高程要发的奖金自然是少不了的,叫他们来,除了发奖金,还有就是少不了一些再接再厉的套话。
lucy和吉米在高程的办公室里停留的时间不长,但是气氛却异常古怪。三个人在一起吃了顿下午茶就去各自办公了,陈茜没来,高程也没派人去请她。
一下午就这样过去了,混混沌沌,基本上时间都是流着淌过去的。
当十二点的钟声带来窗外的阴风阵阵,lucy又回到了主讲作家飘然的身份,一个红裙女人的身份······
“今天,我们先进行台外连线的步——”
(芒果爱读者~~~啦啦啦。喜欢的话,大家就收藏看看啦~芒果绝对不会烂尾也不会太监滴~mua!)
第74章 寻人
‘轰隆隆’的雷声紧跟着飞驰的白光击破了夜的宁静,霎时雷声四起,噼里啪啦地像极了老妇人的‘连珠炮’!
冬末的夜晚还是格外寒冷的,虽然大部分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但对于一个只穿了单衣的女人来说,这简直是一种酷刑!
单柯将自己的身体紧密地蜷缩在黑暗中的一个角落里,这个夜晚,再没有月光能偷偷挤进那道被人遗忘在二层窗户上的缝隙了,那本就是一个没有玻璃的窗户,不知道是被谁打碎的,也不知道是被谁刻意又用木板封钉了起来。
‘滴答滴答——’
单柯听到有雨水从仓库顶上渗下来,然后打到地上的‘滴答’声。清脆,却又让她忍不住的一阵一阵犯起寒来。
潮湿,阴冷,藏青色的水泥地面,都让单柯感觉到反胃,恶心。她讨厌随手就能摸到那些混合着脏水的泥石头子,她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
astonmartin(阿斯顿.马丁,英国豪华轿车)的车轮飞快地碾过了一个个混浊的水坑,溅起一层层带着臭气的泥点子。
“该死!早知道这里是这样的,我就不该开我的‘心肝宝贝’过来!”乔治横眉冷目地说道。
此刻,他的astonmartin豪车上,共坐着四个客人,他们分别是乔治本人,乔治的司机兼打手,白可松,还有乔治的合作伙伴,白可松的老友——张千。在这辆车的后面还跟着一辆一模一样的银色astonmartin豪车,那车里都是乔治的人,都是乔治培养出来的打手,毋庸置疑,这些人都是绝对忠心的南非人,他们中没有人结婚,也没有人敢背叛他。
谁都知道,乔治是威尔士的狠角色。
“还要开多久?”
“大概十五分钟左右。”乔治的司机恭敬地回答着他主人的问题。
“真没想到威尔士还有这种地方!张先生,不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乔治拍了拍副驾驶坐上的张千说道。
乔治向来是不喜欢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那样会让他感觉到不安或是恐惧,他喜欢看别人,准确的说,是喜欢监视别人在自己面前的一举一动,却不喜欢别人在背后盯着自己。
张千回头道,“能找到这个地方招待单柯单小姐,我可着实是费了一大番功夫啊!哈哈!”他临转过头还不望看白可松一眼。
白可松的脸色差极了,虽然在乔治安排的房间里换了衣服,也洗漱了一番,可毕竟这被人‘绑架’威胁的滋味儿是不好受的。
“单柯还好么?”
白可松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他表现得很镇定,语气更是自如,就像在说日常的问候语一样自然。
“很抱歉我的朋友,我们并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在没有确定你是否是真实的白可松之前,那个女人对我们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所以,我就让张先生先把她关起来了。”乔治眯着眼睛笑着说道。
其实,如果单看乔治本人的话,一定会有很多人认为他是一个极具亲和力的老爷爷。
白可松不屑地撇过乔治说道,“现在呢?那您现在确定我是谁了么?”
“当然,现在我很负责任的说,您就是我们要找的科学家,您就是白可松。”乔治眯着他一脸笑纹顿声继续开口道,“就因为我们已经确定了您的真是身份,所以这不是现在就带您去探望您的女朋友单柯小姐么?”
“她不是我的女朋友。”白可松否认道。
“噢?哈哈哈!不用担心,我的朋友,就算你告诉了我们她是你的女朋友,我们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只要你肯跟我们合作,好处,想要多少有多少!”
合作!
又是合作!
白可松没有再接乔治的话,他不喜欢被人威胁,也不喜欢牵累别人,但现在,不仅他的命在别人手上攥着,就连单柯也被他自己拖下水了!这种感觉很不好,白可松的情绪也愈见复杂。
眼看阵雨越下越小,最后竟变得淅淅沥沥,天也随之明朗了起来。
“看啊!乔治先生要下车,威尔士的天都知道要放晴了!”
“哈哈哈!张先生真是会说话!”乔治大笑着被他的兼职司机扶下了车,显然,张千的奉承让他很受用。
“就是这里了。”
兼职司机弓起身子递过一根光滑的桃木拐杖,他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毕恭毕敬的奴仆,如果他现在能围上一个围裙的话,那就一定更形象了!
铁锁上还泛着红褐色的铁锈,这不禁让白可松想起了那时候他和张千还有单柯一起去过的那间废弃的老工厂,那里也有一个像这样大,这样破的铁门,门上还挂着一个已经变得锈迹斑斑的铁锁,这铁锁就像大街上卖的狗链子一样,一样大,一样多圈的盘在了铁门上。
“你们凭什么她关在这里?!”
白可松忍不住怒斥道,这些人他们把单柯当成什么了?!她只是个女人,只是一个被他拖下水的女人而已!
“别激动,我亲爱的科学家。无论单柯单小姐被我们关在哪里了,我们的态度最起码都是友好的,至少没有在拖走她的时候直接杀了她,您说对么?”张千冷笑着说道,要知道他从始至终都是最反对白可松和单柯在一起的。他发过誓,要为死去的黄希文守住白可松爱情的忠贞。
“走吧?张先生。”白可松特意加重了张先生三个字的读音,他知道,现在的张千和他已经不是朋友了,张千只是乔治的张先生,而白可松他自己,只是在这两个‘先生的威逼利诱下形成的合作伙伴。
然而,他这个合作伙伴还只是名义上的,一点实权也没有。
在那兼职司机打开铁门后,白可松却又紧接着看到了另一扇被人新漆上绿漆的铁门,那门正挡在仓库门口,但却没有被人挂上那道像狗链子一样的铁锁。
张千伸手一挡,便瞬时拦住了那正向前走去的兼职司机。
“这是指纹锁,只有我的指纹才能解锁,你去了也没用。”张千走上前去,在铁门旁的一个绿色屏幕上按下了自己的指纹。
“张先生的心思实在细腻啊!”乔治赞许地笑道。
‘吱——’
铁门发出一声铃响便自动为门口人打开了个缝隙。
“单柯!”白可松不由分说地冲向仓库里!
“单柯!单柯你在吗?你要是听得到就回答我!”白可松略显惊痛地喊道。
“单柯你听得到吗?”
“单柯?”
“单柯你听到就回答我啊!”
······
见无人回答,白可松便继续向仓库里层走去。
哪双手工的意大利小牛皮皮鞋‘哒哒’地踩过地面上那些凹凸不平的水坑儿。
“先生,我们不跟进去吗?”那司机毕恭毕敬地问道。
“不,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们出来。”乔治摆摆手,整个人都显得很平静,就好像胜券在握了一般。
“可您就不怕他们耍花招?”
“不会。”张千笑对那司机道,“他不会,因为他现在没资格耍花招,也耍不出什么花招来。”
那被人打开了大门的老仓库,终于迎来了几十个小时内封闭的第一片光。
“单柯,你听得到吗?我是白可松,我是可松,我来救你了!”白可松还在不安的寻找着,可就在此时,他听到了微弱,颤抖着的啜泣声,那是他身后的方向。
“单柯?!是你吗?!”
虽然打开了仓库的大门,但这里实在太大,光线依旧不是很强。
“单柯?单柯你听到就回答我?你出个声音啊!”
“可,可松······我在这······”
“单柯!”
那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的角落,单柯哆哆嗦嗦地把自己蜷成了一个团儿!她急促地喘息着,白可松脱下外套立即奔向单柯!
“你的外套呢?!怎么会抖成这样?!这是我的外套,你快把它穿上!”白可松边说边焦急为单柯套上了自己的大衣,在接触中,白可松感受到单柯双手的冰凉!
她在发烧,她很冷!她简直要被冻死了,而且浑身上下都是潮湿的!
“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他打横抱起单柯,整个人直愣愣地冲出了仓库!
“坚持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开车啊?!快走啊!”他几近愤怒地吼叫着。
“我的科学家,何必这么着急呢?”乔治笑眯眯地望着单柯,“她好像没死呢。”
“你们到底走不走!”白可松怒斥道,他知道,单柯的病不能再耽误了,如果再不救治,她很有可能会烙下病根,每逢阴雨天,浑身的关节就会痛的要死!
乔治笑着与张千对视了一眼,随即吩咐道——“我们走吧!”
——
——
清晨的阳光犹如淡金的轻纱笼罩万物,明媚而轻快地照射到了单柯的身上。她朦胧的睡颜,小巧的鼻梁,还有那湿濡的睫毛都幻化成为一道道清晨的剪影。
单柯睡眼惺忪地吸了吸鼻子,此刻,她正躺在一张陌生且柔软的vi-spring床上,四周都是暖色调的花草壁纸还有几盆精致的丁香花,格局看起来分外温馨,这不禁让单柯舒服了不少。
可——
这是哪?
自己,来过吗?
“咝——”
单柯吃力地,试图从床上爬起来,但却浑身酸软,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这是一个,温润的,她再熟悉不过的嗓音。
“怎么不说话?傻了吗?”
白可松温柔地笑望着单柯,而单柯整个人看起来却呆呆地。
“你病刚好,吃点淡粥就可以了,先补充补充体力。来。”
只见白可松从床尾处推出一个可活动的长支架,这支架正好延伸到单柯的腰部,上面有一个类似于托盘的桌板。单柯被白可松扶起来,半坐着靠在她身后绵软的垫子上。
“来,先吃点东西吧!”白可松轻轻托起粥碗,却又将粥碗突然地放回了桌板上,“呼!好烫,你还是晾一晾再吃吧!”
“呵呵。”单柯的眼里笑出了晶莹的泪花,“可松,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真傻。”
白可松见状犹豫道,“你怎么哭了?身体是不是有哪里又不舒服了?”
“没有不舒服。”单柯摇摇头,“只是这样的劫后余生,让我突然感觉到活着真好,有你真好。”
白可松不禁嗤笑道,“很少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也真的是很少听到你这么说话,没想到你也挺小女人的。”
“是吗?我也是女人。”单柯伸出手,白可松本以为她是要去拿粥碗,却不想她把手伸向了自己,“这可不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的胡茬了。”
“胡茬?”白可松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几天太忙了,都忘了刮掉它们了。”
“没关系,我不在乎。”单柯柔声笑了笑,“对了,我睡了很久吗?你都忙了几天了?”
“没有,没有很久,三天而已。不过你可是烧了整整三天,直到今天才退烧的。”
“三天呢啊!”单柯不由得感觉到诧异,“那我现在在哪?我们,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白可松暗叹了口气,他知道,这该问的,单柯是一定会问的,而他该说的总归是要说出来的。
“我们被张千和乔治的人暗算了,现在我和你都住在乔治家,那个仓库,也是他们安排关押你的地方。”
“乔治?张千,张千我知道,可是这个乔治是谁?”
“乔治就像是威尔士的神,是一个厉害人物,张千现在跟这个男人合作了,这对我们来说非常不利。”
“那我们现在是在威尔士了?”
“没错。”
见白可松蹙眉,单柯忍不住问道,“可松,事到如今,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我,我不怕苦,也不怕累,更不怕死!”
“说什么呢你?”白可松敲了敲单柯的小脑袋瓜,“你现在病还没好利索,好好养病,其他事情交给我就好了,想那么多干嘛。”
“可,可是我——”
“没有什么能让你再可是的了,如果不想我担心,你就养好病,等着我把你带回中国!”
“哈哈哈!好啊!我的科学家还真是心疼女朋友啊!”只见乔治破门而入,哈哈大笑着。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打手,当然,也少不了张千那个‘叛徒’!
“您好啊!单小姐,我是您男朋友白可松白先生的朋友,请叫我乔治。”
“男朋友?”单柯迟疑道,“我想您是搞错了吧?我不是他女朋友。”
“你不是她女朋友?”乔治笑着望向单柯,“单柯,单小姐对吧?”
单柯闻言淡淡地点了点头。
“单小姐,您难道不是这位白先生的女朋友吗?”
白可松朗声插话道,“你们有什么话直接问我就可以了,何必为难她一个女人。”
张千却上前一步开口道,“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和乔治先生只是想跟你的女朋友聊聊天,又不是对她进行严刑拷打,你何必这么紧张?再说了,我跟单小姐也算是旧相识,难不成单小姐还怕我么?”
此话一出,气氛即可就变得尴尬多了。
“呵!要不是有张先生从中作祟,我们又怎么会抱着这个小心翼翼的态度呢?”单柯狠狠地白了张千一眼,她实在是讨厌这个男人那张令人厌恶的嘴脸!
“单小姐似乎是不太欢迎我们啊?”张千眯起眼睛死死地盯住单柯。
“张先生错了,我不是不欢迎你们,而是仅仅不欢迎你!”
是啊。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单柯又怎么会被人用狗链子一样的东西一连锁在仓库里几天呢?!
“你——”
张千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乔治及时挥手,把话全挡了回去,见形势如此,张千也只得就此作罢。
乔治眯缝他那满脸的皱纹,“还请单小姐见谅,把您关起来,是因为当时我们不知道您的身份,如果早知道您是白先生的女朋友,那我们也就不会如此无礼了。”
单柯摇摇头,“我说过了,乔治先生,我不是他女朋友。”
“噢?白先生,您的女朋友好像还不太愿意承认您跟她的关系呢!”
“我说过了我不是。”单柯辩驳道。
白可松却顺势拉起了单柯的手,“好了单柯,面对乔治先生,我们不必隐瞒什么,他是我们的朋友。”白可松不顾单柯质疑的眼神,继续说道,“很抱歉乔治先生,因为我的工作性质十分特殊,所以不便透露给外界我的家庭关系,尤其是,像这种男女朋友的关系,还望您理解,单柯她不是有意的。”
什么叫不便透露给外界?
难道说,他们有过什么关系吗?他们交往过吗?那单柯她自己怎么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儿?而且,好像她一直都是处于单相思的位置。真想不明白,白可松为什么要这么说。
“怎么了单小姐,您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啊?”乔治一脸假惺惺地问道。
单柯虽然知道白可松在撒谎,他们并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她相信白可松这么说,这么做,一定都有他的理由,单柯连忙定了定神开口道,“没什么,真的没什么,谢谢乔治先生的关心,坐了这么久,我只是累了而已。”
“累了?单小姐要是累了的话,那就休息吧!”乔治笑着点了点头,并示意白可松出去说话。
张千临走临走还不望狠撇单柯一眼,在他的眼里,这个女人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不拔出,就难解他心头之恨!
单柯在白可松的照顾下喝了点淡粥,体力也多少恢复了一些,只是白可松从始至终都没去跟她解释‘男女朋友’这件事。单柯也没多问,因为她知道,在这个地方,有些话是能说的,有些话是不能说的。这就好比,单柯可以当众让张千下不来台,却不能实话说他的‘同伙’,就是那位乔治先生也是‘共犯’的事实,因为现在他们住在乔治家,受乔治的控制,所以乔治就是朋友,而张千却是她毫无顾忌的,永远的敌人。
单柯所在的威尔士,是英国最安全,也是犯罪率最低的地区。相对于英格兰的繁荣与都市化,威尔士就显得纯朴多了。虽然乔治的住所,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城堡,但这座‘城堡’仍然是属于一条街道上的建筑,而这条街道,也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单柯还记得,卡斯比尼教授就是威尔士人,只不过她的母亲是俄罗斯人,所以,卡斯比你教授的眼睛是发绿色的。对了,还有一个人,也住在威尔士,单柯猛然间想起——文铭警长的妻子!
文铭警长的妻子也移居威尔士了不是吗?而且她的暗码在这里就可以得到很好的证明!证明单柯的判断是正确无误的!
‘也不知道那女人现在怎么样了?’单柯开始她的担忧,而她却不知道,白可松此时正面对着一场生与死的抉择。
自乔治把白可松叫出去之后,白可松就已经有四十八个小时没有出现在单柯面前了,这些北非的女仆们对单柯的态度都是毕恭毕敬的,单柯一开始还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慢慢地,她也就发现了,习惯了。
原来在这栋房子里所产生的廉价劳动力,是没有尊严的,也是不能有尊严的。乔治的存在就像是‘阿门’,没有人不怕他,也没有人敢不怕他,这些奴仆每天必行的礼仪就是跪拜。
‘叩叩叩——’
“谁?”
单柯略有期待地望着门口,她希望进来的那个人是她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
“iamsorry,”
(打扰了,是乔治先生让我来给您送午饭的。)
门外响起了那个叫‘梅’的女仆的声音。
“哦。那你进来吧。”单柯垂下眼帘,她整个人看起来有点不高兴了。
确实,没有白可松的日子,她已经全然感觉不到安全了。
‘嘎吱——’
单柯听到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她却没有抬眼,也没用动弹半分,两天过去了,单柯的身体也在日益恢复着,这是这个过程让她感觉很慢,简直慢到了让她起急的地步。
“怎么?今天不高兴么?”
——这声音单柯再熟悉不过了!是白可松!
她猛地抬起头,u看书ww.kanshuco眼里掩饰不住的惊喜霎时就让她羞红了脸。
原来白可松就在那女仆身后。他熟练地支起桌板笑道,“快点儿吃饭吧!我这两天可能有点儿忙,不能经常过来看你了。”
“忙什么?乔治和张千又找你说了什么?”单柯的感觉向来很灵敏,她知道,问题一定是出在这两个人身上了。
“他们找我有点事。”白可松淡淡地答道,却又紧接着拉起单柯的手来,女仆见状,懂事儿地退了下去。
‘窃听器’三个字被白可松准确无误地划在了单柯的手心儿上。
原来屋子里有窃听器!
白可松示意单柯集中精神,又接着写下了,‘实验研究’、‘保命’、‘策略’还有‘选择’几个词。
这什么意思?
“小心点,别烫着。”白可松装腔作势地问了一句,可单柯现在什么都没吃,什么都没喝,烫什么?哪儿烫了?
单柯明白,白可松是在掩人耳目,而自己不能断不能去拖他的后腿。
‘文铭警长妻子孩子’
单柯用筷子在桌板上划出这几个字的形状,她希望白可松能看懂,可他却只是摇了摇头,再未与她多说些什么。
第75章 路过死亡
“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会是相当愉快的。”
“是么?但愿吧。”
“但愿什么?我相信,只要白先生肯真心与我们合作,我们的价码一定会让您非常满意的!”
“是么?”
“哦!请不要有任何疑惑,如果不是的话,那您的叔叔,就是卡斯比尼教授又是如何被我收为己用的呢?”
“他?可能吧,但我跟他不一样,我跟他,本身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白先生,如果您不肯与我们合作,那我们也就只能对不起单小姐了。”
“你什么意思。”
“您的女朋友,看上还那么的年轻,您总不能希望她现在就死吧?还是被我的这群菲佣,折磨致死的。”
“乔治先生,请您说话注意点儿分寸,如果您一直保持着这个态度,那大不了我们就玉石俱焚!”
——
——
在单柯还在养病的那段日子里,白可松选择了合作。
他从未如此地崇拜过一个诗人,一个文学家。但今天他选择崇拜了莎士比亚。除了他那句经典的‘tobeornottobe.itisaquestion!’之外,他相信那句,‘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或许对于白可松而言,这个女人的名字是弱点。
然而,当白可松跟着女仆打开房门,看到靠在垫子上的单柯时,就在那一刻,他决定了,一定要把她活着带回中国!
今天,是白可松涉足实验室的第一天。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见到那位伟大的科学家了,他的卡斯比尼教授,或是,卡斯比尼叔叔。
白可松跟随乔治来到他家的电梯前,只见乔治在电梯前的绿色屏幕上按下了自己的左手中指指纹,即可,他们便听到了滚轮转动的声音,电梯呈现出—3的字样。
“看到了么白先生,你的叔叔现在就在地下三层为我们工作呢!”乔治看起来很兴奋,以至于他没有让他的打手一起跟过来,但白可松知道,地下实验室也少不了他安插的人。
乔治一共修建了三层地下实验室,其中,二层是专门冷冻死人的太平间。乔治不喜欢把这些死人弄得像在普通医院一样,只存放在最底层,他希望能制造出一种,‘我正路过死亡’的快感,他将位于底层的实验室命名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实验室’,着实滑稽,却也让人为之一震。
‘叮咚——’
电梯开门的声音十分悦耳,乔治做出了请的姿态让白可松先上了电梯,自己随后才跟了上去。
滚轮转动,乔治按下了—2的标志。
“不是去实验室吗?”白可松不解地问道。
乔治笑着点了点头,“我们的最终目的地确实是地下三层的实验室,但我现在要带你去的,却是地下二层的太平间,你也可以叫它——冷冻室,就像我们日常保存新鲜猪肉用的冷冻室一样,这些尸体都是新鲜的。”
“新鲜的尸体?听上去还真是有趣。”
‘叮咚——’
电梯门刚一打开,白可松便感受到了侵体的寒意!一片像浓雾一样白蒙蒙的世界,即可浮现在白可松眼前。
“白先生现在一定感觉很冷吧?”乔治笑问。
“还好。”白可松淡淡地回应着。
这里,确实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冷冻库,墙上结满了冰霜一样的‘长棍儿’,地面铺的是瓷砖,白可松心想,这要是换成木地板,估计没几天这里便要塌方了。
“白先生,请跟我来。”乔治似乎感觉不到寒冷,他带着白可松向白雾里层走去。
白可松蹙眉问道,“乔治先生,您的冷冻室里没有尸体吗?”
乔治笑而不答。
不远处,白可松看到墙上贴着一个红色的按钮,而乔治正带领着他朝那红色的按钮走去。
“滴——”
乔治按动红扭,冷冻室里不知从哪儿发出了尖锐的‘滴滴’声!
“嗨朋友,快看我们上方!”
白可松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玻璃罩般的东西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扣下来!
“这是什么?!”
“金钟罩!哈哈!”乔治大笑着说道。
“什么?金钟罩?!”
白可松的话音未落,那罩子便已经扣住了两人,罩内的空间不是很大,但也足够两人活动的了,且这个玻璃罩内吹有暖风,白可松那两条僵直的腿,也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这像不像你们中国所说的金钟罩呢?”乔治笑眯眯地打量着白可松。
“金钟罩?哈哈!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小说里的一门武学,却没真正的见过这个罩子长什么样子。”
“那白先生认为我的这个罩子比金钟罩如何?”
“或许是有过之而不无不及吧!”白可松边说边尽量避开乔治的打量,这个老头子的目光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
‘滴——’
乔治按动了那玻璃罩上的一个绿色按钮,那周遭浓郁的白雾逐渐退去,白雾后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
天呐!
这里就像停放着无数车辆的停车场!
大大小小的尸体遍布整个二层!尸体上都盖着白布单子,看起来干净得很!
“看到了吗?我的朋友,现在,在你面前的这些死尸,都拥有无比纯洁的灵魂和十分新鲜的躯体,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安静的精灵,拥有着最恬静的睡颜!”这段就像出自一个疯子之口的介绍语,被乔治说得声情并茂!
真是个疯子!
他以为自己是阎王还是陆判?!
“看到了吗?距离你二十米不到的那具尸体,是我二十个小时之前刚刚杀死的,她是整个冷冻库里,最新鲜的一具尸体了!”
“是吗?但这尸体看起来更像是一条狗的。”
白布中心有一块明显的凸起,但这尸体明显要小于周围的其他尸体。
“这是一具女婴。”乔治风轻云淡地解释着,他快速地在玻璃罩上的电子软盘上按下了几个数字,那具离他二十米远的尸床便自动地平移到他眼前了。
还真高级。白可松心中冷哼着。
乔治推开玻璃上的窗口,伸手拽掉了那女婴尸体上的白布单子!
这是一具赤裸的女婴尸体,小小的,脑袋瘪得像个老头儿,她的身体上布满了透明却又洁白的冰霜,浑身上下的肉都被冻得青紫,皮肉也呈现出了皱皱巴巴的状态。
“咝——”
不对!
这不对啊!
女婴身上怎么没有尸斑呢?!
电光石火间,白可松突然瞪大了眼睛,“你,你是把这个孩子扔在这里,让她活活冻死的吗?!”
“ofcourse!”乔治也瞪大了眼睛,里面充满了近乎疯狂的惊喜,“哈哈!不愧是专业的知识分子!才一眼就看出来了!”
疯子!
简直就是变态!
这个老头子,居然会把一个出生不过几个小时的女婴直接关进冷冻库!如果没猜错的话,乔治当时应该就是站在这个位置的,在玻璃罩和暖空气的保护下,他看着这个女婴小小的身体开始不断挣扎,他听着女婴奶声奶气的哭泣,他无动于衷,对此他甚至能感受到一种从别人身上索取的精神快感!
这个老头子,就让这个无辜的女婴活活冻死在这了!并且毫无愧疚之心地带自己来参观,参观这个属于他的,属于死亡的‘快乐作品’。
的确,这个‘作品’的确能够让乔治得到快乐,要知道,他现在已经是个为时不多老人了,再过十几年,甚至是再过几年,他就再没有控制死亡的权利了,因为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死了,他走向地狱的灵魂将受到所有鬼怪的谴责!
“嗨!我的朋友,你还好吗?是不是见到这些让你感觉很兴奋?!”乔治一脸惊喜地望着白可松,他期望这个年轻的男人能和他拥有一样的想法。
“是的,我很兴奋。”
白可松的回答果然没有让乔治失望,即便那只是用一种极其敷衍的口气说出来的。但乔治不在乎,只要白可松肯认同他,肯在他炫耀自己最得意,最新鲜的作品时,说出赞同的话,他就会感到喜悦,甚至是疯狂!
“好了,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也会让白先生体会一下控制死亡的快感!这是一项,我认为最有益身心的活动了!哈哈哈!”乔治大笑表情就像个顽劣的孩子,白可松轻轻合上了眼,这样的画面让他感觉很累。
“乔治先生很抱歉,我现在想先见见我叔叔,这几天我预备了一套研究方案想跟他共同探讨一下。”
“方案?!噢!太好了!我就知道白先生您一定不会辜负我的一番心意的!”乔治眉飞色舞地说道,他今天的心情看起来特别的好。
‘滴——’
绿色屏幕上显示出了—3的字样,白可松看到了,那是乔治刚刚按出来的。
——没想到这个玻璃罩子也能当电梯用。
瓷砖发出砖块摩擦的声音,他们脚下所踩的瓷砖被移成了一块大小相同的圆片玻璃板。透过玻璃板,白可松看到了实验室里很小的一个范围。
‘滴——’
玻璃罩内再次发出一种警笛般的鸣叫声,玻璃做的小型电梯开始下滑,慢慢地,它开始靠近了地下三层的地面。
很大。
不置可否。
这地下三层很大!非常大!
白可松搀扶着乔治走出玻璃罩子,在离他们不远处,有一个带着镶金边镜片的男人死死地将眼睛扣在了光学显微镜的镜孔处,透过镜片可以看到他淡绿色的眼珠,他留着一头棕色的短卷发,穿着白色的医用长袍,他撅起屁股,仔细地观察着在显微镜下的那些小东西,所表现出的每一个细节,甚至是凭空想象出来的表情。
“嗨我的老朋友,我来看你了。”乔治笑眯眯地说道,可却不见卡斯比尼抬头看他一眼。
“老朋友,我正在观察这些小东西的活动规律,很抱歉,今天就不能陪你聊天了。”卡斯比尼教授依旧撅着他的屁股,只是声音听上去苍老了许多。
“叔叔。”白可松闷声道。
他能感觉到卡斯比尼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叔叔,我来了。”
乔治饶有兴味地看着两人接下来的举措,u看书 ww.uuansh 他并不插话,就像在看戏一样安静。
卡斯比尼教授的身体动了一动,紧接着,他直起了腰,花白的胡子让他看上去更加像个老者,一个教书育人的,生在古代的老者。
“你来了。”卡斯比尼教授,似乎对白可松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他看起来异常平静。
“需要我帮些什么吗?”
“当然,去观察这些小东西的运动规律吧!再这么撅着,我的腰可就要断了。”卡斯比尼教授无奈地耸耸肩,“人老了,干这些事情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力不从心那就交给他们年轻人做吧!”乔治笑道,他拄着拐杖,缓缓靠近卡斯比尼教授,“我说,我的教授伙计,老也是一种资本,那是年轻人学不来的,我们可都要为老而感到骄傲啊!哈哈哈!”
白可松此时一点也不想听到那个老男人的笑声,这会让他感觉到不舒服,会让他不停地想起那个女婴被活生生冻死的惨状。
“可松,我陪乔治先生聊一聊,你在一个人在这里可以么?”
“可以。”白可松回答地没有一丝犹豫,他巴不得让他的卡斯比尼叔叔快点带走这个杀人的恶魔呢!
‘滴——’
玻璃罩子缓缓上升,白可松知道,乔治一定是带着他的叔叔一起去欣赏他那新鲜的作品了。
第76章 黄雀在后
卡布奇诺的奶泡被陈茜要求打了半杯多,她喜欢喝这样的咖啡,其实相较之下,她更喜欢喝水蜜桃味儿的奶茶。
昨晚的电台节目录制的很成功,lucy成功地塑造了一个疯老头子的形象,只不过陈茜并不喜欢听这样的故事,很少有女孩子会喜欢把!
“想什么呢?”
“想我们今天要说的话。”陈茜目光冷冷地撇过强尼,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怕lucy,怕倪佳,有时候也会怕吉米,但唯独就是不怕强尼,“强尼先生,你今天找我来fiend到底有什么事?”
“陈小姐不先猜猜看吗?”强尼单手托起下巴,托起了他那一脸的尸斑,陈茜感觉十分恶心。
陈茜摆摆手,“反正你又没打算告诉我事情的真相,猜与不猜,都没什么意思吧?”
“哈哈哈!陈小姐真是爽快啊!但是,您的这种性格,别人可未必接受得了。”
“别人?”
“是啊!比如说,那个lucy,还有她的那个助理吉米。”
提到吉米的时候,陈茜明显愣了一下,然而,尽管她调整的很快,这些异样的反应仍旧被强尼尽收眼底了,“看起来,你应该更怕吉米?或者是对吉米有着比lucy更加特殊的印象吧?”
“我——”
“不要告诉我没有,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狡辩也是徒劳。”强尼适时地打断了陈茜的话,他知道,面对这样的问题,陈茜的第一反应一定是‘我没有’。他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小女人,她看起来有些紧张。
“打了这么多奶泡的卡布奇诺,凉了就会有腥味儿,还不趁热喝一口?”
陈茜顺势点了点头,那双端起咖啡杯的手,明显已经开始有了小幅度的颤动,她很紧张,非常紧张。
强尼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要想让自己知道的更多,就不能硬逼她开口,“我咖啡厅里的卡布奇诺,不知道陈小姐喝上去感觉如何?比其他家的,又如何?”
“很棒。”
陈茜伸出舌头,小小的在嘴唇周围舔了一圈,那层遗留在她唇上的白色奶泡就被她‘吞’入腹中了。
“以前在家的时候,姨妈和姨夫总是会亲自为我打奶泡,制作带有他们独特口味的卡布奇诺。”说到这,陈茜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起淡淡的悲伤,好像是触‘景’生情了。
强尼的眼里也紧跟着闪现出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的他,在做最后的辨认,“你说的姨妈姨夫,是不是威廉夫妇?”
“是的,是他们代替我父母抚养我的,但我的记忆只停留在二十三岁之后,当我从姨妈姨夫家里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只记得这么多了。”
“那现在呢?他们在哪。”
“失踪了,在和我相处了两年之后,他们就不见了。”陈茜的声音有些哽咽,但那正坐在她对面的强尼却笑了,这是他今晚第一次呈现出两个嘴角一起上扬45度的笑容。
那就没错了!
他正暗自得意着,同时,却也忽略了陈茜别再本子上的那只小型的记者笔。
这是一只录音笔,是倪佳交给陈茜的,也是倪佳让陈茜去录音的。陈茜知道,自己打心眼儿里害怕倪佳,但却不是因为害怕而听话,那是一种直觉,直觉告诉她,倪佳不会害她,而强尼则不然。
在陈茜这儿得到了最后确认的强尼,整个人都显得心不在焉的。这两个人的谈话,也变得平淡无奇,再没触及到像lucy,吉米,或者倪佳这样的人物,包括陈茜的姨妈姨夫。然而,这样的对话却突然让陈茜产生了一种强烈的错觉——自己正跟一个多年的老友叙旧,谈话的内容轻松且舒服。
木质的藤椅上撒满了阳光,整间‘fiend’就只剩下了悠闲的强尼一人,陈茜走了,她回电台了,高程找她。
整间‘fiend’咖啡厅在一天内,除了强尼和陈茜,还有两个服务生以外,就都没有看到客人。
并不是没有客人进门,而是今天的‘fiend’,不允许出现除陈茜以外的第二个客人。
其实,就在今天的正午十分。
一辆银色c60就停在离‘fiend’不远的停车位里,车上一男一女——lucy,吉米。
谁似乎都没有下车的意思。
“我们不进去吗?”吉米拔下车钥匙淡淡地说道,但目光始终不离‘fiend’的那块半透明的大玻璃。
lucy不满道,“进去干什么?是想让我跟着你一起去找你的那位清纯佳人吗?”
“说什么呢你!”
见吉米居然是这个态度,lucy闷声不悦地开口道,“我说什么你心里有数吧!你就是喜欢她!”
“呵?”吉米无奈的摇了摇头,uu看书 uknsu.cm 她这是在撒娇么,“不下去就不下去,都听你行了吧?反正跟车里呆着也没什么不好的。”吉米边说边将座位调成后仰,“我就在车里歇着了,你盯会儿,盯累了我接班。”
吉米说着就真的要往后倒!
“起来!万一有点什么没盯住的怎么办。”lucy虽然表情严肃,但语气里还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左等右等,却还不见陈茜出来。
lucy看起来有点烦了,她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他们两个有能有什么可聊的,都聊了这么久了!”
相比之下,吉米的耐心可就好多了,他淡淡道,“可聊什么我不知道,只是真想不到,陈茜居然和强尼有联系。”
lucy抬手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算他命大,当时他要是死了,现在也不会突然冒出来跟我们瞎搅合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当陈茜走出‘fiend’的时候,已经近黄昏了。
她去找了高程。
lucy和吉米,到头来也没去‘fiend’里一探究竟,这两个人在电台门口,还陈茜还假装了一段偶遇。
呵?
看来这三个人的又戏要开始了。
(下午四点半准时更新新内容哈~)
第78章 假面女仆
许久不见的卡斯比尼教授,居然一直被关在是在乔治的工作室里?!可是如果这么说的话,那白可可之前在她房间见到的那个卡斯比尼教授又解释不通了。那个卡斯比尼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如果都解释为那是白可可精神分裂症产生出的幻想,那录着白可可杀死黄希文全过程的录像带,又是谁放给白可可看的?不能是录像带自己飞过来的吧?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团解不开的谜。
此时此刻,单柯其实并不知道那个失踪已久的卡斯比尼教授,就在乔治的卧房里,两个人正谈天说地,就像相交多年的旧识一样。
真相,或许就只在离单柯一墙之隔的地方。但阴差阳错,她却始终未能发现,且丝毫没有察觉。
窗外的阳光正好,却撒进了一片阴暗的世界里。
白可松就在那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地下三层工作着,研究着,接替他叔叔,卡斯比尼未完成的任务。
离光学显微镜不远处,有一个正‘咕噜咕噜’吐着冒着蓝绿色泡沫的玻璃器皿,那些溢出的泡沫,就顺着连接着它的一根细长的试管,流到了另一个透明的玻璃器皿里面。这是一个长得像长龙一样的仪器,是用很多零散的试管,烧杯,烧瓶,干燥管等组成的。仪器的尾部放着一个蒸发皿,下面点着一个精致的酒精灯。
白可松从消毒柜中取出了一个看上去比正常的要细很多的针头,他的手上带着一双白色的医用手套,试管里装着黄绿色的bx液体,随着注射器里活塞的推动,bx呈水注状被白可松注入了仪器第二节的试管内。
‘呲拉——’
试管内瞬间发出了一种像炒菜一样的刺耳的声音,白烟霎时遍布了整根横装的试管。
白可松眯起眼睛,紧密地观察着试管内所发生的反应。
“呵,终于快好了。”
——
——
缺少了红木质家具的调剂,单柯怎么都感觉自己变得不适应了,虽然在白可松家的时候,单柯很不喜欢红木家具,遍地的红木家具会让她感到千篇一律的烦躁。何况,自从来到这里,白可松也不经常来看她。
一个人养病的滋味儿确实不怎么好受,但对于白可松女朋友的身份,她还是很受用的,尽管她知道,他们的关系是假的。
“咝——”
这,这看起来真是眼熟啊!
单柯偏过头,没成想,却看到了一副样子非常熟悉的油画。
这是一副被框在水晶相框里的,有十五寸的微型油画,应该是仿得梵高的画作,要知道梵高这一生可画过不少的《向日葵》。
抽象派的向日葵。
“啧,这我是在哪儿见过呢?”
单柯眯起眼睛,蹙着眉,一个人喃喃道。
她敢肯定,自己绝对是见过这幅画的!
“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这到底是在哪啊?!”
她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一把就抓过了那个精致的水晶相框,相框里的向日葵画得非常漂亮,这绝不是打印出来的纸张油画,而是被人用油彩亲自画上去的!
“好精细的功夫!”单柯不由得赞叹道,别看这画纸虽小,但是该画的细节却一样都没少,应该是下了不少功夫,花了不少时间吧!
‘叩叩叩——’
单柯被这突如其来的叩门声吓了一跳,她赶紧把那个水晶相框塞到了被子里,用双腿夹住,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一般。
“excuseme,?”
今天这女仆像是患了感冒,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鼻音很重。
“进来吧。”
单柯干咳了两声,生怕被那女仆发现自己有什么异常。
虽然那水晶相框就正大光明地摆放在她枕边的床头柜上,但这仍让单柯不自觉地感到心虚。
‘嘎吱——’
门慢慢地被一辆银色的小推车顶开了,单柯知道,这是用来给她送饭的餐车,这样的待遇她虽然不习惯,但也不能拒绝,只是,今天的女仆感觉怪怪的,她一直低着头,棕色的短卷发看起来更加蓬松了。
“这女仆可终于洗澡了。”单柯小声嘀咕道,要知道,以前看这非洲女仆的头发可是油光锃亮的!
“miss,howdoyoufeeltoday?”
(小姐,您今天感觉怎么样?)
女仆边说,边将腰弯得更深了,她应该是去取新的餐盘,为单柯盛饭吧。
“me很好。”单柯笑道,但她的笑容却在看到了那女仆后背背心上的倒立着的英文字母后,彻底僵住了。
——‘fiend’
那是单柯和白可可约定好的暗号啊!
还记得白可可说过,她们联系的暗号就是‘fiend’!
单柯隐约地开始紧张起来,“你——”
“嘘!”
单柯刚要开口询问那女仆背上字母的来源,就被那女人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并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口鼻,“别出声。”
女仆的声音很轻,轻到就像是躲在了单柯的耳根里吹气儿一样,由于出手太快,单柯没能看清这个女人的脸。
这是一个让单柯感觉到熟悉的体味,也是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声音。她用膝盖顶着单柯的背,并从她身后勾着她。
“单柯姐姐,你别害怕,是我。”
是我?我怎么知道‘我’是谁?
单柯拼命地挣扎着,从她的鼻腔里不断地溢出了‘唔唔唔’的声音。
不对啊?
她不是乔治雇来的,来自北非的女佣吗?怎么会说中国话,难道,她是中国人!
“单柯姐姐,是我啊!”女仆的声音虽然听起来更急了,但却音量大小却依旧控制在窃听器的监听范围以外的。
不对!
这女仆刚刚叫自己什么?单柯姐姐?!
······
“单柯姐姐,你别叫,是我,是我啊!”
单柯脸上一轻,呼吸也紧跟着变得顺畅了,白可可熟悉的脸庞,在她眼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虽然脸上打了金粉,让白可可看起来更黑了,但是大体的轮廓还是没怎么变的。
“可可!”单柯自知房间里被乔治安装了窃听器,于是尽量压低了声音,“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白可可笑看着单柯吃惊的表情,她简直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我们出去说话。”
单柯拉着白可可就要往出走,却被白可可把手拉开了。
“怎么了?”
白可可做出‘嘘’的手势道,“我们不用出去说。”紧接着,她谨慎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幸好这屋子里没有给你安装摄像头。”
“摄像头?他们还不至于偷窥我吧?”单柯笑道。
“那可不一定,像乔治那样老奸巨猾的男人不把你给杀了就算你幸运了!”白可可表情,就好像是单柯捡了天大的便宜是的。
单柯笑着拍了拍白可可的肩头,“你好像很了解乔治这老头。”
“不算太了解,这些都是我哥哥告诉我的。”
白可可边说边拉起单柯走向她枕边的角柜,角柜的结构很简单,上面是抽屉,下面是一个拉门的小柜子。
她缓缓地拉开了一半抽屉,可抽屉里面空空如也。
白可可递给了单柯一个严肃的,告诉她现在不要说话的眼神,单柯会意地点了点头,她见白可可附身趴到了地上,整个人就像壁虎爬墙,她用力地把头抬了起来,并示意单柯也一同趴下来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把单柯紧张出一个激灵。
窃听器!
在窃听器旁边,还有一个直对地面的90度的摄像头。
原来这个角柜的柜子门并没有实打实的顶上抽屉底部,如果实打实挨上了就是和正常角柜抽屉一样,那么窃听器就安装在抽屉底,抽屉就会拉不出来。所以下面的柜子门必须要留下空余,好足够安装窃听器,当人拉开抽屉,也不会被发现。
这个装置真是够隐蔽!
更隐蔽的,其实是那个90直对地面的摄像头。
那是为了防止有人发现这个窃听器而制的,如果是正常地拉开了抽屉,那么摄像头照到的就是这个人的脚而不是脸和发现者的眼睛。
在没有拉开抽屉的时候,摄像头其实照到的都是一片漆黑,因为角柜里毕竟没有夜灯,所以刚才白可可只拉开了一半的抽屉,那是为了让查看录像的人看到的仍旧是一片漆黑,和角柜夹层里的柜子底儿。
真是个精细的活儿!
只不过。
白可可她是怎么发现的?不会又是白可松告诉她的吧?
‘嗡——’
微弱的震动带着‘叮咚’的清脆声。
这,这是音叉啊!
白可可居然懂得用音叉干扰声波?看她平日里不学无术的样子,真没想到关键时刻懂得还挺多的,装备也够齐全。
“我们起来吧!”
白可可小心翼翼地扶起单柯生怕弄出什么大的声响被窃听器录下来。
‘嗡——’
白可可再次在离窃听器近距离的地方敲动音叉,她笑着开口道,“有了音叉,只要我们说话的声音没有那么大,就不会担心被录下来了。”
感觉到音叉的震动减弱,她又规律地敲了一次。
是单柯首先开的口,“可可,是不是张千和乔治把你绑过来的啊?”
“不是,是我自己跟来的,一路上感觉还蛮刺激的。”白可可笑道,她好像一点也不害怕。
“那你是怎么混进来当女佣的?那个任伊呢?你现在有没有危险啊?还有你——”
“先别问那么多了。”白可可摇摇头,适时地打断了单柯的话,“我们现在还没有那么多时间聊这些事情,我来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带你离开的。”
“带我离开?”单柯惊异道。
“没错。”
闻言,单柯不禁摇头道,“那你哥哥怎么办?”单柯她是绝对不会让白可松一个人留下来的,如果她走了,她怕这些人会对白可松不利。
“哥哥不会有事的。”
“可是,我怕我一旦走人了可松就会有危险啊!”
“单柯姐姐你不能这么想,带你走是哥哥的意思,只有你我先离开,他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白可可顿了顿声,继续道,“哥哥说,让我带你先去找文铭警长的妻子,先救出她儿子再说。”
提到文铭警长的妻子,单柯的眼睛里不由得泛起光来,“文铭警长的妻子?那你知道地址吗?”
“当然知道了。”白可可有些得意地说道,虽然是得意,但却也不忘敲响音叉,她单手握紧了单柯的手,“单柯姐姐,你就跟我离开吧!现在乔治和张千他们还用得找哥哥,你是他们威胁哥哥的筹码之一,所以就算你走了,哥哥也不会有什么事的,毕竟他们的目标不是你啊!”
“其实,uu看书wuukahu.om 这要按你这么说的话也对,可是,可是我还是不太放心啊!”单柯挠了挠头,不管怎么说,她是不想离开白可松的,只要有白可松在的地方,她就能感觉到安心,感觉到踏实,那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
“单柯姐姐,你好好想一想吧,现在当务之急,是你得赶紧把饭吃了。”
“吃饭?”
“是啊!你不能让我把饭端进来,然后再原封不动地端出去吧!而且还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你让他们怎么想。”
单柯愣了愣,然后不由分说拉起白可可就向床的另一边走去。
今天的午餐还是意大利面,但单柯吃起面的时候,显得特别有胃口,一口咬下来,几乎能吞掉一整个盘子了。
“你慢点。”白可可越看她这样子就是越想笑。
“对了!”
突然地,只见单柯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差点没把白可可吓着。
“怎么了你?一惊一乍的。”
“你看这个。”
单柯将手伸向被子里,掏出了一个水晶制的相框,“我想起来了,这幅画,我就是在你家见到的!”
(哇咔咔~下章将在四点半准时更新。。。如果芒果们觉得不够的撒,就可以留言通知我。。。我会立刻新更、、、一切都以最伟大的读者们为重嘛~啊啦)
第79章 梵高的秘密1
“这确实我家二层的那幅画!”白可可定定地看着那副画,“这是模仿的梵高的画作,但你看单柯姐姐,这上面的向日葵只有十四朵,梵高是有信仰的教徒啊,他怎么可能画出十四朵。”
“十四朵?十四朵怎么了?有什么忌讳和讲究吗?”单柯不解道。
“当然有讲究有忌讳,十四是信徒们忌讳的数字啊!”
“信徒,基督教么?”
“恩。就是基督教。”白可可点头道,“哥哥也是基督教的信徒,他和叔叔,就是卡斯比尼教授,他们两个每天都会为自己捆绑苦修带的。”
“苦修带?”
“恩恩!”
“可是,这幅画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家墙上?还是十四朵这个数字?不就是犯了忌讳吗?”
“是的,对了!单柯姐姐,你知道吗,在黄希文临死前的几天内,她还特别给我讲解过我家墙上的那副画呢!”白可可蹙着眉,她似乎隐约地明白了什么。
“黄希文都跟你说什么了?”
白可可摇了摇头,“具体黄希文跟我说的是什么,我也记不太清了,只是我会常常听她念叨什么‘梵高成就了艺术,却蔑视了生命’什么的。”
“梵高成就了艺术,却蔑视了生命?”单柯喃喃道,虽然这确实是事实,但是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可可,我知道梵高这一生画过不少的向日葵,但对于他究竟有没有画过十四朵向日葵的画作,我想我们还是需要查证的。”
白可可蹙眉道,“查证?我们要怎么查证?”
“上网啊。”
单柯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可可,你带电脑来了吗?或者手机也行。我现在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通讯工具,真该死啊!”
自单柯住到这间房里,她就再没看到自己带出来的行李,也不知道被那帮人放在哪儿了,她自己也没好意思管他们要。
白可可摊摊手,“乔治是不会派发给我们通讯工具的,况且,就算有,他也不准我们使用啊。”
不准使?!
真是个老狐狸!
“单柯姐姐,现在我们既没有电脑,也没有手机,就算有心,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查啊?”
“是啊。那该怎么办。”
白可可笑道,“其实你没必要发愁的,只要我找机会带你出去,只要我们能离开这里,想查什么不行,还怕被人监视,受人威胁吗?”白可可蹲下身来,握紧了单柯的手,“哥哥不会有事,我们也不会有事的。这是哥哥的决定,所以单柯姐姐,你不仅要相信我,也要相信哥哥,对吗?”
是啊。
这也是白可松的决定。
其实白可可的话也不是全都没有道理,文铭警长的妻子和儿子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单柯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做得是对的,还是错的。
“pleaseeatmore,youeattoolittle.”
(再多吃一点吧,您吃得太少了。)
白可可故意说得很大声,她知道,门口有人看着。
“不了。拿走吧。”
装腔作势谁不会,单柯演得更像,“我吃不下,快出去!每天都吃一样的午餐,我都要吐了!”
两人会心一笑,白可可便推着小餐车打开了门。
果真。
门口那俩人还站着呢,他们已经站好几天了。
“阴魂不散。”单柯瞥了一眼门口的两个黑衣打手便再次倒头睡下了,她倒不是真睡,而是她根本出不去,所以只能躺着了。
白可可的意外的出现着实让单柯感到震惊,虽然还不清楚白可可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混进来的,但这一出现却让单柯同时燃起了破案的希望。她放不下白可松,却也不能成为他后顾之忧,拖他的后腿。
转眼间,单柯便一直昏睡到了下午,下午的饮食果然变换了口味,是简单的一盘蛋炒饭,配菜是酱牛肉。
单柯的食欲大增,一连吃了三碗。只不过令单柯略感失望的,是晚饭送餐的女仆换成了不是白可可的人。
这女人一看就没有白可可干净,头油味儿很重,脸上不知是因为肤色,还是她真的不爱干净,总觉得能敲下来一层泥壳儿是的。
餐车收拾好后,单柯被通知参加三天后的‘烧烤大会’,她暗自思量了一会儿,这应该是个逃出去好机会,至少比现在这样被人看守在房间里容易得多。
——
——
威尔士,u看书 uukahu.cm 同单柯此时的另一个小镇上的一间简单的住宅房内,传出一个女人低三下四恳求他人的声音。
阳光明媚,却照不尽这无穷的黑暗。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们才肯把孩子还给我!”女人无助地嘶吼着,她颤抖的双手死死地捏住手机,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
阴暗潮湿的小屋子里,连台电视机也没有,最贵的,应该就是那台破到掉漆的木桌子了。
“钱我已经筹好了,我把房子都卖了!不信你们可以去查!只要你们肯把孩子还给我,我什么都答应!我什么都答应!”女人用她嘶哑的声音苦苦哀求着正在电话另一头,与她通着话的男人们。
不知道对方到底对她说了些什么,女人一边流泪,一边拼了命地点着头,“你们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只要你们放了我的儿子,我就照你们说得去做!”
女人哆嗦着挂了电话,她瘦弱的身体顺着灰白的墙沿,滑向了那冰冷的石灰地上。这是一个连二十平方米都不足的小屋子,本就褪了色的窗帘不知道被谁狠心撕成了一条一条的破布,周遭呛人的灰尘掺和着从房顶滴落的雨水变成了一块一块脏臭的泥巴。
女人不是没钱,只是她必须守着那黑色包裹里的一百万美金,只有这样,才能救回她孩子的命!
(mua~~~)
第80章 梵高的秘密2
曾有人写过这样的一首诗,来表达他对梵高的崇敬之情。
诗的名字,就叫十四朵向日葵。
内容是这样的。
——
光和热交织的金黄,
在你的笔底,
流泻成生命的底色。
十四朵向日葵,
决然与大地割裂,
正如,
你决断地割裂凡绪,
遁入空门。
而当你最终把痛苦装进橙色的花瓶,
你的生命,
便以十四种燃烧的姿态,
扑向太阳。
——
——
这就是梵高的生命。
这,就是梵高的艺术。
他的的确确是用生命造就了艺术。
生命是抽象的,是我们无法用肉眼考究的气息。而梵高的艺术,同样也是抽象的,我们无法考究它的真正含义。
梵高是人道主义艺术的殉道者,在现代艺术诞生的时代,他以全身心的感情和虔诚护卫着个体生命的尊严和内在需要的价值,在最惨烈的生活遭遇和对艺术最执着狂热的追求中,树立起巨大的丰碑。
因为他,一个古老而单纯的信仰,一位用心灵作画的艺术大师,一颗永不沉落的太阳。
尽管如此。
我们的人生却不能总是活在抽象的世界里。
现实需要清醒。因为现实里的一切,都将是残酷的。
人生如梦,梦过如烟,烟去无痕。
罔矣。
······
······
“梵高的确是做过十四朵向日葵的画作。”
“什么?!”
“我说,梵高的确画过那副画,那副挂在我家墙上,却又同时出现在乔治家里的那副画。”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找到通讯工具去查证了吗?”
“没有,这些是哥哥告诉我的,应该不会有错。”
“虽然是不会有错,可我这还是觉得不太对劲啊。”
试衣间里,两个女人正低声细语地说着悄悄话。
在24小时候之后,乔治就要开始举办他的烧烤大会了。
——烧烤大会。
一个听上去,幼稚且滑稽的名称。
单柯今天被门外的两个打手破例带了出来,是乔治的命令,他想让单柯自己去挑一件喜欢的衣服,然后穿上这件她喜欢的衣服去参加他的烧烤大会。白可可就是单柯此次为了挑选衣服而带出来的女仆之一。
然而,被指派进来看着单柯的女仆,碰巧赶上了白可可,据说,是白可可特意打点了那几个打手才获得的机会。
不出单柯所料,白可可果然把逃跑的时间定在了所谓的烧烤大会上,而且看上去更是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想得太多了,但就我个人而言,我还是觉得那副梵高的画有问题。”
“没错。”白可可认可的点头道,“虽然现在证实了那副画确实存在,但是疑点好像还是很多啊!”
“是的,看来我们还需要更多的,关于那副画的信息。”
“来。”白可可很快地就帮单柯套好了毛衣。
这是一件宽松的长版毛衣,时尚简约的灰底色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既不失隆重,看起来也不会给人感觉太过拘束。
“好看么?挺奇怪的吧?”
单柯犹疑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要知道,单柯她从来都没尝试过这么有女人味儿的风格。
“好看。”
白可可嗤笑着说道,现在单看单柯的样子,简直是傻极了。
“单柯姐姐,你快出去吧,在这里试了这么久的衣服,估计外面的那帮人都快起疑了呢!”
单柯点点头,她深吸了一大口气才把帘子拉开。
突如其来的光线有些刺眼,单柯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oh!great!”
女仆们的眼神和声音都告诉了单柯,这件衣服她没挑错,但谁又能知道这不是女仆们的殷勤呢?
“挑好了就快走吧,先生还在等着您回去。”打手们的冰块脸,好像都长着四四方方的棱角,从她见到他们的那一刻开始就未曾变过。
与此同时,乔治家的地下三层实验室里,白可松和卡斯比尼教授正耐心地研究着他们的药水。或许,这就是一桩被埋藏在地下的,见不得人的勾当。
白可松将烧杯盖上了玻璃片,以达到密封的效果,而在一旁的卡斯比尼教授,仍旧守着他的光学显微镜。
“如果我们研究成功,那真的就要把研究的成果交给乔治么?”白可松面带倦意地脱下了已经戴了一天的医用手套,并一屁股就坐到了那把乔治派人专门放过来的躺椅上。
“不交给乔治,那你想交给谁?交给国家总统还是申请专利?”卡斯比尼教授直起让他感到酸痛的腰来,“看来我真的是老了。”
“呵,乔治不是告诉过你么,老是资本,是资历。”白可松显得非常不屑,很明显,他并不希望将成果交给乔治,他不甘心。
“资本,资历。那都是对于像他这样,足够资深的老人来说的。像我这样的老人的资历,是面对资深老人时保命的筹码。”
白可松轻笑道,“你不喜欢乔治,对么?”
“我没这么说。”
“可你已经表现出来了。”白可松慵懒地将手托在脑后,还翘起了他的二郎腿,“我知道你不喜欢乔治,同样的,我也不喜欢。”
“你就那么确定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卡斯比尼教授眯起了他邪长的眼睛。
白可松邪魅地笑了笑,“当然了,包括对女人,我们不都是一样的么?”
“女人?单柯?还是,黄希文。”卡斯比尼停下手头的工作,笑望着白可松,那眼神,就像是在戏弄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的叔叔,这话既然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不妨你就告诉我,黄希文跟你,还有她跟那个文铭警长,到底都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
“你信吗?”
“我不信,你不是也不信么。”卡斯比尼露出了他狡黠的笑容,“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跟黄希文的关系,要比你跟黄希文的,近得多。”
“文铭呢?他跟黄希文又是什么关系。”白可松眉心紧皱,指节被自己攥得青白。
“他们两个?哈哈哈!他们两个的关系那就不好说了。”
“有什么不好说的。”
“现在黄希文她人都已经死了,你还惦记什么?还想问问她为什么背叛吗?”卡斯比尼轻蔑地撇过白可松,撇过了这个,一个就像他亲生儿子一样的情敌。
夜,沉溺在一片乌压压的死寂中。
单柯一个人游走在爱德华六世的拱廊街道里。
其实,她只在上学时看过爱德华六世的画像,并没有听过什么关于爱德华六世的拱廊街道,但至于她为什么会深更半夜地出现在这,为什么会知道这里叫什么,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爱德华六世,那是一个身着羊皮卷般大衣的男人,黑色的帽子上还插着一根向下耷拉的白羽毛,还有他手里拿着的那把短剑,都是贵族的象征,其实让单柯感觉最逗的,就是他里面居然穿了一件像中国古代的黄马褂般的衣服。
‘嗒嗒嗒——’
空荡荡的街道里,传出高跟鞋踏地的声音。
高跟鞋?!
单柯弯下腰,且抬起脚细细看来,自己什么时候穿上高跟鞋了?!还有这套衣服,这,这不是她自己的衣服啊!
街边的路灯像鬼火般地跳动着,忽明忽暗的。夜如同一个黑色的罩子,罩在单柯的头上。威尔士的黑夜,像长出了一对儿黑色的羽翼,沉重且狰狞。街道两旁的树木被风吹得来回地摇曳,发出咿咿呀呀哭泣声,瘆人极了。
单柯紧张地摒住了呼吸,低着头向前快步行走着,好像是要尽快地逃出这夜的坟墓。身后的胡乱刮起的大风吹得单柯止不住地打着哆嗦,好像总有一只黑手绕过单柯的头顶,朝她的脊梁骨袭来。
“别跑了,没用的。”
一个女人若有若无的声音,轻飘飘地传到了单柯的耳朵里,她飞快地转过身,可身后,什么都没有!
单柯整个人被吓得脸色青白,她的身体不断哆嗦着,并小心翼翼地环视着四周,那瞪得即将破裂的眼珠子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单柯。”
那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单柯能感觉到自己后脊梁渗出的冷汗,她急急地向着前方的街口处跑去。
“别跑了,没用的,你跑不掉的。”
跑不掉?!
“谁?!你是谁?!”单柯暂缓了脚步,只觉得两腿酸软,一旦停下来,可能就再也走不起来了。
“你别跑了,跑不掉的。”
“我跑不跑得掉关你什么事?!你到底是谁?你给我出来?!你出来!”
“可可。”
可可?!
白可可么?!
“你是谁?!你说的可可又是谁?!”
“可可。白可可。”
女人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白可可?!”单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说白可可干什么?
“你白可可干什么?!”
“让她走,让她走,让她走!”渐渐地,这女声越来越大,逐渐变成了咆哮。蓦地,一个突如其来的黑影窜了出来!
“啊!——”
单柯叫嚷着,满头大汗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whatishappening?!”
(发生什么事了?!)
门外的两个打手意料中的破门而入,领头的黑衣打手立即打开了大灯,刺眼的灯光瞬间打到了单柯的眼睛里。
“你们干什么?!”她惊呼道。
“yougolookoverthere!”
(你快去那边看看!)
领头的打手动作非常利索,紧接着,他跑到了窗户前查看是否了出现了什么可疑人员的脚印,并拉迅速响了警铃!
听到警铃声响起,大厅内就如同炸开了锅一般瞬间沸腾起来了!脚步声都朝着单柯的房间传来。
“你这是干什么啊?!”
单柯眼见失态不妙,正想下床阻止,却被那领头的打手死死地按在了床上!
“donitmove!younowthesituationisverydangerous!”
(别动!你现在很危险!)
那打手面色紧张且严肃地说道。
“你放开我!我不是危险,我只是做了个噩梦!你弄疼我了!”单柯不断地挣扎着,但男人和女人的力气,可能自他们出生就是带着区别的,无论单柯怎么抵抗,都无法挣脱那男人的大手劲儿!
就在单柯疼得快失去知觉的那一刻,肩膀忽地一轻,她明显的再次感觉到了酸痛!
“你在干什么?!”
她听到的,是白可松的低吼。
那个及时拉开男打手的,也是他,这个在乔治家与她扮演着男女朋友的男人。
“sir,don‘tmisunderstandplease!wejustheardherscreamingintheroom,‘mjustinthecontrol!”
(先生请别误会!我们刚刚听到她在房里的尖叫声,但是当我们进来的时候这位女士的情绪非常激动,我只是在控制局面而已!)
“ok.”
白可松怒色未褪地摊了摊手,随即便坐到了单柯床边,“单柯你怎么样?没伤到哪儿吧?恩?我看看。”
“我,我没什么,刚才只是做了个噩梦,没想到会,没想到会这样。”单柯低下头,尴尬地笑了笑。
“噩梦?没事,你没事就好。”白可松尽可能地安慰着单柯,好让她的情绪能尽快平复下来。
看单柯满头大汗,估计是被刚才的阵势吓得不轻。
“噢!我的朋友,发生什么事了?”
乔治拄着他的拐杖,身穿宽大的真丝睡袍,慢悠悠地踏进了单柯的房间里,“噢!我亲爱的单小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
“我,我没什么,只是做了个噩梦,真抱歉,还把大家都给吵醒了。”
乔治笑得和蔼,但当他望向那领头的打手,眼神却立即变得凌厉起来,那打手不敢直视乔治,低下头才开口道,“sir,wefoundthefootprintsalloverthewindowandthefloor!”
(先生,我们在窗沿和地板上都发现了脚印!)
脚印?!
怎么会发现脚印呢?!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啊!
“单小姐,看来你并不是只做了一场噩梦那么简单了。”乔治细细地打量着单柯的表情,似乎他希望能从单柯的表情变化中找出问题的关键。
“单小姐是不是在包庇什么人呢?”这次开口的,不是乔治,不是白可松,不是打手,而是那个正蔑笑着的张千,他斜斜地靠在门框上,就像一个妖娆的女人。
“呵,随你怎么说吧。”单柯斜眼撇过张千,她讨厌这个男人,非常讨厌。
白可松随即站起身来,正色道,“张先生,我们在场的每个人都是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的。”
对面的张千只是耸耸肩,调笑般地应了声好的,他整个人就像个无赖,还是乔治瞪了他一眼,他这才消停下来。
乔治带着他的打手去前厅后院搜人了,屋子里,只留下了白可松和单柯两个人,当然,这也是乔治应允的,他认为单柯受了惊吓,白可松理所应当要陪在身边。就这一点来讲,单柯还是感激的。
“到底发生什么了。”‘大队人马‘一走,白可松便问出了这句话,他的声音很轻,他只用了单柯一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
“真的没发生什么,uu看书.ukasu.co 我是真的做噩梦了。”
“真的是噩梦?”
“真的。”单柯笑着摇了摇头,“我梦见我一个人走在威尔士的,一条叫,爱德华六世的拱廊街道里,然后还有个人一直叫我,还,还叫了可可的名字。”
“可可?还叫了可可的名字?”
“恩,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去了那叫爱德华六世的什么拱廊街道,我只听过爱德华六世而已。”单柯挠挠头,她确实只知道爱德华六世。
白可松板过单柯的肩,逼她正视自己道,“你是说,你自己做梦,梦到了一个叫爱德华六世拱廊街道的地方?”
这听起来确实是让人难以置信。
“没错。然后,还有一个女人,她一直叫我,跟我说跑不掉,然后又让我带着白可可离开什么的。”
“女人?”
“恩,但当我环顾左右,却看不到这个女人的脸和身体,她就像空气一样存在,我看不到,但她却能看到我——咝,疼。”
白可松蹙眉,他缓缓放开了单柯,整个人都变得不大对劲儿。
“怎么了你?”
话音未落,便听白可松低语道,“你被人催眠了。”
(啊。。。二更完了,芒果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原谅我把。。。吧唧个~mua~)
第81章 梵高的秘密3
“我被人催眠了?!”
单柯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白可松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相信我,你确实被人催眠了。”
“那就是说,也确实有人进过我的房间?!”单柯的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她自觉地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是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确实有人在你睡觉的时候进过你的房间。不过,这会是谁呢?”
单柯猛地一个激灵,“脚印!不是说有脚印吗!”
没错。
有脚印!
“没用的。”
“什么没用?”单柯抓紧了白可松的衣袖,整个人变得异常紧张,“有脚印啊,可以查,怎么会没用呢?”
“进你房间的这个人非常聪明,我看过他留下的脚印了,那是带着脚套踩的。”
单柯不解道,“带着脚套踩的怎么还能留下脚印?!”
“那是因为有香灰。”白可松轻叹了口气道,“你们睡觉之后,门口的打手会在脚垫上撒上一步左右的香灰,除非腿非常长的人可以进屋时迈过香灰与门口的距离,剩下的,就只能踩着走过去了。”
“可松,那既然有香灰,脚印不论带着脚套还是光脚都应该非常清楚啊!”
白可松摇摇头,“理论上是这样,但如果这个人在脚下垫了一块类似海绵的东西,那香灰看起来就会是呈粉末状均匀地散下来的。”
闻言,单柯瞪大了眼睛,“以前警局办案也没出过这样的案子啊!怎么会有人用这么变态奇怪的方式给人催眠?!”
“呵呵。”白可松不禁笑出了声,“一个人出门在外一定要学会有效的保护自己,做什么事都不能太过盲目了。”
“对了可松,那个。”单柯把唇凑到了白可松耳边,尽量压低声音道,“可可那边,你到底是怎么安排的?她这样冒然地出现在这里很危险的!”
白可松同样学着单柯的样子,把唇凑到了单柯耳边,“我知道这很危险,所以你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那你呢?”
“我会没事的。”白可松定定地望着单柯,“相信我。”这样如炬的目光,单柯根本无法抗拒,她知道,自己再一次沦陷了。
“对了。你能告诉我一些,就是多一些的,关于那幅画的信息吗?”
“那幅画?”白可松的目光,这次直指向那角柜上的水晶相框。
“没错,可可只告诉我,梵高确实画过这样的一幅画。可松,关于这幅画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你家和乔治家,为什么你们作为信徒会专门挑十四朵向日葵的这样犯了数字忌讳的画作,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白可松明显的愣了一下,“你是在质疑我吗?”
“我不想质疑你,但我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事情的真相。
为了事情的真相,已经死了多少的人。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单柯目不转睛地望着白可松,她想要望进他的眼底,看看他心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样的秘密!
“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要再质疑我。”白可松回给了单柯一个让她捉摸不透的眼神,是伤心?还是无奈,还是异样的惋惜?她从没见过白可松用这样的眼神跟自己说话,跟自己交流。
他低语道,“一八八八年,文森特·梵高开始描绘向日葵。在保罗·高更到达阿尔之前,梵高就开始构思这向日葵系列的作品了。在给埃米尔·伯纳德的信中梵高曾写到‘我在用半打向日葵装饰我的工作室时想到,这未经粉饰的铬黄燃烧在蓝色的背景之上,从孔雀绿到品蓝。’”
说到这,单柯的身体不禁一震,孔雀绿到品蓝,她依稀记得二层每个屋子里的壁纸就是这样装饰的,从孔雀绿到品蓝!
“可松,我——”
“嘘。”白可松将手指抵在单柯的唇上,“时间不多,听我说完。”
单柯悻悻地点了点头,很不情愿地将耳朵再次凑近白可松,那热气儿喷的她痒痒的,心里,暖暖的。或许是正因为白可松的坦诚,才让单柯卸下了她最后的防备。
“你继续说吧。”
“文森特.梵高在他和高更作为工作室的黄房子里,开始从画12朵向日葵画起。梵高每天从日出开始工作,因为他认为那些花会很快凋零。”
“凋零?”
“是的,就像我们人一样,有的人也会以其活着的姿态凋零。”
活着的姿态凋零?
白可松这话说得有点怪,好像暗藏着另一重含义一般,他拍了拍单柯的脑袋,见单柯回过神来才继续道,“在梵高给提奥的信中,详细的描述了他创作的开端,他说,‘我画了三次,第一次,三朵大向日葵在一只绿色的花瓶里,它有明亮的背景;第二次,uu看书 .uuknshu 三朵向日葵,有一朵枯萎并掉了叶子,另一朵是蓓蕾,背景是品蓝;最后一幅是明亮的,我希望,开始创作第四幅。这第四幅有14朵花,黄色背景。’”
白可松别有深意地看了单柯一眼,他在心中暗自祈祷着,‘但愿单柯能听得懂他在讲什么,但愿她真的能够听明白自己在讲什么。’
“梵高认为黄色是太阳的颜色,阳光又象征爱情,因此具有特殊意义。梵高写给弟弟西奥的信中多次谈到《向日葵》系列的作品,其中说明有十二株和十四株向日葵的两种构图。他以十二来表示基督十二门徒,他还将南方画室友人之家的成员定为十二人,加上本人和弟弟西奥两人,一共十四人。”
十四人!
单柯细细咀嚼着白可松所说过的每一个字,包括像十四这样重要的数字。
“知道我最欣赏梵高说过的哪一句话吗?”
“梵高?”单柯摇摇头,“我对梵高根本没有什么了解的。”
白可松轻笑着说道,“梵高说,生活对我来说是一次艰难的航行,但是我又怎么知道潮水会不会上涨,及至没到嘴唇,甚至涨得更高呢?但我将奋斗,我将生活的有价值,我将努力战斗并赢得生活。”
从他的眼睛里,单柯看得愈发迷茫,但她深信不疑的是,白可松不会害她,他是个好人。
(好人撒~芒果也是好人撒~)
第82章 出逃1
白可松并没有对外说出单柯半夜被人催眠的事情,当然,乔治那一波人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这么一闹,单柯的门口就立马又多出了两个打手来。
单柯实在是后悔自己那一嗓子喊出来的尖叫,她心想这要是早知道,就能对自己再克制一点了。直到后半夜,单柯的脑子里依旧非常混乱。有一部分是关于那个梦境的,也有关于白可松跟他说过的那些话的。
一切的一切就像过电影,在单柯的大脑里跑来跑去,形成了一个循环的映像。
“我这是怎么了?”
单柯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就突然像诈尸了一般。
她总感觉白可松有事瞒着她,直觉上,白可松应该是想把事实告诉单柯的,但却又出于某种原因,不能完全告诉她,就像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保护。单柯有感觉,这事一定与卡斯比尼教授有关。
她自己一直也认为黄希文是卡斯比尼教授杀死的,这并不是空穴来风的冥想,而是因为那盘录像带里显示的白可可的眼睛是闭着的,完全闭着的,一个闭着眼睛的女孩子,怎么能那么准确无误地绕过那些瓶瓶罐罐,然后一刀下去就能捅中心脏呢?
原因很简单。
——催眠。
这是单柯的想了很久才得出的结论。除了催眠,单柯想不到还能用什么解释录像带里,白可可闭眼杀人的,不正常的画面。
她依稀还记得,自己偷偷地跑到文铭警长办公室里的那一次。
单柯本来是想去偷那盘录着白可可杀死黄希文全过程的录像带的,可却意外的发现了文铭警长的办公室里居然摆放着和卡斯比尼专门栽培在咖啡馆里的,一模一样的丁香花盆栽。
那种特殊的花香味儿,绝非是一般花种的味道。
“咝——”单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难道说,在卡斯比尼教授和文铭警长之间,还存在着某种联系吗?
不可能啊!
这都怎么可能啊?!
单柯越想越乱,越想越不敢再想下去。她开始畏惧这事情的真相了,因为,每当她以为自己离真相很近的时候,她就能闻到死亡的气息!
‘叩叩叩——’
“谁?!”
还有谁会在这三更半夜地来敲自己房间的门?!单柯下意识地将身体向着靠墙的方向缩了缩。
“iamheretogiveyouasedativetea。”
(我是来给您送安神茶的。)
安神茶?
这个点儿来送安神茶?要知道这再过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乔治也真是老糊涂了。
“进来吧。”单柯淡淡道。
‘嘎吱——’
这次,没有银色的小推车,只有女仆端着一个水晶制的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白色的瓷杯子。
真是个奇怪的组合。
“thisisyourtea.”
(这是您的茶。)
女仆微笑着将茶递给单柯,单柯同样微笑着接过了茶杯。
其实,就在那女仆推开房门的瞬间,单柯就明白了,这安神茶不仅是送给她喝的,也是来送她的。
女仆摘下围裙,露出了被她事先穿好的,藏在围裙里的黑色皮裤,“你快去换衣服。”
单柯挠挠头,“换哪件?除了睡衣我就只有今天刚买的那套了。”
“那就换那套。”
“可换那套不是太明显了吗?”
“当然不会,现在是黑天,穿灰色的套装没人能发现你。”白可可打开衣柜,将那套灰色的套装扔给单柯。
“诶。”单柯小声低呼示意单柯靠过来说话。
“怎么了?”
“你是不是早就预计好今天晚上走了?”
如果是的话,那么今天给她催眠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白可可,那么这事儿也就说得过去了。
“不是我。”
“什么?”单柯被白可可突然说出来的一句话弄得摸不着头脑。
“不是我。我知道你是在想今天晚上被人催眠的事儿,但那不是我干的。原定计划本来是中午十二点半,也就是烧烤大会刚刚开始的时候。”白可可的眼神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撒了谎的样子,单柯不再多说什么,匆匆换了衣服。
“对了。”白可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单柯姐姐,你把这个拿好。”
“啊?这个?”
“怎么了?你不会用,不应该啊!”白可可说完,硬是将一把54式手枪塞到了单柯手里。
这把54式手枪口径7.62毫米,全长是196毫米,枪宽长30毫米,枪高128.5毫米,枪管长116毫米,全重0.85千克,十分轻便。是我国仿制前苏联tt1930/1933式手枪的产品。
“性能方面我就不跟你多介绍了,我知道你们平时用枪都用得这种,所以应该比我了解。”
单柯蹙着眉,犹疑地拿起枪,左右翻看道,“其实我们很少用枪的,每次用枪也都是需要批准签字的。”
“好了,我们要抓紧时间了,你那把手枪的弹匣容量是八发,射程五十米,瞄准基线是一百五十六毫米。”
“行啊你。”单柯不由得开始对白可可刮目相看了,以前确实没想到她能懂这么多,她拍了拍白可可的肩头,“我们下面要怎么做?”
“跳窗户。”
“什么?!”
单柯差点叫出声来,跳窗户?!白可可她疯了吗?
“小点声。”白可可拉住了单柯的手,重重地捏了一下,“怎么这么毛躁?!难不成你还想再被门口那些人拉一次警报吗?”
“我没这个意思。uu看书 wwuuksu ”单柯略显尴尬地低下了头,看来自己刚刚实在是过分紧张了,“可可,对不起啊,差点连累你。”
白可可轻叹了口气,紧接着道,“时间紧破,我们来不及了,因为这里是三层,所以跳窗户的时候一定要当心,动静一旦折腾的太大,就有可能被当成是偷偷跑进来刺杀乔治的疑犯,然后被那群‘看门狗’当场击毙。”
“当场击毙?!他们有这个权利吗?”单柯极力地让自己压低了声音说话,却还是掩饰不住她的诧异。
白可可点头道,“当然有,在威尔士,乔治的权利就包括杀死任何一个想致他于死地的人。”
单柯边听,边忙在脚踝周围围好了软套,这样以减少不必要的损伤。
“单柯姐姐。”
“恩?”
“如果,等一会儿我没能活着,或者没能跟你一起走出去,那你一定要记得去威尔士西南部彭布罗克郡的加冕大道找一个叫威廉夫人的女人。”
“威廉夫人?”
“是的。她就是文铭警长的妻子。”
——
——
威廉夫人?!
陈茜听完心下一惊,威廉夫人?!那不正是陪伴了自己多年姨妈吗?
(哈哈,表邪恶哈~这姨妈当然不是那个讨厌的大姨妈啦~)
第83章 出逃2
现在正是夜深人静时,单柯和白可可紧张地站在窗边,准备顺着在屋内柱子上系好绳子爬下去。
“这样可以吗?”
单柯伸头向下探去,底下是黑漆漆的一片,心中不免有些焦虑,毕竟今晚她们所干的事情的的确确很冒险。
“单柯姐姐你不要怕,这底下有巡逻的人,每隔十五分钟一巡逻,现在我们还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了。”白可可边说边将绳子捞了起来并交到单柯手上,“记住要抓紧啊!”
“呼!”
单柯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利落地一个翻身从窗沿翻到了窗外,她死死地抓住了麻绳,那些在麻绳上未被挫平的毛刺儿扎得她的那双手生疼,单柯顺势将双脚踩在了墙上,由于鞋上有软套,她总感觉脚使不上劲来。
“可以吗?”白可可在上面焦急地询问道。
“还可以。”
待单柯向下爬出了一个人的距离,白可可也一个翻身翻到了窗外,她侧身抓住绳子,目光不断地环视着四周。
二层的灯光还亮着,白可可特意留心了一眼,但就是这样一眼,却让她吓得浑身一颤!
卡斯比尼教授!
那是她的卡斯比尼叔叔啊!
他不是被人绑架了吗?他不是跟文铭警长一起失踪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样子很还悠闲,看得出来,他并不是被囚禁的那一个!
白可可几乎是停在二层不动了!她死死地盯着卡斯比尼在屋内的每一个举动,她要看清这个老男人的真面目!白可可的指节已经被她自己攥的青白,她始终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她根本不能允许这样的背叛,她不能!
“可可,你干什么呢!你快下来啊!”
眼看第二波巡逻的打手就要换班了,单柯焦急地轻声唤着那正挂在二层的白可可。
然而就在这时,单柯和白可可同时听到了让她们恐慌的声音!
那声音,是从三楼传出来的!
——“miss,leah,whereareyou?!”
(小姐,莉亚,你们在哪里?!)
单柯心下一惊,不好!
大概是白可可进来的时间太长,那帮门口的起疑了,所以进屋检查了!巡逻的打手马上就会搜过来的,单柯和白可可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爬回房间里!
“单柯姐姐你快走!”
慌乱之中,单柯猛然间听到了白可可轻声的惊呼,“单柯姐姐,你快走吧!绕过这片草地向东三百米,再向北跑直到绕过那个雕刻着男像的喷水池,你顺着有喷水池的那条路再向南跑,一直跑就能看到一片红色的砖墙,那是和这里的红砖都不一样的那种红色!你推开它!记住了!那不是真正的砖墙,那才乔治家唯一的后门!”
“可可别说这么多了!你快下来!”单柯简直急得快要跳起来了!
“therope!lookhereisarope!”
(绳子!快看这里有一根绳子!)
打手的声音愈发地近了!他们发现了绳子!
“可可你快跳下来吧!快!”单柯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叫出声来,但白可可无动于衷,一动不动地依旧挂在二层!
“你干什么呢你!不要命了?!”单柯觉得自己就要被白可可气哭了,“你想干什么!快下来啊!要走我们一起走!你——唔!”
单柯感觉口鼻被人死死地捂住了,再无法出声!那身后的人大力地将她拖向了更深处草丛里!
“唔!——”
单柯的身体不断地挣扎着,双手极力向身后拍打!
“小点儿声!”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很熟悉的一个男人的声音。
“唔!——”单柯挣扎的幅度渐渐变得小了,身体却依旧不停地扭动着。
“是我。”
感觉到自己的口鼻上松了口气儿,单柯立即回过头来看,但这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张千?!”
这男人还穿着睡衣呢!
“你想干什么?!”单柯的警觉来的很不是时候,她蜷起身体,瞪大了眼睛望着张千!
“呵!虽然我很不喜欢你,但是你现在必须走!”
走?还必须走?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单柯怒斥道,“我要回去救可可!谁知道你是不是又要打算换着法的害我们!”她愤怒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可这次你必须相信我!”
“你——”
“holdfasttobehanginginthatawall!don‘tletthemrun!”
(快抓住挂在墙上的那一个!别让她们跑了!)
就在单柯想要再次开口说话时,她听到了打手们愤怒的呼声!他们是要去抓白可可啊!她还没来得及跳下来!
“你放开我!”单柯努力地想要挣脱张千双手的钳制,可无论她怎么反抗,结果都是一样的,她无奈道,“你到底要怎样啊!”
“我不想怎么样!但你记住,只要你现在跑回去,那么不仅白可可跑不了,你也一样!别让你那该死的冲动白白糟蹋了别人的牺牲!”
糟蹋了别人的牺牲。
单柯的眼神略有闪烁,她渐渐地安静下来,“她会死吗?”
张千摇摇头道,“如果你再不跑,那么等再过一会儿警笛拉响,你们都得死!那时候无论白可松还是我,谁都保不了你们!”
“可我不能让白可可为了我去送死啊!”
张千冷哼道,“呵!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现在只有你跑了,她才能活下来!”
“你什么意思?”
“现在还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白可可的真实身份,他们都还以为她是女仆leah!是leah放走了你,放走了乔治的人质!所以在没有找到你之前,他们是不会杀死leah,杀死你的白可可的!”
“那么如果我回去,白可可同时公布自己是白可松妹妹的身份,那么我们就都不会死了!”说完,单柯就要起身冲回去,但却再次被张千一把拉住!
“蠢货!难道你想让乔治利用你们一起控制白可松吗?!一个人质在手他是好待遇的,两个人质在手,那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威胁了!”
“你说明白点行不行!”单柯蹙眉道。
“两个人质在手,那么乔治随便杀一个都是无所谓的!”
“他不会!他还是有求于可松的!”
“有求于白可松?呵!你别傻了!杀死其中一个人质才能作为直接的警告!杀死一个他们不在乎,因为手里不是还有一个么?当然,不到关键时刻他们是不会动手的,这也是建立在你现在跑回去让他们抓住的前提下。如果你不想成为拖累,那就赶快出去,我已经买通了这里看门的守卫,他们会尽量地控制拉响警笛的时间,为你制造逃跑的机会和时间!”
见单柯还是愣在原地,张千是彻彻底底地火了,“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我,我——”
“别跟我废话!时间不多了!路线白可可不是已经交代过了么?!快走啊!”犹豫再三,单柯终是放弃了最初的坚持,转身便向前大步地跑了起来!
张千说得确实没错,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草丛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自己,但单柯知道,自己现在的任务就是代替白可可,逃出去!
只是。
没跑多远,单柯便听到了那熟悉的,像拧巴成一团的警报声!
白可可这时候一定被抓了!但单柯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半分!
水池,找水池!
按照白可可交代的路线,单柯向东跑了大概有三百米,她左顾右盼地寻找着那所谓的,挂着牌子的喷水池。
“啧,这哪儿有水池啊!”
单柯急的直跳脚!
“thermsarefrequenttoday!”
(今天的警报可真频繁啊!)
不好!
应该是远处的打手也听到了警报声!
只见单柯一个利落的滚身再次‘埋伏’到了草丛之中,草从中的碎石子隔得她又疼又痒的,但眼看那帮打手愈发逼近,单柯实在不好再动弹半分,逃命要紧。
“isreallyatrouble!”
(这真是个麻烦!)
听着打手的声音略过自己,单柯紧张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的频率,心就挂在了她的嗓子眼儿里,正‘突突’地跳呢!大概等了有几分钟,见周围没了动静,单柯才敢小心翼翼地从草丛里扒了出来。
喷水池,这哪有喷水池啊!
单柯环视四周,除了开得成片的不知名的花朵,她根本看不到什么喷水池啊!
对了!向北,那有一座挂着牌子的喷水池!
她蹑手蹑脚地绕过围墙,果然,她看到了两座分别雕刻着同样额希腊女神像的喷水池,两座根本没有喷水的喷水池。
还有那男像?
这些看起来可都是希腊女神像啊!难道要自己仔细着去分辨他们的生殖器吗?黑灯瞎火的,这里又没有安灯。
算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拼了!
单柯深呼出一口气,抹去自己的满头大汗便上前走去!
——
——
“hurryup!hurryup!goovertheretosee!”
(快点!快点!快去那边看看!)
大厅室内的打手们简直乱成了一团!他们抓住了一个放走人质的女佣,但却找不到人质了!
“怎么回事?!这到底怎么回事?!”乔治闻声怒气冲冲地拄着拐杖再次出现在单柯的房间里,但不同的是,这一次,再不是因为噩梦而引起的警鸣了。
“人呢?!单柯人呢?!”乔治大声地冲着那群打手们咆哮着,他的愤怒简直烧红了眼睛,“说话啊!这个屋子里的人呢?!”
可惜。
没人能回答他的这个问题,打手们耷拉着脑袋,屋子里静得就如同都死了一般。
‘哒哒哒’
急匆匆的脚步声及时地从楼下传了上来。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没看见墙上挂着的绳子吗?怎么还都愣在屋子里快出去找啊!”只见张千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大步跑上了楼,“你们都是死人吗?!快去抓人啊!”
“恩!没听见吗?!快去!”乔治命令道。
果然。
还是乔治的命令最有效。
“真是一群蠢货!我真是白养你们了!”他怒斥道。
白可松笑而不语,他定定地看着被押解到地下仓库的白可可,面无表情,好像他们从来都未曾认识过一般。
“很抱歉,让您受惊了。”乔治难得地向白可松赔上笑脸,他知道,筹码没有了。
“这是我的失职,先生。”领头的打手并没有带头出去抓人,而是低着头留了下来。他很清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乔治不会轻易地饶了自己,与其被动,不如现在争取主动的权利。
但是他错了。
‘嘭!——’
领头的黑衣打手缓缓倒下,他的眉心中间有块不大不小的红点,那是子弹穿透的地方。这一枪,乔治开得干净利落,没有分毫的犹豫。此刻,他的眼神和动作告诫了所有人,失误,就意味着死亡!
静默中,一个男人沉稳的声音淡淡响起,“先生,不知道那个被我们抓起来的女人要怎么处置?杀了她,还是留着?”
说话的,正是乔治的贴身保镖,这样的场景他见的多了,对他来说不足为奇。死亡是他不必畏惧的,因为他是不会失手的,早在五年前,他就被乔治从特种兵中挑了出来,那时候,他还是特种兵中的尖锐。
“审!”
不得不承认,乔治的威慑力要比一般人的大得多,就连下达的命令都比别人的听起来要铿锵有力。
张千眯着他细长的眼睛望着那窗外的,黑漆漆的世界,就在离这大厅不远处,单柯正努力地寻找着那所谓的,不一样颜色的红砖墙,她是刚刚分辨过了那两座雕像的生殖器才找到的方向,这样不得已而为之的举措,却让单柯感到十分羞愧,就好像她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错事儿一般。
她在找白可可口中所说的砖墙,一片红色的,和其他红砖颜色都不一样的红砖墙,但黑灯瞎火的哪儿那么好找?但她依稀记得白可可说那是能推开的!
只要能推开,那就好办了!
既然是出口,那应该会安放在比较隐蔽的地方才对!单柯跑到正对拐角处,按白可可所说的,向南走,但单柯走到这里再向南就得撞墙了。
于是,uu看书 .ukanh 她选择了正对拐角的红色砖墙,打算从这里开始找那所谓的出口。
单柯挽起袖子,并将双手平直地按在墙上,她用力地推打着自己所能触到的,冷冰冰的砖墙。
单柯知道,自己再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耽误了,一旦被后面乔治派来大面积搜捕的打手抓到,她就会有危险,那么此刻假冒女仆的白可可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她会死的!如果白可可说明身份,那么这个时候,有危险的就会变成她们两个人!
她绝对不能冒这个险,也不敢冒这个险。
“hurryup!”
(快点!)
真该死!那帮该死的打手果真的追过来了!
那在远处,离她越来越近的照明灯,逐渐由一个黄色的圆点变成了一个个——不!也可以说是一片片的,明亮的光团!
真是疯了!
单柯暗自咒骂道,并不自觉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不是这里,怎么不是这里!啧——到底是哪片红砖啊?!”
眼看那光团就要照到自己身上,她下意识走回了自己刚刚走过的一处,较为阴暗的拐角,她蹲下来,并将身体小小地蜷缩成了一团!
“啊!”
就在她向后蜷缩的瞬间,却感觉身后忽地一轻!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后门!
第84章 故事中的现实1
“好了,下面就让我们来链接第一通台外来电。”陈茜熟练地向玻璃对面的接线员打着招呼,而lucy就在一旁那样冷眼瞧着她。
只听‘滴’地一声过后,lucy淡淡地收回目光,“您好。”
“您好啊,飘然小姐。”
阴柔的男声幽幽地响起,lucy冷哼着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应该是强尼先生吧?”
“哈哈哈!飘然小姐果真是冰雪聪明!”强尼的阴柔让lucy开始反胃,她愈发地讨厌起这个男人了。
“不知强尼先生今天有什么想问的。”lucy问得很干脆,似乎是不想跟他发生什么多余的交流。
“哈哈哈!”
强尼再一次大笑起来,他顿了顿声道,“不知道飘然小姐是怎样认为您故事中的张千的。”
“呵,张千啊?”
lucy一点也不客气地冷声道,“我认为,我故事里的张千是一个人品及性格都走双面的人物。”
“走双面?不知道飘然小姐有何高见呢?”
“呵呵,高见谈不上,只是现在提张千这个人物会不太方便,剧情不适合现在透露,还望强尼先生见谅。”lucy边说边将十指紧扣起来,看得出来,她很烦,就现在。
“没关系。”
呵。
这还真是个不知火候,不知死活的声音“不知道飘然小姐的这个故事会有多长,还要讲多久?飘然小姐身为主讲作家,应该对自己的工作安排很清楚吧?如果方便,不妨提前透露一下。”
“呵呵,强尼先生,实话说吧,虽然我身为主讲作家,但我对要讲多久,能讲多久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太多概念,我个人认为这都是我助理的工作。而我,作为午夜档,作为97电台午夜档的主讲作家。我要做的,就是给我的听众们讲最有意义的故事,所以要讲多久,能讲多久,这都不是概念上的问题。您说对么?”
语毕,陈茜明显的看到了lucy冷寐的眸子里那折射出来的,异样的精光。
“呵呵。”陈茜打着马虎眼一样地笑了起来,“强尼先生,对于很多喜爱午夜档的听众来说,飘然小姐的故事,他们当然是希望越讲越长,尤其是那些到了深夜还在趴活的出租车司机们,相较之下,他们才更需要这样的节目。”话音刚落,陈茜就感觉到浑身不自在,尤其是lucy那似是而非的笑容。
“呵呵,陈主持说得非常有道理,但不知道陈主持人在夜间坐出租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正在听97电台午夜档的司机呢?”
闻言,陈茜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强尼话里有话!他明明知道自己现在是公司派车接送,怎么还在提出租。到现在为止,陈茜只要一想到那一天自己坐的是一个死人开得出租车,她浑身上下的汗毛就能全都竖起来!
那样的夜晚,可能她这辈子都是不会忘记的!
“诶,你没事吧?”
这应该是lucy第一次关心她吧。
只见lucy缓缓摘下耳麦,她侧过话筒,蹙眉望着陈茜,陈茜的脸色煞白,她紧张地哆嗦着,“我,我还好,没什么的。”
“没什么?还是算了吧,现在这儿不需要你了。”说完,lucy朝身后挥了挥手,淡淡道,“吉米。”
两人十分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需要我把她带出去么?”
“恩,先把她带出去透透气吧。”lucy点头示意着陈茜先跟着吉米出去,她并没有忘记自己现在还在播录室里,且还在直播时间的范畴里。
待吉米拉出陈茜后,lucy正了正身,这才再次戴起耳机,“强尼先生,您还在吗?”
很显然,他还在,喘息声还在。
“飘然小姐,不知道刚刚这是怎么了?突然就没有声音了。”
呵,你能不知道怎么了?
lucy冷冷道,“刚刚出现了一些突发状况需要处理,还望强尼先生见谅。”
······
lucy的语气这次显得很好脾气,两人就在这样的你一句,我一句中客套起来了,直到连线时间结束。
lucy很清楚,陈茜和强尼是私底下有过单独交流的,但她不明白强尼今天演的是哪一出,他明摆着是让陈茜下不来台的,说是下不来台,但在lucy看来,其实这更像一个下马威,给陈茜的下马威。
呵,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lucy暗自冷哼着走出了播录室的大门。uu看书 uuans
在送lucy回家的路上,吉米简单地叙述了陈茜自出了播录室后的表现。她很不自然,好像比在播录室里的时候更紧张了,尤其是当她看到了高程派来接她的那辆车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在不停地发抖。
lucy饶有兴趣地勾起了嘴角,“这个陈茜真是让我觉得越来越有趣了。”
“有趣吗?你打算怎么做?”说到这儿,吉米不由得放慢了车速。
“不怎么做。其实,我现在只是想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那个女人?”
“倪佳。就是陈茜说给她穿红裙子,还住在同一个宿舍里的倪佳。”
“倪佳?你怎么还惦记着她?”吉米笑道,很显然,他是觉得lucy在操心一件不必要的事情。
lucy摇摇头,“我觉得倪佳可能是她。”
“倪佳可能是她?”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这些年,我为了找她费了多大的功夫!”
“可是你也要清楚,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巧合。都在电台?这现实吗?根本不可能,我劝你还是清醒点吧!”
语毕,吉米便逐渐地加快了车行驶的速度,他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即便他知道这个问题是他迟早都要面对的,但他却依旧选择了逃避。
第85章 故事中的现实2
“您好,请问有什么我们需要提供帮助的吗?”
“我,那个,有没有关于梵高的书啊?”
“梵高?呵呵,现在能像小姐一样喜欢梵高的人已经不多了,那书在靠后的一排,我带您去吧。”
管理员是个笑得很甜的女孩儿,大概有二十七八的样子,一头金黄色的长卷发,十分清纯可人。
“不知道小姐现在是不是在学习抽象派油画呢?我想,看梵高的画作一定会是非常好的学习样本。”管理员边走边说道。
陈茜不自然地挠了挠头,“我,我不是。其实,我只是单纯的喜欢梵高的画作而已。”
那管理员微笑道,“我相信,那些能喜欢梵高画作的,一定都是拥有着丰富的生活阅历和高端的生活品质的人,当然,这也包括精神上的。他们大多都非常注重生活中的调剂和情操,对于他们来说,精神品质大于一切。”
“呵呵,这么听来,您好像也挺喜欢梵高的?”陈茜试探般地问道。
“我认为梵高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我很欣赏他的才华。但是,相信梵高如果还活着的话,他的画作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值钱吧!”
“为什么?”
“因为——”那女管理员有意放慢了语速,眼神也变得黯淡了许多,“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他们只有死了才会为自己留下一些最珍贵的东西。”
只有死了,才会为自己留下一些最珍贵的东西?
这话让陈茜听着很不舒服。
“不知道小姐您比较喜欢梵高的哪一副作品呢?”
管理员似乎调整好了状态,或者说,这位年轻的女管理员很快地调整好了状态,她的声音再次变得明朗,黯淡于她而言只是一瞬间,一瞬间的功夫就过去了。
“我啊。呵呵。”陈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是那十四朵向日葵吧。”
听lucy讲梵高她也没记住多少,但是现在她很清楚,说多了会露馅。那么与其露馅倒不如就此打住。
“都在这里了。”
女管理员指了指最上面的那一厚摞书,“这些都是关于国外的名人名画类的书,靠左第三本就是文森特.梵高的,下面那一厚本是他的好友高更的,靠右的几本绿皮书都是画册和鉴赏临摹赝品的,如果您需要,我都可以拿下来给您看看。”
“我,那什么,我自己拿就行了。”
“呵呵,您不用跟我客气,要是别的书我也就让您自己动手了,但是现在这不是厚书夹厚书么,要是猛地抽出来,把您砸个好歹我就真说不清楚了。”女管理员眯眼笑着望向陈茜,似乎是在征求她的同意。但现在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陈茜还有什么不同意的理由吗?
“先谢谢您了。”
语毕,陈茜连忙向后退开一步,那管理员的动作十分利落,她搬起手边的木椅就站了上去。
两人忙活了好一会儿才把那几本书拿下来,书上全是呛鼻的灰尘。可见,这些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被人翻阅过了。
“咳咳。”
陈茜将书丢到了阅览大厅的桌子上,发出‘哐当’一声,这些书又厚又重,陈茜突然有一种不知道该从何‘翻’起的犹豫。
“呼——”
陈茜使劲儿地吸了一口气后才缓缓坐下。既然自己是来找关于梵高那十四朵向日葵的内容的,那应该从目录上直接找带有‘向日葵’字样的标题就对了吧!
“啧啧。”陈茜挠挠头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些都是向日葵?!”整整十几页的目录,有三四页都出现了向日葵的字眼。
看来这大片的向日葵,真的是彻彻底底地让陈茜感到头疼了。然而,就在陈茜翻阅图书的同时,她看到了一首极其熟悉的诗歌。
——
光和热交织的金黄,
在你的笔底,
流泻成生命的底色。
十四朵向日葵,
决然与大地割裂,
正如,
你决断地割裂凡绪,
遁入空门。
而当你最终把痛苦装进橙色的花瓶,
你的生命,
便以十四种燃烧的姿态,
扑向太阳。
——
——
红墙的小院,太阳高挂,却丝毫体现不出一丝暖意。
“怎么了你是?最近老跟陈茜那丫头走得那么近?”
“走得近不好么?”
“当然不好。”
倪佳清冷的目光淡淡地撇过强尼,从她嫣红的唇中,一团团白色的,还未成型烟雾,随着风的飘动逐渐散开,“以后,别跟那丫头走得那么近了。”
“是吗?不走得那么近,那我又怎么会知道,你是假的。”强尼眯起了他狭长的眼睛,这是预示着警告。
倪佳以同样的姿态回敬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张千侧目冷笑道,“这话别问我,问你自己,你自己应该是最明白的了。”
“但是很抱歉,我是真的听不明白。”倪佳冷傲的颧骨如同lucy一样,她高高地将头扬起。
强尼一副玩味状,“亲爱的,我劝你还是别装了,倪佳是你是杀的吧!”
“什么?!”
“我说,倪佳是你杀死的吧?死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倪佳,而现在的你,是假的,也是冒牌的。我想,对于顶替倪佳的计划,你已经策划很久了吧?”
“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我知道你是谁。”
······
沉默。
紧接着,又是一段沉默。
良久的沉默过后,一阵尖锐而又刺耳的笑声,瞬间打破了这份如同已经死去了一般的孤独与沉静。
“呵!没想到,你是第一个发现的。”
倪佳——不,或许应该说是那个假冒伪劣的女人,她清冷的眸子里闪现出了一种深不见底的空洞。
强尼饶有兴味地开口道,“你杀死了真正的倪佳,目的就是取而代之。你故意利用地下暖水流经的高温制造出倪佳早在三天前就已经死亡了的假象,uu看书 .uukanhu这种故弄玄虚的小把戏,你认为还瞒得的了多久?尤其是lucy那样精明的女人。”
“呵。她是精明,但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更加精明。况且从一开始我就没想瞒她。”倪佳说着又吸了一口烟,她顿了顿声道,“那天其实我就躲在倪佳的家里,我看着她被我吓得要死的样子,哈哈!那可真是有趣。”
“确实有趣,没想到倪佳居然是被你吓死的。”强尼摇摇头笑道,从侧面看,依旧可以看道他眼睛里暗藏的戏虐。
“倪佳不是被我吓死的。”
“恩?”
“我说,她不是被我吓死的。要知道吓死一个人并不比动手杀死一个人简单。那天是她男朋友送她回家的,他在楼道里听见了倪佳的尖叫,于是就再次返回来敲门。”
“然后呢?”
“然后我就开门了。”
“他没质疑吗?”
“为什么要质疑。”女人缓缓地抬起手背,轻抚上自己的脸庞,“你别忘了,这可是和倪佳长得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其实我本来不想杀了她的,但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还是下手了。”
语毕,强尼轻声笑道,“看来我们之间越来越真诚了。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妮娜。”
(芒果最近在看丹布朗的书,自惭形秽啊。。。)
第86章 方老师
“大家好,我们又见面了,我是你们的主持人陈茜。”
“大家好,我是主讲作家飘然。”
当角色转换为主讲作家,lucy看上去更像是本色出演,或是形象地比喻了一个‘罪恶’的导演。
形象,或是更像。
帷幕渐黑。
罪恶再会。
——
——
在威尔士西南部,彭布罗克郡的加冕大道中的角落,紧紧蜷缩着的一个小小的身影,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她的。
她徒步走了两天两夜,不仅身上没带一分钱,更没有找到那个叫做威廉夫人的女人,还记得白可可告诉过她,威廉夫人就是文铭警长的妻子,可是单柯根本就没见过那个女人照片啊!
现在满大街都是人,她怎么知道哪一个是,哪一个不是,难道要让她抓着这些女人一个个地问吗?
单柯简直觉得自己要憋屈死了。
于她而言,这个城市的繁华与她无关,相反地,而是处处充满了危机,甚至随时可能会被人抓回去做人质,或是被当场杀死。
明晃晃的阳光,刺得单柯的眼睛隐隐地感觉到不自在的生疼,身体也好像已经被烈日晒得发了炎,浑身上下都懒懒地泛着酸疼。
这是一个不深不浅的小胡同。
在单柯的正前方,是一个摆着闪亮亮的饰品摊子的英国妇人,从她的背影看上去,这女人一定是个胖子,不折不扣的胖子。
在她周遭环绕的房子中,绝大部分,也都是由红砖墙砌成的,颇有种英国还活在他们十八世纪时的风格的感觉。
“咝——”
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女人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大型包袋,身着一身鹅黄色的呢大衣,侧面看,她的脸上好像还蒙着黑巾一类的东西。
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给单柯的感觉却是异常熟悉!
她猛地站了起来,却忽地感觉到一阵眩晕,单柯不禁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变得清醒。
只是片刻,她便半扶着墙,强忍着追了出去。
女人一闪而过的人影向着路的左边晃去,显得整个人神神秘秘的。单柯在后面一个劲儿地猛追,却在拐角处看到了那女人正靠在红砖墙上的眯着眼睛看着她。
“终于等到你了。”
对于这妇人来说,好像单柯的出现是种必然的结果,她一点也不觉得惊讶。熟悉的中性嗓音,迅速点燃了单柯的记忆。
“你是谁。”单柯抿着她干裂的嘴唇,定定地望着面前的女人。现在,正在她面前站着的是一个中国女人,她留着一头黑色的卷发,脸上还蒙着一条黑色的丝巾,她深邃的的眸子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
熟悉。
这感觉,真的很熟悉。
“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妇人再次开口说道。她的眼睛弯弯的,她在笑,不是冷笑,而是非常熟悉,非常友好的笑。
单柯蹙眉道,“你到底是谁?”
妇人笑着摇了摇头,“我的身份有很多,不知道你在问哪一个。”
“你什么意思?”
妇人弯着她的水亮的眸子,缓缓靠近单柯,她将热气儿喷在单柯的耳垂上,“我的身份可以是一个女人,一个人男人的妻子,还可以说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更重要的是,我是你的老师。”
单柯的身体猛地一震!
我的老师?!
她是我的老师?!
单柯猛地向后倒退了一步,目光死死地盯在妇人身上上下‘扫荡’,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是一双赤红的眼珠。
“你是方老师?!你是方老师对吗?!”
妇人似乎很满意于单柯现在的表现,她满足的点了点头。
“方老师?!你居然是方老师?!方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单柯激动地直哆嗦,这女人原本是单柯的大学老师,是教密码破译这门课程的。
单柯还记得自己上大学的时候,方老师是所有的老师同学中,最照顾她,最关心她的人了,自从得知了单柯家是困难户,方老师就没少过对单柯的帮助,像什么洗衣液,洗发用品,牙刷牙膏,还有一些多出来的饭票,方老师都会隔三差五地送单柯一回。交不齐的书本费,大多也都是方老师帮忙垫付的。
但自从单柯大三之后,她就再没见过这个像亲人一样的方老师,没有人知道她去哪了,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离开了。
没打一声招呼,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为此,单柯还特地打听了这名方老师老家的地址,她去了一趟,但是方老师老家的宅子已经空了······
“方老师,方老师你怎么在这?!你这些年都去哪了?!怎么都不跟我联系呢?!”单柯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的晶莹,不停抖动的肩膀说明了她现在的心情有多激动。
“傻孩子。”
女人边说边轻抚上着单柯的肩膀,她轻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就是文铭的妻子,你要找的威廉夫人。”
······
威廉夫人?!
方老师居然说自己是威廉夫人!那么她就是文铭警长的妻子,那个给她留下暗码的女人!
对了,暗码!
怪不得!
当初白可松还在怀疑这层经纬度暗码只是巧合,没想到,出这个暗码题目的就是单柯大学时期的译码老师!
“方老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要知道,白可松和单柯在一开始的猜想中,那个杀死文铭警长人,就是文铭的妻子啊!现在这个方老师居然说自己就是文铭警长的妻子,难道她——?!
“方老师,你说话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刻的单柯,又惊又怒,她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别说这么多了,先跟我走。”方老师再没有半分的犹豫,抓起单柯的手就带她原路返回,进了一处窄小的巷子。
面前的是一扇看起来很旧,很破的蓝绿色铁门,方老师拿出了那串已经生了锈的钥匙,正反都试了一遍才捅开了它。铁门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呻吟,那种感觉,就像在看一部有关阴谋案件的恐怖电影。
“方老师,您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这是哪儿啊?”单柯狐疑道,的确,这个地方给人的感觉确实不大好。
“进来说吧。”
方老师冲单柯笑着点了点头,以示单柯现在可以安全的进来说话了。
这房间里很黑,窗子有一半以上几乎是被人钉死了的,在单柯的右手边还有几只很大的铁皮箱子被叠在了一起,但由于光线黯淡,她看不清这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咳咳——”
一股子闷湿的臭味儿,淡淡地游离在那原本澄澈空气中,还有单柯的鼻息中。她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道,“方老师,您带我来这儿干什么?这是哪儿啊?”
“这是我家,我现在的家。”方老师平静地说道,她好像丝毫不介意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居住。
或许是习惯了。
闻言,单柯欲言又止地顿了顿声,她紧蹙的眉头自见到这个方老师,就一直未曾舒展过。
于单柯而言,可能想问的话太多,反倒失去了自己的条理和果断吧。
几缕金黄色的阳光,从那已经取代了窗户的木板的窄小的缝隙中钻了出来,并呈条状打在了单柯的脸上。她晶莹的眸子里,隐藏着淡淡的哀伤,还有小小的失望。
“方老师,您能解释一下吗?”多少的疑问,就只浓缩成这么简短的一句话,但却不知道能收回多少份解释。
“对不起,我不应该瞒着你。”
方老师有意地避开了单柯的目光。
她很清楚,自己根本没有勇气和她对视着讲完这些事情,但似乎所有解释的开头都是这样开始的,也都是这样的无可奈何和言不由衷。
“你大三那年,我迫于无奈嫁给了文铭,没过多久,我就来到了威尔士,然后一直待到现在。从大体上概括,就是这样一件事。”
很显然,这确实只是个概括。
“那你为什么会突然嫁给文铭警长?当初甚至连说都不说一声?为什么?”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方老师痛苦地低下了头,“当初真的不是我有意离开的,嫁给文铭也不是我的初衷,可是这一切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文铭死了,我的孩子也不见了。”
方老师言语里的哽咽,就像是一把打开单柯辛酸感受的钥匙,在内心翻涌着的,是一种莫名奇妙的酸痛。
“方老师,我一定会帮你找回你和警长的孩子的,我不会让警长枉死!”单柯目光定定的,似乎这不仅是对方老师的承诺,更是她对自己下达的一道命令,一道死命令。
“那孩子,不是文铭的。”
“什么?!”
“我说那孩子不是文铭的。”
不是文铭的?!
她居然说那孩子不是文铭警长的?!
单柯的眼睛瞪得直愣愣的,她张着嘴,却又说不出话来。
方老师摇了摇头哀叹道,“当初就是因为有了这个孩子,我才和文铭才领证结了婚。其实文铭他是一个很负责人的男人,对不起他的是我,是我害了他。”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单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呆了,她千算万算,左想右想也没料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可能你不会相信,但我这些年来确实一直在关注你。”话说到一半,方老师不禁闭上了眼睛哽咽道,“文铭和我曾经是很要好的朋友,我们从小就认识,无话不谈。但那年我突然怀孕了,怀的是我男朋友威廉的孩子,他是一个非常绅士英国男人。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威廉他突然就不见了,我找不到他,我用尽了方法,但我找不到他。”
“然后呢?”
“然后,然后文铭他就知道了。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他问我,是准备打掉这个孩子,还是生下来。我说打掉吧,既然孩子的爸爸都不见了,那我还留着这个孩子干什么?那个时候我才二十六岁啊!呵,然后,文铭就瞒着我的父母陪着我去了医院,他帮我挂了号,准备带我去做人流手术。”
“人流手术?!那你打掉这个孩子了?”单柯焦急地询问道。然而方老师却边笑边流泪地笑了起来。
“直到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直到那一刻我才发现我对这个孩子有多留恋。那是我和威廉的爱情,那是我们幸福的结晶!我不能这么做。于是我就跑了出来,在医生们还没打麻药的时候跑了出来,我看到文铭一个人默默地守在楼道口,然后文铭也看到了我。我告诉他,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然后文铭警长就,就娶了你?”
“呵呵。”方老师苦笑着说道,“文铭是一个好男人,他承诺我要娶我,会帮我。第二天,他就找到了我的父母,然后我们就结婚了,整个结婚的流程简单地不像结婚,只是领了个证,碍于我的要求,他一直对外保密着这个讯息,也从没强求过要我做什么。”
怪不得。
怪不得单柯一直不知道文铭警长是娶了妻子的人,当初知道这件事,还是白可松告诉自己的。
“方老师,既然你已经嫁给了文铭警长,后来为什么又来到了威尔士?跟他在一起不好吗?”
“不好,uu看书.ukan.om 一点也不好。”方老师的眼泪在黑暗中闪烁着它独特的光芒,“文铭是个好男人,但是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就耽误了他一生的幸福,在生下了这个孩子之后,我就来到了威尔士。因为根据文铭的调查,找不到威廉,是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回国了。”
“回国了?!他怎么能这样?!”单柯惊叹道,他没想到那个叫威廉的男人居然能这么做!
“他回国了,我就带着孩子来找他,这不是么,一找这么多年过去了,却还是没找到他。”
“那,那威廉夫人?”
“威廉夫人就是我,这没错。其实威廉夫人这个称呼是我自己给自己的,我希望如果有一天能威廉能听到这个称呼,然后意识到我的存在。对了,你知道为什么当年文铭会指明让你来他的队里实习吗?”
“为什么?”话刚一问出口,单柯便如恍然大悟般地惊呼起来,“方老师!当初我进警局实习是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文铭警长才,才——”
方老师适时地点了点头。
单柯眼眶红了,原来眼前的这个女人,一直没忘记过自己。
——
——
“威廉。”
陈茜的身体不由得一颤,难道所谓的威廉夫妇和自己那已经失踪了的姨妈姨夫是同一个人吗?!
第87章 审讯
“说吧,再不说,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男人身上大块黝黑的肌肉,无一不彰显着他的强壮。
“我不知道!我已经说了我不知道!你们还有完没有?!”
这情形就像是中国抗战胜利前夕,日本人在渣滓洞审讯中国共产党的场面。
“啊!——”
女人的哭喊声在皮鞭的‘啪啪’声中变得愈发地凄惨。
“你说还是不说?!恩?!”
男人边叫边不停地挥舞着手中那条棕黄色的皮鞭,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痛!
“说!你跟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现在逃到哪儿去了?!你们之间到底在密谋什么?!说!你倒是说啊!”
紧接着便再次听到了皮鞭在空气中绕出的嗖嗖的声音。
这审了大约有两天了,那些持着皮鞭的男人们的脾气也逐渐变得狂躁,面前这个女人的嘴巴可实在不好大撬。
“接下来要怎么办,这娘们儿是死活都不开口!要是先生一会儿问起来咱们怎么办!”
男人狠狠地丢下皮鞭,他光这膀子朝着另一个穿着白色弓背的男人走了过去。
“我怎么知道!还是头一次碰见嘴这么硬的妞!我们还是等先生他们过来了再看看下一步怎么做吧!”
这是乔治的地下一层,摆设十分繁杂,除了直接照射白可可的那盏灯是明亮的,其他安置在房顶的吊灯,灯光都是昏黄的。
白可可满身血迹地蜷缩在墙角,她的手脚并没有被人强制性地绑起来,因为乔治提倡的是人身‘自由’。
呵。
还真是人身自由啊!
起先,白可可还能躲着这些大汉跑一跑,后来就愈发地被这两个男人打没了力气,整个人只能软趴趴地蹲坐在角落里,翻滚着挨着那一下下狠力抽过来的鞭子。
“你们抽吧!我死了,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白可可咧着大嘴笑得疯狂。
她不想死,可现在却让她痛感到生不如死。
“我们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让你死了的,先生他们总会有办法让你开口!我们不急,只要先生发话,我们就可以慢慢的折磨你了!”
男人们猥琐的笑声让白可可瞬间感到无比恶心,她想吐,胃里有什么东西好像在不断向上翻涌着,白可可极力压制着自己的这种感受,她知道,自己现在最好什么动静都别有,她可不想再给自己无端地找点儿麻烦受了。
“滴——”
就像是警铃一般的声音,让这两个男人慌慌张张地从那高脚沙发上窜了下来,并飞快地跑到了离那声音不远处的地方,他们的身体绷得直直的,就像在站军姿。而后,白可可听到了像电梯开门一样的声音。
“先,先生,您来了。”
男人们毕恭毕敬地朝着白可可的方向鞠了一个躬,他们看起来似乎很紧张,无论情绪还是动作。
“人呢?你们都问出什么了。”
听到了乔治不怒自威的声音,白可可不禁无声地露出了笑颜。
乔治来了,而且他此时此刻说的是中文,那么白可松就很有可能是跟着一起过来的!只不过,白可可现在实在是提不起半分精神来抬头看一看这跟进来的人,醒目的白炽光刺得她的眼睛生疼。
“很,很抱歉先生,这女人死活都不肯开口,是,是个硬茬。但是现在我们可以肯定的,就是她绝对是个中国女人!”
“中国女人?”
闻言,乔治的声音不禁多了几分戏虐,“这女人居然是中国人?”
“是的,不过她坚持说自己叫leah,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她的中文名字叫什么,所以才没有展开更深入的调查。”
“废物,你们两个学来本事都还给我了么?!”
“我,我们都是在等您下命令啊!没有您的命令我,我们不敢擅自行动啊先生!”
“你们除了狡辩还会点别的么?!”
乔治大声怒斥道,他对此十分不满。见状,两个黝黑的北非男人再不敢多言,他们很清楚,这个老头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惹不起的人物,除了积极的认错,积极的忍耐,要想活下去,他们别无他法。
“呵呵,乔治先生您何必动怒呢?”
——这是一个让白可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
这嗓音温润,且绅士。
“白先生,您有什么想法吗?她可是中国女人,审讯中国人,白先生应该比我们更有经验吧!”
乔治狡黠地眯起了双眼,他根本就不相信白可松会提出什么好的办法,毕竟这女人帮助的是乔治压制白可松所用的人质!她放走了单柯,白可松不是应该乐得其所么?
“白先生。”
“恩?”
“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想问问您。”
“噢?是吗?”白可松先是故作惊讶装,而后才笑道,“乔治先生但说无妨,我相信我们之间是开诚布公的。”
“哈哈哈!是吗?”乔治大笑道,“我相信白先生的为人,那么不知道白先生是否认识这名中国女仆呢?”
“认识?不知道乔治先生这话要从何说起了!”
“就从单柯单小姐逃跑的那一天说起吧!”乔治的目光变得异常凌厉,他瞬也不瞬地盯着白可松看。
“人不是我放走的。”白可松定定地说道。
“不是你?那还能是谁?!这个中国女人是怎么混进来的?白先生,你应该知道,我的仆人全是从北非雇来的,从来没有用过中国人!”
“可您单凭一个中国女人的出现,uu看书 uukanhu 就认定了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不武断么?”白可松的语气十分镇定,却听不出有丝毫示弱的意思。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盯上了对方的眼睛,直到张千突然的一声大笑,才打破了此刻局面的尴尬和硝烟。
“哈哈哈!”张千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背着手站了出来,“我想乔治先生您是真的误会我们的白先生了。”
乔治将目光正面转向张千,白可松也不例外,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张千只是笑,在这间地下审讯室里,除了呼吸声,就只剩下张千的笑声了。
“乔治先生,您是否对truthserum有所了解呢?”
“truthserum?那是什么。”乔治的语气听上去稍有平缓,但却也不乏怒意,他应该是正停留在消火的阶段吧。
“truthserum,那是——”
“那是一种叫做自白剂的东西。”白可松点了点头,向张千示意后接口道,“自白剂,又名吐真剂,那是一种能让人处于镇静催眠状态中,用其下意识反应地回答问题的药剂。”
“噢?世界上还有这种玩意儿?”
“有。白先生他跟我说有。”说到这,张千笑着向白可松使了个不易人察觉的眼色,“白先生,剩下的,还需要我来帮您向乔治先生解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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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自白剂
白可松会意地笑了笑,随即开口道,“美国的妇产科医生,罗伯特·豪斯发现很多患者在注射麻醉剂东莨菪碱后,能够进入一种特殊的镇静状态,并且会在无意识状态下准确地回答问题。他将具有这类效果的药物称为自白剂。印度孟买在之前也发生过一起数百人伤亡的连环恐怖袭击案,警方为了从唯一被活捉的恐怖分子口中,获取真实情报,就对其使用了这种自白剂,并成功获取了一份长达7页的审讯笔录。”
听过白可松的讲解,乔治的脸上‘吓人的颜色’也因此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听白先生这么说,好像很有把握弄到这玩意儿?”
“是的。”白可松边说边打了个花哨的响指,“我不仅把握,更能够做出这种特殊的药剂来。”
乔治伸手重重地拍了拍白可松的肩膀,“哈哈哈!那可真是太好了!白先生您可真是深藏不露,没想到,您还精通这种药剂的研究啊!”
“呵呵,这不算什么。多亏了那天张先生睿智的提示,我才想到了这种药剂,本来打算先跟张先生一起研究,等研究结果出来了,再把这件事情告诉您的,可真是没想到啊!今天乔治先生就开始怀疑我合作的诚意了!”
白可松这话说得颇有埋怨之意,乔治也只得笑脸安抚了几句,但缩在一旁的白可可却听得浑身打哆嗦!她不相信自己的哥哥居然会有这样的打算,也不相信他会这样对自己!
“对了,不知道白先生什么时候才能研究出这种神奇的自白剂。”乔治这话,语气像极了命令。
白可松淡淡道,“乔治先生,自白剂这种东西我们是可以很快就研究出来的,但使用这种药剂也是存在一些不稳定因素的,因此我才找来张先生一起商量,打算看看能不能降低这些不稳定因素对情报真实性带来的影响。”
“不稳定因素?这药剂被你说得神乎其神,还有什么不稳定因素可言。”乔治明显是不高兴了,他不喜欢说但是的人,也不喜欢这种假设性的如果。
“乔治先生,你要知道人的意识是分为主观意识,潜意识和无意识三个层次的。当主观意识被压抑到最大程度时,潜意识会成为主导反应的行为中枢。这时候,这名被注射了东莨菪碱的患者就有可能自觉地感受到很多诡异的现象,比如说,幻觉。”
“幻觉?还会出现幻觉?”乔治似乎觉得这事不可思议。
“没错,就是幻觉。在这种状态下所提供的信息,那么就并非完全是事实的全貌了。潜意识的夸张,或是部分的省略都是我们未可知的。”
乔治挑眉道,“那我们需要如何避免你口中的未可知?”
白可松摊摊手,“避免的方法我和张先生还在讨论研究中。”
“你们现——”
“我们虽然还在讨论研究,但是已经有了些眉目,所以,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避免自白剂不稳定因素出现的方法了。”
张千有意打断了乔治的话,他分明就是在堵乔治的嘴,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此刻让乔治先开口了,那么这个老头子一定会给他们一个短暂的时间限制来完成制造药剂,和找出避免药剂不稳定因素的事情。
“先,先生,那我们还需要······”那个光着上半身的大汉声音怯怯地说道,好像这个老头能一巴掌拍死他们是的。
“不需要了,审讯的工作可以先放一放,但是这女人——呵!应该说是这个中国女人,你们都给我看好了!要是人再跑了,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是,是!我,我们一定尽力!”
大汉们唯唯诺诺地应着乔治的命令,与此同时,白可可不禁也跟着长舒了口气,或许,现在于白可可而言,真正的危机并不是能不能活下来的问题,而是那所谓的自白剂。
——
——
乔治宅子的后花园里,白可松和张千两个人各抽着一根令他们感觉无比熟悉的‘万宝路’。
“你到底什么意思。”白可松冷声道。
“我的那点儿意思你还捉摸不透?”张千依旧没给白可松什么好脸,但不置可否,今天他确实及时地救了白可松。
“很抱歉啊,我确实捉摸不透,你应该是盼着我们倒大霉才对吧?呵,今天怎么了?转性了?”
“呵呵。我可不是今天才转性的。”说到这,张千不禁自嘲地笑了起来,“那天晚上,其实不仅是你妹妹,搀和进去的还有我。总得来说,是我放走单柯的。”
“是你?!”白可松瞪着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张千。
“怀疑还是诧异。”张千整个人都很镇定,他将烟头甩到地上,右脚随即撵了上去,是那种不痛不痒地撵着。
白可松摇摇头道,“我们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都是你一手策划的么?为什么还要充这个好人做?颁奖么?”
“颁奖?”张千几乎是笑出了声,“颁奖就算了。乔治要是知道真相,不把我的脑袋搬家就不错了。”
“是啊。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难道你也盯上了我叔叔的那项研究?”
张千笑着拍了拍白可松的肩头,“研究这个原因可不完全是,我有的我的理由,只不过现在还不需要你知道。”
“不需要我知道?呵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其中有希文的原因吧!”
希文。
这是一个让张千感到心痛的名字。
“别跟我提希文,你不配!你只要管好那两个白痴的女人就可以了。”张千愤愤道。
“好。不提希文。那么关于自白剂的事,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白可松,你难道不先问问你那位女朋友现在好不好么?或者,她是不是还活着的问题。”
“不必了。我想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已经得到了,再问还有什么意思么?”白可松哼笑着说道。
张千却不以为然,“你很自信啊?”
“不是我自信,而是你的自信太明显了。如果单柯死了,你还会这么沉得住气么?”
“呵呵!好吧!”张千摇摇头笑道,“自白剂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对于那些本身就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来说是完全无效的。几乎所有的精神病患者都会出现的幻听幻视和虚构记忆,主要是由于大脑病变引起,他们对自己编造的谎言深信不疑。”
“可是张千你别忘了,uu看书uuanhu 可可本身就没有精神病!我们之前说她有精神病都只是骗她而已!”
“不,你并没有骗她。”张千伸出食指,像女人一样摇了摇,“甲氧氯普胺傅和雷尼替丁蒙燕清这两种药物,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东西吧!”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非常简单啊!我给白可可,你的那位好妹妹吃了。”
“你什么时候给她吃的?!你不知道甲氧氯普胺傅和雷尼替丁蒙燕清,这两种药剂的副作用有多大?!吃了的人会导致——”
吃了甲氧氯普胺傅和雷尼替丁蒙燕清,会致人精神异常,情绪反差极大,用量过大,就会导致大脑病变。服过此类药剂后,人会当场变得疯癫,但在发病之后,状态也会很快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
想到这,白可松的情绪不禁渐渐平静了下来,“你是什么时候给可可吃这两种药的。”
“在我知道希文是被你妹妹白可可亲手杀死的那一天,从那一天开始,我就给她吃了。不过,没想到她的精神病能在今天派上用场,也真算是歪打正着了。”
夜色渐浓。
在这个属于自白剂的研究时间里,白可松和张千再一次成为了‘要好的朋友’。
(mango近期觉得超委屈。。。被误会,被各种误会。。。5555555555555不开心哇~)
第89章 现实与亡灵
“好了,我们今天精彩的午夜故事就到此为止了,希望喜爱这档节目的朋友能坚持下去,按时收听。”
陈茜甜甜地笑着,她熟练地扭动着那一枚闭合机器开关的按钮。
“lucy。”
“恩?有事么我的主持人。”lucy偏过头,邪魅地眼神儿定定地落在陈茜身上。
陈茜不自然地深吸了一口气,“lucy,我是想问,你故事里那个威廉夫人,她,她是不是存在的。”
“威廉夫人?呵呵,她啊——”lucy轻声笑道,“她当然存在,她可是单柯的大学的老师呢,还是文铭警长的妻子。”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的!”陈茜急急地辩解道,“我想问的不是她在故事中的人物关系,而是,而是她是不是存在于现实?”
“现实?存在于现实?呵呵!我说陈大主持,你不是被我的故事讲坏了脑袋吧?怎么会问出这样天真的问题来?”
“天真?可是,可是这威廉夫人她······”
陈茜欲言又止地顿了顿,此刻,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方式才能解释清楚,有关她和威廉夫人的关系。
“好了。”lucy调笑般地甩甩手,“现在已经很晚了,我看啊,我们三个还是各回各家吧!”
“可,可是lucy——”
“恩?还有事儿么?”
“我,我——呼,算了,我没事儿了。”
陈茜不自然地暗叹了口气,想问的,就在嘴边,但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甚至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在纵横交替的立交桥上,横行着川流不息的车辆。
车鸣声在夜空中交织着,传递着城市繁华的气息,各色各样的霓虹灯光照亮城市的表面,衬得漆黑的夜晚犹如明亮的白昼一般。偶尔有些阴暗的小巷,静静地立着孤傲的路灯,把来往稀疏的路人清冷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明明是热闹喧哗的城市,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一股清冷味儿,就连弥漫着紊乱的气息的酒吧,即使里面灯光交错,夜夜歌舞,也只能将酒吧外的空气渲染得更冷清罢了。
陈茜一个人游走在这样的夜晚中。今晚,她是特意在那辆专门送她的车子走了后,再次偷偷一个人溜了出来。
通过这几次跟强尼的交流,陈茜是越来越肯定——这个由lucy亲口叙述的午夜档故事的真实性,但至于lucy的目的她暂时还没想清楚。
晚风清清冷冷地灌进了陈茜的大衣领子里,她不自觉地抓紧了襟口,却不想被人突然间反手握住。
“你怎么出来了?”
倪佳——不,其实现在这个称呼,应该已经改成妮娜了,当然,这件事情陈茜还是不知道的。她轻笑着拍了拍陈茜的脑袋,“为什么就不能是我?”
“呵呵,我还以为你在宿舍里。”
“宿舍啊。一开始我确实是在宿舍里,但是听到窗外有车声,却一直不见你上来,我就跑下来找你咯。”
“找我?”陈茜不解道,“找我干什么?”
“找你当然是有事。”这个假倪佳,真妮娜自然地收回双手插进了大衣口袋里,“陈茜,今天你跟lucy在一起录节目的时候,她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或者说是刻意地问了些关于我的什么事?”
“今天?咝——没有啊。”陈茜摇摇头,“你问我这些干什么?是不是你跟lucy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
“没有,怎么会有什么不愉快呢。”
“没有么?”陈茜目光了然地盯着面前的假倪佳。
“好吧。别这么看我。”假倪佳真妮娜侧了过头,在避开了陈茜的目光后才缓缓开口道,“我承认,我们之间确实有些不愉快,但绝对不会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能告诉我吗?”
陈茜接着问道,但却迎来了假倪佳的否定句。
“不能。”
不能。
不能告诉陈茜的,有关他们之间的不愉快。每每陈茜一想起她的姨妈和姨夫,心里就不由得泛起了酸。在lucy的故事的不断深入中,陈茜愈发地觉得这一切就是个阴谋,是个从电台开始的阴谋。
强尼的暗示已经说明了问题,lucy所讲的maybe都是真实的!可她为什么告诉自己威廉夫人是不存在的?为什么?
——
——
“你不打算告诉她真相吗?”
沉稳的男声在lucy的卧房幽幽地响起想都不用想——是吉米。
“谁说我不想的,我当然是打算告诉她真相的。”
“是吗?”男声顿了顿道,“那今天她问起来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你故事中的威廉夫人就是真实存在的。难道说,你是想这样一直骗她下去,还是只想逗逗她?”
“呵呵,我没有骗她,不过要说起逗她,我还真的是想逗逗她的。当然了,是你在不心疼的前提下。”
lucy这话里话外都是醋意浓浓的,吉米笑着摇了摇头,“你逗她我是不反对的,但是威廉夫人她明明就是存在的,你不能否认。”
“存在么?人死了,当然就不存在了,要存在那也不会是在现实中的了,你要清楚,现实是不会接纳一个莫须有的灵魂的。”
“你的意思是,威廉夫人她现在已经死了?”吉米的语气似乎还保留着他的最后一丝侥幸和期许,但是很抱歉——
“她确实已经死了。”lucy边说边勾起了她幽魅的唇角,“你怎么不说话?是不相信么?”
吉米耸耸肩道,“不。我不是不相信,而是在考虑该不该相信而已。”
“亲爱的,你该相信我的。知道么?还是我亲手杀死她的。对了,还有她的那个男人。他们两个都是我亲手杀死的。”
“是你杀死么?”
吉米质疑道,他确实不相信这两个人是被lucy亲手杀死的,lucy和吉米是同时发现的陈茜这个人,如果lucy早前就认识威廉夫妇,那么她怎么可能不认识陈茜呢!
“别撒谎了。你根本就不可能是杀死威廉夫人的凶手!不!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杀了她,你和我和陈茜都一样,对他们的下落都是一无所知的!”吉米定定道,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lucy从她的足金保险箱里取出了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没有署名也没有寄信地址,uu看书 .uuanshu这应该只是lucy用来装什么东西的。
“这里面是什么。”吉米起身,饶有兴趣地盯上了lucy手中信封。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么。”lucy甩手就将那信封扔到了床上,信封很轻,吉米很快地就取出了信封里的东西,是几张五寸大小的照片,照片里,一男一女,两个人躺在棕黄色的木地板上,他们瞪大了眼睛,身旁淌着一滩紫红色的,已经干了的血迹,这一男一女的脸上还遍布着褐色的尸斑!
吉米很清楚这照片里的人!他们就是威廉夫妇啊!
“你!你从来找来的这两张照片!”吉米厉声问道,却不想lucy笑出了声。
“我说了,他们是我杀的。”lucy边说边靠近吉米,她清冷的眸子透着股说不出的凌厉,“我拍照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五天了,我早就告诫过他们,但是他们不听!”
“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是的!所以我就用绳子勒死了他们!那绳子不粗,但也不细。我一寸一寸地收紧着我手中的绳子,我看着他们像小孩子一样在地上蹬腿,还有那双充满了生的希望的眼睛都让我无比兴奋!我——”
“够了!”吉米低吼着,狠狠地推开lucy,“你真的变了!”
看着吉米怒火冲天的背影,lucy整个人都笑出了眼泪,“都是我做的!离我远远的!离我远远就好!”
第90章 赎人之真假讯息
“铃铃铃——”
强尼家的铜质铃声十分清脆,就像此刻lucy口中,故事里的一样。
——
——
“别碰它!”
“啊?!——”
单柯被那威廉夫人,她的方老师这一嗓子吓得连忙缩回了手!
“方老师,怎么了?我们不接电话吗?”
“不,能接!不能接!”此时的方老师像得了‘语言帕金森’似的,一个人不知道在那神神叨叨的念什么。
说来也奇怪,那电话响了一声便停下了。
“方老师你怎么了?”
单柯跑到床边,却见她的方老师正哆嗦着蜷缩在角落里!
“方老师别这样啊!你到底怎么了?”
方老师避开了单柯伸过来拉她的手,紧接着打了一个激灵才开口道,“我,我没事。我们先走吧!”
“走?走去哪儿?”单柯不解道。
“去交赎金。可能你不知道,今天的电话铃声就是我让交付赎金的暗号。”方老师边说边从床上爬了下来,她的脸上应该全都是被这通该死的电话铃声吓出来的冷汗!
单柯狐疑地扁扁嘴,“方老师,你怎么知道这就是让你交付赎金的?万一是别人打错了的呢?再说了,这电话你也没接啊!”
方老师摇摇头道,“那电话我不用接的。响一声,是交赎金,响两声,就是让我按兵不动,等着他们的差遣和安排。”
“那响三声呢?”
“响三声就是要我接电话了。”
“原来是这样啊!如果电话接着响,响到第四声呢?”
“四声?没有四声,如果电话响四声,那就不是他们打来的了。”方老师的语气听上去着实稍缓轻松了些。
“方老师。”单柯犹疑地搓了搓手,“那个什么,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问题?什么问题?想问就问吧。”
“我,我是想问,到底是谁要绑架你的孩子?还有,这些人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的孩子?我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无缘无故仇恨!”
其实,自方老师提及了自己和文铭警长之间的关系,她就再没开口说过什么别的,单柯见方老师说完这些之后实在太难受,就想着等方老师精神状态好一点之后再问问她这一切的变故。但是谁想,这一耽误就等来了让方老师交付赎金的电话!
见方老师犹豫着不肯答话,单柯也着急了,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方老师去交赎金啊!
“方老师,这次算我求你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把一切的原委告诉我吧!”单柯紧紧地抓住了方老师的手,她不能让她就这么出去,绝不能!
“单柯,不是老师不肯告诉你,而是很多事情我不告诉你,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知道么!”
“你还能给我添什么麻烦啊方老师!现在你把赎金交出去,他们就真的会放了你的孩子吗?如果真的这么简单,那可可也不会一个劲儿地嘱咐我,让我来找你了!”
“我——等等。”方老师顿声道,“你刚刚说,是可可嘱咐你来这里找我的?”
“是啊,是可可。”
“哪个可可?”方老师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感兴趣。
“白可可,您不认识么?”
听到全名的方老师反应更是怪异,“你说的这个白可可,是白可松的那个妹妹么?是她么?”
“这······是她啊。怎么了么?”单柯觉得这样的方老师实在是有点儿莫名其妙,“方老师,其实这次如果可可没有被乔治的那帮打手抓住,那么现在您见到的,应该是我和可可两个人一起。”
“你们两个人?你的意思是,白可可也跟着你一起来到威尔士了?”看方老师的样子,她似乎对白可可来到威尔士的消息毫不知情。可是如果她不知道白可可来到威尔士,那又是谁告诉她自己要来这条街找她的呢?
“方老师,可可没来这里找过您么?或者,或者是通过什么其他的,别的渠道?有过吗?”
“没有啊。”方老师肯定道,“她根本没来找过我,而且白可可不是应该跟那个叫任伊的女孩儿呆在中国吗?”
闻言,单柯不禁惊异道,“方老师你怎么会知道的?而且,而且这次不是白可可通知你来这条街上找我的吗?”
“不是啊!不是她通知我的!”
······
就在两人语塞的一瞬间。
空气似乎也被什么东西,冷不丁地冻住了。
单柯和方老师的表情都凝固成了一个样子。
她们瞪圆了的眼睛,犹疑的神色,还有微微张开的嘴巴。
其中,最先缓过来的,还是年岁稍长方老师。
“白可可告诉你,她来找过我,并且通知了我,是吗?”
“不,不是的。但街道地点确实是可可告诉我的!可是,可是你们又没有联系过。”
方老师点点头道,“来通知我的人是张千,并不是白可可。”
“张千?!”单柯简直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会是张千通知了你!你们原来就认识吗?”
“不不,我们原来并不认识。但就在前几天他来找过我,我这才知道有张千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看方老师的样子并不像是在撒谎,单柯别过眼,蹙眉急急地说道,“方老师,你能给我讲讲张千这几天来都跟你说了什么,包括做了什么吗?”
“这,这也没什么啊。”方老师将额前的几缕碎发轻轻别到耳后,她静静地想了有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他一开始来找我,是告诉我,他叫张千,是白可松和你的朋友,然后,然后他告诉我,你们很快会来威尔士了。”
其实对于张千知道他们来到威尔士这一点,单柯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毕竟白可松早就料到了这回事儿。uu看书ww.ukanhu.om
“那然后呢?张千又在什么时候来找过你?”
方老师抿了抿嘴唇道,“其实他第二次来找我的时候,就是为了告诉我,你们已经到达威尔士,白可松也安全地与他汇合了,他们的合作会很快进行。当时我也没想到你们来得会这么快,紧接着我就收到了张千朋友送来的口信,他们要这几天留意彭布洛克郡的加冕大道,在这里找到你,并把你安全的带回到我这里。”
“不是,白可松和张千汇合?还跟他们有合作?!还要求你找到我,然后把我安全地带到这里?你确定这是张千的人这么跟你说的?”
“我确定。”方老师紧了紧手道,“毕竟这件事情我没有必要瞒着你。”
“呵!难怪!”
难怪当时只把她一个人关了起来!还找了那么多借口!最可恶的是,他居然还拿什么女朋友当幌子!
单柯握紧了拳头,青白的指节狠狠地向着床头的方向锤了下去。紧接着,就听见床头柜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哼。
“你怎么了?”
方老师像是被这样异常的单柯吓到了,身体不自觉地向后倾了倾。
“没事。”
单柯摇摇头。
让她没想到的是,白可松和张千的之间的关系。她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都只是她想多了,但现在,她整个人确实无比愤怒。
第91章 花里看雾1
“单柯。”
“嗯?”
“我们先别谈这些了好吧?”
方老师蹙着眉,只见她深深地弯下腰,并从床底下拉出了一个中型的黑色包袋。
“咝——\"
这看起来还真是眼熟,好像是······
没错。
这就是单柯见到方老师那一天,她手里拎着的那个包袋。
“方老师,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赎金。”方老师轻叹了口气,随即拉开了那黑色包袋的拉链。
“这,这些都是——”
就在拉链拉开,那些装在包袋里面的东西露出来的瞬间,单柯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她整个人几乎都惊呆了!
一整个黑色包袋里全是美元!
绿色的纸钞,成摞状重叠着。
“方老师,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要知道这一美元折合人民币就是七点七二元!
单柯长舒出一口气,并挪开了那一直盯着纸钞的目光,“方老师,这些钱都是你的么?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啊!”
“这些?呵呵,是啊,都是我的。”
方老师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些钱是很多,但那都是我卖掉在威尔士的房产和公司股份得来的。”
“房产?方老师,你居然还有公司股份啊!”闻言,单柯不由得惊呼起来。
没想到这才时隔几年,但一切似乎都变了一个样。
“呵呵。房产,股份。其实现在想想,我除了这些钱,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她吸了吸鼻子继续道,“这其中还包括那个等了我多年的男人。”
“男人?方老师,你指的是文铭警长还是那个叫威廉的男人啊?”
“是文铭,怎么会是威廉呢。我找了威廉那么多年,他却一个人销声匿迹,对他其实我早就放弃了。可是你知道么,就在我决心回国,打算接受文铭,跟他一起好好生活的时候,他却告诉我他爱上别人了。”
方老师的声音变得无比哽咽,她断断续续地说道,“其实就在他死的几天前,还要求过要和我离婚,他说,他要娶一个女学生。呵!我居然被一个出现才没几天的女学生打败了。”方老师苦笑着说道。
一滴滴晶莹的苦涩,渐渐地在方老师的脸上连成了一条长长的泪线。
单柯却忽地感觉到眼前灵光一现,“方老师,就你刚刚说的那个女学生是不是,是不是叫黄希文?就是已经死了的那个女人,黄希文!”
“怎么,怎么连你也知道黄希文了?”方老师明显愣了一下,而后变得很紧张“文铭是不是已经在警局公开了他和黄希文的关系了?”
“没有,没有。”
见方老师如此在意,单柯连忙解释道,“至于黄希文的事情,警长倒是没跟我们大家说过。”
确实。
她的文铭警长,确实没有在警局正面的公开过他和黄希文的恋情。但是很多事情,就在这样的悄无声息中,慢慢地对上了。
“其实我也只是在无意中看到黄希文和文铭警长的动作表现的比较亲密,只不过当时我没想那么多。而且,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个黄希文还是白可松的女朋友。”说到这,单柯的心里不由得酸了起来。
“方老师,我们就先不说这些了吧。对了,在文铭警长死之前的几天里,你是不是回过国啊?”
要知道这一开始,单柯和白可松怀疑的杀人凶手,其实就是这个现在正坐在她面前的方老师,文铭警长的妻子。
但现在,一切似乎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复杂。
“我回国,是因为文铭让我回去准备准备跟他办理离婚手续。但是,当我真的回来了,文铭却又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躲着我,不见我。”
“不见你?那你们离婚了吗?”
“还没有。为了等文铭腾出时间见我,我就在国内多留了几天才回到威尔士的。”
“原来是这样啊。”
单柯喃喃自语地托起了下巴。事情果然没有单柯当初想象的那么复杂,可是如果杀害文铭的不是方老师,原因也不是情杀——“咝。这事情虽然是都对了上,但是怎么就——”
“别再查下去了好么?”方老师不自觉地轻叹了口气。
“单柯,别再查下去了。文铭的死,绝对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但却也并非那么简单,听老师一句劝吧!别再查下去了。”
此刻,在方老师的眼睛,深邃地犹如扩出了一道幽暗的黑洞。
“可我必须要查下去。”单柯定定道,“对不起了老师,不是我不听劝,而是我必须要查下去!”
“我说你怎么那么倔啊!”
“方老师,不是我倔!而是因为只有我查清真相才能还我清白啊!你应该也知道我被警察局的同事连续审讯了几天的事情!当时还是白可松保我出来的,所以我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啊!”
单柯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方老师的那双冰凉,“或许你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暂时不会逼你说什么的。但有关交付赎金的事情,包括时间和地点,你现在一定要跟我说清楚!不然我是不会让你走出这间房子的!”
单柯这话说得也还算及时,毕竟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要这个女人说出她这几年的全部经历,而是要赶快解决她儿子被绑一事。既然那边的人已经发出了让方老师交付赎金的暗号,那么她们也就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方老师,绑架你儿子的人说没说过,他们会不会带着你儿子亲自跟你接头?或者是暗示你什么一类的?”
“暗示?没有,他们什么都没说,我只知道他们让我去‘fiend’大酒店的一百四十四号房里交赎金。”
“fiend?!”
单柯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蹙起了眉。
——‘fiend’
那明明是她和白可可在出国之前说好的,互相联系的暗号!单柯不敢确定这是巧合还是说,这是白可可一早就设计好的,u看书.uukanshu是为了提示单柯用的?
“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方老师关切地拍了拍单柯。
“我没事。”单柯紧跟着摇了摇头。
这并非她有意隐瞒,而是一时之间,她还不知道要怎么跟方老师解释fiend于她和白可可的意义。虽然她明知道去了这个一百四十四号房,就会有危险,但当她听到了fiend这个词,一种窜升的安全感席卷了单柯的每一寸神经。
或许是因为对fiend这个单词的熟悉,又或者,是因为他们之间某种内在的联系。这就好比一个目不识丁的人中国人,独自走在国外陌生的街头,这时候,突然地,他听到了有人用中文对话,然后安全感,油然而生。
单柯胡乱地挠了挠自己油乎乎的头发,“方老师,一会儿我陪你一起去!”
“你陪我?”方老师面色犯难,“其实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如果,如果我回不来了,也不要去找我。”
“方老——”
“别问我为什么。”
方老师整个人的神情看上去都很坚,单柯不甘,又接着问了几句,但方老师死活都不肯开口,眼看时间越拖越久,单柯也只得放她走了,但放她走是一码事,跟在她后面一起走,却又是另一码事了。
(单柯已经很久没有洗过澡了哈。。。。。)
第92章 花里看雾2
在fiend大酒店,第一百四十四号房里。
金灿灿的壁纸,朱红色的吊灯,棕红色的木地板,还有一瓶开了塞子的芝华士,这些以本身意义存在的装饰品,似乎都在瞬间演变成了于他们本身意义外的另一种点缀。
华丽的点缀,抑或是掩盖罪恶氛围的简略手段。
“你说她会来么。”
“要我说?她当然会来。”
“你就那么肯定么?万一她不来呢。”
“就不存在她不来的这种可能性。不,应该说是她们。”
“我想,单柯一定会竭力阻止威廉夫人的。”
“呵呵,我想也是,就她那倔脾气。”
然后在两人齐刷刷的‘cheers’声中,流动的空气中塞进了高脚的玻璃酒杯碰撞时所发出的——‘叮咚’的一声清脆。
“我猜,这两个女人进来的时候,一定会吓一跳。”男人阴柔地语调显然引起了他身边男人的不满。
“伪娘,你最好离我远点儿。”
看着自己同伴厌恶的眼神儿,那阴柔的男子却突然大笑起来,是毫无预警的大笑,笑得人心里感觉毛毛的。
‘叩叩叩——’
这敲门的声音着实就像人民日常调侃‘曹操’一样及时。
两个男人相视而笑。
“我敢断定,现在正站在门外敲门的是个女人。”阴柔的男人轻笑着,他边说边朝着门的方向走了过去。
‘咔——’
在一声锁响声后,接踵而来的便是两个女人异口同声的惊呼。
“张千?!”
“怎么是你?!”
两个女人瞪圆了眼睛,上下循环着打量起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身材微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
没错啊!他就是张千。
这确实是件能够让人惊喜又诧异的事儿,可是张千为什么会出现在第一百四十四号房里?
张千微笑着侧了侧身,他将身体半贴在了门框上,“我说亲爱的,你们是打算一直站在门外说话,然后告诉所有人,我们正聚齐在这里呢,是吗?”
“这······不,当然不是。”
要说这方老师的反应还真是够快的。她一把拉住了单柯的袖子,然后一个用力就把她拽进了门。
“方老师你干什么啊?!”
单柯腻着脑门抽回了袖子,但为时已晚,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千一个反手便利落地锁上了门。
“方老师你这是干什么!我们都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怎么能进来呢!”此刻,单柯实在是感到无比懊恼。
张千呵呵地笑了起来,“单小姐你急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你们?吃了我?”闻言,单柯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她的方老师,她犹疑道,“方老师,你们?”
“我们?”方老师也狐疑地望向了张千,而张千却轻笑着转了个身道,“我说的我们,不是指的你们,而是我跟他。”
——“是我。”
未等单柯跟上前去一探究竟,那熟悉的嗓音便自己冒出来了。
温润,清澈,绅士。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
“你怎么会和张千在一起!”
单柯觉得自己的胸膛突然冒出了股无名火。当惊讶逐渐冷却,那理智就会很快跑出来了。
单柯涨红了脸,她忽地就想到了在来之前,她跟方老师无意中说起的那番话。
——白可松也安全地与他汇合了,他们的合作会很快进行。
汇合,合作。
呵。
现在这两个人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们不是不和了么?
呵!骗子!
“你怎么了。”
白可松一如既往地关切道。
“我没事。”单柯冷冰冰地回着他,这瞬间转凉的气氛变得有些别扭,“可松,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什么问题?你说。”
“就是,在你跟张千在闹翻之后,来到威尔士之前,是一直都没有联系过么。”
“我跟张千?我跟他是到了威尔士才有的联系,这你不是都知道么。怎么了?”
单柯蹙眉道,“可是你能告诉我张千为什么会跟方老师说你们是‘汇合’的关系,还有什么合作?!”
“汇合?合作?”白可松不明所以地撇向了张千,“什么意思?”
张千笑着耸了耸肩道,“我没什么意思。只是可松兄,我的白先生,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找这样一个不识大体的女人当女朋友的。”他侧头转向单柯道,“单小姐,我跟你男朋友之间只是绑来的汇合,和绑来的合作而已。当然了,我也没想到威廉夫人的记性会那么好,什么都能记得住啊?呵呵。”
张千那种阴柔的笑容,看得单柯胃里一阵翻涌的恶心。
单柯小女人的特质,让她此刻变得无比尴尬。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讨论白可松是否欺骗了她的事情,重点应该在于方老师的孩子是生是死的问题,可单柯却没能控制好自己的言行。
果然。
当一个人被自己所在乎,所爱的人欺骗时,那种愤怒与冲动是不可抑止的。
单柯不禁深深地提了起一口气才缓缓道,“可松,我不是有意的,真的对,对不起。”
“呵。”张千轻蔑地哼笑起来,“其实你用不着跟我们说对不起,因为你根本就比不上希文,所以怎么可能跟她一样好。”
······
空气中,凝固着一股就要爆裂的沉郁气氛。
单柯低着头,并未看到在白可松眼中一闪而过的伤痛,张千依旧歪斜着嘴角,就像中了风一样的无声的笑着。只是站在最边上的威廉夫人着实要着急了,她的那两只手,不停地放在袖口处搓揉着。
“我,我能说句话么?”
方老师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那样子,生怕是得罪了谁一般。
“没事,您说吧。”白可松微笑着点了点头,动作依旧绅士,“我想,不如我们坐下来说吧!”
“不,不坐了。我,我就是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我的孩子在哪?他,他还好吗?还有,我把赎金都带来了!”
“他——”
“他现在很安全。”不等白可松回答,张千便把话接了过来,“你的儿子现在很安全。我们已经买通了今天来接头的人,噢对了,忘了告诉你,绑架你儿子的事情是乔治先生做得。”张千看了看手上的腕表道,“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把你儿子安全地送到你住的地方了。”
“什么?!真的吗?!”方老师的眼睛里亮亮的,像是泪,又像是她刚刚死灰复燃的神采。
“是真的。”
单柯上前一步质疑道,“既然有心放人,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把孩子带到这里来?让我跟方老师直接把孩子带走不是更好吗?”
“呵呵!要么说你就是笨啊!”张千一脸厌恶地瞥了一眼单柯道,“知道乔治先生为什么要选择绑架这个孩子么?”
“不知道。而且我怎么会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那是因为乔治先生的下一步命令就是杀了她!”
“杀了她?!”单柯不禁惊呼起来,“你说乔治想杀了方老师?!”
“没错。乔治的下一步命令,就是在第一百四十四号房间里,枪杀威廉夫人,不,确切地说,是让威廉夫人用枪自杀。”
“自杀?!为什么啊?!”单柯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临近她的方老师,“方老师,乔治为什么要杀掉你?!你跟乔治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你告诉我啊!”
“没有。他们之间没有过节。”白可松轻拍了拍单柯的肩头道,“只是,以威廉夫人现在身份和处境,她必须得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单柯你别问了。”方老师淡淡地摇了摇头,从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哀伤,“白可松说得没错,以我现在的身份和处境,我是必须要死的。”
“既然这样,那,那你还准备这么多钱干什么用啊!你不是告诉我那是救你儿子的赎金吗?!怎么,怎么就······”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是不是?”张千接话接的很快,“既然这人都要死了,那么还留着她的房产和股份干什么?让它浪费了?还是直接充公?你觉得这可能吗?现实吗?”张千乐呵呵的说道,好像他就是专程跑过来看笑话的。
单柯没好气儿地瞥了他的一眼,“你什么意思吧!”
“我的意思就是,乔治是不会放弃一点肉腥的,包括死人的。”
“真够卑鄙的!”单柯恨恨地,随即将目光投向了白可松,“那现在我们有什么办法能帮助方老师脱身吗?”
“没有。”
“有。”
——两个男人同时回答了单柯的问题。
两个人的表现都非常积极。
但一个说没有。
一个却说有。
而后,白可松便在张千捣乱式的‘轰炸’下简单地叙述了一遍他们已经安排好了的计划。
他们已经从医院的太平间找出了一具刚死不久女尸,当然,这具女尸已经在运送过来的路上了,然后他们将划花她的脸,并在房间里制造出枪响和自杀死亡的假象,最后,就是乔治的派过来的两个打手看到警车出动,他们就能在警戒线的外围拍几张照,然后乖乖地回去复命了。
虽然不知道张千为什么要帮他们,但是单柯坚信,这一次,张千绝不是打着要害死他们的心来作弄他们的。
其实,今天乔治派过来的那俩个打手,乔治他本身也没想到要留他们活口,所以白可松和张千也不至于会担心会留下什么后顾之忧。乔治的目的是让方老师自杀,毕竟威尔士现在有个布莱恩警长还在盯着他看呢!在这个节骨眼上,乔治还不能出什么岔子,给那个什么布莱恩空子钻!
‘嗡——’
手机在张千的笔挺的西裤口袋里有规律地震动起来,然后停下。
“我觉得,我们现在真的是有必要一起喝一杯庆祝一下了。”
看得出,他并没有想要伸手去掏出手机,看看震动后的屏幕上出现了内容的意思。但此刻他表现得很愉快。
“孩子已经安全了,现在他就在威廉夫人您的现居住的那间小房子里。”
“谢谢!谢谢你!”方老师的眼睛里亮亮的,充满了无数的感激谢意,但这却让单柯感觉很不舒服。
“其实你们大可把孩子就带到酒店里,然后让方老师自己把孩子领走不就好了吗?何必多此一举。”显得你很有能力是的。
单柯扁扁嘴,她本就对张千不存什么好印象,再加上两人一直都处于对立的状态,所以不管对方做了什么,他们相互来挖苦挖苦就对了。
“呵呵!单小姐啊,你以为从这间酒店房里活着走出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吗?”
“怎么说?”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比如说,被避免跟踪和各种不必要的意外发生,我们才出次下策,让那孩子尽量地避开乔治所监视的范围,当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威廉夫人和我们身上时,孩子其实已经从外围套走了。”张千用他感叹般地语气冷声讽刺道,“有时候我都怀疑你前几年是怎么活下来的,警校居然也能教出像你这样蠢笨的学生。”
“我,我······”
单柯一时语塞。
张千的话虽然听起来十分刺耳,但是单柯自知,自己是无法否认这些日子以来的笨蛋言行的。这不仅丢了自己的人,也同时丢了白可松和陪伴自己成长的警校的人。于她而言,被张千嘲笑,有比被任何人嘲笑都屈辱的感觉。
绝不会再有下一次!
单柯在心中暗自下着决心。
“没事吧?”
“恩?”单柯愣了愣,“我?我没事。”
她目光闪烁着避开了白可松的注视,忽地却感觉耳边一热,“对于张千的话,别往心里去。”
这种感觉,很特别,暖暖的。
在成功地转移了方老师,单柯,和那个孩子之后,白可松和张千辗转回到了地下实验室。
他们把方老师和单柯放到了fiend酒店的一百三十一号房,并未让他们离开,他们知道,门外一定有乔治派来的其他人守着。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们偷跑出来,白可松和张千还特地乔装打扮了一番。
至于那方老师的孩子,被他们送到了远人的郊区,那是白可松原先在威尔士的旧识的家,据说那人名叫威廉,是个中年的男人。白可松相信,这个男人是绝对不会出卖这个孩子,和这个孩子的母亲的。
——
——
威廉,威廉夫人。
陈茜缓缓摘下耳机,她有预感,lucy故事中所讲述的这个威廉,就是那个方老师苦苦寻找多年的男人,也就是那个孩子的父亲。
“你,你等等。”
“咝——我说陈大主持,你这是做什么?”
lucy几乎是被陈茜一把拽回到座椅上的,她能感觉到陈茜在那一瞬间的慌乱。
陈茜错愕中偏过头道,“我,我没什么,只是强尼说,他想见你一面,就在fiend。”
“他想见我?呵,知道了。”
lucy冰冷地气息环绕在陈茜周身,就在她和吉米走出播录室的瞬间,陈茜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
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她几乎感觉不到lucy身体的重量!
陈茜的身体止不住地在颤抖,她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被人提到了嗓子眼儿跟那砰砰地跳呢!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陈茜似乎经历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经历过的惊悚的瞬间!
lucy就像一个空气人!她真的没有体重!
强尼果然没有骗她。
关于lucy体重的事情,还是陈茜来电台之前强尼告诉她的,并让她借故帮他约见一下lucy。
陈茜使劲儿地咽了口干沫。
还记得lucy在一开始的故事中就讲过那卡斯比尼的植物人女儿卡斯妮娜,故事中的白可可看到黄希文留下的信件,在验证中,白可可发现卡斯妮娜原来真的没有体重的人,而且白可可本身的体重就是有问题的。
要是按这样的思路想下去,那现在的lucy——难道,难道现在的lucy就是当年的卡斯妮娜?!
此时的单柯其实并不知道,当年那个真正的妮娜其实就是她的室友,倪佳。这一点,强尼已经‘帮’她证实过了,只不过,他现在还没来得及告诉陈茜本人。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夜色转浓。
这样陈茜的心,跳动地更加快了,她紧绷的面颊,还有那张潮红的脸。陈茜紧张地将十指紧扣起来,十个指头将手背上的肉皮捏地青白!
这要她怎么说呢?
那看起来明明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她能跟她说话能跟她交流,但却唯独没有体重!就像空气一样!
对!
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像是在拉拽一个凭空模拟出来的空气人!
······
这听起来一定滑稽的像个冷笑话,但为了证实这个冷笑话的真实性,陈茜现在都想马上追上lucy,然后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在用双脚走路,身体到底是不是悬空的,看看她是不是一个在路灯照射下有影子的人!
相信如果有可能的话,陈茜应该会去超市买几斤黑驴蹄子,然后送给lucy吃吃吧!
陈茜把手机按键调成了静音的模式,才去按下了几个她熟悉的按键,因为她现在不管听见什么都会觉得烦,除了这个暂且还算安全的声音。
——“强尼,居然被你说中了你知道吗?!lucy她真的轻得可怕!”
——“哈哈。这有什么可怕的呢?不用怕,相信我,lucy她是人不是鬼。”
然后。
陈茜就在强尼阴柔的安慰声中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听得很明白,强尼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在强调——‘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另外——‘lucy是一个不怕黑驴蹄子的女人。’
······
“会有这样的事?”
“是啊!一开始我也是不相信的!”陈茜边说边紧了紧自己身上那团团包住自己的棉被子,“倪佳,你说这个lucy会不会就是她故事里讲的那个卡斯妮娜啊?就是那个卡斯比尼的植物人女儿。”
“卡斯妮娜?”倪佳轻笑道,“你的想象力还真是够丰富的。”
陈茜急急地继续辩解道,“你看啊,那个卡斯比尼教授我们两个人不是都已经证实过了么,他就是在现实中存在的凯瑟约仁教授,只不过他现在死了,我看书上的介绍是这么说的,他是死于一场爆炸事故。”
“这个我是知道的。”倪佳笑了笑道。
“可是我现在想啊,这个lucy兴许就是什么当初的凯瑟妮娜。我觉得我这想法很靠谱啊!”
“靠谱吗?”倪佳不禁失笑道,“我说你不能光凭lucy的体重就断然说她一定是那个卡斯妮娜——不,或者说是,这个凯瑟妮娜就是她?”
“为什么不能?”
“因为你是傻子吗?”倪佳将目光正面转向陈茜,“你难道忘了lucy上次讲的那章,有关黄希文临死前留下了一封信件里的内容了吗?”
“那封信?我记得啊,只不过完整的我记不太清了,我又没有特意背下来。”
“对,你是没有背,但是重点可都是隐藏在你没有背过的内容里呢。可能你忘了,在黄希文信中曾经提到过关于白可可本人的体重。”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那还用说怎么样吗?白可可本人的体重也是失常的。”倪佳无奈地摇了摇头,“不一定这体重不对劲的人,就一定是凯瑟妮娜,还有可能是白可可呢。再或者,就是其他人了。”
陈茜觉得这事情突然间就变得更乱了,“倪佳,你知道吗?我还记得那本记载着凯瑟约仁教授的书上写过,说他早年妻子就去世了,后来,在那次爆炸中,他是和他女儿一起身亡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怀疑lucy是凯瑟妮娜?”
陈茜定定道,“直觉。”
“直觉?”倪佳好笑地盯住了陈茜,“我说你能不能别闹了,凭直觉办事你会不会太天真?”
“我,我也有分析啊!”陈茜边说边掀开了被子,一骨碌就下了床,u看书 .uuansh “我有分析的,你想啊,这个lucy为什么要在电台讲这样的故事?动机?原因?这都是我们未可知的。而且这个故事十有八九就是真实发生过的。”
“恩。然后呢?”
“这,其他的,其实我也没想太明白。”陈茜挠了挠头道,“反正我就是认定了这个lucy绝对是这故事中的一员,而且我认为她来电台的目的不光是纯演讲,纯节目的,一定还有其他的用意。本来我也是不想介入这件事的,但是······”
“但是什么?”看到陈茜突然欲言又止的样子,倪佳不解地问了出来。
“倪佳,我发现,或许,或许我可能也和他们存在着某种意义上的联系。”陈茜在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压低了声音,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生怕被什么人听到一般。
“这应该是强尼那老男人告诉你的吧!”
“你怎么知道?”陈茜愣了一下又继续道,“其实也不完全是他告诉我的,这也可以说是,他给了我一些小小的提示,然后我就顺藤摸瓜,这才发现了很多端倪。”
“可是,你不觉得强尼是故意的吗?”
“他是故意的?为什么这么说啊?”
“不为什么。”倪佳再次失笑,她无奈道,“我觉得咱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一个星球的人,你像火星来的。”
“喂!你别睡啊······”
第93章 雾里看花2
——fiend里。
“她到多久了。”
“先生,她已经到了有十五分钟了。”
服务生们微笑着向强尼示意着那个女人所在的方向,那是一个像秋千状的座椅,女人着一袭红裙,那不是呢子做得,而是红纱质地的单料裙,她不觉得冷,那样子,反而是感到无限惬意似的。
今天的fiend,挂着一个醒目的牌子——今日不待客。
和上次穿着一袭红裙来到fiend的女人不同的是,一个叫陈茜,而另一个,也就是现在的这个,叫lucy。
“你现在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女鬼啊。呵呵。”强尼笑眯眯地打量着lucy。
lucy却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并随即冷声道,“说吧,找我什么事儿?我今天可不是来跟你逗贫的。”
“哈哈哈!”强尼皮笑肉不笑的功力倒是发挥的淋漓尽致,“你可真是想错我了。我找你当然是有正事,要不然哪能劳您大驾呢?呵呵,如果是小事的话,我早就在电台对外连线的拨电话进去说了。”
“对了,我还忘记告诉你了,以后不要再拨台外连线进来。”
“恩?为什么?总是要给我个理由吧。”
“讨厌一个人还需要什么理由么?”
闻言,强尼无奈笑道,“如果说我需要,能给么?”
“呵呵。那就是因为我不想让听众听到我和你对话的声音,这会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可以么?”
lucy的目光轻轻略过强尼,与其说略过,还不如说是撇过的。她长长的睫毛没有涂抹过任何化妆品的痕迹,浓浓的,密密的,长长的。如果能从现在的强尼的角度去看一看lucy,那么你就会发现,其实lucy这个女人并不像鬼,她真的是个非常迷人的女人。她清冷,她高傲,是绝对够资格称其为冷艳美人的女子。
强尼用他特有的,那极其阴柔的声音说道,“lucy小姐,其实您何必这么拘谨呢?要是能再放开点儿,我相信你会更美的。”
的确。
lucy的侧脸看起来虽然冷寐,她那高高的颧骨,显得她整张脸的轮廓更加棱角分明了些。
“我说强尼,你就别再跟我逗贫了行么?赶紧说事,我们之间还是保持有事说事,没事散伙的状态比较好。”
“呵呵,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可就真是让我太伤心了。”强尼摊摊手,故作伤心状地眯起了眼睛。
但lucy看上去,似乎并未因强尼刻意扮演出的滑稽而感到开心,“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等等,如果你走了,那么我相信,你在短时间内,就再也听不到有关凯瑟一家人近况如何的事情了。”
凯瑟一家?!
强尼知道凯瑟一家人的近况?!这怎么可能!
关于凯瑟一家的事情她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到什么,他在怎么知道的!而且,他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讯息告诉自己?
想到这儿,lucy的心里不禁无意识地‘咯噔’了一下。
“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lucy极力控制着自己此刻的情绪,好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太失态。
强尼暂时还没有回答,只是他的哪双眼睛,渐渐地弯成了月牙状。这种笑容lucy见过,这并不是他正常状态下的笑容。
像是——
鱼上钩了。
没错。
这样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在说‘我得逞了’这样的字句。他表现得太明显,不怪lucy多心。
“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强尼缓缓道,颇有捏着什么劲儿的,假惺惺的味道。
lucy笑笑,“你现在只要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内容多少我不在乎,但前提是,这消息必须是有关凯瑟一家的。”
“当然。”强尼翘起了二郎腿,缓缓开口道,“到现在为止,我只知道一些关于凯瑟妮娜的消息。”
凯瑟妮娜?!
“你有妮娜的消息?!”
强尼笑而不语地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么?”
“当然知道。而且,我不仅知道她现在在哪,还和她经常联系呢。呵呵。”
“你说,你跟妮娜经常联系?你没开玩笑吧!”lucy表现得十分诧异,也可以说,她根本就不相信强尼现在所讲的一切。
“我怎么会开这种事的玩笑呢,是吧?其实,现在的妮娜,看似离你很近,但却是你永远也不可能猜得到的,因为,你离妮娜的思维真的很远。”
“别废话,直接说重点。”
“好吧。倪佳。”
强尼不由地耸了耸肩,那样子看上去实是有种自讨没趣的感觉。
“你提倪佳做什么。”
“做什么?哈哈哈!我就说你们的思维距离,实在是离得太远了。没看么,现在我都提示给你了,而你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你——”
lucy无视起强尼的唠叨,即可打断了他的那些废话道,“你的意思,不会是要告诉我,现在倪佳就是妮娜吧?”
“呵呵,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就是这个意思。”
此刻的强尼再一次笑而不语,只不过,这次他再没有重复上一次点头的动作,有种‘现在是你来求我’的感觉。然而lucy也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些。
“那个叫倪佳的,不是早就死了么。”lucy还记得自己曾跟着吉米一起看过具尸体,那就是倪佳本人,错不了的。
她记得很清楚,吉米当时还曾误会过,这倪佳的死是lucy的杰作。可是前不久陈茜又在lucy面前大摇大摆地穿起了红裙,还说那是她的新室友,一个叫倪佳的,新搬来的女孩儿送给她的。
如果要是这么想来——
“难道说倪佳这个女人真的起死回生了?”
lucy一个人喃喃的自言自语,不知什么时候念出了声,这不禁引得强尼一阵大笑。
“我说lucy啊,你不会真的有这么迷信吧?怎么连起死回生这么滑稽的事儿都敢想?哈哈哈!你真是太可笑了!”
“呵?我可笑?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lucy表现的十分恼怒。说白了,她其实最讨厌被这样男人嘲笑了。
“事情原委很简单,真正的倪佳被现在的假倪佳杀死了,然后假倪佳取而代之。”
“假倪佳?”lucy冷声道,“你说现在的倪佳是妮娜装出来的?呵!你也不用脑子想想,这可能么!”
“为什么不可能?”
“倪佳在陈茜住院的时候特意来找过她,如果现在的倪佳是假冒的,那么陈茜应该一眼就分辨的出来吧!”
闻言,强尼阴柔地笑了起来,“lucy啊,你的容貌既然可以都可以有这么大的改变,那么倪佳的——噢不!应该说,那么这个妮娜的容貌为什么就不能变呢?呵呵!”
“但是你别忘了,我当初的经历过那件事情,她并没有经历过,所以,要说是想改变的她的容貌,那就——”
那就······
lucy欲言又止,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眼睛先深深地眯了起来,而后又大大地睁了开来。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她用的是塑型化装吧?”
“哈哈哈!聪明!真是聪明,一点就透。”听强尼这样的口气,怕是就差站起来拍手叫好了。
“我说lucy,没想到你的记性这么好?这事情都已经隔了那么久了,你居然还记的那么清楚啊?哈哈哈!”
“我都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拐着弯的骂我。呵!”lucy不屑道。
——
记忆的倒影在lucy的脑海中不断穿梭,串联,然后悄悄浮现。
——
——
——“要想顺利地逃出去,我认为我们必须要使用塑型化妆了,本来我是不打算走这一步的。”
——女孩不解地挠了挠头,“塑型化妆?什么叫塑型化妆?需要化妆品吗?我,我可以现在出去买的。”
——“不不不。不需要。其实,这个塑型化妆也就是类似于古代易容术的,一种更高级的易容手段。”男人将十指紧扣,而后又将双手放到膝上才继续开口道,“这塑型化妆虽说是化妆的技术,但也并不是要真的拿化妆品怎样怎样。”
——“不用化妆品吗?不用化妆品还能用什么?”
——“呵呵,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易容都需要化妆品的。塑型化妆,用的是石膏,噢对了!还需要用粉底。”
——女孩儿面色微露出惊色,“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要我用石膏当粉底,然后一块儿一块儿地往脸上抹吧?!”
——“不不不,我看你是想多了。”男人温润地笑了起来,“我们只是需要借助石膏这种物质,来做一张类似于人皮的东西,贴在脸上。”
看道女孩儿这次并没有提出什么其他的异议,他继续开口道,“我们要用融化的石膏做出一个初步的石膏模型。不过你要记住,在我们倒模之前,要在这个被倒模的人的脸上先涂上一层油,这样就能够防止揭开石膏模时人的面部的毛发都被石膏粘下来。
——“那——”
——“对了,头发也许要事先要用保鲜膜包起来,以免石膏粘住头发。”为着打算了女孩儿的话的尴尬,男孩儿不禁突兀地笑了笑,“你刚刚要说那什么?”
——“我,我只是想问,那这鼻子和嘴巴还有什么特殊的保护措施吗?”
——“有,当然有,鼻子需要通过两根塑料管与外界相连,不然石膏会堵住鼻孔。嘴巴就不必了。下面的任务,就是等石膏凝固变硬。”
——“变硬了之后就可以直接使用了?”
——“直接使用?哈哈!亲爱的,你又不是石膏像,顶着个石膏模子干什么?呵呵,摘掉之后的石膏模型,大约会有三到四厘米这样的厚度,若是将石膏模型翻过来看的话,这个石膏像的鼻子,嘴巴还有脑门都是凹陷进去的,我们一般都称之为阴模。但是,这有了阴模还远远是不够的,还需要人为地在阴模上刻出你想要的人脸形状。”
——“然后就可以扣在脸上了吗?”
——“不,你别这么着急啊。”男孩儿摇了摇头道,“阴谋并不是我们需要的,能够扣在脸上的‘人皮面具’。接下来,我们首先要在阴模里刷几层肥皂水,将模具清洗干净。”
——“清洗石膏?石膏不会融化吗?”
——“呵呵!不会的。待做完这些之后,再次向阴模中倒入石膏,等石膏再次凝固后,我们就可以把阴模拿开,然后看到一个,与人的脸形完全一样的石膏像。当然,这个时候你不要忘了用油泥在石膏像上做一定的修改,这样可以使得其效果更加逼真。”
——“油泥?咝——这个我知道,在fiend的拐角处我看到过有人在卖油泥!”此刻,女孩儿显得很兴奋,男孩儿则是跟着笑了起来。
——“等到油泥落干,我们再将其外围加注上石膏。当然了,这石膏是必须要紧贴着面具的。就当于做了一道石膏的围墙,这围墙的高度必须要高过面具的鼻尖,随后,我们就可以在围墙的内部灌入石膏。大约在一个星期后,待石膏干透,我们就可以轻轻地敲碎石膏面具,最后的模型便可以出炉了。”
——“那,然后那是不是就可以——”
——“不可以。模具,是不能直接扣在脸上的。这样硬邦邦的东西根本无法让人相信,他们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活人,还是个没有表情的活死人。”
女孩儿会意后,尴尬地嘟了嘟嘴。
——“呵呵。”男孩儿眼里满是宠溺的笑意,并轻轻拍了拍女孩儿的额头,“做‘人皮面具’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接下来,我们就要将一种名为‘硅原胶’的乳白色的奶状液体与粉底调和均匀,并分别涂抹在模型的内侧。等到它干透后,再用镊子将它揭下来。这样,便做成了最后可以往脸上贴的面具,也就是所谓的“人皮面具”的雏形。”
——女孩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步骤也太繁琐了吧?”
——“当然繁琐,抛光、上色用液体抛光器仔细打磨,并上色、粘眉毛、胡须等,最终形成高仿真的‘人皮面具’。从最初的倒模开始到制作完成,根据不同的情况,需要十几天甚至是数月时间。”
——“那,那我们需要多久啊?”
——“我们?这还不一定,因为现在威尔士的天气太过闷湿了,所以,至于要等多久,还是个问题。像这种高仿真的‘易容技术’对制作技术的要求其实是非常高的,制作工序也比一般的要麻烦得多。所以大多都价格不菲,因这种技术距我们生活较远,以致‘易容术’的流失。”
——女孩笑笑,“说真的,对大多数人来说,这还真是一件神秘的事儿,一开始听你说易容,我还以为是单纯的化妆品易容呢!”
——“呵呵,其实早在加拿大温哥华机场的二零一另年的十一月,这种塑型化妆就已经出现过了。当时,有一个二十出头的亚裔男孩儿想避开检查,偷渡出境,对了,看过莱坞大片《碟中谍》么?”
——“这个,uu看书 .ukanshu.o这个我倒没看过。”
——“没关系。”男孩儿懒懒地将腿伸直,“那部影片里就讲述了利用化妆技术逃离险境这样一件事儿,很多人看了影片都认为那是电脑特技做出来的,但其实不然,这同样是存在于现实生活的。”
——“你说的存在于现实生活中的,是不是就指的是那个想偷渡出境的什么亚裔男孩儿?”
——“没错。就是他。当时,他利用了塑型化妆术,即刻就变身成了一位满脸皱纹的‘白人老头’,然后成功地通过了海关并登上了一班由香港飞往温哥华的飞机。虽然这个华裔的‘演技’惟妙惟肖,但由于他的双手异常‘光滑细嫩’,于是引起了机场安全人员的注意。他们跟着这位华裔来到的卫生间。”
——“我明白了!他们是要偷窥他上厕所!”女孩儿边说边笑了起来。
——“呵呵,谁跟你说的?告诉你啊,其实男人都是不愿意偷窥男人上厕所的,因为大部分的男人的癖好,都更倾向于偷窥女人洗澡。”女孩儿的脸霎时就见红了。而那男孩儿却毫不避讳地继续说了起来,“知道么,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白人老头’在上了趟厕所之后,出来时竟成了一名年轻的亚裔青年!飞机在温哥华着陆后,这名偷渡的小伙子就被加拿大海关边境署检查人员扣留了。”
(近期mango比较忙。。。总是医院进出频繁,更新的晚了点,大家见谅撒~)
第94章 雾里看花4
“lucy?”强尼伸出手来,在lucy那双毫无焦距可言的眼睛前晃了晃。
“恩?”似乎是才回过神来的样子,lucy显得有些尴尬,但转念一想,回忆总是美好的,强尼应该会理解自己刚刚的失神吧!
“怎么了?”lucy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却不知道这笑有多突兀。
“没什么。我们不是在谈凯瑟妮娜的事情么?可是,lucy小姐您刚刚似乎走神了。”
“呵呵,是么。那我们继续吧!”lucy调整好了一个舒适的坐姿,确切的说,是一个比较让人拥有安全感的坐姿。
“强尼先生,我还记得我们刚刚有说道妮娜利用塑型化妆,假扮倪佳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强尼先生所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你可能都不知道吧,不过你不知道可以去问问陈茜,她现在的室友倪佳,就没在陈茜回到宿舍之前睡过觉,她都是在陈茜睡着之后才跟着睡下的。”
“为什么?”
“因为塑型化妆,她需要卸妆,如果不卸妆,那面具十有八九会在她睡觉的时候被反折破损,或者出现褶皱的印子。”
强尼聚集了他狡黠目光看向lucy,他得意的笑了笑,“不信的话,你可以听听这个。”他边说,边将手机从木桌上快速地划了过去。
点开了那个屏幕上红色的圆点。
lucy听到了那个让她久违了的声音。
——
——
“你杀死了真正的倪佳,目的就是取而代之。你故意利用地下暖水流经的高温制造出倪佳早在三天前就已经死亡了的假象,这种故弄玄虚的小把戏,你认为还瞒得的了多久?尤其是lucy那样精明的女人。”
“呵。她是精明,但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更加精明。况且从一开始我就没想瞒她。那天其实我就躲在倪佳的家里,我看着她被我吓得要死的样子,哈哈!那可真是有趣。”
“确实有趣,没想到倪佳居然是被你吓死的。”
“倪佳不是被我吓死的。”
“恩?”
“我说,她不是被我吓死的。要知道吓死一个人并不比动手杀死一个人简单。那天是她男朋友送她回家的,他在楼道里听见了倪佳的尖叫,于是就再次返回来敲门。”
“然后呢?”
“然后我就开门了。”
“他没质疑吗?”
“为什么要质疑。你别忘了,这可是和倪佳长得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其实我本来不想杀了她的,但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还是下手了。”
“看来我们之间越来越真诚了。好久不见,我亲爱的妮娜。”
——
——
这是一段,经历了长时间的顿默。
lucy的笑容愈发地明显,她无声的笑容所表现的出的面部表情颇为狰狞,就像疯了是的。
“呵呵,她倒是真敢干。”lucy边说边将目光清冷地转向强尼,“你,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
“告诉你这件事,是为了帮你更快地完成你要做的事,另外,凯瑟妮娜这个女人,应该算得上是你的仇人了吧!我帮你这么大忙,你怎么着也得说点感激的话吧!”
“呵!我看你不是想要帮我吧!我们之间,有共同的目的,与其说帮我,不如说是你打算借力打力。噢——对了,我好像还没告诉你,我跟妮娜之间,根本就没有仇恨。因为我不会像你一样,一直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耿耿于怀一辈子!”
语毕,就只见那抹轻盈的身影,逐渐地消失在了强尼眼前。那最清晰的,还是女人‘哒哒’的高跟鞋声······
“呵!你还真是猖狂!就跟我不知道你在高跟鞋里装了砂砾袋子,只为了高跟鞋发出声音是的!”
——
——
眼看,就又到了lucy主讲的时间了。
但是此刻的播录室里,居然只有陈茜一个人在。
桌子上还摆放着lucy今晚要用的稿子,她一定来过了,只是不知道现在的lucy去哪儿了。
“真奇怪。”陈茜一个人不禁嘟囔了起来。
的确,这样的气氛确实是有点怪。陈茜左等右等却都没等来,这平时比自己不知道来得有多早的两个人。稿子就在桌子上安安静静地摆着,陈茜猛然间想到了倪佳那番在昨晚和自己说的话。
陈茜确实没有背会lucy的稿子,但是,现在这稿子她绝对是触手可及的。
不如——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陈茜小心翼翼地先环视了这昏暗的四周一圈,u看书ww.uukanshu才缓缓走到这份讲稿旁边。
刚碰到那几页纸,陈茜的呼吸便瞬间急促了起来,就连脸都变得爆红起来。
“咝——呼——”
就在几次这样的深呼深吸的反复中,她那紧张到不行的情绪,才渐渐地得到了缓解。
此刻,是二十三点五十五分。
还有五分钟。
就到午夜十二点了。
她似乎都能感受到那猫头鹰式的钟表,正准备‘咕咕’地响起它嘹亮的钟鸣。
——至于那方老师的孩子,被他们送到了远人的郊区,那是白可松原先在威尔士的旧识的家,据说那人名叫威廉,是个中年的男人。白可松相信,这个男人是绝对不会出卖这个孩子,和这个孩子的母亲的。
——
“咝——”
这应该是lucy昨晚讲的内容,陈茜相信自己不会记错的。
昨晚她就在琢磨这件事。
白可松,认识的威廉到底是不是单柯那方老师的男朋友?
而且,根据lucy以往所讲的内容拼接,这个孩子不是文铭警长的,而是方老师跟一个叫威廉的男人生的······
“嗒嗒嗒——”
高跟鞋的声音逐渐在楼道里扩散开来。
第95章 无眼死尸
“excuseme,isbrianthesheriff‘soffice?”
(请问,这里是布莱恩警长的办公室吗?)
门外传来了十分客气,并规律的叩门声。门外的,应该是个男人吧!
布莱恩轻轻放下手中的钢笔,将其压在了那几页轻轻薄薄的a4纸上。
“thedoorisunlocked,”
(门没锁,请进吧!)
布莱恩客气道。
在‘嘎吱’一声后,一名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大踏步地走了进来,并关了门,上了锁。只见他掏出了一个黑褐色的小匣子,上面有一个红色的水晶探头。
如果不错的话,那应该是查找窃听器讯号的仪器。
“sir,youlookveryprofessional!”
(先生,你很专业啊!)
像是夸奖。布莱恩闲适地将双脚搭在了他的办公桌桌沿上,并偷偷将右手伸进了大衣的口袋里。
“don‘tgetmewrong.ihavenomalicious,ithink,wearenotusedtotheneedtouseknivesandgunspoint。”
(别误会。此行我并没有恶意,我相信,我们之间还没到需要动刀动枪的地步吧!)
黑风衣男子似乎有所感应,忽然说了这样一番话,查过房间里没有窃听器一类的装置后,男子缓缓坐到了布莱恩办公室的待客沙发上。
布莱恩警惕地盯着眼前的神秘男子谨慎道,“ifindwhatcanidoforyou?”
(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
(乔治。)
“?”
听到这个名字,布莱恩突然有些莫名的兴奋,“whatdoyouwanttosaywithme?!”
(你想跟我说些有关乔治的什么事?)
“ibelieveyouhavereceivedtodaythecaseaboutthehospitaloldprofessorwaskilled.”
(我相信你今天一定接到了那起有关医院老教授被杀害的案子。)
“sowhat?”
(那又如何?)
“。”
(乔治。)
见布莱恩微眯着双眼的动作,黑风衣的神秘男子不禁再次重复了一遍,“。”
“withwhatibelieveyou?”
(我凭什么相信你?)
布莱恩反问道,uu看书.uuanh 他那只插在口袋里,攥着手枪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过,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不一般。
他说的没错,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来报案了,这起命案上级很重视,并亲自任命布莱恩调查清楚。早上一家私家医院的员工在上班的过程中发现了一名老教授的尸体被吊在了电梯间,他的一双眼睛被人挖了出来,是连带着眼皮挖走的,当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老教授的身体已经凉透了。
“withwhatibelieveyou?”
见那闻言男子只是压低了帽檐,似乎并没有开口回答的意思,布莱恩再次开口问了出来。
男子起身道,“youbelieveornotisyouofmatter,imakeyoubelieveme?”
(相信与否是你的事,我有逼你么?)
这话听起来很是犀利,然而布莱恩却只是笑了笑道,“youmusttellmewhoyouarebeforeyouleave。”
(走之前,总得告诉我你是谁吧!)
“william。”
(威廉)
眼看着风衣男子的大方出入,布莱恩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他相信,这男人一定会再来找他的。
(内容过渡段~明天中午传重点~mua)
第96章 活体实验1
“不知道二位研究的怎么样了?哈哈哈!我的无公害‘自白剂’,现在可以出品了么?”乔治大踏步地走出了那个玻璃制的罩子式的透明电梯。当然了,乔治无论是如何的大踏步,那动作都必须是拄着拐杖完成的。
“乔治先生,您来了。”
张千将双手背在了身后,后背隆起的弧度大概在十五度上下,这样的张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乔治先生,不瞒您说,我们现在正研究的这种‘自白剂’,要是按常规的理论来说,马上‘出品’不是不可以。”
“噢?不是不可以?听张先生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这种药品,还存在着某种弊端?对么?”
“是的,我们需要活人的身体为我们做实验的标本。”
“活人实验,真人标本?这个简单。”
乔治边说,目光边不由得转移到了白可松手上那正轻轻摇晃着的小白管。乔治现在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里面装的是一种乳白色的液体。
“张先生,这就是你们研究出来的‘自白剂’么?呵呵,当真是白得很啊!”语毕,乔治那盯着小白管的瞳孔,不禁明显地放大了好几倍,并散发出了眸中不知名的,异样兴奋的神采。
白可松则是一直站在原地,见到乔治来了,也并未有意上前去跟他说上一句。他的脸上没有显露出半点能够为之探究的表情,或许,我们也可以说是白可松正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里的瓶瓶罐罐,但乔治似乎并不介意,他只想要结果。
“咳。”
此时,张千突然没来由得咳了一嗓子道,“白先生,别自个儿干愣着啊?我想,剩下的的内容还是由您来解释比较好。”
“我?”白可松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可没张先生的好口才,反正这制作的过程,你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所以啊,该怎么解释你就跟乔治先生怎么解释吧,我没什么好说的。”
“咝。你怎么——咳!”张千的用意似乎太过明显了,以至于他再一次干咳示意时,被乔治狠狠地瞪了一眼。
“呵呵,既然白先生不愿意说,那我也就不再多问了,至于你们要求的活体实验,我会尽快为你们安排的。”
乔治重重地拍了拍白可松肩头,这似乎是想告诉他,‘我正委以你重任呢小子’。
然而,就在乔治转身预离开的瞬间,他那离开的动作却戛然而止,“对了,需要我把你的叔叔,我的卡斯比尼教授叫过来帮你们完成这项实验么?怕干扰你们,我特地安排他去楼上休息几天。”
“谢谢乔治先生的美意,不过我们暂时还不需要,您就让我叔叔去忙好他的研究就行了。”
白可松讲这番话的时候,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任谁看得出吧,他此时此刻,非常的不高兴。
“给自己的妹妹打‘自白剂’,这种滋味儿一定不好受吧?”待乔治走后,张千冷不丁冒出了这么一句。
白可松冷声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要给我妹妹打‘自白剂’,那么刚刚乔治来的时候,你废话还那么多。让我解释?解释什么?你觉得我有那心气儿么?”
闻言,张千不禁无奈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一定差极了,但是我还必须告诉你,永远不要让你个人的情绪影响到乔治的,不然的话,后果自负。”
“自负?好吧,自负就自负。”白可松那意思明显就是在强调——‘我不会与你为伍,装不出来’。
“呵呵,白先生,你何必跟我置气呢?要知道,这乔治他只是想要结果而已,为了保险起见,你不如给他一个快乐的结果,这样我们大家都好过。”
白可松斜眼道,“为了让他快乐,所以你就投其所好,让他为我们准备活体实验么?”
“呵呵,这点你倒是猜得一点也没错。既然我们的乔治先生那么喜欢聆听死亡的声音,不如就让他彻底听个够。”
语毕,张千那细长的眼睛中倒映出淡淡的落寞。或许,他就是大家口中的山人。
都说山人自有妙计,但这次,张千自知他是真的黔驴技穷了。虽然讨好乔治并不是惟一的办法,甚至这都算不上办法,但是,如果连乔治都讨不好,那么他们接下来的日子就别过了。
相与之,白可松越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乔治便会看他们看得越紧,这看得越紧,逃跑的事情就会拖沓个不停。
想到这里张千不禁轻叹了口气,只见他腻着脑门坐到了躺椅上。
他很清楚,自己当时来到这里的初衷,并不是为了救出白可松等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只不过,这行动只会牵扯到他一个人。
——
——
午夜的钟声连带着窗外猫头鹰的‘咕咕’声,被无意识地敲响。
夜的帷幕,在冷风呼啸着擦过人脸的瞬间,渐渐拉开。
乔治的影子,在灯光的照射下被拉长成了一小条儿,并映在了他脚下的白瓷砖块儿上,加上拐杖的长度,就像乔治长了三条腿一样。
原来自己还有第三条腿?
乔治不禁厌恶地皱了皱眉。
“先生,人来了。”
只见乔治的贴身打手匆匆朝乔治的方向走来,在他后面还跟着个身着白大褂,留一头白色短发的年迈老教授。
老教授走动起来的样子步履蹒跚,似乎这个动作的完成于他而言是一项十分艰难的工作任务。
“乔治先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啊!呵呵。”老教授看起来十分热情,更确切的说,那不仅是热情,而是殷勤。
这位老教授年过花甲,是一名长期居住在威尔士的中国华裔。
待打手站回自己身边后,乔治才缓缓开口道,“我要的,都准备好了么?”
老教授笑眯眯道,“当然,我早在第一时间就准备好了。”
‘嘀’声过后。
电梯间的黑色屏幕上标示着b4的字样,电梯下降的速度似乎有些慢,乔治不禁再次皱起了他额头上松垮褶皱的皮肉。
密闭的空间,总会带给人莫名的压迫感。
笑声,哭声。
乔治似乎都能在这间电梯里听到很多女人的笑声和哭声!要知道,在乔治家安装的电梯都是透明的硬材质玻璃制作的!
然而,这靠前的老教授倒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乔治不满地瞥了他一眼。
‘嘀——’
当这声音再次响起,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乔治不由得笑出了声。
“哈哈哈!老朋友,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你啊!”
乔治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这站在电梯口不远处的三个人。
一个应该是被打了麻醉的婴儿,猛地一看还不明其性别,但是在老教授的提示下,乔治了解到,这是一名刚生下不久的女婴,大概还没出满月的样子。
第二个是大概有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女孩儿被人安置在轮椅上。
第三个是一个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的知性女青年,同样,她也是坐在轮椅上的。
“乔治先生不用担心,她们都还活着,但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分别给她们打了不同剂量的安定,足够她们睡上几个小时的了。”老教授笑呵呵地盯着乔治,生怕这老头皱皱眉头。
“哈哈哈!没想到教授您居然这么细心。我相信我们今后的合作会越来越愉快的!”不出所料,乔治看上去果然是高兴得很。
眼前的这些女孩儿,身上分别都穿着不同型号的白蓝条病号服,虽然长相不一样,但极易分辨的是——她们都是中国人。
女孩儿们没有英国人超乎一般的白色皮肤,也没有足够高挺的鼻梁。她们留着一头黑发,当然,除了那个刚出生不久,还没来得及长出头发的女婴外。
“听闻您准备找人为中国女人试药,我怕两方水土两方人会让药品在不同人身上产生药效的差异,所以,我特意给您找了几个中国人。”老教授顿了顿声道,“不知道乔治先生是否满意啊?”
“哈哈哈!当然满意!我非常满意!您多费心了。”乔治边说边朝着那身侧的打手使了个眼色,打手很激灵地点了点头。
几个人合力将这三个坐在轮椅上的姑娘推上了电梯。
这一次,在密闭的空间里充斥着的再不是那股子森然的压迫感,而是满载整个电梯间兴奋,还有阴谋一丝丝的阴谋的气味儿。
‘嘀——’
b4的字样在电梯缓慢地上升中转换成了阿拉伯数字1。
“去吧。”
乔治简短的一声命令,包含着他不怒自威的威慑力。打手闻言,很自动地向后退了一步。
老教授似乎还有点不知所以然,他小心翼翼道,“乔治先生,不知道您的车停在哪了?需,需要我帮您把这几个人搬上去吗?”他愣愣地望着那不为所动的乔治,再次开口道,“乔治先生,您,您有在听我讲话吗?”
乔治嘴角的皮肉淡淡地扯了扯,露出了一个近乎是面无表情的微笑,他向大堂外的人挥了挥手,以示意他带来打手进来帮忙。
然而,那名后退到了他们身后的乔治的贴身打手,却在不知不觉中,缓缓靠近这名年过花甲的老教授。
“搬运的事情就不劳教授先生费心了,您辛苦了。”打手狭蹙的目光渐渐固定在了面前的老男人身上。
老教授呵呵地笑了笑道,“能为乔治先生办事,那是我的荣幸啊!就是不知道这次交易的费用,我能得到多少?”
费用?
呵!
见那打手神色不妙,老教授刚要笑着说些奉承的话,却只见一束银白色的光束飞快地,直直地没入了他的腹中!
焉红的血液顺着那把银白色的匕首插入的方向,全部喷洒都到了老教授的衬衣上,以及他外层穿着的那身白大褂上。
那正握着匕首的男打手,眼睛眯成了一条阴狠的缝隙,他无声地笑了起来,并双手用力,猛地向前一捅!
“你!你们,你们······”
老教授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麻痹了,他的嘴角溢出了大量的鲜血,红得就像一瓣瓣盛开的牡丹花瓣!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要杀我······”
由于加在匕首的上的力度实在太大,这逼得老教授不断地向后倒退起来,直到他撞上了那冰冰冷冷电梯门!老教授整个人都不断地哆嗦着,抽搐着,他紧绷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肉和神经。
“教授啊,死人是不需要知道为什么的,您辛苦了,该歇歇了。”
打手说完就单手握紧了刀柄,狠狠地向后一撤!瞬间老教授那双原本清亮的眼睛就变得爆红起来,那里面充满了大大小小的血丝,就像要炸出来一样!鲜血顺着那刀口喷射而出,溅了那打手一身!
“先生。已经做好了。”
“做好了?”乔治的声音充满质疑,他再次道,“他的眼睛你挖下来了么?!”
“这······我,我,很抱歉先生,真的很抱歉,今天这是我的失误,我保证,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见乔治不悦,男人也变得紧张起来。
“如果你不是我的贴身打手,我现在早就一枪毙了你了!”
乔治是个不允许自己打手失误犯错的男人,在他的眼里,过程如何是不重要的,他只想要一个完美的,漂亮的结果。
“是,是。”
听乔治松口,没打算杀了他,男打手简直是求之不得。
他飞快地掏出了那把刚被自己放入大衣口袋里的,还沾染着老教授血液的匕首,然后大步朝着那老教授的尸体走去!
老教授的眼睛还睁着,眼珠子向外凸着。
挖眼睛那是他们每次行凶之后必备的步骤,在人死亡的两小时之内,眼睛是会记录他在死亡之前所看到的人或事物的。
现代的高科技十分发达,如果发现及时,警方是可以同过技术手段看到死者最后的所看到的。
“我发现你的眼睛还真大!”
男人用匕首轻轻地在老教授的眼周画了一个圈儿。
“我的教授先生,既然你不肯闭眼,那么我就帮你把眼珠子挖出来!呵呵,忘了告诉你了,我还要割掉你的眼皮当下饭的酒菜呢!”
匕首缓缓伸向老教授不满了红血丝大眼珠,红黑色的,犹如浓浆一般的血液顺着刀片儿的方向喷流而出。
“呵呵,老家伙!这次便宜你了!”
男打手将那躺着红黑色浓浆的眼珠塞进了他窄窄的皮衣口袋里,并再次动刀割下了老教授的两对眼皮,他眯起了黑眸,左边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只有这样做,他才能得到被死亡取悦的快感!
“先生。”
男打手起身,并说话示意他的‘主人’看过来,来看看他的杰作。乔治却在原地蹙起了眉头。
“你就不能有点创意么?”
“创意?什么创意?”
男人似乎有点摸不着的头脑,然而乔治却堂而皇之地在这个作案的空旷场所大笑起来,“枉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这还不懂么?”只闻乔治干咳了两声才缓缓开口,“死亡,那就是艺术的另一行径,另一种崇高的境界!那也是灵魂的放空时的最美的姿态。人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是最干净的!知道我们的‘主’(乔治是忠诚的天主教信徒)为什么告诉我们‘疼痛有益’么?”
男打手结结巴巴道,“因,因为疼痛,是我们向主赎罪的一种方式。”
“赎什么罪呢?”
“赎,赎的是,是我们的邪念?”
“错!”
乔治的目光忽而变得犀利起来,他不允许任何人曲解,或不完全地解读他的主的‘旨意’。
“疼痛有益。那是因为肉体的疼痛会帮助我们驱逐心中的杂念!疼痛使人清醒,只有疼痛才能让我们拥有纯净而高尚的灵魂,而我,就是帮助那世人洗净铅华,将‘主’的旨意烙入你们灵魂的另一个真正的‘主’!我是就你们在尘世的主宰者!”
乔治的情绪开始有了小幅度的波动,他斜眼撇了撇那低着头,站在一旁的男人——‘呵,你还真是窝囊啊!’
虽然乔治本人是这样感受的,但这样的操控,却能带给他无限的快感。
不过——
其实他也只是个变态而已,又有什么资格这么想别人?乔治阴狠的笑容带动了他那满脸褶皱的囊皮。
“告诉你,人的肉体都是肮脏的,因为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但疼痛可以净化精神,却无法丈量肉体的肮脏的尺度。呵呵!去吧!去为这名肮脏的教授进行他灵魂和肉体的洗礼吧!”
还真是个‘忠诚’的信徒。
或是,一个疯狂的老者。
男打手似乎有所会意,虽然神经还处于半木讷的状态,但行动已然开始了。
然后,警局就接到了一起关于凶手将尸体悬挂于电梯内,并挖出眼珠,割掉眼皮的电梯间杀人案。
然后,一个叫威廉的男人就找到了布莱恩,并告诉他,主使人叫乔治。
谁都知道,布莱恩是威尔士最想抓到乔治把柄的人!
最后······就没有然后了。
最后,布莱恩就到了案发现场开始勘察。
显然,这尸体是被人拉倒电梯里吊死的,或者说,是在被人吊在电梯间之前就被人一刀毙命的。
——
——
“凶手要么就是长期杀人的职业杀手,要么就是学医的。”
“职业杀手?”
探长卡斯拉笑着摇了摇头道,“布莱恩警长,我觉得你的这个想法根本是无稽之谈,威尔士是全英国最安全的城市,而且犯罪率几乎为零,杀手?呵!这个还从来没出现过职业杀手这一说!”
“我当然知道。”
布莱恩并没有抬眼去看一看卡斯拉探长现在的表情,他知道,卡斯拉是一个极其自负的男人,他不允许忤逆,也不允许案情和他的猜想有任何的出入。在布莱恩的眼里,卡斯拉就是个断案疯子。
对了,据说,卡斯拉本人和乔治的私交甚好。
想到这,布莱恩的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了,只闻他十分谨慎道,“从伤口就可以断定这名凶手作案的手段十分高明。”
“一刀捅死一个人,我也可以。这有什么高明之处么?”卡斯拉笑笑,那笑容并不正常,而是带着讥讽笑意的慢怠。
布莱恩无奈道,“卡斯拉探长你看这里。”只见他边说边将那装在呢大衣口袋里的死者照片掏了出来,一共六张,而布莱恩只捏出了其中的一张,并用食指指向老教授的腹部的伤口处,“不知道你有没有仔细看过这老男人的伤口。”
“我?我当然有。”
“呵呵,但愿吧!从这男人腹部的伤口处看,我敢断定这凶手杀人所用的利器,应该是一把长约六厘米的短把匕首。”
“六厘米的匕首?我说警长你没搞错吧!正常的水果刀也是在八厘米上下的,一把六厘米的短把匕首怎么能杀死一个人!”卡斯拉倍感荒唐,整个人不住地摇着头,以此表达他的不屑与否决。
“呵呵。”
见卡斯拉是这样一个态度,布莱恩也只得暂将照片重新放回口袋里,“卡斯拉探长,我从来都不否认你的断案能力。(反正威尔士一年也没几个案子,还有上级的关系给你撑腰。布莱恩虽然对此早就有所不满,但却没将这样的情绪挂在脸上。)老教授的腹部是先经过匕首在腹部皮肉上的穿刺。我们都知道,一般人用这样的短把匕首杀人,一定都是一刀捅不到底的,他们下意识就会选择再次用力对面前这个人的腹部再次进行穿刺,而且——”
“而且大多数人的力度方向,首先刺穿的肯定是大肠。”
卡斯拉看上去一副有把握满满的样子打断了布莱恩的话,那眼神里透着僵硬与挑衅。这样的表情,就好似让布莱恩收到了一封来自卡斯拉无言的简讯。
——这风头,我出定了!
但让卡斯拉万没有想到的,是布莱恩想说的还远远不止这些。
“卡斯拉探长,我承认您说的一点错也没有,但是——”
布莱恩特地加重了但是的读音,不置可否,每个人都有自尊心,何况是一位身为威尔士权利最高的刑警队警长呢。
只闻布莱恩用他带着笑意的声音继续道,“您说得都很对,但却没有说到重点。刺破大肠,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结肠破裂,如果此症导致的是感染性休克,那么这个人就会有百分之九十的死亡几率。但众所周知,刺破大肠的死亡几率是一半一半平分生命的。”
“然后呢,你想说明什么。”
“我想说——呵呵,其实我想说的很简单,腹部中藏有重要的脏器和大血管,如果有人能刺穿被害者的主动脉,然后致使其破裂的话,那么这个人就必死无疑。”见卡斯拉欲要开口说话,他那绿色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来转去,转着他的那点儿小聪明,布莱恩见状,不禁提前向他摆了摆手,以示意他先听自己把话说完。
毕竟这还是位刚过二十五岁生日的年轻探长,是高层领导的亲生的独子,年轻心性似乎还有没完全长得成熟,你就光看他那一头张扬的红色卷发就能了解了。布莱恩正了正色才继续道,“我问过接受案子的法医,据其鉴定,死者腹部的伤口似乎有经历过二次创伤的痕迹。”
“二次创伤?你不会是想告诉我,凶手在死者的腹部唯一的伤口上捅了两刀?”
闻言,布莱恩不禁再一次苦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之所以法医鉴定的结果是二次创伤,是那是因为法医见到了在死者里层皮肉,留下的刀锋直戳皮肉的平直印记,还有最后刀锋向上挑起,穿刺动脉的第二次行凶,uu看书 .uukanhu.om 在上下撕拉伤口的过程中,肉皮的边沿就会被这把短把匕首削出片状‘皮肉’。”
“这听起来倒是很有意思。”
“是的。并且在我们刚刚一起查看尸体的同时,我还发现了在那名老教授的伤口上有刀柄过度向内刺进而留下的淤青,根据淤青痕迹的轻重,我可以就此判断,那短匕首的长短就在六厘米左右。经过以上的推断,和凶手非正常人所用的杀人方式。我得出的结论是,凶手要么是个职业的杀手,要么,就是学医的骨干。”
“学医的骨干?那么我也可以说这个凶手是个初生牛犊的医学院学员喽。”
“不可以。”
感觉到卡斯拉要再一次发表意见的眼神,布莱恩解释道,“做这起案件的人,是必须具有足够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完成的,学员?卡斯拉探长,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也是从一名普普通通的小警员做起的,在学校里老师教了很多种用枪的方法,但在我第一次出任务枪杀毒贩的时候,我却连枪都拿不稳。我都如此,何况是刚出医学院的小学员呢?”
布莱恩的眼神定定的,对于身旁跟着他的,那些干了几年的小警员,当然是已经习惯了他们警长用这样足够精确的‘理论方式’断案的手段,但布莱恩的机智,却也绝对算得上是卡斯拉内心世界的冲击,“好吧。”他耷拉着脑袋,目光却隐隐不悦道,“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勘察现场。”
第98章 活体实验之现场
“我的朋友!来看看吧,这样的活体样本,不知道你们还满意吗?哈哈哈!”乔治用他容不得人喘息的节奏再次来到了他的研究室。然而,在研究室里还能热情欢迎他的,也只有张千一个人。
另一个呢,则是闲适地把玩着一瓶蓝绿的也体,那液体是半胶状的,被装在一个半大号的高颈烧瓶里。
那几个被老教授从医院偷出来的人,在斜对面的铁皮电梯里,也跟着乔治的步伐载了下来。
“长得还真是水灵啊!”张千将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儿,色眯眯地盯着那几个被载下来的三个女孩儿。
乔治其实就喜欢看张千这股色眯眯的劲儿,这会让他更加兴奋,像张千如此表现的男人,好驾驭。紧接着,他将目光转到白可松身上,要知道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去看一看那斜后方那还处于预备期的活体样本。
“白先生,我希望对待这次的行动,能——能热情一点,可以吗?”看得出来,乔治的斟酌也到了极限。
白可松斜眼撇过,“很抱歉先生,我并不认为热情几能代表好的研究,您放心,这件事,我会尽力的。”
“好吧,我相信你。”乔治幽默地耸了耸肩,“这一次,我为你准备了三个样本,她们分别是不同阶段的女婴,女孩儿还有女青年。”
“恩。”
“对了,为了确保实验的精准,我特意为了准备的,是中国女人。”乔治特别拉长了中国女人这四个字。
······
白可松的身体忽地一僵,但却又在瞬间让那翻滚的情绪平复了下来,“呵呵,真是让乔治先生费心了。实验么,免得英国人和中国人由于体质不一样,从而造成效果上的误差,在我的研究里,从来就没出现过误差两个字。”
“呵呵,但愿白先生真的是这么想的。”
······
如此僵持的气氛,在张千有意无意的调侃下逐渐变得‘明朗’起来。白可松看着那三个被打入了麻醉剂后呈昏迷状态的女孩儿,内心倍感焦虑,他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对她们下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张千并没有在乔治走后对白可松说些什么安慰鼓励的话,对白可松是完全不起作用的。
他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打算,若是能在这栋别墅里生活几天,你就会知道,被送进来,预备做标本的活人,从来就没有能活着再出去的。他们或是被解剖成块儿,或是被乔治塞到他二层的冷冻室,被他眼看着活活冻死。
如果白可松不肯下手,那么张千就会代替他。
——
——
这所医院的冷清程度简直可以与他们的太平间相比了。
布莱恩笑着摇摇头,听说院里发生了一起离奇而又变态的命案,这间医院大多数职员的第一反应就是请病假。
不置可否。
这里小护士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有待提高的。
谈到医院的电梯间,是第一时间就被警方黄色的警戒线围成了一个不大的‘擂台’。剧院长描述,这间医院本身是装有大量监控器的,而且,按照监控器的监控范围,也足够录到案发现场。
但更为蹊跷的,是就在案发当晚,监控室的录像居然不翼而飞!院长估计这名凶手挑选时间段,应该是在他们医院工作人员交接班的空档。在那个时间段里,医院大约有二十分钟是处于半静默状态的。
布莱恩转头道,“我要的试剂呢,来了么?”
小警员扶了扶自己的帽子,“马上刚刚我已经催过了,试剂还在路上。”
“那就再催一次。”
一直站在布莱恩的侧面的卡斯拉似乎对这个男人有了新的看法一般,那目光,既像是在看对手,又像在看师傅。卡斯拉笑着摇了摇头。
这种感觉,还真奇怪。
“我说警长,你要做法医么。”卡斯拉淡淡道,“要什么试剂你可以说说看,或许,我的法医会有带过来一些。”
布莱恩用他异样看向卡斯拉,这样的卡斯拉还真的让他不太适应,“我要的是luminol(luminol鲁米诺)。”
“鲁米诺?那是什么东西。”
卡斯拉一边招手让他的法医找出这种试剂,一边向布莱恩提出了这样一个,略显白痴的问题。
与此同时,布莱恩忍住了发笑的冲动并紧接着开口道,“鲁米诺又名发光氨,化学名是3氨基邻苯二甲酰肼。是一种普遍的发光试剂,常用于化学发光免疫分析,比如——咝,就比如说,金属阳离子和血液分析。”
“血析分析?警长,你是打算在这里做金属阳离子和血液分析的实验么?”
“在这里做实验?想什么呢,当然不是。”布莱恩边说边放下了刚送过来的化验单问道,“你以前没有接触过鲁米诺么。”
“没有。”
卡斯拉不自然地将双手插进了口袋里,“我认为,我的任务就是分析案情。像了解什么鲁米诺试剂,那都是法医分内该做的事情。”
布莱恩微笑着举了举双手道,“但是有的时候我认为,在接触这些试剂之前,你应该先把手套戴上。”
卡斯拉耸耸肩,按部就班地接过了布莱恩递过来的医用手套。
“探长很抱歉,我们,我们这次没有带鲁米诺。”
悄悄并与卡斯拉一排的法医悄悄告知了卡斯拉这样一个信息。然而卡斯拉只是摆摆手,并点头示意布莱恩可以继续说他的了。
“呵呵。其实,鲁米诺在常温下是一种黄色晶体或者米黄色的粉末,并不是‘生来’就是试剂,它是一种比较稳定的人工合成有机化合物,由于它的溶液显强酸性,对眼睛,皮肤和呼吸道都有一定刺激作用,所以,我们最好再戴上口罩。”
卡斯拉放荡不羁地笑容虽然还挂在脸上,并再次接过了布莱恩递过来的口罩。
“由于血红蛋白含有铁,而铁能催化过氧化氢的分解,让过氧化氢变成水和单氧,单氧再氧化鲁米诺就可以让它发光。所以鲁米诺广泛应用于刑事侦查,生物工程或者化学的示踪。”
“真没想到,你不仅能当警长,还能有当法医的潜质。”卡斯拉笑道,但这种笑意,再不是带着讥讽意义上的笑了。
“呵呵,那就谢谢夸奖了。”
卡斯拉走进道,“说归说,但这鲁米诺你打算怎么用,总不能在3d眼睛上涂一层鲁米诺的干粉吧?”
“哈哈哈!我的朋友,你真的想多了。其实使用鲁米诺测试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将鲁米诺和激发剂溶液喷洒到案发现场被人擦干血迹的地方。即使犯罪现场的血迹已经被擦过或清除过,我们依旧可以使用鲁米诺找到它们的位置。血中的铁会催化鲁米诺的发光反应,使其产生蓝色的光芒。该反应需用的催化剂量非常少,发光大约持续30秒钟,我们可通过长曝光的照片观察,但是,记住这周围的环境不可以太亮。”
卡斯拉摇摇头道,“反正马上天就要黑了,看血迹很简单。但是你可能忽略了一点,这里是医院,有血迹那应该是很正常的。”
“当然,但如果该有血迹的地方,没有血迹,那你觉得正常么?”
卡斯拉这次是彻底懵了,他根本猜不透布莱恩到底想干什么。
“警长!”
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略带喘息的声音,这声音在空荡荡的大厅里不停地回旋着,还有他那黑色的小牛皮皮鞋‘哒哒’向他靠近的声音。
“警长,您要的试剂我们带来了!路上堵车堵得厉害!这次真的很抱歉。”
声音变换成了另一个男人的。
抬眼望去,只见两个男人正呼哧带喘地向他跑来,靠右的那个男人手里还挎着一个医用的铁皮箱子。
“但愿您的鲁米诺不会让我们失望。”卡斯拉像是在祈祷一般,而布莱恩却好像把握满满。
“呵呵,鲁米诺是与血红蛋白中负责运输氧的一种蛋白质发生反应,所以能显出蓝绿色的荧光。这种检测方法极为灵敏,能检测只有百万分之一含量的血,即使滴一小滴血到一大缸水中也能被检测出来。相信我,凶手是难以把现场清洗干净的。”
卡斯拉悻悻道,“大警长,你不当法医还真是可惜了。”
“哈哈哈!我告诉你吧,鲁米诺也不是万能的。发现血迹之后,我们还要通过别的办法考证这是否是人血。”
卡斯拉望着布莱恩,没来由得撇了撇嘴。
但此刻,只听不远处突然冒出‘呲啦’一声。
“怎么了?!”
反应最快的是卡斯拉,他右脚不禁向后退了一步,但布莱恩却对他摆了摆手笑道,“这是溶液正在配比所发出的反应声音,不碍事,是伤不了人的。”
“呵呵。”
“警长,试剂已经可以了。配比是按照0.1克鲁米诺干粉,过氧化钠0.5克,加蒸馏水100毫升配制的试剂。”
现在这说话的,是一个年纪较长的老男人。听他说话口音,那应该是个美国老男人。
“可以开始了。”布莱恩向那穿着白大褂的美国老男人点了点头,“大家退后,与现场尽量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要影响现场拍摄。”
卡斯拉却一把抓住了布莱恩的袖子,“为什么要拍摄,你不是说看到蓝绿色荧光就可以证明那块地方有血迹了么。”
“是啊。”
布莱恩笑笑,“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探长你一定要记住,断案靠的是法律的公正,我们人眼所看到的那都不做数,法律讲究证据,而且这一次······”布莱恩目光突然变得狡黠,看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卡斯拉似乎有所会意,靠近几步才轻声道,“其实警长有话但说无妨,而且?而且这一次什么?”
布莱恩闻言却哈哈大笑起来,“没什么的。其实我要说的,探长一会儿就能看到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是么。”
看着布莱恩这幅古怪的某样,卡斯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位来自美国的,年迈的老法医手法很规矩地戴上了口罩,包括一副刚开封的医用手套。
只见那老男人在做好这一切的准备工作后,挥手招上来一群原本应该待在警局里内勤人员。
布莱恩上前一步道,“你带他们来干什么。”
“呵呵,这个,这个。警长,我们需要搭一个简单小棚子,因为鲁米诺试剂的发光现象只能在黑暗中显现,所以我就把他们带过来帮忙了。毕竟警局还需要外勤的人手,或者留守的警员。”
“恩,那现在,你们是要开始搭了么。”
“是的。所以,需要警长和这位,这位——不知道这位是?”
布莱恩大力地拍了拍脑门道,“哈哈哈!是我忘了介绍,这位是我们威尔士最年轻的探长,卡斯拉。”
“呵呵!探长先生您好。”
此后,两人简单地握了握手。
其中一个非常简单的细节——卡斯拉是主动伸出手的那一个。法医点头示意道,“为了确保实验的准确,就得先请探长先生,和警长在外面等一会儿。我们需要构造一个较为黑暗的环境,然后才能进入到鲁米诺反应正常拍摄的步骤。”
看着那些简易的钢棍支架,卡斯拉不禁笑着‘感叹’道,“没想到啊,你们警局出来的人还真专业。”
两人相视一笑。
气氛从原本僵持与挑衅的状态中,渐渐变得融洽,尽管布莱恩知道,这个卡斯拉探长,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乔治的人。
——
——
夜色静默成一片漆黑。
猫头鹰还窝在树上亮着它那双明亮且丝毫不安分的眼睛。
“还愣着干什么呢。”
lucy好笑地望着还干坐在播录椅子上的陈茜。
陈茜挠挠头道,“lucy,这世界上,真的存在有鲁米诺这种东西么?”
呦呵?
lucy露出异样的目光轻声笑道,“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我,我刚刚听你说起这个,觉得,觉得很——”
“很神奇?”
“这,这算是吧。而且,我好像也,也从来没听说过中国警方也用过这种叫鲁米诺的药剂。”
像是质疑的问答。
lucy似乎有所会意了,她转头向吉米笑笑道,“你先出去挪车吧,我很快就出来。”吉米也没做片刻停留,转头就走了。
他知道,lucy是不会在这里伤害陈茜的。
现在,陈茜整个人都处于窝在椅子上的状态,她低着头,面色潮红,双手紧扣着,看上去紧张的很。
“没关系,你可以放松点儿的。”
lucy边说边轻轻绕过陈茜,并伸手拉出了,坐在了那个她平日里当主讲作家用的椅子上。u看书 ww.uukshu.cm
“鲁米诺,确实存在,你不必怀疑它的真实性。”
“哦。”
这气氛似乎是要有僵持很久的兆头,陈茜其实只是想问一问这试剂真实存在的可能性,但此时lucy却坐了下来,这让陈茜隐隐地感觉到不安。
“我说过,你可以不用这么紧张的。”
“恩。”
其实只要一想到那一天自己在拉扯lucy时,发现这女人居然是没有体重的,陈茜的双手就会不住地发抖。
虽然强尼告诉她,lucy不是鬼,但陈茜也不敢确定她就是人啊!
人是不会没有体重的。
“呵呵,算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lucy将在手中把玩的那一盒‘万宝路’伸向陈茜,“抽么。”
“我,我不会抽。”
“那就算了”
lucy将那小黑盒子重新塞回了她的大衣口袋里,“不抽也没关系,那我们就先说点儿正事儿吧。”
“恩。”
“呵呵。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你知道?”
“当然。”
lucy闲适地将腿翘起,“陈茜,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别跟强尼那个死人走太近,如果你想活命的话,离他远点儿。”
第99章 仓库里的画
“为什么。”
陈茜问的很直白,但是声音听起来相对有些发颤。
lucy见状白眼道,“和强尼相比,我劝你你最好相信我,至少,至少我还没他那么可怕吧?满脸的尸斑,呵!难道你每次对着他的时候都不觉得恶心么?”
满脸的尸斑。
没错。
lucy刚刚是这么说的。难道,这强尼脸上的不是雀斑和胎记,而是真的如他一开始所说的,真的是尸斑?!
一个,没有体重。
一个,满脸尸斑!
这未免也太悬乎了吧!
可是——
“不是死人才会有尸斑么?”
“呵呵。是啊!死人才会有尸斑。”lucy哼笑道,“但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个满脸尸斑的,本就应该去死的人,居然还好端端地活着,并且还开了一个名叫‘fiend’的咖啡馆,‘fiend’。不知道陈小姐还记得么,我故事里的‘fiend’那可是单柯和白可可在威尔士联系的暗号。”
“我,我······”
陈茜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的。lucy见状不禁摇了摇头朗声道,“别多想了,陈小姐,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给你个生存的建议。其余的,我觉得你还不知道为好,毕竟我们今天讨论的主题,是无关强尼的。”
“无关强尼?”
陈茜狐疑地打量起面前那穿着红裙和红色呢大衣的女人来。
——无关强尼,那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难不成是谈吉米么?
lucy神色淡然地撇过陈茜道,“我说过了,你这心里在想什么,我都是一清二楚的,你不需要在我面前刻意地隐瞒什么,也不需要绞尽脑汁地找借口来搪塞我。”
话音未落,只见lucy将身体忽地向后一仰,椅背链接后座的轴上,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变得尤为森然的呻吟声。
“我说,你可千万别紧张。陈小姐,陈主持,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所讲的这个故事,是不是真实的么。要我怎么说呢,我是真的不想跟你这么整天整天的绕下去了,说实话,我觉得没意思了。”
“没意思了?呵呵,所以呢?”
“所以。”lucy的眸色渐而转深,她轻声道,“这故事,就是真的。而你,也是这故事中的一员。”
······
有那么一刻,陈茜的大脑都是空白的,她整个人的表情也在瞬间变得木讷。
虽然她早就想到了,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但当这想法真的得到了有效的证实。她还是没办法完全接受的。
······
或许人都是这样的。脑海中想象出来的事,想象出来的感受和反应。却是远远都不及现实的一半来的清醒。
要知道陈茜的记忆,就像是被人凭空抹去了二十多年一样,对于前二十几年的生活,她可以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当她睁开眼睛,看到威廉夫妇的那一刻,她的人生,就像开始了一段新的旅程一般。
她相信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却不想,这一切的背后,隐藏着一场复杂的欺骗。
从陌生,变得无比熟悉。
然后。
又从熟悉,变得无比陌生。
呵呵。
陈茜忽扇忽扇的长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变换成了一排排映在她粉嫩脸蛋儿上的黑白剪影,娇羞可爱。
可是——
“我,我······”
可是,对于陈茜来说,或许此刻的语塞,不是因为,犹豫着有什么话,该不该说出口,而是是因为,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该开口说些什么。
“陈茜,无论你接受与否,事实就是这样。如果你不相信,或者,你想找找回忆的话。那么我相信,这家电台公司的地下仓库,一定是个绝佳的好地方。”
电台的地下仓库?
那是被这家公司遗弃了很久的仓库了,很少有人去——不。应该说是,根本就没有人在公司装修后再去过。
由于这里的地下仓库从未经打扫,潮虫泛滥,就连里面的电灯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坏。
曾经就有一个保洁阿姨在这地下仓库里打扫时,莫名其妙地昏死过去,醒来之后不吃不喝的,大家一致都认为地下仓库不吉利,也就没有人愿意去了。至于仓库也在改名资料库后搬到了公司二层的拐角处。
去地下仓库?她到底什么意思?
当陈茜缓过神儿来的时候,那个坐在她斜对面的女人已经没影儿了,只留下一个led手电筒静静地躺在桌子上。
原本还在犹豫,陈茜实在怕黑。
但自见到了这只躺在桌子上的手电筒后,陈茜整个人,渐渐地就像被人用打气筒充满了‘勇气’。
为了真相,为了记忆,拼了!
——
——
“她会去么。”吉米减缓了速度,低声问着。
在lucy的回应声中,吉米没有听到她以往的尖锐,而是那种变得和车速一样低缓,好像是累了一般的沉吟,“为什么不会去呢,她当然会去。”
“呵呵,你就这么肯定。”
“当然肯定。知道么,我在临走前,给她留了一只手电,这样的心理暗示,加上她本身对真相的好奇程度,无意会变成循序渐进的自我肯定,那就是——我不怕黑,为了真相,为了记忆,我要拼了。呵呵,只有在她失去记忆之后,我才终于看清她的本性。简单,善良,执着,傻气。”
“恩。”
吉米不再多言,他知道,现在,那个正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人,真的已经很累了。
简单,善良,执着,傻气。
lucy痴痴地望着窗外那片失去了星星闪烁的浩瀚夜空,无声地笑了起来。
为了那些她曾有过的纯真与美好。
也为了那些,她已经失去了的。
——
——
夜色静好。
陈茜却一个人登上了去往—1层地下仓库的电梯。
‘怦怦怦,怦怦怦——’
心跳。
就像是一个人急促且又极不规律的敲门声。
‘叮咚——’
门铃一样的提示音响起,电梯门,缓缓地打开了一个未知的世界。
陈茜一步一挪地走出了电梯间,除了那闪烁着红色字体—1的微弱光芒,陈茜再看不到眼前其他的光亮。
漆黑一片。
就像空洞洞的深渊。
潮湿的刺鼻气味儿就像沁在了这片空气中一般。
陈茜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下巴一阵轻微的颤抖,几乎能听到自己上下牙齿间的碰撞声她握着手电筒的双手已经出满了冷汗,陈茜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身体和心理。
“有,有人吗?”
——有,有人吗?
——有人吗?
——有人吗?
······
就像大山里的孩子对着大山喊话一般。
除了回音,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呼——”
陈茜将双手哆嗦着抬到了胸前,那简直是要把手电筒活生生捏碎的力度。
‘吱吱——’
“是谁?!谁?!”
陈茜猛地一哆嗦!但思想却在下一秒反映了过来。
‘吱吱——’
呵呵。
明摆着是一只老鼠。
“真是!”陈茜死死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只听‘叭’地一声,陈茜似乎都能感觉到在那一瞬间,眼皮外面的,那有光世界。
陈茜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睁开了那双原本清亮的眸子,她不适应地眨了眨眼,并感觉到眼周一阵酸涩。陈茜用手理了理一下自己略微杂乱且潮湿的头发,她发现自己的额头上满是被吓出来的汗珠。
led手电筒直直地照出了一条神秘的,像t一样的‘路’。
‘路’的周围,都是黑漆漆的,好像怎么照也照不到头,向上再看看,约有三米到四米的高度,这间仓库感觉上很高很大。
陈茜分析,这最早应该不是拿来做仓库的,因为在这间仓库的房顶上,依稀可以见到几顶缀满了玻璃珠子的精致吊灯。
都说电台的地下仓库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能一个人在黑灯瞎火的时候跑来这里,陈茜觉得自己的半条命都快要豁出去了,要知道,经过了上次那死亡出租车的事儿之后,陈茜不禁愈发地怕起黑来。
“咦——”
像是有了新的发现,她不禁奓(zha,标音是四声)着胆子往前蹭了几步,脚下一些已经被腐朽的木板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陈茜没敢低头去看,她对烂了的东西一般都没有兴趣。
面前是一堵上层墙皮发灰,但底色呈深黄颜色的高墙。因为led手电筒的光呈银白,所以这些颜色都能看得很清楚,几乎是不会存在色差的。
陈茜伸出右手,试图摸一摸面前的白色的小按扭,摸上去手感湿湿的,而且有点儿粘。
这个按钮并不大,并没有房顶上吊灯那么惹眼,但是这个位置,刚好是人们所熟悉的‘习惯性位置’,所以很容易被发现。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吊灯的开关,只是不知道时隔这么久,这开关还能不能通电了。
她用手电筒带着眼睛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动静后,才放心地把手搭上了那个白色的按钮。她向右转了转,但按钮似乎没什么动静。
陈茜分析,这应该是明暗度可调整的那类型吊灯,是好东西。
她又将按钮向左转了转。
——果然。
陈茜在向左转的过程中,转到了一个卡磕点,但还有再次转动的余地。屋子里,除了手电筒照射出的光芒外,还是漆黑一片。吊灯就挂在那里,看起来没什么反应。
陈茜狠了狠心,她一把就将那开关拧到了头!
“啊!”
只闻陈茜一声细小的惊呼,她居然把吊灯的开关拧掉了!但还不容她反应过来,吊灯就像抽了疯一样‘呲啦呲啦’地乱叫起来!
陈茜能看到吊灯里正映射出一道道看上去极其微弱的,且发淡黄色的条状光线,但随着那‘呲啦呲啦’声在音量上的不停变换,一条条,一道道本是淡黄色的光线逐渐变成了火烧一样的明亮耀眼光团!
‘呲啦呲啦!——’
电流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大!滚烫的光团就像夕阳红一样映在了墙上!
‘呲啦呲啦!——’
火红色的‘火把’摇曳着它们烈焰般的尾巴!
“这到底是怎么了?!”
陈茜被吓得哆哆嗦嗦地,她飞快地向后倒退着,眼前那正在进行的就像是一场古老战役!近的远的加上,约有十几盏形状这样大的吊灯!
她将后背倚在了电梯门上,缓缓地蹲了下去。她被那光团晃得眯起了眼睛,这种感觉让她浑身都觉得好不自在!
这里难道是闹鬼了么?!
······
这样想不要紧,要紧的是,刚这样想完,陈茜就感觉到一阵阴凉的风,飕飕地扑到她的大衣领子里!
她想挣扎,但是手脚确如被人捆住了然后钉在电梯门上一般动弹不得!
可是——
那是什么?!
在离陈茜约有五米远的空地上,uu看书 ww.uuasu 她能看到一副——不,应该说是半幅,巨大的,画着向日葵的画,这画作有一半是被打摞纸箱子挡住的,陈茜尽量让自己在这样的灯光下把眼睛睁大。
那幅画!
那是一幅画着向日葵的画!
陈茜依稀记得,lucy曾大肆讲过的那幅画。
——梵高的《十四朵向日葵》。
她忽然有一种喉咙被人扼住的感觉,那感觉很强烈,刺鼻的潮湿气味儿夹杂在冷风中,就像被人强制着,生生地灌入了她的嘴巴和鼻孔中。
‘呲啦呲啦!——’
红光愈发地刺眼起来!陈茜不断地挣扎着想看清那副画上的内容,可胃里正被那股子恶心的味道翻腾的汹涌,。
“咳咳,咳咳!”
她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生生咳出来了!喉咙里干涩疼痛,满嘴的血腥味儿,她无助地咽了口干沫。不知道从那里跑出来的冷风也并没有停止它们的工作,陈茜的后背完全被汗水浸湿了,冷风一灌,她整个人都在那一角哆嗦!
“咳咳,咳咳!”
在一阵头晕目眩过后,陈茜最终昏了过去,然而,在她昏迷之前,眼睛的方向还是死死地钉在那藏着梵高半幅画的地方······
第100章 血迹之谜
当陈茜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宿舍的床上了,而且,是穿着睡衣的。
很奇怪的是,今天倪佳不在,她很少不在宿舍。
陈茜边揉着自己肿胀的眼睛边爬了起来,她感觉浑身酸痛不已。再看看时间,距离今晚播录的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正当陈茜要跳起来惊呼的时候,却看到了一旁柜子上的留着倪佳清秀的字体的便签字条。
——‘安心的睡吧,高主任已经准了你一天假,今天,我代你去。’
你代我去?
······
在所有人,都认为倪佳已经死了的时候,她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然而,倪佳只是一笑而过,并笑看着他们一张张恐慌的脸。
大家都认为倪佳死而复生了,以为她诈尸了。
呵呵。
只怕在现如今的电台里,唯有lucy和吉米,还有倪佳本身知道这个女人的面具下,包着的,其实是妮娜的皮。
倪佳几乎堪比lucy一般妖娆,两人‘相视而笑’,但屋子里的气氛,明显吹得是冷风,那种阴冷阴冷的风。
“恭喜你啊,重获新生。”
lucy的目光死死地钉在了这个同样穿着红裙的女人脸上,瞬也不瞬。
“嗯哼?”倪佳轻蔑地笑道,“重获新生这个说法,可是要比说我死而复生的祝福顺耳多了呢!”
“是么,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呢。”
······
此刻的吉米,则是静静地窝在他的‘老朋友’——黑沙发的角落里,并百般无聊地观看着这场属于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他知道,也唯有他知道,无论这些人现在做什么,以后做什么,那都一定是徒劳无功的,因为真正的赢家早就已经注定了,在他们踏入电台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咚咚咚——’
古老的猫头鹰挂钟,在幽静的走廊里回荡起它诡异而又沉重的撞击声。
······
“在老教授死亡的现场,法医决定撒上鲁米诺试剂进行验证血迹的存在,并搭上了简易的小棚子······”
——
——
卡斯拉和布莱恩像是约好了一般,整齐地站成了以两人为单位一小排。不置可否,卡斯拉是很佩服布莱恩的。
至少从逻辑推理和医学知识上是如此。
大约在等了三分钟后,那个穿着白大褂的美国法医就匆匆地赶了过来。
“我,警长。”
“怎么?”
“刚刚拍下来的照片,我已经让人送去检洗了,只不过······”老法医欲言又止,毕竟面前站着一位陌生的探长,有些事,他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出口,卡斯拉见状也并没有打算要避开的样子。
“呵呵,没关系,卡斯拉探长不是外人,他也是负责这起案件的调查人员之一,有什么情况就照实说吧!”
在接到了布莱恩的直接口令后,老法医突然露出了一种如释负重的轻松,就好像自己是吃人魔一样,这不禁让布莱恩感到哭笑不得。
卡斯拉拍了拍布莱恩的肩头轻笑了起来,“你有时间还是改名叫黑猫吧!”
“黑猫?为什么是黑猫?”
“中国动画片黑猫警长看过么。”
布莱恩笑着摇了摇头,别说动画片了,就连电影他也是从来都不爱看的。
“呵呵。”
卡斯拉像兄弟之间,难得的久别重逢,将手臂环上了布莱恩的肩头,他那头像方便面一样的金黄色的卷发也随着他的靠近,不断地侵犯着布莱恩脸部的痒痒肉,“动画片里,有个会直立行走的黑猫警长,老鼠们可都怕它着呢。”
语毕,卡斯拉便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很好笑么?
布莱恩无奈地冲着那老法医点了点头,“没有在尸体周围发现血迹么。”
“没有,一点血迹也没有发现,警长,需不需要我们再增加一下鲁米诺的剂量重新测试一次?”
“不用了。”
“可是警长,这人就是死在这里的,还被人插了一刀现场不可能没有血迹!我们在电梯间三乘三米的范围内都进行了试剂检测,包括地砖上,但是结果······”
“但是结果让你们感到很意外,对么。”
“是的,我——”
“当然意外,能不意外么。”卡斯拉像是刚从黑猫警长的幻境中回过神来就玩笑般地接过话道,“明摆着么,道理很浅显,没有血迹,只能说明这不是凶手杀人的第一现场,而是凶手在杀完人之后,再把尸体拖过来。”
卡斯拉越说越激动,眼睛似乎都跟着亮起来了。
不置可否,这话说得确实很有道理,要不然,现场怎么可能没有血迹呢。
但。
往往真正的错误,就是从这些看似肯定的‘不置可否’中得来的。
布莱恩将手插进了大衣口袋里道,“卡斯拉探长,这个结论我想并不准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死者先是被人捅死在电梯外,然后才被人拉倒电梯里面吊起来的。”
“你又发现了什么?感觉你就像看到了案发经过一样。”卡斯拉淡淡地笑了笑,这次他并没有驳回布莱恩质疑的意思。而这语气听上去是少了几分年少的孩子,喜欢高高在上的锐气,更多了些学生般的谦逊。
布莱恩正色道,“我检查过死者,也就是那名老教授临死前身上穿着得那件白大褂,可能大家都没有注意过那件衣服吧?”
“我注意那干什么,这满医院可都是穿白大褂的呢。”
布莱恩摇摇头,“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注意到,在那件白大褂后面,腰和屁股的位置,都被蹭上了一小条,细细密密的薄层白灰,还有衣服的肩部。由于颜色都是白的,所以大家可能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你是想说,这白灰是在墙上蹭的?可是医院四处都是墙,蹭上白灰应该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吧?”
“呵呵,当然。但是这蹭上白灰的位置非常特殊。不知道你们注意过没有,这名教授的身体比例并不是很协调,他的上肢一般,但是下肢非常长,由于死者很瘦,所以屁股很小,和腰线几乎是垂直下来的。”
布莱恩边说边带着卡斯拉和那美国的法医向那案发现场的电梯门走去,正好内勤人员把那简易棚子拆的也差不多了。
“贴上去试试。”
不容卡斯拉反应,他便被推到了电梯旁边的墙上,墙上有个凸出来的,横出来的凹槽,刷得和铁门一个颜色。
“你干什么?”卡斯拉不解道,却之间布莱恩迅速地脱下了卡斯拉身上的黑呢子外套,“探长,你现在可以看看这衣服上的白灰都蹭到哪里了吧?”
果不其然。
肩部被蹭上了一片,在腰部和臀部的交接线上,蹭上了一小条。
见卡斯拉若有所思地望向自己,布莱恩不禁继续道,“如果是平时不小心沾上的白灰,那应该是沾在侧面和小臂上的,如果以那位老教授那种毫无曲线s型的身材,应该是一沾一大片的。可是,偏偏他被人步步紧逼。”
“然后被凶手逼到了这里?”
“恩。我是这么推论的,而且,我猜测在凶手把他逼到这里之前,刀就已经插进了他的腹部。”
“为什么?”
“因为老教授后背肩膀处的白灰要比他腰臀相接处留下的白灰印记轻,一般人中刀之后,身体都会弯得像个虾米,根本不会直挺挺地靠在墙上。”
闻言,卡斯拉突然笑了起来,“就算你说得对,那么这血迹你要怎么解释呢?”
(鲁米诺是真实存在的哦~mango写的绝对都是有科学依据滴~读者们有没有学到很多呢~嘿嘿)
“呵呵,要是解释血迹,那就更简单了。”布莱恩再次将手插进了口袋里,“鲁米诺之所以能发出荧光,是氧化导致的,这就意味着有很多氧化物以及能起催化作用的金属也能让鲁米诺发光,这其中包括日常使用的次氯酸漂白剂。如果凶手用漂白剂清洗过现场,就有可能干扰鲁米诺的使用。这两种发光情况略有不同,漂白剂导致的发光是快速闪现的,而血迹导致的发光是逐渐出现的。”
听到这,法医开始挠头了,“警长,您说的确实都对,可,可是,我们现在还没有能力去做短时效应的研究啊!”
“呵呵,我没让你去做研究,我只是怀疑现场被有人心用漂白剂清理过,所以,我决定让现场干燥几天,等漂白剂的干扰作用消失,我们再使用试剂验证也不迟啊。”
卡斯拉上前一步道,“折腾了这么半天,你只是想验证血迹是否存在么?”言外之意,卡斯拉其实就是在说布莱恩断案不找重点,然而布莱恩却只是微微一笑。
“探长,凡事都不能太早下结论。因为漂白剂本身就会把血迹与鲁米诺的反应抑制住,所以针对次氯酸的化学结构,对于它含有的氯原子,我们可以从中找到合适,并有效的抑制物。要知道血迹在被鲁米诺处理过以后,它所含有的遗传物质dna,还能从中提取出来供警方做鉴定。”布莱恩顿声揪了揪“卡斯拉探长,不知道您对我的这个解释还满意么?”布莱恩将头偏转,笑看着卡斯拉。
“哈哈哈!满意。”卡斯拉笑道,“今天应该是第一次接触到鲁米诺吧!但是真的没想到这东西会这么神奇,简直是‘包治百病’‘无所不能’啊!哈哈哈!”
“恩,这是很神奇。但鲁米诺确实也算不上无所不能。它本身通常是无法从实质性解决一起谋杀案的,使用鲁米诺,只能算是在调查的过程中,一个,一个必要的步骤吧!”
卡斯拉转身道,“不管是不是步骤,反正就凭它能还原现场,我就认定它了!下回估计我没它都办不了案了呢!哈哈哈!”
看着卡斯拉的笑容,布莱恩突然发现,其实这个所谓的探长,也不过是个孩子吧,“探长,如果你只想用鲁米诺去判断这里是第一现场或是第二现场,那实在是太浪费了。”
“恩?那还能怎么用?”
“用法只有一种,但是······还是这么说吧,在很多情况下,你都可以通过鲁米诺发现隐藏的血液或血点,看它们的飞溅模式,然后就能找到攻击点,甚至可以知道凶手使用什么样的武器,要知道子弹和刀是不一样,还有血点中的异同,很多时候,在案发现场的血点里,不止会有死者的,还会有犯罪嫌疑人。”
“可是这样排查不会很麻烦么?”
“当然麻烦,但是我们的工作不就是在繁琐中理出一条条悬索的头绪么?”
布莱恩的眼睛里亮亮的,卡斯拉的也是,只见他轻轻拍了拍布莱恩的肩,“我希望我们的切磋,会不止这一次。”
一个警长,一个探长。
尽管卡斯拉和乔治的私交不错,但是布莱恩这样的怪才思维,也足够让卡斯拉钦佩的了。
——
——
阴冷潮湿的地下室内,白可可已经被打了失去了直觉,就连鞭子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她都不知道。
那小小的身体在接踵而来的鞭打中变得木讷,好像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疼,什么冷了,另外的那两个彪悍的男人,都脱下了他们白色的弓背装,直挺挺地站着,男人们黝黑的肌肤上渗出了很多细密的汗珠,肩膀上那大块大块的肌肉根本大得让人无法直视。
“人呢。”
首先开口的是张千,由于这里没有安装吊灯,灯光又太过昏暗,以至于根本看不清楚白可可躲在哪儿了。
然而。
白可松却蹙着眉头,耸了耸鼻子,并大踏步地绕过了那两名大汉径直朝右下方的一个角落走去。
——az香水的味道。
很香,但是很淡的味道。
或许别人问不出来,但白可松不可能问不出来。
“咝——”
白可松顿了顿脚步,此刻他大腿上那条苦修带的疼痛感愈发地重了起来。如果可以,他一辈子都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去接触像az香水那样恶心的,那样肮脏的东西。这里全是一些已经腐臭了,变质的木板,踩上去的感觉就像是脚撵豆腐。
女孩纤瘦的身体蜷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团,衣服破破烂烂的,且上面有很多处被鲜血浸透的,嫣红色的鞭痕,女孩儿长长的头发乱得像杂草,想来这应该是她被鞭子抽痛时,在地上不断翻时滚弄的。
白可松只觉得心中疼痛难忍,自己所有的坚持都在这一刻变得溃不成军,就像谁用刀在心尖儿上割下了一块儿肉一般。
“谁允许你们这么对她的!”
白可松突然的一声低吼,吓坏了这屋子里的两个大汉,别看他们块头大,却也不敢怠慢了乔治带来的人。
“白,白先生。”其中靠右的男人站了出来道,“白先生,乔治先生的命令,是让我们想办法撬开这女人的嘴巴,我们,我们只是奉命罢了。”
“你们——”
“你们要是把她打死了,打疯了,再也问不出真相了!谁负责?”张千边打算白可松的话边大步走向他,且他的右手死死地攥住了白可松背在后面的左手。
张千很聪明,他这抢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告诫白可松,万事不能冲动,面前站着的都不是吃干饭的,他们都是乔治的人。
听张千这么一说,那两个大汉也不由得在心里抓挠起来,因为他们真的不知道这个女人现在到底死了没有,疯了没有。
领头大汉的额头处,不禁渗出了点点紧张的汗珠,“先生们,真,真的很抱歉。这一点确实是我们疏忽了!真的很抱歉!”
说完,那大汉连鞠了两个躬,可白可松看上去还是不为所动,连话也不说,就知道一个劲儿地盯着白可可。
这让张千彻底急坏了,再怎么说,他也不能让这些人知道这个女人就是白可松的妹妹吧!送死的事儿,他哪能这么办?然而,uu看书 ww.uknhu 就在张千准备开口圆场的瞬间,白可松却突然阴沉嗓子说起话来。
——“乔治先生想要的自白剂我们已经研究出来了,但是还需要在活人的身体上进行实验,实验成功才能给这个女人用!但是如果你们把她变疯了,或者是让她死了,那么这项研究将会彻底报废!到时候别说查真相了,乔治先生第一个要办的就是你们!”
果然。
白可松的理智压过了感情用事这四个字。
在接下来的一分三十秒内,白可松都没有再看过白可可一眼,他和张千两人拿到了仓库的钥匙后就上了电梯,回到了他们的实验室。
与此同时,乔治也接到了那两名大汉通上来的电话,他们交流的内容如下。
——
那个私自放走作为白可松人质的中国女人,和白可松应该是没有任何合作关系的,他们彼此应该不认识,而且白可松非常爱惜自己的每一次研究······
······
当乔治怀疑是白可松和这个中国女人合伙放走单柯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想好了这个计划。
白可可身上的鞭痕,大多是抽在手臂和小腿上的,再加上鞭子上原本就是沾了血的,所以抽到衣服上的感觉,就像是真的被抽到了皮肉一样。为了保证白可可能够更加逼真地演绎一个虚弱的女子,乔治特意让人给她打了剂量不多安定······
第101章 密会
没有护照,没有钱,没有换洗的衣服,没有自由,没有白可松的陪伴,单柯简直无聊到了极点。
她和她的方老师在这间‘fiend’酒店的一百三十一号房里住的已经快吐了。因为白可松和张千不允许她们踏出房门一步,甚至是在大街上露面,所以这两个人就只能每天靠吃酒店店员送来的,白可松付过款的,每天都一致的早中晚三餐过活。
“也不知道可松和可可怎么样了。”
单柯躺在床上小声嘟囔起来,方老师则是在浴室里忙着冲马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厕所总是会在方老师光临的时候会发生意外的堵塞。
屋子的装潢看起来很有情调。
整间算起来,一共约有一百平方米吧,一个主卧,主卧里有一张很大的,温馨黄色的双人床,一个厕所间,外厅里除了茶几电视,还有一个魅惑红色的布艺沙发。主卧里的壁纸是玫瑰花形状的,壁挂是两个赤身裸体的人缠绕在一起,屋子里还有淡淡的香气,最诡异的就是在正对大床的房顶上,有一面宽两米,长两米的镜子,这是想让躺在这张床上的人,在睡觉前先摆个pose?随时随地注意自己的形象?
“无聊。”
单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日子要是再这么过下去她非得疯了不可!
‘叮咚——’
“单柯,你去开一下门,我这里走不开,快到饭点了,应该是送午饭的人来了吧!”方老师的声音隔着厕所的门传了出来,隐隐的,闷闷的。
“知道了。”
单柯有一种被人呛了声的感觉,她塔拉着拖鞋,慢吞吞地出了卧室。
‘叮咚——’
门铃再次被按响,单柯不免感觉到无比烦躁以至于她开门的力度非常大,门是内开的,单柯能感受到自己开门时有一股风‘呼啸’着划过耳边。
门外,单柯首先能看到的,是一个银色的小餐车,上面只摆了一盘颜色鲜艳的水果沙拉拼盘,看起来很大,但毕竟都是些不管饱的······单柯不知道fiend今天这是要给她们换口味?还是执意要饿死她们两个?
“今天这是要饿死我们的节奏么。”单柯不免撇撇嘴道,反正不管说什么,这帮英国佬也都听不懂。她无奈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极不情愿地抬起了头——“啊!”
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目光却在下一秒彻底僵住了。
“你?!”
单柯瞪圆了眼睛,眸子里充满了惊诧,“你怎么来了!不危险么?”
“嘘。”男人宠溺地拍了拍单柯的小脑袋,“你是想大声呼叫,告诉乔治知道我来找你了么?”
“我,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单柯无比尴尬地摇了摇头,她只是太激动了而已,并侧身示意白可松进门。
意大利进口的手工小牛皮皮鞋,在米黄色的高材质木地板上踩出了一个绅士必备的‘哒哒’声。
皮鞋,西装,无疑是作为一个绅士的男人的杀手锏。
“怎么就你一个,威廉夫人呢?”
单柯耸耸肩道,“方老师还在厕所冲马桶,这些日子以来,她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跑到厕所冲马桶。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啊?”
“哈哈,原来冲马桶也可以作为人类咋最无聊时的消遣。”
应该是听到了白可松和单柯的谈话声,方老师停下了她冲马桶的工作,在‘唰’地一声过后,厕所门被她‘嘎吱’一声推了开来。
走出卫生间的方老师定了定神,并向上推了推她那副已经磨损了多处边角的近视镜,“呵呵,你来了。”
“恩,来了。”
“这样出来安全么?”
“很安全,您放心吧。”
方老师,似乎并不意外白可松的到来,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意外之色。待她走近,白可松才继续开口道,“这次来,是想跟你们两个先商量一下有关离开的事情。”
“离开?可这案子,我们还查不查了?”毕竟这案子关系到单柯的清白,既然已经来到了威尔士,单柯就不会轻易回去,放弃调查的!
白可松正色道,“案子是要继续查的,但面对该如何活下来的问题,我觉得后者更值得我们思考,威廉夫人,不知道您觉得呢?”白可松将目光转移到了那个坐在她的对面的方老师脸上。
她在斟酌。
“白先生,如果你们打算出境的话,我是不会跟你们一起走的。我现在只希望我的儿子能平安健康,这就足够了。”
气氛似乎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两个女人都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要知道人都自我的一面,自我着他们最在意的事情,包括白可松。
“可松。”单柯面带犹豫道。
“怎么了?”
“那个,可松,可可她,她还好么?”
听到这个名字,白可松表现得也有些不大自然,他的嘴角无力地向上挑了挑,“可可的状况还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吧,其实,我之所以决定要尽快离开的原因,一部分也是为了可可好,再待下去,我怕她会受不了。”
看着白可可以那样的姿势蜷缩在墙角,他是真的心疼,自父母去世,和他血脉相连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了。
“可可,一定为我吃了不少的苦。”单柯耷拉着脑袋,自责起来。她心里清楚的很,白可可的状况怎么可能还好,乔治的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单柯努力地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先把这事跑到脑后,毕竟今天的重点是关于他们出逃的事,“可松,那个,现在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
“当然有,我一会儿会告诉你们的。”白可松的面色稍有缓和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救她出来的。威廉夫人,关于是否会出境的问题,我们还需要再商量,而且,我们就算要出境也会在威尔士停留一段时间再走。”
“那,那查案的事儿呢?”
“查案的事儿,可能也得搁一搁再说了。现在需要你们做得就是把威廉夫人的孩子接出来。”
一提到孩子方老师不禁立刻来了精神,她抬眸道,“你,你是要我们去接我的孩子么?我把他接出来,不会有危险吗?”
白可松摇了摇头道,“不会。只要计划安排的严密精细,就不会有危险,而且我的人会来接应你们的。”
“你的人?是那位张先生么?”
“不,应该说,是威廉夫人您的旧识吧。”
“我的旧识?”
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起旧识,方老师的脑海里突然莫名地想到了那远在中国,已经被人杀害的文铭。虽然他们是假夫妻,但文铭对她却是真情义。只可惜,最后文铭居然爱上了比自己年龄差很多的黄希文,爱上了白可松的女人,或许这并不算是文铭对自己婚姻的背叛,但方老师的爱情却因此失去了回头的彼岸。
想想当年,为了一个威廉失去了自我,失去了一直等待着她的文铭的爱。只要一想到这,方老师就觉得自己十分的可笑,还记得有一本小说里写过,做一个女人要做得像一副画,不要做一件衣裳,被男人试完了又试,却没人买,试残了旧了,五折抛售还有困难。
‘啪——’
“你这是干什么?”
只见两把黑亮的手枪被白可松接连放到了那木质的,红色的茶几上。
“这是两把捷克cz八三式手枪,你们可以事先装卸一下,免得到时候出现卡磕的问题。之所以挑这把枪,是因为它的人机工效好,枪的握把设计以人体工程学为基础,发射机构采用的是双动原理,使用简便快捷。”
“不仅如此,这枪的弹药通用性极好。转换套件的设计思想,使得这枪能够发射多种型号的枪弹,简化了后勤保障及武器对枪弹口径的依赖性。”
白可松笑着点了点头,“呵呵,是的。”
闻言,单柯简直是不可置信地看向一旁的方老师,真没想到她对捷克cz三八式手枪这么熟悉!
白可松笑笑,喝了口刚到出来的白水,“单柯。”
“啊?”
“你是刑警出身,使这个应该是小意思吧?”
单柯晃了晃神道,“使这枪倒是没问题,就是得适应适应。毕竟在警局的时候,我们也不是都在天天练习实弹打枪啊?”而且也不是天天都带着实弹杀人啊!
方老师看上去很有把握是的,只见她从桌上捡起枪支,左看看,右看看,看里面没有装子弹,还伸手上了保险。
“方老师,这······”单柯试图制止,却被方老师笑着拦了下来。
“这枪不错,合手。”
看着她一副泰若自然的样子,单柯不禁不解道,“您也会打枪么?”
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方老师所教授的是译码课,并不是射击这门课程啊!再说了,她一个文文弱弱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打枪?
方老师无奈道,“知道我会打枪你很惊讶么。以后可要记住了,那些能在警校教书的老师,都不是吃干饭的。你们会的,他们照样会,而且会比你们玩儿的更好,更出色。看看这把枪,告诉我,你都知道些关于它的什么?”
果然是老师,职业病是可以随时随地犯的,单柯觉得自己窘迫极了,她尴尬地摇了摇头,“方老师,其实,我,我对这枪没什么特别多的了解。”
“不了解你是怎么毕业的?”
方老师认真道,“这枪是koucky兄弟设计的,原型是他们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推出的cz七五式九毫米双动手枪,这枪可谓是布局精巧,不但具有合理的人机工效还能够实施转换套件的设计思想。”
单柯挠了挠头,“那像cz八五式,cz九七b式,cz八三式呢?都是以cz七五式为原型的吗?”
“当然,但只有cz八三式是这系类产品中最具有代表性意义的。”
白可松点点头,并随后从大衣中掏出了两把不同型号的子弹,“单柯,威廉夫人,下面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仅你们要记住的,更是要在行动中千万注意的。相信你们一定知道,cz八三式手枪采用的是转换套件,所以,既可使用七点六五毫来的勃朗宁枪弹,又可以使用九毫米的勃朗宁短弹,当然,也可以使用前苏联马卡洛夫枪弹。但在这里,我只为你们准备了二十发勃朗宁短弹,和二十发勃朗宁长弹。”
方老师蹙眉挥手打断了白可松的话道,“我认为子弹多少不是问题所在,关键你要告诉我们,我们要对付多少人?或者说,我们要杀掉多少人?”
“二十人。”
“只有二十人?”
“呵呵,是的。”
白可松笑笑,“这二十个人,不仅是要击退他们,更重要的是,一个活口都不能留,包括,那个来跟你们接应的男人。威廉夫人,希望到时候你不要手软。”
“接应我们的男人。你是说,我的旧识?”
刚听白可松说起那个来接应他们的男人是自己的旧识,但没想到,他却又命令自己枪杀他?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为了我的儿子,杀个旧识不算什么,你继续说吧!”
“好吧,但愿如此。”
白可松将身体向前坐了坐,“要想控制好弹道的方向,就记住我下面的话,cz八三式手枪的全长是一百七十二毫米,枪管长九十七毫米,发射七点六五毫米枪弹时,空枪重零点七五千克,发射九毫米枪弹时空枪重零点八千克。采用的是十双排弹匣供弹机构,有效射程五十米。”
单柯无奈道,“这我怎么会记得住,我又不是特种兵出身!”
“呵呵,不用着急。”白可松宠溺地拍了拍单柯的小脑瓜,“你当然不是,但你身边的这个女人,曾经就是一名特种兵教官。”
“教官?!方老师,你是教官?!”单柯的嘴巴几乎可以张得吞下一个鸡蛋了!
空气似乎瞬间就被凝固了。
转瞬,白可松和方老师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不是单柯的方老师没有能力,而是很多事,她不知道而已。
包括那个即将死在她方老师手下的,来接应的男人。
——
——
黑漆漆的地下室,缓缓亮起了一盏昏黄色的电灯,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被一股股麻绳儿捆在了椅子上,她的身上穿着医院蓝白条的病号服。这里的灯光,似乎让人感觉很不稳定,一直在摇摇曳曳的打转。
“白先生很抱歉,乔治先生今天有事所以不能过来了,所以,这实验,您看需要再等等么?”
“等什么?没关系,这实验又不是没有了乔治就做不了的。”白可松边说,边缓缓地走出了那玻璃罩子一样的电梯,当然,这场合还是少不了张千的,他手中提着一个红木质地的医药箱子,箱子上还雕着几朵不知名的花,这做工也看起来十分精致细腻,看来这就是白可松自己带过来的那一只吧。
“白先生,余下还有两个试验品,您是想一个一个进行,还是三个一起呢?”这是乔治工作室的秘书,听口音,应该是个美国男人。
“三个一起。”
白可松说得果断,听不出分毫的犹豫,尽管,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三个中国女人,三个和他一个国家的女人。
‘轰隆——’
白可松听到了就像打开旧仓库的大铁门一样的声音。
“先生。”
在那美国秘书的引领下,白可松和张千看到了另一个披头散发,被麻绳固定在轮椅上的女人,另外,还有一个脸色发青的婴儿。
“白先生很抱歉,这女婴已经死了。”“死了?”
白可松不禁质疑道。一个好端端的女婴怎么会突然死了呢?
走进一看——
女婴长长的睫毛被什么东西似乎粘成了一撮,本应是胖嘟嘟的粉嫩小脸,却变得皱皱巴巴,她的身体冰凉,衣服潮潮的,湿湿的,手指僵硬地弯曲着,且浑身上下还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
不对!
这分明就是被冻死的!
“乔治在哪!”
白可松胸腔似乎被一股突然窜上来的怒火罩住了,这孩子一定是刚死不久,不然女婴的脸不会是青色的!
这个变态,一定又是在他的冷冻室眼睁睁地看着这女婴被一步步冻死的!
“这······很抱歉白先生,乔治先生确实有事不在,他外出了。”
“外出了?!不——”
白可松这不可能三个字还没完全的说出口,就被张千一把拽住,“你想死么。”
张千用那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地对着白可松的耳朵说道,随即又向那美国男人窃窃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白先生说话冲动,您要知道,我们白先生向来是个注重研究成果的人,原本说好的,我们也恰好准备了三管不同药量,不同配置的针剂,但是现在,呵呵,不用我多说,您也应该明白了!”
那美国男人闻言,从容地笑笑,颇有几分乔治的神似,却没有那老头子的魄力,然后的然后,就听他继续起他的抱歉来——“很抱歉白先生。”
听到这一句,白可松都想问问他是不是被乔治安装人脑复读机了?除了很抱歉就不会说点儿别的么?还是跟乔治跟久了连胆子都跟破了?
“很抱歉白先生,这不是我们故意安排的,但是,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再送过来一名中国女婴的。当然,这是建立在您需要的前提上。”男人的眼光里透着些许的狡黠和神秘,似乎心里在密谋着什么一般。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虽然张千现在还处于事态中心,但相比白可松,他确实就是个旁观者,对于他来说,就算黄希文现在已经死了,但只要在不牵扯黄希文的事儿的情况下,他就可以做到像外人一个一样来处事。
现在的白可松已然是被冲动烧红了眼,他所看不到的细节,却是张千全能捕捉到的动作重点。感觉到白可松就要崩不住了,张千使劲儿一把揪住了白可松的袖子,并上前一步道,“我们需要。”
······
我们需要。
需要。
那也就是说,还会有下一个女婴成为他们做活体实验的工具。
无疑。
这就是在拱火,拱白可松的火。
原本以为白可松会当场爆发,但没想到,他却渐渐变得镇定下来,眼光也变得笃定谨慎起来。
为了趁热打铁,张千不禁笑着拍了拍白可松的肩膀,这动作看上去有些滑稽,就像李菁和何云伟的相声搭配,一个粗壮,一个挺拔,一个矮小,一个高大。
白可松干咳了两嗓子才开口道,“我们这次研究出的试剂经过改良,导致存放的时间不宜过长。所以,还请您动作快些,别耽误了正事儿才好!”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瞬间凝固住了。
张千能感受到那美国男人的咖啡色眼珠,在打量他们两人的同时,还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儿。
这人绝不是什么善茬。
或者说,能跟着乔治干的人,要么为名,要么为利,要么是无可奈何,要么,就是太聪明了。
相信他们面前的这个美国男人,也是不列外的。
“放心吧二位!”美国男人突然朗声道,“乔治先生答应过的事情,什么时候出过问题?我们是一定会尽力的,只不过,现在就要我们拿出一个中国女婴,确实有点儿不太现实,不知道,可不可以用其他女婴代替?”
张千蹙眉笑道,“随便吧,只要能让我们尽快做上实验就可以了。”
看着彼此之间假意惺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白可松头一次觉得这么胃里翻涌上来的东西那么恶心。
不知道是曾经事不关己的麻木,还是因为此刻身临其境的痛苦让他有了这样的异常的感受。
‘滴——’
看那美国男人打开电梯,缓缓地升了上去,张千才实打实地松了一口气。
“要是你刚才没憋住话,u看书 wwuuanu 估计现在我们都得死!”
“呵呵,对不住了。”白可松顿了顿道,“我看出来了,乔治在用计,今天这个秘书,可能就是他的一个贴身打手,被他派来试探我们的。”
“呼,算你醒悟的早,看见他那眼珠子了么?滴溜溜地转了不知道多少弯了!——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今天你不在的时候,乔治告诉我白可可死了。”
“死了?!白可可死了?!”白可松几乎是吼出来。
“没错,乔治就是这么说的。”听张千的语气,倒是比白可松的多了几分闲适,没有半分哀丧之意。
“不可能!”
她怎么会死呢?!
难道说,乔治已经发现了白可可的真是身份,所以杀了她?
不可能!
如果乔治发现了那个被她圈起来的姑娘就是白可可,那他应该把她捆起来当做威胁自己的人质才对啊!他为什么要杀了她?!还设计了今天这个注射自白剂的局?要知道自白剂是为了注射在白可可身上,为了让乔治问出她真实身份用的!
等等!
电光石火之间,白可松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只见他的身体猛地一震。
除非······
除非乔治既发现了白可可的真实身份,又找到了单柯的藏身之处!
第103章 死者
想到这,白可松猛地站了起来,“我要出去一趟!”
“出去?”张千不由得轻笑了起来,“你出去找单柯和威廉夫人么?”
白可松促狭地眯起了眼睛,并摇了摇头,“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你还猜不到么。”
“猜到就不问你了。”
“好吧,我是笑你今天的表现很好啊,还没冲动到忘记最基本的察言观色。”张千的语气里吊着说不出的讽意,且对于白可可死了的这个消息,看起来更是无动于衷。
白可松双手抱臂道,“你什么意思。”
“我?我没意思,只是想夸夸你,真的两天前要聪明点儿了,终于学会冷静了。”随即,张千拍了拍屁股,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乔治告诉我,你的妹妹白可可死了,但是奇怪就在于那照片上的女人并不是真正的白可可,所以,放心,你妹妹现在还活着。”
白可松正色道,“如果你能现在所说的事情描述的再具体一点,我想,我一定会非常领你的情的。”
“是么?呵呵,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死的是那个女人是任伊。”
“任伊?任伊死了?”
“是啊!她死了。”
张千随即打了个响指。
“知道么,乔治的相机把任伊拍摄的非常清楚!要是以前啊,这小丫头看到有相机能把自己拍摄的这么高清,这么‘美丽’,一定会高兴的蹦起来,但是现在······估计就只有到阴曹地府里咬牙切齿的份儿了。”
知道死的人并非是自己的亲生妹妹,白可松不由得松了口气,但任伊怎么会死?乔治又怎么会认为任伊就是白可可?
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当初让任伊看着白可可其实就是为了骗单柯的,当然,不仅是为了骗骗单柯,也是为了骗那些一直盯着他的人,给他们一种错觉——也就是白可松的妹妹白可可,她并没有离开这栋别墅。
早在研究这个实验的第一天起,白可松和卡斯比尼教授就已经封死了白可可的大部分个人信息和照片。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居然让任伊当了替死鬼。
虽然白可松并不喜欢她,但对于她的死,白可松还是心有歉疚的,他颌首道,“任伊怎么死的,尸体检查过了么,而且,乔治为什么会认为她就是我妹妹,还有,知道她是被谁杀死的么?——咝,你笑什么?”
只见张千一屁股坐回了躺椅上,继续着他那副吊儿啷当的样子。
“啧啧,看来只有人死了之后你白先生才会懂得珍惜吧!只是不知道,在你的珍惜范围内,包不包括希文呢?”
白可松几乎是逆着脑门半低吼出来,“我们之间能不能不要再提希文了!”
“可是白可松,这不是你想不想提的问题,而是我心里想的全都是希文!但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希文她就不会死。”
看着张千咄咄逼人的样子,白可松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不想你说太多了。”
“呵呵,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说很多么?!”
“或许我们谁都不愿意吧!但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你是打算先跟我吵一架,再告诉我任伊被杀的前后因果么?说我冲动,我看真正把握不住自己的人是你吧!”
······
空气在流动中开始静止,又在某种未静止的状态中缓缓流动。
原来流动和静止。
不仅是相对的。
也是可以同时进行的。
······
张千伸手使劲儿地拍了拍他那油光可鉴的秃瓢脑袋,虽然看上去还有点儿‘意犹未尽’,但大部分的情绪已经开始慢慢恢复了,一旁的白可松不急不躁地坐了下来,这次他也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事不关己’吧!
当然了,所谓‘事’可不是指的他们刚刚提及的黄希文,而是那已经死去的任伊吧,幸好,任伊不是他妹妹。
“呼。”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张千挤出了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很抱歉,刚刚是我的问题。”
“没关系。”白可松挑眉道,“现在,说说有关任伊遇害的事情吧!告诉我你都知道什么,乔治都说了什么。”
“呵呵,他说了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废话。”
“废话?”
“是的,很多废话。当时他表现的很兴奋,手舞足蹈地告诉我,你妹妹死了。”
“恩?”
白可松突然没来由得感觉到无比可笑,“有那么夸张么?都可以手舞足蹈的庆祝了,呵呵。”
“当然有。”张千将身体向后舒舒服服地一仰,便靠到了软绵绵的垫子上,“乔治很疯狂,疯狂到只要看到异样的尸体就会莫名的兴奋,这你应该不陌生吧!”
“当然不陌生。”
这一点白可松怎么会陌生,自从他第一次在冷冻库里看到乔治冻死的那个‘新鲜’的女婴开始。
“任伊就死在白可可住的那个房间里,具体一点,是死在浴室,她被泡在了溢满黄色汁液的馊水里,而且浮在馊水水面上的上半身还长了一圈儿绿毛,她的肚子应该是被人用医用手术刀整齐剖开的,看那照片,她的肠子都流出来了,青青黄黄的,还有那满浴缸的血块,真是既恶心,又震撼啊!”
馊水。
白可松很快地脑中晃过馊水二字,和黄希文一开始的死状是一样的······
“这是乔治做得么。”
“我觉得不是。”
“你觉得不是?也就说,你也不知道凶手是谁了?”
张千摇头道,“我上哪知道去。但是话说回来,我虽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应该不会是乔治,这老头作案向来谨慎,而且他每次杀人都会派打手挖掉对方的眼睛。那照片我仔细看过了,虽然任伊的尸体已经被破坏了,但她的眼睛还在,而且睁得比牛还大呢!”
“比牛还大。”
白可松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他淡淡道,“因为任伊的尸体是在可可的房间发现的,所以,他们就认定了任伊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么?”
这样草率的判断,似乎不太像是乔治日常谨慎的作风。
“因为你的叔叔,卡斯比尼教授。”
“因为我叔叔?”
张千点点头,“因为你叔叔说,照片里的,就是你妹妹白可可。这是他亲口承认的,还有,他那错愕的表情一点都不像是装的。还有,卡斯妮娜也被乔治的人接过来了,听说,是你叔叔主动要求的。”
“还真有他的,呵!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谁啊?”
“当然是我那个叔叔了,他和乔治其实是一样的丧心病狂,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甚至不顾自己的亲生女儿。”
白可松说得义正言辞的,而张千却将鞋子用几个小脚趾顶到了他的大脚趾尖,并在大趾趾尖上面晃来晃去,看上去悠哉的很。
“你叔叔要是听见你这么说他,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儿惩罚你呢,据我的了解,他需要的只是忠心的奴才,而不是重情的家人。小心点儿吧你,这样的话别再说了。或者,你要是实在看不过去,就把卡斯妮娜也一起救出来,反正她不走也是死路一条。”
__
__
此刻的假倪佳,死死地攥紧了拳头,她身为真正的妮娜,却只能坐在这里听着lucy残忍的讲述。
她甚至开始后悔,不该去搅乱lucy帮助陈茜恢复记忆的计划。
如果不是她连着几天在陈茜晚上的牛奶里搅拌了麦》角酸二乙《酰胺lsd(致幻剂的代表),那么陈茜也不会产生幻觉,然后昏倒在地下仓库里了。
当发现lucy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假倪佳忽地愣了一下,便即可打起了精神,假面具在没有撕破之前,她还不能掉以轻心。
lucy自当无趣地继续念起了稿子。
“张千的话,果断遭到了白可松的拒绝,毕竟,他们的负担已经很重了,一个单柯,一个威廉夫人,还有那个孩子,现在现在我们冒不起这个险了,尽管,妮娜是真的很可怜······”
“好了。”假倪佳邪魅一笑道,“好了,请允许我对广大的听众说一句抱歉,由于我们的时间宝贵,下面就进入接线时间吧!”
果然,她还是受不住lucy言语上的侵犯了。
可怜。
可怜是么?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两个字!
‘叭——’
只见这位假倪佳,真妮娜,轻轻地转动了那个属于链接台外连线的按钮,接线处发出了‘嘀’的一声尖锐。
呵!你说吧,今天晚上我就让你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倪佳看上去十分怪异,然而lucy淡淡地白了她一眼。
“您好。”
但,话音未落,lucy却从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您好啊!飘然小姐!”
——这真是阴柔而又热情的声音。
该死!
lucy似乎突然明白了在假倪佳按下接通按钮时的阴冷笑容,这两个人免不了是串通好的!很有可能是强尼见lucy这块儿骨头太难啃了,才转战妮娜。
“飘然小姐?您在听么?”
瞬间的错愕让lucy感觉到些微的尴尬,“呵呵,当然在。”只见她妖娆地拨了拨额前的刘海儿,“不知道强尼先生有什么问题?”
“问题?呵呵!我能有什么问题。”
似乎是错解了lucy的语意,只听她朗声道,“强尼先生,您不会是还没准备好说什么问什么,就打进电台里想要跟我说话吧?”
要知道台外连线,无非就是给听众一个提问或联系电台主讲人的机会。
“飘然小姐别误会,我可不是来无事生非的,我对您故事中所提到的卡斯妮娜很是好奇啊?”
“好奇?”lucy冷声道,uu看书 ww.uukanshu.om“真没想到这么多章讲过去了,您还记得这个人物,现在还能对她感到好奇。”
“呵呵,如果不是您今天提起这个人,我或许就,咳咳——我或许就忘了呢。”
强尼顿了顿道,“还记得飘然小姐曾经讲过,这故事中卡斯妮娜是因为车祸撞击才pvs的?”
“是的,是我说的。”
lucy的预感很不好,她似乎已经猜到了强尼要说的话,也猜到了倪佳出现的目的,“强尼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呵呵,据我所知pvs是原型验证系统prototypeverificationsystem的缩写,是脑损伤和大脑功能丧失,而且这原因也是因为大脑双桥基底病变,所以——”
“所以呢?”
“所以我认为,这是飘然小姐故事的漏洞,如果这不是漏洞,就只能说明,这个妮娜,根本就不是因为车祸导致成为植物人的,而是被人下毒!而下毒的人。”
“呵呵,您说的没错,这下毒的人就是——”
‘嘀——’
‘嘀——’
联线中断的‘滴滴’声幽幽地回响在播录室内间。
“很抱歉了,十二点半到了,我们谁都没有义务再说下去了。”
(明天更四千哦~今天的纯属过渡段啦)
第104章 关系
“但我想知道真相。”
“你?”
lucy愈发撩人地顺了顺自己飘飘落落的长发,她那艳红如血般的指甲轻轻划过脸庞,“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况且,这只是个故事,只是个故事而已。”
故事。
你只把这个故事当笑话在讲,把妮娜当成一个笑话在念吧!
“呵呵,我只是问一问,飘然小姐你有必要这么说话么。”
“是没有必要。”lucy哼笑着说道,“但谁规定我不能这么说话了?噢。还有,不知道今天你替陈茜带班的事儿,是不是高主任安排的呢!”
“高主任?呵呵,不是他。”
“不是他啊?那就好,我还以为他老眼昏花,真的看不见电台里还有别的能代班的人了呢!”
lucy特地加重了人的读音,这无疑是对这个带着倪佳面具的女人权威的挑衅。女人的指节握得青白,却只闻她故作轻松道,“随你怎么说吧,我走了。”
飘忽的长发,略有几分lucy的味道。
或许她们两个才是真正的一路人吧,只不过这两个女人谁都没发现罢了。
‘啪——’
这声音听上去,就像谁狠狠地甩了这门一个大大的耳光一般。
“有必要么。”
男人沉稳的声音低低从角落处响起。lucy笑笑,起身便走向那发出声音的黑暗角落,“你认为没有么?”
“好吧。就因为她现在倒向了强尼那边,你就打算一直这么针对她针对下去?”
“针对她不好么?”
lucy脚边垂着呈不规则形状的裙角,那条几乎可以拖地的艳红色纱裙更显妖媚地拖出了几分阴谋,“我的计划好不容易进行到了这个地步,她却突然冒了出来。呵呵,我是不得不防罢了。你不允许我碰你的陈茜,还不允许我说说倪佳么?喔——不,错了,是妮娜,还是凯瑟妮娜。”
强尼笑了笑道,“其实我有时候都很纳闷,当年的事儿,你怎么还会记得这么齐全,包括很多秦柯告诉你的,你也能添油加醋加的这么出色。”
“秦柯。”
提到这个名字,lucy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紧张?或是太久没有听到过了吧。
······
仔细想想,还真的是太久了。
“秦柯。”
lucy不由得喃喃地念叨了起来,“还真的是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呵呵。”
吉米笑笑,并向前挪了挪屁股,好让自己离lucy更进一些,“说实话,我也很久没有叫出过这个名字了。听你在节目里一直念单柯单柯的,我有时候都会出现错觉,秦柯真的应该改名叫单柯了。”
“嗯哼,那就真的让她改名叫单柯好了,反正她一向最听你的话了,对吧哥。”
······
哥。
确实是很久都没有叫过秦柯这个名字。
但。
又有多久没有听到过她叫自己哥哥了?
好像比那个秦柯还要久了。
还要久。
久到,听到她再叫自己哥哥的时候,心都是颤抖的,都是揪着疼的。
“我以为你会恨我,然后一辈子,都不肯再认我了。”吉米的眼睛,在黑暗中变得更加悲伤,甚至充满了像女人一样的凄哀。
“你想她么。”
“谁?”
lucy突兀的问答,让吉米有些无所适从,“你说我想谁?”
“她啊,除了她还有谁呢。”
lucy轻声笑了笑,“想秦柯么,在看到现在的秦柯之前,你,想她么?”
气氛,被突如其来的关系搅得有些暧昧不清。
“想。”
“想啊?”lucy的吐字很轻,甚至可以说是柔和,她定定地望着吉米道,“是思念,还是因为歉疚?”
“这两者有区别么?”
“当然有啊!”
这怎么会没有区别?!lucy不由得笑开了,她笑得有些尴尬,似乎这过程并没有想象中的释然。
吉米淡淡道,“想就是想,哪儿来那么原因。”
“可是,如果我非要问出一个原因呢?”
“那就两者都有吧。”
思念,和歉疚,两者都有。
“那你想我么?”
lucy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尽管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下,她几乎看不清对面吉米的表情,或是,她哥哥的表情。
“想。”
“那是因为思念,还是因为歉疚?”
“因为思念,还有歉疚。这和对秦柯的感情不一样,相信我,不一样。”
有一股热流顺着lucy脸颊的轮廓淌了下来,每一颗晶莹,都柔和着她身上的棱角,和那些隐在里边,别人看不到的伤痛。
“我很想你。”吉米松开了他紧扣的十指,并轻叹了口气,“只不过,没想到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变成了我的领导,我变成了一个动不动就对你发脾气的大叔。”
“嗯哼,大叔,那大叔,你以后能不能少对我发点脾气啊?”
lucy的娇嗔,不禁让吉米出现了一种反差极大的错觉。
他们还是从前那对相亲相爱的兄妹,面前的女孩儿,是自己的深爱的妹妹可可,她一点儿也没变,还是那么单纯善良,喜欢抱着自己的胳膊说,哥哥陪我出去玩儿会儿吧。
可就在那场大爆炸之后,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你,听我一句劝吧。”
“恩?”lucy笑笑,“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吉米摇摇头道,“别再继续了下去了,你斗不过他的,现在收手,还来的及。”
“还来得及么?”
“来得及,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只要你肯收手,我向你保证,不过多久,你一样会看到你想要的结果的!”吉米的情绪有些激动,他实在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妹妹执意走入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然后再一次看着她离开自己,离开这个世界。
“不会的。”
lucy的睫毛唿扇唿扇地眨了眨,“天师钟馗对付孤魂野鬼也得花点儿时间呢,何况,像我跟他这样的战争呢。如果,你还认为你亏欠我,那么就别再千方百计的想要阻止我,你可以旁观,但别再说这样的话刺激我。”
“我——”
“难道你忘了当初我所受过的苦,还有秦柯的煎熬了吗?!”
······
吉米颌首。
“我没有忘,我说过,只要你现在肯放手,我会把公道还给你们的!”
“可是我等不及了我没有时间了!”
——
——
午后的阳光显得格外刺眼,fiend里卡布奇诺的味道,香飘飘溢满了整间屋子。
“下面我要怎么做,昨天回去看到陈茜,她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好像真的是被‘仓库事件’吓到了。”
“呵呵,能不吓到么,反正以前的事儿她也记不起来,我们也不用担心她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未可知的麻烦。”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不需要在她身上下什么功夫了?”
“是的。uu看书.uukanh ”
“那好吧cheers.”女人婀娜的身体被套在了一袭红裙内,正常的看过去,都可以看到她内衣的颜色了。
“我说,你穿的也太透了吧?”
“透么?”
“呵呵,玫红色内衣。”
男人的眼睛不停游离在面前女人的胸脯与眉眼之间,女人不屑了白了他一眼,“lucy不也是这么穿的透,怎么不见你去批评她。”
“她啊!哈哈!等我下次看到她的时候,一定会批评她的。”
“还要等下次啊?”女人端起眼前的卡布奇诺,笑笑的咗了一口浮在瓷杯子上的奶泡,“今天台外就直接批评了多好。”
“今天?哈哈哈!今天不是陈茜主持么。她在不行,有你的时候,这话说出去才有意思。”
男人的笑得很猥琐,对面的女人却丝毫没有去遮掩身体的意思,她表现很无所谓。“陈茜今天请假了,她不去。”
“那你呢,你也不去?”
“我不去。我一去,她就又要开始讲那些妮娜多可怜的内容了。”
男人和女人,一个阴柔,一个妩媚。
整个fiend咖啡厅里,除了几个服务生,连个客人也没有,又是这样近乎独裁的状态,却让妮娜无比享受。
第105章 人皮标本
本来计划是先开始自白剂注射实验,却没想到乔治在找到合适的女婴前,先安排了一场关于人皮标本的实验。
他的目标,是把一个活人体内的内脏器官掏空,留下一张足够完整的人皮。
本来这实验是不该这时候进行的,但由于卡斯比尼教授的活动试液研究提前完成,保存时间不宜超过24小时,所以才临时决定由白可松和张千两个人‘主刀’。
将要用于被研究的这具女尸,是一个看起来刚成年的小丫头,长得很清秀,留着一头长长的金黄色卷发,睫毛很长。
应该是刚死不久的。
由于怕潮的的缘故,所以解剖实验室位于地面上的一处枣红色阁楼,阁楼上下分两层。周围长满了梧桐树。
虽然是冬天,但这宽大肥硕的叶片和遒劲茂盛的枝杈仍旧密密的围绕着整座楼,不置可否,卡斯比尼教授研究的植物生长b10号液体很成功。
走进去,是一个并不宽敞大厅,正对门的地方按照常规放置着一面非常大的镜子。两边的墙壁贴着人体各个部位的解剖图谱。
左边走廊的尽头有个透明的大柜子,那里面摆放的是一个人的完整骨骼,不包括6块听小骨,其余的200块骨头被小心的用铁架与铁丝连在一起,采用解剖学标准姿势直立着。骨头并不是象很多小说里描述的那样白惨惨的。
事实上,为了骨骼保存时间足够长,每一块外面都被涂抹上了亮亮的清漆。有些发青,还有明显的灰褐色。
左边走廊中的房间里,放置的全是人体骨头。一块一块的。
长骨、短骨、扁骨和不规则骨横七竖八地躺在里面的水晶柜子中。每套标本的颜色和大小都不一样。那说明着来源不是同一个人。
由于使用的次数太多,有些骨头被损坏了表面的骨膜暴露出里面的骨松质,密密麻麻的小孔看上去很有趣。
木制地板下放置的就是福尔马林的浸泡池。
看来,一旦有新鲜尸体,只要稍做处理就浸泡在里面就可以了。
右边走廊中的房间,里面的陈设很简单。
靠墙的地方用玻璃橱柜一层层罗列着人体脏器标本,精制的局部解剖标本。中间醒目的放着一张长桌。
或许很多人印象中的尸体皮肤黏膜都是惨白惨白的,但是标本由于经过特殊处理,抽干了血液之后在福尔马林中浸泡超过一年。颜色都是酱褐色。
刨开厚厚的皮肤,里面的肌肉象极了牛肉干。
神经是白色的,静脉血管是暗红色的,动脉血管稍微鲜艳一些。
白可松他们就在这间标本房的旁边那间里。
他和张千两个人穿着白色的医用长袍,远远看上去,就像两个穿着白色寿衣的男人。
“给死人做实验,就是省棉球啊,没有流动的血液,这感觉还真怪。”
“你留点口德吧。”
白可松淡淡道,他并不喜欢张千这种蔑视生命的笑。
那些被他们切开的肉,很多已经开始呈紫红色了,“看样子,死亡时间应该超不过四十八小时,真不知道这尸体是他从哪儿找来的,死者的家属发现自己女儿的尸体不见了,他们也找么?”
张千轻哼着摇了摇头,“他自有他的办法,而且,你别忘了,乔治最喜欢新鲜的东西的,包括尸体。”
“包括尸体。”
白可松不屑地白了他一眼,“有时候我都会出现一种,你和乔治其实一样变态的错觉,真的。”
‘呲——’
一股更浓烈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
闪着银白光的手术刀刀刃,轻轻地在女孩儿的肚子上‘走’了一个直步。
他们几乎都能听到肉被割裂时,发出的‘呲’的声音,红艳艳的血肉就那样直接地顺着刀口翻了出来。
“你确定,要在这个女孩儿的肚子上割开一个这么大的口子么?乔治要的可是完好的人皮。”
张千边说边递上了两个沾着酒精的棉球,虽然这个女孩儿死了,但器官还是要被他们摘下来保留在这个阁楼里的。
只听白可松闷闷道,“现在她的皮肤一点弹性也没有,不割开这样的一个口子,难道要我人为地撕裂她的皮肤,再去掏出内脏器官吗?”
见白可松如此,张千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无奈地摊摊手道,“说不过你,针剂注射了么?”
“还没有。”
“还没注射你就这么着急给人开膛破肚了?”张千实在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排斥这么做你非常排斥,但你就算不愿意,也不能这么心不在焉吧!别忘了在你我头上面还顶着一颗叫乔治的雷呢!”
‘叭——’
清脆的,手术刀掉到托盘里的声音,刀尖上除了沾染着紫红色的血迹,还带着浓浓的怒意。
“别的我不说,我只知道,我现在,正亲手切割着这个女孩儿的尊严,和我的职业道德!”
白可松口罩下的表情,uu看书 .uuanu.om 张千自然是看不到的,但白可松眼睛里的愤怒,他却是能看得一清二楚,张千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并从右手手边的蓝色医药箱中,掏出了一个银白色的铁皮盒子。
“你不打,我来,你不怕乔治一枪蹦了你,我怕。反正生气也没有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懂么?”
“呵呵,要是你不把我拉到这个屋檐下,我还真不用低这个头。”白可松冷冷道,那语气分明就是在警告张千,你现在最好别惹我。
气氛变得有些僵持。
那双‘红白’色的手套在此刻僵持的气氛下,仿若给予了白可松内心更大的压迫感。看着张千正用他无所谓的态度给这具刚死不久的女尸注射针剂,他内心就不由得拱上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嘿。”
“干什么。”
“停一停吧,卡斯比尼的这种针剂,药效发挥的时间需要至少十分钟,现在就动手摘除内脏,小心你叔叔的实验失败。”
“呵。”白可松不屑道,“他的实验失败,跟我有什么直接关系么。”
“当然没有,但你希望他借着实验失败的缘由,一次次地再多找几个人做他的针剂实验么?”
见白可松的情绪被自己念叨的稍有好转,张千不禁继续道,“你是个很明事理的人,我不希望你和单柯那个单细胞的女人变得一样冲动!做事别忘记想想后果!”
第106章 父与子1
天父:
我得罪了天,也得罪了你。
我全心全意地相信主耶稣为我舍命在十字架上,
也全心全意地相信他所流的血洗掉了我一切的罪过。
主耶稣。
我以信心打开心门,并且接受你作我个人救主,
我感谢你给我的大爱,并且赐给我永生。
主!
求你为自己的名。
引导我走义路。
奉耶稣的名祷告。
阿门!
——
——
在虔诚地点过十字架后,方老师将双手合十。
虽说这么多年的相识,但单柯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方老师。
清晨的阳光,被隔着夹层玻璃碎成了几份儿淡黄色的准线,零零落落地撒在了她那双清亮的眸子里,既承载着悲哀,又透着点点的坚毅。被窗帘拉下来的剪影,像面具一样斜映在了她的脸上。
“方,方老师,我们可以出发了么?”
单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生怕自己的突兀会影响到方老师的祷告。其实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方老师是个基督教信徒,看到她那样虔诚的祷告,就好像远离了世俗的纷扰与喧嚣。
“可以了。”与往日不同的是今天的方老师面色和缓,语气温柔,但动作却十分凌厉,“枪带好了么。”
“带好了。”
“子弹呢。”
“子弹也装好了。”
“小心走火。”
方老师边说边将那把精致的ca八五式手枪别到了裤腰上,她的动作就像个男人一般利落,单柯见状也像来了精神,抬手就将架子上的大衣递给了方老师,“我们需要围上围巾么?或是帽子?”
“不需要。”
方老师正了正色道,“现在乔治的人,已经认为你跑远了,我和我的儿子在那天都被他们杀死了。他们对我们的还停留在附近的警惕性已经大大减小了,这时候,你觉得在大街上突然出现两个围着围巾,扣着帽子,穿着大衣的女人,合适么?”
“呵呵,也对啊!”
单柯自嘲地摇了摇头,“像乔治那样想在威尔士一手遮天的人,怎么会放这么可疑的两个人进来,而且一看就像来他地盘捣乱的。”
“你知道就好,还有你记住,我们在任务之后还需要干掉二十个人。”
单柯点点头,“我知道,而且我并不排除在街上的那些打手中,有在乔治家见过我的,如果被发现,那可能还得干掉更多的人。”
虽然乔治的打手非常多,但不乏见过她的,毕竟她在乔治家呆了不是一天两天,还闹出过那么大的动静来。
“好了,穿好衣服,我们准备准备,五分钟后准时出发!”
——
——
在伦敦市中心西城海德公园和肯辛顿宫以西诺丁山和荷兰园附近,有一个名叫坎普顿小丘广场(campdenhillsquare)的街段,而布莱恩的好友——卡斯拉探长,正在这里慢悠悠的散着他的步。
这里可以算得上的伦敦房价最贵的地段了。
‘whocannotseemtogive.(永远得不到收获)andthesofraidofdying(怕死亡的灵魂)thatneverlearnstolive(永远无法明了生活的真谛)whenthenighthasbeentoolonely(当夜显得寂寞不堪)andtheroadhasbeentoolong(去路变得无尽漫长)andyouthinkthatloveisonly(当你觉得只有幸运者)fortheluckyandthestrong(和强者才有幸得到爱)’
女唱的手机铃声,在他的白色的西裤口袋里已经响了很久,他很少穿白色的西装,因为只有暗夜的黑才能让他感觉到安全。
“嗨!不知道我亲爱的你最近在哪呢?”
“嗨,你亲爱的我最近在查一桩奇怪的案子呢。”
卡斯拉的声音听上去,兴致似乎不是很高,但话筒的另一面,那个老男人的声音,却无比兴奋。
“亲爱的,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查那桩精彩的‘医院事件’呢?!”
“医院事件?”一时之间卡斯拉的脑子还没能反应得过来,“你说的?”
“我说的就是那个被人挖了双眼的老教授啊!对了,还割下眼皮的那个!”
挖了双眼的老教授?
还割下了眼皮?
“咝——”
没错。
自己一直在想的,也是有关这桩案子的事儿,只是被人猛地一提还真的有点儿懵!
“哈哈!怎么,想起来了吗?就是你和布莱恩一起经手的那桩案子啊!”
老男人的问话,猛地让卡斯拉瞬间回过了神儿。
“呵呵,我在听呢!”
“啧!我不是问你在不在听,而是问你想没想起来!”老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实在有些耐不住了,语速也跟着快了起来。
卡斯拉淡淡笑道,“呵呵,你别着急啊!这案子我一直记着呢,只不过刚才被你说的有点儿懵了而已。”
“懵了?好吧,懵了就懵了吧!”只听那老男人顿了顿道,“你觉得那案子的幕后做得如何?”
“做得如何?做得很好。但就是因为幕后做得太好,我们这些搞侦破的到现在才无从下手!”卡斯拉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沮丧。
“哈哈哈!哈哈哈!”
老男人闻言突然大笑起来,这不由得引起了卡斯拉的不满,“你笑什么?你觉得很好笑么?”
“哈哈哈!好笑!我告诉你吧,那桩案子就是我做的!精彩吧?哈哈哈!”老男人疯狂的笑声震得整个话筒都在嗡嗡的发颤!
“我告诉你乔治,这可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
乔治。
乔治居然告诉卡斯拉,这是他做的?!
“我当然不会跟你拿这种事开玩笑了!”
有那么一瞬间,卡斯拉的脑子里可以说是空白的,“你告诉我就不怕我向布莱恩告发你么!”
“哈哈哈!你去啊!难道你要向那个布莱恩告发你的亲生父亲么!”
亲生父亲。
卡斯拉冷笑道,“亲生父亲,你么?我真不想承认你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
还未等乔治回话,卡斯拉就已经挂断了电话,他实在听不下去了。
乔治的勾当,其实卡斯拉一早就知道,都说子承父业,但卡斯拉不甘心就这样过一辈子。
小的时候,他就梦想做一个像他母亲一样的人,做一名警察。
当然了,卡斯拉的母亲还曾是苏格兰的一名警察,当年的她很漂亮,追她的人也很多。乔治那时候,还是一名白手起家的小小商人,但卡斯拉的母亲却不顾家庭反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他,然后在他们结婚两年后,顺利地在威尔士诞下了卡斯拉。
乔治的生意越做越大,幸福的生活本以为要就此开始了,但卡斯拉却在他五岁那年亲眼看到乔治残忍地掐死了自己的母亲。母亲没有做出任何过于激烈的抵抗,但卡斯拉却能感觉到母亲内心深深的凄哀。
罪犯和警察的爱情,始终是没办法权衡的,好在乔治在卡斯拉母亲死后,再没找过任何一个女人,卡斯拉知道,其实乔治是很爱他母亲的。
因为卡斯拉想要当警察的这个想法,乔治打过他很多次,但每次的效果却只能适得其反。
恃强凌弱,用最残忍的方法,去折磨每一个落到他手里的年轻脆弱的生命。
这些年来,这样的镜头卡斯拉看得多了,乔治也不止一次跟他讲过他的经商理念,虽然很多都是不正当生意,但乔治却能引以为傲,因为像布莱恩这样的警长都只能对他做以怀疑和猜测。
证据,太难了。
距离卡斯拉当上威尔士探长这一职位已经快半年多了,是乔治借助他的人际关系帮助卡斯拉一毕业就能登上这一职位的。
目的,也就是要告诉他,知难而退四个字怎么写。
半年了。
这是乔治最公然,也是最具有威胁性的一次挑衅,他不知道乔治到底出于何种目的要杀死那名老教授,但他知道,且相信,自己一定会找到让乔治认罪伏法的证据!
尽管,那是他的亲生父亲。
——
——
“嗨。”
“怎么?”
“看到那个撅着屁股的男人了么?”单柯边说便呵呵地笑了起来。
方老师摇摇头,“我看到了,人家只是屁股翘而已,你必要那么可乐么。”
“嗯哼。那是因为你没有想象力罢了,你都不觉得是他把孕妇的肚子贴到了自己的屁股上么?哈哈!”
“哎······”
方老师无奈地笑了笑,单柯根本还是小孩子心性。
只见这两个女人一前一后,穿着同样的颜色的米白格子呢大衣,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单柯还是戴上了帽子,毕竟乔治的打手大部分都是见过她的,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实在危险。
“快到了,注意点,别忘了保持警惕。”
“知道。”
白可松交代的地方快到了,方老师却莫名地开始起感到不安来,两个人就像久违的地下特工接头一样。
多数的商妇都在街边摆着她们精心挑选过的饰品摊子,或是用一个银色的铁支架,或是只用一块儿亚麻色的方布,这看上去很简单,她们不吆喝,只是静静等待着欣赏它们的买家。
说实话,能住在这样的小镇,还真是让人羡慕的很。柔软的光线中,夹杂着属于威尔士的温湿气味儿。这种感觉很舒服,很幸福。
“你在干什么?”
“啊?”
“我说你在干什么。”
“我,我······”
单柯吱吱唔唔地挠了挠脑袋,随即便收回了自己几乎是抬着呼吸湿润空气的到了忘我境界的鼻子。
“你最好别让我感觉到你的松懈。”方老师的声音听起来很是严肃,带着她不容抗拒威严。
单柯悻悻地耸了耸肩,“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毕竟她们两人今天的任务是接出方老师的孩子,要知道谁会对自己的孩子这么不上心呢。
单柯下意识地摸了摸那把别在腰间的cz八五式手枪。
杀人,似乎离她还太遥远。其实就算单柯平日在警局经常出些任务,也没亲手杀过几次人啊?
“呼——”
想到这,单柯不由得深呼出一口气,就当做为自己加油鼓劲儿了。
“看。”
“恩?”
“看那边。”
单柯的脑子虽然转不快,但当了这么多年警察,直觉还是足够敏锐的。
一个身着黑色礼帽,黑呢大衣,黑皮手套,黑皮靴,还有一条黑色的围巾的高个儿头男人,就站在距离她们大约有五十米远的东南角方向,他的手里拎着一个紫红色的木质的箱子,从侧面看过去,还可以看到一朵工艺精巧的雕花。
“他还真是低调啊。”单柯撇撇嘴,“方老师,这就来接应我们的人么。”
“恩。uu看书 w.uuanshu 看见他手上的那只箱子了么,应该错不了。”
“可是我没看到你儿子啊。”
的确。
这男人的四周确实没有出现小孩子的身影,全是挺着大肚皮,夹着黑色商业皮包的肥油男人和穿着黑丝的高挑女人。
而且,她们也没看到那另外的二十个人。
“不管了。先过去再说。”
两个人依旧保持着一前一后的队形向那个黑色的男人靠近。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靠近,那男人宽阔的背脊就会带给方老师一种说不出的,莫名的熟悉感。
“先生认识白可松么。”对着背影发问,方老师首先保持了她应有的警惕性,单手摸向了她腰间的手枪。
“认识。”
······
认识。
熟悉。
这声音简直太熟悉!
方老师的神经就像触了电一般地崩了起来,她脑门的青筋也一下子鼓成了一条青紫色的线!感觉到方老师的敏锐,单柯也不由得使自己渐渐转入了戒备的状态。
男人慢慢转过身来,他并没有摘掉礼貌或是揭下那条黑色的围巾。
只有眼睛。
当方老师只能看到这男人眼睛的时刻,她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第107章 再相遇
那是一双她再熟悉不过的眼睛!
“方老师你怎么了?”
单柯焦急的看着方老师整个人,在见过面前的这个‘黑色的男人’后逐渐变得木讷的身体和精神!
“喂,方老师!你倒是说句话啊!”
单柯使劲儿地顶了顶方老师的肩膀,但结果还是无济于事,她的方老师好像瞬间变成了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的木头桩子,呆呆的,愣愣的。
“好久不见。”
男人温润的嗓音倒是和白可松有几分相似之处,可面前的这个人,却是白可松亲**代要她们枪杀干净的人!
“我的孩子呢。”
方老师的声音在颤抖,就连身体也是,看来这个男人和她应该是认识的,而且关系匪浅才对。
“先跟我走。”
“等等。”
见那男人转身,且有意带她们去别的地方,方老师突然拉住了单柯的袖子警惕道,“你要带我们去哪。”
闻言,男人略迟疑地回过头来,他的脖颈似乎有些僵硬,“你觉得我会害你么。”相隔不远,单柯能男人淡淡的叹息声。
哀怨?
或是单柯听错了吧!
“走吧。”
······
三个穿着大摆长衣的人,在这条并不宽阔的街道上堂而皇之的晃来晃去,也实在太过惹眼了。但好在现在多出了个男人,总比两个女人势均力敌那些打手的强吧!
男人的步伐稳健,而且看样子应该是临危不乱的那种人,根据单柯推断,这男人要么就是命案的惯犯,要么就是特殊兵种。不然,他的心理素质不可能会这么好。
其实,让单柯深感发愁的,并不是这个男人作为何种身份来接应他们,而是她和她的方老师该如何枪杀他。
直接拿枪对准他,告诉他,我们要杀了你?
看他那精壮的身形和动作,估计身手也差不了多少。
要不然就找个机会放冷枪?
可是看方老师这态度,好像冷枪的可能性不大,而且不排除在放冷枪的同时,另外那二十个他们要枪杀的人也在场。
很显然,这样不利的形势大大增加了她们杀人的难度。
“方老师,我们······”
单柯犹犹豫豫地撞了下走在前面的方老师的小臂,她用她最低的,只有方老师能听清的声音叨咕了起来。
“到了再说。”
方老师似乎不太开心,单柯也不便多问。三个人保持着‘侧品’字型的队伍,怪异地在这条狭窄的街道上行走着。
——
——
冰凉的白色瓷托盘上,一团团沾满了紫红色干血状的棉球,被统统倒入了一个蓝绿色的窟窿边儿垃圾筐中。
一具完全赤裸的女尸,躺在一张十分宽大的手术床上。在注射过卡斯比尼教授的针剂后,女尸赤裸的肌肤变得更加光滑白皙了。
“这简直是天作之合,相信么,乔治见了这之后一定会这么说的。”
张千淡淡地笑了笑,他依旧还是说着这么不招人待见的话,短粗的两条腿,搭在一台木质的雕花茶几上,“恩,这不错,很有你家的格调么。”
“我家?那也能算得上是家么。”
白可松自嘲地摇了摇头,他不喜欢这样的比喻。
张千是可以闲着的,但白可松不同,他还要忙着缝合女孩儿肚子上的刀口,那是一道非常大,非常长,从里面掏出了她所有内脏器官的刀口。
他眼下的女孩儿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恬静,看着她浓密卷俏的眼睫毛,天真无邪的眉眼,细腻的皮肤,她真像个金发的天使,每当白可松这样想,他的内心深处都会冒出一个鬼,然后这个鬼会告诉他,其实他的内心正感到深深的自责呢!
女孩儿的身体冰凉,白可松这样想,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会有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为她盖好被子,再吻一吻那粉嘟嘟的小脸蛋儿。
‘啪——’
这是一个将扯不断的思维立即关上的声音。
白可松的手肘无意中打翻的那个医用的白色的托盘,干瘪的棉球,剪刀还有镊子零零落落的撒了一地。
“您可悠着点儿!”张千直起后背,单向他那方向伸出右手,样子十分滑稽,“就算你不乐意,也没必要拿盘子出气吧?”闻言,白可松没好气儿地白了张千一眼,他最烦的就是听他说这种有一出没一出的话。
“呵呵,不跟你较劲了。”张千见好就收,淡淡道,“你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问题?”
白可松笑笑,“要是有问题,乔治的人早就把她们押回来了。”
“no,我说的可不乔治。”
“那你想说谁。”
“我想说······”张千突然顿声阴柔地笑了起来,“我想说你的那位好朋友,他那烂摊子你打算怎么收拾?”
“他?”
反应过后,白可松用一种‘你不可理喻’的眼神略过了张千,并利落地摘下了那层沾着紫红色干血的医用胶皮手套,“别总是想着幸灾乐祸看好戏,我这边的烂摊子要是收拾不好,你也别想活着出去!”
“你以为我怕死么。”
张千不屑道,“如果死了以后,能让我多陪陪希文那也还不错啊。uu看书 ww.uukash.cm ”随即,他便将目光死死地钉在了白可松身上。
每次都这样。
他只是希望能在白可松的表情中看出他还在乎。只要还在乎,于他而言就是一种安慰。他守住了黄希文的爱情,守住了爱人的幸福。
“咝——这人是谁?”
透过这阁楼的窗户,只见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留着金黄色方便面发型的年轻男子风风火火地进了别墅的主楼。
张千淡淡地撇了一眼道,“那是卡斯拉。”他边说边端起茶几上的白瓷杯子,学着老人的样子慢悠悠地撇着浮面儿上的茶叶沫子。
“卡斯拉是谁?”
“卡斯拉。”张千笑笑,“乔治的儿子咯。”
“卡斯拉。那么乔治的应该叫卡迪那才对吧!”
“噗——”张千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卡迪那?!真有你的!那可真的是乔治的亲生儿子,是个探长。”
“探长?呵!怪不得,原来搞得是官官相护这一套。”
张千摇摇头道,“你想多了,他跟乔治不是一路人。这小子,整天就琢磨着怎么抓人,找乔治的小辫子,但就是苦于没有证据。”
“是么?这样的儿子还真少见。”
白可松说完还不忘再看看窗外那个顶着金黄色方便面发型的小伙子走过的那条路,尽管,他已经进了主楼。
第108章 相认
这是一处比方老师现在所租住的那间平房还要破旧的木屋,可以算做是郊区中的郊区了。大片的,像头发渣一样的枯草在空旷的土地上密密麻麻挤成了一片,相信那些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一定会恶心到吐。
周边多多少少站着有十多个人人守着,加上这个‘黑色的男人’,整好二十个,看来一会儿就要像他们开枪了。
可是。
这该怎么下手呢?
“咳咳——”
刚一打开门,几人就闻到了一股子发霉的潮湿气味儿,此刻,单柯觉得自己的胸口就像堵了一块儿浸满了牙膏水的白海绵。
这屋子很小,小到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木藤椅子的位置。那张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床上,隆起了一个灰黄灰黄色的宽长条鼓包,像是······像是盖了一个人?
方老师的直觉向来是最敏锐的,只见她向前钦了钦身,犹疑地迈了一小步,而后回过头,眼神定定地望向站在侧面的那位奇怪的,她认识的‘黑色的男人’,男人淡淡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之见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言语,然而方老师却在接到这个信号后的瞬间变得激动起来,单柯的汗毛似乎都在跟着方老师的情绪起伏高低颤栗着。
“孩子,我的孩子。”
方老师口中念念有词地奔向了那床上鼓出来的长宽条儿。
难道,难道那被子里盖得是方老师的儿子?!
单柯不由得联想到这层关系!可是,如果这被子里盖得真的方老师的儿子,那这孩子怎么一动也不动的呆在这种鬼地方?!
除非——
“你们把我儿子怎么了?!”
方老师半蹲在床前,不停地摇晃着那被子里盖着的人,为了保持足够警惕的队形,单柯没有跟着方老师过去,选择守在门口盯着那些人,从她这个方向,只能看到半张被藤椅遮住的小孩子的脸。
“说啊!你们把我儿子怎么了?!”方老师像是被气急了,猛地一个起身,就像一阵风一样直冲向这‘黑色的男人’!
方老师的指节攥的青白,她死死地揪住了面前男人的衣领子,“说啊!”
虽然被方老师揪着衣领,但男人看上去并不着急,他淡淡道,“他只是有点儿发烧,我们没对他怎样,怕他乱走出事就打了些安定给他,放心,他现在很好。”
这种口气,就像是在安慰自己的老朋友一样。
单柯感觉这气氛很奇怪。
“最好是这样!别让我再恨你一次!”
······
别让我再恨你一次?
她没听错。
方老师确实是这么说的。
可是······
男人缓缓摘下了他的黑色礼貌,露出了一副奇高的眉骨,这样看过去,像鹰,在那道射向方老师背脊的眼神中,透着不宜被人察觉的点点温柔。
他不是中国人。
这就是单柯看到他第一眼最想说的。
因为这个男人的中文说得非常标准,一路上也没有用英语跟她们交谈,所以这几乎让她误认了这就是个中国人。
当确认了孩子的正常鼻息和心率后,方老师的情绪才逐渐恢复了正常,“你打算就这样一直蒙着脸跟我说话么。”
的确。
单柯也很好奇这黑巾下的容颜,这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威廉。”
······
威廉?!
方老师这是在叫自己身边的那个男人吗?!他就是威廉?!方老师的男朋友,这个孩子的爸爸?!
“你是?!——”
单柯惊诧地长大了嘴巴,整个人愣愣地望着他,只见男人单手绕道脖子后,缓缓取下黑巾!
这是一个绝对温情的英国人。
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长得有多帅气,有多威猛,甚至表情都该是严肃挺立的,但他没有。他的表情载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柔。
单柯能感觉到他对方老师的感情,可既然如此,当初他又为什么要不告而别呢?
“我很想你,这些年,一直都是。”男人的低沉的嗓音,就像是一枚递给方老师的即时生效的催泪弹。
“我儿子什么时候能醒!”
方老师的语气依旧倔强,但任谁都知道,她只是在等一个解释,在等一个他欠了多年的解释。
“很快。”
但男人应了方老师的话后,就再没说过一句。
没有想象中的解释,也没有任何关于当年的,他所犯下过错的道歉的应声。
所有人都在等。
等这孩子醒过来。
而单柯更多的则是担心白可松下达给他们的枪杀的命令,按现在的形势看来,处于劣势的是她们两个。况且,以方老师和威廉的关系,估计还没到要厮杀的地步。
——
——
‘啪——’
陈茜关上收音机,今晚的节目确实听得有些不尽人意,她最想知道的,有关威廉夫妇的事情,还没能在这里有个所谓的‘了结’。
她现在最急的不是lucy,吉米还有那个强尼和自己的关系,而是威廉夫妇的事情。距离威廉夫妇失踪已经有断日子了。看书 uukahu.co
当然了,陈茜怎么会知道lucy在吉米面前已经承认了自己杀害威廉夫妇的事情,还拿出了照片,如果不是lucy与吉米的关系被他们自己戳破,两人心中都生了些难解难分的情愫,估计现在两个人还在冷战呢。
现在倪佳不在宿舍,陈茜也没有了可以商量的人。
“咝——”陈茜被这lucy这半截的故事揪得心里直抓挠。
找强尼?
不行吧!
就在自己去仓库被吓得半死那天,lucy不是告诉过自己不要离那个男人太近么。只是······她现在的心里真的很乱!
仓库!
还记得在仓库陈茜见到了那副被遮盖着的半截画!画着向日葵的画!
可是,这么晚去仓库,陈茜又怕发生像上一次,被吓得半死也不敢多问一句的事儿。
“烦死了!”
陈茜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儿都在往外突突的冒火,左等右等也不见倪佳回来,最关键的是她没有倪佳的手机号码。
······
算了!
陈茜深呼出一口气,决定不再这里继续等,继续苦思冥想的发愁了。
仓库。
既然lucy说那里可以找回她记忆的真相,那不妨就再去看看!
第109章 记忆与谋杀
“这么晚还不回去,是打算在这里跟我共度良宵了么。”
强尼猥亵冲着一袭红裙的妮娜笑了笑,说实在的,妮娜身上的这套红裙,还真的像极了那种让人有喷血欲望的透视装。
“你想的倒是挺好的。”
妮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不用你轰我,我自己会走。麻烦你收起那副,表现的相当明显请自便的模样。”
“请自便?”强尼挑眉笑道,“我这里对你可不能说自便了,用随便形容还差不多吧!”
“随便?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当然是出入自由的意思——嗨!注意你的额角。”强尼滑稽地抚了抚他自己的额头,以示对面的妮娜——嗨,就是这个部位。
“恩?”
“嗯哼。”
看着强尼满脸的得意,妮娜蹙着眉,不禁单手抚上了自己的右额。
“咝——”
如果没错的话,现在贴在妮娜脸上的那张‘倪佳皮’,就在她的右额处,已经些微皮面开始翻边儿了。
“啧啧。”
强尼边小小的咗了口那杯刚端过来的热可可,边邪里邪气的哼笑起来,那满脸的尸斑挤在那一褶褶堆起来的囊皮里,“其实早就想跟你说了,在我面前还用得着带这玩意么,先摘下来也没关系。”
没关系?
没关系是么?
妮娜明摆着她的一脸厌恶,冷冷地瞪了这老男人一眼。我看你这是在幸灾乐祸的看笑话,马后炮还差不多!
“呵呵,还愣着干什么,先摘下来吧!”
虽然实在不想在强尼这里再待下去,让他继续找机会笑话自己,但她也不能顶着这样翻着边儿的皮回到宿舍里面对陈茜吧?
······
只是经历了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这个坐在强尼正对面妮娜,却是已经做了一番剧烈的心理斗争。
——画皮。
这也是妮娜现阶段能想到的,能用来形容自己最贴切的词语了。
然而,当她亲手撕下那张贴在她脸上的皮囊时,‘画皮’这个词,才好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那是一道——不,应该说是一片,已经结了痂的,呈黑紫色的可怕伤疤!左脸看上去还好得多,但右脸却已经烂的不成样了,甚至连眼皮上都有伤。
“这是······”
“这就是当年的那场大爆炸留下的,你们应该都以为我死了吧!”
“是啊!”强尼用一种十分压抑的口吻道,“当时我也以为我就要死了,可没想到,我们现在却都还活着,命运,呵呵,命运!谁能说得清楚,命运下一步的安排是什么。”
他的手动了动,似乎是想要端起他的杯子喝几口,但热可可,应该不是他此刻想要喝到的饮品口味吧!
“噢。对了,他还没同意你的复职申请么?”
“谁?”
“高程。你们的高主任,除了他还有谁。”提到这个人,强尼不禁表现出他满脸的不屑,妮娜习惯了,与他默契地假装没有看到。
“还没有,复职这件事对他来讲可能有些难度。”
“是啊。谁会想到要复职一个都已经开了死亡证明的员工呢!知道么,倪佳的那个风水阴阳师的父亲,就在昨天,死了。”
“死了?!那老头不是被送进精神病医院了么?是正常死亡?”
“不是,是被人用绳子勒死的,眼看那老头子的两颗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是的,而且浑身水肿,肿的就像一个晚期肝腹水的病人!”
“是么。”看着强尼一副——当时我就在现场见到这可怕画面的言之凿凿的样子,妮娜不禁开口道,“你是去看过尸体了,还是当时他被杀时就在现场。”
“嘿,这话可不能乱说!要知道那老头子的尸体是在第二天才被人发现的,作案过程,全程都没有一个目击证人的。我只不过是看了照片,照片知道么。”
“你急什么。”妮娜不紧不慢地瞥了他一眼道,“我又没说人是你杀的,你这么紧张,难道,这人真的是你······?”
“嘿嘿嘿!说什么呢,人本来就不是我杀的。”
妮娜挑眉调笑道,“那你倒是说说啊,这人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
强尼顿了顿,突然朗声笑了起来,“哈哈哈!按你这样的推断,我就必须得是和凶手一个窝的才对了。”
“嗯哼,不过,你应该也不至于这么无聊吧!”
“无聊?杀人是件无聊的事情么。”强尼可从来不这么认为。
妮娜耸耸肩,“无聊,这我只是想说,你会无聊到去安排一场毫无意义的谋杀么,对象还是一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糟老头子。”
“可这再怎么糟,不灭口也始终是个隐患,安全隐患。”
“呵呵,说得跟进消防队一样。”妮娜笑笑,这一笑不要紧,笑得带动着她脸上那大片的伤疤也跟着动了起来,样子十分狰狞。
强尼蹙着眉,用一种实属无奈的语气说道,“你可以不笑么,你笑起来,真的是,真的是······”
“真的是什么?说不出来了么。”
妮娜再次向上翻了个白眼,好像丝毫不在乎他这样说自己,“强尼先生,我劝你词穷了就去多买几本书读读,省得关键时刻丢人现眼。”
语毕,就见妮娜抓起那张折着边角的‘皮’,‘嗖’地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踏着她哪双‘哒哒’的高跟鞋,拖着那条性感火爆的红纱群,转眼间便推开了他‘fiend’的门。
——
——
“一共三十五。”
“恩。稍等一下,我这里应该有正好的零的。”
陈茜在口袋里翻来翻去,却只找出了零的四块钱,还有两枚是硬币,“我这,这位师傅真对不起,您还是找零吧!我这零钱加起来不够,只有三十四。”
只见她边说边打开手包,准备掏她的整百的。
“不用了。”
“啊?”
“不用了小姐,三十四就三十四吧。”
“啊?这,这行吗?您还是找零吧!”
“没事。”
司机师傅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和蔼,车内开着昏昏黄黄的夜灯,并不刺眼的光线,无疑让陈茜感觉十分舒服。这应该是她这几天遇到过最舒心的一件事儿了,不为这省下的,少出的一块钱,而是为了那好久没有感受到的温和人性。
仔细想想,似乎的确是这样。
然后,为了这样纾解的理由,陈茜几乎是一直看着那辆出租车的开出自己的视线才扭过头来的。
——‘嗒嗒嗒’
就在听到这样的高跟鞋声后,陈茜几乎出现了lucy来了的错觉,尽管那是她自己鞋子踏地发出来的声音。
可以这么说,陈茜现在已经开始神经衰弱了。
钥匙在口袋里捂得已经开始发热了,陈茜下意识地将它放到鼻尖,紧接着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发腥的味道。
“呼——”
对于即将面对的旧仓库,和即将要发生的事情,陈茜确实没什么把握,但她知道,自己如果不来这么一趟,那她估计这辈子都睡不好觉了。
“抱歉小姐,请出示证件。”
大厅没有开灯。
老板真省钱。
在银白色的手电筒的光圈下,单柯看得很清楚,其中一个保安很负责人地举起了手中电棍。
“不用这么紧张,我是陈茜,97电台的主持人。”
“你是,97电台的午夜档主持人?”
那个举着电棍的保安半信半疑的接过了陈茜手中的递过来的工作证,借着手电筒照出的明亮光线,他的头还使劲儿地向前探了探,似乎想努力从陈茜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起初,陈茜还一脸的不好意思,但过了那么几十秒钟,她也就顺势摆出了一副你爱看就看到底吧的样子。
说实在的,她真的是不喜欢被人这么肆无忌惮的质疑。
“这么晚还回来加班么?”
保安边问边迟疑地将证件返还给了陈茜。
“回来拿资料而已,明天着急要用的。”
陈茜笑笑,她正打算一个侧身绕过这两个保安,但却能明显的看到其中一个保安的眼睛,依旧不肯放过自己,眼神怪异。
“您,您还有事儿么?”
“没有没有。”
只见那男保安僵硬地摇了摇头,满载着一脸的不自然,陈茜虽然很想留下来问问清楚,但这么做,未免也有点儿太荒唐了。
哽住的感觉。
就像喉咙被塞了一个馒头。
眼看陈茜走远了,上了二楼,那个一直盯着陈茜男保安才探头探脑地伸向了另一个人所站的方向。
“诶。”
“干嘛?你做贼了?”站在门侧的男保安不满道。
“你小点儿声!”
“干嘛小点儿声,你今天吃错药了啊?刚才就觉得你不对劲了。”
“什么我不对劲,明明是那个女的不对劲儿!”男人边说边绕出角柜,“你没听她说么,自己是九七电台的午夜档主持人。”
“听见了啊!”
“咝——你小点儿声!你没听说么,九七电台午夜档都很邪门的!前些日子,我听别人说好像还死了一个呢!”男人蹑手蹑脚地样子滑稽极了。
“死了一个怎么了,鬼又没附在你身上!”
“可是······”
“啧,可是什么,吱吱唔唔的还像个大老爷们么你!”
“我,我,可是午夜档压根就没有一个叫陈茜的主持人啊!”
······
‘咔——’
陈茜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夜晚的宁静,竟让门锁打开的声音荡出了回响,长长的双开式走廊就像一道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看来,陈茜这是来不及享受夜晚带来的万籁俱寂,就得跑去后门走楼梯了。其实,要去地下仓库走一层也是可以的,只是碍于那两个保安杵在那,她不得不通过二楼的安全通道下楼。
幸好这通道的大门没被人上锁,要不然,她可就真的下不去了。
楼道里黑漆漆的,没有声控灯,看到门‘啪’地一下关上了,陈茜不禁急急忙忙地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为了保险起见,她还带了一块儿备用电池,以防这手电筒‘半路出家’。
‘叭——’
白色的光束似乎有些刺眼,陈茜急急地眯起眼睛,并抬起右手试图去挡光。
可是······
她突然发现,自己这样的反应原来是因为适应了黑暗,所以才会觉得刺眼。
原来,自己也是能够适应这样的黑暗环境的,可是为什么还是会在黑暗中感到恐慌,偏执地想要打开手电筒照亮呢?
“呵呵。”
陈茜自嘲了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矛盾的想法。
明明可以适应黑暗,心里的小鬼却又冒出来告诉自己怕黑,当见到光亮的那一刻,人却又开始紧张那一瞬间刺眼的改变。
当意识返还,感受到手中手电筒酌凉的温度时,单柯不由用力地朝自己的左右方向甩了甩头。
“不能再这么分心了!”
她轻声,但严厉地教训着自己。时间不多,她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要是楼下的两个保安警觉了,那自己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在调整好心态之后,陈茜才再次将手电筒举高到胸部。
她个子本身就不是太高,且这里除了手电筒照到地方能看清以外,别的地方都黑咕隆咚的,安全通道的楼梯,也都是呈回旋式盘下去的,虽然看起来非常有艺术感,但走起来一点都不安全,尤其是当她不小心踩到那些宽宽窄窄的边角。
然而,最让她感觉头痛的,还不是这些。
由于这里的楼梯是瓷砖地而不是直白的洋灰地铺的,所以高跟鞋踏上去的声音和回声都十分响亮。
‘嗒嗒嗒’
这样的高跟鞋声,无疑会让陈茜的脑思维不停地联想到lucy,甚至是想到那件——lucy是个没有体重的人,但却能把高跟鞋踩出声音的事情。
这样无时无刻,分分钟出现在陈茜脑海中的想法,已经成为了秒杀她的最佳利器。要知道,谁还有胆量负担着这样的阴影,跑去那样诡异的仓库里呢?
除了陈茜,应该没有第二个人愿意了吧!
她依旧选择继续,而不是眈眈手,拍拍屁股往回走。相较之下‘走近仓库若是能找回陈茜的记忆’那应该比什么都重要了吧!
想到这,陈茜使劲儿地往她的大衣领子缩了缩,这里很冷,虽然没有风,但是阴冷的气息仿若已经从那间老仓库传过来了。
手电筒的银白色的光束,在陈茜眼里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她小心翼翼地,一级一级地下着台阶,每下两级还不忘回头看看自己身后有没有跟过来什么人,或是,那些不是人的,特别喜欢在黑夜出没的。
近了。
近了。
快到了。
陈茜已经能看到仓库的那把上着大锁的破门了,她的脖颈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那应该不是被热的。
手电筒被她夹到了胳肢窝下,她费力从右手边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并用小指挑起了那把看上去最小的,食指捏住。
大锁的触感潮潮的。
陈茜深吸了一口气,用她拿着钥匙的手随意地拨了拨额前湿濡的碎发。
‘对缩孔’
这是一件让她着实发愁的事情。
虽然找到了锁孔,但是钥匙插入的方向不对,以至于陈茜拧了好几次都无济于事。在这中间,她还要像望风一样环视四周,尤其是要格外留神那楼梯盘下来的拐角处。
‘咔——’
开锁用了几分钟,终于开开了,一股熟悉的霉味儿扑鼻而至,陈茜只觉得胃里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翻涌着。
在收回钥匙的一刹那,陈茜却不由得轻笑起来。为着她发现了一件同样矛盾的事情,大钥匙,开小锁,这最小的钥匙,却能开这里最大,最破的一把锁。
‘哐当——’
“咝——”
什么东西好像被自己隔着门推倒了?
陈茜觉得自己可能惹祸了,正着急,可转念一想,这破地方估计除了自己也没人会来了吧!再说,这里乱得根本下不了脚,但凡手电筒照到的地方都零零落落地散着各种杂七杂八的,甚至看着像烂了一般,分辨不出是什么的东西。
“啧啧······”
陈茜突然萌生了回家就要扔大衣的念头,她觉得在这里待久了都可能会染上某种不知名的病毒。
记得她上一次涉足这里的时候还见到过老鼠,且鉴于上一次按下打开吊灯按钮的悚人经验,陈茜这次再也没想过要去打开吊灯开关,她可不想再经历那样的‘无知无觉’的神鬼体验了。
这里的霉味儿,大多来源于陈茜脚下的腐木的味道。
红木。
据陈茜的判断,她脚下一大批应该都是红木,还有大部分的红木,被人为的漆上了红漆。
红木漆红漆。
这还真是个怪癖,但转瞬,就只见陈茜那只捏着手电筒的手突然地抖了一下!
还记得lucy的那个故事中讲过,在卡斯比尼教授家,几乎所有的家具都是红木漆成红漆再制作的,包括那制作最为繁杂的三层旋梯。
“呼——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啊!”
陈茜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往那方面想。
“恩?!这——”
画!
手电筒轻轻一晃,离自己不远处,陈茜看到了那副画着向日葵的画!
没错!
一点错都没有!
陈茜清楚的记得,自己上次见到的就是那副画!由于地上的残渣旧木太多,她这一路走的可谓是跌跌撞撞的,还差点被一块儿凸出来的腐木木板绊倒了,陈茜相信,如果开了大灯,她一定会看到成片结出来的蜘蛛网的!
这里,真的是太乱太脏了!就连那副近在咫尺的巨大的画上都铺满了灰尘,但好在没有犯潮,要不然这画估计就毁了。
“呼,呼。”
陈茜使劲儿地吹了吹自己现在所及的那副画上的浮灰,感觉上还是挺厚的一层,但她实在不想用手掸,而且她的目的也很简单,即不是来做清洁,又不是来把画搬走,她只是想看清它。
这幅画的背景是黄色,向日葵朵数十四。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lucy口中反复提到的那副,梵高的《十四朵向日葵》,就是挂在卡斯比尼教授家二楼的墙壁上的那副画!虽然不能肯定就是面前的这一副,但内容大概错不了,不然lucy也不会让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找记忆了!
“咝——”
只见陈茜腰一弯,像是被什么绊住了,一把抓住了面前的这幅画框的边角,看她那样子,也顾不上什么脏不脏了。
“这是什么啊?”
陈茜蹙眉,小心翼翼地弯下腰,捡起了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左右摇晃,能感觉到里面‘叮咣叮咣’的,看表面上细细的纹路,应该没有被彻底腐蚀吧!只是上面挂了一个云状的锁,她暂时还看不到这盒子里装的东西。
“真的好熟悉。”
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正不断地挤压着她的大脑,眼前明亮的向日葵底色,逐渐让陈茜出现了种迷失的错觉。
“我见过。我,我见过?我见过么?······”
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蜂拥而至,但就是拼不起来,拼不全,在这些碎片中她甚至能看到自己的半张脸。
见过。
没见过?
或许这个问题她自己也不说不清楚,至少现在是。
只是有一种熟悉,非常熟悉的感觉挤压着她,让她原本清晰的世界瞬间变得混沌起来。原来她只是需要这么一眼的时间。
——
——
“我说过了,她只需要一眼的时间,一眼就够了。”
“我倒真的没那么希望她能记起来什么。”吉米的眼神似乎带着困惑,但他自己或许都不知道自己在困惑什么吧。
“放心,她不会记起来什么的。”坐在副驾驶上的lucy表情很淡,看上去也并不兴奋,“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她,让她认同自己是存在这个我们的世界里,存在这个我所讲述的故事中。”
“但你这么做,只是更希望她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对吧。”
“嗯哼,被你发现了啊。”
很奇妙,自从lucy叫出那句‘哥’之后,她和吉米两个人的关系就开始变得微妙起来,maybe他们谁都说不上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吧!
“你确定她已经去过了么。”
“为什么不确定,她肯定去过了,而且,她这两天的休假,我完全可以当做是她在对认同这个世界的事件做消化。”
“呵呵,不管事情是怎么样发展的,今天就能看到她了,一会儿只要看看她什么反应就好了。”
吉米这话说的像是在安慰,又像是自问自答。
真是很矛盾的思维啊!
距离陈茜偷偷跑进仓库,已经过了二十三个小时了,陈茜拿走了那个盒子,那个差点绊倒了她的红木盒子。
倪佳在那一整夜都没有回去过宿舍,陈茜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却为此感到庆幸,因为只要她一看到那盒子,心就会莫名地停跳,然后加速,这种心跳加速,是快到让她无法呼吸的程度,她的头是膨胀的,身体是滚烫的,关于仓库里的秘密,她还不打算告诉倪佳,她也不打算去带着这个盒子和那幅巨大的画去问lucy。因为她相信,先开口的那一个一定不会是自己,而是lucy。
陈茜冥冥之中感觉到lucy她并不想伤害自己,她只是想用另一种方式,说得确切一点,应该是另一种手段告诉自己什么。
其实如果按照lucy是故事中的可可,吉米是故事中的可松,倪佳是故事中的妮娜推理,u看书uukanshu 加上吉米对待陈茜一直以来的保护式态度,那么很有可能,陈茜就是故事中的单柯,现实中的秦柯,那个在黄希文死后再度住进白可松心中的那个人。
‘啪——’
车门被人温柔地一把带过。
吉米蹙眉笑笑,“我看你今天怎么没带稿子?”
“稿子?呵呵。”要知道lucy在以往的播录中都会带着她的蓝皮夹子,里面装的都是播录要用到的稿子,可是今天很奇怪,她两手空空,连包都没拿。
“午夜档马上就要录了,你先上去做个台外连线,我回去拿一趟吧。”
“不用。”
“不用?你播录不用稿子么。”
“嗯哼,但是稿子就刻在我嗓子眼里,不用照着读的也可以。”
看着lucy一副把握满满的样子,吉米也不再多问,只是‘直白’看着她。
“嗨,别这么盯着我,我会发毛的。”lucy挑眉,“相信么,今天你家陈茜一定会找我要主讲稿子的。”
“她找你要稿子?”
“是啊。所以,你觉得我还有必要把稿子带出来么。”
“哈哈。既然这样,那就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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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祸患
“方老师已经见到了自己儿子,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那么接下来,她会按照白可松的指示,杀掉面前的这二十个人么,我们未可知,但是在卡斯拉和乔治的战争中,卡斯拉却总是占上风的,当然,这并不是指的卡斯拉的智商。”
lucy的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心情不错,陈茜撇撇嘴,开始谋划起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
——
“很荣幸啊!在我们伟大卡斯比尼教授的药剂成功的这么一天,来为大家介绍我的儿子,卡斯拉!他身边的这位,是我儿子的同事。”
的确。
卡斯比尼教授的活动试液研究很是成功。
所谓活动试液,就好比在人体内刷了一层油,使器官保持现在的这样一个状态,也免去了摘除过程中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并且能加快皮肤愈合的速度,不论是活人,还是死人。
站在卡斯拉身边的是一个气质非凡的英国女人,看得出来,不是当兵的,就是跟卡斯拉干同一行的女侦探。
“您好,初次见面,我是白可松。”
白可松边笑边绅士地伸出了他那只充满了友谊和好奇的右手,但没想到,这卡斯拉却只是一脸淡漠地回握了一下,他看起来,并没有想象中的热情,应该是丝毫没有遗传到乔治的‘做人经验’吧。
乔治的热情永远都是挂在脸上的,当然了,他的这种热情,恐怕只能是凭借‘挂’才能体现吧!
“您好。”
那女人也是一副淡淡的样子,然后她淡淡地与白可松握了握手。
“呵呵。”
收回手后,白可松的眼神里不禁多了几丝了然。
果然没猜错。
这女人应该就是从部队或某处训练营里跑出来的,在她食指的关节处,能明显感觉到一层老茧,如果不是经常练枪的人,就不会有这个。
“您好,很高兴再次见到您。”
张千以一副老友的姿态伸出手,结果同样遭到了卡斯拉和他那位女同志的冷待遇,但白可松和张千却对此丝毫不在意,因为越是这样,情况就越对他们有利,能找到一个和乔治立场相对,且颇有威胁性的人物还真不容易。
“哈哈哈!卡斯拉,这位白先生和张先生可都是人物呢!都可以称为是年轻的教授,能力非常强啊!”
闻言,卡斯拉鄙夷地看了白可松一眼,很明显,他忽略了张千,或许是因为他与张千早就见过面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什么别的吧!
“嗨!”
浑厚,但听上去十分苍老的男声从白可松和张千的身后传来,那是大门的方向,只见卡斯比尼教授穿着一身白大褂,应该是还来不及脱下来,上面明显的沾了点点血迹,卡斯拉眼前一亮。
血迹。
“您好卡斯拉先生。”
卡斯比尼教授的热情看起来非常高涨!还没走到卡斯拉跟前他就伸出了手。
“您好教授,好久不见。”
“是啊!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我的同事。”
相比之下,卡斯拉对卡斯比尼的态度要好得多,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谦逊的君子,“教授先生这是刚忙完研究么?”卡斯拉笑笑,随即便将目光锁定在了卡斯比尼教授褂子下半部的血迹上。
“哈哈哈,我刚做完实验就听仆人们说卡斯拉先生您回家了!所以这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
“没来得及换。呵呵,那没关系。”卡斯拉笑得狡黠,“不知教授这衣服上的血点儿也是在做研究的时候弄上的么?”
“血点?”
见卡斯比尼教授一脸疑惑,卡斯拉不禁朝着他白大褂的下摆方向努了努嘴。
“血点?这,噢——哈哈哈!”
卡斯比尼教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抬起右手,使劲儿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见笑了见笑了,血点应该是刚刚做小白鼠实验的时候不小心弄上去的吧!”
“呵呵,是么。”
卡斯拉笑笑,用一种得意的,甚至可以认为是挑衅的目光看向那站在他身侧一言不发的乔治。
真是个单纯的孩子。
白可松在心中不由得冷哼起来。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卡斯拉回家这一趟绝不是单纯的看望父亲,而且听了张千的描述,见了他身边的这个女同事,白可松便更加肯定了卡斯拉的动机。但是,像乔治和卡斯比尼教授那样精明的两个人,他们怎么会露出这么大意的破绽。
即便他们都知道,这里根本没有人会做什么低级的小白鼠实验,但他们也不会愚蠢到引着卡斯拉带人过去侦查真人尸体的地步吧!
“哈哈!”卡斯拉得意的笑道,“前几天跟父亲通电话的时候还听他提起过您,不知道您的研究现在进展如何了?”
“恩,还不错。”
“是么,呵呵,不知道,能否带我参观一下您的实验室呢?我和我的同伴都对您研究的,老鼠,非常感兴趣。”
卡斯拉特意拉长了老鼠的读音。
场面突然变得尴尬起来。
卡斯比尼教授面露难色,“这实验室有什么好进的,又脏又乱,还有味道。”
“呵呵,没关系的,索菲的父亲是也是搞医学研究的,我曾见过一次关于小白鼠的实验,那真的很有趣。”
索菲就是他身边女同事的名字。
卡斯拉表现得很兴奋,他左瞧瞧乔治,右看看自己的女同事,得意极了,好像他就要抓住乔治的破绽一样!
天真。
白可松在心里默念起来。
虽然卡斯拉一直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做不正当生意,甚至在进行人体实验,但这么多年过去,他只苦于没有证据才不得不作罢。只是这桩医院的老教授案件着实令他恼怒了,这才决定回家好好的反击一下。
他永远都忘不了母亲临死前瞪大的哪双眼睛。
“乔治先生,这······”卡斯比尼教授尴尬地笑了笑。
乔治却一脸大方地挥了挥手,“没关系的,既然对这有兴趣,不妨就带他们去看看吧!”
张千与白可松互换了一个‘幼稚’的眼神后,便跟着这几人一起走向他们后花园的另一处实验室。
乔治的后花园实在大的不像话,种植了大片的玫瑰花,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用了卡斯比尼教授的试剂。
这里大多是红得像火一般的红玫瑰,据张千描述,之所以种植红玫瑰,是乔治为了满足他自己那颗变态狂妄的心,他希望能用血浇灌出英国最红最艳的玫瑰花,红到,当挤出那玫瑰花瓣的玫瑰花汁子,就能闻到血的味道。
“真想不到这里的红玫瑰到了冬天还能开得这么好!”
索菲一脸羡慕地望向卡斯拉,这看起来应该是个简单天真的姑娘吧,毕竟在年龄上,他们的差异并不大。
卡斯拉笑笑,“知道么,这花开得好,还是这多亏了我们这位伟大教授先生的生长试剂呢!”
“生长试剂?还有这样的试剂?我只听说过生长激素还有雄雌性激素而已。”索菲扬着脸,摆得一脸天真。
“这听起来更像是讲冷笑话。”卡斯拉淡淡道,他看上去似乎有些着急,更像是迫不及待要做一件事而故意地让自己更镇定一些,就好比分裂开来的人和影子的关系。
“卡斯比尼教授可是一位很有名的研究人员呢!”
乔治的边鼓敲得很好,但这却迎来了卡斯拉,他亲生儿子对他的鄙夷。
这听上去还蛮讽刺的。
几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无一搭地聊了一路,然而,他们最想说得还是乔治家的花园面积,实在是太大了,意想不到的大。
‘嘎吱——’
门轴发出它蚊子般的呻吟,那声音真的就像从门缝中挤出来的一样,用卡斯拉的话来讲——真是个充满了闷骚气味儿的声音。
“嗨,这就是我日常研究的地方。”
卡斯比尼教授大力地推开了门,热情地向前一步介绍着他这个所谓的实验室。
其实众所周知,卡斯比尼教授的实验室根本不是这一间,而是隐藏在地下的,大得像车库一样的。
“嗨,还愣着干什么?”
乔治拍了拍卡斯拉的肩膀,然而,就这样的对比,让乔治看上去苍老了很多,似乎他就是老了以后的卡斯拉的人工模子。
敞亮的研究大厅内,正对着门的方向,摆着一个非常显眼的米黄色木质书架,书架的位置摆放的十分奇怪,像是被人刻意安排在这里的,在高大的书架旁,有一组绿色的布艺沙发,与米黄色书架的颜色搭配看起来很怪。
在绿色的布艺沙发旁的角柜上还扣着一本翻开的书,还有一瓶开得红艳的玫瑰花,只不过书是用牛皮纸包着的,所以看不到书名,在沙发的正对面还立着一张十分显眼的木桌,上面是用白布盖着的,可以明显看到白布的中心的几处凹凸,有的呈方形,有的呈圆形。在这白布的边角可以看到和卡斯比尼教授那褂子下摆一样的血点。
很怪。
这种感觉很怪。
卡斯拉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对,但却又说不上来,或是这房间的摆设,或是因着自己周身的气氛。
淡淡的刺鼻气味儿,好像就隐藏在这块蒙着的白布下。
“噢!教授,没想到这里就是您的实验室啊!呵呵,原本上次回家的时候就该过来的看看的。”
卡斯拉明知故问地眼睛在那张白布的突起上绕来绕去,而乔治出奇地杵在一旁一言不发。
“教授,不知道,这里装的是什么?”
卡斯拉念‘这里’的重音十分明显。
呵呵,他不知道,其实他的质疑在众人眼中更加明显,当然除了那个跟他一样年纪,一样天真的索菲,据说索菲也是出身大户的孩子,她父亲是伦敦有名的探长,就像乔治在威尔士的名气一样。
真是两个一样白痴的孩子。
白可松笑着摇了摇头。
“这里,就是我日常用来研究的小白鼠和一些已经完成的试剂的,还有小白鼠标本。”卡斯比尼狡黠地目光淡淡略过张千和白可松,他边说边走到那张木桌旁,只见他双手轻轻拉起了那白布单子的一角,然后用上抛的姿态,狠狠地一拽。
“天哪!”
正发出尖叫的,是卡斯拉的女同事索菲,她像个毫无侦探经验的小女孩儿抚着心口,战战兢兢地背过了眼。
确实。
这场面确实有够恶心的。
十几只单薄的,像是已经被人掏空了内脏的小白鼠,悬浮在一个透明的装满了福尔马林的方型玻璃缸里,一股更浓更重的刺鼻气味儿迎面扑来。
几人默契地捂住了口鼻,只有乔治和卡斯比尼教授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卡斯拉瞪大了眼睛,虽然做侦探已经看过了不少命案现场和死人死态,但面对这些,还是不免让人汗毛颤栗,卡斯拉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毛孔都是紧的。
再看看桌子上其他的,那都是一些研究必备的常规用品了,根本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哈哈哈!亲爱的,你觉得满意么?”
乔治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从他近乎狰狞的表情中,卡斯拉能闻到乔治散发着的疯狂的气息,卡斯拉厌恶地撇了一眼他手中的拐杖就像是撒旦手中的权杖,是指挥恶势力的聚焦点,好像拐杖就代表着一个人资历。
“不用怕。”
卡斯拉淡淡地安慰着一直拉紧自己衣角的索菲。
“这就是我现在所研究的试液,不过,需要浸泡过福尔马林的尸体做,uu看书 ww.ukanshu.cm 哈哈,简单的说,就是做引子吧!”
“引子?”
“嗯哼,听说过以血为引么。”
卡斯拉蹙着眉摇了摇头,“我对这些没什么研究。”
“好吧。”
卡斯比尼教授笑笑,“其实早在中国就有了药引一说,药引的作用很简单,它就是我们在前进道路上的基奠,有什么样的基奠,就会奠定研究将会向什么方向发展。”
卡斯拉耸耸肩,他示意面前的卡斯比尼教授盖上他的白布单子。
从乔治的眼神中,他能看到十分滑稽且讽刺的八个字,你被耍了,此外就是回家来吧或可以理解为是乔治的妥协。
乔治是一个总以挑衅作为最大限度妥协的聪明的老头。如何逼自己的儿子回家,逼自己的儿子回来接手这一切已经成为了他最头痛的问题。然而令卡斯拉最头疼的就是他父亲那不可一世的‘逼’。
吃过晚饭后,卡斯拉才带着他的女同事索菲离开,索菲的情绪在见过死老鼠后就一直不高涨,甚至是不稳定,以至于晚饭吃了几口就开始干呕。
真是滑稽又讽刺的一天。
??????
“嘿,请问是布莱恩警长么。”
“是的,您哪位。”
“我是卡斯拉,有事想找您聊聊,可以么。”
第111章 枪战
在不为人知的偏荒地带,与卡斯拉带领着众人走向卡斯比尼教授的实验室的同时进行时——
“叫他过来。”
“叫,叫他?”
单柯瞄了一眼那站在离房间不远处的男人——现在应该可以叫他威廉先生的男人。此刻,他正与一个穿着同样的黑色风衣,身高却只至他脖颈处的男人交谈着,那样子看起来并不神秘,应该只是在单纯的说着某些注意事项而已。
“去啊。”
面对方老师的催促,单柯不禁挠挠头,犹犹豫豫地应了一声,她看了一眼那窝在方老师怀中睡得正香甜的小男孩儿,便掉头走出了这小屋。
说实话,这屋中潮湿的臭气闻得习惯了,也就不觉得臭了,似乎外面的新鲜空气和屋子里的是一个味道。
错觉。
错觉?
“呵呵。”
单柯笑着摇摇头。
因为,在她自认为这是错觉的那一刻,她才猛然间发现,其实这是她的生理反应,而不所谓的她下意识的错觉。
其实情况下,很多人,在很多的事件里,或是时间段里,都会产生各种各种的错觉,当然,也会产生反错觉,就比如单柯经常会认为自己和白可松现在的关系是个错觉。
“嘿,那个,那个什么——”
“什么?”
“方,方老师让你过去一趟。”
这男人的眼神锐利地像鹰一般,远没有他看方老师背影那时的柔情。但转念一想到他当年抛下了方老师和方老师肚子里孩子的那档子事儿,单柯就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就像回到了那些年在警局干活的日子一般。毕竟方老师就像她的亲人,除了年迈母亲以外最亲最亲的人了。
“你等等。”
单柯定定道,“你等等。”
男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看她,只是停在原地,单柯绕过他,站在他身侧道,“我是方老师的学生,我叫单柯。”
“我知道。”
男人的态度冷冷的。
“当年,为什么要抛下方老师,甚至这么多年都不露面,你应该知道她这些年一直都自称威廉夫人吧!”
“我知道。”
“你知道这孩子是你的么。”
“我知道。”
“那你知道她嫁给了文铭么。”
“我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复读么。
单柯不禁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真是个没心肝的,“那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一直不来找她?”
“呵,我凭什么跟你解释?”
“这······”
单柯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在为难之际,却听这男人低沉道,“与其跟我磨原因,不如去找文铭。”
“文铭?文铭警长吗?”
“恩。”
“可,可是他已经死了啊!而且,而且文铭警长怎么会知道你要解释什么!”单柯表现得有些诧异,但这不禁引来了这个叫做威廉男人的冷笑。
“看吧。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来问我?劝你在问我之前,先问问文铭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吧!”
威廉的目光中带着恨意,单柯看得清楚,即便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
文铭警长?
难道文铭警长和这件事有关?可是方老师和威廉的事情跟文铭警长能有多大关系啊?而且,按照方老师之前对自己所讲述的内容,威廉失踪和文铭警长根本没有联系啊!
“这,这,方老师她知道么。”
如果方老师知道,她为什么要跟自己这么说?
威廉没有回答。他整个人表现得不止是沉默,而是沉郁。他那对鹰一样深邃的蓝眼珠看起来愈发地黯淡无光。
“啪——”
他居然把门关上了。
······
要知道,如果狠心一点的话,她们还要杀20个人,这20个人里,还包括那个让方老师身心俱疲的威廉先生。
‘嘭!’
不好!
单柯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像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般!
枪响!
绝对没错,她听到的就是枪响!
难道方老师动手了?!
她杀了自己孩子的亲生父亲?!
单柯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眼看那闻声骚动的十几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个个都红了眼,他们急急地冲向了那栋破旧的小木屋子!就在这中间还有几个人在冲过去之前不忘狠瞪几眼单柯的。
单柯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脑袋里都充了血了,脸瞬间就涨得红红的!
‘嘭——’
破门而入的声音!
单柯还没跑过去,就眼睁睁地看着那扇木门被一个首先冲上去的高个子男人一脚踹开了!
单柯的手不知是由于太紧张还是激动,突然就开始抖起来,但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她飞快地拔出了那把别在腰间的cz八五式手枪。
不行!
如果这枪真的是方老师开得,她打死了威廉,那么她现在岂不是很危险,还要一个人面对十几个男打手!
电光石火之间,单柯猛地停下了脚步,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现在方老师和那小孩子的性命攸关,虽然单柯不能帮她们正面对付这帮黑衣打手,但外围她还是可以轻易解决掉五六个的!
毕竟她现在站在这帮人的身后,打暗枪再适合不过了!
但——
她刚抬起那双还在打颤的手,就听到了从屋内穿出来的七八响猛烈的枪声!另外,还有那正不断后退的十几名打手!
单柯左看右看却还是看不见方老师和她的儿子出来!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快要蹦出胸腔了!单柯定了定神儿,蹲下身来并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上了保险(是枪的保险啦~不是平安,人寿~就这短短几秒,填用户单子还不够呢~)对着一个站在小屋的门侧,离自己距离最远的男人的脊背‘嘭’地就是一枪!
子弹发射的瞬间,单柯的整颗心都好像被人狠狠地揪了起来!要知道在警局的时候她也没有独自遇到过这样枪林弹雨似的危机啊!
‘嘭!——’
又是一发。
看来两发子弹只中了一发!
“打中了?!”
单柯的心脏跳动的愈发地快了,她一个利落滚身便避到了一颗秃了叶子的‘无名’树后面。
其实单柯原本打算是打头,但要是打头,这准确度就得像是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在没有狙击步枪的准星的情况下让她打个10环一样困难!她做不到,但能在短短的不到一秒的时间思虑这么多,也算证明了她不是个单细胞生物了吧!
‘嘭!嘭!——’
只见那中枪的男人背靠着房屋缓缓倒下,但他身边的一个稍胖,个头偏矮的男人见状,速度很快,他冲着单柯的方向反手就给了两枪!
这其中有一枪可以说是擦着单柯的耳朵边儿飞过去的,她几乎都能感受到那子弹在发射瞬间产生的热量!
很烫!
真的很烫!
她下意识地揪了揪耳朵,她发誓,如果现在能允许她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耳朵,那一定红肿的。
“shit!!”
(可恶,我们居然忘了还有一个人躲在我们身后!)
‘嘭!嘭!嘭!——’
又是接连的几枪!
听声音,单柯判断这几发子弹打中的地方应该离自己不远,她的双手依旧有些抖,甚至很凉,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身体一晃动,贴身的衣服就凉飕飕的贴得她直犯激灵。
“mygod!whatareyoudoing?!putthegundown!putthegundownquickly!”
(天哪!你在做什么?!把枪放下!快把枪放下!)
虽说再无枪声朝她这边传来,但单柯却清楚的听到了一个男人的低吼声!
愤怒,震惊,抑或是掺杂了些其他的未可知的。
“putthegundownquickly!”
(快把枪放下!)
那男人还在不知死活的叫着,他那声音沙哑极了,难听极了。
“呼——”
单柯蹙眉,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一个短暂的深呼吸后,她更加贴紧了这颗大树,并远远地冒了一个头。
“天呐!”
看来,这次轮到单柯‘ohmygod’了。
她的方老师,右手拿着枪,手指扣紧了枪柄里,顶着威廉的脑袋,左手搂住他的脖子,一步一步紧逼着那些黑衣打手向后退着。
“怪不得,原来是挟持了他们的领头人啊。”
单柯小声嘟囔了一句,看到方老师和威廉安然无恙,刚刚她那颗悬着的心也落下了不少。看来在屋子里的那几枪要么就是放了空弹,没打到人,要么就是打到了那围过去的十几个打手身上。
可是······
“咝——不对啊?”
单柯隐隐地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在她印象中,方老师并不是左撇子,不论是人的下意识,还是有专业知识和丰富经验的老手都不该用这样的方式进行胁迫,除非······
‘嘭!嘭!嘭!——’
这突如起其来的枪响着实吓了单柯一跳!
只见方老师一个侧身并到了威廉身边,威廉迅速地掏出了他那把精致的,暂时还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型号的手枪。
看那倒下的打手人数,他们应该每枪必中了。
“喔!”
这威廉的身手还不赖呢!
在这打手散开的,越裂越大的缝隙中,单柯隐约能看到方老师那条连续踢中打手脑袋的长腿!
方老师这身手真不是盖得!
果然。
单柯的猜测和怀疑一点也没有错,方老师威廉的位置和挟持方式就是在为这两个人的共同合作打基础,做准备!
有股勇气,自信的力量,或者说是底气直冲单柯心底!
那种感觉,就像白可松陪在单柯身边一样,就像那样踏实,可能这个冷心冷面的老男人也能带给人无限的安全感吧!
‘嘭!——’
真的一枪很抱歉的打法。
子弹一头撞到了树上,撞飞了许多树木表皮的碎屑,而且这一枪是从那些打手的身后方打出去的。
很显然,这抱歉的一枪是从单柯抱歉的cz八五式手枪内打出来的,虽然没打中任何人,却成功地吸引了不少火力的袭击。
在她心里,那股油然而生的战斗力和当初在警局那些日子里的挂着归属感的自信标签,似乎就是从这发子弹打出去的那一刻贴回来的。
这一定很神奇,很微妙的体验吧!
‘嘭!——’
“快啊!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在隐约的晃神中,单柯听到的方老师在自己不远处的呼喊!应该是在听到枪响后她才察觉到自己的位置。
“知道啦!”
单柯大力地回应着方老师的喊话。
她那双扣着枪柄的手依旧有些颤抖,但温度却没有刚刚那么凉了。
那些在她内心深处和身体中不断涌动着的,正是她回归自我的热血!
回归的热血。
在她被自己认为亲如一家的同事不由分说地押进审讯室,被他们那打开的白炽灯强光连照了几天几夜,让她不眠不休,听着他们用陌生且生硬的语调和不耐烦的冷哼审讯自己是否清白的时候,那些本以为凉透了的,再也回不来的,就在这一刻在她心底最深处剧烈地涌动着,澎湃着。
大概人说心潮澎湃的写照也不过如此了吧!
白可松的出现就像是上天突然地为她安插了一颗高大的避难树。查清这个案子对她而言就是个死命令,不若如此,她的清白荣誉,身家性命,还有她年迈的老母亲今后的生活都会失去最后的保障。因而单柯的查案热情可以说是完全基于另一种无关自信的卑微情愫,以至于她越是谨慎,就越是收敛,越是收敛,就越是迟缓,荡然无存的只能是她最后的自信与果断。
单柯咽了口干沫,她缓缓地测了侧头,那边枪声依旧打得猛烈,方老师和威廉的动作十分灵活,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而且,那孩子看起来也没有跟出屋子,木屋的门是紧闭的,包括那破旧的玻璃窗,但,就在离单柯不远处,正有三四个打手逐步向她现在躲藏的方向逼近,他们动作矫捷,轻且迅速,个个都是双手握枪,枪头稍低,看这架势,应该都没有远距离开枪的意思。
“呼。”
他们这是打算集体围剿自己么?
单柯握紧了手中的那把只打过三枪的cz三八式,并将其压满了子弹。
单柯大口大口地做了几次短暂的深呼吸,这不禁让她的身体在短短的一秒内轻松了不少,她随即将枪举了起来,再次将扣枪的力度紧了紧,她用右手支撑住地,在一个斜瞄过后她猛地就是一个滚身!那只压在身下的左手同步实行了它蓄谋已久的计划,就在身体翻滚的瞬间,她对着一个还来不及反应的打手胸口处就是一枪!
漂亮!
‘嘭!嘭!嘭!——’
紧接着就听到了另外的三个人对自己毫无章法的射击,可惜,他们打得是一个活动靶,一个颗子弹都没中标。
“嗨,你们可真是浪费啊!”
单柯笑着讽刺道。
要知道单柯的子弹可没有他们手里的那么多,可以随便用,但是很显然她这把突如其来的袭击,算是彻底打乱了这几个人刚刚拟定‘围剿’计划。
单柯依旧将身体躲在一颗斜对那三个打手的大树后,这与她刚刚目测过的翻滚距离和翻滚角度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看来自信果真能带给人无穷的力量,包括可以挤压出那些,人潜在的智慧。
“shit!”
(可恶!)
单柯笑着默许他们的‘夸奖’。现在如果能再干掉一个,那么她的危险系数就会降低很多,最可怕的就是他们用分散包围式的战术,但令她欣慰的是,那三个人聚在了一起,呈前后式队列前进。
真是一群笨蛋!
单柯笑着捡了块石头飞快地朝自己右侧扔了出去,但身体却在扔石头的瞬间猛地向左一偏。
‘嘭!——’
打手们被那块最先飞出来石头吸引了注意力,开枪射击了石头,但忽略了单柯左偏的身体,她的目光聚焦,瞄准了他胸腔后‘嘭’地就是一枪!
很准。
真的很准。速度,枪法都非常到位。
男人缓缓倒下,就在他倒下前还不忘狠狠地朝单柯已经避开的方向打几枪。
“威廉!”
单柯听到了方老师的叫喊,她在叫威廉?威廉不是就在她身边么?
定睛望去,血!
方老师的手上沾满了血!而一旁的威廉正捂着肚子与仅剩的五六个人拳脚相搏,他们周身躺着一群被打伤已经后起不来的,u看书 uukansh 或是已经死了的黑衣打手。由于威廉身着黑色风衣,单柯暂时还看不到他衣服到底被鲜血染红了多少处。
‘嘭!——’
单柯打了个激灵,猛地回过神儿来!想起自己现在还有两个有待解决的麻烦。眼看那两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单柯再次拾起了脚边的石头,这次,她不是要故技重施,而是狠狠地将那石块扔向了其中一个男人的脸上,并同时枪击了另一个打手的腹部。
单柯飞快地转移到了另一处,并向那个捂着肚子旁的打手开枪射击!这一次单柯连打了三枪,那男人腹部中了两枪,看他手中的不知名型号手枪落地,单柯才敢回过头来奔向方老师和男人威廉的方向。
“whywanttokillus?!wehavethesameposition!”
(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是一起的啊!)
听到这句话的威廉顿了顿,他低声道,“butifitisbecauseofyou,iwouldnothavetoday!”
(但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也不会走到像今天这样的地步!)
‘嘭!——’
这是威廉手下最后倒在他枪下的打手,看着这满地狼藉,满地的尸体,威廉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我想,我们应该马上启程去找白可松他们了。”
第112章 贩卖机
鹅黄色的窗帘,看起来就很香,但这如果是挂在布莱恩的办公室,那可就别有一番风味儿了。
“想喝点什么?”
布莱恩微笑着从一个白色的方形消毒柜里拿出了四只一次性纸杯,并其两个一落地叠好。
“水就可以了,而且,你这里除了白开水还有别的能喝的饮料么?”
卡斯拉笑看着布莱恩手边的饮水机和上面的矿泉水水桶,它似乎除了加热和制冷,也变不出什么别的花样了。
“嗨,别光看这里,外面可还有刚安装不久的饮料贩卖机呢!”
“贩卖机?”
卡斯拉闻言笑道,“你应该都还没使过那台‘贩卖机’吧!”
“为什么这么说?”
“你先回答我我就告诉你。”
“还有这样的?”
布莱恩像看那样小孩冲着卡斯拉撇了撇嘴,“好吧,我承认我没用过,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当然。因为那台‘贩卖机’根本就是一台只能接黑咖啡的公用咖啡机,我光看图就知道了,呵呵,还记得以前我——”
说到这,卡斯拉不禁顿了顿声,为了掩饰他此刻‘说秃噜’的尴尬,他将腿翘起迎着布莱恩投来的疑惑的目光笑道,“呵呵,还记得以前父亲做生意做了很久,终于发了财,他把我们从几十平方米,还是租来的房子中愣是拉到了一个上千平米的大房子里,那时候我也小,连带着愿望都很简单,哈哈,你可以猜猜是什么。”
“我猜?”
“不然呢?这里还有别人在场么?”卡斯拉夸张地咧开嘴角点了点头。
“我猜,你向你父亲要一条了条狗。”
卡斯拉摇摇头,“我对狗毛过敏。”
“不是动物?”
“不是。”
“那一定就是全家人出门找个豪华餐厅大吃一顿,然后办一张豪华餐厅的金卡,这个总该没错了吧!”
“恩?哈哈!是和吃喝有关,但这愿望大体上还是不着边的。”
“那我就猜不到了。”
布莱恩摇摇头道,“我相信你一定有个非常特殊的愿望。”
卡斯拉笑笑,“可以这么说吧,那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其实就是拥有一台‘挺立’在路边,可以变出各种饮料的‘魔术机器’。”
“这个所谓的魔术机应该就是饮料贩卖机吧!”
“嗯哼,没错。”
布莱恩看到卡斯拉的眼睛里正逐渐冒出光来,“你看起来很兴奋。”
“那当然,你要知道在小时候看见一个,能吐出各种各样非常漂亮的瓶瓶罐罐的机器,是一件多么新奇的事情,只是可惜,我的父母在那个时候没有能力可以让我购买那些新奇的瓶瓶罐罐。”
“所以,在你父亲发财之后,你就渴望能拥有这么一台机器?”
“是的。我觉得拥有这个机器,就等于拥有了全世界所有漂亮的瓶瓶罐罐。呵呵,你看,一个小孩年少的愿望就是这么简单。”
此刻卡斯拉的说话的语气,就像一个小孩子在忏悔自己无助的过去,他的目光逐渐变得黯淡,悲伤最后就剩下尴尬的遮掩。
“别这么看着我。”卡斯拉晃晃脑袋,有意避开了布莱恩的眼睛投射过来的‘洞悉’,“我不是你的人犯。”
“好吧。对不起,职业习惯。”
紧接着,布莱恩夸张地侧过头,从这个角度,几乎可以看到他脖子上清晰的血管和突出喉结尖部,“这样就不会让你感觉不舒服了吧!”
“呵呵,你要是觉得舒服,我也一定觉得非常舒服。”卡斯拉单手握了握拳头,然后松开,这样的动作虽然微笑,但却被对事物发展极其敏感的布莱恩尽收眼底。
他在紧张。
很紧张。
“那时候父亲带我逛遍了能够购买饮料贩卖机的地方,我清楚的记得,我们逛了三十二家店铺,然后在最小的那一家,我终于买到了和街边‘挺立’的,一模一样的饮料贩卖机,一模一样,父亲问我为什么不挑那台最大的,我当时虽然有那个意识,但我回答不上来。现在想想终于明白了,因为只有这台贩卖机才能变出我最初的愿望,它足够大了,它装载了我童年最大,最奢侈的梦想。”
其中,还包括。
他没有说的。
那最甜蜜的。
父亲的疼爱。
“呵。”卡斯拉自嘲一般的轻叹着,“只可惜,贪婪,欲望,它们毁了我的甜蜜,却让我记忆更加深刻地停留在饮料贩卖机上。我可以拍着胸脯说,我见过全世界最多种类的贩卖机!”
“嗯哼。原来你就是凭借着这样的记忆判断出,我没用过警察署的贩卖机?又没准是我虚晃一枪,逗你呢?噢,忘了纠正,那是咖啡机。”
布莱恩尽量让气氛按照卡斯拉想调转的方向回旋,他是聪明的。
“好吧,原谅我费了这么久的话,其实我本来用一句话就可以回答你的。”
布莱恩笑笑,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这个咖啡机摆在一楼门口,而你的办公室在二楼的尽头,依你的性格应该不会为了喝一杯可有可无的咖啡浪费那么久的时间吧!”
“嗯哼!没想到啊,跟我一起勘察了一次现场,观察能力就变得这么强了!突飞猛进啊!”
布莱恩边赞许,边吃力地弯下腰接起了那刚刚才跳灯过来的煮开的热水,这热水机很矮,原本也是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的,只不过他这东西嫌占地碍事没地方放文件,索性就叫人搬了下来。
“那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卡斯拉笑着白了布莱恩一眼,说话的语气就像相交已久的旧识一样,布莱恩不避讳地笑道,“看我这腰真是要练出毛病了,有空让你爸爸给我送台高一点的,能站在我办公室里的贩卖机吧!不要求多的,能喝白开水就行。”
“呵呵,你倒真敢说,也不问问我爸爸给不给你买。”
“是么?乔治·卡提亚夫(乔治的全名)那么有钱,你开口,他会不答应么?”
卡斯拉的脸色明显有了变化,“你怎么知道我父亲是乔治·卡提亚夫的!”
“这明明是你告诉我的啊!”布莱恩一副无辜的模样。
“我告诉你的?!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贩卖机。”
“你什么意思?”
“嗯哼。”
布莱恩笑笑,将水递给了卡斯拉,而他自己的那杯则是空着被放置在桌子上的,“我曾经待人搜查过乔治·卡提亚夫的家,虽然没有看到过你们父子的合照,甚至单人照,但是我敢肯定,在威尔士,甚至的居住于英国的住所大于千平米的大户人家,只有乔治·卡提亚夫的家里‘挺立’着一个与建筑结构风马牛不相及的饮料贩卖机。”
卡斯拉面色稍有缓和,但看起来依旧是一副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样子。
布莱恩挑起嘴角,并语气定定地加了一句,“你大可放心,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之前虽然有所耳闻你和乔治这老头子走得很近,但没想到,你跟他居然会是父子,呵呵,居然是父子啊!”
卡斯拉悻悻地耸了耸肩,“我相信你不会说出去,所以······”他顿了顿道,“所以你不需要保证。”
“你这就相信我?”
“不然呢?我也不是聋子瞎子,你的事儿早在威尔士都传遍了。”
布莱恩哈哈大笑道,“我的事?”
“恩。都说你一直在抓乔治·卡提亚夫的小辫子。”
“那你认为抓他小辫子的都是好人?”
“哪有你这么说话的。”卡斯拉淡淡道,“我只是想说,你最起码不坏,还有勇气承担正义的责任。”
布莱恩笑笑,“其实每个人都有承担的勇气,只不过分大与小罢了。嘘——别说我谦虚,也别说我做作,这是实话。”
“呵呵,失望么?”
“什么失望么?”
“对我。对我和乔治·卡提亚夫的关系,失望么?当你知道我是乔治·卡斯拉的那一刻,你失望么?”
听卡斯拉这么说,布莱恩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我现在对你倒没有最初那么失望。”
“现在?”
“嗯哼。”布莱恩走近,伸手拍了拍他的打了摩斯的卷发,“虽然这是看上去一样的丑毙了的方便面脑袋,但里面想的东西,却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说实话,我觉得你比你父亲强多了,你们根本是两路人。”
“我曾亲眼看到过他掐死我的母亲。”
卡斯拉低下头,用最他有生以来最低沉,最深默的语调开口道,“我怀疑父亲在进行不正当的活体实验,还有毒品贩卖的勾当。”
布莱恩的目光如炬,但他表情除了更加严肃意外,倒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了,比如愤怒一类,他没有开口询问什么,而是静静地等,静静地听,他相信,既然卡斯拉愿意来找他,就一定想好了要说什么。
至于这个对象为什么会是自己,那么可能也是因为他所说的,承担正义的勇气吧!
要知道,有多少阿谀奉承的嘴脸渴望得到乔治·卡提亚夫的‘垂青’。
“昨天,我带着我的新搭档,一个叫索菲的女孩儿回家了。”
“索菲?真是个,很耳熟的名字。”
“是的,你应该耳熟,索菲,是那个威尔士石油大亨的女儿,雅克·索菲。”
“那个女孩儿调到你们侦探所了么?”
“是的。她就跟个白痴一样,比我的大脑发育条件还差,起初我真怀疑她爸爸是不是关了她女儿二十几年,然后为了放社会就交给我了。”卡斯拉随即做出了一个头痛的表情,“她甚至连看几只死老鼠都会吓得尖叫,身体发抖打颤。”
“哈哈!女孩儿么,总归是有点娇气的。不过,你们侦探社还能招死老鼠倒真是个卫生的大问题。”
“不!那死老鼠不是在侦探所看到的。”
卡斯拉淡淡地叙述了一遍被乔治戏弄的经过。
一开始他还真的以为要抓住他做活体实验的把柄,但现实表明,卡斯拉的的确确是个天真的孩子,当然,这不仅单指是在乔治面前的表现,而是他真的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透着天真两个字。
“今天,你来找我,是不是就为了说这件事?”布莱恩边说边轻声地笑了笑,此刻,他心里应该已经有些谱了。
“是的。”
卡斯拉耷拉着脑袋道,“本来我就打算今天把这一切告诉你,只是被你先猜到了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看来我还真是聪明。”
哈哈。
看来布莱恩的脸皮也真是够厚。
“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卡斯拉闻言抬头笑笑,“当然可以。我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我可以理解为,你想搞垮你父亲么?”
“噢,不。我,我并没有这个意思。uu看书 .uuknshu ”
“那我就不明白了。”
布莱恩淡淡地走到卡斯拉身侧的布艺沙发旁,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很夸张地看到那沙发面将布莱恩又弹了上去,“哈哈哈!我说朋友,你没有这个意思,那你借我这一臂之力又是要干什么呢?你无非不就想揭露他的恶行,然后让他受到惩治么?”
“我,我只是,我,我······诶,反正我就是没有要搞垮他的意思!而且,呵呵,谁能搞垮他。”
卡斯拉自嘲地笑了笑。
他似乎更想说,谁能搞垮钱和权。
布莱恩弯起大拇指,并用他坚硬的骨关节轻轻地敲了敲桌子,“嗨,别这样,我知道你们不一样。”
“恩。其实,我只是想让受点教训,不要再干涉我,也不要再做坏事,就这样,只是这样而已。”
“但愿他能懂。”
布莱恩笑笑道,“对了,刚刚你跟我说,你看到的是那个叫做卡斯比尼教授白大褂下摆上的血点?”
“怎么了?”
卡斯拉不解地看向布莱恩,布莱恩也正回望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疑问。你说你看见的是血点?”
“是啊。”
“啧啧,血点,确实是会让人浮想联翩的‘证物’!引你入套,足够了,哈哈哈!”
第113章 聚集地
“你确定是这里?”
“按照白可松的描述,就是这里。”只见方老师费力地拖着威廉的肩膀,一步一挨地向前拖沓着。
单柯拉着方老师的孩子紧跟其后,几人累得都直喘气,在这片荒地中,单柯几乎转向地跑了好一会儿,面前,是一所还看得过去的砖房,看面积应该附着个小院的样子,比威廉放置孩子的那个屋子看上去好得多。
虽然跑了一路,但是单柯依旧庆幸,威尔士的远郊并没有看到丝毫的积雪,要不然让他们在雪地里行走,估计这几个人现在还停在半路呢!
“嗬!”
小孩子圆圆的嘴巴,长长地喝了出一口热气儿,周遭的透明空间便留下了一道模糊的白印儿,然后又在瞬间消失了,单柯笑着揉了揉这小孩子脑袋顶上扎手的毛寸。
几人不约而同地环视着四周。
这间砖瓦房的位置十分隐蔽,是建在一个土坡下的,周遭全是高草和树林,一般人还真不敢在这里居住,要不然到了晚上指不定会冒出什么来呢。
方老师摇了摇头道,“我们都别愣着了,快进去吧!威廉的伤势很重,我需要马上给他做应急处理,也不知道白可松有没有在这里备下急救箱!”
“可是······”
单柯面露难色,方老师也顿下脚步,就连小孩子都抬起了头,傻呆呆地望着单柯,那眼神就像做了一场刺激梦一般。
其实说来也怪,一般的孩子早就吓哭了,但他却好像遗传了他妈妈和爸爸的不正常基因,一点都不带犯怵的。
“怎么了?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方老师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急,应该是担心威廉的伤势吧!
“方老师,我们有钥匙么?”
在正对他们的方向,能看到门上挂着的一把崭新的大铁锁,上面还挂着一条银色的铁链子,就像乔治家栓狗用的那种。
单柯确实不记得白可松给过她们这间房的钥匙,她只记得,白可松告诉他们在这里等他聚首。
“我有。”
沉稳的男声中夹杂着疼痛的嘶哑,“我有,方娅,钥匙在我大衣的内侧的口袋里。”
“你有?!为什么你会有?”
单柯觉得她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白可松口口声声让他们杀的人手中居然会有他们‘避难所’的钥匙!
“我平时就住这里,为什么没有。”威廉笑笑,“其实你根本不用惊讶,我知道白可松给你们下了死命令,杀了我,还有那已经被杀的十九个人。”
“那——”
“有什么事情一会儿再说,先进屋!”
方老师语速极快地打断了单柯和威廉的对话,她很急。
单柯知道,威廉的伤势很重,为了让血不滴落到地上,方老师已经脱下大衣捂在他的伤口处走一路了,虽然黑色沾染上血迹看不出来血红,但浸湿的里衬已经足够说明他流血量的问题了。
“来,搭把手!”
单柯小心翼翼地接过方老师递来的‘肩膀’,说实在的威廉还真是够重的,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直冲向单柯的每一根汗毛。
“妈妈,这把钥匙好好看!”
这孩子见了血就像个没事人是的,只顾着盯那把刻着向日葵图案的钥匙,这把钥匙看上去也要比平常的钥匙大不少。
单柯蹙眉,“你不害怕么?”
“不怕!”
小男孩儿挺着胸脯回答道,眼神里都能迸射出光来。
怪胎啊。
单柯摇摇头,肩头传来的重量愈发地沉重了。
这预感不好。
“来。”
方老师的动作很快,单柯能感觉到她开门的那双手在不住的颤抖。
原来,她不止急。
她更加害怕,怕失去这个流血不止的男人。
原来,她早就原谅了威廉当年不辞而别,无论当初的事是不是与已经死去的文铭警长有关,无论威廉有没有解释清楚。或许,她的方老师是在他们重逢的那一刻原谅的他,又或许,是在威廉中枪的那一刻。
其实,当你真正的决定要恨一个人开始,那么这个人就已经在你心里扎根了,当恨成为一种习惯,那么你离爱就不远了。
“快。”
在方老师的催促和帮助下,单柯很快就把威廉拖进了屋子里,大门是上了锁,但是里屋却是半开着的。
这间砖瓦房,的确是有个小院儿,但是面积不大,在栅栏里还圈着一条狗,uu看书 .uukanhu 站起来约有一米的样子,它趴在地上一动一也不动,虽然不知道是死是活,但能看得出这是一只白色的萨摩耶,毛色很亮,洗得很干净。
“让他平躺下来!”
方老师喘着粗气,用里地搬着威廉那两条垂在床沿的腿,她看起来好像已经筋疲力尽了。
“我来吧。”
单柯摆正了威廉的脑袋后,连忙跑到了方老师身后帮忙,与此同时,她顺带给了自己身边那个一脸茫然的小男孩儿额头一记暴栗,“别看,乖乖去沙发上坐着。”
这里并没有像之前那间屋子一样脏臭得无法下脚,虽然是洋灰地和古朴的红木家具,但是格局简单,打扫的也十分整洁。
“急救箱在哪?”
“在,在我床头角柜的,的第二个抽屉里。”
威廉的声音听起来愈发虚弱了,他还在流血,而且子弹也还没取出来,但方老师似乎并没有单柯这样的担心,虽然她很着急,但单柯却能感受到她气息中的笃定。
“单柯。”
“恩?”
“来,现在我需要你帮我撕开他的衣服,我马上准备为他取子弹。”
“啊?!”
······
威廉家的医用器械真可谓是应有尽有!有那么一刻单柯甚至开始怀疑威廉和白可松的真是身份。
第114章 启动实验
夜色静默。
沉寂的气息就如同已经死去了一般幽静。
乔治的别墅,被笼罩在一片黑漆森然的压迫感中。
白可松和张千已经守了那两个打了他们改良后自白剂的女孩儿十几分钟了,乔治应该很快就会过来验收试剂成果,然而,他们也没想象中的那么清闲,就在这里站着的另外两个光着膀子的非洲壮汉,还在死死地盯着他们呢!要知道乔治布置的眼线,乔治的打手,都是不容人小觑的。
现在,这正在他们面前的被捆在椅子上的这两个女孩儿,都是事先被白可松打了镇定剂的同时注射了自白剂。
“想好问什么了么?”
“什么问什么?”
白可松不悦道,“你要是想跟我说话,最好一次性说清楚,别每次都说这种摸不着头脑的话,听起来很烦知道么。”
“好吧。但我这次确实应该算是说清楚了。”
张千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你给别人注射自白剂之后,要具体的,怎么向乔治展现我们的研究效果?拜托!你研究的是自白剂,说白了功能就是第二个测谎仪,不问问题,那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
白可松不屑地白了张千一眼,“这个问题用不着我们想,乔治也应该用不着我们想这个问题。”
“喂,你至于把火撒我身上么?我知道你不愿意做这个研究,也不愿意用他们做这个实验,但是你用得着对我这样么。”
说着说着,张千不禁压低了声音,尽量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别忘了,一会儿我们还有合作呢!”
合作。
与白可松和张千而言,就等于代表了一次互惠互利的行动。
基督教说疼痛有益,他们刚好套用——行动有益,或者,合作有益。
‘嘀——’
屋里子一片深沉沉的寂静,几人都同时听到了那一声熟悉的,玻璃电梯开关的‘刺耳’声音,只不过是从上面传下来的,看来乔治已经踏上了这玻璃电梯了。
“乔治应该属曹操才对。”
张千撇撇嘴说道,表情一脸的没意思。
“谁说的。”
白可松笑笑,调侃道,“谁说他属曹操的,他明明一看就应该是属孙子的。”
“孙子?孙子还过写兵法呢,你这夸他还是骂他?”
“都没有。”
白可松邪邪地笑道,“学着点,这叫损。”
“呵呵。就你会说。”
‘嘀——’
乔治的身体由下而上地出现在这几个人眼前。
他降落的方式真的有够独特,如果你能想象出他那干瘪的体型,一定也会联想到一副拉开了帷幕的油画,因为此刻乔治的面部表情实在非常单一,满脸的褶皱被这慈祥笑容堆得一动也不动。
或许,他真的有脸上事先打好锗里固定吧!
——这曾是单柯给乔治的形容,现在想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儿啊。
‘噌——’
玻璃门打开的声音就像略过了一阵风。
“嗨!”
乔治热情地向他的两位功臣打着招呼,他的身后随即跟着下来了两名戴着咖啡色墨镜,身着黑西装的男打手,他们的头型一致,都是短黑的小平头,从余下的,露出来的长相上分辨,暂时还看不出他们各有什么特色。
“先生。”
两个光膀大汉见乔治过来了,立马毕恭毕敬地站成了直溜溜的一排,头也规矩地低成了两个四十五度角,但他们的乔治先生似乎根本就没想领他们的情,径直朝着站在后面的张千和白可松二人走去。
“哈哈哈!二位辛苦了!”
乔治蹒跚走来,他那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而明亮地耷拉起一个热情喜悦的弧度,看上去很有神采,银白色的头发捯饬得油亮整齐。
张千朗声道,“您今天看上去真精神啊!”
“恩!说起精神好,我真的是要谢谢张先生啊!要不是张先生您前些日子帮我积极地针灸治疗,我这腿可能就走不动了!”
“诶,乔治先生这说得是哪儿的话!”
针灸?
虽然知道张千是医学研究上的一把好手,但也没想到他会用针灸——不,是会为乔治用针灸。所以当听乔治这么说起的时候,白可松不禁目光异样地看了张千一眼——‘拍马屁的好手’。
“哈哈哈!”乔治大笑着拍了拍白可松的肩膀,就像安慰自己熟识的老朋友一般,“怎么样?针剂注射了吗?”
“注射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事先为她们注射了少量的镇定剂。”
“镇定剂?那你的意思是,她们还要睡上一阵?”
“是的。”白可松淡淡道,“不过她们应该马上就能醒了。”
“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等等!哈哈哈!”
乔治答应得很爽快,没有丝毫犹豫。
大家都是识趣的人,谁都不是傻子,乔治自然不会再自讨没趣,而是跟张千投机地聊了起来,话题中谈及了各国警方和法医们常用的判案手法,还有自白剂一类不常见的,副作用较大的试剂的应用,其实多数国家都会尽量避免,或者命令禁止这些药剂的使用。
其实这和人们买股票,理财时需要规避风险是一个道理,有人喜欢用保守的方式,有人则会更多喜欢开放式,尽管会比较冒险。
——
——
“借我你的稿子,就今晚。”
“可是,我的稿子为什么要借给你。”
lucy笑望向坐在沙发角落的吉米,还记得在坐这一期节目前lucy就早早的跟吉米讲过,陈茜在节目录完之后,一定会向自己要稿子的。
“恩,工作需要可以么?”
“可是,我没带。”
lucy眯着眼睛摊了摊手,“真的没带,知道你要找我拿稿子,我就没想带过来。”
“你知道我要找你要稿子?”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说废话么?电台的旧仓库,相信你应该已经去过了吧!”
“是去过了。”
“感觉如何?”
“感觉很好。”
陈茜的回答非常僵硬,“能告诉我你谁么。”
“我——”
“最好,你也别说让我猜一类的废话。”
“呵呵,真会举一反三。”
lucy的魅红的薄唇稍稍向上挑起了一个冷艳的弧度。
“对了,还有吉米。”
陈茜插话道,头也不自觉地转向吉米,“还有你,你们到底是谁!”
吉米身体有些发僵,他不自然地晃了晃那打了摩丝,油亮发光的脑袋,“你们说你们的就好,不必牵扯到我。”
吉米似乎在排斥即将发生的事情,他表现得很抗拒,又或者说是畏惧,无法面对的畏惧和懦弱。
“呵,她什么都没记起来,你慌什么。”
lucy一点都不避讳地朗声说道,就好像根本不在乎陈茜是否在场一样。
“你什么意思?”
陈茜蹙眉道,看lucy的样子,是打算无视她的存在了么?
lucy笑笑,“别激动,我没什么意思,其实你现在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很多事得慢慢来。”
“不需要知道那么多?那你让我去地下仓库又存得什么心!”
“当然是好心,让你活下来的心,希望你安全的心。”
lucy说得风轻云淡,这话听上去,更像是朋友之间的调侃。
活下来?
安全?
她让自己去地下仓库的那一天安全么?!
“别开玩笑了你!”
陈茜低吼道,“最想让我出事的人应该就是你吧!那天你让我去电台的地下仓库,不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不要再查下去了么!还让我安全?我在去地下仓库的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会不知道?我差点就被吓死在里面了!你别装了别逗了!”
语毕,她还不忘狠狠地瞪这两人一人一眼,想到那天在地下的旧仓库发生的那可怕的一切,陈茜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那么那天就一定是有人要故意设计她,要不然她第二次去仓库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生像那天一样的事情?
吉米眯着眼睛,望向lucy,然而lucy只是耸耸肩,“你这个样子真像个疯女人,还有,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呵!
陈茜简直要被气炸了,这女人可真能装!还骂自己是疯女人?是啊,要是再被她这么折磨下去,她是快成疯女人了!
“你设计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别装了!”
“我装什么了。”
“你敢说那天在仓库的事情不是你设计我的?!”
那忽明忽暗的吊灯,嗖嗖的冷风就像是从冰块里吹出来的,还有那逼人的黑影!陈茜就算现在只是回忆,她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麻烦你说清楚。”
“我说得够清楚的了吧!”
“我麻烦你说清楚,我设计你什么了,我怎么就想害你了?”
要知道还有吉米在边上盯着呢,lucy可不想再被他误会了,“我麻烦你说话说清楚好么?呵呵,我用得着大费周章的设计你么?要是我真的想害你,你早就死在那辆出租车里了!”
“出租车?死在什么出租车里?我想,这次该轮到你把话说清楚。”
“呵!你忘了么?这都能忘,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忘不了呢!”lucy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不知道陈小姐还记得那辆载着死人司机的出租车么?”
“死人司机?!”
陈茜怎么可能会忘记那一晚载着死人司机的出租车!就在那晚,她差点连半条命都吓出去了!
“呵呵,别紧张,你碰到的不是鬼,而是我找人做的。”
“你找人做得?!”
“是啊,找人做得。”
陈茜只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往事不堪回首这句话还真合适她。看着她的已经逐渐发白的脸色,lucy笑得愈发地冷了,“现在明白了么,我要是想害你,你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
难道自己自从到电台来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么?
“别问我那天晚上为什么要那么做,在这件事上,我奉劝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那——”
“听我说完,至少现在是这样。还有你放心,真相离你不远,你总会知道这一切你想知道的。”
看着lucy棱角分明的侧脸,还有她冷艳的红唇,她再一次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
“随你,但你最好相信我,相信,吉米。”lucy特意顿了顿声,她似乎很不情愿这么说,“最后,小心你身边的那两个人。强尼,还有你的亲密室友倪佳。”
强尼,倪佳。
陈茜使劲儿地咽了一口干沫。
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倪佳的真实身份,不知道强尼的真实身份,其实很明显了,强尼就是这个故事中,那名叫张千的阴柔男子。
——
——
‘嗒嗒嗒······’
高跟鞋声规律地踏在夜幕下的黑色柏油路上,路面十分平整,树上也没有再看到积雪或树挂,这个冬天,应该就要过去了吧。
‘嗒嗒嗒······’
高跟鞋‘嗒嗒’的声音,让凯瑟妮娜隐隐地感觉到些许的不安,空荡荡的街道,只有她一个人。
都说,鬼一般常出现在夜晚的12点以后,大概是在12点到12点15分之间,这一段时间阴盛阳衰。uu看书ww.uukan
——lucy的午夜档节目,同时,还有一个在独自走着夜路的妮娜。
路灯一闪一闪,似乎是坏了,但好在这段路妮娜常走,是从强尼到电台宿舍的必经之路,她再熟悉不过了,况且,她本人也不怎么怕黑。
很快地,她就看到了一片熟悉的空地,空地上长期放着一大片脏乱的砖垛,砖垛的四周都是杂草,那些杂草都不高,最高才一米左右,还有几块儿看上去已经被融雪泡的发了霉,长了黑毛的大石头,但都被杂草挡着,似隐似现。
夜晚的杂草不知为什么,看上去总是显得比白天更密更高,更阴森,那些长在砖垛脚下的,这个时候似乎都变成了触手,紧紧地抓着每一块砖,并且试图钻进砖缝里。
‘嗒嗒嗒——’
越来越不自然的脚步声
“谁?!”
妮娜猛地抬起头,她用余光撇到了一个人半身的黑影,但转眸直视的那一刻,人影就消失不见了!
“谁?!出来!”
——谁?!出来!
——出来!
——出来!
空荡荡的街道,看不到暗夜的尽头,忽明忽暗的路灯,就像一双呼扇着的,幽深鬼魅的眼睛。
一股,发了霉的潮湿气味儿,和流了青草汁水的涩涩苦味儿。
第115章 死亡魅影
‘嗒嗒嗒——’
清脆的高跟鞋声再次在妮娜的背后响起。
妮娜顿在了原地。
真是见鬼了!她心中默念道。
这明明不是她脚下的那双高跟鞋发出的声音。
她明明是站在原地,又不是在原地踏步。
‘嗒嗒嗒——’
声音还在规律地持续,包括这它带来的回音。
这真是一个清冷的夜,她或许就只听到猫头鹰‘咕咕’的叫声了吧。
妮娜猛地一个转身,她的目光紧接着扫视了一个四十五度的圆弧!那诡异的高跟鞋声,也紧跟着戛然而止。
身后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除了那透明的,还在乱舞的寒风的影子,她什么也没看到。
或者说。
对于那些不可能光明正大出现在你肉眼前的,她怎么可能看到。
乌黑的天空中,再没有半颗星星的镶嵌来做为它温柔象征的点缀,抬头也看不到月亮,又好像,这整片夜空都是月亮大笑着时张开的嘴巴。
‘嗒嗒嗒——’
“谁!”
就在妮娜转过身环视她身后的时候,声音却又反向地,再次从她身后响起!
‘嗒嗒嗒——’
声音清晰地越逼越近,妮娜身上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虽然她不怕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存在,但是这样的诡异情况她还是头一次遇见!
“妮娜。”
伴随着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树叶,妮娜听到了一个苍老的男声,正低低在她背后呼唤自己。
“妮娜。”
男声重复着响起,凯瑟妮娜只觉得自己浑身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你是谁?”
妮娜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镇定一些,她没有回头,甚至在听到这个男声之后就没有再动,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回了头,还能不能控制得住,像现在这样镇定。
“你不记得了么?”
“不记得。我不喜欢玩这样的游戏,告诉我你是谁!”
“哈哈哈哈!亲爱的,你忘记我的声音了么?不会吧?我的声音你都不记得了么?哈哈哈哈!”
苍老,低沉,甚至有些嘶哑的笑声就像一记记低音炮,重重地砸向她的心里。
直觉告诉她,这是一个老男人。
妮娜的额头已经明显地开始冒出些许细密的汗珠,她攥紧了拳头,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不发抖。
“你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
——是谁!
······
妮娜近乎低吼的声音异常嘹亮,回声中,似乎能听到她刚刚尾音处的破音。
“妮娜,我是倪佳啊!”
倪佳?!
妮娜像是被瞬间电到一样,身体狠狠地颤了颤!那从老男人嗓子里变换出来的尖锐的女声,就像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在最短的时间内刺破了这暗夜的死寂!
要知道倪佳是被她亲手杀死的啊!而且自己现在脸上的面具,还带得是她的样子!
倪佳。
她不可能还活着!
“你到底是谁!”
“我说了,倪佳,我真的倪佳。”这声音分外妖娆。
“不可能!”
妮娜也说得斩钉截铁,“你不可能是倪佳!倪佳不可能还活着!”
“是啊!倪佳是不可能还活着,她不是被你亲手杀死在镜子里面了么?”
“镜子。”妮娜喃喃起来,“没错,是镜子!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哈哈哈!着急了?凯瑟妮娜,你认为,活人不可能来找你算账,但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死人,那可就容易多了!”
“你到底是谁!你想怎样?!”妮娜已经接近于崩溃的边缘。
“哈哈哈!回头吧!回头来看看吧!”
然而,一秒不到。
“啊!”
——
——
亲爱的。
你的灵魂将得到超脱。
你的窒息。
将会召唤无数哀怨的缠绵。
干涸的岁月年华。
一棵枯死的老树。
还有那只站在树上,瞎了眼睛的黑毛乌鸦。
我拖着这具腐烂的身体。
一个人在死寂里爬行。
耶稣的肉体被我践踏。
十字架的信仰被我扭曲。
我又何必在乎所谓的教义,所谓的神。
你的血泪一滴一滴。
它一滴一滴地滴在那片挂在空中的黑色的沙丘上。
我看着它幻化成你若有似无的脸。
魅惑而又深沉。
寂寞下起了暗血。
那丝略带腥味的邪恶。
永远洗不掉你曾经的清纯。
月色妖娆。
黑色身影投映谁的着骄傲。
教堂的终生轻轻鸣响,敲出死亡的号角。
诱惑?牵动?或是招摇。
亲爱的妮娜。
恭喜你再次跌入了死亡的圈套。
把你的血液奉献给我吧!
血色般燃烧着的绝望,绝望一般地奔跑。
我望着你,嗜血的微笑。
——
——
“死了?!你说她死了?!”
“是死了,一开始我也不相信,但是······”
吉米耸耸肩,“但她确实死了,照片照的很清晰。”吉米边说边从他大衣的内兜里掏出了五六张五六寸的照片,应该是法医到现场的时候拍下来的。
“自己看吧。”
这几张照片中,分别是在案发现场照下来的,还有妮娜被人撕下塑型面具后,躺在冰冷的太平间的床上照的。
“她的脸——”
lucy偏过头,蹙眉望向吉米,“她的脸?”
“是的,别忘了,当年大爆炸的时候,她也在场,这很正常,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幸运,呵呵,不用带着塑型面具过日子。”
照片中的妮娜有大半张脸,都布满了可怕的,狰狞的,被烧伤过后留下的疤痕。
“说实话,我还真的挺恨她的。”
“恨她?”
“我······呵呵,是啊。”lucy故作轻松道,“谁让她是凯瑟约仁的女儿。”
“这样,那她现在死了你开心么?”
“还行吧。”
lucy淡淡地叹了口气,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在隐瞒着什么。
“不舒服么?”
“没有。”
“那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呵呵,毕竟是一条人命,是一条,一条线索,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我心里有点儿不舒服,对了,你查出是谁杀了妮娜么?”
吉米摇摇头。
看得出,他是很关系lucy的,自从这层‘可可可松’兄妹的关系被戳破之后,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就变得愈发和谐了,毕竟是兄妹,无论是时过境迁了,还是物是人非,血缘,永远都是不可能被完全切割断掉的联系,很微妙。
“别心急。”
吉米边说边拔出了车钥匙,“虽然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什么站得住脚的证据,但百分之八十认为凶手是强尼。”
“强尼?他为什么要杀妮娜?妮娜跟他应该是一个战线的,不是么?”
“是啊。这点很明显,但是就因为如此,他的杀人动机才愈发明显,而且,我在妮娜死亡的那条街,闻到了az香水的味道。”
“az的味道!凯瑟约仁!呵!他终于沉不住气了!”
“他会下手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么?”
“怎么不会!当年他若是还对自己的女儿存有一丝丝的父女情分,怎么还会下毒手害她!”
“也是。”
吉米淡淡道,“她也算是个可怜人了,恐怕,妮娜直到自己临死都不知道她曾经是如何变成植物人的。”
“呵呵,或许她现在还傻傻的认为,自己的父亲是个好人。”
“好人能给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毒么?还是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实验,为了一个,一文不值的研究,呵!”
‘啪——’
车门被重重地摔上。
——
——
妮娜死了。
在那个清冷的夜晚。
是被人活生生吓死的,死的时候,两个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大!
——
——
“嗨!这么早就到了。”
lucy笑着,一把推开了播录室的门。
“嗨,是很早。”
陈茜淡淡地回应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那双盯着lucy看的,黯淡的眸子里也充满了疑惑和犹豫。
“嘿,别这么看着我。”
lucy轻笑着摊摊手,“相信你也听说了你那位室友的死讯,最好别问我,因为我也不知道要问谁呢。”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见陈茜将目光转向自己,吉米也学着lucy的样子向陈茜摊了摊手,“倪佳的事——噢不!你可能也知道了,那女人,你的那位室友不是真正的倪佳。”
“我知道,刚知道的。”
“我是想说,她的死,我们也在查,我们知道跟你一样多。”
“一样多?”
“是啊,你不信也没办法。”lucy绕过吉米,径自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放心吧,不是我们杀的她,就算是我们杀了她,也不会将刀锋指向你的。”
“呼——她是谁?”
“什么她是谁?”
“倪佳,别装傻。在我宿舍假扮倪佳的那个女人是谁?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你要是不知道就不会让我远离她,对么?”
“对。”
lucy扬了扬头,白皙的脖颈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愈发修长,“我原以为你会先被她害死,可没想到,先死的人却成了她。”
“她是谁?”
陈茜再次问道,她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会牵扯到自己的生死。
“她是妮娜。”
“妮娜,卡斯妮娜?”
“不,你应该叫她凯瑟妮娜。”
“那凯瑟约仁······”
“那是她父亲,现实中的,我故事中常常会叫他卡斯比尼,或者卡斯比尼教授,我曾尊敬他,敬爱他,但现如今我却无法不恨他。”
“他还活着?”
“当然,当然活着。”
lucy的眉心紧皱,uu看书 ww.cm “如果我没猜错,那么凯瑟妮娜可能直到她死,都不知道当初那个害她的人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呵呵,我也原以为,他那满脸褶皱的沟壑与缝隙之间都写满了对人世间美好的,稚嫩事物的爱,慈爱,但没想到,其实那只是他掩盖邪恶的黑暗面具,现在想象都让我无比恶心!”
“强尼?”
“什么?”
“我说,强尼是凯瑟约仁?对么?”
“你说他是凯瑟约仁?!”
lucy睁大了眼睛,那神情就像是刚刚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真没想到你的想象力会这么丰富!”
“丰富?”
陈茜定定道,“要知道是你让我远离这两个人的,我往这方面想很好笑么?”
“好笑啊,哈哈哈!”
lucy的笑声在陈茜听来实在有些刺耳,“我——”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嗨!门没关好。”
钟声顺着半开的门缝溜出了走廊,寂静无声的夜晚,被这一声声钟响锤得沉沉的,lucy对着吉米招了招手,以示意他关好门。
“呵呵,看来我们得先录完节目再说了。”lucy笑笑。
“可我想和吉米谈谈。”
第116章 预备行动
男人古铜色的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脏兮兮的,还有一股浓浓的狐臭味儿,夹杂着馊水一般的汗臭味儿。
“咳咳——”
年龄较大些的女孩儿突然干咳起来,她的手脚在麻绳的捆绑中留下了几道血红发紫的血道,这让女孩儿感觉很不舒服。
“咳咳——”
“小姑娘们要醒了么?”乔治的语气听上去很兴奋。
“我想她们已经醒了。”白可松边说边向前几步,只见面无表情地捏起其中一个女孩子的下巴,女孩儿的微张的眼睛被明晃晃的白炽灯忽地照‘开’了一条缝隙,随即便紧紧地眯了起来,眼皮上明显眯出了很多皱纹。
“咳咳——”
女孩抿着干裂的嘴唇使劲儿地摇晃起那有着一头乱蓬蓬脏兮兮,甚至已经散发出恶心的怪味儿头发的脑袋,她正极力地想要挣脱白可松那只紧紧捏着她下巴的手。
“嗨,记得放轻松点。”
张千在一旁风轻云淡地说道,不知这句‘放轻松’,是对那个女孩儿说的,还是对白可松的。
“要是放轻松,她就不会这么早醒了,或许还要耽误我们更多的时间。”
“嗯,白先生思虑的真是周全,她醒了,是不是这自白剂也就开始起作用了?”
“是的。”
乔治拄着他那根红木质地的拐杖,蹒跚着走向那个刚刚被白可松‘捏’醒的女孩儿,他表现得十分愉悦,唇边淡淡勾勒的笑容,就像古代宫廷剧里的老太监,在那双被松懈的肉皮遮盖了一般的眼睛的背后,你永远猜不透那双咖啡色的眼珠在提溜提溜地转着什么兴奋的好主意。
“小姑娘,别害怕。”
乔治笑着拨开了女孩儿额前那几根凌乱湿濡的发丝,女孩儿的瞳孔有些涣散,就像人死前那样,但别紧张,这只是在自白剂的作用下产生的生理反应,“小姑娘,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乔治的语气很温柔,像个慈祥的爷爷,他的后背微躬,像个骆驼包。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鈑正了女孩儿的脸,贴着她的耳根轻柔地问道。
“程,程······”
“程。程什么?”
“程,程娅······”
“恩!很好。”
女孩儿虽然嘴里说的含糊不清,但乔治却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接着问道,“知道你父母是做什么的么?”
“咳咳——知,知道。”
打过自白剂的女孩儿,就像是一个智商低下的傻子,别人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告诉我,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生意,做生意的。”
“哈哈!做生意?这个回答我喜欢。”
乔治这一声笑得突兀,声音即可就充满了整间屋子里的黑暗,“做生意,你可真会说。”他轻抚上女孩儿的肩膀,“告诉我,他们是做什么生意的?”
“做,做——不,我不能说!”
女孩儿看起来很挣扎,在她微眯的双眸下明显地肿起了一片‘赘肉’般的眼袋,泛着淡淡的青紫色。
“为什么不能说?”
“不,不能,不能说······”
女孩儿声音很轻,她的头左摇右晃,应该是试图想让自己清醒起来,她跟前的乔治也笑着将头偏转了过来,“嗯哼,我怎么觉得她快要睡着了呢!”
好像的确是这样。
女孩儿喃喃自语般的样子,确实就像要睡着了是的。
“这很正常。”
白可松面无表情地向前走了几步,好让自己更加靠近这两人,随即他便伸手到这个女孩儿的眼睛上方去,并用拇指和食指狠狠地撵开了她的眼皮,女孩儿被这突如起来的近乎尖锐的疼痛惊到了,身体就像被人忽然电了一下一般地抽了几下。
“呵呵,不得不说,我更喜欢这样的你。”乔治笑笑的说道,但实际上,他应该喜欢的是看这样变态虐待的场景吧?
白可松淡淡地瞥了乔治一眼,依旧面无表情,他很笃定,“我只是想让你看一看她的瞳孔。”
“瞳孔?”
“是的。这个药剂会让她的瞳孔在有限的时间内不断放大,所以才会这样一直微曲着眼睛,而且现在她的精神皮层在意识方面十分薄弱,但仅限于薄弱。”
“仅限于薄弱。”乔治拄着拐杖直起身来,“仅限于薄弱。白先生您想用这几个字来向我说明什么吗?”
“不,我不是要说明什么,而是向您解释。这女孩儿的意识虽然薄弱,但还没到完全丧失的地步,因为我要保证她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所以我并没有让她丧失完全意识。然而她现在状态,就是与她本身剩下的那一部分若隐若现的,半清醒状态下的自己作斗争。在一个看不清的,模模糊糊的世界中,所以我想她不需要足够的清醒。”
“恩!讲的不错。”
乔治边说边向白可松这边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我相信二位的实力,非常相信!”
“如果是这样,那么乔治先生还要再继续‘验收’这个研究的成果么?”
“这个?”乔治斜眼笑道,“哈哈!这个当然就不需要了。”
“哈哈哈!”张千也赔上笑脸,跟着乔治哈哈地笑了起来,那副油嘴滑舌的样子活脱脱就像一个褪了毛的汉奸。
“哈哈!那可以了,动手吧!”
“啊!——”
······
乔治家新移来了几株法国梧桐树的树苗,据说是想在院子里种上几棵,白可松蹙眉踱步到窗旁,看着那些黑衣打手在院子内忙里忙外。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想必这些打手也很快就要收工了吧!
“嗨!”
“咝——”
被张千莫名其妙地一拍,白可松不由得吓得打了个激灵,“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没看到么,我来找你了啊!”
张千说着便朝白可松使了个眼色,只见他手中正拿着一捆看上去十分结实的淡黄色麻绳。
“嘘。”
他将麻绳扔到了地上并踢到了白可松的床底下,“你的音叉呢,我没带。”
“没带?没带也没关系,就这么说吧。”
“嘿!”张千压低声音推了白可松一把,“你找死啊!不知道有窃听器!”
“我知道。”
顺着白可松手指的方向一看,张千不由得笑了起来。
呵!
干扰器!
“你从哪儿找来的?”
“我行李箱里,来之前从家里带的。”
“乔治把行李箱还给你了?”
“没有。是在二层冷冻室找到的。”
“乔治怎么把你行李放那里了?”张千笑着说道,像是听笑话一般。
白可松耸耸肩,“不知道,好了,说说今天的计划吧!看到楼下那些碍事的打手了么?如果我们今晚走,他们又恰巧还在那里忙,那结果一定很不乐观。”
“那就明天走。”
“明天?!如果明天再走,那么遭殃的就是可可了!你难道没看到今天那两个被乔治手下打死试验品么?”
“你急什么,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跟那个单细胞的单柯有什么区别。”
“是啊!我们是没什么区别。”
张千不悦地扫了白可松一眼,“瞧瞧,我又没说不走。只不过有一点我需要告诉你,我会帮你,uu看书 ww.uukansu.cm 但是我不会跟你们一起走,另外不要觉得我伟大无私,之所以要帮你们,我也有我的目的,不然,我早就杀了那个叫单柯的小蹄子了!”
“是么。”
白可松眉头紧锁道,“我麻烦你注意一下你的措辞,可以么。”
“呵呵,不知道。我尽力吧!”
在两个男人的冷僻的对话中,已然不知不觉地冒出了淡淡的火药味儿,但这很快就被之后两个人的沉默和阴郁压了下去。
原来。
张千并没有打算跟白可松和白可可一起逃出去,他有自己的打算,但却没准备跟白可松等人一起行动。
天色渐晚。
夜色转浓。
深蓝色的星空展开它了黑漾漾的帷幕。
“快了,可可,你再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就快到了!”
白可松硬挺的眉眼中透出一股异于常人的坚定气息,分明的棱角,在鹅黄色灯光的柔和下变得愈发迷人,富有张力,那在白可松身后东南角的张千,则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躺在铺着豹纹棉垫的柔软躺椅上。
“呵。”
白可松轻轻地冷笑一声,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突然做一个这样的举动,那不是对张千的冷笑,更多的,还是对他自己的。白可松甚至能感受到深深的悲哀,还有自己身上,浓浓嘲讽的味道。
第117章 凌辱逃亡
······
夜色薄凉。
寒风吹落了几片在树梢乱窜的深绿色树叶,沙沙作响的清冷,它们逃到地上,一个接一个地打着滚儿。
——
——
“食盒里应该还有几包压缩饼干,你们拿去先吃吧!”
“可是食盒在哪?”
单柯坐在沙发上,左看看右看看,却都不见这里有什么食盒儿,单柯不由得轻叹了口气,摸了摸就要唱戏的肚子,舔了舔已经干裂的唇皮儿。
“在茶几下。”
被取出子弹后的威廉气息显得很虚弱,一直不停地在喘,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脸色惨白,方老师一直不离前后的照顾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儿,但在这里待得时间久了,单柯也就不觉得那么难闻了,在她旁边的沙发上,还躺着一个处于沉睡状态的孩子,一路疲于奔波,这孩子看着睡得沉沉的。
“还疼么?”
方老师转过头,将目光从孩子身上移回,并贴心地用手试了试威廉额头的温度,“幸好你这里医药齐全,没发烧,也没感染,要是伤口处理不得当,真不知道你这命还能不能保得住!”
“呵呵,照你这么说,古代的将军还不能上战场了——咳咳。”
“行了,别说话了,你先好好歇着吧。”
方老师淡淡地叹了口气,单手轻抚着威廉的额际。
“怎么是花生味儿的。”
“花生味儿?怎么了?”方老师转头望向单柯,只见单柯从茶几下拿出了一个棕红色铁盒儿,那应该就是威廉口中的食盒儿了吧!
还真是简陋。
“花生味儿的啊!”
单柯迫不及待地用牙顺着包装纸的边儿咬开了一个小口,“方老师,别告诉我你忘了你对花生过敏?”
“呵呵,忘了。瞧瞧我这脑子,忙忘了而已。”她笑着摇了摇头,“你自己吃吧!别管我了,我不饿。”她淡淡地冲着单柯点了点头,却没注意到威廉眼中露出的那一闪而过的狡黠。
“恩。味道还不错,一会儿我出去给你找点吃的,毕竟你还要照顾一个伤员,不能一点儿也不吃啊!而且,伤员吃压缩饼干?”
单柯看起来应该是被饿疯了,压缩饼干被她咬得‘嘎嘣嘎嘣’地响,也不怕把牙崩坏了。
“柜子上的壶里有水,你自己倒出来喝吧。”
“好的。谢谢。”
单柯微微一笑,点头予以威廉感谢,“我想我确实需要喝点儿水了。”
几个人沉默着过了一会儿。
‘嘭——’
单柯却在吃过东西,准备出门给她的方老师找食物的时候,她却突然闷头倒下!
“单柯!”
“别紧张。我想,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一个白色的陶瓷杯子,被单柯倒下的身体碰摔到了地上,裂成了一瓣瓣的陶瓷碎片儿,瓷碗圆弧的部分,还在地面上打着千儿。
——
——
‘嘭!嘭!——’
“喂!我说你是疯了吗?!就这响声小心被人听到!听到我们谁也跑不了!我们就完蛋你知道吗?!”
张千一把搂下白可松横直在半空中近乎僵硬的胳膊,“喂!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张千低吼着呵斥道。
······
当白可松他们赶到地下研究的实验室时,白可可正哆哆嗦嗦地蜷缩在墙角,她双臂环抱着一条条被撕开的衣服碎片,她的双膝以下和锁骨以上的肌肤大片地裸露在外,还有几处明显的青紫淤痕和破了皮擦出血的地方!
不由分说,一股淤气直冲脑仁儿。
当白可松看到这一切的时候,他已然控制不住了!
“畜生!”
······
“我说你还愣着干什么!”
张千急急地瞪了白可松一眼,随即便快步走向那被他打死的两个壮汉尸体的方向,“你能不能动作麻利点?!别跟个僵尸一样杵在那!我拖尸体,你来拖你妹妹!”
说着,他边抬起其中一具男尸的脚。
的确。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而且,白可松这两枪打得实在有够悬,万一被人听到,那接下来死的可就是他们两个了!
“快啊!”
看白可松似乎还沉浸在无可抑制的愤怒里,一动不动,张千不禁再次催促道,他们实在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机会只有一次,他们赌不起,更输不起。
“知道了。”
白可松怒瞪了张千一眼,他的声音冷冷的,就像是从冰窖里钻出来一样凉。他利落地脱下身上的黑西装外套。
今晚的白可松穿了一身的黑色西装,连里面的衬衣也是黑色的,考虑到穿西装行动不便,两人这才换上了黑衬衣,等到需要大动作,需要行为灵活应变的时候再脱下来。
“啊——唔——”
白可松一把捂住了白可可的口鼻,“别出声!是我。”
“唔!——”
白可可瞪大了双眼,双目豪无焦距地不知道盯在哪里,她的身体不停地扭动着,白可松只能把她半抱在怀里,这样可可,让他很陌生,甚至恐慌,手足无措。
“是哥哥,哥哥来了!可可再也不用怕!不用怕了!”
“唔!——”
但白可可的身体扭动的更加厉害了!凡白可松所触,她的肌肤冰凉,后背是一大片潮湿。
白可松单手抓起那件自己落在地上的黑色西装,然后一把环过白可可的后肩,遮住。
“别怕!”
白可松环抱着白可可的身体也在颤抖,他的呼吸愈发急促,甚至他能明显得感觉到自己的心肺即将炸开!
有着,由滚烫变得冰凉的液体,在白可松的脸颊上缓缓滚动。
这是他唯一的,连带着血缘关系的亲人。
他怀里抱着的,是他唯一的妹妹,他唯一的家人。
唯一的。
“喏。”
“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白可松腻着脑门抬头看向张千,张千居高临下地斜了他一眼,“别这么看我,我也是为了你们好,先打一针再说,不然到了外面有你好受的!”
“不行。”
“不行?呵!别逗了!难道你打算一直这么捂着她的嘴么?!朋友,别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可是半分都闪失不得!”
张千拿着针剂的铁盒子在白可松眼前再次轻晃了晃,“用不用在你。”
“唔!——”
白可可还在胡乱晃动着,白可松的眉头紧蹙,紧接着深呼出一口气,他的脸色铁青,还有那侧脸,紧绷着的线条。
“你放心,这个很快。”
“我知道。”
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今晚,如果他不带她走,那么他的妹妹,白可可,可能就永远都走不了了,或者说,他们,永远都别想活着出这个门了。
“麻烦你动作快一点!既然决定要下手了,还这么磨叽!”
张千一个深蹲,伸手一把抓过白可松手里拿着的针剂铁盒儿,铁盒盖子被张千扔到了地上。
叮叮哐哐的碰撞。
一股细细的水注,在张千双手推进针管的过程中像雾气一般喷出。
细密。
“啊——”
白可松能感觉到白可可的身体用力一颤,然后渐渐瘫软在他怀中。
“我说过,这个很快。”张千起身,动作不咸不淡地拍了拍西裤上的尘土,“毕竟是浓缩了百分之二十的镇定剂,还要多谢你叔叔的提炼呢!”
“呵!废话少说,走。”
白可松不悦道,随后轻轻抱起白可可,但西服并没有那么长,那么大,白可可那条遍布伤痕的长腿,但很明显的,他的右膝活动起来有些僵硬,应该是在地上戳得。
“我说。”张千左右晃了晃头,“其实你可以把她先交给我,然后,你活动活动我们再走。”
“不需要。”
白可松冷冷道,他甚至没有正眼看他一眼。
一腔的愤怒。
都被他死死地积压在心底。
好在是夜晚,乔治的打手虽然遍布整个内厅和花园,但这些专业打手的精神状态却远没有白天的旺盛,大部分都是处于稀稀疏疏巡逻的松散状态,还有个别的在聊天,更有甚者靠在柱子上打瞌睡。
“呵!乔治还真是百密一疏。”
张千笑着低声说道,“你说这老头子的心思那么精细,就没想到养出了这么些不成器的货色,还职业的打手?呸!一看就全是冲着钱来的。”
在避开了乔治布置在内室的大量眼线后,两人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后花园的一片种着玫瑰花的空地,由于地界偏僻,所以这块儿没有被安装上夜灯和监控器。
当然了。
白可松和张千这一路逃,也都是走的避开监控器路线的盲区,不然,被乔治发现张千帮忙白可松,那他这条命可就不太安全了。
“我想,我们需要找个有障碍物的地方避一避。”
白可松单手单膝撑着地,白可可沉沉在他怀里睡去,这个重量无疑增加了白可松颇大的负担。
“不必。”
张千笑笑,他探着脑袋,小心地用目光环视了四周一圈道,“你不用担心,另外你别忘了,我们只能沿着这条路走,只有这条路才是乔治后花园监控的盲区和巡逻的盲点,我们现在只需要在这里等十分钟就够了。”
“在这里等十分钟?!喂,你看清楚啊!我们现在周围什么遮挡物都没有!除了这一片撑死了只有十几厘米高的玫瑰花和木头栅栏。”
“别着急啊,呵呵,我说了,这是他们巡逻的盲区,躲在这里我们才是最安全的。”张千顿了顿,突然抬头向上看去。
“你干什么。”
“呵呵,没什么。”
张千笑着摇摇头,“只是突然想到,看那天单柯顺着绳子爬下来,联想到,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人搞蝙蝠侠袭击。”
“呵呵。”
白可松难得的笑出了声,同时紧了紧怀中抱着的人。
张千抹了抹他那光溜溜的平寸头,“好了,我们说点正经的吧!十分钟后,记得往前走三百米拐弯,他们每隔二十分钟换班一次。你要抓紧时间。”
白可松侧头蹙眉道,“那你······?”
“恩,我就不能再往前送你们了,u看书w.uukans 我需要回去制造上厕所,我不在场的证据。”
“可你确定不跟我们一起走么?”
“我确定,我当然确定,我不仅确定我还决定了。”
“是么?”
白可松质疑道,“我真的不明白,留在这里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嗯哼,要知道这人有的时候做一件事是不需要回报的,你说对么。”
“呵呵,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是为了希文。”
“希文。”
张千喃喃起来,黑眸中的哀伤逐渐清晰,但却只是一瞬间,然后一闪而过,“你猜猜。”
······
于白可松而言,这应该是他遇到过的,最难熬的十分钟。
没有饥饿,没有寒冷。
但没有张千的那张嘴分散经历,他总是会不住地抚摸着他怀中妹妹的额头,顺着鼻梁,一直到发髻。
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
她本不该承受这些的。
眼眶酸红,白可松颌首,沉重地闭上了眼睛,他看到有两颗剔透的晶莹顺着,正顺着白可可分明的棱角滑下。
几天不见,她瘦的都缩腮了。
(后两章给大家埋了新点哦~关于爆炸和卡斯拉~)
第118章 卡斯拉的调查1
“别忘了今天还要去警署。”
“知道了。”
lucy淡淡地回应着,并解下了安全带,“我发现她死得真不是时候。”
“恩?怎么这么说?”
吉米侧头看着lucy疲惫的侧脸,“你,刚刚那个故事,讲完,会不会觉得很累。”吉米问得小心翼翼,就像捧着一块儿宝。
“还好吧。”
lucy笑着耸耸肩,苍白的脸上,更填了几丝凉意。
“别这样。”
“真的没事。只是一想到明天要见的人,询问的事,我就觉得心烦。对了哥,你查出妮娜的死因了吗?被谁杀得?”
“没有。暂时还不知道。”
吉米摇摇头,“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线索的。明天不是就要见到老熟人了么,或许,他知道?”
“他知道?”
“呵呵,他知不知道,我倒是不清楚啊!只是就他那颗福尔摩斯再世的脑袋,不知道的事情?那恐怕太少了。”
“是么?我都不知道你是在夸他,还是臊他。”
lucy缓缓合上眼睛,她看上去,是从未有过的疲惫。
或许。
是因为讲述了自己悲惨的命运。
又或许。
是故作疲惫。
装出来的?
这些,都是所有人不得而知的。
——
——
如今的路面上,已经没有了撒盐的,唱着幼稚儿童歌曲的‘大白车’,换句话说,那些私家车,拉货的大卡车,甚至是农民用的拖拉机,再没有什么积雪可压了。
这个冬天,眼看就要过去,它轻松地进入到了一个不下雪的环节。
“到了。”
车轮在松软的泥土上留下了四道道长长的,宽窄整齐的印痕,车后的排气筒喷出一股白色雾状气体,然后转瞬消失。
“没想到,他会待在这么简陋的地方。”
“简陋么?别忘了,这可是警局,不是他当初的家了。”
“嗯哼。”
lucy调笑般地挑了挑眉。
在他们面前的是警察局,走近长方型的,写着为人民服务的红字的院门,是一栋砖红色的小楼,只有三层高,看楼的整体占地面积,里面的地界应该不大。
楼门上,明显得能看到几处掉了漆的部分,生锈的门锁缝隙,蔓延出深邃的,脉络般的玫红色。
“真是简陋,跟我以——”
说到一半,lucy尴尬地突然顿了声。
“怎么了?”
“没怎么啊,只是,跟我以为的不太一样。”
lucy笑着,故作轻松地撩了撩头发。不知道为什么,吉米总感觉lucy在有意地隐瞒着自己些什么。
“真是,连个电梯都没有。”
吉米突兀地帮lucy圆着这个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尴尬。这里一共就只有三层,哪儿来的电梯?谁来装?
“呵呵,我们走吧,刑侦科不就是在一层么。”
lucy淡淡道,目光向右侧一处挂着刑侦科室的房间望去。
“还愣着干什么,走吧。”
······
规矩统一的蓝绿色窗帘已经差不多被警局分发的劣质消毒液洗掉了色,在阳光的照射下能明显的看出一块儿一块儿,拧巴的圆形块状痕迹,窗台上覆盖着一片看上去十分厚重的灰尘和细碎的砂砾,正对科室门的,挂着红色锦旗的墙上已经掉了不少的墙皮,屋子里有股发了霉的潮湿气息,以至于让lucy一进门就感觉到特别的呛鼻子。
“嗨。”
吉米率先打了招呼,在他们面前的,一个面色苍老,顶着栗色卷发的,大概有三十几的英国中年男子。
“嗨。”
男人淡淡地站起身来,看似有些僵直的身体,被轻轻他拖着腰胯绕过了棕红色的木质办公桌。
“卡斯拉警长,好久不见。”
“恩,是啊!是好久不见了。”
两个男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眼中深藏着某种特殊的不言而喻。
“嗨,见到我都惊讶地说不出话了么?”
卡斯拉笑笑,主动伸手向这个异样美艳的红裙少妇。
“别这么看着我,很没礼貌。”
“哈哈哈!我说,咱们可是老朋友见面,你连个招呼都不打,是谁比较没有礼貌?”
“你知道我是谁么?就老朋友。”
“当然。”卡斯拉挑眉打量道,“你一定是秦柯吧!”
“你说我是秦柯?”
(单柯是故事中表述的化名,而lucy没有用这个女人的真实姓名去讲故事。)
卡斯拉蹙眉道,“可可?”
“可可?你确定么?”
“嗯哼。反正不可能是那个希文,也不可能是凯瑟妮娜,想不出啊,除了可可和秦柯——噢,或者,威廉夫人方娅。”
“噢!”
lucy也紧跟着装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哈哈哈!是吗?”
“是啊!”lucy笑笑,正色道,“不逗你了,我是可可,你没猜错。”她伸出右手,摆了摆头。
“坐吧!地方简陋,你们就将就着点儿吧!”
几人围着一个米黄色的茶几坐了下来,所谓沙发,其实非常寒酸,木头的,散发着酸味儿木头,甚至连个柔软的椅垫都没有。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在这里办公的。”
“呵呵,简陋就不能办公了么?这是什么逻辑。”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到你从前的家大业大,不会有落差么?你要说没有,那我可是真不信。”
“落差?”
卡斯拉像听笑话般道,“可是我是真的没有落差。”
“虚伪。”
“呵呵,喝水吗?”
“不用了,谢谢。”吉米客气道。
卡斯拉也没有再回应关于落差的事情,看得出,他不想提。
“好了,现在让我们说说吧,关于妮娜的事情。”
“人又不是我们杀的。”lucy不悦地蹙起眉来,“我是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叫我们跑这一趟。”
卡斯拉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而是轻声笑道,“那如果我说想你们了,这个理由可以接受么?”
“想我们?是吗?我怎么还记得当时,你把我们骂得那叫一个惨啊!”
“呦呵,还记仇呢!咝——别打岔,说正事吧,今天叫你们来,我只是想知道,当年活下来的,还有谁,有几个。”
看卡斯拉认真的表情,lucy也逐渐变得严肃起来,或者,更确切一点的说,这应该是严肃,且无聊。
他沉默地观察着lucy及吉米两人的面部表情,“我说,二位难道就想这么干坐着,磨时间么?”
“呵呵,并不是这样,而是具体的都有谁,我们也还不清楚。”
吉米淡淡道,他紧蹙的眉头似乎都能挤出油一般地被阳光照的发亮。
“那就你们知道的告诉我,自那次劫难之后,都谁活下来了?”
闻言,lucy不禁使劲儿地向上翻了个白眼,她立起手指头,指了指自己,“大活人就在你眼前坐着呢,嗯哼?”lucy顿言道,“咝——我看,你其实并不是想问我们生还的都有谁吧?”
“怎么这么说?”卡斯拉微微一笑,“你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能详解一二么。”
“可以,但是你最好别装傻,这话你怎么可能听不懂。”
lucy斜了斜唇角道,“其实,你主要应该是想知道你那个该死的父亲有没有活着脱身吧!”
话音未落。
就只见吉米用胳膊肘顶了顶lucy的小臂骨,lucy此刻也只得表现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回以吉米,自身份这层窗户纸戳破后,她便愈发地不想再惹他生气了。
很微妙。
“啧,好吧,我承认我很想知道。”卡斯拉边说,他的表情边变得严肃起来,“虽然话这么说,但你我都很清楚,现在于我而言,我更想搞清楚的是凯瑟约仁那个老东西是否还活着。”
“他啊?你想杀了他么?”
“你猜。”
“我可猜不到。”
卡斯拉无奈地摇摇头,“我们就别互相逗了吧,相信你们也应该非常清楚我几年前为什么会义无反顾地来到中国发展。”
“嗯哼,这还不简单?因为你在威尔士你混不下去了呗。”
······
“咳。”
吉米腻着脑门看向那还是一脸调笑的lucy,不难看出,他正用眼神向lucy发出警告。
警告她一次次的口无遮拦。
“好了我知道,你别这么看着我行不行,我只是开玩笑而已。”
lucy尴尬之余,吐了吐她红红的舌尖道,“这种事,就算他不说,我还看不出来么,我有那么傻啊。”
卡斯拉揉了揉那就好似架在自己脑袋两侧的太阳穴。
针扎一般酸痛难耐。
“可可小姐,我觉得我们现在并不适合开玩笑。”
lucy默契地与吉米相对视了一眼,“不逗你了。我们言归正传,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就我所知凯瑟约仁还活着,而你的父亲我并不能确定。”
“不确定,是不是表明他或许还活着?”
“或许活着,但或许已经死了。”
“死了?但愿吧!”
······
但愿吧!
卡斯拉为父亲的但愿,或生,亦或是死了的。
“那么除了我父亲,除了你们,还有谁活着?”
“妮娜。”
话刚一出口,lucy就再次被吉米眼神中发出的警告讯息瘪了回去“好了,但是相信你应该已经在警察局的停尸间见她过了,妮娜出现后,杀死了一个电台主持人,那个女孩儿叫倪佳,你应该知道她。”
“我当然知道,她的那起命案报上来不久,你们电台的主任就来压案子了。”
“是高程么?”
“高程?”
卡斯拉犹疑道,“这我不是很清楚,也无权过问太多,要知道接待工作是局长和门口警卫的事儿,我只记得那是一个看起来油腻腻的男人。”
“呵呵,油腻腻!锃光瓦亮的。你这个形容还真不赖,没想到高程办事的速度真有够效率的。”
“是很速效,社会里摸爬滚打久了,自然而然也就熟悉了这一套吧!”
“噢?你也是?”
话刚一说出口,lucy就不自觉地撇了撇嘴,“好吧,不开玩笑。其实我也没想到倪佳这起命案能这么快就被压下来。恩,想想现在这个形势,倪佳死了,利用塑型化妆,假扮了她的妮娜也死了——噢!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吉米去了案发现场,他说在现场闻到了az香水的味道。”
“az?!”
“恩。”
吉米淡淡地点了点头,沉默了半晌,看他都要睡着了,“我在现场确实闻到了az的味道,虽然有血腥味儿做掩护,但捕捉这种味道我应该是不会出错的。”
“az。”
卡斯拉喃喃道,“az的味道,是不是可以说明凯瑟约仁到过现场!”
“起初我也这么想的。uu看书 .ukanshu.cm ”
lucy笑笑,边说边把头转向吉米,“只可惜这个正常人的思路被他否决了。”
“否决了?为什么?据我所知,不,应该据我们所知,这种香水的配方是只有你叔叔一个人才有的吧!”
吉米摇摇头,“张千也有。”
“张千?!”
(lucy并没有为张千打上化名,而是用的真实姓名,当然如果lucy给他用了化名,也就不会发生。。。的事情了。)
屋子里,除吉米以外的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但他们虽然异口同声,却不同义,lucy的‘张千’后还多了也有两个字。
而卡斯拉的却是——“张千还活着?”
一阵沉默过后。
“我想我还是综合一下你们两个人的问题再做回答吧。”
吉米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淡淡道,“我们都知道,az的配方并不只是单纯的香水配方,它的作用不言而喻,是配合着凯瑟约仁实验而推进的,但你们不知道的,就是张千其实在很早之前已经就加入了这项卑鄙的研究的行列,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呵,原来他也喜欢研究这么变态的东西。”lucy冷哼着说道,“要是早知道,我早就一枪毙了他!”
“别打岔。”卡斯拉提醒道,“继续说。”
第119章 聚首
“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千早就是个死人了,你们都不傻,张千早在很多年前就被注销了户籍,是凯瑟约仁为他办理了死亡证明。”
“凯瑟约仁也能为他办理死亡证明么?”卡斯拉不解道,“我记得只有直系亲属才能办理死亡证明吧!”
“呵呵,是的。但张千的家人早就死光了,他父亲是个科学家,可惜,英年早逝,死在自己的一次爆炸实验里,母亲是个优秀的地理学家,死在一处山洞里,整个团队都搁在里边儿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擅长科研,又精通地理。”
“当然了,你忘了?他还为你的父亲做过针灸呢。”
意识到自己又多嘴的lucy,尴尬地耸了耸肩,她不是多话的人,只是今天要面对一件麻烦的,她不愿意提起的人和事,但身边却又跟着两位让她丝毫提不起警戒,又十分想奚落的人。
她侧过头,白般无聊地撇了撇嘴,“继续。”
吉米也是一脸无奈地笑笑,“张千是凯瑟约仁在中国的表亲,当年凯瑟约仁的妹妹嫁给了一个中国男人,可惜,后来她的妹妹和她妹妹的男人都变成了失踪人口。”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被你那个丧心病狂的叔叔杀死了吧!”
“聪明。”
吉米打了个响指道,“不过不是被杀了,而是被凯瑟约仁藏到冰窖里冷冻起来了,在冷冻之前,他在他们身上注射了实验的针剂。我们都清楚,这种化学性质极其活泼的针剂是因人而异的,所以他只能挑最亲近的人下手。另外张千当初决定插手这个实验,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希文,她是第二个被带到这个实验研究的内幕中的人。”
“恩,张千现如今到底是死是活?”
“不要急。至于张千的生死问题,我现在就可以明确的回答你,他还活着,而且,我怀疑妮娜就是他杀的。”
“张千杀的?!他还活着!告诉我他现在在哪?”
“火气别这么大,张千现在化名强尼,过得不错,还开了间人气火爆的咖啡厅,叫‘fiend’,这咖啡厅的地段不错,你一定听说过吧!”
卡斯拉蹙眉到,“当然,你可能不知道,我还去过。”
······
······
几人似闲聊般地探究了半天,lucy始终没有再插上嘴,说一说自己在电台工作的事情,目的,和计划,吉米也好像在有意阻止她开口是的,但她选择无视自己的直觉,她相信吉米,相信那个曾经绅士的柒可松。
自妮娜死后,陈茜的变化很明显。
见到lucy和吉米,她的情绪就开始变得无比紧张,就好像他们就是杀害了自己舍友的凶手。
当然了。
这时候的陈茜已经知道那个住在自己对床的女人是假倪佳的事情了,一切的一切,都开始让她不寒而栗,却充满了异样刺激的挑战性,其中,也包括了她对往事记忆的寻觅。不置可否,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受。
“别怕,讲完这期故事,我们慢慢聊。”
lucy冷寐地笑了笑,完全不似白天的她,差别,或是差距,应该都无法清楚地来对此形容。
“当白可松抱着白可可赶到当白可松赶到威廉住所的时候,里面黑着灯,只有躺在穿上的单柯一人。”
——
——
‘嘭——’
白可松一脚将门踹开。
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是黑漆漆的一片,还有一股吊着人鼻子的,能闻到的浓浓的血腥味儿。
血腥味儿?
哪儿来的这么重的血腥味儿。
白可松十分熟练地拉开了油黄色吊灯的开关拉线,这里的家具材质以及古老的样式真的是看上去简陋得已经不能再简陋了。
‘叭——’
灯绳拉响。
发暗的光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刺眼。
“单柯?!”
白可松腻着脑门粗声道!面前的单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就像死了一般一动也不动,而让白可松更加紧张的,是他居然看到在单柯的周身的床单上布满了发黑紫色,已经半风干的血迹!
“单柯!单柯你听得到吗?!”
白可松不再犹豫,只见他几个大踏步,径直绕过墙边一处布置凸起小柜子,就来到了单柯床边!他将白可可小心翼翼地放在单柯身边的卧榻上,还来不及活动酸痛的手臂,他就开始试图触摸单柯的鼻息。
触摸她还活着的痕迹。
但,几近微弱。
白可松反转到单柯下颚和脖子的连接点,在感觉到明显富有规律的跳动后,白可松这才松了一口气。至少她还有心跳!可是这血······
这血是从哪儿来的?
白可松定睛一看,才看明白这其中的原委。单柯身上原是没有血的,虽然脸色苍白,但应该是因为体力不支,身体虚弱造成的,虽然她周遭的床单上染了一大片的血迹,但好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一点中弹的痕迹,这只能说明床单上的血迹不是单柯的!
但······
“单柯,单柯你醒醒。”
但。
无论白可松怎么叫,单柯都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若是睡着了,这也睡得太死了!
“单柯!”
他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脸,但结果依旧无济于事!不知怎地,白可松突然眯起眼睛,发狠一般地挽起单柯的袖子,不知在查看什么,或是环过她的后脑勺,抬起她的头,然后细看起她勃颈处的每一寸肌肤!
“咝——不对!”
很显然。
他没有发现任何针管注射过的痕迹,但又或许是击打?
那也不对啊!
白可松也并未在单柯的头部和肩部发现什么凸起的肿块儿一类的。
_
_
树欲静而风不止。
看着缓缓倒下的单柯,威廉发出一声低吼,“趁着天黑,我们快走!”
“威廉你干什么!你到底给她喝了什么东西?!”
方娅见状,边说边焦急地跑向单柯,半跪在地上,抱起单柯的上半身,将她的头平稳地放置在膝盖上。
“方,方老师······”
单柯的视线逐渐迷蒙,她现在只能看到若有若无的,她的方老师放大的脸,还有模模糊糊的方老师的呼叫声。
声音越来越小,愈发地朦胧,直到······她合上了眼睛。
“威廉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don’tworry.”
(别担心。)
这应该是这段时间以来,威廉第一次开口说英文,“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你把她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给她喝了点儿麻药而已。”
“麻药?!你给她喝了什么麻药说清楚?”要知道任何一种剂量错误的麻药都有可能导致严重的后遗症,甚至有些麻药一针下去这人就再也别想醒过来!
“说啊!”
方娅怒斥道,“我告诉你,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饶不了你!”
“呵呵,别这样。冲动是魔鬼,我能给她一个小姑娘下什么药,一半纯sevoflurane兑水一半自来水而已,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sevoflurane?你确定只是一半sevoflurane兑一半水?”
(sevoflurane俗称‘七氟异丙甲醚’是全身麻醉的一种。)
“我确定。”
威廉虚弱地笑笑,“我没理由害她,只是想迷晕她罢了,你也应该清楚,像全身麻醉的药剂换口服都是需要一段时间生效的,而以这样的用量将控制时间在十五分钟左右全身麻痹的药物,除了sevflurane还能有什么。正常的针剂配量可都是以百分之二到百分之四的浓度进行诱导麻醉的,百分之三维持,我这个还兑了一半的水,用量小多了。”
“可是你迷晕她做什么!她不会害你的!”
“可是她会跟我们走么?”
“走?我们?”
方娅显然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带着你和孩子一起走!趁着现在天黑,我的体力也恢复了不少,况且白可松他们还没赶来,我们一家人,一起走!”
“一起走?我们?我们去哪?!”
“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都安排好了!相信我!”
“安全的地方?你都安排好了?你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
威廉顿了顿道,“自从接到这个任务,我就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预料到了白可松会让你们杀了我,我们都不傻,这是不言而喻的,基于我对你的歉疚和爱,他知道我一定会帮你们对付这些人,而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你还真自信。”
“恩,这倒不是自信,只是那帮打手是白可松带出来的,他们能有几斤几两,白可松心里没有数么?”
“那,那钥匙呢?白可松难道也预料到,你会把集合地点,这间房子的钥匙提前留给我们?”
“哈哈!咳咳——”
威廉脸色惨白地干咳几声才缓缓开口道,“我想他应该不会想到这一点,他还没有神吧!不过,像这样的院子这样的墙,你们两个警校出身的还翻不过来么?”
“呵呵,这倒也是。”
方娅笑嗔了威廉一眼便侧头转向被自己抱在怀里的人儿,方娅不由得深呼出一口气,“还是那句话,她要是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还是那句话。
还是那句,同一句话,方娅口中,却没有了最初发狠的语气。
“嗨。”
“恩?”
方娅的眼神能感觉到一瞬间的恍惚,“怎么了?”
“没什么。”
威廉温柔地将头侧着探了过去,“你愿意跟我走么?”
你愿意跟我走么?
这个问题,让方娅出现了刹那的错愕,一开始听威廉提到要一起走的这件事的时候,她还有没有出现像这样的情感波动,这个问题打了方娅一个措手不及。她的内心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原谅了这个曾经抛弃了她的男人。
当然。
其实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已经原谅了,而她的‘是否’,只是缺少她内心的一个确切的回应。
“嗨。”
“干什么?”
“我在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
——
该怎么说呢?
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应该就表现在白可松进屋的一瞬间。
逃出去,原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却不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咝——”
茶杯。uu看书wwuukansuco
在离白可松不远处,他能看到一个被摔碎了的,在地上裂成了数瓣的白瓷茶杯子。
清水。
白可松蹙眉走了过去,他敏锐的判断力告诉他,这被子里原先装得应该是清水,因为一个其中碎成了小碗状的碎片中能明显地看到的泛着亮光无色透明的少量清水,里面并没有茶渍或浅色咖啡渍。
但据白可松所知,威廉是只喝青茶的。
(所谓青茶,也就是我们常见的乌龙茶。)
当然了,是自他回到英国之后,白可松无意中观察到的,也是威廉此后曾无数次提起过的,饮品只喝青茶。
不难猜到,这个习惯是跟着方娅养成的。以至于就连他回到英国,就算落魄地住进这间小屋,也要坚持去买进口的青茶喝,没有青茶他就干脆不喝东西。所以,这杯子里的东西,应该不是威廉喝的。
白可松眯起眼睛,仔细地观察着地上一些未干水渍的面积和溅落方向。
斜泼下来,斜线垂直方向。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一个人摔倒,洒下来的。
摔倒?!
单柯摔到?!
——单柯晕倒!
不得不说,白可松确实长了一个福尔摩斯般的侦探脑袋。
第120章 依赖
“咳咳——”
不知是单柯,还是白可可虚弱的咳嗽,引得白可松不得不停止观察判断,坐回床沿,细细地观察着平躺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女人。
“咳咳——”
是单柯。
她不停地抖动着因为咳嗽而颤栗的双肩,眉心紧蹙,紧闭着双眼,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
要说单柯现在是气若游丝,那未免太严重了,只是她的间断性的气息倒也真的让白可松足足地为她捏了一把汗。
就像一个小孩儿卡了一口黏痰。
“咳咳——”
单柯依旧咳嗽个不停,看她剧烈的,上下起伏的胸脯就足够证明了!
“单柯!单柯你先醒醒!”
看单柯一直紧闭双眼,脸色铁青,只顾咳嗽却不睁眼。白可松一把抓住单柯的小臂,使劲儿往起带着一提,她整个人就窝在白可松怀里了。
“单柯,你如果听得到,就按我说得做。”白可松轻声道,“记得深呼吸,用你的胸腔和腹部用力地呼吸。”
白可松拖着单柯软塌塌的腰,试图在帮她直起身体顺一顺气儿。
“咳咳,咳咳——”
单柯咳嗽的愈发厉害了,但这次就只是厉害了那么几下便平静下来了。
“单柯?”
此刻,白可松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双手正紧密托着的腰部在渐渐用力——她醒了!她没事!
“咳咳——我,我······”
单柯扒着白可松的外套,抬着头,渐渐直起身来,但这个动作却让她与白可松彼此之间的距离变得极其暧昧,两人呼吸可闻。
“可,可松?可松是你吗?!”
她迷离的双眼微张湿濡,说话的语气中如同吊着哭腔一般颤抖着,“可松?”单柯吃力地抬起僵硬麻木的双臂紧紧地环上了白可松的脖子。
“是我。别怕,是我。”白可松柔声安慰道。
但不知怎地,白可松的语气越是温柔,单柯哭得便越是厉害,声音也愈发大了起来,其中还夹杂着难听的嘶哑。
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状态待了好一会儿,单柯才渐渐平静下来。
带着哭腔的抽泣。
“咳咳——”
“怎么了?很难受么?”想到刚刚单柯闭着眼睛干咳,白可松不由得又紧张起来,“没关系,不舒服的话就告诉我。”
“不是,我没有。”她的声音闷闷的,眼眸湿红,像是受了什么委屈,“噢!对了!”单柯突然一个激灵直起了身子,“我这是在哪?!”
“在哪?你不记得了么?”
“我······我,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忘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么?还是说,你是被人——”
“不是!”
单柯眯起眼睛,突然打断道,“你,你先等会儿!我,我······咝——”她低着头,双手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好像在用力地回忆着什么东西。
“你想说什么?”
“我,我是想说,我······其实我,我记得我······”
“记得什么?”
“威廉。”
“威廉?”
“方老师,还有,还有那个孩子。”
单柯只觉得有一群蚂蚁钻进了她的头发里,翻来覆去地啃咬着她的头皮。
那些原本清晰的,停留在她脑海中的记忆的碎片就像被麻醉剂拆开了一般,变成了一块儿块儿的玻璃碎片。然而,合成,拼凑的过程却是让单柯万般痛苦的。
“别急。”
白可松轻声道,“别着急,你还记得什么说出来,慢慢想,我们慢慢来。”
“我,我记得我们经历了一场枪战,一场,让我觉得十分振奋的枪战!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威廉中弹了,然后,然后我,方老师,威廉,还有他们的孩子就一起来到了这里。”
“威廉也回到这里了?你们没按我说的,杀了他么?”
“这,没有,一开始我们并不知道那个来接应我们的,方老师的旧识就是威廉先生,而且他在枪战中帮了我们,可是,可是后来他中枪了,也还是方老师为他取得子弹,就,就在······”
单柯边说边慌乱地低下头,待她定睛一看,才正色道,“就在这里,没错的,就是在这里!”
“你是说,方娅就在这里为威廉取得子弹?”
“恩,就是这样。”所以,在这床单上的血迹不是单柯或是其他人的,而是中了弹的威廉留下的。
“呵呵。”她果然还是没舍得下这个狠手,白可松摇了摇头继续道,“然后呢?你又怎么会一个人躺在这里?威廉他们人呢?”
“他们?他们,我不知道啊!”
单柯蹙眉道,“我只记得我喝了一杯水,吃了一块儿花生味儿的压缩饼干,然后没过多会儿,我就,就不知道了,只是在朦胧中,我能感觉到方老师若有若无的气息就环绕在我周身。可,可松?”她犹疑地看向沉思一般,坐在窗沿的白可松,“可松?”
“呵呵,你被下药了。”
“什么?”
“我说,你被他们下药了。如果我没猜错——不,是我不会猜错,他们应该是趁你昏倒的时候带着那个孩子逃跑了。”
“逃跑了?!”单柯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你说方老师跑了?!那个威廉和那个孩子也跑了?!”
“是啊,他们跑了,威廉自知在这里待下去必死无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赌一把。”
“可是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
“他为什么必死无疑,而你又为什么在行动之前交代我们,找到孩子之后就一定要杀了他!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
“哥!——”
“啊!——”
一声凄厉的叫喊从单柯身旁传来!这吓得单柯也不由得大叫起来!
“谁!”
单柯一把抓住了白可松的呢大衣衣袖,她能明显地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紧跟着竖起来了!
“谁啊!”
“别怕!是可可。”
可可?
白可可吗?!
“可可?!”
“恩。”
顺着白可松的目光看去,单柯整个人不禁惊呆了!看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边多了出了一个女人!
“可,可可?!是可可?!”
“恩。”
白可松予以了单柯一个十分肯定的目光。
“哥!”
白可可叫嚷的声音嘶哑而难听,他紧闭双眼,双手伸展着向上不知乱抓着什么,她的小臂上有两块触目惊心的伤痕,包括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撕成了不规则的破布条状!
“可可,可可她怎么了?!”
“一会儿说,你先让开!”
白可松蹙起眉,将身子向前探了一些,单柯也半蹲起来向床头的方向倒退着,给白可松腾出足够的空间来。
“别过来!别过来啊!”
别过来?
可可这是在说他么?可她是闭着眼睛的啊!怎么这······单柯狐疑地看向那坐在床沿,正往前凑着的白可松。
“她不是在说我们。”
白可松的语气听不出咸淡,却别有一股淡淡的哀伤,不知怎的,单柯心里开始隐隐地感觉到不安。
“哥!救我啊!哥!”
这一声叫嚷就如劈裂了嗓子一般,单柯听得都震得浑身一惊!这形势不对啊!白可松面色铁青,白可可满身伤痕,衣衫不整!
单柯的心里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
要知道可可当日是为了救出自己,为了保护自己才会落入乔治手中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松,你告诉我可可她到底怎么了可以吗?”
白可松并没有予以回应,他只是面无表情的,自顾地一把捉住了白可可那双正不停挥舞的手,“可可再也不用怕了,哥会一直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他的声音轻且柔和,甚至能听出一股浓郁,但语气淡淡的悲哀。这一切的一切在单柯眼里渐渐变得愈发地不正常。
昏暗的灯光下,单柯看不到白可松攥的青白的指节,和他额头上爆出的一根一根的青筋。相信,如果单柯能看到此刻白可松的隐忍,她会知道在现在这个时刻自己最该做得是什么,而不是像这样不停地追问,不停地追问。
“你们到底怎么了?!”
······
“张千呢?对了!张千呢?!”
······
“可松你到底怎么了?!”
······
他一定不是聋子,更不是哑巴,只是单柯讲了这么多,他却连一个正眼都没给她。见白可可渐渐在自己安抚中平静了下来,白可松这才松了一口气。
单柯不知道,当白可松看到白可可这样无助的向他求救,他的心里会有多痛。恍若白可可被那两个恶心大汉的凌辱的情景再现,而他身为她最亲的哥哥却住在一道透明的玻璃门内,但却怎样都冲不出来。
在抱白可可来到这里的路上白可松甚至在想,如果他一早就告诉乔治这个女人就是白可可,是自己的亲生妹妹,不要有那么多的顾虑,或许她就算被乔治一枪打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所承受着的要比死还痛苦。
“单柯。”
“恩?”听到白可松终于肯开口叫自己名字,单柯即刻将头转回过来,瞬也不瞬地看着他。
“我会想办法把你们安全的送出境的,切记,出境之后务必要带着可可回家,路线你都还记得吧!”
“记得,可,可是你,你不回去吗?”单柯迟疑道,白可松突然转变的态度让她莫名感到惶恐。
“我暂时不会回去。”
白可松长舒一口气道,“单柯你要记住,如果看到家门上贴着封条,或是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就绕从后门走,或是等天黑了,他们交班的时候找个机会从一层的窗户爬进去,千万不要开灯,也不要大声叫嚷,虽然我装修这栋房子的时候隔音板的材质不错,但你们一定要以防万一。另外,冰箱里有足够维持你们一段时间的食物。”
“咝——你这什么意思?为什么?连你家听起来都不是那么安全了!”
白可松点点头,“任伊死了。”
“任伊死了?!”
任伊。
不是那个飞扬跋扈的,喜欢白可松到不行的女人么!
单柯还清楚的记得任伊来得那一天呢!如果白可可没来威尔士的话,任伊现在应该是跟白可可在家等着他们的。
“她怎么死了?!”
“这个现在还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是乔治告诉我的,他错把在家等着我们回去的任伊当成了白可可。”
“是乔治的人杀得?!”
“不是。”
“不是?”
“恩,我和张千都认为这不像是乔治做的,但尸体已经被警察移走了,你们去住一层吧!切记,千万不要上二三层。”
“这,任伊死了,可人又不是我们杀的,警局的人应该知道啊,我们一直在境外,没有作案时间更没有作案动机,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况且我们要保证我们的安全,去大使馆不可以吗?”
“大使馆?呵呵,你以为我们还可以正大光明的回到中国境内吗?如果我没猜错,现在中国警方应该已经开始在各方面通缉我们了。”
“为什么要通缉我们?!这人不是我们杀的啊!”
“不是因为任伊的死,你现在处于被保释期间,当初中国警方放我们来威尔士查案就已经算破了一个天大例了,冒着多大的风险你应该比我清楚,长期在警局工作,这点事你不会不懂吧。”
“是啊!咝——我都不知道我们有多久没有联系他们了!完了完了!”单柯如梦初醒一般,大力拍着自己的脑门,“他们一定误会了!”
“恩。但我想,依现在的形势看,这一定已经不止误会那么简单了。”
“不止误会那么简单?”
单柯不解道,“不止误会那他们还能怎样?要玩欲加之罪么?可说道头我们跟他们也没有仇啊!”
“呵呵,是这样一个道理。”
白可松笑着摇摇头道,“但问题是他们认定了我们逃跑的事实,所以无论我们解释什么,在他们眼里那都算不上是解释,而是狡辩,解释的越多,就越证明我们有问题。”
“狡辩?还有问题?”
单柯向上翻了个白眼道,“看来真是百口莫辩了,如果说出乔治和我们这段时间的经历,警察局的人一定会带我们去做精神检查。呼——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不要急。走。”
“走?”
单柯撇过头,诧异地望向白可松,他们好不容易才逃到了这里,如果没猜错的话,乔治的人已经开始出动找他们了,现在走,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可松,你要知道我们只要离开这里就会有危险啊!要不要先避一避风头?我想这样可能会更好吧!”
“更好?恩,这么说吧,你以为我们一直躲在这里就会很安全么?别忘了我们现在所处的地界也属于威尔士境内,只要时间足够,他们总有一天会找到这里的。”
“可是,可是我们······”
单柯看起来有些沮丧,但只是几秒钟,很快的时间,她便恢复了斗志,那场枪战,似乎找回了从前的单柯。
“好了,不说那么多了,这次我愿意跟你赌一把!”她的眼神坚定,满满的信任都投射给了面前的男人,“我相信你。”
白可松面带笑意,回以单柯一个坚定的微笑,“把心放回肚子里吧!你什么都不用怕,到时候只要带着可可在我的安排下安全地离开威尔士境内,回到中国就可以了,然后,按我刚刚交代给你的那样做,其他的不用担心,会有人定期给你们送去食物的。”
“那,那你呢?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不了,我要回到乔治那边办些事情。”
“你要回到乔治哪里?!你要做什么?!”单柯觉得白可松简直不可思议,“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羊入虎口!”
“我知道。但乔治不会杀我,因为现在我手里还有一张底牌没用。”
“什么底牌?”
“呵呵,秘密。”
白可松笑道,随即侧头看了看再次沉沉睡去的白可可,她的脸上遍布泪痕,眼眶处已经起了一些红肿的小疙瘩,应该是被泪水浸得发了炎。
“可松,这,可可这是怎么了?”
敏锐的单柯朝着白可松的目光探去,也发现了那些小疙瘩,她本来打算伸手过去摸一摸,但却收回了停在半空中的手。
“她没事。从小就这样,她只要一哭,浸过眼泪的地方就会起这样小小的红疙瘩。不碍事,以前还小,我常笑她运气好,总是对眼泪过敏,对悲伤过敏。”
白可松的眼中渐渐浮现出点点闪烁的晶莹,单柯能理解他的触景生情,随后便见他转过头来,轻声对她说道,“今天在这里坚持一晚吧,明天晚上我就带你们去‘fiend’酒店梳洗一下。”
“你打算带我们回到市区吗?”
“没错,选择晚上回到市区,主要是为了借助夜色,我们可以混在那些下夜班的人群和车辆里,然后,张千会在‘fiend’酒店里等我们。”
“张千?”
“恩,就是他。”
“好吧,我还以为他出卖我们了。”单柯悻悻道,“他没跟你一起出来吗?”
“没有,他还有他自己要办得事儿。”
窗外,偶尔能听到猫头鹰的‘咕咕’叫。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单柯却突然一副‘我回过神儿来了’的样子蹙眉道,“不对啊!可松,都不对啊!”
“怎么?什么不对?”
“就是不对啊!”
单柯张大眼睛道吗,“可松,我们为什么要选夜路走?乔治的人会傻到不知道夜路是最好鱼目混珠的么?张千为什么要帮我们?他当初又为什么离开!威廉和方老师又为什么要带着那个孩子逃走?还有,威廉亲口说过,当初他的离开和已经死去的文铭警长是有关系的!可松,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对啊!不对啊!”
当单柯说完,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起凶杀案会牵连到这么多事情,甚至变得这么复杂,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复杂的多!
“可松?”
见白可松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单柯愈发地感到恐慌,眼睛睁得也愈发地大了起来。
“不用怕。”
白可松轻叹道,“其实从一开始你就不该淌这趟浑水,甚至不该进警局,不该认识威廉的女朋友,呵呵,或许这就是上帝的旨意吧。”
上帝的旨意。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但有一点单柯可以肯定,这些事中一定藏着某些必然的联系,或是不为人知的秘密。
“威廉说的没错,他当初,就是被文铭逼走的,而我们之所以要杀他,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知道的太多了,u看书 ww.ukansh 至于张千,一开始我就确定他并没有背叛我们,只是他身不由己,不得不做那些事。还记得我们从中国境内出发的那一天么,我说,有人假扮我们,引开那些盯着我们的人的注意力,那个假扮你的女人就是白可可,就连,你突然被怀疑成凶手,都是我叔叔设计的。”
威廉当初是被文铭逼走的。
威廉知道的太多,所以白可松要杀了他,可是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张千。
还有张千,他并没有背叛他们,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演戏呢!另外,他们出发的那一天,白可可也并没有乖乖地待在家里。
呵!
最讽刺的是,她被白可松的叔叔设计了,然后白可松又跑来警局保释自己!而单柯还天真的以为白可松就是她的守护神,是救星。
······
······
单柯此刻只感觉天旋地转,就像一个无知的少女不知不觉地被人骗入了一个大的圈套一般!
她不知道,白可松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是她不知道的,但目前看来应该还有很多很多。
她是那么地信任他,而他却联合卡斯比尼设计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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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我喜欢你
“你骗我,还设计我?为什么?”单柯的声音一直在颤抖,她的手也在不停地抖,“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我骗了你,是,我是骗了你,但我那是因为想让你处于一个更加安全的环境,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的!而且我也不是故意设计你的,我是想救你,我希望你平安无事,所以现在才想要在第一时间把你送出威尔士!”
“你是为了我吗?你是为了白可可!”单柯根本抑制不住泪水涌动,颊边划过热流,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为了白可可。
自己是在质疑他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么?
“对不起。”
白可松一把拉着了从床上跳下来的单柯,他握得很紧,很紧,“单柯对不起,但我真的是不想你越陷越深。”
“那当初为什么要设计我!”
单柯怒斥道,她的眼珠子里布满爆红的血丝,整个人近乎愤怒。
“对不起,那不是我愿意的。”
“不是你愿意的你为什么还要来警察局保释我!”
“我保释你那是因为——我,呵呵。”
白可松闻言无奈笑道,“我就是因为不情愿所以才要去保释你!要是按照我叔叔的意思来,你现在早就成替罪羊了!”
“我!我——”
单柯憋得一时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满脸张红地竖起了眉毛,白可松轻声道,“真的对不起。可你要相信我,我从来就没动过要害你的心思,至于那些事,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不过要等我确定这一切都结束了,你不会有危险的时候,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毫无保留。”
“你,可是,那——”
“我送你出境,让你离开这里不仅是为了可可,也是为了你。”
“你,我,我——”
“我喜欢你。”
······
······
我喜欢你。
白可松说,我喜欢你?!
单柯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一个半开口的o型,她整个人像懵了一样呆呆的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喜欢你。”
白可松又说了一遍,他的嗓音温润,轻且温柔,单柯的脸瞬间爆红,那变了的颜色就像一块儿被人擦得锃亮的紫茄子。
——
——
“lookingfor!sentallthepeoplewentoutlookingfor!”
(找!派所有的人出去找!)
“sir,wehavesentthechange!”
(先生,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
“thatwhyistillseesomanypeoplewalkingupanddowninmyhouse!”
(那我怎么还看到这么多人在我的房子里走来走去!)
“sir,they,theyarelefttoprotectyou!”
(先生,他们,他们是留下来保护您的啊!)
“somanypeopleineedprotection?!waste!callthemtofindpeopleah!”
(我需要这么多人保护吗?!废物!叫他们去找人啊!)
在乔治的呵斥下,出动了将近一半的打手去找半夜失踪的白可松,还有那个他们到现在不明身份的白可可。
现在乔治家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将近几百名打手被乔治该分配的分配,该枪毙的枪毙,那些被枪毙后的尸体也很快就被清理掉了。
沾染了血迹的地方,用了漂白剂。
而那些被杀死的尸体,也都被挖了眼睛,以防万一。
环梯三层的大厅内开了几百个镶在房顶上用来装饰的小灯,还有六个琉璃颜色的葡萄式一般挂着的欧式吊灯。
乔治拄着一根实木雕花,看上去十分精致的红色拐杖,他气得面色铁青,还时不时地用手轻捂住的嘴巴,咳上两嗓子。
“让开,让开!乔治先生!”
只见不远处,在旋梯的二层张千正奋力拔开打手的人群,走向乔治所在的方向,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汗衫,衣领处的扣子全部都开着,还有那头发蓬在脑袋上,就像一个刚被爆破过的,茅草搭的鸡窝。
“乔治先生!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听他们说白可松跑了?!”
张千拉着袖子,像古代店小二一样擦着颊边流下的一股一股的汗液。
“是啊!还有那个被我们抓住,放跑了那个叫单柯的女人!”
“她也跑了?!”
此刻张千能感受到乔治盯着自己质疑的目光,张千马上侧过头,黑眸直视乔治,“不是我。”
“不是你么?”
乔治的眼神像鹰一样,瞳孔里还泛着淡淡绿色的光。
——别忘记这一点,他的亲生母亲是俄罗斯人。
“不是我。”
张千回以一个同样锐利的眼神,“不是我,乔治先生,您大可放心,我一定会帮您抓到他们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帮你在码头设计抓他。”
“呵,就这个?”
乔治轻蔑地扫视了一周道,“你觉得就凭这个,我就可以无条件地相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曾经有多亲密。”
他很自然地顿了顿,然后,将手中的拐杖把手换了个更舒服的方向握住才缓缓道,“在你来到我这里后,我就派人去调查过你,熟悉你的人都说你跟白可松简直就像亲兄弟啊!哈哈哈!”
乔治阴冷的笑声不带一丝温度,眼神中透着若有若无的探究与嘲讽,但张千似乎并不畏惧,完全没有了最初殷勤奉承的某样,他噙着一丝冷漠的微笑道,“看来你更乐于相信你所看到的,但是我告诉你,没有人比我更恨他,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我会像现在这样不男不女?!”
“不男不女?”
“呵!你调查我,难道就没调查过我的过去么,我本身就是个女人!”
我本身就是个女人!
······
······
陈茜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张千是个女人?!也就是说,一直跟自己保持联系的老男人强尼原本就是个女人?!
强尼他原本是个女人?
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还深深爱着那个黄希文么?黄希文是个女人啊!
但······
万一张千本身就是同性恋呢?
“这,这······”
陈茜憋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瞪着黑亮的眸子盯着身旁那依旧一袭红纱群的冷艳女人——lucy。
“我说,再这样下去,你就快把我盯毛了。”
lucy调笑道,她边说边转头看向角落里的吉米,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说吧,这里就我们三个人,想说什么,想问什么,就直接开口吧!”
陈茜笨兮兮地挠了挠头,几番犹豫才缓缓道,“强尼,是女人?”
“恩。当然。”
当然?!
“呵呵,当然——当然不是。”
······
lucy的大喘气差点把陈茜的心脏吓出来。
“呼——”
她深呼出一口气,“你怎么说话大喘气啊。”
“有吗?”
lucy笑道,“我可没大喘气儿!要知道他本身就是个不男不女的东西,所以我怎么说都不过分,当然,就刚刚那两个说法,无论哪个也都是正确的。”
“这也算正确?我指的是他生理上的性别”
“怎么,我有告诉过你我说的是心理年龄么?”
“可是,可是······”
看lucy一副开玩笑的样子陈茜不由得蹙起眉来,“那你的意思是想告诉我不止是心理双性,就连生理上还是个双性人?!”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
lucy笑着挑起眉,并端起面前的一次性纸杯挑轻吹了上几口气儿,“不仅如此,他同时还是个生理兼心理上的双性人。”
“双性恋?!”
“心理兼生理上的双性人?!”
“是啊。”
“这,这,你······呼,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调侃他么。”陈茜无奈地摇着头笑道,她觉得lucy简直就是在跟自己开玩笑,“我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跟人类说话。”
“哈哈,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吧。”
“难道你不是在开玩笑么。”
“当然不是。
”lucy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冷寐的线条勾勒着,烘托着她气息中的高贵,“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她将头侧向吉米的方向,“如果不信,你可以问他啊。”
“他?”
顺着lucy的目光,陈茜不由得也将头偏侧转过看向吉米,他依旧默默地坐在那个最黑暗的沙发角落里。
“别看我行不行,我只是旁听。”
吉米的语气的冷冷的,淡淡的。看不到吉米的表情,但却能明显感觉到他声音中的淡漠。
“好吧。”
陈茜耸耸肩,继而直勾勾地看着lucy那表露出的一脸好笑,“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现在可以把事实真相告诉我了吗?”
陈茜可不想一直这样天天的,默默地,按部就班地听下去。
“变性。”lucy妖娆地笑了笑,“听过说变性这个词吗?”
“变性?!”
“没错。张千,变性,我这么说你就应该更好理解了吧!”
“张千变性?!也就是说,现在的强尼,强尼,强尼他变过性?!所以他现在是个女人?!”
“女人?!哈哈哈!”lucy朗声笑道,“所以他现在是男人!听好,所以,现在的强尼,是男人。”
“男人?!可是,可是为什么啊?”
现在陈茜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经与一个变过性的男人亲密地交谈,接触过,信任过。她浑身的汗毛就都开始不自觉地颤(zhan)栗,颤抖,甚至她的皮肤上会激起上一层又一层的密密麻麻的细小的鸡皮疙瘩。
“他有易性癖障碍吗?”
(易性癖一般从幼年即懂事起就有性身份认同障碍。持续地感受到自身生物学性别与心理性别之间的矛盾或不协调,uu看书 ww.ukanh 强烈要求通过变性手术来改变自身的性解剖结构,在变性要求得不到满足时,常因内心冲突而极度痛苦,甚至导致自残、自戕。)
“没有。”
“那他为什么要变性啊?还,还喜欢,喜欢女人。”
“呵呵,那是因为,他必须这么做。当初凯瑟约仁教授——”
说到这个人名,lucy不禁顿了顿声,“对于凯瑟约仁这个名字,相信你应该不会陌生,他就是我口中的卡斯比尼。张千,也就是现在的强尼,是他的亲侄女,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侄子了。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张千他早就死了,当然,这是名义上的。他的死亡证明开了也有几年了,当初为了不露出破绽,张千才做了变性手术。”
“可是他为什么要开死亡证明?”
“因为他们在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
“所以就要以死人的身份工作?”
“是的,这是凯瑟约仁的一贯作风,他做人做事都很严谨,为了防止张千日后的背叛与揭穿,他不得不这么做。”
不得不这么做。
呵。
不知道为什么,在陈茜耳中这话听上去却是那么的讽刺,既然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还谈及什么‘不得不’。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都快回去吧!”
第122章 雨夜
‘轰隆隆!——’
雨下了好一阵子了,来的十分突兀。
‘啪啪啪’
刮雨器反复左右摆动,车窗上积留的雨水被刮来刮去。马路前方迎面袭来的车灯,道路两旁闪烁着的路灯光影不断向后掠过的路灯杆,在车窗和吉米的眼镜片上映下一道道疯狂怪异的光影。
他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视线直直地盯着前方,他的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很痛苦。突然间,他很想抽烟,已经从包里掏出了万宝路,但又蹙着眉把烟放了回去。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这辆公司配给的廉价机车的车身上,吉米的表情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心疼,然后他右脚左脚痕踩油门。
果真用的不是自己的东西。
吉米前后晃了晃已经开始酸痛的脖子,他的大腿在这样的天气下也愈发地受不住了,里面还绑着一条苦修带。他忍着疼痛,扭动着车子里收音机的黑色按钮。
里面有各式各样的无聊的节目,调换了几个台.
无意间,他听到了karencarpenter的yesterdayoncemore(昨日重现)虽然音乐声被雨声影响显得有些小,不过他还是能听清大体的歌词内容——
thoseweresuchhappytimesandnotsolongago
(过去的日子幸福却不久长,快乐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
howiwonderedwherethey‘dgone.
(不知飞逝何方,瞬时却不知何在)
butthey‘rebackagainjustlikealonglostfriend
(如今它又回来像老朋友一样,今日歌声再起又如挚友相见)
lookingbackonhowitwasinyearsgoneby
(每当回顾那段迷人岁月,回顾往昔美好岁月残片)
maketodayseemrathersad,
(今天更令人悲伤,今日凄凄甚伤感)
somuchhaschanged.
(一切已改变,一切已换颜)
astheymelttheyearsaway
(深深印在我心上,不知不觉流经岁月)
it‘syesterdayoncemore.
(昨日又重来)
······
音乐似乎让他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
‘有时候,昨天的事恍若去年的,而去年的事恍若昨天的。严重的时候,居然觉得明天的事仿佛是昨天的。’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到了村上春树的《1973年的子弹球》。
毫无交集两个点,他也并没有过着像常人那般周而复始,简单平常的生活。
前方亮起了红灯,他在人行横道前停下了车,紧接着打开了副驾驶座位上的一个黑色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双十分厚实的皮手套,仔仔细细地戴在了手上,车里没开暖风,他的手冰凉僵硬,挡风玻璃内也蒙上了一层雾。
绿灯亮起,这辆型号‘诡异’的掉漆车在雨中继续前行。吉米抖了抖右手,亮出手腕,淡淡地瞥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
2:30
‘轰隆隆!——’
从黑压压的云里落下的雨量,丝毫没有减少的意思,反而传来了更具爆发力,像轰顶一样的雷声。偶尔从那些云里会劈出一两道闪电,把这座暴雨中的城市彻底照亮,照亮这座城市中的每一个角落。
虽然只有那么一瞬。
那些曾经在空气中呛人作怪的灰尘分子,也在如此阴暗潮湿的环境中变成了任雨水拍打的泥土中一员,它们就这样被制服了。
‘嗡——’
手机在他的上衣口袋里开始不停地震动,感觉到这样的震动,他面无表情地将车停到路边。
大屏幕亮着刺眼的白光。
吉米的眉心皱得更紧了,他看起来更加痛苦了,铃声持续着,百般无奈下,他只得划开了接听键。
“你干什么。”
他一出口就这样冲动的语气。
“你是在问我么。”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的老男人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和小人一般的阴狠。
“我今天不能过去了。”
“是临时有事么?”
“不是。”
“不来我这里,那总要有个理由吧。”
“没有理由,就是不想去了。”
“你再说一遍。”听到吉米如此,老男人的声音依旧无比镇定,他继续道,“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再跟我说话。呵呵,可松啊!要知道这件事现在还由不得你做决定,也不是你说不想来,就能不来的!”
吉米面无表情地回应着,“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是不会再去了,另外我要告诉你,uu看书uukashu 我也不可能再摆在哪里任你宰割,做你丧心病狂的研究!”
“是吗?!哈哈哈!那你妹妹呢?还有那个秦柯!你通通都无所谓了么?!如果你无所谓,我不介意让她们跟妮娜一个下场!”
“你敢!”
白可松怒斥道,他脸色铁青,指节青白,额头上的青筋也随之暴起。
“你认为我不敢吗?呵呵,我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劝你好好考虑考虑,祝你好运。”
“你——”
‘嘟嘟嘟······’
······
······
‘轰隆隆!——’
一道银色锯齿形的闪电划过天际,霎时雷声滚滚!
吉米紧紧地眯起眼睛盯着挡风玻璃上哈气中的前方,他此刻的目光足可以杀死一个人了!紧接着,他便将牙齿咬出了‘嘎嘣嘎嘣’的声音。
“可恶!”
他一拳捶到了方向盘上,那力气大得惊人!苦修带已经在他的腿上绑了一天,每逢阴雨,腿上长期被苦修带上的倒勾刺刺痛的地方,那种隐隐的痛,就会变得更加地难以忍耐。就像很多老人们,每逢阴雨的气候,关节就会痛得不行。
或许。
记忆。
每逢阴雨,也会由隐痛变成剧痛吧!
第123章 3人行
“来了。”
“恩。”
——
——
今天,吉米没有去接lucy来电台。
临时有事。
这是他的理由。
纯黑的夜幕,染上了一层白蒙蒙的雾霭,正如lucy故事中所讲述的环境一般,午夜的钟声再次敲响,幽幽地回荡在空荡荡的楼道里。
‘咚咚咚······’
——
——
下了一夜的雨。
威尔士郊外的泥土气息中似乎都下出了腥气的血腥味儿,单柯向门外探了探头便立刻缩了回来,味儿不太好,还没屋子里的霉味儿好闻呢!
“外面有雾,不好走吧!”
单柯挠了挠头,她表现得极为不自然。
天蒙蒙亮。
自被白可松表白过后的几个小时,单柯的脸颊上就开始不停地,无规律地出现一团团娇羞的红晕,单柯甚至不敢直视这个绅士的,她同样深深热爱着的男人。
现在很明显看出的是,单柯接受了白可松欺骗,设计了自己的这个现实,她能理解,为了白可松的那一句我喜欢,她愿意理解。
“恨我么。”
“什么?”
“我说,你恨我么。”
白可松态度绅士地问道,他坐在白可可平躺着的床沿,在这期间,白可可曾突然醒来过几次,她就像疯了一样,目无焦距,只会乱抓,乱叫,白可松实在没办法了,给她再次注射了少量的安定。
当然了,他们是不会随身携带安定剂的,是从威廉的工具箱中翻出来的,白可松似乎对这个屋子里的物品放置很熟悉。
“我相信你,刚刚,是我态度太激动了。”
这应该是白可松和单柯在那句‘我喜欢你’单柯说得第一句话。都说爱情的力量强大,它可以让人变得笨拙,但现在看来,它也可以让人变得冷静。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呵呵,你是该放心。”
单柯笑笑,“毕竟设计我的事情是你叔叔做的,不能怪你,而我相信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去保释我救我的,在你叔叔眼里我可能连一枚小小的棋子都不算,但你却把我当个宝一样,处处维护我,甚至,甚至可可她,如果不是为了让我先走,她,她就不会······”
说到这,单柯不禁哽咽,她使劲儿地吸了吸鼻子,“我,我,呵呵,对不起,除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呼——”
她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试图让眼泪倒流回去。
这件事,虽然白可松没有明说,但是单柯并不傻,当她看到白可可满身伤痕,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精神也处于崩溃边缘的样子她就明白了。这一看就是被乔治的那些混蛋手下给糟蹋了的!
“不能怪你,要怪就只能怪我当初顾虑太多,要是能早早告诉乔治这是我妹妹,或许你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我没事,只是可可。”
“她也会没事的。”
白可松淡淡地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但眼神中却不失温柔,“别想那么多了,等到晚上天一黑我们就出发。”
就这样。
两个人再没细说的,再没彻底戳破的关系中,承载在两个人不言而喻的温柔。
很微妙吧。
但谁又能知道,在这层不言而喻的关系背后,隐藏着多少复杂的情愫。
······
······
eon!alsointhedawdlewhat!don‘teatoryoutoooldtodie?!qucikly!”
(快!还在磨蹭什么!没吃饱还是要你们已经老得死了?!快啊!)
领头的男人的皮肤看起来要比那些四处散开来的打手们白嫩一些,眉骨异常突出,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的狡诈模样,一看就让人心生厌恶。
下过雨的,威尔士清晨的街道,都好似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白纱影子,偶尔有清风撩过,那扑面的感觉就像给人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领头的男人皱着眉,他一把拉开了那件穿在他身上的大摆黑色皮质风衣的排扣,银白色的排扣表面亮亮地反射着刺眼的光。紧接着,他双手帅气地拨开了黑色皮质风衣的两侧,衣摆顺着风的方向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
一把小巧的cz八五式手枪从他腰间飞快地拔了出来!
“tellyoucan‘tfindtheylivedwhodon‘talsowanttoknow!!”
(告诉你们!找不到他们谁也别想再活了知道么!这是先生下得死命令!)
“ohmygod!”
尖叫着的是一名抱着孩子的妇女,她丢下了手中拎着的菜篮子抱起几岁大的孩子掉头就跑!
好在,这时候街上的行人还不算多,多得只是像这男人一样的黑衣打手。
就这样,几个小时过去了。从昨晚开始,这些人几乎搜遍了威尔士的大街小巷,各处宾馆,但还是一无所获,他们就像无头的苍蝇,毫无方向地乱撞,几百号人中,有的甚至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是谁!
呵!
这还真是对他们莫大的讽刺啊!
“sith!hi!sith!”
(西斯!喂!西斯!)
不远处,听到有人喊自己,领头的男人不耐烦地回过头来,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一个看起来十分瘦小的男人正急匆匆地向自己跑过来,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跟他们这帮打手是一起的。
“what‘sthematter?whathappened!”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thedog!!”
(狗!狗来了!)
男人气喘吁吁地抓住了领头男人的肩膀说道。
没错的话,这男人是在边跑边说——狗,狗来了?
难道说,他就是那条来了的,狗?
呵呵。
“hi!areyoukiddingme?”
(嗨,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么?)
领头男人不禁笑道,看面前这个瘦小男人的样子,还真像一条哈巴狗。
“no!abelgianshepherd!”
(不!是比利时牧羊犬。)
“thebelgianshepherd?!?!”
(比利时牧羊犬?!是乔治先生专门训练出来那种么?!)
要知道,以前只听那些乔治家老人们提起过,他们却从未见识过乔治训出的那些狗的厉害。
每一段传闻都是带有传奇色彩的。
“yse!”
(是的!)
比利时牧羊犬。
乔治训练的比利时牧羊犬!
呵!
看来,这次白可松他们跑不了了!领头男人斜着嘴角,阴狠地笑了起来,“go!”
(回去!)
(20世纪初以前,比利时牧羊犬在比利时附近被广泛的用来看守羊群.现在则主要被用在军警界,或被酒馆老板用来护身.同时在家庭犬方面也深受喜爱。)
······
······
以往在乔治的高墙大院里,除了待得时间长些的打手,其他的人还都从来见过出现过乔治养得狗呢。乔治不喜欢狗,也不喜欢用狗看门护院,简单的说,乔治认为在这个世界上人都不够忠诚,何况是被人训练出来的狗呢。
一个不折不扣的怪人。
“汪汪汪汪汪——”
真是像炸开了锅一般地后院。
现在,在他们面前的这十几条比利时牧羊犬,应该就算是乔治手下训练出的‘尖锐’品种了,它们看起来更像是‘群胞胎’,不懂狗的人一眼望上去,应该都是无法分辨出他们各自的相貌特征,长得都好似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噢!
张千甚至还联想到了乔治是不是用了克隆技术。
当然了!
······
这是不可能的。
这些狗的头部非常长且轮廓分明,两颊是平的,头盖的长度和鼻口几乎是相等,杏核眼,瞳仁呈现出漂亮的古铜色,最奇特的,是那三角形的耳根高且直立,和大多数军犬没差的胸厚背平腹倾斜的规律特点,但他们的四肢却是又长又细的,像女人那般纤长。
“oh!lookatthedog’stailcanbereallythick!”
(噢!看呢,这狗尾巴上的毛可真是够厚的!)
“butmoderatelength.”
(但是比一般狗尾巴的长度适中。)
训狗的人牵着链子左右晃动着身体并笑着向其中一个好奇的打手说道。
“theydividethemenandwomen?”
(他们分男女吗?)
“ofcourse!haha!themaledogbetween61to66cmtall,femaledog56to61cmtall.belgianshepherddogisalsoknownaschiendeberger,luandatticeronnie‘sdog,intheearly19thcentury,atthattimeandmanyothershepherdsarerecordedinthepedigreebook,suchasindshepherdalsobegantotakepartinthedogshow.”
(当然了!哈哈哈!雄性狗的身高在61到66厘米之间,雌性狗的身高56到61厘米之间。比利时牧羊犬又称为chiendeberger,格罗安达犬,格罗尼达尔犬,19世纪初,那个时候和许多其他的牧羊犬如内陆牧羊犬等被记录于血统簿也开始参加犬展了!)
这训狗的男人自豪地说道,仿佛这一切的荣誉都是他一手创造出来的一般,一旁的打手也随之附和起来。
“thatsoundsverynice!”
(这听起来还真不错呢!)
“quiet!”
(安静!)
······
就像在会场讲话,前厅荡起波浪式地回声。
“quietplease!”
(请安静!)
不怒自威的老人。
从三层旋梯口处向下望去,只能看到一片乌压压的人头,和十几条毛色黑亮的比利时牧羊犬。
“youmustknowthatwearenowlookingforthreeofus!”
(大家一定都知道我们现在要找三个人!)
“yes!”
(是的!)
“thesethreearesoopenlyinadifferenttimefromyourbeenaway!fromyouagoodflight!nowidon‘twanttopunishyou,sinceyoudon‘t,thenibroughtmydog!letthemleadyoutofindthethreepeople!”
(这三个人是如此的堂而皇之地在不同的时间内从你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是从你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的!我现在不想责罚你们,uu看书 .ukanshu.om 既然你们不中用,那么我就请来了我的狗!让它们引导着你们去找那三个人!)
······
乔治相信白可松,单柯,还有没被识破身份的白可可他们都还没有逃出威尔士去,只要在威尔士,他就不相信会找不到他们!
“hum!aretellingus,wearelessthaneventhedogs?”
(哼!是在告诉我们,我们连狗都不如吗?)
可惜,这只能当作打手们的一句牢骚话,没有人会正面回答他们的,除非大家都不想活了。
“嗨。”
“恩。”
见卡斯比尼教授并没有留步的意思,张千不禁死死地抓住了旋梯的的两端把手拦住了他的去路。卡斯比尼教授还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应该是从实验室里临时被乔治的人叫过来的吧!
“有事么。”卡斯比尼冷冷道,他的眼神深邃幽远,似乎根本就不想看到眼前的这个人一样。
“喂,干嘛这样。”
张千依旧一副嬉笑皮囊,“没事儿我拦你干什么,我们去你实验室里说吧!”
······
第124章 叔叔的阴谋
这是个黑漆漆的,没有亮灯的铁皮电梯。
此刻,正身处密闭空间的黑暗电梯里的张千和卡斯比尼教授两人,各自阴沉着一张脸,这里好像是个话说的好地方,但他们不傻,电梯里虽然暗,但却装有内置摄像头,再暗,想要照清楚却不难,在电梯的左下角还有窃听装置。
与这个铁皮电梯正相对是乔治乘坐的玻璃电梯,在没有乔治允许的情况下,任何人都是不能坐的,乔治有洁癖,不止是生理上的,还包括他的精神。当然了,这并不是指乔治的精神有多干净,而是对霸道自私的另一种形容。
当然了,他的精神洁癖也是在富有之后才慢慢养起来的。很多人都说男人有钱之后会变坏,但大多数都应该都会现养成像乔治这样的精神洁癖吧!
‘嘀——’
与大多数铁皮电梯不同的,大概就是这电梯开关门时提示的声音了,一个是电子版利落一声‘嘀’,一个是回音铃声版的‘叮咚’。
卡斯比尼教授看都不看张千一眼便径自走出了电梯,那白大褂飘着褂尾的背影,似是气愤,却又似是对待陌生人一般的冷漠。
张千在一旁笑听着电梯门缓缓合上,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有话就快说,我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在你的身上。”
“是么。”
张千挑眉笑笑,“但我相信,我下面要说的你一定非常感兴趣!”他顿了顿道,“任伊,这个女孩子,您应该不陌生吧!”
任伊!
听到这个名字,卡斯比尼教授的背脊明显地僵了一下。
“教授?”
张千笑着用他试探性的语气说道,“呵呵,教授您在听么?”
卡斯比尼没有回答,而是眯起了他那双细长的,眼皮上布满了老褶子的眼睛,这一幕无疑充满了威胁性,是对张千明显的威胁。
“嗯哼?”
见他依旧保持沉默,张千则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他挑起眉毛,踩着那双昂贵黑亮的意大利手工小牛皮皮鞋,缓缓向卡斯比尼靠近,“教授难道跟我都没有话可说么?”
“呵。”卡斯比尼冷哼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张千笑笑,“我知道的可多了,知道的跟你一样多!哈哈哈!任伊是死在你们家的,对吧!”
“是,是死在我家,但那又怎样,她死的时候我在威尔士,难道你认为那是我杀了她么?”
“不不不,当然不是,只是乔治在发现任伊死了之后,他就就地在你家拍下了任伊死在你家照片,然后交给你,辨认!”
张千狡黠地笑着,一副阴险小人的模样。
“呵!是,他是交给我辨认了,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哈哈哈!怎样倒不怎样,只是乔治并不知道那个在你家死去的女人是任伊!要知道他去你家是为了挟持白可可来辖制白可松的!可是没想到啊,他却碰到了死去的任伊!而你,作为白可可的叔叔,居然指着任伊的照片告诉他们这就是白可可!你告诉我,你是真的不认识白可可,还是不认识任伊了?”
张千颌首,紧皱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教授,不知道您要如何作答呢?”
如何作答?
如此尖锐的问题,犀利的语锋,但卡斯比尼教授的面色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堪,他甚至在笑,几近讽刺的笑,“你很聪明,但你听过聪明反被聪明误么。”
“你要杀了我么?”
“杀了你?哈哈哈!当然不,你说了这么多,还没说你的目。”
张千撇着嘴着摇了摇脑袋,“其实我就是想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她么。”
“保护谁?”
“保护白可可啊!你明知道她就在威尔士,就在我们身边,却谎称死去的任伊就是白可可,这么做,是在保护她么。”
“保护?哈哈哈!”
说到保护,卡斯比尼突然大笑起来,“你把我想象得真是太美好了!保护?哈哈哈!保护一个用过az的试验品?啧啧,你的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我很欣赏你!”
想象力?真是······太丰富了?
张千蹙眉道,“那你不是为了保护她?”
“当然不。”
卡斯比尼斜着眼哼笑起来,“她用过az,你要知道,所有用过az的人,他们的血液是会传染的!现在就这么让她死了?或是做为乔治威胁可松的物品?呵呵!你不觉得太浪费了么!”
“血液传染?!乔治知道么。”
“呵!”
卡斯比尼低下眼帘,轻抚了抚他那一身白大褂上的褶皱,眉眼间充斥着阴冷的不屑,他开始冷笑,那笑声骇得人不禁汗毛颤栗。
“你笑什么。”
“我笑,不知道你是真聪明,还是装傻。我怎么可能让他知道这些!接近他,与他合作,不过就是为了这些先进的技术,先进的科研数据!没有这些,我的研究怎么能更进一步的发展!懂么,做事情,要学会高瞻远瞩。”
高瞻远瞩。
隐隐地,卡斯比尼能感受到大腿上那条苦修带,带来的钻心的疼痛,血顺着裤管缓缓留下,大部分都吸渗在了他那条黑色的加厚西裤上了。
白大褂配西裤,这还真有点儿意思。
······
漆黑的夜幕,在猫头鹰的‘咕咕’声中逐渐降临,它们荧光绿一般的夜视眼,似乎都拥有着穿透一切,洞悉一切的能力。
大片的,像蒿草一般的黄叶子杂草从上的融雪已经化掉了,即便是夜里,也没有最初那般寒冷了。
此时此刻,乔治驯养的那批比利时牧羊犬已经出动了将近六个小时,几十个拉着狗的扎在乔治名下的酒店里,准备天一亮再继续寻找。天黑得厉害,白雾蒙蒙的,就像是今天清晨的潮湿雾气还未彻底散去。
“准备好了么?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白可松揉了揉较为酸痛的肩膀,他这个用胳膊肘支撑在床沿上的动作已经坚持了几个小时了,单柯几乎是一夜没睡,而白可可却是像死了一般沉沉地睡了两天,即便这是安定的作用。
“都准备好了,但是,你确定要我们现在出去?而且,还是那个在市区的fiend酒店住店。”
单柯向外探着头,黑漆漆的夜空中罩了灰蒙蒙的一大片水雾似的薄纱,没有月亮柔和的银光,也没有会眨眼的星星。
现在出去,实在是太黑,太危险了!
“没关系,有我呢,那边的事情张千会打理好的。”
白可松笑笑,并顺手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一会儿我会抱着可可,你记得背上那个背包,装两支镇定剂在背包上的前兜,以防路上出现什么万一。”
单柯点点头。
那是一个军绿色的登山包,具体是什么牌子的单柯倒也看不太懂,她没什么名牌意识,只是看这包的质感,应该不便宜,是从威廉家床底下被拉出来的。
“枪别好了么。”
“恩。”
单柯拍了拍自己大衣的腰际,“一直在这儿呢!就怕有什么意外,所以一直没敢让它离身。”
“恩。不错。”
白可松笑着赞许道,“感觉你又回到了从前的那个单柯,那样的睿智,那种,那种机敏的状态,很不错。”
“比我呆头呆脑,畏首畏尾的样子好多了吧!”
“当然。”
白可松动作熟练地将子弹压上了膛,并再拿给了单柯一些,让她压满她的那的把cz八五式手枪。
他手上的的是一把qsz九二式半自动手枪,这是为了代替原装备的五四式手枪(仿苏联tt三三)而研制的,这和单柯手上的cz八五式的看上去有明显的区别。
“你换枪了?”
单柯狐疑道,在这个流行进出口的年代,她还是更青睐于她手上的这把捷克枪,的确,捷克枪的历史,捷克枪的威力,这都是远近闻名的,其中cz七九也是捷克枪最常见的另一种型号。
“你手小,用那个就可以了,我这把是9mm口径的,虽然跟你那把比,九二式在工艺和寿命上还有差距,但却很适合中国男人的手形,我用这个刚刚好。”
刚刚好。
·······
于单柯而言,应该是刚刚好惊讶。
她撇撇嘴,其实她有时候都会怀疑白可松是不是来搞间谍活动的,一个搞生物科技研究的,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那么多。
白可松笑着将白可可打横抱了起来。
白可可很轻,轻得异常,她身上裹了一层棕红色的毛毯,上面还沾着威廉取子弹时流的血。
“走。”
······
······
——‘猫头鹰’
这是单柯今晚为白可松起的外号。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么黑的夜路白可松居然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虽然郊区的路多有崎岖,但在白可松的有效提示下,她没有被任何一块儿石头绊倒过,只是路走到一半的时候,白可松突然有要求他们停下到了一条小溪边。
当然。
有没有小溪单柯不知道,就算是深陷沼泽她也是看不到的,她只能闻到一股湿漉漉的霉臭味儿。
“来这儿干什么。”
“来这做一件大事儿。”
白可松将身体蹲下,轻声道,“尽量在你身上抹满泥巴,尽量,尽量地抹。”
抹泥巴?
单柯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为什么?”
此刻,她能感受到自己脚下是一片松软黏脚的湿润土地,但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自己的身上抹泥巴,又阴又冷,为什么?她又不是深藏在野外的狙击手搞爆破搞突击展开什么战斗,又不用躲避红外线热呈象传感器,她涂什么泥巴?
“如果你想被狗杀死你可以不用涂任何东西,继续在这里站着就好了。”白可松笑笑,却没停下抹泥巴的动作。
“被狗杀死?哪儿来的狗?”
单柯不悦道,毕竟在这荒郊野外的,被狼吃掉还比较靠谱吧!被狗杀死?要是能被狗杀死她还拿枪干什么。
“我说的是乔治的狗。”
“乔治的狗?!他的狗?”
“恩。我相信他现在应该已经对我们展开全面搜捕了,这点还是张千提醒我的,他见过乔治私下驯养的大批比利时牧羊犬,那都是他找人精挑细选过的。呵呵,狗鼻子,我们可马虎不得!”
“所以,乔治现在一定出动了他的狗,我们抹泥巴是为了遮盖身上所能散发出的气味儿?”
“恩。忍一忍,我不是让你在包里装了两件大衣么,一会儿涂好泥巴再把戴上的大衣穿上。”
“啊?!可是那很恶心啊!”一想到在要涂层泥巴在身上不说,还要再穿一件盖上,单柯就开始一阵一阵的恶寒。
“那难道你想像个泥球儿一样在街上跑老跑去?记住,千万不要在脚底留泥,把你脚上沾上的泥巴都蹭掉,蹭干净!”
“好吧。”
虽然这样的做法让单柯感到极其不舒服,但她知道,他们再没有别的路可选择了,能活下就是万幸,再贪心地奢求其他。
在走过一片怪石嶙峋的低洼式路线后,他们走近了一条石子路的小胡同,周遭没有住家,只有一人高左右的土墙,单柯摸了一下就立刻缩回了手,那土墙的质地让她感觉很不安,似乎一碰就要掉下一大块儿是的。
夜的风阴冷,‘嗖嗖’地刮进了她的后脖颈里,单柯不禁下意识地紧了紧自己大衣的襟口,刚刚为了防止泥巴过快地风干成块儿,他们都在身上涂了厚厚的几层,包括被白可松抱着的白可可。
“可松。”
“恩?”
“那个,你刚刚喷了什么啊?”
就在刚刚抹泥巴的时候,单柯有听到白可松用喷雾剂的声音。
“是给可可喷的防自杀喷雾剂,一会儿她醒过来,我希望她能冷静一点儿。”
“防自杀喷雾剂?有这种东西吗?”
“当然。”
白可松笑道,“在我眼里,这是一项非常伟大的研究,只不过你们并不善于,不想去了解这方面的事情罢了。”
“是吗?”
单柯调笑道,“是你研究的啊?”
“怎么会,这是美国indianauniversity印第安那大学医学院研发出来的。”
“普及了么?”
“还没有。但是这种喷雾曾获得美国陆军设计大奖,是美军自己首先使用的,知道么,美国在二零一零年统计出他们这一年共有一百一十六名士兵自杀,已经达到了士兵自杀纪录的高峰。所以,为了防止美国士兵再有这样毁灭性的行为,他们就发明了这种喷雾。”
“可他们为什么要自杀?”
“不知道,调查出的自杀原因不明,可能也是跟战争后遗症之类的有关吧!研发这个产品的michaelkubek博士所解释说,这个喷雾有镇静和抗抑郁的作用,它能够让人类释放甲状腺素,作用快速,甚至可以当场让轻生者放弃自杀。很神奇吧!”
“确实很神奇!”
“呵呵,所以,实际上不仅仅是士兵,一些严重的抑郁症患者也可以使用它,我只希望可可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这就够了。”
跟着白可松,走他那条所谓的近道,翻了七八几个土坡和水沟,三个人就这样像老太太般蹒跚着走了将近有四个多小时才走到了平坦的柏油路上。
就在他们踏上了柏油路的那么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单柯突然出现了自己正行走在太空,踏着太空步的错觉。
没有了脚下泥泞的阻碍,这样的坦途踏上去异常轻松。
“别忘了蹭掉你脚上的泥。”
“知道了。”
此刻,单柯能看到就在不远处的东南方向的高空正挂着闪光的‘fiend’大酒店那块十分艺术的牌子,周遭还闪着漂亮的霓虹珠子。
“我们就要到了,坚持坚持。”
白可松紧了紧怀中熟睡的白可可,为了防止她突然醒来哭闹,半路上,白可松估摸着时间,给她打了一针所装剂量较少的量安定。
雾气腾腾的夜晚,像是漂游在仙境,而此时乔治的人正集体休息在‘fiend’正对面的另一处酒店。
——
——
“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夜晚,他们又能安然度过此次难关么?”
‘叭——’
lucy利落地拧下手边的按钮。
很显然,陈茜还在发呆,lucy则是笑着向对面的工作人员挥了挥手,以示意今晚的工作结束,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像一个住在茶楼里说评书的女人,唾沫横飞,讲着‘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的评书套词儿。
“你是听得不知所云了么?”
“恩?”
陈茜抬起头,正对上了lucy玩味般的眼光,“呵呵,不是。”
她整个人显得很镇定,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惊诧,仿佛刚刚的她是在沉思,而不是在做lucy的认为无谓的发呆。
“你——”
陈茜欲言又止,眼光略有闪躲,lucy则是淡然地笑了笑,“我什么?怎么了,有话就直说,何必遮遮掩掩的,弄得倒像是我对你做了什么一样。”
“没有。我只是想问你,你是不是秦柯。”
“秦柯?”
在听到这个名字后,陈茜能明显感觉到lucy那一瞬间的错愕。
“你是在问我,我是不是秦柯?”
“如果你的耳朵没问题,能听清的话。”
“当然。”lucy眯起眼睛,故意忽略了身后那道炙热的目光,“你先猜猜看。”
“我猜过了,你是,不然我问你做什么。”
陈茜的目光定定的看着lucy面无表情的脸。
但······
lucy不应该是柒可可才对么?
她和柒可松,也就是现在的吉米,两人才相认不久,怎么陈茜却现在来问lucy她是不是秦柯的问题?
······
“你说话可以么。别总这么看着我。”
陈茜不悦道,lucy也不甘示弱地回以了自己一份薄怒的气息,“你要我说什么。”
“这还用问么,你是不是秦柯,还有吉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就是柒可松吧!”
······
陈茜的对视,lucy的淡淡慌乱的躲闪,还有吉米的就要窜到两人之间的气息。
这完全是就要静止的瞬间,似乎连空气都是不会流动的,黯淡昏黄的灯光下笼罩着一层不可触及的压迫感。
“秦柯。呵呵,你都记起来了,对么。”
lucy清幽冷寐的声音,让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了。
“这倒还没有。”
陈茜摇摇头,“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只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碎片。呵呵,有时候我也很纳闷,记忆是我的,但我却没有能力操控它们。”
“碎片?”
“恩,一些看起来模糊,但是很有存在感的画面,我好像还看到了自己的脸,但却不能完全确定那就是我,我就是那个梦中坐在镜子前的女人。”
“你看到了?”
“恩。”
“看到了为什么还不确定。”
“呵,这还用说么,你没看到?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你们不也是么,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陈茜苦涩地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这不禁让lucy感到隐隐地不安,她故作轻松地轻笑了起来,“你现在头痛么。”
“头痛?为什么要头痛?”
说到这儿,陈茜不禁下意识地看了看面前那用一次性纸杯盛起来的凉白开水,那是在节目开始前吉米端过来的,“你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
见陈茜这样反应,lucy略有挫败地斜起嘴角,“不是都说当失忆的人记起往事的时候会出现类似头痛一类的反应么,怎么你没有。”
“我为什么一定要有,对了——”陈茜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她挺直了腰再次正色道,“你好像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秦柯,还有吉米,呼——我想吉米的身份我是不会猜错的吧!”
“嗯哼!你确实没猜错,他是。但我不是。”
“你不是?”
“恩。我不是秦柯。其实你今天主要是想确定你自己的身份吧!在确定你自己的身份之前,先排除掉我的。”
“呵呵,没错。你不是秦柯,那就是柒可可吧!”
“我——”
“别告诉我你不是。”
陈茜及时打断了lucy的话,“现在凯瑟妮娜死了,那个黄希文应该也复活不了了,还有那个任伊,他们一个个的都死了,你也不可能是威廉夫人吧!别忘了,我是认识她的,我们一起生活几年,她也曾是我视为唯一最爱的亲人,虽然你一再告诉我你故事里的威廉夫妇不是我认识的那两个人,但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即便我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在哪里,除了这些已经死去的人,除了还活着的秦柯和柒可可,你能是谁?”
“我——”
“你要告诉我你是索菲么?那个卡斯拉的愚蠢女伴?别逗了好么朋友!我才不相信柒可松会甘愿给那个女人做什么鬼助理!而且我清楚的记得她早就在那一年死了,不是么?为什么你们什么都不肯让我知道?既然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最起码要让我知道真像做好反击意外的准备吧!为什么!”
······
······
十二点之后的夜空很少能看到月亮。
今晚的陈茜,就像是早早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来找他们撒气的,lucy想想都觉得可笑。只是他们不知道,就在昨晚,陈茜清楚地梦到了lucy故事中的那一幕——两个猥琐的,浑身上下散发着恶臭的男人正缓缓向她逼近,他们的体臭让人无法呼吸,他们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游移!
而她,蹲在墙角,任人欺凌!
有那么一瞬间,陈茜几乎可以确定,自己就是柒可可!她就是柒可可!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历历在目,包括柒可可和柒可松的童年,如果说,她不是,那还能有谁是呢?
_
_
“你真的不是么。”
“什么?”
“你真的不是秦柯么。”
“怎么这么说,难道你认为我是么?哥。”
哥?
呵呵?她是不是该叫这一句哥还不一定呢吧!
车速减缓。薄凉的夜中流动着别样的气息,有淡淡的不安,淡淡的焦躁,抑或是一些令人琢磨不透的情愫。
······
isityou?isityou?
(他是你吗?他是你吗?)
maybeyou‘retheonei‘vebeenwaitingfor
(也许你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couldyoubetheoneforme?
(你能成为我的吗?)
couldyoube?
(你能吗)
······
车上还放着danaglover的isityou。
isityou?
(是你吗?)
是秦柯么?
别的还用说?
这还真是一首合情合景的歌呢!
“还记得这首歌么。”吉米缓缓开口道,他边说边调小了歌的音量,低沉的男嗓带着淡淡的嘶哑。
“这首歌?”
“恩。”
吉米侧过头,眯起眼睛道冷声道,“怎么,你都不记得了么?”
“不记得什么。”
“没什么。”
他摇摇头,继续匀速开着车,“时隔这么久了,你忘了这些也正常,还记得以前我们一起看怪物史莱克这部片子的时候么,你听到片尾曲的时候哭着说danaglover的嗓音就像是一个在自己的想象中寻找安慰的精灵,浑厚低沉,很有个性,都说共性使人安全,但她的这种个性却能给人带来无限的安全感,这首isityou也就成了你最钟爱的歌曲之一,没想到,你现在忘了。”
你忘了。
明显隐含着深意的三个字。
“你是在质疑我么?”
“是,其实我一早就在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秦柯,在你还没戳破身份之前,我还在怀疑和犹豫着,因为有很多事可可是不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的,除非这个坐在电台讲故事的人,就是秦柯!”
“是么?呵呵,来让我想想。”lucy自嘲地勾起唇角,冷寐的勾人线条紧绷着一种媚人的妖娆,“是在我讲到你们地下实验室的那一段,你开始怀疑我的么。”
“恩,要比这个早一些吧。”
“比这个时候还有早一些?”
“恩,是啊。早一些的只是我的直觉,直觉告诉我你就是秦柯,而在你讲过地下实验室的事情之后,我的怀疑就变得正大光明了。”
“呵呵,正大光明,真会形容啊!可我真的不是秦柯,而那些事是秦柯告诉我的,不客气的说,我俩早就沆瀣一气了。”
“是么?”
“是!”
见吉米还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lucy垂下眼帘用力地呼出了一口气道,“可能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但我真的不是秦柯,如果我是秦柯,我为什么要引她去地下仓库故意勾起她的回忆呢!我有那么傻么?”
“嗯哼!至少比我想象中的聪明。”
······
······
空荡荡的街区里,只有lucy一人穿着一袭单薄的红纱群站在一盏忽明忽暗的昏黄路灯下,清冷凄哀,但她看起来丝毫都感觉不到冬末晚风的寒凉之意,更多的是种享受,惬意的享受。
有关身份的疑云,暂且被lucy消除。但她能感觉到吉米的态度已经不像以前那般坚决了,她不知道陈茜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了以前记忆的碎片,按常理来说是不应该的,除非——强尼。
强尼这个老东西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往电台打过他们的台外联线了,这还真让lucy开始不适应了。
“嗨。”
“谁?”
一股热呼呼的鼻息喷洒到了lucy的耳根子处,听到有人在自己身后打招呼,她下意识地回过头来。
但······
身后什么也没有。
“谁?!”
——谁?!
——谁?!
······
······
回应她的只是幽幽荡起的回声,充满她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的清幽回声,裹着绿色防冻带的树苗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难道是她幻听了么?
不对!
她刚刚明明听到了一个老男人的的声音,还有那股热流,在她耳边划过的热流总不会错的,还有——lucy立起鼻子,u看书.uanshu环着自己的周身地方使劲儿地闻了起来。
az!
是az的味道!她警惕的前后各转了一圈,但依旧什么人都没看到。
如果没猜错,刚刚那个在自己耳边说话的男人,就是杀害妮娜的凶手!不是强尼,就是凯瑟约仁!
环视四周,一片乌压压的黑下了灯的拉上了窗帘的窗户。
里面的主人们都睡着了吧!
但他们没有鼾声,就死了一般,毫无生机。
‘叭——’
老男人按下了墙上吊灯的开关。
“呵!柒可松,你还想跟我斗么?”
手机屏幕亮起了刺眼的白光。
‘这只是个教训,亲爱的,我在实验室里等着你。你亲爱的叔叔。’
——
——
“小孩生日,爸爸妈妈很开心,于是帮他拍录像.,小孩在床上跳啊,跳啊,却不小心摔到地上死了,爸爸妈妈很伤心。过了几个月,他们那出录影带重看的时候发现,有一只沾满血的手抓着小孩的头发,一上一下,一上一下,最后把小孩往地上一丢,好了,我们今天的午夜——”
‘叭——’
高程带着满意的笑容轻轻地关上了收音机,“今天的午夜故事讲得还真不错。”
第126章 任伊之死
127 任伊之死一
“你要去哪!”
“出门啊!你看不到?”
“哼!”
“咝——我要出门你别挡着我啊!”
只见一个长黑发女孩儿正怒斥着自己面前的身着正色红裙,趾高气昂的华丽女人,这女人的个头并没有黑发女孩儿的那么高,但修身的长裙和她身上披着的那件羊羔毛皮草的米白色小坎儿着实为她添光不少,整个人都显得优雅凌厉。
“让开!别挡着我你听见没有!”
黑发女孩儿看起来很生气,她厉声斥责着这位华丽女人的行为,她那被聚拢在一起的胸脯被她急促大力的呼吸带动,正剧烈地上下起伏着。
华丽的女人也不甘示弱,她骄傲仰起头,高呵道,“凭什么!是你哥哥来让我看着你的!你去哪儿得提前跟我打招呼,而且,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两家人的关系,我迟早都是要嫁给你哥哥做你嫂子的!知道么!”
“呵!嫂子?别不要脸了好么!”黑发女孩儿眯起眼睛,她发狠道,“我哥哥给你根鸡毛你还真把它当令箭了啊!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居然还一直想痴心妄想要嫁给我哥哥?别做梦了!”
“你说话注意点!”华丽女人一把揪住了黑发女孩儿的脖领子,“我告诉你别太嚣张了!要不然我现在就给你哥哥打电话,反正他和那个女人都还没走远!”
“你打啊!”
“呵!别以为我不敢!你要是再不老实,我就让我爸爸把你叔叔杀人的事儿抖出去!让你们一家子吃不了兜着走!”
“你!我叔叔那是误杀!他是在做实验的时候误杀了人!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哈哈哈!”
女人斜起红艳的薄唇笑道,“到了警察局谁管他是不是故意的!杀了人那是事实!你最好老实点!要想去哪,得跟我先打招呼,明白么!”
“你!”
“我?哈哈哈!”
“你!你会后悔的!到时候误了大事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呵!我等着!”
女人眯起眼睛笑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愚蠢样子,而她面对着的黑发女孩儿愤怒地甩了手便大步跑上了三楼。
——
“喂!索菲么,我是可可。你现在还在中国么???????恩!好!能帮我一个忙么?现在赶快去趟机场!”
??????
索菲。
是雅克?索菲?
卡斯拉的那个女助手么?
??????
??????
‘当,当,当——’
女人无聊地捣鼓着这些古色古香的红木家具,包括这座漂亮的猫头鹰木钟,看得出,是木雕艺术范畴的工艺作品,雕刻的手艺很是精致,这只猫头鹰的眼睛是用两小颗看上去像极了祖母绿的小块儿宝石镶嵌而成的。『雅*文*言*情*首*发』严肃的神情在一块硬邦邦的,不知道原型为何的木头上雕得惟妙惟肖。
‘当,当,当——’
钟摆大力地摇晃了起来,猫头鹰舒展着它唯一的一条腿左右敲击,房间里回荡着一阵阵沉闷而有力的铜质撞击声。
女人垂下眼帘看了一眼腕上戴着的那只银白色劳力士手表,顺着吊灯灯光,表盘上射出了淡淡的反光,她不耐烦地将木钟调回到了正确的时间。
23:30
桌子上还放着一盘她剥出来的。但没吃完的甜橙,半个咬剩下的,已经泛了黄瓤的黄苹果。
“啊!真的好无聊啊!”
女人撇撇嘴,大跨步地上了楼梯,准备结束这一天的‘工作’回房休息。
当然了,黑发女孩儿也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了,女人一天里也曾多次敲门确认了她还在房间里面乖乖被圈着的事实。这样的一个状态,不禁让女人从心底生出了不少作为女主人的快感,和莫名地成就感。
“哈!”
刚触及到门把手,女人便猛地一个激灵又把手缩了回来。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突然傻笑着朝走廊反方向的另一个房间走去。
“哼!就睡你的房间!气死那个野丫头!”
女人虽然是这么说,但动作还是蹑手蹑脚的,很轻。
她走近的是一个男人的房间。
‘吱——’
门一开,就能闻到一股淡淡古龙香水的味道。
‘啪——’
窗户突然被涌进一股透着刺骨寒意的冷风拍开,米白色的窗帘也被掀起的老高,窗外隐约浮现的月光有点惨白。
“咝——真是的,出远门怎么也不记得关窗户啊!要是进贼了。我看你怎么办!”
女人娇嗔着嘀咕起来。借着外屋的灯光的撒进来余亮,她带顺手打开了这个小屋子里吊灯的开关,然后反手轻关上了门,惬意地享受着这个与自己所爱的男人的气味独处一室的寂静夜晚。
黑栗色的古董桌,柔软的席梦丝床,和桌子极其配色的木地板,还有挂在墙壁上,蓝色忧郁的幽暗壁灯。
对了!
当然少不了和一层一样的猫头鹰古董座钟。
“当,当。当——”
沉闷压抑的钟声不断响起,但距离刚刚的23:30,好像也没过多久啊!
“咝——这时间,这,这过得好快啊!”
女人喃喃道,这突如其来的钟声,倒着实吓了她一跳,幽暗的壁灯诡异的暗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过来。
大概是电力不足吧!
“呵呵。”
女人淡淡地笑了笑,没想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能在这里摸索一些恐怖诡异的气氛,刺激刺激她长时间处于呆滞状态的大脑。
“呼——”
她深呼出一口气,走向桌子上那台还亮着红灯的电脑——待机。
“怎么连电脑都不关啊!想等电池爆炸么。”
女人说归说,但还是好奇地笑着,对于她来讲,这个屋子主人的任何一样东西,都对她存在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喜欢他。
非常喜欢。
但??????
“当。当,当——”
“啧!”
钟声又响了起来,女人的手都被吓得抖了一个激灵!怎么回事?刚才钟不是敲过了么!怎么又响了?
女人不悦地走了过去,仔细地看了看钟上的时间。
1:00
不会吧!
女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距离午夜十二点才过了几分钟啊,怎么现在就一点了?!
这钟肯定是坏的!她撇着嘴,心中暗自咒骂起来——该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壁挂的蓝灯似乎暗了一下,窗外的冷风也不 ... 停拍打着这个屋子的窗户。
本应是该享受所爱男人气味的宁静之夜。却逐渐在她眼中变得幽暗阴森起来。
“管它呢!”
女人正准备再次返回到桌子前,查看那男人的电脑时——
‘咚咚咚——’
“唔!”
女人捂住嘴巴!
她能感觉到脚下被人一阵细微的敲击,女人不禁跳了起来!
虽然她一向自视胆大,但也不禁为之颤抖了起来,米白背心里的身体直发凉,抽了好一阵儿冷汗后,她才敢缓缓把眼睛闭上,周遭的一切开始让她感到莫名地恐惧。
这都什么怪声!
女人赤着脚从房间内跑了出来。
——洗手间?
她停在三楼的楼梯口望着离自己不远处的洗手间,表情有些犹豫。她确实是打算去楼下洗把脸的。但此刻,洗手间就在自己眼前,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当,当,当——’
隔着门,女人再次听到了敲钟的声音!
这声音震得她脑仁直疼!
幻听!
一定是幻听!
女人不由分说地走向了洗手间,她的额头渗出了不少细密的汗珠,她开始恐惧,开始害怕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哗啦——’
她大力地拧开了水龙头,泼了一些清水在脸上。试图让自己变得更清醒一些。女人摸摸自己的脸又抬头照了照镜子。
但??????
镜子里面出现的却是一张极度腐烂的脸!
血红的眼眶里鼓鼓的涨着两颗白色眼球,爆红的血丝都在凸起中变成了肿胀的血管,就像枝叶一样延伸,长长的舌头悬挂在嘴边,口里还不断流出粘稠的黑红色液体,正咧着嘴看着她微笑??????
“啊!”
一声刺破喉咙般地尖叫!女人嘶吼着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洗手间,用力地敲击着白可可屋的房门!
‘砰砰砰!——’
“可可你开门!”
‘砰砰砰!——’
“可可我求求你开门啊!开门啊!”
女人无力地叫着黑发女孩儿的名字——可可!
但??????
没有人回应她。只有房子里波浪式,幽幽荡荡的回音。
“可可!”
女人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她去拉其他房间的把手,但奇怪的是门都被反锁起来了!她一扇门都打不开!无奈之下,她只得再次返回到那男人的房间!
大概是心理作用。uu看书 .uunshu.cm
女人哆嗦着看着这间屋子里的一切,她觉得这一切都充满着诡异。
幽暗壁灯的蓝光忽明忽暗,即便关上了窗户,那窗外的劲风也把窗帘吹的时不时的飘动,恐怖的气氛犹如灵感制造器似的折磨着她的神经。
‘当!’
钟响了!女人闭着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座钟的链锤子左右摇晃着。撞击着钟壁,吵杂的轰鸣声回荡着。女人的心一横。大步走了过去!使劲儿地把链锤子一拉,链锤子一受力马上就掉了下来!
轰鸣声没有了。像消失在山谷里。她瘫坐在地上,身上的冷汗湿透了她背脊上一大片的衣服。
ps:
啊拉拉~相信大家都已经猜出来了,这个华丽的小女人就是任伊撒~~
第127章 任伊之死2
就在女人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耳旁传来的声音却瞬间让她浑身再次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当!”
熟悉又惊恐的声音,又传入了女人的耳朵里。
不可能的!
她快要疯了!
明明她已经拽断了这座老钟的链锤子,怎么可能,它怎么可能还会响呢?!
女人别过头,她不敢细想了!越想只会越恐怖!幽暗深邃的夜空就像一只即将吞噬掉人心的眼睛!
‘当,当,当!’
每响一声,她的神经就要崩溃一点,女人看着屋内的壁镜,里面的她,眼神是那么的恐惧,脸颊上的嫩肉随着她打颤的牙齿一抖一抖的甩着,她抓了一把头上的长发,想把它们全绑起来扭成一个辫子,一撮一撮地都湿漉漉的,太遮眼睛了!
‘当,当,当!’
卧室里的钟声一声比一声响,一次比一次快,快到她心脏的跳动也在逐渐加快!
“啊!——”
猛然间,她想到了一件事!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们家的三层根本就没有洗手间!
没有洗手间!
女人开始发狂的在屋内左顾右盼,突然,她看到了卧室内壁挂着的一面镜子!可是哪儿来的镜子啊!
这屋子里刚刚有镜子么!
但这一切还不容她多想,一个悬在半空中的长发女人飘在她身后,看不到脸,就像是被人举起来的!她伸出双手,拨开了自己面颊上的头发!
“啊!你是黄希文!”
——“啊!”
陈茜作为一个旁观者尖叫着想要醒过来,但却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昏红昏暗的庞大空间里!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血色的土地和血色的天空,时不时还飘来一阵阵恶心酸臭,像是发了霉的血腥味。
她盲目的狂奔着。她怕自己会迷失在这个不知道何所谓的地方。陈茜边跑边喘息!跑累了,便趴在地上,然后再爬起来接着跑!
突然!
眼前的一切又变了!
血色的土地被全是血淋淋,肢离破碎面目狰狞的死尸所掩盖住了,恶心的血腥味和腐烂的恶臭味道剧烈的充斥着她的嗅觉。
终于,她没有力气再爬起来奔跑了,趴在原地狂吐了起来。
老天!我求求你,但愿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啊!
她屋无力地在心中暗暗祈祷着。慌乱中她双手合十,开始在自己的肩上和额头画起十字架来,但只听背后一阵阴冷的笑声!
“哈哈哈!三楼没有洗手间!”
“啊!——”
陈茜尖叫着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就连头皮挫上了上铺的床板她都好像没有痛感。眼睛瞪得圆圆的,她身上的那套保暖睡衣,大半已经被她的冷汗浸湿了,凉飕飕,黏黏的,很显然,她还没从梦中醒来。
但——
“这绝对不是梦!”
陈茜哆嗦着念叨起来。虽然整个梦境中,她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地观看着自己的梦,但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会错!她仿佛都能清晰地触摸到这个梦境中环绕的每一个小的细节。
这个梦是真实存在的,至少是存在过的!
一定是存在的!
只见陈茜将五指分叉,大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她控制不住自己在恐惧中变得发狠的力度。
‘啪啪啪——’
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在这个屋子里抽了她好几巴掌呢!陈茜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浆糊,混沌地不得了,梦中那个黑发的女孩儿,红裙,还有米白皮草的华丽女人,她们熟悉地就像自己身边的人。
“任。伊?”
她一字一顿地喃喃道。“任伊?!”
任伊?!
在拼凑出这两个字后,陈茜整个人就像触了电!头皮再一次重重地撞击到上铺的床板。
“那是任伊!不!不是黑发,是那穿着红裙和皮草的女人是任伊!——红裙?!”
不对啊!
陈茜暗自思量起来,刚刚脑海中映射出红裙的影响她便立刻就想到了,永远一袭红裙的,可是按刚才的思路,和一直以来在电台的讲述。任伊早就应该死了啊!或许自己刚刚梦到的,就是任伊如何致死的场景,但这未免也太悬乎了。
三楼没有洗手间?
难道当年那个任伊死的时候真的去过那个莫须有的洗手间么?还是自己最近的精神压力过大,幻想出来的?
可不管怎么说,这个梦境都像跟她似曾相识过,她应该曾经目睹过任伊的死!
如果按照这样的想法推理下去,那那她会不会是柒可可?还有那个雅克?索菲,她不是讲过的。乔治的儿子卡斯拉的信任呆头呆脑的女助手么?自己怎么会梦到她的名字?
陈茜不敢再想下去了!
‘叮叮叮——’
“啊!”
随着这声清脆的出现,床头也亮起的一抹黄白色的光。陈茜吓得一个激灵。
‘叮叮叮——’
这是十分有节奏的清脆铃声。
“呼——”
仔细一看,原来是手机闹铃响了,但怎么会是23:30?!难道她已经睡了十几个小时了吗?!
她抻着头使劲儿地向窗外看去,外面的天已经黑得不行,看来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些事了!
无奈之下,陈茜不禁先打电话叫了出租车在楼下等她,但她不知道的是,就在这栋宿舍楼的对面,有一双黑眸正如影随形地盯着她。
“亲爱的!都别急!快了!你们这些想要破坏我好事的人,就都等死吧!”
——
——
播录室里,昏暗的光线反射出淡淡森然的压迫感。
“怎么了?”
“饮水机里没有水了。”吉米端着杯子向正对面的两个女人耸了耸肩,“我还是去水房接吧!”
不客气地挥了挥手,“我要温的!”
“恩。你呢?”吉米随即将目光转向陈茜,但她好像很紧张是的,好几次看她欲言又止。“你,没事吧?”
“我?”
“恩,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呵呵,没事!”陈茜不自然地挠了挠头,“我也要温的。”她边说边把手边的白瓷杯子递给了吉米,“谢了!”
“没事。”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陈茜对吉米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其实自从吉米在宿舍里救过自己那次之后,她对吉米的印象就开始有了一定的改观,要是说他面冷心热?还谈不上,但陈茜相信这个男人至少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而且现在在吉米心里,她的身份或许已经不言而喻了——秦柯。
只是,她却做着有关柒可可的梦,了解一切有关柒可可的事情。
“。”
见吉米拿着杯子去水房接水,陈茜才犹豫着开了口。
“怎么了?”
“我。我”
“有话直说,我还能吃了你啊?”
“呵呵,不是这个意思。”
她面色尴尬,颊边泛起不易人察觉的淡淡潮红,大概是因为紧张,她不停地在捋被自己整齐地别在耳后,有些湿濡的碎发,“我,我想跟你聊聊,不知道可不可以。”
“聊聊?恩。当然可以。只是”蹙眉道,“你打算现在聊么?一会儿录制就要开始了,你想聊什么?”
“不不不,我不是想现在聊,我的意思是等到今天的电台节目录制结束以后,我再,再找你聊。”
“恩。也行。”
能感觉到陈茜是有意避开吉米,想来也觉得新奇,要知道在现在这个大环境下,吉米,才是最护着她的人,也是她最有利的避风港。
“那,那节目录制之后,我去找你吧!”
“不用。还是我去找你吧!这样还比较方便。”十指扣住,笑看着正一脸紧张的陈茜。“我说你很怕我么?怎么跟我说个话还结结巴巴的。”
“我?没有啊,呵呵。”陈茜无奈,只得别过脸,但——
‘当,当,当——’
钟声!
和梦境中出现的一样频率,一样沉闷音色的钟声!还有,陈茜突然意识到,播录室墙上挂着的就是一座猫头鹰挂钟!
猫头鹰挂钟?!
“啊!——”
“怎么了?!”
陈茜这一声尖叫差点儿就震破了的耳膜!
“怎么了?!”
‘嘭——’
闻声赶回来的吉米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一脚踹开了门!
“怎么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尤其是离陈茜距离最近,她觉得自己已经出现了耳鸣的先兆!她不悦地揉起了耳朵,并用肩膀顶向陈茜,“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啊?”
陈茜愣愣地长大嘴巴。
“啧!说话!怎么了,你刚才叫什么!真是的!”
面对下意识的斥咄,陈茜却是一副惊魂甫定的样子,脸色惨白。
“喂!”
伸出手,uu看书 ww.ukashu 使劲儿地在陈茜眼前晃了晃,“你到底怎么了?”
“啊?”
“咝——别光啊,说你怎么了!”
“我,我”
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回过神后,陈茜尴尬地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你——”
“十二点了!我们的节目应该开始了,我,我们先录制吧!”陈茜的眼神中带着祈求般的色彩,只得摇头作罢,并开启了播录的绿色按钮。
“大家好,我是,是主持人陈茜,欢迎大家准时收听我们的午夜档。”
ps:
任伊死掉了~ 陈茜和的身份越来越说不清楚了~ 咋办咧~ ()
第128章 重逢fiend
“再向前走就记得捂住你的口鼻,控制住你的呼吸频率。”
“恩!”
白可松抱着白可可望向那离自己不远处被拴在乔治名下酒店的几条比利时牧羊犬,乌压压的黑色卷毛牧羊犬,它们的眼睛就像街边的路灯一般明亮,好在这里没有打手看管,那些打手都应该已经进到酒店里面去休息了。
大概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天就要亮了。
呵!
可见乔治是养了一帮什么样的打手。
单柯眉心紧蹙,虽然没有看到乔治的打手,但她知道,这些狗的力量也不容小觑,由不得她放松,它们要是现在发现了目标物,集体叫起来,那这后果可是要比乔治的打手出动厉害得多!
她将左手的手掌弯成了一个大大的勺状,带着零星的泥点捂到了自己的口鼻上,尽量不让自己本身的气味儿盖过身上泥巴的臭气。
“快!”
白可松回头低低唤道。
他们现在就像两个正在打游击战的狙击勇士,比速度,比精准,还要比运气。
记得以前听别人过一个笑话。
某公司招聘,先把收到的一大堆简历随机扔掉一半,因为他们的招聘理念是‘我们不要运气不好的人’。
相对的,如果今天那些打手们能够留出几个人看守在门口,那他们就避免不了对这白可松,单柯,白可可这三个个半夜出没的可疑人物进行正面的交涉,越是出现这样的正面交涉,他们两个人暴露的可能就越大!
但可惜的是。
他们没有,也相对地说明了,白可松,白可可还有单柯他们几个人的运气要比乔治养出的打手运气好。
“zhanere?”
(您好,请问有一位张千。张先生在这里订房么?)
“yes!?”
(是的!您是杰森教授?)
台前的女人微笑着问道,她笑得有些尴尬,能看得出,她正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毕竟白可松他们身上的泥巴实在是太臭了,衣服也遮盖不住的馊臭味儿。(杰森是白可松的英文名。)
“。!”
(杰森教授,还真是会给我扣帽子啊!)
白可松喃喃,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是的,杰森是我。)
“,hes
204.”
(张先生交代我们,如果有人来找他,就告诉来找他的人,他在204房间等您。)
“”
(谢谢。)
在这期间,单柯一直没敢太靠近那位漂亮的,金发碧眼的前台服务员,她能明显感觉到那女人看自己时的那种异样。这让她很不舒服。
“走吧,204。”
白可松朝单柯笑了笑,要不是他怀中还抱着个白可可,相信现在白可松一定会抚上她的肩膀,给她安慰和力量。
‘嗒嗒嗒——’
走廊里回荡着清脆的小牛皮皮鞋踏地的声音,二层挂着壁灯一排古老的水蓝色壁灯,还贴了一层复古繁杂花纹的主色是米黄的墙纸。
“这里还不错吧!”
“啊?”
“这里。”白可松笑道,“这里感觉怎么样?”
“这里?”单柯被白可松问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你是在说在这个酒店么?”
“当然了,这里感觉怎么样?”
“这里?这里很漂亮。但是有种怪怪的欧洲宫廷风啊!记得上次住在四层的时候。走廊还不是这样的呢!”
“呵呵,这里每一层的设计都是不一样的,每层都是不同的,包括房间。”
“你怎么知道的?”单柯狐疑道,“难道你每一间都住过么?”
“当然没有。”白可笑笑,“这家‘’酒店是我的一个朋友开得,设计方案是张千出的。”
“你朋友开得?这。这是张千设计的?”
“恩,张千虽然没有学过建筑设计,但精通地理学,多少对古建筑有些了解和研究。至于开这间‘’酒店的朋友,恩,确切的说,那不是我朋友,而是可可的朋友。”说到这。白可松不禁低头看了看怀中熟睡的女孩儿。
“可可的朋友?在威尔士的朋友?”
“恩,她叫雅克?索菲。”
——雅克?索菲。
是讲述中。卡斯拉曾带到家里来的女助手?
陈茜心下一惊,她清楚地记得梦境中柒可可打出的那个电话。
索菲!
雅克?索菲!
就是这个名字!没错!
如果这么想的话,那她的那个梦就是真的!是真实存在的!
感觉到陈茜的异常的抖动,不禁侧头瞥了她一眼,这女人今天实在是不太正常,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反正一会儿她不是要跟自己聊一聊么,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笑着摇摇头。
‘叮咚——’
白可松将米白色的房卡贴向眼前204房间的红色扫码机,紧接着,门‘吱呀’一声开了,但里面却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开灯。
难道张千根本就不在这里?!
还是
不容分说,单柯迅速地将手伸向腰间,她并没有直接拔枪出来,而是默默地跟在白可松身后。
“呼——”
单柯深呼出一口气。她开始庆幸自己别枪的方式,因为现在她发现自己恰好可以握住手枪的枪柄。
“是我。”
白可松面无表情,淡淡道,随即他又回身转向单柯,“把门关上吧。”
“什么?!”
“你进来,然后把门关上。”
“把,把门关上?”他是打算玩密室逃脱么?
“不用怕,进来。然后把门关上。”
见白可松一副运筹帷幄,信心满满的样子,单柯也只得作罢,她小心翼翼地向房间里探了探头,除了门口卫生间紧锁的木门被余光照的发亮反光以外,其余在里面的,她什么也看不到。
“没事儿的,进来吧。”
白可松回眸给了单柯一记安心的眼神,单柯这才蹑手蹑脚地迈进了这个黑灯瞎火的房间。
‘嘎吱——’
她轻轻地将门合上。本就不够明亮的光线,这回只能通过门下小小的缝隙悄悄溜进来长方形的一小部分了。
“是我。”
白可松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他就抱着白可可静静地停在原地,静静地等。
‘啪——’
随着这一声清脆,一道道刺眼的黄色光束从她脑袋的斜上方急急地射了下来!单柯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线袭击地睁不开眼,她抬着右手挡在自己眼前,而左手依旧窝在腰间没有动弹。
幸亏没有开保险。
单柯使劲儿地甩了甩头,有点儿眩晕的感觉。
幸好,幸好她没有开保险,要不然就刚才她右手用力捏的拿一下。她的右腿就别想要了。
“嗨!”
单柯眼前还晕晕的。但却听到了熟悉,久违的阴柔男子的声音。
“恩,有什么情况快说,我们还打算洗个热水澡呢!”
白可松笑笑,然后顺手脱下了身上的黑呢子大衣,露出了里面的双胞胎兄弟——‘黑泥大衣’。
“呼——”
单柯深呼出一口气,虽然她实在不想见到这个男人。但对于他们现在的状况而言,张千准时地出现在了这里,就意味着安全。
“没什么特别的情况,除了乔治的狗,其他的一切正常。”张千笑着向前抻了抻头,故意夸张地做出可一副耸着鼻子,察觉到难闻气味儿表情,“啧啧。不过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噢——不!是你还没有变得像我想象中的那么愚蠢,还没有。变成像她一样的单细胞生物。”他边说边朝单柯的方向讽刺地努努嘴。
“呵呵。”
白可松将白可可轻放到床上,他轻笑着摇了摇头,“索菲来了么。”
“她没有,她还在卡斯拉那里做她的助手,暂时脱不开身,不过索菲说了,卡斯拉和布莱恩这两个人可信,只不过布莱恩是有心无力,卡斯拉倒是有力有心,就是无脑,说白了,缺心眼。”
“哈哈!是啊!那天就看出来了,不过索菲的演技也够棒的,如果不认识她,还真的就被她骗了呢!”白可松笑笑,转头看向还在门口站着愣愣的单柯,“快去洗个澡吧。”
“啊?”
“别愣着了,uu看书 ww.ukansu.cm 快去里间洗个澡吧,然后别忘了帮可可换一下衣服。”
见单柯走进里间,白可松才正色道,“威廉跑了。”
“跑了?”
“恩。”他压低声音继续道,“不过他是带着方娅和他们的孩子一起跑的。”
“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他不会拿方娅和他儿子的性命做赌注的。”
“所以你打算放过他们?”
“不是放过,而是没必要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
单柯倚在门边,竖着耳朵听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
第130章 塑型化妆
都说喝酒就是喝语言,这话说得一点错都没有。
“可松。”
“恩?”
白可松放下手中的高脚杯,凝眸转向单柯,他斜靠在窗边,侧脸俊美的线条让人看得入迷,令人窒息。
“怎么了?”见单柯犹豫着不肯开口,白可松则笑着走到了单柯身边,“有什么话就说吧,跟我不用这样。”
“我,我。”看单柯的样子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能告诉我,威廉,文铭,还有张千,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怎么突然这么问?发生什么了?”
“没有,没发生什么。”单柯摇摇头,“我只是想知道这一切到底都为了什么?为什么你们一定要除掉威廉,为什么威廉说他会走到今天都是文铭警长逼的?还有这一切,到底都是为什么?”
“你一定要知道么?”
“恩。”
“知道这些,对你没有好处的。”
“可我总不能一直这样不明不白地跟着你们跑,跟着你们逃吧,我”单柯垂下眼帘,“你至少要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至少告诉我文铭警长为什么会死?他和威廉,方老师之间的纠葛,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一直都是我的心结。”
“呼——好吧。”
白可松淡淡地笑了笑,“其实就像威廉说的那样,是文铭逼走了威廉,说真的,我能理解他心中的那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
“那时候他知道方老师已经怀了威廉的孩子么?”
“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这么做得。文铭怕方娅有了孩子之后,威廉就会跟方娅结婚,或是准备带她远走高飞。噢——当然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威廉是不会选择跟方娅结婚的,相比之下,你觉得文铭会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远走高飞么?”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能选择结婚?”
“因为威廉是我叔叔,卡斯比尼手下的一名研究员,出色的研究员,但他并不情愿。要知道这项研究危险而又保密,国家也并没有批准这项极其变态的实验的进行。但我叔叔一意孤行。”
“这,这是什么研究?”
“呵呵,暂且不说这些了吧!”白可松淡淡地笑道,“如果威廉选择结婚,我叔叔就多了一项威胁他的筹码——不,是两项,还有当初方娅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这样的筹码压在他的肩上,那他这辈子都别想抽身了。你觉得威廉可能这么傻么?”
“好吧。”单柯耸耸肩,“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远走高飞的。可是文铭又怎么能逼走威廉啊?”
“这个很简单,你应该能看得出来吧!我叔叔卡斯比尼跟文铭是老朋友了,虽然文铭并没有参与到这项研究里,但是他做出的‘贡献’也不小,他告诉威廉,如果威廉愿意放弃方娅,那么他就有能力还他自由,送他回国。而且依威廉的性格。他会忍心带着方娅和孩子一辈子颠沛流离,过着不敢上户口,不敢登记结婚的日子么。”
“!然后呢?”
“呵呵,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白可松笑着轻拍了拍单柯脑袋,“威廉一回到威尔士,文铭就跑到卡斯比尼那里泄露了他的行踪。”
“为什么?!”
“因为文铭的目的就是要彻底除掉威廉个人,不过。他还得背着方娅,偷偷地除掉他,这样才能有机会跟方娅在一起。”
“所以他计划着借刀杀人,把威廉送回了威尔士!”
“恩。但这一切方娅都豪不知情,可能到现在她都认为文铭是个好男人吧!”
闻言,单柯不禁苦着脸,摇了摇头,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她一直尊敬的文铭警长居然是这样的人,这样一个老谋深算的人。“那文铭警长又是怎么死的。”
“他知道的太多了,而且开始耍小聪明——”
“所以,他是被你们杀得?”
“我”
白可松顿时语塞,单柯却不以为然继续道,“是你叔叔吧!”
“恩。”
白可松边说边长吁一口气,“不说这些了,我们得先说说要紧的事情了!”
“好吧,你是要跟我说逃出去的事情吧!”
“恩。”
单柯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你应该知道,我本是不打算走的。”
“不走就会有危险,放心,乔治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但我觉得留在你身边比回去更安全!”就像是在做最后的抗争,无力的抗争,“算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会保护好可可的。”
“恩,我相信你。”
白可松眼底的笑意很浓,她能感受到单柯在这段时间的成长,“要想顺利地逃出去,我认为我们必须要使用塑型化妆了,本来我是不打算走这一步的。”
“塑型化妆?需要化妆品吗?”
“不不不。不需要。其实这个塑型化妆也就是类似于古代易容术的一种更高级的易容手段。”白可松将十指紧扣,而后又将双手放到膝上,“这塑型化妆虽说是化妆的技术,但也并不是要真的拿化妆品怎样怎样。”
“那不用化妆品还能用什么?”
“呵呵,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易容都需要化妆品的。塑型化妆,用的是石膏,噢——对了!还需要用粉底。”
“啊?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要我用石膏当粉底,然后一块儿一块儿地往脸上抹吧?!”
“哈哈哈!不是这样的,我看你是想多了。”男人温润地笑了起来,“我们只是需要借助石膏这种物质,来做一张类似于人皮的东西,贴在脸上。我们要用融化的石膏做出一个初步的石膏模型。不过你要记住,在我们倒模之前,要在这个被倒模的人的脸上先涂上一层油,这样就能够防止揭开石膏模时人的面部的毛发都被石膏粘下来。
“那——”
“对了。头发也许要事先要用保鲜膜包起来,以免石膏粘住头发,恩,你刚刚要说那什么?”
“没有。我只是想问,鼻子和嘴巴还有什么特殊的保护措施吗?”
“有,当然有了,鼻子需要通过两根塑料管与外界相连,不然石膏很容易就会堵住你的鼻孔。嘴巴就不必了。下面的任务,就是等石膏凝固变硬。”
“变硬了之后就可以直接使用了?”
“直接使用?哈哈!亲爱的,你又不是石膏像,顶着个石膏模子干什么?”白可松用手指比划了一个‘捏’的动作,“摘掉之后的石膏模型,大约会有三到四厘米这样的厚度,若是将石膏模型翻过来看的话,这个石膏像的鼻子,嘴巴还有脑门都是凹陷进去的。我们一般都称之为阴模。但有了阴模还远远是不够的,还需要人为地在阴模上刻出你想要的人脸形状。”
“然后就可以扣在脸上了吗?”
“不不不,你别这么着急。阴模并不是我们需要的能够扣在脸上的‘人皮面具’。我们还要在阴模里刷几层肥皂水,将它清洗干净。做完这些之后,再次向阴模中倒入石膏,等石膏再次凝固后,我们就可以把阴模拿开,然后看到一个,与人的脸形完全一样的石膏像。”
“那——”
“那这个时候你不要忘了用油泥在石膏像上做一定的修改,这样可以使得其效果更加逼真。”
“油泥?咝——这个我知道。在的拐角处我看到过有人在卖油泥。”
“这个不需要我们来买。张千会送来的。”
“你跟他说了?”
“恩,说了。到时候油泥落干,我们再将其外围加注上石膏,石膏必须紧贴着面具,其实这就等于做了一道石膏的围墙,这围墙的高度必须要高过面具的鼻尖,随后。我们就可以在围墙的内部灌入石膏。大约在一个星期后,待石膏干透,我们就可以轻轻地敲碎石膏面具,最后的模型便可以出炉了。”
“那,然后那是不是就可以——”
“不可以。这是不能直接扣在脸上的。这样硬邦邦的东西根本无法让人相信,他们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活人,还是个没有表情的活死人。”
单柯尴尬地嘟了嘟嘴。白可松则是满眼宠溺的笑意,他轻轻拍了拍单柯的额头。“做‘人皮面具’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下面我们就要将一种名为‘硅原胶’的乳白色的奶状液体与粉底调和均匀,并分别涂抹在模型的内侧。等到它干透后,再用镊子将它揭下来。这样,便做成了最后可以往脸上贴的面具,也就是所谓的“人皮面具”的雏形。”
“天哪,这步骤也太繁琐了吧?”
“当然繁琐,抛光、上色用液体抛光器仔细打磨,并上色、粘眉毛、胡须等,最终形成高仿真的‘人皮面具’。从最初的倒模开始到制作完成,根据不同的情况,需要十几天甚至是数月时间。”
“那我们需要多久?”
“这还不一定,因为现在威尔士的天气太过闷湿了,所以,至于要等多久,还是个问题。像这种高仿真的‘易容技术’对制作技术的要求其实是非常高的,制作工序也比一般的要麻烦得多。所以大多都价格不菲,因这种技术距我们生活较远,以致‘易容术’的流失。”
单柯笑笑,“说真的,对大多数人来说,这还真是一件神秘的事儿,一开始听你说易容,我还以为是单纯的化妆易容。”
“呵呵,其实早在加拿大,这种塑型化妆就已经出现过了。当时,有一个二十出头的亚裔男孩儿想避开检查,偷渡出境,对了,看过莱坞大片《碟中谍》么?”
“这个我倒没看过。”
“嗯哼,那部影片里就讲述了利用化妆技术逃离险境这样一件事儿,很多人看了影片都认为那是电脑特技做出来的,但其实不然,这同样是存在于现实生活的。”
“你说的存在于现实生活中的,是不是就指的是那个想偷渡出境的什么亚裔男孩儿?”
“没错。u看书.ukansh 就是他。当时,他利用了塑型化妆术,即刻就变身成了一位满脸皱纹的‘白人老头’,然后成功地通过了海关并登上了一班由香港飞往温哥华的飞机。虽然这个华裔的‘演技’惟妙惟肖,但由于他的双手异常‘光滑细嫩’,于是引起了机场安全人员的注意。他们跟着这位华裔来到的卫生间。”
“我明白了!他们是要偷窥他上厕所!”单柯边说边笑了起来。
“呵呵,谁跟你说的?告诉你啊,其实男人都是不愿意偷窥男人上厕所的,因为大部分的男人的癖好,都更倾向于偷窥女人洗澡。”
单柯的脸霎时就见红了。而白可松却毫不避讳地继续说了起来,“知道么,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白人老头’在上了趟厕所之后,出来时竟成了一名年轻的亚裔青年!飞机在温哥华着陆后,这名偷渡的小伙子就被加拿大海关边境署检查人员扣留了。”
ps:
保证,这些绝对是真实的。绝对是真实存在的方法~哈哈 ()
第131章 回归准备
所以。
倪佳脸上的——不,所以,凯瑟妮娜脸上的是倪佳的模子,也用的是塑型化妆?
陈茜觉得这一切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但她没有时间去想这些,现在更重要的是听讲下去,把她那些流失的记忆讲回来。
“!!!!”
(快!别愣着了都!你!我说你呢!)
透过窗帘遮盖住的缝隙,白可松能清晰地看到乔治手下的那帮人正拽着十几条精壮的比利时牧羊犬朝着同一方向走去。
“蠢货。”
白可松放心地收回掀开窗帘缝隙的食指,他回身望着一脸迷茫,目无焦距正坐在床上的白可可淡淡地笑了笑,这种笑容不禁让单柯感到心疼。
“可松,他们都走了吗?”
“恩,都走了,没想到乔治还真是养了一大群的蠢货,呵呵。”
白可松边说边坐到了床沿上,他试图握住白可可的手,但不想白可可却打了个激灵,猛地抽回了手。
“走开啊!”
白可可整个人恐惧地缩成了一团。
“可可不怕啊!”
单柯见状连忙几个大步走到白可可身边,轻拍着她的背脊,而后再搂住她的肩,让她一点点的适应,“可松,这”
自从白可可醒过来之后,她就像疯了一样,但她倒也不是乱锤乱打,而是得了像精神病的精神病患者,神情恍惚,表情呆滞,还经常时不时地傻笑。真的难以想象这个女人在几周前还曾活蹦乱跳地跟她变成了查案的盟友,一起研究黄希文临死前写的信。
“对不起。”
“恩?怎么了?”
“对不起,如果不是为了我,可可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真的对不起。”
单柯哽咽着说道,她的喉咙里就像卡了一大块儿吸了水的海绵,哽得发涩,发酸,哽得心痛。
“不是你的错,别这么说。谁也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而且可可一直都有精神类的疾病,这次只是诱发,不完全是因为你。”
“可是”
单柯欲言又止。她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换不回从前的白可可,况且,白可松才应该是现在最难过的人,她有什么资格让他来安慰自己呢。
“啊!对了!”
“恩?”
电光石火间单柯脑中灵光一现,“可松!张千。张千啊!”
“张千?”白可松被单柯这一近乎兴奋的举动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张千?张千他怎么了?”
“不是不是!他没有怎么,但他不是医生么,而且张千以前不是一直在治疗可可的病么?!这次既然是诱发。那我们为什么不找他过来呢?可松,可松?”
白可松拧紧了眉心,他似乎并不赞同单柯这个自作聪明的想法。
“可松?”
单柯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此刻,她面前的这个绅士男子表现得并不愉悦,反而她的兴奋造成了另一种压抑到窒息的沉默。
“可松,你,你没事吧?”
“没事。”白可松有意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没什么。你只要记住这件事不需要张千插手就可以了。”
“可是为——”
“没有为什么。”
白可松面无表情,就连语气都出奇的冷漠,“这件事以后就别再提了。也别再问为什么,他没你想象中的善良。”
就这样近距离的静止,单柯能闻到他头发里蹿出的浓浓古龙的迷人味道,微卷的发丝,醉人的男人香。
单柯不知道白可松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甚至提到让张千为白可可治病他就摆出一脸的厌恶,虽然她能感觉到张千与白可松之间确实存在着的敌对气息,但直觉告诉她,即便如此,在这两个男人的情感世界中,他们的敌对也只占了少数,而张千也绝做不出伤害他们的事情。
午后,张千带来了制作塑形化妆基本模具所需的材料,还有一个榨汁机大小的银灰色模具风干机。别的不说,单看这一点,张千还是尽心的在帮他们的,虽然单柯也知道这个男人并非良善。
‘啪啪啪——’
今夜寒风的吹动的频率异常凌乱,就像老人说的平地起阴风,它狠狠的捶打在单柯屋内的窗户上,这不禁也吓醒了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的白可可。
“姐姐!我怕!”
白可可像个小孩子一样死死地拽着单柯的衣角。
“没事的!可可不怕啊,你看,你看有姐姐在呢!而且可松哥哥就住在隔壁,我们都会保护你的!不怕不怕啊!”
单柯边说边轻搂住白可可惊得瑟瑟发抖的肩头。
黑漆漆的夜,风像干燥地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地割着脸。
“!!”
(快!快!)
领头的男人打着手电,见这十几条狗齐刷刷的趴下——目标的气味儿出现!这男人不禁将手下的人分散了开来,让他们在这个范围内四处寻找。
“her!!”
(大哥!我们这边什么发现也没有啊!)
“!”
(我们这边发现了一所房子!)
这一句来自两百米开外的呐喊不禁令这个领头的男人感到无比的兴奋!在这样的荒野郊区能发现有着白可松气味儿房子?!
“!”
(跟上!)
领头男子急急地带领着身后的几个看上去极其闲散的打手跑了过去,虽然只是几百米不到的距离,但这一路上走得也甚是坑洼泥泞。
雨后的威尔士郊区,土地甚是松软,但这在领头男人的眼里却是值得的,他们整天的搜索并未白费。
房子!
这是一个大小七十平方米左右,还应该带了个小院儿的红砖房!
男人眯起眼睛,他让大部分人关掉了手电筒,只留下身边几个开着。他细细地打量着这处砖房,并低声叫人将它围了起来。
近百个穿着黑色呢大衣的打手,十几条比利时牧羊犬乌压压地环绕着这处砖房。屋内还亮着灯。
这房子的整体虽然没什么设计感,但不难看出它已经存在了很多年了。
男人邪笑着走到了领头训狗的男人跟前。
“?”
(确定么。)
“urse!”男人自信地拍了拍胸脯,“tll,”
(当然确定!它们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优良品种,嗅觉不会出错的,请相信我们的专业。)
“great!”
(好!)
男人踏前一步,高声道,“!!”
(出来吧!别以为你们逃到这里我们就找不到了!)
从后面的山林中,幽幽地荡起一波又一波的回声。
砖房内类似油灯一样长红烛火。悄悄地在死寂中摇曳。
“!!!”
(杰森教授!请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乔治先生的意思很明确,让我们把您请回去!请相信,我们不会伤害您的!‘杰森。白可松对外的英文名’)几乎是一天没有喝水,领头男人的嗓音中夹在着难听的嘶哑,吹散在凛冽的寒风。
这是一次注定了要一无所获的追捕。
这些比利时牧羊犬只能敏锐地察觉到他们来时走过的路线的气味,却无法嗅出他们离开时所走的路。
别忘了,它们要追捕的是三个浑身裹满了臭泥巴的人。
——
——
‘嘀——’
又是电子高科技的开门的声音,铁皮的银色电梯门在卡斯比尼的凝视中缓缓拉开。黑幽幽的缝隙逐渐拉大。
“嗨!”
张千一副嬉皮笑脸的殷勤样子,穿着一身与他个人气质极不符的黑呢子套装大步流星地走向卡斯比尼,然而,卡斯比尼教授则是见到来的人是张千便不再抬头看了。他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友善,绷着一张硬邦邦的臭脸摆弄着手中的玻璃试管中的蓝绿色液体,“你来干什么。”
“嗯哼,我是来报信的。”张千知趣地停在了离他两米远左右的地方,“单柯和白可可要回国了,你知道么。”
“回国?他们能出境么?”
“为什么不能。uu看书 .uukanshu 呵呵,但是白可松已经决定要留下来了,走得只是单柯和白可可两个人。”
“他们打算用塑型化妆么?那他们的护照呢。”
“恩。今天我刚把制作模具的用料给他们送过去。至于护照,白可松今天说让我帮忙去办。”
“你去办了?”
“恩,已经疏通得差不多了。”
张千笑着倚上身边的斜柜。“你真的希望白可可回国么,她可是你至今为止最成功的一个试验品了吧!”
“最成功?她?呵!”
卡斯比尼冷哼道,“最成功的还是妮娜,但可惜,没带她过来,为了防止乔治的人去家里搜查,我让人把她塞到了地板饿夹层里。不然这样好的设备,加上那样好的试验品,一定会让我的研究更上一层楼的!”
“看来你还真是做好了随时甩开乔治的准备啊!” ()
第132章 诡异密谈
研究研究。
每次都要提到的研究,这到底是个什么研究?
从这个电台节目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在说研究,可这到底是怎样的一项研究陈茜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或者说,是她忘记了自己曾经清楚知道。
陈茜自出了播录室,进了宿舍门,就没再脱下过身上的外套。她记得在节目录制前答应过,节目录制之后会来找她聊一聊。
“呼——”
陈茜垂下眼帘,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现在已经两点三十分了,她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困倦。
‘叩叩叩——’
“咝——”
死寂中突然传来一阵规律的敲击声,陈茜惊得不禁打了个激灵,她瞬间就变得异常清醒,困倦早不知被赶到哪儿去了。
“等很久了吧!”
这是陈茜开门见到时,说的第一句话。陈茜被她这样老朋友式的说话方式说得有些错愕,依旧穿着那件大红色的纱裙,语气中却透着不同以往的干练和随意,她随意地站在门口仔细地打量着陈茜宿舍的布局。
“还好。没有多久。”
十二点半下班,现在两点三十分。
两个小时。
确实等了没有多久。
陈茜客套地回应着,那些原本在脑子里盘旋了很久的问题,就在见到的那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是打算让我就这么一直站在门口跟你聊下去么?”
笑看着陈茜。
“啊?”
陈茜一愣,然后猛地将身体侧到一旁,空荡荡的楼道里荡起了她鞋跟磕到门框上的声音。“不是不是,进来吧!”
“呵呵,你很紧张么。”
“我?我有点儿。”
“我看你是很紧张啊!”
边说边一屁股坐到了陈茜的对床上,也就是曾经妮娜住过的床上,说这是床。其实自从妮娜死后,电台公司的人就找人过来收拾了,现在屁股下的,只不过是一块儿米黄色,还挂着木头纹路的床板儿,“还愣着干什么,说吧。呵呵。”
‘嘣嘣嘣——’
无聊地敲了敲屁股下的硬邦邦的床板儿。
“啊?说,说什么?”
“啊什么你,说你今天想我聊的,或是是你今天想问的?我很好奇啊。到底是什么问题还要让你避开吉米问我,你是不怕我了么?”
“我,我没有。”
陈茜紧张地搓起了手,“其实,我只是觉得很多问题当着吉米。你都不肯正面回答我。甚至你会刻意的躲闪,我看,真正在有意回避吉米的人是你吧。”
“呵呵,我?你想多了。有什么问题就说吧!”转了转酸痛的脖子,“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耗在你这里的,说吧!”
“好吧。是想问什么都可以么?”
“可以,当然可以,你问你的,我不一定都会回答就对了。”
“这”
这话说的就像在耍无赖,你问你的。我不一定都会回答就对了。
呵呵。
陈茜悻悻地耸了耸肩,她深呼出一口气,“能先告诉我你有多重么。”
“有多重?”
“恩,体重。”
眯起眼睛淡淡道,“衣服有多重,我就有多重。”
“衣服有多重,你就有多重?”
“恩哼,上称的时候,称我身上的衣服就好了。你问这个问题,想必你是已经发现了我没有体重的这件事吧!”
“恩!是,是早就知道了。”陈茜犹豫地点了点头,没想到居然会回答的这么痛快。
“还有么?还有要问的就继续,没有我可就走了。”蹙眉看着频频出神的陈茜,这种感觉令她很不舒服。
“不不不——”陈茜滑稽地挠了挠头,“刚刚只是没想到你会回答地这么痛快。”
“呵,我还没你想象地那么无聊吧,还擅长跟你兜圈子了?”
“兜圈子,没有么。你也没少跟我兜圈子吧!”
陈茜小声嘟囔起来,她不等开口反驳,便直接切入了正题,“既然我们话说到这儿了,你能告诉我原因么。”
“原因?”
“恩!你为什么会轻到没有体重么?是,是因为那项研究?还是什么别的原因造成了你这样的一种状态?”
“呵呵,因为我死了。如果我说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你会相信么。”
死了?!
她是在开玩笑么。
她假设的情况——现在这个正跟陈茜说话的红衣女子是一个死人对么?
陈茜摇头道,“我不信。”
“不信?”眯起眼睛死死地盯住陈茜,试图从她的眼睛中找出害怕的影子,“由不得你不信吧?如果我是个活人,又要怎么解释我根本没有体重的这件事呢?我现在每天可做的都是午夜档,因为鬼是不能出现在阳光下的。”
“是么。”
陈茜虽然紧张,但眼神却无比坚定地回望向她。
有意思!
“我不信你死了,你是鬼,你不觉得这样的回答特别狗血么。”她顿了顿继续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轻到没有体重,强尼,强尼他为什么会满脸尸斑,凯瑟妮娜为什么会有满脸被烧过一样的大片伤疤,还要扮成倪佳的样子跟我住在同一间宿舍?为什么?就连我自己都和从前不同了?”
“可我们选择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你别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呵!我根本不想知道你们的苦衷你们的理由,我不是当事人么?”陈茜近乎崩溃地长吁了一口气。“有时候我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你知道么?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怕你,怕你们,而是那种恐惧完全是来源于我对你们,甚至是对我个人的未知。我也不怕死,我怕是像现在一样。每天都在垂死一般的挣扎里提心吊胆的煎熬!你们懂么?”
“没什么不能懂的。”
“呵!你不懂!根本就不懂。倪佳死了,现在就连假扮她的凯瑟妮娜也死了,就这么短短几周里已经接连死了两个人了!两个人啊!我不知道以后的日子里还要死几个人,会不会下一个就是你,就是我?呵呵!我真的不知道这一切都为了什么!我为什么要来电台,你为什么要来电台!”
陈茜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绷得死死的,那根高度紧张的神经,似乎突然在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就连呼吸都变得无比顺畅了。
“说完了?”
笑的别有深意。但语气里却没有掺杂任何复杂的感情,淡淡的。
“恩,说完了。”
“痛快了?”
“恩,我,我”
这一刻。陈茜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女人了。是继续她的理直气壮,还是绷回她的高度紧张?
“呵呵,不用担心我会因为我说了这些话就杀了你。”轻笑道,“你说的没错,这段日子以来,你所接触到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都非常诡异。不过在我切入正题之前,先纠正你的一个错误观念——强尼。”
“强尼?”
“恩,他并不是满脸尸斑。而是浑身上下,全都是尸斑,你可能觉得你这次是真的遇到死人了,但你放心,他确实是活生生的人,至于我,虽然没有体重但也绝非是死去人的鬼魂灵魂,灵魂还有二十四克的重量呢!嗯哼,我们都只是那个研究的牺牲品。而我现在的努力,只是为了不让更多的人接连死去!”
“更多的人?”
“确切的说,是更多无辜的人。本不该牵扯到这一场丧心病狂的研究中的人。呵呵。”笑的无比凄凉,“不妨告诉你吧,我剩余的时间不多了,别问什么,也别把我想象的哪没伟大,其实我也只是希望在我死前能为自己报个仇罢了。”
“你,你剩余的时间,不多了?”
“恩,要死了,哈哈!我告诉了你,你就得管好你的嘴巴。”
陈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件事吉米还不知道么?”
“恩,他还不知道。我也不想让他知道。”
,要死了?
一时之间,陈茜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想到了那个一直困扰着自己的梦境,她不禁咽了口干沫,犹豫道,“,我想问你,你是不是任伊?”
“任伊?呵,你说什么呢!”气氛被任伊一词突然推向了一个尴尬的高氵朝,“你是觉得我因爱生恨么?而且任伊早就死了。”
“这,可是”
“可是什么?”
“,我不想瞒你,昨天我梦到了任伊——不,是我真的看到了曾经,那是存在的,我想起了那个夜晚,如果按我们之前的推测,我是秦柯,你是柒可可,那为什么我会看到柒可可和任伊单独在一起的那个夜晚,我亲眼看到任伊被吓死的那一幕!那个夜晚秦柯是不在场的不是吗?”
“等会儿,你说任伊是被吓死的?”
“恩!是被黄希文吓死的!”
“黄希文?!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呢?”
“不是,是真的!你相信我!任伊确实是被吓死的,但是我怀疑她被人提前注射了致幻剂!”
“我看是你被人注射了致幻剂吧!”
无奈道,“任伊死前黄希文就已经死了!难道黄希文是从地里爬出来杀死任伊的么?而且任伊是被人用刀捅死的,不是被吓死的。”
“可是昨天很清楚地梦到柒可可给索菲打电话,让她去机场帮忙,但是你是今天才讲了柒可可和索菲的关系,可我昨天就已经想起来了!这还不足以证明我梦境的真实吗?不——是我回忆的真实性!”
“但这也只能说明你记起了索菲和我的关系,uu看书.uukanshcm 我认为是你将真实的回忆与梦境穿插的结果。”
真实回忆与梦境穿插?
陈茜顿时懵了,她不知道是该坚持相信自己,还是真如所说,但如果真的像自己说的一样,那么又是谁要装神弄鬼吓死任伊呢?
那时候,卡斯比尼的家里应该住着三个人——柒可可,任伊,还有凯瑟妮娜。如果自己真的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那她就一定是这三个人中的一个。如果是柒可可,那么她就是任伊或是凯瑟妮娜!
可是
任伊死了。
凯瑟妮娜也死了。
除非,任伊没死,或是现实中死的那个女人不是凯瑟妮娜!
ps:
亲爱的们~你们相信哪个咧~ ()
第133章 回归之程1
“早啊。”
热情地跟吉米打着招呼。
“恩,早。”
吉米笑着将手中的接满了温开水的两个瓷杯子放到了和陈茜面前,“是很早啊,你看天都黑得这么早了。”
早么?
“呵呵。”
陈茜不自然地冲这两个莫名其妙开着玩笑的人笑了笑。今天他们开启了电台台外连线,陈茜隐隐地有些不安。
‘嘀——’
闪着红绿色的两个小灯亮起,陈茜连忙按下了转接的黑色按钮。
“您好,我是主持人陈茜。”
“您好,我是主讲作家飘然。”
两个默契地配合着这个久违的连线活动,并在下一秒听到了久违的男声。
“你们好啊!”
陈茜被这一阴柔的声音叫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的闪烁的黑某种却满含笑意,同这男人声音一般阴柔的笑意,陈茜不自觉地抽了一口凉气。
不正常。
的表现,真的非常不正常。她托起下巴,冷声道,“是强尼先生对么?如果没猜错的话。”
“哈哈哈!没猜错没猜错!飘然小姐好耳力,这么久没联系,不知道您的故事还要继续讲多久?”
“嗯?强尼先生是在催我结文么。”
“结文?怎么会呢!”强尼在另一边冷哼道,“我怎么敢催您结文呢,只是听您的故事听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好奇罢了。”
“恩。怕就不要听,再可怕的剧情,也只是循环在杀人偿命这个环节,不知强尼先生还有事么?”
“没有什么事了,希望飘然小姐有空到老地方一聚。”
“呵。知道了。”
好像一副事先就知道的样子,笑的别有深意。陈茜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但她确定,与强尼无论再怎么接触,也不会变成一丘之貉,因为她此刻怀疑,强尼就是在现实中,杀死了凯瑟妮娜的那个人。
在接下来的几通台外连线中,有出租车司机。也有热情问好的包子阿姨,但这一切都让陈茜感到莫名地紧张,似乎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97电台的晚间档主持人有一个叫陈茜的么?”
有一个叫陈茜的么?
陈茜依稀记得,那天自己冒险回到电台公司地下室的时候,保安似乎有嘀咕这么一句。虽然隔了几层。但当时大厅空旷无人,所以能听到一些。
当时她还以为那两个保安是新来的,记不住,但仔细想想,她刚来电台的那天接待她的,就有其中那两个保安,而且据她所知,电台进新人的时候一般都不会用新近保安,因为需要保安指路带路,但他们却那么说?说不知道有一个叫陈茜的主持人?
“咝——”
陈茜越想越不对劲。
“嘿。”
“啊?!”被突然这么一戳。她吓得打了个激灵,“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不悦地摘下耳机,别过耳麦,“你怎么了?”
“我?我,我没事。”
看着对面的接线员正努力地向自己打手势,陈茜回以尴尬的点了点头,抬手按下了蓝绿色的关听键,并转动红扭。
故事。录制开始。
白可松,白可可还有单柯三人就这样光明正大,风平浪静地待在了很多天。
张千送来的模具风干器真的很好用,在不到一周的时间里,所谓的人皮面具,差不多就已经成型了。
“明天,就让张千送你们出境。”
“明天?”
“恩。”
单柯错愕地眨了眨眼,似乎没想到分离会来得这么快。
“这个你拿好。”
只见白可松从他呢大衣的内兜中掏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银白色手枪,这是与她身上那把cz83式完全不通型号的一支枪。
“是模型么?”
“模型?呵呵,不是。”
白可松边说边将它推满子弹,“是m三六式,这型号的枪支是史密斯?韦森公司推出的第一种女士专用左轮手枪。我想会非常适合你的手型的。”
“女士专用手枪?”
“恩。”
单柯接过枪,仔细打量着这把小巧的枪支,她紧紧蹙起眉头,这怎么看也不可能有她手里的捷克cz八五式的威力大啊,还是这么小的一把,“能好用么?”
“好用?”
“不是,是能,能打死人么?”
“打死人?你,很想用它打死人么?”
“不是,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白可松好笑地看着一脸尴尬的单柯,她的脸涨红,随即大笑起来,“好了好了。你放心吧,这把枪虽然小巧质轻,但却丝毫不影响它巨大的威力,是六点三五毫米和七点六五毫米口径的手枪无法比拟的。”
白可松顿了顿,看着依旧一脸茫然,不想接受它的单柯继续道,“呵呵,它是真的很适合你用,也很好用。早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枪械界的焦点就开始集中到女用手枪上。跟随这一潮流,史密斯?韦森公司也在一九九零年向市场推出了著名的九毫米口径女用左轮手枪,恩,就是你手里的那把,m三六式。”
“就这把?”
“恩。”
他笑着点了点头,“m三六式采用了m三六左轮手枪的j形小型握把,是史密斯?韦森公司推出的第一种女士专用的左轮手枪。这么想吧,既然是女士用,那这种枪就肯定要小而轻,要以能装进女士们的手提包为宜。枪要薄,易于女性持握,其次整体重量也要轻些,插入空弹匣时,这把m三六室手枪枪重仅为七百零七克。枪容弹量为八发,操作简便。全长一百六十毫米,怎么样,还不错吧!”
“好吧。突然觉得自己在警校的几年白学了。”单柯撇着嘴摇摇头,“连对枪支机械方面都还没有你熟悉,我还做什么刑警。”
“呵呵,警校老师应该教的没有我这么细吧!”
“是啊!”单柯眨眨眼,“当然没有你细致,在你这我还能有实战体验,多刺激,咝——对了!”
“怎么了?”
“这枪我要怎么带啊?安检的时候万一查出来怎么办?——不不不,是一定会查出来的好不好,海关又不是傻子,但是不是有一种3d打印机的三维可拆卸手枪么?那种手枪的威力也很大,我们为什么不试试呢?”
“呵呵,海关确实都不是傻子,这种枪支要带出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就在不久前,还发生了类似的一件事。”
“什么事?”
单柯搓了搓手掌,她觉得她有些紧张。
“美国侨报网援引路透社报说,周日美国众议院国土安全委员会主席迈克尔?麦克考尔说,洛杉矶国际机场血案枪手保罗?安东尼?希安西亚曾在一份‘自杀遗书’中分析了机场安检的安全隐患,称带枪进入安检区十分容易。”
“容易?我看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
“有吗?呵呵,还好吧,知道么,就在洛杉矶国际机场三号航站楼内曾发生过枪击事件,造成至少一人死亡七个人受伤。二十三岁的枪手希安西亚在与警方枪战中被打伤后被捕,然后警方在其身上发现了一封写给安检人员信,信中写道——‘我要在你们叛逆的思想里植入恐惧。’”
“植入恐惧?这人真变态!”
单柯斜了斜嘴角,幽默地作出抽搐状,“可是这和如何将枪支带入安检区有什么关系么?”
“恩,当然有,要知道此外这名枪手还表示,带枪进入机场安检区域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信中描述的很详细。”
“那你知道他写了什么吗?”
“嗯哼。”
白可松笑着清了清嗓子,“暂时还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讲这个干什么。”
“哈哈哈!不干什么,只是想让你放轻松而已,然后相信这件事其实真的很简单,因为入关的时候一紧张就容易露出破绽。”
白可松笑着揉了揉单柯头顶被静电支起的碎发,单柯不悦地推开他,有些泄气的开口道,“他们应该是变态加妄想很简单吧!真的不是我没有信心,而是要想带枪进入安检区真的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儿,我觉得安全起见,枪还是不要带了吧!”
“不行。”
白可松定定道,“不带枪是不行的,不然这一路上风险指数太高,我不放心,别忘了,现在还有可可需要你保护,凡事都得加倍谨慎。u看书 ww.uukanhu.om”
“好吧,可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除了刑警办案能够带枪过安检,其他的真的没有可能,可是我迈不能偷个警察证件吧?就算有了,从护照照片上那些海关肯定也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嗯哼。”
“什么?”
“那边。”
单柯悻悻地随着白可松目光移动的方向看去。
只见白可松笑眯着眼睛盯着那红木桌子上的两张刚刚制作风干完毕的,用于塑性化妆的‘人皮面具’。
“模具?!”
单柯瞪大了眼睛望着白可松,一副才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打算用模具?”
ps:
爱大家~mua ()
第134章 回归之程之死亡倒计时
问。一片树叶藏在哪里最不容易被发现?
答。一堆树叶里。
问。一具尸体,藏在哪里最不容易被发现?
答。一堆尸体里。
真是个破表!
索菲翻了个白眼,躺在沙发上撇了撇嘴,天已经黑得看不到星星了。应该已经过了!
没有了自鸣钟烦人的‘咚咚当当’,索菲的小家反而显得冷清了些。
忘记提了,索菲跟父亲是不住一起的。
从她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直接看到壁炉中分层高低明暗两色,在暗红和橙黄中来回摇曳,摆动着尖尖的脑袋的温暖烛火。米黄色的柔软羊毛毯被佣人平铺在壁炉旁的棕红色的木地板上。
屋子里闷闷的,有些热。佣人们站成了一排,准备替换成来接他们晚班的另一拨女佣。她们统一穿着奶白色的围裙,围裙上还细细地缝制了一圈天蓝色的蕾丝边,衣服衬得人温和细腻。
记忆卷起黄边儿,它总是在人不经意间浮现,涌动。
‘哇!这里好大啊!亲爱的你是打算穿越吗?!钱撑得啊!’
‘反正装修费是我爸出。’
‘哈哈!真是坑爹的年代!’
“呵呵。”
索菲闭着眼轻声笑了起来。
她套房子,还真的是像极了古老的欧洲宫廷建筑。
记得白可可第一次来这里时夸张的表情。她一会儿窜到楼上,一会儿跳到楼下,活泼得不得了,张着大嘴,一直东嚷嚷西嚷嚷,说索菲是打算在家里造个可以随时穿回欧洲宫廷的梦幻场所。
穿越回欧洲古代宫廷的梦幻场所。
呵。
现在看来,能梦幻也是好的,有梦做就是好的。
那时候。真的很美好。
可现在呢?
索菲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曾经活泼灵动的女孩儿发疯呆滞,被欺负被凌辱被实验,然后她却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站在旁边‘看戏’,她束手无策,到最后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
‘,i’——’
(我从来没有努力去拥有积极的态度,我一直纵容自己消极的沉沦。如此看重得失却从未明白过生活的实质——)
“咝——!”
(可恶!)
反复的手机铃声震得索菲的脑仁嗡嗡的。她不悦地掏出了藏在口袋里底部最深处的‘震动物’。只见屏幕上亮起了一个令索菲心情瞬间变得一落千丈的名字。
张千。
‘叭——’
脱离了回忆世界的美好,索菲看起来很暴躁,她将手机的电池一把扣了出来。并扔到了沙发相对的另一角。
女仆们不傻。谁都没有说话,整间屋子里几乎连呼吸都是静止的,昏黄的吊灯灯光散懒的打下来,有种昏昏的眩晕感,沉闷而压抑。
但,这样安静却并没有持续多久。
‘咚咚咚——’
古老的密码门发出了沉重的闷哼。
看来是有人敲——不。应该说是有人来砸门了。
“r!”
(谁啊!)
索菲蹙眉从沙发中坐起,身后的一片凹陷也跟着逐渐回弹,几个聚成了一排的女佣人也紧跟着在门口的方向排成了两排,做迎接状。
“”
(是张先生。)
其中一个高个子女佣边说边合上了猫眼的盖子,提到张先生。她显得有些紧张。索菲撇了她一眼,淡淡道。“r.”
(开门吧。)
‘嘀嘀嘀嘀——’
女佣人在门把上方的密码键上按下了颇为繁琐的十几位数字,紧接着,‘嘟’的一声长鸣后,门,开了。
“嗨!”
张千一身加大号的黑呢大衣和圆滚的露出了白衬衫的肚皮,把他变成了一只不折不扣的企鹅,还是老企鹅。
“你来干什么。”
“呵呵,你猜猜看,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不理会索菲的冰冷的态度,张千径自绕过女佣人,打算走近连正眼都还没给过他的女人,索菲。
“换鞋。”
索菲冷冷道,她有洁癖,很严重的洁癖,尤其是对张千这样的人。
“”
(给您。)
领头的高个子女佣尴尬地笑了笑,她垂下头,将一双棕红色的毛拖递给张千。
“给他用一次性的。”
一次性的?
索菲的声音冷得像一坨冰。
呵!
张千眯起眼睛,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随即换上了往常殷勤的笑容,“一次性就一次性吧!跟你说个消息。”
“呵,那应该不是什么好消息。”索菲不悦道,还记得上次张千的消息就是白可可被凌辱了,然后疯了。
“他们要走了。”
“走?”索菲微微动容,“他们要去哪?”
“出境。”
“出境?他们出得去么。”
“出不去。要想正大光明的出境当然是出不去的,得靠这儿。”张千笑着指了指他的脑袋瓜。“靠智慧。”
“呵呵,智慧。”索菲摇了摇头,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紧紧蹙眉道,“可可呢。你们考虑过白可可现在的状态么?她出得去么,我希望你们做事做决定之前先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可以么。”
“可以。但是忘了告诉你了,走的只有白可可和单柯两个人。”
“她们两个?”
“恩,我想我说的很清楚。走的就只有他们两个。”
“!”索菲怒斥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单柯?呵!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要怎么保护可可!白可松是疯了么!
当然是疯了。
张千冷笑着看着自己面前的女人,“所以我来找你帮忙。”
“我?”
“嗯。”
张千眯着眼睛,斜起嘴角淡淡道,“曾经有人问我过这样一个问题,一片树叶藏在哪里最不容易被人发现?”他顿了顿,而后继续道,“当时,有人回答说是藏在有腐烂物的泥土里。还有人回答说,藏在垃圾厂里,但正确答案。却是藏在一堆树叶里。”
“然后呢。”
“然后以此类推。如果现在有一具尸体。它藏在哪里最不容易被发现?”
“尸体?”
“恩。”
尸体?
索菲不解道,“这跟帮她们出境有什么关系么?”
“当然有了。”
张千狡黠地炸了眨眼,“呵呵,关联大了,我的这个问题你也不用猜了,它的答案就是在一堆尸体里。”
一堆尸体里。
“啊!——”
话音刚落。就只闻接连不断的几声惨叫!是从门口的方向发出来的!不是门外,而是就站在门口,等待替班的女佣!
“help!help!helpplease!”
(救命!救命!请救救我!)
此刻,只见十几个女佣齐刷刷地用手扯住她们的衣襟,倒在地上死死地拉扯着!抓挠着!嘶吼着!她们的脸有的绷得铁青。有的憋得涨红,开门的那个高个子女人还将自己蜷成了一团在地上抱头打滚!更有甚者还吐起了白沫!
索菲见状先是一惊。而后便开始四处张望着寻找手机!她知道自己不能靠近她们!她们这个样子一定是中毒了!慌乱中,索菲跑到沙发的另一端准备装好被她刚刚卸下了电池的手机,想要打电话拨急救!
但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就在索菲准备开机的那一刻,张千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死死地攥在手掌中,“呵呵!索菲小姐,你说我想干什么呢?”
“!!”
(约翰,史密斯!——是索菲家里的男保安。)
索菲大力地呼喊着!但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放开我!”
要知道男女的力气生来就是带着差距的,无论索菲怎满挣扎,都挣脱不开张千手掌的禁锢!她只看得到张千那一脸的近乎疯狂的阴狠的笑容!
“你到底想干什么!说话!”这样的张千不禁让索菲感到恐惧,“你倒是说话啊!咝——放开我!放开!”
“放开?!哈哈哈!别急,一会儿我拽着你也没用了,抓着一个死人人也没什么意思,对吧!哈哈哈!”
死人?!
转瞬,索菲开始觉得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烧,火辣辣的疼,这股滚烫又紧接着就蔓延到了她的心脏的部分,然后直至喉咙。
索菲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她半蜷曲着身体缓缓倒在了沙发上!张千也一把丢开了他刚刚一直紧攥的索菲的手。
“你,你——”
索菲开口似乎想说什么,uu看书 .ukansh.c但却又说不出来话!她死死地揪住自己的衣领,然后微侧头,望着那壁炉中的炉火!
炉火中燃烧的东西有毒!
“哈哈哈!千万别怪我啊!我也是为了救白可可和单柯,能够持枪入关的警察证,特警证,我知道这样证件的数量不多,所以我只好来找你了!”
“我,用,用,不”
索菲抽搐着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几个字,她似乎想传达什么信息,但却只能眼睁睁地任张千将渍鸡拖到那些已经死去的女佣之中!
张千阴险的笑脸,在她的视线中变得越来越模糊在最后的时间里,她仿佛听到了张千的说话声。
“呵呵,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可以起来了!”
ps:
可以起来了~亲们~可以起来了! ()
第135章 回归之程之送别
车灯开着,幽暗的世界里横亘出一道道雪亮的灯柱。*[*****请到s*i*k*u*s*h**o*m看最新章节*****]
在‘’大酒店内。亮着光的204内,亮着一盏古老的希腊神话中一般的油灯,只不过灯套的形态和做工都要比神话中的先进一些,更高科技一点,透过其网眼状的灯套孔缝隙,不听话地撒下了点点晕黄色的光团儿,暖红色玫瑰图案的柔软床单上还残留着淡淡暧昧的余温。
“你们做研究解剖的时候不会吃不下饭么?大块儿的鲜肉,啧啧啧!”
单柯摇着头,做恶心状。
白可松宠溺地笑了笑,“这是不会的,再恶心还不都是人搞出来的东西。听说过克格勃上的事儿么?”
“克格勒?”
“恩,克格勒有一个很独特,很有名的惩罚,恩,或者说是刑法,说是酷刑也不为过。”
“千刀万剐!”
“嗯哼,比那个厉害多了。”
白可松揉了揉单柯的头发,眯着眼睛笑了笑,“他们会找一条大毛巾塞进受刑人的嘴里,强行让他们咽到胃里,但还要保留一节毛巾在嘴外面,三四天后,当人已经开始部分消化这条毛巾时,再用力把毛巾从嘴里扯出来。”
“扯出来?!为什么?”
白可松挑眉道,“因为这时候,经过消化,等等人体产生物质的浸泡使得这块儿毛巾膨胀得很大,所以会把受刑人的肠胃,食管一起从嘴里拽出来,痛苦程度可想而知。而且最痛苦的是受刑人不会立即死去,他们至少还要挣扎三四天。”
“真变态!”单柯不自觉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腐烂的胃,腐烂的毛巾。这刑法可真搭配。”
“呵呵,是真搭配。”
‘咚咚咚——’
适时地,他们听到外屋的门口有一阵规律的敲击声,两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气氛也愈发紧张。单柯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被她别在腰间,时刻准备的枪。而白可松则是先赶到床边把被子盖过被打了镇定剂的白可可的脑袋,为她做最后的掩护。
‘咚咚咚——’
敲击声还在继续,白可松转过身来与单柯对视,两个人的眼睛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显得亮亮的。
“别紧张,一会儿跟在我后面。”
白可松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以此来安慰单柯的揣揣不安。两个人将卧室门轻轻关上。生怕出一点声儿,脚掌着地,就这样蹑手蹑脚的向外门靠近。
“h?”
(谁?)
“”
(特殊服务。)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白可松和单柯都不由得松了口气——原来是张千。
不知道为什么,单柯看张千今天的样子总觉得怪怪的。他拿来了两张可以持枪入关的特警证,任务证,还有两个军绿色的备用弹夹。
其中一个特警证上的名字,是雅克?索菲,但可惜的是,单柯此刻并不认识雅克?索菲到底是何许人也。
“装好吧,到时候兴许能派上用场呢。”张千笑着将弹夹递给单柯,“看,他们这边的备用弹夹颜色很正吧!反正要比纯黑色的漂亮。”
“恩。”
有点不适应张千的这种突然间的和善。单柯接过弹夹,尴尬地点了点头。但这备用弹夹的重量却感觉比平日在警局出任务时的弹夹要重得多出一倍来。
“面具做好了么。”
“当然。”
张千和白可松走近另一个空着的卧房。单柯则回去看着白可可。
那两张用于塑性化妆的面具就这样直接地挂在架子一个专用的模具框架上,架子很漂亮,是张千前两天找人送来的。
“不错。很逼真么。”
张千托着面具赞许地点点头,眼神中的笑容却透着说不出的复杂,夜晚的烛光幽曳,更给这气氛填了几分阴森。
“索菲还好么。”
“恩?”
突然提到索菲,张千显然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她还不错,很好。就是一直在惦记白可可,担心她的身体和精神状态能不能顺利入关出境。”
“没问题。”
“怎么,你就那么肯定?”
“呵呵,有你和卡斯拉去机场疏通,会出问题么?”
卡斯拉?
乔治的儿子。由他和张千为这两个女人疏通?
头上暗红色的灯光转为深蓝,白可松和张千两人无声而笑。
实际上,张千去找过布莱恩,那个一直想抓乔治小辫子的警长,当然了,找了布莱恩,就不可能不找卡斯拉。
张千,白可松,卡斯拉,还有布莱恩,他们每个人都很清楚,现在这件事还不能完全的跟中国警方进行沟通,因为很多细节,包括黑暗事件的内幕他们还不能完全的把握清楚,只能先把局面控制好再说,而在他们查出真相之前,单柯和白可可必须先走,只有保证了他们的安全,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
然而,单柯和白可可必须要面对的是,他们现在在国内应该已经成了警方缉拿的要犯,如果严重的话,电视上已经开始播报他们畏罪潜逃了。杀害文铭警长,黄希文,还将人分尸成六百六十六块?
呵呵。
他们是有多变态。
今晚,张千在他们这里没待多久很快就走了,应该是去找布莱恩和卡斯拉商量计划去了吧!
单柯掂量着手中的沉甸甸的备用弹夹。
有点意思。
当终于到了离别的一晚,得到了可以回归故土,远离这样危险环境的机会,单柯反而表现得没有那么兴奋。辗转反侧一夜,她睡不着,她甚至没有办法想象离开了白可松她将怎样带着白可可单独出境。
真的可以么?
单柯不停地反问着自己。长时间的依赖已经成了单柯安全感中自带的一种习惯,这也是最令她崩溃的地方。
‘咚咚咚——’
单柯轻轻地敲着白可松卧房的门,“恩,是我。”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断断续续的,有点缓慢和吞吐。
‘嘎吱——’
门开了。
意外之中的,白可松穿戴整齐,就连皮鞋都是刚擦过的。
“你”
“知道你会来,所以我等你很久了。”
等你很久了
这是如此寂静漫长的一夜,单柯安逸闲适地靠在白可松怀里。白可松倚着床头,轻拍着她的肩,两个人简单的依偎,却带给了单柯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夜深人静时。
张千却在雅克?索菲家中将那些已经冰凉的尸体堆成了不同的形状。当然了,还有那些在雅克?索菲死后傻傻的跑来这里替班女佣,加上刚刚还在楼上趴着的两个男打手都被张千杀光了。一个活口都没留。
至于那两个男打手,其实他们要比索菲和那些女仆们早死很久,只不过这帮蠢女人只顾着在一层等待替班没发现罢了。
他们被张千在光溜溜的地板上拖来拖去,他们的共同特征除了都是没了气息的尸体,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没有了眼皮和眼珠子。这些可怜人的眼皮是被张千用匕首熟练的一刀就割下来的。
虽说死人的眼睛呈像是可以帮助警察破案的,但从他们临死到现在也足足超过了两个小时,除非——
除非张千是想将这向罪名转移向乔治!
(以前有写过,在乔治杀老教授的那一章中,人死后,他们的眼睛可以记录下最后见到的那一幕,不过时长只有两个小时,这个是绝对真实的现象。)
暗夜转明,猫头鹰闭上了绿色‘夜光’的深邃眼睛回到树洞里躲清闲。
无疑,又是一个水雾迷蒙的早晨。
‘雅克?索菲’穿着一身靓丽的明红色长到脚踝的呢大衣。身后领着一个皮肤微黑的,发小麦色的高个儿女人。
与其说高个,倒不如说是鞋跟高吧!目测约有十四厘米。虽说白可可疯了,但这踩高跟鞋的功力还真的一点没减。
如果白可可此刻能清醒一点,或许她就会认出身边的这个女人吧!如果她没疯,索菲就不会死。
单柯拉着白可可的手握得紧紧的,涩涩的,出了不少的虚汗。
“可可。”
虽然白可可听不懂单柯在说什么,但单柯还是忍不住嘱咐起来,“可可。再过不远我们就要到机场了,到时候你可要随机应变,不不不,到时候你别说话就好了!”
单柯感觉自己鼻尖已经开始冒汗了,她知道,现在她必须抑制自己这样紧张的行为,不然露陷是迟早的。
‘’
(卡迪夫机场)
不远处,她们已经能看到机场的反着淡淡亮光的牌子了。没有白可松的陪伴,这一路单柯都走得战战兢兢。
安全感。
真的不是谁都能给的。
“咝——”
机场前人来人往,u看书 uukanu 但是单柯却一眼认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方老师!
那是方老师!
她正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风衣站在机场入口!她没有围丝巾,也没有戴口罩,在这个位置,这样一个距离,单柯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脸,她表情中的每一个细节!
“呵呵。”
两人相视而笑。她没有走近,她也没有离开。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布莱恩告诉威廉单柯她们要离开的消息吧!
再见。
单柯的眼中泛着泪光,笑着用唇语说下她与方娅最后的对白。然而,就是这一次,让方娅彻底记住了她身边的那个女孩子——白可可。
ps:
阿拉~明天她们就回家咯~别忘了,妮娜还被放在地板夹层里呢!l3l4 ()
第136章 回归之程之死亡密码
一切的一切,都比想象中的顺利,就像事先安排好的。
两个海关看证,验证,验枪,验弹夹和行李,然后放行入关。
令单柯感到庆幸的是她们没有经历验指纹这一繁琐的步骤,更没有察觉到身边白可可的异常反应。
还真是奇怪啊。
为单柯进行入关检查的两位检查负责人也似乎没有她预想中那般方正严肃,其中还有一个顶着一头方便面状的金黄色头发的青年男子,年龄目测也就在二十五岁上下,至多不过三十,像这个年龄就可以做检查负责人,不简单,不过他看自己的眼神倒很是怪异。另一个男人看起来略微年长些,不像威尔士本土的人,但目光灵活敏锐。
单柯很确定,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两个男人都穿着一身像模像样的制服,但她却怎么看这两个人都怎么觉得怪怪的。直到飞机飞到一半,单柯才猛然间想起来让她觉得奇怪的细节。
这两个男人谁都没挂工作牌。
金黄色方便面卷发的青年。
眼神锐利笃定的黑发男子。
相信单柯不会忘记他们的,而他们也绝对不会忘记单柯的——卡斯拉还有威尔士警局警长,布莱恩警长。
十二个小时零三十四分钟。
飞机呼啸着划过中国境内长空的寂静。
“,,”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即将落地,请您回到指定座位,系好您的安全带。洗手间暂停使用。每位乘客都必须填好入境卡,所有电子用品必须关闭,让我们再次提醒您,在中国触犯毒品条例将受到严惩。本机夜航。我们将把机舱的灯光调暗,如果您要继续阅读,可打开您座上的阅读灯。)
“可可,醒醒了。”
单柯轻推着白可可靠在她肩膀处的小脑袋,并将她额前一些湿濡的碎发拨到耳后,就像白可松对她那般轻柔。
“可可,醒醒了,乖。”
见白可可闻声只是气鼓鼓地撅了撅嘴巴,一副还没睡醒不愿意起床的懒样子。她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可可。可可,飞机马上就要着陆了,夜航出去冷,先起来落落汗吧!等下了飞机,咱们回家再睡也不迟啊。是不是?”
要知道一会儿她们还要避开中国警方安插的眼线才能回家,会遇到怎样的袭击,怎样的意外,这都还是未知数,但好在单柯现在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措施了。
想到这儿,单柯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镇定剂。
如果到时候发生无法应对的意外,就给白可可先打上一针,把她藏起来,无论如何,单柯都是必须要保证白可可的安全的。既然白可松将白可可托付给了她,她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他失望。
此时此刻,单柯的肩膀已经不能活动了,十分僵硬,又酸又痛,但她却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十几个小时没有动,让白可可安心地靠了一路,她想肩负起白可松交代给她的责任,挑起这份责任的重量。
时差八小时。
威尔士的天空泛起灰暗的颜色。
“她们走了,到现在为止,她们应该很安全。我们检查过所有出境同一航班人员的信息,相对而言,对她们都没有威胁。”
见张千一脸‘可以啊’的表情,卡斯拉不禁得意地笑了笑,并继续开口道,“要是按照正常的北京时间推算,十点半左右,她们乘坐的航班就该着陆了,但真正的不安全恰巧就在你们国内。”
“国内?呵呵,放心吧!”
张千用他的不以为然轻笑声巧妙地回以了卡斯拉挑衅的目光,“威尔士要靠你们,到了中国境内,我还能安排不好他们?”
“呵呵,这么快就安排好了。”
布莱恩放下手中的派克签字笔,一脸好笑地看着面前两个正坐在沙发的对角线上,相互挑衅的男人。
“嗯哼,当然!“
——‘嘭!’
门被人大力撞开!
“r!d!!”
(探长!不好了!出事了!)
一个个头不高,但是看起来十分精壮的白皮肤男人冲了进来!这一举动差点让坐在不远处的布莱恩举枪狙杀他!
“r?!?”
(出什么事了?!你慌什么!)
布莱恩怒斥道,这确实吓了他一跳!眼前的小个子男人一脸的汗,不难看出是一路紧赶慢赶跑过来的r?
(探长?)
这男人应该是来找卡斯拉的。
“r!d!!”
(探长!不好了!出事了!)
小个子男人慌张地重复着,看他那样子已经急得要跳脚了!卡斯拉挑眉站了起立,拍了拍上衣褶皱的地方。
“whatstr?”
(急什么,出什么事儿了?)
“dead!dead!”
(死了!人死了!)
“?whatmandead?”
(人死了?什么人死了?)
不等小个子男人说完。从外面又冲进来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两个人的个头到是都差不多。
“,have——”
(警长,我们刚刚接到报案,有——)
见卡斯拉在场这警员不禁顿了顿才继续开口道,“,hershesdead.”
(警长,卡斯拉探长,我们。我们刚刚接到报案,您侦探所里的雅克?索菲,她,她死了。)
雅克?索菲死了!
卡斯拉眯起眼睛,他猛然间回想到今天早上见到的那张脸!
——雅克?索菲的脸!
虽然他知道索菲将证件借给了单柯和白可可,但是没想到索菲居然会死?刚借了证件她就死了?这不是太蹊跷了么!
“!!”
(走!去现场!)
张千笑着跟在卡斯拉及布莱恩的后面,深邃的眼眸勾出了一道阴狠的沟壑。
案发现场被人收拾的很干净,所有的人都被挖掉出了眼珠,割下了眼皮。面对如此娴熟的作案手法。无疑。他们必须要申请使用鲁米诺试剂了。
索菲家被布莱恩判断为第一现场,只不过尸体被人在屋内移动,做了手脚。加上雅克?索菲,一共死了十四个女人,两个男人。
死人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们分别被人摆成了不同的字母和数字。
女仆们加上索菲,分别呈现出‘75151875’的数字字样,索菲被摆在5后面1的位置,这似乎是在暗示什么,又似乎是被人随意摆在那里的,如果走近些,还能看到更为人颤栗的一幕,索菲的嘴角被人用利器划出了两道不长不短血印儿。猛地一看,很有可能被人看成是索菲正勾起嘴角冲你傻笑!
8个数字,十四个人。
数字7用去两个人,数字5用去两个人,数字8也需要两个人。这样加起来,刚好需要十四个人。
在楼梯上还摆着两具男人的尸体,uu看书ww.uuanhu.om 其中一个男人将腿抬起来,整体看上去呈现出字母h的字样。
“张先生,看得懂么?”
卡斯拉眯着眼睛探究式地向张千望去,像是在质疑猜忌着什么。
“呵呵,看不懂。”
张千回答地利落,“想必一会儿索菲的爸爸能看得懂吧!”
索菲的爸爸。
她爸爸要是来了,肯定他们这帮人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唯一的女儿死了,还是正在做探长助手的女儿,死了。
“我看你也就会站在这里说点儿风凉话了。”
卡斯拉瞥了他一眼便拿出纸笔,记录下了这一串神秘诡异的阿拉伯数字。
这到底是要代表什么呢? ()
第137章 回归之程之回家
‘75151875’
‘h’
——
“我认为,凶手是想利用这些数字和人体字母向我们表达什么。”
布莱恩将记号笔放到白板槽中,淡黄色的光影透过窗帘布折射进来。
清晨的天很明亮,但布莱恩却为了保险起见拉上了窗帘,并用仪器在屋内检查了一遍窃听装置和摄像头,那仪器看来已经很久没用过了,全是灰尘,就像这张折叠白板,光是拭灰就用了十几分钟。
现在,在他面前正方向坐着的是张千和卡斯拉两人。
“但我不排除这是凶手的障眼法,他在诱导我们。或是故弄玄虚的做法。”
“诱导?故弄玄虚?太牵强了吧!”
“不会。你们想,如果这些数字和人体字母确实代表着什么关键性的信息,那么这个人就是真聪明,但如果这些信息什么都代表不了的话,那就只能说明这名凶手是真狡猾,是假聪明,是在耍小聪明。”
卡撕拉边说边笑着咗了一口纸杯里的速溶咖啡,在他右手边的棕木柜子上还放着一杯一模一样的纸杯咖啡,不过那不是给张千的,而是卡斯拉从他们警局楼下的自动贩卖机里接来给他自己准备的。
看来,这一进警局的大门,卡斯拉就已经做好了在这间办公室里长时间‘战斗思考’的激进准备。
“嗯哼。”
张千闻言不禁放下他手中的水杯,“听探长的意思,是这名凶手他在大张旗鼓的杀了雅克?索菲之后故弄玄虚?耍小聪明?要知道雅克一家可不是好惹的。凶手杀了他唯一的女儿就是为了故弄玄虚?这说得通么?”
“当然可以,张先生为什么认为说不通呢?”
张千瞥了卡斯拉一眼,淡淡道,“傻子都知道,要不是各大地方都在极力压制这起凶杀案的消极影响,凭借雅克那老东西的势力,这事早就弄得满城风雨了,十六个人一夜之间被悄无声息地杀害。其中一名死者还是探长您的助手,是侦探的助手啊!估计您的日子被雅克整的也不好过吧!”
“呵呵!张先生不要以点概面,我只是推测这不排除凶手是为了掩盖他的杀人的动机,和背后不可告人的秘密的做法。”
“可是没有人会——”
‘咚咚咚——’
门外响起一阵颇有规律敲击声,及时地打断了屋内两个男人的辩驳。
“r?”
(谁?)
布莱恩边问边侧身走到门前。
“me.”
(是我。)
这声音很是熟悉,张千也似乎预示到了什么,斜着嘴角无声地笑了起来。
‘嘎吱——’
木门的门轴就像生锈了一般。发出痛苦的呻吟,软绵绵的,闷闷的。
“是我。”
开门。
只见一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的高个男子穿着一身黑呢大衣,带着宽松的黑色礼帽和黑色围巾,他径自绕过布莱恩,走进屋中。
“好久不见。”
“哈哈哈!让我来介绍吧!”
张千起身笑道,“这位。是白可松,是研究院里最年轻的教授,这位卡斯拉,你们见过面的,没忘记吧!”
“哈哈!怎么可能忘记。”
卡斯拉友好的笑笑,并探究式地看着那条蒙了白可松大概半张脸的黑色围巾,似乎想看看这到底是不是自己那天看到的男人。
“你好!布莱恩。”
布莱恩见是白可松便关上了门,要说起来,今天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要知道布莱恩一直对这个男人很好奇啊!
张千看得明白,他哈哈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我说可松,我们就别跟他们卖关子了!摘下来吧!”
当然了,就在地球的另一端,不久前的白可可和单柯才刚刚下了飞机。
自下了飞机,单柯的心就算彻彻底底提了起来,尤其在出境验证的时候。虽然知道张千在这一环节安插了人,但单柯还是忍不住的紧张。
“姐姐,还有多久才能到家啊?”
看着白可可一脸的天真,目光朦胧的冲她傻笑。单柯的心脏就像被人狠狠地拧了一把一样疼!揪着疼!
白可可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啊!
“马上就到了,可可别睡了。”
夜航的人并不多,拉着她们走的是一个中年的老出租车司机,四五十岁的样子,短簇的头发中有一半都是白色的,这男人面带倦色,但还是在为了生存而奔波,单柯不禁想起了她年迈的老母亲。
每年这个时候,单柯都该放假回家陪她了吧!但现如今,那个令她老人家骄傲的女儿却成了中国警方四处通缉的重要逃犯,身上还背负着两起命案。
“小姐,小姐?”
小姐?
单柯猛然间回过神来,这个称呼显然让她有些不自在。
“恩?”
“小姐您看是这儿么?”
顺着出租车的两个前灯照得明晃晃的前方,单柯眯着眼睛望过去,“这,咝!”
不好!
只见十几名挂着武警牌子,穿着制服的精壮男人正持枪站在白可松家门口,他家那扇‘高科技’门上也被贴上了封条!
单柯的心里‘咯噔’一下!额头紧跟着开始渗出些许细密的汗珠。
“姐姐,怎么了?”
白可可正倒腾着自己的大围脖,从里面露出个小脑袋,天真的眼睛在暗夜中的灯光下变得黑亮黑亮的。
“没事没事。”
单柯故作轻松地揉了揉白可可的头发,她关上了头顶上的夜视灯笑笑道,“师傅对不起啊。还没到呢!麻烦您继续往前开,还在前面一点儿。”
单柯的语气和表情都十分怪异,就连出这老租车司机也下意识地扫了她一眼。车往前开了大概有几分钟单柯便叫他停了下来。
北京的雪绝大部分都已经化开了,这里夜晚的气温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凉。
“可可慢点走,天黑,小心脚下打滑知道么?”
单柯小声叮嘱着身边的白可可,细心地领着她,单柯打算带她绕到这房子的后面听白可松的话。踩着后窗翻上去。
“姐姐,姐姐?”
感觉到被白可可拽住了衣袖,单柯回眸问道,“怎么了可可?”
“天好黑啊!我们为什么不开灯呢?”
“这”
开灯?
单柯一时语塞,应该是没想到白可可会问这样的问题吧!或者说,是没想到白可可的智商会下降到这种地步。
“我,我——呼。可可。”
单柯特意压低声音,顿了顿道,“可可听姐姐说啊,现在我们不能开灯,有坏人,所以你就跟着姐姐走,别出声啊!”
“恩恩!”
白可可一脸无知惊慌地点了点头。
夜色转浓。一片黑漆浓密的枯黄长草种在路边,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仿佛寒气把光也阻隔了似的。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夜雾袭来,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
天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远处。白可松住的地方并不在市中心的繁华地段,这里属于远郊富人别墅区,安静清逸。
‘嘎吱,嘎吱——’
声音很轻。
单柯领着白可可踮起脚尖,尽量控制住呼吸,现在这里离白可松家的后窗户处已经愈发地近了,左侧的树坑里还种着两棵修剪整齐的苍翠松树,只不过这苍翠在无边的黑夜中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而已。
“可可小心点儿。慢点儿。”
越过这两棵松树后,就到了白可松家后的正对面,身后紧挨着护栏,余下的地方十分狭窄。单柯和白可可一前一后就像被死死地夹在中间一样。
“姐姐,怎么办?”
“嘘。”
单柯伸出食指做安静示意,并紧了紧内兜中的钥匙,那是白可松在单柯临走前塞给她的,开窗户的钥匙,但在插入钥匙前还需要先输入密码,不过仅限于在二层的这一排窗户,其他的几乎是封死的。
“可可。”
“姐姐。”
“可可不怕啊!”
单柯拍了拍白可可的肩头轻声道,“姐姐先爬上去开窗户,一会儿再下来接你,你就站在这里不要动也不要说话好吗?”
白可可怯怯地点了点头,单柯一个深呼吸,抿紧嘴唇随即便摸黑抓住了身前的一根护栏网栏杆,但她的身体却很难再向上移动,后背和下半身紧紧地卡在了和铁栅栏的缝隙中,单柯无奈,她不得不先脱下外套,现在这身前身后的两根铁棍卡得她生疼。
“姐姐,你怎么了?”
见单柯一副难为状,白可可关心道,单柯只是安慰了几句,然后便顺着栏杆的方向爬上了楼,不脱还感觉不到,没想到这一脱冷得她差点叫出声来。手边的密码键盘处还亮着淡淡绿色的荧光。
‘126’
密码输入的声音很小,像蚊子叫的声音一样小。
‘嘀,嘀,嘀——’
暗红色的密码显示框中却出现了输入错误的字样?
但单柯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到时候你会看到显示屏出现输入错误的字样,uu看书 ww.uuahu 别着急,等五秒。”
“为什么?是密码不对么?”
“不,126是正确的,但为了防止被有心人破译,张千特意为我们设置了这个程序,如果有人破译了,去按密码按键,但发现输入错误肯定会再输入一次,但当这个人再次输入的时候,密码就会自动锁定,恢复时间至少需要二十四小时。”
“啊!我明白了!屏幕显示输入错误其实就是在告诉我我输入的是对的!”
“恩,但你需要等五秒,按动上面的红色按钮,然后你就会看到在左手边木牌下自动拉出来的锁孔。”
‘嘀——’
红色的按钮发出不大不小的清脆的一声。
ps:
惊心动魄篇~下章出场~ ()
第138章 回归之程之家的夜
‘嘀,嘀,嘀——’
这声音并没有很大。
在插入钥匙后紧跟着的几声清脆的电子发声不禁让单柯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她脚踩着一条儿凸起的墙沿,左手单手抓住暖水管道。这是在冬天,幸亏管道外面包着一层隔离它不是很烫,要不然单柯这手现在估计是没法要了!
逐渐地,单柯的呼吸随着这高科技声音的加快也变得愈发急促起来,她不仅是怕被那些守在正门口的警察听到,她更怕这几声‘嘀,嘀,嘀’过后窗户还是打不开。如果事情变成那样的话,那她们这次就真的玩完了!但
‘啪——’
“咝——”
像是被什么弹簧支架推开的一般,这木窗被反弹开来,木桩的下沿狠狠地磕到了单柯的鼻尖上,她的左手一松差点就从上面掉下来!
“天呐!可恶死了!”
单柯轻声咒骂道。
她皱着脑门紧了紧手,但她的左手手却腕恰好卡在了手边握住的管道边缘,虽说管道上还包了隔离,但这生生在单柯手腕上印出红道儿的突起还是隔得她生疼,她哆嗦了一下,刚刚为了爬上来单柯把外套脱了,现在的她,浑身上下的神经应该已经紧绷到极致了!
“可可,脱掉外套,抓住我的手!”
单柯缓慢地将身体降下来,当她踩到了一层防盗网时灵活地将右腿跨到铁栅栏上,好让自己将身体更稳定地固定在这里。
“来!可可慢点儿!”
白可可脱下外套,并将两件大衣同时挂到单柯胳膊上,她伸出手抓住了单柯的,但——让单柯再一次保留式‘陷入沉思’的事情发生了!
还记得黄希文死前的那封信上曾经提到过白可可不正常的体重,单柯也知道这件事,白可可她自己也曾经去测量过。确实不正常。不过这些单柯都是知道的,但没想到这次她的一拉一拽差点儿没整个热蛰过去!
难道是力气用大了?
可是单柯根本没怎么用力。她是知道白可可重量的怎么还会用正常拽一个人的力量去拽她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现在的白可可变得更轻了。她几乎是没有体重的!
“可可你——”
“姐姐,你没事吧!你——”
“嘘——”单柯一个侧身过来连忙捂住了白可可的嘴,“可可,姐姐没事。你站稳,一会儿姐姐把你,把你拉上去。”
“可是姐姐——”
“嘘!——”单柯刚落下的手又用力地捂了回去,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可可,咱们现在还不能大声说话哦,那边。有坏人!”
白可可缩了缩脖子,乖乖地点了点头,单柯这才安下心来。
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拉拽白可可的时候单柯几乎没怎么费力。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讽刺。但白可可现在确实除了这身上的一套衣服以外,就没有任何重量。单柯甚至怀疑白可可会不会在洗澡脱衣服的时候因为身体太轻而飞出去。
‘啪——’
单柯关好窗子,但却闻到了一股夹杂着血腥味儿的恶臭。好像是尸体腐烂发霉的味道,她耸了耸鼻子,打算先穿上外套。
“姐姐,这里好黑好臭啊!我怕!”
白可可拉着单柯的衣角像个小孩子一样躲在她身后。
“可可不怕。”
单柯将手伸到背后拉住白可可的,一双小手十分冰冷但却出了不少的汗,她一定是被吓坏了吧!以她现在的情况,想让她不被吓到也是一件难事吧!
“来。先摘下来吧!”
单柯小心翼翼地揭下了白可可脸上的‘人皮面具’,她摸着白可可这一脸的汗笑道,“戴了一天了,憋坏你了吧!”
“恩恩!”
单柯随即摘下了自己的,在她额髻边缘的碎发已经湿透了,这跟糊一层泥有什么区别,一点都不透气。
“咝——”
隐隐地,她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她退后一步,看着面前黑漆漆的一片模糊。白可松家的二层不是没有窗户的么,什么时候冒出个窗户来了?
在单柯刚认识白可松的时候,白可松还告诉过她,他家二层一般不住人,和一层一样安排的都是客房,因为他叔叔卡斯比尼把洗手间安置在二层,所以除了妮娜那间以外都没有安装透风的窗户,潮气很大。
潮气很大?!
不对不对!
要说二层潮气很大就更不对了!
单柯的脑子就像过电影一样飞速地回想旋转着!
既然二层没有安窗户潮气很大,白可松和他叔叔卡斯比尼教授又为什么要把这幅巨大的油画挂在二层?
难道他们不知道油画不能受潮不够博学,连她都知道的事情他们不知道?还是说,他们根本就是故意要把油画挂在这里来掩盖这扇秘密存在的窗户的?
可是,可是这无论怎么说,都只是一扇窗户而已,他们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折的做这样的掩护?还让这窗户隐藏在这幅梵高的《十四朵向日葵》中?
好吧,就算他们真的是为了安全起见,白可松当初又为什么要骗自己?这真的只是一扇窗户而已啊!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解释不通,一整个谜团就像一个越滚越大的雪球,单柯愈发猜测不出了。
“单柯姐姐,姐姐,单柯姐姐!”
“恩恩?”
单柯被白可可不停地娇嗔的拉扯暂时性地拽回了神儿,她擦了擦额头上不住冒出的冷汗,下意识地捏了捏白可可的小手故作轻松地笑笑道,“怎么了可可?有什么事?”
“姐姐。”
虽然看不清白可可的脸,但不难感受到她语气中的较弱与委屈“单柯姐姐,可可不想住在这里,这儿好臭好黑啊!”
“可,可是可可,这里是你家啊!也是我们暂时来讲,唯一安全的地方,单柯姐姐保证会一直陪着你的!”
“可是,可是可可还是不想住这里啊!而且,而且这里怎么会是我家呢?”
“这”单柯轻叹着开口道,“可可,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记得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你家是长什么样子的?”
“我,我不记得了,可是我家不是这样子的,又黑又臭!一点都不好!”白可可沮丧地甩了甩手。
这不提还好,一提,这里确实是很臭很黑啊!黑倒是可以理解,但这臭味儿要从何说起呢?
房子长时间没人住就长毛了?
可是就算没人开窗通风,也不至于长毛发霉成这个味道吧?
“可可,你等姐姐一会儿好不好?姐姐,姐姐上楼去看一眼,你就在这里别动,姐姐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不好,姐姐刚刚还说要陪我呢!”白可可一副无赖样子抱住单柯,“姐姐,开灯吧!太黑了可可害怕!”
“可是开了灯坏人就会看到咱们啊!”
“那姐姐就带可可一起上楼呗!”
“这”
这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被白可可的天真堵到语塞了,她无从拒绝,更不能拒绝。
“算了,一起吧!”
单柯无奈,拉起白可可,摸黑走到楼梯口处,红木的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有种‘腐木阁楼’的意味,单柯好歹也是做过刑警的,心理素质还算可以,但白可可这就不行了,她浑身都在颤抖,齿贝发出不停碰撞的声音。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走在楼梯上,单柯隐隐地感觉到不安。
‘滴答,滴答——’
“姐姐,你听!”
‘滴答,滴答——’
这水声?!
听声音的方向,应该是从那看起来更加幽深空洞的洗手间传来的。单柯深吸一口气,她觉得自己紧张到开始幻听了,白可松在她临走之前还告诉过她卡斯妮娜失踪了,不出错的话,现在这屋子里就她们两个人,不可能有人分了身跑去拧了水管吧?
‘滴答,滴答——’
声音还在继续,甚至荡出了淡淡清脆的回声。
“姐姐!我怕!”
“没事!可可不怕。”
单柯身体靠前,将白可可斜护在身后。空荡荡楼梯栏杆,两人的身体没有半分遮挡,毫无安全感的空间,要知道,她们现在的身前身后都是空的!
‘滴答,滴答——’
这水滴声渐渐地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姐姐!”
白可可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她的头开始忍不住地疼痛,钻心的疼痛,披着长发的女人,微笑的老男人,针剂,还有一盏不停闪烁的电灯!一些支离破碎的图像逐渐组成一组组不清晰的画面。
没错没错!
就是这样水流声,uu看书 .ukansh 似曾相识的流水声!
“姐姐!”
白可可拽着单柯痛苦地蹲下了身,单柯轻扶着她坐到台阶上,她怒目望向那一片深邃的空洞!
“可可,在这里等我!还能有鬼么?我就不信了!”
不顾白可可的拉扯,执意挣脱了她双手的束缚,几个跨步返回到才经过不久的二楼楼梯口处。
漆黑一片。
‘滴答,滴答——’
声音持续着,单柯抚上自己的心脏,做起深呼吸来。
“谁!是人是鬼你出来!”
ps:
啊啊啊。。。。 ()
第139章 回归之程之女人的伏击
‘滴答滴答——’
“姐姐!姐姐我头好痛!”
‘滴答滴答——’
??????
这样的左右夹击,完全是在考研单柯的极限承受能力,她能感觉到此刻自己的衬衣除了一个领子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了。
“出来!是人是鬼,有本事你现在出来!”
单柯尽量压低声音,用虽然大,但不至于被门口的守卫听到的低吼声让自己能在这间黑漆漆的房子里变得更有底气。她控制着呼吸,控制着她紧张到不行的情绪,然后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挪动着身体。
模糊而乌压的世界无疑给单柯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她也犹豫,也恐惧,甚至她会想等到天亮的时候再来这里查看,但要知道,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不能这么做。
她们进来的时候还没听到这滴水的声音,怎么会这么巧,在她跟白可可打算上楼的时候出现这个声音。如果不是人为的,那就是鬼作怪了!她不能让这样的安全隐患出现,至少白可可必须是安全的。
洗手间被卡斯比尼教授设在了二层里面的拐角处,因此洗手间就变得比别处异常的黑,就像一个幽深的隧道洞口。
??????
“把面对恐惧和福祸的未知当做我们的职责和任务,我们必须比任何人都坚韧,因为我们是刑警。这句话,你们一定要记熟,要熟记,要牢记!无论任何时刻都不要忘记自己是一名刑警!”
这是一个丰满的老男人,他留着小平头,很有气场,穿着和单柯大体一样的制服,他面前端坐着两个年轻新警察,两张稚嫩的面孔,两个无知的孩子。
“把面对恐惧和福祸的未知当做我们的职责和任务。”
单柯垂下眼帘。一个人喃喃起来。
还记得,这是文铭给他们上第一节课时,说过的第一句话,也是让单柯对他肃然起敬的一句话。她崇拜他,敬佩他,同时也畏惧他的气场。
文铭警长。
一个优秀的干部,让单柯敬畏的老师。只可惜,他也死了,死在黄希文后面,死得比黄希文还要惨。
“呼——没错。职责。”
单柯深呼出一口气,“职责。比任何都要坚韧的职责。”
随后,她将弓背的身体转站成直的,并试图让两条腿迈开的步子更加大一些,她是恐惧的,但她现在并不恐慌。
‘滴答滴答——’
诡异的水滴声离单柯越来越近了!回音在耳边变得更加清晰了,她小心翼翼地踏入了黑暗的洞口的拐角。这就像踏入了一张嗜血恶魔的嘴里!
不对!
这里有人!
这么多年做刑警的敏锐直觉告诉她,有人!而且这人就在她不远的地方,在正前方的水池边上!
但单柯没有侧头去看,她还不傻,知道要在做好充分准备的情况下去接受,去看,去了解!不能知己知彼,也要安己战彼吧!
‘呲啦——’
明晃晃的吊灯突然间就在厕所间亮了起来,而且还是就像坏掉了一样。忽明忽暗,发出奇怪而又嘶哑的‘呲啦呲啦’声!看来她再没有什么可准备的余地了。而对方也根本不准备给她留这个所谓的余地。
单柯死死地屏住气,纤细的十个指头攥得指节青白,‘咯咯’作响,眼睫毛闪躲式地呼扇着,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淡定,这灯光便吸引地她下意识地侧头去看!
“啊!——”
心猛地被人狠狠地揪了起来,停滞在半空中,留下空落落的左心室和右心房!单柯的双脚犹如瞬间深陷在了软榻泥泞的沼泽中,丝毫动弹不得!
眼前,一个看不到脚的,在忽明忽暗的身着白色医用长袍式的女人披散着头发,嘴角歪斜,眼带幽魅地正直勾勾地盯着单柯!
“啊!——”
单柯有意无意地用手捂住嘴巴!门外还有人在守着,她不会忘记这一点,她也不能让白可可深陷危险!
“哈哈哈!”
这诡异的女人伸手握住了身侧的台子上银灰色的水龙头,然后用力一拧!
“啊!——”
单柯觉得自己就要晕过去了!
血!
从这水管子里流出来的都是鲜红的血水和小面积的血块儿!一股子夹杂着臭馊醋酸的血腥味儿直扑向她,迅速浓烈到在一瞬间直窜到她的鼻腔里!
——
——
“!untry!ry!”
(探长警长!她,她出境了!她出境了!)
一名穿着正绿色制服的矮个子警员急急地推开门冲了进来!
“a!”
(又来一个作死的!)
布莱恩收回握在腰间的手,想到昨天他们在自己警局办公室里那个不分青红皂白冲进来的小警员,布莱恩不禁摇头轻笑起来,“sisa!justi;;!”
(呵呵,看来我们两个人训练出来的下属都一个德行啊!刚刚我还以为又发生了一次突然袭击呢!)
“hahaha!yeah!rthan!”
(哈哈哈!是啊!都一个德行,你要相信,我这里其实也没比你那里好多少!)
卡斯拉边说,边不悦地站起身来,看他这驾驶,是有意遮挡身边的两个男人,张千,白可松。
“d?r!”
“你,有话不会好好说么?出什么事了!”卡斯拉朗声训斥道。
“ry!”
(她出境了!)
警员神色慌张,他舔了舔干裂的唇皮儿继续道。“;;!ia!the”
(雅克?索菲出境了!就在前天,是去往中国境内的,探长,这个情况需要向上级汇报吗?)
“;;;!”
(当然,我不是你的上级么?你做的很好,但是记住,现在不要打草惊蛇。有事我会找你的!)
矮个子警员见这一屋子人居然是出奇冷静的反应,没有预想中的‘what?!’,他显然有些愣,热情眼见少了一半。
“;;!”
(有事我会找你的。)
卡斯拉笑作安慰状。拍了拍这矮个子男人的肩便将他半推半就地送出了门。
“哈哈哈,现在你的下属已经知道雅克?索菲出境的事儿了。你们打算怎么解决?查出是你们在中间帮了我们,放走了单柯和白可可,那恐怕对你们的影响不太好吧!”
“呵!曝光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见张千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卡斯拉不由得拿白眼珠多撇了他几眼。
这人可真不是东西!卡斯拉在心中暗自咒骂道,要不是碍于他们这中间的种种,他早就大耳瓜子扇了他几百下了!
卡斯拉耸耸肩。顺道拍了拍布莱恩的肩膀,“嘿,说说吧,我的上级布莱恩警长,现在‘索菲’出境了,这事左右是压也压不住,怎么办?”
“随机应变吧!”
“随机应变?这是随机应变的事儿么?我觉得我们需要提前串供了!”
“但串供的前提是有个好的供词,你打算说实话么?”
“我??????”
卡斯拉顿时语塞。
的确,现在除了随机应变。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或者说,他们现在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呢?
“方娅。”
“什么?”
“方娅。”
白可松蹙着眉。u看书 .ukanshu 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
“方娅?什么方娅?”
卡斯拉闻言便立刻回问起来,而布莱恩则是选择用沉默与笃定的目光对白可松细细地打量起来。
“方娅,她就是我们口中一直说的威廉夫人。”
“威廉夫人?”
“恩。”白可松顿了顿道,“这两天我一直在想,那些密码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人体密码。”
“什么意思?”卡斯拉紧跟着追问道。
“方娅是高手,她在大学当导师的时候主讲过密码破译的课程,是个非常高手段的女人,这个我和张先生都是领教过的。”
“那他现在人呢?”
“跑了。”
第140章 密码指凶
明明是是张千杀了索菲,现在怀疑的对象落到了方娅身上?
合理么?
难道白可松在怀疑方娅的同时就没有事先怀疑过张千么?明明是张千最可疑,他难道就真的没有发现么?
陈茜蹙眉望向,却依旧是一副淡漠的死样子,没有表情,没有喜怒哀乐,她是一个并不生动的女人,还是挂在墙上做壁挂比较合适。**********请到s~i~k~u~s~h~~o~m看最新章节******
“,我”
“恩?”
“是张千杀了索菲,对吧!他杀死了索菲。”
“恩,他没留活口,是我讲的,不清楚么?”
“不是,只是白可松为什么要把这赖到方娅身上?他难道就不怀疑张千么?别人不知道,但是白可松应该最清楚是张千去找的雅克?索菲,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应该是雅克?索菲死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
陈茜的语气带着些许的义愤填膺,他顿了顿继续道,“,这算是你故事中的漏洞么?还是说这又是一个诡计?或是你故意隐瞒的阴谋?”
“哈哈哈!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笑着摇了摇头,“白可松并不知道雅克?索菲是被张千杀死的,就算怀疑了,他也不会在众人面前去问他的。”
“为什么?还有,张千他,他为什么要杀了索菲?他们不是朋友么?索菲的酒店不还是张千帮忙设计的吗?”
“恩。是这样。上一个问题的为什么,你以后就会知道了,至于张千要杀雅克?索菲的目的,那就显而易见了,张千主要就是要引出乔治,引出乔治背后不为人知,丧心病狂的阴谋。”
在说这话时候,还特地瞄了一眼坐在角落的吉米,灯光很暗。她早知道这一眼根本就看不清吉米的表情,但她还是要看他一眼。
是暗示?挖苦?讽刺?或许都有吧!
“引出乔治?”
“恩,在这过程中,雅克?索菲只是一个牺牲品,尽管她和张千是朋友。”
牺牲品。
朋友。
这关系对等么?
“张千要拿索菲的命作为牺牲去引出乔治?”
“是这样,你没必要再重复了。张千,恩,也就是现在我们见过的强尼,他就是这么做的。”
“那‘75151875’呢?那串人体数字和人体字母‘h’又代表什么?”
“代表乔治。”
“恩,如果你够聪明就应该看得出来这是一串密码。最简单的破译方式就是直接破译,用字母代替翻译。”
译码?
怎么又是译码。
“直接对照序数就可以了么?”
“恩,是这样的,很简单。但往往越简单的东西,就越容易被人想复杂,人都是敏感动物,尤其,是像布莱恩,卡斯拉这两个职业的男人。都有职业病。”
“职业病?什么职业病?”
“呵呵,疑心病。”邪着嘴角拿起桌上的蓝色文件夹,“有时候我真希望你能把以前的事情都记起来,这样我们也就不至于这么麻烦了。”
“我”
“不说了。明天见。”
看着踏着高跟鞋的冷傲背影,陈茜突然萌生出了一种她自己都说不清的情愫。像是失落,又像是等待了很久,顺而冒出的不耐烦。
凉意从夜空中划过,炽白的光亮又是那般凄凉惨然,风是子夜时分刮起来的,丝丝缕缕的,漫动着柳梢。树叶。到后来便愈发迅猛强劲起来,拧着劲的风势,卷浮起的砂粒。直拍打在反射着模糊人影的玻璃窗上。
7是g。5是e。1是a。5是e。1是a。8是h。7是g。5是e。
“咝——”
geaeahge?
geaeahge?
这是什么东西?她把大写小写都试过了,但是真的看不出什么端倪,这玩意要是译码的话能译得出来么?
“难道需要重新将这些字母排列组合?”
陈茜挠了挠头,一个人喃喃起来,这些字母中恐怕只有‘gea’能勉强算是个单词了,她将‘gea’输进百度的搜索框里。
德国(基伊埃集团)始意为‘’(德国工业联盟)是在能源和食品领域内世界领先的机械与过程技术供应商之一,同时也是该领域内市场与技术的领跑者,该集团拥有超过24000名员工和来自各大洲50多个国家的客户。
“天呐,她是存心刁难我么?”
陈茜看着纸上被她划得乱七八糟的字母和黑笔道不由得起了急,这根本解释不通,不是单词也不是词组,翻来覆去的几个字母而已!
“呵,你倒还真细致,。”
另一方,在一处红砖墙的小院儿中,一个布满尸斑的男人幽幽地亮起他深邃的黑眸,他按下收音机的银白色按钮,这机器便立刻没了声音。
冷落的街道寂静无声。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
强尼笑得阴险,他走回屋中按下了一枚藏在格子中红色的按钮,随即便立刻看到了一处挪开的砖块儿。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就是白可松与卡斯比尼两人曾经自私修成的一处实验室。
夜,万籁俱寂,是梦是醒无人可询。
转眼间,时针便环绕了小半个圆圈儿。
亮堂堂的刑侦课堂,一个看起来不大,但是十分敞亮的屋子,卡斯拉的办公室。
“有个女人的老公是个化学专家,当这个女人死了之后,警察去做现场勘察,发现她家的水杯要比别家的大出很多杯,最后经法医鉴定,这个女人居然是渴死的,可是她每天都要喝掉很多水。用的就是在她家发现的大水杯,据这位化学家描述,女人每天都要喝上三千升以上的水。”
“那这女人为什么还会被喝死呢?”
“恩,继续听,经过警方的一再调查终于发现,原来这个身为化学家的老公,每天让他老婆喝的水是硬水,正常的水是,硬水根本不能解渴,所以他老婆就被渴死了。”
“可这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一个。变态的硬水实验。”
“实验?师父,那这算是谋杀么?”
“呵呵,你说呢?”
“我”
“我希望你能记住,在你问我这是不是谋杀的时候。先问问自己,先自己做个判断,师父所讲述的这个事件的真实性。这就是今天要给你上的最重要的一课,不要相信任何人的判断,可以拿来作为参考,但绝对不能完全相信。要在所有的案子上用你的细心耐心发现所有可疑的细节。”
“恩!我记住了,师父。”
卡斯拉闻言,笑着将记号笔放进凹槽内,“记住就好。下面再给你上第二课。记好。所谓软水,就是是指水的硬度低于8度的水。不含或含较少可溶性钙,镁化合物的水,自然水中,雨水和雪水属软水。记好,记不住就死记硬背。”
“恩!”
“下面,所谓硬水,就是指含有较多可溶性钙镁化合物的水。井水。泉水都是硬水。但自来水中几乎没有。硬水并不对健康造成直接危害,但是会给生活带来很多麻烦,比如用水器具上结水垢。肥皂和清洁剂的洗涤效率减低等,记住了吗?”
“师父我——”
“想必给您做徒弟做久了一定都能做化学家了。”
一个看上去中度胖的中年男人笑着走向卡斯拉,卡斯拉凝眸,上下打量起这个男人,他看上去十分面熟。
“您好,您是?”
“您好,我是高程。”中年男子边说边从内斗中掏出了一张名片。
‘97电台行政管理部主任,高程’
“电台行政管理部主任高程?”
“正是在下。”
“高主任您好。”
两个男人象征性地握了握手。
“探长您好。”
高程客气地笑了笑,“刚刚我在门口旁听了一会儿,深感到当您的徒弟真的不是一件多容易的事情啊!出师之后,一定能当个化学家,物理学家,恩,就算是天文学家也不一定啊!哈哈哈!”
“呵呵,比起专门研究的专业人士我们还差得远,知识都是一步一步积累的,这些东西都是生活常识,多些常识就等于多了些工作经验,您说对么。”
“哈哈哈!是啊!”
“恩,不知道今天高主任您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高程耸了耸肩,“就是来问问您,听过我们97电台的节目吗?”
“你们台的节目?”
“恩,午夜档的节目,有个男人的名字,跟您的很像啊,主讲人是我们的著名作家,飘然小姐。”
“飘然?”
“恩,卡斯拉,在我们电台的节目中,是个一个侦探所的所长,也是用钱堆起来的知名探长,他的父亲是一位有名的商人。”
“你”
卡斯拉欲言又止,他的目光尽是质疑。
“呵呵,uu看书 .uuash别这样,我也就是路过,出于好奇,所以过来问一问。”
问一问?
高程这话,说的可不像是问一问那么简单的吧!
——
——
“这数字密码,代表的是gee。”
清冷幽魅的声音淡淡回荡在播录室中,她有意识地顿了顿rge?
陈茜心里‘咯噔’一下。
这串数字代表的是乔治?不可能啊,这是让她昨天纠结了一晚上的问题,大写小写她都试过了,不可能是gee啊!
ps:
想知道为啥是乔治嘛~嘿嘿,下章解密哦~l3l4 ()
第140章 嫌疑犯
“方娅曾是警校教密码破译的老师,这次的序列密码,我怀疑是她做的。**********请到s~i~k~u~s~h~~o~m看最新章节******”
“嗯哼,很有道理啊。”
张千随声附和着白可松的推理,卡斯拉却摇头道,“白先生,你是说75151875指的是gee?”
“恩,是gee。”
“是序列密码?”
“恩,没错,就是序列密码。”
“可是序数排列之后应该是geaeahge,怎么会是gee呢?”
“geaeahge?这是什么东西?”
“根据数字在字母中的序列排出的顺序啊!”卡斯拉看上去有些着急,眉心快愁成一团面疙瘩了,“7是g。5是e。1是a。5是e。1是a。8是h。7是g。5是e。排出的就是刚刚那几些字母,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呵呵,我倒觉得你是在为我排出的gee打抱不平。”
“打抱不平?我有吗?”
“呵呵,你潜意识里有,你下意识的表现中有,但却唯独你自己没有发现罢了。”白可松笑了笑,径自绕过布莱恩,拿起那根粗粗的记号笔在白板中划拉起来。
——‘75151875’
“可能卡斯拉探长忘了,英文字母一共有二十六个,我们单看这串数字的数列肯定很奇怪,它拼出来的都是什么?但在说这的同时别忘了看一看,这串数字中还有两位数的十五和十八。”
“十五,十八?”
“恩。”
白可松将手指放在这串数字下。顿了顿道,“问题不能只看表面的表面,虽说这破译的方法很简单,但我们也不能只看其表面来破译。这串数字我们可以分成几个不同的几组数字来看。前提是我们只考虑两位数以内的。”
‘7,5,1,5,1,8,7,5’
‘75,15。18,75’
‘7,51,51,18,75’
‘7,5,15,18,7。,5’
白可松放下记号笔,依旧用手指向他刚才所写的四组数列。
“卡斯拉探长的思考方式就是第一种,而在这里我需要再次声明,英文字母有二十六个,数字的排列一定不能只考虑单而忽略双。”
“咳咳。”
感觉到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自己身上,卡斯拉面色微微尴尬了些,他故作轻松地笑笑道,“那么按照白先生这样的说法。中间的两组就排除了。因为里面有大于二十六的数字,对么?”
“呵呵。这次对了,而且非常对。”
白可松偏过头,在第一组数列下依次排列地写下了‘geaeahge’。在第四组数列下以此排列地写下了‘gee’的字样。
“gee,乔治。”卡斯拉一个人喃喃起来,“呵呵,没想到还真的是他。”
布莱恩见状走到卡斯拉身边,安慰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予以他第一时间慰藉,他淡淡道,“卡斯拉。”
“恩?”
“卡斯拉,如果你现在选择退出还来得及,乔治毕竟是你的父亲,我知道让你参与进来非常残忍,虎毒不食子,就算他知道是你放走了单柯和白可可相信他也不会对你怎样的。话说到这儿了,如果你现在选择退出,我们都不会拦你。”
布莱恩说完用目光象征性地扫视了一圈。
这一举动就是在暗示卡斯拉,他刚刚已经征求了这屋子里人的同意了,他现在来去自由了,以此来减轻卡斯拉的心里负担和内疚。布莱恩不仅希望他能做个正确的选择,更希望这个选择是心甘情愿的,谁都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就算扭来也没什么意思,到时候还可能会坏事。
“呵呵,我想退出就不必了,顶多上火几天我就能缓过来了。”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卡斯拉略带嘶哑地开了口,“没想到当我真的找到一条有关他的线索,心里反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喜了。”
“别忘了,他毕竟是你父亲,血浓于水。”布莱恩现在的样子就像个哥哥,“好了,卡斯拉你确定放弃退出的机会?”
“恩,我确定。”
“放弃了,可就再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呵呵!不就是一条到走到黑么,你行我也行!”
只见卡斯拉慢慢闭上眼睛,身体靠向沙发的靠背,一副倦怠不堪的样子,“就是没想到,索菲这些人居然是我父亲杀死的。”
“不,人不是你父亲杀死的。”
白可松的声音从中截断了这种沉郁的气氛,“索菲他们,绝不是你父亲杀死的,我相信你父亲也没有这么笨。”
“不是我父亲?”
卡斯拉直起身来,朗声问道,“可是如果不是我父亲做的,那要怎么解释这串字母密码?”
“哈哈哈!”白可松突然蹙眉笑道,一副看到了笨蛋的样子,“呵呵!卡斯拉探长,我暂且先不跟你说,布莱恩警长,您怎么看?”
“我么?”
“恩!您怎么看?”
他绕出白板的位置,坐到沙发上,保持了一个与大家齐平的状态,“布莱恩警长您不会也认为这是乔治所为吧!”
“哈哈哈!当然不会,我跟白先生意见相同,人不可能是乔治杀的,他的确也没有这么傻,应该说是,没有人会这么傻的!就算是真的是乔治杀的,后来的字母也绝不是乔治摆出来的!”
“恩!”
在与布莱恩相互对视了一眼后,白可松将他为说完的推理继续道,“相信我们在坐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在作案之后挖下死者的眼珠是为了以防调查者在两小时内赶到现场,从中提取影像,凶手为的是隐藏自己的身份。所以我认定,这个凶手绝对不会傻到在行凶作案之后。在挖掉了别人的眼珠以防万一之后,还要将自己的身份摆成一串有关自己名字的数字密码,这不是太蠢了么?”
“的确很蠢。”张千冲着卡斯拉笑道,“真的是太蠢了。”
卡斯拉不傻,听得出他言语中的讥讽,但却只是回应了一个白眼,“白先生,如果凶手不是我父亲,那他为什么要摆出我父亲的名字?为什么要在杀了索菲和她的仆人之后又摆出了个h?对了!还有那个人体字母h!”
“h?”
“恩!那两个男仆不是被斜挂在楼梯上摆出了个‘h’吗?那个‘h’又代表什么?”
是啊!
还有个‘h’呢!
“呵呵。这我就不知道了。”白可松耸了耸肩,“不过,你可以问问你身边的那位张先生,如果他不知道,那就应该没有人知道了。”
“张先生?”
卡斯拉不解,且不情不愿地转过头看向张千,“那你说,h什么意思?”
“h的意思多着呢。”
张千白了他一眼道,“大写h,在化学中。表示元素氢的化学符号,在哈勃定律中,h表示哈勃常数。在量子物理学中,表示‘普朗克常量’。其值约为6.626196x10^-34j?s。在国际单位制中,是电感单位的亨利,在医药批准字号中,则表示化学药品,海洛因的缩写。当然了,h在网络里则表示淫秽色情的意思。原意是日文‘(へんたい)’的缩写。即变态。”
张千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加重了‘变态’的读音,还特意得意地瞄了卡斯拉一眼。
“你——”
“呵呵!认真听。别打岔!由于色情游戏,是‘-game’,便由此得名。在国际单位制词头。h表示,即100(10^2)在国际单位制中表示小时(时间单位)。物理中的h是磁场强度gth在真空中,为磁感应强度b与磁常数之商。矢量,符号‘h’。同时h也代表性别,好了,这就是h的意思。”
“你知道的倒还挺多。”
卡斯拉不悦道,随即便陷入了沉思,“你们说,这个h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难道还是要破译什么密码吗?”
h。
这一个简单的字母,似乎要比那复杂一串数列还难破解,越简单,越复杂,越复杂的,却又越简单。
这就好比当单柯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亮了,她浑身酸痛地躺在二楼的洗手间门口,但却没有发现晚上的那个诡异的长发女人,白可可头疼疼晕在了昨天的楼梯处,一切简单的就像一场梦。
“可可,可可你醒醒。”
白可可面色苍白,面对一个几乎没有体重的女人,单柯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她抱到了二层的卧房里。
“姐姐!”白可可半睁开眼睛细声叫道。
“呼——吓死我了!你醒了就好!”
“姐姐!”
“恩?”
“昨天妮娜姐姐和叔叔吓死我了!”
“妮娜姐姐和叔叔?”
单柯不解道,uu看书w.uuknshu难道白可可发现了什么吗?可她连白可松,连自己的家都不记得了,还能发现什么。
“可可别想了,快睡觉吧!昨天一定吓坏你了!姐姐一会儿上楼去看一看。”单柯现在最想弄明白的,除了昨天晚上的女人,应该就是楼上那股子腐臭味儿了吧!
“姐姐!你是被妮娜姐姐和叔叔吓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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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娜姐姐~还有,,,还有叔叔?啦啦啦~单柯一定会疯的。。。l3l4 ()
第141章 楼层的秘密1
“没有,姐姐会保护你的!”单柯信誓旦旦道,“可可放心吧!姐姐不走,姐姐只是要去楼上看一眼。******请到s*i*k*u*s*h**o*m看最新章节*****”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可可放心,姐姐还没窝囊到能被人吓跑的地步呢!”
“不是不是!”白可可见状急忙挥手解释起来,“姐姐可可不是这个意思,可可是说,单柯姐姐不用怕,昨天晚上只是叔叔只是在医治妮娜姐姐的病,他和妮娜姐姐都不会伤害你的!”
(不明所以第一次看的,可以看白可可没疯前的章节铺垫,第二章末和第三章前段的部分。)
“治病?”
“嗯!昨天妮娜姐姐看我的头疼的厉害,还帮忙给我打了镇定剂呢!”
“镇定剂?!妮娜?!卡斯妮娜给你打了镇定剂?!”
“是啊!是妮娜姐姐!”
“可可,你不会烧糊涂了吧!”
单柯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她顿了顿,用手去试白可可额头的温度。可白可可的温度摸起来要比自己的还正常!
“姐姐,可可没病。”
白可可嘟着嘴从床上坐了起来,“可可说的都是真的!因为以前我也被妮娜姐姐吓唬过呢!不过后来才知道,那是叔叔在为妮娜姐姐用催眠疗法治病。”
“治病?!”
按照白可可的话来看,就是说昨天单柯看到的那个长发的白袍女人不是鬼,也不是什么故意出现的谋杀者,而是卡斯比尼教授的那个植物人女儿卡斯妮娜?然后这个卡斯妮娜又在吓晕了自己之后跑了出来给头痛不已的白可可打了镇定剂?!可是单柯并没有在楼梯上发现注射的针管啊?
“咝——”
“姐姐。你怎么了?”白可可一脸天真地拽着单柯的衣角,“单柯姐姐。可可说的都是实话,真的!都是实话,可可不骗你。”
“可可,你——”
“嗯?姐姐怎么了?”
“你,把以前都记起来了吗?”
“以前?”
“我——好吧,没事了。”
单柯耸了耸肩。刚刚还以为她把以前都记起来了,但看白可可这样子,好像也不像完全恢复了正常,应该也是被昨晚刺激到了,才勉强记起了一部分吧!
“好了可可,你放心吧!姐姐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去楼上看一看。一会儿就下来陪你好不好?”
“可是——”
“放心吧!”
单柯抿着嘴摇了摇头,她轻拍了拍白可可的肩头以示安慰。“可可放心,姐姐只离开一会儿,马上就回来,绝不会丢你一个人的。”
白可可见状,也只得点头认同。
‘嘎吱——’
关上屋门,单柯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荡的颤栗,她整个人就像站在山谷之中。空荡荡的前厅一览无余,红木旋梯前方的宽敞视野让她突然产生一阵轻微的眩晕。她第一次意识到这里是那么大,那么空,那么阴森。
相比之下,还是屋中的气温较高一些。单柯紧了紧衣领,她打算先去一趟拐角处的洗手间,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植物人女儿卡斯妮娜?还有什么教授叔叔的催眠疗法?呵!我倒要看看你是人是鬼!光天化日的还能搞出什么花样!”
此刻,单柯正对的着的是一堵墙,再往前几步的侧面才是洗手间,就像被掏了个洞出来。然而这布局建筑的方式等等都不稀奇,让单柯感到惊诧的,是现在的洗手间,居然是亮着灯的?!
电灯的昏黄光线直射到它对面的墙上
不对啊!
刚刚她从这里离开的时候这洗手间明明还是没有开灯的!难道——
“出来!”单柯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掌心也再次开始渗出汗来,“出来!我知道你是谁!”
——出来!我知道你是谁!
——我知道你是谁!
回声荡起,无人回应,单柯眯起眼睛再没有丝毫犹豫地开口道,“卡斯妮娜?!我知道是你!”
——卡斯妮娜?!我知道是你!
——我知道是你!
然而瞬间单柯感觉到一阵凉飕飕的冷风略过她的后脊梁!有人!
单柯心里不自觉地‘咯噔’一下!
谁?!
她猛地回过头来一看!却只看到一抹并不清晰,而且速度极快的魅影一闪而过!单柯的双眼飞快地环视四周,她发现原先卡斯妮娜那的间房的房门现在是半开着的!门自己长手自动开开了?
“卡斯妮娜,你就这点恶趣味了么。”
单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半开的门,还记得上一次她接触卡斯妮娜的情形。他们都在楼下,但却突然听到白可可在楼上刺耳的尖叫!当单柯和白可松等人赶到楼上时,白可可已经被吓得晕倒了。那时候还是单柯第一个发现了那扇半开着的门,然而,那间正好是卡斯妮娜的房间,单柯义无反顾地冲了进去,却意外发现了身后那个半挂在墙上的卡斯妮娜,她邪魅地笑着,而且只睁开了一只眼睛!
呵!
同样的把戏,还想让我上当第二次?
单柯紧蹙眉心,指节攥得青白,此刻的她不再有半分犹豫大步走向卡斯妮娜的卧房,“装神弄鬼的算什么!”
‘嘭——’
单柯这一脚地踹下去,门背狠狠地撞到了墙上,发出重重的撞击声。很显然,卡斯妮娜这次应该并没有藏在门后,不然这撞击声音怕是出不来的。
“你出来!”她朗声怒斥道,“卡斯妮娜我告诉你,同样的把戏我不会再被骗第二次了!”
一览无遗的卧室,半个人影都没看到,透过淡淡射进来的阳光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小颗粒’,桌子椅子上倒是落了不少的灰,应该自单柯白可松,还有白可可他们一家子走后就没人再来打扫过,但,这床——
走近一看,虽然床上没有摸到一丝余温,但床单却是凌乱的。大概是卡斯妮娜还来不及整理吧!
单柯环视了一圈这间令她一无所获的卧室,无奈地摇了摇头,刚刚明明看到有人进了屋子,但这人却凭空消失了,真是比密室逃脱还要刺激!但好在单柯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在逐渐强大,当然了,除了晚上,在这栋空荡幽暗的房子里时,还是会心有余悸。
走出这间房,蔓延开的腐臭味儿变再次刺入单柯的鼻息中。
“该死!把这事忘了。”
原本是想上楼一探究竟的,但却没料到会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来干扰她。转过身来,单柯便急匆匆地上了三楼。
木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她就像住在一栋古老的阁楼里,还是红木漆制,说复古,倒也没那么严重,但要说现代化,这布局设计却也少了些创意,除了那副巨大的梵高的《十四朵向日葵》。
“咳咳——”
越往上走,这味道就越浓,就越重,开始越呛鼻子,腥味儿臭味儿,夹杂着骚臭的腐肉的味道。单柯将手掌完成碗状扣到了鼻子上,这味道确实有够恶心,要不是单柯长期接触尸体,长期刑侦办案,现在她估计已经吐了。
那是白可可曾经的卧房,门大大地敞开,在她卧房门口还能看到半个已经发干的血脚印,单柯首先排除了是卡斯妮娜刚刚做的。远看这半个脚印,应该印下的是脚掌的位置,后半部被隐藏在卧室里。
奇怪。
单柯不由得感到稀奇,血脚印不稀奇,单柯知道任伊是死在这间屋子里的,白可送曾经告诉过她。可奇怪的是,这留下的是半个印记是前脚掌,而不是脚跟或是不清楚模糊的小面积印记。那也就是说,留下脚印的人是做出门状的。
如果是凶手留下的,那出门之后应该会留下一串类似的血脚印,可是除了那半个她能看到的脚印外,走廊的其他地方都是干净的,正常的推理下,很有可能是凶手事后打扫过的,如果是打扫过的,那他为什么又要刻意留下脚印?除非——
对!
单柯突然觉得眼前一亮,除非这是受害人,也就是任伊死前挣扎着要跑出这屋子时留下的,u看书 .ukansu 这脚印一定前重后轻。
她眯起眼睛,身体微微弓起,匀速向这凶案现场靠近,当然了,这血腥的骚臭味儿也随着单柯不断逼近变得更重了!
“天哪!”
卧房的床被放到了正中央,床的左边,也就是书桌和角柜都没有任何问题,唯独白可可卧室的浴缸!单柯简直被眼前的状况惊呆了!
那是三层唯一装有洗浴用品的地方,当然了,卡斯比尼并没有对白可可放宽多少要求,这也只是有个浴缸。
单柯万万没想到,浴缸中的血水还没完全晾干,浴缸前后左右扑满了各种各样的飞虫!一些紫红色的,腐烂的肉块儿和成段儿打结的肠子漂在血水上!
‘——’
单柯再忍不住了,捂着口鼻冲出了屋子,半跪在三层的走廊上呕吐了起来,要知道她胃里本就没什么东西,胆汁胃液统统跟着跑了出来。l3l4 ()
第142章 楼层的秘密2
“可恶啊!”
单柯简单地用呢大衣的长袖子抹了一把自己的唇,很明显,这感觉并不好,眼前所看到的已经超出了她预想的承受范围。
“怎么会这样?”
她喃喃道,颊侧红涨发紫,胃里翻江倒海般,单柯暂时抑制住了这股来势汹涌的呕吐,没想到任伊死的这么惨,刚刚她还看到了一个用粉笔画出来的人的形状,那应该是任伊死时的位置吧!或者说,是任伊死后被警方发现时的位置,前提是建立在这是凶案的第二现场的基础上。
“呼——”
单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甚至在想,这些警察怎么不把这间屋子也封起来,这样她就不会好奇心作祟了。单柯双手支撑着地板,挣扎着站了起来,一阵轻微的眩晕过后他才勉强恢复清醒。
看着地上刚刚她制造出的呕吐物,单柯不禁再一次捂住嘴巴,她决定先下楼陪伴白可可其他的再从长计议吧!因为,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她什么都做不了。
“k——”
(那好,看——)
“,”
(等一下,您可以讲中文,我听得懂。)
“哦?”
白可松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白皮肤矮个子的实习男探,轻挑眉笑了笑,他开口道,“呵呵,当然可以。谢谢体恤,那我们开始。”
“嗯!”
“很多人都说高档小区招贼偷,其实事实未必如此。这些人作案其实大部分都是都没有固定作案区域的,他们所关心的,是具体的下手目标。”
“目标?but(但是),我认为目标就应该是高档小区,这会为他们带来更多的财富不是吗?”
“不。当然不是,盗贼们要看的并不是哪家最富有,而是哪家在行窃时的风险最低。”
“行窃风险?”
“嗯,在较小的行窃风险和的一次性得到的较多财富中,他们往往会选择前者,的确,一次‘富贵盗窃’后他们会不用劳作,然后吃很多年,但可能是吃米饭吃很多年。也有可能是吃牢饭是很多年。”
“可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富贵险中求。”
矮个子男探睁大了眼睛对视着白可松的,虽然眉骨奇高,但那双蓝眼睛却一点也显不出任何的深邃,样子滑稽的很。
“呵呵。”
白可松身体微倾,摇摇头笑道,“富贵险中求。确实有这么一句话,但仅限于使用在‘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的身上,创业和行窃。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你要从盗贼的角度出发看问题,知道他们认为最需要的是什么吗?”
“what?”
(什么?)
“是这个选择的盗窃地点,能否在盗窃后为自己留下一条完美的逃跑线路,这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关于这部分。”白可松顿了顿,手指指向那矮个子男探的记录本——:?i-
(问题:行窃阻碍?是否安装了防盗的窗户。)
“有防盗窗与无防盗窗的住户,大部分人通常会选择前者。”
“前者?他们疯了吗?有防盗窗还要选?!”男探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似乎这与他想的不一样,当然,这也确实有违常理。
“哈哈!听我说完。”
白可松将十指紧扣合十。他正了正色道,“你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防盗窗不是为了防盗么。他们难道就喜欢挑战高难度来证明他们的职业素养?但这些都不是,我们往往忽略了人类的心理和一些我们生活习惯中的细节,记住,安装了防盗窗的户主,通常不爱锁窗户,窃贼入户时就不用撬窗锁了,这可以有效地减小声音的产生。”
“**!?”
(可恶!如今窃贼的脑子都是经过电子系统精装过的吗?)
“哈哈哈!人类都发明了防盗窗,盗贼们还不提高一些技术含量?噢,对了,余下的还需要你再记录一下。”
“urse!”
(当然!)
白可松耸耸肩,他突然觉得干这一行一定会无数脑细胞,“听好,在安装防盗窗的住户中,“平行钢筋型”通常是窃贼的首选。原因是这种防盗网容易用手破坏,窃贼通常会选择用工具或手发力,增大铁条间距,选择哪根钢筋很有讲究,通常防盗网靠边倒数第二,第三根钢筋硬度比较差。”
“为什么?”男人不解道。
“嗯哼,经验。要知道这根钢筋拉开一定距离后,窃贼只需要让窗户发生最小的位移,便可进入室内,只要脑袋能进,他们的身体就没有问题。同时,在目标家庭楼下也要有防盗网,如此攀爬起来就方便多了。至于——‘’(盗窃楼层的选择)就应该是三楼带防盗网的房间。”
白可送点了点这男探记录本上的——‘:’。
“这一点很关键,记好。”
“嗯!可是”
男人规律性地用笔尖戳了戳这记录本儿的橙黄色横格儿,顿声继续道,“白先生,他们为什么不选择在一层二层这样底层作案?这不是更方便更,更快捷,也更加地减少了被摔死的危险么?”
“不不不,别这么想。”
白可松摇了摇头,“你这样的想法,只能说明你现有的职业水平和职业思想还不够完全成熟,底层的一二楼又太低,作案太容易被发现,但重点是,盗窃的楼层也不宜过高,比三层四层再高的楼层攀爬起来也较费体力,危险性更大。此外,三楼住户的窗户在安装防盗网后,大都很少上锁。盗窃前,他们会在目标楼下观察。至于你的下一个,嗯哼.”
(theft,最佳盗窃时间。)
“这个很简单。”
白可松指了指墙上的钟表,“窃贼的下手时间通常会选择在凌晨两点。根据人的生理特点,这个时间段通常是睡得最熟的时间段,也是社区保安最松懈的阶段。嗯,入室盗窃都不是一人完成,团队的最低配置是两人,一人盗窃,一人负责望风,行窃过程中,看站有着严格的要求。人要躲在视野开阔的暗处,据作案目标的距离大概一百米左右。这样既能保证掌握全局动向,万一出现状况还可以第一时间通风报信并方便逃跑。”
‘啪啪啪啪——’
突兀地几声,像是惊喜一般地出现了。只见门外卡斯拉正一脸明了神
情地鼓着掌,这微笑绝不是讽刺,而是真诚的赞赏,欣赏。
“师傅!”
这矮个子男探见状,立刻恭敬地讲身体站得笔挺,“in,i”
(师傅,刚刚我来问您昨天讲的问题,见您不在,我?)
“然后我就顺便教了他。”
白可松接话道,他放下手中的记号笔笑了笑,“听说卡斯拉探长的侦探所还需要考试才能留下,进程很严格啊!”
“哈哈哈!是啊!刚刚白先生您的那一番理论还真是让我对您刮目相看,没想到您对这方面还这么了解?以前专修过么?”
“呵呵,没有,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专修,这些都不过是经验之谈罢了。”
“经验之谈?”卡斯拉闻言不禁笑得更开了,“经验之谈,白先生何来的这方面的经验可谈?难道”
难道您也偷过?
“哈哈哈!”
白可松直起身来淡淡道,“因为我家就是这么装得,但这装得方式,既不会便宜了盗贼,又可以方便自己。”
‘咚,uu看书 .uuknhu.cm 咚,咚——’
古老的猫头鹰挂钟敲出一阵沉闷,这是告知时间最简洁的方式了。
12:00
单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那刚刚入睡不久的白可可,生怕屋外传来的钟声会吵醒她,还好,她没什么反应。单柯轻手轻脚地从床底下掏出了一个从屋子中找到的类似圆棍状的老式手电筒,是需要换电池的那种手电筒,白天的时候她试过了,这里面还有电,只不过没找到可以使用的备用电池。
一到晚上,这屋子就黑的什么也看不到了,由于这屋子里没有窗户,单柯也不必担心被屋外的人看到这亮光,但只可惜,这灯是死活都开不开。
‘叩叩叩——’
“咝——”
听到敲门声,单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谁?! ()
第143章 楼层的秘密3
单柯心中‘咯噔’一下!她下意识侧头看了一眼身旁躺着的白可可,还好,她还没醒,还没有察觉到这诡异的敲击声。
‘叩叩叩——’
声音再次响起,沉沉闷闷。
单柯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想到上一次和白可可在这房子里半夜听到一阵从地板上传来的突如其来的敲击,她的冷汗便随着愈发强烈的恐惧感,顺着不断扩张的‘兹兹’地往外冒!
这大半夜的,整套房子里又没有别的人,难道——
“难道又是她?咝——卡斯妮娜?”
会么?
会是她么?
想到这儿,单柯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中的筒状的老式手电筒。如果是卡斯妮娜,那她为什么要三番两次地在深更半夜的时候跑出来吓唬自己?
恶作剧么?
这未免也太荒唐了!
但这人如果不是她,那情况也就不是情况荒唐与否的问题了!
‘叭——’
单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手电筒的开关,她眯了眯眼睛,因为是老式手电筒,所以起初的光线还有些忽明忽暗的不稳定,由于是圆圈做出的‘规矩模子’,所以投射出的光圈就像个愈长愈粗的柱子,整个画面如同投影仪的光线被打到了一块儿黑暗的幕布中。
‘叩叩叩——’
这敲门的声音变得有些急了,为了不让身边的女孩儿再次受惊。单柯不敢再耽搁了,即刻了下床,她没有穿鞋,而是刻意做出脚步声。这声音不大,但夜深人静,足够门外的人听清了,这样也就能以示门外的人——‘别敲了,我来了’。
单柯咽了口干沫,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但在走之前她还特意先用手电筒照了照这间房的四周,包括头顶上方天花板的位置,什么都没有。
“呼——”
‘叩叩叩——’
刚放下的心,即刻又被这叩门的声音狠狠地拎了起来。肚子里留下了空落落的一片。就连呼吸都被人暂停了片刻。
“谁。”
单柯单手握住门把手。另一只手拿着手电筒,试图朝门缝外照去,她的额头上已经渗满了汗液。细密而又紧凑的排列在一起,动一动就会感觉凉飕飕的。
‘嘶——’
细微的,纸张‘潜入’屋子下面门缝的声音。屋中一片漆黑,死寂地只剩下这细微‘嘶嘶’声,单柯定了定神,连忙后退一步,她蹲下身来,用手电筒向身下照去。
一张纸?上面隐隐地似乎还能看到从反面印过来的黑笔字。
“咝——”
这人是来送信的?
卡斯妮娜是来给她送信的?
单柯深呼出一口气,抬手先抹了把汗,心情这才放松些。她拾起信,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但手电所及处,空无一人!她打了个激灵便立刻合上了门,但——
但还没回过头,单柯浑身的汗毛一颤!她顿住了身体,整个人僵在原地!
身后,有个人正单手搭在了她的肩上,这触感真实存在!冰凉的气息悄然无声地蔓延在她的后脖颈处!手电筒顺着手的方向照向地板,神秘而诡异。
“单柯姐姐,你在干嘛?”
单柯姐姐?
‘滴答,滴答’
表针如同机器人的手臂,以机械式地停顿游走在表盘中——1:30。
“呵呵。”
单柯无奈地叹了口气,幸好是白可可醒过来拍了自己,这人要是卡斯妮娜,估计她又得吓晕一次。虽说她也知道来的人并非鬼神,但这过程也着实够吓人的。想到这,单柯摇了摇头,她向里掖了掖白可可的被角。
床头的角柜上放着刚刚卡斯妮娜送来的信,但却不是卡斯妮娜所写,而是黄希文临死前写给白可可,塞到她枕头下的那一封,要是卡斯妮娜不送来,可能单柯就忘了,就算还记得,她也不肯能再只身跑到白可可的卧房里了,那场景,也太
单柯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手电筒照了半天也有些发热了。
“唉,这要从哪儿下手呢?”
以前,她总是为了没有线索而发愁,现在倒是因为线索太多而发愁了。
——
可可,时间紧迫,你要记住我下面所写的每一句话。
从你看到这封信开始,就不要再去相信任何一个人,做什么事情都要拥有你自己的判断。
不要再去使用那瓶az香水,也不要再去依赖那种加了糖的热牛奶!
要知道在你眼前微笑的人,不一定都长着一颗慈悲的心!反之,那些冷心冷面的人并非就长着可怕至极的性子。
你体检报告上所表现出的不正常数字,绝不是偶然性的,尤其你的体重!那是真实存在的,不是所谓的医生填单填错了。
如果你不相信我所说的这些,那就去体重秤上量一量。
另外你记住,不要用你家的体重秤测量,更不要相信它显示的数字。
找个机会离开你现在居住的场所吧!谁都不会永远的无私下去,u看书 .uknshu我亦如此。
去看看卡斯妮娜吧!在她穿的白袍大衣里缝着一片被铺平的暖砂砾,脱下她穿的那件医用白袍,你可以尝试着去感受一下她的重量。
可可,我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不要问为什么,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但我绝不会去害你,就算有过那也是逼不得已的,请你相信我!如果日后你有机会得知真相,那么请你原谅我,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真相的出口,就在二层。
——
最重要的,是上面还有能用手电筒找出的荧光字体。
——‘’,这应该算是个新发现吧!她和白可可以前也看过这封信,但却从没发现过这封信里所隐藏的玄机。
()
第144章 再入虎穴1
“准备准备,我们一会儿就要回到乔治那里了。”
“准备?”
“怎么?你不需要准备的么。”
“呵呵!”白可松无奈地笑了笑,“要知道我现在连行李都没有,全部家当就这几件衣服,还需要准备什么。”
语毕,他端气这木桌上的小杯茶水轻抿了一小口,但茶水是温的,并不烫。今天白可松准备跟着张千返回到乔治家。
按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这一成语却被卡斯拉解读为——‘不进入老虎的洞穴,也能得到老虎的儿子’。
他认为中国人是要以此成语来夸赞一个人的智慧。张千闻言只是冷笑几声,并建议卡斯拉先去弄明白‘亦’和‘焉’的词义和用法再来‘糟蹋’中国的成语也不迟。
“还差五分钟八点半。”
张千抬手瞄了一眼上面的时针和分针后,并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后脖颈,“五分钟,嗯,八点半一到我们就准时出发。”
“嗯,知道了。”白可松点点头笑笑。
——‘叩叩叩’
“我去开门。”
见张千在收拾票据,白可松起身准备走过去开门,这是卡斯拉的办公室,但却被张千和白可松为了以防万一上了锁。
——‘嘎吱’
“卡斯拉探长?”
见前一秒跑出去说要开会卡斯拉探长突然返回来,白可松不仅蹙起眉不解道。“探长,您怎么来回了?”
“卡斯拉探长?”
张千闻言不禁探头向门口探去,样子十分滑稽,他挑眉道。“探长大人,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去开会么,难道把开会的时间记错了?哈哈哈!”
“呵!我现在才没空理你。”
卡斯拉一个白眼撇过张千,便不再搭理他了,径自绕过白可松走进屋中,将大门迅速合上,“白先生。”
“嗯?”
“这次就让我陪你们回去吧!”卡斯拉说的很坚决,眼神十分锐利,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
“你陪我们回去?”
“嗯!”
卡斯拉点点头,“白先生。我想碍于我的关系。我父亲不会对您怎么样。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您看我的这个决定怎么样,一会儿我收拾一下!陪您回去!”
“这”
“这不行。”
“不行?”
“嗯。不必了。”张千犹豫都没有犹豫地断言道。“卡斯拉探长不必了,劳您费心了,您的好意我们心领就够了,但,这跟我们回去就不必了。”
“不必了?”卡斯拉转头望向正在桌子上戳齐票据的张千,“为什么。”
“呵呵。卡斯拉探长,不是我说你不行,而是你跟着我们回去有什么意义么?根本没有意义么,做这些无用功浪费资源干什么。”
“当然有!”
卡斯拉挺胸道,“张先生。你没听我刚刚讲的话么,我想了半天,我跟你们回去是现在为止最好的办法,至少有我在能保住白先生的命,顺便保住你的命,你呢?你行么!你又有多大能力保住你们两个人的命。”
“我?哈哈哈!我是不行啊!但——”张千边说边笑着指向白可松,“他的命可还没到需要人保的地步。”
还没到需要人保护的地步?
这是在说他有不死之身么?
卡斯拉狐疑地打量了一番白可松,“张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嗯哼。没什么意思,能有什么意思?放心吧!”张千笑着起身走向这正义正言辞,正义愤填膺的卡斯拉探长,“我亲爱的探长您就放心吧!乔治不会杀了他的,就算杀了我也不会杀了他的。”
“杀了你也不会杀了他?”
“嗯,别忘了,您父亲还需要这位白先生为自己做贡献呢!”
张千轻松地拍了拍卡斯拉的肩,并斜眼朝白可松看去,“就他的命大的很呢!没那么容易就死了,但是,如果让乔治知道您和这位白先生有交集,有联系,甚至有秘密的活动,那他的命还能不能保得住这可就说不准了,卡斯拉探长,您说呢?”
“我?我”
卡斯拉面色微露尴尬,“很抱歉二位,我并没有想这么多。”
“呵呵,好了卡斯拉探长。”
张千顿了顿,直到对上了卡斯拉的眼睛才继续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非常迫切地想要回去看一看你父亲那张‘被你’失败的脸,我知道你已经按捺不住了,这么多年来,这应该是他唯一的一次‘被你’的失败吧?”
“呵呵,是的。”
卡斯拉淡淡道,“你说的没错,是这样的。他没抓到单柯,没抓到白可可,还被那具是任伊的尸体骗到认为白可可已经死了,我当然想回去看一看他那张被失败激怒的脸!或是浑然不知自己失败,依旧无知的脸。呵呵!如果他这混蛋还有良心,就应该会在触摸死亡时愧疚吧!”
说到这,卡斯拉的面部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狰狞,在他浓浓的哀伤中透出来的狰狞。当然了,张千和白可松是不会了解这是为什么的,也体会不到卡斯拉内心的痛楚,还有他母亲被父亲掐死时的窒息氛围。
乔治?卡提亚夫,亲手掐死了乔治?卡斯拉的母亲。
一个隐没了多年的秘密。
雾气渐渐消散,眼前的事物逐渐变得清晰,红色砖瓦建筑的高墙,把守甚严的铁门,白可松轻叹了口气却笑容依旧地拉开了车门。
‘叭——’
‘,thg’
(年少时喜欢守候在收音机旁,等待喜爱的音乐响起,独自陶醉伴唱)
“re。”白可松轻笑着望向副驾驶座上的卡斯拉,他是来送他们的。“音乐的声音很大啊,你猜测,这大概用了几个音箱?”
“呵呵,三个吧!至多三个,我不
记得他买过更多的。”
“是么。你父亲也喜欢这首歌么?”
“嗯,他喜欢这首歌的旋律,但更爱这歌词。”
‘,’
(那些幸福时光这么久没有再重拾。我多么想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但他们全归来,就像多年不见的好友,光芒依旧)
从乔治大院内传出来的悠扬歌声。张千离他愈发地近了,计划是张千先进去,十五分钟后,他再出来接他,至于派卡斯拉开车也是以防万一,如果白可松在这十五分钟内被发现了,或是乔治打算提前解决了张千,卡斯拉还能及时出现救下他们。
(完美。)
“你觉得我父亲会放过你们么。”卡斯拉的声音淡淡地从前面传到后面来,“现在张千不在,你可以跟我说句实话。我并没有恶意,相信我。”
“呵呵,他在与不在我说的都是实话,卡斯拉探长。只不过这放过?你觉得怎样才叫放过?”
“这,这,放过还需要解释么?”
卡斯拉不解问道,但并未转过头来,而是认真地盯着玻璃前方所发生的,和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我不明白。不知道白先生觉得怎样才叫放过呢?我不知道是我说的有问题,还是白先生理解的有问题?”
“呵呵,如果是你口中的放过,那就不会,永远不。”
“永远不?”
“嗯哼,是这样。别把你父亲想象得太宽容,要知道他所有的宽容都是只针对你而存在的。他所谓的放过,也只不过是让我们暂且活下来,暂时给我们留口气儿。嗯,用一句中国式词语简单表述的话,那就叫苟活。”
“苟活?”
“嗯。苟活。”
“呵呵w。”
“”
(嗯,让他进来吧。)
乔治面无表情地背对着门的方向。uu看书 ww.uukans
“”
(张先生,乔治先生已经同意让我带您进来了。)
“please.”
(请。)
张千轻笑着点了点头,他那两只小眼睛整个眯成了两条狭小的缝隙,任谁都看不出他眼神里真正表达的是什么。
‘哒哒哒——’
小牛皮皮鞋在地板上发出略有些发闷的声音,“d?ze,ze.”
(嘿,你们这里一层的地板不是实木的?啧啧。)
张千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有意表现出他的不屑,但这打手并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ok,”
(好了,您可以进去了,乔治先生就在里面等您。) ()
第145章 再入虎穴2
“ok,thanks.”
(好吧,谢谢了。)
乔治笑着耸了耸肩。
眼前乔治背对着自己站在屋内的角柜旁,一切安静地只剩下他的脚步声。张千知道,那角柜里一定装了一把已经上好了保险的备用枪,而此时乔治的怀里,或是裤腰上必定正揣着一把一模一样的枪,如果没猜错的话,是捷克枪cz八五式,用它们,乔治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当场解决掉自己,然后再叫那几个守在门外的男打手们把自己的尸体抬出去,光明正大地埋在他家的后院做免费的花草肥料。
张千心里很清楚,乔治并没有那么在乎他的死活,这段日子以来张千几乎磨光了乔治的耐心,乔治不是傻子,他不仅看得清楚,也算计得清楚。
在乔治眼里,张千不过是一枚小小的棋子,可有可无,留着也不过是解闷儿,反正张千也已经是个办理过死亡证明的人了,对于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来讲,他的存的本身就是危险的。
“yrway.”
(你们都下去吧,jen,你守在门口。)
“”
(是的,先生。)
男人回应完便毕恭毕敬地退了下去,留下闷闷的,幽幽荡荡的合门声。
莫名袭来的一股森然的压迫感让张千的神经顿时紧紧地绷了起来,眼前这情况并没有他预想中的好。张千现在只能看清乔治的一个背影,却看不到他的表情。乔治不出招,张千便无法接招。
呵!你要来真的,我就跟你玩玩真的!
张千心中暗自念叨起来。表面却未表露出分毫的不妥。
他知道,他虽然只能看到乔治的背影,但乔治却能通过面前那面玻璃窗清晰地看到自己的一举一动。让自己变得神秘,才会对乔治产生吸引力,他的赌的就是乔治的好奇心,只要赢得了他的好奇,他就获得了从这间屋子里活着走出去的唯一的筹码。将自己放在主动位置的人,状态便越是被动。
谁都不愿做被动的那一个。
“,mrzhang.”
(好久不见,张先生。)
果然。一阵沉默过后。还是乔治先开了口。
‘就说你玩不过我。’
张千暗暗笑道。这场赌局他已经赌赢了一半。张千的确是个聪明人。够机智,既懂得如何创造机会,又懂得如何控制机会。
“?,,?!”
(呵呵,好久不见?您说笑了吧!我们这才几天不见,乔治先生别来无恙啊!)
张千眯着眼睛笑望着乔治,乔治闻言像是终于耐不住了一般,他转过身来,此刻,他目光中的质疑与好奇已然多过了怒意。
好,很好。
张千要的就是他这样。见乔治顿着不言语,张千则继续朗声笑道。“?ify.”
(乔治先生您这是怎么了?几天不见就变得这么生分了?)
“ify?”乔治挑起一侧唇角邪笑起来,眼角的笑纹也变得愈发阴冷,“thdamp.”
(生分?底层的实木容易潮湿。)
“oh??”
张千冷笑起来,他现在确定乔治一定是知道什么了,“”
(噢?乔治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乔治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en。”
乔治点点头,一副赞许的神情,“rate?hers?”
(嗯哼,底层的实木容易潮湿所以不能铺实木。乔治先生不是很懂装修么,索菲的‘’不就是您给装修的么?怎么连这么常识的问题还要问别人?)
果然。
张千和雅克?索菲的关系还是被乔治查出来了,他双眼敏锐而迅速地上下打量了乔治一番。在确定这不是‘诈胡’后张千突然大笑着说起中文来。
“乔治先生,您何必把话说的这么明呢!”他顿了顿继续道,“您这么直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把话接下去了,哈哈哈!”
张千笑得露出了牙床,表情到位,十分自然,没有任何的不妥。乔治仔细地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似乎想从他表露出的细节中找出什么破绽来,那只握着拐杖的右手皮肉已被他攥得青白。
这段对话听上去像是乔治自然而然地占了上风,地位与交际的上风。但实际上用点儿心就会知道事态被张千反客为主了。
让乔治开口问。总比张千自己开**代强,与其自己挖坑自己跳,不如利用顺别人的藤来摸自己的瓜。
“张先生。”
“嗯哼?”
“怎么不讲英文了。”
乔治的眉向上轻挑,带动了许多像水肿一般的皱纹。张千扁了扁嘴,这看上去实在不太顺眼,“张先生,词穷了吗?”
“词穷?哈哈哈!”
闻言张千不禁轻笑起来,胸腔里弹出的‘涌动’,震得他的肩膀一颤一颤的,“乔治先生真是越来越风趣了!词穷?呵呵,先生真实玩笑了,好像自我与您接触以来还没出现过交流障碍吧?”
“是啊!张先生做人说话一直都非常流利!非常有想法!不仅会表现,更是会表演啊。对自己的朋友都忍心下手。”
不难听出乔治话里有话。阴阳怪气儿的。
张千见状耸耸肩。不以为然地淡淡道,“乔治先生不必这样,就像您猜的。您查到的一样,雅克?索菲是我杀的,尽管我们是朋友。”张千顿了顿,试图观察过乔治的表情,稍顿片刻他继续道“平日里的迁就是因为隐瞒做出的客套相罢了,现在您既然什么都知道了,我还迁就什么?还有必要迁就么?”
反正死猪不怕开水烫。
张千双手插进裤兜里,一副全然无所谓的样子,笑容愈发阴险,乔治也不甘示弱。瞬也不瞬地盯着张千,用他自认为最具杀伤力的目光。
“我知道您要的是什么,我把他带来了,在决定杀掉我之前,还希望您考虑考虑我的条件。”
与此同时,单柯正盘坐在卡斯妮娜的卧房里,看着那面墙愣楞地发着呆,她的头发蓬松散乱着披在肩头。
这段日子单柯的头发确实长了不少,发尾几乎拖到了她肩胛骨的位置,只是由于长时间没有洗,导致看上去已经油油腻腻的了。
“。”
单柯轻叹了口气一个人喃喃着,“,微生物?这到底代表着什么呢?,咝——这单词应该也没有多余的意思吧!”
晚上举着手电筒,在卡斯妮娜的提示下,单柯没想到自己居然能鬼使神差地看见这些,实在太不可思议。
还记得黄希文临死前写的那封信的最后一句话——‘真相的出口就在二层’。看来这还真的不是黄希文空穴来风,或是什么天马行空的幻想。
已经坐了一夜,单柯甩了甩头,手臂支撑住地板打算站起来,可下半身已经麻木不堪了,尤其是她的那双脚,冰冰凉凉,没有任何知觉。
‘嘀——’
“咝——”
很熟悉的声音从二层‘壁挂窗户’处传来,单柯心里‘咯噔’一下,她攥紧了拳头。
该死!怎么偏偏就现在站不起来!
她心中暗自咒骂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有人从那唯一可以称作是‘后门的’壁挂窗户处爬进来了!其他的单柯并不畏惧,只是现在白可可还在卧房里!
‘啪——’
很轻的,uu看书 ww. 关窗户的声音。
单柯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她将腿放得平直,身体前倾,双手撑地,像个拖把一样向前爬行。
会是卡斯妮娜么?
这是她听到声音后冒出的第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是她,那么她跟白可可大概都不会有生命危险,最多是被吓一跳,卡斯妮娜吓人的功夫单柯可是领教过不止一次了。
屋内静悄悄的,能听到那人踏步的声音,单柯将身体趴在门边,侧头向门的缝隙望去
一个熟悉的男人的脸庞。
“怎么会是你?!”
ps:
啊哈~猜是谁呢 ()
第146章 再会旧‘友\’
“顾潇?!”
单柯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面前的男人正是她的高中兼大学同学顾潇啊!单柯挣扎着试图站起来,但麻木的神经已然不能支撑起她的身体了。
“单柯?!”
这个叫顾潇的男人显然也愣住了,随即便大步跨过来,眼里满是惊诧和莫名的惊喜,“没想到真的是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这个,一言难尽!还愣着干什么?先扶我起来啊!”
单柯瞥了他一眼,见顾潇手中拎着几个洗净的,袋子上还挂着圆润透明的滑溜水珠的水果和两个应该装着吃食的中号保温食盒,单柯大概已经明白了她这个老同学的来意,还有他现如今的身份。
“你这是怎么了?站不起了来么?”
顾潇蹙眉推开了这屋子的门,缝隙拉大,他并蹲下身来,将那装满了吃食的袋子放到了一边,轻轻按了按单柯双腿的膝关节和踝关节,“摔伤了?摔到哪儿了?这,这疼么?”
“不,不是,我不疼。”
“不疼?那应该不是关节和骨头的问题。”
“我——”
“来,我先扶你起来吧!然后再到卧房里看看你伤到哪儿了。”
顾潇说着便打算将单柯的手绕在自己的脖颈上,将她拉起来,但没想到单柯却尴尬地将他推开了。
“不是,顾潇,你误会了,我这。我”
“你?你怎么了?”
“我,哎——我不是疼,也不是伤到哪儿了,我。我”单柯挠了挠头,尴尬道,“其实我只是在坐了一夜,腿麻了而已。”
阳光顺着三楼的玻璃窗撒下了淡淡的一层透明可见的金光,金光中漂浮着些许呈白色微小颗粒状的尘杂。其中二层从窗户处数第二间的门是外开的。
“我,没想到你会是现在的境遇。”
单柯尴尬地舔了舔已经有些发干的唇皮儿,并帮这正躺在床上一动不也动的白可可掖了掖被角,白可可的手是冰凉的,单柯相信她现在一定很冷。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白可可醒来看到顾潇之后状态就变得不太稳定。单柯猜测是白可可‘生病’之后怕生的举动。无奈之下她只得又给白可可打了一针安定。让她暂时先在这里睡一会儿。睡醒了也就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白可可的行为愈发极端,但她却比以往更好控制了。单柯能明显地感觉到这个女孩儿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一想到这,单柯的心就会有种被麻绳紧密捆绑住的沉重感。
“咳,单柯,你——”
“嗯?”
“你啊,好好的刑警,现在居然变成了被中英两方警察全面通缉的国际级逃犯,刑警,逃犯,这落差。”
说着,顾潇抿了抿嘴唇。深叹了口气,“一开始知道你被通缉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后来白先生跟我说的时候我也还在犹豫和怀疑,但是现下,你——”
顾潇欲言又止地顿了顿,“算了,不说了,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
“嗯。”
他试探性地朝着单柯扭头的方向伸了伸头,似乎是在小心地观察着单柯的表情,想通过她的态度来决定下面的话题。而单柯的后知后觉让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两个原本熟识的人,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这一切的变化该从何说起。
“呵呵,顾潇你不用这样,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单柯学着白可松和张千以往的样子,对顾潇耸耸肩,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现在的事情还不知道要怎么解决呢,不敢想以后,估计我这刑警是干不了了。”
“是你不打算做了么?”
“不是,虽然人不是我杀的,我也不是逃犯,但出了这么多事我再回去,对这行的职业影响不好,局里应该也不会再要我了。”
“你——”
“我没事!”
见单柯谈及至此却变得沮丧,顾潇正打算安慰几句却被单柯适时地一挥手挡了下来,“不用。”
“你——”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单柯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放心吧,这么多年同学了,我这人你还不了解。没事儿。反倒是你,大白天的还敢跑过来就不怕被发现么?为了见我一面你还真不要命了啊!呵呵!”
单柯大方接受了彼此现状的态度让顾潇顿时放松了很多。
顾潇摇摇头无奈起来,“谁不想要命呢。其实白可松是要求我昨晚过来的,但是我这边临时出了点儿事耽搁了,一直忙到早上,所以事情一办完我就着急过来了。时间太赶了,哪儿还顾得上想那么多!”
“呵呵,你这脑子,也是。”单柯挑眉笑笑,“说真的,这几年不见你倒是没怎么变啊,除了,咝——除了你现在这头发。”
的确,顾潇变得并不多。除了他短发前多了那一层斜刘海以外,其余的地方都没怎么变,还是简单利落的黑头发,鼻子还是秀气而英挺的,眼睛还是细长的,嘴唇还是平薄的。但单柯却突然感觉到些许怪异,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的身上还带了那么点儿属于白可松的熟悉气息——绅士。
“呵呵,还真是奇怪啊。”
“什么?”
“我没什么。”单柯撇撇嘴,“你,知道白可松他们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么?他们都还好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我估计应该挺好的。虽然环境糟糕又危险,但他们既然能把你安全送回来,就代表他们也有能力应付好这之后的事儿。你别瞎操心了。”
单柯没吱声。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另一方面不禁在心中暗暗祈祷起来。
“对了!顾潇,我,我能问你个事儿么?”
“问吧。还有什么想问的?”
单柯不约而同地顾潇将身体向前倾了倾,“顾潇,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白可松做事的?刑警这行,就不打算做下去了吗?”
“当然不是。”
顾潇斩钉截铁的回答更引起了单柯的怀疑,“那为什么要为白可松他们做事?你现在的身份是打手还是保镖?真相不明你。”
“其实我也没想自己有一天居然会为他们这种人做事,而且一开始我也是跟着卡斯比尼教授的。”
“卡斯比尼教授?”
“嗯。那个糟老头,一开始我是跟着他的,后来才跟了白可松,白可松是个聪明角色,他并不亚于那个糟老头。呵呵。这些说来话长了。刑警能有什么前途。撑死了等我七老八十的时候混个小组长而已。”
“顾潇我说你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了吧?”
单柯闻言不禁异声道。“我记得你当时是和罗子瑜一起进了市里的刑侦科,班里只有你们两个进去了,咝——应该没记错。”单柯边说边将被子往腿上的部分盖了盖。“听人说你爸爸为了让你市局花了不少钱。而且方老师跟我提起过你,说你最后被你们局分到了重案组里呢——”
“方老师?!”
顾潇表情怪异地打断了单柯的话,他顿了顿声,刚刚舒缓的眉头又紧跟着蹙了起来,像是在快速地回顾着刚刚单柯所说的话中那句‘方老师’的疑点。
“你怎么了?方老师,这,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单柯应该是被顾潇突然的变化吓到了,说起话来变得有些结巴。
“没事。”顾潇将手抬至胸前齐平的位置,掌心向下,做‘控制’状。“只不过你刚刚说的方老师是哪个方老师?大学的那个?”
单柯犹豫地点了点头,“就是方老师啊,大学里应该就只有那么一个姓方的老师的吧!”
“那个教我们译码的方老师?”
“是啊,她全名叫方娅,你还记得吗?”
“方娅,方老师。”顾潇眯起眼睛,小声喃喃几句便立即抬头与单柯对视,目光中带着些许神秘的紧张感,“单柯你确定是方娅么?你见到她了?还是通过别人搭话传信儿知道的?”
“我,我当然确定,不过话说回来,你,罗子瑜还有方老师好像是约定好的,接连消失,要不是前些日子见到她听她说起你,我恐怕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到底去哪儿了。”
“在威尔士么?!”
“嗯。”
“方娅在威尔士!”顾潇像是被这个消息给惊倒了,一连重复了几遍脸上仍是诧色,“我还以为她已经死了!”
“死了?!”
“顾潇,uu看书 ww.uukans 你是不是和她一直有联系?!”
“我”
“你几近消失的这段时间,一直跟方老师有联系?!”
——
——thepart,,justh.
歌曲就这样重复播放了几遍,卡斯拉适时地开了口。
“,呵呵,如果写词的人当时能将这歌词写成wherehe’,那么这老头现在就该禁听着曲子了吧!”
”或许吧!”由于沉默许久,白可松的嗓音稍带了些嘶哑之意,他打量着车后视镜里卡斯拉的表情淡淡道,”没有人喜欢完全真实的东西,动的事物有味道。,词句,一般都会像隔着一层玻璃窗一样的存在,事事都如此,令人最有触因为那样看起风景来才最"”呵呵,最朦胧的,才最美。 ()
第147章 2难的抉择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无一搭地说了没几句,张千就从这载满了红玫瑰的院门走了出来。从后视镜里,白可松能清晰地看到卡斯拉看张千的眼神,就像看到瘟神一样扫兴,眼里的意趣顿时化为乌有。
“该走了。”
张千没正形地笑着敲了敲后车门,不远处那几个刚刚反应过来这边还有一辆车的打手们都不约而同地朝这边望了过来,但或许碍于张千的关系,他们并没有要跟过来检查车辆安全和车上人员的意思。
“真不知道乔治养这帮打手是做什么的。”这是白可松下了车说的第一句话,“作用不大,倒是每个月要花的钱可不少。”
白可松挑了挑眉,跟着张千的步子向前走,他的出现可谓是造成了部分见过他的打手们不小的骚乱。
“呵呵。真是不过如此,这看家护院的本领还不抵一条狗的反应灵敏。”张千笑着耸了耸肩,目光依旧保持直视的状态,头微侧向白可松,“朋友,虽说我们是一个联盟的,但是我也不得不提醒你,再有几步我们就要进去了,一旦进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呵呵,你是在劝我不要跟你进去么?”
“当然不是,我是想问你,你就——”
“”
(张先生您好。)
打手们见张千带着白可松进院,一时不知道是拦是让,尴尬地站在院门中央。张千见状暂且顿了顿声,咽回了那一半话,淡淡道,“me.”
(你们放心。是乔治先生让我把白教授带过来的。)
“oh!”两个跨在院门中央的打手明显一愣,随即便立刻让了路,“!”
“噢!白先生张先生,二位对不起了!请进!”
“r.”
(没关系。)
张千大方地挥了挥手,那动作就像古代宫廷为下人打赏。白可松见此不禁摇着头调笑起张千来,“你还真大方。”
真大方?
张千一脸无谓,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行了,我们言归正传,都到这了,马上就要见到那老东西了,你就不想问问我跟他谈得怎么样了么?”
“不想。”
“不想?”
“当然。看到你没死,还能站在这里跟我嬉皮笑脸的,那你们一定没谈崩就对了。至于乔治跟你的谈话内容。和乔治要跟我所将涉及的谈话内容有必然的联系么?如果没有。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
“呵呵,你倒现实。”
张千做出一副歪脸状,颧骨被肉高高堆起,样子滑稽极了。两个人在路过一片短竹栅栏围成的微型玫瑰园后,就能见到立在后院的另一处小楼了。
“不去主楼么?”
“当然不,他约我们在阁楼见。”张千斜了斜嘴角笑笑,“糟老头很谨慎呢。你应该也知道,在主楼看守的大部分打手大都参与过追捕你的活动,老东西算计的可精!”
“呵呵,早应该想到的。”
白可松说着边放慢了些许脚步,“乔治的追捕令应该还没撤,如果我这时候冒然去主楼跟那些打手见面,必然会被他们集体联合着抓起来,或是因为反抗而被那些不长眼的子弹打成马蜂窝,可是在乔治还没确认留不留我之前就提前告诉了那些打手们,我回来了,要恭敬待我,不必再抓我了,而我跟乔治见面后又没有跟他达成共识,那时候他再杀我?呵,对他的威信无疑会产生影响,说一不二变成吃了吐,与此同时我那个叔叔,卡斯比尼,他也会知道我是被乔治杀死的。”
“聪明!”
相信如果张千的手足够长,他一定会赞赏地,响亮地拍一拍大腿。
阁楼就建在地下实验所旁边,由于这个花园足够大,所以这栋要比平常人家足足大出一倍的阁楼也看起来十分地隐蔽,一路上歌声不断,还是那首重复播放的《re》(昨日重现)。
‘’
(世事沧桑变迁,每一句歌词我都依然铭记,那些熟悉的旋律依旧动听而美妙伴我,融化这么多年的情殇,所有曾经最美。)
的确,歌词很美。
“以前还从没发现过乔治会这么热衷于一首歌。”
张千边走边说道,他的手指时不时地还在裤腿儿上打着节拍。
“rathersad.”
(幸福的时光曾经所拥有,使今日的我相当感伤)
“嘿,你在说什么?”
“歌词,是这首歌里的前一句,用来解释你刚刚的想不到乔治会如此热衷的原因,要知道凡是都是有原因的。”
“是么?”张千笑着瞥了白可松一眼,“幸福的时光曾经所有,使今日的我相当感伤cry,(全部清晰浮现,依旧让我心泣神伤)如果真如你所料。我们应该查查他的过去,戳戳他的神伤和弱点。”
“可是他的弱点刚刚送我们过来。”
“你是说卡斯拉?”
“嗯哼。”白可松‘啧啧’着继续道,“乔治就卡斯拉这么一个儿子,而这个儿子却又因为亲眼目睹了自己父亲亲手掐死了自己母亲的全过程而终年耿耿于怀。”
“是啊!多微妙的关系啊!”
张千附和着感叹道,但白可松却突然正色起来。“但我自认为我见过的最微妙的关系还属你和索菲。”
听到白可松突然这么说,张千明显愣了一下,但随即他便又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理由。”
“理由你还不清楚么,亲手杀了自己多年的好友,还能若无其事地跟警局的人一起讨论被杀好友案件的重重疑点,这样关系不是比那对白痴父子更微妙吗?”
“你是想诈我,对吧!”
“对。但没想到还没开始诈胡,你就自己露馅了。”
“但你以为这是我愿意的么?!”张千突然止步,转过身来立在白可松面前。他轻且缓慢道。“只有让雅克?索菲去死。依她的背景,依她的身份,才能引起英国警方大面积的追查,这样的追查才不会受阻。”
“呵呵,为了引起更大的轰动,你把索菲的证件交给单柯让她拿着一个死人的证件持枪出境。为的是中英两方警察联合起来所造成的更大的轰动?”
“嗯哼,你果然聪明。”张千阴柔地笑了笑。“在这样的轰动下,就算这糟老头想以权谋私,想利用他的身份和权势隐瞒什么也不可能了!”
“是么,这些,乔治都知道么。”
“这些?”
“我们刚刚说的这些。”
“当然不,虽说这老头脑子精,但也不至于能精到看透人心,透视到别人过去的事。”张千顿了顿颌首,表情渐淡然起来,“如果杀死雅克?索菲一个能为希文(的事情)带来进展,那么我何乐而不为?呵呵,而且为了希文,我最后一个目标,就是杀死你!”
“噢?这么说我排在最后一个了?”
“是啊,所以在这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死的!我要亲手杀了你,让你跪在她的尸首前,亲口向她忏悔!”
空旷的三层住房楼里,传出女人的惊呼声!
“卧底?!你说卧底?!”
“嘘!你小点儿声!”
“天啊!现在是在拍谍战片儿么!怎么会!”
听完顾潇的陈述,单柯整个人都惊呆了!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也瞪得圆圆的。
“你小点儿声!”顾潇压低了嗓音捂住了单柯的嘴巴低吼起来,“你小点儿声!你再这么大声喊下去外面的人可就听到了!”
“听到?听到又怎样,你不是卧底么,卧底还怕他们听到?”
“不是,我,这要怎么——”顾潇有些抓狂地挠了挠头,“不是,你知道我是卧底,但是他们不知道啊!”
“他们不知道?”
单柯狐疑道。
“当然不知道,啊不,应该这么说,至少现在守在门外的那些人还不知道。”
“为什么?”
“我——”
“你不是卧底吗?难道你,你背叛组织了?”
“不是!当然不是!你想什么呢。”见单柯暂时平静下来,顾潇也收回了牵制单柯的手,坐回了原位,“如果卧底的身份能这么轻易地告诉所有人,那还叫什么卧底——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关于方老师的事,她,她还活着?”
“当然,我走的时候她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送我,虽然我们不能相认,但我确定她还活着,咝——”单柯仰起头,不解道,“你怎么这么问?难道方老师是你们追杀的对象?”
“不不不!”
顾潇双手合十,慢慢解释起着一切的来龙去脉。
原来顾潇是刑侦大队派到卡斯比尼处的卧底,但卡斯比尼老奸巨猾,他除了自己根本不相信任何人,为了试探顾潇,卡斯比尼还曾让他亲手打死了一同前来卧底的同事,尽管如此,他对他还是心存疑虑,所以很快,顾潇将目光转移到了白可松身上,为了获取白可松的信任,顾潇留在了卡斯比尼身边,不动声色地传送着白可松所需要的各种秘密的消息。根据顾潇透露,卡斯比尼身后隐藏着一个秘密的违禁的研究基地,其中涉及了人体器官买卖,及庞大的违禁组织,其中文铭警长一案,让顾潇及同组人员找到了突破口——方娅,也就是他和单柯的大学老师,不幸的是方老师开始遭受到外来人员的追杀,为了保全更多的人和消息,顾潇只得先一个人返航。
“单柯。”
“嗯?”
单柯似乎受了刺激,uu看书ukansh 反应变得有些楞。
“我,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尽快破获这起案件!”
“我?”
“嗯!”顾潇重重地点了点头,“单柯,我们大学一起念了四年,我了解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相信你不会与他们为伍,你的境遇和你的身不由己我都能理解,只要你帮我,我会在上级面前打报告的!到时候案子结束之后你就以卧底的名义再次回到警局!”
“我,我”
“怎么了?”
单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选择,虽然回去继续当刑警是她的愿望,可这愿望如果建立在背叛白可松的基础上,会不会太残忍?
,ps:|mang0先打个预防针~这个顾潇可是稀饭偶家单柯的~ ()
第148章 暗涌
“好了,我亲爱的听众们,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让我们明天午夜见。”
幽魅的声音中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嘲弄。
‘叭’——
“呵呵,飘然小姐好像又抢了我的台词。”陈茜关上了录制的按钮,无奈地耸了耸肩,“如果飘然小姐没打算抢行,下次就把‘它’还给我呗。”
“嗯?”
“我的坠尾词。”
“嗯哼。”轻哼道,“如果下次能想起来还给你就还给你。”
不知道是变得随和了,还是陈茜变得勇敢了,在这个冷艳女人的面前,她曾紧张地一秒变结巴,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但现如今却也能适时地开开玩笑了。也许是经历了太多的事,她愈发无畏了,心态淡然神经松弛了,毕竟这世上除了早晚都要面对的死亡,还有什么值得我们用力气,花时间去恐惧?
有时候莫名地,陈茜似乎能感受到冷艳外表背后的温度,她眼神也总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可能是因为她们以前本就是相知的,熟识的,不过陈茜现在毕竟已经记不起往事了,能记起的也是疑云密布的,她根本分析不透,也想不通,毫无意义的零碎片段,或许这种熟悉真的是来源于与她如此长时间的接触。
“别忘了明天的庆功宴。”
在找不到其他词语来形容这顿饭,不由得顿了顿。
庆功宴?
是高程用来庆祝收听率一路飙升的设下的饭局,庆功宴,应该是可以这么形容的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顿饭的由头怪怪的,具体怪在哪里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可她坚信女人的第六感,她认为那比任何推理判断都要准确,尤其是像她这样,经历过物是人非。大起大落的女人。
“知道了。我会准时到的。”
陈茜应声,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一想到明天要跟电台的色鬼高层高程,还有这两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同事吃饭,她就提不起精神。
昏暗的灯光穿透空气被安静地打到地上,的脚步就像踏着追光的波澜一般淡然地走出了播录室,吉米仍像个游离的空气人,尾随在身后跟进跟出,只是离开前他别有深意的一眼看得陈茜很不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他每一次看她。她的汗毛都会不自觉地颤栗。
听讲了那么多期的午夜故事,唯有这一期。陈茜才真正地感觉到自己在离真相越来越近的地方。只见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印了字的a4复印纸,这是一首曾在讲故事时念过的诗歌。
——
光和热交织的金黄,
在你的笔底,
流泻成生命的底色。
十四朵向日葵,
决然与大地割裂,
正如,
你决断地割裂凡绪。
遁入空门。
而当你最终把痛苦装进橙色的花瓶,
你的生命,
便以十四种燃烧的姿态,
扑向太阳。
——
“以十四种燃烧的姿态,扑向太阳?真是荒唐又变态的说法。”
陈茜眯起眼睛,样子似乎正认真仔细地思虑着什么要紧的事儿。
还记得讲过那么一段,是关于文森特.梵高的,他每天从日出开始工作,因为他认为那些花会很快凋零。有的人也会以其活着的姿态凋零。梵高认为黄色是太阳的颜色,阳光又象征爱情,因此具有特殊意义,梵高写给弟弟西奥的信中多次谈到《向日葵》系列的作品,其中说明有十二株和十四株向日葵的两种构图。他以十二来表示基督十二门徒,他还将南方画室友人之家的成员定为十二人,加上本人和弟弟西奥两人,一共十四人。
“黄色,代表爱情,呵呵,那黄希文岂不是因为姓氏占了上风?”
陈茜嘲弄地摇了摇头,的确,这个冷笑话讲的她自己都觉得冷。她现在已经学着把重心放到那副梵高的画作上——《十四朵向日葵》,以及那副可以说是凭空出现在卡斯妮娜卧室里的画,和二层油画壁挂上被带有激光光照的手电筒照出的英文单词。
实际上,陈茜是怀疑那英文单词黄希文在临死前用激光笔写在上面的,当然了,那显现在卡斯妮娜卧房中的‘隐形’画应该不是,那应该具有其他的特殊意义,而黄希文写下这单词的目的在陈茜看来是想以此提示白可可,然而这种提示还怀着某种侥幸的心理在内,既希望她看到,彻底明白这一切,又不希望她看到,但黄希文应该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她写下证物一事不止她一个人知道,另一位知情者就是卡斯妮娜,可卡斯妮娜可能因为某些原因不便亲自说明,所以留下线索。
这些并不是陈茜胡乱揣测,天马行空的想象,而是从黄希文临死前写给白可可的那封信中其实就能明显感觉得到,黄希文并不想把所有事情都解释得太清楚,这该不仅因为当时是时间紧张的关系,她的很多措辞都表明了她的态度——与其难得糊涂,不如听天由命。
“呼——”
陈茜揉了揉已经有些胀痛发酸的眼角,闭上眼睛感觉眼周辣辣的,有些滂肿。自从来到这间电台,她几乎没睡过一天安稳觉,此刻,她不知道自己的分析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她相信不会害她,但隐约中总觉得这个女人在刻意地隐瞒些什么。
霓虹四溢的黑暗夜空,点缀着城镇街道的诡异和神秘,带给人无限的遐想。
“去哪儿,不回去么?”
挑眉看着挡风玻璃前的陌生景象,这样的夜已经很久没见过了,或是因为孤寂而早就被人遗忘。
“今天先不回去,换新车了,带你兜兜风。”
“带我兜风?我没听错吧。”转过头来,鄙夷地打量着自己身侧的这个男人,“你是换车了,还是突然转了性子?”
“当然是换了车。”吉米笑着摇了摇头,无奈道,“怎么说也算是借了您的光,签了公司,这才有钱提了新车,现在不正是我感恩戴德的时候么?”
“是么,但这车里的氛围可不是这样的。”
“氛围?”
“呵呵,别问我是什么样的氛围,因为,我自己也说不清楚。”边说边将身体靠在车背上,缓缓继续道,“女人的直觉最准了,你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你们女人总用喜欢仗着直觉两个字然后展开各种无端的猜测,说好听了是你们敏感,要是说难听了那就是作。”
“作?你就算不信也不用这么不屑吧?”不悦地撇了他一眼,“反正我是相信的,还有心电感应,就像现在有人一直盯着你看,不过一会儿,你也会有所察觉地对上他的目光,对上那个方向。这和我对女人的直觉的认知是一样的,你解释的通么?”
“呵呵,很难么。”吉米轻声笑道,“这道理很简单,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会时刻警惕周围的人和事,即使在一个熟悉的环境里,如果有比较特殊的现象或者特殊的人为举止,也会引起关注。然而,当你老是朝着一个人看时,这个人在眼睛以同样的心态扫描你时自然也会发现你,如果第一次发现没什么感觉,第二次当然会有感觉了,就会引起这个人的注意。这是人的警惕心理算是一种自我保护意识吧,是正常的人类行为。”
“可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胡编乱造?你要知这种现象根本没办法用正常的逻辑学,甚至是生物学来解释,不然你说说这是什么行为感应?什么专属的专业名词?”
“呵呵,你这不是为难我么,这么为难你哥很有意思么。”
“我——”
闻言,愣了一下,有那么一瞬,她差点忘了他们已经相认的事实,白可松和白可可,柒可松和柒可可,他们已经相认了,不论故事或现实。而白可松的柔软温和,大多也应该源于‘相认后遗症’。
想到这儿,眼底划过一抹淡淡的落寞,但凡事都是相对而言的,与她而言,uu看书 .uukanshu 最起码现状是好的,为未来计划太多,人的心难免会空落。
吉米把车开回家的时候已经靠着车背睡着了,她看起来很疲惫,睡得也并未有多实,吉米苦笑着轻声道,“哥哥发誓,绝不会再让你陷入险境,绝不!”
他的黑眸中沁溢着落寞的温柔,就这样盯了好一会儿,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只见从大衣内兜中掏出手机,翻开短信栏。
——未读短信,两封。
一封是高程的,一封是陈茜的。
高程的来信内容很简单——朋友,做好你该做的事,明天见。
陈茜的来信内容更是简单——好的。
??????
抬头望,夭空中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树上没有了猫头匿的’咕咕’叫声,也没有了虫子蠕动。真是出奇的,平静的—夜,预示着这必定暗藏汹涌的黑暗。 ()
第149章 宴
陈茜急匆匆地推开了‘’的门,快开春了,外面下起了夹杂着闷热气息的春雨,绵绵细细,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情意。
“对不起啊,路上刚刚有点堵所以来得有点晚了。”
陈茜还没坐稳就忙着向吉米赔礼道歉,服务生周到地帮她把那湿漉漉,黏糊糊的廉价伞挂到了前台柜台旁的挂钩上,陈茜歉意地跟那两个服务生点了点头,随即便胡乱拍打着那些不慎滴落在身上,还未被布料吸渗的水珠,样子滑稽又可爱。
“呵呵,用这个吧。”
吉米笑得温柔,将手边的纸巾盒推给她,陈茜尴尬地笑了笑才腻着脑门抽出了几张,不知道为什么,吉米今天的状态让陈茜感觉不太正常。
吉米假装没看到陈茜表情中呈现的异样,他拿起烫着金字‘u’的册子点起了单,“麻烦您先给我们来一杯摩卡。”他顿了顿声,看了陈茜一眼才继续道,“和一杯焦糖玛奇朵。”
“好的。”服务生的身体微倾,始终保持着一个尊重的姿态持笔在单子上记录着,“二位除了饮品以外,请问还有什么其他需要吗?”
“一份(沙朗)三分熟。”吉米自顾自地挑眉淡淡道,“再来一份(菲力),这一份要七分熟的。”
“好的,请问甜品或汤类还有什么需要吗?”
“一份——”
“一份法式布蕾,一份什果米西露。一份可丽饼,一份椰汁糕,另外,如果这里有的话,请再来一份多加汁的法式烩土豆。”
语毕,陈茜撇撇嘴与吉米对视起来,这样不礼貌的打断。陈茜应该是还是第一次。
“好的。”服务生对于陈茜突然转换的态度有些惊诧,不过还是礼貌地记录着,“不知道二位还有什么其他需要吗?”
“嗯,暂时先这些吧。”
吉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不想被陈茜挥手拦了下来。
“请等一下。”
她咽了口干沫脆声道。“麻烦您帮我们把刚刚点的那杯焦糖玛奇朵换成美式咖啡或者热蓝山也可以,不需要奶精,一包棕榈糖就够了,另外七分熟的(菲力)改换成一份三分熟的(骨边肉,牛排的选材),谢谢。麻烦您了。”
“这”
服务生面色稍有些为难,陈茜撇过吉米,冲着那服务生笑着耸了耸肩。“我跟这位先生第一次出来吃饭,他可能还不太了解我的饮食习惯和喜欢的口味。”
陈茜的一番话,不禁勾起了吉米的眉头,他的眉心紧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然而面对服务生和此刻的陈茜,吉米却只是礼貌性地微笑,他是一个能沉得住气的人,他要做的,就是等这个女人开口。
待服务生拿着菜单转身离开,陈茜才缓缓开口。“亏我还是你曾经喜欢过的女孩儿,没想到你现在居然什么都忘了。”
吉米闻言不禁一愣,紧皱的眉头随之锁得更深了,“怎么?”
“怎么?你还问我怎么。”陈茜不由得耸了耸肩无奈道,“其实以前的事情我已经能想起一些了,只是那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根本连一部微电影故事情节都凑不齐,但是,在我有限的回忆录里我清楚的记得你是喜欢什么,法式烩土豆和法式布蕾,可是没想到,嗯哼,你却忘了我喜欢什么。”
“加醋的炸酱面,放了胡椒面儿的盐酥鸡,再加一瓶两块五的苏打水。”
“这你在说什么?”
吉米再次莫名地眯起了眼睛,“你,不记得了?”
“记得?炸酱面,盐酥鸡,两块五一瓶的苏打水?我该记得么?”
陈茜尴尬地挠了挠头,她看起来确实不知道吉米在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半晌,吉米才沉了眼闷声道,“没关系,不记得也没关系。”
“我——”
“那你还记得你是谁么?”
“我不是秦柯么?”
“秦柯,你确定么。”吉米顿了顿声,沉了眼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女人,“秦柯的这个身份是你自己回忆起来的,还是听讲述之后你跟着她的描述自认为的?”
“我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陈茜撇撇嘴继续说道,“我记起来的并不多,有时候我甚至不确定我记起来的是不是真实的片段,还是我通过的故事在脑子里想象出来的,一个人杜撰出来的画面。”
“杜撰出来的?”
“嗯,我也不确定,因为我记起的很多片段都很奇怪,是秦柯不在场的时候白可可和卡斯妮娜所发生的事情的画面,如果我是秦柯的话,我大概是不可能记起这些的吧?呵呵,也可能是我听了的故事之后想象力跟着变得丰富了。”
“嗯,休息不好,精神紧张,很有可能会产生幻想。”吉米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眼神里却藏匿起一闪而过的深邃,“别担心,至于口味,我想是因为这几年你跟着威廉夫妇的时间长了,所以才忘了你原来最喜欢的口味吧!”
“哥,以后我不要喝这个了。”
女孩儿嘟着嘴指着面前瓷杯子里的花式(焦糖玛奇朵)。
“那你要喝什么?”
男孩儿放下手上的摩卡,宠溺地揉了揉对面那女孩儿墨色的发丝。
“以后跟你一起喝蓝山或者美式咖啡都可以的,啊!除了摩卡,那个味道有点呛,嘿嘿。”女孩儿边说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我知道,以前你只给我做(焦糖玛奇朵)是怕我受不了其他咖啡的苦味儿,而我又不听话非要跟着你喝咖啡不可。但是就在你去威尔士的这段时间,我偷喝了你的蓝山和美式的咖啡粉!嘿嘿,用的你的咖啡机,虽然没有那么细腻的奶泡,但是那种醇香的味道我喜欢!”
“呵呵。”
“怎么了?”
见吉米突然目无焦距地轻笑起来,陈茜不由得抻头问道。
“没什么。”
吉米淡淡地摇摇头。
他曾以为她怕苦味儿,却没想到她从小就能品咖啡,苦咖啡,喜欢热蓝山和美式,但——
面前的女人是秦柯,不是他的妹妹柒可可。
秦柯是绝受不了香醇咖啡的味道的,她不喜欢咖啡机,甚至觉得那苦涩难忍,而他最欣赏她的一点,就是这个女人从不矫揉造作地装得盛气凌人的高档次样子。
秦柯,柒可可;陈茜,。
现在看来,还真是难以分辨,耳听为虚,但现在看来,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您好,您二位的牛排好了。”
两位男服务生毕恭毕敬地先将那盘煎好的两份牛排从银白色的托盘上取了下来,盖着同样颜色的盖子。
这一顿饭,陈茜吃的迷迷糊糊,吉米则是吃的若有所思,两个人表面看上去都还足够平静,只是陈茜应该想不到,在她的牛排和咖啡里,早被强尼加了‘料’,当然,吉米是知情的,加‘料’也是吉米让他去做的。
暗处,一双黑眸正死死的盯着他们,屋外依旧细雨绵绵,一辆亮红色的卡宴的影子映到了这一整块巨大的透明玻璃上。
“咝——”
那,那不是的车么!
陈茜心中不禁一紧,她怎么来了?!然而让陈茜觉得更难以置信的还不止是的到来,在车后面还紧跟着一辆m级的亮黑色巴博斯!
那是高程的车!
他们两个怎么都来这里了?难道是为了吃今天的这顿庆功宴?可他们不是说好去电台旁的那间西餐厅简单的吃一顿么?
“呵呵,别紧张。”吉米沉声道,“庆功宴临时换了地方,图个方便,我们改在这里吃,人少清净还能打折。”
“这里?!”
“嗯。”
吉米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抖了抖他上身的衬衣,uu看书.uukansh.om 经吉米这么一说,陈茜才发现,今天这间原本火爆了的餐厅今天安静的就只有他们这一桌人!
难道是强尼?
虽然陈茜知道强尼就是这家店的老板,但她万万没有料到这顿庆功宴被临时改到了这里,她还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当事人!而且她和吉米的菜都已经被吃了一半,一会儿这场面大概该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吧!
“呼——”
她大口地深呼出一口气,也跟着吉米站了起来,但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显然,她对高程还是心有余悸,而相对的到来,陈茜反倒是放心多了,她还是一袭红裙,每一步都走得婀娜多姿。
先推开门的高程,尽管要比他先下车,她是似乎故意放慢了脚步在等高程过来似的。至于餐桌上的残羹剩饭,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悄无声息地撤去了。
这顿饭并没有想象中的尴尬,却比想象中的更加沉闷,陈茜不知道高程知不知道这间餐厅的‘底牌’,只是吃饭的过程中,高程和吉米,怪怪的。 ()
第150章 分裂
“啪——”
合上书。卡斯拉活了活动坚持了一整天一个动作的手肘,并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眉心和眼窝。(同样是故事中的卡斯拉,他在现实中的名字仍是卡斯拉。关于现如今卡斯拉与,吉米的碰面芒果在前几章有写过。)
窗外早已是漆黑一片,不知不觉中那宝蓝色钟表的时针已然指悄悄向了12点钟的方向,他讨厌钟鸣,觉得那像死亡的号召,所以没有买可以划出圆弧钟摆的挂表,屋内,静悄悄的,唯有桌角上的一盏节能灯一直亮着,就像幽洞夜空中的一颗明星,随手按下了笔架旁崭新的浅银灰色收音机头顶上的箭头形按钮。
‘呲啦呲啦——’
堪比一个人几天没有喝过水的声音,嘶哑而破碎,卡斯拉不满地紧皱起眉心,这东西不论质量好坏,只要一按开,最先发出的总是刺耳难听的‘呲啦’声,与他而言,这东西毫无先进科技的和他要的更优质感。
收音机,是他为了收听在97电台的午夜档节目而特地去买的,要知道,他不是一个喜欢听广播的人,除了专心于‘他想做的,要做的事情’他讨厌一切外来干扰的因素,甚至是局里发下来的案子和任务,但自告诉过他之后,他便开始每天收听。
卡斯拉内心非常清楚,这是他作为‘当事人’必须配合的功课,虽然他不知道具体的行动内容,但他也不傻,何必要排斥另一股力量的帮助呢?然而,由于错过了之前所讲述的内容,他也曾找人打听过他所错过的内容,只可惜,在他那有限而又可怜的朋友圈里根本没几个人收听过电台。或是这电台里的故事。
“嗨,大家好——”
熟悉的声音拥有能划开耳膜般的穿透力——。虽说卡斯拉与再见不过几面,但那声音却能冷到骨子里,他认不错的,她的声音和她讲的故事一样,全都透着一股子寒流入侵的气息。
‘又抢我的词。’
与此同时。昏暗的播录室里,陈茜不悦地冲着身旁的撇撇嘴。一副极其不满的样子,冷艳地笑笑,冲着她耸耸肩,示意她——‘好吧,你来说,我不抢。’
“大家好,我是今晚午夜档主持人陈茜,欢迎大家收听我们今夜的午夜档,另外。再次感谢我们的主讲人,飘然小姐。”
“呵呵,不客气。”闻言,不禁挑眉笑笑,这小女人也开始学会如何宣布这儿的地盘儿主权了,有点儿意思。
“下面请接第一通台外连线。”
语毕。陈茜熟练地按下按钮,而后冲着透明玻璃后的接线员打了个ok的手势,约沉默了几秒,听到了一位再熟悉不过的老朋友的声音——是强尼。
不男不女,满是阴柔腔。
两人假模假式地寒暄了几句,这样的寒暄倒是让角落里的吉米和一旁的陈茜听了很不自在,毕竟陈茜和强尼也算是曾经的同盟。而且中午才刚在人家的店里吃过饭,现在又要套熟客气,这未免也太膈应人了吧?
“呵呵,谢谢强尼先生的踊跃和一直以来的支持。”
听到说这话的时候陈茜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别这样。”
淡淡地拍了拍陈茜的肩头,那表情又像是好笑,又像是讥讽,不过陈茜相信那讥讽不是对她的。
“顾潇,白可松。一个是暗恋了单柯多年,深情而光明的战友,一个是她现如今的男友,一个可以带她回到警局,过她梦想,规矩,平凡简单的人生,另一个的未来则充满了变数,以及各种未知的危险,或是会如现在一般继续战战兢兢下去?面对选择,单柯会选择什么样的生活,选择什么样的男人呢?”
“我不会害你的!你还不相信我么?我会帮你!”
“可是”
“可是?你是想告诉我,你现在还在犹豫么?”
“我”
“单柯,你还在犹豫什么?”
“不是,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
“实话是说,跟我没必要隐瞒任何。”顾潇将凳子向前一挪,坐到了离单柯只有眉眼间距离的地方,“你还杂犹豫什么,你想要的未来就在眼前,抓住机会你就能戴罪立功!我会帮你申请报告,说你一直在这里渗透在这里卧底!有我帮你,洗刷你的那些不良影响不是难事儿!而且文铭警长,黄希文,这两人也都不是你杀的,你还怕什么?还是——”他微眯起双眼,“还是白可松他用什么威胁了你?”
“威胁?呵呵,应该不算吧。”单柯轻笑着道,“事实是,他绑架了我。”
“绑——”
“用爱情绑架了我,呵呵。”
真像是一个薄情的玩笑。
片刻的停顿,屋内灯光有些暗,单柯看不清顾潇的表情。
“我们现在正在恋爱,我喜欢他,他,他应该也喜欢我,他信任我,甚至把他的亲妹妹托付给我,这是他唯一的亲人,托付给我了,为了我,可可也没少遭罪。”
单柯说着转过头来,看着自己身边被打过安定后熟睡的白可可,不忍地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轻声道,“他们既是我的朋友,又是我的亲人,尤其,尤其是可松,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他怎么看他的,但他一直都在以他能做到的,最好的方式照顾我保护我,所以,对不起,我不能在这个时刻背叛他!”
“你,不是——”
“不,顾潇你放心,你是卧底的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只要你不伤害他们,其他的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是!单柯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潇已经急得开始冒汗了,他蹙眉调整着呼吸,“单柯,我理解你,尽管你说的都对但你不能犯糊涂,你是警察,你不能违背一名警察的道德底线你知道么!你和他们的感情再深,你再如何如何珍惜,你们永远都不会是一条道上的人,就,就跟人鬼殊途是一个道理!”
“呵呵,人鬼殊途,你是在讲冷笑话么。”单柯表现的无比平静,“不是我不愿意听你的,跟你走跟你做卧底,而是我不能用另一种背叛来成全我的心愿,用这样的方式去兑换索取,我会有道德障碍。”
“好!就算我同意了,难道你宁愿牺牲你的职业生涯,牺牲你的梦想,牺牲你的前程和你的母亲你也不愿意悬崖勒马吗?”
母亲。
单柯有意再继续辩驳下去,但却在听到母亲这个词后,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是啊,还有母亲呢!
以单柯的性格,她绝不能扔下母亲一个人备受别人的冷眼旁观,说她的女儿是一名逃犯,杀人犯,被国际刑警监察抓捕的女人,何况她什么人也没有杀,她谁也没害过。
单柯别过头,她不敢去看顾潇的眼睛,那里有她的炙热,也有她的希望,她知道,只要她答应了,回到他原先的生活轨迹就还有希望,如今的单柯还不能做到无牵无挂,还有个妈妈等着她回家!
“顾潇,让我再想想吧。”
“单柯——”
“让我再想想。”单柯不知道自己现在要怎么选择,除了暂时的逃避她别无他法。
“顾潇。”
“嗯?”
“能求你帮我让人去看看我妈妈吗?我,我就想知道她现在好不好。”
看到单柯态度终于有些动摇,顾潇虽然欣慰,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母亲是她的软肋,他不该用存在性的事实变像地要挟她。
动摇并不是女人本性善变,而是因为善念而变。
明朗的一天因此而变得阴郁,与此同时,白可松与乔治已经达成了共识。意料之中的事,乔治并没有杀了他。
条件交换,往往是最简单易懂交易方式。
大家千万别以为聪明人跟聪明人做交易就要做得多复杂,实质上,白可松和乔治的交易,就是一场没有合约,没有签署款项的纯条件交换,他们不需要对方多么地有信誉,有口碑,甚至不需要过多保证。
聪明人,自会权衡利弊。
——
‘他用刀片划开我的身体,u看书 .uuanshu 就像要把我的皮肤片成u字形闪亮的鳞片,它们被我的鲜血浸染着,变得鲜活,而我的眼睛就像被分割出来的个体,沁在浓浓药水里眺望着那美妙而动感的画面。哈哈,而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的鲜血可以草莓酱一样浓郁,他看上去似乎正享受着这甜腥腻人的气味儿。’
‘啪——’
白可松合上手中的‘模拟日记’,顿时觉得胸中作呕,平时去做实验做手术的时候都没有过这种反应。
“真是变态。”
他低声咒骂道。
这本‘模拟日记’只是所有‘模拟日记’中的一本,是乔治找人模拟被迫害做人体试验的人来写的日记。闲来无事,翻看‘模拟日记’就是乔治的一大乐趣。如果不是今天,白可松根本想不到乔治居然可以这么变态!
ps:
下一章,单柯将会作出选择哦。马上就要截稿了。心情好复杂哦! ()
第151章 不为人知的变态
“呵呵,这就叫变态了?”张千曲着眼睛笑眯眯的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本同样牛皮纸封面的记事本,“你是还没见过更变态的。”
“也是模拟日记么?”
“当然了。”张千挑眉将手中的这本日记丢给白可松,“看看这本。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
“呵呵,你说的跟真的似的。”
白可松边说边翻开了这本‘面相’复古的硬皮记事本,然而,刚翻开第一页,他整个人便愣住了!
这本‘模拟日记’中的内容真可谓是令人发指,就连白可松都着实为之一震!
复古的米白色硬面,显得优雅而又温吞的纸张上面,纯手工作画,包括上色,画工极为纯熟,画面感十分强烈!这第一页便是乔治带着医用胶皮手套,手握薄薄的刀片,亲手将一个女孩儿的身体片开,片成了一片片的样子!
变态!
白可松心中暗自咒骂道。
鲜血在女孩儿身下白色的布单上晕开,浸染,死亡的味道环绕着乔治的笑容逐渐蔓延开来,床单上的别样风光就像一朵大红色的牡丹娇艳欲滴!
“咝——”
白可松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地方不对,他不禁眯起眼睛沉声问道,“这画里用的红色的颜料——?”
“嗯哼,这红色的颜料是被浓缩过的血浆。”
被浓缩过的血浆?!
怪不得!
怪不得这红色染得逼真,但是光线下表面一层却偏深紫红色!
“呵,他还真是把变态这件事做到极致了。”
白可松合上手中的小册子,讥讽式地摇了摇头。
张千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我说过,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的,啧——”他咗了口烫唇的热咖啡顿声继续道,“相信么。如果有一天乔治死了,他的事迹被后人曝光了,那么报社的人一定会写出摞起来足有几米高的传奇故事录专门祭奠他。”
“呵呵,是么。”白可松不悦地撇过张千,“你怎么不说乔治他要是早生几百年。阿斯克列皮阿德斯创造变态心理学的灵感就是来源于他呢!”
胸中不断涌起成小股涌蹿的怒火。就连手边那套刚被他精心擦拭过的手术刀也似与他开始生疏了。
要知道无论这个人是从事何种医学研究的,手术刀都可谓是他们工作上的亲人,而此时的白可松看到这些。他会下意思地认为自己和乔治是一样的人,一样的没有人性,却依旧被称作是人的生物体。
呵。
白可松自嘲地轻笑起来。
不知道何时,他曾用来救人的工具变成了可以警醒世人何谓人性的反面教材,然而很多时候,人们永远是身不由己的,被逼得去不得不做,非做不可,且无从抗拒的事情。,抑或是。
没有丝毫温度的手术刀在胶皮手套上划下一道道可迅速还原恢复的浅浅印记,环境整洁的堪比无菌室的实验间正中央,放着一张比正常手术台要高一些的手术台子,且前后可伸缩调解,不用说也知道。这样的设计是为了迁就卡斯比尼那老头的,而现在正好可以被白可松‘捡个便宜’。
‘啪——’
门被张千撅着屁股撞开,他倒拉着一张载着死尸,还冒着寒气的床,看着像个小孩儿。
“我说你也不来搭把手。”
张千斜着眼睛瞥了白可松一眼。
拉开白布单子看。这是一具小男孩儿的尸体,男尸被冻得全身僵硬,面色发青,看上去十分像一个人。
“这不是——”白可松惊诧地瞪圆了眼睛盯着面前的男尸,“他怎么会在这儿!这不是方娅的孩子么?!他怎么会在乔治这里?!”
“呵呵,如果我说是文铭的鬼魂回来了,把这孩子带到了乔治的冰窖,你信么。”
“我不信。”白可松紧紧地抿着嘴唇,此刻他的心里就像被人用石头重重地创击着,“到底怎么回事!”
面前那已经死去的,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方娅呢?
威廉呢?
他们也死了么?!
只是一瞬间,白可松感觉脑子要炸开了。
是他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乔治?单柯和白可可又会不会被乔治的人发现?
“呵呵,酒店的事,或是只是一次我们自以为无比严密的计划。其实一开始出事儿的时候我也懵了。乔治这老东西,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我们放走了方娅和她的孩子,让他们一家三口远走高飞了,尸体是假的,呵呵,咱们也真够寸的。”
“然后呢!”
“然后乔治就来问我了。”
“那你——”
“我没出卖他们。”张千接过话来,顿了顿声,“乔治不是傻子,他既然这么问我,手里必定有依据,你是研究心理的,看的应该比我清楚,诈胡的买卖他这类型的人从来不做。我要是说我没放人他能信么?!可能这话我刚一说完就被他一梭子弹打死了。”
“呵,给你一梭子弹还真是浪费。所以呢?”
“所以我告诉他,我确实放了人。”
“你——”
“但我只放走了方娅的孩子,而方娅和威廉都已经死了。”说到这,张千的身体微微向前倾了倾,似乎是这个姿势保持下来并不舒服,又似乎是要有意远离身后那孩子的尸体,“放走了孩子,而威廉夫妇已经死了,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说辞。我告诉乔治,之所以放走那个孩子,是因为威廉夫妇在临死前苦苦哀求我,说那孩子还小,是无辜的,我看那孩子也可怜,吓都要吓疯了,以后也成不了什么气候,索性让他走了。”
白可松越听指节攥得便愈发青白,“你就算这么解释也没用,乔治不会相信你一面之词的。”
“嗯,半信半疑,他给我两天时间,让我去把这孩子找出来。他不允许留下一个活口。当天晚上我就带着几十个他派给我的打手出去找人了,我把他们分成了不同方向和地界的几个小队,而我自己则是去找了方娅和威廉。”
“你知道他们在哪?!”
“当然。”张千淡淡道,“虽然你脑子比我转得快,但在威尔士论人脉,你还真没我广。呵呵,我告诉威廉和方娅,为了顾全大局先把孩子交出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两个大活人还怕以后生不出孩子了?呵,但方娅死活都不肯,还是威廉,当时就把方娅打晕了,又给这孩子打了一针安定才带出来给我。”
“威廉?”
“嗯。”
张千边说边托起了孩子的下巴,孩子脖子侧面有一个明显被针剂注射过的还没消下去的小红点儿,“这孩子抱出来的时候,身上还挺香的,嘴角还挂着口水。威廉也够果断的,别看是亲骨肉,毕竟不是从小养到大,血浓于水?都像电视剧里说的那样?扯淡么。”
扯。
面对意料之外的死亡,白可松总是要做到快速地‘被’适应,他眯着眼睛看着那孩子青紫色,还来不及被尸斑遍布的面庞。
当威廉打下针的时候,这孩子一定还在睡觉,看着自己的孩子躺在床上嘟着的小嘴,他怎么忍心扎下这一针?!
这不是没有依据的,如果孩子是被威廉诱导着打下这一针,那么这针孔必定是在胳膊上的,如果孩子反抗,那么威廉在这种情况下也绝对来不及再好好地撩开他的衣服而是随意一扎,可就算再如何随意,这针孔也断然不会选择在最为敏感的脖子上,这个位置如果扎错了,孩子的命就没有了,毕竟他主观地去杀自己的儿子。而这个针孔的位置在脖子上,也就说明威廉是在孩子入睡时下的手!
“这孩子是在安定药效范围内的时候冻死的。死亡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场安稳的睡眠。
张千安慰式地拍了拍白可松的肩头,他还没有做到完全的固化,于白可松而言,这是他现如今最大的缺陷。
一次还来不及痛苦的死亡。
白可松攥紧了拳头,他的骨骼被自己捏的‘咯咯’作响,已经死了太多无辜的人,这次,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点儿什么了
而地球的另一边,正是深夜。
无比华贵的装潢,uu看书uuknshu.o 被空洞而封闭的暮色所漆染。
顾潇,单柯,白可可,安全起见,三个人睡在同一间房里,顾潇睡地板。
大学的时候,顾潇就一直喜欢单柯,现在于他而言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但感觉上,却好像是趁人之危,空虚而入,但这些顾潇全然不在乎。
他相信,这几年若是他没有去执行任务,单柯早就被他追到手了,而白可松,只是半路冒出来的插曲罢了,顾潇对他们那几年积累下来的感情还是有把握的,不论她对他是友情还是爱情。
夜寂清冷,被派来守夜的武警们被派来,踏着皮鞋在门前来来回回地踱着烦闷的步子,一切都在悄然无声中缓慢推近。
恍然间,单柯感觉脸颊触碰着一丝冰凉,痒痒的,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挠,却意外碰到了触感更加冰凉的障碍物!
单柯心中不仅咯噔一下!
“谁?!” ()
第152章 壁画玄机
冰凉如溪流般孱弱的速度,缓缓划过细嫩的脸颊,一部分触感发硬,像是女人圆润的指甲正轻抚着她鼻息中散发的温热。
“单柯。”
陌生女人的声音幽幽地传进单柯的耳朵里,冰凉的哈气喷在她右脸上,单柯腻着脑门儿,头皮一阵儿发麻,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紧跟着竖了起来!
谁?!
她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此刻眼皮却重比千金,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抬不起来!手脚也像被人死死地绑住了,使不上一点儿力气,肌肉瘫软,分毫都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皮下的世界一片漆黑,她似乎就要想象出自己躺在这张床上即将安详死去的样子!想到这儿,单柯的额头不禁接连渗出一串串细密的汗珠,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可是顾潇呢?白可可呢?
屋子里还有这两个人啊!
按说顾潇现在正睡在地板上,白可可躺在自己身边,他们听得到,感受得到么?
“单柯。”
不容单柯再想下去,女人冷寐的声音又悄悄地探进了她的耳膜里,“我知道你在听,呵呵,对么。”
单柯身上感到一股子冷热不均,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正在胸腔里抑制不住正‘咚咚咚’狂乱地跳!颊边骚动的冰凉抚得她痒痒的,这恐怕是她经历过的最惶恐的煎熬!
“听我说。”
陌生女人用指尖轻轻拨开一些黏在单柯脸上,被睡得稍显凌乱的发丝,并低头贴上了她的面颊上柔韧的汗毛,彼此呼吸可闻之即——“壁画。”
壁画?
她在说壁画么?是那副画在二层墙面上的,还是被隐藏在卡斯妮娜卧室里那副用激光才能照出来的?两幅中的哪一幅?
画在二层墙壁上的那副巨大油画的秘密单柯已经略知一二了,其一就是那画相对外面窗户的位置。是可以进出这房子的‘后门’,其二便是夜晚能用激光手电照出的中文释义为微生物的英文单词,但对于正对这壁画的位置。也就是卡斯妮娜房间的那堵墙上为什么也能照出一副一模一样的画,这其中的玄机单柯还未能参透。她暂且还想不通这样布局的原因。
“不要相信任何人。”
然而,还不等单柯睁开眼睛,清醒地问一问那奇怪的女人她是谁,她说这些什么意思,什么目的,便感觉肩颈处突然被人一掌重击,袭来一阵酸痛
由于不能拉开窗帘。二层又没有窗户,这栋房子迎来朝阳的清晨就像三亚伴着夕阳来临的黄昏。
有时候单柯会怀疑他们会不会在这栋房子里憋死。
幸好,肩颈处的酸痛感还在,不然她一定会以为昨晚发生的一切是一场由于她精神压力太大而产生的梦。因为顾潇和白可可似乎根本不知道有这个陌生女人的出现,没有出任何异样,连提都未曾提过。
单柯不知道他们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她并没有把夜里发生的事说出来。和他们进行讨论。
回想起女人最后留下的忠告——不要相信任何人。
单柯也有过犹豫,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就是她现在的态度。
既然这女人提示她壁画,那么她就先从壁画着手查起吧!但在查出个所以然之前。她并不打算和任何人分享这个消息,即便单柯已经开始怀疑那半夜来找自己的陌生女人,就是卡斯妮娜,即便她已经确定,在这栋房子里还存在着除了他们三个人以外的第四个人!
单柯已然是认定了卡斯妮娜正同他们住在一起的事实,从猜忌到事实,只需要思维上短短几天的自我辩证罢了。
顾潇白天是出去的,白可可则是窝在屋子里睡觉,对于单柯来讲将调查放在白天展开再好不过了。
二层走廊壁上那副明眼人都能看到的壁画于单柯而言已经没什么神秘感了,她现在主要着手的,是卡斯妮娜房间里的那副同样的《十四朵向日葵》,这幅壁画是单柯在半夜拿藏着激光筒心的手电筒照出来的,然而此时虽然是白天,这栋房子却因为不能开窗开灯的原因不如白天般清亮,走廊也被这闷湿覆上了一层朦胧的暗影。
单柯深呼出一口气,整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的,她咽了口干沫,看了眼躺在床上服过药已经熟睡的白可可。
“呼——”
她似乎还是有所犹豫,但顾潇也走了有一会儿了,一切准备就绪,她也要做她该做的了,她的优柔寡断只会拖延出一个更坏的结果。
单柯握紧手电筒,一步一挪地靠近卡斯妮娜的那间卧房,面对未知,人总是会产生一种极其陌生的抵触和恐惧。
‘如果可松在的话就好了。’
在推开门的那一刻,单柯没想到自己心里默念的居然是这一句。
呵呵。
她自苦地摇了摇头,又想到他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已经变得对他这么依赖。
‘吱拗——’
随着门缝拉大的动作,单柯却不由得抬手遮住半眯起来的眼睛,眼睛似乎突然被一道明晃刺中,酸酸涩涩的,缓了有好一会儿才敢逐渐睁开,映入眼帘的,是颜色并不鲜艳,也并不透光的米黄色窗帘。
这屋子里并不算是特别亮,窗帘都没被拉开,许是太久没有见到过阳光了吧!
单柯感觉有点儿冷,她往脖领子里缩了缩,一进这屋,她后背就发凉,似乎阳光的气味并未给她带来丝毫的安全感。
“咝——阳光?阳光!对啊!只有这屋子里有窗,只有这屋子里有阳光!”
单柯的眼睛突然放起了光,手也紧跟着颤了起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她猛地回过神来看着走廊壁上的那副壁画!那副梵高的《十四朵向日葵》!
还记得白可松曾告诉过她,二层是没有人住的,除了卡斯妮娜,是个出过车祸的植物人,脑坏死,为了保证走廊里这幅油画的颜色鲜亮,所以不能见光,二层没有安窗,但卡斯妮娜的房间例外,为了防潮所以只在她的房间安了窗子,这窗还是不透光的米黄色!
天衣无缝!
简直就是一个精心策划好的阴谋,他们所谓的保证油画颜色鲜亮,所谓的防潮安窗,其实就是为了更加安全地掩盖卡斯妮娜房间里的这幅画!在有阳光的情况下,旁人是再如何照也不可能照出这幅秘密的画的!而若是说有人想要半夜夜探这屋子,如果这人精神没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以卡斯比尼教授精湛的和蔼‘演技’,谁会想到这屋子里有秘密,还非要半夜跑到一个植物人的房间?
单柯的指节攥得青白,回想起她第一次进这间屋子的场景,卡斯妮娜正贴在这面墙壁上!贴在她这间屋子里壁画的位置!
白可松曾在向她坦白她‘入狱’真相时提到过,那时候卡斯比尼是为了让单柯害怕,让她知难而退,放弃查案才出此下策的,而卡斯妮娜被控制立起来不假,可这位置联系昨晚卡斯妮娜说的话,怎么想都怎么像是提示!
或许那时候卡斯妮娜就已经在提示她了!
单柯面色一紧,微眯着眼睛跑回这屋中,她将这铺着白布单子的医用床推向画着壁画的墙壁,然后整个人站上去,轻拍着这墙壁的中上方。
‘咚咚咚——’
这声音听上去有些空。
单柯从床上跳下来,又对比着走廊里那副壁画的琢磨了起来,她向后退了几步,退到后排卧室的地方,看这两堵墙,从某个角度来看,他们的方位可以说是重合的。
单柯清楚的记得,她从那壁画墙翻进来的时候,密码和窗子的位置刚好是在那两片花瓣的空隙之间,顿了顿,她便再次折回卡斯妮娜的房间,拿起被她放在床头的手电筒,二话不说跳上了床!
打开手电筒,白光有些刺眼,但单柯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看书 .ukanshuc 死死地盯着被手电筒照射的壁画。
她像个壁虎一样,人和手电筒几乎要贴在墙上了,手电筒在她手中缓缓地在她目光锁定的范围内小心翼翼地移动着,然而忽然之间!她看到一排隐藏在其间,但并不明显的荧光绿的字母这些字母周遭有些细微的缝隙,呈方块状,就像键盘一样!是可触动的。平时要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呼——”
单柯做了个深呼吸,她的手有些抖,控制不住地颤抖,她甚至有些莫名的兴奋,当真是不怕死。
‘嘀嘀嘀嘀——’
就这样颤抖着按下她从那墙外翻进来时输入的密码,她抹了把鼻子上渗出的汗珠,可她的手心也是湿的,头发被额头和脸颊处的汗水粘成一撮一撮,身上忽冷忽热,难受的就像发烧了一样。
真相就在二层。
看来黄希文写这封信的时候确实是知道点儿什么,不,应该是她知道很多。 ()
第153章 打击与转机
‘嘀——’
这是很清脆,但声音十分细小的一声鸣,是从这面墙的右上方传过来的,紧接着单柯眼睁睁看着那正对着她的花瓣缝隙间的墙壁处的一块儿小四方形墙面儿自动地收缩进这面墙里,像被人操控着一般‘被动’移位,显露出这下面一个圆弧形状的锁孔。
“咝——”
怎么是个锁孔?难道大要打开它还得用钥匙么?
单柯不禁挠起头来,但头发里面湿漉漉,油乎乎的,无奈,她又拔出手在衣服上紧张地蹭了蹭,样子十分狼狈,她捂住心口,随即将这装有激光筒心的手电筒举高,并跳下床,仔细地环视四周,试图想从其他墙面上寻找打开这锁孔的方法,但可惜绕了一圈她都没发现任何有具体价值的信息,倒是那窗子斜后方的角柜上立着一本与这屋子整体风格都格格不入的乐谱。
这本谱集既不是白可松喜欢的古典乐乐谱,也不是卡斯比尼崇尚的经文歌。这本谱集的内容很奇怪,大部分都是通俗的现代流行曲风的歌曲,甚至有部分网络红歌都被请了上去,简而言之,这就是一本铺满了简谱标注,通俗易懂的流行歌谱歌词集。
角柜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灰,而这本乐谱却是干净的,她将这本乐谱反过来,发现出版时间居然就是今年!
“这是今年出版的?”
单柯舔了舔干裂的唇皮不禁疑惑起来。
今年出版,那这也就意味着这本册子是今年才摆上去的,可白可松或卡斯比尼教授为什么要摆一本这样的书在卡斯妮娜房间?
当然这也不能直接排除白可可买书的‘嫌疑’,但白可可应该没有理由来卡斯妮娜房间,在她眼里不是一直都视这个女人为魂魄一类丧物的么?
这样的结论似乎听上去有些可笑。
一个植物人的角柜上,摆着一本今年出版的通俗乐乐谱?
“呼——算了。”
单柯仰着头深呼出一口气,打算暂时停止搜索,来日方长,现如今卡斯妮娜有心帮她,一定会再给她些多多少少的提示的!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单柯相信她终能看到柳暗花明处的又一村。
‘嘀嘀嘀——’
熟悉而清脆电声‘嘀嘀’声,隔着门,荡着淡淡地回音从同层的位置传进了单柯现所在的屋子里来!
顾潇回来了么?还是来了别人?!
大脑瞬间空白,单柯手忙脚乱地关上了手电筒,几个大步跨上了卡斯妮娜的白布单床上,急急地闭合了锁孔的开口!并不是要刻意背着他做这些,她会让顾潇知道这锁孔的存在,但却不能现在就把它曝光出来!
由于先前怕在床上留下脚印,也使探查的动作更轻,单柯是只穿了袜子出来的。她的鞋还留在和白可可一起的那间屋子里!
来人若是顾潇还好。可若是来了别人。白可可要怎么办?
无奈时间紧迫,单柯再顾不上那么多了,边把床拉回原位边往门外跑,并将乐谱一把丢到了床底下。开了屋门,只见走廊壁画处的窗子正蠢蠢欲动着,恍惚已经能看到一只向外扒进的手了!
她再不犹豫地冲向了拐角处的洗手间里,她贴着左侧的墙壁,听着心突突地,用力地撞击着胸腔的声音!
‘吱拗——’
听到壁门被人拉开又轻巧合上的声音,单柯心虚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她攥紧了拳头,小心翼翼地朝壁画那边探过头去——来者是个男人。进出动作熟练,看背影很像顾潇,但这一身黑色毛呢外套和黑呢礼帽却不是顾潇早上穿出去的那件。
“单柯,单柯——”
正待单柯疑惑之时,却听到了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有些急切,虽然礼帽半压着脸,但她还是可以准确判断的。
来人就是顾潇!
“我在这。”
单柯不好意思从墙后走了出来,她挠挠头,里面还是湿乎乎的一片,正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顾潇却摘下黑色礼帽,急急忙忙地走向单柯,虽然光线暗淡,但单柯也看得出,此刻他的脸色并不怎么好。
“你怎么了?”单柯小心问道。
顾潇闻言却突兀地停住了脚步,在离她不到半米的地方表情凝重地看着她,单柯感觉到一股莫名地压迫,但没再说话。顾潇也像是缓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的样子,“我要跟你说件事。”
“说件事?”单柯眨了眨眼睛,“什么事?”
“我——”顾潇欲言又止,“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
听顾潇突然这么说,单柯不由得再度紧了起拳头,心跳得更快了,就连语气也变得敏感,“是不是可松那边出事了?!”
“不是。”
顾潇摇摇头,“白可松他很好,是你母亲,她——她遇害了,头部受了多次重击,腹部被利器刺穿,是,是”
“说下去。”单柯表现的异常冷静。
“是密室杀人。”顾潇垂下眼帘,“因为你母亲她是一个人住的,所以尸体是我们警局的人去探视时才被发现,死亡时间七天前。”
“单柯!单柯!”
有那么一瞬间,单柯几乎是没有意识的,只有胸口麻木地感受着绞痛,脑子里被人掏空了一般,在眼前的世界一片漆黑前,她看到眼前愈发模糊的顾潇慌张跑来托住她即将栽倒在地的身体的某样。
母亲。
从未想过有这样的时刻。
单柯梦了整整几晚的回忆,划过脸颊的酸涩,拂过那双生满老茧的手掌,抚摸她脸颊时的粗糙触感,回忆母亲穿着她第一次用自己的工资为她买来的花裙子的样子,在镜子前照了一边又一遍,笑得热泪盈眶的样子。她竟从不知道母亲会为了这样小事感动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忽略了有多深。
母亲为了她就没有再婚,守了一辈子,却来不及再见女儿一面。
我再也不会有妈妈了。
这是单柯高热不退时呢喃最多的一句话。灼热的痛苦就要将她的心肺撕裂!她崩塌了一整个没有妈妈的亲情世界。
谁的父亲,死了。
请你告诉我如何悲伤?
谁的爱人,走了。
请你告诉我如何遗忘!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我们生来就是孤单!
不管你拥有什么。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让我再看你一眼。
星空和黑夜。
西去呦旋转的飞鸟。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我们生来就是孤单。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单柯。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喃喃地跟随梦中的声音着魔一般地念着。
“单柯,单柯——”
肩颈处一阵剧烈的酸痛,恍惚看到了顾潇和白可可焦急等待的脸。
“别摇了。”
单柯的声音有些嘶哑,她试图终止顾潇对她的推搡,“别摇了,我醒了。”
“嗯!先喝点水。”
模模糊糊地跟着顾潇的节奏,单柯张开嘴,喝了点水。水是温热的。但滚到她喉咙里的滋味确实刺激性地冰凉。
“咳咳——”
单柯不适应地咳了起来。嗓子眼里一股发了霉的血腥味儿,胃里恶心的翻涌起来,无奈之下,她强忍住憋了回去。
“呼——我真的很庆幸你没有一夜之间鬼剃头。或者变出千丝万缕的白头发。”顾潇边细心地为单柯拍着后背,边辛苦感叹道。
近看,顾潇的眼珠上已经布满了血丝,单柯垂下眼帘,眼中已然泛起淡淡的涟漪。
“姐姐,还要再喝点水吗?”
肩头被轻轻一拍,白可可乖巧地将被子举到单柯面前,但单柯却只是虚弱地摇了摇头,“不用。我现在只想去看看我妈妈。她现在应该在警所的停尸间吧?”单柯抬头望着一脸为难的顾潇,“你会有办法带我回去吧?”
“我”顾潇微微张开嘴,随即却又低下头,“对不起,你知道的。警局,警局是有规定的,这案子还没结,你也没有正式开始合作,我——”
“没事儿。”单柯朝着顾潇挥了挥手,“现在抓到凶手了么?死因呢?查到了吗?”
“也没有,但是初步判断是乔治的人做的。”
“理由。”
“因为因为你母亲被剜下了双眼,作案手法和乔治的很相似,我们推断是乔治派人找你,找到了你母亲家,在数次拷问后发现你母亲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就”
顾潇不好意思地咽了好几口干沫,莫名的,他无法直视面前这个突然变得异常镇定的女人。
“呵呵,我知道了。”单柯淡淡笑道,“我饿了,有饭吃么?”
时间是最好的老师,但它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学生。
这顿饭吃的很压抑,单柯埋头吃了两碗饭,还有一些热菜,这途中她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吃。虽然她肯主动吃东西是好事,但在顾潇眼里,钝刀子杀人倒不如痛哭一顿来的痛快。
“可以了。”
放下碗筷,单柯又几口喝干了一瓶矿泉水,不理会白可可惊诧的目光,单柯突然从下了床站了起来,她的眼睛里复杂地装满了顾潇根本琢磨不透的东西,陌生而疏离。
“你——还好吗?”他试探性地问道。
“还好。”单柯点点头,顿声道,“可可留在屋子里,你跟我来。”随即便面无表情朝门外走去。
气氛变得有些阴郁。
单柯步子迈得很大,她推开卡斯妮娜房门的刹那,顾潇感觉力度大的已经可以扇出一股风了!卡斯妮娜的房间要稍亮一些,由于长期处于昏暗光线的状态下,顾潇下意识用手遮在眼眶上,眯起眼睛看单柯将这张铺着白布单子的床推到墙前,贴合着墙面,她脱了鞋一脚登了上去!
“你要做什么?”
顾潇心下一惊!
“你别怕,没什么。”单柯向着还杵在门口的顾潇招招手,指着脚边的红木小柜子说道,“把这个手电筒递给我。”
“手电筒?这屋子还不够亮么?”顾潇不解,但见单柯还高高地站在床上,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快步上前将这支老式的银灰色手电筒递给她。
“够亮。”单柯接过手电筒便背过了身,“我不是照屋子,是照墙。”
‘嘀嘀嘀——’
单柯熟练地找到了按钮的位置,而这微弱的‘嘀嘀’声却像划破了顾潇耳膜一般,他重重地打了个激灵,他没有说话,而是换了个可以从侧面看清墙面的位置,死死盯住。
‘嘀——’
从面墙的右上方传来细微的长鸣,他看到单柯手边的一处墙面游移式地凹陷了下去!单柯将手电筒丢到了床上,让开身,露出身后墙面凹处的圆弧形锁孔。
“单柯!你,你,你这是!你怎么——”
“别惊讶,不是你想的那样。”单柯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个锁孔也是那天在你回来前刚知道的,本来我并不想提前告诉你这个锁孔的存在的。”
“那现在呢?”
“现在我要把这些告诉你。”
“你同意合作了?!”顾潇表现的有些兴奋,uu看书.uukansu.om眼珠子都要蹦出来是的。
“是,我同意了。”
“那——”
“等等,我同意合作是一回事,但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单柯硬声打断了顾潇的话,“如果你能做到,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且我保证我提供的才是破案最关键的信息链。”
“你说!”顾潇双手合十,放在小腹前郑重道,“只要你说的出我一定做得到!”
话一出口,不知道为什么,他从单柯眸中看到了几分讥讽。
“第一,如果我和上级合作,他们必须先着手调查我母亲的案子,查死因,查凶手!”
顾潇用力地点着头,“这个你放心!那第二个条件呢?”
“第二,你必须答应我,放过白可松。” ()
第154章 梵高先生(1)
顾潇曲目,“放过白可松?你打算让我放水?”
“放水?呵呵,都到这个地步了。”
单柯喃喃,继而顿声道,“就算是放水吧,但又不完全是。”她跳下床,尽量保持与顾潇平直对视着的视觉平衡,“我所说的是条件交换。”
“怎么讲?”顾潇追问。
“我会配合你,但在这桩案子查清之后你必须立刻向上级打报告。我需要你告诉他们,其实白可松早就与你里应外合来帮助警方侦破这起大案,所以功过相抵,他从始至终做所有的一切都是迫于无奈,没有害过任何人,始作俑者,是卡斯比尼教授,张千和卡提亚夫?乔治。这就是我条件,可以么?”
“不可以!”
顾潇下意识地低吼出声,恍然间,单柯似乎看到了顾潇黑眸中猛然迸射出的一闪而过的惊痛,但却换来单柯的接连蹙眉,“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别忘了可可还在屋子里,你小声点儿!”
“好,好!我小声!”
单柯这样的举动惹得顾潇连连点头,他举起双手插进那黑亮油腻的头发里,鼻孔似乎是被喘着的粗气儿的撑开了很大。
“好!我可以小点声儿,但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个足够充分的理由吧?单柯,你别忘了你也是个警察,当初我们为了什么要做警察?为了什么!你现在还记得你最初衷的职业操守么!”
不难感受他言语中的压抑,和眼中即将喷射爆发的怒火!
顾潇实质上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男人,重度精神洁癖,可能受家庭环境影响较重,父辈向上三代都是做刑侦的,想要说服这种生来就带着职业病的男人还是很困难的,当然了。如若不然,警方也不会派他来做卧底了。
两个人的沉默不语将气氛陷入谷底。
在这种境况下,人们一般把最先开口的人称作是‘行为被动体’。虽然是主动开口的一方,但却也同时暴露了被动的心理。这样的人往往是要更在乎与他言语拉扯的一方,简短的事实验证了一句真理——认真你就输了。
是啊。
认真你就输了。
“如果你给我的回答是等价交换,对不起,我不需要你这样的配合!”
果然,还是顾潇最先开了口,说完他便扭头就要离开,但手腕被单柯一把拉住。
“顾潇!”
单柯低声叫着。在他背影的方向,眼中不禁泛起涟漪,“算我求你。”
这是如此哽咽的曲求。
但如果此刻单柯能够看到顾潇的眼睛,她或许就不会再说下去了。
“顾潇。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但是这次算我求你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求你!”
“你求我?”
呵呵。
你说你为了白可松求我,那我又算什么。
顾潇没有回头,却也没有再往前走。他的行为被动到只是默默地扒开了单柯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指头。
他知道,如果自己再向前走一步,他和单柯之间悖逆的距离就不止是这一步的问题了,“单柯,还有话你就说吧。我听着。”
单柯闻言不禁苦笑起来,“呵呵,我们也是多少年的朋友了,上学的时候你我关系最好,我想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她故意停了停,见顾潇不吱声,才试探性地靠前一步,“顾潇,其他的不说,你知道我从小到大的人生中几乎就只有母亲在身边,我从来不敢奢望还能有个父亲,然而如今我连母亲也失去了,自私一点的说,我不能再失去白可松!顾潇去求你就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放过他吧!这也算是你尽心给我留条路,还有白可可,她已经疯了,你还想让她再去唯一的哥哥么?”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很久。
沉默着站到单柯觉得双腿开始发麻,小腿后的一根筋逐渐酸胀。虽然时间长了些,但眼前的男人显然平静了不少,他攥得青白的指节渐渐松开,由于顾潇几天几夜不曾合眼也没有梳洗过,他整个人看起来要比单柯还狼狈几分。
“我希望你能记得你的职业操守。”
顾潇边说边把头转过来,脸上尽是莫名而复杂的神情。
“单柯,我曾经劝过你配合调查,却并不是为了今天你提出的等价交换。我会帮你,尽我所能的帮你,是因为我们的情分。我可以答应你放过白可松,向我的职业道德妥协,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但如果日后白可松敢负了你,我会连本带利的找他要回来!”
——
——
“bedead!”
(你去死吧!)
‘嘭——’
枪声惊起,子弹掠过的空气轨道上方拂过淡淡的血腥味儿。
“还真是扫兴。”
闻声,张千顿住了脚步,与白可松一同停在了红砖墙外,他无力地朝白可松耸耸肩,“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改天再来?”
“怎么,你还怕他会杀了你不成?”白可松顿声轻笑了笑,“现在乔治本人就在里面,你就因为听见他在院子里杀了个人就不敢进去了?”
张千挑眉,“你是在挑衅我么白先生?你没听到他刚在里面枪杀了一个人?现在进去招惹他一个不爽不就是自寻死路!”
“呵呵,。”
白可松斜起一边的嘴角,伸出手指摇了摇,一副无所谓的状态,“这次我只能说是你判断失误了,别忘了,乔治在极度兴奋的时候也会杀人~是兴奋的杀人。”
说完便径直绕过张千朝不远处的院门走去。
“诶!我说白可松!万一他不是兴奋是愤怒呢!”
“那就再议!”
“你能不能——”
“快走!”
拗不过白可松,万般无奈,张千只得紧紧跟在白可松身后走向小院儿的入口。
在这红砖墙的院门处,站着九个身着黑色西服,短发油亮,身材精壮的男打手,肌肉块儿裹着衣服都能绷出来似的。见白可松和张千两人向小院儿靠近了,便立刻做出了最严苛的戒备——两个人同时举枪,四个人负责上前搜身。余下的两个人则小心地环视起四周,开始戒严。可见分工十分明确。
“oh——**!”
张千瞪了正搜他身的壮汉,他最不屑于靠近的就是这些人满身的狐臭味儿,随即不悦地朝地上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搜查的男打手见张千态度劣痞,也不由得加大了手劲儿,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朋友,我说这是别人的地盘。你收敛点儿。”白可松顿声似笑非笑地看向张千,“别忘了,在别人的地盘,打狗也得看看主人是谁。”
“呵。”
张千冷哼。“说白了他们不过是乔治驯养的狗,你知道么,我不止一次想象过他们穿着女仆围裙顺从乔治的样子,一群比家犬还可怜的生物物种!呸——”
白可松没有答话,只是笑看着张千的愤怒。而只是张千不知道,他如此的愤怒在别人眼里到底有多可笑。
乔治的这个红砖墙的小院儿,就像是一个种着花花草草,被变相美化了的‘生态园’刑场,这个小院儿大概有四五百平。小院儿的中心处,两个被汗水浸湿了白色弓背的男打手正抬着一个身着白大褂的,棕黄色卷发的老男人尸体,尸体的头部被子弹贯穿,双眼被剜了出来,眼皮也被割掉了,粘稠的红黑色液体肆意流淌,停滞在他脸上细细密密的褶皱中。
“看来是打死了个医生。”
张千讥讽道,但随着乔治目光的转移,张千的态度也发生了骤变,只见他咧开嘴巴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乔治先生,不知道我们来的是不是时候啊?”
“哈哈哈!正是时候。”
乔治礼貌性地回以笑容,他将手中擦拭的毛巾递给手下,换过一根栗色的拐杖,眯着眼睛朝白可松和张千走了过来,紧接着,他的目光顿在了白可松的脸上,“找我有事吗?还是实验出现困难了?”
“没有。”白可松摇摇头,“是这样,我们暂时需要我叔叔,卡斯比尼的帮助,虽然现在实验的进展良好,但您也应该清楚这项研究到底有多繁琐,我们人手不够。”
“人手不够?”乔治挑眉,连带挑起了眼周一层层的褶皱,“调人可以,不过你们非卡斯比尼不可么?”
白可松点点头,见乔治有所犹豫,张千也紧跟上来接话,“我想换成是卡斯比尼教授以外的其他人,您也不会放心吧?”
张千是个聪明人,一句话就点到了点子上,乔治生性多疑,卡斯比尼是最好的选择。
就在四十分钟前。
“你是说要把我叔叔拉拢过来?”
“urse!”
“呵呵,uu看书ukanshu 痴人说梦,我劝你别想了,这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朋友,你没看出来么?你叔叔根本就没有要把这项研究卖给乔治的意思,他不过是打着乔治这里的设备,以及那些所有能满足他条件研究,所需高技术的主意,你难道还不了解你叔叔么?”
“我当然了解他,但即便这样我们又能有多大把握?万一被倒打一耙,后果你想过么?”
“想过,相信我,他不会。”
“好吧!我答应你们。”
乔治拍着白可松的肩膀朗声道,有限的余光,并未扫射到张千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得意。
——
——
“顾潇你看!这段梵高先生的歌词!”
“什么?” ()
第155章 梵高先生(2)
《梵高先生》
谁的父亲,死了。
请你告诉我如何悲伤?
谁的爱人,走了。
请你告诉我如何遗忘!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我们生来就是孤单!
不管你拥有什么。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让我再看你一眼。
星空和黑夜。
西去呦旋转的飞鸟。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我们生来就是孤单。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
“卡斯妮娜?!”
单柯的一脸惊慌的将手中的乐谱集亮给顾潇看!单柯的手指扒着谱集的右下角,这一面正是《梵高先生》乐谱。
“卡斯妮娜?这关卡斯妮娜什么事?”顾潇接过这本谱集,看着上面的看似并无任何异常的歌词和简谱标注不解道,“这看起来有什么不对么?”
“不,不是这谱子不对,而是卡斯妮娜!”单柯急急地咽了口干沫继续道,“顾潇,我确定我听过这段歌词!”
“你听过?”
“对!不是听的调子,而是在我生病的时候!”
梦中,单柯清楚的记得有人在她耳边呢喃过这段歌词!而这个人,单柯现在确定是卡斯妮娜!当然,不排除白可可知道这段歌词的可能,但如果是白可可念给她听的,那么顾潇不可能没听到,他可是二十四小时无时无刻守在她床边的!
“你说在你生病的时候,卡斯妮娜念了这段歌词给你听?”顾潇曲起眼睛不可置信顿了顿,“单柯,你确定当时不是你在做梦么?或者是你以前听到过这首歌,看到过这段歌词?”
“不!我确定是卡斯妮娜念给我听的!”
“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顾潇不禁犯了难,“你生病的这几天我一直守在你身边,可没见卡斯妮娜来过一次!”
“不,你仔细想想,在守着我的这几天里你有没有睡着过?你想一想你有没有过白可可是一起睡着。一起醒过来的时候?”
“一起?”
“嗯!如果卡斯妮娜是迷昏你们的话,那你们不可能是一前一后睡着的,而药效大概也是一样的,所以几乎可以判断是同时昏睡过去,同时醒过来!”
“这这几天只顾着照顾你,我还真没怎么注意过这些。”
顾潇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实在记不清了,单柯见状也没了辙,只得默契地跳过了有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她挠着头将腿盘了起来。丝毫不顾形象的就打算‘驻’在地上了一样。就这样。两个人着实沉默了有一会儿,光是看这段歌词,的确看不出什么除了梵高以外的异常讯息。
“梵高,咝——真不知道这个家里除了这两幅梵高的画。还有什么是关于梵高的。”单柯喃喃地环视起四周来,随即看向顾潇纠结道,“顾潇,你说是不是我是我的错觉?可要说是错觉,我怎么会知道这段歌词的?”
“我——这,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要是能见上卡斯妮娜一面就好了。”
单柯撇撇嘴,“能见到她咱们还用得着一起讨论么。”
‘啪!’
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的,一阵强劲的冷风狠命地打了进来!窗帘像战袍一样飞了起来。发出‘扑扑’的声音,门被吹得撞上了门框又被大力地弹回了墙上!声音大的像在这屋子里打了个闷雷一样!
单柯吓得打了个激灵。
“别坐着了,快把窗户关上!”
顾潇猛地站了起身,一边指挥单柯,一边跑到反方向去关门。
风速还是很快的样子。窗帘高低起伏地飘着,打着!
单柯费力地将窗帘拨到一边才顺利合上窗子,而与此同时,顾潇也终于把门锁上了,只是这窗子开的蹊跷,风也来的诡异,两人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还该不该在这间屋子里再待下去。
“如果你现在告诉我这可能也是卡斯妮娜的杰作,那我宁愿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顾潇边说边摇着头蹲下身来,“以前我还不相信妖魔鬼怪,一直认为译码课是最难的,现在才发现,是相信这个女人活着才最难!”
“这我只能说你想多了,我确定她还活着。”单柯无奈地笑笑。
“是么。可要再这么折腾下去,我宁愿相信她死了!你说——”
“你等会儿——”
只见单柯突然顿住了,挥着手打断了顾潇的话,眸子里好似闪出一道光来,“你等会儿,你刚刚说什么?!”
顾潇不明所以地探了探头,“我说我宁愿相信她死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是这一句!”
“要我相信卡斯妮娜活着更难?”
“不是不是!”
“我说其实上译码课要比让我——”
“对!就是这一句!”
单柯这一惊呼差点吓得顾潇把胆吐出来,“对什么?你怎么了?”
“译码啊!”
单柯看起来有些激动,急急忙忙地捡起了那本被风吹到一旁的乐谱,“顾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谱子是需要译码的!”
“译码?这谱子又不是课本。”
顾潇显然不太相信这样的推断,紧跟着凑上前去,按照单柯的思路去看这歌词下对照的简谱——32332256他好像突然明白点儿什么了。
“单柯,如果这么看,那么卡斯妮娜想让你看的并不是这段歌词,而是这首歌简谱上的数字?!”
“嗯!而且这很有可能是打开墙上锁孔的‘钥匙’!”
单柯双手攥紧了这乐谱,目光中满是坚定,为了白可松,为了母亲,这次,她再不会有所保留了!
排除掉那些相同的音阶,那么余下的便是这些。
323322566\332277712211\313322566\32533\32711\333227777766\327777133\332277211
如果按照最简单的译码方式,就是按照字母顺序进行翻译,可乍眼一看这完全是行不通的,同样。单柯相信卡斯妮娜给出的密码也不会那么轻易被人破译,若按照相加除以26的方法——最终计算结果是9.96154,不算余数前,那么相应的‘ifaed’字母对照。
单柯在纸上密密麻麻地画着,顾潇则在一旁陪着白可可,译码这事,他并不擅长,与其越帮越忙,不如陪着白可可帮单柯切断干扰。
“顾潇你来看一下。”
单柯向后扭了扭脖子。
“你翻译好了么?”
“算是吧。”单柯点点头,脖颈愈发酸痛。
——‘’
“这是什么?”
顾潇先匆匆瞥了一眼。然后搬了个椅子坐到单柯身边仔细看了起来。不解道。“你可别告诉我你翻译了半天,就翻译出两个汉语拼音来?”
“汉语拼音?这是人名和化学元素好不好!”单柯无奈道,“应该指的是坦桑或是达伊,fe是铁。”
“坦桑。达伊,铁?你拼出了这些有的没的不如试试其他的词,或者我们把简单问题复杂化了呢?”
面对这样的结果,顾潇显得有些不耐烦,要是想从它下手的话,好像真的找不到什么突破口。
“不用试了,我都试过了。”单柯定定地看了顾潇一眼,将最上面的纸单拿出来放到顾潇面前,“你别着急。我确定是这个结果,很早之前,我记得白可松跟我提过一个叫莱克?达伊的人。”
“莱克?达伊?外国人?是做什么的?”
“嗯,是个密码研究的高手,会制作各种类型的密码筒和密码盒。不过就在上半年,他死了。”
“死了?”
“死在自己家里,报告上最后写的是自杀,但白可松告诉我那是谋杀。”说着,单柯抬手捏了捏两旁酸胀的太阳穴,继而感叹道,“不出意外,我想他是被卡斯比尼杀死的,到现在为止,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
顾潇没有说话,只是轻拍了拍单柯的背脊。
按照单柯的推断,开锁的方法和铁有关,而重点是现在先找到莱克?达伊的密码筒或密码盒。
——
——
“非常感谢大家收听今晚的午夜故事秀,我是主讲作家飘然,明日与您准时相见。”
‘嘀——’
昏暗的播录室内响起一声清脆的电子音,陈茜只觉得自己后背一身冷汗。uu看书wwuukansh
“喝点水吧。”
男人低沉的嗓音从身后响起,是吉米,他轻捏着杯口将两杯兑好的温水分别放到和陈茜面前。
“谢谢。”
陈茜笑着点点头,却无意中触碰到眼中的不悦,只是喝了一杯水,陈茜莫名地感觉自己像是被看做了贼,一个当着她的面,和她的男人偷情的贼,可她如果是秦柯,吉米本来就该是她的。
“我们走吧。”
冷声道,她拎起手包和文稿的夹子,转身向陈茜示意了一眼,便挽着吉米的手臂离开了。
望着这两人的背影,陈茜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出播录室,来到格挡玻璃的接线方,开始收拾桌子上零零散散的文件和纸张,只是当她看到来电单子上的留名时,感觉到一阵突兀的恐慌。
——姓名:卡斯拉来电时间:00:28:13 ()
第156章 2个疯女人
“哥,你觉得陈茜可靠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想让她帮忙做件事了。”边说边轻笑着拉开车门,回眸,却看到了一脸沉思的吉米,笑肌紧跟着拉到了冰点,“呵呵,早知道你会是这个表情,我本来就不该抱太大的希望。”
“你等等。”吉米蹙眉,急忙伸出手拉住了准备下车的,于她,他还是有些余地的,“先说说你打算让她做什么吧!”
“还能做什么,你把她宝贝的碰不得,摸不得,我只能让她做个诱饵了。”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又紧跟着补充道,“是诱凯瑟约仁教授上钩的诱饵。”
(上文有提过,故事中的卡斯比尼教授就是现实中的凯瑟约仁。)
吉米面色冰冷,车内蔓延着一股充满了危险气息的淡漠。
“只是诱饵么。”
“当然,只是诱饵。”
“你说的简单。”吉米不悦地顿了顿声,似乎前一秒还在思考,后一秒就否决了这样决定的可能性,“知道诱饵的身份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危险么。”
“知道,我当然知道。我承认这是需要承担一部分风险,但我也必定会做好保护她的准备,我——”
还想再继续说下去,把那写费力又不讨好的解释继续说下去,而当她在一个回眸的扭头中无意间触碰到了吉米警告的眼神时,她就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说,无论自己再说些什么,要他同意,不可能!
“算了。”
无力地摇了摇头,她拖着满眼的懊恼悻悻道,“我希望你记得,无论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吉米也好,助理也罢!你真正的名字叫柒可松!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你的亲妹妹柒可可!我们才理应是最亲最近的人!”
就像喉咙被堵了一口黏糊糊,热腾腾的黏米饭,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极力抑制住眼中闪烁的酸楚,缓缓别过头,不等吉米回答。
‘啪——’
车门被不痛不痒的撞上,车内,男人轻叹着,默默地看着女人的形单影只。
长夜漫漫,都说执掌黑夜的管事,是一直长着清亮眸子的猫头鹰,它们的眼睛,能看穿所有穿梭在黑暗中的鬼魅身影。它们的叫声能转换成一切可以驱赶邪恶的力量,他们躲在树洞里,只在暗夜时分才露出头来,悄悄的看看你,不是怕人。而是怕光,怕那照射在自己羽翼上的,是不属于白天的‘无法抗衡’。
街上霓虹四溢,吉米将车停在一旁,默默掏出钱包中的一幅素描画像,细腻的铅笔笔画勾勒出一个留着利落的齐肩短发的普通女孩,眉眼干净清秀。甜甜地依偎着身旁穿着条纹v领蓝汗衫,身材比例恰到好处的英俊男子。
指尖不自觉地轻抚上画像中女孩儿暗灰色的面颊,掌心浮出淡淡的湿濡感。
那时的秦柯,那时的柒可松,多幸福。
“可是,我们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嗡——’
吉米的自嘲式调侃声未落。手机屏幕便亮了起来,发出规律的几声震动。
拿起手机,显示的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们的午夜故事秀很精彩,我会持续关注!日后若有需要,我定竭力相助!——友。卡斯拉。’
看来卡斯拉变聪明了,已经能看出执意留在97电台做主讲作家的端倪了!
‘还望深思。——友,吉米。’
吉米无奈地笑笑,要知道他才是在这几个人中唯一知道‘现实内幕’的人!也是唯一想要极力挽回这场毫无双赢把握的战局的人,但时至今日,却也成了不得不参与其中,选择对抗某一方的人。
眼看这一切又要同从前,同那故事中的牺牲一般重蹈覆辙,他开始感到茫然,他不知道这份平衡还能维系多久。
合目在街边停滞休息了约有半小时,吉米才驱车回家,又是一夜的辗转未眠,然而,在和卡斯拉的世界里,这一切就变得简单多了。
‘那么有时间出来叙叙旧吧!——友,。’
回过短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将手机随便放到一旁。
没错。
这就是关于同一条短信,回给卡斯拉的内容,她的想法要比吉米更简单更直接,给人的东西也更尤为直观。
......
写稿,涂指甲油,为画册上色。
这一天过的异常平静,她也感受到了有别往日的安逸,或许是卡斯拉的加入让她变得更加运筹帷幄吧!和吉米的关系也并没有因为昨夜的争执而变得不愉快,此刻,回想起她昨夜的眼泪,那似乎更像是被什么感动的夺眶而出?
‘嗡——’
“出门吧,我到了。”
怀着淡淡的欢喜出了门,却发现陈茜也坐在车上,没有多问,只是跟陈茜礼貌性地点了个头。
本以为吉米对陈茜只是简单的路过接送,但她不知道,吉米和陈茜的接触,是因为陈茜已经可以记起‘莱克.达伊’了!也就是当年那个制作密码盒的男人。陈茜是来找吉米一问究竟的!
然而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之所以吉米和陈茜没有把记起‘莱克.达伊’的事情告诉,是因为这两个人已经怀疑,在她和陈茜的真实身份上,说了谎!
从始至终,这个拖着红裙,名为的女人,一直称自己是他的亲妹妹,可事实上,真正的柒可可和柒可松并不是拥有着真正血缘关系的亲兄妹!
这个‘亲’字,在她口中,从何而来?
......
空荡荡,黑漆漆的电台走廊里,回荡着97电台播录室午夜欢鸣的钟声。
一下下重重的敲击,像是人临死前的讣告。
“大家好。我是今夜97电台午夜故事秀的主持人,陈茜,欢迎大家准时收听——”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主讲作家飘然。”
未等陈茜再度开口介绍自己,(虽然每一期都是周而复始的陈词滥调)便接了话,像是对陈茜今天搭吉米顺风车的小小惩戒,陈茜没有做声,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用一种,莫名哀怨的眼神,看着她。
“昨夜我们讲到了顾潇和单柯开始寻找由莱克.达伊相关的,所制作的一切密码盒,密码筒。然而就在他们左翻右翻却依旧一无所获时——”
——
——
“可可你去哪?!”
眼看白可可不顾单柯阻拦,冲出了二层卧室的门,直奔向三楼,顾潇也放下刚拿起来准备翻查的红木质旧首饰盒跑上了楼!
由于这三人力道过大,旋梯发出危险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刚踏到三楼楼梯口的第一块木地板。单柯便闻到了一股不算浓烈却也不浅的馊臭味儿。
“可可你别进去!”
来不及阻拦,白可可便冲进了那间还残余着任伊尸体气息的卧房!不过说来也巧,发现任伊尸体的这间房,正是白可可以前住的房间。
“单柯!单柯你等等!”
紧追过来的顾潇及时地一把拉住正要跟上前,进屋一探究竟的傻女人。
“怎么了?”
单柯甩动着胳膊,有意挣脱顾潇手掌的禁锢。
“你等等再进去!”
“为什么?!你没看可可已经跑进去了么!”
“别进去!”
顾潇又是狠狠地一拽,“我怕这里有古怪!不然白可可也不会这么突然地跑进去!”
“那怎么办啊!”
听顾潇这么一说。单柯反倒更着急了!白可松就托付给她这么一个妹妹,他唯一的妹妹,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单柯就算死一百次也偿还不起啊!
“别着急。”
像是看穿了单柯此刻非进不可的心思,顾潇一个侧身站到了单柯面前,“这样吧!你在这里别动。我先进去看看!”
不等单柯同意,顾潇就贴上了卧房的墙沿,步伐稳妥,小心翼翼地跟了进去,这动作一看就是平时经常训练过的。单柯心里莫名的堵塞起来。虽然顾潇自己的好朋友,但一想到白可松多年养了一条狼在身边,伺机而动,心里就很不舒服。
她握紧拳头,仔细听着屋子里面‘乒乒乓乓’,似乎是在翻箱倒柜的声音。
“顾潇?”
“顾潇你还在里面吗?”
......
时间过了短短几十秒,顾潇便从卧房中探出了头,他一脸的不解,没了进屋前的警惕。
“怎么了?”
见顾潇松懈下来,单柯提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她上前一步问道。
“我也不知道。”
顾潇边说边往屋子里瞥了一眼,蹙眉挠挠头,“算了,你还是进来看看吧!我不知道她在找什么。”
进了屋,看到地上,还有浴缸中残存的烂物,单柯勉强忍住胸中呕感,不去看那些,眼前的白可可正站在椅子上,踮着脚,试图去翻衣柜顶上一个蛇皮袋子里的东西,但碍于身高,她做起这件事来很困难。单柯叫她她也不理,只是眼神里一阵莫名的恐慌,然后就顾着翻自己的。
两人无奈,就这样等了又等,就在他们实在不耐烦,等到顾潇和单柯已经商量着要把白可可从椅子上抱下来,强制背回二层卧房的时候,白可可突然从蛇皮袋里掏出了一个大小能托在掌心上的木盒子!盒子规整的侧面刻着不大不小,却刚好足够单柯看清的三个大写的英文字母!
这是一个刻着‘’的盒子!
(一般做这种东西的人都会有怪癖,凡是拿来自己使用的,务必会刻上名字。)
单柯心里‘咯噔’一下,这盒子看着十分精致,别着一个古老的,云状样式的锁。
“顾潇!”
“恩?”
“你看到了么!”
“看到什么?”
还一无所知的顾潇正打算对白可可强制实行他和单柯刚刚制定好的措施。
“盒子啊!”
“什么盒子?”
单柯站在原地没有动,顾潇的眼睛也来不及去看什么盒子,就被单柯此刻怪异的行为勾去了。uu看书.uuasu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单柯,微抻着头,身体向前倾斜,双手木讷地放置在腰的前后,眼睛里恍若冒着光,就像几年没有吃过饱饭的饿汉子突然见到了一桌满汉全席!
“你吃了尸香魔芋了?”
只见单柯像是中了邪一样地朝白可可一步步地走过去!顾潇觉得她现在的状态和鬼吹灯里写的一模一样,就是吃了尸香魔芋,该给她咬几口黑驴蹄子提神儿了!
现在的单柯加上白可可,就是两个完全到爆炸的疯女人!
“顾潇,你看!这就是密码盒!莱克.达伊的密码盒!”
单柯的手是颤抖的,顾潇见她从白可可手里真的拿过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木质盒子!
(大家还记得嘛?就是一开始白可可趁着白可松不在家的时候,搜出来的那个盒子!那时候因为白可可总是能听到有人敲她屋子里的地板,所以去了楼下相对自己卧室的屋子去检查天花板,那时候她发现了这个盒子。大家可以翻看之前的这一章回顾哦~) ()
第157章 浮出墙面
顾潇和单柯是在白可可没来由的抽搐下回过神的,白可可倒下的时候,顾潇还在仔细端详刻在这木盒子上‘’三个字母,整个人一动不动,样子滑稽极了,生怕一眨眼这刻上去的字就会飞到别的地方了是的。
白可可是被单柯和顾潇一起抬回二层卧房的,看似清瘦的白可可,昏死过去的体重可以和一头六百斤的母猪的媲美了。
“你肯定这个盒子就是莱克.达伊的密码盒么?”
“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是?对这盒子,你心里有谱么?”
顾潇凝视着单柯细细问道,而单柯始终没有抬头,依旧捣鼓着一纸的密码,她随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淡淡道,“有谱。是现在才有的谱。其实一开始译码译出这样结果的时候,我也不能完全确定,但当白可可古里古怪的把这盒子突然拿出来,我才更加确定了这个盒子的真实性!”
“为什么?!”
顾潇显然不同意,且不理解单柯这样的说法。
“没有什么为什么。”
单柯耸耸肩道,“很简单的道理,就好比你要参加一届奥数比赛,但如果参赛的题目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普通数学题,做家庭作业的时候就可以拿到满分的题目,那就一定是赛题或主办方其中一方出了问题,同理,如果这个盒子是被我们轻易翻出来的,那么就一定是哪方面出了问题的道理一样。”
“你这是什么逻辑?!”
看着单柯振振有词的样子,顾潇觉得她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你的意思,是如果这个盒子是我们自己翻出来的,就一定有问题,要么盒子是假的,要么就是我们找错了译码的方向?!”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单柯不以为然地点点头,噎的顾潇一时半会儿再说不出其他话来。
相对而言,顾潇要比单柯更理性。而单柯更多的是喜欢用第六感,用直觉做案件的第一评判。
“你知不知道做咱们这一行是要讲证据的?!”
“知道啊。”单柯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她扬扬手中的密码纸笑笑,“所以我正在找证据证明我的判断。”
“你——那你就慢慢判断吧!”
顾潇实在对着一个这样的女人发不出什么脾气。最怕的就是她这样不咸不淡的态度,可往往事实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一向这样,当然,除了和白可松在一起的时候。
仔细数数,她也已经有不少日子没见过白可松了,每到夜深人静,单柯的心里总是会掀起不可遏制的思念,有对白可松的,有对母亲的。有对方娅的,还有对文铭警长的。
从黄希文死案到现在,已经死了不少人,单柯本以为自己已经对死亡麻木了,但没想到。现在是更加变本加厉,更加的不寒而栗,单柯想要知道的太多了,比如她敬重的文铭警长,和予她恩惠的方老师之间的全部纠葛,到底威廉是不是被文铭逼走的?
——如果是,他是怎么逼走他的?
——如果不是。那他们之间的纠葛点又在哪?
——威廉到底对方老师的感情有多深?
——再比如,黄希文和文铭警长之间的关系,她到底是不是文铭的**?
——如果是,那白可松和张千知不知道这一切,如果他们知道,为什么不阻止。是他们对黄希文爱的不够,还是事实另有苦衷......
她想知道的太多了,多到这一切的纠葛连在一起会让她后脖颈子发麻。
“研究的怎么样了,大逻辑歪理学家?”
被顾潇浅浅一拍,单柯不由得吓了个激灵。
“怎么了?”
顾潇关切道。
“没事。”单柯草草避开顾潇眼神中炙热的部分。放下整张字迹潦草的密码纸,“差不多了,解锁的方法应该就这样!”
“哪样?”
稿纸上乱糟糟的一篇,顾潇根本不知道单柯在说的方法是那一部分。
“别看了,方法不在这纸上。”单柯笑笑,“去接杯水来,要接满哦!”
顾潇虽然不知道她要水做什么,但还是听话地接了一杯,接满。然后单柯将这盒子上云状的锁,直接泡进了顾潇刚用一次性纸杯接来的水里!
“你在做什么?!”
顾潇惊呼,单柯现在正在冒险,冒着一步错,步步错的巨大风险!单柯朝他淡淡的挥了挥手,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了几分把握。
平静的水面突然冒出一些细碎的气泡,就像扔进了一颗泡腾片,或是被人摇晃过的苏打水一样,气泡上升腾着丝丝缕缕的白色气体,紧接着,那把云状的古老的锁,就在这些细碎的气泡和白色气体中,消失了!
锁呢?!
顾潇诧异地直勾勾地盯住那杯残存着少量气泡的水!
“锁呢?!”
他瞪着眼睛问道。
“没了。”
单柯的表情很镇定,语气也很平静,盒子就这么被她静静地托在掌心,神圣而又诡异,她冲顾潇调皮地眨了眨眼,“哝,这就是开锁的方法。”
杯中的水渐渐恢复了平静,没有气泡,也没有白色的气体,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它也没有因为那把锁的加入而多的溢出来。
顾潇紧张地咽了口干沫,他觉得和单柯相比,自己更不镇定。
“别慌。”
单柯淡淡地笑笑,眼神坚定,她举起另一只手,缓缓地掀开了这木盒子的盖子!
里面铺着红色的金丝绒布料,品味低调,在这层金丝绒布料的上面,安静地睡着一把古老的钥匙,钥匙的颜色是古老的古铜色,钥匙还有个古老的神秘锁头,钥匙长长的,形状十分复杂。
看起来当年莱克.达伊在打磨这把钥匙的时候,真是没少花心思。
“顾潇。如果我没猜错,这就是能打开墙上那锁孔的钥匙!”
单柯的声音有些激动,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晶莹,“我相信只有打开那面墙。所有的秘密,所有的罪恶,就会浮出水面!”
那么母亲的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告慰了,白可松也能得到解救,单柯还记得顾潇答应过自己的话。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开锁!”
顾潇伸手就要去那单柯手中的盒子,但却被她一个侧身避开了。
“你等一下。”
单柯深呼出一口气,将盒子放到身后,表情严肃而又透着些紧张。
“你怎么了?”
顾潇不解,刚刚她明明还好好的。现在是要怎样?
单柯咬咬牙,“顾潇,我可以马上把钥匙给你,但是你还记得当初答应过我的话么?”
“话?什么话?”
“当初你答应过我的,还记得么?”
顾潇挠挠头。“我?我,咝——能提示一下么?”他显然有点懵。
“是关于白可松的。”
单柯提醒道,听到这个名字,顾潇的身体不由得怔了一下,指节的皮肉不知不觉就已攥得青白。
“没忘。”
他的声音定定的,“单柯,你不必用钥匙作为筹码威胁我。我说过我们之间不需要等价交换,我帮他也并不完全是为了这把钥匙,我是为了你。呵呵,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单柯不语,眼神中交杂着错愕与不安,但还是强装镇定。顾潇再没说什么,他上前一步,一把夺过单柯手中的木盒,像是愤怒,背影直挺挺地朝卡斯妮娜的神秘房间走去。
有那么一刻。单柯是感动的,如果没有白可松。
锁孔在顾潇手中的古老钥匙中缓缓转动,就是这样一把钥匙,转动着不知多少人的命运,单柯站在门口微微眯起眼睛,认真地看着顾潇动作中的每一个细节,同他一起屏住呼吸,他们的心脏不夸张地说,简直处于失重状态!
‘啪——’
窗子被强风么么你工地吹开,窗帘大力地抖动,发出‘呼呼’的声音,墙面也好似埃及转盘般地环圈,围绕着巨大的圆弧做运动,墙面发出石灰或是石块之间摩擦的声音。
莫名地,单柯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东西从房顶滚落是的。
‘转盘’整整运动了六圈,墙面一点点地向前一小块一小块地凸出,就像拧普通的饮料瓶盖一样,规律的一圈一圈的,呈环形向外凸起。
对于单柯和顾潇而言,这‘景’已经算得上是是壮观了,要知道他们面前是整面墙的移动!
顾潇下意识地从床上退下来,因为他感受到那凸起的圆弧部分正朝他缓缓打开!原来这墙是空心的!只是似乎有腐臭味儿从那里面散出来,那墙面开的越大,腐臭味儿就愈发浓郁起来。
“天呐!”
当它彻底打开,单柯的眼珠子差点蹦出来!顾潇已经惊得说不出话了,换个说法,是他又惊又喜地说不出话来了!
空心的墙面后,装修成了一个落一个的大格子,组成一个巨大的组合柜,上面摆放着各种小烧瓶,烧瓶中是不同颜色的液体,里面似乎有冷气保护,所以温度适中,在那些瓶罐最上方和最下方是两个木质的大抽屉,形状规整。
顾潇比单柯先回过神来,他蹲下身,轻轻抽动着那个大抽屉。
“怎么会是尸体?!”
他敏感地抽回手,uu看书.uukanshc 又登上床,去抽上面的抽屉,也是尸体!原来,整个天花板都几乎是空心的,里面装的都是尸体!
单柯瞪着眼睛站在原地,嘴巴长得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猛然间想起,她曾和白可可一起住在三层的时候那从地板处传来的诡异敲击声!那些藏在地板下的,原是活着的人啊!他们是为了活着才不断地敲,不断地寻找希望!
“不对啊!”
单柯像是想起了什么,她也站上床,去拉那最上方的抽屉,忍着满满的一排排死尸的恶心,单柯不断地往外拉。
“你在做什么?”
“找人!”
单柯又将另一张床与之合并,继续拉那大抽屉!果不其然,第三个排空出了一具死尸的位置!
“顾潇,卡斯妮娜还活着!” ()
第158章 妥协
鎏金的饭桌上摆着三十几个不同形状的水晶碟子,都是不同菜式的中西餐。
“哈哈!先生们!今天,就让我们一起预祝试验成功吧!”
乔治拄着他的第三条腿,晃晃悠悠地举着一只盛着满杯红酒的高脚杯站了起来。除了白可松和张千的研究,卡斯比尼专门为乔治量身研究的试剂也即将成功。
当然,其实卡斯比尼这也不过是借用乔治的高水平,高科技的机械为他自己的研究做贡献罢了。
“哈哈哈!是啊!预祝我们成功。”
卡斯比尼是第二个站起来的。
白可松和张千是并列第三,一起站起来的。几人一同举杯共饮,白可松只是抿了一口,讽刺地看着他们。
长久以来,他已经受够了诸如此类的精神折磨,似乎唯有忍下去,才能伺机待发,救更多的人,可——他现在改变主意了。
他要走了。
昨晚,他收到了他最信任的手下,顾潇混进内部传来的讯息,今晚带上重要的试剂以及资料,他和他的组织会帮助他安全地离开这里,前提条件是,白可松必须在做笔录时承认,他从没害过人,他只是傀儡,并且和顾潇早已沟通好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所以。顾潇是‘叛徒’,做陈述时,他的底气明显不足。卧底和叛徒的最大分别,就是你现在正站在谁的面前。而白可松只是转了转腕上的手表,目光淡然,不愤怒,不惊奇,并没有任何的可供他猜测的多余表情。
这是顾潇第一次体会到他们之间的差距。
似乎就像单柯说的那样,他一辈子不可能拥有白可松的睿智。
顾潇自嘲地笑了笑,淡淡的,他别好枪支,压满子弹。
今晚,他们的突击小组将率先潜入乔治的小院去找白可松,他们的目的是先把人安全地带出来,而后再执行抓捕乔治,卡斯比尼及张千的行动,但这非常危险。在这个院子里,乔治的打手随处可见,他们手上的枪支不下两把,没把约压有六颗子弹。
想要成功地避开他们,并且避开遍布密集的摄像头的监控范围并非易事,只能利用他们换岗以及巡逻的空档展开行动。
碍于种种原因,特警们只能派出一支精锐的小分队进行营救和阻击,而顾潇就是这支精锐分队的其中一员。
“为什么?我比他们更了解那里!”
单柯情绪有些激动,被顾潇强制压着肩膀坐到宾馆的软床上。
“你清醒一点!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上级已经同意我去了!你不让我去,就等于是抗命!”
“那么就抗命吧!”
“凭什么!”
“就凭我现在是队长!你,必须服从命令!”
“这关乎白可松的性命!”单柯试图放低姿态,语气稍缓和了一点,“我已经失去母亲,不能再失去他了!”
这些,顾潇当然都知道。
他沉默地,居高临下地回望着她的眼睛,他缓慢的俯身,给了她一个莫名的拥抱。
“单柯,为了当一名称职的卧底,我也失去了很多,包括亲人,为了取得白可松的信任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妹妹,就是因为懂得失去,所以我对你一再妥协,因为我不想再失去,也不想再后悔。”
手掌呈刀状直立着劈了下了去,怀里的女人闷哼一声,便瘫软在顾潇臂弯。
静静地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顾潇将这个已经昏死过去的女人平放到床上。
的确,单柯如果能跟着去再好不过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可这一去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何况单柯呢?如果想在那样的情况下保护她,他也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份救白可松的险,他冒得,单柯,冒不得,他也舍不得。
温热的唇重重地在单柯额前一吻,顾潇摸了摸腰间的这把别在腰间的使命,果断地离开了。
“看好她,无论如何别放她出去!”
“是!队长您要小心!”
小小的看守眉心紧皱。
谁都不傻,触及到乔治,这一次行动的危险指数就可想而知了。
晚风预知危险似的寒冷,顾潇不相信乔治今晚会预感不到危险,因为据内报提示,就在十五分钟前,他从庄园调了一组加强守卫过来,每人都持有手枪一把,至少多出六发子弹的危险。
这样的调动无疑给顾潇这一小组的行动增加了难度,但时间显然已经不足调整方案布置下去的了。
“见机行事!一定记住,千万不要暴露!”
顾潇半蹲着背部靠着墙,他深吸了一口气,对过表后,他让掩护的人先进去,作为主力突击,他们暂时不能太冒险。
匆匆绕进五个人后,顾潇才带着他的小队弓着身体跟了进去,掩护的分在两边,给小队留出快速通过的通道。
暗夜无声,猫头鹰乖乖地闭紧了嘴巴,躲回了树洞里。
时间:1:31。
白可松沉默地转了转腕上的手表,没开灯,屋子里黑漆漆的,他不带任何情绪,任何表情的将一个黑色的小皮箱子放到桌子上,它旁边的咖啡机闪着红灯,像是在报警一样的发出‘嘀’的声音。
白可松满意的探出杯子,按下一个黑色的按钮。
很好。
他吹着冒出的热气儿,不急不躁地享用着他的咖啡,苦涩的香气侵入肌理,填饱了他的细胞和汗毛,他放下杯子,为着咖啡的醇厚点了点头。
现在,事态在白可松眼里大概是这样的——还有两分钟,顾潇的人才会到达这间屋子。而不是本应的——还有两分钟,顾潇的人就会到达这间屋子了!
他丝毫不紧张。
丝毫不畏惧。
黑漆漆的空间混合着咖啡的香气,倒是多了几份悠闲享受的自如,而这让一直处于小心翼翼,提心吊胆,性命堪忧还为着单柯的事跟他别扭的顾潇来说,冲进来见到他举着咖啡杯浅尝辄止的第一眼,真有活撕了的心都有!
“接着!”
顾潇的语气也免不了爆着火气,一个小队里的兄弟们为了他出生入死!他的脸上却抓不到感激,甚至没有紧张!
难道与他无关么?!
白可松利落的接过顾潇飞过来的枪支,迅速地拎起桌上的黑皮箱子飞身一跃到实验台后!
“注意点!别让你的个人情绪影响了整件事!”
白可松冷冷道,夜深了,可窗外的‘巡逻狗们’也是会透着玻璃窗看人影的,太阳睡了,这批换岗的可还清醒着!顾潇没好气地应了声,他身上的汗大半湿透了衬衣,脑门上密密麻麻的珠子映着月光看的清清楚楚!
白可松把枪收回到腰间并开了保险,此刻他与顾潇位置齐肩。
“就这么信我?不怕我害你么。”
顾潇看了一眼手表,调整着呼吸说道,他向身后的人打了手势。
看样子,是要准备一会儿有可能发生的突围。
白可松没有回答,冷冷的,淡淡的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鄙夷的笑容,那好像就是告诉顾潇——害我?如果你有本事的话。
其实白可松在飞身翻过试验台接枪的那一刻,就已经检查过手枪枪膛里的子弹颗数和实弹真实性了。他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从头至尾以一个听话手下惺惺作态的叛徒?况且,他也不是没提前预设过顾潇会给他装空包弹的可能性。
如果是空包弹,那么一旦遇袭,或是顾潇想要杀他,他将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顾潇应该很清楚,如果让白可松缓过劲儿来,那么倒霉的就是他,所以今晚绝对是除掉心腹大患的最佳时机!但顾潇似乎并没有要这么做的意思。
趁队列单行的时候塞给他一张被汗水浸湿的纸条,白可松欲收下,却被顾潇反手握住手腕,他的力气很大,掌心除了湿濡,温度也高的灼人。
“上面是单柯现在的位置,还有我们为你准备的逃生路线。”
他好像更紧张了,喉咙连续且快速地滚动了好几下,“白可松,如果你能活着从这出去,就带上单柯一起走!”
顾潇低语,他已经紧张到汗流浃背,边说话,边溜溜地转动着眼珠子环顾四周。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直呼白可松大名,还不太习惯。
白可松点了点头便继续带领着顾潇的队伍往前走,顾潇咽了口干沫,默默嘲笑着自己这段时间不经意间养成的‘奴性’,即便不是白可松的手下,即便从来不曾真的实心实意做过什么,此刻,自己还是带着整个精锐的小分队跟着他的步伐走。
不置可否,白可松足够智慧,跟着他,速度要比跟着顾潇快出一倍,很多监控死角顾潇都没能想到。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们便成功脱离了危险范围。
在那堵能够进出乔治家的院墙外,顾潇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看白可松轻松地掸着他黑呢大衣上的土。那些藏在不远处,局里准备调出来接应白可松的人,还没来得及跟白可松说上一句话,就都被顾潇临时命令,经过勘查,人手不够,所以他们必须和他一起折回乔治的庭院完成任务。uu看书 ww.uushu
接应的人都不免倒吸了口凉气。这应该是临时给他们委派了一项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儿。
沉默了一会儿,没有人反驳。
白可松会意地向顾潇点了一点头,他并不愚钝,顾潇绝非人手不够,他只是想借机让自己顺利带走单柯。想来,他把单柯的地址和路线交给自己时就有了这样的打算。
要知道单柯之所以能跟着一起来,是因为她熟悉路线,作为疑犯和被开除的警察,她是来参加任务的证自身清白的,可现在显然她没有出现。
白可松紧了紧握住箱子的那只手,看了顾潇一眼,便头头也不回地留下了那只拎着黑皮箱子的手的影子,和甩着黑呢大衣尾巴的背影。
顾潇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但心却像是被划开了道口子,深深浅浅的刺痛着他,唇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开始对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159章 顾潇
被巧合——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深恶痛绝的名词。
我痛恨一切会使我成为被巧合的人,物,以及会关联到的其他事。
接到卧底的任务那天,是单柯的生日,本来只是接任务而已,但巧合的是,上级同时下达了即刻出发的密令。
我是顾潇。
准备在那年生日跟她表白的顾潇,因为巧合,我所有的计划胎死腹中,包括礼物,也被搁置了。
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一年的毕业聚会是我出发前,最后一次再见到单柯。然后我们就忙着彼此的毕业分配,她去了老警长文铭的管辖范围。
单柯没有什么朋友,也因为家境窘迫,不愿意多交朋友。
大学的时候,我跟她的关系是除了方老师以外最好的,我们一起打饭,一起吃饭,一起购物,我们拥有雷同的志向,雷同的思想,唯有感情上,她只把我当朋友,而我对她的好感是异样的,可我不能告诉她。
因为我没有失去的勇气。
我以为毕了业,我就能告诉她,但谁知当我做好准备的时候,却不得不喊停。
我以为等任务结束,我就可以告诉她,跟她在一起,可是她却在我任务接近尾声的时候杀了出来,而那个时候,单柯已经有了白可松。
这算不算再一次被巧合?
想到那一年她生日时被巧合搁置的那捧玫瑰花,至今也早该谢了。原来有那么多事来不及说,就要因为被巧合而错过。
但是她动摇了。
她终于还是动摇了!
我看到她眼里还有理想,她心中还有热血,还有当年靠近警校时的抱负!我觉得我可以瓦解她内心对白可松那个混蛋的依赖,但这个时候,巧合发生了,单柯的母亲居然被意外杀害
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那一刻,我就猜到。单柯可能再也不会动摇了。
果真,很快,我就看到她坚定地跟我提出交换的条件,我看到她眼底对当初的信仰深深的绝望。
她是一个不善原谅的人。但是她原谅了文铭警长,原谅了曾经警局对她的伤害,原谅了上级组织对她的疏忽,因为那是她深信不疑的信仰。可这一次似乎她再也没办法捧着那些土崩瓦解的信仰说原谅。
去年,刚刚入秋,我冒着危险回了趟家,但巧合的是,那时候白可松已经对我这几天的躁动不安产生了怀疑。
当我回去找白可松的时候,我刚刚在家拍着头叫她听话的妹妹,坐在白可松身边的沙发上。她的手里还拿着白可松送给她的苹果,扒着白可松的手臂咯咯的乐。
我僵了。
一只手鬼使神差去摸腰间大衣的口袋,我感觉到手枪的线条硬邦邦的。他们察觉到我的存在,都扭头过来。
‘嘭——’
我拔枪的速度可以用秒计量,我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地开了一枪,我能想象到我的表情看上去有多淡漠。
枪声响起半秒钟后,我妹妹散发着奶香味儿的身体,混合着刺鼻的血腥倒在血泊里,手里攥着的苹果顺着沙发一角,缓缓滚落在地,我仿佛看的到她眼里残存的惊惧。
没错。
死的那个。不是白可松,而是我妹妹。
“先生,那家人是以前朋友托我照顾的,跟我个人没有任何关系,希望您不要再对我心存疑虑!闲杂人等的死活根本不重要!”
我信誓旦旦的忠心,以及干脆果断的残忍。赢得了白可松的赞赏。
“很好。”
他点着头说,气息缓慢地从我身边走过。我故作冷漠地撕了点纸擦手,尽管我的手上没有血迹,但我还是要做出一副‘你离间了我和主人的关系,杀你?呵。脏手。’的憎恶状,我淋漓尽致地演绎着他眼中合格到近乎完美的仆人。
我不记得那天我是怎么忍住的,我只记得我那只开了枪的手原本对准了他的,可当我看到妹妹微微张开的小嘴,仿若听到她奶声奶气的‘哥哥’,我的准星转移了。
我的妹妹,她必须死,立刻死,在她把那句哥哥叫出口前死。
我注定无法背叛我的职业,我的使命,我的国家。但好像有什么在我内心深处涌动,不知不觉中被撕了条口子,又细又长。
我不恨,因为我知道有战争就会有牺牲,冰封的曙光都是需要被黑暗中斩杀的热血所融化的,只不过我希望死的是我,我宁愿被白可松察觉一枪打死,也不愿日夜在噩梦中惊醒挣扎!
其实我从不认为白可松是良善的人,相反,他要比卡斯比尼的手段更加残忍,有时候我甚至对他充满畏惧。
那天,当我知道单柯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他时,对我来讲已经不只是残忍了,而是残酷!可我不能把这份残酷强加到她身上,让她再一次体会我的痛苦!所以我并没有告诉她这几年来白可松曾用了怎样的手段折磨那些可怜的人。
我亲眼见到过他把一个注射了麻醉剂的女人四分五裂,切割成块!
我问他为什么不等她死了再动手。
他回答,人死了,血流就会凝固,你还能体会血流如注的畅快么?
那个女人,就是黄希文尸体的替身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黄希文的尸体,只有头颅查出是真实黄希文的原因。
所有人似乎都认为黄希文是被卡斯比尼杀死的,可只有我知道,白可松才是罪魁祸首!因为黄希文让他也被巧合了一次。
白可松和黄希文的关系不言而喻,但黄希文似乎并没有她表面上那么孤傲冷清,一次偶然的接触,她做了文铭警长的情人,与此同时,她拥有着卡斯比尼的女人的双重身份!
哈哈!
多可笑的关系。
我猜白可松发现真相后一定气炸了!
这样的猜想让我突然神清气爽。
果不其然,白可松发现这一切后,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黄希文死了。顺着黄希文的死因。我查到了文铭警长身后的方老师和威廉先生,而威廉先生就是因为走进文铭设计的骗局,因为他一再的威逼利诱而丢下大着肚子的方老师。
方老师为了孩子,无奈之下嫁给了文铭。而她从始至终一直被文铭蒙在鼓里,以为文铭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为了她受尽委屈。
文铭曾是我敬重的警长,我不否认,他的死与我有直接关系。
文铭他认得我,或者更确切的说,我们不止是认识,而是熟识。我一直忘不了他曾在台上慷慨陈辞的样子,他是那么的清正廉明!但人算不如天算,我没想到他私底下居然一直和卡斯比尼有往来。有勾结!
于是,在文铭发现我之前,我开始设计他,让卡斯比尼,让白可松对他产生怀疑。对他憎恶,黄希文和文铭的奸情就是我告发的!
我知道我这么做很卑鄙,但两害相较取其轻的道理还是文铭教我的,是他自掘坟墓怪不得我。
我把他杀了,刀刺进他胸腔的那一刻他都不知道杀他的人是我。
想来这些年做卧底,我的手上也沾了不少的血腥。有的人无辜,有的人该死。有的只是打伤了四肢,有的死了连全尸都拼凑不全。
我似乎第一次理解什么是现实——死亡,才是最具现实意义的‘现实’。
我不怕死,只怕死的那个不是我,千万别以为死是一件多痛苦的事,那是因为那些发着抖求饶的人不值得。活下来的,才最煎熬。这一次,如果我死了,那么唯一能使单柯脱离煎熬的方式,就是让白可松活着。放他平安的回去。
如果没有单柯,如果单柯没有绝望到这个地步,我想我会亲手杀了他,为那些无辜,为了妹妹,亲手杀了他。他根本不配活着,更不配拥有单柯的爱!
当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欠单柯的,只能这么还给她。
单柯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她的母亲是被我亲手手刃杀死的。她已经是个沧桑的老女人,当她打开门看到我的时候,还笑着问我吃没吃,饿不饿,最近工作还好么?
我看到地上还有用红色塑料袋装着的特价菜,她刚刚从菜市场回来。
她迎我进屋,我平静地看她为我做了一桌用特价的劣质食材炒的喷香的饭菜,青白色的磁盘和我妈妈平日里盛汤用的小碗是同一个颜色,同样的经典图案,可惜我已经体会不到家的温暖。
她问,你爸呢?他还好么?
我瞪了她一眼,那不是我爸,他只是和我妈结婚而已。
我不允许那个男人玷污了我父亲应有的称谓。
她尴尬地点点头。
我又瞪了她一眼,没来由得愤怒。
单柯,我从没告诉过你这个秘密,我小时候见过你,在你父亲和我母亲偷情变结婚之后,我见过躲在草丛背后的你。
然而,就在上个月月初的夜晚,那个我叫着父亲却心口不一样的男人,还有我的母亲被卡斯比尼监视在我家周遭的畜生,用像杀猪一样的刀法,宰了。
然而,这死讯,我昨天才知道。
我眼神冷冷的僵着,她看我不对劲,刚要开口和我说说话,我就迫不及待地给了她一刀,这第一刀是从脖子上抹过去的,她捂着脖子,从椅子划到地上,我冷静地跟她说了两句话,她便不再挣扎,紧接着,我一刀接一刀地捅进了她的心脏,肺叶,并戳瞎了她的双眼。
她死了。
死状又惨又烂,但某样并不惊惧,反而很安详。
我说,对不起阿姨,我必须杀了你,uu看书 .uukanshu.cm如果你不死,单柯就会为你而死。那些人已经跟着单柯到了国内,我的父母就是例子,不出意外,他们很快就会查到您,如果您变成筹码,那么单柯就得用命抵押。
她沉默了,后来我再扎她的时候,她几乎没叫出声来。
事后就像所有人想的那样,我冷静地收拾了所有我遗留下的痕迹,并在地上复制了其他多余男鞋的脚印,按照警方一贯的侦破习惯,他们一定会请来研究案件现场各种脚印的专家做坚定。这很简单,正常的思路,这些鞋印很快就会露出破绽,但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走坡脚,或是利用铅块而控制鞋印表示的体重基数都是绝妙的好办法,从而让他们相信真的是一群人进到了单柯母亲的家里。我不会擦拭她母亲的血迹的,也不会把尸体拖出去填埋。
没错。
我就是在栽赃嫁祸给那些还没来得及查到这里的蠢货!借力打力,才能更好的为家人报仇!
我不怕死,只怕死的那个,从来不是我。 ()
第160章 亲密爱人
单柯慌慌张张举起手里的枪,面前的男人一身黑呢大衣,黑色的礼帽压得很低,几乎看不见脸,他的手里提着一只被擦得油亮的黑色的皮箱,鹅黄色的窗帘还忽闪忽闪的映着地板上淡淡光束的剪影,刚刚这个人就是从这儿突然翻进来的。
他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没出什么声音,以至于他的突然吓了单柯好大一个激灵,那只箱子被他平稳的翻身带了进来,里面似乎装了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仔细观察的话就不难发现了,他的所有的动作,包括动作的幅度,都对那只箱子有着‘格外’的特殊照顾。
他是在为了这个箱子躲什么人么?
“你是谁?”
单柯的神智还不算太清醒,脖颈依旧酸痛的,枪在她手里微微有些抖。她又问了一遍,并试图提高音量震慑这位不速之客,但对方并不说话,依旧提着箱子站在那里,高高大大的身体搭配着一套全黑的衣服,就像一个立体的,活了的影子一样,这迫使她感到压迫,急切地想要逃离这里。
“你是谁?!,你不,?”
身在异国他乡,怕对方不是中国人,单柯又改用英文问话。
她的大脑还是混沌的,此时此刻她所能想起来的,并能说的上来的英文,大概暂时仅限于这两句了,殊不知这样滑稽的表达,瓦解了她大半的震慑力。
“呼——请说话!”
她抬高了举枪的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身体慢慢地有了‘躬’的弧度,她正试图找回一种射击的状态。
可面前的人还是不说话,一动也不动。两个人僵持不下,直到单柯已经开始怀疑这是她长期忧虑导致出现幻觉时。冷静后的她下意识地耸了耸肩鼻子,鼻尖嗅到了一股极淡的古龙味
古龙。
但又异于古龙的熟悉
这个男人的身形体格,衣着风格以及气场,她也好像似曾相识好像十分熟悉是的!从初始到现在。这个人都只是提着一只箱子站在那儿,他或许并不想伤害自己!
单柯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提取所有和这份熟悉有关记忆以及人和物忽地,心下一惊!像是被人狠狠地拽了一下,她的眼睛瞪得弧圆,眼圈儿也慢慢地红了开来,视线变得模糊,她却还是不肯放松地盯着帽檐下的半个下巴。
“可松?”
她吸着半红的鼻头试探性地轻叫一声,唇色发白,微微颤抖。音量小的像是呓语一般,“可松,可松”
男人沉默不语地把那只黑箱子放到地上,转手就要去摘头上顶着的帽子,单柯端着枪的手抖的更厉害了。上下晃,还左右晃,还有温热的液体在脸颊肆意流淌。
黑呢礼帽缓慢地拉开‘帷幕’,让单柯从下巴看到头顶。过程不到一秒,她却像等了一个世纪般煎熬。
看过全貌,单柯的枪就‘啪哒’一声掉到了地上。
白可松!
错不了了?
那人就是白可松!
单柯的心钝钝地疼了起来,视线越发模糊。她愣愣地看着白可松满眼疼惜地朝自己走了两步就再也忍不住了!
那些才被她稍稍收敛的痛苦,一股脑的随着眼眶的一阵酸红奔涌而出,她几步踉跄,整个人跌扑进白可松怀里!力气大的想要撞进他心里取暖那般急切,白可松强有力的手臂弯出一个弧度,把她扣在怀里。一下下地抚着她的头发,背脊。
从呜咽到大哭,又从大哭到呜咽。
单柯几近崩溃地抱着白可松,闻着他身上足以唤醒她脆弱的安心气味,彻彻底底地失了控!她止不住地倾泻着她的痛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哭到一半,她几度欲离开白可松的胸膛,半仰着头,都只是张张嘴巴就又躲进去哭,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单柯刚刚醒过来的时候,顾潇已经走了很久,枕边有他留下的一把手枪和一个备用弹夹,而这当然不是让她用来跟着一起去并肩作战的。
有那么一刻,单柯看着这把枪,她甚至认为这辈子都可能再见不到白可松了,因为顾潇很明显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去的,他根本没把握活着回来,不然,顾潇也不会让单柯留在这儿!现在,白可松回来了,那,顾潇呢?
单柯定了定神儿,脸贴在白可松胸口蹭了蹭,半抬起头,含糊不清地问,“可松,顾,顾潇,顾潇呢?他,他还活,还活着么?”
“傻丫头,你放心,他还活着。至少我离开的时候,他还跟我说了话。”
白可松捧着她哭的花猫一样的小脸细细擦着。
她瘦了,颊骨两侧缩了腮,其实刚刚她扑过来的时候,白可松就已经感觉到她——瘦了。
瘦了。
还是轻了?
白可松眼中不易察觉的焦虑一闪而过,看她缩了腮的小脸,松了口气,她应该是瘦了,而不是因为az的缘故,轻了。
瘦。
却不是轻。
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可松。”
单柯吸了吸红肿的鼻子,垂下眼帘尽量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语气平缓下来,“我们走吧!外面,外面有接应我们的人!不走就来不及了!”
单柯清楚的知道,如果顾潇这一次没能成功,那么乔治下一步,或者当他察觉到这一切的时候,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封锁外来航线,或是再派一群人打阻击!那么,到时候他们想走也走不掉了!不如趁现在有人接应赶快离开!
可是打开门的那一刻,单柯发现十五分钟前还在对她千般阻挠的警员,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别担心,是顾潇下的命令。”
白可松一手提着箱子,一手牵着单柯。防身的手枪扣在袖口的暗扣里,子弹是压满的,而且已经开了保险,以他的出枪速度。不成问题。
偌大的宾馆空无一人,漆黑的小胡同也没有夜灯,单柯就像闭着眼睛一样,什么也看不见,只能被白可松牵引着走。他大大厚厚的温热的手掌包裹着她的小手,渐渐地,她被暖了回来,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
你是真的爱他所以不能失去他么?
为什么不是?
单柯你真的有仔细的想过这个问题么!
当然!顾潇,你能不能别总是自作聪明干涉我的事?
我自作聪明?呵,那好单柯我就告诉你!你对白可松那只是依赖。依赖你懂么?!因为他的睿智,他的机警,他的学识,让你找回了安全感,安全感而已!在他身边的日子你正备受煎熬。所以他就变成了你的稻草,在你每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给了你应该有的保护!可是单柯,那不是爱!
——
或许吧。
想到今天和顾潇的一段对话,单柯微微有些失神,她就这样任白可松拉着,面前即便是一片漆黑,她也不觉得害怕。或许她就是依赖上了白可松带给她的安全感吧!
可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呢?
察觉到身后的人的异样,白可松微微顿了顿,放缓了脚步。
“怎么了?”他轻声问。
“我”
说我没事么?未免太敷衍了单柯紧了紧手,表情在黑暗中愈发淡然,“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有时候把一切弄得清清楚楚,未必会比糊里糊涂来的幸福,人不就是这样么,越傻越好,越傻。想的就越少。”
“傻丫头,如果你能等我活着回去,我们就结婚!让你做一辈子幸福的傻子,好么?”
白可松猛地停了下来,他们不知道走了有多远。
“上去吧!”
他拍拍单柯的脑袋。
上去?去哪?
单柯被他一把托上了另一个空间,相对要比外界温暖。
“我们可以走了么?”
前面突然传出男声,小手离开了白可松的,吓了她一哆嗦。
“可以。”
白可松沉声,单柯似乎能想象到他淡淡点头的样子,手里被塞进了一个有弧度的‘把手’?那应该是白可松黑箱子的手提拉环!单柯知道那箱子对他很重要。
他要做什么?
就算是她单柯想要糊里糊涂地过一辈子,但也不是从现在开始啊!
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前面直升机亮起的微弱的光圈便照亮了周遭荒芜的野地!原来他们走了这么远!单柯现在人在直升机上,而白可松把那重要的物证托付给了单柯,正一步步地向后退离!
他又带上了那顶黑色的压檐呢帽,看不到表情,隔着一层不能传声的高压玻璃,单柯只觉得心肺被撕裂!
“我已经没有妈妈了!白可松!白可松你还要让我失去多少!”
她几近歇斯底里地叫着!尾音好似被劈开,视线模糊到她分不清白可松留下的是背影,还是默默盯着她看的眼睛。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
当直升机轰鸣着离开这片荒芜的野地,白可松的脚步才迈的轻快些,单柯,可可,她们已经远离是非了,包括那一箱子害人的东西。
他的确是个残忍的人,他是变态,是魔鬼,他犯过很多很多不可饶恕的错误,uu看书 ww.uukanshu但这一刻,他选择回去。他知道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也知道他肩上到底背负着怎样的责任!
顾潇的小队还是暴露了,当他肩负枪伤,顾不得流血的伤口去压子弹的时候,不知道见到白可松又折回来是该哭还是该笑。
整个小队,只剩下一个顾潇,和一个被打伤了左眼的精锐,他们是逃出来的,里面成百的打手,还没来得及消灭,但万幸的是,乔治死了,是被他的好儿子卡斯拉一枪打死的,当然,打死了乔治之后,卡斯拉和布莱恩警长的人也集体陷入了困境,可毕竟是警察,就算硬碰硬,那些打手们也不敢对他们真的怎么样。
除了警方的伤亡惨重,最大的损失,是让卡斯比尼和张千跑了,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跑的,就是怎么搜查也找不到。
在白可松和顾潇平安回国,接受了调查,并和顾潇‘串供’成功的两天后,单柯如愿以偿地等到了白可松的玫瑰花和婚戒。
尽管,张千和卡斯比尼都没有找到,白可可的疯病也没能治好,尽管,卡斯妮娜,依旧神出鬼没在单柯的房间 ()
第161章 婚丧嫁娶
如果,你的情敌丢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布置你心爱的女人的婚礼现场,你愿意么?
如果,你心爱的女人求你放过,曾逼你亲手杀死自己亲生妹妹的人,你愿意么?
如果,间接杀了他全家的人,即将站在枪林弹雨中被伏击,你还愿意给他一把压满实弹的手枪么?
如果,你的情敌,曾逼你亲手杀死自己的亲生妹妹,还是间接杀了你全家的人,你还愿意为了你心爱的女人和他的婚礼而精心布置么?
“没问题,我愿意。”
顾潇大方地给了单柯一个礼貌的拥抱,肩章冰冰凉凉地硌着单柯的侧脸,她微微有点不舒服地抹了抹颧骨上的小白印。
站得稍远一点,看顾潇穿警服的样子,其实真的很帅气,眉眼虽不及白可松挺拔,却比从前多了一份稳重,一份成熟。现在的顾潇,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喜欢点着她鼻子搞恶作剧的大男孩儿了。
单柯忽然有点怀念那样的顾潇,那样的笑。
他答应了。就像当初答应她帮白可松脱罪的时候一样——只要她开口。
“谢谢你。”
单柯轻舒一口气,感觉,闷闷的心口也没有那么压抑了。他们,还是朋友。
“呵呵,真的不打算回来了么?”
顾潇也学着她的样子,舒一口气。
“不了。”
单柯摇摇头,浅浅地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她还是无法释怀。
局里已经审批通过单柯回原单位任命队长的升职报告了,当然,之前发出的通缉令也是跟着文件下达时一起撤销的,可单柯的态度很坚定,她一再强调,不需要这些,而且。她以后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再做警察。
出了警察局,单柯的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掉了下来,她淡淡的笑。流泪的表情并不狰狞,这一次,不是她背叛了信仰,而是信仰,先放弃了她。
回到白家的时候,时针刚好跳过七,节气渐渐步入春天,都说夜短了,但天已经半黑。空荡荡的房间,漆黑一片。家里没人,单柯挠挠耳朵,噢,今天原是白可松带着白可可去看心理医生了,要晚一点才能回来。他跟她说过的。
换了鞋。心情不好不坏地伸手去开灯。
一下。
没有反应,黑的。
再按一下。
还是没有反应,视线所及,还是漆黑一片。
无奈。
单柯又尝试了一次。
‘呲啦——’
突然地,灯管上呲出一些火花,短暂的几秒过后,灯泡红通渐消。灯憋了。
憋了?
单柯咽了口干沫,攥了攥拳头,指尖微凉,指甲嵌进掌心温热的皮肉,身体被某种莫名的恐惧感席卷。
或许,这不是巧合。她有预感——卡斯妮娜。
单柯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不往前走,却也不打算马上换了鞋出去。她,不想躲。即便内心还是有些畏惧,但她喜欢这种刺激,而且如果可以的话,她还真的是想再会一会这个似鬼似人的女人。
‘嘀嘀嘀——’
泛着绿光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单柯被这声音突袭的好一个激灵。
单柯往后退了两步,借着外面打进来的光能看到白可松是一个人回来的,看来,白可可的病情并不是太好,又留院了。
“回来了,怎么不进去?”
白可松习惯性地去换鞋,却发现,单柯一个人在门口傻站着。
“嗯那个,灯憋了。”
单柯指着身后的黑漆说。
‘吧嗒——’
瞬时的刺目的光照,似乎让她看见了什么东西,当她揉着眼睛,想要看仔细时,那东西?又不见了。
单柯定定地看着挂在楼顶上的精美吊灯,那些挂上去,一连串的灯,灯泡没憋,可刚刚为什么出现那种情况?而且,在二楼那一闪而过的白色影子,又是什么?
吃了点白可松带回来的外卖,单柯懒懒的有些不想动,窝在白可松怀里又吃了点水果,只感觉身体被他的体温包裹的温温热热,眼皮一沉,便在他怀里沉沉睡去。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时针已经已经过了十二,刚刚猫头鹰的钟锤居然没敲醒她,手机上,还有十几个顾潇的未接来电嗯,真是够了。
下楼路过二层,单柯特意去卡斯妮娜的房间走了一圈,有点冷,里面,风吹的有点大,窗子是半开着的,把米黄色的窗帘吹得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柜子里,那堵装满了尸体而后被清空还没来得及填补的墙洞,床下还有身后,没有,一根头发也没有。
单柯找了一圈,却没发现卡斯妮娜的一点痕迹,可这窗子不可能是自己自发打开的。单柯相信,卡斯妮娜还在家里,只不过,正躲在一个她看不见的地方,躲在角落里,像上次那样,闭一只瞎眼,睁一只圆眼,定定地看着自己笑
可怕的想法。
单柯被自己的臆想和揣测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后脊梁冷得的发麻。她不该进来的,白可松有提前交代过。
餐桌上有白可松早上熬好的粥,她下意识伸出手,碰触,感受碗身所剩无几的余温。桌子上放着一张卡片,是单柯母亲葬礼的邀请函,应该是白可松要留给单柯看的。
白底黑字,简单庄重的设计,在卡面最上方,放了一张单柯母亲的照片,也做成了黑白色——预示着终结,干涸,枯萎的颜色。可即便如此,母亲的眉眼依旧温柔,她眼底的慈祥与爱,恍若昨天还感受过。
单柯抚了抚胸前的十字架,内脏因思念的扯痛,便少了一点,那条项链是白可松从脖子上摘下,亲手绕到她脖子上的。白可松告诉她,十字架代表平安。是上帝的嘱托,他希望她平安快乐。
依单柯的要求,他们的订婚典礼,要放在她母亲的葬礼之后。
离葬礼还有七天的时间。而葬礼离订婚典礼也只有七天。七天,这大概就是黑白与红白色的距离,在昼与夜的交替中完成。
‘嗡——’
电话又在口袋里嗡嗡地响了起来,原是还来不及回电话的顾潇,又急匆匆打来了。
“喂?”
单柯的嗓音还带着微微嘶哑的疲累感。
这细节被顾潇听到后,他的声音明显迟疑了一下,“还在睡觉么?是不是吵醒你了?”
单柯打着哈欠摇摇头,“不会。你怎么了?早上打那么多通电话进来,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犹豫了,“单柯。阿姨的葬礼,我可能没办法参加了。”
“哦。”
“对不起。”
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了一会儿,单柯渐渐清醒过来,她感觉有什么不对,“等一下。你刚刚说什么?你,你不能来参加了?”
“嗯。”顾潇的声音不太对劲,“对不起单柯,阿姨的葬礼,我不能去了。我,要出任务。”
“又要出任务了?”
单柯单纯的以为,他间歇的沉默。仅仅是抱歉不能参加她母亲的葬礼,仅仅是尴尬推拒这样的场合。
他是一个把信仰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出任务么,这是顾潇的不可抗力。
“没关系。”
单柯笑笑的说,信仰,她暂时无感。此时此刻面对顾潇的‘忠恳’。她甚至感到悲哀,觉得可笑,她也忘了,那曾是她二十多年以来的人生目标。
挂断电话后,单柯也没什么心情吃饭了。愣愣地窝在沙发上发呆,她不清楚自己不做警察,还能做什么。白可松是有建议过她,婚后就做个全职太太,过那种她渴望的傻子生活,什么也不去想,只是生活,简简单单的生活。
暗自叹了口气,她相信白可松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真心的,是发自内心的‘邀请’,而且他绝对有能力养得起她,也绝对能让她过得比以前好可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她想要的么?
不工作,不动脑,除了研究午餐晚餐的菜谱,就是安心带孩子的僵尸生活?或许现在就考虑这些,太早了。她需要时间调整,也需要空间思考下一步她该做什么,或许,白可松也不会允许她就这样被‘闲置’了,前提是,在她个人愿意的情况下。
顾潇也是这样,只要单柯开口,只要她愿意。
这一次的葬礼。例外了。
单柯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当年那个抛弃了她母亲的女人,就是顾潇的母亲
当年躲在草堆后,她远远望见的那个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小男孩儿,就是顾潇
顾潇的母亲,就是她父亲抛家弃子的原因。顾潇是他母亲跟前夫生的
这个只要她开口,只要她愿意的顾潇,就是亲手杀了她母亲的人
她单柯,就算有再强的大脑,也绝地想不到
如果追溯到几年前,也还是有迹可循的。记得顾潇帮单柯搬行李回家的那一年,单柯的母亲见到顾潇后,两个人对视后的尴尬表情,单柯还天真的以为是母亲误会了他们俩的关系,连忙澄清,可母亲只是点了点头就跑到厨房切菜去了,把饭菜端上桌的时候,母亲的手指上贴了两个创可贴。
那一年的暑假,明明是顾潇计划好的事情,他却频频失约。单柯隐约地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但顾潇一句家里出了点事,就让单柯打消了这种不详实的揣测。他知道,她轻易不会怀疑他。
‘铛铛铛——’
清清亮亮的钟声从单柯身后传过来,她依旧懒懒地窝在沙发里,被吵醒的她翻了个身,不安分地动了几下,身上却滑下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盖上的毯子,有股淡淡清香的肥皂味儿,她把毯子往上揪了揪,又使劲儿闻了两下。
“可松?”
单柯哑着嗓子,朝楼上的低声喊了一句,“可松?是你回来了么?”
——是你回来了么?
——回来了么?
——了么?
她没有被回应。
整栋楼亮堂堂的,天好像都被她睡亮了。
单柯吐着红红的小舌头,u看书 .ukanhu.co 掀开毯子,恍惚中朝楼上的方向走去,以往再熟悉不过的楼梯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现在却让她突然地感到莫名的感到心慌?她想先停下来,就停下来一小下!可是双脚却不受控制地往前走!
单柯走到楼梯口,二层侧对着卡斯妮娜的房间虚掩着,留了手指大小的缝隙,她努力放缓脚步,尽量走的不出声音,像猫一样安静,当她终于与这缝隙近在咫尺,却发现一股逼人的寒气顺着那小小的缝隙正往出四散开来,有些就要钻进她的骨头缝里!她感觉不太好,攥紧了拳头,警惕地朝四周看了一圈,尤其身后。
嗯,她讨厌别人跟她玩背后拍一拍的游戏!
指尖轻触到卡斯妮娜的房门,她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那门的温度,冰的吓人!她以前也只在一个地方感受过这样的寒冷——停尸间!
想到这儿,单柯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脖颈后也突然之间感觉到凉飕飕的!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暂时还不敢回头,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她屏住呼吸,小脸发白,没有一点血色。她狠一狠心,掌心对上那扇寒冷,猛地一推! ()
第162章 幽梦
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刺得她眼睛痛的一时睁不开!眼泪温温热热的溢出眼眶,却要在下一秒立刻结成冰是的!她揉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两个人的背影,一个白衣黑发,一个,一个黑发白衣?
一模一样?除了头发长短。她们坐在那张属于卡斯妮娜的,铺着白色床单的医用床上,像两具冻得僵直的尸体。这两个人好像察觉到门外的不速之客,慢慢转过头来。单柯下意识把手放到腰间,可是,这次她的腰上没有枪!
完了!
她听见心里‘咯噔’一声!她忘了,她已经不是警察了,哪儿来的枪呢!双脚瞬时间像被钉在地板上,沉得一动不能动,额头也跟着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可可?!”
看到右边那个头发微短的女人的全貌,单柯不自觉地叫出了声!那是白可可啊!白可可怎么会在这儿?她不是被白可松送去医院看病了么?惊讶之余,她还发现了左边那个,用头发遮住半张脸,露出一只瞎眼的卡斯妮娜!
果然是她!
单柯一眼就认出了她!
就知道她肯定还活着!就知道她肯定还躲在这个家的某一个角落!两人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初见卡斯妮娜的样子!她背靠在墙上,像鬼一样的长发乱成一个麻团,还有一只藏在下面的睁开的可怕眼睛!
“可可!你在哪儿做什么!过来!”
我向白可可急急地招手,虽然卡斯妮娜应该不会加害于白可可,但看着白可可和这个不人不鬼的女人,穿着一样的衣服,坐在同一张床上,呆在停尸间一样的地方!单柯的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打颤,这里不安全!
“可可!你快过来你——可,可可?”
突然间,单柯咽回了后半个字。犹疑地喊着白可可的名字。她仿佛有些慌,因为就在刚刚,她居然看到白可可在对着卡斯妮娜微笑!
她们么?微笑?!
两个人笑得诡异,缓慢地将视线移回身上。这让单柯感觉简直太不可思议!卡斯妮娜是什么人,白可可不清楚么?她怎么能跟她在一起!
“咝——”
不过白可可现在的精神不正常,她疯了,白可松昨天还带她去看过病!对,她有病!所以,白可可只是一时搞不清楚状况!她,只是现在分不清谁是谁!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
单柯自顾自地安慰着自己,但却愈发心慌,那双死盯着她们诡异笑容的眼睛也渐渐地没了最初的锐气!
是的,她没底气。
当单柯想开口再叫白可可过来的时候。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了!她只看到白可可越来越模糊的脸,和那越来越诡异的可怕嘴角!
“可可!可可!”
单柯那双在空中胡乱抓着什么的手,突然撞到一处冰凉!眉眼间喷洒着一股淡淡的气流,也是冰凉的!
冰凉?!
单柯的神经突然间就被崩开了!
猛地睁开眼,却发现有人正近距离的与她对视!这个人倒着趴在沙发上。与自己平行交错!那只眼白上不满血红丝状的眼睛,就像刚刚梦境中那般诡异地弯了弯!冰凉的鼻息要沁到她的脑仁里,冻结她的思想!
简直就像梦一样
如果是刚刚梦到白可可是一场梦,那么现在呢?!
单柯记不清了,太乱。
那样冰凉真实的触感,她只知道她最后连叫都没来得及叫,就又晕了过去。
真是......可怕。
她彻底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白可松怀里的,他们两个人合衣盖一条被子,白可松把一大半杯子掖在她身下,生怕她着凉,而自己只盖了半个小臂和一条腿。闻着白可松身上令人心安味道,单柯突然很想哭。
窗帘透着半黑的天色。她开始愣愣的发呆,或许,她是从天亮睡到天黑的。又或许,那个天亮是她做梦梦出来的,现在根本还是在‘昨天’?一切都是一场梦。没有白可可。也没有卡斯妮娜出现过。
单柯默默摸索着口袋里的手机,脑袋塞进被子里,捂住光源。
她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和通讯录上顾潇的未接来电,已拨电话。
没错。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错了。
顾潇是打电话通知她葬礼当天无法到场,并为此做解释的,也就是说,她当时回了电话,人已经下了楼,这一段记忆可以确定不是梦了,那么此时此刻也无关‘昨夜’,至于她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应该是被白可松回家后抱上楼的。
好像,她找到了解释,但那两个极其真实的梦呢?梦的触感冰凉,让她感到恐慌。或许,那真的不是梦。不是一场简简单单就能解释的通的梦。
“醒了?现在感觉好点了么?”
身边的人动了动,那只环着她的小臂紧了紧,掌心在她背脊的位置轻拍,却摸到了她的脑袋,“丫头,在做什么?”
他微微让开身体,低头看向被子抻开的缝隙中还亮着光的地方。
顾潇。
最近联系人的一整个页面都是顾潇,在标注着红色记号的未接来电里,或是标志着已拨电话的绿标,手机的光线有点刺眼,他微眯着眼。
“我吵醒你了?”
单柯身体一僵,像被人当场抓包似的地,迅速把手机翻过来按在床上,光线消失,但白可松的眼睛还是微眯着。
“没有。”
白可松轻拍了拍她,好像要哄她睡觉。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白可松才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语气没有不高兴,但也听不出有多好,“丫头,今天,是因为顾潇么?”
单柯莫名其妙地跟着他念叨,“顾潇?”他口中的今天和顾潇有什么因果关系么?单柯摇摇头,头顶离开他的下巴。
“你今天因为焦虑过度晕倒了。”白可松沉声,“最近还有什么值得你再费心去焦虑的事情么?”
白可松的话听得单柯心下一惊!她不是睡到现在,今天因为焦虑过度晕到现在的么?
“你说我晕倒了?”
“嗯。”
白可松若有若无地点点头,“我回到家的时候,你躺在二层楼梯口,半个身子斜在楼梯上,还好没有太重的伤,医生说你最近焦虑过度,突然间受到刺激,冲撞了脑神经才导致撅晕。”
单柯的后脊梁冒了一层冷汗,汗毛从脚趾竖到耳根微微发颤,心脏坠一下再跳一下,坠一下,再起跳,就这样大幅度地徘徊在天堂和地狱之间。
白可松说,他是二层楼梯口发现她的
“丫头,你怎么了?”
白可松轻晃了晃眼前的女人,她好像突然变得不太对劲儿,因为他刚刚的话,她浑身上下绷得僵硬,直挺挺地像具僵尸,“丫头?”他迟疑,而后语气中带出些焦急。
单柯好半天才回过神,愣愣的发问,“你今天去医院了么?可可,在么?”
“她在,我下午刚刚去回来。”白可松回答,他耐心地等着她说出后话。
“可松。”
“嗯?”
“可我今天下午看到了她。”
白可松短暂的沉默,“谁?”
“可可,白可可。”
“就在这里。”
单柯穿着残留着白可松余味的睡衣站在二层卡斯妮娜的房门前。这门是开着的,是被白可松打开的,他们下到二楼的时候,门是紧闭的,白可松推开它的时候甚至有些艰难。
整套独栋亮堂堂的,他打开了所有能打开的灯,驱散了单柯的恐惧。
“你说看到可可坐在这里?”
白可松指着那张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移动到房间中央的床问。
单柯点点头,尽量克制住恐惧,让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要冷静
她深呼一口气,尽量不再去想那些怕人的事,现在有白可松在身边她什么都不用怕了,不是么?
看白可松已经走到床边,单柯咽了口干沫抬起右手食指指过去,“可以了,就是那儿,当时,卡斯妮娜坐在右边,和可可隔了半块砖的距离,她们两个人,其实并没有坐的很近。”
白可松闭上眼,将画面在脑子里快速还原。
“还有么。u看书.uukansu.m ”
“大概就是这些了。”单柯抿了抿嘴唇,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可可好像还输过液!”
“输过液?”
“嗯!我看到她手上还贴着白色的医用胶带,大概是输液才会用的哪一种,对了,她的手背上还有淤青!有血迹!”
据白可松所知,医院并没有给白可可注射,或输过任何一种液体,她的情况特殊,体质也特殊,没有得到白可松的允许,医院自然是不敢擅自做主的。
‘嗡——’
手机突然响起,是白可松的,和单柯的铃声一样,他们一贯喜欢用震动。
屏幕上的光淡淡的,有些暗,和这满屋子的刺目灯光相比。
“什么?!那些针剂被盗了!”
...... ()
第163章 爱到我爱你
163爱到我爱你
爱久了,就恨了。
恨久了,就没有爱了。
渐渐地,痛了。
心被痛死了,恨也死了。
恨死了,爱就又活过来了。
但我知道,那已不再是当初的爱。
当心死过去的那一刻,重生的,便注定了另一个我。
你以为我会借尸还魂么?
你错了。
你都忘记超度我,我又怎会甘心你还活着?
你不爱我。
当初不爱我,现在依旧不爱我。
可我的魂魄在你身上,它还是当初那样爱你的。
我看到它泪眼婆娑。
它终是趁我死了的时候跑去找你了。
你看。
我死都没有放过你。
爱到我爱你,是一个怎样的距离?
——死过去又活过来。
——在纯粹、*中徘徊。
活过来的爱,没有了魂魄。
它只是爱恨交错时,遗留的一道疤罢了。
的眼神冷清的像她口中的魂魄。
不是当初爱着的,而是爱死了,然后又活过来的那一个。
吉米喝了口水,正坐在沙发上,看另一边的她面无表情地念完这首关于爱情的诗歌,这是她为明天准备的稿子中要念的一小段。
“我写的好么?”
她走过来,娇媚,温柔地托起他的脸,俯下身,对上他的鼻尖,彼此之间呼吸可闻。
“很好。”
吉米回应她。
他们都要看到对方的眼睛里去。
嫣红的唇轻柔地贴了上去,冰冰凉凉,他等她闭上眼睛,温热的回应。与她主动探进来的香舌交缠,他愈发炙热的气息填充着她冰凉的口腔,冰与火的纠缠。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他猛地把她抱到怀里,她被他翻了个身。动也不能动,死死地禁锢在他醉人的吻和结实的大腿上!他吻得越来越深,越来越醉人,她陷得越来越深却突然惊痛地睁开双眼!唇齿间,一股强烈铁锈味儿!
他依旧闭着眼,品尝着她的鲜血!
疯了么?!
她开始挣扎,却被他豪不费力地制在身下,她忘了,她是没有体重的体重都没有,力气?呵呵。能有多大?想敌过一个男人根本是无稽之谈!
吉米开始试图将大腿下移,双手禁锢她的肩颈,直到他将身体退出来,压住她躺在沙发上!任她挣扎
‘咕嘟咕嘟——’
冒着泡的淡蓝色液体被一罐透明液体的导入凝固成了透明胶装,像果冻一样。晶晶亮亮,穿着白大褂的老男人冷眼看着,满意地点点头,向后退了一步,实验器械的透明瓶身都烫的厉害,最后出气的瓶口‘呲呲’地冒着白气。
“就快好了。”
老男人摘下金边眼镜和白色医用手套,不耐烦地揉了揉酸痛的眼眶。似乎并没有过多的热情。
“老东西!别跟我耍花招!我警告你,不然你知道后果怎样!”
另一个稍稍年轻,但遍布尸斑的男人冷着脸说道,他的语气硬的很,听不出对这个年长的老人有半分尊重。
没错。
这个遍布尸斑的男人,就是强尼。除了他。恐怕也不会有谁能顶着这副尊容活着出现在人世间了。
此时此刻,强尼正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就像吉米在97电台坐的那位置,光照不到他,他也触不到光。肥大的臀部把沙发丫除了一个坑。二郎腿敲的戾气颇重,小腿的腿腕被他横着搁到大腿上,形成一个极不礼貌的‘屏障’,他不该用裤裆对人。
桌子上还放着一盒他喜欢的万宝路,他只抽这牌子,留美养成的习惯,一直改不掉。
“随你。”
“什么?”
“信不信我,随你。而且现在就算我跟你保证了什么,你就真的能相信我么?”
一个多说无益,一个话不投机。
老男人的脸上还带着口罩,声音有些闷,他仔细地清理着桌子上的药品残渣,唯一露出来的眼睛也深埋进黑暗,强尼看不到他的表情。想必是好不到哪儿去的!
“呵,也罢!”
只要是折磨到他了,管他什么表情!吉米随手拿起桌子上叠的整齐的一块儿鸡皮布,轻蔑地掸了掸皮鞋上的浮土,“凯瑟约仁,我谅你也没那个胆儿!该做什么你最好有点底,我费了这么大劲才把你揪出来,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咱们要死一起死,死也不会放过你!你好自为之吧!”
他的恨,唾沫横飞。
是啊!
他找到凯瑟约仁的时候,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他急红了眼,死死地勒着凯瑟约仁的脖子,他那褶皱的老皮攒成了一团,笑看着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死到临头居然还笑得出来?!
这让强尼不感到禁挫败!他的威胁竟不起作用?!
‘嘣——’
蜿蜒曲折的器械中,响起水滴的回声,晶装的液体滴到有隔层的烧杯中。
“哼!算你识相!”
强尼蔑笑着站起身来。
老男人望着——不,现在,应该尊称为凯瑟约仁教授的老男人,那个被在午夜电台称作卡斯比尼教授的老男人,他此刻正望着强尼狂妄的背影摘下了口罩。
噢。
真是一张熟面孔。
——97电台,高层主任,高程。
相信死都想不到,她日日夜夜一心要找的人,竟是应聘她的人!
呵。
——
夕阳西移,一室**的余温。
事后。
吉米搂着醒过来女人笑了笑,低声耳语。
她的视线朦朦胧胧,不语。
“还要再骗我么。秦柯。”
一僵,就像很多年以前,他醒来拍拍她,问她干什么呢?她拿着手机。僵在他怀里。
“落红了。”
吉米指了指事后被单上残留的一小片干涸的血渍,“可可不是第一次,早在乔治家时她为了救你失了身,所以。不会落红。”
身边的人身体又是一僵,却很快反应过来,声音清清淡淡的,“呵,你忘了么?我如今是细胞分子重组后的人了,还能什么都和当年一样?都说有了感情的男人不够果断,就像卡了壳的枪。”
故意调笑地在他胸口画起了圈儿,“呵呵,哥,我看你卡的不是枪。是脑子吧?”
“是么?”
“当然。”
当然?
她的声音清清亮亮。
吉米不以为然地笑笑,“秦柯,你大概还不知道,可可,并不是我的亲生妹妹。私下里,她也从不叫我哥哥。”
似乎还想开口再辩驳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白可松一把搂进怀里,狠狠地吻了上去,一吻即分。
她不承认也没办法。
因为她就是秦柯,陈茜才是可可。
抬手拿起床头的蓝色文件夹。那里面是她今天节目要用的稿子,她伸手去拽他,却被他轻而易举地躲开了。
“白可松。”吉米看着一言不发的,“为什么姓白。”
其实他好奇很久了。
凯瑟约仁被她改成了卡斯比尼,包括他的女儿也变成了卡斯妮娜,唯独他和柒可可的名字。没有改姓氏,只是单单把他的柒,改成了白。
“一开始看到案例上你们的名字,我以为那是染字,可没想到念柒。准备故事的时候,我想到了那个染字,可能在我内心深处太希望你们不要再沾染是非,清清白白吧!”
“那单柯呢。”
“单柯?”先是一愣,而后泛起一丝苦笑。
“是单(dan)。”她轻声说,“单(shan)是姓氏,单(dan)是读音。当单(shan)柯作为一个名字使用的时候,是一个整体,每个人眼中都有对它主人印象的定义,可拆开来不一样了,拆开来,单(shan)柯就变成了单(dan)柯,人前是单(shan)柯,人后是单(dan)柯。”
她的表情或有些哀怨,但很快就收住了,就在她眼圈泛红之前,已经把所有的情绪一带而过。
吉米能想象到,这些年,这个女人都遭受了怎样的煎熬,怎样的痛苦,以及怎样的折磨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以为你会恨我。”
吉米直说,直直地看着她躲闪的眼睛说。
“我没想到,你会为了可可,为了为了现在的陈茜做这么多。可可当年注射了唯一一支研究成功的az疫苗,也是唯一正常的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冒充可可身份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她!想让凯瑟约仁,让强尼,让卡斯拉等等有危险性的人把目光转移到你身上,对么?”
她顿了顿,并没有回答对不对,也没有告诉他她是不是还恨他。
从爱到爱,大概就是这样的距离吧!
再见到陈茜的时候,吉米和一开始都表现的并不是太自然,三个人乘一辆电梯,陈茜一个劲儿地盯着吉米看。
你明明和我刚刚统一了战线呀!
她好像在这样说。uu看书ww.uukansh
陈茜瞪圆了眼睛,趁不注意的时候就猛盯着他看,可吉米就是不理人。
真是奇怪了!
陈茜摇着头,她不明白,昨天还跟她一样疑惑身份达成共识的男人怎么突然一下变得这么,这么冷漠?
倒也算不上冷漠,反正就是很别扭。
走到播录室门口的时候,门上贴了一张通知书,大概内容就是,高程,他们的高主任,将于下个月三号辞职,新任的电台高层会很快与员工见面,是总部派下来亲临指导的,希望所有人都能认真工作,不要丢总部的人。
而还不知道,高程,那个让她嗤之以鼻的小个子男人,其实就是她一直以来要找的人!吉米没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
开场的时候,念了那首诗,爱到我爱你,就像在诉说一个关于涅槃重生的故事。 ()
第164章 离人的婚礼
“爱到我爱你。”
白可松凝神蹙眉注视着手里的纸卡片,看了一遍又一遍,的确是白可可的字迹,这点他在来的路上就确认过无数次了。
单柯正忙着跟顾潇在白可可的病床前查查找找,一边做着记录,一边与其他几个组派过来的成员进行细节上的讨论。
即便她已经不是警察了,但也没有人阻止她的参与。其实不看旁人的态度,就单单看单柯自己,那副一会儿拿着纸笔记录,一会儿又带着手套趴在床底下搜查证物的样子。警察的使命感已经深入她的骨髓,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抽离?
很难想象,她要是真的不做警察了,以后做个家庭主妇,做个秘书文员,或是做个其他什么的。难道她要把自己硬逼着变成另外一个人?
“嗨!这案子办得怎么样了?”
凭空一个熟悉的,响亮的,且自信的,但中文发音却不怎么标准的声音出现,从白可松身后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语气像在问候老朋友,紧接着,就在下一秒,他看到了布莱恩的脸。
布莱恩笑着跟他打招呼,双手无所适从地摸了摸裤子的口袋,口袋有些浅,他的手塞不进去。
很滑稽,他穿着一件似乎不太合体的中山装,显得他脖子太短,头过大,致使错觉的误以为他的肩宽几乎超出常人两倍!但能理解,在没有制服的情况下,为了表达敬意,中山装是他最好的选择。
“怎么,你也来了。”
白可松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威尔士警长,除了这套中山装‘过宽的肩膀’,布莱恩没有任何异常。
“也牵扯到你了么。”白可松陈述一样的询问。
“,当然没有。”布莱恩耸耸肩,“这次主要牵扯到了卡斯拉,因为他是乔治的儿子。我想他一个人肯定应付不了,所以飞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点什么忙。”
“应付不了?卡斯拉不是没有参与过乔治的事么。”白可松问。
“的确没有参与过,嗯哼,我以为他还能立个枪杀罪人乔治的大功呢!”布莱恩笑着往前走了两步。脸色微微有些变化,“我刚刚才见过他了,在牢里,呵!他亲手枪杀了乔治,却还要被人拴起来?你们别忘了,他也是威尔士有名的探长!”
布莱恩虽然话里有话,薄怒的语气倒是没有半分隐瞒,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卡斯拉之间的关系就变得越来越微妙。
“是么?我到现在还没见到过卡斯拉本人,他怎么样?毕竟亲手杀死了自己父亲。乔治无论有多大的罪恶,对于卡斯拉而言,他的身份都是父亲。”
白可松淡淡道,顺便把从卡斯妮娜房间里捡到的纸条塞到裤子的口袋里,寒暄。变成了另一种掩饰的手段。
“呵!算了吧!乔治他本来就该死!那糟老头子早就该死了!多少无辜惨死在他手上你知道么?!”
布莱恩像是想到了什么让他气愤的,越说越气,脸都变了色,食指顺势点在左侧的高脚桌面上,“我们派人搜查他家的时候,发现了你消息里提供的那个地下停尸间!”
“所以呢?”
白可松抚上腕上的手表,保持着礼貌的。若有若无的微笑。顾潇现在都不知道,那天突然冒出来那么多的威尔士警察是怎么来的?其实就是白可松叫过去的,为了以防万一,他并没有事先和顾潇商量这件事。
布莱恩的态度很是坚决,或者说,他对乔治的态度。一向很坚决,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当然,其中不乏白可松交代了乔治犯罪证据,以及实验室等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因素。布莱恩做事一向稳重,要他想也不想的答应。也是需要前提的。
“呵!那是停尸间么?简直就是地下停尸场!”他愤怒地描述着关于那个‘前提’的内容,“医院的病床上都没过这么多死人!乔治是打算开一个死人聚会么?阴间的狂欢?噢我的天!年纪最小的还有刚出生的婴儿!浑身青紫,眼皮上都是尸斑!简直——”
布莱恩的话讲到一半,声音突然卡住了,他的眼睛瞄向了另一个地方,是白可松身后,右下方。
“,?”
(等一下,这是什么?)
“怎么?”
白可松跟随着布莱恩一起回头,当两个人的目光同时定格在那一处时,白可松的脸突然间变了色!
就在白可可的病床对面的那张床贴着墙和角柜的缝隙间,他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瓶子——az。
那瓶子是az的瓶子!瓶身倒地,瓶盖不知所踪!
不好!
“出去!快!”
他几个大步先跨到单柯身边,单柯被他吓了一跳,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他拽着胳膊肘不得不拖着往外走!他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把她的胳膊攥折了!
“所有人都出去!出去!”
白可松定定地看了布莱恩一眼,布莱恩也好像明白点什么,帮着他把这些人一个个地往出拽,有好几个是被白可松突然的性情大变吓傻了愣在原地好半天都回不过神而的,其中就包括顾潇。
“他怎么了?!”
顾潇被布莱恩强行拽出去的时候还在不停地追问,刚刚白可松实在太吓人,眼睛红的爆出了血丝,额头还有几根明显突出的青筋!
az。
当然是因为az。
虽然白可松平日对az的气味异常敏感,但他忽略了一点,这里是医院!消毒水的气味远远可以掩盖住az的淡香!
可医院怎么会有az?!
白可松突然想起在卡斯妮娜房间捡到的白可可的那首诗——‘爱到我爱你’!他松开单柯的胳膊,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他叠整齐的纸,他快速地将它打开,眼睛从上到下过了一遍,有几句话,变得格外刺眼!
当心死过去的那一刻,重生的,便注定了另一个我。
你以为我会借尸还魂么?
你错了。
你都忘记超度我,我又怎会甘心你还活着?
你不爱我。
??
白可可。这就是你的不甘心么!这就是你的报复方式么?!
如果是!那么你做到了!你赢了!
白可松捏着那张纸的手在愤怒的颤抖,白可可原来一直是装的,她不是间歇性的精神分裂!呵,她是彻底疯了!这一次。彻底疯了!
‘嘭——’
“单柯!”
没有任何预兆的,单柯的身体绵软的,在白可松不经意时就倒了下去,还好他眼疾手快,就在她快要着地的那一刻,及时接住了她!
“单柯?单柯,单柯!”
他摇了摇她惨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平静的似乎察觉不到痛苦,他想把她抱回家。却发现,她简直是越来越轻了
近来,白可松发现单柯愈发嗜睡,甚至厌食,给她做好的早餐。除了他在家的时候盯着她,她才能吃几口,他不在家的时候,她几乎就没有动过筷子。她不吃饭,却也不会饿。有时候,只要窝在他怀里,或是随便一个角落。几分钟,只要几分钟她就能睡得特别死!体温冰冰凉凉!
白可松无法忽视这些讯号,每一条,都预示着单柯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可是那唯一一支针剂,已经被白可可提前注射了
az病菌是会传染的,它不是简单的血液传染。飞沫传染,而是通过身体的分子与细胞进行传染,产生病变!
卡斯妮娜,就是病变的最成功的例子,暂时。是无法治疗的。想要抑制传染,只能患者本身把自己冻起来,也就是说,患者需要每天最大限度的冰冻自己,病变的人不会感到冷,冷对于他们而言,是一种针扎般的痛感,有的人,甚至无法撑到病变就死了。
白可松不敢想象这在将来的某一天变成现实,他不能接受。
“怎么了你们!出什么事了?!”
顾潇绕过拐角,‘噔噔噔’地朝他们跑了过来,他急急地问,跑过来之后,发现单柯脸色惨白地倒在白可松怀里!而白可松的脸色,竟要比她的还差几分!
“单柯怎么了?!”
看白可松不说话,顾潇更急了,他刚要蹲下去,白可松就抱着单柯站了起来。
“婚礼提前,我打算在葬礼前办,酒席饭店我上周已经定好了,所以你完全不需要困扰这方面的问题。”
“什么意思?婚礼提前?什么时候决定的?我并没有觉得困扰,我既然答应单柯帮她布置婚礼就不会觉得困扰!白可松你会不会想太多?我——”
“我想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白可松淡淡然地打断了他,uu看书 ww.uanshu 摇摇头,“婚礼提前,是我刚刚的个人决定,单柯还不知道。至于婚礼么,还是交由你管,但要尽快!我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做这件事会很困难,所以我会找人协助你!至于困扰么”
白可松顿声看了眼顾潇,“你是否困扰,和我没有关系。我从不在乎与我无关的人和事,你不用向我解释任何东西。”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言辞依旧犀利,语气也听不出什么丝丝缕缕的波澜。可越是这样,顾潇就越觉得不对,有什么东西是拧着的!
“为什么要提前?是不是单柯?”
“你不需要问那么多。”白可松言简意赅地拒绝了顾潇的提问,“你去把刚刚在场的所有人送进隔离区,封上那间病房禁止出入。我先送单柯回去,马上回来。做好你该做的事,不该你做的,你也没必要知道。”
白可松的话锋一贯犀利,可能也就是这才养成了顾潇的‘奴性’,有那么一刻,顾潇看着白可松抱着单柯离开的背影,很想追上去再看一看她,跟她说说话,好像,单柯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
第165章 预婚
在布莱恩有效的帮助下,顾潇很快平息了隔离区里大部分人的愤怒,以及那些扒在他身上,脖子上,脸上的长指甲。
当子弹拉风的穿透隔离墙的那一刻,时间以秒速被响亮的嗡鸣静止了!这间隔离室,好像被抽离出了这个世界,这所医院,变成了另一个单独存在的个体顾潇应该是最先被平息的那一个,因为那颗子弹几乎是在发射的那一刻,贴着他的脸飞出去的!
“what!你在做什么?!”
隔了好几秒,顾潇才稍稍缓过来,他一把按下了布莱恩举着枪的那只手!试图把枪抢过来,这太危险!
真是,还真没见过他这么当警长的!
“冷处理,没听过么?”
布莱恩白了他一眼,很明显,他不喜欢有人碰他的枪,这并不礼貌,而且他是在帮他,可这个男人看上去也打算领情。
“放开!”
布莱恩的手用力一拽,力度大的差点再一次开枪,顾潇见势不对,才放他把枪别回腰间。隔离室里静悄悄的,人们大都缓过劲儿来,看到布莱恩手里不仅有枪,刚刚还真的打了出来!都害怕的聚到墙角想要躲起来!
瞬时间,出口清净了,就剩了顾潇和布莱恩两个人拿出气场对峙。
“你这那算得上冷处理?!”
面对这样的问题,顾潇一向原则性非常强,他摇着头,严肃地抱起双臂,“把你的枪交出来!立刻,马上!他们都是普通的人民群众,我必须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把枪交出来!如果真的有必要用到枪,我的上级会告诉你去哪里领枪,或者你可以申请上级派枪给你!但现在不行!”
“是么。”
布莱恩不屑地看着顾潇,“我为中国警方把你这样畏首畏尾的男人称作精锐而感到绝望,现在连懦夫也能配得上精锐了么?”
他当然记得白可松跟他说过什么,就在顾潇他们行动当晚,这些参与行动的人,都是精锐。可精锐就是这个样子的?缴枪不杀么?
“你说什么?!”
顾潇急了,下意识地攥了拳,骨头之间发出嘎嘣嘎嘣摩擦的声音,吓得一个误入‘禁区’的小孩哇哇大哭起来!那孩子已经忍了很久了,是被家长捂了很久才彻底爆发!
“真不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顾潇不想再与他计较,连忙跑去安慰那些处于惊惧中的大人和小孩,包括还拿着针头当自卫工具的小护士们。
这两个人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蹲着,僵持了半小时左右,白可松才赶回来。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皮箱,就像当初从乔治家带出来的那个一样。打开,里面是一支支没有标注,却排列整齐的针剂。
“戴上口罩。你,还有你,过来准备注射。”
白可松利落地完成一系列动作,他把一沓口罩交到离他最近的布莱恩手上,指着两个穿着护士服的小姑娘说道。
可是好像谁都没有要‘动起来’的意思,那两个小护士躲在几个专案组负责侦查,根本没接受过格斗训练的警员身后。
怎么?
不愿意注射么?都不想活了?
白可松放下箱子站起来,看看布莱恩,又看看顾潇,这两个人分别站在‘各自不同的领域’,一个脸上写着你管我?一个分明在说管你怎么了?!来的时候,白可松也听说了关于布莱恩开枪,顾潇不满要强行下他枪的事。
可这两个人较劲较得,也真是太合时宜了。
“呵,二位好大的架子。为了一点纠纷,就可以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呵,好气量。”
白可松用他无奈的薄怒提醒着这两个人。
“白可松。”
布莱恩拍着他的肩膀,朝着顾潇的方向耸耸肩,“枪在警察的手里只是一种手段,可有人偏把它定义为杀人工具,我很不理解。maybe,我的确没办法和这样的‘精锐’共事。”
顾潇冷笑着摇摇头,原则问题上,他绝对不放松!
“那就随你们吧!”
白可松也不再跟他们多说,抄过布莱恩手上的口罩,自己拿出一个带上,还有那双本来给护士准备的医用手套,他抱着那个黑皮箱子走到因为他的到来,而感到恐惧的‘隔离人群’面前,为他们一个个消毒,一个个注射。
气氛因为白可松的到来有所缓解,布莱恩和顾潇的怒意,也渐渐变成了这里最大的尴尬,而不是气氛的主导。
白可松安抚过这些人的情绪后,就把门锁上了,他摘下口罩和手套,把白可可留下的那张纸条递给顾潇,转身和布莱恩简单的叙述着情况。布莱恩看不懂太多中文,也不了解前因后果,这张字条基本上对他没什么用处。
等到顾潇把这张字条从头到尾看完,白可松的叙述也大致也完成了。
“所以,是白可可做的?她她没疯?!”
顾潇有些诧异地摇了摇手中的字条,莫名其妙的懊恼,白可可没疯?或许她一直在装疯卖傻,不然她怎么可能写出这种东西?可是,如果她真的正常,那首‘爱到我爱你’,也绝非是按照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写出来的啊!
“白可可偷走了唯一一支可以治疗az的试剂,是我在乔治家做出来的,没有这支试剂作为研究样本,还有乔治那些高端精密的仪器,不算除去这些以外的因素影响,这种试剂几乎不可能做出来。”
语毕,白可松抱臂,疲惫地揉了揉酸痛的眼窝,一脸倦色,“和可可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你们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特别反常的地方,你仔细想一想,如果我们能通过以前的线索推测出她下一步举动找到她,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不带任何感**彩的交代着。
顾潇无奈,他其实真的想不起什么了,他是真的以为白可可疯了,一直都拿她所有不正常的举动当做正常的看待,久而久之,那些看似不对劲的信号早就被忽略了!就像一个人带着有颜色的眼睛看另一个人的脸。
谁会拿疯子和正常人的行为做对比找破绽?那全世界的疯子都可以定义有罪,都是嫌疑犯了!
“我,我暂时想不起来什么,毕竟一直以为她是一个疯子,真的没觉得她有什么不对劲儿。”
顾潇抱歉地抓了抓头发,他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布莱恩冷眼看了看顾潇,说真的,他对他有意见,并不只是因为刚刚要强制下枪的事,而是他对卡斯拉的态度简直刻薄到了极点!只因为卡斯拉是乔治?卡提亚夫的儿子么?他不觉得太片面太客观了么?
难道卡斯拉没有人权?笑话!
“白可松,剩下的交给你了,有事请通知我,我会愿意帮助你!不过现在我该去看看卡斯拉了。”
布莱恩说完便打算离开,但又忽然止步,“对了,我带了鲁米诺试剂,需要的话我的助手一会儿会转交给你。至于使用方法,我想你会比我更清楚。”
白可松会意地点点头。
当然,顾潇此刻的境地就变得很尴尬,甚至于,很被动,因为他好像突然之间变成了什么也不会,不合时宜,不顾大局的小警察。
和顾潇简单的交代了后续的事,白可松便离开了,他没有回家,而是选择去了很久没有去过的实验室。
如果可以,他想尽他最大的努力去研究。
可实验室却是空的里面什么也没有,anyelse!!
有人来过!
白可可,还是张千?还是卡斯比尼?
地上残留一滩干涸的血迹,又被人拖拉的痕迹一直延伸到门口,那些细细长长,柳状的血丝,应该是女人头发擦出来的!看这痕迹,发长大概在肩甲以下的位置。
女人?!
还有这发长?!
单柯现在的头发刚好在肩胛上下!白可松的脑袋嗡地响了一下!他再一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白可可的那张字条!
好狠的心!
借着幽暗的灯光,他猛然间看到右侧墙上的一段血红的小字!
你不爱我。
当初不爱我,现在依旧不爱我。
可我的魂魄在你身上,它还是当初那样爱你的。
我看到它泪眼婆娑。
它终是趁我死了的时候跑去找你了。uu看书ww.ukanshu.cm
你看。
我死都没有放过你。
当他在惊惧中转身的那一刻,却没注意到黑暗中,一双眼睛正盯着他的背影冷冷的笑
白可松啊白可松,当你已经分不清是黄希文要你死,还是白可可要你死的时候,我就已经赢了。
单柯是在半梦半醒中被白可松抱住摇醒的,他打开明晃晃的,刺眼的白炽灯,摸着她的头发看个不停。
他的头发是湿的,应该是被汗打湿的,后背也是湿的,他的眼睛因为紧张而爆出红血丝,他把她抱进怀里的时候,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单柯,我们结婚。
然后他这样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
第166章 白可可的预谋
单柯还窝在白可松怀里睡得死死的时候,顾潇的电话就打进来了。白可松捂着单柯冰冰凉凉的耳朵先是挂掉几次,打算发短信询问什么事。可顾潇似乎算准了白可松会这么做,根本不给他留出写讯息的时间,电话一个接一个没有喘息余地打进来。
催命么?
刚接通电话,顾潇的‘喂’就震得白可松耳膜直疼。
“什么事。”
白可松的声音,淡淡的薄怒,他紧了紧另一只环住单柯的手。
“你在哪!”
顾潇的声音很急,急的有些抖,电话那头响起他来来回回在楼道,在走廊里脚踢着空心扶手的回声。
“白可松,我觉得我现在有必要跟你见个面!电话里说不清楚!”
“出什么事了。”
白可松蹙眉,隐隐约约地感觉顾潇那边可能出了什么事,但他并不愿意在摸不清情况,或是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展开一件事,包括去见顾潇。
“我,我说了电话里说不清楚!是关于白可可的!”
白可可?!
听到这个名字,白可松的眼睛立刻危险的眯了起来,手上的力道怕是也重了点,单柯睡眼朦胧嘟囔着,要扒开白可松的胳膊。
“白可松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不管你怎么想的,这一面我觉得非常有必要!”
“你在哪。”
白可松的大臂慢慢抽出单柯的脖颈,并轻轻为她掖好被子,他尽量平静的回应着顾潇。
“我去找你!”
顾潇不依不饶的,那头传出清晰的,他下楼梯‘噔噔噔’的大踏步的声音,他实在太着急。
“如果你现在在家的话,我很快就能到了,你别出来!我知道现在单柯身边离不开人,你留在你家好好照顾她!单柯是为了你才变成现在这样。如果你还有心,我就请你别再让她出什么差池了!”
顾潇最后一句,语气中复杂的搀和了哀怨和愤怒,以及敢怒不敢言的委屈和无奈。在白可松面前,他似乎总是不够男人,即便他半夜绞尽脑汁地翻看卷宗,读资料,整理信息,发现单柯当时被误判成嫌疑犯,以及后面的事其实都是卡斯比尼和白可松一手安排的,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和这个男人彻底闹翻!
当然,除了这些,他还想起了有关白可可的事。他还是打算先和白可松把白可可的事情说清楚。这个太重要,不得不说,他不得不现在就说!
顾潇几乎是一路超速驾驶,白可松开门的时候,顾潇攥着拳头。神情又急又怒,站在那里粗声喘气。
“白可松,我有事跟你说!”
顾潇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声音响亮,就站在门口,样子狼狈的有些滑稽,就像小学生进老师办公室需要喊报告一样。
“进来说。单柯在楼上睡觉。你小点声。”
嘱咐后,白可松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顾潇一遍,便转身朝客厅走去。
顾潇摸着有些湿濡的头发顿了几秒,也跟着进了门,并在白可松示意下,顺便关门。他觉得自己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点。
“我有事说!”
他重复着让白可松已经开始感到头疼的一句话。
“说。”
顾潇深吸一口气。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在手里攥着,“我先说第一件事,我想起来一些东西,可能会对案子有帮助。”他顿了顿,“莱克?达伊的密码盒是白可可找出来的。当时单柯也在场,那个密码盒是在我和单柯聊到关键时刻,说起这个密码盒之后,白可可突然冲上三楼从她柜子顶上拿下来的!然后她就晕了!”
“?”
“所以,白可松,我认为白可可是有意让我和单柯破解这些,她做最后坐收的船家,这一切,都是她一步步诱导的!她一直在等这一天!”顾潇咬咬牙,继续道,“白可松,还有一件事,白可可联系我了!”
“什么?”
“白可可联系我了!”
顾潇把烟扣在那张红木茶几上,又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他点亮屏幕白可松就看到了一条没有号码显示,属于私人号码发来的短信。
——顾潇么?
——是的,您哪位?
——我们认识的。
——很抱歉,我的手机上并没有您号码的备注,您哪位?
——你可以猜猜看!就当做一个‘开胃’游戏,怎么样?
——很抱歉,我现在没时间闲聊!如果您有急事,请有事说事!如果您没什么事,那么我们改日再叙!还望理解!
——不,顾潇。我想你会非常愿意跟我玩这个游戏,结果不会让你失望。而且,你不是非常愿意在我身上耗费时间么?嗯!让我想想,你现在应该正在费尽心机地研究我吧?呵呵,你看你惊讶的!就是我!
——你是谁?!
顾潇的这条短信,大概隔了十分钟才发出去,据顾潇解释,在这十分钟内,他先后拉开窗帘试图通过对面大楼内窗户的反光判断有无望远镜监视,并且查遍了他屋子里有可能装有监控器和窃听器的位置,但是一切正常,什么都没有。
白可松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
不是不相信,而是这对话后面的内容,明显对顾潇非常有利,白可松不信顾潇会不动心?如果他动心了,那么这十分钟,将是他和白可可商量计划的时间,而后顾潇删掉所有重要的内容,和白可可一起伪装一段对话蒙蔽他。这种事发生的几率也不是不可能!
白可松继续放下翻,顾潇看了看,下意识地别过眼。
——顾潇哥哥,你看看你手上的卷宗不就知道我是谁了么?真笨啊!呵呵,你怎么这么笨呢?怪不得会笨到被我哥哥牵着鼻子走,为了博取他的信任,还亲手杀了自己的妹妹!笨呢!
——白可可?!是你么?
隔了十五秒,顾潇又是一条。
——接电话!
——顾潇哥哥,你这么凶。我怎么敢接电话呢?我呀,我是来跟你讲和的!
——你跟我讲和?那就把能救单柯的那支药拿出来!没想到你没疯,一直都是装的?你现在还来害单柯!她是无辜的!
——无辜?那个女人无辜么?顾潇哥哥,她和黄希文都该死!呵呵。不说这些了,我是来跟你讲和的!你要是想救那个女人也可以,不过你得替我做件事,或者,我们合作!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但绝对不会等你太久哦!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得到!我欠她一条命,这次就算还她一条命我也认了!
——你当然做得到!不然我为什么单单要联系你?我是想要一条人命抵她的,但不是你的。我要白可松的!你不需要太复杂的步骤,只要把他活着带到我指定的地点,我就把你要的东西给你!
——我能相信你么。而且你为什么找我?
——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恨他!你记住,我是给你考虑的时间,不是给你向你仇人通风报信的时间!顾潇哥哥,你知道该怎么做。
白可松抬头看了顾潇一眼,“这个号码能通过你们警察局系统内部调查么?”
“可以。”
“查到号码之后。想办法定位,白可可联系你的消息,暂时不要透露给任何人!”
顾潇蹙眉,“我的同事不可能和白可可通气,他们都不认识她。”
“呵,你当初的不可能不是也认定了文铭无罪么,可结果呢?”
白可松讽刺的笑笑。
文铭。这场赌局里最大的骗子,不仅骗了方娅,骗了威廉,骗了顾潇,还骗走了单柯的信仰,只因为他们的相信是建立在一个多么无知的国度里。
“你不是也骗了单柯。就要把她骗去结婚了么?”
说完,顾潇自己都觉得可笑,甚至有些自嘲,他终于还是放不下。难道单柯就要和一个设计了她人生的骗子结婚了么?是他害的单柯失去工作,失去信仰。像犯人一样跟着他四处逃窜的啊!
“可那又怎么样?”
白可松不以为然地看着顾潇,“活在骗局里的人往往才是最幸福的。我愿意骗单柯一辈子,即便她看到的都是假象,可她依然幸福。”
‘吧嗒——’
明晃晃的火苗攒动,顾潇点燃一根烟,放在嘴里默默地含着烟屁,等到黄色的棉卷儿都湿透了,也不见他吸一口。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放过她。”
顾潇不看白可松,把烟从嘴里拿出来,直接撵到烟灰缸里,“我还记得黄希文是怎么死的,我也记得现在的白可可是顶着*的帽子报复你。一个是你爱的女人,一个是爱你的女人,她们哪个有好下场了?包括单柯,她那么在乎你,得到什么了?被你妹妹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连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未知数!白可松,你不够爱她。uu看书wwuukanshu ”
“恨我,为什么不听白可可的,直接杀了我。”
“因为我不傻,你死了,单柯就是第二个要死的。”顾潇站起身来抖了抖裤子上的烟灰,“现在白可可迟迟不敢对单柯下手的原因,就是因为你,一是想利用单柯折磨你,二是因为你在,她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白可松,我暂时不会让你死,如果你对她不好,我就来跟你同归于尽。我知道你厉害,我伤不了你,那我们就一起死。”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累,确切的说,是懊恼,是自责带来的疲累。一会儿,他就要去婚庆公司找现场拍摄婚礼dv的工作人员谈价钱了,是为了他们的婚礼。他微不足道的仅此而已。
然而,就在顾潇转身背过去,准备离开的刹那,却被白可松一把拽住。
“你身上怎么会有窃听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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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杀人小心机
“窃听器?!”
顾潇整个人怔在原地,背对着白可松,觉得他正在用手拽自己的皮带,直到皮带上的东西被白可松拽下来,顾潇才松了口气,他转过身来看,白可松手里果然拿着一个带着小铁勾子的窃听器。
“你身上怎么会有窃听器?!”
“这这我不知道!”顾潇无奈地挠挠头,“我来你这儿的时候就已经两天没脱过衣服了。”
有时候不得不说,顾潇的那股子深沉,似乎都像是后加上去佩戴的面具,勇气和着水,一层泥壳,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戳一戳,那层壳也就碎了。
顾潇急的发慌,虽然他也称得上是足够优秀的特警队员,可毕竟是一毕业就去参加任务的新人,基础并没有像别人那样打的那么扎实,底气到底是不足的,也因此养成了一种避重就轻,向后仰的‘作战姿态’。
白可松沉默了一会儿,闷声道,“你仔细回忆一下,刚刚你来的时候,路上有没有遇见过什么人,或者撞上了什么人,给你感觉十分熟悉,都跟谁有过近距离的接触?”他的左手抚上右手手腕的腕表,向左向右地转了转。
“没有!”
顾潇摇摇头,一路上他都是开车来的!就算遇见了什么人,那人也不可能隔着一辆车在他腰带上挂窃听器吧?
“这会不会是白可可做的?”
他问白可松。话一出口,他突然莫名的紧张。
白可可,她就算再罪再恶,十恶不赦,她也是白可松的妹妹,单柯都知道她是白可松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现在要他全心对付白可可,是不是不太现实?
“嗯。”
白可松不看他,把窃听器随手丢到桌子上。又坐回到沙发上,“除了她,别人也没必要在你身上动手脚。”
顾潇表情尴尬的咳了两声,表情看上去有点木。他当然不会让白可松知道,他那句嗯,吓了他心脏一大跳,还以为他不由自主把心里想的说秃噜了。
“坐。”白可松向顾潇好脾气的点点头,“如果你不确定遇见过什么人,我们就先从录像着手。”
“那里的录像?什么时候的?”
“今天和昨天的。”
“这两天的?”顾潇无奈,“这录像就算能找齐也没什么意义。这两天我除了医院和警察局就没去过别的地方啊!”
“白可可给你发短信前后的三个小时内你在哪。”
“前五个小时在警察局,后三个小时我就在这儿了!”
“不对。”
“不对什么?什么不对?”
“你完整的想一遍,细致一点。”
“真的就这两个地方了,为了把事情捋的更清楚。我连厕所都没去过!”
“嗯。就是这种细致。告诉我,你没去过厕所,你都去过哪。”
顾潇闭上眼睛,深呼出一口气,他似乎明白白可松的意思了。“我出门,从楼道到下楼梯到大门口,只遇到保安小王。”
“有过近距离接触么。”
“没有,我走过去的时候他正趴在登记执勤的桌子上睡觉,据我所知,他昨晚值了夜班,需要再等两个小时才能交接班。困了也是人之常情,肯定不是他。”
顾潇下意识地为小王漂白,白可松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嘲笑他无知的信任。
“继续。”
“没有了。”顾潇摇头,“然后我就去开车了,我走到停——咝。等等!”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身体猛地一僵,背脊挺得直直的,“布莱恩!我还遇见了布莱恩!”
“布莱恩?”
“对!就是布莱恩!我看到他从停车处走出来,身体大致对着的就是我那辆车的方向!布莱恩他说他来加早班。可我没看到他手里有局里为他临时配备的那辆车的车钥匙!”
两人都是一阵沉默。当然,对于白可松而言,是可以称之为沉思的沉默,顾潇则情绪复杂。
“我猜他是为了卡斯拉的事情故意报复!”顾潇忍不住,最先猜测,“这是他在试图监视我!”
“你就这么想的?”
“不然?!”
“为什么你猜测了布莱恩,就忘了白可可?”白可松嗤之以鼻,转了转腕上的手表,“如果是可可用同样的方法找了布莱恩,要求合作呢?”
“要求布莱恩为了卡斯拉,对付我?”
“嗯?你自己说呢。”
自己说?说结果么?
“你来啦?”
顾潇正当尴尬时,身后响起一嗓子清清亮亮的女声。想都不用想,那人是单柯可当他回过头的时候,却着实吓了一跳!单柯裹着一件肥肥大大的白色浴袍,湿漉漉的,养的越来越长的墨发搭在额前,脸颊,她光着脚丫,手扶在三层楼梯拐角处向他笑。
不知道为什么,看单柯穿白色,披散着头发,顾潇心里就说不出的犹豫,甚至会感到心慌,就像卡斯妮娜那样。
顾潇第一次跟着白可松见到实验室里的卡斯妮娜,卡斯妮娜也是穿着一件肥肥大大的白色长袍,披散着头发,那天的卡斯妮娜刚好瞎了一只眼睛,她把自己裹在白色的长袍里不停滴哆嗦,最后疼的滚来滚去!那些渗出的汗珠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就像单柯现在这样,搭在额前,脸颊
顾潇的异样太明显,白可松都不自觉地多瞅了他两眼。
“顾潇,顾潇?”
当顾潇回过神儿,单柯已经携带着卡斯妮娜的模样站在他面前了,顾潇的喉结上下一咕噜。
‘叮叮当当——’
顾潇稍显幼稚的铃声从他的裤兜里传出来,他木讷地掏出电话,转身去接,还没说够两句,顾潇就挂断了电话。他回过头,呼吸之间透着他的犹豫。
“白可松,保安小王死了。”
保安小王死了,原本监控系统精密的警察局。录像带居然也被人删减掉了那最重要的一段!
简直太巧了!
单柯坚持为顾潇申诉,力证他的清白,可布莱恩偏偏说他早上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顾潇神色慌张地从办公楼里跑出去开车。
是!没错!顾潇的确是神色慌张地跑出去。但那是着急去找白可松啊!
此时此刻,顾潇百口难辩,明明是布莱恩形色诡异,是他行为不正常啊!怎么现在反倒由着他来指正自己了?!
顾潇看向向来都宠信他的局长,而他的局长却像个法官一样,只知道严肃的站在尸体旁
这些,白可松全都看在眼里,在单柯的催促下,他淡淡一笑,径自绕过顾潇。
白可松的体型要比顾潇的略微健壮些。还有那身为他加分不少的黑呢大衣,褪去了里面属于冬天的厚重棉服,显得他更加的精壮。
布莱恩眯了眯眼睛,白可松正从两米外的地方,风轻云淡靠近他。他最讨厌白可松这个样子。儒雅的看不出情绪。
“布莱恩警长,最近您是不是在医院的时间太多了?”
布莱恩整一整衣领,“,只去过一次。”
白可松稍稍低一低头,鼻尖动一动。“那怎么身上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穿深色中山装,您应该用不到漂白剂吧?”
布莱恩的眼睛眯的更细了,危险的像条小刀拉开的血道子。
尸体就摆在地上。被白布单子盖着,白可松走过去,蹲在尸体旁,在众目睽睽下验尸。其实刚刚就在顾潇和布莱恩引起不小骚乱的时候,白可松已经仔细地检查过尸体了,现在。他不过是装装样子,把刚刚找到的破绽在一番思虑后,达到既能一针见血,又能点到为止的效果。
这就是‘破绽’如今最大的价值,不是在于破案。而是在于如何能使之利益化。
白可松的手在保安小王身上似是而非地动了几下,保安小王的胸口一片血红,是被人一刀刺进心脏后毙命的,手法极准。
“白教授,您看出点什么了么?”
胖局长抱臂依旧站在那里,他的声音低沉却十分浑厚,就像美声歌唱家的嗓音。
“当然。”白可松绅士地点点头,他点点保安小王血迹干涸的胸腔,“死者被人一刀毙命,利器刺进心脏,除此之外再无他伤,手法利落准确。嗯,由此,我断定杀死死者的人,一定是熟悉死者的人,但一定不是死者熟悉的人。所以——”白可松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布兰恩,“顾潇不是凶手。”
“白教授,这样的推断是不是太牵强?”
胖局长发笑,白可松一眼望进了他眼底的荒唐。
“呵呵。听上去,的确荒唐。好像一点因果关系也没有。”他拍拍手,甩开黑呢大衣的折褶皱站起身来,“不知道局长您是不是还记得当初招聘保安的要求,可能现在在这里说出来不太合适,毕竟也算是您局里的一桩秘密。”
“你是说心脏?”
“嗯。”
白可松点头笑笑,笑得风度翩翩,人畜无害,“可能在场的各位都不知道,市公安局的保安,其实都是经过局长亲自筛选的,虽然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职位,局长却一直把它当做突发事件的一道锁,所有保安的心脏都长在正右方!局长,我说的没错吧?”
听到这儿,所有人都安静的只剩下丝丝微微的呼吸声。白可松停下来,平静,且耐心地看着这位当局局长,直到逼得他不得不开口。
“我承认,你说的是对的。”
局长难得压低语气,百年不眨一次的圆眼睛环视一周,“白可松说的没错,所有招来的保安,心脏都靠右。因为市公安的危险系数高于其他地区公安,接到的经常是各保密分局委派的人物,包括我们当中也有高层的人,我暂时不予公开。如果有一天,遭到顽固分子的打击报复,那么最后有可能成为防线的,就是这些保安!”
局长就是局长,面不改色心不跳,他抱臂英武,傲视天下般的解释姿态,恐怕每个十几年是练不出来的。
“所以这每天楼前楼后近三十的保安是为了负责保护我们的安全?”
一个站的直挺挺的高个儿讽刺地笑问着,他的潜意思就是你觉得我们需要保安来保护么?
呵,可惜他们的局长没那么仁慈。
如果你想要打死一个人,第一枪会选择崩哪里?
如果没有个人恩怨,深仇大恨,正常人是不会选择打脑袋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会选择打心脏。
可惜这些保安没有一个人你打心脏能打的死。
先挨了子弹的,uu看书w.ukanshu体力先恢复。而那些后挨了子弹的,体力就要比先受伤的恢复慢了。
很显然,先挨了子弹的是站在最外面的保安,在犯罪分子以为他们都死了的情况下,必然会掉以轻心,何况他们只是保安。
于是,保安便成了最后有机会在这些顽固分子视线外找外援,或是最后围追堵截的利器。
这些保安,也在入职前签署了保密协议。
尽管,只是局长一个以防万一的小心机。
“虽然这只是局长的一个小心机,算不上什么大谋划,但充分说明了一点,保安们都签署了保密协议。能一刀刺中死者心脏,并能确定其死亡不再扎第二刀的,必定是知晓他心脏靠右的人!顾潇,绝不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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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疑点,是不是还记得白可松问道布莱恩身上漂白水的味道呢?~嘿嘿,下章揭秘! ()
第168章 共识
“可你怎么就能确定顾潇没有事先调查死者?白教授,一个杀人凶手在杀人之前当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局长话一出,顾潇的脸上复杂的挂上了各种表情,其中,就有单柯不久前曾在这里体会过的——失望。
“我当然确定!”
白可松微微扬起下巴,他给了顾潇一个笃定的眼神,“局长,您应该精通犯罪心理学吧!我们都知道,凶手最疏忽大意的作案对象就是熟人!因为了解,那些他们自以为了解的了解,通常会使他们露出破绽!而像心脏位置这样出其不意的破绽,我相信就算是熟人有心调查详尽,也未必会从这儿下手!局长,您对此还有什么异议么?”
单柯就差给白可松捧场拍手叫好了!她红红的脸蛋,还有那闪着满眼崇拜的黑眸,住进两颗星子一样闪亮!
“所以,你才说杀死死者的人,一定是熟悉死者的,却不一定被死者所熟识?”
那高个子似乎是故意来解围的,高声插话问道。
白可松摇摇头,“这点只是其中之一,死者生前,也就是临死前,明显有被人用乙醚迷晕的迹象,以至于死者死时并没有过多挣扎迹象。”
“嗯!这个我们懂!就是凶手怕小王挣——死者,怕死者挣扎!在自己身上留下个血道子,血印作为证据!或者闹出的动静太大被人发现!这不过是个简单的杀人步骤,看来是我们想的复杂了!”
“嗯?你这么认为么?”
白可松点一点桌子,发出指甲与桌面碰撞的声音,“在我看来,这并没有这么简单。因为凶手已经摆明了姿态,他的目的不仅限于杀死死者那么简单,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他一个人的命,完全可以等到死者下班,在他家附近动手。死者死前刚刚值过夜班。恰好十分疲倦,凶手想要动手也更加方便!可如今这个人却选择在公安局杀人,并且还删减了录像!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只是为了杀一个人?”
“那是为什么?”
“是啊。那是为什么?这样的推理我也会。”
白可松笑笑,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的人,包括这位稳如泰山的局长。
“因为顾潇。”
他淡淡地说,周遭静悄悄,而后便炸开了锅。
“我?!”
“顾潇?!”
白可松像是捅漏了装满水的瓶底,突如其来的‘指证’让听得津津有味的顾潇懵了头,顿了几秒,才附和着白可松点头。说实在的,他刚刚差点忘了这案子跟自己有关!从他上大学到工作卧底,还没见过白可松这么睿智的辩驳!
“都闭嘴!”
局长亮了亮嗓。底气明显要比说自己时足。局长开口,周遭的人也自然而然地闭了上嘴巴。
“白教授,现在的情势你也见到了,说说你的原因!让我们相信,你不是在用狡辩包庇他!”
白可松挑一挑眉。
包庇?他在讲笑话么?狡辩如果也能起到包庇的效果。他也不用说这么多了。
“呵呵,局长说笑了!我和顾潇非亲非故,要不是他真的没做过,我又何必站出来淌这趟浑水?至于,我说凶手杀人是因为顾潇也是基于一个画面的推理。”
白可松给了局长一个‘请您先听我说完’的手势。
“请别打断我,就像您刚刚并不认可我的逻辑推理——下面,希望大家跟我想象一个画面。首先。死者在顾潇下楼前被乙醚迷晕,被人摆出趴在桌子上因疲累熟睡的假象,当顾潇出了这大门后,凶手出现了,将昏迷的死者残忍杀害!”
白可松边说边走到保安小王值勤时死的那张桌子后,拉开椅子。效仿他坐了下去,“假使,死者现在就坐在这里,我就是死者,当顾潇从楼梯上走下来时。我已经倒在这里死去,那么试问这么近的距离,顾潇可能闻不到我身上的血腥味儿么?我们都冷静的想一想,死者的心脏被利器刺穿,动脉割破,他死时必定血流如注!这血腥味儿的浓重程度,就算不能马上传到二楼,也完全能在奔涌的一瞬间扩散出几平方米!”
他顿了顿声,让身体在椅子上正过来,绅士地翘起一条腿,“顾潇,现在我问你,你有闻到么?”
“我?我没有!”
顾潇狠狠地摇了两下头,他在用力咬他右边的后槽牙,以至于腮帮子莫名其妙地鼓出了一块儿,“我没有闻到任何异常的气味!虽然我当时走的很急,但作为警察,我对尸臭和血腥的味道极其敏感!不同的尸臭对应尸体不同的腐烂程度,以及被腐烂因素,不同浓度的血腥味对应的是出血部位,这些只要我闻到,就能很快做出反应和判断!”
“很好。”
白可松绅士一笑,十指结合穿插在一起,肘部平放在桌子上,衣服泰然自若,你奈我何的样子。
定睛一处,看着单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瞬也不瞬的样子,他笑得更开了些,单柯也眯着弯弯的眼睛向他笑,她对他的崇拜无溢于言表,原本略显苍白的小脸也变得红润了许多。她很开心,从初始认识她到现在,这个女人的眉眼间不知何时多了几分女人的娇羞。
“累了么?”
他径直朝她走过去,拍拍她的脑袋,对旁人视若无睹,她开心就好。
可局长的脸色却越来越不好看。
“局长,我话已至此,不知道您还有何见教?”
见教?
问局长么?
“还看什么看!继续工作!把尸体抬到法医室!查!都他妈给我彻查!操!”
其实局长对顾潇本不是这个态度,记得当时顾潇带着白可松回来的时候,局长还给了顾潇一个拥抱,但没想到顾潇在经历生死之后,跟他见面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为了白可松辩护?!
那两个死千百次都多余的叔叔和侄子。
局长是个耿直的出了名的人,他认定的是非对错就一定要坚持到底!他费集心思地把白可松交到了上级手里,以为这样白可松就能遭到他应得的惩处!
谁承想顾潇这个狼崽子第二天就借着出了这次任务的关系无阻力地见到了他的上级,并做了一份祥达五千字以上的越级报告!他‘不依不饶’地为白可松解释。直到把白可松解释成一个被逼无奈,被卡斯比尼控制的傀儡!
呵?
白可松他无罪,他清白,他杀人也无罪!因为他为了正义忍辱负重!他立功。因为他配合调查,端了卡斯比尼和乔治这两个老东西?此后,白可松还是那个博学多识,受人尊敬的白教授!
凭什么?
那些被他活生生折磨死的人呢?!就都活该么?是活该被牺牲还是活该被顾潇这个狼崽子忘了本!
——狼崽子!你他妈的吃错药了!
——可能我他妈的确实吃错药了。
——把良知也他妈的药死了?!
——我他妈的不知道!别问我了!
——顾潇。
——嗯?
——操!
从那以后,局长就再也没主动搭理过顾潇,见了面,就当不认识。像现在这样。顾潇好像能读出忘年老友眼中的无限憎恶,和他最想对自己说的那个脏字。
他和顾潇,布莱恩与卡斯拉之间的关系其实是非常相似的,说惺惺相惜。用在两个男人身上未免太恶寒。所谓保护与被保护,教导与被教导,大半又都曲解了这种关系存在的意义。微妙的,精神像兄弟,情感像知己。
顾潇能理解局长对他的怨气从何而来。布莱恩也能理解卡斯拉现如今的处境所以不辞辛苦地赶过来帮他。
只是
“你的方式错了。”
白可松不避讳地盯着镜子里洗手的,摆弄着他不合身中山装的布莱恩,布莱恩的身体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过来,他没有抬头,而是选择打开水龙头,细致地洗手。看不到表情,白可松依旧能想象得出他此刻横眉冷对的模样。
“既然你已经发现了,为什么不当场揭穿我。”
水声戛然而止,布莱恩抬起半个脸,露出三道沟的脑门,或许也因为对那条无辜生命的内疚。
白可松微微一俯身。双手撑在黑色冰凉的大理石水池面上。
“因为没有必要。”
白可松的声音听上去清清淡淡的,不带感情,没有波动,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一件别人的事
“人已经被你杀了。揭穿你,让你死么?你死了那个人就能活过来?还是说,你也认为,这真相的价值,高于你布莱恩警长本身的价值?”
当然不能。
布莱恩虽然没有把话说出口,紧绷的身体却已经稍稍放松,u看书 .uukansu.cm过了一会儿,当他再次直起腰,抬起头的时候,脑门上的三道沟变成浅浅的溪流,镜子里,已经又是那个意气奋发的警长了。
“你很聪明。”
他似是而非地观察着白可松的表情,“但不够狠,也不够果断!”
“你想告诉我,留着你后患无穷么?”白可松抱臂笑笑,身体向后靠在洗手间的狭小缝隙墙上的一排凸起。
“当然不,我想我们有一天会成为非常好的朋友!我指的是你的妹妹,白可可。你不戳穿我,是因为我比那个人更值得活着。白可可呢?你明明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但是你宁愿自己查,自己找,尽管她已经把手脚动到你身边了!”
“手脚?”白可松用鼻子哼笑着,“那么你算她动的手,还是脚呢?”
布莱恩眯了眯眼睛,“白可可告诉你的?”
“不,是我猜到的,今天闻到你身上那股漂白水的味道。” ()
第169章 漂白水的味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漂白水的味道
漂白水的味道。
“是你亲口告诉我,你带了鲁米诺试剂过来。我并非看不出来,当时你为了让顾潇尴尬,又刻意强调了后续的话,说我应该比你更清楚这试剂的用法,呵呵,但这显然是为了让顾潇自知他才是最无知的那个!”
“所以呢?”
“所以我想你不会笨到给自己下套!”
白可松自信地抬起他性感的,但长了些胡茬的下巴,“你明知道我是做什么的,知道我的身份。鲁米诺试剂,虽然现在国内还没开始使用,但对我来说这不算什么!我不仅会用,更懂它每一个分子里包含的化学成分!”
布莱恩抱臂凝神般地闭上眼睛,不同种族的立体五官和那深黑色的,略微发旧的中山装让他顿时间变得像旧时伟人的雕塑一样,除了那暴露他生命特征的颤动的眼睫毛,又密又长,像眉毛一样。
“看看你的中山装吧!”
白可松勾起一抹不易人察觉的嘲讽,“这件衣服你新买了两天半,就能穿得像压箱底的老衣服?——嗯,还一股消毒液的味道!敢问,如果不是怕死者飞溅到你身上的血液被鲁米诺试剂测出来,你有什么必要用漂白水,消毒液洗深色的衣服?鲁米诺是你布莱恩警长自己带过来的!你这么做不是心虚是什么?!你还不承认么?”
(鲁米诺试剂不能测出被漂白水,消毒液短时间内清洗过的衣物,饰品等沾染上血迹的任何物品。)
“鲁米诺试剂的应用并不广泛,至少在国内还没有大规模的使用,所以在场的人可能并不会对你起什么疑心,即便你身上又浓又重的漂白水味实在刺鼻,中山装也旧的怪异。”白可松侧过身,用肩膀顶着墙的一侧,“他们看不出来非常正常。可我不一样!”
半响的沉默。
“是的。你的确不一样!”布莱恩也侧过身,一脸的高深莫测,这其实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他的伪装,要比什么局长。顾潇,高明多了!
“白教授,允许抽出两分钟的时间,听我给你讲个笑话么?”
他口腔的味道散发着热热湿湿的酸臭,白可松下意识地耸了耸鼻子,点了头应声,“当然。”
布莱恩向前一步,眉眼鹰一般深邃,他是断案的老手,审判犯人时。眼神运用得当,那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就会逼得犯人们不得不说出实话!
他故意压低了嗓音,“有一派杀手,通缉一个叫‘百度’的人,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手舞大刀的追杀着逃窜在前的百度,百度一身黑色西装,后背被大刀划开了两刀口子,他边跑边问啊!你们为什么追杀我!呵呵,你猜,杀手们怎么说?——他们说,只能怪你知道的太多了!”
“呵呵!其实他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创造那个叫知道的板块!装傻充愣就好了!你说呢?”
‘嗡——’
冒失的手机震动调侃了这一被冷笑话冻结的僵硬气氛。是单柯。
噢。
是催他回去。
她说礼服到了。
礼服。划过白可松眉眼不经意间的温柔。
他们要结婚的人了呵。
和单柯。就要结婚了。
白可松摇了摇手机。把屏幕横在布莱恩面前。
“警长,其实我们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我有我的生活,你也有你的事要做,只不过机缘巧合。我相信如果没有这些事,我一辈子不可能知道谁是布莱恩,谁是乔治。谁是卡斯拉,甚至谁是单柯。没有人不想过平静安稳的生活而故意让自己身处水深火热。”
他平静的说,眼神定定的透彻。
这是布莱恩第一次能看清,却不想直视白可松的错觉。
布莱恩一时语塞。口腔湿湿热热的臭气更重了,就要冲出他的鼻腔。他也不想那么做。当他反锁门窗,用漂白水清洗血迹的时候,那力度大的险些搓破了手!他已经准备好在众人面前立证清白,拿出鲁米诺试剂贼喊捉贼了!可漂白水的刺鼻味道,又是多么简单明了的破绽。
‘阿门。’
像所有忠实基督的信徒那样,布莱恩陪着卡斯拉在看似冷酷的监牢,做第二次祷告。
卡斯拉的头发又乱又糟,像鸡窝一样,他身上的衣服还是那天来时穿的,包括那颗扣错位的子,还是那样扣的,他的眼窝和腮帮都深陷下去,不知是因为他亲手杀死了他的父亲,还是因为在这监牢不习惯造成的消沉。
“hew”
(如果他不曾伤害我的母亲,我或许会比现在更爱他。)
卡斯拉食指沾上唾液,闭上眼睛,轻戳上自己的脑门,像等待天上的母亲予他慰藉指点一般re。
他从未否认过他爱他的父亲,即便他的父亲曾亲手掐死了他的母亲。
“he’‘’me’in’order’’’me,make’up’’’’’my’betrayal’i’’a’ive’only’in’order’’’the’’man’has’’’he’is’,’there’are’a’’of’’’’have’a’’of’’but’’one’is’re’’’’’and’’’’only’’,’may’the’’’’a’’’d’by’the’’.”
(他对我无微不至,为了补偿我,弥补他犯下的错误,他甚至容忍了我的背叛,我成为了一名侦探,只为了侦查这个没有亲眷的可怜男人。他有钱,有很多钱,他身边有很多杀手,但没有一个是真心实意的保护他。他的命不值钱。他的人生可怜的只剩下钱。愿主可怜,允他一席之地,别受那极刑之苦。)
穿上小礼服的单柯动人极了,只不过还是订婚用的。白可松执意结婚,拖地的白纱还在准备着。
“来。”
白可松温柔地朝她招招手,让她过来坐,单柯一小步小步地尝试着踩着这么高的细跟高跟鞋,跟刚刚成人,偷买了一双高跟鞋怕妈妈发现的小姑娘一样。
“婚纱,顾潇已经在催了。”
他把她抱过来,放在膝头,仿若感知不到她的重量,揽她在怀里。轻轻地拍。不过一会儿,单柯果然又睡了过去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白可松感受到正不断逼近的丝丝缕缕的绝望,他想到了黄希文,又再一次看到了她不得已的哀伤。
“活下去。”
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闻着那股淡淡的az的香。他还记得单柯抱着他嚎啕的样子,这个世界上,她唯一还有存在意义的亲人,因为他白可松引出来的事情死了。是他把她害得支离破碎。
她不是骆驼。
他却是她现如今情感上唯一的一根稻草。
他走了。她就死了。
白可松闻了闻身上——
——
‘呲呲呲——’
电台里的灯光本就微弱,此刻,突然像闪电般忽明忽暗的闪烁!通过这小小的麦克风传出去的声音,瞬时间就被撕得破碎!紧接着。电闸好像被拉断了,支离破碎的灯光都整齐的暗了下来
陈茜吓得一哆嗦,小小的拳头攥着,眼睛在黑暗中摸索,她紧张地咽了口干沫。在身边,却感受不到和吉米的气息。心突然间跌倒了谷底。
‘吧嗒——’
身侧窜出一束飘摇的火苗,和黑暗融为一体的,那看不见的烟圈,成了口中冰冰凉凉的吞吐。陈茜不说话,但闻着那气味的刺鼻。心里稍稍有了底。那枚红色的亮点,便变成了她目光的追随,嗓子眼哆嗦着咽了口唾沫。
吉米也在沉默,他那张俊脸臭的就像厕所里的石头,u看书 w.kans黑暗中,表情僵硬,好像好像是在生气?
因为断电生气么?会不会太奇怪。
可断电这件事,本身就蛮奇怪的。
听到身前沙沙作响的纸声,陈茜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吉米的存在,他好像什么都看得起,在翻今晚的稿子。
可她还没讲完啊!还没说完呢!
黑暗一直持续到午夜故事的栏目结束,电灯才像鬼火一样慢慢亮起来。这期间,只听到吉米说了两句话。
——该玩的玩过了,不够么。
——不该玩的你也玩过了,再过,就不是玩了。
灯亮起来的时候,陈茜看到吉米就在离非常近的距离站着,他手里拿着一张稿子,是没讲完的一大段,从那纸上她看到了若隐若现的几个字,也就是的后半句——他闻了闻身上漂白水的味道,你死的好! ()
第170章 连环死亡之香灰
布莱恩的尸体是在保安小王死后的第二天被发现的。
他死亡的姿势非常怪异,甚至,有些诡异,他赤身*地躺在男厕所里,右手举着拳头,左手背在身后,嘴角微微上扬,就像过去革命胜利后欢呼雀跃的人民群众。
“可惜了他的中山装,要是穿在身上,一定就是白求恩回来了。”
一个不知从哪儿传过来的声音成功地让卡斯拉睁开了他那双赤红的眼睛,可怕的血丝,它们都在玻璃弹珠般滑溜的眼球上跟着一起往出突,他愤怒地扬起了爆着青筋的拳头,‘嘭’地一声砸到了厕所的水池上!
所有人突然地安静了。
他们不知道刚刚听到的是卡斯拉手骨断裂的声音,还是这水台被他从内部打开了裂缝!真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还一头金黄卷发的痞气的单薄男人,力气不小呢!
“?!”
(是谁杀了他?!)
他的愤怒震耳欲聋,身体也左右摇晃着,他一呼一吸间的粗重释放,完美呈现了这灼人的温度。
布莱恩死了,尸体就在他面前。
不相信么?
是啊。
布莱恩那么强壮,机警,他对卡斯拉那么的好
卡斯拉在睁开眼睛前的几十秒一直祈祷。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这具尸体昨天不是还和他一起作伴?怎么今天就死了呢?
布莱恩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吓人的猩红,和卡斯拉睁开眼睛后的颜色一样。卡斯拉的指节青白,牙齿被他咬出‘咯嘣咯嘣’的吓人声响,那些牙齿就要变成碎块儿从他口腔里崩出来是的!
“卡斯拉!”
这真是一个令人感到心安的声音,属于局长嗓音的特有的浑厚和响亮,使音量基本上平均在同一个位置上。
“please’!”
(请安静!)
他怒叱着卡斯拉的吼叫,人群自然地让开一道缝,以便局长肥大的身躯顺利通过。一直延伸到最前线。
“法医呢!”
“法,法医出去调研了,我,我们正在催”
“命案从发生到现在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这些该到人的怎么还是正在催?!干什么吃的!”
“我。我”
“难道我们就一个法医么!”
局长的心情似乎也不太好,抱臂呵斥着他身后和卡斯拉一样瘦弱的小跟班,小跟班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被吓得哆哆嗦嗦。
时间空间一起静默了半响。
“叫白可松过来。”
局长闭目沉思着说,紧跟着听见小跟班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声音,那表情,就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叫白可松过来?好么,他不去,不敢去!谁爱去谁去!
“还不快去!”
局长低吼着催促道,小跟班却好像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他额头已经紧张地渗出汗来,看得出来,他恐慌!正待僵持之际,白可松却不知什么时候和单柯已经站在人群的外围。直到被一声尖锐的惊叫打破,才被众人发现。
“天呐!白可松?!你什么时候来的?!干嘛站在我后面吓死我了!”
穿着制服的气质女人往后退了一步,她一回头居然就看见白可松悄无声息地揽着单柯站在自己身后!
什么时候来的?!存心吓人么!
女人捋着胸脯喘着气,真是惹不起这位克星!
单柯乖乖地站在人群后,默默地看白可松走近案发现场,人群像迎接局长的那张‘嘴’一样,咧开了一道打着弯儿的缝儿。竖直的方向,已经被他们的局长占领。与此同时,单柯左顾右盼地不知道在找什么。
“顾潇呢?”
她低声问着那个刚刚被吓到的女人,女人自然是躲瘟神一样的瞥了她一样。
“他请假了。”女人阴阳怪气,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上去。“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他请假可是为了筹备你的婚礼!”
似嘲讽,又似妒忌。
无奈,单柯语塞,轻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背离人群从这里走了出去。门口有不少的保安扎堆在一起。见单柯出来就四散开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这个时候她只是很心塞,以前她总是和文铭一起站在案发现场陪同法医一边验尸,一边推测案情试图找出真相,可现在她不能。
白可松可以,她不可以。可是她真的很想参与!如果顾潇在场,她或许还能凭借着顾潇的大众人缘跟着他一起站到‘前线’去看看可如果是白可松,那就不可以了,她会变成白可松有可能被提及的话柄。
“’,‘i’’that’’case’can’be’dealt’’by’!”
(白教授,我希望这起案子能由你经手办理!)
卡斯拉的话刚一出口,局里面英文稍好一点的,就都阴下了脸,包括正打算开口说开场白的局长也抿紧了嘴巴,铁青着脸,怒目而视。
这好歹也是市公安局,能人辈出,难道办个杀人案件还要依靠一个杀人如麻的医学教授么?这也太窝囊了?
“he’can’t!”(他不能!)局长厉声,“你现在还没有资格做这样的选择!”
他后半句用了中文,黑亮的眸子死盯着卡斯拉,一字一句地对着他说,但不傻的人都知道,后半句也是说给白可松听的,还有那外围的警员,被卡斯拉一句话半质疑半羞辱,不连本带利地捎回来么?
这是他的地盘,轮不到别人做主!
卡斯拉对白可松有种逼不得已的莫名亲切感,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国度,他忍受着莫名其妙。强加在他身上的屈辱。在他因乔治一事挣扎痛苦的时候,还要承受这样的打击?!他很想告诉在场所有的人,他虽然是个男人,是乔治的儿子。是一名有名无实的探长,他此刻比谁都无助!
白可松的能耐他领教过几分,布莱恩也常常赞许他聪明的脑袋。卡斯拉坚信,白可松完全有能力,有实力帮他查明真相!
白可松笑而不语,蹲下身来,细细检查着尸体的每一个部位,他把布莱恩翻过来,又翻回去。身上没有明显伤口。
很好。
白可松点点头,正反面地拍了拍手。然后插进他大衣的口袋里,温润的嗓音听上去有些许沙哑。
“现在初步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在九个小时四十分钟前,也就是昨天傍晚。”
看到部分人质疑的眼神,他伸手绕着圈儿地指了指布莱恩的尸身,“尸斑融合成片。尸僵全身出现,有高度发展的趋势,角膜浑浊,嘴唇皱缩。此类现象,表示死者的死亡时间应在八个小时到十个小时之间。”
“那你的九个小时四十分钟是怎么来的?”
白可松笑着摇摇头,对后面那尖锐的女声嗤之以鼻,“自然有我的道理。”他转过身。面朝大众,“据我所知,录像被盗了,那么我们就从死者离开卡斯拉所在审讯室的时间开始算起,暂时认定为那是死者到达洗手间上厕所的时间。”
“可你要怎么确定死者一路上没去过其他地方?他从审讯室一出来就去了厕所?”
(审讯室离着厕所的距离步行不到五分钟。)
“这很简单,因为其他地方。没有香灰!”
“香灰?!”
“什么,香灰么?哪儿有香灰?”
“他在说什么呢?”
白可松的每一次推理,似乎都会引起骚动,他笑看了卡斯拉一眼,简单地用英语跟他交代了几句。卡斯拉眯了眯眼睛,两人眼神一阵交流,他便很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在局长凌厉的眼神威慑下,很快,平复了被白可松搅乱的滑稽的骚动。
白可松会意,呵呵一笑,“大家稍安勿躁,我可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透明的,一般警局用来取证的小袋子,里面是细细的,灰色发黄的粉末。
“布莱恩的中山装,是在他去寺庙求平安符时买的。大家都知道,布莱恩警长是一名基督教教徒,是一个外国人,他之所以穿上中山装,是为了表示对我们本土国人的敬意,希望我们不要把他看成敌人,毕竟这里不是他的管辖范围。用中山装拉近距离,讨亲和力,便是他的目的。”
说着,他把小袋子举得更高一些。
“大家可以看到,我手上的粉末是香灰,是布莱恩警长,也就是死者,去寺庙时求得的,可能有人会问,他什么时候去的寺庙?我们怎么不知道,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是在他一下飞机,手里还拎着行李的时候去的!”
“能具体说说么。”
“当然。”
白可松点点头,把香灰交到伸着手等着证物的局长手上,“局长请收好。呵呵,我们可以思考,布莱恩警长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为了什么?动一动脑,我们就会知道,他是为了保卡斯拉平安!可显然,布莱恩他并没有这个把握!他希望我们本土敬重的神明能帮助他顺利带回卡斯拉!于是,他求回的香灰就一直被他放在裤子口袋里!”
白可松嘴角上扬,脑袋里回忆着令他记忆犹新的一幕——面前的布莱恩明知道这裤子口袋太浅,可还是一个劲儿地把手往里面塞,要么就时不时地碰碰他的左兜。
就是布莱恩他知道兜浅,所以才担心小布包里的香灰掉出来。
他满意地把回忆收起来,眼神有点冷,语气愈发地自信,“昨夜,卡斯拉与布莱恩警长一起跪在审讯室里像他们的耶稣祈祷,他裤兜里的香灰,自然而然地就顺着布包流了出来!沾到膝盖上!不要问我他们自己没有注意到么?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衣服已经脏了么?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这一点,虔诚的布莱恩当然没有注意到,卡斯拉也没有!审讯室并不是一面透明的玻璃或镜子,卡斯拉只能看到布莱恩腰部以上的位置,下面是关住他的墙,当布莱恩走远,他已经在用后背面对他,卡斯拉当然看不到他膝盖上已经沾染了香灰,看不到,自然就没办法提醒!”
他笃定地咬着每一字,笃定的推理着所有人眼中‘他在编一个故事’的确凿事实。
“呵呵,所以,布莱恩走动时,就会有香灰从他膝盖上掉落?因此判断路线?”
“没错!”白可松肯定着,尽管这位局长的语气明显是在哄小孩儿。
局长笑着,眼神无声的调侃——这是一个故事么?你太扯了!
扯么?
白可松冷静地回看着局长鹰一般的黑眸,uu看书 .ukansu.om 两个人互相洞悉,相互猜疑。
他们是对手,永远成不了朋友的对手。
事态发展到现在,白可松想表达的意思很明了,布莱恩是在出了审讯室这个时间前后到达的厕所,再根据监控录像被偷的时间计算布莱恩的死亡时间。
局长扬起下巴,亮出他浑厚的声音,“白教授,姑且不说你的故事是否属实,你总要告诉我,你要怎么证明凶手是在布莱恩死后去了监控室剪辑录像,而他所剪辑的,正是他杀人露脸的那段?他如果多剪了一段呢!”
白可松朝着局长所在的方向上前一步,“局长,所以我认为不排除警局内鬼的可能性!”
卡斯拉眼睛一亮!发狠地看向局长!
ps:
~的状态最近并不是太好,可是每次上传,写新章节的时候,就会轻松很多。喜欢推理,可能推理的并不好,但希望亲们不要介意,有意见尽管提,我会欣然接受的。 ()
第171章 连环死亡之凶手
“’’!are’!”
(是你杀了他!是你!)
空气被冻结成冰。
“你听得懂中文?!”
局长明显被卡斯拉的‘突袭’吓了一跳,没人听出他顺口秃噜的‘一语双关’,他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紧接着,抱臂的幅度更大了。
白可松蹙眉,转头看向卡斯拉,依旧用英文与他交流,“kara?‘’been?”(卡斯拉?你怎么了?)
显然,白可松对卡斯拉的语言能力有他自己的定位,但——“是!我不仅听得懂中文!我还会说中文!”
卡斯拉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的咬字发音并不清晰,但整句话的衔接十分流利准确!他听得懂,他会说!
“kara.”
(卡斯拉。)
白可松诧异地眯了眯眼,他第一次觉得这个没头没脑男孩儿并非他看到的那样愚钝,愚钝的像一张白纸,一道开胃小菜。
卡斯拉带着手铐,单薄的肩膀和脖子不得已地向前耸着,后背驼出一个属于老年人或成年懦夫的弧度,他的嗓音掺杂着愤怒悲痛,沙哑而又难听,“别装了局长!”愤怒破体而出,他的声音大得吓人!
“呵,你看起来那么清高孤傲的嘴脸,不过是你自己贴上去的一张皮!是皮而已!你还要用这张皮欺骗多少人?呵,是你杀了布莱恩!凶手,就是你!”
卡斯拉举起被镣铐禁锢的一上一下的一双手,用一根粗糙的,破了皮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凶手’的眉心!
被指证的局长不语,怒目而视,众人一片哗然。
白可松的身体稍稍向后侧了侧,避开了两人目光交叉起火的范围,看他一脸‘请自便。与我无关’的样子,就知道他暂时是不打算插手了。
卡斯拉的眼睛眨也不眨,一小步,一小步地逼近这位看起来比他的体格英武了几个人的局长。局长就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回瞪着卡斯拉,“说吧!你什么意思!”
卡斯拉斜起一边唇角,“你问我么?”
他向前一个大步,“别贼喊捉贼了,其实昨晚你一直守在审讯室门口!你的目的就是等着布莱恩出去,我亲耳听见你对他说了什么!”
“那都是我该说的!你可以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听,你——”
“那样难听的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卡斯拉打断他,“你满口谎言的羞辱人!可布莱恩没有反驳,他一句也没有!他甚至低声下气地求你啊!可你呢?局长。省省你那些虚伪做作的义正言辞吧!我敢说录像上一定有你下午走出警察局时的样子,但一定没有你晚上返回警察局找布莱恩麻烦的那段!你就是在制造不在场的证据!你就是凶手!”
“哼,我承认我回来过!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我对布莱恩说的话你完全可以复述给在场所有的人,你说吧,让大家一起听听!”
局长不温不火的调子引得卡斯拉怒火更胜!他一把揪住局长的衣领。眼里满是嗜血的猩红!
“还要什么证据!你就是杀了布莱恩的凶手!还不承认么?!”
他激动的颤抖。局长才不理会,依旧抱臂,他紧紧的抱臂,似乎想彰显他的镇定与威武,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但今天,他从始至终一直保持着这样一个动作。不免让人觉得怪异。
眼见后面的保安蠢蠢欲动,白可松皱一皱眉,赶在保安动手之前上前一步,他低低地咳了两声,像法官一样,站在这两人空隙对着的正中央。左边的卡斯拉是原告。右边局长是被告,他们诉状就是地上躺着的布莱恩。
“卡斯拉,局长,我们都冷静冷静。嗯我认为,我们没有必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处理问题。尤其是局长。您的警员们可都在看着呢!”
白可松温润的嗓音像一条又细又缓的溪流,不急不躁地浇熄两个人周身燃烧的略微小些的火苗。
“哼!”
卡斯拉被白可松向后边拖边强拽着,不得已才松了手。要不是他拦着,卡斯拉还真想直接勒死这个胖子!狠狠地在他脖子上留下几个指纹印出的淤青!呵,局长又如何?布莱恩也不差,他也是警长呢!
白可松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绅士地笑笑,适时地站在卡斯拉前面并成功挡住了局长瞳孔里那半个卡斯拉的人影。
“局长,我想跟您单独聊聊。”
他谦和地向局长点了点头,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可惜,局长并不领情。
“说!”
“什么?”
“我让你就在这儿说!”
“这”
“说!犹豫什么?我又没什么见不得光的!”
白可松尴尬地收回还搁置在半空中的手,余光撇到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人群外围的单柯,还有——还有顾潇。
顾潇也回来了,他站在单柯前面,鼻孔被他的粗气儿撑得很大,似乎很紧张。
很好。
顾潇到了,时机刚好。
“呵呵,局长,那我就直言不讳了。”
白可松挑眉,语气和问题都突然变得生硬,“我自然是愿意相信局长做人光明磊落,但根据刚刚卡斯拉先生和您对话的时断断续续提供的讯息,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警局昨日王姓保安的死,与您有关吧!是您杀了这位王姓保安!”此话一出,局长的脸就瞬间憋成了酱紫色!
“你他妈的放屁!”
他喷着口水激烈的说。
所有的警员几乎都惊呆了,没有哗然,他们愣愣地定格着此刻就在这一秒戛然而止的动作,平日里威严的局长,居然也能‘平易近人’地爆出好像只有他们才会说的粗口?!
“白可松,你别给脸不要脸了。我杀人?我他妈杀自己的人?你长眼睛么,你良心被狗吃了残害那么多无辜生命!现在眼睛也瞎了?”
白可松的手向后一阻,顶在卡斯拉的小腹上。他闭上眼睛,优雅掏出纸巾擦拭着脸上不礼貌的口水。
没关系。
他微微一笑,绅士地像个贵族爵士。
“没关系。”白可松摆摆手,儒雅又大气。“您可以否认,但不妨听听我的推断。顾潇,你过来!”
顾潇一愣,但很快扒着他的同事们费劲地挤了进来。这大概就是差别待遇,没有人给他让路。
白可松正色,“顾潇,现在我问你答。”
“好!”
“你和你们的局长关系好么?”
“好!”
“私交呢?”
“好!”
“他对你们警局里的其他工作人员好么?”
“好!”
“那么他对你的好有别于对其他人的么?”
“这”顾潇犹豫了一会儿,看了局长一眼,狠点了下头,“对我。他是要比对其他人好!”
“好。”
白可松拍拍顾潇的肩,“谢谢你的配合。那么下面我请问局长,为什么昨天顾潇明显被人嫁祸栽赃,您却故意给他找麻烦?”
局长瞥了他一眼,冷哼着不予回答。周身泛着寒气。
他还在生气。
“没关系。”白可松颌首,“您不回答,我可以替您回答。之所以您会如此反常,因为人就是您杀的!并且早就预谋嫁祸给顾潇!我说的没错吧王杰恩王局长!”
“你他妈的放屁!”
这次,白可松激灵地头一闪,避过了这位王局长的口水弹。他的高档皮鞋走到紧挨着他的鞋尖的地方。
“据我所知,您之前突然辞退了在监控室里偷着睡觉的保安。这位死去的王姓保安,应该是贵警局内现在唯一一名能管理监控室的,懂那些器械操作的人吧?”
“你!你——”
“您谋划的非常好!一箭双雕!不仅解决了监控的麻烦,也顺便解决了顾潇的背叛!别否认!嗯?您不是一直想杀我么?!当顾潇说出事实真相,上级对我的行为备感体谅您就恨上了他!恨不得把顾潇立刻崩了对么!”
不等局长反应,白可松便一把拉开了他一直抱住的双臂!
干涸的血迹
“天呐!局长的衣服上怎么有血迹!”
“局长不会真的杀了布莱恩吧!”
“不可能啊!”
“局长您解释啊!”
“局长”
王杰恩颤抖着站在原地。他嘴唇哆哆嗦嗦地始终张不开!脸色越来越白!放大的白可松的脸是那么的可憎!
“局长!”
只见顾潇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王杰恩已经倒在地上,他像将死的鱼一样打着挺!
“药”
他捂着心脏,袖子上那触目的血迹还是让顾潇短暂的失了神。
“药”
王杰恩又挣扎了几下,不等顾潇找到他的速效救心丸,他便不再动了
“局长!愣着干什么!120!叫救护车啊!”
呵。顾潇也真是傻。
王杰恩已经救不活了。
白可松淡淡的掠过周遭的人,uu看书 .uuanshu.cm单柯不在外围,是他吩咐的,只要顾潇被单柯带进来,就把立刻单柯带出去。
他边带着卡斯拉往出走,边回味着他的杰作。
呵呵,王杰恩,你运气真是太不好了。
白可松得意地看了一眼卡斯拉,在见到单柯前的拐角处顿下脚步。
“合作愉快,也算我们为布莱恩警长讨回了公道!”
“谢谢你!”
卡斯拉诚恳地回握住他的手。
ps:
一百七十二章将继续这起连环杀人案,别以为你们看到了真正的凶手。还记得白可松在单柯颈窝闻到自己身上漂白水发狠的一笑么?还记得卡斯拉与白可松的交流么?还记得王杰恩警长习惯性动作么?他一直抱臂,有血迹,却连解释都来不及?......猜猜看幕后黑手是谁,等上传,看看和你们想的一样么? ()
第172章 连环死亡之黑锅
合作愉快。
白可松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卡斯拉的肩膀,瘦的全是突出皮肉的扎手的骨头,看他的眼神,深埋着任重而道远的沉重。
中午十二点整,铜质钟声敲响的时候,卡斯拉彻底办完了手续,他拿着一沓厚厚的盖着章的公文,一张三个半小时后起飞的飞机票,还有他的证明及护照,走出了他噩梦开始的地方。
一出来,就见到白可松。
白可松在警察局门口开着一辆刚提出来不到一个小时,准备结婚用的黑色路虎,沉默地等在一棵不知道名字的老树旁。他兜里揣着一盒少了一支的万宝路,还有一支两块钱,街上随处可见的绿色半透明打火机。
无聊的阶级搭配。
十点半左右,卡斯拉打电话给白可松,他说他撕了机票,扔了护照,在这儿生活如果死不了,他就不想回去了,他无力回去对警察局的人解释布莱恩的死,也无法面对乔治昔日的影子。
白可松说好,你等我过去。他的回答几乎没有怎样的犹豫。
真是果断又仗义。
卡斯拉就是这样信任了白可松。在一个陌生的国度,信任和依赖变得弥足珍贵,以至于越发展,越盲目。
白可松笑着闭上眼睛,唇角勾起一个倾斜的弧度,手插在口袋里把玩着火机,他在等着卡斯拉上车,然后递给他一包烟。
王杰恩被确定当场死亡,急救中心赶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发凉了,王杰恩有心脏病,可他发病的时候,药在白可松口袋里。
作为当事人,顾潇是懵的,据说他从护士发出死亡声明后就一直没有表情。上级拉他询问的时候,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有拳头攥得紧紧的,偶尔还会发出骨骼摩擦的声音。考虑到顾潇对组织有功,也出生入死地做过任务,况且他还是这次事件的受害者。谁也没有再逼他什么,包括白可松。
白可松非常的理解。
他告诉顾潇,婚礼他可以延后些日子,不用太着急,无论如何都先把个人问题解决好。顾潇点点头,还是没说话,只有当白可松欲离开,顾潇回过头皱着眉,一瞬间的欲言又止被他很快察觉。
就知道他有话没说。
呵,就等着他有话说不出来。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单柯的。”
白可松说完,顾潇看了他一眼,他闭着眼睛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其实他没比单柯强多少,除了现在还有一份工作。他一样把自己的人生输得精光。赌注,他一开始就押错了。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从他母亲跟了单柯父亲的那一刻,就不该再有的纠葛。
“你先吃。”
白可松轻声说,他小心翼翼地抱起窝在沙发上不知道沉睡了多久的女人,并眼神示意卡斯拉先把行李放下。
“卡斯拉,你不用跟我客气,既然来了就随便一点——嗯。我还不饿,你先吃!我把单柯抱回房间。”
“ok。”
卡斯拉已经很久没有正经吃过一餐了,虽然单柯的厨艺并不是太好,但他还是由衷地咽了好几口唾沫,表示他干瘪的胃对这一桌热乎饭菜是有多么的迫不及待。
饭菜的香味儿有效弱化了卡斯拉身上的烟草气,他感激地深呼吸。并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餐桌上,只有他的餐具是刀叉,银灰色的光面儿被擦得锃亮,因为单柯知道他不会用筷子。
卡斯拉的眼眶红了。没有预兆地被温情点燃,温热的液体在里面不停滴地打着转儿,他满心感动,心存感激——他愚昧无知!
“是你么。”
白可松的身体僵了一下,他的腰完成九十度,耳边是单柯清清淡淡的吐气,她环住他的脖子不肯撒手,黑亮的眸子清清透透。
“是你么。”
“什么?”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对不对?”
单柯定定地看着白可松,瞬也不瞬。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白可松失笑,单柯贴贴他的脸,双手撑着身后的床垫坐了起来,“我一直都醒着,你带卡斯拉回家之前我就一直醒着。”
白可松坐到单柯身边,耐心地等她开口把话说完,单柯却红了鼻子,垂下眼帘,她别过头,伸手去够一个黑色皮面儿的手包,细声细气的呢喃带着哭腔般颤抖,“可松,布莱恩是你杀的,对么?”
“什么?”
“对不对?布莱恩是你杀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做这种事对不对?”
“单柯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可松,他告诉你了,对么?”
“告诉我什么?”
“可松,对不起,都怪我”
单柯抽动着小小的身体,把头埋在白可松的臂弯,像个犯错了错的孩子,无助地想求得大人的原谅,想要一个安慰的怀抱。
可她在说什么?
白可松硬一硬心肠,把哭花了脸的她从怀里拉出来,双手控制住她的肩膀,她软塌塌的,一个劲儿地要往他怀里扎。
“单柯,你说明白,怎么回事?”
白可松尽量让语气柔和,他不想吓坏了她,布莱恩是他杀的没错,可这跟单柯有什么关系?
“可松,你,你不用这样,我都,我都知道了。”
单柯依旧抽搐着,话也说不利落,她拿起手包,从里面掏出一瓶葫芦状的药瓶——速效救心丸。
“可松,这是局长的药对不对?”
单柯哭的更厉害,白可松眯起眼睛死盯着药瓶,做‘嘘’状,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口,趴在门上听了会儿,没有动静,很好。他右手搭在门把手上,左手伸进口袋里有枪的那一边,一个转身他边开门转了出来!
四周空空荡荡。没有人。
白可松的动作很轻,几乎没出什么声音,动静大的倒是楼下的卡斯拉,他在端着砂锅喝汤。一点少爷的形象都没有。很好。
再回到单柯身边,单柯的情绪已经被白可松刚刚的举措惊得平静了不少。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卡斯拉面前表示他们仇人的身份么?她差点惹祸!
“对不起。”
她哑声委屈道,白可松温柔地拍拍她的头,引得她更难受,她摇摇头,扒开白可松的手,“布莱恩是不是去威胁你了?”
“什么?他,威胁我什么?”
单柯吸了吸鼻子,“可松其实不用这样,真的。他一定威胁你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他太想救出卡斯拉了!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她的情绪很激动,但这次明显有主动压低音量。
白可松把她拉进怀里,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听她零零碎碎的叙述,拼凑着单柯‘她以为’的世界。
那瓶速效救心丸是单柯洗衣服的时候从白可松大衣口袋里掏出来的。她看了一眼就哭出来了。药是王杰恩的。
王杰恩是一个非常有心的人,他身处的位置使他的生命会在某些特定的时间段处于危险之中,所以他的药瓶永远是有一个星星符号标记的瓶子,这样以来,即使有人想换了他的药,王杰恩也能立刻察觉到。
单柯虽然单纯,但她并不蠢。她也是正经警校毕业的高材生,也是从警局出来的女警,她虽然被人强制拉出了现场,但这不妨碍她看到现场发生的一切——监控室。
监控室就好比一个直播厅,你可以看到任何你想看到的,别人看不到的视觉死角。单柯亲眼看到白可松是如何的咄咄逼人!当王杰恩倒地的时候。她竟然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运筹帷幄的得意?单柯从不认为他是这么冷漠的人,他谦恭,他儒雅,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贵族爵士般的优雅气质!
她心存疑虑,又不知道怎么问出口可当她看到那瓶速效救心丸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
白可松从不抽烟,可就在早上,单柯看到他在去警察局大厅的路上开封了一盒万宝路,她下意识地想到张千,那是张千喜欢的烟,味道很冲,烟味儿很浓,每次闻到,都刺激的她咳嗽连连!那简直是她闻过味道最大的烟了!
可白可松为什么突然抽烟?一抽还是这么冲的烟?回忆到这,单柯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她抱着白可松的衣服一个人窝在洗手间痛哭。她不会忘记白可松是如何脸对脸的距离,用那满嘴呛人的烟味儿跟王杰恩说话的!
王杰恩有心脏病啊!他不能抽烟的
而布莱恩呢?
白可松万万没想到,单柯和布莱恩之间居然也有这般纠葛!单柯和顾潇当初为了救白可松出来,两个人分别找了很多的取证方,其中布莱恩就是其中一员,是单柯去求的他,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让布莱恩作伪证!
伪证白可松曾多次与他联系,透露乔治的内部消息,并通过布莱恩与顾潇多次传递乔治家的布局,以及犯罪内容和证据。
布莱恩迂回着和单柯打太极,他的要求只有一个,想要他出面可以,交出方娅和威廉现如今的居住地!因为方娅手中有文铭曾交由他保管的一份文件,文件内容不仅有市局内线的名单,还有其他保密类案件!
呵,交给布莱恩么?他知道这是什么罪名么?这叫叛国!
文铭做过不少‘黑’生意,破获他秘密渠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同时这也无疑会给市局带来一定的危险!单柯也不知道布莱恩拿着这份文件能做出什么事来,u看书 可当时情况紧急,她不得不这么做,好在布莱恩很守信,他只是拿走了文件并没有伤害方娅和威廉。
白可松很惊讶,因为他从没听单柯提起过方娅和她之间还有联系?而且,他们居然就住在自己的眼皮下!
“可局长不该这么对顾潇的。”
单柯泪眼朦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白可松被单柯的话绕的更懵了。
“我看到那瓶药就猜到了,布莱恩一定去威胁你了,他是不是威胁你救卡斯拉?呵呵,可这是上级的决定,我就猜到他找你不成就去找王杰恩!呵,告发了叛徒,他们也算有功之臣。可这和顾潇有什么关系?是我一个人去找的布莱恩,是我一个人去的!跟顾潇没有关系,顾潇没有背叛他,他不是叛徒!可松,对不起,对不起”
ps:
嘿嘿~今天插了一章进来~大家不要打我。。。下章肯定把黑手揪出来。。。 ()
第173章 连环死亡之黑手与帮凶
“傻丫头,不哭,不哭。”
白可松无奈地摇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许从单柯的角度出发,她更愿意接受被自己‘臆想’‘联想’拼接的‘事实’。
不谈她和布莱恩之间发生的纠葛,单单一份推理就漏洞百出。只要单柯稍稍用点心就会发现白可松杀了布莱恩和王杰恩的原因根本不可能是因为自己,只是她下意识地希望,并期许她的爱人还是她原本印象中的那个样子,只要还回得去
她太怕失去,太怕变化,太怕来不及准备就又坠入一个无底深渊。
哄了好一会儿,单柯的眼泪才渐渐收住,身体本就被az侵体,外加哭了一大场,她早就累的筋疲力尽,眼白微微一翻,人就昏了过去,像死了一样,悄无声息,头挂在白可松的小臂上晃来晃去。
‘叩叩叩——’
门外适时地响起敲门声,白可松放平单柯,抬手看了看手表——13:点43分,卡斯拉应该吃完了。
他的房间被白可松安排在原先白可可住的那一间,和他们一样,都在三层。白可松解释,因为二层没有通风口,卫生间又设在那里,以至于湿气很大,甚至有时候管道还会向上反味儿,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家里来人太多,他是不会让人去二层住的。
(对于这样的家庭,包括国外,相对而言大一些的家庭,都该清楚,主人住的楼层和客人的客房是有区分的,从地位上就是有区别的。白可松没有让卡斯拉去住卡房,而是让他住在主层,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对他的‘厚爱’。相当于告诉卡斯拉,你可以在你无助的时候把我当成你的家人,我们是一家人。)
卡斯拉受之有愧地道着谢。并称办好相关的身份认证他就搬出去,他需要好好想一想他今后要做些什么了。白可松当然没有意见。只是每次面对卡斯拉的受之有愧,他都会产生同卡斯拉一样的愧疚感——他并没有说实话,说关于二层,关于卡斯妮娜,关于他筹谋已久的计划。
顿声,朝着吉米的昏暗的方向冷冷地看了一眼,她看到一只皮鞋翘在桌子上,仿佛听到他不悦地喘着粗气。
“呵呵。今日的午夜故事,就到这里,下面,我们接台外连线。”
陈茜被突如其来的安排吓了一跳,时间还不到呢!吉米像是早有准备,一停,他就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抢走了她手里所有的稿子,在陈茜还不明就里的时候,吉米已经把稿子像废纸一样塞进了他的公文包。
——97电台昨日断电傍晚。
“你凭什么拉断电闸!凭什么!”
“你不知道么?!你这是在玩火!你玩得起么?”
“我已经死过一次我还有什么玩不起的?!”
“可你就算再死一次也不可能斗得过他!”
“柒可松。你还会不会说人话?还是说你怕卡斯拉知道真相找你报仇?”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么?”
“你觉得我需要怕么?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必须告诉你,有些事。你玩玩可以,玩过了就不是玩了,那样我也帮不了你!”
——“??”
陈茜伸手在眼前晃了晃,她神情有些恍惚。
播录已经结束了,她脚下的机器微凉。
“你等等。”
冰凉的触碰刺激的陈茜脑仁一木!她拽着她的手腕儿站了起来,很轻,陈茜不觉得怎样费力,她就已经站好在她面前。
“拿好。”
手里被强制塞进几页大字的稿纸,来不及反应。只见狡黠一笑,笑得有些凄哀。告诉她播出去,人就已经挎着她的皮包‘追随’吉米而去了。
播出去?
这要播到哪里去?
陈茜不语。拧开刚刚才被她拔下插销的夜灯。天呢,这几张纸上的字大的可怕,陈茜看的有些心虚,内容大概今天稿子完整的后半段。陈茜有些得意哼了声,不用她费心查了,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越往下看,她越心颤,记忆如梭,穿刺着她的脑神经,她越看越疼,越疼越看!
——
暂别卡斯拉,白可松来到平日里小憩的阳台,这里有一把小藤椅,一张圆形的藤桌,一台现磨咖啡机,两包进口可可豆,还有一只锃亮的咖色瓷杯,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银灰的小勺儿。
没有糖。
没有糖精,也没有速溶块儿装的。
自从黄希文死后,再也没有人及时为他续上空空糖罐儿了,单柯也一直以为白可松喝咖啡不习惯加糖,那涩涩苦苦的味道恰恰彰显了这个男人的与众不同。单柯热衷于看白可松一小口一小口优雅地品咂那令她的味觉接受不了,清苦的无法入口的味道。
精致的水晶糖罐儿被种上了不知名的小花儿,培土的颜色像极了香甜的巧克力粉。白可松捻起一撮细细的土,细细地洒在白色的花蕊上——象征着埋葬与祭奠。在这里,他常常会想起黄希文,他曾用心爱过的女人。
“如果你能单纯一点,我怎么舍得让你死。”
合上黄希文的日记本,白可松闭上双眼,低低地叹息,咖啡机‘咕咚咕咚’地冒着白雾成片的热气,变成一块儿有温度的幕布,瞬时便拉开他记忆的帷厨。
——零零星星旋转着的破碎的黄希文的脸正浅笑着呢喃她有多想他,她轻点着他的鼻子,吹他漂亮的眼睫毛,捉弄沉睡疲倦的他还有,她巧笑嫣然,粉红脸颊上的小梨涡
她比任何人都懂他。
可她还是背叛了他。
其实不仅如此。
事实比这个还要残酷。
她不是背叛。而是彻头彻尾的欺骗。像挑逗一个傻瓜,摆弄一只木偶一样玩弄着他。
她临死前还揪着他的衣领,说你死心吧。身体只是一种手段,爱。永远不可能是我的答案!白可松笑着了结了她。
她的心在卡斯比尼哪儿,她只是把他认为珍贵的‘手段’用在了别人的真心上,肆意践踏。
呵。
真是愉悦的手段。
单柯就好比是黄希文的改良版,她比黄希文单纯,性格里却同样拥有常人无法理解,并不愿尝试的固执。他第一次见到单柯时,她的背影身形,气质。还有发型,都和黄希文如出一辙,他可笑的以为见到鬼了,殊不知那是上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单柯。
单柯心无旁骛的爱他,心无杂念的依赖他,却注定因为崇拜而无法走进。决定长时间仰视一个人的前提,是要学会忽略这个人的缺点,或最大程度的弱化它们,当你连他的缺点都不愿意承认时,你已经变成了蜷缩在他脚下卑微舔舐的一只猫。
**是不是越朦胧。越体会。
爱是不是不开口才珍贵。
白可松笑着撕碎了六十页开的牛皮纸纸封的日记本,那里面是黄希文记录她对卡斯比尼爱意的完本,以及她被卡斯比尼交代接近自己的全过程。这日记还是顾潇无意间搜查到交给他的。
现在想想,顾潇也不是什么没有杂念的圣人,不是么。
正义?信仰?
不过是为公报私仇找的借口罢了。白可松逼着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妹妹,他就要白可松去索自己爱人的命。
杀黄希文,是白可松记忆中第二次让他感到痛苦的杀人经历,第一次,他被逼着杀了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儿,卡斯比尼把白可可绑在左边,那女孩儿绑在右边。两个人,他要么杀一个。要么两个都得死
过去的,死了便死了吧。但如今这双手又杀了布莱恩,杀了王杰恩。
白可松眸中掠过一抹狠意,危险半眯的缝隙还有刚刚未干惊痛的闪烁,颤抖着的青白指节,还有两排露出一半的牙齿。他的软弱,点到为止。
“你们死了,顾潇也该死了!虽然你救了我,但我不可能为此放过你!等死吧!”
白可松转动着他的腕表,玩味地品尝起他的咖啡,直到手机震动。
——
“白,白可松!”
“怎么,王杰恩已经死了,还想加点码?”
“不!不我,我只是好奇。”
“职业病犯了么。”
“我——算是吧!我和他,毕竟——我,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做的?他,他死的——我睡不着!白可松,王杰恩袖子上怎么会有布莱恩的血?我,我真的想不明白!王局——王杰恩,他,是怎么回事?这些你都没提前通知我!”
“呵,有必要么通知你?这也是我昨天晚上才拟定好的计划。”白可松点了一颗烟,是他早上抽的万宝路,“王杰恩,他就是太聪明,如果他蠢一点还能晚死几天,偏偏那些我发现的,他也发现了。”
“发现什么?”
“发现是布莱恩杀了你们的王姓保安,没想到他也有这见识,嗯,的确够格做这个局长。”白可松似是而非地点点头,缓缓吐出几个盘旋的烟圈儿,“为了顾全大局,他选择半夜折回来找布莱恩单谈,白天由着我出尽风头,晚上真是给了布莱恩好一通警告!虽然话粗了点。布莱恩么,他自然是要求饶的,这也就是卡斯拉听到,所谓的难听的话!然后我就借着卡斯拉断章取义的臆想顺势推了他一把。”
“什么意思?”
“呵,听不懂,对么?我有时候实在可笑那些用了脑子却还是想不出答案的人。我可以教教你,罪恶比真相更需要人证。王杰恩离开的时候,布莱恩还活着,可他还没来得及走出警局,就被我打晕了,然后拖到了储藏室,虽然他没有对布莱恩下手,但他衣服上的血迹是真的。是我杀了布莱恩之后,用王杰恩习惯性抱臂的袖子擦的血!等到早上,警报因为布莱恩的尸体而拉响,惊醒储藏室的王杰恩,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又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吧?情急之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穿上带血的警服,装成他一贯抱臂的样子先把情况搞清楚!这也就是我在这案件上补得最后一刀!”
“你,呵呵,你真是够狠的!那卡斯拉呢?他怎么回事?!”
“无毒不丈夫,那个女人教会我这个道理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场么?”白可松冷冷地把烟头掐断在掌心,“王杰恩应该到死都想不到,我所谓用英文与卡斯拉概述情况,是背离大众听觉范围做的现场伪证。我说过,罪恶比真相更需要人证。我只是利用了大家认为卡斯拉是外国人听不懂中文的漏洞,找到了推波助澜的最佳途径。”
——
“!”
(卡斯拉,局长是凶手!)
“what?!!”
(什么?!白教授你确定么?!)
“iamsure!”
(局长是凶手!我确定!)
“butwhy!i——!rday,!ing!”
(他!他为什么要杀了布莱恩警长!为什么?!我——我好像记起来了!白教授!我昨天听到过警长跟这狗东西吵过架!就在傍晚!)
“d!d!!!”
(别激动!不要激动!你需要小点声!所有人都在看着呢!)
“it?ah!”
(是么?可是,uu看书 .uukansh.co傍晚没有局长进警局的录像啊!)
“what?!!murderer!!”
(什么?!那他一定是故意删减的!凶手!一定是他!)(未完待续)
ps:。。。希望这种杀人手法大家看的还过瘾,自己差点没绕出来。。。去洗脑了。。 ()
第174章 连环死亡之希文的牵扯
在这次播录结束的第二天,奇怪的人们接连发生了大大小小的事件,比如和吉米同——咝!
先等等,上边的好像没说完,还有事故,大大小小的事故。
事件和事故是有区别的。
事件区分大与小,事故区别生与死。
大小是程度间差,生死是时间上的距离。
如果按时间顺序排列,内容如下:
——6:30。和吉米同时请了假。
——6:44。陈茜接到由电台主持变临时主场的临时任务。
——6:50。陈茜收到短信,‘要念的稿子昨天给你了,今晚把它念完。’陈茜茫然。
与此同时,时同地不同。
——6:50。警察在电台大楼前发现了一具似乎死亡不久,但已经浑身尸斑,皮肤未见腐烂的尸体。
——8:30。陈茜到达电台。
——8:43。陈茜扒开人群,认出了警戒线内的尸体,她颤抖着叫他强尼。
与此同时,同时同地。
——8:43。带头侦查现场的队长捕捉到了陈茜的异常,他朝她走过来,带到警车上。
——8:47。陈茜听到高程的声音,他脸贴着玻璃诡异的唤这位带队队长‘卡斯拉’。
——8:50。陈茜看到这位卡斯拉探长的一头金黄卷发,还有变色的眼睛,他也是外国人。也?和故事里的卡斯拉一样,也是外国人!
——9:00。已经请了假的和吉米突然到达电台,直奔案发现场。
——9:15。上级调令,高程的位置暂不变更。因为原定上任的主任,今天早上变成尸体,死在电台大楼前。
p!
“这是电台大楼前出的人命。可能压不住!”
“可这次我们处理的非常妥当!当然当然,还多亏了贵方的积极配合!在媒体没赶过来报道前就——”
“您别客气。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嘭——’
卡斯拉打断了一直尾随在他身后殷勤的像条哈巴狗的高程,他早早伸出离门把手还远的两根最长的指头,就等着最后甩手的一个发力!他的办公室里还有‘贵客’等着!
门狠狠地摔在高程故意贴上来的半张脸上,那声音就像谁打了他一巴掌一样响亮。
“嗨!朋友们我来了,让你们久等了!”
卡斯拉风风火火地放下手里的文件夹,捋了捋一头泛起油光的卷头发。
“卡斯拉,你多久没洗澡了?”
耸了耸鼻子,调笑着把手指横过来抵在鼻孔下。
“呵呵。有么?”
卡斯拉半信半疑地扯过自己的衣领闻了闻,半响他才反应过来,苦笑着点点头,“好像,是有点味道?不过这可不能赖我!”
“难道赖我?”
“当然,你得全权负责!自从开始听你的电台故事,我哪儿还有时间洗澡?”
卡斯拉说着从陈茜身边拖出一张椅子来坐,椅子腿儿上没有棉套,一拽就发出刺耳难听的摩擦声,听得啧啧地直向上翻白眼儿。“卡斯拉,现在我真不觉得你这个长官当得有多威风。”
“图心安吧!本来就是苦差事,官职再大能威风到哪儿去?”
卡斯拉坐稳便开始起范儿。敲了敲他木椅的扶手,“现在早上要带着徒弟晨练,好不容易忙完了,就等晚上有个时间冲冲一天的汗臭,结果你的午夜故事就开始了!我上网搜过,怎么没有重播?”
话音刚落,吉米的脸色突然就不太好看了。
“那是你搜错了。”他低声说,“找重播别指望电台,你应该搜电视台。嗯?”
一个打岔的冷笑话。岔开了冷着脸的的回答,卡斯拉倒是不在意。有笑话自然是笑开了,但笑了一会儿。他也就笑不出来了。强尼的死亡报告还要等一两天才能出来。
现在,强尼这么阴险狡诈的人居然也死了?
“我们,说说吧?”
陈茜怯怯地划破沉默,模糊的表达潜台词要引入正题,此刻,她怕是这几个人里最迫不及待的。
听她这样说,和吉米当然没什么意见,只是似笑非笑地看向卡斯拉,把重点划到他身上。
“你好。”
卡斯拉会意地点点头,舔舔干裂的嘴唇,大方地向陈茜伸出手,感觉到她的回握后,卡斯拉开口,“刚刚时间太紧,还没来得及好好自我介绍,我叫卡斯拉,就是原来的卡斯拉!你,是不是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我不记得,但是我认得出你。”
陈茜还不习惯被人盯得这么仔细,尴尬地把手抽了出来,“我是陈茜,你好。”她咽了口干沫,不自然地挠了挠耳朵。
卡斯拉无奈,“你认得出我?可却不记得我?”
这是什么逻辑?她得的是间歇性失忆,还是间歇性健忘?
“你别误会,在电台里早把你的样貌描述的一清二楚了,黄色卷发,高个子偏瘦,还是个外国人!呵呵,午夜故事是我主持的,我天天就坐在她身边,听得最清楚。”
陈茜礼貌地笑笑,避开了卡斯拉的探究,不易察觉地吉米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几个人就着强尼的尸体做了一番基本上无意义的推理。尸体没有任何被利器穿刺的痕迹,强尼的表情十分安详,从他的尸身上基本没有办法判断死亡时间,因为那些尸斑早就驻足在他身上,而且在不加外物侵蚀的情况下,他的皮肉便可维持现状,根本不会出现腐烂等正常尸体应有的现象。
法医方面还在努力着,殊不知根本是无用功,卡斯拉还特地嘱咐过他们。尸体暂不解剖,不动刀。他没有说明原因,说明强尼体内病菌会血液传染。他甚至还在发愁要怎么帮他制造个假身份?
要知道强尼已经是死了的人了,他早在多少年前就死了。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从女人变成男人的死人。
可笑么?
他死的简直可笑的无与伦比。
“你断案都靠臆想么?卡斯拉,你手里一定出过不少冤案吧?”
头痛地苦笑起来。
“你别笑,说不定他就是被自己吓死的!你看,他身上没有伤,而且体内有az,出现幻象很正常!”
卡斯拉无力地辩驳,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他实在想不出强尼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死?
可是他们忽略了一点,就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们的高程高主任官复原职了。
拿着望远镜搜罗世界各地,却不如拿着放大镜仔细看看身边的蚂蚁。
‘噌——’
吉米一个急刹车差点把车尾甩出去,车子有惊无险地停在小区停车位的草坪上。
暗夜没有星光,只有猫头鹰咕咕的怪叫,还有草丛里恍惚的黑影。
“哥。”陈茜的嗓音清清淡淡,“你真的不用再躲我了,我记起来了。”
吉米的脑仁轰鸣着被劈出一道白光,一直延伸到副驾驶的座位上。
座位上。空空的透着玻璃打进来的黑光,脚垫上倒是散落着几张纸,证明他记忆的真实性。
``````
“哥。我都记起来了,当昨晚我头痛欲裂,在冰凉的地板上醒过来的时候。”
``````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我必须跟你说明一件事,希文不是这样的!她写的不对。”
“哥,我不管你手里有多少证据,是真是假,我必须告诉你。爱的样子可以演绎,但爱的感受是装不出来。哥。希文她从来没有写日记的习惯,我跟她的关系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你真的是因为这稿子里写的原因对她下了手,那你真的错了!”
``````
“很多事。希文她只是不说而已。”
``````
“这才是希文写的东西,哥,你真的不该质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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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不怪,不怪不说
她不说。
就不怪。
```
她不说话。
就不会被奇怪。
```
她不说话了。
就不会被人奇怪了。
```
``````
她不说她有保护色。
就不会有人奇怪保护她的颜色是哪个。
```
她不说她的保护色。
就不会有人奇怪她调色了那只保护壳。
```
她不说她有颜色。
就不会被人奇怪她真正的颜色是什么。
```
``````
她不说爱。
就不会被奇怪为什么爱。
```
她不说为什么爱。
就不会被奇怪是哪一种爱。
```
她不说是哪一种爱。
就不会奇怪自己为什么不是被爱。
```
``````
她不说不快乐。
就不会被人奇怪她是不是想要什么了。
```
她不说不快乐。
就不会被人奇怪她到底拥有了什么
```
她不说不快乐。
就不会被人奇怪她不快乐么?
```
``````
她不说。
就不会再说。
就不会再说了。
```
被奇怪为什么沉默。
就在奇怪中沉默。
奇怪总有一天会因为她的沉默而沉默。
```
``````
她的脾气怪在不说。
可曾经她却被无数人奇怪为什么说。
她的颜色,爱,与不快乐。
```
她让不快乐停留在一个人的沉默。
她把快乐释放在多人的时刻。
有人奇怪她变得忽冷忽热。
其实你只是碰到了那只涂着颜色的壳。
新涂的会掉色。
时间久的就都沁到壳子的纹路里去。``````
她似乎那么的不真实。
时间久了。uu看书 ww.uukans.co
你们慢慢的靠近。
擦过不成熟的新漆。
隐约看到了壳子纹路上老油漆的颜色。
你们和不认识的人一样质疑了她另一面的人格。
沉默不是本真的壳。
她真的没有假笑过。
她只是分裂人格。
一个叫快乐。
一个叫不说。(未完待续)
ps:帮希文翻案啦~
其实最大的突破口是希文。看上去没有意义的牵扯,实际上是揭露一切的前提。 ()
第175章 陈茜
我是陈茜,97电台的主持人,是一名刚刚踏出大学校园的实习生。
我是柒可可,柒可松的妹妹,是凯瑟约仁眼中无毒的恶魔。
我也是故事中,真实存在,货真价实的白可可,我的哥哥大家都非常熟悉,他被小姐更名为白可松,‘刊登’在她的故事中。
陈茜,柒可可,白可可——她们都是我,我就是她们合并同类项后的整合。
我是真的,相信我。
这和我唯一的身份并不矛盾,我可以拿出我的身份证澄清证明。要知道,人活在世界上叫什么名字不重要,只是一个代号罢了,就算你喊我畜生,我的人生也不会因为你个人的低级趣味而发生你臆想中的改变。
可丑陋的,总要更动人些。
往往低级趣味才是大众潜意识里真正的热点消费,看看那些因为过度空虚而爆红扭曲的眼珠子,它们背后不知道藏过多少恶心事儿。
别笑我,我的的确确说了一个听起来恶俗又狗血的开端,像举着蘸了酱的大葱蹲在路边啃烧饼,可我自认为是有品味的人,或者说,我无时无刻不在努力地要做一个有品味的人。我的出身,是这辈子被炉火烧红的铁器狠狠烙在心上的痕,它比阴影更令我恐惧,心惊,它是宿命,是日日夜夜挥之不去的梦魇。
黑暗如期而至时,白昼总是在你绝望前夕泛起白光,挑逗你,再用下一个黑暗覆灭。
踢开一颗心,它哆哆嗦嗦地流血。反反复复,它毁灭性地麻木。
我和柒可松从小一起长大。自小,他英挺的眉眼间便流露出生来就有别于他人的高贵,沾了他的光。我渐渐知晓了上流社会、贵族生活的模样与方向,可笑地。开始照猫画虎地填充着我卑微血液里干瘪的寒酸气。
我深知那样的神韵苛求不来,里子本是空的,毫无章法地填充,单单膨胀了虚荣。
我是柒可松的妹妹啊!本该和他一样与众不同,只是少了一个‘亲’字,少了一注有基因的血液,这层关系就天翻地覆了。
妹妹。
却不是亲妹妹。
我是柒可松家保姆苟合一个乡野男人的肮脏产物,是他们不知羞耻的分泌物组合了我。是好心的柒可松父母接回了被捉奸在床,被女主人打的鼻青脸肿的我的母亲,她最终被我带着怨气的出生杀死了——难产。
我们心知肚明,我作为一颗煞星孤傲地降临。
尽管如此,柒可松依然对我呵护备至,疼爱有加,他对别人连眼神都透着冷漠,但为我暖耳朵的大掌却一直温温热热。
他为我煎苦涩气味,比抹布水黑的药汤,我不仅喝光还狗一样把碗底的药渣舔干净。
一到冬天。他会抱起小小的我,到客厅欧式的壁炉旁烤火。我常常期许,要是毯子上能有只贪睡的猫就好了。
这应该是我最有品味的一次联想。有柒可松在场的联想。他与生俱来的高贵,为有我世界的‘品味’加分不少。
我是装的,可他是真的。
有他在,我就能做一做公主的梦,可每次都被会梦境驱逐,有个声音它不断地问我凭什么?
丑小鸭的母亲是天鹅,就连灰姑娘本身都是贵族的后裔——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做童话故事的梦,也必须有前提。不然你连做梦的勇气都没有。
其实可以这么说,燃烧着我生命的温度。几乎是被柒可松的掌心,臂弯。还有那座记忆中,已经模糊到看不清轮廓的壁炉集体赠予的,而我并没有无耻到心安理得地接受,我自知地把姿态放低,得到施舍般,内心翻涌着感激,我的卑微无以言表。
其实我和你们没什么不同,我也是个正常人。
即便我看起来是那么的虚伪,那么的做作。即便我做了那么多丧失人性,阴险冷酷的事。即便没人懂得我疯狂背后的沉默。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我正常反应下的自尊和自知或多或少地激烈,致使我的正常看起来是那么地扭曲。
如果你是我,或许你会懂。
可你不是,你不懂装懂。
你只是瞪着你的两颗眼珠子,嘲笑我的丑陋,可这是你的扭曲,你的空虚,与我无关。或许,光着屁股的人,都喜欢盯着别人的衣服看?
——我的衣服,是威廉夫人亲手穿上的。
我的记忆因一场事故受限,醒来的时候,我误以为自己在灵堂。
我躺在一张白色的床上,身上盖着一条白色的薄被,周围是白墙,我视野所及的斜上方摆满了新鲜的百合,摇摇欲坠的水珠就要滴到我脸上,可我闻不到花香,只有浓郁的消毒水味一个劲儿地侵蚀我的鼻腔,我的身体似乎被这强大白色净化了般倔强着,而我想象着自己也是白色的,或许还能是半透明的!渐渐地,我感知到冰凉,四肢的麻木瞬间褪去。
“护士!她醒了!她醒了!”
她?我早就醒了。
偏偏有一个女人这样大声喊着跑了出去,她吓了我一跳!那颗头啊,就像生长激素过度的植物被放了快进键,突然一下滋了出来!她是早早藏在床底下,蓄势待发的僵尸咧?说不定就在等这一刻吓死我。
我的视线很模糊,女人的身份暂时还认不出,我看不清她,只朦朦胧胧的看到那颗头的移动速度很快,一转眼,我就看不见了。
我醒了。
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
印象中,接踵而来的还有一道刺眼的光束,我看到它从一只两根手指大小的电棒里钻出。
真是奇异的世界。
女人的脸渐渐清晰了,可对我而言十分陌生,她带着一群穿白大褂的男男女女翻撵我的眼皮,我痛的不敢动,眼睛里酸酸沙沙的。不停地流泪。站在最前面的男人很吓人,他什么话也不说,直接给了我一针。
后来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女人家里了,和她一起守着我的。还有一个高高大大的外国男人,倒是很英俊。可我,认识他们么?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再一次昏睡过去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个女人的家中的。
我从床上爬起来,我是谁?你们又是谁?我这样问。
男人很冷静,唯独女人的表情惊讶的有些浮夸,她不断地跟我说话,问我很多模棱两可。恐怕她自己说不清楚的问题。
但是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
这女人不是坏人,她赋予了我人生全新的身份,她叫我茜茜。女人叫方娅,男人叫威廉,而我姓陈,叫陈茜。
方娅告诉我,她是我的姨妈,我母亲早在很久以前就死了,我爸也死了,是伤心过度自杀的。她说她是我唯一的亲人,而我就像亲近养母那样待她。三个月后,方娅和威廉为我办理了大学的入学手续。这也是他们第一次不顾及我的意愿,为我选择了一个陌生领域的专业——播音主持。
那时候,一座电台大楼刚刚兴建。
方娅说,任何领域,都可以从有限延伸至无限。那时候我还不懂她目光里的伤感,可如今事态发展到现在,我终于了解,那叫怜悯,是可怜。并不是出于母亲,亲人。对一个孩子的怜惜和疼爱。在他们眼里,我从未摆脱过可怜人的影子。就连取名字,都要用那个女人耻辱的姓氏!
我的母亲,我的耻辱,她叫陈清。
清?可她并不干净。
在方娅和威廉眼里,可能我和母亲是一样的人,所以他们要让我姓陈,让我延续这屈辱,而我浑然不知,还在做着大学毕业,结婚生子找工作的计划。我一厢情愿地要把一场梦做到头,可梦醒了,我就要一步一步地回到‘轮回’曲折的无底深渊,在有限的生命里,反复着无限的痛苦与纠缠。
方娅,威廉,你们当初不如杀了我,可现在他们也不见了。
这次没有刺目的光束,我的视野十分清晰,可他们却不见了。我多希望一转眼方娅还能像最初那样从地底下冒出来,她哪怕死了呢?
在我头痛欲裂,脑浆烫的几乎要自发地喷出来,那些破碎的人脸,回忆,就像玻璃片儿一样来回划拉在我浑身上下痛感最强烈的地方!
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是黑的,可我的体温依旧是冰凉的,我无法再想象自己也是白色或半透明状的``````
我醒了。
我把什么都记起来了。
``````
印象中,恍若隔世。
我把自己藏在被子里,僵硬的四肢却怎么也缩不成一团,我机械地流泪,心脏被镂空般的钝痛,我感觉到它在滴血,甜腻的腥味儿正顺着我的喉咙往上涌!我露出了两颗眼珠子,看向倪艾曾经住过床铺,我不由自主地打哆嗦,我想给柒可松打个电话``````可他已经是吉米了``````
而我,做了一件无论柒可松还是吉米都不会原谅的事。
没错,是我做的。
是我模仿了黄希文的笔记,伪造了那本所谓‘证物’的日记本。其实我早就发现顾潇的身份了——在哥哥看不到的地方,她妹妹才能清晰看到的嘴脸。
谁会对一个女人,一个看似柔弱的女疯子多加防备呢?
黄希文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彼此再熟悉不过,即便我害死了她,她也依然是我最好的朋友,唯一的朋友。即便现在她死了,我也仍旧相信她不会因为我害死了她而恨我,我们是朋友,她生,或她死,都是朋友。
可朋友,你唯独不该抢我的男人。
也怪我,我们的关系,从没跟你说清楚过。
希文对医科的热爱超乎我的想象,她的大脑非比寻常,像一本活医典,只有我不知道的医书名字,没有她背不出来的页数内容。她从来不去教室上课,就喜欢泡在实验室里自己搞研究,搞创作。希文她非常羡慕我,在她眼里,我的叔叔卡斯比尼教授简直就是博学的代言,还有``````我的哥哥。
我的哥哥。
他不会知道黄希文被卡斯比尼逼迫着做了多少身不由己,满肚子苦衷的事,更不会了解黄希文有多努力地想要留在他身边,想要留下来,她每天都在自己身上试验各种az的疫苗,希望找到突破得以解决,可最后,她还是没来的及做完这些,就死了。
我知道我做错了,u看书 ww.ukansh 可我没有勇气告诉他这件事,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能为希文做的,就是告诉柒可松,希文从没背叛过他,从来没有,她有苦衷,却再也说不出口。
都是我的错。
我都知道我是错的,我颤抖的双手上面已经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可我控制不住!不管我多努力,我爱的人都不属于我!我想要的,都得不到``````其实我什么也没有过,一直就在失去中努力地想要活下去,我的人生就是一场负增长的悲剧``````
我欠所有人一句对不起,唯自己一句没关系。
我想,我已经到了最后诀别的时刻,但愿!但愿柒可松能看懂这封信``````
——
比预期来的还要再快一点,天还不亮,陈茜请辞了。(未完待续)
ps:昨天在写这一章的时候其实反反复复停了好几次,酸酸的。其实她并不是一个极坏的人,只是她不能回头了。 ()
第176章 迫不及待的升职
“可我真的不认为这是什么好兆头,你就没感觉到么?”
“我,应该,必须感觉到么?”
“你就不着急么?”
“你猜猜看?”
“还是她已经联系你了?”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你正经点行么!”
把手里的稿件‘啪’地一声全都摔在桌子上,正式转过身冲着赖在她桌角上的吉米一脸薄怒地低吼道,“就算是你说的都对,陈茜是怕了想躲了,但是她没有一声不吭就消失的道理!我觉得这一点都不正常!”
“那怎样才算正常?”
吉米调笑,“一声不吭就消失,这就是你的道理,你认为她不正常的理由?我不否认你的第六感,但你振振有词的理由只能说明陈茜不礼貌,其他的什么都证实不了!”
“你——”
“难道你还希望她在临走之前跑过来跟你打个招呼,说声姐姐,今天让我举杯痛饮,好聚好散?”
“你——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有别的顾虑!总之,总之她就是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的目光闪躲着避开了吉米的极具穿透力的‘勘测’,他的眼眸深邃又明亮,你看不出他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你别这么看着我。”
便一下没了底气,连眼皮都垂下来。
“呵呵,你是怕陈茜投奔卡斯拉吧!”
——那垂下的眼皮又忽地抬了上去。
吉米笑着摇摇头,他看上去似乎很享受此刻的惊诧,原来挑逗一个人好奇心,折磨一个人的耐心,也能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儿。看那微张的小嘴。瞪得圆溜溜的大眼睛,他便一阵陈的好笑。
就这样,磨蹭了一好一会儿。的耐心就要被他磨光时,吉米才稍稍屏住笑意。“放心吧,她不会。”
“什么?”
“陈茜。她不会那么做的。”吉米肯定地替陈茜回答着,“你完全可以放心,她不会去找卡斯拉的。”
看还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吉米突然一下笑得开了,他拍拍的脑袋,从桌子上轻轻一跃便跳下来,走向他的‘角落专座’。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昨天卡斯拉带着陈茜一起回警局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相比之下。卡斯拉似乎要比我们可靠的多,最起码没有这么神秘,这么——”
他笑得高深莫测,体重下移,整个人懒懒地坐到沙发上。
“呵呵,这么不人不鬼。当然了,对陈茜他也没有过敌对情绪,毕竟在陈茜的记忆里,她和卡斯拉是第一次见面,在你的描述下。他也是个死了双亲的可怜人,不具备攻击性,而且人家现在还是个做刑侦的警察。随便开一间监狱给她住,都要比我们没日没夜的保护安全得多。如果陈茜投奔他,固然增加了不少安全系数。”
“你怎么只会长他人志气?”
的声音幽幽地插了进来。
吉米顿了顿声,微微一闭眼,面色就冷了下来``````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正色道,“卡斯拉跟我们本就是一拨人,陈茜去到他那儿,不过是自家钱左兜掏右兜的游戏。可偏偏前一天,你自作聪明地把自己的小辫子掏出来给她抓!我记得我劝过你很多次。永远不要让一条船上的船员把枪口对准自己!``````阴沟里翻船不可怕,可怕的是船没翻。自己先跳下去死了!呵——今天你最好照着改好的那份稿子念,这场游戏玩一玩就让它过去!至于你受过的苦,你现如今想要的,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一个说法!”
``````
清脆的,‘新鲜’纸张被攒成一团儿的声音。
沉默良久,直到皮肉里的血液覆盖了她指甲的嫣红,的手才渐渐放开被她不知何时攥皱,且攥破的一沓稿子,稿子褶皱的边角像涂了一朵红艳艳刺目的小花儿,纸张伸展开来像层层滑溜的鳞片。
“你总劝我放下,那么多条人命,我放下,他们能放得下么。”
眯了眯眼睛,她的疑问句用了陈述的语气表达,好像她只是在一个人自言自语。
“你别想那么多了,快准备吧!一会儿录制就开始了,不该说的,记住千万别说!就照着你现在的稿子——‘铛铛铛——’”
‘铛铛铛——’
铜质的钟摆荡荡幽幽地敲在那坨小铁疙瘩上,敲得人脖子发麻,玻璃对面,久久未亮起灯来,恐怕控制室那小丫头也不想来了吧!
“你等等,我过去。”
吉米习惯性地转了转腕表,点点头对说道。
英挺的线条很快出现在那面玻璃前,灯光有些刺眼,恍然间,好像看到玻璃上若隐若现的凯瑟约仁的脸``````她猛地转过头去!双眼却因为刚刚接触过刺目些的亮光而陷入黑暗的眩晕``````
‘嘀嘀嘀嘀——’
机器闪烁红灯,这似乎是和隔壁一个声音同时响起的。
隔壁的播录室有人?不可能吧!要知道这家电台唯一一档深夜节目就是她的,可这似乎不怎么对劲,也说不上来,只是她的直觉告诉她,她不会前脚出现幻视,后脚就紧跟着出现幻听。
刚要起身,话筒就不合时宜地释放出‘呲啦呲啦’的声音——直播已经开始。对面的吉米已经戴上耳机对她做出‘请’的姿势,很显然,他已经接通台外连线了,戴上耳机,别人的问题已经说完了一半``````是个出租车司机,满口浓重的乡音,半猜测半胡说地匆匆切下了另一个人的。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她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可笑的,且天马行空的一幕——当她切到下一个来电时,来者突然阴柔地,向往常一样微笑地问候她,飘然小姐,不知道您还记得我么?
——
“我,我不记得了。”
单柯趴在地板上,像壁虎一样吸附在上面,整个人费力地撩起帘子一样的床单——咝,没有。她直起身来跪坐在上面尴尬地挠挠耳朵,怎么可能就没了呢?怎么可能!她刚刚还看见了呢!
“傻丫头,没事没事,不找了啊。”
白可松笑着伸手过去,两手掺着她的腋下,一把把拉她从地上拉起来,顺势让她坐到自己的膝头。
——她又轻了。
白可松心里一沉,尽量不让这种负面情绪过多地表现出来,体重的变化他早该预料到,只是没想到她会下降的这么快,还有``````她的记忆力。
“真奇怪,我刚刚明明还看到了,一转眼怎么就没了呢?”
单柯还在自言自语,在白可松手臂的保护圈里不听话地动来动去,像只软软糯糯的毛毛虫。
“没事,不找了不找了,一会儿我来找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不好?我帮你找啊?”
“那你现在跟我一起找就好啦!干嘛抱我,快快快!”
“不着急的。”
白可松笑笑地把她扳过来,单柯却还是倔强地不肯投降,吥冷着小脑袋,“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呵呵,只是试戴而已,如果确定是这个型号,我就通知助理马上订做正式的婚戒。”
“试戴?”
“嗯,试戴,不是我们结婚要用的,我不是跟你说过?”
“我没有印象啊?”
“你,不记得了?”
“我好像不记得了。”
原来只是试戴,还以为上面的钻是真的呢!
单柯吐着红红的小舌头,一头扎进白可松怀里,自己火急火燎的把他叫回来,为了一只试戴的假钻戒``````真是``````累了,折腾了这么半天,好像是有点累了,她圈住他精瘦的腰身,舒服地叹了口气,安心闭上眼睛,被他有一下没一下轻轻地拍。
“嗯?你抽烟了?”
她要抬头,却被他强制着把脑袋按了回去。
小鼻子耸了耸。
这味道,不太好闻啊。
“你有心事?”
他不语,她就好脾气的追问,他还从没在她面前抽过烟呢。
“没有。今天陪朋友去应酬了,别担心,我没事。”
白可松下巴抵着单柯的额头,语气淡淡的,他细细的胡茬有些扎人,单柯莫名奇妙地有些慌,她拍了拍他的背,“可你平时的工作性质怎么会接触到应酬这种事?”
“呵呵,是替一个朋友庆功,怎么,不信我了?”
“别闹,你庆什么功?科研获奖了?且,就会骗我!”
“没有骗你。u看书 ww.kashu 是顾潇,他升职了。”
单柯诧异,这次她微微挣一挣扎便挣出了白可松的臂弯。
“他升职了?”
“嗯。替补了王局的位置。”
白可松点点头,他在用淡淡然的表情,和淡淡然的口气叙述这样一件事。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调令下的很快,他已经办理入职了。”
“什么?你是说,顾潇他今天升了局长,你去的是她的庆功宴?”
单柯匪夷所思地盯着白可松看,她满脸的不可置信,白可松也只是冲她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可是顾潇,你就那么急么?(未完待续) ()
第177章 故人犯
或许单柯和顾潇之间的嫌隙,就是从这一刻开始产生的,时间越久,这种悖逆与疏离的感受就越强烈。于单柯而言,顾潇不仅是老同学,是朋友,是一个普通的追求者,他同时也充当着恩人的角色。
王杰恩刚死,顾潇就替了上去。
白事儿还没来得及办,他就着急冲喜了?
单不说上级的调令下的是如何如何及时,就顾潇以往打下的‘根基’而言,恐怕他没这么大的本领要得这份及时的赏赐,至少和警局其他老资历的队员来说,他顾潇根本算不上什么。
王杰恩死的那天,单柯就觉得很奇怪,非常奇怪,王局和顾潇的关系那么磁,顾潇却没开口为他说过一句话,甚至到了上级那里他也持着三缄其口的态度,而这次他又在警局的老资历之前当上了局长,除非——
除非他早就做了准备。
‘嘀——’
单柯犹豫着挂断了刚刚被她拨通的电话。
手机屏幕还亮着,联系人,顾潇。
她就这样靠在床背上,捧着手机等了一会儿,一会儿又一会儿,本以为顾潇看到她匆匆挂断的来电提示会打回来,但他没有。
单柯无奈而又自嘲地笑笑。
她还在预设如何应对顾潇打回电话穷追不舍的提问时,却不曾设想过,他也会有一天看到,却不会再打回来了``````就连他升职的事,她也是最后才知道的,白可松都比她知道的早,比她知道的多。
单柯再见到顾潇,基于一个特别的巧合——婚戒。
真是特别的巧合,特别尴尬的场合。
单柯一早就拿着被白可松一下子从床头柜上搜出来的试戴款去还专柜。顺便交代对戒指的需求,如果没有意外,她就可以付订金了。
当然。毋庸置疑的一点,订金花的还是白可松的钱。同时单柯的钱包里也住进了白可松的硬塞进去的好几张副卡,只不过她一次都没有用过。
倒不是跟白可松还隔着心,跟他别扭什么,而是单柯并不太能接受自己变得像寄生虫一样的,靠别人的卡,别人的施舍,别人的供养活着。她选择和白可松结婚,也不是为了他的钱。要知道在白可松一无所有,可能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单柯还在不断地努力和付出,甚至违背了自己的道德和信仰,只是如今,白可松什么都有了,她做了同样是‘陪伴’的选择,就不得不注意钱的问题。
——“好的,请问您是现金还是刷卡?”
——“刷卡,机不用拿过来了。没密码。”
——“好的先生,请稍等。”
可谁想,刚走到柜台前不远。就看到顾潇。
她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服务生甜甜向这位来给她们送钱的先生微笑着。顾潇背对着单柯,手里攥着同款的一对儿婚戒。
他来干嘛?
单柯犹疑着往前走,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走,她的动作慢到收款的服务员拿着发票回到柜台前,她还没有在顾潇的视线里出现。
“先生您好,这是您交付的全款发票,戒指我这就给您包起来,不知道您需要哪种风格类型的包装?”
“都有哪种?”
顾潇的声音低低的,有些黯哑。他好像沉思了一会儿,挥了挥手。
“先生您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没有。包装不用了。就先放这儿吧!喜欢什么包装,让她自己定。”
他这样说。单柯确定,她也是这样听的,可他却怎么也不承认了。顾潇穿的西服革履,打了摩丝,被做出造型的头发里还藏着一只彩色的亮片儿,身上一股奇怪的,并不属于他的男士香水味儿。
“你要去结婚么?”
单柯无意识地脱口而出,却意外地没想到自己的语气能冷得这么厉害,她自己听了都有点儿吃惊。
“我?”
顺着单柯的目光,顾潇尴尬地用手胡乱摸了摸头发,可亮片还是死死地拽住了他的头发,动也不动,就在那里扒着,让他像个新郎官儿似的,虽然顾潇的衣着光鲜了许多,但也仍掩不住他眼底乌青的憔悴痕迹。
单柯好像这才找回了对顾潇的熟悉感。
待顾潇抬起头,单柯狠一狠心,故意往后退了一步,明显地,顾潇愣了一下,短短几秒后就也不着痕迹地学着单柯的样子,正了身,正了色,两个人的表情都言不由衷地冷,身不由己的犟。
“恭喜。”
“同喜。”
``````
“你——呵,没你的可喜可贺。”
单柯抱臂,学着王杰恩的样子定定地看着他,就要看到顾潇的眼睛里去,她轻笑着哼出声来,“怎么,升了局长,都不通知我?以局长的工资数量,不至于差我一个人就揭不开锅吧?”
“不会,说笑了。”
顾潇淡淡的勾起一抹礼貌性地微笑,“我换了一只手机,顺便把号码也换了,没找到你的联系方式,所以没通知。”
顾潇推得干净利落,单柯反倒没话说了。
“随你。”
她甩一甩手,打算作罢时——下一秒,柜台的服务员就拿着手机款款移步地走了过来,她一边看手机,一边看单柯,好像在比对着什么。
“先生,您要送的是不是就是这位女士?”
见顾潇有意识地要离开,服务员小跑过来,甜甜地问,单柯眼睛撇过去,居然发现自己的照片?
“女士,请问您是单柯么?”
见顾潇憋红了脸不说话,服务员又转过身来和单柯说话。
“有什么事?”
单柯双脚横着迈开小半步,有意识阻拦顾潇的路。
“女士是这,来我们这订了一款戒指,可是我们店这款没有这位先生需要的型号,所以我们早上从总店调的货。今天这位先生是来付款的。”服务生往单柯的方向挪了挪,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这位先生说您今天会过来取戒指。还给我传了您的照片,让我看到您。就把戒指交给您。”
“他买戒指?交给我?!”
专柜销售的服务员点点头,还掏出手机给单柯看照片证实,看单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又指了指柜台。
“刚刚这位先生刷卡的小票和签名都在,您,现在需要取走戒指么?”
单柯一时之间没太反应过来,她木讷地从包里掏出昨天的试戴款,刚刚隐约地她看到顾潇手里拿的好像就是这一款。他买这个送自己?可他哪儿有那么多钱,白可松让他做的么?可是如果是白可松让他来买的,今早她出门的时候白可松为什么没告诉自己?
“怎么回事,顾潇?”
单柯手里的试戴款托在掌心,不解地问道,得到服务生肯定的点头后,她便死死盯着顾潇刻意扭过去的头,瞬也不瞬地等待他的反应。
为什么?
证据都摆在眼前,可他就是不承认,“是白可松让我订的。”
这话一出。服务生就笑了,“这位先生,白先生在我们这里订做的是另一款。虽然外形相似,但用料不同,白先生选择的钻石是——”
后面的话,全部被顾潇瞪了回去,服务生有素质地笑了笑,收回单柯手里的东西就跑回柜台里去。
死鸭子,还有它煮不烂的那张嘴。
“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单柯无奈,虽然这款不是白可松要的,但也绝对不是什么便宜货。这家专柜里的东西,哪儿是普通人随随便便就能买的起的?
“呵呵。你不也知道局长的工资有多高?”
顾潇反讽刺般地调侃道,“上级命我卧白可松的底。可没料到我有一天会替他办婚礼,卧底的任务一结束,上边就给了我不少钱,买这个够了你不用管。”
“那你不让我管还买给我干什么?”
“我``````既然已经买了你就拿着吧!”
“什么叫既然买了,什么就拿着吧?那买了还可以退呢!”单柯疾言厉色,狠狠地往前踏了一步,逼得顾潇不得不跟着她一步步地往后退。可能也只有单柯自己知道,她有多希望顾潇能借着这个机会说出个所以然来。
“顾潇,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
——顾潇,你把话说清楚,你别让我失望``````
顾潇就像她的精神寄托,看到顾潇还当着警察,办着案子,相信他们曾经一直都苦苦追寻的信仰,她虽然心中绞痛,恨自己不能,但依然得到极大的满足,从未有过这种信仰到边缘,即将被摧毁的钝痛。
顾潇垂下半个头,看着他那双新买大黑皮鞋鞋尖,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叹了口气,“呵,拿你没辙。”
他慢吞吞地抬起头,表情像抽过烟是的,露出几颗牙齿,头一点一点,“我知道白可松很有钱,你手里也不止一张他给的卡,但是我从来没见你拿着他的钱出来逛过一次街。单柯,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的习惯你的为人我大概也都知道,我心里也明白怎么回事。你不愿意花他的钱,可你不上班,手里也根本没有富裕的工资可花。昨天你找戒指的时候我也在场,恰好看到了,听到了一些,所以今天打算提前来买这款戒指,付这个钱。你不用觉得难为情,这是我自愿的,就算你不用,也能留着或者退了,手里先留点钱。”
单柯只感觉喉咙被什么哽住了,涩涩的,眼圈也红红热热。
顾潇呵呵一笑,释然地拍了拍她的肩头。
昨天,他也在场?白可松说起他的时候,他看到了?所以,他看到自己因被提及他升职的事之后的表情,那*裸的怀疑``````可她正脸的范围内,并没有出现过顾潇,他不可能看的那么仔细?
“对——”不起。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那——”你升职的事呢?
“也别问我升职做局长的事。”
顾潇舔了舔干裂的唇,缓了口气,“单柯,我们已经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了,有很多事,就不要弄得那么清楚,对我们彼此都没好处,但在我心里,你还是那个,很重要的人,只要你有需要,我还是会出现,会帮你。可单柯,对不起,这次是我变了。”
“为什么?你变成什么了?”
单柯微微颤抖的发音引得顾潇心里揪的一阵哆嗦,“呵呵,别问了。我可能才领悟到你当初因为坚持信仰而痛失一切感受到的那种苦,只不过我没有一个白可松,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男人我不需要那些,我也不能幻想活在一个没有硝烟的世界,因为我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只能用自己的肩膀担当,在所有人看来担当是应该的!”
“你难道不应该么?”
“应该!因为我是男人我应该,我爸妈都因为我死了我也应该咬牙忍着!但是担当是有前提的,没有人能承受一无所有的担当,而我也必须要自己争取点什么!单柯你知道么,得到的前提是失去,我想要争取,就要先学会舍取``````”
等等``````
单柯的脑子,一时之间没来得及把弯转过来。
刚刚,顾潇说什么,他爸妈——死了?顾潇的爸妈死了?他爸妈不是活的好好的么,顾潇做卧底的时候他爸妈还是活着呢!
“你等等!”
她一把拉住顾潇的袖子,顾潇正大步大步地往前走,惯性还没‘适应’新的方向,就被差点被拽出一个趔狙!
“你刚刚说什么?”单柯站到顾潇身前,确定是一字一句,清晰的问出口,“你说你爸妈怎么了?我,算了,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顾潇顿默,u看书ww.uuan咬着牙转过头,“还有我的妹妹,不足三岁。”
“他们是怎么——”
“他们怎么死的你不用再问了。”他干脆的抹了一把泪,“真的没这个必要,至少我妹妹是被我一枪打死的!”
他感觉到单抓着他的那只手突然的颤抖,她怕了?怕了就好。
顾潇呵呵地笑着拉开了单柯的胳膊,拍了拍她被事实震惊的苍白的小脸,“对不起,我得走了。”
``````
单柯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的顾潇,而顾潇恐怕也永远不会忘记那天的自己。
“白可松,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坐定了局长的位子,但是感谢你的帮助,等我这边风平浪静,我很快就会把那天定位到白可可的位置发给你,不要急,呵呵,知道么?不要急。”
``````(未完待续) ()
第178章 故人梦
两天以后,上级正式下发了彻查王杰恩的公告,虽然事发到现在不到一周的时间,但这对警局的人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新闻了,不过是上级例行公事的手段罢了,为了卷宗和档案的饱满,他们总会虚张声势地做点儿调动那些毕业实习生积极性的活儿。
多少人的积极性,就是这么一年一年地被抹煞,连残渣都不剩。
王杰恩虽然年事已高,但他自知职业高危,至今也没有成家,妻子和儿女对他来说,既是遗憾,也是负累。他做了半辈子局长,但账户上也就那点钱,说实在的,他的存款不过是每个月固定工资抛出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生活必须用品后剩下的,也是被抹煞后的残渣``````
他没有任何多余的收入,清廉到可怜的地步。
一个大男人,到头来连房也没能买得起,整天忙着贴补这个徒弟的家用,贴补那个山区的房顶,。
他活一辈子,活了一辈子别人,他死一瞬间,也是死在别人手上。
他王杰恩一辈子在别人的世界里死去活来,可如今,他眼中那‘最忠恳的别人’却也不愿意帮他,连一句话的忙也不肯帮,让他即便是死也要背上几辈子都洗不清的冤和黑。
是赃,不是脏。
顾潇是想问问他的,清廉何谓,信仰何所谓?那些他坚持了一辈子的东西,怎么就被他亲手摧毁了``````
不知道王杰恩当初一纸公文递上去,推荐顾潇做卧底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举动是害他丧命,最主观,最直接的原因。但要这么看来。王杰恩的确是为自己活过一次啊!他绝对是做了一个洋洋自得的自杀式抉择!多荒唐``````
单柯和顾潇的婚礼现场,就在这两天内基本上筹备的差不多了,虽然请来的人不多。场地需要较小,但白可松毕竟出手阔绰。人家结婚包的是外场,所以布置起来的时间会比一般室内的长。
在布置和设计的方面上,顾潇几乎都是亲自上的,虽然他刚刚升职当上局长,事儿多事儿忙,但他还是坚持着把大部分时间放在白可松婚礼的上。
只要是关于婚礼的,不管大小琐事,就算边边角角都要亲自过问。每天从里忙到外。到了晚上,就从外忙到里——里间的临时休息室里,一边摊着拿着警局的文件和卷宗,一边摊着场地的设计图纸写写画画,修修改改一晚上。
偶尔,卡斯拉也会去帮忙,只不过有他在场的地方气压都极低,他的交流基本上被限制在空气,镜子,和树下的影子之间——自己和自己的对白。
自从布莱恩死了之后。卡斯拉便注定只剩一个人,只是一个人了。
单柯虽然智商不高,但毕竟是女人。再马虎的女人心思也比男人细腻,卡斯拉的饮食起居都是她一个人料理,单柯特地向白可松询问了西方人异于东方人的日常习惯,饮食习惯,有没有忌口或者忌讳的食物,物件,她尝试着把一切安排地井井有条,这些卡斯拉都看在眼里,他对单柯的感激无溢言表。
(这就是为什么怕陈茜投奔卡斯拉的次要原因。卡斯拉还一直以为陈茜就是当年的秦柯,他对秦柯一直都心存感激。)
白可松提出过要请保姆。请阿姨,或者钟点工也可以。但单柯并不愿意,考虑到还有卡斯妮娜的因素,白可松也就没有再坚持,除了一个劲儿地嘱咐单柯要小心,要当心,就是尽量腾出时间在家陪她一起,而小女人的幸福总是最容易被满足的。这就是一个女人爱情开花的瞬间。
——可幸福往往只是一种肤浅而奢侈的表象。
懂得的人,从来不舍得让它结果。
花开花落。
开花,不结果。
结果,花必败。
有果无实,实结果落。
有诗人说它化作尘埃,我说,那是悲哀。
所有人都被它华丽的外表,甜蜜糖衣的气味所吸引,以为那是就是真正的凤冠霞帔,好幸运,居然被自己遇到了``````
你以为自己坠入的是一条爱河,当你深陷其中,还幻想着永浴爱河的美妙人生时,殊不知它如此广阔,原来它是一片海,它叫死海。
“顾局长,那您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可以。”
“``````然后呢?”
“呵呵,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什么?”
顾潇勾起一抹阴森森的苦笑,“听不懂么?白教授的文化这么高!没有然后了,我的确现在可以告诉你,但是,我现在不想说。”
他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
“那你还想怎么做!”
白可松‘啪’地一声拍响了桌子‘噌’地站了起来!桌子上还冒着热气咖啡杯里竖着一个小勺儿,发出金属碰撞般的脆声。看白可松眉眼间的暴怒,他忍了很久了。
“啧啧啧,发火了?注意点,千万别拍坏戒指,您还得留着结婚呢。”
顾潇笑着撇了一眼过去。
——白可松手上戴的是他自己订做的那一款,看来单柯并没有给他用自己买的那一对儿婚戒。
顾潇的心里稍稍平衡些。
“说吧,你还想要什么。局长你已经当上了,你还想要什么!”
白可松忍着胸腔的怒意,一字一顿地问道。
“我要单柯。”
“呵,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急了?呵呵,玩笑,开个玩笑罢了!人娶不到,过过嘴瘾总能接受吧?”
顾潇难得痞气,白可松不悦地冷哼一声,依旧怒目看着他。
顾潇自嘲地摇摇头,“白可松,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就算是真的跟你要了。你也不会把她让给我,就算你真的肯把她让给我,她也不会跟我走的。我顾潇。呵呵,有这个自知之明。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白可可的定位我已经预设了定时发送,你们婚礼结束后会自动发到你邮箱里,你放心吧!”
“当然放心。”
白可松的语气还带着淡淡的薄怒,但表情已然回到他平日里谦谦君子,温润儒雅的绅士模样了,“你办事,我当然放心了。我相信你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也不会蠢到要和我作对。这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知道,你不用提醒我,我知道我斗不过你,也抢不过你,不过我认了。”
顾潇依旧苦笑着,他上前一步,跨到白可松桌前,跟他近距离的面对面,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这么勇敢地表现在白可松面前。
“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预设定时发送么。”
他说。
“有这个必要么。”
“还是你猜到了?”
“你认为我需要费心思猜你的所作所为么?”
白可松嗤之以鼻,边端起他那杯还温着的咖啡。边坐回到璇椅上,“顾潇,想要看穿你的心思。从来不需要我用加以假设的方式。你不过是怕提前给了我可可的定位之后,我按捺不住想去计划什么,你怕我为此耽误单柯的婚礼对么。”
“对!”
顾潇干脆的承认,他顿了顿,正色道,“你答应她的,就一定要做到!她不是那种你随便玩一玩就可以甩了的女人,你我都知道她内心对这段感情的渴望,还有如此单纯的信任。白可松。我希望你今后无论做什么,都把你的伪装做好!至少。至少在单柯面前把你的面具戴好!她现在就像一只搪瓷娃娃,脆弱的一触就破``````你在她眼里。在她心里都是完美的,如果你不曾以这样完美的形象欺骗过她,那么我现在会毫不犹豫地请你离开!但现如今你的欺骗已经深到她心里,甚至生了根发了芽,根深蒂固!她真的以为自己幸运地被命运眷顾了你知道么!``````呵呵,如果这是她的梦,我请你陪她一起做下去,还有她的病,算我求你,把她治好!``````”
``````
顾潇已经记不清自己那天到底都说了怎样的胡话,他只知道他从白可松家出去的时候,脸上全是泪,卡斯拉见他都是一脸惊讶。
这个卷发的金毛,他不懂,顾潇梦里的新酿,就要嫁人了,今晚,他的工作算是彻底结束了,完成了。场地布置的非常有品味,顾潇没告诉任何人,他梦里就和单柯走过这样的红地毯,过了这样大的玫瑰花花门,放的都是现场乐队的悠扬音乐,小提琴动人,他激动的流泪。
——
单柯:
我是顾潇!性别男,未婚,今年我二十四!有车有房,父母健在!
我知道你看见我这么郑重的自我介绍,一定要骂我有病!你先别骂我,你往下看!
单柯,我喜欢你!
你要是现在还没有中意的人,就跟我在一起吧!反正我们俩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关系一直都不错,我的为人你知道,我一定不会沾花惹草的!大学这四年,我可就认识你一个女同学!可见我是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考验的好同志!
咱们俩要是结婚了,我就把咱妈一起接过来,接到北京来,不让她一个人受苦!别墅我买不起,但是我能给她买个小房子,让她踏踏实实,舒舒服服地住着!我想给你一个家,完整的家,有我还有妈!
单柯,咱们俩认识这么多年,虽然我一直不说,但是我觉得你应该能感觉到我对你的用心,我不说是怕你顾着学业不答应我,反而疏远我!我就是想保险起见,在你身边多待几年,多照顾你几年!
现在咱们都毕业了,我想跟你结婚,谈婚论嫁!其实大三那年我就都想好了,我要么就许你一辈子安稳生活,要么就不提,提了我就一定要做到!我不是那些小年轻,想找一个女人玩一玩,不是!我是真的想跟你结婚!
我的房产证,车本,还有户口本,就缺一两个字的女孩儿的位置了!或者你把咱妈的名字也加进来!户口本上就写我岳母!
别骂我!我认真的!
此致!
敬礼!
——
那封被尘封了多年的信,uu看书ww.ukanshu.cm 恐怕他再也没有机会拿给单柯看,他也再不能像当初那样的勇敢。
顾潇常常会想,如果,当初王杰恩不递上那封推荐的公文,如果他没有出这次任务,如果他能来得及把这信寄给当年的单柯看,他们是不是就会在一起。
如果只是当年``````
可他没有如果。
也没有当年。
当年的他不是局长,当年的她还在文铭手下做警察。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她要结婚了,新郎,却不是故人。(未完待续)
ps:这章写的心里酸酸的,顾潇是一个很好的人,可他却没得到什么好的结果,那封想要寄出的信,他怕是再也没有机会给单柯看了。 ()
第179章 离开,只是个骗局之话剧
白鸽飞舞,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窗撒下第一缕晨曦的光芒,落下一道纤绝的尘陌,为幸福披上斑斓的嫁衣,远处的树木拖着长长的剪影,就像新郎黑色的燕尾。紫檀的香味,弥漫在春日的气息间,把一切空虚充盈饱满,微风呢喃着天真,清清凉凉,透着空灵和飘逸的荡漾,无限春光。
单柯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绵软的云朵上,步伐轻飘飘的,她整个人,也轻飘飘的。周身微凉,汗毛微微张开竖起,仔细打量着,她原来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拖地白纱,镂空的背部设计,显得她因工作原因,常年受训而棱角鲜明的线条,如此才释放出了属于她自己的别样的健美。
一顶穿插着各色小野花儿编扎的草圈儿,被一个穿着白色天使服,带着小翅膀的女孩儿戴到她头上。低头迁就着女孩儿身高,单柯恍然间发现,原来她也是没有穿鞋子的。
她独自一人走过花门,看见神父正站在水晶闪亮般的台子上对她微笑。
她的婚礼,在对她点头微笑。
“据说好的婚姻,激发人天性中好的一面,坏的婚姻,激发人天性中坏的一面。希望你们是前者,我们所有的人也都这么衷心祝福!”
神父神色诡异,却微笑地环视了一周。
“咳咳——但如果是后者也没什么,谁能总那么幸运呢?不必互相指责,死不认错,计较自己所付出的,都去寻找更好的,更有益于双方成长的关系就是。婚姻只是所有人类关系中的一种,不比别的关系更好。也不比别的关系更坏,如果你们都明白这一点,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神父依然微笑,他口吐熟悉的话剧台词。向她伸出双臂,单柯却一个人愣在原地,那不是孟京辉的‘柔软’?神父变成了熟悉的话剧脸。
单柯没有看到他的新郎,她没有看到她的白可松。
四周哗然一片,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了这么多的男男女女,有老有少,他们或鄙夷的看着她,或捂着嘴巴笑。
单柯知道了。
原来。他们也没看到她的白可松。
“呦。”神父轻挑的眼神儿,像挂了个钩子一样勾着她的皮肉,勾出血来,上上下下,来来回回,不停像长着倒刺的手指在她面颊划拉着,“不忠,感情的疑惑!善变,自相矛盾!内心所有的那些冲动不安,像世界一样古老。你为何却还是一副大惊小怪。故作天真的伪善面孔!”
“不!他不会的,我,我也没有!”
单柯一步步地后退。她每走一步,都灌满了铅锤一般如此沉重!
“你真虚伪!自欺欺人!”
所有人的宾客都站起身来,大声地,异口同声地指责着她!
“不,不是的!我没有!”
单柯紧绷着身体,努力地想要反驳这些人的无中生有!可视线却愈发模糊,也越来越听不清耳边的声音``````
“伪善的女人!白可松不会和你结婚的!”
“我没有!”
“伪善的女人!白可松不会和你结婚的!”
“我没有!不!没有!”
``````
“我没有!不要!”
“单柯,单柯!”
感觉到有人抓着自己,单柯的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张开手胡乱地扫向四周,大力地拍打着她双手能触到的人和物。
“我没有!我没有!”
“醒醒!单柯!”
“啊!”——那声音嘶哑而破碎。女人‘噌’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就像电影里演的从棺材里诈尸的情节那样!
“单柯!”
白可松吓了一跳。紧张地几乎是跟她同时坐起来的!顾不上被她的头无意识磕中下巴的疼痛,他板过单柯不断挣扎的肩膀和头,单柯不比一般女人较弱,她是警察出身,想要压制住她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可白可松又不能完全用力,只能控制着力度,尝试在不伤害到她的情况下,摇醒她。
单柯半睁着水雾朦胧的眼睛,浑身发抖,瑟瑟地打着哆嗦,她好像冷,可身体跟着衣料的温度还是烫人的!
“单柯,单柯你怎么了?!”
“我没有!”
谁知单柯被白可松问得一个激灵,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满是惊惧和恐慌,一开口就高喊我没有。看得出,她这个样子是做梦了。
没有,没有什么?
“我是可松,白可松,单柯你看清楚!”
白可松一声声地叫着单柯,叫她的名字,直到她恍惚中停止颤抖,从她的眼眸里看到一丝清明。
“你去哪儿了?”
她带着哭腔,委委屈屈地问他。
“我哪儿都没去,哪儿都不会去的。”白可松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哄着她,半拉半拽地揽她入怀,“做梦了?”
怀里的小人儿点点头,还是委委屈屈的。
“呵呵。”
白可松的怀抱更紧,热气低低地喷洒在单柯的头顶,他习惯性地用下巴去抵她的额头,她习惯性地搂着他精瘦的腰身,闻他身上令人心安的古龙味儿,当然,这次还要顺便把眼泪蹭上去,狠狠地蹭,谁让他吓她的,梦里也不行呀!
白可松低低地闷笑,“瞧你吓的,梦见什么了?”
单柯不说话,吸着鼻子,脑袋窝在他胸口还是蹭来蹭去的。
“不理人?吓傻了?”
“谁傻了!还不是被你气的!”
单柯气鼓鼓地一把推开他,可黑咕隆咚的,天还不亮,而且是拉着窗帘的,她傻傻地愣了愣,对刚刚那个梦境还是心有余悸,扭着头开了小灯,亮度调到最大,可回过头来还是只看得清白可松的半张脸。
“我梦见婚礼只有我一个人。”
“嗯?”
“你不在。我,没看到你,从婚礼一开始就没看到。为了你的婚礼我连鞋子都没穿!冻死我了。你居然还留我一个人呐!”
“嗯!为了我的婚礼!”
白可松调笑着跟单柯打趣,语气浮夸地强调着婚礼前的主语。单柯伸手就去掐他,两个人难得笑成一团儿,闹到最后,白可松才从单柯嘴里断断续续提供的信息了解到,原来她是被昨晚看的话剧影响到了——孟京辉的‘柔软’。
白可松无奈地摇摇头,“神父都说上台词了?”
“可不是。”单柯瞥了他一眼,“还吓我一跳呢!”
“不过。”白可松笑笑道,“那么多台词。你是怎么记下来的?不是以前没看过,就昨天才看的第一遍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记下来的。”
“一起做过这方面的训练么?”
“没有啊。”单柯顿了顿,又挠挠头,“等会儿,你说哪方面?”
``````
“记忆力。”
“这个啊?有啊,就是方老——”
就是方老师教的我啊!后半句话,被单柯生生地咽了回去,白可松也就当没看见,今天,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
明天就是婚礼了,他也不想被分心,也不想再节外生枝了。他只要给单柯一个婚礼。给她一个家,至少,在她彻底发病前,陪她做一场梦。
“白可松。”
“嗯。嗯?”
“你不会逃婚吧?”
单柯虽然笑着,可眼神却定定的认真。
“不会,我不会的。”
白可松肯定的向他点点头,“相信我,梦都是反的,周公都这么说。所以你梦见我不在。那么婚礼那天,我就一定会在。会一直牵着你。陪着你,直到婚礼结束。”
“呵呵。所以结束你就不牵了,就要跑了对么。”
单柯笑出了眼泪,笑红了鼻头,“我是怕你跑了,怕你答应现在,却放了我‘未来’的鸽子。”
她太怕失去了,太怕再一次被栽跟头,在自己信任的人身上,再一次失败。
白可松抱抱她,轻轻拍着,单柯觉得有点累,不一会儿便昏昏欲睡,闻着他好闻的体味,半梦半醒间,恍然听到他自言自语般地低声安慰。
``````
“丫头,我们与其担心未来,不如现在好好珍惜拥有的人生啊。呵呵,人生,两个字笔画不超过十的词却能包罗万象,太善变了,我们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来什么就怕什么。或许看淡得失,无谓成败的时候,反倒顺风顺水,遇难成祥吧。我希望你好好的``````”
单柯醒过来的时候,看书 .ukanshu.c白可松已经做好了午饭,留了字条,出门准备明天婚礼的最后事宜了,好像一切都筹备好了,一切,都准备就绪,可单柯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总也不能落地。唯一能分散她注意力的,怕就是顾潇买下来的那对婚戒了。
阳光正好,单柯尽量让自己看得开,她拿着戒指,坐在白可松平日喜欢晒太阳的小阳台上,忽然间发现戒指盒里一张塞得仔细的字条。
呵呵,是顾潇的笔迹。
‘人生短短数十载,最要紧的是满足自己,而不是讨好他人。纵是上善若水,也要学会傲娇与**。别让自己活得太累,太辛苦。去爱值得爱的人,去忘不该记的事。每一个昨天,都是过去。昨天的太阳,永远也晾不干今天的衣服。我爱你,爱情有千万种姿态,纵然你看到这张纸的时候,我已经不再伴你左右,可你需要的时候,它就会变成我帮你。我一直会守在你身后。——此致,顾潇。’
“呵呵,此致。”
单柯流泪笑着她那老朋友的老毛病。(未完待续) ()
第180章 离开,只是个骗局之作祟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开,我只知道他没说是否还会回来。
我叫住他,他预料中的停下了,我问他你还会回来么?他回一回头,没有说话。我好像一眼望到了尽头。
他不会了。
``````
几个小时前。
——
——“什么?像这样的问题你们还需要来问我么?这种应该归类在你们自行解决的问题范畴内,就不要再打电话来问我!”
——“钥匙我提前给过你,什么?那我现在就找人给你送过去!”
——“不可能,酒的牌子和品质我们只要选中的那一款,储量不够我会通知顾潇顾先生去拿我的私人储备,但是你们切勿随意开其他酒摆到桌上去ok?!”
——“是么?我可能忘记了,真的很抱歉王教授!我,结婚了,今天婚礼,恐怕就不能参加您的研讨会了。”
——“这里没有李先生,抱歉您打错了!”
``````
难得看到白可松手忙脚乱成这个样子,单柯的心情也慢慢拉开一道口子,渐渐地变得明朗起来,暂时忘记了关于那个梦境的不愉快。
现在,这个即将被公认为她丈夫的近乎完美的俊朗男人,正为了他们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开始的婚礼忙前忙后呢!单柯微笑着双手托起下巴,满眼幸福,心里像化开了一块儿酒心儿巧克力一样,甜的醉人。
其实光是看着,她就要醉了。
“想什么呢?”
他忙里偷闲地来到她身边,温润的嗓音把热气儿暖进她心里。
“想你呀!”
单柯大大方方地撒娇去拉白可松的手,小孩子一样笑着,摇啊摇。
“你呀!”
白可松点点她的鼻子。随手抽了张纸巾去擦她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冰激凌。熟悉又好闻的体味靠近,单柯不由自主地,没出息的多吸了几大口。
“嗯!我们还要等多久?”
单柯满足哼着。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去换婚纱了!可是白可松偏偏说现在可能会冷,一定要等到出发前再说。
“再等一会儿。别着急啊!”
就知道是这样``````单柯撇撇嘴,抱起装婚纱的礼盒,扮可怜状望着他。
“怎么能不着急?换了婚纱还要化妆呢!女人化妆可是一件很麻烦很麻烦的事,还有头发,头发也都需要做!你看看,这么多麻烦的问题,现在不解决一会儿又要乱了!”
``````
单柯如愿以偿地跑回楼上,开始换装。
白可松还是在楼下忙个不停。一会儿像交警一样指挥家里进进出出的人,一会儿还要接各种莫名其妙的问题电话,收拾顾潇手忙脚乱之中遗留下来的烂摊子。
真是``````
真是不应该交给男人去做的活儿,后遗症真是多。
“唔——啊,我能不编这个辫子么?头皮好痛!”
单柯红着脸,呲着牙,她面前又没有镜子,只能凭感觉感受自己现在的样子。
大概头皮要被揪掉了吧!
“别急,就快好了。”
身后的发型师好像又加重了手劲儿,疼的单柯呲牙咧嘴。
“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们不编这个辫子行——咝——行么?换一个简单一点的发型不好么?”
等了一会儿。身后的人没什么动静,单柯尝试着挣扎了几下,却被那人强制着。且粗鲁地板正了身体。
“别动!”
“可,可是太疼了啊!”
“疼?呵呵,疼么?”
“当然,我头——喂!”
身后的人下手越来越重,就像要把他手里正攥着的那把头发整片揪下去似的!单柯几度疼的欲哭出来,身体却只能死死地绷着,她隐隐地感觉有什么不太对,可又说不上来,那阴柔的嗓音听得她头皮愈发地紧。还有那双手忙碌的悉悉索索的声音``````空气中流动着某种不安的情绪。
“你怕什么?我还能在这儿吃了你?”
身后的人语气淡淡的,淡淡地讽刺般地笑出了声。他感觉单柯此刻的紧张,渐渐松开了那双恶魔般的手。单柯的眼角一下就从‘唱戏的’掉回到她原本的弧度。
“啧,别动!”
他理所当然的命令着,双手又重新放到单柯的耳朵两侧板着她不听话乱动的头,强行继续牵制。
“我没怕!就是疼了点儿。”
单柯也倔,当真就不动了,她使劲儿地向翻着眼皮,想要够到他的脸。她当真是忘了,这个造型师是长什么样来的?
收回目光,两只眼睛酸痛地泛起眩晕感,隐隐约约中,她看到一个下巴的轮廓,那带着胡茬的圆润,好熟悉。
``````
“喂,白可松我是顾潇,我现在有件事想跟你说!”
“什么事?”
“你现在方便说话么?我听见你那边很乱啊!”
“嗯。我现在很忙,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就一会儿见面再说吧!”
他是真的很忙,甚至接电话的这只手,还是刚刚抽空‘借’出来用的。
“可是见面就来不及了!”顾潇的声音带着火苗一样火急火燎地烧起来,“张千回来了!”
张千,回来了?
白可松一滞,他绕过茶几,尽量避开人群,他把电话举到耳边环视一周才低声说道,“怎么回事。”
“张千回来了,而且就在两个小时前,乔治的尸体居然不翼而飞!”
``````
白可松微微顿了几秒,他皱着眉抬头往三楼看了看,眉头随之皱的更紧,“你等等,我马上过去!”
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
“不需要!”
顾潇斩钉截铁地回答他,“白可松。你听着今天不需要你做任何事!”
“那你打这个电话又有什么意义?”
“我,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告诉你!我今天会加派人手守住你们的婚礼现场,你要做的就是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别忘了你今天是新郎!不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先把婚礼完成,完成她的心愿!其他的。你交给我!”
“都交给你?你不怕死么。”白可松自发地摇头笑道,“顾潇,如果现场出了事,你是打算让我和单柯权当看不见,就任你们个顶个儿的斗,我们结我们的婚?你会不会是小说连续剧看多了,忘了正常人的思维和逻辑。”
顾潇无奈,“我没跟你开玩笑!”
“但愿你真的头脑清醒。分得清你是不是在开玩笑,英雄不是你逞强就能做成的。”白可松不打算再和他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微微挑一挑眉,“加派人手吧!别忘了让你的人穿便装,到了现场随机应变。我有办法。”
不等顾潇再说话,白可松就切断了电话。
他是真的不想再和这个较真又天真的男人对话,顾潇如此不计后果,不计成本的做法只能将情况变的更糟。
方方正正的屏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上了一只洁白的小信封。
一封简讯未读。
由于手机调频震动,白可松可能并没有及时察觉到。况且简讯震动的频率,一般只是一到两下,并不是很长``````但这都是次要的。
——就在白可松划开键盘锁。打开简讯的那一刻,他的脸,顷刻间变了色``````
“白先生!您,您这``````”
几个穿着蓝色制服的搬运工感觉到身边一股风忽地掠过,紧接着那几块儿模板和箱子就被刚刚还要求他们注意轻拿轻放的白先生一脚高级的手工皮鞋狠狠地踩了过去!工人们听着里面碎的一塌糊涂的玻璃声,望向性情大变的白可松的背影,吓得目瞪口呆。
“老,老大,这应该不用咱赔吧?”
“我。我怎么知道!”
``````
“单柯!单柯你在里边么?!”
白可松刚一绕过三楼楼梯的拐角就火急火燎地喊出了声,眼睛死死地盯着单柯所在卧室的那扇门。右手机警地摸进大衣腰部的暗兜里,碰到了那硬邦邦。能让人感到心安的危险的小东西。
“单柯你在么?!”
离门越来越近,他逐渐放缓了脚步,右臂的肘部向前夸张地沁着,手里的东西已然蓄势待发。
“怎么了?”
``````
隔着门女人的声音又细又小,蚊子一样,钻了好大一个空子。
白可松像被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心半浮在胸腔,那感觉就像沾了辣椒油,又泼了好大一盆凉水,油没洗干净,辣还模糊着透着凉意,说不清也道不明。
当门被打开,白可松看到单柯完好无损地站到他面前的那一刻,才把手从枪柄上移开。
单柯穿着婚纱,盘着新娘头,还被化了她从未化过的新娘妆,uu看书 .uknu那样子女人极了,可白可松匆匆上前打量的眼神儿似乎并不是被她的模样惊艳到,而是``````惊吓到?
他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看的单柯浑身发毛。
“你怎么了?”
白可松订了定神儿,又看了她一会儿才摇头说了句没事。单柯看着白可松煞白的脸色,也没再多问什么。
不该问的不问,这是她待在白可松身边最快学会的一项技能。
白可松给她披上件外套便匆匆下了楼,单柯不知道,白可松收到了一封十分诡异的简讯。
——‘白先生,真的很抱歉,我们的车在高速路上出了小车祸,刮到了别人的车,现在已经叫来警察解决纠纷。车主很难缠,白先生真的很抱歉,恐怕今天不能为您的婚礼出力了!如果您有需要请再与我联系!’
发信人,正是顾潇为单柯请来的化妆造型师``````(未完待续) ()
第181章 离开,只是个骗局之负心汉&luc…
不要高估自己,也不要低估别人。
一直到白可松的婚车到达婚礼现场,单柯都没见他笑过,婚纱差点被她两手挠心地『揉』出一个洞来。
白可松手里一直捏着那部手机,可手机从始至终都没有响过一次。
到了婚礼现场,车门被拉开的刹那,单柯发现顾潇也是那副德行,不过他倒是笑了,但是实在笑得太勉强,实在不怎么好看。
这人都是怎么了?
“准备好了么?”
白可松一下车,顾潇就冲了过来,但好像意识到什么,又退回了原位,白可松背对着单柯,单柯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死死地盯着他的背。顾潇虽然落寞,却也掩不住面『色』的惊惶,好像白可松给他发了什么信号,让他突然变成这样。
“好!那,那下面让我们以热烈地掌声迎接新郎新娘!”
迎宾的人好像也是临时请来的,单柯和白可松都到了有一会儿才匆匆扣着衣领的扣子,扒开人群站了出来,顾潇则是一个劲儿地给他们使眼『色』。 电台惊魂181
不等单柯质疑,她便顿时天旋地转起来,身体被白可松腾空抱起,连叫都突然间失了声是的,只知道张大嘴巴,然后莫名其妙的红着脸笑,她把半张脸埋在白可松的臂弯,刚刚因疑虑产生的不愉悦大半都被清扫出仓。
抱起单柯的那一瞬,白可松温柔的眉眼低垂,他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模样``````可单柯却没来由地感到心慌,生怕一眨眼他就会消失不见,他越是温柔,存在感便越是低,便越是低的虚无缥缈。抓都抓不到。
“饿了么?呵呵,来,先咬一口三明治。”
比如就像现在这样。
白可松的样子特别温柔。笑得像块儿滑不留手的肥皂,湿漉漉的。单柯觉得自己就要被他溺死了,喘气都困难,眼睛里胀痛的就差挤出眼泪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单柯试图让自己平静一点,再自然几分去开口问这个问题。白可松表现的并没有丝毫意外,像往常一样,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怎么?憋了这么久,终于憋不住了?”
他嗤笑出声来
“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
“哈哈,没什么就是看你憋了一路。真是够不容易。”白可松宠溺地拍拍单柯的头,“以你的『性』格,一定急死了吧?”
单柯苦笑着白了他一熬夜!到底怎么了?”
她了解,白可松虽然表现的轻松随意,可如果真的没有什么大事,他是绝对不会在她面前表『露』出半分出事着急的样子,还有顾潇,他的反应也太奇怪了。 电台惊魂181
“单柯。”
“嗯。”
“嗯``````我只能告诉你,的确出事了。”白可松目光炯炯。搭上单柯的肩膀,“而且事态很严重。”
“什么事?关于谁的?卡斯拉?布莱恩?还是``````还是卡斯比尼?”
“是张千。”
``````
单柯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怎么再继续问下去。
“没关系。”
白可松捏捏她的小手。不比其他的女孩子的那样柔软那样肉乎乎的,而是一种特别的,甚至有些老茧的硬,曾经黄希文的手也是这样的。只不过单柯是在双杠和枪上练硬的,而黄希文则是试验中渐渐地才发生了变化。
握着熟悉的故人味道,白可松觉得心安不少。
“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白可松抱住单柯,轻轻拍着,有那么一刻。他突然很想念那个曾经和他一起畅想过婚姻的女人,即便那个女人做出了那样的欺骗。白可松不知道这样对单柯是不是太不公平。或者说,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他对单柯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
‘嘀嘀——’
``````
好像被突如其来的切换吓了一跳。耳机里清脆的声音就隔着她的耳膜,差一点,就穿刺过去。
“你做什么?”
她不满地看向在大玻璃对面工作的吉米。
“不做什么。”吉米向麦克风前靠了靠,懒懒的样子,动作有些慢,“我只是想要单纯的纠正你,是爱。”
“示爱?”
“嗯。”
“示什么爱?现在好像也没开始台外连线吧!闹什么?快接上!”
吉米摇摇头,“是白可松对单柯,是爱。”
两个想的不是一处。
``````
‘嘀嘀——’
表情复杂地强制按下了播录按钮,人为切断了那根连通对面的线——与此同时,她仿佛听到隔壁突然间冒出了人的声音,『乱』糟糟的一团``````
有一个特别熟悉的女声,还有一个特别熟悉的男声,那女声不是陈茜的,可男声却像极了高程的,不``````更像是凯瑟约仁的。
扭头看了一眼,摇摇头,继续扶起她的耳麦,看了看下面的稿子,脸『色』一暗,眸子里淡淡的感伤。
“因为电台故障,我们刚刚的播录出现了中断,我的听众朋友们,在此我深感抱歉。”
片刻的停顿,听到她舒气的声音。
“但白可松的婚礼还是会继续。”仰仰头,扬起手中的稿子向对面的吉米挥了挥,“呵,电台故障也影响不了一个负心的男人继续他的计划,黄希文不能,单柯当然更加不能。一个自私的人怎么能顾得上别人的死活,别人的感受?只是辜负了那样好的天气,当蓝天和谐着白云,婚礼如期而至时,白可松终于利用婚礼成功引蛇出洞,抽出了神父掌心上和单柯压着的那只手,抽身离去,单柯还——”
‘嘀嘀——’
“咝——”
‘嘀嘀——’
又强行按下了播录按钮。
‘嘀嘀——’
‘啪——’
猛地从璇椅上噌地一下站起来,文件被她摔得从桌子上飞了出去。
“你做什么?!你又不是导演,到底还要卡几次?”
``````
要知道再一次被拉出情绪况外是一件躁人的事!只是这玻璃隔音,又人为切断了那条线,她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现在拉开门过去说么?
未免又太尴尬,她现在不想跟他讨论他一直较真的那件事。爱与不爱,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也不是他一个人能说清楚的,况且,在她的世界里,那个男人已经不配说爱了,当她看到黄希文那本日记的时候,当她大声叫着他名字的时候,当她看着他回过头,一句话也不说匆匆跑掉的时候,这个他就已经不配说爱了。
“呵,真是可笑,我为什么要难过,柒可松啊,你懂爱么。”
面对面的,是吉米无声地做出对不起的口型。
``````
有一句话说的真好,看了一遍就没忘掉,或许那些感同身受的,我们总能轻易就把它记得很牢,所以,那些伤我们最深的人,就怎么也忘不掉了。
——人活着体会过最痛,最有共鸣的误解,或许就那段有人对你好,你就以为能称为爱情的时光。明明只是路人,却当做挚爱,以为可以一辈子,以为伤一次心,就不会在同一个地方伤第二次。后来我们都懂了,爱从热恋开始就走向下坡,但陪伴就是平淡,那些过去的过不去的,都将成为故事。
我是,也是我故事中的单柯,还是那个相对来讲会有点陌生感的秦柯,当然了,在那个男人心里,我可能还存在第四重身份——傻子。
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明明变换了身份,是他柒可松对不起我,是他背叛了我!而我却还是因为顾忌柒可可是他唯一的亲人为那个险些要了我命的女人避祸,妄想顶下这颗雷。有时候我也不知道我是疯了,还是被他们这些丧心病狂人『逼』得分不清善恶美丑,是非对错了。
我好像永远是被动的那一个,这次我好不容易有了主动权,却还是要听他的,居然还是不由自主地就想要听他的,在没见他之前,我一直想着我要杀了他!每一次看着镜子里的那半张被烧焦的脸我就想要杀了他,泪水浸泡那些烧焦的部分一次次地发炎溃烂``````虽然那次大爆炸之后我身体的分子进行新的排列组合,可毁容依旧成为事实。
呵,可笑的是,荒唐的是,uu看书 .滑稽的是,当我再见到他,我居然控制不住地想要抱住他,告诉他我这些年有多想他。
可笑,荒唐,又滑稽吧。
真是犯贱了。
``````哪怕他柒可松那天能骗骗我,哪怕他只是骗我他有事先要离开,哪怕他直接告诉我他是为了引蛇出洞才跟我结婚,办这场婚礼!我也不会那么地恨``````可他一句话也没说``````留我一个人面对到场的宾客,他就像扔掉一张被他使用过的餐巾纸,他把自己擦干净了,就不用顾忌我的死活,我的感受。
当我知道那天我身后的造型师是张千时,我整整哆嗦了一晚上!
当顾潇告诉我,柒可松其实早就谋划了这一场婚礼,他就是要引强尼和凯瑟约仁出手时,我的神经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柒可松,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亲手杀了你``````
ps:是顾潇作祟哦~
第182章 离开,只不过是1场骗局之柒可松
我知道她恨我,一直都知道,可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一切,但其实最关键的,是我也不想解释什么。
解释了又能怎样?让她再花大把的时间和精力浪费我身上?让她继续为我付出,为我流泪?
``````她没有这个必要,她不必要再对我好。
伤害与被伤害,欺骗与被欺骗,不过是相互作用力,因为有人要借力打力。她只看到我把刀扎到她心里,不知道我同时也给了自己一刀,而卖刀的人是顾潇。
我是柒可松。
是现如今的助手吉米。
也是故事里,‘为数不多’听众们,常听到的白可松。
我是我,这些都是我,很多时候我却也不是,这些都不是。
曾几何时,重要的人一个个流失,终都离我而去,有的甚至被我用极其残忍的方式和手段杀死,亲手杀死。我不值得被她们珍惜,我自知自己没有表面上那般完美,我不是她们的完美情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傀儡罢了。
——卡斯比尼的傀儡,他手下机械的傀儡之一。
强尼同样作为傀儡,他却比我自在的多,可能是因为他正以一个死人的身份和变性人诠释着卡斯比尼所谓的安全,无后患,他才能如此肆无忌惮。
可我也去变性么?
从小,自卡斯比尼收养我时他便开始教导我,我是男人,我要忘记时间,我要忘记存在,我要忘记没有存在意义的过去,因为我必须和他一样。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习惯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这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才最安全。
我们必须因为安全而丢弃一些人性。
小一点。总觉得这样很酷,以为戴上墨镜就能隔绝一切。殊不知我是把自己割裂了,分割成两个不同的人。
一个冷血,一个有情,天上地下的反差。
我徘徊在两个世界不停地变换着身份,而让人最有感知到这两者交替的信号——那就是眼神,我尝试过用眼神欺骗卡斯比尼,尝试着用所谓的冷血兑换内心的诚实,但他总是轻易就能将我戳穿。然后冷笑着戳戳我的脑门,别妄图做无用功了!小子,你的这点本事还不都是我教的?
我自认为玩的足够精密,在他眼里却只能叫做把戏,仅此而已。
卡斯比尼总是看不惯可可腻着我,可可最喜欢窝在我怀里让我抱着她,她因为非亲生兄妹的关系并不叫我哥哥,一直叫我可松,也就是从叫我哥哥那天,我才开始怀疑她并非可可。
秦柯不知道可可只在人前叫我哥哥。人后,她总是可松可松的叫惯了,以至于最后居然赖着不肯改口。我一点办法也没有,可可还小,还那么单纯,我没办法,更不可能拒绝她,可我是傀儡,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扯线的人就躲在幕后,他是绝对不允许我的情感还有缺口。还有丝毫的柔软牵绊。
是呵,谁像他一样?
一辈子把自己围得密不透风。心思缜密,一条条稳当当的。没有空隙,水泄不通,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凯瑟妮娜也是个可怜人,暂且不说她仇恨只能记个大概,就连死,当时也是死的不明不白。
但我不会可怜她,如果不是她,那天我也不会毅然决然的离开婚礼现场``````
可能所有人都没能注意到那个拿着针剂匆匆掠过的女人身影,她轻飘飘的步伐就像鬼一样!
她就是凯瑟妮娜!
凯瑟妮娜身患az多年,染病多年,能走的那样的轻飘,恐怕只有她了,就像如今的,我相信,并且坚定是可可让她来的。
我追了上去,可秦柯在我身后不住地叫我的名字!我知道我应该跟她解释点什么,可我又能说什么。说我看到了凯瑟妮娜,她是可可的人,说秦柯我现在要去找可可救你的命!说秦柯,因为你患上了az,你已经病入膏肓了!说秦柯,我是因为这个才会突然这么着急要办这场婚礼的?
我是真心的。
可要我说这些么?
我做不到,我解释不了,我开不了这个口``````婚礼那天我每一步都走得比想象中沉重,艰难。
我以为顾潇会帮我解释这一切,可没想到他想要借机趁虚而入!
顾潇!
是他欺骗了秦柯,他说我的婚礼就是为了‘请君入瓮’引出那些人,而她只是我的牺牲品?说我为了我的计划,我的研究,故意让秦柯患上了az?说我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自私地只顾得上自己的利益``````顾潇的嘴真是放了一个够长的屁!
那就不怪我杀他了,是他自找的!
我敲掉了他所有的牙齿,最后一击,击在他的颅骨上,我听到他头颅闷响着断裂两半的声音,然后我果断地割下了他的眼皮,双手直接戳进他脸上的两个窟窿里狠狠地撵!呵呵,别误会,不是鼻孔,是眼睛。我到现在也不会忘记那黑紫的血像糖浆一样粘稠,俯在我的指甲上,指肚上,印在指纹里旋转的圈儿里。
我抠出了他两颗干瘪的像面片儿一样眼珠,这样的作案手法,只是为了让所有人以为——呵,是乔治做的,而那些蠢货们居然都信以为真了!反正乔治的尸体被张千偷走了,那就让我把他变成鬼借用一下也无妨吧!
顾潇,我本不想杀他,可他偏偏不知分寸好歹,不懂得进退,混淆了是非!我已经让过步了,我让他做了警察局的局长,我满足他的要求!我那么做,只是为了求得可可的定位!该死的!居然跟我用局长的位子做交易,他交易的是秦柯的命!他耗费的秦柯的生命!他居然还有胆量告诉秦柯他有多爱她?
这也许是我听过最大,最荒唐,最愚蠢的笑话——可秦柯信了。
顾潇的谎言是拙劣的,他却有着出神入化的演技,这点。我十分了解,一个懂得伪装的男人要想表达真诚,总是能一副我特么在用‘贞操’向爹娘发誓的姿态。男人堆里也有婊子,如果顾潇就是最大的婊子。那么这队伍里就不存在之一!
万幸的是,秦柯虽然相信,但她并没有答应。
这就是我柒可松的女人,我柒可松的女人!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就连走在街上都想拉着路人告诉他,我的女人对我无论对错从一而终,即便风言风语都巧合的像是真实存在过,她到现在还在等着我!或许我欠她一个解释。我应该对她解释!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爆炸了``````
我终于赶回去,却赶到了爆炸危难时,她等到我,却也等来了噩梦般地重生。
卡斯比尼就站在大厅正中央闭目养神,秦柯和凯瑟妮娜被绑在椅子上,嘴上粘着一张黄色的胶片,秦柯不能说话,但一直用鼻子发出尖锐刺耳的哼声!她不停地流泪,当眼泪滴到那些黄色的胶片上,这些透明的小东西就变得特别凄哀。
我知道。她是让我离开这儿,因为靠近就会有危险。
凯瑟妮娜瞪着她仅有的一只眼睛死死地看着我,我猜因为az侵体。她一定忘了很多很多以前的事儿,然后又被凯瑟约仁灌输了关于‘我’的‘恶行’,真是幼稚,不就是把他做的那些恶心事儿推到我身上么?
如今,我也有说他幼稚的权利了,你,我的叔叔。
“可可在哪。”
我记得我是这样问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平静到像平时讲话。他还以为我会暴跳如雷么?他还以为能掌控我所有的言行么?不可能了我的叔叔。
现在凯瑟妮娜在,那么可可一定也不会远!
不过一会儿。凯瑟约仁也泰然自若地睁开了眼睛,他也想表现的平静。但掩不住骨子里透出的阴冷的杀气,他非常地有自知之明,他老了,已经镇不住我了。
“呵,在你身后。”
凯瑟约仁笑得非常和蔼,和蔼到我还想叫他一声叔叔,我没有回头,因为我并没有闻到身后az的气味,当然,身后没有人,也是秦柯默契的眼神传达给我的,我不禁庆幸我的女人曾是一名刑警,不然恐怕我这一回头,腿上就要冷不丁吃上一枪子儿。
“你真的长大了。”
我猜他一定想摸着我的头说这句话,像抚摸一条狗一样,可我会给他这个机会?
“我父母也不是你杀的么,认贼作父这些年,我的确比别人懂得多,长的大!”
``````
我看到他身体一震,原来他也有措手不及的时候。
我早就知道我父母是他杀的了,自从我看到我父母那两具被他冰在冰窖里的尸体,身上满是针孔的痕迹,我就知道了!我还没有傻到他以为的那个地步。
“都是你教我的。”
我把他的话还给他,他就再也伪装不下去了。
下一秒,我看到了秦柯外套里,绑在她身上的**!**上还附有他研究出的变态的针剂!
“想死么?”
他表露出少有的狠色,手里攥着粗陋的引爆器,这应该是他由于时间来不及,临时制作的。
“我不想死!但我也不怕死!”
“呵,你不怕死,不代表别人不怕!把我要的给我,然后放了我,我保证不再回来!不然——我就让这座城市生不如死,我就让所有人都做我的陪葬!”
“你别动!”
我伸出手,做控制状,我似乎不能再平静下去了。
他疯了。
真的疯了!
az是会通过血液传播感染的!如果我们炸死了,那么靠近的人呢``````那些人也是有家人的!如果范围加大,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荒谬的是,这时候我居然看到穿着一袭白衣的可可挽着强尼的胳膊走下楼梯,可可披散着长发,她笑得我头皮发紧,我似乎知道了什么,但我懦弱的不敢承认!
“呵呵,可松,游戏结束了。”
她一出现,秦柯的声音便突然之间尖锐起来,她虽然不能说话,胶片封住了大半张脸,但我看得出她的眼神充满恐惧!她害怕!
“可松,哥哥,熟悉么?”
她挥着白袖子,uu看书 .uuanhu.m 用酷似强尼的嗓音跟我说话,强尼不知何时白了头发,我晃了晃神,可可就已经站到凯瑟约仁身边,她抚着那老男人恶心的肩,告诉我,其实她从始至终就没有疯,她比任何人都清醒!甚至于秦柯屡次见到的凯瑟妮娜有一大半都是她假扮的!
``````
争执中,爆炸还是发生了,那时候秦柯已经是一双自由手,一对自由脚,可她却拼了命地把我往门外推,直到把我推出去,直到她把门锁上``````直到她把自己留在屋子里。即便她还没听我解释一句,她还在质疑我的真诚,她还认为我做了那些事``````即便她认为我根本不爱她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她高声把我往外推,一直叫我走,叫我离开,叫我快跑,她没有一句埋怨,她只是一心一意地想救一个‘负心’的男人。
当她把门锁上的那一刻,隔绝了与我的世界,我才彻骨地感到疼痛,我一直不清楚我对她是什么感情,而当我终于失去她,才知道那是爱``````(未完待续)。.。 ()
第183章 离开,便是1场赌博
醒过来的时候,吉米正坐在的床旁小口小口地抽着烟,眼圈儿盘旋着打着转儿,缓缓地绕着窗帘升腾。
“醒了,饿么。”
他没看她,像是自言自语。
“你怎么在这?”
只感觉脑袋里一波一波的胀痛感强烈,连带着眼睛都又酸又干。
“先起来吃点东西。”
吉米的表情淡淡的,笑容若有若无,眸子里的黑色瞳仁也看不出喜怒,黯淡无光。他伸手去揽她的肩,却惹得倒吸一口凉气,直咬牙呼痛。
“还疼?”
吉米揉着她红色薄莎下的雪白香肩,温热的掌心贴合着她的冰凉,连手指一起包住,触到她的骨头的位置,他就稍轻一点,一下一下,缓缓慢慢的揉。
“昨天你晕过去了。”
他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什么?”似笑非笑地移开他的手,“被你打晕的么?”
她扶着他的小臂靠在床垫上,脸色惨白,唇瓣干裂,她咳了两声,突然咳出一口血来!
“出去!”
她一手捂着嘴巴,一手用力地推他,吉米没什么反应,木讷讷的,只是抽出纸巾,细细地给她擦手,他强行掰下她扣着嘴巴的那只手。
“你不怕传染么?!”
她试图抽回手,却被他死死地握在手里!
“我还能怕什么?”他专心致志地擦着,一脸苦笑,嘴角抽动着,“是怕死么?”他抬头看着她,像是要把她刻在眼睛里那样地看着她。
``````
不对,他这个样子不对。非常不对劲。
“喝点粥?还是吃点”
他把擦过血的纸扔进垃圾筐里,递给她一杯水漱口。
“我不吃,你怎么了?”
她直接把水咽下去。
“说话。”
他磨蹭的让人心急!
“说话!倒底怎么了?咳咳——”
她又是一口血吐出来。吐到她被子上血红的玫瑰花花瓣上。吉米面色一冷,又抽出纸巾要去擦。手折回到一半,就被一把捉住手腕。
她抓着他,眼睛忽地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血看,两个人动也不动。
“先把嘴里的血漱了。”
``````
“我是不是要死了?”
``````
的话音刚落地,吉米的脊背就反射性的一僵,手也接连着被反射弧牵引着颤动,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他试图挣开的手,去擦被子上的血。
“你——我会想办法的。”
“想什么办法。”
“想所有能救你的办法。”
“算了吧!”她讽刺而又虚弱地笑笑,身体又倒回床背上,“柒可可现在是陈茜,你难道还想指望她么?”
吉米不说话,擦过血迹,又递给她一把白色的小药片。
“止痛的,吃了``````以后,别再为了止痛去敷冰了,止痛效果虽然好。但体内的寒气只会加快你病情的恶化。”
她不动,任他怎么说,她死死地闭着眼睛。他也不强迫,把药放在角柜上,铺上一层纸巾,用水杯压上。
昨晚,她就那么直挺挺地倒下去了,好像无知无觉,后背磕在机器上也不觉得疼,就那么直挺挺地倒下去了``````她的呼吸微弱,但一直在流鼻血。有那么一刻,他几乎担心她会因此窒息。他抱着她。发现她的僵直的身体硬的像块儿钢筋,整个人像死了一样。体温冰凉,身体轻的几乎要把体重和空气融为一体。
“其实你死了也没关系。”
他突然笑着转过头,温柔地对她说,她看不懂他眼中的笑意,也听不出他的温柔,但还是睁了眼。
“因为我死了你根本就不在意!”
有点矫情,有点倔强地仰着头,吉米却突然从眼眶滑出两颗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她愣愣的不知所措。
“其实昨天我就以为你死了。”
``````
“我看你一动不动,以为你死了,吓了我一跳,可是我就想那也没什么是不是?我就跟你一起死,你——”
‘啪——’
她红着眼睛倔强地一巴掌扇过来。
“对不起——”
‘啪——’
她又是响亮的一巴掌。
“我用不着你可怜!怎么,我昨天戳到你痛处了是么?觉得愧疚了?觉得对不起我了?觉得你欠我的了?如果这就是你补偿我的方式,我告诉你,我根本不需要我用不着!你这副同情我可怜我的嘴脸,只能让我觉得恶心!滚出去!”
积攒了太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就像切断了开关的水管儿,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簌簌的流,从脸颊滑落到下巴,再从下巴滴落到被子上,与她咳出的血融合``````玫瑰花绽放了般鲜艳。
“对不起``````”
“你总说你想给我一切能给我的,可每次你给我的,都不是我想要的!”
她以为他会再说点什么,她以为他或许会什么也不说,就一把抱住她也好。
可他一句话也没留,只是转身就走了,像当初婚礼逃婚时的样子,决绝地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那颗已经死了的心却比以前还要痛,抓着那把止痛的药片狠狠地砸了过去,砸到门框上,她已经虚弱的没有多余的力气了,看着水杯从柜子上滑落摔到地上,四分五裂,她好像再一次感受到什么是支离破碎。
``````
车子飞速行驶,穿过树林茂密的小夹道,行人匆匆让路,这车好像被车主逼疯了。引擎发出‘蹭蹭’的声音。
“你在哪。”
车上,电话很快被接通,吉米狠狠地捏着方向盘。蓝牙耳机挂在他因为愤,脉搏突突跳跃着的耳朵上。
“说话!”
“哼。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了?想通了,终于愿意合作了?”
老男人的声音似笑非笑,似嘲似讽,这种居高临下的对话卑微的角度让人真的不是很舒服。
“别把我想的跟你一样肮脏!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
“我肮脏,你还以为你多干净?你还不是我从小养大的!嗯?”
``````
“``````随你怎么说!你在哪。”
“老地方。”电话那头的男人学着他的样子也顿了顿声,他的声线有种被撕开的黯哑,“随你怎么做,见我可以。但我不希望见到除你之外,多余的人!你知道后果!”
他几乎把指节捏成白色,“——好。”
很好。
``````
“柒可松!柒可松!混蛋!”
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骂他``````穷凶极恶,罪无可恕。
跌跌撞撞扶着门框滑坐下来,她光着一双脚,脚上扎着少许的玻璃碴,身后的木地板上都是被晕染过的血脚印。
“混蛋!”
她几近崩溃地捧着一张纸,没有化妆,头发蓬松凌乱地披散着,打着结。整个人像疯子一样。毫无形象可言,她打着颤的用一只手地把信捂在心口,力度大的要把它揉进心里去是的。那是她在那张被杯子压着角儿的纸巾下发现的。杯子掉了,信的边角儿就露出来了,是她熟悉的字迹。
——
秦柯:
我想这是我第一次写信给你,也是最后一次。原谅我的再一次离开,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做了这件这对你而言如此残忍的事。
对不起。
尽管我深知我已经没有资格对你说这三个字了,我欠你的,远远不是简单的对不起这三个字能还清的。其实顾潇当年临死时就说过,我不是能给你幸福的那个人。你是我抢来的,所以我们之间发生的种种都不能叫做缘分。它是孽缘。
事到如今我必须向你坦白,顾潇是我杀的。因为他骗了你!
我一直没有勇气告诉你这一切。我离开并不是为了一己之利,我从未想过利用你得到什么,很多事我不得已而为之,但我对你的感情不是所谓的只是做出一个保护之态。
我没有骗你,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如果说我和你结婚有目的,那唯一的目的就是想陪你一起做可能是最后的一场梦,圆我一个心愿,可这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一种挣扎?另有一件事,我想我如果不说,可能就没有机会再说了,uu看书 ukns丫头,婚礼上,我离开是因为见到了凯瑟妮娜!我不是为了什么引蛇出洞,还有请君入瓮?那根本是无稽之谈!我从没那么想过。
我当年站在台上没有办法对你解释我为什么要离开,因为我没有时间把你拉到后台再告诉你前因后果,更没有勇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告诉你这一切!难道要我告诉你,如今你的生命要到尽头了?我开不了这个口。
可能就此在你眼中我柒可松就是一个懦夫,但我不后悔告诉你这一切,我早该对你坦诚了,现在是不是太晚了?我不奢望你有一天会原谅我,我只求你能相信,我对你,一直都是真的。
曾经我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可是当你不顾一切把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心里的那把锁就找到了钥匙。
丫头,我爱你。
如果我今晚没回来,你就去找卡斯拉,他会帮你!可可应该不久后就会去找他了,可可会有办法救你!你不要再回到电台了,走的越远越好,别去找我!
``````(未完待续)
第184章 别闹了,朋友
路灯的光照并不抢眼,绕着它的灯芯儿就只散出一圈,两圈,淡淡的光圈儿,有个小小的身影一直拖着她的影子,由长变短,由短变长地徘徊来,徘徊去。
``````
“来了!哈哈,今儿挺早啊!”
不远处听到保安和几个男男女女说笑的声音。
奇怪。
陈茜看了眼手机,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难道还有人在做午夜档?
可是据她所知,除了他们三个以外,没有人还在做午夜档了呀!``````他还隐隐约约记得上次那两个值夜班的保安看她的眼神,就像见了鬼一样。
“呸!我还特么觉得邪门儿呢!昨天正录着呢,线突然被拔了!咝——你说这谁都没动,它就突然断了!”
“你逗我呢?做午夜档不会真闹鬼吧?”
“呸呸呸!你小子存心咒你哥呢!”
“啧!不是我说,这午夜档的节目可都是越做越邪门儿的!前几天不是值夜的小王听见你们隔壁那间房里有动静么!地板上那缝里还亮着光呢!”
隔壁?是哪一间房的隔壁?
午夜档不就他们一直在做么,这些人说的也是午夜档?
昨天出了问题,可是昨天她不在啊!
“小姐,请出示您的工作证!”
两个保安一个写写画画,一个伸出电棍截住她,横眉冷对,一脸的横肉,这和他们对刚刚那几个人的态度可不一样。
“我是实习的,电台还没发给过我什么工作证,实习证也没有。”
陈茜摸摸空空的口袋吐了吐舌头。
她的确没有,是真的没有。他们以前进电台都在十一点半前,那时候执勤的人都还没换岗,也不需要他们出示什么工作证。
“不可能!”保安斩钉截铁地冲她摇摇头。吓了她一跳,“小姐。我们电台不管是实习生还是临时工,只要在这工作我们电台就会给您配发工作证!”
``````我们电台。
显然这个小保安是不相信陈茜的话,已经把接线划分的清清楚楚了。
“或者``````您就让人来接您进去,可是这个点儿``````怕也没有您的工作任务吧?”
怎么没有,她是主持人啊!可是——叫出来么?不不不。那叫吉米出来接她?好像更不行了!
他知道真相,不知道是不是正恨得牙根痒痒呢!而且她这次来电台有她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找他们,陈茜本身也是不希望被和吉米发现的。
“我``````”
正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那个一直埋头不知道写什么保安看到陈茜的脸就突然站了起来,表情拧巴着很复杂,他曲着眼睛把头往前使劲儿地探了探,像只王八一样。
“你是上次夜里跑进去的那个,那个那个主持人?”
他说起话来也犹犹豫豫的,眼神毛毛的。
“怎么了?”
“别闹!”
另一个保安去戳他,却被他反手打了回来。
“我,我是!”陈茜好像看到希望,狠狠地点头,“上次你们让我进去。不也没出事么?我真的在这儿实习,你们就让我进去吧!”
“别闹了朋友!”
可结果却出乎意料。保安突然性情大变,脸色也变得不怎么好看。他开始捋袖子,陈茜被他忽然的大声吓了一个哆嗦。
“上次就被你骗了!这次还想骗我?003,去给高主任打电话,说咱们电台上回进贼了!这次被咱们生擒活捉!”
003?还高主任?!
想到高程那副恶心的嘴脸,陈茜后脖子就一阵阵地发凉。
“你们别给他打电话!”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让人厌恶到这种地步!
离她稍近一点的保安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怕她跑了是的,他试探性地把陈茜往他们的方向拽了拽。“你上次告诉我们你叫陈茜是吧!是午夜档97的主持人?!”
“嗯,怎么了!”
“露馅了吧!午夜档的主持根本就没有陈茜这个人!”
``````
“你说什么?”
“我说97的午夜档主持根本没有陈茜这个人!”
``````
``````
卡斯拉说来就来。还不及整理好情绪。
“d?!”
刚刚进门,卡斯拉就被这幅邋遢模样吓了一跳。
“进来吧。”
“why?怎么了?!”
卡斯拉好像比还要急。嘴上不闲着,一直问个不停,他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出任务!
“啧,说话啊!怎么不说话!”
呵。
原来折磨一个人的耐心是一件这么畅快的事,怪不得他总是爱折磨她,自嘲地摇摇头,“呵呵,坐吧!”
“你怎么了?”
卡斯拉并不坐,他仔仔细细地环视一周,连角落都没有放过却仍没有见到除了这个女人之外其他的人,“怎么了?你们怎么了?柒可松呢?”
“他呵,他去找凯瑟约仁了。”
也不管他了,自顾自坐下,难得地端起一杯还冒着热气儿的温水在手里捧着,温着。
“可你总得告诉我前因后果吧!”
还有`````凯瑟约仁到底在哪!
卡斯拉知道,他当然知道柒可松去找凯瑟约仁了!他接到电话,被测速器测了一路超速驾驶匆匆赶过来不就是为了她电话里那句——卡斯拉,他去找凯瑟约仁了。
没有片刻的迟疑,更没来得及理会身后众人惊呼的声音。因为卡斯拉的暴露,他们毁了一次筹划半年的任务。
“他是为了我。”
“嗯``````what?”
“他是为了我才涉险去找凯瑟约仁的。”
“凯瑟约仁在哪?!”
“我不知道。”难得的在卡斯拉面前红了眼睛,“他只留了一封信。说如果他回不来了,就让我去找你,他说``````陈茜也会去找你。”
“什么叫回不来了?!”
卡斯拉来不及理会的后半句的话外音。只是急切地逼问他想知道的部分,他其实没比以前从没多少。
顿了顿。“就是死了。”
“他宁愿一个人找那老东西送死也不知道找我商量?!”
‘啪——’
“*!”
卡斯拉一拳头攥紧了就狠狠地砸到桌面上,茶具‘叮叮咣咣咣’,摇摇晃晃地碰撞。
呵。
那还不是为了给留条后路。
咬着下唇,冥思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吐口,“陈茜没有去找你么?”她试探性地问,对于给陈茜看了那段稿子,她也实在心有余悸。
“陈茜?”
“她``````”
“她来找我了?!”他的表情不像是装的,只是由于愤怒和懊恼变得有些浮夸。乍一眼看上去还有点儿扭曲。
“我不知道,是他信里写的,我——随便问问而已。”
垂下眼帘,尽量不暴露自己的心虚,即便这个男人现在恐怕也没那个心思去探究她。
“他走了多久了?”
回头看一看挂钟,“三个小时十七分钟。”
卡斯拉‘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还不算久,我去看看还能不能根据车轮印判断出他的方向!”
无语。
她就任他折腾,从始至终她的手里都一直握着那只温温热热的水杯,她刚吃过止痛片。是从地板上一片一片捡起来塞到嘴里的,她不嫌脏,因为那是他给她的。他就算给她一包毒药,她也是照单全收的``````可她听他的话,吃了药,还是很痛,非常非常痛。
但吃了药,好像他就能回来了``````
如果他能回来,就会看到此时此刻她有多后悔——只可惜每一个昨天都已经是回忆,每一个此时此刻,都会在下一秒被统称为过去。
卡斯拉自出去就没再回来。天色近晚,出发前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可是他关机了。的确,她要出发。却不是听吉米的话去找卡斯拉——她要回电台!
``````
“你做什么!”
“你不知道么?!”
“你会害死她!”
“她早该死了!——滚开!”高程一把拨开吉米,“干什么你!到现在还想救她,你是不是不想让你的小情人儿活命了!”
“她是我妹妹!”
“什么狗屁妹妹!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不就是保姆生的杂种!你——”
他瞪圆了眼睛,要把眼珠子瞪出来那般惊诧地看着眼前揪着自己衣领正发狠的人!
“你要干什么!”
高程不可思议地撑着几乎要被腾空揪起来的身体。uu看书 ww.uuknsuco
“你说呢?”
吉米对这个老男人的恐惧自是嗤之以鼻,“放心,我不会杀你,就算我恨得牙根痒痒也不会现在要你的命!”
高程怕是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傀儡会这么对自己。
``````
‘吧嗒——’
关上手边明晃晃的手术灯,周遭便是一片漆黑。
陈茜的手脚被固定在一张冰冰凉凉的手术台上,她闭着眼睛,唇色和脸色一样苍白,整张脸没有一丁点儿颜色,一丁点儿生气。
她是昨晚去电台的时候被高程强行带过来的``````(未完待续)
第185章 黑灯瞎火
“修好了么?呸——”
男人啐着瓜子皮儿,四仰八叉地转着椅子,昨天断了的电线今天没接好,他居然指使着助理做起了电工的活儿``````
“快了快了。”
助理是个稍显瘦弱的主儿,看起来有些病态,他这修电线的样子俨然一个被压榨已久的奴役或苦工,他的两只手不知道沾了些什么东西,指尖和掌心都黑乎乎的一片的,看起来还很油。
“不知道谁那么缺德,拔了线也不知道修修!有本事出来啊!”
他嘟囔着。
“瞎说什么呢!本来就够邪,你还真特么想自个儿咒自个儿啊!”男人不乐意了,使劲儿拍了下桌子,瓜子皮儿也被他的大手劲儿拍的四散飞溅,“有你这么个助理我得倒几辈子血霉,修你的电线!”
``````
倒也不怪他发火。
他们今天过来的时候,值夜勤的那两个保安就迎了上去,说他们的午夜档突然多出了个主持人,叫陈茜,昨天还嚷嚷着要进去工作!他们虽然一直拦着不让进,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两个人都莫名其妙地晕了过去,醒过来这个叫陈茜的女孩子已经不见了,他们却后脖颈子酸疼,直挺挺地躺在电台大厅里,后来就连监控也不翼而飞!
“那报警啊!”
“这,这报了警,我们的工作哪儿还保得住,我们已经是保安了,总不能被辞了当搬运工吧!”
``````
“走!”
男人突然正了色,掸了掸裤脚就站了起来,一旁忙着修电线的助理下了激灵,差点儿一个失手电着自己。
“走。跟我走!”男人说着几个大步,就要去拉门把手——“走去哪?!”
“小点声!”
他反手握住被那小助理拽住的小臂,刚刚他的这位助理几乎是连滚带爬冲过来的。“我告诉你,一会儿你就跟着我。一句话别说!”
“现在么?”
“废话么!”
“可是``````可是节目还做不做了?”
助理毕竟还只是助理,到底是看着顶头上司的脸色拿工资的,节目不做了,钱哪来?
“做,但是你告诉我怎么做?这几根破电线现在都没修好,你难道想让我一个人自言自语?”
男人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的禁锢,小心翼翼地拉开门。尽量把声音放到最轻。
‘咳——’
他把右手环成一个圈儿,捂着下巴,在一片漆黑中装作若无其事地干咳起来,可惜灯还是没亮。
‘咳——’
他又稍微咳得大了点儿声,走廊里都咳出了回声``````灯还是没亮``````
奇怪。
他心里不禁有点儿暗暗的发毛,他咽了口干沫,犹豫着要不要再咳一声。
“要不,要不咱们跺脚吧?”小助理也注意到他们隔壁正亮着灯的那间播录室,俯过身去,哈气似的在男人耳边说道。“哥,万一真有——真有那不干净的,灯亮了。他们也就吓跑了!”
‘呲啦呲啦——’
话音刚刚落地,里屋的灯就迸射出火花,明晃晃的像烟花一样呲出成片的大大小小的火星!两个大男人吓得连忙往后退,一直退到贴着墙过道的墙壁,身上都蹭了一片又一片的白灰!黑色的礼服,白色的墙灰,像是什么的幕布。
灯泡是彻底憋了,两个人处在一片漆黑里,都又是空着手从屋子里跑出来。谁都没拿手机,更别说身上预备着什么照明工具了。他们现在就是想没出息的打个电话求救都是件难事儿!
“哥,这``````这可怎么办啊?”小助理的声音有点儿发颤。“咱们是不是真的惹着什么脏东西了?”
“怕什么!没听过怕什么来什么,你不怕,它``````它就没有!它就不来了!”
男人也变得开始结巴,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恐惧让过道变得越来越‘狭窄’,他们处在一个愈发压迫的空间内。
“你干什么去!”
身边的男人突然离开,小助理不由得恐慌起来,双手牢牢地抓住对方的手腕。
“瞧你这出息!”男人厌恶地甩他,可是根本甩不开,“反正要是闹鬼就横竖都是死!不如跟鬼见个面还能长长见识!”
他拖着身后这个弱弱小小的男人往前走,往还亮着光的‘隔壁’走。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们还有个邻居呢?
“嘘!”
男人‘叮咣’一闷声锤在了他小助理的后心上,“小点声!”
小助理捂着嘴巴防止自己咳出声来,他大力地点头,都点出风来。
两个人神神秘秘的,像两个还在‘实习’期间,经验不够成熟的贼,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吓得汗流浃背,他们目不转睛盯着门缝下的光束,感觉到光束稍有恍惚,这两个人就心惊胆战地停一停,顿一顿,然后再继续一步一步试探地往前走,他们越接近,那光束忽明忽暗,恍恍惚惚的次数就越多。
“哥``````哥啊,我,我怎么有人在有意无意中看着我们?”
‘啪——’
“不会说话就闭嘴!”男人凭感觉照着他小助理的头顶又是暴力的一拍,差点儿把他拍晕过去。
“哥你——”
“别自己吓唬自己!要不然你就光吓唬你自己,别特么跟我说这些神神叨叨的!”
“我——”
“我什么我!你给我记住了知道么!”
``````还是觉得不解气,他又朝着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的这个小助理的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助理也扁扁嘴,他虽然看不见,但也知道这男人一定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呼——”
男人深呼一口气,门就在离他近在咫尺的地方,他已经能踩到光了,助理没出息的躲在他身后,鞋尖只露了个头。
‘叩叩叩——’
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先敲门,就算是鬼,也不会平白无故欺负一个对它客客气气的人吧?
有时候怀抱侥幸心理,也是人们获得安全感的一种方式,手触到冰凉的门板上,他只觉得那股凉气顺着他的袖管沁到侵到心脏里,冰的他又涩又疼。
‘叩叩叩——’
他又敲了一遍,稍稍有了点底气,走廊都能听到他敲门的回声了,可久久没有动静,那光束似乎也不在恍惚了。
‘叩叩叩——’
没有人么?
两个人面面相觑,凭感觉找对方的眼睛``````好像是继三岔口又一个开怀的笑话。男人把手搭在门把手上,这样的煎熬是在太挣扎,看样子他是打算直接把门拉开了。男人的掌心潮乎乎的,额头,鼻尖上也满是汗珠,后背贴身的衬衣已经湿了一大半,他紧张,很紧张,非常紧张``````那只手攥得越来越紧,门把手就要被他捂热了。
“哥,哥你等会儿!”
小助理突然拽着他的胳膊。
“你特么的吓死哥了!”
男人被他吓得心慌,握着把手的那只手用劲儿一抖——‘咔’。
门开了。
夹杂在缝隙里的那道光,逐渐演变成边角儿极窄的四边形,这门没锁?
男人死死地屏住呼吸,想要让自己的动作更稳一点,可手却抑制不住地颤抖,把手还在他手里上上下下的摇晃。
‘嘎吱——’
门被推开,屋子里虽然暗淡,但呈暖黄色的光线着实让人心安不少。
“没,没人?”
小助理拉拉他,被他拽着一起往里走,这和他们的那间播录室格局如出一辙,基本上``````
“咝,是人没在,不是没人?”
基本上除了桌子上还搁置在烟灰缸上的,那只冒着烟儿的半截香烟外,和他们那一间没什么不同。
‘咚咚咚——’
两个人心下都是咯噔一声,老钟响亮的敲击声,敲裂了心上的一道口子,他们突然想起两个保安说到的那个叫陈茜的姑娘,说不定,她真的``````时针秒针,都指向午夜十二点整的反向。
‘哒哒哒——’
高跟鞋踏着回音幽幽荡进楼道里``````这声音好像是从他们身后传来的?
男人一个激灵,反手就把门关上了,两个人处在有光的房间里,有底多了,可那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陈茜!难道真的她?
“去,u看书ww.uukashu.om找找屋子里有什么能用上的家伙事没有!”
男人命令着,小助理的样子像是要哭了,“哥,是不是那个叫陈茜的真的是鬼啊!”他们在这儿做了这么多年的节目,还从来没听说过午夜档有个女主持,还是个叫陈茜的女人!而且,电台里谁都知道,这栋大厦一到晚上还在工作的就只有他们这一档节目了。
“你特么的再瞎说八道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出去!”``````其实他心里也发杵。
‘哒哒哒——’
声音近在咫尺,可他们两个就只找到了一把扫帚,男人一把就它塞到小助理手上,径自绕过小桌子去锁门,可是当他把门锁上,回过头来,地上只有一把扫帚,小助理神不知鬼不觉没了影,人不知道去了哪儿!
“袁宁,别特么吓唬我啊!袁宁!”
‘叩叩叩——’
门外却意料之外地响起了叩门声``````(未完待续) ()
第186章 乌龙
男人转身就跑向扫帚,他摔在地上,怀里抱着扫帚把儿。
“袁宁!你特么的给我出来!”
他压低声音环视四周,可没有人回应他,就这样,他开始边叫边连滚带爬地往靠墙的方向靠近``````原来,真的有鬼!
四周压黑一片,他已经离开了头顶上那片光晕照射的范围,就像吉米平日里坐在角落的那个位置一样,光束照不进,拔不开那些秘密罪恶最阴暗的地方。
‘叩叩叩——’
叩门的声音很轻很缓,但很有规律,每次只敲三声,敲完就等一等再敲。听起来倒不像凶神恶煞的鬼要大刀阔斧地急着杀了他,只是这温柔地像小火慢炖一样,让他更觉恐慌。他怕这声音响起怕的要死,可一方面又怕它停下来,因为一旦停下,可能就意味着他就要从自己的背后,头顶,甚至未知的缝隙发现这只鬼的影子,残肢,或眼睛了!
这无比煎熬``````钝刀切肉,刀子上下划拉着还流血,有知觉的伤口``````他终于不打算再挣扎下去,可下意识的反应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从容,可能这就是人求生的本能吧!
“你开门吧!我知道你在里面。”
门外突然传进一个幽幽的女声,语气带着淡淡的哀怨,虽然声音不大,但足够他听清楚。
——陈茜。这是他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的名字,黑白相间的像副泼墨画儿一样横在视觉中枢的呈相框里。
“你开门!”
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男人仰起头,把头磕在墙上,眼神空洞,一下下的磕出声来。墙上都是他头发汗渍的印记。
‘叩叩叩——’
女人又开始叩门,她加大了叩门的力度,听起来有些急躁。叩门的声音也不再规律。男人哆哆嗦嗦地咽了口干沫,他嗓子眼儿里急的冒火。干疼干疼的,指甲嵌进他的皮肉,他把自己掐出血来都全然不知!
“别,你别敲了!”
结结巴巴的话音刚一落地``````果真,门外的人——不,门外的‘人’,真的就不敲了。
“陈茜!我,我知道是你!”他几乎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将自己缩成一团儿,“你,你有冤抱冤,有仇报仇,可我跟你没有仇啊!你就,就放过我吧!我也是可怜人,一直都兢兢业业工作,可是至今还是个在电台露不了面的深夜档播音员!我真的真的够,够惨了``````”
门外的‘人’不再说话,直接开始倒弄门把手!看着门把手上上下下的摇晃。男人险些吓出了心脏病!他简直要窒息``````
“吉米!”
当进到屋子里的时候,只看到一个男人蜷缩在角落里撅晕过去,还有一个躲在饮水机旁。也晕了过去``````
“起来!你们,你们是谁?!吉米呢!”
``````
‘啪——’
一袭红裙倒地,身后站着一个瘦瘦小小,拿着一根大粗棍子的男人,他叫袁宁。
没错。
就是那个刚刚躲在一旁的小助理,袁宁。
``````
那个所谓的女鬼,原来并不是陈茜,而是,一早就来了电台。可她因为吉米的事心不在焉,根本没拿稿子。所以又赶回去拿,这也就是为什么人没在。但播录室里的灯是亮着的。
在隔壁工作的文思杰听了保安的话,以为是那个叫陈茜的神秘女人搞得鬼,特别是在晚上,心里自然多了几分畏惧,当钟声敲响,他又突然听到高跟鞋声的巧合,是因为的节目是在午夜十二点播录,那时候正是敲钟的时间。
越走越近,文思杰完全以为是他‘心目中’的女鬼来了,为了保命,他只好下意识地把自己关进一个有光的房间,也就是这个他完全没有来过的陌生的播录室,尽管装修布局都是一样的。与此同时,也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所以急匆匆赶过来,她还以为是吉米回来了,可没想到如此以来居然吓到了文思杰。
一切似乎都连接的天衣无缝``````
“做的不错!”高程满脸赞许地拍着袁宁的肩膀,“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出色,我果然没看错你!”
“应该的,应该的!”
袁宁像条哈巴狗,在高程面前点头哈腰,一直驼着一个背。
“不不不!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建立在无条件基础上‘应该的’,就像吃多了霸王餐,店家就会给你放塞牙的柴肉,因为他们知道你不交钱。”
“先生!我不会的,我——”
“不,你别激动。”
高程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袁宁一身鸡皮疙瘩,“先生,我,我真的没有邀功的意思啊!您误会我了!”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听话。”高程拍拍他的头,示意他坐下,“我看你是误会我了。我只是说,如果做的好,就是应该得到奖励。你不能拒绝这个奖励的存在,可我现在没想好要给你什么。”
他半俯下身,几乎贴上了袁宁的耳根子,“呵呵,你想要什么呢?”
要什么?他袁宁怎么知道!现在摆明了进退两难``````不说是当他吃霸王餐,高程用着他心有疑虑,可是要他说,又能说什么?
“先生,如果我想让文思杰活呢?”
他想了想,终于说出口。
“你想让我们的威胁活着?”
“他不是还没醒么?他,他不会乱说话的,这次他的确被吓得够呛。”
``````
“我,我只是一个提议。”
见高程久久不语,他只得作罢。
“妇人之仁!”
高程冷笑着呵斥。
夕阳的余晖透过枝叶繁茂的树叶被分割出一道道漂亮的光束,终于,它这次照在了袁宁的尸体上。
高程端着他的咖啡细细品味,笑着对刚进门的吉米挥挥手。
“你连他也杀?!”
吉米看起来有点儿震惊,看到袁宁尸体的那一刻,连脸色都变了。
“没听过那样一句话么,昨天的太阳,永远也晒不干今天的衣服。”
高程悠闲地嘬了一小口冒着热气儿的咖啡,“现在不杀他,他终有一天会背叛我,现在他看起来再可怜,再懦弱,日后给他一个机会,死的就是我!”
“可他根本没胆量杀你!”
“可他背叛了我!”高程突然拍桌子就起,“他居然为那个播录员求情!这样*裸的背叛让我不得不下手杀了他!要知道背叛是这个世界最可耻的事情!”
“那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吉米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爆出青筋,牙齿被他咬得嘎嘣嘎嘣。
“是!”高程回答的利落,“可我们叔侄多年,只要你愿意回头,我还是欣然接受你的回归,你也还是我最疼爱的侄子!”
“我——”
“哎呦喂,疼死我了——”
吉米定睛一看,文思杰醒了,他正半睁开眼睛在地上声音嘶哑地呻吟着,吉米连忙收住后面的话。
“就这样一个人,他不会对你造成威胁的!”
“所以我打算让他多活一会儿。”高程眯着眼睛看过去,冷哼着笑道,“呵,看来火候已经到了!”
他捋起袖管走向一面壁挂,这是整间房里最大的装饰。这是一间只有一扇透光的窗,角落里挤满蜘蛛网的阴森的地下室,里面散发着带着腥的霉味儿,阳光透过窗子,在地上照出监狱般,有一根根铁棍子的剪影。房间出奇的大,有两间播录室那样大,在房间靠窗的地方,躺着陈茜,,卡斯拉,文思杰,还有袁宁的尸体,他们的手脚被绳子捆着。陈茜应该是最早被抓过来的,能看到她脚踝上被勒出的淤青,别人的都还只是红印。
‘嘀——’
熟悉而又陌生的电子启动音,眼看壁挂的边角跳跃着一排红色的小灯。
“大家好!我是主持人陈茜,欢迎收听今夜的午夜故事秀。今天为大家讲述精彩故事的,是我们主讲行列的新秀——飘然小姐``````”
陈茜的声音响亮清脆的回荡在偌大的地下室里``````
“你一定要用这么残忍的方式?!”
吉米大步走上前,uu看书uuanshu 想要制止,可陈茜已经醒了,紧跟着就是,卡斯拉的脖颈上有个针孔,他该是被注射了某种镇定剂,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呢!
“怎么会有电台直播的声音?”
陈茜哑着嗓子,身体蠕动似的往上挪了挪。要比她机警的多,醒过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环视四周,其实这些年她一直都是这么神经兮兮过来的,即便住在家里的时候。
“陈茜!”
她用脚踢了踢陈茜的腰,身体拉直一半,脑袋又碰到另一个人的胳膊。
“陈茜!陈茜!”
她力度又重了几分,声音也大了,已经听得到回声。
“你们,你们是谁?”
被她撞到的胳膊的文思杰也低头发现了另外两个人的存在``````三个人面面相觑。(未完待续) ()
第186章 1切都是我以为之戳破
‘嘀——’
“卡斯比尼教授一脸慈爱地拍了拍白可可的头,他——”
播录的声音在熟悉的‘嘀’声后戛然而止。
“很好。”高程扫了一眼正‘蠕动’的几个人,冷着脸点点头,“很好,这么快就都醒了!”
闻声努着脖子挺起了腰,使劲儿往起伸着头,和想象中的没差,她满脸的惊诧,“高程?!怎么是你!”
“呵呵,怎么就不能是我?”高程嗤笑着,缓缓朝她走过来,“啧啧,瞧你现在这幅样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高主任?!”
一旁的文思杰也清醒过来,他和的表情基本吻合——当然了,是在他还没发现他身后那具尸体的时候,此时此刻,袁宁正直挺挺的躺在他身边,面色铁青,布满尸斑。
“可松,你``````”
犹豫着叫着高程身边男人的名字,他的手脚没有和他们一样被绳子紧紧绑住,也没有被高程打晕扔在水泥地上,可他面露难色,终究还是犹豫了。
“卡斯拉?卡斯拉,卡斯拉!”
踢了踢陈茜示意,她突然发现隔着陈茜,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卡斯拉。
“别费劲了,他暂时还醒不过来。”
高程拍拍手,然后点了一支烟。
“抽这个吧。”
吉米递上一只雪茄,还记得高程说过,自从出事之后,他就再也没抽过那款他曾经珍藏在老屋子里的高级雪茄。在他眼里再贵的盒装烟,也不抵一口当年的珍藏。
“谢谢。”
打火机里窜出一小束椭圆型的,鹅黄色火苗。透过抹光,他看到被照亮的眼睛。
“你是谁!”
她终于问了。
高程缓缓地吐着烟圈儿,一脸享受。“你怎么不先问问你的老情人?”他转头看向吉米,也就是现如今名符其实的柒可松。
“你们。你们在说什么?”
文思杰努力地想要找点存在感是的,头和脚像鱼一样的左右摆动,他的幅度越来越大,大到没动几下,就碰到了袁宁,可他的身体还背对着他,扭着头也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鼻尖和头发。
人?!
文思杰心里莫名地凉了半截,当他看到这个人的全貌。另一半也就彻底凉了。
《鬼吹灯》里说,人要是去盗墓,一定要点上一根蜡烛,蜡烛的火光不停摇晃,眼看着要熄灭,说明人要赶快撤出来,再往里走就有危险了,当蜡烛彻底灭了,那人也就疯了。
“啊——”
也不知道文思杰疯是没疯,反正他晕过去了。
“他是谁?”
看着文思杰问。
“别问我。问你的老情人儿。”高程抽了一口雪茄,享受地朝吉米的方向仰仰头,“哝。问他。”
“可你又是谁?!”
她并不问吉米,反之提高了声调,盯着他的那双眼睛像长了钩子,整间屋子陷入一片死寂,唯有高程间歇抽烟吐气的声音。
“他是凯瑟约仁。”
还是一直沉默的陈茜先开了口,她一句话,也吹凉了那半截,她没疯,但那双钩子转向吉米。“你早知道?”
“不,我是昨天才知道的。”
“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陈茜顿顿的声音和吉米的沉重不约而同地重合着,陈茜木讷讷地看向——这个女人到底是在问自己。还是问他?问他``````可他有回答么?
“你果然还是一直和他有联系!”
陈茜一个哆嗦,她还木讷地没回过神来,就被的声音震得耳朵里嗡嗡的,不知道怎么,她突然气场大变,近乎歇斯底里``````
“是,一直有联系。”
吉米轻不可闻地叹息。
“你早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
“说话啊!”
“因为他是跟我一起的!”高程冷笑着看着,“你还看不明白么?你费尽心思想要引我出来,可没想到我一直在你身边,而且还看着你一步步自以为是的做着计划!啧啧,多讽刺!”
“呵,你才最讽刺!”
“是么?可你们都要死在我手上了。”
高程两手摊开,嘴巴咧的大大的,开开的,他笑得像个疯子。
“你简直不是人!”
“那我就再告诉告诉你点不是人的事!”
``````
“凯瑟约仁你特么的给我闭嘴!”
“滚开!”
吉米拦着凯瑟约仁却被凯瑟约仁用力拨开,他把雪茄一并扔在地上。
“你说对了,可我不是人又怎样!”
他半蹲下来,狠狠地捏着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现在我应该叫你秦柯了吧!你不是问我躺在你身边的这个人是谁么?我现在就回答你,他才是97电台午夜档的主讲作家!”
她依稀记得,昨晚这个男人慌乱之中说过关于什么在电台依然只是个小职员的话。可他是主讲作家,那``````她又是什么?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不明白?你不是挺聪明的么,嗯?”高程拍拍她的脸,“事实就是97电台的午夜档从来就没有过所谓的陈茜和!你讲的那个故事,从来没被播出去过!”
``````这也就意味着,这一切都是他凯瑟约仁一手安排的!
“那台外连线呢!那强尼呢!”
陈茜虽然昨晚知道高程就是凯瑟约仁,他的身份是假的,但她没想到现在连电台节目都是假的!
“台外连线都是我找人做的!做完,我就一一杀干净!学乔治的手法,一个一个地杀干净!”
高程放开,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呵,至于强尼,无关的人都死了。我还能让他活着么?他活着对已经对我没什么帮助了,居然还学会威胁我!简直死有余辜!”
“那凯瑟妮娜呢?!她到底是你杀的还是强尼!”
陈茜的胸腔好像充满了气。一呼吸就又涨又痛的,只能屏着小口小口的吸气。
“说到这,我就要感谢他了。”高程玩味地吹吹手上的灰,“我是真的要感谢他,还是他帮我解决了妮娜。虽说我对妮娜百般折磨,可也不大忍心亲手杀死她,毕竟是我的女儿,如果下辈子有机会再做家人。我再好好补偿她吧。”
以为他在忏悔么。
不。
他说的轻描淡写。
“去,把这两个女人解开吧!”
高程拍拍吉米的肩,理所当然地命令着。
——4:37。
大概注射在他们局部的(普鲁卡因,一种常用的局部麻醉药)和微量的肾上腺素(使用普鲁卡因时,在注射液中加入微量的肾上腺素,就可以达到可延长麻醉作用时间的效果。)已经能够起效了。
解开了绳子,他更清晰地看到和陈茜手脚上淤红的勒痕深的像沟壑一样触目惊心!手脚就要断了么?
“还要斗么?”
高程趁着这个时间,也撕下了脸上的‘道具’,庐山真面目下,他一条条干瘪的细纹满是讽刺与得意。
“早点认输。我还会让你死的痛快一点,要不然我可就要把你当三文鱼切片了,哈哈哈!”他随手把那张脸扔到她身上。“想你能想出这么聪明的对策,就没看出这破绽曾是当年用过法子么?”
“呵,卑鄙。从我进电台的那天起,你就知道我的来意了吧!”
“那你呢?从电台兴建的那一天,你就开始计划了吧!”
单手撑着地,一手捂着心口,她又开始疼了,“你错了。我和你不一样,我没那么多阴谋诡计!也没那么脏!”她深吸了一口气。亏了陈茜及时扶住她,“呵。这一切都拜你所赐。因为az在我体内,导致我会常常忘记一些事情。所以我就把它们记录下来,以防我忘了。”
“忘了什么,你不想解脱么?”
高程饶有兴趣地问她。
“不想,想了也没用。谁也没有资格解脱,你也一样。”她定定地看了一眼陈茜,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别告诉这就是你应聘的理由。”
“嫌这个理由太简单么?”
摇着头自嘲地笑笑,另一方面又不由得紧了紧捂住心口的那只手,“我也没想到这块儿曾经被炸成平地的地皮,竟然真的修出了电台大楼!我看到这儿招聘主讲作家,就整理了我记录下的东西,咳咳——我也觉得这个办法很蠢,可当时我找不到任何接近你,得到你消息的办法!凯瑟约仁,你知道么我做梦都恨不得杀了你!”
陈茜倒吸了一口凉气,uu看书 .uukanhu 几乎要把陈茜的手腕捏断了,她激动的发抖,“老天有眼,他终于给了我这个机会!这栋电台大楼本是你的家,炸毁后虽然充了公,但你这个人征服欲太强,自己的东西突然变成了别人的,或者什么事超出了你的预想范围,你怎么可能不去关注它!那本就是你的家!”
高程踩着地上的雪茄,抽了一口盒装烟,“其实你并不蠢,反之很聪明。”他很认真的说,“但你不该相信一个傀儡命的男人。”
——他指的是吉米。
吉米垂下头。
高程不屑地给了他一个白眼,狠狠地吸了两口烟,两口下去,烟要抽到他夹着棉芯的两根手指了,他硬生生地用掌心把它压灭,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觉得疼。
“咳咳——”
一口鲜血喷出,喷到她的红裙上去,像在鲜血的画作中开出了一朵鲜血的花。(未完待续) ()
第187章 凯瑟约仁
——
凯瑟约仁。
英国国籍。威尔士人。离开英国,于中国居住的时间长达27年。曾在研究微生物运动和分子结构的问题上,拥有着极高成就的元老级教授,并且在其任职单位口碑极好。
其妻子在一场离奇的大火中死亡,尸骨无存。
其女儿在中国经历了一场车祸后呈现出去皮质状态,脑干反射全部丧失。
——以植物人及脑死亡的状态和凯瑟约仁教授生活。
(此处无年份记载)凯瑟约仁教授家中的地下实验室由于一次大规模爆炸,而致使其房中的人无一生还。
——
急性损伤。
这是pvs的最常见原因
创伤最为常见,包括交通事故,枪伤及产伤等。
非创伤性损伤包括各种原因引起的缺氧缺血性脑病,如心跳呼吸骤停,窒息,绞死,溺水等。
严重持续性低血压发作,脑血管意外,如脑出血,脑梗死,蛛网膜下腔出血等。
此外还有中枢神经系统的感染,肿瘤,中毒等。
······
······
这确实有什么是对不上号的。
陈茜合上手里的一大厚本书,伸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眼睛,她已经查了一上午的资料了。
“喝杯水吧。”
“啊?”陈茜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吓到了,打了个激灵。
“怎么了?”高程的关心起陈茜的样子,倒是看不出有一点不怀好意的端倪,他笑得简直像个慈爱的父亲,“你脸色不太好。”
“我啊?我没事儿,只不过今天实在是麻烦您了。要不是您带我来这,我还真的不知道要去哪查呢。”陈茜谢得很真诚。
自从她听到了和吉米的谈话后,简直是夜不能寐,整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她试过上网用百度去查,可那些显示出来的都是她看不懂的字符,还有一些是加密的官网,根本点不进去。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图书馆开门了,可是没有图书证还是不让进。就在陈茜想要放弃的时候,高程却鬼使神差地从图书馆里走了出来。
说实话,陈茜不喜欢这种不期而遇,尤其是和高程。但今天不同,高程还算是帮了陈前一个大忙吧。
“查的怎么样了?”高程边说边在陈茜对面坐了下来,他拿起纸杯仰头喝了一大口水,陈茜能听到他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还好。”陈茜敷衍着,显然,她并不想让高程知道和吉米之间的对话。
“我还有些事,要不然,你先查?我就不陪你了。”
看来今天真顺利。陈茜心想着,但表面上却还得装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这本不是她要的,但却是她必须做的,“那我送您。”
“不必了。你好好查吧。”高程走得干净利落,甚至连头也没回。
——“我当然没有那么笨,这个破绽,还是当年所谓的‘卡斯比尼教授’留下来的呢,你不记得了吗?”
——“约仁留下来的?”
——“看来你的记性可真烂,这都能忘。另外,他现在不是凯瑟约仁教授,而是卡斯比尼教授了。uu看书 uukashuco”
陈茜的脑海中,无限制地回放起她昨晚所看到的,听到的,让她匪夷所思的一切。
“由于双侧脑桥基底部病变,脑干腹侧的皮质脑干束和皮质脊髓束受损,而导致的缄默和四肢瘫痪。”她喃喃地默念起来,心中却多了几丝明了。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破绽吧!
一开始讲到卡斯妮娜病情的时候,陈茜很清楚的记得她提到了pvs这三个字母,当时她还以为是瞎编碰上的,pvs是原型验证系统的缩写。可知道她今天查了资料,才清楚的了解到,原来pvs也是脑损伤和大脑功能丧失的意思。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么这个卡斯妮娜的病,根本就不是由于车祸造成的!而且,依照资料现实,凯瑟约仁教授确有其人!那么他们是把他化名卡斯比尼,然后讲述着另一个男人的故事吗?!
天呐!
陈茜不由得感觉到脑袋里嗡嗡的······· ()
第188章 1切都是我以为之偷天换日
“凯瑟约仁,你该死!”
秦柯的眼睛里满是仇恨,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名字,对凯瑟约仁的恨便再没有掩饰。
“可马上死的就是你们了。”凯瑟约仁轻轻拍了拍秦柯和柒可可的头,“可松,来,把她们绑上吧!然后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
“先绑人。”
凯瑟约仁说完咳了两声,他好像老了很多,和秦柯记忆里,这些年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了,刚刚她太愤怒,并没有发现凯瑟约仁如今走起路来已经没有以前那样利落``````
其实不提他做过的事情,他如何如何的恶毒,就单单说他现在的样子,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年过花甲的孤寡老人,他再用自己的方式表示强大,背影也难掩落寞,但这并不能削弱秦柯对他的恨,恨也不会因为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怜而消退``````此刻,凯瑟约仁贴上了新的面具,重新拾起高程的身份,换上了新的脸。
他此刻是高程。
“凯瑟约仁,电台,真的有高程这个人么!”
秦柯高声问道,她的身体往前沁了沁,柒可可则一直扶着她。
“怎么,想知道?”
凯瑟约仁挽了挽袖口笑了起来,“我让你知道也无妨,高程么,的确是有这个人。你想不到吧?高程就是强尼,强尼,就是高程``````你们应该已经习惯叫他张千了吧!”
“什么意思?!”
“你这么聪明,还没想明白?”凯瑟约仁敲敲桌面,“别装了,你也说说吧!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怀疑什么?”
“你不是问我有没有高程这个人么?难道,不是因为怀疑他和强尼之间的联系?”
“呵,你想太多了。”秦柯摇摇头。“我从来没有怀疑过,问这个问题也只不过是看到你变成高程的样子,出于好奇罢了。”
“那你就不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么。”
凯瑟约仁似乎很执著于这个答案。
“不觉得。”秦柯咳了咳。又咳出些血来,她嘴也不擦。仰起头直勾勾地回瞪着他,“拜你所赐,就连以前大部分的事我都需要一笔一画地记下来,更何况是人的模样``````不过,强尼怎么会又是高程?难道,以前是他一直在扮演这个角色?”
“他不用扮演,他本身就是。”凯瑟约仁眯了眯眼睛,将目光放到远方。“你也知道强尼本身就是一个变性人,从女人变成了男人。他之所以变性,就是因为我要让他的身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让这身份消失的更彻底!而在这之前,他本来就叫高程!你以为他一直叫张千叫强尼么?呵。”
“既然消失,那你又怎么利用他的身份出现在电台里的!你还在骗我?”
秦柯不解,她虽然知道强尼本身是变性人,但——他不是早就死了,当初就被公安局撤户了么?
“呵,这还不简单?”凯瑟约仁笑得轻蔑。“他消失了,可他的身份还没有注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的死亡证明和消户证明我都看过,在警局都是有档案记录的!”秦柯清楚的记得当年他看到过这两份证明!
“你看到的死亡证明和消户证明都是假的!那都是文铭那个老东西开的。你忘了么?你看到的那两份证明上的名字,是张千,不是高程!”
``````
的确,不是高程。
“那一直带着这张面具的人是谁``````是你,还是他!”
秦柯突然觉得自己好傻,一直被蒙在鼓里,她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柒可松,他陷在黑暗里,只看得清他一个轮廓。视线所及,他的鼻尖还是肉色的。
“是我。当然不是他!他也没那个脑子,不然。我也不会杀他了。”
凯瑟约仁回答的倒是痛快,秦柯收回目光,自嘲地笑了笑。
``````
“走,拿上箱子。”
“还带箱子?你就不怕这次和上次一样么。”柒可松犹疑道。
“不!相信我,这次和以往不一样,罗先生是破译的高手,人格在业内有担保,你放心跟我去。”
“可万一呢?”
“那你说怎么办?乔治这老东西非留下这么个东西!谁想到这老不死的临死临死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
“秦柯姐姐,你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么?”
柒可可把脑袋凑过来,凑到秦柯耳边嘀咕。
“不知道。”
秦柯一直盯着不远处立在一本曲谱前的黑皮箱子,“咝——那曲谱?”她拍拍柒可可的肩,“你帮我看看那本曲谱,我看不清,你帮我看看!”
“我``````我看着眼熟。”
“那——”
“那我们就把箱子留下来,先去见他吧!”凯瑟约仁的声音响亮地插进这‘姐妹’二人的对话中。
“嗯,免得又像上次,箱子也差点被抢走。”
柒可松拍拍地上的箱子看向凯瑟约仁,凯瑟约仁点点头,“那我们就直接走吧!”他顺势去拿一根磨得光滑的拐杖,路有点长,他走了一个踉跄,柒可松扶着他,他和秦柯一样,咳了好几声才停下来,听声音他如今还有些气喘。
“呵,都已经这么老了。”
门被叮叮咣咣地上了锁,秦柯长叹口气,有感而发。
“不是的。”
“嗯?”
“其实,是他的腿早有旧疾了。”陈茜俯过来悄声说,“你也知道,他是基督教徒,反正就不是正常教徒的那一类,他的大腿上以前总挂着倒钩的肉刺,每逢阴雨天就会疼的走不动路,现在年纪也大了,我想就算不逢阴雨,腿疼也已经习惯了吧!”
“可可。”
等了半天,也不见秦柯继续往下说,“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问你件事。”她顿了顿,看着柒可可的眼睛,“关于你我身份的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什么时候,和柒可松单线联系的?呵呵。”
柒可可一愣,背脊也忽地一下僵了,眼睛瞪的又圆又直。
“没关系,照实说吧!”秦柯难得的好脾气,“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该骗的除了这条命什么都不剩,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说吧,我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柒可可垂下眼帘,抿紧嘴唇,“我跟他没什么。”
``````
“以前我的确做过很多伤人害人的事,可我,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他一直把我当成是自己的妹妹那样看待,真的。”
秦柯朝她笑笑,“我知道,其实我从来没怀疑过这一点,但是关于身份,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知道我是秦柯,你也不惊讶,不仅不惊讶也不问我,听到我问你这个问题,反而很慌张?”
“我,我——”
“呵呵,没猜错的话,是柒可松告诉你的,对么?”
“不不不!不是的,关于身份的事,我也是前几天才确定的!”柒可可咽了口干沫,嗓子眼儿生疼,“他没告诉过我``````他,他也不算没告诉过我,大部分是我自己猜出来的,后来我发现不对劲儿,就试着去问他,谁想到他也觉得不对劲儿。后来我再想问他,发现他就开始躲着我了,他都躲着我了,我基本上也就知道了——我猜对了,只不过他不愿意说,可松他,他是不愿意出卖你,真的!”
“那后来呢?”
柒可可挠挠头,“后来?后来就没有什么了,我就自己想起来了。”
“你自己想起来的?!”
秦柯满眼的凄哀转为惊诧。
“怎么了?我``````就是那天在播录室里,看到那些,然后我就疼得满地打滚,一觉醒来之后,就,就``````”
柒可可越说声音越小,话说到一半就没了,秦柯的态度实在让她摸不着头脑,好像她不能想起来是的,“你怎么了?”
“先不说了,我帮你把绳子解开!”
这次就轮到柒可可诧异了,秦柯居然不费吹灰之力解开了手腕上的绳子,确切的说,那些绳子,看上去都是被事先割开的。
“你这是?”
“呵呵,柒可松还算有良心,他做的。”
秦柯小心翼翼地帮柒可可割着绳子,尽量不让她沾到自己的血,她手里藏着一把小巧锋利的瑞士军刀,‘噌噌噌’几下,绳子就被顺利割开了。
“可松他现在不是和凯瑟约仁一起的么?”
“不清楚,uu看书 ukanshu 但这把刀是他刚刚捆我的时候塞到我手里的。”
柒可可拨着绳子,活动着被打了局部麻醉的手脚。
“咝——诶!你干什么!”
她眼看秦柯拿着这把小刀朝她的小腿划开了两道很深很深,已经割开她皮肉的口子,刺目的鲜血顺着小刀的刀尖流出,原本还出于半麻木状态的两条腿,突然之间感受到一股尖锐的刺痛!连着颤了又颤!
“嘘——”
秦柯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作嘘状。
“秦柯,你做什么!”
柒可可含糊不清的声音挡被秦柯收在掌心。
“别出声,你听我的,快走!”(未完待续) ()
第189章 偷天换日(2)
“我,这``````你让我走去哪啊?!”
“去强尼家!”
秦柯说着又朝着自己的小臂狠狠地划了两道,比起刚刚那两下,力度更大了!刀一离开,皮肉就明显见着往外翻的痕迹,她的血液呈黑紫色,流速十分缓慢,就像浓缩的黑茄汁子,又稠又酱,又浓又腥。
“你这是干什么呢!你疯了?!”
柒可可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是太崩溃了要自虐?
“别动我给你包上!”
“你别碰我!”
秦柯情急之下忙用力推了她一把,她没办法让她碰到自己这带着病毒会传染的血液,柒可可手腕一软撑不住,整个人直接趴在地上``````尝试了几次,她也只能暂时用肘部支撑起上半身的重量。
“别着急,要是起不来就先趴在那儿别动了。咳咳——你现在是被局部麻醉了,药劲儿刚上来,手脚发软是正常现场,过一会儿就好了!”
秦柯看了她一眼,不慌不忙地又扎自己了一刀,她眉心微皱,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流血。
“你!——你疼不疼啊``````”
柒可可咽了口干沫,看秦柯现在满身是血的样子,她心脏吊在嗓子眼儿‘突突’地跳个不停。
“疼。但我划伤自己,也是怕一会儿跟你一样,没有力气动手了,现在虽然力气也不大,但最起码能保持触感的清醒。”
“这样啊!”柒可可点点头,忽地又紧张起来,“那我``````”
“放心,你不用。”像是看穿了柒可可的小心思,秦柯朝她淡淡一笑。“一会儿我给你打一针葡萄糖液做个稀释缓解你就没事了。”秦柯顺势朝身后努努嘴,果然——在她那身红裙下一只针剂的试管若隐若现。
“原来你早有准备了!”
“小声点!隔墙有耳的道理你不知道么?!”秦柯怒目而斥,瞪了她一眼。“这是柒可松刚刚捆我的时候塞给我的!”
柒可可尴尬地吐了吐舌头,“知道了。那你自己干嘛不打?你还。还把自己弄成这样?”
``````
“因为只有一支。”
``````
“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要帮我?你不恨我么。”
“恨,但你是他的妹妹!”
“可你知不知道我,我不是他的亲生妹妹啊!我们之间,其实就我跟他之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这些你不会不知道吧?”
柒可可又试探性地问道,其实她紧张极了,她不知道秦柯会不会一气之下就不管她了。或者立刻就拿着刀子杀了她,割开她的喉咙让鲜血奔流而出。
“呵。”秦柯看看她,满眼的凄哀和讽刺,“至少在我知道你不是她亲生妹妹前,一直把你当做是他唯一的亲人。现在虽然知道了真相,知道那些原来都只是我以为的,我的的确确接受不了,但你对我怎样不重要,你跟他有没有血缘关系不重要,只要他如今还把你当亲妹妹一样对待——呵呵。你就对我很重要,而且不是有血缘关系的才能叫亲人,不是么。”
“你难道就不想杀了我?”柒可可说着趁秦柯低头的工夫往后挪了挪。“哪怕是动作一丝丝的念头?”
“我想,但我不能。”秦柯擦了擦手里的小刀,把它丢到自己的裙摆上,抬头与她对视“虽然我不杀你,不过我看你倒是非常希望激怒我,想让我杀了你,是不是?”
“不不不,不是。”
算了。
柒可可扁扁嘴,把头低下来。秦柯将冰冰凉凉的针头刺入她的皮下。痛感因着被局麻过所以并不明显,随着针剂一点点地推进。柒可可的痛感也越来越明显,越尖锐。
``````
“你觉得这样做真的可行么。”
“不可行。谁都知道这样不可行,但现在你我谁都找不到可行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凯瑟约仁此刻已经摘下那张厚厚的面具坐在旋椅上,小口小口的咗着咖啡,“你放心,等我拿到我想要的,就放了你的小情人,我相信秦柯有这个本事,她肯定能做到!”
“她能做到,但愿你这次也真的能说到做到!”
柒可松眼睛盯着黑漆漆的监控屏幕,它不是被人为关闭了,而是因为地下室室内光线不够充足,基本上看不清里面的人,声音因为临时接起来的信号也断断续续,听不到完整一句话,凯瑟约仁索性就不听了。
他总是这样。
“话说前面我只答应你放走她,但是没答应过你放走柒可可,到时候你可别跟我讨价还价!”
柒可松瞪了他一眼,两个人便不再说话,气氛僵持不下。
``````
“会痛么。”
秦柯按着柒可可的小腿抬头问她。
“其实那个,你,你可以再用力一点。”
“那我只能用指甲掐你了。”
“我,啊——”
“小点声!”秦柯狠狠地拍了她一下,“都说了,隔墙有耳!忍着!”
待柒可可的小腿和小臂都恢复知觉,秦柯把拉她起来,两个人虽然脚都有点软,站的不是很稳,但勉强还能**地快走几步。
“你去那边,我去那边,我们分头找找还有没有其他出去的办法。”秦柯推推她,眼睛环视一周,“你快去啊!”
“我``````”柒可可拉住秦柯的小臂,她尽量避开伤口的部分,“秦柯,你一直让我离开让我走,你总得让我知道为什么吧?你给我个理由!还有,你伤成这样,总得先把伤口简单处理一下!”
她说着就去撕自己的衣服,动作很快,顺着刚刚她就已经撕了半条的痕迹继续撕,可秦柯不等她撕完,转身就朝刚刚自己定下的那个方向和位置走了过去。
“喂!”
不理会柒可可,秦柯自顾自地找着,对着墙面左敲敲右听听,认真地在找出去的办法。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时钟滴滴答答的,周遭除了心跳声都太静。
“你去把那块钟表摘下来砸了,搬不起来重物,那把它摘下来的时候就直接撒手,让它自然摔到地上。”
秦柯指着墙那头说道。
“可万一没有什么其他的出口呢!你这么找下去不也白费功夫?不如等他们回来看看还有没有办法,而且柒可松,咝——真的,看他这样子应该是会帮着咱们的。”
柒可可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一瘸一拐走过去摘了钟,挂钟‘嘭’地一声摔到地上,满地的玻璃碴子。
“不可能没有。”
“什么?”
“不可能没有其他出口,我直觉它就在这里。”秦柯拍拍眼前的墙体,拍了一手灰出来,她很平静,她看着被摔碎成挂钟,语气又坚定了几分,“我曾经在播录室里见到过凯瑟约仁,但也只是看到了他的脸,当时他的脸就映在玻璃上,我明明看到了,看的真真切切,可一回头他人就不见了!”
“所以呢?”
“我相信当时他一定就在我身后,我绝不是幻觉一定有什么机关和这底下是连通的,而且``````”
“而且什么?”
柒可可追问,她愈发感到好奇。
“而且当时我听到隔壁有动静,因为听得不是很清楚,所以就没太在意。呵,现在想想,还是我太傻太蠢了,那声音一定是那帮人播录的时候发出来的,我要是再机警一点,我们也不至于困在这里,只是我现在还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单单只在那天听到了隔壁的声音。”
秦柯叹了口气,轻轻摇摇头,继续拍拍听听,走走停停,她把耳朵贴在墙上细细地听,柒可可屏息不动窝,呆呆的站着,她知道自己就算学她的样子估计也听不出什么东西来,那不如就乖乖站好。
“这里是空的!”
她拍拍墙体,听到的是空心的回声!秦柯眉眼跳跃地看着柒可可,挥手示意她过来。
“就在这里!”她很兴奋,抓住柒可可的手腕,在她离着几步的时候就把她‘拖’了过来,“这儿应该就是出口,一会儿你先出去!”
“我——”
“出去之后一定要想办法去强尼家的地下室躲起来!我不去找你,你就不要出来!除了我其他人都不行,而且就算是柒可松去找你,你也要先弄清楚他身后有没有跟着别人在露头!”
秦柯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uu看书 ww.uukanshu.cm柒可可没有插嘴的余地``````
‘哗啦——’
那应该是一道门绳,秦柯把它拴在肘部使劲儿往下压,墙体出现了一块长方形的,可向上移动的‘门’,这扇‘门’和整个墙体的契合点找的很好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端倪,除了那根绳子,随着‘门’向上移动,门后的地方渐渐地也漏了光。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柒可可帮秦柯一直拉着绳子,时不时地朝漏光的地方看几眼。
“我知道为什么那天我能听到隔壁播录的声音了。”
秦柯斜起一侧唇角,“那天凯瑟约仁果然就在我身后!我之所以单单那天听到了隔壁的动静,就是因为这扇门,这条道!左右两间播录室是连通的,所以当时我正好听到隔壁播录的声音!柒可可,我确定你能出去了!”(未完待续) ()
第190章 偷天换日(3)
秦柯一把拉过柒可可,用力把她推进‘那片光’里去,可柒可可一看她要松开绳子,就立刻挥着两只手急匆匆去托那扇‘墙门’。
“一起离开!”
柒可可定定地看着她,墙体的重量她一个人承受不来,秦柯又不得已重新拉起绳子和她一起承重,她的肘部已经有了淤血。
“你闹什么?!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出去么?”
秦柯怒目而斥,柒可可则毫不犹豫地回瞪过去,“怎么不能!怎么就不能了!”
“就我这个样子?”秦柯无奈,眉头皱成一团麻花,“柒可可,你想让我传染给多少人?你还想让多少人跟我一样不明不白得上这样一种病?”
秦柯指着自己的伤口,她的小腿,脚踝还有手臂都还在流血呢!这样出去,很难说不会传染到别人,传染一旦大范围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那你可以把伤口多包几层啊!”
柒可可试图用肩颈去顶这扇墙‘门’,她的手显然已经承受不住了,“秦柯,你能不能不要固执了,又没有人会变态到看你流血受伤一定要跑过来碰一碰,我们不是在水里,陆地没有鲨鱼!除了凯瑟约仁没有会嗜血的!”
“就算没有也不行!”秦柯怒目而视,“你还有闲心说笑?我让你去强尼家自有我的用意!你别闹了!”
“我没闹``````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强尼家的地下实验室有一批还没成形的病毒和疫苗,我要你赶在凯瑟约仁发现它们,找到它们之前看住它们!你记住,一定不要随随便便露头——”
“你——”
“你听我说完!只有我去接你才可以,换做其他人去的话你要确认他们身后有没有跟着凯瑟约仁。或者是凯瑟约仁的人!——啧,说话啊!你怎么这么磨蹭,记住没有?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够了!”
秦柯急的直跺脚。脸快憋绿了,牙齿咬的‘咯嘣咯嘣’的响。
“我``````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我不是说了么。我这个样子没办法出去,而且这里还有卡斯拉,有可松,还有那个无缘无故被牵连进来的人!我怎么能一走了之?”
秦柯说着目光转向地上躺着的文思杰,他应该是这里最无辜的受害者。
“柒可可,你希望他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死亡’么?”
“当然不!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柒可可狠狠地摇头,“但是你老是告诉我,你是不是为了支开我才这么说?你。是不是怕我留在这里等死,才支开我?就像你一直以来扮成我一样,只是为了保护我。”
``````
“如果你发现强尼家没有那些东西你还可以再回来找我!就算我真的要支开你,你还可以再回来!”
“那样的话我支开你也没用不是么?”
“这次我没有必要那么做,你觉得不对劲再原路返回就好了!或者你打个电话给高程让他抓你回来!”
``````
“柒可可,你再不走,时间就不够了!”
``````
“好!那我走,不过——”
“走!快走!”
——
“他们有什么动静么。”
“暂时没有。”
柒可松笑着倒了一杯咖啡来,依旧那么绅士,他看了一眼还闭着眼睛的乔治。小口小口的咗着,咖啡冒着热气儿,升腾到空中。
——
四方形的阴影盖住光面。墙门与墙面再次契合,一张刚刚结好的蜘蛛网挤进了墙缝,地下室似乎再无生机,一片死寂。
“你把她支走了,时间这么短,你打算做什么,咳咳——”
卡斯拉意外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他动作缓慢,骨骼摩擦时的声音像极了秦柯刚刚咬紧牙齿时发出的。
秦柯苦笑着转头看向卡斯拉。不言也不语。
“还愣着?快帮我解开吧!”
卡斯拉举起被捆住的双手,嗓音黯哑。“我换种问法,你能做什么?从这儿到强尼家。就算以她现在的的体力,来回来去就算是徒步,三四个小时也足够了。”
“三四个小时——那我也足够了。”秦柯利落地帮他解开绳子,“什么时候醒的。”她很平静的问。
“早就醒了,刚刚听你们讲的那些,想不醒都难。”
“你——都听到了,也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我不知道的,但至少刚刚你们说的,我一字不落的听到了,也都知道了。”
卡斯拉轻叹口气,抖一抖已经成段儿挂在身上的绳子,他扶着秦柯站起来,两人默契一笑,走向刚刚凯瑟约仁和柒可松欲拿走的那只黑色皮箱,皮箱上挂着一只密码锁,这把锁的表面已经生了锈,地面周遭有些水渍,在箱子的斜后方立着一本曲谱集。
“我还记得——”
“我记起来了!”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什么声音?!”
凯瑟约仁猛地睁开眼睛,从椅子上惊起。
“没什么,室内太黑,刚刚吓着可可了。”
柒可松的手一紧,掌心捂紧了耳麦,不让声音再漏出来,好在,屏幕还是漆黑一片,凯瑟约仁什么也看不见。
``````
“小声点!隔墙有耳!”
秦柯像是跟柒可松有心电感应似的,下意识地去捂卡斯拉的嘴。
“知道了!”
卡斯拉蹲下身,打算伸手去拿那本谱集忽地被秦柯打了手,“戴手套。”她递过来一双白色的医用手套。
“这也是柒可松塞给你的?”
“不,这``````是我平时自备的。”看到卡斯拉犹疑的眼神,秦柯再次做起解释,“不用怀疑,也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事先并不知情。自从染上这个病之后,就再也不敢乱碰乱动什么东西,也不敢轻易让别人接近我。呵呵,恐怕这就是所谓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所以你的井绳,就是一副手套?”
卡斯拉扬扬手里的白手套。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能开玩笑?”秦柯心里一轻,点头回应着笑笑,看卡斯拉还在笨拙的戴手套,她便先伸手去拿那本曲谱,顺势翻找起来,“一看你就不常用。虽然是探长,但是平时很少出外勤吧?``````嗯,就是这本,刚刚我在远处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很熟悉,不过没看清。”
“我怎么不常出外勤,只不过取样是法医的事,我不负责他们的工作。”
卡斯拉把曲谱拉到两人中间,秦柯刚好翻到《梵高先生》那一页,右下角还残留着当年凯瑟妮娜折过的小角,书页上,还有曾经熟悉的味道。
《梵高先生》
谁的父亲死了,
请你告诉我如何悲伤。
谁的爱人走了,
请你告诉我如何遗忘。
不管你拥有什么,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让我再看你一眼,
星空和黑夜。
西去而转折的飞鸟,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
“秦柯,其实每次听你电台里提到梵高,我脑海里想象的画面并不神秘。”
“哦?”
“其实就是一个孤单的身影,双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默默走路的男人,从不留意别人的目光,从不说话,也从来不捂着那只包着纱布的耳朵,我相信他一定是拥有一副宁静带着穿透力的嗓音,就像柒可松一样,只不过他的那只耳朵是掩耳盗铃被自己捂住了。”
卡斯拉的表情很是滑稽,他捂住耳朵,做疼痛状。
“你这样会让我想起顾潇。”秦柯默默闭上眼睛,“他以前也是这么逗我笑的,只可惜他也是个骗子,都是骗子。”
“好了,不想那些了。”
卡斯拉轻拍着秦柯的背脊,对他来说,秦柯应该有着某种不同的意义,不同的亲切感,当年他住在柒可松家走投无路的时候,秦柯对他事无巨细的照顾他恐怕死都不会忘记,就在柒可松逃婚那天,秦柯整个人崩溃的状态他是见过的,是心疼的,抑或对卡斯拉而言,这份在异国他乡的温暖也可以称之为喜欢,对秦柯,他是有过那么一丝丝喜欢的。
“从小我就看着我父亲亲手掐死我母亲,我曾经发誓长大以后要替我母亲报仇,长大以后,当我真的杀了我父亲,我却发现这其实并不是一种报仇的方式,反而更加折磨自己,我报复的只是自己罢了,看书 wwkashu 而且,我知道乔治他是爱我的,只是内心深埋的阴影让我一直无法真正的接收他对我的好。”
“所以呢?”
卡斯拉认真地看着秦柯,瞬也不瞬,“所以我理解你,我知道你恨柒可松,但你有多恨,心就有多挣扎。我都懂,只是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你,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最有效的安慰不是讲道理,而是共鸣。”
``````
“呵呵,你现在的中文练得真不错。”秦柯的眼泪突然滚落下来,顺着脸颊滴落下巴,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
“你怎么了?”
“卡斯拉,其实我本来是想拉你一起死的!”
“什么?”
“呵呵,卡斯拉,你走吧!”
``````(未完待续) ()
第191章 偷天换日之昨日重现
“秦柯``````?”
“没什么,想到顾潇,想到我母亲,想到很多离我而去的人和事,突然间发现如今不只是时过境迁了,物不是人也非,就连温暖也久违了。”秦柯笑着摇了摇头,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可能越是到这个时候,感受就更深,更强烈吧!”
卡斯拉愈发地糊涂,整个人被秦柯越说越懵,“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走不走?现在不走,等凯瑟约仁来了,你可能真的要跟我一起死了。”
秦柯吸吸鼻子,头在膝头蹭了蹭抹掉眼泪,残留着一半的妆更花了,晕了一脸的眼线。
“呵呵,说不走就不走,还问什么呢?”
卡斯拉不再多问,拍拍秦柯的肩头,从怀里掏出一支钢笔就在谱集上写写划划起来,个别音阶分别被他单独划上横线——‘323322566\332277712211\313322566\32533\32711\333227777766\327777133\332277211’
“按照你当时讲的,排除掉那些相同的音阶,余下的就是这些了,我记得你讲过的思路,之后应该是相除吧?”他看了一眼皮箱上的旧锁说。
秦柯挑眉,“你记得蛮清楚的,我自己讲的,我都记得没这么清楚,不过你现在就划上这些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线索越多越好,万一有用呢?而且刚刚说的那么尴尬,总要做点什么吧?”卡斯拉实话实说,“你是az的缘故记不清。我可是听的仔细记得清楚!不过也要感谢凯瑟约仁这么用心,要是没他接上你电台直播的信号,恐怕我也只能听到那个文思杰的播录吧!”
``````
“等等。”
秦柯拉住卡斯拉。拉着他的衣袖往后拽了拽。
“怎么了?”
卡斯拉被她突然吓得手一颤,拉着笔芯在就书页上划了狠狠一长道。
“你先等一下。可能我们的思路是错的。”
秦柯盯着皮箱犯起了愁。
“箱子有问题?”
“不,不是箱子的问题,是锁。”秦柯把箱子转过来,将锁的一面对着卡斯拉,“我确定这就是乔治——嗯,就是你爸爸当年留下的那只箱子,我们一直以来要找的东西很可能就在这里。”
“那还有什么问题?”
“这和柒可松见我时提回来那一只虽然看起来差不多,但锁型不同。复杂而且危险。”
“怎么讲?这锁``````有什么不同么?”
秦柯听见他小声嘟囔了后半句,用劈了一半儿的长指甲笑着点点箱体。
“当然不同,你没发现这锁大且重,是呈格子状整个儿附在皮箱体上的么?”等他看过,秦柯才继续说道,“我想,当年凯瑟约仁成功的实验病菌试剂和疫苗都在这里面放着。你爸爸是个谨慎的人,凯瑟约仁不知道怎么解这箱子密码也是应该的!锁型很独特,是不交叉的上下行锁,网格状。如果有一层解错,那么里面的药品就会被石灰层自动引爆!”
这锁的确很独特,锁分三层。网格状不规则地铺着,棱形的格子上分别有字母和数字不同的排列格,比如第一个棱形上就是sws,第二个是,第三个就变成了,后面还有两个菱形格的密码键,格子第一排的横排后是一个锁扣,向右转动代表确认,其余的均是竖格确认。同样是数字和字母分别排列。
“我知道了!”卡斯拉恍然大悟,“所以。这么多年来凯瑟约仁才一直不敢尝试去碰这箱子,他没把握!这才会满世界的搜罗专家!为了安全起见。他以高程的身份存在!”
“你——”
“别误会!我是刚刚听他和柒可松对话时推测出来的。”卡斯拉看起来有点小尴尬,耳朵都变红了,“我毕竟也做了这么久的刑侦,就算再笨也猜得出来。”
“卡斯拉,其实``````”
“其实什么?”
秦柯看了他一会儿,就其实不出来了,她垂下眼帘叹息式的笑笑,“没什么``````嗯,咳——其实就像你说的,专家虽然多,我想碰到这种情况也不可能有人真的敢下手,其实也是凯瑟约仁从心里也不敢让他们动手,在他眼里那些解锁的专家死了也就罢了,人命算什么,他不过是怕里面的研究被毁了。”
“嗯!——嗯?!那我们还解它做什么?”卡斯拉突然一个激灵,“直接把它毁了啊!”说着他居然激动就要去拨锁码。
“你别动!卡斯拉你想死么!”
“反正你不是说也要拉我一起死么,我真不知道还解它做什么!毁了它一切都解决了!”
“你懂什么!柒可松还需要里面的疫苗!”
``````
柒可松掌心又是一紧,死死捂紧了另一只耳机,他额头已经渗出汗来,喉结上上下下‘咕隆咕隆’几个来回,扭头的动作也是小心再小心,看凯瑟约仁还靠在椅背上熟睡,柒可松不禁倒捏了一把冷汗。
好险。
柒可松的心脏抑制不住的加速到喉咙‘突突’地跳跃,有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喜悦。他一直都知道秦柯是冲着凯瑟约仁那些害人的玩意,乔治的那只箱子,只是没想到秦柯的不顾一切还掺杂了他的因素。
当初为了找到这箱子开锁的方式,凯瑟约仁和张千翻遍了乔治的院子,甚至还不惜一切代价偷回了乔治的尸体,企图看看这老家伙有没有烙什么记号,塞什么钥匙在身上?凯瑟约仁和乔治虽然是合作关系,但他的价值也仅限于此,乔治让他做的。他就做,乔治收走的成品,他也没有资格要回来。
谁比谁可怜?谁又比谁可憎?
说乔治有多恶毒。可他如今已经被解剖成块儿,所有的器官都被凯瑟约仁一个个儿地掏了出来。浸泡在装有福尔马林的玻璃瓶里,渐渐地从血红泡成了肉白色——已经死无全尸。
“你去哪!”
凯瑟约仁突然睁开眼睛。
柒可松回头冷哼着笑了笑,“买烟。”
``````
卡斯拉按照锁码的空隙在谱集上画起了方格儿,谱集边边角角的空白处几乎被他的演算过程和计算结果填满了。
“算了,我实在算不出来!这格子这么小,棱分了这么多条,还数字字母都有!怎么解?”
“用脑子解。”秦柯揉了揉眼周,实在酸痛的厉害。“现在几点了?”
“不知道。”
“嗯?”
“哝,你让柒可可摔钟的。”卡斯拉朝着那堆碎玻璃碴子努努嘴,随即正了色,“嗯,不过,我估计也要有一个小时了。”
“这么久?!”
“当然,你是懂译码的,我这才哪儿到哪儿?你觉得时间过去的快,可我知道这一分一秒我数的有多慢。”
卡斯拉拉过箱子,犯了愁的看着。“第一层码就十二位,怎么算啊?”
“我怎么知道,这是你父亲的设计。照理说,你多少应该知道点儿吧?十二位,这怎么算也算不出二位啊!”
秦柯也放下笔,急得直挠头,算了这么久,她觉得自己的血都要顺着伤口流干了,但这密码就是算不出来,再这样下去,可能他们谁也走不了!要是陈茜知道实情真的折回来。她也得搭进性命去!
“我虽然跟他是父子关系,可我除了知道一首‘re’其他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re’?”
“就是‘昨日重现’,你没听过么?就是乔治他常听的那首歌。他只有听这首歌才会流泪。”
“卡斯拉!”
“怎么?”
“你把歌词写下来!”
``````
g,当我年轻时,
i’,常听收音机,
。等待心爱的歌曲。
’g,听到播放时便随声歌唱。
。这使我欢畅。
,那时多么幸福的时刻!
。就在不久以前。
deredwherethey’。我想知道他们曾去何处,
butthey’,但我所有深爱的歌曲
d。他们现在又回来,
。正如老友失散又重聚。
everysha每一句sha
-s,每一句-仍闪烁,
--,每一句--,
thatthey’。他们又开始唱得如此动听。
thepart当他们唱到一个地方
wherehe,,令她伤心断肠,
cry,这真能叫我哭出来,
。正如从前一样,
it’re。仿佛昔日又重来
回头看
by,岁月如何消逝
这些过去的好时光
rathersad。使今天显得令人哀伤。
。变化多大啊!
我向他们唱
。爱的歌曲。
’,我会记住每一句歌词。
那些古老的曲调。
,在我听来还是那么好,
lttheyearsaway。好像他们把岁月融消。
everysha每一句sha
-s,每一句–仍闪烁,
--,每一句--,
thatthey’。他们又开始唱得如此动听。
我所有美好的记忆
me。清晰的重现。
cry,有一些仍能使我哭出来。
,正如从前一样,
it’re。仿佛昔日又重来。
everysha每一句sha
-s,每一句-仍闪烁,
--,每一句--,
thatthey’。他们又开始唱得如此动听。
``````
“没错!我知道了!第一层的译码就是sha!”
秦柯突然高兴地大笑起来!
“小声点!”——这回轮到卡斯拉做控制了,u看书 ww.uukanshu “你知道什么了?怎么就是这个了?”
“你相信我,没错的!”秦柯再次把锁对着卡斯拉,让他仔仔细细地看。“看清楚,一二三四,第一排第四个格是数字。五六七,接下来就是第七个格,也是数字,**十,第十个格子也是数字!”
“那又怎么样?”
“还有你看啊!第一个棱形上就是sws,第二个是,第三个就变成了!你没发现么?!”
“那正是sha,-,--三句副歌叠起来单词字母!”
卡斯拉瞪圆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这段歌词,“那么竖排的格子呢?要怎么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您的支持。)
ps:贴了一遍歌词,亲们不要误会,歌词是为了解密译码,不是为了凑字,因为译码的大概内容全在歌词里,少一段都译不出完整的码。 ()
第192章 偷天换日
竖格的菱形第一个格上是大写的w,i,小写w,y,第二个格上菱形的几面分别是i,t,r,第三个上面是w,f,m,s``````
“你看这又怎么回事?还区分上大写小写了?”
卡斯拉指指竖格的菱形面,有的菱形是三面,有的则是四面,还有更多的,五面六面。
“这不难解释的。”秦柯把歌词横在卡斯拉面前,“你自己看,横格译码的这段副歌歌词在里面分别隔开扩出了三段词!副歌三段,这也是三段,如果没猜错的话,第一层的解码就是从‘g’到‘’的首字母!”
“what?都不用计算的么?”
“不用。这里when取大写w,was取的小写w,这么一看,菱形格的面上就是一次句歌词的单词首字母,w,i,w,y。”
“那第二排格面为什么就只有i,w,t,r变成三棱柱形了?”
“因为‘i’’这一句的首字母明显是重复出现的,而且没有大小写之分。”
秦柯静置了一会儿,伸手去拨横排的菱形格——‘sha’。
“呼——”她把手放到转扣的地方,转头看向卡斯拉,“那我按了?”
卡斯拉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整个人泄了气般一屁股坐在地上,“我们能再等一下么?”他挠着头,额角已经能看到汗液的反光。
“怎么了?哪里不妥么?”
“哪里都不妥。我就是觉得不应该。”卡斯拉拍拍脑门,眉心越皱越紧,“咱们这么解。能对么?这锁错一层可就都错了!”
“是,一层错就都错了。”秦柯点点锁片。“你怕死了?”
“当然不是!我不怕,我早就不怕这个了。”
秦柯也学着他的样子皱起眉来,“那是为什么?”
``````
“嗯?”
``````
“你倒是说句话。”
“我``````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卡斯拉犹犹豫豫地开了口,“秦柯,我虽然不怕死,可我对这个译码真的没什么把握,我不是怕死,是怕我们因为一时的不谨慎才死。那不是很冤么?”
秦柯看了卡斯拉一会儿,不禁长叹出一口气,“没办法,我们只能试试了!就算没把握也不能再耽误下去,时间不多了。”
“可是——”
“卡斯拉,说真的,我们如果再打不开,别说想以此威胁凯瑟约仁了,被发现还很有可能被杀!”
秦柯紧了紧拳头,试图进一步说服他。“——对了,我还记得当初我被关在你家的时候,常常听你父亲用大音响放这首歌。有时候一听就是一整天!可见这首歌对他有特殊的意义``````卡斯拉,这个箱子本就是你父亲的,我想他既然能为了这箱子里的东西无所不用其极,那么依他的手段,应该也不会设定什么常规的密码,你看这锁就知道了,这是我至今为止见过最复杂的密码锁!”
“咝——你看这是什么?”
卡斯拉将身体伏下来,看着横排后面的转扣。
“e,e。e?”
只见横排这三层转扣上分别刻着三个大写的e。
“这就更说明问题了!”秦柯兴奋地拍着卡斯拉的肩膀,“你看啊!”
——everysha。
——-s。
——--。
“也就是说这三个大写的e是副歌密码的开头首字母!”
‘嘭——’
门突然被人用脚踹开。秦柯本能地把箱子护在身后!卡斯拉也扶着半麻的一条腿准备站到秦柯面前。
“谁?!”
“是我!别叫!”
来人居然是柒可松!只见他手里拿着把枪,枪口还冒着烟儿。那把锁``````原来是他用枪打破的!也就是说,柒可松手里没有钥匙,也就是说——他是背着凯瑟约仁过来的!
“你怎么回来了?!”
秦柯首先察觉到这一点,把箱子往身后推了推。
柒可松守在门口,不忘朝外面望望,“别多说了,你们不是已经知道解锁的方式,那就拿着箱子走!”
“你让我们走去哪?”
秦柯问了和柒可可一样的问题,而柒可松给出的回答和她也是同样的。
“强尼家。”
他语气定定的,眼神也定定的。
“我刚刚切断了凯瑟约仁的监控屏和耳机线,你们趁着他现在看不到也听不到,拿好箱子赶快走!”
卡斯拉狐疑道,“哪儿来的监控屏和耳麦?是监视我们的?”
“嗯。”柒可松指指墙角一处的红点儿,“看到了么,针孔摄像。”
“针孔摄像?”卡斯拉伸长脖子,一边伸头看一边不忘护住箱子。果然,墙角有个不易察觉的小红点儿像眼睛一眼一眨一眨的闪烁,“*!谁干的!”
“还能有谁。”
秦柯瞥了卡斯拉一眼,卡斯拉向后拖住箱子,冷哼起来,“凯瑟约仁么?呵,你就没想过还可能是柒可松么!”
“我——啊!卡斯拉你做什么!”
电光石火之间卡斯拉一把撸过秦柯的肩,肘部环成一个圈儿扣住秦柯的脖子,死死地勒着她,秦柯被卡的喘不上起来直咳嗽,他右手飞快地捡起秦柯放到地上的枪支,打开保险抵住她的太阳穴!
“卡斯拉!”
“别过来!你别过来!”柒可松一步步地逼近,卡斯拉一步步地向后退着。“柒可松,你再过来我就一枪崩了她!”
柒可松当真不再上前。
“你放开她!有话好好说!”
卡斯拉抬抬下巴,柒可松一愣。自觉地把枪放到地上。
“可松别放下枪!咳咳——”
秦柯使劲儿地蹬着地,她要被卡斯拉半吊起来了!
“哈哈哈!柒可松。没想到吧?你有今天!你也有今天!”
``````
谁都没想到,一会儿的功夫卡斯拉居然性情大变。
柒可松难得的惊慌,他举着双手,小心翼翼地靠近,“卡斯拉,你有气冲着我来!别伤害她!”
“你自杀我就不伤害她!”
``````
“什么?”
“我说你自杀!只要你自杀,我就不伤害她!我立刻放了她!不然``````”
卡斯拉说着就着秦柯的侧脸狠狠地吻了几下!
“你特么放开她!”
“除非你自杀!”
``````
“柒可松,你自杀我就放了她!”
卡斯拉笑得一副阴险狡诈的小人嘴脸。
“我都已经知道了。当年布莱恩就是被你杀的!还有局长,他们的死都是你的杰作!柒可松你千万别想着狡辩,凯瑟约仁都告诉我了!我真是瞎了眼相信你,居然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呵,好人?*!”
柒可松背脊一僵,卡斯拉这番话一出,就连秦柯都停止了挣扎。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柒可松必须要确定卡斯拉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这样才能进一步确定他是否早有预谋,早就准备了什么?
“就在凯瑟约仁把我绑来那天,他告诉的我。”
“那你们——”
“我们没有勾结。我只是单纯的想要让你死,所以你大可放心!反正现在箱子我们也知道怎样打开了,打开就能找到针剂给秦柯打下去!你死了。保她活着!要是你不死``````”
卡斯拉紧了紧扣住秦柯脖子的手,将枪指向箱子!
“反正这箱子有石灰层!认为破坏就会自动引爆!大不了谁都别活,要传染就都传染!”
“你疯了么!”
“我就是疯了!”
卡斯拉又勒的紧了些,秦柯的脸色已经由红转紫,听她呼吸的声音开始出现憋得喘不上气的气喘声,她快不行了!
“卡斯拉,你现在就算疯了也好,想让我自杀也罢,你能不能先放了她!她快被你勒死了!咱们有话好好说!”
柒可松两手半曲着伸向卡斯拉的方向。
“咳咳——”
卡斯拉终究还是于心不忍松了手。秦柯趴在地上不停地咳起来。
‘嘭——’
“不!卡斯拉!”
一声响亮的枪声呼啸着穿过空气的阻碍,直击向卡斯拉的眉心``````他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uu看书wwuknshu.co 就直挺挺地被子弹击倒在地。
“卡斯拉!”
秦柯爬过去,拼命地摇晃着他。
他是被枪打死的。可却不是柒可松还没来得及从他的高筒靴里抽出的那把枪,而是正站在门口拄着拐杖那个老头手里的。
是凯瑟约仁。
``````
“真是活该啊!”
凯瑟约仁笑着走过去,在柒可松诧异的目光中得意地拎起箱子,并捡起写有歌词的谱集,照着他听到译码内容摆动起哪些菱形的格子,他边摆动边不忘摸一摸被他放在口袋里的炸弹引爆器。
“你——”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剪短了线路?”凯瑟约仁说着拔出了耳朵里他自备的微型耳机,“呵,我早有准备,我说过了,别跟我斗!”(未完待续)
第193章 无毒公害
秦柯充血的眸就要被她用力过度整个儿瞪出来,柒可松把她从卡斯拉身边拉走,那紧张的样子像是怕卡斯拉再度爬起来伤害她是的``````
“可松——”
“没事。”柒可松握紧她冰冰凉凉,没有一丝温度的手细细揉捏,“我在,不用怕。”
有那么一瞬,秦柯好像回到了从前,她愣愣地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看的失了神,充血的眸子浮现淡淡的,水一样的温柔。
从前``````柒可松也是这个样子护在她身前的,无论遇到什么事,出了什么状况,他总能有办法解决,秦柯还天真的以为这一辈子只要有他就够了``````还有他身上的味道,每次他抱着她,不管发生了什么,身在何方,她就能睡得无比安心。秦柯一直都相信这与她是否患病无关,就算患病使她疲惫,感觉也不会错。
时隔多年,这样的感觉,久违了。
顾潇当年的一句谎言,却让她恨了这么多年。
人心都会隔着这样一层纱,你以为不掀开它就看不到,可实际上不过只是自欺欺人的笑话罢了,那层纱后的东西,你以为你控制得了自己,可以真的不去想它,但其实它并没有被搁置,没有被遗忘,只是埋得更深,扎根更久``````
“可松,我——”
“没事,什么都不用说。”
柒可松再次打断秦柯的话,偷偷将一把手枪塞到她手里,秦柯向他的靴筒里望了望,里面已经没有备用枪了。
“你——”
“哈哈哈!让你们自作聪明,愚蠢!你们还都太愚蠢!以为用点手段就能把我怎么样?”
凯瑟约仁像饿了几天的狗突然间看到了肉骨头,眼睛里直泛绿光!就连两只手也在微微颤抖。简直丧心病狂!
他一层层地对照,一层层地转动横竖排的锁扣,随着他一层层的接近。秦柯能感受到此刻她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已经一跃而起到了嗓子眼,可是只要有柒可松在。她就不害怕!
“*!这怎么,怎么里面还有一层暗码!”
凯瑟约仁忽然怒目而斥,三层锁已经被他一一破解开来,耷拉在箱子两侧。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举起箱子,翻过藏有暗码格子的一面。
柒可松一愣,忙收回袖口处藏着的一把钢刀,继而转头看向秦柯,秦柯冷哼着上前一步。与柒可松并排,“呵呵,怕你卸磨杀驴,我们不得已留了这一手!”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秦柯放开柒可松的手,站到他身前,手腕拉住柒可松的,轻轻一转,便将那把枪塞回了柒可松的袖子里,“凯瑟约仁,你不是想要东西。想开锁么?那就跟我做个交易!”
“做交易可以,但交易讲的是诚信,现在你在我眼里没有诚信。你我凭什么相信你?”
凯瑟约仁放下箱子,下意识地去摸引爆器,秦柯看在眼里,不禁暗暗发笑——还敢说聪明?原来他也只剩这一招了!
“呵,现在除了相信我,你还有其他路可以走么?凯瑟约仁,要么你选择相信我,要么就选择抱着你的箱子我们一起死!”
``````
凯瑟约仁的眼睛要喷出火来,“说。你要什么!”
“我要你先给柒可松注射az的疫苗,让他平安离开!”
``````
就在陈茜离开的那处门洞里。
——“秦柯。其实我知道你一开始就打算让我死,那时候问我走不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就是怕我留下知道布莱恩的死,知道这一切会对柒可松不利么?可我卡斯拉不会那么做的!”
——“卡斯拉``````”
——“秦柯,没事,都不重要了。当年事归当年,眼下我们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必须告诉你,我刚刚看到墙角处有针孔摄像头,如果没猜错的话,凯瑟约仁这老头一定在哪儿看着我们呢!所以有些话能说的不能说的,我们就在这里一次性说完!时间不能太长,免得引起他怀疑!”
——“不是,凯瑟约仁他看我们干什么?他都已经找了那么多专家,就算看我们,我们也不一定能解的开啊!”
——“不,秦柯你别忘了,这只箱子,可是我家的东西,乔治是我父亲。我当初学侦查,最喜欢碰的就是家里的这些破箱子,可以说是从小碰到大的‘玩具’。”
——“可是,可是乔治在看着我们!我们把箱子拉进来解?”
——“不行!那样他也会跟着下来!看到柒可可不在,肯定会去追她!而且就她现在的状态也跑不了多远,真的是那样的话,她就不保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
——“你别急,现在我告诉你这箱子该怎么开,然后我们演一场戏——也告诉凯瑟约仁这箱子怎么开!”
——“不行!”
——“没什么不行的!要拿到里面的东西里面还需要最后一层码,就是我的生日!你不说,他死也猜不出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引他过来,给他点甜头才好谈条件!要他相信我们有能力打开,我们会打开!现在他在暗,我们在明,这对我们实在没有好处!”
——“可是把他引出来的话,卡斯拉我``````”
——“别说了,只有让他放松警惕,我们才能拿这个当做最后的筹码!想威胁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注意他身上的引爆器!``````秦柯,无论如何,想办法都要活着!我记得你的好,我会尽全力保你的!”
``````
“哈哈哈!哈哈哈——”
凯瑟约仁突然莫名的大笑起来,他扶着拐杖,摸着他那条常年累月伤到的大腿前后左右不停地摇晃。
“你笑什么!”
“笑你们蠢!”
凯瑟约仁几乎笑到扭曲,眉毛和眼睛挤在一起,鼻子和嘴巴扭到一块儿,脸上的褶皱像打架一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个人样。
“柒可松,我记得我很早以前就教过你,不要动情,不要有感情!感情就是拖累,女人就是祸水!我教导你如何做一个聪明人,可你就是不听!哈哈哈!”
凯瑟约仁笑得愈发地嚣张,嘴巴要开裂到脸上。
秦柯下意识紧了紧柒可松的手,这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握到了一起。
“他怎么了?”秦柯看的莫名其妙,原本计划好的却不知道怎么继续了,柒可松拍拍秦柯的肩,对于凯瑟约仁突然的失控他也有些措手不及。
地下室透着一股阴风,凉凉的,似乎是从两人身后吹过来的,地面上,略过一丝淡黄色的光。
“过来。”凯瑟约仁笑着向柒可松招招手,“你,过来。”
``````
柒可松犹豫着往前踏了一步,没想到凯瑟约仁看了反倒笑得更开。
“过来过来!啧,还愣着干什么?哈哈哈``````”
见柒可松停下来,他又招呼他过去,一边笑一边说,身体摇晃地愈发剧烈,最后居然一个踉跄,又跌回到椅子上去,拐杖也被他摔到一边!
秦柯瞥了一眼柒可松腕上的手表。
——不行!不能再耽误了,现在柒可可应该已经到强尼家了,如果她发现不对,发现是秦柯骗她走的,那这个时候她的应该已经在折回来的路上了!如果柒可可体力恢复,那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到这儿!
秦柯回头看了看卡斯拉的尸体,紧紧地皱起眉头,“凯瑟约仁,你别废话!就说到底答应不答应吧!”
她是真的急了,直接冲着他嚷出声来,可凯瑟约仁丝毫不理会她的焦虑和愤怒,还是笑,一直在笑,笑个不停!眼看着就要笑得背过气去!
“答应你什么?答应你给柒可松az的疫苗么?哈哈哈!蠢货!”他颤抖着用食指指向柒可松,“过来,过来我告诉你!”
“什么?”
“可松啊,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我真的会让你身患az吧?”
``````
“还是说你相信我这些年一直留了一个身患az病毒的人在身边?”
``````
“然后我还等着这个人把它传染给我?哈哈哈!”
凯瑟约仁几乎笑出了气喘的声音。uu看书.uanh
“你到底什么意思!”
柒可松又往前跨了几大步,却被秦柯从后面拉住,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袖口。
“来,过来!”凯瑟约仁咳了两声,慢慢止住笑意,却还是眯着眼睛说道,“可松,这么多年来你受制于我,其实不过是受制于你臆想的病毒里!至于疫苗?哈哈哈!当初我在做这项研究的时候就给你注射过了!所以,你就算碰到病体的血液,细胞或是传染物也不会患病!”
“你!”
凯瑟约仁扶着椅子的扶手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我?我什么?``````啧啧,还生气了?是不是想打我?``````还是想直接杀了我?”
“凯瑟约仁!我他妈的要杀了你!”
“哟!你要是杀了我,可就没有人救你的小情人儿了!”凯瑟约仁仰着头,挑衅地看着他,“孩子,你没病,可她有!你忘了么!”(未完待续) ()
第194章 殆尽
``````
无知无觉。
柒可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达这里的,有医院熟悉而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和手背针头在血管里摇摆的刺痛感,柒可可趴在床头,也不知道她守了他多久。
柒可松摇了摇柒可可抓着自己床单的小臂,看她小声嘟囔了几句就是闭着眼睛不愿意醒,也就没有再叫下去。
“医生。”
“嗯——嗯?!”女医生几乎把眼珠子瞪了出来,“你醒了?!”
柒可松干咳了两声“我,怎么了?``````医生,医生?”
女医生盯了他很久才回过神来,手里的病例被她攥成一团,“你已经被确诊脑死亡了!”
“脑死亡?”柒可松一怔,“你说是我么?”
医生点点头,“当然了!我不可能记错的,你家人呢?你家人没跟你说么?我记得就那个小姑娘吧!”
“嗯,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妹妹太累睡着了,还没来记得叫醒她。”
“那就难怪了,你从废墟里被扒出来的时候,是林院长亲自看的,三个科的专家紧急会诊才给你捡了一条命回来!”女医生还是不敢相信,低头一边翻病历,一边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念什么。
“医生!医生!”正说着,柒可可突然推开门跑了进来,“医生!我哥哥他``````不见了。”
``````
柒可可越说声音越小,看到柒可松居然站在自己面前,简直不可置信,“哥?!你——”
“可可。”
柒可松笑着迎柒可可扑了过来,柒可可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整个人埋在柒可松的肩颈蹭来蹭去。“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你吓死我了!”
柒可松呵呵地拍着柒可可的肩头,两个静默了一会儿,柒可松突然推开柒可可。满眼不安,“秦柯呢?”
“秦柯``````”
“她来了么?”
“她——哥。你刚醒过来,身体状况还不好,先休息吧!”
柒可可拉着柒可松就要往病房拽他,却被柒可松拉了回来,“我睡了多久。”他边问边转头看看医生。
“一个多月了。”
``````
“那秦柯呢?”柒可松还是不死心,死死地盯着柒可可,她的眼圈已经红了,隐隐有泪藏着。柒可松的不安更加强烈了,“她出事了?”
“哥``````”柒可可试探性地问道,“你,都忘了么?”
“忘了什么?”
“那天发生的事啊!”柒可可敲了敲女医生的桌子,“医生,像他这种情况会影响记忆能力么?”
女医生也愣了,“我也是刚毕业来这儿实习的,还真不太清楚,咝——但不排除是昏迷时间太久导致的这种情况。”
“秦柯在哪!”
柒可松好像看出了什么,捏着柒可可的肩膀。比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女医生看形势不对,悄悄溜出了门。一时之间,值班医生办公室就剩下柒可松和柒可可两个人。
“``````我们回去再说好么?”
柒可可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里越积越多,止不住的打转儿。
战战兢兢地办理了出院手续,一路上,柒可松的表情都僵硬到极点,手插在口袋里应该是握了拳头的,口袋看上去鼓鼓囊囊,时不时还能听到骨骼摩擦时‘嘎嘣嘎嘣’的声音。柒可可听得不敢跟他说话,只能默默地看他。默默祈祷。
出租司机不认路,柒可松现在的情况也不太适合开车。原本很快就能到的一段路,司机绕了一个大弯才开到强尼家,柒可可实在捏了好大一把冷汗,生怕柒可松半路上万一一个控制不住出点什么事而,那样她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向秦柯交代了。
强尼家已经不像是原先的样子,应该被柒可可重新装修了一遍,墙刷了,家具也换了新的,还有卧室,床虽然没有变,但床单被褥都焕然一新,暖色调的墙纸,看着很舒服,最重要的是她堵死了密道的出口入口和开关。
“哥,我们,可能要先暂时在这儿住一段时间。”
柒可可这么说着,表情有些为难,住在这儿也是迫不得已,现在他们可谓是身无分文的人了,光是那点住院费,她就凑了很久。
“秦柯呢!”
柒可松绕了一圈,却还是没发现秦柯的影子,内心的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心口就像被塞了一块儿浸了水的海绵。
“哥。”
柒可可舔了舔唇皮,眼睛不知道该看哪儿,四处打转,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柒可松跟前。
“如果,如果我说了,你——”
“说!”
``````
“说话!”
``````
“我``````还是先说那只箱子吧,那只已经被我放在强尼的地下室了,呵呵,确切的形容就在你脚下的位置,我顺便把进出口都封死了,谁也进不去,非常安全。”
箱子?
柒可松皱皱眉,隐隐约约记起那只攸关生死的箱子,里面可是装着能救的秦柯的针剂!
“箱子``````里面的东西呢?!”
柒可可一愣,“也在箱子里啊!我,我没有最后那一道密码,所以没办法打开。”
“你没有最后的密码,所以东西还在箱子里?!”
柒可松的手是抖得,秦柯是知道最后一道密码的,而且,她体内有病毒侵体,如果她在,她为什么不打开箱子把东西取出来?!瞬时间,他的两只耳朵嗡鸣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心也凉了半截,身体不由得往后倒退了好几步,亏得柒可可眼疾手快这才拉住他。
“哥,你没事吧?”
柒可可好像也抑制不住了,眼泪就那么直接滚落下来,她吸着鼻子,两片薄唇不停地颤抖。
“哥,秦柯已经不在了。”
那天,柒可可返回电台的时候,正好看到凯瑟约仁枪杀卡斯拉,她吓得躲在那堵墙后一动也不敢动,直到秦柯发现她,发现墙底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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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可松,柒可可回来了。”
“什么?!”
“你小声点,一会儿我去牵制凯瑟约仁,你想办法把柒可可先送出去!”
秦柯面对着凯瑟约仁正疯狂地,失去理智的解锁悄悄地俯在柒可松耳边轻声说道。
柒可松也是一点余地不留,坚定的很,“不行!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既然她回来了,那咱们就一起出去!”
“柒可松你怎么还不明白?还看不清形势?!凯瑟约仁不会对我怎样,留着我的命,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不会对我怎样的!”
“可是万一他——”
“你就快一点把她安全送出去,这样不就能抓紧时间赶回来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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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犹豫什么!一会儿见机行事,我会给你制造机会让你们离开的!”
秦柯拽着柒可松的衣袖,眼里满是哀求,莫名地,柒可松有点绝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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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怎么里面还有一层暗码!”
接着便是凯瑟约仁发现最后一道暗码,不断怒斥的声音。
一暮暮,一幅幅画面在柒可松脑袋里闪过,像老电影一样散发黑白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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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趁着秦柯和凯瑟约仁把箱子交给秦柯的瞬间拉开了绳子,果然,看到了站在里面正瑟瑟发抖的柒可可!
“哥!”
这还是柒可可第一次发自肺腑的叫了‘哥’,他恍惚中看到柒可可看着他身后突然间瞪大的眼睛,墙门被匆匆关上。
‘嘭——’
——
“秦柯!”
柒可松恍然惊起,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柒可可正在倒水,水杯被吓得摔碎在地上。
“哥!”
看到他醒了柒可可慌慌张张地跑过去,帮他再度盖好被子,她的眼圈还是红红的,眼皮甚至有点肿,语气里带着哭腔,委委屈屈的,“秦柯要是看见你现在这样,她一定会怪我的。”
柒可松听这,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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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柯最后按下了凯瑟约仁手里的引爆器,uu看书 .uukanshu 临死也不忘抱住这只箱子。箱子里太多的罪恶,一旦爆炸,如果针剂药品混合在一起起了更为不良的反应,牵连的人,还有后果都要比想象中严重的多,可怕的多!
“秦柯的尸体一直在医院的尸柜里冻着,我去找了她以前的同事,因为医院不允许尸体停放那么久,她的同事也肯帮忙,就以办案名义一直放置在哪了,我就怕你醒过来,连她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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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别这样,秦柯就是为了让你活下来,才会这么做。她一点都不恨你,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让你好好地活下去!你,不要辜负了她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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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随着轰然一声巨响,电台大楼倾斜着倒下,顷刻间夷为平地,就像他们此间的恩恩怨怨,随着那一缕尘烟的消散,仇恨殆尽。柒可松和柒可可被压在那处安全的四方形墙架下,不久就获救了,柒可松本能地护在柒可可上方,只是秦柯,为了守住那只箱子,身体几乎被砸烂。(未完待续) ()
第195章 最后的最后
昨天,今日,明朝,如坚固不可摧的桎梏,死死把命运夹在这个日升与下一个日升,这次日落与下一次日落之间,于是理所当然生存在今日里,那份浓郁的默契抵制不了时光的洗涤而飘逸淡薄。
光阴荏苒,我闻到光阴燃烧时四处飘漫的薰焦味,闭上睁了一天疲倦至极的眼睛,细碎的流光尘埃正在变成过去,曾经或独家的旧时光。这是被珍惜过或者被挥霍过的点点滴滴,就是买不回来的年华。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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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停尸间,老人递给柒可松一把钥匙,慈祥的拍拍柒可松的肩头,用对所有家属的方式以示安慰,为他打开大门,柒可可低着头,止步门外,她知道,这次该给他们留出属于彼此的空间了,她已经耽误了他们太久``````
尸柜一排排地排列,整间停尸间散发着寒气,像埋了很多干冰在地上,冷得人有种烟雾缭绕的错觉。
——306。
钥匙的挂牌上显眼的黑白数字,柒可松对照着找到了相应的尸柜,他从容地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尸柜的柜体,淡淡一笑。
钥匙插进锁孔,他缓慢转动,直到听到‘咔’地一声。
柒可松的手就顿在哪儿,不愿动弹了,直到过了好久,他的眼圈泛红,这才抽出手来,拉出尸柜,他尽量在‘尸众’面前掩饰着自己内心小小圈圈的波澜。
他缓慢地拉,拉出秦柯的完整的一张脸的那一刻,柒可松的手就抖了起来,他拉的速度更慢了,一边抖一边拉,眼睛却一直死死地盯着秦柯的脸。就要把眼睛瞪出来了一样。
从头到脚。
秦柯无声无息地躺在柒可松面前,下肢盖着白布,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安静。不说话,不呼吸。不哭,不闹,不笑,不恨,也不再费尽心机,绞尽脑汁地想算计,想报复了,甚至也不会再爱了。
其实秦柯自再次看到柒可松的那一刻。对他的恨就已经自己挣扎掉了,只不过她虽然意识到,却没办法完全接受轻易被土崩瓦解的自己,没办法看到坚持了那么久的恨,是纸老虎薄薄的一层,一戳就破。
她穿着她生前常穿的那条红裙子,轻如薄纱,纱面很透,她赤着一双遍布划痕的脚,柒可松轻轻帮她穿上鞋。看她擦掉浓妆之后的那张脸,似乎不像生前看起来那样尖酸了——她生前也一直不曾尖酸,尖酸刻薄的一面。不过是她想报复柒可松的方式而已,只不过一直没能成功。
女人有多恨,她就有多爱。
当女人学会爱的一刻,她也就失去了恨的能力。她们自以为是的恨,成就了她们的煎熬,挣扎,还有自己对自己的折磨。
柒可松轻抚上她的额头,秦柯的额头有几处重伤很严重,但现在已经分不清是尸斑还是淤青。白皙的脸蛋儿成片成片的发黑,她脑后还有一处被砸裂。身体很多地方已经血肉模糊,尤其是胳膊。明显有被那箱子的四个棱戳破的痕迹,其实她这样的情况还能保留住全尸已经很幸运了。
她已经很幸运了。
“呵呵,对不起。”
柒可松忽地抓紧了秦柯的手,表情扭曲,他的眉毛和眼睛几乎挤到了一起,不知道那顺着脸颊留下来的,到底是眉毛上的汗,还是眼睛里的泪,他颤抖的厉害,绷得肌肉,齿间发出‘咯咯’的声音。
“只要你醒过来。”他附到她耳畔,说悄悄话那样,呵着呼呼的热气儿,“丫头,只要你醒过来,我们就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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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你起来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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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丫头再怎么幸运,都不可能再有这个福气了。
错过了,就回不来了,回来的,也不再会是原来的。
再也抑制不住的心痛,柒可松一把抱住秦柯声嘶力竭地嘶吼出声!柒可可在门外听的心惊,浑身的汗毛直直地竖着,但也只是趴在门缝偷偷地看,不敢进去,她就这样看着柒可松抱着秦柯,苦苦地求,一遍又一遍地摇着她遍布尸斑,冰冰凉凉的身体,秦柯软趴趴地任他抱着,像以前一样听话乖巧。
柒可松知道。
这次,他是真的失去了。
他曾半推半就地借用了顾潇的一个谎言让秦柯恨上了他,不想秦柯却为此折磨了她自己一辈子。他自以为是的对她好,终究错过了她最真最美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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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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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没见过他。
我不记得他抱了她多久才放开手,只记得离开时,他已经恢复平静,笑得异常温柔,当天秦柯的尸体就被火化了,我拿着骨灰盒去找她骨灰的时候,才发现他也不见了。
我就是柒可可,那场事故的幸存者,终于写完了哥哥和——嫂子的故事。
我应该叫她嫂子,相信如果当初没有秦柯的保护,我如今也该躺进那尸柜里了。
噢,对了,那天我还有一个意外的发现,在放置空骨灰盒的时候,我在那些窄小的格子中看到了方娅和威廉的照片,尽管我早就想到过他们可能已经死了,可看到的时候依旧不太能接受。
虽然我恨他们,但就像秦柯恨柒可松那样,根本恨不起来,折磨的无非是自己哪点残存的不甘心。恨了这么久,好像一定要恨出点什么,恨出点成果才算真的恨过。
整理秦柯的书稿用了一年,因为她原先的故事太过混乱,有人问我,就这么冠冕堂皇地把这些文字发出来么?我知道他们把话说到了一半。
就这么冠冕堂皇地把这些文字发出来么,你不怕遭报应,被人骂么?
我怕,当然怕,为什么不怕?
可只有被唾骂,才能尽快地赎罪,如今,我也是喜欢听‘re(昨日重现)’入眠的人了,以前一直觉得这首歌太老,不适合年轻人听(当我年轻时,我常在收音机前等我喜欢的那首歌),总觉得这样的句子是当人七老八十时回忆过去才说的,可现在不知道是我变老了,还是心不再年轻。
电台重建了,我等了一年,又回去工作,这一年我也不知道做了多少份兼职才养活了我自己,虽然辛苦,但我可以看到身边人身上的光晕,那些甚至是种特殊的征兆,是一种关于个人命运的征兆。
自行卸下‘柒可可’,柒可松的妹妹,威廉夫妇的干女儿后,什么都变了。那些默默疏远了曾经熟悉的人们,随之而来的也因此随之而去,不知你我命运,再后来悟晓,有些璀璨的光芒并不是专一为某某而夺目。
我不能,不是。
他也不能,也不是。
然而有很多事并不是面对了,就都能改变,但是,如果你不肯面对,那什么也变不了。我想,我早就应该这样靠自己的。
记得有人写过这样一句话,‘我站在白天的尾巴上,火红的夕阳中,面对那镶嵌在山头里的太阳,轻轻数落我的洋溢年华,断送卑微的过往。当天空不再深邃,鹂鸟是否还会高傲飞翔?当沧海变桑田,鲋鱼还能否如水流空?’
几天前,我找到了母亲的骨灰,就是那个叫陈清的女人,即便一直不愿意承认她是我的母亲,我终归还是把她好好安葬在了那一排排的小黑格子里,我不说那里租金的花销有多贵,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是多大一笔开销,对于我现在的生活,是多重的一份负担。
活着不能干净,那么就死的干净一点。
我一度认为她使我的过往卑微,但却没想到没人按着我的头叫我一直沉溺卑微,在卑微里溺死,一切的不满足,愤怒,都是我自己的心结罢了,而我却一直把它赖到别人身上,明明是我自己打的结,却一直要剁别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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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秦柯为什么那么傻,uu看书 .uukanshuco救一个如此无知可笑的我。
也不知道柒可松为什么那么傻,明知道我做了所有的错事,却还是把我当妹妹一样疼着。
时间冲淡的是回忆,带不走的也是回忆。
我常常会想起秦柯,想起她对我说过的话,以前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想起一个人,琢磨一个人,可能也是因为我自知亏欠她太多,愧疚不安吧!
我时常想,如果当年我能留下那支救命的针剂,选择自己去死,可能现在秦柯和哥哥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也不一定,结果绝不会是现在这样``````但也只能想一想,想一想就会很难过了。
此刻,只愿不知身在何方的哥哥,一切都好。
上天不会亏待他,尽管他也曾做错过一些什么,但愿他能带着秦柯去一个安静的,没有喧嚣声音的地方,我想他们会很幸福的。(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