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彪悍妻》 001 穿越 "呜呜……小姐你醒醒啊,小姐……"不停的哭声让秦珂微微有些皱眉,真是吵死了,头有些剧烈的疼痛,微微眯起的眼睛慢慢睁开。 看到她起身醒来,开始一直伏在她身上哭的昏天暗地的人惊喜万分,秦珂甩了甩有些疼痛的头,然后慢慢的扫视了四周一边。 古色古香的屋子,带着年代的韵味,这什么地方? "小姐……"或许是看到秦珂醒来之后,侍女模样的女子有些口齿不清的激动的喊道。 睁开眼睛之后看到一直喊她小姐的女子更是一身古代的装扮,微微眯起眼睛,拍电视?凭她的直觉并没有发现有其他人?那么就是传说之中狗血的穿越? 起身,却差点跌倒在床上,微微蹙眉,身为曾经名列世界第一流杀手,黑暗界之皇的蝶影罗刹而言,这具身体真是弱到没救。 "这是哪里?你是谁?"第一时间了解周围的情况是她一贯的习惯。 "小姐,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啊?我是彩蝶啊!"女子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甚至连眼泪都忘记擦拭了。 揉了揉眉心,秦珂百分百确定自己是穿越了。 穿越,对于这两个字,她并没有太大的感触,毕竟对她而言,无论到哪里都没有差别,她是秦珂,就凭这个就足够了。 "我怎么了?" "小姐……"咬唇的女子有些迟疑,却在看见秦珂那双锐利的眼睛时候快速的回答。 "老爷将小姐许配给元阳城三大家族的成家大小少,可是小姐一直不想嫁给成少爷,而且……而且成家大少爷娶妻的同一天迎娶了元阳城第一花魁曦儿小姐。小姐一时想不开……" "你的意思就是之前我愚蠢的去自杀。"挑高了眉角,秦珂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冰冷,对于这具身体懦弱的程度有了更加的了解,自己居然穿越到了这样的废物身上。 "我们现在在成家?" 一旁的女子急忙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小姐自从醒来之后,就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以前的小姐就像小白兔一样,如今的小姐却像一柄利剑一般,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足够让人什么都不敢乱动。 "对了,我叫什么名字?" "小姐在秦家宗族排行第七,单名一个珂字。" "秦珂"念了一次跟自己一样的名字,秦珂心底微微有些惊讶,但是仍然只是淡淡的扫了扫周围,然后拍拍身上起来,这具身体虽然很弱,但是通过锻炼是全部能够弥补回来的,至于这具身体主人的待遇,自杀这么久,居然都没有一个成家的人来探望,足以证明,成家根本不重视这个媳妇。 至于她那名义上的夫君,虽然她对那个男人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如今这具身体是她秦珂的,就断然容不得任何人丝毫的欺负。 秦珂生存的原则一向是宁可我负天下,也绝不让天下人负我。 "带我去前厅,我的夫君应该还在举行婚礼。"淡然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感情,彩蝶却不知道怎么的,感觉到一股寒意让她几乎忍不住打了颤。 有些畏惧的看了看身侧的小姐,小姐似乎变了一个人,即使是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也几乎觉得有些不认识了。 元阳城是整个太都帝国中相对来说比较大的城市,而元阳城中三大氏族,秦家,成家,聂家,三家从来是鼎足而立,产业几乎遍布了整个元阳城。 成家与秦家联姻,本来应该热闹非凡,但是秦家嫁出来的却是排行第七的秦珂,秦珂在整个秦家可以说是毫无地位的存在,懦弱,平凡,除了有一张还算美丽的容貌,几乎就没有任何的作用。这几乎就让人明白秦家在这场联姻当中没有丝毫的诚意,而成家大少爷更是在娶妻的当日,同时娶进元阳第一花魁曦儿,更是让这场婚事几乎成为一场笑话。 更何况这场婚礼,秦家就派出了一个管事参加,而整场婚礼几乎没有看到秦家七小姐秦珂,曦儿穿梭在宾客之间,更像是尽到了女主人的职责。 "你说这秦家就忍得住女儿跟青楼女子一起嫁人?" "嘘……小声点,难道你不知道这秦家七小姐是出了名的废物,人家成家大少爷压根就不想娶。" "不想娶,干嘛还娶?" "你猪头啊,世家之间,哪里容得了你想娶谁就娶谁。" "到底秦家七小姐哪里不好了?" "太都帝国以武为尊,秦家七小姐从出生以来,听闻根骨全废,根本不能学习任何的武功,在这些世家大族里面,这样毫无天赋的人注定是被舍弃的。" 宾客之中有叹息的,有遗憾的,有摇头,突然之间所有的人被踏进大门的两个女子所吸引,前方的女子一身淡色的衣衫,虽然样式简单,但是仍然可以看出料子做工皆是不凡,只是眉眸之间一片的慵懒,若是说容貌,比之美貌的几乎可以说随处可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像发光的蝴蝶,紧紧的将人目光吸引住。 跟随在她身后的女子容貌清秀,紧紧的跟着她,面对满堂的宾客,明显有些胆怯的低下头。 "谁是成昊?" 清冷的声音中夹杂着淡淡的慵懒,看似无意,慢慢的扫视了整个大厅一片,声音虽然并不大声,却是让整个大厅中每个人都听得清楚,所有的人全部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当有个清冷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的时候,成昊忍不住顺着那清冷的声音看去,看到却是一张算不上绝顶美丽,却让他移不开目光的容貌的时候,心底微微有些惊讶,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如果说他曾经认识的,绝对不可能,毕竟有着这样气质的女人,若是认识了就绝对不会忘记。 "你是……"走到那个站在大厅中央,却丝毫没有被周围好奇惊异目光所打扰的女子面前,然后有些迟疑的问道。 面前的女子露出一抹有些慵懒,有些妖异的笑容,然后伸出纤纤细手,手中洁白的纸张飞散在空中,伴随着她冷冷的声音"成昊,从今日起,你我毫无半点恩怨纠葛,男欢女爱,各自为好。" 不待周围的人反应过来,成昊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潇洒的转身离开,根本来不及反应。 周围的人却是发出阵阵的惊呼声。 "什么,那是秦珂。" "秦珂是谁啊?" "你白痴啊,秦珂就是秦家七小姐,成家大少爷今日的新娘。" 002 秦家七小姐 周围的吵闹声夹杂着丝丝的惊呼声,将成昊的心神拉回来。他急忙伸出手拉住眼前的女子,然后有些迟疑不确定的开口"你是秦珂。" 转过身的女子淡然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可是成昊不知道为什么,却从那双清冷的眼睛中看到了明显的厌恶,推开他的手,秦珂的再次的开口"不要碰我,你不配。" 清冷的声音从秦珂的口中说出,清晰的传达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成昊的脸上一片的青红交杂,秦珂这句话明显在众人面前扫了他的面子,让他这成家大少爷有些挂不住脸,咬牙说道"秦珂,你要知道,你是在哪里,这是我成家的地方,容不得你在这撒野。" "那又如何?" 秦珂的嘴角慢慢的勾起,虽然这具身体弱的可以,但是她骨子里的东西是从不曾忘记的,蝶影罗刹从来没有死去,她不介意血染整个成家,看不顺眼的东西,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 "七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突然之间起身的中年黑衣男子挡在了成昊的面前,中年男子看向秦珂的目光中带着几丝的惊讶,但是口气却是严厉得带着呵斥。 "小姐,这是秦家的张管事。"彩蝶上前一步,悄声的在秦珂的耳边说道,张管事上前一步,,厉声呵斥道"放肆,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份。" 彩蝶白净的脸上露出一抹的畏惧,然后向后退了一步,躲在秦珂的身后。 秦珂的脸上原本淡然的神情慢慢的染上一丝的冰冷,虽然她觉得彩蝶很吵,但是不可否认,在这陌生的地方,彩蝶对她而言,就是她的人,无论任何时候,谁也不能动她蝶影罗刹的人。 微微眯起的眼睛,张管事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双眸子感受到强烈的杀气,秦珂虽然名义上为秦家七小姐,但是整个秦家都知道,秦珂身世未明,外加上懦弱白痴的性子,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将这个七小姐放在眼底,自然也没有人当她是主子。 "有没有人告诉你,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那双微微的眯起的眼睛发出一道亮光,一瞬间,张管事仿佛感觉到了漫天飞舞的蝴蝶,然后感觉到两边脸颊上高高凸起,张管事犹如见鬼一般的看着那个站在自己面前,犹如没有移动过半分的女子,然后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 秦珂的眼中有着嘲弄,可想而知,一个下人能够欺负到她的身上,这具身子原来的主人真是废物到家了,不过,从今以后,秦珂就是她,没有任何人能够欺负到她的头上,蝶影罗刹这个名字可不是摆设,能够纵横黑暗界这么多年。 "你要搞清楚,无论怎么,始终是我姓秦,你只是秦家的下人,我才是你主子,我这个做主子的没说话,何时轮到你说话,如果还有下一次,我想你这种奴才还是不要活在世上的好。"优雅的声音带着冰冷,张管事从那声音中听到浓浓的杀意,他有些颤抖,他觉得眼前的女子会毫不犹豫的直接杀了他。 "张管事做不到主,那我了?要知道今日是你嫁入我成家,就是我成家的儿媳妇。"成昊看到张管事的样子,知道张管事是绝对说不上什么话了,今日秦家就只派了区区一个管事出来,而他,至少是秦珂名义上的夫君。 "成大少爷,容我再次提醒你一次,那是什么东西?"秦珂的眼神明显充满了嘲弄,成昊顺着她的眼神看去,看到飘落在地上那一页白纸,白纸上黑字写着"今日秦珂休成昊,从此再无瓜葛"干净凌厉的几个字,在白纸上显得有些嘲讽。 成昊的脸上一会青一会红,却仍然忍不住开口"秦珂,你不要以为你这区区一张休书就能起什么作用,你我的婚事是秦家和成家两家长辈的意思,不然你以为我成昊愿意娶你这样一个废物。" 轻抚了下额角,微微笑起来的秦珂,犹如寒冬之中突然的暖阳倾城,引得不少的人心也微微的颤抖,慢悠悠的开口"凭你,想我嫁给你,下辈子都不可能。" 然后轻轻嗤笑两声,转身就拉着彩蝶离开,剩下成昊青红交杂的脸色,成昊挥开拉住他手的曦儿,然后一掌拍向秦珂的背后。 不少的人惊呼出来,更有些女宾直接捂住了眼睛,害怕看到血溅当场的样子,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秦珂的身影一直站在成昊的面前,甚至没有移动半点,成昊的脸却是一片惨白,然后呆呆的看着秦珂。 他的脖子上一条红色细痕围绕了一圈,有着微微的血迹慢慢的渗透出来,秦珂的手背负在身后,红唇轻启"这只是警告,如果有下一次,你的命我要了,我不想再重复第二次。" 其他的人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成昊却是清楚的感受到刚刚秦珂的手是真实的停留在自己的脖子上,只需要稍稍的用力,自己可能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看着秦珂离开的背影,成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这样的秦珂,也让整个大厅安静无声。齐刷刷的让开一条路,让秦珂离开。 走出了成家,外面的阳光灿烂,射入眼睛,微微伸出手挡住了阳光,然后慢慢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元阳城虽然不是太都王朝最大的几个城市,却也是一方繁华的都市,两旁的街道小贩叫卖声络绎不绝,交响在整个大街小巷。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免费的东西,你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突然之间停住脚步的秦珂转过身,然后看着彩蝶,彩蝶有些迟疑,然后缓缓之后开口问道"小姐,彩蝶不明白。" 她一无所有,只是秦家区区一个侍女,她不知道在这个以男人为尊的世界,她能够做什么。 前方的女子红唇微微上扬,然后勾起的弧度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灿烂耀眼,不管多少年过去了,彩蝶一直记得秦珂当时的笑容。 "我会给你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 003 风起秦家 在街上逛了一圈,基本上了解了这个陌生的时代,这是个几乎和中国古代有些相近的时代,整个国家重武轻文,虽然没有中国古代那样的封建,但是女子在这个时代的地位也并不高,而秦珂所拥有的这个身份的主人,在秦家这一辈排行第七,秦家这一代家主秦青梧也算是个人才,秦家原本只是元阳城中小小的氏族,比起其他两大家族根本就是皓月和萤火的存在。 但是秦青梧娶了太都帝国四大家族的月家嫡出的三小姐,靠着月家的支持,秦家渐渐的崛起在元阳城中,成为能够与萧家和成家并驾齐驱的三巨头。 月家三小姐出身名门,自然是见识不凡,放弃了帝都的各方俊彦,选择了秦青梧,自然也是有考量的,秦青梧惧内是出了名的,身为秦家这一代家主,秦青梧不可能完全忠于月三小姐。而秦珂正是秦青梧在外的小妾所生,秦青梧总共有一子二女,除了秦珂,其他的一子一女皆为月三小姐所生,自然秦珂就是月三小姐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秦珂出生的时候她的母亲难产而死,秦青梧虽然素来钟爱这个性子温柔的小妾,但是人死如灯灭,加上秦珂出生之后家族的长老看过秦珂的资质平庸,身体素质也差,几乎没人重视她,秦珂性子柔弱,极为害怕强势的大娘,但是秦青梧的大儿子,秦家公认的少主秦陌反倒是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照顾异常,极为的疼爱。 这一次将秦珂嫁到成家,秦陌是最为反对的人,秦陌文武才德皆是秦家这一辈最为出色的,几乎是公认的秦家下人家主,秦家其他人也不敢再秦陌的面前太过的嚣张。就趁着秦陌出去巡视产业的时候急忙的将秦珂送到成家。 只是千算万算,算漏了一向软弱的秦珂居然敢自杀,而且让一抹异世的灵魂占据了身体,再次醒来,既然这身子已经是她的了,她就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到自己身上了。 一头撞过来的青年,神色匆忙,眼看就要撞到秦珂的面前,彩蝶忍不住低呼了一声,捂住了眼睛,但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秦珂好生生的站在一旁,青年却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不停的拍着胸口。 "小九,你跑这么快干嘛?" 小九是秦陌的贴身随从,这急急忙忙的样子让彩蝶有些奇怪。 小九一脸的焦急样子,在抬头看到秦珂的时候,就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上前拉住秦珂的衣袖,喋喋不休的说道"七小姐,你不知道小九找你找得好苦啊,小九跟少爷出门,家里那些老不死的居然就打七小姐的主意,少爷回来之后正在家里大发雷霆,他要亲自出门来找我,被夫人拦住了,还好小九我机灵,自己先跑了出来找你,到了成家,才知道七小姐你居然休夫……" 这个时代虽然没有中国古代那么封建,但是相对之下女子的地位确实不如男子,而秦珂这公认在大庭广众之下休夫的举止一传回秦家,整个秦家几乎是沸腾了,族中的长辈齐聚在宗祠, "族长,虽然九小姐是你的女儿,但是这样的行为不仅仅是破坏了成家和秦家的关系,更是不合规矩,谁听过休夫的,这……这……"不停的用拐杖敲打地上,然后重复的说着相同的话,一张脸上几乎是看不到半点的笑容,正是秦家的三长老,他说话的时候,周围的人也齐齐的点头。 "谁说不合规矩,我说就合规矩。"清朗的男声想起,在安静的宗祠里面显得格外的清晰,全部人的目光都看向说话的人,长身玉立的男子,青衣干净利落,带着几分的儒雅,容貌俊朗,此刻脸上也是寒气逼人,更是有几分的咄咄逼人,他上前一步,狠狠的扫视了宗祠面前站着的几位秦家长辈。 站出来的人正是秦陌,秦家这一代嫡出的少主,秦青梧唯一的儿子,对于他不在这段时间,秦家这些老不死的背着他所做的事情,他会一样样的清算,本来听到秦珂嫁到成家,他心中就是极为的恼怒,却又担心到了极点,他从小看这自己这位妹妹长大的,自然清楚秦珂的性子多懦弱。 "少主,话不能这样说,七小姐是自愿嫁到成家,并无人强迫,如果不同意,可以在嫁人之前提出,难道我们堂堂秦家还会强迫七小姐不成。"开口说话是秦家的二长老,一张干瘦的脸上颚骨突出,声音极为的尖锐,明显看出来对秦陌的话十分不满。 "至于强迫没强迫,整个秦家都知道老七那性子,二长老这话说的还真好听。"站在秦陌身边的粉衣女子容貌娇美,眼珠圆圆的一滚,然后甜甜的说道,正是秦陌的胞妹秦婉莹。 虽然她并不太喜欢秦珂,但是却也不喜欢二长老说自己哥哥的语气,然后跟着在一旁偶尔说上几句,这几句却是让二长老脸色更加的难看,但是秦婉莹自然不是秦珂能够比拟的,秦婉莹是月三小姐的掌上明珠,更是帝都月家家主的外孙女,光是凭这个,他也不敢对秦婉莹大声说话。 "二长老,我已经让小九去将七妹接回来,有什么等七妹到了我们再说。" "少主怎么可以这样,七小姐虽然说是休夫,但是说到底就是成家不要的女人,你居然让人接回秦家来,你让我们秦家颜面何存。" "是啊……少主,你真让七小姐进了我们秦家的大门,外面的人怎么说。" "七小姐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怎么还能进我们秦家的大门。" 宗祠里你一句我一句,全部热闹了起来,几乎的人都在反对,秦陌的俊朗的脸上越发的阴沉,就是站在他身边的秦婉莹也忍不住皱眉,族里这群老不死平时倚老卖老也就算了,但是这事情上,大哥一向坚持,只是不知道那个废物回来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够了……"秦陌终于还是忍不住低斥一声,秦家能够爬到元阳望族的位置,月家几乎是在背后控制了整个秦家,但是秦家这些人这些年以来总是认为自己是名门望族,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家族腐朽的内在。 对于老七,他一直当成和婉莹一样的疼爱,无论哪一个当兄长的,都希望妹妹能够嫁个疼爱她的人,可是族中这些长老看重的只是利益,将老七直接扔给成家,成家和秦家隔阂已深,根本不是区区一个联姻能够化解的。 "真热闹。"懒懒的声音响起在宗祠里面,让原本闹哄哄的宗祠瞬间的安静下来,全部朝着声音的地方看去。 004 宗祠 抬头望向大门的方向,站在门外的女子斜靠在门边,目光半开阖,然后淡淡的扫过宗祠中争吵的每个人,秦珂抬起眸子看了看面前的这些人,一片扫去,绝大部分的目光都是轻蔑,厌恶,只有面前的三个人有些不同。 中年男子虽然有些老态,但是依稀能够看得出年轻时候的风采,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帅哥,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复杂,有些欣慰,有些难解,这人应该就是她那个所谓的便宜老爸,秦青梧,至于旁边那个容颜俊朗的青年,看到她的一瞬间,眼中立即释放出的惊喜和开心,足以证明只有这个人是完全高兴于她的归来,剩下的那个少女,粉黛眉眸,容貌俏丽,倒是个美人,只是眸子中有些暗沉,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去。 "七妹,你回来了。"青年的神色从高兴慢慢的转化为平静,上前一步,然后想要握住她的双手,秦珂微微蹙起了黛眉,面不改色的点点头,然后抽出双手,她是杀手出身,一向不喜欢和人身体接触。秦陌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秦珂,对于这个妹妹今日的动作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多想,只是想可能是秦珂在成家受了些刺激,休息几天就好了。 秦陌将她挡在面前,然后扫视了整个宗祠一片,宗祠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可见秦陌在整个秦家已经树立了一定的威信,然后缓缓开口说道"秦家和成家的婚事既然已经作罢,以后任何人也不要再提,至于老七,我会好好为她挑选夫君,也请各位长老少操心。" 被挡在秦陌的背后,秦陌的身高自然是比秦珂的高了许多,几乎将整个视野被挡住了,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是被人保护的感觉并不是很难受,秦珂听完了秦陌的话,嘴角微微的上翘,露出一丝的笑容,她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是想要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范围,只是,她从来都不习惯被人保护。 绕过秦陌走出来,面对着几位长老不善的脸色,秦珂轻抚着鬓角,然后笑得有些妖娆,她精通各类近身搏斗和武术,即使这具身体很弱,但她仍然自信能够轻易的取了面前几个老家伙的命。 "至于我回不回秦家轮不到你们做主,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我没打算在这个地方久待。"有些嘲弄的看着眼前几位秦家长老青红交杂的脸色,秦珂的声音懒懒的,柔柔的,眼睛微微眯起的时候扫过几位长老,几位长老的心底忍不住都浮现阵阵的寒意。 "秦珂,虽然你是族长的女儿,但是你这是什么态度……"旁边的二长老颤抖了一下之后直接站出来开口骂道,他有些出乎意料一向软弱的秦珂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他身为秦家二长老自然没将秦珂放在眼底。 "态度"秦珂轻声的嗤笑,态度是什么东西,所有的态度都是建立在相应的实力面前,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东西都是虚幻的。 微微眯起眼睛,面前这个尖嘴猴腮的老头真的挺惹人厌的,秦珂眸子转动,所有人都没看见秦珂的动作,二长老只觉得一阵带着香甜气息的味道弥漫,然后有些迷迷糊糊,他只记得自己看了秦珂的眼睛一下,然后天旋地转之后什么也不记得了。 "哈哈,你看到二长老的样子没有,好陶醉啊" "啧啧,看不出来,平时二长老那么严厉,原来还有这种嗜好啊" "天啦,二长老怎么这么不害羞啊" "老不修……" 一阵阵的声音传入二长老的耳朵里,二长老醒来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感觉,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的秦珂懒懒的打了个呵欠,然后顺着周围的人目光看向自己,他有些糊涂,为何大家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然后顺着看下去,也大叫一声。 他全身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二长老脸色涨得青红,然后指着秦珂"你……你……" 秦珂无辜的摊开手,然后慢慢开口"二长老,虽然你爱好比较特别,但是爱好这东西每个人都有,你在自己的房间随便表演都无所谓,但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简直是伤风败俗,啧啧……" 秦珂的暗讽让二长老几乎说不出话,自然也听出秦珂拐弯抹角在还他当初骂秦珂的话。 "小七你……"这个时代的人自然是不懂有一种很普遍的东西,催眠,身为暗黑界的帝王,曾经手上沾满了无数的鲜血,秦珂自然是不介意杀了面前的几个眼烦的老头,但是目前她在秦家,也不想太过的招摇。 "秦珂,我的名字。"不太喜欢太过亲切的小七两个字,秦珂干净利落的开口,秦陌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秦珂,这个人明明就是他那个软弱无能,却又让人不得不得叹息的七妹秦珂,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明明是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变得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光从她的话语就可以知道,如今的秦珂绝对不是一个会容忍人欺负到头顶的人,身为秦家下一任当家,虽然他并没有看到刚刚秦珂做了什么令二长老做出这样的举动,却是清楚的知道二长老的不对劲一定是秦珂所为。 "不管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七妹,一直是小七。"但是看着那熟悉的眉眸,秦陌没有迟疑的说道这句话。 秦珂低垂了眉眸,这句话让她的心底泛起丝丝的温暖,无论是在曾经,还是现在,她都一直是一个人,她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俯瞰所有人,没有人敢在她的面前放肆,因为她是黑暗的帝王,杀手界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嘴角微微的抿起,然后轻声说道"你永远不会为这句话后悔。" 慢慢的抬起头,然后开口朝着几位长老慢慢说道"如果我要血染秦家宗祠,你们一个也走不了,但是看着他的面子,你们的命我暂时留下。" 清冷的声音让宗祠的人忍不住都打了个寒颤,几位长老面面相觑,却是谁也不敢率先开口。 "咳咳……这件事情暂时先押后,来人,带七小姐先回去休息。"最终开口的人是秦青梧,或许是年岁大了的缘故,还是最近身体不好,他捂住胸口微微有些气喘。 秦珂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踏出宗祠。 005 立威 秦珂所住的地方在整个秦家来说靠近东北,而且院落偏小,如果单单看院落寒酸的摆设,几乎想不到这是秦家七小姐的闺房,走进院子,带秦珂进来的侍女早早就离开了,门外一株光秃秃的梅枝生出来,有几朵小花开得正灿烂,带来了几分的生气。 阳光暖暖的照射在整个院落,秦珂的心底泛起几丝的柔软,彩蝶早已经将整个院子重新打扫了一遍,看到秦珂进来,急忙上前。 "小姐" "嗯"点点头,抚摸着这里的一草一木,心底有着微微泛滥的感觉,脑海中浮现一个白衣的温柔妇人,总是笑着颔首看着她,眼底的温柔几乎是难以掩饰的。 "这里曾经是我母亲居住的地方吗?"或许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原本的记忆浮现,秦珂忍不住开口问道。 彩蝶有些惊讶的看了看秦珂,急忙点头"这里曾经是夫人和小姐居住的地方,夫人去世之后一直都是小姐一个人住。" 彩蝶自然不会说秦家一向市侩现实,秦珂的身体先天不好,外加其他方面也没什么才华,秦家根本不重视秦珂,自然也不会管她的生死。 "七小姐,夫人要见你。"背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扰了秦珂,秦珂微微蹙眉,有些不悦,虽然她这个秦家七小姐在秦家没什么地位,但是她的地方也是容不得人随便乱进的。 转过身,看到是个奴仆打扮的妇人,妇人看向她的神色之间有些轻视,头高高昂起。 "难道你的主人没有教过你要讲规矩"秦珂轻抚着左手,慢慢的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到妇人的耳中。 妇人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她是随着月三小姐从月家嫁到秦家的,虽然名义上是下人,但是整个秦家的人几乎没人真敢拿她当下人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七小姐难道不知道……"剩下几个字还未说完,啪的一声直接扇在她的脸上,妇人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秦珂。 秦珂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反倒是吹了吹手心,然后轻声说道"既然是下人,就应该有下人的姿态,在主子面前,何时轮到你这么嚣张。" "你……你……"妇人捂住半边的脸,几乎是吐不出一句清晰的话,反倒是彩蝶看到她肿起的脸,知道秦珂手上肯定是没有省下半分的力气,扯了扯秦珂的衣袖小声的说道"小姐,这人可是夫人从月家带来的人。" 他们这些秦家的下人可没少受这叫月娘的妇人的气,但是谁也不敢真的得罪月娘,彩蝶心里虽然解气,但是却怕夫人责怪秦珂。 "既然是夫人要见我,就让她来这里见我。"秦珂打了个呵欠,然后懒洋洋的说道,月娘这些年在秦家作威作福,即使是如今秦家的家主见了她也从来没有失礼,却被秦珂这样狠狠扇了一掌,心底的怨气正是无数发泄,听到秦珂的话,她狠狠盯了盯秦珂,然后转身小步跑了出去。 "小姐……"彩蝶有些担心的喊了声,看向门口的方向,估计一会大夫人就会过来。 "我去睡会觉,如果有人来了叫我。"秦珂走向屋子里面,留下目瞪口呆的彩蝶。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门口就闹哄哄的,彩蝶走到院子门口,就听见一道有些冰冷的声音"来人,给我把门砸开。" 彩蝶急忙上前打开门,看到月三小姐那样艳丽的容貌上一片寒霜,看向她的时候几乎让她有些站不稳,急忙后退一步。 "那死丫头在哪里?" 月三小姐出身名门,气度优雅,即使年过三十,看起来皮肤红润,依旧如少女般,此刻的脸上不见丝毫的笑容,她的身后站着十多个家仆,包括刚刚来过的月娘,月娘看向彩蝶的时候目光中全是怨恨,彩蝶小声回答"小姐在睡觉。" 这个回答让月三小姐脸色更加的铁青,然后一掌挥向一侧的墙,白色的琉璃墙被这看似云淡风轻的一掌打的不停的颤抖,落下一片的白色灰雾,隐约有些裂缝出现。 月三小姐闺名旖旎,在帝都来说年轻时候也是出名的美人,她放弃众多的帝都俊彦而选择了秦青梧,无非是秦青梧需要依靠月家,不敢对她有丝毫的违背,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秦青梧居然真的敢背着她养了个女人,她本来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个女人踏进秦家,但是那贱人居然有了身孕,她被迫接受了那女人为妾的事实。 秦珂在她的眼底是秦青梧不忠的证据,每一次看着秦珂长大之后和她那个贱人母亲几乎越来越像的容貌,她心底就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愤怒。 "大中午的,是哪只狗在门口乱叫。" 斜靠在门扉边上的女子容貌秀丽,谈不上绝美,却有一种楚楚动人的气质,但是最近以来,其中更添了清冷,反倒融合出一种别样的风味。 "死丫头,几日不见,倒是胆子变大了。"月三小姐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心底到是有了几分的诧异,听到月娘说秦珂居然敢打她,她就有些奇怪。秦珂性子在整个秦家是出了名的逆来顺受。 "在秦家你可以指手画脚,在这里,你不行。"秦珂伸出食指摇摆,然后盯着月三小姐的眼睛,月三小姐从那清冷的眸子中看到了寒意,心底微微也跟着泛着寒冷,她看着秦珂长大,几乎可以说没人比她更了解昔日那个软弱无能的秦家七小姐。 "你到底是谁?" "我是秦珂,秦家七小姐秦珂,大娘你莫不是气糊涂了。"秦珂的眸子中流转着嘲讽,让月三小姐有些难堪,但是无论是动作体态,气质,眼前的秦珂和以前的秦珂都没有半分的相似。 "你不是秦珂,你,到底是谁?"秦珂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秦珂的性子,一个人在经历了许多之后可以改变很多,但是唯独心性是改变不了的。月三小姐盯住秦珂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不是秦珂,那我是谁"秦珂的眼底多了一丝的玩味,她道小看了眼前的女人,居然这么肯定的觉得自己不是原来的秦珂。 靠近月三小姐,秦珂低垂潋滟了眉眸,轻声的在月三小姐的耳边说道"我是不是秦珂不重要,重要的是秦珂以后就是我。" 斩钉截铁的几个字让月三小姐后退一步,她身为如今年帝国四大世家月家出来的人,见识自然是平常人家多了很多,但是如今的秦珂却让她有些花容失色。 006 绑匪 "夫人,七小姐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刚刚还大声的咒骂你"月娘仗着有月三小姐在身后撑腰,上前急忙说道,然后一脸得意的看向秦珂。 "你胡说,小姐才没有骂夫人。"彩蝶急忙说道。 出乎意料的是月三小姐狠狠的盯了盯秦珂之后,回头咬牙说道"我们走。" 月娘有些错愕的看着月三小姐,她伺候月三小姐多年,自然是无比清楚月三小姐的脾气,月三小姐居然会忍气吞声到让月娘有些不解。 "还伫在这里干什么,全部给我走。"月三小姐再次冷声呵斥道,剩下把玩着发丝的秦珂有些玩味的看着月三小姐。 出乎她的意料,秦家这位主母到是真的聪明人,对于惹不起的东西,当然是尽量的避开。 出了院落的大门,月娘有些不满的嘀咕"夫人,就这样放过那丫头。" 月三小姐回头看了看紧闭的院门,脸上一片冰冷,然后开口"那丫头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没有弄清楚之前不要动她。" 陌儿向来跟她不是一条心,这些事情也不能让陌儿知道,想到这里,月三小姐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后五指紧握住,被豆蔻涂得艳红的五指狠狠的在手心留下指甲印。 院落里的秦珂打了个呵欠,看着天边白云飘过,这一年是太都正德十三年,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年,心底却并没有太大的感触,从那个钢精混泥土的时代到这个冷兵器类似古代的时代,她并没有觉得难以适应,任何地方,她相信只有自己具有了实力,一切都是一样的。 看了看这具几乎是纤细无力的身体,为自己制定了一系列的锻炼措施,然后微微有些蹙眉,依照这具身体的素质,想要恢复到她鼎盛时代的身手,恐怕还需要挺长的一段时间,不过自保目前来说绝对够了。 月如银盘,漫天繁星闪烁,躺在草地上的秦珂看着天上的星空,一片的悠闲,在曾经她所处的时代,这样的景色几乎是一种妄想。 咬着青草,用食指敲打着地面,口中传来的青草有些沾染了泥土的味道,却让秦珂全身舒畅,这里是离秦家不远东北部的一个小山,山形陡峭,只有小径能够蜿蜒而上,所以一向很少有人上来,秦珂却是觉得这里清静而不被人打扰,经常上来练习各类的搏击和武术。 "谁……"身后的树林中微风轻拂,带着淡淡的沙沙声音,只有细微的脚步声交杂在其中,有些仓促,有些慌乱,秦珂慢慢的起身,然后眼眸犀利的看向身后的树林。 片刻之后,从树林之后走出一个白衣的青年,青年低垂了眸子,看不清楚脸孔,只是有些微微喘气,看到她的时候一脸的惊讶,然后怔怔良久之后,才有些畏惧的看了看身后,向前急忙跑到秦珂的身前,伸手想要拉住秦珂的手。 秦珂蹙眉转身,闪开眼前的青年,青年深呼了一口气,身后的树林中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咒骂声。 "他妈的,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大哥,你说那家伙不会跑去跳崖了吧。" "开什么玩笑,那家伙有这个胆子吗?" "大哥,前面有光,这林子出去是什么地方" 伴随着声音走出来的是几个拿刀的汉子,看到白衣的青年,几个人的眼睛一亮,然后齐刷刷的将刀举起全部朝着白衣青年。 "好啊,你这小子,还真以为你跑掉了。" 青年抬起脸,一张消瘦而苍白的脸上,有些病貌,秦珂这才发现,青年不停的喘气,明显跑过来费了很大的劲,青年没有说什么,只是挡在秦珂的面前,对那几个人说道"和这位姑娘没有关系,我跟你们回去。你们不要碰她。" 那几个汉子全都像听了笑话一样的笑起来,甚至后面有的人眼泪都笑出来了。 "老大,你说这小子,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居然还想英雄救美。" 其中一个有些忍不住的指着青年朝着领头的汉子说道,笑得前仆后仰,几乎要掉眼泪了。 "我说过,咳咳……和这位姑娘没关系,你们放了她,否则除非杀了我,不然只要我在的一天,你们每个人的命我都会来取的。" 青年说话的时候带着细微淡淡的咳嗽声音,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绯色,转头看向秦珂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在让秦珂安心,秦珂心底有些奇异的感觉,她知道眼前的青年是在保护她。 "哈哈……小子真以为大爷是被吓大的。"为首的汉子回头向另外几个递了个眼色,这小子是别人花钱绑架扔给他们看守的,如果真弄丢了,他们几个的小命都说不定不保,毕竟交代这事的主子可不是他们几个小喽啰可以惹得起的。 "好了,不跟你废话,你就乖乖跟大爷回去。"几个大汉挥起的刀在月光下折射出亮眼的光芒,齐刷刷的围在青年的身边,青年的动作有些迟缓,从秦珂的方向依稀能够看到侵透了白色长衫的靠近腰际有几丝的血丝。 她并不想多管闲事,但是很意外,这有些瘦弱的青年对了她的眼,上前一步,挡住那几个人。 看到秦珂的动作,那几个人明显有些呆滞,然后面面相觑的看了看自己这边的几人,其中一人开口说道"美人,大爷今天放过你,你别不识抬举非要跟上来,你这样的美人,大爷可是很怜香惜玉的。"一边淫笑的摸着下巴打量着秦珂,秦珂低垂的眸子看不清楚任何的神色,乌黑的青丝垂落而下,露出白皙的颈项,慢慢的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眸子中冷意绽放。 潋滟的红唇微微轻启"你的命留下。其他人走开" 短短的几个字让几个大汉有些错愕,然后全部齐声笑起来,似乎在笑秦珂的不自量力,但是笑声却顿然全部止住,开始那个调戏着秦珂的汉子身子慢慢的倒下,而他的脖子上一道血痕穿过,双目睁得圆圆的,似乎不敢相信就这么一瞬间,自己真的就死了。 剩下的几个人面对着突然发生的一幕,全部都觉得一阵寒意袭上心底,为首那汉子上前一步。有些恶狠狠的说道"你居然敢杀了二弟。" 秦珂把玩着手中精致的小刀,眼中一片的淡然,微微倾斜的头看着身侧的青年,青年的眸子中明显有一丝的惊讶,但是只是惊讶,没有丝毫的害怕其他的感情。 "杀了又如何?我数三声,不走的也把命留下。"轻笑几声,秦珂微微眯起眼睛,她的身手在这段时间的练习当中恢复了很多,虽然不能和昔日相比,但是对付眼前这几个人却是绰绰有余。 那几个汉子看了看对方,那白衣青年的身份实在重要,他们也惹不起幕后那人,即使眼前的女子身手诡异,但是也不得不硬上头皮。 四个人将秦珂和青年围成一个圈,青年没有看那四个人,仿佛那四个人不值得一提,倒是一直看着秦珂,然后温和的笑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难道没人告诉你问别人名字之前要先说自己的名字。" 007 定北侯世子 没有被秦珂的话所恼,青年仍然是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我叫方尽休。"然后抬起的眸子中盈盈笑意,继续像无人一般的说道"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但是一旦认定了什么东西,一定会至死方休,这就是我名字的由来。" "咳咳……"微微的咳嗽了几声,捂住的拳头放下,手心上有些细微的血丝,青年毫不在意,眸子却是闪亮的看着秦珂。 身为曾经世界首屈一指的顶级杀手,手中曾经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却从来没有一丝的胆怯,但是却在这样的目光当中,秦珂觉得有些心颤。 "姑娘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你的名字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的告诉我。"围绕着秦珂和方尽休的四个人直接感觉自己被无视了,中间那两个人似乎只看到对方,根本没有谁注意到他们。他们几个人眼神互相看了看,然后全部朝着秦珂扑下去。 依照这四个人的身手,秦珂就是站着让他们几个人捉也不可能捉到,但是秦珂想要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按住,暖暖的属于人的体温覆盖在她的身上,那亮白的刀光闪过,原本毫无威胁的刀却让她躲不掉,只能直直的看着刀砍在了方尽休的身上。 脸上是苍白的没有半点的颜色,嘴角却是微微勾勒起淡淡的笑容,秦珂的心底有几分的浮躁,身为杀手自然是不能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否则会影响判断,导致整个行动的失败。 像方尽休这样的人,秦珂会在第一时间把他杀了才是最正确的作法。周围的四个人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惊愕,毕竟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刀真能砍到人,为首那汉子心中暗喜,看到秦珂怔住的瞬间,急忙使了个眼色,然后垫脚朝着秦珂的身后方向砍去。 刀是砍了出去,但是让他目瞪口呆的是,秦珂伸出的两个手指直接将刀锋夹住,然后缓缓转过身,一脚踢向他,踢的力道并不大,可是却让他痛的几乎是难耐。 而在他倒地的瞬间,其他的三人更是连秦珂的衣袖都没有沾到,就被弄翻在地上。 方尽休靠在秦珂的身上,然后看着秦珂手段凌厉的将倒地的四个人一刀一个弄死,面对几具尸体围绕下,月光淡淡的银色光芒洒满了整个山顶。 看到秦珂有些思量的目光,方尽休淡淡的笑了,嘴角蜿蜒起来的弧度很漂亮,秦珂这才发现眼前的人有着一张极为精致的容貌,只是太过的苍白和瘦弱遮掩了气势,让人一时之间没有发现。 "你莫非真的以为你这多此一举的挡刀,会让我心软不丢下你。"秦珂的声音一如月光般的清冷,对于眼前这个从遇见就开始别有所图的方尽休她微微蹙眉。 "我知道你不会。"声音很小,方尽休的脸上血色尽失,甚至神智有些模糊,可是笑容却仍然很温暖,这句话说完,方尽休就昏迷了过去,瘦弱的青年依靠在秦珂的身上,甚至只要秦珂不伸手搀扶,就随时会倒在地上,秦珂站了良久之后,伸出手将方尽休抗在了背上,看似的瘦弱,可是男子本来就比女子身材高大,秦珂咬住了唇,低声咒骂一声,依照自己这具一米六都没的身体,还真是有些费劲。 回到秦家的时候天几乎是昏蒙蒙的有些亮了,只是整个秦家和往常不一样的是并没有熄灯休息,反倒是整个宅子灯火通明,一片闹哄哄的。 肩上扛着个重物,而且对发生的事情也没什么兴趣,秦珂自然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倒是根本不知道秦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家所有的人都齐聚大厅当中,其中坐在大厅首位的自然是秦家的现任家主秦青梧,他的身侧是秦家如今的主母月三小姐。 顺着大厅看下去,几位长老,秦家少主,秦家嫡系这一派的也几乎都到齐了。下方坐着的几位华服中年人,脸上都布满了焦急。 其中一位上前一步,握拳对着秦青梧说道"青梧兄,这件事情你可要帮忙,若是小侯爷有个三长两短,侯爷恐怕……" 没有说完的话,然后就是长叹一声,却遮掩不了他脸上的焦急,秦青梧急忙起身扶住他,即使他身为秦家的家主也知道这件事情有多重要。 定北侯方无忌,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太都帝国四大世家为首的方家,更多的是定北侯手握军权,权倾朝野,如今太都帝国皇帝陛下不过年仅七岁,太后摄政,而太后却是定北侯唯一的妹子,定北侯一身戎马,名列当时三大名将之一。 整个太都因为他的存在,威慑周边的国家,曾经有人说过,太都光凭方无忌三个字可保三十年安宁,可见方无忌在太都帝国中的威望。 方家世代王侯,却子息单薄,到了方无忌这一代,也不过一子一女,子自然是方无忌,女就是如今太都帝国的皇太后,而方无忌膝下只有一子,体弱多病,不仅不能习武,而且从小到大全靠药来吊命。 但是就是这个方尽休,却是方无忌的命根子,方家唯一的继承人,方尽休在元阳城中失踪,秦家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侯爷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小侯爷失踪……"秦青梧皱起的眉头看了看好友,对于这件事情,方尽休失踪的实在太离奇了,他实在想不到谁能够从太都十大高手的南将军手中将人劫走。 "说句实在话,出手的人十分狡猾,我们一路上都小心翼翼,不敢将小侯爷的身份暴露,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可是却在到达元阳城的那一晚,大家都觉得十分疲惫,早早的投店,就是那一晚出事的。"南离一脸的苦笑,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到底自己这一行人是怎么中招的,明明一路上万分小心,甚至没有吃过喝过外面的任何东西。 "南将军路上可曾注意到有什么奇怪的人。"反倒是月三小姐良久之后慢慢问道。 南离细细回想了一路上,突然之间想到路上有一点奇怪,然后有些迟疑的问道"夫人,这元阳城中是不是种了很多的紫色的淡淡小花,这一路上来,一直都小心注意,没有什么特别的,唯独这紫色的小花特别的多,几乎覆盖了来时的路。" 月三小姐听到这里脸色一变,然后上前急忙问道"是不是紫色的,花蕊淡黄色的小花。" 南离点点头,月三小姐长叹一声"南将军可知那小花是何物?" "南离不知。" "那花名叫紫苑,看似如路边野花一样的常见,实际上并不常见,可见劫持小侯爷的人必然是花尽心血,元阳素来不产紫菀,紫菀本身无毒,但是融合了元阳城中栽种的回春木,就会产生让人绵睡的气息,而且无味无息。" 008 明珠去尘 南离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难怪那一日大家都觉得格外的疲倦,既然是那紫色小花惹的祸,想到这里,南离忍不住问道"不知道夫人可知道到底是何人下手的?" 月三小姐微微蹙眉,她脑中自然有一个人符合做这种事情,但是在没有证据之前,也不敢随便乱说,毕竟那个人身份不寻常。看到月三小姐这为难的样子,南离自然知道有奇怪之处"夫人有什么尽管说出来。" "夫人就说出来吧。"秦青梧朝着月三小姐点点头,月三小姐苦笑一下,然后开口"南将军身为定北侯的左膀右臂,想必一定知道帝国宰相手下有一人。" 话没有说完,南离的脸色一变,脱口而出"安蔚然。" 安蔚然是何人?太都帝国四大世家安家如今的少主,依着弱冠之龄,才华冠绝,号称太都第一天才,无论是心智才华都是太都帝国当中青年来说首屈一指。 如果是他,那也不难解释到底是什么人这样费尽心思劫走方尽休,也不难解释,做出沿途种植花草让人丝毫察觉不到意外这样的完美可以称为累赘的事情。 "果真是他,南离只有回帝都禀明侯爷,请侯爷定夺。"南离身后的几人也有些变色,然后面面相觑,最终是南离上前握拳躬身"也请夫人和秦兄一定要多方注意,一定帮南离寻到小侯爷的消息,拜托了。" 秦青梧自然是点头,就是不看在他和南离多年交情的份上,光是定北侯这个人,秦家就不敢在这件事情上有丝毫的怠慢。 "小姐,小姐,这位公子还没醒,怎么办,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彩蝶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在床榻上依旧昏迷不醒的青年,有些担心的望向一旁的秦珂。 秦珂打了个呵欠,然后懒洋洋的看了看门外渐渐升起的太阳,她是真有些瞌睡了,虽然一宿不睡觉对她影响不大,但是为了抗方尽休回来倒是把她累到了。 果然这具身体就是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训练仍然也比不上以前自己的身体,这个可能就是这具身体已经过了最佳练习的时间,彩蝶也在她的安排下开始了很多简单的训练,比起这个时代的人,她更注重的是实际的效果,对于那些好看又花哨的东西,她是没什么兴趣,何况她出手,从来都是干净利落,务必求的是一击毙命。 "应该死不了。"身为曾经顶级的杀手,虽然并没有拿到医学执照,但是曾经师从世界首屈一指的密医,可以说秦珂的治病医疗的手段比起这个时代的大夫来说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 那特地被她绑成蝴蝶结的完美绷带上已经没有血迹渗出来,她对自己止血的手段一向很自信,虽然对这个时代的认识不太多,药物也好像和曾经世家不太一样,但是人体的经脉却是一样的。 "额,嗯……"正在彩蝶有些担心的同时,悠悠转醒的方尽休也慢慢睁开了眼睛,睁开的同时也看到了眼前那个斜靠在门边的漂亮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嗨……"露出一个淡雅的笑容,方尽休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没有丢下自己。 "公子你还好吧?"直接被忽视的彩蝶小声的问道,对于这个一醒来就痴痴看着小姐的人,她没有觉得多大的奇怪,毕竟自从小姐醒来之后言行举止没有一点和以前一样,但是这样的小姐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然后只能仰望。 "我有些饿了。"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微笑,方尽休的肚子传来一阵阵的叫声,彩蝶忍不住扑哧的笑出来,这一声倒是让整个房间的氛围松了下来。 甚至是秦珂也忍不住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有些好玩,曾经的她,蝶影罗刹的生命中有的人全是组织的人,少年时期有过的朋友,最终都在争夺生存之下成为了敌人,组织的人只有利用和价值,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只会被抛弃,所以蝶影罗刹才会是最完美的存在,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和她所认识的人不太一样。 明明瘦弱无力,甚至或许连她的一下也挡不住,却敢在她的面前玩弄心机,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有着无比温暖的笑容,或许,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在黑暗中生存了越久,就越来越渴望温暖的存在,想要伸手触摸阳光。 她在他昏迷的时候曾经为他把过脉,也知道眼前这个青年身患绝症,甚至体内寒毒入侵,各类的毒药混合,如果是普通人早已经死了,可他恰恰是这些毒药维护了他的心脉,让他不至于一命呜呼,她有些不太明白,明明是一个随时可能死掉的人,为何会有这样温暖的笑容。 "我去给你拿点稀饭来。" 原本是想让彩蝶去的,可是现在过了吃饭的时间,按照她这个秦家七小姐在秦家的地位,彩蝶去恐怕只会受到多般的刁难,还不如她自己去。 秦家的主厨在整个秦家的西北角落,几乎秦家大部分的人院落都有私人的小厨,所以一般很少在吃饭之外的其他时间有人到主厨。 才走到厨房的门口,就遇见几个一起的男男女女,经过这段时间的熟悉,秦珂几乎熟悉了整个秦家的人口,也知道眼前几个人,是她的几位堂兄堂妹,眉头微微皱起,不想和这几个人耽误,直接转身就走。 可是明显是她不想惹事,人家偏爱惹她。 "噢噢,这不是我们秦家七小姐,被人赶回家来了,在秦家混吃混喝,如果是我,还不如直接跳河死了算了。"说话有些尖锐的是秦珂这一辈里面排行第九的秦悦。秦悦一直以来就看不惯秦珂,明明是个废物,秦陌却把她当宝贝一样。 挑高了眉角,然后看了看拦住自己去路的几个人,秦珂低垂的眸子当中看不出太多的表情,只是淡淡说了句"好狗不挡道"。 这句话明显让秦悦鼻子都差点气歪了,秦悦扬起手就想一掌甩向秦珂的脸上,秦珂嘴角微微上翘,然后伸出手接住秦悦的手,脸上的笑容泛这冰冷"不想死就给我滚开。" 秦悦惊愕的感受到自己的手被秦珂捏住,使不出半分的力气,秦珂是整个秦家出了名的废物,虽然她并不是秦家这一辈武学上天赋最好的,却也是极佳的几位,如今却被秦珂捏的无法动弹,有些面子挂不住。 "你们几个白痴,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抓住她。"有些气急败坏的吼着身边那几个已经看呆的几个人,那几个人才大梦初醒一般的将秦珂围住。 "看在秦陌的面子上,这一次我饶过你们,绝对不会有下一次。"秦珂的声音有些清冷,对于这个对她从来没什么温情的秦家,她是没有半点好感,她也不是让人随便蹬鼻子上脸欺负的货色,至于眼前这几个小虾米,她也懒得动手,就当时看着那个唯一真心对她的名义上哥哥的份上。 009 威胁堂妹 "哼,你以为你今天跑得掉,秦珂,不要真以为你是家主的女儿,大家就要让你几分,你不过是秦家的耻辱,被人赶回来的废物。"围着秦珂的人其中一人开口说道,却在被秦珂扫过来冷冷的目光时觉得有些畏惧,向后退了一步。 "大家一起上……"全部的人都涌向秦珂,打算把秦珂打得鼻青脸肿,秦珂在秦家毫无地位,只要人不被打死,基本上没人会关心。 "不自量力。"低哼了一声,秦珂甚至连身子都没有移动,光是伸出手,那只手的速度却是让人几乎看不清楚,周围的几个人只能看到秦珂交错的双手,然后听着身边霹雳巴拉倒地的声音。 片刻之后,地上倒了一堆,秦珂眯起的眼睛扫视过这群人,然后慢慢的走到秦悦的面前,跌倒在地上的秦悦有些慌张,向后撑着后退,然后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想要干什么……秦珂,我……我可是长老的孙女,你要是……" "啪,啪"连续的几声,秦珂满意的看了看眼前被自己扇得肿的像猪头的秦悦,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在秦悦的耳边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这一次就算了,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会直接在你脸上划上几刀。" 有些人死亡的痛楚远远比不上其他,例如眼前的秦悦,秦悦若是论容貌,也是秦家小辈当中的佼佼者,娇艳如花,只是性子有些跋扈。 这样的人身边整日围绕不少的人,最害怕最担心的自然是自己的容貌,秦珂的话刚刚落下,秦悦就脸色大变,然后几乎是恐怖的看着秦珂,秦珂起身的时候特地用指甲划过秦悦的脸,留下淡淡的红色痕迹,让秦悦更是颤抖了几下。 吓这种没什么胆子的人,根本没有半点的成就感,秦珂伸了伸懒腰,看着倒了一地不敢动弹的男男女女,慢悠悠的走向厨房。 而她没看到的地方,两个中年男人却是面色沉重的注视着她离开的方向。 "不过几年未见,青梧这个女儿倒是让人刮目相看。"说话的中年男子容貌俊雅,说话的声音带着轻柔,脸上也有着淡淡的笑容,若是有人认识这个人,定然会觉得惊讶,这人正是月三小姐的兄长,月家如今的家主月寒风。 "大哥只是看到珂儿的变化,不觉得哪里奇怪吗?数月前我还曾见过珂儿,她的性子软弱了数十年,却在嫁人那一日变得如此强势,到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回话的人正是秦家家主秦青梧,对于秦珂,他心中有歉意,有心疼,可是他身为秦家家主这些都是不能表现出来的。 软弱如秦珂这样的存在,他的关爱只会让秦珂在这秦家更加难以生存。 秦青梧的长叹换来月寒风朗声长笑"青梧何必想太多,至少现在的秦珂就是脱离了你的的保护,也能够生存的很好,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我妹子这人,其他都好,就是在这件事情上太过的执着,也苦了秦珂这丫头了。"月寒风的眸子中带着些许的歉意,毕竟身为一家之主,他身边的女人如过江之卿,而秦青梧一生不过多了一个其他的女子,就被自家妹子记恨了一辈子。 "旖旎是个好强的女子,我为了珂儿的娘并没有少拂她的意思,自然让她极为的挂不住面子,也怨不得她,只是希望她能够想清楚。" "青梧这女儿,恐怕非池中之物,这秦家或许并不适合她,帝都松山学院招生,青梧不如将她送到那里,有我暗中照应,或许更好。"抚摸着下颚,月寒风突然之间的提议,这提议让秦青梧有些怔住。 帝都松山学院几乎是帝国最高学府,历年来帝国无数的人才都是从松山学院出来,松山学院招生极为的苛刻,无论贵族世家或者平民子弟,一旦进了松山学院,就只有一个身份,松山学院的学生,任何人都不得以身份在学院之中为所欲为。 而学院所教的更是涉及广泛,上到天文地理,下到奇门遁甲,战术攻防,无一不是最顶尖的老师。 "我担心,珂儿能通过入学考试吗?" 秦珂从出生以来,身体柔弱,习武毫无天赋,几乎在任何方面都没有特别突出,虽然这两个月秦珂的表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但是仍然让人有些不敢确定。 "我觉得没问题,何况今年松山学院招生的老师是我月家的人,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一点水也不会怎么的,青梧就别担心了,来,来,我难得来一次,陪我去大醉一场,哈哈……" 秦青梧看了看秦珂离开的方向,心中仍然有些担心,但是也勾起笑容"大哥这样说了,青梧自然是要相陪,不然不是扫了大哥的兴致。" 秦珂走进厨房,果然厨房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旁边的桌子上有几盘冰冷的糕点,想了想,秦珂还是将糕点直接搜刮一空,然后打算走人。 "丫头,你就把老头子唯一的吃的给带走,你不留点东西啊啊啊,丫头你好狠的心啊。"有些无赖有些夸张的叫声从屋梁上传来,秦珂抬起眸子看去,屋梁的地方跳上来个老头,秦家的厨房卫生方面还是值得信赖的,老头下来的时候没有带起一点的灰尘。 老头看到秦珂手中的糕点,嘿嘿的直笑,一身衣服有些脏兮兮的,慢慢的朝着秦珂靠近,秦珂站在原地没有动,老头身上的衣服估计起码好几个月没有洗过了,不仅有污泥,油渍,各式各种的痕迹停留在衣服上,只是站在边上,甚至发出浓烈的刺鼻味道。 "丫头,你拿了老人家的东西,你总要还点什么给老人家啊。"老头的目光只是在糕点上扫了一圈,就没再看,明显意思不在糕点。 "那你想要我还你什么?"秦珂挑高了眉角,然后看着眼前的老头,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来头并没有多大的好奇。 "你会不会做饭啊,老头快要饿死了,这里的人也真吝啬,厨房除了这几个冷冰冰的糕点,居然什么饭菜都没有。"老头将手往衣服上抹了抹,然后撇撇嘴,有些委屈的说道。 "会……"秦珂慢悠悠的说道,看到面前的老头目光一下就亮了起来,那个样子,让秦珂想到很多年前养的一只狗,每次饿了的时候也是这样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但是我不会给你做。"说完之后也不理会老头突然黯淡的目光,直接转身就打算离开。 衣服被一双脏兮兮的手拉住,白色的裙子上甚至出现了五个黑黑的指印,回头就看到老头讨好的目光。 "丫头,你行行好,老头要饿死了啊。" "你饿死关我什么事?"秦珂明显没有半点的反应,只是回应了这一句,然后根本不理会老头。这老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秦家,而且没有惊动半个人,必然是高手中的高手,虽然目前这个样子很狼狈,但是并不代表就是不是麻烦人物,对于这类人物,她一向敬而远之。 "丫头你怎么没半点同情心啊。"老头撇起的最,整张脸上被白色的胡须所遮住,只剩下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瞪圆了看着秦珂,他本来就饿啊,好不容易遇见个人。 010 骨冷灵虫 怎么这丫头这么没同情心啊,想到这里,老头那双眼睛瞪得圆圆的,一直看着秦珂。 秦珂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之下,慢慢的转过身,然后环抱着双臂,上下打量了这个老头一番,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高人,按照以前电视剧的情节一定会有什么奇异的地方,不如从这老头身上敲点东西出来。 "我可以给你做饭,而且绝对是你没吃过的东西,但是你能给我什么?" 老头的眼睛瞬间一亮,然后急忙问道"真是没吃过的,而且特好吃的?"看着秦珂点头,他眼睛全是喜滋滋的样子,然后在原地不停的打转,良久之后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才慎重的点头说道"老夫收你当徒弟好了。" "不要……"特意拖长的声音让刚刚一副吃了大亏的老头瞪圆了眼睛,指着秦珂大声的说道"你……你……你知不知道老夫是谁啊?就这样拒绝了,老夫可是从不收徒弟的" "我不管你是谁,我是不会当你徒弟的,至于你想吃没吃过的美食,就要拿同样价值的东西来交换,这世上没有白吃的东西。" 身为曾经世界顶级的杀手,黑暗界最华丽的帝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人知道明天到底是什么,只有把握住眼前,更多的机会生存下去,才能够看到明天的太阳,陨落在她手中摧残的光芒太多了,所以宁可要现实一点的东西。 "丫头,你想要什么"挠挠原本就没多少又乱糟糟的头发,老头也有些苦恼。 "你身上什么东西最值钱,直接给我就行了。"秦珂思索之后开口说道,听到这句话,老头眼睛一睁,瞪的圆圆的,然后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秦珂说道"丫头,你知道我身上有什么东西?" "不知道,但是你身上的东西马上就是我的了。"一边说着,秦珂一边开始动手,身为高科技发达的文明社会穿越到这冷兵器时代的人物,虽然不敢说在智商上有多少优势,但是在这些常识问题上却是比这里的人知道的多太多。 秦家的厨房装修虽然比不上现代社会,但是里面应有尽有,只是做一些变化的现代食物还是很容易的。 想了下,就弄了几个简单的小菜,论厨艺,秦珂虽然不敢称自己是大厨级别,但是普通人还真是比不上,毕竟从小一个人自己生活,不想天天是外卖和垃圾食品就只能动手,拜自己挑剔的胃所赐,她一手厨艺到也是让人称赞。 倒也不怕那老头反悔,一旦勾住了他的胃,还怕他不乖乖的把东西拿来,那老头这么紧张怀里的东西,恐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何况屋子里还有个方尽休要吃东西,也顺便一起弄好了。 看了下厨房,不想做太麻烦的东西,直接调好了酱料,按照习惯的口味调好了照烧酱,然后将厨房剩下的半边鹅用荷叶包着蒸。 "丫头,这是什么酱料,味道怪怪的。" "照烧酱" "照烧是什么东西?" "一种酱料" "你自己发明的?" "嗯"对于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然后经历了自己的手传播出来,当成自己的东西,秦珂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毕竟她是第一个在这里做出这酱料的人,这酱料自然就是自己发明的。 对于秦珂半天生不好火,估计是饿慌的老头直接自告奋勇的帮忙烧火。 鹅蒸好之后秦珂将酱料淋在鹅上,端上桌子的时候,老头还有些迟疑的看了看秦珂,总觉得味道有些奇怪。 看着秦珂越来越冰冷的样子,老头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一口,然后眼睛一亮,这酱料的几种材料简单而且常见,因为没有料酒的缘故,秦珂直接将葡萄酒替代了料酒,整个鹅入口即化,外加浓浓的甜酱味道,带着点点酱油的香气,让老头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鹅是切成条状的,旁边还铺了一半的白饭,酱料渗透到了白饭里面,也有别样的味道,将热腾腾的白饭和酱汁吃的一口不剩下,老头倒是眼巴巴的看着秦珂。 秦珂手里还有一份是打算拿给方尽休吃的自然不肯给老头。 "吃多了就会觉得腻,适可而止才是最美味的。"秦珂淡淡的说道。 "丫头很有道理啊。"老头吃饱了之后倒是一直笑眯眯的,转后又长叹一声,有些念念不舍的将自己怀里的东西掏出来,那是一只碧绿色的翠玉雕刻的瓶子,老头有些舍不得,最终还是狠了狠心,咬牙将瓶子递了出来。 "丫头给你,丫头老头打算在这里待半个月,这半个月你可是要换着花样给老头弄吃的。" 看着秦珂点头,老头才一脸痛楚的将那个瓶子递给秦珂。 瓶子是上好的翡翠,只是再值钱,他也不会心疼,他心痛的是瓶子里面的东西,秦珂接过瓶子有些好奇的拨开瓶塞。 慢慢的里面飘出一股淡淡的寒气,触摸的时候那股淡淡的寒气让秦珂周身一颤,秦珂有些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慢慢的慢慢的爬出一条通体碧绿,模样有些胖胖的小虫,小虫前面有两个犹如角一般的触须,缓慢的爬到秦珂的手上,秦珂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冷。 "丫头,别小看这只虫子,这只虫子唤作骨冷灵虫,产自极寒的北洲,北洲终日被冰雪所覆盖,几乎人迹罕见,为了这只虫子,老人家我在北洲待了整整三年。" 几乎是痛心的讲述这只虫子的来历,老头的脸上满是回忆,他一生贪爱美食,北洲那三年对他而言几乎是地狱,但是他生平信守承诺,出手抓这只虫子是为了承诺,将这只珍贵无比的虫子送给秦珂也只是为了承诺。 "它有什么用处?" "骨冷灵虫食天下剧毒而生存,这只虫子带在身边,丫头,这天下没有一种剧毒能够伤害你。" 秦珂挑高了眉头看着手心这个宛如毛毛虫的家伙,心中却是对于这东西有这么大作用有些怀疑。 像是看出了秦珂的怀疑,老头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老头子从来不骗人,这虫产自北洲最极北的地方,终日冰冷,百年结卵,双十年才孵化一只,为了这只茧,老头守着它三年。" "你看到它解毒了。" "那到没有" "不就结了。"对于没有亲眼见到的东西,秦珂一向持着怀疑的态度,只有经历了自己亲自验证的才能算真实的。 不过这虫子到底能不能解毒,其实都不重要,反正这虫子以后是她的东西了。 "丫头,记得明天这个时候来给我做饭啊。"老头一脸馋相的看着秦珂,秦珂点点头,然后端着剩下的一份照烧鹅离开。 011 学院招生 回到院子的时候,方尽休早已经起床站立在床边,白衣翩然的公子,回头瞬间的温雅笑容,足以够让很多的少女为之疯狂,可惜不包括秦珂,秦珂伸手将手中的照烧鹅放在桌子上,然后看着那个剑眉星目,实际上脆弱不堪一击的青年缓缓的走到桌子旁边坐下。 即使是吃饭的动作也优雅的无可挑剔,秦珂有些不可置否,若是在她曾经处于的时代,她那样的背景,有得吃就不错了,还能够让你优雅,简直是笑话。 "这是什么东西,味道真是特别。"口中的照烧酱蔓延开,方尽休眯起了眼睛品味着这奇怪的美味,这和他一直以来吃过的东西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照烧鹅"淡淡的说完这句话,抬头看向窗外,窗外的荷塘里荷花正开得艳丽,正德十三年夏正盛,方尽休和秦珂第一次相遇。 松山学院久负盛名,每隔三年才会招生一次,能够进入松山学院,基本已经注定在整个太都帝国拥有了上层的身份,贵州子弟想要进去是为了证明自己并非庸才,而平民子弟却是为了能够博得一个好的身份。 每隔三年的松山学院招生都是在九月份,八月的时候各个城市已经有了提前的筛选,到处都是热闹非凡。 方尽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却是始终不提离开的事情,反正就是一副赖定了的样子,秦珂也懒得管他,反正也就多一个人的饭菜,而且答应了为某位老头做菜,就顺便多带一份回来而已。 "七妹……七妹……"站在花丛中,看着暖洋洋的阳光有些摇摇欲睡的秦珂在听见某个如喇叭般的声音的时候直接醒过来。 "你来干什么?" 五官端正,身材却异常高大,明明是张英俊正直的脸孔,硬生生的给人一种憨厚老实的感觉,来人挠挠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一旁说道"七妹,嘿嘿?" 秦珂抬起眸子扫了扫眼前的青年,青年是秦珂这一辈排行第三的秦烨,听起来异常聪明的名字,可是眼前这秦烨估计是连着名字半点也沾不到。 秦烨在整个秦家是出了名的老实好欺负,属于真正秦珂的记忆中,好像整个秦家出了秦陌之外就是这个三哥最为亲近。 "七妹,七妹,松山学院招生,我们去好不好。" 秦陌身为秦家少主,自然是家务缠身,即使是疼爱秦珂这个妹妹也只是特地嘱咐人照顾秦珂,根本没办法经常到秦珂的小院子里来,而秦烨身为秦家嫡系子孙,说起来身份尊贵,可是心性太过淳朴,整个秦家也没人当他是一回事,自然也是终日没事。 "不想去。" 对于最近沸沸扬扬的松山学院,秦珂是半天提不起精神,打了个呵欠,五指遮住眼睛,阳光透过五指的缝隙慢慢的渗透出来,有种别样的美丽。 "七妹,你陪我去好不好,七妹,七妹……"明明是个成年的男子,行为却总是天真得犹如孩子般,从来不记仇,也总是吃亏,却永远心底善良,这样的人,秦珂有时候会忍不住想要掐死秦烨,却又真的下不了手,秦烨所拥有的却是她一辈子都没办法在拥有的东西,或许自己是在嫉妒。 嘴角微微的上扬,看着秦烨那么大个男人一直在那撒娇,良久之后终于受不了的点点头,对于松山学院,秦珂心底还是有些好奇,毕竟松山学院号称整个太都第一学府,或许那里有什么她想要的东西也说不定。 "七妹,你也去参加松山学院的入学考试,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去松山学院了。"秦烨看到秦珂答应兴冲冲的说道,却不知道这句话勾起了秦珂的心思,的确,现在她也没地方去,所以才一直待在秦家,但是待在秦家可不是她的目的,到那所谓的第一学府去看看,说不定会有其他的收获。 松山学院设立在元阳城的招生中心位于整个元阳城的北郊,而且正是市集交汇的地方,从松山学院招生的消息传出来的那一天开始,整个地域几乎都是沸腾了。 秦珂跟秦烨到达北郊的时候,整个北郊几乎已经是人满为患,更有甚至者在门外摆好了床位,直接在那休息。 "哇,七妹,松山学院果然是整个太都顶级的学府,如果我们能够到松山学院念书就好了。"秦烨感叹之后拉了拉秦珂的衣袖,有些兴奋的说道。 "哼……真以为松山学院是什么地方,像你们这种杂鱼也能来。"人潮渐渐分开,从中间走出来的青年衣衫华丽,容貌倒也是俊美,只是那双狭长的眼睛略带了阴狠和小气,破坏了整体的气氛,七八月的天气,右手的扇子一扇一扇的。 "咦,这不是聂家三少爷聂浔风。" "啊,这聂三少爷怎么来参加入学考试啊。" "虽然聂家在元阳城是三大世家,可是到了整个太都来说,聂家不过是二流的世家,当然也想要子孙出人头地。" "啊,那聂三少爷刚刚对着谁在说话啊?" "你到底是不是元阳城的人,居然连这个也不知道,那男的叫秦烨,是秦家老三,女的啊。"路人甲笑得有些神秘,然后小声的说道"就是嫁给成家大少爷,然后当众休了成家大少爷的秦家七小姐秦珂啊。" "啊。是她啊。" 不少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秦珂,秦珂微微调高了眉角,然后无视眼前那个看起来自命风流的蠢货。 "咦,这不是秦家七小姐,不知道松山学院什么时候降低了档次,居然连弃妇也肯收了。"聂浔风收拢了手中的扇子,然后站到了秦珂的面前挡住秦珂的路,扇子却是轻佻的指向秦珂的下颚,秦珂一脸的平静,反倒是秦烨早已经气红了脸,站到秦珂的面前,狠狠的看着聂浔风大声的说道"聂浔风你这个混蛋,你再说一次,明明是七妹不要成家小子,什么弃妇,你全家才是弃妇。" "哼,谁不知道秦家老七百无一用,被送到成家给人当棋子,可惜的是成家少主也看不上你家老七,你还当宝。"轻蔑的看了看秦烨,身为元阳城出了名的天才人物,自然是不会将资质平庸的秦家老三放在眼底。 "我一向不喜欢别人指着我。"秦珂低垂的眸子,微微有些潋滟转动,抬起的眸子看向聂浔风的时候有些清冷,聂浔风被这样的目光一怔,恍惚之间觉得眼前的女子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指着你又怎么样。"轻佻的伸出扇子然后抬起秦珂的下颚,秦烨的脸一下变得通红,直接一拳揍向聂浔风。 那一拳却被人接住然后缓缓的推回自己的胸前,秦烨有些惊愕的看着一双纤细若无的小巧手握住自己的手,自己却半点力道也使不出来。 "七妹……" 012 狭路相逢 "像你这样的蠢货,如果我是你娘,我会在生你的时候掐死你。"淡淡的一句话直接让原本笑容满面的聂浔风脸色有些难堪,周围的人更是低声的笑了起来。 聂浔风眯起眼睛扫视了周围的人一眼,然后狠狠看着秦珂"秦珂,几日不见,你胆子倒是长大了,没有秦陌在这里给你撑腰,也敢对着小爷这样说话。" "三哥,不是早给你说过,平时不要随便对路边的野猫野狗也同情心泛滥,导致野猫野狗也蹬鼻子上眼欺负到你头上。"秦珂压根不理会聂浔风,只是淡淡的回头朝着秦烨说了一句。 秦烨挠挠头然后有些迷惑的在秦珂和聂浔风之间看了看,才好像有些懂了的点点头。 "你说小爷我是野猫野狗?" "我可谁也没说,只是有些人非要对号入座。"笑靥如花的女子眉眸轻扬,原本过于懦弱的温柔气质被瞬间张扬开来,带着几分慵懒,几分的洒脱,却格外的吸引人。 "你……" "我怎么了?"笑眯眯的秦珂笑起来的样子格外的美丽,接过聂浔风的话让聂浔风根本是有气撒不出来。 "何况……"原本笑眯眯的秦珂突然之间神色一冷,聂浔风只觉得秦珂的身影不知道怎么突然到了自己的眼前,秦珂伸出白皙的双手,然后纤纤细指微微的指向聂浔风,聂浔风伸出手想要挡住。 那只白皙如凝脂一般的手却是变化的有些恐怖,几乎像是没了骨头柔弱似无的穿过他的手,然后就这样到了他的眼前。 "啊……"惊呼一声,聂浔风只觉得眼睛一阵剧痛,感觉到那只手点在了眼睛里,然后双目就失去了光芒,什么也看不见了。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的眼睛怎么了?"聂浔风一阵惊慌,这样突然之间失去了视线的感觉是不曾体会过的,有些慌张的伸出手到处挥舞,然后不停的问着。 "你不是很喜欢用扇子指着人,我也挺喜欢用手指指着人家。"慵懒的女子慢慢的传来,带着漫不经心,聂浔风身后的侍卫统统将秦珂围住。 秦烨已经做好了开打的准备,却看见秦珂慢慢的走到自己身边,轻纱蔓延,微风吹起了裙角,微微斜侧的下颚洁白如玉,却让秦烨有些炫目的感觉。 "出了什么事情?"有些清朗的声音传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走出来一身青衣的中年男子所吸引。 "咦,那是松山学院招生老师。" "这么年轻啊……"私下的声音不少开始议论,都看向那位招生的老师。 看了看眼前的情景,一直捂住眼睛不停哀叫的聂浔风,淡然的秦珂,有些着急的秦烨,那位招生的老师明显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微微蹙眉,然后朗声说道"松山学院门外不允许任何人滋事闹事。" "这位姑娘,这位公子虽然行为不太检点,但是你出手未免太重。"中年人看了看秦珂,微微皱眉说道。 "老师,是他太过分了……"秦烨忍不住说道。对于中年人率先责骂秦珂的行为颇有微词。 "林太傅觉得这位姑娘过分了,我倒是觉得这位姑娘惩罚太轻了。"咯咯的笑声伴随着走出大门的是位约莫三十来岁的中年美妇,略带狭长的眼睛带着几许的笑意,看向秦珂的时候充满了善意。 "洛姑娘……"中年人看到美妇出来的时候微微皱眉,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有些无奈的摇头。 "这位公子的眼睛想必只需要用清水洗洗就好了,倒是这位姑娘好手段,姑娘什么名字,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松山学院。"笑眯眯的中年美妇看着秦珂的样子,左看右看,越看越满意,然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秦珂思索了一会之后摇头拒绝,那位洛姑娘明显有些惊讶,然后笑着问道"为什么不愿意来松山学院?" "我不喜欢走后门,而且,我相信我的实力。"不顾周围的阵阵惋惜声,秦珂微微扬起头,从容的说道。 这句话让洛姑娘明显眼中的欣赏更加的明显,甚至是刚刚的中年人也忍不住点头。 "呵呵,秦家的丫头果然不错,难怪月家那老头对你赞不绝口。"洛盈上前拍了拍秦珂的肩膀,然后俏皮的眨了眨眼"我可是等着你。" 然后拉着林太傅离开,林太傅回头看了看站立在原地,神情淡然的秦珂,有些疑惑的问道"洛姑娘就这么肯定刚刚秦家的那丫头一定能通过入学测试。" 洛姑娘眯起眼睛然后向后看了秦珂一眼,缓缓,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洛盈看人从不会走眼,秦家这丫头不是久居人下的人物。" 林太傅心中愕然,他与洛盈相识已久,自然知道洛盈的眼光,洛盈对秦珂的评价如此之高,倒是让他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但是仍然忍不住回头看了秦珂。 待到那两位松山学院的老师离开之后,秦烨再也忍不住朝着秦珂喊道"七妹,七妹,你怎么拒绝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这个机会?" 秦珂懒洋洋的看了看天空,打了个呵欠,缓缓说道"靠别人进去的算什么实力,松山学院,我到要想看看他们招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松山学院号称太都第一学府,建立时间和整个太都几乎是同一时刻存在,听闻第一任松山学院的创始人正是曾经太都开国帝王。 松山学院分为内外两院,外院几乎是每隔三年的新生培训地,而内院则是松山学院的精华所在,传闻内院的老师几乎囊括了整个太都的奇人异士。 而松山学院的招生条件苛刻是出了名的,秦珂居然直接拒绝了松山学院老师的好意,几乎在一时之间就在整个元阳城传开了。 "七妹,你不知道自己考试多困难,每年松山学院出的题目都稀奇古怪,不依常理的。"回去的路上,秦烨不停地念叨着,他性子一直淳朴,对于这个变化有些大的七妹,其他人或多或少觉得有些不一样,但是他却是点都没发觉。 走到秦家的大门,远远看到大门外两座辉煌的石狮子,朱红的大门气势非凡,守卫看到秦珂和秦烨也只是微微点头,秦珂走进去却发现秦青梧站在门边。 他的身侧站在华袍的中年人,中年人看向秦珂的目光中带着笑意。 "大伯"秦烨急忙停住脚步,恭恭敬敬的喊道,秦家是在秦青梧的带领下走到了顶峰,任何秦家子弟心目中,秦青梧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地位。 "珂儿,这是月伯伯。你大娘的兄长。你应该唤声舅舅。"秦青梧点点头,并没有理会秦烨,反倒是转向秦珂缓缓说道。 "舅舅……"挑高了眉角,秦珂扫视着眼前的男人,看似的温和爽朗,虽然已经年过不惑,但是看起来仍然非常的年轻,而且依稀可以从眉眸之间看出月三小姐的痕迹,是兄妹无疑,更多的是这个男人内敛的气质,秦珂的眸子中闪出的一丝兴致,眼前这男人一定很强,帝都四大世家月家如今的家主。 013 全部出动 月寒风也看着秦珂,对于秦珂,他有着难以言说的欣赏,秦珂这些日子的为人处世他都看在眼底,看似的毒辣,实际上也只是起到了警惕的作用,或许在他这样的年纪的人看来,秦珂的手段还不够毒辣,但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如今的秦珂还没站稳脚步,锋芒太露并不是太好的事情。 "三妹真是没福气,这样好的女儿居然不珍惜,若你是我的女儿,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哈哈……"爽朗的声音笑起来,月寒风容貌俊雅,但是整个太都帝国却没有一个人敢真的在这样爽朗的笑容下松懈。 "舅舅太夸奖秦珂了。"在这陌生的时代,没有绝对的实力的时候还是低调一点,这点简单的道理,秦珂比任何人都清楚,微微眯起的眼睛,眼前这男人对她的欣赏毫不掩饰,必然是平时观察了她日常行为的人。 "父亲大人,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退下了。"拉着有些僵硬的秦烨,微微弯腰,然后退了下去,退下去之后,秦烨才深深了呼了一口气,对家主他有一种天生的畏惧,但是家主身边那个男人更是让他喘不过气来,侧过头看向一侧的秦珂,秦珂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懒懒的感觉,没有丝毫的紧张。 "七妹,那个人好恐怖的气势,感觉在他身边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是吗?我没什么感觉。" 秦珂打了个呵欠,直接扔下秦烨往院子里走。 "七妹,七妹,记得明天就是入学考试,千万别迟到,我在外面等你。"对着秦珂走远的背影,秦烨想起明天的考试,急忙大声的喊道。 回到院子的时候,彩蝶正在浇水,看到秦珂很激动的跑了过来。 "小姐……" "怎么了?" "小姐,方公子始终是个大男人,老住在我们院子里也不方便啊,我们院子一向来的人少,倒是不容易被人发现,要是被人知道了,小姐你的名声就毁完了。"跟了秦珂一段时间,彩蝶说话的语气少了拘束,说话也比较直接。 "你觉得我名声还能再坏吗?"托起下颚,秦珂想到整个元阳城对自己的评语,不可置否。 "……"彩蝶想到外面对自家小姐的评价,也有些无语。 "打扰这么长一段时间,原本也该告别了,听到说秦姑娘打算参加松山学院的入学考试,不如也带在下一起。"走出门的男子依旧是瘦弱得有些弱不禁风,看到秦珂的时候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更灿烂。 秦珂也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想法,只是看到方尽休的笑容,就有些觉得炫目,那是一种从未有的感觉。 "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秦珂说话的语气虽然还是不客气,但是彩蝶却有些恐怖的在秦珂的脸上发现美眸之间的一丝温柔。 自从小姐醒过来之后,她始终看到的就是秦珂看似淡淡,慵懒的一面,却没在秦珂的脸上看到任何的温情,包括曾经秦珂很粘的秦陌。 如今却在小姐的脸上看到了温柔,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啊。 "你这样子怎么参加入学考试?" 听说松山学院的入学考试刁钻无比,方尽休的身体素质是她从未见过的差,若是在现代那种医学发达的地方,慢慢的调理之下,也能够恢复,但是在这个时代,恐怕很难治愈这一身的毛病。 "秦姑娘照顾在下这么久,在下无以为报,若在下是女子,自然是以身相许,可惜在下是男子。"明明干涸的脸颊,依稀也只能看到清秀,算不上绝色,可是不知道为何,秦珂却始终看到方尽休的时候心中浮现一丝的怜惜。 嘴角微微上翘,或许她不懂爱情,但是她却知道自己对眼前的人有一种有别于其他人的感情,若是就这样放手,好像不太符合她的性格,既然如此,就带上他一起好了。 "彩蝶,明日的入学考试你也一起去。" "啊,小姐,我……"身为太都人,自然都知道松山学院代表着什么,彩蝶张大了嘴,然后指着自己,半响说不出话来。 她这水平如果都能进松山学院,岂不是整个太都的人都能够进去了,想到这里,彩蝶皱起一双美眸,可怜兮兮的看着秦珂,秦珂转过头当没看见,然后淡淡说道"要是明天通不过入学考试,我就直接把你送到城西的张大福家当小妾。" 微微眯起的眼睛射出凌厉的目光,让彩蝶将原本想出口的话全吞了下去,张大福啊,城西那张大福能够当她爷爷了,苦着一张脸什么都不敢说。 "你训练了这么久,也该有点成绩,何况我打算离开秦家,你如果要跟着我,就必须和我脚步一致。"彩蝶是她在这个时代认识的第一个人,从一开始懦弱的性子倒现在随意的性子,花了她不少的功夫,毕竟让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接受她那些太过现代的思想还是有难度,但是彩蝶还算可塑之才,即使是在她制定的训练下,也坚持到了现在。 "彩蝶想要跟着小姐一起。"彩蝶坚定的点点头,她原本只是秦家一个下人,小姐教她识字,教她武功,教她各式各样的知识,让她的眼界开阔,她也想看看秦家之外的世界。 "咳咳……"看着这对主仆,方尽休的眸子中全是温柔,狭长的眸子微微低垂的时候,看不清的神色之间,浮现一丝的清冷。 "咳咳,安蔚然,这笔账,咳……"他会慢慢跟他算的,算计倒他的头上。 入夜的时候,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睡得很熟,月光慢慢的倾斜洒落在各个角落,安静的地方听不到一丝的声音。 "公子……"黑衣人跪倒在窗台之前,窗户慢慢的打开,月光下路出一张清瘦而苍白的脸,方尽休看了看下方的人,然后微微皱起眉头"你怎么来了?" "公子你把南离将军他们吓到了。" "我很好,没事。" "公子,主人已经赶往元阳城了。" 听到这里,方尽休原本仅仅蹙起的眉几乎绞起来,想到那个对他几乎百依百顺的老爹,就有一种头痛的感觉。 "不是说了没事,怎么父亲还是赶来了。"方尽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清冷和不满,跪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有些惶恐。 "公子又不是不知道主子的性子,主子生怕公子有丝毫损伤,非要自己亲自过来看了才放心。" 方尽休摆摆手,对于自家老爹的性子,也怨不得这些人,然后轻声说道"以后少来找我,有珂儿保护我,谁也伤不了我的。" 对于秦珂,一开始他有些好奇,有些兴趣,但是更多的是不知不觉被吸引,他不想做出任何引起秦珂误会的事情。 黑衣人急忙点头然后很快的消失在黑夜当中,宛若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014 奇怪的入学考试 第二日的元阳城几乎是水泄不通,到处的酒楼茶馆都是坐满了人,在松山学院招生的大门外,站满了前来考试的学子们。 秦烨有些奇怪的看着一直被七妹护在身后的白衣男子,男子可能发觉了秦烨一直注视的目光,微微的转过头,然后轻轻的笑了点点头,秦烨却是觉得眼前突然一亮,像是被阳光灼伤了眼睛,脸甚至有些红,忍不住侧过一边。 不知道七妹从哪里带来的人,身子真是羸弱的,简直比女儿家还娇弱,秦烨摇摇头,仍然忍不住又看回去,方尽休又是一个淡淡的笑容,秦烨忍不住又别过头。 "你这位兄长很有趣。"方尽休在秦珂的耳边小声的说道,秦珂抬起眸子看了看秦烨,然后也点点头"的确,他是整个秦家来说比较特别的几个人之一。" "不知道珂儿的心目中,我是不是特别的人?"略带着叹息,温润的男声带着些许的低沉,有着迷惑人心的感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方尽休的称呼就变得有些亲昵,但是如此亲昵的称呼从他的口中喊出来,别人只会觉得习以为常,根本没有丝毫的别扭。 "小姐小姐,我有些紧张。"秦珂的袖子被彩蝶紧紧地攥住,秦珂转过头,彩蝶的脸上一片的苍白,几乎可以和方尽休媲美。 大门缓缓的打开,走出门的正是昨天看见过的洛盈,洛盈扫视了几乎毫无空隙的空旷大地,然后满意的点点头,今年的招生好像比前一次更具规模,证明松山学院的影响力再一次的提升了。 "今年的招生,学院方面认为综合的整体实力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的重要,所以这一次的入学考试就是所有人都进入这个宅子,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天之后还安然无恙留在这个宅子的人的就算通过考试。" 洛盈的话才说完,整个下面的人就开始闹起来。 "啊,三年前不是考的琴棋书画吗。说是松山学院的学生都是情操高尚的人,我还特地一直练习啊。" "这跟大暴动有什么差别啊。" "会不会死人啊……" "松山学院不愧是松山学院,每次的招生考试都特别的刁钻。" 闹哄哄的人不停地议论着,只有秦珂只是微微挑高了眸子,这松山学院倒是有几分的特别。 "那要是伤人怎么办?"有人大声的问着洛盈,洛盈倒是笑语盈盈"正常的比赛伤人自然是正常的,只要没死就不算违规。" "那怎么判定出局?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和平相处,三天后全部录取" "松山学院只会录取前面的200名学生,宅子中有人监视各位的行为,所以竞争是绝对存在的。" 秦珂看着争相恐后挤进去的人,倒是不慌不忙,想到前世,组织也是这样挑选精英的,组织一直坚定的认为,天赋这个东西很重要,但是运气和心性却更重要。 古往今来天赋出众者多如过江之卿,可是真正能够站在顶峰的人,运气是绝对的,更多的是能够坚持走到最后的人。 相比松山学院的测试,组织就残酷多了,秦珂低垂的眸子,发丝垂落在耳际,想到那段最黑暗的岁月。 "在想什么?"为秦珂将耳际的发丝撩起来,方尽休温柔的问道。 摇摇头,拉起方尽休走进大门,洛盈站在门外看到秦珂微微笑着点头"秦家的丫头,我等你哦。" 走进大门,原本空旷的宅子已经布满了人,有人寻找藏身的地方,有人已经对着其他人下手,各种的热闹。 明显方尽休一进来,所以的人眼睛都开始冒光,这样瘦弱不堪的人,一看就是菜。 不少的人已经摩拳擦掌打算直接一拳将方尽休送出去。 "咳咳……"握拳捂住口,微微的轻咳起来,有些人眼中好像觉得有些不忍,也慢慢放下手,更有甚者却是激动的直接朝着方尽休一拳砸过来。 那个人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人握在手心,然后根本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尖叫一声,直接从大门飞了出去。 将方尽休挡在身后的是个神情慵懒的女子,她缓缓用手拂了肩头的发丝,笑容盈盈,如果说以前很多人不认识她倒是情有可原,但是如今的元阳城已经很少有人不认识她了,秦家七小姐秦珂。 秦珂深知在这种时候隐藏实力只会让自己更麻烦,所以干净利落将第一敢挑衅的人直接踢到门外,明显这一下让不少的人顾忌,好多的人都停住了脚步。 "秦珂……"依靠在秦珂身上的方尽休尽力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秦珂却是毫不避讳的直接将方尽休扶住。 而另外一个人就有些忍耐不住了,所有的人全部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正是元阳城三大世家成家的大少爷,成昊。 "你是谁?" 成昊原本一脸倨傲的神色在这句话当中直接僵住了,然后指着自己然后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居然问我是谁?" 秦珂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突然冒出来的这个男人,然后微微眯起眼睛,觉得自己应该认识这个人,但是努力想了之后还是毫无印象,直接摇头。 但是她这个摇头明显让眼前的人更受打击。 "小姐,他是成家大少爷成昊啊。"彩蝶实在有些同情眼前的人,忍不住小声的在秦珂耳边说道,成昊,这个名字终于勾起了秦珂一点的记忆,那个被她休了的男人。 "是你……你怎么也在这里?"秦珂的美眸微微蹙起,然后直接无视成昊,转身温柔的将方尽休扶好,方尽休脸色苍白,他的身子才刚刚好,进入到这人潮密集的地方,空气不太好,让他有些难受。 来了元阳城一些日子了,他自然也是知道成昊和秦珂的关系,微微低垂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的冰冷,对于成昊,他是没有半点的好感的。 "总比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了个野男人来,还当成宝,我想,这个男人很难满足你……"或许是那一日大婚时候的风情,成昊对于秦珂有一种别样的感情,或许是这个女人的眼睛当中从来没有他的存在,让他有些面子上挂不住,对于秦珂公然和其他男人这么亲近,实在让成昊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成昊有些轻佻下流的话语让秦珂原本淡然的脸上浮现一丝的冷意,微微的挑高了眉角,秦珂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然后嘴角的笑容有些残酷,在这种竞争的地方,她丝毫不介意手段狠毒点。 "噢噢,那是成家大少爷,有好戏看了。"看热闹是天性,不少的人纷纷看着停下打斗,全都看向这里。 "那个肯定是秦家七小姐了。" "听说七小姐当众休了成家大少爷。" "啊,女人还能休夫啊,秦家七小姐了不起啊。" 015 再遇成昊 听着周围的议论,成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秦珂当初那举动,无疑在他的脸上狠狠扇了一耳光,但是就是那骄傲慵懒的气质却是让他念念不忘,曾经娶妻娶秦家七小姐让他成为家族的笑柄,可是当那一日真正见过了秦珂,甚至是元阳城第一花魁曦儿也无法撼动脑海中的那个人影。 "他怎么样不关你的事情,不过你,送给我我也不要。"秦珂打了个呵欠,然后懒洋洋的靠在一旁,方尽休靠在她的身上,彩蝶也只是一脸无奈的站在边上,反倒是秦烨有些慌张。 "七妹,这成家小子虽然说话嚣张了一点,但是实力在整个元阳城年轻一辈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对于秦珂这种明显和成昊对上的行为,秦烨不禁有些担心。 "珂儿……"方尽休拉住秦珂的衣袖,声音有些略带着咳嗽声,他的身体从娘胎里带着寒毒,从小无法习武,若是生在其他的世家,恐怕早已经被抛弃了,可惜他爹是定北侯方无忌,一生只爱过自己娘一个女人。所以对他宠若至宝。 凭着他的手段,即使开口说要这个帝国,恐怕那宠他到了极致的父亲也会甘愿背负骂名将这个帝国亲手奉上,他从出生到现在别无所求,第一次遇上了秦珂,心中起了好奇,慢慢的夹杂了更多的感情。 他想要亲手守护这个女人,这是从未有过的执着,想要守护心爱的人,就只能变得强大,笑容中带着些许的苦涩,或许在其他人的眼中,他这样的身子想要守护一个人很困难,但是除了武力之外还有更多的东西。 "你的身体可以治愈。"或许是感觉到了方尽休的苦涩,秦珂的话语犹如天籁一般的在他的耳边响起。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血液中的寒毒,这样的病症,即使是号称当世国手的太都第一名医在面对方尽休的病的时候也只能无奈的摇头。 方尽休也只当秦珂是安慰他,笑着点点头,他是何等的人物,或许会遗憾自己不能学武,但是想要保护一个人的方法很多,他相信自己能够很好的保护秦珂。 "换血。"秦珂慢慢的说道,前世来说输血那种东西平常的跟吃饭一样,何况师从曾经世界顶级的密医,对于秦珂来说,虽然这个时代很落后,但是并不困难。 "真是郎情妾意……"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无视所有人的亲密举动,甚至看到秦珂低垂的发丝垂落在方尽休的颈项之间,格外的让成昊觉得碍眼,忍不住咬牙说道。 秦珂抬起头,微微一笑,成昊只觉得眼前的人笑靥如花,神情有些恍惚,仿佛看到满天的蝴蝶在飞舞,根本看不清楚秦珂的动作,只觉得犹如蝴蝶一般的蹁跹惊鸿。 靠近了身前的女子,微笑的脸上带着怜悯的气息,成昊只觉得膝盖一软,自己就跪倒在地上。 "这里的规矩是不能死人,否则你就是冰冷的尸体一具了"带着可惜的摇摇头,秦珂慢慢的回到方尽休的身边,方尽休咳咳了几声,伸手拍了拍秦珂沾满了灰尘的衣袖。 周围的人全部吸了一口冷气,对于几招之类就被弄倒在地上的成昊,很多人面面相觑,都忍不住退后了几步,短短的时间内,在秦珂方圆十步只内再没有一个人。 成昊扑到在地的时候,隐约看到秦珂的清冷目光,想要伸出手抓住什么,却只是感觉到衣袖划过的瞬间,还弥漫着那个女子淡淡的气息。 很快有一些黑衣人直接跳了出来,面无表情的将成昊带了出去,其中一人拿着本子,冰冷的声音念道"成昊,出局。" 在院子里的人才知道原来一直有人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在距离秦珂十步的范围没有一个人,不少的人也开始组织成团伙,或者开始攻击身边的人。 "七妹……" "小姐……" 秦烨和彩蝶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彩蝶终于知道自家小姐有多强悍,而秦烨也是一脸崇拜的看着秦珂。 "看来我们可以休息很长一段时间,暂时不会有人打扰。"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低调就是装,嚣张才是美德。 秦珂扶着方尽休找了块地方坐下来,彩蝶和秦烨则是一脸兴奋的看着其他人。 而在院子另外的一个角落,一伙人却是小心翼翼的看着秦珂所在的方向。 为首的黑衣男子微微皱眉,然后问着身边的一个华服男子"这秦家老七怎么和你们所说的不太一样。" "我以前见过秦家老七的,虽然只是远远看过一眼,但是那气质是绝对骗不了人的,眼前这人虽然和秦家老七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气势根本不可同日而语。"另一边的青年容貌娟秀,撑着下颚缓缓道来。 "不管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浔风的仇不能就这么算了。"为首的黑衣男子神情冰冷的说道,看向秦珂的目光微微眯了起来。 "既然老大都这样说了,虽然老三那废物今天没来,但是我们聂家的人也由不得秦家欺负。"容貌娟秀的青年懒洋洋的伸了伸腰,然后说道。 第一日过去的时候,整个宅子的人几乎已经少了一半,一般单身的,独自一人的都被人围攻而出局,剩下的几乎都是几人以上的小团体。 拜秦珂进来的实力表现,一直以来都没有人找上他们几个的麻烦,整个宅子虽然有屋子,但实际上所有的屋子都上了锁,根本无法进去。 方尽休的身子原本就是才好,吹了一天的风已经有些摇摇欲坠,整个脸色苍白的吓人,秦珂把了把脉,知道只是身体虚弱所致,倒也没什么大碍。 "珂儿会不会觉得我很没有用?"方尽休站立的时候几乎费劲了所有的力气,清瘦的脸上苍白无色,看向秦珂的时候带着些许的叹息。 至死方休,一旦缠上了,就注定是这样的结局,或许方家的人都比较执着,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秦珂的幸运还是不幸。 他的父亲一生只爱过一个女人,所有的江山天下在他的眼前都抵不过母亲的微微一笑,而自己,或许就是父亲的翻版,从他开始将秦珂放进心底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眼中除了秦珂再也没有其他的女人,其他的颜色。 "你挺好的,上天让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必然有独特的作用,不要因为自己和别人哪里不一样就觉得自己没用。"秦珂的眼神有些恍惚,想到年幼的时候,她一直以来只有一个人,遇见了组织,以为得到了温暖。 不过又是新一轮的利用,曾经欢笑的伙伴在面临生存的时候,所谓的感情,亲情,一瞬间就变得那么不值钱。 嘴角微微的上翘带着淡淡的嘲讽,抬头看向繁星闪烁的星空,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又有人被淘汰了,第一天为了保存实力,碍着秦珂所表现的强悍,自然没有人朝着他们下手,但是第二天应该就有人了。 016 复仇的聂家 一整夜根本没有人睡觉,都是强打着精神看着周围的人,每个人的心底都有着猜忌,生怕别人背着下手,这样的感觉,恍惚之间让秦珂回到了过去。 "珂儿,你休息下,我帮你守着。"甜甜的笑容是秦珂曾经最好的朋友,她的脸上沾满了鲜血,却固执的想要秦珂先休息。 秦珂的体力也有些跟不上,然后点点头,看着她的笑容,秦珂安心的闭上眼睛,可是长久养成的习惯根本没办法真正的入睡,秦珂忍不住睁开眼睛,却看到那个最好的朋友手中的利刃挥向自己,错愕之间夺过她手中的利刃,然后一刀将利刃送进她的胸膛。 "为什么?" "咳咳,这一场,只能允许一个人活下去,你根本下不了手来杀我,但是长久的训练,直觉反应比什么都重要,珂儿,代替我活下去,你会像最美丽的蝴蝶飞翔在最高的地方。"秦珂的脸上沾满了属于她的鲜血,她却笑得比任何时候更加的开心,她的手从秦珂的脸上缓缓的滑落。 长久的训练,手中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很久很久不知道哭泣时什么感觉,秦珂原本还遗留着温暖的心在那一刻彻底的冰冻,她不记得她的手心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她只记得那犹如地狱一般的地方,她是最后一个活下去的人。 她记得走出那个门的时候,自己怀中的身体早已经失去了呼吸,冰冷,但是她却怎么也不肯放手,组织的首领看着她满意的笑了。 从此组织再也没有那个笑起来有些天真,有些犯傻,总是以为还有一丝温暖存在的秦珂,剩下只有蝶影罗刹,杀手界最华丽的帝王,身影犹如蹁跹惊鸿的蝴蝶,下手却从不留情。 "珂儿……" 身边的人有些担心的唤着她,秦珂回过头看到的就是方尽休温柔的笑容,她一直有些疑惑,她的性子再找这些年中早已经变得冰冷无情,但是却忍不住对方尽休残留了温柔。 仔细看来,那样的笑容中倒映了另外一个人的笑容,曾经有个人也是这样笑着的。 "如果我拿刀子插进你的胸口,你还会不会对着我笑。" "珂儿,会的。"方尽休将秦珂拥入怀中,方家的人一旦爱上,就是至死方休。 天渐渐的亮了,整个宅子中又开始沸腾起来,不少的人看向秦珂的目光中已经有着跃跃一试。 "七妹,我来保护你们。"看了看自己队伍的,两个女孩子,一个病秧子,秦烨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义不容辞的站在队伍的最前面。 "你能打过彩蝶再说。"秦珂漫不经心的丢出一句话,直接让秦烨泄气,秦烨看了看容貌美丽的彩蝶,然后有些犹豫要不要出手证明自己的实力。 "啪……"就在秦烨迟疑的瞬间,一个勾手,一个拦腰,秦烨直接被彩蝶仍在了地上,躺在地上的秦烨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睁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彩蝶。 明显彩蝶还处于第一出手就将秦烨打到的兴奋当中,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不可置信的对着秦珂说道"小姐,我真的行吖……" 废话,秦珂没有回答彩蝶,她所教育的东西自然和这个时代有很大的差别,这个时代的人虽然重视习武,但是所有的人偏好华丽的武学姿势,而她所有的动作都是从实践当中取得,经过了现代最精粹的提炼,任何的一个动作都是朝着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动手。 自然是不符合武学的道义,但是在生命面前,所有的华丽根本毫无用处。 她所教给彩蝶的自然也是她所习惯用的招式,若是用这里的武学来说,连入门都不算,但是实用价值却是比这些所谓的花架子大多了。 "……"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秦烨的头整个耷拉下来,明显有些打击,身为秦家人,他虽然不能说天赋算的上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但是也算小有所成,昨天他才知道彩蝶才学武几个月,自己居然连她的一招半式都接不下来,还怎么说闯荡天下。 "三哥,有你试手的了。"秦珂看向走向自己的几个人,然后朝着秦烨一脚踢过去。 "痛,七妹你干什么?"秦烨有些不满意的看了看秦珂,然后才转头看向走向自己这群人的几个人。 明显那几个人也是认识的,算的上元阳城的青年佼佼者。 走到秦烨的面前,那几个人齐刷刷的握拳拱手"秦三少,得罪了。" 然后直接摆出比武的架势,秦烨摸了摸头,然后站出去也拱手。 那几个人围绕着秦烨慢慢的走动,寻找着秦烨的漏洞,秦烨刚刚被彩蝶这么一打击,根本连架势都懒得摆出来,直接冲上去对着一人就是一掌,那人有些愕然的看着秦烨,不明白秦烨这毫无章法的打法是什么意思。 就这样直接被秦烨一掌掀翻在地,剩下几人面面相觑之后都呆住了。 彩蝶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甚至是秦珂和方尽休的眼底也浮现了笑意。 "秦三少……" "啊……" "我说你们怎么这么死板啊,谁规定一定要按照规矩"彩蝶一边说着一边直接朝着其中一个人进攻,脚步穿梭,那是秦珂的步伐,然后直接到了几个人中间,两指直接插向其中一个人的眼睛,那人一个闪避,就被彩蝶踢到在地上。 几个回合下来,地上的人爬了一地,周围看着这一切发生的人,几乎有些不敢置信。 第二天一整天下来来了三波人,但是都被解决了,秦珂甚至连手也没出。 第三天的天刚刚亮,秦珂微微闭着的眼睛睁开,就看到面前的三个人,和昨天的小虾米不一样的是,今天这三人光从气势上来看就不太一样。 "七妹,是聂家的人。" "秦老三,你记得我们啊,你这种手下败将我想直接滚远一点,今天我只是找她的麻烦,你躲开的话,少爷我心情好说不定就放过你了。"轻佻的青年笑眯眯的看着秦烨说道。 秦烨一张俊朗的脸上被说得青红交杂,仍然按住脾气小声的在秦珂的耳边说道"那三个都是聂家的人,为首那个叫聂方,是聂家这一辈最为出彩的人,剩下那两个也是聂家的佼佼者,七妹,小心。" 伸手拍拍秦烨的肩膀,然后小心的扶着方尽休坐下。 "我什么忙都帮不上。"轻启唇齿,方尽休苍白清瘦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有些让人炫目,也有些心疼。 "不用,你只需要好好的站在我的身后看我就好了。"回头微微一笑的秦珂,原本有些柔弱的气质一瞬间变得有些冷冽,只是冷冽中的温暖却让方尽休点点头。 017 考试结果 "咦,这就是那个躲在女人的背后两天,软弱得不像话的男人,要说漂亮,也没见得多漂亮,秦家老七,你迷恋上他哪里,难道是床上功夫……"那个轻佻的男子看着秦珂如此的在乎方尽休,说话的语气中特地加重,聂方听到这话明显微微皱眉。 甚至另外一个斯文的男子也小声的呵斥"老六……" "原本是最后一天,我不想动手的,你们不该这样说他的。"慵懒的声音是女子站立在对面,微微眯起的狭长眸子带着闪烁的光芒,洁白的手腕将发丝向后一拨,然后用着几个人根本看不清楚的速度出现在他们三个的面前。 光凭着这速度,聂家那几个人就有些心惊,聂家号称元阳城三大势力,年轻一辈在整个元阳都是首屈一指,如今的秦珂光凭着这速度,聂家就无人能够追上。 "好快的速度……" 周围有人看到这一幕,惊呼一声,聂家那三个直接看了对方一眼,为首的聂方有些皱眉,向后退了一步。 然后抬起的眸子看着秦珂,多了沉重和重视,一直向后退,然后七八步之后才停下来,吐出一口血。 "这里不许伤人,游戏自然有游戏的规则,这一下算你们言语不敬的代价,出了这宅子,不要让我碰上,我绝对不会留你们的小命。"背负着双手的女子踱步的动作优雅而淡然,丝毫没有将他们三个放在眼里。 聂方抹去唇角的鲜血,然后冷静的看着秦珂,开口道"我们输了,我们出去。" 聂家老六明显不相信,低声喊道"老大……" "我们不是她的对手,秦珂,你很强,不过总有一天我能打过你的。"聂方的眼神紧紧地看着秦珂,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欢迎你随时回来打败我。"对于失败者,她从来不会投注太多的关注,缓缓的转过身,然后对着身后的人勾起微笑。 身为杀手,是不应该有太多的牵挂的,因为了无牵挂,无情无欲,所以她才稳坐杀手界第一把交椅,可是上天让她重生一次,她想试试身后有人的感觉。 何况她要护着的人,眯起的眼睛,笑得有些嚣张,张狂,即使阎王,也不能从她蝶影罗刹的手中夺走。 风中被掀起了长裙的女子,美眸清雅,算不上绝色无双,却让人移不开丝毫的眼神,即使是朝着门口走去的聂方,回头的一瞬间,心也微微被牵动。 "秦珂……"在口中低声的念着这个名字,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门口走去。 拜聂家三人组所赐,剩下的人基本没人敢在惹秦珂,毕竟实力在那里摆着。 到了天气暗淡的时候,所有的人从门口慢慢的走出去,重新看到广阔的空地,剩下的人全部都松了一口气。 看到秦珂的时候,一直站在门外的洛盈,明显笑容更加的强烈,然后朝着秦珂点点头,方尽休的身体在这三天风餐雨宿之中更加的羸弱,甚至是笑容都带着一丝的苍白。 "经过三天的抉择,最后剩下的人都具备了进入松山学院的资格,但是根据这些天的表现,我们仍然只会路出表现最出色的200名。" 洛盈的话响起,外面的学子不少的人有些高兴,有些失落。 "张毅,合格" "孙淼,不合格……" 一排排的名单慢慢的念出来,有人高兴地晕过去,也有人哭了出来,整个空地上全是齐刷刷的人声。 "秦珂,优秀" "秦烨,中上" "彩蝶,合格" "方尽休,合格"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那个病秧子居然也合格,自然立马有人提出了质疑"老师,他甚至连手都没有动,凭什么算合格?" 洛盈挑高了眸子,然后看向发言的人,然后懒懒说道"我说合格就合格,怎么了?" "……"这句话的绝对威严让刚刚发言的人闭上了嘴巴,然后有些嫉妒恨恨的看着方尽休。 几日的入学测试落下了帷幕,进入名额之内的人都激动不已,或许这就是改变一生的机会,进入学院之后没有身份的高低,有的只是同学之间彼此的学习,也可能你身边的人就是他日高高在上,对你根本不屑一顾的皇室子弟,也可能…… 憧憬在这样的幻想中,明显整个元阳城也开始渐渐安静下来。 回到秦家的时候,灯火已经阑珊,门外的石狮子依旧威武,秦烨的心情简直无法形容,一直处于兴奋当中。 "恭喜七妹和三弟"温和的声音传来的时候让秦烨吓了一跳,回头就看到笑眯眯的秦陌,秦陌的样子风尘仆仆,甚至身上还带着疲倦,但是那双眼睛却格外的明亮,看向秦珂的时候带着宠溺的暖暖笑容。 看到秦陌,秦珂的原本懒懒的神情多了一丝的温暖,对于这个毫无任何理由就接受她的兄长,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也是她难得接受的几个人。 上前摸了摸秦珂的头,看到秦珂没有避开,秦陌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对于这个突然之间大变的妹妹,他一如既往的宠爱,只是秦珂的身上多了一丝的冰冷,他常年奔波在外面,很怕这位好不容易接受自己的妹妹突然之间又变得像对其他人一样的冰冷。 他不在的时候,秦家的人想必给了七妹不少的刁难,想到这里,秦陌的眼睛微微的眯起,那些老家伙,果真是不让人省事。 "这位是……"良久之后才看到秦珂身后一脸苍白的方尽休,看到秦陌惊讶的目光,方尽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在秦家这些日子,他自然是知道眼前的青年到底是谁,秦家如今实际上的主子,秦陌。 何况这位大舅子和珂儿的感情好像还不错,当然是努力得到秦陌的好感。 看着方尽休摇摇欲坠的身子,秦陌微微皱眉,从看到七妹和方尽休亲密的关系来看,这个人对七妹很重要,可是这样的人,无疑对七妹而言是个累赘,但是…… 想到七妹喜欢,这个理由可以盖过一切的理由,摸摸鼻子,何况元阳城中,经过成家小子的事情,七妹要是想找个好人家,也有些困难。 "这位公子贵姓?" "在下姓方,秦大哥不用客气,直接唤我尽休就可以了。" "方尽休……"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熟悉,片刻秦陌的眼睛就睁大,方尽休,定北侯世子,定北侯方无忌唯一的儿子,光凭着这个身份,整个太都帝国都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大声的说话。 看来,有些讪笑,倒是自家妹子高攀了这人。 虽然这些天一直在外面,但是关于这位世子的传闻倒是漫天飞扬,毕竟人还没到元阳城,人就失踪,引得整个元阳的世家全部人心惶惶。 更何况…… 想到这里,秦陌有些正色的笑道"七妹,三弟,今日有客人来。" 018 定北侯方无忌 "谁啊?"秦烨挠挠头问道,对于这些应酬他一向没什么兴趣的。 "进去不就知道了。" 和方尽休对看了一眼,秦珂的眼中并没有太大的好奇,反倒是方尽休心底浮现一丝不好的感觉,不会是…… 秦家的家中设计偏向于园林化,秦家几乎将整个江南的格局融入其中,九曲回廊,亭台楼阁,到处随处可见,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小径,才到了大厅。 "哈哈……"还未踏进去,就听见爽朗的声音传来。 方尽休原本苍白的脸色上浮现一丝的苦笑,抓住秦珂的白皙的手腕,然后略带迟疑的说道"珂儿,里面的人是我的父亲。" "我知道"神色淡然的女子没有丝毫的慌张,方无忌这个名字或许放在太都来说,是可以只手遮天的人物,可是在秦珂的心目中,并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她不属于这个时代,何况,蝶影罗刹何时怕过什么人? 踏进去的时候,大厅的正中央坐着的中年人,穿着并不华丽,只是简单的藏青色长袍,斜插入鬓的剑眉,五官极为的刚硬,周身散发出一阵的肃杀之气,即使是笑,都带着让人震撼的气势。 "咦……"看到走进门的几个人,他微微挑高了眉,然后有些困惑的像是要寻找什么的使劲的往后看,终于看到那个清瘦的身影,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是藏也藏不住。 急忙起身直接奔到方尽休的面前,然后将方尽休搂入怀中,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终于发现他的宝贝儿子没有丝毫的损伤,然后才大声的说道"南离还算没骗我。" 而一直坐在左下方的南离脸上终于松了一口气,方尽休原本淡然的脸上,那一贯的笑容也挂不住,轻声的唤道"父亲。" "儿子,挺好的,我听南离说过了,安慰然那小子,老爹一定给你出这口气。"方无忌虽然出生世家,看似的粗犷,却是粗中有细,否则方家怎么能够屹立帝都数年第一世家而无人超越。 他的口气中带着些许的阴冷,方尽休将他的手轻轻的按住,然后轻声说道"父亲,我想自己解决。" 听到这句话,方无忌明显的有些惊讶,这个儿子,出生以来在娘胎带了寒毒,融入血液,身子先天就羸弱,他是捧在手心怕热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是这孩子的性子一向极为淡然,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在意的事情,方无忌心中也被勾起了好奇。 然后转头看向方尽休身侧的女子,一身淡色的素衣,只是裙角锈了几朵百花,有些水墨的感觉,容貌娟秀,算不上多美丽,在看尽天下绝色的定北侯面前充其量只能算中上。 但是那双眸子却在他全神关注之下都没有半分的转移。 "不错,你叫什么名字?"他一生征战沙场,手中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和冤魂,当世之中,鲜少有人能够在他这样的目光之下能够毫不变色的,眼前这女子却能做到,光凭这一点,他就很欣赏。 "侯爷,这是在下的女儿,家中排行第七。"秦青梧上前一步说道。 "秦珂"比起秦青梧的解释,秦珂干净利落的两个字。 "老秦你女儿不错。"笑眯眯的方无忌拍拍秦青梧的肩膀,然后良久之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儿子,眼光不错啊。"一边低声用着方尽休才能听见的语气小声的在方尽休耳边说道。 方尽休嘴角的笑容越发的蜿蜒,勾勒得灿烂。 然后就是方无忌和秦青梧在大厅中交谈,不时的传出笑声。 方尽休身体不好,秦珂自然是带着方尽休先离开,到了屋子里,秦珂隐约觉得什么东西呜喵呜喵的一直叫着,想了半天才想起那个被一直扔在一边的虫子。 将瓷瓶摸出来,然后拔开塞子,慢慢的顺着瓶子爬出一个周身绿色的小虫,小虫呜喵呜喵的不停叫着,然后缓缓的爬到秦珂的手心。 "这是什么?" "骨冷灵虫。" "传闻这个虫子能够吸食天下毒素,珂儿你带在身边能够保护自己不被毒所侵害。"方尽休想到这里,忍不住也露出惊讶的表情。 "送给你好了。"将手中的虫子递到方尽休的面前,方尽休看了秦珂一眼,缓缓的摇头。 "我身体自带寒毒,一般的毒药对我起不到什么作用,珂儿你放在身上我也放心。" 秦珂将手心的虫子拿到眼前,那只绿色的虫子似乎通人性,然后亲昵的想要贴近秦珂的脸颊,那冰冷的感觉有些让人舒服。 "呜喵,呜喵"虫子发出轻微的声音,秦珂也懒得再将它放到瓶子里,直接放在了头上,绿色的小虫真的通灵,似乎明白秦珂的想法,先是呜喵的叫了两声,然后直接找了秦珂头上的一根朱钗,盘旋上去,宛若一个绿色的小花,如果不注意,根本不会发现原来是条虫。 "七天之后就是集体去松山学院了,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尽量先准备好。" 对于这个传说中太都帝国第一学府,秦珂也有些好奇,感觉那里的制度比较像她所处的现代的军事院校,比较规模化,不知道进去之后会有什么发生。 夜晚,寒露微重,秦珂坐在屋顶看着星空,想到自己莫名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个都月了,发生了很多事情,身边的彩蝶,秦烨,方尽休,想到这些人,秦珂的嘴角微微的上扬起来。 她是秦珂,也是蝶影罗刹,从她进入组织的第一天开始,学会的就是身手比子弹更快,能够抓住子弹的手,自然也能够躲开死亡,所以她才会是黑暗中最华丽的帝王,从未有过败绩的杀手界第一把交椅。 松山学院坐落于太都的北部,背靠叶那山脉,方圆数十里都是连绵不绝的山岭,寻常人是很难靠近那里的。 几乎是自成一个小国度,在那里没有任何的身份地位能够得到优待,所有的一切都是凭靠着自己的实力,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能够站稳脚步。 第二天所有通过了入学考试的人,得到只是一张如何从元阳城到达太都松山学院的地图,地图上也只是粗略的表明了一些地方,看过了现代化的电子地图的秦珂,也忍不住微微有些皱眉的看着手中的地图。 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到达松山学院,否则就当做自动放弃入学资格。 "七妹"哭丧着脸的秦烨拿着地图看了半天,然后看着秦珂大叫。 "就当这个月我们看风景好了。"好不容易让爱子如命的老爹同意自己去松山学院,方尽休的心情倒是一直很愉快,一张清瘦的脸上也全是笑容。 秦珂点点头,打了个呵欠,不知道为什么,重生到了这个时代,自己的心也在慢慢的变得柔软,或许是因为身边这些真心相对的人。 "我会快乐幸福的"用着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说着,秦珂的红唇微微的上翘,天边的云彩渐渐的形成那个一脸笑容的女子温柔的看着她。 019 帝都 夜幕降临的时候,天空一片的深邃,隐约上空有着繁星闪烁,几个人围绕在火堆,火光照着几个人的脸有些红彤彤,他们离开元阳城已经十天了,从一开始的新奇到如今的淡定,几个人的心性也逐渐的安定下来了。 "哎呀,还要多久才能到松山学院啊?"将双手枕在脑后面,秦烨嘴上咬着一根青草,然后长叹一声,离开秦家之后,才真正知道生存在外面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应该快了吧,小姐,对不对?"彩蝶一边拨着火苗,一边转头看向一侧的女子,女子微微低垂着眉眸看着斜靠在她身上的男子,隐约之间有着一抹温柔。 而她怀中的男子早已经昏睡过去,这几日的赶路,对于那个男子来说是一种负担,定北侯的公子方尽休,那样的身体,却固执的不肯离开女子半步。 明明可以称为累赘的行为,不但女子没有丝毫介意,甚至是男子本身也没有半点的不安,让人看在眼中却只会有一种细微的感动。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口中细微的念着,彩蝶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小姐曾经教给自己的一首词中的一句,但是她却觉得很温馨。 低头看着斜靠在怀中的男人,或许在其他人看来,这个男子清瘦羸弱,跟在自己的身边犹如累赘,其实不然,他那温暖的笑容带给她的是另类的支持。 想要治好方尽休的身体虽然很困难,但是并不是没有把握,只是比较麻烦,到了松山学院之后,稳定下来,她就打算实施换血,将方尽休体内的寒毒全部根除。 虽然他总是温暖的站在自己的身后,用着独特的笑容支持着她,但是她何尝不知道眼前这个男子骨子里的骄傲和清冷,总是让自己保护他,其实他很受伤的。 "我可是等着你变强来保护我。"从未想过让人保护的感觉,却轻笑着从口中说出来,秦珂转头的瞬间没有看到的是明明已经安睡过去的男子狭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了几下。 太都的路程已经不远了,几个人已经是一身的风尘仆仆,连衣衫的颜色都有些暗淡,看到远远在望的城门,彩蝶和秦烨都松了一口气,反倒是秦珂和方尽休的脸上始终一片的淡然。 帝都是整个太都最为繁华的地方,热闹非凡,这半个月的赶路,让不少的松山学院的学子已经赶到了太都,巍峨的城门矗立,远远看去,让人隐约有些威慑的感觉。 城门上几个硕大的字"帝都"气势非凡,听闻是太都曾经的第一才子宇文烈所写,如今的太都帝国皇太后摄政,帝王不过年仅十岁,但是文有安家,武有方家,倒是让其他国家不敢进犯,安然无恙。 "世子回到帝都,怎么不打一声招呼,蔚然可是对世子朝思暮想啊"略带阴柔的声音传入站在城门外的几人耳中。 秦珂一转头看见的就是一个长身玉立,俊美无双的男子,秦家的人容貌一向不差,可是跟眼前的人一比,好像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如果说古人书中的谢家芝兰,温润如玉,恐怕就是形容眼前的男子,微微笑着的样子,不仅迷人无双,更多的是多了几分的魅惑。 "安慰然"方尽休清冷的声音中带着几丝不容察觉的冰冷,然后勾勒的笑容也是灿烂无比。 方家世子爷,安家少主,这两个人在帝都的名声都是极为出名,两者都有显赫的家世,姣好的容貌,但是前者瘦弱不堪的身体,可是翻手为云覆手雨的手段,后者却是年纪轻轻,文武双全,堪称帝都第一公子。 这样的两个人总是被拿来比较,论容貌安慰然远胜方尽休,论才华,安慰然被称为帝都第一公子,论计谋,安慰然号称谋士无双,可是,在所有人的眼底,他仍然比不上方尽休。 每一个人都会在他的面前长叹"方家那孩子,若不是身体缘故,这太都无一人能与他相比。" 从小的时候家中长辈念道成年后成为宰相门下第一人,祖父口中念叨的仍然是那先天不足的方尽休。 "世子爷身体不太好,这样长途奔波,居然还能安然无恙,果真可喜可贺。"若不是知道眼前这人是安慰然,恐怕所有的人都会被这真挚的笑容所感染。 "托安公子的福,不然尽休恐怕还回不到帝都。"不冷不淡的回答,方尽休始终一脸的淡然,他从不想跟眼前的人争什么,只是眼前这人好像对自己有放不下的心结。 "珂儿,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帝都第一公子,安慰然。"方尽休拉过秦珂,然后轻声的介绍道。 看到方尽休这样的太都,安慰然的眼睛微微的眯起,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方尽休一向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无论自己怎样的挑衅,他始终不冷不淡,就是这样的不冷不淡让他心里难以下咽,可是却对这个女子亲密无双。 "姑娘你好,在下安慰然。"微微的自信一笑,安慰然对自己极具信心,这帝都之中鲜少有女子能够逃开自己的笑容,莫不是对自己着迷万分。 秦珂只是抬起眸子在安慰然的身上扫视了一下,就埋下头,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她并没有什么好感,她阅人无数,自然知道这看似真诚的笑容实际上全是虚假,对于这类虚假的人,她一向不太喜欢。 对于秦珂的反应,方尽休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而安慰然却是笑容有些僵硬。 "尽休,我们什么时候进城啊,我饿了。"秦烨挠挠头,又摸摸肚皮,吃了好些日子的野外烧烤,他们几个人也没一个手艺多好,好不容易进到帝都,当然想要好好吃一顿。 彩蝶倒是寸步不离的跟在秦珂的身边,眼神都没有移动一下。 "这位姑娘贵姓?"对于秦珂的反应,安慰然瞬间恢复了笑容,然后热忱的想要拉好关系。 "我对你没什么兴趣,就不用再我面前一副假兮兮的笑容了。"懒洋洋的说道,秦珂拉住方尽休的手,然后直接朝前走去。 "安公子,恐怕这次不能和你叙旧了,她是我的未婚妻秦珂,既然珂儿不喜欢你,那我自然是不能违背未来夫人的意思。"方尽休的笑容依旧的温暖和煦,却是让安慰然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安慰然的手紧紧地握住,然后咬牙片刻之后,依旧一副温和的笑容"改日再叙旧也一样的。" 他深深的看了秦珂几眼,整个帝都的女子能够不为他所动的也只有区区几人,要不是心有所属,就是心机深沉者,他却看不透秦珂。 "少爷……要不要找人将那女的"从安慰然身后窜出来的人直接作出一个咔嚓的动作,安慰然脸上的笑容依旧渐渐退去,伸手阻止了旁边人的动作,然后唇角微微上翘,眼中却越发的清冷。 020 酒楼遇故人 "方尽休的东西,我都要得到,即使这女人也不例外。" 他才是帝都第一人,他要让刚刚那个女人俯首在自己的脚下。 "珂儿不喜欢那个人?" 走在路上,方尽休忍不住问道,安慰然号称帝都第一公子,无论是家世还是容貌才智都是上上之选,很少有人会直接对他露出不屑的态度,秦珂的态度无疑是在那高傲的安慰然脸上打了一掌,他定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世间者,容貌上上者无数,可是能入得了我眼的人不过数人。"秦珂的婉转了笑容,然后撩起发丝,慵懒的说道。 方尽休帮她整理顺了发丝,他爱极了她这幅姿态,骄傲,不可一世,却自信的让人转不过目光。 "安慰然自恋到了极点,珂儿这态度无疑是让他绝对不会甘心,恐怕以后会痴缠。"低声的笑笑,秦珂的美好,他从未想过掩藏,但是秦珂一旦发出的光芒,太过的耀眼,这样的女子太容易让人着迷,他很幸运是第一个遇见她的人。 "真烦了,灭了他安家就行了。"抬起头看着天空,一片晴朗,女子红唇中慢慢吐出让人惊恐的话语。 "……"彩蝶和秦烨面面相觑,对于秦珂说灭安家像吃饭一样简单的口吻有些无语,方尽休却是放声的笑起来,他的珂儿,果然嚣张的无与伦比啊。 帝都最出名的酒楼莫过于七色楼,听闻七色楼的楼主是位绝代美人,而且楼中大厨是从南方特地请回来,烹制的各类美食让人垂涎欲滴。 方尽休自然是将秦烨几人待到了七色楼用餐,一进入就被告知没有了包房,就坐在二楼的大厅中用餐,几人也不是太在意。 秦珂几人的位置正好是靠近窗户的位置,旁边隔了一张屏风,不远处的另外一桌人看到秦珂几人也看了过来。 那桌有两个女子,一个男子,一个穿着粉色的夹袄,十月的帝都已经泛着寒冷了,另外一个也是一身华丽的衣衫,看到秦珂他们过来,明显那几个人有些好奇。 "这里最出名的醋溜鱼,翡翠圆子,珍珠白玉……"慢慢的介绍着这里的菜,方尽休几乎将这里的招牌菜都点了一番,端上来的菜色香味俱全,倒是让秦烨大呼过瘾。 "大哥,你说楼家是不是太过分了。" 旁边那桌的年纪偏小的女子神色有些微怒,说话的时候控制不到声音,甚至忍不住站了起来。 秦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惊呼道"叶家妹子" 那女子明显也听到了秦烨的声音,然后转头一看,原本怒气洋溢的脸上也被惊喜所遮掩,急忙跑了过来,拉住秦烨的手"秦大哥,你怎么也来帝都了。" 秦烨急忙挣脱手,在秦珂他们几人促狭的目光中有些不好意思,急忙介绍"七妹,这是个叶家妹子,以前还在我们家住了一段时间的,和你关系挺好的。"他也知道自己这个七妹自从自杀了之后性子就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很多东西也不记得了。 "啊,秦家姐姐也在。"那女子才看到秦珂的存在,急忙喊道,然后招手让身后的两人也过来。 秦珂颔首,然后微微笑着,眼前的女子一看就是比较爽朗没心机那种,她对这类人一向不是很讨厌。 "姐,大哥,这就是秦家的三哥和七姐姐。" 她身后的女子比起她要略显得秀雅,微微屈身行了礼,那男子也抱拳行礼。 "三哥你来帝都怎么也不来找我,是不是真以为我小气不愿意请你吃东西啊。"娇俏的女子微微蹙眉,然后嘟起的嘴巴看着秦烨。 秦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他是根本没想到,只是一直的傻笑。 "七姐姐,你怎么也来帝都了,还跟三哥一起啊。" 那女子直接拉过秦珂的手挽起,然后亲昵的问道。 秦珂不做痕迹的挣脱掉她的手,然后颔首说道"我们是今年松山学院的新生,入学考试必须自己一个月到达书院。" "啊,七姐姐和三哥好厉害。"女子的眼睛一亮,然后惊呼出来,她身后的两人也看了看对方,眼中也有惊讶。 松山学院的学生在整个太都来说都有着奇异的身份,因为没人知道到底多少太都帝国的高层是从松山学院毕业的,松山学院的影响力就是太都帝国皇室也不敢忽略。 "怜儿,你们刚刚说谁很过分啊?"秦烨不想再这个问题上纠缠,急忙转移话题。 果然这句话才一说,叶怜儿的脸色就变得极为的难看,然后跺脚拍桌子"三哥,你不知道楼家有多过分。" 然后徐徐道来,楼家和叶家同为帝都的中层家族,但是楼家身后有着安家撑腰,一般的人是不敢惹到楼家的,叶家这一辈只有两个女儿,叶怜儿和叶雪儿。 楼家不知道怎么起了吞并叶家的心,就差人上门提亲,楼家的心思,叶家是早已经知道,却找不到理由拒绝,叶怜儿身后的两人就是她的姐姐叶雪儿和叶雪儿的心上人沈辰。 对于心上人被逼婚,沈辰一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根本毫无办法,几个人聚在这里正商量,结果遇上了秦珂他们几个人。 "七妹……"秦烨正义感一直很蓬勃,听了叶怜儿的话,急忙拍着胸脯要帮忙,但是轮到想办法,也只有可怜兮兮的转头看向自家七妹。 反正到松山学院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秦珂倒也不慌,至于这种电视剧中长演的欺男霸女,看到秦烨可怜兮兮的样子,也点点头。 "楼家背后有安家撑腰,三哥和七姐姐还是不要插手。"虽然很感激秦珂几人的热心,叶怜儿明显想到楼家门口的强大背景,也忍不住苦笑着摇头。 "安家吗?"一直坐着没说话,纤细的手上端着白玉杯子的青年缓缓的说道。 "咦,公子也认识安家的人吗?" 方尽休将手中的白玉杯子放下,茶叶在白玉杯子中翻滚,慢慢说道"刚好认识一个叫安慰然的。" 叶怜儿脸上露出惊喜"可是公子的故人,能不能帮忙说说情。"对于他们这种中层人家来说,帝国四大世家根本是高高在上不可攀越的存在,叶怜儿心中根本没想过和安家抗衡,只是希望安家能够放过叶家。 "我去说情,恐怕后果会更严重。"方尽休脸上淡淡的笑容多了一次的促狭,然后回头看看秦珂,秦珂也忍不住笑了。 "怜儿妹子别着急,这位是方家小侯爷,他会给你们做主的。"秦烨见不得叶怜儿暗淡的脸色,急忙说道。 "方家小侯爷……"叶怜儿三个人面面相觑之后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色,然后叶雪儿有些迟疑之后才开口问道"帝都似乎只有一户出名的方家。" 对于叶家而言,帝国四大世家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何况号称第一世家的方家,如今定北侯方无忌,皇太后都出自方家。 021 楼中出手 面对叶雪儿不太肯定的问话,秦烨急忙点点头。 叶怜儿几人急忙躬身行礼"不知道是世子,还望见谅。"脸上却是全部露出了笑容,有方尽休在身后撑腰,叶家自然是可以理直气壮的拒绝楼家的求婚。 "咦,这不是雪儿妹子……"说曹操曹操就到,楼梯口的华服青年看到叶雪儿几人,眼睛一亮,就急忙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叶怜儿则是像见到苍蝇一般的厌恶,直接退后几步。 那青年容貌倒是一般,只是神色之间有些轻浮,倒也没恼,只是色迷迷的看着叶雪儿。 "雪儿妹子以后就是我的夫人了。怎么这么没礼貌,不知道喊夫人。"朝着身后的几个下人一阵乱拍,然后趾高气扬的说道。 "谁,谁是你的夫人。"被这样一闹,酒楼的人都忍不住全朝着这边看过来,叶雪儿脸色气的绯红,有些恼怒。 "噢,雪儿妹子害羞了,哈哈,本公子就是喜欢你这样害羞的美人,其实怜儿妹子也不错,好歹也是个美人,不如一起嫁给本公子,本公子会好好疼爱你们的。" 看着周围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那人却越来越大声,看着叶怜儿和叶雪儿急红的脸,越来越开心。 "欺负女儿家,算什么男人。"秦烨看不过去直接站了出来,然后朗声说道。 "你又算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看到秦烨站出来,明显楼家的人纷纷拿出武器,然后准备打起来。 "楼放,你别太过分了。"叶怜儿忍不住喊道,一张俏脸早已经气的通红。 "怜儿妹子,你还是乖乖跟你老爹说,你们两姐妹一起嫁给我,否则,等整个叶家落在我手里,你可不会有好日子过."楼放斜靠在楼梯口,然后神色轻佻的说道。 当他的目光转到一侧的秦珂身上,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烈"咦,这里居然还有个美人,不如也一起嫁给本公子。" "哐当……"这句话才落下,伴随着落下的杯子碎裂的声音,那个一直坐着的白衣青年轻声的咳了几声,握紧的拳头从唇边移开,脸色有些苍白,却是慢慢站起来,清朗的声音传来"你不配。" 这三个字让楼放的神色一沉,然后上前一步,看到方尽休,有些嗤笑"你这个样子也想和本公子挣女人,莫不是嫌死的不够早。" "你打她的主意,只有死。"轻柔的嗓音吐出的每个字却震撼有地,让楼放忍不住心底有些发毛,眼前清瘦的青年看向他的眸子中一片的冰冷。 "你凭什么?"楼放的眸子中一片的轻蔑,对于这个眼前随时想要咽气的男子,心中全是不屑。 "凭我是方尽休,咳咳……"轻笑着说完,这三个字在帝都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定北侯公子方尽休,当今皇太后的亲侄儿,当今太都帝王的表哥。 "方尽休……" "啊,居然是定北侯世子" "天啦,惹到他头上,看来楼家也到了尽头。" 身为太都人,自然知道方尽休这三个字代表什么,楼放的脸一片的苍白,然后手都忍不住有些颤抖。 "你不是要娶我吗?"突然之间漂到他面前的女子笑容有些甜美,不知道为何却让楼放有种冰冷的感觉缠绕,让楼放几乎呼吸都困难。 "捏死你比捏死蚂蚁都还容易,招惹人之前,先要明白那个人是不是你能招惹的。"撩起的发丝,被风吹起的时候划过楼放的脸颊,楼放只觉得一阵疼痛泛滥,发丝在他的脸上居然划过一道道的血色痕迹。 "你……" "我怎么啦?"笑容慵懒的女子,甜甜的说道,却是让楼放退后了几步,然后一不小心踩滑了,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周围的人发出阵阵的哄笑声。 "不要再去找叶家的麻烦,否则我不介意一个个解决你们家的人。"威胁自然是比方尽休一个空名头更加有震撼力。 秦珂踏着步子慢慢的走到楼放的身边,然后贴在他的耳边轻声的说道。 楼放看到眼前神色温柔的女子,明明笑起来的明媚无双,可是眼睛中却看不到半点的笑意。 "她的话就代表我的话,若是本世子听到任何关于你楼家找叶家麻烦的消息,你楼家也不需要在帝都存在下去了。"慢慢扶着楼梯走下来的方尽休走到秦珂的身边,然后接着说道。 楼放看向楼梯上方站立的叶怜儿两姐妹,心中一片愕然,不知道叶家何时抱上了方家的大腿。 咬牙点头,他自然知道在帝都,方尽休要灭他楼家,无疑是举手之劳。 周围的人自觉的让出道路让楼放离开,看着楼放离开的背影,叶怜儿和叶雪儿也忍不住喜逐颜开,然后齐齐向方尽休道谢。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珂儿。"方尽休温柔的看着秦珂一笑,他从来不是长情的人,若不是为了秦珂,他也不会多管闲事。 "谢谢七姐姐。"叶怜儿急忙挽起秦珂的手,甜甜的一笑。 "七姐姐你们若是不忙,今晚就到我们家歇息。"叶雪儿也上前说道。 "不了,我想去他家。"秦珂微笑着摇头,然后手指指向方尽休,换来方尽休一笑。 看到这个,叶家两姐妹也不再劝了,毕竟在帝都,自然是没有一个地方有方府更舒适更安全。 "我早就想看看名震太都的定北侯府是什么样子?"秦烨也是一脸激动的说道。 几个人意见统一,拒绝了叶家两姐妹的好意,直接奔向定北侯府。 定北侯府作为整个太都数一数二的权贵世家方家的宅院,光是占地就是数十亩,而且所处地段正是太都最为繁华的天宝街。 天宝街中店铺林立,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有卖,是整个帝都最为繁华的地方。 一路穿过天宝街,最尽头的地方就是定北侯府,远远看去,紫红色的大门开阔雄伟,规模巨大。 路边两座石狮子不怒而威,守护大门,大门外的侍卫站立了数十人。 看到方尽休的时候,明显站立的侍卫都有些微微激动。 "小侯爷……"为首的几人甚至激动的直接从阶梯上跑了下来,到了方尽休的面前直接跪下。 "起来"方尽休伸手将几人扶了起来,然后笑着喊道"南远" 然后回头看向秦珂,轻笑着介绍道"这位是和我从小一块长大的南远,南离将军的儿子。" 又朝着南离说道"这是秦珂,南远你对我是什么态度就用什么态度对她。" 这句话无疑是将秦珂的重要性表明了出来,南远抬起头有些好奇的看了看秦珂。 方尽休失踪归来之后,他就听说了不少关于秦珂的事情,这位让一向无所求的少主开始执着的女子。 022 方家往事 "属下南远见过秦珂姑娘。" "南将军太客气了。"秦珂微微颔首,举手抬足之间气度天成,让南远从心底赞叹,区区一个元阳秦家也能出这样的女子。 "小侯爷回来不仅仅是休息吧,恐怕还是想问关于松山学院的一些问题。"南远笑道,方尽休通过了松山学院的考试,然后需要在一个月内到达松山学院的消息几乎整个方家的人都知道。 走进方家大门,一片空旷的广场出现在眼前,广场上全是齐刷刷将士在训练,看到方尽休的时候全部朝着方尽休行礼,齐声喊道"小侯爷。" 秦烨在心底惊叹,方家果然不愧是太都最强大的兵马,光是这气势,就足以让人胆怯。 绕开广场,整个方家倒没什么繁华特别的地方,都是大气开阖的设计,基本可以看出方家世代金戈铁马,更多的注重实际效果。 "定北侯府已经伴随着太都存在了三百多年了。"方尽休轻柔的声音响起在秦珂的耳边,然后慢慢叙述"方家是跟随着太都太祖爷一起打下天下的大功臣,所以世袭王侯,女子也基本是入了太都帝王的后宫,太都的皇族和方家有着无法舍弃的联系,所以方家的子弟注定要守护这个帝国。" "没有想过取而代之?"如此大不逆的话也只有秦珂敢说。 方尽休摇头笑道"也只有珂儿你敢这样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被人听去了恐怕就麻烦了。" "秦小姐不知,如今陛下不过十来岁,虽然太后相信方家没有野心,但是众说纷纷,小皇帝早已经对方家起了猜忌之心了。"南远在一旁恭恭敬敬的说道。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看来你们这位皇帝陛下不是一个好的上位者。"秦珂的眸子中闪烁着光芒,想到了l组织的首领,自己不也是被这样抛弃的。 淡淡的嘲讽挂在脸上,让方尽休有些莞尔,方尽休拉起秦珂的手轻笑着问道"珂儿什么是我们的皇帝,难道不是你不是太都人。" 秦珂但笑不语,她总部可能说自己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些忠君思想对她而言根本没半点作用。 "既然起了猜忌,那你们方家又何必顾忌?"轻挑了眉角,秦珂倒有几分的不解,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方无忌给她的感觉丝毫不像死板之人。 "太后是侯爷唯一的妹妹,侯爷一向极为看重感情,曾经答应过太后要保陛下皇位安宁。" 南远忍不住长叹一声,然后慢慢说道。 "龙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侯爷此等英雄人物,怎么会想不到,若是等待老虎成长了,又怎么可能容得下你们方家。"有些嗤笑,秦珂忍不住说道。 "珂儿能够想到的,父亲如何想不到,只是父亲不忍心拂了姑母的意思,姑母和父亲从小感情深厚,即使是入住中宫,若不是父亲多方周璇,怎么可能登上后位。"方尽休的笑容中带着些许的苦涩。 "你姑母是个怎么样的人物?"对于这位太都身份最尊贵的女人,秦珂的心底也忍不住浮现一丝的好奇。 "你想见她吗?"方尽休牵起秦珂的手,然后温婉一笑,开口问道。 轻抚发丝,青衣的女子依靠在青年的怀中,然后低笑"我倒是很想见见你这位姑母。" "那明日我们一起进宫。" 次日的清晨,天空淡淡的飘散桂花的香气,十月金秋,满城尽是一片黄金色,今日的方尽休身着红色的礼服,太都的王族子弟以红色为尊贵,其次为紫色,帝王自然是金色,方家尊贵无比,帝都四大望族之一,方尽休的礼服也是红色居多,然后配以蓝色镶嵌,整体看来雍容华贵,简单而大方。 "挺好看的。"笑眯眯的绕着方尽休一圈,秦珂慢悠悠的说道,秦珂今日的衣服只是简单的绯色,因为十月的太都已经隐约有些冰冷了,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背心,倒是有几分的俏皮。 从定北侯侯府到皇城距离并不算远,乘坐软轿直接到了北门。 携手出去,北门外被禁卫军包围了一圈,肃杀之气萦绕,看到方尽休的那一刻,禁卫军的首领却是突然之间笑了起来,走到方尽休的身前,躬身行礼"末将见过小侯爷,老侯爷可还安好?" 双手将面前的老将扶起来,方尽休的脸上也是淡淡的笑容"莫伯父不要折杀侄儿了。"然后将身侧的秦珂拉了过来,对着面前的老将说道"莫伯父,这位是秦珂,我的未婚妻。" 被他称为莫伯父的老将这才抬起头细细打量面前的女子。 淡雅若风,看似的温润,但是不经意之间就露出冷冽足以让他这个半生戎马的老将觉得心惊。 微微的皱眉,他是看着少侯爷长大的,轻易之间能够看出少侯爷对这个女子的重视。 这个女子犹如上好的宝剑,若是用的好自然是无上的助力,但是若是……剑锋凌冽,也容易伤人。 微微颔首的女子并不像一般的女子看到他的时候有些惊慌,自己戎马一生,手中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就是自己的女儿在自己的眼神之下也会发颤,但是面前的女子始终淡淡如一。 "秦姑娘。" "莫伯父。"秦珂微微点头唤道,然后跟随者莫振武走进城门。 太都的皇城是按照四方阵型所修建,传闻是前朝国师寒非的杰作,雕梁画柱,飞龙缠绕,金色弥漫的皇城看起来富丽堂皇,却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或许这就是被权力所囚禁的牢笼。 皇城总共有四个门,分为东南西北,他们今日所经过的就是北门,北门是一般的贵族子弟进来所走的路,当一品大员以上就可以用南门,而只有战胜归来,或者对太都有着特俗贡献的才能够从西门进入,东门则是专为皇族子弟所设立,而如今太都皇朝,只有两人有着入东门可以不下马轿的权利,这两人则是如今太都皇朝的左膀右臂。 定北侯方无忌和太都丞相烈无咎。 绕过了广场,从天梯一直往上,直到了顶端,四处分散的宫殿精致而华美,一处最大的宫殿伫立在方尽休几人面前。 方尽休指着那宫殿对身侧的绯衣女子说道"那就是姑母的长凤宫。" 莫振武停留在宫殿的数仗之外,朗声笑道"少侯爷你就自己带着秦姑娘进去了,属下早已经禀告了太后娘娘,内宫禁地属下是不能进去的。" 方尽休点点头,然后牵起秦珂的手走向那座宫殿,宫殿门外的宫女看到方尽休的时候齐刷刷的下跪请安"奴婢见过定北侯世子。" 推开门扉,还未见到长凤宫的主子,就听到略带着稚嫩的声音响起"母后,是否是表兄来了。" 那声音清冷而清脆,明明带着稚嫩,却从中让人感受到上位者的威严。 023 方太后 秦珂顺着声音看去,看到的是个约莫十来岁的少年,正坐在一侧的黄金软榻上,琉璃窗户外的阳光斑驳的照射进来,少年的眉眸十分的美丽,正处于雌雄莫辩的年纪,让人有种模糊的惊艳。 "微臣方尽休携未婚妻秦珂参见陛下和太后娘娘。"方尽休只是半屈了身子,却并没有下跪,朝着正前面的两人行礼喊道。 秦珂则是站在方尽休的身后,然后看向另外一人,如今太都权势最大的女人,太都的皇太后。 方太后不过年仅三十,或许是保养得当,脸上几乎看不出岁月的痕迹,看到方尽休明显很开心,然后直接走过来,金步摇摇曳,伴随着香气萦绕和佩玉叮环的叮铃声音。 "尽休来了,这孩子怎么怎么多礼。"方太后的脸上笑容绽放,眼中也明显有着开心,反观另外一侧的少年帝王就冷淡得多,只是微微颔首,就低垂下了头,让人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想法。 秦珂微微颔首,并没有下跪,方太后也没有介意,唤宫女安坐。 "几月不见尽休,没想到尽休居然有了未婚妻,姑母一直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得了我们方家小侯爷的眼睛,今日终于见到了,不知道大哥可曾见过。"方太后笑得时候眸子微微的完成月牙状,盈盈秋水晃动,犹如万颗星辰落入了眼睛,即使是秦珂,也觉得有些惊艳。 这样的女子难怪能够迷住太都先帝数十年,冲冠后宫,她的身上看不到丝毫的骄纵之气,反倒是温和而秀雅,让人顿生亲切之意。 放太后拉住秦珂的手,然后笑眯眯的打量着秦珂,开口问道"秦姑娘是哪里人?" "秦珂出自元阳城秦家。" "秦家啊……"方太后眯起的眼睛中露出微微的笑意,秦家是月家的姻亲,她并不陌生,何况方尽休是何人,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也会传到她的耳中。 轻轻的啜了一口茶,方太后招手让儿子来到自己身侧,年轻的帝王微微昂起的头,在阳光下的五官有些清冷,相比起母亲,明显这位少年帝王对方家的态度要冷淡得多。 "表兄多日不见,气色好了很多。"年少的帝王合拢手中的书册,然后缓缓走到方尽休的面前,清俊的容颜上也浮现淡淡的笑容,秦珂却从他的眼中看到微微的冷冽。 "这位就是令表兄倾心的秦姑娘,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真是美人。"略显得稚嫩的声音中却是别有意味的看着秦珂,秦珂微微眯起眼睛,这位少年帝王看来不简单。 "秦姑娘难得来宫中一次,不如今日就留在这里用餐。"方太后牵起秦珂的手,然后笑容温婉的问道。 虽然是问话,却并没有给秦珂拒绝的权利,径直吩咐了御膳房今日直接送到这长凤宫中。 "朕也是许久不见表兄,不然表兄过来和朕对弈一局,朕而且有很多问题想要请教表兄。"另外一侧的少年帝王勾起笑容,然后将方尽休拉到一边去,剩下秦珂和方太后。 "秦姑娘是如何与尽休认识的?"方太后轻啜了一口茶水,然后笑着问道。 秦珂看向被拉到一侧的方尽休,然后想起第一次的相遇,也忍不住浮现了笑容,轻声说道"在元阳城中。" "他是个很温柔的人。"秦珂突然的出声,这句话倒是让方太后美眸微怔,然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秦姑娘说的可是尽休?" 方太后16岁入宫,在宫中沉浮数十年,站立在权利的巅峰,这样的女人绝对不像表面的简单。对于方家和帝王家的矛盾,她是左右为难,一方是挚爱的兄长,一方是自己的孩儿。 "嗯" "秦姑娘你是第一个说尽休温柔的人,那个孩子看似的温柔,但是或许是身子先天不好,他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倔强,比谁都要强,总是笑着,可是谁也走不进他的心里。"方太后长叹一声。 "我将尽休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我希望他幸福。"说到这里,方太后停顿下来,然后抬头看着秦珂,眼眸深处流转光彩,握住秦珂的手微微用力"如果秦姑娘能够让尽休很幸福,哀家只要在的一天就会护着你们,若是不能……"方太后没有说完的话有些拖长,意味深长。 秦珂低垂的眸子慢慢的抬起,然后看着方太后,然后转身看向不远处的方尽休,方尽休像是感受到了秦珂的目光,抬起头莞尔一笑,秦珂的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 "不需要太后护着我们,我自然会护着他一生一世,只要我秦珂在,任何人都动不了他丝毫,即使是太后您的儿子,只要他想要,秦珂就将这天下亲手捧到他的眼前。"绯衣的女子慢慢的起身,轻拍去衣衫上的灰尘,目光坚定,神色淡然,即使是面对着太都最为尊贵最有权势的女人,她仍然不吭不卑。 方太后却在这样的目光之下有些感叹"你这样的女子,若是能够入住后宫,必然是一代贤后,可惜……" 方太后扣在桌子上的五指修长,被豆蔻染成胭脂色的五指慢慢的端起桌子上的白玉杯子,轻拨了几下杯子中的绿色叶子,眉角微微蹙起,唤来宫女重新换了滚烫的茶水。 再次的端起来正准备喝的时候,秦珂突然感觉到头发上一直处于昏睡状态的骨冷灵虫有些焦躁不安,然后缓缓的爬动,秦珂挑高了眉角,然后看着方太后端起杯子正准备饮下。 "哐当"被秦珂拂袖跌落在地上的白玉杯子发出清脆的声音,碎成片片,方太后雍容华贵的脸上神色一变,然后有些错愕的看着秦珂。 "有毒……"绯衣的女子红唇轻动,然后慢慢吐出两个字。 方太后脸色微变,却又快速的恢复过来,然后盯着落在地上的白玉杯子,冷声的唤道"来人。" 门外的宫人有些心惊的齐齐进来,方太后为人温和,素来很少语气如此冷冽,齐刷刷的跪倒在下方一片。 "今日这茶是谁泡的?" 方太后指着地上的跌落一地的茶水,然后问道。 方尽休和小皇帝也来到了方太后身边,对于这下毒事件,方尽休是百分百信赖秦珂的判断,儿小皇帝眉头微微皱起,明显有些质疑。 "回禀太后娘娘的话,娘娘的茶一直都是长凤宫的锦绣泡的。"为首的公公声音尖细,有些微微颤颤的回答。 方太后扫视了下方的人群,并没有见到锦绣,然后开口问道"锦绣怎么没有进来?" 下方的人面面相觑,彼此之间对望了半天,然后都有些茫然的摇头。 "秦姑娘是怎么判断这茶水有毒的?"小皇帝蹲下要捡起破碎的白玉碎片,然后捏在指尖朝着秦珂问道。 024 风起云涌 秦珂微微挑眉,然后看向小皇帝,"靠这个?"良久之后才指着头上的翠绿小虫回答。 眯起眼睛看了看秦珂头上犹如珠花一般的翠绿小虫,小皇帝的脸上也微微有些惊讶,身在帝王家,自然是清楚,那朵犹如小花的绿色虫子到底是何物,也忍不住脱口而出"骨冷灵虫。" 骨冷灵虫食百毒而成长,对毒物有着天然的感应,这一点是天下公认,小皇帝忍不住伸出手相要抚上那条碧绿的小虫。 "陛下……"眼前那绯衣的女子神色淡然,微微转身,就错开他的手,小皇帝有些讪讪的将手放下。 "母后,一定是若太妃……"小皇帝回头看向方太后之后恨恨的吐出一个名字。 年纪还轻的少年尚来不及将情绪完美的隐藏,九五之尊的身份让他毫无顾忌,他脱口而出的名字让方太后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的冷冽。 "今日出了这些事情,就不留秦姑娘和尽休在宫中了,来人,送他们出宫。"方太后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吩咐宫人将方尽休和秦珂送出宫去。 走在宫门外,回头看去,红墙绿瓦,琉璃色,朝霞如云,整个皇城在阳光照射下显得美不甚收,却隐隐有些落寞的感觉。 "珂儿觉得姑母如何?"宫墙门外,方尽休为秦珂挽起垂落的发丝,然后柔声问道。 "方太后聪慧绝伦,远远比表现的更加危险。"秦珂看着皇城,缓缓说道,身为曾经首屈一指的顶尖杀手,她感受杀气远远比一般人更加的敏锐,或许那个看似温柔的方太后会是她日后的一大阻力。 而此刻的长凤宫中,跪倒在地上的宫人们全部战战兢兢,而被带进来的宫装丽人倒是丝毫没有被这样的气氛影响,精致的绣花手绢捂住口鼻,笑得典雅"姐姐摆这么大的阵势是来吓唬我的吗?" 方太后冷静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良久之后长叹一声开口"若琳,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 被唤作若琳的中年女子放下捂住口鼻的锦帕,然后收敛了笑容,眉眸之间清丽无双,若不是神色之间的冷冽,倒能够称得上绝色美人。 "哼,放得开,若是我夺了你的中宫位置,杀了你的孩儿,姐姐你能想得通吗?" "放肆,贱人,不要以为你是父王的宠妃,朕就不敢杀了你。"没有待到方太后开口,小皇帝直接一掌甩向若太妃,若太妃没有避开那一掌,少年帝王的掌力没有留下丝毫的余地,若太妃的唇角慢慢的流出鲜红的血液。 相比对于方太后的态度,若太妃对于小皇帝明显温柔了太多,伸出的手,只是想要靠近小皇帝的脸,却又颓然的放下,转身又恨恨的看向方太后。 "来人,若太妃蓄意谋杀太后,将她打入天牢。"小皇帝清冷的声音响起,方太后听到这句话明显微微皱眉,但是还是没有开口。 反倒是若太妃毫无反应,只是痴痴的看着小皇帝,然后不停地笑。 "陛下,若太妃曾经与本宫情同姐妹,她的孩子意外身亡,导致她将一切怪罪在本宫的身上,这些年一直无法放下执念,但是并无其他的大过,让人好生在天牢照看。" 小皇帝微微皱眉,仍然吩咐道"一切按照母后的吩咐。" 恭送着方太后离开,小皇帝低垂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的冰冷。 "你的心愿是什么?"看着在落日下的皇城,转过头看着那个眉眸清俊的青年,绯衣的女子浅笑婉转,开口问道。 "我的心愿就是珂儿能够幸福,一直最幸福。"清俊的青年用手抚过绯衣女子的长发,缓缓说道,嘴角边,眉眸边,全是盈盈笑意,或许只要看着眼前的人,即使到死,他都会觉得幸福。 "我会护着你,也会护着你方家,任何动你方家的人,杀无赦。"绯衣女子红唇潋滟,一字一句吐出的话犹如誓言,每一个字却是深深的让人震撼。 她秦珂要保的人,任何人也不可以动分毫,若是小皇帝和方太后有任何的心思,那么她不介意让太都从此易主。 "珂儿,你这样说虽然我很感动,但是我好歹是个男人,你让我怎么觉得……"轻笑着摇头的方尽休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他喜欢眼前的绯衣女子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神采飞扬的样子,那样的自信,那样的不可一世。 "看来,我们要加快时间去松山学院了,入院时间只有七天了。"不知不觉时间流逝得很快,细细算来,离开元阳城已经接近20天了。 回到方家,彩蝶和秦烨早已经收拾好了一切,看到方尽休和秦珂两人回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七妹,你们终于回来了,我还担心你们忘记时间了,离入学时间只有十天了。"秦烨看到秦珂回来,急忙上前说道。 "咳咳……"方尽休正准备笑,胸口一阵气闷让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捂住口的手心上鲜红的血液,看着前方与秦烨交谈的女子,方尽休将手心直接往身后藏起,然后依旧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十月的清晨,天气还有些暗淡,几乎看不清楚前方的路,一行人从帝都穿梭出了城,朝着松山书院的方向前行。 松山书院位于帝都的北部,因书院而围绕成为的一个城,被人称为松山城,松山城中几乎应有尽有,囊括了各个行业。 一直朝着北行,越往前行,气候也变得越冷,四周到处只见茂密的森林和高耸入云霄的大树,从帝都到松山书院只有一条路可行,而这座太乌山是必行之路,而学院背靠的叶那山脉中传闻有着松山学院最精锐的存在。 光是太乌山就花费了整整三天,再绕过草原,到达松山城的时候离开学时间只有二天,到了松山城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松山城的建设简单而大气,城门是一块天然的石头,上方狂草所书写的几个大字,松山书院,如行云流水般的漂亮。 城门外站立的不是帝国的军队,而是松山书院的学生,看到秦珂他们几人,明显那几个年长的老生很有经验的伸出手,礼貌问道"师弟师妹,请出示入学通知书。" 松山书院的学生统一都是蓝底白色的服装,一目了然,看起来干净清爽,那位为首的学生检查了秦珂几人的入学通知书之后点点头,然后笑着说道"几位师弟师妹好,我是洛云幕,松山书院正德十一年入学,大了师弟师妹两届,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 025 学院大出风头 洛云幕容貌俊美,说话的时候声音温和,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他话才说完,秦烨就上前一步,拍上他的肩膀,然后朗声说道"洛师兄你好,在下秦烨。" "在下方尽休。" "秦珂" "彩蝶" 两男两女,虽然容貌都算不得绝顶,但是方尽休和秦珂身上那种淡然的气质却是让人忍不住有些侧目。 "以后大家都是松山学院的人,松山学院的校训,同门之间都要互相帮忙,各位师弟师妹也不要如此客气。"洛云幕笑呵呵的说道。 "你们是这一批最后进入松山学院的学生了,明日之后就会关闭城门,直到明年这个时候才会打开了。"洛云幕的话让秦珂挑高了眉角,秦珂缓缓说道"入学的日子不是后天才到?" 洛云幕笑笑,然后回答"师妹这是有所不知了,院长大人曾经说过,入学时间上所写的最后一天不是给大家的期限。" 面对四双疑惑的目光,洛云幕笑得更加的开心,慢慢说道"当时有人就曾经问过院长大人为什么?院长大人的回答是他高兴。" "……" 对于这个素未蒙面的院长大人,几个人都产生了好奇。 "几位师弟师妹,这里就是松山书院"松山城并不算大,但是里面应有尽有,热闹的街市绕过去,一直到最劲头的地方就是松山书院,松山书院占地广泛,几乎占尽了半个松山城。 远远看去,整个松山书院前方全是翠绿的竹子在风中摇曳,背后倚靠叶那山脉,整个叶那山脉高耸入云霄。 "七妹,真漂亮啊。" "小姐,真的好漂亮。" 对着那巍峨的山脉和建筑,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有些感叹。 走进大门,大门外微笑的女子看到秦珂的时候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你来了" 大门外站满了人,几乎都是新生,看到秦珂几人,都将目光转了过来。 "洛盈,你们以后在松山书院的老师。"妩媚的女子侧过头微微笑着,然后对着一群新生说道,虽然差不多已经过了三十,但是洛盈气质不俗,外加容貌美丽,这一笑倒是让不少的学生纷纷惊艳。 "松山书院外院分为六系,一个月的入学训练之后,各位学子就需要自己挑选适合自己的系。" "老师,入学训练可以不参加吗?"中间不知道是谁举起手问道,洛盈眉眸流转,然后扫视了新生之后笑语盈盈的说道"可以,只要能够在我手下撑过二十招。" 听到这句话,明显提问那个学生脸上欣喜的神色一闪而过,然后上前握拳说道"洛老师,那得罪了。" 洛盈站在原地动也没动,只是嘴角微微的上翘,那个学生上前摆好姿势,可以看出来有着良好的基础,太都本来就是个重视武学的国家,很多的世家弟子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名师教导。 那个学生先是伸出左拳,然后扑向洛盈,动作干脆有力,周围不少的人都喝彩,洛盈微微一个弯腰闪过拳头,然后众人根本看不清楚洛盈的动作,就听见一声哎哟,然后就看到倒在地上的那个学生。 不少的人在心底咂舌,这松山学院的一个老师实力也是不俗啊,凭着刚刚那学生的动作实力,起码也算的上青年才俊,可惜居然在洛盈手中一招都走不完。 "不如你来试试?"突然之间,洛盈转头看向后面,然后笑着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顺着洛盈看去,洛盈所看的是个绯衣的女子,神色淡然,长相美丽,虽然谈不上国色天香,倒是别有一番的气质,绯衣的女子看着洛盈,眼睛深处闪过一丝的光芒,然后轻拂垂落的发丝,开口说道"我可以试试,但是如果我赢了,他不参加这次的训练。"指着身侧的方尽休,然后看向洛盈。 洛盈点点头,秦珂缓缓的走出来,这一次洛盈没有像上一次那样云淡风轻,脸上也聪明了谨慎,她曾经看过秦珂动手,秦珂动手和太都一般武学世家不太一样,少了花架子,出手的速度快捷犀利,几乎是一击毙命。 看着面前的秦珂微微低垂的眸子,依旧的一副安然的样子,洛盈却觉得自己的额头隐约有些汗水冒出来,感觉有些紧张,这是很久没有的感觉了,但是却有些兴奋。 "老师"抬起头的绯衣女子莞尔一笑,洛盈犹如看到满天飞舞的蝴蝶,伴随着花香,然后秦珂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的面前,洛盈躲开秦珂的手,额头上的汗珠却是滴落下来,眼中的兴奋却更加的浓烈。 "你果然比我想象的更加强。"洛盈抹去汗水,然后睁大了眼睛看向秦珂说道。 秦珂微微一笑,然后又快速的闪到洛盈的身后,洛盈弯腰从秦珂的身侧划开,就这样你来我往,洛盈也不知道自己和秦珂到底过了多少招,只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几乎都是在躲避,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加的危险。 终于在洛盈香汗淋漓的时候,有学生喊道"老师,早已经过了你说的十招了。" 大家都看的兴起,根本没人计较到底过了几招,反倒是这句话一喊,秦珂就停了下来,反观洛盈的疲惫,秦珂依旧一副的云淡风轻。 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洛盈苦笑的看着眼前依旧面色如常的绯衣女子,缓缓说道"秦珂,你果然出乎意料,你没有用全力吧?" 秦珂没有回答,只是淡淡说道"洛老师,他不用参加这个月的入学训练吧。" 洛盈点点头,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秦珂,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眼前这个绯衣女子迟早有一天会让所有的人大吃一惊,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挖,那个人居然让洛老师认输了。" "那个女生好厉害啊。" "而且还是个美女,如果是我老婆多好啊。" "你做梦吧……" 下方一堆的新生中此起彼伏的交谈声响起,不少看向秦珂的目光中带着欣羡,嫉妒,各式各样的,秦珂直接选择无视,然后慢慢的走到方尽休的身边。 抬头看着天空的白云,秦珂微微的眯起眼睛,阳光有些微微的刺眼,曾经她纵横黑道,手中沾满了无数人的血,可惜在那个世界,蝶影罗刹是一个传说,永远只是一个人,看着身边方尽休,秦烨,彩蝶的笑容,突然之间觉得心底有一种暖暖的感觉。 开学第一日,秦珂这个名字几乎所有的新生都知道了,而且甚至连很多老生也都知晓了这个名字。 第二日的清晨,因为秦珂第一天的表现,她和方尽休都被特别批准可以不参加这一次的新生练习,彩蝶和秦烨早已经参加训练去了。 026 情敌 对于这个世界,从一开始的陌生到现在的熟悉,对于这个世界的文化,地域都有了一定了解,这个大陆被称为天风大陆,数千年来天才层出不穷,而太都是位于天风大陆的西部,在整个天风大陆算不上很强盛的国家。 而松山书院身为太都第一学府,却在整个大陆享有盛名,很多其他国家的学生纷纷到松山学院学习。 松山学院囊括了天风大陆上各式各样的人才,而藏书收藏也号称整个天风最为丰富的几个地方。 目前在松山学院安顿了下来,暂时还没打算去其他的地方,在前世,秦珂是孤儿,没有牵挂,没有任何的目的,这一世,既然有了重新拥有的机会,那么,她就会好好的活下去。 他们几个人被分配在整个松山学院外院的北边角落,算不上大的一个院落,他们几个人居住却是刚刚好,经过这么多天的赶路,方尽休的病有些复发。 趁着他睡觉的时候,秦珂打算好好研究下怎么将方尽休体内的寒毒清除。 虽然有着现代最为先进的意识和知识,但是对于这个世界的药物并不算了解,秦珂打算趁着这些日子去送山书院的藏书阁中好好研究下。 "你就是秦珂?" 前方传来的清冷声音让秦珂停住了脚步,然后缓缓的转头看去,站在不远处的蓝衣女子有着令人羡慕的容貌,眉如远黛,肌肤似雪,就是站在那里,不少走过的学子纷纷将目光投到她的身上。 "有事?"挑高了眉,秦珂有几分的诧异,毕竟她才到松山学院也不过一天。 "我叫冷黛"前方的女子缓缓走到秦珂的面前,裙摆微动,步步生莲,即使是走路的动作也带着天生的魅惑风范。 打了个呵欠,有些不太明白的看着这个面前的女子,秦珂实在想不出来她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你是跟方尽休一起来的吧,听说你是他的未婚妻"冷黛的目光扫过面前的绯衣女子,若只是论容貌,眼前的女子的确是美人,但是若是说倾国倾城绝对算不上,这样的女子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够迷住方尽休。 "冷小姐,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如果没事,那我走了。"实在对于眼前的女子兴致缺缺,秦珂打了个呵欠,然后直接转身。 这个干净利落的动作明显让冷黛眉眸一冷,然后冷声说道"我只是很好奇他拒绝了我,选择的是怎么样的女子?" 秦珂缓缓的转身,嘴角微微的勾起"那你看到了,可以回去了。" "不过如此,方尽休的眼光也不怎么样?不过他那样的男人,除了背后雄厚的背景,也没有什么值得让一个女人倾心相待。" 冷黛嘴角微扯动,然后站在秦珂的身后说道,她永远记得初见方尽休的时候,那个白衣翩然瘦弱得青年眉眸如画,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微微侧头对她一笑,那一刻开始,她的心中就只有这个男人。 她放弃女儿家的矜持和骄傲,逼着父亲去提亲,换来却是那个男子的拒绝,他不是单单拒绝了她,也拒绝了太都所有名门望族的女儿,所以她才心甘情愿只是看着。 安慰然告诉她,方尽休有了未婚妻,这一句话勾起了她所有的不甘,同为松山学院的学生,论容貌,家世,才情,她没有一点输给眼前的秦珂,为何方尽休选择了秦珂,却没有选择她,她不甘啊。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丑,如果我是他,我也不会选你。"那个绯衣的女子浅笑嫣然,只是回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足以让她仓惶。 "他到底好不好,或许你比我更清楚,他选择了我,不是因为我哪里比你好,只是因为我是秦珂。"那个绯衣的女子背对着她渐渐的走远,声音传来的是傲气十足的一句话,让冷黛微微有些怔住。 走到书院藏书阁的门外,藏书阁分为五层,第一层所有的学生都可以入内,第二层就必须是学院入学达到一年的学生,第三层就必须是入学达到二年的,以此内推,最高的第五层则是有些特殊,必须是院长指定的人。 走进藏书阁的第一层,秦珂倒是觉得有些意外,这个藏书阁到有几分现代阅读室的感觉,入门的地方有个柜台,然后整齐排列的书架,除掉就全部是桌椅,不少的学生都安静的在里面阅读。 秦珂走进去的时候,门口柜台站立的那人就立刻说道"藏书阁禁止喧哗,所有书都可以在里面看,但是不可以带进去,拿着,编号,出来的时候还回来。" 秦珂接过126号的编号木牌,然后慢慢的走了进去,书架上排满了书,而且分好了类别,种类齐全,藏书量也却是很丰富。 一路走到医书的区域,秦珂随手抽出一本最为简单的药草大全,泛黄的药草书上画满了图片,每一页旁边有着注释。 "回夜草,天风大陆东部的摩罗国独有,叶呈浅绿色,叶片狭长,能够防治瘟病,疏解肠胃……"随意的翻开一页,轻声的念道。 "咦,你是新生吗?没加过你啊。"身侧好奇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是个容貌俊秀的青年,看着秦珂的时候笑眯眯的,感觉和初来接待他们的洛云幕有些像。 "嗯" "同为松山学院的学生,师妹你似乎很冷淡。"青年似乎对秦珂很有兴趣,从秦珂走进藏书阁的第一时间,他就注意到了这个绯衣的女子,神色淡然,没有一般的女子初进松山学院的兴奋。 "你很聒噪。"将手中的书合上,将选好的书全部抱好,秦珂红唇微动,缓缓吐出几个字。 让面前的青年有些僵住,他在松山学院也算小有名气,爱慕他的女生也不少,绝对没有像眼前的女子觉得他聒噪的。 "师妹……" 跟上秦珂的步子,秦珂走到角落的桌子上,然后安静的看书,她记忆力素来超出普通人,所以才会从一个毫无半分基础的普通孩子,走到了世界首屈一指的顶级杀手。 突然之间发现来到这个世界开始,记忆中很多以前的画面开始慢慢的淡去,想到正在休息的方尽休,不知不觉嘴角慢慢的露出淡淡的笑容,这个笑容让坐在她对面的青年有些诧异。 "师妹……" "你还没走?" "……"摸了摸鼻子,青年有些无奈的发现在绯衣女子的眼中自己似乎真的挺没有存在感。 没有理会面前的青年,秦珂继续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书,书中的药草知识几乎被她全部记了下来,方尽休体内的寒毒已经侵入血脉,唯一能做的就是换血,在这个没有现代化仪器的时代,换血并不算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能够尽可能的了解这里的医药知识,把握就会大一份。 对于直接被无视,秦珂面前的青年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对秦珂更加的有兴趣。 027 新生大赛 一直到落日的时候,秦珂才将书放回原位,然后离开,青年也跟着起身,然后在秦珂的身后喊道"师妹,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沈之黙。" 秦珂甚至头也没回,然后直接离开,留下沈之黙一个人看着秦珂的背影,然后暗暗在心里说道"师妹,我会知道你的名字的。" "没有人可以逃开的,秦珂,你也不可以" 有些阴冷的声音不断的重复在秦珂的脑海中,面前一片的漆黑,看不到任何的方向,四周似乎也被参天古木所遮挡,她一个人在黑暗中奔跑,无数的冤魂全部的汇聚过来。 "还我的命……" "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曾经死在她手上的人不计其数,若真是要偿命,秦珂一个人的命可是不够的,秦珂站立在原地,嘴角微微的勾起,笑容有些讽刺。 醒来的时候正好半夜,窗外的天空飘散着细雨,零落纷纷,伸出手,接过雨丝,冰冷的触觉,让秦珂打了个寒颤。 很久很久没有做过梦了,画情,你离开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做过梦了,因为那个拥有软弱和天真的秦珂在那一瞬间已经死去了。 画情,我想念你了。 天空中隐约浮现那个笑起来灿烂温暖的女子,用着最甜美的笑容对着她说道"珂儿,你要幸福。" "这是什么东西?"接过洛盈递过来的卡片,秦珂微微皱眉,看着那张洁白的小卡片上写着"松山学院第十二届新生比试大会" 面前笑得慧黠的洛盈眨眨眼,然后笑呵呵的说道"秦珂,我帮你报名了。" "松山学院每隔三年会举行一次新生比试大会,其中的项目有武学,奇门遁甲,药学,军事,天文,所涉及的十分广泛,只要在这次比试当中取得了好的成绩,那么以后在学院内自然是有很多优待。" "得到第一名有什么好处?"挑高了眉角,秦珂问道,对于这个新生比试大会,她兴趣不大,但是如果第一名的奖励够吸引人,倒是可以试试。 "看来你对这次比试很有信心,每种比赛第一名可以拥有五楼藏书阁的一年随意进出的权利,外加药院的药材随意选择十样的权利。"洛盈慢慢的说着,她知道秦珂最近正四处寻找一些药材,她不愁秦珂这次不心动。 秦珂慢悠悠的将卡片收到包里,然后点点头,她确实需要很多药材,换血是个很庞大的工作,在少了现代精妙仪器的帮助下,她要确保万无一失就必须做完全的准备。 毕竟,那个笑起来带着温暖的男子在她心中的地位越发的重要,她秦珂要保的人怎么可能有事。 松山学院靠近叶那山的地方坐落着三层的竹楼,平时很少有人经过,一般的学生是绝对不允许到这里的,此刻正围坐着几个老头。 "今年的新生素质不错啊,居然有连洛盈都打不过的。"其中一个老者抚着胡须慢慢说道。 "洛丫头一向自视甚高,这次可是踢到铁板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洛丫头实力不错,居然遇上她都认输的学生,那学生是叫秦珂吧?" 几个老者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起来,然后都啧啧称奇。 "哎哟哟,我不知道各位长老这么关心我。"推开门的红衣女子斜靠在门边,然后扫过几个讨论的热闹的老者,几个老者都纷纷转过头当中没说话。 "洛丫头,那秦珂到底怎么样?" "她啊……"洛盈笑眯眯的,然后故意将声音拖长"同意参加那个新生大会了,药长老,听说你对那秦珂最感兴趣?" 被唤作药长老正是药院的负责人,他慢悠悠的抚了把胡须,然后咳咳开口"我只是发现那丫头去拿的药,分开看没什么奇特,但是若是综合看起来,虽然都只是些简单的消炎止血的药,但是药效却是我们目前所了解的同样的药的数倍。" "药老头你不会开玩笑吧,会有这么神奇的效果。"另外一侧的老者有些诧异的叫道,药老头号称当世国手,若单单论药理,医术,恐怕很少有人能够超过他,他对秦珂的评价如此之高,倒是让人觉得惊异。 "就如她用朱砂和葛藤混合,朱砂素来只是用来做止血用,葛藤更是带着些许麻醉的微毒,很少用这两种药混合,但是混合之后的药效到底什么,昨天我回去实验了一下,发现葛藤中的毒素居然能够被朱砂所综合,然后产生些许的麻醉效果,让人止血的效果加倍。" "看来这秦珂果然有些特别……" 为首的老者也微微点头,半眯的眼睛中看不出什么,只是偶尔闪过一丝的精光。 "我想她会让在座的各位大吃一惊的。" "我倒是在想区区一个元阳秦家怎么可能培养出这样的人才。" 而此刻被谈论的对象秦珂正和方尽休对弈。 "将军……"方尽休缓缓将一个棋子落下,然后轻声说道,对面的秦珂挑高了眉角,扫视了棋盘,整个棋盘黑字已经占据了大半江山,白子被困其中,若是让普通人来看,无疑这场局已经到了定输赢的时候。 "你的棋艺不错。"难得开口夸奖让对面的方尽休满脸的笑容,秦珂举起白子然后落下,这落下的地方正好是黑子层层包围之中,方尽休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的灿烂。 "珂儿的棋艺也不错,普通人是不会想到置之死地而重生的,而恰恰这看似死棋的一步却是唯一的出路。" "你才思敏捷,心思细腻,考虑几乎是步步为营,心机非同一般,但是你的心,不够狠。"将棋子落下,最后几步棋就扭转了所有的乾坤,秦珂站起身慢慢的说道。 光从下棋就可以看出方尽休心思缜密,心机深沉,但是唯独就是不够狠,若是她,是绝对不会留下一条活路给人,若是留下活路,也只会是引君入瓮的诱敌之计。 "所以遇上珂儿,我只有输。"为秦珂撩起发丝,方尽休的笑容温柔而体贴,眼前的绯衣女子又怎么会知道,他的活路只是留给她,若是其他人,他又怎么会留下丝毫破绽。 "珂儿要参加新生比试大会?"他怎么会不知道一向淡然的秦珂参加这个大会是为了什么。 "嗯嗯" "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和普通人一样健健康康,你是我秦珂要保的人,怎么能有事情。"笑起来灿烂无比,神采飞扬的女子,几乎占据了方尽休的整个心。 将绯衣的女子拥入怀中,方尽休低垂的眸子中看出任何的动静,手中的力道却是变得更加的用力。 028 初试 松山学院作为太都最高学府,入学的第一天,学院所有的学生都必须到了广场上,然后接受松山学院的校训。 入学第一天,就有人告诉你,你是蛇给我盘着,你是龙也得给我盘着,整个学院没有身份地位的分别,所以进入学校的都只是松山学院的学生这个身份。 而每一年的新生大会都是重中之重,毕竟这个新生大会能够抉择出更多的优秀人才,日后在松山学院能够得到更多的优待。 "七妹,你真的要参加这个新生大会啊?"秦烨一边东张西望,一边问着前方的绯衣女子。 "嗯" "你打算参加什么?"秦烨有些好奇的看着秦珂,他与秦珂自小就相识,秦珂如今的武艺无疑已经高出了他太多,但是他仍然有些好奇秦珂这一次打算参加什么的比试。 "医术。" "啊……"张大了嘴巴,秦烨有些惊讶的看着秦珂,他可不知道七妹居然还会医术,然后有些迟疑的慢慢说道"七妹,你会医术么?这松山学院可比不得元阳城,这里的人几乎都是千挑万选才进来的,听闻松山学院药院出去的学生几乎都是各国的名医,你去比试这个……" "相信珂儿。"相比秦烨的担心和怀疑,明显方尽休对秦珂就是信心满满。 绯衣的女子昂起头,发丝在空气中慢慢的飘散,神色之间顾盼生辉,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咦,那个不是秦珂么?" "秦珂是谁啊?" "就是连洛盈老师都打不过那个新生啊。" "啊啊,就是她啊,还是个美人啊,嘿嘿如果是我老婆多好啊。" "你美吧。" 周围的嬉笑声传来,方尽休自然知道这些学子也不过是谈笑几声,并没有恶意,方尽休始终温柔的看着秦珂。 一直以来,他的目光中始终只有秦珂,这一点,即使是秦烨也忍不住有些感叹。 新生比试大会提前报名,但是也有各个学院的老师推举的人,推举的人都纷纷要参加内部的测试。 这一次秦珂就是先去参加学院内部测试,而医术方面的比试到底是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其他人都不得入内,只有秦珂才能进去。 秦珂进去的时候,整个房间中已经纷纷站满了人,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张桌子,桌子面前摆放了无数的草药,秦珂扫视了一遍,拜这些日子将藏书阁中的医药书看了大半,这里的草药几乎都认识。 随意的站在最后的位置,最前方站立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头看到秦珂的时候明显眼睛中闪过一丝的光芒。 然后扫视了一遍,看到几乎的人都到齐了,才缓缓的说道"各位,今日是药院的内部测试,各位也应该听说过了规矩,这一次的内部测试就是将各位面前的草药每一种的名字,药效全部的写出来,然后根据这些草药的性能各自搭配五种药,最后由学院的老师来测试,五种搭配的草药,只要三种过关就算合格。" 然后咳咳之后宣布开始,秦珂只是淡淡的看了看那个老头,然后就低头看桌子上的草药。 这里的草药基本都是天风大陆上常见的草药,功效也大多数是止血清热之类的常见药效,她素来过目不忘,自然是对这些早已经看过的草药功效了解,快速的分辨之后将所有的草药记载好。 看着秦珂熟练的动作,明显上方那老头眯起的眼睛中闪过满意的神色,宠辱不惊,心智坚定,光凭这一点,秦家这丫头就比一般的人出色了很多。 "药老,怎么样?"笑眯眯的另外一个老头慢慢的走到被称作药老的老头身边,然后看了看秦珂之后问道。 "那丫头动作熟练,看来对于药理这方面,很是熟悉啊。" "嘿嘿,药老头,你这次可是估计错误了,据我所知道,那丫头一个星期之前可是连这些草药都不认识,听说她是在藏书阁中将基础的药理学一点点看完。" "不会吧,她动作如此的熟练,而且明显毫无半分的生涩,明显是熟悉药理知识的人。"药老有些惊讶的说道,然后看着秦珂的动作有些不可置信。 "那丫头的记忆力好像比一般人好上很多,几乎是过目不忘,而且在武学上的修为也不低,也不知道秦家是怎么弄出来这样一个丫头。" "我派人调查过她。" "哦,那丫头这样的天赋不可能毫无名气,元阳城的人怎么说的。" 笑眯眯的看着好奇的药老,老头明显卖关子,半响之后才说"听闻之前秦珂这个名字在元阳城代表的是懦弱,无能,却在一夕之间变得无比的强势。" "药老,是不是对那丫头越来越好奇了。" "武老,你就别想了,既然她参加的入学比试是我药院的,自然以后也是我药院的学生,不管她武学方面多出色,你也没戏。"抚摸着胡须,药老笑呵呵的看着秦珂,那样子是越看越满意。 "哼……要不是用药草做诱饵,那丫头会参加你这个比试才怪了。" "那丫头看这么多的药理的书,我综合了她所看的各方面书,她是想治好她身边那病小子吧。" "开玩笑吧,方尽休的毛病是出娘胎带来的,听闻药老你也曾经为他诊治过,也只有摇头的份,那丫头凭什么能够医好他。"武老惊愕的看着药老,药老反倒是摇摇头。 "我并不知道那丫头有什么打算,但是我知道她肯定有很高的把握,她的方法或许超出了我们这里所有的想法,所以啊,我才想看看。" 秦珂已经将桌子上的草药记载完整,然后每种草药她放到鼻尖慢慢的嗅着味道,然后仔细在脑海中分辨着每种草药混合之后的效果。 "药老,那丫头将灯芯草和紫河车,还有芙蓉渠混合在一起,那几样的药效有些想斥啊。" 武老看着秦珂的动作忍不住低声的喊了出来。 而反观药老却是抚着胡须,然后缓缓说道"你看她又加了什么进去?" "黄菊?"武老有些不解的看着药老,药老明显也有些疑惑,思索了一会之后眼睛直接冒光,不停的赞道"妙啊,妙啊" "黄菊的作用单单只是清热,但是加入到了那几种药当中却可以综合那几种的排斥,让几种药产生契合,秦珂这丫头不简单啊。"药老笑得眉眸都皱成一块,想到这样一个丫头以后就是自己的学生,也忍不住开心。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在药老喊停下的时候,不少的学子脸上还带着苦笑,然后纷纷停下手。 "这位是松山学院武院的长老,由他来测试各位的药效。" 不少的学子纷纷将手中的答案交上去,武老接过一叠的纸张,然后一个个的将上面的答案念出来。 029 一鸣惊人 "张合及格" "刘飞及格" "月灵满意" "……" 交上去的百分之八十都过关了,过关的学子脸上纷纷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剩下的没被念到名字的脸上都紧张起来。 "秦珂,优秀" 念到秦珂的时候屋子里的人纷纷叫了起来,基本的人都知道内部测试是多么的严格,优秀这样的评价几乎很少出现,不少的人纷纷转过头看向那个被念到名字的女子。 "秦珂,就是那个入学就大出风头的秦珂?" "啊,她就是秦珂啊,我还以为她会去武学院,怎么来药学院了。" 各种各样的声音响起,依旧只有那个绯衣的女子慢吞吞的将自己面前的东西收好,然后慢悠悠的走出去。 "秦珂,等等……"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秦珂停住脚步,然后有些不解的看向声音的地方,正是药老。 "秦珂,你要帮方尽休治病,我想知道你用什么方法,到时候我可以旁观吗?"药老渴望的目光看向秦珂,秦珂觉得自己此刻如果摇头,药老一定会扑上来的,想了半响之后才慢慢点点头,虽然换血在这个时代来说有些惊世骇俗,但是也算不上什么秘密,所以秦珂也没打算瞒着药老。 走出大门,秦珂挥挥,门外寒风微微吹佛,那个站立在门外的青年看到她的时候脸上勾起淡淡的笑容,温暖如昔,让秦珂的心一瞬间开始温暖。 "什么时候新生大赛开始?" "后天" 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有些昏暗的天空,方尽休将秦珂拥入怀中,两个人的身影在风雪中慢慢的淡去。 作为每隔三年的盛宴大会,新生大会开始的那一天,整个学院到处人声沸鼎,几乎看不到空的地方,到处挤满了学生,各个学院的学生也早就找好了位置。 看到四处的人群,秦珂忍不住微微的蹙起眉头,她没想到这么多人。 "秦珂秦珂……"不远处人群中的女子笑着一直喊着秦珂,正是洛盈,秦珂几人走到洛盈的身边,洛盈笑眯眯的看了看眼前几个人,然后说道"秦珂,我就知道你肯定没打听药院这次的比赛到哪里参加。" "洛老师,幸亏你来带我们,否则我们路都找不到。"秦烨抹去额头上的汗水,他也被这人山人海的情景吓到了。 "你朝着西南方向走,一直到了尽头就是药院比试的地方,秦珂,赢了就能得到你想要的药草,可要努力啊。"洛盈笑眯眯的拍了拍秦珂的肩头,秦珂点点头。 四个人穿过人群好不容易到了洛盈的所说的地方,门外到处站满了人。 "哇,人这么多啊"彩蝶也忍不住叹道,秦烨这一次反倒是没有感叹,拍拍彩蝶的肩膀"彩蝶啊,别这么土包子。" 彩蝶指指自己,然后指指秦烨,然后看向秦珂和方尽休,一张俏脸气的通红。 "小姐,三少爷他……" 看着秦珂含笑的眼神,彩蝶一跺脚,狠狠的朝着秦烨的脚上踩去,秦烨痛得直叫。 药院参加比试的人太多了,而参加过内部测试的就不用参加淘汰赛,第一天主要是淘汰赛,秦珂四人就直接坐在观众席上看。 淘汰赛参加的人选全部站立在一个大平台上,每个人面前仍然有一张石桌子,上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制,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将桌子上的草药全部写出名称和药效的为胜出。 淘汰赛只是初级的,所以比较简单,基本就是减少人数,淘汰赛下来,整个人数减少了一半,淘汰赛完了之后,退出场的时候,不远处站立的白衣女子,衣袂飘飘,几乎吸引了大部分人得目光。 "秦珂……" 回头转过身,看向身后的白衣女子,秦珂挑高了眉角。 "我是去年进入松山学院的,但是因为请了一年假期,所以也有资格参加今年的新生比试。"冷黛的声音清冷如玉,然后看着眼前的绯衣女子。 目光慢慢的转到她身侧的男子身上,一别经年,犹如第一次初见,方尽休,方尽休,至死方休,那个笑起来依旧温暖到让人转不开视线的男子。 "小侯爷别来无恙?" 那个拥有温暖笑容的男子微微笑起来,然后轻声点头"冷姑娘安好?" 他还记得自己,听到这句,冷黛的身子忍不住微微有些颤抖,然后缓缓之后才能再次抬头看向那个男子,他的手始终紧紧握住那个绯衣女子,绯衣女子低垂的眉眸瞬间闪过淡淡的温柔。 "秦珂,我只是想要看看你有何能耐让他如此倾心相对。"她用着最美丽的岁月眷恋着眼前的男子,曾经在梦中无数次的萦绕着这个男子的身影。 那个绯衣的女子在听到她的话时候也只是微微的抬起眸子,淡淡看向她,然后慢悠悠的转身离开。 "冷姑娘……"转过身,眼中有些氤氲浮动,方尽休的眼中果然没有自己的存在,却在听见身后的声音的时候微微有些颤抖,然后缓缓转过身。 站立在背后的男子眉眸如画,犹如江南泼墨山水中走出的人物,然后看着她,笑容恬静"冷姑娘,你一直很好。" "我很好为何你没有选择我?"酝酿了良久,终究是将这句话吞了回去,她也有属于她的骄傲,然后慢慢说道"我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为了证明我并不比秦珂差劲。" 那个男子恐怕是懂得她的心意的,然后微笑着淡淡点头,轻声说道"在方尽休的心目中,秦珂就是天下。" 淡淡几个字,却告诉她,她毫无半分的胜利,即使她比秦珂优秀一百倍,一千倍,那又如何,入不了他的眼。 "任何伤害珂儿的人,方尽休穷尽一生也不会放过。"那个拥有着极为明亮温暖笑容的青年,伴随着咳嗽的声音,淡淡的说着,却让冷黛觉得全身泛冷,那份温柔果然只是对着那个绯衣的女子,方尽休,太都方家的小侯爷,远远比想象的更加无情。 那个转身离开的背影,让冷黛忍不住眼眸有些湿润,转过身,眼泪无声的落下,方尽休,你明明如此的温柔,却又如此的残忍。 松山学院坐落于整个太都极北之地,不过十一月的气候,到了晚上也飘起了白色雪花,漫天之下,美不甚收。 第二天的大清早,所有的人都准备好,然后出发前往药院。 和头一天的淘汰赛相似的是,所有的人仍然是在同一个大平台上,每个人面前都摆放着足量的草药,而作为内部测试成绩最为优秀的秦珂则是在最显眼的地方。 030 小虫的优势 看着自己那个万众瞩目的位置,秦珂微微皱了皱眉头,她不是太喜欢这种招摇的方式,笑的乐嘿嘿的洛盈则是站在她的身后说道"既然都决定要做最好,又何必这么低调,适时候的高调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然后不待秦珂回答,直接从秦珂的身后一脚将秦珂踹了下去,秦珂跳下去的时候,借助力气在空气中一个完美的翻身,然后稳稳的落在平台中央,然后微微眯起眼睛,转过身,对着洛盈做了个中指朝下的动作。 敢算计她,这笔账,她记住了。 洛盈则是在那双眸子下微微有些发寒,然后看看身边几个对自己更加不友好的人。 "洛老师,珂儿一向比较记仇。"身侧的方尽休淡淡的说道,眸子微微有些低垂,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那句话却让洛盈有些不好的感觉。 走到平台最中央的位置,却发现身侧的两个位置早已经站好了人,左边的白衣女子自然是冷黛,看到秦珂的时候她微微点点头,右边的青年一脸傲气,看到秦珂有些不以为然,慢慢说道"你就是秦珂,也不怎么样?听说是内部测试第一的成绩,那是因为我那天有事没去,否则也轮不到你。" 秦珂嘴角微微上翘,并没有回话。 看到秦珂的反应,青年明显有些怒气,然后哼了几声。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秦珂,我会让你看看什么叫天才,什么叫实力。" "一半会叫的狗都不会咬人的。" 秦珂淡淡的回了句这个,周围的人听到这句话明显的扑哧笑了出来,青年也明显被这句话气的脸红。 "秦珂,记住了我的名字,柳岩。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对于这种威胁,秦珂一向不放在眼里,曾经,面对蝶影罗刹,整个世界有多少人威胁要取她的性命,可是到了最后她仍然活的好好的。 "这一次比赛的规矩是用你们面前的东西和你所拥有的东西,最快的速度为这头牛解毒就算胜利。"宣布规则的仍然是药院的药老,他话刚刚落下,就有人牵着一头牛走了进来。 牛明显病怏怏的,走路的"时候四肢无力,甚至偶尔的叫声都是软绵绵的。 不少的学子早已经是兴奋激动的上前,想要探查到底这头牛是什么毛病。 "不限制任何拥有的东西,这个算不算作弊捏?"低声的念着,秦珂的脸上也忍不住出现了一丝的笑容。 伸出手抚摸着那个看到牛就开始躁动不安的碧绿小虫,若是论解毒,怎么能够少了这个天然以毒为养分的骨冷灵虫。 自从这只碧绿小虫跟了自己之后,好像自己很少将它喂饱,偶尔这只虫子在头上乱动,自己也是无视,好像自己这个主人也太不称职了。 看着一个一个上去却又失败的学子,秦珂始终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七妹怎么还不上前去查看啊"坐在观众席的秦烨看着秦珂始终无动于衷,倒是有几分的焦急起来。 "小姐肯定有她的打算,你慌什么慌。"彩蝶呶呶嘴说道。 "难道你们忘记了珂儿头上的东西?" "秦珂头上有什么东西?"听着旁边几个人的谈话,洛盈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骨冷灵虫,怎么忘记了七妹有这个东西啊。"秦烨的脸上顿时笑得有些灿烂,笑眯眯的说道。 洛盈看向一直不动声色的秦珂,心中也禁不住有些惊叹,这丫头什么好运气,居然有这样的东西。 待到基本大部分的人都宣布放弃的时候,只有秦珂,冷黛,还有刚刚一直很得意的柳岩一直没有动作。 柳岩哼了几声之后,慢慢的走到那头牛的面前,朗声说道"这头牛所中的毒并不难解,而是在中毒之前已经腹泻过三天以上,导致元气大伤,外加疲劳过度,所以才会产生这么多综合的难题,其实很简单,只需要用青阳草配合……" 秦珂微微抬头看着柳岩,难怪这么嚣张得意,倒是有几分的实力。 柳岩治好这头牛的时间明显比之前所有的人都快,即使是药老也忍不住抚着胡须,微微点头。 回到位置的时候,柳岩眯起的眼睛看向秦珂,充满了挑衅。 冷黛的方法却是有些让人诧异,她直接上前将那头牛卧倒在地上,然后采取用针灸按摩的疗法,那头牛很快的吐了出来,但是明显精神好多了,开了个方子,只需要调养几天就能够活蹦乱跳了,这个方法也让药老点头。 最后剩下的就只有秦珂了,秦珂上前的时候,整个观众席上不少的人开始吹着哨子,大声的喊着秦珂的名字,毕竟这几日秦珂的名声几乎在新生中人人皆知。 并没有用太过花俏的动作之类的,秦珂直接将指尖的小虫挑了出来,然后扔到那头牛的身上,那条碧绿的小虫出现的时候,药老的眼中简直是直冒精光,然后看着那条虫子的时候有些不敢置信。 "骨冷灵虫"低声的唤着那只小虫的名字,药老看向秦珂的目光中忍不住带了一丝的欣羡,骨冷灵虫生于极北之地,他曾经也打过这只虫子的主意,可惜的是失败了。 有这只虫子在手,解毒的速度明显再无人能够胜出秦珂。 那条碧绿的小虫攀附在牛的身上,然后明显很兴奋的一直从头爬到尾,跳跃着,很快,那条牛的精神就好了很多,然后碧绿小虫明显长大了一圈,秦珂伸出手,那条小虫子胖乎乎的身子出乎意料的灵活,然后直接跳上了秦珂的手腕,慢悠悠的爬上头去。 "天啦,那是什么东西,只是在牛的身上爬了一圈,居然就解毒了。" "好可爱的小虫啊,肥嘟嘟的。" "那只虫真的好奇怪哦……" 各式各样的议论声充斥了整个比赛场地,然后不少的人伸出头想要看看那只小虫到底是什么样子,比试的结果明显秦珂的速度最快。 "哼,利用外物,赢了也胜之不武。"柳岩明显不服气,然后转过头恨恨的看着秦珂头上的小虫。 "秦珂,你倒是得天独厚,居然连骨冷灵虫都有。"相比柳岩的情绪激动,冷黛倒是神色平静,然后慢慢说了声恭喜。 "今日的比试以秦珂的成绩最为优秀。"药老慢慢的宣布着结果,对于秦珂完全靠助外力这一点,他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一个人成长的路上,能够走到最后,坚强的意志,心性缺一不可,但是运气这东西也是至关重要的。 031 最后的冠军 最后的一轮比试定在明日,所有的参赛的人数都可以先行回去休息,因为今日药院的比赛结束的最早,其他学院的比试还在继续,秦烨又十分想看看其他学院的比赛,所以几个人就直接奔向了武院。 武院的风格明显和药院相差甚远,药院中到处种满了药草,几乎整个药院都萦绕在一种淡淡的药香当中,而武院则四处挂满了兵器,几乎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以武为尊的地方。 在整个太都,因为崇尚武力,几乎人人习武,虽然其他职业也占据了一席之地,但是几乎武力在整个太都帝国来说就是出人头地的象征。 几乎的大世家望族当中都有单独的武学院,培育家族子弟,所以作为太都第一学府的松山学院武学院无疑是人最多的。 满眼看去,几乎看不到丝毫的缝隙之地,几个人好不容易挤到了观众席,比起其他学院安静的氛围,这里几乎就是热火朝天的吼叫声,给秦珂的感觉更多是犹如现代的拳击场一样,几乎带着血腥的味道。 上面比试的都几乎是带着武器,然后很少是毫无伤亡的,那种感觉却让秦珂的血液有些沸腾的感觉。 闭上了眼睛,果然自己骨子里流着的就是那种疯狂的血液,即使脱离那个时代,脱离了黑暗,但是那种疯狂的东西已经根深蒂固的埋藏在了身体最深的地方。 突然之间睁开眼睛,将方尽休抱住,在方尽休惊愕的表情下低声的说道"我能给你的就是这满腔的热血和整个身心,若是有一天你负了我,我能给你就是与你同亡。" 方尽休愕然的看着眼前突然有些奇怪的绯衣女子,心中慢慢的流淌过暖流,他怎会不知道眼前的女子这句话是将自己的心一同交给了他,秦珂秦珂,他就是负了自己又怎么会负了她。 武院的比试终于在天黑之前结束了。 夜晚宁静的夜色当中,青年瘦弱的身影站立在窗前,"咳咳……" "小侯爷" 黑衣的男子站立在窗前,犹如幽灵一般的闪现出来,然后跪到在他的面前,月光下的青年苍白瘦弱的脸孔一目了然,正是方尽休。 "什么事情,松山学院比不得秦家,你这样进来被人发现了又要开始念。"方尽休如玉的眸子中闪现淡淡的烦恼。 "小侯爷,这次南荒入侵,陛下召集所有人回帝都商量,却选择了安慰然的兄长作为征南元帅,而且将军权一分为三,明显是为了限制侯爷。" "父亲怎么说?" "侯爷的性子,小侯爷怎么会不清楚,不过云淡风轻一笑,整个太都都知道,侯爷和太后感情深厚,太后只要在太都一日,侯爷注定了什么都不会做,即使小皇帝将侯爷兵权全卸,估计侯爷也不会当一回事。"作为方家私底下的死卫,本来说是不该有太多的情感波动,但是这一任的定北侯方无忌是一个例外。 他身边所有的人都跟着他南征北战数十年,在浴血中奋斗出来的,每一个人对他的感情深厚都非普通人可以比,在方家所有人心目中,方无忌三个字就代表着方家的一切。 "小侯爷……" "既然这是父亲的决定,那么我们就该遵从他的决定。"将手挥起,方尽休背负着双手,淡淡说道。 同为父子,他和父亲之间彼此都无比的了解,既然决定了开始,就注定了结局,所以他们都不会干涉对方的决定,他选择了站在秦珂的身边,一直走到最后,而父亲却选择了站立在太都的身后,一直守护这个国家,因为这个国家是娘亲所爱的。 "但是告诉所有的人,父亲能够接受小皇帝的一切决定,但是并不包括我,动了方家的人,任何人都要付出同等的代价。"那个温暖的青年脸上的笑容依旧浅淡,但是却让黑衣人震撼,他是看着方尽休长大的,自然知道在少主人看似温柔的表面下是何等的深沉。 黑衣人跪倒在地上,然后重重的将头点了点,然后转身消息在黑暗之中。 窗户外伸出进来的叶片被方尽休折断,然后捏在手心,慢慢的化为碎片飞散在空气中。 "亲爱的表弟,若是动了方家的任何人,那么,就用你的帝位来作为补偿吧。"淡淡的叹息消失在空气中,好像一切从未发生过。 天渐渐亮的时候,天空中有着淡淡绯色,今天难得是个晴天,虽然仍然有凛冽的雪风吹过。 药院最后一轮比试有些特别,这一次没有观众,只有仅剩下的十来个最优秀的人,然后在一间密室当中,十个人的面前并排着白色的玉杯子。 "这是最后一轮的测试,这里有十杯水,每杯水里面放了六种以上的药物,然后凭着你们对药物的了解,然后将每杯水里面的药物全部写出来,写的最多的就是今年药院新生的冠军。" 一旁的药老吩咐人将每杯子水放到每个人的面前。 秦珂端起杯子慢慢的啜了一口,从口腔中吞下去的水中带着淡淡的气味,虽然并不难喝,但是也算不得好喝,里面的药物确实有些奇怪,按照所有药物的分析,里面至少含有九种药物,其中的七种她都能够分辨出来是什么,但是剩下的2种确实就不清楚,想到这里,秦珂的眉头微微有些皱起,看了看周围的人,好多人都兴奋的写下了答案,这种比赛,完全的话全部写完才最安全。 想到这里,秦珂明显有些皱眉,剩下这两种到底是什么,一时之间到真有些为难,而这次冠军的奖励,她是势在必得。 想到这里,秦珂微微扬眉,然后将手指甲中的粉粒直接毫无分差的弹入每个杯子中,原本写的正起劲的,再次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之后就微微皱眉,又将原来的答案叉掉之后重新写。 一炷香之后,所有人将答案交到了药老手中,药老每看一份答案,眉头就皱上几分,直到看到秦珂的答案,眉头才稍微的松懈下来。 "这一次,很遗憾,只有秦珂一人过关。" 药老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明显大部分的人都开始叫了出来,尤其是柳岩,明显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珂,然后大声的说道"长老,我要求重新检验。" 秦珂嘴角的笑容微微泛冷,她弹进杯子里的药都是一种即溶的物质,是她昨日特地弄的,效果就是可以综合药性,然后让人产生幻觉,但是也就很短暂的时间久会消失,然后恢复原状。 检验的结果是所有人填写的都和杯子里的药物不符合,柳岩一直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恭喜你,秦珂。" 032 新潮的医术 药老走到秦珂的面前,然后微笑着拍着秦珂的肩膀,秦珂伸出手,然后简单明了的说道"奖品。" 这句话让药老一阵的愕然,然后大声的笑起来。 "你想为方小子治病,我一直很好奇你打算用什么方法,即使是我师兄也束手无策的病。" "老师的师兄是?"对于药老这位师兄,秦珂倒是有几分的好奇。 "苏千。" 即使是对这个世界不太注意的人也应该知道苏千这个名字,太医院首座,如今太都国手,号称医术无双的苏千。 这个人,曾经为方尽休诊治过,而且方尽休之所以能够活到现在,他的功劳不可不提。 "你打算几日之后为方小子医治?" "后天。"明日需要为动手术所需要的东西做好提前的准备,所以才需要延长到后日。 "你有几分的把握?" "八分,因为寒毒入侵到肺部,虽然能够清楚寒毒,但是他肺叶上这些年被寒毒所影响,不可能完全康复,需要长时间的疗养。"静静的将方尽休的情况说了下,听着秦珂的话,药老也是微微点头,他与方家也算是旧识,自然是清楚方尽休的身体的。 "后日我为你打下手。"药老拍拍秦珂的肩膀,有些玩笑的说道。 有身为松山学院药院长老打下手,这样的苏荣恐怕秦珂是第一人,不少的人都暗自在心底嘀咕,这秦珂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拿着所需要的东西走出密室的时候,微微的寒风中,那个白衣的青年伸出双手,秦珂直接扑了过去。 "给我两天的时间,我还你一个健康明朗的方尽休。"纵横黑暗界数十年,从来没有不确定的时候,只有在握住方尽休的手的时候也会感到微微的颤抖,或许真的是寂寞太久,也或许方尽休的笑容像极了曾经的挚友,所以才这么容易的将心放进去。 因为重视,所以才会颤抖害怕,害怕拥有之后会失去,我会幸福的,连同你的一起的,我亲爱的朋友。 经过一天的忙碌,终于到了最后结果的时候,将整个院子封闭,然后让秦烨和彩蝶在门外守着,不放任何人进来,这个手术虽然在现代来说很容易,很轻松,但是在这个没有丝毫先进设备的时代,却是有着不可避免的风险。 药老看了整个房间的准备,麻醉效果的药都放了几十种,然后一直有着热水不断的沸腾,方尽休躺在床上,而周围很多的细小的微管。 "这是什么东西?" "我要为他换血。"秦珂清冷的声音中带着肯定,药老有些愕然的看着秦珂,然后终于明白这一堆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秦珂,你可要想清楚,这个方法我师兄也曾经想过,方小子体内寒毒入侵,若是不管,最多不会再活过三年,只能从血液中想办法,因为这个是母体带来的,所以根本无法去除,除非换血。换血的话危险系数很大,毕竟这个只是初步的设想,还没有听说过有人成功的,而且,换血,和谁换血啊?" "自然是我。"清冷的女子看着床上已经陷入昏迷的方尽休,然后温柔的说道。 "方小子不会同意的……"这个决定明显得不到方尽休的同意,药老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的绯衣女子。 绯衣的女子淡扫蛾眉然后微微笑起来的样子有些张扬"我身上有骨冷灵虫,只要它在,这寒毒对我的威胁就不大。" "方小子醒了如果知道你换血是换到自己身上,恐怕会杀了我这个帮凶。"长叹一声,药老仍然决定帮助秦珂,因为任何一个医者都无法拒绝这样的手术,这是一个怎么样的诱惑啊。 "这个怎么弄?" "首先所有的东西都必须经过高温的消毒,避免感染,其他的交给我。" 秦珂躺倒另外一张床上,这一次有药老这个经验老道的医者来帮忙,她的成功率非常的高,何况寒毒经过一次的稀释之后,具备的毒性就会消失很多。 小心的将方尽休的手腕和自己的手腕放在一起,然后用刀割开方尽休的血管,然后和自己的血管接起,然后慢慢的躺下去。 "药老,麻烦了。"因为输血的缘故,所以脸色有些苍白的女子轻笑着对着药老说道,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和对脉动控制的程度,药老心底也忍不住有几分的佩服,即使是自己,也不一定能够做到如此的程度。 一直守在这两个人的身边,即使在昏迷当中,方尽休的手始终握住秦珂的手,昏迷当中,口中喃喃的也是珂儿两个字。 药老忍不住有些叹息,他认识方家小子也不是一天两天,因为出生以来身体带着寒毒,方家小子几乎是在灵药中泡大的,自己师兄也几乎是看着方家小子长大的,从小到大,他几乎不让人超半点的心,懂礼貌,聪明,优秀,几乎没有缺点。 但是就是这样的方尽休却是让人心疼到了心坎上,因为知道自己的生命不长,所以才尽量的做方家的优秀的少主,定北侯心中优秀的儿子。 可是他自己到底想要过什么?没有人知道,直到遇见了这个叫做秦珂的女子。 看似柔弱的外表,可是只有骨子里的冰冷气息,这两个人却是出奇的相似。 同样的才华绝顶,同样的将心高气傲隐藏下来,才会吸引彼此走到了一起。 整个过程是漫长的,整整一天的时间,从天明到黑暗,整个屋子点满了烛火,门外的秦烨和彩蝶早已经是担心的寝食难安。 "不知道七妹怎么样?" "这么长时间还没出来,小姐不会有什么吧?" "彩蝶,我们还是进去看看。"秦烨担心的一张脸全部皱了起来,拉住彩蝶的手,甚至手也控制不到力道,将彩蝶的手狠狠的捏出了印子。 彩蝶低声痛呼一声,秦烨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然后松开手。 彩蝶柔声安慰他道"没事的,小姐不会有事的,方少爷也会平平安安的。"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少的时间,天边的逐渐微微有些亮了,彩蝶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秦烨拍了自己一下,吓的跳了起来,房门终于推开了,走出来的药老一脸的疲倦,眼睛中却始终是精光闪烁。 长叹一声,感觉到自己老了,纵然自己和师兄能够想到这样的方法,却始终没有实施的勇气,而屋子中的那个女子,回头看了看那个因为失血过多昏过去的女子,心底却是升起淡淡的佩服。 033 学院派系 "药长老,怎么样了,七妹和方公子没有事情吧?"一把抓住药老的手,秦烨有些激动的问道,药老拂袖将秦烨弹开,然后假装微怒的喊道"没事也被你吓出事来了,我一生见过很多聪慧的女孩子,但是性格能够坚强如秦珂的却少之又少,她有主见,而且有勇气,我们这把老骨头果然是不经用了。" "药长老,到底结果怎么样啊?"看着药老在那不停的叹息,秦烨的心底却是越发的着急,踮起脚,然后想要看看屋子里面的人的情况。 里面的两个人静静的躺着,脸色都无比的苍白,只是始终紧紧握住的双手不曾分离,秦烨眼角微微有些湿润,那一双男女显得比任何人都更加的感人。 天明的时候,方尽休缓缓醒来,睁开的眼睛第一时间看到的是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子躺在自己不远处,心中微微有些感动,然后起身,多年来一直缠绕全身的病症果然已经全部没了。偶尔肺部传来轻微的疼痛也只是引起短暂的咳嗽,而且没有了以前那种周身冰冷的感觉,从来没有的暖意萦绕在身上。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叫做秦珂的女子所给予的,轻轻的将头靠在秦珂的胸前。 然后看着那个女子长长的睫毛慢慢的跳动,然后睁开眼睛。 一起走出大门的时候,看到彩蝶和秦烨的激动的目光,微微的笑着对着彼此。 作为今年的新生,秦珂和方尽休躲过了新生的训练,但是彩蝶和秦烨仍然要参加,所以就剩下方尽休和秦珂到处在整个松山学院乱逛。 "咦,那个不是秦珂?" "那她身边的男子是谁啊?" "那是方尽休啊,太都方家的小侯爷。" "难怪啊,秦珂那么优秀的女子也会跟他在一起,虽然方家小侯爷是出了名的武学废材,但是身世在那里摆放着。"明显周围的议论声中有些带着酸意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句,秦珂的脸上微微有些泛冷,当即就要走出去,方尽休却是温柔的将秦珂拦住,然后低声的说道"世人眼中方尽休是废物又何妨,只要在你眼中,方尽休比任何人都重要就足矣。" 秦珂原本捏紧的手慢慢的松开,眼角的笑容微微高挑,确实,她秦珂的男人何时轮到别人来评判。 "你就是秦珂,听说是新生当中第一人,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怀抱着双手的男子斜靠在前方,然后看着秦珂说道。 "没兴趣。"秦珂只是握了握方尽休的手,然后摇头。 对于这些学院势力,她素来没什么兴趣,进来第一天秦烨就早已经将整个松山学院的势力打听清楚了。 松山学院虽然校训规定进来的人只有一个身份,松山学院的学生,但是学院内部的竞争意识一向非常强烈,松山学院素来提倡学生的生存意识,所以学院内部各种各样的势力犹如雨后春笋一般的成长起来。 而其中最为出名的三个组织,就是由松山学院武学院第一高手所组织的锋芒,几乎里面的人都是武学高手。 第二就是药学院的学生所组织的济世,济世当中几乎都是医师,因为松山学院是封闭管理,所以里面难免会有什么小毛病之类的,这个济世号称最不能得罪的组织。 第三就是由策略学院组织的惊风,里面包含了各式各样的人才,尤其精通布阵和奇门遁甲,星象之学,号称杂学之最。 这三个组织的首领都是人才,而且都是松山学院百年来声望鼎盛的学生,锋芒的诺言,济世的朴喆,惊风的任惊风,无一不是松山学院多年来号称最为优秀的学生。 "嗨,秦珂,我是任惊风。"相比开始那个怀抱双手的男子,从他背后钻出来的犹如少年一般笑容的人更加的得到人的好感。 "任惊风?"对于这个松山学院惊风的老大,而且素来精通奇门和算命的任惊风,秦珂也有所闻,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是个看起来爽朗的少年。 "咦,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三年之后你会有一劫,若是能够度过,人上之人,若是不能,万劫不复。"任惊风开始的笑容慢慢的变得有些凝重,然后看着秦珂静静的说道。 低垂了眉眸的绯衣女子,神色淡淡,并没有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是任惊风而显得有任何的激动。 "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从来只信能够掌握命运的人,而非这些天注定。"微微昂着头的女子,微风吹起的瞬间,带着淡淡的骄傲和凛冽,却是让几人忍不住的将目光紧紧锁住。 "秦珂,你果真很有趣,难怪这么多人在谈论你。"任惊风笑了,这个少年的笑容真诚而质朴,让人很容易产生好感,笑眯眯的看着秦珂,然后将一个木雕刻的小人放到秦珂的手心。 "若是有一日我的卦象灵验,记得这个木雕来找我。"少年挥挥手,然后一转身看不到人影。将木雕拿起,在天空下,暗淡的木雕上闪过一丝淡淡的光芒,真是个有趣的少年。 任何事情都跟不上变化,三日之后一封加急文书送到松山学院,方尽休一贯温柔的笑脸终于充满了冰冷。 "发生了什么事情?" "父亲病重。"四个字几乎是从牙齿中蹦出来,方尽休的眸子微微有些低垂,这个一贯温柔的青年脸上微微带着冷意。 "定北侯身体一向健康,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定北侯方无忌当是当世名将,更是太都第一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说生病就生病。 想到这里秦珂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方尽休捏紧了手中的文书,然后缓缓说道"看来他们果真开始动手了,这一次征南,安慰然的大哥挂帅,父亲辅助,但是父亲会生病,恐怕也和这位安公子脱不了关系。" "你要去南荒边境?" "嗯,珂儿你在这里等我,我一旦处理好事情就回来。" 拂开方尽休的手,秦珂抬起眸子看着方尽休"我要跟你一起去,你身体才刚刚好,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珂儿……" 方尽休的叹息终究是淹没在了秦珂坚持的眼神当中,从他认识秦珂以来,就知道秦珂是什么样的性子,秦珂决定的事情,任何人也不可能扭转。 034 南荒边境 从松山学院请假,然后丢下秦烨和彩蝶两人,方尽休和秦珂踏上了西上的路,因为身体里面的寒毒被清楚,方尽休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即使有些虚弱,比起以前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原本一个多月的路程,因为方尽休的担心,两个人只花了十来天跑死了无数匹马终于到了南荒边境。 太都帝国位的南边气候炎热,而且草木林立,沼泽丛生,毒虫更是繁衍,这样的地方却生活着一个以毒为尊的国家,南荒。 南荒的人素来生活在丛林当中,对于毒蛇毒虫几乎已经到了能够贴身而休憩的地步,很多其他国家的人都不太喜欢南荒,总觉得这是个未开化的国家。 前一任的南荒王岁数偏大,自然也起不了什么浪子,一直是太都的附庸国家,老南荒王驾崩之后,新人的南荒帝王是前任老王的最小的儿子,如今不过三十岁的年纪。 而且新任南荒王听闻继位之前有三位兄长,两位姐姐,最终的结局是他登上了王位,两位姐姐被他以和亲嫁给了周围的小国家,三位兄长死于蛇虫之毒,甚至二王子更是被丢进万蛇坑中吞噬而亡。 可见这位新任南荒王的手段和狠毒,几乎南荒的人民对于这位王都是无限的敬畏,传闻他出生的时候万蛇齐鸣,对于崇尚蛇的国家来说,这位新任南荒王更有蛇王转世的传说。 南荒的王宫不比太都的繁华复杂,却显得有些风味,是建筑在丛林之中,依着天然而布局形成。 年轻的帝王高高的坐在王座上,纤细的五指握住琉璃的杯子,然后冷冷的扫过匍匐在地上的臣民。 "看来太都的小皇帝很有几分手段,居然用着征南的名义,想要一举清楚国内的隐患,方家,是整个太都的保障,可惜的是?"摇摇头,年轻的帝王眼中闪过一丝的嘲讽,若是生在他南荒,方无忌这等人物,他定然是全心信赖,给与重任。 可惜的是方无忌是太都的人,而且是对太都忠心耿耿毫无私心的人,这样一个相当于太都守护神的人,却被自己忠心耿耿效力的主子所怀疑。 嘴角的笑容微微有些嘲弄,南荒年轻的帝王扫视了下方的群臣,慢慢的开口"各位卿家有什么看法?" 下方的群臣全部匍匐在地上,有些颤抖,不少的老臣更是面面相觑,对于新任陛下的喜好掌握的还不是很清楚,谁都不敢贸然的开口,何况新任陛下似乎有些喜怒难测。 "难道我堂堂南荒,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一句像样的话?"明显王座上的帝王脸色越来越泛冷,然后手中的琉璃杯子破裂成为碎片,在空寂的大殿上显得有些突兀。 "陛下,这一次太都小皇帝虽然暗地和陛下达成了同盟,但是若是真有什么闪失,毕竟方侯是太都的守护神,太都小皇帝很可能将所有的责任推到我们的身上,方侯在太都名声已久,深受百姓的爱戴,若是太都百姓将所有的仇恨投到我们的身上,恐怕到时候……"下方的臣子当中终于有一人出列,然后有些迟疑的说道。 南荒的新帝终究是微微的笑了起来,任由手中的酒慢慢的流淌下来,微微眯起的狭长凤眼当中露出一丝的笑意"与虎谋皮的事情任何人都可以做,但是并不代表任何人都可以当替罪羊。太都的小皇帝太过的天真,真以为本王会蠢得如此。失去了方家的太都,就犹如拔牙的老虎,没了方无忌这个守护的老虎,太都迟早都是本王手中的棋子。" 南荒的边境因为两国的缘故形成了一个小城镇,小城镇不大,这些天因为两国之间交锋,气氛有些紧张,小镇上的人也形色匆匆。 走入小镇的两个人,原本绯色的衣服和白色的衣服早已经被灰尘布满,显得有些灰蒙蒙的,白衣的青年神色疲倦,却显得有些着急。 "请问一下这里到南荒边境交战的地方还有多远?" 随手被拉住的人有些微怒,然后转身看到青年如玉一般温润的笑容,也将心底的怒气沉下去,然后开口回答"这位小哥,你要到前线去啊,还是劝你别去了,前线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打仗了,哎呀,这个镇子的人这些日子都在商量着往内地搬迁。" 叨叨絮絮的说了半天,被问路的人才发现那个白衣的青年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 "珂儿,看来这里离交界处不远了。"这些日子的疲劳赶路,即使是身体恢复了,但是仍然有些虚弱的方尽休就显得更加的苍白,拉住秦珂的手,方尽休勉强勾起一丝的笑容。 "别担心,不会有事情的。" "没关系,若是父亲有什么的事情,我会用整个安家给他陪葬的。"温柔的青年笑容如故,只是眼中多了一抹的嗜血。 两个人连夜赶到交界处的时候,驻扎的军营灯火通明,不停有人来来往往,也有人低声的叹息。 "是谁?" 军营的大门外站立的将士看到出现在面前的黑影,全部提起了警惕,用着长矛对着前方的喊道。 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的青年,如玉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疲倦,守夜的将士眼中却是浮现了激动,齐刷刷的朝着前方的青年跪下。 "小侯爷……" "起来,父亲怎么样了?" 方尽休松了一口气,门外站立的全是方家的亲兵,自然都认识他。 "侯爷已经昏迷几天了,整个军营都是安家的人,安卿然虽然吩咐了军医去探望侯爷,但是侯爷的病却始终无起色。" "安卿然是怎么说的?" "说侯爷偶感风寒,年纪大了,多年累积的病一下爆发,病倒如山来。"亲兵忍不住有些哽咽的说道,然后抓住方尽休的手说道"小侯爷,侯爷的身体一向很好,我们跟随侯爷二十多年,侯爷甚至没有生过任何的病,怎么可能说生病就生病,甚至是南楚将军也见不到侯爷。" 听到这里,秦珂拍了拍方尽休的肩头,方尽休回头对着秦珂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慢慢的松开亲兵的手,一步步的向前走。 秦珂跟随在方尽休的身后,然后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勒在刚刚的两个亲兵脖子上,刚刚还很激动的亲兵一瞬间就咽气了。 "我没有想到一直跟随在父亲身边的人居然会有叛徒。"方尽休的眸子中带着冰冷,看着那两个到底的亲兵,若不是刚刚秦珂在身后碰触他一下,他也不会注意刚刚那两个亲兵居然右手勾住一旁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明显是通知其他人。 他素来谨慎,若不是因为担心父亲而乱了心神也不会没有注意到这点。 "每个人都有一个价码,不背叛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而已。"淡淡的说着这句话,秦珂想起了很多人,曾经她的手中沾满了很多的人的血,在面临生死的时候,有父亲将儿子推出来挡刀,也有丢弃了所有尊严只为了活命的。 "珂儿……"微微有些感叹,方尽休牵起秦珂的手朝着往里面走去。 这个单独的帐篷没有任何的守卫,除了刚刚门外的两个人,越是这样,越是让方尽休的心底微沉,掀开帘子的时候。 035 方侯遗言 背对着他的人影无比的熟悉,却是让方尽休忍不住有些哽咽,这个身影曾经站立在太都最高的位置,深受所有人的爱戴,曾经是太都的守护神,可是这个身影如今看来却真的有些疲倦,有些老去了。 "父亲……" 听到方尽休的声音,明显那个躺着的声音有些颤抖,良久之后才慢慢的转过身,即使是秦珂也忍不住捂住了口,害怕自己叫出来,这个人真是不久之前才见过的定北侯方无忌。 不过区区的一个月,方无忌已经瘦得犹如失去了血色,整张脸干枯而没有血色,转过身的时候,双手在空中乱舞,他的眼睛没有丝毫的光泽。 秦珂上前在他的眼睛前面摇摆了几下,他丝毫没有感觉。 "尽休……"这位老去的侯爷嘴唇蠕动很久之后才用着嘶哑的声音慢慢的喊道。 "父亲……"握住方无忌的干枯的双手,方尽休的笑容终于有些冰冷,然后缓缓问道"父亲,是他吗?" 方无忌长叹一声,却始终不肯出声,他一辈子重情重义,方家始终效忠太都帝王家,没有任何的野心,他也从未有过半分的其他想法。 "姑姑知道吗?"对于方太后,幼年丧母的方尽休仅有的母爱都是从她的身上获取,自然是希望方太后没有参与进来。 "尽休,秦姑娘有没有跟你一起来?" 方无忌干涸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然后轻声的问道,提到秦珂的时候,他那双已经干枯的不成样子的手慢慢的伸出来。 秦珂将手放到方无忌的手心,感受到这双细嫩的能够一直陪在尽休的身边,作为父亲,我在战场上的时间远远的大过在家里,尽休的母亲双手,方无忌明显笑容更加的灿烂。 "秦姑娘,你是个好孩子,咳咳,我只是希望你是我一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她一辈子都在为我担心受怕,我无法给与她安稳的生活,所以我拼杀在战场,为的不仅仅是保护这个国家,而是想要保护身后所爱的人。" 秦珂的手探上方无忌的脉搏,那细微的脉搏几乎已经预示了结局,即使是秦珂,面对这个曾经爽朗的太都第一人,如今的方侯,也忍不住有些氤氲浮现。 "我答应你,我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父亲……"从看到方无忌的第一眼,方尽休就知道父亲已经注定了要离开,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笑容,或许对于父亲而言,离开,只是一种解脱。 "尽休,不要难过,我去找你的母亲了。"秦珂感受到方无忌的手从自己的手心慢慢的滑落,伴随着他的微笑,感受到那逐渐冰冷的体温。 秦珂一生看过很多人死去,但是第一次感受到了酸涩,这个名震太都的名将不仅仅是方尽休的父亲,而是这个老者以自己的方式得到了她的认可,她尊重这位老者,直到离开也没有改变过自己的初衷。 "节哀。"安慰人向来不是她所擅长的,能够说的也只是这几句话。 "父亲也算是得偿所愿,只是这笔账,我会慢慢清算。"眉眸清雅的男子慢慢的起身,将身上的外套脱下覆盖在已经沉睡的方无忌身上,第一次从他脸上出现了清冽的杀意。 握住方尽休的手,秦珂的声音淡淡的,却始终如一"无论你做什么决定,你要相信我始终站在你的身后,纵然天下背弃了你,我也会站在你的身后背弃全世界。" 方尽休能够做的就是紧紧的抱住秦珂,第一次秦珂感受到那个一贯温和俊雅的青年有些湿润的液体从他的眼睛中流出,然后侵湿了她的肩头。 从帐篷出去的时候,帐篷外面已经围绕了无数的将士,中间那个容貌端正的中年人,静静的看着方尽休,良久之后才慢慢说道"小侯爷,请节哀,老侯爷已经走了。" 白衣软甲的中年人正是安慰然的兄长,安卿然。 没有哭,方尽休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起伏,只是微微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依旧,轻声说道"元帅带这么多人为家父送行,家父如果泉下有知,也一定是感到欣慰。" "小侯爷,安卿然也是老侯爷一手带出来的,老侯爷也算卿然的恩师。"安卿然明显摸不透方尽休的心思,只能尽量的笑着回答,安家和方家同列太都帝国四大世家,无论哪一个方面,安家都远远不如方家的底蕴,虽然方家如今的掌权人方无忌已经离开了,但是若真是要争个鱼死网破,恐怕安家也会不得安宁。 "元帅,家父在征南途中因病逝世,我想带着家父的遗体回京安葬,不知道可否通行?" 方尽休上前抱拳握了握手,然后微微抬起头看向安卿然。 安卿然打量着眼前的青年,曾经因为寒毒而瘦弱苍白的脸孔逐渐在恢复神采,而且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比起小弟的桀骜,更容易让人心生好感,这位号称帝都无双公子的青年,始终让人有种看不透的感觉。 安卿然重重的点了点头,身为将领,整个太都鲜少有人心中是不佩服方侯的,这位屹立在太都最高的位置上,守护了这个国家数十年的强者,就这样逝去了,在权力的争夺之中,让人有些磋叹。 "尽休谢过元帅。"方尽休的再次轻声拱手之后,进去帐篷,让方无忌的尸身抱起来,然后抱了出来。秦珂始终站在他的身后,这个时候她只需要安静的待在方尽休的身边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 "小侯爷"两边的将士自觉的分开站立成两行,方尽休抱着方无忌的尸体和秦珂一路走了出去。 "大公子……"安卿然身侧的谋士忍不住出声,他从帝都来时,小公子就吩咐,若是方尽休到了边境,杀无赦。可是大公子这样的做法…… 安卿然挥起手打断他的话,然后微微长叹"方家失去了方无忌,也不过是一盘散沙,小弟何必赶尽杀绝。" "大公子,小公子对方尽休评价之高,方侯之死,他一定会算在安家头上,若是……"谋士跺脚,有些着急的看着方尽休离去的背影,然后忍不住喊道。 "方家一直以来都是方无忌在支撑,失去了方无忌的方家不足为患,何必为难一个自小生病,生命无所剩的方尽休。"安卿然看着那个倔强瘦弱的青年背影,隐约之间有些感叹,然后转身对着身侧的谋士说道"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和小弟交代,你不要再插手了。" 谋士只能咬牙看着方尽休远去的背影,然后在安卿然离开之后招人吩咐道"速速回帝都通知小公子,大公子将方尽休放走了。" 036 蝶影罗刹 离开了南荒边境,一直往前走,方尽休的眼底始终没有任何的表情,秦珂也只是沉默的跟随在方尽休的身侧,这个时候,她即使再厉害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站立在山川最高的地方,方尽休没有将方无忌的带回帝都安葬,却选择了火化,然后将方无忌的骨灰洒在了围绕整个太都的大半地图的夜河当中。 一边挥洒着这个曾经名震大陆的绝世名将的骨灰,一边对着身侧的秦珂说道"珂儿,你要知道,方家的人一生只会爱一个女人,我选择了你,就会一生不离不弃,但是我仍然要守护我的的族人,这一次的大动作,争对的恐怕不仅仅是父亲和我,而是整个方家。若是有丝毫的分差,恐怕方家从此就会消失在历史当中。" 秦珂看着那个神色淡然,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的青年,然后上前握住他的手,坚定的说道"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说过任何动方家的人,我就灭了谁。"同样清丽的女子站在他的身侧,风扬起的瞬间,让她的发丝缠绕,回过头的瞬间,她眉眸飞扬,淡淡一笑,红唇吐出的话却让方尽休忍不住笑了起来。 "太都,我回来了。"低垂了眸子的两人,站在悬崖边上,风蔓延过,似乎将声音一点点的传了回去,留下回音。 帝都是整个太都最为繁华的地带,永远有说不完的八卦,永远数不尽的皇权纷争,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百姓是不会关心的,他们所关心的只是生活能够安定。 再次的回到七色楼,七色楼依旧歌舞升平,一片的繁华景象,小二穿梭在人群当中,不停的吆喝。 "一盘翡翠丸子" "一碟烧卖" 坐落在曾经做过的位置上,秦珂和方尽休只是点了一些茶点,然后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这一次少了秦烨和彩蝶,天气也微微的转凉,让人觉得多了几份的离索味道。 道路的两旁全是摆摊的小贩,各类各样的小吃香气萦绕,四处飘散,一头黑色的骏马从城门直接冲了过来,四处冲撞,到处是乱窜的人群。 "那人是谁?" "安家三少爷,安明远,他一向远守北疆,这一次怎么会回来。"方尽休托起下巴,微微眯起的眼睛,昔日的贵公子依旧的温和俊雅,只是偶尔流光潋滟之间多了一抹的清冷。 "既然如此,不如让我去安家看看。"低垂了眉眸的绯衣女子,笑起来的时候有几分的张扬,然后伸出的手指洁白纤细,慢慢的敲打着桌子。 说话的瞬间,那匹黑色的马往前冲撞,一个抱着小孩子的妇人被惊呆了,然后呆呆的看着前方的马屁冲撞。 "让开……"一边拉住缰绳,暴怒的马匹根本无法停住,黑马上的人明显更多的是对挡住自己去路的妇人的厌恶。 所有的人都闭上了眼睛,妇人手中的孩子脱手抛了出去,几乎所有的人都预料那孩子即将惨死在马匹下面的时候。 即使是黑马的主人也不例外有着这样的想法,马却高声嘶鸣,然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尘土飞扬之后,跌落在地上的黑马主人,看到的是前方的妇人被一个绯衣的女子慢慢的扶起来,然后妇人一脸的感激,痛哭流涕的感谢着绯衣女子。 绯衣女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打算离开。 "放肆,你可知道本公子是什么人?你居然杀了本公子的爱马。"冲到那个女子的面前,想要拉住那个女子的手腕。 那双洁白纤细的手腕却在他的面前直接一掌拍向他的手腕,手腕一阵麻醉,然后就这样垂落下来,他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的绯衣女子。 "废物。"绯衣女子的红唇慢慢的蠕动,然后吐出这两个字,安明远的瞬间的暴怒了,他安明远在安家当中虽然比不上安慰然,但是也是安家着一辈子子弟中出类拔萃的,三岁习武,六岁夺枪,在武学上天分当属安家小辈中第一人,十四岁领兵出征,生平尚无败绩,这样的成绩就是拿给任何人看,也只会说少年名将,眼前的女子居然说自己是废物。 "我要和你单挑。" 这几个字从安明远的口中蹦出来,看到的却是那个女子轻拂衣袖,然后眼神轻蔑,淡淡说了句"你不是我的对手。" 偌大的大街上,行人纷纷远离,唯独剩下中间一个空空的大圆圈,站立着两个人,一个绯衣的女子,一个黑衣的青年。 安明远的的武艺大部分是家族所传,然后在军中历练数年,经过了铁血的渲染之后,几乎来说手段狠戾,同龄人中鲜少有人能在他手下过上十招。 安明远眼神犀利,犹如猎豹一般的锁住眼前的女子,眼中闪烁嗜血的光芒,任何阻挡在他面前的人都将被他撕裂。 而面前的绯衣女子始终神色淡淡,无论安明远的攻势如何的猛烈,始终脚步轻动,步步生莲,给人优雅的感觉。 数招下来,安明远忍不住有些喘息,在战场上,先下手的人就会抢得先机,所以他的攻势一开始猛烈无比,为的就是时间,而面前的绯衣女子好像无比的了解人体最脆弱的地方,每一次的轻描淡写之间就将他的攻势全部的化解。 他始终没有看到她的出手,喘了一口气,呼吸在面前形成一片的白色雾气,安明远终于看到面前的绯衣女子动了,只觉得一阵阵香气萦绕,脑子中有一瞬间的迷蒙,就是这么一瞬间的时间,好像这寒冬的天气中漫天的蝴蝶飞扬,等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双纤细而白皙的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 只需要微微的用力,自己立马就会断气。 脸色有些苍白,良久之后安明远才开口"我输了。" 这一句话让周围的人群爆出阵阵的掌声,不少的人自然是认识这位帝都安家的少爷的。 "那个姑娘好厉害,居然能够让安明远认输。" "天啦,安明远可是太都百年来数一数二的少年天才。" 不少的声音此起彼落,更是让安明远的一张脸黑的几乎看不出颜色,看向面前的女子,安明远明显有些不服气。 "你的招式中带着其他的东西,让我失神了。" 绯衣的女子淡淡的勾勒着笑容,眉角轻挑"那又如何,生死相博的瞬间,不会有人给你任何的机会。" 在战场搏杀多年的安明远自然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个道理,有些不甘,却仍然点点头。 "你是第一个打败我的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秦珂……"飘然离去的女子留下淡淡的着两个字,让安明远不住的在口中回味念叨。 "秦珂,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女人。"对着那个绯色的背影,安明远当着大街所有人的面大声的喊道,这句话让不少的人都愕然。 037 入魔 "成什么体统……居然大街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着一个女人求婚。" 安家作为太都帝国四大家族,自然是实力雄厚,整个安家任何地方都是精致而华美的,一眼看去那属于大家族的底蕴就是藏也藏不了。 坐在首座的老人身着大红的长袍,精致的紫色镶边,整个人看来不怒而威,正是如今的安家家主安西岳。 此刻正对着下方跪着的青年吹胡子瞪眼的,下方跪倒的青年不停的嘀咕,然后抬起的脸上仍然是一片的桀骜,似乎根本不畏惧面前的安西岳。 "父亲,那个女人,儿子要定了。"半天的教训换来安明远这句话,让安西岳差点直接气昏过去了,指着下方的不孝儿子"你……你……" "父亲,我要娶那个女人,你快去帮我问问,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家的女儿?"直接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扑到安西岳的面前,安明远的目光中闪着光芒,一想到那个绯衣女子淡然不屑的神色,只有征服那种女人才会让人觉得有成就感。 安西岳看着眼前的儿子,直接气的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长叹一声"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逆子,你是像你大哥或者小弟也好,怎么就生了个你这逆子。" 平心而论,安明远脾气秉性最为像他,安卿然性子沉稳,但是做事不够狠绝,守家还行,开拓不足,而安蔚然心思玲珑,谈笑用兵,若真是论聪明才智当属安家第一人,但是心思太过狭隘,而安明远,性子大开大合,常年在军营长大,安家最缺乏的就是军中的力量,安明远看似的粗心,但是实际上却粗中有细,其实是最适合统领安家的人,但是安明远明显心思不在权力至上。 安家想要走上权力的顶峰,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领导人,自己老了,这担子到底交给人,却是一个难题。 想到这里,安西岳忍不住又是一阵长叹。 "安明远,你到底长没长脑子,大街上向一个女人求婚,你考虑过你什么身份,那女人什么身份,若是什么青楼女子,你想要让我安家被整个帝都的人嘲笑。" 安明月抿起了唇,然后缓缓抬头看着安西岳,静静的说道"父亲,我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反正我是要定了她。" 这句话直接让安西岳差点晕了过去,只能指着这个儿子不停的说道"好,好……" "老爷……" "父亲……" 直接晕了过去。 被母亲一阵指责,安明远也只是撇撇嘴,然后安静的站在原地。 "三哥,听说你看上了一个女人,我倒想知道,一向眼高于顶的安家三少爷看上的是怎么样的女人?" 门外传来的轻柔嗓音带着些许的嘲弄,伴随着安慰然的声音出现的身影让安明远皱起了眉头。 所有兄弟当中,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小弟,明明最小,做事却总是笑里藏到,小时候为他背黑锅的日子也是最多的,安明远直接转身打算离开。 "三哥,你难得回来一次,怎么对我这个弟弟这么冷淡。"轻柔的嗓音带着几分的魅惑,响起在安明远的耳边,安明远皱起了眉头,然后停住步子转身看向这个小弟。 "帝都第一公子,好大的名声。"哼了两声,安明远压根不想理会这个小弟。 安蔚然像是感受不到安明远的情绪,依旧一脸的笑容"三哥从北疆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应该累了,自然也不愿意知道刚刚在路上遇见的女子到底是谁了?"也不介意安明远的不满,安蔚然轻声的笑了笑,然后就转身。 不出他所料,这句话一说,安明远立刻拉住他大声的问道"那女子是谁?" "是不是觉得她很特别?"安蔚然眯起了眼睛,然后淡淡说道。 安明远急忙的点头,那个绯衣的女子和他这些年所接触的女子确实很大的不同,傲然,独立,不像帝都大部分的世家千金,看起来柔柔弱弱,犹如小花一般,只要说话大声一点,那些女子都可能随时吓哭,他想要的是一个能够与他并肩天下的女子。 "秦珂,定北侯方尽休的未婚妻" "定北侯不是方无忌吗?"安明远有些不解的看着安慰然,对于这定北侯变成了方尽休有些奇怪。 "方无忌死了,自然是方尽休继承爵位。"淡淡的说着,山水泼墨的扇子遮住了半张脸,眉眸淡淡之间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安蔚然想到那个一直以来和自己站在同一个位置的男子,心底微微泛起几分的妒忌。 "不管她是谁的女人,我要定了她,她自然就只能是我的女人。" 两人说话的时候,府中的管家正带着一群人从花园中经过,这些都是安家最近新招的下人,安明远说话的时候看到穿着婢女服装的其中一个女子,眼睛微微一眯,然后大声的喊道"你,停下来,转过身。" 管家原本看到两位公子正在谈话,都吩咐了下人小声点,然后悄然无声的从花园经过,所有人快要走完的时候,突然之间听到三公子这一句声音,吓得管家一阵哆嗦,然后急忙跑到安明远的面前说道"小的见过三公子和小公子,这些都是我们安家最近扩招的下人,夫人吩咐小的将他们带到下人房去。" "你,转过身来。"没有理会管家,安明远眯起的眼睛始终在那个婢女的身上,然后一直指着那个婢女。 那个婢女终于慢慢的转过身来,脸上沾满了污泥,几乎看不清楚整张脸。 "擦干净。" "三哥什么时候连婢女也有兴致,你才当街向人求婚,如果再弄个婢女出来,恐怕老爷子真会被你气死。"淡淡的舞了舞手中的扇子,安蔚然那双狭长的眸子中明显多了一份的谈笑。 "擦干净"没有理会安蔚然,安明远死死的盯住那个女子,然后看着那个女子慢慢的将脸擦拭干净,却是有些失望的转头"好了,你们离开。"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的管家急忙招呼好一群下人离开,剩下安蔚然有些惊愕的看着安明远。 安明远始终觉得刚刚那个女子的身影给他无比的熟悉感觉,可是明明不是那个人,难道今日在街上,那个女子的身影就印入了自己的脑海,自己恐怕是为那个叫做秦珂的女子入魔了。 而离开的青衣女子低垂了眉眸,跟在所有的下人后面,然后慢慢的看着安家的各个路道,记在心底。 038 鹬蚌相争 深夜,四周一片的寂静,安家的主宅当中却是一片的灯火通明,安西岳扫视了下方的每个人,然后清了清嗓子慢慢说道"方无忌死了,帝都再也没有人是安家的对手,方太后是聪明人,这一次她明明知道,却没有提醒方家的人,证明她已经决定站在了陛下这一边。" "父亲,丞相大人似乎犹豫不决。" 开口的安蔚然坐在安西岳的左下方,在整个安家,安慰然的身份几乎是公认的下一任安家少主,身为安家的智囊,很多的抉择都是由他做出来的。 "丞相大人和方侯一向不和,但是朝野之上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如今他态度不明,蔚然,你要多去敲打敲打丞相大人。" "我安家虽为太都四大世家,但是实际上多年以来一直被方家压在下面,如今方太后脱离了方家的庇护,小皇帝虽然天资聪明,但是羽翼未丰,真以为太都少了方无忌能够和南荒平安相处,南荒新王也不是省油的灯。"安西岳的嘴角笑容略略带着嘲讽,虽然和方家相斗多年,但是在内心深处却是很佩服那个独自一人撑起了整个方家和太都的男人,但是小皇帝这一次自断双臂的做法,寒了多少太都贵族的心。 "方太后聪明一世,怎么会如此糊涂,她所有的势力全部来自方家,一旦方家没了,她的地位真会如此的稳定?" 安蔚然摇头扇着扇子,这里的人纷纷讨论着各种的可能,却没有一个人提到方家那个身体柔弱的小侯爷方尽休。 "方尽休此人不可不防。"安蔚然收拢手中的扇子,微微眯起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的冷意,对于方尽休,他所看重的远远超过所有人。 "方尽休?"对于这位名扬帝都的定北侯公子,安西岳也有所耳闻,但是听闻这位世子身体孱弱,二十年来几乎出门都很好,之所以有这样的名气,无非是因为定北侯膝下只有一子,而且素来钟爱。 "方尽休此人才华横溢,计谋不在我之下。"良久之后,安蔚然才缓缓说道,这句话倒是引起了整个安家的注意。 "传闻他出生以来,大国手苏千都曾经断言他不会活过25岁,这样的人,我们如此重视,是不是太过的紧张了。"安西岳右边的一个中年人皱眉说道,他是安西岳的弟弟安西横。 "四叔不要太轻看方尽休,若是此子不除,日后必成劲敌。" "哐当……"下方正谈的激烈的时候,上方的屋顶上传来轻微的响动,让下方的人齐刷刷的变了脸色,他们所谈论的话题自然是不能让人知晓的。 安蔚然微微眯起眼睛,然后扇子的劲道朝着上方的屋顶挥去,屋顶上的黑衣人一个闪身,却发现安蔚然已经到了屋顶。 "阁下是什么人,深夜造访我安家,到底安的什么心?" "嘿嘿,安公子倒是好手段,一边牵着小皇帝走,一边却是另有谋算,我么?"黑衣人摊开手,然后一副无辜的样子"不过是过路的,安公子就当没看见我好了。" "想走,没这么容易。"安蔚然温柔的笑容越发的灿烂,然后直指黑衣人,黑衣人闪开安慰然的攻势,然后跃身从屋顶跳了下去。 安蔚然冷冷的看着黑衣人的背影,身后的安家人也陆续赶来。 "蔚然,那人是何人?你怎么没有拦住他?"安西岳皱起了眉头,今日所谈论的都是隐秘的事情,这人能够通过安家层层护卫之下偷听,实力绝对是毋庸置疑,而且日后必成大患。 "父亲不必担忧,他中了我的忘情,我倒想看看他能不能逃帝都。"嘴角微微上扬,文雅的青年俊美的容貌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有着几分的冷冽。 黑衣人跳开之后,原本觉得毫无半点的不舒服,只是很奇怪安家那位小公子居然放自己离开,走了不到三十步的距离,心脏传来的阵阵浓烈痛楚几乎让他额头开始冒汗,然后忍不住蹲下身子来,微微眯起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的杀意,低声的念叨"安蔚然"他没有料到安蔚然居然下毒,从毒发的时间和效果来看,这应该就是安蔚然的杀手锏之一的忘情。 有些微微昏迷的感觉,脑海中浮现阵阵的花香,不停的幻觉萦绕,用尽了全身的力道控制忘情的蔓延,却忍不住低声的叫了出来,然后整个安家一瞬间灯火通明,到处传来脚步声,四处搜索的声音让黑衣人也忍不住低声的咒骂起来了。 额头上的汗水流的越来越多,几乎侵染了整个衣服,然后不知道穿梭到了哪里,只看见前方的石桌子旁边站立着一个女子,黑衣人朝前移动了几步,简单的几个动作几乎让他无法完成,女子转过头,一双淡淡的眉眸,平凡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将手靠在女子的脖子上,然后喘着气说道"不准叫,快把我藏起来,否则我杀了你。"那个身着婢女衣服的女子看了他半响,然后慢吞吞的扶起他,他甚至听到了已经到了院子门外的脚步声,额头上的汗水留下来把眼睛侵得很痛,几乎睁不开。 然后他什么也不知道的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窗外一片的晴朗,十一月的天气很难得的出了太阳,暖暖的阳光照射在身上,带着微微的暖意,微微眯起的眼睛,突然之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愕然之间发现脸上蒙面的黑布早已经被取下了。 "你醒了。"门外斜靠的青衣女子神色依旧淡淡的,却让他有种看不透的感觉。 "你救了我?"身体虽然仍然没有什么力气,但是却发现体内的忘情已经被解掉了,心中忍不住也有几分的惊讶,忘情是何等厉害的药,能够让人陷入昏迷和幻觉当中,居然这么容易就被人解掉了,若是安家那位小公子知道了,不知道那张一贯微笑的脸上会不会变色。 "是你威胁我,我不救你,就要杀我。"青衣的女子慢慢的走到他的身侧,脸上闪过一丝的促狭,即使再笨的人也知道眼前的女子并不是普通人,根本不会畏惧自己的威胁。 "谢谢你……"有些不好一丝的挠挠头,然后开口说道"我叫不夜。" 青衣的女子眉眸低垂,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不夜也不知道到底眼前的女子知道自己的名声没有。 039 化名 "我叫不夜哦?"再次的重申,换来青衣女子微微有些奇怪的目光,不夜才知道眼前的人确实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嘟囔了嘴,不夜心底却有几分的不满,他堂堂不夜,天风大陆排行榜第三的杀手吖,居然眼前的人一点都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可情"青衣的女子淡淡的说着,换来不夜裂开嘴笑了"可情,名字不错" "你身上的毒我解掉了,你可以走了。"青衣的女子慢慢的收拾着屋子,然后淡淡说道。 "你就这样叫我走,你不问我为什么来这里?不问我是不是坏人?"尖叫着的不夜,活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青衣的女子有些奇怪的看向眼前犹如孩子般的少年,少年的眉眸清秀,虽然谈不上多俊美,但是他日必然也是个帅哥,而且眉眸之间稚嫩,明显让人一看就知道年纪尚轻,而且看来他对自己的名字很有自信。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天风杀手榜排行第三的不夜,你知不知道各国悬赏多少捉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青衣女子略显得清淡的眉眸,不夜就激动起来。 "杀手都是你这样的吗?"听了不夜的话,青衣女子良久之后才慢慢开口,若论杀手爆破的技术,曾经名列世界第一的蝶影罗刹自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只是这个时代怎么和她曾经所处的时代差别这么大,这样的小孩子居然也能够爬到杀手榜第三的位置。 "你救了我,我可以许你三个承诺,若是你有看不惯想要杀的人,只需要将这只签放到帝都灵隐寺的菩萨背后,我就会知道。" 很是大方的将代表着不夜身份的签放到青衣女子的手心,不夜跳起来,然后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青衣的女子,也就是秦珂,看着眼前少年依旧带着天真的笑容,然后将签收下,眼前的少年看来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血腥,否则不会笑的如此的开心。 "可情,你为什么会在安家当下人啊,我告诉你啊,安家的小公子不是好人,居然还用毒。"嘟嘟嘴,褪去了蒙面的不夜其实不过是个孩子,然后不时的拉住秦珂的手腕,然后撒娇的说道。 "可情,可情……"一边是缠着自己的不夜,一边是嗓门老大的厨房大娘,厨房大娘到处转着找可情,见一个人就问。 "可找到你了。"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厨房大娘胖胖的身子凑到秦珂的身边,硬生生的将不夜挤开。 将手中糕点全部交到秦珂的手上,小心的吩咐道"可情啊,三少爷指定要你送东西过去,你珂千万要小心,三少爷脾气不太好,但是实际上三少爷人还是不错的。"拍拍秦珂的肩膀,厨房大娘胖胖的身子笑呵呵的离开。 看看手中制作精美的糕点,秦珂微微的皱眉,她混入安家已经好几天了,除了将安家外部的路线图全部记住之外,并没有听见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是安明远却像是和她耗上了,每天制定三餐一定要她送去,甚至连下午的糕点都指定她送去。 "噢噢,可情,你可是真幸运,三少爷指定要你送东西过去,说不定啊,你以后就是三少爷的姨夫人,以后可要多多照顾我们啊。"身边的另外一个婢女看着秦珂手中的点心,忍不住开口说道,那话中的酸意就是站在一旁的不夜也是明显感受到了。 "你喜欢去就去啊,干嘛说话酸唧唧的。"不夜忍不住开口说道。 那婢女看了不夜一眼,安家的奴仆众多,所以不认识的到也不稀奇,然后酸酸的说道"不仅是三少爷对你另眼相待,可情,连着小孩子都不放过。" 秦珂始终淡淡的,并没有回任何的话,反倒是不夜总觉得这话听起刺耳,正准备再骂的时候,秦珂拉住了他。 "我去送糕点,你自己待在这里,若是离开,你应该知道路。" "喂喂……"看着那个青衣女子离开的背影,不夜在她的身后不停的叫喊,却始终不见反应,不停的跺脚"可恶,可恶……" 秦珂踏着步子一直走到安明远居住的添香小筑,走进去的时候,倒是有些好奇这个一贯以武为本的青年正埋在桌子上,看到秦珂进来,然后抬起头笑了笑。 "你觉得添香小筑好不好?" ''"挺好,红袖添香,挺好听的。"作为下人,主子问什么,自然是怎么回答的。 安明远放下手中的毛笔,然后长叹了一声,有些自言自语的说道"我总觉得你和她挺像的,但是她可不会像你一样的由着我性子,她那么骄傲的人,根本不会让人决定她的任何事情,我派人送了好多次请帖,方尽休都让人退了回来,我也不过是想看看她,可恶,干嘛藏那么紧。" 安明远明显的布满,然后看向秦珂的时候,眼中浮现淡淡的笑容"让你看笑话了,不知道为什么啊,我就老觉得她在不远处。" 秦珂抬头看向桌子上的白纸,纸上绘制的绯衣女子神采飞扬,神情微傲,即使这个角度看去,也知道这幅画一定花费了不少的心思,甚至连细微的地方也把握得非常的到位。 "可情,你老家是什么地方的人?" 秦珂低垂了眸子,想了良久之后才慢慢答道"新罗" "新罗啊,听说是个很贫瘠的地方,离帝都很远,你怎么会到这里?"安明远明显有些好奇,挑高了眸子看着秦珂。 秦珂微微的低头,轻声说道"家中穷。" 这个理由很容易的让安明远闭上了嘴巴,很久之后才长叹道"方侯在,帝国数十年不曾经历战乱,休养生息,不少的地方都在发展,却仍然有贫困的地方,如今方侯不在,谁来保卫疆土,换太都十年安稳"或许是深有感触,安明远的长叹声中带着几许的遗憾。 秦珂的眸子微微的抬起,打量着眼前的青年,很明显,安明远和安家其他的人有些不一样,安家其他的人想的更多是权力的中心,而只有安明远心中有着社稷的安定,这样的人其实并不算讨厌。 "我其实很讨厌小弟,他即使是笑容,都带着算计。"突然之间安明远谈论起了他的家人,秦珂只是安静的在一旁听,其实这些日子安明远经常会对着她说很多话,或许是因为她不太爱说话,只是听,安明远就会将自己对国家,多未来的很多想法和分析全部的说了出来。 也许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一个小小的婢女能够有什么的想法,到底自己是否听懂,安明远根本不在乎,他想要的只是一个能够倾听的人。 040 太都风云起 "我是不是话太多了。"长叹一声的青年抚摸着自己所画的画像,然后微微有些落寞的的问道,秦珂摇摇头,更多的时候,安明远只是在自言自语,那个看起飞扬跋扈的青年,其中心中的有些抑郁不得志,安家的人鲜少有人能够明白他的理想。 "我不曾想过权势名利,我只是想做方侯一样一代名将,可惜,父亲的期望太高,或许只有小弟能够完成。"青年将画卷卷起来,小心翼翼的犹如珍宝一般。然后转过头笑起来的样子十分的灿烂,挥挥手"好了,可情,今天你可以回去了,明天再给我送糕点来。" 离开了添香小筑,秦珂站在门外,回头看了看那个依旧在忙碌的身影,隐约之间微微笑了,安明远,其实也算个挺有趣的人。 方家虽然号称太都第一世家,但是旗下基本是军方的人,而安家确实致力于经营朝野多年,早已经是人脉广撒,门生无数。 方侯已逝,帝都当中再无一人能够和安家抗衡,安西岳的五十大寿,广撒请帖,几乎朝野所有的人都来了。 安家的声势已经到了最顶峰的时刻,安西岳抚着胡须,满意的看着前来拜寿的各方人士,太都四大世家,方家,安家,月家,洛家。 方家如今方侯已逝,风光不再,安家崛起,即使是月家和洛家也不敢面对面抗衡。 "安老爷子身体真是一年比一年更加的好。"笑呵呵的声音传来,正是月家的家主月寒风,对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月寒风虽然有些遗憾,却也无力阻止,毕竟安家如今可是帝都的庞然大物,背后有整个皇室撑腰,根本无法撼动。 "月老弟真是会说话。"起身将月寒风迎接了进去,安西岳脸上的笑容是藏也藏不住。 "听闻陛下打算将长公主许配给大公子,恭喜安老爷子了。"月寒风的恭喜让安西岳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帝都四大世家以后会换人了。"不少的宾客私底下都小声的议论着,毕竟少了方侯支持的方家,如今就只剩下方尽休,到底方尽休能够将方家带到什么程度,对于这位帝都贵公子,不少的人都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定北侯方尽休到……"门外的司仪拖长的声音让大厅中不少的人有些愕然,然后齐刷刷的转头看向大门的方向。 大门方向走进来的青年眉眸如画,依旧有些瘦弱,伴随着淡淡的咳嗽声音缓缓的走进来,走到安西岳的面前,拱手握道"小侄恭贺安伯伯五十大寿,祝愿安伯伯身体健康,福如东海。" 安西岳明显也有些愕然,然后怔怔的看了眼前的青年半响之后才回过神。 "好,好,来人安坐。" "这是小侄送上的贺礼。"淡然清雅的青年眉眸浅笑,然后派人将贺礼送上来,安西岳接过贺礼,吩咐让人拿下去。 "安伯伯怎么不看看小侄送上的是什么贺礼?"清雅笑着的青年眉眸之间流转,然后轻声的问出来。 "来人,将方侯爷的礼物拆开看看。" 安静坐在椅子上的方尽休嘴角的笑容依旧的温和,安家下人将盒子拆开,却是惊呼一声,然后将盒子抛了出来,盒子翻落在地上,里面是一条白色蛇,正吐着尖细的舌尖,然后不停的发出嗤嗤的声音。 "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安西岳的脸色顿然大变,在这样的日子,方尽休的礼物无疑让他丢脸,然后暴怒的起身,左掌一掌拍在桌子上。 一张上好的红木桌子,瞬间倒塌化为粉末,方尽休的脸上笑容不变,他身后的南楚却是已经出列挡在了他的面前。 挥手让南楚退下,方尽休朗朗起身,嘴角微微上扬。 "安伯伯这是发什么火气?小侄的礼物难道安伯伯不满意,不要小瞧了这条蛇,这条蛇可是来自南荒,听闻安伯伯的大公子如今征伐南荒,侄儿送上这条蛇,不过是要恭祝安伯伯的大公子旗开得胜,听闻七日后,安家大公子班师回朝,这样的喜事,难道安伯伯认为侄儿错了?"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虽然寿宴上的礼物有些骇人,但是安西岳的脸色明显的缓和了下来,他心中却对方尽休这个瘦弱公子起了戒备之心。 或许蔚然所说的方尽休的确让人不可小觑。 一场宴会热闹非凡的进行当中,所有的人都笑呵呵的,只有方尽休一直坐着看着周围觥筹交错的景象,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小侯爷似乎很落寞,这一次怎么没有带秦姑娘一同前来?"走到方尽休身侧敬酒正是安蔚然,安蔚然举起杯子,方尽休也回以一杯。 "珂儿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在家休息了。" "我还以为秦姑娘有什么事情去办,所以一直没有出现。"拖长了声音,安蔚然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的玩笑,微微眯起的狭长凤眼却是带着森冷的光芒。 方侯已死,方家就剩下个方尽休,如今方太后不再站在方家的统一阵线,他到很想看看这样的帝都第一公子到底是自己还是方尽休。 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森冷,手心的杯子也是被紧紧的握住。 "我也很想看看失去了方家之后,秦姑娘是会选你,还是会选我?" 纵声大笑几声之后,安蔚然转身离去,剩下方尽休静静的坐在原地。 "小侯爷……" 挥挥手阻止南楚的话,方尽休柔柔的声音响起"珂儿是个怎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我开口要着太都,她也会想方设法放到我手心,所以啊,这些讨厌的人都消失好了,我要送珂儿一个清明的太都。" 淡淡笑着的青年让南楚忍不住一阵寒颤,总觉得有些不一样,却又不知道哪里不一样,只是觉得眼前的小侯爷似乎比以前多了霸气。 "恭祝安老爷子五十岁寿辰,陛下特命小的送上贺礼。"门外再次响起的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来人正是小皇帝身边如今得宠的内廷总管,胖乎乎的身子看到安西岳的时候笑的更加是如一朵花一般。 "陛下对安家果真是太厚待了。"安西岳同样也是笑着抚着胡须,然后不住的点头,帝王家果真大方,贺礼就占了大厅一半的地方。 什么东海夜明珠,南海翡翠,几乎平常人家很难得一见的东西,都被大手笔的全部送到了安家,足见帝王家对安家的重视。 "看来,这四大世家当中,安家以后注定是领头的身份了。"不少的人纷纷的议论以来,整个大厅当中就只能听见安西岳的笑声。 041 淡淡心思 "可情姐姐……"娇俏的少女手捧着鲜花然后奔到一个青衣的女子身旁,女子正在劳作,做的正是安家下人的工作。 抬起头看了看跑过来的少女,青衣女子明显微微蹙眉,轻声说道"媚儿,你怎么来了?" 安媚儿,安家旁系的小姐,对于世家来说,嫡系固然是最尊贵的,但是旁系对于这些下人来说仍然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可情姐姐,你看,这是你教我培育的花朵。"安媚儿挽起可情的手,才不管身边的人怎么想,她就是喜欢可情姐姐,可情姐姐虽然是安家的下人,但是身上丝毫没有一般下人的阿谀奉承,反倒总是一身清爽,让她看了就舒服。 "可情姐姐,你看看嘛?"将手中的花递给青衣女子,安媚儿小脸上几乎笑的合不拢,她一直很喜欢漠北边境的一种花,可是一直没办法培育出来。 那一日,她种出的幼苗好不容易存活了下来,她正高兴的时候,却听见身后的青衣女子有些叹息的声音"可惜了。" 当即转头,看到了可情,可情告诉了她怎么样种植才能种活,她当即按照可情的方法,果然十多天后,这花终于活了,而且居然开出了小花朵。 "媚儿,你身为安家小姐,怎么老是往下人这边跑,成何体统。"微微的呵斥声传来,正是安媚儿的父亲安西横,安西横知道女儿这段时间一直往下人房这边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跟着过来,居然看到自家女儿一直挽住一个下人的手,当即就呵斥。 "父亲大人。"颤抖了几下,然后慢慢的松开可情的手,安媚儿有些退缩的看了看眼前严厉的父亲。 "跟我回去,以后不许来这边了。"安媚儿被安西横牵着,然后一步三回头的看着可情,嘴角微微的嘟起,却不敢出言反驳。 "可情,媚儿小姐很喜欢你。"旁边的下人看到安媚儿父女两离开之后也小心翼翼的伸出头来说道。 "我们始终是下人,她始终是小姐。"淡淡的说着这句话,然后不再言语,继续工作。待到身边的人慢慢散去,青衣的女子抬起头看着天空,这些日子在安家几乎将整个安家的地图复制了一遍,该听的也听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做些事情了。 安家迟早是要灭掉的,差别只在于到底是何时最为恰当。 夜幕降临的时候,十二月的天空已经时不时的吹着寒风,偶尔的天气还会飘着雪花,原本就是出于北地的太都更加显得有些清冷,安家的大宅中也早早歇息了。 灵活的身影从房子中穿梭出来,然后脚尖一踮,手中的爪锁就扣住了墙壁,黑色的身影跳上围墙,然后脚步矫捷,黑暗中犹如能够看见一般。 从安西岳的屋子穿梭到安西横的屋子,秦珂脸上的笑容有些清冷,带着嘲弄。 第二日的大清早,一阵尖叫声从安西横的屋子里传来,随着侍女的尖叫声,周围的人都能够听见,全部汇聚在安西横的屋子外面。 安西岳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然后拐杖不住的敲打在地上,口中不停的咒骂。 安家的人几乎都知道安西岳有个宠爱的妾室,年纪轻轻,脾气素来很好,很受大家的喜欢,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在安西横的房间发现了赤身裸体的安西岳的且室。 拐杖举起了几次,想要打到弟弟的身上,安西岳都忍住了,里面的妾室也是穿戴整齐之后一脸惨白的走到门外,跪倒在地上。 "你们两个……" "大哥,我真的没有……" "老爷……"跟随安西岳也有些年头了,妾室几乎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然后抬起一双氤氲的眸子望了望周围之后,咬牙撞墙。 "二嫂……" 妾室撞墙之后,额头上鲜血直流,安西岳抱住她,低声的叹道"何必?" 妾室神色悲戚,慢慢的摇着头"妾身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醒来就在叔叔的房间里面,妾身真的没有对不起老爷。"一边说着一边痛哭,安西横更是什么也不敢说,只是跪倒在地上。 这件事情几乎在天明之前就传遍了整个安家的,所有的人都被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乱嚼舌根,否则一律逐出安家。 即使这件事情被强制的压了下去,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安西岳和安西横之间再也难以回到当初了,这件事情在两人之间划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可情姐姐,父亲要我嫁人。"再次来到秦珂这里的少女,脸上苍白而泪痕斑斑,看到秦珂的时候直接扑到了秦珂的怀里。 在这种大世家当中,婚姻很少能够自主,安媚儿以为至少自己还能够逍遥几年,可是没有料到昨日的事情让大伯和父亲之间出现严重的裂痕,父亲在安家的地位不保,父亲不得不采取联姻的方式来巩固自己的地位,而自己就是被推出去的棋子。 看着眼前的少女,秦珂心底有几分的歉然,毕竟如果不是自己,或许眼前的少女还有其他的选择。 "可情姐姐,媚儿以后或许就看不到你了。"抹去了泪水,勉强笑起来的少女,神色之间有几分的苍凉。 "很高兴认识可情姐姐,真的,在可情的心目中,一直将你看做自己的亲姐姐。"听到这句话,秦珂的神色明显有些松动,却始终没有抬头,对不起,媚儿,在她的心目中有着更加重要的人,为了守护那个人,即使手中沾满了鲜血也所谓的。 自己也该离开了,安家内部的纷争只要一起,短暂时间是不会有心思去扩张的,何况为了各自的利益,家族之中的人其实才是敌人。 想到要回到那个拥有着淡淡笑容的青年身边,秦珂的心底隐约浮现一丝的温暖,或许自己真的沉沦太深了,一旦想到了他,就会觉得很幸福。 再次看到那个青年的时候,他站在门边,她走过去,然后拥她入怀抱,一双璧人天造纸和,南楚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湿润,然后口中喃喃念道"人中龙凤。" 042 各方势力 "安家如今内乱正起,而且安家几兄弟虽然看似的团结,其实各种都有各自的心思,安家大公子为人忠厚,虽然向着家族,但是太过违背伦理的事情,他是决定做不出来的,这样的人,其实不适合争权夺利的。"绯衣的女子站立在案桌前方,点着面前帝都各方的分布的势力图慢慢说道。 "安家三公子安明远,其实骨子里根本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他想做的不过是一代名将,可惜是时不予他。" 再次的停顿,将纤细的手指慢慢的指向安慰然,绯衣女子的眸子微微的眯起,对于那个看似温润如玉的青年,实际上拥有的却是毒蛇一般的性子,慢慢开口"至于安家小公子安蔚然,这个人,想必在坐的各位都比我清楚,安蔚然极为的自恋,也极为的自信,虽然这是上位者的条件之一,但是同样的也是他致命的缺点,这样的人啊,如果给与他一次致命的打击,那恐怕永世不得翻身。" 听着绯衣女子的分析,案桌旁边站立的几人面面相觑,短短数天,这个女子潜入安家,然后用这下人的身份,却对安家的人了如指掌,对人性的分析,优缺点一目了然,更是争夺每个人设定了完好的策略,看着绯衣女子脸上平淡的神色,其他的人心底不仅生出一阵畏惧感觉。 "秦姑娘,帝都当中除了安家,还有月家,洛家,虽然说这两家平日很少出风头,也没有方家和安家的高调,但是能够并列四大世家,也不会徒具虚名,盘根错节在朝野的势力也不可不防。" 南楚轻声的将自己的看法提出,看到那个绯衣女子淡淡的一笑,将发丝勾起到耳际,然后慢慢说道"洛家,我会让他们忙不出手脚顾忌其他的,至于月家,我会亲自上门,我相信月家家主是个聪明人,不会做出令我失望的判断。" "秦姑娘,我们在边境的大军需要全部召回吗?"南远忍不住开口问道,方家从来不欠太都帝王家任何,如今背弃了承诺的太都皇族要怎么样承受来自方尽休的无尽报复。 "不,边境的大军全部不需要回来,帝都留下的方家嫡系部队就够了。"绯衣的女子摆手,然后眉眸轻佻看向那个一直坐在身侧的青年,带着淡淡的温柔轻声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珂儿的想法就是我的,珂儿,既然决定交付给你,你所有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我的生命,我的一切都给予你,我相信你。"柔柔的声音带着全新的信赖让秦珂的心也开始温暖起来,从一开始决定相信方尽休,到如今,方尽休所给与的信任也是同等的。 "若是有朝一日,你背弃了诺言,我会喝了你的血。"绯衣的女子眉眸飞扬,说出的话却是让人周身寒冷。 "这太都的人背弃了方家,就用这太都祭奠方家逝去的灵魂。"挥手扬起,长发飞扬,秦珂的眸子中布满了冰冷,她秦珂要护的人,任何人也不能伤。 蝶影罗刹,消失在现代杀手界最华丽的名字,将会在天风大陆更加璀璨的出现。 "今日我会去拜访月家家主,我想知道关于月家最详细的资料。"对着下方的几人说道,秦珂的声音已经拥有足够的威严,南远立刻上前回答。 "月家同为开过世家之一,曾经和太祖一起南征北讨,和方家不同的是,方家始终是在军方发展,而月家却逐渐将势力慢慢的抽调回帝都,而且对于朝野虽然也有微妙的发展,但是更多专注的是商业方面。月家更多的来说,被人所熟知的,是月家遍布整个太都帝国的产业。" "月家更多的其实是个成功的商人,那,对于说服这位月家家主我更加有信心了,因为商人逐利,这是更古不变的道理,微微笑着的女子,眸子中更多的是自信。 接过手中的拜帖,月寒风的脸上明显的勾起淡淡的笑容,在这样的时刻,秦家那丫头居然会上门,为的是什么,或许彼此心目中都有几分清楚。 "家主,见还是不见?"身侧的谋士恭恭敬敬的看着眼前的中年人,心中却是充满了佩服,月家能够从权势纷争中抽身,然后开创了商业的无数模式,成就了太都四大世家的月家,可以说面前的中年人功不可没。 "我很好奇,秦家这丫头想跟我说什么?老魏,你觉得捏?"问着身边的谋士,慢慢的端起桌子上已经有些冰冷的茶水啜了一口,然后放下,月寒风站立起来,背负了双手。 老魏摇摇头,对于秦家这位七小姐,他虽然有所耳闻,但是并不算了解,毕竟当初的秦家七小姐并没有多出彩的地方,自然没有多少人关注。 "老魏,那丫头很特别,等会你见了自然就知道了,来人带她进来。" 秦珂站在月家的客厅当中,观看着周围的摆设,明显和一般的商人不同,月家因为底蕴浓厚,四处散发的绝对不是一般充满金钱味道的商家能够比拟的,虽然整个月家的装饰也可以称为金碧辉煌,但是却没有让人觉得有一丝暴发户的感觉,而只是显得华丽而已。 典藏的书籍并没有像可以般的四处摆放,只是随意的放在案桌的旁边,松竹柏翠很巧妙的摆放在各个角落,这个和秦家有着姻亲关系的月家光从这里看来,就有些让人不敢小觑。 "七小姐,家主吩咐我带你过去。"教养良好的婢女来到秦珂的面前,然后带着她穿过小径一直绕到月寒风的庭院。 走进去之后,月寒风正坐在亭子当中和另外一个中年人对弈,看到秦珂来了,也只是抬起头微微的点点头,然后就将注意力全部放到了棋盘当中。 秦珂让婢女退下,然后自己走到棋盘旁边,落子起子的瞬间,明显月寒风对面的中年人棋艺更甚一筹,抢占了先机。 "老魏,这么多年,你就不肯让我几分?"月寒风带着调笑的对着面前的中年人说道,中年人抬起头,脸孔圆润,动作憨态可掬,如果不是经过事先的调查,秦珂也不会相信号称月寒风身边第一谋士的老魏居然是如此长相。 老魏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这样的人更像是一个满腹金财的大财主,而非一个名震太都的谋士,传闻,月家才开始参与商业的时候,不过是世家望族偶尔之间参与,但是却碰见了这位老魏,老魏的条条锦囊妙计让月家一步步的走上了整个太都商业霸主的位置。 月家虽然低调,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势力真的敢动月家,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多少的家族在月家的生意下投资的,月家只要一动,恐怕这太都半边的经济都会受到影响。 "家主这是在让老魏,不如家主让身边这位小友来试试?"老魏笑眯眯的眼睛扫过秦珂,然后说道。 043 同盟之约 月寒风回头看了看秦珂,然后问道"秦丫头可愿意来帮帮舅舅。" 秦珂没有说话,走到棋盘的旁边,然后捻起棋子放了下去,一子落,老魏的脸色就开始微变,你来我往之间,棋局很快被扭转,老魏的脸上深思的神色越发的眼中,而秦珂的笑容却始终如一。 最终,老魏举起的手半响之后颓然放下,苦笑着说道"恭喜家主,老魏认输了。" "哈哈……"月寒风捏着下巴忍不住得意的笑了,看向秦珂的目光中始终带着欣赏,在秦珂这样的年纪,天分固然重要,但是更多的是心智很运气,很明显,眼前的女子全部具备,这样的条件,真是让人欣羡。 "丫头这次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端起的茶杯子挡住了半张的脸,月寒风明知故问的问道。 "不知道舅舅对于帝都的形势有什么看法?" 放下手中的杯子,对于对面绯衣女子的问题,月寒风缓缓起身说道"珂儿如果想问这个,其实应该清楚,月家是商家,自然是利益在第一,但是同样的,任何的权利纷争都不会干扰到月家头上,说句托大的话,我手中掌握了整个太都帝国一半的经济,皇室是没有任何的理由来惹怒我的。"月寒风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有些倨傲,但是他所说的都是实话。这太都之中也唯有他有资格这样说。 "我从不怀疑月家的地位,但是舅舅可曾想过,月家和皇室之间并没有什么盟约,若是真是倾尽能力颠覆,舅舅又自问能够保得住月家多少?"绯衣的女子淡淡的说道,眼神中流转这光彩,然后再次的开口"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一位开国皇帝和一个富商的故事,这位富商富可敌国,曾经在一个地方造出廊庑一千六百五十四楹,酒楼四座……这样的财力,也曾经助皇家修筑城墙,可是当帝王起了猜忌之心,这样的人却落得晚年凄惨。不知道舅舅自问自己又能护卫月家到什么时候?"绯衣女淡淡的声音传到月寒风的耳中,月寒风不禁微微有些变色。 "珂儿想要说什么?" "舅舅,用月家的财力支持方家,我许诺,开内库,从此由月家掌握内库。"皇家的小金库又被称为内库,自古以来都是由皇家掌管,几乎是容不得外人沾染分毫。 "珂儿,你可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何谋逆的事情到了眼前的女子口中,好像就如此的漫不经心,不值得一提,这句话可以让多少人掉脑袋,可以掀起多大的风浪。 "舅舅,你见过这个东西吗?"将前些日子提炼出的玻璃珠子拿到月寒风的面前,月寒风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夜明珠……" "不是的,这种东西被称为玻璃,它的制作并不复杂,而且外形美观,价格便宜,若是大量生产,舅舅这样的人,何必局限于区区一个太都,放眼整个天风大陆岂不是更好。" 带着慧黠笑容的女子,举着手中的东西,然后许下一个比一个更加诱人的条件,月寒风终究是忍不住点头,然后还是问道"万一我不答应,而且将此事告诉帝王家,珂儿会怎么样?" "我相信舅舅是聪明人,何况,如果舅舅刚刚摇头拒绝了,这月家门外埋伏的三百死卫就足以将整个月家灭门,舅舅不要小看方家的势力。"将手中的珠子递到月寒风的手心中,那个绯衣的女子轻描淡写的将自己的安排说出来。 月寒风的脸色一变,却又在她的解释当中缓和"这样的事情,若是没有完全的准备,秦珂又怎么敢如此许诺。" "从此月家就是和方家绑在一根线上的蚂蚱,舅舅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的。"看着那个绯衣女子翩然离开的身影,月寒风却发现自己的居然出了一手心的汗,多少年了,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大胆嚣张,只有这个女子。 低声的长叹一声"若你是我孩子,该多好,秦青梧,你果真生了个好女儿啊。" "家主……"老魏的声音停在了这句话上,看着月寒风的略带苦涩的笑容。 "老魏,你以为秦珂敢在我的面前说门外当时门外埋伏了三百死卫,真的就是全部底牌了,秦家这丫头心思缜密,而且手段犀利,任何事情,她都有万全的准备才会到我这里来摊牌。你看这是什么?" 老魏接过月寒风的手中的迷信,脸色一变,他居然没有想到秦珂居然已经暗中控制了月家旗下如此多的地方。 "秦家这丫头,看来我们低估她了。"老魏也长叹一声,一个人可怕的地方不是你低估她,而是你已经在尽可能的高估她的时候,却发现仍然低估她了。 如今的太都皇宫中,年少的帝王坐在龙椅上,脸上一片冰冷,然后静静的看着面前那个曾经最为高贵的女人。 "母后,你这样的表情朕觉得很厌烦。"少年帝王慢慢的走下王座,然后走到那个看起来依旧年轻美丽的女人身边,抬起她的下颚。 "皇儿,如今方家已经不再庇护我们了。失去了方家的庇护,皇儿你真以为仅凭着安家能够震慑边疆那些野心勃勃的邻国。" "够了,朕已经听够了,每个人都说朕的江山市方家守护下来的,那不如叫朕让出这个位置给方家的人。"少年的帝王神色突然之间有些狠戾,然后狠狠的拉起方太后的发丝,然后换来方太后的一声痛呼。 "方家,方家,每个人都在朕的耳边提醒朕,朕的江山从来不是自己的,母后,你既然已经选择了站在朕的这边,从此之后,你就是太都的皇太后,不是方家的人,你要清楚自己的帝位。"少年帝王有些暴怒的声音吼起在大殿,然后狠狠的看了方太后一眼。 方太后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长久之后只能叹息一声。 看到少年帝王离开的背影,方太后身侧的宫女小心翼翼的扶起方太后,然后轻声说道"娘娘,你何必惹得陛下不开心。" "翠红,你说我这样做到底是错还是对?"方太后慢慢的站起来,在贴身宫女面前终究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双眸红肿,想到兄长,心中也不知道到底是悔恨,还是其他。 "娘娘……"翠红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这是皇家的事情,轮不到她们这些宫人来插嘴。 这些年,她陪着方太后从曾经的嫔妃一步步走上母仪天下的位置,看到过这个女子微笑的,狠戾的,却始终没有看到过她哭泣的一面,如今这样眼泪,到底象征了什么。 044 芳华初露 太都之中,四大世家,皇家各占一部分的势力,小皇帝亲手断了自己的左膀右臂方家,皇家背后所依赖的长久以来一直是方家,如今方家与皇家不在是一体,而方家动向不明。 南远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绯衣的女子审问潜入方家的奸细,这些日子果真不太平,潜入方家的细作足足抓住了七八个。 "你是谁家的?" 问着面前的人,绯衣的女子神色冷淡,面前的细作明显不回答,然后只是闭着嘴巴不肯吐出一句话。 "不说,拉下去杀了。"绯衣女子淡淡的蹙起眉角,然后手一挥,让人将刚刚不说话的人直接拉下去。 "你,哪里来的?"指着另外一个人问道,秦珂的眼神冰冷,那个人在那双眼睛下显得有些颤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拉下去杀了。" "我说,我说,我是丞相大人派来的。"后面的人脸色直变,然后大声的叫了出来。 "秦姑娘,这样是不是太……"南远忍不住上前劝道,对于这个女子神色未变之下,已经有多人丧命的情况,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绯衣的女子慢慢的转过头,冰冷的目光在南远的脸上扫过,南远一阵颤抖,然后直接退了下去,不再说话。 "你说" "我是丞相派来的,只是想看看最近方家有什么动静?" "那你看到了什么"细作颤抖的看着眼前淡淡轻笑的女子,如果说一开始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将这个女子放在眼底,但是现在却没有一个人敢在她的面前撒谎。 "我不喜欢废话。"直视那个细作的眼睛,秦珂的眼神无比的冰冷,然后慢慢的走到细作的身边。 "丞相是何人?" 转身问向身后的南远,南远摸摸鼻子,上前说道"丞相就是洛家如今的家主,自从侯爷去了之后,就已经因病请假在家很多天了。" "哦,看来这位洛家的家主想看看形势再做决定。"秦珂挥手让人将刚刚说话的细作拉了下去。 "秦姑娘饶命,秦姑娘饶命,小的家里还有老有少。"另外一个被拉上来的细作还没开始问话,就已经跪倒在地上大声的求情。 "拉下去杀了。"秦珂甚至连眉眸也没有挑动,就直接吩咐。 "秦姑娘,他已经愿意招供了,为什么还是要……"南远有些不解的上前一步,然后愕然问道。 "如此没有志气的人,我还没有开口之前就想着活命的,他的口中一定问不出有用的信息,只会根据我的喜好回答,要来何用。"绯衣女子淡淡的看了南远一眼,将解释说了出来,南远有些汗颜的退了回去。 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原本一直倨傲的细作在秦珂的审问下全部完工,秦珂将所有人的回答整理之后,挑选出最为合适的正确的答案。 静静的坐在前方的女子陷入了沉思,南远一直站在她的身后,有些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 他是太都十大名将南离将军的儿子,自幼和方尽休一起长大,深知方尽休的性子,方尽休能够看上的女子,自然有其特别的地方,这个女子看似的云淡风轻,但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从不手软,而且心思极为的细腻,抽丝剥茧几乎让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惊叹。 方家的隐患很多,要除掉这些隐患,除了表面上的拉拢,合作,更多的是私底下见不得光的动作。 而他就是被派出去执行这些任务的人,他开始并不知道秦珂也在自己的队伍里面。 在面临一室的小孩妇孺的时候,他却是心中闪过了犹豫,想要放过那些人,但是面前这个女子直接一刀一刀的将面前的人杀死。 然后扯开蒙面之后冷冷问道"为什么手下留情?" 虽然知道自己并不算错,但是仍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们都只是些手无寸铁的妇孺。"良久之后只能给出这个答案。却换来绯衣女子清冷的笑容,看着她勾起的那抹习惯的嘲弄。 "我曾经也是个孩子,孩子才是最大的隐患,就是这些曾经的孩子,学会杀人的时候比任何人都更加的狠毒。"那个静静看着他的女子让他有些愕然。 "我曾经也是个天真的孩子,但是当我学会了杀人之后,我就没有对我的敌人手软过一次,因为不是我死就是他死,若是习惯了心软,那么就没有生存的必要。"那个绯衣的女子背对着他,风吹起她的发丝,这一次,她没有再说什么,就离开,留下南远心里渐渐浮现了苦涩。 他不知道到底怎么样的生活能够造就那个女子如此的性子,但是看她的出手,看她的动作,就知道一定是经历过血的侵染的。 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容易臣服在那个女子的气势当中,只有真正经历了拼杀的人才有资格去指挥同样的人。 "南远,你的心太柔软了,如果学不会心硬,那么迟早你会受伤的。"秦珂的声音远远的传来,让南远有些愕然。 其实,那个绯衣的女子因为心中有着更为重要的人,所以才会这样坚强,因为想要保护重要的人,所以即使背弃了全世界也无妨。 方尽休,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秦姑娘,我很羡慕少侯爷。"南远站在角落看着秦珂的背影,低声的用着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 "南远……"站在不远处微微仍然有些咳嗽的青年眉眸如画,笑起来的时候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像融化般的温暖。 南远低声的喊道"少侯爷。" "南远,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兄弟。"微微咳嗽的青年,攀住南远的手,像曾经最初的时候,南远低声笑了笑,为自己的想法觉得有些羞愧,然后将方尽休狠狠的抱住,然后大声的笑道"小侯爷,南远永远在你的身后。" 方尽休也拍拍南远的肩膀,然后抬头看着天空,一望无际的天空中,偶尔有南飞的大雁掠过,微凉的风拂起彼此的衣衫。 "南远,我想要一个清明盛世。"那个神色温柔的男子看着南远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然后带着淡淡的笑容,像是憧憬着什么。 "少侯爷,你一定可以的。"在所有方家军的心目中,方尽休就是他们的主人,与太都无关,与任何人无关,如今多了那个绯衣的女子,站立在主人的身边,方家军誓死效忠。 屈膝半跪在方尽休的面前,南远的脸上充满了坚毅,他们每一个人都会陪着少侯爷一直走到最后。 045 密谋 太都能够屹立几百年不倒,历代以来出了无数的人才,而到了这一代,文有烈无咎,武有方无忌,可以说这两位保着帝都的安全,方无忌自然是方家的家主,而烈无咎则是洛家的当权者。 洛家前任家主只有一女,洛清荷,下嫁当时不过是区区一个县丞的烈无咎,无数人在心底磋谈,但是凭借自身的才华和洛家,短短数十年,曾经那位甚至连名字也无人知道洛家女婿一举站在了整个太都帝国最高的位置,成为洛家新任的掌权者。 洛家主宅: 被誉为太都帝国左膀右臂的丞相大人坐在最高的位置上,下方坐立着洛家的当权者。 "家主如何认为当今的局势?" 其中有一儒雅文士上前说道。 烈无咎微微皱起眉头,然后扫视完下方所有人,然后看向身侧的淡雅女子"夫人怎么看这件事情?" 被他唤做夫人的女子已经不年轻,但是眉眸之间依稀能够看到年轻时候的风采,她淡淡笑着,然后温婉如玉的对着旁边的烈无咎说道"夫君决定的事情,妾身都没有异议。" 洛清荷笑起来的时候笑容婉约,神色淡然,几乎没有看向任何的地方,只是嘴角上扬的时候微微泛着丝丝的冷意。 "安家,洛家,方家,月家,共同称为整个帝都四大家族,如今方家败落,安家崛起,我观望了安家很长一段时间,虽然安西岳的野心路人皆知,但是同样如今的皇帝陛下新任安家,我认为我们应当站在安家这一边。"烈无咎慢慢的说道,这件事情上,洛家举足轻重,自然是不可能一直站在中立。 "但是我听说月家可能会站在方家……"下方的另外一位中年人有些缓慢的说道,正是洛清荷的三叔。 "安家如今声势正旺,洛家数年经营,不可能全部压在方家一个从未有过任何战绩的少年身上,太都重武轻文素来已久,若是方尽休能够立下战功,倒是值得考虑。"烈无咎扫视过大厅中的人缓缓说道,有意识的看向洛清荷。 洛清荷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嘴角的笑容微微的向上翘起,烈无咎在心底长叹一声,有些事情始终发生了就回不到最初了。 一场谈话落下帷幕,帝都的气氛始终有些紧张,冬至即将到来,作为一年最为重要的节日,家家户户几乎都开始忙于准备过年,也渐渐的冲淡了这紧张的气氛。 深夜的帝都郊外,黑漆漆的四野看不到任何的光亮,只有偶尔闪过的几缕火光散发着森冷的气息。 绯衣的女子长发飞扬,在夜风中被吹起,站立在悬崖上。 "秦姑娘。"身后传来的清雅声音让秦珂转过身,身后的人身着帝都最为华贵的服饰,紫色镶嵌的华服,带着宫装的味道,即使是微微行礼的动作都是优雅得无可替代。 她嘴角噙着的微笑,然后微微点头,看着眼前的绯衣女子,她是主动约这个绯衣女子。 "秦姑娘你就这么自信我回来?"华服的女子年纪显得比秦珂大上几岁,她微微倾斜了头,然后看向秦珂的时候,眼中多了一丝的疑虑。 "夫人一定回来。"面前的绯衣女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眉角轻挑,充满了自信,这个样子的绯衣女子让华服女子淡淡的笑了。 "秦姑娘是个很有趣的女子。"华服女子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哀伤。 "秦珂找夫人来,自然是因为夫人有事情需要秦珂" 看着秦珂脸上的自信,华服女子的笑容更加的灿烂,却也更加的哀伤,她想做的,秦珂一定不会拒绝,因为啊,那是毁掉她的所有,毁掉她家。 "秦姑娘,你不会好奇我这样做的原因吗?"突然之间有些好奇,华服的女子抬起头看向秦珂,面前的绯衣女子脸上神色淡然,没有丝毫的好奇,有的只是一句"每个人做某些事情,总是会有自己的理由。" 这一句话让华服的女子笑了,然后低垂了眸子,淡淡的说道"是的,我这么爱他,怎么可能允许他背叛我。"说道背叛两个字的时候,华服的女子紧紧握着锦帕的那只手再次的捏的更紧,秦珂甚至看到被胭脂涂抹得红艳的指甲陷进了肉里,有着淡淡的红色液体缓缓留下来。 "既然我得不到全部,那么就让我跟他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笑起来依旧有些温婉的女子,让人有几分的心疼,她的脸上充满了疲倦,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秦珂之后缓缓的转身。 "这是我能够做到的最多,毕竟那也是我的家。"华服的女子说完这句话之后慢慢的离开,黑夜中,她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瑟。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秦珂摊开手中的东西,那是洛家这些年来所有势力分布,所有的暗地里的东西全部展现在秦珂的面前。 "她的话可信吗?"从不远处走出的两个人,正是方尽休和南远,南远看着秦珂手中的东西,然后微微皱眉问道。 "可信。"秦珂举起手中的东西,嘴角的笑容有些冷冽。 "为什么她会出卖洛家,身为洛家大小姐,我有些不明白。"南远看着已经远去的背影,有些疑惑的问着秦珂。 秦珂的笑容有些清冷,慢慢的转过身说道"正是因为身为洛家的大小姐,所以她想要的就太多了,如果得不到,那就只能毁掉了,其实,我很欣赏她,因为如果是我,或许会做的更绝。" "我不太明白?"南远的眉头皱得更加的紧,然后听着秦珂的话,他感觉更加糊涂了,转身看向身侧的方尽休。 方尽休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听闻烈无咎即将纳妾,妾夫人是他曾经青梅竹马的恋人。" 南远有些愕然,列无咎与洛清荷感情融洽,夫妻和睦,整个帝都都闻名,如今怎么会冒出来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 "烈无咎藏着这个女人十七年,洛清荷毫不知情,如今那个女人怀孕了,烈无咎终究是不忍心自己的孩子当私生子。所以才浮出水面。"攀上方尽休的肩头,秦珂懒懒的说道,果然啊,男人啊。 "洛清荷身为洛家大小姐,肯定不会同意,洛家的人同意?"南远有些不解的问道。 "如今的洛家,虽然名义上掌权者是洛家大小姐洛清荷,但是实际上却是烈无咎,可以说句难听的话,洛家可以少了任何人,却不能少了烈无咎,所以即使反对又如何,再面临整个家族的利益的时候,洛清荷又怎么可能扭转形势。" "所以她选择了将她和整个洛家一起葬送?啧啧,女人的心可真狠。"南远听了之后有些咂舌,然后忍不住叹道。 换来的是面前的绯衣女子妩媚一笑,绯衣女子攀爬在白衣青年的肩头上,懒懒的抬起头说了一句"千万别小看女人。" 046 帝都来客 南远急忙点头,他从来没敢看轻女人啊,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个例子啊,心思缜密,手段凌冽,无论是任何方面都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方尽休,你若是负了我,我就把你的肉一块块吞进肚子里。"将身后的绯衣女子拥进怀中,换来她有些玩笑的娇俏话语,一贯的清冽当中偶尔的妩媚让方尽休有些着迷,换来她不满的狠狠咬在自己的耳朵上。 "整个帝都的人都认为洛清荷和烈无咎夫妻感情深厚,你又是怎么知道洛家隐藏的事情?"有些着迷的看着眼前绯衣女子神采飞扬的眉眸,方尽休轻抚着她的发丝,然后开口问道。 面前的绯衣女子慧黠的一笑,然后伸出食指慢慢的在他面前晃动"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能够保守秘密,活着的人,都是有着价码的,不背叛只是因为开出的价码不够心动。" 秦珂站立在悬崖边上,风吹起的时候带着几分的冷冽,她转过头的时候,眉眸轻佻,这个样子的秦珂让方尽休有些心颤,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对人性其实已经看透彻到了极点。 而南远则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开口说道"那下一步棋,我们又该怎么走?" "那要看他的意见。"回头轻笑的绯衣女子看向一侧的方尽休。 "珂儿,我若为王,你必是我唯一的后。"方尽休的笑温柔潋滟,每一个动作都是缠绵悱恻,秦珂的笑同样,方尽休,秦珂能够给予你的就是这满腔热血和所有,即使对这个世间很失望,我仍然相信你不会背叛我,若是有一日,秦珂必然比洛清荷做的更多,更狠戾。 "快要起风了"绯衣的女子站在悬崖边上,俯视着整个太都的帝都,悠悠之间说了这么一句话。 太都正德十四年元月,整个帝都都处于过年的气氛当中,到处找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积雪堆满了整个街道,马车不断的从城门外缓缓驶入, 太都位于整个大陆的北部,气候偏冷,正月的天气,走在大街上的行人已经偏少,不过过年的气氛冲淡了不少的冷气,不少的小孩子仍然在大街上四处扔雪球,堆雪人。 一辆外表朴素的马车缓缓的从城门进来,然后停靠在街头,从里面弯腰出来的中年男子神色有些疲惫,伸出手将里面的女子也接了出来,女子容貌美丽,神色之间有些倔强,甩开中年男子的手,然后径直向前走去。 如果是秦珂在这里,一定会认识眼前的两个人,一个是她的父亲秦青梧,一个是她的大娘月旖旎。 "旖旎,你……"大雪飘落在秦青梧的肩头上,轻拂衣袖,秦青梧看着前方那个倔强的背影,长叹一声,跟了上去。 月家的侍卫远远看到前方的贵气女子,急忙激动的大喊"旖旎小姐回来了。" 不到片刻的时间,月寒风就到了门外,看到那个站立在门外的俊朗身影,月三小姐眼睛有些湿润,心中的委屈全部慢慢的涌现出来。 "哥……" 月寒风伸出双手,等待着月旖旎扑了过来,然后拍拍月旖旎的背,看向在月旖旎身后不远处一脸苦笑的秦青梧。 "有什么事情进去说,外面风雪大,别冷到了。"拍拍月旖旎的肩膀,然后几个人慢慢的走进月家大门。 坐在大厅上,几个人喝了一口热茶,然后缓缓的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叙述来。 "大哥,你是说珂儿那丫头在帝都?"听到自家女儿的消息,秦青梧有些忍不住激动的站起来,然后看向月寒风。 "是的"月寒风点点头,然后想到那个站在他的面前丝毫不胆怯,甚至可以说胆大得让他都忍不住欣赏的女子。 "珂儿不是进入松山学院学习,怎么会出现在帝都?"一开始的激动褪去,秦青梧剩下的满心是疑惑。 "听到你这个女儿就很激动,看来秦珂那丫头在你的心目中永远比我重要。"秦青梧的话才问出口,一侧的月三小姐就恨恨的说道。 她是月家三小姐,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以说天之骄女,放弃了无数的权贵子弟选择了秦青梧,并不是世人眼中的因为想要掌控秦家,只是因为她爱着这个男人,骄傲如她,怎么能够容忍这个男人的心底有着另外一个女人。 她永远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柔弱,美丽,即使谈不上倾城倾国,却自有一番小花柔弱让人怜惜的感觉,她就知道自己或许永远的输了,要强如她,永远不可能让人有那种怜惜的感觉,她讨厌那个女人,讨厌那个女人一如她一般的女儿。 "旖旎……"抬头看向眼前有些冷冽的美丽女子,秦青梧只能长叹一声。 "旖旎,大哥记忆中的你从来不会如此斤斤计较,时间果真能够改变一个人……"同样感叹的是月寒风,身为月家的家主,他即使再疼爱旖旎,但是他仍然要站在月家的角度为月家考虑。 如今的秦珂已经不是区区一个元阳城中的秦家七小姐可以比拟的,她如今站立的位置甚至是自己都只能仰望。 "旖旎,不要和秦珂起任何的冲突,看在秦家的面子上,她是不会动你分毫的。"月寒风抚摸着自家三妹的发丝,一如幼年时期的宠爱,缓缓的说道。 这句话让月三小姐有些怔住,然后缓缓问道"哥,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如今的秦珂,月家或许已经不能够阻挡她什么了?" 月旖旎有些愕然,然后抬头看向兄长,看到兄长眼中的慎重才明白并不是玩笑,月家立足太都百年,能够长久流传下来,其中代表历代经历多少的黑暗,多少的血腥,如今就是这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足以说明秦珂的重要性。 咬住了嘴唇,月三小姐有些不甘的问道"哥,我想知道,秦珂那丫头如今跟谁在一起?" 有些愧疚的看了看自家的妹妹,月寒风慢慢说道"她的身后站着月家,方家,你们来之前,也应该听说了如今帝都四大世家分庭抗礼,安家如今已经和洛家结成了联盟,而月家选择了站在秦珂的身后。" "哥,你发什么疯,将整个家族的荣辱兴衰全部压在那丫头身上。"听到月寒风的话,月旖旎的脸色一变,然后忍不住尖声喊道。 "三小姐,不要怪家主,他也是别无选择。"老魏忍不住上前为月寒风辩解。 "秦珂在门外埋伏了三百死士,而且如今月家有一半的生意都被她掌握在手中,她几乎掌握了整个月家的命脉,三小姐若是你,你会怎么做?"老魏的声音中忍不住带了一丝的质问,这个质问让月旖旎有些愕然。 月旖旎精致的妆容上出现一丝的裂痕,然后转过身,狠狠的扑向身后的中年男子"秦青梧,你养的好女儿,胳膊往外拐,她是不是想要害死我们月家才甘心。" 047 父女相见 秦青梧将哭泣的月旖旎拥入怀中,轻声的开口"珂儿如今在哪里,兄长一定知道?" 月寒风看了看秦青梧那一双眸子,良久之后才慢慢开口"她在方家,你们应当都知道方侯已经去了,如今方家当家的是方侯唯一的儿子,世袭定北侯方尽休。" "兄长是怎么认为这件事情的?"比起月旖旎的主观意识,秦青梧更加想听到的是月寒风的意见。 月寒风背负着双手在大厅中踱步几圈之后,才慢慢的停下,抬起头看向秦青梧"月家在帝都百年,我从来不曾怀疑过自己的眼光,青梧,你这个女儿,让我很羡慕。" 这句话让秦青梧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脸上的疲惫似乎消除了很多,秦珂,秦珂,心中念着这个名字,对于这个女儿,其实作为父亲,他亏欠良多。 "只怕在珂儿的心中从未有过我这个父亲。"有些苦笑的慢慢说道,秦青梧也有些感叹。 "又起风了,恐怕帝都这段时间将会有大的变化。"月寒风也跟着感叹一声,朗声笑道"青梧何必想太多,我们这把老骨头本来就该退后了,这是年轻人的天下。" 走出了月家大门外,秦青梧捂住口,低声的咳嗽了几声,身侧的下人急忙将大衣给他披上,他挥挥手,然后回望了月家的大门一眼,门外的石狮子巍峨,只是掩埋在大雪之中。 "老爷,我们这是去找七小姐吗?"身后的下人有些迟疑的上前问道,秦青梧点点头。 即使不知道方家在太都什么地方,随便街上拉一个人问,就可以指出正确的位置,定北侯方无忌的大名曾经在整个帝都如雷贯耳,虽然如今的方家败落了,但是方家仍然是帝都望族,这一点没有任何人能够否认。 大雪飘飘扬扬的飞洒在天空当中,绕过了大街,一路慢慢的走到方家门外,方家曾经为太都第一望族,门外的巍峨的石狮子立在两旁,森严的守卫站立。 秦青梧上前一步,就看到两旁的守卫满脸肃穆的站过来。 "对不起,这里是定北侯侯府,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是秦珂的父亲。"秦青梧捂住口,然后缓缓说道,如今的定北侯府中,每一个人都熟知的两个人,一个是定北侯方尽休,一个自然是方尽休身侧的女子,秦珂。 听到这句话,左边的护卫急忙推了推右边的护卫,然后叫他快进去通报,不一会,从定北侯府中走出的紫衣青年看到面前的秦青梧,急忙奔跑过来。 "方尽休见过秦伯父。" 若单单只是论秦家的势力,是绝对不会让方家有任何重视的地方,但是面前这个人,却是秦珂的父亲,凭着这一点,方尽休就会尊重无比。 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青年,秦青梧有些感叹,岁月不饶人,他曾经见过名震太都帝国的定北侯方无忌,如今故人已逝。 "我是来看看珂儿的。"秦青梧淡淡的说道,虽然知道眼前这个青年在整个帝都来说只手可以遮天,方家势力能够纵横帝都多年,即使方无忌不在了,仍然有着其他人难以比拟的底蕴。但是身为一个父亲,所在乎的只是眼前的人能否给予他的女儿幸福。 "伯父先进来,外面风雪大,珂儿若是回来看到,会责怪我没有照顾好伯父的。"细心的为秦青梧拂去衣襟上的雪花,方尽休的笑容温和而有礼,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中闪着盈盈笑意。 站在面前,再次的看了看方尽休,即使用着最挑剔的目光来说,面前的紫衣青年无论是容貌,家世,才华,都是万众挑一。 跟着方尽休走进方家,所有的侍卫在知道了秦青梧是秦珂的父亲之后全都是恭恭敬敬的,方家虽然并非奢侈的人家,但是能够立足帝都百年,其中的摆设无一不是万众挑一的精品。 "那个似乎是画圣吴道子的真迹……"素来钟爱书画,突然之间看到画圣的真迹,秦青梧也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画圣吴道子是太都开过以来最为出名的画家,传闻曾经能够将山水人物描画得栩栩如生,但是生平却鲜少留下墨宝,能够供人瞻仰的几乎都深藏在大内禁宫当中,如今却在方家看到,即使是秦青梧也忍不住有些欣喜。 "来人,将这幅画取下来。"方尽休淡淡一笑,吩咐人将画取下来包好,然后递给秦青梧。 "君子不夺人所好,老夫不能要。"即使喜爱,但是也知道这画价值不菲,秦青梧急忙拒绝。 "在方尽休心底,这天下没有东西能够比得上珂儿。"如玉的青年笑容恬静,只是偶尔流转之间露出淡淡的冷冽,对着秦青梧却始终放低了态度。 "方侯身为千金之子,莫说这帝都,就是整个太都,只要你挥手,什么样的女子不是任你挑选,却独独选择了珂儿?"坐在椅子上的秦青梧看着眼前的青年,面容中露出些许的疑惑。 对于秦青梧的疑惑,方尽休的笑容始终如一,慢慢的开口说道"那些人不叫秦珂。" 淡淡的一句话将所有解释清楚。 秦青梧始终捏着手中的杯子然后慢慢轻噙,不停的看向门外,两个人在大厅坐着,都没有人说话,一片的寂静。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茶水换了多少次,当那个满身雪花的女子慢慢踏进来的时候,秦青梧整个身子微微一颤,然后良久之后才慢慢唤道"珂儿……" 站在门边正拍去身上雪花的女子听到身后的声音,身影也有些颤抖,缓缓的转过身,看到身后那个不过大半年没见却显得老了很多的男人。 有些迟疑之后才慢慢开口"父亲……" 她本就是异世飘荡的一抹灵魂,无牵无挂,占据了秦珂的身体,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或许是这个身体对所有人本身的眷恋,所以对于这父亲,兄长,心底仍然会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情。 "珂儿这些日子过的还好吧。"作为父亲,一直以来对于这个女儿,关心其实给的很少,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许是因为旖旎,他这个做父亲的其实做的真的很少,所以面对女儿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久久之后才只能说出这句话。 048 自动请缨 "父亲怎么会到帝都来?"对于秦青梧,秦珂的心底仍然有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温柔,放低了声音,然后缓缓问道。 "我只是来看看。"眼角不知道为何有些湿润,看着眼前这个长大的女儿,秦青梧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曾经那个弱懦,看到他总是有些胆怯,想要躲开的女儿,如今站在自己的面前,亭亭玉立,气质不凡,心底或许有些感叹。 "侯爷,侯爷不好了。"南远有些莽撞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不到一会,就看到他的人影已经冲进来。 方尽休原本握住杯子的手放开,然后微微抬头与秦珂对视了一眼,才开口问道"南远发生了什么事情?"南远性子一向极为稳重,若不是太大的事情,绝对不会如此的失礼。 南远冷静下来,才发现大厅当中有个华服的中年男子,迟疑之后看向秦珂和方尽休。 方尽休挥手摇摇"这位是珂儿的父亲,有什么话直接说。" "听皇城中传来消息,南荒边境传来入侵的消息,陛下如今震怒,很可能派兵前去,而目前朝野风声,侯爷的可能性最高。" "方侯才逝,怎可派小侯爷再次出征,荒唐。"方尽休还没有回答,一侧的秦青梧已经忍不住拍了案桌站起来。 "按照如今的趋势,若是南荒边境战报属实,你出征已经成为无法避免的事实,只是出征途中一定会有诸多的事端,明日早朝,你自动请缨出征。" "秦姑娘,如今这事,十有八九是小皇帝想要将侯爷调开,然后分化方家在整个帝都的势力,你让侯爷主动请缨,这不是趁了小皇帝的心意"南远微微皱眉,并不太赞同这个提议,看向绯衣女子的眼中有些微微的疑惑。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个秦珂和方尽休对视一笑,然后方尽休开口说道"珂儿的意思是叫我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不太明白?"南远一张脸一直看不到半分的笑容,看着那两个默契的男女更加的疑惑。 "如今的形势对方家而言其实很不利,朝野当中大部分的人都是人走茶凉,方家当权的时候,人人巴结,父亲逝去之后,方家的大门基本都很少有人踏进,如今的安家是帝都权贵,朝野当中振臂一呼,几乎是人人响应,方家出身军界,何苦要和安家在这帝都争夺权势,不如回归到军中。" 紫衣青年眉眸如画,说话的声音柔柔的,带着几许的解释味道,南远终于恍然大悟,然后不停的哦哦哦。 而一侧的秦青梧则是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曾经几时,那个总是懦弱,然后总是躲在人身后的女子突然之间变得坚强,自信。 "只要回到了军中,方家就拥有绝对的权利,侯爷果真是妙啊。"南远越想越觉得对劲,然后眼睛眯起,忍不住笑着说道。 "这可是珂儿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方尽休将身侧的女子拥入怀中,然后紧紧握住她那双冰冷的双手,拂去她眉间淡淡的冰冷,他的珂儿啊,明明心中比任何人都更加的火热,却总是淡淡的,骄傲的。 "珂儿……"秦青梧看着面前那一双璧人,心中微微有些感叹,良久之后却只能喊出女儿的名字。 秦珂回头看向秦青梧,她本来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曾经名震极道世界的蝶影罗刹,曾经组织最为灿烂的黑暗帝王,本来就该无情无欲,却因为一场意外,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遇见了眼前的男子,温润如玉,也遇见了秦家那个总是护着她的兄长,还有眼前这个看似冷漠,实际上却对她关怀的父亲。 或许这就是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拥有曾经没有拥有过的东西。 "父亲,不管任何时候,秦珂永远是你的女儿。"绯衣的女子看着有些苍老的中年男子,然后才缓缓说道。 这一句话让秦青梧眼角微微有些湿润,多少年了,他或许等待的就只是这句话,他对不起珂儿的娘亲,但是对于这个女儿,却是想尽办法的维护,所以旖旎才会纠结如此。 有了秦珂这句话,他终于觉得此生无憾。 "珂儿,即使秦家不过只是区区一个小族,但是只要我秦青梧是秦家的当家一天,秦家就永远是你的后盾。"拍上女儿的肩膀,秦青梧慎重的一字一句说道,疲惫苍老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 第二日的清晨,当皇城的钟声想起,红色的琉璃瓦在灯光下散发出淡淡的光彩流转,带着些许的薄弱的光辉,淡淡的萦绕,所有的文武百官齐齐的站立在象征着整个太都最高权力的宫殿中。 "如今南荒异动,边境不稳,不知道众位卿家有什么看法?"高坐在龙椅上的少年眉眸清丽若女子,声音却有些冰冷,扫过大殿之后,被他的视线所扫到的人都微微有些低垂了头。 "难道就没有一人能够提出什么建议?"少年帝王的声音越发的冰冷,然后那犹如女子般的容颜上已经布满了寒冰,左手狠狠的在座椅上捏了捏,让他身侧的内廷太监忍不住颤了几下。 "朕一直认为太都百年建国,人才无数,如今看来,不过养了一群酒囊饭袋。"少年帝王的右手重重的拍打在龙椅上,椅子阵阵颤抖,发出鸣叫声,少年帝王纤细的身影站了起来。 "陛下,臣等认为南荒蛮夷之地,应当派兵镇压,区区一个南荒,不过是太都的附属之国,如今也敢贸然进犯我太都泱泱大国。"下方走出来的中年男子,气度非凡,不慌不忙的说道,正是如今安家的当家安西岳。 安西岳的这句话让下方不少的群臣纷纷点头应和,少年帝王的缓缓的做下去,脸色微微有些稍霁。 "安卿家有什么人选可推举?"少年帝王微微低垂了眸子,流转的光芒潋滟,然后缓缓问道。 安西岳横扫了周围的大臣,不少的大臣纷纷低下了头,安西岳的目光直接看向了在左侧的青年,青年的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微笑,目光直视前方,安西岳看向的时候也微微颔首点头。 049 决定 "陛下,微臣有事上奏……"安西岳上前一步,正准备开口,却被一道声音打断,回首看去,打断他说话的正是刚刚左侧的青年,如今的定北侯方尽休。 "方卿家有何事情?"少年帝王正视着眼前的青年,然后缓缓说道,眸子中有着难以说明的情感。 "陛下,臣愿意自动前去南荒领军。"微笑的青年慢慢的走上前去,然后开口说道,这句话让整个大殿中的群臣纷纷一阵哗然。 "方侯才逝,少侯爷居然愿意亲自领兵出征,果然不愧是忠君爱国啊。" "太都朝廷规定,家中一旦有人逝世,要在家守孝三年,这似乎不合体统?"也有不少的群臣纷纷私底下议论,不过不少说出这句话的臣子明显感受到了龙椅上的少年帝王冰冷的目光,然后缄默不语,再也不敢发表议论了。 "方卿家忠君爱国,实乃我太都之福,方侯曾经是名震大陆的绝世名将,如今的定北侯一定能够重现方家昔日的风采,朕,准奏。"少年帝王缓缓站起身来,然后微微眯起的狭长凤眼中露出淡淡的满意。 方家多年来在帝都影响太深,世人皆知方家,却不知道帝王家,如今方侯已逝,方尽休虽然号称帝都公子,但是如今根基未定,若是能够驱除出京,定然能够重新将帝都掌握在手中。 想到这里,少年帝王看向面前这名义上的表哥,心中也多了一份的淡然,少了厌倦,被压制在方家的名声之下,他不过是个少年,也很疲倦。 帝王的一席话,几乎将他的心思展露,不少的臣子纷纷低头恭贺,但是实际上不少的人却是摇头叹息。 "陛下年岁渐长,自然想要将权力牢牢的掌握,但是如今的动作,让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想将方家连根拔起,这样未免太过的急促,会寒了多少帝都望族的心。"微微摇头的是不少老臣。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少年帝王逐渐长大,有了自己的主见,这些老臣也只是暗自叹息几声,看向方尽休的目光中也带着些许的磋叹。 南荒进犯,定北侯方无忌挂帅平定南荒,这个消息犹如长了翅膀一样快速的传遍了帝都的每一个角落,在这年关之际,不少的人纷纷有些错愕,但是却也只是听了。 对百姓而言,谁是皇帝,朝野的纷争,都跟他们没有关系,马上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准备好了年货,南荒入侵的消息虽然让不少的人有些担心,但是作为整个太都最为安全的帝都,明显是过年的喜气被冲淡了不少。 而平定南荒定在新年的第二天出发,方家也仍然派人出来置办年货。 这次置办年货的人正是秦珂,秦珂走在大街上,看着整个帝都热闹非凡的景象,神情中带着些许的沉思。 "秦姑娘,秦姑娘……"身后的少年提着各式各样的盒子,然后气喘吁吁的跟着秦珂,不停的喊着,心中一直嘀咕,这个秦姑娘走路也太快了。 少年叫阿罗,是方家的下人,对于面前的秦姑娘,他是好奇万分,听管家交代,秦姑娘可是侯爷的心上人,如今方家掌权的是方尽休,日后眼前这位就是定北侯夫人,阿罗可是丝毫也不敢怠慢眼前的女子。 不过这秦姑娘和时下的大家闺秀很多地方都不一样,秦姑娘说话永远是淡淡的,有点懒懒的味道,不会学帝都那些大家闺秀总是捂住口,笑不露齿,秦姑娘笑的时候总是会露出洁白的牙齿,然后眉毛微微挑起。 反正好多好多地方都不太一样,也不会像帝都那些大家闺秀看到他们这些下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秦姑娘总是神情淡然,虽然看起来不太好接触,实际上却是个很温柔的人,他曾经见过秦姑娘蹲下身子对着小花说话,能够那么喜欢花儿的秦姑娘怎么可能是个坏人。 阿罗小心翼翼的跟在秦珂的身后,他小小的身子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盒子,前面的秦珂手中也没有空闲,穿梭在热闹的大街上,年关将至,大街上热闹非凡,叫喝声杂乱。 "死老太婆,你给我放手。"左边是卖糖葫芦的,右边则是一位老婆婆烙饼在卖,再不远处更是有汤圆等等的小吃,秦珂穿梭在路道中间,虽然不太习惯这么多人,但是仍然被琳琅满目的东西所吸引。一道粗鲁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老人有些畏惧哭泣的声音"大爷,你吃了饼还没给钱,我家里还有个小孙子要养。" "大爷吃你的东西是看得起你,你还敢要钱?"粗鲁的声音明显有些不耐烦,秦珂转头的时候恰好看见长相蛮横的大汉将攀住他的老婆婆直接一脚踹开。 而身子骨薄弱的老婆婆被踹到一边去,周围好多人都忍不住低呼起来,看着那大汉蛮横的摸样,却始终没有人敢站出去。 阿罗看到这一幕,虽然心底有些难过,但是个子小小的他根本提不起勇气走出去,只能无奈的看着这一幕。 让所有人震惊的是突然之间一个盒子直接扔在了那个笑的得意的大汉身上,他凶神恶煞的脸上顿然一怔,然后暴怒的朝着四周一阵大吼"哪个龟孙子居然敢打大爷。" 这句话一说,周围的人纷纷后退,直到一个绯衣的身影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阿罗急忙拉了拉前方的秦珂,却在那个大汉凶神恶煞的神情之下有些打颤,有些胆怯。 "打的就是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狗还知道尊老爱幼,你居然不知道,长得就是一副万年白痴弱智,如果我是你妈,生你下来就直接把你掐死,何必养到这么大。"绯衣的女子却是纹风不动,然后伸出手指指着面前那个体型几乎是她两倍的大汉。 大汉原本一转头看到是个美貌女子,有些色迷迷的看着面前的绯衣女子,正准备调戏,却不料面前的绯衣女子微微一笑,原本就是清柔美丽的女子,这一笑,让他忍不住有些心动,却看到那潋滟红唇慢慢的吐出一长串话。 周围的人也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然后看着大汉瞥得通红的脸,不少的人都低头偷偷笑起来了,让大汉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你……你……"大汉指着秦珂,良久之后才说出一句。 秦珂直接将他的手拍了下去,柔柔说道"我怎么了,你活了这么多年,智商还是这么低,吃的是人的东西,怎么吐出来的话都是畜生。" 绯衣的女子站在大街上,四周空空的,味道剩下那个目瞪口呆站在原地的大汉,然后看着那个绯衣的女子慢慢走到被他踹到的老婆婆面前,轻柔的将那位老婆婆扶起来。 将手中的银子递给老婆婆,秦珂轻声说道"把这些钱拿回去。" 050 年货风波 老婆婆颤颤抖抖的接过秦珂手中的银子,然后不停的哽咽"谢谢这位姑娘,谢谢……" "姑娘……"老婆婆抬起头,突然之间一声惊呼,秦珂感觉到身后一阵风声袭来,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绯衣的女子微微弯腰闪身后的拳头,然后一个闪身到了身后的大汉面前,一脚踢过去。 大汉的看到自己的拳头被闪开,立刻变招,然后直直的将整个身子压向秦珂,秦珂立刻跳跃起来,食指和中指就这样突然的情况下直接指向了大汉的喉咙。 "你可以上前一步。"两只手指距离喉咙有一步之遥,绯衣的女子淡淡的说道,大汉的脸色顿然变得有些死灰,然后看着那两只手指,他知道,自己只要上前一步,那两只手指会毫不留情的刺穿自己的喉咙。 "你可知道我是何人门下?"大汉死灰的脸上突然之间变得有些得意,然后恶狠狠的说道。 面前的绯衣女子淡淡的摇着头,然后用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踢向面前的大汉,大汉被打得匍匐倒地,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周围的人都只能看到那道绯色的身影不停的穿梭,停下来的时候就只能看到那个倒在地上的大汉鼻青脸肿,哼哼在地上一直叫。 周围的人全都鼓掌叫好,那大汉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指着秦珂狠狠说道"你等着……"然后狼狈的跑了。 "秦姑娘,他会不会找帮手来,我们两个人……"阿罗有些担心的看着大汉离开的方向,沸沸扬扬的大雪从天上飘落,飘散在那个绯衣女子的肩头,发丝上。 "没关系" 热闹的大街上不少的人都停住了脚步,天空渐渐的昏暗下去,响起一道亮光,缤纷的礼花绽放在空中,热闹非凡。 前方的一行人快步的走来将秦珂和阿罗围在中间,秦珂的微微眯起的眼睛扫视了面前的人一番,一群人全部穿着黑色的衣服,每一个的动作用力,看来都是有些底子的。 "秦姑娘,居然又见面了。"从黑衣人群中走出的青年面如冠玉,容貌俊美,即使是这寒冬的天气当中,手中的折扇也幽幽散着风,正是安蔚然。 看到秦珂,明显他眼中一亮,然后笑呵呵的走过来。 刚刚那个离开的大汉原本趾高气昂,看到安蔚然的动作明显一怔,而安慰然看着秦珂清冷的眸子,转过身,那张含笑的脸上露出一抹的寒冰,直接扇向身后的大汉"你瞎了狗眼了,居然连秦姑娘也敢冒犯。" 那大汉捂住脸有些不解的看向安蔚然,安慰柔声开口"秦姑娘怎么在大街上。" "我来置办年货。" "难道方家没有下人了,这点事情也需要秦姑娘亲自来办。"合拢了手中的扇子,安慰然的笑容真挚而优雅,秦珂看着面前这个人,心中也忍不住有些赞叹,安蔚然容貌俊美,能够被誉为帝都第一公子,无论是才华还是哪个方面都是首屈一指,若是不清楚这个人的习性,那么也会被这个人所迷惑。 "这些不劳安公子操心。"秦珂不冷不淡的回答非但没有让安蔚然脸上的笑容失色,反倒是越发的灿烂。 "公子……"身后的黑衣人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安蔚然摆手拒绝。 "今日能够遇见秦姑娘,也算有缘分,不如秦姑娘跟在下去小酌一杯。"微笑的安慰然侧过的样子让不少周围的女子隐约有些脸红,很难让人拒绝。 "你假笑的样子真难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寒风中的绯衣女子慢悠悠的甩出一句话,让安蔚然那张脸直接变了颜色。 "秦姑娘,安蔚然对你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蔚然实在不明白哪里不如方尽休。"安蔚然低垂了眸子,眼中一抹流光闪过,握住扇子的手有些用力,几乎能够看得到微微泛白,他贵为如今帝都第一公子,想要得到他亲睐的女子不知有多少,可是都入不了他的眼睛,唯独眼前这个骄傲的女子。 总是让他有种想要攀折的冲动,一开始或许只是因为秦珂所代表的是方尽休的女人,所以他才会想要得到她的注意力,可是当真正遇上了这个女子,才会发现她不是欲擒故纵,而是眼中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她的眸子永远只会在提起了方尽休的时候才会露出淡淡的笑意。 光是这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会有淡淡的酸意在心底翻腾,居然会妒忌那个病秧子。 "他哪里都比你好。"笑容清丽的女子侧过头,微微笑着,发丝在寒风中慢慢的萦绕在她白皙的颈项之间,安蔚然伸出手想要为她拨开,却被她侧身闪了过去。 "迟早有一天秦姑娘会为这句话后悔得,安蔚然一定比方尽休强。"安蔚然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有些许的激动,看向秦珂的眸子中带着几分的肯定和自信。 "我拭目以待。"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两人身边的青年,依旧的淡淡笑容,依旧的云淡风轻,安蔚然看到青年的时候眸子微微有些撑大,然后缓缓的眯起眼睛。 "方尽休……" "安公子……"白衣的青年身子仍然有些羸弱,微微点头的时候带着轻微的咳喘声音,只是笑容中也添了一抹的冷冽。 "蔚然听闻年后少侯爷即将领兵出征,在这里,蔚然恭贺侯爷。"安蔚然的恭贺带着无比的诚挚,那张比女子更加精致的脸上充满了笑容,其实,单单他一个人来说,他并不赞同将方尽休放回军中,方家是从军界出身,这无疑是放虎归山,但是从整个帝都的局势来看,若是方家不能够从帝都连根拔起,或许隐患更大,相比之下,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方尽休领兵出征。 虽然如此,安蔚然的眼睛闪过一丝的冷光,前提也是方尽休能够安然的到达南荒边境。 "方尽休谢过安公子,一定不负希望。"两者相望,好像整个大街上的空气都凝固了。 "我饿了。" 绯衣女子淡淡的一句话,有几分撒娇的味道,让安蔚然心底隐约有些羡慕,看着方尽休温柔的将她拥入怀中,然后无视他的离开。 手心却是慢慢的握紧。 051 南荒帝王 太都历正德十四年春,正好过了春节,万物开始苏醒的时候,所有的人还沉寂在新年的气氛当中,却有一队人马慢慢的开始整顿,然后出发向南边。 少年帝王站在整个皇宫最高的地方,看着那庞大的军队慢慢的移动走向帝都城门外,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在他的身侧,大内身份最高的内廷总管多公公也始终小心翼翼的一直低垂着头不敢开口。 "多总管是不是觉得朕的做法不对?"突然之间站在面前的少年帝王缓缓的转过头对着身侧的多公公慢慢说道。 多公公有些惶恐的将身子弯的更低,然后低声说道"陛下是真命天子,怎么可能错。"一边说完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帝王,对于这位逐渐长大的主子,多公公心底其实有些惶恐,虽然从太子的时候他就侍奉在身边,但是到了如今,这位帝王的脾气却仍然有些喜怒无常。 "多总管的意思是因为朕是帝王,所以朕是对的,但是你心中并不认为朕的做法正确,对吗?"少年帝王转过身来,然后微微笑着,笑容中带着让多公公有些心寒的意味,多公公急忙摇头。 "陛下是奴才的主子,在奴才的心目中,陛下任何的决定都不会有错。"多公公弯腰下来,有些颤抖的匍匐在地上。 眼前身高渐渐拔长的少年,逐步有了青年的轮廓,显露出帝王的霸气,偶尔之间说话,即使是抬眉的瞬间也让人有些颤抖的感觉。 即使是多公公这个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人,如今也不敢随便乱说话。 "方家在帝都影响太大,而且这天下是朕的,不是方家的,方侯既然已经去了,那方家也没有必要占着帝都不放,多公公你说是不是?"少年帝王站立在风中,雪花飘到了他的发丝,额头,隐约之间,多公公心中微微有些泛寒,方家代代辅助帝王,帝王却是喜怒无常。 "陛下所言甚是。"多公公微微颤颤的点点头。 "多总管跟在朕的身边也很多年了。"眉眸微微低垂的少年帝王,背对着多公公,华丽的金色龙袍微微随风飘扬,这句话一出,多公公直接跪倒在地上。 "陛下,奴才年岁已高,恳请陛下准许奴才回家颐养天年。"多公公的话明显让少年帝王的脸色微微有了笑容。 "多总管伺候朕多年,没有苦劳也有功劳,朕特此准许你回乡,赏赐黄金万两。"帝王的嘴角微扬,多公公原本有些佝偻的身子放的更加的低,不停的谢恩,然后看着少年慢慢离开的金色背影。 "多公公,陛下这意思是?"身侧的小太监等到那道身影已经看不见了才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多公公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他在陛下是太子的时候就伺候在身边,如今年纪大了,心有力而余不从,外加他知道太多关于帝王的往事,陛下让他安然返乡已经对他最大的恩赐了。 "这个宫中啊,知道的越少活的越开心。"意味深长的慢慢说出这句话,多总管颤抖的身子慢慢的移动着离开,剩下挠着头有些莫名其妙的小太监。 南荒位于太都帝国的最南地段,如今帝都已经是大雪飞扬,而南荒此刻的气候却依旧有些炎热温暖,南荒的后宫当中,新登基的南荒帝王北无轩此刻正有些无聊的在后花园中休憩。 手中缠绕着几条花色的大蛇,然后亲吻着这些动物,慢悠悠的看着天空。 "陛下,如今太都小皇帝将方家打压,甚至派到边境来,是不是也想让方尽休跟他父亲一样的结局?"他身侧开口的女子容貌艳丽,穿着妖娆,一举一动之间露出的风情万种,正是北无轩最为宠爱的贵妃夜妃。 她扑哧一声娇笑,北无轩伸出手挑起她的下颚,那张明艳无双的脸上露出一个挑逗的笑容,北无轩印上一吻,然后慢悠悠的说道"爱妃你似乎话太多了。" 这句轻悠悠的话却让夜妃脸色一变,有些惶恐,所有人都说她受尽北无轩的宠爱,是南荒如今皇后的大热门人选,可是她却知道在眼前的男人眼中,她们这些后宫所谓的女人全部都是宠物,根本没有一个真正的入了眼前人的心底。 "陛下,夜妃失言了。"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夜妃,北无轩轻轻的笑了起来,一双俊脸上的眉眸轻佻,然后温柔的对着夜妃说道"爱妃如此惶恐,难道是害怕本王。" 夜妃不住的摇头,甚至有些花容失色,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的人喜怒无常是出了名的,听闻前一任最为受宠的丽嫔,就是因为不经意之间一句话,直接被投入了万蛇窟中,直到死叫声都惨烈,想到这里,夜妃忍不住心底一阵阵的散发出冷意。 "爱妃胆子真是太小了,本王不过一句玩笑话,爱妃也太当真了。"眼前的人说话越发的温柔,夜妃的心却是越来越颤抖,那张明艳无双的容貌上甚至看不到半点的血色。 北无轩有些懒懒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觉得无趣,挥挥手让夜妃退下。 "方家如今到了什么地方?"懒懒的躺下去,然后张开了嘴,自动有人将剥了皮的水果放到他的口中。 "到了乌城了。"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嘴角微动,吐出一个个冰冷的字句。 "方家在帝都立足多年,可怕的不仅仅是他们在整个太都的影响力,更多的是方家暗地里培养的死卫,那是一股听闻很强大的力量,没有人知道到底那些死卫有怎么样的能力,你怎么觉得?"北无轩抚摸着怀中的花蛇,五指纤细,低垂的眸子看不出任何的神色,被问到的黑衣人脸色更加的冰冷,仿佛是从来都在黑暗中生存,没有见过阳光一般。 "很强。" "噢,连你都有这样的评价,看来方家的死卫果然不能让人小觑。"笑眯眯的看着身后的黑衣人,北无轩站起来,然后慢慢的凑拢到黑衣人的脸边,甚至要印上黑衣人的脸颊,黑衣人依旧脸色不变。 北无轩有些无趣的坐下来,然后笑眯眯的看向黑衣人"小黑,你说本王坐这位置可是比大皇兄他们几个适合?" 黑衣人冰冷的眸子扫向北无轩,良久之后才慢慢说了一句"嗯。" 听到这个嗯字,北无轩的嘴角笑的越发的灿烂,日子果真很无聊啊,什么时候方家才能到边境啊。 卷曲在椅子上,有些无聊的看着天空,南荒的帝王有些晕晕欲睡,只有小黑在的时候,他才能够放松,身侧的黑衣人一直站的笔直,甚至没有丝毫的移动,宛若一个巨大的人偶,只是尽责的站在北无轩的身边待到北无轩睡熟了之后。 那张犹如冰块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无奈,然后伸手将那个宛若孩子一般的帝王抱起来放平,他没有看到北无轩脸上那微微颤抖的睫毛。 052 刺客 经过长时间不眠不休的旅途,任何人都会有些疲惫,方家的军队停留在整个乌城,乌城是从太都到南荒的必经之路,虽然算不得多热闹,却也算交通枢纽的城市,经济也算繁华。 乌城的城主对于突然到达这里的方家军,心中有些忐忑,他不过是小小一个边陲小城城主,经过乌城的是帝都望族方家,生怕招待不周,所以直接把城主府让出来给方尽休休息。 虽然方家如今远离帝都,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是任何人都知道的东西,所以当知道方家这位年纪轻轻,面如冠玉的小侯爷居然还没有成亲的时候,乌城城主那张肥脸上的笑容几乎可以说笑的不停的颤。 "小侯爷舟车劳顿,不如今夜让下官做东宴请少侯爷。" 方尽休本来想要拒绝,但是想到乌城距离南荒并不远,日后说不定还会有交集,也没有拒绝,就微笑着点了点头。 是夜时分,乌城虽然算不上大城,但是甚在气候宜人,一年四季几乎处于春秋两季,所以河流从来不结冰,而乌城是水城,绕城而居,也孕育了一个其他地方没有的特色,几乎乌城的娱乐场所都建立在水上。 而乌城的画舫更是名气很大,几乎周围的城市都知道乌城画舫的名声,而整个秦江上最为出名的画舫莫过于季珞烟。 听闻季珞烟出身书香门第,自幼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后来家道中落,沦落风尘,但是无论是容貌气质,还是才情,在整个秦江来说,季珞烟都是首屈一指,后来名声四扬,素有秦江第一花魁之称。 秦珂原本并不想跟着方尽休去画舫,但是也忍不住对这位传说中才情纵横的花魁有些好奇,也跟了去。 乌城城主看到方尽休身侧的秦珂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有些怔住,但是很快又堆得无比的灿烂,躬身对着方尽休说道"小侯爷请。" 从岸边的小桥上到画舫当中,画舫倒是清丽不俗,即使是四周站立的丫鬟也是容貌不错,秦珂扫视了一周,并没有看到季珞烟。 "秦姑娘也对珞烟姑娘很好奇?"对于方尽休身侧的人,乌城城主自然是打听得无比的清楚,尤其对于这位身份特别的秦姑娘,从方家的人对待秦珂的态度就可以知道这位秦姑娘在方家的地位不低。 乌城城主自然是一路陪着笑容。 微微的点点头,秦珂正准备说话的时候,门帘被掀开,印入大家眼帘的首先是一双洁白如玉的双手,纤细若无,完全的一双红酥手,光是一双手就让人有几分的沉醉,不知道整个人是何等的美人。 掀开门帘进来的女子身子如弱柳迎风,微微抬起的头,即使是秦珂也忍不住有些惊叹。 唇如劫火,眉如远黛,举手抬足之间让人感受到几分的楚楚可怜,几分的妩媚,这样的女子,妖精。 秦珂抬头看向方尽休,方尽休的眉眸之间也闪过一丝的惊艳,只是很快就沉寂下来了。 季珞烟进来只是微微屈身,盈盈道来"珞烟来迟了,自罚三杯。" 她说话的语态平淡,笑容中带着一丝韵味,并没有一般的烟花女子风尘气味,反倒是有几分大家闺秀的矜持,她上前一步,看到秦珂,眼中也闪过微微的惊愕,不过转瞬即逝,微微点头。 伸出手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就直接饮了三杯。 乌城城主迷恋的目光一直围绕着季珞烟,季珞烟或许是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倒是一直笑语盈盈。 "季姑娘几日不见,风采更甚以前。"乌城城主起身摸想季珞烟白皙的手腕,然后伸手将季珞烟拉到了方尽休的身侧。 微微的弯腰,季珞烟也坐在方尽休的身侧,在方尽休打量她的同时,她也打量着眼前这个犹如贵公子一般的青年。 容貌俊美,气质不凡,身上的衣服看似的简单,如果仔细看来就会发现只有太都帝国贵族才会穿戴的用品,一针一线无不精致,他另外一侧的女子,容貌美丽,虽然谈不上国色天香,倒也是个美人,眉眸清淡,始终淡淡的喝着茶。 "这位公子有礼了。"季珞烟微微点头,眼前这位公子看到她虽然也有一丝的惊艳,却并没有一般人看到她的时候那种略带轻薄的目光,甚至在他的目光之下,她觉得自己和普通的寻常女子并没有差别。 "季姑娘有礼了。"微微颔首的青年眉眸如画,气质温雅,听到他这句话,他身侧的绯衣女子嘴角微微上扬。 "公子不是这里的人吧。"季珞烟一边为他斟茶一边轻声的问道。她在整个秦江声明颇盛,鲜少有没见过的人,而眼前这两人明显没见过。 "季姑娘冰雪聪明,倒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放下杯子的白衣青年说话的语调始终是慢慢的,脸上也一直噙着笑容,那抹笑容让人很难生出讨厌的感觉,只会越发的想要亲近。 "那不如季姑娘猜猜我们是从哪里来又将去向何处?"方尽休看着眼前的女子,季珞烟和一般的烟花女子不同的是,那双眸子中有着慧黠。 "那珞烟斗胆来猜猜,公子是从帝都来,正准备前往南荒边境。"笑着将答案说出来,季珞烟侧头看着眼前的两人。 方尽休低声的笑起来,他并不意外季珞烟会猜到,方家几乎全军镇守南荒边境,这样大的消息几乎的人都知道,到了这乌城,动静也不小,烟花之地,消息灵通,远远超过一半的地方,身为这乌城花魁,季珞烟知道并不稀奇。 几个人在里面谈笑着,门外的门帘再次的被掀开,进来的老婆子佝偻着身子慢慢的走到方尽休的身侧,方尽休背对着老婆子,也只是微微侧身让她添热水。 老婆子咳咳的慢慢移动,却在所有人没有发现的情况下,一刀刺向方尽休,老婆子的脸上露出一丝的笑容,可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那刀子在即将刺进方尽休腰际的时候被一双手按住。 053 何方人马 那双手并没有季珞烟的纤细洁白,甚至五指之间已经有着茧子,却让她有些错愕的抬起头看向那双手的主人,是那个一直坐着喝茶,甚至没有什么动作的绯衣女子。 此刻她的眉眸依旧清冷,只是按住刺客的手,让老婆子丝毫无法动半分。 被按住了双手,老婆子双脚直接射出一道光芒,然后飞向方尽休,老婆子的脸上笑容有些得意,然后昂首看向秦珂,可是依旧让她意外的是,秦珂的另外一只手拍向桌子,然后杯子快速的飞起来挡住那把飞刀。 飞刀被击落,缓缓的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老婆子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然后盯着眼前的绯衣女子缓缓说道"你们喝的茶水里有我下的药,不出片刻就可以到阎罗王那里报道。" 这一场变故让整个在场的人全部脸色苍白,乌城城主那胖胖的身子甚至有些站立不稳,靠住身后的东西不停的喘气,然后大声的吼道"来人,来人,抓刺客。" 老婆子有些轻蔑的看了看那胖子城主一眼,慢慢说道"你的人早就躺地上了,你喊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 季珞烟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仍然很镇定,她抬头看向一侧的绯衣女子,从一开始,她就觉得绯衣女子的神情镇定,不知道为何,只要看着那个女子,就带给她安全感。 "你说的是这个?"缓缓的端起面前的茶,当着老婆子的面将茶水一口饮尽,看着这个样子的秦珂,老婆子的神情明显有些不敢置信,然后睁大了眼睛。 "你怎么可能没事?"有些呢喃,有些不甘的不停念着,老婆子看向秦珂的目光中带着恐惧。 秦珂摸了摸发丝上那个越来越爱睡觉,长得越来越肥的绿色虫子,心底有几分的好笑,这虫子倒是真的宝贝,任何的毒物几乎对她都毫无影响。 "是谁派你来的……"看到被制服的老婆子,乌城城主的胆子终于大了起来,慢慢的走到老婆子的面前,厉声问道。 老婆子微微抬头看了看他,嘴角的笑容有些讽刺,然后突然之间牙齿一动,秦珂心中一警觉,捏住她的口,发现老婆子已经死了。 "怎么死了,怎么死了……"乌城城主看着眼前的尸体,脸色更加的苍白,然后不停的念着这句话。 "死士"秦珂慢慢的吐出几个字。 这两个字让乌城城主刚刚恢复的脸色有有些苍白了,在整个太都能够圈养死士的无一不是世家望族,这次的事情看来,根本不是他区区一个小城主能够沾染的。 "小侯爷……"乌城城主那胖呼呼的脸上堆满了笑容,转身看向一侧那个始终笑容清淡的青年,这青年家族在整个太都都有着莫大的权势,甚至当今最有权势的人都跟他有着莫大的关系,若是这青年开口保自己,定然是没有问题。 "乌城主不必惊慌,这人刺杀本侯,被当场诛杀,和城主大人并没有什么干系。"这句话一出,让乌城城主直接松了一口气,一侧的季珞烟脸上也忍不住露出淡淡的嘲弄,不过被很好的掩埋住了。 "珂儿,这已经是一路上第三次了。"低声的对着身侧的绯衣女子说道,方尽休那张温柔笑容的脸上也忍不住染上了一丝的冷冽,从离开帝都开始,不停的有人在路上干扰他们的进程,更有死士杀手无数。 今日这人,已经是遇见的第三次了同样的暗杀了,到底这帝都有多少人想要他消失在这个世界,恐怕比他想象的多。 不过这些,迟早有一天他都会慢慢的还回去。握住秦珂的双手,有些冰冷,秦珂的眸子流转,带着淡淡的笑容。 "方侯不是对珞烟姑娘很惊艳。"骄傲若秦珂,居然说出这种话,让方尽休一怔,怔住之后却有些狂喜,即使性子沉稳如他,也有些忍不住。 低声的靠在那个绯衣女子的耳际说道"珂儿,这世间容貌胜你者,定然不少,但是她们都不是秦珂。" 这句算不上甜言蜜语的话让秦珂的嘴角微微上扬,靠进身后的温暖的怀抱,然后看着画舫四周灯火通明。 夜晚慢慢的过去,黎明慢慢的到来,一夜的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天方家所有的人整顿出发,乌城城主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敢再挽留,一直是小心翼翼的送方家的人出去。 离开了乌城,距离南荒并没有多远的距离,方家的军队是在战场上训练出来的,军纪自然是无话可说。 驻扎在离乌城并不太远的地方,营长中的青年低声的咳嗽起来,身侧的绯衣女子慢慢的拍打着他的后背。 "门外发生了什么事情?"门外传来的吵闹声音有些偏大,方尽休忍不住皱眉问道,虽然他身体的寒毒已经清除,但是因为宿疾多年,寒毒在身体里造成的影响仍然无法完全的清除,这一次冲忙的赶路,让他的身体有些承受不住,整张脸上已经疲惫不堪。 "我去看看。"秦珂掀开帐篷,然后看向门外闹哄哄的人群,看到她出来,门外的声音不仅没有消除,反倒更加的剧烈。 "南远,怎么回事情?"军中的上层大部分都清楚秦珂在方尽休心目中的地位,也知道这个看似清丽的女子有着如何的手段,反倒是军中其他的将士并不清楚这个时刻跟随在方尽休身侧的女子。 南远看了看那群闹哄哄的人,然后再看向秦珂,有些欲言又止。 "说……"清丽的女子站在帐篷外面,神色慵懒,举手抬足之间有些妩媚,南远回头看了那堆闹哄哄的人之后才慢慢开口"他们觉得……" 开了口却始终说不下去,那堆闹哄哄的人群也拥了过来,可以看出那群人是方家中层的将士,为首的那个看着秦珂,头微微昂起,口气有些不善"你就是秦珂,军中素来不许女子同行,众将士对于这个都有意见。" 他话一落下,身后的那几个也跟着起哄,秦珂低垂了眸子,南远甚至看到那个绯衣女子有些不耐烦。 054 军中立威 南远心中微微一冷,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他跟随在方尽休身边时日最长,自然是了解这个看似无害的绯衣女子手段是多么的恐怖。 看向那几个起哄的人,目光中带了一丝的同情。 "那你们想要怎么样。"双手交叉,背靠着帐篷,将帐篷的帘子拉拢,不让一丝寒风吹进去,秦珂抬起眸子看着眼前的几人。 为首那人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女子的眸子,心底微微有些颤抖,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才发现自己的动作,然后上前一步直视那个女子的眼睛。 "方家军是整个太都最为厉害的军队,素来军纪严肃,不许女子随军,秦姑娘虽然身份特殊,但是仍然不好破了规矩吧。" 那人说话的时候头昂起,显然对于自己是方家军一员很自傲,秦珂拂开额角滑落的发丝,然后打了个呵欠。 "你说完了。" 原本以为说完之后,秦珂一定会明白自己的意思,那人听到秦珂这句话明显有些怔住。 "你不打算离开?" "我为什么要离开。"面前的绯衣女子抬起眸子看着他,眼中有些你是白痴的味道,让说话那人有些愕然。 "秦姑娘难道没有听懂我的话,方家军素来不许女子跟随。" "为什么不许女子跟随。" "女子只能在家相夫教子,战场是我们爷们的天下,女人能够做什么?"这句话才说完,南远就直接捂住了额头,有些唉声叹气,他跟秦珂的时间不算短,秦珂无论是手段性子丝毫都不比男子逊色,更多是秦珂对于歧视女子的行为一向是很反感的。 "丁莫……"使劲的喊了为首的男子,男子转过身看到南远的眨眼的表情有些疑惑的挠头,然后开口"南将军,你眼睛不舒服了,怎么一直眨啊。" 南远拍了拍脑袋,表示实在无语,一道含笑的目光射向他,南远直接低头不敢在说话了。 "是吗?"轻悠悠的声音带着几分的寒冷,秦珂环抱着双手,然后看着那个丁莫,微微眯起的眼睛闪过一丝的光芒。 "女人能做的你并不一定能做,而你能做的,女人一定能做。"这句话一出,丁莫和他身后的人全部闹腾起来。 "秦姑娘,虽然知道你和少侯爷关系不寻常,以后或许就是我们方家的女主人,你这句话也太托大了。" "丁莫,跟她比试,让这女人知道什么是本分。" "丁莫,给这女的展示下。" 周围的人也开始哄叫起来,站在中间的秦珂眼角轻佻,背后的帐篷被人掀开,看到方尽休的身影出来,那些哄闹的声音淡了下来。 "侯爷……" "小侯爷……" 各式各类的称呼,对于方尽休,身为方家军,从进军营的第一天开始就知道他们所效忠的是方家,只是方家,而非太都这个国家。 所以对于所有的人来说,方尽休就是他们效忠的对象,自然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放肆。 "咳咳……怎么回事情?"捂住口,有些微微的喘息,白衣的青年一张毫无半点血色的脸上没了一贯的笑容,有着淡淡的怒意。 "侯爷,兄弟们对于秦姑娘留在军中颇有言辞,毕竟方家军从来不留女人的,即使这个女人是侯爷你的女人也一样。"丁莫抬起了头,然后朗声说道。 对于丁莫的话,方尽休微微的皱眉,然后开口说道"方家军是从来不留女人,但是规矩这东西,自然是让人打破的。"这句话引起一阵的哗然,不少的人面面相觑,私底下却是议论纷纷。 看到方尽休如此维护的神态,丁莫也不好说什么,以为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和身后的人看了看,就打算退下,却被一双手拦住。 "秦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你对我留下来很有意见,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没资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丁莫的怒气冒了起来,丁莫甚至差点直接动手打向面前的女人。 "秦姑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侯爷,不是我们不能容忍这女人,是这女人太嚣张了。" 丁莫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说道。 南远抚住额头有些无奈,对于秦珂,他自然知道脾气,秦珂不说话则已,若只是惹到她了,会被气死的人绝对不会是她。 方尽休上前一步,微微皱眉有些不太赞同,想要说什么,秦珂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神色清冷"我不需要站在你的身后。" 这句话让方尽休迟疑了片刻之后才退后一步,丁莫伸手一挥"秦姑娘请。" 因为是临时的驻扎地,所以根本没有正规的训练场地,所有的人都围绕着站了一圈,听闻是秦珂和丁莫的比试,不少的人将士都齐刷刷的跟了过来。 被围绕成圆圈的空地上,丁莫和秦珂一人站了一边,不少的人已经开始呐喊助威,对于秦珂,方家最接近方尽休的人几乎人人都认识,也清楚这个女子的本事和手段,但是对于整个方家军来说,却很陌生。 只知道整天在方尽休身边出没的女子。 "秦姑娘得罪了。"丁莫拱手道,然后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前的绯衣女子始终眸子低垂,看不清楚眼中到底是什么神色。 南远看了脸色有些苍白,并不太好看的方尽休,心中有些担心,问道"侯爷,你的身体……'' 挥挥手,方尽休低声的咳嗽了几声,慢慢说道"看来这方家军是我放的太松了,居然会质疑珂儿的存在。" "侯爷,这也不能怪兄弟们,主要是方家素来军纪严厉,一直以来没有女子在军中,自然会对秦姑娘的存在有些微词。"南远急忙解释道。 "侯爷不阻止他们吗?"看着中间随时随地的准备开始的比试,南远有些迟疑的问道,他跟秦珂交过手,自然知道秦珂一定不会输。 "珂儿从来不需要我来保护,她决定的事情从来容不得人来插手。"方尽休柔柔的声音当中带着淡淡的宠溺,提到秦珂两个字的时候都无比的温柔,南远看向面前的已经开始动手的两人。 虽然表面上看丁莫处于进攻,秦珂处于防守,丁莫的武功底子不弱,可以说是在整个方家军来说都是中上,但是和秦珂交手过几次,他深知那个女子不动则已,动如雷鸣的习惯。 那个女子不出手则已,只要动手反击,一定是百分百的把握,外加朝着人体最脆弱的地方动手,她似乎深知人体每个最脆弱的地方。 周围的人能够看出的毕竟是少数,不少的人已经哄笑的认为丁莫取的胜利,只有站在场中央的丁莫才知道自己的压力有多大,他用尽了权力,却始终不能够碰到那个女子的任何部位,他已经有些气喘吁吁,而面前的女子却始终连气都不曾喘息。 时间一久,即使是周边的人也看出来,丁莫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只有秦珂依旧淡淡的,甚至额头上一丝的汗水都没。 055 意外 周围的呼声也渐渐的安静下去,丁莫甚至觉得自己在面前的绯衣女子眼中就是一只被玩弄的动物,力气也渐渐被耗尽,然后前方的绯衣女子一个转身,丁莫弯腰想要闪过,腰间却被一拳直接砸上,丁莫扑通一声就倒在地上。 那一拳比他曾经经历的任何拳头都更加的有力,而且恰好打在他腰际最为脆弱的地方,让他瞬间全身无力,跌落在地上。 "啊……怎么可能?" "丁莫起来啊" 周围的惊呼声,然后是不少人的大声叫声,丁莫想要站起来,但是怎么也站不起来。 "在任何地方,只有实力才是王道,你方家军不接受女人,只是因为你们觉得你们比女人强,我比你强,我的拳头比你的硬,我就有说话的资格。"慢慢蹲下身子的女子附在他的耳际轻声的说道。 虽然话很直接,但是丁莫却丝毫没有怒意,他从军多年,深知在战场上只有实力才是生存的保障,眼前这女子确实很强,光凭着这一点,他就没有资格对她说什么。 "你确实很强,我输了。"支撑着站起来,丁莫对着眼前的女子说道。 然后换来女子一句"虽然你不太惹人喜欢,但是愿赌服输,也算个汉子。" 南远拍了拍胸脯总算松了口气,这个结局还算满意,至于秦珂的身手,他是试过的,神出鬼没不说,而且每个动作似乎都只是因为想要杀,她如今的动作已经温和了很多了,还记得自己和她切磋的第一次,他几乎以为那个女子要杀了自己。 丁莫看着那个慢悠悠离开的女子,心中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周围原本哄闹的将士齐刷刷的让开一条道路。 伸开了双手,方尽休等待着那个女子过来。 "累不累……" 慢慢的摇摇头,秦珂回首看向还呆立在原地的丁莫,唇角微动"战场不会分男人女人,只会分你活下来或者死。" 这句话让不少的人怔住,寒风吹起,所有的将士仿佛一瞬间有了领悟,没有人在开口,都默默的低垂下了头。 那一日之后,整个方家军再也没有一个人对于秦珂的存在提出异议,反倒是经常在练兵的时候请秦珂来巡视,并求教。 方家军到达南荒之前会越过一个丘陵地带,一路上除了经历了前方的几次小刺杀,到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到达南荒之前,秦珂微微的皱眉,不可能帝都那一堆人会毫无动作,而马上到了南荒边境,越是这样越要小心,吩咐下去,全部人都小心翼翼。 走过丘陵峡谷的之前,秦珂扫视了四周,对于这条必经之路,心中始终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她曾经是现代杀手界第一把交椅,对于暗杀的手段可以说精通无比,这峡谷无论是从地势还是时间来说都是最佳的埋伏地点。 "珂儿是不是觉得这里很适合埋伏?"淡淡笑着的青年眯起眼睛看着两侧的峡谷,手指却是指向峡谷两边的空地说道。 "这里也是我们的必经之路,若我是你的仇家,一定会在此处埋伏。"秦珂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们的目标是方家,方家军是方家的依赖,只要失去了方家军,那自然方家就不足为患了。既然如此,我们也该趁了他们的心愿。"淡淡微笑的男子看着身侧的女子,眉眸中闪过一丝的光芒。 "那我就做先行部队好了。" 秦珂侧过头缓缓笑着,然后挥手唤来南远,南远开始有些莫名其妙,附在南远的耳边,秦珂说了计划,南远眼眸一亮,然后不住的点头。 天气有些暗淡,二月间的气候原本就还有些寒冷,南方虽然比起北方温暖了很多,但是天色仍然很快就暗了下去,峡谷的上方一直隐藏的部队,头上虽然都有草物装饰,不少的人也纷纷伸出头总是看向下方的峡谷。 始终有人嘀咕"怎么还不来?" 终于下方的峡谷传来阵阵的鸣声,远远看去尘土飞扬,火光照耀,峡谷两侧埋伏的人心中一喜,领头的立即挥手打出信号,上方埋伏的人纷纷将巨石退了下去,然后开始放箭,令人疑惑的是,峡谷中虽然有些混乱四窜,却始终没有人的声音。 这让埋伏在上面的人有些疑惑,不少的人面面相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人摸上来了……"突然之间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叫起来,所有人转头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伏的人已经被通通包围住了。 "你们……"领头的人有些惊慌失措,然后指着出现在面前的青年说道。 青年看向他的目光中带着怜悯和同情,然后手举起,又放下,朗声说道"上面的人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战争几乎是一面偏向的,上方埋伏的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而突袭上来的却是方家的精英之师,结局是注定的,很快上面的人被清光了,南远看着面前这些人,却丝毫没有同情,在两军对垒的时候,只有生或则死。 既然他不想身边的人死去,所以只能杀死对方。 回到峡谷下面的时候,峡谷中的灰层早已经飞散,当时进入峡谷的并不是人,而是被捂住了嘴,屁股后面套了树枝的马儿,虽然损失了很多的马屁,但是人员无一伤亡,整顿休息之后,军队缓缓的朝着最后的目的地前进。 南荒处于太都的最南方交界线,虽然在北方的太都大雪弥漫,但是在南方的南荒却仍然是阳光普照,而且气温也维持在太都四五月的时候。 进入了南荒的地界,方家军也松了一口气,虽然并不知道这一次对战南荒到底会取得什么样的成绩,但是至少比起随时会在身后插上一刀的本国人来,这个面对面的战场至少更加的直接。 "秦姑娘,你在看什么?" 南远站在绯衣女子的身后,然后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面前的绯衣女子到底看什么。 秦珂缓缓的转过头,远方的地界中草木繁茂,森天古木随处可见,南荒自古就是一个神秘的地带,有些像中国历史上的苗疆一代,地处偏远的南部,气候湿润,蛇虫鼠蚁多不甚数,而且南人善于养殖毒虫毒草,所以和南荒开战其实他们所站的好处并不多。 056 先行南荒 "我想先去南荒看看。" "侯爷不会同意的。"南远惊呼一声,对于眼前女子总是独立特性的行为有些头痛,但是却也知道,她决定了的事情是容不得其他人来发言的。 "他不知道就行了。"拂起发丝的女子侧过头,看着南远,南远在那样的眸子下很难拒绝,只能咬牙点头。 南荒的天气七八月的时候就很难受,但是在这一二月分当中却是让人无比的舒适,恰好的温暖,一道绯衣的身影穿梭于丛林之间,身上穿着也是南荒特有的服饰。 精致的绣花和各式各样的蛇虫刺绣缠绕在身上,眉眸之间淡淡宁若,只有偶尔之间眼中闪过的光芒才能够看出一点点的凌厉,几乎和普通的南荒女子没有什么区别。 夜晚,天渐渐暗淡下来,整个林子里偶尔传来野兽的声音,只有长期行走在南荒边境的商人才会在野外过夜。 南荒的习俗和太都不太一样,南荒的都市很少,几乎的人都习惯野外驻屋,或者是在丛林中搭建,所以大的城市除了南荒的都城夜阑城之外,其他地方或多或小都是一些小城市,给与南荒居民补给。 林子中火被升了起来,商队一席人全部坐了下来,围绕着火堆,防止野兽的最好办法就是篝火。 "头,这里离夜阑还有多远啊?"一群人当中,个子最小的青年皱了皱眉头,然后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森林,然后问道。 被唤作头的是一个个子不高,却圆圆滚滚,一副商人模样的中年人,中年人看了看森林中大雾弥漫,然后撑着下巴,也有些无奈的说道"这几日大雾弥漫,本来到夜阑只需要两三天时间,但是如果视距不够远,我们无法探知前方会有什么,时间起码耽搁上好几天。" 这句话明显让围绕在火堆旁的一群人神情有些沮丧,走了大半个月的路,一直在这荒郊野外,好不容易快要到夜阑了,却又遇上浓雾,又要在野外待上一段时间。 "头啊,这外面又冷又饿,还加上没什么东西吃,每天晚上睡在外面被虫子咬的全身是疙瘩,这日子怎么过啊。"开始的青年开始叫了起来,中年人也有些无奈,却只能伸出头敲了他几下。 "咦,那边有声音?"小个子青年看向浓雾中,突然之间叫起来。 中年人也警觉的看向浓雾,虽然小个子青年个头不大,但是警觉和听力却是他们这群人当中最灵敏的,他既然听到了,自然那边是有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哪位朋友,我们是前行到夜阑的商人,如果朋友不嫌弃,也可以一道过来。"对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拱手,中年商人的声音明显拔高。 浓雾中慢慢的走出一个妙龄女子,只是口鼻被掩盖,看不出来容貌,但是从那身段依稀能够看出如何的曼妙,那人正是秦珂。 原本想不歇息的一直敢到夜阑,却不知道这森林中居然会起浓雾,浓雾中,她也实在无法看清楚方向,只能够乱走,看到这堆火光才走了过来。 看到是个女子,明显火堆旁边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这种边境商人最怕的就是遇见抢劫之类的。 "咦,姑娘你是南荒的人吗?"小个子青年看到是个女子,脸上顿然笑眯眯,然后跑过去,看到秦珂一身的南荒装饰,有些疑惑的问道。 秦珂微微点头,军中不乏有了解南荒的人,她提前都了解过,南荒女子不同于太都女子,南荒女子泼辣,敢爱敢恨,并不像太都所谓的大家闺秀走路慢步,吃饭注意形象,南荒的女子更为偏向自主化。 "姑娘过来一起吃点东西,虽然南荒这边比北方温暖了很多,但是到了晚上温差却是很大的。" 中年商人也堆满了笑容,在这南荒地带,他们可不敢冒着得罪南荒人的危险对一个可能是南荒人的女子有丝毫的不敬。 秦珂扫过了眼前的几个人,中年人明显是个商人,脸上胖乎乎的,看起来和蔼可亲但是偶尔之间眼中流出的精锐光芒却让人有些震撼。 小个子青年的神色就好辨别的多,明显心思比较单纯,其余几个,个子都挺大,但是看四肢和动作,也只是粗略的懂得一些武功,到并不为惧,只有一直在角落中埋头啃着干粮的青衣青年让人有看不透的感觉。 慢慢的靠着火堆坐下来,秦珂将手中的七彩小蛇卷在手腕上,这是在路上顺手抓的,听闻南荒女子出生,很多习惯的养一条蛇,蛇会伴着女子成长,直到成年之后出嫁。 看到那条七彩小蛇,小个子青年明显有些好奇,然后凑过来问道"姑娘,你这个是什么蛇啊?" 反观其他几人,脸色顿然有些难看,那中年商人脸上有着恐惧的神色,看着那条七彩的小蛇,然后小声的问道"姑娘,你这是七彩天蟒吧?" 秦珂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她只是知道南荒女子有养蛇的习惯,才在路上随手抓的一条蛇,至于这条蛇,她原本是没有看见的,只是头上的骨冷灵虫不停的呜呜直叫,她才发现的,然后顺手缠在手上。 而这条蛇也有些奇怪,从缠绕上她手腕那天开始就不太爱动,始终像睡觉一样,只是偶尔突出红色舌尖,而骨冷灵虫则转移到了这条蛇的旁边,死活不肯回头上了。 "不知道?"弹了弹手腕上的七彩小蛇,小蛇醒来伸出细长的舌头呜滋呜滋几下,然后又垂下头,继续爬在秦珂的手腕上。 "头,七彩天莽是什么东西?"小个子青年明显有些好奇,然后伸出头问道,一侧的中年商人微微摇头。 "南荒当中女子出生时就会养一条蛇在身旁,随着年龄的增长,蛇也会成长,几乎相当于她们的半条生命,而蛇也分种类,其中七彩天莽是南荒当中罕见品种,听闻代代南荒帝后皆是有着七彩天莽的女子,而七彩天莽天生奇毒,每时每刻能够分泌出一种剧毒的物质,而只有南荒注定的帝后才能够不受毒素的影响。"中年商人徐徐道来,这缘由倒是让围绕在火堆旁边的人有些惊愕,看向秦珂的目光当中也多了恭敬。 毕竟眼前这女子身份不明,很可能是未来的南荒帝后。 "无稽之谈……"让所有惊讶的是,那个听了这个传闻的女子淡淡说了这句话。 秦珂伸手接过面前几位商人递过来的干粮,篝火上正烤着一只野鸡,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没有人在说话,啃着干粮的时候,秦珂看向那个一直角落没有说话的黑衣青年,青年似乎感觉到了秦珂的目光,偶尔之间也抬起眸子扫过秦珂。 057 远方来客 那是一双毫无半点情感的眸子,冰冷得犹如寒冬腊月的雪花,即使是秦珂也在接触的第一时间感到一股寒意。 青年的脸色苍白,容貌普通,看不出来任何的特别,却只有那双眸子在整张脸上显得格外的璀璨,青年看了秦珂一眼,然后就低垂下头,继续啃着手中的干粮。 "阿岩"小个子青年推了推黑衣青年,黑衣青年低声的应着,他像是刻意让自己没有存在感。 "野鸡快要烤熟了。"小个子青年看着篝火上的烤鸡,有些留口水,他们在荒郊野外待了这么长一段时间,这南荒也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到处都是蛇虫鼠蚁,这样的野味简直是好不容易才能抓到一次。 秦珂淡淡的看了看篝火上的野鸡,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但是她的注意力始终在那个黑衣青年的身上,而且觉得黑衣青年像是要可以隐藏什么。 明显她走出来的时候,黑衣青年的眉头皱了一下,虽然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甚至是神情都没有一动,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显得格外的奇怪,想到这里,她突然之间想到中国古代一种奇妙的易容术,能够改变人的外观。 黑衣青年的脸苍白无力,但是手指却并不苍白五指之间甚至有着淡淡的黑色污垢,秦珂的眉头也微微皱起来,南荒人善于养蛇,所以很多人都习惯在野外生活,黑衣青年的双手明显并不像他的脸一般的苍白。 "哇哈哈……终于看到人了,这鬼地方啊……"突然之间一阵风吹来,所有人惊讶的一瞬间,就发现篝火旁边出现了个脏兮兮的胖老头。 胖老头一张脸被胡须完全的遮盖住,只剩下一双眼睛不停的转啊转,今夜果真是个不寻常的夜晚,中年商人在心底叹了声,然后堆起笑容对着胖老头拱手说道"这位老先生……"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胖老头的注意力明显不在这几个商人身上,反倒是眼睛一直冒光的看着篝火上那只鸡。 "什么老先生不老先生,叫我胖老头就好了。"然后目光一直盯着那只鸡,其他的人甚至听到了他吞口水的声音。 "怎么还没熟……"胖老头围绕着篝火转了几转,只是不停的念着这句话。 然后目光看到了黑衣青年,他明显微微眯了眯眼睛,然后再次扫到秦珂的时候,眼中到而是多了一丝的惊讶。 "七彩天莽"低声的喊了一声,倒是啧啧笑起来"丫头,有几分意思啊,身上值钱的东西不少啊。" 秦珂微微抬起眸子看了看眼前的胖老头,自顾自的吃着干粮,没有理会他。 胖老头摸摸鼻子,有些自讨无趣,然后继续盯着篝火上的鸡,仿佛那只鸡就是他的全部,直到香气弥漫在整个篝火旁边,胖老头急忙伸出手将烤鸡从火上取了下来,中年商人原本想要说什么,但是想到胖老头出现的速度和诡异,却是将话全部吞了下去。 "头……"小个子青年明显有些不满,嘟嘴叫了几声。 中年商人无奈的笑了笑,这南荒之地,本来就不必寻常,这老头能够突然出现,必然本领不小,他们这些行走在外的商人根本不敢得罪,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段时间唯一的野味进了那胖老头的肚子。 三下两下就把那只鸡吞了,胖老头的胡须边上沾满了油渍,他也不嫌脏,直接坐下来,然后将油腻腻的双手往身上一擦,拍拍肚子,微微眯起的眼睛,带着几分满足的笑容,嘀咕的说道"有酒就更好了。" 这句话说完,身侧突然递出一个葫芦,胖老头激动的直接接过来,看到正是开始有七彩天莽的丫头,笑眯眯的对着秦珂说道"丫头,谢了。" 然后直接拿起葫芦往嘴里倒,秦珂看着他的动作,慢悠悠的说了一句"不怕我下毒?" 胖老头笑呵呵的抹了抹嘴角,然后打了个饱嗝,才开口说道"丫头,你这酒是雄黄酒啊。" 虽然是口中这样说着,但是他喝酒的速度却是半点不减慢,不到一会,一壶酒就被他直接喝光了,倒了倒没有半点酒的葫芦,他扔回给秦珂。 "老头喝了你的酒,有什么需要就说出来,老头能帮上一定会帮。"胖老头靠近秦珂身边,然后笑眯眯的说道。 秦珂摇摇头,她带着雄黄酒不过是因为南荒多蛇虫鼠蚁,而雄黄,是克制蛇的最好东西,喝了就喝了,反正身上带着骨冷灵虫,这些毒也奈何不了她。 打了个呵欠,秦珂背靠着树,也慢慢闭起眼睛,无视身侧的胖老头不停的跳跳蹦蹦,胖老头看到秦珂不理会他,倒是有些像小孩子般不高兴耍起了脾气,嘟起嘴巴,然后侧过脸。 天空中的雾气越来越浓烈,远远看去几乎模糊了视线,看不到前方任何的地方只有偶尔飘过的几丝刺鼻的味道让人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当所有的人围绕着火堆睡熟的时候,黑衣的青年慢慢的起身,然后扫视了所有人一眼,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带着几分诡异,然后朝着雾气中走去。 当他离开之后,秦珂却是慢慢的睁开眼睛跟着起身,而她起来的时候,身侧的胖老头也睁开眼睛跳了起来。 "丫头,你干嘛?"他也刻意放低了声音,然后一张胖脸上带着好奇,伸出头看了看篝火旁边躺了一地的商人。 看了他一眼,秦珂慢悠悠的说"好玩。" 听了这两个字,胖老头的眼中明显一亮,然后拍手说道"好玩好玩,我也要玩。" 然后和秦珂两个人跟着走向刚刚黑衣青年离开的地方。 "咦人怎么不见了?" 浓烈的雾气中带着刺鼻的味道,整个森林中看不到半丝的亮光,只能偶尔之间听到有东西嘶嘶的叫声。 胖老头听到嘶嘶声音的时候明显有些胆怯,然后转到秦珂的身后,一双胖手死死的将秦珂的衣角攥住,秦珂嘴角扯了扯,只能一直拖着这老头往前。 曾经身为黑暗界第一把交椅的蝶影罗刹,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发现自己也变得有些不一样,或许重新一次来过的生命,她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珍惜,因为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心中一旦浮现了那个人的笑容,就会有种温暖的感觉。 但是这样的信任能够走到什么时候,她也没有把握,曾经组织也是无比的信任她,可是到最后却仍然背弃了她。 058 奇怪的浓雾 想到这里,嘴角微微的勾起,带着一丝的嘲弄,这样的背叛经历过一次就足够了。 "丫头,你在想什么,我们要走丢了。" 胖老头不停的推着她,浓雾中几乎辨别不出方向,而眼前的女子却突然停下来,然后嘴角露出让人有些心寒的表情,搞得他都有些胆颤心惊的。 "这雾有些怪异。"秦珂停住步子,心中却是升起了警觉,她纵横杀手界多年,心思一向谨慎,这浓雾中却总是勾起她一丝其他的想法,看似没有什么大碍,却是扰乱了她的思绪。 "不会啊,我觉得没什么问题?"胖老头伸出头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嘀咕说道。 秦珂看了看他一眼,这样的雾气中必然有着干扰人的东西存在,而这胖老头恐怕也不如外面看到的简单,即使在浓雾中,动作也是迅捷无比,而且如此大的雾气中,曾经经历过常年黑暗中培训的她都有些容易迷失方向,身后的老头虽然手一直攥着她的衣角,却丝毫没有被阻碍的感觉。 "丫头,我们朝那边走。"指着西南方向,胖老头微微眯起的眼睛,然后拖着秦珂一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西南方向慢慢的走去,浓雾渐渐的变得稀薄,蛇虫嘶嘶的声音也渐渐变得少起来,越来越干净的路面上没有丝毫的蛇虫,秦珂的步子逐渐加快。 一张网就从天而降,秦珂感觉到的时候立刻朝地上蹲下,然后摸出靴子上的匕首,让人吃惊的是削铁如泥的匕首根本无法将网划破,而身后的老头更是哇哇大叫。 "秦姑娘……"缓缓从周围的树林中出来的黑衣青年,正是一开始就显得有些奇怪的那个,然后看向秦珂的目光中意味深长,慢慢的开口喊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越是挣扎,身上的网就越来越紧,几乎将整个人紧紧的绑住,秦珂甚至能够闻到背后的胖老头身上传来的酸涩味道。 "丫头,我对不起,居然让我们两个被这小子阴了。"胖老头哭丧着一张脸,然后哇哇叫起来。 "秦姑娘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是谁?还特地设下陷阱来抓你?"黑衣青年缓缓的踱步走到秦珂的身边,然手伸出手,捏住秦珂的下颚,说话的语调当中带着几分的邪气。 秦珂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良久,一直没有说话,她自然知道昨晚的一切都是这青年故布疑阵引他们上钩的,至于自己会上当,也并不稀罕,人都有好奇心。 "我只是没想到,师弟称赞不已的秦姑娘,连这么简单的当也会上。"啧啧的摇头,黑衣青年似乎有些遗憾。 他伸出手在脸上一抹,一张人皮面具掉落,露出一张清秀俊雅的脸孔,只是笑的时候嘴角上挽,让人看了总有一种阴冷的感觉。 "秦姑娘并不意外在下是用的人皮面具。"凑拢过来的黑衣青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秦珂的脸上,秦珂微微皱眉,然后将脸侧到一旁去。 "死小子,快把老头和丫头放了。"胖老头明显不高兴,然后不停的跺脚。 "放了……。"黑衣青年嗤嗤的笑起来,眉眸闪亮,然后缓缓说道"老头你的脑子简直和你吃的鸡一样蠢。我花了大把力气布局,你以为我会放,至于你,无关紧要,我要的只是秦姑娘。" "你师弟是谁?"秦珂盯着眼前的黑衣青年,缓缓问道。 她到南荒的事情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而这少部分人中她不认为会有人背叛,所以对于黑衣青年的师弟倒是有了几份的猜测。 "秦姑娘如此聪明,不如猜猜。" "安蔚然……"秦珂一字一句的慢慢说道,他们从帝都出发到南荒,一路上布下无数的局,看似想要将方家军消灭,可是实际上都是无伤大雅,她就一直奇怪不可能只是这样的手段。 "啪啪……"黑衣青年大力的拍掌,然后大笑"秦姑娘果然冰雪聪明,师弟曾经说过,只要你落入了这网中,就一定会猜到是他的杰作。" "但是我没有猜到他还会有个师兄。"秦珂淡淡的说道,她试过挣脱这个网,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网无比的结实,越是挣扎越是将人捆得更紧,既然如此,那何必去挣扎。 绯衣的女子站在网中,神色轻松,没有半点的紧张,就像平时一样的。 "秦姑娘果真是好胆量,你说这张花容月貌的脸若是有了损伤,不知道方尽休还会不会以前一样迷恋你。"悠悠的一声长叹,黑衣男子靠拢过来,指甲划过秦珂的脸颊,白皙的脸上露出丝丝的红痕。 "如果他如你这一般的肤浅,自然是会介意,但是我秦珂能够看上的男人,自然不会。"网中的绯衣女子看向他的时候,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许的自信,缓缓说道。 这个样子的秦珂让黑衣男子眯起了眼睛,然后他呵呵笑起来。 "那秦姑娘能够猜到我将你困在这里是为什么吗?" "死小子,放了老头子,不然老头子以后让你日子不好过。"胖老头在网中挣扎了良久之后才有些恨恨的看着黑衣青年说道。 "老头,会叫的狗通常是不咬人的,像你这种,啧啧。"黑衣青年凑到胖老头的面前,然后眉头一皱,胖老头哈哈大笑。 "让你闻闻老头的臭屁" 胖老头在网中笑的直接前仆后仰,秦珂也闻到身后传来的浓烈味道,然后看到黑衣青年脸色有些难看。 "死老头,等会有你好看的。"眯起眼睛的黑衣青年指着胖老头说道,然后朝着空中一阵拍掌,很快就有一群人跳了下来,然后将秦珂和胖老头一起抬了起来。 "将这两位带走,我们好好好招待他们。" "你拿我威胁方尽休也没有用的。"看着黑衣青年的眸子,秦珂淡淡说道。 黑衣青年明显一怔,然后眯起的眼睛再次的打量着秦珂,缓缓说道"师弟说过方尽休一生未曾爱过任何女人,而你是出现在他身边的唯一他所重视的女人,我只是想看看若是在天下和你之间他会选择哪一样?" 黑衣青年转过身看着秦珂,秦珂微微一笑,有些潋滟的味道。 "你太看重秦珂了,你不用试了,方尽休虽然看似的温和儒雅,但是若是接触过的人其实应当相当明白他骨子中的傲气,若是你拿我逼他,他绝对不会妥协的。" 秦珂低垂的眸子带着微微的笑意,她选择的男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看似的温和,其实骨子里骄傲到无法置信,因为只有彼此同样骄傲的人才了解,才会相吸引。 059 南荒北王 "哦,秦姑娘不会觉得你在方尽休的心目中如此的没有位置?" 秦珂淡淡的笑了,脑海中想象着某个人的神态,那个人一定会拒绝,然后会杀了所有的人来给自己报仇。 那才是方尽休啊,是秦珂所喜欢的方尽休。 "他会为我报仇的。" "人都死了,报仇又有何用?"黑衣青年明显不同意这个理论,眉角微微皱起,看向秦珂的目光中像秦珂是白痴一样。 "可是若是你拿他来威胁我,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淡淡的笑了,秦珂想到那个温暖如玉的青年,心中浮现淡淡的思念,习惯了一个人的温暖,不过离开片刻,就会思念,果然温暖这个东西犹如蚀骨毒药,太容易让人上瘾了。 被人抬着的胖老头一直不停的乱叫,反倒是秦珂微微闭上了眼睛,黑衣青年明显对于秦珂处于这样的环境,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有些奇怪。 "你是我见过的女子当中很特别的之一。" "哦,其他人怎么样?" 状似无意的,一个人走着,一个人被抬着,两个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来。 "曾经有个女子跟你一样,任何时候都处之泰然,而且我从未见过她生气的模样,所有的人都以为她脾气温和,所有的人都欺负她,当有一天,她联合外臣叛乱逼宫,最终坐上了南荒最高的位置,她就是南荒的思梦太后。"黑衣的青年像是有些回忆般的将记忆中的印象说出来。 "南荒前任铁血太后,号称手腕不输于男子。"在太都的时候也听过不少关于这位思梦太后的故事,秦珂也算略有所闻。 "是的,她是我的姑姑。"黑衣青年慢慢的说道"我是思家的人,也是南荒这一任陛下的亲表兄,更是你口中的太都安家的少主,安蔚然的师兄。" "看到你之后,我对你们南荒的君王有些好奇?"秦珂看着黑衣男子,然后缓缓说道。 "你不会失望的,陛下是我见过最为伟大的君王,只有他那样的人才能够带领我们南荒走出这片土地,然后立足太都那样富足的地方。"黑衣青年谈到他口中的南荒帝王的时候,明显眼中射出一种狂热的光芒,像是一种信仰。 两旁的草木越来越稀少,道路越来越宽广,依稀能够看到面前的建筑物,南荒的建筑大部分都是依靠在林木之间,灌木之中的低矮房屋,造型独特,倒是有几分现代民俗建筑的特色。 而房屋丛林之间不少的南荒民众明显有些好奇的看着被抬进来的两人,胖老头也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些人,似乎在跟他们比试谁的眼睛大一些。 "你到底要怎么样?"胖老头终于喊累了,嘟起嘴对着黑衣青年说道。 黑衣青年转过头看着他,然后慢悠悠的说道"你不是挺喜欢吃东西,我特地请你吃东西的。" 胖老头眼睛一亮,然后有些怀疑的看着眼前的黑衣青年。 黑衣青年笑眯眯的对着他说道"我们南荒最为出名的就是蛇,到时候把你扔到万蛇窟里,让你吃个够。" 这句话明显让胖老头周身颤抖,然后不住的抓住秦珂说道"丫头,那人好狠心啊,我最怕蛇了。" 秦珂嘴角扯了扯,有些无奈的看着始终紧紧抓住自己的胖老头,她性子算不上温和,平时更是依照性子对人不冷不热,一般的人看到她很少主动攀附上来,而眼前这胖老头像是感觉不到她的脾气,始终就是粘着她。 "到了。" 黑衣青年手指一挥,那些人将秦珂和胖老头放下来。 指着前方的类似于民居的房屋建筑群落,黑衣青年慢慢说道"这就是思家。" "你带我们到这里来恐怕不仅仅是介绍你的家。"秦珂抬起眸子,看向黑衣青年,黑衣青年露齿一笑。 "你可以唤我思岩,南荒北王。"黑衣青年的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带着浓浓气势,秦珂听到这句话倒是没有什么表情。 反倒是胖老头微微有些惊讶,小声的在秦珂的耳边说道"丫头,看不出这死小子来头不小,南荒自古以来就是分封制度,一皇四王,皇自然是指的南荒如今的帝王而四王,则是东南西北四王,其中东王善于领兵,和太都方无忌,岚朝独孤囍,伽罗的金烈阳并称为当世四大名将。" "其他三个捏?"虽然也听闻过南荒四王的一些传闻,但是相比于南荒诡秘莫测的新皇,这四王也鲜少有人知道,南荒子民对于这几位敬仰非凡,根本不敢妄加议论,而太都之中关注也少,了解的资料也少,这一次出征南荒,方家军已经尽量在了解,但是仍然只能得到很少的资料。 "嘿嘿,丫头你求我,我就告诉你。"胖老头看到秦珂起了兴趣,然后明显有些得意,然后昂起头不停的笑。 秦珂转过头,然后缓缓开口"那就算了。" 胖老头那种人,明显是你越把他当一回事情,他越得意,如果你不把他当一回事,他反倒是求着想要告诉你。 果然胖老头看秦珂不着急了,他开始着急了,然后急忙讲起来"东王擅长征战,西王擅长医术,南王擅长养蛊虫,丫头,你知道蛊虫是什么东西吗?就是那种可以到了人的身体,控制你的想法,那种很恶心的虫子。" 秦珂扯起的嘴角有些勉强,对于眼前胖老头越来越不着边的话题,然后终于忍不住说道"你还有一个没有讲完。" "噢噢,北王擅长的是易容暗杀,听闻北王易容术无双,最擅长揣摩人的心思,只要见过一次,无论是神态,容貌,还是举止都能够模仿出八分相似。"胖老头急忙说道。 思岩人已经不见了,而不倒片刻之间出现在秦珂面前的女子几乎和秦珂犹如双胞胎一样,秦珂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犹如双生子一般的女子。 女子娇俏一笑,神态万分的温柔,秦珂摇摇头,看到秦摇头,她也跟着摇头,每一个动作,无论是神态还是哪里都无比的相似。 "听闻古代有种易容术,恐怕能够达到这样的程度,现代都无法比拟。"对于易容,秦珂其实也略有涉及,但是若真是论这样的模仿程度,她是远远达不到的,她曾经学习的易容只是简单的模仿,而眼前这人已经到达了能够完全的盗版一个了。 "秦姑娘,不知道我这样合格吗?"站立在秦珂面前的女子嘴角微微上翘,神情中带着一份的冷傲,说出的话声音也和秦珂一样。 060 识别 "你想用这个样子去骗方尽休?" "秦姑娘认为我有几分的成功机会?" "0分" 这个答案明显让思岩有些意外,他挑高了眉角,然后柔柔笑道,缓缓说"那思岩和秦姑娘打一个赌,若是思岩赢了,秦姑娘就永远待在南荒,任何地方都不要去,如果思岩输了,思岩就放秦姑娘离开。" "这个赌注对我并没有好处?我为什么要答应?" "谁说没有好处,不是我自夸,在这南荒之中,若是我不想让你们走,你们谁也走不掉,秦姑娘想要离开南荒,只有答应我的条件。"思岩踱步走到秦珂的身边,然后学着秦珂说话的语态微微昂着头说道。 "若是我不答应了?" "秦姑娘会答应的,因为你也想知道方尽休到底会不会看出来你和我的差别"思岩盯着秦珂的眼睛肯定的说道,换来秦珂的笑,的确,她也很好奇,到底方尽休会不会认出思岩所扮演的秦珂和她。 "你确实听会猜人的心的,我的确想看看方尽休能够分辨出来不。" 秦珂点点头,胖老头始终躲在秦珂的身后,倒是有几分害怕思岩会真的把他扔到万蛇窟中去。 方家军驻扎在南荒边境的地段,适应了北方极地气候的方家军初到南荒边境的时候并不是很习惯,不少的人都有呕吐腹泻等情况,也亏了秦珂留下的几个药方子,熬药之后分散到整个军营,倒是士兵们都好了不少。 对于秦珂私自外出的事情,所有知道的人都缄默再三,因为那个一贯微笑的青年这几日脸色越发的难看,虽然偶尔脸上还是带着笑容,但是话却是越来越少。 "少侯爷"南远有些小心翼翼喊着面前一直看书的青年,青年握拳握住嘴微微的咳嗽了几声,然后缓缓转过身来,看着南远,眉眸之间一片的淡然,开口说道"什么事情?" "少侯爷你要多休息啊,虽然秦姑娘最近不在,但是你也要注意身体,要是她回来了,又会怪我们没照顾好你。" "咳咳……"虽然身体恢复了不少,但是仍然很单薄,偶尔的风吹都容易感冒,方尽休握拳的手不住的捂住嘴,想要减少咳嗽的声音,脸色苍白的几乎没有半点的血色。 "侯爷,秦姑娘回来了。"门外传来的惊喜声音让方尽休的神情一镇,然后也有些欣喜的看着门外。 "少侯爷,快去啊,秦姑娘回来了。"南远推着方尽休走过去,方尽休甚至连衣衫都来不及整理,就掀开帐篷的门帘走了出去。 门外的绯衣女子背对着他,神色微微有点疲倦,看到他的时候却是微微笑着,方尽休原本心里的一丝怨气已经在看见那个女子的时候全然的消除。 走上前去,将那个绯衣女子拥入怀中,方尽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绯衣女子身上一贯清冷的味道,周围的将士终于松了一口气,要是秦姑娘再不会来,不知道那个温和的小侯爷会不会变得暴躁。 "你是谁?"思岩低垂的眸子中带着丝丝的得意,秦珂,你不是说方尽休会认出来我来,但是好像你输了,心中想到将那个女子留在南荒,也忍不住有一丝的兴奋。 突然之间在耳际的温和声音让思岩有些惊愕,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方尽休推开,挑高了眉角,然后看着眼前神色有些清冷的男子,那一贯温和的笑容早已经没了踪迹。 "你在说什么,我自然是我。"看着方尽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一贯管用的催眠却在此刻失去了作用,面前的男子只是看着南远,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来人,将他围起来,不要伤他分毫,我要问一些事情。" "你要干什么?"学着秦珂的样子,微微皱眉,然后有些恼怒。 "你不是珂儿,珂儿应该在你手上吧,否则你不会学的如此像,而有此手段的,南荒北王思岩对吧,用你来换珂儿,想必南荒是十分愿意。" 卸下伪装,思岩挑高了眉角,倒是没有想到如此短的时间眼前的青年真的就能分别出自己和秦珂的差别,倒是有些意外,忍不住开口问道"我想知道我的破张在哪里?" 背对着他的青年慢慢转过身子,淡淡说道"秦珂只有一个。" 这样的理由,即使是思岩也忍不住有些莞尔,然后呵呵笑起来"方尽休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师弟对你一直防范在三。" 没有了秦珂在身侧,方尽休背负着双手,神色之间有着清冷,绕着思岩走了几圈,缓缓说道"北王殿下,这一次南荒和太都开战,南荒又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借机杀人,或者和某些人的联盟?" 白衣苍白的青年握拳的双手捂住嘴,偶尔带着轻微的咳嗽声音,对于到手的情报,方尽休依赖秦珂的地方很多,安蔚然却是从来没有轻视过方尽休,到底这方家的少主有何等的能耐,其实他很好奇。 "方侯难道以为身为北王的我会将自己的立场随便的说出来。"嗤嗤的笑起来,思岩的笑声中带着几分的嘲弄。 "无所谓,北王既然已经来了,就好好在这里待下。"微微一笑的青年再次恢复到温润如玉的样子,笑起来的时候无比的温和。 "少侯爷,秦姑娘真的在他们的手中?"南远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有些担忧,看着方尽休问道。 方尽休盯着思岩的背影,良久之后才慢慢说道"嗯,珂儿应该在他的手中,不过不用担心,珂儿会安全回来的。" 此刻的北王府中: 和北方的牢房不一样的是南荒的牢房建立在树丛当中,而且看似的轻易可破,实际上却牢不可破,明明是被无数的藤蔓包围的房屋,周围到处是嘶嘶的蛇虫声音,根本找不到半点的空隙之地。 "丫头,我们怎么出去啊?"虽然说是被关起来,但是被好吃好喝的供着,这几日,胖老头叫着出去的声音越来越小,整个人倒是面色红润。 "你不是吃的好好的,出去干什么?" "嘿嘿,虽然这里吃的不错,但是被人关着不舒服啊"胖老头嘿嘿直笑,然后看着身侧的女子,身侧的绯衣女子裙角上早已经沾满了泥土,睡在角落中,神色一直清冷。 "丫头你不怕蛇虫鼠蚁啊,老头我怕啊。"胖老头有些委屈的看着秦珂,然后缓缓说道,凭着他的实力,要是在其他地方早就跑了,只是这地方一个不小心到处都是虫子,蛇之类的,被咬上几口多划不来。 061 南荒四王 "丫头你为什么不怕啊,你们女孩子不是都怕这些东西吗?"胖老头有些好奇的问道,对于跟自己相处了几天的丫头,他是打心底的挺喜欢,这丫头虽然傲气十足,但是其实骨子里挺善良的,也没丢下他独自一人跑了,而且,这丫头好像胆子特别大,不像他以前遇见的女的,动不动就大声尖叫。 捏了根草含在嘴里,秦珂慢悠悠的打量着关着他们两个的屋子,屋子建立在树上,就只有一个窗户,甚至是食物也是从窗户里面递进来,思岩离开了几天了,依照她对方尽休的了解,她既然能够看破思岩的易容术,方尽休自然也能,而思岩没有回来,应该落到了方尽休的手中。 北王府中的人对她跟胖老头倒是不错,每顿饭都是好吃好喝的供着,想必是思岩离开的时候有吩咐,不过这房子看起来简陋,可是防御却是不错的。 "把你扔到没有半点光芒的地方,到处都是蛇虫鼠蚁,你待上几个月,你什么都不怕了。"秦珂咬着嘴里的草,慢悠悠的眯起眼睛说道。 胖老头明显一惊,微微叫道"啊,谁这么狠心啊。" 秦珂的的心底慢慢浮现一些以往的记忆,组织的训练从来只是需要强者,他们这些一同被捡回来的孤儿,从小都是一起长大,一开始都以为彼此之间是最好的朋友。 但是那所有都是假象,当面临生死,被扔进一个黑暗的牢笼当中,没有食物,没有水,有的只是所有一同长大的朋友,最后,只有三个人走了出来,彼此的手心沾满了所有所谓朋友的鲜血。 因为在那个地方,如果你不杀人就会被人所杀,一直以来都是画情在保护她,画情,想到这个名字,心中就会有微微的颤抖,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如果真有天堂和地狱,那么我跟你这样沾满了鲜血的人都只能下地狱吧。 "丫头……"胖乎乎的手在秦珂的眼前晃动,让秦珂反应过来,看着胖老头一脸的担心,秦珂摇摇头。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而已。" 胖老头没有再开口,其实他也明白眼前的丫头不太容易相信别人,她将心埋在很深的地方,但是往往是这种人,一旦交付了信任,就是所有。 "你就是秦珂,比我想象的镇定了很多。"优雅的声音慢慢的响起在窗户边上,秦珂抬起头,看到一张平凡的容貌,比起所见过的人来说,眼前的人无一是放进人群中也不会注意的,平凡的一张脸,甚至没有一个地方出色,但若是分开来看,就会发现眼前这人其实眉眸都很漂亮。但是合拢来,却全部没了神韵。 "你是谁?"眯起了眼睛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平凡男人,平凡男人微微一笑,然后露出洁白的牙齿"你好,秦珂,我是南王古月。" "擅长养蛊虫的南王。"低声的重复道,秦珂倒是有几分的惊讶,并不明白这个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到底是为什么。 "陛下想要见你。能够让太都方侯为你牵肠挂肚,所以我们都很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女子,如今一见,也不过如此。"那些藤蔓慢慢的散开,然后露出一个刚好供人进出的门,胖老头急忙站起来,跟着秦珂。 "秦珂也不过是人,两只眼睛,一张嘴,自然是没什么地方稀罕的。"挑高了眉角的女子眼神当中带着一丝的清冽,淡淡说道。 "啪啪……"古月却是拍掌起来,带着几分的赞赏。 "你是第一个在本王面前还能如此镇定的女人,本王很欣赏你,难道你不怕本王的蛊虫。"古月的伸出手,他的手明显比他的人好看多了,手心当中蜿蜒爬行的黑色大虫,不停的蠕动,秦珂面色如旧,而身后的胖老头是早已经忍不住呕了起来。 "走吧,陛下很想见见你。" 跟着古月的步伐,秦珂对于那传闻中的南荒新任帝王也有着很浓烈的兴趣,南荒的风俗民情颇有些中国古代苗疆的特色,这位传闻中喜怒无常的南荒新帝王,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侵犯太都边境。 国仇家恨,她从来不会在意,因为她再厉害,始终只有一个人,她的眼睛,她的心都很小,小都只能容纳她想要保护的人。 华丽的宫殿建筑藏在南荒最深的地方,身着华丽莽服的青年打了个呵欠,头微微有些偏向一侧,身侧的美貌女子不停的为他按摩着肩部,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清秀的少年,终于有些忍不住问道"沁宇,你说古月去带个人用得着这么久的时间?" 被唤作沁宇的少年眉眸清秀,放下手中的书卷,然后柔柔的笑了,有几分让人怜惜的味道,少年笑着说道"陛下依照南王殿下的习惯,他一定会对秦珂姑娘百般嘲弄,所以时间久是正常的。" 如果是南荒的普通民众看到大殿中的这几个人,一定会大声的尖叫,龙椅上有些不耐烦的青年自然是南荒的新任帝王,而那个一直看着书的柔弱少年,就是南荒素有战王之称的东王沁宇,而一直埋头捣鼓着手中东西的中年人自然就是希望白河。 "方家在帝都多年,盘根错节的势力一定无比的庞大,方尽休居然能够下定决心将整个方家搬迁到这里来,真是让人欣赏的魄力啊。"南荒的新任陛下打了个呵欠,然后慢悠悠的说道。 沁宇放下手中的书看着空旷的大殿,接着说道"所有的人都以为方尽休只是才华横溢的帝都公子,可是能够做出如此动作的又怎么会是普通人,而情报中,这位即将到来的秦珂姑娘也有很大的影响,挑拨安家,武功高强,明明只是一个小家族的废材,可是不知不觉中成长得让人仰视啊。"沁宇眼中的欣赏毫不掩饰,对于秦珂,他了解的其实比其他人更深,因为对于这样一个前后差别如此大的女子,他心中有着一种疑惑没有解开,或许今日就能够解开了。 062 殿前交锋 正在说话的时候,进入大殿的绯衣女子让几个人的视线全部的围绕了上去,站立在大殿中,没有任何的胆怯或者害怕,绯衣女子直视着他们几人。 "你就是秦珂?" 南荒的新任帝王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绯衣女子,缓缓问道,在他打量秦珂的同时,秦珂也在打量着这位新任的南荒帝王。 他身着黑色和金色的蟒袍,和太都帝王的金色龙袍有些差别,黑色显得更加的霸气,而他眉眸之间对自己充满了好奇,容貌太过的俊秀,若不是知晓他的身份,只怕会以为他是个女子,鼻子高挺,唇犹如一条薄线,这样的热,好像都比较薄情。 "秦珂见过南荒陛下。"不卑不亢的站在大殿上,秦珂开口。 "见了本王为何不下跪,莫非是看不起本王。"这位南荒的帝王明显眉头一皱,然后语气有些冰冷,看着秦珂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的不满。 "秦珂并非南荒子民,自然不需要向陛下下跪。"绯衣的女子站在大殿上,风扬起她的发丝,她的容貌温柔而带着几分的清冷,倒是这个回答让坐在龙椅上的南荒新王突然之间笑起来。 "你真有趣,你不怕本王将你扔到蛇窟中去。"明显对于秦珂有着好奇的南荒帝王出乎意料的站起来,走到秦珂的身侧。 一直躲在她身后的胖老头突然之间伸出手拂开南荒新王的伸过来的手。 "咦,这里怎么还有个糟老头。"明显南荒的新王对于出现在秦珂身后的胖老头有些惊讶。 "他死缠着不放,我也没办法,只能将他也带来了。"对于帝王的责问,古月明显心情也不好,狠狠的盯了盯胖老头。 "丫头,这几个都不是好人。"被人这样一恨,胖老头明显不高兴了,然后直接蹲下身子坐到地毯上哇哇大叫起来。 秦珂看了一眼他,并没有理会他,然后慢悠悠的看向面前的青年,青年的眸子中明显充满了笑意。 "秦珂很想问下,不知道我太都帝王开出了什么的条件,让你愿意大举进攻太都边疆。" "啪啪,秦姑娘果然只聪明人,只需要这样就能够猜出来本王和太都之间的协议。"南荒的新任帝王笑眯眯的看着秦珂,秦珂侧过头,笑容中有一丝的嘲弄"南荒建国多年,一直是太都的附属国家,而南荒气候炎热,处于热带环境,林木茂密,即使是将南荒的人民搬迁到太都,恐怕也不能适应太都的气候,这样的环境之下,陛下又是刚刚登基,听闻国内也尚有还未解决的内乱,试问,在这样的情况下,南荒怎么会贸然的出兵去攻打太都,所有的不过是一个借口,方无忌是因为这样而死,方尽休有有何不可,自然,若是陛下愿意换个合作对象,说不定好处更多。" 秦珂直接找了旁边的椅子,慢悠悠的坐下来,看着那位南荒的新任陛下,然后提出条件。 被人一口道破了目的,南荒的新王非但没有生气,也没有恼怒,只是拖着下巴在考虑这个可能性。 "你的确你们的小皇帝让人看了顺眼。"叹息一声,南荒的新任陛下似乎有些心动。 秦珂眯起眼睛看着他,并不意外这样的条件会让人心动,南荒会贸然的入侵边境,无非是太都有人许了条件。 "你就确定本王一定会动手?"北无轩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面前的绯衣女子笑得有些张狂,缓缓说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帝,自然是为自己的子民考虑,至于小皇帝,从来不是秦珂的王。" "那你又能开出怎么样让本王心动的条件。"北无轩挑高了眉角,然后看着绯衣女子张扬的笑容,微微说道。 秦珂也托起了下颚,然后缓缓说道"小皇帝能许给陛下的无非就是太都的边境国土,外加金银珠宝。" "的确如此,那你捏?" "我能给陛下的是整个天风大陆。"绯衣的女子侧头微笑的样子很美丽,也很张狂,这个口吻却让大殿上所有的人一惊,全都像看疯子般的看向那个开口的绯衣女子。 "秦珂,你真有趣,你要知道你在说什么?天风大陆广袤无边,历代来出了无数的天才,不要提近在咫尺的四大名将,就是附近的岚朝,伽罗都是无数的强者树立,这样的情况下,你如何能够实现你的诺言,本王要的从来不是空口的承诺,虽然你们小皇帝许的东西诱惑度不够,至少实在,难道秦珂你,能够许下的就是这样的东西?" 北无轩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的嘲弄,对于眼前女子的大话明显有些嘲弄。 对于大殿上几人的太都,秦珂并没有出言反驳,只是将手中的东西扔向大殿上,烟花在这个时代并不稀罕,只是一直被作为观赏的东西并没有得到十足的重视和应用,此刻突然出现在大殿上的烟花让几个人一怔,全部看向那绯衣女子,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秦珂的脸上慵懒的笑容出现,在这个冷兵器时代,热武器的运用就是取得所有胜利的关键,缓缓的走到大殿中间,秦珂将地上的烟花捡起来,然后对着北无轩说道"陛下信不信这个烟花只需要稍微的改良,就能够灭了这种宫殿。" 听到这句话,北无轩明显的挑高了眉,然后不可信,然后开口问道"你说着小小的烟花能够灭了本王的宫殿,秦珂你真会开玩笑。" 秦珂伸出手指摇摇头,然后微微一笑,然后将她改良过的烟花朝着大殿门口一扔,原本灿烂的小型焰火突然之间拔高数丈,然后发出有如雷鸣一般的声音,大殿上的所有人都觉得脚下一震,然后四处乱倒,让所有人震惊的是大殿的前门已经被炸开了,石头四处飞溅,甚至飞溅到了北无轩的身上。 北无轩脸色微微有些变化,然后看向秦珂的目光中带着审视,而闻讯而至的守卫将整个大殿团团包围住,北无轩挥手让他们全部退下。 北无轩自然看到秦珂改良之后的焰火具有怎么样的威力,开口问道"这个东西就是秦姑娘所谓的秘密武器。" 063 协议 绯衣的女子慢慢的拂了拂被弄乱的发丝,然后背负着双手站立在大殿中央,对着北无轩说道"如果陛下想要,秦珂愿意将这个配方拱手献上。" 对于简单的黑火药配方,身为现代人的秦珂自然是清楚无比,何况她曾经在现代社会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比枪更加的快,所以黑火药对她的威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本王并不明白秦姑娘选择我当合作伙伴是为什么,毕竟这天风大陆强者无数,比南荒强大的国家数不甚数,而秦姑娘会选择南荒这样一个小国家让本王很疑惑。" "因为你比较顺我的眼睛。"秦珂上前附在北无轩的耳际再次说了一句话,让北无轩整个身子一震,然后眼睛却是微微眯起,最后选择了点头。 "既然方家已经彻底和太都闹翻了,不如从此就住在南荒,日后秦姑娘能够达成你的诺言,这太都自然就会还给你方家,只是我有些羡慕方尽休,不知道他何德何能能够得到你的亲睐。" 出乎所有人意料,那个一直以来对人有着距离的绯衣女子,却是有些亲昵的靠在北无轩的怀中,淡淡说道"我不讨厌你。" 被大殿上的所有人怔怔的看着,北无轩的笑容也有些灿烂"那不如秦姑娘嫁给本王,本王愿意为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这句话明显让一只在王座旁边的美丽女子神情有些暗淡,然后看向北无轩的目光中带着幽怨,秦珂摸摸鼻子,然后说"陛下后宫佳丽无数,秦珂要的男人,一生只能有秦珂一个女人,陛下恐怕是做不到。" 身为帝王,即使想,有些事情却是做不到的,北无轩微微眯眼"那方尽休又能做到,你为他费尽心思夺取天下,若有朝一日,他登基为帝,秦姑娘又怎么敢确定他就一生只会有你一个女人。" "若是那一日,我就嫁你为妻,如何?"绯衣的女子朗声笑着,笑声中自信泠然,那个时候的她,高傲不可一世,怎么会想到多年前的一句戏言,居然会成真。 "南荒地处几方交界之地,可以说交通十分不方便,但是易守难攻,也可以说是防守的绝佳地点,我们定都于此,目前最大的需求就是发展。" 一直没有说话的沁宇站起来慢慢的开口,这个清秀的少年对着秦珂微微一笑,自我介绍"秦姑娘,我是东王沁宇。" 秦珂倒是在心底微微有些惊讶,眼前的少年动作优雅,气质温和,若不是他自报家门,她倒真的很难猜测出眼前的少年就是名震大陆的四大名将。 但是听闻南荒沁宇擅长领兵出征,而且善于布阵,兵法奇妙。 "不知道秦姑娘有什么意见?"沁宇的笑容斯文而优雅,单单看来犹如一个养在豪门的子弟,丝毫没有那种常年征战沙场的犀利。 "不知道陛下是否放心秦珂,秦珂想要训练一只队伍。"对于这个冷兵器时代,秦珂的见识远远的超过太多的人,她懂的东西并不是全部适应这个时代,但是却能够在这个时代取得绝对的优势。 无论在任何的时代当中,实力就是绝对,而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她所需要的是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想要保护有些东西,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这个道理,她从很早就明白。 微微眯起眼睛,然后看向北无轩,北无轩在那双眸子中缓缓点头。 南荒民众善于操控蛇类动物,而南荒的将士则是擅长野外作战,派人将方家军接到南荒的境内,秦珂并不担心方尽休无法接受这个决定,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看似温和的男人眼中的野心,他想要的清明盛世,既然秦珂在,秦珂就能给得起。 跟随着沁宇到了南荒的军营当中,沁宇指着前方全部处于锻炼的南荒将士,然后轻声说道"听闻秦姑娘出自太都第一学府,松山学院,沁宇也曾经在松山学院修习过不短的时间。" 秦珂微微有些诧异的看了身侧的少年,倒是没有想到南荒东王居然也出自松山学院。 "算来,秦姑娘也可以称我一声师兄,不知道洛姑娘可还好?"沁宇想到记忆中那个明明已经不年轻,却总是精神旺盛的导师,嘴角也泛起几分的笑容。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已经走到了军营的正中间,明显可以看出沁宇对整个南荒将士的影响力,他的到来,让不少的将士虽然将崇敬的目光看向他,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手中的锻炼,整个训练场上都是简单的木质工具,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秦姑娘,也请多多指教。"明显对于训练场的将士还是比较满意,沁宇的嘴角笑容更加的上扬,看向秦珂的眸子中熠熠生辉。 扫过了训练场地,秦珂心中已经有了规划,这些地方必须改良,这些简单的训练工具或许适合这个时代,但是若是要训练处虎狼之师,这样的训练是完全达不到的。 为了配合训练的方便,今日的秦珂也是做男儿装的打扮,不少的人纷纷用着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这个看似文静瘦弱的青年。 "先将所有的人集中到这里来。" "秦姑娘要挑人?" "我需要了解他们每个人的习性。" 沁宇有些惊讶的看着秦珂,这里恐怕整整有上万人,他身为主将能够认识的人都有限度,而眼前的女子却是要了解每个人的习性,这怎么可能。 两个人站在台子中间,沁宇吩咐副将下去将所有人全部汇聚起来,当所有人整齐的站在下方的时候,沁宇才开口说道"给位将士们,这位是秦珂,以后他就是你们的教练。"对于教练这个词汇,沁宇一直觉得有些绕口,但是秦珂坚持,他也只能用上。 "教练是什么东西啊?" "教练是啥玩意?" 下方的将士当中不少人都纷纷议论以来,秦珂微微眯起眼睛扫视过下方的将士,站立上还有缺陷,虽然整体看来不错,但是若是以现代军事角度来看,其实都是不合格的,虽然一直以来,她都是杀手身份,单独一个人,但是现代军事化的管理几乎天天都在播放,简单的几乎都知道。 "从今天起,由我负责来教导你们军中的知识,我要告诉大家的很简单,第一服从,第二服从,第三,绝对服从。" 这句话明显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下方的人似乎有些不满,不少的人对于这个身材瘦弱,弱不禁风的青年来作为军中的教练都有意见。 "教练,我想问问你有什么资格来教导我们?"下方传来的声音让秦珂将目光射向那里,那是个身材高大的青年,青年明显有些不满意,秦珂钩钩手指,青年直接一个鲤鱼翻身跳上台子来。 "你认为我没有资格,难道你有资格?"秦珂淡淡的看着眼前的青年,青年的眼中明显都是轻蔑,然后朗声说道"我南荒男儿都是不怕死的,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凭什么让你一个小白脸来教我们,恐怕到了战场,你躲在后面尿裤子都说不定,教练,你不如回家喝奶吧。"青年的话明显引得下方的将士哄堂大笑。 秦珂到也没有发怒,沁宇一直站在旁边,也没有说话,他也想看看这位秦姑娘的实力,而且当初他初来军中的时候也没少受这些将士的刁难,毕竟若是想要得到这些厮杀在战场上的汉子的认可,就必须拿出同等的实力。 "你认为要怎么样才有资格教导你们?" "至少你要打赢我,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青年转过身对着下方的将士大声的说道,下方也传来阵阵的应和声音。 "是啊,是啊……" "好。" 秦珂的目光慢慢的扫过下方的所有人,然后开口"今日我就在这里设擂台,如果你们有任何一个人赢了我,我就立刻离开,绝对不会在这里指手画脚,如果你们输了,以后就只能绝对服从。" 064 绝对服从 "这可是你说的,输了万一耍赖怎么办?"青年昂头看着秦珂,眼中是绝对的自信,他的武功在整个南荒军中来说都是拔尖,出于对他的信赖,下方的人也纷纷点头应和。 "还有什么人,可以一起上来。"背负了双手的秦珂站在台子上,然后扫视了下方一遍,不少的人纷纷哗然,对于秦珂如此托大的行为。 "他们都是我南荒军中浴血奋战的将士,你若是托大,说不定真的会输。"一侧的沁宇对于秦珂的自傲也忍不住微微皱眉说道。 "我说的话自然算数,如果有就一起上,否则视为你们自动放弃。"台子上风吹起,背负双手的瘦弱身影犹如屹立不倒的巨石,扫视了四周一遍,再次的重复道。 下方的将士也忍不住有些轰动起来,然后不到片刻的时间,就又走出了几位身材健壮的青年,几个人团团将中间那个瘦弱身影围住。 "啊,居然是他们四个。看来今天这教练不会好过了。" "是啊,这四个可是我们南荒军中武功最好的四个。" "万一教练要是赢了不是太可怕了。" 秦珂淡淡的看了看眼前的几人,个子都很大,将她团团包围住,最开始的青年已经有些雀跃了,四人也是做好了准备工作。 "可以动手了吗?教练?" "可以" 在下方人的呐喊助威声中,几个身材高大的青年彼此眼中望了一眼,他们几个都是军中多年的伙伴,默契自然是不用说,一个简单的眼神就能将彼此心目中的想法了解清楚。 几个人对于秦珂并不了解,采取了绝对的看重,或许是处于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几个人纷纷用着自己最为擅长的手段去击打秦珂。 "你,手应该向右。" "你,腿还该抬高点,你这样怎么可能踢到人。" 四处飞散的身影都抵不过中间那个游刃有余的瘦弱身影,四个人的联手攻击不仅没有碰到那个瘦弱身影的分毫,而且还被瘦弱的身影不停在指出毛病的所在,几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震惊,然后动作越发的凌厉起来,可是中间那个看似瘦弱的身影每一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一般恰到好处的躲开,他们根本甚至连衣角都没有碰到。 时间一分一分的流逝,下方的人声音越来越小,不少的人都纷纷议论起来。 "啊,他们四个好像累了,怎么回事情啊?" "你没看到,他们连教练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吗?" "教练真恐怖……"下方传来的窃窃私语让台子上的四人脸色有些发红,他们四个人联手攻击一个人,最终却是这样的下场。 "好了,你们输了。退下吧。"沁宇终于开口了,然后看向秦珂的目光中带着惊讶,以往的情报当中报道秦珂的不再少数,虽然知道秦珂身手惊人,但是并没有想到有如此厉害,恐怕,他见过的人当中能够比拟这样的身手很少。 "不知道东王殿下可满意?"比起那四个人的气喘吁吁,明显秦珂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仍然面色平常的站在台子上,这样的身手,这样的体力,这样的淡然,光凭着这一点,北无轩的眼光就没有选错人。 "从今以后,你们需要的是服从,其他的话我不想说。"寒风中,台上的青年语调平稳,每个字却是传到了角落中,下方的人纷纷埋头不敢再提出异议。 "明日开始,准备训练。卯时全部人必须到场,若是有人违背了,必然军法处置。" 说完这句话,秦珂直接跳下台子,然后缓缓的离开,看着秦珂的背影,沁宇慢慢的眯起眼睛,身后的副将上前说道"将军,真的放心让她来训练?"口中的迟疑换来沁宇淡淡的一笑。 "若是她能够创造出最为精锐的虎狼之师,谁训练又如何,最终还是我南荒的军队。不过……"将声音拉长,沁宇的语调中带着一抹意味深长"这个女子有些特别,她天生有一种吸引人的气质,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 沁宇耸耸肩,然后将手中的书放到副将的手中,突然来一句"没事多看看书。" 剩下目瞪口呆的副将,独自一人离开了。 深夜的南荒皇宫当中,南荒的新任帝王北无轩窝在龙椅上,四周一片寂静,唯独那个黑衣的身影站在一侧。 北无轩微微抬起眸子看着身侧的黑衣人问道"你看过秦珂的身手了,觉得如此?" "很厉害。"黑衣人的面如表情的说道。 北无轩嘴角微微一扯,再次开口"废话,本王自然知道很厉害,再什么样的程度?" "若是和我交手,五五之分。"黑衣人迟疑了片刻之后缓缓说道,这个答案明显让北无轩微微皱眉,五五之人,他托起下巴,眉头纠结成一片,良久之后才开口"秦珂这个女子,好像把所有的好处都给了我们,但是实际上,她是在为方家争取同盟,给与方家喘息的机会,方家曾经被称为太都雄狮,这样的家族只要给他们一夕之时,就能够重新崛起,而且秦珂此人,我看不透她,她居然会猜到我的秘密。" 叹息了一声,北无轩将整个身子窝得更加的进去,然后继续说道"她就犹如上好的宝剑,若是用的好,自然是锋利无比,但是同样也容易伤手啊。" "既然如此,陛下又为什么会答应她的合作?"黑衣人有些迟疑的问道,眼中明显升起淡淡的不明白。 白了他一眼,北无轩一阵叹息"本王也不想啊,她知道本王的秘密这是第一,第二是……"北无轩的眼中露出一道光芒"她的提议,本王太心动了。" "胃口太大,很容易撑死的。"黑衣人慢悠悠的在旁边说道,换来北无轩一阵白眼。 "本王自然知道,但是这样好玩的事情若是不试试,本王到死也不会甘心的。"那个美丽富饶的天风大陆,是多少人的梦想,南荒多少年想要走出的地方。 黑衣人有些无奈的看着北无轩眼中的狂热光芒,然后抬头看着殿外一片的漆黑,是的,南荒自古在边陲之地,算不上大国,一直依附太都而生存,多少年了,长叹一声,希望陛下的心愿能够达成。 065 杀鸡儆猴 天才刚刚亮,比起北方的太都,明显这南方的南荒天气要亮的早得多,当空气中隐约有了蛇虫缓慢爬行的声音时候,已经能够看到亮光了。 南荒的军营中间的台子上站立着瘦弱的身影,下方是已经集合的大半的部队,抬头看了看天色,秦珂的眸子中明显带着不耐烦,身后的副官也有些心急的看着下方来了不过十分之八的队伍。 "将门关上。" "可是人还没到齐。"副官有些迟疑的看了看秦珂说道,秦珂微微眯起的眼睛扫过副官,副官感觉到一阵冰冷,脚步几乎站不稳,向后退了一步。 "我说过是卯时,时间已经到了。"淡淡说完的秦珂,大步走到台子的前方,然后看着下方虽然排列好,但是仍然有些东倒西歪的队伍,昨日回去之后,她连夜按照现代的军事训练场地将图纸画出来,此刻正在令人休憩,至于这些没到的人,看来昨日的威慑还没有到位,既然如此,嘴角的笑容越发的冰冷。 副官急忙令人将大门关上,后来懒懒散散来的人看到大门被锁上了,倒也是又继续倒回去打算睡觉。 "有哪些人没有到?" 看向副官一眼,秦珂的眼神有些冰冷,副官在那样冰冷的目光当中急忙跑过来,然后小声的说道"有大概二十多个人没有到,其中先锋有三人,小队长五人,其他都是普通将士。" 南荒风气一向较为大胆,即使是以前的沁宇也不敢要求所有的将士绝对的服从,害怕引起反弹,而秦珂来的第一天就要求所有人绝对服从,让很多人心里不服气。这一天的训练明显是那些人故意不来,想要扫扫秦珂的威严。 "那三人家在哪里?我们直接过去。其余人都好好的在这里训练。"吩咐完了之后,秦珂待上副官和一些人手然后直接离开了训练场。 "那三人家中都有些势力,在军中一向随便习惯了,秦姑娘直接无视那三人就好了。"副官一路小跑跟着秦珂的步伐,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我说过今日卯时之前必须到达训练场,既然身为军人,就必须服从,即使他们家是天皇老子今日也得接受军法的处置。"秦珂的神情淡淡的,眼中微微有些冰冷。 迈着大步伐让副官带路,副官苦着一张脸,只能无奈的带路,先到了三位先锋官当中的一位的家。 第一位叫徐林,徐林的家住在夜阑城中的西北方向,门外围绕成很大一个院子,如今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空上,徐林的家中却是门扉紧闭。 "他没在家?"秦珂看着紧紧关着的门问道。 背后的几分纷纷低下头,没有人说话,秦珂扫视了他们几个之后大声的喊道"徐林,徐林……" 院子中慢慢的传出有些懒懒的声音"谁啊,大清早的。" 秦珂嘴角的笑容有些冰冷,然后直接踢门进去,踢门的声音颇大,明显将徐林惊醒了,披着衣服跑了个壮汉出来,看到秦珂,他微微眯起眼睛,看了半响之后才想起眼前的人是他们以后的教练。 然后急忙把衣服穿好,笑嘿嘿的对着秦珂"秦教官,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秦珂直接抽了根板凳,然后坐下来,看着徐林"你今日为什么没有到训练场。" 徐林挠挠头,然后眼珠一转,急忙说道"秦教练,你看我这记性,我是真搞忘了。"这个时候屋内传来一声软软的女人声音"谁啊,大清早的,相公谁啊……" 徐林这么晚还没有到训练场的理由明显大家都知道了,秦珂身后的几人忍不住捂住嘴小声的笑起来,徐林也嘿嘿的眼珠到处四转,屋内的女人半天没有听到声音,也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出来看到院子里的几人,大部分都是认识,南荒女子大胆泼辣,直接拍向副官的胸脯,然后娇笑说道"我说是谁啊,原来是张副官你们几个,怎么了,这么大清早的来找我们老徐撒事啊。" 副官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半响没有反应的秦珂一眼,然后苦笑着不停的使颜色,那女人也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看向坐在院子中的瘦弱青年。 "这位是……" "来人,将徐林带回训练场,等我回来处置。"秦珂淡淡的甩下一句话,然后直接起身,刚刚娇笑的女子脸上顿然僵硬住,然后怔怔的看着秦珂。 "秦教官,我今日是真的搞忘了,我叔父可是陛下的贴身侍卫总管,你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我这次。"徐林看到秦珂动了真怒,急忙在副官的眼色之下服软。 "你是什么人,我家老徐也是你说抓就抓的。"那女人看到秦珂二话不说就抓人,倒是怒喝一声,挡在徐林的面前。 徐林被挡在自家老婆的面前,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好意思,原本是要抓人的几个人也不敢真的对个女人动手动脚,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着秦珂。 秦珂微微皱眉,然后直接走到徐林的面前,然后伸手一掀,将徐林从他老婆的身后扯了出来,扔给那几个人。 女人看到自己相公被人抓了,就直接坐到地上,开始撒泼"你这瘦猴子哪里钻出来的,我要进宫给叔父说,你都欺负到我们老徐家了。" 秦珂的嘴角微微有些拉扯,慢慢说道"我是南荒新任军营教练,今日我规定卯时训练,你家相公没有遵从时间,自然要受罚。" 那女人听了也止住哭声,然后看向秦珂,有些泼辣的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眼前这人,心中就觉得有些害怕,但是还是忍不住说道"我相公不过是迟到了,用得着特地上门来抓,就是东王殿下也要给老徐家几分的面子。" "即使是北无轩来了,今日他该受的责罚也少不了。"这句话直接让那女人不敢说话,身为南荒人,自然清楚北无轩是谁。 066 一个个开刀 倒是对眼前的女子有些好奇了,忍不住低声的问道一侧的副官"这人是谁啊?胆子这么大,陛下的名字也敢直呼。" 副官苦笑一声,然后小声的说道"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几个人抓着徐林从院子里出去,然后朝着第二个目标走去,第二个目标叫康静,听闻是东王殿下的本家表弟,力大无敌,昨日就没有再军中,自然是根本不知道秦珂的规定,但是秦珂昨日之后派人挨着通知的,他没来,一定就是故意的。 康静一个人住在城南,秦珂走进去他家的时候,他还在家里练习,比起开始的徐林,明显康静个头很大,看到秦珂几个人,他也只是哼了一声,然后继续在院子里蹲马步。 "你就是康静。" "嗯"他头也不抬,然后只是哼了一声,虽然没有见过秦珂,但是听昨天的人说了之后,他也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今日卯时之前到训练场,为何不到?"秦珂看向面前的康静,康静只是沉默不说话,依旧按照自己的动作蹲着马步。 "有什么好训练的,我在家也能做这些。"对于秦珂,康静明显没有什么尊敬的意识,只是微微抬头漫不经心的说道。 对于眼前这个喜怒哀乐都露在脸上康静,秦珂并没有太大的厌恶,然后轻声说道"训练场很快很改革,你会觉得那里是最适合你的地方。" 康静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秦珂,对于这个跑到他家里来的教练,他虽然有好奇,但是兴趣并不浓厚,他是个武痴,投身军营不够是因为那些政治上动脑子的事情对他来说太麻烦,所以 沁宇在头痛之下才会把他丢到军营中来。 "哪里适合了,我原本就是想找个地方混日子。"军中的人因为他是沁宇的表弟,虽然言语上不说,但是都刻意和他保持了距离,让他根本难以融入那样的集体,导致他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管怎么说,今日你没有到训练场,就该接受军法的处置。"秦珂淡淡的站在康静的面前说道,康静仍然闷声不说话,但是眼睛中却流露出一质疑。 "我根本没打算去训练场。"康静看了秦珂一眼,然后开口说道,继续他的动作,马步蹲完之后,他就开始劈材,而且是空手劈材。 "力道不错,只是方法并没有对,你这样练一百年也不可能打赢真正的高手。"秦珂站在一侧淡淡的说道,康静听到这句话,明显眼睛一亮,然后迟疑片刻之后开口"你可以交我?" "我是你的教练,自然会教你,但是我也有条件,回军中训练营去。" 康静想了半响之后还是点点头。 "自然这一次的军法处置是逃不了的。"秦珂接着说道。康静倒是老老实实的点点头,然后跟在秦珂的身后。 副官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对于康静,身为东王贴身副官的他自然是不敢真的得罪,倒是秦珂,这样直接的解决了康静,他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几个人从康静的家中离开,康静和徐林也算夜阑城中小有名气的人,这样的两人倒是让不少人纷纷伸出个头来看。 "咦,那不是康静么?" "啊,还有徐林" "这两个人居然被人押着。" 经过的地方,路上的行人纷纷回头看过来,徐林倒是有些不好一丝的把头低下,而康静则是没什么影响,仍然昂着头。 最后一个先锋官叫赵龙,名字听起来霸气万分,但是人实际上却是胆小怕事的家伙,这一次居然有胆子违抗军令,即使副官也有些好奇,到了赵龙的家中,门外坐着的青年慢慢回过头,那张平凡的脸上没有什么笑容,微微哼了几声,副官就满头开始冒汗。 难怪这一次赵龙有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有这位在背后撑腰。 "噢噢,这不是秦教官,快进来坐。"赵龙是个身材矮小的男子,看到秦珂的时候笑眯眯的迎上前来。 秦珂微微挑高了眉角,看到那个出现在院子中的男子,男子平凡的脸上在看到秦珂的时候也露出淡淡的笑容。 "秦珂……" "这位赵龙是南王殿下的妻舅。"副官在秦珂的耳边小声的说着,秦珂点点头,难怪眼前这位会出现在面前。 "来人,将赵龙抓起来,带回训练场,执行军法。"秦珂清冷的声音响起,坐在院子中喝茶的南王脸色微变反倒是赵龙有些微微变色,然后急忙跑到古月的身后。 古月虽然安静的坐在那里,什么话也没有说,几个将士站在秦珂的身后也是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真的上前,毕竟眼前这人身份摆在那里。 "难道没有听到我的话。"微微眯起眼睛的秦珂,眼中多了一丝的冰冷,然后直接大步跨了过去,直接无视那个喝茶的男子。 手快要接触到赵龙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古月突然之间开口"秦姑娘看来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声音虽然轻柔,但是话中的寒意却是让人毛骨悚里,南荒四王当中,尤其是南王古月的性子难测,反复无常,而且常年和蛊虫相处,他对于虫子的喜好犹如情人一般,对于人却从来没有半点的同情心。 这句话伴随着哼哼的声音,一条黑色线性小虫已经爬到秦珂的手腕上,秦珂被包裹的衣袖中突然窜出一条七彩斑斓的小蛇,小蛇对着那黑色的小虫就是一口,黑色小虫急忙退了下来,跳到了古月的身上。 "七彩天莽……"古月也忍不住低呼一声,然后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睛微微半眯起来,他到没有想到眼前这女子手中居然有这样的东西。 "这七彩天莽是从何处得来?"古月看向七彩天莽,眼中充满了光芒,然后那种几乎渴望的眼神明显让七彩天莽觉得一阵寒颤,急忙缩回了秦珂的衣袖当中。 "路上捡到的,南王殿下是不是非要阻碍秦珂办事。"慢慢的退了回来,秦珂微微眯起的眼睛打量着眼前平凡的男子,然后心中微微有些恼怒。 067 南王妃 听着秦珂冰冷的语气,古月突然之间笑了起来,然后凑拢过来对着秦珂说道"秦姑娘若是愿意将这条七彩天莽让给我,我立刻让赵龙跟着你走。" 秦珂的唇角微微上翘,若是南远在此,一定会知道这是秦珂心底发怒的征兆,秦珂挑高了眉角,然后对着古月说道"让开。" 古月始终站在面前,至于那个赵龙则是一直躲在他的身后,弄死也不肯出来。 "若是你自己出来,今日就回训练场一起受军法处置,若是被我提出来的,那就在这大街上受罚好了。"秦珂淡淡的声音响起,让一直躲在古月身后的赵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我……" "秦姑娘看来真是铁面无私,丝毫不给本王面子。"站起来的古月长袖一拂,嘴角的笑容泛着冰冷,纤细的五指在桌子上静静的敲打着。 秦珂直接无视古月,古月伸出手想要拦住秦珂,秦珂直接绕开他,然后将赵龙从他的身后提出来扔到前面的地方。 "卯时之前没有到训练场,按照军法处置,徐林和康静直接带回训练场出发,至于赵龙直接在这里。" "在这里……"副官看了一脸铁青色的古月,然后有些迟疑的说道,心中却是叫苦连天,这位秦教练来的第一天就已经把该得罪的人都得罪光了。 "立刻执行。"一直铁青着脸站在旁边的古月不住的点头说"好好,秦珂你真是好样的。" "你的蛊虫对我没有作用的,不需要浪费精神。"对于古月在盛怒当中飞出来的黑色小虫,秦珂伸出手一个弹指,黑色的小虫再次的飞回古月的身上,秦珂倒是毫无畏惧,她身上有骨冷灵虫,即使让这蛊虫攀附,他也无法进入到她体内。 转过身后看向趴在地上的赵龙,赵龙现在才感到有些焦急,不住的喊道"南王殿下救我啊,救我啊。" 古月的脸色越发的难看,秦珂直接无视,然后喊道"打,把裤子给我脱了大,五十军棍,如果有丝毫的偏颇,让我发现了,就再添加五十军棍。" 整个院子门外早已经围满了人,纷纷都站在门外伸出个头,看向秦珂的目光中都带着畏惧。 "那个人就是新来军营教练,好魄力啊,居然连赵龙也敢打。" "听说连康静和徐林都被带回去处罚去了。" "这不是新官上任一把火,得罪了这几位的后台,恐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围绕在院子周围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全部议论起来,副官抬头看着那个双手背负站在院子中的瘦弱身影,心中再也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东王殿下让自己来跟着秦教练,是害自己还是欣赏自己,自己跟在她的身边,迟早会被吓死的,也不知道这位秦教练到底是会做人还是不会,得罪人居然得罪得如此的彻底。 "哎呀……"被甩出去的赵龙躺在地上,然后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扒开了裤子,整个白色的屁股露出在外面,几名将士将他牢牢的卡主,然后有人拿着板子开始执行。 每打一下,赵龙都大声痛叫一声,南王古月坐在石桌面前,手指紧紧的捏着,看向秦珂的目光总带着冰冷。 "小弟小弟……"执行到一半的时候跑出来的华服女子直接扑了上去,那几个原本在执行处罚的将士只能将板子高高举起,然后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秦珂。 "王爷,你怎么可以让他们打小弟,小弟可是我们家的独苗子,要是出个什么,你让我如何给我死去的爹妈交代。"华服的女子站起来,容貌艳丽,看向南王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的责备,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中噙满了泪花,周围的人纷纷让开,这个女子正是南王的侧妃赵楚儿。 "姐姐……"赵龙抓住赵楚儿的裙摆,然后大声的叫起来,秦珂冷冷的靠在院子角落的树上,对于这个突然之间出现的赵楚儿,明显其他人都怔住了。 秦珂红唇微微动,慢慢一字一句说道"把她拉开,继续。" 这句话明显让赵楚儿一怔,身为南王侧妃,南王并没有正妃,所以南王府中女眷她的地位最高,即使整个南荒,也鲜少有人真正不给她面子。 "你就是秦珂。"对于这个最近传闻颇多的秦珂,赵楚儿也是略有所闻,只是没有想到秦珂居然嚣张至此,甚至连她和南王的面子都不给分毫。 "你可知道你打的是谁?" "违反了军令,任何人都该受罚,即使是我也不例外。"秦珂淡淡的一句话让赵楚儿花容失色,赵楚儿直接冲到古月的身边,然后有些委屈的说道"王爷,你要为楚儿做主,弟弟是楚儿家的独苗,你曾经说过要给他特俗的照顾,如今却让他受到这样的对待。"一边说着,赵楚儿一边抹去眼角的泪水,美人垂泪,几乎让周围的人都微微皱眉,感到怜惜。 古月微微抬起眸子看着秦珂,缓缓之后说道"秦珂,看在本王的面子上,这剩下的军棍省下了吧。" 秦珂的嘴角上挑,然后缓缓摇头"打,继续打。" 赵楚儿听到这句话,脸色一变,然后厉声说道"今日谁敢真正的动手,就别怪本王妃不客气了。" "若是你在这里撒野,也别怪我不客气了。"冷冷的语调响起在赵楚儿的耳边,然后一抬头,就看到秦珂近在咫尺的面孔。 而秦珂的指甲正触碰着赵楚儿的脸颊,赵楚儿甚至能够感觉到秦珂的手上传来冰冷的感觉,指甲划过她的脸颊,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赵楚儿看到秦珂眼底冰冷的气息,甚至不敢尖叫出来,她丝毫不觉得自己只要稍微有任何的动作,眼前的人就会直接划破她的脸颊。 "你……" 秦珂的指甲慢慢的触碰着赵楚儿的脸颊,然后侧过头对着身后的几人继续吩咐道"继续打,因为刚刚打断了,我想大家也不记得数了,就从头开始数。" 这句话让不少的人心中一惊,看向秦珂的目光中带着畏惧,那几名负责处罚的将士也丝毫不敢再有半分的其他心思,只能专注的数着板子。 而赵龙则是早已经被吓得半晕过去了,赵楚儿咬住牙齿,然后看着自己弟弟被人这样打的半死,心中对秦珂也是怨恨无限,五根手指也是紧紧握住,然后全身不停的颤抖。 068 威慑群臣 那个绯衣的女子站在院子中,眉眸清朗,神色淡然,始终不发一言,安静的看着面前,直到赵龙的军棍被打完。 打完之后,实施军法的几个人早已经是满头大汗,小心翼翼看着前面的南王古月和南王妃赵楚儿。赵楚儿扑在赵龙的身上,然后狠狠的看了看秦珂一眼。 "明日卯时之前,若是赵龙不能按时到达训练场,我会亲自来请他。"绯衣的女子站在赵楚儿的面前淡淡说道,眉眸轻挑,赵楚儿的贝齿咬住下唇,下唇渗透出丝丝的血色,然后没有说任何的话。 秦珂缓缓的走出去,周围的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路,看向秦珂的眼神中带着畏惧,直到那道绯色的身影消失在院子中,坐在石桌上的南王古月突然一掌拍下去,轰的一声,石桌直接碎了,古月慢慢的站起来,然后看着秦珂离去的方向,缓缓说道"秦珂……" 那一日开始,夜阑城中,秦珂这个名字算是人人皆知,不少的人都谈论着这个名字,关于这个人,也是无比的好奇,能够在南荒这个国家,不给南王古月面子,而且一来得罪了如此多的人,简直可以说嚣张狂妄。 年轻的帝王高高坐在龙椅上,左手托起下颚,然后微微眯起的狭长凤眼上带着些许的嘲弄,下方的群臣有些激动,纷纷上言。 "陛下,你让个女人掌管我南荒的军营,这传出去不是笑话是什么?" "陛下,秦珂那女人太嚣张了,居然不顾我南荒众多大臣的面子……" "陛下……" 每一个上书的臣子,北无轩的低垂的眸子中就闪过一丝的冰冷,然后缓缓的扫视过下方的不少人,不少的人纷纷在那冰冷的眸子中低下头,后退一步,不敢再说话。 "你们似乎都对秦珂很有意见,秦珂是本王任命的,意思就是对本王很有意见。"缓缓的背靠着椅子,北无轩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却让下方群臣心底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寒意。 南荒新帝北无轩是个怎么样的人,南荒的群臣想到这里心底忍不住心底有些害怕,就是眼前这个看似爱笑的青年,总是微微轻佻眉眸,然后一手埋葬了他所有的兄长。 北无轩玩弄着手中的扳指,然后微微笑着,内廷侍卫总管的额头上隐约有着汗水流出,不住的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最终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今日就到此为止,以后本王不想听到任何不想听到的话,各位卿家明白吗?" "臣等明白"响彻云霄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不少的人脸色苍白,再也不敢提出任何的异议。 退朝之后慢慢走到后殿的年轻南荒帝王挑高了眉眸,然后看着那个斜靠着坐在椅子上,正慢慢品味茶水的绯衣女子。 看到他的到来,绯衣的女子也只是微微的眨了眨眼睛,北无轩坐到她的面前,然后长叹一声"你真是个麻烦精,不知道本王答应你的条件到底是错还是对?" "陛下一定不会失望的,普天之下,陛下再也找不到比我更适合的同伴了,不是吗?"勾起嘴角的绯衣女子眉眸飞扬,有一种天下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本王一直很好奇你怎么会有如此自信?" "因为我是秦珂。"面前的绯衣女子慢慢的端起案桌上的白玉杯子,然后举杯看向面前的年轻帝王,淡淡一笑。 "方尽休接受了本王的条件,但是却将方家军定在了南荒的边界,他是个聪明人,有头脑,有野心,这样既可以让方家军处在南荒的保护之下,又能够脱离南荒。"北无轩看着眼前的绯衣女子,缓缓说道,手指弯曲慢慢的在桌子上敲打。 "如今太都是何反应?"绯衣的女子抬起眸子,然后轻声问道。 "小皇帝既然将方家逐出了帝都的范围,自然也应该是料想到了结局,只是忽略了你这个变数,你的条件确实让本王很心动啊,如今方家叛国的消息已经在整个太都掀起了庞然大波。" "帝都四大家族中的其他三家是何反应?" 微微眯起眼睛的北无轩看着面前波澜不惊的绯衣女子,心中却是升起淡淡的感觉,或许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安家如今独霸帝都,几乎势力垄断了整个帝都,无人能够超越,至于其余两家则是非常的低调,始终看不出什么大的动静。" 秦珂握住杯子的手有些微微用力,眼睛也微微眯起,协议和盟约都是在利益之下,所以那两家即使动摇她也并不奇怪,看来要找个时间回到太都。 "我会在最短的时间为你训练好可用之人。"秦珂一口饮尽杯中的茶水,淡淡的说道,然后慢慢的起身,离开。 看着那绯衣的背影缓缓的越来越远,后殿外缓缓走出的黑衣人看着不动声色的南荒新帝,迟疑之后才开口"她很强,她应该感觉到了我的气息,她的眸子曾经扫过这里很多次,她发现了我。" 北无轩摆摆手,他并不意外秦珂会发现这里还有其他人,只要秦珂的心底有方尽休,他就会毫无理由的相信秦珂,因为只要心底有了重视的人,心就一定会柔软。 "她训练得怎么样?"慢慢的啜了一口茶,北无轩缓缓的问道。 黑衣人微微皱起眉,良久之后才回答"她命令人建立了跑道,栏杆,还有很多奇怪的东西,而且初步的训练看不出来任何的成效,她好像强调的是纪律和一致性,她要求所有人都必须动作一致,而且默契十足。" 听着黑衣人的话,北无轩的眼睛却是微微亮起来,他虽然未曾领兵,却是常年与沁宇交流,沁宇曾经说过一个强大的军队,所需要的是纪律,一旦整个军队能够让人整体性达到犹如一个人,那就是百战之师。 "我相信她。"微微眯起眼睛的北无轩对着黑衣人说道,黑衣人看向那个绯衣女子消失的方向,隐约之间也点点头。 069 夜妃 冬日的阳光总是带着点点温暖的味道,撒在人的身上落下点点的金黄,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秦珂微微的眯起眼睛,举起手伸过头顶,看着阳光透过五指照射在斑驳的树影之下。 走出南荒皇宫,南荒的皇宫风格有些类似中国古代苗疆的建筑,秦珂绕过小路慢慢的走着,皇宫中的侍卫看到她都纷纷的停下里行礼。 在这短暂的时间之内,秦珂这个名字在整个南荒皇宫来说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几乎的人都知道北无轩对她宠爱有加,将南荒的军队交给她管理,任何时候,手中握有力量就是绝对的胜利者,这一点,秦珂比任何人都更加的清楚。 前方阵阵的朱鹮玉佩的声音叮铃叮铃的传来,伴随着阵阵的花香,容貌绝艳的女子缓缓的出现在秦珂的面前。 秦珂打量她的同时,她的目光也在打量着秦珂,突然之间露齿一笑,然后微微颔首点头"你就是秦珂。" 夜妃的头微微的昂起,白皙的脖子露出来,带着微微的骄傲,她身为南荒第一美人,若是论容貌,至少是远胜于秦珂,最近夜阑城中的传言也是传入她的耳中。 纵然如此,她也不相信陛下会冷落她,但是陛下这些日子以来,却是对秦珂显得更加的关注,即使是在她的寝宫,偶尔之间听到秦珂两个字,眼睛也会熠熠生辉。 身为女人,在这一方面的感觉敏锐不是男人能够比拟的,所以她对秦珂这个人倒是十分的好奇,今日一见,秦珂容貌虽然美丽,不过比起她来却是差太多。 属于南荒帝妃的骄傲让夜妃觉得根本不需要将秦珂放进眼底,昨日南王妃入宫哭诉,倒是让她有些意外秦珂的嚣张与大胆。 挑高了眉角,秦珂看着眼前容貌绝艳的女子,如果不出意外,眼前这女子就是北无轩最为宠爱的夜妃,容貌倒是真的绝世无双。 秦珂的淡然神情明显让夜妃有些不满,她缓步移动,裙摆生莲,一步步的走到秦珂的面前,她身前的侍女早就跳出来高声呵斥道"放肆,见到夜妃娘娘还不行礼。" 轻拂垂落额头的发丝,秦珂低垂的头微微的抬起来,然后扫视过面前的一群人,眼中的清冷让夜妃有些觉得寒冷,那种感觉,她似乎只在陛下身上感觉到,那是属于上位者的威严。 "陛下特地恩准秦珂在南荒皇宫中见人不跪。"双手环抱的女子轻描淡写的说着。 那侍女明显有些不服气,然后继续说道"夜妃娘娘可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你如此无礼,若是娘娘在陛下耳边告上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句话明显换来秦珂的嗤嗤笑声,而夜妃也是忍不住狠狠恨了身侧的侍女一眼。 "早闻秦姑娘大名,如今百闻不如一见。"夜妃轻声的说道,她的声音犹如黄莺出谷一般的清脆,带着些许的暧昧和柔和,倒是让人一听有种骨头酥软的感觉。 "夜妃娘娘艳名远播,号称南荒第一美人,倒是名不虚传。"秦珂缓缓的笑着说道。 周围的人看着这两个看似说话温柔的女子,心底却是忍不住一颤,那话中的锋利让人有些紧张,即使对上夜妃这样明媚的美人,秦珂的气势却没有丝毫的减弱,也没有被遮挡半点的风采。 "陛下一向喜好美人,不知道秦姑娘在这后宫之中颜色能够排的几许?"带着意味深长,夜妃缓缓说道,她对北无轩畏惧非常,自然是不敢在他的面前有丝毫的放肆,但是身为南荒帝后最可能的人选,对于其他人,她素来是骄傲异常。 听到她的话,秦珂的嘴角明显微微上翘,然后眯起的眸子扫过夜妃,淡淡说道"以色侍君,终究不是长远之道,不知道夜妃娘娘的脑子可曾和容貌成正比,若是不能,秦珂相信以陛下的欣赏,想要牢牢抓住陛下的心,恐怕……" 秦珂嘴角的笑容勾勒的弧度越发的深邃,夜妃美丽的妆容也在这句话中出现一丝丝的裂缝。 "秦姑娘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这里是南荒,一些话让自己开心了,但是得罪了人,并不会讨好,陛下虽然是南荒的王,但是无论如何陛下只有一个人,不可能二十四小时保护你。"夜妃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眼眸微微的低垂,带着些许的冷意。 "这就不劳烦夜妃娘娘担心了。"微微笑起来的绯衣女子,眉眸之间流转,带着微微的慵懒笑意。 "秦珂,你不要不知好歹,你要清楚你在谁的地盘上,你得罪南王妃和南王,甚至连北王思岩也在你手里吃亏,如今朝野上群臣,对你意见有多大。"夜妃的声音微微有些拔高,昂着头走到秦珂的身边,冷声说道。 秦珂微微斜过头,然后看着那个妆容绝美的女子脸上带着恼怒,慢慢开口"夜妃如此为秦珂操心,为的又是什么?" "秦珂,陛下对你恩宠有加,若是你能够让我登上南荒帝后的宝座,夜家会保你在南荒安然无恙。" 良久之后,夜妃才在秦珂的耳畔小声的说道,对于秦珂,她的防卫之心远远超过了对其他的妃嫔,族中长老却是非要她实行拉拢计划,她也不得已为之。 听到这句,秦珂忍不住轻轻的笑了起来,对于眼中随时都蹦出杀意的女人,她自然是不会相信她的诚意。 "南荒后座,多少人渴望的位置。"秦珂喃喃的低声传入夜妃的耳中,夜妃的眸子中带着一丝的晶亮,她身后的侍女却是不敢上前一步,只能远远的看着这两个女子。 "咦,这么热闹。"朗声长笑,带着几分的豪爽的声音传来,从一侧的花园从缓缓走出的中年男子俊眉朗目,容貌刚强,看到他的到来,夜妃身后的侍女纷纷行礼。 "见过西王殿下。" "白河见过夜妃娘娘和秦姑娘。" "免礼……" 夜妃看到白河,明显眼中的光芒一闪,然后对着秦珂微微颔首一笑"既然西王殿下来了,那夜妃自然就退下了,希望秦姑娘好好考虑夜妃的提议。" 随着叮铃的声音渐渐远去,白河才慢慢的转过头看向眼前的绯衣女子,在南荒四王当中,他是时间最久的,也是上一任帝王在的时候就继承了西王之位。 但是却只有他在动荡之中生存了下来,然后成为新任帝王的左膀右臂,对于秦珂,他好奇心一向很重。 但是同样,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女子并不简单,若是沾染太多,恐怕后果很严重。 070 南荒公主 "秦珂见过西王殿下。" "秦姑娘身边的胖老头怎么没在?"对于那一日跟随在秦珂身边的胖老头,他也是印象很深,虽然那老头一副怕事贪懒的样子,但是他却能感觉到那老头身上偶尔散发出浓烈的气势,那种气势只有上位者才会拥有。 "不知道他去哪里了。"秦珂缓缓的摇头,对于那天大殿之后就不知所踪的胖老头,她倒是不担心,那胖老头的身手只会在她之上,不会在她之下。 "听沁宇说过,秦姑娘也曾经在松山学院学习过,松山学院号称太都第一学府,所教的内容广泛,而且听闻秦姑娘曾经是这一任医学院的冠军,不知道何时有机会,白河能够向秦姑娘切磋一下。" 提到医术两个字,明显白河的眸子熠熠生辉,纷纷有了生气,那个原本看起来只是爽朗的中年人一瞬间多了一种骄傲和气质。 因为他是南荒医术举世无双的西王白河。 秦珂微微有些怔住,然后有些啼笑皆非,没想到这么远的事情居然也会有人知道,而且她擅长的是人体骨骼的识别和现代化的手术,若真是论医药的典籍知识,却是远远不如土生土长的天风大陆的人。 "日后有空一定和西王殿下好好切磋一下。"虽然如此,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医术,秦珂也有一些的好奇,而眼前的人就是最好的学习和实习的对象。 听到秦珂这句话,白河的脸上明显露出狂热和欣喜,不住的点头。 "若是西王殿下没有什么事情,秦珂就回军营了。" "秦姑娘要小心古月,古月为人多疑而记仇,你当众逆了他的面子,他心中一定不高兴。"白河忍不住喊住秦珂再次说道,对于秦珂,他有一种好感,或许是眼前这个女子总是云淡风轻,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握之中,骄傲,却总让人佩服。 秦珂点点头,微微眯起的眼睛中带着谁也不知道的光芒,口中慢慢的念道"古月……" 若是古月凑上来,也不要怪她不客气。 慢慢的绕过花丛,从小径走出去,却听见前方一阵嬉笑声音,秦珂抬起头看去,却看到一堆孩子围成一个圈。 走拢之后才发现,那一堆外面的孩子约莫十来岁,而中间被围绕的是个小女孩,小女孩匍匐在地上,看年纪不过五六岁,围着的四五个孩子不停的笑着,还用脚踢向那个中间的爬在地上的小女孩。 这几个孩子衣服皆是极为的华丽,中间那小女孩只是爬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原本这小孩子的事情也不管秦珂的事情,秦珂打算转身就走。 "小蠢货,就知道哭……" "哎呀,你们难道不知道眼前这是我南荒的十四公主殿下,还敢这样……" 周围年纪较大的孩子们全都笑嘻嘻的你推我,我推你,然后对着中间趴在地上的小女孩说道,秦珂回头的瞬间,恰好那个趴在地上的小女孩微微的抬起头,一张原本雪白的脸上到处是灰尘,几乎只能看到眼睛,但是那双眼睛却让秦珂停住了步子。 那是一双几乎没有丝毫波澜的眼睛,眼中看不到任何的生气,她努力的爬起来,然后又被围绕在身侧的几个孩子勾倒在地上,但是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丝毫的气馁,仍然慢慢的支撑着自己起来。 两只雪白的小手上布满了被石子咯出的血痕,周围孩子的笑声越发的浓烈,只有那个小女孩子始终没有说过半句话。 秦珂的心神有些恍惚,那双眼睛,像极了画情。 记忆被勾起,想到了很多年前,秦珂这个名字还不曾是威慑黑暗界的蝶影罗刹,那个时候,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孤儿,单纯善良,为了生存跟随那些不认识的人到了组织。 也是在组织当中,她第一次见到了画情。 那个时候画情也只是一个跟她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她第一遇见画情,也是画情在挨打,因为画情天赋极好,上面也很重视,所以那些一同进来的孤儿都很嫉妒,总是背着上曾然后围殴画情。 她记得那个骄傲如斯的女子卧倒在地上,然后眼眸深处什么也没有,那些打骂她的人,她都一一的扫过,很多年前,那些人都一一死在了她的手上。 她的所有几乎是画情所教,想到这里,秦珂抬起步子,想要上前驱逐那些孩子。 却发现中间那个小女孩已经爬起来,然后眸子扫过周围的几个孩子,那冰冷的眸子让周围那几个孩子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你们怕什么怕,她一个人,难道还能打我们几个。"为首那孩子也退后了一步,估计有些面子挂不住,恼羞成怒的大声呵斥道。 听到他的声音,周围那几个孩子也纷纷对望了一眼,然后几个人将圈子围得更拢,齐刷刷的打在小女孩的身上。 秦珂站在不远处,看到那个小女孩身上挨下那几个的拳头,却始终咬着牙齿,不曾出任何的声音。 "住手……"终究是忍不住,秦珂低声呵斥一声,那几个围绕的孩子听到身后的声音,转过头来看到秦珂,然后纷纷一哄而散。 "你没事吧……"秦珂上前伸出手想要将小女孩拉起来。 小女孩并没有接向秦珂的手,却是自己慢慢摇摇晃晃的起来,然后轻声说道"谢谢。" 秦珂莞尔一笑,对于眼前小女孩的倔强倒是有了几份的了解。 "你是南荒皇族的人?"秦珂心底一动,开口问道,袖子中的七彩天莽奇迹一般的开始使劲的扭动着。 那个小女孩缓缓的点头,秦珂袖子中的七彩天莽直接冲出来然后飞向面前的小女孩。 小女孩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奇迹般的出现笑容,很开心的唤道"彩彩……" 而那只一直以来只会睡觉的七彩天莽也奇迹一般的贴在小女孩的脸上,不停的吐出蛇蕊,做出亲昵的姿态。 "它是你养的?" 秦珂指着那条七彩天莽微微有些诧异的问道,对于南荒的不少习俗,她这些日子也清楚了不少,南荒的女子出生的时候就会伴随着养育一条小蛇,而蛇的品类决定了身份,这七彩天莽在整个南荒来说都是特别的存在。 071 收徒 "嗯嗯……前些日子,我带彩彩出来晒天阳,它偷偷摸摸的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找了它好久。"或许是因为七彩天莽的出现,小女孩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话也多了起来,看向秦珂的目光中也带着亲近。 "我叫北无忧。"小女孩侧过头,有些亲昵的靠在七彩天莽的身上,然后良久之后才有些迟疑的缓缓说道。 北无轩,北无忧,即使再笨的人都能猜出来眼前这个小女孩和南荒帝王的关系,听闻北无轩登基之前,亲手将众多的兄弟姐妹全部的扔进了万蛇窟中,那眼前这个又是…… 似乎也知道秦珂心中所想,北无忧的笑容带着微微的苦涩,稚嫩的童音慢慢说道"我是前任南荒王的十四女,也是唯一一个与皇兄一母同胞。" 这句话解释了为什么依照北无轩的性格居然会留下南荒皇室的血脉,但是明显眼前的情景,能够看出北无忧在南荒皇室中的地位并不高。 虽然如此,但是对于这个年纪很小,性子却坚强异常的小女孩,秦珂很有好感。 "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掌握了力量才能够生存,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实力之上的。"秦珂的话让北无忧点点头,她虽然名义上贵为南荒如今唯一的公主,但是实际上即使是宫人也敢欺负到她的头上。 "我能给你所想要的东西。"像是诱惑一般的,北无忧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笑起来云淡风轻的女子,心中微微有些颤抖,对于秦珂,她并不陌生,她曾经在秦珂进宫的时候悄悄看过这个女子,也曾经听宫人们谈论过眼前的女子。 "有野心,有魄力,够嚣张"所有人对秦珂的评价在她的耳边慢慢的浮现,她忍不住点点头,抱住七彩天莽的手有些用力,换来七彩天莽低声的嘶鸣。 "拜见师傅……"北无轩稚嫩的童音响起,然后直接跪倒在秦珂的面前,任何时候强者为尊,即使是她,从小在这弱肉强食的宫廷中长大,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必任何人更强。 这是她从她唯一的皇兄身上学到的真理,而眼前的绯衣女子明显能够带给她她所有想要的。 "起来,任何时候,即使是面对我,你也不需要下跪,这个天地之间没有人值得你下跪。"站立在寒风中的绯衣女子,眉眸轻佻,阳光淡淡的洒落在她的身上,围绕成一片金色的光辉,让她隐约之间有些模糊的感觉,北无忧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你跟我走,至于你皇兄那边我自然会交代。" 北无忧点点头然后抱着七彩天莽跟着秦珂离开,走到南荒皇宫宫门的时候,守卫看到秦珂的时候纷纷点头致礼,但是看到她身后的秦珂的时候却纷纷有些惊愕。 "秦姑娘,陛下早有命令,十四公主是不能出宫的。"侍卫有些迟疑,想到那喜怒无常的帝王,心中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开口说道。 "我要带她出宫。"绯衣的女子站立在城门中,神色淡然,每一字却是让侍卫不知所措,只能苦着一张脸看着面前的绯衣女子。 "我留在皇宫好了。"扯了扯秦珂的衣袖,北无忧抱紧七彩天莽的手有些用力,她并不想这个唯一愿意对自己好的人为难。 "放心,我说了带你出去就一定会带你出去的。"那个绯衣的女子转过头,然后淡淡笑着,眉眸之间尽是自信。 "嗯"站立在秦珂的身后,北无忧的心底却是觉得无比的心安,安静的看着眼前的绯衣女子,最终在她的坚持之下,侍卫让两个人离开。 看着那远远离去的绯色身影,其他的侍卫眉头全是紧紧的皱褶。 "你真的放十四公主离开,你应该知道陛下登基之时,所有拥有皇族血脉的皇子公主最后的下场,而唯一活着的十四公主你居然真的放她离开皇城。"看着居然胆大的放秦珂和十四公主离开,其他的侍卫你一言我一言的说着。 被说那个侍卫却是一脸苍白,然后看着秦珂离开的方向,慢慢的说道"难道你们忘记了,秦珂连南王的面子也不给,我们几个侍卫又怎么可能真正的拦住她。" "虽然话是如此,这件事情要快点禀告给陛下,陛下的原意恐怕是将十四公主囚禁在这皇城中一生……"周围的不知道是谁轻声的说了这么一句。 其他的侍卫脸色顿然有些变化"小声些,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该讨论的,立刻将此事禀告陛下。" 挥手让禀告消息的侍卫离开,北无轩慢慢的靠向身后的椅子,眉眸之间浮现淡淡的疲惫,黑衣人走到他的身后,缓缓说道"陛下,秦珂将十四公主带出宫了。" "秦珂是聪明人,她为的是什么?黑曜,你觉得?"回头看向身后的黑衣人,北无轩揉了揉眉头,然后轻声问道。 "或许她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想要将十四公主带出去而已。"黑曜迟疑了很久才说出这个答案,这个答案明显让北无轩一怔。 "她就不能给本王消停一下,整天弄些事情,这些老不死的老上书。"低声的诅骂一声,北无轩有些无奈的说道。 "至于十四,本王将她囚禁在皇宫中,本王从来没有想过杀她,只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回不去了。"北无轩悠悠的说道,曾经,他与十四一母同胞,他亲眼看着那个小女孩的出生,十四从小对他尤为的亲近,但是从他决定登上南荒帝位的那一刻开始,注定了他的双手要沾满鲜血。 "陛下,你并没有错"黑曜看到眼前的青年露出如此的神情,心中也是微微有些叹息,然后伸出手拍了拍北无轩的肩膀。 "本王没事,本王是南荒帝王北无轩,怎么可能因为一点小小的事情而颓废。"北无轩静静的坐在原地,然后伸出手敲打着桌子,脑海中却浮现那个幼年时候胖乎乎的小女孩,总喜欢跟随在他的身边,然后扯住他的衣袖,总是软软的喊道"皇兄皇兄……" 有些东西,一旦发生了就回不去了。 072 路遇抢匪 从南荒皇宫出来到军营有一段距离,牵着北无忧的小手,秦珂走路的速度放慢了很多,对于北无忧,她并不想用她曾经的受到的训练来训练她,她不曾过一个快乐的童年,她却想要眼前的小女孩有个快乐的童年。 "师傅……你会不会丢下我。"紧跟在秦珂的身后,北无忧感觉到手心温暖的感觉,微微之间有些觉得心安,却又害怕眼前的绯衣女子放开自己的手。 秦珂缓缓的回头,看着身后那个睁大了眼睛一直看着她的北无忧,那双眸子中带着几分的氤氲之气,曾经她也是这样渴望着人的承认与疼爱。 蹲下身子来,抚摸上北无忧的头,轻声的说道"不会的,只要师傅在一天,就没有任何人能够欺负你。" 紧紧的抓住秦珂,像是所有的希望,北无忧的小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眼前这个绯衣女子是她的师傅。 长长的巷子看不到尽头,夜色慢慢的笼罩起来,北无忧一直看着前方的秦珂,手心始终觉得暖暖的。 两旁的街道看不到任何的人影,入夜之后的夜阑城中安静的几乎没有人声。 "站住……交出身上的钱来。"眯起了眼睛,秦珂看到出现在面前的二三个个壮硕身影,隐约之间有些错愕,北无忧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手心却是有些着急,然后一双眸子担心的看向秦珂。 "这夜阑城中居然有抢劫的。"多年未曾碰见这种事情,秦珂眸子中浮现淡淡的笑意。 "师傅……"北无忧软软的童音响起在秦珂的身后,带着细微的不解,不明白秦珂嘴角的笑容是为了什么。 "把身上的钱叫出来,我们就放你走……"秦珂慢慢的走拢那几人,看到从黑暗中慢慢走出来的绯色女子,明显那几个抢匪松了一口气,彼此之间看了看,胆子也大了不少,说话的语气也不再颤抖。 听到这话,即使北无忧一开始的紧张也被冲淡了不少,然后咯咯笑起来。 正前方那个握着刀的抢匪站在秦珂的面前,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个始终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的绯衣女子,他的心中越发的紧张,握住刀的手也忍不住有些颤抖。 "老二,快叫那女的把钱交出来。"握刀的抢匪身后的另外一人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不停的喊着前方握刀的抢匪。 "你,你把银子叫出来。" 秦珂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比她还慌张的几个抢匪,对于这种人一眼就能看出本性,明显只要大吼一声,估计这几个人也丢下刀直接跑了。 即使是北无忧一开始有些紧张,看到那几个抢匪的样子,一张小脸也忍不住笑起来。 "别笑,笑什么,快把身上值钱的全部交出来。"三个抢匪将秦珂围住,对于中间这个绯衣女子带着一个几岁的孩子,他们几个面面相望之后,心中还是觉得底气十足。 秦珂缓缓的摇头,慢慢的说道"你们真是不合格的抢匪,抢人之前还是要筛选下对象。"拿刀的抢匪只听到那个绯衣女子低声的叹息,然后就发现自己手中的刀直接落在了绯衣女子的手上,那个抢匪直接惊叫起来"啊,她会妖法……" 他身后那两个原本打算齐上的抢匪直接在这声惊呼声中转身就跑,剩下寒风微微吹拂,北无忧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几个抢匪的身影,良久之后才抚摸着七彩天莽对着秦珂说道"师父……" 秦珂再次牵起她的小手缓缓的走在长长的巷子里,北无忧的心中却再也没有丝毫的害怕。 一直走到军营不远处,黑色的夜里,月色淡淡的光芒有些黯淡,几乎看不清楚方向,看到不远处隐约的灯火,秦珂指着那里说道"那就是军营,短期之内我们会住在那里。" "桀桀……恐怕你们没有机会会到那里了。"身后传来的怪声让秦珂停住了脚步,秦珂上前一步将北无忧挡在了身后。 "我们有没有机会到那里,似乎不管阁下的事情。"从容的绯衣女子长发在寒风中被吹起来,然后冷冷的看着前方的黑暗说道。 黑暗中缓缓走出的几个黑衣人,为首的黑衣人似乎对于面前绯衣女子的冷静有些惊讶,缓缓之后才开口说道"秦珂,倒是与传闻的相似,你似乎并不知道你太过嚣张,得罪了太多的人。" 听闻,绯衣的女子唇角飞扬,然后勾勒起的笑容带着几分的嘲弄"想要我的命的人一向很多,但是很抱歉,我依旧活的好好的,但是那些人坟头上的草可能比我还高。" 听到这句话,黑衣人仿佛听到了何种好笑的事情,然后放声大笑起来,对着秦珂说道"你的胆识我很欣赏,但是对于活不到明天的人,我一向不会抱太大的同情心。" 黑衣人有些遗憾的叹息,其实面前的绯衣女子很对他的胃口,可惜的是,接了任务就一定要完成。 "要取我的命,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秦珂嘴角微微勾起,心中却是升起了一股警惕,眼前这几个人明显和她以前是同行,而且面前这几个人散发出的浓烈冰冷气息让她太过的熟悉,那是沾染了不知道多少人的鲜血才会有的味道,这几个杀手很是棘手。 "悠悠退后。"吩咐身后的北无忧远离这里,然后才正面面对那几个黑衣人。 "我也很想会会传闻中身手过人的秦珂到底是何等的水准。" 黑衣人说完之后,身后的几人也纷纷站立过来,黑衣人手一挥,然后眯起眼睛慢慢说道"你们谁也不许动手,本座亲自动手。" 这句话让身后的黑衣人一阵的嘈杂,其中一人开口"可是殿主说……" "殿主那里本座自然会交代,何时轮到你开口来教训本座。"黑衣人淡淡的说着,说话的时候,袖子一阵风卷起,刚刚有意见的黑衣人直接被他的掌风甩到了身后,口吐鲜血,其余的黑衣人全部安静的站在他的身后,谁也不敢再开口。 073 森罗殿 "你真残忍,对自己的同伴也能下手。"秦珂挑高了眉角缓缓说道,对于黑衣人的做法颇有些言词。 "任何时候阻挡了路的人都应该除掉,你这样说我,难道你不是同样的人。"黑衣人明显对秦珂的话有些嗤鼻。 秦珂站在原地,看着黑衣人的动作,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修习的更多的只能算杀人之术,若是真论武学,她是远远不及这里的人,但是她是秦珂,她是蝶影罗刹,光凭着这一点,就足够让她站在最顶峰的地方。 "本座一直很好奇,本座曾经见过你的身后,真的很快很快……"黑衣人一边慢慢的说着每个字,然后秦珂的眼睛一眯,感觉到黑衣人靠近,侧身闪过,黑衣人的身影快的无法形容,直接到了秦珂的面前。 秦珂低头闪过黑衣人的手掌,然后直接踢向他的腿部,黑衣人却在瞬间看不到了踪迹,他的动作总是带着几分的诡异,然后再次出现在秦珂的身后,一掌拍向秦珂的背后,秦珂微微眯起眼睛,然后口吐鲜血,直接向前跌了一大步。 "师父……"一直在角落的北无忧忍不住叫了出来。 秦珂伸出手挥挥,然后抹去唇角的鲜血,眼睛却是晶亮起来,很多年了,蝶影罗刹再也没有见过鲜血,尤其是自己身上的鲜血。 "你的身后确实很快,但是在本座的面前这些优势都没有用。"黑衣人有些遗憾的摇摇头,然后对着秦珂说道。 "再试试……"秦珂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到了黑衣人的面前,对于秦珂这一次的速度,黑衣人明显有些惊讶,他的速度明显也很快,然后闪开秦珂的攻击,直接一掌拍向秦珂。 秦珂微微侧过身子,然后承受了那一掌,嘴角的鲜血慢慢的流淌出来,就在这一瞬间,黑衣人却发现一只纤细的手掌中指和大拇指掐在他的脖子上,看着那个绯衣的女子站在他的面前,他有瞬间的失神。 "秦珂,你很出乎本座的意料。"淡淡的说着,黑衣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心,更多的是眼睛明显的亮了起来。 "咳咳……"嘴角的红色液体慢慢的流了下来,秦珂的手却始终扣在黑衣人的脖子上,那几个在一侧的黑衣人面面相觑,然后齐刷刷的将秦珂围在中间。 "想要以多欺少吗?"秦珂淡淡的说道,眼神却是冰冷的扫向身后的几人,那几个黑衣人丝毫没有动摇,只是紧紧的将秦珂锁住。 "冷死了,冷死了……"巷子的角落突然窜出来的胖老头不停的挫着自己的手,哈了哈气,然后看着眼前的几人,几个黑衣人的目光全部冰冷的看着他。 胖老头明显有些畏惧,嘿嘿几声笑之后,缓缓后退,对着几个黑衣人说道"嘿嘿,路过的,你们继续。" 其中一个黑衣人直接冲到胖老头的面前,一掌拍过去,令他吃惊的是。胖老头突然直接跌倒在地上,刚好躲开那一掌。 "哎呀,你这人怎么一点都没有爱心,连老人家也要打。"胖老头坐在地上,然后咕哝说道,然后自顾自的说道"还是秦丫头好,都不会欺负我老头子。" 这句话说完,他突然在黑衣人诧异的目光中直接起身,而且是坐着的姿态,飞到了秦珂的身边,一把将秦珂接住。 秦珂自然知道刚刚黑衣人首领那一掌让她受的伤很严重,她并没有休息过这里人所谓的内功,所依靠的身后更多的全是在实践中,从血红总结出来的。 一口喷洒的血,让胖老头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胖老头的目光中带着冰冷扫视过面前的几个黑衣人,为首的黑衣人甚至在胖老头的目光中感受到一种死亡的感觉。 "你们几个如果现在离开,老头我今天也就不计较,否则……"冷哼了一声,刚刚那个看起来有些胆小,有些神叨叨的胖老头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气势完全不一样。 "哼哼,森罗殿的事情你也敢管,老头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那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个明显看不起胖老头,上前一步说道。 "森罗殿,那是什么东西,老头在南荒横着走的时候,你们还没出生。"胖老头咧嘴一笑,然后轻拂衣袖,一阵狂风吹向几个黑衣人,那几个黑衣人的脸色顿然有些难看,这一阵掌风直接吹得他们东倒西歪。 "滚……"胖老头再次冷冷的说道,眼中杀意一浓,那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为首的那个咬牙说道"我们走……" 几个人快速的后退,秦珂靠在墙角边,微微有些喘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她遇见了这个世界所谓的真正高手,才发现自己和他们之间仍然有些距离,若是论暗杀的手段,动作的敏捷,她并不输给任何人,但是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似乎还有一种称之为内力的东西。 "秦珂,我会回来的,你的命,本座要定了。" "丫头的命你也敢要。"冷哼一声,胖老头隔空一掌拍去,只听见黑夜中,那个黑衣人一阵闷哼,明显受了伤,慢慢没了踪迹。 "师父……"看到黑衣人离开,北无忧急忙上前扶住秦珂,秦珂抹去嘴角的鲜血,眼睛微微的眯起,看着黑暗中早已经没了踪迹的地方,眼中的冷意越发的凌厉。 "丫头……你身上有伤,快回军营中。"胖老头皱了皱眉头,然后低声的唤着,秦珂点点头,并没有拒绝,在北无忧的扶着之下慢步的走回军营。 坐在温暖的营帐之中,秦珂才抬起头慢慢的看着面前依旧一身污垢的胖老头,胖老头的整张脸几乎隐藏在胡须之中,除了一双眼睛。 "森罗殿是什么?"秦珂始终记得黑衣人当中一个说出的名字,看着眼前的胖老头,秦珂问出口。 "森罗殿是南荒一个传承了数百年的杀手组织,他们向来是只认钱不认人,丫头你初到南荒,作风太过的狠戾,得罪了不少的人,这南荒当中想要你命的人恐怕不是一个两个。" "他们实力如何?" "森罗殿能够传承百年至今不衰,自然有他们独特的方面,森罗殿一共分为天地人三殿。一般的出任务都是由人殿接手,地殿出手自然都是比较难搞定的任务,至于天殿则是更少。每殿都有正副殿主。" "森罗殿,今日的债秦珂会讨回来的。"绯衣的女子脸上一阵的冰冷,淡淡的说道。 074 云海阁 胖老土在一侧也只能微微叹息,他与秦珂认识并不久,但是却也清楚眼前这女子的性子,极为的骄傲,如今森罗殿动到了她的头上,她必然会还回去。 "森罗殿人手众多,单单凭你一人,绝对不是对手的。"胖老头看着眼前的绯衣女子,那双唯一露出来的眼睛中透出几分的慧黠。 "现在不是,但是迟早有一天我会灭掉森罗殿的。"秦珂的声音波澜不惊,倒是让胖老头有几分的着急。 他上前一步靠近秦珂,轻声说道"老头子一生无儿无女,也只是想找个人传承。"胖老头看向秦珂的目光中明显带着算计,秦珂侧过头,相当的平静,像是没有看到胖老头着急的目光。 "丫头,叫我一声爹咋样?" 秦珂微微有些诧异,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胖老头,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有父亲" "哎呀,丫头,是我没说清楚,我当你义父怎么样啊。"胖老头急忙调整了方向,然后坐到秦珂的面前。 秦珂托起了下颚,看着眼前的胖老头,明显胖老头很强,缓缓的开口"认义父有什么好处?" 这句话明显让胖老头皱起了眉头,然后开始沉思起来,良久之后才眼睛一亮拍着大腿叫道"啊,我想起来了,我以前好像有个势力,以后这势力就是你的了,而且丫头你似乎对内功心法很感兴趣。我这里可有好多内功心法供你选择。" 绯衣的女子托起下颚,然后略带思考的看着眼前的胖老头,神情之中带着沉思。 "为什么会选我?"这天下掉馅饼的事情并不多,为何独独会选中她,秦珂侧过的头微微眯起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胖老头。 胖老头嘿嘿一笑,慢悠悠说道"你还记得你在元阳城中给一个老头做饭吃的事情吗?" 秦珂点点头,她自然是记得那个也挺奇怪的老头,吃了她一段时间的饭,将身上的骨冷灵虫送给她之后就不见踪迹了。 "我是他师兄。"胖老头眯起的眼睛中带着得意。 "而且你很对我的胃口,这个世界自然是没有这么多的天上掉馅饼,但是却存在运气。" 胖老头缓缓的说着理由,然后背靠椅子,眼睛看着秦珂。 良久之后,秦珂缓缓点头,她确实对这个世界的内功心法很感兴趣,她所擅长的是杀人,但是在这样陌生的世界中,如果要如鱼得水,那么同样需要更多的东西。 而且森罗殿那一掌,秦珂的眼睛微微的眯起,射出一股冰冷的气息,迟早她是会还回来的,从来没有人能够在蝶影罗刹的身上留下任何的伤痕。 胖老头随手从怀中摸出个东西扔向秦珂,秦珂伸出手接住,一块通体翠绿的玉佩展现在手心当中。 "这是什么东西?" 将手中的玉佩提起来,然后问着胖老头。 胖老头挠挠头,沉思之后才开口"好像是我以前建的势力的标志。" 看到胖老头说的不太肯定,秦珂嘴角的也微微的颤抖,然后看着手中碧绿的玉佩,玉佩是难得一见的暖玉,放在手心的时候带着微微的温暖味道。 "我怀疑那个势力还有人没有?" "应该有,我记得好像叫云海阁。"胖老头托起下巴,然后抬起头看着帐篷顶,慢悠悠的说道。 "云海阁……"即使是秦珂也忍不住低声的叫出来,虽然她来了这个世界之后在太都的时间居多,但是也听过云海阁这个名声卓越的大宗派。 看着胖老头漫不经心的样子,秦珂一开始只是以为胖老头的势力或许不过是天风大陆上没什么名气的势力。 "丫头,你应该也听过一宗二阁三楼四谷吧"胖老头长叹一声,然后慢慢说道。 秦珂点点头,虽然她在太都的时间居多,但是也听过天风大陆上这几个卓然的势力。 "一宗自然是指的岚宗,二阁就是云海阁和飘渺阁,三楼指的是清风楼,夜雨楼,潇湘楼,四谷指的是烈火谷,寒冰谷,雷鸣谷,闪电谷,这些几乎都是传承自百年以上的组织,其中岚宗势力最为强大,作为整个天风大陆上顶尖的势力,岚宗的底蕴是非常可怕的。而云海阁和飘渺阁能够居为二阁,自然也是因为各有千秋。总之所有能够排上这个名的势力都不可小觑。" 胖老头啜了一口茶,然后慢悠悠的说道,笑眯眯的样子看着秦珂。 秦珂眨了眨眼睛,然后对着胖老头说道"拿来。" 胖老头装做无辜的样子看着秦珂"什么东西?" "内功心法。" "哎,怎么觉得你肯要老头这个义父为的就是内功心法。"胖老头颇有些委屈的从怀里拿出一个本子扔向秦珂。 秦珂接到那个本子,翻开一看,都是一些修习的心法,虽然都是古文,但是也能够读懂。 "丫头,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老头,老头暂时不会走的。"翘起了脚,胖老头笑眯眯的说道,他看过秦珂的骨骼,秦珂骨骼精奇,可以说是个练武奇才,如果给予秦珂足够的时间,站立在整个崇尚武艺的大陆顶端并不是不可能。 "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放在了那本册子上,秦珂嗯了一声,甚至连头也没有抬。 "以本为精,以物为粗,以有积为不足,澹然独居神明居。……建之以常无有,主之以太一,以濡弱谦下为表,以空虚不毁万物为实。"读着册子中的东西,秦珂慢慢的陷入一种境界当中,感觉到体内慢慢升起的微微炽热感觉,隐约之间觉得丹田之中有着什么东西在慢慢的萦绕。 一整夜的时间就这样快速的慢慢过去,虽然整夜没有睡觉,但是秦珂觉得神清气爽,可能这就是内功心法的强大之处。秦珂睁开眼睛的时候,帐篷外面已经是天亮了,升了个懒腰,看着一侧睡得口水直流的胖老头,秦珂微微皱眉,然后起身将被子轻轻的搭在了胖老头的身上,然后转身走出军帐。 外面的阳光早已经生气,秦珂眯起眼睛,阳光微微有些刺眼,整齐的部队齐刷刷的站立在广场上,台子上的副官正不停的喊着口令"一二一,一二一……" 074历练 对于秦珂制定的训练计划,很多人一开始都反对,而且表示不明白,对于所有的将士全部排好队列,然后在长时间中训练走步,跑步,很多的将士都表现出一种不屑。 但是训练的成果是很明显的,习惯了列队喊口令之后,所有的将士在听到固定的指挥的时候都会同一时间做出反应。 整个军队远远看来气势磅礴犹如一体。 "见过秦教练……"副官远远的看到秦珂的身影,急忙跑过来,秦珂微微的点头,然后扫视了那整齐的军队一遍,虽然时间很短,但是明显成效不错。 "我会离开一段时间,训练场已经修好,你负责将所有的将士每日带往训练场训练。"对着副官吩咐道,秦珂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森罗殿的事情充分让她明白自己在现代的身手或许能够自保,但是却不够,秦珂要做,从来都是最好,所以才会有绚丽如蝶影罗刹的存在。 "秦教练这是要到哪里去?"副官听到秦珂的话,微微有些惊愕,然后抬头张大了嘴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最多一两个月我就会回来。到时候如果训练的成果不满意,你可不会有好果子吃。" 绯衣的女子站在训练场的边缘上,笑起来的时候眉眸飞扬,唇角微微上翘,那张清丽的脸上难得的温柔笑容让副官的心也忍不住一颤,但是同时间想到眼前的女子到底是谁,立刻冷静下来。 "可是……" "没什么,陛下那边我自然会去交代,我只是出去一段时间,很快就会回来的。"秦珂慢慢的说道,然后不顾副官的反应直接走出了军营当中。 "师父……"软软的童音响起在身后,秦珂一回头恰好看见北无忧睁大了眼睛正看着她,手中的七彩天莽吐着鲜红的蛇蕊,不停的来回缠绕。 "悠悠跟师父离开一段时间吗?"秦珂蹲下身子来,抚摸着北无忧的头,轻声的问道。 对于北无忧,秦珂的心底有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怜惜,眼前这个女孩子明明是最该快乐无忧的年纪,却要背负太多的东西,父兄皆是葬送在北无轩的手上,但是北无轩却是她最亲近的人,最美好的时光见证了所有的黑暗,即使是笑,也带着忧伤。 "师父到哪里,悠悠也到哪里。"年幼的孩子站立在秦珂的面前,软软的童音当中却是坚定的信念,不曾动摇丝毫。 牵起北无忧的小手,秦珂微微一笑,然后踏出了步子。 青山小镇,坐落于南荒边境的一个交界处,因为地理环境的缘故,青山小镇来往的人众多,倒是形成了独特的商业圈。 而青山小镇背后就是数百里延绵不绝的山脉,经常有不少的人进深山中采药,倒是让那座山名声斐然,青山小镇有三大特色,一是青山小镇的酒烈,二是青山小镇的茶香,三是青山小镇的美人更美。 因为处于交界的地方,所以青山小镇当中各式各样的青楼数不甚数,可以说几乎是每隔几步都会有一处是青楼。 绯衣的女子牵着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行走在青山小镇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青山小镇虽然说人口流通比较大,但是始终只是一个小镇,来往的人群多多少收也有些熟悉感,而这绯衣女子明显很陌生。 "姑娘这是住店还是吃饭?"看到走进店里的绯衣女子,店小二急忙上前招呼,绯衣女子清冷的声音响起"先吃饭,然后住店。" 店小二点头哈腰,然后直接迎着绯衣女子进了店里,绯衣女子自然就是秦珂,而她手心牵着的小女孩自然就是北无忧。 北无忧自小在宫中长大,从未出过宫,到了外面,自然是每样东西都很好奇,四处转转摸摸,觉得十分有趣,看到她的样子,秦珂也有些莞尔,这个样子的北无忧才像是真正的孩子。 "师父,那是什么……"点了菜之后没多久,北无忧指着前方拉着二胡,唱着歌谣的少女问道秦珂。 秦珂抬头一看,客栈的正中央有个一个拉着二胡的老人,他的旁边是个穿着淡雅的少女正唱着歌。 歌声清脆犹如黄莺出谷,婉转而动听,微微一笑之后对着北无忧说道"那是卖唱的姑娘。" "什么是卖唱的姑娘?"北无忧明显有些不太明白,睁大了眼睛继续问道。 "他们在这里唱歌,然后就有钱。"秦珂简单的解释,刚好那姑娘唱完一曲,周围的客人都齐声鼓掌,然后不少的人也打赏了赏钱,那姑娘和老人明显十分高兴,客栈的掌柜也是笑呵呵的接过姑娘递过去的分红钱。 "这姑娘长得可真水灵,要是谁有福气娶回去当小妾可就赚了。"周围一桌的客人忍不住低声的说道,声音传到秦珂的耳中,秦珂微微挑高了眉角。 "哎,人家姑娘卖唱,自然就是不打算卖身了。" "你懂什么,这是什么地方,青山镇,哼,到了青山镇,若要说守身如玉,到是稀奇了。"邻桌的几个客人私下开始争论起来,不过倒也没有真的为难卖唱那姑娘。 卖唱的姑娘又唱完了一曲,然后挨着收赏钱,到了窗外的时候,一锭银子就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姑娘脸上微微有些怔住,良久之后才轻声说道"公子,这太多了……" 给钱的明显是个容貌尚且算的上英俊的年轻人,脸色微微有些浮青,明显是经常流连烟花之地,导致身体有些虚弱,他摸了摸下颚,笑眯眯的看着唱曲的姑娘说道"哪里多了,这一锭银子买你,少爷还觉得少了。" 听到这句话,卖唱的姑娘明显脸色一变,向后退了一步,但是一个柔弱女子哪里是男人的对手,说话的青年伸手将卖唱姑娘搂入怀中。 "咦,居然是齐家少爷,看来这姑娘倒霉了。" "哎呀,这好端端的姑娘到了齐家少爷那里,怎么会有好日子过……" "听说上个月齐家少爷家里还扔出了前几个月被抢进去的姑娘的尸体……" 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落都落入了秦珂的耳中,秦珂的眉头越发的皱起来,卖唱的姑娘挣扎的越厉害,那齐家少爷的笑声就越来越开心。 075 烈火谷 "大爷,求求你放了我孙女。"卖唱的老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然后急忙跑过来,看到穿着华丽的齐家少爷,心知一定是遇见了这青山镇的地头蛇,急忙跪倒在地上哀声的开始求情。 齐家少爷摸了摸怀中的卖唱姑娘,看着跪倒在地上的老人,然后一脚踹了过去,老人被踹到在地上,周围的几个纨绔子弟齐刷刷的大笑起来。 老人慢慢的爬起来又爬到齐家少爷的脚下,抱住齐家少爷的脚不停的大声哭起来"大爷,求求你开恩,放过我孙女,我们路过此地,没了盘缠才会来卖唱,我们愿意把卖唱所得的钱全部给大爷。" 齐家少爷坐在椅子上,然后一脚踹开面前的桌子,将挣扎的卖唱姑娘狠狠的扣住,看着地上不住哀求的老人,冷笑一声"你那点钱还不够少爷塞牙缝,少爷有的是钱,少爷看上的就是你孙女。" 秦珂一直坐在窗前,纹风不动,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古往今来怎么怎么台词都一样,至于身侧的北无忧早已经是眼泪花花,看着那可怜的老人,然后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秦珂,就指望秦珂出手。 秦珂摸摸北无忧的脑袋,然后慢慢的起身,齐家少爷原本微微眯起的眼睛也像是有感觉一般的看向秦珂的方向。 "咦,美人……"齐家少爷看到秦珂的时候明显眼睛一亮,然后起身站起来。 "大爷,求求你放过我孙女。"老人不停的在地上磕头,额头上甚至有着鲜血慢慢的流出来,齐家少爷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身后的人直接将老人拉开,齐家少爷慢悠悠的走到秦珂的身边。 "噢噢,美人你要怎么样?" 秦珂托起了下颚,慢慢的坐下来,看了那色迷迷的齐家少爷一眼,然后对着北无忧说道"悠悠想怎么样?" 北无忧跳下椅子,跑到那个被踢到在一侧的老人身边,将老人扶起来,软软的童音说道"师父,打他。" 听到这句话,整个店里都忍不住传出了低低的笑声,齐家少爷在整个青山镇来说都是属于霸王般的存在,别的地方不敢说,这青山镇是绝对没有谁会不长眼的得罪齐家少爷。 "小姑娘,你可知道齐家少爷背后是谁?"不少好心的客人将北无忧拉过来小声的说道。 看着北无忧摇摇头,那些客人长叹一声,然后轻声说道"齐家少爷的兄长是烈火谷的入室弟子,烈火谷是什么样的势力,寻常人家根本不敢惹啊。" 北无忧的眼睛也闪现出一丝的担心,秦珂伸出手拍拍她的小脑袋,叫她不要担心。 "美人,怎么样,知道本少爷的背景了吧。"齐家少爷听到周围的人小声的告知秦珂他的背景,不仅不恼怒,反倒是更加的得意洋洋。 他纵横青山镇多年,这里的人基本没有敢惹他的,他兄长是烈火谷的入室弟子,光凭着这个身份,即使碰到皇室贵胄也不敢惹他,何况区区一个青山镇的人。 "烈火谷……"秦珂缓缓的念着这几个字,前几日胖老头所说的几大宗派之一,整个天风大陆广阔无边,这几个能够排上一流势力的宗派实力确实很强悍,例如眼前这个,只是因为家中有人在烈火谷中的入室弟子,就如此的嚣张。 "烈火谷百闻不如一见,居然有这样的垃圾人物存在。"微微的摇头,秦珂口中的遗憾叹息传到齐家少爷的耳中,齐家少爷脸色一变,有些恼怒,这些年来,烈火谷声名在外,兄长入谷修习多年,从未有人在他的面前说过烈火谷半句不是。 "美人,烈火谷是何等的势力,容得到你来说三道四。"齐家少爷的脸色阴沉,手一挥,身后的几人将秦珂和北无忧围起来。 北无忧手腕上的七彩天莽吞吐着血红的蛇蕊,秦珂则是背靠着墙壁怀抱双手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几人。 卖唱女子也早已经被齐家少爷直接扔到一旁,她神色慌张的扶起老人,站到一旁,看到被包围的秦珂,颤抖之下只能说出一句"姑娘小心。" 绯衣的女子神采飞扬,眉眸流转,然后扫向齐家少爷,齐家少爷在那样的眸子当中,居然觉得有一丝的胆怯。 "给本少爷上,把美人抓回去,本少爷最喜欢烈性子的女人,才够味。"身后的几人直接齐齐的朝着秦珂扑去,秦珂一个转身,几个人就扑了个空。 小小的店里闹腾起来,不少的客人也是纷纷快步跑出去,生怕遭受鱼池之殃,只有掌柜和小二苦着一张脸看着已经开始大乱的店里,对于青山镇犹豫皇帝般存在的齐家少爷,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那个绯衣的女子穿梭在整个店里,如鱼得水,反倒是那一群跟着她四处跑的被累得气喘吁吁。 "美人,我看你就不要跑了,这丫头在我手里,不然……"秦珂正玩得起劲,齐家少爷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 一转身,看到齐家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北无忧,北无忧被高高的举起,一只小手被捏的青红,却始终没有出声,倔强的咬着唇不肯发出丝毫的声音。 "丫头叫一声啊……"一边阴冷的笑着,齐家少爷一边狠狠的一脚踢向北无忧,周围的人不仅惊呼一声,对这么小的丫头也下得了手。 看到齐家少爷的动作,秦珂明显的脸色一沉,齐家少爷原本得意洋洋的看着秦珂,却有些惊愕的看着突然到了身边的秦珂,然后被秦珂一掌拍了下去。 将北无忧搂入怀中,秦珂轻轻的揉着北无忧被提到的地方,已经淤青红肿了,脸色越发的难看。 挤在门口的人只看到秦珂衣袖微动,然后齐家少爷就犹如脱线的风筝直接飞起来,然后撞到在墙壁上,人慢慢的飞起来又跌落下去,喷出一口鲜血。 周围的人看向秦珂的目光当中已经多了一丝的惊恐,那几个原本齐家的下人也是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你敢伤她,就该死。"莲步轻移,绯衣的女子慢慢的走到齐家少爷的身前,齐家少爷伸出一只手抓住秦珂的脚裸,秦珂一脚踢过去,原本就半生不死的齐家少爷直接昏倒了过去。 076 若是伤了她,就杀了你 "你……你居然打少爷……"那几个人看到慢慢走过来的秦珂,忍不住有些惊恐的叫道,齐家在整个青山镇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人家,青山镇虽然不大,但是却也是四通八达的交通小镇,可以说齐家的势力并不算弱,而且齐家有个作为烈火谷入室弟子的大少爷,凭着这一点就足以让青山镇众人仰望,毕竟烈火谷这等在整个天风大陆都是一流势力的宗派根本不是这里的人能够惹得起的。 但是近日这个绯衣女子却是在听到了烈火谷这样的名声之下,仍然将齐家少爷打成重伤,即使是齐家的下人也忍不住有些胆颤。 "哼……"一边微微发出轻微声音的绯衣女子,一边神色冰冷的朝着那几个齐家下人走去,齐家的下人急忙抬起齐家少爷然后直接朝着门口跑了。 "师父,会不会有什么事情?"看着离开的齐家人,北无忧微微有些担心的皱起眉头。秦珂淡淡的摇摇头,她从来没有怕过任何的人,任何的事情,慢慢的转过身,看向身后那老人和卖唱的女子。 卖唱的女子双眸噙泪,轻声对着秦珂说道"谢谢姑娘。" 老人也微微颤颤的站起来,对着秦珂鞠躬"谢谢……"。 秦珂微微的摇头,她并没有做什么,客栈掌柜正唉声叹气的时候,一锭银子直接飞到他的手心,他眼睛一亮,看向那绯衣女子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谢谢姑娘,小二,快来带姑娘上楼歇息。" 小二也殷勤的弯着腰带着秦珂上楼,秦珂才踏上楼,一股浓烈的气息就从上面传来,一根筷子恰好的竖立在秦珂的面前,那指筷子直插入面前的楼梯半截,秦珂缓缓的转过头。 客栈的门口站立着一个容貌俊美,一脸冰冷的青年,青年的脸上看不到半分的笑容,抿着的唇角带着些许的薄情,眼神犀利,一直看向秦珂,秦珂的眼神跟他对上,看到那双眼睛中没有半分的温暖。 "你,就是伤我弟弟的人。"他冷冷的站在客栈的门口对着秦珂说道,说话的时候有几分的居高临下。 秦珂缓缓的从梯子上走下来,手中拉着北无忧,北无忧的小手也忍不住有些冰冷,即使她很小,她也看出来眼前的青年不是刚刚那个废物。 "师父……" 北无轩小声的喊了一声,然后被秦珂拉到梯子的角落,整个客栈中除了刚刚来的青年和他带的人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人,甚至是掌柜也是战战兢兢的离开到了门口。 青年上前一步,强悍的气势直接将整个客栈里面弥漫,秦珂缓缓的眯起眼睛,她才修习胖老头给的心法没多久,自然感觉到了面前青年带来的压力,能够成为烈火谷的入室弟子,相必眼前的青年也不是什么废材。 "伤了又如何?"绯衣的女子淡淡说道,漫不经心的模样让青年嘴角冰冷的笑容越发的深邃。 "你很嚣张,这么多年,青山镇还没有比你更嚣张的,打人居然打到我齐家的头上来了,我叫齐磊" 青年上前一步,然后缓缓说道,秦珂的眼睛也微微眯起,她看到青年上前的一步,前方的地板上微微有些凹进去。 就在这说话之间,齐磊上前一步,直接逼近了秦珂,秦珂退后一步,这么久以来,她几乎没有遇见比齐磊身手更快的人。 秦珂感觉到齐磊周身所散发出的浓烈杀意,不停的躲避,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不具有,秦珂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然后步子也越发的缓慢。 "依照你的实力,居然能够在我的攻击下保持如此的速度,非常不错,可惜也只是不错了而已。"齐磊挑高了眸子,他从一开始就感觉到眼前的女子体内的内力非常的薄弱,应该是才修习内功心法没有多久,依靠单纯的动作和招式来抵御他,若是眼前的女子内力能够达到跟他一样的程度,或许胜负难分。 想到这里,齐磊的动作越发的凌厉起来,他并非什么善心的人,自然知道留下眼前的绯衣女子,迟早有一天会成为隐患,既然如此,不如就在这里痛下杀手。 秦珂也感觉到齐磊的动作越来越凌厉,曾经在现代世界中,蝶影罗刹能够躲开子弹,到了这个世界仍然可以超越大部分的人,当开始一步步踏足了天风大陆,才发现真正的强者越来越多。 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曾自卑半分,她是秦珂,曾经能够在数万的孤儿当中脱颖而出,成为杀手界之王,就能够同样在这个天风大陆混的风起云涌。 "……"抹去唇角的鲜血,秦珂看向齐磊的目光中开始带着难以描述的冰冷,然后冷声说道"再来……" 这一次的交手远远比上一次的时间长,齐磊甚至感觉到眼前绯衣女子的成长,她开始将薄弱的内力夹杂在招式之中,她的招式精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美观,却是最为实用。 秦珂感觉到来自齐磊的压力越来越大,让她的脸色越发的沉重,退后一步,微微有些喘息,秦珂看向齐磊的目光中带着倔强。 齐磊甚至在那样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压力,手一挥,正准备痛下杀手的时候,一阵风吹来,将他的招式化为乌有。 "若是伤了他,就用你的命来赔。"伴随着清风淡淡的声音传来,齐磊和秦珂停下了动作,全都看向门外,门外站着一个白衣的青年,青年的脸色如玉,微微有些苍白瘦弱,看向秦珂的目光当中带着宠溺,左手握拳微微的轻轻咳嗽了几声。 "你又是谁?" 齐磊看向门外的青年,不知道为何,青年给他的压力让他从未有过,青年缓缓的移动步子走到秦珂的身边。 看着秦珂嘴角鲜红的液体流淌下来,眼睛微微的眯起,射出的光芒冰冷,然后扫向齐磊"是你伤的她。" "你怎么来这里了?"秦珂微微有些惊愕,眼前的青年赫然是方尽休,几个月不见,即使方尽休依旧淡淡的笑着,可是她都能够从眼前的青年身上感受到一种难以描述的压力。 "你是何人,我烈火谷的事情也敢管。" 077 再见方尽休 "我不管你是烈火谷还是什么谷,只要你伤了她,就得死。"白衣的青年话音刚落下,他身后窜出的几个黑衣人直接将齐磊团团包围住,齐磊也的脸色也忍不住浮现慎重的神色,围住他的几个人,从气势上看来,每一个几乎都跟他有着同等的能力。 有些微微诧异的看着眼前的白衣青年,他并不知道白衣青年的来历,但是看他的出手,至少知道眼前的白衣青年绝对底蕴丰富,否则也不可能一出手带出这么多强者的侍卫。 "这位公子,莫不是误会,我是烈火谷中的人,得罪了我烈火谷,即使是一朝皇室也会慎重。"对着方尽休遥遥抱拳,齐磊的神色有些凝重,但是手上却仍然聚气。 "我不管你是什么什么谷的人,你伤了她,就应该死。咳咳……"微微握拳的青年神色淡然,只是偶尔眸子流转出丝丝的冷意,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你离开南荒之后,我就一直跟着你。"轻轻的将面前的绯衣女子拥尽怀中,为她擦拭干净唇角的鲜血,带着些许的叹息,方尽休的声音是说不出的温柔,他将方家军留在了南荒,南荒是个好地方,北无轩也确实遵守承诺,不曾干涉方家军的一举一动,他不是父亲,从来不会因为一个忠义而葬送自己的一切。 "我只是想看看天风大陆到底有多大?"秦珂缓缓的说道,对于一侧的战争是丝毫不关心,从那几个黑衣侍卫出手的瞬间,她就知道齐磊必定会败了。 来到这个世界,她从未真正的看过这个所谓的天风大陆,她有属于她的骄傲,她是曾经纵横黑暗界的蝶影罗刹,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世界,那么她就会做的最好。 "不要杀他,这一笔账我会亲手找回来的。"朗声的说道,秦珂的声音传入那几个黑衣人的耳中,那几个黑衣人也清楚秦珂在方尽休心目中的地位,迟疑了一下,齐齐的看向方尽休,然后全部停手,此刻的齐磊早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而且衣衫尽破。 他喘了一口气,然后抬起眸子看向眼前的绯衣女子,绯衣女子眉眸清冷,走到他的面前轻声说道"这一次你赢,但是下一次,我绝对不会输。" 方尽休站在一侧看着那个骄傲如斯的女子,他一直都知道秦珂骄傲到何种的地步,她既然说了自己要亲手解决,就绝对不会借其他人的手。 她想要的是真正的历练,这个世界天才从来不少,但是能够真正走到最后的,靠的从来不是天赋,而是能够坚持下去的信念。 "珂儿,我来这里,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看着秦珂,方尽休微微的皱眉,良久之后才长叹一声。 "什么事情?" 方尽休看尽那个绯衣女子的眸子,他其实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个女子看似清冷的外表下,内心的火热,她想要保护的人,哪怕是用尽生命也想要保护,所以任何动了这个女子底线的人,杀无赦。 从太都到南荒,从南荒到如今的青山小镇,她都尽量在保护身边的人。 "你父亲……" 听到方尽休口中的几个字,秦珂原本清冷的脸上微微皱起了双眉,她想起那个笑起来一脸爽朗的兄长和那个总是有些高傲,却仍然为她说话的秦婉莹,还有那个内心其实一直想要保护她的父亲,纵然她了无牵挂,但是这些人在她心底其实都占据着一定的地位。 "父亲怎么了?" 秦青梧,或许他没有一般的父亲那般的温柔细腻,但是秦珂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他是真心的想要保护,疼惜自己,所以也是从帝都那一刻,她承认了秦青梧的身份,她的父亲。 "秦家或许正逢大劫,我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一直过来找你。" "秦家怎么了?" 虽然说秦家的不少人都对她并不友好,但是她姓秦,这是抹杀不了的事实,而且秦家有她所重视的人。 "彩蝶和秦烨已经赶回秦家了,如今秦家在元阳城中举步维艰,几乎被打压得还不起手。"方尽休长叹一声,自然知道这里面有自己的愿意,秦珂跟在他的身边,太都当中知道的人不少,所以秦家也被牵扯在内。 "原本这件事情是应该我回去解决的,但是我现在身份敏感,对于太都而言,身处南荒的我们已经是叛国了。"方尽休温润如玉的脸上也浮现淡淡的离索,离开了家乡,离开了国家,这笔账,迟早有一天他会亲自回去算的。 "我回去。" 绯衣的女子站在客栈里,眉眸清朗,轻声说道,微微眯起的眼睛中带着杀意,任何动秦家的人,都该死。 "师父……"从一侧传来的软软童音让方尽休有些吃惊,看到了北无忧之后,他招招手,看了看秦珂,北无忧才慢慢的从角落走出来,七彩天莽在她的手腕盘绕成圈,不停的嘶嘶作响。 "她应该就是北无轩的妹妹?"方尽休微微笑着,对着北无忧温柔的笑了。 北无忧看着眼前的白衣青年,看着那笑容,也放下了戒备之心,然后拉住秦珂的衣袖,秦珂牵起她的手,点点头。 "悠悠,我要回太都,你跟着他先回南荒可好?" 听到这句话,北无忧原本带笑的脸上突然之间一片惨白,然后看着秦珂,咬住唇问道"师父,你不要悠悠了吗?" 秦珂有些愕然,然后蹲下身子,轻轻的抚摸着北无忧的头说道"不是,师父有点事情要回太都,很危险,悠悠跟着这个哥哥会安全一些。" "师父,我不要离开你,我会很乖的。"拉住秦珂的衣袖,北无忧带着哭泣的声调说道,她很喜欢秦珂,只是单纯的喜欢,因为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就是秦珂。 秦珂轻叹一声,这一次她回太都,如今她身份特俗,恐怕回到太都会有很多麻烦,待上悠悠自然是更加的麻烦,但是她不想看到那双眼睛中有任何的恐惧和难过,所以她还是抱起了悠悠,轻声说道"好。" 078 元阳之争 太都帝国位于整个天风大陆的北方,三月的太都仍然带着些许的冷意,元阳城作为太都当中一个不算小的城市,以前一直又秦家,成家和聂家三家秉持,可是突然之间,成家和聂家联合,秦家就处于劣势,不停的打压之下,秦家的家族势力范围几乎缩小了一大半。 秦家: "咳咳,这一次看来秦家是真的要完了。"说话的正是秦家的大长老,他干涸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笑容,有的只是苦涩,对于如今秦家被如此的打压,所有的人无能为力。 "少主如今也是伤重在床上,成家那小子也太嚣张了。"二长老也低声的说道,眼中也是一片的苦笑。 即使是坐在整个大厅最后面的秦婉莹也消瘦了不少,脸上看起来丝毫没有笑容。 "聂家说了让婉莹嫁入他们聂家,他们就放弃跟成家的联盟。"三长老有些迟疑的说了一句,换来主座位上的秦青梧脸色一片的阴暗。 "三长老,聂家摆明了想要吞噬我们秦家,你让我嫁过去,也只是权宜之计。"秦婉莹微微的皱眉,这一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也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千金小姐,聂家的心几乎是人皆尽知,三长老居然还在做这样的梦。 "他们伤了陌儿……"秦青梧捂住嘴咳嗽了几声,然后说话的声音虽然平淡,但是其中蕴含的愤怒却是让人无法忽略,成家那小子联合秦家居然私下对出门的秦陌出手,导致秦陌重伤在床上,这笔账怎么也不可能算了。 "族长,如今成家和聂家连成一线,我们秦家根本毫无胜算。"不少的人也开口说道。 现在目前唯一缓和的机会就是答应聂家联姻,秦婉莹咬住唇,眼睛一直望着秦青梧,在秦家,始终还是秦青梧这位族长权力最大,若是他也答应了,她嫁给聂家的人就成为定局了。 "不行,婉莹不能嫁给聂家的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聂家安的什么心思,一旦娶了婉莹,聂家势必会吞掉我们秦家。"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在大厅的门口,所有的人都转过头看向门口那个被人搀扶着走进来的青年。 青年原本俊朗的脸色如今清瘦了不少,但是那双眸子中始终熠熠生辉。 "少主……" "哥……" "陌儿……" 不同的称呼喊起来,被人搀扶进来的就是秦家少主秦陌,秦陌扫向大厅中的每一个人,赞成联姻的不少人纷纷低下头了,虽然如此,三长老却仍然开口"少主,即使我们都知道聂家怀的什么心思,但是如今的秦家却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秦家没有怕死的人,不过就是丢了地盘,有什么好怕的"秦陌狠狠的看向三长老,然后朗声说道,即使他如今双腿难行,但是气势上却是没有输了分毫。 "父亲,我不赞成将婉莹嫁过去,你忘记了七妹……" 秦陌的声音有些低沉,他口中的七妹一说出来,大厅中一片的安静,这一年,秦家动荡,很多都和这个女子相关,秦家的荣是因为这个女子,秦家的衰落也是因为这个女子。 这一年,秦珂的名字在整个太都来说都是璀璨无比,那个站立在帝都方侯身侧的绯衣女子,淡笑浅浅,却是将整个帝都最有权力的几个家族牵扯了起来。 "珂儿……"秦青梧口中轻声的喊出那个离开很久的女子,脑海中浮现那个绯衣女子飞扬的眉眸,那是他的女儿啊。 "父亲,难道你想再将七妹当初的事情重新上演一次。" 秦陌的声音有些急促,看向秦青梧的眼中带着请求,秦青梧扫过秦婉莹,秦婉莹咬住唇,眼中却全是倔强之气。 一阵长叹之后,秦青梧摆摆手,让所有人不要再提这件事情。 "啪……"一阵响声传来,门口的守卫被人扔了进来,秦青梧和大厅中的人脸色都是一变,看向进来的一群人,进来的人看到一大厅的人,也哈哈大笑起来。 "刚好刚好全都在,也省得我们一个个的去找。"为首的青年哈哈大笑之后,扫过大厅中的人,神情微微有些倨傲。 "你们也太放肆了,居然直接闯进我们秦家,真当我们秦家是摆设。"秦青梧的脸色微微有些沉下去,然后看着进来的几个人。 "你们秦家如今在元阳城是什么地位,莫不是各位不清楚。"青年身后的老者缓缓的踏出来,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却是传到秦家每个人的耳中清晰无比。 秦青梧的脸色更加的沉重,这老者一出来,带来的压力,足以证明这老者至少是个高手,而成家和聂家带上这样的高手来秦家,所谓绝对不简单。 "不知道我聂家提出的条件,秦家可接受。" "我们拒绝。"秦陌被人搀扶着上前一步,然后昂起头对着聂家那青年说道。 "很好很好……啪啪"聂家那青年微微眯起眼睛,明显对秦家如此硬骨头表示不满,然后拍掌之后,他退后一步,老者上前。 "聂风……"秦陌咬牙切齿的念着眼前青年的名字,聂风倒是露齿一笑,然后看向秦陌的目光中丝毫没有重视。 "秦陌,若是以前的你倒是能让我有几分的重视,如今的你,恐怕是不具备这个实力,你如今就是个废物。哈哈"聂风大声的笑起来,甚至有些前俯后仰。 老者不言语,背负双手站在秦家的大厅当中,却给秦家每个人一种压力。 "今天谁也别想离开,秦家以后就不存在了。"老者的话犹如一座大山压在秦家每个人的心底,秦家的人面面相觑,都只能苦笑一声,看来今日秦家在劫难逃。 "秦家没有懦夫,即使是这样,只要秦家有一个人都不会认输的。"秦陌站在大厅中央一字一句的说道,每一个字都犹如泰山一般的深入秦家每个人的心底。 "哼……"老者哼了一声,然后衣袖微动,扫向秦陌,被搀扶的秦陌根本站立不稳,直接倒在地上。 "杀你不费吹灰之力,秦家全都是这样的废物,难怪在元阳城快要灭绝了。"老者微微眯起眼睛,扫向秦陌的目光中带着轻蔑。 079 天外来客 秦陌倒在地上,咬住了牙齿,却没有说出任何的话,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他却是打不过眼前的老者。 老者上前一步,衣袖的风卷起,眼看就要一脚踩上秦陌的身子,秦家的人齐声惊呼,即使是秦青梧也忍不住脸色大变。 "你再向前一步,你们聂家就一人不剩。"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所有的人全部看向门口,门口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绯衣的女子,绯衣的女子发丝在风中飞扬,此刻脸上却是一片的冰冷,冷冷的看着那老者。 老者冷哼一声,然后直接一脚踹向秦陌,再快要接近秦陌的时候,老者突然之间觉得脚被什么东西狠狠的顶开,老者微微有些惊愕,依照他的眼神,自然是看到一条通体七彩的小蛇飞一般的速度射向他,他闪身躲开,脚居然觉得微微有些发麻。 "七妹……" "秦珂……" 不同的称呼喊出来,老者的眼睛也微微的眯起,他自然也是听过秦家这位废材七小姐的传闻,但是也是这位废材小姐却最终却在帝都创造了让人难以置信的成绩。 "你就是秦珂,长得也算是个美人,不如就跟秦婉莹一起嫁给我,倒也能成就一段佳话。"聂风也上前一步,看到绯衣女子的时候一开始有些惊讶,但是明显笑了起来,笑容有些嚣张。 秦珂眼眸微垂,根本没有理会聂风,直接看向那老者,那老者的气息明显在这群来人当中最为强烈,自从休息了胖老头给予的心法,她对这个世界强者的气息感觉很是明显,虽然很强,但是她自信如今的她绝对可以打过眼前这老者。 "师父……"北无忧看到跌倒在地上的秦陌,看了看秦珂,自然知道秦珂心底是极为重视那青年的,急忙上前扶起秦陌,秦陌看着眼前这粉雕玉琢的小孩,有些怔住,良久之后才问道"这是……" "我是北无忧。"北无忧甜甜的笑着,对于眼前这个长得和师父有几分像的青年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立刻滚出秦家,今天的事情我当没发生过,那些过往的账,我自然会找上你们聂家和成家来算,如果不滚,那就全部留在这里,死。"绯衣的女子发丝飞扬,站立在风中,衣角被风吹起来,脸上冰冷的神情印入成家和聂家的人眼中,到是让他们略略有些惊讶。 秦珂身上散发的气息冰冷而嗜血,即使是那位聂家的老者也忍不住微微皱眉,所有的人都僵住在大厅中。 "区区一个小女子也太嚣张了。"老者冷哼一声,然后上前一步直接挡住秦珂,秦珂眉眸轻佻,然后缓缓说道"至少解决你是没有问题。" 这句话说完,秦珂的身影已经到了老者的面前,老者暴怒一声,然后挥拳打向秦珂,秦珂嘴角微微一笑,然后裙角微微一动,直接闪开,一拳打向老者的腹部,老者只觉得一股气劲夹杂着冷意打到自己的腹部,然后闷哼了一声,直接后退了几步。 "你倒是有几分的实力。"秦珂看向老者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的慎重,如今的她距离当初离开元阳城的时候,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七小姐……"看到秦珂一出手带来的威力,那些秦家族中的长老也忍不住脸上露出惊喜,甚至不少的人都喊了出来。 老者闷哼一声之后退开,眼中倒是多了几分的谨慎,对于秦珂一动手,他就觉得眼前这绯衣女子的实力远远在他之上,今日倒是遇上了。 "你以为打败了我就够了吗?聂家还有人。"老者看向秦珂的目光中带着冰冷和恶毒,声音一字一句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秦家的人都忍不住变了脸色。 "珂儿……" 没有理会那老者,秦珂冷哼一声,直接一掌拍向聂家那小子,站在那一群人中的最后一个青年面色有些惨白,然后看向秦珂的目光中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感情。 秦珂原本拍下去的手微微有些迟钝,但是仍然一掌扇过去。 "秦珂,你回来了。"青年声音有些低缓,抬起的头看向面前的绯衣女子,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正是成昊,成家大少爷,曾经秦珂的未婚夫。 不过短短一年时间,那个有些胆怯,懦弱的秦家七小姐已经变得不可同日而语了,如今的秦珂站在他的面前,气势凌厉逼人,甚至隐约顾盼之间风采卓绝,让人几乎只能仰望。 面前的绯衣女子此刻的眼中明显没有了他的存在,成昊在袖子中的手紧紧的握住,嘴角的笑容苦涩不堪,是他亲手松开了眼前的女子的手,或许这一辈子就没有资格再握上。 他永远记得在松山学院入学的测试当中,眼前的女子对他动手没有丝毫迟疑,他不曾对秦珂留手,依照秦珂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对他有所感情。 "成昊,你个蠢货,还不动手打她。"聂风被踢到在一侧,看到秦珂面前怔住的成昊,忍不住大声喊道。 成昊回过神来,发现身边的人全部已经在地上趴了一地,只剩下他一个人独自的站立在当中,显得有些格外的醒目。 "我……"成昊望了望自己,然后看看秦珂,有些不知所措。 "滚开。"秦珂淡淡的站在成昊的面前,说出两个字,成昊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直觉的让开。 "哥,你没事吧。"走到秦陌的面前,秦珂低声的唤道,对于秦陌,这个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给予她承认的人,她一直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或许在这个身体中,也有着对秦陌多年的感情,所以接受秦陌,她一点都不抗拒。 秦陌有些激动的看着这个犹如天神一般出现在秦家的绯衣女子,眉眸之间隐约有些湿润,不过短短一年时间不见,面前的绯衣女子明显成长了不少。 秦婉莹咬住的唇,良久之后才走到秦珂的面前说道"谢谢……" "不用,我也姓秦。"虽然穿越到这个世界,但是对秦珂而言,自己毕竟姓秦,她蝶影罗刹要保的人,即使是阎王,她都会抢回来。 秦婉莹看着眼前的绯衣女子,心中也有些感叹,不过一年的时间,这个曾经她几乎不会放在眼底的女子已经早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如今的她,似乎只能仰望眼前的女子。 080 回到元阳的秦珂 "七妹你怎么回来了。" 秦陌在秦珂的搀扶下慢慢的起身,然后看着一地几乎只剩下一口气的聂家和成家的人,聂家和成家的人全部用着怨恨的目光看着大厅中的秦家人。 "方尽休告诉我的。"迟疑了片刻之后,秦珂还是开口直接说,对于秦家人来说,方尽休并不陌生,这个如今太都最为风起云涌的青年人,明明手中握着通天权势,却在所有人想不通的情况下去了南荒。 "你如今还跟他在一起?"秦陌缓缓之后问道,对于方尽休,他更多的是觉得那个青年看不透,但是如今的秦珂,他同样看不透。 "七小姐,这大厅中的人怎么处置?"大长老慢慢的起身,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色,毕竟眼前的人只是成家和聂家的一部分,对于秦家而言,危机并没有解除,但是同样的,秦珂实力已经有了决定权。 "杀了。"绯衣的女子站立起来,环顾了四周,冷冷的说道,没有一丝的迟疑。 她的手很久没有彻底的沾染鲜血了,蝶影罗刹,曾经现代黑暗界最绚丽的一抹光彩,闻到鲜血的味道,才会让她有彻底回归的感觉。 这句话明显让整个大厅,乃至那些躺在地上的成家人和聂家人都有些惊愕,那个绯衣女子口中的话没有丝毫的玩笑意味。 "七小姐……这……"大长老看了看秦青梧所在的位置,有些迟疑的说道。 秦青梧看了看秦珂,然后点头,大长老也吩咐下去,秦家的人这些日子没少受成家和聂家的欺负,不少的秦家人折损在这两家手中。 "七小姐,虽然说今日这些人都解决了,但是成家和聂家如今在元阳城中势力庞大,我们秦家根本不是对手。 "帝都可曾派人或者说过什么?"秦珂轻声的问道,听到秦珂这句话,秦青梧也有些了解,缓慢的摇头开口"对于帝都那些大人物来说,即使迁怒,也不会迁怒到秦家头上来,毕竟,区区一个秦家还不被看在眼里。" 秦珂点点头,然后扫过大厅中的所有人,缓声说道"秦家如今正处在生死存亡的阶段,若是任由成家和聂家如此,我想元阳城恐怕很快就没有秦家的立足点了。" 这句话唤起了不少秦家的人点头,秦家年轻一辈的人都纷纷看着秦珂,等待着秦珂的下一句话。 "不知道有没有胆子跟我一起先灭了他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秦珂的这句话明显让秦家老一辈有一些迟疑,但是年轻的却齐刷刷的点头。 "七妹,大哥支持你,只是大哥的腿……"秦陌低头看看自己不良于行的腿,心中隐约之间有一股悲凉,他原本也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或许就只能残缺的过下半生。 秦珂蹲下身子看了看秦陌的腿,然后轻声说道"哥,我会让你起来的。" 这句话让秦陌的眼睛一亮,自从他双腿不能行走之后,元阳城中的名医都被父亲全部请来看过,全部都是摇头叹息,如今却听到自己能够再次站起来,就足够让他兴奋了。 "七妹我的腿真的还有救?" 看着眼前露出期望神色的秦陌,秦珂点点头,虽然秦陌的骨头几乎完全被打断,但是在她的眼底这算不得什么大伤,若是论这个世界的药草知识,她自然是比不上其他人,但是若是论现代医疗和对身体构造的了解,或许这个世界都没有一个人能够超过她,这一点上,她有绝对的自信。 "嗯,相信我,没问题。"轻声的蹲在秦陌的面前说道,秦珂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温暖,这个样子的秦珂让秦陌点点头。 至于成家和聂家,秦珂微微眯起眼睛,然后再次大声说道"今日就跟我一起去灭了这两家。" 秦家的年轻一辈齐刷刷的站出来,刚刚秦珂回来的时候露出的身手足以让他们信服,所有的秦家青年一辈都跟随在秦珂的身后。 秦家这段时间在成家和聂家的打压之下,几乎鲜少在元阳城中看到秦家人的身影,而秦家的产业也是大范围的缩水,几乎只留下了原本的秦家祖传的几处产业,其他的全部被成家和聂家收入囊中了。 今日却在元阳城的街道上看到秦家的人,不少的人都纷纷有些惊讶。 "那不是秦家的人,他们还敢出来啊。" "今日看秦家的样子,好像是打算上门找成家和聂家算账了。" "不可能吧,秦家如今的实力根本不是那两家的对手啊。" 看着从街道上一阵肃杀之气的秦家人,不少的人纷纷让开小声的议论着。 也有不少看热闹的人跟着秦家的人,为首的绯衣女子脸上一片冰冷,看不到任何的笑容,身后的秦家人也如此,跟着绯衣女子,一直走到了成家门口。 成家此刻正吵的不可开交,成昊那一日和聂家的一同去了秦家,却没有回来,族中不少的长老纷纷提议去秦家要人,却听到聂家说聂家的聂风和聂家的长老同样也没回来,齐齐的有些惊愕,聂家那长老的实力大家都清楚,在这元阳城中至少能够排进前三,却毫无半点的消息。 "怎么可能……"坐在首位的中年人微微皱起眉头,他的样子和成昊有几分的想象,正是成家的家主成擎。 成擎的手掌不停的搓着,对于成昊这么多日没有回来,心中也有些担心,虽然成昊不是他唯一的儿子,但是却是这几个儿子中最为有出息的一个,除了成昊,再看看周围的其他几人,他心底也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左侧的是他的大儿子成越,成越容貌倒是几个儿子中最为俊美的一个,但是此刻站立的动作东倒西歪,甚至可以说毫无半点气势,对于武功是没半点兴趣,也不爱经商,唯一的爱好就是好色。 至于另外一侧的成楠,更是只长个子不张脑子的货色,贪吃能睡之外,别无其他爱好,这样的两个儿子怎么让他放心将成家交过去,唯独只有成昊,虽然尚算骄傲,但是成昊无论是天赋还是出息都是这几个之中最好的一个。 若是成昊有个三长两短,城擎的眼睛也忍不住有些颤抖,抓住椅子把手的手一用力,把手断然断裂。 081 灭成家 "族长……"身侧的长老小心翼翼的喊了成擎,成擎回过神来,然后微微点头,看着面前站立的聂家的人。 "成擎族长,我们聂家的人也没有回来,族中派我来特地与成擎族长商量,我们是否应该联手将秦家灭掉,否则生出了什么变故可不好。" 成擎摩擦着手中的扳指,半眯的眼睛中看不出神色,深沉之下看向门外,然后点头。 "秦家的实力我们大家也知道,绝对不可能强过我们两家联手,但是那一日昊儿去秦家,如今都未归来,我有些担心他出了什么意外。" 那聂家的人也微微怔住,在这元阳城中,他们聂家的长老实力自然是清楚,绝对是前三,这样的人,秦家恐怕还没有人能够抵挡。 "我们聂家的人也没有归来,这倒是有些奇怪。" 正说话的时候,门口的侍卫却是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直不停的喘气。 "禀告族长……秦家的人找上门来了。" 听到这句话,成擎原本就不太明朗的脸上更是添了一份的阴沉,冷冷一笑"真是自动送上门,还免得我亲自上门。" 成擎慢慢的起身,身后的成家人也跟了上去,走到大门的时候,就远远的看到一个绯衣的女子靠在大门外,环抱着双手然后微微抬起眸子看着他。 成擎看到那个女子的时候,心中忍不住微微一颤,他自然是认识这绯衣女子的,秦家老七秦珂,差点成为他成家的儿媳妇。 至于这秦家老七何时回来的,怎么没有半点的消息,倒是让成擎有些惊讶。 "秦珂……"对于这个微微眯起眼睛的中年人,秦珂也有一丝的印象,这个人应该是成昊的父亲。成家的族长成擎,元阳城三大巨头之一。 想到这里,秦珂站起来缓缓的点头,这只是对于长者的一点尊敬。 "秦珂,你居然回来了。"对于这个差点成为成家媳妇的女子,成擎倒是有几分的叹息,很久之前,他见到秦珂的时候,眼前这女子不过是个懦弱无能,被冠上秦家废材的小女子,如今不过多长的时间,这个女子犹如脱胎换骨,完全让人无法联想到以前的秦珂。 "如果没有你们成家和聂家的动作,我暂时是不会回来的。"她原本是打算在天风大陆游历一段时间,将胖老头给的内功心法完全修习之后才回来的,不过如今提前了时间。 "哼,蝼蚁之家,何必存在。"轻挥衣袖,成擎对着前方的秦家人说道。 这句话明显引起了秦家人的不满,不少秦家的年轻一辈已经是忍不住上前一步,准备随时开打。 "到底谁是蝼蚁,这个尚且还是未知,不过成家这段时间对秦家的所作所为,也该一一讨回来了。"绯衣女子清冷的声音响起,成擎听了之后冷哼一声,他并不认为眼前的女子能够有这样的能力和资格。 "你想要怎么样的讨回?"成擎半眯的眼睛扫向秦珂,对于他而言,并不认为眼前的女子有何等的能力能够扭转局势,如今秦家在元阳城中已经没有多少地位了。 "你们成家这段日子伤了我们秦家多少人,就用多少条命来赔,秦家被占据的产业也全部的还来。" 秦珂清冷的声音响起,倒是让成家的不少人笑了出来。 "我没听错吧,天还没有黑,她就开始做梦了。" "也不看看如今秦家是什么地位,也敢在我们面前说这些。" 成家的人在成擎的身后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甚至是围观的人裙中也传来几声的嗤笑声,几乎都再笑秦珂的不自量力。 "既然成族长不同意,那么就以整个成家为代价来偿还你们对秦家的所作所为。"绯衣的女子举起手,手心面向成家的人,然后微微之间笑了起来。 在那手掌之下,一排肃杀的黑衣人全部出现在秦珂的身后,那些黑衣人每一个的气势雄厚,随便拉出来一个都可以灭了整个成家,成擎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他身后的成家人也纷纷开始觉得有些沉重。 "一个不留。"绯衣的女子眉眸轻扬,每一字却犹如地狱中出来一般的冰冷。 这句话一说完,那群黑衣人直接冲进成家人中,他们每个人只要手微微动,成家就会传出惨烈的叫声,成擎的手紧紧的握住,他自然是看出来这群黑衣人实力非凡,但是怎么也猜不透秦珂手上居然会有这样的势力。 "方家死卫……"突然之间像是想到什么,成擎的脸色顿然变得苍白,在整个太都一直有着一个私底下的传说,太都能够只手遮天的方家私底下传承多年,靠的就是传说的方家死卫,方家的死卫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选出来,绝对的忠心,绝对的天赋过人,一直保护着整个方家。 但是却鲜少有人见过方家的死卫的出现,如今眼前这些黑衣人,手段凌厉,杀伐果断,明显都是经历了鲜血洗礼的,而且每一个武功高强,几乎让人毫无还手之力。 "秦珂住手,叫他们住手。"成擎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厉声的喊着那个绯衣的女子,绯衣的女子慢慢的转过头看着他,然后缓缓的摇着头。 这些黑衣人却是是方家的死卫,方尽休是绝对不会让秦珂一人回到太都的,回来之前,就让这些死卫一直跟着秦珂,完全按照对待他的态度,因为秦珂是他所承认的女人,自然是就是方家的女主人。 成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听到成家的人的惨叫,血流成河,他几乎可以看到成家在这一日就会灭了,同样聂家也绝对不会远,虽然说成家和聂家实力不错,但是对上这些死卫,根本毫无半分的胜算。 "秦珂,你如此心狠手辣,以后必然遭到报应。" 成擎看着成家倒在地上的人,嘶哑的声音不停的喊着,对着那个绯衣女子。 秦珂微微的拂起额角的发丝,笑容有些清冷,口中轻声说道"报应,我从来不相信那些东西,如果真有报应,你动我秦家的人,今日就是你的报应。" 说完之后,带领着整个秦家的青年一辈站在成家之中,即使秦家的人也忍不住转过头不想再看成家的惨剧。 这样持续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整个成家就只剩下成擎一人,那些黑衣人齐刷刷的回到秦珂的身后,不发一言。 082 留有一人 "小姐,还有一人。"其中一个黑衣人眼睛一动,然后依难以描述的速度直接冲向前方,从后院中提出一个女子,那女子容貌美丽,怀中正抱着一个婴儿,看到那个婴儿,成擎原本惨白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直接看向那个绯衣女子,有些软声的说道"秦珂,放过他,他是我成家唯一的血脉。" 秦珂微微抬起眸子,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她自然是记得这个容貌美丽的女子正是那一日和她同时嫁进成家的元阳花魁,明显这位曦儿姑娘对秦珂充满了畏惧,不住的向后退。 "你们都死光了,他就能活。"从曦儿的手中拿过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秦珂的眸子微微抬高,睫毛轻轻的颤抖。 曦儿听到这句话,明显有些迟疑,然后咬牙看了那个尚且还在沉睡中的孩子,终于一头撞向了一侧的柱子,整个身子慢慢的滑落,始终目光却是看着那个孩子。 成擎看了看曦儿,然后看了看孩子,终于也是一掌拍向自己的头,最后吐着鲜血一口一口的对着秦珂说道"你要善待我的孙子,否则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怀中的孩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睁开了眼睛,开始咿呀呀的哭起来,秦珂抱住他,暖暖的小孩子带来些许的温度,看着这个孩子,秦珂的手放到他的脖子上,终究还是没有下手,那个孩子突然之间对着秦珂咯咯笑起来。 秦珂低垂的眸子中带着莫名的色彩,这个孩子的父亲,母亲,爷爷,都可以算是死在她的手里,只是不知道这个孩子长大了是否会恨自己。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秦家的孩子。"低声的对着怀中的孩子说道,秦珂不顾身后秦家人的反对,然后扫视了所有跟在身后的秦家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从此之后,这个孩子就是我的 孩子,他姓秦。" 这句话最终敲定了这个孩子的身份,让人根本毫无半分的反对。 成家在一日之中被灭,没有一个人逃掉,这个消息很快的传遍了整个元阳城,连带的聂家也开始有些慌张,毕竟这样的效率和实力,即使是他们也做不到,聂家的人齐齐的聚集在议会厅中商议。 "你打听清楚了,成家是怎么样被灭的?" 坐在首座的自然是如今聂家的家主聂方,不过一年的时间,聂方的脸上已经看不到昔日的清冷骄傲,有的尽是沉稳,毕竟作为一家之主,那些青涩和毛躁都是不必要的存在。 "大哥,成家是一日之中被灭的,听人说是秦家动的手。" "秦家,秦家如今在我们两家的打压之下已经连喘息之力都没有了,如何有这样的实力?"聂方眉头一皱,对于这个消息保持着怀疑。 听到聂方的话,明显打听消息那个年轻人也有些按捺不住,急躁的说道"大哥,听说秦家那丫头回来了,你曾经和她交过手,她的身手确实很厉害,而且招招致命。"一想到松山学院招生当日的交手,明显青年有些记恨。 "秦珂……"听到这个名字,聂方明显有些怔住,然后缓缓的说道。 "大哥,莫不是你真被秦家那妖女迷住了,那女的有什么好。"青年明显对于聂方脸上的神色有些不满,朗声的说道。 "放肆"聂方眉头一皱,然后厉声呵斥道,起身,然后慢慢在大厅当中踱步,他没有想到时隔一年,他居然能够再次听到那个女子的消息。 或许答应成家联合打击秦家,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想知道那个女子会不会因为这个回来,秦珂啊,一想到那个骄傲到令人想要攀折的女子,他的心底隐约之间就有一种沸腾的感觉。 "光凭秦珂一人,绝对不可能能够灭掉成家,但是成家例子在前,我们聂家也要做好一切的防范工作,聂家所有的人进入一级防卫当中,日夜派人巡视。" 吩咐完之后,聂方缓缓的离开大厅,看着他的背影,身后那青年微微有些皱眉,他自然知道一年前的失败带给聂方的影响,或许在聂方的心目中,始终没有办法忘记那个叫做秦珂的女子,所以今日才会如此的失态。 深夜的聂家: 月光如水,淡淡的洒落在整个庭院当中,因为成家的事情,整个聂家都进入了防备之中,四周不停的有人巡逻,一个凌厉的身影微微一挑,蹲在聂家的城墙上,下方巡逻的守卫提着灯笼,灯火照耀着方圆之地,那个身影没有动,待到巡逻的守卫离开之后,才慢慢的跃下墙壁。 轻轻的行走在整个聂家之中,偶尔碰见了巡逻的守卫也快速的躲藏在背后,待到守卫离开才出来,月光之下,隐约能够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赫然就是秦珂。 秦珂微微皱眉,聂家和成家底蕴不一样,成家能够轻易的被灭掉,是因为成家根本没有多少的高手,但是聂家就不一样了,三家之中,聂家的人最多,而且高手也是最多,若是聂家真的奋起反抗,说不定秦家会有所伤亡,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一直慢慢的绕着聂家行走,聂家的宅院很大,里面的花草树木也良多,让人很容易迷失方向,秦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哪里了,前方小桥流水,环境优雅,明显是一处别院。 "你来了……"不远处的黑衣青年正握着杯子,然后遥遥对着秦珂的方向说道。 秦珂心中一惊,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却发现青年不过在自言自语,青年的容貌有些熟悉,仔细看来,应该是见过的。 "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很想知道,当日你胜了我,今日是否还能胜过我。"黑衣青年举杯一口饮尽杯子中的水,然后看着月色,一个人喃喃自语。 听到这句话,秦珂的脑海中明显浮现了一年前的松山学院入学测试的时候,聂家那几个骄傲的青年,其中一个离开的时候指着她说道"我一定会胜过你的," 这人,难道是聂方。 083 聂家下毒 再次打量眼前的黑衣青年,明显青年的容貌变化不大,只是一身的气势和当日相比浓烈了不少,可以看出来进步很大,但是秦珂微微摇头,当日她能够胜过他,今日依旧可以。 而且看样子,如今的聂方在聂家的地位早已经不同了,否则也不会有上位者的气息。 "聂方是吗?"秦珂站在角落中,看着那个黑衣青年不停的喃喃自语。 转身离开之时,秦珂嘴角的笑容微微有些上翘,来了聂家一次,怎么可以不留下一些纪念,直接绕到了聂家的后院,然后看着那古木森森的长廊,直接一把火扔过去,顺便将药下在聂家所用的几口水井当中。 下药这种手段原本是不在考虑之中,但是聂家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让秦珂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同情心,这些药都是慢性的毒药,能够慢慢的融入人的血液之中,然后无药可解。 消灭一些敌对,所用的除了武力之外,还能够用很多的东西。 最不费心神的莫过就是这样的打算。 回到秦家的时候,天色微微有些亮了,秦珂踏进宅院的时候才发现整个宅院灯火通明,秦家的人都在大厅中等待着她。 看到她回来,北无忧率先跑了过去抱住她。秦珂摸摸北无忧的脑袋,然后小声的说道"悠悠怎么还没睡觉。" "悠悠再等师父回来。"悠悠手上的七彩天莽也吞吐着蛇蕊,像是欢迎秦珂一样。 "小姐……" "七妹" 两个不同的称呼让秦珂怔住,一转身就看到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的彩蝶和秦烨,如今的彩蝶已经做妇人的打扮,而秦烨看到秦珂的时候仍然傻傻的挠挠头,有些不好一丝,彩蝶反倒是一脸的镇定,然后顺手扭住秦烨的耳朵。 "小姐,原本我们可以早点回来的,就是他一路上多管闲事,导致我们的路程长了很多。" "你们……"聪慧如秦珂,如何看不出两人之间流转的气息,只是有些迟疑的问出口。 秦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反倒是彩蝶大方落落的说道"我和他成亲了。" 彩蝶的称呼倒是明显可以看出如今的彩蝶再也没有以前的丝毫胆怯和害羞,反倒是秦烨在她的眼神之下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恭喜……"秦珂也有些怔住,短短时间未见,眼前这两人居然开花结果了,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这些都是小姐给予的,没有小姐,就没有彩蝶。"彩蝶上前一步,抱住秦珂,靠在秦珂的肩头上,眼睛微微有些湿润,曾经的她只是秦家一个小小的婢女,对于身份这种东西,向来不敢有丝毫的非分之想,是秦珂给与了她不一样的理论和世界观,让她明白女子也一样可以做出成绩。 在松山学院这段时间,让她了解到了太多的东西,她的眼界一步步的扩展开,学到了更多的东西, 这些都是曾经的她连想都不敢想的,那样的她,也开始自信,果断,吸引了不少的目光,最终她还是选择了身边一直保护关心她的秦烨。 "彩蝶,你越来越凶了。"秦烨小声的嘀咕着,这句话倒是惹得不少的秦家人也笑了起来。 今日秦珂带领秦家年轻的一辈血洗了整个成家,成家一灭,秦家的压力少了不少,让不少的秦家人也露出笑容。 "珂儿,虽然成家已经不在了,但是如今秦家的生意一落千丈,想要挽回恐怕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秦青梧看着秦烨和彩蝶,虽然秦烨并不是他的儿子,但是仍然觉得有些欣慰,但是一想到秦家如今的现状,身为秦家当家的他,也忍不住有些摇头。 "并不难,元阳城虽然地处北方,但是却靠近河岸,父亲将河岸一代全部修建起来,形成商业街道的模式,然后出售给其他人,很快元阳城就会兴旺起来。" 秦珂慢慢的说道,说出她的理想设计,她回来的时候经过元阳城的边界,才发现元阳地靠河岸,河岸居然是空地,除了码头之外,什么东西也没有,如果能够依靠码头建立足够的商业中心,联通其他几个城市,必然会成为商业重道。 秦珂的诉述让秦青梧的眼睛顿然的亮了起来,只是这样大规模的修建商业街道,秦家如今的实力很难办到。 将难处给秦珂一说,秦珂低垂的眸子中散发出阵阵的冷意"很快就能够达成了,聂家也会很快消失的。" "七妹,听说你多了个儿子。"秦烨挠挠头,踮起了脚尖,对着秦珂说道,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秦珂不仅多了个粉雕玉琢的漂亮小徒弟,更是连儿子都有了。 听到这句话,彩蝶一脚踹向秦烨,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句话让秦家大半人的眉头都皱起来,毕竟那孩子身份特殊,如今成家被灭,相当于说,整个成家的人都是死在秦珂的手上,秦珂却是留下这个孩子,若是这孩子日后长大了,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 下人将那个孩子抱了出来,孩子的五官倒是极为的精致,秦烨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抱那个孩子,孩子一到了秦烨的手中就开始不停的哭闹,反倒是秦珂一伸手,那孩子到了秦珂的手中,就一直不停咯咯的直笑。 "七妹,看来他很喜欢你啊"秦烨笑起来,他可能是秦家人当中唯一不反对秦珂收养这个孩子的人,即使是彩蝶也颇有些言词,只是没有说出来。 "孩子是无辜的,我既然决定留下他,那就会护他周全。"秦珂的声音斩钉截铁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秦家不少的人纷纷低下头,对于秦家人而言,这个孩子始终是成家的孽种,留下来就是祸根。 秦珂看着怀中的孩子,心中隐约也有些叹气,她并不知道留下这个孩子是对还是错,依照以前的蝶影罗刹,死在她手里人不知道有多少,老人,妇孺小孩都有,可是这个孩子,她却没办法亲手了结他。 "我或许该杀了你。"轻声的叹息一声,秦珂的声音当中带着些许的疲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孩子才是最大的隐患,可是既然决定留下,那自然就要护好这个孩子。 084 交手 南荒夜阑城: 金色的大殿上,半躺的青年斜靠在背后的椅子上,然后微微抬起的狭长凤眸中流转着淡淡的凌厉光芒。 "黑曜,你回来了。" 黑衣人从后方走出来,然后微微颔首,却没有弯腰下跪,王座上的青年也没有介意,黑曜开口只有短短的一个字"嗯" "黑曜你的话能不能多几个字,对着本王说话有这么困难。"北无轩看向那个一脸冰冷的青年,脸色之中带着几抹的好奇。 黑曜的脸色依然冰冷,然后冷冷的说道"秦珂回太都了。" 听到这个,北无轩挑高了眉角,然后缓缓问道"十四了?" "十四公主也跟随她回到了太都,十四公主似乎对秦珂很依恋。" "十四自幼在宫中长大,稍微懂事的时候见到的就是所有的人死在我的手上,那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一旦明白,就会害怕,她畏惧我,整个宫中的人也如她一般的畏惧我,自然没有人敢对她丝毫的好,秦珂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锦上添花的人太多,雪中送炭的却是很好的。"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北无轩的眸子中明显的闪过一丝的遗憾,对他而言,北无忧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其实算的上整个宫中唯一的亲人,可惜的是,注定了,他们不能站在同一个阵线之上。 "陛下既然对十四公主如此不舍得,何必让她跟着秦珂离开。"黑曜明显听出北无轩话中的留恋,缓缓开口问道。 北无轩低声的笑笑"十四心中即使不恨我,也绝对不会依恋我,她此刻的年纪,想要的只是一个能够对她好,宠她的人,依照秦珂的性格,她对陌生人能够狠下心肠,但是一旦她将你视为重视的人,就会将所有给予你,这是我做不到的。" 北无轩长叹一声,他疑心极重,即使是身边的人,他也不能够做到完全的信任。 "秦珂在元阳城中做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对于秦珂,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秦珂既然回到了太都,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听说是秦家出了点事情,秦珂才回去的,而且方尽休派了不少的死卫跟随在秦珂的身边。" "死卫"挑高了眉角,北无轩被这两个字提起了好奇。缓缓说道"听闻方家的死卫都是能够以一敌十的存在,方侯在世的时候,方家的死卫名声在外,但是见过的人少之又少,方侯曾经在雁翎山之外,以万人军队对战敌方十万大军,最终以逆局扭转了整个战事,被称为经典的战例之一,其中这死卫起到的巨大作用,看来方尽休心目中秦珂非常的重要,否则也不会将这压箱子的东西交给她。" "秦珂跟随方尽休从元阳城到帝都,再到南荒,其中若是没有秦珂,方尽休也走不到如此地步,我见过方尽休一次,看似的温柔潋滟,那个男人眼眸深处看不出丝毫的野心,但是就是这样的人其实才是最危险的。" 黑曜缓缓的说道,一直以来给他看不透的感觉的人只有几个,方尽休就是其中之一,那个男人笑起来的时候太过的温柔,太容易让人放弃戒备之心,但是越是这样的人,其实越危险。 黑曜长叹一声继续说道"经过方家这一次,太都那位对这些所谓的四大家族已经有了强烈的防备之心,如今即使风光无限的安家,私底下却是限制重重。"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啧啧"摇头的北无轩微微眯起的某种带着某种嘲笑,对于太都那位小皇帝,他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聪明是聪明,可惜有时候是聪明过了头。 "陛下,秦珂的事情……"黑曜有些迟疑的问道,他也不太明白眼前的北无轩对于秦珂到底是怎么样打算的。 北无轩静静的盯着某一个地方,挥挥手说道"不管她,她自然会回来的,她答应了本王的事情,本王相信她绝对不会食言。" 而此刻的秦珂正坐在聂家的大宅里面,看着前方那个黑衣青年有些炙热的目光,端起茶杯轻轻的啜了一口,然后朗声说道"聂家主,你们聂家这些日子果然是风光无限,跟成家联合打压我们秦家。" 绯衣的女子口吻淡淡,却是让整个坐在此处的聂家人有些坐立不安,他们自然都是听说昨日成家被灭,完全是眼前这个女子一句话的事情。 聂方看着眼前的绯衣女子,神色之间有些难以形容,不过短短一年的时间,他和眼前的女子或许就站立在不同的高点了,他依旧着眼的是小小的元阳城,而眼前的女子却早已经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我想和你比试一场。"在所有聂家人惊愕的目光中,聂方终究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一年前的失败,是这个女子在他的心底刻上了深深的印记,让他学会隐忍,他一步步的走到聂家家主的位置,为的不过是再次与这个女子交手的时候站立在相同的位置。 挑高了眉角,秦珂也微微有些惊讶,对于聂方眼中那深深的执着,聂方此人虽然天赋算不上万众挑一,但是性子却极为的隐忍,坚强,这样的人远远比那些所谓的天才走的更远。 "比试可以,但是聂家主,你能下什么赌注?" 淡淡笑着的绯衣女子微微眨眼,聂方的心底有着一种炙热的情感,看向她的时候,缓缓说道"只要我输了,我将整个聂家拱手奉上。" 这句话一出,自然是引起轩然大波,不少的聂家人看向聂方的目光中带着惊愕和不满。 "家主……" "大哥……" 聂方将手一挥,然后冷冷说道"我是聂家的家主,自然我说的话就算数。" "虽然你是聂家家主,但是聂家还有长老,家主莫不是以为能够一手遮天。"率先一步出来的老者明显不满聂方的做法,冷哼了一声,然后昂着头看着聂方。 聂方嘴角泛着冰冷的弧度,然后手一挥,那老者直接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整个聂家的人再也无人敢说任何的话,都有些畏惧的看着聂方。 085 胜负之分 "这下没有人反对了吧。"聂方淡淡的说道,然后冷冷的眼神扫过所有的聂家人,秦珂倒是微微挑高了眉角,她没有料到聂方有如此手段,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聂家在元阳城中底蕴深厚,可以说在秦家和成家之前就成为元阳的巨头,聂家的产业不仅仅是遍布元阳城,更多的是支脚已经伸向了附近的城市。 这样的家族若是能够收为己用,自然是好的,怕就怕是隐患。 "你不用担心,若是我输了,我自然能够让聂家对你秦家再无二心。"聂方盯着秦珂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大哥,你果真为了这个女人连家族都能够舍弃。"聂方的二弟看着聂方的样子忍不住高声喊出来。 这一句话换来聂方一个拂袖,聂燃的脸颊上立刻现出一片绯红,他捂住脸,有些惊恐的看着有些不一样的兄长,却再也不敢说话。 "那就请……" 秦珂微微弯腰,她一个人今日来聂家,原本就不是为了让聂家和成家一样的效果,杀了成家,只是因为成家好灭,杀鸡儆猴的道理人人都知,聂家家中会武的人众多,自然不可能像成家一样的下场,这聂方对自己的眼神中有太多的东西,欲望和执着。 "嗯"也没有推辞,聂方跟随着秦珂走到聂家的练武场中,聂家的人对望了一会,还是纷纷跟了过去,聂方虽然才当上聂家家主时间不长,但是雷厉风行,将聂家管理得仅仅有条,其实不少人心底还是佩服的,虽然他如今的决定有些荒唐,但是还是不少的人跟了过去。 练武场的中央站立的绯衣女子和黑衣青年,两个的衣衫发丝在风中飘起,聂方看着眼前的秦珂,一年的时间,他们都变了很多,秦珂的气势也不同往日,以前的秦珂虽然招式招招致命,但是内功上却是欠缺的,明显这短暂的时间,她的气势由内散发到外面,动作之间已经带着内力。 举起了手,聂方率先出手,他的攻势一如既往的犀利而简单,和秦珂犹如同出一脉,但是却比秦珂少了杀气。 一开始秦珂一直闪躲,并没有还手,一年前,眼前的青年身手已经不错,但是却太过的生涩,缺少了杀气的招式,再厉害也仍然杀不了人,这样简单的道理很多人却不明白,如今聂方的招式之中已经有了凌厉的味道,但是或许是他真正没有在血泊中生存,所以永远不会明白,真正交手的时候,对手是永远不可能给你喘息的机会。 连续躲闪了几个来回,明显聂方的眼中带着些许的急躁,即使他拼尽了全力,却仍然无法触摸到面前的女子任何一个衣角,反倒是秦珂依旧漫步闲庭,看起来无比的悠闲。 "还手……"咬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聂方看向面前的绯衣女子,然后看到秦珂缓缓的眯起眼睛,然后在他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那只手纤细白皙再次的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闭上眼睛,聂方有些颓然,一年前,他无法胜过眼前的女子,一年后仍然无法胜过,聂方的目光一直锁住秦珂,然后缓缓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的武功是自保,而我的,却是用来杀人。"那个绯衣的女子唇角微扬,然后缓缓摇头说道,这样的结果让很多聂家的人无法接受,纷纷将秦珂围住。 背负双手的绯衣女子,声音冷淡"难道这就是聂家主所说的结局。" "让开……"聂方冷冷的一声,让那些围着秦珂的人面面相觑,最后仍然不甘,却散开了。 "我相信你不会食言。"那个绯衣的女子离开的时候转过头对着聂方说道,聂方揉揉眉心,他确实无法食言,因为他不过是找个理由将自己留在她的身边,即使这个理由是输,也无所谓。 "大哥……"绯衣的身影消失之后,聂燃走到聂方的身边,有些不知所措。 聂方淡淡的看过他,然后说道"对我而言,她比聂家更有价值。" 聂方掌管聂家以来,众所周知的性子沉稳冷淡,下手毒辣,这句话让聂燃有些惊愕,他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大哥对那个女人动了真心。 忍不住开口"大哥,那女人是方尽休的,方尽休是何人,看似的温柔,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沾染他的女人,大哥,放手吧。"虽然没见过方尽休几次,但是聂燃依旧不会认为那个名扬太都的方侯是简单的人物,而且关于方尽休的传说太多,而且秦珂的态度很明显,当年她护着方尽休,再看看她对其他人的态度就明白了。 聂方眯起的眼睛看着那早已经消失的身影,伸出手向是要在空气中抓住什么一样,缓缓的说道"我知道,但是对我而言,她就是最浓烈的毒药,无法戒掉。" 这句话再次的让聂燃怔住,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 元阳城在几日之内易主,整个元阳城中再也没有人敢说秦家的任何话,秦家再次站在元阳的顶峰。 街头巷尾之中谈论着关于元阳城中秦家的事情的人不在少数。 "听说秦家如今已经是元阳的霸主了。" "不会吧,我怎么不知道?" "你太孤陋寡闻了,如今成家被灭,聂家更是成为秦家的附属,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 "啊,那帝都没有反应吗?" "如今帝都情势紧张,人人都知道那一位如今将权力紧紧握住,即使是四大家族也是风光不再,噢噢,不是四大家族,如今是三大家族,所以这一次成家和聂家联合打压秦家,月家没有出声啊。" 不少的议论声传入人的耳中,秦家的人如今听到也只是淡然一笑,毕竟作为真正的胜利者,这些都无足轻重,只有站立在了顶端,掌握了实力,这才是最重要的。 而如今的秦家最重要的人莫过于那个突然之间回到元阳城中拯救了整个秦家的秦珂,家中长老对于秦珂的态度恭敬无比。 086 离开元阳 "七妹你要离开?"秦烨挠挠头,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一时之间有些怔住,才缓过神来问道。 面前的绯衣女子背负了双手,站立在悬崖边上,看着下方云雾绵绵不见底的地方,点点头。 "小姐,为什么要离开?如今的秦家几乎没有人敢对你不敬。"彩蝶也微微皱眉,不太明白秦珂的做法,如今的秦家,秦陌,秦青梧都是站在秦珂这一边,而且秦家的长老对于秦珂的态度也变了很多。 "我发现我还不够强,如果想要守护所有的人,我必须变得更强。"绯衣的女子轻轻的说道,秦烨和彩蝶在她的心目中也是她的亲人,从原本那个钢精混泥土的现代社会到了这个时代,她也有了牵挂,想要守护这些人就必须变强。 "小姐,我跟你一起吧。"彩蝶咬咬唇,然后抬起头说道。 这句话让秦烨一怔,秦烨看了看彩蝶还没有凸出来的小腹,微微有些担心,然后跟着说道"七妹,我也一起。" "不,你们留在秦家,秦家如今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你们留在秦家的作用远远超过跟在我的身边,而且……"秦珂的嘴角也慢慢的露出笑容,轻声的对着彩蝶说道"你有了身孕,根本不适合跟在我的身边奔波。" 这句话让彩蝶的脸一瞬间红了起来,狠狠的盯了盯秦烨几眼,她没有料到秦珂看出来了。 "你忘记我擅长什么了?"秦珂眨眨眼,颇有些俏皮的味道,那份慵懒跟随着散发出来,这些日子一直处于紧张当中,让她也有些无奈。 "小姐离开元阳之后打算到哪里?以后我们也好找你。"彩蝶点点头,同意了秦珂的安排,然后又皱眉问道。 "我暂时可能会游历一段时间,然后回到南荒,方家还有血仇等着报。" 彩蝶听到秦珂的话也缓缓点头,她和秦烨自然是清楚秦珂和方尽休的关系,方无忌的死让方家彻底寒了心,方家在太都多年势力也被小皇帝连根拔除,但是方尽休直接破釜沉舟的到了南荒,倒是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之外。 那个看起来温和的男子,处事似乎一点也不温和。 "小姐,你要自己保重。" 将秦珂紧紧的抱住,彩蝶忍不住有几分的哽咽,秦珂点点头,然后走下后山,山脚下,秦陌已经能够独立的行走了,只是动作还有几分的生涩,不过按照秦珂的药方调理,最多几个月的时间就能和正常人无疑了。 他怀中抱着一个婴儿,左手牵着北无忧,北无忧看到秦珂急忙跑上前来,秦陌将怀中的婴儿递给秦珂"七妹,你真的要走,何不留在元阳城。" 元阳城虽然并不大,但是距离太都帝都遥远,即使当朝皇帝想要管,也不容易,毕竟山高皇帝远,秦珂留在这里最安全不过,不过想到记忆中那个笑起来温和如玉的男子,秦陌就知道秦珂一定会拒绝。 果然秦珂接过秦陌手中的孩子,缓缓的摇头,那张看起来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大哥你应该知道原因的。" 秦陌点点头,看着秦珂远走的身影,不知道何时,拍上肩头的手让他回过神,一看正是秦青梧。 秦青梧的脚步有些蹒跚,相比一年之前,有些苍老,发丝隐约之间夹杂着花白。 "陌儿,你腿一好,就接手秦家,我老了,这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秦陌看向那远去的身影,再回头看看父亲,点点头,眼睛中隐约带着一抹遗憾,若是由七妹来领导秦家,说不定更适合。 "师父,我们这是到哪里去?"小小的孩子睁大了眼睛看着秦珂,手心被紧紧的握住,感觉到丝丝的温暖,甜甜的笑着。 蹲下身子来摸了摸北无忧的小脑袋,怀中那个婴儿也开始咯咯笑起来。 "我们四处走走,最后再会南荒。" "师父,这个是我的小师弟么?"北无忧看着秦珂怀中的孩子,然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秦珂笑了笑,然后点点头,对着北无忧柔声说道"悠悠以后要照顾小师弟,不许别人欺负他哦。" 听到这句话,北无忧慎重的点点头,睁大了眼睛说道"师父放心,悠悠一定好好照顾小师弟,不让人欺负他。" 这句话让秦珂怀中的婴儿也咯咯笑起来,三个人的身影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很长。 经过十多天的跋涉,已经到了太都帝国的边境,在望南方下去,是离得最近的岚朝,岚朝是大陆上最为出名的诗书之乡,这里曾经出过大陆历代最为出名的才子,诗圣,岚朝是绝对的文化之邦,不同于其他国家的崇尚武德。 岚朝和周围几个国家的关系也十分不错,按照说这样的国家,很容易被人侵略,但是岚朝皇族有一个孤独囍,这位能够与太都方无忌,南荒东王沁宇,伽罗金烈阳并称为当世四大名将的人镇守,倒是能够保得岚朝边土。 这位几乎相当于岚朝的摄政王殿下,正是如今岚朝皇帝的亲叔叔,岚朝立国可以说是整个天风大陆上最为悠久的几个国家,历史文化保存的极为的完整,对于这些,秦珂其实挺感兴趣,所以才会朝着岚朝出发,而且岚朝境内,还有如今如今天风大陆最为强大的势力岚宗。 岚宗对于很多人来说,几乎相当于一个神话,岚朝是一个有些排外的国家,岚宗在整个岚朝的地位达到了无人能及,岚宗开山立宗几乎是和岚朝同一时间建立,逐渐成长为即使是岚朝皇室也不敢轻易沾惹的庞然大物。 行走在岚朝边境的小城中,北无忧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她鲜少离开南荒,自然是对外面的东西无比的好奇。 "师父,那是什么啊?" 对于小贩手中红彤彤很漂亮的糖葫芦,北无忧眼巴巴的望着,看着她的神情,秦珂买了一串递给她,她立刻笑逐颜开。 吃在嘴里酸酸甜甜的,真的好好吃,一边笑着,北无忧根本就不看路,路边灰尘逐渐的扬起,前方的红衣女子策马经过,沙尘漫天,眼看马就要撞到北无忧的身上,不少的行人纷纷闭上眼睛,以为会看到一场流血事故。 087 岚宗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北无忧依旧安然无恙的吃着糖葫芦,只是眼睛有些疑惑的扫向了后面,后面那匹马已经倒在地上,不住的嘶鸣,好像有些疼痛。 红衣的女子翻身而起,扫视了周围一边,手中的马鞭四处的废物,厉声说道"放肆,谁敢拦本小姐的去路。" 绯衣的女子慢慢的走到路中央,然后牵起北无忧的小手,并没有搭理红衣的女子,红衣的女子找不到人发泄,将手中的鞭子四处乱舞。 "给本小姐滚出来,哪个狗东西?" 这句话终于成功的让秦珂的眉头微微皱起来,回头看了看那个嚣张无比的红衣女子,伸手捏住那飞舞的马鞭。 马鞭被人捏在手中,无法动弹半分,红衣女子的脸色有些变化,然后尖声叫道"你是什么人,本小姐也敢惹,牛叔,马叔,你们快来。" 她喊完的瞬间,立刻有两个老者出现在她的背后,她指着秦珂说道"牛叔,马叔,这人欺负我。" 那被唤作牛叔,马叔的老者看向面前年轻的秦珂,微微有些倨傲,然后缓缓说道"这位姑娘,你可知道你得罪了谁?" 拍拍北无忧身上的灰尘,转过头的秦珂缓缓的摇头,一路走来,她得罪的人似乎挺多的。 "这是我们漠北城韩家的家主最为宠爱的孙女,而且小姐还是岚宗的弟子。" 这句话一说出,明显周围的行人纷纷后退了几步,漠北韩家几乎是这个边境小城的皇帝一般的存在,而岚宗这个更是在岚朝来说几乎只能仰望的庞然大物,不少知道这红衣女子身份的人,对于秦珂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本小姐要你跪着给我道歉,否则……" 红衣女子还没有说完,脸颊就被一阵掌风扇过来,她似乎有些惊讶,捂住半边脸,看着眼前这个淡然的绯衣女子,神情之中有几分的委屈,眼中也是氤氲浮动,厉声说道"你居然敢打我。" "我拒绝道歉"绯衣的女子漫不经心的拂起脸颊的发丝,缓缓的说道,每一字都让面前的两个老者和红衣女子惊愕。 在这漠北城中,谁人不知道这红衣女子是韩家的掌上明珠,谁敢得罪,如今却来了个莫名其妙的绯衣女子打了她一耳光。 那两个老者脸上也是苦笑连连,知道依照这红衣女子的性子,这事情必然闹起来。 果然红衣女子一阵厉声乱喊之后,就朝着两位老者说道"牛叔,马叔,立刻给我带韩家的所有人将这个女人给我抓起来,她居然敢打我,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红衣的女子几乎在街道上抓狂了,两个老者面面相觑,摸摸鼻子,只能听话的往韩家走,却不料到才走了几步,就碰见迎面而来的青年,看到青年,两个老者犹如老鼠见了猫一样,直接想要躲开。 "牛叔,马叔,你们这是要去哪里?"青年微微皱起的眉头,散发出一种气势,牛叔马叔对望之后才缓缓的转过头,哈哈大笑起来。 "少主,你怎么出来了。" "我不能来,小妹了?"韩诺言挑高了眉角,对于家中被宠坏的小妹,他心底也是一阵的叹息。 听到他的问话,牛叔马叔明显有些缩了缩脖子,然后缓缓的朝着某个方向看去。 看到这两个老者的动作,韩诺言明显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朝着他们看的方向走去,远远的就看到红衣女子恼怒的叫声,和那个明显漫不经心,始终没有发言的绯衣女子。 绯衣女子的手上牵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倒是长得粉雕玉琢,圆圆的大眼睛不停的眨啊眨,而绯衣女子怀中的婴儿却在这个时候哭起来,有些抽泣的样子。 韩诺言原本就有些疼的头显得更疼了,明显小妹又闯祸了,这莫北城并不大,算的上岚朝边境的一个小城,小城中韩家独大,而且家主一向极为宠爱韩月,导致韩月刁蛮任性,虽然如此,但是韩月的心底并不算坏。 走近之后,韩月看到身后的人,明显整个身子颤抖了几下,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轻声的喊道"哥……" 秦珂抬起头,以为来了红衣女子的帮手,却发现面前的男子有几分的眼熟,只是确实想不起来眼前的男子到底是谁? 看着绯衣女子微微皱起的眉头,韩诺言却是忍不住喊道"秦珂……" "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锋芒的韩诺言。"在松山学院之中,这位新生一入学就创造了总总奇迹,导致整个学院鲜少有人不认识,而韩诺言在松山学院也算的上是风云人物,自然会关注秦珂,但是秦珂进入松山学院所谓不过是陪着秦烨,自然不会怎么注意这些人。 但是锋芒作为松山三大学生势力之一,她倒是听过,只是没想到在这里也会碰见松山学院的人,松山学院其实是个庞大的存在,那种地方出来的学生不计其数,分散在整个天风大陆之上,若是有一日,松山学院号称曾经的学生,恐怕那是一种恐怖的势力。 "你?"挑高了眉角看着自从韩诺言来了之后就闷着不吭声的红衣女子,慢慢说道"她?" 韩诺言一扫周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眉头一皱,然后对着韩月就准备发怒,拱手对着秦珂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舍妹是在顽劣,如果她有什么地方错了,我代她向你道歉。" "根本不是我的错,哥……"韩月看到韩诺言如此的客气,有些不满的嘟嘴,然后小声的嘀咕。 "你还好意思说,给我回去,你每天除了闯祸就知道闯祸。"一阵厉声呵斥,让韩月的眼睛隐约之间有些泪水,韩月狠狠一跺脚,然后朝着韩家的方向跑去。 牛叔马叔二老面面相觑之后也只有急忙跟上,他们两个是家主特地派来保护韩月的,若是韩月出了什么事情,自然有他们两个的好果子吃了。 韩诺言看着韩月的背影苦笑几声,对着秦珂说道"你怎么到了岚朝了,跟你一起的方尽休到哪里去了?" 088 韩家故人 "我四处走走,不知不觉就到了岚朝。"秦珂随手找了个理由搪塞,她跟韩诺言并不太熟,勉强算来也只是松山学院有故,自然不愿意多谈。 韩诺言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秦珂的意思,也急忙转移了话题"这两位是?" 指着那个只有自己膝盖高的北无忧,韩诺言忍不住有些惊讶,才不过一年的时间,这方尽休和秦珂的动作也太快了。 看到韩诺言的目光,秦珂自然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露齿微微一笑"这个是我的徒弟,至于这个。" 指着怀中的婴儿,婴儿咯咯的直笑,秦珂的目光也缓缓的变得柔和"这个是我的孩子。" 韩诺言看向秦珂的目光当中满是震惊,没想到一年的时间不到,秦珂居然连孩子都有了。 "既然都来了,不如到我家里坐坐。" 秦珂点点头,反正现在也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韩诺言的家里是漠北城的霸王,那去他家也好,不过按照刚刚那红衣女子的性格,恐怕自己去这个韩家也会有不少的刁难。 "韩月是我的小妹,她其实心底不坏,就是被宠坏了。"一路上韩诺言给秦珂介绍了这漠北城,外加说了不少关于韩家的事情。 韩家原本是岚朝大族,但是这些年一直衰弱,前一任的韩家家主终于迁出了岚朝帝都,然后到了漠北城这个小地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是任何时候都通用的,到了漠北这小地方,韩家自然是独霸一方,但是如今的韩家一心想要重回帝都,但是谈何容易。 说道这里,韩诺言也忍不住长叹了一声,韩月自幼受尽宠爱,从未出过这漠北城,自然以为在这漠北城中无人敢惹,但是来来往往如此多的人,她那样刁蛮的性子迟早有一天会给韩家惹出大祸的。 韩家的住宅并不远,就在整个漠北城的中心地带,秦珂跟随着韩诺言一路走过去,远远看去,一片房子当中,韩家的房子巍峨挺拔,自然是最为有气势的,走到门外,守卫见到韩诺言纷纷行礼。 "看来你这个韩家少主还挺有威信的。"被秦珂这样一调笑,韩诺言也忍不住苦笑的摇摇头,他在韩家的地位虽然不低,但是远远没有到达能够将整个韩家齐心协力的地步,韩家如今的当家是他的爷爷韩品。 "爷爷一向极为宠爱韩月,若是他有什么地方说的过火了,千万不要计较。" 走进韩家之前,韩诺言特地停下脚步转身向身后的秦珂说道,曾经在松山学院中,他见过秦珂出手,秦珂的身手要真说来并不算极为的强悍,但是她出手往往是一定见血的,对于眼前这个绯衣女子的骄傲,他也是深知的。 秦珂点点头,跟随着韩诺言走进去,果然正中央上坐着的老者一脸的深沉,他身侧的红衣女子脸上还有着泪痕,不过看向秦珂的目光当中带着几分的挑衅。 而另外一边的牛叔马叔在韩诺言的目光当中只能无奈的摊开手,表示真的不关他们的事情。 "你就是秦珂。"老者沉稳的目光扫过秦珂,然后缓缓开口,韩月立刻撒娇的扑在老者的身上,声音中带着哽咽"爷爷,就是她欺负我。" "韩月"韩诺言明显有些生气,喊着韩月这两个字的时候带着几分的凌厉,让韩月颤抖了几下。 老者拍拍韩月的肩膀,然后看向韩诺言"诺言,这是怎么回事情,你给我好好解释一番,为何你帮着外人来欺负你妹妹。" 韩诺言上前一步,拱手说道"爷爷,这位是我在松山学院的师妹,小妹一向刁蛮,她在大街上骑马差点撞到了人。" 老者的眉头微微一皱,看向韩月,韩月缩了缩身子,然后指着脸上还未消除的红色五指印说道"爷爷,差点撞到人是我的错,可是她不问青红一掌打在我脸上。" 听完韩月的话,韩品明显微微眯起了眼睛。 "爷爷,韩月撞到人之后不仅不道歉,反而想要动手……"韩诺言急忙说道,韩品手一挥,然后指着秦珂说道"诺言,你不用说了,你来说。" 秦珂松开北无忧的手,微微一笑,然后说道"韩家难怪破落成这个样子,若是说韩家的下一辈都被你宠成这个样子,或许这漠北城的霸主也轮不到韩家。" 秦珂这直接的话让韩诺言一怔,之后就只能苦笑,他虽然认识秦珂的时间不久,也知道眼前这女子骄傲如斯,让她说假话,根本不可能,虽然她说的是实话,但是这话很容易激怒爷爷。 果然韩品脸色一沉,然后左手拍在椅子的扶手上,不停的说道"好,好,很久没有人敢在老夫的面前说的如此直接了。" "如果连实话都无法接受,那么你们韩家可能存在也存在不了多久,而且有你这样一个当家的,想要翻身恐怕很难。"秦珂缓缓的摇着头。 听了秦珂的话,韩品不怒反笑,然后站起身子来走到中央,慢慢的说道"丫头,你很有胆识,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敢在老夫面前如此说话的人,老夫倒想知道你这丫头的实力可和你的嘴巴一样厉害。" 听韩品的意思,他是要动手,韩诺言脸色一变,立刻上前喊道"爷爷" 韩品手一挥,表示他已经决定了,韩诺言也只有苦笑的看着秦珂,希望秦珂能够拒绝,毕竟秦珂是晚辈,若是她拒绝,爷爷自然不可能强自出手。 "帮我抱着我儿子。"可惜让他失望的是,那个绯衣女子嘴角微微上翘,眼中露出一抹狂热,然后将怀中的孩子和手中的北无忧都交到他手中。 秦珂上前一步,拱手说道"老爷子请。" "你只要在我的手中坚持到百招,韩家立刻奉你为上宾。"韩品倒也不愿意被人说他以大欺小,背负了双手,冷哼一声缓缓说道。 "既然老爷子这样说了,秦珂也说,只要百招之内,秦珂被老爷子的掌风碰到,秦珂就认输。"绯衣的女子微微昂着头,白皙的颈项在黑发缠绕之中带着几分的魅惑,倒是让不少的人纷纷侧目。 "这……"即使是韩诺言也忍不住摇头,觉得秦珂太过的自信,虽然岚朝是文化之国,习武的风气比不上天风大陆其他的地方,但是像韩品这样老一辈的存在,实力并不弱。 089 惊世凰舞 两人站在大厅当中,韩品作为老辈自然不愿意先出手,秦珂到也不推辞,直接拱手,然后率先起步。 两个人的身影在不大的地方穿梭,秦珂动手之后,韩品也动了,韩家的人只能看到交手的两个人身影重叠,飞舞,根本看不到任何的人影,时间很快过去了,韩品的脸色也越发的沉重,当真的和眼前这丫头交手,他才知道这丫头的实力确实能够让人重视。 "你挺不错的。"淡淡的说出这句评价,倒是让一侧的韩诺言心底松了一口,只要秦珂在爷爷的手中坚持一百招,爷爷自然不会再动手。 韩月在一旁咬住贝齿,有些惊愕,她倒是没有料到这个绯衣的女子居然能够真的和爷爷交手,而且依照目前的局势来看,那个绯衣的女子并没有落入下风,想到这里,她的脸色隐约有些苍白。 "小妹,天风大陆很大,漠北城只是区区岚朝的一个小城,你的脾气一定要改改,否则迟早会给韩家惹来大祸的。"这一次还只是秦珂,若是这一次惹上的是什么庞然大势力,韩家或许就不复存在了。 韩月或许也想到这一点,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却只是咬住唇不说话。 岚宗在岚朝的地位崇高的难以想象,她身为岚宗的弟子,自然是傲气十足,比起一般的宗派,岚宗无论是文化造诣和武功之上都是上上之选,对弟子的选拔也是极为的苛刻,能够进入岚宗的都是万众挑一的人,加上这漠北城中,韩家为尊,所以一直以来,韩月从未低过头。 一百招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穿梭的两个人影却没有人停下来,韩品的脸色越发的凝重,他自然已经发现眼前的女子一直在躲闪,根本没有还手,与其说在和自己交手,不如说是借着自己在练习一种奇怪的步伐。 绯衣女子的动作极为的优雅,看似的漫不经心踏出一步,但是却恰到好处的躲开他的攻击,无论他的攻击如何的猛烈,却始终无法触摸到绯衣女子的衣角。 "你赢了。"停下来之后,韩品深深的看了秦珂一眼,缓缓说道,秦珂嘴角的弧度微微的勾起,然后点点头,走上前去接过韩诺言手中的婴儿,然后说道"老爷子宝刀未老,不愧是曾经岚朝的大人物。" 或许是这个比试,让韩品将秦珂真正的看尽眼底,韩品长叹一声,脸上也微微带着苦笑"韩家曾经是岚朝顶尖的存在,如今却渐渐的衰败在老夫的手中,老夫若是有朝一日去了,也不知道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岚朝重文轻武,岚宗反倒是文武双修,整个韩家当中,若是论文化的造诣莫过于就是这个刁蛮任性的孙女韩月,所以他才会如此的宠爱她,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让韩家重新回到显赫的帝都当中。 至于其他人,例如这个孙子韩诺言,性子沉稳,武学天赋极高,可是对这文化方面却没有半分的天赋。 这让他实在只能叹息,也可能是刚刚的比试,让韩品真正的将秦珂放到同一高度来看,所以才会将心底的话说出来。 "秦珂,你好像精通医术,而且在文化方面极为不俗。" 韩诺言原本有些尴尬的脸色在扫向秦珂的时候,突然之间喊出来。 秦珂微微一怔,对于天风大陆的文化,她自然是不熟悉,但是若是真论文化修养,传承自中华五千年的文化,绝对不会比这里的任何人差。 看向韩诺言那双期盼的眼神,秦珂嘴角微微的抖动,却始终说不出拒绝的话。 "爷爷,只要秦珂能够帮我们参加这一次的岚朝的凰舞会,夺得前三的名次,我们就能够重新回到帝都,将韩家慢慢的发展。" "可是……"韩品回头看了看韩月,他原本是打算这一次让韩月去参加这个凰舞会的。 "凰舞会?"秦珂有些疑惑的开口,一旁的韩诺言急忙为她解释"凰舞会是岚朝最为重要的节日,岚朝和岚宗都会在每一次的凰舞会中选拔人才,只要能够进入凰舞的前十名,几乎可以说以后就注定了再岚朝能够拥有无上的前程。 "这凰舞会主要是比试什么?" 摸摸鼻子,韩诺言有些尴尬"这凰舞会比试的内容繁多,一般来说,是以琴棋书画为基础,然后各式各样的才艺比拼,因为岚朝立足是礼仪文化大邦,对于这方面的要求很高,可是不知道为何这些年,我们韩家对于这方面的天赋极为的不行,几乎都是偏向武学,我一看到那些字,诗之类的,我就开始头痛。" 身为松山学院武学院第一高手,三大势力锋芒的老大韩诺言,再一提到那些文字的时候脑袋就忍不住开始发疼。 "你想让我代替你们韩家去参加这个比赛,这个比赛没有什么限制吗?" "我可以说你是我的未婚妻,只要挂上了韩家人的身份就可以了。" "……" "我知道如果被方尽休知道了,他一定会想杀了我的。"有些苦笑的摸摸鼻子,韩诺言想到那个白衣翩然,总是笑起来温和的青年,他在太都多年,自然知道那个青年远远比展现出来的危险,而且他所作出的事情也证明,方尽休名不虚传。 "不知道你有没有带方家的死卫出来,万一有几个去通风报信,我害怕方尽休会找上门来。" 韩诺言四处张望了一下,才慢慢说道。 目前最重要的是提升实力,越是接触了天风大陆更多,秦珂就发现自己想要变得更强,而这个凰舞会,她算不上多感兴趣,只是韩诺言这个人给她的感觉还不错,还算顺眼,所以顺手帮上一把倒也无所谓,而且,她对那岚朝所谓藏尽天下书的藏书阁也是无比的好奇。 岚朝藏书丰富号称天风大陆第一,即使是松山学院也比不上,但是岚朝是不会轻易让人进入那藏书阁,若是想要去,自然需要取得一定的成绩,这凰舞会或许就是最好的方式,想到这里,秦珂点点头。 看到秦珂点头,明显韩品和韩诺言眼中也露出惊喜,但是韩家一些长老却仍然有一些迟疑。 "不如让这位秦姑娘和月儿下一局棋。"韩品思考之后才缓缓说道,围棋之道,在整个比试中占据了很大的位置,而且从一个人的棋道能够看出很多的东西。 090 岚朝帝都之行 韩月也点点头,秦珂倒是无所谓,毕竟如此重要的大赛,韩家将所有身家都压在她的身上,自然是要谨慎一些。 吩咐人将棋盘放到中间来,所有的人将韩月和秦珂围绕在中间,即使是北无忧也踮起脚有些好奇的看着那方格子上的黑白棋子。 从围棋上能够看出很多东西,例如韩月下棋过于激进,而且向前一直冲,却鲜少考虑后面,而秦珂没走一步,必然是前后考虑,布局,落子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韩品就摇头说道"月儿要输。" 对于秦珂,韩月心中也是有着一种争抢好胜的感觉,眼前的绯衣女子年纪和她相差不大,韩诺言对她的评价很高,而自己却在那沉静的眸子中,却感觉自己像个孩子一般。 琴棋书画当中,围棋之道并不算她最为擅长的,但是对上秦珂,韩月却是无比的小心,她想要赢这个人,然后看到她脸上其他的表情,那副淡然的样子总是让她心底有些微微的起火。 "将军" 韩月有些得意洋洋的喊道,对于终于走到这一步,但是她脸色大变的同时候,对面的绯衣女子含笑的将她的帅吃下。 "月儿,你输了。" "怎么可能?" "围棋之道在于谨慎而先知,步步为营,你太过的激进,虽然你的棋艺不错,但是差这位秦姑娘很远。"韩品深深的看了秦珂一眼,秦珂的黑子虽然看起来不起眼,却是每一个都布在关口之上,她根本没尽全力,光凭这一点,秦珂就足以代表韩家去参赛。 秦珂缓缓的站起来,其实围棋她也不算擅长,只不过以前略有爱好,习惯了鲜血的味道,这棋盘上的厮杀也很对她的胃口,纵横星罗线,一如战场,稍有不慎,尸骨无存。 "秦姑娘这几日就好好休息,凰舞会在半月之后举行,我们大概需要几天的准备时间,然后后天启程,应该十天左右能够到达帝都。" 秦珂点点头,然后在下人的带领下前往休息。 她离开之后,韩品的脸上隐约之间有着一抹的气氛,帝都,韩家从帝都搬迁出来,多少的人背地里耻笑,如果这一次能够重回帝都之中,韩家或许能够东山再起。 "诺言……"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韩品只能哈哈大笑之后狠狠的拍上后者的肩膀,韩诺言也只是苦笑的看着韩品的兴奋之情。 在韩家休息了几天,整个韩家的人几乎都将秦珂当成上宾对待,礼貌周全,而且小心翼翼,不少的人看向秦珂的目光中也带着火热,毕竟眼前的女子很可能带给韩家重生的机会。 准备好之后,韩诺言,秦珂和族中的几个长老一起上路,一路上,韩诺言就给秦珂讲着许多帝都的事情。 "我们途中要经过黑雾森林,那里常年黑雾缭绕,几乎看不到方向,百天之内必须经过,传闻黑雾森林中有着狂野的野兽,夜晚就会发狂,很危险。" "有人看见过?" "没有"韩诺言哈哈直笑,这些日子和秦珂的相处,他也相当的了解秦珂的性子,秦珂看似的清冷绝情,但是若是真正接触了,就知道这个女子极为的重视身边的人,她的底线就是想要保护的人绝对的安全。 "经过了黑雾森林之后,再往前就是岚朝最美丽城市,黄泉城。"说道黄泉城的时候,韩诺言的眼神微微有些暗淡,引起了秦珂的一丝兴趣。 "黄泉城,很美丽的名字。" "是啊,黄泉碧落,原本是两个相依靠的城,只是一夕之间,碧落城消失,只剩下单独的黄全城。"韩诺言的声音带着几分的低沉,然后看向远方,眼神中带着一丝的朦胧,继续说道"曾经我的未婚妻全家就居住在碧落城中,原本今年我是该迎娶她的,可是几年前,碧落城一夕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韩诺言的口气中带着几分的悲凉和伤心,秦珂微微的挑高了眉头,倒是不知道韩诺言也是个痴情的种子,脑海中浮现那个总是温柔的笑着,贴近她的身边,带给她温暖的男子,心中隐约之中也多了几分的感叹。 秦珂从来不是躲在人身后的人,你想要护我周全,我更想要保护你,所以我必须变得比任何人更强,方尽休没有说过,但是她却知道在方尽休的心目中方无忌是什么地位,高坐在太都龙椅上的人,注定是要用鲜血来偿还方家多付出的一切。 "秦珂,秦珂"韩诺言的手不停的在秦珂的面前挥动,让秦珂回过神,怀中的婴儿和马车上的北无忧早已经睡的很熟,这些日子的奔波,倒是让怀中的婴儿长大了不少,开始牙牙学语。 "这个孩子?"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韩诺言也不像一开始的时候什么都不问,对于这个孩子的来历他很好奇。 看了韩诺言一眼,秦珂淡淡的垂下眸子说道"这个孩子的父亲,母亲,爷爷都是死在我的手上。" 这句话让韩诺言张大了嘴,身为韩家的少主,他自然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依照他对秦珂的了解,秦珂也不像这样的人,但是秦珂居然会留下这个孩子。 "你难道不知道养虎为患的道理?"忍不住长叹一声,拍了拍脑袋,对于秦珂的做法,韩诺言颇有些言辞。 好像知道马车中的两个人在谈论他,怀抱中的婴儿慢慢的睁开一双大眼睛,看着秦珂咯咯直笑,然后牙牙学语当中吐出"娘娘。" 这两个字让秦珂微微一怔,一侧的韩诺言更是僵住了,然后看着秦珂将那个孩子抱的更紧。 "只要我在,任何人都动不了这个孩子。"绯衣的女子脸上布满了温柔,犹如一个真正的母亲,仿佛怀中的孩子就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一样,静静的看着那咯咯直笑的婴儿。 韩诺言只能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然后什么也不说。 "前面就是黑雾森林了,进入森林之后,几乎看不到方向,所有的马车必须榜上绳索,否则很容易在里面迷失方向。"看着前方浓雾弥漫的地方,韩诺言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毕竟今日的天气也算不得好,导致雾气更加的浓烈。 091 黑雾故人 马车缓缓的驶进黑雾森林当中,一进入黑雾森林之后,秦珂就微微的皱起眉头,整个森林中弥漫着浓浓的雾气之外,还有着一种淡淡的腥气缠绕,让人闻了之后很不舒服。 伸出个头看着马车外面,几乎只能看到一寸之内的地方,他们一起同行的整整有四辆马车,但是只能够听见马车上的铃声响动,却看不到另外的三辆马车。 "师父,这么好恐怖。"不知道何时醒来的北无忧伸出头看着前方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的森林中,有些紧张的抓住秦珂的衣袖。 "悠悠不要怕,没事的。"韩诺言伸出手想要抚摸上北无忧的头,北无忧却是轻轻的闪开,然后紧紧抓住秦珂,弄得韩诺言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 "经过这森林需要多久的时间?" 绯衣的女子侧过头问着韩诺言,韩诺言皱眉看着前方的浓雾,有些苦笑"估计起码一天多的时间。" 一天多的时间,秦珂在心底暗自算了下,黑雾森林中原本就看不清楚路,天色越来越暗淡,只会更加的难行。 "我们会不会迷失方向?" "应该不会,因为长期经过黑雾森林的人将路线全部绑出来的。"韩诺言看着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然后有些勉强的笑着安慰秦珂。 秦珂点点头,然后低下头,没有再看四周,怀中的婴儿笑起来咯咯的犹如铃声般的清脆,倒是让这阴森森的浓雾中多了一分的生气。 "啊……"前方突然传来的惨叫,让秦珂和韩诺言互相对望了一眼,马车也停了下来,韩诺言伸出头出去看了看,然后脸色有些难看的回来对着秦珂说道"车夫也不见了。" 似乎失去了驾车的车夫,马儿也失去了方向,不停的踢着蹄子,嘶鸣着狂叫,韩诺言皱眉说道"你在车中别动,我去驾马。" 韩诺言爬出马车之后坐到车夫的位置,四周一片寂静,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他心中始终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感觉,然后吆喝着马。 马儿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无论韩诺言怎么的打骂,始终一动不动。 秦珂伸出头,看着脸上微微有些怒气的韩诺言,扫视了四周越来越浓烈的雾气,慢慢说道"我们似乎和其他人失散了,前面恐怕发生了一些事情。" 韩诺言看了看前方,一片的浓雾弥漫,能够看见的地方不足一丈,脸上露出苦笑,慢慢说道"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先下来,这森林中恐怕有野兽,天色也渐渐暗下来,我们先生火。"听了秦珂的话,韩诺言点点头,然后跳下马车。 生为韩家大少爷,曾经松山学院的锋芒的首领的韩诺言,武术才智皆是一流的,但是在这野外,却也只有手足无措的站着,就在周围收集了不少的柴火,却只能尴尬的站着。 看着韩诺言的样子,秦珂就知道眼前这大少爷一定是不会生火,上前一步,接过韩诺言手中的柴火,然后熟练的将火生起来,幸好当初出门的时候马车上都放置了不少的干粮,至少今天不用饿肚子,这森林中雾气弥漫,根本看不到方向,更不要提狩猎了。 坐在火堆旁边,吃着手中的干粮,韩诺言对于眼前这个几乎什么都会的女子开始有了好奇,开口问道"你怎么会野外生存?我记得你的家族也算是太都的富贵之家。" 那个绯衣的女子淡淡的转头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面临死亡的时候,你什么都会学会,这就是人。" 这句话让韩诺言有些怔住,然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然后低下头一直啃着手中的干粮。 天色越来越暗沉,几乎看不到方圆之外的任何东西,火光映照之下,韩诺言微微的抬起头,前方的女子发丝飘扬,背靠在树上,突然之间秦珂眉色微微挑动。 "怎么了?"韩诺言急忙起身,然后走到秦珂的身边低声问道。 秦珂抬头看着雾气弥漫的森林,朗声说道"不知道是哪一位朋友,不如出来。" 韩诺言心中微微有些惊讶,若单纯的论武而言,他绝对可以称得上不错,但是却丝毫没有发现周围有人的痕迹,忍不住低声说道"是不是你听错了?" 这句话还未说话,不远处传来掌声,伴随着清朗的声音传来"不错嘛,居然知道有人。" 从雾气中慢慢走出的男子长身玉立,星眉朗目,倒是让人很容易生出好感。 但是韩诺言一看到那人,立刻之间咬牙喊道"司星朗。" 被唤作司星朗的男子嘴角微微上翘,缓步的走到秦珂的身边,微微的弯腰,做出一个绝对优雅的礼节动作,然后站起来摊开手之后状似无辜的说道"很久不见,韩少爷。" 韩诺言握紧了手,秦珂甚至能够看到他指甲掐进肉里,微微有些好奇的问道"他是谁?" "一个叛徒。" 似乎是听到了韩诺言的声音,司星朗微微一笑,然后说道"韩少爷,何来叛徒之说,司星朗从来都是司家的人,若是要说,也只能怪你识人不清。" 韩诺言握住的手捏的更紧,冷哼了一声之后转过身,不愿意在面对司星朗。 反倒是司星朗一脸感兴趣的看着秦珂,北无忧紧紧的将秦珂抱住,然后用着敌对的眼神看着司星朗, "这位姑娘就是你们这一次请的救兵,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幸运可以到达帝都。"微微笑着司星朗脸上偶尔之间露出一抹寂寞,一抹的冰冷。 秦珂勾起了唇角,对着眼前的男子说道"这个就不劳司公子费心,至于这区区黑雾森林还是难不倒我们的。" 看着秦珂嘴角熟悉的笑容,韩诺言心中的愤怒消了很多,低声的说道"韩家曾经也算帝都当中的权势之家,眼前这人是韩家一直的死对头司家的人,当初他隐瞒了姓名和我做朋友,我一心信任他,最终却是他利用我将我韩家赶出了帝都。" 韩诺言的话中带着一抹的哀伤,即使再讨厌眼前的人,也无法否定曾经在帝都当中,他以为眼前的人是他此生的知己,朋友,兴趣理念如此相近。 看着韩诺言的表情,秦珂能够轻易的感觉到他的悲伤,拍拍韩诺言的肩膀,秦珂婉转一笑,然后对着司星朗说道"司公子不需要太靠近,毕竟对于能够背叛朋友的人,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这句话让司星朗微微一怔,不过片刻之后他就依旧笑得如沐春风,足以看出他城府之深。 092 言语交锋 "呵呵,这位姑娘真会说话。"司星朗脸上的笑容如初,丝毫没有半点的不高兴,然后轻轻的拍掌,他的身后立刻之间出现了很多人。 "可是不知道姑娘的身手和嘴巴是否一样的厉害,毕竟啊,韩家离开了帝都,就该安分守己的待在漠北城,做你们的土皇帝不好吗?何必要心心念念的想要回答帝都。"司星朗一边摇头,一边叹息。 他抬起的眸子扫过眼前的几人,黑雾森林是个绝佳的下手地方,轻易的将韩家的其他几个队伍解决,留下眼前这两个人,不过是想看看韩家这位请来的救兵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凰舞会如此大的事情,你们认为,我们司家会放任你们韩家再次的东山再起吗?"摊开了手,司星朗带着几分的叹息,慢慢的对着韩诺言说道。 韩诺言握紧了手,就想要冲上去,却被秦珂拦住。 "那司公子又确信你们这几个人就能拦住我们?"绯衣的女子站在火堆旁边,跳动的火焰照耀着她的脸,带着微微的魅惑,让司星朗有几分的恍惚。 "不试试怎么知道?"向上拍掌,司星朗退后一步,然后身后的十多个人齐刷刷的将秦珂围住,秦珂低垂的眸子看不清楚神色,然后将北无忧的小手递到韩诺言的手中,轻声说道"保护好无忧他们两个。" "至于其他人都交给我。"将怀中的婴儿也放到韩诺言的手中,秦珂微微眯起眼睛扫过这一群人,这一群人之中武功大概都是在中等偏上,为了区区一个韩诺言,司家出动这么多人,倒也算是重视,至于那个站在一侧笑的如沐春风的男子才是这群人当中实力最高的。 "不如你也一起?" 钩钩手指,秦珂昂着头对着那个靠在树上犹如休憩的男子说道,司星朗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的惊讶,倒是对眼前女子的勇气感到几分的诧异,有趣,十分有趣,他司星朗在整个岚朝帝都来说说都是能够排进前三的天才人物,第一次一个女人能够站在同样高度的位置俯视他。 "太过自信并非好事情。"挑了挑眉,司星朗缓缓的上前对着秦珂说道。 却看到眼前的绯衣女子眉眸飞扬,神色骄傲"因为我从来只会做有把握的事情。" 这句话说完的片刻,司星朗就看到那个绯衣女子全身犹如蹁跹的蝴蝶,穿过前方层层的人群,然后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那双纤细白皙的手,五指紧扣,刚好掐在自己的脖子之上,或许只要自己微微的动一下,这双手就会毫不犹豫的用力。 "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绯衣的女子微微的笑着,笑容中带着张狂,一开始司星朗的距离对她而言还有一定的难度,但是司星朗自己走过来,却是让她毫无困难的将眼前的人扣住。 "叫他们都退下,然后带我们出森林,有司公子这样好的一个向导,不用未免太浪费了。" 司星朗深深的看了看秦珂一眼,然后伸出手挥了挥"都退下。" 那群人面面相觑,然后其中一个低声喊道"公子……" 秦珂的手微微用力在司星朗的脖子上留下淡淡的红色痕迹,司星朗再次冷声说道"退下,难道本公子的命令你们都不听了。" 这句话让那群人互相看了看,然后都整齐的弯腰退下。 "看来司公子训练人的水平不怎么样,不然连自己属下都管理不好。"绯衣的女子脸上笑容灿烂,却让司星朗觉得有些刺目。 "你的名字?" 低垂了眸子的司家大公子缓缓地抬起头,然后一字一句的问道眼前的绯衣女子。 轻抚了发丝,笑起来有几分的妩媚,秦珂缓缓说道"秦珂。" "你是第一个敢威胁我的女人,很好,很好,很好。"连说了三个很好,司星朗的脸上并没有怒气,反倒是笑容居多,若是熟悉他的人,其实就会知道他此刻处于发怒的边缘。 "无论你心底想的什么,司公子,这黑雾森林,我们还需要你带路。"将司星朗绑好之后推到火堆旁边,对于这个笑起来灿烂清爽的男子,秦珂的心底没有半点的轻视,这人城府之深,恐怕犹在方尽休之上,即使是如此愤怒,他依旧笑得如沐春风。 坐在火堆旁边,司星朗依旧笑得开心,韩诺言有些愕然的看着这个局面,他原本以为至少会经历一场生死厮杀,可是就这样解决了。 "司星朗,你也有今天。"冷哼了一声,韩诺言伸出手点了点司星朗的脸,然后哈哈大笑。看着韩诺言的样子,北无忧也学着韩诺言跟着去点司星朗的脸。 司星朗原本一张笑脸,微微之间有几分的僵硬。 "韩叔叔,为什么要要戳他的脸啊。"北无忧睁大的眼睛看着狂笑的韩诺言,然后有些不解的问道。 韩诺言急忙将北无忧抱起来,然后指着司星朗说道"这个人是坏人。" "为什么捏?"小小的北无忧有些困惑,对于眼前这个笑起来很温和的叔叔,并不明白韩叔叔为什么说他是坏人。 "反正他很坏。"一时半刻解释不清楚,韩诺言只能这样说。 北无忧仍然乖巧的点点头,然后从韩诺言的怀中跳出来,安静的坐在火堆旁边。 "黑雾森林中很忌讳夜晚赶路,听闻这森林中曾经有高手经过五行八卦来布置,只有天亮之后第一缕阳光射入森林的时候,才会恢复正常的路道。"司星朗扫过眼前的几人,缓缓的说道。 秦珂拨了拨火堆,然后嘴角上翘,直接靠在身后的树上闭起眼睛休憩,反倒是韩诺言一直对司星朗冷言冷语,司星朗始终面带微笑。 大半夜的时候,全部的人几乎都睡熟了,司星朗低垂的眸子也微微的上抬,看着唯一没有睡觉的北无忧。 轻轻的招手让北无忧过来,北无忧正无聊的托着下巴,想了片刻之后,才缓缓的移动步子,跳到司星朗的面前。 恰到好处的距离,司星朗绝对是触碰不到,司星朗眼中闪过一抹的惊讶,不知道到底是巧合,还是眼前的小女孩故意的。 "你叫悠悠对吧?"微微的扬起笑容,司星朗有绝对的自信,身为帝都名公子,上到六十岁,下到六岁的,只要是雌性无不是对他的笑容着迷。 北无忧睁大了眼睛,微微的侧头,笑容甜美的点点头。 真面目 “你长得很漂亮。悠悠。”司星朗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对着北无忧的声音也温柔的让人沉醉。 北无忧侧过头,然后嘴角微微上扬,扬起的弧度带着几分的清冷。 “你对每个女孩子都这样说吗?” 北无忧的声音清澈,眼神宁静,然后慢慢的拂起发丝,低垂的发丝随着北无忧弯腰下来,发丝垂落在司星朗的脸上,带着微微的慵懒痒痒味道。 司星朗眯起了眼睛,然后绽放出笑容“悠悠帮我解开这绳索好吗,我来陪你玩。” 北无忧一双纤细白皙的小手慢慢的伸过来,触摸到了绳索,司星朗的眼睛中闪出几分的惊喜,那双手却是慢慢的伸回去。 相比白日那个有些胆小,有些天真的小女孩,此刻的北无忧在夜光下显得格外的妖冶,明明才六七岁的孩子,转瞬低眉之间的潋滟风采即使是成年的女子也缺乏的。 “在你的眼中我就如此的蠢。”慢慢开口的小女孩,嘴角微微上翘的动作都显得如此的冷静,完全不像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 这句话让司星朗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有些收敛,却是绽放的更加的灿烂“悠悠说的什么啊?” “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的蠢。”淡淡的口吻,年纪只有几岁的孩子侧过的头,脸上笑容带着几分的讽刺。 “悠悠……”司星朗脸上的笑容也逐渐的褪去,抬起的眸子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微微皱眉之后说道“你……” “是不是很想问为什么现在的我不一样?”司星朗的话才开口就被打断,北无忧慢慢的走到司星朗的面前,然后开口说道。 司星朗点点头,北无忧慢悠悠的说道“因为现在的我才是最真实的我,因为师父想要我有一个快乐的童年,想我像其他孩子一般快乐的成长,所以我要忘记最黑暗的我啊。”像是有些感触,小小的孩子蹲下身子来,然后昂起头看着司星朗。 司星朗却在那双清澈透明的眼睛里觉得有一丝的寒意,嘴角原本犹如本能一样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无法展现出来。 “师父是我最重要的人,无论是你,还是兄长,还是其他人,谁阻挠了师父,我就会亲手杀掉他。” 淡淡说着话的小女孩子蹲坐在地上,抬起的脸上笑容单纯,一如白天的时候,天真而可爱,这个样子的北无忧让司星朗都觉得有些寒冷。 “悠悠过来。”正在这个时候,那个一直靠在树干上不知道到底睡熟没有的女子轻柔的一句话,让北无忧脸上的清冷一扫而光,立刻展现出属于她那个年龄所拥有的天真,蹦蹦跳跳的跑到秦珂的身边,亲昵的喊道“师父你醒了。” 秦珂伸出手轻柔的抚摸着眼前天真的小女孩,什么也没有说,然后只是用着清冷的目光扫视了前方的司星朗一眼。 淡淡的说道“司公子若是觉得夜晚太过无聊,我不介意你去森林中的狮子老虎,至于悠悠你就不要再接触了。” 司星朗在那个绯衣女子的目光下却有些无法直视,只能慢慢的转过头。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他再跟北无忧说一句话,那个绯衣的女子会毫不犹豫的将他直接扔进森林当中。 “天快亮了。”终于还是忍不住对着那个好像假寐的绯衣女子说道,换来那个女子微微颔首。 天色慢慢的亮了起来,隐约之间有着阳光射入,阳光射入的第一瞬间,有些雾气慢慢的飘散开,然后形成一条相比之下有些明显的小路,韩诺言也醒了,然后看着司星朗哼了几声,直接粗鲁的抓着他上路。 “你慢点,把握衣服弄皱了。”对于韩诺言的粗鲁,明显司星朗有些不满,大声的叫道,韩诺言回过头挑高了眉角,然后嘴角越发的上翘,直接拖着司星朗开始走动,双腿双手被绑住,根本无法自主的司星朗只能狠狠的看着韩诺言。 几个人一直无言的行走在浓雾中的森林,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的时间,终于看到一缕阳光,韩诺言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有些兴奋的对着秦珂说道“终于出了那鬼森林了,你看,绕过这座山,就能看到黄泉城了。” 秦珂微微的点点头,司星朗被一路拖出来,原本整洁秀致的脸上已经到处是紊乱的发丝,外加一张脸上狼狈不堪。 “韩诺言,放开我。” 司星朗的表情明显吓不到韩诺言,韩诺言看到如此狼狈的司星朗反倒是笑的越开心。 “你也有今天,司公子不是号称帝都贵公子,一向是风度翩翩,器宇轩昂。”韩诺言拉了拉绳子,然后拖着司星朗继续前进。 绕过一座并不算高的小山,站在山顶的时候,秦珂俯瞰着下方的黄泉城,也微微有些惊讶,岚朝号称整个天风大陆最为美丽的文化之都,而黄泉城却是整个岚朝当中最为美丽的地方,难怪会如此美丽,甚至到夺人心魄。 黄泉碧落永相随,那是何等美丽悲壮的诗句,而面前的黄泉城规模巨大,整个城市笼罩在一层朦胧的紫色梦境当中,围绕着整个黄泉城是淡淡的紫色小花,偌大的石门伫立,几乎与城墙不分彼此,然后倾斜,远远看去,巨大的几个字“黄泉城”。 让人一目了然,韩诺言和司星朗明显不是第一次见到黄泉城,倒是没有惊讶,秦珂微微有些怔住之后,对于那个犹如梦境一般的城市倒是有几分的好奇。 “那就是黄泉城?” “是的,那是黄泉城,号称整个岚朝最美丽的城市,又名花都。那里盛产各式各样的鲜花。”韩诺言慢慢的说道,言语之间对于黄泉城也有着淡淡的情绪。 “哼,肤浅,你们又怎么可能真正知道黄泉城被誉为岚朝第一美丽的城市是为什么,世人皆是以为岚朝的黄泉城盛产花,美丽无边,可惜的是,没有人知道,黄泉城中更是盛产各式各样的金矿,整个岚朝的经济动脉有一半在黄泉城,否则你们以为岚朝怎么会将区区一个边境城市如此重视。” 一直没有说话的司星朗慢慢的开口,眸子中闪过一丝的嘲讽,这句话倒是让韩诺言微微有些怔住,良久之后,韩诺言开口“你又怎么知道?” “你忘记司家是靠什么起本的。”司星朗低垂的眸子中带着几分的嘲弄,他司家是以煤矿金矿起家,若是论对于整个岚朝的矿源分布,恐怕没有人比他们司家更加的了解。 黄泉城城主 “你就不怕我们知道了有所行动?”韩诺言皱眉问道。 “哼,凭你们,难道还能动的了黄泉城。”司星朗冷哼一声,然后昂起头,不再说话。 几个人从小山上下去,慢慢的走进城门,城门外守卫林立,不少的人排队在城门外,等待着进城。 “小哥,这是怎么了,怎么检查得这么严厉?”韩诺言随手扯过一位排队的小哥问道。 “听说城里出了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没人知道啊,只知道现在城主下令封城了。”那位小哥一转头看到韩诺言几人,微微皱眉说道。 韩诺言听了这句话也有些皱眉,毕竟凰舞会日期越来越近,几乎是攸关他们韩家的生存,而黄泉城是必经之路,如果在这里耽误太多的时间,就会越来越麻烦。 秦珂怀中的婴儿挥舞着小手然后不停的娘娘的叫着,秦珂拍拍婴儿软嘟嘟的小脸,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出来。 “秦姑娘,黄泉城封城了。”韩诺言皱起眉头,然后转身对着秦珂说道,秦珂挑高了眉角,看着那巍峨壮观的城门,然后颔首。 “这黄泉城号称整个岚朝最为美丽的城市,黄泉城的城主名叫沈安莫,在整个岚朝来说沈家算不得什么大人家,但是这位沈安莫却是当今岚朝天子的宠臣,不然也不会坐到黄泉城城主这个位置。陛下对他的信任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程度,而且当今的岚朝大祭司就是这位沈城主一手推荐的,可以说在岚朝朝野上来说,这位沈城主的分量相当不轻。”韩诺言慢慢的说着关于这位黄泉城城主的一些消息。 秦珂缓缓的点着头,她到岚朝所谓历练,不过是因为秦珂从来都是站在最顶端的位置,她是蝶影罗刹,无论是太都,还是南荒,还是岚朝,她从来没有觉得畏惧过,只有不断的挑战最强悍的存在,她才可能屹立不倒。 方家所要面对的,日后是整个太都,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会为他做好所有的准备。 而眼前这位黄泉城城主在整个岚朝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存在,而韩家日后能否在岚朝取得更大的地位,这位沈城主恐怕能够有不少的话语权。 “那不如我们去拜访下这位城主大人?”秦珂眉角一挑,然后牵起北无忧的小手,轻声的说道。 韩诺言微微一怔,良久之后才点点头开口说道“我韩家现在虽然衰落了,但是曾经在帝都也算是名门望族,而且这位沈城主和韩家还算有些渊源。” 然后韩诺言上前一步,走到城门守卫那里。 “守卫大哥,麻烦通报一声,说韩家有人想要见城主。” 明显这几日的封城导致整个黄泉城城外人满为患,守卫的情绪极为的不好,直接看了韩诺言一眼,然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走开,走开,城主大人怎么是你们能够随便见的,随便来个人都要见我们城主,我们城主大人不是要累死。” 然后挥着手让韩诺言让开,韩诺言心底微微有些怒气,他身为韩家大少爷,松山学院锋芒的老大,一向别人对他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韩诺言缓了缓,正准备上前再说什么,反倒是一侧被他一直拉着走的司星朗嘴角一撇,然后开口说道“你是真不懂人情世故还是什么的,这种情况,明显只有一个东西管用。” “什么东西?”韩诺言微微有些怔住不解的看向司星朗。 司星朗睁大了眼睛,然后慢慢说道“银子。” 秦珂绕开韩诺言,直接走到城门守卫的面前,递上一锭银子,然后轻声说道“这位大哥,我们几位想要求见城主,麻烦通报一声。” 守卫看到那锭分量十足的银子,脸上立刻笑出花来,然后笑眯眯的说道“好的,没问题,我帮你们通报下,不过城主大人见不见你们,我就不敢确定了。” “嗯,只要打个帮我们通报就好,说韩家故人来访。”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守卫就恭恭敬敬的通知几人,说黄泉城城主沈安莫愿意接见他们。 “真是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蠢。”撇撇嘴,司星朗的眼睛中明显带着嘲讽看向韩诺言,韩诺言涨红了一张脸,却是没怎么理会司星朗,他在松山学院多年,凭着的全是实力,从未向任何人低头过,然后回到韩家学习为人处世,也是处于上位者,这样的功夫倒是确实不是他所擅长。 但是他为人谨慎,心思细腻,也明白这是处事之道。 一进入城门,城门内的建筑都是围绕着整个黄泉城而建立,风格迥异,却让人看了觉得非常舒服,那淡淡的紫色烟雾弥漫在整个黄泉城的半空中,而下方来往的人群中,不少的人穿着简单而舒服,倒是有几分现代人的特色。 路途中所见的几人居然有女子露出了手臂或者小腿,倒是让秦珂微微有些惊讶,据她对整个天风大陆的了解,这样的民风极为罕见。 毕竟天风大陆来说,女子虽然地位相对男子来说低了很多,几乎还是处于中国古代唐朝的民风,但是能够这样大胆裸露来说,就极为的罕见了。 “岚朝是以文化而闻名整个天风大陆的,黄泉城原本是塞外之城,所以民风极为的开放,这里的女子大胆豪放,而且穿着也很清凉养眼。”向是看出了秦珂的疑惑,韩诺言也笑着解释。 黄泉城城主的府邸坐落在整个黄泉城的中心地带,绕过几条大街,街上也极为繁华热闹,人声鼎沸,但是明显能够看出治安很好,而且从街道的规划秩序来看,这位黄泉城城主大人绝非庸人,两旁的街道分化了左右,按照秦珂到了这个时代所见,至少这是第一具有现代交通意识的人,而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固定的守卫巡逻,治安也很好。 “我们这里几乎夜不闭户。”领着秦珂几人的守卫明显很自豪,看到巡逻的守卫也挥起手打招呼,然后对着秦珂几人说道。 秦珂点点头,对于这位黄泉城城主的评价更是高了几分。 城主府并没有他们所想象的豪华富丽,反倒是素雅安静,门外只是站了二三个守卫,看到秦珂几人也只是微微颔首,然后打开门让几人进去。 身世之谜 进到城主府中,那位守卫就自己离开了,然后另外有人带领着秦珂几人。 “这城主府倒是雅致。”韩诺言看着周围林立的小桥流水,绕墙青梅,也忍不住轻声说道。 侍女带领着几人绕过条条的小径,也是轻声的介绍“这是梅园,这是兰园……” 一直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才到了一个雅致的小院子,侍女躬身在院子外,然后喊道“公子,客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院子中传来略显得低沉的男声,清雅而缓和。 秦珂几人缓缓的走进院子,院子的格局和外面有些不一样,前方种了各式各样的梅花,清雅素净,并不显得妖冶鲜艳,而梅林当中有个小亭子,亭子里的青年背对着秦珂几人,正埋头,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 “你们来了,多年不见,诺言已经如此大了。”秦珂几个人在亭子外等了很长一段时间,白衣的青年才缓缓的转过身,轻笑着说道。 他眉眸如画,斜插入鬓,星眸浩瀚,只是轻笑的动作也是举手抬足之间风采万分,面容上看不出来年纪,不过听他说话的语态就知道他一定比韩诺言大。 韩诺言拱手尊敬的喊道“侄儿见过沈叔叔。” “不必多礼,我与你韩家素来有渊源,多年不见……”像是回忆着什么,这位黄泉城城主轻轻的将手中的笔放下,然后转头轻声的笑着,神色之间有些感叹。 他的目光扫过韩诺言身后的几人,看到司星朗的时候微微有些诧异,然后略带惊讶的说道“这不是司家公子吗?” 司星朗昂着头嗯了一声,他司家素来和黄泉城没什么交际,自然也不用太客气。 当沈安莫的目光扫到了最后的秦珂身上,却是愕然之后有些怔住。 韩诺言站的极为靠近沈安莫,顺眼之间垫高了脚看到了亭子中石桌上的那张画,也愕然之间张大了嘴。 “这……不是秦珂吗?”韩诺言忍不住有些吃惊的转过头对着身后的秦珂说道。 而片刻之后沈安莫回过神,他指着秦珂,手指微微有些颤抖,良久之后才能完整的说出话“这位是……” 韩诺言急忙上前说道“沈叔叔,这是秦珂。” “你叫秦珂?”沈安莫上前,然后怔怔的看着秦珂,良久之后才开口。 秦珂点点头,对于眼前的沈安莫的目光,她有些微微皱眉,看到秦珂的表情,沈安莫也知道自己极为的唐突。 风轻云淡的笑了之后才说道“不好意思,这位秦姑娘,我有些失礼了,秦姑娘长得极为像我一位故人。” 秦珂点点头,虽然并不知道沈安莫口中的这位故人和自己到底有多相似,但是至少能够看出那位故人在沈安莫的心中地位不低。 “秦姑娘是哪里人氏?”似乎是对秦珂很感兴趣,沈安莫的目光一直围绕在秦珂的身上,招呼几人坐下,吩咐人将桌子上的画收走之后,沈安莫又转过身问道。 秦珂拍了拍怀中已经睡熟的婴儿,然后抬起头缓缓说道“太都元阳人。” “不知道沈姑娘母亲又是哪里人氏?”听到秦珂的回答,沈安莫脸上依旧笑容满面,看不出任何的不妥,又继续问道。 “沈城主似乎对我的家人很感兴趣。”秦珂微微的抬起眸子,然后缓缓说道。 沈安莫微微一笑,然后点头,并不忌讳承认“我说过秦姑娘和我一位故人很像,那位故人与我多年未见。” “沈叔叔刚刚所画之人与秦珂极为的相似,难道沈叔叔有秦珂有什么关系。”一侧的韩诺言心思始终在那副惊鸿一瞥的画上,画上的女子与秦珂长得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只是眉色之间多了温婉,比起秦珂少了清冷和骄傲,让人一看就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不知道沈城主和那位故人是什么关系,如此关心?” 秦珂的言语之间并不算太过的锐利,沈安莫也没有不高兴,只是淡淡的端起面前的茶杯,然后啜了一口之后,遥望着远方,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诺言应该知道我并不是沈家嫡传子弟,我只是沈家所收养的孩子。” 沈安莫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顾忌,他的身份对岚朝帝都的人而言算不得秘密,只是秦珂不知道而已。 “这位姑娘与家姐长得十分相似,家姐十八年前失踪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如今能够看到与家姐长得相似的人,安莫自然是非常的在意。如果言语举止之间有任何的冒犯,也请姑娘见谅。”沈安莫浅浅的笑着,每一字吐露得非常的清楚,神态之间诚恳无比,让人看了实在生不起半分的气。 “哦,有多相似?”秦珂挑高了眉角,也有些好奇,她的身份是太都元阳秦家的七小姐,除了父亲秦青梧之外,母亲早已逝,但是存留在原本秦珂记忆中的那个属于母亲的温婉记忆却是一直影响这她。 让她也将记忆中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女子当做了自己的母亲,秦家人并不重视母亲,也没有听过任何关于母亲的事情,在属于原本秦珂的记忆中,那个女子总是淡淡温柔的笑着,从未争过什么,也极少出那个院子。 “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家姐性子温柔,并不像姑娘看起来外柔内刚。”只需要一眼,沈安莫就几乎能够了解面前的女子到底是怎么样的性子,看似几乎和他姐姐一样的容貌,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的自信和骄傲却是他姐姐不曾拥有的,姐姐的性子温婉,一辈子从来不和任何人争什么。 “你姐姐的名字?”秦珂手中拨弄着婴儿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几乎能够确定自己的母亲就是眼前人所谓的姐姐。 “沈千樱”沈安莫有些颤抖的说着那个很多年都不曾再提起的名字,眼眸中甚至有着几许的情绪波动,轻易之间让他周围的人能够感受道。 “家母千樱,无姓。”在秦家,秦珂排行第七,母亲是秦青梧的小妾,但是这位鲜少在整个秦家大宅露面的女子几乎让人遗忘了,没有人知道她全名到底是什么,只知道是秦珂的母亲,秦青梧的妾夫人。 “你真的是姐姐的孩子。”听到秦珂的回答,沈安莫明显有些激动,然后站起身子来,双手握住秦珂的肩膀,言语之间的激动轻易能够听出来。 岚朝形势 秦珂缓缓的摇头,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怀中的婴儿刚好哭了起来,北无忧站到凳子上,然后轻轻的拍着婴儿轻声说道“弟弟不哭,不哭。” “这是……”像是才发现秦珂怀中的孩子,沈安莫的目光中明显带着诧异。 “这是我的孩子,秦澄”缓缓的说着,秦珂的目光中带着温柔,她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忘记仇恨,忘记一切,平安快乐的生活,拥有赤诚之心,一片清澄。 “你的孩子?”微微有些惊讶,沈安莫却也只是安静的看着秦珂怀中那个咯咯直笑的孩子,并没有说什么。 “你们这是打算去岚朝帝都?” 沈安莫伸出手指慢慢的在桌子上轻扣,神色之间略有沉思。 “嗯。”点点头的韩诺言和秦珂对望了一眼,韩诺言率先开口“叔叔对如今的岚朝形势怎么看?” “岚朝立都接近千年,可以说是整个天风大陆上存在最长久的国家,岚朝的帝王相比其他国家而言,很聪明,要么是惊采绝艳之人,例如岚朝开国皇帝岚九遥,要么就是像如今的陛下,深知自己的能耐,有识人之明,用人不疑。”沈安莫的敲打在桌子上的五指纤细而优雅,慢慢的说道。 “看来你对岚朝皇帝的评价很高。”秦珂淡淡的笑着,对着面前的沈安莫,她有一种好感,无关其他,只是因为眼前的人是真心对她。 “韩家也曾经是岚朝的显赫之家,你们如今上岚朝帝都为的应该是岚朝一年一度的凰舞会吧。”沈安莫缓缓的起身,对着韩诺言和秦珂说道。 韩诺言点头,凰舞会对韩家的重要性无与伦比,若是此次凰舞会秦珂能够一举夺魁,韩家就能再次回到帝都,重新休养生息。 “凰舞会分为六艺的比试,礼、乐、射、御、书、数,韩家素来在武学上天赋异常,近年来却是在文化方面衰退,导致韩家最终离开了帝都,这一次,诺言侄儿所来帝都,又打算怎么让韩家赢得凰舞会。” 托起了下颚,沈安莫深邃的眼神看过韩诺言,然后缓缓说道,对于韩家,他清楚无比,自然知道依韩诺言的水平断然是不能够让韩家这一次在凰舞会取得胜利,那么唯一的可能自然是请了外援,例如眼前的秦珂。 秦珂看了看沈安莫,然后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回答沈安莫这个问题,反倒是岔开了话题问道“最近黄泉城封城,不知道沈城主是因为什么事情?” 这句话让沈安莫原本带笑的脸上微微有些黯淡,神色之间有些微怒,原本轻巧敲打着桌面的手指也微微握紧。 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我沈家传家之玉被盗了。” 沈安莫起身之后,神色之间有几分的嘲弄“盗玉之人身份比较特俗,所以我才会下令封城,而且不让消息走路半分。” “这盗玉之人是?”韩诺言有些迟疑的问道,毕竟这属于沈家的家事,他们不太适合知道。 沈安莫看了秦珂一眼,然后缓缓说道“是我的小妾如玉。如玉并非黄泉城中的人,而是岚朝当今太尉送过来的女人,处在我这个地位,你们也应该知道,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南宫太尉送过来的人,怎么可能偷东西。”即使是韩诺言也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岚朝当中,三公为重,太尉为岚朝如今武官之首,可以整个岚朝也只有丞相大人能够与之匹配。 “那块玉是我沈家家主的象征,失去了那块玉,可以说族中任何的决定,即使是我也不能够完全的抉择。”沈安莫微微的皱眉,眉色之间也浮现一丝的忧虑。 “沈城主的意思是让我们帮你寻找那块玉,对吗?”在一侧的秦珂慢慢的说道,沈安莫是聪明人,而且是决定聪明的人,能够将如此私密的事情告诉他们,无非是想要他们也参上一脚。 “秦姑娘果然冰雪聪明,你我也是一家人,这些客套话就不必说了,若是能够为我找会沈家传家之玉,诺言应该知道,凰舞会并不是人人都能够参加的,只要有我做担保,凰舞会绝对无人为难你韩家。” 韩诺言点点头,他自然是知道依照如今韩家的地位,即使是参加凰舞会也不会得到多好的待遇,若是沈安莫一力担保,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凰舞会近在旦夕,我会派人送你们安全到帝都,按照如玉的性格,她拿了我的玉佩之后一定会早早的回到帝都,帝都当中风起云涌,你们自己要多保重。南宫太尉远远不是看起来的粗狂,他那个人粗中有细,心思细腻,绝非常人,否则也不会是如今岚朝武官之首。”沈安莫来回踱步,然后轻声的对着秦珂说道。 “岚朝帝都当中还有哪些人应该注意?”秦珂起身,怀中的婴儿咯咯直笑,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不停的拉扯着秦珂的头发,北无忧伸出手接过那胖乎乎的秦澄。 “岚朝能够屹立如此多年不倒,自然是人才无数,三公当中,当朝丞相宇文拓虽然年纪垂老,但是这老狐狸非常会站队,每一次逢朝中大变故,他从未选择错一次,当朝御史东方霖号称好好先生,从来不得罪人,也是极为会处事,而如今的岚朝陛下岚凰月,性子温和,爱好音律,若是能够投其所好,自然能够得到很多的好处,但是千万别把陛下当做傻子。”说道岚凰月的时候,沈安莫明显语气有些感叹,然后特别加重了语气。 “岚宗又是怎么样一个存在?”对于岚朝当中这个庞然大物的存在,秦珂一直以来都有着好奇,天风大陆上一流的势力,到底是怎么样的。 “岚宗与岚朝开国一起建立,岚宗最厉害的地方不在于他是岚朝最强大的宗门,而是在于岚朝当中的贵族子弟,朝野权贵几乎全是岚宗所出来,可想而知,岚宗的势力几乎遍布了整个岚朝,即使是岚朝皇室也绝对不敢轻易的触碰岚宗,可以说岚宗在岚朝的地位非常崇高,岚宗如今的宗主云曼夕是岚朝地位最高的女子。”沈安莫一直以来给人都是云淡风轻的感觉,却在说道岚宗的时候语气中也忍不住带着肃立。 岚朝帝都 “所以说一般情况下,千万不要得罪岚宗,否则在岚朝寸步难行。”黄泉城城主沈安莫看向秦珂的目光中不停的叮嘱。 对于秦珂,这个长得几乎和他姐姐一模一样的女子,他心底始终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感情,年幼时分,整个沈家唯一带给他温暖的姐姐,在他的心目中,即使用整个沈家来换取,他也会毫不犹豫,所以当看到秦珂的时候,他就知道眼前这个女子一定是姐姐的孩子,他守护着沈家,只是因为沈家是姐姐曾经待过的沈家。 面对沈安莫的目光,秦珂并没有太在意,对她而言,当从现代世界来到天风大陆,上天给了她重新一次活的机会,她就会活的比任何人更加的精彩。 遇见了方尽休,她学会了全心的相信一个人,曾经红衣说过,贪恋一个人的温暖是最容易让人变得软弱疲惫的,她从来不相信,因为她会变得更加坚强,想要守护身边的人,没有足够的力量怎么可以。 “凰舞会近在旦夕,我也不留你们了,我希望你们找到了沈家家传玉佩,凰舞会结束之后能够再次回到黄泉城,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沈安莫扬起笑容,韩诺言点点头。 有黄泉城城主沈安莫亲自送他们出城,自然是畅通无阻,踏出黄泉城的第一时刻,秦珂回过头看着那巍峨壮观的石头,一望无际的草原,草原中独立的美丽城市,就像梦境一般,离开的瞬间,就在悄悄的模糊。 “从黄泉城出发,到帝都只有三天的路程,这三天我们会加紧时间赶路。”神情有些严肃,韩诺言看向遥远的东方,心中也有些紧张,毕竟这一次攸关他韩家从此的荣辱兴衰。 从黄泉城出来之后,秦珂一行人就抓紧了时间一直赶路,硬是在三天之内赶到了帝都。 而此刻的南荒边城: 白衣的青年坐在贵妃椅上,左手拿着书本,天气还有些凉冷,偶尔之间传来淡淡的花香伴随着他轻微的咳嗽声音。 “侯爷。”南远长叹一声,然后上前将衣服披上方尽休的身上。 方尽休回头微微笑着,神色之间越发的清冷温和,却让人看不到任何的情绪变化,微微颔首“南远你回来了,她最近还好吗?” 南远自然知道方尽休问的是何人,那个绯衣骄傲的女子,一身凌厉。自从秦姑娘走了之后,侯爷就越发的爱笑,笑容真挚的让人揪心,只是不知道到底放了多少的真心进去。 太都是侯爷出生的地方,曾经的侯爷身体孱弱,就是当今国手也曾经预言活不过20岁,秦姑娘给了侯爷20岁之后的人生,却也将侯爷的心带走了,失去了心的侯爷,聪明,果断,狠戾,他的温柔似乎就停止在那个女子的身上。 “秦姑娘很好,秦姑娘如今在岚朝帝都,跟她一起的是松山学院锋芒的韩诺言”迟疑之后,南远还是说了出来。 方尽休原本握住书的手微微有些怔住,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她怎么和韩诺言在一起了。” “听闻是在漠北城遇上了韩家的刁蛮小姐,后来韩诺言出面了,秦姑娘答应帮他们韩家赢得凰舞会的胜利。” “凰舞会?”白衣的青年微微挑高了眉角,那个动作与曾经身边的绯衣女子无比的相似,只是他不知道,颔首之间垂眸低笑,轻声说道“她一定会赢的。” “侯爷……”南远看着方尽休遥望着远方,忍不住问道“你既然舍不得秦姑娘,为什么不直接叫她回来,你若是开口,秦姑娘不会拒绝的。” 方尽休低声的笑了起来“我不想成为她的累赘,就像她始终想要变强,站在我的面前为我遮风挡雨,而我,也同样想要保护她,她向往着这莫大的天地,始终翱翔,我怎么可以成为束缚她的原因,她累了,自然会回到这里来。” 淡淡微笑的白衣男子在说道那个绯衣女子的时候,微微倾斜的头,脸上布满了温柔,南远长叹一声,若是方家军见到这个样子的方尽休,心中恐怕会惊讶万分,即使是如今的南荒朝野之中,方尽休也名声斐然。 方侯曾经威慑四方,如今的方尽休继承了这个名字,无论是容貌,性子,外交手段都比当初的方无忌更加的圆滑出众,即使是如今南荒的四王也曾经暗地中叹息“太都失去方尽休,莫大的悲哀。” “珂儿,我会站在这里,一直等你回来,等着你比任何人都更加耀眼,灿烂。” 岚朝作为整个天风大陆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强悍国家,一直以来都是耀眼的存在,当踏进岚朝帝都的范围,秦珂也忍不住惊叹。 如果说太都是属于大漠的豪放,那么这岚朝就犹如千年瓷器般的精致优雅,岚朝的帝都建立于山川之中,护城河绕过了整个岚朝的帝都,不仅仅给与了岚朝水流文化的典故,更是守护着整个岚朝。 听闻数百年前,曾经有国家想要攻打岚朝,却最终在这护城河上全军覆灭了。四周可见的小桥流水人家,遍布了岚朝帝都的周围。 一眼看去,犹如中国曾经江南最美丽的时候,烟雾缭绕,轻歌蔓延。 “这就是岚朝帝都?”秦珂站立在护城河外,轻声的问道,岚朝不愧是整个天风大陆最为美丽的国家,名副其实。 “岚朝的开国皇帝岚九遥是位惊采绝艳的君主,文武双全,号称千年来第一人,这样一个帝王建立的国家,无论是在军事,文化还是各个方面都是顶尖的。”韩诺言也轻声的说道,无论来过多少次帝都,都会被他的美丽所震撼,这也是身为岚朝人的光荣。 “哼,果真都是一群土包子,没见过世面的。”一直被拖着上路的司星朗,经过这些日子的跋涉,翩翩风采早已经看不到半分,衣衫沾染了污秽,发丝也狼狈的紊乱的披在双肩上,在面对那天然而成的巨石城门,他昂着头哼道。 柳横波 “我们是土包子,自然不是司大公子能比的。”韩诺言也不介意一边笑着,然后狠狠的在司星朗的身上掐上一下,司星朗疼的直叫,然后恨恨的看着他。 因为有黄泉城城主沈安莫的令牌,所以进入帝都很容易,走进帝都之后,才会发现热闹非凡,或许是因为凰舞会即将开始,所以整个岚朝帝都的都城几乎是人满为患。 韩家自从居家牵移到了漠北城之后,这帝都之中再无人经营,所以几个人只能住客栈,但是走了几个客栈,都是人满为患,根本没有空的地方。 “我想起来了,韩家还有一处产业在帝都。”韩诺言沉思片刻之后惊喜的叫起来,然后带着秦珂往岚朝帝都的中心地带走去。 岚朝是文化之乡,几乎是整个天风大陆最完整的传承,但是同样,岚朝最为出名的也是青楼文化,岚朝帝都出现过无数惊采绝艳的才子,自然也会有佳人。 而风尘当中却是最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女子,曾经有倾城一笑的苏婉婉,更有千金只为一曲的顾清曼,而如今岚朝帝都最为出名的女子莫过于一舞流芳动帝都的挽月楼楼主柳横波。 走到挽月楼门外的时候,大门紧闭,韩诺言也不介意,直接推门就进去,秦珂踏进去的时候,屋中传来有些旖旎的声音“是谁啊?难道不知道挽月楼的规矩,白天是不接待客人的。” 说话的女子岁数并不大,虽然没有见到人,但是却能够从声音当中听出来绝对的美人,旖旎软软,只是声音都能够让人沉醉。 伴随着玉佩环绕,金步摇的声音叮当叮当的传来,秦珂抬起的眸子也忍不住浮现一丝的惊赞,面前的女子皮肤白皙,妆容只是显得正式,并不繁冗,衣衫清雅,眉如远黛,唇如劫火,侧过的头微微一笑,却是刹那芳华。 “柳姨……是我。”韩诺言伸出手挥舞了一下。 被称为柳姨的女子嘴角微翘,然后露出一抹惊喜,急忙走下楼,然后敲打着韩诺言的头“是你这小子,怎么舍得来看柳姨了。” “柳姨,这是秦珂。” “秦珂,这是柳姨。” 两个女子在韩诺言的介绍之下互相对望了片刻,柳横波伸出手,一双玉臂柔弱似无,倒是引起几分的旖旎风采。 轻笑道说“秦姑娘好,妾身柳横波。” 秦珂也点点头,伸出手握上柳横波的手,柳横波倒是微微有些惊讶,虽然她名动帝都,无数的男人如狂蜂浪蝶一般的围绕在她的身边,但是却鲜少有女子能够如此淡然的面的她,她见过嫉妒的,羡慕的,甚至是鄙视的目光,却不曾见到过如此平静,而单单只有欣赏的目光,光是凭着这一点,眼前的秦珂就足够让她喜欢。 “秦姑娘不介意横波身处风尘之中?” “风尘之中也是人,有什么不一样吗?”听到这句话,柳横波倒是笑了,她身处帝都当中,见过无数的贵胄,但是只要是女子,尤其是身份高贵的女子,见到她们这种身处风尘之中的女子,无论如何也有一种自高一等的味道,唯独眼前的秦珂身上一丝都感受不到。 “秦姑娘很对妾身的胃口。”咯咯娇笑,柳横波将目光转向其他几人,睁大了眼睛,笑的天真的小女孩,被抱在韩诺言手中,睡熟的婴儿,还有一个狼狈不堪,却在看见她的瞬间露出习惯的风流笑容的青年。 捂住嘴有些笑的花枝乱颤,柳横波指着那个狼狈不堪的青年说道“这不是司家大公子嘛?” 柳横波的话一出,韩诺言明显能够感受到身侧的司星朗整个身子一怔,司家大公子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在整个帝都来说,无数女子追捧,如今却是这样狼狈的样子,尤其是被柳横波看到。 “韩诺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把本公子放了。”再好的风度早已经在路途中被磨灭,司星朗咬牙切齿的对着一侧笑的要岔气的韩诺言说道。 “司星朗,我们韩家可不欠你什么,是你在半路中阻拦我来帝都,怎么算,也是你理亏吧。”韩诺言伸出手在司星朗的脸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这些日子来,司星朗双手被绑,几乎生活不能自理,所有的窘态都被他看完了。 想到这里,心里也有种报复的快感。 “你们几位就在这里住下吧,诺言你来是因为凰舞会吧,韩家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踏进过帝都半步,不少的人都在猜测你们到底是休养生息,还是完全破败,这一次,希望你能够带给那些人震撼。”柳横波有些感叹的说道,她曾经深受韩家的大恩,虽然算不上韩家人,但是却与韩家一直交好,而如今韩家能够卷土从来,她也感到欣慰。 “对了,你们有推举令没有?韩家很多年不曾参加凰舞会了,如果这一年想要参加,必须要有岚朝三品以上官员的推举令。”突然之间想到,柳横波急忙说道,如果没有,她也会想办法去弄一份,凭着她在帝都的名声,交好的官员不计其数,应该区区一张推举令还是好拿的。 “这个吗?” 将手中的文书递给柳横波,秦珂打了个呵欠,连着赶路很多年,她都觉得有些疲倦了,而且凰舞会即将开始,她必须用最好的状态去迎接,蝶影罗刹从来没有输过,这一次也不例外。 接过秦珂手中的文书,即使是柳横波微微也有些诧异“黄泉城城主沈安莫的手书,真难道,那家伙好像看起来温和无比,却是吃人不吐骨头,这次居然愿意给你们推举令,真是神奇。” 然后将文书递给秦珂,吩咐人将几人带到后院去休息。 “记得明天的是凰舞会内部测试,因为韩家很多年没派人参加凰舞会了,所以必须先参加内部测试,如果内部测试失败,那就根本不用参加凰舞会了。”叮嘱了几声之后,柳横波也转身去休息。 几个人在侍女的安排下住到了后院,秦珂和北无忧,秦澄睡在一间,至于司星朗则是被韩诺言带走了。 在野外几日,秦珂的眉头之间也有淡淡的疲倦,摸摸一直沉默不语的北无忧,轻声的问道“悠悠想家吗?” 北无忧抬起头甜甜的笑着“师父在的地方就是家。”圆圆的眸子当中全是眷恋,对北无忧而言,所有的亲人在一夕之间失去,剩下的她没有了亲人,那个曾经会对着她温柔微笑的王兄也在一日之间变得冷漠,唯独眼前这个女子给予了她温暖,所以她视她为亲人。 将悠悠抱上膝盖,然后将头靠在悠悠的头上,秦珂的心底隐约之间有些融化,想到那个一身温暖笑着的男子,总是站在她的身后,想到这个始终陪在自己身边的北无忧,或许这个世界比她想象的更加温暖。 羞辱韩家,秦珂出手 凰舞会作为岚朝每年一度最为盛大的宴会,不仅仅为岚朝的发展提供了新鲜的血液,几百年来已经成为一种传统的存在。 因为韩家多年未派人参加凰舞会,所以这一次必须先到岚朝特定的地方参加初赛,才有资格取得凰舞会的参赛权。 第二题的大清早,秦珂将北无忧和秦澄留在了挽月楼,随着韩诺言去往初赛的地方。 初赛设定的地方是岚朝的皇城外不远的一个宅院当中,宅院的格局有些像中国古代的江南小调,明明是三四月的天气,整个宅院却是散发出浓烈的芳香花香味道。 门外的守卫林立,戒备森严,几乎是没有任何一个无关的人员可以随便的出入。 将手中的文书递给守卫,秦珂几人才走进宅子里。 宅子里面已经等候了很多人,看到秦珂和韩诺言也只是回过头看了几眼就又转过身去。 宅院中间的空地前方有着一个小平台,平台上站着一位老者,老者发须全白,不停的扫视着下方的人。 看到秦珂的时候,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韩诺言低垂了头小声的对着秦珂说道“那人是岚宗的长老,这一次的初步测试就是由他来主持。” 秦珂点点头,然后眼睛直接对上那位老者,老者并没有觉得不高兴,反倒是也点点头。 “人差不多到齐了,老夫岚宗王长老,这一次由老夫来测试各位,这里的测试不过是牛刀小试,毕竟岚朝人才济济,真正的比试是在凰舞会上,各位也不必紧张,老夫只是做点简单的测试。”王长老哈哈笑起来,然后话语之中有些轻松,倒是让现场的不少人神情轻松了不少。 “至于这一次的测试,主要是一些基础,看各位有无真正的能力能够踏上凰舞会的舞台,毕竟凰舞会是我岚朝一年一度的盛宴,各位实力不佳,上去也只会自寻耻辱。”王长老抚着胡须慢慢的说道,然后踱着步子绕着整个台子。 “待会我会每个人发下一页纸,然后各位在一炷香的时间,将纸上的问题回答好,总共十道题,只要超过六道正确就算过关。” 王长老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整个院子包括角落中每个人都刚好能够听见,而且传达到每个人的耳中清晰无比。 “这位老者实力不错。”秦珂轻声的说道,韩诺言点点头“这里只是初步的测试,不会太难,所以那几道题都是基础常识,作为简单的筛选。”害怕秦珂不太清楚,韩诺言特地解释。 在场的人都被安排了隔壁的小广场分开,每个人单独的座椅,颇有几分现代考试的味道。 “咦,这不是韩家的人,真是神奇啊,韩家不是滚出帝都多年,还有脸来参加凰舞会。”被分配到隔壁的院子,刚好坐下,犹豫韩诺言不参加比试,所以就站立在一侧,那些站立的人当中大部分都是陪着来比试的,其中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带着嘲弄开口。 秦珂一回头,看到站立的那群人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对着韩诺言说道,韩诺言的头垂的很低,从秦珂的方向只能看到韩诺言的手握得很紧,始终没有开口。 秦珂微微皱眉,正准备站起来,那个中年男子又开口说道“韩少爷怎么不说话,难道是韩家被赶出帝都之后,韩家连基本的骨气都没了,还来参加凰舞会,凰舞会可不是你韩家这样的人能够参加的。”中年男子有些趾高气扬,看着不出声的韩诺言气焰越发的嚣张。 韩诺言甚至忍不住想要开口了,想到爷爷的叮嘱,始终忍着,正在这个时候,却听到面前的中年男子一声痛呼。 “是谁,居然敢打我。给我站出来。”对着四周一阵怒喊,中年男子的脸明显有些铁青,然后抚摸着额头,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小石头打出一个小洞,正缓缓的留着鲜红的液体。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这样的速度和动作,明显是有人用石头扔了过来,但是这准头和力度就足以证明扔石头的人内力和力度都控制的非常的好。 “我以为是哪家的狗在那狂叫,不好意思,手就这么一抖。”慢慢从前方站起来的绯色身影伴随着有些慵懒的声音,中年男子怔了一下,立刻明白眼前的绯衣女子骂他是狗,神色立刻激动起来,脸被涨得通红。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不知道。”绯衣的女子一脸专注,才缓缓摇头,很认真的说道。 “那是帝都白家的管家。” 身后参加比试的人不知道是谁小心的开口说道。 “白家的人啊,白家可也算帝都的大人物了,这姑娘怎么得罪白家的人,听说白家和岚宗关系一向挺好。”不少的人在私下开始议论,声音都传入秦珂的耳中。 秦珂微微挑高了眉角,然后看着那趾高气扬的中年人,慢吞吞的说道“我只知道狗在这狂叫,真的很烦。” 白家在岚朝帝都当中也算是名门望族,身为白家管家的中年人一直以来都是被人奉为上宾,很少有人不卖白家的面子,眼前的绯衣女子明显不把白家放在眼里,中年能够成为白家的管家自然也不是丝毫不识趣的人,忍住怒气,拱手问道“不知道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在下白府的管家白沉,在下和姑娘素来无冤仇,姑娘为何要……” “看不惯。”绯衣的女子红唇微动,就吐出三个字,原本白沉勉强笑容的脸却被这三个字彻底的打破了。 “放肆,真当我白家是什么人?”不待白沉说话,另外一侧同样的比试的席位一位粉衣的女子站起来微微带着些怒气。 秦珂环抱着双手,然后转过头看向说话的人,说话的是粉衣女子容貌娇美,看向秦珂的目光中带着高高在上,然后微微昂着头。 “一条狗不够,看来还有条。”秦珂挑了挑眉角,仍然淡淡的说着。 “你在帝都如此嚣张,真以为帝都是你们乡下小地方。” 考试题目 粉衣的女子咬着贝齿,然后有些微怒的对着秦珂说道,伴随着她说话,一道掌风从她那里发出直接扇向秦珂。 秦珂的袖子微微一动,化解了那道掌风,然后面不改色的轻扇了一下,那粉衣的女子面前的桌子直接裂成了几块,她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看向秦珂的目光中带了一抹的惊讶。 “你是哪家的人?”粉衣女子微微皱眉,话语之间客气了不少,但是仍然有些傲气。 “韩诺言的未婚妻。” 韩诺言原本一直捏着的手在这句话中松开,然后愕然的看着那个绯衣的女子,秦珂愿意帮助韩家,按照秦珂的性子原本就很难得,而如今,韩家饱受侮辱,秦珂出手相助,他更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哼,区区一个韩家也敢在帝都如此嚣张,得罪了白家,这凰舞会不会有你们韩家立足之地。”粉衣的女子冷哼一声,然后站立在座位上。 秦珂摊开手,无所谓,正在这个时候,一开始的岚宗王长老慢慢的走进来,看到一片狼藉的会场,微微有些愕然,然后有些微怒“这里是考试场地,如果有任何人不遵守规矩,老夫就请他出去。” 王长老的声音并不大,却是传到每个人的耳中,粉衣的女子还想要说什么,沉思了片刻,就咬了咬牙齿然后坐下。 王长老吩咐人将现场收拾干净,然后发出测试的题目到每个人的手中。 秦珂接过题目扫看了一眼:,几乎相当于以前念书时候的文化考试,都是关于古代六艺方面的一些常识问题。前面六道题都是对六艺的概念考核,最后四道倒是有些意思。 7:随手画下你心目中的凰舞会。 8:即兴书法写下几个字 9:若是围棋之中,黑子全军被白字包围,如何才能够脱围。(附带了一副围棋图) 10:参加凰舞会,想到拿到什么名字,为什么。 这么短的时间,最后几道题明显是有些为难,秦珂扫视了周围参加的人一眼,不少的人都皱起了眉头,秦珂倒是无所谓,后面几道题对她而言并没什么难度,毕竟深受现代文化的影响,素描这些东西比起这里的人,她无疑是高手中的高手。 至于书法,这些日子来用毛笔早已经习惯,何况曾经极为欣赏王羲之的兰亭序,曾经长时间模仿,绝对不成问题。 围棋之道,这个残局并不难破解,至于最后一道题,秦珂提笔写上第一,然后继续写道,因为没想过第二。 到了一炷香的时间,大部分的人交了答案,但是明显很多人的脸色并不好看,这看来简单的十道题倒是难住了不少的人。 韩诺言快步的走向秦珂的方向,那个绯衣的女子慵懒的伸了伸懒腰,韩诺言的目光中有着担心,秦珂拍拍他的肩膀“没什么问题,应该能够参加凰舞会的。” 听了秦珂的话,韩诺言也放松了不少,两个人走出初试的院子,立刻被人包围了。 “韩家的人,被赶出帝都的狗,也敢在这里乱叫。”粉衣的女子站在秦珂的面前,然后微微眯起眼睛,头昂起,脸上是属于帝都望族的一种骄傲。 秦珂低垂的眸子并没有看向面前的粉衣女子,而是她身侧的另外一个男子,男子容貌跟粉衣的女子很是相似,只是神色之间更为的冷淡,并没有太多的表情,眸子始终低垂着。 “那是白家的三小姐白藤,白家六少爷白珞”韩诺言小声的在秦珂身边说道,他韩家在帝都声望斐然的时候,白家不过是小族,怎么敢惹到他韩家头上,如今韩家衰败,白家却如今也是帝都中的二流望族,不过已经远远超过了韩家。 想到这里,韩诺言的脸上也露出淡淡的悲伤,对于韩家如今的现状,身为韩家子弟,他却无能为力。 “好狗不挡道。”秦珂上前一步,无视白藤,慢悠悠的说道,这一句话直接让白家三小姐白藤的脸一瞬间怒火中烧,直接上前,想要一掌扇向秦珂脸上。 秦珂慢悠悠一个优雅的转身,就躲开,然后左手抓住白藤的手,微微眯起眼睛说道“我一向不喜欢打女人,不过也有例外的。” 白藤挣扎着想要从秦珂的手里把手抽出来,却怎么也抽不出来,面对着秦珂越来越近的脸孔,白藤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她丝毫不怀疑眼前的女子眼底的杀意,惊呼喊道“六弟。” 秦珂很遗憾的看到伸出来从自己手里将白藤拉开的白珞,然后环抱着双手抬眸看着白珞。 白珞缓缓的抬起头,那是一双无比冰冷美丽的凤眼,对着秦珂说道“你很强,但是没有人可以在我的面前伤害白家的人。” 秦珂感到有趣的挑高了眉角,对于白珞倒是有了几分的兴趣,挥开韩诺言伸出的手,秦珂走到白珞的面前。 白珞后退一步,将白藤挡在身后. “你很怕我?”秦珂淡淡的勾了勾唇角,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清冷少年,白珞眼神中带着警惕,他能够轻易从眼前的女子身上感受到杀气,这个女人若是真的要杀人,绝对不会手软,所以他才会如此害怕她朝着白藤下手。 “六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张温柔无害的脸,白藤却始终能够觉得有些冰冷,咬住了贝齿,然后拉了拉白珞的衣袖,白藤心中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害怕,想要叫白珞离开。 “三姐没事的。”转身拍拍白藤,白珞的神情温柔了很多,然后转身看向秦珂问道“你想怎么样?” 秦珂的眼底浮现一抹的嘲弄,缓缓的说道“白家六少爷,你似乎搞错了,是你们拦住我,应该是我问你们要怎么样?” 秦珂的动作缓慢而慵懒,却是让白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然后看着秦珂漫不经心的转身,拖着韩诺言离开,白珞松了一口气,却有些茫然。 “六弟……”白藤小声的喊着白珞,白珞是她白家这一辈中天赋最为出名的,在武学上白家小辈几乎无人能够胜过,但是面对秦珂的时候,却丝毫没有胜算,光凭这个,她就有些后悔招惹秦珂。 想到这里,白藤直接转身一掌甩向旁边的白沉“都怪你,那女人那么恐怖。” 白沉捂住脸颊,低下头,然后脸色有些暗沉的看着秦珂离开的方向,闪过一丝的不甘和恶毒。 司家妖孽 岚朝作为天风大陆上建国最为悠久的国家,能够屹立如此久而不倒,自然有其特别的地方。 岚朝的气候相比其他地方要显得温和很多,或许是因为岚朝本身的浓厚的文艺风格影响,这里的气候一如岚朝的风气也显得温柔而多情,湿润。 如今的岚朝帝王弱冠之龄登基,传闻中岚朝这位帝王脾气温和,从未在朝野之中发过一次火,在文艺方面极有天赋,但是在武学方面和军事方面却是极有自知之明,从未亲自领兵,但是此人最为厉害的地方从来不是他诗词方面的成就,而是他对人才的识别。 他一手提拔的将领,全是将才,而其中独孤囍就是由他从一介小兵一手提拔出来。 而除掉岚朝如今的帝王岚凰月,帝都当中势力分布也是极为的广泛。 深夜的帝都城中,月亮悬挂在天边,遥遥望去,带着淡淡的银色光晕,让人有些迷蒙的感觉。 一匹马从帝都外一直奔跑着进到城中,然后直冲向帝都司家,司家作为帝都中的几大世家,势力自然是遍布朝野,更多的是司家历代以来与帝王家关系极为的密切,如今的岚朝贵妃就是司家的大小姐。 凭着这个身份,司家即使在整个岚朝帝都当中,也比其他的世家更加的尊荣。 司家的大门外早已经有几个人焦急的等候,其中一个不停的望着黑黢黢的道路,搓着手,小声的问道“家主,你说怎么人还没到?” 被称作家主的男人年纪约莫三十来岁,一张脸上严肃的没有丝毫的笑容,让人一看就有种肃立的感觉,双眉紧皱,脸上却是看不出任何的神色,回头看了刚刚说话的人一眼,缓缓说道“应该快到了。” 正说着话的时候,看到前方奔跑而来的马匹,站在司家门外的几个人纷纷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对方,毕竟这件事情牵涉太光,若是有什么,整个司家也会万劫不复。 马匹上的人到了司家门外翻身而下,跪倒在地上,朗声叩拜“小的见过家主。” 被称为家主的正是司家如今的当家司漠然,司漠然看了看跪拜在面前的人,然后皱起的眉头并没有松开,又再次的看了看黢黑的道路,才缓缓说道“就你一个人。” 那人有些惶恐,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司家家主,小心翼翼的说道“家主,四小姐在后面。” 听到这句话,司漠然明显眉头才微微稍缓,身边的几个人也松了一口气,司家四小姐司星晴,岚朝帝都最为出名的美人,不仅仅是容貌绝色,更多是那聪明绝顶的头脑,岚朝大祭司曾经在看了司星晴的面向之后长叹“此女若是男子,建功立业可当人上之人。” 虽然如此,司星晴的大名也是名扬整个岚朝帝都,何况司星晴成年之后被岚宗宗主收为亲传弟子,被定为下一任的岚宗宗主人选。 凭着这个身份,司星晴的身份就不比岚朝公主的身份逊色,即使是司漠然这个父亲,在面对司星晴的时候也不敢有丝毫的架子。 “四小姐可有说什么时候到?”一旁的长老也是迫不及待的问道,毕竟这一次凰舞会太过的重要,若是平时,到无所谓,但是韩家如今卷土重来,若是让韩家在帝都再次的立足,恐怕第实力恢复第一时间就会对付司家。 而且听说这一次白家已经在韩家那里吃了亏,没有司星晴,整个司家也没有能够拿得出手的后辈。 一想到这里,大长老才想起多日不见踪迹的司星朗,司星晴的同胞哥哥。 “家主,大少爷已经很多日没有回家了?”小心翼翼的在司漠然的耳边说道,死漠然的脸色因为这句话变得有些阴沉,衣袖一挥,然后冷声说道“不管他,他自然会回来。” 对于司星朗这个儿子,司漠然简直感到头痛,这儿子像是自己前辈子欠他的,惹祸就不说了,总是任意妄为,根本不听他任何的话。 凰舞会近在旦夕,他也没时间去管那逆子,想到司星晴即将回来,司家的人几乎都松了一口气。 而此刻的司星朗正被韩诺言绑在屋子中,一脸怒容,嘴里被塞了一团布,什么话也说不了,脸色胀得通红。 韩诺言轻柔的擦拭着手中的剑,然后小心翼翼的吹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挥舞着剑在司星朗的面前,司星朗看到自己面前飞舞的发丝,越发的激动。 “哎,不能怪我啊,司公子,我只要扯开你嘴里的布,你就没消停过,我也不想啊。”状似无辜的摊开手,韩诺言一脸的笑容却没有半点的诚意。 司星朗挣扎了几下,始终无法摆脱捆绑的双手,心里不停的咒骂秦珂,不知道秦珂绑人的手法是从哪里学来的,他根本无法挣脱。 “你就不用白费力气了,听说秦姑娘的绑人手法极为的特别,除了她之外,没人能够解开,回到帝都之后,司公子是不是特别的想念家,其实我也不是不讲情理的人,可惜是司公子太不会做人了。”长叹一声,韩诺言慢慢的走到司星朗的面前,笑眯眯的将手中的剑比划上司星朗的脖子。 司星朗一张脸全胀得通红,然后哼了一声将头转向一侧。 “不过看来司公子在司家没什么地位,失踪了这么久,也没人来关心一下。”韩诺言撇撇嘴,摸摸下颚缓缓说道,对于这件事情,他也很好奇,司星朗落在他手里这么久,司家却没有半点的动静。 司星朗不怒反笑,然后盯着韩诺言说道“韩家与司家百年以来一直关系都不好,这一次,你韩家想要借助凰舞会重新站回帝都的舞台,恐怕只会变成泡沫,恐怕小妹会回来。” 司家四小姐名震整个岚朝帝都,是何等尊贵和妖异的存在,几乎岚朝的人没人不知道,但是司家四小姐一向不参加凰舞会,如果这一次要参加,韩诺言的脸色顿间变得有些苍白,秦珂的胜算到底有几分,他心中也不确定。 看到韩诺言变得苍白的脸色,司星朗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怕了,小妹可是岚朝被誉为天才存在的岚宗下任宗主,即使你韩家这一次能够爬起来,你以为真能对抗我们司家。”司星朗的话让韩诺言的神情有些暗淡,韩家自从远离了帝都之后,鲜少有人经营,如今的状况即使是帝都的一半富贵之家也敢欺负韩家,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悲伤。 卖艺青年 “那又如何?岚朝开国皇帝也不过是区区草寇。”突然之间传来的清雅声音让屋子中的两个人都转过身看着说话的人。 绯衣的女子眉眸飞扬,说话的时候漫不经心,却是举手抬足之间自信悠然。 “既然我答应帮你韩家,自然会让你韩家在帝都立足。无论是任何人挡在了韩家的面前,我也会亲手为你们除去。”秦珂盯着韩诺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许诺,每一字犹如千金重放在了韩诺言的心中。 韩诺言点点头,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相信眼前的女子,但是他却愿意将韩家所有的希望全部压在这个女子身上。 凰舞会作为一年一度的岚朝盛会,无数的人从各个地方涌来帝都,这个时候的岚朝帝都是一年当中最为热闹的时分,花开四季,到处是飘扬的花香味道,伴随着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热闹的简直让人有些不习惯。 站在大街上,因为凰舞会的举办,四周的小贩热闹的吆喝着,冰糖葫芦,莲子粥,各种各样的小吃占据了岚朝帝都的大街小巷。 牵着北无忧的手,秦珂也漫步在岚朝帝都的街上,明日就是凰舞会正是开始的日子,所以今天她特地带着北无忧上街逛逛,至于秦澄太小了就还是丢在了挽月楼中,秦澄虽然年纪小,现在走路都还一颤一颤的,但是说话的声音软软的,外加爱笑,挽月楼中的姑娘倒是一个比一个喜欢他,都抢着带他,到让秦珂省事了不少。 大街上不少的新奇东西让北无忧看的眼睛都直了,嘴里含着各种各样的小吃,还不停的用小手指着其他的东西,秦珂都一一买给她,倒是让她笑的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的灿烂。 前方岔路的地方被围的水泄不通,北无忧抬起头有些期盼的看着秦珂,秦珂摇摇头,最后还是在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下抱着她钻到人群中。 被人群所包围的里面是一处不大的空地,空地上有一匹马,马的旁边站立着一位青年,看样子,青年的年纪并不大,只是被胡须发丝所遮掩的脸上看不出确切的年纪,秦珂只能够从他眉眸之间看出他年纪并不大,只是充满了疲惫。 那匹马安静的站在一侧,马儿膘肥健壮,是难得一见的好马,伽罗人地处草原,擅长养马,这马一看就是伽罗的好马,伽罗的好马在岚朝来说价格昂贵,鲜少有人买。 毕竟马这个东西对于普通人家来说作用并不大,还不如实际的吃喝玩乐,青年站在中间表演着简单的刀剑,表演完之后将地上的盘子端起来,朝着周围的人群讨赏。 青年的动作简单有力,倒是跟秦珂一直所学习的现代搏斗很相似,秦珂倒是起了几分的兴趣。 北无忧被秦珂抱在怀里,看着青年表演的粗浅武术,倒是兴致勃勃,不停的拍掌,青年到了秦珂的面前,秦珂直接丢下一锭银子,青年缓缓的抬起头,他在这里卖艺,虽然看的人多,但是打赏的人很少,而且这样一锭银子足够普通人家吃上半年了,倒是让他有几分的惊喜。 “粗浅手艺,不能收这么多,只求几个铜钱吃饭就行了。”青年将盘子中的银子递给秦珂,小声的说道,埋下的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对于青年的做法,秦珂挑高了眉角,越发的对面前这人有了兴致,毕竟,钱这个东西,很多人都爱,她见过不少为了钱吵架斗殴的,却没有见过不要钱的。 “师父,师父,我这里有铜钱。”北无忧看到被递回来的银子,直接从怀里抓出一把平时秦珂给她零用的铜钱放到盘子里,青年点点头说了声谢谢,没有看秦珂就直接离开了。 “师父,那个人挺有趣的。”北无忧摇晃着小手,在秦珂的怀中轻声说道,秦珂点点头。 青年继续回到原地整理了一下东西,然后将盘子中的铜钱一个个的捡起来,打算离开。 “让开让开……”人群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挥开了个口子,口子中进来的华服青年容貌倒是不错,只是一双眼睛浮肿,一看就是常年酒色熏陶的。 “师父,那个卖艺的有麻烦了。”北无忧忍不住开口说道。 “悠悠似乎听喜欢那个人的。”秦珂扫了北无忧一眼说道,北无忧皱起一双眉头,嘟嘴说道“那到不是,只是不讨厌,那个人的眼中没有太过的情绪波动,不像其他人。” 北无忧说话的时候,进来的华服子弟盯着卖艺的青年说道“在这里卖艺,看来手艺不错,给少爷我表演几个试试,会不会胸口碎大石之类的。”华服子弟的身后传来几声的笑声,跟着起哄,都是他带来的手下,其中还有人小心翼翼的搬了椅子让华服青年坐下。 卖艺的青年微微的抬起眸子看了华服青年一眼,然后慢悠悠的说道“对不起这位公子,我的表演以及结束了。” 华服青年明显没有料到遭到了拒绝,托起下颚,想了片刻之后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然后递到卖艺青年的眼前,带着诱惑的说道“给少爷来几个拿手的表演,让少爷满意了,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 卖艺青年抬起那双眸子看了华服青年一眼,什么也没说,然后慢悠悠的转过身,收拾好地上的东西,打算离开。 华服青年明显没有料到卖艺青年居然不买帐,眼睛一眯,将银子往地上一扔,狠声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把他给我拿下。” 他身后立刻窜出来几个人将卖艺青年围住,卖艺青年那张脸上唯一能够看见的眉毛紧紧的皱起,然后盯了盯华服青年一眼。 “看什么看,信不信少爷把你这眼睛给挖了。”华服青年朝着地上吐了一口沫子,然后得意洋洋的走到卖艺青年的面前。 “师父,那个人看来有麻烦了,你说他会怎么做?” 秦珂看了北无忧一眼,然后再看向卖艺青年慢慢说道“他不会动手的。” “为什么”北无忧的眼中充满了好奇,被人欺负却不愿意还手,那个卖艺青年应该身手不错的。 “因为如果被狗咬了,总不能咬回去。”秦珂的声音懒懒的,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将垂落的发丝挽到耳际,她看人一向很准,例如眼前这卖艺青年,骨子里是绝对骄傲的人,这样的人,根本不屑跟几条乱叫的犬计较。 “给少爷我打。” 华服青年一句命令下达,周围的几人都纷纷对着卖艺青年拳打脚踢,卖艺青年趴在地上,却始终连个哼声也没有,片刻之后,华服青年才消气的带着人离开。 凰舞会开始 “哎呀,真是可怜啊。” “谁让他遇上这些纨绔子弟啊” “……” 各式各样的声音传到秦珂和卖艺青年的耳中,秦珂始终有趣的看着卖艺青年,卖艺青年缓缓的爬起来,然后拍拍身上的尘土,然后站起来收拾好东西,牵着他那匹马缓缓的离开。 秦珂抱着北无忧一直跟着卖艺青年走,一直走到接近于岚朝帝都郊外的地方。 卖艺青年才缓缓的转过身看着秦珂,声音清冷“你跟着我干什么?” “你挺有趣的。”很久没有碰到这么有趣的人了,何况眼前这人身手凌厉,跟秦珂曾经受过的现代搏击技术有很大的相似,而拥有这样身手的人,恐怕也拥有一个不想让人知道的过去,这样的人带在身边,虽然是麻烦,但是却也是一个奇兵。 一个人再厉害,始终只有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秦珂发现很多观念都可以改变,在这冷兵器时代,你再厉害,始终抵不过千军万马,方无忌被太都奉为神,那又如何,最终还是陨落了,所以要保护身边的人,她必须有自己的势力。 “我并不觉得我哪里有趣。”卖艺青年的声音始终淡淡的,没有丝毫的波澜,纷纷说的是和他毫无半点关系的事情。 秦珂站在他的面前,挑眉问道“那你愿意跟着我吗?” 这句话让卖艺青年原本低垂的头缓缓的抬起来,看着秦珂,然后露出牙齿一笑,笑容有些怪异“为什么?” “因为你的身上有很浓烈的血的味道。”秦珂的话语很慢,每一个字都恰好的传到卖艺青年的耳朵中,卖艺青年停住步子,然后缓缓问道“跟着你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 “那可以吃饱吗?”卖艺青年转过头,一张除了眼睛几乎看不到任何五官的脸上依旧是一片的冰冷。 “你想吃多少都可以。”秦珂微微眯起眼睛,笑的极为的灿烂,原本清冷在脸上看不到半分,这句话让卖艺青年点点头。 “那好,我跟你走。”说完这句话卖艺青年转过身,牵着马站在秦珂的身后。 “师父,我们真的要带他回去啊。”北无忧勾住秦珂的脖子小声的问道,然后用好奇的神色看了看那个始终没有表情的青年。 “你的名字?” “聂小西” 卖艺青年牵着马站在秦珂的身后,脸上始终没有其他的表情,然后跟随着秦珂一直走回挽月楼,对于即将休息的地方是青楼,他也始终没有任何的表示,然后安静的跟着秦珂进了挽月楼,将马匹牵到后院。 一夜的时间很快的过去了,第二天的清晨,韩诺言一早就起来了,在大厅中不停的踱步,生怕秦珂错过了时候。 秦珂起来的时候,伸出头就看到韩诺言一直在大堂中走来走去,看到她的时候,韩诺言直接松了一口气,然后冲了过来。 “第一场是比试礼仪,岚朝一直以来都是文化之国,对于礼仪方面的规矩良多,但是难保这一次不出什么苛刻的难题。”有些忧心的看了看秦珂,秦珂拍拍他的肩膀,她真不太明白韩诺言这么担心干什么。 两个人慢慢的走向今日比试的地方,岚朝的凰舞会是整个岚朝一年一度的盛会,几乎是筛选岚朝未来新鲜血液的重大仪式,所以举办的地方就在岚朝帝都的广场上。 中间是被层层守卫所包围的巨大广场,四周围绕了岚朝的百姓,还有各式各样的小贩吆喝着推着小车卖着各式各样的小吃。 “秦姑娘。”不远处早已经来了的柳横波看着秦珂微微一笑,潋滟风情,惹得身边不少的人纷纷转过头看向她,毕竟这挽月楼楼主柳横波的名声在岚朝帝都一向不弱,平时想要见上一面,散尽千金不一定能行,今日却能够在此处看到,不少的人也纷纷的挤过来想要一瞻挽月楼楼主的风貌。 “柳姨,今天挽月楼不忙?”韩诺言看到柳横波明显的惊愕了一下,挽月楼名声斐然,人满为患,柳横波居然有闲空来这里,倒是让他有几分的不解。 “呵呵……”柳横波捂住檀口,然后咯咯笑起来,看着热闹非凡的凰舞会,慢悠悠说道“诺言,人都被拉到这里来了,我们挽月楼今天可是连鬼都没一个,开门干什么。” 凰舞会作为岚朝的盛会,几乎所有的帝都百姓都汇聚到了这里,其他的店铺自然都没有什么生意,想通了这一点,韩诺言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可以入场了,我就在外面看,你们自己多注意。”柳横波对着秦珂说道,然后挑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凰舞会是允许百姓观看的,只是比试的场地是封闭的,只有参加的人才能进去。 向着韩诺言挥挥手,秦珂朝着入口处慢慢的走去,入口的地方沾满了守卫,分开站立在两侧,留下一条约莫三人可以并排的道路,每个参加比试的人按照顺序,将推举信递给最前面的检查人员,就会领取一个牌子,然后依次走到广场上。 广场上有序的放着单独的座椅,每个进去的比试着都依次坐到椅子上。 秦珂的位置正好在左边的右上角,慢慢的人越来越多,当人差不多,秦珂才发现不远处居然是熟人。 正是白家小姐白藤,白藤似乎那一日被秦珂所吓倒,看到秦珂之后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立刻转过身去。 秦珂挑高了眉角,倒是有些好笑,没想到那一日就这样恐吓了白藤,白藤的反应就这么大,看来白家这位小姐胆子挺小嘛。 扫视了周围,周围的人都纷纷埋头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人如秦珂这样到处乱看,当秦珂的目光扫视到一个青年男子身上,青年男子冷峻的脸上也缓缓扫过秦珂,然后礼貌的点点头,比起其他人,黑衣青年明显镇定太多,气质不一样,韩诺言不在这里,不然倒是问问这位黑衣青年是谁? 当秦珂的目光扫到一个青衣的女子身上,青衣的女子唇角飞扬,笑起来的样子有几分的天真和可爱,看到秦珂的时候也甜甜的一笑。 岚朝丞相之子 “那人是司家四小姐,帝都人人都知道的天才,有她在,恐怕这一次我们都没什么希望。”周围不知道是谁开口说道,秦珂转过头,说话的是她左边的青年,青年相貌温和,长得算不上出众,却也让人看了舒服,看向秦珂的时候笑眯眯的,只是再看向司星晴的时候嘴角却微微向上撇撇。 “你好,我叫杜涵。”青年伸出手,然后笑眯眯的说道。 秦珂伸出手和他握上,然后颔首说道“秦珂,我的名字。” “你挺特别的。”杜涵从进入广场第一时间就注意到眼前的女子,眼前的绯衣女子神情一直很镇定淡然,偶尔之间也只是挑高了眉角,笑的有些慵懒,转眸之间让人觉得有些惊艳张狂。 “是吗?”秦珂淡淡的转过眸子,并没有对杜涵的话有太多的注意,她几乎的注意力都在那个黑衣男子和青衣女子身上。 这两个给她的感觉很强烈,蝶影罗刹能够纵横杀手界很多年,其中之一凭借的就是敏锐的感觉,而那两个人都让她极为的重视。 没多长的时间,广场的中央台子上就走上一个中年人,中年人穿着藏青的长袍,天庭饱满,给人的感觉气质不俗,杜涵倒是热心的第一时间解释“那人是当今岚朝的大祭司岚子月。”秦珂倒是略略有些惊讶,虽然她才到帝都不久,但是对于这位岚子月却是早闻大名。 岚朝的祭司身份极为的高贵,没一任的祭祀都是皇室之人才能担任,而且一旦担任了岚朝的祭祀就放弃了皇位的继承权,但是相对的身份也会超脱于其他人之上,岚朝任何的事情都能够占据一定的话语权。 而如今的岚朝祭司岚子月是岚朝先帝奉天帝的胞弟,如今岚朝皇帝岚凰月的亲叔叔,依照他如今的身份根本没有必要来主持这个凰舞会。 “按照道理说,这几年岚子月很少出来,今年的凰舞会,他居然会亲自来主持,真是奇怪。”一侧的杜涵托起下颚,然后有些不解的说道,他说的话几乎都是给秦珂听的,身为岚朝人,他对岚朝的了解肯定是比秦珂清楚。 “怎么没有见到你们的皇帝陛下?”身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秦珂对于帝王并没有属于这里的臣民的一种对皇权的热忱,所以也只是很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 却不知道这句话在别人眼里是如何的大逆不道,杜涵听了这句话怔住了半响之后才开口“你不是岚朝人?” “陛下身体一向不是很好,所以很少出席,但是凰舞会作为岚朝一年最重要的盛会,按照道理陛下是应该出席的。”杜涵盯着秦珂的目光中充满了打量。 “凰舞会作为我们岚朝一年一度的盛宴,感谢来到这里的各位对我岚朝皇室的支持和厚爱,也希望在这新的一年当中,我们能够从凰舞会中选拔出最合适的人才为岚朝效力。”凰子月的声音一如他的人,稳重而低沉,他站在台子上缓缓的将简短的开场说完,就宣布凰舞会正是开始。 凰舞会是按照岚朝的传统,从六艺开始,今日所比试的无非是礼仪和应变能力,先是理论上的考核。 到了实际考核的时候,倒是让不少的人有些惊愕,今年居然是让所有人站在一起,然后由台子上的人说出礼仪的名字,下方的人做出动作,如果动作迟缓了就视为淘汰。 理论秦珂自然是轻易就过了,到了做动作这一关,她是杀手出身,论敏捷度鲜少有人能够比,这一轮比赛下来,就淘汰了整个广场的一大半的人。 虽然前期的测试都是简单,但是用来作为淘汰却是再适合不过了。 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大半,下午考的却是六艺当中的乐。 岚朝的比试的乐泛指的是指音乐、诗歌、舞蹈,这一项就比试就比上一项难很多,听闻岚朝帝都的人能歌善舞,而且善于作词,岚朝曾经出过闻名天风大陆的诗圣唐白,更是无数的才子名传至今。 不过在这一方面,秦珂并不怕,虽然她并不算擅长于此,但是中华五千年的文化传承能够让她借用很多东西,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她是第一个用的人,自然就是开创者。 第一场礼结束的时候,被淘汰的人不少都垂头丧气,秦珂也慢慢的离开比试的广场,走到门外,看到她出来,韩诺言不停的挥舞着手。 “秦姑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吃饭。”杜涵跟着跑过来,对着秦珂说道。 “呵呵,看来秦姑娘魅力挺大,居然让杜公子一见倾心。”跟随者韩诺言过来的柳横波倒是遮住嘴轻声笑起来,她这一笑,让周围不少的人都傻呆呆的看着她,原本就是国色天香的美人,笑起来更是明媚无双。 杜涵倒没有不好意思,一直期盼的看着秦珂,秦珂微微有些皱眉开口说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情。” 根本没有看杜涵一眼,就直接拖着韩诺言离开,秦珂离开之后,杜涵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秦珂的背影。 “杜公子似乎很喜欢秦姑娘?”柳横波轻抚了发丝,然后有些妩媚的问道。 杜涵转过身,神情之间没有开始的温和,倒是有几分的锐气,看向柳横波的神情完全不一样“柳姑娘似乎和秦姑娘很熟?” 杜涵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之间流转出一抹的笑意,看到这个样子的杜涵,柳横波捂住嘴小声的笑起来“杜公子身为当朝丞相大人的义子,这帝都之中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非要秦姑娘。” “柳姑娘是生意人,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的意思。”杜涵并没有说其他的话,只是留下这句话之后意味深长的慢慢离开。 剩下柳横波脸上的笑容也慢慢的褪去,然后冷哼一声看着杜涵的背影低声说道“真以为我柳横波怕了你,区区一个岚朝丞相的干儿子,还不足以让我害怕,不过啊,想要征服秦珂那样的女人,杜涵你还不够资格。” 然后莞尔一笑,迷得身边的路人走路都几乎不看路,只顾着看着美人笑。 背叛者 南荒: 南荒的皇宫建筑一向是极为的特别而精致,五月的天气,地处天风大陆最南方的南荒已经有些炎热的感觉了,南荒的女子一向泼辣,穿着也是极为的泼辣,南荒四处可见清凉的风景。 行走在南宫皇宫中,包括是宫女的穿着也是极为的清凉,露出半截小腿,让人非常养眼。 白衣的青年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始终缓步在整个道路上,无论身侧的宫女如何的抛出媚眼都没有丝毫的动容。 一直走到了宫殿的最深处,那里斜躺在贵妃椅上的青年似笑非笑的眯着眼睛,然后看着白衣青年。 “方尽休见过陛下。” “真是奇迹啊,你居然愿意亲自来夜阑城。” “为什么不愿意?” 缓缓抬头的白衣青年脸上的笑容温和尔雅,让人一看就生出一种好感,。 即使是如今的南荒帝王北无轩也不得不说方尽休是个极为出色的男人,尤其是那笑容,太过的温暖,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尤其是寂寞的人。 “本王与你们的合作一向是诚意十足,你却始终不愿意来夜阑城,难道是害怕本王出尔反尔。”微微眯起眼睛的北无轩看起来虽然在笑,眸子中却是看不到半分的笑意。 方尽休莞尔一笑,唇角微微上扬“陛下难道不知道,方家初来南荒,很多地方都不习惯,都需要长时间的习惯,这个时候,身为主帅的我怎么可能轻易的离开?” “在没有见到你之前,我一直很好奇,你有什么能耐能够让秦珂如此甘心为你,或许我有些明白了。” 撇撇嘴,南荒的年轻帝王将手靠在后脑勺,然后坐起来,缓慢的说道。 方尽休却是低声的轻笑,北无轩甚至可以看到提到秦珂两个字的时候方尽休眼底那一抹温柔,他后宫佳丽无数,可是他没有真心爱过任何一个人,并不明白方尽休眼中那抹宠溺是怎样来的。 “你方家不仅有征战沙场的利器方家军,更是有暗地里的死卫,本王一直觉得太都的皇帝真是个蠢货,方无忌对太都忠心耿耿,他居然自断右臂,信任安家,如今太都当中大权旁落,你姑姑已经被囚禁在后宫当中,小皇帝一人手握大权。” 缓慢的说道,北无轩并没有看到方尽休眼中或者脸上有任何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笑容,这样的人其实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你根本看不到他的心在哪里。 “你有什么看法?听闻你姑姑和你父亲关系一向极好。” “背叛了方家的人,就不在方尽休保护的范围,姑姑应该知道,当她选择了她的儿子的时候,她和方家就已经是两条路了。何况如今的方家在太都之中不过是谋逆之臣,又能够做出什么?”眉眸如画的白衣青年声音轻柔一字一句的在北无轩的面前说着,云淡风轻,仿佛说着和他毫无半分关系的事情一样。 “你父亲一向疼爱你姑姑,若是地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怪你。”挑高了眉角,北无轩特地将父亲两个字咬的很重,他想要看看面前这白衣青年变色的表情,可惜让他遗憾的是,面前的白衣青年依旧优雅十足。 “人生在世,无论你如何的了不起,到头来不过是黄土一捧,父亲已经不在了,方尽休所要做的就是对方家负责,姑姑背弃了方家,方家自然就不会再管她的任何事情。”曾经名满帝都的方太后能够宠冠后宫,靠的不是花容月貌,而是因为身后那强大的势力。 当她选择了亲手和身后的势力划清界限开始,方家就已经和帝王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方尽休,所有的人都说你温和而雅,犹如泼墨中走出的翩翩公子,可是实际上你才是最狠心的人。”长叹一声,南荒的年轻帝王站起身来缓缓的走到方尽休的面前,然后微微眯起的眼睛似乎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陛下对于背叛的人恐怕比方尽休还做的彻底。”温和的笑容始终在唇边,方尽休抬起眸子淡淡的说道。 能够杀兄逼父的北无轩无论在哪个方面来说,都比他更狠。 “背叛者,根本没有资格活下去。”像是印证了他的想法,面前的北无轩冷冷的说道,眼中的冷光也逐渐的清冽。 北无轩突然之间笑了,然后托起下颚,凑到方尽休的面前,轻声的说道“小皇帝自断手臂,你想安家的野心几时能够展现出来。” “应该不会让陛下等太久的。”方尽休始终柔和的笑着,笑容一如最初的温柔,只是眼中偶尔也会闪过一丝的冷光。 南荒年轻的帝王伸出手,方尽休也搭上去,两只手握在一起,像是在预言着什么的达成,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而此刻的岚朝帝都城中,正在紧张的为下午的比试准备,上午被淘汰的人早已经离开,原本二千多的参赛者,上午就淘汰了一半左右,下午依照次序慢慢进场。 刚踏进广场的时候,秦珂就看到站立在一侧的青衣女子,青衣女子容貌很娇美,看起来让人赏心悦目,衣衫看似的清雅,但是只要识货的就知道她身上的衣衫价值不菲。 “你就是秦珂?”青衣的女子似乎很有兴趣的看着秦珂,然后慢悠悠的开口。 秦珂勾起了唇角,司家四小姐四星晴,大名如雷贯耳,想要装作不认识也不行,然后颔首点头。 “我那白痴哥哥应该在你们那里吧。”司家四小姐笑靥如花,没有半分为她口中的哥哥担心,反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秦珂。 “你哥哥确实挺白痴的。”秦珂托起下颚,似乎有些赞成的缓缓点头,这句话倒是让司星晴笑的更加的灿烂。 “听父亲说你很强,我真希望能够和你最后交手试试。”眯起眼睛笑的灿烂的青衣女子摇着头,慢慢的走到她的位置。 “我也希望。”摊了摊手,秦珂也走到属于她的位置。 “刚刚四星晴似乎跟你说了什么,如果是不客气的话,千万别介意,司星晴身份尊贵,被定为岚宗下任继承者,她一向不太顾及别人的感受。”杜涵看到秦珂过来急忙上前说道。 在岚朝大祭司岚子月的宣布下,下午的比试正式开始。 水调歌头 台子的周围坐了几位评委,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参赛者必须按照编号走上台子,然后在评委的面前展现对乐的理解,如果台上的演绎时间没有超过燃烧的香就是被淘汰了。 秦珂微微皱眉听着这个规矩,怎么觉得有些怪异,片刻之后才发现这比试居然有现代选秀的风格。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参赛者纷纷上台,秦珂的编号是极为靠后的,所以还早得很,看着前方的参赛者一个个走上台。 第一位上台的是个脸色有些羞涩的女子,她率先福了福身子,然后开始唱歌,她的声音还是不错的,只是似乎有些慌张,然后不时的看向台子旁边的评委,评委似乎皱眉一下,她立刻就走调了,很快就被淘汰下来。 第二位上台的是个男子,男子上台表演了乐器的演奏,吹拉弹奏倒是样样精通,倒是过了关。 几百位的参赛者,一下午的时间根本不够,淘汰的人几乎占据了上台的人选的五分之四,到了天黑的时候,上台的人数也不过是参赛者的人数的三分之一,看样子一直会到第二天才会结束,秦珂的编号偏后面,自然也是没有上台。 天黑的时候,参赛者纷纷的退出广场,走到广场之外,秦珂早就看到韩诺言和柳横波,柳横波手中抱着秦澄,手中牵着北无忧。 看到秦珂,北无忧直接松开柳横波的手跑了过来抱住秦珂“师父……” 作为一年一度的盛会,凰舞会是允许人观看的,所以才会修建如此大的广场,四周反倒是高台和建筑,都能够观看到凰舞会里面的情景,在外面待了一下午的北无忧看到秦珂,悬起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将北无忧抱起来,秦珂也朝着韩诺言和柳横波点点头。 柳横波怀中的秦澄也咯咯直笑的伸出手,对着秦珂喊道“娘娘……” 秦珂伸出手接过秦澄,不知道为什么,秦澄一直很粘着她,她将这个纯洁到还没有沾染上任何黑暗的小东西视为自己的亲生孩子一般,所以你一定要幸福。 五月的天空,岚朝帝都之中四处飘散着花香,夜晚的宁静似乎让人想到太多的东西,不知道为何,这一夜没有办法入睡,秦珂缓缓的起身,夜晚的岚朝帝都显得格外的妖娆,和元阳城不一样的味道。 她所住的地方是挽月楼后院之中的一个宅院,挽月楼是青楼,到了夜晚自然是生意兴隆,欢歌笑舞,而这个后院却是距离挽月楼有一段距离,清雅而让人觉得舒服。 一夜无眠,第二天很快的到来了,到了凰舞会的地点,秦珂扫过依旧人满为患的广场,实在是热闹非凡。 “你就是秦珂?”第一日内部测试的王长老站立在不远处走向秦珂,然后扫视了秦珂一阵之后问道。 秦珂缓缓点头,并不清楚眼前这位岚宗的长老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你的画很有趣。”王长老抚着胡须慢慢说道,他主持这个初试很多年了,第一次见到有人用如此简单的笔画画出如此生动形象的画面,老实说,第一眼看到的时候真的觉得很震撼,所以一直以来对于这个叫秦珂的有着好奇。 秦珂只是淡笑,并不开口,她自然不会说现代的素描简笔画和这个时代自然是具有一定差距的,拜别了王长老,秦珂进入比试的广场。 昨日没有上台的的参赛者今日全部在这里,然后按着序列号一个个的上台。 今日的速度明显比起昨天快了很多,到快要中午的时候已经轮到秦珂了,这里的乐自然不是什么流行歌曲,秦珂想了之后,上去随意的将苏轼的水调歌头唱出来,现代这首词的唱法很多,秦珂选择了最为古典的唱法。 苏轼的词一向大气而磅礴,秦珂的声音清冷而婉转,无论是从唱腔还是词曲来说都让人听之惊艳。 那几位评委都是岚朝帝都之中极为出名的才子,原本看了这么多参赛者的表演,都有些疲倦。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清冷婉转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几位评委的眼中都闪现一丝的惊赞,纷纷将目光转向台上的女子。 绯衣的女子衣袂翩然,伴随着她起舞的动作,剑舞轻饶,犹如花间的蝴蝶蹁跹迷人,一曲完毕,包括围观席上的人都纷纷拍掌,那极为评委也是一脸的惊赞。 “这位姑娘,你这首词可是你自己亲手所作?”其中一位有些激动的站起来,这一首词婉转大气,真是难的好词啊。 秦珂点点头,苏轼身为中国五千年能够流传下来的大家,所作的词自然也不是庸人能够做出,她也没有半点的愧疚感,毕竟这陌生的时代,没有人听过,自然就是她的。 那位评委甚至激动的上前一步,眼睛中冒出惊喜的光芒,然后激动说道“姑娘可否将这首词写下来,好词啊好词啊。” 另外的几位评委虽然没有他那么激动,但是也是有些惊喜,不住的点头,秦珂点头之后退下,这一场比试自然是过关了。 走下台子的时候,青衣的女子靠在一侧,微微眯起的眼睛中闪出一丝的光亮“你很出乎我的意料,韩家能够找到你,看来运气不错。” 对于这位名满帝都的司家四小姐,秦珂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司星朗很骄傲,也很自信,那是因为她从来没有经历过失败,从小就是天之骄女,这样的女子固然天赋惊人,但是不一定能够走到最后。 没有浴血经历过磨练的人,即使是天才,也不一定能够一直耀眼。 勾起嘴角的笑容没有理会司星晴,慢慢的走出会场,走出的时候,周围的人早已经拥挤的围上来。 “快看啊,这就是刚刚唱歌的姑娘。” “姑娘你唱的真好听。” “姑娘你嫁给我吧。” 各式各样的声音吵杂不堪,秦珂微微皱眉,然后踮起脚尖一个旋转,直接飞跃出人群之中,翩然的身姿让不少的人更是惊呼。 “秦姑娘果真很优秀,不仅仅才华洋溢,甚至连身手都不凡。”柳横波侧过头看着身侧的韩诺言,韩家和她渊源颇深,她几乎是看着眼前韩诺言长大,韩诺言曾经有过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一夕之间,碧落城消失在岚朝的地图之中,他颓废过很久,才会远去太都松山求学。 但是似乎从见到秦珂开始,她开始在韩诺言的眼中看到了生气,韩诺言似乎一直以来都是围绕在这个女子的身侧。 荒野奇遇 她其实很希望韩诺言能够得到幸福,韩诺言是个善良的孩子。 “她确实很优秀。”望着那个慢慢走过来带着慵懒微笑的女子,韩诺言也有些感叹,他以为他们韩家只能在漠北城中渐渐的衰败,却没有料到遇上秦珂,是这个绯衣看似冷漠的女子带给了韩家希望,也给他的生活带来了希望。 “秦姑娘?” 秦珂伸出右手比出一个ok的姿势,然后快速的闪开,身后的人群太过的热忱,不少的人都追着秦珂一直跑。 “姑娘,你等等我们啊……” 那种热闹的景象几乎让人感到害怕,果然时代不同,追星的热忱却是一样的,秦珂在心底想着。 也轻易通过了比试的司星晴站在会场的一侧,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平静,一直以来她都是天之骄女,帝都最为出名的天才,如今遇到了一个秦珂,似乎每一样都将她压了一筹。 “晴儿……” 司家的家主司漠然站在自己的女儿身边,即使他贵为一族之长,却也丝毫不敢再这个女儿面前摆出任何的架子。 “那个秦珂果真如父亲所说的很有趣。”司星晴淡淡的说道,风拂起她的衣角,对着父亲,她的神情依旧淡淡。 “晴儿,这一次你一定要赢,你是我们司家的光荣,如果让韩家重新回到帝都,曾经司家私底下对韩家所作的事情就再也遮掩不了。”司漠然有些苦笑,当年司家和韩家也算的上盟友,却因为司家的背叛导致了韩家被逼出帝都,韩家对司家的恨意想必是不用说了。 “父亲,早知道当初何必今日。”司星朗淡淡的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开。 剩下司漠然在那里站着握紧了手,咬紧了牙,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膝下一儿一女,女儿自然就是这位司家的骄傲,宗族之中排行第四的司星晴,号称岚朝百年一见的天才,儿子就是司星朗,比起这个女儿,无论是心机还是天赋都差了太多。 回到挽月楼,在门口的时候秦珂遇上了聂小西,这几日在挽月楼中,他虽然一直睡在下人房中,但是明显身上的衣衫换了干净的一身,脸上的胡子也刮干净了,倒是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孔。 北无忧正拉着他在玩,说来也奇怪北无忧一向不喜欢外人,却特别的喜欢聂小西。 看到秦珂,聂小西也只是微微的点头。 “师父。”北无忧放开聂小西的手然后直接转向秦珂,扑了过来,秦珂看着北无忧吃的到处都是的小嘴,有些宠溺的为她擦拭干净,然后将北无忧抱起来,从南荒出来之后,北无忧明显开朗了很多,岚朝帝都这段时间举行凰舞会,热闹非凡,倒是让北无忧更加的调皮,符合她这个年纪了。 抱着北无忧走进挽月楼,韩诺言也早已经回来了,看到秦珂,他上前颔首。 “秦姑娘,明日比试是射。射箭技术五射: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白矢。明日有几个劲敌,不可小觑,司家四小姐自然是不必说,还有那个一身黑色的青年,那个青年是南宫家的南宫恒,千万不要小看南宫恒,南宫恒作为如今岚朝新一代之中也是拔尖的存在,尤其一手骑术和射箭,可谓是百步穿杨。还有一个人尤其要注意,就是一直在你旁边的杜涵,虽然他只是如今宇文丞相的义子,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而且在比试当中,虽然他一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特别,但是却始终保持在合格之上。”将这些日子四处打听的一些消息慢慢的给秦珂说道,韩诺言的脸上也浮现一丝的担心。 韩家日后能够回到帝都,或许在他的心目中还没有眼前的女子重要,在这些相处的日子当中,秦珂在他心中的地位,他是越发的清楚知道重要,可惜啊,这样的女子根本不是他可以困住的,所有有些事情埋在心底远远比说出来更加的好。 “我出门走走,今天还早。”挽月楼一晚上都是歌曲升平,欢歌笑舞,今天的时候还很早,秦珂突然之间想要四处转转。 将已经隐约有些瞌睡意识的北无忧递给韩诺言,原本快要睡着的北无忧突然之间醒过来,睁大了眼睛看着秦珂,然后拉住秦珂的衣袖“师父你要去哪里?” “我出去转转,很快就回来。”柔声的说道,北无忧才放开衣袖,重新陷入睡眠之中。 很久没有一个人走在街道的感觉,四周凉爽的风吹拂过来,带着丝丝的花香侵入心扉的感觉,挽月楼所处的地方不远处后面就是一座小山,小山陡峭,很少有人会去,看到那座小山,秦珂忍不住低声的笑起来,让她想到元阳城中的小山了。 慢步的爬上那座小山,山路陡峭,岚朝的气候湿润,地面隐约之间有着青苔,一不注意或许就要摔下去,难怪很少有人来这座山林。 山林当中有着各式各样的小动物奔跑跳着,整个地方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属于原始的清新味道。 一直沿着小路慢慢的行,秦珂难得放松了心情,眯起眼睛呼吸着这片天地的空气。 绕过了丛丛树林,突然之间一只小兔子引起了秦珂的注意,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看到野生动物吃的欲望远远的大过养,不过想到北无忧,倒是有了几分的兴致,小丫头一定很喜欢这只兔子。 跟着兔子一直往前,秦珂的脸上也露出几分的兴趣。 “放下剑,本座让你们离开,否则……杀无赦。”清冷的女声传来,让秦珂将步子停住,微微的摇头,没想到难得清闲也能够碰上事情。 透过前方的丛林,能够看到丛林之中站着几人,明显是几人包围这一个女子,女子的身子站的很直,而且动作之间依稀能够看出来时常年处于上位者的习惯,因为她始终背负着双手,秦珂却是从她的背负的手腕看到丝丝的血流下来,看来是受了伤。 救人 包围她的几个人将她周围的几个死角全部占据,女子背对着秦珂看不清楚容貌,但是听声音,应该也只是三十来岁,包围她的几个黑衣人桀桀怪笑。 一开始听到她威胁的话,那几个黑衣人明显身子一怔,然后面面相觑,为首那黑衣人却是上前一步,然后大声说道“你们不用怕,她不过是在危言耸听,云宗主是什么身份,如果她现在有能力将我们留下,何必还会说这些威胁的话语。” 这句话明显让那几个黑衣人全部松了一口气,云曼夕的脸上也慢慢的浮现凝重,凭着她的身份,在整个岚朝之中,几乎没人真的敢对她不敬,这一次是因为岚宗出现了叛徒,将她骗到这里来,她也不会受伤,虽然她亲手将那个叛徒击毙了,但是她也受了伤。 眼前这几个黑衣人全是高手,如果是没有受伤之前,她自然是不畏惧这几个人,但是如今却是有些困难,所以她才会说出那些威胁的话语。 等到她回到岚宗,她定然会好好整治一下岚宗,只是面前的几人,想到这里,她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手中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敢放松。 “云宗主身份尊贵,主子让我们请你回去,云宗主不会如此不给面子吧。”为首的黑衣人哈哈大笑,笑容有些张狂,毕竟在面前的可是让整个岚朝都为之瞻仰的大人物,岚宗现任宗主云曼夕。 “本座不会跟你们走的。”云曼夕冷冷的说道,一张俏脸上布满了寒霜,手腕上不停的有着血慢慢的流淌下来,她几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发的软弱。 “云宗主是不是觉得如今站立不稳,像是要随时倒下去。”黑衣人有些狡黠的说道。 云曼夕神情微怒,然后看着他冷冷说道“卑鄙,你们下毒。” “云宗主此话就不对了,能够达到目的,到了最后胜利,没人会去管你用什么手段,要感谢也是要感谢你岚宗这位长老。” 看着不远早已经被击毙的岚宗长老,云曼夕心中的怒火也慢慢的升起来。咬住牙齿,心中暗想今日就是拼着一死也绝对要拉着几个人陪葬。 “云宗主虽然说年纪不轻了,但是还是个美人,不想让人在你脸上划上几道痕迹的话,云宗主还是老老实实跟我们走,不要想耍什么花样。”明显对云曼夕不放心,黑衣人说话的语气也冰冷了不少,然后慢慢的上前,小心的防备着云曼夕。 云曼夕嘴角微微的上翘,笑容有些冰冷,身为岚朝岚宗的宗主,如果没有一些特别的手段自然是不可能,她右手之中向前撒起一片白色的东西,瞬间遮挡住了那几个黑衣人的视线,待到白雾散开,面前早已经没了云曼夕的身影。 秦珂抱着双臂,然后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女子,女子面对着她,隐约之间几乎陷入昏迷之中,那几个黑衣人明显很愤怒,立刻开始一寸寸的搜查起林子来,估计不一会就会到自己这里了。 到底是救人还是不救,这个问题在秦珂的心中思量了很久,云曼夕昏迷之前,只能够看到面前的绯衣女子有些慵懒的神情,身为岚宗宗主,在岚朝之中几乎是要雨得雨,要风得风,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今日这样的情况出现,云曼夕的心底忍不住有些苦笑,让她开口向眼前的年轻女子求助,这样的话她是怎么也说不出来的。 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慢慢的闭上眼睛,这一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你还有知觉吧。”一道让她惊讶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云曼夕点点头,看到那个绯衣女子撇撇嘴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不知道用什么手法在自己的身上点了几下,然后原本完全丧失的力气也渐渐的恢复,有些惊喜的看了上方的女子一眼,云曼夕轻声的说了一声“谢谢。” 如果是其他人听到这句话,只怕会呆住,岚宗宗主是何等的身份,能够让她说谢谢的人至今恐怕找不出来几个。 秦珂扶起云曼夕然后朝着山林的另外一头走去,她来的时候好像记得在上山不远的地方有着一个山洞,非常隐蔽,躲避一会应该没什么。 走到山洞之后,秦珂将云曼夕放了下来,然后用草丛将整个山洞的入口封住,然后从怀里拿出很多的药粉撒在山洞的周围。 云曼夕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些是什么?” “毒药。”简短的回答,秦珂并不想跟这个明显比较麻烦的女人扯上关系,她曾经师从世界顶尖的密医,对于现代医学的的了解恐怕比这个时代任何人都更清楚,而且比起医治救人,她更喜欢的是制造毒药。 曾经名传世界的新型冰毒就是她一手体谅出来的,当世为了那新型的冰毒疯狂的组织和私人不计其数。 至于扔在外面的也只是她平时无聊的时候顺手弄出来的东西,随手混合在了一起,到底是什么效果,她也不清楚,恰好拿来当试验品。 “谢谢你,不管什么原因,你救了我。”并没有用着对黑衣人说话的本座,云曼夕的态度对上秦珂的时候温和了很多,即使是这样,长期处于上位者的习惯,她说话的时候仍然有些清冷高高在上。 秦珂也只是摊开手耸耸肩膀,并没有太在意,那几个黑衣人在整个林子中搜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云曼夕的踪迹,为首的黑衣人脸色有些阴沉,冷冷说道“就是把座山给我翻出来也得把她给我找出来。” 为了抓住云曼夕,他们这一次的行动布置了很长的时间,而且还动用了埋藏了很多年在岚宗之类的探子,这一次如果让云曼夕安然回到岚宗,云曼夕必然会狠狠整顿岚宗,让他们再没有半点机会。 想到这里,黑衣人的神色更加的难看,动作也有些焦急。 “你叫什么名字?”云曼夕感觉到全身的力气渐渐的恢复,开口问道那个一直站在门口的绯衣女子。 秦珂转过头,眉眸轻挑“萍水相逢,何必问名字。” 这句话让云曼夕一怔,她身为岚宗宗主,周围的人莫不是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只要她一句话,平通人能够鸡犬升天,从此成为高高在上的存在,可是眼前这个女子似乎不太在意。 “我的身份有些特殊,你救了我,我欠你一条命。”云曼夕淡淡的说道,知道秦珂并不想深谈,她自然也不会太过热忱,这是属于她的骄傲。 御射一起 “他们过来了。”秦珂看着朝着她们所在方向走过来的黑衣人,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那群黑衣人明显在那片林子中没有搜寻到云曼夕的踪迹,所以沿着路一直到了这边。 “头,那女的中了软毒,怎么可能自己走这么远。”其中一个黑衣人小心翼翼的对着领头的黑衣人说道。 领头的黑衣人原本向前的步伐停了下来,略略思索之后开口“大家小心点,说不定云曼夕就在附近,也有可能有同党。” 身为同党的秦珂摸摸鼻子,然后转过身看着已经闭着眼睛眼神的云曼夕,在心底,秦珂还是有几分佩服云曼夕的胆色,身为岚宗的宗主,果然不一样,至少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她就做不到毫无防备。 似乎是知道秦珂的想法,云曼夕慢慢的开口“我相信你,所以我不会怀疑你,你要害我也不用等到现在。”她嘴角的笑容微微翘起,倒是让秦珂挑高了眉角。 秦珂看着那几个黑衣人朝着她们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为首那黑衣人突然之间停住脚步,然后觉得身上有些痒,他身后的黑衣人有些惊恐的喊道“头。” 原本就心烦气躁的他转过身打算痛骂,却发现身后的黑衣人一个个脸上长出红色脓包,速度之快简直将让惊恐,而他微微颤颤的摸向自己的脸上,也同样一个个冒出来的脓包,正在这个时候,无数的蜜蜂和蛇全部嗡嗡嘶嘶的作响,朝着黑衣人的方向跑来。 几个黑衣人的脸上全部布满了惊恐,纷纷跳着朝着下山的方向跑去。 早已经站起来站在秦珂身后的云曼夕深深的看了秦珂一眼,才开口说道“那些药很特别。” “无聊的时候做的,倒是派上用场了。” “无论如何,今天都要谢谢你。”身为岚宗的宗主,或许云曼夕有了这个身份以来,说谢谢说的最多的一次,面前的绯衣女子却是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甩出一个瓷瓶给她,然后径直离开,挥了挥手。 接过那个精致的瓷瓶,云曼夕看着那个离开的绯色背影,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这个女子很有意思。 下了山之后伸了伸懒腰,秦珂朝着挽月楼的方向走去,月牙出现在天边,银白而美丽,挽月楼的夜晚总是热闹非凡的,身为帝都之中名声斐然的青楼,挽月楼特别的地方在于所有挽月楼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即使想要为挽月楼的姑娘赎身,也必须经过姑娘自己的同意。 走到挽月楼门口的时候,车水马龙,人潮汹涌,秦珂看了看就打算转身离开,却被人叫住。 “秦姑娘……”柔柔的声音伴随着丝丝的旖旎风采,这样的声音自然只有挽月楼楼主柳横波。 听闻岚朝帝都有三大美人,挽月楼楼主柳横波,岚朝九公主岚采琪,岚朝御史大夫东方霖。 前两者自然是女子,而最后一人却是男子,身为三公之一,世袭贵族子弟,东方霖在朝野之中风评一向极为的好,他一向处于中间,从不站错队伍,性情温和,也不得罪任何人,似乎在朝野中也从来不拉帮结派。 以弱冠之龄在朝野中占据了一片山河,即使每个人私底下说东方霖是好好先生,没有脾气,却没有一个人敢真正的忽略他,他绝对是聪明人。 而站在柳横波身边的男子容貌如果分开来看算不上多完美,但是合起来看却让人看了怎么也有一种转不过视线的感觉,而且丝毫没有被柳横波的美貌遮掩半分的光彩。 即使没有见过,来到岚朝多日,帝都之中的市井传闻也听了不少,自然也是知道眼前这男子一定就是那位御史大夫东方霖。 “见过秦姑娘。”微微的弯身,礼仪动作完美到无可挑剔,秦珂拿着眼前的男子和方尽休比,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子容貌无可挑剔,几乎像是上苍最完美的杰作,若是生在她曾经的时代,这样的男人想要当个明星恐怕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光靠这张脸就足够了。 在秦珂打量东方霖的同时,东方霖也在打量着这位帝都最近风头正旺的女子,秦珂。她的眼中没有一般人看到自己的时候那种贪恋,更多的只是单纯的欣赏,似乎欣赏着一件极美丽的事物,而自己的容貌似乎并没有对她有任何的影响。 “东方御史。柳姑娘。”颔首打着招呼,秦珂并不清楚柳横波会和东方霖站在这里叫住自己是为了什么。 “秦姑娘才华横溢,韩家能够遇见你,是他们的幸运。”柳横波有些感叹的说道,韩家从帝都迁出,几乎的人都料到了日后的结局,但是幸运的是他们遇上了一个秦珂,所以改变了命运。 “秦姑娘的那首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几乎让整个帝都的人为之疯狂,从听了那首曲子之后,东方霖就一直想能够做出这样词曲的女子到底是何等的风采。”东方霖上前微微一笑,他原本就长得俊美非凡,这一笑,几乎让前方大街上停止了片刻。 秦珂却只是微微摇头,她也不过借鉴了古人的词句,虽然不至于觉得不好意思,但也不至于厚着脸皮接下这些赞美。 “等到明日,东方霖静侯秦姑娘大展身手。”似乎也看出了秦珂的不耐烦,东方霖拱手之间退回原地,秦珂点头之后就离开了。 看着秦珂的背影,柳横波有些调笑的对着身侧的东方霖说道“是不是对她很感兴趣。” “的确很有意思的女子,可惜啊,东方霖心有所属。”东方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柳横波望过来,柳横波听了这句话脸上依旧笑笑,却没有再说话。 第三天的比试是射,不知道今年是因为什么缘故,居然将第四科比试的御一起加入进来,倒是让不少的人有些惊喜。 不过能够经过前几轮剩下的几乎都有些真本事,到也不是多大的反应。 秦珂走进广场的时候,广场前几日的桌椅已经被移开,剩下的空旷的空地,然后嘶鸣的马声传来,秦珂走到一匹马之前,伸出手抚摸着马,马儿直接喷洒了灼热的呼吸在秦珂的脸上,然后蹬着蹄子不停的刨着地上的土。 再相逢 “今日所有的人都根据编号骑马,朝着五千米距离之外的终点奔跑,终点的地方将会有把子,每个人有十次的机会,射中了六只就合格。” 近两千人的参加的凰舞会经过了前几日已经只剩下四五百人了,听到台子上的岚子月的声音,不少的人都低声的开始骂起来,骑马本来就需要技术,如今不但非要控制好马,还要在马匹上射箭,岚朝一向重文轻武,对于御一直以来都不算拔尖,这个比试恐怕会将剩下的大半人直接淘汰出局。 秦珂走到自己编号面前的马,拍了拍马匹,是一匹枣红色的马,是一匹不错的马。 帅气的跳上去,上方的喊开始的时候,已经有一匹马飞一般的冲了出去,冲出去的正是白家还没有被淘汰的白藤,白藤咬住牙,然后使劲的将马鞭甩在马身上。 看着白藤的动作,秦珂忍不住摇摇头,马是要靠耐力的动物,所以这样一开始就急冲,只会让马儿后继无力。 秦珂一开始让马保持在中等的速度,前方跟白藤一样的人不在少数,已经开始疯狂的狂奔起来,而保持匀速的人也不少,秦珂周围的司星晴,南宫恒,包括杜涵都是保持着不算最前也不算最后的速度。 到了大约一千多米的距离,几个人都开始疯狂的冲起来,而白藤的马却早已经无法冲起来,只能看着这几匹马飞快的奔跑。 “你很强,可惜不知道能不能在最后见到你。”司星晴的马在秦珂的侧面,一边说着,司星晴的眼睛微微一眯,秦珂只觉得自己的马儿突然之间停顿下来,然后长声嘶鸣一声,马儿居然跪倒了下来。 围观台上的不少人惊呼了起来,毕竟比试中出现这样的事情很少,而且秦珂的马明显是受到了伤害才导致,虽然如此,但是比试本来就是残酷的,并没有规定说不能够耍一些小手段。 清楚这个事实,秦珂跳下来看了看自己的马儿,马儿跪倒在地上,膝盖上有着一道伤痕,必然是司星晴所做,想到这里,秦珂的脸上浮现一丝的寒霜。 马儿此刻是一定不能跑了,不远处的司星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看台最高的建筑中坐着的华服女子,看到秦珂转头的瞬间,微微有些惊讶,低声的轻呼“是她。” “难道云宗主认识这个女子?”岚朝年轻的帝王温和的笑着,对着云曼夕说道。 云曼夕点点头,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萍水相逢,倒是见过一面。” “既然如此,不如给这个女子一点优惠,来人,让人送上一匹马给那位姑娘。”岚朝年轻的帝王微微的眯起眼睛,他年幼登基的时候,面前的云曼夕已经是岚宗的宗主,无论是年纪和资历上超过他,在岚朝来说,这位岚宗宗主的影响力恐怕比他这个帝王更加的具有威慑力,只要岚宗还没有任何的谋逆之心,岚朝皇室也不会轻易的触碰这个庞然大物。 既然能够让云曼夕动颜的人物,不如给与一点小小的优惠。 当一匹完好的马再次牵到秦珂的面前,秦珂始终低垂的眸子才缓缓的抬起来,然后没有说话,接过缰绳直接跳跃上去。 前方的马已经离秦珂很远了,几乎只能够看到几个人影,秦珂的脸上神色微微有些清冷,嘴中轻轻的念着“司星晴。” 她这个人一向很记仇,所以司星晴这小花样,她必然同样的还回去。 看台上的韩诺言看到秦珂的马跪倒的那一瞬间,脸上一片的苍白,但是却是勉强笑着,他并不怪那个女子,只能怪韩家运气不好,再怎么追逐,此刻也绝对不会赶上了,想到这里,韩诺言的脸上也忍不住布满了苦笑。 而看台最高处的女子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身侧的年轻帝王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然后将视线也看向那个绯衣女子。 “她就是秦珂,最近在帝都当中名气很盛。”岚凰月轻轻的说道,身侧的东方霖弯腰之后说道“是的,陛下,她就是秦珂。” “看来东方御史见过这位秦姑娘了。”对于自家臣子的爱好极为了解的岚朝皇帝陛下,悠悠笑着说道。 东方霖倒也没有否认,只是嘴角的笑容勾勒起,缓缓说道“陛下似乎也对这位秦姑娘起了兴趣,想要一见。” 对于犹如心腹存在的东方霖,岚朝的年轻皇帝能够猜到东方霖的心思,自然东方霖也能够猜到他的心思,淡淡一笑,年轻的皇帝陛下并没有否认。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个绯衣的女子上马之后并没有急速的狂奔,而是将马控制在一定的速度之内,却正是这样的速度将她与前方人的距离一点点的缩短。 “她很聪明,她知道这一次御上面,她一定拿不到最好,所以她选择了过关,或许会在射上面出奇招。”岚朝的皇帝陛下拖着下颚,然后对着身侧的东方霖和云曼夕说道。 云曼夕转过头看了看犹如孩子般笑的天真的岚朝皇帝,然后慢慢的开口“那陛下认为她会赢还是输?” 云曼夕的眼中射出一种光芒,她看着眼前的少年登基,然后一步步在风雨摇曳之中稳固了岚朝,很多人认为眼前的人单单只有识人之明,可是却没有人看到这个少年犹如狐狸一般的本质。 “云宗主是希望她赢还是输?”没有回答云曼夕的话,年轻的岚朝皇帝笑眯眯的反问。 “陛下如果希望她赢,曼夕自然也希望她赢。”作为岚朝名义上的臣民,云曼夕并不吝啬于口头上的臣服。 “哈哈……”年轻的岚朝皇帝笑过之后将目光看向那个一直在场中保持着速度的绯衣女子。 南宫恒出身将门世家,从小就是被严格的训练,所以骑马对他来说是很轻易的事情,他看到司星晴的手段之后,倒是挑起了眉角,冷冷对着司星晴说道“依照你的身份,似乎这样争对某个人很难得。” 神乎其技 司星晴眼睛朝着前方,这一次参加凰舞,作为岚朝名声斐然的天才,她只能得到第一,五年前,才十四岁的她第一次参加凰舞会,最后一举夺魁,她的记录只能她来保持,何况秦珂代表着韩家,她是绝对不会让韩家回到帝都的。 “虽然其他方面我比不过你,但是这个射御,我自认比起你至少是毫不逊色。”加快了马鞭,南宫恒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的倨傲,他本来就是世家子弟,天赋不差,虽然比不上司家这个妖孽一般存在的四小姐,但是在这一方面,他却是绝对的自信。 抬起眸子看了南宫恒一眼,司星晴没有说什么,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距离终点不远的时候,那高高竖立的大香只剩下一点点,南宫恒坐立在马背上,然后拉弓射箭,司星晴也同样,两个人的十只箭都是稳稳的定在靶子的红心上面,没有一根出了范围。 而随后的杜涵也同样,再香快要燃尽的时候,依旧没有看到那个绯衣女子的身影,不少的人都纷纷的叹气,看来秦珂这一次很难创造出奇迹。 也就这个时候,绯色的身影冲到终点,而且伴随着俯身的女子十只长箭直接齐齐的飞向红心。 那个时候香恰好燃烧完,伴随着敲锣的声音响起,时间到,秦珂帅气的从马背上跳下来,而岚子月慢慢的走到秦珂所射的靶子面前,一言不发。 “你输了,你似乎只射了一只箭。”司星晴的盯着秦珂缓缓的说道。 秦珂拂起衣袖,拍拍身上的尘土,然后也笑吟吟的说道“是吗?” 岚凰月伸出手取下最后那一直定在靶子上的肩,然后举起来之后,良久之后才说道“这样的技术神乎其技。” 这句话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不少的人全部抬头看着岚子月。 “秦珂过关。” “大祭司,为什么?”司星晴咬住唇,似乎有些不解的看着岚子月。 岚子月将那只箭递给司星晴,司星晴的脸顿然之间苍白,那只箭上依旧还有其他的痕迹,但是明显能够看出,这只箭是穿过上一只,意思就是秦珂的十只箭同一时间发出,但是却是不同的时间,每一只箭都是射在同一个地方,每一只箭的力道就恰好将上一只箭分开。 “我不相信”司星晴捏住箭支的手有些微微发颤,这样的技术即使是号称岚朝不败名将的独孤囍都不一定能行,眼前的秦珂凭什么可以。 岚子月看了一眼深受打击的司星晴和南宫恒之后喊了几个人过来,片刻之后,那几个人将周围被分成两半的箭支全部找了回来,加上最后一支箭,恰好十支。 秦珂拂了拂发丝,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开,虽然她不太喜欢出风头,但是这司星晴真的不怎么让她喜欢,她自然也不会客气,至于那匹马的帐,她会慢慢跟她算的。 出了广场,一片的晴朗,五月的晴天看起来果然格外的舒服,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不远处的韩诺言,韩诺言手中的秦澄在第一时间就喊道“娘娘”秦澄很爱笑,也不知道像谁,特别黏秦珂,不用秦珂伸出手,软软的身子就朝着秦珂扑过来。 “秦姑娘,谢谢你。”韩诺言看着秦珂的目光中有着太多的东西,秦珂微微笑着点头,有些东西,彼此心里有数,但是不需要说出来,或许才是最好的。 经过今日的比试之后,剩下的不过还有几十个人,对于画这一方面,古人的写实却是远远达不到秦珂曾经生活过的时代,而计数,这个更不用说了。 挽月楼的账目一向是账房先生再管,记得前一日多事就顺眼看了一下,然后将计数结果念了出来,古人的计算方式果然很特别,几乎让人无法理解,账房先生开始只是轻蔑的看了秦珂一眼,待到他计数了大半天算出来的结果和秦珂算的结果一样的时候,他几乎是震惊的看着秦珂,然后固执的认为秦珂是侥幸,秦珂也没跟他计较。 按照这里人的计算方式,怎么也不可能快过她,所以后面这两样,秦珂是完全不用担心,听闻只要赢得了比赛,就能够进入岚朝的藏书阁,岚朝号称整个天风大陆藏书最为丰富的国家,那里必然能够找到很多她所需要的东西。 而凰舞会之后,她也差不多该回到南荒了,那些需要训练的不知道训练的如何,想到这里,秦珂也微微的皱起眉头,想到那个远在南荒的男子。 月凉如水,一夜无眠,同样的南荒的边疆之中,白衣的青年秉灯无睡意,也是轻声的念着“珂儿,你可还好?” 居然学会了思念,若是父亲在一定会觉得惊异,毕竟少年时代身患重病,他以为年纪轻轻就会跟着阎王去了,谁知道,能够遇见生命中的那一抹清风,不仅治好了他的病,更是吹进了他的心底,荡起了涟漪。 “侯爷,太都有急报传来。”南远的声音响起在外面,方尽休将手中的笔放下,看了一晚上的书,整个脑子却浮现都是那个绯衣女子的笑容,有娇俏的,慧黠的,清冷的,每一个面都是他所爱的。 南远进来的时候看到方尽休放下的笔,案桌上布满了白纸,嘴角忍不住微微一翘,估计侯爷又在想秦姑娘了,侯爷的所住的屋子四面墙上挂满了秦姑娘的画像,神态逼真,正面的侧面的,足以证明侯爷对秦姑娘思念有多深。 “太都传来什么消息。” 虽然离开了太都很久,但是一直以来方尽休并没有放弃太都的经营,方家在太都立足百年,怎么可能区区一个小皇帝下旨就能够连根拔起,太都之中到底多少产业最终属于方家,恐怕连其他三家也不清楚。 “侯爷,安家最近的动作似乎很频繁,小皇帝如今全心的信赖安家,倒是打压了其他两家,洛家和月家也越来越低调,没有人知道他们私下到底筹划着什么。” “甚至连你也没查到半分?” 狂草惊世 南远手中有着曾经方家留下最完整的情报网,那是经营数年的结果,如果连南远都不能查到,那这事情就有些棘手,想到这里,方尽休也忍不住微微的皱眉问道。 南远的脸上也有一抹的愧色,对于这个情报网似乎在他的手中没有发挥到最大的作用有些觉得不好意思,他出身军中,性子耿直,让他来做情报这个工作其实已经很为勉强了,但是方尽休手中如今能够完全相信的人很少,所以只能够让他全程接管了这些工作。 “还有其他消息没有?” “额,还有关于秦姑娘的消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方尽休的脸色,南远才慢慢的开口说道“听说秦姑娘参加了凰舞会。并且成绩不俗,极为耀眼。”这句话一说,方尽休的脸上顿然布满了温柔,他自然是知道他的珂儿是最厉害的。 “她还好吧?” “很好,秦姑娘带着无忧公主和秦澄……”提到秦澄的时候,南远微微有些停顿皱眉,身为如今方家私下的情报总管,他自然是知道秦澄是什么来历,对于秦珂将秦澄留在身边,他并不赞同。 方尽休挥挥手“随她去,珂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阻止的。” 至于那个尚且是个婴儿的秦澄,方尽休微微的眯起眼睛,慢慢的摇晃,如果那个孩子长大之后能够安安分分的,他自然就当那个孩子是他的一般对待,如果有任何的其他想法,尤其是对秦珂不利的,他会毫不犹豫的下手将他杀掉。 珂儿,正如你想要保护我的心一样,我也想要保护你。 南荒如今的新贵,背靠着椅子慢慢的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那个绯衣女子的身影。 因为前几日的比试时间紧凑的关系,最后两轮比试时间就极为的充足。 书法之道在于心,轮到书的时候,比试的场地已经空荡荡的,因为只剩下仅仅几十个人,桌椅又再次的被摆放了出来,剩下的几十个人分得非常开。 “书法之道,在于心情,各位凭着什么样的心情来参加凰舞会,将你的心情发泄在字当中,就是书法。”岚子月的声音一如开始的平静而低沉,缓缓的说着,每一个字都传入进比试着的耳中。 秦珂的面前一张比人还长的白纸,旁边放着磨好的砚台,作为杀手,其他所学习的东西比起别人所想象的更加的诡异,例如为了锻炼耐性,组织曾经让秦珂他们去撒哈拉沙漠一直卧倒在沙漠中,被灼热的阳光晒上整天不许动,也曾经用中国最古老的狂草书法,让他们抄写了一个月。 同一批出来的杀手,每一个人都是多才多艺,他们的才艺不是因为需要,而只是因为想要生存下去,必须学会。 而训练出来的耐性能够让他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得到更多的保障,所以蝶影罗刹才能够一直稳坐黑暗界第一把交椅。 沉思了片刻,秦珂并没有下笔,然后只是闭上眼睛。 脑海中浮现了太多的片段,有曾经,也有现在,有曾经身为蝶影罗刹的时候,有现在秦珂的时候,太多的事情在脑海中浮沉,甚至让她有些恍惚,但是思绪慢慢的变得整齐,她记得那一日,是红衣拿着组织给自己的任务,那是她最后一次完成组织的任务,那一场任务不过是因为她依旧超脱了组织其他的杀手,那个人认为已经无法控制她了,选择毁灭她而已。 蝶影罗刹华丽无双,被誉为杀手界最完美的顶尖高手,可惜,不过也只是被组织所造出来的,当她再次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个世界。 画情,你所祈祷的幸福,她曾经以为自己厌恶鲜血的味道,到了如今,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跟鲜血融为一体,根本无法分离,能够保护身边的人,才是最大的幸福。 想到这里,脑海中浮现太多的人,有方尽休,有彩蝶,有秦家的人,然后秦珂突然之间睁开眼睛,泼墨撒出去,然后将曾经的狂草顺手而出。 人这么大的白纸上,写着字迹适中的狂草,行走在各个比试者之间的的岚子月突然之间眼睛睁大了,看着那个绯衣女子犹如行云流水一般的狂草,忍不住也用着惊奇的目光看向她。 果真这个绯衣的女子带来太多的惊喜,那首如今传遍岚朝帝都的水调歌头,还有那十支连射的神奇箭法,到现在这一首让人几乎看了为之震撼的狂草。 那种意境,即使是他这个波澜不惊的人也觉得难以描述。 绯衣的女子终于放下笔,那一首漂亮到了极点的草书几乎让岚子月忍不住上前赞叹。 比试的锣声响起的时候,所有的人放下笔纷纷走了出去,不意外的在广场外面碰到了司星晴。 “秦珂,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居然一路走到了这里。”这位岚朝的天之骄女似乎对秦珂越来越大的意见,神色之间甚至带着冰冷,秦珂摊开手耸耸肩膀。 没有经历过真正鲜血的人,如何的天赋也不会达到顶端,就如战士,没有经历过浴血的奋杀,终究是不会成为最锐利的兵。 这就是为何这位天之骄女天赋惊人,却会失败的原因。 “比起四小姐,秦珂是幸运了很多。”秦珂随意的说道,并不介意这位司家四小姐的太都越发的不友好。 司星晴的脸上阴晴不定,身为岚宗下任的宗主人选,在整个岚朝来说,即使是当今的皇帝陛下也不敢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 “如果我想要你消失在岚朝,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韩家并不值得你用性命去维护。”这些日子调查也知道秦珂不过是韩诺言同在松山学院学习过,这样的交情,绝对算不上深,司星晴盯着秦珂一字一句的说道。 “恐怕要让四小姐失望了了。”缓缓的摇着头,绯衣的女子发丝在空气中飞扬,笑靥如花,却是让司星晴忍不住有些妒忌,第一次,身为天之骄女的她有着妒忌的心情,眼前的这个女子似乎天生是来克她的,如果她不出现是多么的好。 神秘的马夫 想到昨日师父的话,司星晴的脸色更是阴沉了几分。 “晴儿,为师希望你能够堂堂正正的和人比试,无论你司家和韩家有什么恩怨,凰舞会作为岚朝一年一度的盛大宴会,为师不想看到你再有任何的小动作。”那个一直疼爱她的宠着她的师父居然会用着如此清冷的话语说道。 如果不是秦珂,一切都不会发生的,想到这里,司星晴对秦珂的怨恨有多了几分。 看着根本没有重视自己,然后潇洒离开的秦珂,司星晴的眼底阴冷多了几分,既然你不愿意自己走,那就又她来送走。 “晴儿……”司漠然有些畏惧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对于昨日岚宗宗主的话记忆犹新。 “父亲,你如果不想让韩家有任何的危险,那么就除掉那个女人,只要她在,我们司家迟早会败在她的手中。”司星晴冷冷的说道,话语中不带一丝的感情,而面对她的话语,司漠然只能点点头。 回到了挽月楼中,却看到一个并不想看到的人,岚朝御史东方霖,东方霖的脸上布满了温和的笑容,看到秦珂之后,上前一步,然后笑道“秦姑娘,在下等你很久了。” “不知道东方御史找我有什么事情?” 凰舞会只要结束,她就打算返回南荒,毕竟太都如今应该是风起云涌,南荒必然也有自己的打算,如果自己长久不回去,恐怕南荒那位喜怒难辨的帝王会认为自己逃跑了。 “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秦姑娘去小聚一番,秦姑娘来岚朝帝都已久,却没有真正的观赏过属于我们岚朝的美景吧,帝都之中罗汉寺,普陀山,风华阁都是名胜之地,若是秦姑娘不嫌弃,倒是可以让在下略进地主之谊。” 东方霖的笑容诚恳万分,让人看了顿生一种好感,几乎无法拒绝,秦珂却是缓缓的摇摇头,开口说道“我还有些事情,东方御史的好意就心领了。” “对了,秦姑娘可否知道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听闻秦珂的拒绝,东方霖并没有意外,反倒是在秦珂离开的时候突然之间说道。 这句话让秦珂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看向他,他微微一笑慢慢说道“听闻昨日帝都之中有个富家公子被人杀了,喉咙被人割破,一刀封血,手段凌厉。” “哦,和我有什么关系。”秦珂挑高了眉角,心中却是浮现聂小西的身影。 “只是听闻挽月楼中的马夫曾经跟那位富家公子起了争执。”东方霖倒是笑笑的说道,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秦珂嗯了一声直接转身就离开,聂小西如今是她的人,走向挽月楼的马房,聂小西正为他那匹宝贝马儿清洗,他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的认真,仿佛出了那匹马之外,他什么也看不到。 秦珂就一直站在一侧看着他将那匹马洗干净,他才缓缓的转过头身来看着秦珂说道“你来了。” “你杀了那个人?” “嗯” “为什么?” “没什么,对于狗,我虽然不喜欢计较,但是也不喜欢放过。”聂小西淡淡的说道,神情之中一片的淡然,仿佛说的事情和他没有半点的关系。 “很多人见过你们发生了争执,你被欺负,迟早会有人怀疑到你的身上来。” 对于秦珂的话,聂小西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说道“但是你会保我,不是吗?”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保你。”秦珂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挑高了眉角问道,聂小西是一个很特别的人,虽然一直以来,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奇异之处,他的大拇指和食指指尖有着厚厚的茧子,那是常年习剑的人才会磨砺出来的,而他的其他手指十分的干净,犹如不让任何的污垢沾染,这样的洁癖曾经秦珂也有,因为沾染了血,所以心底中有一种排斥的感觉。 对于聂小西的偶尔之间快捷的动作,秦珂几乎也能够确定,聂小西曾经是一位杀手,而且是一个有故事的杀手。 “因为我现在是你的人,虽然你这个人对其他人很冷情,但是对待自己人一向是很护着。”聂小西淡淡的说道,并不担心。 秦珂听了这句话笑了起来,微微眯起眼睛“你倒是很聪明,少惹麻烦。” “我一向很少惹麻烦,毕竟你以后是我的金主,你少点事情,我也会轻松很多。”说道这里,聂小西慢慢的坐下来,眼睛一直盯着秦珂。 “希望如此。”秦珂挥挥手离开,剩下聂小西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然后才缓缓的回到马棚里,然后继续犹如宝贝一般的抚着那匹马。 这连续七八天的比试,二千多人的凰舞会最后剩下了十七人,这十七人即使在最后的比试当中被淘汰,也无所谓,因为能够进入最后一轮的,至少已经注定了在岚朝当中拥有光明的未来。 最后一轮的比试设定在三日之后,让人好好的休息。 因为北无忧被闷在岚朝帝都多日,缠着秦珂想要出门,秦珂也觉得自己对着小妮子越来越宠溺,但是还是不忍拒绝,带着她打算四处转转,只是没想到北无忧把聂小西也拖上。 聂小西没有带上他那个宝贝马儿,终于空手跟着秦珂出来。 今日的天气下着零星的小雨,偶尔夹杂着淡淡的风,席卷着空气中的香味,弥漫在整个街道,岚朝就犹如中国南方最古老的江南韵味,总有着淡淡的烟雾水汽弥漫,尤其是这下雨的时候,游走在岚朝帝都的郊外,四周一片绿绿葱葱的植物,几乎让人的心情在一瞬间放的很松。 杨柳拂岸,清风拂面,北无忧跳着四处乱窜,秦珂也不阻止,只是看着她,眼中带着宠溺。 “死人了,死人了……”突然之间传来的声音让秦珂几人全部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他们所在的地方正是河堤边上,四处种满了杨柳和一种岚朝四处生长的紫色小花。而声音正是从上游传来。 北无忧早已经乖巧的跑到秦珂的身边,秦珂牵好北无忧的小手,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那里早已经围绕了一群人,一群人之中躺着一个女子,女子容貌美丽,早已经昏迷过去。 黄泉城城主爱妾 “造孽啊,这是谁家的姑娘啊?” “怎么就掉河里了。” “听说不是掉河里,是她自己跳河的。” “不会吧。” 周围的人纷纷议论开,秦珂微微皱眉,对于眼前这女子有几分的熟悉感觉,想来想去之后,才发现,眼前的女子眉眸之间居然和自己有着几分的淡淡相似。 “黄泉城城主沈安莫的爱妾。”倒是一侧的聂小西微微有些惊讶的挑眉开口。 聂小西的话让秦珂微微一怔,那个自称她舅舅的男人,黄泉城城主沈安莫。 如果眼前这女子是沈安莫的爱妾,那她身上自然应该有沈家的家传玉佩,不过按照她如今的状态,恐怕这玉佩也不在她身上了,微微的皱起眉头。 “你怎么知道?” “在认识你之前的事情,我有自主权利。”聂小西慢悠悠的说道,那张脸上始终没有其他的表情。 秦珂倒也不在意,只是从水中救起来的女子明显落水时间比较长,秦珂只需要站在一侧看,就知道这女子根本没救了,她身体孱弱,看来是常年形成的,而溺水时间也长,导致她的呼吸之中全是水,根本已经没救了。 周围的人经过一番的抢救,最后那个女子还是没有醒过来,有人跑去通知官差过来。 秦珂一直站在一侧,当她注意到人群中有个人一直盯着死去的女子冷冷笑着的时候,微微眯起了眼睛,如果没有记错,那个一直冷笑的人应该是在比试的时候南宫恒出来接南宫恒的人,那人自然是南宫家的人。 这女子到底是自己跳水,还是被人推下水,恐怕没人知道,不过这个女子身上的沈家玉佩,她是怎么也要取回去的,答应了沈安莫是其一,其二是那玉佩既然是母亲家族的,自然就该归还给沈家。 递了个眼神给聂小西,看着官差来了,那人转身离开,秦珂跟着那人,那人似乎非常的警觉,不时回头看着身后,秦珂将北无忧抱起来,遮挡住脸,这段时间在岚朝凰舞会上风头太出,如果看到自己,难以保证那人不会认出来。 因为下雨的缘故,整个街道的人有些稀疏,纷纷行走在屋檐之下,只有那人一直走在大道上,明显步伐很急促。 一直绕道了郊外的林子中的一个屋子中,到了屋子外,那人跪倒在屋子面前,轻声喊道“老爷,事情办好了。” 屋中被称为老爷的人半响没有出声,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事情可办的干净利落。” “老爷放心,绝对干净利落。”那人跪倒在地上说道,伴随着他说话,那小屋子的们缓缓的打开,走出来的中年人不怒而威,发须飞扬,微微眯起的眼睛扫视了那人一眼,那人明显有些害怕,抖擞了几下,然后头越发垂的更低。 “南宫晏。”聂小西在秦珂的身后小声的说道,秦珂挑高了眉角,没有想到居然碰上了南宫家的家主。 “他怎么会在这里?”似乎聂小西也有些不得其解,有些困惑的说道。 南宫晏身为如今岚朝位高权重的武将第一人,甚至是被誉为四大名将的独孤囍都无法超越他的声势,南宫家世代作为岚朝守卫边疆的重臣,一手掌握了岚朝的三分之一的军权,岚朝出后来的孤独囍,孤独囍少年成名,为誉为当代不世名将,如果不是独孤囍的出现,或许四大名将之中,南宫晏也会占据一个名额。 “沈家的玉佩找到没有?”南宫晏的神情有些冰冷,提到玉佩的时候,他的手甚至狠狠的握了一下,秦珂甚至看到南宫晏手中的棍子裂为粉末。 “禀告老爷,还没有,那死丫头不知道吧玉佩放到哪里了?” 听了那人的话,南宫晏明显不满意,眼睛微微的眯起来,对于派到沈安莫身边的卧底,最后居然不听吩咐,他心中也有些怒火。 “那丫头的家人也一个不留,哼,她不过是个替身,谁不知道沈安莫对他那个失踪了十多年的姐姐依赖颇深,喜欢温柔多情的女子,否则我也不会派那个死丫头去,结果死丫头居然爱上了沈安莫。” 说道这里,南宫晏明显有些恼怒,最后沈家的玉佩仍然不见踪迹。 “老爷,那玉佩真的这么重要?”跪倒那人看着南宫晏的神情,忍不住有些好奇的问道。 “有些事情不知道才是好事情,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南宫晏缓缓的扫过跪倒那人,然后没有再说话,那人也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 “对了,最近凰舞会是不是冲出一个叫秦珂的人?” “是的,老爷这些日子没回来,这一届的凰舞会,这位秦珂出尽了风头。” “哦,这秦珂是哪家的人?” “老爷,是韩家的人。” “韩家的人。”南宫晏明显微微有些惊愕,然后才重复道。 聂小西伸出手轻轻的拉了拉秦珂的衣袖,然后小声的说道“看来你最近名声真的挺响。” 秦珂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然后继续看向那两人。 “韩家被逐出帝都已经很多年了,沈家和韩家关系一向不错,这秦珂有没有可能是沈安莫派来的人。” “这个……属下不知道。” 跪倒在地上的人明显有些怔住,才慢慢的说道。 南宫晏一脚踢向他,怒斥了声“废物,快让人去调查秦珂。” “看来这位南宫大人对你很感兴趣。”聂小西耸耸肩膀在秦珂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岚朝帝都之中,看来也没有想象的平静,这南宫家,孤独囍恐怕之间就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南宫晏身为岚朝的武将之首,即使是岚朝如今号称为名将的孤独囍也不得不屈居在下。 光凭这一点,若是被人发现,恐怕就会让人趁机发难。 “我们先离开,现在不适合让他看到。”拖着聂小西小心翼翼的离开,北无忧一直乖巧的在秦珂的怀中,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 出了林子,北无忧才开口“师父,刚刚那个跪倒在地上的人是南荒的人。” 这句话让秦珂微微一怔,包括聂小西都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 帝王诀 “师父,南荒的女子自幼会有一同长大的蛇,就像我的七彩天莽,而男子,却是生下来开始就手臂就刻下了蛇的花纹,皇兄的身上刻画的是我南荒最为尊贵的龙蟒,而刚刚那个人的手臂弯腰下去的时候我看到他手臂上的蛇纹。”北无轩软软的声音慢慢的解释着,秦珂和聂小西都是点点头。 “你南荒的人居然会出现在岚朝,看来这南宫太尉必然和你南荒之中有人勾结。”聂小西摸着下颚缓缓说道。 三个人慢慢的走出林子,一直朝着大道走去,岚朝的街道比起太都和南荒都宽广了不少,几乎可以说是几倍。 岚朝皇宫所在的地方更是方圆数十里的广阔大道,沿着皇宫出来两侧都是朱红的府邸,那里所住的都是岚朝地位相当之高的人。 凰舞会最后一场比试数,一大清早早已经是围满了人,最后剩下的七个人,其中有秦珂,杜涵,司星晴还有南宫恒,其他三个也是岚朝帝都的贵族子弟,岚朝之中,贵族子弟从小是由家中长辈安排教育,所以也不例外最后走到这一关。 所有的最后七个人依次进到广场当中,最初觉得拥挤的广场如今空荡无比,才走进去,秦珂就看到司星晴,司星晴的位置恰好在秦珂的身边,她冷冷的看着秦珂。 “四小姐。”秦珂微微一笑,对着司星晴倒是毫不吝啬的打了个招呼。 司星晴嘴角也是微微的翘起,然后微微点头,并没有回答秦珂,她身侧南宫恒倒是依旧一身黑衣,然后抱着双臂说道“司家四小姐如今碰上了对手,心中是怎么样的想法?” 司星晴冷冷一笑,看着他慢慢说道“你也不是同样很自信,失败的滋味怎么样?” 这句话让南宫恒的脸色同样不好起来,正在这次,岚子月走进了比试的会场,然后站立在高台上宣布“岚朝凰舞会最后一科比试科目,数开始。” 每个人的身前发了一张纸,纸上有接近一百到算术题。 而题目普遍都是用的文言文,例如第一题:今有马车运粮,空车日行七十里,。载重日行五十里,今载栗米输往前线,五日三往返,问,帝都去前线路途几何? 或者是现有鸡和猪一共7只,有脚共16只,问:有多少只鸡和多少只猪? 或许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样的算术题确实是比较困难,但是对于秦珂来说,这些题目就太过的简单了。 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将所有的答案写完。 秦珂放下笔,然后缓缓的起身伸了个懒腰,看到秦珂的动作,坐在她旁边的司星晴眼睛微微一眯,动作有些迟缓。 “你完成了?” 岚子月一直以来对秦珂都格外的关注,这个绯衣的女子处事并不张扬,但是却是总是让人惊讶,他走上前来,将秦珂的面前的纸拿起来,然后脸色越来越凝重,他身为岚朝大祭司,身份尊贵,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以说,很少有事情能够让他如此的惊叹,而眼前的女子就是例外。 上一次的无双箭术,这一次的犀利运算,良久之后才长叹一声说道“秦姑娘,你可以出去了。” 听到他这句话,广场中正在埋头做题的不少人纷纷的将头抬起来,有些惊讶的看着岚子月。 秦珂拍了拍衣袖,然后对着一侧的司星晴眨了眨眼,潇洒的离开。 看着秦珂的背影,司星晴的脸色越发的阴沉,手中的那只毛笔也在她用力之下卡擦一声被这段,她身份特殊,自然是立刻有人将笔拿上来。 “不知道这秦珂是出自哪里。”南宫恒看着那个绯色的背影,终究是认输的叹了一口气,虽然在算数方面,他也是极为的在行,但是如今也不过做了一半的题,而那个女子则是全部做完。 走出广场之后,因为是最后一科,围观席上的人也少了很多,韩诺言是早已经迎上来。 “秦姑娘……” 伸出手挥挥,秦珂心底也轻松了不少,毕竟她答应韩家的事情也算办到了,可能在岚朝再待一段时间就该回南荒了。 想到南荒,自然想到那个一脸温柔的男子,秦珂也忍不住低下头微微的笑起来,这个笑容在韩诺言眼中却显得有些刺眼,他自然是知道的,面前的女子,他留不住,她的心底有着另外一个人。 “秦姑娘,我韩家如今能够重返帝都都是靠你,虽然韩家如今人单势薄,但是若是秦姑娘以后有什么需要的,韩家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韩诺言上前一步,抱拳说道。 秦珂轻拂发丝,然后微微笑道“或许有一天真要麻烦你。” 韩诺言哈哈一笑,也只是当做戏言,两个一同走回挽月楼。 凰舞会的结果会在第二日宣布,一旦取得了冠军,就拥有三个心愿,能够对着岚朝和岚宗提出,自然这三个要求不可能是什么摘星星之类的,要切合实际。 韩家自然是能够回到帝都,韩诺言明显很兴奋,一回到挽月楼就派人快速的回漠北城中通知韩家的人,而韩家举家牵涉,也不是小事情,倒是忙得不可开交。 唯独剩下秦珂一个人在挽月楼中有些无聊,出门的时候碰见聂小西,聂小西还是那张活像别人借钱没还给他的冷冰冰的脸。 招招手,聂小西慢悠悠的走到秦珂的身边,秦珂问道“那几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 沈家的玉佩虽然能够代表一家之主,但是依照如今的南宫家的权势,根本没必要一直执着于一块玉,而且根据当日南宫晏的表情和话语,明显是对那块玉更加的势在必得。 “有一点眉目,但是还不太清楚。”聂小西微微皱眉摇头,毕竟他只有一个人,在帝都之中,想要查南宫晏,非常的困难。 秦珂也知道,并没有为难聂小西,从楼梯上直接跳了下来,然后拍拍聂小西的肩膀,眼睛中闪过一丝的亮光,开口说道“我们再去拿一日南宫晏在的林子看看。” 聂小西点点头,两个人一直顺着郊外的路朝着那一日去的林子看,那一日之后聂小西也曾经去那个小屋子中看过,什么也没有找到。 路上,聂小西的眉头始终是皱起的,像是有什么想要告诉秦珂,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你有什么事情要说?” “我怀疑沈家的玉佩和帝王诀有关系?” 林中人 “帝王诀是什么东西?”秦珂挑高了眉角,对于这个从未听过的名字有几分的好奇,聂小西的眼睛慢慢的闭上,再次的睁开才说道“帝王诀是一块玉,传闻玉之中有着前朝庆国皇帝留下的宝藏和无双武功秘籍。传闻庆朝开国皇帝是能够和岚朝开国皇帝岚九遥媲美的惊采绝艳的真正人物,他出生的时候天降祥瑞,琉璃落世,被称天命,而后他开创了庆朝,当世的庆朝是整个天风大陆最为强大的国家,几乎没有一个国家能够匹敌,他征战沙场,几乎一统整个天风大陆。只是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最终在瞭望城一战,突然之间陨落,才导致了后来庆国四分五裂。但是传闻他所到的地方将所有的财富搜刮一空,但是他死了之后,没有人在庆国之中找到那些财富。传闻,所有的关于那些财宝的消息都在帝王诀之中。” “无稽之谈……”秦珂撇撇嘴,慢悠悠的说道,她一向不信什么天命,即使是上苍给了她这莫名其妙的穿越重生,但是对她而言,她永远只相信自己。 因为在那无数个日子,面临死亡,面临困难的时候,无论她怎么祈祷,上天也不会降下奇迹给她,而她却是靠着自己一步步的走到了现在。 “也不算无稽之谈,毕竟庆朝是真实存在的,传闻那块帝王诀最终被分为四分,落在了天风大陆之中,不知道到底是谁拿到了。”耸耸肩膀,聂小西倒是不在意秦珂的态度,然后继续说道“而且我说的只是可能。” “如此隐秘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我说过认识你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保持沉默的。”聂小西慢慢的说着,前方不远的地方就是那天他们所到的山林。 两个人慢慢的走进林子,林子安静无比,偶尔有着鸟鸣叫的声音响起,小屋距离林子并不远,两个人很快到了小屋,小屋依旧在那里安静的伫立着,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那日之后我也来过这个小屋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至于沈安莫的爱妾我也去调查过,那女的从小就被家人卖进南宫家为奴,因为长相乖巧而且聪慧,南宫晏对她倒是喜爱有佳,后来沈安莫权势渐重,南宫晏就将那女子收入义女,嫁给沈安莫。” 将知道的情况一一说出来,聂小西的声音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秦珂听在耳中,眉角却是越来越皱。 “那南宫晏为何要杀她?” “只能怪南宫晏下错了一步棋,沈安莫长相俊雅,为人知书达理,很少有女子能够在面对这样的男人时候还丝毫不动心,那女的爱上了沈安莫,就这么简单,虽然答应了偷出沈家的玉佩,却不愿意交给南宫晏。” 聂小西的嘴角笑容有些嘲弄,在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奇怪。 小屋子并不大,里面也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椅子,根本没有其他的东西,地面干净得也没有任何的杂物,绕了一圈,秦珂摊开手说道“看来这里真的没什么东西。” “我那天就来看过了,不过南宫晏身边的人倒是有些奇怪,我偷偷跟踪了他好几日,他身边的人似乎有不少南荒的人。” “南荒的人?” “嗯,悠悠不是说过,南荒的男子手臂上会刻画一条蛇,他身边似乎保护他的人很多手上都刻画了一条蛇。” 两个人在林子里一边说话一边行走,林子中偶尔窜出各种各样的小动物。 聂小西开口说道“这林子看来平时有不少人来狩猎。” 这里地处岚朝帝都的郊外,人并不多,但是这个林子并不小,林子中枝叶繁茂的树子依稀可以看出来是有些年生的。 秦珂微微一笑,脚尖一点,然后朝着林子中的一只兔子飞奔过去,想起上一次原本打算给悠悠捉一只小兔子,结果因为遇见了一些事情忘记了,这次就顺带了。 如果只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仅仅是武功,可能鲜少有人能够赢过秦珂,毕竟秦珂所学习的搏击技术是将中华五千年以来,所有的武术压缩而成,用最简单,最快捷,没有丝毫的花招能够取人性命。 但是这个时代似乎有一种超越了招式的存在,内力,而从胖老头那里学到的内功心法,很好的让秦珂将心法和伸手结合起来,如今的秦珂,无论是动作还是力道,都不是最初能够比拟的。 聂小西看着面前那犹如蝴蝶般蹁跹的身影,心中也微微惊叹了一下。 那只小兔子听到声音之后动作反倒是更加的敏捷,秦珂嘴角的笑容也越发的灿烂,只差一步就能逮住那只兔子,却不知道从何处直接射出来一直箭,那只雪白的小兔子瞬间就倒在地上,踢了几下腿,就再也没有动了。 秦珂的眉头微微的皱起来,看着箭支射过来的方向,那里有着马匹的声音,跟随着过来的是一个青色衣衫的年轻人,年轻人的左手还拿着箭,刚刚那支箭明显是年轻人射出来的。 看到秦珂,年轻人也微微有些惊讶,他身后的随从更是直接跳下马,然后捡起那只兔子,递到年轻人的面前说道“公子的箭法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公子威武。”这明显带着马匹的话并没有让青衣公子高兴,他反倒是看着秦珂然后微笑点点头。 有些可惜的看了看那只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兔子,秦珂转身就打算离开。 “放肆,我家公子问你话,你居然如此没有礼貌。”青衣公子带了十来个随从,其中一个直接厉声呵斥。 秦珂缓缓的转过身子,眸子冷冷的扫过开口的人,开口那人在那冰冷的目光之下有些颤抖,却是说不出什么话。 “再下月荒,不知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那青衣公子却是挥手阻止了手下再说话,跳下马走到秦珂的面前,微微笑着颔首。 青衣公子容貌极为的精致,柳眉凤眸,却没有丝毫的女气,而周身也散发出一种气度,秦珂虽然并不想理会他,但是看在他礼貌十足的份上也淡淡说道“秦珂。” “相逢不如偶遇,能够遇见秦姑娘也算是有缘,不如一起走如何?” “公子……”听到青衣公子这句话,明显身后的随从惊呼起来,青衣公子只是手一挥,那随从就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了。 “我不习惯和不认识的人一起走。”秦珂淡淡的拒绝,然后转身扯起一直在旁边的聂小西就打算离开。 正在这个时候,又是一支箭从林中射出来,却是射向那青衣公子,青衣公子身后的随从全部一阵慌乱,跳下马,不少的人高呼“保护公子” 林子遇刺客 青衣公子的身前立刻多了不少的人,那些随从都护着青衣公子退到空地上,聂小西学着秦珂耸耸肩膀,然后说道“看来惹上麻烦了。” 青衣公子长叹一声,神情丝毫没有慌张,看来是经常遇上这样的事情,反倒是那些随从一个比一个更加的紧张,青衣公子对着秦珂温和的笑道“看来我遇上麻烦事情了,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秦珂却是勾起笑容点点头说道“没事,那我走了。” 这句话却让青衣公子身前那几个随从怒目相视,一般的普通人若是遇上了别人有困难,虽然不说拔刀相助,但是至少也是客套几句,秦珂这样的举动未免也太冷血了一点。 聂小西自从跟了秦珂之后一向很听秦珂的话,也跟着秦珂打算离开。 随着一群人黑衣人从林子中冲出里,层层的箭雨也直接飞向青衣公子所在的方向,青衣公子明显也微微皱起了眉头,但是神色之间却仍然是一片的淡然。 “公子,你先走,属下掩护你。”他身侧的几个人纷纷上前说道,护着青衣公子躲到树后面,那群黑衣人冲出来将青衣公子和秦珂都包围住。 “我们可是路过的。”聂小西倒是用着他那冷冰冰的声音开口。 那群黑衣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直接说道“一起杀,一个都不要留下。” “看来我们是走不了,为什么和你一起总是遇上麻烦。”聂小西淡淡的朝着秦珂说道,秦珂摸了摸下巴,也点点头。 “连累你们了。”青衣公子的脸上笑容仍然温和,始终没有变过。 秦珂点点应道“确实是你们连累我们了。”这句话让青衣公子身边的随从又是一阵瞪眼。 面对黑衣人,青衣公子身边的人尤其的紧张,每个人几乎都是盯着那群黑衣人的动作,手上都拿着武器,只要对方有任何的动静,就会毫不犹豫的展开战斗。 十多个黑衣人身手都不凡,秦珂倒是悠闲的靠在树干上,然后撇撇嘴看着那些黑衣人,黑衣人明显主要争对是青衣公子,秦珂和聂小西两个人完全是遭受的鱼池之殃。 两方的人很快的搏斗起来,青衣公子这边的人身手也不错,跟黑衣人形成了僵持的局面,而有两个黑衣人朝着秦珂和聂小西走过来。 “这个你解决还是我解决?”一直尊着的聂小西慢慢的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对着秦珂说道。 “自然是你,我是老板。”秦珂慢悠悠的吐出几个字,聂小西倒是觉得很有理的点点头,那两个黑衣人身手不凡,但是明显不是聂小西的对手,聂小西出手干净利落,而且招招都是朝着人体最脆弱的地方打去,倒是让秦珂越发的有了兴致。 毕竟在这个时代,能够化复杂成为简单的并不多,这个时代的人更多的是喜欢花俏的招式,看着聂小西的快速的将那两个黑衣人解决掉,明显青衣公子那边的人兴奋了不少,以为聂小西会在解决完那两个黑衣人之后来帮他们。 聂小西解决完那两个黑衣人之后就径直走到秦珂所靠着的树子边上,然后蹲下,不知道在地上画着什么,这个动作完全让青衣公子那边的人怔住。 派来对付秦珂两个人的黑衣人明显是这一群人中最弱的,剩下的全部在全力围攻青衣公子,青衣公子一直以来都没有动过,秦珂看过他的手,那是一双白皙到没有任何的疤痕的手,青衣公子必然是出自富贵之家,很可能是岚朝的皇族之人,那群黑衣人的目的明显是杀他,而非活捉。 他的随从也渐渐被牵制,青衣公子退到了秦珂不远的地方,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的箭直接射向青衣公子背后的要害,秦珂拖着下巴微微的皱眉,最终还是出手了。 将那支箭打飞,青衣公子转过头看向秦珂,脸上仍然没有半点的慌张和害怕,反倒是礼貌十足的抱拳说道“谢谢秦姑娘相救。” 秦珂漫不经心的摆摆手,缓缓说道“不用谢我。” 不到多长的时间,两边的人身上都沾满了鲜血,黑衣人的人数虽然占据了优势,但是青衣公子的人明显都是经过了长期训练的,在合作上远远比黑衣人更加的密切,所以很快黑衣人几乎就被肃清一空。 剩下的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最终为首的黑衣人喊道“退……”这句话一喊出来,立刻有一阵烟雾浮现,那群黑衣人就失去了踪迹。 青衣公子身边的人也松了一口气,齐齐的围住青衣公子,为首那几个人,纷纷开口问道“公子恕罪,我等实在不知这里有刺客。” 青衣公子摆摆手,目光却是看向秦珂,秦珂始终脸色淡淡的,没有太多的表情出现,而聂小西却是始终埋头蹲在地上,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 “我欠你一条命。”青衣公子轻柔的笑道,声音温和,他面容本来就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满脸笑容的时候更是让人惊赞。 “收拾好地面,然后将这些尸体全部处理好。”青衣公子的声音很轻柔,只是嗓音中的冰冷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他这次出来,除了亲近之人,根本无人知道,却能够遇上刺客,如果不是刺客一直留心他的行踪就自然是他身边的人泄露了他的行踪,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潜在的极致危险。 “有时候死人比活人更可靠,能够看出更多的东西。”秦珂淡淡的一句话让青衣公子改变了主意,他立刻说道“将这些尸体全部带回去。” 说完又转过身对着秦珂拱手“谢过秦姑娘,希望他日有缘再见。” “最好不要见了,感觉你这个人挺麻烦的。”秦珂还未说话,一侧的聂小西却是慢悠悠的起身说道。 秦珂的嘴角微微的上翘,仿佛有些同意聂小西的话,青衣公子身边的随从更是恼怒的看着聂小西和秦珂,虽然这两个人帮了他们,但是对公子如此不敬。 青衣公子修养倒是极为的好,仍然只是点点头说道“我欠你一条命,所以有机会再见的。” 然后和身后的人离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秦珂拖着下巴一直看着,聂小西在旁边冷冷说道“麻烦。” “你猜他是谁?” “他是谁不重要,重要是他很麻烦。”聂小西缓缓的说道,然后起身伸了个懒腰。 军神独孤囍 秦珂不置可否,整个岚朝之中如今没有看见的人就是岚朝丞相宇文拓,号称四大名将的孤独囍,还有一个就是岚朝那神秘年轻的帝王,眼前这青衣人必然是其中之一,宇文拓一向笑里藏刀,素来有笑面狐狸的称号,而孤独囍冰冷无双,从未露过一次笑容,而这青衣人笑容真挚,举手抬足之间贵气十足,恐怕就是岚朝那位没有露面的皇帝陛下。 聂小西看着秦珂的动作,然后慢悠悠的拉了秦珂一把,两个人从林子里缓缓的出去,天气微微有些暗淡了,出了林子,林子中的血腥味道慢慢的散去了。 “你似乎很习惯血的味道。”聂小西良久之后才慢慢的问道,秦珂微微的笑着,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有些冰冷而灿烂。 “鲜血的味道让人真有些沸腾的感觉,难道你不是吗?” 一句话让聂小西什么也没有说,眼前的女子或许从一开始跟他就是同一路人。 两个人回到挽月楼的时候,月色刚好慢慢的升起,银牙一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当中,让人惊讶的是挽月楼一片的黑暗,挽月楼本来就处于整个岚朝帝都之中繁华的风月之街,周围的青楼莫不是人声鼎沸,唯独挽月楼中一片的寂静,甚至看不到半点的灯火,走过路过的行人纷纷将奇怪的目光看向这个号称帝都第一青楼的地方,也百思不得其解。 秦珂微微的皱起眉头,空气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道,这种味道让她有些不好的感觉,聂小西的脸色更是一片的冰冷。 两个人推开挽月楼的大门,大门吱吱作响,走进去之后,整个挽月楼之中没有任何的声音,与门外繁华热闹的大街几乎形成鲜明的对比。 秦珂和聂小西对望了一眼,两个人的眼中都升起了浓烈的警觉,然后慢慢的朝着挽月楼中走去,挽月楼被誉为岚朝帝都第一青楼,自然是有其道理的。 不仅在装饰上清香淡雅,几乎没有一般的青楼艳俗的气氛,更是在整个楼中的布置上采取了岚朝一贯的小桥流水风格,只要一进入挽月楼,就会有一种淡淡的花香迎面而来。 今日的挽月楼中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的声音,悠悠和秦澄,想到这两个人,秦珂的心里隐约之间有着丝丝的担心,但是脸色却是不动声色。 “柳姑娘……”秦珂站在大厅之中朗声喊道,柳横波没有任何的声音传来,聂小西靠近秦珂的身边小声的说道“恐怕楼里出事了。” “偌大个挽月楼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不可能这风月一条街没有任何的动静,外面仍然是人来人往,车马水龙,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挽月的不对劲。 两个人慢慢的沿着楼梯走上二楼,二楼仍然没有任何的声音,突然之间一声嘤咛传来,秦珂一个转头,就看到一抹影子从窗外跃出去。 整个楼中的灯火被点燃,突然之间的光明让秦珂和聂小西有些不习惯,两个人微微眯起眼睛扫视着面前的一切。 柳横波他们全部被人绑住了然后在二楼的房间中,此刻的柳横波那倾倒众生的脸上隐约喊着怒气,怒气自然是正对那个一直坐在椅子上,此刻正慢慢喝茶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有着一张阳刚犹如刀雕刻出来的脸孔,整张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冰冷而严肃,眉眸斜飞插入双鬓之中,让人一看就知道是经常皱眉的人。 此刻正缓缓的将手中的白玉杯子放到桌子上,然后抬头看向秦珂。 “你就是秦珂。” 他的目光锐利犹如剑一样,秦珂甚至觉得一丝的寒意,多年以来,她纵横现代杀手界,从未遇见过拥有这般眼光的人,眼前这人一定是经历了无数的浴血奋战,才会拥有如此的目光。 “是的,不知道阁下是哪位,找秦珂有什么事情?”淡淡的挑高了眉眸,秦珂直视眼前的人。 眼前的中年男人淡淡的点头,虽然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是秦珂仍然能够从他的眼底看到一抹的赞许。 “你的胆子不错。”中年男人慢慢的开口说道,他的声音一如他的人,有些冰冷,整个脸上不像一般的岚朝人白皙而文雅,反倒是古铜色,充满了力量。 依照他的身份,在整个岚朝能够直视他的人很少,很多人都会在他这样的目光之下畏惧而低头,眼前的这个女子却是神色淡然,睁大了眼睛直视着他,光是凭着这份胆色,他也会觉得眼前的绯衣女子不错。 “我只是想见见你。”中年男子再次的开口说话,这句话明显让被绑住的柳横波更加的愤怒,如果可以开口骂人,她早就站起来狠狠的骂死这个男人。 “如果只是为了见我,阁下不必用这么大的阵势。”秦珂看向被绑住的挽月楼的姑娘,微微的皱眉,神情之中带着一丝的不悦。 “呵呵……你似乎误会了。”中年男子顺着秦珂的目光转向身后,看到恶狠狠盯着他的柳横波,然后眼神之中掠过几丝的惊讶,脸上仍然是面无表情,虽然是在笑,然后继续开口“这些人不是我绑的,我来的时候她们已经被人这样绑住了,如果说起来我还算她们的救命恩人。” 听了这句话,秦珂上前将柳横波解开,才一抽出柳横波嘴里的破布,一贯风华绝代的挽月楼楼主俏眉一横,兰指指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就是一阵乱骂“孤独囍,你什么意思,看到老娘被绑,你非但不解开,反而镇定的坐在这里喝茶,我挽月楼的茶水也是这么好喝的。”柳横波一边骂着一边直接抄起桌子上的白玉杯子,直接将水泼在了孤独囍的脸上。 孤独囍的脸上仍然面无表情,慢慢的将脸上的茶水抹去,看向柳横波的目光中带着冰冷,柳横波被这样的目光所盯住,心中散发出一股冰冷,向后退了一步。 “柳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珂抓住柳横波开口问道,声音也有些冷淡,听到秦珂的声音,柳横波立刻转过身,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急躁“无忧失踪了,澄儿还在楼上。” 听到这句话,秦珂急忙冲上楼去,三楼的阁楼中,白胖胖的秦澄正睡得香甜,并没有任何受惊或者害怕,反倒是迷迷糊糊之中好像感觉到秦珂的到来,伸出手抓住秦珂,软软的喊道“娘娘。”然后在秦珂的拍打下又缓缓的陷入睡眠之中。 “怎么回事情?”甚至是聂小西也忍不住开口问道,他与北无忧的关系一向很好,北无忧失踪,他是除了秦珂之外最关心的人。 无忧失踪 柳横波一贯挂满笑容的脸上也忍不住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杀气,慢慢说道“昨晚晚上原本打算开门做生意,进来的第一个客人有些不是很对劲,但是大家都没在意,毕竟来了这青楼的人,什么样的人都可能。但是那人来了我挽月楼不找姑娘,也不找其他,就是一直观察着整个挽月楼,后来就离开了,大家虽然奇怪也没特别注意,但是到了今天下午,突然有人敲门,挽月楼是大晚上才做生意,人人都知道,开始也没人理会,以为他自己会走,后来整个楼里的姑娘都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然后迷迷糊糊之中就被人绑了起来。” “刚刚我进来的时候那人影?”秦珂听了柳横波的话,径直转向身后的孤独囍问道。 孤独囍缓缓的站起来,他的身高依照现代人来说是绝对超过一米九的,配合他严肃没有丝毫笑容的脸,看起来让人很有压力,他的唇很薄,听说拥有这种唇的人一般都很薄情。 他缓缓的开口“我进来也没多久,当时觉得整个挽月楼中没有任何的声音,我来,只是因为想要看看你,秦珂。” 秦珂将目光转向一侧的柳横波,虽然对上孤独囍还是一脸的怒气,柳横波还是点点头说道“那人确实和他没关系,他进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被绑住了,看到孤独囍进来,那人直接跳窗跑了,但是他把悠悠带走了。” “他为什么抓走悠悠?” “我也不知道,感觉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悠悠。”柳横波的表情也有几分的凝重,对于为何那个人执着于悠悠也有些想不通。 “是不是因为悠悠的身份。”聂小西小声的在秦珂耳边说道,北无忧虽然在南荒不受宠,但是毕竟是南荒如今唯一剩下的正统皇室公主。 秦珂的声音有些冰冷,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管他是谁,动了悠悠,我会让他后悔的。” “至于军神大人,你只是来看秦珂的吗?”秦珂转过头冷冷的看着一直在旁边没有开口的孤独囍,对于这位岚朝第一武将,被誉为军神的孤独囍,她听过的传闻也不少。 岚朝第一位不是世家出身,却是靠着自己的实力从一个兵一步步军功卓越走到如今的岚朝名将,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值得让人敬佩的,更传闻他在烈雁关曾经以五千兵士打败伽罗另外一名大将五万精兵,创下了不可能的战役之一。 这样的男人性子沉稳,凝重,如果说他只是为了来看看自己,这个理由实在不充分。 “我确实只是想来看看你,因为我很好奇连沈安莫和云宗主都夸张不已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和任何人没有什么两样。”秦珂淡淡下了逐客令,怀中的秦澄也逐渐醒过来,他正是最天真的时分,看到秦珂,咯咯直笑,然后伸出手拉住秦珂的头发,软软的喊道“娘娘,” 秦珂将头埋进秦澄的身子中,孩子软软的带着奶香的味道,让她冷静了不少,北无忧从南荒开始就一直跟着她,对她而言,悠悠也是她的孩子一般,如果悠悠出了什么事情,她太难保持冷静了,但是她更知道在这种特殊的时候自己一定不能慌。 秦澄也伸出胖胖的小手似乎是为了温暖秦珂,让秦珂的心里好受了不少。 “或许秦姑娘可以朝着南宫校尉打听一下。”孤独囍倒也没有纠缠什么,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身看着秦珂然后缓缓的说道。 “南宫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秦珂的眉角微微的皱起来,柳横波却是朝着孤独囍恨恨喊道“孤独囍你这个懦夫,你有本事来挽月楼,却没本事面对老娘。” 那个名满帝都,风华绝代的挽月楼楼主看向孤独囍的目光中纠缠了太多的复杂,倒是让其他人看呆了。 孤独囍的脚步停顿了半响,之后却仍然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几日韩诺言忙于韩家居家牵涉的事情,倒是很少在挽月楼,北无忧和秦澄整日被甩在挽月楼中,倒是让人钻了空子。 “小西,你跟好南宫家的人,如果任何的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告诉我,千万别私自行动,打草惊蛇,他们如此动作只是为了悠悠,想象短时间内悠悠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嗯”聂小西点了点头,然后很快就看不到人。 看着聂小西的背影,秦珂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任何人,只要动了她身边的人,她都会让他付出相当的代价。 入夜的岚朝帝都五月的天气带着几分的清冷,柳横波随着秦珂一直慢步在整个河堤边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秦姑娘打算离开岚朝了?” 深知韩诺言心中对秦珂的感情,作为长辈,柳横波可以说很欣赏眼前的绯衣女子,虽然偶尔笑起来有些嚣张狂色,但是处事冷静,而且才华横溢,这样的女子,能够得到她的心,是何等的幸运。 可惜的是似乎她将韩诺言只是当做朋友,没有丝毫其他的感情,想到这里,柳横波就想到不久前离开那个薄情的男人。 “是的,柳姑娘似乎和孤独将军颇有渊源?”即使是秦珂,也忍不住开口问道,不久前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让人实在是难以不好奇。 “我曾经是孤独囍的未婚妻。”柳横波倾倒众生的脸上并没有太多属于岁月的痕迹,明显时间对待这个女人是无比的仁慈,如果她不说,没有人会知道她居然会和已过中年的孤独囍是同龄人。 微微一笑之后,她继续说道“那一年,他不过是区区一个小兵,没有人会觉得他有出息,而我出身大家族之中,略有薄名,上门求亲的人终日络绎不绝。那时候的我不过是在温室中长大的富家千金,整日向往着书中的才子佳人,私自跑出了家门,结果……”柳横波的脸上露出的笑容有几分的苦涩和阴冷,指着这张脸说道”都是这张脸惹的货,那一年我不过十六岁,柳家在帝都城中虽然不算豪门望族,但也是薄有名声,我被人绑架并且失了身子。柳家是断然不会要这样的残花败柳的再回到柳家的,父亲将我赶出家门,我羞愧之下只能投河自尽。” 柳横波说话的时候,手指一直紧紧握住手中的锦帕,眼神中带着几许的茫然“也是在这样的夜里,我遇见了他,是他救了我。” 横波往事 没有想到这个笑起来总是温柔多情,倾倒众生的柳横波还有这种的遭遇,在这个时代,不同于她曾经所处的时代,这个时代的女子身份虽然并不算低,但是若是世家子女成亲之前失了身子,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当时的他不过是区区一个小将士,他将我救起来,问清楚之后不但没嫌弃我,还说愿意娶我。对我而言就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我相信了他的话。”柳横波的脸上逐渐的露出嘲弄的笑容,继续说道“我等了他八年,从最美好的十六岁开始一直到24岁,他从军回来了,功成名就,哈哈,可惜的是他娶了别人。” 柳横波弯腰大笑起来,在寂静的黑夜中她的笑声有些清冷,甚至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秦珂上前抱住她,然后看着黑夜中一直跟随过来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看向柳横波的目光中带着丝丝的柔情,即使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良久之后才缓缓的转身离开。 既然无情,何必又多情,秦珂在心底也忍不住叹道,然后拥着柳横波慢慢的走回挽月楼。 第二天的一大清早,皇宫中就有人来传圣旨,宣召秦珂觐见。 秦珂跟随着来人一直走向皇宫,无论是哪个朝代,公公都是必不可少的,没有一个帝王会放心将其他男人放到自己的嫔妃之中。 前来传旨的是个年纪很轻的公公,倒是长得眉清眸秀,他一直带着笑容,恭恭敬敬的领着秦珂一路朝着皇宫走去。 岚朝的皇宫建立在整个岚朝最中心的地带,四周方圆数百里全是广阔的大道,从帝都的中心地段开始就是巍峨的城墙,两旁一开始还有一些岚朝的权势之家,越到了里面,两边就只剩下红色的城墙,高高巍峨的城墙让人从心底有一种压抑感,秦珂沿着城墙一直往前走,也不得不感叹岚朝的建筑确实比起太都来多了气势。 岚朝的皇宫坐落在皇城之中,皇城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大门,东门历年来只有皇室宗亲才能够从那边进入,南门一般是对岚朝有着重大贡献的人才能够出入,而如今的岚朝能够进出南门的只有丞相宇文拓,岚朝御史东方霖,还有太尉南宫晏和被誉为岚朝守护神的独孤囍。 西们一般的朝臣都是由那里进入的,而北门就是没有什么功名地位在身的平民进入的,今日秦珂所走的就是北门。 到了北门外面,巍峨的城墙包围下的皇城看起来几乎有些不真实的感觉,领路的太监将令牌递给守卫看,城门之外的守卫站立在两旁,气势非凡。 守卫看了令牌之后打开城门,红色城门缓缓的打开,一望进去广阔无涯,遥遥的数处宫殿交相辉映。 随着那位小太监慢慢的走进宫门,秦珂跟在他的身后,一直顺着宽广的大道走了很远,才走到了如今岚朝帝王一般接见外臣的轩然殿。 小太监站立在轩然殿的门外,然后轻声的说道“秦姑娘请进去,陛下在里面等你。” 秦珂慢慢的走进轩然殿,轩然殿作为整个岚朝皇宫中帝王的书房,建筑雕梁画彻,四周的柱子上缠绕了盘旋的龙,气势非凡。 轩然殿的并不算大,四周的装也算不得华丽,殿中一直点着香,龙诞香的味道弥漫着整个大殿,秦珂进去的时候,大殿之中并没有人,远远望去,龙椅上只能看到一个黄色的身影。 “秦珂见过陛下。”没有这个时代的忠君爱国的思想,让秦珂朝着一个人下跪是很难的,所以她也只是微微的弯腰,膝盖却是从来没有落到地上过。 “秦姑娘,朕说过我们会再见的。”上方传来的淡雅声音带着些许的笑声,秦珂抬起头,看到的就是林子中的青衣公子。 只是今日的青衣公子龙袍加身,比起那一日,多了君临天下的气势,他缓缓的起身,走到秦珂的身边。 “秦姑娘似乎并不意外朕的身份。”年轻的帝王踏着轻缓的步子,却并没有看到眼前的女子神色之上有丝毫的动容。 “陛下天人之姿,气度非凡,自然是非常人。”秦珂的声音清冷优雅,让年轻的岚朝帝王忍不住低头轻声笑起来。 传闻岚朝前任太后是一等一的美人,看来如今的岚朝帝王也是完全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即使是轻笑,这位帝王仍然耀眼的让人有些炫目。 关于眼前这位岚朝帝王的传闻很多,有人说他温和俊雅,是岚朝开国这么多年中最为俊美优雅的君王,有人说他看似的温和,实则手段狠戾,背地里心狠手辣,也有人说这位年轻的岚朝帝王和岚宗那位虽然岁数到了一定年龄,但是容貌依旧美丽的宗主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位岚朝的帝王站在秦珂的面前,却只是笑笑,然后开口说道“秦姑娘是此次凰舞会的胜利者,按照岚朝的规矩,岚朝和岚宗会满足秦姑娘三个愿望。” 秦珂抬起的眸子扫过眼前的青年,红唇缓缓的张开“韩家能够重回帝都。” 岚朝的帝王含笑点点头,这个要求并不难办,何况韩家经历了赶出帝都,如今能够重回帝都,必然是步步谨慎。 “这个自然。” “第二是我想进入岚朝的藏书阁,岚朝号称整个天风大陆最为丰富的藏书,秦珂仰慕已久。” “这个自然也是允许的。”岚朝的年轻帝王点点头,身为凰舞会的胜利者,莫说是要进入藏书阁,就是要求得到藏书阁中的流传的奇书也是被允许的。 “第三,我希望陛下能够为我找一个人。” “哦,是什么样的人?”面前的绯衣女子裙角飞扬,神色淡定,年轻的岚朝帝王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的徒儿北无忧。” “北无忧?”年轻的帝王微微的皱眉,北这个姓名虽然不少,但是也绝对不多见,而在他所知道的人之中,这个姓似乎是南荒皇族的姓。 但是南荒自从北无轩登基以来,大肆的杀尽皇族,如今的南荒恐怕已经没有多少正统血脉的存在了。 “朕自当派人为秦姑娘你找寻,不过这北无忧是在何处失踪的?” 秦珂的眉角微微上扬,脸上的笑容甚至泛着冰冷,淡淡说道“就是在这岚朝的帝都之中。” 年轻的帝王听到这句话脸色有些微变,岚朝一向治安极好,风平浪静,不要说绑架人,甚至连偷窃这等事件都很少发生。 “秦姑娘放心,人只要在这帝都之中,朕就一定会找回来还给秦姑娘。”温和俊雅的年轻帝王脸上闪过一抹的厉色,然后仍然笑着对着秦珂说道。 岚朝藏书阁 “秦姑娘,不知道你是要什么时候去往藏书阁?” “此刻。” “来人,为秦姑娘带路。”高声的喊道,轩然殿门外立刻按照顺序走进一排排的宫人,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上。 岚朝的年轻帝王随手指着其中一个说道“你,带着秦姑娘前往藏书阁中。” 那指到的宫人急忙跪倒行礼,然后小心翼翼的站在秦珂的面前,轻声说道“秦姑娘请。” 秦珂跟随着宫人的步伐,岚朝的皇宫琉璃瓦,翠玉墙,四周到处是各式各样的美丽风景,若不是这个四周高高巍峨耸立的城墙,这里会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藏书阁坐落在整个岚朝皇宫的东部,作为历代岚朝文化典籍的收藏之地,听闻藏书阁中不仅仅有各式各样的前朝孤本,更有武功心法,奇门遁甲,囊括万千,秦珂来到岚朝最主要的目的之一就是想要看看这岚朝的藏书阁。 胖老头曾经说过,岚朝藏书号称天下第一,能够一览藏书阁,那是一种幸运。 当真正的站立在藏书阁的时候,秦珂才发现自己的渺小,偌大的七层阁楼占据了方圆百里的地方,然后入门的地方大大的几个狂草“藏书阁”,笔锋锋利,却又百转千回,给人潇洒风流的感觉。 “这字迹是曾经的岚朝书圣夏之观的笔记。”像是看出了秦珂的心思,身侧的宫人笑笑的说着。 夏之观,曾经岚朝响彻天下的书圣,流转于世的笔迹并不多,但是留下的都是精品。被誉为千金难得求一字,没有想到岚朝藏书阁居然有他的墨宝。 推开门,里面走出一个灰衣人,灰衣人抬起眸子淡淡的扫过秦珂和那位宫人,宫人立刻退出藏书阁小心翼翼的说道“苦大师,这位是陛下吩咐能够进入藏书阁的秦姑娘。” 被称为苦大师的灰衣人年纪并不是很大,大约四五十岁,只是发须之中已经斑白,他微微的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话,然后淡淡的点头。 宫人小声的在秦珂身边说道“秦姑娘,藏书阁闲杂人等不许入内的,您自己进去,这位苦大师是看守藏书阁的人,如果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他。”说完就转身离开。 秦珂踏进藏书阁,一眼望去,七层的藏书阁占地巨大,分类众多,几乎看不到尽头,那位灰衣的苦大师却只是闷着头一直在整理书籍,秦珂缓缓的绕着这些书架。 不愧号称天风大陆最为丰富的藏书,即使是秦珂曾经待过的现代军事博物馆也不过如此,这里的书大多都有些年生了,但是被保护得很好,整个阁楼传来淡淡的墨香味道。 绕着楼梯一层层的往上奏,秦珂的目光却是被一样东西所吸引,转身过去,看到硕大的几个字,天风传奇。 站在那层楼中,苦大师慢慢的抬起头,声音有些清冷说道“那一层楼中几乎都是整个天风大陆流传已久的事情,不过到底是故事还是真实就没有人考证过了。” 秦珂的眼睛被其中一本书所吸引,书名写着帝王诀。 秦珂抽出那本书,翻开,书中开篇就写道“帝王诀,庆之开国帝王所遗留,传闻分为四块……” 对于帝王诀,秦珂还是有些兴趣的,并不是因为帝王诀里面的财富和武功,而是因为或许沈家那块家传之玉就和帝王诀有一定的关系。” 慢慢的看下去,书中讲述了庆国开国皇帝和帝王诀的来源,然后将帝王诀可能出现的地方分析对比,对于野史来说,这本书的价值非凡,毕竟外面关于这些秘闻根本没有半分的流传。 “岚朝藏书是天下最为广泛的,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历史传闻,杂记野史,还是武功心法,医药典籍,无一不是最为广泛而齐全的。”不知道何时,苦大师到了秦珂的身边,朗朗的说道,他说着这些的时候眼睛中带着一抹狂热。 秦珂并不知道这位苦大师是何人,但是能够守在这藏书阁,而且没有半点响动的走到她的身边,就足以证明这位苦大师非常人,恐怕武功之高,在秦珂遇见的所有人之中都是属一属二的。 “武功秘籍也可以看?”秦珂挑高了眉角问道。 “自然。”苦大师看了秦珂一眼冷冷说道“不要小看这些书,这些代表着整个岚朝的历史,每一任凰舞会的胜利者都是有资格进入这里的,因为岚朝是靠着凰舞会在选拔人才,这些人才没有经历过岚朝历代的沉寂,怎么可能真正的成为可用之才。”苦大师的声音在整个阁楼之中有些空灵,秦珂却是不置可否。 “你可以在这藏书阁中待上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必须离开藏书阁,并且不可以带走藏书阁中任何一本书,能够看多少,记住多少,就是你的福泽了。”苦大师看向秦珂冷冷的说道,秦珂倒是无所谓,反正她也只是想看看而已。 每天有人固定的送饭来,秦珂倒是安然得乐的在藏书阁中四处翻找,心中偶尔就是担心北无忧的安全,聂小西也不知道查出什么没有。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那位苦大师似乎终日都没有离开过藏书阁,只是埋头要么看着书,要么就拿着书发呆,到了真正离开那一天,他就站在门外对着秦珂说道“时间到了,你可以离开了。” “苦大师再见。”秦珂挥起手对着灰衣的苦大师说道,虽然苦大师不爱说话,但是十多天的朝夕相处,秦珂也几乎看透了眼前这位守护藏书阁的大师,其实也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 踏着步子慢慢的走出藏书阁,十多天待在同一个地方,对秦珂而言并不算什么难事,毕竟曾经训练的时候,她在全是黑暗的地方待过一年以上,组织要求的完美杀手不仅仅要身手了得,更多是意志坚定,如果忍耐不了寂寞,又怎么可能在黑暗中飞舞。 伸了伸懒腰,微微的眯起眼睛,看着天空中悬挂的太阳,阳光刺眼的光芒带着几分的眩晕,让人有些晕晕入睡,走出了宫门,就看到早已经靠在城墙上的聂小西。 南荒黑族 南宫家的密室当中一道有些狠戾的声音响起“那丫头的身份调查清楚了没有?” “禀告主子,那丫头是南荒帝王北无轩的亲妹妹,北无忧。” “咦,她怎么会在秦珂的身边。” 黑暗中两道声音不停的来来往往,被称为主人的声音带着一抹的疑惑,似乎并不明白为何南荒的公主会出现在秦珂的身边。 “禀告主子,那丫头似乎从南荒之后就一直跟随在秦珂的身边。” “哼,本来只是因为你们认出了那丫头是南荒人,身上又有七彩天莽这等东西,才命人抓来,却没有想到这丫头居然是南荒的公主。” “主子,听闻北无轩冷血无情,亲手杀掉了所有的兄弟姐妹,唯独留下了这个跟他一母同胞的妹妹,或许在北无轩的心中,这个妹妹还是有些分量的。” 黑暗之中,跪倒在地上的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蠢货,北无轩是什么人,能够亲手杀兄逼父,将所有兄弟姐妹投入万蛇窟之中的人物,那样的人心中皇图霸业恐怕比什么都重要,你以为他会为了区区一个北无忧,然后妥协。” 被称为主子的人对着跪倒在地上的人踹了一脚,然后厉声说道。 那人急忙匍匐在地上,两个人慢慢的走出黑暗之中,隐约能够看到一脸大胡子的岚朝武将之首的南宫晏。 而匍匐在地上的黑衣人,全身包裹的看不到任何的地方,唯独手臂上能够看到纹上的蛇,蛇并不大,相比北无忧那条缠绕在手腕上的小蛇大不了多少,南荒之中以蛇为尊贵,就可以看出眼前黑衣人虽然是南荒人,必然身份很低微。 北无轩的蛇精致的纹在整个背上,缠绕着曼陀罗花,几乎占据了整个背部,象征着身份的高贵,而眼前的黑衣人,只是手臂上纹了一条蛇。 “不管如何,那丫头一定要看紧了,虽然那丫头年纪不大,但是贼的要死,千万别让她跑掉了。”南宫晏的微微的皱起眉头,那张原本就算不上慈眉善目的脸上显得微微有些狰狞。 “主子,好像最近有人在查我们。” “是谁?” “好像是挽月楼的一个马夫。” “马夫?” “主子,看来有人盯上我们了?” 南宫晏脸上的阴狠更加的浓烈,慢慢的转过身,狠声说道“不管是谁,直接给我做了。”一边说着,一边手上的动作狠狠的劈下去。 “属下知道了,主子。” 北无忧安静的看着上方漆黑一片的屋顶,她所在的地方方寸之间,并没有太多的空隙,紧紧的抱住自己,只有手腕上传来冰冷的触觉,偶尔之间夹杂着嘶嘶的声音让她有些心安的感觉。 “师父,师父。”低低的念着,想念这那个绯衣女子的温暖,眼角有些微微的湿润,那天她在挽月楼被人绑来,就一直扔在这个地方,虽然并不知道那些人绑架自己是为了什么,但是绝对是有所图谋。 咬了咬牙齿,这几日身子一直软绵绵的,没有丝毫的力气,好不容易恢复了点点的力气,挣扎着起来,手腕脚上都被绑住了,对于一个孩子,这些人的手段都如此谨慎,看来绝非常人。 不知道师父有没有担心自己,想到这里,北无忧咬住的唇上,贝齿咬下深刻的牙印。 细嫩的双手早已经被磨出了血痕,北无忧却始终想要挣扎开。 门被踢开了,伴随着进来的黑衣人将北无忧提起来,北无忧并没有挣扎,只是用着冷冷的目光看着将自己提起来的黑衣人。 黑衣人在这样一个小女孩的目光当中却感到遍体身寒,低声咒骂了一声,然后一掌甩向北无忧。 “死丫头看什么看?” “身为南荒子民,对待皇族不敬,必然深受万蛇吞噬之苦。”北无忧盯着黑衣人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道,每说一个字,黑衣人的身子都有些颤抖。 南荒自古以来尊崇蛇,等级分明,对待皇族不敬者,必然是会遭受万蛇吞噬的诅咒,黑衣人并不知道北无忧从哪里看出来他是南荒人,声音虽然狠戾,但是仍然听出丝丝的颤抖。 “死丫头,皇族有怎么样,如今还不是落在我们手里。” “为什么抓我?”北无忧的眼神清澈,看不到任何的其他东西,安静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南荒之中分为白族和黑族,她所处于的就是白族,白族比起黑族来说一向身份高贵,而黑族之中在南荒一向没有什么地位,几乎是卑贱的存在。 “哼,公主又如何?你白族为何身份高高在上,我们黑族就只能作为卑贱的存在。”黑衣人情绪明显有些激动,看向北无忧的眼光中带着深深的怨恨,那是历经了多年延续的累积而成的怨气。 他没有再说话,将北无忧提起来,然后朝着门外走去,门外是一片宽广的林子,林子四周布满了荆棘,四周寂静无声,北无忧开口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离开这里。” “你应该知道,无论是白族还是黑族,背弃了南荒的人就不该存在。”北无忧的声音有些清冷,那个小小的孩子年纪并不大,但是那双传承是南荒帝王家的狭长凤眼慢慢的眯起来,看着黑衣人的目光中带着冰冷。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将北无忧提起来,然后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坐在挽月楼中,秦珂的脸色一直没有太多的变化,聂小西的脸上也是一直冷冰冰的。 “查出来到底是谁?” “我跟踪南宫家的人很多天,他们处事很小心,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的把柄,他们应该知道我一直在跟踪他们,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行动。”聂小西皱了皱眉头,似乎也有些不解的说道。 “无忧的踪迹有发现没有?”秦珂敲打在桌子上的两根手指微微有些颤抖,眯起的眼睛扫过聂小西。 聂小西耸耸肩膀然后说道“悠悠应该被他们送走了,我找到过关押悠悠的小屋子,那里如今空无一人,但是有悠悠的衣服碎片。” 听到这里,秦珂原本敲打着桌子的手微微有些用力,声音也响起来,聂小西撇撇嘴说道“我还以为你一直这么冷静,原来你还是挺在乎悠悠的。” “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身边的人,无论是悠悠,还是你。”这句话说完,聂小西有些怔怔的看着秦珂。 “我不管你跟在我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我知道你并没有恶意,这点就足够了,你要达成你的目的或者什么都好,只要你在我身边一日,我就会护着你一日。”秦珂慢慢的起身,声音仍然平静,聂小西却是低垂了头,没有在说话。 深夜刺客 “韩家即将返回帝都,虽然如今的韩家势力薄弱,但是只要韩家回到了帝都重新经营,至少你不再是人单势薄,不过最近司家动作不明,司星朗被韩诺言放了回去,听说被他老子直接关禁闭了。”聂小西慢慢的说道,凰舞会之后,也不怕司星朗捣乱,韩诺言直接将司星朗扔回了司家,不过司家这些日子平静的让人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我很好奇,你真像什么事情都知道。”秦珂缓缓的说着,然后并没有特意的询问聂小西任何的事情,明显聂小西不想让人知道。 “不过你要小心司家,他们恐怕不会让你好过的,这一次司家花了大本钱将原本在岚宗内休息的司家四小姐召回来,结果仍然是不敌你,恐怕司家是气的要死。” 聂小西再次的耸耸肩膀,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 司家的大宅之中,所有的司家嫡系都到齐了,全部站立在大厅之中,坐在大厅之中的不是司家的家主司漠然,而是司家的四小姐司星晴。 “家主,这秦珂不得不除啊。” “是啊,家主,四小姐,秦珂为人身份不明,韩家与我司家向来是宿敌,如今韩家能够回到帝都,若是调查处当年的事情是我司家在暗中捣鬼,恐怕会处处争对我司家。”下方的长老你一句,我一句的对着前方司漠然说道。 司漠然的神色冷静,只是不时的看向一侧的司星晴,听到秦珂两个字司星晴明显心情不太好,微微皱起的眉头之上一片的冷色。 “那女人一定要除掉。”她红唇微动,冷冷的吐出几个字,看向司漠然的目光中带着命令,身为岚宗下一任的继承者,她在岚朝的身份只会比这个司家的家主更加的高贵。 她的话一出,倒是让下方的长老不少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司星晴冷冷的看了看下方那些只会说废话的长老,慢慢的起身,长发在风中扬起,缠绕在颈项之间,黑白分明之下让人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父亲,希望这一次你不要让我失望。” 慢慢的踏着步子离开,司漠然看着那个冷漠而高傲的女儿,心底却是长叹一声,司星晴身为岚朝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自幼无数的光环在她的头上,让她从小就骄傲无比,后来被岚宗看上,进入岚宗那样的大宗派也是决定的存在,可是这一次却被秦珂狠狠的打击了,无论是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司星晴都无法接受。 作为父亲,他并不希望女儿的心胸变得如此的狭窄,但是为了司家,他却别无选择,长叹一声,司漠然缓缓的点头。 漆黑一片的黑夜之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天公不作美的看不到月色半分,也看不到天空的半点星星,行走在黑衣之中的人小心翼翼,动作灵敏,轻巧的越过红色的围墙,绕过吵杂的风月大街,然后直接跃入挽月楼的后院。 后院之中和前面的挽月楼完全不一样,安静的几乎听不见任何的声音,黑衣人明显皱了皱眉,对于这么早后院之中的人就已经休息了有些怪异。 轻轻的跳下去,落在院子里,这里是靠在挽月楼有一段距离修建的庭院,中间有个小池塘,黑衣人沿着池塘慢慢的走向前方的小屋子,他并不敢轻视这屋子的主人,毕竟凰舞会动静如此大,面前的屋子的主人却是在凰舞会上取得了优胜的人。 轻轻的推开门,仍然没有任何的声音,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没有一丝亮光的屋子,然后慢慢的走进去,他进去的一瞬间,屋子的门就被关了起来,让他心中突然之间有些惊吓。 伸手就想往身后打去,身后的人却是用着难以形容的动作直接将他的手捏住,让他无法动弹。 瞬间整个屋子的烛火被点亮,他的眼前出现了两个人,绯衣的年轻女子和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 他的手正是被那个男子捏住,男子的脸色平常,看不出任何的神色,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绯衣的女子倒是拂起发丝,笑的有些温婉而慵懒,轻轻的对着他说道“你是来杀我的吗?” 黑衣人咬住牙一句话也不愿意说,秦珂看着他的样子,明显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你不愿意说吗?” 黑衣人侧过脸,然后根本不看秦珂的脸。 秦珂慢悠悠的走到他的面前,然后对着他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谁家派来的,派来的人和主子一样蠢。” 这句话明显带着羞辱的意思,黑衣人转过头咬住牙狠狠的看了看秦珂。 秦珂笑眯眯的继续说道“从很早以前,想要杀我的人就很多,但是很遗憾的告诉你,能够成功的人从来没有。”秦珂摊开了手,有些遗憾的说道。 黑衣人咬住牙,就想要自尽,却发现自己的下颚被人狠狠的捏住,嘴里的那颗药也被眼前的绯衣女子拿了出来。 “想要自尽吗?”绯衣的女子摆摆手,似乎脸上的笑容带着微微的冰冷,然后开口对着身侧那个冰冷的男子说道“你说我们把他脱光了送回去怎么样?” “随便你。”聂小西冷冷的说道“我吃你的饭,你怎么说就怎么做。” 秦珂笑眯眯的看着黑衣人,让黑衣人打了个寒颤。 第二天一大清早,司家的大门外就被人包围得水泄不通,不少的帝都百姓纷纷围在门外,让司家的里面的人百思不得其解,纷纷打开门,就看到吊在自家大门外被脱光了衣服吊起的人。 “放下来。”司漠然咬牙说道,然后吩咐侍卫驱散百姓。 “那是谁啊?” “不知道啊,大清早就被吊在司家大门外,肯定是司家的人啊。” “你看那人被脱了衣服的啊。” “真是有伤风化……” 不少的声音纷纷响起,让司漠然的脸色越发的铁青,然后命令人将大门关上,然后将人带进司家。 “废物,你给我说是怎么回事情?” 昨夜的黑衣人跪倒在地上,却是头也不敢抬,这一次司家的脸面都被丢光了,让司漠然脸上的怒气几乎是无处可以发泄,眼光扫过的地方,司家的长老纷纷转过头。 “禀告家主,小的奉命前去秦珂的住处,当时并没有发现人,进入之后却被秦珂所擒住,小的本来要自尽,但是秦珂将小的毒药拿走了。将小人衣服脱光绑在大门外。” “禀告家主,门外被人射进来这个。”正在这个时候,有下人拿着一只箭递给司漠然,箭尖之上有着钉着一张纸条,司漠然摊开纸条。 然后脸色大变,伸出手掌就朝着一侧的案桌拍去,整个案桌被在他的一掌之下化为粉碎。 “家主,上面写了什么?”几个大长老面面相觑,然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决堤之祸 司漠然将纸条直接丢到他们的面前,那几个大长老看到纸条上写道“送上白猪一头,以示警戒,若是再犯,司家人头不保。”这几个字嚣张到了极点,几个长老纷纷开始愤怒的义愤填膺。 “家主,她秦珂是在欺人太甚了。”其中一位长老颤抖着胡子,微微颤颤的说道。 两外几位长老也立刻附和。 司漠然的手也捏的紧紧的,然后扫过大厅中的几人,冷声说道“秦珂的命,司家要定了。” 而此刻的秦珂却是安静的坐在屋子中,对面的聂小西微微皱眉,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这样故意羞辱司家,为的是什么?” “司家四小姐心高气傲,必然是不甘心败在我的手下,司家迟早都会朝着我出手,我即使再温和,司家也不会放过我,那我何必让他们觉得好受。”慢慢的啜了一口茶,绯衣的女子眯起眼睛看着窗外淋漓的细雨。 慢慢的说道“何况,如今到了夏季,最近连下暴雨多日,东边的几个城一定会有决堤的现象发生,而那几个城市有几个都是司家的重要根据地,而派送这些的都是由南宫晏决定。” “你的意思?”聂小西摸摸了下巴,然后似乎有些了解的问道。 秦珂点点头说道“是的,我们只要在中途将人杀了,南宫晏的人死在司家的地盘上,你说依照南宫晏的性子必然会追究此事,司家一向在朝野上和南宫晏无多大的交集,南宫晏出生军中,势力几乎也来自军中,司家却是商人出生,从骨子里,南宫晏是根本看不起司家的。” 秦珂挑高了眉角,笑容中带着一丝的阴狠,对于敌人,她从来不会心软,对敌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个道理,她永远比任何人明白。 几日不眠不休的几日大雨,一日比一日的更加猛烈,让人几乎无法安然的如睡,岚朝多年来很少碰见这样的景象,倒是让不少的人暗地担忧东方的几个城会出现决堤的现象。 岚朝年轻的帝王也因为这场雨有些心神不宁,然后决定亲自上皇陵朝拜,但是不幸的消息仍然到来了。 “禀告陛下,东边的望月城,长贞城纷纷决堤,如今河水泛滥,灾民越来越多。”岚朝的早朝之上,下方的臣子纷纷上奏。 岚朝开国多年,虽然遇上了雨季,也会出现小规模的灾难,却很少出现如此大规模的和决堤,而望月,长贞纷纷是岚朝东边的大城市,如果一旦出现过大的损失,很容易伤到国之根本。 想到这里,年轻的岚朝帝王立刻下令“立刻派人护送赈灾的粮食和金钱。” 而护送这类物品一向是有岚朝的近卫营负责,近卫营身为岚朝皇帝的贴身护卫,可以说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以一敌十的角色。 而掌管近卫营的就是如今的南宫晏,南宫晏急忙领旨,然后吩咐下人挑选精兵良将护送这批赈灾的粮食和军饷。 绵绵的细雨像是没有尽头,一直这样下着,岚朝的四周因为围绕着护城河,河水也是猛涨,但是却并没有过大的伤害。 细雨蒙蒙之下,绯衣的女子撑着伞站在桥头上,看着翻滚的河水,怀中的秦澄只是不停的喊着“娘娘,姐姐。” 北无忧一向宠爱秦澄,秦珂知道秦澄多日没有见到北无忧,是再问她北无忧哪里去了,拍拍秦澄白嫩嫩的脸颊,然后狠狠的捏了一下,那软软的触觉让秦珂忍不住笑了出来。 “禁卫军明日出发。” “嗯,知道了。”不知道何时来到秦珂身边的聂小西慢条斯理的说道,他的眼神看向很远的地方。 “帝王诀,帝王诀,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种所谓宝藏的存在吗?”秦珂用着嘲弄的语气慢慢的说道。 “或许有,或许没有,但是沈家的玉佩你是一定要拿到手的,唯一的线索就是南宫晏。”聂小西的声音波澜不惊,平淡的说着。 岚朝的新一轮雨季,像是不眠不休一样,一直连续了很多天,赈灾的队伍很快的出发了,朝着东方的几个城市走去,速度相当的快。 望月城是岚朝东方的重要城市,这边临近伽罗,与四方的小国家也有着交流和贸易,可以说是岚朝东方边境上的重要贸易城市,每年的雨季,望月城都会组织青壮年一起抵抗洪水,只是今年的雨特别的大,导致河堤奔溃,倒是让望月城城主没有想到。 而望月城中有很多家族,其中最为出名的自然是司家,司家是在望月城一步步爬起来,直到帝都望族,可以说对司家而言,望月城就是他们的大本营,这一次意外的决堤,让司家不少的人纷纷有些担忧。 但是总的来说,望月城就是司家的地盘,不少的司家族人不愿意去帝都,仍然留在了望月城中,也导致了望月城中司姓占据了大半。 赈灾的队伍这一次是由南宫恒领导的,身为南宫晏的小儿子,南宫恒一向极为受宠,不同于几个兄长有勇无谋,南宫恒更是倾向策略方面,所以也极为得到南宫晏的宠爱。 这一次的赈灾可以说是大事情,所以南宫晏拍了南宫恒出来,虽然在凰舞会上,南宫恒并没有夺魁,但是对他而言,他一开始就没觉得自己会得到优胜,相比自己,恐怕司家那位四小姐才是更加的难受,毕竟被誉为岚朝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居然会输给一个名不见传的秦珂。 至于秦珂,想到那个终日一身绯色的女子,南宫恒总觉得心里有些微微的感觉,那个女子淡然自若,比起他所见过的其他女子从骨子里更加的骄傲。 车队慢慢的行走在平原之上,要进入望月城,一定会经过崆峒峡谷,崆峒峡谷并不算长,但是却是必经之道。 到了崆峒峡谷的前方不远,就有打探的小兵从前方回来禀告“报告将军,前方峡谷已经被巨石所盖,无法通行。” 南宫恒微微的皱起眉头,崆峒峡谷是必经之道,那自然只能等待将峡谷清理出来,但是所花费的时间会耽误很久。 “这里到望月城没有其他道路?” “没有。” 那临近峡谷扎营,然后派人速度的将峡谷清理出来。 南宫恒皱起的眉头望着不远处的峡谷,心中不知道怎么总有些不安的感觉,然后命令整个近卫营在附近扎营休息。 南宫恒之死 峡谷被人有序的清理,夜晚很快的降临了,岚朝的东边天气普遍偏低,不少的近卫营士兵穿着并不多,在夜风萧瑟之下也有些颤抖。按照岚朝的规矩,士兵到了半夜一定会换防,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南宫恒睡得并不是很安稳,黑夜之中陌生的地方总有些让人不安的因素。 到了后半夜迷迷糊糊之中,南宫恒感觉到一柄冰冷的刀触碰着自己的皮肤,他警觉的醒来,看到的却是两个黑衣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这两个黑衣人如何能够穿越层层守卫到了自己的身边,这个问题暂时不用提,至少这两个黑衣人绝对伸手不凡。 “阁下是要取我性命?” 南宫恒并没有慌张,对着眼前的两个黑衣人说道。 “南宫家的子弟比起司家强了很多。”清脆的女声响起,让南宫恒觉得格外的熟悉,一时之间却是想不起,当响起的时候,南宫恒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身材苗条的黑衣女子,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秦珂。” 这两个字明显让面前的黑色身影发出咯咯的笑声,然后一把扯下脸上的蒙面巾,对着南宫恒说道“南宫公子别来无恙。” 南宫恒微微的皱起眉头,他在帝都之中长大,自然是知道司家四小姐的脾气,而且司家一向和韩家宿怨颇深,自然是会对秦珂产生极大的怨恨之情,前段时间帝都之中闹得沸沸扬扬的悬挂事件,想必就是眼前女子的杰作。 但是他南宫家和这件事情根本扯不上关系,他并不明白这个女子对自己下手的原因。 “秦珂,你是聪明人,我若是在这押送途中出了问题,不仅是父亲不会善摆甘休,更多是你应当知道这些物资是赈灾用的,若是我出了问题,这批赈灾的到底能不能送到灾民的手上也难说。” “南宫恒,你也是个聪明人,我并不想杀你,但是你的运气实在不太好,至于这一批赈灾物资,这里离望月城的距离很近,在司家的势力范围之内,你若是出了事情,司家必然是尽量弥补,原本或许想要打这批赈灾物资的主意,也会毫不犹豫的变成没有丝毫的私心,所以你死,其实对各方面都有利。”秦珂的声音在黑夜之中清冷而清晰,让听在耳中的南宫恒忍不住呵呵笑起来。 “秦姑娘,果然聪慧绝顶,可惜我并不想死。”说完这句话,南宫恒的动作干净利落,南宫家世代军旅出身,他更是从小在军中锻炼长大,一脚提向秦珂。 秦珂和聂小西同时间转身,然后两个人的手都直接抓向南宫恒,秦珂身受现代搏击术的训练,对于人体的骨骼经脉比起这些古人来说了解了何止几倍,朝着南宫恒最脆弱的地方一脚踢去。 原本已经到了帐篷门口的南宫恒立刻直接跌倒在地上,感觉到腿上没有丝毫的力气。 苦笑着看着秦珂,秦珂的眼神清冷而没有任何的感情。 “你比我想象的冷清。”聂小西的声音也慢慢的响起,他跟在秦珂的身边日子不算长,但是却是清楚的知道眼前的女子恩怨极为的分明,若是得罪了她,她必然会十倍回报,但是却对身边的极力维护。 面对敌人的时候,却是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过。即使眼前这个南宫恒,其实严格说来,并没有什么恩怨,只是很悲惨的成为了一枚棋子,而这枚棋子注定要被牺牲。 秦珂的动作干净利落,看向南宫恒,然后毫不犹豫的将手掌放到他的脖子上,南宫恒闭上了眼睛,只听见卡擦一声,南宫恒的头就偏向一边。 将南宫恒的尸体平放在地上,聂小西开口问道“要不要将他的手折断,然后写下一些东西?” “不用了,这人并不算坏人,错只是因为他倒霉。”秦珂冷冷的说道,两个人走出帐篷之外,帐篷外面的士兵四处倒着,到处躺着。 天明的时候,一声尖叫响起“将军死了,将军死了……” 整个运送赈灾物资的队伍开始慌乱,崆峒峡谷终于被清理出去,抬着南宫恒的尸体进去了望月城。 望月城城主名叫单真,望月城本身是司家的势力范围之内,名义上单真虽然是望月城最高的官员,但是实际上任何的事情一定要先向司家禀告。 当南宫恒死了消息传进他的耳中的时候,望月城城主胖嘟嘟的身子差点在椅子上坐不稳,直接摔了下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单真睁大了一双小眼睛,然后盯着前来报告消息的侍卫,肥胖的身子甚至在颤抖,这是什么事情啊,怎么回事啊,南宫家的公子怎么死在了望月城的范围,他这个望月城城主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惹上南宫太尉。 “禀告城主,这次负责押送赈灾物资的南宫公子已经死了。”侍卫颤颤抖抖的再次将原话重复了一遍,单真的整个身子直接跌落在椅子上,然后大声的呼喊道“天啦,怎么回发生这样的事情?查出来是谁干的吗?” “还没有。”侍卫有些战战兢兢的摇头,对于这件事情,即使是身为小小侍卫的他们也知道麻烦大了。 南宫太尉生有三子,最为宠爱的就是这个小儿子,如今南宫恒在望月城地界之中死亡,望月城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快,快,请司家的人过来。”望月城城主的小眼睛中突然射出一股希望的光芒,然后急忙喊道。 司家家主司漠然自然是坐镇岚朝帝都,而望月城身为司家的大本营,其中就是由司家如今家主的亲兄长司浩然做主。 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司浩然在司家的大厅之中脸色骤变,身侧的司家长老也是脸色难看。 拱手对着司浩然说道“大爷,这怎么办?南宫家的人怎么会死在望月城,即使不是我们司家做的,但是对于其他人而言,司家的嫌疑却是最大的” 司浩然的年约四十多岁,眉眸之间和司漠然极为的相似,长相依稀能够看出年轻时候的风采,只是现在微微显得略胖,他皱起眉头,然后看向长老,低声说道“立刻将这件事情通知二弟,南宫家应该还没有收到风声,听闻南宫晏极为宠爱这个儿子,如今南宫恒死在望月城的范围之内,恐怕南宫晏不会善摆甘休。” 风云变色 长老也是跟着站起来,然后拱手说道“大爷,这件事情我会立刻派人通知家主,只是这单真恐怕是被这事情吓倒了,才会请您过去拿主意?” “我立刻去城主府。”司浩然整理了下衣服,然后走出司家的大门,走到大门的时候转过头对着长老说道“这件事情刻不容缓,一定要查出到底南宫恒是死在谁的手里。” 望月城算不上一个很大的城市,但是望月城地处整个岚朝的东方,四面环江,而且跟周围的小国都有贸易,导致整个望月城成为东边的大城之一。 岚朝的雨季并不算长,可以说雨季之中,也很少出现大规模的决堤现象,而这一次的决堤可以说是这几十年来最为严重的一次。 但是灾情却并不算很严重,司家的祖业几乎都在望月城,望月城也一向是司家的人居多,整个街道上有着各式各样的摊位,虽然有些受到灾情的影响,但是望月城仍然很热闹。 两侧的街道倒是有序的分开,小贩们都挨着在两侧摆摊,嘻嘻闹闹的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倒是没有受到什么灾情的影响,朝廷派了赈灾的来,而且因为这里本来是司家的大本营,河口决堤的时候,司家就派出大量的人手前去维护河堤。 “这位公子,你看着玉佩多漂亮,多配你身边这位姑娘,不如买了送给这位姑娘。”小贩随手拉住一位神色冰冷的男子,然后笑着推销道。 神色冰冷的男子慢慢的转过身,眼中闪过一抹的惊讶,然后指着身侧的绯衣女子说道“配她?” 小贩急忙的点头,然后将玉佩递给绯衣的女子手中。 绯衣的女子略略有些惊讶的看了看手中的玉佩,然后看向一侧的冰冷男子,冰冷的男子撇撇嘴之后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小贩,小贩眉开眼笑的接住。 “你是老板,居然还要我掏钱。”聂小西不冷不淡的说道,然后径直往前走,秦珂倒是将手中的玉佩提起来,在阳光下玉佩并不通透,只是市场上一般的劣质玉,手工也粗糙,和她腰间那块胖老头给的玉比起来,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货色。 将玉佩放进腰包之中,实在不太习惯这里的人将东西老是放袖子之中,秦珂做了个现代差不多的小包,然后放在衣服里,有时候就顺带装一些小东西。 岚朝是个美丽的国家,所以岚朝的很多城市也一样的美丽,即使是这处于东边,才受了水灾的望月城也是让人有些感叹。 四周到处的垂柳迎风而扬,整个街道也是干净整齐,两个人走在街道之上,用着没有人听见的声音在谈话。 “南宫恒的死讯应该很快就会传回帝都之中,南宫晏那老头子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南宫晏看似粗犷,但是为人粗中有细,并不是简单的武夫,否则也不会占据岚朝第一武将的名称多年,甚至连军神孤独囍也一直被压制。” “那你惹上南宫家,想过如果南宫晏知道是你所做的,后果是什么吗?”聂小西转过身看着身后的绯衣女子,明明笑起来有些温婉慵懒的女子,一旦决定的某件事情,就会无比的果断狠戾,甚至毫不留情。 “你忘记了,不是我,而是我们。”那个笑起来唇角飞扬的绯衣女子站在聂小西的面前缓缓说道。 聂小西摸摸鼻子,确实,他也是共犯,他从来不曾畏惧过任何人,自然也不会害怕区区一个南宫家。 “那我们下一步棋又是什么?” 微微眯起眼睛的绯衣女子看着天空,然后悠悠说道“看来等会又会下雨了,我们就等着消息传到帝都,然后再看反应。” 快马飞奔在官道上,即使是雨一直下着将前方的路遮挡完了,马匹上的人却只能咬住牙一直往前跑,因为他有太过重要的消息一定要在时间之内传到帝都。 此刻的帝都之中,南宫晏正怀抱美人哈哈大笑宴饮宾客,作为岚朝第一武将,身为当朝禁卫军统帅,岚朝名义上最高的武将,南宫晏的权势不敢说一手遮天,但是至少是能够动摇不少人的决定。 坐在椅子上的南宫晏此刻怀中抱着美人,下方的大厅中正表演着歌舞,两侧之间坐的全是岚朝的文武百官,左边为首坐的赫然是一脸冰冷的独孤囍。 “孤独将军,老夫敬你一杯,岚朝因为有你的存在,所以才会如此安宁。哈哈。”放开怀中的美人,南宫晏微微的眯起眼睛端起酒对着眼前的孤独囍说道。 孤独囍也端起手中的酒杯遥遥对着南宫晏说道“南宫太尉厚赞了,谁不知道南宫大人才是我岚朝第一武将,孤独不过是外人谣传,夸大了事实,否则这天风四大名将根本轮不到孤独。”孤独囍的脸色平常,说出的话每个字却是给人出自真心的感觉,这几句话倒是让南宫晏原本的神色缓和了很多,笑起来也多了得意之态。 不过他口中还是说道“孤独将军太客气了,孤独将军年少有为,是我岚朝的福气。”下方的不少文武百官也跟着附和,上方的两个人同为岚朝武将的顶尖人物,一个是岚朝武将世家的老派,一个是后期的新锐,如今的天风四大名将之一。 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下方的文武百官惹不起的,南宫晏宴请这么多的文武百官,一自然是为了现实他的影响力,二自然是想告诉所有的人,这岚朝第一武将是他南宫恒,而不是孤独囍。 “报……”下方的大厅上,歌姬环绕,人人欢笑,却是一道声音插进来。 前方的大门外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个人,南宫晏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大手拍向桌子厉声说道“出了什么事情?” 进来的人声音几乎是带着哭腔,大声说道“太尉大人,公子,公子……” “公子怎么了?”听到这句,南宫晏站了起来,将怀中的美人直接推开,他膝下有三个儿子,人人都知道他素来宠爱小儿子,这公子一般就指的小儿子,当时就有些心急,直接跳下来,抓住来人的领子大声问道“快说。” “公子去了。”那人被南宫晏提起领子,心中也是越发的害怕,微微颤颤的说道,这句话让南宫晏几乎脚步一晃,身子几乎站不稳,松开了来人的衣领,然后跌坐在地上。 这句话也让大厅中原本饮酒的人纷纷怔住,面面相觑,看着彼此,谁也不敢说话,整个大厅中没有半点的声音。 良久之后才恢复了力气的南宫晏低沉着声音说道“公子在哪里?” 那人战战兢兢的说道“公子的尸体如今在望月城中。” 云海阁之人 “司漠然……”南宫晏一字一句的咬着牙齿狠狠说道,然后大手一挥“立刻启程去望月城。” 下方本来饮酒的人也纷纷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这岚朝最高的武将。 南宫晏是雷厉风行的人物,自然是说道做到,南宫家的人立刻行动起来,前往望月城。 此刻的岚朝皇宫当中,岚朝最尊贵的两个人正面对面坐着,岚朝年轻的帝王右手执棋,久久无法放下。 坐在他对面是以为宫装的美妇,年纪并不大,但是却从总体让人感觉尊贵和优雅,那是属于常年在上位者才会有的感觉。 美妇的娥眉淡扫,慢慢说道“陛下,这颗棋很难放下吗?” 年轻的岚朝帝王轻声的笑笑,笑容一如往常的优雅,将棋子放进棋盘当中,才开口说道“云宗主难道心中就没有想要知道的事情吗?” 云曼夕,也就是宫装美妇慢慢的起身,下方的棋盘上星罗纵横,黑子早已经被白字吞没,完全没有活路,唯独岚凰月放下的那一颗黑子能够厮杀出一条道路。 云曼夕淡淡的说道“陛下的心中似乎也有着牵挂。” “云宗主难道不知道,南宫恒死了?”年轻的帝王挑高了眉角看着眼前的美妇,这位岚朝地位最高的女性,甚至比如今的岚朝皇太后更加的尊贵,眼前的宫装美妇却只是平淡的点点头,然后说道“那又如何?” 岚朝的年轻帝王捏起黑子,然后放入棋盘之中缓缓说道“听闻上一次岚宗之内居然出现了叛徒。” “陛下看来消息很灵通?” “身在我这个位置,云宗主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即使我不想知道也很难。”岚朝年轻的帝王伸出纤细的手指,捻起黑子然后继续放到棋盘上。 “陛下既然心中已经乱了,这盘棋也没有下下去的必要了。”淡淡的摇着头,云曼夕缓缓的站起身来。 “南宫恒死在望月城中,云宗主认为是哪家下的手?”岚凰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宫装美妇,很多人会因为眼前女子的美貌而忽略了她的身份,身为岚朝最大的宗派岚宗的宗主,这个女子无论手腕,智慧都绝对不会让人小觑。 而从他成为岚朝皇帝的第一天起,他就视眼前这个女人为对手。 “哪家下的手又有什么关系,至少南宫晏成功的被激怒,而望月城中也一定会干戈大起,这一次的雨季似乎事情太多了。”悠悠的长叹一声,云曼夕站立在皇宫之中,遥遥看着远方细雨蒙蒙的景象。 原本是烟雨弥漫的美景,到头来让人看了却觉得有些感叹。 望月城之中的一间客栈之中,两个人一直坐在靠近窗子的地方看着下方来来往往的人群,绯衣的女子端起桌子上的杯子,轻轻的啜了一口。 “南宫晏已经启程来望月城了。” “那块玉有下落了吗?” “沈安莫的小妾死之前见过一个人。” “谁?” 聂小西微微的皱眉,然后看着远方的大街上,慢慢说道“赵和。” “赵和是谁?” 秦珂放下手中的杯子,然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岚朝御史东方霖手下第一谋士。” “似乎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帝王诀,沈家的家传玉佩,还有这看似平静的岚朝,似乎地下有着千丝万缕数不清的复杂。”秦珂淡淡的笑了,眸子扫向一侧,这望月城其实是个好地方,地处交通要塞,物品流通广泛,很多东西,甚至是在太都之中没有见过的。 “沈安莫的小妾是在见过了赵和之后才被带回南宫家的,南宫晏虽然派人杀死了那小妾,但是并没有找到那块玉?” “你的意思那块玉很可能落在了东方霖的手中?”对于东方霖,那个温和如玉的青年,秦珂谈不上喜欢,身为杀手,敏锐的直觉是很重要的,东方霖虽然总是温柔的,但是却让秦珂感到不舒服。 “帝王诀,若是大声的喊上一声,就会有无数人冲过来抢的东西,你认为东方霖会不会动心?”聂小西嗤嗤的说道,语气中有着几分的不屑。 “咦,那是什么?” 随着聂小西的目光,秦珂也顺着看了过去,恰好看到街道下方,两个女子和一个男子对立着,穿着翡翠衣衫的女子脸已经气得绯红,手里抓住一条翠玉的链子,对面的男子也抓住那条翠玉链子。 而摊位后面的老板也有些为难的看着那个男子,有些迟疑的说道“这位爷,这东西是这位姑娘先看上的。” 那男子身着华丽的衣衫,右手还拿着折扇,然后特意的挥开摇了几下,慢慢说道“那又如何,少爷我看上了东西,我出十倍的价钱买。” 这句话明显让老板有些动心,回头看了看那个穿着翡翠色衣衫的女子,女子的脸气的通红,她身侧的青衣女子倒是拉了拉她轻声说道“师妹,算了。” “凭什么?”翡翠衣衫的女子咬住牙说道,然后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扔给老板。 老板的脸上露出一阵欣喜,那华服男子倒是没说什么,直接从怀里摸出几锭同样大小的银子直接扔给老板。 这样一来,卖东西的老板倒是笑的合不拢嘴,那翡翠衣衫的女子已经气得直跺脚,眼中氤氲浮动。 秦珂漫不经心的啜了一口茶说道“真是神奇,聂小西你居然也会怜香惜玉。” 聂小西指着那个翡翠衣衫的女子说道“怜香惜玉我不知道我会不会,但是我至少知道那女的绝对和你有关系。” “哦,什么关系?”挑高了眉角,秦珂倒是有些好奇了。 低头看下去,下方摊位上的两个人各不相让,那个翡翠衣衫的女子不停的跺脚,脸色通红,却是说不出话来,那个青衣女子也只是怯怯的一直站在旁边不出声。 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子,秦珂缓缓说道“我并没有看出来,她们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看她腰间的玉佩?” 秦珂看想翡翠衣衫女子腰间的玉佩,眉头却是微微一皱,那玉和她腰间的玉佩无论是形状上还是玉佩上的花纹都极其的相似,只是她的玉佩是朱红色,中间有着一丛火焰,而那个翡翠衣衫女子腰间的玉佩却只是普通的玉佩,有着淡淡的几缕花纹。 这玉佩是云海阁阁主的象征,那自然云海阁中的人都有证明身份的东西,下方这两个女子如果无异,自然是云海阁中的人。 摸摸了额头,秦珂想到那个不负责任的胖老头,然后撇撇嘴,还是直接跳了下去。 聂小西撇撇嘴也跟着跳了下去。 入狱 “你为什么非要跟我抢?”翡翠衣衫的女子跺脚,一张俏脸上更是通红,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可见是很少出门的。 那华服青年哈哈大笑,然后用力的扯着那翡翠链子,只要稍微再用力,链子另外一头的俏丫头就直接到了怀里,想到这里,华服青年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在这个时候,一只手伸了出来,刚好的握住那只链子,华服青年却是怎么也拉不动,再次的用上了十分的力气,那条链子却是纹风不动,华服青年的脸上开始泛红,然后有些恼怒的看向那只手。 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去,看到的是个神色清淡的绯衣女子,女子的容貌倒是美人一个,只是神色之间太过的冷淡。 华服男子原本微怒的神情瞬间倒是笑了出来“美人,有事吗?” “我没有事,倒是你有事情。”美人微微的挑起了眉角,嘴角勾起,然后一脚踹向他,让华服男子根本没有想到眼前看似温柔文静的美人说打就打。 “你干什么?”跌倒在地上,华服男子一脸的怒气,而翡翠衣衫的女子却是咯咯的笑起来,看向秦珂的目光中带着敬佩。 “谢谢姑娘。”翡翠衣衫的女子将手链提起来,越看越喜欢,然后笑眯眯的对着秦珂说道。 秦珂摆摆手,然后指着她腰间的玉佩说道“你们是云海阁的人?” 翡翠衣衫的女子明显很少在外行走,并没有隐藏,只是微微有些惊讶的张大嘴说道“啊,你怎么知道?” 云海阁身为天风大陆的一流势力,可以说在整个天风大陆中都有着一定的声望,虽然比不上岚宗,但是比起一般的地方势力,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作为二阁其中之一,云海阁和飘渺阁都是以神秘而出名,传闻云海阁建立在天风大陆极北之地,那里终年冰雪覆盖,鲜少有人能够进去,云海阁素来并不是以武道闻名,云海阁最出名的药,传闻云海阁中人人修习药草之术,几乎每个人拉出来都是天风大陆享誉一方的国手。 在这个时代,医生这个职业是很崇高的,因为谁也会生病,而高强的医术足以让你在某些地方受到格外的待遇。 青衣的女子明显比翡翠衣衫的女子要谨慎不少,将翡翠衣衫的女子拉到身后,小声的说道“素素,你怎么这么没有防备之心。” “师姐,明显这姑娘是好人,她帮了我们啊。”被唤作素素的翡翠衣衫的女子跺了跺脚,然后有些不解的看着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明显也有些气恼,将素素拉到身后,然后对着秦珂拱手说道“谢谢这位姑娘帮我们解围,我们就此告辞。” 地上的华服男子已经爬起来了,然后直接一掌将小贩的摊子掀掉,对着秦珂恶狠狠的说道“臭女人,你居然敢打本少爷,你活得不耐烦,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这望月城中除了城主,就几乎全是司家的范围之内,这华服男子能够如此的嚣张,几乎可以肯定是司家的人。 秦珂淡淡的说道“我一向不太喜欢别人威胁我。”一边说完,一边直接又是一脚揣向那个才刚刚爬起来的华服青年。 而站在身侧的素素则是欢喜的拍掌,不停的对着秦珂说道“姑娘,你真厉害。” 华服的男子却是在地上指着秦珂说道“你……你……” “我说过我不太喜欢别人威胁我,不要说是你,就是司家,我也不会客气。”蹲下身子来,秦珂的声音有些轻柔,嗓音中的阴冷却是让华服青年打了个寒颤。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不少的人却是站了下来看着笑话,素素更是用着崇拜的目光看着秦珂。 “走开走开,发生什么事情了?”也不知道到底是这里的人太多,还是堵在了一起,让不少的望月城守城官兵纷纷也过来。 为首的守城官兵微微的皱眉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看到守城官兵过来,明显地上的华服青年开始大叫起来“张总兵,你来了,这女人肯定是敌国的探子,快将她抓起来。” 这句话引起一片的哗然,不少的过路的都是看着事情发生的经过,明显是这富家子弟想要调戏姑娘不成,恼羞成怒。 那张总兵转身看向秦珂,然后开口说道“这位姑娘,我是望月城总兵,不知道你是何方人氏?” 司家在整个望月城中几乎是一手遮天,小小一个总兵自然是不敢得罪这司家的人,但是司家这公子一开口就咬定这女子是敌国奸细,这样的罪名倒是不轻,就是不知道这女子怎么得罪了司家这位公子。 “张总兵,将这个敌国奸细抓起来。”华服青年慢慢的爬起来,将身上的灰尘拍掉,然后厉声说道。 张总兵有些迟疑,虽然司家不能得罪,但是这敌国奸细的罪名可是不小。 “他胡说,他跟我抢链子,这位姑娘帮了我,他怀恨在心。”那位素素姑娘倒是直接站了出来朗声说道,她身侧的青衣女子有些着急,拉了拉素素,素素甩开她的手。 张总兵有些为难的看着对持的两方人,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总兵莫不是忘记了,这望月城到底姓什么?” 华服青年的这一句话让张总兵一阵寒颤,他只是望月城中一个小小的总兵,如何能够得罪司家这样的庞然大物。 “来人,将他们抓起来。” 秦珂倒是看到张总兵眼中的一抹愧疚,然后站在原地,并没有反抗的等待那几人将她抓起来,那个素素倒是着急了,上前想要推开那些守城兵。 “将这两个也一起抓了,他们是同伙。”指着素素和青衣女子说道,华服男子的表情有些倨傲。 素素恼怒的恨了华服男子一眼,然后也和秦珂站在一起,青衣女子长叹一声,也站了过来,反倒是一直在旁边的聂小西不见了踪迹。 张总兵将这三个女子带回望月城大牢,而那华服男子不久之后就跟着进来,看着在牢房里的三人,阴冷的说道“在这望月城得罪我司家的人,真是不知死活,不过看在你们三个倒是美人的份上,只要答应嫁给少爷我当妾,少爷我就放你们出来。” 素素站在牢房的门口,然后朝着那华服男子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大声说道“你做梦去吧,要姑娘我嫁给你,我不如去死。” 抹去脸上的唾沫星子,华服青年的脸色有些阴冷,然后狠狠的甩了衣袖,然后冷冷说道“那你们就在这里待着,等你们想通了再叫我告诉我,否则就别想出去。” 待到华服青年离开了,素素才嘟着嘴走到牢房的稻草旁边坐下,然后抬头看向秦珂,眼睛中闪闪发亮。 四月之约 “姑娘你身手这么好,怎么要跟着进来啊?” 秦珂靠向身后的墙缓缓说道“我在等人。” “等谁啊?” “让司家倒台的人。”秦珂慢慢的眯起眼睛,缓缓说道,她这个人一向很记仇,司家给予的,她会一一还回去。 “你们应该很少出来?” 听了秦珂的问话,那个素素明显很激动,急忙的点头说道“是啊,是啊,师父都不让我们出门的,这一次是因为……” “素素……”素素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青衣女子一阵厉声的呵斥,素素转过身,看着青衣女子的慎重的神情,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事情,然后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秦珂。 “云海阁是否出了什么事情?” 秦珂微微的皱眉,虽然并不想过问,但是手指却是触摸到了腰间那块温润如玉的玉佩,玉佩上的复杂花纹象征着云海阁最高的身份,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是她确实是如今云海阁的阁主。 “这……”素素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青衣女子,咬住唇,然后有些小声的喊道“兰兰……” 被唤作兰兰的青衣女子明显有些气恼,转过身没有理会素素,素素有些担心的看了兰兰一眼,然后才转身看向秦珂说道“姑娘,这是我们云海阁的事情,不能随便泄露的,请你见谅。” 秦珂微微皱眉,然后才将腰间的玉佩拿出来,看到秦珂手里的玉佩,不仅仅是素素,就是兰兰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紫瞳暖玉。”兰兰的口中带着惊讶,然后看向秦珂的目光中带着困惑。 “这个至少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云海阁出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这位姑娘和老阁主是什么关系?”兰兰的声音恭敬了很多,小心翼翼的问着秦珂,紫瞳暖玉是云海阁代代相传的阁主之物,见到紫瞳暖玉犹如见到阁主本人一样,但是自从紫瞳暖玉跟随着老阁主一起始终之后,就很少出现了,如今却在眼前的女子身上看到,她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如果你们说的阁主是个胖嘟嘟的老头,有些疯疯癫癫,我跟他……”纵然是秦珂嘴角也忍不住颤抖,然后缓缓才说道“我是他的义女。” “参见少阁主。”兰兰和素素对望了一眼,两个人立刻跪倒在地上。 云海阁作为天风大陆响彻一方的势力,虽然地处极北之地,名声比起其他的宗派弱了不少,但是也是历经了传承的大宗派,阁中更是等级分明,他们作为云海阁的普通弟子,自然是无法和老阁主的义女相比。 “你们两个怎么会来到望月城?” 如今知道了秦珂的身份,兰兰和素素两个人自然也不敢隐瞒什么,两个人立刻将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兰兰明显为人比素素要谨慎很多,秦珂示意她说。 兰兰缓缓开口“少阁主应该知道我云海阁虽然名为天风大陆上的顶尖势力之一,那只是因为我云海阁地处神秘的极北之地,而且云海阁中女弟子居多,擅长的更是医药之术,对武技虽然懂,却并算不上精通。” 兰兰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老阁主却是个另外,老阁主不仅在医术上造诣非凡,而且擅长于武技,但是老阁主的性子,少阁主应该也是略之一二,多年之前,老阁主就不见踪迹,云海阁就几乎是由师父在管理,几个月前,突然之间一向没什么交际的潇湘楼突然派人来到阁中,一开始师父以为只是上门做客,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也是好好的招待。” 说道这里,素素的脸上也忍不住出现气愤的神色,兰兰更是说不下去的样子,秦珂微微皱眉,然后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潇湘楼中的人居然突然之间出手,打伤我云海阁中的弟子,更是威胁师父将整个云海阁投入潇湘楼旗下,给了师父半年的时间考虑,否则率领人学习云海阁。”兰兰的声音已经几乎是咬牙切齿“而且师父也被他们给打伤了,这已经是过了二个月了,师父当时就派了不少的弟子出来寻找老阁主,但是老阁主行踪飘渺,我们根本没有半点的消息,幸亏遇见了少阁主。” 秦珂微微的抚着额头,神色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变化,淡淡的说道“你们都回去,四个月后我自然会上云海阁。如今我身为云海阁的少阁主,自然会护着你们。” “少阁主……”兰兰和素素两个对望一眼,然后彼此眼中有着迟疑。 秦珂慢慢的站起来,背负着双手,然后淡淡说道“我说的话一定管用,这边的事情一旦完了我立刻上云海阁。” “但是少阁主我们此刻都在这牢里,还不知道怎么出去?”素素有些烦恼的拖着下巴然后眼巴巴的说道。 “聂小西你该出来了。”秦珂微微一笑,然后对着空气中说道。 兰兰和素素都好奇的看着空荡荡的地方,有些不解,空气中慢慢的出现一个人影,倒挂在牢房的顶端。 跳了下来,然后撇撇嘴,聂小西开口“你怎么知道我跟着过来了。” 秦珂走到牢房边上伸出手说道“拿来。” “什么东西?” “钥匙。” 聂小西从怀里掏出钥匙丢给秦珂,然后那张毫无半点表情的脸上也忍不住微微有些动容“你怎么知道我有钥匙。” 秦珂嘴角微微上翘,然后勾了起来“因为……我不告诉你。”开始因为两个字,聂小西倾斜了身子原本打算听,却听到后面一句嘴角微微有些抽动。 兰兰和素素就这样看着门被打开,然后看着那个绯衣站在牢房的门边,淡淡说道“你们都快速的返回云海阁,四个月后我自然会上云海阁,我在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办。” “少阁主,我们走了之后,刚刚那些人为难你怎么办?” “望月城马上要变天了,司家没有时间来理会我们的。”秦珂缓缓说道,嘴角的笑容有些冰冷。 司家既然喜欢挡,那就让他们直接消失,这是她一贯做人的原则。 “她比你们想象的狠得多,不用担心,你们快点离开,门外的守卫都被我放倒了。” 兰兰和素素对望了一眼,然后齐齐跪倒在地上朗声说道“少阁主,一定要回来,云海阁这一次全靠你了。”然后什么也没说,快速的离开。 看着兰兰和素素的背影,聂小西眉头微微皱起,缓缓说道“我没想到你背后居然还有个云海阁。” 嫁祸 “我的筹码越多,你越不会饿肚子,难道不好吗?”秦珂反问道,这句话倒是让聂小西皱起的眉头舒展开,点点头应道“确实。” 两个人走出牢房,望月城素来以商业为主,军事很少接触,这牢房看来也是很久没有关押过人了,牢房并不大,绕出去的时候,门外的守卫正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自然是聂小西的杰作。 整个牢房的看守极为的不严密,或许因为望月城素来商业繁茂,而作奸犯科却极少的缘故。几乎牢房重地的附近都没有人。 秦珂缓缓的走出去,看着牢房外的空地,然后问道“南宫晏还有多久到望月城?” 聂小西微微颔首之后说道“大概还有二三日的路程。” “司家在岚朝已经经营很长的时间,对于岚朝皇族来说,这些望族世家的权利一旦太过的庞大,只会是祸患,所以岚朝这位年轻的帝王一定会提拔韩家的人来打压司家,司家锋芒太路,而且司家四小姐如今是岚宗的下人宗主,凭着这个身份,很难让人不提防司家。”聂小西的声音一如以往的平静冷淡,只是如果细细听来就会觉得有一丝的遗憾和感叹。 “望月城这一次遭受水灾,司家虽然在很大一方面要负责,但是岚朝怪罪下来也不过是小事情,南宫恒死在司家的范围,南宫晏并没有证据,即使心中对司家不满,恐怕也伤不了元气。”秦珂的声音微微带着几分的寒冷。 聂小西回头看了她一眼,他在这个女子的身边虽然时间并不长,但是几乎是了解这个女子的性子,她一旦决定的事情,绝对会不择手段。 “你的意思?” “司家既然没有什么大罪,我们能够杀了南宫恒让他们担了责任,自然也能够变出一些罪证来。” 聂小西原本是聪慧之人,立刻明白了秦珂的意思,点点头。 司浩然到城主府的时候,单真那肥肥胖胖的身子正摇摇晃晃的在大厅之中翻来覆去的走来走去,看到司浩然的那一瞬间,他向是松了一口气。 直接冲上前来,将司浩然抱住,然后带着哭腔的喊道“大爷,这一次你可是要做主啊,这南宫家的公子怎么会死在我们望月城中。”南宫晏那是谁,那是岚朝一等一的武将,如今岚朝武官之首,而且素来护短,如今是他的宝贝儿子在望月城中丢了性命,他区区一个望月城城主就是死上几百次也不足让南宫晏消气。 “城主大人不必太过的忧心,听闻陛下也派遣了钦差前来。”司浩然打心里看不起这个见风转舵的城主大人,但是眼中的轻视丝毫没有传达在脸上,有些安慰的说道。 这句话让单真的脸上的担忧少了几分,然后立刻站起来问道“不知道陛下这一次派遣的是哪位钦差?” “九公主,岚采琪。” 司浩然缓缓的说道,岚朝九公主岚采琪,是如今岚朝帝王的胞妹,素来冰雪聪明,而且一向处事极为的端正,在岚朝之中也是风评极佳。 “九公主啊,如果是九公主或许南宫大人就不会为难我们。”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单真一听到是九公主,这心到是安了几分。 岚采琪一向在皇族之中以公正聪慧而出名,这一次岚朝的年轻帝王派遣她这个妹妹来到望月城,一是接下护送的赈灾物资,二就是调查南宫恒这件事情。 “大爷,不过这南宫公子怎么会突然之间死在望月城中?”待到恐慌消除之后,单真也忍不住动了动脑经,有些疑惑的问道。 单真的话让司浩然的眼睛微微的眯起,然后牙齿之中有些响声,哼了一声说道“虽然我并不知道南宫恒是怎么死的,但是明显能够知道有人想要让我司家和南宫家结仇,否则也不会特意在我司家的范围之内让南宫恒死。” 不过这个人到底是谁,司浩然却猜不到,到底是谁,处心积虑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南宫晏一向除了军中,极少出入其他地方,或许这心思并不简单。 “大爷,难道是敌国的阴谋。”单真一想到岚朝临近的几个国家,心中却是一阵发抖,虽然他身为望月城的城主,但是在这望月城中实际上掌权的从来不是他。 有些担忧的看着司浩然,司浩然心中虽然对这个胆小怕事的城主一阵的鄙视,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安慰的拍拍单真的肩膀,缓声说道“城主大人不必担心太多,应该只是争对我司家的。” 单真点点头,心中却是安了几分,这望月城虽然不大,但是司家在其中占据的分量却是不清,这一次皇室派九公主来,恐怕也是别有所图。 缓缓的车队行驶在官道上,阳光格外的灿烂,岚朝地处南方,天气本来就不冷,这六月的太阳倒是让人觉得隐约有些晒人的感觉。 官道上的马车华丽而耀眼,前方缓缓行驶的大队人马,为首的上面拿着牌子,大大的几个字让人很难看不到,正是出巡到望月城的九公主,岚采琪。 “公主,你热不热?”宫女小心的掀开帘子看着里面的女子,女子正埋着头看着书,听到声音之后慢慢的抬起头,那是一张算不上美丽,只是清新淡雅的脸,她微微一笑,缓缓的摇头说道“没事的,你们也要注意休息。” 宫女将帘子放下,心中却是有些感叹,九公主温柔体贴,身在皇室却从没有半分皇室人的刁蛮任性,跟了这样的主子,真是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幸运。 望着遥遥没有边际,像是永远没有尽头的官道,宫女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陛下派公主来望月城,路途遥远,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而马车中的女子将手中的书放下,然后掀开帘子,看着远方层层叠叠的山脉,那双秀气的眉却是微微的皱起。 身为皇室公主,她自然是让认识南宫恒的,坦白来说,南宫恒并不算一个很讨厌的人,但是却离奇的死在了望月城,记得临走之前,皇兄的话“采琪,岚朝看似的风光无限,但是文武权力皆是掌握在大臣的手中,而我们,其实就是被架空的傀儡。” 她自然是明白皇兄的话,这一次,能够让司家和南宫家互掐起来,南宫晏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并不蠢,到了望月城之后一定会细细考虑,她的目的看来必须有一些手段。 望了望不远处的青山白云,岚采琪才慢慢的将帘子放下来,微微的闭眸养神,到望月城可能还有两天的路程。 再遇森罗殿 南宫晏身为岚朝三公之一,身份高贵,武将之首,众多的名声一直在他的头上,显赫之余,倒也有不少的仇家,他素来在军中,很少外出,倒是很少给人机会刺杀。 而这一次,匆忙之中从岚朝帝都到望月城,守卫可能是这些年最为松懈的时候,骑在马上的南宫晏脸色微微有些难堪。 对着前方那一排黑衣人说道“阁下所来是为了取南宫晏的命?” 前方的黑衣人训练有素,整齐的一排站立,为首的黑衣人声音低沉,带着缓缓的磁性“南宫大人,本座并不想取你的性命,奈何有人给了钱,我们也只有办事。” 听到这句话,南宫晏微微的皱起眉头,身侧的带来的侍卫几乎全部倒在了地上,唯独还剩下他和一个贴身的随从。 论武功,他身边的侍卫虽然算不上绝顶高手,但是个个都是经历过浴血奋战,不怕死的角色,却轻易的在黑衣人手中走不够百招。 “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南宫晏眯起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黑衣人,黑衣人全部蒙住了脸,除了一双眼睛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听了南宫晏的话,为首的黑衣人明显呵呵的笑起来,然后却是慢慢的摇着头说道“南宫大人,本来本座是不应该和你废话这么多,只是今天本座心情很好,见到了一个很久不见的人,何况我们是非常有职业道德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有人付钱要你的命,我们自然是要办到的。” 黑衣人伸出手指缓缓的摇动,却是让南宫晏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你们是森罗殿的人?”南宫晏缓缓的说道,在天风大陆上,森罗殿虽然并不列为一宗二阁三楼四谷之中,但是却从来没有人敢真正的轻视这个掩藏在神秘之中的杀手组织。 森罗殿手下有着一批极为忠心的杀手,只要给钱,任你是皇室贵胄,还是文武大臣,他们都会派出精锐的杀手,至死方休。 所以光凭着这一点,不少的人都对森罗殿心有余悸,而森罗殿的联系方式也极为的特别,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如果能够联系上森罗殿,然后给出相应的价格,那么他们就会为你办事。 南宫晏从马上跃下来,然后站立在一排黑衣人的面前。 将手中的大刀立了起来,朗声说道“那今日南宫晏就会上你们一会。” 为首的黑衣人明显低声的笑起来,然后伸出手,轻轻的一动,身后的黑衣人纷纷将南宫晏围住,正好将南宫晏每个死角全部的站到,南宫晏的脸色一沉,大刀缓缓的划过一道气浪。 气浪洒向离他最近的一个黑衣人,黑衣人一个转身,有些站立不稳,为首的黑衣人一直站在一侧,然后伸出手抚着下巴。 为了赶路,南宫晏一路走来都是小道,周围到处是荒郊野外,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而眼前这一群黑衣人虽然单打独斗比不过南宫晏,但是胜在人多,南宫晏气喘吁吁却失踪无法突破黑衣人的包围,何况身边还有一个一直站着没有出手的黑衣人首领。。 南宫晏忍不住低声的笑起来,看来这一次,或许他就要陨落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南宫晏手上的动作已经迟钝了不少,身上到处是割破的口子,为首的黑衣人虽然一直蒙着脸,但是几乎仍然可以看到眼中的笑容。 “哎……”长长的叹息声从不远处的树上传来,为首的黑衣人明显一怔,觉得那声音无比的熟悉,却一时之间想不起到底是谁。 直到绯色的身影从树下缓缓的走出来,身侧的聂小西仍然蹲在树下,头也不抬,看着那熟悉的黑衣人,秦珂的眉微微上挑了一下,上前缓缓说道“很久不见。” 为首的黑衣人露出的眼睛微微的眯起,看着眼前的绯衣女子,不过短短的大半年时间不见,似乎眼前的绯衣女子身上的气势更加的强烈,倒是让黑衣人有些诧异。 “秦姑娘一别之后,倒是让本座好想,这一次那胖老头不在了吧。”黑衣人盯着秦珂的眼睛缓缓说道,对于那个身手诡异,武功奇高的胖老头,他心中还是有几分的顾忌的,如今扫视了一圈,倒是只看到秦珂和那个有些怪异的青年。 “即使他不在,你也动不了我半分。” 秦珂靠在树上,淡淡的说道,语气中睥睨天下的气势倒是让黑衣人怔了几分。 “秦姑娘的意思是今日的事情你管定了。”黑衣人淡淡的笑起来,声音中泛滥着冰冷的感觉,盯着秦珂的时候,秦珂甚至感觉到那浓烈的杀意。 以前好歹也算同行,秦珂并不想坏他的好事,但是如果南宫晏死了,她一手布置的戏就没看头了,何况沈家的玉佩她是一定要拿回去的。 南宫晏倒是侧过脸看着突然出现在前方的绯衣女子,看样子,这绯衣女子是来帮他的,虽然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些眼熟,但是南宫晏仍然想了很久才想起,眼前这女子就是如今岚朝新贵,凰舞会的优胜者,甚至让司家那小妖女都无法比的人,秦珂。 “秦姑娘,这些人是森罗殿的杀手,你千万要小心。”南宫晏眼珠一转,立刻朗声喊道。 虽然南宫晏这句话听起来很关心秦珂,但是南宫晏是何人,那是岚朝武将之首,心性自然是不简单,他所谓的不过是让秦珂为他挡下这黑衣人。 “今日的事情,看来秦姑娘是插手插定了。”黑衣人微微挑起眉角,然后阴柔的说道,他的声音当中带着几分的清冷,虽然看不到他的脸,秦珂仍然感觉到他一身的寒冷。 “我也不想的,但是他的命你不能要。”摊开双手,秦珂耸耸肩膀,然后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的漫不经心,就这样随意的站在那一排黑衣人之中,却是恰好将黑衣人的攻势挡住。 为首的黑衣人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露出一抹杀气,然后所有人都只是觉得眼睛一花,他就到了南宫晏的身前,伸出的手卡住南宫晏的脖子。 征战沙场多年,第一次南宫晏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感受到脖子上那只冰冷的手,他的脸色忍不住有些苍白。 “你可以试试到底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手快。”带着丝丝慵懒味道的声音响起在为首的黑衣人背后,他感觉到一只手贴着他的背部,恰好按在他背部的要害之处,他的身子微微有些怔住,多年以来,很少有人能够不动声色的出现在他的背后,身为杀手,最忌讳的一点几乎也在此处。 斩草除根 “秦姑娘看来是护定了这人。”黑衣人的声音有些低沉,缓缓的带着几分的冷意,然后转过头看着身后的秦珂,身后的绯衣女子笑靥如花,只是怎么也无法让他感到半分的温暖。 “我猜你的命至少在你心目中比他值钱多了。”秦珂缓缓的说道,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的灿烂,倒是让黑衣人冷哼了一声。 “你我同时放手。”黑衣人缓缓的说道,然后恰在南宫晏脖子上的手微微有些松动,南宫晏几乎要呼吸不过来,脸上已经呈现紫青色了。 就在黑衣人手微微松开的瞬间,南宫晏一个转身,然后脚踢向黑衣人,这样的措手不及,南宫晏原本以为一定可以踢到黑衣人,却没有想到黑衣人的另外一只手直接将他的腿捏住,然后一阵卡擦声音,南宫晏只能够听见自己腿断裂的声音。 南宫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脚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觉让他整个人几乎有一种晕厥的感觉。 “本座说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本座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冷冷的声音从黑衣人的口中说出来,然后黑衣人转身看着身后的秦珂,秦珂的眉微微皱起,黑衣人清冷的声音传出来“秦姑娘,这应该不是本座违背了约定,而是他太不老实。” 坦白来说,南宫晏就是残废了也无所谓,只要是活着的就可以了,南宫恒死在望月城范围之内,而南宫晏更是在前来的途中遭受杀手,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司家都绝对脱不了干系,光凭着这一点,只要南宫晏还活着,他必然不会让司家好受。 看着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南宫晏,秦珂缓缓的收回手,她自然知道自己目前的实力,虽然说能够不畏惧这黑衣人,但是想要胜过他或者重伤他,还是比较困难的,而她,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秦珂背负双手站立在一侧,黑衣人抹去嘴角的鲜血,虽然秦珂收了手,但是也在他身后拍下了一掌,不过大半年的时间未见,秦珂居然进步如此之快,半年之前,秦珂在他的手里甚至没有还击之力,如今却能够与他正面抗衡,想到这里,黑衣人的眼中阴冷更加的浓重。 “你是不是想此刻将我杀了,以绝后患。”秦珂的声音带着几分的冰冷,嘴角的笑容更是嘲弄的看着黑衣人,黑衣人心中一怔,然后呵呵笑道“秦姑娘真会开玩笑。” “你的杀气太重了,身为杀手,这是大忌。”秦珂缓缓的说道,然后走到南宫晏的身边,蹲下身子看了看南宫晏的伤势。腿上的骨骼破裂,短时间内恐怕很难痊愈,南宫晏的脸上因为疼痛一片的苍白,但是眼中的怨恨却是更加的明显看着前方的黑衣人。 黑衣人看着秦珂背对着自己,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的阴冷,手却是微微有些动作。 “如果你动手了,我保证你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一直蹲在树下画着圈圈的聂小西冷冷的看着他说道,让黑衣人原本的动作一顿,然后呵呵笑起来。 “这位仁兄再说什么?” “你们走吧,我在这里,你今天怎么也不可能杀了南宫晏的。”秦珂站起来,然后示意聂小西将南宫晏背起来,然后转过身看着黑衣人说道。 黑衣人低垂的眸子之中闪过淡淡的杀意,然后抬起头的时候,却是挥手让身后那排黑衣人后退。 “秦珂,你几番坏了我们森罗殿的大事,也不怕森罗殿真的报复。”他的眸子中明显闪过几分的疑惑,森罗殿在整个天风大陆虽然并没有进入排名,但是人人都知道森罗殿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没有一个人敢像秦珂这样胆大到直接与森罗殿为敌。 “不管是谁,只要成为了障碍,就只能被除掉。”秦珂的声音干脆而清冷,听在黑衣人的耳边,他倒是放生的笑了出来。 “秦珂,你果真很有趣。”然后微微弯腰,一个跳跃,那一群黑衣人都全部不见了踪迹,剩下空荡荡的荒野,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也没有任何人出现。 秦珂他们此刻所在的地方距离望月城并不远,只是聂小西一直有些嫌弃的看着身后的大胡子,然后快步的朝着望月城中走去。 “他的骨头碎掉了,可能短期之内是无法恢复的。” “你的意思不会是一直叫我背着他。”聂小西原本冰冷的脸上也忍不住有些动怒,叫他一直背着身后这大胡子。 秦珂缓缓摇头“不用,只要将他送到望月城中,他身为岚朝大将军,身份尊贵,只要放在阳光之下,整个望月城中无人敢真正的动手。” 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南宫晏,秦珂的脸上笑容更加的灿烂,眼睛中却满是冰冷“我想,他醒来之后会很乐意的去找司家的罪证,而且听说九公主就快要到了,我想着望月城会很热闹。” 将南宫晏送进望月城,然后找了家药店将南宫晏扔进去,南宫晏的侍卫几乎都被黑衣人所杀,目前就剩下他一人。 “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们在这里守着他,等他醒来了,然后送他去城主那里。” “这里几乎都是司家的地盘,他如今只有一人,司家要整死他易如反掌。”聂小西有些不解的看着面前的绯衣女子,并不太明白她的想法。 “你忘记了岚采琪马上就会到望月城,岚采琪是认识他的,只要有皇家的护卫,他就极为的安全,而且这一次他和司家的梁子是彻底的结上了。” 秦珂微微的眯起眼睛缓缓说道,对于这个她一手导致的结局,即使中途出现了偶尔短暂的脱离掌控,但是至少大部分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司家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他们得罪了南宫晏,南宫家会时刻盯住他们,你的目的几乎已经达到了,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聂小西看向绯衣的女子,并不明白她还留在此处是为了什么? 绯衣的女子裙角飞扬,在阳光下,那张脸显得格外的耀眼,她淡淡的说道“我要的从来就不是只是让司家分不开手脚,我要的是司家从此消失在岚朝的版图之内。” 聂小西深深的看了秦珂一眼,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女子的性子,看似的温和,实际上一旦触碰了她的底线,她绝对不会有分毫的手软,而且是信奉绝对的斩草除根,绝对不会留下一分一毫让你翻身的机会。 装病 岚朝帝历737年 岚朝陛下岚凰月派遣九公主岚采琪到达望月城,望月城历经几个月的洪灾也几乎落下了帷幕,赈灾的事情倒是井井有条的进行着,岚朝对水灾历年来有不少的良策,而且这次虽然灾难较为的严重,但是百姓的损失并不严重。 岚采琪到达望月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率先去了望月城的河堤口岸,看着那里不少的老百姓也跟着在进行建设,心中也很高兴。 进入望月城的时候,早就知道公主大驾光临的消息,望月城中的大大小小官员纷纷齐刷刷的站立在城门两侧。 城主大人那肥胖的身子更是不停的倾斜往前看去,不时着急的走来走去。 待到那长长的队伍慢慢的到达城门口,城主大人肥肥胖胖的身子直接像圆球一样的滚向轿子之前。 “微臣见过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着外面不停重复的声音,岚采琪慢慢的伸出手掀开帘子,看到的正是一脸白白胖胖的单真恭恭敬敬的跪在轿子面前。 从车中慢慢的走出来,看着巨石堆砌而成城墙,岚采琪微微有些感叹,然后走下马车,在单真的注视下一步步的走向城门。 “臣等参见公主殿下。”城门两旁的官员纷纷的跪倒在地上,然后朗声的喊道。 岚采琪身为岚朝九公主,如今岚朝帝王同胞妹妹,在岚朝之中也算是声名斐然。 正在这个时候,城门之中也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臣南宫晏参见九公主。” 岚采琪原本踏出的步子也忍不住停下,然后有些怔怔的看着前方的大胡子男人,大胡子男人没有以往在帝都之中的风采傲然,反倒是显得有些狼狈,一身的华丽衣衫更是四处零落,到处布满了血痕,此刻的脸上更是憔悴不堪。 “南宫太尉你怎么会如此……”即使是岚采琪也料想不到比她想到两天的南宫晏会是如此的狼狈,惊讶之余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南宫晏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公主,你要为臣做主啊。” 岚采琪秀气的双眉微微的皱起来,南宫恒死在望月城的范围之内,这件事情几乎岚朝人皆尽知,只是不知道这南宫晏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来人扶住南宫太尉,为南宫太尉更衣,进城之后南宫太尉再详细禀报”岚采琪缓缓的说道,立刻有下人上前扶住南宫晏,南宫晏的腿虽然经过了治疗,但是仍然有些行动不便,南宫晏狠狠的目光慢慢的扫过望月城的一等官员。 而单真的一张脸更是惨白惨白,看着这个岚朝位高权重的太尉大人眼中的怨恨之情,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全部的人进了城,然后到了城主府中,南宫晏换了一身衣服梳洗一番才慢慢的走了出来,坐在城主府大厅的岚采琪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开口“大将军怎么会一个人?” “公主殿下,你可要要为老臣做主啊,恒儿惨死,老臣一怒之下立刻前往这望月城,看来这望月城中有人不想我南宫家好过,恒儿已经死了,还有人伏击老臣。”这话一出,整个大厅中的官员齐刷刷的变了颜色。 南宫恒之死已经让不少的望月城官员心中不安,如今这神武大将军,岚朝号称武官之首的南宫太尉居然也会在来的路上遭遇伏击,若是追究起来,谁也脱不了责任。 南宫晏的神色越发的狰狞,对着岚采琪说道“公主殿下,老臣忠心为国,从未有过其它的想法,如今看来,有人却是不想要老臣活啊,老臣一共带了十七名将士,那些都是我岚朝保卫边疆的浴血奋战的勇士,没有因为保家卫国丢了性命,却将命送在了这里,请公主殿下为老臣做主。” 南宫晏的话让岚采琪也忍不住微微的皱起眉头,一张脸上看不到半分的笑意,岚采琪缓缓的点头说道“太尉大人不要太难过伤心,如今你身子虚弱,一定要好好的修养,这件事情本宫一定会好好彻查。” 南宫晏悲愤的神情才稍微的缓和,然后拱手一下坐到了大厅下方的椅子上,他身为岚朝三公之一,是有资格见到皇族不跪而且可以坐的。 缓缓的扫过大厅之中全部人,岚采琪看到不少的官员纷纷低下头,脸上一片的苍白,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居然有人行刺当朝的太尉大人,如果怪罪下来,这里的人几乎都脱不了干系,所以不少的人心中已经是阵阵惊慌。 “这件事情本宫一定会彻查到底,不仅仅是还给南宫家一个交代,更多的是在岚朝的地境之内,居然发生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对我岚朝莫大的侮辱。”岚采琪的声音清冷而优雅,她缓缓的起身,继续说道“望月城中人人皆知是司家的范围,发生了这等的事情,为何不见司家的人?” 这明显带着疑问的声音让望月城的大小官员将目光全部看向单真,单真的胖乎乎的脸上没有半分的血色,摇摇晃晃的站出来,然后小声的说道“大爷生病了,根本起不来。” “到底是生病了,还是做贼心虚不敢出来。”单真的话才落下,一侧的南宫晏已经冷冷的说道,听到南宫晏的话,单真却只能是尴尬的笑笑,并不敢说什么,无论是司浩然还是南宫晏,这都不是他区区一个望月城太守能够得罪的。 “既然如此,那就随着本宫一起去探望下司家这位。”岚采琪起身,淡淡的说道。 坐下的一干官员纷纷面面相觑,然后没人敢说什么,只能跟着公主殿下的步伐走向司家,其中最为积极的自然是南宫晏。 看着走出城主府的一行人,站在城主府旁边的绯衣女子淡淡说道“这为岚朝九公主倒是雷厉风行的性子,司浩然听闻南宫晏被行刺的消息已经在府中装病了两天了,这九公主上他府上去,不知道这病还能装下去不,对了,那飞鸽传书你截住没有?” 仙霞草 聂小西看着那群人远去的背影,缓缓说道“这次的事情司浩然也有些慌了手脚,司浩然派出去送信的人我都解决掉了,没了来自帝都的消息,恐怕他现在是心急如焚。” 听了聂小西的话,秦珂的嘴角微微的上翘,明显心情不错。 而此刻的司家大宅里面,司浩然却是不停的在房间中踱来踱去,显得有些忧心忡忡。旁边的长老也是一脸的担心问道“大爷,这家主的命令怎么还没传来?” 明显司浩然也有些不解,撑着额头说道“派去帝都送信的人甚至连个消息也没有,不知道二弟收到信没有。” “大爷,这样也不是办法,南宫晏在望月城范围内差点被人杀了,他一定不会善摆甘休,扭着我们司家不放。如果九公主不来望月城,如今南宫晏只剩下一个人,反正已经被泼了脏水,我们不如……”长老的眼中闪现出一抹的狠戾,手中的动作直接往下一切。 司浩然却是皱着眉头说道“这些话可不要乱说,九公主如今已经来了望月城,自然就有皇家军队保护着南宫晏,若是有半点的风声传出去,我们司家这次就是大祸临头了。” “老爷老爷,九公主到府上了。” 门外的下人跌跌撞撞的冲到司浩然的屋子门外,然后大声的喊着,司浩然脸色一变,与长老对望了一眼,然后有些变色。 “九公主怎么突然到府上了?”司浩然明显有几分的慌张,然后立刻躺倒床上去,然后吩咐长老出去迎接九公主。 到了司府门外,司家在望月城是绝对的当权人物,整个大门修建的气势非凡,甚至比起城主府毫不逊色,九公主站在门外,司家的守卫分成两旁站立着,看着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平时司家在望月城几乎是霸王的存在,其中一个守卫微微皱眉,然后厉声说道“什么人,也敢来司家撒野,快点离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句话让岚采琪秀气的双眉皱了起来,单真更是急急忙忙的跑上前去“快让人禀告大爷,公主殿下来了。” 这句话明显让刚刚的守卫一怔,然后立刻脸色苍白的退下,不住的弯腰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公主殿下饶命,公主殿下饶命。” 司家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岚朝的臣子,而眼前这人却是岚朝身份高贵的公主,司家的守卫立刻让开,岚采琪才慢慢的踏着步子走进去。 司家修建在整个望月城最为中心的地带,方圆数十里都只是两排长长的道路,没有其他的人家,可以说占地广泛,走进司家之后,才发现司家里面的摆设建筑皆是华丽非凡,即使是岚采琪也忍不住轻声惊赞。 “老夫参见公主殿下。” 还未走到大厅之中,有个灰衣的老者匆忙的跑过来,小心翼翼的跪倒在地上行礼。 “免礼,你是?” “老夫是这司家的长老。”灰衣老者起身垂着双手站立在岚采琪的面前,岚采琪缓缓的说道“怎么司老爷不在?” “禀告公主,我家大爷偶感风寒,身子每况愈下,到了这两日是根本起不了床,但是知道公主殿下前来,也挣扎了半天,实在无法前来迎接,特地派老夫前来迎接公主殿下。”灰衣老者的太都恭恭敬敬,没有丝毫的不敬,倒是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岚采琪缓缓的说道“不知道司家大爷如今在哪里,既然生了病不舒服,那自然是要医治的,本宫随性的都是宫中的太医,医术高明,不妨让他们帮忙看看。” 这句话一出,那灰衣长老的脸色顿然有些不自然,他立刻俯身说道“大爷的毛病只是小毛病,就不必麻烦太医了。” “既然是小毛病,又不出来迎接公主殿下,未免这位司老爷也太目中无人了。”南宫晏逮住机会立刻说道,脸上更是冷冷的笑容。 盯了南宫晏一眼,灰衣长老明显有些为难,岚采琪的目光盯在他的身上,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带路。” 身为公主,气度自然非凡,这样简单的两个人,灰衣长老却觉得简直无法拒绝,苦着一张脸带着一行人前往司浩然居住的地方。 司浩然倒是个雅致之人,整个院子中载种了各式各样的植物,其中尤其以竹子最多,倒是真有几分的飘尘脱俗的味道。 进入院子,淡淡的花香萦绕而来,灰衣长老停顿在一间屋子面前,然后小心翼翼的喊道“大爷,公主殿下特地来探望你了。” 半响之后,里面才传来有些虚弱的声音“公主殿下,咳咳,请恕臣无法起身迎接。” 岚采琪示意人推开门,然后走到门边,看到司浩然挣扎着要起身,司浩然的脸色苍白而没有半分的血色,更是憔悴不堪,偶尔夹杂着咳嗽的声音。 “来人,上前为司老爷把脉。” 岚采琪的话一落下,立刻有人上前为司浩然把脉,跟随在岚采琪身边的都是大内的御医,医术自然是非凡,他握住司浩然的脉,微微有些皱眉,片刻之后才对着岚采琪说道“禀告公主殿下,这位司老爷应该是忧虑过重,外加受了风寒,所以导致他内热气虚,并不算什么大毛病,只需要好好静养几日就可。” 听了太医的话,岚采琪的脸色明显温和了不少,走到司浩然的身边,然后扫视了司浩然一边,轻声说道“既然司老爷身子虚弱,那本宫就改日来拜访。” 一开始对于司浩然这突如其来的病,几乎的人都认为是司浩然装病,但是这样一来,反倒是证明了司浩然是真的病了,虽然病情并没有想象的严重,但是至少也不是装病,岚采琪虽然心中有些疑虑,但是太医的诊断不会出错。 “臣恭送公主殿下,咳咳。” 看着岚采琪离开的背影,灰衣的长老立刻扶住司浩然,司浩然大声的呕吐起来,抹去嘴边的污秽,司浩然的眼中也出现一丝的狰狞。 “大爷,你还好吧。” 从床边拿出一棵小小的草药,递给了大长老,司浩然松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幸亏了这仙霞草,否则今日还不知道怎么办?” 长老有些担心的看着司浩然苍白的脸,这仙霞草虽然能够让人短期之内产生和风寒一样的效果,但是却对人体伤害很大。 黄雀捕蝉 吐了一口唾沫,司浩然的双手捏的很紧,然后咬牙说道“立刻派人上京,二弟不可能这么久还没有收到消息,除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长老立刻应道“大爷,我马上吩咐人办这件事情。” “千万要谨慎小心,不要被人发生了,如今这南宫晏在望月城中,他定然是事事将我们司家盯住的。” “大爷放心。” 走出了司家的大门,南宫晏脸色并不好看,他根本不认为司家大爷真的生病了,脸色有些阴沉的看了看司家的大门,但是御医这样说了,当时他不好发难,只能跟着岚采琪出来。 夜晚很快的到来了,住在城主府中,南宫晏静静的坐在房间之中,窗户之外轻微的声音响起,南宫晏微微皱眉,然后打开窗户,黑衣人立刻跳了进来,跪倒在地上轻声说道“主人,属下罪该万死,差点让主人陷入困境。” 和白日的冲动相比,如今的南宫晏似乎显得更加的沉稳,脸色虽然有些阴沉,但也只是挥手摆摆。 “不怪你,要怪也是怪我太大意了,居然没想到司家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真敢动到我的身上来。对了,那丫头怎么样了?” 南宫晏微微的眯起眼睛,对于手中那丫头,想到这里,就想到了秦珂,秦珂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她知道了那丫头在他的手中。 “主人放心,那丫头被藏在一个绝对隐密的地方,没有任何人能够找到。” “她手上那七彩天莽,在南荒之中地位非常之高,何况她是如今南宫皇族之中除了龙椅上那位,唯一的皇族血脉,如果那位不幸去了,这南荒就只有她能继位了。”南宫晏的声音有些冷淡,但是眼中的狂热却是让人有些震撼。 黑衣人点点头,双臂裸露在外,露出双臂上缠绕的蛇纹。 “那主人,要不要派人监视那个秦珂?”黑衣人的眉头皱了皱,对于那个突然出现的秦珂,总有些不确定的感觉。 “暂时不用,如今就是先把司家解决,他们居然动到我的头上,我要让司家消失在岚朝。”南宫晏的神色有几分的狰狞,说着这话的时候手甚至是紧紧捏住,扫过黑衣人一眼,黑衣人立刻点头。 “你离开吧,不要让人发现了,这里有皇家的侍卫守护,想必一般的人也伤不了我,就不用特地跟着了。”南宫晏淡淡的说道,黑衣人立刻一个跳跃,然后消失在黑暗之中剩下南宫晏独自一人慢慢的品味着茶水。 而黑衣人离开之后,谁也没有发现房顶上还有一道身影,缓缓的也轻轻离开,甚至没有惊动任何人。 回到客栈之中,聂小西喝了一口水,坐了下来。 “听到了什么?” “无忧确实在他们的手里,不过目前来说,无忧不会有任何的危险,无忧的身份特殊,他们暂时不会动无忧的,不过沈家的玉佩却是没有丝毫的消息。”聂小西冷冷的说道,抬头望去,天边的圆月静静的悬挂,几乎圆的像盘子一般,马上就是十五了。 “十五了。”绯衣的女子缓缓的起身,站立在窗前,带给聂小西一种感觉,好像眼前的绯衣女子随时之间可能消失在面前,忍不住的,聂小西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女子的衣袖,却被一阵风吹起。 “你在想他?” 聂小西忍不住开口,跟随在秦珂的身边虽然日子并不长,但是却知道在秦珂的心目中有一个人非常的重要,马上就是中秋月圆夜,她一定在想念那个人吧。 微微的眯起眼睛,看着天边的圆月,秦珂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伸出手想要触摸着那银色的圆月,遥远的地方,白衣的青年同样站在房间的院子之中,看着那圆圆的月亮,轻声的唤道“珂儿……” “侯爷。”南远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白衣青年有些落寞的身影,忍不住开口唤道,他知道侯爷一定再想秦姑娘了。 秦姑娘离开也有一年的时间了,一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例如太都之中风起云涌, 四大家族方家除名之后,月家越发的安分,洛家更是不理世事,如今的太都几乎都一手掌握在安家的手中,安家如今是大权在握,几乎不畏惧任何人,包括龙椅上的那位,方太后被囚禁在后宫当中。 而南荒当中,南荒这位新任帝王的手段确实让人惊叹,短短的时日,几乎将大权掌握在手中,虽然南荒之中分为白族和黑族,但是似乎的人都畏惧于北无轩的手段,根本起不了反抗之心。 方家也在南荒之中慢慢的发展,开始稳定的占据一定的地位,南荒的这位帝王并不是省油的灯,自然也不会真正的给方家权力,但是方家经历那一场洗礼之后,需要长时间的疗养,让实力恢复,到也无所谓。 不过秦姑娘离开的时间也似乎太久了一点,南远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对于那个一身绯衣清冷的女子,似乎也真的有些想念了。 岚朝除了雨季,似乎几乎都有阳光淡淡的阳光洒落在四野,让人有一种暖洋洋舒服的感觉,带着淡淡的笑容,绯衣的女子行走在整个街道之上,看着两边热热闹闹的人群,欢声笑语。 聂小西似乎有些不解的看着她“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逛街。” 秦珂淡淡的笑着,聂小西永远不会明白在钢精混泥土之中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对于这种自然的环境是多么的喜欢。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快到了,街上的人大包小包的踢着盒子装着的月饼,来往的行人之间脸上也是笑容,因为前段时间的水灾导致的忧虑似乎也在一瞬间被慢慢的冲淡了。 “听说灵隐寺的非常灵验,我隔壁家的二婶子的孩子生了病,大夫都说没救了,但是去灵隐寺烧香祈愿,那孩子就好了。” “真的吗?这么灵验,那我也去。” 身侧走过的两个妇人小声的谈话传入秦珂的耳中,秦珂倒是有些微微惊讶,这个时代对于神佛君王,那都是无上的崇尚,祈愿真的能够实现么?嘴角的笑容微微有些勾起,带着几分的嘲弄。 神秘人物 “不如我们也去看看?” “我从来不信神佛,我只信自己。”想起曾经的日子,如果真的靠神佛的祈祷,或许她都死了千百次。 “如果为你心中的那个人祈愿?”聂小西的目光似乎带着几分的深意,缓缓的说道。 秦珂微微一怔,想到心中那个白衣青年的身影,那笑靥如花的温暖,不知道为何,口气却是松了不少“我们去看看吧。” 灵隐寺并不远,坐落在望月城的城郊之外,地处山峰之颠,然而让秦珂意外的确实,在灵隐寺所在的山下,居然看到了鸾轿。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仍然记得这轿子似乎是九公主岚采琪的,微微有些惊讶,和聂小西对望了一眼之后就朝着灵隐寺走去。 灵隐寺地处的山脉是整个望月城最高的山,林子百年老树抬手可见,或许是因为常年有人上山礼佛,林子早已经被人踏出一条道路。 秦珂和聂小西两个人在林子之中的时候,偶尔之间也有其他的人慢慢的在路上行走,足以见证了灵隐寺的香火很旺盛。 大约花了2个时辰才到了灵隐寺,灵隐寺并不算大,矗立在山尖之上,巍峨之中带着几分的神秘。 秦珂缓缓的上前,灵隐寺大门敞开,不少的人来来往往,非常的热闹。 走进去之后,秦珂倒是有几分的不习惯,毕竟现代来说,寺庙这种东西她从未去过,在那二十多年的生命之中,祈祷这种东西从来不存在,所有的事实告诉她一个道理,只有自己能够靠,其他一切都是虚幻,不然她早就在组织的训练当中死了几百次。 “您是秦珂秦姑娘吧。”不知道何时,光头的小沙弥站在她的身后,带着微笑的合拢双手轻声喊道。 秦珂挑起了眉角,这里居然会有人认识自己,倒是让她觉得无比的惊讶。 小沙弥轻声的说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缓缓的继续说道“秦施主,后院有人请你相见。” 秦珂与聂小西面面相觑,倒是有了几分的惊讶,是谁知道她今日回来灵隐寺,是谁知道要见她。 聂小西轻轻的点点头,秦珂也随着小沙弥走到后院之中。 后院之中都是禅房居多,提供不少捐献了香油钱的施主居住,小沙弥一路带着秦珂走来,整个后院干净而整齐,给人素净的感觉,几乎也没什么声音,安静得让人觉得有些不自在。 后院的一间禅房面前,象牙衫子的青年站立在树下,长身玉立,那身型倒是有几分的熟悉,秦珂微微的皱眉,却是想不起来眼前的人是谁?思索了片刻之后,眼眸却是有些惊讶,这人应该是…… “秦姑娘,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小沙弥将秦珂待到后院之后就退下了,剩下秦珂面对眼前的青年,青年一身的贵气,风采卓绝,倒是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秦珂站立在他的面前,慢慢的开口说道“是你?” “我知道一定瞒不过秦姑娘的。”青年朗声笑起来,在这寂静的后院之中倒是显得格外的刺耳,他拍拍手掌,然后走到秦珂的面前,对着秦珂说道“秦姑娘的眼光果真犀利,一眼就能认出本座。” 这人自然就是与秦珂几番交手的森罗殿的神秘杀手,褪去了那层面具,他看起来倒是翩翩文雅的贵公子,这样的人走到外面,如果说是杀手,估计十个人至少有九个人不会相信。 他仰望着旁边这棵树,然后轻声的叹道“秦姑娘可知道这是一棵什么树?” “并不知道。”秦珂淡淡的摇头。 “这是菩提树,传闻佛主曾经在菩提树下立地成佛,秦姑娘,为何我站在这里如此之久,却没有丝毫的感悟。”他似乎有些困扰,慢慢的皱起眉头,看着那直入云霄的参天大树,缓慢的说道。 “心不静,佛又怎么会渡你。” “哈哈……”他听了秦珂的话却是大力的鼓掌,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秦姑娘果然是妙人,倒是本座俗气了。” “不知道你请我来是为什么了什么?”森罗殿是享誉天风大陆的神秘杀手组织,眼前这人不可能单单只会为了见自己这么容易。 他听了秦珂的话,嘴角的笑容有几分的慧黠,然后眨眼说道“秦姑娘,聪慧如此,怎么可能猜不到我的目的。” 秦珂的脸色微微一沉,想到刚刚在山脚下的九公主的鸾轿,这人特意摆出身份,甚至不在乎自己见到他的真面目拖住自己,为的恐怕就是对九公主下手。 想到这里,秦珂急忙转身,身后却是传来淡淡的声音“秦姑娘如此聪慧,难道不知道已经晚了。” 秦珂微微的眯起眼睛扫过他,然后冷声说道“若是九公主有什么不测,你也不用活了。” 他听了之后,仿佛觉得是个天大的笑话,然后前俯后仰的说道“秦姑娘,你未免太自信了。” 半年之前,他能够轻易的将秦珂擒下,不久之前,秦珂虽然能够和他打成平手,但是如今秦珂却放大话能够杀他,倒是让他有些惊讶,眼前的这个女子成长的速度简直让人惊讶,而且她最大的筹码不是有着过人的身手和胆识,而是她的自信。 “我要杀的人,从来没有一个失手过。”秦珂转身的瞬间,淡淡的说道,那是她绝对的自信,那是属于曾经享誉世界最顶端的蝶影罗刹的承诺。 围着整个寺庙转了一圈也没有岚采琪的身影,而且聂小西也不知所踪,秦珂的心底微微有几分的冷意浮现,然后眼眸一转,朝着灵隐寺的北边的山崖跑去。 山崖之上,一身尊贵无比华服的九公主岚采琪站在悬崖边上,看着前方训练有素的一排杀手,倒是冷静自若,她的贴身宫女却早吓得不停的抖抖颤颤,一直牙齿打颤的拉着她的衣袖说道“公主,怎么办?” “各位前来杀本宫,不知道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岚采琪缓缓的说道,声音一片的冷静,没有丝毫的慌张,对着眼前的一排杀手说道。 那排杀手没有任何一个人回答,全都是包围的速度将岚采琪逼向悬崖边上,岚采琪的越来越后退,脚下的步子几乎听到碎石的声音,碎石落入悬崖下,几乎听不见回声,小宫女的脸色越发的苍白,甚至脚都有些发软。 坠崖 “你们是什么人派来的,要杀本宫,总要让本宫死也死得明白。”慢慢的眯起眼睛,岚采琪的声音有些清冷,她自然是知道这些杀手不会回答她的问题,她不过是为了拖长时间,看侍卫能否发现了赶到这里。 这群黑衣人训练有素,身手不凡,她对武道毫不精通,根本无还手之力,她和贴身宫女看到有人被欺负,上前帮忙,然后却却发现是陷阱,然后就成了这局面。 黑衣人的步子并不快,可是一步步的逼近过来,岚采琪的脸色微微也有些变色。 一粒石子突然之间的飞了过来,直接飞到了黑衣人其中之一的身上,那个黑衣人的身子一颤,就这样直直的倒了下去,旁边的几个黑衣人眼中全部的闪现出畏惧,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太阳穴上缓缓的流出鲜红的液体,黑衣人的身手算不上绝顶,但是至少也是高手行列,却被这样一个石子杀了。 “是谁?”黑衣人其中之一转过身,看向身后那一片茂密的林子,冷声的喊道,然后示意身侧的黑衣人直接将面前的两个女人解决掉。 身侧的黑衣人立刻行动,只要有一个人动一下,立刻有一颗石子打在身上,虽然刻意的躲避之后,黑衣人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手脚却有瞬间的麻木。 “阁下是谁,我森罗殿的的事情也敢插手。”黑衣人朗声朝着林子说道,林子之中缓缓的走出一道绯色的身影,绯衣的女子靠在树边,神色淡然,然后左手之上玩着一颗石子。 “不要轻举妄动,谁动了她,我就要谁的命。”绯衣的女子神色冷淡,但是每说一句话,声音也越发的清冷。 “公主,公主,有人来救我们了。”小宫女拉住岚采琪的衣袖,有些激动的说道。 “秦姑娘,你说是你的手快,还是我的手快。”身后带笑的声音传来,秦珂微微的转头,眼光看到的就是那个一身象牙衫子的青年眉眸含笑,眼中却并没有丝毫的笑容。 “你认为,我们可以试试?”秦珂有些慵懒的语调想起,带着微微的清冷,慢慢眯起的眼睛看着青年。 趁着这个时候,岚采琪的脚步慢慢的滑动,将小宫女拉上,然后趁着黑衣人的视线被人吸引的时候想要转身跑开。 这个时候,其中一个黑衣人发现了,立刻上前一步,伸手就是一个杀招朝着岚采琪扔去,不远处的秦珂眼睛一眯,动作无比的速度,所有的人只觉得一阵眼花,就看到秦珂已经出现在悬崖边上。 岚采琪也忍不住惊叹一声,已经闭上了眼睛,以为一定会落入悬崖之中,然后却发现被人拉住了,岚采琪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绯衣女子,绯衣女子的神色冷淡,身后的黑衣人已经是层层攻势朝着绯衣女子攻来。 绯衣的女子一只手拉住岚采琪,还要闪开身后黑衣人的攻势,秦珂的目光之中却没有丝毫的勉强。 一个不小心,秦珂的身后露出一个破绽,被其中一个黑衣人在背后划出一道口子,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青年眼睛却是微微一眯。 他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秦珂,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对于秦珂,三番四次的坏了他的好事,但是对于秦珂,他心中却始终下不了手,或许对他来说,秦珂有些特别,他在森罗殿中身份特别,所有的人对他都是仰望,从不敢有任何的不敬,但是却是眼前这个女子带给他每一次的惊喜。 两个人的重量支撑起来确实有些费劲,秦珂的一只手甚至觉得有些麻木的感觉,却始终咬住牙齿不肯放手,身后的黑衣人攻势越来越猛烈,一个踉跄,她也朝着悬崖扑去。 站在一侧一直没有动手的青年眼睛微微一眯,动作却是上前一步,想要拉住秦珂。 “姑娘,你放手,很感谢你救我们。”这个时候,岚采琪也发现秦珂的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咬住牙,开口说道。 秦珂缓缓的摇头,然后转身看着身后的那群黑衣人,眼眸伸出一阵冰冷闪现,然后直接一个翻身,将岚采琪和小宫女同时甩向空地上,而她自己却是怎么也躲不开身后黑衣人的攻势。 被甩出来的岚采琪一阵忍不住轻声的叫了出来,而一直站在一侧的青年却是脸色剧变,做出了让他自己都难以解释的行为。直接扑向了秦珂,然后在那群黑衣人的愣住的目光当中,和秦珂一起跌落悬崖。 秦珂只能够听到呼啸而过的风声,很明显,这一次她的行为真的很愚蠢,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舍身救人,但是有时候人真的会做出奇怪的行为。 当她落下的瞬间,眼睛闭上,睁开的时候才发现上方悬崖上月牙色的身影也跟着下来,如果说自己的愚蠢行为让她无法理解,但是眼前这人的行为更是让她无法理解。 风声呼啸而过,身子坠落的速度几乎是难以描述的,秦珂打起精神,她并不想死,所以偶尔之间用力击打身侧的石崖,这样却将降落的速度减低了不少。 上方的月牙身影或许比秦珂还要惊讶自己的行为,作为杀手,第一条就是不动情,对待任何事情都要清心寡欲,如果一旦有了让自己失去冷静的存在,率先要除掉。 他永远记得很小的时候,那只被自己抱回殿中的小狗,最终死在了殿主手上,只是因为他的喜怒开始被那只小狗所影响。 看着身下的绯衣女子减缓的身影,他长叹一声,然后也学着她做出同样的动作,山崖的风有些呼啸而过,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的时间,秦珂终于觉得到了尽头,身子狠狠的跌落下去,一阵鲜血从她口中喷出。 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下方柔软的触觉让她有些心安,运气不算很好,虽然没有电视剧里面的狗血剧情,能够遇见水潭,但是至少不是光地,否则直接就可以死了。 那口血喷出的时候,让她直接昏倒,然后片刻之后另外一道身影也重重的落在她的身上,不过那道身影更加的幸运,因为直接落在了她的身上,让秦珂忍不住低声的咒骂一声,然后更是喷出一道鲜血,直接晕倒了过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的时间,天色暗淡之后又再次的亮了起来,象牙衫子的青年缓缓的撑着身子起身,身下柔软的触觉让他微微有些怔住,他低下头,却看到那个绯衣的女子在自己的身下,两个人是暧昧的动作,只是绯衣女子脸上苍白无半分的血色,嘴角已经干涸的血迹让他触目惊心。 柳暗花明 象牙衫子的青年挣扎着起身,身上犹如错骨一般的痛楚让他忍不住也微微的皱眉哼了一声,然后匍匐着爬到那个绯衣女子的身侧,心底隐约有些害怕,颤颤抖抖的将手指放到绯衣女子的鼻尖,那薄弱淡淡的气息传来让他的心安了下去,他深呼了一口气,他此生从未信过一日的神佛,却在这一刻感谢上苍。 环顾了四周,他所处的地方四面石壁,根本看不到任何的出路,他们所在的地方恰好在这个地方的一处小水潭,仰望这上空,几乎看不到山崖的尽头,从如此高的地方掉落下来,他们两个居然都没有死,也不得不说是一种奇迹。 四周到处都是草地,在这样的季节之中让人惊奇的是花儿争相竟放,偶尔之间传来淡淡的香气萦绕,不远的的山崖上有个平台,恰好将下方形成一处遮蔽的空间,慢慢的爬起身子来,就是这样一个轻微的动作也让他疼痛难忍,口中也慢慢流淌出鲜红的液体,低头看了看身边的绯衣女子,脸色越发的苍白,气息也越来越薄弱,他心中焦急无比,急忙将怀中的疗伤圣药全部往那个女子的嘴中喂过去。 绯衣的女子衣衫湿尽,在潭水的侵泡下,整个脸色苍白无比,嘴唇也是显出乌青的颜色,他弯腰将她抱起来,咳咳几声,然后朝着平台下走去。 将四周干枯的草全部铺展在平台下,然后将秦珂轻柔的放了上去,这个时刻,他才有空来慢慢的打量秦珂。 他从遇见这个女子开始或许就有些注定,或许是他的那些灵药有些奇效,秦珂的呼吸逐渐的平稳,让他的心安了不少。 水潭不大,但是里面有着游来游去的不少鱼,不远处还有一棵果树,食物倒是不成问题,看了看自己和秦珂身上湿透的衣服,他才想起生火。 火匣子是早已经被打湿了,怎么也点不燃,咬了咬牙齿,然后从附近找了几根树枝来,然后用着最原始的钻木取火,才终于将火升了起来。 原本就是重伤的身子,醒来之后又强忍着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体力早已经透支了,也忍不住昏昏欲睡了过去。 而此刻的山崖之上,早已经赶来的侍卫层层将那群黑衣人包围住,山崖边上吹起阵阵的冷风,岚采琪的脸色微微有些冰冷,扫视过那群黑衣人,一字一句的吩咐道“全部给我捉活的,本宫这一次一定要看看到底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要杀本宫。” 黑衣人全部对望一眼,然后在层层包围的侍卫之中,居然齐声闷哼一声,全都倒在了地上,侍卫上前检查之后禀告岚采琪“启禀公主殿下,这些人全都自尽了。” “就是尸体,也都给我带回去。”岚采琪的神色越发的冰冷,然后朝着山崖看了看,那个绯衣的女子救了她,这份恩情她是不会忘记的,只是那绯衣女子……想到这里,岚采琪也忍不住长叹一声。 聂小西到达山崖的时候,岚采琪已经离开了,剩下的只是满目空旷的山崖,山崖上寒风凌冽,吹得让人有些生疼的感觉。聂小西站在山崖边上,山崖边上的树枝之上挂着一缕的衣服,恰好是秦珂落下去的时候勾破的。 聂小西踮脚然后跳到山崖边上,将那缕衣服的碎片握在手中,然后低声的念道“森罗殿。” 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时间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峡谷之中花儿仍然是绽放得灼灼艳丽,秦珂缓缓的睁开眼睛,面前的火光映红了她的脸,让她有些恍惚的感觉。 身上的衣服只剩下里衣,外套被搭在火堆之上,火堆也只剩下红红的炭火和几簇火苗,挣扎着想要起来,身体犹如破碎的瓷器一般,传来的疼痛感让秦珂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只需要这样的一动,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糟糕,经脉俱损,整个身体的骨头也是多出错位,几乎跟破败的娃娃差不多,一转头,看到的是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即使和记忆中的方尽休比起来,这张脸也丝毫不逊色,剑眉星眸,只是沉睡的时候少了醒来的几分邪气,多了几分的天真,倒是让人看来顺眼多了。 他的头靠在石壁上,手则是撑着头,脸上也是极为的苍白,抬头看了看几乎看不到尽头的石壁,从如此高的地方掉下来,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了。 环视了周围一眼,即使是秦珂也忍不住有些心喜,这峡谷之中几乎是奇花异草丛生,一眼之间,她就认出了玲珑草,回魂香,侏罗,龙胆……几乎都是平时很难得见到的草药。 这些草药虽然没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是对于治疗她身上的伤却是很有帮助,虽然不敢说能够全部恢复,但是却能够让她的伤势好转大半,至少不是现在这个状态。 现在甚至是轻微的一个动作对她而言都是很难的,想要伸手将火堆上的外套取下来,就是这样一个动作做起来都是困难万分,秦珂的嘴角忍不住露出嘲弄的笑容,没有想到,居然有一日自己也会是这样的情况。 曾经纵横杀手界的蝶影罗刹,是何等的存在,能够让人死的无声无息,她从杀第一个人开始,整整七年的时间,自己的身上却没有丝毫的伤痕,之所以能够成就蝶影罗刹的名字,就是因为这无与伦比的成绩。 看了看那个跟着她跳下来的人,直到现在,她也不明白这个人心底到底是怎么样想的,他应该是来杀自己和岚采琪的,最后却跟着自己跳了下来。 “你想杀我?”靠近那个男子的瞬间,那个人就睁开了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秦珂嘴角微微上翘。 “你觉得现在的我有能力杀死你吗?” 这句如此现实的话让那人的原本紧绷的身子也松懈了下来,他只是再次的看了秦珂一眼,然后从一旁捡过来更多的树枝扔到火堆之中,原本要熄灭的火焰也渐渐的燃烧起来。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如今你我的身体情况都不乐观,如果你要在这里防备我,恐怕我们两个都会死在这个地方,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只有我们两个互相帮助才能够活下去。”秦珂淡淡的声音传来,让象牙衫子的青年忍不住低声的笑起来。 “似乎从我认识你开始,你都是如此的自信,你就不担心我会杀了你?” “如果你要杀我,我想悬崖上更为的适合,何必蠢到跟着我跳下来。虽然我的伤比你严重,但是如果阁下要杀我,恐怕也不是这么容易。” 人生若只如初相见 “这地方连鬼都没有一个,就只剩下我们两个,杀你,自然是不必要的,不过秦姑娘想过我们孤男寡女,不如就……”青年低垂的眸子闪过一丝的精光,带着淡淡的算计靠近秦珂,还未说完的话却是被冰凉的触觉所打断。 “你如果有任何无礼的动作,我相信我这把刀子会很乐意刺进你的脖子之中。”绯衣的女子不停的咳嗽,隐约之间有着血丝淡淡的从嘴角滑落,她抹去嘴角的血丝,然后微微笑着。 “龙鳞”退后一步,象牙衫子的青年突然之间开口吐出着两个字。 秦珂有些怪异的抬头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什么意思。 象牙衫子的青年摊开双手有些无奈的叹气,慢慢说道“我想这地方,我们会相处一段不算短的时间,龙鳞是我的名字,我可不想听到你喂喂的。” “左边地上那颗绿色的小草,你把它摘了,然后用水潭中的水侵泡一个时辰,然后吃了。” 秦珂淡淡的声音传入龙鳞的耳朵之中,龙鳞有些好奇的顺着秦珂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株颜色碧绿,和其他草并没有多大分别的草,他回头有些不解的看着秦珂。 秦珂开口解释“那是雪篸,虽然看起来和一般的草并没有多大的差别,你看的叶尖微微的卷曲,而且尤其的尖锐,你摘的时候小心,否则会被割伤,雪篸对于治疗内伤有着尤为好的作用,虽然比不上那些起死回生的灵药,但是在外面也是难得一见。” “那为何还要再水中侵泡一个时辰?” “雪篸虽然药效奇好,但是本身却是含着毒素的,刚刚我看了那水潭中的水,这地方四面环山,几乎是个天然的峡谷,根本不可能有其他的地方能够进来,这个水潭中的水全是石壁之中从万丈之内慢慢渗透出来的,这水对于驱除毒性就是极为的上品。”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秦珂忍不住又低声的咳嗽起来,丝丝的血再次的从她的口中流淌下来,抹去嘴角的鲜血,秦珂的神色依然的淡淡的。 龙鳞回头看了她一眼,按照她的吩咐将那颗雪篸拔起来,然后摘了一片不远处的大叶子卷曲从水潭中勺了水,将雪篸放了进去。 “这里虽然地方不大,但是地上的花草很多都是疗伤圣药,至少我们两个人的伤可以好上大半。” “一直以来,我森罗殿中的情报对于秦姑娘了解实在是太少了,居然还不知道秦姑娘精通医术。”龙鳞微微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森罗殿号称整个天风大陆首屈一指的顶尖杀手组织,自然有其独特的情报系统,他在森罗殿中身份极高,殿中的事物几乎没有瞒着他进行的,对于秦珂,记载极为的少。 最初也就只有短短几行字,天风太都元阳秦家七女,自幼懦弱,其母性子温和,身份不明。而秦珂从出生到十多岁,一直都是在秦家长大,并没有任何值得让人关注的事情发生,但是令人奇怪的是,这位秦家七小姐却在一夕之间犹如转变了性子一般,从懦弱无能变得极为的强势,而且开始在太都之中绽放出属于她自己的光彩,而逐渐的,从太都,到南荒,再到岚朝,这个女子无论是才智,还是手段,还是性子都让人开始注视。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们这次的行动幕后人是谁?”对于从醒过来开始就没有问过半句的秦珂,龙鳞忍不住有些好奇,一般的人在遭逢如此的事情之后第一件事情要问的凶手吧,可是眼前的女子却丝毫不提这个问题,似乎从未发生过一般。 “你会说吗?” “不会。” “那我问了又有什么用?” 绯衣女子剪短的几句话让龙鳞无言,虽然说的事实,但是这个女子的思维未免让人难以理解。 面对龙鳞的疑惑,秦珂并非不知道,她曾经是世界顶尖的杀手,自然明白作为杀手的准则,无论任务与否,森罗殿作为天风大陆首屈一指的杀手组织,自然是不可能透露客人的名字,这至少是基本的职业道德。 “这个地方,难道我们就死在这里?” 龙鳞再次打量了四周,并不算大的地方,虽然不至于一眼看到底,但是却也没有任何过多的隐藏,四周也是封住的,根本没有出路,心中还是隐约有些苦笑。 “你为何要跟着我跳下来?”如果说,有什么事情是秦珂没有想通的,这或许是唯一的事情,她并不明白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跟着自己跳下来,如果说是方尽休跟着自己跳下来,她或许能够明白,那是所谓的情谊,即使是聂小西跳下来,她至少也能够想得通,可是眼前这人不过与自己几面之缘,若说又什么情谊,那自然是不存在的,但是他却真真实实的在自己面前。 “我也不知道……”良久之后,龙鳞才缓缓的开口,他伸出手用树枝拨动着眼前的火堆,眼神有些恍惚,慢慢之间开口说道“我从小在森罗殿中长大。” “师父虽然待我很好,但是却很严厉,殿中登基制度森严,我之所以能够成为师父的弟子,是因为在那几百个孤儿当中我的资质是最好的,师父一向极为的自傲,即使是收弟子,也只会选择最好的。” “虽然如此,但是师父将最好的全部给了我,我在殿中身份不同于其他的弟子,其他的弟子自然是不敢与我交流,自幼我就一个人,我只能一个人练武,一个人习字,那种日子一直到了我长大,我一直认为我的一生就会为森罗殿奉献,直到那一天,殿中有人接了刺杀你的任务。我当时恰好在殿中,顺手接过了那帖子,也因为那几日我实在无聊,就跟着执行任务的出来,但是我却没有想到,你比帖子上所描述的有趣了很多,很久没有遇到那么自信,倔强的人了。” 一边说着,龙鳞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似乎在回忆第一次遇见秦珂的时候。 他突然之间抬起头看着秦珂“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遇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挺有趣,帖子上说你懦弱胆小,可是我却看不出你哪里懦弱了,哪里胆小了,那一次没有杀掉你,我们一同来的九个人都受了惩罚,但是我却没有半点的后悔,甚至推掉了后来杀你的几个任务,殿中事物繁多,师父对于你这样的小人物自然是不怎么关注的,而我却是一直关注着你,直到你来了岚朝。” “你果真不是安分的人物,在岚朝凰舞会中一举夺魁,更是让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你的身上,殿中又有任务是刺杀岚朝九公主岚采琪,我知道你在岚朝,突然之间想要看看你是否还和初见的时候一眼,就跟了过来。” 各方反应 “岚采琪在岚朝之中声名斐然,你们杀了她不怕引起岚朝人民的怨言?”秦珂的眸子盯着眼前的象牙衫子的青年,淡淡的问道。 龙鳞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笑了起来,然后才开口说道“森罗殿能够在天风大陆存在如此久的时间,并不是因为森罗殿天下无敌,而是因为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人需要森罗殿。所以,我们才能够一直存在而且慢慢的壮大。岚采琪虽然是岚朝的公主,但是对我们而言,都只是任务,即使她知道杀她的都是森罗殿中的杀手,她憎恨的也只是幕后的人,而非我们这些简单执行任务的人。” “可是又是你的出现毁掉了我们的任务,想必,剩下的那些森罗殿中的人都已经服毒自尽了。” “你倒是很了解你们殿中人的性格。” “因为完不成任务,回到殿中,殿主的惩罚远远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说道这里,龙鳞的眼中突然之间闪过一丝的光亮,慢慢的拨动着火苗,开口问道“你想过你掉落悬崖,方尽休会是如何的反应?” “听闻定北侯方无忌是一方英豪,他的儿子方尽休更是智勇双全,更是对你情深一片,你说如果他知道你落入万丈悬崖之下,他会是如何的反应?”故意慢慢的说道,龙鳞看着眼前女子的神色,依旧淡淡的,没有太多的其他表情。 “如果你想要知道答案,我可以告诉你,他不会自杀也不会死,他的心中虽然有我,却不仅仅只有我,如果我死了,他也会继续活下去,只是或许会亲手灭了你们森罗殿为我报仇而已。” “你当真是了解他,你不会觉得这样一个人不够爱你吗?”龙鳞脸上忍不住有些苦笑,他想要看到眼前这个女子变脸的样子,却只能够得到这几句话。 绯衣的女子脸上慢慢的浮现疲倦的神色,龙鳞起身在水潭之中插了几条鱼,然后在火堆之上烤起来,虽然没什么调料,但是肚子饿了很久之后,烤熟的鱼传来的香气仍然让人有些流口水,两个人将烤鱼吃了之后又开始昏昏沉沉的休息。 南荒皇宫之中,华美的宫殿之中彩带飘扬,在风中扬起,带着几分飘渺而洒脱的美丽,高坐在龙椅上的青年,低垂了眉眸,显得阴柔俊美的脸上却并没有太多的笑容。 “黑曜,你说秦珂死了?”明显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年轻的南荒帝王脸上笑容全无,语调之中更是森冷异常。 “陛下,听说秦姑娘从万丈悬崖之上掉了下去。那悬崖深不见底,生的几率几乎没有。”即使在北无轩如此森冷的语调之中,黑曜仍然是镇定异常,静静的将话说完,在一侧服侍的小太监早已经在北无轩的语调之中吓得跪倒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根本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啪……”北无轩的一掌拍在龙椅的把手之上,整个椅子的一侧轰的一下直接碎成粉末然后飘洒在空中,然后那双狭长的凤眼慢慢的眯起看着面前的黑曜“这消息可是确切?” 黑曜迟疑了一下,才慢慢回答“这消息是从岚朝九公主岚采琪口中说出来的。”岚朝九公主岚采琪风评一向极佳,从她口中说出的话就绝对不会是编造的,想到这里,北无轩的脸色微微一沉,然后开口问道“这个消息有没有传到那个人的耳中?” 黑曜的眉头微微也有些皱起来,然后开口说道“陛下,我们能够知道,那个人也一定知道了。” 年轻的南荒帝王脸色更加的难看,站了起来,缓缓说道“方尽休此人远远比他露出来的危险,太都之中,小皇帝倚重安家,如今的安家几乎手握了安家的大部分权力,恐怕就是如今的太都小皇帝也没有想到的,而且密报之中安家似乎招兵买马,其心可想,或许这太都就要变天了。” “安西岳才智皆不凡,自然不是久甘于人下之人,安家文武双全者皆有,四大家族之中,若是论后辈的培养,安家其实当属第一,方家虽然代代惊采绝艳,但是却是子息单薄,这一代之中只有一个方尽休。”黑曜说道这里的时候也忍不住有些叹息,方家历代以来都是太都的大族,更是与皇族联姻,但是却子息一直很单薄。 “难道你以为方家子息单薄是他们想的,方家一直与皇家联姻,可以说整个太都之中,除了皇家,就是这方家血脉最为的尊贵,若是方家不控制子息的繁衍,你以为皇家能够容忍他们方家到现在。手握军权已经是大忌,若是再家族庞大,子息繁茂,那更是让皇家难以忍受。” 北无轩那张俊美的脸上露出的嘲弄笑容,慢慢说道。 “但是一个方尽休却可以敌过整个安家的人。”慢慢的握紧了手心,北无轩转过头对着黑曜缓缓的说道。 黑曜皱起了眉头,然后有些不解的看向北无轩,北无轩捏紧了手再次说道“秦珂,本王相信她不会这么容易死的。” 同样的消息到达南荒边境的时候,南远一直在宅子外面不断的来回走动,却是不敢进去,手中的令箭,他反复看了无数次,甚至自己也不敢相信令箭上所记载的事实。 门口的守卫自然是认识南远的,纷纷用着奇怪的目光看着南远的动作,都有些不知所措,南远甚至有种冲动想要将手中的令箭毁掉,咬了咬牙齿,想到那个绯衣女子对于侯爷的重要性,他将手中的令箭往怀中一揣,打算离开。 “南远兄,你这是干什么?”熟悉的声音传来,南远抬头看去,大门之外站着两个年轻人,身着白色衣衫的方尽休和青蓝衣衫的另外一个年轻人,正是这南荒边城之中最大的商人上官风,他们在南荒已经有着不短的时间,也结交了不少南荒的人氏,这位上官风,不仅仅是整个南荒首屈一指的商人,其上官家的产业更是遍布整个天风大陆,甚至太都之中也有产业。 “南远,你有事情?”上官风的声音之后就是方尽休柔和的声音,这位曾经身体孱弱的公子在经过长时间的修养之后,除了偶尔还要轻微的咳嗽之外,无论是外观还是身体都已经和常人无异了,脱离了那曾经的虚弱,如今看来却是丰神俊朗,翩翩风度,即使是这南荒边城之中,对他仰慕的女子也不在少数。 此生唯你 “侯爷……我……”南远急忙将令箭藏在身后,然后摆手说道。 看着南远有些吞吞吐吐,方尽休心中微微有些疑惑,南远与他自幼一起长大,几乎可以说情同手足,一向不曾有事情瞒过他。 “你手中是什么东西?”方尽休的眼睛看到令箭的一端,低声问道,那温和的声音却让南远的手有些颤抖,更是慌慌张张的转身回到“没,没事,侯爷,我先回去了。” 方尽休上前一步,然后捏住南远的手,将南远的手从身后拉出来,看到那只令箭,方尽休微微皱起眉头,然后接过令箭,抽出其中的纸条。 “秦珂坠崖,生死不明。”只有八个字,却让他的脸色瞬间的苍白,一侧的上官风看到方尽休的样子,忍不住有一丝的好奇。 曾经太都之中有月家的存在,他上官家的产业虽然进入了太都,却并没有占据太大的份额,但是对于这位曾经的定北侯公子方尽休倒是了解了不少,所以才会在方尽休来到南荒之后,蓄意的结交,而结交之后,他也无比佩服眼前这人。 无论是才智,心胸,还是各个方面,方尽休都是人中龙凤,年纪虽然轻,但是处事稳重而且心思细腻,考虑极多,而且相识如此久,从未看到过他那温和的笑容有丝毫的改变,而如今看来,必然是有影响极大的事情发生了,上官风忍不住凑过去,也只是隐约看到令箭上的秦珂二字。 秦珂这名字应该是个女子的名字,只是不知道这名字和方尽休又何关系,能够让这位定北侯失色。 “上官公子今日请回,尽休有些私事要处理。”白衣的青年转头过来,一脸的淡雅笑容,让人看了舒服,刚刚那瞬间的脸色,仿佛犹如昙花一现,根本不曾出现过,上官风拱手告辞,他不是不知分寸的人,自然是知道刚刚令箭上的消息必然对方尽休影响极大。 待到上官风离开之后,方尽休那温和的脸色依旧,对着南远淡淡说道“进来。” 南远有些忐忑的跟着他走进府中,却是知道这消息对于方尽休来说是何等的震惊,绝对不会如表面上的平静。 “这消息是哪里传来的?” 甚至没有坐下,走进府中之后,那个温和尔雅的青年呼吸显得有些急促,甚至咳嗽了几声,转身之后朝着南远问道,语气有些急促。 “是从岚朝传来的。” “我方家死士何在?”方尽休一贯柔和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森冷。 “依照秦姑娘的身手,如果真心不让死士跟随,死士根本没有办法跟随,何况她身边一直有个身份未明的聂小西,聂小西武功其高,谁也没有料到意外发生……”南远咬住牙,也有些难以说明。 “消息是从谁口中说出来的……” “听闻是岚朝九公主岚采琪,这位岚朝公主一向声名斐然,听闻她遭逢杀手,后来被人救下,而救她的绯衣女子却是掉落下了悬崖……”南远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白衣青年,青年的神色淡然,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神色,但是南远的话一落下,白衣青年口中喷洒出一道血箭,直接倒了下去。 “侯爷,侯爷……” 南远忍不住神色有些慌张,急忙将方尽休抱住,然后吩咐人带大夫前来。 南荒毒蛇虫蚁众多,几乎的人都精通药力,这边城之中的更是有享誉天下的名医,被请到府中的白发苍苍的老者,抚了抚自己下颚那一丛白胡子,然后大声的喊道“南小子,怎么了,方小子难道身子又不好了?不是我说,这年纪轻轻的,怎么身体这么弱啊,早就叫他跟老头子学一些强身健体的方法,老是不肯。”老者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进来,他的动作看起来无比的缓慢,但是却是瞬间到了南远的身前。 南远看到他一阵的激动,面前的老者是边城之中极为出名的名医,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但是医术却是是顶尖的。 “莫老爷子,快过来看看侯爷。” 被称呼为莫老爷子的老者微微皱起眉头,朝着方尽休看了一眼,伸出食指在方尽休的脉搏上轻轻的搭上,然后缓缓说道“他没有大碍,只是一时之间受了刺激。” 然后转过头有些严肃的看着南远说道“明知道他身体不好,就要少受刺激。” 南远不住的点头,莫老长叹一声,然后在方尽休的几个穴位上点了几下,方尽休悠悠的转醒过来,神色之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朝着莫老拱手说道“谢过莫老。” “老头子并没有做什么,方小子,你受刺激过度,心脉皆受损,如果不好好休养,极容易落下病根,你原本的身体先天受寒,病根已经是落入心肺之中,如果再受到严重的伤害,很可能是一辈子的事情,年轻人,自己的身体一定要注意。” 莫老摸摸下颚的白须,然后缓缓的说道,看着方尽休的目光之中有些叹息,方尽休点点头,然后朝着南远说道“有哪些人?” 南远跟随在他身边多年,自然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迟疑了片刻之后缓缓说道“听闻是森罗殿中的人动手的。” “森罗殿。”一字一句的念着这句话,方尽休修长的五指紧紧的握住,神色之间一片的宁静,语调平静的甚至让南远觉得有些害怕。 “方小子,这些药,老头子给你留下,不要轻易动怒,否则你这身体落下病根了,以后就难治了。”莫老长叹一声,看着方尽休越发苍白的脸,留下这样一句话就慢慢的离开了。 “侯爷,你要注意身体。” “南远,你说她不会这么容易就离开对不对?”像是抓住希望一般,方尽休抓住南远的衣襟,然后轻声的问道,南远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眸,终究是点了点头。 一直以来那个绯衣的女子在面前的这个男子心目中有着怎么样的地位,或许整个方家军的人心中都有一个衡量度,在方尽休的心目中有着太多的东西,但是不可否认,那个绯衣女子救足以占据了一半。 白衣的青年慢慢的松开南远的衣襟,神情在一瞬间渐渐的恢复到平稳,眼神之中再没有半分的慌乱,仿佛一瞬间,刚刚所发生的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太都之中还有什么消息传来?” “侯爷,秦姑娘她……”南远还想要说什么,却在方尽休那双清明而凌厉的眼神中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只是贪玩,一定会回来的。”那个白衣翩然的男子背对着南远,南远听到他淡淡的声音说道,这句话一共重复了三次,每一次的声音都是更加的坚定,到了最后一次,南远甚至觉得已经是事实了。 先平太都,后灭森罗 “安家在太都边境畜养私兵过数万,其心或许出了龙椅上的小皇帝,在整个太都乃至是周围的国家都人皆尽知了,安家打压其他三家,暗地里一直发展势力,几乎可以说在整个太都帝国安家已经可以一手遮天了。如今安家家主安西岳位列太都左相,长子身为户部尚书,掌管太都财政大权,次子安蔚然,自小名声远扬,更是如今的礼部尚书,几乎整个太都内阁都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三子安明远,被封为平西大将军,手握军权,安氏一族如今看来已经是坐拥天下欣荣,整个太都之中大权在握。” 南远提到这里的时候也忍不住脸色有些谨慎,不过短短的时日,太都之中风起云涌,似乎已经脱离了他们当初所认识的范围。 听到南远的话,方尽休慢慢的走到前方的椅子上坐下,食指始终在桌子上轻轻的扣着,发出有节奏的声音,良久之后才慢慢的开口说道“如果他不是将姑姑囚禁在宫中,或许根本不会是这样的结局,姑姑虽然最终选择了他放弃了方家,但是姑姑其实并不是一个愚蠢的女人,她所做的选择绝对会比她的儿子更加的正确,至于安家,到欲望和权力膨胀了一定的程度,想必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从今日起,方家军全部做好作战的准备,或许随时随刻我们都会返回帝都之中。” 一口饮尽杯子中的茶水,年轻的白衣公子长身玉立,背负着双手站立在大堂之中,眉眸之间清丽非常,南远一直看着这个自己一直追随的人,恍惚之间仿佛从眼前人这里看到了老侯爷的影子。 “先平太都,后灭森罗。”白衣的青年转过头,眉眸清扬,红唇之中慢慢的吐出着几个字。转过身的瞬间,眼眸之中毫无拨动,似乎就在那么一瞬间,他将所有的情绪全部的掩埋,南远在心底长叹了一声,或许,如果那个绯衣的女子不再回来,这南荒极南之地的男子,那般温和的笑容之中再也没有了真实。 “南远,吩咐太都之中的探子开始注意,安家必然会在这段时间内有所动作,有任何的消息立刻的传回来,如果安家开始动了,我们也该动了。”背负双手的白衣青年静静的站在大堂之中,远远看去,那背影孤寂而高傲,犹如雪山之上傲然独立的梅花,甚至让人无法触摸。 南远应声退下,只能在心底暗暗的叹息,却不敢说什么。 短短时日之内,就因为那个绯衣女子的坠崖,似乎一切都开始变化的更加的快,太都的安家早已经是权倾天下,年轻的帝王终日在宫中,眉眸之中比起当初多了一份的颓然,他以为他的帝王权衡之术很高明,可惜终究不过是人家手中的一步棋子。 “小安子,你说朕是不是错了。”年纪尚轻,脸上稚嫩之气尚未脱完的年轻帝王坐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之上,一眼望去,下方一片的空白,旁边的同样年轻的小太监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有些颤抖,却又不敢说话,他原本是内务府中的小管事太监,因为前任总管太监告老还乡,他又因为聪明伶俐才被提拔到了这个位置。 面对这位太都最高地位的皇帝陛下,他心中更多的是畏惧,明明只有十多岁的年纪,这位陛下的手段狠戾有时候甚至让四五十岁的人都会觉得心寒。 小皇帝再次的转过头看着那个有些颤抖的小太监,心中却是开始怀念以前的贴身太监,方家和皇家原本是一条线上的两个蚂蚱,他亲手将这条线斩断,那守护了太都帝国的方家一手毁在了他的手里,他不过是个年轻人,在这天下人皆知方无忌却不知道他的情况下如何甘心,他何尝不想做个好皇帝,笑点江山,激傲飞扬,可惜一切都败在了自己手里。 昔日有方无忌,如今有安西岳“哈哈,哈哈……”空旷的大厅之中只剩下年轻的帝王不停的笑声,小太监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不住的小声嘟哝“陛下,陛下”。 年轻的帝王转过身,身上的金色衣服有些凌乱,然后淡漠的扫视了他一眼,缓缓之后才说道“带朕去见母后。” 小太监原本平和的心在一瞬间颤抖得更加的厉害,不住的摆手,遥看了四周一眼之后,小心翼翼的走到年轻帝王的身侧,轻声说道“陛下,不可不可,左相说过太后娘娘凤体欠安,不让人见。” 狠狠的甩了甩衣袖,年轻的帝王厉声说道“放肆,到底他左相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 然后一掌掀开小太监,直接大步跨了出去。 推开殿门的瞬间,大殿门外的侍卫齐齐的跪倒在地上“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冷哼了一声,小皇帝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万岁,何人能够真的千秋万代,不老不死,如今的自己,不过是困在这皇宫中的金丝雀,连个皇宫都不能自由行动。 “让开……” 守卫在外面的御林军面面相觑之后,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上,不敢抬头,为首的御林军统帅更是一脸的为难“陛下……” “朕是天子,朕是皇帝,你们这些狗奴才真的敢拦住朕。” 小皇帝的语气越发的凌厉,狠狠的一脚踹向御林军的统帅,看着跌倒在地上的统帅,其他的不少人纷纷露出不满,却仍然跪倒在地上,没有人起身。 这御林军不少是曾经的方家旧部,从军中退役之后被选入皇宫中保护陛下的安全,对于将方家斩草除根的行为不少的人心中早已经是不满。 “朕要见母后。” 丢下这句话,小皇帝大步踏出,朝着如今方后所在的福宁宫走去。 福宁宫在整个太都皇宫的尽头,距离冷宫只有一步之遥,曾经名震太都的方太后如今就在那里。 一路上小皇帝冷着一张脸,小安子更是忐忑不安的跟随在他的身后,一路走来,不少的人纷纷跪倒在地上,小皇帝甚至看都不看一眼,百花绽放也入不了他的眼。 而此刻的福宁宫中,方太后跪倒在佛堂面前静心的祈祷,慢慢的睁开眼睛,她在祈祷方家的列祖列宗原谅她这个罪人。 母子再会 当门被推开的时候,小皇帝看着那个不过一年未见的女人,那个一直以来被称作太都最为尊贵的女人,脱去了那华丽的服装,精致的妆容,面前的女人也不过是一个平凡到了极点的女人,看到他的瞬间,方后明显整个身子都颤抖了一下,久久之后才缓缓的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抚上他的脸,低声唤道“皇儿。” 小安子就看到那个一直以来显得有些阴冷的小皇帝身子不住的颤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小皇帝突然之间放生的大哭起来,这让小安子有些惊慌。 毕竟一直以来,他所看到的这位小皇帝,虽然年纪小,但是手段狠戾,和成年人比起来丝毫不逊色,如今这大哭之声才显得这位小皇帝不过是个孩子。 “皇儿……”那个布衣的中年美妇缓缓的抚摸着面前的小皇帝的头发,温柔得一如所有的母亲一般,但是不经意之间扫过小安子一眼,小安子就忍不住再也不敢抬起头,面前这人,无论看起如何的温柔慈祥,到底是这太都如今的皇太后,曾经方侯的妹妹。 “奴才告退……”躬身慢慢的退到宫门之外,小安子甚至不敢偷听里面两个人的对话。 “母后,我错了,我以为方家是压在我心底永远无法移动的大山,可是到如今才知道,这满朝文武,心中各有打算,我大力的扶持安家,安家隐忍多年,如今在我的扶持之下,步步为营,几乎权倾了朝野。朝堂之上,我这个皇帝根本做不了任何的决定,所有的朝臣都会在第一时间看向安西岳,母后,我该怎么办?” 抓住方后的衣袖,年轻的小皇帝眼中带着几分的恳求,方后长长的一声叹息,脑海中浮现那个豪气万分的兄长,还有那个一身白衣,清明温和的侄儿,可惜这一切已经回不去了。 “皇儿,任何事情一旦发生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从我们舍弃方家的那一刻开始,方家已经注定了不会和我们再站在同一条线上,安西岳野心勃勃,如今他权倾朝野,人的野心膨胀起来是很快的,他必然不会甘心做个永远的臣子。” 小皇帝听到这句话有些惊愕的抬起头,迟疑的说道“母后,难道说他有谋反之心?” 天风大陆到底在哪一年开始存在没有人知道,但是自古君臣的道理倒是一直存在于人的心中,所以即使有妄想之心,但是不少的人却不敢真正的谋反,对于方后话中的信息,小皇帝有些愕然,却也有些不敢置信。 “人的野心永远不能用度来衡量,皇儿,你明白的事情太少了。” 轻抚着小皇帝的发丝,方后的笑容慈祥而安宁,对于这个唯一的儿子,她素来是宠爱这个儿子,她唯一的孩子啊,大哥或许你会怨恨我,作为一国之母,我所要做的是维护整个太都的安危,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我只是想要成全我唯一儿子的心愿。 “母后,你让方尽休回来,他的方家军骁勇善战,必然能够将安家拔除。”带着几分哀求,小皇帝的脸上突然之间闪现出希望,拉住方后的手。 方后静静的看着他,手中的佛珠不停的拨动着,笑容之中带着淡淡的,几乎让人看不出来的嘲弄“皇儿,你与尽休从小就相识,你如何不知道那孩子是何等的性子,看似的温和,你我设计害死他的父亲,从那时候开始就决定我们和他永远无法走在同一条路上了。如今即使他归来,会做的第一件事情或许就是在他父亲的陵前杀了我。” “母后……你素来疼爱表哥,他母亲早逝,他视你为母亲一般,怎么会?”小皇帝有些颓然的退后几步,一身金色的衣衫隐约有些颤抖,微微颤颤的向后直接跌坐在地上。 他素来和方尽休不和,方尽休作为兄长对他其实仁至义尽,说到底不过是他骨子里的帝王傲气让他有些仇视方尽休。 或许骨子里,他其实是极为喜欢方尽休的,那个优雅,聪慧,永远犹如指路明灯存在的男子,只是更多的是,他比不上那个男子,所以才会变成如此…… “皇儿……方尽休看似的温柔,他骨子里比任何人都更加的绝情,冰冷,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明白?如今的他,最想做的事情恐怕就是毁掉我们所珍视的一切,让他的敌人痛苦,才是他的本性啊。”温柔的将小皇帝拥入怀中,方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叹息,摇着头慢慢的说道。 “母后……”此刻的小皇帝偎依在方后的怀中,有些惶恐,说到底,他不过是个孩子,因为任性,选择了一些错误,这个错误,他的母亲能够包容他,但是其他人却不能。 方后抬头看着宫殿门外夕阳的余晖,庭前的树枝摇晃在空气当中,隐约之间带着淡淡的花香萦绕在屋子中。 “皇儿,一切都会过去的。” 悠悠的声音弥漫在整个宫殿之中,福宁宫中的龙诞香一直飘得很远很远…… 拨动着面前的火堆,龙鳞那张俊美的脸上也忍不住浮现几丝的烦躁,这个地方看起来并不小,但是方圆数里的地方他都挨着搜寻遍了,仍然找不到任何的出路,这个地方虽然很美丽,却是犹如天然形成的峡谷之中,有着水潭,有着果树,却没有任何的一条出路。 百无聊赖的拨动着火堆,龙鳞心里忍不住咒骂,难道要在这个地方一辈子,想到这里,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正在采摘草药的女子,绯衣的女子动作轻缓,采摘的动作都轻柔无比,甚至像是在对待情人一般,让他都忍不住有些妒忌。 他见过这个绯衣的女子几次,每一次绯衣的女子都是一脸的淡漠,偶尔的笑容也是进不到眼底的,或许在她的心目中根本就没有把这天下人放在眼底,所以偶尔那眼底的嘲弄,却又显得有些孤傲。 “喂,我们难道在这里一辈子?” 喊出口之后看到那个绯衣的女子缓缓的转过身,有些慵懒的拂起发丝,长长的发丝因为这几日在这里,显得有些凌乱,却更是添了一抹的妩媚。 神秘水潭 秦珂淡淡的扫视了身后一副无聊状态的龙鳞,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 “你难道真能放的下方尽休?”龙鳞微微闭起眼睛,想要从面前的女子脸上看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很可惜的是绯衣的女子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后抬头看向天空之中,再次低下头的时候,龙鳞已经看不出她眼底任何的情绪。 “如果他以为我死了,他一定会灭了森罗殿。”微微眯起的眼睛,绯衣的女子笑的宛若狐狸一般,这句话倒是让龙鳞微微有些怔住。 “关我们森罗殿什么事情?” “因为我死了啊。”笑眯眯的绯衣女子提着用树枝编成的篮子踩着轻快的步伐走到龙鳞的身边,然后扔出一个果子给龙鳞,龙鳞伸出手接住扔过来的果子,然后咬了一口,酸酸涩涩的味道让他吃进去的那口直接吐出来“这是什么烂果子……” 拿着手中那颗看似漂亮,味道却是极为难吃的果子,龙鳞一脸的嫌弃。 “有些东西外表看起来好看,其实不好吃,就像人一样。”秦珂却是慢悠悠的咬着那个果子,然后说着意味深长的话。 “而迟到嘴里的东西,或许味道不怎么好,但是效果却是极好的,你手里这颗果子,名为罗汉果,虽然吃起来并不怎么好吃,但是罗汉果的作用却是能够驱除内伤,至少能够让你少三层的痛楚。”慢悠悠的说道,秦珂咬下一口果子,果肉和汁水在空中慢慢的被吞下去,虽然味道确实不怎么好吃,拜这个地方的奇花异草的功效,她身上的伤起码好了一半了。 听了秦珂的话,龙鳞虽然有些迟疑,但是仍然将手中的果子一口口的啃干净,他倒是对秦珂有几分的好奇,秦珂身手不凡,更是精通医术,如果不是依赖于秦珂的医术,他们两个恐怕早已经死在这个峡谷了,根本没有机会爬起来慢慢的寻找出路。 “上面高不见头,四周完全没有丝毫的出路,这地方到底是怎么形成的?”龙鳞忍不住皱眉开始问道。 秦珂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缓缓的看着上方根本看不到尽头的山石,然后围绕着峡壁踱步,开口说道“如果想从这里出去,无疑是痴人说梦,虽然我们找不到出口,但是这个地方只有这么大,能够有水流进来,必然是有出口的。” “那万一找不到,我们两个岂不是要一辈子在这里面,其实也好,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不如秦姑娘就嫁给我,反正这里除了我也没其他男人。”龙鳞抚着下颚,然后笑嘻嘻的对着秦珂说道。 秦珂回头淡淡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这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 “我哪里不好了,至少也是眉清目秀,四肢健全。”这么明显的被拒绝,龙鳞忍不住站起来走到那个绯衣女子的身侧,开口问道。 “大脑缺氧。” “啊?” “我哪里不好了?”想到昔日在森罗殿中,身份尊贵,侍女看向自己的眼中除了爱慕就是敬畏,他从懂事以来就待在森罗殿中,所学的都是杀人,根本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第一次遇见面前这个绯衣女子,他也不知道在自己心目中那特别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只是知道在自己的心中眼前这个绯衣女子和殿中的侍女是不一样的。 “你没哪里不好,只是我们不适合,放心,我会带着你出去的,我可不想你赖上我。” 秦珂回头指着脚下,龙鳞停住脚步,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她轻扬的发丝带着几许的暖意,隔着不远的距离飘在了他的脸颊之上,带来微微有些痒的感觉。 秦珂没有再理会龙鳞的叫声,反倒是认真的开始搜寻起出路以来,她并没有表面的淡然,如果出不去了,在这峡谷之中,其实倒也无所谓了,只是她如今有了牵挂,有着放心不下的人,例如那个白衣翩然的青年,例如那个总是喊着她师父的北无忧,还有那个小小的,她的孩子,秦澄。 所以为了这些人,她一定要出去,无忧如今生死未明,那些掳走她的人,微微的眯起眼睛,秦珂的眸子中闪过一阵的冰冷,她一定会让他们后悔。 将地上的药草所需要的全部摘出来,然后顺着路一直走向水潭,水潭之中的鱼并不少,而且肉质鲜美,和以往在外面所吃有一定的差别,而且从这鱼肉之中,秦珂感觉到一股淡淡的药味道。 一直以来都有些好奇,忍不住慢慢的顺着水流走进水潭之中,水潭并不是很大,最外面的一圈不过蔓成她的小腿,一步步的走入水潭之中,水潭的水清澈见底,冰冷入骨,即使是秦珂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直走到靠近石壁的地方,水潭的水却是越来越深,甚至踩下去的时候,已经蔓延到秦珂的胸部,秦珂微微的皱眉,对于水潭中间到底有多深,下面也看不到水底下到底是什么。 下去还是不下去,这个已经成为一个选择了,咬住牙齿,秦珂直接朝着水潭的中间游去,比起外围的水,水潭的中间更加的冰冷,看到秦珂的动作,龙鳞急忙跑到水潭边上大声的喊道”秦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这水潭有古怪。”秦珂淡淡的一句话让龙鳞也皱起了眉头,他到没有说什么,也跟着游了过来,对于越来越深的水,两个人水性都不错,相对望了望对方一眼,倒是谁也没有提回去的事情,都朝着水潭的中间游去。 中间的吸引力突然变得很强烈,秦珂甚至感觉到水潭中间的吸引力一直把自己往水潭之中吸过去,让她完全没有防备的直接朝着水潭中间滑落过去,身后的龙鳞急忙伸出手将秦珂拉住,却是被这股强大的吸引力一起吸到了中间。 水底下有着一个巨大的洞穴,看不清楚洞穴里面到底有什么,只是洞穴中传来一股吸引力,狠狠的将他们两个朝着洞穴吸过去,龙鳞一手抓住一侧的石块,然后狠狠的将秦珂拉住。 “呜呜……”龙鳞不停的朝着秦珂打着眼神,可惜在水底,秦珂似乎并没有看懂他的意思,反倒是直接掰开他的手,朝着洞穴直接游了过去。 看着那渐渐消失的绯色身影,龙鳞眉头一皱,脸上有些肃穆,却是在心底长叹一声,跟了上去。 山上岁月 洞穴不知道到底有多长,也不知道到底有多远,龙鳞和秦珂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跌跌撞撞的,不知道身上到底被撞出了多少的伤口,终于在一阵水流之中被冲了出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秦珂发现自己在河边,抬头望去,不远的地方躺着的正是龙鳞,比起自己的好运,这一次明显是龙鳞比较倒霉,挣扎着起来,吐了几口水,看了看四周,四周都是一片寂静的森林,一眼望去都是参天古木,但是至少能够看出绝对是外面了,不是那个峡谷之中了。 自己和龙鳞两个人应该是被水从上流冲了下来,拍了拍龙鳞,龙鳞明显喝了过多的水,吐出之后才慢慢的爬起来。 “你,你们是……”一道惊呼声传来,顺着声音看去,是个猎户,正目瞪口呆的站在不远处,肩头上还挑着柴,手中也提着一只野鸡。 “这位,我们俩是兄妹,因为路上遇见了强盗,被洗劫一空,幸亏从这河里逃生,只是不知道怎么漂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请这位大哥关照。” 龙鳞站在秦珂的身后,打了个呵欠,那猎户惊恐之后就是满腹的热情,这些居住在山里的猎户性格淳朴,倒是没有想这么多。热情的对着秦珂和龙鳞说道“那两位如果不嫌弃,就到我家里去休息下。” 然后领着两人朝着山另外一头走去,这山明显挺大,丛林茂盛,偶尔有窜出来的野鸡野兔子,到是清净宜人,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山脚的另外一头,远远看去,有个并不大的屋子,屋子门外站着一位老妇人。 猎户看到站在门外的老妇人明显很开心,飞奔过去喊道“娘。” 老妇人微微颤颤的将手放到猎户的头上,不住的说道“儿啊,你回来了。” 然后转过头看到猎户身后的秦珂和龙鳞,明显有些惊讶,猎户急忙站在龙鳞和秦珂的身前介绍道“两位,这位是我娘,娘,这两位是兄妹,路上遇见了强盗,儿子就把他们带回来了。” 老妇人急忙上前让秦珂两人进屋子,屋子并不算大,大概有三间屋子,墙上还挂着风干的野味,屋子倒是打扫得干净。 进到屋子里,经过一番的谈话,秦珂也知道面前这猎户姓王单名一个明字,和母亲居住在这山上,靠打猎为生,偶尔有多出的猎物就送到山下卖掉买一些其他的必需品。 “王大哥是个好人。”秦珂一句话让王明的脸上浮现一丝的绯红,他是个粗人,从小在这山里长大,何时看到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就是山脚下镇上最漂亮的姑娘也没有眼前这位来的漂亮,急忙挥挥手,不住的说道“秦姑娘客气客气了……” “看来这傻蛋挺喜欢你的。”对于秦珂脸上那温和的笑容,却是真实的,龙鳞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有些不舒服,小声的在秦珂的耳边说道。 狠狠的一阵揪心的痛楚直接从龙鳞的手臂上传过来,让龙鳞几乎忍不住痛呼出来,想要说什么,龙鳞只感觉到旁边笑语盈盈的女子脚上狠狠用力,自己的脚尖也是一阵的痛楚传来。 “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对于眼前的王明和他母亲,秦珂明显可以感觉到眼前这两人的淳朴善良,同样也是一直温和的笑着,对待这样的两个人,她并不想像其他人一般的耍什么心机。 听了秦珂的问话,王明挠了挠头,然后说道“这里是岚朝边境的一个小镇。” “那这里距离望月城有多远?” “秦姑娘要到望月城吗?这里名叫垂杨镇,因为前朝大诗人孟非出自这里,这里的镇名取自孟非的诗词,垂杨无堤河上清。垂杨镇距离望月城很远,望月城在整个岚朝的东方,而垂杨镇却是在整个岚朝的最西面。” 听了王明的话,秦珂和龙鳞两个人面面相觑,没有料到从峡谷中出来,居然会有这么远的距离,想到这里,秦珂也忍不住的皱了皱眉头。 “秦姑娘,垂杨镇虽说是个小地方,但是这里的人淳朴善良,如果你在这里居住下来,其实挺不错的。而且听说最近岚朝边上的太都极为的不安定,到处可能打仗啊。”王明看了看秦珂,咬了咬牙齿才慢慢的说道,他自然是知道秦姑娘这般的女子,定然不是他可以配得上的,但是仍然希望能够看到这个女子。 秦珂只是笑着摇摇头,然后和龙鳞交换着这个信息,太都局势不稳,方尽休必然有所行动,而南荒帝王北无轩不是懦弱之人,必然不会坐视不理。 想到这里,秦珂有些忍不住,站起身子来,拉着龙鳞到了门外,对着龙鳞说道“你我就在这里分道扬镳,他日有缘自会相见。” 屋子中的王明一直看着秦珂的背影,虽然秦珂早已经换上了他母亲年轻时候的粗布衣衫,但是那个女子独特的清冷气质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反倒是多了几分让人能够接触的温和。 “儿在,那个姑娘不是你能高攀的上的。”像是看出了王明的心思,王母摇头轻声的说道。她毕竟是过来人,看自家儿子的样子,就知道这傻小子是喜欢上人家姑娘了,但是那姑娘的气质非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怎么可能是自己家能高攀的上的。 “娘,我知道的,我只是希望秦姑娘可以留下来。”王明那张憨厚的脸上全红了,只是他皮肤黝黑,倒不是很明显。 “为什么……”龙鳞抬起头不太明白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这句话让秦珂忍不住皱起眉头,对于龙鳞,她更多是莫名其妙,毕竟这个森罗殿的少主莫名其妙的跟着她落入悬崖,严格说来,他们不过是比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稍微熟悉了一点点。 “你失踪多日,你师傅一定到处找人了。” “我想跟你一起。”龙鳞抓住秦珂的衣袖,眼神中带着坚定,看着这个样子的龙鳞,秦珂忍不住一掌拍在自己脑袋上,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森罗殿少主,她已经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了。 一日之憩 “我跟你不太熟吧。” “慢慢就熟悉了,而且我们一起经历了生死,也算的上是生死之交了。” 对于这个有些头疼的森罗殿殿主,秦珂直接选择了无视,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这个时候下山赶路也是不明智的,秦珂决定选择明天天一亮了赶路。 夜晚的山上明显气温和山脚是有差别的,坐在山顶上望着下方,一片的漆黑,看不到任何的东西,秦珂拖着下颚,然后眯起的眼睛,像是想着什么事情。 “秦姑娘……”身后传来憨厚的声音,秦珂转头,看到的正是王明拿着一个烤好的红薯,一张脸憋得通红,有些愣愣的看着她。 秦珂微微笑着,招招手,让王明到了自己的身侧,王明拿着热乎乎的红薯递给秦珂,秦珂伸手接过来,想到曾经在现世的时候从未吃过这个,大街上倒是经常看见人卖这个,红薯的香气萦绕在周围的空气,那热乎乎的感觉让秦珂的心情好了不少。 “你一直在这山上吗?”随意之间,秦珂挑起了话头。 王明急忙点头,然后绕绕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自幼在这山上长大,跟娘相依为命。” “你的心愿是什么?” 心愿啊,王明睁大了眼睛,然后有些迷惑,良久之后才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就希望娘和我每天吃饱睡好。” 听到王明的心愿,秦珂明显的怔住了,这或许不是王明一个人的心愿,这是普天下普通老百姓的心愿,他们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的过好每一天。 “是吗?”轻声的问道,那么一瞬间,秦珂突然有几分的疑惑,自己所为的到底是什么,她想要守住身边每一个人的幸福,或许和王明的心愿一样,只是简简单单的,希望身边的人能够过得好。 夜晚的风吹得人有些迷迷糊糊的,坐在王明的身边,不知道为何,睡意慢慢浮现上来,身侧那个人憨厚老实的感觉让她很安心,这样摇摇的有些瞌睡,不知不觉之中就这样倒在了草坪上。 “秦姑娘,秦姑娘……”小声的喊了几声,秦珂没有任何的反应,王明那张憨厚的脸上也有些为难,片刻之后他脱下身上的衣服,轻轻的披在秦珂的身上。 这是什么地方,秦珂转头看向周围,四周一片的黑暗,看不到任何的人,两侧全是河流,延绵不断的黑色黑水几乎弥漫了整个陆地,秦珂微微皱起了眉头,向前跨出一步,鞋子被黑色的河水所打湿,秦珂缓缓的站在黑色的河水边上,河水中漂浮着无数的人头。 每一个浮起来的时候都狰狞的大笑,每一个口中都不断的重复着“秦珂,秦珂……” 秦珂退后一步,她并不畏惧这些所谓的人头,两侧的参天古木不知道延绵到了什么地方,秦珂努力的朝着路的前方跑去,只是无论怎么样的跑,都跑不到尽头,她有些累了,坐下来,身后那黑色的河水慢慢的弥漫开来。 前方的红色身影让她觉得有些熟悉,红色衣衫的女子缓缓的转过头,秦珂的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大声的喊道“画情,画情……” 画情的脸上依旧是宠溺的笑容,对于秦珂,她永远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体贴,她上前一步,秦珂忍不住上前想要抱住她,可是她的身影一瞬间就变得模糊,然后消失不见,秦珂追着那红色的身影一直的跑啊跑啊,无论怎么样的跑,都无法追到。 “画情,画情,等等我……” “你这样的人,注定是被世人所遗弃,还想要妄想得到幸福,哈哈……”带着面具的人替代了画情,站在她的面前,这个人,秦珂的眼中浮现了冰冷。 她永远记得那一日红衣将文件袋交给了她,她执行任务,以为不过是组织的又一次任何,可惜永远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的任务不过是组织为了除掉她所布置的。 那个她曾经只能仰望的男人,曾经无比敬仰的男人,只是因为她这颗棋子越来越脱离了他的掌握,所以自己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她永远记得那颗射入自己胸膛的子弹,记得那个男人脸上冰冷的笑容,记得自己血喷洒出来灼热的感觉。 “不要……不要……”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是一场噩梦,身侧的王明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秦珂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她未曾料到曾经的一切在自己心里其实一直存在,她以为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就忘记了,忘记了组织的背叛,忘记了曾经那个男人所有的教诲,忘记了那个男人射入自己胸膛的那颗子弹,结果,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埋葬在最深的地方。 摸着胸口的地方,秦珂感觉到自己跳动的心,曾经这颗心,停止了跳动,她视为神一般的人背弃了她。 “秦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露出一个笑容,秦珂慢慢的闭上眼睛,想起那一日红衣的表情,实际上红衣是知情的吧,或许那一日她脸上的怜悯和同情就是争对自己,而自己却从未想想过那个男人会亲手决定除掉自己。 站起身来,夜晚的山上夜风有些寒冷,很快就将刚刚噩梦中的冷汗全部的吹散,秦珂背负着双手,想到那个远在一方的白衣青年。 “天下人都说我负了你们,可是你们又何曾善待过我。”轻声的念道,秦珂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说这句话。 “方尽休,若是有一日,你负了我,我能做的就是挖出你的心,看看你的血,是否是冰冷的。” 轻声的说道,秦珂的目光却是看向远处。 天刚刚亮的时候,秦珂就起床,看了看正在沉睡中的几个人,秦珂从怀中掏出了银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小心翼翼的离开,没有发出任何的响动。 顺着山路一路往山脚走去,山脚下就是垂杨镇,镇子并不大,虽然天色还早,但是已经有不少摆摊的,秦珂准备先在这大街上买一些东西,然后先回岚朝帝都接秦澄,无忧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被人抓回了南荒,她准备带着秦澄回到南荒。 “听说咱们边境快要打仗了。” “不会吧……你听谁说的啊?” “听说太都边境爆发了大规模的起义。” 周围走过的两个人小声的议论着,秦珂随手拉住其中一个问道“这位小哥,请问你这消息是从哪里传来的?” 白城偶遇 “这位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这消息大家基本上都知道了啊。”那位小哥原本挑着东西,被人拉住还有些火气,回头一看是位漂亮姑娘,立刻就笑着说道,还特别热心的补充道“还听说这太都的人都挺排斥外人的,跟周围几个国家都不怎么联系,这一次他们国内内讧了,说不准其他国家为了捡便宜还会去添乱。” 太都之中原本四大世家鼎力,方家后来的衰退导致安家崛起,看来,这事情肯定和安家有一定的关系。 “姑娘,你可千万不要去太都啊,听说那地方现在十分不太平啊。”那位小哥看到秦珂思索的表情,立马惊声的喊道。 秦珂微笑着轻声应道“小哥,谢谢了。”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天色越来越亮,大街上人来人往,开始热闹起来,垂杨镇虽然并不大,但是因为坐落于岚朝的西方边境,或许是鲜少有外人到来的缘故,倒是不少的人在秦珂经过的时候都会转过头特地来看看。 秦珂在镇上将东西买齐之后,才慢慢的走出镇子,在镇子的出口处,一个象牙衫子的男子长身玉立站在那里,不说话的时候,犹如一幅绝美的风景画一般,看到秦珂,他缓缓的起身,俊美的脸上勾起一抹笑容,然后站在那个地方对着秦珂,用着口型说道“你跑不掉的。” 那人正是龙鳞,秦珂并没有理会,径直从他的身边经过,剩下目瞪口呆的青年,然后哼了一声之后直接跟了上来。 从垂杨镇到岚朝帝都,距离并不算近,这样秦珂一路并没有休息,一直在赶路,到了距离帝都不远的白城,秦珂的步子终于放慢了下来,这一路上,倒是听说了不少的事情,例如太都局势极为的混乱,听闻太都边境之处到处都是起义,因为这段时间正是夏季,倒是不少的地方遭受暴雨,加上如今太都小皇帝不理政务,引起了不少民众的反感,纷纷揭竿而起。 其他的地方,例如南荒却是没有消息传出来,秦珂微微的皱眉,依照她对北无轩和方尽休的了解,那两个人绝对不会丝毫没有动作。 白城坐落于岚朝帝都的西方,可以说是距离岚朝中心最为贴近的一个城市,白城作为岚朝帝都和西方之间的必经之路,繁盛是必然的,城中分为四个区域,不仅物资丰富,贸易不绝,而且其中能够打听到的消息也绝对是最为详细的。 看着秦珂的身影停下来走进白城,她身后的龙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前面那女子简直不是人,这十来天几乎除了停下来吃饭的时间,其他时间都在赶路,他跟在后面都要受不了了。 跟着走进白城之中,前方的女子穿梭在人群里面,龙鳞也急忙跟住她的步伐,依照他对秦珂的了解,如果不跟紧点,随时可能跟丢,前面那女子甩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明明知道龙鳞就在身后,秦珂也不在意,只是买好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一直往前走,如果今天继续赶路,明天下午应该就可以到岚朝帝都了。 想到秦澄那白胖胖的小脸,秦珂的脸上忍不住露出淡淡的笑容,那个孩子,从她接过来的时候,就宛若象征着她的生命延续一般,她是真的将那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 “听说这太都可能要打仗了。” “啊,那到底会不会打到我们这里啊?” “开什么玩笑,我们岚朝号称天风第一大国,谁敢轻易的攻打岚朝。” “不是听说这太都一向和平,更有天风四大名将之一的方无忌镇守,怎么会打仗?” “你真是孤陋寡闻,方无忌早已经死了很久了。” “方侯名震天下,一方英豪,倒是不知道已经早逝……”听到路人的谈话,站在九楼门外的中年男子一声长叹,这声音倒是吸引了秦珂,秦珂转过头,看到长相平凡的中年男子,虽然一张脸并不出彩,但是看起来却是气质不凡。 看到秦珂的目光,那位中年男子握拳举向秦珂,遥遥说道“这位姑娘,相逢就是有缘,不如进来喝一杯。” 秦珂隐约之间觉得眼前的中年人有些不凡,倒是点点头,踏进酒楼之中,中年人也进去了,他率先坐在第一层大厅之中有些靠近门边的位置。 龙鳞跟在身后也是跟着坐了下来,秦珂根本没有看向龙鳞,中年人倒是不介意,笑呵呵的对着龙鳞拱手说道“这位公子,敢问尊姓大名?” 龙鳞拿过桌子上的茶杯一口饮尽,长时间的赶路,几乎是风餐雨露,他贵为森罗殿少主,这样的日子几乎是没经历过,虽然靠着过人的毅力坚持过来了,但是也有些受不了。 好像感觉到自己周身已经散发出淡淡的酸臭味道,龙鳞皱起眉头,然后有些嫌恶的挥挥手,对着中年人说道“在下龙鳞。” “龙公子气度不凡,在下久仰。”中年男子举起杯子对着龙鳞笑道,龙鳞倒也是含笑回道。 “秦姑娘,在下确实是久仰了。” 中年男子突然之间转身,对着秦珂又是一个拱手,这句话却让秦珂的警惕心一瞬间的提起,秦珂微微皱眉看向眼前这个中年人。 中年人的笑容温和而文雅,看起来的样子就和大多数平凡人一样,只是偶尔之间眼前的中年人眼眸之中会闪过一丝的亮光。 “秦姑娘不必紧张,在下并没有恶意,在下对方侯一向是钦佩的,只是未曾料到会在这里遇见秦姑娘。”中年明显看出了秦珂的心思,然后微笑着摆摆手,那个样子一如普通的朋友,提到方侯的时候,他的话语中带着遗憾,倒不是可以的装出来的。 “再次曾经与方侯把酒畅谈,对于方侯的为人和才华都是极为的佩服,方侯名列天风四大名将之一,在武功才智方面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可惜最终败在一个忠和情上面,他极为宠爱幼妹,又对太都忠心耿耿,这两个却最终成了他陨落的原因。”中年男子长叹一声,带着几分的遗憾,每一句话倒是出自真心。 伽罗名将 龙鳞将手中的杯子放到桌子上,然后微微眯起眼睛,带着几分的笑容,露出一对小虎牙“看来这位大叔对当今的局势极为的了解,就是不知道大叔到底想要干什么?” 秦珂并没有反对龙鳞的话,毕竟眼前这个中年人身份不明,却对自己很了解,这样的情况之下,她完全处于是被动的状态,秦珂并没有说话,眼神却也是投向中年人。 中年人摆摆手,慢慢说道“龙公子说笑了,在下不过是山野之人,只不过是有所感悟。”秦珂看向他,眼中却是有了一抹的了然。 缓缓的轻酌了一口茶水,秦珂慢慢的开口“听闻伽罗名将金烈阳外表犹如书生,行兵布阵却犹如神助,而且素来喜欢游走于各地,而且他最为出名的地方就是人称九指神将。”秦珂缓缓将目光投向中年男子,然后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因为他素来信守承诺,曾经和人打赌,因为输了,然后将自己的手指斩下来。” 在秦珂的目光之下,中年男子握住杯子的手赫然只有四个手指,其中的大拇指被整齐的削断,中年男子的笑容依旧,只是微微的点头“秦姑娘,果真一如传闻中的犀利,聪慧,金烈阳佩服。”被人识出了身份,金烈阳并没有丝毫的尴尬或者不安,反倒是朗朗一笑,如斯的风范,这样的人,无论是心态,气度,也绝非常人可以比拟。 “秦珂只是很好奇,金将军身为伽罗名将,身负守卫一国的重任,怎么会到岚朝。”秦珂淡淡的说道,一侧的龙鳞想要开口,却被秦珂的眼神所阻止。龙鳞摊开双手,倒也老实的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喝茶。 “在下是想和秦姑娘做个交易。” “噢,不知道金将军想要做什么交易?” “天下人皆知方侯是被太都小皇帝所害死,方尽休如果想要讨回他方家的一切,光靠他区区一个方家军恐怕很有难度,不如你我合作携手,秦姑娘意下如何?”笑眯眯的金烈阳看起来温和而诚恳,犹如一个久别的朋友,让人不得不相信。 但是如果你选择了相信他,那就是痛苦的源头,四大名将之中,方无忌豪放不羁,孤独囍冰冷安静,东王温文尔雅,唯独这个金烈阳却是让人难以捉摸。 金烈阳不仅是伽罗的兵马大元帅,伽罗如今后党倾权,他更是如今伽罗帝后的亲兄长,只是不同于曾经的方无忌,他这位兵马大元帅在整个伽罗之中,几乎无人敢拂其胡须,更是一手掌握伽罗手中最为完全的情报暗黑机构,这样的人如果真如表面上的温和,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而金烈阳的用心绝对不可能只是帮助方尽休夺回方家的一切,秦珂淡淡的笑了,然后缓缓开口“金将军,与虎谋皮的事情秦珂从来不做。” 这句简简单单的话让金烈阳有趣的挑高眸子,在未曾见过秦珂之前,他想过这个传闻中将方尽休迷得神魂颠倒的女子是何等的倾国倾城,只是真的见到了,却有些惊讶,毕竟这个女子虽然美丽,却远远达不到倾国倾城的程度,那必然是有其他的地方让方尽休所看重。 虽然他已经尽可能的高估这个女子,却没有想到这个女子出乎自己意料的冷静和聪慧,而且从眼前的女子眼中,他看到一抹讽刺,这样的眼神,他很多年不曾见过了。 金烈阳招呼小二上了一桌子的小菜,然后慢慢的提起酒壶为秦珂和龙鳞斟酒,轻声的说道“秦姑娘是聪明人,何为与虎谋皮,金烈阳自认非君子,但是也绝对不是小人,事先合作,秦姑娘可以将条件一一说出来,难道还怕金烈阳事后反悔不成,金烈阳自问这些事情还是做不出来的。”淡淡笑着的,金烈阳的笑容诚恳到几乎让人无法怀疑。 秦珂拉起身侧的龙鳞,站了起来,轻笑道“金将军,手握伽罗兵权,在伽罗之中权倾朝野,何须我们这样的小小人物来合作。” 然后不再说一句话,拉起龙鳞就走,龙鳞撇撇嘴之后跟着秦珂走了出去,走到门外,秦珂脸上的笑容褪去,然后看着依旧淡然喝着茶的金烈阳,低声说道“你赶快离开,不然恐怕就走不了。” “为什么?”龙鳞有些愕然的抬头看着秦珂,并不明白秦珂这句突然之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秦珂的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开口说道“金烈阳号称四大名将之中最为危险的人物,并不只是他领兵怪异,而是他手握整个天风最完整的情报系统,伽罗的紫冥府,紫冥府是天风大陆第一个建立的情报系统,是所有黑暗机构的鼻祖,听闻在刺杀和打探消息这方面,就是你们森罗殿也是远远不及的。” 秦珂看了一眼龙鳞,龙鳞的脸上神态在听到紫冥府这两个字的时候已经开始变得有些肃穆,作为当今首屈一指的顶尖杀手组织,森罗殿怎么可能不知道紫冥的存在,紫冥府的建立是因为伽罗第一任帝王一直在众多国家之中处于被动的地位,那位异想天开的帝王一手组建了属于皇家的黑暗机构,最开始是监控国内的大臣有无谋反之心,到了后来慢慢发展之下,紫冥府的情报系统就扩张了出去,逐渐开始遍布整个天风大陆,各国纷纷效仿,但是却都不如紫冥发展得迅速。 “他知道我的身份?” “身为伽罗的摄政王,手握天下最完整的情报系统,你认为他不知道你身份的可能性有多少?”能够在自己毕竟之路遇见自己,秦珂相信绝对不是偶尔,必然是金烈阳从一开始就派人盯住了自己的行踪,不过能够在自己没有发现的情况下跟上自己,光凭这一点就足够让秦珂重视。 “我离开,你自己保重。”肃穆了神情,龙鳞突然之间一个伸手将秦珂揽入怀中,狠狠的抱了一下,然后挥挥手,大声的说道“等我回来,你是我的。” 对于龙鳞,秦珂更多的觉得他虽然看起来成熟,但是骨子里其实只是个孩子,并没有太多的说话,秦珂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不远处云淡风轻还是喝着茶的金烈阳,然后朝着帝都的方向走去。 “将军,这秦珂看来很不识时务,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不如……”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金烈阳身侧的男子看着秦珂离开的方向,脸上闪现一丝的狠戾。 太都使臣 金烈阳缓缓的喝着茶,手慢慢的摆着,轻声说道“这事情我自有定夺,太都现在局势混乱,而她,就是留下来那颗最终打破平静的棋子。 身后的人明显没有听懂金烈阳的话,有些困惑的看着眼前这个他视若神明的男子,再次的开口问道“将军,她对你极为没有礼貌。” “无所谓,秦珂,很有趣的人。”呵呵的笑着,金烈阳一口饮尽杯子中的茶水,缓缓的起身,他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做,作为伽罗实际上的第一掌权者,他的时间其实并不充裕,而那个在国内的蠢货妹妹,他一离开,或许就又开始行动了。 伸了个懒腰,金烈阳再次的开口问道“帝后最后有何行动?” 身后的人明显没有料到金烈阳会突然之间问上这么一句,有些迟疑之后才慢慢说道“陛下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如今整个伽罗朝野都是娘娘的人,娘娘最近将礼部,户部两部的尚书都撤换,如今这两部都是娘娘的心腹之人。” “这段时间不用管她,自以为有点小聪明,就真的敢背着我……”金烈阳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的冰冷,冷哼一声,世人都以为伽罗如今的皇帝软弱无能,事事听从帝后的安排,而他这位伽罗帝后的亲兄长就靠着裙带关系走到了顶端,但是实际上极少的人知道,伽罗从一开始,权力拿捏的人就只是他,伽罗帝后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当这个棋子不听话的时候,就应该舍弃。 “可是将军,娘娘她……” “她的事情你不用管,我心里有数,最近关注太都的情况。” “将军,太都打仗是必然的结果,而南荒也蠢蠢欲动,我们是否应该在南荒和太都开战的时候等待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坐收渔人之利。” 金烈阳侧过头看了身后的人一眼,眸子轻轻张合,然后缓缓说道“这个暂时不必要,时刻关注太都的情况即可,我们参加进去并没有什么好处,太都之中大权尽在安家手中,安家这一辈当中,真正有才能的并不算少数,但是最终的结果一定是方尽休胜。” “将军何出此言?” “南荒地处蛮夷之地,虽然如此,但是南荒新王并非等闲之辈,他能够杀兄逼父登上了这个位置,必然也是手段狠戾,心思细密之人,方家军虽然人数并不多,但是胜在个个都是身经百战之人,而且太都之中,方家的名声一向极为的好,民众之中,声誉极好,如果安家大逆不道谋反,最为正义之师的方家军无论是天时地利人和方面都注定了要成功,不过,皇权至上的天下,到底方尽休能够登上那个位置,或许就要看他是否有那个胆子。” 慢慢的分析着各方面的局势,金烈阳的眼睛看着远方的太阳,太阳的余晖照射在周围,喷洒出淡淡的金色。 到达岚朝帝都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了,走进城门的那一刻,秦珂的眼中浮现淡淡的笑意,想到那个暖暖的孩子,脚步忍不住加快了步伐。 意外的是整个岚朝的帝都大街上安静无比,两旁的行人纷纷走开,剩下中间的道路被空了出来。 “喂,难道不知道今日是太都的使臣来到岚朝,闲杂人等快让开。”官兵的声音传来,让秦珂有些怔住,太都的使臣。 秦珂走到街道的旁边,城门之外缓缓的驶入庞大的车队,豪华的阵容,庞大的车队前方是步行的两行人,然后是两行骏马,直到最后才缓缓行驶过来的豪华马车。 马车是上好的沉香木所雕刻,朱鹮玉珠垂落,风一吹,带着淡淡的铃铛响起的声音,整个大街上安静得只能听到这个声音。缓缓行驶的马车帘子被风吹起,荡起涟漪,从里面伸出一只手,白皙的手腕犹如女子一般的凝脂如玉,随着帘子被掀开,露出的是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孔,看到哪脸孔,秦珂的眼睛也忍不住微微的眯起来,那人赫然是安蔚然。 这太都的使臣居然是安蔚然,纵然是秦珂,也忍不住有些惊讶。 安蔚然作为太都安家的幺子,素来受宠,在家族之中地位也不凡,这一次太都却派他来岚朝,所谓何事? 想到这里,秦珂忍不住跟随着使臣的队伍慢慢的移动,整个车队极为的缓慢,周围也传来小声的议论声音。 “啊,那就是太都的使臣啊。听说太都要打仗了,难道是派人来和岚朝联盟的?” “不过这使臣还真是长得漂亮,远远看去像个姑娘。” “嘘。小声点,你知道这是谁吗?太都第一公子安蔚然啊。” “啊,不是听说曾经太都之中还有个方尽休,怎么这第一公子就成了安蔚然啊。” “方侯已逝,方家如今在太都是谋逆之臣,怎么比得上如今的权倾朝野的安家。” 周围传来的议论声让秦珂有些皱眉,在她心中,方尽休自然是比安蔚然这个犹如孔雀一般的家伙好上千百倍的。 安蔚然坐在马车上,马车之中还坐着两个娇艳如花的女子,女子咯咯的娇笑着,凑过来靠在安蔚然的怀中,娇笑道“公子” 将两个女子搂在怀中,左拥右抱之中,安蔚然的脸上虽然笑靥如花,但是眼睛中并没有笑容,扫过周围的民众,他的眼睛突然之间的眯起,那人群之中熟悉的身影让他从骨子之中有一种兴奋的感觉,秦珂。 即使只是看到一眼,他仍然能够认出那个熟悉的身影,那般骄傲的女子,又怎么是怀中这些庸脂俗粉能够比拟的,有些嫌恶的看着这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安蔚然的心底尽然是不屑一顾,但是却仍然笑的温婉。 他永远记得那个绯衣女子淡然骄傲的站在他的面前,眼睛之中没有半点他的身影,全然映着的是方尽休。 想到方尽休,安蔚然忍不住握紧了五指,指甲陷入肉里的疼痛让他回过神来,只是这么一瞬间,他就没有看到那个女子的身影。 “公子,你在看什么?”怀中的女子也伸出个头看着外面,有些好奇的看着安蔚然。 安蔚然云淡风轻的一笑,缓缓说道“没什么……” 只有那个女子才是他的猎物,怀中这些人,甚至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秦珂,只要你还在这岚朝之中,我就能找出你,想到这里,安蔚然的笑多了几分的自信。 小秦澄 太都使臣被安排在距离皇宫不远的别院之中,那处别院素来是作为接待使臣所用的,别院清新淡雅虽然谈不上富丽堂皇,但是却是绝对的让人感觉到舒服。 秦珂在别院门外停留了一会,看到整个使臣的队伍全部进入别院之后才离开,朝着挽月楼走去。 挽月楼作为帝都之中的销金库,更是有着名动帝都的柳横波,即使白天,有时候也是门口围绕着众多的人,秦珂到达挽月的时候,门外正好一片的清净,推门进去的时候,里面更是安静无比。 “是谁啊?”带着咕哝的软软声音传来,即使只听声音也觉得销魂无比,让人听了之后觉得犹如天籁一般。 “柳姐,是我。” 听到那久违的熟悉声音,秦珂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淡淡的笑容,听到秦珂的声音,那一开始软软的声音立刻之间变得犀利干脆。 “你个秦珂,跑到哪里去了,把你儿子扔给我,我都要快被他烦死了。” 从楼上走下来的粉纱女子,柳眉横怒,对着秦珂就是一阵抱怨,虽然这样说,但是她眼底仍然可以看到笑意,更是快速的跑上楼去,包下来一个白胖胖的小孩,不过没多久没见,秦澄这小子明显长高了不少,此刻正睡得迷迷糊糊,被抱出来的时候还挥着那双小胖手不停的动,嘴角更是留下一条长长的口水痕迹。 将秦澄抱在怀中,秦珂空空的心像是一瞬间被填满了,怀中的秦澄似乎是感受到了秦珂心中的激动,一双眼睛不停的眨啊眨,慢慢的睁开了,看到秦珂的时候,那个幼小的孩子哇哇大哭起来,一双胖乎乎的小手紧紧的抓住秦珂,咕哝道“娘娘,娘娘……” 秦珂将秦澄紧紧的抱住,一侧的柳横波也忍不住眼中浮起了氤氲。 “自从你在凰舞会上得胜,韩家被陛下特赦可以回到帝都之中,韩诺言就回到漠北城中,小秦澄就留在了这里,所幸秦澄这小子讨人喜欢,这挽月楼上上下下都是把他当心肝小宝贝一样疼爱,就是这孩子,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哭着叫你,他倒是特别黏你。” 坐下在椅子上,柳横波笑着说道。伸出手想要接过秦珂怀里的秦澄,秦澄却是使劲的把秦珂抓住,怎么也不放手,柳横波有些妒忌的说道“这小子,前两天都死黏着我,你一回来,就不让人抱了。” 秦珂也只是淡淡的笑着,秦澄一直以来都特别黏她,想到这里,就想到另外一个一直喜欢黏着自己的丫头,不知道无忧现在怎么样了,从这里离开之后就返回南荒之中,根据聂小西的情报,无忧应该是被带回了南荒之中。 作为南荒帝王北无轩如今唯一的亲人,北无忧的价值远远比想象的更多,抓住她的人定然是不会伤害她的。 想到这里,秦珂心中也稍微静下了几分,听着柳横波讲诉这段时间发生在帝都之中的事情。 秦澄始终在秦珂的怀里,怎么也不肯睡觉,开始牙牙学语的他除了喊娘亲之外还能够说一些简短的话语。 “柳姐,你有看见聂小西没有?” 秦珂突然之间问道,柳横波愣住了一下,才想起一直跟随在秦珂身侧那个不爱说话,存在感极为薄弱的聂小西,有些困惑的摇头。 看到柳横波的反应,秦珂心中也暗暗的思量这聂小西跑到哪里去了,在望月城中之后,她坠入悬崖之中,聂小西也失去了踪迹,直到现在也没有半点的消息。 乌黑的房子之中,只有一盏烛火不停的晃动着,带着摇曳的烛火光芒,淡淡的,幼小的身子卷曲在角落之中,睁大了眼睛,看着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天的黑暗,北无忧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身子,偶尔之间听到老鼠奔跑过的吱吱声音,还有蟑螂爬过自己身上的感觉。 咬住了唇,北无忧低声的轻泣“师父,你在哪里,无忧好想你。” 一日一日的,她眼中的希望一点点的暗淡下去,师父没有来找她,是不是把她忘记了,北无忧睁开了眼睛,四周还是一片的黑暗,每天有人送饭来,虽然饭菜老是馊掉的,但是她仍然一口口吃光了,抓自己来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虽然名义上贵为南荒的公主,但是只要是人稍微打听就知道自己这个公主对王兄根本是毫无半点的影响力。 师父,你为何不来救我,我是如此的期待你的到来,你可知道啊? 一天一天的,小小的孩子心中一点点的被黑暗所吞噬掉,剩下的再没有光明。 当终于有一天,送饭的人再次的踏进这个黑暗的小屋子中,站起来的北无忧用着头上的簪子刺入那个人的喉咙,黑暗中只能听到一声闷哼,看不到任何的东西,感觉到飞溅到手上的温暖液体,北无忧伸出了舌头舔着沾染在手腕上的鲜血,那灼热带着腥气的味道弥漫在她的口中,她打开了门,外面的阳光树梢照射过来,太久没有看到光芒的眼睛一时之间根本无法适应,微微的眯起眼睛一点点的适应这阳光,带着暖暖的味道,北无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整个树林中传来淡淡的属于树木的芳香,那一瞬间,她慢慢的抬起头,只是脸上再没有半分的温暖和笑容。 没有回头看过小屋子中的人,她一步步的朝着前方走去,直到晕倒……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站在她面前身着九龙戏珠袍子的男子缓缓的转过身,看着她,北无忧静静的坐在床上,却没有出声。 男子走近她,然后轻声的唤道“皇妹。” “皇兄”北无忧轻轻的应道,却是什么也没在说,安静的看着窗外,画眉鸣叫,花香萦绕。果真是一片美丽的景象。 “是不是这个世界永远没有人会毫无理由的对着你好?” “皇妹,你开始长大了,你要知道,这个世上只有自己才是最能靠得住的,如果将希望放到别人的身上,那么注定了悲剧。”北无轩静静的看着这个改变很多的妹妹,这是他一母同胞唯一的妹妹,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残忍无情,甚至连唯一的妹妹都不放过,正是因为唯一的妹妹,他才会如此想要保护她。 花月阁 “皇兄,我想要自己能够保护自己?”慢慢抬起头的小女孩,脸上只是一片的淡然,若是换个人来,绝对不会认为眼前的小女孩不过才几岁,那双眸子中流转的神情带着天然的魅惑妩媚,露齿淡淡一笑,光凭着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惊艳。 “你决定了?” 北无忧挑高了眉角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似乎在一瞬间长大了,只是因为她认为被最亲的人抛弃,背叛了。 “不要怨恨背弃你的人,因为他们的存在,让你学会了很多的东西,皇兄不可能护着你一辈子,所以皇兄唯一能够让你做的就是给与你更多存活下去的筹码。” 北无忧静静的顶着窗户,然后没有说话,良久之后才点点头,看到她点头,北无轩没有说什么,从房间中走出来,黑曜站在门外,一直盯着北无轩。 “从公主殿下失踪以来,秦姑娘就一直在寻找她直到她落入悬崖。陛下,你这样是在公主殿下的心中埋下了恨。”黑曜的表情明显的不赞同。 北无轩转过身面对着黑曜微微的眯起眼睛,看向紧闭的房门,慢慢说道“虽然她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是同样的,她也得到了一些东西,以后就是没有我,至少她也能够活的很好。”年轻的帝王转过身看向身后紧紧关闭的门,那双一贯出了阴冷和狡猾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的温情。 “陛下,或许公主殿下想要的只是一份温暖,而非所谓的其他……” “但是本王只是想她活的比任何人都更久。” 南荒如今唯一的公主殿下回到了宫中,这消息很快之间就传遍了整个南荒皇宫,皇宫中不少的白族贵族小孩,平日都是以欺负北无忧为乐趣的,听到北无忧回来的消息,更是成群结队的全部跑过来。 踢开北无忧的房门,虽然北无忧贵为公主,但是住所也只是普通的宫人住的,这些小孩推开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北无忧静静的撑着下颚看着窗台发呆。 北无忧只是淡淡的扫过那一群小孩,就继续转过身发呆。 被忽视的那群小霸王,平日都是宫中权贵的孩子,欺负人欺负惯了,被人这样无视,自然是一肚子的火气,为首那个叫达纳的小孩父亲是北无轩极为信任的臣子,平日也是这群小孩的头头。 他上前一步,对着北无忧趾高气扬的说道“咱们的公主殿下回来了。”那声音怪声怪气,让身后的那群孩子轰然大笑起来。 若是往日的北无忧,只会埋下头,然后不理会,今日的北无忧却是静静的转过身看向他,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滚。” 剪短有力的一个字让达纳的一张小脸愣住了,然后立刻涨得通红,他身份不凡,在这宫里,如今皇族凋零,他们这些贵族小孩其实就已经称王称霸了,从来没人对着他这样说话,以前的北无忧安静的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存在,如今居然敢对着他这样说话了。 达纳举起手就想要一掌甩向北无忧的脸颊,北无忧静静的看着他,在他手掌甩过来的同时,直接拿起桌子上的小刀狠狠的插进达纳的手掌心中,达纳一阵尖叫,被北无忧一脚直接踹到地上。 鲜血流淌了整个手掌,达纳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忍不住大声的哭起来,他们这些贵族小孩,虽然说是霸道野蛮,但却根本没有见过真正的残忍,平时也就作威作福欺负宫人。 “你……你……”北无忧的狠戾明显让那群小孩怕了起来,那群小孩齐刷刷的站在靠近门的地方,谁也不敢说话,北无忧慢慢的下床,赤裸的双脚踩在地上,冰冷的触觉让她感觉到更为的清醒。 达纳在地上不住的向后爬去,北无忧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左手上那把小刀还滴落着鲜红的血液,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安静的空间之中除了呼吸声还是只能听到呼吸声。 北无忧面无表情的走到达纳的身前,然后将刀子轻轻的划过达纳的脸颊,冰冷的触觉让达纳全身几乎颤抖起来,他的牙齿上下不停的颤抖,发出磕磕碰碰的声音,声音甚至是带着哭泣的调子,对于这个突然之间欺负惯的北无忧变得如此恐怖有些不能理解。 “你……你……你要干什么?” “本宫说过让你们滚,你不愿意,那本宫亲自来帮你。狗奴才。”轻声的说道,话语轻柔,声音清冷,只是北无忧脸上的表情并不温柔,她的目光慢慢的扫过那群还处于懵懂之中的孩子,缓缓开口说道“不要再让本宫看见你们,你们要知道,本宫是堂堂南荒公主,而你们,只是奴才,再有下次,就休怪本宫无情。” 踮起的脚尖,慢慢的走到床边,继续撑着下颚,看着窗外的的那棵树,那群孩子这道冰冷的恐吓声中齐刷刷的推开门尖叫着跑开了,剩下达纳走在最后,他伸出个头对着北无忧说道“你等着,我会将这件事情禀告陛下。” 北无忧只是慢慢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继续回过头看着窗外。 数日之后,南荒皇宫之中让人惊愕万分的事情发生了,南荒帝王亲自下圣旨,册封北无忧为长平长公主,南荒新建监察机构花月阁,全权交由北无忧处理。 朝野之内一片的轰然之声。北无忧虽然是如今南荒帝王的亲妹妹,但是一直以来并没有正式的封号,加上北无轩特意的忽略,宫中的人才会如此对待她,而如今不仅仅是封号的问题,而是作为一国之中的监察机构,是能够有着监察百官的权利,是何等厉害的存在,伽罗紫冥府的存在说明了这一切,而如今帝王将这样的权利交给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女孩手中,让不少的人私底下都议论纷纷,都认为北无轩的决定似乎过于的不智。 而早朝之上,年轻的帝王只是眉眸轻扬,站在他身侧那个不动声色,似乎一夜之间变得不一样的小女孩让朝廷之上无人再敢说任何的话。 蜕变的十七公主 “听闻很多人对于皇妹出任花月阁的阁主很有意见,各位卿家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笑语盈盈的年轻帝王高高坐在龙椅上,扫视了下方的群臣一眼,群臣面面相觑,却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终于良久之后南荒的御史刘阳出列,拱手上奏“陛下,公主殿下年纪尚幼,担任如此重要的位置恐怕有所……”刘御史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北无轩身侧的小女孩,小女孩始终没有说话,那双眸子虽然一直对视着最前方,但是波澜不动,甚至看不到任何的情绪。倒是让刘御史有些迟疑。 “古有干明九岁为相,如今的太都帝王也不过刚刚成年,兄长也是年纪尚轻,可是试问这天下到底有谁能够轻视这些人,刘御史年过半百,难道认为自己可以和本宫刚刚提到的人相比?”一直未说话的北无忧缓缓的站出来,然后对着刘阳轻轻一笑,不过是个尚未成年的小女孩,就是这样一个笑容,却让刘阳都忍不住有些心神动荡。 刘阳自然是不敢与北无忧提到的人相比,北无忧话中所说的包含这他南荒的君王,而这位皇帝陛下如今正含笑坐在龙椅上,虽然未曾发过言,但是明显是赞同公主殿下这番话的。 自从北无忧再次回到南荒皇宫,传闻不断,而且这位公主殿下的性子似乎也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前几日发生的事情传到不少的人眼中,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这位十七公主曾经完全是存在感模糊,如今却变得如此的锐利。 “本宫自信有这个能力能够掌管好花月阁,如果各位有更好的人选自然也是可以提出来的,是吗?皇兄。”轻声的说道,声音虽然不大,却是传到每个人的耳中,年轻的皇帝陛下却是满意的看着近日来几乎蜕变的北无忧,隐约之中,眼中有着赞赏。 这一日的早朝,奠定了十七公主北无忧重新在南荒的地位,这位年纪尚幼的公主殿下之名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南荒,再无人敢在皇宫中挑衅她。 太都边境之中,年轻的男子站立在大漠之上,然后静静的看着那一轮明月,背负的双手,一身的戎装,始终安静着。 站在他身后的人始终不敢开口打扰眼前的人,眼前的青年是太都最为灿烂的明珠,如今权倾朝野的安家的二公子安明远,相比起其他的安家人,或许这位安家二公子更加的直接,更加的爽快,自幼酷爱征战,而且领兵能力极强,被誉为太都出了方无忌之后又一名将,也是最有可能继承方无忌成为四大名将的少年将军。 虽然太都周围有着岚朝,伽罗,南荒等国家,但是方无忌只要在一天,这些国家就寸步不敢踏进,而如今这样的责任以及担负在面前这个年轻人身上了。 他缓缓的转过身,又是一年的边境军旅生涯,让他那张脸上多了几分的厉色,微微皱起的眉头对着月色,心中却是一直长叹。 身为安家人,安家的这些重大动作都没有瞒过他,但是他手握军权,镇守边关,虽然这边关十万将士握在他的手中,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这十万将士守护的是他们的儿女,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国土,不是为了他安家。 父亲和弟弟的野心已经在整个太都之中人人皆知,这边疆将士更多是方无忌一手带领出来的,对于方无忌,他内心是佩服万分,当真正接受了这边关,才会知道,方侯确实是忠心耿耿,这各方的将领,其实彼此之间是有心结的,但是却因为方无忌的存在而全部被压下来。 从他接掌边关大军开始,这里面的重重矛盾就在不停的激化,他虽然身为名义上的最高统帅,可是并不能命令所有的人。 所幸方侯是个为国为民真正的英雄人物,他所在的时候灌输的忠君爱国的思想在整个大军之中被执行的很好。 “将军,天色已冷,您还是回去休息吧。”身后的声音让安明远身子一怔,安明远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人,身后的人是跟随他从帝都之中一直到边疆的人。 “康叔叔,你认为父亲这样的做法是对还是错?” 被他称为康叔叔的人头一直垂下,慢慢的抬起头,对着他轻声说道“二少爷,很多事情不要想太多。” “我从帝都来到边疆,中途所经过,曾经见过贫困无依的百姓,见过流离失落的民众,那些人他们所希望的不过是个太平盛世,这些争权夺利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但是为何别人的野心,他们却要成为最后的承担着。” “二少爷……”如果说整个安家之中,还有一人让人怜惜,让人觉得温暖的,恐怕就是眼前这个二少爷,虽然从年幼时候就老是惹祸生事,偶尔还飞扬跋扈,但是却从未让人真正讨厌过。 长叹一声,康叔轻声说道“二少爷,有些事情注定了,安家隐忍这么多年,所谓的是什么,你应该比我这个老头子清楚。老爷雄才伟略,即使是少爷你也无法改变什么。” 安明远静静的站在大漠之上,看着远方的的明月,也只能长叹一声。 “康叔叔,我只是想要安静的守卫在这个边疆之上,并不想参与这些争权夺利之中。”背负双手的青年长身玉立,语气之中的沉重却是让康叔有些难过。 “二少爷,秦珂那女子就是个妖孽,自从遇见她之后你变了太多了。”康叔有些为眼前的青年心痛,从遇见那个绯衣的女子开始,似乎安明远的一生都在改变。 那个飞扬跋扈犹如纨绔弟子的安明远,似乎在一瞬间离得远远的,自愿请军镇守这漠北边关,为的不过是忘记那个绯衣的女子,或许那个女子的眉眸已经映入了他的心底,忘记不了,就成为深入骨髓的痛楚。 “康叔,告诉父亲,我不会将这边关十万将士变成他手中的筹码。” “少爷,你这样做无疑是在违背老爷的命令。”康叔有些为难的看着安明远,如果安明远这样做,就是说他已经远离了安家的宗旨,身为安家人,安家的荣辱要作为首要的选择。 当他的心目中放进了其他的东西,就证明安明远已经不适合这个位置了。 “康叔,这些将士在边关多年,为的是什么,是为了守护身后人的安危,而我们却因为自己的自私,让他们用性命来承担我们的私心,他们何其无辜。康叔……”大声的对着康叔喊道,安明远知道眼前的老者是明白自己的心的,康叔自幼看着他们长大,对于他们而言,就像自家的长辈。 康叔有些为难的看着安明远,安明远的神情之中的坚持终究让这位老者点头。 擦肩而过 太都正德十五年夏,正是秦珂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年,太都之中,大肆的四处起义,奇怪的存在,整个太都处于动乱之中,而安家如今权倾朝野,视为当朝第一人的安西岳却是纹风不动,不少的传闻都是这位当朝第一人一手掌控了整个太都,而当今的小皇上已经多日不早朝,关于陛下是否身体不适的传闻更是朝野尽知。 此刻的南荒边城之中,年轻的白衣公子看着墙上悬挂的地图,微微眯起的眼睛,扫过那层层叠翠的山峦,透过那些山峰所看到的正是那属于太都的地方。 “方家死士听令,跟随我秘密返回太都。” “侯爷三思,你身份尊贵,若是有丝毫的闪失,这些死卫就是死上千遍也无法弥补。”南远听到这句话立刻跪倒在地上,然后朗声说道。 方尽休握住的拳头遮住口,轻轻的咳嗽了几声,虽然从胎里带来的寒毒已经清除了,但是长久以来肺部所受到的伤害却是不能够短时间愈全的,对于他而言,他轻轻挥手,示意南远不要激动,然后开口说道“我自有分寸,我的消息如果传来,第一时间你就率领方家军前来太都之中,我们方家失去的,皇家所欠我们的,我们都要一一的讨回。” 年轻的白衣公子神色坚定,眉眸之间有着淡淡的清丽,让南远根本无法反驳。 “方家的死士每一个都是万众挑一的存在,我相信他们。” 他自然有他的打算,这些死士精通暗杀跟踪之术,跟在他身边就是最好的保障,何况消息传来,安西岳已经有所行动了。 “侯爷,那一位……” 南远有些迟疑的说道,他口中的那一位自然是指的如今南荒的帝王北无轩,北无忧重返夜阑城的消息已经是人皆尽知。 并不知道在这位十七公主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至少知道十七公主此刻并没有和秦珂在一起,虽然还没有秦珂的消息,但是方尽休一直坚信那个女子一定会回来。 从南荒前往太都,并不算远,只需要七日的路程就足够到达太都的边境,首先要穿过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太都的大漠,而此刻的大漠之中正是安明远所领兵的十万将士。 南远放心不下方尽休,却又心知自己不能离开,只能千叮咛万嘱咐的让身侧的人保护好方尽休。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风尘仆仆赶到边城的秦珂因为怀里的秦澄不停的朝着冰糖葫芦的方向看去,终究还是在小秦澄的不停的拉着之下,走到卖糖葫芦的小贩身边,给秦澄买了一串糖葫芦。 就是在那一瞬间,从城门外走出的白衣青年与她擦肩而过,当秦珂再次转过身,将糖葫芦递给秦澄的时候,秦澄咯咯的直笑,将糖葫芦含在嘴里,长长的口水顺着他的嘴巴慢慢的流淌下来,伴随着他咯咯的笑声,秦珂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出来。 方尽休站住了身子,在他身后的死士低声的问道“主子,怎么了……” “没什么……”方尽休回过头看了身后一眼,他好像看到珂儿了,甩甩头,有些嘲弄般的笑了笑,方尽休朝着城门走去。 就这样擦肩而过的两人,谁也没有发现谁。 到了这边城之中,想要找到一个人并不困难,秦珂问了问方尽休的府邸,就朝着那里走去。 “娘娘,我们去哪里?”已经开始能够说出完整话语的秦澄声音虽然依旧听起来有些软依依的,但是几乎能够听出来他的意思了。 “我们去找一个叔叔。” “糖糖么?”小小的秦澄举起手中的糖葫芦,递到秦珂的面前,秦珂笑了起来,她自然是知道秦澄的意思是问那个叔叔会给他糖葫芦吃吗? “嗯” “叔叔好,叔叔好。”秦澄胖乎乎的小手抓住秦珂,不停的摇晃着,对于那个即将给予他糖葫芦的人,他急切的想要见到。 到了方尽休在边城的府邸之中,处于边城的郊区边上,整个府门并没有侍卫守卫,朱红的大门静静的掩盖着,秦珂走上前去,轻轻的扣着门扉。 “谁啊……”里面传来的熟悉声音让秦珂嘴角的笑容微微上翘,轻声应道“是我” 这句话让大门内原本有些瞌睡的人立刻的醒来,激动的打开大门,南远看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绯衣女子,激动万分,良久之后才能吐出一句完整的话语“秦姑娘……” 只是这个称呼似乎就费劲了所有的力气,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看着南远激动的神色,秦珂伸出手拍向南远的肩膀,南远的声音甚至带着喜极而泣的调子。 “秦姑娘,你终于回来了,侯爷他已经前往太都之中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南远拉住秦珂急忙说道。 一侧的秦澄睁大了眼睛看着南远,然后不停的喊道“叔叔,叔叔,糖。”然后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糖葫芦,南远有些愕然的看着这个白胖胖的小孩,然后有些不解的说道“这个,这个是?” “这个是我儿子秦澄。” “儿子……” 南远睁大了眼睛和眼前这小孩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有些困惑是何时秦珂有了孩子,这孩子看年纪也起码有一岁多了,秦姑娘就是背着侯爷在外面有了孩子也不可能这么快啊。 “秦姑娘,你动作也太快了。”摸摸鼻子,南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嗯,他既然不在,那我直接去太都找他。” “秦姑娘,无忧公主回来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南远拉住秦珂说道,秦珂听到这句话也停住了脚步。 这南荒之中只有一个北无忧,这无忧公主自然指的就是她,听到这消息,即使是秦珂,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几分的欣喜。 那个有些孤单的小女孩,虽然性子或许并不如表面的单纯可爱,但是在秦珂的心中,那个女儿她也视为亲人。 她能够安然无恙,自然是最好的,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她,或许掳走她的人,很可能是南荒的人,其目的,或许就是为了这南荒白族与黑族之争。 “我想去看看她,然后再去太都。” 明明知道那个青年或许离开得并不远,现在就追去,或许能够追到方尽休,但是想到记忆中一脸落寞的小女孩,秦珂仍然想要去皇宫中看看她。 “听闻无忧公主的性格变得有些不一样,秦姑娘你自己当心。”南远身负重任,自然是不可能跟着秦珂一起到处走,只能暗中叮嘱。 太都朝野 离开了南荒皇宫,朝着太都的方向走去,沿着方尽休曾经走过的路,一路上秦澄总是好动的喜欢东看西看,导致整个路程的时间变长了不少。 而此刻的太都之中四方到处都是起义事件发生,小皇帝已经多日不上朝,朝野一片议论之声,整个太都的政权都掌握在安家一族手中,朝野之中站队已经成为了必然的选择,如果方家仍然在,不少的人不一定会选择安家,但是如今四大世家之中,方家已经不存在了,月洛两家修生养息,朝野至上从来不出半点的意见。 又是一日的早朝,早已经习惯了皇帝陛下不出现的情况,所有的臣子齐齐的站立在金銮殿的两侧,由如今的总管太监安公公负责宣读。 “今日早朝陛下身体抱恙,各位大人请回。”安公公一如往常的说着每天一样的话,正准备直接离开。 “安公公请留步,陛下身为我太都的天子,已经多日不曾早朝,这样的情况历史以来从未发现,也请安公公名示,陛下如今的身体状况如何?我等几次求见,也不曾见到陛下一面……” 出列禀奏的正是洛家家主,烈无咎,虽然洛家和月家这些日子在安家的打压之下,不断的收缩势力范围,但是作为太都建国以来的百年大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烈无咎一开口,属于洛家旗下的不少官员也纷纷的上奏,站立在上方的安公公明显眼中露出一丝的惊慌,带着求救般的看向安西岳。 “烈相国此言何意?陛下身系一国的安危,龙体欠安,自然是一等一的大事,难道非要出来让烈相国见上一面。”此刻开口的青年正是安家的大公子,安卿然。 “安大人此言诧异,正是因为陛下身系我太都一国安危,更是应该见见我等臣子,否则难安民心。” 相比安卿然,烈无咎自然是老练了不少,轻轻的一句话就将所有责任推了回去。 “而且陛下虽然龙体欠安,这些日子却是发出了不少的圣旨,我等身为臣子,自然要为陛下的身子,陛下的江山忧心。” 烈无咎的这句话让不少的臣子在低下也是窃窃私语,虽然小皇帝多日没有上朝,但是圣旨却是一直有下达,不少的官员纷纷的被拆换,如今的朝野之中几乎已经是安家的党羽。 这样的圣旨无疑是有着奇怪的一面的,其他各族的附属官员也是纷纷心中有些慌张,对于眼前的局势,明显是重新站位的选择,朝堂之上,有丝毫的错误,就会是万劫不复。 “烈相国太多忧心了,难道说这些圣旨有假,圣旨上可是有着陛下的玉玺……”安卿然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森冷,和烈无咎争锋相对起来。 “安大人说笑了,在下怎么敢怀疑圣旨的真伪,不过是因为多日没见到陛下,我们这些身为臣子的心中挂念不已。”烈无咎轻轻的笑着,那张脸上更是诚意款款。 安卿然和烈无咎的这场争执其他的臣子自然是不敢说话的,这属于两家巨头之间的问题,其他人也是根本没有插话的权利。 “我认为列想过所言甚是,陛下龙体欠安,身为臣子的我们也是寝室难安,无论如何也该见上我们一面。” 从两侧之中又有一人缓缓的走出来,正是月寒风,月寒风作为太都有名的美男子,一向风采翩翩,气度不凡,他一开口,下方的臣子终于是纷纷的起哄起来。 安公公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眼睛更是不敢直视下方的群臣,只能将目光投向安家这一边。 “既然大家如此想要见到陛下,安公公就禀告陛下,让陛下定夺。” 终于一直未曾开口的安西岳慢慢的开口,他的这句话让安公公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急忙小步的跑向寝宫之中。 “陛下宣各位大臣觐见。”片刻之后,安公公的声音传来,月寒风和烈无咎都是相视一眼,然后大步的朝着寝宫之中走去。 “爹……”安卿然微微皱眉看着月寒风等人的背影,然后低声的对着安西岳喊道。 安西岳伸出手阻止安卿然要说的话,慢慢的开口“让他们见,这样不就是轻易能够分辨出效忠我们的人和要除掉的人。” 安西岳的眼神安静,淡淡的扫过安卿然一眼,有些遗憾,他这个大儿子,心不够狠,处事虽然稳重,但是仍然不够沉着,遇见事情的时候很容易慌了分寸,这一点上,蔚然就完全不一样,不知道蔚然出使岚朝,结果如何。 只要岚朝不插手,这一次,太都的天下就该换成他安家的姓氏了。 “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群臣子跪倒在寝宫的下方,隔着的帘子之中传来咳嗽的声音伴随着小皇帝声音,虚弱而无力“各位卿家请起来,不必多礼。” 月寒风听到这个声音,微微皱眉,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烈无咎一眼,烈无咎上前一步,轻声道“陛下龙体欠安,我等身为臣子,寝室难安,还希望陛下见臣等一眼。” 帘子被慢慢的掀开,露出小皇帝苍白的脸色,对着烈无咎等人一笑,烈无咎眼中明显的充满了疑惑,这么多日陛下不曾上朝,自然不可能只是因为身体欠安,他跟月寒风早已经怀疑安西岳是否控制住了陛下,如今看来,果真是身体抱恙。 帘子被缓缓的放下,坐立在龙椅上的小皇帝原本的苍白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侧过看了看帘子的背后所站立的黑衣人,压低了声音狠狠问道“如你所愿了。” 那一日,他从母后宫中出来,就被人无声无息的控制住,身体一日比一日差劲,完全使不出半分的力气,也见不到这些臣子,而且一直有人监视他,他根本没办法作出任何的事情,这样的日子直到今天群臣终于忍不住要求见他,他以为机会来了,岂料这些人事先给他喂了毒药,而且还派人一直在旁边,只要他稍微有一句话说错,那人就会立刻引发毒药,让他立刻毙命。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臣子慢慢的离开,在皇城之外,月寒风一出去就看到烈无咎站立在那里。 大漠盗匪 “烈相国……” “月大人心中一定还是有疑惑?” “寒风不明白烈相国什么意思?呵呵……” 烈无咎站立在皇城之外,远远望去,两侧的城墙高高耸立,红色宫墙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带着几分细细的迷蒙。 “到了如今这地步,月大人,无咎也不想跟你打太极,如今太都的形势你我都看在眼里,如果你月家不和我洛家联手,恐怕这太都天下都会改姓安,从此月家和洛家只能沉寂在历史当中成为永恒。”烈无咎的话语有些沉重,有些缓慢,他如此的直接到是让月寒风也忍不住苦笑连连。 世人称他月寒风狐狸一般的人物,论隐忍,论心计却是抵不过那个平日看似平和的安西岳,没人知道,四大家族之中,看起来最为简单的安西岳骨子里却藏着如此的野心。 “烈相国的意思是?” “我们两家如果不能够形成联盟,我想不久之后月家和洛家甚至不复存在。” 皇城之上,安西岳一直看着下方的两个人,嘴角露出的笑容有些冰冷,这大好的天下,谁人不喜欢。 从南荒前往太都的边境之中有一处茶寮,并不大,但是却因为处于必经之道,往来的旅客都要在这里歇脚休息,所以茶寮之中一直以来生意还不错。 这一日的天气,艳阳高照,不少的旅客更是停留下来,坐在茶寮中休息喝水,小二一直看着远方那个白衣公子,那白衣公子的动作很缓慢,和这些经常行走在大漠中的人有些不一样,小二在这个地方待了很久了,什么样的人,只需要一眼看过来就知道,这白衣公子非富即贵。 虽然白色的衣衫之上已经布满了灰尘,甚至脸上也带着几分的疲倦之色,但是他走进这茶寮的时候仍然是带着淡淡的笑容,轻轻的拍去身上的灰尘,他身后的侍从也是立刻将凳子摆放整齐。 小二热情的走过去,开口问道“客官,要些什么东西?” 小二的心底其实有些感叹,凑拢过去,才看到这白衣公子面如冠玉,在这大漠之中,几乎的人皮肤都在黄沙之下吹得干裂,很少看到这样晶莹的肤色,这般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地方。 茶寮的四周坐着其他客人,有商人,有旅客,纷纷都将目光投向这白衣青年,青年的笑容始终温和淡雅,似乎并不介意这些人的目光,他对着小二柔声的笑道“麻烦你上一壶茶。” 然后目光始终看着外面漫卷的风沙,他身后的侍卫小声的在他耳边说道“公子,快要到边关了。” “嗯”轻轻的喝了一口茶水,有些苦涩粗糙的茶味道慢慢的弥漫在口中,经过这边地域,就到了太都的边关,边关如今的最高将领就是安家的安明远,安明远身为太都年轻一代将领中的翘楚,无论是领兵作战的能力其实都不错的,以前还显得略微的激动和毛躁,这一次从太都重返边关,他整个人身上的毛躁似乎从一瞬间全部消失了。 喝完茶水之后,小二看到那个白衣公子放了一锭银子在桌子上,嘴角咧嘴一笑,这一锭银子,他可是要卖上一个月的茶水才有这么多,心中一阵惊喜,却是看到周围那几个大汉眼睛面面相觑,那几个大汉腰间都鼓鼓的,依稀能够看得出来是刀刃之类的东西,小二常年在这里卖茶,也知道这几个大汉很可能是袭击商人的大漠盗匪。 小二趁着倒茶的瞬间走到白衣公子的面前,低声的说道“公子小心啊” 白衣公子轻柔的对着他笑笑,然后带着那个侍卫就离开了,小二将那锭银子捏在手心,看着那个弱不禁风的白衣公子离开的方向叹了一口气。 那几个汉子看到白衣公子离开之后也打了个眼色跟了上去。 “公子,身后一直有人跟着我们。”身为方家最为出色的死士,自然是不畏惧这区区几个盗匪,侍卫面无表情的对着方尽休说道。 “从这里到嘉峪关还有大概半日的路程。”方尽休根本无视身后那几人,直接看着前方的大漠轻声说道。 那群人一直跟随着方尽休,直到方尽休两个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茶寮的范围之内,那群人迅速的跟上去,动作敏捷,明显是长期做这样的事情,早已经熟悉无比。 “把你们身上的财物统统交出来。” 铮亮亮的几把大刀团团将方尽休两人围住,方尽休拱手朝着周围的几人说道“几位,麻烦让让路。” “难道你没听见,大爷不想重复第二次,把值钱的统统叫出来,否则……”说话的汉子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刀刃,脸上的笑容也狰狞无比。 “麻烦让让路。”白衣的公子依旧面带笑容,只是眼神之中已经带着几分的冰冷。 “你这小白脸是听不懂大爷的话,快把钱叫出来,否则大爷把你这俊俏的脸划破,骗不到女人可别怪我。” “大哥,这小子长得这么白净,难不成是女扮男装的,不如把他衣服拨开,让大伙瞧瞧……”右侧的另外一个更是抚摸着下巴,笑的有些猥琐,看向方尽休的目光之中带着淫笑。 “哈哈……”周围的几个大汉也是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全都围在方尽休的身边,方尽休按住身后侍卫的手,侍卫的脸上已经是一片冰冷。 “你的嘴实在很臭……”待到面前的白衣青年略带叹息的说出这句话,刚刚笑的猖狂的大汉突然之间掐住自己的脖子,然后狂声大叫起来,那个样子像是发了疯一样,让身边的几个人纷纷有些慌张。 “老二,你怎么了……”开始被称为头的那个人,也是急忙扶住发狂的老二,老二不停的掐着自己的脖子,然后断断续续的说道“大哥,大,大哥……” “你用了什么妖法?”那几人的大哥有些惊恐的指着方尽休说道,脚步却是慢慢的后退,然后慌里慌张的。 “他的嘴巴太烂了。”微微勾起笑容的白衣公子颔首之后,那双狭长的凤眼之中一片的云淡清明。 黄色风暴 “老二,老二……”被称为头的人对着怀中的老二一阵乱吼之后,就拿到对着方尽休说道“快把老二弄好。” “你们是什么人?”白衣的青年面对着那把刀,丝毫没有动容,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轻轻问道。 他身后的侍卫上前一步,伸出一个手指,朝着大汉的刀刃轻轻一弹,刀刃直接断成两段,身后那群劫匪纷纷一阵心惊,然后齐刷刷的想要朝着背后跑了,却怎么也无法移动半步,全部被人点了穴道。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知道碰上了硬点子,盗匪倒是见风转舵,直接求饶起来。 “你们是这大漠之中的盗匪?” “是的,大侠饶命,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 “那你们一定很熟悉这片大漠的路线了。”方尽休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边关,然后背负着双手缓缓说道。 “我不杀你们,你,来给我带路,我要最快的穿过这边沙漠然后到达太都。”温和的语气,白衣的青年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微微皱起的眉头指着那群盗匪的头说道。 盗匪的老大一脸的郁闷,仍然点点头,如今他命都在别人手里,还能怎么的,这一次只能自认倒霉,撞上了硬点子。 “公子,小的叫余五。” “你也是太都的人?”方尽休缓缓的看了余五一眼,开口问道。 其余的人都被放了回去,就剩下余五一人来领路,余五倒是能屈能伸的主,对着方尽休一脸的笑容。 “回禀公子的话,小的是太都边城之中的人,就这半年,边城之中不太安宁,大伙也是为了生活没办法,才开始瞄上这大漠,我们常年生活在这边城之中,熟悉路线,这大漠之中有时候会遇上黄霸王,那东西一出来,不少的商人旅客命都要送掉。我们也就趁机在其中捞上一笔,嘿嘿。”余五一搭上话,话语也多了,倒也不忌讳的对着方尽休两人说道。 他是聪明人,看到方尽休气度不凡,自然就知道眼前这白衣公子不是寻常人,领着一路行走,熟悉路线,倒是快了不少,绕过了不少的地方,沙漠中陷阱和蝎子尤其的多,几乎让人防不胜防,倒是因为余五的尽责领路,避开了不少的地方。 “公子,趴下……”突然之间余五一声大吼,方尽休微微皱眉,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发现前方的大漠之中突然卷起了层层的风沙,形成一个圆形席卷而来,让人几乎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在那犹如飓风一般的巨大物体的面前,方尽休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余五的声音也变得极为的渺小,方尽休感觉到自己身体被卷进了一阵的狂风之中,然后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沙层暴之后,余五从沙漠堆中慢慢的爬起来,呸了一口,然后有些叹息的看着周围到处一片的宁静,不见了那白衣公子的身影,连他身侧那黑衣侍卫也不见了。 倒是落得一身轻松,慢悠悠的打算离开。 方尽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大漠之中躺着,眼前的火堆上正烤着一只野鸡,这大漠之中根本没有这样动物,明显这只鸡是被人带来的,慢慢的移动眼睛,看到那个在火堆之旁睡得一脸香甜,口水四溢的胖小孩,微微有些愕然。 然后闭上了眼睛,再次的睁开,听说在这沙漠之中有一种被称为幻境的东西,难道是自己遇上了,否则怎么会在这沙漠之中看到一个一岁的小孩。 “你醒了。”轻柔的声音伴随着递到嘴边的水袋,喝了一口水袋,方尽休的脑子终于慢慢的恢复了清明,转过头看着眼前喂自己喝水的女子,方尽休的心在一瞬间变得有些愣住,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 绯色的衣衫,长发飘扬,夜晚之中,风沙漫天,更是显得有些安宁。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绯衣的女子唇角飞扬,笑起来的样子一如最初的张扬,这个样子的她却是让方尽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然后再次的睁开眼睛,狠狠的将面前这个女子拥入怀中,感受到真实的属于眼前这个女子的体温,那一瞬间,他的眼角之中再次的滑落了泪水。 他从未如此的感谢上苍,让他再次的见到这个女子。 “珂儿……” 拍打着方尽休的后背,秦珂的思绪回到白日的时候,这几日她抱着秦澄不停歇的赶路,一直到了这边关的茶寮,按照方尽休的步伐,她猜测自己应该和他隔的并不远,而且听到茶寮之中在议论刚刚离开不久的白衣青年,她就几乎猜到了是方尽休。 急忙跟了上去,她现代的时候曾经在埋伏在沙漠之中为了杀中东的一位富商,一个人在沙漠之中整整三个月,所以对待气候这些都极为的熟悉,当看到天色开始转变的时候,已经基本猜到了沙层暴会出现,选择好了地方躲避。 却看到被沙层暴席卷而来的旋风之中居然有一抹白色的身影,面对大自然的力量的时候,人的力量简直是直接被忽视的。 秦珂当时就觉得心中一阵的痛楚,将秦澄放下,她飞奔过去,将那抹白色的身影拉了出来,所幸,她见到那抹飓风的时候,飓风已经是强弩之末,几乎要停留下来了。 当她看到跌落下来的白色身影,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而方尽休的命也够硬,虽然身上有不少的伤痕,但是其他都没事,秦珂将他放下来休息。 整整一天一夜,方尽休才醒来,她都快要以为他醒不来了。 “珂儿,你这些日子到哪里去了?” 抓住秦珂的手,方尽休有些急切的问道,他眼中只有这个女子,一直以来都只有她,从她将他保护在身后开始,他也将这个女子放在心底。 这世间比秦珂更好的女子并非没有,比秦珂美丽的女子多不甚数,但是能够让方尽休放到心底最深的地方的女子却只有这一个。 他曾经以为,失去了这个女子,自己会伤心,会难过,但是却不会想到死。 可是当真正秦珂掉落悬崖的时候,他才明白,在自己的心目中,这个女子的地位远远的超过自己所想象的。 秦珂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缓缓的叙述,一夜的时光很快的过去了。 天明的时候,两个人开始重新踏上了前往太都的路,边关就在不远的地方,一旦踏入边关,那里就是属于安明远所统领的范围。 边关的城市并没有人想象的萧条,反倒是有些热闹,不少的旅客商人穿梭其中,各种奇异的东西也交流在这些地方。 行走在街道之上,秦澄一双圆圆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不停的四处张望,潜意识的,他总是紧紧的将秦珂抓住,无论方尽休的笑容多温和,他都始终不肯让方尽休抱他半分。 边关故人 “对,对不起……”衣衫褴褛的少年撞到方尽休的身上,方尽休眉头微微皱起,伸出手将少年的肩膀提起来,然后淡淡的说道“叫出来。” 少年一张几乎看不到面目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然后少年咬住嘴唇,眼睛有些慌张,颤颤的说道“什么,什么拿出来?” “我的钱袋。” 听到方尽休的话,少年突然之间挣脱开方尽休的手,飞快的跑向左侧的一个小巷之中。 “咯咯……”秦澄却是咯咯的笑出声,然后看着方尽休,将秦珂狠狠的抱住,仿佛秦珂是他的所有物一样。 “他跑不掉的。”秦珂淡淡的一句话,然后身影快速的消失在方尽休的面前,不到一会,秦珂再次的回到方尽休的身侧,手中提着的少年正是刚刚偷方尽休钱袋的少年。 少年咬住嘴,然后昂着头对着方尽休说道“你们想干什么,要钱,我没有,反正要命就一条。” “大爷,小姐,求求你们放了我儿子……咳咳……”不远处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妇人不停的咳嗽着,脸色苍白,嘴角甚至有着血色渗出,对着秦珂和方尽休说道。 看到她的到来,那个一脸倔强的少年却是突然之间脸色有些苍白,然后有些恼怒的喊道“娘,你出来干什么,你快回去,大夫说你不能吹风的。” “大爷,求求你们行行好,姑娘,我儿子是因为我生病了,想要给我治病才会偷你们的钱的,求求你们放过他。”妇人不理会少年,直接跪倒在秦珂和方尽休的面前,不停的磕头,地上已经有着血迹斑斑。 秦珂微微皱眉,然后松开了少年的手,少年直接跪倒在地上,扶起那个妇人,然后抬起头,咬着牙说道“钱,我是不会还你们的,你们要把我怎么样随便你们。” 秦珂看了方尽休一眼,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直接放到了那个妇人的手中,那妇人和少年皆是愣了下,然后都抬起头看着秦珂,秦珂淡淡的说道“快回去。” 少年扶着妇人站起来,妇人的脸色苍白,甚至站起来的时候都有些摇摇欲坠,秦珂伸出手捏住妇人的脉搏,看到这个动作,少年的脸色又是一变。 “不要乱动,她在给你母亲把脉。”方尽休的手搭上少年的肩膀,轻声说了一句,少年整个僵住的身子才慢慢的放松。 带着怀疑的看了秦珂几眼问道“她是大夫?” “嗯” “这么年轻?”嘀咕了几句,少年虽然怀疑,但是却没有打扰秦珂,这边城之中的大夫都是白发苍苍的,秦珂的样子实在不怎么像大夫,但是那些大夫都说娘亲的病没救了,看到秦珂有些严肃的神情,他也只能安静的等待结果。 “你母亲是生你的时候受了风寒,导致寒气入侵体内,而后又不曾好好休息,长期的劳累,导致身体虚弱,落下的病根。这种病不好医治,而且如今这寒气已经入了骨髓,只能慢慢的调养。” 听了秦珂的话,少年眼睛一亮,母亲的病,这边城之中的大夫十有八九都看过了,却没一个大夫说能够好的,但是眼前这绯衣女子的意思似乎是母亲的病还能够好,少年的眼中忍不住浮现喜色。 “我娘亲的病能够治好?” “嗯” “谢谢,谢谢,求求你一定治好我娘亲,我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少年立刻跪倒在地上,然后齐齐的朝着秦珂磕头,这个时候的恭敬样子和刚刚的倔强截然如两个人。 “起来,不要随便下跪。”绯衣女子的声音很清冷,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少年却感觉到她对于自己轻易下跪似乎有一丝的布满,少年立刻的站起来。 “姑娘,我的病,咳咳,这里的大夫都说治不好的,您就别浪费药材了……”妇人却是努力笑着,然后对着秦珂说道,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知道,她也知道自己这孩子为了自己的病四处借钱偷钱,什么都做,她实在不想拖累自己的孩子,可是又舍不得她。 “我说能治就能治。”秦珂微微挑起眸子,然后朝着妇人说道“那些庸医自然是治不好你的。” 原本围观的人就不好,秦珂这句嚣张至极的话引起了围观之中的一位白发老者的冷哼,他走出人群,甩了甩衣袖,然后看着秦珂说道“这位姑娘的意思就是这边关之中的大夫都是庸医了。” “为人医者,治不好病自然就是庸医了。”绯衣的女子站在大街之上,眉眸飞扬,说出的话淡淡清冷,却是让人听了觉得狂妄至极。 “咦,将军,这姑娘可真是狂妄,那老者可是这边关之中医术最为精妙的向大夫。那姑娘这话可是提到铁板上了。”身着普通青色衣衫的青年站在一侧旁观,忍不住开口说道,却发现他所喊的将军没有丝毫的反应。 “咦……”转过身之后,才发现将军一直呆呆的看着那个绯衣的女子,甚至连目光都有些呆滞。 “将军……”推了推那个呆若木鸡的男子,青年倒是有几分的好奇,他面前这个人被誉为太都帝国年轻一辈的武将当中最为出色的人物,同为年轻人,这位青年将军的作风很能够被他接受,所以他也在这位青年将军来到不久之后成为他的心腹将领之一。 这位权倾太都的安家二公子并没有一般的贵族子弟的轻浮孟浪,年纪轻轻倒是为国为民,光凭着这一点,这边关之中的不少将领私下还是挺喜欢这位统帅的。 明明是同样的年纪,安明远非但没有这年纪的浮躁,更是沉稳异常,边关大大小小的战役,这位青年将军立下了不少的功劳,也不曾见到他喜形于色的时候,更不用说如今这种发呆的样子了。 “啊……”终于回过头的安明远看着身侧的心腹将领,仍然有些呆呆的,不停的念着“是她,怎么会到了这里。” 对于安明远口中的她,青年将领顺着安明远的目光,横看竖看,也就那个绯衣的女子,绯衣的女子容貌虽然不错,但是在青年将领的心目中仍然是配不上自己身侧的这个男子的。 安家二公子,边关十万将士的统帅,太都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的人物,这样的人物,寻常人家的女子直视仰望都来不及,何曾想过能够跟他共度一生。 那个绯衣女子虽然容貌不错,但是在看见了天下绝色的安家二公子眼中应该不算什么,青年将领在心中想着,然后低声的唤道“将军,你喜欢那姑娘。” “喜欢就娶了好了。”安家二公子如果开口说想要娶妻,恐怕这太都一半的女子都要疯狂。 青年将领自以为是的认为,然后却在安明远的眼光中不敢再说半句话,他从未见过安明远这样的眼光。 医者父母心 “她不会愿意的,在她的心目中根本没有我的位置。”想起不过经年的岁月,那个张扬一世的青年仿佛就在记忆之中,他从帝都之中一路走来,看过太多的悲欢离合,看过太多的人世沧桑,所幸的是,那个绯衣女子还在,只要守着她所在的天下,就足矣。 “这位大婶的病虽然是积劳成疾,虽然难治,但是也并没有到了无药可治的程度,而你们都说她不能治,不是庸医是什么?”绯衣的女子站在大街上,风扬起她的发丝,她嘴角的笑容微微勾勒起,然后有几分的嘲弄。 被她所说的老者上前一步,然后昂然抬起头对着她说道“胡扯,这女人的病已经病入膏肓,如果你能够治好,老夫拜你为师。” “啊,这可是胡大夫,整个边关之中医术最好的。” “他可是放出话来了,要是这秦姑娘真能治那女人的病,那这胡大夫不是丢脸了吗?” “胡大夫医术精湛,可不是那年纪轻轻的姑娘能比的吧。” 周围的人纷纷议论起来,对于秦珂大部分的人都表示怀疑,反倒是少年,坚信的站在秦珂的身边,目光之中一片的全心相信。 因为只有这个绯衣的女子说能够医好娘亲,其他人都说没救了,光凭这一点,他就会坚定的站在她这边。 “你这么大岁数的人,我可不想要这么老的徒弟。”绯色衣衫的女子嘴角微微上翘,这句话让周围的人哄然笑起来。 胡大夫的脸气的通红,秦珂慢慢的转过头看着少年开口问道“你相信我能够治好你母亲吗?” “相信。”少年信心十足的点点头,秦珂微微的笑了,怀中的秦澄醒了,依依呀呀的看着看着秦珂,揉了揉眼睛,然后指着胡大夫说道“娘娘,白白……” 胡大夫有些迷糊的指着自己,然后不太明白,秦珂却是笑了,前几日有人卖白色的棉花糖,棉花糖的颜色和胡大夫的胡子颜色一样,秦澄可不懂两者的差别只知道都是白白的。 “常听人说医者父母心,胡大夫恐怕不是你治不好这位大婶的病,只是因为这位大婶的病所需要的药价格不菲,你不愿意治而已。” 听到这句话,胡大夫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这妇人的病确实还有一线机会,这妇人所患的病不过是日积月累之下形成的,如果能够好好的调养,全部用上最好的补药,然后修生养息之后就能够慢慢的转好,但是这里面所需要的人力物力自然是极为繁冗的,而这妇人家境贫寒,自然是绝对拿不出这样的钱的,这城里的大夫也大多数都不想理会他们。 “长白山人参三枝,大连百年黄连一块……”听到秦珂的开出的药方,周围的人不少都纷纷的惊呼出来,这里面的随便一样东西拿出来都不是普通人家能够用得起的,少年即使不懂这些药材到底有多值钱,但是看周围人的反应,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大夫,这些药是不是要很多钱?” “你不用担心,这些药都不要钱,我会派人送来的。”没有待到秦珂说话,方尽休已经是拍在少年的肩头,笑着说道。 秦珂转过身来对着方尽休一笑,前方的胡大夫已经是脸色微微有些变化,秦珂口中的药材都是贵重无比,在这边关之中,想要买齐都困难,何况是给一个家境贫寒的妇人治病。 “你们并非是治不好她的病,只是因为这些药材很贵,这妇人内外都无比的脆弱,需要并非这些大补之药,能够做的只是将这些补药混合在其他的东西之中,长期的调理就能够慢慢的好。” 胡大夫的脸上也忍不住有些红,秦珂并未再看向他,反倒是看向一侧的少年,轻声说道“以后别在偷钱了,即使有一天你母亲的病是因为你偷来的钱治好的,她也不会开心的。你堂堂正正的赚钱,也同样能够为你的母亲治病。” 少年狠狠的点头,看向秦珂的目光中带着感激。 “你不需要感激我,对我而言,救你们并没有花费太多的力气,或许对你来说,是很大的恩惠。你没有必要为了有时候别人不经意的一个动作花费太多的时间来报答。”轻轻的说道,秦珂抚上少年的头顶,然后慢慢的转身离开。 怀中的秦澄不停的扯着秦珂的头发,拉扯之间有着淡淡的疼痛,或许正是因为有了秦澄的存在,她的心才会越来越柔软。 “将军,为何你不上前和那个姑娘打招呼。”对于明明认识,却选择了站在原地甚至没有动过的安明远,青年将领有些不解,然后抬头看着渐渐远去的绯衣女子。 “在她的心目中,我不过是她人生的一个过客,能够看见她,已经足够了。” 安明远长叹一声,有些不舍的看着绯衣女子的背影,然后毅然转身离开,青年将领静静看着秦珂的身影,有些疑惑。 那个看似平凡的绯衣女子到底有何等的能耐,能够让面前这位安家二公子情之所钟,一往情深。 “她叫什么名字?” “秦珂……”安明远停住脚步,久久之后才慢慢的吐出这两个字,这两个犹如在他的心底生根的名字。 “秦珂,有些熟悉啊。”青年将领想着这个名字,带着几分的困惑,总觉得秦珂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见过。 “那个白衣服的男的又是谁?将军……”朝着前方的安明远喊道,安明远原本行走的步伐停了下来,身后的青年将领是他的心腹爱将,他并不想隐瞒什么,吐出几个字“方尽休。” 这三个字有人晴天霹雳一般的响起在青年将领的心中,他自然是知道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方侯之子,帝都曾经最为灿烂的少年公子,才情纵横,容貌绝顶,这样的天之骄子,却因为身体的缘故将光芒隐藏,却又因为方侯的死名震天下。 毅然投奔南荒,到底是忠还是叛逆,成为了无数人心目中未解开的谜题。 方家和安家? 两家似乎一直以来就不和,而方侯之死无数人口中都和安家有着关系,方尽休回到太都,会不会对安明远不利。 “将军,他不是你们安家的敌人吗?”为何你却要放过他,在认出了他的情况之下,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帝都之中。 “方尽休是何等的任务,他与秦珂在大街上这样一闹,帝都那边早已经收到了消息。”安明远淡淡的摇头,论计谋,论心智,他远远不及三弟安蔚然,自然更是不及方尽休。 帝都之变 太都之中,风云莫变,小皇帝自从那次接见了群臣之后一直都没有上朝,反倒是不停的有着圣旨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右想烈无咎在位期间不思进取,无所作为,被贬为刑部尚书,钦此。” 安公公拿着圣旨在洛家宣布,洛家的人全部跪在大厅之中,不少的人听到圣旨的内容纷纷有些不服,想要起身反驳。 烈无咎却是接过圣旨,然后用着目光扫过众人,然后恭送着安公公离开。 “家主,这明显不可能是陛下的圣旨,如今安家已经权倾朝野,安西岳是在步步将所有阻挡在他面前的人剔除掉。” 有些激昂上前的人正是洛家大小姐的舅父,身为洛家中的老臣子,对于洛家如今明显被打压的情况他十分的气愤,却又无可奈何。 烈无咎撑起手挥挥,然后对着身侧雍容华贵的女子说道“夫人,你心中有何想法?” “夫君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妾身并没有意见。”微微笑着的洛家大小姐,温和典雅,一派的大家风范。 烈无咎也只是象征意义的问着这位洛家大小姐,洛家的人都知道如今洛家的当家是他烈无咎,虽然如此,但是烈无咎却一直以来都很尊重这位夫人。 洛家大小姐一向在族中很少发表意见,看着夫君微微皱起的眉头,洛家大小姐低垂的脸上却是露出淡淡的冷笑。 偶尔之间看向远方,昨日她接到那个女子的回信了,有些事情只要开了头,就注定了不会结束,洛家大小姐的再次的看见自己丰神俊朗的夫君,想到那一年初遇,她是豆蔻芳华的少女,他是英俊伟岸的青年,只是回眸擦肩的一瞬间,她恋上了他的笑容,却注定了一生的悲哀。 “你爱过我吗?” “对不起,对不起” 那一日的对话历历在目,所有的人眼中,他们夫妻两相敬如宾,恩爱无比,可是谁又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从不曾碰过她,只是因为他的心中有着另外一个女人。 夫君啊,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已经注定了万劫不复的沉沦,既然得不到你的心,那么就得到你的人。 她也曾经想过松手,让两个人都解脱,可是,情爱之中,一旦真的爱了,根本没有办法放弃。 同样的圣旨也在月家传达,送走了传旨的安公公,月寒风静静的坐在别院的亭台之中,看着面前未下完的那盘棋。 “主公心中有何疑虑?” “我一直以为自己虽然谈不上深思熟虑,却也是老谋深算,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自己不过自作聪明。”摇着头,月寒风的食指和中指指尖捏着一颗棋子,却不知道该放到什么地方。 身后的老魏拿过月寒风手中的棋子然后直接放到了两者之间。 “老魏你的意思是?” “主公如此犹豫不决,老魏斗胆为家主下了这局,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和这黑白子混为一体。”老魏的声音带着几分的稳重。 月寒风静静的看着他,良久之后才慢慢说道“老魏,一直以来你虽然是我月家的门客,但是我待你如知己。” “主公知遇之恩,老魏从来不敢忘记。”老魏正色的坐到月寒风的对面,然后拱手说道。 月寒风长叹一声,将那盘棋子掀掉,然后背负着双手站立起来,背对着老魏缓缓说道“老魏你本是帝都郊外有名的清雅人氏,素来高雅不喜和人谈论,一直以来在寒风的心中,你这般的人物更适合闲云野鹤,寒风一己私心将你留在了身边,可是寒风居然不知道一直以来你是安家的人。” 月寒风慢慢的转过身,老魏的身子一颤,老魏的脸上也露出一抹的苦笑。 “老魏,只要你开口解释,我一定会相信的。” “主公一直以来以知己对待老魏,老魏又怎敢在欺骗家主,安家并没有用老魏的家眷来威胁老魏,只是因为老魏从来都是安家的人,只是遇上了主公,主公以诚相待,老魏也是愧疚难安。” “安家能够在方家之后权倾朝野并非没有道理,想必犹如老魏你一般的人物,每家都有吧。”月寒风长叹一声,然后有些感悟,老魏并没有答话,但是脸上愧疚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枉费我月寒风自认为自己也算是聪明之人,如今看来,果真是输给安西岳太多了,安西岳能够隐忍数十载,十多年前就能够将暗装安排好,光凭这一点,我跟烈无咎都比不上他。” 人人都说他月寒风犹如狐狸一般,但是如今看来,真正的老狐狸还是安西岳。 “主公,对不起。” 老魏脸上愧疚难安,他在月家十年,月寒风对他视为知己,这些年来,弹琴论事,他非草木,怎可能没有半分的情感。 “秦珂果真是料事如神。”月寒风长叹一声,对于那一日,那个绯衣女子的劝告历历在目。 “舅舅,有些东西有些人,不是因为时间的长短能够改变的,因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分道扬镳。” “珂儿的意思是?” “当心你身边的人。” 那一日送走绯衣女子的时候,绯衣女子转过身对所说的几句话,似乎在验证着今日所发生的一切。 “秦姑娘一直以来都是聪明过人,不过老魏很好奇,秦姑娘为何会怀疑老魏?” 老魏抬起头看向月寒风,对于秦珂很早以前就提醒过月寒风感到好奇。 月寒风缓缓的摇着头,他也并不知道,他并没有因为秦珂的那句话开始怀疑老魏,而是因为今日老魏劝他和安家同盟,安家要的从来都不是结盟,而只是吞并。 一旦允诺了安家,必然是安家吞并月家,四大家族之中,如今剩下三家,安家独大,月家却是因为经济的独立而可以超然之外,安家看上的无非这个。 “老魏,你走吧。” 月寒风站立在风中,一向挺拔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老魏看着这个样子的月寒风,心中也有些伤感,拱手之后缓缓离开。 “主公,保重。” “舅舅,我说过,有些人有些事并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清冷的声音传来的时候,月寒风的身子微微一怔,慢慢的转过身,看到那个终年一身绯色衣衫的女子,缓缓开口喊道“珂儿……” 秦珂跳下来,然后走到月寒风的面前,伸出手,接过月寒风落下的一滴泪,月寒风身为月家的家族,位高权重,很少有能够交心的朋友,老魏陪伴在他身边十年,是他唯一的朋友,唯一的知己,唯一能够说话的人,他全心全意相信的人,这样的人却最终只是别人安排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秦珂的手上淡淡的湿润感觉,那个一直以来成熟稳重的男子落下的那滴泪水,让秦珂有些沉默。 或许在每个人心目中都有一个衡量的标准,例如自己,例如眼前的月寒风。 太都双壁 “你回到帝都,这帝都也该变天了。”月寒风长叹一声,站立在萧瑟的风中,此刻的他像是衰老了好几岁,看着这个样子的月寒风,秦珂心中有些遗憾,曾经她第一见到月寒风,眼前的男子丰神俊朗,那个时候是何等的潇洒,何等的人物,人世间,最长不过流年,最短不过遗忘,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成为永远的记忆了。 或许换一个方面来说,虽然老魏最终离开了,安家的计策却是成功了,因为老魏这句知己已经打击到了月寒风,从此之后月寒风的心底已经没有了争夺之心。 “珂儿,你有什么打算?” 月寒风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神色之间有些疲倦,眼眸之中却含着慈祥,他很喜欢秦珂,如果可以,眼前这女子是他的女儿那该是多好的事情。 “你回来不可能是一个人吧?” 秦珂点点头,她确实回来不是一个人。 月寒风的嘴角也慢慢的露出笑容,然后开口说道“他了?” 伴随着月寒风的话语,从花园的假山之后慢慢走出的白衣青年,站在不远处,眉眸含笑,宛若山川之中走出翩翩公子,颔首一笑。 即使是月寒风这个曾经帝都有名的美男子也有些震撼,微微笑着对着那个青年点头。 然后对着秦珂说道“珂儿,你眼光确实不错,方尽休这般的人物到是配得上你。” “你们有什么打算?” “听闻陛下已经很久不早朝了,想必如今的朝野已经被安西岳把持住了,听闻如今的太都边境已经开始动乱不安,必然是安家的人在边境之中开始策划起事了。” 月寒风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虽然她离开太都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是似乎对太都的形势了如指掌。 眼前这两个人在,何愁成不了事,秦珂与方尽休,两人皆是聪慧之人,犹如人中龙凤般的存在,这样的两人,或许会成为安西岳一生之中最大的败笔。 “珂儿,你应该回去看看你的父亲,他十分想念你。”看着秦珂的眸子,月寒风的神情之中有些感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到眼前的女子明显身为微微一怔。 父亲,听到这两个字,秦珂心中浮现那个有些苍老的男子,明明是丰神俊朗一般的存在,却在这最壮年的时候开始衰败,将秦家这样一个落败的家族一步步的带到如今的程度,那个称为父亲的男人和记忆中的那个温柔的女子慢慢的合拢在一起。 当她重新拥有生命开始,这个男人对她的爱护其实是一步步渗透过来,她将记忆中那个婉约的女子当做了真正的母亲,也认同了那个男人。 从无父无母的孤儿到突然之间拥有了父亲,一开始的不习惯,那个称为父亲的男人关怀是隐忍而隐藏的,但是仍然能够从那双眼睛之中看到淡淡的担心。 “你也别太怪旖旎,她不过是被娇宠坏的孩子,嫁给你父亲的时候曾经是慢慢的信赖和欣喜,却发现这个男人心底已经早有了一个女人。依照她的性子自然是忍不住这口气的,所以她才会这样的对待你。看在我这个舅舅的份上,你就偶尔纵容一下她。”月寒风提到他妹妹的时候也忍不住有些叹息,旖旎本就是养在闺阁之中的千金大小姐,刁蛮而任性,他也是男人,也曾经见过秦珂的母亲,那个温婉如水,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的女子,只要是疲倦的男人,都会沉醉在那样的温柔之中。 “舅舅,我明白的。”秦珂颔首,然后和月寒风道别,走到那个一身白衣的男子身边,两个人犹如璧人一般,月寒风远远看来,犹如一幅画一般。 或许这天下,他们这些人都老了,应该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再次见到洛清荷的时候,即使是秦珂也忍不住有些惊讶,那个帝都之中出名的温柔夫人,眼中的恨已经掩藏不了。 “秦姑娘,你回来了。”洛清荷看向眼前的绯衣女子,她从未怀疑过这个女子终究有一天会回来,她选择将这个女子成为她的合作人,并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因为这个女子心目中其实是最没有野心的人。 “烈夫人,你想我怎么做?” “杀了她。” “你真是如此的恨她?” 转过身的洛家大小姐嘴角的笑容微微勾起,带着几分的迷蒙,几分的凄凉。 夜色清明,夜晚的天空之上只要几颗璀璨的星光,淡淡之间闪烁,像极了那个人,洛清荷的目光有些朦胧,想起那一年初见时分。 “哇,你好厉害。” 那个有些孤傲的少年转身时候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不曾说过什么话,眉眸飞扬,眼中的傲气十足。 最长不过流年,这句话果真是对了,她是洛家的千金大小姐,举手抬足之间能够让普通人侧眸的父亲。 拥有这样的家族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她固执的眼中只看到一个人,父亲痛骂之后,终究是疼爱她的心占据了上风。 在她根本不知道的情况之下,允下了诺言,只为了那个心中已经有所属的少年娶了她。 她满心欢喜的等待着那个少年来娶她,以为那个少年会骑着白马,然后意气飞扬的娶她,可是她终究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为的不过是另外一个女人的安危,娶了她,果真是君子,新婚之夜,红烛垂泪,她静静坐在新房之中一整夜,那个男人从来没有碰过她半分。 每个人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她却偏偏要强扭,将这个男人困在她的身边,数十年了,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中年,那个男人从一开始的桀骜到如今的云淡风轻,两个人的心境都在慢慢的变化,却变不过,那个男人的心底从来没有自己。 “错不在你,错在你我相遇了,错在你有一个这样的父亲。”记得那个男人有些叹息的话,她的夫君啊,她全心全意所爱的男人啊,到底用着怎么样的一颗心跟她这样的相处数十年。 “杀了她,又能如何?烈无咎的心终究不会在你身上,何苦?”看着眼前这个几乎为爱疯狂的女子,秦珂心底不知道为何有一种迷茫。 “你后悔过吗?” “没有。” “即使这样?” “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即使他从未爱过我。” 洛清荷的神情是凄美的,甚至带着一丝的绝望,她看向旁边的目光几乎没有任何的焦距,却让秦珂从心底感受到一种寒冷。 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东西,她喜欢方尽休,愿意为方尽休做任何的事情,那就是爱吗? 如果有一天方尽休丢开了她的手,她似乎也会如眼前的洛清荷一般为爱疯狂? 罂粟之毒 情爱之物,一旦沾染了,或许就注定了万劫不复的沉沦。 “杀了她,只要杀了她,洛家的一切,洛清荷拱手献上。” 清冷的女声,那张原本雍容华贵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秦珂闭上了眼睛,缓缓的点头。 她的手曾经沾满了无数的鲜血,自然也不会介意多沾上一个无辜之人的血。 和洛清荷分开之后,秦珂朝着洛清荷所给的地址走去,那是属于太都帝都边上的郊外一个村子。 到了村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有些亮了,村子外面已经有着人行走,不少的乡民扛着锄头行走在乡间,看到秦珂的时候有些侧目。 “卓儿,你慢点。” 走到那个地址上所记载的地方,远远就传来温柔的女声,那是一个小院子,并不大,却是显得有些温馨,里面的女子正弯腰抱住一个在跑的小男孩,小男孩嘟哝着最不停的喊道“娘亲,娘亲……” 秦珂站在门外,透过大门看到那个女子的素净安宁,并不是美人,却只是个看起来让人舒服的妇人,也并不年轻,看向孩子的时候,她的眸子之中带着淡淡的笑容和满足。 那个样子让她想起了脑海中属于这个身子真正主人的母亲,也是如此般的淡然,如此的温柔。 推开门走进院子的时候,那个妇人微微的抬头看到秦珂,有些微微怔住,却是淡淡一笑,然后轻声的哄着那小孩子进屋。 “你是来杀我的吗?” 没有慌张,也没有任何的尖叫,那个普通的没有任何特色的妇人淡淡一笑,然后很有礼貌的招呼秦珂坐下。 “你必须死。” “我知道,一直以来我都等着这一天,她能够容忍我这么多年已经很不容易了,因为她比我更爱无咎啊。” 那个看起来普通的甚至找不出任何特色的女子淡淡笑起来的样子,有些微微的甜蜜,带着丝丝的温暖,或许那样的一瞬间秦珂能够明白为何这么多年,烈无咎无论处于什么地位始终不曾忘记眼前这个女子。 或许最初只是因为纯纯的喜欢,到了后来,时光荏苒之后,剩下的或许就是属于这个暖暖的笑容。 “而我,或许已经没有我想象的爱他,而他,也没有想象的爱我啊。”那个明明如最普通的妇人,笑起来却让人觉得温暖的女人,淡淡的说道,抬头看向天空的时候,眼睛中有着一抹闪过的遗憾,继续说道“或许在烈无咎的心目中,并不是爱我,只是因为我记载了他一生最安静无暇的岁月,在他的记忆之中,那曾经和我一起度过的日子是他丝毫没有算计的日子,所以他才会在我的身上寻找那早已经失去的时光。” “你很聪明,可惜你还是要死。”秦珂有些遗憾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即使知道她并不该死,可是有些事情有些人,注定了成为棋子。 “我不怕死,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将这个孩子送给普通人家,我希望他能够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长大。”妇人的眼中望向那在屋子中的孩子,眸子中浮着淡淡的慈祥和温暖,我的孩子,娘亲唯一能为你做的就只是这件事情,离开洛家,从此生活的无忧无虑,一如所有普通的孩子。 说完这句话,妇人的身子慢慢的倒下来,她的嘴角溢出红色的液体,纵然是秦珂,心中也忍不住有些愕然,上前扶住那个妇人,轻声说道“其实我并不想杀你,我也是一个母亲。” 妇人的唇角努力的向上弯曲,带着淡淡的笑容,挣扎着说道“其实我就是舍不得孩子,我与他相识于最美丽的季节,可惜人的一生,一旦走错了一步就注定回不来了,回……不……来了……”带着遗憾,那个笑起来温暖的妇人慢慢的闭上眼睛。 屋子的门被推开,奔跑出的小男孩上前扑到在秦珂的面前,纵声的大哭“娘亲,娘亲……” 秦珂站在一侧,看着那个如夏花般灿烂的女子,其实,或许这个女子心底的骄傲从来不逊于洛清荷,她们两个同样深爱着一个男人,却要装作漠然不知道,当这个平衡一旦被打破,就注定了事情已经无可挽回。 她让自己将这个孩子送走,然后自杀,不过是因为,有些战争,关乎情爱,就开始不择手段,她的死,注定了让烈无咎记住一生,烈无咎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在最初最美丽的时候与自己相逢,最终却是悄然离开自己的女人。 洛清荷输得很惨,但是一点都不冤枉,这个女人比洛清荷其实更加的聪明。 小孩子抬起头看向秦珂的目光中充满了仇恨,那双漆黑的眸子之中带着难以言明的怨恨,慢慢的站起来抹干了泪水,缓缓对着秦珂说道“你这个坏人,是你害死了我的娘亲。” 他与娘亲原本在这个地方生活的好好的,虽然爹爹很少来,但是他知道只要爹爹以来,娘亲就会很高兴,这样的生活本来可以一直到永远,可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出现打破了一切,年幼的孩童扑上前去,不停的殴打着眼前的绯衣女子。 只用了两根指头就将眼前的孩子提了起来,孩子眉眸清秀,虽然算不上俊俏无双,但是小小年纪那双丹凤眼却也是微微上翘,显得格外的妖冶。 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除了怨恨还是怨恨,秦珂微微的皱起眉头,然后淡淡对着眼前的孩子说道“你想要杀我?” 那孩子狠狠的点点头,然后一双眼睛犹如沙漠中的小狼崽子,睁大了狠狠的看着秦珂。 将手中的孩子扔了出去,虽然跌倒在地上,但是力道刚刚好,一点都没有摔伤,那孩子又继续扑向秦珂拳脚相向。 “你太吵了,休息下比较好。”淡淡的说道,秦珂一指点向孩子的穴道。 那孩子立刻倒了下去,看了看躺在院子中的妇人,秦珂的眼睛之中没有丝毫的感情,她的双手曾经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多一个少一个并没有什么差别。 箭在弦上 当他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他以为他已经死了,可是阴间是什么样子,小小的孩子侧过的头,带着微微的疑惑,有些不太明白,睁眼能够看见的地方是个小小的屋子,屋子里面很简陋,自己的身上盖着被子,阴间和以前也没什么两样嘛,想到这里,小小的孩子皱了皱鼻子,然后跳了起来。 突然之间想到倒在院子里的娘亲,虽然他很小,但是他仍然知道娘亲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再也不会像往常一样每日为自己煮粥,带自己出去玩。 想到这里,那双有些微微上翘的丹凤眼中就噙满了泪水,然后大声的哭起来。 “孩子,别哭了。”推门进来的老人两鬓斑白,慈祥的看着他,他有些困惑的看着眼前的老者,并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样的一个地方。 老人上前抱住他,然后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部,像娘亲一般的温柔慈祥,轻轻的说道“可怜的孩子,别担心,以后有爷爷的一口饭吃,就有你的一口饭吃。” 他有些疑惑的看向这个老人,老人布满茧子的双手轻轻的抚过他的头顶,他皱了皱鼻子,他都是大孩子了,大孩子不可能被摸头的。 跳起来之后站立在地上,脚微微有些发软,老人慈祥的看着他慢慢说道“孩子,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啊。“她了?”他想到那个清冷的绯衣女子,突然之间开口问道。 “你说那个姑娘,她走了,给了我银子让我好好照顾你。” “她有没有说什么?” 老人有些迟疑,缓缓之后才说道“她说她叫秦珂,如果你想找她报仇至少要你有这个资格。” 原本有些天真的孩子在听见这句话之后,神情变得有一瞬间的阴冷,那双胖乎乎的小手捏的紧紧的,用着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秦珂,秦珂。” 遥望着小屋子外面的天空,他的牙齿咬得紧紧的,很早很早以前,爹爹就经常不回家,一开始他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后来,他知道了,因为村子里的人背地里都喊他小野种,因为他是爹爹在外面养的女人生的。 听村子里的人说,爹爹有妻子,爹爹所有的一切都是靠着他的妻子所得到到的,所以爹爹不能给娘亲一个名分。 他曾经问过娘亲名分是什么东西,娘亲的眼角却是有着泪水流出,从此他再也不敢问了。 秦珂,秦珂…… 这两个字犹如记号一般的印在了他的心底。 回到客栈的秦珂,静静的坐在二楼的座位上,然后看着窗外,偶尔之间有些难见的呆滞。 “珂儿,你怎么了?”自从珂儿回来之后就有些奇怪,方尽休总是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的迷茫和不确定。 秦珂慢慢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眉眸如画,清雅非凡,这个男人是她所选择的男人。 那个一贯从容的女子眉眸之间染上淡淡的困惑,看着眼前的男子,轻声的问道“在你的心中,到底是这江山重要还是秦珂重要?” 这样不确定的话居然会从这个一贯骄傲从容的女子口中问出,方尽休忍不住有些怔住,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珂儿,在方尽休的心目中你就是整个天下。” 纵然你的话可能是谎言,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相信,因为寂寞了太久,我需要一个理由,让自己相信你。 帝都的天空,最近的天气总是有些阴沉,带着微微的冷意,夏日的天气显得有些奇怪。 安家的大宅宁静得听不到半点的声音,安静的甚至是颗针的声音都能够听见。 作为如今权倾太都的权臣,安西岳此刻的神态自然是不能与多年前相比,在整个帝人的眼中,数年前的安西岳老奸巨猾,但是却总是隐忍的,数年后的安西岳,似乎在一瞬间,将所有的光彩绽放出来,将安家待上了最顶峰。 “家主,这场赌注太大了,胜则是整个安家从此至尊无双,败则是安家从此万劫不复,家主深思……啊……”安家的大长老一脸悲痛的跪倒在大厅之中,大厅正中央坐着的安西岳慢慢的端起杯子,轻轻的品味了一口茶水,长长的呼吸了一口空气,缓缓说道“大长老,此事已经成为定居了,安西岳生于太都,长于太都,一直以来安家虽然被誉为帝都四大家族,但是方家存在的时候,方家的光芒掩盖了所有,其他的三族几乎一直以来是处在方家的光芒之下,我一心想要将安家带入最辉煌的时刻,大长老你可知道我处心积虑如此多年为的是什么?”安西岳的神情有些隐忍,有些疯狂,站起起来,将手中的杯子狠狠的掷向面前的大长老。 背负的双手,缓缓的在大厅之中踱步“我所谓为的是安家啊,如今的我身为内阁首辅,卿然和蔚然几乎掌控了半个朝野,而明远手中有我太都十万强兵,小皇帝背弃方家,失去了人心,这样的天时地利人和,难道要放弃?” “家族如今位极人臣,安家权倾天下,我们何苦要冒着大不韪的风险然后让世人唾骂,家主三思啊……”大长老苦苦哀求,一张斑驳皱纹的脸上更是担忧重重。 他如何不知道安西岳心中的野心和愿望,安家能够从四大家族中脱颖而出,小皇帝固然是主要的原因,但是安西岳步步为营,将野心这些年完美的掩藏,才是最为重要的。 安西岳才智过人,从年幼时候就展现出来,但是这一步却是在用整个安家作为赌注啊。 “家主……”大长老一步步的爬到安西岳的面前,安西岳长叹一声。 “老头子就是死也不能看着家主用整个安家来作为赌注,这会毁掉安家的,毁掉安家啊……”大长老的声音显得有些凄凉,安西岳的上前一步,眉头微微皱起,伸出的手扶起大长老,却是在大长老起身的瞬间,一掌拍向大长老的头顶。 祸起萧墙 大长老口吐鲜血,喷洒而出,然后慢慢的倒下去,大长老的脸上带着几分的释然,他并没有 怪过家主,如果安西岳真是心慈手软的人,安家也不可能在他的领导之下走到如今的地位。 “爹,你在干什么?”惊愕的声音出自一直站立在安西岳身侧的安卿然口中,安卿然看着那个慢慢倒下去的老者,老者的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怨恨,有的只是解脱,或许对大长老而言,能够在安家毁掉之前闭上了眼睛,就是一种幸运。 “卿然,大长老在族中一向地位超然,如果他一直持着反对的意见,爹的计划永远无法展开。”微微的长叹一声,安西岳的脸上一片的淡然,没有过多的表情,他是大长老一手带大的,大长老在族中地位特俗,几乎可以说在老一辈中的影响远远超过他,如果说大长老在即将召开的会上,表示出不赞同,恐怕他这个安排了近十年的几乎就会泡汤。 他苦心策划数十年,他绝对绝对不会允许这个计划毁在任何人的手中。 安卿然沉默不语,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个老者,内心却是充满了悲伤,这个老者在整个安家的地位犹如他的爷爷一样,爹是大长老一手养育长大的,而在他心目中,这个一心为了安家考虑的大长老其实很值得人敬佩。 上前走下去,伸出手将大长老的眼睛合上,低声的对着父亲说道“爹,或许大长老的话并没有错,用整个安家作为赌注,一旦输了,我们就是万劫不复。” 身子微微一怔,安西岳抬头看着天空,正午的太阳有些炙热,安西岳的声音却是斩钉截铁“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太都正德十五年,边疆打乱,起义军直奔京城而来,当朝首辅安西岳调西北军进帝都护卫王师,一手掌控了整个帝都之中的所有军力。 帝都御林军作为太都之中直属皇室的护卫力量,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是忠于皇室的,御林军统帅于震更是骁勇善战,多年的将领,曾经也是方尽休手下的一员大将,自从小皇帝不上朝以后,他的眉头就越来越皱。 他的儿子于清扬站在他的身侧,月色之下,两父子却是相对无言。 “父亲,如今的形势,你也看得到,安家已经掌握了整个太都的的朝野,父亲,投靠安家吧。” 于震狠狠的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这个儿子一直以来都是他的骄傲,聪明,而且极为的识时务,但是在这个时候,于震心里却有些悲哀。 被于震那样的眼神所看到,于清扬心中也忍不住有些无法直视父亲的眼神,但是作为一个聪明人,如今朝野的形势一眼之间就能够看清楚,陛下早已经多日不上早朝,整个朝野全有安西岳来把持,虽然每日都是安公公在下达圣旨,但是根本没有人看见过陛下,陛下如今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也无人得知。 “清扬,陛下对我们于家恩重如山,我们怎可如此?”于震抬起头看着于清扬,眼神之中带着一抹沉痛,如今的形势他怎么会不清楚,正因为太清楚,所以他才牢牢的站立在陛下的身侧,作为臣子,他自然是要随陛下一起。 “父亲,你一辈子金戈铁马,荣辱半生,为何这些事情还想不透,那就不能怪我了。”于清扬眼神一暗,然后话音落下,一掌拍向于震的后颈。 于震惊愕之余,眼神之中带着不敢置信慢慢的倒下去,于清扬将父亲的抱起来,然后唤人进来,低声说道“老爷身子不适,将老爷送回房间,从现在开始,御林军和于家都由我掌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私自行事。” 父亲,对不起,我这样做也只是为了保护于家,如今的安家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抗衡的。 而他所没有看到的是于震被下人送走的时候,眼角滑落的泪水。身为老臣,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形势,只是身为臣子,自然要尽臣子的本分。 同样的夺权事件发生在整个帝都之中,帝都之中的军权几乎都掌握在了安西岳的手中,安西岳站立在城门之上,静静的看着远方,如今的起义军节节胜利,逐渐的逼近帝都之中,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嘴角微微的上翘。 身后的安卿然脸上一脸的平静,安西岳张开双手,任由风吹佛起他的发丝,然后低声对着安卿然说道“卿然,你说这大好河山,是不是如斯美丽。” 安卿然看了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太都国土,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父亲,这河山确实美丽。” “卿然,你能理解父亲的所作所为了,这样的山河真是叫人迷恋。” “可是……父亲……” 安西岳挥起了手阻止安卿然即将说出来的话,淡淡的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做大事,自然就需要付出代价,卿然你什么都好,就是心,不够狠。”安西岳背负着双手,然后转过身对着安卿然一字一句的说道,最后几个字尤其加重了读音。 “这山川河流如何的美丽,那些普通的百姓没有必要为我们的野心付出生命的代价。”看着安西岳有些疯狂的眉眸,安卿然捂住了脸,缓慢的说道。 安西岳回头看着安卿然,整张脸上露出的笑容有几分的苦涩,缓缓的开口“卿然,无论你想或者不想,这已经成为定局了,谁也不能够改变,如今的我们只要两个选择,要么高坐在帝都的龙椅上,从此安家权倾天下,要么就是兵败如山,乱臣贼子,从此整个安家,我,你,你的两个弟弟都死。” 安卿然有些苦涩的看着安西岳,却只能长叹一声,纵然这些百姓无辜,可是他也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在自己的面前倒下。 “明远如今安在?” “二弟他……”安卿然的心中在提到安明远的时候有些担忧,比起他的优柔寡断,二弟更是让人担忧,二弟手握如今边疆兵权,可以说是安家如今最强大的实力。这一场争夺之中,若是安明远没有回来,那后果…… 安卿然和安西岳对视的眸子中都浮现一丝的谨慎,这一场赌注,赌得太大,甚至不能有丝毫的错误,否则就是万劫不复。 “快派人通知老二,让他速度回来,他如果是想要见到他爹的人头,就叫他可以不回来。”安西岳的声音有些震怒,对于这个到了临头却没有回来的二儿子,他心中此刻简直有种掐死他的冲动,如果安明远在他的面前,他恐怕会控制不住的将安明远掐死在面前。 阴云密布 安卿然也有些慌忙的冲下城门,城门已经紧闭,因为这一场夺权之争,整个太都皇城已经关闭,不少的民众被困在了城门之内,下方的人群已经开始动乱,皇城之内人心惶惶,气氛沉重。 走下城门,安卿然看到整个城门的地方站满了人,即使是御林军在控制秩序,也抵抗不住有些慌张哄闹的人群。 看到安卿然,明显那个守城将领松了一口气,然后上前一步说道“安大人,这城门一直关着也不是办法啊,不少的人要求出城啊,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必须关闭城门这么严重。”说话的人是太都皇城的一名低级将领,他们这样的低级将领根本没有资格知道什么机密,只知道上方下达命令让他们关闭城门。 而面前的安卿然是如今权倾太都的安家的大公子,这样的人,对于他这样的低级将领来说,已经是高高在上不可触摸的存在。 “城门是绝对不可以开的。”安卿然看到下方杂乱的情景,微微蹙眉,良久之后才长叹一声说道。 那名将领也顺着安卿然的目光看去,不少的百姓已经纷纷的朝着城门冲去,阻拦的官兵也有些拦不住了,整个城门外几乎已经陷入一片的混乱之地。 “啊……” “死人了死人了……”不知道突然之间从哪里传出的声音让不少的百姓纷纷的向后退去,安卿然顺着声音看去,挤向城门的地方倒下了一个人,周围的百姓纷纷的退到道路的两边,空出的地方躺着一个人。 安卿然微微皱眉之后也快步的走了下去,守城将领也跟着走了下去,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安卿然上前翻过那人的身子,那人的脸色已经苍白无色,安卿然伸出手触及他的鼻子,那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死了。” “怎……怎么会……死了”守城将领有些慌张的上前,探出个头看了看地上那躺着被翻过来没了气息的人,脸上一阵的慌张,然后有些无措的看向安卿然。 安卿然脸色微变,然后立刻下命令“城门进步,立刻多派人来维护秩序。”这句话才说完,整个城门原本退开的人群,突然之间像是发生了什么,齐齐的拥向城门,城门外并不多的守卫根本无法阻止百姓的动作。 守城将领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白,然后转过头回首看着安卿然,等待安卿然的下一个指示,安卿然微微眯起眼睛,然后直接开口冷声说道“放箭。” 守城将领有些愕然的看向安卿然,惊声叫道“安大人,这下面可全是无辜老百姓,放箭……” 安卿然眯起的眼睛透过下方混乱的人群,看向不远处站立在大街之上的绯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的慌乱,他自然是知道那个绯衣的女子是谁,像是也看见了他,那个绯衣的女子轻轻的挥手对着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在安卿然追了过去之后,就消失在人群当中。 夜晚的月色有些迷蒙,淡淡的带着丝丝的清冷,夜风轻轻的吹佛,伴随着月色和花香,萦绕到了很远。 一切的局,布置了很久,到底能有怎么样的结局,想到这里,庭院中的绯衣女子静静的举杯,然后对着明月一饮而尽。 身后的白衣男子上前将她拥入怀中,然后低头轻轻的轻吻她的眉眸,明日,大军即将到达帝都,而安家如今已经封闭了整个帝都皇城,明日的结局到底是安家从此龙惊天下,还是方家从此权倾天下,这就是一个赌注。 每个人都想要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但是那个位置注定了只有最强者才能登上,而两军的对峙,到底结局是什么。 “珂儿,你可曾会后悔?” 将头埋进绯衣女子的怀中,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雅兰花气息,方尽休有些杂乱的心在瞬间的安宁下来,只要她在身边,似乎觉得甚至连空气都能够让人宁静下来。 没有人知道明日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或许是一步登天,也或许是万劫不复,像是回答他的话,秦珂的顺着他的吻回应着他。 没有人知道明天会怎样,所以不要管明天到底会发生什么,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是秦珂在曾经的人生中学到的最实在的东西,那荒芜的日子里,只有画情陪伴的日子,她最终却没有守护住那对她而言至关重要的人,所以这一次,她要将想要保护的人紧紧的握在手中。 “抱我……”怀中的女子媚眼如丝,吐气如兰,方尽休微微一怔,天风大陆虽然并不是一个极度封建的社会,但是在整个天风大陆之中,女子的地位还是比起男子要低很多,他与秦珂在一起,同床共枕不少,但是他却从未真正碰过秦珂。 手拂过秦珂的脸颊,月夜之中,那个绯衣的女子眼眸之中,好像藏着一簇的火焰,方尽休的眼底有着自己也难以发现的挣扎,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子这样的决定,只是因为自己心底的不安已经蔓延出来,甚至她也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波动。 将她交给自己,意味着这个女子认可了自己。 将这个女子抱了起来,然后推开门扉,吹熄了房间中的烛火,室内的旖旎春光在月光之下慢慢的淡去。 太都的皇宫之中,一片的安静,安公公小心翼翼的行走在整个宫殿之中,如今的他在宫中地位不凡,宫中的人,人人都知道安公公不仅仅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更多的是他是安家的人,安家是谁?安家是如今帝都实权真正的掌握着。 月色照亮着宫中的道路,安公公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即使在这寂寞的宫中也是行走得如履薄冰,看见前方的巡逻的侍卫,若是平时,安公公一定趾高气扬的走过去,然后等待着侍卫恭恭敬敬的行礼,这个时候,他却是将身子微微一卷曲,然后靠在转角处的石壁上,然后躲开巡逻的侍卫。 等待侍卫离开,他才慢慢的从转角处走出来,然后看了看四周,没有人之后才朝着冷宫的路走去。 步步惊心 寂静的冷宫之中安静的只要有走过的人就会出现其他的声音,伺候太后的宫女莲儿吹灭了烛火,慢慢的从萧太后的寝宫中退出来,走出来的时候一抬头恰好看见安公公,急忙埋头唤道“奴婢见过安公公。” 安公公轻轻的摆摆手,莲儿埋头的时候,安公公却是迅速的从怀里拿出一张帕子,然后捂上莲儿的口鼻,莲儿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一丝,就跌倒在地上了。 外面安静的让人有些害怕,方后微微皱眉,即使到了她这个年纪,她仍然是个非常漂亮的美人,否则也不会宠冠后宫多年,今夜不知道为何,她的心底一直有些不安的感觉,龙诞香的味道慢慢的弥散在空气中,带着几分迷惑人的淡淡气息。 方后掀开帘子,轻声的唤道“莲儿……莲儿?” 她在冷宫这么久的时间,一直是莲儿在伺候她,莲儿一向做事极为有分寸,而且为人懂礼,绝对不会在她没有睡熟之前就离开。 方后微微蹙眉,然后有些谨慎的喊道“莲儿?” 门外安静的让人觉得有几分的不安,方太后慢慢的起身,自从搬到了冷宫之后,身子一直一天不如一天,她不过是璀璨年华,如今看来,容颜依旧,却是多了疲惫,今日起床的时候对着铜镜,居然发现青丝之中夹杂着一缕华发。 时光荏苒如流水,似乎那一年进宫依旧是很遥远的事情了,那一年,桃花依旧,兄长丰神俊朗,整个太都的女子谁不羡慕她有着显赫的家世,如神祗一般存在的兄长,即使在初进宫的时候,陛下也不敢怠慢她半分,只是因为她姓方,只是因为她是方无忌的妹妹。 如今却是白驹过隙,时光依旧过了太久了,兄长依旧深埋在太都的角落之中,或许在守护着这个国家,或许在埋怨着她这个妹妹。 摇摇头,方后有些恍惚,突然之间想到这些,摇摇头,方后慢慢的起身,这段时间她总有些心神不宁,一向浅睡,也是合衣而眠,起身之后,外面一片的宁静,这种气氛让她越发的紧蹙眉头。 “莲儿?莲儿?” 依旧没有任何的声音传来,方后几乎要喊侍卫进来,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奴才小安子叩见太后娘娘。” 方太后松了一口气,然后低声说道“小安子原来是你在外面,莲儿呢?” “回禀太后娘娘的话,莲儿姑娘去御膳房为娘娘端糕点去了。” “哦,小安子你有什么事情?” 安公公上前一步,脸色神色未变,微微的抬头看着帘子,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手心隐约有着汗水渗出,然后朗声说道“娘娘,如今这宫里,只要你能够救陛下了。” 方太后原本低垂的眉眸突然的抬起,有些惊愕的问道“陛下怎么了?” “太后娘娘,安大人统领朝野,陛下如今被囚禁在宫中,说不准什么时候安大人就对陛下动手。” 小安子的声音有些颤抖,又有些凄烈,让方后的脸色有些变化,方后贝齿轻咬红唇,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小安子,进来扶哀家去陛下的寝宫。” 听了这句话,小安子的眉眸之间浮现一丝的喜色,然后上前掀开帘子,伸手扶向安太后,安太后伸出手搭上小安子的手腕,就在这个时候,小安子只感觉到脉上微微一颤,然后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让小安子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惊恐的看向安太后。 “娘娘您……” 安太后的眉眸之间浮现一丝的冷冽,看向安公公的目光之中带着厌恶,低声冷哼一声“狗奴才,是谁给你天大的胆子居然敢来谋害哀家,莲儿是哀家的贴身宫女,她素来极为清楚哀家喜好,绝对不会哀家睡觉的时候离开,光凭这一点,哀家就知道你这狗奴才不怀好意。” 安公公的一阵阵剧烈的疼痛传来让他几乎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安公公只能不住的摇头,然后带着祈求的目光看向方太后。 “娘娘,娘娘,奴才没有,奴才没有?” “没有,小安子,你到底是安家的人,还是方家的人?”方太后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叹息,对待那个给与了她一切,将她推到了这个天下至高位置的方家,她有时候都不明白到底是恨还是爱。 这句话明显让小安子的身子微微一怔,他的脸上也露出淡淡的苦笑,然后再次开口说道“娘娘,奴才是方家的人,公子说奴才不必刻意隐瞒,你一定会猜到的,毕竟娘娘也是方家的人。” “尽休这孩子是哀家一手带大的,他的心思缜密,安家野心也不是一天两天,恐怕不只是你,整个帝都之中稍微有点权势的人家,他都安排下了人手,哀家比任何人清楚,那个孩子,恐怕内心是不曾愿意屈居人下的,曾经是因为他的身子,所以他逼迫自己不去想,可是秦珂给了他一个重生的机会,这区区太都是困不住他的吧。”方太后长叹一声,站立起来,然后上前一步解开了安公公手腕上的禁锢,安公公急忙站立起来,然后站立在方太后的身侧。 “他恨我吗?”方太后沉默了片刻之后,缓缓的开口,眼神看向安公公的时候带着几分的期盼,却又带着担心和害怕。 安公公没有说话,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前这个女人身份地位至高无上,出身高贵,可是她的眼底没有快乐,身为方家的人,他听过眼前这个女人的传奇,年轻的时候曾经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可是身为方家唯一的大小姐,注定了是嫁入帝王家,所以注定了那段无暇的恋情夭折在青梅的岁月之中。 她的一生,其实并不快乐,在最美丽无双的岁月之中嫁给了太都最为尊贵的男人,从此就在后宫的权力之中臣服,当踏入这个地方开始,就注定了从此再没有办法为自己而活。 名义上方家最为尊贵的大小姐,太都无数女人羡慕的目光之中,出生权力富贵之家,成年之后嫁入帝王家,到头来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快乐过。 “我明白了,作为方家的人,我背弃了全族,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我无法拒绝我的儿子,但是在我的心底,尽休也如我的孩子一般。”这个太都最为高贵的女人唇角微微上扬,露出淡淡的笑容,却只是让安公公觉得满心的悲哀。 方后辞世 “莲儿她……”才开了口方太后甚至自我有些嘲弄的摇摇头,在这个宫廷之中多少年了,自己居然还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莲儿应该已经沉睡在地下了。 “尽休将你安插在安家很多年了吧。那个叫秦珂的女子是真心对他好的,不要错过了才知道后悔,一如我,如果当初我有勇气对父亲说不,或许今日的我就不会是这般的境地,兄长也不会离开。我也没多少日子可以活了,尽休那孩子,我太了解他,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方太后转身对着安公公微微一笑,即使在这个时候,安公公也忍不住被这个笑容所惊艳,摇摇头,安公公却是不知道为何方太后仍然留下了她的性命。 方太后起身慢慢的在屋中踱步,回头之间缓缓说道“我太了解尽休那孩子,即使今日哀家杀了你,明天还是会有王公公,李公公的,从我默认了皇儿对大哥动手开始,尽休就没打算留下哀家这条命了。” 这个曾经权倾太都的女人,回头微微一笑,然后在安公公的面前慢慢的倒下去,安公公看着她笑靥如花的微笑,不知道为何却只能觉得满心的悲哀。 他从一开始就是方家的人,自然是知道这位曾经的方家大小姐,后来的太都皇太后,这个女人从一出生就站立在众人之上,却从未真心的活过,最终为了唯一的儿子舍弃了家族,舍弃了挚爱的兄长,他也猜到了方太后自尽的原因。 “告诉尽休,哀家后悔了。”慢慢沉睡下去的方太后眸子之中露出一丝的后悔,也露出一丝的嘲讽,倒下的身子犹如花朵一般的绽放出最后的美丽,然后永远的凋零,手中缓缓的露出一纸锦帛。 飘散的锦帛上细密的黑字,如今只有安公公一人能够看到,上面赫然写着:龙子并非太后亲生。 就是这短短的一句话,几个字就足以够让方太后后悔无比,她一生爱过或许最爱的就是两个男人,她的儿子和她的兄长,当两者只能选择之一的时候她选择了自己的儿子,到头来却发现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儿子害了唯一的兄长,聪慧如她,当知道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自然就能够想到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必然是宠她到了极致的兄长,为了保住她的地位,狸猫换太子的一出戏,如今的她,知道了真相,其实她的人生就注定到了尽头。 “公子果然是料事如神。”长叹一声,上前为方太后合上了眼睛,想起那个白衣胜雪的青年背负双手站在自己面前交代的话语。 “姑姑虽然美丽无双,但是她却绝对不只靠容貌站立在后宫多年,你是杀不了她的,她的武功传承自父亲,你绝对不是她的对手,你只需要将这个无意之中让她截获,她自然不会在活下去了。” “可是区区这样一句话太后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当时的他只是微微蹙眉,然后抬头看着那个白衣青年,并不相信这句话能够让方太后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姑姑能够在宫廷之中立足这么多年,自然有她的耳目,她自然会辨别真假。” 今日的种种已经印证了那个公子的话,安公公长叹一声,然后慢慢的退出冷宫之中,月色有些朦胧,照射着这个曾经华丽无比的宫殿,却是寂寞的让人有些哀伤。 天明的时候,安府之中一片的宁静,只有区区几个下人小心翼翼的行走在整个宅子之中,这几日帝都形势紧张,几个小人甚至是动作都显得有些谨慎,他们都是伺候安家多年的老人,如今的安家根本不允许生面孔的靠近。 “砰砰……”叩门的声音传来,在宁静的清晨之中显得格外的清晰,几个下人面面相觑,然后其中一个上前将门打开小小的角落,探出头看了看门外。 门外的人他也认识,倒是有几分惊讶的喊道“安公公?” 即使他们这些安家的下人也认识面前这位内廷装扮的公公,今日的安公公并没有穿着大太监的服装,反倒是穿得犹如普通人家一样,而且内敛普通的几乎到了人群之中也分辨不出来。 看到他开门,门外的安公公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急忙说道“快开门,叫老爷出来,出大事了?” 开门那人听到安公公急促的话语,也有些慌张,急忙将大门打开,然后一边让安公公进来,一边朝着另外几个人喊道“快去请老爷出来。” 那几人也慌慌张张的跑向内堂,小安子走进大厅,然后坐下来喘了口气,才喝了口水就看到安西岳走了出来。 看到安公公,安西岳明显眸子之中闪过一丝的惊讶,然后上前喊道“安公公?” 看到安西岳,安公公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然后附到安西岳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公爷,出大事了,娘娘昨日夜晚薨了。” 这句话的震撼力,即使是安西岳也忍不住吸了一口气,方太后虽然如今身在冷宫之中,但是整个太都之中若是论影响力,绝对是超过如今龙椅上那位。 想到这里,安西岳眉角也微微的蹙起,然后转头看向安公公,开口问道“这件事情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安公公摇摇头,安西岳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的亮光,含笑说道“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宣布。” “可是?”安公公有些迟疑的看向安西岳,像是突然知道安西岳的想法似的,有些惊愕的抬头看向安西岳,安西岳对着安公公淡淡的点点头,安公公有些踟蹰,缓缓开口说道“这,若是陛下问起?” “陛下不会问的。”安西岳的嘴角慢慢的上翘,太都这位皇帝陛下,年纪轻轻,脑子却并不灵光,他能够坐上这位,到底靠的是什么,是因为他有一个好母亲,而她的母亲,出自太都帝国最为强大的方家,而他亲手将这个最大的屏障舍弃了。 “对我们的皇帝陛下而言,他理想的雄才大略,一展抱负,都是方家阻挡了,对于太后娘娘,陛下或许更多的利用和依赖。” “可是公爷,即使陛下不问,朝野之中也有人会提到的。” “哼,如今的太都是我安家说了算数,其他人不会如此不长眼,随便在本公爷的面前提起,至于月家和洛家,如今他们自保都困难,更不用说敢插手。”提到这个时候,安西岳隐约有些得意,伸手轻轻的抚了抚胡须,然后看向面前的安公公,安公公脸上也露出阿谀的味道,急忙点头。 九千岁 对于安公公的表现,安西岳明显很满意,然后也笑着说道“本公爷能够让安公公成为内廷大总管,自然也能够让安公公成为另外一个九千岁。” 太都开国数百年,只有一个太监被封为九千岁,曾经的永定侯,不仅是因为他对太都帝国的卓越贡献,更是因为他的忠心,先帝托孤,不过二十岁的永定后毅然自宫,然后以示忠心,从此辅佐幼帝,幼帝长大之后深为永定侯所感动,册封了太都帝国开过以来第一个九千岁。 听到这里,安公公的眼睛明显一亮,然后狠狠的点头,起身拱手说道“那有劳公爷了。” 然后笑呵呵的慢慢离开安府,安卿然从后面走出来,走到安西岳的身边,看着安公公的背影,轻声问道“父亲,您觉得这位安公公可靠吗?” 安西岳看着安公公的背影,缓缓开口说道“太监这类人,其实很可悲,因为他们失去了做男人的本能,变得不男不女,所以这类人通常对两样东西比较偏爱,一是钱,二是权。为父将他推到了内廷侍卫总管的位置,他的心是向着我们的,但是仅仅是这样是绝对不够的,他们这类太监是永远走不到最高的位置,而这个曾经以太监的身份出现的九千岁就成为了他们的梦想。” 安西岳的声音在空寂的大厅之中显得有些冰冷,甚至让人有几分的让人颤抖,安卿然却是慢慢懂了的点点头,即使他同情那些无辜的百姓,可是他更加的清楚,如今的安家已经站在了这个位置,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这几日,他派人到西北边疆通知三弟,三弟那边却是毫无半点音信,他甚至不敢给父亲说,三弟,不要因为一时之气,而将整个家族置于不顾,三弟,朝着西北所在的位置,安卿然的目光之中满是担忧。 而此刻的太都郊外,笑起来有几分妖冶的青年正坐在院子里,然后看着手中的琥珀杯子不停的摇晃,杯子中的红色液体慢慢的荡漾着,带着几分的魅惑。 “看来陛下非常的悠闲。”清冷的声音从院子的入口处慢慢的传来,带着几分调笑的味道,听到这个声音,原本悠闲喝酒的青年也有几分惊喜的转过身,看到那个站立在院子门外的绯衣女子,青年男子站立起身,朗声说道“秦珂,一别之后,朕很想你。” 听到熟悉的声音,即使面前这人只是因为利益的关系和自己走到一起,秦珂的心底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眼前这人勉强也算半个朋友。 “咦,你的跟屁虫呢?”北无轩看向绯衣女子的身后,并没有看到那个一贯的白衣青年,倒是有几分惊奇的挑高了眉角,带着几分的调笑。 秦珂微微弯腰,身后走出的白衣青年眉眸如画,一如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只是淡淡的眉色之间多了一分的王者之气,北无轩倒是看向方尽休。 “如今帝都之中,到处张贴了通缉你们俩的文书,你们两个的胆子真大。” “陛下不也是吗?身为南荒帝王,亲身涉险,若是四王知道了……”身为南荒的帝王,一言一行自然是有人关注的,能够独自一人跑到太都来,眼前这北无轩心底好玩恐怕占据了大半,但是同样的绝对是偷跑出来的。 “秦珂,本王怕了你了,千万别通知那四个家伙,本王不过说要来太都玩玩,那四个家伙就大惊小怪,不停的在本王的身边说有多危险,本王身为一国之君,不可轻易涉险……” 说道那四个家伙,明显北无轩的不满就开始爆发出来,不停的埋怨,但是言语之间却并没有怪罪那几个,只是提到四王的时候眉眸之间微皱。 “四王也是担心陛下的安危,陛下身为万金之躯,一国之君,自然是比任何人都重要。”秦珂微笑着对着面前的北无轩说道,反倒是北无轩笑眯眯的靠近秦珂,凑到她的耳边说道“秦珂果然是秦珂,说的话让人听了就是舒服,本王如今是身心通透,就是不知道下一步棋该怎么走,不如你说说看。” “陛下想要成为天下之龙,而秦珂,只是想要守护一个人的心愿,所以秦珂永远只是个普通人,依照陛下的聪明应该知道该做出什么了?”微挑起眸子的秦珂看向北无轩,眼中闪过一丝的锐利。 北无轩摸摸下颚,然后思索片刻之后慢慢的正色开口说道“南荒十万将士攻打西北?” 看着面前的绯衣女子微微的点头,北无轩神色微微有些严肃,良久之后才再次的开口“秦珂,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样的赌注,本王为何要相信你会赢,其实从你最初和本王谈条件开始,本王就一直只是觉得很好玩,一直想看的是你能够做到什么程度,你是个很有趣的人,你成就了方尽休,也成就了岚朝的韩家,如今韩家在岚朝重新站稳了脚步,你功不可没,更是在帝都松山学院之中取得新生冠军,你所做的每件事情看似的漠不相关,可是细细看来却有着联系。” 看着难得正是的北无轩,秦珂的脸上也浮现淡淡的笑容,眸子微垂,倒是有几分的深不可测,轻声开口应道“噢,有什么联系?”北无轩倒是出乎她的意料,居然能够看出这之间的联系,这天风大陆之中,人才辈出,一路来,她见过太过惊采绝艳的人,但是这北无轩也在这些人之中也是首屈一指的。 “你与方尽休初识应该是偶尔,而也是那个时候开始,你似乎开始绽放出你的光芒,或许正是因为他的出现让你开始变化。”北无轩眼睛中带着一丝的叹息,指向方尽休,然后继续说道“方尽休身为太都方家唯一的继承人,有着显赫的身世,你与他的认识到底是他的福气还是你的福气,或许都无法知道,但是从那以后,你进入松山学院,松山学院被誉为太都第一学府,盘根错节之中几乎是蔓延了整个太都帝国,人脉遍布整个天风大陆,包括东王也是出自那里,待到有一日你名动天下振臂一挥,自然有无数的松山学院愿意追随,而深入岚朝,看似的只是为了参观岚朝的藏书阁,其实你应该是早就知道韩家在岚朝之中的地位,你和方尽休当时脱离太都,暂居本王的南荒,或许在很多人眼中你们甚至可以称为落水狗,你从边境进入岚朝,看似的巧遇,其实都在你的算计之中。”细细道来,甚至是北无轩都有些叹息,眼前这女子心思缜密,每一步看似在意料之外,实际上又在意料之中,步步为营,这等心思,当了她的朋友绝对比当她的敌人幸运。 花开不记 “你还有很多地方遗漏了,看来南荒的情报系统比我想象的好了很多。”秦珂微微的笑着,然后上前一步,补充说道“你这些应该是无忧重掌你南荒情报之后给与的资料,无忧那孩子,看似的天真,其实心底已经沾染了太多的黑暗,她跟在我的身边,自然是极为清楚的处事风格,多少能够猜到我的想法。” “但是……”微微叹息一声,秦珂想到北无忧,那个曾经眼中只能看到她的孩子似乎也在渐渐的长大,记得最后一次见面,那个孩子的眼中固然是冰冷的,但是眼底仍然有那种孤寂,那是一种小动物受伤之后想要靠近温暖却又有些害怕而故意做出的冷漠。 那个孩子,其实一直以来都是渴望温暖的,想到这里,秦珂的心底忍不住浮现淡淡的怜惜,那个她想要保护的孩子,她更多的是希望北无忧能够真正无忧的长大,可惜还是让她触碰到了黑暗。 “舍妹其实很喜欢你”南荒帝王侧头微微笑着,不同于秦珂的遗憾,他却是极为满意这个结局,这个他唯一留下的妹妹,一母同胞的妹妹,他始终认为只有自己才能靠得住,他是南荒的王,他能护着北无忧一时,却不能护着她一辈子,所以他会在有人欺负北无忧的时候不曾开口说过半句话。 “那是因为我是第一个对她伸出手的人。” “就像方尽休对你的意义?”北无轩坐到椅子上,背仰着依靠着椅子,然后意有所指的 看着白衣翩然的青年。 青年却始终只是微微颔首,一如这句话中的人不指他一样,他越是这样,北无轩越是心底暗赞,面前这人城府之深,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揣摩人心的厉害,他见过方尽休谈笑点兵,笑指江山的样子,而在秦珂的面前,眼前这人却永远只是淡淡笑着,仿佛不曾有过自己的意见。 越是这样,就让秦珂越是放不下,然后被禁锢在他的身边。 到底是该赞叹眼前这人的玲珑心思,还是该说他心思难测,想到这里,北无轩也忍不住再次的打量了面前浅笑颔首,犹如画中走出的青年。 秦珂没有回答,方尽休自然也不会多言,他在秦珂的身边从来都是这样淡淡的,笑的温暖的,就是这个样子的他,才让秦珂怎么也无法放下。 他的眸子围绕着秦珂,有些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感情,有些着迷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不确定了,曾经的他身体孱弱,甚至是当今国手也曾说过岁月不长久,即使有着通天才能又能怎么样,终究抵不过命运。 可是遇上这个女子的那一刻开始,仿佛所有的东西都开始慢慢的转变,她给与了自己重生的机会,放纵了自己的野心,或许一开始只是被吸引,然后带着算计的利用,到了如今,他都开始不确定自己的心意了。 秦珂,秦珂,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心底微微叹息一声,然后有些迷蒙的看着面前眉眸飞扬的女子,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的身上有着如此的自信,如此的骄傲,可是就是这些和其他女子不一样的地方开始让他深深陷入无法自拔。 秦珂的眉,秦珂的眸子,秦珂的笑,无一不是最为特别的,方尽休低垂的眸子中也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手被紧紧的握住,抬头看去,是那个绯衣女子灿烂的笑容。 “三日后率军攻城,如今,我们是正义之师,师出有名,安家不过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不管是在民众上,还是道义上,我们都是绝对站在了有利的方面,至于最为忧患的西北军,也丝毫不用顾忌,其实安家用安明远作为西北军的统帅,就是最大的错误,那个人的心不够狠,而且没有野心,用着千万民众的生命来成就他们安家的霸业,安家的其他人或许能够赞同,但是唯独他不可能。”绯衣的女子背负双手在院子之中慢慢踱步,红唇微动,一字一句的分析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何况南荒军会从西北方向入侵太都。夹击之下,安明远只能够守卫边疆,绝对不会选择回到帝都帮助他的父兄,而安蔚然如今身处岚朝,岚朝帝王比我们想象的聪明很多,听闻安蔚然如此聪慧的人也在他的面前讨不了半分的好处,岚朝方面一直拖着并未给与正面的答复。” “何尝不是说秦珂你的心机,你帮助韩家,这一次安蔚然前往岚朝得到的结果何尝不是你所精心布置之后的结果。”这连环的安排看似的丝毫没有关系,到了最后却是步步相扣,即使是北无轩,也忍不住心底赞叹。 “这个世上永远没有免费的东西,若想要得到一些东西,必然要付出很多东西,我能够帮助韩家重新在岚朝立足,自然也有办法将他们韩家毁掉,韩诺言是聪明人,他应该知道跟我站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缓缓走到北无轩的面前,绯衣的女子低垂下头,发丝轻拂在北无轩的额头上,带着暖暖的痒痒的几分感觉,北无轩微微的眯起眼睛,看着烈日当空的太阳,隐约唇角上翘。 “你不愿本王占据半分太都的江山,那不如以身相许吧。”北无轩微微的前倾了身子,然后凑到秦珂的耳边轻声的说道,这个声音虽然尚轻,但是站在北无轩的角度仍然看到方尽休微蹙的眉角,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但是仍然让北无轩微微眯起眼睛笑了。 秦珂却是退后一步,恰好闪开了北无轩,然后云淡风轻的说道“如果陛下愿意为秦珂废除后宫,秦珂倒是可以考虑。” 这句话让北无轩忍不住笑了出来,凑上前去笑眯眯说道“秦珂你值这个价格,纵然是为你废除后宫,本王也绝对会考虑,不过你又怎么能够确定,你所爱的这个男人心底满满都是你,肯为你三千繁华弱水只取一瓢?” 北无轩慢悠悠的伸出手卷起秦珂的发丝,笑眯眯的再次问道,一边说一边却是用眼角的余光看向一侧的方尽休。 “不用陛下担心,珂儿值得最好的。”柔柔说话的青年白衣胜雪,犹如烟青色山雨之中慢慢走出的画卷,一颦一笑都是风采绝代,即使是北无轩也忍不住心底赞叹,难怪这样的男子能够迷住秦珂。 然后上前一步,将秦珂拥入怀中。 然后北无轩看着那个骄傲无双的女子低眉轻笑,靠近那个白衣的青年,两个人只能用一个词来赞叹,人中龙凤,一双璧人。 “他日,方公子荣登帝座,本王一定厚礼相送。” “舆论之间,恐怕很难。” “如今的太都皇族子息淡薄,唯有当今陛下一人,先皇只有两位兄长,太都先皇生性多疑,将两位兄长都囚禁在封地,终身不闻诏书不得入帝都,如果这三位都不小心暴毙,那与皇家血统最为亲近的只有方家,方公子将是唯一的人选。”北无轩轻笑着说道,他心中有着野心,自然也能够一眼看出方尽休的眼底,绝对不是区区一个权臣能够满足的。 甘冒天下之大不违,所为的如果只是如此简单,那倒是太没志气了。 安氏之乱 史书记载:正德十五年夏,天阴风寒,安氏乱,占都以守之,休领兵数千攻城,以千人之数攻都,虽不能力敌,僵数日,后义军突,辅之攻之,城破,安氏裁。皇子息薄,乱中丧,然朝推休继位,休推之,朝再次提之,休推之不得,继位,史称开元。” 很多年后,帝都的人都记得,那一日的天气犹如冬日,寒风凛冽,吹在脸上的时候甚至带着微微的刀割味道,城门紧闭数日,城中的人几乎都开始惶恐起来,人心惶惶之间,甚至整个帝都之内都有些宁静。 而站立在城门上的安家家主安西岳也是一脸的慎重,甚至没有半点的笑容,这一战攸关整个安家以后的前途,蔚然前往岚朝,如今还未回来,而明远在西北也不曾回来,更是没有半点消息,安西岳的眉头微微的皱起,然后看向前方的黑压压的天空,心中隐约之间有些不详的感觉,甩了甩头,然后吩咐身侧的安卿然。 “卿然,还没有你二弟三弟的消息吗?” “父亲,飞鸽并没有消息出来。”安卿然微微皱了皱眉头,看向安西岳所看的方向,安西岳所看的方向正是一片茫茫,隐约有着雾气笼罩,远处的青山也层层叠得有些隐隐绰绰,反倒让人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也不知道这一次蔚然干什么去了?”安西岳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的冷冽,提到安蔚然的时候也夹杂着一声的叹息。 “二弟一定是遇上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如此。”安卿然急忙上前一步对着安西岳说道。 而此刻的安蔚然正冷着脸坐在岚朝的行宫之中,俊脸之上一片冰冷,连习惯的笑容也完全的隐去,隐约之间还有怒气浮现。 “贵国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岚朝时间并不短了,父亲此刻一定在等着自己的消息,而岚朝的皇帝不仅找借口不接近他,而且反倒是一直找各种理由搪塞,更是将他软禁在此行宫之中。 “安大人远道而来,是我岚朝最贵的客人,陛下吩咐一定要以最好的礼仪来招待安大人。”彬彬有礼的青年微微屈身,一身红色的朝服绣着百鸟朝凤的图案,这样的图案在整个岚朝来说都是相当尊贵的存在,只有世家子弟,而且三品之上才能穿戴, 而面前这位笑起来清朗的青年正是如今岚朝武将韩诺言,安蔚然打量了面前的青年,无论他的脸色怎么的难看,说话的语气何等的难听,面前的青年始终是面露微笑,然后礼貌十足的回答。 “本公子要回太都。”安蔚然看着韩诺言的眸子,然后一字一句咬牙的重复道。 韩诺言仍然是笑容满面,轻声安抚道“安大人息怒,陛下吩咐了,安大人是远方的客人,岚朝作为文明之都,一定要让安大人体会到我们地主之谊。” “本公子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了,本公子即刻就要启程返回太都。” “安大人,陛下没有下诏书,你不能私自离开,否则就当他国奸细论处。” 仍然是轻柔的声音,只是话语之中多了一丝的冷冽,安蔚然听到这句话之后慢慢的眯起眼睛,有些锐利的看向韩诺言,然后缓缓说道“你的意思就是软禁本公子。” “安大人,陛下只是想要好好的招待安公子,并无其他的想法。” 安蔚然冷哼一声,拂袖将案桌上的茶杯拂到了地上,哐当的声音在安静的行宫之中显得格外的清晰,路过的宫人也有些胆颤心惊,谁也不敢开口说话,眼前这两人,一人是如今岚朝新贵,陛下宠臣,一人是太都权贵,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这位贵公子初来岚朝的时候笑容恬淡,倒是让人心生好感,可是不知道为何脾气越来越烦躁,最近几乎都没有人敢靠近他。 “安公子就安心的待在这里,不用太久的时间,安公子定然可以平安的返回太都之中。”韩诺言的声音缓慢而清晰,带着几分催眠的味道,让安蔚然再次忍不住捏紧了手心。 “韩诺言,你以为本公子不知道你跟秦珂的关系。” “安公子,秦姑娘对韩家有恩,但是韩诺言绝对不会将这个和公事混淆。”韩诺言微微颔首退出行宫,脸色不惊,缓缓的走出行宫之后,安蔚然居住的行宫名为山水,是岚朝前朝皇帝位宠妃所兴建的行宫,奇花异草重叠,可谓最为岚朝之中最为美丽的七大行宫之一。 遥望着东方,韩诺言的紧紧闭着的手心缓缓的摊开,手心之中有着一颗淡淡的碧绿圆珠子,若是细细看来,珠子不停的在蠕动,缓缓的伸展着身子,才发现是一条碧绿的小虫,小虫不停的慢慢蠕动,发出嘶嘶的声音。 “虫虫,你想她了吗?” 东方的地方就是她所在的地方,想到这里,韩诺言再次的将手握起来,手心的碧绿小虫就是名震天下的骨冷灵虫,秦珂离开的时候将这个天下至宝留给了他,碧绿的小虫卷曲在手心,但是正是这个碧绿的小虫,韩家崛起,这条原本只有细线一般大小的虫子也在慢慢嗜毒之中长大,长成如今手心的样子。 “秦珂,秦珂……”不停的在心底念着这个名字,韩诺言将手紧紧的握住,然后不再言语。 太都帝都的天气显得格外的清冷,数千骑兵站立在城门之前,马蹄嘶鸣,刨起阵阵的尘土飞扬,远远看去犹如万人。 “汝等乱臣贼子,胆敢围攻帝都,奉天承运,陛下诏曰:只要能够放下武器者,不再追究。” 站立在城门之上的安西岳一身的红色夹杂着紫色,曾经太都除了帝王最为尊贵的衣服穿戴在身上,他长袖拂身,声音冷凝,只是安然的看着面前战马嘶鸣的骑兵队伍。 秦珂坐在马上,轻抚着座下的站马,或许是感觉到今日肃杀的气氛,座下的马也有些躁动不安,显得格外的狂躁,马儿在安抚之下慢慢的平静下来,秦珂低垂的眉眸勾勒出淡淡的笑容。 身后的骑兵都是方家最为精锐的部队,全部都是誓死效忠方家的,齐刷刷的站立在城门之外,那种感觉即使人并不多,却有千军万马犹如一体的感觉。 一箭射王 “安大人,皇帝陛下,已经很久没见过上朝了,不如安大人将陛下请出来,依照我看来,安大人掌控朝野,居心叵测,陛下这么久没有出现,说不定就是安大人将陛下谋害了。”清脆的女声并不算大,声音却是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不少的人,即使是守城的将士也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安西岳,太都皇帝陛下多日已经不早朝,甚至是朝中重臣求见,也不曾经接见,朝野中早就议论纷纷,如今被秦珂说了出来,倒是不少的人心底暗自的赞同这番话。 安西岳并没有因为这番而愤怒,反倒是淡淡的看着秦珂,眼前这个女子他很早之前就见过,曾经明远非要娶的女子,更是跟在方尽休的身侧一路的绽放光彩,但是一开始他并没有将眼前的小女子放进眼底,虽然天风大陆也曾经有不少惊采绝艳的女子出现,但是他并不认为眼前这女子能够和那些人相比。 未曾想到就是这短短的几年,这名为秦珂的女子不断的绽放出光彩,一步步的走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坏自己的好事。 “秦姑娘是聪明人,良禽择木而栖,方家能够给你的,安家也同样能够给你。”安西岳深知眼前这绯衣女子对于方家的意义,如果能够将眼前的女子拉到安家的阵营,将是对方家一次绝对的打击。 绯衣的女子浅笑低眉,嘴角勾勒的笑容却是有些嘲弄的意味,缓缓的开口说道“安大人,你能够给秦珂一个方尽休吗?” 这句话倒是让安西岳微微有些怔住,然后面上微怒,拂袖说道“秦珂,不要给你脸不要脸,本公能够看得起你,是对你的器重。” “秦珂感谢安大人的器重,不过无福消受。” 绯衣的女子面容淡然,说出的话不快不慢,却是让安西岳到了骨子的不舒服。 安西岳微微眯起眼睛,然后看着城门之下数千的骑兵,心中微微有些不以为然,方家的骑兵和死卫天下闻名,可是真正见过的人少之又少,听闻方家的死卫和骑兵都是从小自那些孤儿之中千挑万选,之后再经过不断的训练和磨练,死卫见过的人少之又少,但是骑兵却一直是方家的王牌之一。 曾经一夜之间横渡渭河,灭掉敌国十七道关卡,然后在平原之上横渡,前后夹击,毁掉数座敌城。 这样强大的存在,是真正经历了血洗礼的军队,每个人身上的彪悍都是毋庸置疑的,反而观看守城的将士,地处最为繁华的帝都,长时间没有经历过磨练,早已经变得行动缓慢。 “来人,请陛下出来。” 方尽休按了按手下的马,看着秦珂的背影,微微眯起的狭长凤眼看向前方的城墙之上,巍峨的城墙之上站立了众多的守城将士,很快的被众人带上来一个个子并不高的少年,少年的眉眸极为的漂亮,和方尽休至少有五六分的相似,只是神情有些萎靡。 走到城墙之上,他神情疲惫的扫视了周围,当看到城墙之下的方尽休,原本颓废的眸子之中突然之间睁大,然后朗声喊道“表哥,表哥……” 小皇帝被囚禁多日,以前还能在皇宫之中四处走动,这段日子安西岳更是派人时刻盯住他,根本不让他有丝毫的私人空间,少年登基,成为天下至尊,他原本想有一番作为,以为是方家困住了他,亲手斩断了方家和帝王家的联系,到头来才发现所有的梦想,所有的雄才不过都是一场梦。 少年帝王的眼眸之中说不清楚的是怎么样的神色,这一句表哥一出,下方的人群纷纷的开始议论。 “表哥?” “那是陛下吗?” “距离太远了,看不清楚啊,看身型好像是陛下啊。” “那陛下在喊谁表哥啊?” “你难道不知道,陛下的母亲,方太后是方侯的亲妹妹,这个事情天下皆知啊。” 四处到处都是纷纷议论的人群,城门之内,城门之外,夹杂的声音越来越大,只有城门之外的骑兵始终安静肃立,没有丝毫的动静。 “开城门开城门,朕是皇帝,谁不听就砍谁的脑壳……”小皇帝大声的吼道,声音传到很远,一张俊美的脸上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安西岳的脸色也越发的清冷,然后站立在小皇帝的背后轻声说道“陛下,难道不用顾忌自己和太后的性命了。” 这句话明显让小皇帝的身子一震,他感觉到安西岳站立在自己的身后,手心正好贴在自己的背上,纵然他不懂武功,但是也不是蠢货,自然是知道安西岳稍稍用力,他这条命就没了。 想到这里,小皇帝有些迟疑。 “陛下?” 纵然是隔着一个城墙,方尽休仍然能清楚的看到熟悉的面孔,只是特地的开口轻声唤道。 小皇帝感受到身后的手微微用力,他咬住唇,不再开口。 城内的百姓也纷纷开口喊道“陛下,陛下……” 始终小皇帝紧闭了嘴唇,不再说话,却没有人看到小皇帝眼眸之中的不甘心,小皇帝不停的对着方尽休眨眼,方尽休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看向这个方向。 秦珂却是嘴角微微上翘,然后朗声说道“安大人,你说这是陛下,我怎么觉得不是。” 绯衣女子淡笑的声音传得很远,站立在城墙上的少年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却始终没有说话,不少的人也纷纷开始议论起来,觉得城墙上的少年帝王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陛下。 “朕自然是当今太都的天子,放肆……”被安西岳在后背上轻轻一推,小皇帝上前一步有些气场不足的喊道。 “呵呵……你说自己是太都的天子陛下就是,那我说我是太都的皇太后。”秦珂轻声笑出来,然后眼眸一冷,转向身后伸出手,身后的骑兵直接递给她一把一米长左右的弓。 秦珂嘴角勾勒出冰冷的笑容,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将弓箭拉开,然后对着城墙之上的少年射去,小皇帝甚至还来不及惊讶愤怒,只能感觉到一阵疼痛袭来,然后就直直的倒在地上,或许在他年轻的岁月之中,有过太多的梦想,却从未想过自己是以这样的方式而亡。 安西岳手心贴近的温度慢慢的变冷,看着面前的少年缓缓倒地的身子,甚至有些僵住,然后看着那个绯衣的女子笑靥如花的脸上,眼中没有丝毫的笑容,弓箭再次的对上他。 “来人,快来人……”安西岳后退两步,脸色有些苍白,纵然他一直以来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却从来没有想过真正的杀了小皇帝,皇权至上这样根深蒂固的想法蔓延在大部分人的心中,安西岳深知有些惊愕的看着城门下的绯衣女子。 城门之上 “啊……” “那个女的杀了陛下?” 无数的声音之中夹杂着不可置信,更有着混乱,就是在这样的混乱之中,绯衣的女子发丝飘扬,唇角飞扬,缓缓的从马上下来,走到城门面前轻声说道“乱臣贼子,陛下早已经被你安家害死,居然找一个替身来冒充陛下。” “秦珂,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刺杀陛下。”安卿然扶住安西岳的身子,然后上前说道,对于这个三弟曾经倾心的女子,他有着说不出的感觉,或许是这个女子和他曾经所见过的女子不太一样,清冷,高傲,而且聪慧,胆大。 “陛下,哼,安大人胆敢冒天下之大不违找人冒充陛下才是胆大包天吧。” “你有何证据说陛下是冒充的?” “这里的三位恐怕比天下任何人都更加的有资格评判吧,方尽休是陛下唯一的表哥,汝阳王,旬阳王都是陛下的亲叔叔,如今皇室的嫡亲血统,恐怕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们更有资格了。”闪开身子,秦珂让出身后的几个人,白衣胜雪的方尽休,已过中年的两位先皇的兄长。 被囚禁在封地多年的两位王爷早已经是锐气被磨,反倒是有些弯腰的秦珂身后不停的点头,被囚禁在封地多年,面前这位绯衣女子许诺对他们而言吸引力太大了,反正他们也从来没有想过王位,只要能够得到自由就足够了。 安西岳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他没有想到秦珂甚至连这两位都一同请来了,确实,他说再多都抵不过陛下两位亲叔叔亲自证明来得更加的让人相信,即使面前死去的其实是真正的太都陛下。 “而太后娘娘也被这位安公爷所害。” 身后的马匹有些嘶鸣燥乱,不停的踢着蹄子,秦珂伸出手举起,让身后的骑兵安静下来,然后朗声说道。 这一句话让不少守城的将士纷纷的有些闹起来,看向安西岳,安西岳手心紧捏,然后怒斥道“胡言乱语,太后娘娘如今安在,你休在这里扰乱民心。” “是吗?太后娘娘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自然是不愿意告诉大家。”秦珂微微眯起眼睛,隔着如此远的距离,她仍然能够看到安西岳的脸色有些变化。 “想必太后的死讯安公爷早已经得知,才会如此的镇定,试问这朝野之间还有谁知道?” 守城将士听到致命一击的话纷纷有些迟疑,不少的将士甚至朝着城墙边上靠近,下方的过千骑兵却是齐刷刷的冲向城门。 原本抵住城门的将士面面相觑,力气也有所减少。 “安公爷,你安氏一族叛上作乱,无论如何也是满门抄斩,如果此刻能够幡然醒悟,说不定还能够留得全尸。” 这句话让安西岳的身子明显有些气急而颤,安西岳上前一步,还来不及说话,就看到有人居然伸手想要打开城门,夺过身侧的将士手中的刀直接扔了过去,打开城门的人手伸向城门的时候,身子就慢慢的倒下来,整个城门里面一阵的混乱,不少人的惊呼声音,叫声混杂在一起,然后城门开始乱起来,不少的人开始朝着城门冲过去,整个城门之下一片的混乱。 城门之外的骑兵也开始冲击城门,安西岳脸色苍白的看着远方,却始终没有看到他所期盼的两个人的身影。 “来人,将人带上来。” 方尽休一直站立在秦珂的身后,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出现在城墙之上的几个人影,微微之间皱眉。 “秦珂,你看看这是谁?快下令这些人不要攻城,否则,我就将这些人全部一个个的扔下城门。” 秦珂缓缓的抬起头,城门之上站立的几个人每一个她都熟悉无比,跟她有着相同姓氏的人,秦青梧,月旖旎,秦陌,彩蝶,唯独少了秦烨,秦珂微微眯起的眼睛中射出一片的冰冷,然后冷冷的看着安西岳。 “七妹,不用管我们,安西岳你堂堂安家的家主,居然也会如此卑鄙,用我们威胁小妹。”秦陌的腿在上一次之后虽然经过了治疗,但是仍然有些佝偻,站立的时候有些不稳,他冷冷的朝着安西岳说道。 安西岳并没有在意他的话,反倒是看向秦珂,缓缓说道“秦珂,你可以不顾你的家人,成就你们的权利梦想,这世上永远都会面临选择,到底你会选择哪一样。” 低眉轻笑的绯衣女子笑起来的样子有些嘲弄,眉眸轻佻看向安西岳,然后目光扫过城墙上的几人,缓缓开口说道“安公爷可否告知怎么找到我的家人的?” 早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她就派人将家人送至安全的地方,整个秦家都将很好的被掩护,根本不会出现在此刻。 “这要多亏了你,聪慧如你,秦姑娘又怎么会猜不到?” 秦珂只需要微微的蹙眉一想,几乎就能够想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是用我的安危来诱引他们出来。” “秦姑娘果然是聪明人。”安西岳拍拍掌,然后指着月旖旎说道“但是也要感谢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或许我永远找不到秦家的藏身之处,秦姑娘果然是心思缜密,居然之前就步下了后路。” “条件?”秦珂微微的眯起眼睛,然后开口说道。 听到她的这句话,方尽休的眉角微微皱起,却又很快的松开,仿佛不曾出现过一样,只是看向秦珂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的深思。 “退出帝都城,并且绝对不再攻城,陛下如今已经驾崩了,这太都的天下就是我安家的。”安西岳看向秦珂一字一句的说道,不知道为何,那眸子中的冰冷目光却是让安西岳有些发冷的感觉。 身后的骑士纷纷的有些躁动,为首的一人更是纵马到了秦珂的身边,轻声的开口喊道“秦姑娘……” “小姐不要。”彩蝶的声音带着几分的交集,咬了咬唇大声的喊道,才喊完,安西岳就是一掌甩向彩蝶,彩蝶的半边脸直接肿了起来,鲜红的液体慢慢的沿着嘴唇流淌下来。 秦珂的眼睛一眯,神色更加的清冷,冷冷说道“安公爷,如果你的手有任何地方再落到她的身上,你的任何条件我都绝对不会答应。而且我保证你安家迟早会鸡犬不留。” 冰冷的声音并没有刻意的威胁,只是那种气场让安西岳也忍不住感到有些后怕,那是一种真正的杀气。 “放开他们,然后让他们一个个下来。” 月旖旎一直低着头,秦青梧的眼睛一直微微闭起,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有秦陌和彩蝶的脸上都是激动的神色,全都倔强的摇头。 为你,生命无惧 “秦姑娘的话安西岳自然是相信的,来人,将他们放下去。” 安西岳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的笑容,安卿然虽然并不赞同这样的行为,却也没有出声阻止,他也知道在这样的时刻,成王败寇,任何的手段都是允许的。 秦青梧慢慢的睁开眼睛,缓缓的朝着城墙边上走去,边上已经吊好了绳索,秦陌的脸上越发的激动,大声的吼道“父亲,你的命会让七妹功亏一篑。” 秦青梧并没有理会秦陌,反倒是慢慢的走到城墙边上,然后抬起头看了一眼秦珂,秦珂在那个眼神之中感受到了深深的一种属于父亲对女儿的爱,然后看着秦青梧对着她轻轻一笑,嘴唇微动,秦珂看到秦青梧最后的一句话,珂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然后那个正值壮年的男子纵深一跃,直接从城墙之下跃下,所有的人惊呼一声,安西岳更是脸色苍白,他根本没有想到秦青梧临时给他来这一出戏。 秦珂的脸色瞬间变得游戏苍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实际上跟她真正有着联系的一开始就是这个男人,这个称为父亲的男人,这个男人看似冷漠之下的关心。 “安西岳,有生之年,你安家必然鸡犬不留。”清冷的女声飘荡在整个天地之间,让所有听见的人都忍不住有些寒冷,安西岳抬头看向面前的绯衣女子,不知道为何,也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否正确。 “父亲……” “老爷……” 彩蝶和秦陌的声音尖叫起来,月旖旎才慢慢的抬起头,恰好看见秦青梧跳下去的那个瞬间,有些疯狂的尖叫起来,然后直接冲开挡住她的将士,冲到城墙边上,就要跟着秦青梧跳下去。 安西岳急忙挡住她,她缓缓的抬起头,扫向前方的骑兵,带着怨恨的看向秦珂。 那个眼神让秦珂都无法直视,她缓缓的开口“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月家不会这样,秦家也不会,青梧更是不会死,如果你安安静静的待在秦家,怎么会有这么多事情。就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诅咒你永远永远得不到幸福。” 月旖旎的声音在整个天地之间显得有些诡异,她突然之间大哭又大笑,然后就有些疯疯癫癫的,她的眼神实在是有些吓人,安西岳后退了半步,就在这一瞬间,月旖旎直接纵身跃下去。 秦珂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虽然她并不喜欢这位大娘,但是或许这位大娘说的不错,如果不是她这个来自现代社会的人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或许秦家永远不会遭遇这一切。 手心被紧紧的握住,秦珂抬头看去,正是方尽休温暖的笑容“你没有错。” 这四个字将她全身抽空的力气一点点的还回来,秦珂慢慢的撑起身子,不再言语,眼神始终看着前方城门之下两具已经没有呼吸的身体,慢慢的闭起眼睛,眼角一滴泪水慢慢的滑落,或许对于大娘而言,能够和父亲死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 “你难道不顾你大哥的安危。” “小七不用管我,在大哥心里小七永远只是小七”秦陌说完这句话,脸上的笑容灿烂,然后身子却是软软的倒下来,眼眸深处依旧有着淡淡的笑容,对他而言,小七永远是小七,是最初一直躲在他身后需要他保护的的妹妹,如果有一天他的存在成为了小七的阻挡,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消失。 秦陌身子倒下的时候,彩蝶也是轻轻的笑着,然后轻声说道“小姐,谢谢你,你的出现让我明白了太多的事情,也能够遇上阿烨,这些年,就足够了。” 然后身子也慢慢的跌倒下去,秦珂终于是捂住了嘴,然后眼角的泪水不停的滑落下来,第一次真正的哭起来,方尽休站在她的身后,将她拥入怀中,神色之间有些复杂。 “攻城……”有些哽咽的声音慢慢的响起,安西岳的脸色有些颓然,他输不是因为输在秦珂这区区几千骑兵之上,而是,他看到了远处浩荡的大军齐齐走来,而那些大军举着的旗帜并非西北军,光凭着这一点就注定了他的失败。 伸出手拍了拍伸手安卿然的肩膀,安西岳轻声说道“卿然,爹对不起你。” 安卿然摇摇头,就在这个时候,却发现安西岳已经没有了呼吸,安西岳的手搭在安卿然的肩膀上,已经没有了呼吸,嘴角有着黑色的血慢慢的流出来。 安卿然苦笑一声,这一次,安家将所有赌注压上,最终换来的是却是如此结局,或许在一开始,任何人都没有想到这样的结局。 安卿然将安西岳慢慢的扶着放下来,然后走到城墙面前,城墙之下,黑色的整体骑兵整齐的撞击着城门,方家的骑兵天下闻名,行动统一,远远看来好像一个整体。 安卿然走到城墙边上对着秦珂说道“秦姑娘,这些人都是无辜的,安家是这次混乱的主要源头,父亲如今也已经自裁,只要秦姑娘答应事后不追究这些人,安卿然愿意打开城门,认罪。一律承担所有责任。” 安卿然的话让秦珂有些侧目,秦珂转过头看向安卿然,嘴角的有些冷酷,一字一句的说道“其他人可以不追究,安家的人,一人不留。” 那一日,整个城门不曾有过片刻安宁,安氏一族被关押进大牢,方家重新回到了太都的政治舞台之上。 当所有人踏进冷宫的时候,看到那个容颜一如最美的时候凋零的妇人静静的躺在床上,脸上带着说不出到底是满足还是解脱的神情。 只是一直没有闭上的眼睛再方尽休他进来的时候终于慢慢的闭上,辉煌的大殿之中始终飘散这龙诞香的味道,让人闻了之后有种迷醉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有何种的悲哀。 “姑姑安息吧,虽然你终究背弃了方家,但是你始终是方家的人,逝者如斯乎。”方尽休站立在方后之前,轻声的说道,转头离开,不再说话。 数日之后,在岚朝收到消息的安蔚然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手中的信纸更是直接飞散了出去。 双手抱住脑袋,这个曾经名震太都的世家公子似乎在一瞬间就变得有些陌生,脸上的笑容失去了颜色,变得有些冰冷。 低声的唤道“父亲,大哥……” 想到安西岳的样子,想到安卿然的样子,安蔚然从来没有这么的颓然过,他是太都帝国最为出名的年轻公子,才华横溢,鲜少有得不到的东西,父亲原本是没有这样的野心,不过是位极人臣就足矣,是自己不断的煽动之下,父亲才绝对将整个安家带入这样的赌局之中。 同时远在太都边疆的安明远也收到了消息,安明远沉默不发一言,夜深人静的时候,边疆不少的将士都曾听到大漠的边疆上一直有着细微的哭声。 那哭声隐忍而带着些许的叹息,从那一日开始,安明远终究没有离开西北过,他也是唯一在秦珂的誓言之下一直活下去的安家人。 我若为王,你必为后 太都正德十五年夏末,群臣商议,先帝两位王叔自愿放弃王位,而且他们都没有子嗣,皇室一脉从此断,群臣都推荐与帝王家最为亲近的方尽休登基。 方尽休再三推却之后,终究是难以拒绝,登上了太都的皇位,那一年史称安氏之乱,从此太都正统改为方家。 方尽休登基之后册封有功之臣,立秦氏为后,方氏一族从此荣耀天下,成为太都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望族。 而大婚定在三个月后,普天同庆。 秦氏一族因为秦珂的出现,从此踏入了太都的权力中心,而因为安史之乱,秦氏一族唯独剩下秦婉莹,而秦家家主的位置也从此由秦婉莹接替。 比起她的母亲,秦婉莹无疑聪明了太多,秦珂是在凤栖宫见到秦婉莹的,凤栖宫是太都开国皇帝为心爱的女子修建的寝宫,这凤栖宫从建立到现在住过三任女主人,第一人就是开国皇帝最爱的女人,其次就是其中百年经历的几代宠妃。而如今居住在凤栖宫中的就是秦珂,三个月后太都的新皇后。 秦珂走出去的时候,秦婉莹正坐在大殿中央,慢慢的品着茶,不过一别数年,两个人的变化都很明显,秦珂不再是那个懦弱废材的秦家七小姐,秦婉莹也不再是那个刁蛮任性的秦家大小姐。 相视一笑,秦珂对秦婉莹并没有太多的感情,而秦婉莹对她也不像她目前一般的怨恨。 “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你我再次的见面会是这样的情景。”秦婉莹轻声的说道,笑容中带着几分的遗憾,面对秦珂,多年前她从未想过曾经那个懦弱无比的女子会绽放出如此的光芒。 “我也没有想到最终只剩下你和我。”秦珂缓缓的坐下,然后说道,眼角之中却是带着丝丝的笑容,秦青梧的离开或许最多的就是让秦珂的心里不再有多秦家任何的介怀,至少在这个世界上,秦家的人是真正关心他,光凭这一点,就足矣。 “这帝都的天下从此改姓方了。”秦婉莹有些感叹的说道,对于秦珂即将成为太都的皇后,她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反倒只是觉得有些惊讶,毕竟在她的心目中,改变之后的秦珂自信骄傲,根本不屑于太都帝后的位置。 “为了一个男人值得?” 面对秦婉莹的问题,秦珂却只是勾唇一笑,在她的心目中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因为方尽休是她选的男人。 “这华丽的皇宫犹如最窒息的金丝笼。”秦婉莹眉眸之间有些嘲弄,伸出手比划出了一个金丝笼的样子。 秦珂却只是低头轻笑,并不回答秦婉莹的话,毕竟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 那一天的交谈并不长久,那个即将成为太都帝国新任帝后的女子笑容恬静,无论秦婉莹的话是如何的尖锐,她始终只是浅笑。 那也是秦婉莹最后一次见到她,三个月后的封后大典上,她没有见到那个笑起来有些嚣张,有些骄傲的女子。 “陛下……”深夜的皇宫之中,白发苍苍的老者,年少英俊的青年,沉默不言的少年,汇聚在御书房之中,其中老者有些颤抖激动的看着王座上的青年。 青年的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脸上也看不出喜乐,只是安静的看着下方这些人,这些人都是他今日能够登上这个位置的攻城,这些从父亲在世就一直隐藏在整个太都帝国之中的人。 “这些年辛苦大家了。” 方尽休的这句话让下方的人纷纷有些感概,不少的人甚至当场流出了眼泪,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更是上前哽咽,他是看着眼前这青年一天天长大的,在他的心里,眼前这青年就犹如他的孩子一般,如今这孩子终于长大了,站在了天下最高的位置,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有些激动落泪。 “陛陛下……”有些不习惯,南远还是喊出了口,只是目光之中带了一丝的畏惧,因为眼前这人不再是和他一起长大嬉笑的青年,而是如今太都的天子。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为方家所做的一切,方家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人。”坐在龙椅上的青年缓缓的起身,一直以来习惯的白衣已经变成了金色的龙袍,九爪金龙精致的图案在身上缓缓飞腾,犹如真正的神龙一般。 看着下方激动的这些人,方尽休的心底就浮现了另外一个绯衣女子的容貌,那个女子的笑,那个女子的泪,那个女子低眉的风采,越是这样,他的手心却是捏的更紧。 南远熟知他多年,自然也猜到了他心底在想着什么,上前一步,有些迟疑,才开口说道“陛下……”声音中带着感叹。 而另外的一位白发老者也是长叹一声,才缓缓开口“陛下,最锐利的武器只适合于开拓时候,若是到了守成之时,就会割伤自己。” 那个绯衣的女子对这里所有人来说,都犹如上好的宝剑,能够在开拓的时候发挥最大的用处,却也在此刻安定的时候随时能够割伤他人。 方尽休低垂的眸子之中神色有些复杂,他眯起了眼睛,想到那个女子从一开始到如今,在他的身边时间并不久,却仿佛有着一万年那么久,熟悉到了极致,他熟悉那个女子的每一个眉眸,熟悉那个女子一颦一笑,越是这样,就越证明那个绯衣的女子留不得。 “陛下……”看到方尽休沉思的样子,白发的老者有些担忧,再次的开口唤道,声音将方尽休唤回来,方尽休微微点头,老者的脸上露出笑容,他一直担心的就是方尽休对秦珂的感情放进了太多。 待到所有的人都散去,这位新登基的年轻帝王却是行走在寂寞如斯的皇宫之中,那些行走的宫人见到这位帝王纷纷跪下行礼,不知不觉之中,眼前的地方不断的变化,翠红莺啼,依稀能够从里面的宫殿之中听到琴声,门外那辉煌的几个大字也入了方尽休的眼中。 凤栖宫,他既然不知不觉到了秦珂的寝宫门外,按照太都的法令,原本这个女子是应该回到秦家,待到大婚之前再送进宫中,但是不知道为何,在那个女子的面前,所有人都不曾说过这个问题。 方尽休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凤栖宫门外,夜晚的月色有些朦胧,寒风吹过的时候带来丝丝的冷意。 “就这么想我?” 不知道何时传来的声音让方尽休转过头去,看到那个女子笑靥如花,一贯的绯色这一次也没有穿,反倒是淡紫色的衣衫配合着素雅的几朵小花,今日的发丝也是随意的用着一根丝带绑在身后,反倒多了几分的仙气,让方尽休有些迷蒙,仿佛眼前的女子随时都可能乘风而离开,不知道为何,想到这里的时候,方尽休的心底隐约有些自己都难以说明的感觉,伸出手抓住眼前的女子衣袖,换来她有些惊愕的表情。 “我看你衣服好像有东西。”随意的找了个理由,不知道为何,今日在面对秦珂的时候,方尽休所有的玲珑心思好像都在一瞬间沉淀了,找不出半句话说。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如果被人看见了又会说三道四了,身为帝王不守礼节之类的。”侧头微笑的女子,笑起来的样子很美丽,虽然她的容貌绝对不是国色天香,但是却让人看了舒服,这个样子的秦珂让方尽休有些目不转睛。 上前一步,把秦珂狠狠的抱入怀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属于秦珂身上淡淡的兰草味道,不知道为何,有些躁动的心就在那么一瞬间平静了下来。 “珂儿”低声的唤着眼前这个女子的名字,方尽休的手越发的用力,秦珂甚至感觉到禁锢住自己的双手是多么的用力,她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方尽休的心如此的紊乱,却放纵的任由他的拥抱,然后轻轻的拍打着他的手。 方尽休将秦珂抱起来,然后走进凤栖宫,凤栖宫的不少宫人看到了纷纷跪下行礼,方尽休没有理会,他将秦珂放上床,然后覆上身,放下了两侧的帘子,凤栖宫中春色阵阵,旖旎无限。 梦碎 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她微微皱起了眉头,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事情被忘记了,又好像有些迷糊,晃了晃脑袋,然后缓缓的爬起身子,看了看周围,这是个小小的房子,房间不过十来平大小,却躺了很多的人,再次的晃了晃头,缓缓的爬起来,差点跌倒在地上,四肢似乎没有什么力气。 眨了眨眼睛,然后有些茫然的看着这小小的房间,这里是什么地方,而,自己又是谁?脑子里一片的空白,似乎所有的记忆都消失了,而脑海中什么也想不起的感觉让她有一丝的混乱和慌张。 “干什么,别乱动啊,等会来人了,我们就惨了。”身侧传来的小心翼翼的女声,似乎还有些担心,急忙将她拉了拉,她转过头看过去,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子,正朝着整个房间唯一的窗户看去。 皱了皱眉头,缓缓的做下去,那个女子明显挺活泼,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然后惊呼道“啊,你的身上怎么有血啊,难道你已经被他们……”一边说着,那个女子一边捂住嘴,然后说哭就哭的哭起来。 看着那个女子的样子,她明显有些不知所措,脑海中对着那落下来犹如珍珠一般的液体有些隐约的厌恶和迷茫,伸出手接过掉落的眼泪,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味道有些咸咸的,有些苦涩的感觉,不知道为何,她的心底也有些这样的感觉。 “嘘,小声点,等他们来了,又要打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对了我的名字叫魅儿,你叫什么名字啊?”挺欢快的女子一阵哭之后就抹去泪水,然后好奇的看着她。 她叫什么名字? 想到这里,她的眉头越发的皱起来,她叫什么名字,她是谁,她来自哪里,为什么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脑海中有些什么东西在浮现,却又看不到,她直接抱住脑袋,脑袋传来一阵阵的疼痛,让她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啊,你怎么了”魅儿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担心,这个房间的人几乎都是被人骗来或者绑来的女子,准备送往伽罗,伽罗地处整个天风大陆的角落,比起其他的国家,伽罗这个国家是非常奇怪而神秘的,整个国家的地域并不算广阔,但是易守难攻,而且国内山川耸立,更是崇尚武力。 几乎人人习武,民风彪悍,而且极为喜欢一种奇怪的运动,就成为斗兽,而且最为变态的地方是,伽罗喜欢看女子和野兽的搏斗,按照伽罗本土的说法,就是女子是天下最柔软的动物,配合野蛮的动物,有一种让人热血沸腾的感觉。 伽罗帝国之中是天风大陆之中唯一存在奴隶交易的国家,对待伽罗的人来说,奴隶几乎和货物一样,所以才会不将人命当做一回事情。 想到即将到来的命运,明显魅儿有些担忧,但是她是个开朗的女孩子,一会就又好了,这一批被送到伽罗的女孩子,几乎大部分都是娇滴滴的,唯独只要面前这个从开始一直沉睡,到了此刻才清醒的女子明显有些不同,所以魅儿才会对她如此的好奇。 “你记不得你的名字了,你身上的衣服是绯色的,不如我叫你绯色好了。”魅儿拉住她的手,她微微有些皱眉,不知道为何,她并不太喜欢人体接触的感觉,记忆中好像有个人也是喜欢将她拉住,然后拥入怀中,那个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会忘记所有的事情,无论怎么样的摇头,都无法想起任何事情,整个小屋子里的人很快也陆陆续续的醒了,不少的女子都抱头痛哭,到了天明的时候,小屋子被人从外面打开。 外面走进来的是个黑头发,个子不高的中年人,用着生硬的中文说道“不许哭,再哭就丢进大海里喂鲨鱼。” 不少的女孩子更是被吓得不得了,但是都不敢再大声的哭出来,反倒是都捂住嘴巴,发出嗯嗯的声音。 然后有人进来将女孩子们分批的带出去,不少的女孩子更是开始闹起来,那中年男人直接一掌甩向那个女孩子,后面的女孩子就安静了许多,没有人敢再闹。 没有多久,绯色和魅儿也被带了出去,可能是在黑暗之中待了很长的时间,走出去的时候刺眼的眼光让绯色几乎睁不开眼睛,这个小屋子是在海边的,走出去不远处就能够看到大海和船只,明显这些女孩子都是被分批送上了那些船上。 魅儿和绯色也被送上了靠近后面的一艘船上,船上早已经有了不少的女孩子,看到绯色和魅儿两个人,那些女孩子纷纷的转过头,船头上站立了几个人,为首的那个是个青年,面目狰狞,脸上有一道疤痕从鼻梁上直接划到了脸颊下面。 他走到船中央,有些不耐烦的看着那些哭哭啼啼的女孩子,然后大声说道“再哭,老子把你们直接扔进海里去。” 青年的话让那些哭的女孩子哭得更加的厉害,青年自己也有些皱眉,然后挠挠头,反倒是有几分的无奈转头看向身后那几个像是看热闹的中年人。 其中一个中年人拍拍青年的肩膀,然后哈哈大笑起来“齐小子,知道凶没有用了吧。” 被称为齐小子的青年瘪瘪嘴,然后退后一步,对着刚刚说话的中年人说道“丁老小子,你就有用了,你给大爷我做下师范。” 那被称为丁老小子的中年人一掌拍向姓齐的青年,笑着唾道“你这死小子,怎么一点也不像你爹。” 姓齐的青年耸耸肩膀,然后手一摊开说道“要真像他就完了。” 说完这句话,身后那几个中年人也纷纷的哈哈大笑起来,姓丁的中年人缓缓走到船中央,对着那些在哭泣的女孩子说道“你们也不要哭了,我们是伽罗的商人,你们都是被卖来的,大部分的家里条件都很差,到了伽罗,不仅会衣食无忧,更有可能随时碰上了富贵人家,就能够一辈子富贵生活。” 这句话让不少的原本哭泣的女孩子停住了哭声,更有一些小声的开口问道“难道不是把我们卖到妓院吗?” 姓丁的中年朗声回答道“在伽罗,没有妓院,我们只有斗兽场,只要你们愿意付出努力,自然会有贵族将你们带回家,即使是做妾,也比在你们国家当青楼女子的好。” 海上遇劫 明显这句话有不少的女孩子赞同,纷纷点头,哭泣的声音也小了很多,姓丁的中年走到姓齐的青年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齐小子,学着点,不是任何时候凶都能够起到作用,要真是这一堆小娘们在这船上一直哭,恐怕到时候你都想哭。” 明显姓齐的青年有些不以为然,开口说道“哼,总有些不哭的。” “噢噢,哪里?”姓丁的明显有些不相信,开口问道,姓齐的青年直接指向魅儿和绯色所在地方。 魅儿急忙啦了拉绯色的衣袖,让绯色将眼睛低垂下来,绯色却只是微微皱眉,然后看向那姓齐的青年。 齐臻挑高了眉角,倒是有些惊讶,他幼时调皮,落入海中,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他会被海鲨吞没的时候,他从海中回到了岸边,只是一张脸也被鲨鱼咬的血肉模糊,长大之后,一张脸上疤痕纵裂,更是让人见到了就觉得害怕,一般的女子几乎不敢靠近他十步范围之内,甚至有小孩子会直接被吓哭,这么多年来,眼前这个女子倒是第一个敢如此直接直视他的人。 “哎呀呀,居然又不怕齐小子的女孩子,这老大要是知道,说不定会直接让齐小子娶了这姑娘啊。”身后的中年人其中一个直接是惊叫起来。 绯色却慢慢的垂下头,她并不是觉得害怕,她也并没有觉得眼前这张脸和其他人有什么差别,容貌那东西不过是表象,绯色慢慢的转过头没有再看向那个青年。 齐臻却是转头问身后的中年人“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 “什么?” 身后的几个中年人脸上那是一个激动,这可是齐小子第一次问女人的名字啊,几个人的眼中满是激动,虽然平日里都喜欢嘲弄这小子,但是骨子里几个长辈都是极为疼爱这小子的,只是一直以来似乎这小子都对女人不敢兴趣。 出了姓丁的中年,其他一个中年人看向绯色,半响之后才慢慢说道“这个女的,好像是太都那边的人,好像卖给我们的人说她脑子有点问题,齐小子,你要喜欢女人我们一点意见都没有,可是这女的脑子好像有问题,你爹知道会杀了我们的。” 齐臻没有说话,他并不认为拥有那样一双清明眸子的人会脑子有问题,船开始启程了,这一群女孩子都被赶进了船舱之中,没有人再说话,大海中一片碧色,让人看了有几分的舒爽。 天色渐渐的明亮起来,船只的速度并不快,整个船只也不过只能说是中型,上方也并没有太多的武器装备,更像是一般的商用船。 到了夜晚,秦臻回到船上的卧室的时候,原本是直接躺上床,却触摸到一个温热的身体,一阵咒骂之后,秦臻起身点燃了灯,然后看到躺在床上的绯衣女子张着眼睛直直的看着他。 伸出手解开她的穴道,秦臻大声的一阵快骂“那群老不死的,真当老子缺女人缺厉害了,居然直接把人送到床上来。” 他容貌素来凶恶,鲜少有女子愿意靠近,一直以来即使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女人也都怕他,更不用说外面的其他人,他也确实对那些娇滴滴,一碰就哭的女人有些厌烦,所以整个岛上的人倒是都开始担心起他来了。 或许是今日他的问话让几个叔叔认为他对眼前这女人起了兴趣,到是急忙送到床上来。叹了一口气,然后挥挥手说道“你快回去,不要想跑。” “四面都是大海,我怎么跑。”清冷的声音他第一次听见,却是让人印象深刻,齐臻转过头看着那个和他独处一室,却丝毫没有害怕感觉的女子,倒是有几分的惊奇,微微挑高了眉角开口“你不怕我?” “你吃人?” “不吃” “那我为什么怕你” 似乎觉得这个绯衣女子的回答很有趣,齐臻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慢慢指着自己脸上纵横的把横说道“很少有人不怕我?” 似乎是觉得齐臻的话有些好笑,绯色低头嗤嗤笑起来,然后站起身子来,看着打开的门外议论月色,不在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 “绯色” “你来自哪里?” “不知道。” 面对那个绯衣女子淡淡的口吻,齐臻不但不觉得无礼,反倒是觉得几分的有趣。 “你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个名字还是今天才取的”月色有些迷茫,脑海中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浮现,是谁在耳边说“珂儿,我只有你” “阿珂,你要活下去,代替我的一起活下去。” 是谁?是谁? 越是想要记得什么,头就痛得越发的厉害,绯色的眉头紧紧的蹙,疼痛的感觉让她几乎难以承受,身侧的齐臻看着面前的绯色女子脸色有些不正常,苍白无力,而且正冒出冷汗,急忙拉了她一把大声的问道“你疯了,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你这样会让你身子受不了的,疯女人。” 绯衣的女子甩开他的手,眉眸之间冷冷一扫,让齐臻甚至觉得心底一阵的寒冷。 “我想不起来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我来自哪里,这样的感觉很不舒服。”冰冷说着这句话的绯衣女子,眉眸之间闪现的是一丝的锐利,想必失去记忆之前,这个女子极为的聪慧,而且四维敏捷。 “想不起来,迟早会想起来的,你这样勉强自己,才会出事的,你回去卧室休息。”齐臻叹了口气,眼前这女子不爱哭,也不会动不动哭的娇滴滴的,但是光凭着这一点还不足以让他动心,挥挥手,让绯色回去。 绯色没有说什么,走出门外,正在这个时候,整个船身一阵距离的抖动,齐臻眉头一皱,一张原本就凶神恶煞的脸上更加的难看,一阵咒骂“他妈的,肯定是王家那群小王八羔子。” 才骂完,今天白天的几个中年人也纷纷的跑了过来,看到齐臻,姓丁那中年人急忙拉住齐臻说道“齐小子,王家的船拦在前面,叫我们把这次的女人全部交出去,否则就要攻打我们的船只。” 初露锋芒 齐家和王家同为最初的海盗,后来转行做贸易生意,因为伽罗这地方,奴隶制度一直存在,所以人口的贩卖是最主要的贸易之一,齐家擅长于各方面的开采和人口的挑选,无论是在质量上,还是其他方面都远远的高于王家,导致齐家的生意越来越好,反倒是王家日渐衰退,但是整个伽罗国内,也只有王家能够并驱。 两家在海上也常年争夺,而王家这些年来,也开始使心眼,直接海上抢夺齐家的货物,因为王家有着强大的背景,所以抢夺的事情发生了很多次,到了伽罗国内也被一笔带过,王家这些年也越发的嚣张。 齐臻身为齐家的少主,平时都负责的其他贸易,也是这一次才开始负责人口贩卖,就遇上了王家来劫人,心中自然是怒火中烧。 直接冲到船头,看到王家的船队果然停在自家船队的面前。而王家的船头之上站立的青年看到齐臻出来的时候,反倒是哈哈大笑“哈哈,齐家那丑八怪儿子,这次居然是你。” 听到王哲的声音,齐臻明显冷静了不少,反倒是齐臻身后的几人听到那句丑八怪脸色就有些变化,其中还有人想要冲出去打王哲。 “总比你这个蠢货好。”齐臻冷冷一句话,倒是让王哲脸色也变得难看。 “哼,丑八怪把你们这次出去带回来奴隶老老实实的交给我们王家,否则……”王哲的声音故意的拖长,倒是有几分恐吓的味道。 “否则什么,王哲,不要以为有你姐姐撑腰,你们王家就得意,不知道靠卖女儿得来的后台,你爹脸怎么不红。”王哲的姐姐是如今伽罗八王爷的侧妃,八王爷的年纪足以当王哲姐姐的爷爷了。 听了这句话,王哲反倒是笑出来“丑八怪,你是不是嫉妒我姐姐长得漂亮,毕竟像丑八怪你这个样子,你就是有姐姐也不会长得多漂亮。” 一边说着,王哲的手也慢慢的竖起来,他身后的船上齐刷刷的出现打量的人,每个人手中拿着弓箭,而肩头上都火苗。 “不好,他们打算用火攻。”丁老三眉头一皱大声喊道,齐臻咬牙一声咒骂,两个船的位置挨得很近,如果这火箭射到船上,齐家的船都是商船,大部分船上的装饰都是木质的,如果这火箭射到船上,船容易烧起来。 “王哲,你到底要怎么样?” 王哲用中指朝下比了个样式,然后大笑说道“丑八怪把你家的奴隶交出来,反正也不是头一次了,何必反抗,否则死了人回去也没人给你们伸冤的。” 王哲这句话让齐臻的双手慢慢的握起来,齐臻的肩膀被人按住,回头一看,身后正是唯一没有回到船舱之内的绯色。 绯色的眸子盯了盯他,然后看向那个站在船头上的王哲,没有说话,直接从丁老三的手中拿过丁老三手中的弓箭,然后不发一言的动作凌厉的对准王哲一箭射过去。 这一箭的速度极快,王哲看到飞射过来的箭,一阵大叫“来人,来人,快来人……” 可是话音还未落下,身后的人还来不及冲上前来,王哲的身子已经慢慢的倒下,王家的船队一时之间开始慌乱起来,王哲的胸口上那一箭正中要害。 “如果想要他活命,就快点回去找最好的大夫。”冰冷的一句话自绯衣女子的口中传来,王家的人面面相觑,然后整个王家的船队都朝着回去的路开去,王哲是王家这一任家主的独生爱子,唯一的姐姐如今是八王爷的侧妃,可以说是整个王家的心头人,谁也不敢怠慢,若真是有个三长两短,这里的人恐怕都会在牵涉其中。 射完那箭之后,秦珂捏住弓箭的手有些隐隐发抖,不知道为何,她看到弓箭的时候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感觉上这一箭应该毫不费力,不知道为何,这一箭几乎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手一直在颤抖,肩胛的地方传来撕裂的疼痛感觉,眼睛也有些看不清楚,隐隐之间就这样倒了下去。 “喂,喂……”有什么人不停的穿梭在身边,有什么人不停的握住她的手,说着不要害怕,一直再喊她。 “她没事吧?” 齐臻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几个叔叔,有些担忧的开口问道。 “齐小子,没事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狠心,居然废了她的武功,而且她的肩胛出和手腕都有明显的伤痕,证明有人是用什么物品将东西植入她的手腕之内,让她四肢无力……”丁老三一边摇头一边说道,心中也有几分的惊愕,眼前这绯衣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何人这样费尽心思在她身上。 想到这里,再回头看了看齐臻,齐臻那张狰狞的脸上如今布满了担忧,这齐小子,不动心则已,一动心就选个最麻烦的。 看样子,这绯衣女子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那为什么她还不醒。” “她身体受过伤害,如今体质极为虚弱,刚刚她勉强拉开弓箭,导致她肩胛上的旧伤复发,所以才会晕倒。不用太担心,等会就会醒来的。” “老子才没有担心。”齐臻那张原本狰狞的脸上疤痕遍布,自然是看不到有微微的红色,丁老三反倒是笑了起来,心中的担忧也少了很多,管他的,他们本来就是海盗出身,就是天王老子也不害怕,何必担心这个。 “齐小子,要是喜欢就要把握,这姑娘估计以前一定有很多故事。”轻声的附在齐臻的耳边说道,丁老三看向那张苍白的脸上,倒是有几分的叹息。 没有多久,绯色悠悠的转醒过来,看到靠在床边已经摇摇入睡的齐臻,倒是有几分的惊讶,慢慢的挣扎起来,就是这样一个轻微的动作将齐臻也弄醒了,齐臻急忙起身,然后骂道”你这个蠢女人,自己身上的伤没有好,逞什么能,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有伤?” “我是确实不知道。” “……” 看着绯色有些无辜的脸色,齐臻的脸色越发的不好,原本就狰狞的脸上此刻看起来更是吓人,如果有其他人在,说不定会吓哭。 迪亚城 缓了一口气,齐臻都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他们齐家原本是海盗出身,文雅那东西自然是不会,他也从小在这些叔伯之中长大,满口脏话,对上这样一个女人,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里距离伽罗还有多远?” 绯色文化让齐臻也找到了话题,开口说道“还有一天的路程。” “我射伤那家伙应该没什么事情吧?”想到那个站在船头上耀武扬威的家伙,绯色就有一种厌恶。 “没什么”齐臻面色如常的回答,奇迹上王家在整个伽罗之中相当有地位,王哲身为王家的独子,王大虎是宠溺到了极点,回到伽罗之中,必然是要闹腾一番。 但是眼前这绯衣女子根本不知道,自然也不需要告诉他,他堂堂一个大男人,什么事情搞不定。 看着绯色又有些瞌睡的迹象,齐臻急忙说道“你好好休息下,你身上有伤,我吩咐人给你炖点汤补补身子。” 然后细心的为绯色将被子拉到半腰,将每个被角都折的好好的。 才慢慢的离开,待到齐臻离开之后,绯色慢慢的睁开眼睛,她并不想睡,只是察觉到那个叫齐臻的男人眼中有了一丝的怜惜,她的身体她自然是清楚,从醒来的死后,她就知道自己身体中原本的气这类的东西应该是被废除了,而且四肢无力,定然是有东西潜入进入然后限制了行动。 她并不是蠢人,自然也能够知道失去记忆之前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眼睛微微的眯起,她并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性格,但是那些伤害她的人,她若是恢复了记忆一个都不会放过。 慢慢的闭上眼睛养神,不知道为何,她很难真正的入睡,好像长久的一个习惯,身边轻微的响动都会让她快速的醒来,或许这是她曾经的习惯。 “绯色,绯色。” 有些清脆的声音传来让她睁开了眼睛,看到是一同被关押这些天唯一熟悉的魅儿,似乎是明白她眼中的疑惑,魅儿开口解释道“那个脸上有刀疤,很凶的男人叫我来照顾你,怕你不习惯。” “绯色,你怎么认识他们的?” “绯色,那个男人好像很紧张你,是不是喜欢你。” “绯色……” 一走进来,魅儿的话就没有停下过,不停的问着问那,绯色的眉头微微有些皱起,跟在魅儿身后的齐臻看到绯色微微皱起的眉头,直接提起魅儿,粗声说道“喂,你的话怎么这么多,她是病人,需要休息,不要闹。” 或许是齐臻的脸色太过的吓人,齐臻已经尽量放轻的脸色和声音也仍然将魅儿吓哭了,魅儿一直吵着绯色的方向奔去,然后开始刺耳的哭声。 齐臻在这样的哭声之中只能卸甲投降,直接无奈的奔出门外,齐臻一离开,魅儿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睁大了眼睛笑嘻嘻的看着绯色。 “绯色,你知道我没哭对不对?”不知道为什么,魅儿就是知道绯色根本没有觉得她在哭。 绯色点点头“嗯,你的眼睛还再笑。” 有些苦恼的摸着眼睛,魅儿撑着下颚爬到绯色床边,然后笑嘻嘻的说道“那个傻大个挺好玩的,这么好骗。” “你不是被人卖来的吧。” 绯色看着魅儿,魅儿一下就睁大了眼睛,然后慢慢说道“那些被卖来的女孩子,无论怎么样,眼睛之中都有一种淡淡的离索或者哀伤,你的眼睛明亮无双,根本没有丝毫忧伤的感觉,看你的行为动作,你出身环境必然挺好。” 魅儿眨了眨眼睛,然后惊呼道“绯色,你好厉害哦,光从我说话就能看出这么多,嗯,我爹爹和娘亲其实都很宠我,但是就是整天不让我做这样,不让我做那样,然后我就跑出来了,遇上了坏人把我卖到这里,不过我觉得挺好玩的,就没打算离开,不过关在一起那些女的真的太讨厌了,几乎整天都哭哭啼啼的,后来你被送进来,一开始你一直昏迷起的,后来你醒了我就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了。” 魅儿笑嘻嘻的靠在绯色的身边说道,脸上没有半点的害怕,绯色反倒是有些同情刚刚的齐臻了,遇上了魅儿,恐怕以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时间过得很快,一天的时间就过去了,船停靠在伽罗边境的海边城市迪亚城,迪亚城的因为地处海边,所以贸易极为的发达,不少的旅人行走在其中,更是有各种肤色的人。 下船之后,其他的女孩子都被人统一送走了,唯独绯色和魅儿留了下来跟着齐臻他们一行人一起,指着大街上红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魅儿一阵惊呼“绯色,绯色,快看,那个人的眼睛居然是蓝色的,头发居然是红色的,我的天啦,好奇怪啊。” 魅儿的大呼小叫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甚至过路的行人都纷纷将目光转向这里。齐臻更是恨不得直接把那个大呼小叫的魅儿直接扔回海里。 以前他一直以为女人就是娇滴滴,只会哭,遇见了绯色之后才知道女人也可以优雅如此,清冷宁静,遇到了魅儿之后,又让他对女人多了一种认识,这样一直叽叽喳喳,闹死人。 “咦,那是什么东西?” 迪亚城是个海边城市,所以说各类的海贝之类的东西是很多的,魅儿指着一颗珊瑚问道,齐臻还来不及回答,就听见身侧的绯色说道“那是珊瑚。” 看到齐臻几个奇怪的目光,绯色才发现是自己的声音,她应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没有丝毫的熟悉感觉,可是为什么她却知道这个东西叫珊瑚。 “你来过这迪亚城?” 整个天风大陆上,只有伽罗才会有如此种类繁多的海类植物,但是这类东西在其他地方都是很少看见的,不少的人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名字,绯色却能一口说出来,没有丝毫的迟疑,证明她失去记忆之前一定见过这些东西。 面对齐臻的问题,绯色有些茫然的摇头,环顾了整个迪亚城,没有丝毫的记忆,而且她脑海中也告诉自己,自己肯定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前方就是我们齐家的贸易行了。”齐臻看到绯色有些茫然的感觉,害怕她再多想头就会痛,然后指着闹市不远处的说道。 几个人快步的穿过闹事,迪亚城因为处于海边,反倒是外国人比较多,而且即使是本地人,也是皮肤黝黑,一如秦臻几个,突然之间出现的绯色和魅儿白皙的皮肤,倒是让不少的人纷纷侧目。 “齐臻,咦,这几个难道是你们贸易行新找来的奴隶,这次的货色不错啊。”还未到达贸易行之前,就有人拦住了去路,拦路的人年纪约莫三十来岁,一张脸其实长得不错,只是隐约之间露出被酒色掏空的虚弱感觉。 明显看到秦珂和魅儿的时候有些色迷迷的感觉,齐臻的眉头一皱,心中暗叹怎么这么倒霉,谁不好遇上,偏偏遇见这位二世祖。 拱手开口说道“世子,怎么有空到这迪亚城来。” 然后一边小声的靠在绯色的耳边,用只有绯色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眼前这位是八王爷最小的儿子,什么都没继承,偏偏把他老爹喜好财色酒气的德行学了八分。” 那位世子爷明显很受用齐臻的恭敬,点点头之后,居然伸出手来拉魅儿和绯色,绯色倒只是轻轻的伸开,魅儿直接大叫起来“王八蛋,本小姐的手也是你能摸的。” 然后直接一脚揣向那位世子爷,或许是那位世子爷平时锻炼眼中缺乏,也或者是身体虚弱,直接被魅儿这一脚踹到了地上,周围原本热闹的大街上瞬间的安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这里。 魅儿听到周围瞬间的安静下来,有些小声的开口问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 “天啦,居然有女人敢踢世子爷。” “这女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难道不知道这是八王世子。” 周围的惊讶声此起彼伏,让魅儿有些不好意思,然后直接躲到了绯色的身后。 摇摇晃晃半响之后,世子爷才慢悠悠的站起来,然后一张早已经是怒气飞扬,指着魅儿说道“臭婊子,居然敢打本世子。” 然后转头看向齐臻,齐臻的眉头也紧紧锁起,心中却是只能叹气,他原本让魅儿跟在绯色的身边,是因为他们一群人都是大老爷们,害怕照顾不好绯色,特地让和绯色关系比较好的魅儿来照顾,怎么知道这个魅儿也是个惹祸精。 “世子爷,这丫头根本不知道您是什么身份,你大人有打量,千万不要跟这种小丫头计较。”丁老三上前一步,拱手说道,作为齐家的老一辈子人物,他在齐家的身份地位都不低,说出的话自然也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看到丁老三出面,那位世子爷明显皱了皱眉,然后才舒展开眉头,缓缓说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本世子可以不追究,但是必须将她们两个送到本世子的府上,而且,这一次你们齐家举办的斗兽会,要给本世子留个好位置。” “斗兽会的事情好办,不过世子爷,这一次咱家从海外带回来很多的奴隶,比这两个漂亮的比比皆是,我另外给你选几个更漂亮的如何?” “不要,我就要着死丫头,居然敢踢本世子,本世子让她知道本世子的厉害。” “吹牛不打草稿。”魅儿在绯色的身后小声的嘀咕道,听到这句话,绯色的嘴角微微的上扬,那世子爷终于在丁老三的好生劝告之下,同意让丁老三选几个这一次漂亮的奴隶送到他府上去。 待到这位世子爷离开之后,魅儿从绯色的身后钻出来,看到丁老三一眼,然后吐了吐舌头。 丁老三微微皱眉,待到绯色走远之后,靠在另外几个中年人耳边吩咐道“去查查那两个丫头的背景,跟在齐小子身边的人若是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弄得齐小子有个三长两短,老齐不找我们拼命才怪。” 几个人缓步走到贸易行,贸易行的门前早已经站满了人,不少的人看到齐臻和丁老三,都有些激动,这一次出海整整几个月,这里的人都是看着齐臻长大的,更是有人早已经扑过来。 “齐哥,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被鲨鱼给吃了。” 说话的少年个子不高,一双圆眼睛咕噜咕噜的直转,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精灵的样子,很是讨人喜欢,不少的人都因为这句话也呵呵笑起来。 看到绯色和魅儿的时候,那些人明显一怔,然后脸上又是一阵的狂喜。 其中一个中年汉子上前拍了拍齐臻的肩膀说道“好小子,看不出来啊。” 齐臻有些怔住,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虎叔,你想太多了,这两位姑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那位虎叔明显一愣,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珂和魅儿说道“这两女人,你骗我吧,齐小子,你要骗人也编个像样的谎话啊。这两姑娘看着就是娇滴滴的样子,能救你,你可是我们齐家最能打的年轻人。” 被齐臻这样一说,贸易行门口的人不少都将目光打量起绯色和魅儿两个人,魅儿倒是一直笑嘻嘻的,绯色更是神色未变。 “这位是绯色,这位是魅儿。” 看着那些一个个自己再不说话,都要扑到人家身上的目光,齐臻长叹一声之后有些无奈的开始介绍。 “齐小子,这次一次性带两姑娘回来,齐爹肯定高兴的不得了,自从你走了之后,齐爹天天念着要抱大胖孙子,就说你这小子不争气,不给娶个媳妇回来。” 又是一道声音从人群中传来,齐臻那张原本狰狞的脸都实在越来越难看,直接无视那些人,拉着绯色就往贸易行里面走。 “那个斗兽大会是什么回事情?” 身后的绯衣女子清淡的声音传来,齐臻停住了脚步,眉头微微皱起,才停住脚步来,有些正式的回头说道“这个斗兽大会你迟早也会知道的。伽罗向来崇尚武力,也是天风大陆唯一保留了努力制度的国家,不少的贵族认为美是体现在一中别致之中,然后诞生了斗兽这一传统,而伽罗的贵族尤其认为最柔弱美丽的女人和凶狠残暴的野兽斗殴不仅能够触发生死搏斗的一面,更能体现出一种残酷的美丽。” 绯色看向齐臻的脸,发现他的眉头紧紧的蹙起,明显不太赞同这样的行为,停顿了片刻之后,齐臻缓缓接着说道“而这个斗兽大会和你们的关系尤其的重要。” “什么关系?” 奴隶交易 “伽罗是个崇尚武力的国家,从国外带回来的奴隶,一开始就是入了奴籍,你们要脱离这个奴籍,就必须参加这个斗兽大会。” “啊,斗兽……”魅儿惊呼一声,绯色并没有从魅儿的眼中看到害怕,明显这位魅儿身怀武功,并不如表面看来的柔弱,而她,反倒是眉头有些蹙起,武功全废,想要脱离这个奴籍,看来很有风险。 “是的,无论是我齐家,还是王家,所有的奴隶,如果想要脱离奴籍就必须经过这个斗兽大会,所以斗兽大会每年才会如此的热闹,因为这是唯一的机会能够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国家爬上来的机会,毕竟伽罗规定奴隶是没有任何资格取得功名的。” 齐臻挠挠头,心中倒是有几分的厌烦,对于这个所谓的斗兽大会,他从来没有半点的好感,在他的心目中,这个斗兽大会至始至终不过就是一群贵族寂寞无聊想要找点花样玩而搞出来的,他并不想绯色去参加这个大会,绯色的身体,他也极为的清楚,根本经不起那样的折腾。 “其实参加不参加都无所谓,只要在齐家,就不会有人真正的轻视你,我会吩咐下去,绝对不会有人将你当做奴隶。” “为什么不参加?”绯色的声音当中带着淡淡的不解,看了齐臻一眼,然后向前走去。 “你想要保护绯色?” 站立在绯色身后的魅儿耸耸肩膀,开口问道。 “关你什么什么事情,八婆。”绯色一离开,齐臻的语气立刻有些不耐烦,对于魅儿,他看到就有些头痛。 “难道你不知道讨好一个女人,不如讨好她身边的人,真是蠢,难怪没人喜欢你。”吐了吐舌头,魅儿蹦蹦跳跳的朝着绯色跑去。 看着魅儿的背影,齐臻的脸色阴沉了下去,然后跟了上去。 齐家的贸易行规模很大,一路走来不少的人以为绯色是齐臻喜欢的女人,纷纷热情的上前解说,绯色也慢慢的在整个齐家参观,齐家作为海盗出身如今却不如正规的商业贸易行,一路走来自然是不容易,而且里面的人几乎都是代代作为海盗打拼出来的,直到了齐家这一代,才慢慢的转行开始做贸易,所幸在这上面取得的成就非常的不错。 齐家当家的齐老爹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自己这唯一的儿子能够娶妻生子,他就心满意足了,可惜的是这个心愿一直到现在都看来遥遥无期,因为他这唯一的儿子素来对女人没什么好感。 直到今天,有人来通知他说他儿子带回来两个女人,当时齐老爹激动的差点跳起来,但是有了儿媳妇人选,他还是担心,他也知道自己儿子那张脸,正常的姑娘家都不敢靠近,但是他也不想自家儿子委屈的随便找个阿猫阿狗,他儿子实际上还是很优秀的。 直到看到了站立在大厅中那两个脆生生的姑娘,齐老爹才终于热泪盈眶,觉得自己一定晚上要回去好好上香,感谢列祖列宗终于保佑了他儿子一次。 虽然说自家是做奴隶生意的,姑娘家简直比青楼还多,但是他儿子那张脸,一般的姑娘第一次见了就直接被吓得哭起来。 好不容易看到这两个和儿子站在一起,却丝毫没有,也丝毫没有其他反应的姑娘,齐老爹整了整衣服,上前一步拦住那两个女子。 然后看到自家儿子和那两个姑娘都齐刷刷的看向自己,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姑娘你好,我是这小子他爹,你们可以叫我齐老爹,也是这贸易行的老板,姑娘你们家里有些什么人,需要什么聘礼,有什么特殊要求没有?……” 霹雳巴拉的一长段话直接让齐臻黑了脸,然后咬牙切齿的喊道“爹……” “啥,儿子,别捣乱,一边去,爹在办正经事。”齐老爹回头看了看儿子,然后直接一掌拍过来,继续转头回去看向绯色和魅儿。 魅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脆生生的说道“齐臻,你爹真好玩。” 绯色嘴角也慢慢的勾勒起笑容,眼前这中年人容貌算不上俊美,但是让人看了有种亲切感觉,只是一开口,那种温暖的气息就侵入人心,难怪能够从海岛转行成为商人,而且成就还不错。 “爹,他们是我们这次的货物。” 并不想告诉爹这两个女子也是带回来的奴隶,毕竟这伽罗当中,奴隶虽然众多,但是想要脱离奴籍成为正常人还是很不容易。而且伽罗法律铭文规定不许和奴隶通婚,虽然齐家的人并不介意身份,但是却不能违反律法。 “奴隶就奴隶,这次大会是我齐家主持的,放放水还不容易。”摆摆手,齐老爹明显没放在心上。 “不过这次大会不知道为何八王爷非要来,倒是个麻烦事情。”想是想到了什么,齐老爹摸摸下颚,然后皱眉说道。 齐臻自然不会说是因为王哲的关系,时候他也问过绯色关于王哲那一箭的后果,知道绯色射的地方虽然是要害,看起来也严重,实际上只要治疗及时,小命是绝对能保住的,所以回来之后王家才没有上来闹事。 虽然如此,但是明显王家是丢不起这个脸,也咽不下去这口气,才会让八王爷来出头。 八王爷是当今伽罗皇帝的叔叔,伽罗如今几乎是外戚掌权,但是唯独这位岁数一大把的八王爷仍然有实权,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位八王爷是当今后党一派系的人。 “听闻这次斗兽大会,摄政王也会来。“齐老爹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又开口说道。 “摄政王?” 看着绯色和魅儿有些好奇的目光,齐老爹得意的笑着解释道“这伽罗之中,当真要说一手遮天,自然就是这位摄政王殿下,他手握伽罗所有的情报机构,也同样是当今伽罗帝后的兄长。” 听到帝后两个字,不知道为何绯色的心中微微有一股牵扯的疼痛。似乎那两个字极为的熟悉。 “我若为王,你必为后。” 那个人的声音轻柔,每一字都是斩钉截铁,那个人是谁,突然之间的睁大了眼睛,绯色的脑海中又是一阵的疼痛传来,让她觉得有些难受。 就这样直接的倒在地上。原本正说得起劲的齐老爹也是一阵被吓到,齐臻更是急忙抱起绯色就朝着内室跑去。 看着齐臻的背影,齐老爹倒是有些欣慰的点点头,看来这次儿子是真动心了。 大夫来了之后,也不过是说身体虚弱,好好休养,齐臻坐在床边看着那个脸色苍白的女子,眉眸之间有几分的担心。 情之所钟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第一眼特别的缘故,他对于绯色总有种放不下心的感觉,似乎担心这个女子,怜惜这个女子已经成为自己的一种本能。 “你喜欢绯色?” 窗户被打开,外面在秋千上荡漾的魅儿笑眯眯的问道,换来却是齐臻狠狠的一眼。 “其实你这个人长的很凶,但是心底很好,很软的。否则也不会老是容忍我胡闹,爹爹娘亲容忍我胡闹是因为我是他们的孩子,而你,是因为绯色,你喜欢绯色,所以也容忍作为绯色朋友的我。”一边说着一边点头,魅儿的声音带着几分的落寞,抬头看着天空的白云,魅儿继续说道“绯色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这个时候其实你才是最好接近她的时候,只要在她心底留下了你的影子,那么其实一切都很容易了。” 齐臻有些沉默的看了看魅儿,然后没有说话,魅儿看着齐臻的背影,嘟着嘴,缓缓说道“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了?我其实一点都不觉得你丑。” 然后悠悠的看着天空,天空上一朵朵的飘过,带着些许的落寞。 夜晚的时候绯色才醒来,慢慢的睁开眼睛,感觉到真个身子仍然有一种撕裂的疼痛,不知道为何,总是有些迷蒙蒙的东西浮现在脑海之中,今日她的梦中出现了一个男子,白衣胜雪,却始终背对着她,她看不清楚那个男人的长相,不停的追上去,可是那个白衣男子始终不肯转过头来,那个人是谁? 想到这里,也就睡不着了,慢慢的起身,屋子之中一片的安静,外面也是没有丝毫的声音,缓缓的起身之后走到院子了,院子中的花开的正艳丽,丛丛叠叠,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肩胛上传来的剧烈疼痛,绯色右手握住左肩胛,朝着几个地方用力的揉了揉,瞬间舒服了不少,她也有些疑惑自己为何知道那几个地方会对肩胛疼痛有效,自己以前到底是谁? 那种失去了名字,失去了一切,无处藏身的感觉让她觉得很难受,那种无法掌控住一切的感觉,她觉得有些害怕。 “咦,这么晚了还有人?” “是谁?”听到身后的声音,绯色立刻站起来,然后靠近树边,手心握住簪子,然后冷声问道。 慢慢从黑暗之中走出来的中年人,面容清俊,很容易让人在第一眼之间就产生好感,但是不知道为何,绯色就是感觉到一种浓烈的危机感觉,反倒是更加的谨慎起来。 “在下是齐家的客人,今日在这里休息,不知道为何今天有些无法入睡,所以才四处走走,惊扰了姑娘,请见谅。”中年人看到秦珂,眼中快速的闪过一丝的惊讶,然后很快就消失了,彬彬有礼的朝着绯衣拱手说道。 感觉到肩胛又开始疼痛,闷哼了一声,绯衣坐下来,然后挥挥手说道“没事。” 不知道为何,反正她极为不喜欢眼前这中年人,即使他的笑容给人的感觉都是无比的亲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喜欢这个人。 “没事请离开。” 像是没有料到绯衣的态度如此的冰冷,中年人明显有些愣了一下,然后迟疑片刻之后缓缓开口“姑娘难道对在下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 像是有些诧异他的问话,面前的绯衣女子转过头,眼眸之中一片的锐利射向他,然后开口说道“我见过你?” “没有,只是在下一直以为自己的容貌尚且能够入眼,怎么知道在姑娘眼中如此没有存在感。”哈哈笑了几声中年人动作优雅,依稀可以看出出生极为的高贵,然后缓缓说道。 冷哼了一声,绯色起身打算回到房间之中,却被中年人挡住,中年的眸子之中有着深思,然后再次的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 “绯色” 这两个字明显让中年人的神色更加的宁静,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璀璨,不再理会他,绯衣径直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剩下中年人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低声的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二日的清晨,一大早,绯色就被吵醒了,魅儿的声音一直在门外响起伴随着她拍打的声音“绯色,绯色……” 起身开了门,看到魅儿有些激动的神色,整张小脸上早已经是兴奋得通红。 “怎么了?” “嘿嘿,我们俩去参加斗兽大会。” “秦臻不会允许的。”抱住双臂站在门边,绯色淡淡说道,秦臻眼中的怜惜明显易见,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她这一身的伤,还是因为其他。 耸了耸肩肩膀,魅儿无所谓的说道“不用管他,听说这斗兽大会规模不小,而且听说八王爷和金烈阳都要参加,听闻金烈阳是伽罗的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的人物,来了伽罗不看看怎么行。” 扭住绯色的衣袖,魅儿几乎是整个人趴在了绯色身上,绯色低垂了眉眸,良久之后才点头答应。 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谁,身份对她而言意义不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她,参加这次斗兽大会会有意外的收获,或许她就会知道关于自己的事情。 一年一度的斗兽大会是整个伽罗的重要节日,因为在这个民风彪悍的国家里面,几乎人人都会基本的武术,比起其他国家,伽罗重文轻武更为的严重。 斗兽大会是由伽罗帝国举行,然后将资格交给国内的一些商家来举办,不仅能够得到很好的商业宣传,也能够从奴隶当中选出很多的有用之才。 迄今为止,伽罗的女子从斗兽大会出来的很少,其中只有七人,男子倒是很多,不少的男子从奴隶身份脱离之后就投身军中,伽罗对于拥有平民身份之后的人都十分优待,而等级制度的森严也注定了这一切。 水瞳子 斗兽大会每年都是在伽罗第一海港大城迪亚举行,而这一次是由齐家主办。 早在斗兽大会举行之前,整个迪亚城就汇聚了来自伽罗四面八方的人。迪亚城中的客栈早已经是被人包完,不少的人直接露宿在街头,幸好每年斗兽大会举行的时间都是在十月份,天气也热。因为魅儿对奴隶市场交易的好奇,一大清早,绯色和齐臻都被魅儿拖到街上,齐臻是一直瞌睡呵呵,绯色这两天的身体好了不好,倒是没什么。 奴隶市场位于整个迪亚城的左边,前方是迪亚城最为热闹的商业大街,然后绕过去就是奴隶交易,作为整个大陆上唯一保留了奴隶制度的国家,伽罗的奴隶市场是非常火爆的,甚至有他国人前来卖奴隶。 整条道路上,都充斥着奴隶的交易,不少的奴隶脸上写着字,头上也挂着牌子写着价格,一如其他国家的动物一般。 行走在街道的两边,魅儿和绯色的脸色都不算好,魅儿口中一直嘀咕着,而绯色扫视过哪些一个个面无表情,仿佛灵魂已经死去的奴隶,也是微微有些不舒服。 “你们把我们带来就是为了把我们像这样卖掉”魅儿的脸色并不太好的开口问道齐臻,齐臻摇摇头说道“不是,奴隶也分为几等的,齐家向来只做女子奴隶的生意,因为奴隶当中男子只能买回去当苦力,而女子的价位相对男子来说高了很多,很多贵族买漂亮的女奴隶回去训练,然后作为歌姬。” “其实奴隶交易是一种很残忍的事情,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为什么有的人要高人一等,就是因为出生高贵的愿意。”绯色的声音响起,有几分的清冷,几分的不屑。 整条大街的尽头就是一个平台,那里此刻正在举行奴隶的拍卖,此刻站在台子上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她的双眸之中噙着泪水,对于自己的命运无力反抗。 下方的人此起彼伏的出着价格,拍卖的价格从五两起价,然后一两两的向上加。 最终被一个老头买了回去,接着被送上来的就是一个健壮的汉子,比起刚刚那美丽的女子,这个健壮的汉子明显价格低了很多,绯色站在最前方,然后看到那个汉子微微抬头,一双湛蓝的眸子露了出来。虽然海边的城市这些外国人很多,但是这样混合的品种却是很少,明明是内陆人的容貌,却又一双犹如大海般的湛蓝眼睛。 那汉子的眼睛一露出来,开始一些出价的人纷纷后悔,低声咒骂道“居然是个水瞳子,晦气。” “水瞳子?”绯色有些不解的看向身后的齐臻,齐臻解释道“这边因为处于海边,所以有很多海上其他小国家的人经常过来,而这样被生下来的孩子,很多人都认为诅咒,是不吉祥的,素来没有人喜欢买水瞳子。” 绯色张口说道“混血儿。” 齐臻看向她,并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绯色也有些惊讶,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吐出这个词汇。 因为那汉子睁开了眼睛,导致了不少的人纷纷不愿意购买,拍卖的人似乎很生气,然后使劲拿起鞭子抽打着那汉子,那双湛蓝的眸子中有着熊熊烈火,只是狠狠的盯着拍卖的人。 “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你眼睛挖出来。”又是一个鞭子甩过去,打在那汉子的身上,拍卖的人突然之间发现鞭子无法抽动,然后转过身来,看到鞭子被捏在一个美丽的女子身上,女子穿着绯色的衣衫,眉眸之间一片的清丽。 “不要打他,我买他。” “好的好的。”原本以为卖不出去了,没想到有人居然愿意买,拍卖的人明显很高兴,急忙弯腰应道。 “十两银子” 绯色从怀里摸出十两银子直接扔给拍卖的人,这钱还是出门之前齐臻害怕她跟魅儿上街要买东西给她们的。 “你疯了,十两银子能够买多少个他这样的奴隶了。”拉了拉绯色衣袖,齐臻小声的说道。 不到一会,那个奴隶就被送到了绯色的身边,他紧紧的咬住牙齿,不曾说话,只是用着那双湛蓝的眸子一直盯着绯色。 绯色松开绑住他的绳索,然后轻声说道“你走吧,” 那原本倔强咬着唇的汉子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闪现出一片的欣喜,片刻之后又暗淡了下去,摇摇头。 “你很想离开,为什么不离开?” 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嘶哑“如了伽罗的奴籍,即使离开你,我也得不到自由,语气如此,我还不如在你的身边。” 这句话让绯色微微怔了片刻,她才缓缓点头说道“你愿意留下来就留下来,我也是奴隶,不过任何时候你想要离开就告诉我,我会让你离开的。” 这几句话让那汉子点点头,买了他之后,绯色也没心情再逛着奴隶市场了,几个人慢悠悠的逛着大街,魅儿倒是一路吃回去。 斗兽大会即将开始,整个城中到处都布置好了赌盘,到处都是热闹非凡。 绯色和魅儿决定进入斗兽大会的时候,齐臻一直不同意,甚至握住绯色的肩膀,一直不停的晃动,咬牙切齿说道”蠢女人,你真要去。” 绯色点点头,齐臻才放开手,然后突然之间抱住绯色,轻声说道“我等你回来。” 良久之后绯色才伸出手也抱了抱他,低声说道“嗯” 整个斗兽的场地呈圆形,四周都是观看的座椅,唯独中间的地方剩下一个平台,四周有着高达数百米的网子,观众就坐在四周观看。 准备的地方是个很宽广的屋子,屋子里有着各式各样的人,突然之间出现的绯色和魅儿让不少的人纷纷看过来,这么多年来,参加斗兽大会的男男女女都不少,但是像魅儿和秦珂这样一看就娇弱无比的却是没有。 “你们……”其中有人指着绯色和魅儿皱眉,然后说道“虽然对于奴隶来说,能够脱离奴籍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但是生命才是最为重要的,你们即将面对的对手都是凶残的野兽,伽罗人都是野蛮至极,发明了这样的方法,简直不是人……”那人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咬牙切齿之间,眼眸也微微有些发红。 他年无双 “你别激动…你可以不参加啊…”那个人激动的样子,魅儿退后一步,急忙问道。 “我的弟弟上个月就是被一头狮子活生生的吃掉了,作为奴隶,尤其是男性的奴隶,在伽罗根本是毫无半点的身份,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这个斗兽大会。”几乎是放声大哭起来的,那人神情有些激动。 绯色却是沉默不语,魅儿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安慰那个人,她们两个或许这里的人都有些不一样,因为她们来参加这个斗兽大会,都有着其他的目的,她回头看了绯色一眼,绯色的眼眸之中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整个休息室并不大,里面站立了无数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笑容,都是慎重无比,毕竟即将面对的是野兽。 此刻太都帝国皇都之中,年轻的帝王站立在整个皇宫最高的地方,遥望着远处的天地,浩瀚的天地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再想什么。 年轻的脸上一如最初的时候,只是不知道为何,他却觉得有些冰冷。 忆起昨日的早朝,太都年轻的新王微微皱了皱眉。 “启禀陛下,秦姑娘既然已经无音讯,臣等派出大量的人力都无法得到半点的消息,后宫不可一日无后,请陛下另立皇后。” 群臣纷纷上书,为的不过是想要将自家的女儿塞进他这个新登基的皇帝的后宫,秦珂的失踪,恐怕那些大臣才是最高兴的,意味这这个位置人人都有机会。 慢慢的闭上眼睛,再次的睁开,安公公恭敬的站在他的身边,他以为他不在意,但是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心头仍然会刺痛的感觉,握紧了双手,五指之间指甲刺进肉里,泛滥着疼痛,或许这一生,秦珂这个名字就像他心中的刺,拔不掉,然后最终烂在肉里。 “你说我这样的决定错没有?” “陛下……”安公公迟疑了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逝去的太皇太后曾经说过,秦姑娘是真心对你好的,希望你千万别像她一样。” 曾经的太皇太后自然就是方太后,方太后最终的死是因为她愧对兄长,那个唯一真心对她好的人。 “不要说了,小安子,你是我一手培养的人,站在我的角度,你也觉得我错了吗?这一刻,我不是朕,我是我,我是和你一起长大的人。”方尽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的迷惑,他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做法,可是为什么每一天他都会梦到那个女子,那个女子的名字,那个女子的笑容就犹如梦魇一般的存在了他的心底。 安公公没有说话,他了解面前这个男人,如今太都最至高无上的男人,他的痛只是因为他的心中是有秦珂的存在,而只是这份爱还不及他对着锦绣山河重要。 很多的事情从发生的那个时候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有回头的路,一如秦珂和方尽休之间,骄傲如他们两个,即使是错误,也只会让这个错误延续下去,两个原本应该携手一起走下去的人中龙凤,却因为猜忌慢慢的走远。 “如果她在,那么朕永远都不会安心,她能够成就朕,自然也能够毁掉朕。”像是要证明自己没有做错,也像是在让自己安心,年轻的帝王紧紧的握住双手,不知道为何,安公公却觉得风沙有些肆虐,看到年轻的帝王眼角慢慢滑落的泪水,那一滴泪就像错误般的出现,然后快速的消失。 太都近年来最为震撼的事情有三,第一件事情就是太都皇家易主,曾经太都四大家族的方家成为新任皇家,第二就是太都新任帝后在立后大典之前突然失踪,行踪不明,第三就是三个月后的立后大典,册封是曾经帝后的嫡亲姐姐秦婉莹。 大婚那一日,秦婉莹作为整个太都最为美丽的新娘一步步的踏上祭台,接过象征着太都最为尊贵的女人身份玉笛,高高在站立在新任帝王的身边,不知道为何,却丝毫没有高兴和温暖。 她忆起那个绯衣女子笑靥如花的样子,记得她说没有值得不值得,高高在上的味道,其实是寂寞,或许只是因为寂寞,那个女子才会如此想要靠近身侧的男子,秦婉莹转头过去,看到从此成为自己夫君的男人,脸上那温暖如斯的笑容,不知道为何,却是觉得周身泛着寒冷,下方无数的臣民臣服,那个男人温和俊美的脸上有着让人沉醉的笑容,更有着眼眸深处的野心。 远远看来,锦绣山河看起来十分的让人迷恋,天下都在脚下的感觉让人有些沉醉,莫怪所有的人都会沉醉在这样的感觉之中。 她很想开口问道面前这个男人,可曾真正爱过那个绯衣的女子,还是爱过,只是因为这江山太美丽,所以那份爱就被慢慢的埋葬了。 大婚那一日,作为太都皇后的秦婉莹一个人坐在属于皇后的凤栖宫中整整一夜,红烛垂泪,那个成为她夫君的男人至始至终没有他进来一步。 她起身沿着凤栖宫慢慢的走出去,感受到皇宫之中的寂寞,然后在处于冷宫的地方,听着那个男人吹了一夜的笛子,笛声悠悠,每一个声调仿佛都在说着什么样的故事。 天明之后,什么都忘记了,方尽休依旧是太都新王,这场封后大典上,南荒帝王北无轩却没有到,只有他的妹妹北无忧前来庆贺。 翌日接见北无忧的时候,那个年纪轻轻,却一手掌控了整个南荒情报系统的小女孩半眯了眼睛打量了她片刻,只是摇着头冰冷说道“你不如她。” 这句话直接让秦婉莹握紧了手,是的,每个人都觉得她不如秦珂,父亲如此,兄长如此,甚至恨秦珂入骨的母亲也这样觉得。 天之骄女 她原本是秦家的天之骄女,秦家唯一的掌上明珠,却因为秦珂的出现,被掩盖了光芒。那个懦弱的妹妹一瞬间的转变,开始光彩照人,想到这里,秦婉莹慢慢的眯起了眼睛。 她想到曾经问秦珂的话,后悔吗?秦珂的回答或许就是她如今的回答,她知道秦珂没有死,因为那一夜,她就在柱子后面。 她看到方尽休再说到秦珂的时候眸子之中的纠结,那个男人是真的爱上秦珂,所以舍不得她死,既然如此,就让她这个姐姐来送她一程。 所有的人都说她不如秦珂,这般如此,那就让秦珂永远的消失,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秦珂的存在,只会有母仪天下的秦婉莹。 低眉浅笑之间,潋滟风采,前方的小女孩动作优雅的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的浅酌了几口,然后缓缓起身,靠近了身子,低声的说道“你是否在想她不在了,就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你了。” 秦婉莹赫然之间抬起头看着眼前笑起来如斯天真的小女孩,不知道为何,那双清明的眸子让她觉得有些害怕,她微微皱眉,然后起身面对着北无忧,轻笑道“公主殿下在开玩笑吗?怎么可能,我是秦珂的亲姐姐,我又怎么会害她?” 她的话似乎并没有让面前的小女孩有丝毫的改变,南荒这位手握重权的公主殿下捂住唇微微一笑,却是绝代芳华,步步生莲,走到大厅的中间,轻声的说道“她似乎只能遇见两种人,喜欢她到骨子里,恨她到命里。我也很想看看,失去了一切的她又能怎么回到这里。” 说完这句话的南荒公主殿下微微的福了福身子,然后微笑着告辞离开,剩下太都新任的皇后殿下坐在宽阔的未央宫中,静静的看着前方。 齐家作为伽罗首屈一指的商贸之家,在整个伽罗来说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这一次的斗兽大会就是由齐家举办,而齐家能够走到如今的地位,很难说没有后台的,齐家的后台在整个伽罗来说却是很少有人知道,就是如今的伽罗摄政王金烈阳。 高坐在看台上的金烈阳,身侧坐满了伽罗的各方官员,而呈圆圈的看台对面正是如今伽罗的皇帝陛下和皇后,他们的身侧也围绕了伽罗的不少官员。 两派官员虽然没有明面上针锋相对,但是如今的伽罗整个朝堂之上却是人人心知肚明,已经分为了两派,而分不清楚情况恐怕只有那个高坐在龙椅之上,却没有丝毫自觉的皇帝陛下,遥遥相望之间,已过中年,和金烈阳比起来显得臃肿的皇帝陛下,举起杯子,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对着金烈阳笑着。 金烈阳虽然举起了杯子,微微的点点头,但是眼神却始终没有看向伽罗这位皇帝陛下,而是看向他身侧的华服女子。 女子微微的侧头看到金烈阳的时候微微浅笑,就是这一笑的潋滟,却让不少人惊艳,虽然如此,但是看向她的人却是寥寥无几,那个一身红衣,坐在帝王身侧的女子,浅笑低眉,微微昂头,却有几分的睥睨天下,只是因为她就是如今伽罗的帝后,当今伽罗摄政王金烈阳唯一的妹妹伽罗金后。 遥遥之间,举杯一口饮尽,今日的金后身着红色的华服,金色缕缕缠绕,发丝挽起成髻,垂掉的珍珠缠绕过额头之间,鲜红的朱砂一点,犹如鲜血斑斑痕迹,却在她侧眸一笑之间气质天成,妖娆万分。 这位曾经伽罗名震一时的美人,看向自己兄长的时候笑容仍然有些妖娆,只是眉眸之间闪过一丝的冰冷,然后微微的弯腰对着身侧的伽罗帝王轻声说道“陛下,摄政王回来之后可曾来看过陛下?” 伽罗的帝王睁开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然后看向身侧的年轻美丽的金后,侧过头,那双浑浊的眼睛之中闪过一丝的困惑,然后缓缓之间摇头。 金后的眼睛之中闪过一丝的嘲弄和不屑,脸上仍然是灿烂的笑容,轻声的再次附在他的耳边说道“陛下,臣妾虽然身为摄政王的亲妹妹,但是也不得不说,摄政王这样根本没有将陛下放在眼底。” 这句话明显让伽罗帝王的浑浊的眼睛之中有了几分的恍惚,他神色有些慌张的看向对面的金烈阳,然后转身对着金后小声说道“皇后慎言,摄政王要是听到了可怎么办?” 金后听到这句话眼中的嘲讽更加的浓烈,看向面前这个有些垂老的男人,然后转身看向那个对面的男人。 那个男人已过不惑之年,神色之间淡然,偶尔之间微微浅笑,一身金色的华服,并不如平常人般的显得俗气,反倒多了几分的贵气,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能够在不动声色之间将整个伽罗掌握在手中。 身为他的嫡亲妹妹,同样相似的两个人,同样热衷于权力,到了这分歧之上,却不知道何去何从。 “陛下可是畏惧摄政王?”微微低垂了眉眸,金后的嘴角微微上翘,勾勒出嘲讽的笑容,看到金后的笑容,伽罗的王挺直了腰杆,然后有些逞强的说道“朕身为伽罗帝王,岂会怕摄政王。” “那请陛下证明给臣妾看。”笑靥如花的金后美的让人有些陶醉,沉醉在这样的笑容之中,伽罗的王缓缓的起身,点着头朝着金烈阳所在的方向走去。 “摄政王殿下,陛下过来了。” 身侧有些恭敬的声音唤回了金烈阳,金烈阳转身看向徐徐走来的伽罗帝王。 “摄政王功垂千秋,即使是陛下也应当净重三分。”旁边有些阿谀的声音传来,金烈阳缓缓的转过头看向说话的人,说话的人是朝野当中不太出名的臣子,整张脸上布满了阿谀献媚。 “你叫什么名字?”金烈阳温和的声音响起,说话那人脸上立马浮现了欣喜,恭恭敬敬的上前一步,然后躬身说道“下臣王维。” 其他的臣子脸上纷纷也浮现了羡慕,嫉妒各种各样的神色。 “来人,将他押下去,关入死牢,明日执行,此等妖言惑众,谋逆之心的人怎么可以留着。”轻柔的嗓音让人听了舒服,只是说出的话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刚刚原本欣喜若狂的人瞬间脸色大变,立刻匍匐在地上大声的喊道“摄政王饶命,摄政王饶命。” 而高坐看台的中年男子神情依然,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前方慢慢走近的伽罗帝王。 斗兽之宴 旁观的人脸上就开始浮现幸灾乐祸,苦苦哀求之后,那人发现毫无用处之后,开始大声的吼道“金烈阳,这伽罗之中谁人不知道你什么心思,我不过是说出来,你想杀人灭口。陛下救命啊,皇后娘娘救命……” 凄厉的声音响起在整个看台之中,不少的人纷纷射过来好奇的目光,当看到那个面色平静,始终嘴角含笑的中年之后纷纷的转身过去,不敢再看过来。 而让那个大臣的叫声越来越小的是因为他们的皇帝陛下始终脸上带着笑容,甚至没有回过头看过他一眼,反倒是有些讨好的看向金烈阳。 “摄政王近日可还好?” 能够被如今伽罗帝王如此小心翼翼对待的人,恐怕也只有金烈阳,反倒是被这样问道的金烈阳只是微微一笑,轻言慢语的回答“陛下关心臣,臣惶恐,臣一切安好。” 反倒是伽罗帝王身侧的金后脸上有着淡淡的嘲弄,伽罗帝王转身看着金后开口说道“皇后,你与摄政王是亲兄妹,应当好好的聊聊。” “臣妾遵命。”金后年轻的脸上笑靥如花,然后缓缓的走到金烈阳的身侧,两个并列站在看台四周,两个人身边的人纷纷推开数步的距离,而伽罗的帝王那佝偻的身躯几乎是被这对男女所掩盖。 男子的抬手举目之间的泱泱风范,女子低眉垂眼的潋滟无双,站立在金烈阳的身侧,金后的脸上笑得如斯的灿烂。 “多日不见,看来兄长风采依旧。” “帝后谬赞了,金烈阳不过是蛮子一个,又怎么敌得过帝后的绝世风采。” 听到这句话,金后原本笑容满面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丝的凄苦,带着几分的叹息,缓缓说道“兄长难道还在怪我,没有兄长,也不会有如今的伽罗帝后,在我的心中,兄长永远是兄长。” 美人依旧够让人怜惜的了,何况是金后这样的美人,微微几分的黯淡,就足以让人神魂颠倒,可惜站在她面前的确实金烈阳,金烈阳微微一笑,缓缓的转身,看着看台下方的平台,然后指着平台说道“臣怎么敢怪罪娘娘,娘娘身为伽罗帝后,母仪天下,只需要一句话,即使要臣死,臣又怎么能够拒绝。” 金后的脸上依旧是暗淡和叹息,可惜只有长袖之下紧紧握住的双手显得有些激动,微微的垂眸,虽然金烈阳名义上尊敬她这位帝后,可是实际上,整个伽罗谁人不知道,身为四大名将的金烈阳是何等的人物,即使自己真的开口让他死,恐怕这伽罗臣子都会装作没有听见这句话。 想到这里,金后的脸上再次的扬起笑容,盯着下方的平台,今日的斗兽大会是伽罗的重要节日。 “娘娘一直以来都对自己身为女儿之身有些不满,不如我们来个赌注。”缓缓转身的金烈阳指着下方的平台,然后挑眉看向金后。 “兄长要怎么赌?” “按照往年的规矩,斗兽大会能够通过的不过十之一二,而你我同时选择一个人,若是你我选的人谁没有通过自然就是输了。” “那若是兄长与我选的人都通过了?” “那自然让那两个人再次的比试。” 侧眸的金后微微笑着,她自然是知道金烈阳的意思,她的兄长是在告诉她,她赢不了他的,即使只是这样的赌注。 想到这里,金后点点头,被修剪的极为优雅的指尖有些刺进肉里,带着淡淡的血腥味道弥漫,她微微的眯起眼睛,今日参加斗兽大会的人纷纷的进场。 极为罕见的是今日居然有二名女子,比起男子,女子身为奴隶明显轻松了很多,大多数只是歌姬,或者运气好被贵族看上,然后成为妾室。 虽然伽罗规定奴隶不可以成为正妻,但是身为妾室也能够锦衣华服,衣食无忧倒也让很多的女子动心,至少不必经过这样惊险的搏斗,这样或许是连命也丢了。 而且这两名女子居然都是很少见的美人,倒是让不少的看台上的人纷纷的有些动心,不少看台上的人甚至站立起身子来朝着前方的两个女子喊道“美人,你何苦来冒险,不如跟着我回家算了,我会好好疼你的。” 说话的男人虽然有些面目可憎,但是那话语之中的意思让周围的男人听了纷纷的笑起来,这个人的话提醒了看台上的不少人,倒是让人纷纷去打听那两个女子的消息。 齐臻微微皱起眉头,那些浪语让他有些不舒服,眉头一皱,几乎要站立起身来,他身侧的齐老爹伸出手将他按住,然后摇摇头。 齐臻咬了咬牙齿坐下来,那张布满了刀疤的脸上显得更加的狰狞,齐老爹却是气定神闲,然后慢悠悠的说道“臻儿,你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和缺点是什么吗?” 齐臻转过头有些迷惑的看着自家老爹,齐老爹缓缓的说道“你的优点就是你这个人很有毅力,而且永远都会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去努力。” “但是……” 齐老爹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说道“你这个人的缺点却是太死心眼,而且脾气也过于的暴躁,这样的你很容易上当,也容易被困在一个地方。” “老爹,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齐臻虽然脾气比较暴躁,但是他并不笨,几乎已经猜到了齐老爹想要说什么。 “那丫头虽然长相不错,而且脾气也对我们胃口,但是那丫头的手心布满了茧子,虽然并不是老茧,但是却仍然能够知道那丫头以前必然会武功,而且她的五官细腻,不像我们伽罗地方的人,看特征体貌应该是太都那边的人,最主要的是那丫头的肩胛地方有刺青。” “老爹,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偷看别人的习惯。”挑高了眉角,齐臻的声音虽然冷淡,却依稀之间能够听到几丝的火药味道。 齐老爹急忙摆手“你看你又激动了吧,老爹我一把岁数的人了,怎么可能偷看别人,你老爹我心底就只有你娘亲一个人,这是照顾她的侍女说的。” “是什么样的刺青?”齐臻听了齐老爹的解释之后,神色稍微平静了一些,然后微微皱眉问道。 齐老爹带着几分怀念的慢慢说道“那是一朵曼陀罗花。” “老爹,那花怎么了?”齐臻的问话带着几分的缓慢,能够让老爹如此重视的刺青,证明一定有特别的地方。 桑族 “相传百年之前,有一神秘的族落,传闻每隔数年就会出现一个传承了族落所有的女子,能够取得那位女子的人必然能够一统天下,相传,岚朝开国皇后单名一个桑字,而桑就是那个族落的名字。” “桑族?”齐臻有些好奇的念着这个名字。 “是的,桑族。” “无稽之谈,如果娶一个女子就能够决定天下的归属,那这些名将,惊采绝艳的人何必有存在的必要。”齐臻撇撇嘴有些不屑的说道。 齐老爹只是笑笑并没有反驳齐臻的话,然后缓缓之间回忆起那个他曾经遇见的女子,红衣飘飘,潋滟芳华,举手抬足之间君临天下。 记忆中那个女子的名字桑珞,记得她站立在自己的面前笑靥如花,那个时候的自己不过是个孩子。 “你就是齐鸣,不错的名字,一鸣惊人啊。”笑眯眯的红衣女子站立在桃花树下,两者之间交相辉映,年幼的他分不清楚到底是人比花美,还是花比人娇。 很多的事情就在那么一瞬间,成为了永恒。 “桑家的女子从来都是得天独厚,曾经我也不相信,直到我遇见了她,桑珞。”齐老爹缓缓的回忆,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迷蒙。 齐臻听着他口中的桑珞,也有几分的兴致,毕竟齐老爹在整个伽罗来说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更是曾经纵横一时的海盗。 这样的人物能够赞不绝口的人物,必然是惊采绝艳的人。 “桑珞,桑珞,一如名字,如璎珞一般的女子,她红衣蹁跹,沾染了年华,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名字,但是如果问老一辈的人,恐怕没有几个会忘记那个女子。” “老爹,桑珞和绯色有什么关系?”老爹不会无缘无故的讲诉一个毫不相关的人,而他们刚刚正在谈论的就是绯色。 “你听我说完。”齐老爹吹了吹胡子,然后狠狠的看了一眼齐臻,齐臻摸摸鼻子不再说话。 “桑珞是桑族的人。” “难道桑族人和其他人长的不一样?” 明显齐臻的话让齐老爹有些无语,齐老爹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桑族人自然是我们普通人长相一样的,只是桑族人大部分容貌秀丽,而且桑族最特俗的地方是,任何的传承只能是女子,桑族的女子一出生就带着天然的曼陀罗刺青,而到了十八岁之后,刺青会慢慢的消失,直到这个女子怀孕才会慢慢的浮现,依照小莲的形容,恐怕绯色肩胛上的曼陀罗花才刚刚浮现,随着她怀孕的时间,那多花会慢慢的绽放,直到孩子出生,那朵花才会再次的隐藏在体内。” 听了齐老爹的话,齐臻的神色有些肃穆。 然后转身看向看台之中的女子,神色之间有些复杂。 “桑族的女子,齐臻你沾染不起的,听闻桑族的女子注定了只会站立在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身边。而且她腹中有了孩子,那个孩子的父亲一定是个很强大的人,因为桑族的女子只会爱强者啊。” 齐老爹缓缓的叹息,齐臻的脸垂下,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只是那双手紧紧的握住,最强大人才能够配得上桑族的女子,想到这里,齐臻再次的看向平台之上站立的女子,微微的眯眼,再次的转向齐老爹开口说道“她的孩子我会照顾,而我会成为最强的人。” “齐臻你要想清楚,桑族的女子,普通人是轻易沾染不起的。”齐老爹转身看向齐臻,齐臻那张布满了刀痕的脸上显得有些平静,他转过头,那双漆黑的眸子安静的看着齐老爹,良久之后才点点头。 齐老爹没有说什么,只是摸了摸鼻子,看向碧蓝的天空,用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夫人我们的孩子长大了,即使他选择的路有些遥远。” 平台之下站立了很多人,但是只有那两个身影最为的引人注意,金烈阳伸出手指向那个纤细的身影,缓缓说道“我就选她。” “兄长的眼光一向精准,看来那位姑娘必然是有特别的地方,否则兄长也不会选择她,那我就选他。”金后指向另外一侧的男子,男子的身型在伽罗这个地方绝对算不上健壮,体格偏小,但是显得有些精干,皮肤呈现黑色,眼睛之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狠戾。 金烈阳淡淡的笑了,他这位妹妹很有眼光,确实在这一群人之中,眼前这黑皮肤的男子的确是少见的强者,但是可惜的是,有了秦珂的出现,那个曾经在太都帝国犹如昙花一现的女子,注定会演绎出神奇。 “不知道兄长这一次是否依然能够猜中。”金后微微侧头笑道,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的自信,对于她所选择的人,她知道是这一次奴隶之中最为厉害的,曾经一个人独斗数人,仍然取得了胜利。 至于那个看似娇柔的女子,金后并不认为那个女子能够取得胜利。 伽罗人素来崇尚自由,而且习惯比较野蛮,所以一直延续了用号角的习惯,鸣叫的号角声传到了很远的地方,甚至在空中不停的轮回,不少的人纷纷的站立起来,这是伽罗的习俗,斗兽大会开始的时候,这是一个极为庄重的时刻,所有的人必须至上最高的敬意。 号角声结束的时候,所有的人慢慢的坐下去。 看台上的人也领取好了编号,然后纷纷下场,伽罗的人天生崇尚武德,但是却认为强者不一定要最强,而且需要的是运气,天才很多,但是能够站在最后的却需要运气,这句话一直以来被伽罗牢牢的记住,所以斗兽大会从来都是随机抽取。 一开始被放出来的是一头狮子,强壮的狮子来自海港之外的另外一个国家,那个很小的国家却有广阔的长远,生长着这种称为狮子的动物。 微微的低声吼了几声,强壮的狮子慢慢的踏着脚步在整个平台之上,缓缓的踱步,昂起的头犹如一个高贵的国王,金色的狮毛在阳光之下发出耀眼的光芒,让人几乎有些爱不释手。 平台最低层的地方站立的中年人有些激动的从面前的瓶子中抽出一根纸条然后递给身侧的人。 身侧的人摊开纸条,然后朗声念道“十六号” 伴随着声音,下方的平台角落被打开,铁门之内慢慢的走出一个身体强壮,约莫两米的男人,男人强健的肌肉在胸前冒起,满目的凶光,给人的感觉非常吓人, 兄妹赌约 “兄长不如猜猜这位是否能通过?”一如赌注之外的小小娱乐,金后眯起眼睛看向面前的男子,金烈阳侧头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你认为了?” “他不会通过。” 金后的话之后,金烈阳并没有再次的出声,金后也知道金烈阳的跟自己同样的想法,此大汉看似的身材雄壮,目光凶狠,但是下盘无力,这样的人估计前面能够支撑一段时间,到了后面却只能放弃。 雄健的狮子昂着头踏着优美的步伐,昂头之间看着面前的人类,大汉的腿微微有些颤抖,如果不是细看绝对看不出来,站立在铁门之类的秦珂和魅儿看着眼前这一幕。 “啧啧……”微微的摇头,魅儿的脸上尽是遗憾和叹息,然后转身看向秦珂说道“他注定要失败。” 身后的几人听见了魅儿的话纷纷有些好奇的靠拢,然后询问道。 “魅儿姑娘,为什么那个人要失败,他的样子看起来很厉害啊?” “魅儿姑娘,绯色姑娘,让你们上去的胜算是多少?” 一群人围绕在魅儿和绯色的身边叽叽喳喳,唯独剩下那个皮肤黝黑,身材瘦小的男子独自一个人在角落里面锻炼,沉默得犹如他的肤色。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场中央的狮子像是终于逗弄够了眼前的人类,在两者不停的绕圈之中,突然毫无预兆的扑向面前的人类,那大汉脸色一紧张,然后向后一步,撑着石壁然后从狮子的爪子之下缩了出去,这个动作虽然好不雅观,但是至少抱住了性命,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气喘吁吁,然后有些畏惧的看着眼前并不庞大的生物。 狮子低吼了一声,他被眼前的人类激怒了,然后发出撕裂的声音,直接再次的扑向对面的人,这一次好运没有降临那个男人,他被直直的扑到在地上,看台席上传来阵阵的惊呼声。 不少的人更是激动的叫起来“推开它,推开它……” 男人使劲的想要把身上的狮子推开,但是那巨大的力气让他觉得有些白费,剧烈的疼痛从身上传来,鲜血喷洒在空中,在一阵阵的惨叫声中,男人的身体慢慢的失去知觉,看台上的人越发的兴奋,不少的人甚至站了起来。 齐臻微微皱起的眉头看着眼前这一幕,再次看向那紧紧关闭的铁门,心中有些担忧,仿佛看出了齐臻在担心什么,齐老爹拍拍他的肩膀,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臻儿,桑族的女子从来不会死在这上面。” 看台上的观众情绪渐渐的平复之后,前方的中年人再次的从竹筒之中抽出一根签,然后递给旁边的人,这一次是十八号。 “绯色,你是多少号?” “1”安静的吐出一个字,绯色的眼睛始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铁门,记忆中似乎也有这个铁门的存在,只是无论怎么样的想,都想不起何时见过铁门这种东西。 “绯色你在想什么?” “没有了记忆,没有了名字,我还剩下什么?”那个抬起头的女子,那张柔弱的脸上有着刚强和倔强,眉眸之中的清丽让魅儿心底一颤,上前一步,静静的握住她的手,轻声的说道“你还有我,我会陪在你的身边的,绯色,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又有谁能够真正的陪在谁的身边不离不弃?”低声的笑笑,绯色的声音带着几分的颓然,好像记忆中有谁说过不离不弃,此生不老,是谁牵着她的手说不放开,伸开了双手,看着眼前这双白皙细嫩的双手,牵着这个手的人却不见了。 铁门打开之后,从他们的身后走出一个个子并不高的青年,青年的眼睛之中甚至有些胆怯,但是却咬了咬牙齿,缓缓的走出铁门,只是握上铁门的手有些泛青。 魅儿看着青年,心中有几分的同情,对着绯色说道“绯色,你说他会回来吗?” “不会。”绯色低低的叹息了一声,然后慢慢说道,她从海上来到了伽罗,这个崇尚武德的国家,其实还处于蛮夷之中,也是所有国家之中唯一还存在奴隶制度的国家,这样的国家能够在大陆上立足,只是因为有个镇守边关的金烈阳,足以抵得上千万人,而且因为崇尚武德,伽罗武风尤盛,这样国家虽然并不算富强繁华,但是却能够抵御外敌。 “那这里面的人又有几个会回来。”魅儿有些伤感的扫视了整个铁门之内的人,心中忍不住有几分的难过,她出生不凡,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自然养成了她任性的习惯,但是纵然如此,她的父母对她的教育却是很好,并没有让她成为刁蛮任性的千金大小姐。 她有些黯然的对着绯色说道“绯色,到我的故乡去,我的故乡没有奴隶。” “但是仍然有死亡对吗?”绯色轻声的回道,她并不是善良的人,但是也认为这个奴隶确实是没有存在的必要。 “绯色……”有些愕然的看着面前的女子,魅儿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绯色微微勾唇一笑,然后握住她的手,轻声的说道“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唯一的亲人,你不想看到这奴隶制度,我们就一起废除了吧。” 魅儿张大了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于绯色的话语,她甚至想都没有想过,废除一个国家根深蒂固的制度,这无疑是一种痴人说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这个女子,却并不认为她在说笑。 铁门之外传来阵阵的惨叫声,不用出去看就已经知道门外青年的下场,看台之中传来阵阵激动的叫声,明显这场鲜血的搏斗让不少的人纷纷觉得有些兴奋,在这种奴隶制度的国家,奴隶的价值有时候甚至比不上一头猪。 微微挑高眉头的绯色,抬头看向铁门外,依稀能够看到碧蓝的天色,转瞬之间有些冰冷。 不停的有人被喊出去,却始终没有人回来,再次的抽签,这一次被喊到的人是2号,绯色和魅儿看着那个一直在角落里面独自不说话的瘦小男子慢慢的走出去,他的腿有些瘸,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好像他的世界始终只有他一个人。 木雕之魂 慢慢的走出去,铁门之外的阳光有些射眼,他微微的眯起眼睛扫视了看台一圈,然后慢慢的低垂下头,看台上的人经历了前面的两次血腥已经有些激动,这一次看到出来的竟然是个瘦小的瘸子,不少的人都有些惊讶的咦出声,而且都有些扫兴的坐下去。 瘦小的瘸子慢慢的拖着腿慢慢的场地中央,因为前面的人都被狮子咬死,所以一直在平台上的仍然是狮子,狮子抬起眸子看了看眼前的人,似乎也是觉得眼前的人没有什么威胁,慢慢的坐在地上,用尾巴扫拍打着身体,有些百无聊赖。 瘸腿男子也慢慢的坐在狮子的对面,慢慢的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说,烈日照射着整个平台之上,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对坐的狮子和男子都没有反应,看台上的观众也越来越激动,不少的人甚至砸东西下去,鸡蛋砸在瘸腿男子的脸颊,流下的液体在烈日之下有些粘稠,男子慢慢的张开眼睛。 他还是没有动,但是这样的动作反倒是激怒了狮子,狮子怒吼一声,慢慢的站起来,优雅的动作一如他的本体,强壮的王者,缓缓的围绕着青年开始动作,看台上的人才逐渐的平静下来。 “这人不简单。”齐老爹盯着平台上的瘸腿男子缓缓说道,秦臻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这个男子,然后低声问道“老爹,你对他的评价很高。” 齐老爹低声的笑笑,眼中闪过一丝的赞赏,然后摸摸鼻子慢慢说道“他很能沉得住气,看他的动作也知道扬长避短,而且能够在瞬间把握住机会,这样的人很危险啊。”齐老爹慢慢眯起的眼睛中带着几分的深思。 齐臻听了齐老爹的话越发的担心,看向铁门,那里面有个叫绯色的女子,那个女子身怀麟儿,若是有丝毫的闪失,他闭上眼睛,咬了咬牙齿,然后站立起身。 “坐下,臻儿为何你始终沉不住气,如果桑族的女子连区区这样的难关都过不了,那世人又何必畏惧桑族。” 听了齐老爹的话,齐臻缓缓的坐下来,眼中的担忧始终却没有淡去。 “齐臻,你想要配得上那样的女子,就必须让自己变强大,变得比任何人都更加的强大。”齐老爹的声音并不大,只是恰好能够让齐臻听见。齐臻咬住了牙齿,然后缓缓的点头。 狮子围绕的步子缓慢而有节奏,突然之间低吼一声直接扑向瘸腿男子,前几次就是这样的一扑将对手按到在地上,然后撕碎。 这一次它仍然将对面的瘸腿男子按到在地上,还来不及得意,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让狮子有些暴怒,他扑到的瘸腿男子的手中正握住一柄刀,狠狠的插进它的脖子之中,暴怒之后,狮子的爪子狠狠的抓向面前的瘸腿男子,瘸腿男子卷起了身子,翻身滚开,动作并不好看,而且受了伤,鲜红的血喷洒而出,将瘸腿男子整个身子沾染成为红色,他整个人犹如一个血人,即使是这样,他仍然没有叫出任何的声音。 狮子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然后慢慢的点点头,将面前的人狠狠踩在脚下,高高的昂起头俯视着眼前的人,似乎也是感觉到了这瘸腿男子和前面几个人的不同,狮子慢慢凑出来,就在这个时候,瘸腿男子的五指弯曲,然后直接狠狠的刺向面前狮子的眼睛。 狮子一阵痛吼,然后两只眼睛都瞎了,只能站在平台上有些暴躁的乱吼,瘸腿男子却是滚到了一边去,抹去嘴角的鲜血,他慢慢的站立起来,他的声音很轻,即使是狮子这样的动物也没有发现,不知道到底是疼痛麻木了狮子的感觉,还是其他,狮子始终有些暴躁的绕着圈,鲜血从眼眶之中流出来。 瘸腿的男子仍然是面如表情,然后狠狠的抽出腿上的刀,然后直接扑向狮子,动作灵敏狠戾,这样插了十多刀之后,狮子的声音越来越安静,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他缓缓的站起来,慢慢的擦干净那柄刀,他的动作轻柔而婉转,犹如那把刀是他的恋人一般。 观众席上的人纷纷惊呼起来,这一次仍然有东西扔下来,不过确实鲜花和纱巾,伽罗武风盎然,导致不少的女子也和男子一样能够上阵杀敌,所以男女之间并不如其他国家那般的注重,这看台之上的女子也不少,而且对于强者,似乎都有一种天生的热爱。 瘸腿男子慢慢的起身,然后返回到了铁门之内,不久之后,他就会被释放,然后脱离奴籍,他回到铁门的时候,铁门内仅剩下的几个人纷纷用着敬仰的目光看着他,他是唯一一个目前回来的人。 而看台上的金后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微微的转头看向身侧的金烈阳说道“兄长这一次似乎看走眼了。” 金烈阳勾勒起唇,然后缓缓说道“娘娘没有到最后,任何人都不知道结果的。” 金后有些不可置否的笑笑,她并不认为那个看似宁静的女子能够走到最后。 第一排的中年再次的抽签,这一次抽到的却是12号,被叫道的时候,魅儿看了看自己手中的12号签,然后慢慢的走出来。 伸出手拦住绯色,魅儿脸上的笑容很灿烂,也很自信,慢慢的说道“我想自己试试。” 一直以来,她都是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公主,父母为她遮风挡雨,直到她自己想要脱离开这样的生活。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就应当自己承担起这样的责任。想到这里,魅儿的笑容越发的灿烂,慢慢的走出去。 容貌娟丽的魅儿一走出去,就引来不少的口哨声音,魅儿静静的站立在平台之上,风吹起她的发丝,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而此刻看台之上坐立在八王爷身侧的黑衣青年却是突然之间站起来,那张冰冷的脸上布满了怒气,转身对着八王爷说道“八王爷,你伽罗就是这样对待我?” 八王爷有些惶恐的看向身侧的黑衣青年,并不明白青年为何突然之间震怒,神情之中有几分的不解。 青年指着平台之中的魅儿说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八王爷自然是不知道,摇头有些迷惑的问道“世子难道认识这个女子?” “我岚朝安平郡主。”青年的声音冰冷无比,说出的话却是让八王爷也有些心惊,岚朝之中最为出名的女子自然有两位,一位就是岚朝九公主岚采琪,另外一位就是安平郡王的独生爱女安平郡主,这位安平郡主的母亲和岚朝当今皇上的母亲是亲姐妹,父亲安平郡王虽然一向不理事,但是朝中却是有实权,岚朝皇帝更是从小跟这位安平郡主一起长大,若是无意外,这位安平郡主自然是岚朝的国母,而且…… 岚朝国母 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位伽罗的八王爷也忍不住心惊了一下,然后看向平台之下笑的灿烂的魅儿,今日岚朝皇帝大婚,而这位未来的国母却在伽罗境内,那……逃婚。 青年微微皱眉,这样的事情并不光彩,毕竟这位表妹一向任性,只是这一次没有想到既然连这样的事情也有胆子做出。 想起那个虽然微笑,眼睛却没有丝毫笑容的岚朝帝王,青年头就隐隐有些作痛。 然后看到下方那个笑起来有些天真的女子,头更加的痛,而青年身侧的八王爷更加的头痛,而平台的另外一边铁门打开,铁门之内慢慢的蠕动出来的巨蛇,吐着鲜红的舌蕊,不停的吞吐,发出嘶嘶的声音。 原本一张脸开始还在笑的魅儿在看到出来的东西那一刻,立即之间变成了惊恐,就差没尖叫起来,她虽然素来大胆,但是毕竟是个女孩子,对于这类软软的动物就有一种天性的畏惧。 看到那个慢慢蠕动靠近过来的巨蛇,魅儿吞了吞口水,忍住想要吐的感觉,朝着墙边靠近。 “如果八王爷不想我岚朝举兵攻来,还是请想想办法。”看到魅儿的样子,青年咬了咬牙齿,然后冷声对着身侧的八王爷说道。 八王爷苦着一张脸不停的点头,他怎么知道好心邀请这位岚朝的世子爷来观看伽罗斗兽大会,却不料居然会在这里碰见岚朝逃婚的皇后娘娘。 魅儿心里此刻是欲哭无泪啊,她素来是什么都不怕,就怕这种软软的动物,她看着胃都不停在翻滚,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 巨大的蛇还没靠近,就散发出浓浓的膻腥味道,魅儿更是皱眉想要闪开。 八王爷老迈的身子快速的朝着金后所在的方向跑去,金后和金烈阳的身侧除了已经昏昏欲睡的帝王之外,没有一个人,其他的人纷纷都处于他们的十步之外。 八王爷靠近的时候看到那两个并肩的男女,有些迟疑,站立在两个人不远处,不停的焦急的来回走动。 金后看到八王爷的动作,微微的挑眉,然后招手叫八王爷过来,八王爷急忙跑过去,附在金后的耳边说了几句,金烈阳微微眯起眼睛,并没有说话。 金后挥手让八王爷退下,然后慢慢的开口说道“兄长,下方平台上的女子不能有闪失。” “噢,为何?” “那是岚朝新任的帝后” 这句话终于让金烈阳的眉角微微的挑了起来,几日之前,他就收到了岚朝皇帝即将大婚的消失,请帖更是早已经送到了伽罗,只是没有想到半个月后的岚朝帝王大婚的对象如今却仍然在伽罗。 微微的垂眸低笑,金烈阳的眸子轻轻的眯起,轻声的说道“娘娘,你说这岚朝未来的皇后要是不在了,岚朝的帝王会是怎么一番景象?” 金后的脸色一阵变化,岚朝皇帝钟情于自幼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表妹,在整个岚朝几乎是人人都知道,若是这位岚朝皇帝最爱的女子在伽罗境内出了事情,这后果必然是两国大乱,岚朝必然会举兵犯境,而伽罗国内能够与岚朝孤独囍一战的人只有面前的金烈阳。 那个时候金烈阳必然大权在手,而自己却没有分毫的翻身机会,金后几乎想到了日后的情景,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兄长是在说笑了,如此疯狂的事情不像兄长你的风格。”金后的笑容有些勉强,那张胭脂掩盖之下的精致脸上微微有些变色。 金烈阳不可置否的挑眉,然后轻声的笑道“娘娘一向知道金烈阳不喜欢开玩笑的。”慢慢的转向魅儿。 金后的脸色刹那之间苍白,她自然了解自己的兄长,世人都说伽罗的摄政王位高权重,权倾朝野,可是谁人知道眼前的人其实是个疯子,他要的从来不是权力。 “你要用整个伽罗为她陪葬……兄长你莫不是疯了,你还在怪我?”金后伸出手抓住金烈阳的衣袖,金烈阳微微侧身之间闪开金后,剩下金后的手慢慢的滑落下来。 “玉衡,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伸手掬起一缕的阳光,站立在阳光之下的金烈阳慢慢的转过身看向那个容貌无双的女子,未曾说出口的是,我怪的只是自己。 权倾天下又如何,终究连自己最爱的那个女子都不曾保护好,不再理会金后,金烈阳看向下方的平台。 金后却是脸色苍白,她终究是输了,她热爱权力,这个宠她的兄长为她权倾天下,却没有料到兄长遇上了那个女子,他年无双,再多的颜色在兄长的眼中也失去了颜色,而自己以为,只要她不在了,兄长始终还是自己一个人的兄长。 她是伽罗无双的帝后,他是伽罗不败的战神,可是到了如今看来,在兄长的心底,她终究是占据了上风。 忆起那个女子笑起来的蹁跹“你以为我死了,他就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金玉衡,我告诉你,就是我死了,金烈阳的心底也永远只会有我一个人。”那个笑起来张狂的女子,最终一把火烧尽了玉衡宫,成就了永远的倾城。 果然,她还是输了,金后捂住脸,然后仰头看着天空,眼角慢慢的滑落一滴滴的泪水,阳光下晶莹剔透。 平台之上魅儿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的巨蛇,忍住呕吐的感觉,沿着墙边慢慢的移动,她感觉得到,只要自己的动作一大,那条蛇立刻会过来,此刻的她就像是猎物一般。 抬头只见,魅儿也忍不住微微皱眉,低声咒骂一声“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眼神看向青年的时候,青年的目光也恰恰看着她,而且青年的脸上担忧无比,不停的朝着身后的八王爷吼着,八王爷即使是面露微笑也有些勉强,不停的深呼吸提醒自己面前这人得罪不起。 蛇慢慢的绕着平台缓缓游动过来,那蠕动的感觉让不少的人纷纷有些反胃的感觉,看台的男子倒是无所谓,只是都有些心疼这个美人。 魅儿身份 魅儿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有些湿润的感觉,回头看了一眼铁门,然后咬牙,记得绯色说过,不动则已,一动就一定要找好最好的出手位置和时机,她一直在观察那条蛇的动作,巨蛇动作缓慢而有节奏,这条巨蛇体型庞大,虽然在力气上暂居了优势,但是速度方面自然是不可能很快,想到这里,魅儿的眼睛微微一眯。 动作迅速的钻到蛇所在的另外一个方向,这个动作明显的激怒了那条巨蛇,巨蛇加快了速度快速的朝着魅儿所在的方向,魅儿脚尖点地飞快的在石壁之上跳跃,巨蛇就朝着魅儿的方向不停的射去,两者在整个看台之下四处的飞跑,大部分的人只能看到两道身影不停的跳跃。 这样反复了几次之后,巨蛇却是学聪明了,没有跟随魅儿的动作跳跃,反倒是朝着魅儿相反的方向跳去,魅儿的手腕就这样被巨蛇咬住,魅儿跌落在地上,眼看这巨蛇张开的血盆大口即将将自己吞没,魅儿闭上了眼睛。 “不要……”黑衣青年更是神色紧张的喊,然后直接从看台上跳下来。 但是如此远的距离根本无法赶到魅儿的身边,黑衣青年的神色有些慌张和绝望,就在这个时候,一柄刀恰好的插进巨蛇的七寸,顺着刀柄看上去的女子眉眸清淡,脸上显得有几分的冷漠,将刀拔出来,巨蛇一阵的抖动,然后蛇尾一卷,朝着那女子扫去,却被那女子挥手拍开,匕首上的鲜血飞溅出来,恰好染红了那个女子的半张脸。 青年原本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却在这一瞬间被惊喜布满了心底,急忙上前,侧头之间的女子发丝妖娆,有些凌乱,半张脸在鲜血之下显得有些诡异。 青年冲过去将魅儿扶起来,抬头之间却看到那个女子有些迷蒙的神情,伸出舌头舔了舔那红色的液体。 “不要……”青年忍不住喊出声,那女子却是缓缓的转过头,然后看向他,眼神中带着几分的疑惑。 “脏,不要……”青年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 绯色的舌头微微的舔到红色鲜血味道,膻腥的,带着几分的酸涩,微微之间眯起了眼睛,扫视了整个看台一番,那个站立在最高位置的男人直直的看着她。 记忆中好像有过这样的味道,带着熟悉的感觉席卷了绯色的心,慢慢的闭上眼睛,再次的睁开,眼神之中却是什么也没有。 “这个……”看台第一排的中年男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发生的一幕,然后转身看向那个最高位置的男女,金后松了一口气,然后挥手让他继续。 中年男子才放宽了心,继续的开口说道“1号。” 既然金后和金烈阳都没有说什么,他们这些下面的人更是不该说什么,所有的人都默契的当刚刚的一切不曾发生。 昏迷过去的魅儿被青年带离开场中央,剩下绯色一个人站立在平台之上,紊乱的发丝缠绕在她的颈项之间,半张脸上的鲜血,在阳光的女子显得有些冰冷,有些迷蒙,仿佛不像是属于这个世间的人。 她静静的站立在平台之上,直到对面的铁门打开,铁门之内这一次放出来的是一只几乎有一米多高的狼,比起开始的老虎和蛇,这只狼明显强悍了很多。 令人惊讶的是这只狼出来之后,它的身后还跟着一头狼,这一次看台上的人纷纷激动了,不少的人甚至叫出声音来。 齐臻却是脸色大变,站立了身子,身侧的齐老爹也有些惊讶的说道”雪狼……” 那两只通体雪白的狼是这一次斗兽大会的压轴,他甚至以为不会出动到这两只雪狼,狼是群居动物,而一群狼之中只会有一只狼王,而眼前这两只雪狼就是雪原上最为强大的狼王和狼后,伽罗费劲了千人,布下了无数的陷阱才将这两只狡猾的生物活捉。 丧命在这一次当中的人何止百人,而绯色却是要对上这两只狼,即使是齐老爹也忍不住有些惊讶。 听了齐老爹的话,齐臻那张原本就狰狞的脸上更加的难看,站立起来就要朝着场下走过去,齐老爹却是拉住他,然后缓缓说道“臻儿,你想坏了伽罗的规矩。” 一旦野兽出场,不死,人不能够离开,刚刚魅儿的事情大家能够默认,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条蛇死了,这一次的雪狼没有死之前,谁也不能够让绯色离开。 “我来代替她杀雪狼。”齐臻没有迟疑的说出口,眼神坚定的看向齐老爹,齐老爹的脸色有些凝重,他自己的儿子他清楚,这个儿子一旦认定了什么事情就是死也不会回头。六岁那一年,自己带儿子出海,将他弄丢,所有的人都以为齐臻不会回来,毕竟那诡异的大海上即使是大人都很难生存,何况这样一个孩子,可是谁也没料到一年之后齐臻回来了。 纵然那张脸上疤痕遍布,但是也掩盖不了那个六岁的孩子从大海上回来了,齐老爹曾经问过那一年的事情,齐臻思索了良久之后只是淡淡说道“我只是想要回来。” 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儿子认定的事情,即使再困难都会义无反顾的做下去,绯色,绯色,一如名字般通透神秘的女子,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到底那腹中的孩子是谁的骨肉,或许谁也不知道,只是齐臻有着想要保护她的心。 无关乎其他,只是因为那刹那之间回眸,那倔强的眼神牵动了他的心。 “雪狼生长在雪原之上,素来成群结队,若是有单人遇上了雪狼,必然会尸骨无存,他们擅长隐秘行踪,追踪他人,可以说雪狼是雪原上的王者,而眼前这两只更是其中的翘楚,狼的一生只会有一只伴侣,如果其中一个死了,另外一只绝对不会独活,但是你想杀死任何一只都是绝对的困难。” 齐老爹低声的说道,齐臻并没有被吓到,反倒是安静的看着场地中央,那个始终淡然的女子,绯色的脸上微微的抬起,看着阳光。 良久之后才缓缓的低垂下来,直视着那两只通体雪白的雪狼,很美丽的生物,美丽优雅,甚至让人有些不忍心下手。 绯色随手的站立在平台中央,一直没有动过分毫,金烈阳的目光却是始终围绕着她,刚刚绯色的表现让金后有些诧异,毕竟这个女子的伸手敏捷到让人一眼之后难以忘记。 这一次一对雪狼的出场,让整个斗兽场中的人情绪激动到了顶点,所有的人都纷纷看着那个女子,想要知道这个女子能够从这一双雪狼爪下逃生。 雪狼 阳光一点点的偏移,带着几分的灼热,让人感觉有些激动,有些兴奋。 那一双雪狼动作一致,始终保持一起的步伐,虽然是两只,但是犹如一体一般,绯色轻轻的伸出手将垂落的发丝勾到耳际,然后看向那一双雪狼。 雪狼低吼了一声,它身侧的狼后也跟着低吼了一声,两只狼的眼中有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悲伤,不知道为何绯色却看懂了他们的感觉,这原本是纵横雪原的王者,如今却只能在这斗兽场上任人娱乐,这是高贵的雪狼不能容忍的。 两只雪狼动作一致,却始终没有攻击绯色,绯色也静静的站立在平台的角落,她的眼神扫向了整个看台,看台上的人情绪激动,不少的人甚至不停的喊道“杀死它,杀死它……” 慢慢的看到有些焦急的秦臻,神色淡然的金烈阳,还有神情充满了玩味的金后,最终停留在了金烈阳身上。 一身金色华服的伽罗摄政王面带微笑,眼睛深处却并没有一丝的笑容,只是恬静的笑容将那些掩盖了,绯色的眼神正好和他撞击在一起,金烈阳微微的眯起眼睛,这双眼睛清澈明亮,没有任何的杂质。 “暖阳,暖阳……”忍不住低声的唤着那个早已经化为尘土的女子的名字,那个女子笑起来飞扬洒脱的眉眸和眼前的绯色有些重叠,只是不同的是眼前的绯色清冷孤傲,而暖阳却总是笑得慧黠。 “金烈阳,待到有一日,你手捧着天下给我求婚,我就嫁给你。”那个笑起来张狂的女子纵声朗笑,在他的面前永远是肆无忌惮。 “暖阳,暖阳,若是你想要,何止是这天下,就是你要金烈阳这条命,金烈阳也会拱手献上,这河山讨你一笑,又有何难。” “金烈阳,我讨厌金玉衡……”那个皱起鼻子有些娇俏的女子偎依在他的怀中,然后毫不顾忌的说道,那个时候的玉衡还很天真,却是被刺激得脸色有些难堪。 “金烈阳,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允许你爱上其他人,不过你爱上的那人不许比我漂亮,不许比我聪明,不许比我好。”说完的女子笑起来弯成月牙的眼睛带着几分的轻佻,然后再次开口“金烈阳,其实就是我死了,我也不想你爱上其他人,因为你是我的,我怕我知道你爱上其他人,我就是在地狱也会跑出来,我不甘心啊。” 记忆中属于那个女子的点点滴滴全部弥散在整个脑海之中,金烈阳有些恍惚,仿佛眼前的绯色和那个记忆中的女子重叠起来,暖阳暖阳,,不过是弹指之间,居然已经六年了。 六年的时间,他成就了伽罗摄政王的名声,那个曾经只会领兵打仗的伽罗名将如今已经能够平坦的面对政治,然后玩弄权力。 暖阳,这个样子的金烈阳不知道你是否还会再爱? 微微的苦涩有些弥漫,看着下方的那个叫做绯色的女子,他第一次遇见暖阳也是在这斗兽场,斗转星移,已经六年了,暖阳,你离开我已经六年了。 像是察觉到金烈阳的恍惚,绯色微微眯起的眼睛看向太阳,再次看向金后,最后扫向那一双雪狼,雪狼只是不停的低吼,却不曾攻击她。 在雪原之上,雪狼是王者,这些人却忘记了,伽罗气候炎热,根本不是适应了雪原的雪狼能够适应的,这一双雪狼如今不过是外强中干,实际上早已经被伽罗的气候折磨得毫无反抗之力了。 上前一步,绯色的动作让那一双雪狼双双谨慎起来,全部直直的盯着她,绯色慢慢的匍匐下身子,然后试着试着的做出温柔的动作,那一双雪狼的眼中出现了迷茫,对视一眼,并不明白眼前的人类到底想要怎么? 不过可以让它们确定的是眼前的女子似乎毫无恶意,两只狼对望了良久之后才慢慢的趴下,一双带着冰冷的手抚摸在他们的身上,带给他们些许冰凉的感觉,两只狼都有些陶醉的在那冰冷的触觉之下慢慢的舒展开,那种让人沉醉的冰凉是伽罗这样的气候之中很难见到的。 “呜呜……”雪狼低声的吼声让齐臻停住了脚步,原本已经打算跃身下去的齐臻,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并不知道绯色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能耐,能够让两只雪狼放弃了攻击。 反倒是齐老爹开口说道“雪狼生存在雪原之上很久了,那样的动物都具有灵性,而桑族的人天生对动物有一种亲和感,桑珞曾经指挥过数千的狼群攻城,光凭着这一点,你就不用太过的担心绯色。” 虽然齐老爹这样说,齐臻还是回头看了齐老爹一眼,然后直接跳了下去,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两只雪狼立刻之间拱起了身子,然后咧嘴吱呀的看着前方突然出现的男子。 “绯色,你没事吧?”上前握住绯色的手,齐臻的眼底那抹担忧让绯色微微有些蹙眉,绯色轻声说道没事。 这突然出现的一幕让看台上的人怔住了半响,片刻之后不少的人纷纷的吹起了口哨,这伽罗之中民风彪悍虽然对奴隶的身份上面有些争执,但是却对其他的很宽容,齐臻跳下去的形容不仅没有惹起其他人的反感,还让不少的女子尖叫。 “齐臻,齐臻,我们支持你。”这样为了美人甚至连生命都不要的形容惹得看台上的众人尖叫声声,齐臻并没有理会上面的尖声,只是专注的看着眼前的绯色。 绯色摇摇头,然后轻柔的安抚着面前的两只雪狼,两只雪狼都朝着齐臻一阵低吼之后慢慢的卧倒身子,匍匐在地上,在绯色的安抚之下渐渐的安静下来。 看台上的人有些惊呼起来“天啦,你看,那些雪狼在她的安抚之下居然不闹了。” “那可是整整用千人才捉回来的雪狼啊。” “雪狼王居然臣服于那个女子啊。” 各种各样的低呼声叫起来,周围的看台也热闹起来,不少的热都纷纷走到第一层近距离的观看这神奇的一幕,必将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遇上了雪狼王,而这血狼王还对一个女子臣服,这样的景象可不是轻易能够看到的。 “绯色,你为何不能好好爱护自己。”齐臻站立在那个女子的身后,然后长叹一声,带着几分的怜惜,几分的叹息。 绯色转过头,她的眼中有些迷茫,她并不知道齐臻为何对她特别的关注,齐臻上前一步,为她挽起耳际的发丝,然后附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即使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啊。” 桑族血脉 这句话让绯色脚步一个踉跄,然后愕然之间睁大了眼睛看着齐臻,齐臻原本并不想告诉绯色这个事情,但是若是不说,想必这个女子依旧是不会爱惜自己的。 “孩子,”慢慢的抚摸着平坦的小腹,绯色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迷茫,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关于自己的所有,可是这个地方却孕育着一条生命,而腹中这个孩子是天地之间与自己最为亲密的人,可是自己却不知道他的存在。 带着几分疑惑的看向齐臻,这个她都不知道的事情,为何齐臻会知道。 “我并不知道你来自哪里,你叫什么名字,但是在齐臻的心里,绯色就永远是绯色,即使有一天你想起了自己是谁,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听闻百年之前天风大陆之中存在桑之一族,这一族的人只要通过了传承,怀有身孕的时候,后背就会出现桑族的标志,一朵曼陀罗花。” 桑族,绯色的嗓音有些清冷,眼眸深处带着些许的疑惑,并不明白桑族是什么东西,只是似乎齐臻口中的桑族和自己有着莫大的关系。 “孩子。”再次的重复那震惊的事实,或许表面上的平静,但是绯色知道自己心底的震惊,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孩子这两个字无比的熟悉,记忆中好像有个喜欢咯咯笑着的孩子,总是喊着自己娘娘,头又开始疼痛了,甩了甩头,绯色的脸色有些难看。 齐臻急忙上前扶住绯色,绯色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看台上的金后倒是有几分惊奇的挑高了眉角,然后对着身侧的金烈阳说道“兄长看上的这个女子似乎确实有一些特别之处,兄长难道以为还会有一个暖阳出现。”既然不能够回到最初,那么兄长,就让你我之间存在恨,至少这天地之间,你我是血脉最为亲近的人。 听到暖阳的时候,金后仍然看到金烈阳的眼睛之中出现一抹的痛楚,果然,那个女子在兄长心底的位置想必远远超过了自己,那一抹突然之间出现的暖阳造成了曾经亲密无间的兄妹之间的缝隙。 “还没有结束。”金烈阳的声音带着几分的特意的拖长,伽罗的斗兽大会,通过的人虽然都能脱离奴籍,但是通过的人都会之间进行一场比试,分出名次,千万不要小看这个名次,这个排名第一很多成为伽罗贵族旗下的家臣。 而比试将在下午进行,有人进来想要将雪狼带走,绯色却是微微蹙眉,然后站立在雪狼的面前挡住来人。 那人有些愕然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绯色姑娘,这雪狼要重新带回去的。” “它们我要了。” 那一对雪狼似乎也感觉到来人想要干什么,原本温顺安静的匍匐在地上也站立起来低声的吼了几声。 “这……”来人似乎很为难,绯色也不想难为他,直接指向站立在看台之上的金烈阳说道“我要这对雪狼,你问他可以吗?” 那人顺着绯色的手指看过去,脚步差点一个踉跄,这站立在看台之上的人赫然是伽罗的摄政王金烈阳。 金烈阳看着那双清明的眼睛,然后看了那一双雪狼,良久之后才缓缓点头,那人也抹去额头上的汗水离开。 蹲下身子来对着那一双血狼王轻声的说道“你们没有名字吧,以后你们就叫雪球和白球。”绯色侧过头笑起来的样子,冰雪尽融,芳华绽放,让齐臻看呆了眼睛。 “绯色,我……”一贯说话有些凶神恶煞的齐臻一旦对上绯色,就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绯色转过身,看着齐臻,齐臻那张有些凶神恶煞的脸上有些暗红色,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有事吗?” “没,没事……”齐臻转过身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他不过是想说一句让我照顾你好吗?这句话就这样难开口。 暂时的休息,绯色回到铁门之内,这一次没有了魅儿,铁门之内的人也寥寥无几,看到绯色的时候,不少的人甚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瘸腿的男子只是微微的抬起头看了绯色一眼,然后依旧垂下头,安然的削木头,似乎任何的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 绯色也安静的找了一个角落,剩下的人也纷纷的出去了,只是依旧没有人回来,那一双雪狼也被人暂时的安排到了其他的地方,剩下的比赛出来的是一头黑熊,只是没有人幸运的通过。 这一次斗兽大会很快的结束了,只有三个人通过了斗兽大会,而按照规定,这三人必须对决,才能决出最后的优胜者。 下午的烈日有些耀眼,不少看台上的人都戴上来帽子,更有甚至还吩咐了家丁打着伞在看台上,全部的人都期盼着下午的比赛。 毕竟绯色那犹如惊鸿一般的身手和瘸腿男子犀利的动作都非常值得人期待。 下去的时候,太阳照射在天空之上,今日的天空格外的碧蓝,瘸腿的男子缓慢的出来,慢慢的站立在平台的一侧,他的手上始终拿着那一柄刀,小心翼翼的雕刻着自己手心的木雕,不时的对着木雕吹了几口气, 木屑四处的飞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诡异,而慢慢出来的绯色,也是安静的站在平台的对面。 看台之上的金后下午已经换了一身红色的华服,两边的发髻盘绕在上方,垂落在耳际的明珠耳环,摇曳之间步步生莲,倒是让人耳目一新,她微微侧过头看了身侧的已经昏昏欲睡的伽罗帝王,小声的附在他的耳边喊道“陛下……” 这一声陛下让伽罗帝王清醒过来,突然的站立起来,看了看周围的人,伽罗的帝王才打了个呵欠,然后举手宣布下午的斗兽大会开始。 金后退后站立在伽罗帝王的身后,站立在她旁边的是伽罗摄政王金烈阳。 伽罗帝王偶尔之间转身看向身后这个明明比他小,却让他感到有些畏惧的男人,身为帝王,他原本应该是这天地之间最为伟大的存在,可是即使在这伽罗之中,他也有着不敢轻言得罪的人,眼前这男人手握伽罗的兵权,而且也是因为他的存在,整个伽罗才无人敢犯境。 而作为帝王,和臣子之间一旦有了隔阂,就很难能够消除,而他最为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将暖阳带进宫中来。 那一年,他不过是个刚刚即位的伽罗新皇,尚未掌权,当看到那个张扬的的女子开始,就再也转不开眼睛,暖阳暖阳,那个女子的人一如她的名字,果真是那抹暖阳倾城,从此无法脱离。 少年往事 他不清楚衡阳和暖阳之间到底有着什么的纠葛,他只知道,在他还处于懵懂之中,金烈阳已经是伽罗不世名将,少年成名,手握军权,何等的意气风发,即使是身为帝王,也不得不羡慕这般的年轻人。 直到暖阳的出现,那个犹如神祗一般的伽罗少将军才真正有了属于他的笑容,不再是永远彬彬有礼,完美无瑕。 可也是暖阳的出现,让衡阳,他,和金烈阳之前慢慢有了缝隙, 长叹一声,浑浊的目光之中仿佛想起了最为美丽的岁月,伽罗的帝王摇摇晃晃的再次坐下,只是这一次,谁也没有看见他的眸子之中有着淡淡的泪痕。 七年前也是这样的日子,艳阳高照,那个一身张狂的女子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有的时候我们以为的一瞬间就是一生,伽罗的帝王有些浑浊的眼神又开始昏昏欲睡了,这午后的太阳果然太耀眼了,耀眼到想起了太久太久之前的事情。 经年彼岸,我们都已经忘记了太多过去了。 号角声再次的响起,站立在平台之上的男女对望这对方,瘸腿男子微微的咳嗽了几声,然后缓慢不发一言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眼前的女子始终低垂着头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为何,瘸腿男子心底却有一丝的兴奋,很久很久没有遇见这样的感觉了。 前面这个女子很强,想到这里,原本有些颓废的瘸腿男子也慢慢的显得有些兴奋,然后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绯色。 绯色感觉到对面的瘸腿男子身上传来的气势,微微眯起了眼睛,眼前这瘸腿男子也很强,这一点无须置疑,只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只是伽罗的一个奴隶。 “不知道兄长这一次是否还是认为那个女子会赢?” 看台上的金后啜了一口杯子中的茶,然后缓缓的侧过头轻声笑道,金烈阳依旧背负双手站立在台阶之上,然后转身微微笑道“我从来不置疑我的决定。”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两个人对立的人谁也没有动,他们都在寻找最完美的时机突破对方的心房。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谁也没有先动,这样僵持之后,瘸腿男子的体力明显比绯色更加的孱弱,已经有些喘息,然后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绯色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绯色微微一怔,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绯色。” “女子之中你是很难得一见的,你的武功应该被废除了,而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之下,你能够和我僵持如此之久,很难得了。” “你也是,内力全失,而且身后残疾,在这样的情况能够与我对持,也很厉害。”绯色从心里赞叹道,这瘸腿男子必然有一段过去,这般的人物否则也不会来到这地方。 两个人开始交谈起来,绯色记不起以前的一切,但是从瘸腿的男子口中却是了解了很多关于天风大陆的事情,足以证明这瘸腿男子曾经至少在天风大陆很多地方待过。 “这样你我是分不出结果的,此刻开始你注意了,我会用尽我所有的招数,如果你能够坚持下来,我就承认我输了。”瘸腿男子有些赞赏的看着眼前这个不曾变过脸色女子,然后带着几分惜才的味道说道。 瘸腿男子的动作灵敏,根本不受那一直瘸腿的影响,他手中原本雕刻木雕的刀似乎在一瞬间变成了杀人利器,他踏出左脚,瘸了的右脚似乎没有任何的影响,跟着左脚一起踏出来。 然后快速的靠近绯色的身边,绯色全神贯注注意着身边的变化,在瘸腿男子接近的瞬间弯腰,长发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绯色从瘸腿男子腰之间的空隙穿过去,然后站立在瘸腿男子的后方。 绯色眉眸微挑起,然后将手心的匕首现出来,直接插向瘸腿男子的背心。 这一次,刀落空了,瘸腿男子那原本看起来残疾的腿却是蜿蜒之间踢向绯色,将绯色手中的刀踢落,刀落在地上发出叮当的响声。 瘸腿男子的动作更加的迅速,直接左手弯曲形成爪状,然后扣向绯色的脖子,绯色的头向后仰起,整个腰呈现了大弧度的弯曲,就在这个时候,绯色像是想到了什么,伸出手抚摸了下肚子,坐在观众席上的齐臻看见了绯色额头上隐约有着一滴汗水滑落。 齐臻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站起身子来,靠近齐老爹的身边低声说道“老爹,绯色的肚子……” “我也看到了,这丫头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齐老爹的眉头也微微的皱起,看向场地中央,也有说不出的担忧。 绯色咬住了牙齿,额头上冷汗淋漓,刚刚那个大幅度的弯曲,让她的肚子有一阵微微的撕裂感觉,她突然之间想起这个腹中还有一个尚未成型的孩子,想到这里,她的动作轻柔了很多。 面对瘸腿男子的不停的腿部攻击,绯色这一次没有再像上一次的动作,反倒是柔身的跳开,比起瘸腿男子,她实际上更加不占优势,她的武功被尽然的废除,完全凭着招式上的优势,时间越久,她的耐久程度就越差。 想到这里,绯色的眸子之中射出一抹坚定,然后突然之间向前靠去,一直躲避的人突然之间的上前,瘸腿男子纵然是惊讶也没办法立刻收回手中的刀,瘸腿男子直到手心的刀刺进了肉里的感觉传来,才让他有些愕然。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看到面前的女子从手心之中射出另外一把小刀,直接射入自己的手腕。 长叹一声,他站立起来,瘸了的腿有些缓慢,然后朗声说道“我输了。” 刚刚小刀只是划过他的脸颊然后刺进他的手腕,若是眼前的女子愿意,想必刚刚就足以取了自己的命,她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绯色的呼吸游戏急促,这样冒险的行为到底有几分的胜算她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赢了,虽然肩头上的伤口仍然留着血,但是至少腹中的孩子不会有任何的事情了。 绯色喘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坐下来,轻柔的按摩着腹部,隐约之间看着阳光,微微有些刺眼。 站立在看台之上的金烈阳露齿一笑,然后缓缓转身,看向身后那个脸上并不太好看的金后,轻声说道“玉衡又输了。” 金后的笑容有些勉强,那张脂粉掩盖的脸上虽然依旧的美丽,只是失去了一开始的光彩,她知道金烈阳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的兄长是在告诉她,她永远也赢不了他。 谁输谁赢 看着金后的神情,伽罗的摄政王明显心情不错,然后朗声长笑之后就挥袖离开,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齐家负责的,安排好绯色,瘸腿男子还有魅儿脱离奴籍的手续,然后给与几人从此和伽罗普通百姓一样的待遇。 被留下的金后明显心情不太好,华袍之下的手紧紧的捏起,然后那双眉眸之间也充满了戾气。 “皇后……”伽罗帝王明显并不知道金后的心情不好,反倒是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金后冷声应道“陛下,可还有事情?” 伽罗帝王看着金后冰冷的美丽容貌,只能摇摇头,有些软软的说道“没事,没事。” 看着那远远离去的华美女子,伽罗的帝王似乎老了几岁,玉衡玉衡,你一直以为我爱的人是暖阳,你可曾知道,暖阳于我而言,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而,唯独只有你,陪伴在我身边七年之久,才是我最能触摸到的,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怎么会带暖阳进宫,导致我和烈阳之间出现永远无法磨灭的痕迹。 “陛下……”周围的臣子不停的有人轻声的喊着,伽罗帝王慢慢的睁开眼睛,那双浑浊的眼睛之中偶尔之间也闪过几丝的清明,只是大部分时间都有些昏昏欲睡。 从斗兽场中出来,绯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齐臻早已经在门外等候,看到她出来的时候有些激动,直接冲了上来,让绯色意外的是,齐臻居然一掌直接甩了上来。 响亮的声音在绯色脸颊上印出五个鲜红斑驳的手掌印子,齐臻更是劈头开骂“你真以为自己是铜墙铁壁,真不把自己当人,我根本就不该同意让你来参加这狗屁的斗兽大会……”霹雳巴拉的一阵乱骂,让周围的人纷纷有些侧目。 绯色的脸有些冷了下来,她虽然知道齐臻是关心她,但是真能在她身上留下印子的人几乎没有。 “你知道上一次打我的人下场是什么吗?” 骂完之后,齐臻终于缓过神来,看着面前神色有些冷凝的绯色,绯色淡淡的一句话让齐臻有些莫名。 齐臻直觉的摇摇头。 “那些人坟头上的草恐怕比你还深。” 绯色的话让齐臻怔住了一下,然后看到绯色嘴角淡淡的笑容,才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这才小心翼翼的抚上绯色的脸颊,轻声问道“痛不痛啊?” “你让我打打试试?”挑高了眉角的女子说出的话语不再冰冷,反倒是多了几分的怒气。 齐臻缩了缩身子,然后咬牙站立到绯色的面前闭起眼睛说道“你打吧。” 绯色原本只是开玩笑,却没有想到齐臻当真了,这手举起来了,却怎么也无法打下去,突然之间,绯色觉得忘记了一切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情,或许上天只是想让她重新的活过。她有魅儿这样的朋友,有齐臻这样关心她的人,还有腹中的孩子,其实人生还有什么值得奢求的。 她会牢牢守护她的幸福,这一次谁也不能夺走,记不起记忆中有些模糊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只记得夜夜在梦中,那个温和俊雅的声音深情款款的说道“珂儿,珂儿,此生执子之手,与子同老。” “珂儿,不离不弃。” 太多的誓言,可是一睁开眼睛,梦中的誓言就变得有些模糊,她的孩子,那个即将成为这个世界上与她最亲密的人,她会好好的守护他。 慢慢的闭上眼睛再次的睁开,绯色依旧笑得灿烂,只是这一次笑容之中多了温暖。 齐臻怔怔的看着那个笑起来灿烂如花的女子,不知道为何,心底也觉得似乎温暖了许多。 太都之中: “禀告陛下,最近牢中多了许多作奸犯科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杀” “禀告陛下,冀州司马贪污一案……” “杀” 众臣子早朝时分纷纷上奏,得到的结果都是一个字,高坐在龙椅上的青年眉眸如画,犹如那天青色烟雨之中泼墨而成的画卷,而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知道这位太都新任地方那张看似俊雅温和的脸下,是何等的无情。 冰冷的双眸扫过大殿上的群臣,年轻的帝王优雅的唇紧紧的闭,面对一个又一个送上来的奏折,他实在无心阅看,只是因为昨夜,他梦到了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站在奈何桥边,他看不清楚她的眉眸,却依稀能够感受到她的清冷,她冷冷的看着他,只反复问了一句话“尽休,为何负我,为何负我?” 这反复的一句话一直到了天明,踏入未央宫的时候,看到皇后那张有几分相似的脸,他的心有一瞬间的慌张,就这样夺门而出。 珂儿,珂儿,不停的念着这个名字,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手,仿佛能够从这个名字得到救赎一般,高坐在龙椅上的帝王神色有些颓然,珉起的唇显得有些凉薄,南远静静的站在朝堂最后的地方。 他是最懂陛下的人,可是陛下却不是懂自己的人。 那一日的早朝之后,群臣纷纷议论。 “近日以来,陛下似乎情绪不定,这些案子的结局几乎都是杀立决。”长叹的正是太都的刑部尚书,尚过中年的他未曾在那长叛变之中选择站在谁的那边,所以方尽休登基之后,他依然当他的刑部尚书。 接过他的话的人也是朝中的一名官员,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那名官员也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近日来陛下心情似乎拨动颇大,原本天意就不是可以随便揣摩的,只是陛下这样,让我等臣子十分担心,不知……” 几个正讨论的大臣看到走出大殿的青年,全部眼睛一亮,纷纷上前围住来人。 “南大人,你来的正好。” “南大人,你说陛下最近这心情,我们这些当臣子的能怎么办啊?” 各式各样的问话席卷而来,南远的脸上也忍不住浮现一丝丝的苦涩,他的确是最懂陛下的人,但是他也是最不懂陛下的人,那个女子在陛下的心目中必然有相当重要的地位,可是陛下仍然选择了舍弃,这是他所不能明白,但是他知道,即使他去了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南远,这个世上并不是所你想做,就一定可以做。”那个带着叹息的金色衣衫的青年,九龙戏珠的精致而绣在身上,这个人即使是远远看来,也再不是那个能够和南远嬉笑的侯爷,这个人是太都的王,太都的天。 南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带着众位大臣的请求,他求见了陛下,只是得到的只有这一句话。 再次的离开走出御书房的时候,在门外的时候,内廷小太监上前一步,然后躬身说道“南将军,有人要见你。” 太都之后 这个宫中,南远并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带着几分的疑惑跟着小太监一路走去,绕过了重重叠叠的假山,走过庭院,直到了凤栖宫,南远才知道想要见他的人到底是谁? 这太都之中,如今身份最为高贵的女人自然曾经的秦家大小姐,秦婉莹,如今的太都帝后。 那个高贵优雅的女子轮廓之间和某人极为的相似,听闻这位新任的帝后并不得陛下的宠爱,南远一开始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直到见到了秦婉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了原因。 因为这四五分的相似,陛下是不能面对这张有着四五分相似的脸。 “臣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南将军免礼,南将军可知道本宫找你是为了何事?” 南远摇摇头,说实在话,他并不知道这位太都帝后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情,秦婉莹缓缓的起身,整个凤栖宫中的下人都被她使到了外面,没有人会闯进来,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即将的谈话。 “南将军,你应该知道她的下落吧。” 南远的心一紧,然后笑起来,轻声说道“我不知道秦姑娘的下落。” 秦婉莹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南将军,你不是一个适合撒谎的人,你的眼睛甚至不敢直视我,你认为这样的话我会相信吗?而且我并没有说她是谁?你却能够第一时间明白是秦珂,想必你知道很多关于她的事情。” 这位太都新任的帝后有着众多的传闻,但是始终没有太难听的传出来,南远在帝王大婚之日也是见过这位皇后娘娘的,当时并不觉得眼前的人和秦珂有任何的相似,直到今天才发现起码有四五分的相似,毕竟是亲姐妹。 “臣惶恐,不知道娘娘想要知道什么?”南远起身跪倒在地上拱手说道,并没有因为秦婉莹的身份而紧张。 “南将军,在陛下的心目中恐怕一直有她的存在,身为她的姐姐,本宫其实比任何人都更加的关心她,她还活在这个世上,本宫很欣慰,秦家如今已经只剩下我跟她了。”秦婉莹缓缓的起身走到窗户边上,话语之中带着淡淡的离索,神情之中也有些哀怨。 “禀告娘娘,淑妃娘娘求见。”门外冲忙跑进来的小宫女有些慌张的对着秦婉莹说道,秦婉莹还来不及说什么,南远就看到门外浩浩荡荡进来的一群人,其中为首的正是如今太都的淑妃娘娘。 南远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秦婉莹素来不得方尽休的喜爱,这基本是整个太都人人皆知的事情,但是被其他宫的人欺负到头上来,这样的事情也未免太过分了。 如果…… 想到记忆中的那个女子,恐怕只会眉眸轻佻,然后直接无视淑妃的挑衅,若是过分了,直接一掌甩向淑妃,那个女子的性格一直如此,干净利落,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到她的头上,要比嚣张,绝对比任何人更加的嚣张。 淑妃缓缓的走进来,似乎并没有想到这凤栖宫中居然还有其他人,她身后的小宫女更是尖叫一声“皇后娘娘,你这宫内居然还有其他的男人,这人不是秦家的人吧,娘娘你也不怕犯下淫乱后宫的罪名。” 小宫女的话明显引起了身后那些人的共鸣,跟随在淑妃身后的几乎都是各宫各院之中的嫔妃,很多是叫不出名字的。 那些小嫔妃也纷纷的附和,淑妃的父亲是方家军中的老人,可以说在整个方家都是威望颇高,秦珂失踪之后,最高兴的就莫过淑妃,她原本以为自己能够母仪天下,可是不知道怎么冒出个秦婉莹,所以秦婉莹这位皇后娘娘就成了淑妃的眼中钉,肉中刺。 “淑妃见过皇后娘娘,这位……”比起那些没长脑袋的小嫔妃,明显淑妃的脑袋不是一个档次的,直接柔声问道。 南远拱手说道“在下南远。” 这句话让淑妃立刻之间就变了脸色,笑着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南叔的儿子,我闺名古遥。” 方家军中虽然是方家的直属军队,但是里面也不少因为才干而提拔起来的其他人,其中南远的父亲南离,淑妃的父亲古铜都是跟随在方无忌身边历经沙场,多年的战友,可以说身份不一般。 淑妃的话语立刻之间拉近了自己和南远的关系,南远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躬身再次的行礼,淑妃更是直接握住南远的手,将南远抬起来,笑道“南将军不必多礼,你我父亲情同手足,对淑妃来说,南将军你就如哥哥一般。” 听着淑妃的话,秦婉莹低垂的嘴角勾勒出嘲弄,这淑妃未免也太会拉关系了,这一炷香的时间还没过,她和南远的关系就直接变成兄妹了。 喝了一口茶,秦婉莹并没有着急,而是缓缓的扫视了前来的这一堆嫔妃,慢慢开口说道“不知道各位姐妹前来这未央宫所谓何事?” “这……”前方的几个面面相觑,全部将目光投向淑妃,淑妃低声咒骂一声,然后上前一步,朗声的说道“启禀皇后娘娘,听闻陛下这几日都在娘娘寝宫歇息,其他姐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陛下了,不知道娘娘是否愿意让我等雨露均沾。” 听了淑妃的话,秦婉莹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她的夫君,那个温和俊雅的男人,这些日子以来总是在她的凤栖宫中歇息,虽然帝王对她的不喜欢几乎是整个太都出了名的,但是这些日子陛下总是歇息在她这里引发了其他嫔妃的不满。 可是只有她知道,那个男人心心念念的从来不是她。 那个男人即使在她的身边,可是那双眸子却从来没有真正的看过她一眼,她如此这般不如秦珂,想到这里,秦婉莹的手就忍不住再次的捏紧。 “陛下是当今太都的王,他想要怎么样,怎么容得了本宫来说。”轻轻的啜了一口茶,秦婉莹的声音温和而清透,这样的回答却让淑妃脸色一阵变化。 淑妃脸上也懒得浮现笑容,直接一抹冷笑,然后朝着秦婉莹说道“皇后娘娘这样说话,看来是真当自己是皇后了,这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您将自己当做一回事,如果你不姓秦,如果你不是她的姐姐,轮到谁也轮不到你来坐这个位置。” 淑妃的声音尖锐而细腻,她身后的众多嫔妃纷纷点头称是,秦婉莹却是起身,眼角一抹冷光闪过,然后一掌甩向淑妃脸上。 “啊……”淑妃一阵尖叫,她是真没想到秦婉莹真的敢动她,淑妃什么也不说,直接扑上前去和秦婉莹扭在了一起。 这个地方永远是留给她的 “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南远站立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他这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把这未央宫给我砸了。” 淑妃朝着身后的嫔妃说道,众多的嫔妃面面相觑,有些迟疑,淑妃又是一阵尖叫“砸了,砸了,出了什么事情,由我来担待。” 这句话一说,众多的嫔妃纷纷开始行动,有的推盆景,有的端椅子,整个未央宫一片的混乱,门派的侍卫宫人都听见了声音,跑过来却看到发飙的是一堆主子,谁也不敢轻易动手。 秦婉莹的眼中有着冷笑,方尽休的心中至始至终只放进一个秦珂,这未央宫是他为秦珂准备的,纵然秦珂不在了,但是这未央宫却是容不得人践踏的。 南远看着这混乱的一幕,无奈之下只能跑出去找方尽休。 当方尽休踏进这里的时候,整个未央宫已经是一片的混乱,根本没有一点整齐的地方,方尽休一向温和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低声的呵斥道“你们在干什么?” 这一声让所有的嫔妃都停了下来,纷纷有些畏惧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只有中央的淑妃和秦婉莹仍然纠缠在一起。 方尽休走过去的时候淑妃的手正拉扯着秦婉莹的发丝,秦婉莹却只是低眉垂眸并没有太大的动作。 “陛下,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皇后娘娘凭着身份欺负臣妾。”淑妃眼珠一转,立刻松开爪子秦婉莹的手,然后大声的说道,跪倒在地上,然后抓住方尽休的衣摆。 方尽休沉默了片刻,目光却是看向那满目疮痍的未央宫,神情之中浮现一丝的冰冷,开口说道“淑妃任意妄为,即可开始贬为淑嫔,未得朕的同意,在私自踏入未央宫一步,就逐出皇宫。” 淑妃原本含笑的脸在这句话之下变得苍白,一双眸子无神的看着方尽休,匍匐在地上爬到方尽休的身侧,大声凄厉的喊道“陛下,陛下,臣妾冤枉,冤枉啊……” 方尽休没有理会淑妃,反倒是一步步的踏在未央宫中,整个宫殿之中已经乱的无法形容,那个花瓶,那副画,都是那个女子亲手所做。 秦珂秦珂,为何你就像嗜骨的毒药,我明明将你戒掉,却怎么也无法忘记。 终究是成了心底那无法拔出的一颗刺。 方尽休缓缓的走到被撕裂的画面前,蹲下身子,将那已经裂成两截的画捡起来,上面如行云流水的几个字“黄图霸业谈笑间,不甚人间一场醉” 他反复看到那个女子不经意之间的笑,看到那个女子写这几个字的时候的洒脱。 “你为何没有反抗?”捡起那副字画,他走到秦婉莹的面前,对于秦婉莹,他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反倒是秦婉莹一直在他面前成为可有可无的感觉,在方尽休的心底,秦婉莹唯一的身份就是太都帝后。 “有用吗?”给了她至高的身份,却不能给她同样的宠爱,方尽休你到底是多情还是无情。 默默的唤人进来将未央宫收拾了,看着那个男人离开的身影,爬在窗户之上的秦婉莹只是静静的看着天空,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 她曾经也有过天真的岁月,期望得到一份真正的爱情,也曾经憧憬过郎骑竹马来,绕墙弄青梅,可惜因为秦珂的出现,这一切都成为了泡沫。 她失去了亲人,然后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太都身份最高的女人,人人都羡慕着她,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幻影。 想到那个女子,她有时候都分不清楚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 齐家的主宅坐落在伽罗的主城邯郸,邯郸一向是极为繁华热闹的,整个邯郸城分为东西两个城,而西城之中也包含了皇城,而东城几乎是整个邯郸的贸易中心,西城相对东城来说就要安静许多,比起其他的国家,伽罗的商人地位明显要高上很多。 西城几乎住的都是达官贵人,不少的大商人也会选择住在西城,毕竟西城在整个伽罗来说都是身份的象征。 而齐家的大宅却是落脚于东城最繁华的闹市当中,在这样贸易大街上,一个铺面的价值是难以估计的,而能够占据如此大的地方也证明齐家确实有实力。 行走在繁华的大街上,绯色的心情明显不错,身侧的齐臻黝黑的脸上布满了紧张,脚步随时跟着绯色而动。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 小贩的声音响起,那红艳艳的冰糖葫芦在绯色的眼前晃来晃去,不知道为何,对于这冰糖葫芦,绯色觉得无比的熟悉,伸出手想要摘下一串,身侧的齐臻早已经挡住了。 绯色转过头有些困惑的看向齐臻,齐臻急忙摆手说道“我特地问过家里的老麼麽了,她们说怀孕的人不可以吃这些东西。” 听了齐臻的话,绯色有些失望的将手落下,抬头看着天空,她突然之间觉得很开心,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你看那是什么?” “杂耍班子。”绯色似乎对什么都很好奇,她忘记了所有,所以每一样新的东西对她而言都特别的吸引,听了齐臻的话,绯色凑过头去看着前方的表演的杂耍班子。 那几个人吆喝着,前方竖立这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胸口碎大石,吞银枪……”各式各类的杂耍,此刻表演的正是喷火,之间表演那人吞进一口烈酒,然后用着火把一点,嘴前立刻出现一簇火苗。 周围观看的人纷纷拍掌,甚至有人不少人将铜板直接扔到了地上。 绯色看的津津有味,齐臻也只有摸摸鼻子然后安静的跟着绯色看。 “少爷少爷……”正在这个时候,齐家的小厮气喘吁吁的直接跑到齐臻的身边,然后特意看了绯色一眼。 “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人来砸场子。” “咦……”挑高了眉角,齐臻到有几分惊奇,这太都之中齐家也算数一数二的商家,除了王家时不时的挑衅一下,其他的人都很少来找过齐家的麻烦。 想到这里,齐臻到有几分的为难,然后看向绯色,绯色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我们一起回去吧。” 她知道齐臻绝对不会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所以还是跟着齐臻一起回去。 走到齐家在东城的铺面,齐家的铺面几乎占据了商业一条街的一半,其中包含了油盐米醋,各种行业也有涉略。 胖老头和瘦老头 而这一次闹事的就是出于商业街最里面的酒肆,酒肆之中坐着一个须发苍白的胖老头和一个全身脏不拉几的瘦老头,两个人的身边已经放满了酒坛子,而他们两个还在喝。 “这什么酒,一点味道都没有,瘦老头,你介绍的这家酒怎么不行啊。”胖老头大声的说道,然后嘟起了嘴,样子就像孩童一般,他的发丝虽然已经全白了,但是脸上皮肤却如婴儿一般的红润,坐在他对面的黑衣老头,和他的体型成了鲜明的对比,然后笑呵呵的品着酒。 待到齐臻和绯色来到酒肆的时候,酒肆的小二就苦着一张脸急忙上前说道“少爷,就是这两个老家伙,他们两个人把店里的好酒都喝的差不多了,我看他们喝的太多,就要求他们先结账,那黑衣的老头说要钱没有,要命就一条,而且他们还在喝。” 听了小二的话,齐臻上前一步,抱拳说道“两位前辈,不知道齐家酒肆何时得罪了两位,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直接可以告诉我。” “哦,你是谁,倒是比刚刚那小子会说话。”瘦老头转过身,然后笑眯眯的指着刚刚说话的小二。 当他转过身的时候看到站立在齐臻身侧的绯色,原本眯成缝隙的眼睛一瞬间睁得很大,然后伸出手摇了摇对面的胖老头,很大力的说道“胖老头,你看那是谁?” 原本喝的有些昏昏的胖老头,勉强睁开了眼睛,这一睁眼却是让他立刻清醒过来,惊声喊道“秦珂” “这不是你家丫头……”瘦老头更是撇撇嘴说道,又是一口将坛子里的酒喝完。 胖老头微微皱眉,然后开口说道“瘦老头,你没有发现不对劲吗?那丫头的眼睛肿根本没有我们的存在。” 瘦老头这才发现绯色的眼睛根本连看都没有看向他们,瘦老头有些疑惑的开口“这丫头不是已经跟方家小子在一起,方家小子如今是太都的皇帝,这丫头至少也该是个妃子啊。” 胖老头也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情况,他当初离开太都的时候秦珂和方尽休还好好的,怎么这不过半年的时间,天就变色了。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若是方家小子负了丫头,我饶不了他。”胖老头狠狠的说道,然后起身走到绯色的面前。 “前辈,你要干什么?” “这丫头是你什么人?” 齐臻回头看了一眼绯色,然后正色说道“这是在下的妻子。” “哦……”胖老头的眼中明显不相信,啧啧开口说道“秦珂,你的眼光怎么一个不如一个啊,以前的方小子虽然假,但是至少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人中之龙,至于这小子嘛,为人虽然不错,不过老头我看来却是差方小子太多了。” 胖老头调笑的话语让绯色有些熟悉,绯色抬起头有些迷惑的看着眼前的胖老头,看着绯色迷蒙的神色,胖老头叹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拍了拍绯色的肩膀几下,轻声的唤道“秦珂,秦珂,回来了。” 像是一场梦一般,绯色的眼神从一开始的迷蒙,慢慢之间变得清明,再后来,变得有些锐利冰冷。 当那双眼睛再次直视胖老头的时候,胖老头笑呵呵的说道“秦珂,你记起来了。” 所有的一切犹如电影一般在脑海中重新的播放,前世,今生,曾经的蝶影罗刹,初遇第一的方尽休,方尽休的温柔潋滟,彩蝶,秦烨,无忧,澄儿…… 好像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梦中她爱上了一个男人,站在那个男人的身后与他并肩天下,她以为这就是蝶影罗刹曾经得不到的幸福。 可是到了最后才发现,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就这样突然之间的消失,从梦中醒来,太长太长了。 良久之后,恢复了平静的女子,神色之间有着淡淡的傲气。 站立在她身侧的齐臻恍惚之间有一种感觉,那个属于他的绯色就这样的消失了,站立在他面前的已经成为了另外一个女子。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你要离开了吗?” “暂时不会”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秦珂” “秦珂……”齐臻跟着秦珂念着这两个字,脸上的笑容有几分的苦涩,虽然他是伽罗人,但是身为商人,在太都之中也有齐家的产业,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差点成为太都帝后的女子是何等的存在。 “秦珂,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胖老头神色有些慎重的看着秦珂,他拍打秦珂的后背,是因为秦珂的记忆被封存不仅仅是因为药物的作用,更有因为有人在秦珂的背后下了暗记,而且就是那么一瞬间,他能够感受到秦珂的内力全无,体内经脉紊乱,四处流窜的气体,几乎可以说秦珂如今的身体已经是满目疮痍,根本没有一点是好的。 像是感受到了胖老头的心思,瘦老头也凑过一个头来,秦珂看到他倒是微微有几分的惊讶,眼前这瘦老头就是当初将骨冷灵虫给她的人。 “义父,他欠我的我会亲自讨回来。”清冷的嗓音想起,在整个酒肆之中的人听了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胖老头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什么也没有说。 第一次看见秦珂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丫头倔强到任何人都不能阻止。 瘦老头只是撇撇嘴,并不开口。 “你有去过云海阁没有?”胖老头叹息了一口之后问道。 秦珂摸出腰际之间的玉佩,然后带着几分的愧疚说道“对不起,义父。” “没有关系,如果有时间还是回去看看,毕竟你是这一代云海阁的阁主,若是有什么需要,云海阁永远是你的依靠,虽然云海阁中女子居多,但是你千万不要小看了云海阁的势力,这天下啊,最缺的就是美人和医者。”意味深长的说着,胖老头的神情带着几分的得意。 秦珂点点头,然后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自己的腹部,这肚子里面有着她的孩子,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孩子,从现代到如今,即使腹中孩子的父亲背弃了她,她仍然想要留下这个孩子。 方尽休,低声的念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的主人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过一生不离不弃。 我说过,若是有一天你背弃了你的承诺,秦珂将这满腔热血全给了你,那我只能放你血,吃你的肉来偿还。 蝶影蹁跹 她是蝶影罗刹,现代最为璀璨的黑暗帝王,负了她的人从来没有。 “珂儿,你的武功……”胖老头有些迟疑的说道,即使是他,也无法治愈秦珂身上的武功,废除秦珂武功的人真的做的极为的彻底,秦珂即使再练武功也绝对不可能了,两边的肩胛已经碎了,根本无法在聚力了。 “我知道,没什么关系。”秦珂摆摆手,嘴角的笑容有些泛冷,经历过了这些事情,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武功这东西自然是有用处的,但是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再好的武功也没有用,她的身手足以让她自保,这一点就够了。 “义父,我需要人,很多的人。” 只有构造了自己的势力,才能够亲手毁掉那个男人的帝国。 “这个给你。”站在秦珂身侧的齐臻一直没有说话,听到秦珂的这句话,齐臻直接递过来一个令牌,令牌之上刻着大大的一个齐字。 面对秦珂有几分疑惑的表情,齐臻说道“这是齐家当家的令牌,这天下一共有三面,一个在我老爹身上,一个在我身上,另外一个在我死去的老妈身上。这三面令牌任何一面都能够调动整个齐家的人力和财力。” 秦珂捏住手心的令牌,并没有说拒绝的话,良久之后直说了两个字“谢谢。” 她并不想承受来自齐臻的情谊,她能够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对自己是何等的情深意重,但是她已经无力承认,秦珂的心太小,只能装进一个人,放进了一个方尽休,就再也放不进其他的人了。 “伽罗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地方,伽罗是唯一拥有奴隶的国家,只要有钱,你什么都能够办到。”瘦老头也凑过来说了一句话,的确,想到这里,秦珂就想到那个在斗兽场上与她对持的瘸腿男子。 “齐臻,把那个瘸腿男子带来。” 即使面前的人不是绯色,齐臻仍然无法拒绝,有些东西就是这么一眼,就注定了一生。 齐臻点点头,依照齐家的势力,找一个人自然不困难。 十五日之后岚朝帝王大婚,各国的王公贵族都收到了请帖,齐家身为伽罗第一商家,自然也是收到了,即将前往岚朝祝贺,而外人不知道的是岚朝那位逃婚的皇后,还是在大婚的前夕被送回了岚朝。 而坐在马车之中的魅儿嘟着嘴,一张脸上是看不到半点的笑容,马上就要踏进岚朝的边境了,帝后,这个人人欣羡的位置,并不如想象中的美好。 那寂寞深深的宫殿之中,总让魅儿有一种恐惧感觉,她依稀记得小时候迷路闯进的宫殿之中,那种森森的宫殿之中那个白发垂落,转过头却依旧年轻的女子对着镜子梳妆的景象。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开始畏惧那看似明亮的皇宫,畏惧看满目繁华的寂寞。 “郡主,我就不明白你在逃避什么?母仪天下,这是天下多少人多渴望的事情,为何你却想要逃开。”柠乐世子长叹一声,身为魅儿的表兄,他同样出生高贵,身世不凡,但是他却从未想要逃开自己的责任。 魅儿托起下颚看着马车之外的风景,带着几分的迷蒙,慢慢的说道“柠乐表兄,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喜欢凰月哥哥。因为如此,所以我更是要离开他。” 柠乐微微皱眉,他更加的不明白魅儿的心思,既然喜欢,为何还要离开。 “因为啊,凰月哥哥那样的人物能够喜欢我,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若我不是出生在皇家之中,我这般的女子恐怕是入不了凰月哥哥的眼,他那般骄傲出色的男人,能够配得上他的女子一定是风华绝代,可惜我不是,若是我一直在他的身边,终究有一天,他会厌倦了我的平凡,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与他并肩天下的女子,而不是我这般任性妄为的人。我离开他,在最美丽最不可思议的时候,留给他的就会是永远,终其一身,或许凰月哥哥会爱上其他的人,但是他绝对会记得我。” 魅儿的声音带着几分的笑意,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柠乐有些皱眉,一直以来,魅儿在他们的心目之中就犹如一个小妹妹,什么也不懂,可是却没有人知道这个小妹妹也会真心的爱着一个人,那个高坐在龙椅之上的青年宠爱魅儿,可是那眼底到底有没有爱情,这是谁也不知道的事实。 “柠乐哥哥,放我离开吧。” “魅儿,你应该知道,这是属于你的责任,无论你怎么样的逃避,这是你注定的命运。” “柠乐哥哥,你可知道,我多么想我和凰月哥哥是两个普通平凡的人,我没有办法看着他坐拥天下家里,后宫三千,我要的男人,只有我一个,只有我一个,你非要我最后在那寂寞的宫闱之中慢慢的死去。” 魅儿的声音带着几分的哽咽,看着马车窗外碧蓝的天空,回过头看着柠乐,柠乐被这个样子的魅儿吓到了,轻声的安慰道“魅儿,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我代替你嫁。”马车之外传来的清冷声音让魅儿转过头去,被掀开的马车帘子之外出现的女子让魅儿有几分的惊讶,这个女子原本应该在伽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绯色……” “魅儿。”微微的颔首,秦珂并没有纠正魅儿的叫法,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侍卫了?”比起魅儿的惊喜,柠乐更多的是谨慎,眼前这个绯衣的女子能够穿过层层的守卫来到这里,而且马车依旧在奔跑,之外的车队也是井井有条的继续在行走,不惊动任何人,光凭着这一点,眼前这绯衣女子就无法让人轻视。 “我没有恶意,魅儿不想嫁,我就来替你嫁。” “为什么?”柠乐盯着那个绯衣的女子,想要从她的眼睛之中看出什么,可惜那双清明的眸子中什么也看不见。 “你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听了柠乐的问话,秦珂忍不住低声的笑了起来,什么目的,魅儿不想嫁给岚凰月,是因为她不想看着自己所爱的男人还有其他的女人,而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或许自己也说不清楚。 或许,换个人看来,自己只是想要见见那个男人,可是只有她知道,不爱就不爱了,从他选择放开她的手开始,秦珂的爱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我只想知道你可曾爱过我 她对方尽休曾经动了真感情,方尽休的心底自然也不可能没有半分她的存在,她只是想要知道自己这一根刺到底刺的有多深,她痛,她绝对不会允许其他人舒服。 方尽休,你伤了我的心,那我,就要刺痛你的心。 马车在岚朝的边境停下,没有人知道,马车之内的郡主,岚朝即将大婚的皇后换了人。 马车缓缓的行驶,到达岚朝帝都的时候已经是距离大婚只有一日了,一开始柠乐并不赞同,但是秦珂说服了他,岚凰月并非笨蛋,若是早就到了帝都,自然有无数的检查,但是如今匆匆而到,明日就是大婚之日,无论是郡王夫妇还是皇宫中的人只会松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安慰逃婚的郡主,不会将心思放在检查之中。 岚朝作为一直屹立在天风大陆的强国,国立强悍,国中文化渊源,更有着天风第一宗派岚宗的存在,让岚朝的地位几乎是超越的在其他几国之上。 这一次岚朝皇帝的大婚天风大陆稍微有名望的都被请来了,作为文化渊源的礼仪之邦,岚朝的礼节传承自远古。 首先是婚礼的两方在大婚之前不能见面,由双方的父母操作一切的礼仪,而这一次大婚的两方,岚凰月的父王母后早已经过世,所以就由岚朝大祭司代为操办,而魅儿则是由父母负责。 聘书:订亲之书,男女双方正式缔结婚约。纳吉(过文定)时用。 礼书:过礼之书,即礼物清单,详尽列明礼物种类及数量。纳征(过大礼)时用。 迎亲书:迎娶新娘之书。结婚当日(亲迎)接新娘过门时用。 纳采:古时婚礼之首,属意女方时,延请媒人作媒,谓之纳采,今称“提亲”。 问名:男方探问女方之姓名及生曰时辰,以1、吉兆,谓之问名,今称“合八字”。 纳吉:问名若属吉兆,遣媒人致赠薄礼,谓之纳吉,今称“过文定”或“小定”。 纳征:奉送礼金、礼饼、礼物及祭品等,即正式送聘礼,谓纳征,今称“过大礼”。 请期:由男家请算命先生择日,谓之请期,又称“乞日”,今称“择日”。 亲迎:新郎乘礼车,赴女家迎接新娘,谓之亲迎。 安床:择定良辰吉日,在婚礼前数天由好命佬将新床搬至适当位置。然后,在婚礼之前,再由好命 婆负责铺床,将床褥、床单及龙凤被等铺在床上,并撒上各式喜果,如红枣、桂圆、荔枝干、红绿豆 及红包。安床后任何人皆不得进入新房及触碰新床,直至结婚当晚新人进房为止。 岚朝的礼仪繁冗,这些普通人家的礼仪到了帝王之家更是更加的复杂,婚礼的过程之中,岚朝的年轻皇帝陛下一直笑容满面,所有的人都认为能够娶到青梅竹马的女子,岚朝的帝王心情必然是极为的开心。 可是没有人知道岚朝的帝王眼底那抹冷意,他与魅儿一同长大,又怎么会不清楚那个女子的点点滴滴,他牵着的手依旧的柔嫩,比起魅儿来却是修长了太多,他牵手的女子根本不是魅儿。 一直观看礼仪的柠乐更是满手心都是汗水,偶尔之间额头还有汗水滑落,坐在他身侧的王妃有些纳闷的看着自家的世子爷,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有些困惑的说道“这天还不怎么惹,世子怎么这么热。” 不停的扇着风,柠乐的脸上有着苦笑,他怎么能够说,今日岚朝皇帝大婚,大婚的主角那位即将成为岚朝帝后的女子是冒充的,直到现在他仍然有些不可置信,自己居然同意了魅儿的要求,魅儿跪倒在地上哀求的神情他从未见过,他们几个一同长大,他视魅儿为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又怎么忍心如此为难于她。 祭天台上,岚朝的大祭司静静的站立在那里,而下方的文武百官和其他国家前来祝贺的人都纷纷按着阶梯坐下去,长长的阶梯,一直通到靠近天的地方,岚凰月牵着即将成为他妻的女人,一步步的朝着阶梯走去。 “皇后的手,似乎一直很冰凉。”这双手比起魅儿更加的细长,只是不如魅儿的温暖,有些冰冷的触觉。 “陛下的手似乎也不温暖。”清冷的声音从牵手女子口中说出,这个声音有几分的熟悉,岚凰月微微眯起的眼睛思索片刻就也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是你……” “不是我,陛下以为是谁?”华丽的头盖之下,微微浅笑的女子眉眸清雅,只是话语之中蕴含深意。 “你胆子真大。” “岚朝要的是一位皇后,今日之后,无论我是谁都不重要,普天之下人人都会知道陛下已经大婚,而安平郡王也会一直站在陛下的身后,这不就够了吗?”轻颦浅笑的女子侧过头的时候,白皙的脖子上勾勒起几缕的发丝,微微之间让人看了有些魅惑的感觉。 长梯之上,明明紧紧相握的男女,看似的亲密无间,实际上却是各自怀有心思。 长梯之下,前来祝贺的宾客,看似的喜庆言笑,却是诡异莫辨。 坐立在左上方的男子眉眸如玉,微微含笑的样子让人看了顿生好感,只是看着那一步步走上阶梯的女子,他的眉头却是微微的蹙起。 那身型,那动作,像极了他记忆中的女子,只是那个人永远不会出现这个地方。 可是越是这样觉得,方尽休的眉头就越来越蹙起,今日即将成为岚朝帝后的女子指尖微微上翘,一如曾经一直在她身边的女子,微微之间,方尽休忍不住站立起身。 “陛下,怎么了?” 身侧的宫人上前弯曲着身子,然后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个天风大陆的新贵,太都的新任帝王。 “这位就是岚朝的皇后?” “是的,安平王爷的郡主。” “你确定她是安平郡主。” “陛下这不是说笑么,若不是郡主,我岚朝的皇帝陛下又怎么会愿意娶,岚朝人人皆知陛下钟情于安平郡主,郡主与陛下自幼亲梅竹马,两小无猜,更是整个岚朝传为美谈。”一谈到关于岚朝的陛下,宫人似乎对自己的皇帝格外的崇拜,洋洋洒洒的说了很多话,然后这些话却并没有消除方尽休心底的疑惑。 站在你最近的地方 岚朝的礼节比起太都多了太多,而且繁冗到让人想要睡觉的程度,从清晨太阳才刚刚升起,一直到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岚朝的封后大典才彻底的结束,到了夜晚,岚朝准备好了美酒佳肴招待这些来自远方的嘉宾。 美丽的歌姬在大殿的中央跳着华丽的舞蹈,却没有人知道如今的岚朝帝后的寝宫之中根本没有一人,方尽休静静的坐在左下方,脑海中却始终想着那个今日大典之上的女子。 他熟悉那个女子身体的每一个部分,熟悉她的每一个动作,即使是轻佻眉角的张扬,还是笑起来的婉转,都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我敬你一杯。”今日同来的还有南荒的帝王北无轩,这位南荒帝王举起杯子遥遥对着方尽休说道。 “我其实很佩服你。”北无轩的声音听不出来到底是赞扬还是讽刺,方尽休的脸色未变,依旧是淡淡的笑容,然后举杯说道“哦” “你能够舍弃全心全意为你的人,世人皆说我北无轩无情无义,杀尽亲人,终究登上这九重宝塔,而你,却比我更狠,我所杀之人,虽然是我的亲人,却并没有任何的感情,而你所遗弃的人,却是全心全意将你放在心底之人。方尽休,你比我更狠。”谈笑之间,带着些许的遗憾,北无轩的笑容中有着说不出的意味,想起那个女子的音容笑貌,心中不知道为何却有几分的惆怅。 他原本以为这个世间不会有真正的生死相依,当看到曾经的方尽休和秦珂,他以为碰见,这两个人至少让他再次的相信了爱情,可是到头来,才发现原本这世上果真不曾有过永远。 方尽休只是含笑没有说话,抬头看向大殿中央的歌姬跳舞,想到那个此刻已经在寝宫之中的女子,不知道为何心中却有些隐隐作痛。 “轩殿下,摄政王,在下不胜酒力,想要出去休息一下。”没有理会金烈阳若有所思的表情和北无轩啧啧的样子,方尽休转身起来。 走到大殿门外,夜晚的岚朝皇宫依然美得让人有些沉醉,听闻岚朝皇宫建立数百年,第一人岚朝帝王建立皇宫的时候请了当世最为出名的机关师和风水师摆设,岚朝皇宫的每一个建筑,甚至里面的每一个摆设都是极为讲究的。 漫步在丛林小道之间,刚刚的酒意在一阵凉风之中慢慢的被吹散,这无人的地方,那平日笑起来温和,神色难测的帝王眉眸之间终究是染上淡淡的落寞和疲倦,抬头看着天际的明月,轻声的念道“秦珂秦珂……” 反复这个名字,一如在他的梦中,不知不觉之中居然走到岚朝帝后的寝宫宸宫。 宸宫门外侍卫林立,不停的有着走动的巡逻兵,方尽休站立在最接近宸宫的地方,伸出了手,那么一瞬间,却是咫尺天涯。 脚尖垫起,这样直接飞进了寝宫之中,偌大宸宫是岚朝历代皇后居住过的,岚朝的帝王皆是多情中,但是历代的岚朝皇帝都十分喜爱自己的皇后,所以宸宫经历这么多年,依旧华美如初,整个宸宫之中今日张灯结彩,弥漫着喜庆的味道。 静静的坐在龙榻之上的男子,面对面坐着的红衣女子,艳红的礼服衬托的两者的皮肤如雪,岚朝年轻的帝王慢慢的起身,绕着整个屋子缓缓的走动。 艳红礼服的女子伸出纤细的手掀开头盖,然后含笑看着他,微微将身子倾斜靠向床榻。 “你的胆子真大,魅儿就如此不想嫁给朕?” “你喜欢魅儿,可惜你却不爱她,你对魅儿的感情就如兄长一般,那何必留住魅儿。”秦珂缓缓的说道,并不赞同的摇头。 岚凰月遥遥头轻笑道“那又如何?她喜欢朕,而且朕会对她很好,终其一生,朕只会有她一个皇后,这样不就足够了吗?” “可惜魅儿要的太多,她喜欢你,但是她更想要一个一生只会有她一个女人的男人,你是帝王,就注定这一点你做不到。”秦珂背靠着床榻凤阁,声音带着几分的空灵。 “你代替魅儿嫁给朕,不会只会因为想要告诉朕魅儿的心意?”岚凰月挑高了眉角,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 “我为你除掉岚宗,而你,借我十万兵马。”岚宗这个庞然大物犹如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存在于岚朝国内,有的必然有失,岚宗虽然作为天风第一宗派,屹立在岚朝之中为岚朝挡去了不少的风雨,但是物极必反,这庞然大物如今已经成为了岚朝发展的阻力,因为岚宗,整个岚朝到底有多少来自岚宗的门下,已经没有人可以计算,只知道若是岚宗振臂一挥,整个岚朝的根基都很有可能被动摇。 “凭什么?”岚朝年轻的帝王挑高了眉角看着眼前红衣潋滟的女子,她的脸上充满了自信和轻狂。 “就凭我是秦珂。”那个红衣的女子侧过头淡淡的说了这句话,换来岚凰月的笑声。 “秦珂,你果然很有趣,难怪方尽休对你念念不忘。”这原本应该是太都帝后的女子,张扬的眉眸,轻狂若水,到真是让人难以转开目标。 “那今夜怎么办?”岚朝的年轻帝王默认了刚刚的提议,然后神色之间充满了暧昧,大厅的中间一如寻常百姓家放好了碗碟佳肴,更有鸾凤和鸣酒。 “成了我妻,不如你我来喝杯交杯酒。”微微眯起眼睛笑起来一拍温和的岚凰月,靠近秦珂的身侧,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秦珂的耳际,微微有些痒痒的感觉,秦珂侧过头闪开,然后推开面前的男人。 嘴角上勾,直接扯下岚凰月腰际之间的刀刃,朝着自己的手腕一刀割去,鲜红的血慢慢的流淌出来,风榻之上那铺平的白布上沾染了红色的液体,显得格外的妖冶。 “你倒是想的周到。”岚朝的帝王静静的看着眼前女子的动作,却并未阻止,虽然他并不精通医理,但是今日牵手之时,已经把脉发现眼前的女子身怀六甲。 “我虽然并不介意你非完璧之身,但是也并不想我岚朝的江山该姓。”岚凰月说道这句话的时候,眼眸微眯,犹如狐狸一般的优雅。 换来的是却是秦珂咯咯的笑声,那笑声中有着睥睨天下的豪气“我的孩子何须要你这岚朝江山,只要他想要,纵然是这天下,秦珂也会为他取来。” 骄傲无双 “方尽休居然会松开你的手,我想他的眼睛一定是瞎了。”这样一个女子,犹如罂粟,一旦沾染,就注定再也脱不了身,她能为你满腔热血,自然也能恨你入骨。 “我很期待……”还未落下的话语,岚凰月一把抱住秦珂,然后滚进床榻之间,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缠绕,在红色床榻之间滚动,风吹动着室内淡淡的香气,蔓延开来,岚凰月还来不及解释什么,就感觉到冰冷的东西抵在自己的胸前。 低声的附在秦珂的耳际说道“别激动,有人。” 秦珂的内力全失,自然是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半开阖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的怀疑。岚凰月并不解释,只是示意她叫出声来。 “嗯……啊……啊……”十丈红罗,暖香阵阵,旖旎声弥漫,宫殿顶上的方尽休在那熟悉的声音之中,捏紧了拳头,这声音,这般的熟悉,如果说一开始只是怀疑,那如今他却能够确定,那床榻之上与人抵死缠绵的就是秦珂。 “你说会是谁在上面?” 岚凰月听着下方带着几分可以娇柔的女子叫声,隐约之间感觉到自己居然有些冲动,伸出手抚上秦珂的脸颊,换来的却是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脸上冷冷一笑。 “陛下最好管好你的手,否则秦珂一不小心手滑,割到了陛下哪里就不能怪秦珂了。”说话的时候,秦珂手中匕首位置正好在岚凰月的下半生,岚凰月摊开手,无所谓的笑笑。 满室的旖旎春光,到底是入了谁的眼睛,方尽休在那样的声声之中,心微微有着扯动的感觉,是他亲手将秦珂推离了身边,是他,亲手斩断了秦珂对他的依恋,慢慢的闭上眼睛,方尽休纵身一跃,出了这宸宫。 待到他离开,床榻之上的岚凰月才开口说道“他走了。” “哼……”冷哼一声,秦珂翻身起来,然后一把将岚凰月推开。岚凰月笑笑说道“爱妃怎么如此无情,刚刚利用完了人家,就想把人家一脚踢开。“ 秦珂微微弯腰笑了笑,到不知道这岚朝的皇帝也是个宝,眉眸之间流转,缓缓说道“陛下如果能投身戏子这个行业,一定能够取得惊人的成绩。” 岚朝的夜晚很凉快,昼夜温差很大,摊开话之后的两个人就静静的坐在宸宫之中直到天明。 天明的时候有专门检验的宫人,这些都是要记录在册子中的,毕竟一国国母,若不是清白之身,怎么能够触碰帝王。 这些完毕之后,就是新后接见各国使臣,然后回到寝宫之中接受其他宫中的嫔妃敬茶。 接近各国使臣在岚朝的九天宫,九天宫以九曲十八路,酷似天宫而得名。 当岚凰月挽着秦珂的手慢慢走近九天宫的时候,九天宫中的人神色各异,不少的人是见过这位岚朝凰舞会的优胜者,也有少数的人是知道这个女子并非安平王爷的郡主。 第一眼看到秦珂的时候,安平王爷和王妃明显微微一怔,但是只是片刻之后,安平王爷就笑容满面的靠过来,然后握住她的手,慈祥的说道“魅儿可还好?” 如果不是秦珂自己知道自己是假冒的,恐怕也会认为自己是真正的安平郡主,安平郡王和王妃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不妥,热情洋溢和疼惜,都跟一对普通的父亲疼爱女儿一样。 “魅儿看你都瘦了。”安平王妃更是直接上前抱住秦珂,然后柔声的说道。 那慈母一般的声音让秦珂听了心底隐约有几分的触动,反手抱住安平王妃,安平王妃的身子微微一颤,秦珂才想起自己根本不是魅儿,才缓缓的松开。 “这就是朕的妻子,岚朝从今往后的皇后,只要朕在这个位置一天,就绝对不会负她。” 静静坐在下方的方尽休眼神有些复杂,看向秦珂的时候,秦珂依旧是浅笑淡然,微微颔首,一如不认识他一般。 走过秦珂的身边,方尽休的声音带着几分的后悔“珂儿。” 秦珂原本灿烂的微笑也在一瞬间带上了冷意,微微的转身看向方尽休,秦珂的笑婉转无双,开口说道“陛下,您认错人了,本宫不叫秦珂,本宫的名字岚魅。” 九天宫中坐满了宾客,方尽休根本还来不及说其他的话,秦珂就已经离开了,这咫尺经年就在一瞬间。 各国的使臣将自己的礼物纷纷献上,恭贺岚朝帝王大婚,一直憋着一口气的柠乐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看岚凰月的神情,这一次并不生气。 大殿的最终地方竖立着两把椅子,一个自然就是岚凰月的位置,而另外一个,正是岚宗宗主云曼夕的位置。 看到云曼夕的位置,岚凰月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复杂。 秦珂停留在下方第一位的座位上,而那个雕刻了白云缠绕的座椅一直没有人前来。 觥筹交错的声音响起,歌舞升平,一切都像是掩盖在最华美的画轴之下,没有人展开,就永远不会有人发现。 方尽休遥遥的看着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轻笑浅浅,偶尔之间与岚朝帝王侧头交谈,倒真是举案齐眉,恩爱无双。 “他一直在看你?”笑着端着酒看着前方,岚凰月的话却是对着身侧的女子说道。 红衣翩然的女子微微侧头,笑起来的样子颜色无双,眼眸深处却没有半点的笑意,看着下方群臣,却是对着岚凰月说道“陛下难道没听过好奇会害死猫。” “猫?是什么东西?”对于秦珂口中奇怪的词汇,岚凰月有些好奇,秦珂有些莞尔,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用了现代的成语,毕竟这个时代的人没有见过猫这种动物。 “只是告诉陛下千万不要有浓厚的好奇心,否则只会害死自己。” “朕从来不相信有人能够害死朕。”微微挑高了眉角的岚凰月笑起来是如斯的温和俊雅,只是偶尔之间流转的潋滟证明他这个人从来都是狂傲非凡的。 “臣等恭贺陛下,娘娘永结同心,白头到老,早生龙子。”前方的老臣一脸阿谀的上前拜道,恭恭敬敬的说道,并递上一个白玉盒子,盒子用红线绑着,上方弄成蝴蝶结的样式,象征着岚朝的礼节。 有宫人上前接过那个盒子,然后递给一侧的司礼监,岚朝在礼仪这个方面来说,可以说是整个天风大陆最为讲究的。 就在这个时刻,一阵香风袭来,步入九天宫的的女子容貌秀芝,算不得漂亮,却有一种淡淡属于自己的味道,她提起两边的裙摆,然后缓缓走到秦珂和岚凰月的面前,微笑说道”恭贺兄长大婚,采琪匆匆赶回来,有失礼节,特地补上这东海夜明珠作为贺礼。” 再见艳阳天 来人正是岚朝九公主岚采琪,岚采琪在岚朝之中威望尤盛,而且出身岚宗,更是如今岚宗宗主云曼夕的得意弟子,曾经是和司家四小姐并列为岚朝双珠,只是岚朝规定,皇家子弟不得继承岚宗,否则这岚宗下一任继承者必然不会是司家四小姐。 岚采琪看向秦珂,眼中有着感激,是眼前这个女子,将她救了,纵然不知道她到底是否真心想要救自己,但是自己却是欠眼前这个女子一条命。 “我并不是想要救你,只是那个时候心血来潮。”红衣华服的女子微挑眉角,说出的话并不客气,却只是让岚采琪会心一笑。 “无论你是出自什么目的,你救了我,不是吗?皇嫂。” 整个九天宫处于整个岚朝皇宫的最北方,有着数不尽的奇花异草,更是临近岚朝九公主岚采琪的寝宫,这位一向酷爱安静的岚朝公主坐落的寝宫仅仅与九天宫一墙之隔。 所以当回到寝宫的第一件事情,岚采琪就是来恭贺皇兄大婚。 而没有见到原本会成为岚朝帝后的魅儿,反倒是看到了这个意料之外的人,岚采琪并没有惊讶,一开始她就不认为魅儿适合皇兄。 皇兄年纪虽然轻,但是才智非凡,这样的男人纵然是喜欢魅儿,却绝对不会爱上魅儿,魅儿即使嫁给了皇兄,得到的也不过是皇后这个名声,却得不到皇兄的爱。 皇兄需要从来不是魅儿那般温室的花朵,魅儿心中或许也知道,才会一次次的逃开,所谓的不过是因为她清楚的明白在岚凰月的心中自己有着一些位置,却无法是全部。 而眼前这个女子,岚采琪却觉得和皇兄站立在一起,犹如一双璧人,只有那个能够牵手俯瞰天下的女子才是王兄适合的人。 “陛下是否也觉得皇兄和皇嫂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退回来之后站立在方尽休的身侧,对于这个传闻加身的太都新皇,岚采琪也有着好奇,看着他有些冰冷的神色,微笑着问道。 “公主殿下真的这样觉得?”慢慢的闭上眼睛再次的睁开,满眼的笑容,方尽休看着那个与岚凰月十指交叉,恩爱无双的女子,心底不知道为何却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方尽休,明明是决定推开她的手,为何到了这个时候却又来后悔? 方尽休,明明是你认为那个女子犹如双刃剑,在你的身侧,迟早有一天会划伤你? 可是真正到了这个地步,他却开始后悔,他多么想秦珂握住的人是自己,他清楚的知道一步错,满盘皆输,恐怕终其一身秦珂都不会原谅他。 那个骄傲的女子,他仍然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方尽休,秦珂能够给你的就是这满腔热血,若是你负了我,我只能放你的血,吃你的肉来偿还我对你的情。” 岚采琪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位太都的新皇,这位曾经名满太都的翩翩公子,看起来更像是山水画中走出的美男子,并不像一个权力顶端的人。 他的身上没有世俗的气息,更多是一种飘然的气质,让人一眼之间看了就很容易沉醉的温暖,这样的男子如芝兰玉树一般,难怪秦珂那般的女子也会为他沉醉。 太都那一场浩瀚,到底多少人被打入了谷底,多少人重新站了起来,纷纷扰扰之间,没有人能够说清楚,但是只有这个男人最终站立在了顶峰。成为了太都至高无上的存在。 “听闻皇嫂之前与陛下情深不离,算采琪多嘴,只是想问问陛下,为何终究与皇嫂分道扬镳。” 秦珂与方尽休,或许很多人并不知道方尽休曾经身侧的绯衣女子的名字,但是却知道有这样一个存在,她将方家军真正的发挥到了极致,成就了方家的威名,也是她,一步步将方家带回了太都。 只是那个女子突然之间的消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成为了不少人心底的问号。 方尽休没有回答岚采琪,他的目光始终看着那一双男女,眼神之中有着莫名的神情,紧握的五指之间用力到掐入肉里,带来的疼痛,只是微微垂下的头,带着几分的自信,他怎么会忘记,他恋她如此,秦珂与他的感情,他付出到如此地步,秦珂又怎么会少。 她会回来的,想到这里,方尽休的表情瞬间的舒展开来,珂儿,我等待你回来。 九天宫那一日热闹非凡,岚朝的人瞻仰了他们新任的帝后与帝王恩爱无比,到处传颂的是关于这一双璧人的事迹。 九月的天泛着微微的凉冷,带着几分灼热的气息,未曾褪去的酷暑,知了鸣叫的声音在树上,让人更是忍不住有些烦躁。 一别经年,就是一年,胖乎乎的小手抓住前方浅色衣衫的少女,少女转过头,是一张明媚无双的容貌,带着几分的妖冶,神情清冷,当看到身后那个白乎乎,胖嘟嘟的小孩的时候却是露齿一笑,这一笑让整张脸越发的无双。 “姐姐……姐姐……”胖乎乎的小孩子走路还是摇摇晃晃的,整个人憨态可掬,然后弓着身子扑进少女的怀中。 那胖乎乎的小手在少女的身上乱动,惹得少女咯咯的出声,银铃一般的声音传到宫殿之外,路过的宫人纷纷停住了脚步,不少的人都知道公主的笑只会在面对小世子的时候才会出现。 不过短短的时间,南荒新任的情报机构花月阁就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在面对蛮族进攻的时候,花月阁功不可没,无论是地方的布置,人员的任用都一清二楚的交到了南荒的军机处,南荒之中,花月阁的地位也越来越重要,更是兼任了勘察南荒各地官员的责任,导致花月阁的地位在整个南荒之中也有些特殊。 “公主殿下对世子似乎是太宠爱了。”路过的宫人小心翼翼的说道,面对那个不知道何时被带回来的小孩,南荒这位唯一的公主殿下似乎宠得过火,几乎只要是小世子的要求,从来她就没有拒绝过。 “嘘,小声一点,你也知道公主对小世子是怎样的宠溺,若是听见你这话,你是不想活了。”另外一侧的宫人急忙伸出手捂着刚刚说话的宫人,神情之中有些慌张,四处看了看,没有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长大的公主殿下 “你说,这小世子到底是谁的孩子,难道是公主的私生子?” 几个围绕在墙角的宫人小声的议论着,这宫中是不准议论主子的事情的,但是私底下每个人都有一张嘴,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说,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闲言细语。 “开什么玩笑,公主殿下才刚刚十四岁,甚至还未及竿,你这话要是被陛下听见了,会被砍头的。”若小世子真是公主殿下的亲生骨肉,岂不是说公主十三岁就非完璧之身。 一群宫人围绕在墙角小声的议论着,而隔着墙不远地方的青年却是微微的蹙眉,看着那个悠然坐在秋千之上,抱住那个胖乎乎的小孩子,笑的温婉的少女。 “这些奴才真多嘴。” “嘴长在人家的身上,想说就让他们说。”少女神情淡然,只有再看向怀中胖乎乎的小孩子的时候才会露出几分的温柔。 她身为南荒情报的头子,这宫中的一举一动是逃不开她的眼线的,这些宫人的闲杂话语都是被一字一句记载送到了她的手上,她对秦澄宠爱至极,宫中早已经有闲言闲语,她若是真要计较,恐怕是累自己。 “皇妹变了很多?”细看着眼前的少女,不过是经年的时间,眼前的少女成长的令他都感到有些震惊,手握南荒情报机构,将花月阁这个组织享誉了整个天风,不过短短一年多的时间。 “人哪里有不变的,皇兄不是也变了很多?”回头之间有些反问的少女,发丝在风中缠绕,秦澄的小手伸出来抓住她的发丝,然后往嘴里扔。 将秦澄的小手按住,北无忧从秋千上跳了下来,这么长久的时间,她突然之间明白了太多的东西。 这个世间没有人能够陪你到永远,伸出了手的人并不代表是救你,因为那个人还有可能松开手。 “皇兄来这里不只是为了看看我吧。”自从花月阁的情报开始遍布大江南北开始,她的地位在南荒之中也逐渐的重要起来,曾经对她不屑一顾的朝中大臣,在面对她的时候越发的恭恭敬敬,谁人不知道,南荒这位七公主手中掌握了整个南荒官员的把柄。 而这些证据只要被摊开在阳光之下,那就是万劫不复。 置身于黑暗之中,逐渐的成长,她依旧习惯了黑暗之中,习惯了那些暗地里的行动。 “黑族的人最近有什么动静?” 微微眯起眼睛,想到那一年和那个女子的决裂就源于这些黑族人,野心勃勃的黑族人和岚朝太尉南宫晏勾结在了一起,绑架了她,试图下毒毒死眼前的皇兄,然后立她这个南荒仅存的皇族作为傀儡皇帝。 伸出手,接住从树上飘过的树叶,时间真的过的很快,不过眨眼的时间,居然又是一个轮回。 “那些人我从未忘记过,他们多欠我的,我会一点点的讨回来。”跟随在那个女子的身边或许影响最深的地方就是性格。 睚眦必报的这一点却是百分百的学到了,你伤我一分,我定然十分相还。 “他们还真以为黑族能够代替白族,这千百年来,两组之间的争斗一直没有停止过,而我,不想以后再有了。”北无轩背负着双手慢慢的踱步走在庭院之中,石桌之上的绿茶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萦绕的瞬间飘散在空气之中,北无忧明白北无轩的意思,黑族如果这一次再不学乖,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南荒想要发展,如果不将国内这些隐患一点点的除掉,必然会动摇根基,一旦和他国开战,这些内患必然会一点点的浮现。 “皇兄想要怎么做?” “这些事情都交给你,无忧,本王相信你不会让本王失望的。”自从北无忧创建花月阁以来,每一个任务都是完美的完成,而且没有留下任何的错误和纰漏,这曾经天真的小公主也在渐渐的长大,成为南荒帝王不可缺的左右手。 北无忧静静的点点头,然后将秦澄抱在怀中,笑起来天真无邪的孩子不明白姐姐突然之间的变化,只是不停的说道“姐姐,不疼不疼……” 果然一旦沾染了黑暗,怎么洗也洗不掉身上那浓烈的血腥味道,只有在紧紧抱住秦澄的时候,才能被他的天真所洗礼,所有的人都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宠爱秦澄,可是只有北无忧自己知道,因为她在秦澄的身上寻找自己失去的一切。 岚朝的北郊之外有一座山,那座山比起其他的山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充其量就是树多了一些,山陡了一些,毒虫蛇蚁多了一些。 而那座山的背面是一处悬崖峭壁,悬崖的中间却有一处平台,平台之上摆放了一个棋盘,棋盘之上星罗分布,红衣的女子静静的坐在一侧,左右手分别拿着棋子,眉头微微的蹙起,两只手飞快的动着,最后却是长叹一声。 “丫头,下个月你跟我回云海阁一趟吧。听青岚的传话,这飘渺阁的人上来欺负我云海阁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我这两人宗主若是再不出现,只会让其他人认为我们云海阁无人了,可以随便欺负了。”坐立在红衣女子对面的胖老头嘟嘴说道,那张鹤发童颜之上有着淡淡的怒气。 红衣女子不置可否,然后将黑子放入盘中,盘子之中有白字已经寸步难行了,黑子层层将白字包围,红衣女子开口“义父,你说白子还有胜算吗?” 胖老着看了一眼棋盘,然后微微眯起眼睛,良久之后才说道“还有一线生机” “什么生机?” 胖老头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才缓缓说道“看黑子,若是黑子肯稍微让一步,白子就能够活下去,纵然不能保全所以,但是至少能够存的一线生机。” 听了胖老者的话,红衣的女子侧过脸上毫无表情,然后默默的将棋盘收拾好,胖老者静静的站立在她的身侧,然后说道“丫头,伤人者必伤自己。” 红衣女子没有开口,慢慢眯起了眼睛,记忆中那个男人的模样还是清晰无比,每一次想起他的名字,心中就有一种撕裂的疼痛,方尽休,我不得安宁的日子,你,是否也曾安心过。 想起她离开之前给予的礼物,秦珂低眉之间笑容绽放,岚朝的新任皇后,这是否让那个男人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再次的旅途 她与岚凰月的约定在这一年之后就要执行,她生下了一个女儿,女儿很漂亮,名字叫秦无念,取这个名字的时候,义父曾经问过她,无念,无念,到底是因为念还是因为无念。 那个时候的她沉默良久,却并没有说话。 我的疼,我的痛,方尽休,都要用你的鲜血来偿还,我曾经说过,我能给你的是秦珂的满腔热血,而你能还我的又是什么? 将女儿带回了云海阁中,而她却选择了留在了岚朝。 岚宗宗主云曼夕是个聪明人,她自然知道岚朝皇室对岚宗的忌讳,所以对于岚宗上下子弟都是要求极为的严格,绝对不会有触及任何岚朝底线的事情发生。 岚宗如今真正掌握了权力的人除了云曼夕之外,就是三大长老,这三位长老都是岚宗上一代的最为杰出的弟子,然后历经数年,才一步步成为岚宗的长老,岚宗之中,任何的决定一定会是宗主提出来,然后由三大长老投票取决。 只是宗主一个拥有两票,而三位长老各占一票。 而要瓦解岚宗,如果要从外力来办到很难,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从内部,毕竟岚宗并非一个毫无缝隙的整体,它的决定权分为了四份。 而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弱点,这一点秦珂从来不怀疑。 冷长老作为岚宗的三大长老之一,手握岚宗这个庞然大物的决定权,自然身份也非同一般,与其他长老不一样的地方是,冷长老并不喜欢安静的岚宗山上,反倒喜欢闹市,所以他在闹市之中有一处房产,能够听见外面的人声鼎沸,又能够闲的时候出门逛逛,看看这天下繁华,真是人生一大乐事,而冷长老素来喜欢听听小歌,喝喝茶,而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冷长老喜欢听戏。 听说今日来岚朝帝都之中来了一个戏班子,戏班子演的戏都是从来没听说过的,冷长老被挑动了好奇心,这几日上街,总是听人在摆关于新白娘子,窦娥冤,这些故事听起来丰富动听,而且据闻那个戏班子唱的极好。 想到这里,冷长老就忍不住好奇,然后到了戏班子所在的飘香茶楼去。 这戏班子的做法和以前的戏班子就是不一样,听闻每日都是在茶楼门口贴出告示,告知今日药表演的戏的名字,而且还会派人去整个帝都散发单子,单子上有着关于这些戏曲的介绍。 例如今日上演的是白娘子,单子上就会写着千年等一回,我无悔,纵然人妖相隔,但是我从未忘记过你之类的小语段,也有关于部分的剧情介绍,这样就调动了不少人的好奇。 飘香楼门外早已经是排起了长龙,而且这戏班极为的古怪,这谁有嫌弃银子多的道理,就是他们翩翩每天只售两百个座位,说是为了听戏人的质量。 这些古里古怪的要求非但没有让戏班子无人问津,反倒是炙手可热,整个岚朝帝都之中最近都为这个戏班子而火热。 不少的达官贵人为了抢到戏班子的位置,甚至是早就派家丁来门外守着,而戏班子的的票价已经是涨到了一两银子一张,这一两银子足够普通的人家全家人一个月的生活了。 冷长老到达飘香茶楼的时候,飘香茶楼门外早已经是排起了长龙,冷长老皱了皱那张原本就显得老气的脸,然后朝着二楼的掌柜走去。 飘香楼的掌柜和冷长老是早就认识的,也急忙上前迎了出来,对于这位岚宗的长老,掌柜自然是不敢怠慢。 “不知道冷长老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掌柜笑容满面的说道,冷长老一把拉过掌柜,然后小声的问道“你有这戏班子的票没有?” 掌柜听了这句话,也是苦着一张脸,自从这戏班子到他飘香楼挂牌之后,他这生意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这人也是得罪了不知道多少。 不少的人都找他要票,但是他确实是没有啊。其他人回了也就回了,可是面对这冷长老,他可是丝毫不敢得罪。 迟疑了片刻之后掌柜才小声说道“不瞒长老您老人家,小的确实是没有这戏班子的票,不过这戏班子的班主就在小的这店里,不如您亲自去问问?” 原本听了前一句,冷长老的脸色就开始拉下来,但是听见后面那句话,冷长老的脸有舒张开了。 跟着掌柜走到飘香楼二楼的包房门外,掌柜提手敲门,冷长老就站在门外,门内传出一阵清脆的声音“是谁?” “班主,我是这飘香楼的掌柜,这有点事情想麻烦你。” “进来吧” 推门进去,冷长老看到就是一个倚靠着窗户,然后左手举着一杯茶的青年,青年的年纪不大,容貌普通,这样的容貌根本想不到这人居然有刚刚说话的那一副好嗓子。 掌柜上前带着讨好的笑容,这戏班子如今可是他的财神爷,得罪不起,然后让出身后的冷长老。 看青年的样子,冷长老这样经历丰富的人就知道青年必然不会吃身份这一套,直接挡住了掌柜即将说出口的话,上前一步说道“看来班主也是爱茶之人。” 这句话让青年缓缓的转过身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带着打量,冷长老也顺便观察了一下面前的青年,青年的五官极为的平凡,苍白无色,就像是常年不见阳光,只是青年的五指纤细,让人一看就知道很少做过体力劳动,但是握住杯子的两个拇指却是光滑无比,可见是习惯常年喝茶的人,摩擦杯子摩出的痕迹。 远远看去,青年杯子中的茶水通透如血色,远远闻来,就能够闻到带着一股独特的岩茶特有的香气。 冷长老笑笑说道“班主手中的正是武夷山特产的岩茶,虽然在岚朝境内,这岩茶算不上珍品,但是却也别有一番味道,老者也恰好喜欢这味道。” 冷长老的这番话让青年的眼睛一亮,青年转身起来,拱手说道“老先生还是行家,就不知道老先生对这茶了解多少?” “岩岩有茶,非岩不茶,武夷岩茶就来源于这句,而武夷岩茶归纳总结为“活、甘、清、香”四个字。” “哦,不知道老先生珂知道这活甘清香到底指的是什么?” 茶逢知己 “这活自然是指指的是品饮武夷岩茶时特有的心灵感受,这种感受在“啜英咀华”时须从“舌本辩之”,并注意“厚韵”、“嘴底”、“杯底留香”等。这甘指茶汤鲜醇可口、滋味醇厚,回味甘夷。香而不甘的茶为“苦茗”这清指的是指的是汤色清澈艳亮,茶味清纯顺口,回甘清甜持久,茶香清纯无杂,没有任何异味。香而不清是武夷岩茶种的凡品。这香指的是武夷茶的香包括真香、兰香、清香、纯香、表里如一,曰纯香;不生不熟,曰清香;火候停均,曰兰香;雨前神具,曰真香,这四种香绝妙地融合在一起,使得茶香清纯辛锐,幽雅文气香高持久。”一口气冷长老有些得意的说完,对于武夷岩茶,他素来比较偏爱,也研究的透彻,自然能够一口道来。 而他这番话明显让青年有些惊喜,那张平凡的脸上布满了笑容,看来也多了几分的亲切,青年急忙扶着他坐下,然后恭恭敬敬的问道“老先生是茶中的行家,我原本是岚朝边境一殷实人家,只是因为酷爱茶,又喜欢游历各地,最终是散尽家产,然后组建了这戏班子。” “听闻这戏班子之中有几场名戏,不知道是谁所写?” “老先生厚爱了,都是我所写” 听了青年的话,冷长老也有些惊讶,他曾经看过宣传单子上的关于这些戏剧的介绍,这些戏剧无论是在整体上,还是情节感情上都是上上之作,却不料到是这样一个青年所写,倒是对眼前的青年顿生好感。 两个人就以茶开头结缘,然后开始畅谈起来,这天南地北,各方奇异,到了两个人的口中都谈的津津有味,冷长老发现青年许多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有时候说道会心之处,冷长老甚至有些激动,这样的感觉是他多年来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 青年的见解不凡,谈吐不俗,更是深得冷长老的心,就这样冷长老长期来听青年戏班子的戏曲,两人就这样成了莫逆之交。 而另外一边,岚宗三大长老,除了冷长老之外,还有舒长老和雷长老,雷长老脾气火爆,酷爱武功,整日只会安然的练习武功,甚至能够一个月不出门只是在家里勤练武学。 作为岚宗的三大长老,雷长老是最不理事的一位,他素来喜欢待在家里,而且总是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 但是雷长老却是三位长老之中最爱打抱不平的一位,他常年出入罗汉寺,与罗汉寺的住持是莫逆之交。 就在他再一次从罗汉寺出来的时候,就听见周围传来救命的喊声。 雷长老的脾气原本就是雷厉风行,立刻朝着喊救命的地方奔跑过去,看见的就是罗汉寺的寺庙之外,有个女子被几个人围住,女子容貌娇柔,让人看了就能生出保护欲,而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的雷长老却是对那张脸一见钟情,没有人知道,少年时期,雷长老曾经苦恋自己的师妹,只是那个时候他不过是愣头小子一个,师妹也不曾将他放尽眼中,最终嫁给了他人,但是雷长老是个死心眼,这么多年来,却守身如玉不曾碰过一个女人,他的心中始终还记得师妹曾经的样子。 当叫救命的女子转过头的瞬间,他就只能呆呆的看着那个女子,那个女子的眉眸犹如和师妹一个摸子印出来的,经年的光景,他依然没有忘记师妹的样子,当时他冲了上去,没有用武功,而是向最初最单纯的时候,用着蛮力将那些人打跑。 然后年过四十的雷长老娶妻了,这件事情成为整个岚宗上下最为长久的八卦。 岚朝的皇宫之中,金碧辉煌的建筑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格调,年轻的帝王眉眸含笑,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显心情极为的好。 “你出乎我的意料,居然能够想到从这里着手。” 而被赞扬的女子淡淡的回答“这个世上没有人真正是没有弱点的,有些人喜欢钱,有些人喜欢权,而钱和权之外还有感情,所以只要对症下药,任何的人都能够收买。” “哦,那不是就没有可以相信的人。” “如果有人不背叛,不是因为他对你有多忠心,只是因为背叛的价码还不够高。”红衣的女子轻轻的挽起垂落的发丝,嘴角的笑容微挑,带着几分的嘲弄。 然后用尖锐的指甲划过纸上的的前面两个名字,这张纸上大约记载了数百位岚宗的高层人员,而如今,已经被划掉了大半。 慢慢的眯起眼睛看着出现在下一个舒长老,红衣的女子侧过头,笑容有些恬静“这一个,不就是爱钱的吗?” 舒长老作为岚宗的三大长老,比起冷长老的悠闲性质,雷长老的矢志不渝,似乎他就俗气了很多,他就喜欢银子,任何的金银珠宝在他的眼中都抵不过银子,岚宗之内传闻舒长老幼年时候家中贫穷,所以素来对钱财极为的计较,导致多年之后,位高权重的舒长老仍然对银子有一种深深的迷恋。 听闻舒长老的创下是整整齐齐的一箱一箱的银子,每一个夜晚入睡,舒长老就会将银子铺满整间屋子,然后躺在银子上睡觉,虽然这个传闻并不一定真实,但是舒长老爱钱却是整个岚宗人人皆知。 今夜的月色很美丽,舒长老一如平时一般,慢慢的走进卧室,然后兴高采烈的奔向他的银子。 正准备和他的宝贝来个近距离接触的时候,舒长老突然一阵尖叫,据闻这声尖叫起码响彻半个岚朝帝都,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得而知,但是次日之后的舒长老神情郁闷,郁郁寡欢,听闻见到人就总是问,我的银子,我的银子。 不久之后舒长老就因为身体不适而将长老的位置让出来,继承新任岚宗三大长老位置是一个叫铁长老的人。 而再次在岚朝皇宫中的年轻地位面对那白纸之上已经几乎划完的名字,心中有几分的赞赏也有几分的感叹。 面前这女子心思缜密,手段凌厉,若是下定了决定要对付谁,她定然是不择手段。岚宗之中,稍微有话语权的人几乎已经被他们所掌握,而岚宗每隔三年就将召开的大会似乎也近在咫尺。 步步瓦解 “这一次岚宗的大会之上,岚宗历年来不曾有过被废掉的宗主,不知道云曼夕可会成为第一位。”轻声之下,岚朝年轻的帝王看着眼前的女子,慢慢的问道。 红衣的女子将手中的最后一个字写完,勾勒好笔锋,然后搁下手中的毛笔,轻轻的吹了几口还未干涸的墨迹,微微眯起的眼睛带着几分的慧黠“陛下想要知道结果,到时候亲自去看看不就行了。” “岚朝历代规定岚宗不得干涉岚朝的政务,而皇家也不得进入岚宗。” “如果你穿上这衣服,你自然是岚朝的帝王,可是你褪去了这衣服,你不过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挑高了眉角的女子说出的话让岚凰月的心一动。 “秦珂,你真的不考虑和朕假戏真做,说不定,你我会是最适合的。” “陛下如果想不举,秦珂自然是愿意帮陛下这一点小小的忙。”侧过头笑起来带着几分甜美的女子,说出的话让岚凰月摆摆手。 像是想到了什么岚凰月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直接扔向秦珂,秦珂伸出手接住,摊开一看,在手心躺着的碧绿玉佩,玉佩上红色的一个沈字,让秦珂微微有些怔住。 黄泉城城主沈安莫一直以来让自己找寻的东西,居然会在这里出现。 “陛下从何而来?” “这东西,是朕从南宫太尉家里偷出来的。你不知道那老家伙就是睡觉都把这东西带在脖子上,朕可是等他睡熟了之后,特地令人打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换过来的。” 将玉佩吊起来,在灯光之下,玉佩带着淡淡的夺目光彩,就是这个玉佩,藏着前朝皇帝无双宝藏的秘密,多少人想要抢夺。 “陛下不心动?” 被问到的岚凰月微微露齿一笑“说不心动是假的,毕竟这前朝帝王的宝藏实在太过的吸引人,但是这宝藏又怎么敌得过秦珂你。” 自然是知道岚凰月是再说笑,秦珂并没有介意,这些日子,她特地再次去了岚朝的藏书阁中看了关于这宝藏的一些故事。 听闻这宝藏的主人曾经与桑族的女子有过牵扯,想到这里,就想到肩胛之后已经消失的曼陀罗花,她侧过身子曾经看过肩胛上那多在她生产之时候绽放到了极致的曼陀罗花,妖冶,耀眼,诡异,迷人,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那朵花像是要将人的灵魂吸走一般的夺目,她甚至在那样的光芒之中差点不能够动摇。 “陛下可曾听过桑族?” 秦珂的话让岚凰月有些怔住,带着几分惊讶的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桑族?” 在这个天风大陆上,桑族其实是一个禁忌的词语,曾经第一任惊采绝艳的帝王借助桑族女子的能力夺取了整个天下,到头来却背弃了桑族的女子,在桑族女子生产的时候,步下重重埋伏,在那个女人最脆弱的时候将她永远的埋葬。 桑族女子到底恨的是帝王的无情,还是帝王甚至连自己骨肉都能够舍弃的决裂。 曾经有人说过,临死之前的桑族女子用自己的鲜血下了诅咒“只要拥有了帝王血脉的人一定会再次的爱上桑族的女子,这一次,帝王的血脉会全部的葬送。” 到底那纠葛缠绵的故事是真是假,已经没有人能够知道了,只能够知道桑族女子确实与最初的帝王有过一段往事。 “我在藏书阁中看到的,只是想要问问。”避开了话题,秦珂转移了话题,再次的开口“陛下,岚宗如今的内部十之八九已经掌握在我们的手中,陛下想要岚宗从此从岚朝除名,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情。” “秦珂你是我见过最为聪慧的女子,你这般的女子,若是能够成为朕的皇后,朕能够许你半壁江山,岚朝帝后不许干政,朕愿意为你废除这条律法。”背对着秦珂的岚凰月声音有些正经,然后轻声的对着那个红衣的女子说道。 女子的身子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微微有些一怔,然后转头妩媚一笑“陛下莫不是太小看了秦珂,秦珂想要的何止是区区一个岚朝,秦珂的心太大,而陛下的心太小,装不下秦珂啊” 她何尝不懂岚凰月的心,眼前这男子为她所做的并不少,魅儿早已经到了塞外的草原,安静的过着自己想要过的生活,而自己代替了魅儿这个名字从此生活在这个皇宫之中,但是秦珂毕竟是秦珂,永远不会成为魅儿,这一年的岁月,自己与这个男人秉烛夜谈,一同商议策略,与这个男子朝夕相处,她自然是知道他眼中越来越深厚的依恋从何而来。 “陛下只是没有遇见其他的女子,自然会觉得秦珂的好,若是有一日,陛下见到了其他更加优秀的女子,自然就不会再惦记秦珂了。”红衣的女子这一次的笑容没有张扬,没有情况,更多的是多了一份的婉约,或许是因为眼前的女子初为人母,开始沾染了温暖。 “见过了你,其他的女子又怎么能够入得了眼。”岚朝年轻的皇帝陛下用着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苦笑着说道。 岚宗每隔三年会举行一次全宗大会,一般只要宗主没有出格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大事,就像每一年的例行会议一般,这一年的岚宗大会举行在百乌山上,百乌山距离岚宗所在的山并不远。 岚宗早已经在百乌山下设立了检查口,任何上山的宾客都不许带剑和兵器,到了山脚的时候,秦珂就将腰际的软剑取下,跟在她身后的岚凰月也将鞋底的匕首取下,山脚下到处都是岚宗的弟子,看着岚宗的弟子,年轻的岚朝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的厌恶,就是这样腐朽的存在,在最初的时候成就了岚朝,却也在最后逐步的阻碍了岚朝。 两个人沿着山路一直向上,上方的人很多,山路却很狭窄,岚凰月在前面,秦珂跟随在后面,沿途之中不少的人纷纷议论。 “这岚宗每隔三年就开一次大会,这会我觉得没什么值得开的,你说这岚宗的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着啊。” “嘘,小声点啊,岚宗的人得罪不起的,岚宗的大会是要总结每隔三年宗派之中的大事的。” “听说岚宗这大会还有一个作用,听说只要宗主不合格的,这大会中三大长老联合投票,能够废除宗主。” “这云宗主可不会犯什么糊涂事,嘿嘿,不过这云宗主倒是个美人,这岚宗也是,居然规定岚宗的宗主必须保持清白之身,这要求可真怪。” “你没听说过吗?这岚宗的心法必须是清白之身才能练到最高层次。” 狭窄的山路上,上山的人很多,挤挤之间不少的人窃窃私语,前方那几个人更是一边笑着一边上去。 秦珂注意听那几个人的谈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下山去,一双手牢牢的将她拉住,秦珂抬起头看见的恰好是岚凰月担忧的眸子,岚凰月似乎也察觉到了秦珂的目光,伸回手,笑着一张脸说道“这么大个人,走路都不小心。” 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向上面走去。 百乌山之行1 百乌山并不算高,一路走上去也不过大半天,秦珂和岚凰月两个人都没人说话,偶尔之间听听周围上山的人谈话。 上山的人有去参加岚宗大会的,也有原本上山的猎户,天南地北各种各样的聊天都有。 “听说这百乌山其实大有来头。” “哧,就这样一个破山有什么来头啊?” 周围的两个样子不大的中年小声的说道。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说话那人带着积分的神秘和得意慢慢说道“这百乌山曾经是庆朝皇帝的别院,上面修建的琳琅阁传闻曾经收尽天下的宝物。” “是不是啊?”旁边小声的谈话让秦珂和岚凰月相视了一眼,秦珂更是走进说话那两人,然后笑着轻声问道“这位先生,这上面的琳琅阁还在?” 说话那人看了秦珂和岚凰月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琳琅阁虽然还在,但却不是当年的琳琅阁了。” “为何这样说?”岚凰月也凑过来问道,当年庆朝作为整个天风大陆上最为强大的国家,可以说是坐拥天下宝物,而这作为别院的琳琅阁虽然并没有庆国境内的珍宝阁出名,但是也算的上天下珍宝汇聚的地方。 “庆国号称当时天风最强大的国家,坐拥天下疆土和宝物,而庆国皇帝在死之前却将所有的珍宝全部汇聚起来,然后葬入地下陵寝,将地下陵寝的藏宝图藏到了帝王诀之中。”谈话的人说话的时候口气有几分的遗憾,关于帝王诀的事情一向神秘,纵然是秦珂也只是在岚朝藏书之中看到一小部分,而眼前这人居然知道这么多,倒是让秦珂觉得有几分的好奇。 “这些应该都是王朝秘闻,为何先生却会知道?”秦珂的问话让说话那人有几分的得意,他抚着下颚的胡须,然后缓缓说道“不才祖上曾经在这百乌山上居住,倒是对这些事情知道一二。”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倒是有几分的酸儒味道,秦珂和岚凰月相似一笑,然后两个人继续朝着山上走去。 上山的一路上一直有岚宗的弟子,而且每隔一个路段都有关卡,岚宗的弟子都会好生的检查,关于上山的人佩戴的武器之类的,其中有一些想要浑水摸鱼的,在经过层层关卡的时候终于还是被搜查出武器,而被送下山去。 “岚宗大会真的挺严格的。” “自然,虽然这样的大会每隔三年一次,并没有什么大事件发生,但是这象征是岚宗在整个岚朝的地位,这样的大会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必然会让岚宗的名声被损害。” 岚凰月冷冷的看着那些穿着装备一致的岚宗弟子,眸子之中有着淡淡的嘲弄,岚宗这个庞然大物存在于岚朝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已经和岚朝朝野融为一体,若是有人贸然的想要撕裂开,很可能会碰的头破血流。 快要到百乌山山顶的时候,就只剩下一条蜿蜒的小道,只能一个人通行,每个人的步伐都特别的小心,一眼望下去就是悬崖峭壁。 走过了小道,前方就是平顶,平顶的另外一面就是闻名天下的琳琅阁。 远远看去,雕龙玉彻,金碧辉煌,倒是让人一眼印象深刻,纵然是秦珂,也忍不住深深呼了一口气,看着那个犹如城堡一样存在的东西就是琳琅阁。 这果然不愧是前朝皇帝留下的珍宝别院,走上平顶,平顶的正中央有一个平台,而四方都设置了座位,两边站满了岚宗的弟子。 “很感谢今日前来参加我岚宗大会的各位朋友。”站立在平台之上的老者朗声说道,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是恰到好处的传到每个人的耳朵之中。 “那人是谁?”秦珂微微的眯起眼睛,对于那个说话的干瘦老子有几分的好奇,老者模样并没有见过,明显不是岚宗在外的几个长老。 岚凰月也眯起眼睛看了那干瘦老者半响,才缓缓有几分惊讶的说道“他居然也在这里?” “这人是谁?” “这是岚宗极为硕果仅存的长老,传闻一向在闭关,这一次居然出现了。他的名字就是无名,听闻这位长老数十年就名震天风,可以说是岚宗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老不死了。” “一般按照习惯,岚宗普通的大会,也就是岚宗宗主出来举行,而这一次,居然能够让无名长老出来主持,看来有什么大事要宣布。”岚凰月慢慢的说道,手撑着下颚,转过身看着身后的秦珂。 秦珂眯起眼睛笑起来,然后看着无名长老,嘴角的笑容有几分的意味深长,而台子上的无名长老目光慢慢的扫过整个平顶,当看到秦珂的时候,那双原本并没有什么神态的眼睛之中闪过一丝的锐利光芒,又再次的垂下眸子,淡然的扫视完面前的人之后再次的开口。 “岚宗作为百年的宗派,从最初建宗到现在,已经经历了上百年的时间,也曾经陪伴了第一任岚朝的帝王一起征战沙场,到如今看来,却也是时间变迁如水,而这一次的岚宗大会已经是云宗主就任岚宗宗主第七个年头了,也希望大家将心中的希望说出来,让我们一起发展岚宗。” 这位无名长老比起岚宗那几个废物长老来说,明显无论是在手段还是谈话技巧上都好了很多,秦珂听着听着也忍不住轻声的笑了,倒觉得有几分现代讲解的味道。 “你在笑什么?” “我总觉得这无名长老像是在推销他们岚宗?” “你这样一说,我倒也有几分这样的感觉。”岚凰月在一旁颔首,两人都坐在平顶之中,距离那传说中的琳琅阁不过咫尺的距离。 “这一次无名长老出来主持岚宗的大会,恐怕就是三大长老一同表态,将云曼夕拉下岚宗宗主这个位置也有些困难。”岚凰月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轻声的说道。 红衣女子侧过的头,笑起来有些张扬的眉眸,略勾起的唇,无一不是让人感觉到她的自信,她轻声的开口说道“秦珂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百乌山之行2 岚凰月深深的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他依稀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他是岚朝看似风光,却权力分隔的皇帝,而她是莫名其妙闯入岚朝凰舞会的不知名女子,凰舞会上的绝世风采,潋滟无双,那个时候他不过一笑而过,从未想过会再跟这个女子有所交集。 却没有料到不过须臾的时光,那个原本毫无交集的女子却突然之间出现在他的大婚之上,纵然他不曾爱过魅儿,但是魅儿身后所代表的势力却是最好的联姻。 他娶一个不爱的女人,他视那个女人如自己的亲妹妹一般,至少他能够给那个女人一生荣宠,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再次的突然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勾起了一丝的涟漪,她说,她的爱情给了一个叫方尽休的男人,她说,那个男人亲手埋葬了她所有的爱情,她说,她给了爱,就只能放他的血。 可惜的是方尽休,松开了那个女子的手,依照秦珂的性格,若是她放开了,从此那人就再也入不了她的眼中。 “很感谢大家远道而来特地参加岚宗的会议,所有的朋友离开的时候,岚宗都会备上小小礼物送给各位朋友。”随着出来的是岚宗如今的宗主云曼夕,作为岚宗这一代的宗主,云曼夕的名声极为的响亮,倒不是因为她武功修为是历代云宗宗主最高的,主要是因为云曼夕曾经是名震岚朝的美人,而且是将真正将岚宗带入了岚朝的政治中心。 素问岚朝前任帝王和云曼夕之间是莫逆之交,所以才会托孤于云曼夕,而岚凰月登基开始,大小事情都要向云曼夕报告,而云曼夕这位岚宗宗主比起真正的如今岚朝的正牌的皇太后更加的有威望。 站立在平台之上的女子虽然已过不惑之年,却丝毫没有显得老迈,反倒是看起来有一种成熟的韵味,低眉浅笑的样子倒是让不少人私底下称赞。 “这岚宗宗主倒是个美人。” “嘘,声音小点,美人倒是美人,只是这岚朝境内怕是没有人有福分得到这位美人的青睐。” “哦,为何?” “这岚宗无论是男女,只要坐上了岚宗宗主的位置,一定要保持清白之身。” “这不是摆明了让人当尼姑和尚吗?” 周围的人凑成了一团,几个人小声的交谈,谈话的内容倒是让不少的其他的人纷纷也凑了过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交谈起来。 “要是能让我当岚宗宗主,就是当太监我也愿意啊。”倒是左侧的青年笑眯眯的说道,其他的人哄的一声笑了起来。 “这些人倒是有意思。”岚凰月轻笑一声,然后看着秦珂说道。 秦珂回头妩媚一笑,然后开口说道“陛下可千万不要小看这些人,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秦珂的话让岚凰月心中微微有一丝的惊讶,重复道这句话“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你这句话真好,是谁说的?” “我”反正这时代也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她是第一个自然就是开创者。 “这句话是告诉我们千万不要忽略了百姓,因为没有了这些百姓,我这个皇帝还有什么用?对吗?” 岚凰月笑眯眯的凑到秦珂的耳边,轻声的问道。 秦珂挑高了眉角,也笑眯眯的看向岚凰月然后说道“陛下真聪明。” “秦珂,我不是小孩子。”岚凰月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聪慧无比,清冷高傲,这般的人物却甚为了女子,若是男儿生,只怕这天下江山容不得他们这等人来坐。 “岚宗一向以为岚朝培养人才作为初衷,而这一辈的岚宗弟子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人选,岚宗每次的大会都会让年轻人发挥。”云曼夕微笑着慢慢说道,她原本就是美人,这样一笑,倒是让不少岚宗的弟子都私下沉醉。 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率先上来了一排身着天蓝色和白色衣衫的弟子,整齐的站立在平顶之上,然后起身躬身说道“弟子见过宗主和各位长老。” 八大宗派之中,云海阁素来是以医药之术独步天下,飘渺阁以武功,清风楼和夜雨楼都是以情报,四谷都是家学所传发扬光大,各有所长,而作为八大宗派之首,岚宗最为出名的却不是武学,也不是医药,而是机关之术,号称天下之最,而天风大陆之上屹立最久最为出名的建筑和机关莫不是出自岚宗之手,岚宗擅长机关之术,更是精通帝王之血,曾是岚朝几任帝王的老师,所以才会有了岚宗如此飘然的地位。 而岚宗的弟子之间比试的莫不过就是机关之血,作为这个时代的局限性来说,岚宗的机关之术是绝对无法和后现代的机器想比拟,但是在这个时代来说却是惊世骇俗的。 站立成一条直线的岚宗弟子每个人各自站在自己的地方,然后开始动手制作自己打算展示的物品。 其他前来观看的宾客都可以四处走动,看着那些弟子的展示。 秦珂和岚凰月也起身开始慢慢游荡,看到那些身着蓝白色衣服的弟子正在开始动作,秦珂开口问道“听闻岚朝九公主岚采琪就是岚宗的弟子,怎么没有看见她?” 岚凰月看了一眼那个高高在上,犹如天地主宰一般的女子,轻声的说道“采琪虽然是岚宗之人,但是更是岚朝下一任的祭祀,而云曼夕素来对采琪宠爱有加,很多人曾经认为云曼夕会将岚宗宗主之位交给采琪,可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最终这岚宗宗主候选人的位置却落在了司家四小姐和青家二小姐之间。 原本是天之骄女的司家四小姐却在凰舞会上败于秦珂之手,而且司家四小姐虽然聪慧异常,但是心胸气度却差另外一位青家二小姐很远,青家在整个岚朝来说并不算有名望的家族,只是这一任的青家家主算的上一个风雅之士,他素来对诗词一向喜好,因为和岚宗其中一个外门长老交情不错,外门长老也极为喜爱青家家主聪慧的二女儿,然后将她引入岚宗门下。 而青家这位二小姐也像极了她父亲的性子,一向淡然安宁,素来也不爱和人争长短,不知道怎么的就入了岚宗云宗主的眼中,然后收为嫡传弟子,成为了岚宗下一任的候选人。 “九妹一向喜好安静,岚宗的大会一向展示的弟子都是这三年新入门的新弟子,而九妹早就拜入岚宗门下数十年了,又怎么会在这样的大会露面。”岚凰月和这位九公主的感情明显极好,一说到九公主,他的脸上就露出淡淡的笑容,那个聪颖的九妹素来和他极为的投缘,几兄妹之中,也只有九妹淡泊素雅,从来没有想过争权夺利。 百乌山之行3 如果眼前的红衣女子犹如傲气天下的绝艳牡丹,那九公主就犹如清丽脱俗的兰花,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女子,心中忧国忧民,却从未有过半分的权利之心。 “你是否在想,九公主那般清丽的女子,心中没有半点的名利之心,而我,恩怨看的太过的清晰。” “你可还爱方尽休?” “既然松开手了,为何还要爱。”轻拂发丝的女子侧过的头,眉眸之间带着淡淡的高傲,而眸子之中却看不到半分提到方尽休波动。 “这岚宗大会,就是展示弟子的才艺,咦,那人手中的东西倒是不错。”听了秦珂的话,岚凰月慢慢的转过身看向秦珂指向的地方,那个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年,青年的五官极为的平凡,甚至到了人群之中,很容易就淹没,但是青年此刻专注的神情却是将他那张平凡的脸显得有些特别。 他手中的是一个简单的木质人偶,青年那双朴实无华的手不停的穿梭其中,然后人偶四肢都牵扯上了线,秦珂原本只是随意的看看,却被这个青年手中的人偶所吸引住。 这人偶已经有些成型了,慢慢的在动作,而外面的线也看不见了,倒是吸引了不少的人过来围观。 “啊,这个是什么东西,还会动,挺吓人的啊。” “这个挺有趣啊,小伙子卖不卖啊?” 周围的人凑上前来,然后纷纷开始询问。 秦珂若有所思的样子让岚凰月有几分的好奇,他也凑上前去细细看那个木头人,因为时间的缘故,木头人看起来比较的粗糙,但是并不能妨碍他在整体这些机关之中的特殊。 “如果你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改良一下的话,这个木头人的效果会更好。”蹲下身子的秦珂指着木头人身上关节的地方轻声的说道。 原本毫无表情的青年在听见秦珂的话的时候,突然之间眼中亮了一下,有几分的欣喜,抬头看向秦珂,然后说道“你也懂这个?” “挺不错的人偶,虽然目前看来只能简单的动作,但是若是将这些人偶经过改良,效果是极为惊人的。” 秦珂的话明显让青年的眼睛之中有几分的激动和惊喜,他突然之间站起来,倒是让周围不少的人吓了一跳“你知道吗?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组建这样一直人偶的军队,战争很残酷,会有不少的伤亡,若是这样能够操控的人偶出现,必然会占据很大的优势,可是……”青年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扫视了周围那些布置着奇门机关的岚宗子弟,又有些颓然的蹲下身子继续看着自己的人偶。 “可是怎么了?”秦珂也跟着蹲下身,看着青年问道。 青年摇摇头,看着秦珂的眼睛,才缓缓说道“他们所有人都认为我做这个完全是没用,没一个人认同我。” “虽然目前看来你的发明还有很多缺陷,但是只要假以时日必然能够完成你的理想。”秦珂摸了摸青年的头,青年那张平凡的脸上因为听到了秦珂的话显得有几分的自信,然后点点头开口问道“你也懂机关之学?” 秦珂摇摇头说道“我并不懂,只是这些原理我知道一些,若是你有兴趣,可以单独来找我,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 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没有火药,也没有枪支,能够依靠的就只有人力,而人力有一定的疲惫期,若是能够发明一些人力的替代品,到是极为进步的发明。 而眼前这人,就是秦珂想要的人,他目前手中的木偶虽然只能做简单的肢体动作,但是若能经过改良,必然可以操控简单的武器,而听闻伽罗的沿海一带,有个药师因为一次炼丹而发现了一种简单的火药,加上烟花的改良技术,想必这个时代会慢慢的步入热武器的时代。 如果步入了一个时代,很多的东西必然要开始另外一种的习惯,而火药的出现,会打破各国之中依靠人力的局面。 而火药的刚刚问世,很多国家还不回引起注意,这一点,秦珂心中是有数的,所以只要她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而且掌握了火药。 原本她是不想打破这个时代的平衡,如今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青年听了秦珂的话一直不停的点点头,然后有些兴奋,毕竟这么久以来,秦珂是第一个对他的发明表示有兴趣的人。 绕过了青年,岚凰月挑高了眉角开口问道“没有想到你对机关之术也有所涉猎。” “我并不懂什么机关之术,只是对于你们而言,我明白很多原理。” “原理,这是什么东西?”岚凰月对于秦珂口中经常会出现的奇怪词汇明显很有兴趣,重复念道。 “例如岚朝边境的百姓习惯用水车来灌溉田地,高地或是离灌溉渠道及水源较远之地,显然是无法顾及。于是聪明的人就发明了水车,利用水车来灌溉田野,就是利用了机械的一种原理。”秦珂的解释让岚凰月有些似懂非懂,虽然并不是很明白,但是脑海中已经存在了一个印象,而且明显觉得知识面扩宽了许多。 “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岚凰月有些惊叹,眼前这女子不仅在琴棋书画上面有所造诣,甚至是这些机关杂学无一好像不知道,这样的女子当真是一块宝。 “我师父所教。”无法说明自己实际灵魂是来自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秦珂只能随口搪塞。 两个人在整个平顶之上绕了一群,这一次的岚宗弟子明显都不错,无论是在布阵还是在机关之术上都有不凡的造诣,只是都引不起秦珂的注意。 不知道何时,秦珂一回头就看到身侧的云曼夕,那个容貌娟秀的美丽妇人朝着秦珂微微颔首,开口喊道“秦姑娘。” “云宗主。”一转头,也不知道岚凰月突然之间躲到了哪里,秦珂却只能微微的点头应道,她如今是岚朝国母之事,面前的云曼夕绝对不会不知道,毕竟这位云宗主,虽然看似的淡泊,但却是真正握着岚朝权力的人。 百乌山之行4 “秦姑娘是我见过的女子里面最为特别的,你很聪明,也很独立,而且更加的自信,你习惯发号司令远远多过听从,这样的你,真的很能吸引住别人的眼光。”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云曼夕的话语之中带着几分的遗憾“可惜你这般的人却不是我岚宗之人,倒还真是我岚宗的损失,也不知道云海阁有何等本事,能够吸引秦姑娘。” 身为岚朝真正的掌权者,手握整个岚朝军权和情报系统,秦珂并不意外眼前的云曼夕自己知道和云海阁的关系,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云宗主对秦珂厚爱有佳,倒是秦珂没这个福分。” 两人之间都知道彼此说的都是客套话,云曼夕也不恼,轻笑了几声,然后扫视了整个平顶一眼,才缓缓开口“秦姑娘如今身为我岚朝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知可有其他的感受?” 终究眼前这美妇人还是开口说了出来,秦珂眉眸低垂,倒是让人看不出神色,微微之间,云曼夕也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心底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秦姑娘?” 轻声的唤着秦珂,云曼夕的声音柔和,一如她给人的感觉,若是真心的认为她是这般的人物,那很可能就在她轻描淡写之间窒息。 “秦姑娘是在找寻什么吗?刚刚跟秦姑娘一起的很像我熟知的一个人,虽然他并不太可能来到这里,但是仍然让我有些疑惑,不知道秦姑娘可愿意为我解除疑惑?”彬彬有礼的声音,配合上云曼夕的地位,这岚朝境内能够说不的人恐怕没有。 秦珂漫步走在前方,转过头看着云曼夕说道“云宗主恐怕是看错人了,你我都应该知道,他此刻应该高坐大殿,毕竟身为这岚朝的帝王,他承受的远远比想象的多。” 秦珂虽然这样说,但是云曼夕心底的疑惑并没有被消除,毕竟刚刚站立在秦珂身侧的人无论是体型,动作都像极了岚凰月,虽然在她的眼中,岚朝这位年轻的帝王更多的是谨慎,绝对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既然如此,秦姑娘就慢慢的观看,我还有事,就不陪秦姑娘了。”说完话的云曼夕不待秦珂回到就飘然离去,她素来身份高贵,虽然不会气势凌人,但是带着上位者习惯的味道,已经将高傲完全的体现出来了。 “云曼夕是个决定聪明的女子,上次岚宗之中有人暗杀她,她回来之后不动声色,却是将那些有异心的一个个剔除掉。” 不知道何时冒出来的岚凰月站在秦珂的身侧额,看着云曼夕的背影有些黯然的说道。 “纵然如此又如何?这岚宗终究不是一块铁板,自然就有突破口。”微微有几分冷笑的红衣女子挑高了眉角看着岚凰月。 云曼夕回到平顶中央,看着那些新入门的弟子展示完毕,然后再次开口说道,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恰好传到平顶的每个人耳中,这等的功力就足够让人侧目了。 “岚宗上下欢迎来到百乌山的朋友们,你们能来到这里,让岚宗的每个人都非常的开心,岚宗作为岚朝一起建立的宗派,历经上百年,能够屹立不倒,也是岚宗每个人弟子和所有朋友的功劳,云曼夕在这里谢谢各位了。”云曼夕的声音柔柔的配合她的笑容,让每个听到这段话的人都感觉有些暖暖的。 云宗大会每一次都是率先弟子展示才艺,然后由岚宗上上下下汇报各式各样的事情,这些事情涉及的方面都极为的广泛,这样细细看来也用了半天的时间。 犹如例会一般的岚宗大会终于要进入尾声,尾声的时候就是由岚宗三位大长老纷纷来发表他们对岚宗这一任宗主的意见,若是说三人意见统一,则可以联合废除宗主。 云曼夕作为岚宗宗主已经数十年了,在岚宗来说地位稳定,几乎没有人会想到今日这三位长老会对云曼夕有所异心。 “三位长老近日对本座有何提议?”云曼夕高坐在平台之上看着下方的三位长老,三位长老面面相觑之后全部站了起来。 冷长老率先开口“云宗主自从继承宗主之位,领导我岚宗数十年,在这数十年之中一直尽心尽力,只是这时间已久,云宗主也该退位让贤了。” 冷长老作为三位长老之中一向比较淡然的人,突然之间说出这样的话让不少的人纷纷有些侧目,其他岚宗的弟子更是惊愕万分的看着冷长老。 即使是云曼夕也有几分的惊讶,抬头看向这个一直以来都只是喜欢闲云野鹤的冷长老。 “那你认为本座应该将这个位置交给谁?” 冷长老迟疑了一下,然后才缓缓说道“宗主这个位置身系岚宗上下数万人的安危,自然是不可儿戏,应该由岚宗召开长老大会,然后一起决定。” 云曼夕低垂了眉眸,然后抬起来微微笑着,偏侧的头看向一侧的铁长老和雷长老,两位长老也沉默不语,却是慢慢的朝着冷长老靠近。 “两位长老也和冷长老意见一致?” 雷长老和铁长老对看一眼,然后也点头,云曼夕原本带笑的脸上已经泛着些许的冰冷,然后在所有人没有料到的时候,直接一掌拍向案桌,起身呵斥道“放肆,本座继承这宗主之位数十年,自问没有对不起岚宗丝毫,三位长老想要废物云曼夕的宗主之位,云曼夕就想求个理由。” 云曼夕掌管岚宗数十年,上位者的气势早已经浑然天成,这样一怒一和拆,倒是让她身侧不少的人纷纷一阵惊慌,埋下头什么都不敢说。 “云宗主接掌岚宗之后,对岚宗的贡献自然是不可磨灭的,但是云宗主不能再掌管岚宗了。”冷长老没有说理由,只是有些倔强的一直看着云曼夕。 这位冷长老素来不太爱管岚宗的事物,一向也只是喜欢音律书法,这一次突然如此强势的出头,倒是让云曼夕有几分的奇怪。 “老夫到想知道是什么理由,冷长老如此坚持不能让云宗主再次掌管岚宗。”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云曼夕身侧的无名长老,冷冷的看着冷长老。 冷长老却是倔强的闭着嘴巴,不说一句话,只是在看向云曼夕的时候说道“云宗主无论如何是不能在继续担任岚宗宗主了。” 两方就这样强硬的站立在平顶之上,而其他的岚宗弟子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下方也小声的议论起来。 “你说这一次是云曼夕胜还是三位长老?”岚凰月冷冷的看着云曼夕,他对于这个女人感情很复杂,这个女人一手将他推上了岚朝帝王的位置,但是也是这个女人事事限制了他,倒是他这个皇帝有名无实。 百乌山之行5 “陛下想谁赢,谁就会赢。”而红衣的女子,衣袂翩翩,笑起来的时候却有几分的冰冷。 “我想她万劫不复,用不翻身。”岚凰月的声音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那语气之中却含着深深的怨恨。 冷长老的强硬明显让云曼夕有些奇怪,她微微的眯起眼睛扫视了冷长老一番,而铁长老和雷长老更是将头垂的很低,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本座也很想知道冷长老为何觉得本座没有资格继承担任岚宗宗主。”云曼夕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已经带着几分的冰冷气息,慢慢的传到冷长老的耳中,冷长老抬起头看了云曼夕一眼,眼睛之中有挣扎,一直未曾开口。 “秦珂,朕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事实能够让一向对云曼夕言听计从的冷长老会反对云曼夕继续担任岚宗宗主?”岚凰月转过头看着一侧的红衣女子,眼中也有几分的好奇。 秦珂半眯的眼睛扫过岚凰月,拂起蹁跹的衣袖,然后将食指竖立在唇前,轻轻说道“佛曰不可说。” 岚凰月撇撇嘴然后看向云曼夕,云曼夕此刻明显有些微怒,只是不言语的看着冷长老,冷长老静静的站立在原地,云曼夕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冷长老,你作为我岚宗长老也有很多年头了,应该知道在这种场合,任何的话语都是要负责的。” “我出生在岚宗之中,也生长在岚宗,岚宗对于我而言就是我的家,云宗主,你确实不适合在继续担任岚宗的宗主,这是我和几位长老商议之后的结果。”冷长老的声音有几分的迟疑,但是仍然坚持说了出来。 “很好很好……”云曼夕的声音带着几分的冰冷,然后看着冷长老,扫视过面前的几千云宗弟子,朗声说道“云曼夕自从担任了云宗宗主之后,自问从来没有半点对不起云宗,尽心尽力,不曾有过半分的懈怠,如今三位长老联合想要废物云曼夕,云曼夕不求什么,只求个解释。”一边说着,云曼夕袖子一挥卷起的风直接扇向冷长老。 雷长老的脾气火爆,终于率先喊出口“云宗主,并非我们有异心,而是你早在十八年前就已非完璧之身,岚宗代代宗主第一条就是清白之身。” 这句话一说出,雷长老的声音并不算大,但是却让整个平顶上瞬间鸦雀无声,不少的人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这可是天大的消息啊……” “我的天啦,岚宗宗主云曼夕居然非清白之身……” “……” 各式各样的谈话声,越来越大,即使是岚凰月也在这个消息之下怔住了数分钟,然后呆呆的开口问道“这个消息肯定吗?” 他并非笨蛋,秦珂有如此的自信,自然是因为杀手锏,但是开始的时间他并不知道这个杀手锏是什么,但是如今看来云曼夕并非清白之身这个消息足以让不少的人震惊。岚宗历代来对于宗主的要求最为严格的莫过于此。 “冷烈,这些事情如果不是确定而且没有证据,否则不要乱说。”无名长老的脸色在听见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开始冰冷起来,扫视了所有人一眼,然后直呼冷长老的名字说道。 冷长老的一张脸上也有些挣扎,但是仍然看着无眠长老说道“无名长老,我有证据。” 听到这一句话,不少的人更是开始沸腾不安,谁也没有料到这样一个普通的岚宗大会,居然会牵扯出来这样大的事情。 无名长老面无表情的转身看着冷长老慢慢说道“希望冷长老你不是信口开河,毕竟这样的大事情不仅仅牵涉到云宗主,更是我岚宗的脸面。” 这只是岚宗每隔三年的例行大会,并未邀请其他的宗派,爆出这样的事情,若是有其他宗派在眼前,恐怕会让整个岚宗蒙羞。 冷长老沉默了片刻,看了看其他两个长老,才缓缓开口说道“云宗主十八年前,曾经和某人有过一段感情纠葛。” “既然时隔十八年,那冷长老你又怎么会知道?”无名长老挑高了眉角缓缓问道。 冷长老继续说道“我也只是无意之间才会知道,云宗主当年和某人不仅仅是纠缠不清,而且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这句话直接让人哗然,不少的人纷纷直接站立了起来,而云曼夕始终是面无表情,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秦珂却是看到她的眉头微微一皱。 “你又从和而知云曼夕有个孩子?”岚凰月微微有些错愕的看着秦珂,而那个红衣翩然的女子轻拂了衣袖,淡淡说道“这个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听到秦珂这句话,岚凰月也有些赞同的点点头,明显冷长老的话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带向了云曼夕。 而作为岚宗宗主的云曼夕一直没有发出任何辩解的话语,不少的人眼光一直看在她的身上,她的脸上却始终没有太多的表情,仿佛此刻谈论的事情和她并没有关系。 “那个孩子是谁?” “那个孩子……”冷长老的脸上浮现一丝的迟疑,片刻之后才缓缓的一字一句说道“那个孩子就是如今岚朝的皇帝,岚凰月。” 这句话一说出,直接让人哗然,不少的人纷纷惊愕的看向那个素衣的女子,如今岚宗的宗主云曼夕。 云曼夕的眼眸微微低垂,看不清楚她眼中到底有什么样的神采,反倒是安静无声,整个平顶之上再无一丝的声音。 “冷长老,你这样说可有证据,你可知道诋毁岚朝皇室是何等的罪名?”无名长老看了云曼夕一眼,然后再次转身看向冷长老。 冷长老点点头,而此刻另外一边的岚凰月一张俊脸上依旧是遍布了冰霜,然后冷冷的朝着那个红衣女子说道“如果说你为了要让云曼夕交出岚宗宗主的位置,你制造再多的事情我也无话可说,但是为何却将这个牵扯到了我的身上。” 那个红衣的女子蹁跹一笑,笑容有些冷冽“陛下,我并没有编造谎言,云曼夕一身谨慎而聪慧,一生只爱过一个男人,也只犯过这唯一的错误,这是她无法否认的。” “你的意思是朕真是云曼夕的孩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朕今年二十有一,冷长老不是说云曼夕的孩子不过才十八岁。”年轻的岚朝帝王眼神微微有些慌乱,看向秦珂的时候带着几分犹如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浮木的感觉。 意外 无论他如何的聪慧,如何的厉害,也不过是个未曾经历风雨的年轻帝王,他的目光紧紧的锁住身侧的红衣女子,期望她能够给与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而红衣女子眼中偶尔闪过的怜悯带着几分的淡然,轻轻说道“因为云曼夕并不想别人知道你是她的孩子,所以深爱她的男人,你的父王将你托给了如今的岚朝皇太后抚养,那个时候还是嫔妃的皇太后唯一的孩子正好夭折,在那皇宫之中,没有了子嗣就意味着未来的一生没有了依靠,当时的皇太后一口答应了照顾你,而你也顶替了你那个夭折的哥哥成为了六皇子。” 慢慢的说完,秦珂每一字都咬的无比的清晰,让身侧的岚凰月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秦珂的话犹如一直在耳边,岚凰月慢慢的看向那个素衣的女子,明明已经年过三十,看起来却像只有二十七八,而就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却是岚朝皇室最大的隐患岚宗的宗主。 而这个从出生懂事以来就一直存在的女人,犹如一座高山总是压在他的心上,渐渐的成为心里的那一颗刺。 他一直以为只要拔掉了这颗刺,自己才会好,整个岚朝才会好,却没有想到这颗刺居然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难怪太后对自己总是欲言又止,虽然宠爱自己,却永远差了一点什么。 “为何你事先不告诉我,她是我的母亲。” 抬头看向那个红衣的女子,岚凰月的眼神之中带着几丝的冰冷。 那个红衣的女子侧过的眉眸微微翘起,笑起来的时候年华无双,然后微微的说道“陛下,你只是让秦珂为你夺取岚宗宗主的位置,并没有其他的要求,只要能够达成目的,中途到底经历过什么又有什么重要的。” 红衣的女子笑起来弯成月牙形状的眼睛之中并没有丝毫的笑容,眉眸之间有些微微的冷漠,看向身侧的年轻帝王。 听到秦珂这一句话,岚凰月微微之间有些惊愕,却是平静下来,他虽然年纪尚轻,但是坐在岚朝帝王这个位置却是足足十年了,十年的时间,权力熏陶之下,他至少已经是一个成功的帝王。 皇权在上,他不可能用这泱泱江山真正换面前女子的笑靥如花,自然也不可能因为他一直想要除掉的女人成为了他的母亲,而放弃这万里山河。 “陛下是否想清楚了?”红衣的女子偏侧的头,微微飘扬的发丝,一切都像是在诱拐他做出某种决定。 “你和我其实是一种人。”凝视着面前的女子,岚凰月缓缓说着,这一句话就代表着他的立场,作为岚朝的皇帝,他要做的是为岚朝考虑,而非因为云曼夕而改变。 而冷长老的话明显让整个平顶上的人深呼了一口气,云曼夕的脸色依旧平静,只是靠近她的无名长老依旧感受到她全身蔓延出的冰冷。 终于清冷的声音慢慢的响起,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云曼夕的身上。 “冷长老,你觉得你所说的笑话很好笑吗?”那个一贯清冷优雅的女子慢慢的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带着些许的嘲弄,即使是冷长老,原本确定至极的事情,再看向那个女子眼中淡淡的嘲弄,也显得有些彷徨,似乎自己所说的事实都变得有些不可相信一般。 裙摆微动,步步犹如生炼的女子,慢慢的走到冷长老的面前,在那双犹如天上最璀璨的星辰的眸子面前,冷长老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他自幼在岚宗长大,而眼前这位女子,如果真算来可以说是他的师妹,但是这个女子无论是在成就修为,都在他之上,而他们这些师兄弟,何曾没有心心恋过这个女子。 如果她一直高高在上,不可触摸,或许他也愿意一生一世永远的守护在她的身边,可是当有朝一日知道,自己曾经奉为女神的女子,早已经和人珠胎暗结,心中的感受是无法形容的。 “云宗主,我每一句话每个字不曾对不起岚宗列祖列宗。”久久之后,冷长老只能咬牙再次说道,那张垂老的脸上皱纹斑驳,如今看来既是有了几分的死寂之气。 “如果冷长老说的属实,那云宗主确实不再适合担任云宗宗主。”不知道何时从人群之中传出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犹如浪击一般引起了千堆雪,层层的声音就开始浮现。 “是啊,岚宗对宗主最为重要的就是清白之身,如今云宗主已非清白之身,自然不可担任。” “云宗主让位吧……” 各种穷出不层的声音一声声的响起,一声比一声更加的响亮,云曼夕慢慢的扫过平顶之上,几乎的地方都蔓延在这样的声音之中,她低垂了眉眸,神色有些冰冷,然后冷冷的扫过,她担任岚宗宗主数十年,在整个岚宗当中已经是威严天长,她这样的眼眸一扫,纵然是没有太多的表情,仍然让不少的人默言。 “我云曼夕自从接掌岚宗以来,自问尽心尽力,今日却因为一个莫须有的谣言,你们就将我多年的辛苦磨灭,既然如此,那云曼夕就让出这宗主之位,从此与岚宗恩情两断。”所有人没有意料到的是那个骄傲的女子神情从容,缓缓说出的话。 她话落下,然后再次的扫视了这个平顶一眼,直接一掌挥下,漫天的花随风而落下,峨眉婉转之间,红衣蹁跹,到底这又是作弄了谁。 那素衣蔓延的女子救这样转身离开,剩下平顶之上错愕的众人,冷长老静静的看着那个斐然的女子,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桃花夭夭灼灼其华,恍惚之间,那一年故人初见。 “你是谁?” “咦,你干嘛不说话,你是哑巴吗?” “喂,喂,我想要那朵花,冷师兄你帮我摘下,可好?” “师兄师兄你醒醒啊,师兄……” 不过是斗转星移,荏苒之间却再也回不到从前,师妹,你可知道,默默看着你,纵然是这天荒地老我也不会变心,为何你却始终不肯再看我一眼。 谁又执手看天涯,曼夕,曼夕,曼曼青萝,何处为夕…… “她不是恋卷权力,为何却又如此轻易的愿意放手?”呢喃之间,年轻的岚朝帝王看着那个突然之间飘然而去的身影,眼神之中有着几分的迷蒙。 岚宗云曼夕 秦珂有些悲悯的看着身后的年轻帝王,纤细的五指慢慢的指着那个离开的女子,轻声说道“陛下难道不知道?” 岚凰月的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他何尝不知道,何尝不知道? 怕是他这猜忌之心,云曼夕早已经知道,今日冷长老的言语不过是让那个女子找到了离开的理由。 那一日,整个平顶之上,安静若萸,无人言语,这岚朝终究是变了天色。 亭台楼阁,婉转轻纱,随风而落,九曲回廊两侧的荷花妖娆绽放,莲灯之上,红烛微微颤颤,偶尔之间风气花落,撒起漫天的花雨,静静坐在阁楼之中的女子微微的抬头,然后朝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地方说道“秦姑娘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坐坐。” 秦珂缓缓从柱子之后走出来,雕梁画栋的珠子之上盘旋蜿蜒的龙,亭子两侧的轻纱在风中慢慢的扬起,偏侧了头的云曼夕看起来绝色无双,纵然是秦珂,也不得不感叹眼前的女子聪慧无双,世间罕见。 “云宗主……” “云曼夕如今已经不再是云宗宗主了。秦姑娘直接换云曼夕的名字即可。”明明已经到了中年,或许是脱离了岚宗那庞然的束缚,云曼夕笑起来的时候却带着几分的云淡风轻。 她伸出柔荑,提起桌子上的茶壶,然后慢慢将几个杯子之中慢慢的斟满,每一个动作优雅无比,这位出身岚宗,身份比之帝国公主丝毫不逊色的女子,微微笑起来的时候,眉角微弯,发髻盘绕,侧头之间,头上的玉饰发出淡淡的轻灵声音。 “云宗主可还有什么想要说的?”秦珂环抱着双手,淡淡看着眼前的云曼夕。 云曼夕垂眸之间婉转潋滟,开阖了眼睑,微微笑道“秦姑娘,你转告他,我从未想过掌权这岚朝,若真是我有此心,又何必让他安然的长大。” “云宗主,这番话为何你不亲自告诉他。”坐了下来,伸出手,接过那杯茶,白玉的杯子之中浮浮沉沉的嫩绿翠芽,飘散着几分的清香。 “秦姑娘可曾见过这种茶,这是闽中一代独有的湄潭翠芽,听闻这种茶会是在枯木之下的嫩芽烘焙而成,而这烘焙的过程也极为的复杂,要历经三炒三焙,终究才能成为这顶级的名茶。”再次的为秦珂斟上水,长长的流水从紫砂壶中慢慢的流淌而下,滴落在白玉的杯子之中,犹如落水的珍珠,颗颗晶莹剔透。 “可是嫩芽不一定会明白老树的心,他只会认为老树阻碍了他的发展,是老树汲取了养分,导致他永远只能做翠绿的嫩芽,无法成为参天大叔。” 云曼夕嘴角的笑容微微上翘,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曾经眼前的女子酷爱绯色,终日一席的绯色,却终究是褪去了绯色,变成了潋滟红色,云曼夕眉眸荒芜,年华之间,锁眉“云曼夕已经走过了人生的大半,作为母亲,我能做的只是这个,这是我亏欠他这个儿子的。” 提到母亲两个字,秦珂的眉间稍稍缓和,她想到那个被她送到云海阁的自己的孩子,无论方尽休是否曾经背叛或者对不起她,对于秦无念,她心里的爱绝对不会少半分,她怀胎十月,辛苦而生下的孩子。 谁若动秦无念,上天下地,她绝对不会放过。 “纵然在他心里,你比不过这万里锦绣江山。” “那又何妨?他若是真儿女情长,或许我这个做母亲的才真会觉得难过。”云曼夕笑起来的时候,脸颊有些微红,微微侧头之间,容颜无双。 “秦姑娘,你近日来为的恐怕不仅仅只是想见见我这个岚宗上任宗主。” “云宗主不好奇,新任宗主是谁?” 看着秦珂的眉眸,云曼夕轻笑,她知道眼前的女子极为的聪慧,而且布下层层机关,为的是什么,莫不是这岚宗宗主的位置,这新任岚宗的宗主必然是秦珂的人。 “岚宗之中,无名长老素来淡薄名利,而且身为前几代长老,他本身也没有资格再继任岚宗宗主的位置,现任三位长老之中,冷长老将事实说出来,他数年来与我师兄妹情深,自然会觉得对不起我,自然绝对不会再继任岚宗宗主,雷长老虽然性情耿直,但是根本不是作为宗主的人才,而最后剩下冷静沉默,虽然资历不足的铁长老,不过你能将他推上了长老这个位置,自然也有办法让他安然登上岚宗这个位置。”云曼夕慢慢道来,话语之中带着几分的遗憾,毕竟岚宗这个传承百年的宗派却因为她而会逐渐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眼前这个女子绝对不会让岚宗再次的影响到岚朝的发展。 “云宗主这般的人物,若不是自愿从岚宗这个位置上退下来,恐怕秦珂就是想取下岚宗也会花费不少的心血。”淡淡一笑的红衣女子,对上云曼夕,眼中尽是欣赏。 “秦姑娘,作为母亲,我只期望你能够一直在我的孩子身边。”在提到岚凰月的时候,云曼夕的眉眸之间带着几分的温柔。 长廊之下,九曲回绕,斑驳之间,那个曾经挥笔洒墨,笑谈江山的女子站立在秦珂的面前,笑容温和,此刻不过是个母亲,在为她的孩子做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回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是垂暮之时,巍峨的城门远远看来居然有几分的落寞,岚朝作为整个天风大陆最为出名的礼仪之国,在各个方面都无比的清雅,朱红的城门,雕梁玉沏,无一不是精美到了极致。 夕阳的余晖照射在宫墙之上,淡淡的离索寂寞折射,这偌大的宫墙之内,试问谁人能够不寂寞。 秦珂缓缓的慢步在护城河上,前方不远的地方就是梅林宛,那传说中,前朝帝王宠妃梅妃的居住,传闻这位倾城的王妃原本是先皇兄长的妻子,只是因为那场梅花树下的回眸邂逅,造就了一段宫闱的秘史,也成就了一场血雨腥风的恋爱。 才步入过去,前方传来的喧哗声音让秦珂停住了脚步,几个小宫女嬉闹着从梅林宛中穿梭而出,绾起的青丝,垂落的发髻,额边的娇俏黄花,生生的折煞了秦珂的眼眸。 微微有些恍惚之间,想到那一年,岁月无双之间,蒹葭蹁跹,伸出的手接住飘落的花蕊,丝丝飞扬之间灰飞烟灭,捻碎的花,侧眸之间,既然已经过了如此久了。 看到秦珂的时候,那几个小宫女明显有些惊慌,低呼了一声,然后齐齐的跪倒在地上,然后呼喊着皇后娘娘。 梅林事起 让几个小宫女起身,秦珂缓缓的走到梅林宛的门外,梅林宛被称为岚朝皇宫最为美丽的宫殿,并非没有丝毫的道理,到了夜晚,整个宫殿犹如笼罩在梅花之中,只需要轻柔的风一吹,落下的漫天花瓣就随风而落,步步皆是花。 “娘娘,奴婢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那几个嬉笑的宫女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脸色齐刷刷的变了,秦珂回过头看向那几个宫女,开口问道“这是谁的声音?” 那几个宫女面面相觑,却是谁也不敢开口,秦珂踏上前一步,其中一个宫女有些着急,伸出手拉了秦珂的衣袖一下,惊呼道“皇后娘娘,不要进去,那是柔妃娘娘……” 柔妃,秦珂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娇柔美丽的女子,平日里看起来总是笑眯眯的女子,纵然眼中有着飞扬跋扈,却始终在面对她的时候笑脸迎人,柔妃是岚朝当朝太师的女儿,更是尉迟太尉的侄女,可以说家族手握军权,在岚朝之中位高权重,自然不是其他嫔妃能够比拟的。 无论再伟大的帝王,也无法不将后宫之中当成战场,因为后宫中每一个女人身后都代表着一个势力。 踏进去,印入秦珂眼帘的是柔妃平静的脸色,那张原本看来娇柔的容貌此刻更是淡淡的喝着茶,仿佛她面前一直呼喊的宫婢根本对她没有丝毫的影响。 秦珂进来的时候恰好听见柔妃那一句“往死里给我打。” 秦珂转身看向那个匍匐在地上的宫婢,整个人已经看不清楚,有些模糊,只能看见满身的污血,几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即使是见惯了血腥的秦珂也忍不住觉得有些皱眉。 “皇后娘娘。” 柔妃看到秦珂的时候,眸子微微有些闪动,呵斥那些宫人将宫婢拖走,秦珂并未看向那个宫婢,无关紧要的人对她而言,她并没有过多的同情心。 宫婢被拖走的时候,恰好到了秦珂的身边,那原本已经昏迷过去的宫婢那双手却是紧紧抓住秦珂的脚,怎么也不肯放开,其他的宫人有些慌张的拉扯着那个宫婢,不住有人颤颤抖抖说道“皇后娘娘息怒,息怒。” 秦珂蹲下身子去,看着那个满脸污血,看不清楚脸孔的宫婢,那宫婢看到秦珂蹲下身子,眼中明显闪出一丝的希望,然后狠狠的挣脱开那些宫人,跪倒在地上说道“娘娘,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 秦珂凝视看着眼前的宫婢,轻声说道“本宫为什么要救你。” 宫婢那双明显亮起来的眼睛瞬间有些黯淡,随机有瞬间的清亮了起来,她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红衣的宫装女子,这个女人是如今岚朝的帝后,整个岚朝地位最高的女人,只有这个女人能够救她。 “我原本是青禾宫睿贵妃的贴身宫女。”听到睿贵妃三个字,原本起身的秦珂也停住了脚步,然后看向那个容颜凋零的女子。青禾宫睿贵妃,这个名字就足以让秦珂救眼前这个女子。 她记得这一年之中,唯一真正给与她温暖的女子,那个笑起来带着几分温婉的女子,她成为帝后开始,整个岚朝皇宫之中唯一真正不曾嫉妒过她半分的女子,也是唯一一个真心对着她笑的女子。 记得那一日,大婚之后,身为帝后的她静坐在寝宫之中,岚朝后宫的嫔妃纷纷前来请安,到底是请安还是示威,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她并不想理会那些嫔妃,却不得不接受他们的朝拜。 那一日,也是一个晴朗的天气,天色微微有些明亮,率先来到寝宫是天成宫的淑媛,淑媛的父兄皆是岚朝京中的实权官员,虽然算不上身后势力庞大,但是却也是小有依赖,这样一个淑媛自然是不敢对她这个背后有着安平王为背景的新皇后,纵然这宫中上下都知道她不过是个假皇后。 但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小嫔妃走进她的宫中,然后趾高气扬,直接当着她的面将桌椅推翻,然后昂着头看着她,恣意的横扫。 那一日,她恰好动了胎气,整个身子软绵绵的,没有丝毫的力气,她冷眸看着淑媛在她面前的动作,未曾说句片语,却是侧眸之间暗下决心,这耻辱,她必然会让淑媛千倍偿还。 “皇后身为一国之母,自然是要母仪天下,可是娘娘你觉得你哪里有资格母仪天下,若你是真正的安平郡主,妹妹自然不敢说什么,可惜,你不过是个冒牌货。”淑媛哈哈大笑之间,眉眸之间浮现的阴冷,然后走近她,伸出手抓起她的发丝。 肚子的疼痛伴随着丝丝的鲜血有些侵染的感觉让秦珂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只是冷冷的看向淑媛,淑媛一掌扇过来,扇在秦珂的脸上,力道重的甚至让秦珂有一瞬间的晕眩感觉,秦珂嘴角微微的上翘,伸出的舌尖舔过嘴角的鲜血,冷冷的看着淑媛,这么多年,眼前这个女人是唯一一个敢打她的人,不过她也绝对会让她成为最后一个。 轻轻的笑了,明显秦珂的笑更是惹怒了淑媛,淑媛一脚踢向秦珂,秦珂挣扎着在地上滚了半圈,腹中传来的阵阵疼痛撕裂的感觉让秦珂白了脸色。 这个脸色并没有瞒过淑媛,淑媛笑的有些阴狠,走到秦珂的身边蹲下身子,然后伸出手摸向秦珂的腹部,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娘娘你居然有身孕,就是不知道这个野种到底是谁的?”人人都知道眼前的女子和帝王大婚不过几日,怎么可能有了身孕,想到这里,淑媛的眼中有着狂热,然后看向秦珂,那目光犹如一只饥渴的猎人看到了猎物。 秦珂挣扎着想要起身,只是腹部传来的阵阵撕裂感觉,让她不敢轻易的乱动,淑媛停住了笑容,然后冷冷看着秦珂,从发髻之间抽出簪子,然后握在手里,看着秦珂,秦珂的眸子越发的冰冷,向后退了几部。 “皇后娘娘,你说若是你死在这宫中,还有着尚未出生的孩子,你的名声,我岚朝皇后居然珠胎暗结,哈哈……”淑媛的笑声有些猖狂,然后一步步的靠近秦珂。 “住手……”秦珂慢慢的闭上眼睛,然后双手护住孩子,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淑媛,她要记住这个女人的样子,然后让她万劫不复,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喝止住了淑媛疯狂的举动。 往事如前尘 秦珂抬起头看去,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容貌娟丽,容颜无双,无论是从哪一个角度都让人感觉到温暖,那个女子孤身一人,身后并没有侍从,急冲冲的冲过来拉住淑媛。 淑媛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看着秦珂说道“睿贵妃你知不知道,咱们的皇后娘娘有了身孕,真是天助我也,睿贵妃你身为整个后宫除了皇后身份最高的人,只要她死了,你就是新的后宫之主。” 淑媛的声音刻意的拖长,带着几分的诱惑,只要睿贵妃一答应,她就会立刻结束眼前的女人的性命。 秦珂看着眼前的睿贵妃,比起淑媛,这位睿贵妃明显在宫中无论是名声还是地位都远远超过了牵着,睿贵妃是睿亲王的女儿,那位地位超然的王叔明显在整个岚朝来说都是相当有名声的。 而这位睿贵妃在宫中也一向谦和安宁,风评尚好,睿贵妃明显没有考虑答应,反倒是摇摇头,然后上前扶住秦珂。 转过头眉眸之间有些犀利,看着淑媛“淑媛妹妹,无论你心中怎样的想,你都应该知道眼前这人是我岚朝的皇后,你莫不是想要无视身份。”明显这位在宫中一直生存的极为安和的睿贵妃并非心思狠毒之人,能够生活的如此的安稳恐怕是她那位睿亲王的父亲多方周旋的结果。 她这番劝慰的话并没有让淑媛冷静下来,淑媛反倒是冷冷一笑,然后在睿贵妃没有注意之下就拿着簪子直接刺向睿贵妃的背部,秦珂冷冷的看着淑媛,用尽了力气推开了睿贵妃,而跌倒在地上的睿贵妃一抬头就看见疯狂的淑媛手中的簪子要刺进秦珂的胸前,急忙起来,然后拿起一侧的椅子狠狠的砸向淑媛。 淑媛摇摇晃晃了几下,然后跌倒在地上,悄无声息,睿贵妃明显有些慌张,但是她仍然第一时间选择了扶起秦珂,然后小声的问道“你没事吧?” “你为什么要救我?” 秦珂顺着睿贵妃的手缓缓的站起来,深呼吸了一口,然后忍住疼痛问道,睿贵妃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侧过头有些迷糊的说道“她要伤害你,我救你不应该吗?” 她的眼睛清亮无比,看不到半点的污秽,这一瞬间,秦珂决定相信这个女人。 “帮我叫个御医来,要信得过的。”说完这句话,秦珂直接再次软软的倒了下去。 而剩下的睿贵妃咬住贝齿,再次的转身看向已经昏死过去的淑媛,决定采取秦珂的话,她将淑媛绑起来,然后找了个一直以来看着她长大的御医进来。 秦珂醒来的时候,那个白发垂垂的老御医一直安静的站在她的面前,然后开口说道“娘娘,您和孩子之间只能选择一个。” 秦珂挑高了眉角,然后看着那个白发垂髻的老者,缓缓开口说道“我和孩子,两个都要活下去。” 老者听到秦珂的话微微的皱眉,良久之后才再次的开口说道“娘娘这是在为难老臣。”面对秦珂,他明显并没有畏惧的意思,反倒是抬起头看向秦珂,那双饱经风霜的眸子给人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 秦珂却始终只是看着他,良久之后,他才开口说道“娘娘,老者的医术只能保全你们其中一人。” 他其实想要看看这位岚朝的帝后在这样的选择之间会做出怎么样的抉择,而令他惊讶的是哪个女子始终只有一句话“本宫要活下去,孩子也要。” 老者有些为难,面对如此固执的人,正想要说些甚么。 却看到那个红衣的女子挣扎着起身,然后提笔挥墨,然后写下一些什么。 那张纸被塞进他的手心,老者摊开之后,只看了一眼就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语,这药方上的药足以保全两者,面前这人的医术绝对在自己之上。 睿贵妃对她有救命之恩,纵然这件事情或许对睿贵妃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是对秦珂而言,却是无法忘记的,那个爱笑的女子,有着宠爱她的父亲,构造的完美人生,既然如此,那就让她来继续为她在这后宫之中构造另外一个完美世界。 而淑媛,想到这个人,秦珂的眸子忍不住微微的眯起,那个女人,在她醒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再没有看到第二天的太阳,面对敌人她从来不会手软,她一向信奉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站立在面前,然后将前方的宫人全部的拦下,那些宫人明显有些错愕,看了一眼秦珂,又看向身后的柔妃。 柔妃明显对秦珂的做法颇有微词,但是一张脸上仍然是面带笑容,纵然再不甘,眼前这人也是岚朝的皇后,岚朝后宫之中等级森严,她若是有丝毫的偏差,就是不敬之嘴,她永远都记得一年前的淑媛的下场。 想到淑媛的下场,柔妃明显微微有些胆怯,眸子微微一颤,然后上前轻笑道“皇后娘娘,这贱婢偷了臣妾的首饰。”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紧紧的将秦珂的脚抱住,那宫婢明显知道秦珂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死死的不肯放手。 秦珂微微的抬头看向柔妃,这宫中,不过是个人吃人的世界,她自然不会相信这宫婢是偷了柔妃的首饰。 柔妃在秦珂清澈的目光之下笑容显得有些勉强,然后转移似的说道“娘娘,这小小一个宫婢不值得你操心。” 秦珂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宫婢拉了起来,站立在她的身后,柔妃看着秦珂这个样子,眸子微微一眯,笑容有些勉强“娘娘是非要趟这浑水了。” 秦珂挑高了眉角,她既然决定要管自然就不会半途而废,站立在宫婢的面前,秦珂开口说道“不知道柔妃可有证据证明她确实偷了东西?” 柔妃眼眸微微一闪,然后冷声说道“这个自然。” “来人,将飘雪带过来。” 柔妃的话落下,就有人将飘雪带了过来,飘雪是个年纪约莫十七八岁的宫女,看到面前的秦珂,急忙跪倒请安。 “奴才见过柔妃娘娘,见过皇后娘娘”飘雪的模样看起来有几分的魅气,盈盈下跪的时候都带着几分的风姿。 秦珂挑高了眉角看着眼前这个飘雪,然后开口问道“本宫听说你亲眼看见她偷了东西?”一边指着身后的宫婢说道。 飘雪看了一眼秦珂身后的宫婢,然后缓缓说道“奴才却是亲眼看见她偷了柔妃娘娘的东西。” 那宫婢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然后不停的摇头,大声的喊道“我没有,我没有,你冤枉。” 飘雪杏眼一瞪,然后冷笑几声“在这宫里除了主子都是奴才,你擅自用我字,岂不是不将主子门放在眼里。” 柔妃 飘雪的这番话让秦珂嘴角的笑容有些泛冷,秦珂缓步走到飘雪的面前,这小宫女倒是有几分的姿色,难怪有着如此想法。 “你亲眼看到她偷东西,为何事后才禀告柔妃。”此刻的秦珂作为皇后,整个岚朝皇宫身份最高的女人,高高的站立在飘雪的面前,那种气势和风度远远不是飘雪刻意的模仿能够比拟的,飘雪看着眼前的女人,有些自惭形秽,眼前的女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飘雪咬住了唇,再次的重申道“奴婢确实看到她偷东西了。” 凑近了飘雪的耳边,秦珂轻轻说道“柔妃不能容忍她,难道你以为能够容忍你,这宫中,腐烂的尸体可能比草木更多。” 短短的几句话让飘雪的脸色不停的转换,有些畏惧的看向柔妃,再次看向秦珂,飘雪似乎有些迟疑。 “你要明白,本宫才是后宫之主。” 这句简短的话语让飘雪彻底明白了,这岚朝皇宫到底谁才是主子。 飘雪急忙跪倒在地上,大声的说道“启禀皇后娘娘,是柔妃娘娘让奴婢这样说,奴婢不敢隐瞒皇后娘娘。” 飘雪一说完这句话,柔妃的脸色有些难堪,然后一掌甩向飘雪,呵斥道“狗奴才,你胡说八道什么。” 秦珂却始终没有说话,看着柔妃自编自导的这场戏,从那宫婢跑到她身后的那一刻,她就看到哪双清澈的眸子,明白这满脸污血的女子定然有着一张姣好的容貌,乾承宫柔妃在整个岚朝皇宫最为出名的就是她的嫉妒之心。 这皇宫之中的宫女容貌上层的只要落到她的手里,定然都不会有好下场,何况这是睿贵妃身边的人,而飘香明显是身为宫女,却有心想要得到帝王的宠爱,可惜找不到门路,而柔妃许诺将她推荐给陛下,她自然愿意撒这个谎。 可是这岚朝之中,自从淑媛的事情之后,后宫的妃子人人皆是知道秦珂,才是后宫真正的主子,岚朝的皇后。 “谁在胡说八道?”清脆缓和的声音慢慢的传来,一身金色华服走进来的青年容貌俊秀,只是眉眸之间带着些许的冰冷。 看到他的同时,整个院子里的人纷纷的跪倒在地上“臣妾见过陛下” “奴才见过陛下。” 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上,每个人都畏惧的看着那个年纪轻轻的帝王,那是整个岚朝身份最高的人。 岚朝年轻的皇帝陛下明显对于这里的繁文缛节有些不耐烦,走到皇后的身边,然后开口问道“朕四处找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秦珂还未回话,而一侧的柔妃却是急忙上前说道“回禀陛下,娘娘是来看臣妾的。” “放肆,朕在问皇后的话,何时轮到你开口。”年轻的帝王眉眸一皱,冷声说道,这句话让柔妃有一瞬间的怔住,柔妃才诺诺的退了下去。 “臣妾是来带人的。”秦珂指向那个一直站在她身后不曾开口的宫婢,然后缓缓说道,岚凰月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也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转过头,拉起秦珂离开。 秦珂也顺手带着那位宫婢离开,离开梅林宛之后,秦珂转身对着那宫婢说道“快回到睿贵妃身边,不要轻易离开她,纵然是我,也不可能每一次都能救你,在这宫里,什么都缺,独独不缺的就是颜色,那张脸也别弄得太过的张扬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剩下那宫婢一双眸子一直看着她,久久不说话。 岚凰月有些好奇的看了看那宫婢一眼,然后才缓缓说道“朕倒不知道朕的皇后有一副好心肠。” 秦珂嘴角一阵冷笑,然后对着岚凰月说道“我欠她主子一条命。” “她是睿玉的人?”虽然说是用的问话的口吻,但是岚凰月却是确定的,因为这宫里,他这位皇后娘娘就只会对睿玉一个人和颜悦色,几乎其他的人,她从来不会有半点的温情,那张脸上似乎从来都只能看到冰冷。 “陛下这么着急的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一年多的相处,名义上的夫妻,孰真孰假,其实分清楚又如何? 岚凰月的神色微微有些慎重,缓缓说道“你义父飞鸽传书说他先回云海阁,好像云海阁出了一点事情。” 他自然是知道眼前这女子是云海阁的阁主,而云海阁中如今更是有着这个女子最为重要的,秦无念。 果然秦珂的脸色在一瞬间就变得有些冰冷,立刻转身就走,岚凰月的脸上露出些许的苦笑,自己果然在秦珂的心目之中没有丝毫的地位,这一年多的相处,或许对她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 此刻的秦珂早就是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一般,依照义父的德行,云海阁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情,断然是不会匆匆忙忙的赶回云海阁的。 事实只能证明云海阁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无念此刻可好? 云海阁作为天风大陆一方宗派,虽然说名声在外,但是若是真的谈论起来,云海阁其实是所有势力之中最薄弱的,云海阁中女子居多,而且并不修习武术,反倒是喜欢医术。 而与云海阁相反的是同处于北方的潇湘楼,武德上的造诣远远的超过了云海阁,而作为天风大陆最为出名宗派的岚宗自然是无人可以动摇,而潇湘楼就将脑经动到了云海阁的头上。 而云海阁中女子居多,也导致了潇湘楼对云海阁多番的调戏,以至于提到潇湘楼,云海阁人人厌恶。 “素素姑娘真是越来越美丽,如果能够得到素素姑娘的垂青,那再下真是三生有幸。”说话的青年人模人样,只是说话的语气之中流露出一丝的轻薄,他长身玉立,白衣翩然,倒是看起来有几分洒脱风雅,只是那细眉之间有几分的邪气,他手中的扇子直接撑在面前的素素的下颚上,素素一张俏脸更是气的通红,杏眼瞪的圆圆的,一直看着眼前的青年。 却有些无可奈克,只能不住的跺脚,然后怒喊道“兰兰,师父……” 一直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子,一张脸平凡无比,只是眉眸之间带着几分的清雅,轻声喊道“素素,回来。” 这已经是潇湘楼无数次的挑衅之意,作为代阁主,他的职责只是守护好阁主不在的时候的云海阁,其他的事情都需要忍住,而他这个徒弟,宗乐忍不住长叹了一声,他一生收了两个徒弟,一个素素,一个兰兰,素素无论是在天赋还是在骨骼都胜兰兰一筹,但是兰兰却在心性上超过素素太多。 云海阁代阁主 比起素素的激动,此刻的兰兰却只是安静的站立在他的身侧,宗乐缓缓的起身,走到大殿之中,然后双腿用力,两只脚在地上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 看到一只以来鲜少露出实力的宗乐这样的动作,那个轻佻的年轻人明显挑高了眉眸,然后看着宗乐缓缓说道“宗阁主的实力果然比我们想象的高出很多。” 素素听到这句话,得意的扬眉,开口说道“哼,知道我师父的厉害了” 兰兰却是眉头一皱,然后低声呵斥道“素素,别闹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师父多为难。” 素素听了之后看到师父的眉头果然皱起的,才不敢再说话,有些心虚的看着兰兰。 兰兰叹了一口气,她跟素素从小一同长大,都是老阁主从外面捡回来的孤儿,老阁主行踪飘渺,自然是不可能养育他们,他们都是又师父抚养长大,素素一直像个孩子一样,而自己就一直担任了姐姐的责任,可是有的时候素素胡闹的过分了。 “素素,你不是孩子了。”再次语重心长的对着素素说道,却看到素素委屈的像个孩子般,一双大眼睛更是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兰兰就再也说不出口了,只能叹气。 看到兰兰的表情,素素急忙上前拉住兰兰的手说道“兰兰,我下次不会了。” 她也知道这一次几乎都怪她,原本潇湘楼和云海阁之间就摩擦不断,这一次更是她碰见了潇湘楼楼主的儿子,然后先是打了人家跑路,害的潇湘楼再次来云海阁问罪。 “哎,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兰兰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大殿中央的师父和潇湘楼的大弟子谭言。 “虽然说宗阁主武功医术精湛,但是仍然不得不说,在下实在不喜欢宗阁主这张脸,还是素素姑娘看起来比较顺眼。”笑眯眯的谭言一字一句的说道,然后在宗乐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直接冲向了素素,然后伸出手直接抓住素素。 素素一声惊呼然后直接被谭言抓进怀里,谭言笑眯眯的看着素素,素素有些惊慌,不停的喊道“师父,师父……” 谭言啧啧几声,然后将素素从头到脚全部看了一次,伸出手突然在素素的脸上捏了一下,摊手说道“素素姑娘,要不你嫁给我算了,虽然师弟对你情有独钟,但是我素来比较喜欢夺人之爱。”笑眯眯的样子,素素却并未从他的眼中看到半分的温情,素素有些害怕眼前这人,潇湘楼和云海阁之间矛盾丛生,一直以来从未停歇。 “谭公子,放开素素,你若是有要求直接提出来,老朽能够答应的绝对不会拒绝。”宗乐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谭言说道。 谭言放声一阵大笑,然而这声大笑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他就停住了笑声,然后僵住了。 素素原本心里有些害怕,却在这个时候觉得有些奇怪,伸出了手指了指谭言,谭言却是不动弹,素素稍微用力,谭言就跌倒下去。 素素一声尖叫,然后直接奔向兰兰的方向,宗乐更是有些错愕,不到片刻,他的脸上浮现一丝的狂喜,然后直接站起来,用尽力气喊道“老阁主,是你回来了吗?” 素素跟兰兰更是伸出个头一直跟着到处乱看,对于这位传闻中的老阁主,她们两个人也十分的好奇。 当一个圆滚滚的球掉落进大殿的时候,素素更是惊呼一声,然后那个圆滚滚的球就这样滚到了宗乐的面前,云海阁的不少弟子早已经是将武器抽出来,齐齐的站立在宗乐的面前保护宗乐。 宗乐却是挥手让他们退下,所有的人都看着那个圆球停在了宗乐的面前,然后圆球站了起来,居然是一个人,是个发须都白了,却拥有一张红润的脸的老头,老头一身的衣服都是脏兮兮的,看到那老头,宗乐的双眼之中有些氤氲浮现。 “宗乐,辛苦你了。”胖老头明显有些不好一丝,挠挠头,笑呵呵的说道。 这句话让宗乐一瞬间有些落泪的感觉,抹去眼角滑落的泪水,宗乐上前一步,狠狠的抱住胖老头,然后喊道“老阁主你回来了” 胖老头明显有些愧疚,不停的抱住宗乐说道“辛苦你了,辛苦你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一个负责的阁主,这些年多亏了宗乐,如果不是宗乐的存在,这云海阁说不定早就不存在了。 素素小声的对着兰兰说道“这就是老阁主啊,怎么和咱们想象的不一样啊。” “你就是素素吧,你是兰兰吧。哈哈,果真和珂儿说的一样,一个机灵,一个沉稳啊。”胖老头一阵哈哈大笑,然后对着素素和兰兰说道。 素素有些激动的跳到胖老头的面前,笑嘻嘻的说道“老阁主,少阁主有跟你提起过我啊。” 胖老头有些慈祥的看了一眼这些云海阁中的后辈,时间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他老了,宗乐也老了,但是还有这些年轻人,这些年轻人都将是云海阁的将来。 胖老头点点头,然后看向宗乐“宗乐这些年辛苦你了。” 宗乐一直不停的摇头,一张脸上全是激动,根本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这些年我一直在外面,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领导者,而云海阁从交付到我的手里,我就没有认真的管理过,而云海阁能够如此好的成长,全都靠宗乐你啊。” 胖老头微笑着拍了拍宗乐的肩膀,然后缓缓说道“宗乐,这一次我或许会带回来一个人,她会将云海阁带往不一样的方向。” “老阁主是否所说的是少阁主,我早已经从素素兰兰的口中听说过这位少阁主,一直无缘一见,宗乐仰慕已久。” “哈哈……宗乐,你我之间从来没有什么值得隐藏的,秦珂是我义女,也是你的侄女,也希望你这位叔叔以后好好的辅佐她,那个孩子,其实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啊。”胖老头回想起第一次遇见秦珂的时候,从瘦老头那里听说了那个有着一手好厨艺的女子,一直以来他都有些好奇,所以才会刻意的接近,那个看似冷漠的孩子,其实眼睛之中有着淡淡的离索,她想要靠近人,却又害怕受到伤害,所以选择了不去接受,不融入人群,这样就不会受到伤害。 “老宗主所认定的人,宗乐从来没有怀疑过。” 纵然宗乐是这样说,但是没有见到之前,宗乐在脑海之中想过无数次那个女子的容颜,也根据在云海阁中的秦无念描绘过无数次关于秦珂的印象,可是当真正第一次看见那个老阁主的义女的时候,宗乐仍然有些惊讶。 初见 并非他想象中完美无瑕的女子,容颜有些憔悴,纵然如此,却始终给人一种清冽的感觉,那个女子赶到云海阁的时候已经是满身的风尘,一身的疲倦,可是却是第一时间冲进后堂之中,将睡得很熟的秦无念抱入怀中。 “无念无念……”那种能够融化冰雪的温暖一瞬间的绽放。 小小暖暖的秦无念靠在秦珂的怀里慢慢的醒过来,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她没有哭泣,反倒是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那是一种属于天性的感情,告诉她眼前的女人不会伤害自己,这个女人身上有着暖暖的气息。 “抱歉,我太急了。”良久之后,冷静下来的红衣女子才缓缓说道,然后转过身看着那个已经过了垂暮之年的老者。 老者身材中等,并没有太过出众的地方,只是让人感觉有几分的温暖,衣衫朴素,秦珂微微点头,眼前这人应该就是义父口中的至交,代掌云海阁多年的宗乐。 “宗乐叔叔。”按照礼仪,秦珂喊出了这个称呼,这个称呼却让宗乐一怔,然后有些热泪盈眶。 “少阁主。”微微的点头,还来不及说任何的话语,门外就传来吵杂的吵闹声。 宗乐微微的皱眉,几乎已经猜到了是潇湘楼的人来闹事,两家同处于北地,而且同为天风大陆的名门,所以两者之间一向被人拿来比较,所以潇湘楼一直以来都想要吞并云海阁。 伸了伸一个懒腰,小小的秦无念睁大了眼睛看着秦珂,然后咯咯笑起来,然后又突然之间瘪瘪嘴,大哭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听到秦无念的哭声,秦珂第一次感觉有些手足无措,秦无念一出生就被她送到了云海阁中来,她没有抱过这个小小的女儿,如今第一次接触,她并不明白为何刚刚在笑的秦无念突然之间哭了起来。 宗乐呵呵笑了几声说道“少阁主,无念可能是饿了,或者是尿尿了。”然后接过秦珂手中的秦无念,果然是秦无念尿尿了,宗乐熟练的为秦无念换了尿布,秦无念果然咯咯的再次笑起来。 看着秦珂感激的目光,宗乐急忙摆手“少阁主一向很少和无念接触,自然是不懂孩子,孩子哭无非就是饿了,冷了,热了,不舒服。” 秦珂看着宗乐手心那个小小的孩子,心中充满的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感情,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孩子,想到这里,同样想到了秦澄,思念就开始蔓延出来了,这一年,她也曾经查过秦澄的下落,她从太都失踪之后,秦澄也同样不见了踪迹,无论她怎么找,都无法找到半点关于秦澄的下落。 “澄儿,你到底在哪里?”想到这里,秦珂的眼中微微有些黯淡。 而此刻的南荒皇宫之中,那个小小的人儿正爬在人造的池子边上,看着水中游来游去的鱼,伸出了手,想要抓住那些鱼。 一双白胖胖的小手不停的在水里搅来搅去,身侧的宫女却是小心翼翼的在一旁劝道“世子,小世子,公主殿下若是知道了……”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完,那个胖乎乎的小孩听到公主殿下几个字身子倒是颤抖了几分,然胡有些慌张的抬起头看了四周一眼,才松了一口气,那双白胖胖的小手更是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低声说道“你别吓我啊,我还以为公主姐姐来了。” 那小宫女明显也有些为难,一张俏脸上眉头蹙起,再次的开口说道“小世子,你也知道公主殿下的脾气,要是她知道你在这里戏水,奴才们都得受罚。” 秦澄明显没有想到这么多,他一张圆乎乎的小脸上,带着几分的疑惑“明明是我不对,为什么你们却要受罚。” 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小宫女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这双眸子的主人明显被保护的很好,还没有沾染到世俗大人的任何习惯,她都不忍心开口说。 “没有什么,小世子继续玩吧。”小宫女摇摇头,然后微笑着,慢慢的退出园子,却在园子的门口看到那个神色冰冷的少女,少女白衣翩然,仅仅是衣袖上绣着淡淡的花纹,整个人看来清新高雅。 小宫女想到刚刚的谈话,吓得几乎是脸色苍白,可是让她吃惊的是这位严厉的公主殿下并没有惩罚她,反倒是走过她的身边,只是一句冷冷的话语飘来“你该庆幸你什么都不曾告诉他。” 小宫女想到刚刚的对话,有些愕然。 北无忧慢慢的走进庭院之中,这里是她的寝宫单独隔出来的庭院,专门给秦澄居住,身为如今南荒情报头子,她在整个南荒当中地位相当的特殊,掌握了权力之后,她才真正的明白,实力和尊重的相对平衡。 也永远记得兄长那句看似无意却是深意的话语“只有当你自己掌握了权力,才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那个胖乎乎的小孩依旧趴在池塘边上,伸出的小手也不停的在水里搅合,北无忧有些好笑,然后故意哼了两声。 那白胖胖的小孩明显有些愣住,然后站立起身子回头看了一眼,并未看到北无忧的身影,倒是像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趴了上去。 北无忧继续哼了一声,秦澄那胖乎乎的身子似乎颤抖了一下,然后立刻从水边跳了起来,站立在水塘边,然后眼巴巴有些讨好的看着北无忧。 “澄澄……”刻意拖长的声音让秦澄缩了缩脖子,然后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北无忧,北无忧心里虽然在笑,表面上却是没有半点的笑容,就这样一直看着秦澄。 “姐姐……不气不气。”秦澄胖乎乎的小手抱住北无忧的腿,然后一双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北无忧。 看着秦澄一双衣袖早已经是湿透了,北无忧微微的皱了皱眉,然后举手一拍,从门外立刻飞进来两个黑衣人,黑衣人匍匐在地上,恭声说道“公主。” “把小世的衣服拿来。” 黑衣人是自从北无忧掌管南荒情报机构之后一手培养的心腹,这些花月阁的精英效忠的与其说是南荒,还不如说是她,她才是这些人真正的主子,即使她叫这些人去死,这些人也丝毫不会皱眉。 黑衣人听到了北无忧的吩咐之后,丝毫没有迟疑,立刻跃出庭院,片刻之后就回来,跪倒在地上,然后恭恭敬敬的将秦澄的衣服献上。 而利用这些花月阁的精英做这些简单的事情,北无忧没有丝毫的动容,将黑衣人手中的衣服拿来,然后小心翼翼的为秦澄穿上,黑衣人安安静静的看着北无忧温柔的动作,眼眸深处却是浮现一丝的惊讶,毕竟,自从北无忧掌管南荒情报机构以来,整个南荒之中对于这位公主殿下的印象就开始完全的扭转。 权力巅峰 这位手握重权的南荒公主早已经不是昔日不受宠爱的后宫弃儿,深受陛下的信任和宠爱,在整个南荒之中已经是当之无愧的第二人。 而昔日的变化已经让这位南荒公主变得犀利而锐利,平日里虽然不显山水,但是南荒的重要事情必然有这位公主殿下在场。 南荒之中无人不知道公主殿下性情冷漠,素来对人甚至没有笑过,但是也早听闻这位公主殿下对世子爷宠爱无比,如今看来到是真的。 “准备好东西,本宫打算前去岚朝。”冷冷的吩咐声出传来,让黑衣人也有些怔住,黑衣人并没有开口问为什么,只是沉默的点点头。 他跟随在北无忧的身边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深知这位公主殿下做事素来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 抱起秦澄,北无忧坐到一边,细心的为秦澄把衣服换上,秦澄拉住北无忧的衣袖,小声的问道“姐姐,我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要去岚朝?”岚朝是什么地方?” 北无忧没有回答,记忆中想起那个女子,北无忧慢慢的眯起了眼睛,她有时候也不明白自己对于秦珂是怎么样的感情,是那个女子在她最落魄的时候伸出了双手,也是那个女子忽略了她的感觉松开了她的手,但是从那个女子的身上她学到了太多的东西,如果没有秦珂,就永远不会有如今的北无忧。 权力足以让人腐朽,当她站立在如今的位置的时候才明白为何那个女子一直以来不想她太早的接近黑暗,一旦沉入了这黑暗之中,就会嗜骨沉沦,从此再没有翻身的机会,因为沾染了黑暗的气息,就不容易离开了。 “我想带你去见一个对你对我都很重要的人。”轻轻的抹着秦澄的头,北无忧缓缓的说道,一直以来她都关注着秦珂的消息,虽然并没有什么证据证明秦珂就在岚朝境内,但是她在那个女子的身边很长一段时间,相当熟悉她的办事手法,云岚宗突然之间换宗主这样的大事,其中的蛛丝马迹太像她的手法了。 她从来不相信那个女子可以这样毫无声息的消失,也绝对不相信那个将方尽休看的如此重要的女子能够突然离开他的身边,太都那一场立后大典,她曾经见过秦珂的姐姐秦婉莹,那个美丽华贵的女子,但是在她的眼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超过秦珂。 秦澄有些似懂非懂点点头,在他年幼的记忆之中,并没有关于秦珂的记忆,记忆中只是有个温暖的怀抱,而这个怀抱到底是姐姐还是其他人,小小的他虽然困惑却并没有多想。 此刻的南荒皇宫另外一边,南荒年轻的皇帝陛下正卧倒在美人的怀中,然后醉笑连连,他身侧的黑曜面色如常,根本无视帝王与妃子之间的调情。 “黑曜,无忧最近可好?”举起杯子一口饮尽,凌冽的南荒美酒永远让人沉醉,北无轩那双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然后看向身侧的黑曜。 他将怀中的美丽妃子推开,而深知他脾气的妃子也快速的退下,不敢有丝毫的打扰,这位南荒王的脾气素来是阴晴不定,能够今日对你笑靥如花,也能够明日让你满门抄斩。 待到那位妃子退下之后,黑曜才缓缓的开口“公主如今尚好,只是……”黑曜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北无轩,北无轩挑高了眉毛,然后缓缓的说道“可是什么……” “纵然如今没有陛下,这南荒之中也无人再敢对公主殿下丝毫的不敬。”那位不过短短时日,却能够依靠自己在南荒站稳了脚步的公主殿下,黑曜心中其实是欣赏的,不过说到这里,黑曜也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陛下可曾看过昨日公主上的密奏。” “哦,有什么大事?” 黑曜耸耸肩膀,然后双手一摊开,嘴角微微带着几分的神秘笑容“陛下何不亲自看看。” 然后躬身退下,剩下略带几分好奇的北无轩,然后慢悠悠的走到台子上,伸手拿起昨日的密奏,只看了一眼,北无轩的脸色就有些难看,昨日的密奏之中并没有文字,却有一副又一副的春宫图,而看装扮,那春宫图的主人明显就是自己和昨日的丽妃。 而远在别院的北无忧眼角微挑,明显心情极好,心中却是想着昨日送上去的密奏不知道皇兄是否满意。 “宗阁主,老夫远道而来,你就这么不给面子,不愿出门来迎接,岂不失了礼数?”响彻整个云海阁的声音让原本安静坐在一侧的秦珂,胖老头还有宗乐都忍不住微微皱眉。 胖老头的脸上明显有几分的怒气浮现,大掌一拍,直接拍向桌子,身侧的桌子直接化为粉碎。 吓得正在斟茶的小弟子一阵的哆嗦,然后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老头子多年没有回来,都不知道潇湘楼已经欺负上了门了,就让老夫去会会他们。” 胖老头脸上明显的怒气丛生,直接站立了起来,宗乐脸上却是苦笑连连,连忙说道“阁主莫气莫气,这上门挑衅的人是潇湘楼楼主莫不忘的三师弟,也是潇湘楼中的长老,素来精通武学,在整个潇湘楼中武功仅次于楼主莫不忘,多次带人上云海阁中闹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若是论岐黄医术,我云海阁自然是不畏惧任何人,但是真是论武学,这阁中弟子大多都是爱好和平之人,习武之人鲜少,自然只能忍心吞声,不想跟他们计较,但是他们次次都咄咄逼人,一次比一次更加的过分。”宗乐叹了一口气,脸上也带着几分的惭愧,毕竟当年阁主临走的时候将整个云海阁交付到了他的手上,他却不能将云海阁发扬光大,如今更是遭受潇湘楼的欺负。 听了宗乐的话,胖老头的脸上怒气更胜,而且几乎是忍不住了,直接冲向门口。 “义父,等等……” 轻柔淡雅的声音传来让胖老头直接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那个红衣翩然的女子,一直淡淡喝茶的女子,神色之间似乎没有受到半点的影响,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然后神色温柔的怀中的婴儿。 婴儿胖乎乎的小手一直抓住她的衣服,然后口中不停有着口水流出来,呼噜呼噜的样子让人怜爱。 对于这个孙女,胖老头自然是喜爱到了骨子里,而这丫头也武学奇才,不过才几个月,聪慧过人,她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却能够明白他们这些大人的意思。 云海阁和潇湘楼 “这次让秦珂出去看看,秦珂身为云海阁这一任的阁主,真是有愧。”红衣的女子将手中的孩子交付到了胖老头的手中,然后缓缓说道,整个房间中的三个人,其他两个都微微一怔,而跨进来的素素刚好听见这一句。 有些激动的看着秦珂说道“阁主,那老头很嚣张过分,每次来都仗着自己武功好欺负咱们,你去教训教训他。” 一侧的兰兰叹了口气,拉了拉素素的衣袖,素素吐了吐舌头,然后不开腔的站立在宗乐的身边。 宗乐看了看秦无念,再看了看胖老头,最后才将目光落在了秦珂的身上,虽然他极为欣赏这个宠辱不惊,神色淡然的女子,但是这潇湘楼的三长老盛名在外,武学造诣就是在整个潇湘楼中也是首屈一指的,让秦珂对上他,宗乐心中确实有些担忧。 “义父,让秦珂试试。” 胖老头点点头,宗乐也不好再说什么,宗乐也只能点头。 门外的叫嚣声一直很大,沈老三站立在大殿之上,笑的有些嚣张,环视了无人的大殿,大声说道“看来这云海阁徒有虚名,我看直接在这大陆之中除名的好,否则也只是留下来占位置,这么大个云海阁之中居然无一人敢和老夫交手,看来果真是阁中无人,宗乐,不知道你有没有脸到了地下见你云海阁历任的列祖列宗,哈哈……” “咦,这里怎么有一条狗在叫。” 清冽的声音传来,沈老三微微有些怔住,他和身后的几名弟子纷纷的转身四处张望,却并没有看到任何的狗,反倒是清冽的声音继续说道“咦,狗还会转身。” 这句话让沈老三一张脸直接变得铁青,沈老三身后的弟子更是个个怒容满面,其中一个青衣的弟子走出来大声的呵斥道“谁人在这里乱嚷嚷,藏头藏尾,非君子所为。”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看来阁下的脑子不是被门压过就是进过水。”缓缓从柱子后面走出的女子红衣蹁跹,每一个动作都优雅无比,顺着她的身后走出云海阁的一众弟子。 “你是何人?老夫要找的是宗乐,不是你这等小辈。”原本一脸怒气的沈老三也按捺住怒气,毕竟面前这女子容貌看来最多不过二十来岁,对着这样的小辈生气,岂不是有失身份。 “宗阁主有事外出,目前这云海阁中全权由我负责,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对我说。” 沈万三挑了一下眉,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有些瞧不起眼前这个红衣女子,只需要一眼,他就能看到眼前这女子身上并没有武功,而且锁骨被废,这样的人即使想要习武,也绝对不会有什么成就。 “还是让宗乐出来和老夫说,你这样的小辈没有资格和老夫平起平坐。”沈老三直接坐了下来,然后哼了几声看着秦珂。 秦珂还未说话,素素早已经忍不住直接冲了出来大声骂道“老匹夫,你也不看看自己到了什么地方,这是我们云海阁,可不是你们那个潇湘楼,听闻潇湘楼除了出色狼就是你这种老不死。” 素素的声音让秦珂身后的不少弟子纷纷忍不住笑了起来,沈老三的眼睛微微一眯,看着眼前大不敬的女子,然后眼中闪过一丝的冰冷,衣袖浮动,素素一声闷哼,如果不是突然之间秦珂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恐怕要被打出去。 素素有些惊慌的扶住后退了几步的秦珂,秦珂的挥手让她退下,然后吐出一口鲜血,红色的液体在整个大殿之中显得格外的显眼,秦珂的眼睛微微的眯起,她很久没有碰到过如此强的人,纵然是没有了武功,她也从未畏惧过任何人,蝶影罗刹从来都是遇强则强。 沈老三也微微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她的身上感觉不到半分的内力,但是刚刚那个动作却是快速到甚至是他也无法看清楚,这样的人,很危险。 “不知道这样能够有资格站立在你的面前?”秦珂侧过的眉眸,带着几分的笑意,可是眸子中间若是细看,却只有一片的冰冷。 沈老三举起掌拍拍,然后冷声说道“不错不错,云海阁居然还能出这样一个人物,不知阁下是谁?又怎么会在云海阁之中,这是我潇湘楼和云海阁的私人恩怨,若阁下不是云海阁的人,就速速离开,老夫绝对不会为难。” 沈老三话刚刚落下,就看到那个红衣的女子轻声的叹息道“我也想离开,可是很不巧的是我就是云海阁这一任的阁主,无论你再怎么努力游说,我也没有办法离开啊。”红衣的女子还特地无辜的摊开手,然后展示自己的无辜。 红衣女子的话让沈老三微微有些错愕,云海阁和潇湘楼同处于北地之中,终日是冰天雪地,北地原本人就稀少,云海阁更是处于群山之中,而潇湘楼却是处于闹世之中,潇湘楼中弟子多数是北地的贵族,而云海阁更多是贫困人家的孩子。 两者在本质上就很大的不同,而潇湘楼在整个北地之中名声也尤为的响亮,日渐之后,潇湘楼就将主意打到了一直很少出面的云海阁之中,作为天风之中的一直有着地位的云海阁,如果能够被潇湘楼吞并,潇湘楼在天风大陆之中的地位自然是会提高很多。 而潇湘楼楼主莫不忘从来不是一个善良的人,自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样做。 三不五时的让门下弟子刻意的挑衅云海阁中的人,两派之间的矛盾日渐越深,也给了潇湘楼上门踢场的行为。 而上一次潇湘楼就曾经上云海阁将云海阁弟子打伤,而导致素素和兰兰下山寻找老阁主,而这一次更是过分,潇湘楼直接通牒,让云海阁臣服于潇湘楼,否则就鸡犬不留。 “那阁下就是决定了一定要插手了。”沈老三眯起眼睛扫过秦珂一遍,然后一字一句说道。 秦珂缓缓的坐了下来,然后接过素素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慢慢开口“潇湘楼与云海阁本来各自为政,互不相干,若是你们潇湘楼安安静静,不要到处惹是生非,或许我也永远不会动潇湘楼,既然如此,那潇湘楼就永远的消失好了。” 秦珂的声音并不大,只是整个殿中每个人都能够听见,云海阁的弟子全部是一怔,他们长久以来已经习惯了忍气吞声,突然之间这位新任的阁主如此嚣张的说法倒是让云海阁的弟子全部愣住,不少的人更是私下纷纷议论。 嚣张本色 “阁主也太嚣张了一点。” “嘘,小声点,听说这新任阁主是老阁主的义女。” “这潇湘楼可不是小势力,谁可以轻易让潇湘楼消失啊。” 面对云海阁弟子眼中的各种疑问,秦珂并没有解释,反倒有些惬意的仰着倒在椅子上,然后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沈老三一席人。 沈老三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然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沈老三的笑带动了他身后的弟子们,其他的弟子也纷纷大笑起来。 “我潇湘楼建立一百三十二年,在天风大陆鼎盛时期,历经二十一人楼主,从未有人敢在潇湘楼面前如此放肆,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沈老三长袖一挥,然后瞬间站立在秦珂的面前,一只手就这样生生的出现在秦珂的脖子上。 沈老三嘴角的笑容有些猖狂,他眉眸之间尽是得意,这个新任的云海阁阁主明显只会说大话,此刻的他只需要轻轻的一捏,眼前这女子就香消玉殒。 “不知道你此刻有什么样的想法,是不是觉得刚刚你所说的话太过的托大。”沈老三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手上微微用力,那个红衣女子的脸色如常,似乎并没有难受。 “秦珂所言从来没有一句夸大,沈长老,你可以转身看看你身后。” 沈老三并没有转身,但是他的身后却是传来阵阵惊呼声,他的几位亲传弟子更是有些慌张,沈老三低声呵斥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然后缓缓的转身,却看到身后的一干被绑住的妇人,其中还有一个年级约莫十来岁的孩子,那孩子长大圆嘟嘟的,模样倒是可爱,只是此刻有些慌张,被捂住的嘴依稀只能听见几句“爹爹……救……救我。” 沈老三原本掐的极为用力的手在瞬间就有些松开,他中年娶妻,不知道是不是早年杀孽过重,所有妻妾所生的全是女儿,他为此几乎是寻遍了所有的药物,直到晚年之后才有人送了一副药过来,他晚年得子,素来将这个独生爱子宠若至宝,只要儿子开口,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去摘下来。 如今看到爱子这个摸样,整个心都差点纠起来,他有些僵硬的转过身然后看向那个红衣女子,红衣的女子侧过头微微的笑着,笑容极为的舒心,然后轻轻的推开他的手,慢慢的开口“不知道沈长老此刻还有心情要我的命吗?就是不知道到底是沈长老的手快还是我树下的手快,何况就是我死了,能够拉着沈长老的独身爱子一起共赴黄泉,似乎也不错。” 笑眯眯的红衣女子说出的话看似的漫不经心,却每走一步都是有些刻意,尤其是在提到独身爱子的时候刻意的加重了语气。 沈老三的手终究是垂落了下来,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吼道“你算什么英雄好汉,绑架妇孺。” 秦珂笑眯眯的伸出食指在沈老三的面前轻轻的晃动道“沈长老你可说错了,第一,我从来不是英雄好汉,第二,我很早的时候就有人告诉我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任何的过程都是其次的。沈长老没有其他的特别爱好,能够让人掌握住的把柄唯一就是这位公子。” 慢慢踱步走到沈老三独子的面前,秦珂慢慢的蹲下身子,那群姬妾看到秦珂纷纷都有些惊恐的往后退去,那位小公子甚至是后退了几步,双脚更是一直颤抖,一行水从他的胯下缓缓的流淌出来。 秦珂的嘴角微微有些嘲弄,这样的孩子,胆量实在小。 “秦阁主,放了我的孩儿,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沈老三看着那个在秦珂身侧的孩子,他混迹江湖数十年,自然知道眼前的女子胆敢将孩子带到他的面前,自然是有所依赖,绝对不可能是毫无防备,他如果贸然出手,或许这一群人的生机就会毁在他的手中。 “师父,楼主要是知道了……” 身后的弟子有些怯怯的开口,还未说完,前方的沈老三直接转身一掌甩向那弟子,怒斥道“楼主那里老夫自有交代,何时轮到你来教老夫怎么做了。” “沈长老真是好气魄。”秦珂拍掌笑道,然后将那个吓得一直发抖的小孩子推向沈老三,沈老三疼惜的将那个孩子拥入怀中,上下检查。 “秦阁主,多谢了。”沈老三冷声说道,然后抱住那孩子急忙退了回去。 剩下的秦珂安然的站立在原地,她到不害怕沈老三反悔,毕竟她早已经是布下层层的陷阱,等待的不过是瓮中捉鳖。 “关门。” “阁主要干什么?”素素小心翼翼的贴在秦珂的耳边问道,秦珂回眸一笑吐出两个字“打狗。”大殿的门被缓缓的关上,潇湘楼个弟子纷纷开始觉得不对劲,都有些慌张, 整个大殿之中乱成一片,秦珂一个手势,云海阁的弟子纷纷的从机关之中跑开,剩下潇湘楼的弟子在整个大殿。 “师父,怎么办,怎么办?”不少的弟子更是纷纷的围绕在沈老三的身边,你一句我一言的问道。 原本就有些心情郁闷的沈老三这个时候更加的烦躁,他四处看看,发现整个大殿已经成为单独的一体,除了他们之外已经没有了其他人,刚刚的秦珂和云海阁的弟子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心底暗叫一声不好,然后急忙冲向出口,却发现出口的大门早已经关闭了。 “秦阁主,你处处阴谋诡计,小人手段,难道不怕天下人笑话。”憋着一口怒气,沈老三大声的喊道。 “沈长老,你又忘记了,秦珂从来不是君子,也不怕天下人笑话,阴谋诡计又何妨,只要管用就好。”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声音让沈老三直跺脚。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潇湘楼的弟子四处寻找不到出处,纷纷都累得坐在地上,其中一个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奔向刚刚秦珂坐过的位置,然后端起秦珂刚刚的桌子上的茶水一口喝下去。 “不要喝……” 沈老三看到那个弟子的动作,急忙喊道,却是来不及了,那弟子喝了之后直接一口喷洒了出来,沾到那些水的弟子纷纷倒在地上,沈老三跳开了,但是衣袖上却也沾染了些许的那些水,沈老三拿到鼻子边上一闻,忍不住脸色也微微有些变化。 云海阁药理 “七步倒……”这样强烈的迷药可以说是整个天风大陆作奸犯科必备品之一,传闻这七步倒也是出自云海阁,云海阁作为大陆上久负盛名的药师宗派,这样的药物倒是信手抓来,几乎是到处都有,一直以来,云海阁的宗旨是不可随意乱用药,而这一次新任的云海阁阁主亲自下令,可以随便乱扔,阁中弟子都是兴奋不已,纷纷将自己研制的各种药都用在这些试验品身上。 才说完七步倒几个字,沈老三就发现不对劲,不知道从何处吹来的风,然后不少的粉粒状东西飘洒在整个大殿之中,然后那些剩下的弟子,突然开始尖叫起来,有点人身上起了不少的红色小点,痒的要死,也有不少的人开始头痛,开始哭,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状态出现,让沈老三有些心惊。 自从师兄想要吞并云海阁,就一直派人时不时来骚扰,云海阁虽然偶尔有反抗,但是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沉默的,如今看来,云海阁并非没有反抗之力,只是平时很少理会潇湘楼的挑衅。 而光凭着这些药就足以让云海阁在大陆之中立名,难怪云海阁能够一直屹立在大陆宗派之中,从未被替代。 一边想着,沈老三也开始觉得身上有些发痒,他的宝贝儿子也开始哭闹起来,全身长满了红色的疙瘩,奇痒无比,他不停的向自己的身上乱抓,也看着宝贝儿子哭的撕心裂肺。 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晕倒了,再次醒来的时候,沈老三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潇湘楼之中,沈老三慢慢的站立起身子,面前脸色有些难堪的正是潇湘楼楼主,他的师兄莫不忘,莫不忘冷哼了一声。 沈老三立刻规规矩矩的站立在一侧,莫不忘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最为倚重的师弟,然后鼻子之中哼了一声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简直把我潇湘楼的脸面丢光了。” 沈老三有些愕然,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在莫不忘那张一直冰冷的脸色之下他知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潇湘楼原本就处于闹市之中,而近日早上,一大清早的,开门的潇湘楼弟子在门外发现了几个大包,开始有些欣喜以为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然后直接打开来看,结果从袋子里滚出的全是赤身裸体的人,不少围观的群众都尖叫一声被吓跑了。 那开门的弟子原本以为是死人,却发现全是活的,不仅如此,而且全是他们潇湘楼的人,才急冲冲的进去禀告掌门。 沈老三伸出手摸摸自己还是疙瘩遍地的脸,然后眼中也忍不住有些怨恨,缓缓将云海阁中发生的事情说来,听了沈老三的叙述,莫不忘的脸色有些难看,这秦珂到底是何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北地之中。 “这秦珂到底是何人?你可调查清楚了?”莫不忘冷声问道。 沈老三急忙摇头,这秦珂出现的极为的突然,他也不知道秦珂的来历,何况这秦珂自称是云海阁现任阁主。 “那派人到处打听,将秦珂的体型相貌一说,自然会有人认识。”莫不忘冷哼一声,他绝对不相信这秦珂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云海阁倒是出乎意料的难啃下,区区一个云海阁就如此难对付,那飘渺阁岂不是更加的难以对付。”莫不忘低声的念叨,眼睛之中闪过一丝的光亮,这些都将是他一步步称霸天下的步骤,而首先要对付的就是云海阁,云海阁实力虽然不强,但是在整个天风大陆来说,名声却是极为的响亮,若是能将云海阁归入潇湘楼的门下,潇湘楼无论是在实力还是名声上都将更进一层。 “将秦珂的身份打听清楚。” “师兄,你说这秦珂会不会是为了……”沈老三放低了声音,然后附到莫不忘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为了庆帝宝藏而来。” 莫不忘的眸子一闪,然后片刻之后摇摇头说道“不太可能,这庆帝宝藏早在百年之前就流传盛广,但是却没有一人真正的知道庆帝宝藏的所在地,而这一次天助我也,居然让我们发现了庆帝的宝藏位置,其他的人不可能会如此快知道。” 莫不忘摇摇头,然后冷眸看向沈老三,低声说道“师弟,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切记不可让其他人知道。” 沈老三也神情慎重的点点头。 而此刻的秦珂却是坐在云海阁中静静的喝茶,站立在她身侧的素素和兰兰更是一脸崇拜,秦珂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姑娘,忍不住有些莞尔,开口问道“这一次你们从中明白了什么?” 素素皱起鼻子,然后有些茫然的说道“明白什么啊?” 兰兰却是聪慧了不少,立刻说道“少阁主,兰兰明白了,很多事情解决的方法有很多种,除了武器之外还需要这里。”兰兰一边说着一边还俏皮的指着自己的脑袋。 秦珂点点头,然后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飘渺阁地处闹市街头,这样的门派其实是极为看重脸面的,毕竟像我们云海阁将宗派设立在大山之中的毕竟是少数,毕竟其他的门派更多的发扬门派最重点。 “少阁主,这一次我们让潇湘楼丢了这么大的脸,你说那莫不忘会不会又来找我们麻烦。” “不会,因为很快潇湘楼就会消失在整个天风大陆,动我身边人者,杀,无赦。”那个红衣潋滟的女子缓缓的起身,站立起来,看着窗外绽放的花朵,然后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 素素和兰兰则是充满了崇拜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她们没有将这红衣女子说的任何话语看错笑话,她们就是这样相信着。 杨武作为潇湘楼中普通的弟子,一直以来都是勤勤恳恳的练武,一般其他的事情很少落在他的身上,他最大的任务就是天天老实的练习武功,然后将所住的庭院打扫干净。 但是近日似乎有一些不一样,天还没有亮的时候,门外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让杨武睁开了眼睛,杨武出生农家,在整个潇湘楼中来说都是极为特别的,毕竟潇湘楼的弟子非富即贵。 杨武挣扎着起床,睡眼朦胧的眼睛还有些睁不开,其他的弟子还在睡觉,杨武伸出个头看了看窗外,窗外还是一片的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的人,只是偶尔有着奇怪的声音。 杨武想了下还是起来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外黑漆漆的天色之中夹杂几丝黯淡的蓝色,早晨的风吹起来的时候还有几丝的凉意,将杨武的瞌睡吹醒了大半,杨武小心翼翼顺着声音的地方走去,那是一个杨武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景象。 大门不远的地方,花四处飞散着,血飞溅着,熊熊的烈火映照着那些黑衣人的脸,他们的脸上都蒙着面巾,杨武捂住了嘴巴,小心翼翼的躲在了一旁的水井之中。 灭楼 杨武看到昨晚还和自己一起喝酒的阿蒙被人一刀刺死,然后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夕之间,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变化了。 这个天气已经不冷了,不知道为什么,杨武却是觉得全身泛冷,他不敢说出任何的话语,只能捂住自己的嘴巴蹲在水井之中,那群黑衣人之中有个红色的身影,那是一个极为美丽的红衣女子,只是她眉眸之间的冷冽让人有几分的害怕。 走过杨武藏身的水井,杨武明显感觉到那个红衣女子停住了脚步,然后看向他,他几乎以为那个红衣女子会叫出声,可是她只是停住了片刻又继续的往前,杨武看到他们朝着他刚刚出来的地方走去,那里有着他的师兄弟们,杨武有些不忍心,但是却又不敢出声,只能呆呆的看着即将发生的一幕。 而楼主和长老们却是不见了踪迹,他就蹲在水井之中看着门中的普通弟子被杀的干干净净,最后的时候,杨武看到那群黑衣人全部齐刷刷的跪倒在红衣女子的面前,红衣女子最后看了一眼杨武藏身的地方,然后手一挥,那些黑衣人则是一把火扔向潇湘楼的房子,一瞬间,大伙淹没了所有,最终几乎烧的干干净净之后,杨武才缓缓的从水井之中爬了出来。 他知道那个女子是谁? 虽然并没有见过,但是却是听跟随沈长老回来的人谈论过关于云海阁新任的阁主,那个红衣嚣张的女子。 她说她要灭了潇湘楼,她确实做到了,她选择了在长老和楼主不在的时候,将楼中的普通弟子全部的灭掉,潇湘楼的百年基业就这样毁于一旦了,杨武想到这里,忍不住哭了几声,然后跪倒在废墟当中,他是个孤儿,这里就是他的家,家没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处了。 而离开了潇湘楼的秦珂缓缓的站立在门外,看着不少的百姓大声的喊着救火,她却是神情冷漠的一直站在一旁。 “为何留下他?”身侧的黑衣青年良久之后才慢慢的出生,扯开蒙面的面巾,赫然是聂小西。 秦珂转身看向他,缓缓说道“还需要一个人报信。” 她武功被废除,虽然身手依旧,自保有余,但是若想要做其他的却是远远不足的。 她落入悬崖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聂小西,她原本以为聂小西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可是没有想到,聂小西却在岚朝之中再次的找到她,这个沉默得有些怪异的青年站立在她的面前,只说了一句话“你还欠我几个月的工钱。” 秦珂当时是笑得弯下了腰。然后什么也没说,从此聂小西是真正的跟随在了秦珂的身边,秦珂从未有任何的事情瞒过聂小西,而聂小西依旧不爱说话,但是只要是秦珂吩咐的事情,他从未怠慢过半分,而且伴随着他回来的同时,他还带回来了跟他一样身手敏捷的其他人,秦珂未曾问过他关于他的身份,他也不曾问过秦珂为什么这样做,他似乎成为了秦珂的影子。 而对于聂小西,秦珂虽然好奇,但是却从来没有打算问任何相关的问题,因为这个男人是值得相信的。 岚朝的几个月,作为后宫之主的秦珂,岚凰月将整个岚朝的刑法交付在秦珂的手中,而秦珂,无论是王宫贵族,还是当朝大臣,只要有把柄落入了秦珂的手中,秦珂都贴面不容情,整个岚朝之中背地里都称秦珂为冷后。 而到底有多少人内心是想要这位冷后死的,恐怕不计其数,而因为聂小西的存在,没有一个人真正能够动到秦珂。 “你说莫不忘若是回来看到潇湘楼如今的境况,会是什么反应?”那个眉眸轻佻的红衣女子笑起来的时候灿烂无比,只是眸子的深处看不到半分的笑意,然后将发丝拢起往耳朵后面轻轻的拂过去。 “或许会立刻来找你。” 说完这句话的聂小西耸耸肩膀,并没有其他的表情,反倒是眸子看着不远处,然后嗯了一声说道“马上你就会看到反应了。” 莫不忘作为潇湘楼的楼主,在整个天风大陆都是颇有名望的人,其他人看见他莫不是恭恭敬敬的喊一声“莫楼主” 潇湘楼武学在整个天风大陆都算的首屈一指,所以莫不忘的武功也自然不俗,对于这一点莫不忘从来很自信。 当莫不忘从好友的居住回来,坐在软轿之上,然后慢悠悠的从街道经过的时候,他将帘子慢慢的挑起来,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可是让他有些纳闷的是今日的人为何不像往常一样对他毕恭毕敬,反倒是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的同情。 莫不忘心中却是有些微怒,然后招手让后方的沈长老过来,沈长老今日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听到楼主的喊声也立刻的跑了过来。 “沈长老你发现哪里不对劲了吗?” 沈长老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莫不忘心中微微有些不高兴,然后冷凝着一张脸说道“沈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沈长老急忙摇头解释道“楼主,今日似乎有些不对劲,往日我们潇湘楼的人在这城里,城里的人莫不是恭敬万分,今日眼神却有些怪异。” 莫不忘也点点头,然后叫弟子加快了脚步,齐齐的朝着潇湘楼走去。 潇湘楼的门外早已经是漆黑一片,废墟当中还躺着不少的尸体,带着焚焦的味道,早已经有不少的人纷纷站立在门外,看到莫不忘的轿子,那些人纷纷的退后几步,然后看着莫不忘从轿子里面走出来。 莫不忘出来的那一刻,看到他潇湘楼的大门早已经倒塌,红墙之外,原本精心培育的花草全部被火烧死,而潇湘已经是废墟一片,莫不忘的眼睛充斥着血丝,然后直接怒吼一声“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他潇湘楼的外门虽然没有什么武功高强的门中人坐镇,但是北地的人从来不敢轻易的触碰潇湘楼,毕竟潇湘楼内楼之中都是武功高强的人,更有一些不出世的老不死,若是惹急了,那些成名多年的老不死发起火来,谁也讨不了半分的好。 片刻之后,莫不忘就冷静下来,然后吩咐身后的沈老三“沈长老,我外门弟子惨死,本座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若是被人知道了,岂不是说我潇湘楼任人欺负。” 沈老三站立在莫不忘的身后,有些脸色苍白的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情景,他就想到那个一身红艳的女子,笑起来的婉约,然后低眉说道“惹到了,就灭了你们潇湘楼。”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是觉得这次的事情和那个红衣女子一定有关系。 云海阁立威 “楼主……”欲言又止,沈老三看着莫不忘,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他的猜想,莫不忘那张冰冷的脸一转过来,沈老三又将话咽下去了。 “看来,我们都低估了莫不忘,这老狐狸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狡猾和聪明。”聂小西那张万年无表情的脸上也忍不住挑了一下眉,然后慢悠悠的说道。 在聂小西身侧的秦珂也点点头,然后两个人转身离开。 回到云海阁中的时候天色并不算晚,刚到了门口,不少的对子就看到了这位新任的阁主,倒是礼貌有佳。 不过也有少数的人眼中有着陌生和敌意,宗乐掌管云海阁多年,虽然他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但是不少的弟子心中却只是承认这位阁主,而素素和兰兰更是宗乐一手养育长大,在不少人的心中,下一任的阁主自然也是从这两位之间选择。 但是莫名之中出来一个老阁主不说,还顺带来了一个秦珂,这样飞降之兵,自然是让不少的人心里不服气的。 云海阁的弟子虽然并不擅长武技,但是阁中仍然要求人人习武,至少能够自保,所以每天晚饭之后都要求所有的门中弟子集中一起训练,秦珂走进去的时候,大殿门外的广场上到处都是站立整齐的云海阁弟子在整体训练。 秦珂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打算离开,走到边上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伸出一双腿,若是不注意之下,必然会被绊倒,秦珂倒是嘴角冷笑连连,然后直接狠狠一脚踢了上去,旁边传来一阵痛呼声。 “看来,你很不得人心?”抱着双臂的聂小西嘴角也浮现淡淡的笑容,然后靠在柱子上看着秦珂说道。 秦珂嘴角一翘,然后转身看向痛呼的人,那人她认识,是跟素素兰兰一辈的弟子,名叫花溪。 容貌倒是不错,看起来倒是让人怜惜,只是这花溪脸上明显不服气,她身侧的弟子将她扶住,她站稳之后也毫不畏惧的看向秦珂。 “阁主,她不是故意的”另外一侧的弟子也急忙说道,但是明显花溪并不领情,只是上前一步,然后大声说道“我就是故意的,怎么了?她凭什么一回来就当我们云海阁的阁主,素素和兰兰姐在阁中这么多年,谁不知道她们就是下一任阁主的人选,莫名其妙的出来一个她,难道你服气,你服气我还不服气。” 花溪气呼呼的说道,整张脸上都是对秦珂的不服。 “你不服气哪里?” “你作为阁主,无论是武功还是医术应该都是翘楚,我们云海阁擅长炼药,不知道阁主对这个了解几分。”花溪的脸上带着几分的不怀好意,然后慢悠悠的说道,明显这个从未见过的秦珂不是云海阁中长大,整个天风大论,真要是论起医术和炼药,云海阁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那你要怎么要才服气?”明显不将聂小西脸上的笑意看在眼里,秦珂反倒开口问道,语气有些漫不经心,而花溪明显感受到了秦珂的语气,也觉得自己不受重视,然后大声说道“只要你赢了我,我就服气。” 秦珂挑了挑眉角,虽然她知道贸然的成为云海阁的阁主,自然会有很多人不服气,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不过有送上门的,自然也该立立威,否则这些云海阁的人还真当自己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 “好” 明显没有料到秦珂回答得如此的干净利落,花溪略略有些怔住,片刻之后一张脸上尽是自信,缓缓说道“阁主答应了就别反悔,若是阁主输了,请阁主自动辞去云海阁阁主的位置,毕竟我云海阁擅长医药,若是在这方面个,阁主都无法威慑住阁中人,又有何资格领导云海阁。” 秦珂点点头,她并不反对,这阁中不服气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两个,如果这一次,她能够露一手,自然就能够让不少的人闭嘴。 “不知道阁主想要怎么比试?” “随便你。” “这可是阁主自己说的,那我就不客气,我们就又三局来定输赢,云海阁擅长制药,第一轮自然是比试草药的识别能力,谁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内认出山上的草就算赢。第二轮我们就比炼药,同等的时间,同样的药,谁先炼出,而且品质更好就算赢,至于第三轮,云海阁虽然以炼药最主要,但是也兼习武技,就让花溪和阁主交手试试。” 门外的广场之上热闹非凡,不少的人纷纷的拥过来,全部围绕在秦珂和花溪的身边,而广场不远处站立的两个人却是没人发现。 “阁主,花溪这丫头太胡闹了。”宗乐跺跺脚,然后有些着急的说道。 相比他的着急,胖老头的脸上明显没有太大的担心,他现在的全副心情都放在怀中这软软的小孩子身上,明显这个孙女很喜欢他这个爷爷,老是伸出手来拉扯他的宝贝胡须,然后咯咯直笑,胖老头偶尔痛上几下,看到秦无念笑的欢,也舍不得骂她,反倒是任由这丫头乱扯。 “没关系,别担心,秦珂的医术不在我之下。” “阁主……”原本担心不已的宗乐听了胖老头这句话,倒是有几分的怔住,然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阁主,你刚刚说什么?少阁主的医术能够与你相比?” 胖老头是谁?若是真正说起来,整个天风大陆上知道这位云海阁阁主的人很少,但是若提到鬼医这个名号,恐怕天风大陆一大半的人都会知道。 这位鬼医成名江湖已久,更是以医术精湛而出名,传闻这位鬼医素来有阎罗五更要人死,他偏偏要人活的名号,更是妙手回春,起死回生,能够白骨生肌,更是有人传言,这位鬼医脾气行踪飘渺,如果不是让他感兴趣的病,他是绝对不会出手。 整个天风大陆受过他恩惠的人更是不少,若是打着这鬼医的名号出去,恐怕整个大陆上的人都会蜂拥而至,毕竟这世上,越是上位者,越是害怕死亡。 “花溪丫头虽然在云海阁这一辈算不上拔尖,但是无论是医术和武功在这一辈的弟子当中也是出类拔萃,进入前十是绝对没有问题,阁主,少阁主若是有什么损伤,你让我怎么……” 宗乐一张脸上仍然有些担心,他只当是阁主在安慰他,毕竟这少阁主才多大的岁数,就是奇才,也不可能真能够比的上老阁主。 胖老头叹了一口气,然后拍拍宗乐的肩膀说道“老宗啊,你这性子这么多年怎么一点都没有变,还是爱忧心,难怪现在看起来比我还老。” 听了这句话宗乐忍不住瞪了一眼胖老头,若不是胖老头跑路,将整个云海阁扔给他操心这么多年,他会如此的辛苦劳累。 医学奇才 “老阁主,不给你开玩笑了,花溪那丫头挺倔强,而且她素来和素素兰兰感情极好,自然是不愿意素素兰兰之外的人担任阁主。这一次才会出手,不过也怪不得这些弟子,无论少阁主有多出色,但是毕竟对他们而言只是陌生人啊。” “我知道,宗乐,我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胖老头再次的伸出手拍拍宗乐的肩膀,然后再次的开口“你可知道太都新皇方尽休?” “自然是知道的,这位曾经名震大陆的四大名将方无忌唯一的儿子,听闻这位方公子年少有为,才貌双全。” “那你可知道方尽休少年时期曾经有人断言他活不过二十岁。” “啊,那位太都陛下如今已过二十啊。”宗乐忍不住低呼一声,然后看向胖老头,带着几分疑惑的说道“难道是阁主……” “不”像是知道宗乐想要说什么,胖老头摇摇头,然后说道“当初我听到这个传言,也不曾相信,但是又不愿意暴露身份,我隐瞒了身份然后前去为他看病,他出生之前应该是他母亲已经体内有寒毒,寒毒入侵了他的肺部和血液,按照正常道理来说这样的人注定是活不过二十岁的。” “母体带寒,这样的体质确实很难让他活过二十岁。”深知医术的宗乐自然也是点点头。然后眼眸突然一亮,低声呼道“除非……” “除非换血,我知道你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说起来轻松,做起来谈何容易啊?”胖老头长叹一声,然后继续道“我曾经在动物的身上试验过无数次,但是终究是找不到入手的地方,最终我放弃了,我也以为方尽休会在二十岁之前就死去,但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方尽休并没有在二十岁那一年死去,太都从此的命运被改变,皇族改朝换代,方家取代了皇族成为了太都的新的统治者。” “那些都是少阁主?”宗乐张大了嘴,眼中全是不可思议,毕竟这些事情对他来说无疑是天方夜谭,那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的少阁主居然能够将老阁主都没有办法的病治好。 “那老阁主可曾问过少阁主是用什么样的方法?” “换血,不过她的设想是非常的成熟,她是利用动物的肠子来作为换血的用具,然后用特制的消毒液,而且她的每一个步骤都非常的详细,我听珂儿说的时候甚至以为她曾经为人换过血,但是她说是第一次,这个设想得到了试验,也证明了其可靠性,如今我将珂儿当初所做的再次的完善,目前对于我们来说,这个换血基本上依旧算成熟了。 宗乐目瞪口呆的看着胖老头,良久之后才长叹一声“少阁主真乃是天才啊,我们曾经也想过,却怎么也没有切入点,导致我们放弃了,少阁主是将现代的医术推到了一个新起点上。” 这边的谈话还没有结束,那边广场之上的比试却要开始了。 “少阁主,请了。” 有人开始点了一炷香,香开始燃烧的时候,秦珂和花溪两个人就开始站立在两侧,然后每个人走一步就说出身边一种草药的名字。 “骨龙草” “灵雪草” “一步断魂” “七天龙铃” “……” 两个人的声音响起在整个云海阁的门外,不少的弟子纷纷的将两个人的周围围绕得水泄不通。 “咦,花溪师姐居然认识这么多种草药啊,这个我都不认识,这个居然叫绯雪啊……” “啊,这个我一直不认识,原来是书上说的蒹葭啊” 不停有着此起彼落的声音,不少的弟子看向中间那两人的目光也越来越敬佩,不少原本对秦珂颇有微词的弟子也将心中的不满渐渐的消除,身为云海阁的阁主,对于草药的认识已经到达了一定的程度,光凭着这一点至少让他们心里对秦珂消除了大部分的不满。 花溪的动作有些急促,她又说出了一种草药,然后仰着头看着秦珂,目光之中带着挑衅,她心中却是对秦珂的敌意消失了不少,她记忆力超强,在整个云海阁之中能够与她见识相同的人很少,而秦珂却能够将面前的草药一一认出,这一点就让人不可小觑。 “这是聚叶”微笑着将面前形状怪异的小草摘下来,秦珂慢慢的说道,听到秦珂说出了正确的答案,花溪的脸上忍不住微微有些变色,这聚叶名字怪异,即使在整个天风大陆认识的人都应该不多,毕竟这种草只在北地生长,其他的地方是很难见到的。 “少阁主,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了。”花溪转过头看着背后已经燃尽的那柱香,然后微微皱眉“少阁主,我们不如换一种方法,这样比试,整个山上的草药太多了,时间也太久了。” “悉听尊便”摊开手的红衣女子,眉眸如画,笑笑的说出几个字。 花溪微微眯起了眼睛缓缓开口说道“我们两个人随手拿出自己身上配置的药丸,给对方闻,然后将药丸的配方写出来,如何?” 这样难度的挑战直接让周围的弟子吸了一口气,毕竟这药丸配方千百种,而且只需要靠闻就要将药丸的配方全部的写出来,这样岂不是太难了。 秦珂点点头,并没有反对,她曾经师从现代第一流的密医,而那位密医曾经是当代世界的首屈一指的名医,只是有着喜欢将人体作为实验的怪癖,导致执照被吊销,才会成为密医。 而师从他的秦珂几乎将他所有的看家本事全部学完,可以说在这个医学系统还未完全的世界里,秦珂若真要论医术,恐怕无人能够超过其中。 “那请少阁主过目。”花溪极为有信心的将手中的药丸递过去,她对于自己的药丸极为的自信,毕竟这个并非阁中的配方,而是完全由她独自研究发明的。 秦珂接过药丸放到鼻子下,细细的闻了闻,然后将药丸交还给花溪,轻声说道“这个药丸的作用应该是让人昏睡,兼具迷药和蒙汗药的效果,而且能够让人在睡梦中做梦完成心愿,这应该是由你自己发明的。” 话刚刚落下,即使是花溪也忍不住张大了嘴巴,她这个药才完成不久,只是无意之中的举动,而且其中一味药非常的特殊,甚至是她也不知道,无论她再怎么的炼制,都无法炼出同样的药。她再次的开口问道“那不知道少阁主可知道这药丸的配方。” 秦珂点点头,然后开口说道“风信子,离草,梦虫丝……”每一种配方都被秦珂所说出来,花溪听着每一种药,然后就不断的张嘴。 意料之中 “栀子……”当最后一味药被说出来的时候,花溪忍不住有些激动,然后恍然大悟的说道“啊,原来是栀子,我一直在想这个到底差一味什么药,原来是那一日我插在花瓶中的栀子落入了炼炉之中,才会导致药丸变异。”花溪甚至有些激动的摇着一侧的另外一位弟子,然后一直不停的说道。 那位弟子明显被摇的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不停的点头。 秦珂将手中的绿色药丸递给花溪,花溪接过那颗绿色的药丸,然后拿到鼻子尖上细闻,只闻了一下,花溪甚至有些轻蔑的说道“这不是绿蕊。” 开口之后,她突然之间皱眉,然后自言自语说道“好像不是绿蕊,这好像是流香”说完之后不到片刻,她又再次的推翻自己的说法“这是红情的味道” 不过是片刻的时间,药丸就变化了四五种颜色,花溪的脸上也有些复杂的神色,良久之后才有些不甘愿的说道“少阁主,这药丸是什么东西?” 听到花溪的这句话,所有的人都知道花溪认输了,齐齐的挤过来,然后都盯着秦珂,纷纷有些好奇的将花溪手中那颗药丸拿着来看。 药丸不停的变化颜色,每变化一次都有一种颜色,秦珂笑着说道“这个暂时还没有名字,也是我无意之间做出来的,这个药物的最特殊的地方再于它能够随意的变化颜色,而且发出淡淡相似的香气,是因为它的表层是由很多种药物凝合而成,其实,这个药丸不过是普通的补药,捏开那粒一直变化的药丸,药丸露出中间的黑色,花溪将那黑色的小药丸拿到鼻子面前,就能够分辨出确实只是普通的药丸。 “少阁主药理果然精湛,花溪佩服。不过花溪还是想要讨教一二。”花溪倔强的看着秦珂,然后还是有些不服输的说道。 秦珂点点头,第二轮的比试开始了,不少的弟子明显分为了两派,纷纷在一侧为两人加油。 “少阁主加油” “花溪师姐加油” 花溪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炼炉,然后看着秦珂,秦珂随意的向身侧的一个弟子说道“麻烦借下你的炼炉” 身为大陆闻名的药理门派云海阁的弟子,自然是每个人都带着炼炉,那位弟子明显有些受宠若惊,然后快速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鼎炉。 秦珂接过那个鼎炉,炉子并不是很好的材质,不过勉强能够用,秦珂看着花溪,开口说道“请。” 两个人就将刚刚摘到的草药提取,然后投入炉子之中融合,这里的炼化药物其实很简单,只是将药草分别的化为灰烬,然后将所有的药物用一种特殊的东西融合为一颗丹药,说起来简单,但是对于药物的属性和火候的掌握都很重要,否则原本就是灰烬的药渣只会浪费没用。 秦珂缓缓的看着手中的炉子,并没有用多久的时间,炉子中发出淡淡的香气,她熟悉现代的药物体谅技术,真要比试起来,这里古老的习惯怎么可能胜得过她。 这一轮根本毫无疑问的秦珂胜利,到了最后一个比试,花溪其实已经想要放弃了,但是仍然倔强的跟秦珂比试。 秦珂笑笑的看着花溪,开口说道“真要比武技吗?” 然后在花溪根本没有察觉的时候近身,然后一双手直接恰在花溪的脖子之中,花溪怔怔的看着秦珂那双看似柔弱的手,然后有些惊恐的看着秦珂,秦珂的动作给她的感觉太多的深刻,那种身手根本不是她能够抗拒的。 松开手,花溪捂住自己的脖子,然后咳嗽了几声,秦珂却是拍拍手然后潇洒的离开,聂小西打了个呵欠看了一场好戏,然后走到秦珂的身边缓缓说道“你说这样一闹,这里的人还有对你不满意的吗?” 秦珂回眸莞尔一笑,对着聂小西风情万种,然后说道“如果人人都像你一样自然是最好的。” 聂小西瘪瘪嘴回应道“如果人人都像我,恐怕你就会觉得厌烦了。” 秦珂回到云海阁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抱秦无念,怀中温润的感觉让秦珂感觉到非常的安心,就这样看着熟睡的秦无念,秦无念像极了那人,无论是神情还是眉眸,秦无念年纪虽小,但是十分聪慧,已经能够从秦珂的眉眸之间看出端倪,通常秦珂脸色稍微严肃一点,她立刻就开始撒娇。 看在秦无念尚小的份上,秦珂并没有对她太过的严厉。 胖老头走进院子的时候恰好看到秦无念正趴在地上放生的大哭,明明才几个月大,走路还摇摇晃晃的孩子瘪着嘴,哭的一颤一颤,有些委屈的看着不远处的红衣女子,红衣女子斜靠树上,神情清冷,并没有理会秦无念。 胖老头有些心疼的直接冲了过去,想要抱起秦无念,却被秦珂一生喝止住“义父,不要过去,要让她自己起来。” 胖老头停住了脚步,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那个眼巴巴的小丫头,小丫头的头发才长出来一点点,此刻看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爷爷也不管自己,终于是放声的大哭起来。 秦珂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走到秦无念的面前,开口说道“你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这个世上什么东西都是假的,唯独只有自己捏住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 秦无念根本没有听秦珂到底说什么只是不停的大声哭泣。 秦珂将秦无念抱上旁边不是很高的一棵树上,秦无念有些害怕的看着下方,然后瘪瘪嘴又要哭出来,不停的用眼神想要让秦珂抱她。 “跳下来”半米左右的距离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只会爬行的孩子来说却是显得太高了,听到秦珂这句话,秦无念毫无不犹豫的直接扑向秦珂,秦珂却是漫不经心的晃开,秦无念直接跌倒在地上,然后哇哇的大哭起来。 胖老头急忙跑过来将秦无念抱起来,然后有些严肃的对着秦珂说道“珂儿,你对无念太过的严厉了,她不过是个小孩子。”被胖老头抱在怀里之后,秦无念的哭声越发的大起来,更加的委屈。 秦珂没有理会胖老头,然后将秦无念从胖老头怀里抱过来,一开始,秦无念十分的抗拒秦珂,秦珂并没有理会哭的越来越大声的秦无念,然后将秦无念放到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张开双手轻声说道“无念,过来。” 秦氏教育 明显有些懵的秦无念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突然之间笑容满面的娘亲,然后还是有些怕怕,秦珂的笑容越发的温婉,秦无念终究是抵抗不住诱惑慢慢的爬过来,却有些小心翼翼,有些畏惧,秦珂却是一把将她抱入怀里。 轻轻的吻住那个小小的身影,秦珂轻声说道“无念,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任何人都不可以相信,包括你最亲近的人,但是娘亲是不会骗你的。” 秦无念有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看着秦珂,秦珂转身看向胖老头然后问道“义父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胖老头叹了一口气,看着那个这样教育孩子的义女,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然后将最近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前段时间潇湘楼一直很低调,最近不知道为何北地传出不少的关于庆帝宝藏的传闻,就不知道是真是假,潇湘楼的人暗地已经派人过去了,要不要我们也去看看。” 听了胖老头的话,秦珂轻轻的拍打着已经沉睡的秦无念,然后眯起了眼睛,点头说道“庆帝宝藏,我一直很好奇那位开国皇帝到底留下了什么,” 这句话无疑是说这一次他们是插定手了,秦珂的话让胖老头摊开手,他早是猜到这个义女的习性,必然是会说去看看的。 “我已经准备好了,至于无念就让宗乐带着,反正他年纪大了,喜欢小孩。” 宗乐的细心和耐心比起秦珂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甚至让秦珂这个女子都为之感到不好意思。 “珂儿,你这个教育方式是不是有点问题。”终究忍不住,胖老头也不忍心看自己的乖孙女受罪,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意见,他素来是知道眼前这女子做事情果断干净,不太喜欢旁人说三道四的。 秦珂挑高了眉角缓缓说道“义父是对于秦珂的教育有意见?”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稍微需要一点点改变而已。”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胖老头一开始猛地摇头,又用手指掐着食指头说道。 秦珂叹了一口气,然后轻声说道“义父,你应该知道无念是谁的孩子,我很庆幸她是个女儿,因为这样她无须陷入皇权的争斗之中,但是她的人生断然不可能会安静的,如果想要好好的存活下去,必然要学会自己依靠自己。” “珂儿,你不能以偏概全,这个世上必然有很多的人会真心对待别人的。”胖老头看着秦珂怀中那个哭的泪痕斑斑的孩子,有些舍不得的说道。 “如果要做,就一定要最好的,因为她是我秦珂的女儿。” 斩钉截铁的这句话,是秦珂婉转之间的轻言细语,却每一字都在决定秦无念的命运。 北地之中,偌大的整个北地人口并不多,地广人稀几乎是北地方的代表,和其他地方的差别就是北地之中部落众多,却并没有真正的国家,而这一次发现的庆帝宝藏就属于一个部落,北地的部落信奉祭祀,祭祀在部落之中地位甚至是远远超过了首领。 而庆帝宝藏所在地方属于的部落叫阿萨族,阿萨族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他们的穿衣打扮也比较野蛮,几乎是个化外的民族。当踏进阿萨族的领土的时候,秦珂就感觉到了不少的响动,然后看向一侧的胖老头,这一次他们出来除了秦珂和胖老头之外,还带着素素和兰兰,外加一些云海阁的弟子。 才踏入阿萨族的范围,就听到响亮的哨子声音,秦珂低声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小心脚下。” 在整个几乎是冰雪掩盖的北方之中,也只有属于阿萨族的范围是绿草环绕,其他的地方几乎全是冰雪,习惯了在冰雪之中寻找食物的部落其实都是一等一的好猎手。 秦珂一直很注意周围的动作,走着走着,秦珂踏出步子的时候快速的翻身跳跃起来,她身后的胖老头一掌拍向前方,前方的草陷进去,然后露出一个机关,这些机关虽然并不精致,但是在这草丛之中却是掩盖的极好,几乎与环境成为天然的屏障,秦珂皱眉看了一眼,她自然是清楚这些地方到处都是陷阱,明显看到秦珂他们没有被陷阱抓住,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低声的咒骂。 秦珂快速的朝着有声音的地方看去,一个眼神,胖老头脚尖轻轻一踮,然后直接飞奔过去,提出来一个全身赤裸,就用草将头和腰际围住的男人,男人的脸上画满了颜料,看不清楚模样,但是从他的眼睛之中看到了惊恐,他有些害怕的看了看秦珂一行人,指手画脚的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话,秦珂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听懂。 秦珂微微皱眉,然后上前用手势和那人比划了半天,才勉强明白面前的人说的话。 他的大致意思就是让秦珂放了他,否则他的族人都会发现他不在了,一定会将秦珂他们碎尸万段。 秦珂冷冷一笑,然后走到那人面前,一耳光扇过去,那人明显没有料到秦珂的举动,然后叽里咕噜的叫起来,那样子像是极为的愤怒,瞪圆了一双眼睛看着秦珂。 “珂儿,他在说什么?” 轻轻拂了一下发丝,秦珂侧过头微微一笑说道“他让我们放了他,否则他的族人会将我们碎尸万段。” 这句话一说完,胖老头直接毫不客气的一脚揣向那人,那人被踹到在地上,有些畏惧的退后了几步,胖老头直接走到那人面前,恶声恶气的说道“老头子纵横大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居然敢恐吓老头子。” 云海阁门下的弟子也纷纷上前你一脚我一脚的踢向那人,那人被踢得直接抱住脑袋,然后哇哇大叫。 他也有些委屈,他不过是阿萨族中的一个普通族人,近日来,不知道为何突然之间有很多人前来阿萨族,导致族中水源粮食都受到一定程度的破坏,族长特地吩咐人守着入口处,不让外族人进入,他听族中人讲那些人很好欺负,也想着立功,却不料到一来就碰见了个硬点子。 被秦珂他们一顿打之后,那个阿萨族人明显老实了很多,秦珂问一句,他就回答一句,一点都不敢乱说了。 庆帝宝藏 “他说近日族中出现了很多陌生人,因为这些陌生人大肆的破坏他们的水源和猎物,导致他们族中很多人不满,才出现了专门的清理外人的队伍。” “那些人应该也是为了庆帝宝藏。”胖老头上前凑到秦珂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秦珂点点头,然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着手势让那个阿萨族的人带路。 阿萨族人灰溜溜的走在前面,然后带着秦珂他们前往那些陌生人所在的地方。 秦珂他们离开不久之后,也来了一行人,看着地上的残破的陷阱,那行人明显有些惊愕,其中的蓝衫青年微微皱眉,蹲下身子看了看地上,伸出手摸了摸陷阱,又再闻了几下才对着一行人中间的白衣青年说道“侯爷,看来不久前有人经过,这陷阱倒是做得极为的精致,不过没有将人逮住,反倒应该是来人发现了这个陷阱。而且这脚步只有浅浅的一下,证明来人的轻功非常不错,他们应该离开不久,因为这里还有新鲜的泥土,应该是我们刚刚经过的地方带过来的,若是时间久了,这泥土一定和干涸。”说完之后,蓝衣青年缓缓的起身,他身后的白衣青年微微皱眉开口说道“刚刚是什么人经过?看来这庆帝的宝藏垂涎的人非常多。” 他说话的声音很温和,一张面如冠玉的脸缓缓的露出来,若是秦珂在这里,一定会认识面前的人,正是太都如今的帝王方尽休。 而刚刚的蓝衫青年就是南远,南远退后一步,然后恭恭敬敬的说道“侯爷,这庆帝号称不世之才,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在乱世之中建立庆国,就差一点点就能够一统天下,必然是非凡的人物,更有传闻这庆帝将所到之地的宝藏全部的搜刮一空,但是后人却并没有发现这些宝藏,所有人传闻庆帝将这些宝藏全部的藏入一个地方,然后刻在了一块玉佩上。” “玉佩?”方尽休微微的皱眉,然后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难道有人找到了那块玉佩,否则怎么会出现庆帝宝藏?” “并没有听说过那块玉佩,倒是听说以前岚朝沈家富可敌国,后来因为一块残玉而导致家破人亡,最终沈家的养子从新将整个沈家发扬光大,只是沈家独女沈飞燕不见了踪迹。” “南远你倒是清楚这些事情。”挑高眉毛的方尽休看着南远,偶尔低垂之间带着几分莫名的光彩,听着方尽休的这句话,南远明显有些惶恐,急忙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说道“陛下,臣身为太都如今负责情报的人,不敢对陛下有丝毫的隐瞒,这些都是臣任情报负责人之时搜集到的资料。” “南远,你何必如此,难道我们回不到当初了。”长叹一声的方尽休,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有着几分的离索,然后亲自躬身将南远扶起来。 南远的脸上苦笑连连,或许自从那个女子之后,所有的人都回不到当初了,陛下,你想要回到最初,可是你的心已经不是最初的样子,我们所有人又怎么能够回到最初。 那个女子将信任交付了我们手中,可是我们还给了她什么东西? 看着沉默的南远,方尽休的神情也有几分的怅然,有些事情一旦做过了就回不到当初,有些人一旦错过了,或许终身都很难再次的碰见了。 秦珂,你在哪里,我在等你回来,你可知道? 方尽休长叹一声,然后一行人快速的穿过森林,而这个时候秦珂一行人已经到了了距离传说中庆帝宝藏的所在地,那是一座巍峨的山脉,远远看去覆盖满了白茫茫的雪,而山下明显已经汇聚了很多的人,看到秦珂一行人,不少的人都转过身纷纷来看。 “秦珂?” 带着几分诧异的声音响起,秦珂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一个容貌平凡的青年,青年看到秦珂的那一瞬间,平凡的脸上那双有些狭长的凤眸闪出几分的欣喜,秦珂微微皱眉打量了面前的青年几眼,青年的五官极为的平凡,甚至没有半点让人印象深刻的特质,青年对着秦珂眨了眨眼,他的身侧有着一个看不清楚容貌的黑衣中年人,秦珂挑眉喊道“北无轩。” 面前这个容貌平凡到没有半点特别的青年正是南荒帝王北无轩,如果单单只是看他,纵然是秦珂也不确定眼前这人就是北无轩,但是看到那个终日在北无轩身边的黑曜,她才百分百确定。 “秦姑娘,多日不见风采依旧。”黑曜彬彬有礼的微微弯腰对着秦珂说到,秦珂的脸上露出几分的真实笑容,看着黑曜回答道“多日不见,你的主子看来脑子还是不太聪明。” 这句话让平凡青年的一张脸上顿然有些沉寂,片刻之后,平凡青年又扬起一张笑脸,然后笑嘻嘻的看着秦珂“秦珂,我还真以为你死了。” “拖陛下的鸿福,秦珂还死不了。” 秦珂缓缓的踱步在山脚之下,看着山脚之下的众人,看来庆帝宝藏的吸引力果然很强大,吸引了这么多的人前来。 看着秦珂打量的目光,北无轩凑上前来,然后微微眯起眼睛说道“你看左边那个老头没有,不要小看那个老头,那个老头可是整个大陆上都鼎鼎有名的人物,而且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愿意做。” “啧啧,你再看右边那个美人,千万别因为她漂亮就忽略了她周身都有毒。这庆帝宝藏吸引力如此之大,甚至连这毒蜘蛛都吸引来了,噢噢,还有,这女人你别看她漂亮,其实她岁数不小了。”北无轩最后一句声音微微有些拔高,明显引起了那个口中的美人注意,那美人转身看向秦珂的方向,然后懒懒的盯着北无轩抛了一个媚眼。 北无轩哆嗦了一下,然后躲到秦珂的身后,却发现秦珂一动也不动,顺着秦珂的目光看去,北无轩的脸上也忍不住显现出了慎重,秦珂眼眸所看见的是一个岁数并不大的中年人,穿着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笑起来的时候十分的平易近人,仿佛那笑容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宝藏之下谁有真心 “那人是谁?”明显看到秦珂在看他,那人转过头对着秦珂微微点头。 北无轩靠向秦珂的肩头,然后眯起眼睛,慢慢说道“金烈阳那家伙的手下第一谋士,伽罗情报机构第一把交椅,千万不要小看他,这几十年中,有无数的人都因为小看这个中年人而导致尸骨无存。也有很多人以为自己已经尽量的高估他了,却发现仍然低估了他,若不是早年金烈阳救过他一命,这个人素来是有恩必报,我想他也不会待在伽罗。” “看来陛下这些日子也没有完全的玩过去,至少已经将花月阁建立得不错,情报也拿捏的极为准确。”秦珂笑笑的看向北无轩,北无轩摊开双手慢慢说道“这个嘛,就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得力助手。” 秦珂没有说话,脑海中却想起那个最开始安静得犹如兔子一般的小女孩,如今一别经年,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如今已经长成怎么一番景象,不过按照花月阁如今的地位,北无忧在南荒之中地位绝对不会太低。 想到北无轩,秦珂的心里浮现一丝的愧疚,她知道那个自己在那个女孩子心目中的地位,可是自己无意之间的疏忽却让那个女孩再也不肯放出真心了。 “她还好吗?” 秦珂良久之后才缓缓问道,对于北无忧,这是她重生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唯一觉得有些愧疚的人,那个孩子全心的相信自己,这些日子,她也知道秦澄一直都跟北无忧在一起,想必是自己失去踪迹之后,北无忧就将秦澄带走了。 而此刻的太都皇宫之中,凤栖宫内,那个妆容美丽的女子一张俏脸上看不到半点的笑容。 “哐当……”不停有着杯碟被砸在地上的声音传出,门外的宫人纷纷低垂了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这凤栖宫的主子近些日子心情极为的不好,宫人若是不长眼睛撞到她头上,不是半死就是直接逐出宫中。 一通发泄之后,秦婉莹才喘息了一口气,坐下来,然后伸出手想要喝一口水,伸手所触到的确实什么都没有,她凤眸直接射向一侧站立的小宫女,小宫女有些惶恐的跪倒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娘娘息怒,息怒……” 看着小宫女那张布满了惊恐的脸,秦婉莹原本想要发泄的火气在一瞬间消失了,然后有些疲倦的挥挥手说道“你下去。” 小宫女如同赦免一般的直接跑了出去,然后将大门小心的关上,看着满地的狼藉,秦婉莹那张原本平静下来的脸上忍不住又有些狰狞。 “秦珂,秦珂”不停的念着这个名字,五指狠狠的抓住手心,指甲陷入手心,些许的血腥味道让她清醒过来。 她恨方尽休,更恨秦珂,方尽休不爱她,却是生生的娶了她,在这样的一个年代,她的一生几乎就葬送在这两个人手中。 “你为何要这样对待我,为什么?”秦婉莹有些疯狂的大喊,回答她的却是满室的空荡荡,那个男人永远不会回答她,那个男人在面对她的时候永远只会是一张平静的脸颊,温和如玉,人人都说方尽休对她宠爱至极,整个后宫之中,在她房间之中休憩的时间最多,可是又有谁知道,方尽休在她的凤栖宫有一大半的时间确实怔怔的对着她,然后不停的喊着秦珂。 她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疯了还是那个男人疯了。 今日又听到听风宫的玉贵妃怀了龙种,长久的压抑让她终究是忍不住发泄出来了,在这宫里,人人都带着一个面具,曾经她在秦家是天之骄女,父亲宠爱,母亲怜爱,到了这宫里,人和人之间似乎就再也没有了感情,有的只是权力,这宫中的女人,三千青丝为的不过是一个男人,每个人都想要等待那个男人的垂青,可是有谁知道,那个男人心中却是独独将位置留给了别人。 “启禀娘娘,月家家主带到。” 门外传来小太监怯怯的声音,听到这个,秦婉莹微微一怔,这才想起,今日她特地让人召见月寒风入宫觐见。 梳理了一下有些紊乱的发丝,然后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吩咐道“让月家主到别院之中等候。” 她握紧了手指,然后再次挺直了胸,仪态万分的慢慢走向别院。 走进去的时候,月寒风正喝着茶,看到她,月寒风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反倒是慢条斯理的跪倒下来喊道“月寒风见过皇后娘娘。” 秦婉莹上前一步扶住月寒风,然后咯咯直笑,眉眸弯起“舅舅这样莫不是折煞婉莹了。” 这声舅舅让月寒风微微一怔,良久之后才看着秦婉莹说道“娘娘长得极为像你的母亲,旖旎已经过世好几年了,我怎么觉得和她小时候的场景历历在目。”长叹一声,月寒风的眸子之中带着几分的怀念和朦胧,好像记忆之中自己和幼妹嬉闹的场景仍然在。 看着月寒风的表情,秦婉莹心中满意之极,她素来是知道母亲和舅舅之间感情很好,但是如今看来,这感情到底还剩下几分就要测试了,方侯和方太后之间曾经也是感情极好的兄妹,最终走上的却是那样的道路。 而舅舅对母亲一向宠爱,如今看来,到死心里确实留着母亲的位置。 秦婉莹拿出锦帕在眼角轻轻的擦拭,然后带着几分的叹息,轻声说道“母亲居然已经走了这么久了,本宫怎么还觉得在昨天,昨夜里做梦还梦到母亲为本宫梳头,母亲在梦中还说……” 一边说着,秦婉莹更是特意的看向月寒风。 月寒风坐立的身子微微有些立正,听到秦婉莹这样说特地身子还前倾了一点,然后缓缓说道“你母亲还说什么?” 秦婉莹长叹了一声,再次慢慢的说道“母亲在梦中告诉我她和舅舅的感情一向很好,如今她已经去了,希望舅舅多保重身体。” 月寒风听着眼角微微有些湿润,端起茶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然后良久之后才说道“你母亲是家中排行最小的,这么多的兄弟姐妹之中,也只有我跟她感情最好,我以为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也会比你的母亲先走,却没有料到你母亲居然走在了我的前面。” 情深几许 他将手中的茶杯缓缓的放下,纵然是这样,秦婉莹也依稀能够看见他眼底的几抹泪花,秦婉莹的低垂的嘴角微微的上翘,看来这一步棋是下对了,舅舅与母亲自幼感情深厚,纵然这么多年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或许越来越远,但是始终不能够掩盖的是舅舅的心中为母亲留下了一个位置。 “娘娘今日将草民找来绝对不会是为了和草民叙旧饮茶,娘娘不妨直言。”用大拇指慢慢的摩擦着手中的杯子,带着些许冰冷的触感,月寒风微微笑着,眼眸之中却是看不到半分的笑容。 “舅舅这样说可是生疏了,母亲去世之后,每逢五月的初三,婉莹心中就是无比的挂念,想到如今,婉莹身处宫中,却连一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舅舅难道也要这样的生疏,让婉莹觉得婉莹只是一个人,甚至连亲人都没有一个。”秦婉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的惆怅,细语之间更是让人听了有几分的共鸣。 原本神色淡然的月寒风也忍不住脸上浮现了几丝的怜爱,他长叹一声,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娘娘应该知道,陛下是世家出身,而今对于世家防范甚多,月寒风身份月家家主,不过也没有半分的实权。” 月寒风嘴角的苦笑慢慢的浮现,方尽休是世家出身,自然深深的知道世家背后的力量,自从他登基以来,不动声色的将其余几家的世家分化,权力分开,扶持心腹,如今的月家看似的风光,太都第一世家,可是骨子里,他比谁都清楚,权力不再掌握在一个人的手中,分化在各个长老和嫡系之中,稍有不甚,就是万劫不复,他这个月家家主早已经名不副实。 他小看了方尽休,那个站在秦珂身后芳华藏尽的青年,温婉的眉眸一如那江南山水之中淡淡的优雅,可是那心,到是真的狠戾无比。 秦珂秦珂,心中念着那个犹如他女儿一般的女子,那般灼灼其华的人物,也错看了方尽休。 “舅舅曾经是何等的人物,宝塔凌云,金灯代月,如斯风采,如今怎么会变得这般的胆小,难道真是让洛家吓破了胆子。”捂住了嘴唇,锦帕轻舞,秦婉莹的细细的笑起来。 没有人会猜到,洛家会洛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那个笑起来美丽大方,整个太都闻名的洛家大小姐洛清荷最终会亲手杀了她的夫君,这一堆曾经名扬太都的夫妻终究是走向了末路。 “舅舅可知道洛家大小姐为何要这样做?” 没有等到月寒风回答,秦婉莹缓缓的起身,她今日身着艳红的礼服,繁冗而华丽,层层叠叠就有七层之多,再加上周身的绣花,更是让人眼前一亮,她头上的发盘绕成髻,佩戴的朱鹮叮铃作响,她缓缓走下台阶,然后走到月寒风的面前,微微的弯曲了身子,低声的附在月寒风的耳边说道。 “舅舅,当有些东西爱到了尽头,就足够让人疯狂了。” 听到这句话,月寒风周身微微有些怔住,他看向眼前这个笑起来雍容华贵的女子,这个女子是如今太都身份最高的女人,可是那明媚无双的妆容之下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心酸。 “婉莹,如果能够忍就千万要忍住,洛家之所以落到如此的地步,无非是因为洛清荷的爱太沉重,到了最后,她一把火烧尽了整个洛家。”而这其中到底有没有新任帝王的参与就不得而知了。 “舅舅,帮帮我。”跪倒在月寒风的面前,这位太都如今的国母满目的苍凉,眸子之中完全是恳求,月寒风却不知如何办,他的手伸出又伸回,内心之中却是挣扎不已。 他自然是知道今日秦婉莹召见他的原因。无非是想要利用他,这宫里每日人声鼎沸,可是人和人之间其实就没半点的关系。 听闻玉贵妃如今身怀龙种,而夜夜宠幸的皇后娘娘肚皮却是没有半点的响动,这宫里的人到底有多少是在看她的笑话,而私底下,其实每个人都知道,陪伴方尽休南征北伐的女子才是他心底的那个人。 “娘娘想要草民怎么做?” 最终月寒风还是长叹一声开口,他的这句话让秦婉莹的眼睛一亮,秦婉莹抬起的头上也是满满的笑容。 “舅舅,婉莹从未想过这太都帝后的位置,可是坐上了这个位置,我就别无选择,如果我不断的退让,我就只能够死,我并不想死,所以我只能将主动权掌握在手中。”那个慢慢起身站起来的女子,侧过头,额头上的朱鹮叮铃作响,佩环声音清零,可是却再也看不到那个曾经刁蛮的大小姐。 同年六年初三 听风宫玉贵妃腹痛,整个皇宫之中乱成一片,唯独凤栖宫中檀香阵阵,蔓延了所有的地方。 秦婉莹的贴身宫女水袖静静的站立在秦婉莹的身侧,秦婉莹沐浴在池子之中,一身的惬意。 急冲冲走进来的太监总管德公公有些慌张,整个皇宫中的内廷事物都是由安公公掌管,这一次安公公随着陛下外出了,此刻的宫中内廷地位最高的就是他,可是这样的事情他又是半点不敢拿主意,才想到这个一直在宫中不温不火的皇后娘娘。 急急忙忙的冲了过来,到了凤栖宫的时候,面对整个后宫地位最高的女人,德公公停住了脚步,整理了衣衫和头发,然后跪倒下去朗声说道“娘娘,陛下如今不在宫中,这宫里的事情都是由您来做主,玉贵妃娘娘如今腹痛,已经见红,这可如何是好?” “御医可曾来看过?”放下手中的杯子,太都年轻的皇后娘娘缓缓起身,艳红的礼袍卷起阵阵的风浪,拂袖之间,眉眸轻佻,看向德公公的时候每个字都吐得清晰而优雅。 德公公点头应道,眼中却是有些慌张“御医看过之后说贵妃娘娘腹中的孩子或许……”没有说出口的话,其他人却都是明白,那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当今帝王自从登基之后,虽然话语温柔,但是这宫中却是人人都知道帝王不是善茬。 不动声色之间,那些一个个威胁太都的世家就这样烟消云散。 诡异风云 帝王登基之后,后宫充盈,但是却无一人诞下龙子,这玉贵妃腹中的孩子很可能就是太都的太子,下一任的天子,这样大的事情如今却出了这样的问题,德公公心底其实是很慌张的。 “那德公公想要本宫怎么做?” 缓缓起身的太都帝后微微弯腰,看着下方跪着的内廷总管,德公公的脸上浮现几丝的欣喜,眼中却有着说不出的光芒,有着试探意味的说道“娘娘是后宫之主,这玉贵妃腹中虽然有龙种,但是对娘娘并没有什么好处,何况听说自从怀了龙种之后,玉贵妃更是嚣张跋扈,几乎欺到了娘娘的身上。” “放肆,身为奴才就应当知道奴才的本分,主子的事情都是你随便可以妄加议论的。”眉眸一挑,秦婉莹脸上浮现冷笑,衣袖随风拂动,拍在桌子上,桌子发出咔哧的响声。 这一声响动让德公公微微一怔,德公公立刻跪倒在地上,有些惶恐的说道“娘娘饶命,娘娘饶命。”一边朝着自己的脸扇,看着秦婉莹一直没有发话,德公公的手上的劲也越来越大,然后不住的磕头。 “娘娘,德公公也不是故意的,你说这……”水袖附在秦婉莹的耳边,轻声的说着。 秦婉莹捂住嘴轻声的笑了,一张原本冰冷的脸上顿然艳若桃李,然后缓缓的起身走到德公公的面前,将德公公扶起来,德公公有些惶恐,他有些看不清楚眼前这女人,他在宫中多年,这后宫里面的女人,什么样子的他没见过,但是这位皇后娘娘却让人有些看不清楚。 他曾经见过秦珂,秦家的女子都让人无法忽视,那个光华潋滟的女子太过的耀眼,即使是陛下站立在她的身侧都很容易被人忽略,那样的女子,拥有她姐姐光环的秦婉莹同样让人不能小觑,才进宫的时候,无数的人猜测秦婉莹会是怎么一番的作为,可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秦婉莹几乎是深入简出,很少在外人面前出现。 而帝王的宠爱又犹如一柄利剑,后宫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秦婉莹的身上,但是直到了现在,德公公才发现自己小觑了眼前的女子。 “德公公,你这不是太过的折煞本宫了,这宫里谁不知道德公公是安公公的心腹,而安公公更是陛下眼前第一红人,即使是本宫也不得不忌讳几分啊。” 笑起来微微眯起眼睛,像月牙一般的女子,侧过的眉眸,发丝在风中慢慢的摇曳,额头之间的朱砂更是有几分的妖艳。 “娘娘,奴才知错了,奴才这就是去……” 德公公眼珠一转,就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什么意思,然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看见德公公的反应,秦婉莹明显满意的笑笑,然后凑近德公公的身前,轻声说道“德公公,本宫可是什么也没有说?” 德公公不住的点头应道“娘娘说的是,娘娘说的是。” 走出凤栖宫的时候,德公公一改刚刚的诺诺,反倒是一张脸上多了几分的阴冷,朝着凤栖宫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然后狠狠说道“哼,真以为自己是主子,杂家可不吃这套。” 就在这个时候,凤栖宫中跑出一抹身影,翠绿色的身影正是凤栖宫的宫人穿着,德公公站直了身子看着前方来人,正是秦婉莹的贴身宫女水袖,水袖笑语盈盈的跑到德公公的身前,然后将一个锦囊递给了德公公,德公公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有些忍不住,然后抽出锦囊一看,银票上的数字让德公公直接笑眯了眼睛,不住的说道“水袖姑娘请娘娘放心,这事情奴才一定尽心尽力。” 水袖自然也是笑容满面,顺带也将一个东西塞进了德公公的袖子之中,德公公的脸上笑意更浓,以为又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水袖却是附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公公,娘娘说了,若是公公听话,这钱和这人都是公公的,若是公公有异心,这人,这钱……”水袖可以拖长的声音让德公公变了脸色,德公公伸手将怀里的东西抓了出来,那是一个玉坠,那玉坠德公公自然是无比的熟悉。 德公公入宫之前是太都北方的人,家中贫穷,娶有一妻,为他生了个儿子,后来因为实在日子过不下去,德公公才进宫当了太监,当了太监的人,在这变化莫测的宫中性子只会越发的扭曲,尤其喜欢两样东西,一就是这钱,二就是家中的人,家中的人就是亲侄子都是呵护有加,何况这亲生的儿子,德公公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摔了,这整个太都宫中都知道德公公对这个独苗子那是一个宠溺,水袖递过来的玉坠正是德公公独生儿子常年身上佩戴的。 德公公脸色一变,刹那之间苍白,看向水袖的眼睛之中带了几分的恳求,拉住水袖的衣袖轻声说道“水袖姑娘,这孩子可还好?” 水袖咯咯知晓,袖子掩住唇说道“德公公看你着急得,娘娘不过是看小公子长得可爱,带到宫中玩几日,等公公把事情办好了,这不就将小公子送回去吗?” 水袖的话让德公公放了心,不住的点头说道“水袖姑娘放心,事情奴才一定办好。” 水袖才拍拍德公公的肩膀然后慢慢的离开,回到凤栖宫中,秦婉莹正慢慢的品味着茶,拖着下巴匍匐在窗户前,窗外荷花开得正艳,昨夜下了一场大雨,花朵上面还有着晶莹剔透的水珠滚来滚去。 没有转过头,秦婉莹轻声的说道“水袖你回来了。” 水袖点点头应了一声走到秦婉莹的身边低声说道“娘娘,你说德公公会不会做傻事?” “水袖你太不了解人性了?”咯咯直笑的秦婉莹笑眯了眼睛看着天空缓缓说道“有些东西如果一直拥有,你会太在乎,可是如果突然之间失去了就会痛的无法舍弃,一如秦珂对于陛下,也一如德公公那位儿子,若是他还能生的出儿子,或许都不会当一回事,可是他这一生啊,注定只能生出这个儿子了,所以这才是他最大的软肋啊。” 水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带着几分崇拜的神情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个华丽高贵的女子拥有美丽的容貌,更是拥有聪慧的头脑,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太都最为尊贵的女子。 雪山之下 六月的天气在其他地方或许是炎热难耐,也或许是凉风徐徐,但是在这阿萨族气候却是偏冷,不少的族人更是穿着狐裘虎皮,到了这雪山之下,更是寒风凛冽,微微逼人。 分立在雪山之外的众人早已经是分了区域而站立,这一次庆帝宝藏消息的出现让不少甚至平时不露面的人物也纷纷出来。 作为百年之前在整个天风大陆最为强大的帝国,作为百年被人传说最为伟大的帝王,庆帝一直是个谜题,而和庆帝相关的桑族更是百年来最为神秘的存在,到底桑族之间和庆帝一脉有着怎么样的关系,到底得到桑族女子能够得到天下的传说是否真实。 一切一切的谜题或许就在这个庆帝宝藏之中,站立在角落的秦珂打量了周围前来的各方人,心中也有了个衡量。 胖老头早已经是蹲在地上,不住的嘀咕“肚子好饿肚子好饿。” 北无轩站立在秦珂的身后,伸手撩起秦珂的发丝,然后带着几分暧昧的说道“你要嫁人,居然不第一时间选择本王,本王真的很伤心啊,秦珂。” 秦珂莞尔一笑,对于北无轩,她清楚的知道眼前这男人心中恐怕那泱泱如画江山比她这个秦珂重要了千万分,这不过是戏言,一个人将戏言一次当真可以原谅,可以第二次就是蠢了。 “这庆帝宝藏果真是吸引力十足,来的人看来不少。” “庆帝是百年来整个天风大陆传说最多的人,而庆帝宝藏传闻不仅仅拥有绝世武功更是有着颠覆大陆存在的财富,没有人会在这样的诱惑之下还能保持冷静的。”瘪瘪嘴,北无轩扫视了周围一遍慢慢说道。 他接着开口“听闻这一次方尽休同样也来了,看来对于庆帝宝藏他也很心动,自从他登基之后,本王倒还是没见过他几次,这一次来……”北无轩意味深长的看了秦珂一眼,然后眯起的眼睛笑的有些格外的灿烂。 秦珂的神色未变,微微倾斜的头,笑靥如花,然后指着那茫茫一片的雪山说道“这雪山可有路上去?” 北无轩摇摇头,带着几分的疑惑看着那茫茫一片的雪山,并不知道秦珂到底要说什么。 “那既然如此为何所有的人都停留在山下不上山?” 秦珂也多了几分的疑惑,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北无轩指着雪山的另外一面慢慢解释道“这雪山属于阿萨族境内,虽然一直以来阿萨族并没有强烈的反对我们这些人进入这片领土,但是这雪山却是确实属于阿萨族的,阿萨族人擅长攀登和制作陷阱,而这雪山之上听说是阿萨族的禁地,他们的祖先都葬在这座雪山之上,虽然我很好奇这庆帝怎么会将宝藏藏在这里?”北无轩习惯性的摸摸鼻子,然后打了个呵欠,也在这个时候,一行人慢慢的走近。 一侧的聂小西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多了几丝的冷凝,然后靠近秦珂,挡在了秦珂的前面,自然也挡住了前方的人。 南远一抬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心中微微有些激动,上前一步,开口喊道“秦姑娘……” 秦珂虽然是名义上差点成为太都的帝后,但是毕竟没有实际上的礼仪,所以对于太都的人来说,秦珂仍然是秦珂。 南远的声音引起了不少人将目光全部转向秦珂,秦珂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缓缓的抬头,看到那个久违的男人,秦珂挑高了眉眸,她以为自己会很痛,但是现在才发现,原来一旦痛过之后,再看见就不会感觉到痛。 看着那个男人熟悉的眉眸,秦珂缓缓的走上前,笑靥如花,方尽休近乎痴迷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熟悉的眉眸,熟悉的笑容,只是眼眸深处再也没有那抹温柔。 “珂儿……” 带着痴迷的呓语,方尽休上前一步,想要将这个女子再次的拥进怀里。 “啪……”响亮的掌声直接响起,鲜红的五个指印印在了方尽休白皙的脸上,方尽休有些愕然,站立在雪山之下的其他人也有些愕然。 “这一掌是我还你的,这也是你欠我的,你欠我,我会一一讨回,秦珂从来不是一个任由别人欺负的人。”挑高了眉角的红衣女子,芳华潋滟,神色清冷,说话之后冷冷转身,只是留下一个背影。 “那女人是谁?说话够味够辣,我喜欢啊。”左侧的胖子惊叹一声之后大声说道,他身侧的美妇一掌拍在他头上,然后嗤笑几声“你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胖子捂住被美妇拍打的头,然后瞪了美妇一眼,嘀咕说道“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难不成你不是,你还不是看上那俊俏小白脸。” 美妇被他说穿了心思也没有不好意思,将披在身后的长发一甩,然后哼哼几声,漫步生莲的走到方尽休的身侧,笑道“公子很面生,不知道是何方人氏?” 方尽休看着那个转身离去的决然身影,那张温和如玉的脸上浮现淡淡的落寞,有些东西有些人,一旦错过了,或许就注定了是永远。 方尽休伸出的手有些颓然放下,转身之际,你向北我向南,从此我们东西分隔,秦珂,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公子……”南远上前一步扶住方尽休,看向那个决然背影的女子,心底微微有些酸涩的感觉,想到那一年,大家在一起的感觉,时光荏苒之间,到底还剩下什么? “我来自太都。”回答美妇的话,方尽休的眼神却是一直看着秦珂,慢慢的转过头看着眼前的美丽妇人,微微一笑,就是这样潋滟的笑容让美妇有些微微失神。 从这个男子走进来的时候,她就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个男人,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这个男人那温婉的气质和围绕周身淡淡的忧伤,当他看到那个红衣女子的瞬间,那满身的哀伤似乎在一瞬间抽离,却多了一抹的其他。 这是个足以让无数女人为之飞蛾扑火的男人,美妇人点点头走进他的身侧,然后轻声说道“公子来这里也是为了庆帝宝藏?” 方尽休点点头,眼神仍然一直围绕着秦珂的方向,美妇也不气恼,反倒是柔声笑道“不如公子就跟在我们身边可好?” 胖子明显有些不高兴,皱眉低声念叨“乌萝你疯了?不认识的人你也弄进来。” 胖子身边那几个人也明显赞同胖子的话,全都看向乌萝,乌萝将发丝一抚,侧头娇笑“胖子,你眼神一向不太好,这位公子如果肯加入我们,只会是我们占了便宜。” 那几个人明显一怔,几个人都是几十年老交情,也清楚乌萝不会说谎话,纷纷都有些好奇的看着方尽休一行人。 雪山联盟 “对他不需要客气。”蹲在地上一直画圈聂小西缓缓的起身走到秦珂的身边面无表情的说道,而北无轩则是摸摸鼻子,然后挑高了眉说道“我还以为你会直接一刀剁下去,咳咳,看来你变善良了。” “讨债的人不是都喜欢一样样的讨回来嘛,如果太快,欠债的人岂不是太轻松。”用着淡淡微笑的口吻,然后弯腰下来的女子,眉眸清冽,只是眼中不见半分的笑容。 北无轩站立起身子带着几分同情的看着不远处的方尽休,果然啊,宁可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啊,女人是最记仇的动物,只需要一次,或许她就会能够记一辈子。 “我比较喜欢直接一箭射到他的脑袋里面。”聂小西慢悠悠的说道,活像是说着今天天气很好的话题,而胖老头和素素兰兰却是在一边纠结今日在这雪山下面到底吃什么的问题。 没过多久的时间,阿萨族中有人前来,来个是三个人,三个脸上都画了无数彩色图案,根本看不清楚面貌,其中一人走在前面,看他走路的样子,应该年纪不小了,手中拿着一把蛇形蜿蜒的木杖,三人快步走到雪山下面扫视了周围的人。 率先那位拿着木杖的人开口说话,他的声音有些苍老“我也不想绕圈子,我直言说道,各位来自不同的地方来到这里为的不过是这里有着传说中的庆帝宝藏,老夫并不知道各位是从哪里听说的庆帝宝藏在阿萨族中,老夫无论如何的否认,各位也绝对不会相信这里并没有什么庆帝宝藏。这雪山之上是阿萨族一族历代族长的安葬之地,若是贸然惊动了各位族长的英魂,我想谁也不会有好下场。” 说话那人明显年纪并不年轻了,声音带着几分的苍老,更奇怪的是这人说的话居然是标准的中原语言,倒是让雪山之下的众人纷纷有些侧目。 “这阿萨族中居然会有中原人。”北无轩挑高了眉角,慢慢的说道,只是话语之间多了几分的谨慎,这庆帝宝藏固然诱人,但是所谓宝藏是要有命去享受才是真道理。 “这人或许不是阿萨族的人?” “哦,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北无轩转头看向说话没有什么表情的聂小西,聂小西踢了踢脚下的土,嘴角微微上翘,开口说道“除了你,我们都看出来了。” 北无轩眨了眨然后看向秦珂,秦珂点点头然后说道“那人虽然穿着都是阿萨族的装扮,声音苍老,但是如果仔细观察很容易发现那个人的五指其实并没有皱纹,而且他的脚步故意的踉跄,实际上他每走一步踏出的步子都是极稳的,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是垂老之人,而能够混迹在阿萨族中还有这样高的地位,看来这人一定有什么目的。” “那或许这宝藏就是一个阴谋,将所有人汇聚在这里,然后一网打尽?” 北无轩的神色有几分的凝重,若是这个猜测是正确的,那这所谓的庆帝宝藏很有可能就是一个饵,一个将所有人钓到这里来的饵。 “这也并不是不可能的。”微微眯起眼睛的红衣女子抱起双臂靠在一棵树上,然后看着那三个阿萨族的人继续讲话。 为首那人慢慢的走到所有人的中间,然后用这那木杖对准雪山上的一棵树,就是这样轻轻的几声敲打,那树就慢慢的移动,然后整座雪山开始颤动,露出一条大道出来,不少的人脸上都露出狂热的表情,纷纷朝着那条路跑去。 “蠢货。”红衣的女子冷冷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的动作,然后看着那群愚蠢的人冲上去。 那些才靠近道路的人还未真正踏上,就被大雪真正的永久掩埋了下来,北无轩转身看向秦珂,然后开口问道“你说,这条路是真正前往山上的道路吗?” “……”秦珂没有回答,反倒是一侧的聂小西托起下颚看了看说道“应该是的,毕竟这样的密道不可能只是为了来引诱这些人的,这条道路的形成恐怕比我们都老。你怎么看?”聂小西转身看向那个红衣女子,毕竟这女子才是真正的老板。 “不慌。”秦珂慢慢的摇摇头,然后手指指向那个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动静的阿萨族人,那位为首的人脸上虽然看不清楚五官,但是仍然能够看到嘴角微微的上翘,明显有些得意。 “擒贼先擒王,不如我们问问那位就很清楚了。”秦珂的话才刚刚落下,她的动作就如利剑一般的设想那三位阿萨族人,那其余两位阿萨族人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反倒是为首那位最先反应过来,他直接将背后两个阿萨族人拖到前面来,推向秦珂,然后脚尖用力一踮,直接奔向了雪上那条道路。 那两位阿萨族人明显没有意料到那位阿萨族人会这样做,都有些怔住,然后张牙舞爪的对着秦珂吼,秦珂却是冷冷一笑,看着那个阿萨族人离开的方向,然后转身看着面前的两人,直接两个响亮的耳光扇去,那两人立刻老实了下来,纷纷带着畏惧的目光看着秦珂。 “那人是谁?你们最好老实给我说清楚,我并不喜欢任何的话问两次。”放慢了速度,每一个字都吐的无比的清晰,红衣的女子美丽的脸上不见半分的笑容,却是煞气纵横,那两个阿萨族人缩了缩脖子,然后迟疑了片刻,秦珂见状直接勾起了眉毛,然后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能够听懂我说话,你们两个人谁先说谁就活下来,慢的那个就直接进那座雪山陪你们的老祖宗。” 话才说完,秦珂面前的两个阿萨族人眼底纷纷有些迟疑,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争先恐后的站出来,依依呀呀的不停说着话,秦珂随手指着其中一个人说道“你来说。” 然后转头看向聂小西说道“你把另外一个人带去问话。” 然后再次的转过头对着那两个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如果你们两个的话有任何的虚假,或者对不上,那你们就一起去雪山陪你们的老祖宗。” 聂小西丝毫不温柔的将另外一个阿萨族人拉了走开,秦珂站在剩下的阿萨族人面前露齿一笑,这个笑容说不出的灿烂,却是让那位阿萨族人心头一紧,然后抓住衣服后退了几步。 “你是阿萨族人?” “基尼古木阿莫萨利……” “刚刚那人是谁?” “……%¥%#&” 秦珂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这阿萨族的语言看似的很难懂,在这天风大陆上或许很稀奇,但是其实有几乎和曾经她遇见过的一个美利坚土著的话语是一样的,所以秦珂虽然算不上精通,但是仍然能够大部分听懂。 阿萨族祭祀 从这阿萨族人口中秦珂知道刚刚那人是阿萨族一族的祭祀,在北地大部分的部落之中,祭祀的地位实际上是远远超过酋长的,而且祭祀在整个部落之中几乎也相当于巫师的职位,而阿萨族的这位巫师并不是阿萨族的族人,是三年前来到阿萨族的,当时阿萨族的祭祀是一位老者,但是前任祭祀突然的暴毙,阿萨族一族从来都是由上天决定选取祭祀人选,而上天选择了这一任的祭祀,并且族长也不反对,然后就由这位外人担任了阿萨族一族的祭祀。 而这位祭祀确实也为阿萨一族带来许多不同的东西,例如创新的猎物技巧,族中妇女的纺织技巧,将整个阿萨族带领上了一个新的阶层。 整个阿萨族的族人都非常的崇拜敬仰这位祭祀,几乎所有的人都对他的命令言听计从,一边说着,这位阿萨族人明显还有些难过,并不明白他们视若神明的祭祀大人怎么抛弃了他们。 秦珂听了之后挑高了眉头然后开口问道“你们的神是怎么样选取祭祀的?” 那位阿萨族人一开始明显并不想说,但是后来却在秦珂的眼神之下老老实实的交代了,阿萨族选择祭祀的方式其实很简单,阿萨一族地处北地雪山之中,所以信奉水神,每一任的祭祀选择都是将所有人的名字写在布条上然后放入水中最后浮起来的就是水神所选择的祭祀。 听了秦珂的解释,周围的几个人纷纷目瞪口呆,北无轩甚至有些惊奇的看着那位阿萨族人,然后开口说道“这是哪个天才发明的方法啊?只需要在布条上打点蜡,不是就浮起来了,这样简单的事情难道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没有发现嘛。” 明显听懂了北无轩的话,那位阿萨族人张牙舞爪吼了几声,秦珂拂了拂肩头的发丝,北无轩凑过去问道“他在说什么?” “他说你在亵渎神明,神明不会原谅你的。” 听了这句话,北无轩放生大笑起来,亵渎神明,哈哈,他从来不信神明,如果真有什么神明,那他岂不是早该下地狱了,他这般杀兄弑父的人,又怎么能够活下来。 那位阿萨族人明显被北无轩的反应吓到,秦珂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个将眼泪都笑出来的南荒帝王,并没有说什么,然后对着那位阿萨族人叽里咕噜了几句,那位阿萨族人深深的看了一眼雪山,然后垂头丧气的快速离开。 待到聂小西回来,秦珂再问了聂小西几句,聂小西也点点头,秦珂基本将心中的情报综合了一下,也得出了一些有用的结论,明显那到了雪山之中的阿萨族祭祀就是将所有人骗到雪山来的人,但是这人到底是只有他一个还是其他人,这就是谜题,而这雪山之中到底藏着怎么样的秘密,没有人知道。 其他的人看着开始雪崩淹没了不少的人,剩下的人就停住了脚步没有人在上前,倒是不少的人看着秦珂和那两位阿萨族人,阿萨族人一离开,立即就有人开口问道。 “秦姑娘,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放那两个人离开?” 秦珂微微一笑,然后并没有回到,那个人明显对于秦珂的态度非常不满,然后嚷嚷道“秦姑娘,我们敬你身份,不过你也别拿你身份当回事情,我们黄河三怪可是丝毫不怕你,别真给你几分颜色就当自己是回事情了。” “我可是从来没把自己当回事情。”秦珂莞尔一笑,然后裙摆缓动,慢慢的走到雪山面前,回眸一下,无双的潋滟,下一句话却是让黄河三怪脸色更加的难堪“但是也没把你黄河三怪当回事情。” 这黄河三怪她也听说过,在这天风大陆也算是老一辈的成名人物,三个人三兄弟都住在黄河边上,所以就取了黄河三怪,这三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擅长机关之学,在整个天风大陆也算是小有名气,这样的三个人倒是有不少的人愿意重金礼聘他们三位,但是都被他们三人拒绝,这一次居然会因为庆帝宝藏被吸引到这里来。 “秦姑娘,别人不知道你底细,我们三可是一清二楚,你不给我们三怪面子,也别怪我们三不给你面子。” “噢噢,开始威胁人了。”北无轩怪声怪气的叫道,那黄河三怪转过身看了北无轩一眼,眼中明显有些畏惧和顾虑,虽然北无轩带着面具,但是身为南荒境内的三人对于北无轩自然是熟悉无比,能够轻易的认出来。毕竟北无轩这位手握实权的南荒帝王不比秦珂那个空壳子的皇后,如果得罪了秦珂,岚朝并不会怎么样,但是得罪了北无轩,这位一向阴晴不定的南荒帝王会有什么样的作为,恐怕很难让人猜到。 “轩陛下,有些事情您还是少插手的好,毕竟这和你没关系。”黄河三怪之中的老二站出来对着北无轩说道,看到他的动作,黑曜微微皱眉,然后踏出步子,对于这位南荒第一高手,明显黄河三怪还是知道的,也并不想招惹,三个人面面相觑半响,黄河三怪的老三开口说道“轩陛下,我们三人无意冒犯你,毕竟到了这里的人,说句实在话,也不过都是心系庆帝宝藏,这庆帝曾经纵横整个天风大陆,这等人物留下的东西绝对不是哪一个人可以独占的,不如大家伙打个商量,先一起走上这雪山,毕竟这雪山之上到底有什么,谁也不知道。” 明显这翻话打动了不少的人,下方的人纷纷交头接耳交换意见,不少的都点点头,然后齐齐的看向秦珂和北无轩的方向。 北无轩微微一笑,说不出的魅惑,然后侧过头看着旁边的秦珂,秦珂弯腰一笑,然后抬起的头看着面前的黄河三怪,笑的有几分的嚣张,慢悠悠的说道“我这个人什么都容易接受,唯独就是不太接受威胁。” 然后露齿一笑,直接朝着天空拍了一下掌,一直常箭直接飞射入黄河三怪的老三的心口,老三倒下的瞬间,黄河三怪的老大和老二纷纷惊叫“三弟……” 然后两个人都怒目看向秦珂,一侧的聂小西吹了吹手中的弓箭,然后眉头微微有些皱起,对着秦珂摊手说道“好像最近的箭法有些不太准,看来最近练习太少了。” 聂小西的话明显让黄河三怪更加的气愤,两个人直接扑向聂小西,聂小西嘴角微微上翘,然后翻身过去,直接将手中的粉末洒出来,黄河三怪剩下的两怪直接愣愣的倒在地上,聂小西满意的拍拍手看向地上那两个毫无声息的人,看来秦珂最近新做的药效果不错,目前看来干净利落,用来杀人灭口简直是居家良药。 跟在秦珂的身边日子一久,聂小西是将秦珂习惯用语几乎学完了,很多在天风大陆上根本没有听过的词汇如今聂小西也觉得司空见惯。 不少雪山之下的人纷纷凑过来,其中有人伸出手触摸黄河二怪的呼吸,然后惊恐的叫道“他们没有呼吸了,没有呼吸了。” 危险人物 其余的人纷纷退后几步,然后带着防范的目光看着秦珂,只是那颗粒状的粉末就让两个武功不错的高手瞬间倒地,这样危险的人物谁也不愿意接近。 “这是什么药,效果不错啊。”北无轩凑过头去看了看黄河三怪,然后转身问向秦珂,秦珂食指撑住下巴,懒懒说道“这是我新实验出的药,看来效果确实不错。” 然后转身扫视了雪山之下的众人,那个开始安静伽罗军师却是淡淡的开口“虽然黄河三怪已经死了,但是他们的提议却是非常不错的,如果秦姑娘不反对,不如大家就按照这个提议一起上山去,有个照应也是好的。” “秦珂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其他人还没有开口说话,方尽休的声音就率先响起,不少的人纷纷向方尽休投入好奇的目光,方尽休的眼光却始终只看着秦珂。 秦珂回眸微微一笑,笑起来的样子倾倒了颜色,眼眸深处,方尽休却看不到任何自己的身影。珂儿,在心底长叹一声,方尽休的脸色有些苍白。 南远扶住方尽休,方尽休从母体之中带寒,虽然后来经过秦珂的换血,但是数十年累积的寒毒却非一日可以消除的,偶尔稍微激动之下,方尽休就会呼吸困难,很容易晕倒,他成为太都帝王之后,他的这个毛病却很少犯,唯独和秦珂攸关的事情却容易引发他的心病。 御医曾经三番四次长叹“陛下之病,非药力所能医治,而是心病,心病之难,在于陛下的心里到底想好否?” 方尽休的心病就只有两个字,秦珂,这两个字就犹如眉间的刺,点点印在了方尽休的心中,成为了方尽休心底无法磨灭的劫。 “秦珂,你是我心底的劫”他原本意在这万里江山,锦绣无双,却因为那个女子的出现,他以为比起这个女子,这天下更加的重要的,人果然是得不到的永远比得到的好,失去的或许就成为了永恒。 看着这一幕,南远能够做的就仅仅是叹息。 一行人好不容易达成了一致,全部朝着雪山出发,雪山只有唯一的一条路,经过商量之后秦珂一行人走在最前面,其次就是方尽休,然后再是伽罗军师,再后面就是其他陆续的团体。 雪山并不是直线上山,这条道路应该是一直隐藏在雪山地下,因为不用的时候,大雪就掩盖下来,然后重重叠叠的将道路掩盖,所以整座雪山犹如一体,根本看不到任何的道路。 当道路显现出来的时候,就会显得格外的陡峭,整条小道在看不到顶端的雪山上蜿蜒,只能容忍一个人行走。 一行人慢慢的移动,雪地上由阿萨族祭祀所走出的脚印已经在大雪中早已经看不见踪影了,每个人都是沉默,没有谁开口说话,都是安静的朝着上面走去。 “你那个手下是哪里人?他的身手似乎很熟悉。”摸摸鼻子的北无轩抬起眸子看着一直走在最前方的聂小西。 秦珂摇摇头,她并不知道聂小西的身份,也不知道聂小西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过去,聂小西的出现带着神秘,他的身后,他到底来自哪里,秦珂从来没有问过,她相信那个男人,一如那个男人相信她一般。 “你不怕他将你卖了?”带着几分的戏谑,北无轩缓缓的说道,眼神却始终在聂小西的身上,而且眼眸深处没有半分的笑意。 秦珂伸出手将发丝拢到耳际,然后侧过头的头咯咯直笑“秦珂一身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若是能卖倒也不错。” “哎……”摊开手面对着秦珂,北无轩再次说道“本王曾经说过,若是有一日你离开了方尽休,不如来南荒,本王也愿意为你繁华三千。” “咯咯……”银铃般的响声在整个雪地之中格外的清晰,秦珂还来不及回答,就听见这突然而至的笑声,顺着笑声看去,他们现在已经行走到了蜿蜒的山路之上转角处,秦珂微微有些皱眉,这样的地方,若是有任何的陷阱,恐怕都会出现大范围的伤害。 “趴下,抱住头”聂小西的叫声响起,话音才刚刚落下,整个雪山就发生大范围的崩塌,上方滚落无数的雪球雪堆,秦珂趴下的瞬间只感觉到一阵狂烈的震动,然后就无法看见雪山之上站立的黑色身影,那是一个从没有看见过的明媚女子,容貌艳丽,一身紧身的黑色将她整个身子的玲珑有致勾勒得极为的贴切。 只是她的脸上没有半点的笑容,冷冷的看着下方的众人,眼中射出的光芒是带着几分的嘲弄。 这是秦珂在昏迷之前最后看到的景象,那个女子带着冰冷的笑容缓缓踏进步子。 “珂儿,珂儿,你看这是什么?” 慢慢的抬起头,秦珂有几分的迷惑,眼前的人眉眸如画,倾倒了年华,这眉眸,这笑容,这容貌,秦珂忍不住抬起手伸出来想要触摸上那张脸,终究是带着哽咽忍不住喊道“画情” 是的,眼前这人是画情,那个曾经陪伴了她所有成长岁月最重要的人。 她甚至以为终其一生再也不能看见画情,看到这熟悉的容貌神情,秦珂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画情画情,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上前抱住画情,这个世界上她最为重要的女人,她唯一的姐姐,画情也抱住秦珂,在秦珂看不见的地方,画情的脸上却露出一抹的得意。 这个得意却在一瞬间就变得凄厉,她推开秦珂,然后左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带着几分不解的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秦珂睁开了眼睛,扫视了一片,这是一个窑洞,雪山之中的窑洞,四方八方坐了无数的人,不少的人纷纷有些痴呆,眼神无神,明显全部沉寂在幻境之中,即使是聂小西,脸上也露出淡淡有些痛苦的感觉。 “你是怎么发现的?”明显不认为自己的幻术能够这样轻易被破,黑衣的女子捂住腹部,染染鲜血慢慢的流淌出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中更多的却是不甘。 秦珂有些嘲弄的看着眼前的黑衣女子,幻术,多熟悉的名词,在曾经的世界之中,蝶影罗刹名列黑暗世界第一把交椅,其中幻术的功劳不可磨灭,那是何等的风采,这黑衣女子的幻术不过才是入门级的,居然也敢在她的面前班门弄斧。 “萤火之光也敢在日月之前放肆。”区区一句话让黑衣女子脸色有些变化,她咬牙看了秦珂一眼,然后狠狠说道“你不顾这些人的死活了?” 秦珂扫视了整个窑洞一眼,窑洞中并没有多少人,明显这位黑衣女子很聪明,能够分辨哪些人有利用价值哪些没有,所以到了窑洞之中有秦珂一行人,方尽休一行人,还有各国派出的代表人物,其他的小虾米可能就直接葬送在了雪山之中。 一路同行 才不过到雪山的开头,就已经有这么多的人死去了,秦珂的眼中也忍不住浮现一丝的感叹。画情画情,那个她曾经最尊敬的女子,眼中忍不住带着淡淡的落寞,她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够看见她。 曾经在k组织之中,蝶影罗刹是黑暗实际最为炫目的光,那画情就是那抹影子,这个代表着辉煌的名字,曾经从来不是一个人,她所有不想做的,画情就会为她而做,那个犹如姐姐一般的女子,总是温柔的。 她永远记得那个女子笑靥如花的模样,记得那个女子手拿棒棒糖走到她身边的样子,不管如何,至少谢谢眼前这个女子让她再一次看到了画情。 想到这里,秦珂终于第一次正视自己到了这个世界的事情,k组织之中,没有人见过首脑,首脑一直是一个神秘的话题,而其余的杀手对于秦珂这位一直名列第一的蝶影罗刹除了嫉妒就是羡慕,所以很少有接触,而负责所有事情的人是红衣,红衣在k组织之中也是一个例外,她从来不接任何的任务,只是单单的帮这些杀手接单。 秦珂永远记得那一日,秦珂回到公寓的时候,红衣拿出的下一个单子递给她,她也一如既往的认为是自己的任务,嘴角有些嘲弄,的确是任务,但是却是送自己的任务。 那一场惊心策划的阴谋,为的只是自己,她到现在终于明白为何k组织会布下这样的陷阱了,蝶影罗刹是k组织一手培养出最华丽的黑暗王者,但是这个傀儡一日日的脱离了掌控,或许有人害怕自己这个例外最终会反嗜,所以终于选择了先下手。 似乎所有的东西都很简单,但是还有一些细节,秦珂并没有想明白,她与红衣之间虽然算不上感情深厚,但是却也算素有交往,红衣怎么可能连一丝的提醒都没有。 想到这里,秦珂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带着几分的疑惑,面前的黑衣女子明显被忽视了,她腹部的伤口一阵阵的撕裂传来,她眉眸一动,看到秦珂此刻有些恍惚的神情,直接朝着出口跑去。 “你安静的站在这里,我保你活命,如果乱动,死。”冰冷的声音从那个红衣的女子口中传出,她原本以为在发呆的红衣女子慢慢的转过身,每一字都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黑衣女子咬住牙齿,然后狠狠的看着秦珂。 “他们的性命还掌握在我的手中,你难道真不顾了……听说这其中一人还是你的老情人。” 听到黑衣女子的话,秦珂淡淡的扫视了她一眼,那眼神冰冷的让黑衣女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然后向后倒退了几步,看着秦珂走到那些人的身边,秦珂伸出手拍了拍聂小西的肩膀,聂小西一个寒颤,直接醒过来。 他的脸上有着痛苦,有着纠葛,有着疑惑,好像突然之间从噩梦之中醒来,聂小西还有些不习惯,恍惚之间,那个红衣女子淡淡带着嘲弄的笑容浮现,让他有些恍惚,侧过头的眉眸,缠绕的年华,都是那样触手可及。 不知道为何,眼睛之中有些氤氲,秦珂只听见那个一贯沉稳冷静的男子,带着哽咽的说道“你还在,真好。” 逐一将所有的人一一的拍醒,到了方尽休的时候,秦珂也丝毫没有迟疑,她原本以为自己很爱方尽休,到头来却发现对于这个曾经背叛他的男人,她已经丝毫不在爱了,或许是因为她太过的寂寞,而方尽休出现的时间太过的恰当,让她以为寻找到了温暖,可是如今看来,那不过是寂寞之时演绎出的一场繁华,梦过后,两个人其实仍然是毫无交集。 “珂儿……”醒来的方尽休痴痴的看着秦珂,秦珂转身离开,走到聂小西的身侧,北无轩也从梦境之中醒来,脸色有些难看,他杀兄弑父,人人都说他心狠手辣,无情无义,可是谁又想过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嘴角微微的上翘,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世人,是的,杀兄弑父,因为他这个儿子的优秀,父亲和兄长一次次的想要将他置于死地,这等的心思,他何尝没有一次次的容忍,可是容忍的结果换来的是母亲的暴毙,父亲的阴谋,一次次之下,他能够选择的是什么,他只是想要活下去,他不想万人之上,不想天下最强,他只是想要活下去。 梦境之中,父亲那阴狠的脸孔依旧的存在,冷冷的看着他让他何去何从,他是他的儿子啊,只是因为这个儿子的优秀威胁到了他的王位,他就要赶尽杀绝,他的兄长,一个个表面的兄友弟恭,背地里却是想尽办法致自己于死地。 与其坐以待毙,他能够选的就是保护自己,所以才成就了如今心狠手辣的南荒帝王。 方尽休静静的看着秦珂,有些东西在松开手的一瞬间或许就成为了永恒,他选择了权势,松开了秦珂的手,那个骄傲的女子必然是不肯回头的,她不要的东西即使捧在她的面前她也绝对是不会看上一眼,这样的苦果是否是自己所种下的。 传说天风之外有个叫东土的地方,那里的人信奉一种被称为佛教的东西,传说他们的神曾经在菩提树下许下三个心愿,秦珂秦珂,我也愿意为你许下三个心愿,你可曾听见过半分。 就在所有人才从沉睡中醒来,没有人注意那个黑衣女子的动作,黑衣女子的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然后直接冲到了秦珂的面前,眼看马上要打上秦珂的背后,聂小西眉头一皱,身子也跟随着动,可是还是来不及,聂小西一掌直接扫向黑衣女子,可是比所有人还快的是那抹白色的身影,那抹白色的身影直接冲到秦珂的身后,为秦珂挡住了那一掌,白色的身影被打的很远,红色的液体慢慢的喷洒在空中,整个身子高高的跃起来,然后重重的摔下去,激起雪花片片。 南远一声惊呼,脸色变得苍白,他身边的人更是脸色难堪,所有的人都看向那白色的身影,黑衣女子明显没有料到有人出来坏事,低声咒骂了一声就直接冲了出去,秦珂原本想要追出去,却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落地,长叹一声然后转身走过去。 “秦姑娘……”南远带着几分惊慌的将地上的白色身影扶起来。 秦珂点点头,然后伸出手接过那个人的脉动,脉动依旧在跳动,只是这一掌让他的经脉受了损伤,短时间内无法的动弹,而激烈的摔打之间让方尽休的身体之中多出软组织已经受了伤害。 方尽休抱住胳膊然后站在秦珂的身边冷冷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悠悠之心 南远怒目看向聂小西,方尽休却是丝毫没有介意,反倒是贪婪的看着秦珂的容颜,自己有多久没有再这样近距离的看见过秦珂了。 “基本没有什么大碍,把这些药吃了,应该就会好转,再休息一些日子就好了。”秦珂声音轻柔平和,并没有掺杂太过的感情,这个样子的秦珂是南远所陌生的。看着那冷漠的红衣女子,南远忍不住叫出声来“秦姑娘,侯爷救了你,你就是这样的冷漠,甚至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方尽休还来不及阻止南远,聂小西眉眸微挑起,然后就要开口却被秦珂阻止。 秦珂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南远。嘴角慢慢的勾起笑容,笑容有些嘲弄,对着南远说道“南远你认为我该说谢谢。” 在秦珂那样的气势之下,南远有些诺诺,良久之后才抬起头说道“秦姑娘,无论如何侯爷的心里始终是有你的。” “你是要我感谢他心中一直保留了我的位置吗?”环抱双手的红衣女子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分的嘲弄,然后看着眼前的南远,怎么以前没有觉得南远有如此的蠢。 在秦珂那句轻描淡写的问话之中,南远甚至连眼睛都抬不起来,只能有些无助的看向方尽休。 方尽休正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秦珂直接阻止住。 “南远,你似乎搞错了角色,你要清楚,是他欠我,不是我欠他。”然后转身看向方尽休,眼中尽是冷冽“我与你相知相识,虽然岁月不长,但是莫不是两个人一起,我曾经以为能够站在你的身边为你守护这江山就是最大的幸福,到头来负我之人良多,我却从未想过有一个你,方尽休方尽休,至死方休,曾经的诺言是谁先背弃,到了如今,却来责怪我,笑话。” 长袖一扇,挥起的阵阵冷风让南远无话可说,是的,是他们先背弃了诺言,没有人资格责怪眼前这红衣女子,是他们先舍弃了她而走。 “南远,我原本以为你是聪明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秦珂从来就不欠你们方家半分半毫,有的只是他一个人欠我的天长地久,欠我的名分,只是如今看来,他给与的东西,秦珂不屑要。”冷冷一笑的红衣女子明明站在南远的明前,南远却觉得怎么也无法触摸到,或许这就是近在咫尺的距离。 背弃诺言,毒害性命,若是其他人,秦珂会毫不犹豫的送上一刀,可是这个人是方尽休,不是因为她爱方尽休而是因为,这个人是秦无念的父亲,她爱着那个世上拥有和她最贴近血脉的孩子,所以她不会杀方尽休,但是或许这就是最大的折磨。 “何况为我挡掌是他心甘情愿的,没有人逼迫他,而我并没有觉得任何的感激,只是觉得他多事。”秦珂的声音并不冰冷,一字一句咬的极为的精准,每一字传达方尽休耳中的时候都能够引起他的颤抖。 这个在太都极为强势的帝王到了秦珂的面前就会不自觉的变回最初的样子,那个笑起来温暖无比的青年总是偎依在那个强势的女子身后,以为能够得到最初的保护,可是一切都不一样了,从他推开她开始,他们就背对着背走了太远的距离,无论怎么样的想要汇聚,其实都很难在回到最初。 “人生若只如初相见……”不知道为何看着方尽休有些受伤的样子,秦珂的心底只能浮现这一句。 一行人休息之后,才走出窑洞,外面大雪纷飞犹如鹅毛一般的洒洒洋洋,不少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南远背着方尽休,有些担心方尽休的身体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低声问了声“陛下,你还好吧?” 方尽休点点头轻声应道“南远,难为你了。”胖子也凑过来,然后看着方尽休,啧啧叹道“小子,看不出来,你和那红衣服的丫头居然以前有纠葛,那丫头身边可全是厉害人啊。” “那些人很厉害?”南远有些疑惑的问道,他并没有看出来那些人有哪里了不起。 胖子点点头,感叹道“你看那个胖老头,虽然身材跟我差不多,可武功却比我高多了,那胖老头应该是内外兼修的高手,他身侧那两个丫头应该是他的弟子,武功倒是不怎么样,那个青年,虽然穿的衣服几乎将他的身材遮挡住,但是衣袖能够看到露出的手臂强健有力,他的虎口位置有着浓厚的茧疤,证明他常年握弓,应该有一手极为精准的箭术,而且看到他走路的风范,这人当初一定是处于上位者。至于那个面目极为普通的青年,必然是身居高位,虽然武功并不厉害,但是他身侧那黑衣人是绝顶高手。” 胖子慢慢的叙述,虽然如此,但是对于方尽休他也有所保留,他看不清楚眼前这白衣青年,看似的温和,对着秦珂时候的柔情似水,但是并不代表面对他们的时候会如此,毕竟他们只是路上遇见的同伴。 一行人慢慢的爬行在白茫茫的雪山之上,看不清楚方向,只能够沿着那唯一的一条路一直向上走去。 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的时间,每个人都有些疲倦,这雪山之上看不到方向,看不到黑夜白天,眼睛所能看见的就只有白色。 “这鬼地方,庆帝真会将宝藏埋藏在这里?” 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一行人也坐下来休息,看着这茫茫的雪山,后方的人开始熟络起来。 “先生是哪里人?” “哎,还是这酒的味道舒服,这大雪天里,喝一口酒,全身都暖洋洋的。”一个黑髭的大汉从怀里掏出一杯酒,然后大口喝了几口,然后痛快的喊道,周围的不少人纷纷露出欣羡的目光。 “我是伽罗人。” 一个面带微笑的青年问着身侧的文士衣衫的中年人,中年漫不经心的看了秦珂的方向一眼,然后回头淡淡笑着。 “哦,听说伽罗不少的城市面临海港,海港的另外一头是一些红头发的人,是不是啊?” 青年明显有些兴奋,拉住中年人的衣袖,开口问道,中年对于青年的热情并不太介意,只是轻轻的挣脱衣袖,然后抬起眸子,像是回忆一般的说道“天风大陆之中只有伽罗的领土是面临海洋的,大海之外有着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那些远洋而来的红头发,蓝眼镜的人类一开始来到伽罗的国土,引起了一阵阵的惊恐,甚至有不少的人尖叫,认为是妖魔闯入了人间。” 青年明显被中年人所讲诉的吸引住,然后好奇的问道“那你当时也在吗?” 中年人笑笑,记忆被拉回到那个时候。 知遇之恩 “%……¥&#” “你,你们是什么人……” 整齐排列的军队闻风赶来,纷纷站立在海港看着那华丽的大船上走下来的蓝眼睛金头发,红头发的人。 那些人开口说话,这些士兵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说的什么,只能面面相觑的看了看对方几眼,然后纷纷茫然的摇头。 “%……¥#” 那些蓝眼睛的奇怪人类明显有些着急,语气也急促了很多,然后再次的开口,围观的群众纷纷的躲在海港边上,然后议论纷纷。 “那些是妖怪吗?” “为什么长得和我们不一样。” “天啦,好恐怖,那些人的眼睛是蓝色的。” “居然有红头发,黄头发,这是人么?” 就在所有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身影被人从人群之中推了出去,青年衣衫褴褛,有些狼狈的跌倒在地上,慢慢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令人惊奇的用着手势夹杂着并不熟悉的语言和那些奇怪的人交流,那些人明显有些惊奇,语言之中的着急味道淡了下来,然后那一身褴褛的青年就站在海港的广场之上和那群蓝眼睛的人说着话。 当时还不是摄政王的金烈阳经过那里,看到这一幕,觉得十分有趣,就叫人将青年带了过来。 青年面对金烈阳没有半分的紧张,也只是淡然的看着眼前的华服青年,和他一身的褴褛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叫什么名字?” “纳兰睿” “名字很不错,你是伽罗人?” “不是” “你懂那些人的语言?”金烈阳身为伽罗权贵自然不会和普通百姓一样迷信,认为那些样子奇怪的人是什么妖怪,大概能够猜到那是另外一种民族。 “我很好奇那些人来到这里干什么?”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青年只是微微抬起了眸子,然后看着眼前的华服青年,华服的青年笑了,笑的很灿烂,侧过的头带着诱惑的说道“我们来做个交易好不好?” 青年有些困惑,他身无长物,没有一样值钱,眼前的人要跟自己做什么交易? “你告诉我他们的来意,而我,能够给与你荣华富贵和尊严。” 最后两个字明显触动了纳兰睿的神经,他反射性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华服青年,他并不知道眼前青年的身份,也并不确定眼前这人真的能够给与自己什么,但是他想到那些鄙视的眼光,那些嘲弄,他选择了接受。 这些人来自伽罗海外,距离这边海域之外还有一些国家,那些国家并不大,但是却和这里有着截然不同的气候和习惯,那里的人喜欢生吃鱼类,那里盛产各类的香木,但是那里没有这里的刺绣,没有这里的文物,两边的产物和需求都有差异,而这相隔三年才能到达的地方通过海洋的贸易能够拥有巨大的利润。 那些人来到这里是想要需求一个合作的伙伴,而这里居然没有人能够听懂他们的话,这让他们很为难。 “你又是如何懂那里的语言?” “我在伽罗长大,父兄据亡,常年漂泊在破庙之中,曾经遇见个老乞丐,他快要饿死了,我将自己要到的饭菜分给了他一半,他经常和我聊天,谈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当时不以为然,以为是他的想象,没有想到居然有生之年能够看见真正的这些其他国家的人。 远隔了一个海洋,历经了三年,人类果然是一种奇妙的动物。 金烈阳明显对这些很感兴趣,然后派人带着纳兰睿一起去和那些外国人交流,临近海域的几个城市慢慢的繁华起来,不少的人开始经商,也因为常年的往来,伽罗的不少人也会那几个国家的语言,交流上的障碍都逐渐的消失了。 到后来,伽罗摄政王,天风四大名将金烈阳名震大陆,而跟随在他身边纳兰睿也从青年到了中年,一直见证了金烈阳最为辉煌的岁月,那个天真的,善良的,温和的青年一步步变得犹如狐狸一般的狡猾,如狼一般的犀利,然后双手沾满了血腥,很多人都认为在金烈阳的心里恐怕从来没有相信过别人,唯独只有一个人,纳兰睿值得他全心的信任。 从回忆中慢慢的抽离出来,扫视了周围的人一遍,有的人早已经互相靠着睡过去,刚刚问话的青年也是用手撑着宝剑,陷入了沉睡当中,唯独不远处那个青年面无表情的坐在雪地上画着圈。 而他身侧的红衣女子背负着双手俯瞰着走过的陡峭小路,小路在大雪之下很快的被掩埋,红衣女子不知道站在那个地方多长的时间了,肩头和发丝上早已经是沾满了雪花,他知道那个红衣女子是何人? 太都如今帝王方尽休曾经的恋人,如今岚朝的帝后,那一场代价的盛宴他也曾参加,也知道眼前这女子即使在金烈阳的口中也是赞扬有加。 慢慢的起身走到那个红衣女子的身侧,纳兰睿开口笑道“秦姑娘不休息下?” 那个红衣的女子缓缓的转过身,一张巴掌大小的秀气脸上谈不上国色天香,却是夹杂着冰冷的傲气演绎出一种独特的韵味,或许就是这样的韵味才让人前仆后继。 “对于秦姑娘,其实纳兰睿一直仰慕已久。” 纳兰睿拱手对着秦珂说道,对于这突然而来的中年人,秦珂勾起嘴角,然后看着他。 在秦珂这样的眼光之中,纳兰睿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 “这雪山之上到底有没有宝藏,秦姑娘是怎么认为的?”纳兰睿看着那看不到顶端的雪山开口问道。 秦珂颔首看着雪山说道“宝藏这种东西,如果你认为有就一定会有,你认为没有就一定没有。”纳兰睿静静的看着秦珂,秦珂的眼睛之中有太多的东西,太过的凌磨两可,让人猜测不透。 “这雪恐怕从来没有停留的时候,纳兰先生似乎对秦珂很好奇?” “秦姑娘才情纵横,这般的女子总是引得人好奇的。”跟随在金烈阳的身边数十年,身为金烈阳手下第一谋士,纳兰睿早已经练就了一番的交际。 “不知道这一次为何先生的主子没有来?” “公子最近事物繁忙无法抽出时间。” “太都南荒的帝王加上我这个岚朝的帝后在此,先生莫不是打了什么算盘?”微微眯起眼睛的红衣女子漫步心经的一句话让纳兰睿微微一怔,然后抬头看向那个女子,方才灿烂一笑“秦姑娘真爱开玩笑,这庆帝宝藏流传各地,能够遇见的人莫不是天大的福气,来到这里的人都是自愿的,秦姑娘这句话难道因为我家公子没有到,就怀疑我家公子?” 这句反问让秦珂挑高了眉角,聂小西不知道何时已经溜达了过来,站立在秦珂的身侧,他背对着秦珂,眼神之中却带着几分的戏谑。 这个时候,有人醒来了,走到火堆的旁边,秦珂静静的看着跳跃的火光,然后转头一笑“纳兰先生不过是个玩笑,何必紧张。” 纳兰睿点点头之后,看到不少人逐渐的醒过来,才慢慢的走回自己的位置,聂小西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眉。 黑苗 “怎么了?” “我不太喜欢他,这个人心机很重,即使是笑,笑意却丝毫没有到达眼底。”聂小西摊手说道,然后抬头看着犹如鹅毛一般的大雪,在这个地方没有粮食,没有吃的,有的只是对宝藏的渴求,这里基本都是习武的人,一两天自然无所谓,三天四天,十天半个月之后又该怎么样? 到时候那寻宝的热情被掩盖了之后,宝藏固然诱惑人,但是也得有命去享受,那个时候……聂小西扫视了一遍这些人,眉头忍不住再次的皱起来。 看向秦珂,秦珂明显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这座雪山到底还有多远的距离没有人知道,到底是多少天没有人能够知道,在这前后没有依靠的地方,一旦真的感觉到生命受到了威胁,或许诱惑所有人来到这个地方的人根本不需要做什么,这里的人就会自相残杀。 “我想那个人的想法就在于此。”秦珂缓缓的说着,神色也忍不住有些谨慎,他们一群人之中,虽然有武功高强的胖老头和黑曜,但是无论是北无轩还是素素兰兰都只是三脚猫,才到现在这个位置,兰兰明显有些受不了,北无轩更是将狐裘裹在身上。 秦珂思索了片刻之后上前拉住胖老头,低声吩咐了几句,胖老头脸色沉重之后点点头,当所有人休息正待出发的时候,没有人发现胖老头和素素兰兰已经不见了踪迹。 至于那位南荒帝王北无轩不属于秦珂的操心范围,一路上,黑曜苦口婆心的劝告都没有取得半点的成绩,自然也轮不到她来操心。 而此刻的南荒皇宫之中,犹豫北无轩的离开,南荒如今所有的事物全权由公主北无忧主持。 坐在龙椅之上的公主殿下,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每看一个奏折,脸上的冰冷就多了一份,站立在她身侧的内廷侍卫总管身子都感觉到冰冷传达到了身上,一直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这是几个月前的奏折了,黑族造反的事情是不是要整个南荒皇宫失守,你们才会传上来。”只需要这样一扫射,北无忧就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资料几乎已经是上个月的,作为南荒如今暗地里情报的第一把交椅,南荒任何的动静都绝对不可能瞒过她。 北无忧脸上的冷凝让侍卫总管有些畏惧,他不停的抹去汗水,然后脸上只能一直傻笑。 “总管大人莫不是轻视我这个公主,拿几个月前的陈年往事来欺骗我。”伸出手端起桌子上的茶水,轻轻的啜了一口,侍卫总管眼珠一转,想要开口辩解的时候,北无忧直接将奏折直接扔在了他的脸上。 “公主您……” “本宫怎么了”优雅起身的少女,模样日渐的成熟,举手抬足之间给人的感觉是优雅无比,容貌绝色,无论是哪一个角度让人感觉完美无缺。 “公主殿下,这些奏折陛下也曾经阅过,却没有发出任何的疑问。公主这样说来,岂不是刻意的找奴才的麻烦。” 内廷侍卫总管是北无轩继位的时候就跟着上任的,在宫中也算是实权人物,内宫之中,各宫嫔妃对他莫不是恭恭敬敬,这位南荒的新宠,真正掌权的日子还在他之后。 他自然是不屑对这样一个才刚刚能够成为少女,却依稀还是个孩子的北无忧恭敬。 北无忧微微勾起嘴角,长长的裙摆拖移在地上,她缓缓的从龙椅上走下来,然后走到内廷侍卫总管的面前,直接一掌扇过去,内廷侍卫总管有些错愕的捂住被打的半边脸上,那脸上有着鲜红的五个手指印,内廷侍卫总管的眼睛中明显露出怒火。 “公主殿下,打狗要看主人,奴才是在陛下登基那一年坐上这个位置,直到现在,这个位置就没有换过人。”这句话明显的引起了北无忧的嘲弄,北无忧拨动着桌子上的奏折,然后细声说道“总管大人,你真以为你这么多年贪污勒索没人知道。” 那个美丽无比的少女缓缓的靠近,近到内廷侍卫总管能够感觉到面前的女子喷洒出的淡淡呼吸,那灼热的呼吸让他有些僵硬,听着那少女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是皇兄登基那年成为内廷侍卫总管,你知道为何王兄离开,却吩咐整个宫中由我来全权做主,这七年来,你收受贿赂银钱长达八百多万两,你在宫外的家起码不下十几个,后宫中的嫔妃对你更是恭谨有加,皇兄一开始提拔你坐上这个位置,是因为以前的你负责老实,而宫中之人,从来不敢得罪我,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如今的我手握整个南荒的情报系统,而你,太愚蠢了……何况你真以为在皇兄的心目中,区区一个奴才能够比本宫这个亲妹妹更加的重要。” 年轻的南荒宫中慢慢的摇着头,眼眸之中带着怜悯,将事实说了出来,那位内廷侍卫总管在一瞬间脸色有些苍白,急忙跪倒在地上高声的喊道“公主殿下饶命,公主殿下饶命。” “机会本宫本来给过你,可惜是你不珍惜。”北无忧慢慢的摇着头,正准备开口吩咐门外的人进来将内廷侍卫总管直接关入大牢,苦苦哀求的内廷侍卫总管突然之间冲上前去,然后将刀子抽出来直接放在北无忧的脖子之上。 “你们别过来,你,你们别过来。”面对进来的侍卫,这位昔日的侍卫总管尖叫着喊道,北无忧眼眸微微垂下,没有人看到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表情。 “你孤身一人,自然是不怕本宫的惩罚,可惜啊,听说你有一个一直陪伴你的娇妻。”宫中的太监虽然丧失了作为男人的本能,但是却能够和宫中的宫女结成对食夫妻,这位内廷侍卫总管与乾清宫的宫女结成了对食夫妻,而且对于这位妻子素来宠爱万分,这在整个宫中已经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奴才知错了,你放过阿娥吧。”那个女子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芒啊,被父母所抛弃的自己入宫,最初那个小小的太监,只有阿娥不嫌弃他,总是陪着他,那段时光,纵然是他成为了内廷侍卫总管,在这个宫中有了一定的势力,也从来没有忘记过。 “本宫不会找她的麻烦。”听了北无忧的话,内廷侍卫总管放下手中的刀子,然后匍匐在地上,被人拉了出去,剩下的年轻南荒公主站立在御书房的窗户之前,看着门外灼灼开放的荷花,悠悠之间长叹一声。 这宫里纵然是如何的美丽,仍然寂寞的让人有些感叹,她带着秦澄匆匆赶到岚朝的时候,却听闻那个女子刚刚离开,南荒之内传来的催促让她急急赶回来,却发现那个整天没有个正经样的皇兄早已经失去了踪迹,留下将整个南荒由她全权做主的圣旨。 这宫里啊,真是寂寞。 明明是七八月的夏季,却是丝毫感觉不到半点的热度,反倒仍然让人偶尔之间有着淡淡的阴冷感觉。 宫内染血 “啊……”窗外传来的惊呼声让北无忧眉头微微皱起,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越是过去,北无忧的眼眸越发的冰冷,这是宫中的禁忌冷宫昭阳殿的位置,而昭阳殿在整个南荒皇宫之中也是禁地,不是因为什么,只是因为这是她与北无轩的母亲曾经居住的寝宫,她猜不透那位皇兄的心思,一如她从来没有猜到秦珂的心思。 不知道为何明明是南荒天子的北无轩为何从来没有为母亲正名,而那位原本是妃嫔的母亲到如今也没有被册封为皇太后。 踏进昭阳殿的时候,感觉到周身的冷风袭来,北无忧抬首看去,昭阳殿坐落于南荒皇宫的角落,母妃在世的时候并不受父王的宠爱,那位一贯眼睛之中只有自己的父王从来不会关心他们这些儿女,只知道享受和权力。 昭阳殿的门外是整个南荒皇宫的湖泊,这湖泊围绕了整个南荒皇宫,昭阳殿的门外此刻站着一个全身翠绿的宫女,那宫女的脸上明显有些慌张,看到北无忧过来,她开始松了一口气,快步的奔跑过来,当看到来人到底是谁的时候,那宫女明显一张脸开始慌张起来。 “公,公主殿下……”甚至话语之间都有些慌张,那宫女眼神四处晃动,根本不敢直视北无忧。 “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 “说……”简短的一个字,这些年来,北无忧身居高位,气势是早已经练出来,简短的一个字就让小宫女打了个寒颤。 小宫女怯怯的开口“兰贵妃落入池子中了。” 兰贵妃是何许人也,兰贵妃是后宫中最为受宠的几位妃子之一,北无轩喜怒无常是出了名,作为后宫之中能够陪伴在他的身侧而且一直受宠的妃子,可见兰贵妃也不是等闲人物,更重要的是兰贵妃有着一个让人很耳熟能详的兄长,北王思岩。 才不到片刻的功夫,就能够看见思岩匆忙的身影,这宫中自然是有思岩的耳目,不过发生片刻的事情就能够立刻传到思岩的耳朵之中。 看到北无忧,思岩明显的微微一怔,然后微微弯腰,在南荒之中,几人素来很少交集,北无忧从曾经不受重视到如今的手握大权,似乎这几人都从来没有发表过任何的意见。 “公主殿下” “北王殿下” 两者之间也只是淡淡的点头问安,北无忧也并没有开口质问这位北王殿下擅闯后宫,南荒四王各司其职,将南荒打理的井井有条,如果没有这四位,光靠她王兄那个懒人恐怕很难。 看到思岩,那小宫女明显有些激动,然后直接扑过来跪倒在地上,不停的哭泣。 然后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北无忧揉揉额头,几乎只能听见她的哭声,对于这样的哭声很厌烦,哭并不能解决事情。 “别哭了,你直接说,兰贵妃如今怎么样了?” 那宫女似乎是哭舒服了,才有些惊愕的叫道“兰贵妃还在这湖里。” 这句话明显让思岩的眉眸一皱,狠狠的看了一眼小宫女,立刻直接跳了下去,片刻之后,思岩一个一身华服的女子从湖泊中捞出来。 思岩冷冷的看着小宫女,然后冷声说道“若是兰贵妃有什么不测,你就直接陪葬。” 这句话明显让小宫女哭的更加的难过,思岩急忙抱着兰贵妃向内宫之中冲去,北无忧早吩咐身边的人去请御医来。 当兰贵妃醒来的时候,北无忧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这个在后宫之中出名的美人,虽然说是两兄妹,但是明显兰贵妃的容貌和兄长一点都不像。 兰贵妃柔中带着几分的典雅秀芝,而思岩的容貌却是刚硬偏多,兰贵妃醒来的时候脸色苍白,看了一眼她的兄长,然后咳咳了几声。 “兰儿,是谁将你推到湖中的?”思岩的声音并不大,却显得冰冷无比,兰儿是他唯一的妹妹,作为南荒四王,思岩一直是最低调的一个,但是关乎亲妹妹的性命,思岩明显没有这么好的脾气。 看了一眼站立在思岩身侧的少女,少女容貌绝色,眉眸之间和帝王极为的相似,兰贵妃长叹一声,然后悠悠的开口“这件事情就请大哥和公主忽视了。” “兰贵妃,这宫里恐怕还没有令兄畏惧的人,而本宫最近也很无聊。” 北无忧清冷的声音响起,兰贵妃长叹一声,然后看了思岩一眼,思岩的表情明显是赞同北无忧的话。 兰贵妃良久之后才开口说,宫中的妃嫔众多,北无轩年轻俊美,后宫之中的嫔妃哪一个心中不是对这位年轻的帝王情深一片,只是希望帝王能够将目光停留在她们的身上。 帝王喜怒无常,停留在他身边的女人众多,但是能够真正在他身边超过三年的女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兰贵妃,一个就是夜妃。 两者都是南荒之中出名的美人,兰贵妃优雅大方,夜妃艳丽无双,两者之间素来很少交往,但是也是各自为政。 今日的清晨,兰贵妃一路散步走出来,却是遇见了夜妃,按照往年,两个人最多是打个招呼就各自离开,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夜妃突然咳嗽一声,然后她身后的随从突然之间冒出来,将兰贵妃推进湖中。 夜妃的脸上有些慌张,但是却只是无奈的看了一眼,然后跟着那两个人离开,那一眼,兰贵妃到现在都记得,她绝对不想自己死,所以兰贵妃到现在都没有怪过夜妃。 “不对,夜妃那时候的表情明显是被威胁的。”兰贵妃像是想到了什么直接喊道,她的这一声让北无忧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思岩,思岩似乎也和她想到了同样一件事情。 两个人同时朝着夜妃的寝宫跑去,到了夜妃寝宫的时候,两个人都安静下来,已经到了傍晚的时候,整个寝宫却没有点燃半盏的灯火,北无忧已经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和思岩对看了一眼,然后两个人慢慢的摸索走进宫中。 大门是打开的,走进去,一直没有碰见半个宫人,夜妃素来爱人伺候是整个宫中出名的,这么长的时间没有碰见半个宫人已经让北无忧感觉不对劲了,敞开的大门之内,飘散出一种奇怪的味道,北无忧的脸色一变,大步冲了进去,看到的就是躺在地上全身赤裸的美丽女子,美丽的女子脸上有着奇怪的表情,有些痛苦,有些惊恐,整个宫中已经没有任何活的生物。 北无忧走近过去,夜妃已经没有了呼吸,而她的身侧有着用鲜血所写的几个字“白族之王,你的王妃味道很不错,哈哈,终有一日,我们黑族会取回这南荒的统治权。” 七重涅槃塔 思岩的表情显得无比的慎重,然后开口说道“公主殿下,通知陛下速速回宫” 黑族之人已经公然能够混进宫中,必然有着奸细,这奸细到底是何人就很难说了。北无忧点点头,然后吩咐人飞鸽传书去通知北无轩回宫。 此刻的北无轩正冷的不停的颤抖,看着那茫茫一片的雪山,他们一行人已经不知道到底走了多远的路,只能够知道一直看不到尽头,这条蜿蜒的小路就像蚂蚁一般的慢慢在行走,但是终点在哪里没有人知道。 不少的人已经开始有着饥饿的感觉,也有人一停下来就开始咒骂这鬼天气,这座雪上应该是终年飘雪,从未有停下的时候。 秦珂站立在雪山之中,心中微微也有几分的疲倦和烦躁,但是脸上始终没有表现出来,一行人再次的停下来休息,他们一天比一天休息得更久,行走的路更少,无论是精神力气上都已经开始疲倦了。 “到底还有多远?”最初问纳兰睿话的青年有些颓废的开口问道,眼神之中已经带着几分的疯狂,饥饿的感觉让他很难受,这里的人都没有带了食物。 人一旦疲倦,就会觉得精神差很多,秦珂伸出手,有些僵冷的感觉,吹了几口气,正在这个时候,身后的传来争吵声音。 “老子不干了,这样何时才是个尽头,为了那传说中虚无的宝藏,我们在这鬼天气中在这雪山上爬行,到底什么时候才是终点啊。”和胖子一起的其中一个人终究是忍受不住枯燥和疲惫率先的叫了出来。 他这一声倒是让不少的人也纷纷的闹起来,秦珂冷眼看着那些人,眼中有着淡淡的嘲弄,为了那虚无的宝藏,然后千里迢迢来到这雪山,但是却没有能坚持下去,到底是愚蠢还是其他。 一番争吵之后,有些人就组织着下山,下山?秦珂的心底忍不住笑起来,他们从进入这雪山已经足足六天了,这里的人不是饿就是疲倦,真能够安然的走到山脚下,那才是奇迹,她并没有开口阻止,这些人和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们此刻唯一的出路就是走到雪山的平顶之上,只有那里才会有活路,如果往回走风险其实更大。 “他们走不到山脚下的。”聂小西淡淡的声音传来,北无轩皱了皱眉看着那遥遥无期的雪山,开口问道“我们是跟着下山还是继续往前。” “往前” 毫无疑问的,秦珂这样回答,休息之后,剩下的人继续上路,剩下的人只有刚好十一个人了,秦珂北无轩,黑曜,聂小西,那个擅长毒的美妇,纳兰睿,还有方尽休和南远,加上胖子三人。 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的时间,终于能够看见不远处有着其他的颜色,秦珂松了一口气,黑曜更是安心了不少,毕竟北无轩身为南荒帝王,若是真在这雪山之中有什么,南荒从此恐怕是四分五裂。 朝着那有着颜色的地方走去,秦珂微微的眯起眼睛,那是在雪山之中的一处奇怪的塔,塔很高,也很大,伫立在风雪之中,显得有些格外的惹眼,这雪地之中的塔不知道形成如多少年前,就这样孤零零的独自站立在这雪山之中。 那座塔平凡无奇,只是要在这深雪山中建立这样一座塔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 秦珂一行人慢慢朝着塔爬去,看似近在咫尺的塔其实很远,整整大半天的时间才到了塔的面前。 高高耸立直入云霄的塔身呈现黑色,塔的门上总共写着一共十八层,秦珂眉头微微一皱,十八层素来不是个吉利的位置,塔的门口上伫立着一块木牌,木牌之上写着简短的话语“能够来到这里的人,你们是幸运的,你们是坚强的,本王有生之年所向披靡,垂老之际才发现失去了最心爱的人,其实一切都是虚幻的,有缘人,进去吧,这里会有你所想要的东西。” “难道真有宝藏?”看着那木牌之上的字,秦珂的心中也忍不住浮现几分的惊讶,毕竟宝藏这东西虚无缥缈,她来这里无非是好奇到底有没有宝藏,聂小西也是微微有些错愕,北无轩更是开口说道“难道真有宝藏?” 几个人脸上皆是惊讶,相对起秦珂几人的惊讶,明显其他的几个人脸上狂热居多一些,胖子更是率先冲向塔门。 塔门像是有生命一般的缓缓打开,沉重的声音让人心里有一种颤抖的感觉,慢慢的走进塔中,塔并不算大,但是一眼是绝对看不到尽头的,这塔里的气氛秦珂十分不喜欢,这种压抑的感觉让秦珂想起很多年前年幼时候的感觉。 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孤儿,没有父母,没有朋友,第一次遇见了k组织的人,将她带回组织之中,一开始对她很好只是将她和很多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关在一起,那些孩子有的胆子很大,有的胆子很小,但是都在同一个地方接受训练,不少的孩子觉得这样的生活不错,毕竟衣食无虑。但是这样的日子不是一直这样的,直到有一天又有一个女孩子被带进来,那个女子孩子就是画情,画情的笑容很温暖,在这群一直无依无靠的孩子当中显得格外的特别,引来了不少羡慕和嫉妒的目光,秦珂却始终没有看向画情,她到k组织很久了,但是却从来不和任何人说话。 背地里那些孩子都说她是个怪人,而画情却是拿着棒棒糖走到她的身边,然后伸出手握上秦珂的手,轻声说道“你好,我叫画情,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秦珂怔怔的接过画情手中的棒棒糖,抬头看向这个第一个跟她说话的女孩子,从那时候开始,在k组织之中,他们两个就没有分开,所有的人都知道蝶影罗刹,蝶影罗刹这四个字几乎代表当世暗杀界最高的成就,却永远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是两个人来成就的,秦珂是光,那画情就是她的影子,两个人合作无间,直到画情的离开。 那个笑起来温暖如昔的女子,想到这里,秦珂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她永远记得画情那一句要自己幸福。 所以她努力在幸福,看到方尽休的笑容第一眼,她以为眼前这男子是画情送到她身边的宝贝,所以她费尽心思的帮助方尽休,但是终究这个人不是画情,是方尽休,所以他背弃了他们的诺言。 “若我为王,你必为后” “珂儿,只要有你的地方必然有方尽休” 那个温暖的让她忍不住靠近的男人啊,终究是背弃了她,想到这里,秦珂的目光就缓缓的到移动然后看向不远处的南远,终于到了室内,南远将方尽休放下来,塔内第一层比较空旷,但是四周的柜子上放着不少的干粮,虽然说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的岁月了,但是至少能够吃,不少的人已经开始生火,南远小心的扶着方尽休到了角落里休息,原本受了伤,加上没有好好的休息,方尽休的身体原本就不是很好,导致他整个人几乎瘦了一圈下来。 死水波澜 “咳咳……” “侯爷吃点东西。”南远小声的说着,将刚刚搜到的食物递到方尽休的嘴边,方尽休摇摇头,然后看着秦珂的方向说道“珂儿吃没有?” 南远顺着方尽休的目光看去,然后带着几分叹息的说道“侯爷,秦姑娘好手好脚的,何况她身边的那两个男人是不会把她饿住的,倒是你,你的伤势原本就比较重,又这么多天没有吃多什么东西,若是不能够好好的补下,恐怕以后会留下后遗症。”南远的声音中明显带着几分的叹息和对秦珂的不满。 方尽休的脸上露出淡淡的苦楚,自他登基以来,看似的温和,实则手段强硬,从不拖泥带水,但是再次的遇见秦珂,他却没有办法将这些半点用到秦珂的身上。 再次的看向那个女子,方尽休的心底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年幼时候的他,从小就被人告知活不过二十,所以他让自己无欲无求,因为生命这是谁也没有办法勉强的,纵然他天资聪明,但是却从不曾习武,父亲虽然宠他若宝,但是背地里却是叹息,因为他这唯一的儿子,所有的人都说他活不过二十。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那平静如死水一般的人生会遇上那个绯衣的女子,潋滟了岁月最惊艳的时候,将希望带给了他,那个女子那样耀眼,骄傲,让他根本无法移动眼睛。 可是就是因为,他害怕不能掌控的东西,二十年的人生,他将所有的东西一样样的捏在手中,因为他无法掌控生命,所以他想要掌握其他,而秦珂就是那个意外,出现在他的生命当中,给与了他希望,但是却又因为这道希望,他太容易沉沦,所以他选择了亲手斩断。 可是却忘记了,有些东西从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成为了永远,例如秦珂在他的生命当中,放开了那个女子的手,站在最高的地方,却发现自己孤单到了极点,原来以为是那个女子贪恋他的温暖,到头来才发现原来一直贪恋温暖的人是自己。 “方尽休,方尽休,其实真正愚蠢的人一直是你。”低声的嘲弄自己,方尽休看向秦珂的目光当中带着浓浓的依恋。 “他又在看你,看来你这位前恋人对你旧情难忘。”北无轩咬着一个不知道多久的饼子,然后开口说道,对于嘴里的味道他是无比的嫌弃,但是也深知道如果不吃,那就是自己小命不保。 何况在那最困难的岁月当中,什么样的东西没有吃过。 秦珂靠在柜子边上,扫视着整个塔,整个塔中有着一片空地,现在他们都坐在空地之上,塔的四周有着奇怪的阵,不知道为何秦珂的脑海中有着淡淡的熟悉,却怎么也想象不出来。 大家休息了片刻之后,突然之间整个塔身一阵的颤动,然后坐在中间的几人却突然直接不见了踪迹,北无轩前倾了身子,脸上有些凝重开口说道“这塔中应该是有着机关,他们几个人应该是落入机关当中了。” 也在这个时候,那些图案开始变化了,秦珂的眸子微微有些眯起,那些图案看起来越发的熟悉,而整个背开始发热。 “啊……秦珂”北无轩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惊讶,秦珂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子,背后发出淡淡的光芒,那光芒将秦珂整个人包裹起来,而光芒散发出的光和其他的几个角落的图案映射,整个大厅当中慢慢的被柔和的光芒所笼罩,然后靠近柜子方向的地方突然之间开出一道门。 秦珂几人面面相觑,纷纷有些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秦珂低声说道“难道是我后背上的图案。” “什么图案?” “花,和那图案一样的花。”慢慢的吐出几个字,秦珂看向南远,南远急忙扶起方尽休起来,对于大厅中突然消失的人,南远心中一阵心悸,小心的将方尽休保护好。 “秦姑娘,侯爷怎么说也是为了你保护你,你怎么连一句关心都如此的吝啬。”对于那个曾经骄傲,却对待他们和颜悦色的秦珂,南远心直口快的再次说道。 秦珂冷冷看了他一眼,嘴角的笑容勾勒起“那我孤身一人被卖往伽罗,甚至性命不保的时候,谁又来关心。南远你真以为我是神,只知道付出而不知道索取,原本我是不会留着他的性命在这个世上,但是他很幸运。”并没有将话说完,是因为秦无念的存在,所以她放弃了取面前这人性命的想法。 想到那个软软的人儿,秦珂的心中浮现一丝的温暖,无念那孩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无念,无念,出来……”宗乐扶住腰,他这把老骨头还要来带孩子,真不知道到底是上辈子借钱没还还是怎么样的。 无念那丫头天资聪慧,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而且嘴巴又甜,这云海阁原本就是大陆出名的药材圣地,这里的人没有不喜欢秦无念的,都是将自己精心研制的药送给无念,导致那丫头小小年纪就能够在这山上到处乱窜。 就是难为他这把年纪每天跟着那丫头乱窜了,对于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无念,宗乐也只有一声长叹。 “嘻嘻,嘻嘻……”看着宗爷爷扶住腰的动作,小小的人儿忍不住笑起来,然后踮起脚尖然后小心翼翼的朝着山门走去。 粉雕玉琢的小丫头个子并不高,但是一双圆滚滚的眼睛不停的眨啊眨,总是转溜着,一看就是个聪明的丫头。 蹦蹦跳跳的朝着山门下走去,山门之外的黑衣人看到小女孩的时候明显眼睛一亮,直接跳了出来,原本想直接将秦无念抱起就跑,但是别看秦无念的个子小,动作却是灵敏到了极点,直接闪身开。 黑衣人眼睛一转,然后笑着说道“小姑娘想要下山吗?叔叔带你下山。”这是云海阁的山门之上,平时也有弟子经过,只要这丫头一声大叫,想必立刻就有人来,说不定人没有抓到,反倒是将自己陪进去。 “你要带我下山,真的啊,叔叔人真好。”小丫头甜甜的笑着跑到黑衣人的身边,黑衣人有些得意,毕竟是小孩子啊,真好骗,把这丫头带下山去交给主子,主子必然会重重有赏。 想到这里,黑衣人的眼中更是有着一种狂热,然后朝着秦无念说道“小姑娘,你千万不要大声喊,不然被人知道我们就没办法下山了。” “好啊,叔叔,我一直想下山,可是宗爷爷不让啊。”小丫头明显很天真,根本没有接触到有坏人这个东西,老老实实的说道。 然后笑眯眯的看着黑衣人,黑衣人在那天真的眼光之下有些恍惚,狠狠的甩甩头,然后将秦无念抱起来准备下山。 秦无念 黑衣人没有看到的是小丫头被抱起来的时候,对着山门地方打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笑眯眯的靠在黑衣人的肩头上,黑衣人一路狂奔下去,只是不知道为何感觉身体越来越沉,而肩头上的小丫头笑容越来越灿烂。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笨,还学人当杀手。”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黑衣人抬头过去看,看到的恰好是一个蹲在树上的少年,少年的模样很好看,只是一边侧头一边啧啧的叹息。 黑衣人明显想要叫嚣一番,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然后看着那个肩头上的小女孩直接跳了下来,朗声喊道“不夜哥哥” “嘿嘿,小丫头记性不错啊,还记得不夜哥哥我。”跳下树的少年跑到秦无念的身边,然后伸出手将秦无念抱起来,然后对着身后倒地的黑衣人说道“我不会要你的命,替我带话给你的主子,不管她是什么人,动了秦丫头的命,我就要他的命。” 黑衣人感觉到四肢没有半点的力气,却是神智清楚,清晰的听到那个少年所说的话。 他一脸的惊恐,却发现少年根本不愿意浪费时间在他的身上,反倒是转过身一脸宠溺的捏着那丫头白嫩嫩胖乎乎的脸蛋。 “不夜哥哥你好讨厌,不要随便捏人家,要是人家嫁不出去,就只能嫁给无念哥哥你了。”软软的童音咬文嚼字还不是很清楚,让人听了从心里发笑。 “谁让你不听话,难道不知道这个世上坏人很多。”不夜一边说完还一边看了身侧的黑衣人一眼。 黑衣人有些哀凉的躺在地上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将自己做教育。 “我知道啊,可是我想下山,山上的叔叔阿姨都不让,我自己走路好累啊。” 黑衣人有些悲凉的想到原来连眼前的小丫头都知道自己是坏人,自己也太失败了。 “你下山干什么?” “我想找娘亲。可是我找不到娘亲在哪里,宗爷爷也不肯告诉我,我只有自己下山了,但是人家腿短啊,自己走下山要走好久啊。”小小的丫头明显有些苦恼的蹲在地上,原本就小的个子几乎是卷城一团,让不夜看了忍不住有些好笑。 他没有想到,再接任务居然会碰见秦珂,他曾经再次深入安家寻找那个丫鬟,却怎么也找不到,后来安家被抄家,他更是断了念头,对于那个救自己一命的丫鬟,身为杀手,虽然感激但是也绝对没有到了心心念念的地步。 但是再一次无聊而接任务,却碰见了正抱着女儿的秦珂,然后看着那个小小的软软的孩子,第一次他忍不住喊道“天……” 他的性子其实并不适合当杀手,师父曾经说过,他太过的浮躁,太过的重感情,而杀手是需要没有感情的,他当时却是困惑的看着师父问道“师父,人没有感情还叫人么?” 那个号称杀手界第一把交椅的师父只是怔怔的看着他,却没有再说话,他拿钱替人消灾,却只是看心情,所以永远在杀手界排不上第一把交椅。 “那不夜哥哥带你下山可好?”带着宠溺的笑容看着眼前的小不点,这个小小的人儿,他第一抱的时候就对着他一阵笑,让他再也没有办法舍弃开。 或许换个角度来说,他是再给自己找媳妇,毕竟啊,这个世上合自己眼缘的人确实不多,而这小丫头一颦一笑却真是勾住了他的魂啊。 叹了一声,然后在心里鄙视一下自己的恋童爱好,然后抱起小丫头慢悠悠的走下山去。 此刻的秦珂正踏入第二层塔中,第二层没有半点的光亮,秦珂走上去的时候,只能够完全靠摸索,那是只能容忍一个人进入的通道,秦珂微微有些皱眉,即使是在黑暗之中,也依稀能够闻到血腥的味道。 作为一个双手沾满了血腥的杀手,对于鲜血的敏感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更重要的是,那鲜血的味道勾起了她骨子里的狂性,秦珂慢慢的踏出步子,黑暗之中,她仍然能够看到远处,这是曾经在黑暗之中训练了一年的成就。 蝶影罗刹之所以能够成为传说再于她付出了等同的代价,她曾经和画情在荒岛上生活了整整两年,没有食物,没有水,有的只是野兽和海水,各种各样的摸索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也是那些一次次的训练造就了蝶影罗刹。 前方传来的血腥味道越来越浓烈,秦珂的眉头紧紧的蹙起,从怀里摸出火匣子,打燃之后看到躺在地上的人,身后的南远率先惊叫一声,面前那人郝然是到了半路就下山那些人。 整个狭窄的通道之中布满了尸体,身后的北无轩和黑曜也忍不住皱眉,原本就密不透风的地方,夹杂着这样的血腥味道,让人感觉有些难受。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聂小西拖住下颚,能够面不改色面对的人除了秦珂就是聂小西,聂小西的问话明显引起了几个人的错愕,然后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秦珂开口“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们如今是死人,而我们是活着的。这里机关重重,纳兰睿他们几人掉入陷阱之中,我们如果能够尽快和他们会合会好很多。” 蜿蜒的暗道,看不清楚方向,只能摸索着一直前进,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的时间,终于看到了亮光,几个人松了一口气,全部坐下来。 “这鬼地方真有让人有些毛骨悚然,难不成当初的庆帝实际上是个疯子,居然会选这样诡异的地方。”北无轩坐下来之后眉眸一挑,扫视了周围一眼慢悠悠的说道。 “主子,我们应该回去了,我们离开南荒已经半年了,若是黑族之人密谋,我担心公主……” “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连我离开半年的时间,四王加上无忧还不能够守住南荒,那也只能怪南荒注定要灭亡。”北无轩的声音带着几分的冷漠,让黑曜微微有些怔住,黑曜长叹一声开口说道“主子,你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吧,轻易的来开不过是为了锻炼公主殿下,若是无忧公主能够掌握大权,你是不是想的将整个南荒交付到她的心里,她毕竟只是个孩子……”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黑曜,没有人一直是孩子,迟早都会长大的,我不可能守护她一辈子,她必须学会成长,黑曜你是南荒一族的影护,当我将王位交付给无忧的时候,你就是她的影护了。” 笑起来的北无轩侧过的头有着几分的柔软,这个笑容却是让黑曜有些心酸,不管多少的人认为北无轩心狠手辣,在他的心底,眼前这人始终是那个笑起来温暖,将受伤的小鸟从树上带回去的小男孩,纵然这个男孩子长大了,手段凌厉,没有了昔日那笑容,但是在他的心底,这个人一直是那个在大雨之下抱住膝盖哭泣的孩子。 每个人都有过去 “主子,黑曜一直会守在主子的身边。”这般寂寞的人,真的将权力也交付出去,他还能够剩下什么。 秦珂没有说话,只是这样淡淡的看着远处的青山绿水,让人惊异的是,第三层门打开之后,出现了茂密的树林,仿佛在深山之中一般,那个一开始闯入雪山的阿萨族祭祀没有半点的消息,也没有看到纳兰睿一行人,他们仿佛消失在了这座塔里,这座塔与世隔绝的在这雪山之上不知道多少年,有着多少的机关。 秦珂微微皱眉,对于机关之术,她向来是最为不精通的,若是有岚宗的人在此,恐怕会轻松很多,这片林子依稀能够看出是按照五行八卦而布置成的,他们一行人在里面走了很久很久,始终找不到出路。 大家都走累了纷纷倒地休息,秦珂背靠着树坐下,然后随手扯了一根草咬在嘴里,扫视着周围,还是走过的地方,只是有些不一样,小心的研究了最初的路线图,秦珂眼睛一亮,然后开口说道“朝来时的方向走” 北无轩几个人都有些愣住的看向秦珂,并不明白秦珂是什么意思,秦珂眯起眼睛看着头顶上的烈日说道“你们忘记了,我们是在雪山之中,这里终年大雪纷飞,怎么可能有会烈日,这里不过是环境。” 所有的人才恍然大悟,然后纷纷朝着来时的路走去,四面的景色不停的变化,然后从夏日,秋天,春天,最终停留在了冬天。 入眼所能看见的漫天大雪之中,有道白色的身影安静的坐在雪地之中,秦珂一行人停留了下来,看向拿道白色的身影。 那是一个拥有着雪白头发的人,发如雪,微微抬起的眸子,一张脸上却是艳若桃李,与他的白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盘膝坐在雪地之上,然后微微的笑了,那个笑容就犹如冬日里的艳阳,一瞬间将白雪融化。 秦珂他们却是心生谨慎,毕竟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居然会出现这样一个人物。 “阁下是谁?” 秦珂缓步走到前方,然后开口问道,那人也不回答,只是轻轻的弹奏起面前的琴,琴声悠扬,清脆,在雪地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听着那琴声,秦珂仿佛看到了那些过往的岁月历历在目,良久之后,那白发人才缓缓的开口“你们很不错,没有贪恋的人才能够到达这里,我在这里已经有上百年了吧。”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迷蒙的看向其他的地方,半响之后才缓缓的回过头。 秦珂几人心里一听却觉得有些吃惊,毕竟眼前这人怎么看也不会超过三十岁,可是他却说自己在这个地方上百年了。 “你们是不是不相信,百年之前,我打赌输给了他,替他守护这个地方,等待他的后人来,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等到,不知道我还能够在这个地方守护多久?”白发人长叹一声,然后看着天空有些幽幽的感觉。 秦珂却是觉得心中一颤,百年之前,这人所说的人应该是庆帝,这十八层塔应该和庆帝有关系,但是直到走到这里才真正的从眼前的人口中听出来着塔和庆帝的关系。 “前辈,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宝藏所在?” 秦珂的问话引起了白发人的摇头,他缓缓的起身,然后说道“这十八层涅槃塔是他为他最爱的女人所修筑,这塔中虽然有珍宝,但是却并不是传说中的宝藏,真正的庆帝宝藏是需要用五块玉佩一起合为帝王诀才能开启的,这涅槃塔所在的地方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所有踏入这塔中的人若是有着贪恋就会被葬送在这涅槃塔中。” “原来这里不是庆帝的宝藏,我还以为能够见识一下庆帝的收藏。”北无轩慢悠悠的开口说道,听到北无轩的话,白发人明显的笑了,他缓缓开口“这座涅槃塔一共有十八层,每一层都是不同的风景,而到了上面一层你们自然能够看见不少的珍宝,虽然比不上真正的庆帝宝藏,但是对于这个世上的人而言,却已经是极品了。” 白发人悠悠的行走于雪地之上,雪地之上却是看不到任何的脚印,这一点就足以让聂小西震惊,这样的绝顶高手,百年之前的人类都是如此强悍吗? “年轻人,你似乎对我很好奇?”或许是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待了太久的时间,白发人对于来到这里的几人不仅没有恶意,反倒是有几分的喜好,毕竟能够通过涅槃塔自己的选择来到这里的人都是不具备贪恋的人。 “晚辈只是对于百年之前的人很好奇。” “其实也没什么好奇的,百年之前,天风大陆四分五裂,那个时候的天风大陆奴隶制度几乎是公认的,而庆帝当时就只是一个奴隶,就是这样一个曾经倔强的青年,跪倒在这雪山之上,对着上天说道他绝对不会认输,绝对不会向命运屈服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女子,而那个女子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也改变了天风大陆。” “那个女人是谁?”秦珂开口问道,这个问题是所有人心目之中的问题。 白发人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那是一个绝顶美丽的女子,她聪慧,骄傲,她来自一个神秘的族落,那个族落的人被人称为桑族。” “桑族……”在场的几个人纷纷在心底低叫一声,毕竟这里的几个人都是出身皇家,都听说过关于桑族的女子,那被掩盖在历史当中的事实真相,那被岁月所淹没的时光当中到底曾经发生了什么? “你们也听过桑族,传闻中桑族的女子拥有逆天改命的能力,若是能够得到桑族女子的心,就能够得到这片大陆,曾经无数的人嗤之以鼻,以为不过是传说,但是也有无聊者信之若神,但是这千年的历史证明了,桑族的女子确实拥有这个能力,庆帝在这里与那个女子相遇,十年之后他们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的最顶端。”白发人像是回忆一般将自己脑海中的故事慢慢的讲诉出来,他在这个地方已经过了百年了,百年之前他其实不过只是个刚刚成年的青年,天纵奇才,才出山门的意气少年,却因为遇见那个男子,一个无聊之下的赌约,就是这漫长的百年岁月。 “你的身上应该留着他身侧那几个人的血,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他身边哪一个将军的后人。” 白发老者走到北无轩的身侧,只是淡淡的闻了闻然后笑着说道。 然后走到聂小西的身侧,眸子之中也闪现一丝的惊讶“你是伽罗后人吧,那个名族至今居然还存在,真是不容易。” 他一步步的走到每个人的身边,然后轻易的道出每个人来历,到了方尽休的时候,他却是微微皱眉,轻声说道“你的血液中应该流淌这他的血液,但是很稀薄,应该是他的族人。” 桑夕 待到每一个看完之后,白发人才回到秦珂的身边,然后伸出了手,覆盖上秦珂的五官,轻声的说道“我等了你很多很多年了,桑夕。” 桑夕,这个名字出现的瞬间,秦珂的身子微微一颤,聂小西就想要冲上去,却是在在秦珂的声音中停住了脚步。 “年轻人,不要慌张,我不会伤害她的,我是她的族人,如今借着她的身躯只是想要跟他说几句话。” 聂小西停住了脚步然后有些怔住的看着那张原本熟悉的脸上显露出的陌生神情。 此刻的秦珂脸上明显带着几分的叹息,她看着眼前的白发人,缓缓开口“净,这么多年过去了,似乎只有你还在了,我们所有的人早已经化为尘埃了。” 白发人,也就是净似乎有些恍惚,良久之后才痴痴看着眼前的人,带着几分的哽咽“桑夕,我以为我这一生再也不能看见你了。” “傻孩子,怎么这么大了还是要哭鼻子啊。”桑夕上前走去,然后抱住净,净的脸上滑落出泪珠,紧紧的抱住眼前的人,他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的时候,他还是少年,眼前的女子也不过是比他稍微大了一点,意气风发才出师门的他自以为天下无敌,想要挑战眼前这个早已经名满天下的女子。 那时候的女子却只是将他当做弟弟一般的对待,却也是这个女子一步步的带着他成长,直到他想要来雪山,遇上庆。 那是一个太过漫长的故事,在时光之下被掩埋了太多的真相,但是终究是庆负了桑夕。 “桑夕,你恨他吗?” “不恨,净,你也别恨他,转眼之间,时光依旧百年了,所有的人都化为了尘埃,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净,记得我这个姐姐一直爱着你,你出去走走吧,这个天下已经变了太多,你没有必要守着承诺一直困在这里。” 净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看着眼前的桑夕柔声说道“桑夕,这里是你曾经最爱的地方,守着这里我心甘情愿,只要有你的地方,对我而言就是最美丽的地方。” 他在这里百年,若是有什么恨,有什么爱,都早已经看淡了,眼前的女子如今不过是一缕残留的魂魄,他知道她就快要消失了,也是因为眼前的秦珂是桑夕的族人,否则断然桑夕是无法借助秦珂的身体将这番话讲诉出来的。 桑夕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直到秦珂一声咳嗽,终究是再次掌控了自己的身体,秦珂有着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那个女子并没有就此的死去,而是与自己融为一体了。 那个百年之前充满了传奇的女子,不知道为何,这个女子总给自己一种感动和幸福的感觉。 “我的族人,你要幸福。”留下这样一句淡淡的话,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桑夕,你离开了吗?”净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慌张,却又无限的叹息,然后带着和蔼的目光看着秦珂,缓缓说道“你是桑夕的族人,没有想到百年之后我还能够真正的等到桑族的人,我还以为那之后,桑族的人一个都不在了。” “前辈……” 净伸出手制止住秦珂说话,然后缓缓开口“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这么多,因为那个赌约,我孤身来到这涅槃塔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桑夕和庆帝之间的事情只有他们两个最为清楚。你也别太介意,刚刚只是这塔中存留的关于桑夕的一抹记忆,她有着未说完的话,直到遇见了你才将这话说完。” “你们去上层吧,再上面的地方就没有去的必要了,至于和你们一起来的几个人,那个心机极深的中年人已经离开了,至于他怎么知道这塔里的机关我并不清楚,其他的几个人却是已经死了。而且都是被他所杀。上面一层还有些珍宝,西北方向的灯向下一按,就有密室,密室能够直接穿到山下,你们离开吧。” 净说完之后再也不开口了,他依旧静静的坐在雪地之上,然后弹奏着那一曲霓裳羽衣。 静静的看着前方,犹如他的名字一般沉醉,仿佛只要这样他就能在梦中的世界一直与桑夕相见。 想必百年之前还是少年的净其实是爱着那个名义上的姐姐。 “这位前辈其实心中很苦吧,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守着那个永远不会回复的感情。”聂小西回头看了雪地上的净一眼,终于慢慢的开口说道。 几个人从雪地之中穿梭出去,到了第四层,才进入第四层,总然是方尽休,北无轩这等帝王之尊贵也忍不住惊叹一声,整个第四层全部是黄金打造,而且琳琅满目的珍品,每一件拿到外面去足以让人风疯狂,却被乱扔在地上。 “这里丝毫比不上庆帝的宝藏,我开始对庆帝宝藏好奇了。”北无轩忍不住开口说道,然后看向一侧的秦珂,秦珂和聂小西早已经去寻找机关了,机关打开的时候,这里的人没有人带走这里的任何东西,只是朝着密室冲过去。 顺着密室只用了半天的时间久回到了最初的山脚下,走出去的时候,整个山脚下早已经被阿萨族所包围,看到突然钻出来的秦珂几个人,阿萨族的人纷纷惊叫一声,然后将他们团团围住。 “&……¥¥”又是一长窜的问话,北无轩钻出来的时候一只鸽子直接飞到他的手上来,北无轩接过鸽子之中的纸条,脸色微微有些凝重,然后低声朝着秦珂说道“你跟我回南荒,那里还有你丢下的训练营。” 秦珂微微一怔,才想起初到南荒的时候打算打造的军队,点点头。 没有理会那些阿萨族人,几个人直接冲了出去,阿萨族的人虽然是蛮夷之地,但是却丝毫不懂武,惊呼一声,纷纷让开,倒是让秦珂一行人快速的冲了出去。 朝着来时的路走回去,很快就到达了阿萨族的范围之外。 方尽休就那样看着秦珂,眼神之中似乎只能够看到秦珂,谁也看不进去。 “珂儿,跟我回去。” “太都的后位永远只为你留着。” 听了这句话,秦珂微微挑眉,然后看向那个一路走来,她不曾正眼看过半分的男子“如果我没有记错,如今的太都帝后应该是我的姐姐秦婉莹,陛下难道想废除家姐然后册立我,如果陛下记忆力没有出问题,应该知道如今的我已经是伽罗帝后,请陛下自重。” 秦珂的话语明显带着几分的生疏,虽然不至于让人听了第一时间感觉到难受,却让方尽休良久说不出半句话。 一行人就在此地分道扬镳,秦珂跟随北无轩回南荒,聂小西自然也是跟上,方尽休和南远回太都,即使到了分别的时候,方尽休看向秦珂的眸子之中仍然是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珂儿,你要记住,太都的位置永远为你留着,只要你想回来,太都就永远欢迎你。”方尽休最后留下这句话,还是被南远带走了。 最深的思念 北无轩看着方尽休的身影,静静的问道“你的心中当中没有半分他存在的位置了。” “你与我相识不算短,难道还不曾清楚我的脾气,我曾经是爱过方尽休。但是如今,已经不爱。”简短的话语,那个红衣的女子眉眸之间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提到她的女儿秦无念却是忍不住嘴角浮现淡淡的笑容。 “你很宠那丫头吧,什么时候把丫头带过来我们看看。”北无轩伸出手拍在秦珂的肩膀,秦珂点点头。 不知道无念那丫头在门中可好? “什么什么……你怎么把那丫头弄丢了,你让我去哪里找人啊?” 胖老头一路摇摇晃晃终于回到了云海阁中,第一件大事就是宗乐来告诉他秦无念不见了踪迹。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娘亲多护短,要是那丫头真有个什么,我怕她娘亲会直接掀了我们云海阁。” 宗乐的脸上一会是担心,一会是纠结,然后看着抱住脑袋不停走来走去的胖老头,心中也是越来越急促。 “宗主,那我们怎么办?” “嗯嗯,那丫头那么聪明肯定不会是被坏人抓了,估计秦珂也快回来了,我还是提前跑步比较稳当。”胖老头上窜下窜之后得出的结论让宗乐一脸的黑线,宗乐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家宗主,然后说道“宗主,无念丫头失踪了,你就不担心她?” “宗乐啊,你也别太担心,我进门的时候碰见阁中的弟子,他们告诉我,无念应该是下山找她娘亲去了,听说有个长得很帅的年轻人陪着她一起的,说不准啊,那年轻人就是无念未来的夫婿啊。” 听了胖老头的话,宗乐更是将眉头紧紧皱起,这无念还是个孩子啊,就是婚配也为时太早了。 这边是鸡飞狗跳,而那边却是雷霆震怒。 “蠢货,这么个简答的事情都办不好,留你还有什么用处?” 华服的女子手掌一拍,桌子被震出阵阵的灰尘,然后卡擦一声直接裂为几段,面前的黑衣人早已经是被吓得全身发抖,匍匐在地上,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你说那丫头自己愿意跟着你下山,半路上却是遇见个黑衣少年,少年从你手中将人抢过去?”秦婉莹一张原本美丽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阴霾,黑衣人哪里敢说个不字,不住的点头,似乎将所有的过错推到黑衣少年的身上就能够让他的错误少一点。 “那黑衣少年是什么来路,怎么会抢秦无念,知道那丫头身份的人没有几个,纵然是她亲生爹也不知道。”提到亲生爹几个字的时候,秦婉莹的手紧紧的握起来,豆蔻所涂染的五指紧紧的捏起来,甚至有着血腥的味道。 “那丫头听说聪明得很,怎么可能听你的话?”秦婉莹凤眸一挑,然后看着眼前的黑衣人,黑衣人在那样的目光之下不停的颤抖,久久才开口说道“是那丫头自己要跟我下山的。” “哼,本宫就知道,你这蠢货,居然连个小丫头都骗不了,留你来又什么用处?”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黑衣人不停的磕头,秦婉莹有些嫌恶的看了看他,然后吩咐人将黑衣人直接拖出去,待到整个室内安静下来,秦婉莹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眼眸之中有着淡淡的冷漠,那个孩子,其实应该算是他们秦家的人,流淌着秦家血液的人,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同样流着那个男人的血液。 摸了摸腹部,今日才得知的消息,让秦婉莹的脸上终于露出淡淡的笑容,腹中已经有一个小生命在成长,孩子,母妃会为你扫平一切的障碍,任何人阻挡了你的前进,母妃都会亲自为你除掉。 即使那个人是秦氏的族人也一样。 “秦无念……”念着那个名字,秦婉莹的眼中有着淡淡的痕迹,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不过很可惜是个女儿,如果是自己,抚摸了一下腹部,秦婉莹的眼睛微微的眯起,自己一定会诞下着太都的皇太子。 十月的天空带着淡淡的离索味道,秋天快要来临之前,整个御花园的花开的艳丽,方尽休回到了帝都,回到帝都的帝王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沉默到让群臣为之恐慌的程度。 “陛下,贵妃娘娘腹中的孩子已经……”下方颤抖的内臣不敢大声的禀告,却只是见到帝王慢慢的回过头,用着有些茫然的目光看了一眼他,然后挥挥手说道“没事……” 内臣甚至有些恐慌,陛下为何没有怪罪他们,贵妃娘娘腹中的或许是未来太都的帝王…… 就在这样的气氛之下,年轻的太都帝王终究是长叹一声,然后没有告诉所有人就这样离开皇城跑到了外面。 十月的树已经落得差不多了,稀稀拉拉的一眼望去,方尽休安静的坐在河边。 “你们两个把钱交出来,大爷就放过你们……”一道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回头看了一眼,微微有些皱眉,何时帝都之中治安差到如此的地步,整个帝都都重新规划而成,所有无论人或者车都是靠右行驶,这样整个帝都看来错落有致,这些都是那个女子的功劳。 而整天帝都的街上都有不同的巡逻队伍,这些都是为了保障治安而存在的,帝都的天空总是有些湛蓝,曾经那个女子站在他的身侧,微微一笑,笑起来明媚无双“我喜欢这个地方。” 然后笑得两个眼睛微微的眯起来。 而河路所在的地方比较偏僻,那大汉站立在中央,他的面前是一男一女,女的是个个子矮矮的小孩子,那孩子看样子也不过一两岁,而那男子转过身,模样俊美,只是容貌看起来也十分的年轻。 如果是平时,方尽休也只是看一眼之后就离开,可是不知道为何只看了那小女孩一眼,他就停了下来。 小女孩子穿着粉色的衣衫,简简单单,并没有复杂的样式,外面穿了一件蓝色的小背心,头发还很短,就剪了个俏丽的刘海,但是就这么一眼,方尽休就是觉得眼前这小丫头很合他心意。 “帝都之中何时任由人猖狂到如此地步。”微微皱眉,缓步走了过去,那大汉看到方尽休微微一怔,片刻之后有几分的惊慌,方尽休只需要一眼也知道这大汉是干什么的? 估计是看到这两个孩子岁数都不大,好欺负,所以才想从他们身上捞上一笔。 “你,你是什么人,少来管闲事。”大汉有些嘴硬的看着方尽休说道,方尽休微微一笑,然后蹲下身子面对着那小丫头,轻声的说道“你害怕坏人吗?” 小丫头摇摇头,然后甜甜的笑了“叔叔你帮我赶走坏人吗?” “好” 听了方尽休的回答,不夜挑高了下眉角,其他人不认识方尽休,他可是认识,这位太都如今的新帝断然是不知道秦珂已经产下孩子,自然也绝对不知道眼前这丫头就是他的亲生骨肉,说来,自己对丫头这心思,难不成要叫着男人岳父大人。。。 父女相聚 想到这里,不夜直接保持沉默。 方尽休起身,那大汉就有些慌张,他不过是太都本地人,不夜的穿着带着异域风情,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人,所以他才想讹杂几个钱。 “你……” 话才落下,太都的巡逻队已经到眼前,或许是有人看见这大汉欺负两个孩子通知了巡逻队,巡逻队第一时间到了这里,看来效率不错,为首那人扫视了面前的四个人,微微皱眉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大汉明显没有料到巡逻队会插手这件事情,急忙上前恶人先告状“禀告长官,这三人想要抢劫我。” 被指的三人纷纷面面相觑,秦无念更是无力的指了指自己,她这个样子,叫她去抢劫他,有人信才怪。 巡逻队的人看了一眼不夜,再看了一眼那大汉,居然直接上前对着不夜说道“你是何方人氏?来到太都有什么目的,来人,将他抓起来。” 不夜有些嘲弄的看了方尽休一眼,方尽休在这眼光之中微微有些恼怒,低声呵斥道“放肆,叫你们长官过来。” 那巡逻队的人明显一怔,然后恶狠狠的说道“我们长官也是你随便可以见的,来人,将这三个人抓起来。” 年轻的太都帝王明显有些震怒,一张脸上不见丝毫的笑容,冷冷的说道“太都刑法,无辜冤枉他人,被视为诬陷罪。” 这些刑法都是那个女子成为帝后之前熬夜定制的,这些为民众着想的刑法很得民心,明显那位巡逻队的人一怔,没有料到眼前的人居然熟知帝都的法令。 “阁下是帝都人?” 巡逻队为首那位上前打量了方尽休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方尽休此刻的脸上已经没有半分的笑容,只是冷冷的扫视过他。这个目光让巡逻队的人有些恼怒,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三人抓起来就走。 被人扔进牢房之中,打量了阴暗潮汐的的牢房,方尽休第一时间却是看向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小丫头不仅没被吓坏,反倒是托起下颚哀声叹气“哎呀,虽然人家没有来过这牢房,不过,人家现在想要找娘亲,在这里待着万一娘亲找不到我怎么办?” 然后转头看向一直不一眼的不夜,小丫头明显哀怨的神色让不夜有些不自然. “这也不能怪我,谁知道这太都的法令这么坑人,随便冤枉人。”不夜一边说着一边抬起眸子看向方尽休。 方尽休的脸上看不到半分的神色。冷冷的扫过大牢,然后却是勾起一抹笑容,对着秦无念说道“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他素来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以为自己的人生不过短短二十载,却因为那个女子出现给予了希望,可是不知道为何,在看到这个丫头的第一瞬间,他的心中就有一种暖暖的感觉,若是他与秦珂有个女儿,一定也是这个样子,软软的,粉嘟嘟的,如此般的可爱。 “若是我与她有个女儿定然也和你一般。”低声的念着,这声音却是被不夜听进耳中,不夜不动声色的将秦无念往后扯了扯。 秦无念却是眼睛咕噜咕噜的转动,伸出头侧过去问道“叔叔,你也有个女儿吗?” 方尽休怔怔的看着秦无念,缓缓的伸出手,摇着头说道“叔叔没有女儿,叔叔若是有你这样一个女儿,一定很喜欢。” 秦无念笑眯眯的眯起眼睛,那形成月牙一般的眼睛让方尽休越发的觉得喜欢,那个女子笑起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啊。 “叔叔也想有我这样一个女儿。”秦无念听到这句话,明显很开县,转过头对着不夜鼻子一撅。 不夜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方尽休,那个秦珂曾经爱过的男人。 如果能够相遇在最美好的时间内,那么一切都很美丽,但是如果在错误的时间相遇,那么一切就只能留给遗憾。 “叔叔,我叫秦无念哦,娘亲说不再记念的意思。”笑眯眯的小女孩爬到方尽休的膝盖上,仰起头说道。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方尽休明显一怔,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小女孩的眼睛之中一片的清澈,没有丝毫的杂质,如此的天真可爱。 “你,你叫无念……”秦无念,将这个名字在心中再次的念了几次,方尽休不知道为何眼眸有些湿润,眼前这丫头难道真和秦珂有关系? “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 无念圆圆的眼珠一转,然后笑呵呵的说道“爹爹叫聂小西。”心中却是默念对不起了,聂叔叔拿你来当挡箭牌。 她是秦无念,不是其他人,所以很早以前她就知道自己父亲和母亲之间的一切,她有一个好母亲,从来不会干扰她的决定,只会将事实说出来。 她记得她不过牙牙学语的时候,那个红衣的女子将她抱起来,然后轻声的说道“无念,你的父亲是如今太都的帝王方尽休,我并不想隐瞒你什么,你有知道的权力,纵然我并不想你知道你的这个父亲。” “娘亲为何要和爹爹分开?” 年幼的她天真的问道,只知道阁中的叔叔阿姨都是有父母的,而自己的父母却分开在两地。 “因为你的父亲背弃了诺言,娘亲不会接受一个背叛者。”那个骄傲的女子站在山崖边上,静静的说道。 渐渐长大之后,从宗爷爷的口中大概知道了这双父母的恩怨,权力和爱情之间,父亲选择了权力,纵然后悔,却再也无法得到娘亲的原谅。 有些事情一旦错了,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所以她想来看看这个父亲,借着下山的机会,她刻意之间引导不夜朝着太都走来,为的就是看看这个负了母亲的男人。 她原本以为父亲一定是个风流的家伙,至少也该是一副得意样子,却没有想到见到的是一个云淡风轻,一身哀伤的男人,这个男人的眼睛之中有着太多的故事,难怪娘亲那般的女子也会为之倾心。 “聂小西……”方尽休怔怔的念着这个名字,他记得这个人是秦珂身侧一直存在的那个黑衣男子,那个男子似乎在秦珂的身边很长的时间,他很少说话,却一直守护在秦珂的身边,这个人,果真比自己更加的尽责。 “他对你娘亲好吗?” “好啊,爹爹对娘亲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小丫头甜甜的回答,方尽休听了之后有些失魂落魄。 不夜挑高了眉角看着小丫头,他倒想看看无念这丫头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何要说聂小西是她的爹,比起那个说话恶毒,面无表情的聂小西,他还是稍微喜欢眼前这个方尽休一点。 最熟悉的陌生人 “叔叔,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小小的人儿侧过头有些苦恼的皱起眉头。 方尽休听了之后立刻拍打铁栏,守卫有些不耐烦的进来,大声的骂道“叫什么叫,找死啊,大爷今天心情不好,要是惹得大爷不高兴,看大爷不抽你。” “通知方杰过来……”这句话一说话,那守卫心中一咯噔,这方杰何须人也?当今圣上的族亲,虽然说并不是嫡系,但是在如今的太都也是最靠近皇族的人,方家原本人丁就不兴旺,到了方尽休这一代,更是一根独苗,这方杰虽然是方家的旁系,但是在如今的太都之中,却也没有人敢直呼这名字,都是恭恭敬敬的唤一声“方小侯。” 守卫有些迟疑,方杰的脾气也是出了名的不好,方尽休看到他迟疑的表情,直接将腰际的玉珠扯下来扔过去冷冷说道“把这个拿给他看,告诉他如果他不过来,明早就不用起床了。” 守卫听了方尽休的话,心中更是一惊,敢这样对着方小侯说话的人,整个太都恐怕是没有几个,急急忙忙的冲了出去。 “叔叔,那是什么东西?” 蹲下身子,方尽休对着眼前的小女孩不知道为何就是冰冷不起,柔柔的说道“那是叔叔的信物。” 方杰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那个晚年笑起来温婉的青年,笑意却是传达不到眼底,可是这一刻,方杰是真正看到他眼中的宠溺,如果不是深知方尽休的脾气,他甚至以为方尽休是看上了眼前着小丫头,这孩子不过才牙牙学语不久吧,看样子也最多一两岁,整个脸上都还是粉嘟嘟的,让人看了怜爱,是个惹人喜欢的丫头。 方杰冲过来,看着他们高贵冷艳的皇帝陛下被关押在牢房之中,守卫还有些献媚的凑过来说了一句“方小侯,这人言语对你不敬……” 方杰直接不耐烦的一脚踹过去,让守卫跌倒在地上,守卫有些茫然,方杰转过身直接拖过他手中的钥匙,急急忙忙的打开牢房,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那皇帝老子扶出来。 挥开他的手,方杰却是愕然的看到那个一贯淡雅的皇帝陛下,带着宠溺的笑容将那个小小的丫头抱在怀里,然后走出牢房,即使是这破旧的牢房也掩盖不住他家陛下的风采啊。 “陛下……”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方杰可不想惹恼眼前的人啊。 被方尽休冷冷的目光一扫,方杰摸摸鼻子,身后的侍卫也是井然有序的全部跟了出去,牢房之外就是帝都府衙的府邸,明显这位巡抚大人还不知道自家的皇帝陛下被关押了进来,还在后堂内和妻妾嬉闹。 “滚出来”突然之间传来的声音让这位巡抚大人微微皱眉,这帝都巡抚的位置虽然不是什么高官,但是天子脚下没有小官,他掌控了整个帝都城内大小事务,这帝都之中的人还是给足了他面子的。 拍拍小妾的肩膀,巡抚大人慢悠悠的走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挤眉弄眼的,巡抚大人一怔,立刻堆满了笑容的冲上去,然后朗声说道“这是什么风,将小侯爷你吹来了。” 方杰拍了拍额头,对于眼前这巡抚有些无奈,虽说平时里吃了这巡抚不少的好处,但是这个时候还是明哲保身的好,立刻划清界限“咳咳,巡抚大人,听说你这里的巡逻官员长期随便冤枉人?” 这位巡抚明显还没回过神来,立刻指天发誓,拍胸口的说道“小侯爷,冤枉啊……” 方杰也被这巡抚突然之间的凄厉哭声所吓倒,拍拍胸口,然后有些为难的看向身后,身后的那位主子却眉头微皱,方杰丝毫不敢开口了,他清楚方尽休的脾气,平日也就算了,若是真的惹怒了他,那主子可不是个善心的。 “叔叔,他为什么哭啊?”软软的童音响起,在整个大厅之中显得格外的清晰,这声音终于将巡抚的吸引力吸引了过来,他一转头看到那个抱着小女孩的青年,微微还有些困惑,这人怎么这么熟悉。 片刻之后脸色大惊,这人穿上黄色的衣服不就是那位…… 立刻跪倒在地上朗声叩道“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嘻嘻,这人真好笑,人真的可以活上万岁吗?庆帝这般的人,也不过英年早逝,叔叔你说是不是啊。”软软的声音响起让巡抚的脸色大变,这丫头是不要命了吗,这样的话也敢乱说,但是悄悄的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皇帝陛下,明显陛下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恼怒,反倒是宠溺。 没听说过陛下有了公主殿下,巡抚的心底有些疑惑,却也不敢问,更有些茫然,这主子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 宫里那些人都是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没有人通知。 “咳咳……陛下昨日在帝都之中游玩,却被人抓到这牢房中。” 方杰的一句话将这个解释清楚了,巡抚的脸上一阵的苍白,内心无数句脏话就想要脱口而出,哪个蠢货做的事情,如果让他知道一定把那个人千刀万剐。 “陛下,臣不知情啊?陛下……”帝都巡抚匍匐在地上,然后开始凄厉的叫起来,方尽休的眉头微微蹙起,然后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交给你了。”然后抱着秦无念离开。 剩下的方杰摸摸鼻子,然后游戏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巡抚大人。 走出了巡抚府邸,秦无念拉拉方尽休的衣袖,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叔叔,我有些饿了,你可以给我买点吃的吗?”方尽休将她小心的放下来,然后快步的冲上街去。 看到那抹白色的身影慢慢的消失了,秦无念才转身看向一侧一直沉默的不夜。 不夜开口“看到他你觉得开心吗?他或许不是一个好夫君,但是绝对是一个好的父亲,他对你的宠爱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 秦无念笑眯眯的眯起眼睛,不夜却没有看到她眼中的笑容,秦无念那长粉嫩嫩的小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 “娘亲从来没有忌讳告诉我关于我的父亲,我曾经想过很多次关于他的样子,我以为我会恨他,但是真的看见他,我却发现我没有想象的恨他,明明是他背弃了承诺,不夜,为什么我看着他也会觉得很哀伤啊。”小小的人儿抱住不夜,眼睛之中有着淡淡的哀伤,这个样子的秦无念让不夜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个样子的无念,他的无念应该是明媚的,爱笑的,虽然年纪小小,爱耍小心眼,爱整人,但是却不会忧伤。 我们只想看到你的笑容 “这些东西对你而言太过早了,你只需要笑,这就是我们所有人想要看到的。”不夜抱起秦无念,秦无念安静的靠在他的肩头,小声的说道“不夜哥哥,我想娘亲了。” “嗯,我们去找她。”他宠着无念,自然知道无念刻意想要来太都,所以带着无念过来。 在不夜看不见的地方,无念低声的看着方尽休离开的方向,轻声的说道“爹爹再见” 她只能选择一个人,她那个骄傲的娘亲啊,断然是不会回头的,那个孤寂骄傲的女子,如果连她也离开了,或许就会更加的寂寞,所以她要一直待在娘亲的身边。 待到方尽休买到了糕点回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秦无念的身影,他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糕点,不知道为何却有一种哀伤的感觉,天空中这个时候飘起了细细的雨丝,一点一滴,犹如泪水一般的。 从阿萨族离开之后,北无轩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不停的低声咒骂“几个蠢蛋,这么点简单的事情也一直三催四催的。” 才出了阿萨族的境内,他们已经接到了不下十次的飞鸽传书,一次次比一次催的急促,几个人的步伐也越来越快,一直朝着南荒赶去。 南荒之中素来蛇虫鼠蚁众多,行走过程之中难免会被叮咬,作为南荒帝王,本体其实带着一条蛇的北无轩自然是丝毫不畏惧这些,穿梭在树丛之中,几个人的脸上都不见得好看,毕竟这长时间的赶路,让几个人都有些疲倦。 远远能够看见前方的南荒界限,几个人的脸上终于松了一口气。 “别动……”聂小西的声音响起,几个原本想直接跨过去的人纷纷转头看向聂小西,聂小西指着前方看似平淡无奇的草丛说道“那里有埋伏” 北无轩的眉头一蹙,然后眯起眼睛慢慢的扫视,黑曜更是吸了一口气说道“那地方至少埋伏了上百人,不知道是谁埋下如此的大礼来欢迎我们回来。” “我们回来的消息一直是无忧用飞鸽传过来,而知道我们回来路线的也只有她,她是断然不会泄露,看来她的身侧必然有奸细。”秦珂冷静的分析到,然后扫视了前方的丛林,丛林之中前前后后估计有上百人,都带着武器,全部匍匐在地上,估计还有陷阱之类的东西。 秦珂冷静的吩咐道“我和聂小西先过来,北无轩和黑曜殿后。” “秦珂,你的武功应该是被废了……”明显对于秦珂现在的能力有所怀疑,北无轩的声音中多了几分的担心。 “虽然被废了,但是对付这些废物还是绰绰有余了。”转头露齿一笑的女子,说不出的嚣张,然后直接拉着聂小西朝着那个方向走去,看到秦珂两个人出来,埋伏在那里的人明显有些困惑,其中一个小声对旁边人说道“不是说是两个男人,怎么是一男一女。” 他身侧的人明显也不知道缘故,然后胡乱说道“听说北无轩长相俊美,说不准那女人就是他假装的。” 那人也点点头,好像觉得有理,秦珂走到丛林之前的时候,埋伏的人纷纷屏住呼吸,准备启动陷阱。 “秦珂等一下……”突然之间在陷阱之前,聂小西停住了脚步,然后拉住秦珂,秦珂回眸,装做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聂小西皱皱鼻子说道“我走累了,我们休息一下。” 那群埋伏的人纷纷低声的咒骂,这个时候还休息个毛线啊,然后只能无奈的等待那双男女坐在陷阱的面前好好的休息,在不远处的黑曜和北无轩也有些无语。 片刻之后,秦珂再次的起身,那些人心中有些激动,以为秦珂终于要走过来,秦珂却只是起身伸了伸懒腰,又再次的坐了下去。 “%……¥”不少的人已经在心里咒骂了秦珂和聂小西无数次了。 正在这个时候,聂小西抽出的箭直接一箭一个的射入那群埋伏的人心口,而秦珂更是一个翻身,直接冲到了人群里面,原本匍匐在地上的黑苗族人一阵惊慌。 “大家别慌,他们才两个人,我们有上百个人,大家一起把他们抓住,这两个人一定和北无轩有关系。” 其中有人大声喊道,话还没落下,就被聂小西一箭射穿了喉咙,聂小西嘴角一阵冷笑,蠢货,原本这丛林之中还分不清楚要害这站起来,不是瞬间将要害露出来了么。 一百来个黑苗一族的人,在秦珂和聂小西的配合之下,很快清扫一空,然后秦珂随手抓了几个然后奔向北无轩。 那几个黑苗族人明显是认识北无轩的,看见北无轩的时候齐齐的挣扎,北无轩冷凝着一张脸,然后看向这两个人。 “看来你们的渗入系统非常不错,至少能够猜测出我们回来的路线。” “我想并不是他们猜测你回来的路线,应该是每条能够回来的路线他们都有埋伏,看来你们的首领是个不错的人物,做事很有准备。” 秦珂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懒懒,才到了边境上就送给他们这样一个大礼。 那两个黑苗族人死咬嘴不肯说出半个字,北无轩挥挥手,让黑曜直接就地解决了这两个人。 “看来我们需要乔装打扮一下,否则看见过我们的人都知道你的身份了。” 秦珂的话剩下的几人纷纷点点头,这个到是,北无轩作为南荒帝王,南荒之中知名度一向很好,很容易被人识别出来。 “白河这个人你信得过吗?”秦珂思索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问道北无轩,北无轩点点,四王与他交情多年,如果连这四个都相信不过,那他在整个南荒之中恐怕没有人可以相信了。 “南王这人,你可以多多注意一下。”秦珂眯起眼睛回忆起南王的样子,依稀记得他的五指之间有着淡淡的黑色痕迹,那个人擅长蛊毒,而且私下应该是将蛊毒试验到人的身上,这样的人,很难让人完全的相信。 “为什么?”北无轩微微皱眉,他并不认为南王古月有哪里值得注意的,这些人都是跟随他一起南征北战的战友,他绝对不会相信他们背叛自己。 “我曾经也从来不信方尽休会背弃承诺,那时候的陛下不是也以为方尽休的心中秦珂最重要吗?但是事实证明了,不是能够猜到每个人心中的想法的。” 秦珂的话语让北无轩有些沉默,他不能无凭据的猜测身边人的忠诚,但是他会对古月稍微注意一下。 君臣 南荒境内,南王府邸: 逗弄着面前金丝笼中的鸟,小心翼翼的将一颗谷子递到鸟儿的嘴边,或许是这些日子的娇宠,那鸟儿居然头一侧,故作骄傲的不肯吃,古月的脸上微微的露出笑容,就在鸟儿欢叫的时候,伸出手打开笼子将鸟儿拿出来,然后狠狠的一捏,那只进贡上来的金丝雀就瞬间失去了呼吸,将手中的金丝雀扔了出去,掏出锦帕细细的将手擦拭干净。 “不听话的东西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你说是吗?”然后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女子,女子容貌秀丽,看向他的目光当中带着几分的畏惧,诺诺的点点头。 “娘娘这些日子在宫里可还好?” 那被称为娘娘的女子不住的诺诺点头应道“好,好……” “啪……”古月明显对于面前女子的表现有些不满意,嘴角的笑容有些冰冷,大掌一拍,身侧的桌子直接裂开。吓得那个女子尖叫一声直接跳了起来。 “娘娘似乎很怕微臣。” “没,没,南远你想多了。”女子苍白的脸上露出极为勉强的笑容,若是北无轩在这里,自然能够认出这位女子就是他后宫中的嫔妃,这位嫔妃原本只是一个宫女,因为容貌秀丽,而且知书达理一向很受北无轩的宠爱,最后破格奉为嫔妃,只是谁也没有料到这位淳妃居然是南王的人。 “陛下年轻俊美,只要是女子莫不是心心念念,难道淳妃娘娘对陛下也是如此的心思?”拨弄着手中的茶水,伸出尖细的指甲将茶末挑了出来,南王阴柔的声音让淳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有些后悔为何听从这个人的话,她原本只是这宫中的一名宫女,安安静静,却不料到陛下无意的一个举动却让眼前这人记住了她,他许她富贵荣华,而她只要老老实实听她的话。 她曾经也想过反抗,可是当南王当着她的面将一条虫放进了她贴身宫女的口中,那宫女死得面目全非开始,她就再也不敢反抗了。 “南王殿下,你到底要我怎么样?”甚至是带着哭泣的声音,淳妃的话语颤抖无比。 古月有些嫌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却是想到那个无论任何时候好像都冷静到了极点的女子,比起那个女子,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南远似乎想到了那个女子的味道,比起眼前这人,似乎顺眼了很多,这种只会哭泣的女人看到真有些厌烦。 “你以为现在你能够抽身,纵然就是我能够放过你,你以为你传达消息的事情被北无轩知道了,北无轩会放过你,他那个人对于叛徒从来不会手软,他宠你,你就当真以为他对你放了心思,本王告诉你,那个人没有心,你没有看到他生生掐断他兄长的脖子的表情,那般的阴冷。” 古月慢慢的拿起茶壶斟酌一番倒在每个杯子里,然后将杯子递给淳妃,淳妃伸出手接过杯子,手却是一直在颤抖。 “是你,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这样,陛下,陛下……”失声痛哭起来的淳妃手脚有些慌乱,将杯子打倒在桌子上,水顺着桌子向下流淌下去,将她的裙摆打湿。 淳妃的精神明显有些慌乱,不停的哭泣,不停的乱喊,古月却是冷冷看着眼前的女子,最终给予致命的一击“北无轩的心中没有你,无论你怎么样的努力,都只是徒然,何况对于他而言,你,只是个背叛者。”最后这背叛者三个字尤其加重了语气,让淳妃的哭声更加的凄厉。 “殿下,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陛下一旦回到宫中,我自愿出宫为尼,我再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 “放心你很快就不用过这样的生活了,因为那个人不一定能够回来。” 古月的声音阴冷之中带着几分欢快,然后静静的看着天空。 秦澄一向安静不下来,在整个宫中到处乱窜,所以当他窜进了南王宫中的时候,虽然他鼻子微微的皱了皱,但是还是没有出声,心里想的是等到古月叔叔来,好吓一跳,却没有想到叔叔带了个姑姑一起进来,那姑姑从进来就一直在哭,一直没有停过,秦澄挠挠头,心中有些 无语,看到古月叔叔进来,正准备去吓吓他,却听见古月叔叔说。 “淳妃……” 淳妃,秦澄停住了步伐,这应该是宫里的嫔妃啊,他年纪小,北无忧又素来宠爱他,所以在整个宫中,他一向是到处乱窜,他才注意那个女子的长相,才发现确实是后宫中的淳妃。 虽然南荒民风开放,但是还不至于嫔妃能够私自和大臣见面,何况这两个人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想到这里秦澄的眉头微微一皱,就打算继续听着两个说话。 当这段谈话结束,秦澄已经是目瞪口呆了,这算不算戏文里唱的造反,想到这里,秦澄忍不住想要找个更加隐秘的地方藏起来,万一要是被古月发现恐怕会很惨。 “世子爷,你看够了吧。”还来不及行动就听见上面传来的冰冷声音,秦澄睁大了眼睛站起来,然后装出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眨了眨眼看着前方的古月说道“古月叔叔,怎么你也在这里,这里的空气不错啊,我都睡了一觉了。” 古月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这家伙,然后带着几分笑容的说道“那世子爷要回宫吗?” “要啊要啊,我认识路,就不劳烦叔叔送我了,我自己回去。”秦澄说完直接跳了出来,然后朝着门口奔跑过去,然而一只大手却是拉住他的衣领,他回过头一看,正是古月。 “世子爷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回宫,吃下这个。”古月伸出另外一只手,手中有个正毛茸茸蠕动的虫子,看着秦澄嫌弃的目光,古月笑了笑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就是留在这里做客。” 秦澄苦着一张脸,然后才缓缓说道“古叔叔,这两样侄儿都不喜欢,能不能都不选择啊。” “世子爷,我也很为难啊,还有第三种选择。” 秦澄一听立刻眼睛一亮,古月的话立马将他的热情打消了。 “第三种就是死人是永远不会泄露任何秘密的。” “那我还是选择第二种好了。”秦澄哈哈的说道,然后胖乎乎的身子直接老老实实的蹲在地上,他不是笨蛋,自然知道那只虫子吞下去的结果也和第三种选择没多少差别,第二种虽然不能回宫,但是姐姐一旦发现自己不见了说不定会找到这里了。 想到这里,秦澄又笑了,古月挑了挑眉然后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帝都的方向缓缓说道“看来又要起风了。” 大风起 秦澄和北无轩一行人顺着水路一直朝着西王白河所在的地方走去,白河作为四王之中最为和善的一个,擅长于医术,仁心仁术在整个南荒名声斐然,可以说在整个南荒之中最为受人爱戴,甚至在民间的名声远远的超过了北无轩这位帝王。 此刻的白河正在热河一代,热河一代作为整个南荒最为潮热的地方,最容易生病,所以西王白河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热河。 热河的行宫并没有花费南荒国库的一两银子,全部都是热河的百姓自愿的为白河所建立,白河虽然贵为王爷,但是从不摆架子,而且性格温柔,对待百姓犹如自己的孩子一般,所以热河的百姓对待白河也是同等的。 到了热河地带,秦珂几个人一路问白河,热河的百姓热枕万分,路上随便一个人都愿意亲自带着秦珂一行人前往行宫。 秦珂带着几分睥睨的看着北无轩,慢悠悠的说道“看来白河比你更受百姓的爱戴。” “他这个样子能让人爱戴才怪。”一直沉默的聂小西也紧接着说了几句,这句话让北无轩摸了摸鼻子,然后嘎嘎笑了几声。 热河行宫严格说来并不算修建在热河之上,而是修建在热河百姓最为聚集的地方,行宫也没有想象的富贵堂皇,而是简单的一座用竹木做搭建的宫殿,巧夺天工一般的工艺,但是却是让人看了觉得赏心悦目。 到了竹宫的门外,侍卫快速的进去通报了白河,不到片刻的时间就传来白河的声音“不知道是哪一位朋友前来找白河……”人还未到声音就到。 待到白河走到门口的时候看着眼前的几人,心中有几分的疑惑,只是觉得这红衣女子的神态有着几分的熟悉,至于其他三位,也给他很熟悉的感觉,却并不知道到底是谁? “恕在下眼拙,实在不知道阁下几位?” “白河你的眼光真的不行,本王如此风采你居然会不认识?”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戏谑传到白河的耳中,白河的眼睛一亮,就要上前行礼。 却被北无轩扶住,北无轩附在白河的耳边轻声说道“这里人多嘴杂,我们进去说。” 白河点点头,然后吩咐守卫守着外面,然后带着秦珂一行人进去。 到了里面,吩咐人上茶,白河才看向其他几位,到了行宫之中,秦珂几人也将脸上的易容去掉。白河看到秦珂的时候惊呼了一声“秦姑娘……” 眼前这女子只是淡淡的一笑,天风大陆关于这个女子的事情太多,这个女子与太都之帝方尽休的纠葛缠绵,这个女子替代安平郡主成为岚朝帝后,无数的传说围绕在这个女子的身上,为她添加了颜色,也多了神秘,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见她。 “这位……”对着聂小西,白河并没有见过,倒是不清楚他的身份,聂小西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聂小西” 黑曜褪去易容的时候,白河激动了几分,直接上前抱住黑曜“黑曜大哥”黑曜身为北无轩的贴身侍卫,整个南荒皇宫之中不少的人都知道,但是真正见过黑曜真面目的也只有四王和北无忧。 “最近宫中怎么样?” 北无轩喝了一口茶开口问道,听到北无轩的询问,白河明显有些皱眉,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陛下突然离宫,将大权交付到了公主手中,公主虽然是女中豪杰,但是年纪尚轻,很难威慑到群臣,何况臣子之中心思难测,白族和黑族之间已经争斗了上百年,其中两族也有族人交往,很多的黑族子弟若不是仔细的分辨,也很难分辨出来。” 长叹了一声,作为医者,白河不想百姓受苦,战争最终的受害者都是普通的百姓。 “两族之中也并不是都有坏人,也有普通的百姓,这些百姓他们所求的只是个安稳的居住,并非其他的。” 白河的话语让北无轩有些沉默,多年之前,他不过是个少年皇子,唯一能够希望的从不是这锦绣江山,母妃的去世犹如一条导火线将所有都摆放在明面之上,争夺权力,他只是想要告诉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他这个儿子并不是懦弱,他亲手掐断了二皇兄的脖子,然后看着匍匐在下方颤颤的其他兄长,嘴角泛着冷笑。 斩草除根,这是所有人信奉的话语,他亲眼看着一个个兄长咬牙切齿的咒骂他,看着一个个被推入万蛇坑中,他突然大笑,他再也没有亲人,有的只是自己。 “陛下,百姓无辜,黑族之人罪不至百姓啊。”白河有些沉痛的喊道,黑族和白族之间的争斗已经过了百年,黑族之人人人善战,彪悍异常,比起普通的白族人明显性格偏大,百年之前两族本来并无分歧,只是黑族想要吞并白族,最终落得个悲惨的狭长,从此黑白两族就成就了百年的争斗。 “白河,你应该知道,这些事情并非本王能够决定的,你避居热河,其实大部分只是不想参与到南荒的斗争之中,你们四个与我一同多年,交情深厚并非其他人能够比拟的,本王就是怀疑所有人都不愿意怀疑你们。可是古月对待本王的信任还给本王了什么?”北无轩的声音有些冰冷,叹息道。 白河有些怔住,四王一向情同手足,对于陛下也是忠心耿耿,这些年来,南王古月私下的一些动作他们并非不知道,但是内心深处并不愿意承认当年的古月已经变了,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个了。 “古月他……”白河只开了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有些东西一旦成为了事情,再多的话语也是苍白的。 “皇宫之中已经混入了黑族的人,无忧的飞鸽传书当中说夜妃已经去了,就是黑族人下的手,若是古月真的与黑族人有所纠葛,本王……”北无轩的声音有些冰冷,他能够杀兄弑父,自然也能够亲手对古月下手。 “陛下,若古月真的参与其中,臣希望陛下能够亲手让臣来送古月一程。”多少年都能过来,为何却会在此刻…… 白河的心中只能幽幽的叹息,这是他这个做兄弟唯一能够为古月所求的,谋逆之臣,当诛。 何去何从 同年十月初九,南荒皇宫: 神色凝重的北无忧安静的坐在龙椅之上,方圆数十里却都是生人勿进的气势,一侧的宫女内侍更是丝毫不敢有半点的响动,生怕惹得这位主子的不高兴。 眯起了眼睛扫视了周围一遍,年轻的南荒公主心情极为的不悦,秦澄已经不见踪迹好几天了,搜寻遍了整个皇宫却是看不到半个人,秦澄虽然一向淘气,但是从来不会让她如此的担心,除非……北无忧的眼睛微微的眯起,眼睛之中射出的冰冷眸光让周围的宫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除非秦澄出了什么事情,想到这里,北无忧的手掌拍向案桌,案桌发出颤颤的声音。 “来人,就是挖地三尺也必须给我将世子找出来。”冰冷的声音响起在整个大殿之中,跪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齐刷刷的点点头,然后快速的消失不见。 待到这些黑衣人全部不见了,北无忧才慢慢的跌坐在椅子上,然后抬头看着上空,轻声的说道“秦澄,你千万不要出事。” “古叔叔,我肚子饿了。” “那世子也想吃什么?” 坐在对面椅子上的中年放下手中的书,缓缓的转过身来柔声的问道,秦澄眼睛一亮,然后跳起来说道“古叔叔,我想吃叫花鸡,就帝都的鄱阳楼有卖的。” “世子爷似乎还没有自觉现在自己是什么身份?”古月慢悠悠的走到秦澄的面前,弯下腰说道。 秦澄苦着一张脸,鼻子眼睛都皱成一团了,然后有些苦恼的绕绕头,对着古月说道“古叔叔,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其他爱好,就喜欢吃东西啊。” “不知道此刻公主殿下可发现世子也不见了。” “哎,古叔叔其实你不知道,姐姐根本不喜欢我啊。表面上姐姐对我非常好,但是实际上,姐姐根本不顾我的感受……”像是找到知音一般,秦澄滔滔不绝的对着古月说道。 “哦,是吗?”古月似笑非笑的回答,然后不动声色的端起杯子轻轻浅酌了一口,继续开口说道“听说公主陛下对世子爷宠爱有佳,整个宫中几乎是人人都知道,而且这次世子不见了踪迹,听说公主殿下动静弄得很大,整个皇宫几乎都被翻了一遍,这样,世子还是认为公主殿下不够喜欢你?” 听了古月的话,秦澄在心里暗叫糟,脸上却仍然是一片的笑容,长叹一声,明明几岁的小孩子,动作却是和大人一般,正色的对着古月说道“古叔叔难道还不相信侄儿的话,你就是拿我来威胁姐姐,她也不会当一回事情,说到底,我不过是姐姐捡回来的孤儿。” 他的身世在整个南荒皇族之中并不隐秘之事,几乎的人都知道他并没有南荒皇族的血统,如今的南荒正统皇族不过就北无轩和北无忧两个,其他拥有皇族血统的人已经不存在了,而作为北无忧口中的弟弟,南荒如今的世子爷,一向是受尽宠爱,无论是公主北无忧还是南荒帝王北无轩都十分宠爱他。 “世子爷说笑了,微臣有怎么会用世子爷去威胁公主殿下,陛下离宫出走,如今整个南荒皇宫之中公主殿下手握重权,如若帝王。” “叔叔这话是什么意思?姐姐与王兄感情素来交好,叔叔可是认为区区一个秦澄能够让姐姐谋逆……”个子小小的孩子蹲在椅子上身高仍然达不到古月的肩膀,不知道为何看到秦澄正色的目光,古月心中一紧。 这南荒皇宫之中,人人都说世子爷秦澄就是个吃喝玩乐的主,从来不管任何事情,撒娇就是本能,可是传说中一个只会玩的小孩能够拥有这样的目光? “叔叔,放侄儿回去,侄儿会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 古月缓缓的摇摇头,如果是以前,他会二话不说放秦澄离开,但是如今,箭在弦上,已经没头的路了。 “世子爷,你虽然是个孩子,但是在古月的心中从来没有把你的当做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你是聪明人,恐怕是早就知道你的身世。”古月缓缓的说道,语气之中有着几分的诱惑味道。 秦澄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上露出几分的挣扎,自从懂事以来,他就知道自己不是北无忧的亲弟弟,所以对于自己的身世也有些好奇,当真正的去查自己的身世,才知道了自己和那个叫做秦珂的女子之间的纠葛。 姐姐办公从来不会瞒着他,所以案桌上的卷轴他也看的不少,自然也是看了不少关于那个女子的事情,那个叫做秦珂的女子,自己该称为母亲,可是也是那样一个女子,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逼得母亲自杀,族人全灭。 可是也是那个女子给予了他第二次的生命。 无论再怎么的聪明,他不过是个孩子,在很多事情上还不够成熟,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看到秦澄脸上的复杂神情,古月的脸上露出心情极好的笑容,秦澄永远不会知道,那些消息为何这么容易的被他知道,那是因为这些消息都是古月派人刻意的透露给秦澄。 一旦有了缝隙,就很难能够完整。 “世子爷,如今的南荒皇族之中真正有身份地位的实际只有你们三位,如今陛下不在宫中,公主殿下在南荒之中的威望日盛,只要她振臂一挥,从者如云,这南荒之中再无帝王,只有女王……” 古月的声音轻柔,特意拖长,带着几分的意味深长,秦澄看了他一眼,从椅子上跳下来,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古叔叔,你跟我说这么多也是白塔”一边说着一边将双手一摊,然后背负在身后,慢慢的在大厅之中走来走去“古叔叔,如果你真想对侄儿下手,那不妨就趁早,毕竟现在姐姐还没找到我,何况我也无还手之力,不过侄儿真要说一句,叔叔你太高估我对于姐姐的影响力了。” 秦澄的话语明显让古月的脸色有些难看,古月微微蹙眉,话语之中多了一丝的冷凝“世子殿下既然如此不识时务,那就给本王好好的待在这里。” 说罢,拂袖离去,看着古月离开的身影,秦澄有些无辜的眨眼,然后看着那个缓缓从上空降落下来,一脸冰冷的绝色少女。 少女身着一身白色的长衣,一头青丝并没有像一般的贵族少女挽起来反而只是简单的披在身后,用一个翠色的发带随意的绑着,然而就是这样看来,多了几分的清冷与妩媚。 她静静的站在秦澄的面前,刚刚一脸顽皮样子的秦澄缩了缩脖子,然后带着讨好的笑容喊道“姐姐” 站在他面前的白衣女子轻佻眉眸,然后扫了他一眼,红唇微动“本宫从来不知道,在秦澄你心目中,本宫有这么可恶。” 这句话一说出来,秦澄就在心底一直哀叹,怎么好死不死恰好让姐姐听见这句话,秦澄扭扭捏捏半天之后才直接扑向北无忧,北无忧伸出手将那个小小的孩子抱入怀中,那还未褪去的奶香让北无忧的心一瞬间的轻松下来。 姐弟情深 作为南荒如今情报机构的第一把手,北无忧手中所掌握的情报远远超过了所有人想象,而古月这段时间的动静一直在她的掌握之中,只是古月为人谨慎,到也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也没留下把柄,所以北无忧也一直没有吭声。 这一次秦澄误打误撞直接闯入古月府中被囚禁,虽然让北无忧担心了不少,但是却也有其他的收获。 “姐姐,人家好想你啊。”秦澄卷曲在北无忧的怀中,然后小声的撒娇,北无忧没好气的捏了捏秦澄的鼻子,然后故意冷声说道“你刚刚不是说本宫一直背地里点都不喜欢你,对你一点都不好吗?” “姐姐……”秦澄拖长了声音,然后在北无忧的身上乱蹭。 北无忧被他弄得忍不住笑出声来,身后的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这世子爷失去了踪迹,公主殿下的脸色就没好看过,现在终于是乌云转晴天了。 抱起秦澄,北无忧慢悠悠的眯起眼睛,看着这个样子的北无忧,秦澄的眼珠不停的骨碌碌的直转。 “姐姐,我想留下来。” “你还没有被关够?”听了秦澄的这句话,北无忧的脸色瞬间的冷凝下来,对着秦澄说道。秦澄急忙摆手,然后快速说道“姐姐,你想想,古叔叔如果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会将我关起来,他并不想要我的命,否则我也活不到姐姐来救我,他是想用我来威胁姐姐做什么事情?” 小小的孩子口中说出的话有着几分的慎重,一边说着,秦澄还用那有些胖乎乎的小手托着自己的下颚,一副思考的样子,北无忧心中虽然也知道,但是却是舍不得秦澄去冒险,一张脸上并没有半点的松口。 她就这么一个弟弟,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秦澄自幼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她早就当秦澄当做亲弟弟看待了。 明显北无忧的态度并没有打消秦澄的打算,秦澄拉住北无忧的衣袖然后开始撒娇“姐……姐……”刻意拖长的声音带着几分的软软奶音,让北无忧怎么也无法板着脸。 “你可知道如今南荒之中黑族与白族之间争斗激烈,稍有不慎,你就会很危险。”北无忧蹲下身子,看着面前古怪精灵却很小的孩子。 带着婴儿肥的小孩笑起来的时候天真可爱,可是只有那双慧黠的眸子之中射出的光芒却让人有些惊异,他笑了笑,然后攀住北无忧的衣袖,咯咯直笑“姐姐,我也有想要保护的人啊。” 这句话让北无忧怔了怔,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好。” 秦澄知道她一定会答应,因为啊,这个姐姐对他这个弟弟实在是宠爱的有些溺爱,这样的姐姐如何让他不想保护,宫中的嬷嬷说过他是男子汉,是男子汉就应该保护姐姐。 离开了古月的府邸,站立在门外的北无忧安静的看着那红墙绿竹,久久不曾说过半句话。 “好好保护世子,若是世子有任何的闪失,唯你们是问。”脸色如常的白衣女子站立在府邸之前的竹子面前,冷冷说道,眼神之中却始终是看向那宅子。 “公主殿下何不将世子带回去?”跪倒在地上的三个黑衣人其中一个欲言又止,终究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放肆,公主的决定何时轮到你来干涉?”为首的黑衣人低声呵斥一声,然后转身拱手向北无忧说道“公主殿下,他不懂规矩,请公主殿下不要责怪。” 北无忧摆摆手,并不介意,缓声说道“因为他是个男子汉啊,不可能一直在我的羽翼之下,他始终有长大的一天,我看着他从这么大”北无忧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两只手比出一个长度“慢慢的长大现在的样子,我只是想要他快乐啊,我唯一的弟弟。” 轻声低叹的少女悠悠的说道,抬头看向那遥远的天际,天际微微有些泛白,隐约有些黑色的云层笼罩在上空,恐怕快要下雨了。 为首的黑衣人急忙上前一步,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伞撑开在北无忧的头上。 剩下的两个黑衣人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身影,也不知道到底隐藏在了这宅邸的何处。 而从椅子上慢慢爬下来的秦澄拍拍身上的灰层,有些苦恼的对着已经消失的北无忧说道“姐,你要走好歹打个招呼啊,哎……” 人小鬼大的样子让人看了忍不住有些莞尔,秦澄眼珠一转,然后垫着脚尖小心翼翼的朝着其他的房间走去,他留下来就是为了看看到底古月想要干什么,作为南荒四王之一,古月手中的权力远远超过的很多人的想象,这样的人物若是起了异心,这南荒恐怕是不得安宁。 秦澄原本的个子就很小,垫高了脚尖,凭着感觉在整个南王府邸中乱窜,古月擅长养蛊,所以这南王府中素来奴仆很少,几乎的人都害怕这位脾气阴晴不定的南王,整个宅院之中偶尔才会有几个奴仆穿梭而过,秦澄几乎是敞开身心在整个府邸中乱跑。 也不知道到底到了什么地方,秦澄感觉有些疲倦,揉了揉眼睛,听到前方有说话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靠近过去。 那是坐落在角落中的一处宅院,隐约之间传来人说话的声音,秦澄走过去的时候发现正门是上了锁的,秦澄撇撇嘴,然后顺着藤蔓到了院子的一个角落,然后掀开,藤蔓之下果然有个狗洞,他在宫中的地方也是这样的布置,有些得意的从狗洞中钻了进去。 “主子,这丫头怎么办?” “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千万不要小看这丫头,这丫头的来头可不小。”熟悉的声音正是南王古月,古月再提到丫头两个字的时候声调有几分的提高。 而一开始问话的那人反倒是有几分的疑惑,开口问道“主子,这丫头是谁啊?” 身为南荒四王,这南荒之中再无人能够轻易的让南王古月如此的重视,这个看起来最多一岁多的胖乎乎的小丫头难道还有很大的来头不成? 古月有些得意的抚摸着下颚的胡须,然后说道“她娘亲是秦珂。” “秦珂……”明显听到这两个字,问话的人有些惊讶,声音拔高了不少,他微微蹙眉,看向古月,带着几分的担忧“主子,听说秦珂很不简单,我们抓了她的女儿,要是?她找上门来,我们不是麻烦了?” 古月轻轻的抚摸着左手指上的戒指,微微的眯起眼睛“那你可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趴在门边的秦澄也忍不住凭住了呼吸,不敢有丝毫的响动,伸出的头朝着那个在一侧昏睡的小丫头看去,那是个个子比起他来还要小上几分的小丫头,胖乎乎的身子,脸正是朝着他的方向,正睡得香甜,嘴角还有口水。 神秘的公主殿下 秦澄有些嫌恶的皱皱眉头,然后听着古月的话。 “这丫头的父亲是方尽休。” 明显这个答案让人太过的难以置信,屋子中的另外一人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忍不住低声喊出来“秦珂不是没有嫁给方尽休,她,如今是岚朝的帝后吧?岚凰月能够容忍这样一个女人给他带绿帽子?” 一连串的问话即使古月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转身看向那个一脸肥嘟嘟的丫头,缓声说道“这丫头的身份特殊,利用的好,能够为我们做的很多。” 屋子中的另外一人明显还沉寂在眼前这丫头的身份之中,只是不停的点头,而在屋子之外的秦澄也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叫出声来。 这丫头,居然是秦珂的女儿,那个自己该称为母亲的女人,那眼前这丫头岂不是自己的妹妹。 妹妹,口中念着这样一个词语,不知道为何,秦澄的心底升起一种软软的,暖暖的感觉,自己的妹妹啊。其实,名义上血脉相连的人又如何?即使再爱他,他也不记得了,他不是个长情的人,他能够记住的就是记忆中那个暖暖的怀抱和北无忧所给与的一切。 妹妹啊,他秦澄的妹妹又怎么能够让人欺负捏?想到这里,秦澄眼珠一转,然后慢慢的从这个院子里爬出去。 而此刻的秦珂一行人正朝着南荒帝都出发,一路之上,思岩的脸色就没有好看过,思岩明显对于古月的做法颇有些微词,却始终没有说过任何关于古月的事情。 “陛下,天气有些热,您喝口水吧。”即使在休息的时候,思岩也是紧守规矩的站立在北无轩的左侧,递过自己腰际的水囊。 北无轩接过水囊,却并没有喝,反倒是转身看向一侧的秦珂,轻声说道“阿珂,你要不要喝水?” 秦珂摆摆手,站起来看着前方,从思岩府邸出发回帝都,其实路线有好几条,但是他们却选了最远的路程,无非是因为很有可能他们的行踪早已经泄露了,如此做来也不过是为了提防。 “从这个方向到帝都,可能有七天左右的时间,但是如果我们减少休息时间,可能五天左右能够到达。而如今帝都的形势,依照公主殿下的飞鸽传书看来,还算稳定,但是黑族之人能够混入皇宫,皇宫的防备就显得薄弱。”黑曜起身站在秦珂的身边慢声的说道,话语之间眉毛蹙起。 “阿珂是怎么想的?”北无轩并没有理会黑曜的话反倒是看向秦珂,秦珂点点头,开口“陛下也无须太担心,无忧如今也不是当初的孩子,如今的南荒公主北无忧名声在外,黑族之人断然不敢贸然行事,而且无忧心思极为缜密,在宫中也是布下了层层守卫,黑族之人若是轻易妄动,吃亏的说不定是谁?” 低低的笑声从秦珂的嘴里传出来,秦珂的眉眸之间在提到北无忧的时候却是染上了一丝的温柔,那个少女,当初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在那荒芜的时光之中,彼此其实都染上了对方的温暖。 想到这里,秦珂忍不住低下头微微的笑着,北无轩静静的看着她,岁月安好,眼前的这个女子已经为人母,时光荏苒之间,已经走过了太长久。 看着帝都的方向,前方的天空乌云密布,看来快要下雨了。一行人匆匆的上路,一直沿着丛林行走,雨就这样的落下来,每一颗都滴落在人的脸上,带来有些凌厉的感觉。 绕过了丛林,思岩微微的蹙眉,看着一行人被打的水湿,开口说道“好像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个破庙,不如我们今晚就在那里休息。” 其他几个人也点点头,然后跟在思岩的身后朝着破庙走去。 拨开丛林,破庙出现在面前,那是一座很有些年生的破旧庙宇,南荒人崇尚蛇神,庙宇的顶头是一条蜿蜒盘曲的大蛇,蛇头高高的竖立在上方,吐出猩红的蛇蕊,一双眼睛在黑夜之中散发出幽幽的光芒。 “那是夜明珠,没想到在这丛林之中的破庙居然会用上如此珍贵的物品。”聂小西倒是有几分惊奇的开口说道,秦珂却是微微的皱眉看向那只大蛇,她的心中有几分不舒服的感觉,身为杀手多年,对于直觉这东西一向很相信,毕竟这直觉救过她太多次。 走进了破庙之中,因为年久失修,大门烂垮垮的衡起在路上,两边到处是结网的蜘蛛,风一吹还带着呜呜的声音,走进去之后,大殿的中间有着一座蛇头人身的雕像,北无轩随意之间抬头看向那座雕像,却忍不住失声喊道“这是莫拉神。” 其余的几人纷纷朝他看来,眼中都有些莫名和疑惑,坐下来之后,将火升起,几个人围绕在火堆旁边,北无轩才慢慢的解释“南荒一族最初只是丛林之中的一个部落,信奉蛇神,蛇神自古以来分为莫拉和尼古神,白族素来信奉尼古神,黑族却是信奉莫拉神,千百年来,两族之间争斗纷纷,而关于信仰这个问题也是纠缠不清,而黑族败走之后,先帝更是将南荒国内的莫拉神庙全部的毁掉,本王以为此生都不可能再看到莫拉神的神庙了,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居然还能够看到莫拉神庙。” 北无轩的话明显让其余的几人面面相觑,思岩皱了一下眉头开口说道“陛下,这片丛林历来已久,而这座神庙破败不堪,也是多年了,至今为何没有人发现这是莫拉神的神庙?” “应该是这个地方很少有人能够进来,思岩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座神庙?”秦珂突然之间神色有些慎重,看向北王思岩。 思岩也有些奇怪,然后伸出手揉了揉眉头,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你们说要着休息的地方,我脑海之中就浮现出这里有一座神庙。” 说罢,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然后恍惚的抬起头看向其余的几个人。 “北无轩,趴下……”秦珂眉头一皱,眼睛之中突然闪现出什么,开口喊道,北无轩虽然有些不明白,身体却是第一时间照着秦珂说的去做。 也就在这电光刹那之间,门外响起惊天的雷声,北无轩倾身的瞬间,坐在他面前的思岩突然之间狂吼一声,拔出腰际的匕首就朝着北无轩刺去,所幸,秦珂那一声大叫让北无轩趴倒在地上,那一刀就刺在了地上的稻草之上。 黑曜上前一脚踢开思岩手中的刀,怒吼道“思岩,难道你也想要造反?” “他没有想要造反,他应该是中了一种蛊毒。”秦珂冷静的说道,思岩的目光呆滞,无神,明显此刻的所作所为都是受人摆布,被黑曜点了穴道的思岩呆呆的坐在地上,毫无半分的神采。 黑白争斗 从地上缓缓起身的北无轩一脸的冰冷,看着思岩的这个样子,他内心其实并不好受,四王和他情同手足,一直到如今,每个人的付出才构造了整个南荒,黑族和白族之间的争斗也不是一时之间,而整个南荒之中能够让思岩毫无防备而在他身上动手脚的只有一个人,南王古月。 古月,古月,口中念着这个名字,北无轩心中却有几分的苦涩,他永远记得最初相遇的时候那些意气飞扬的日子,他是少年皇子,他是桀骜青年,这样相逢,视为知己,古月,古月,本王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要让你能够背弃本王。 “陛下……”黑曜心中有些难过,看着那个孤寂的青年的背影,他是看着北无轩长大的人,这个看似脾气阴晴不定的帝王,实际上只是个寂寞的孩子。 “这蛊毒要怎么样才能清楚?”北无轩转身看向秦珂,他知道秦珂一定会有办法。 秦珂没有回到,眉头微微有些微皱,南王古月号称南荒蛊毒第一人,这样的人培育的蛊虫都是万众挑一的绝品,如果轻易能够让他受到反嗜,那古月就不配被称为南荒蛊王。 “恐怕不是很容易将虫子弄出体内。”秦珂的声音清冷而温和,带着几分的遗憾,她虽然对现代医术很了解,但是对着蛊虫却并不了解,现代科技日新月异的发达,但是这样古老的东西反倒是很少见了。 “我有办法。”聂小西的声音从一侧传来,其余的三个人纷纷将目光看向聂小西,聂小西耸耸肩膀,慢悠悠的走过来,然后拔出刀子,直接在手腕的地方割了一个口,然后将鲜血滴在思岩的眉心之处,一直用鲜血喂养思岩,思岩的身子不停的颤动,然后一阵呕吐,地上的呕吐物中有着一条白色蜿蜒爬行的小虫,聂小西才松开手,秦珂上前将他的手腕按住。 聂小西的脸色有些苍白,摆摆手,然后坐到一侧休息。 北无轩看向思岩,思岩悠悠的转醒过来,眼睛之中还有些茫然和无助,抬头看了周围的几个人,他有些不知所措的开口“我怎么了?” 北无轩并没有说话,思岩的目光却是被那条白色小虫所吸引住,思岩心中什么都明白了,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的苦涩,有些颓然,一瞬间,他像是老了好几岁,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我以为他不会对我下手的。” “他变了。”北无轩也幽幽说道,北无轩的声音明显让思岩怔住了半响,思岩只是安静的坐在一侧,不再说话。 破庙之外,咫尺的距离,雷声响动,不时之间有着电光飞射,隐约之间带着几分的凄厉声音,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突然之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纷纷起立看着门外,大雨瓢泼之下,雷声轰鸣,门外一阵白光闪过,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闯进来的是两个人。 两个人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惊恐,少女的脸上更是污泥肆虐,她搀扶着身侧的老者,抬头的瞬间一双眼睛睁大,晶亮之间带着几分的慌乱。 秦珂恰好也抬头,少女看到秦珂,脸上出现几分的欣喜,直接冲上前来,朗声喊道“绯色……” 这声绯色让秦珂微微一怔,细看过去,少女也发现自己满脸的污泥,急忙一把抹去脸上的污痕,露出一张清丽美丽的脸孔,这是,秦珂的脑海中慢慢的浮现这个女子的身份,岚朝安平郡主魅儿。 魅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秦珂的心中此刻也忍不住有些惊愕,抬首再看见魅儿扶着的人,那人看似的苍老,动作有些缓慢,每动一下似乎都很费劲,发须皆白,可是眉眸之间却依旧是年轻人,最为让秦珂怔住的是,这人的眉眸她熟悉无比。 缓缓之间,秦珂开口“三哥……” 这声三哥在寂静的黑夜之中犹如惊雷一般,所有的人都看向那个已经睁不开眼睛看似老者的年轻人。 魅儿微微有些困惑的看着秦珂,秦珂却是上前将秦烨扶住,这是失踪已久的秦烨。 秦烨明显听到了秦珂的喊声,挣扎着睁开眼睛,然后有些困难,努力的喊道“小七……” 小七,何等熟悉的名字,秦珂的心中隐约之间有着淡淡的暖意萦绕,秦烨,这是三个秦烨,她来到这个世界,曾经给予她温暖的三个,那个傻傻的,直直的,却总是喜欢绕着头爽快喊着她名字的三个,怎么会成了这般的模样。 秦烨挣扎着朝着秦珂笑了笑,嘴角的笑容有些苍白,隐约之间,秦珂感受到手心湿润的感觉,伸出手来看,整只手已经被鲜血所侵染,将秦烨扶着坐下,秦珂的脸上一片的冰冷,此刻她的心底只有一种感觉,怒气。 “魅儿,你怎么会和我三哥在一起?” 秦珂的声音并不冰冷,不知道为何魅儿听在耳中却觉得有些让人发寒的感觉,聂小西却是知道秦珂这一次是真的发怒了,秦烨对于秦珂而言,是为数不多珍视的亲人,伤她至亲者,死。 “我并不知道他是你的三哥。”魅儿看了秦珂一眼,然后转身看向秦烨,脸上是一片的温柔,她第一看见秦烨的时候只是觉得这个人和其他的乞丐不一样,她静静的站在街头看了很久,这个人却一直只是坐在一个地方,不曾动弹,也不曾说话。似乎不会饿,也不会口渴,偶尔有人走过去丢下几个铜板,他也毫不在意,即使身侧的其他乞丐抢了他的钱和东西他也不曾说话。 一开始只是同情,魅儿偶尔会拿一些东西给他吃,可是到了后来,当这个一直以为是乞丐的人抬起头的时候,魅儿才发现这个发须皆白的男子有着一张俊朗的脸孔,只是眼眸之中偶尔会闪过几丝的茫然和痛苦。 原本也就是这样,可是不知道突然有一天,魅儿再次去街头的时候,却发现一群黑衣人正将秦烨带走,秦烨挣扎着,可是却无法挣脱。 魅儿一路跟着那些黑衣人,终于在那些黑衣人住店的时候偷偷将秦烨带了出去,才到了门口,就被那群黑衣人发现,那些黑衣人似乎想要杀人灭口,魅儿一路上慌不择路,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到这座破庙来了。 “他们追上来了?”秦珂的声音有些冰冷,刚刚她检查了秦烨的伤势,伤势并不严重,秦烨的身上只是简单的伤口,秦烨最重的地方恐怕是心伤,不过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居然会抓秦烨。 不到片刻的时间,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看样子不只是一两个人,秦珂转身看向魅儿开口问道“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魅儿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大概七八个的样子。” 微微的眯起眼睛,再次的转身看向昏迷不醒的秦烨,秦珂的心底浮现一丝的冰冷,动她至亲者,死,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也不能改变。 破庙 门外闯入的黑衣人有片刻的失神,谁也没有料到在这样大雨的夜晚,荒野之中的破庙居然会出现这么多的人。 那群黑衣人明显怔住了,其中一人上前对着秦珂等说道“将他交给我,本座放你们离开。” 聂小西抱住双臂靠在一侧的柱子上,北无轩更是面带无聊的拨动着火堆,而黑曜始终是没有表情,秦珂的脸上却是笑语盈盈,魅儿站在一侧的角落不发一言,偶尔之间看看还没有醒来的秦烨,为他捏平身上的被角。 被无视的黑衣人明显心情算不上愉快,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带着几分的冰冷“本座劝各位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毕竟不是什么都能够参上一手。” 他的话语明显还是得不到回应,北无轩更是无聊的打了个呵欠,然后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放到嘴前一吹,朗声说道“咦,有人在说话吗?本王还以为是哪只狗在乱吠。” “黑曜,你听到了吗?”边说边转过头去看向一侧的黑曜,黑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的惊讶,刻意的朝着四周看了一眼,然后摇摇头说道“主子,你恐怕是听错了,属下没有听见人说话啊?” “你笨啊,你是人,自然是听不懂够话了。”北无轩一边啧啧说道一边摇头。 黑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两人的对话直到最后才让几个黑衣人听到,身后那几个黑衣人明显没有为首人的城府,已经想要上前直接剁了面前这几个人。 为首那黑衣人微微眯起眼睛,伸出手将身后几人拦住,然后冷声说道“几位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一定要插手森罗殿的事情?” 森罗殿,伴随着这三个字又是一声惊天雷声,秦珂倒是有几分惊讶的挑眉,森罗殿,龙鳞似乎就是森罗殿的少主,这几人,看身份,为首那人也不低,可是森罗殿的人为何要抓秦烨,这就是个问题了? 为首的黑衣人看着面前这几个不回答的人,心中也是一片的恼怒,脸上却始终平静如水,在这样一个夜晚,这样诡异的破庙之中居然会有这样几个人,本身就是不正常的,这几个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只要将你手中那人交给我们,本座用森罗殿的名义起誓,绝对不伤害你们分毫。”为首那黑衣人看着秦珂若有所思的表情,以为秦珂动心了,急忙再次的说上一句。 秦珂莞尔一笑,拂起额边的发丝,然后对着黑衣人竖起食指,缓缓的摇头“想要他的命,就踏过我的尸体。” 黑衣人明显皱了皱眉头,然后手慢慢的举起,冷声说道“既然你如此不识时务,那也休怪本座无情,杀无赦。” 黑衣人的命令一下,身后的几个黑衣人齐刷刷的奔向秦珂几人的方向,秦珂嘴角似笑非笑,聂小西更是打了个呵欠,只有魅儿有几分的惊慌,但是谁也没有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那些黑衣人就这样的躺了一地。 为首那人明显有些惊恐,看向秦珂几人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的畏惧,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破庙之中的这几个年轻人不简单,跟在他身后的都是殿中好手,却连什么动作都没有看到,就被人搁到在地上。 “你们到底是何人?” “居然连本王都不认识,本王如此美丽的人,难道见过一次你居然会没有印象。”北无轩叹息一声,话语之中带着几分的自恋。 年轻俊美,身侧总是带着一个守卫,这个人……这个人……黑衣人脑子之中灵光一闪,失声叫道“方尽休……” 原本以为对方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北无轩抖了抖衣衫,正准备站起来,却听到这样一个答案,直接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下去,被黑曜扶住,然后指着自己,带着几分狰狞的朝着黑衣人吼道“你哪只瞎眼看到本王像方尽休那贱胚子,他有本王帅,有本王漂亮?” 越来越近,却无比狰狞的表情让黑衣人明显后退了几步,门外又是一阵响雷,不知道为何,黑衣人却有一种脱力的感觉,他出任务多次,却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人。 “本王是北无轩。” 那个靠近的俊美年轻人缓缓说道,黑衣人心中却是咯噔一下,北无轩,南荒帝王北无轩,不是说北无轩朝着西北方向回帝都了,怎么会在这里? 明显黑衣人有些茫然,看向北无轩的目光之中带着询问。 “告诉你也无妨,因为你们这些蠢货都觉得本王会从西北方向回京,本王偏要从这里。”一边轻描淡写的说着,一边却是刹那不及的速度从怀中抽出匕首一刀刺向黑衣人的腹部。 缓缓倒地的黑衣人睁大了眼睛,根本不明白这个看似温和,刚刚明明在笑的南荒帝王为何会在瞬间变脸。 将匕首抽出来,带着鲜红的液体,一滴滴的落在破庙的稻草之上,北无轩有些嫌恶的看了看匕首,然后从怀中掏出锦帕,细细的擦拭着,然后坐了下来。 躺在地上一片的黑衣人都没有了响动,只有秦珂慢慢的走到为首的黑衣人身边,然后嘴角带笑,不发一言的抽出刀子,在黑衣人的身上划上一刀。 “绯色,你干什么?他人都死了?”魅儿明显有些不明白秦珂要做什么,带着几分惊慌的喊道。 秦珂却是挑起了眉角,然后没有说话,直接一刀刺向人体最痛的神经,这一下,那原本已经没有了呼吸的黑衣人一声尖叫。 他有些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神色之间多了几分的恐惧,颤颤抖抖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死?” 红衣女子没有回答,反倒是慢条斯理的开口问道“你在森罗殿中是什么身份?这一次为何要抓秦烨?” 黑衣人明显有些畏惧,眼中闪过一丝的恐惧,只是不停的摇头。 “你放心,我有上千种方法可以让你开口。”微微一笑的女子,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只是笑容之中带着几分的冰冷。 “你叫什么名字?” 依旧是没有回答,秦珂也不恼怒,直接招手让聂小西过来,聂小西缓缓的走过来,秦珂走到一边休息,聂小西那张万年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的笑容,直接拿出刀子在天空中乱舞了几下,几根削得整齐的小竹签就出现了,聂小西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之中将小竹签一根根的插进黑衣人的指甲缝里,黑衣人一声声凄厉的叫声被掩盖在雷鸣声中。 北无轩有些赞赏的看着聂小西“看不出来,这种刑罚你能够发明出来?” 聂小西面无表情的转身看了看身后的秦珂,那眼神明显是说这东西不是我发明的,是她?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北无轩顺着聂小西的目光看去,耸耸肩膀,摸摸鼻子然后沉默了,半响才只敢吐出这样一句话。 十殿阎罗 “你叫什么名字?” 十指连心的痛楚是寻常人无法体会的,纵然是身在森罗殿这样的杀手组织,黑衣人也明显没有料到逼供的方法有如此让人难受的终究是忍不住吐露“陈涵” “在森罗殿中是什么职位?” “人殿七分堂堂主。” “这一次森罗殿为何要抓秦澄?” “因为……”黑衣人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语,眼睛之中始终带着恐惧,却迟疑起来。 “说……” 聂小西的声音从来算不上温柔,此刻更是让人听了有几分的恐惧,他再次的将竹签插进黑衣人的指甲之中,黑衣人明显痛的有些难受,咬牙之间恨恨看了秦珂一眼才开口“因为殿主老人家吩咐的?” “森罗殿的殿主到底是何人?”北无轩突然之间插进话来问道,森罗殿殿主到底是什么身份,恐怕是整个天风大陆最大的秘闻,没有人知道森罗殿殿主到底是谁?也没有人见过这位殿主?森罗殿成立于百年之前,成为整个天风大陆最为争议的势力,这个只要给钱,任何事情都可以做的组织,曾经也有无数的卫道人氏前去剿灭,可是最终这个组织却在天风大陆根深蒂固了百年。 “我不知道殿主是何人,我这样身份的人,在整个森罗殿中不下百人,殿主又怎么可能接见我,我也只是远远见过殿主一次,他蒙着面。”那位堂主被扯开面巾的脸上一片的苦笑,然后摇摇头。 北无轩陷入沉思之中,森罗殿能够在大陆之中生存这么多年,自然有其道理。 “那你们是怎么联系?” “我们是靠这个。”将手中的东西递了北无轩,陈涵明显动作有些迟疑,那是一个白色的石头,上面有着森罗两个狰狞的字体。 秦珂接过那个石头在手中把玩,白色的石头发出一种奇特的光芒,然后照射出来,而不远处的另外一个方向也有同样的光芒射出来和天空中的光汇合。 “这是?”北无轩明显有些惊奇,然后转身看向陈涵。 陈涵的脸色一僵,然后愣愣说道“这里附近有森罗殿的人。” 这句话让北无轩几个人神色微微有几分的慎重,然后看向奇怪光芒的地方,陈涵身躯有些僵硬,脸上更是苍白一片,私自泄露殿中秘密,无论是什么理由,后果都是非常严重的,想到这里,陈涵的整个身子都无法动弹,那是生不如死。 陈涵一阵苦笑,然后狠心一咬牙。 “他,他死了……”魅儿有些惊愕的叫起来,魅儿的声音唤回其余几个人的注意力,也将秦烨喊醒了。 悠悠转醒的秦烨还有些恍惚,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活过,斗转之间还有些迷糊,迷迷糊糊之间看着眼前出现的熟悉的人影,眼睛有些湿润,良久之后才呢喃喊道“七妹……” “三哥”站在他面前的红衣女子神色淡然,眼神却是透露出一丝的担忧,秦澄摆摆手,然后才缓缓开口“七妹,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 “你是想问我,那一场浩劫之中为何我没在,对吗?七妹?”秦烨的脸上带着几分的痛楚,那样的情况之下他何尝不想陪在妻儿的身边,他永远都记得彩蝶那坚定的神情。 “夫君,若是你不愿意离开,那我就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彩蝶的声音犹如还在昨日,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混混沌沌多长的时间了,只记得那一日也是这样的大雨瓢泼之下,他离开了秦家,离开了彩蝶,他没有再听见半句关于彩蝶的消息,也不曾再问过秦家任何的事情,只是流落之间偶尔从路人的口中知道,自己的妻子死了,家主死了,七妹失踪。 终其一生,他甚至以为不会再看到秦家的人,七妹还在,真好,秦烨想到这里,这个曾经坚强的男子眼角有着滚烫的热泪慢慢的流下来,秦珂上前一步,将秦烨抱住,那久违的人体温度让秦烨终究是忍不住放声的哭起来。 而正在此刻,破庙之外的大雨淋漓,正是一个不眠的夜晚,踏进来的黑衣少年甩了甩被大雨所淋湿的头发,一张俊脸上毫无表情,一片冰冷。 “秦珂……” “不夜……” 同时响起的两个人叫声,秦珂微微的蹙眉,为何会在这里看到不夜,从消息之中知道不夜如今正和无念在一起,不夜在这里,那无念了? 想到这里,秦珂的脸色一阵变幻,然后有些冷凝,抬首之间看向不夜,不夜明显没有想到能够在这里看到秦珂,一开始有些惊喜,接踵而来的却是脸色顿然沉寂下去,然后缓缓说道“无念不见了……” 秦珂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一紧,虽然几乎已经猜到了,但是从不夜的口中得到了证实,心中却始终有些难受,紧紧握起的五指,带着几分的疼痛刺入肉中,秦珂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无念是在哪里失踪的?” “我跟无念离开太都之后,听说了关于你的消息,就顺着朝南荒境内走来,可是到了南荒境内的一个小镇,无念说要吃糖葫芦,在街角等我,等到我回来的时候,她就失去了踪迹。”不夜的脸色明显并不好看,沉默之间带着几分的自责,这一次,如果不是他大意,怎么也不可能将无念一个人放在街头,也不会失踪,想到这里,不夜蹲下身子来,抱住头,然后有些痛苦。 “不怪你,我相信无念,无念是我的女儿。”秦珂缓声的说道,并没有开口责怪不夜,无念是她的女儿,她相当的了解,小丫头固执起来,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得了的。 “谢谢你将她带下山来。”微笑的红衣女子让不夜更是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他将无念弄丢了,若是换其他人,说不定会对着他大吵大闹,秦珂的反应明显出乎他的意料。 “我想无念会恨平安的。”秦珂并没有将心中的打算说出来,如今南荒形势不明,任谁也不清楚,无念失踪必然和这个有关系,至少可以肯定是无念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 “三哥,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只要记得,就足够了。”秦珂蹲下身子,温柔的看着那个沉寂在回忆之中的男子,魅儿眼中的温柔显而易见,那不是曾经面对岚凰月的兄妹之情,而是因为一个女人真正的爱上某个男人,才会出现的眼神。 失去了彩蝶,至少还能够得到另外一个女人的倾心相待,三哥福分不薄。 门外的雨声有些滴答滴答的作响,雨渐渐的平静下来,破庙之中有人沉睡,有人清醒,更有人一夜无眠。 待到天明的时候,秦珂睁开眼睛,走到门外,破庙之外一片清明,或许是雨后的缘故,整个林子中空气清新得让人沉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这样的空气,秦珂微微的眯起眼睛,看着淡淡的阳光透过树梢射进来,带着几分的暖暖的味道。 路途遥远 “秦姑娘” 身后传来的清雅声音让秦珂转过头,其他人还在沉睡之中,身后的男子温和娟秀,倒是有几分芝兰玉树的味道,这样一个人,或许才是真正的仁心仁术,所以像她这样,纵使是医术再好,却始终无法到达顶端,只是因为她的心底缺少了这样的东西。 “思岩先生。”对于思岩,她是从心里有着一种敬佩,这样的人,或许很多人认为他傻,认为不值得,可是眼前这个男人贵为南荒四王,原本可以锦衣玉食,可是他却选择了站在百姓的身边,与他们一起共同的承担,光凭着这一点,思岩就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秦姑娘太客气了,思岩不敢当。”思岩急忙拱手说道,然后目光却是看向身后正陷入沉睡之中的北无轩,良久之后才长叹道“秦姑娘,陛下,其实是个很寂寞的人,思岩永远记得第一看见陛下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那时候的陛下也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候的陛下爱笑,天真。”思岩叹了一口气,却停顿了下来,然后幽幽说道“我们四个陪着陛下南征北战,终于将南荒统一,可是黑族之人始终不死心,犹如蝼蚁一般存在,不停的想要将南荒重新掌握在黑族人手中,黑族之人,心狠手辣,若是真让他们重新掌管权力,我想,那必然是整个南荒的不幸。” 思岩的声音一如他的人,给人温润的感觉,这位南荒的北王殿下,素来以仁心出名,悲天悯人的胸怀倒是确切的听不出任何的虚假,秦珂见过很多人,却从未见过思岩这般清澈的眸子,所以她很难对思岩产生厌恶的感觉。 秦珂缓缓说道“先生是不是还在因为自己差点伤了陛下而难过?” 思岩点点头,他虽然在素来仁心仁术,但是却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也并不喜欢与人倾诉,可是不知道为何看见面前的红衣女子,却忍不住想要将心底话说给她听。 “我一直的心愿都是保护陛下,可是却没有想到第一个差点伤了陛下的人就是我,我与古月兄弟多年,我对他素来没有半分的防备,而南荒之中,能够不动声色接近我并且在我身上种下虫卵的,只有可能是他。”思岩的脸色明显并不好看,或许是想到了古月,心中有些难受。 “先生不必自责,这个事情本来就不怪先生,若是真要说是谁的错误,也不过是南王用心不良,利用了先生。”秦珂的劝慰并没有让思岩觉得安心,思岩苦笑着摆摆手,开口说道“伤了就是伤了,作为臣子,伤了曾经发誓要一生守护的陛下,思岩早已经是无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思岩,若你真的这样想,纵然是做鬼,本王也不会放过你。”也不知道何时醒来的北无轩缓步的走到思岩的身侧,然后用目光狠狠的盯了思岩一眼。 思岩的脸上带着几分的笑容,摆摆手说道“陛下,你醒了。” 破庙所在的丛林距离帝都的方向还有不短的距离,即使日夜不停的赶路,也至少还要三天的时间,而三天能够改变太多的东西。 “思岩,你可知道,你们几个人在本王的心目中,你们都是本王的兄长。若是没有你们,怎么会有今日的北无轩。”拍拍思岩的肩膀,北无轩难得的说一次实话,黑曜更是笑着点点头。 思岩有些感激的看着北无轩,但是仍然摇摇头,看着那遥远的天际,帝都的方向,轻声的说道“陛下放心,若是古月真有谋逆的想法,臣一定会守护陛下。” 那个小小的少年,笑起来带着几分的天真,却总是喜欢皱鼻子,然后撒娇喊道自己的“思岩哥哥,思岩哥哥的”的少年,就这样在他的眼前一天天的长大,看过那个少年的笑,看过少年的哭,看过那个少年亲手将他的兄长一个个推进万蛇窟中,然后夜晚喝醉了哭的一塌糊涂。 天明之后,又是那个冷情的少年帝王。 “思岩,我们上路吧。” 北无轩并没有回答思岩的话,其实若是古月真的有任何谋逆的想法,或许最受伤害的人不是他,而是其他和古月情同手足的三王,南荒四王犹如一体,若是出现了任何人有其他的想法,那三个一定会很难过。 穿梭出破庙所在的丛林,一片的阳光璀璨,射过来的时候甚至有些刺眼,魅儿始终搀扶着秦烨,秦烨身体上的伤其实并不严重,而心中的伤却只有他自己能够医好。 秦烨一直都很沉默,不曾发言,这个样子的秦烨让秦珂有些心疼,那个爽快的,干脆利索,却有些直爽的三哥或许已经在彩蝶死去的那一刻也跟着离开了,再看了看魅儿的神情,不知道,魅儿是否能够融化秦烨心底的冰。 从这条偏远的小道穿过峡谷,然后绕过雨林,就是帝都了,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十月份的天气隐约之间带着几分的灼热,行走之间汗水流淌下来,打湿了身上的衣衫,秦珂微微皱眉,心中却始终是挂念这无念的。 无念,无念,她的孩子,她用尽一生会去呵护的宝贝,若是任何人,伤了无念,她,绝对不会放过。 偌大的南王府邸之中,小小的丫头白嫩嫩胖乎乎的身子在地上慢慢的蠕动,不时还起来走上几步,不过那摇摇晃晃的样子让周围的人会心一笑,那些站立在一侧的侍女忍不住捂住口,轻声的唤道“小小姐,你这是要走哪去啊?” 被唤作小小姐的丫头转过头,一脸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已经是大人了,请喊我大小姐。” 小丫头脸上一片的正色,而且软软的童音带着几分呢哝,让人听了觉得很舒服,几个侍女又是一阵轻笑。 明显对于几个侍女的态度不满意,小丫头嘟起了嘴,然后将头转向一侧。 几个侍女都是觉得眼前这丫头可爱到了极点,谁也没有注意到侧过头的小丫头眼中精光一片,根本不像那个年纪的小孩子。 “好吧,大小姐这是打算去哪里?” 侍女又再次的开口,软软的童音响起“我是打算出去看蝴蝶捏。” “这个时节没有蝴蝶啊?”侍女轻声惊呼一声,有些错愕的问道,小丫头明显不满意她的回答,一张粉嫩嫩的小脸上小嘴巴早已经是翘起来。 “我带她去看蝴蝶好了,我知道哪里有。” 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小男孩,约莫也只有二三岁,只是比这小丫头大而已,但是举手抬足之间却有一种贵气,他的到来明显让几个侍女怔住了片刻,几个侍女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上喊道“参见世子爷。” 未曾蒙面的兄妹 “世子爷是什么东西,能吃吗?”看到几个侍女的动作,小丫头明显有些好奇,然后睁大了眼睛看着突然之间出现的小男孩。 而小男孩却皱了皱鼻子,显得有些老气横秋的说道“你是叫秦无念,以后我就叫你无念好了。” “啊,你怎么知道无念的名字,哥哥你好聪明。”笑起来,一双眼睛几乎眯成月牙形状的小丫头带着几分的惊奇看着眼前的小男孩。 小男孩有些得意的昂起头,那模样活像是自己此刻是得胜归来的将军一般。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 那几个侍女都觉得这一双看似金童玉女的孩子惹人喜爱,纷纷私下议论。 “啊,你看小小姐多可爱,还有世子爷,多么粉雕玉琢的一对啊。” “是啊是啊,世子爷看那模样长大一定是个帅哥,小小姐也是个美人胚子啊。” 几个侍女惊叹的看着眼前两个孩子,然后纷纷尖叫起来。 小男孩牵起小丫头的手,然后蹦蹦跳跳的朝着门外走去。 “这……主子吩咐不能让小小姐到处乱走。”其中一个侍女有些迟疑的说道,另外一个急忙说道“没关系,你看小小姐才多大,还能走丢不成,何况世子爷带着了。” 几个侍女急忙冲出去跟着,倒也不是太过的惊慌,毕竟只是两个这么小的孩子。 牵着秦无念的手,秦澄在秦无念的手心划到“左跑” 秦无念捏捏秦澄的小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到了花园分路的地方,秦澄和秦无念的手突然之间的松开,然后两个拔腿开始跑起来。 左边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假山,两个孩子迅速的躲在假山之后,几个侍女突然之间失去了两个孩子的踪迹,有些惊慌,然后纷纷四处寻找。 躲在假山之后,秦无念喘了喘气,然后才抬头看向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孩子,男孩子身着天蓝色的衣衫,锦色的小马甲,一张脸倒是小小年纪就能够看出来长大了必然是个招蜂引蝶的主。 “看够了没有,秦无念,装天真看来装的挺熟稔的。”秦澄抱住双臂靠在假山之上,然后慢悠悠的说道。 无念挑高了眉角,看着眼前也不过比自己大上一点的秦澄,然后开口说道“你就是秦澄?” 虽然是询问,但却是用的肯定的语句,对于秦澄,她是早就知道这个人的存在,这个娘亲的儿子,自己的哥哥。 “很荣幸见到你,我亲爱的妹妹。”秦澄微微弯腰,然后朝着秦无念说道。 秦无念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笑容依旧灿烂,同样开口说道“亲爱的哥哥,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只需要一眼,两个人都清楚对方并非看起来的小孩子,而是用着大人的思维在衡量对方,秦无念从来不是天真单纯的小丫头,秦澄也不是那个贪玩好耍的世子爷。 两个人站立在假山之后,不算高的假山将两个孩子的身高完美的遮挡住。 “这个地方只能够来躲躲迷藏,是绝对出不去的,这几天我是到处都看完了,出口都被月叔叔派人把手着。”秦澄坐下来,然后拍拍身侧的位置示意秦无念也坐下来,然后缓声说道。 秦无念并不意外,两个人就在假山后面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不着边的话,谁也没有开口提到秦珂两个字。 “就是将整个府中挖地三尺,也把他们给我找出来。”古月的声音冰冷而清楚,一字一句的传入秦澄和秦无念的耳中,两个孩子面面相觑,然后同时嘴角带笑,看着对方。 “看来月叔叔很想我们了?”秦澄偏过头,带着几分的笑意。 秦无念点点头,她一向是很记仇的,记得就是说话这个人将她打晕然后带进来,娘亲说过,人家对你用棍子,你一定记得用锤子。 所以啊,她还是听话的小孩子,一定会照着娘亲说的做。 “禀告南王殿下,东苑没有。” “禀告南王殿下,南苑也没有。” “禀告南王殿下,北菀也没有。” “禀告……” 一声声回应从搜索的人口中说出来每听到一次,古月的心情就更加的不悦。 “主子,你说这两个小孩子会跑到哪里去?” 一侧的灰衣人轻声的问道,古月的心情明显不是很好,直接转过头冷冷说道“如果不是你说两个孩子掀不起什么浪,本王会让他们两个出现在外人面前。”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而另外一侧将秦无念弄丢的几个侍女面色苍白,跪倒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白皙的额头上鲜红的血迹显得格外的明显。 “废物,没用的东西,两个孩子都看不好,留你们何用?”古月的语气冰冷,掷地有声,直接让周围的人心中一阵冰冷。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那几个侍女心中也一片凄然,自然是知道犯了大错,不敢狡辩,只能不住的求饶。 “你这个人真有趣,明明是我们跑丢了,你干嘛怪他们?”软软的童音响起在假山之后,从假山后面伸出个脑袋,正是秦无念,她笑语盈盈的样子让找的人仰马翻的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她们护主不力,难道不该罚?”古月不动声色的快速移动到秦无念的身边,然后静静看着她说道。 秦无念皱了皱鼻子,然后点头说道“虽然她们护主不力,但是却罪不至死,刚刚你却是想要杀了他们。” 秦无念的话引起刚刚那几个侍女的一阵惊慌,几个侍女看向秦无念的时候多了几分的感激,觉得这个摸样乖巧的小孩真是如神仙一样可爱。 “你们都退下去,来人,将小姐和世子带回去。” “我就要他们几个,我不放心你。”秦无念指着一开始伺候她的几个侍女,软软的说道。 古月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反对,点点头,秦无念从假山之后慢慢的爬出来,从她的身后钻出来一个摸样俊俏的小孩子,小孩子也嘿嘿笑了几声。 “世子爷……”不少的人纷纷的轻呼几声。 “月叔叔” “世子爷。”古月上前一步,语气温柔的将秦澄提了起来,秦澄也不敢反抗,只得苦着一张脸。 “啪啪”秦无念却是高兴的直拍手,用着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古月说道“叔叔,这个哥哥人很坏。” 那天真无邪的样子让秦澄嘴角的笑容都有些呆滞,心中不停的咒骂这个看起来天真,实际上早已经成了小狐狸的丫头。 “小姑娘可不要像他学习。”古月蹲下身子来,伸出手摸摸秦无念的头,然后笑着说道。 看着古月的动作,秦澄明显眸子一眯,然后伸出手快速的挡在古月的面前,笑笑说道“古叔叔,小侄有事情要向古叔叔请教。” “哦,世子爷有什么事情。”古月抽回手,眸子之中却是闪过一丝的光芒,然后低垂下头轻声说道。 “古叔叔,我们进去说。” 南荒帝都 跳下来拉起古月的手,秦澄奔跑之间回过头看了秦无念一眼,眼睛一眨,看到秦澄消失,秦无念脸上的笑容终于是慢慢的平静下来,笑眯眯的跟着那几个侍女回去,这一次,那几个侍女都小心翼翼,虽然说感激秦无念的救命之恩,但是这一次丝毫不敢松懈。 秦无念一个人睡在床上,直到那几个侍女退出房间,才将手伸到喉咙之中,然后一阵翻滚,呕的一声呕出一只小虫子。 南荒南王古月是何等人?号称当代蛊王,秦澄虽然伸出手挡住,但是那虫子早已经直接侵入了秦无念的身体,不过身在号称整个天风大陆医术圣堂的云海阁,秦无念自幼吃着各种灵丹妙药长大,早已经是百毒不侵,何况区区的蛊虫。 那是一条通体黑色的小虫子,小虫子慢慢的在秦无念小小的手上爬行,秦无念的脸上没有一贯天真的笑容,反倒是多了几分的凝重。 古月抓她,无非是想用她来威胁娘亲,眯起眼睛的秦无念脸上看来和秦珂果真有几分的相似,打了个呵欠,秦无念还是有些困了,嘀咕了两声,就倒头睡下了。 南宁城是个不大不小的地方,单独往来这里的人并不多,所以南宁是个适合安静和发呆的地方,当秦珂他们到达南宁的时候已经是当天的下午。 整个南宁城已经进入了万家灯火的时候,远远看去,四处悬挂的红色灯笼倒是有几分过节的气氛,风一吹,不少的人家门前的风铃还叮铃叮铃的作响。 南宁两个字也是秀丽而端雅的,并不像其他地方的狂草,南宁是个小地方,入城的地方守卫都坐在地上,悠悠的喝着酒。 看到秦珂一行人,也只是抬起眸子看了几眼,这样的地方很少有外地人来,这个地方虽然距离帝都并不远,但是因为不当道,所以一向很少有人来。 走进城中,整齐的街道两边有着林立的店铺,偶尔之间才有几个行人,看到秦珂他们也纷纷转过头有些好奇的看向他们。 “请问,这里哪里有住店的?” “姑娘是要住店啊?”被拉住的老妇人转过身带着几分惊讶的看向秦珂,秦珂点点头,老妇人倒是有几分的为难“姑娘,我们这地方平日里就是连陌生人都很难看见一个,开店给谁住啊,如果你们不嫌弃,不如到我家休息一下。” 秦珂几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才点头说道“谢谢大娘,麻烦您了。” 那大娘急忙摆手,将手中的篮子挎到了手腕处,然后牵着秦珂的手,直接朝着她的家里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的人围了过来,那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说起来。 “阿诗拉婶子,这是从哪里带回来的漂亮姑娘啊?” “这姑娘是从外地来的,要到帝都去。” “到帝都啊?很少看见到帝都的人走这条路啊?” 不少的人纷纷开始开口,热情的让秦珂几个人有些不好意思,北无轩作为南荒帝王,但是实际上接触百姓的时间很少,少年时期他在宫中,后来遇上夺嫡之争,他被秘密送出宫外,也是几个心腹好生照顾,倒是很少和普通的百姓相处。 这位南荒帝王微微一笑,周围不少的少女更是脸色红润,面眸含春的看着他,可见对于这位年轻青青,一身华服的青年好感不断。 “主子”黑曜明显对于自家主子招蜂引蝶的行为颇有言辞,轻声的提醒道。 北无轩摆摆手,倒不是很介意,这里距离帝都不过还有一天的路程,若是真的说起来,其实南宁城也算进入了南荒帝都的范围,只是这个城太过的偏僻,让人几乎遗忘了这里的存在。 走进老妇人家吃了晚饭,一般平民的饭菜自然是不能够和皇宫之中比,但是却是别有一番的风味,其中倒是闹了不少的笑话。 “这是什么?”这位南荒帝王指着桌子上的红烧肉说道,这红烧肉颜色红润,每一个都切成方形,看起来色泽鲜艳,吃进嘴里也是糯软可口,北无轩几乎是惊为天人,不停的问道。 而那位老妇人看了北无轩一眼,明显有些困惑,这位青年看穿着举动倒是真正的南荒人,为何却连红烧肉也没有吃过。 她哪里知道红烧肉这样虽然好吃,但是却上不了大雅的东西绝对是不会有人将它端上皇宫的桌子上的。 北无轩一个人将所有的红烧肉消灭一空,饭后,老妇人更是端出来一盘臭熏熏的东西,除了秦珂之外的所有人都捏起了鼻子,对于这臭的满屋子的东西有些不满。 秦珂看着老妇人端上来的盘子,心中却是有些激动,这个东西她太熟悉了,曾经的世界大街小巷都有卖的,臭豆腐,没有想到这里居然也有。 “大家来吃吃看,这是我才做的。”老妇人笑眯眯的对着几个人说。 北无轩和魅儿更是嫌恶的躲到墙角去,听了老妇人的话,还有些愕然,这么臭的东西能吃吗? 秦珂率先伸出手拿起一块就往嘴里扔,曾经作为杀手,她走过很多的地方,吃过不少地方的小吃,长沙的臭豆腐全国闻名,她眯起眼睛,感受这吃到嘴里的味道,果然舒服。 看到秦珂的动作,北无轩几个面面相觑,然后有些抖擞的伸出手将臭豆腐捏起一块放到嘴里,不到片刻的功夫,几个人眼睛一亮,然后纷纷来抢夺盘子中的食物,不到一会,整个盘子快速的被消灭一空。 北无轩更是意犹未尽的舔着手,开口问道“大娘,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好吃,我在南荒这么多年怎么没吃过。” 大娘有些温和的笑了,开口说道“这位公子也是南荒人,想必家境必然很优渥,否则怎么会没有吃过这寻常百姓家家都爱做的臭豆腐。” 北无轩恍然点点头,这叫臭豆腐啊,名副其实啊,闻着真臭,迟到嘴里却是好吃的到了极点。 嬉闹了一阵,几个人纷纷的入睡了。 秦珂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巨大的树将整个天空遮掩住,一侧的另外一边,河里全是鲜红的血慢慢的流淌,红色血海中有着各种各样的人脸,她慢慢的转过头,脑海之中有些迷茫,她不是在南宁城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心中的疑惑得不到解决。 血红的河水中弥漫着淡淡的腥味,随着风吹到她的面前,她低下头,看到自己赤裸着双脚,一步步慢慢的走到河水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长长的河水边上驶过来一艘小船,小船上有个全身漆黑的人,那人蒙着面,用着低沉的声音说道“上来……上来……”幽幽的声音不停的回荡,让人听了之后有着几分寒颤的味道。 她有些困惑,自己好像还有什么事情,但是仍然踏上去,坐立在小小的船上,黑衣人不发一言,不停的划桨。 梦境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溟河,冥河。”黑衣人不停的重复,他的声音忽远忽近,好像明明在最近的距离,却怎么也触摸不到。 周围还不停有着飘荡透明的人形,那些人偶尔之间会转过头看她一眼,然后吱吱呀呀的直叫。 血红的河两边开着璀璨耀眼的红色花朵,她有些困惑,脑子之中有着几分的迷蒙,轻声的问道“那是什么?” “彼岸花,彼岸花。”撑船的人明显有些困惑,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微微颤颤的说道。 彼岸花,花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像是想到了什么,那人突然之间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带着几分愤怒“你不是冥界的人,你不是冥界的人。” 那人的声音总是迷迷糊糊的,不太清楚,太近又太远,然后他伸出手就这么一推,秦珂就丢入河中。 她好像忘记了什么,忘记了什么? 醒来的时候,大汗淋漓,窗外正下着零星小雨,身侧的魅儿正睡得熟悉,这位曾经的安平郡主,离开了皇宫,少了天真,多了沉稳,倒是让人看起来成长了不少。 再也不是初遇时分,那个肆无忌惮,天真爱笑的少女。 秦烨始终面无表情,终日望着远方,似乎远方有着他所有的期待。 而魅儿却是对着秦烨温柔体贴,并不提什么,秦珂闭上了眼睛,再次的张开,推开窗户,窗外雨下的正浓,一侧的芭蕉树在风雨之中被打得稀里哗啦。千年累世情深处,执笔今生红颜诉。雨打蕉叶相思苦,问君思念如何度? 突然之间想到了李清照的词,秦珂慢慢的念出来。 “好词,好词。”大雨之中传来清晰的男子声音,秦珂微微挑眉,刚刚的梦境已经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现在应该不是再做梦。 “阁下是谁?” “姑娘果真是好才华。” 拍掌的声音传来,伴随而来跳出来的是个眉眸清雅的青年,青年笑眯眯的站立在风雨之中,可是那风雨却是接近不了他的身上,他的衣衫却是干净整齐的。 “我是谁并不重要,看来太都秦珂名不虚传,果真是才貌双全的女子。”青年动作优雅,一步步的接近秦珂,双手更是在大雨之中将自己每一个角落都捻平,举手抬足之间看来都是优雅万分。 微微的眯起眼睛,秦珂对于这个风雨之中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心中警惕并没有少半分,毕竟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没人知道,自己能够做的就是好好提防。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美人。”那人也不恼怒秦珂的防备和疏远,反倒是热情不断,上前几步,然后凑过头来,带着几分的笑容“秦姑娘刚刚那首词简直绝品啊。” 秦珂退后一步,正准备关窗户,那人上前一步将秦珂拦住“秦姑娘,你可还有其他词语不如一起说给我听听。” 秦珂微微蹙眉,眼前这人看似的清明,但是行为举止之间却是带着几分的疯狂,秦珂停住手,然后看向他,缓声说道“你到这里来不会只是为了听了念诗。” 那人既然点点头,然后说道“有人给我说,你作词极好,我本来是不相信的,但是那人说如果你的词不好就叫我直接杀了你,我在这里等了你大半天,你和你的同伴才来就不说了,这大雨天,我还在门口一直等着你念诗。等到这半夜你才念。”那样子活脱脱有些委屈,明明看样子是个极为正常的青年人,说话的语气却是有几分的无赖。 秦珂心中一惊,眼前这人武功极好,可以说是她见过的人当中最好的,纵然是黑曜在他的面前也绝对抵挡不了,而且这人看似的疯狂,却是极为的聪明,否则也不会提前到这里等待他们,说明是早已经猜测到他们的路线图。 想到这里,秦珂心底都忍不住有些惊讶,只是这人似乎有些疯疯癫癫的,而且对于诗词好像有着一种奇特的执着。 “那先生现在还想杀我吗?” 那人急忙摆摆手说道“不,不,我一点都不想杀你。你再念诗给我听,如果不好听,我就把你杀了。” “你为什么喜欢诗?”秦珂看着他的眼神然后轻声的问道,听了秦珂的话,他明显有些茫然,恍恍惚惚之间看着秦珂,然后好像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人必然是有什么执念,否则也不会缠着人念诗,这样折腾了一番,北无轩和黑曜早已经被闹醒了,聂小西更是直接踹开门,看到秦珂房间窗户上的青年,所有的人几乎一愣。 青年醒过来,看到房间中这么多的人,明显有些错愕,然后绕绕头笑了起来,对着秦珂说道”过几天,我再来听你念诗。” 然后转过头妩媚一笑,直接飞入夜色之中消失了,看着青年消失的背影,北无轩微微的蹙眉,开口问道“这人是谁?怎么觉得有些疯疯癫癫的?” 聂小西却始终没有说话,眼神有些奇怪的一直看着那人消失的方向,秦珂摇摇头,她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 夜晚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天明之后在老妇人的挽留之下告别,朝着帝都的方向走去。 太都皇宫: 凤栖宫素来是整个皇宫的焦点,来来往往的宫人更是将头埋下去,不敢稍微的抬起来,纷纷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任何的响动,此刻的凤栖宫中,高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华服荏苒,一张原本华丽端庄的脸上多了几份的凌厉和母性的光辉。 慢慢的抚摸着凸出来的腹部,侧过脸上嘴角微微的上翘。而坐立在她面前的女子脸上明显有着冰冷。 “听说娘娘是曾经的秦家大小姐,就是不知道抢了自己亲妹妹的位置娘娘可有什么感觉?” 秦婉莹看了看眼前有些不甘的女子,这些日子以来到这凤栖宫的人日渐增多,为的不过是这腹中的小生命,真是可笑啊。 “端妃来本宫的宫中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秦婉莹端起一侧的茶杯慢慢的轻酌了一口,微笑看着眼前妆容明艳的女子。 端妃是方家旁系的子女,方尽休登基之后进宫,纵然如此,在整个宫中也无人敢得罪,而秦婉莹怀有龙子的消息在宫中传出开始,她就是最为不甘的人。 她静静的看着秦婉莹,嘴角的笑容有些冰冷,也同样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轻声说道“娘娘还没有回答臣妾的话。” “这个位置难道不是能者居之,这后宫之中,谁又不想坐上这个位置?”秦婉莹并没有正面回答端妃的话,反倒是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句话明显引起了端妃的共鸣,端妃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端妃紧紧握住杯子的手中带着几分的力道,她咬牙之间红唇尽失色“娘娘,明人面前不说其他的话,您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今是我方家的天下,您这位子还是让出来的好。” “咯咯……”清脆的笑声犹如几分的讽刺,秦婉莹长袖捂住口,笑的有几分的忍不住,甚至连眼泪也笑出来了。 谁主沉浮 “端妃,你以为你是谁?放肆……”原本轻柔的声音突然之间变得冷冽,秦婉莹缓缓的起身,手始终抚摸着腹部,低头的瞬间有着几分温婉。 端妃被秦婉莹这突然而来的变化弄得有些茫然,看着秦婉莹一步步的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前的女子容貌美丽,端庄大方,那眼神中的睥睨不是她能够比拟的,不知道为何,端妃有几分的自惭形秽。 “本宫是陛下在天下人面前所册封的正宫皇后,端妃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再有下次,本宫断然不会轻饶。”清冷的一字一句的响起,每个字都是清晰无比的传到端妃的耳中,端妃的脸色有些难堪,身侧的宫人虽然并没有说话,但是纷纷低下头,端妃甚至以为这些宫人在嘲笑她。 拍了桌子一下,端妃怒而起身“姐姐虽然是皇后,可是不要忘记了,臣妾可是姓方。这天下终究是方氏的天下,不是你秦家的。” “端妃激动了,秦家如今也不过剩下一些旁系,而嫡系就只有我,何谈其他想法?”秦婉莹端起杯子遮住了半张脸,开阖的眸子悠悠说道。 端妃突然之间脸上露出几分的笑容,带着几分的不怀好意“姐姐这可是说错了,这秦家不是还有一个人,娘娘的亲妹子,秦珂啊。如今天下谁人不知道,秦珂代嫁安平郡主,成为岚朝新任的帝后,素问岚朝陛下岚凰月对娘娘这位亲妹子是宠爱有加。” 端妃的话明显没有多大的起色,她一边说的时候一边还偷偷用着眼眸看着面前那个华服女子,女子的神色如常,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的是长袍下的手却早已经是捏的很紧。 为何还是逃不开,秦珂,无论到了哪里,你就如梦魇一般的缠着我,似乎我怎么也没有办法挣脱开你的网。秦婉莹淡淡的将杯子放下,然后朝着端妃一笑“看来端妃的消息很灵通,陛下一向不太喜欢多话的女人,难怪听闻陛下一年到端妃寝宫的次数绝对不会过这个数。”秦婉莹伸出手比出三个手指,然后笑语盈盈的看着端妃。 端妃明显被戳到了痛处,那张妆容明艳的脸上明显有些笑不出来,咬牙切齿的说道“端妃姿色平庸,不受陛下的喜爱,姐姐容貌动人,自然是深受皇恩,也希望姐姐千万不要有失宠的那一条。” 自从秦婉莹怀孕知州,方尽休来凤栖的时间越发的多,宫中的人虽然颇有微词,却没有人敢当着方尽休的面前发表任何的意见,只敢背地里来找秦婉莹的麻烦。 不过如今的秦婉莹可不是最初的秦婉莹,她永远是笑语盈盈,将一个个来挑衅的嫔妃送回去。 “端妃妹妹放心,至少在妹妹失宠之前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话中虽然是盈盈笑意,但是苦涩却只有秦婉莹自己心中清楚。 方尽休的心底到底只能容得下一个人,那个温和俊雅的男人总是淡淡的看着她笑,可是她却知道那个笑容从来不是真正给自己的。 如果说一开始她只是讨厌秦珂,那么如今,却是恨不得秦珂真正的死,那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妹妹,夺取了太多属于她的东西,她的父亲,她的舅舅,她的男人,甚至她孩子即将拥有的一切。 “娘娘……”待到端妃一脸怒气的离开凤栖宫,秦婉莹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坐下,身侧的贴身宫女上前为她揉了揉太阳穴。 “娘娘,这几日就有四五个嫔妃到凤栖宫来,这事您说要不要给陛下说一声。” 小宫女的脸上明显有几分的担忧,毕竟眼前这人肚子里怀的是龙种,很有可能就是太子爷,也是这太都下一任的皇帝。 秦婉莹轻轻的摆手,嘴角却没有半分的笑容,带着些许的苦涩,若是她真的像那个男人说这事,她几乎能够猜到结局。 那个云淡风轻笑起来温和无比,实际上最无情的男人一定会轻声说道“爱妃是我太都帝后,此等小事,朕相信爱妃一定能够处理的游刃有余。” 是啊,或许换一个角度说,她不想在那个男人的面前示弱,那个男人心底只有一个女人,而自己将他放入了心底,她同样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啊。 那个新婚之夜在她的身上,低声婉转喊着珂儿的男人,到底是用着怎么样的心态娶了自己这个他最心爱女人的亲姐姐。 想到这里,秦婉莹忍不住开始笑起来,一开始只是小声的笑,再后来是放声的大笑,一声声的笑声在这寂寞的宫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身侧的几个宫人面面相觑,却是谁也不敢轻易的开口,这宫里啊,荣华富贵如云烟,最不缺的就是年华,可是最记忆的也是年华啊。 “参见陛下,参见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长长的声音响起在凤栖宫的门外,凤栖宫外,长亭走廊,百转千回,走过来的青年金色衣衫,九龙盘绕,长身玉立,说不出的俊美温和,可是却没一个宫人的脸上不是谨慎,这看似温和的青年,就是如今太都的帝王方尽休。 踏入凤栖宫中,看到那个笑的落泪的女子,不知道为何却让方尽休有些烦躁的感觉,记忆中的那个女子是从来不会落泪的,她坚强的犹如神祗一般的存在,永远挡在自己的面前为自己筹划一切。 可是那熟悉的眉眸落泪的瞬间多了一丝的柔顺,却少了一份熟悉。 “你在干什么?” 低声的呵斥之下没有温柔的安慰,也没有其他,只有不耐烦,秦婉莹抹去泪水,在这个没有心,或者应该说心中小的只能装进一个人的男人面前落泪,其实是一种讽刺。 “陛下……是不是觉得我哭泣的时候一点都不像秦珂,明明如此相似的五官,可是我和她终究不是一个人,那个在你心目中犹如女神一般的女子是否不会像我这般的脆弱?”带着质问的语气,第一次秦婉莹真正的在这个男人的面前说出这番话。 果然引来的是方尽休那张一贯清和的脸上淡淡的不悦。 “你不是她。” “到底是因为我不如她,还是因为在你的心中除了她之外,其他所有的女人都是一个样子,或许在你的心中,只有秦珂和其他女人之分。”笑的甚至有些不顾形象的秦婉莹终究是忍不住笑的弯腰。 看着如此疯狂的秦婉莹,方尽休的不悦更加的浓烈,他蹙眉说道“够了,帝后今日为何如此的失态。” 求亲 “失态……”带着自嘲的重复道,秦婉莹的心目中再次的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有着几分的淡淡失望,是的啊,一开始,她就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娶自己,或许不甘占据了大半,因为啊,他如此的爱着另外一个女人,在江山和爱情之中,他无从选择,既然无法下手杀了那个女人,也无法舍弃权力,到头来只能够让自己成为了替代品。 从头到尾,至始至终,她不过在方尽休的眼中是秦珂的替身啊。 再次的笑出声来,腹部微微有些牵扯的感觉,嘴角却是怎么也无法蜿蜒起来,孩子啊,她的孩子,她如此爱着的孩子,到底是否应该来到这个世上,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 秦婉莹的心中浮现了几丝的悲凉。方尽休上前扶住秦婉莹,低声的呵斥道“帝后,今日够了,来人,传御医。” 秦婉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是啊,再多的疯狂又能如何,眼前这男人心底还是只有一个秦珂,秦珂,秦珂,心中将这个名字默念了千百遍。 而岚朝的皇宫之中,年轻的皇帝陛下正坐在案桌之下查看奏折,眉头紧紧的蹙起。九公主岚采琪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身侧,为他斟上热茶水。 转过身看了看一侧的皇妹,岚凰月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皇妹怎么又亲自来做这些事情,自然有宫人知道做。” “皇兄日夜操劳国事,作为皇妹的我只是为皇兄倒茶,这点小事又何足道。”岚采琪微微一笑,她素来算不上绝色美人,但是气质不凡,看起来让人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成年礼之后,国中求亲者众多,岚凰月却是舍不得这唯一的妹妹出嫁,总是推了又推。 “皇妹……”放下手中的奏折,岚凰月低声的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个妹妹,他素来是宠爱有佳,而采琪也不负他的宠爱,懂事聪明,可是年纪渐大,不少的臣子纷纷求亲,他一次次的拒绝,如今却来了个不好推迟的。 “皇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看到岚凰月为难的神情,岚采琪微微一笑说道。 岚凰月将手中的奏折递过去给岚采琪,岚采琪看到奏折边上那到红色,微微有些惊讶,这是南宫太尉的奏折。 看过奏折之后,纵然是岚采琪也忍不住微微皱眉。 “皇兄,南宫太尉手握军权,在岚朝之中无人敢直面对抗,国中三分之二的军权都握在他的手中,剩下的三分之一有一半在孤独囍手中,而另外一半在我皇室之中,若是轻易的得罪了南宫太尉,恐怕?”岚采琪的眉头之间有几分的担忧,她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岚朝军权分化,而南宫太尉手握大部分的军权,皇室之间若是跟他闹得不愉快,很可能会引起他的不满。 “朕自然是知道,但是朕不想皇妹你来做这个牺牲。” 岚凰月的脸上有着几分的冰冷,他是帝王,纵然如今的皇室权微,但是仍然也容不得区区一个臣子来威胁。 “皇兄,南宫太尉的独子不是死了,这为他的儿子求亲,又是怎么回事情?” 岚采琪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微有些惊愕,抬头看向岚凰月,岚凰月用大拇指慢慢的摩挲面前的奏折,缓缓说道“听说南宫太尉收了个义子,素来信任有加。” “义子……”微微的眯起眼睛,岚采琪的眼睛之中射出几丝的光芒,缓缓说道“那臣妹请陛下下旨,将臣妹赐婚于南宫太尉的义子。” “皇妹你……” 看着岚采琪坚定的神情,岚凰月长叹一声,然后悠悠说道“皇妹,你可要想清楚,这很危险。” “不如虎穴焉得虎子?”微微一笑的女子颇有几分的巾帼不让须眉的味道。 “皇兄,皇嫂什么时候回来啊?’”说道这个,岚采琪突然想到了那个女子,开口问道。 岚凰月伸出手向两边一摊开,然后有几分无奈的说道“朕可管不了她,她现在恐怕在南荒吧,若是她在这里,一定会处理的比我好。” “皇兄,你已经很不错了,千万不要多想。”上前像小时候一般抱住岚凰月的脖子,吊在岚凰月身上,岚采琪笑眯眯的说道。 走进了南荒帝都,熟悉的景色慢慢的映入眼帘,秦珂一行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到了城门之外的时候,几个人面面相觑,城门虽然和往常一样,但是若是仔细观察就可以知道戒备加强了不少,而且城门之上巡逻的人不时看向里侧。 “慢着……”秦珂缓声的说道,北无轩和黑曜更是转头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说。 “城门好像有些不对劲。”秦珂的声音并不大,却是让每个人都听得无比的清楚。 几个人在城门之外观察了半响,最后得出结论,到了入夜的时候,再慢慢的混进去。 “南荒的守城士兵是什么时候换一次班?” 秦珂慢慢的问道,转身看向一侧的北无轩。 “子时” 看了秦珂一眼,北无轩慢慢的解释道“南荒的守城士兵都是两班换的制度,所以每天的子时就会换班。” “子时,现在距离子时还有一个多小时。” “我们趁着换班的时候混进入。” “怎么进去?” “换班的时候人都有一种惯性的思维,我们只要利用这种惯性就很容易进去。”秦珂口中的惯性明显这里的人没有一个知道是什么东西,秦珂也懒得开口解释,只是说道“等会跟着我就好了。” 到了换班的时候,因为守城的士兵大概有好几十个,所以,一般是率先将城门之下的六七个先换了,秦珂几人从一侧先将士兵拖了出来,然后将那些士兵的衣服穿上,秦珂率先上去,那守门的看见秦珂明显挺高兴,拍着秦珂的肩膀说道“兄弟你来了,那我先走了。咦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他们几个在后面。” “哦” 那士兵并不怀疑,反倒是兴高采烈的叫上其他几个离开,待到他们离开之后,北无轩一行人直接冲了过来,原本就是夜晚,城门早已经关闭,微微的开了一个缝隙,并没有什么响动,也不会惊动任何的人。 “是什么人在干什么?”这个时候却从城门之上传来声音,伴随着火光照射下来。 “不好有人开城门,快来人啊。”也不知道是巡逻的哪一位,大声的喊着,聂小西直接抽出弓箭一箭射向城门之上的人,城门之上只听见人倒下的声音,再后来就是传来一阵火光和脚步乱窜,秦珂扯掉面前的衣服,几个人全部直接朝着城里走去。 待到大部队来到城门之下的时候,这里已经没有半个人,只有掉落的一套衣服。 风起云涌 “禀告南王殿下,今日城门之中可能混入了其他人。” “哦,什么人?”慢悠悠的端起茶杯的古月,右手捻着棋子,微微眯起的眼睛看着棋盘,细细的思索,并没有回头看向身后的人。 身后跪倒在地上的禀告者心中有些着急,却也不敢催促面前的人。 “是什么样的人?” “禀告殿下,小的不知道?” “几人?” “小的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是混入了人?”古月的声音已经有些冰冷,带着几分的寒气,下方跪倒的人已经吓得有些战战兢兢。 “门口发现了我们被击晕的官兵。” “废物,果真是一群废物,北无轩,难道是你回来了。”一掌拍向跪倒在地上的人,人缓缓的倒下,吩咐人将尸体拖出去,古月微微的眯起眼睛,然后有着几分若有所思。 秦珂几个人小心翼翼的行走在街道上,因为是夜晚,街道上寂静无声,偶尔之间会听到官兵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打更的声音“全部人回避,不许在街上乱走,否则全部当奸细处置。” 不停有着这样的声音传来,秦珂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样如果被人在街上发现,他们几个人恐怕会被人当奸细的。 “我们直接回皇宫?” 北无轩和秦珂都摇摇头,他们要回来,北无忧肯定是知道的,但是却没有将城门安排好,那自然是古月把持了朝臣,而且说不定北无忧也被囚禁在宫中,此刻如果贸然的回到宫中,恐怕会成为瓮中之鳖。 “是谁?”突然之间伸出的一双手将秦珂拉住,秦珂眼睛微微一眯,反手将来人直接拉了出来,那人看到秦珂抽出的刀子,急忙小声的喊道“秦姑娘,秦姑娘,是我。” 这熟悉的声音让秦珂微微的有些皱眉,脑海中终于想起眼前这人是谁,眼前这人扯开那蒙面的黑布,郝然是东王沁宇,沁宇脸上此刻是苦笑连连,转身跪倒在地上对着北无轩说道“臣见过陛下。” “黑曜先生。”然后朝着黑曜点点头,最后回过头看向秦珂,带着几分的叹息“秦姑娘,若不是我反应快,说不准这刀子就进了我这里了。”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自己的腹部。 “沁宇。” “思岩你也回来了。” “不回来还能怎么,这么多年了,我们没有想到……”思岩长叹一声,有些感概,然后缓缓的走到沁宇的身边“沁宇,古月可是真的?” 剩下的话他没有问出口,沁宇却是知道他想问什么,点点头说道“大概是今年年前,我就发现古月和一些奇怪的人来往,当时并没有注意,那些人现在想来定然就是黑族之人,如今南荒四王当中,你远离帝都再行宫,而我常年在边疆,只有古月和白河在帝都之中,白河素来不爱管这些权利纷争的事情,帝都之中只有古月手握大权,难道权利真能够腐蚀人的心?” 沁宇有些自嘲,那张俊美温和的脸上带着几分的苦涩。 “白河如今是什么样的状况?”北无轩开口问道。 “上一次夜妃的事件,白河似乎也牵扯进去了,宫中不少的人都以为是白河对夜妃下的手。” 沁宇停住了一下继续说道“陛下离宫之后,这宫中大权本来一直是由公主殿下掌握,可是前不久,不知道为何,公主殿下也突然之间深入简出,很少见人,我担心是世子爷出了什么问题, 毕竟公主殿下宠爱世子爷是出了名的,如非这样,公主殿下作风一向强硬,断然不会这样做。?” “看来我们要进宫看看了。”秦珂微微皱眉开口说道“沁宇你又是怎么回来了?” 作为边关大将,如非陛下亲召,是不能够私自回京的,沁宇长叹一声,看了北无轩一眼缓缓说道“陛下,我是接到圣旨才回来了。” “古月他假传圣旨。”思岩有些惊愕的说道,如果说一开始还有几分的期望,那么现在就是完全的确认了,这般的事情,古月,古月你到底是在想什么? 难道荣华富贵真的如此重要,重要到你能够抛弃所有的良知和感情,只是为了这天下。 几个人跟着沁宇从角落中穿梭,一直到了一个小院子,小院子并不大,只是看起来安静宁合,推开门,沁宇就发现站立在院子之中的白色纤细人影,轻声说道“阁下是谁?” 那人慢慢的转过身,虽然是男装打扮,但是从脸上依稀可以看出熟悉,秦珂低声喊道“无忧。” 来人正是南荒的公主殿下北无忧,她微微弯腰行礼“皇兄。” “无忧,朕不过才离开这么短的时间,整个南荒就乱成一片,难道你没有什么想要对朕说的?” 北无轩上前一步看着自己的胞妹,冷声问道。 北无忧摇摇头,然后开口“皇兄,你应该知道虽然如今我在南荒之中地位渐重,但是若是比起南荒四王,无论是威望还是资历我都是远远不够的,而且我掌管的花月厅,对于南荒人来说,更多的恐怕是畏惧,而非尊重,他们害怕的是我这个公主殿下将他们的丑行公众于世,而不是打心里尊敬我。”北无忧的声音轻柔,再次看到秦珂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居然可以如此的平静,微微的点头对着秦珂说道“师父。” 这个女子在她最微妙的岁月之中何其重要,她曾经视这个女子为生母一般,想要守护这个女子,可惜最终是这个女子松开了她的手,而她却逐渐开始长大,南荒的十七公主,南荒新贵,众多的光环围绕在身上,她的羡慕最初跟随在这个女子身后恣意笑容的时候。 “啪啪”北无忧举起手朝着左边一阵拍掌,院子之中突然出现了好几个黑衣人,黑衣人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上,恭声喊道“见过各位大人,见过公主殿下何皇帝陛下。” 北无轩抬起头并不明白北无忧的意思,北无忧开口说道“师父,皇兄,这偌大的南荒城中恐怕此刻是寸步难行,皇宫之中虽然我培养不少的心腹,但是如今的御林军都掌握在古月的手中,我们想要贸然的直接在群臣的面前揭露古月的罪行很困难,因为我们根本进不了宫,古月甚至远渡重洋派人重金从伽罗海岸买回了一种叫做火枪的东西,虽然那东西很麻烦,但是威力却是极大的,听说只要一枪无论你武功是何等的高强,也直接会去见阎王。” “火枪?”秦珂开口问道,从天风大陆的贸易来看,只有伽罗的海岸才有这样的东西存在,她早年曾经吩咐人从伽罗中打量的采购,只是不知道现在这件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火药先机 火药的大量问世,必然会改变现在的冷兵器时代,看来古月是位很有先见的人,否则也不会知道利用如此先进的武器。整个天风大陆几乎还处于中国古代的水平,人力占据了主导的地位,任何的东西,只要人足够,无论是战争还是其他都占据了优势。 而如今伽罗已经率先开始使用火药,虽然并不成熟,她曾经在伽罗的时候也见过这种简易的火枪,很容易走火,但是不得不说这是另外一种时代到来的标志。 而占据了火药领导地位的伽罗必然在几个国家之中占据主导地位。 想到这里,秦珂微微眯起眼睛,看来组建一支火枪队伍已经成为必然的事情,南荒事情结局之后,她会再次回到伽罗,组建自己的火枪队伍。 太都的事情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自己的实力足够的强大,才能够保护身边的人。 小院子之中,北无忧将今日来所发生的一切娓娓叙诉,而且分析了如今国内的形势,南荒地处蛮夷之地,其实论起经济和发展远远比不上其他几国,但是南荒毒虫蛇蚁众多,地势险拔,倒也是易守难攻,成为了整个天风大陆独特的国家。 “朕始终不明白古月这样做的道理,他如今位居南荒四王,已经是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满足,皇兄,人心怎么可能满足,若是能够满足,昔日大皇兄为何会在你饭菜之中下毒,二皇兄又怎么会将你溺在河花池中?”北无忧的话语轻柔,说出的事实却是让每一个人都有些侧目。 北无轩有些惊愕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皇妹,这些事情都是曾经发生过,那个时候的北无忧怎么会知道? “皇兄是在想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对吗?”北无忧悠悠的说道,她是从时候什么开始变得沉默,她自己都不知道,或许就是看见这些事情之后,母后素来宠爱她,她也一直开开心心当她的小公主。 直到有一天看到二皇兄将北无轩狠狠的推进荷花池中,当时的她原本是想要呼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办法喊出声音来,她不停的哭,却是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她有些害怕,想要从花丛中爬出来,可是那个时候的她什么力气都没有,只是脑海之中不停的想着皇兄,皇兄,那几个平时看起来兄友弟恭的皇兄,为何会这样做。 之后北无轩虽然被救起来,但是北无忧却对二皇兄开始害怕,平时爱抱他的二皇兄,她怎么也不愿意靠近了,再后来,她听见大皇兄叫人在北无轩的饭菜里下毒,这一切都源自于父王在所有人的面前夸了北无轩聪明。 皇家之中到底有没有亲情,那个小小年纪的孩子目睹了太多的黑暗,变得沉默寡言,只是冷冷看着这些肮脏的皇宫,再也不肯说话。 “无忧,原来你都看到了。” “所有的人都认为皇兄你丧心病狂,想要皇位,杀兄弑父,可是却没有人知道你不过是想要生存下来。斩草除根,其实最痛苦的人一直是你吧。”上前一步,北无忧将北无轩抱住,第一次,北无轩的眸子中有些氤氲浮动,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把这些说出来。 “所以皇兄,人是永远不会满足的,古月策划这个已经良久了吧,皇兄。”北无忧的声音清冷而平静,对于古月,她并没有太多的感受,反倒是对于北无轩这个皇兄,她实际上是很重视的。 “皇妹,我知道你的意思。”北无轩的嘴角浮现一丝的苦涩,他明白北无忧说这么多的道理,只是希望他不要心软,若是对古月的心软,必然是对自己的残忍。 “我希望能够进宫去。”这句话是秦珂对着北无忧说的,北无忧看着那个久违的女子,良久之后点头应道“好。” 这一夜的南荒帝都并不平静,听说官兵搜索了一夜,想要抓什么人,可是什么也没抓到,也有人说有江洋大盗混入南荒之中,总之,整个南荒帝都之中人心惶惶。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天明的时候,皇城的大门才缓缓打开,就看见门外的软轿,不少的守卫有些面面相觑,然后看着白色的轻便软轿。 “是什么人?” 昨夜宫中没有人出宫啊,守卫有些茫然的绕绕头却看到那白色的轿子之中伸出一只纤细的手,白皙的手腕之处带着简单的一个链子,手中拿着的碧绿腰牌让守卫眼睛一亮,直接跪倒在地上。 看到另外一侧愣愣的同伴,那人急忙扯了同伴一下,然后跪倒在地上,迎接面前的贵人进宫。 “那人是谁?” 待到软轿消失之后,愣愣的守卫问着身边的同伴,同伴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然后吐了一口唾沫说道“你蠢货啊,新来的,这是十七公主的令牌啊。” “十七公主?”明显问话的人有些愣愣的,侧过头细想,半响之后才想起十七公主是什么人,十七公主不就是陛下的亲妹妹吗? “啊,公主啊” “这位公主可不一般,她手中掌管花月阁,南荒素来没有情报系统,自从她开始掌握花月厅之后,南荒才开始有了自己的情报,这南荒境内任何的事情都瞒不过这位公主殿下。” 守卫滔滔不绝的向着身侧的人介绍,但是对于这位美若天仙的公主殿下,宫中人褒贬不一,毕竟这样美丽的一个女子,干的却是满手沾血的工作。 到了寝宫之后,让身侧的人退下,北无忧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对着身后的人说道“师父出来吧。”从她的身后走出的女子身着单色的宫女衣服,但是却掩盖不了那双清丽的眉眸,让人一眼之间印象深刻。 “师父坐。”将宫中的宫人全部的赶到外面去,单独面对这个女子,时光荏苒之间,即使再荒芜的时间之中也能够慢慢变成绿洲,北无忧忍不住低低的笑起来,眼前这人,她曾经以为想要一辈子陪伴的女子,如今已经为人母了。 “师父无论这辈子北无忧做过什么,您永远是我师父。” “无忧,秦澄一直在你这里过的很好,师父其实是个自私的人。”秦珂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已经长大的少女,少女的眉眸清雅,只是那眼角的冰冷,或许很难再融化,她来到天风以后,遇见过很多人,但是真心依赖自己的的人当中,唯独是无忧,她这个作师父的负了她。 很多事情发生了就回不去了,秦澄如今都已经是个大孩子了,而无念,想到无念,秦珂的眉眸之间也染上了淡淡的离索。 “师父是在担心小师妹吧,不用担心,小师妹在古月府中,有秦澄那小子照料着。”北无忧慢慢的说道。 而此刻的门外,古月走进宫中,前往北无忧的寝宫,路上的宫人纷纷想要上前挡住,却被古月一脚直接踢开,不少的人直接骨折。 两王之争 “放肆,敢拦本王的路。” “南王殿下,公主殿下近日身体不适,正在休息啊。” 宫女内侍纷纷围在古月的身前,带着几分祈求的神情,古月的脸上一片寒冰,直接不理会,然后朝着寝宫大门走去。 “微臣参见公主殿下。”坐立在屏障里面,北无忧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一双秀气的眉眸微微的蹙起。 “古月来了。” 秦珂缓缓的起身,站立到北无忧的身后,按照她对古月这个人的了解,这个人看似的冷静沉着,其实骨子里狂傲到了极致,相比他能够闯进宫中,也自然会直接推开屏障进来。 果然片刻之后,古月没有听到北无忧的回答,直接走进内室,古月看着坐立在上方的南荒最尊贵的公主殿下,朗声说道“微臣听说公主殿下身体微恙,十分不放心,特地来探望。” “古月你太放肆了,本宫的寝宫也是你可以进来了。”冷着一张俏脸的北无忧对着古月说道,古月转过头看了看周围几眼,然后躬身说道“公主殿下息怒,微臣也是担心公主的身体。” “何况世子爷最近在微臣府中玩的很开心,暂时还不想回来。” 北无忧的嘴角冷笑了几声,看着眼前的古月,古月为人极为的狂傲,平日做出的一副傲慢的样子,实际上为人狂傲而自信, “南王殿下,莫不忘记了皇兄离宫之前所说的话,这宫中大小事物皆是由我来做主,皇兄不过才离开多久,南王殿下就如此?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 “公主殿下此言差矣,本王所做无愧于心,本王和陛下一同创建了这南荒盛世,陛下如今做打算的却是将这所有留给公主你,这让本王怎么甘心?哼。”古月看着北无忧慢慢的说道,眼中之中射出几许的嫉妒。 “本王南征北战,身上有着无数为了南荒的伤口,而你,凭什么,就因为你是陛下的妹妹,拥有者高贵的南荒血统,笑话,能者居之,不然陛下也不会从众多皇子之中脱颖而出,而公主你又凭什么来做这南荒至高的位置。” 听到古月的话,北无忧有些错愕,她并不知道南王古月叛变的原因,如今看来居然是因为王兄心中想要将这个皇位传给自己,皇兄正值壮年,又怎么会有如此的打算。 而且这位置怎么也轮不到她来做,何况她心中对着权力并不执着,她手握大权,无非是想要保护自己和自己所重视的人。 北无忧的心中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身后的秦珂低垂的眉眸微微之间并没有惊讶,北无轩的想法她很早就看出来了,那个寂寞的年轻帝王实际上并不爱权力,当初答应她的话,恐怕只是因为太过的寂寞,他的眼中看不到感情,只是因为他将感情藏到了自己都找不到的地方。 “公主殿下,本王哪里不如你,论才干,论声望,本王都远远的超过你,这朝野之中,陛下不在了,谁。又敢真正的在本王的面前说个不字。”古月冷冷的声音响起,看向北无忧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的冷厉。 “所以你选择了背弃你的承诺,你们四王曾经在蛇王的面前立誓,会一直守护皇兄,守护我南荒的真命天子,背弃了蛇王,你会受到惩罚的。” “惩罚?”古月哈哈大笑起来,眼睛之中却并没有笑容。不屑的说道“什么样的惩罚,我不是愚昧的南荒民众,蛇王根本吓唬不了本王,本王会将整个南荒带入一个新的阶段,从此南荒之人在天风大陆会高人一等。” “所以为了这个你就跟黑族之人勾结?” “咦公主殿下不愧是公主殿下,居然知道本王和黑族之人也有往来,本王不妨告诉你,不仅仅是黑族,这天风大陆之中还有众多的人都支持本王继承这南荒帝王之位,至于陛下,本王想公主殿下还是不用等了,陛下应该早已经沉睡了。” 北无忧看着古月有些狂妄的表情,心中思索了几分,试探的开口说道“南王殿下,难道是知道了庆帝宝藏的下落?” 明显北无忧的猜测猜到了几分,古月微微的眯起眼睛扫视了北无忧一眼,缓缓说道“公主殿下果然聪明,本王也不瞒你,只要公主殿下愿意和本王一起共同创造这南荒盛世,这宝藏本王愿意让公主殿下分享。” 他自然是不喜欢北无忧的,但是比起精明而摸不透的北无轩,北无忧这个公主殿下必然是嫩了很多,也好控制一些,这南荒之中自然也是需要一个短暂的过度,而这个过度就是北无忧这位公主殿下,一旦北无轩不在了,这皇位自然是需要一个傀儡的,而如今拥有南荒皇族血统的北无忧就是最好的人选。 “南王从何处知道这庆帝宝藏?南王可知道这庆帝宝藏是需要桑族女子的鲜血才能开启,而这桑族在天风大陆已经流逝了百年,谁还能够找到桑族的女子?”北无忧缓缓说道。 站在北无忧身后的秦珂微微一怔,桑族,忍不住手抚摸到肩胛的地方,那弥漫了整个背部的曼陀花一点点的消失,好像从未存在过,只有在极度激动的情况之下,那朵妖冶到了极点的花才会慢慢的显现。 桑族,在整个天风就是一个几乎无人见过的传说,传说得到桑族女子的心就可以得到这整片大陆。 古月明显并不知道这个说法,微微有些错愕,抬头看向北无忧,缓缓说道“公主殿下从何而知?” “南王难道不知道,这南荒藏书阁中,只需皇族进入。” 所以自幼泡在藏书阁中的北无忧才会知道如此隐秘的事情,传说中,庆帝席卷了整个大陆,身侧那位神秘的桑族女子,最终庆帝背负了与桑族女子的承诺,女子一怒之下离开,而庆帝独自一人承受了数十年的痛苦和思念,终究郁郁而终。 “那公主殿下可清楚庆帝宝藏在哪个地方?”古月低垂下头,脸上显出几分狰狞,北无忧缓缓的摇头。 “只要拥有了庆帝宝藏,南荒定然能够君临整个天风大陆。” 秦珂站在了北无忧的身后,看着面前的古月对着北无忧循循诱导,微微之间眯起眼睛,桑族,这个神秘的部落,秦珂至今没有看到除了自己之外的桑族人,到底桑族在这天风大陆是否还存在还是个谜题,而桑族之人到底有什么地方和其他人不一样的,秦珂至今不知道,对于得到桑族女子能够得到天下的传闻,秦珂从来是不置可否,毕竟这样的无稽之谈在现代社会她见过了很多。 新任宫女 “咦,这位姑娘是?”古月抬头的瞬间才看到站在北无忧身后安静的宫女,宫女低垂着头看不到脸,但是神态极为的安详,不像平日的宫女见到他总是战战兢兢的感觉,就随口问了一句。 “她是新来的宫女。”北无轩看到古月的注意力被引到了秦珂的身上,急忙一笑,然后将话题扯回来。 “南王,你所说的事情太过的重大,本宫需要时间考虑,什么时候将秦澄放回来,我们才好谈条件,本宫也才相信南王的诚意。” 狡猾的女人,古月在心中为北无忧下了一个评语,脸上却仍然是笑语盈盈,不停的点头应道“公主殿下说笑了,世子爷只是在臣府中玩耍,只要世子爷想要回来,随时都可以。”面对古月的回到,北无忧心中暗骂,脸上也同样是一片的笑容。 待到古月离开,北无忧才松了一口气坐到椅子上,一口气将杯子中的水喝光。 “你长大了。。”秦珂微微有些感叹,眼前这个少女已经不在是跟在她身边撒娇喊着她师父的小姑娘,而是南荒举足轻重的公主,处事的手腕自有一番的风格了。 “师父,无论任何时候,在无忧的心目中,你都是师父。”纵然曾经恨过秦珂,也怨过秦珂,但是再次见到秦珂的时候,北无忧才发现心底的怨恨早已经烟消云散了,或许彼此因为太过的寂寞,但是无论如何都是眼前的女子改变了她的人生。 “古月为人其实算不上谨慎,他看似的孤傲,内心却是极为的狂傲,对于这一次谋逆,他心中肯定对自己抱着百分百的信心,但是这么多年,有对他臣服的人,自然也有对他不服气的人,你只需要随便挑拨一个,让他明日在朝野之上说出这番话,就必然有符合的人,古月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赌注天下悠悠众口。” 秦珂缓缓的对着北无忧说道,北无忧点点头。 是夜,作为南荒兵部侍郎的高崖脱下官帽,正准备休息,窗户外面又是一片的雨声,打湿了蕉叶,铃铛之中,高崖长叹一声,近日来,这朝野不稳,陛下出宫有一段时间了,公主殿下把持朝政,但是朝中如今却分化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追随南王殿下,一部分却是跟着公主殿下。 四王在南荒之中地位极高,所以古月的话向来是附和着众多,高崖只能在内心感叹一声,或许这几日就是个辞官的好时机。 想到这里,高崖微微颤颤的将官帽取下来,然后准备将官府也脱下来,他在这南荒朝廷已经二十多年了,见过了先帝昏庸的时代,也见证了如今陛下的成长,如今到了晚年,却只能沉默的离开,身为读书人的气节到哪里去了?想到这里,高崖有些迟疑,烛台上的火忽暗忽明,高崖静静的坐下来。 “高侍郎是否还在迟疑是否该在朝野上展现自己的气节?”突然而至的黑衣人站在高崖的面前,高崖一惊,立马就要开口喊道刺客。 黑衣人像是知道高崖想要干什么,直接伸手在高崖的肩膀上点了几下,高崖为官多年自然也是见过江湖人士,自然知道这是武功,高崖有些惊慌,动弹不得,看着眼前的人。 然后平静的开口“来人是谁?可知道这是兵部侍郎的府邸,你可知道你这样是犯了什么罪?” 黑衣人并不恼怒,反倒是坐下来,柔声对着高崖说道“这南荒朝野之中,高大人一向清明,也是出了名的言官,先帝在世的时候,残暴不仁,高大人都敢仗义执言,如今到了陛下英明的时候,高大人怎么却裹足不前,不敢将自己真实的想法暴露出来。” 高崖心中有些错愕,眼前这人怎么如此清楚他的为人和这么多年所作所为,他是南荒先帝十四年进士出身,自诩读书人有些气节,先帝残暴,做事手段一向狠戾,当时的他不过壮年,仗着几分的书生意气,居然直言顶撞了先帝,满朝文武都以为他必然难逃一死,却没有料到当时还是皇子的北无轩站了出来保住了他。 想到这里,高崖的心中突然之间空旷了不少,是啊,他的这条命原本就是陛下所救,如今,不过是将这条命还给了陛下。 黑衣人明显看到高崖想通了,伸出手在高崖的肩膀再次的点了几下,高崖就能够自由的活动,高崖拱手说道“这位壮士,谢谢你的提醒,高崖并不怕死,只是这家人?” 他能够舍弃生命只为了陛下,可是他的妻儿子女却并不能,想到这里,高崖却有些迟疑,黑衣人似乎也知道高崖的想法,开口说道“高大人请放心,只要高大人愿意在早朝之上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高大人的妻儿,在下保证毫发无伤,定然将他们平安送出这帝都城。” 无后顾之忧,高崖明显轻松了不少,哈哈笑起来,眼角有着几丝的泪水划过,缓缓说道“高崖承蒙陛下赏识,从区区一个小官到现在的兵部侍郎,手握南荒七分之一的军权,这一切都离不开陛下,能够为陛下而死,是高崖的荣幸,壮士请转告陛下,高崖对陛下从来是忠心耿耿,没有半分的其他。” 高崖跪倒在地上,朗声说道,窗外雨淋漓,带着几分的清冷。 十月的天气微微之间开始转凉,但是在这南荒过度之中却仍然四处能够见到百姓穿着短袖穿梭,更是有着各种的苗女绕着如蛇一般的身躯蜿蜒前进,不时还有这四处乱窜的蛇虫鼠蚁,在这个地方,这些都是人的宠物。 今日的早朝还是和往日一样,陛下并没有回来,仍然是由公主殿下主持,只是不同的是,这一次公主殿下在宣读完了奏折上的重要事情,仍然没有宣布退潮,反倒是安静的看着下方的裙臣,缓缓说道“还有谁有话说?” 下方的裙臣纷纷你看我,我看你,并不明白公主殿下的意思,直到看到有人跨出一步站立在大殿的中央,不少的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公主殿下是在等待这个。 “启禀公主殿下,臣有事情要启奏。” “高大人请说。” 满朝文武的眼神都看在高崖的脸上,不少的人更是小心翼翼的转过头看着另外一侧不曾开口的古月,古月闭眸养神一般的坐在椅子上,并没有开口。但是如果是有心人就可以看到古月的身子微微前倾。 朝堂风波 “公主殿下,陛下离宫多日,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公主殿下派人将陛下找回来。” 北无忧明显不满意高崖目前所奏,微微蹙眉问道“高大人只是想说这个?” 高崖看了古月一眼,然后深呼吸了一口,咬牙说道“除了这个,高崖还有事启奏,南王古月把持朝政,结党营私,贪赃枉法……”一口气下,高崖直接数出了古月的数十项罪名,大殿中的一阵整齐的呼吸声,然后伴随着不少臣子纷纷小心翼翼的移动,不到片刻时间,高崖的身侧已经无一人。 高崖有些悲哀的看了看平日里的同僚,然后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大殿之上。 “这些可属实?南王殿下。” 北无忧将目光转向一侧的古月,古月仍然是不动声色,慢慢的睁开眼睛,古月看了一眼高崖,高崖在那冰冷的目光之中挺直了胸膛,得已经得罪了,此刻怎么也要显出几分的风骨。 “高大人看来是昨日喝多了,这样的话也可以乱说,高大人立刻认错,本王就当没有听过这一番话。”古月并没有理会北无忧,反倒是转身柔声对着高崖说道。 高崖在他的眼神之中后退了几步,咬牙说道“臣从来不喝酒,看来是南王殿下喝多了。” “本王说你喝多了就是喝多了。”古月一声怒吼,声音并不算大,却是冰冷入骨,高崖直接被这一声厉呵吓得跌倒在地上,南王古月擅长蛊虫,在整个南荒之中无人能出左右,而也因为这样,南荒之人对于古月是畏惧居多,所以很少有人敢真正的指责他。 古月这一声厉呵让满朝文武心中都咯噔了一下,不少的人看向上方的北无忧,看来这一次公主殿下是铁了心要和南王杠上。 “南王殿前失态,虽然臣官位低,但是也是南荒官员,南王殿下难道真以为自己是陛下,将这金銮殿当做自己的寝宫。”拍了拍胸口,高崖一时之间脱口而出,这句话更是一阵冷吸,高崖心中一阵苦笑。 话已经说出口,这南王殿下自己是得罪得彻底了,看着古月眼中的冰冷,高崖更是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 “南王,高大人的话难道你没有听见,你这般的放肆是不是不将陛下和本宫放在眼里。”北无忧冷冷的声音响起在金銮殿上,群臣听了纷纷低头开始议论。 “这南王殿下也太嚣张了一点啊” “是啊,是啊,听说最近这帝都不太平,南王殿下好像频繁的调动御林军。” “还听说这城门之外全部换人了,都是南王殿下亲自派出去的人” “还有啊,你们难道没听说,其余三王好像都不在帝都,如今帝都之中就只有南王殿下,若是南王殿下心中……” 没有说出口的话传到了古月的耳中,古月的脸上显得有些冰冷,冷冷的扫过那群议论的大臣,然后转身看向北无忧,冷声说道“公主殿下,微臣对陛下,对公主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公主殿下非要在微臣的头上扣个帽子,微臣并不承认。” “南王,如今有人上奏你,本宫自然也要查处。来人,到南王府中去搜查一番。如果南王有不谋的想法,府中自然是有罪证的,如果没有,本宫自然会让高大人道歉。” “道歉”古月冷哼一声,然后转身看向高崖,冷冷说道“高大人能够在这金銮殿上叫嚣出本王的罪名,看来府中一定有高大人的手脚。” 高崖抹去额头上的汗水,然后不住的摇头,面对着步步紧逼的古月,他丝毫不怀疑古月会直接在这里杀了他。 “既然如此,那就请公主殿下派人去微臣的府邸,还微臣一个清白。”到了高崖的面前,古月突然之间的转身拱手向北无忧说道。 这个样子古月反倒让北无忧多了几分的心思,虽然说这些事情都是师父在办,师父的武功被废除,如今靠的全是直觉的灵敏,而且到现在都没有半点的消息,是不是出事情了,心中虽然焦急万分,北无忧的脸上却是一片的宁静,点点头说道“就按照南王的吩咐去做。” 今日的早朝是这么多日来第一次没有早退的,群臣全部站立在大殿的两旁,而静静坐在椅子上养神的古月也是闭着眼睛。 此刻的南王府邸: 将那一群时刻盯着自己的侍女放到费了不少的劲,秦无念喘了几口气,然后抹去额头上的汗水,依照她这个小小的身子,做点事情可真不方便,这几天没有看见秦澄那家伙,秦无念坐在地上,然后慢慢的爬起来,胖乎乎的身子朝着门口走去。 “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还挺厉害的。”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秦无念抬起了头,秦无念转头过去,看到是正踏进来的秦澄,秦澄笑眯眯的凑过头,那张还有些婴儿肥的脸上带着几分的调侃。 秦无念继续坐到地上,然后咯咯直笑“你是秦澄吧,娘亲的儿子。” “也是你哥哥。” 秦澄也同时蹲下身子,看着面前那个小小粉雕玉琢的人儿,微微的笑起来,然后对着秦无念说道“你可以选择做我的妹妹,或者我的弟弟。” “那有什么好处?” 眨眼之间,秦无念看着眼前的孩子,他们两个都是一类人,所以能够轻易的看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想的是什么。 “好处啊,做我的妹妹,我会让你过的很开心,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送到你的面前,但是我不能跟你交心,因为痛苦我来承担,而快乐却给你,做我的弟弟,我仍然会保护你,但是我们在一起,我会将我的心事告诉你,任何时候都不会抛下你。”小小的人儿脸上没有半丝的笑容,看着面前的人,神色是无比的慎重。 “我不太喜欢别人欺骗的感觉,所以啊,我选择作你的弟弟。”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形状的丫头咯咯直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丫头,秦澄的心底总会涌上一种淡淡的温暖,一如最初的时候,自己被包围的感觉。 “那我的弟弟,我们一起出去吧。”秦澄笑起来伸出手牵起秦珂的手朝着门口走去。 看到两个手牵手的小孩子出来,整个府邸中的下人都围绕了上来,走出人群的是南王府中的管家,他躬身笑着,上前一步,却是打着眼神让其他的下人将两个孩子围绕起来,毕竟这世子爷虽然是个孩子,机灵得很,要是一个不注意,世子爷和小小姐不见了踪迹,主子回来会扒了他的皮的。 出府 秦澄朝着秦无念使了个眼色,秦无念点头,然后在管家过来的瞬间哎哟一声直接倒在地上,管家原本是想伸手将秦无念拉住,一下子却是愣住了,就在这么一瞬间,然后秦澄拉起地上的秦无念直接冲了出去,管家一瞬间反应了过来急忙喊道“抓住他们两个,抓住他们两个。” 一群人全部在整个院子里横冲直撞,就只是为了抓住两个小孩子。 带着一群人在整个府邸中乱窜,秦澄爬到房顶上哈哈大笑,然后从房顶上跳下去,秦无念盯着着高度的,然后有些皱眉。 秦澄静静的站在下方伸出手,然后对着秦无念说道“跳下来,我会接住你,相信我。” 秦无念迟疑了片刻,微微一笑,跳了下去,然后被秦澄接住,两个人一起落入草地之中,软软的草地让两个孩子明显很开心,哈哈笑了几声就直接朝着街上冲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管家气急败坏,正准备派人出府去追两个孩子的时候。 “圣旨到” 门口传来的声音让管家怔住了片刻,老爷明明在朝中,怎么可能有圣旨到,自从陛下离宫之后,宫中事物由公主掌管,而世子爷在这里,公主怎么也不可能做出任何对老爷不利的事情来,管家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仍然上前一步,跪倒在地上接旨。 走进来的先是个公公,这公公管家自然是hi认识,跟随在公公身后的宫装女子,衣衫素雅,倒是不像普通的宫女,管家眼珠一转,上前一步急忙拉住张公公的手,然后笑呵呵说道“张公公,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张公公平日也是接了这些人不少的礼钱,自然也不好僵着一张脸,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却是有些勉强,然后转身指着秦珂说道“这位是秦姑娘,是无忧公主的贴身宫女。” 管家一听,忍不住抬头看了秦珂一眼,无忧公主如今是宫中的大红人,作为公主身边的人,俗话说宰相门房七品官,何况是如今手握大权的公主身边的人。 管家急忙弯腰恭恭敬敬的喊道“秦姑娘好。” 秦珂微微颔首,然后扫视了整个府邸,古月的府邸并不华丽,也没有什么地方看来庸俗,反倒是有几分淡淡的素雅,古月骨子里极为的自傲,自然是不屑这些俗气的东西。 只是这里丝毫看不到任何关于秦澄和秦无念的东西,秦珂微微的眯起眼睛,然后不发一言。 看到秦珂这个样子,管家有些心颤,张公公急忙掐了掐管家的腰际,管家恍然大悟,急忙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然后塞进秦珂的手中。 秦珂有些困惑的看着到了手中的银票,然后看着眼前的管家,管家一脸的讨好。 秦珂心底忍不住有些好笑,看着管家期盼的神色,秦珂将银票收了回去,管家看到秦珂的动作,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就是不知道张公公和秦姑娘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半响之后,管家才开口问道。 张公公拍了下脑袋,然后恍然大悟的说道“你看我这记性,杂家是陪秦姑娘来宣读圣旨的。” 秦珂将手中的圣旨展开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为兵部侍郎高崖上奏南王古月,为证明其清白,特命人前来南王府中搜寻证据。钦此” 秦珂的声音清脆而干净,说出来的时候,管家听到秦珂的念出的圣旨,还没念完之前,管家就开始大声的哭喊起来“秦姑娘,这纯粹是污蔑啊,高崖那厮根本是嫉妒我家老爷的编造的谎言,我家老爷精忠报国,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天地可照啊” 管家的哭喊声不仅是让秦珂皱起了眉头,就是张公公脸色也有些难看,两个人就看着管家在地上一哭二闹的表演,终究是秦珂率先开口“公主殿下就是因为不相信,所以才会派我前来取证。” 听了秦珂的话,管家停住了哭声,一个动作直接爬起来,然后冲到秦珂的面前说道“秦姑娘,你查你查,我家老爷觉得没有做出任何事情。” 秦珂将圣旨放到管家的手中,对着身后的侍卫说道“你们都好好搜查这里的每一个房间,有任何发现就告诉我。” 侍卫齐刷刷的点头然后分开搜寻去了。 秦珂也背负着双手慢慢的在整个府邸之中踱步,眯起的眼睛打量着所有的房间,管家似乎不是很放心秦珂,一直跟着秦珂,秦珂也慢悠悠的走在整个府中。 “这里是谁居住的地方?”不知道为何,对于北方角落的房子秦珂有着一种亲切的熟悉感觉,开口问道。 管家顺着秦珂所指的地方,沉思了片刻之后笑着说道“那里一直是荒着的。” 秦珂看了管家一眼,并没有拆穿管家的谎言,那院子门外的大树下干净的甚至没有一片树叶,最主要的是那院子的大门外花仍然开放得正艳,院子大门左边的地方因为昨日才下了雨,还有些湿润,最主要的是,那湿润的泥土之上还有淡淡的脚印,而且脚印不知一个,证明这里来往的人还不少,荒芜的地方怎么可能有人来往。 秦珂也不说话,然后围绕着那院子,偶尔之间漫不着边的问道“管家先生来这里已经很多年了吧。” “啊。是啊”明显没有料到秦珂会这样问,管家愣了愣,然后回答道。 眼神却是有几分的焦急,明显对于秦珂在这个地方停留太久了。 “管家管家……”也正在这个时候,院子里冲出来一个侍女,侍女看到管家的时候明显脸上有些激动,然后急忙喊道。 管家使了个眼色,那侍女明显很着急并没有看到,带着哭泣腔调的说道“管家大人,这一次您可要救我啊,世子爷和小小姐不见了。” 这一句话眼看要说出来,管家直接一掌甩在那侍女的脸上,那侍女有些茫然,抬头才发现一侧的秦珂,捂住脸,哽咽道“大人。” 她看到秦珂的面孔有些陌生,自然也不敢再胡乱说话,只是有些着急的一直看着管家。 听了那侍女的话秦珂的眼角微微之间有些笑容,秦澄和秦无念果然是在这府邸中,只是现在恐怕那两孩子早已经不在这里了。 微微的眯起眼睛,这一次她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秦澄和秦无念,而是为了古月,古月身为太都四王之一,如今手握大权,将整个御林军牢牢的掌握在手中,而最主要的是他有谋逆之心,这般的人,稍有不慎,恐怕就是一场血雨腥风。 而北无轩他们目前都在帝都之中隐藏着,若是有任何的消息泄露出去,古月断然是不会放过北无轩。 我只是想要保护所有 秦珂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南荒帝王这位置纵然北无轩不想做,也绝对不会让古月坐,而且最主要的缘故啊,她就是看古月不顺眼,所以她无条件的帮北无轩。 而且关于庆帝宝藏,关于桑族,还有太多的东西她没有清楚,她来到天风大陆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 这四年发生了无数的事情,她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开始,她或许并不明白,画情是因为她而死,所以组织最后一次策划居然是为了她,她也从来没有怨恨过任何人。 来到了这里,秦青梧,秦陌,彩蝶,所有的人在眼前晃过,这些人都曾经在她的身边生活过,到了如今却再也看不到,曾经纵横黑道的蝶影罗刹终究感受到了不同的情感,爱情,亲情,每一种都让她感动过,伤心过。 如今,却只是想要简单的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所以任何伤到她身边的人,杀无赦。 管家站在秦珂的身侧,却是感受到一股冷意突然之间降临,他有些恍惚,打了个寒颤,领着秦珂又朝着其他地方走去。 到了书房的时候,秦珂弯腰检查整个书房,古月的书房倒是与其他人的书房有些不同,一般人的书房都是放了很多的书,而古月的书房却是放满了小小的瓶子和篓子。 “姑娘小心,这些都是老爷的心肝,谁是动了,老爷要找谁拼命的。”管家啰嗦的说了几句,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原本打乱的房间收拾起来。 秦珂眯起的眼睛扫过了这里,然后将手中的东西顺手之间卡进书中,然后对着管家说“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我们走吧。” 那是一封信,信很简单,只有几个字“告之吾兄:有急事。”就这样简单的几个字,下面的落款却是个南宫两个字。 而当世之中以南宫为名字,却无比出名的人只有岚朝南宫太尉一人。 秦珂到了院子里,将开始吩咐下去搜寻的侍卫全部的召集回来,侍卫回来纷纷说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秦珂也不言语,片刻之后开口“将这些地方再次搜寻一下,我们就离开。” 侍卫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仍然按着秦珂的吩咐去做,没有多久的时间,其中有一个兴冲冲的拿着秦珂开始塞进书中的信,交付到秦珂的手中。 看到那封信,管家的脸色瞬间的苍白,然后在秦珂不注意的时候打了个眼色给周围的人,秦珂捏着那封信,看了管家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离开。 张公公也有些手足无措,毕竟,他从来没有想过南王果然和岚朝之人有联系,也不敢再说什么,跟在秦珂的身后。 古月的府邸距离南荒皇宫并不远,大约也就一炷香的时间,秦珂带领着这些侍卫朝着皇宫走去,要经过的是安静的巷道,到了巷子的时候,秦珂突然之间停住了脚步。 张公公有些错愕的开口问道“秦姑娘,您这是……” “张公公,不如你走前面,我随后就来,我还有点事情。”秦珂微微一笑,张公公急忙点头,然后领着侍卫往前走去,走入巷子的时候,巷子有些黑,张公公就感觉一阵冰冷的触觉直接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宫中的太监没有几个不是贪生怕死的,张公公直接吓得趴在地上,不停的喊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 心中却是哀叹,这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抢劫的。 那抢劫的人并不说话,只是在张公公的身上不停的摸索什么,一直没有摸到,那人明显有些急促,然后狠狠的踢了张公公几脚,张公公闷哼一声,却也不敢大声了,生怕抢劫那人心情不好直接给他一刀。 “是不是再找这个?”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巷子另外一头的女子,笑语盈盈,两个手指直接捏着一张薄薄的纸。 看到那张纸,明显那人有些怔住,上前一步想要从秦珂的手中夺走那张纸,秦珂一个转身,那人措手不及,整个身子差点扑到在地上,直接一个垫脚,翻身朝着秦珂奔去。 秦珂踢腿,那人直接扑到在地上,听到打斗声音,张公公直接抱住头然后趴在地上,许久之后才慢慢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一抬头就看到上方笑的灿烂的女子,惊叫道“秦姑娘,你没事吧。” 秦珂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示意张公公跟了过来,张公公出了巷子看到倒在地上的那人,微微皱眉,恍然大悟想起这个人就是古月府中的下人,心中先是将古月和管家咒骂了一片,然后怒气冲冲的说道“这件事情咱家一定要禀告公主殿下,请公主殿下为杂家做主。”然后急冲冲的冲向皇宫,站在张公公身后的秦珂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的光芒,快速的几乎让人看不见。 没有理会张公公,秦珂反倒是慢悠悠的在南荒帝都之中闲逛,南荒帝都比起其他国家的皇城自然无论是规模上还是其他都略逊一筹,但是这里也有特色的东西,例如各种苗家的风情饰品,还有特色的小吃。 行走在街上,这临近十一的天气微微有些凉风吹过,吵杂的大街上,偶尔之间还有几丝的细雨飞过,秦珂缓缓的站立在大街之上,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为何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你这小子怎么吃了东西不给钱”一个声音传来让秦珂忍不住转过头去,恰好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小子被人提起来,站在他身侧的是一个矮矮的也圆润的小丫头,秦珂眼睛突然之间一亮,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那两个孩子不正是秦澄和秦无念嘛。 “谁吃了东西不给钱,明明是你看我是个小孩子,吞了我的银子还不认账。”小小的孩子鼻子一皱,眼眸低沉,微微之间带着几分的不悦,孩童清晰的声音传到周围人的耳朵之中,围观的人纷纷指着小贩,对于小贩这种连小孩子的钱都贪的人有些不耻。小贩明显有些恼怒,虽然秦澄说的是事实,但是被人这样揭穿,小贩直接一脚想要踹向秦澄。 眼看那一脚要踢到秦澄了,小贩的脚却被人握住,卡擦的一声,断裂开了,小贩啊啊大叫起来,秦澄却是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秦澄不知道为何心中有一种感觉,一直空荡的地方似乎一瞬间找到了归宿。 “娘亲”低低的念着,这个熟悉的气息是属于那个女子的。曾经拥抱过他的女子,抬起头来,看进的是一双清澈的眸子,眸子的主人含笑看着他,秦澄不知道为何却有种想要哭的感觉,突然之间就放声大哭起来。 “娘亲,娘亲”秦澄的哭声明显让站立在一侧的秦无念有些愕然,秦无念看向秦珂,嘴角一撇,心中却是有些好笑。 路遇西王 桑族之人,素来比起其他的人要多了一份的灵性,只是因为桑族的人注定了会继承先祖留下的记忆。 将仰着头的小丫头也抱起来,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秦珂的心情却是有些激动,这两个孩子是她的宝贝。 人生苦短,又有多少个十年,画情,我会将你的一起幸福下去。 行走在大街上,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外加上一个怎么看也不像孩子娘亲的女子,三个人很容易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眼光。 随便进了个路边的酒楼,将两个小孩子放了下来,秦珂伸出手在每个人的头上摸了几下,就这样,秦珂就觉得很满足了。 这是她的孩子啊,无论是秦澄还是秦无念在秦珂的眼中看来都是格外的可爱。 “那不是白河叔叔?”身侧秦澄站在凳子上面指着下方行色匆匆的男子说道,秦珂伸出头看了一眼经过酒楼的男子,正是南荒四王之中的白河。 对于白河会出现在这里,三个人都有些好奇,六双眼睛对望了半响之后,然后耸耸肩膀齐刷刷的朝着大门跑去。 一路上跟着白河,白河不擅武力,在四王当中擅长机关之术,为人也沉默寡言,在四王之中可以说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人,但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总是做出一些让人惊异的事情来,他曾经七天七夜不眠不休指挥作战,用他自己所设计的机关大破北燕关,更是翻山越岭,用机器大破秦岭。 说道白河,在南荒之中的声望是绝对不比其他三王低,而在这样的时刻,沁宇被假圣旨召回帝都,然后囚禁在府中,思岩跟随在北无轩的身边,剩下的就是一直没有响动的白河。 秦珂也有些好奇白河到底是走哪里却,白河的心思明显有些不集中,所以才会一直没有发现有人跟在身后,到了郊外的树林,秦珂三个人都远远的看着白河,都不敢靠近。 白河一直走来走去,并且不停的捏着手,明显有些紧张,到来人出现的时候,纵然是秦珂也忍不住有些惊讶,来的人她认识,并且很熟悉。那是太都帝国曾经最为出名的安慰然。 安慰然何许人也?曾经名震太都的风流才子,才貌双全,计谋一身。 只是伴随着安家的破灭,整个安家一手毁在了秦珂的手中,安慰然失去了踪迹,再无人见过,此刻居然会出现在这里,秦珂的心中惊异一点都不亚于白河。 白河眯起了眼睛看着约自己前来见面的人,这人,他自然是认识的,曾经太都四大世家安家的少爷安蔚然,只是随着安家消失在太都之中,安蔚然这个名字也很少被人提起,安家如今还在的只有镇守边关,数年不曾回过家的安明瑞。 “很惊奇,对不对?”昔日的偏偏贵公子笑起来的时候仍然是明媚无双,俊美得犹如画中走出来一般,但是就是这个样子的安蔚然反倒让人不得不特别的注意。 “这个是安公子派人送来的,白河不知道安公子是什么意思?”白河从手腕中扯出一根绳子,绳子上牵扯着一块玉佩,即使远远看去,秦珂仍然有些惊讶那玉佩和她身上的一模一样,这玉佩应该是属于庆帝宝藏的钥匙八块中的一块。 白河怎么会有这玉佩,这玉佩和白河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秦珂心中的疑问越发的浓烈,再多的疑问却也比不过在这里看到安蔚然。 安家覆灭之时,安蔚然身在岚朝境内,所有的人以为安蔚然自杀了,可是目前看来安蔚然并没有自杀,反而活得很好。 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回去找安明瑞? “娘亲,你看那个人的手指,他的手指怎么没有了。”秦澄有些小声的附和在秦珂的耳边,指着安蔚然残缺的小手指说道,秦珂顺着秦澄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安蔚然没有了小指头。 即使隔得很远,仍然能够听见对面的两个人的对话。 “西王殿下如今的处境似乎不太好,虽然舍妹是北无轩的宠妃,但是好像北无轩并不在南荒国内,如今南荒掌权的却是南王古月,古月此人极为的自傲,四王之中,你们两人素来不和,看来这次古月没有少给西王殿下穿小鞋。”明显将白河目前的状况打听得极为的清楚,安蔚然的笑容一如最初的时候,优雅而美丽。 这个时候的安慰然让秦珂想到了第一次,方尽休带着她回到太都的时候,那时候,她曾经以为身侧的男人能够牵着手到永远。 果然人天真的时候想起来真觉得不可思议,若是放在现代,说蝶影罗刹会为一个男人而低头,那是何等的笑话。 画情,甚至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曾经真正的爱过方尽休,那个眉眸如画,温暖了我最初年华的男子,可是到了现在,我已经不在爱了。 “安蔚然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将我引出来不会只是想给本王说这些,本王还有事情要做,恕不奉陪了。”白河明显对安蔚然不愿意摆出和善的脸色,直接转身打算离开。 “白河,若是有人知道你是黑族之人,不知道你这位南荒四王还有什么面目存活下去?”并不大的声音传到秦珂的耳中,秦珂微微之间也有几分的惊讶,难怪白河从来不愿意参与到权力之中,原来如此。 白河明显没有料到自己隐藏的秘密居然被人这样轻易的说出来,他脸色一沉,然后伸出手想要抓住安蔚然,安蔚然却是闪开身,然后呵呵笑道“怎么,西王殿下是想杀人灭口,就是杀了我,西王殿下的身世也仍然会有人知道。如今南荒之中黑白两族之人斗争愈渐激烈,西王殿下的身份恐怕会很微妙,如果北无轩知道一直在身侧的希望是黑族之人,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才经历过了南王古月的背叛,啧啧,如今又来个西王,纵然你们的陛下是何等的强悍也会承受不了吧。”安蔚然的声音并不大,甚至可以说是温暖的,白河却始终觉得很冷,他怔怔的站在林子之中,却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 他是黑族之人,是从生下来就注定的,南荒之中,黑族骁勇善战,白族之人素来爱好和平,一开始一直是黑族作为统治者,直到百年之前白族推翻了残暴的黑族人,开始那南荒长达百年的统治。 西王身份 多年来,白族深受黑族的压迫,导致了在白族人的心中对于黑族人简直是恨之入骨,恨不得郯其骨肉,到了这般的程度,初识的时候,白河又怎么能够开口说道自己是黑族人。 然后撒了第一个谎,就必须有第二个,这长达数年的欺骗让他越发的疲倦,将胞妹送入宫中,为的不是融化富贵,更多的只是想要弥补。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造反吧,趁着北无轩不在,北无忧现在还压不住所有人,而古月早已经有野心,不妨告诉你,古月此刻的合作者正是我的义父。比起我那义父,明显我是值得信赖了很多。” 安蔚然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眸子之中却是带着几分的同情,眼前这人身处高位,但是这么多年,恐怕是连一个安稳觉都没有睡好,就是因为他是黑族之人。 “你难道不想要一个没有黑族白族之分,安平稳定的南荒?” “白河你想想,这么多年来,你可曾安心过?” 一声声的诱惑,一声声的质问,让白河越发难过,白河甚至只能抱住自己的头,不发一言。 “我不能这么做,如果你要将我的身份公诸于世,请便。” 最终白河站起来缓缓说道,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剩下站立在林子中的安慰然,把玩着还给他的玉佩,安慰然的嘴角微微的勾起,白河,口中念着这个人,倒是个有趣的家伙。 看着安慰然离开,秦无念拉了拉秦珂的衣袖,小声的问道“娘亲,我们要不要跟上啊。” “不用,我带你们先去一个地方,你们这段时间就先在那里待着,娘亲还要回宫中。”摸了摸两个小孩子的头,秦珂牵着两个孩子,从帝都之中左穿,又穿,终于到了北无轩歇脚的地方。 推开门扉,看到的就是躺在椅子上正闭眼休息的青年,青年明显警觉性非常好,立刻之间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的两个孩子,他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哑然问道“这两个?” “我儿子秦澄,我女儿秦无念。”秦珂大大方方的介绍,丝毫不扭捏,而秦澄和秦无念也老老实实的点头喊道“叔叔好。” 而被喊作叔叔的北无轩眉头一皱,开口立刻纠正道“喊哥哥就好了,朕可没这么老,不过啊,你们也可以喊朕爹。” 秦无念和秦澄对视一眼,然后秦无念将北无轩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有些嫌弃的摇摇头“不行不行,你这个样子怎么配得上我娘亲,我要为我娘亲找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器宇不凡的男人。” 原本看到两个粉嫩嫩,甚至还没有褪去婴儿肥的小孩子,北无轩也只是好玩的逗了几下,却没有想到秦无念一席话直接让他目瞪口呆。 他呆呆的转向秦澄,秦澄更是肩膀一耸,摊开手说道“虽然无念说话稍微恶毒了点,但是她说的基本属实,你看你这样子,眼睛不够大,鼻子又不够挺,哎,总的来说就没一个地方长得像样,这怎么能配得上我们娘亲,我们娘亲这般的女子自然是要举世无双的男人才配得上。”而另外一个小子不仅没有反驳,反倒是认可的点点头。 这一长窜的话直接让屋子里的人笑出声来,走出来的人正是聂小西,聂小西捂住嘴大声的笑起来,丝毫没有给北无轩留半点的面子。 “你笑什么笑,我看着两小孩对谁都一样的,你以为你好得到哪里?”北无轩恨了恨聂小西,然后开口说道。 聂小西没有理会他,走到秦澄的身边,伸出手摸了摸秦澄,秦澄长大了嘴,缓缓说道“小西叔叔。” 聂小西蹲下身子,面无表情的脸上勾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秦澄都长大了,看来我也老了。” “小西叔叔才没有老,和旁边那大叔比起来,小西叔叔年轻多了。”另外一侧的秦无念更是嘟起嘴巴,伸出手要聂小西抱。 北无轩目瞪口呆的看着如此受欢迎的聂小西,然后捏了捏自己的脸,小声的说道不是做梦啊,怎么聂小西那死人脸居然比本王更受欢迎啊。 “丫头怎么下山来了,不怕师公挂念吗?” 听到聂小西这样问,秦无念直接嘟起嘴,然后咕哝道“师公早就跑了,他害怕娘亲到了极点,就怕娘亲找他麻烦,我也只有自己下山了。” 听着两个孩子讲诉宫中的事情,聂小西明显心情好了不少,慢悠悠的抱起两个孩子。而大受打击的北无轩则是不发一言。 秦珂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会心的笑起来,门被打卡,再次出来是秦烨和魅儿,魅儿看向秦烨的目光之中带着温柔,而秦烨看到秦珂明显心情很好,急忙上前喊道“七妹” 秦珂看向秦烨,上前扶住秦烨,秦烨挣脱开魅儿的手,魅儿咬唇没有说话,秦珂点点头,魅儿才离开。 “三哥,很多事情已经过去了。” “我知道,七妹,可是我没有办法忘记彩蝶。” “三哥。你这是在提醒我彩蝶因为我而死吗?”秦珂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浓重,看向秦烨的目光中也染上几分的难过,秦烨急忙摆手说道“七妹,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只是怪我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在彩蝶的身边。” “三哥你错过了一个彩蝶,难道还要错过身边所有的人吗?”秦珂的话让秦烨明显一怔,魅儿对他的好,他并非不知道,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只能够选择逃避。 “我……”秦烨转身看向身后,魅儿已经走进屋子中去了,秦烨才缓缓的转头看向秦珂“七妹,我的心随着彩蝶已经死去了。我没有办法接受其他的人。” 秦珂叹了一口气,而屋子中的彩蝶却是抹去了泪水,然后不发一言。 “七妹最近这段时间,屋子外面总是有很多官兵在巡逻,我想恐怕不久那些官兵就会进院子里来搜查,恐怕我们这群人很快就会被发现。” “三哥不要担心,事情很快就要解决了。”秦珂慢慢的眯起眼睛,然后看着天空,十一的天空,不少的地方都有着桂花的香气。 张公公回到宫中之后,添油加醋的将发生的事情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前说了出来,说完还狠狠的看了一眼古月,毕竟这些事情都是出自古月府中。 面对张公公的指着,兵部侍郎高崖是最高兴的一个,这样虽然不一定能够定古月的罪名,但是至少能够让满朝的文武心中有个警惕。 古月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四王能够在早朝的时候拥有自己的位置,这是北无轩登基的时候定下的规矩,而北无轩不在,南荒四王身份尊贵,更是有着单独的特权,其他三王素来很少上朝,只有古月在帝都之中,掌管整个御林军。 古月慢慢的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一侧的侍从慢悠悠的看了一眼坐在上方的北无忧一眼,缓缓说道“全都是我做的又如何?你们又能把本王怎么样?” 他谋反之事已经成为确凿,无论怎么样的否认也是掩盖不了,那又何必,古月说话的同时,整个金銮殿开始沸腾起来。 原本站立在高崖身侧很远的群臣纷纷开始朝着高崖移动。而议论之声也变了很多。 金銮殿上 “天啦,南王居然真有谋逆之心” “难怪不少的人觉得这段时间南王变化很大” 不少的人纷纷窃窃私语,看着古月的目光,活像古月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古月也不介意,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就在群臣惊叫声中,御林军将整个金銮殿全部围住。 古月缓缓的起身走到北无忧的身边开口说道,话语之中带着几分的嘲笑“公主殿下,你处心积虑让高雅将我的罪行一一说出来,那又能怎么样,这皇宫之中各路禁军都是由我来统帅,他们都是我的忠实陛下,我一声令下,纵然是让他们立刻杀了你这位南荒公主殿下,我想他们都不会有丝毫的迟疑。” 古月一边说着一边大笑起来,手一挥,禁军就从门外有条有序的走进来,然后将所有的臣子围绕起来。 高高坐立在上方的北无忧安静的看着发生的一幕,却始终没有说话,良久之后才说道“这宫中禁军皆是握在南王殿下你的手中,否则我又何须处心积虑的将你的罪行公布出来,可惜的是我南荒之中群臣居然没有几个硬骨头的。” 北无忧缓缓的起身,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古月却是走向刚刚一直在历数他罪名的张公公身边,一脚踹了下去,低声呵斥道“狗奴才,果真是狗仗人势。” 张公公跌倒在地上,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叫声,只能卷曲在角落之中,古月慢慢的在整个大殿踱步,一字一句的对着那些发抖的群臣说道“你们刚刚不是很威风,想要骂我是乱臣贼子,现在怎么不骂了。” 古月的声音并不大,传到那些臣子的而过之中,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任何的话。 “所有人都给我站在这里,任何人敢赶踏出这里,杀无赦。”古月的声音冷冷的响起在大殿之上,群臣全看着抽出刀的禁军,谁也不敢开口。 北无忧静静的端坐在大殿之中,也没有说话,眼神却是看向外面,她知道那个女子一定会回来。 师父,这一次你不会丢下我,对不对?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古月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从飞鸽脚上取下的纸条摊开之后,他的嘴角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我想你们的皇帝陛下必然在某个地方看着你们,如果他不出现,本王就每隔一炷香的时间杀一个人,反正你们这群贪生怕死的家伙留在这个世上也只会浪费粮食。”挑高了眉角,古月一字一句的说道,心情极好的喝了几口茶。 听了古月的话,那些臣子纷纷开始慌乱起来,不少的人居然跪倒在地上大声求道“南王殿下,微臣愿意誓死效忠南王,请南王殿下饶命。” 古月却是伸出食指摇了摇,轻声说道“你这样贪生怕死的人,就是愿意效忠本王,本王还不愿意要。” 那位大臣明显有些不知所措,古月却是吩咐人将香点上,而卧在横梁之上的北无轩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聂小西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的大臣快要死了,你这个主子怎么还不去救人。” “这些家伙死了就死了,早就想他们死了,可是朕总不能老是乱杀他们,否认人家会说朕是个昏君。”摸摸鼻子的北无轩轻声说道,高高的大殿之上,两个人的说话声音根本传不到下面,而古月根本不知道何时进来的两个人会出现在金銮殿的横梁之上。 秦珂将两个小孩子带到了北无轩所在的地方,带着北无轩和聂小西进宫,秦珂从来没有问过聂小西到底是什么身份,聂小西手中有着一个射箭极为精准的骑兵队伍。 三个人就用秦珂身上的腰牌进入了皇宫之中,之前,顺着金銮殿外的柱子,三个人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之下爬了进来。 香燃烧得很快,一炷香根本没有多长的时间,看到那燃烧成灰烬的香,古月明显有些遗憾的啧啧出声,然后随手指着那群大臣中的一人说道“你,出来。” 那人明显没有料到自己第一个被点名,他不住的向要朝着人群缩回去,周围的几个大臣却是直接将他推了出来,他不出来,万一古月心情不好的随便再指一个,那不是他们的性命不保。 “南王殿下饶命,南王殿下饶命。”那人一出来,直接跪倒在地上,古月有些嫌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朝着身后的禁卫军说道“杀” 禁卫军面无表情的挥刀,只能够听见大殿之中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一滩鲜血慢慢的流出来,门外立刻有人进来将尸体拖走剩下的大臣开始有些慌乱了。 这些年,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大臣何时见过这样血腥的画面,不少的人更是纷纷抱住一团。看着古月走近,都不住的颤抖。 “果真是些废物,北无轩,你看看,你这些年培养的些什么人,这样的人真能够为我南荒百姓谋取利益,这样的人,恐怕只会养肥了自己。”随手再次拉出一个长得肥头大耳的官员。古月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嘲弄。 秦珂看了一眼北无轩,慢悠悠说道“虽然古月这人不讨人喜欢,不过这几句话倒是实在。你这些官员确实不像样子。” 北无轩明显脸色也不好看,这些官员之中居然没有一个能够让他面子上有关的,这些官员,大部分都是从他父王那个年代就做官到现在的,真正有骨气的,恐怕早已经在这些年的官场之中被磨灭干净了。 “或许南荒真的该改变一下了,这般腐朽的存在只会让南荒最后慢慢的消逝。”轻声看着下方官员的丑态,北无轩的脸上多了几分的慎重。 再次有香被点燃,而那一群被围住的官员纷纷开始尖叫起来,其中有几个更是想要直接冲出金銮殿,可是还没到门口,就直接被人从身后刺死。 看着那些倒在地上尸体,古月冷冷的扫过那群官员,轻声的说道“你们想要活命,只有一个方法,等待你们的皇帝陛下来救你们。” 十月桂花香 聂小西朝着北无轩努努嘴,北无轩转过头看向秦珂,秦珂更是直接背过去,北无轩皱了皱眉,还在迟疑之中的时候,聂小西直接一脚踹向他。 作为守卫最为严密的皇宫,可以说是无时无刻都有无数的侍卫不停的巡逻,而在早朝时候,居然会跳下来一个人,当时所有的群臣心里都是吓了一条,然后纷纷朝着上方看去,上方掉落下的白色青年眉眸俊美,容貌无比的熟悉,下方的南荒群臣忍不住惊呼出声来。 “陛下……”不少的臣子已经有些泣不成声,简直是溺水的人抓到一块浮木的感觉,北无轩摸摸鼻子,然后微微侧眸看向聂小西,在其他人看不到的方向竖起了中指,这是跟着秦珂学的。 聂小西毫不在意,看向秦珂轻声说道“这家伙真磨蹭,还说是南荒最为阴晴不定的帝王,我实在没看出来。” 秦珂没有回到聂小西,她的眼睛看向的是那个已经看到她的男子,南王古月,古月的眼神明显是对上她,然后轻柔的嗓音飘荡在整个大殿之中。 “既然来了,那不如下来。” 秦珂微微挑眉,然后看向聂小西,聂小西摆摆手,两个人一起跳了下来,这一跳倒是让整个大殿的人更加的人声鼎沸。 “天啦,这可是金銮殿啊?” “这些人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 “陛下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他们是什么人啊?” 窃窃私语的声音萦绕在整个金銮殿上,北无忧缓缓的起身然后走到北无轩的身边,轻声唤道“皇兄。” 目光却是一直看向秦珂,秦珂上前摸摸北无忧的头,轻声说道“辛苦了,无忧。” 不知道为何北无忧的心中隐约之间淡淡的温暖,微微的眯起眼睛,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了,在那荒芜的时光之中,那个自幼生活在皇宫之中,看到了兄长们自相残杀的局面,变得沉默而畏惧的孩子,渴望着一缕阳光的出现,而那个伸出手的女子给予她的从来不仅仅是在绝望的黑暗之中伸出的手,而对于那个时候的她来说,就是整个世界。 “师父,你可知道,我曾经多么的想念你,却又多么的恨你。”想念你给予的温暖,却又恨你为何不将这温暖延续到最后。 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太多的爱恨是非慢慢纠葛之中褪去了影子,再见,其实已经很幸福。 “我从未想过抛弃你,你如秦澄一般,你我名为师徒,我却将你当做自己的孩子。”像是看懂她眼神中的纠葛,那个红衣的女子慢慢的俯下身子将她紧紧的拥抱在怀中,她再也忍不住,放声的哭了起来。 北无轩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是无忧的亲兄长,唯一的同父同母的亲哥哥,可是或许在北无忧的心目中,他这个哥哥的地位远远是比不过秦珂的。 而群臣看着这一幕,却是心中惊讶,自从北无忧接掌花月阁情报机构以来,再无人见过这位公主殿下哭泣的模样,她总是冰冷的,骄傲的,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只会对着世子爷一个人笑,纵然是陛下也很少见过这位公主殿下的笑颜。 眼前这红衣女子到底是何人,居然能够让一贯冷情的公主殿下如此的失态。 “她是秦珂……我想起来了,她是秦珂啊。”群臣之中不知道是谁尖声叫起来,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纷纷看向那个大叫的人然后再看向中间站立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站立在大殿之中,殿外的冷风微微吹佛进来,带着几分的凄冷,淡淡之间,十月桂花飘香,纷纷扰扰之间全部吹进了整个大殿。 大殿之中纷纷扰扰,全部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大殿中央。 “啪啪……”响彻大殿的声音传来让所有人把目光又转向了拍掌的人,古月侧过头,嘴角微微的上翘,他的两个手在左侧头的方向高高举起,掌声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各位叙旧也叙了很久了,陛下多日不见,你风采依旧啊。” 北无轩缓缓的转过头看向古月,这个男人,他视为兄长,他从未想过四王会有一日背叛了诺言,与他背道而驰。 长叹一声,北无轩的眸子一片的清明,慢慢的走到古月的面前,看着他说道“为什么?” 这三个字犹如导火线一般的将古月的情绪全部的点燃,那张原本淡然的脸上瞬间显得有些狰狞,缓缓开口说道“为什么?” “这天下人都可以问我为什么,而陛下你,却是最没有资格问我这句话的人。”古月在大殿之中缓缓的踱步,然后突然之间转过头有些锐利的看向北无轩“我与陛下相识十年,陛下从少年时期到如今,古月陪伴在陛下左右,陛下是这南荒帝王,而古月就永远是这南荒四王,可是陛下若是不想要这个位置了,四王之中,其他三人,古月并没有意见,但是她却是不行的。”古月的手指向一侧的北无忧,眼神之中射出一丝的锐利光芒,摇着头。 “陛下,你还是皇子之时,我们四王与你付出了多少才让南荒达到如今的程度终究你登上了九重宝塔,而她,又付出了什么,就能够轻易的享受我们的成果,只是因为她是皇族,是你唯一的妹妹。” 古月的声音清冷,带着几分的质问,看向北无轩的目光之中带着冰冷。 “放肆,古月你果真是想要造反了。”大殿之外传来的呵斥声正是来自南荒四王的北王思岩,思岩一个大跨步冲到古月的面前,那群禁卫军呆呆的看着思岩的动作,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动手。 古月微微皱眉,轻易的将思岩的手拨开,然后冷声喊道“四弟,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古月,身为南荒四王,我们曾经都对着蛇王许下誓言,会一生一世辅佐陛下,绝无二心。古月你违背了你的誓言。”思岩的声音有些沉重,看着这个曾经亲密无比的好兄弟,那眼中的狂热,却有些无奈。 “哈哈,思岩,我们都变了,谁也回不去了,禁卫军将大殿包围,谁也不许放出去,谁若是私自乱动,杀,无赦。” 古月的声音有些冰冷,不再看向思岩,思岩静静的看着那个早已经改变了很多的如同兄长一般的男人,有些伤感难受,垂眸之间轻声念道“难道权利真的如此让人沉醉?” 禁卫军整齐的将大殿包围住,大殿门外甚至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门外飘起了零星的细雨,而大殿之中的人却是热汗淋漓。 神的旨意 “古月,北无轩虽然是不孝之人,但是这南荒百年的规矩,南荒王位只穿皇族血统,你可知道为什么?” 凝视着古月,北无轩静静说道,他并非是贪恋这王位,或是偏袒自己这唯一的妹妹,而是有着原因的。 “哦,什么原因,古月倒是要洗耳恭听。”古月似乎并不相信北无轩的话,反倒是嘴角带着几分的冷笑慢慢开口。 “那是因为这南荒之中,真的有蛇王存在,那传说中飘渺的蛇王只承认皇族的血统,你可知道为何北无轩走后,北无忧能够坐上那个位置,而你不行,就是因为他们骨子里的血液带着那气息。”站立在一旁的秦珂淡淡说道,嘴角微微带着几分的嘲弄。 古月的脸色有些暗沉,抬起的头却是看向北无轩,北无轩虽然并不清楚秦珂到底是从哪里听到这个关于南荒皇族之中最大的秘密,但是这却是真实的。 这个秘密即使是北无忧也不知道,北无忧微微有些错愕的看向北无轩。 “我不相信,陛下你以为这种骗小孩子的话能够骗到我?” 明显古月并不相信,他只是冷冷一笑,看向北无轩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的恼怒,他转身一步步的走向龙椅,那华丽的椅子堆彻着明珠珊瑚,黄金玉饰,远远看来光彩夺目,让人无法转移开半分的视线。 “古月不要。”北无轩摇摇头,他并不想古月死。 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南荒蛇神的传说,可是只有他清楚的知道,蛇王是真实存在的,因为庇佑这南荒人民的就是蛇身的存在。 手臂上那条金色的小蛇慢慢的苏醒过来,缓缓的移动,缠绕了他整个手臂,这条小金蛇从他出生开始就伴随在他的身边,到了去年却是一直沉睡,那个时候他几乎就感觉到了身体中的力量在慢慢的消耗,那是蛇身在提醒他该将这个位置交付出去了。 “七年前,我还是南荒皇子的时候,我曾经在蛇身的面前许下诺言,若是我能够登上九重宝塔,手握大权,我只会在这个位置七年,而七年的同一天,我的金蛇开始沉睡。”将手腕那苏醒的蛇展现出来,南荒皇族之中历代都是金色小蛇护体,而黑族之人,许多人就是有护身小蛇却远不如白族之人的华贵,而最初的黑族几乎相当于白族人的奴隶,在整个南荒之内没有什么身份。 手中的小金蛇似乎也感受到了北无轩的心情,伸出细细的舌头在北无轩的手腕上轻轻的舔着,那软软的带着几分的痒痒的感觉让北无轩的心情逐渐的好了起来。 他抬起头看向古月再次的说道“我与你相识数十载,我可曾骗过你们四王,我视你们四位如兄长一般,又怎么会忍心欺骗你们。” 古月神色阴暗,反倒是转过身带着几分执念的看着不远处的龙椅,一步步的朝着龙椅走去。 “古月……”思岩伸出了手想要抓住古月,却有些颓然的放下,退后一步。 所有的人都看着古月一步步的朝着那个位置走去,走到龙椅之前,古月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伸出手将龙椅每个位置都抚摸了一遍,然后才缓缓的坐下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古月的心从忐忑变得有些欣喜若狂“哈哈……哈哈……看来蛇神也认可我这个南荒新主人,北无轩,你不是说蛇神只认定南荒皇室的人,看来这南荒从此应该改朝换代了。” 所有的人面面相觑,纷纷看向北无轩,北无轩静静的看着坐在龙椅之上的古月,古月的笑声愕然而止。 那张狂大笑的男子就这样从大笑慢慢的闭上了嘴巴,神情也从得意到安静,再慢慢的从那华丽的椅子上滑落下来,那双眼睛却一直未曾闭上,或许是不甘心,也或许是其他。 北无轩慢慢的走到古月的面前,伸出手将他的眼睛覆上,然后缓缓的开口,用着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这世上原本是没有神的,只是你触碰了我的神。” 满朝文武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上,那原本围绕了整个大殿的禁卫军也是各自看了看,然后全部跪倒在地上。 这千百年来根生地固的思想原本就已经延续了很久,如今看来古月不过是触摸了神的龙鳞,所以得到了惩罚。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蛇身高高在上,千秋万代。”整齐洪亮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之中不断的回荡,慢慢的走上龙椅的北无轩回首看了一眼,沉默不语。 眼神却是看向那个红衣的女子,果不其然,她的嘴角微微的上翘露出几分淡淡的嘲弄,是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说这世上本无神,只要你相信,就有。 一切来得如此的突然,,却又如此快速的消失在时光的隧道之中,没有人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但是生活仍然会继续。 南王古月暴毙,满朝文武三缄其口,没有人再提起那个曾经蛊术冠绝南荒的男子,也没有人再知道那一日皇宫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似乎一瞬间,古家的人消失在南荒之中了。 宫中的有一位嫔妃似乎松了一口气,这天气,似乎在慢慢的变冷,喘了几下,这身子倒是越发的娇弱。 南荒没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仍然是如此,只是少了一个叫古月的人。 安静的御书房之中,坐立的红衣女子慢慢浅酌了几口,坐立在她对面的北无轩看了她良久,才缓缓的起身踱步。 “你是否觉得心里很难过,欺骗你的臣民,亲手杀了你视若兄长的古月?” 北无轩摇摇头,他静静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或许他从来都没有懂过她,他很清楚如果在那样的场景之下,他不借助神这个东西,那或许是难以收拾的场面。 上万的禁卫军将整个皇宫围了一圈又一圈,所有人的性命都掌握在古月的手中,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心情而决定南荒的走向。 所以古月必须死,而且必须死得毫无半点让人违和? 而神就是最好的理由,南荒自古就信奉蛇神,对待蛇神已经到了一种盲目的程度,他用自己作为诱饵,古月心中对皇位有这难以磨灭的执着,自然是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去尝试。 而那里,早已经被北无忧涂抹了毒药,古月身为南荒蛊王,寻常的毒药自然是绝对瞒不了他的,所以这毒药是由秦珂亲手配置的。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面前这个红衣女子所策划。 无念的执着 “本王有时候在想,认识你,而没有成为你的敌人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虽然你要的东西代价真的很高,但是值得。” “秦珂会让陛下觉得陛下所付出的代价是值得的。”莞尔一笑的红衣女子,侧过头的时候,眉眸微微倾斜。 北无轩却是不发一言,然后抬起手为她空了的杯子中斟满水,悠悠之间长叹一声“秦珂,你心中可是真没了方尽休?” 红衣女子回眸低眉的瞬间,眼中光芒一闪,轻声说道“陛下似乎操心的太多了。” “无忧似乎就在这南荒帝都之中,你不想念她吗?”南王事后,整个南荒恢复了正常,秦澄和秦无忧也同时回来了,这还在别院里休息。 听到秦无忧的消息,明显那个一身清冷的女子,身上瞬间多了几丝的温暖。 “我就是打算去看看那丫头。”带着几分的宠溺,在谈到秦无念的时候,秦珂眼中满是温柔,然后摆摆手离开。 看着秦珂的身影,北无轩安静着一直没有说话,黑曜从身后的屏障走出来,低声说道“陛下为何不留住她?” “黑曜,我与她,拿她的话来说就是爱人未满啊,我跟她都是寂寞的人,纵然我心底是喜欢她,欣赏她,但是却不爱她,所以我和她做知己其实是最好的。”笑眯眯的带着几分感叹的北无轩慢悠悠的缩回椅子上,然后躺下来。 “而且啊,我温暖不了她啊。”那是有些遗憾的叹息从南荒的帝王口中慢慢的溢出,伴随着花开花落的点点斑驳。 窗外,雨霖铃,满树的花被吹落,一树下,满是残花,小小的粉色身影跪倒在树下,伸出了手将那些残破的花瓣一片片捡起来,发丝全被雨水所淋湿,微微嘟起的嘴,紧紧的抱住怀中的花瓣,样子却有些像要哭出来了。 “我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女人,你说你平时像个母老虎一样,到了这个时候啊,又天真的让人觉得奇怪。”不知道何时来到秦无念身侧的秦澄蹲下了身子,然后帮着秦无念捡起花瓣,看着那倔强的小丫头。 小丫头没有理会秦澄,反倒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低声的说道“娘亲喜欢这花,娘亲喜欢这花。” 秦澄微微一怔,他倒是没有想到是这个缘由,看个明明很小,却狡猾得不似她那般年纪的小丫头,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仍然存在。 他看过她狡猾的样子,看过她伪装的样子,看过她狠戾的样子,独独没有见过她如此寂寞的样子,这般摸样倒是让他看了有些心痛。 “起来吧,雨水这么大。”秦澄小声的对着秦无念说道,秦无念侧过头轻轻的摇了摇,那漫天风雨之下,吹得她小小的身子甚至有些站不稳。 秦澄没有办法,只能一直陪着秦无念在风雨之中,秦珂踏进去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个小小的身影在风雨之中卷曲在树下,粉色的身影还努力的想要将地上被打落的花瓣全部的捡起来。 “呜呜……”无论怎么的努力,那些花瓣仍然会随着风雨飘散,那个小小的粉色身影匍匐在风雨之中,微微之中忍不住轻声的哭泣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小小的哭泣之声在风雨之中显得如此的渺茫,秦澄伸出手拉住秦无念,大声的说道,声音在这风雨之中显得有些朦胧“无念,你这是发什么疯啊?” “你不会明白,你不会明白的,娘亲,娘亲……”秦无念有些慌张的将地上的花瓣全部的抱住,但是仍然有着花瓣从怀中慢慢的飘落。 “我不明白,无念,你可知道,你的娘亲,也是我的娘亲杀了我全家。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恨她,在恨和不恨之间我根本没得选择,因为我所有的记忆和温暖都是来自她。”那个平日里笑起来有些没心没肺的孩子,此刻脸上却只有苦笑。 “对不起……”一道略带着叹息的声音传来,秦澄感觉到自己被席卷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与记忆中的味道契合,那是属于那个女子的气息,不知道为何,大雨之中,秦澄的脸上滑满了泪水。 “哇……”那个笑起来没心没肺的孩子,就在这么一瞬间,突然之间放声大哭起来。 “娘亲”秦无念怔怔的看着那个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红衣,大雨漂泊之下,那身红衣早已经湿透了,可是不知道为何,被这样的红衣所包裹,她仍然觉得温暖无比。 “无论什么时候,秦澄总是爱笑,我以为我是最懂他的人,到头来才发现原来在他的心底,我仍然是比不过师父的。”白衣的少女站在不远处,隔着一层雨幕看着那三个人,终究那张常年冰冷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 站在她身侧的青年摸了摸鼻子,缓缓说道“她其实让人很没安全感,所以你们这些在乎她的人才会如此的患得患失。” “小西哥哥一别多年,可有想过无忧。”笑起来一派天真的少女,微微侧过的时候发丝垂落,美的有几分的不真实。 聂小西侧过头,咳咳几声,脸上微微有些红润,不知道为何一向冷面的南荒公主殿下面对他这个昔日友人,脸上始终是温柔的笑容,北无忧原本就是绝代美人,这样刻意的一笑,到真是潋滟芳华,绝色无双。 “自然是想过。”一贯冷脸的聂小西面对北无忧的时候也摆不出平日的酷样子,只能小声的回答道。 “小西哥哥,谢谢你。”北无忧轻轻的捂住檀口,笑起来的样子明媚无双,几乎让聂小西睁不开眼睛,那个曾经天真的小丫头,不过弹指之间,已经变得如此的漂亮。 北无忧心底却是微微有几分的感动,当初聂小西素来护她,如今看来,小西哥哥仍然没有变化。 “无忧永远记得你和师父给予的温暖。”侧过头的北无忧脸上笑容恬静,聂小西却不知道为何,面对她的时候却有些不敢直视。 “秦珂坚强如斯,其实也是最寂寞的人,这样的寂寞带给了身边的人,所以如你,如秦澄,无念都被感染了,所以还如此不确定。” “那小西哥哥你呢?”南荒的公主殿下华丽的长裙拖移之下慢慢的走到聂小西的身边,抬头看着那风雨之外拥抱的三个人,其实心中却有着淡淡的羡慕和嫉妒。 “因为我从来不期盼,自然也不会失望。”聂小西安静的站立在荷塘之外,然后回头慢慢说道。 想要守护就必须强大 北无忧微微挑高了眉角,从她一开始认识聂小西开始,似乎这个人的目光之中就只有平静和淡定,似乎在他的眼中没有什么事情足够的重要,能够让他改变了脸色。 “师父现在有什么打算?” “想要守护身边的人,就必须变得强大,她或许如今是真正明白这句话了。”聂小西低头,语气虽然平淡,但是言语之间却带着几分的笑意。 “花月阁虽然发展得不错,但是还有很多的弊端。秦珂必然会帮你完善,估计下一步,她会回岚朝境内成立贸易行,我曾经听她说过,如今整个天风大陆处于一个交错的转着点,虽然我并不是很懂,什么是热武器时代,冷兵器时代,但是听她所说,天风大陆必然是该起风了。” 聂小西在说道冷兵器时代的时候眉头微微皱起来,对他而言,这几个词语太过的陌生,但是他仍然能够明白在秦珂的口中,天风大陆必将走向另外一个时代。 “贸易行?”带着几分的疑惑,北无忧抬头看向聂小西,聂小西缓缓开口解释“伽罗靠近海边,而海上的贸易这一块如今只有伽罗,伽罗虽然占尽了优势,但是实际上对海上贸易并不精通,如果能够将海上贸易大力的发展起来,必然是有百分之二百的利润。” “师父,果然很有眼光。”低声的笑起来,回头看向风雨之中的那个女子。 “她很聪明,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想做,如今有了无念,她想要守护自己的孩子,必然会做出很多的事情,或许你能够见到最初的秦珂。”那个嚣张,自傲,而且冷静自信的女子,或许能够慢慢的回到最初。 禁卫军是整个南荒之中最为接近皇权中心的存在,在南荒之中,禁卫军是寻常百姓最大的努力,而如今的南荒禁卫军几乎都是在平民百姓之中选出来的。 而这一次南王叛变的事情禁卫军虽然插手其中,但是实际上和禁卫军的关联并不大,而让所有人惊讶的是,禁卫军两位统领被免职,而新任的禁卫军统领是一个女子,她的名字叫秦珂。 自从金銮殿上那一日之后,整个禁卫军的气氛就很诡异,毕竟参与了谋反,当时不少的人心里都忐忑不安,自然想到是陛下会秋后算账,但是令人奇怪的是,陛下只是下旨将两位同龄免职,然后重新确立了统领人选。 虽然说是如此,但是毕竟是攸关谋反的大事,所以整个禁卫军中整日气氛低沉,而且议论纷纷。 “你说,陛下这次会怎么惩罚我们?” 训练营中其中一个朝着旁边的同伴小声的问道,声音有些颓废,最近这些日子,整个禁卫军训练营都是懒洋洋毫无半分的力道,每个人心中都有着不确定。 “嘘,声音小点,这一次我们禁卫营参与了南王整个谋反的过程,谁知道陛下口中的宽恕是不是真的?哎,谁知道南王殿下居然会……”回答的人四周看了看,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说道。 “秦珂这个名字很熟悉啊?” “废话,你难道忘记了太都如今的帝王,曾经落难之时来到南荒陪伴在他身侧的女子,秦珂啊。” 周围又凑过来一个人,小声的说道。 “噢噢,我想起来了,好像这位秦珂还为陛下训练过一只军队。” 周围的人纷纷的凑过来,然后开始议论起来,对于这位即将到来的禁卫军统领似乎好奇无比。 “你们在谈论什么?” 清脆的声音响起在几个人的身后,那几个人纷纷的同时回头说道“你声音小点好不好。” 转过头,那是一张看起来让人觉得舒服,笑起来带着几分典雅的脸,只是那张脸是个女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刚刚谈论那几个人纷纷有些怔住,面面相觑之后,其中一个才恍然大悟的指着那红衣女子说道“你,你……秦珂。” 红衣的女子微微的侧过头,然后应道“好像我是叫这个名字。” 那几人心中一惊,看到红衣女子身后那个神色有些难堪的副官,纷纷跪倒在地上“统领饶命统领饶命。” 若是寻常的禁卫军统领自然是不能够轻易决定人的生死,但是如今这人是秦珂,自然就多了几分的传奇。 “你们几个……”站立在秦珂身侧的副官,神色冰冷,小心翼翼的看了秦珂一眼,今日秦珂突然找上他,告诉他,她要来禁卫军训练营,副官一开始并不明白她的意思,到后来才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是真的想要去禁卫军训练营。 禁卫军号称南荒第一军队,虽然在人数上是绝对比不上其他的,但是在质量上,却是高其他几个军队很多。 而禁卫军的训练营地环境艰苦也是出了名的,地处整个南荒最偏远的地区,山高路远,光是行走过去,都需要整整三天,而且山路崎岖,寻常百姓都很难上去,一开始,秦珂被任命为新任的禁卫军统领,副官也没有当一回事情。 即使秦珂要求去训练营的时候,副官也没有当回事情,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跟着他一路从帝都出发,然后连着三天赶路,没有半句的怨言,也没有看到脸色半点的变化,直接一路到了这训练营,副官心中对于秦珂的印象已经变了很多。 谁知道到了训练营中,就遇上这几个没长大脑的家伙在议论秦珂。 “你们几个,去将所有人召集到看台面前。” 秦珂环视了整个训练营,地方并不大,可以说目光所有至的地方就将整个训练营全部的看光了,因为刚刚那几个人的通知,禁卫军训练营中的人纷纷慢慢的汇聚过来,不少的人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个站立在高台之上的红衣女子。 “啊,我们这营地怎么会有女人啊?” “长得还挺漂亮的,难道是……嘿嘿。”其中有几个更是猥琐的笑起来,纷纷摩拳擦掌的看着秦珂。 当所有的人汇聚在看台之下,看着那上方的红衣女子,红衣女子的长发在山风之中被吹起,侧过的白皙脸颊在黑发之下显得格外的美丽。 她缓缓的转过身,扫视了下方的人,红唇轻动“各位,很荣幸能够成为各位的统领,从今天开始,禁卫军全权交由我掌管,记住我的名字,秦珂。” 剪短的话语,缓缓的语气,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达到禁卫军每个人耳中,听到的人脸上莫不是变色了,面面相觑之下对于这个突然到来的禁卫军统领,不少的人心里还是有着疑问的。 “秦统领,陛下是否真的宽恕了我们整个禁卫军。”虽然有不少的人想要开头问,但是都迟疑不定,只有一个瘦高个子的青年大步的跨出来,然后开口问道。 南荒禁卫军 对于青年的勇气秦珂很欣赏,微微笑着“陛下将整个禁卫军交付到秦珂的手中,秦珂自然会还给陛下一个最完美的禁卫军,禁卫军号称南荒三大军队之一,地位是素来在其他两军之上,因为你们不仅仅负责了皇宫的安全,更是身处权力的中心。”红衣女子淡淡的话语传达到每个人的心中,每个人都因为她的话语而激动。 副官站立在一侧有些复杂的看着那个红衣女子,无论是在语气神态上她都把握得极好,几句话轻易的让禁卫营中的人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随着她的话而波澜。 “而且你们侍奉着蛇身所选择的人,你们的主人,你们的陛下,这样的欣荣是寻常人没有的,南王叛变的事情虽然禁卫军充当了不光彩的角色,但是陛下知道你们是无辜的,你们也只是听命行事,所以只是将两位统领免职。” 红衣女子淡淡的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不少禁卫军中的人纷纷的点头。 “秦统领,虽然说是如此,但是日后我们禁卫军又能何去何从?”再次开口问话的仍然是那个瘦高个子的青年,青年的脸上明显有些担心,他只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好不容易进到了禁卫军中,原本以为能够侍奉陛下左右,却没有想到被卷入了权力纷争之中。 “你叫什么名字?”对于这位一二三,再而三发表自己意见的青年,秦珂明显有几分的欣赏,青年抬起头看向秦珂,并不明白秦珂的意思,有几分踌躇,才缓缓说道“张科” “张科,名字不错,你很会想问题,也很有胆量,这副统领的位置就由你暂时担任,也希望你能够好好的珍惜。” 明显张科没有料到这样的好事就被他碰上了,神态之中还有些僵硬,然后呆呆的看了看周围的人,看着周围起哄的人群,他还有些好像在梦中一般的掐了掐自己的脸蛋,才有些激动的对着秦珂说道“谢谢统领谢谢统领大人。” 激动之间只会说这句话其他的话根本说不出来,周围的人有欣羡,有嫉妒,秦珂缓缓扫过那些人,然后开口说道“只要为陛下做事情,你们够忠心,陛下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副官站立在秦珂的身后,微微皱眉,上前一步轻声附和在秦珂的耳边说道“秦统领,这禁卫军副统领已经是正四品的高位,这按照规矩是需要陛下亲自任命的。” 秦珂摆摆手,然后回应道一句“这些事情全权由我负责。” 从这段时间跟聂小西在一起,秦珂深深的感觉到一只专业的骑兵对于战局多么的重要,所以秦珂才会想要组建一只骑兵。 她和北无轩做了交易北无轩给予她一只军队,全权由她负责,但是她必须除掉骑兵之外交给北无轩一只能够战无不胜的军队。 所以这素质号称南荒最好的禁卫军就成了她的手中物,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比仅仅的将权力把握在手中更加的牢靠。 微微眯起的眼睛,她将秦澄和秦无念扔在了南荒帝都之中,那两个小家伙估计早已经是怒火中烧了,毕竟,她答应过他们到哪里都会带上他们一起的,但是这近卫营所在的训练地地方太过的偏僻,她要在这里待上整整半年的时间,这里不利于那两个孩子的成长,与其这样不如将那两个孩子留在南荒帝都之中,有北无轩和北无忧的照应,那两个孩子必然会过的如鱼得水。 副官看着那个红衣女子陷入了沉思之中,不知道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红衣女子的脸上露出淡淡温馨的笑容,瞬间那张原本看起来有几分清冷的脸上多了温暖。 “秦统领,秦统领。”下方的禁卫军兄弟们全部看着那个红衣女子,副官忍不住开口轻声的唤道。被唤回神的红衣女子微微颔首,眼睛之中一片的晴朗,缓缓再次的开口说道“从今天开始,秦珂就和禁卫军是站在同一战线上,你们所有的人可以选择相信秦珂,因为秦珂绝对不会丢下你们离开。任何人想要动禁卫军,就踏着秦珂的尸体过去。”那个容貌秀丽的女子,说出的每个字声音并不大,单是听起来却让人觉得斩钉截铁。 “统领,我觉得你还是适合回家去带孩子。”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漫不经心的说道,这句话一说出,整个下方的人纷纷的笑起来。 秦珂微微的眯起眼睛,看向说话的人,那是一个个子壮硕的中年男子,满脸的络腮胡子,此刻面对秦珂的时候,他仍然是一副懒懒的神色,而且看向秦珂的时候故意的挑高了眉角。 “这位似乎对于我的话很有意见。” 人群慢慢的散开露出那个说话的中年人,中年人上前一步,副官微微皱眉,站在秦珂的身后轻声的说道“这人叫鲁达,为人豪放在这禁卫军中还是很有声望的,只是这人素来不服从任何人,无论是前几任的统领都没办法让他老老实实,大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当没他这个人。 副官说完,神色一肃穆,然后朝着鲁达呵斥道“鲁达,你安静点。” “副官,你这么护着秦统领,莫不是你和秦统领之间……”鲁达倒也不气恼,反倒是大声笑道,这话语一出,不少的人又是跟着起哄。 副官气的一张脸通红,就差没有气的直接下去打人,秦珂的年纪都能够当他的女儿了,鲁达这话不是明显在调侃他吗? 其他的近卫营将士纷纷低头笑起来,不少的人更是吹起了口哨。秦珂微微眯起眼睛看了眼前的鲁达一眼,然后开口说道“鲁侍卫似乎并不明白,这里从现在开始,我说了算。” 轻悠悠的声音并不响亮,但是每个字都清晰无比,鲁达不太明白眼前女子的意思,微微有些诧异,倒是挑高了眉角,然后再次的扫视眼前这个清丽的女子。 “秦统领空降来兵就想将整个禁卫营掌握在手里,这岂不是笑话,我们禁卫军中的男儿没有一人是胆小鬼,都是经历了鲜血的汉子些,让你个女人骑在头上,这不是摆明了让整个南荒笑话。” 鲁达嗤笑一声,然后上前一步,拍打着自己的胸口,然后昂起头说道。 不少的人似乎也觉得鲁达说的有理,毕竟这禁卫军从建立以来,就由男子担任,从未有过女子担任的先例,如今却由秦珂来担任禁卫军统领,虽然大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却始终是有意见的。 鲁达的话就犹如投入水中的石子,然后激起了千层浪花,禁卫营中的人都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鲁达说的有理啊,我们禁卫军全是男人,让一个女人来指挥,这像话吗?” “可是秦统领是陛下亲自册封的?” 下马威 除了不满的自然也有有意见的,不少的人纷纷开始议论起来,然后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来。 那个红衣的女子却始终是站立在高台之上不发一言,安静得让人觉得有些恐怖,副官偷偷的看了她几眼,然后将神色转向下方的众人,脸上微微有些严肃。 “没关系”似乎是感受到了副官的态度,前方的红衣女子转过身来微微一笑,然后漫不经心的摆手。 上前一步指着鲁达,红衣的女子低垂的眉眸闪烁这淡淡的光彩,纤细的手指指着鲁达说道“你出来。” 鲁达挑高了眉角,直接跳上了台子,然后绕着红衣女子慢慢的走动,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自然是知道眼前这红衣女子的意思,他在众人之前驳了她的面子,如果能够打败这个红衣女子,自然就是在整个禁卫军面前张了脸。 想到这里,鲁达的脸上忍不住有些激动,脸上微微泛着红色,秦珂虽然名为这禁卫军的统领,但是这样一个小女子,他不信自己会打不过她。 秦珂看着面前的鲁达,然后微微挑高了眉角,整个禁卫军的人号称整个南荒最为精锐的部队,自然是不会服气自己一个女子来担任这统领一职,若真是毫无异议的直接默认了,倒回让她有几分的觉得徒有虚名。 摊开手朝着鲁达招了招手,秦珂的动作明显的激怒了鲁达,看着鲁达带着全力的冲过来,秦珂忍不住心里微微一笑,她素来阅人无数,自然能够一眼看出眼前的男子虽然说话语气嚣张,但是实际上就只是个有勇无谋的货色,轻易的激怒之后就能够让他将战斗力降低一半。 话虽然如此说,但是秦珂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秦珂微微眯起眼睛,顺着鲁达的动作然后做出应对,她内力早被废除,如今剩下的就是当初身为蝶影罗刹的绝妙身手,鲁达只能够看到红色的身影蹁跹若蝶,动作快得他根本无法看清楚,他只能呆呆的站立在原地,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忽远忽近,突然之间停留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就是那纤纤细手一推,他就莫名其妙的从台子上跌倒了下来。 鲁达怔怔的看了看自己,然后神色有些不满,指着秦珂吼道“你,你耍赖。” “我没有”那个红衣的女子摊开手然后侧过头看着他。 “如果你们有任何人不满意,随时可以向我挑战,现在,全部回去训练,一炷香之后我会做个测试。” 并没有将测试的内容透露,那个淡淡说话的红衣女子直接转身离开,留下一堆人面面相觑之后老老实实的去训练场地。 张科跟副官站立在房间的两头,两个人的脸上都是慢慢的疑惑,并不明白等会秦珂将作出什么样的测试。 “秦统领不知道等会要做什么样的测试?” 副官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他在军中多年,素来阅人无数,却始终看不透眼前的红衣女子,似乎这女子眼中太多的故事。 “等会我会做出一系列的关卡,全部通过的人就带到我的面前来。” “关卡?”张科和副官面面相觑,并不明白眼前的女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秦珂也没有解释的欲望,毕竟来说说,很多的东西光靠解释是解释不清楚的,何况她即将设置的关卡都是按照当初组织之中测试新人的。 她需要一支骑兵,骑兵的关键就是好马,好人,好毅力,而且每个骑兵都需要敏锐的观察力和强大的毅力,而能够拥有这些要素的人,就只能精挑细选了。 秦珂将手中画出的一系列手绘图递给了副官和张科,那两个人明显没有见过写实的素描这东西,纷纷惊讶的看着手中的图片,然后有些呆呆的问道“秦统领,这是什么东西啊?” “按照这图片设计一系列的关卡。” “秦统领,你画的真好,跟真的一样。”张科更是大惊小怪的惊呼一声,对于手中那些图片爱不释手。 听了张科的话,秦珂微微一怔,才想起这个年代根本还没有素描之列的东西,她曾经见过城门上张贴的通缉告示,表示对于这个时代的人居然能够从那样的图画之中抓到人,简直是不可思议。 自然也能够理解这里的人对待写实素描的态度,将张科的惊叹打断,吩咐下去“请最好的匠人将这些东西制作出来。” “恕我直言,秦统领,你所绘制的东西应该都是一种锻炼的器材,那这个圆形的长道路又是什么用处的?” 副官虽然也对秦珂的绘制有些惊叹,但是却没有张科那样的激动,微微皱眉之后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秦珂看向副官所指着的位置,缓缓之后才开口说道“这是跑道。” “跑道?”副官更是不知所措,感觉完全不明白秦珂所说的,秦珂倒也不耐烦,慢慢的解释“每天我们禁卫营的兄弟必须在这条长约四百米的跑道上整齐的奔跑十圈作为日常的训练。” “属下敢问秦统领,这跑道作为日常是为何?” “跑道虽然看似平常,但是能够坚持下去,一定能够提高大家的身体素质,而且让所有的人有整体的感觉,行兵之道,不在乎的是某个将士多厉害,而是犹如整体,动作协调合作。这样的军队才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秦珂的声音并不大,也不快,缓缓的,每一字都清晰无比,传达副官和张科的耳中,两个人像是恍然大悟之间明白了什么,沉默之后抬头看向秦珂,眼神之中都是充满了崇拜。 秦珂微微一笑,她也知道自己这几句看似简单的话实际上将眼前这两个人震住了,而她所绘制的东西,实际上就是简单的21世界军事训练的精髓。 身为组织的王牌杀手,所学的东西繁多,其中关于军事政治的分析也了解的不少,毕竟任务的完成需要高难度,也曾经接近各国高官卧底。 而现代的军事要素和精髓实际上是经历千百年总结出来的,自然比天风大陆先进了很多,以往,她不曾想过真正的掌握权力,所以站立在方尽休的身侧,帮他,为的不过是那个男人身上的温暖如昔。 而如今,她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就明白无论在任何的地方,只有自己掌握了权力才是最真实的。 任何想要动她身边的人,她断然会让他们万劫不复。 微微眯起眼睛的红衣女子身上透露出冰冷的气息,让一侧的张科和副官忍不住感到周身的冰冷。 按照秦珂的吩咐,很快训练场地被建立起了,都是由一流的木匠所亲自动手,不过时间上却花费了一个星期,对于这些图纸上的东西,并没有详细的构造图,纵然来的都是南荒境内第一流的木工机关师父,但是仍然揣摩了很久。 训练场 所以测试也一直推迟到了一周之后,不少的人都纷纷看着那奇奇怪怪的东西,并不明白那长长的跑道是做什么的,那些器具更是奇怪。 至于有人更是看到中央还放置了一个圆形的球,其中有禁卫营的人上前拿起那个球,然后球掉在了地上还跌出了好远,那些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个站立在整个训练场地一侧的女子。 “这是什么东西?”张科上前一步将那个球拿起来,然后带着几分疑问的看向秦珂。 秦珂接过他手中的球,缓缓说道“这个是蹴鞠。” “蹴鞠?” 面对那些疑惑的禁卫营将士,秦珂微微一笑,然后按照现代的足球精髓告诉这些禁卫营的将士,那些将士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秦珂看着他们有些懵懂的神情,倒是笑的极为的开心,然后上前拉出副官和张科,示意张科作为敌方,而自己作为攻方。 秦珂一边示范一边讲说,不少禁卫营的将士都点头明白了,秦珂将所有的人分为两队,然后开始蹴鞠游戏。 一开始不少的人还有些不乐意,但是越到后来几乎所有的人都参与进去,而且玩的极为的开心,到了下午的时候,两队之中还举行一些简单的比赛,看着这些汗水长流,但是神色之间已经开朗了很多的将士,秦珂明显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这蹴鞠真是神奇啊?” 张科在一旁看着士气高涨的禁卫营将士,忍不住对于发明这个的秦珂无限的佩服,从这个红衣女子踏入禁卫营开始,他就开始注视着她,看着她做出一件一件奇怪的事情,但是奇迹一般的,如今的禁卫营中的将士似乎对她少了抵抗,多了顺从。 或许这位秦统领能够改变南荒的禁卫营,想到这里,张科的心中也多了几分的好奇,好奇这位传奇一般的女子,岚朝帝后即将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到了傍晚的时候,所有的人在蹴鞠的疯狂游戏之下,已经是精疲力竭了,但是让所有人惊奇是,他们的统领并没有让所有人休息,反而是制定了一系列的测试。 所有的人脸上都露出不满意的神色,如鲁达脸上半点笑容看不到,然后冷冷看着秦珂说道“秦统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这些兄弟就不是人,白天训练就是晚上也不让我们休息。” “你们可以选择不做这个训练,我并不会勉强。”红衣的女子安静的坐在训练场的一侧,其他人累得大汗淋漓的时候,她却是淡然的喝着茶,动作优雅。 禁卫营的将士因为这句话都有些迟疑,虽然此刻都觉得很累,但是不少的人仍然没有离开,但是也有少部分的人离开,秦珂未曾发过一句话。 半响之后有人开口说道“统领,有什么还要做的就吩咐。” 秦珂指着前方的训练场地,然后将那一系列按照现代健身测试设备多模仿而成的器材慢慢说道“所有的人都从开头一直做完到最后。” “统领,请问这个到底有什么用?” 而回答的红衣女子嘴角微微上翘,眯起的眼睛轻声说道“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禁卫营剩下的将士纷纷朝着那奇怪的东西冲去,先是一个如斜坡,上面多了很多刚好能够放脚的小木块,将士们齐刷刷的朝着小山坡爬,一开始所有的人都不当这个是一回事情,但是到了后面很多的人都直接跌倒下来,让不少的人开始重视起来。 跨过了小山坡就是一个水池,水池的上方修建了不少的方块,开始通过小山坡的将士不以为然的踏出步子,却发现直接被跌倒在水里。 就这样一层层和现代娱乐大翻天一般的关卡,让不少的禁卫营的将士都忍不住暗地里哀叫。 大半天的时间过去了,花费了秦珂想象中的时间到达了最后关卡的人都齐刷刷的站立在秦珂的面前。 张科也在其中,副官年纪大了,自然是不会参加这样的测试,张科气喘吁吁的站立在那里,然后抬起眸子看着秦珂。 秦珂点点头,朝着这选出来的几十个人,然后开口说道“这天风大陆历经三千六百多年,其中国家纷争林立,无数的人在鲜血之中建功立业,而你们,是否就是这些人之一?” 轻笑浅言的女子眉眸之间带着淡淡的笑容,而昂首之间却是睥睨天下的气势,这几十个禁卫军并不明白眼前的女子说这样的话是为了什么,面面相觑之后其中一个上前问道“秦统领的意思,我们不太明白?” 秦珂微微一笑,眼前这些都是聪明人,怎么可能不明白,缓缓说道“建功立业不是所有男人最希望的事情吗?你们几位也不例外吧?我现在给你们两条路选择,一条就是转身离开,从此老老实实安心的效忠陛下,作为南荒的禁卫军,还有一个就是跟在我的身边,我会用我所知道的全部来将你们培训为天风大陆最强大的一只骑兵队伍,从此只要我有一口饭吃,就绝对不会让你们光喝水,黑骑终究会有一天响彻这个大陆与历史同在。” 那个笑容恬淡的女子,眉眸之间充满了自信,她所说的话如果让其他的人听到,定然会觉得狂放过度,但是禁卫军的几十个人却没有一个人认为眼前的女子是在说大话。 明显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毕竟这个女子话中的东西太过的诱惑人,他们从进入禁卫军的第一天开始就向着蛇神发誓会效忠陛下,如今眼前的女子却是给了他们另外一条路。 “我,我想试试。”第一个率先开口的人是张科,不知道为何,眼前的女子给与了他不一样的感觉,他相信从这个女子的身上他能够将自己的人生价值到达最顶峰。 张科的话语犹如激起了千层浪花,其他的人也纷纷的选择了跟随在秦珂的身边。 “可是陛下?” “这是我跟他所做的交易,你们放心的跟随在我的身边,我会让黑骑这个名字在整个天风大陆名垂千古。”红衣的女子静静的站立在最前方,发丝背风所扬起来,带着些许的几分冰冷,她转眼之间的笑容恬静,一如最初的样子。 禁卫军的所有人都按照秦珂所设定的训练所进行,而被遴选出来的黑骑却是被送到伽罗边境的一个岛上。 而那个红衣的女子也来到了岛上,将禁卫营的训练交给了聂小西。 跟随着她来到岛上的还有整个南荒都认识的十七公主宠爱至极的世子爷秦澄和一个叫秦无念的丫头。 天风黑骑 小丫头长得粉嫩嫩,极为的逗人喜欢,黑骑的将士们都是喜欢到了骨子里,只是这丫头精灵古怪,倒是时常捉弄人。 例如,黑骑某人一号,行走之间看到跌倒在地上的小丫头,急忙上前扶住小丫头,原本以为这丫头是摔倒了,结果却看到前方的几个人正在下注,而丫头直接跳起来,然后冲到前方的下注台,伸手将所有的钱全部的揣到口袋里。 “嘿嘿,我就说阿忆叔叔一定会扶我起来的。” 感情这丫头是将他扶她起来作为赌注,明显那几个同伴一脸的失望,带着几分哀怨的看向阿忆,阿忆摸摸鼻子然后转身。 然后前行几步之后,阿忆再次的看到小丫头,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伸手扶起小丫头,果不其然,前方输钱的同伴仍然哀怨的看着他。 再走几步,仍然又看到了小丫头,阿忆这一次终于铁了心没有扶起小丫头,前面的同伴一脸哀怨的继续看着他,你不是挺有爱心,这次怎么不发挥了。 然后小丫头揣着满满的钱直接潇洒的散人,导致这一堆来训练的黑骑士兵内心无语。 秦珂的训练方式和训练禁卫营是绝对两种不同的态度,禁卫营的将士所注重的是整齐和忠心,而黑骑所要学习不仅仅是统一和整齐,更多是骑兵所具备的要素。 聂小西的手中有着天风大陆首屈一指的顶级骑兵,根据聂小西的经验,秦珂能够轻易的将她的骑兵训练成为最出色的。 天风大陆地广人稀,不少的国家都是大部分国土是平地,这样的地方适合骑兵的生存,一个强大的骑兵队伍最重要的就是马匹。 其次就是武器装备,而拿到每个人手中的火枪让他们根本茫然,不知道这个奇怪的东西到底是用来给什么的。 只是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像后退了几步,然后惊恐的看着看起来很娇小,但是威力巨大的黑色枪管。 “统领,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东西叫火枪,目前天风大陆还没有大规模的使用,而黑骑的使命不仅仅是成为天风大陆最为传奇的骑兵,而且你们将是天风大陆第一支火枪队伍。” 当黑骑的每个人手中握住那漆黑的枪支的时候,纷纷都有些畏惧,毕竟这东西的威力太大了,那完全无法打动的石头居然会在这个之下变成粉末。 “从现在开始,你们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服从,服从,再服从。”她曾经是现代世界最为璀璨的黑暗王者,组织训练人一向是按照国际军事化标准,所有比照军人,她曾经还猜测过boss必然是军界退休的人。 所以才会有如此完整的军事化训练,而历经了这些成为蝶影罗刹的她和画情两个人都是深深明白现代军事的精髓。 服从,毅力,这些都是必须的要素,才会有后来名扬杀手界的组织。 “明白吗?” “明白。” “你们要知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一体,你们所明白的就是按照我所设定的一直训练,直到我满意,而这段时间我会离开,这里的一切由张科负责,半年之后我会回来,并且将你们带离这个岛,给予你们黑骑出山的第一场战役。” 吩咐完毕之后,秦珂离开了小岛,带着秦澄和无念前往岚朝。 而此刻的岚朝皇宫之中,年轻的岚朝帝王安静的坐在案桌之前,下方站立着几个岚朝的老臣子,其中南宫太尉郝然在列。 “陛下,我岚朝号称大陆礼仪之邦,以礼立国,传承百年,帝后此举是将我岚朝颜面扫地,请陛下速速招帝后回来,否认传到他国耳中,让我岚朝有何面目立足。”下方的老臣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朝着帝座上的皇帝陛下说道。 岚朝年轻的皇帝陛下一双秀气至极的眉微微的皱起,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岚宗如今在岚朝范围之中的影响力日微,而皇室开始慢慢的掌握住了主动权,他这个皇帝事情也越来越多,秦珂离开岚朝之后不知道到底做了些什,每日都有臣子前来弹劾,这已经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想到这里,岚凰月也忍不住暗地里咒骂那位极不负责的岚朝帝后。 “陛下,深思啊,如此帝后让我岚朝颜面何存啊?”老臣几乎是哀叫的喊道,让人听了之后都有些惨不忍睹的感觉。 岚凰月看着这一堆弹劾的奏折,倒是长叹了一声,然后努力的笑着说道“爱卿也是为了岚朝,朕自然是明白,但是爱卿怎么确定就一定是帝后做的这些事情?” 前往阿萨族,帮助南荒帝王重新夺回帝位,这些无疑是插手他国政权,对于岚朝而言,帝后素来是不能插手政治的,这已经是打破了规矩,而那个红衣女子甚至嚣张得不屑于隐藏名字,如今在南荒境内,秦珂这个名在几乎是耳熟能详。 新任南荒禁卫军统领,这些名号加身,让岚朝的人脸面上有些挂不住。 “陛下,秦珂这名字,难道除了我帝后还有其他人?” 一开始所有的人都以为陛下娶了青梅竹马的安平郡主,到了后来,错娶之事只能当成真,毕竟岚朝丢不起这个脸面。 而曾经和太都帝王关系复杂的秦珂成为了岚朝的帝后,这位帝后一向深居简出,素来不爱和人交往,倒也让岚朝臣子挑不出半点的毛病,只能默认了。 岂料到帝后一个出门就能够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南宫太尉怎么看?”岚凰月看向下方一直安静坐着,双手合拢放在膝盖上的男子,自从南宫太尉独子身亡之后,南宫太尉原本火爆的脾气日渐的安宁,似乎辗转之间变得有些深沉,让人越发的看不出原本的性子。 “臣认为帝后此举非但没有让我岚朝丢了面子,反倒是为我岚朝脸上争光。”南宫太尉这一句话让不少的臣子纷纷暗自一阵惊讶,毕竟这位太尉大人素来脾气火爆,最是不能容忍这些事情,如今性子越渐的安宁,反倒是举止之间有些让人猜不透,虽然如此,但是也绝对没人敢轻易的动这位南宫太尉,毕竟手握军权就是最大的筹码。 “那太尉有何意见?”岚凰月有些满意这一次南宫太尉的回答,南宫太尉微微的低垂下头,然后开口说道“这天下是陛下的,陛下的决定臣万分的赞同。”如此低调的南宫太尉虽然言语之间让人听了舒服,但是岚凰月却是慢慢的眯起了眼睛,看来这位南宫太尉必然是打了其他的算盘。 不二城 这样毫无硝烟的战场就在你一言,我一语之中慢慢的流逝,当退朝之后,从屏障之后走出的岚朝九公主岚采琪眉头紧锁,开口说道“皇兄,南宫太尉最近似乎极为的不对劲,按照他以往的脾气,必然是大肆的弹劾皇嫂,而这一次他却选择如此的低调,似乎让人想不通。” 岚凰月敲打着桌面,然后慢慢的眯起眼睛,想到记忆中那个红衣萧然的女子,隐约之间觉得有几分情绪蔓延。 我不是方尽休,所以我不会负你啊,秦珂,秦珂,何时你才会真正停留在朕的身边。 “这一次南宫太尉的举动看似的突兀,实际上他必然是有所打算,这样养精蓄锐,恐怕是有什么谋划,采琪你派人最近看好了南宫太尉。” 低声的吩咐道,岚凰月揉了揉眉心,最近的事情越来越多,岚朝如今紧紧掌握在皇族手中,他信不过其他的人,只能亲力亲为,真的很累。 “皇兄,你,想念皇嫂了吗?”岚采琪看着那位日渐成熟的皇兄,迟疑之后缓缓问道,当她知道这位皇嫂的时候,或许皇兄已经将心放了上去,她的这位皇兄看似的冷情,实际上却是多情之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就是他典型的写照。 “朕也不知道,或许有一点吧。”起身站立在窗户面前的岚朝皇帝陛下转过身轻轻的说道,脑海中却是浮现起那个笑起来如狐狸一般,带着嚣张和慧黠的女子,秦珂,你何时才回来啊。 而此刻的秦珂却带着两个小家伙朝着岚朝进发,岚朝的地域广阔,素来有天风大陆礼仪文化发源地的称呼,而从西北地方踏入岚朝的秦珂深有感触,随地可见到的文化之乡,四处蔓延的诗词歌赋,一路经过的地方举行的诗词会议都有上百种之多。 而不二城是岚朝西北方向的一个大城,这样的城市在岚朝之中也不过十来座,不二城连接了整个西北的经济文化贸易,可以说是个枢纽型的大城。 不二是取自岚朝西北边境的一个小部落,信奉而传承的法门之一,意味着人生的道理,到了不二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两个小家伙明显对什么东西都很好奇,个子虽然小,但是两个人从来没有喊过一声的累。 “娘亲,这地方真热闹。”从踏进城门开始,整个城市都是弥漫在灯火之中,围绕了整个不二城的是一条秦河,秦河之中画舫漂流,四处弥漫着淡淡的胭脂味道。 “这位姑娘,买个糖葫芦吧。”苍老的声音响起,秦珂转过身,是一个弯着背笑呵呵的大爷正扛着一长串的糖葫芦,而身边的两个小家伙更是眼睛发光,口水四流的看着那些颜色鲜艳的糖葫芦。 秦珂笑了笑,然后递过几个铜板,然后取下两串糖葫芦递给两个小家伙,两个小家伙明显开心极了,互相抢着对方的糖葫芦。 “给我,你已经是胖妞了,不能再吃了,否则更胖以后就嫁不掉了,身为哥哥,我有义务为你以后打算。”义正言辞的语调出自的是个子稍微瘦点的男孩子口中。 “嗤,你是哥哥就应该让我,我比你小,你好意思?”带着几分嘲弄的是出自那个圆润润的小丫头口中。 两个小孩你一句我一句的在大路中央开始争吵起来,都捏着对方的糖葫芦不放手。 秦澄眼睛一转,开口说道“你这丫头怎么不知道尊老爱幼,我不你大,所以两根都让我吃。” “你还要不要脸啊。”吐了吐舌头的秦无念可爱到了极点,然后带着几分不屑的说道“你一枚缺胳膊断腿,二不是岁数一大把,凭什么让我让你。” “姑娘这两个小孩真可爱。”老大爷一边笑呵呵的说道,一边慢悠悠的打算离开。 “老大爷,你不觉得你该留下来?”笑语盈盈的话同时从三个人的口中说出来,提着糖葫芦的老大爷明显身子怔住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微微带着几分困惑的说道“这位姑娘,老朽不明白你的意思?” “没见过卖糖葫芦的有这么白净的一双手?”啧啧几下,是秦澄的声音,他睁大了眼睛,然后带着几分嘲弄的对着秦无念说道“蠢丫头,吃死你啊。” “更没见过老头子的眼角居然没有皱纹的。”秦无念同样说了一声,然后转身对着秦澄说道“你以为就你看出来了,你能够看出来,难道本小姐会看不出来,笑话。”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孩子越相处越久,就整天吵吵闹闹的,看起来对方都随时在拉对方的小辫子,但是感情却是一天比一天好。 “这位老人家,是不是该留下了。”秦珂的声音更是带着几分的轻柔,她才离开南荒前往岚朝,这样的情况之下应该说是没有人知道的,而如今这突然出现的老者,明显是有所图谋。 老者听了这句话,直接将糖葫芦往秦珂一扔,然后跳起来就跑。 秦珂眼睛微微一眯,直接吩咐身后的两孩子“你们站在这里等我。” 秦澄和秦无念这个时候倒是出奇的一致点头,秦珂直接跟上了那老者。 整个不二城中热闹非凡,是岚朝境内出了名的不夜城市,这里的大街小巷到了晚上都是四处的吆喝,秦河之上更是画舫流连,温柔醉人。 待到秦珂离开之后,秦无念眼珠一转,突然甜甜对着秦澄笑道“哥……”刻意拖长的声音让秦澄直接全身一颤,这丫头素来对他是没老没小的,这样温柔必然是有所求。 “咳咳……你又想干什么?” 人潮汹涌之中,站立在人群中的两个小孩子已经被掩盖住了身影,秦无念更是眯起眼睛扫视了周围一眼,她刚刚听说这秦河之上今天恰好在举行花魁大赛。 “哥,我们俩去秦河上看热闹,好不好?”一边说着一边攀折秦澄的手臂一直晃,秦澄被她晃得头晕,小丫头那张粉嫩嫩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几乎就要点头了,突然之间娘亲的脸在脑海一晃,秦澄急忙摇头。 要是娘亲大人回来没看到他们两个,后果恐怕很严重,他几乎能想象娘亲大人慢条斯理的样子。 “娘亲让我们在这里等她。” “哥,你带我去看看嘛。” “哥,你一点都不疼我。” “哥……” 花魁大赛 一声声软软的,带着刻意的撒娇,喊得秦澄几乎晕乎乎不知道方向,他宠秦无念这丫头到了极点,虽然平时无念这丫头总是对他大呼小叫,但是骨子里两个人却是很在乎对方的,无念都喊道这程度,就是娘亲回来生气也得去啊,这就是当人哥哥的坏处了。 想到这里,秦澄更是壮士断腕的点了点头,换来秦无念那小小脸上的笑靥如花,秦澄突然之间什么都不重要。 两个小孩在人群之中穿来穿去,然后朝着秦河跑去,秦河作为不二城中最大的温柔乡,可以说让人沉醉绝对是有本事的。 不二城中青楼林立,而只有名气打出来的才能够在秦河之上设立画舫,而秦河素来是温柔乡,能够成为秦河的花魁,身价自然是百倍。 而每年一度的秦河花魁选举也是热闹非凡,无数的文人雅士纷纷前往秦河,想要为心仪之人投上一票。 秦澄和秦无念两个手牵着手到了秦河的时候都忍不住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几乎将整个秦河周围包住了。 两个小孩子趁着自己个子小倒是在人群之中穿梭,很快的到了河岸边上,此刻的花魁大赛明显还没举行,四周到处挂着各种颜色布幔,两个小孩没有看懂那是什么东西,直接拉了身边的一位大叔问道“叔叔,这是什么啊?” 小孩子长得可爱就是有好处,原本正在兴头上被人打断的大叔脸上明显不高兴,转过身看到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心情明显好了很多,笑呵呵的说道“这啊,是各个青楼的头牌标志,你看那红色的就是云霄楼的绯红,你看那绿色的就是万花楼的倚绿,那蓝色的啊,就是千情楼的流岚……”那位大叔明显是个中好手,对这些青楼头牌了如指掌。 身边不知道是谁也拍掌说道“柳爷不愧是柳爷,恐怕这不二城中没有柳爷不知道头牌啊。” 那位柳爷明显有几分的得意,倒是笑呵呵的,秦澄和秦无念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语。 那些翠红柳绿的布幔飘散在秦河之上,无数的人疯狂的叫喊着。 “倚绿,倚绿……” “绯红绯红……” “冷月冷月……冷月……” 一道道的声音喊起来,秦河之中的巨大画舫上一个个的慢慢走出那些女子,远远看去,每个女子都是美丽不可方物,伴随着名字走出的女子都朝着众人轻轻的弯腰点头。 “也不怎么样啊,还没本小姐漂亮?”秦无念嘀咕的看着那些一个个的女子,秦澄嗤笑了几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面对秦澄的打量,无念特意的挺了挺胸部。秦澄就差没笑的弯腰下去了,秦无念那圆嘟嘟的身子虽然确实是粉雕玉琢,可爱到了极点,但是绝对不会有男人喜欢这款的。 “或许在等个十多年,倒是有人要你,你现在这样子,绝对不会有男人看上你的。” 秦澄的笑声让秦无念有些恼怒的转过身看着那些站在画舫前面一排的女子。 每个女子出来必然都有一阵的尖叫,直到一个叫季珞烟出来的时候,呼声是最为浓烈的。 掀开画舫帘子缓步出来的女子,即使隔着如此的距离,秦澄和秦无念仍然能够看到那位季珞烟明显无论是容貌还是举止都高于前面出场的女子。 “那位是谁啊?”秦澄小声的问道,带着几分的好奇,身侧立刻有人回答“这个啊,这个是天香楼的头牌季珞烟季姑娘,这位姑娘才情纵横啊,容貌美丽,秉性温和,是出了名的才貌双全,这一任的花魁看来非她莫属了,她才来这不二城不过半年多的时间,不二城就没有人不认识她。” 回答的那人说着季珞烟的时候也带着几分的仰慕。 “青楼女子也有这么多人喜欢?”秦无念微微有些纳闷的问道,对于不二城中对待青楼女子的容忍度恐怕是整个天风大陆最为宽容的,貌似这些男子对于青楼女子都很尊重。 那人笑着说道“青楼女子也是人啊。” 这句话倒是让秦澄和秦无念微微有些惊讶,能够这样平静的说出这句话,这不二城倒是有几分让人另眼相待。 “一年一度的不二城花魁大赛正式的开始,各位为你们心目中的花魁投上慎重的一票,首先是才艺展示。请欢迎我们的思思小姐。” 主持人洪亮的声音传来,他手中的喇叭形状将他的声音扩展了出来,他口中的思思小姐慢慢的走到前面,轻声说道“我是来自百花楼的思思,我为大家唱上一曲。” 这位思思小姐的声音倒是轻灵而婉转,只是秦澄和秦无念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对于这样奇特的花魁选举模式似乎有些觉得奇怪,而在他们的印象之中,其他地方的花魁选举也只是简单的由官方选举,这样由全民选举的花魁倒是让人有几分的好奇。 “这样的花魁大赛年年都有?” 忍不住秦澄又拉了拉身侧的大叔开口问道,大叔明显沉寂在思思的歌声当中,根本无暇理会秦澄,秦澄终于是忍不住踮起脚抱住那位大叔,然后使劲摇晃,那位大叔才从陶醉之中慢慢的转过身子看着秦澄问道“怎么了?” “这花魁大赛是每年都有?” “啊,这个啊,好像也就是这两年开始的。”那位大叔开始回忆,以前的花魁都是由官方指定,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也就这两年的时间,秦河上关于遴选花魁就开始热闹起来,而且几乎是蔓延了大半个岚朝,无数的人到了每年一度的花魁大赛的时候从各地赶来,倒是让这个原本只是一般的城市瞬间的在岚朝之中的名声大振。 “没有想到区区一个花魁大赛居然会吸引这么多的人。” 带着几分赞叹的是一个青衣的书童,他的身侧是一个白衣翩然的青年,青年容貌普通,气质倒是不俗,他静静看着这一幕,缓缓之后说道“不二城的花魁大赛也是这两年才传出了名声,必然是有人策划,这人非常了不起,往年的花魁大赛都是由官方来选取,所以民众并没有太大的感觉,而如今由他们亲自参与并选出的花魁,无论是在意义上还是感情上都让人完全不一样。” “公子,你说是有人刻意营造的花魁大赛?”书童微微侧头皱眉,明显不太相信,带着几分的疑惑开口说道。 被他称为公子的青年静静的点了点头,身为天风大陆最富盛名的寒冰谷,也是大陆最大的商贸势力,寒冰谷地处冰天雪地之中,族人都穿梭于大陆之中,建立了无数的商贸行,拥有敏锐的直觉。 寒冰阁少主 不二城早在寒冰谷的考虑之中,但是一直在犹豫,身为少主的冰斐这一次就是为了考察而来到不二城,到了不二城之后才发现如今的不二城似乎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如果有机会倒是很想看看这个人。” “哎哟……”一声尖叫传来,冰斐忍不住转过头看过去,看到的正好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提着一个孩子,那孩子不过二三岁的样子,双脚一直在空中踢,而另外一个小丫头则是抱住那汉子的脚,大声的喊道“放下我哥。” 两个孩子穿着都极为华丽,虽然颜色比较清雅,但是若是识货的人就能够轻易看出来,那两个孩子穿着都是天风之中毓秀阁出品的东西,而毓秀阁恰好是寒冰谷旗下的商行,所以冰斐轻易的就能够认出来。 “你这个小兔崽子,居然敢偷大爷的钱。”那大汉一脸狰狞的对着手中的小男孩说道,从冰斐的角度恰好能够看到那小男孩嘴角微微的上翘,然后带着几分不屑的说道“笑话,小爷偷你的钱,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这样子能有钱吗?”小孩子的声音清澈而干脆,倒是让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那大汉明显有些恼羞成怒,直接想要将那孩子仍在地上。 “公子,那大汉明显是看了那两个小孩子很久了,那两个小孩子穿着华丽,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这大汉摆明了是想占着两孩子的便宜。”倒是一侧青衣微微皱眉,显然对大汉这种欺负孩子的行为看不过去,一边说着一边打算直接站出去。 “别出去,那孩子自己有办法。”冰斐伸出手拦住青衣,看向中央那两个孩子。 “哼,你偷老子的钱袋被老子逮住了,人赃并获,你还狡辩,这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老子代替你爹娘教训你。”大汉从怀中摸出一个钱袋子,然后直接提起来给围观的群众看,围观的人纷纷低声的窃窃私语。 “哎呀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会偷东西啊?” “人不可貌相啊”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传入那两个孩子的耳中,两个人的脸上都没有其他的表情,冰斐神色有些凝重,小声的对着青衣说道“那两个孩子,我应该知道他们的来历,如果不出意外,等会这大汉恐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啊,难道那两孩子后台很硬。”青衣低呼一声,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那两个此刻都平静无比的孩子。 “笑话,小爷家里守门的都比你有钱,小爷用得着偷你的钱,你明显是看着我们两个小孩没大人一起,你起码站在那个位置看了我们半柱香的时间,你以为小爷不知道,小爷可不是吓唬大的。”秦澄有些不耐烦的看着眼前明显想要占便宜的大汉。 大汉被他轻易道破了心思,眼睛一慌,然后看了看周围,周围的群众并不相信秦澄的话,他瞬间安心了不少,狰狞的笑着“臭小子,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你是不知道厉害?” 周围的人对于一个小孩子被欺负,明显还是比较有同情心的,有几个人站出来说道“算了吧,这么小的孩子。” “他就是肯算,小爷也不会罢休,你跪倒在地上,给小爷磕头认错,小爷生平最恨人家骂我娘亲。” 那个原本抱着大汉腿的小丫头也慢慢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那张粉嫩嫩的小脸上带着几分的冷冽,微微翻了翻白眼,冷声说道“都怪你,没事装什么凯子,这白痴明显想占我们便宜。” 明明是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奶生生的声调说着大人的话倒是让人觉得有几分的诧异。 那大汉微微一怔,就被下面那小丫头一脚踢在命根子上,大汉松开手,直接抱住下身跳了起来,整个脸色一遍的苍白,额头上不停有汗水流下来。 “居然敢骂我娘,你活得不耐烦了。”那原本天真可爱的小丫头用着脆生生的声音说道,然后上前再一脚踢向大汉,那大汉根本不会料到一个小丫头会有这样的力气,更是想不到的是小丫头会踢的地方,不停的指着小丫头说道“你,你……” “你,你,你个头。”学着大汉的语气,小丫头叉腰站在大汉的面前,昂着头,那张粉雕玉琢的脸上带着几分的不耐烦“你骂他就好了,干嘛骂我娘?” 大汉有些莫名其妙,他明明只骂了那小子的娘,被丢在地上的秦澄早已经翻身起来,拍干净了身上的灰尘,笑眯眯的站在大汉的面前,然后指着秦无念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我跟她的娘是一个人,蠢猪。” 大汉抱住下身不停的跳来跳去,秦无念更是无聊的长叹一声,围观的人群对于一个大汉居然被两个孩子折腾,都觉得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咦,那小丫头下手真重。”青衣有些不忍的看着大汉痛不欲生的表情。 “如果不是他先起了恶意,怎么会有如此结果,所以说这就是因果。”冰斐摇摇头说道。 不到一会这里的骚动就引起了不二城的守卫,不二城作为烟花之城,素来惹是生非的众多,所以守卫无论是在人数上还是质量上都绝对是整个岚朝都首屈一指的。 而距离秦河不远处的酒楼二楼上,二楼的中年慢悠悠的品味着茶,看着这一幕,倒是有趣的笑了。 “不知道老爷在笑什么?”开口的美丽女子正是他新纳的爱妾,比起之前的几位,明显这位不论是姿色还是性情比起以前的几位都胜出良多。 中年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杯子,眯起的眼睛看着下方那两个孩子,明显那个男孩子他曾经见过,至于那个小丫头,虽然如今的脸还是肉嘟嘟粉嫩嫩的,但是依旧能够从眉眸之间看出熟悉的轮廓。 “我是在笑这样的地方都能够遇上熟悉的人,只是不知道那人怎么放心这两个孩子四处乱窜。” “呵呵,老爷难道看不出那两个孩子身份不凡,看来是有所依仗,而且那两个孩子绝对不是好欺负的。” 醇宁公主 一队守卫冲来的时候,人群还未散开,那大汉的脸色始终是苍白,甚至说话都困难,他绝对想不到那丫头的力道如此之大,看到到来的守卫,那大汉明显一张脸上多了几分的激动,急忙上前,打了个寒颤,忍住痛说道“大人,那两个孩子肆意乱伤人。” 这个典型的恶人想告状,秦无念倒是撇撇嘴不发一言,倒是秦澄悠哉哉的走到官兵面前。 “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凶神恶煞的官兵转向罪魁祸首的时候微微一怔,然后有些怒气的冲着大汉说道“你当本官没事做了,随便糊弄本官。”根本不将秦澄和秦无念两个人放在眼中。 那大汉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朝着那几个官兵哭诉秦澄和秦无念的罪行,那官兵有些狐疑的看着这两个小孩子,根本不相信是这两个小孩子所为。 不远处的花魁大赛快要开始了,秦无念微微皱眉,这人怎么这样讨厌,耽误她看表演。 想到这里,秦无念那张小小的脸上一双秀气的眉毛忍不住皱起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个牌子直接扔到了官兵的面前。 那为首的官兵有些狐疑的捡起来地上的令牌,只看了一眼,脸色微微大变,然后跪倒在地上想要立刻请安,却看到眼前的小丫头衣袖下的手不停的摆手,明白了小丫头的意思,那官兵也装作意外跌倒了然后站起来。 将令牌恭恭敬敬的递给小丫头,然后朝着那告状的大汉呵斥道“够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花魁大会即将开始,谁也不要再闹,否则关到大牢里。” 这句话明显的将那个大汉吓住了,大汉也缩了缩脖子然后往人群走去。 酒楼二楼的中年人明显微微一笑,他旁边的美丽女子伸长了脖子仍然没有看到令牌上刻的字。微微有些惊讶的说道“那丫头的令牌上刻着什么字,居然让这里的守卫只看了一眼什么都不敢再说了。” “那个啊……”微微眯起眼睛轻啜了一口茶水的中年人,慢悠悠的说道“如今岚朝皇族之中只有陛下和九公主,而陛下大权在握,皇族已经在整个岚朝之中地位越重,岚朝之中再无世家或者任何的势力能够挡在了皇族之前,而如今的岚朝,皇帝陛下年纪尚且,虽然立了帝后,但是帝后并无所出,听闻帝后有一义女,如今年方一岁七月,陛下宠爱异常,特册封为醇宁公主。而那丫头身上的牌子是深海寒铁所制造,莫说整个岚朝独一无二,就是这天风大陆也再也找不出第二块。明白吗?”中年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很响亮,他身侧的爱妾捂住嘴巴,轻呼一声“醇宁公主,岚朝那位鲜少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公主殿下吗?” 伸手将爱妾拥入怀中,中年人微微的眯起眼睛,那位美丽的爱妾明显没有中年人的厚脸皮,伸出手握成拳头轻轻的敲打在中年人的胸膛上。 “沈城主看来是好兴致?”突然之间传来的声音,沈安莫微微的眯起眼睛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看到的正是一开始在大街上的冰斐和青衣,青衣规规矩矩的站立在冰斐的身后,然后昂着头看着下方那两个手牵手看着花魁大赛的小孩子。 “冰少主多日不见,风采依旧,来,来请坐,请坐。”沈安莫放下爱妾,然后笑呵呵的转身对着冰斐说道。 冰斐的眼睛微微的闪动了一下,然后坐了下来,身为天风大陆最大的贸易世家的少主,寒冰谷设立了无数的分行,怎么可能不认识岚朝皇帝身边的大红人,黄泉城城主沈安莫。 不过沈安莫虽然素来很少参与政事,但是听闻他眼光锐利,偶尔也会投资,只要他动口参与的生意,必然会赚钱,这几乎已经成为了定律。 冰斐微微一笑,然后看着那两个聚精会神看着花魁大赛的小孩子,缓缓说道“沈城主认识那两个小孩?就是不知道那两个小孩是哪家的孩子,胆子真大。” “冰少主身为寒冰谷的少主,生意遍布天下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两个孩子真正的身份,不过冰少主来这里找沈某人,为的不只是想知道这两个孩子的身份吧。” 沈安莫笑眯眯的问道,黄泉城城主沈安莫,背地里人称笑面狐狸,这般的人和他打交道一定要多带一个心眼,这几乎是公认的事实。 “沈城主说笑了,冰斐不过是仗着和沈城主有着几分的交情,想问问这不二城可是被人插手了?” 冰斐低垂了头问道,每一个字都缓慢异常,而听着冰斐的声音,沈安莫却只是微微的垂眸一笑,然后勾勒起唇,轻声说道“冰少主果然不愧死天风大陆第一商贸世家的人,不过才到了这里居然就能够看出这不二城和以往不太一样了,这天风大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你冰家的人,你冰家的人在天风大陆还有着另外一个称号财神爷。”沈安莫缓缓说道,然后食指扣着桌子,慢慢说道“冰少主是否觉得这不二城有些不一样。” 冰斐点点头,从他踏入这不二城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这大街似乎是重新规划过的,所有的人都是靠右行驶,理论上来说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所有人右边行驶,而且道路总共分为了四块,没边有两边道路,划分了车辆和行人,让整个不二城看起来井然有序。 而且冰斐到达不二城的时候大门之外还有一些奇怪的店铺,其中有一个店铺里面张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告示,有找工作,有招聘人,也有寻人启事,各式各样的告示,甚至是官府悬赏抓人的都有,他曾经上前询问一番,那店小二倒是霹雳巴拉解释了一堆,让冰斐有些似懂非懂,大概是知道这是一种类似中间人的东西,不知道到底是何等的人物能够想出如此的主意。 想到这里,冰斐眼睛一亮看向沈安莫,沈安莫摆摆手开口说道“我知道冰少主是想要问不二城的改变来自于何人,这个人沈安莫倒是认识,只是不方便说。不过如果冰少主有意愿,她倒是很想和冰少主合作,不妨找个时间好好谈下。” 冰斐听了之后很爽快的点头,毕竟能够想出这些方法的人,定然是个聪明到了极点的人。 想到这里,冰斐的心中恨不得立刻能够见到这个人。 魂牵梦绕 似乎看出了冰斐的想法,沈安莫慢慢的摇摆着手“冰少主不要着急,冰斐沈某人刻意的卖关子,而是那人必然此刻不在这,否则也不会任由那两个小家伙四处乱窜了。” “那个人和那两个孩子有关系?”冰斐微微的眯起眼睛,他自然是知道那两个孩子的身份,一个是如今岚朝的醇宁公主,一个是南荒的世子爷,都是来头不小,可是能够和他们两个人都扯上关系的人?冰斐的心中灵光一闪,但是仍然有些迟疑,附在沈安莫的耳边轻声说了一个名字。 “冰少主果然是聪明人,一猜就中。”沈安莫拍着手笑道,倒是冰斐略略有几分的惊讶,岚朝帝后,那是何等的女子,很早之前他就听闻过那位女子的传闻,传闻中她曾经太都帝王方尽休有过一段纠缠不清的感情,只是没有知道为何再次的归来,那个女子没有嫁给方尽休,反倒成了岚朝的帝后。 或许有些东西从注定错过的瞬间开始,就注定了没有结局。 “可是帝后身份尊贵,居然会对商业感兴趣。” 沈安莫没有回答冰斐口中的问题,反倒是意味深长的说道“那个女子的特别之处在于她和其他人的想法似乎总有些不一样。” 秦珂和那两个小家伙分开之后就一路追着那个卖糖葫芦的老者,老者的步伐并不快,可以说带着几分刻意的味道,一直引着秦珂朝着各个小巷跑,秦珂微微眯起眼睛,自然也知道前面的人有所图,倒也不着急,跟着他一直往前。 整个不二城因为花魁大赛的缘故,四处都是人,秦珂穿梭其中跟随那老者一直跑到了城郊。 扫视了周围安静响声的地方,秦珂慢慢的停住了脚步,这荒郊野外的,远离了不二城的中心,倒是有几分阴冷的气息,凄凄惨惨的吹来,偶尔自检伴随着绿色的萤火之光,倒是让人觉得有几分的惊吓。 “不知道是哪位引着秦珂来这里?”秦珂挑高了眉角,她素来不是个啰嗦的人,自然是知道有人刻意将她引到这里来。 只是不知道这人引自己来这里是为何? 四周仍然没有半点的声音,身后突然之间传来细碎的响声,秦珂瞬间的弯下腰,用着其他人看来根本不可思议的速度,可惜的是身后是一张网,铺天盖地的直接铺上来。 秦珂站立在网中,稍稍用力,那网子反倒是更加的绑紧。秦珂站立在原地丝毫没有再动弹,果然片刻之后从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几个黑衣蒙面的人慢慢的走出来。 秦珂只需要一眼就能够看出其中一个就是刚刚引着自己过来的卖糖葫芦的老者,秦珂低声的轻笑,然后开口说道“各位让秦珂就是为了抓秦珂?” “因为有人想你死。”那群黑衣人站立在秦珂的身边,其中一人瓮声瓮气的说道,声音有些模糊不清,明显并不想让秦珂知道他的身份。 秦珂微微挑眉,然后开口说道“既然要死也要死个明白,你们是从何知道我会经过不二城?” 那几个黑衣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这个自然是不能说的。 “是有人告诉我们的。”其中一个黑衣人慢悠悠的说道,这句话让秦珂的眼睛微微一眯,这几个黑衣人的态度明显模糊不清,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想要什么?不过这句话就可以轻易的知道,那几个黑衣人并不想杀她,而且这句话是让她怀疑身边的人,她微微的低垂了头,看不到的脸上带着几分的嘲弄,再次的抬起头,脸上一片的天真,微微倾斜的头,带着几分的困惑“难道有人出卖我?” 明显她的神情让那几个黑衣人很开心,那几个黑衣人快速的点头,长叹一声“哎,都说你是聪明人,居然一下就猜出来。” 在心里暗骂一句哪里来的蠢货,即使是秦珂也懒得再装了,毕竟这样的蠢货派来杀她,果真是太废物利用了。 她素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绝对不相信身边的人会背叛她。 挣脱开那束缚的网子,好端端的站立在那几个黑衣人的面前,秦珂微微的蹙眉,看着那几个目瞪口呆的黑衣人说道“看来从你们的口中听不到任何有用的话语。” 一边说着的红衣女子,轻巧的一掌推到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胸口,那个黑衣人只觉得轻飘飘的的一阵,甚至带着几分蝴蝶飞舞的感觉,就跌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黑暗之中,只有秦珂冷冷的声音响起“谁派你们来的,你们可以考虑之后再回答,毕竟我有一千种方法能够让你们很愿意的说出答案。”笑起来的红衣女子,微微侧过的头,黑色的长发飘落在肩头,带着些许的笑容。 那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个伸出手直接洒出一把东西,犹如灰尘一般,他原本就想趁着这个机会直接逃掉,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那个一只白皙的手直接掐在他的脖子之上。 他有些惊讶,灰尘散开之后,其他几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迹,唯独剩下面前的红衣女子含笑看着他。 黑衣人有些诧异,脖子上传来的疼痛感觉让他根本不敢开口。 “是谁派你来的?” 黑衣人眼睛一闭,秦珂勾起一抹冷笑,直接捏住他的下颚,果然牙齿上有着毒药,将毒药取出,秦珂将他蒙面的面巾摘除,剩下一张清秀而平凡的脸,他倔强的咬着牙齿,面前这个女人他是认识的。 岚朝帝后,差点成为太都帝后的女子,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死卫,任何的行动都是由不得自己来决定的,咬紧了牙关,他始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你走吧。” 微微眯起眼睛的秦珂良久之后只是说出了这句话,换来黑衣人一脸的错愕,黑衣人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秦珂才离去。 剩下秦珂站立在荒郊野外,四周偶尔之间传来野兽的声音,刚刚那人蒙面巾落下的瞬间,她就已经认出来是谁了? 整个太都之中只有方家的死卫才会在面对她的时候态度如此的复杂,而这个人应该不是方尽休派来的,而作为如今太都之中能够指挥方家的死卫的人也只有一个,如今的太都帝后,秦婉莹。 跨时代的试验 想到记忆中那个高傲的女子,在这个世界,她应该唤她一声姐姐吧。 可惜的是在她的心目之中,这个世界能够被她当做亲人的人已经离开,剩下的如今只有身边这些人,任何人,包括秦婉莹,若是想要动她身边的人,她也绝对不会放过。 慢慢的走回不二城,想到那两个调皮的家伙,心中倒是多了几分的笑意,而沈安莫应该到了这不二城了。 与沈安莫再次的相遇,是她也没有想到的事情,而和沈安莫的合作却又理所当然,这不二城成为了她手下第一个试验品,将现代的一些东西引进到了这个时代,看着每一年的花魁会越来越热闹,倒是让她有几分的诧异,看来这天风大陆追星的疯狂不亚于现代社会。 走进不二城的大门,大门之外到处有散发着纸张的人,那些人就和现代发传单是一样的功能,至于这不二城中独一无二的中介也是她零时想起来创建的。 而这个世界上想要得到情报的方法很多,但是最直接最全面的就是酒楼和青楼,毕竟只有这两个地方,任何人都会松懈。 不二城的花魁大会在这两年之中几乎名气已经远扬到了整个天风大陆,这一年的花魁大会,连带整个不夜城的其他产业也得到了发展。 走到开始和秦澄秦无念分别的地方,并没有看到那两个小家伙,秦珂就是用脚趾头也知道那两个家伙绝对不会这么听话,沿着秦河,朝着整个不夜城最为热闹的地方走去自然能够找到那两个家伙。 到秦河边上,巨大的画舫停泊在边上,画舫前面的甲板上站立各式各样千秋的美人,只需要一眼望过去,就能看到那两个坐在最前面的小家伙。 不知道为何,秦珂这个时候就想糊弄那两个小家伙一下,微微眯起眼睛,然后直接从画舫的后面绕了上去,一开始走进去,不少的丫鬟婆子都直接尖声叫道。 直到那个负责不二城所有事物的青年缓缓出来的时候,他神色有些错愕,一手撩开帘子,一手却是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难道不认识了?”含笑的女子站在不远处,青年的眼睛之中带着几分的氤氲,然后上前一步,轻声说道“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那两个家伙。”指着看的目不转睛的两个小家伙,秦珂的嘴角明显上翘了很多。 青年一张脸上清秀干净,倒是明白的点点头,想到他和眼前这女子的第一相遇。 他不过是流浪的乞丐,靠着别人的施舍过日子,他几乎不知道最初到底自己是谁,在他的生命之中,他只知道不停的流浪,不停的伸手,然后仰望这天空。 似乎他的人生就到此为止了,直到有一天磅礴的大雨落下,他依靠在酒楼的屋檐下避雨,酒楼势力的主人出来想要将他赶走,他看着那磅礴的大雨,秋天的时节原本就寒气袭人,他忍不住哀求。 酒楼的主人却是被一双纤细的手所阻止。 他转过头看尽了一双清明的眸子,眸子的主人是个女子,清雅淡雅,也是那个女子站在他的面前,然后给予了他重新选择的机会。 “我能够给你荣宠,但是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忘记自己名字的人。”那时候的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点头,而事实告诉他跟随在这个女子的身边,给与他的其实不仅仅是安稳的生活,而是他失去的自尊和人性。 “主人想要怎么做?” 虽然秦珂一直重复不要叫她主人,但是在风未的口中,风未一直视为主子。 “我也去参加这一任的花魁大赛”眯起眼睛笑起来的红衣女子笑起来的时候喜欢微微偏侧了头,风未带着仰慕的看着这个女子。 然后点点头,而甲板之上已经站立了两排的女子,姹紫嫣红,各种颜色齐聚一堂,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 “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看,不过是些庸脂俗粉,每一个比得上无忧姐姐。” “哼,你懂什么,美人自然是要环肥燕瘦,各具风情。”两个小孩子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到,身侧偶尔听到的人也只是会心一笑。 “下面请出我们最后出场的一位,秦七姑娘,秦七姑娘也是难得的美人。”明显那位一贯话语良多的主持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秦七,倒也反应灵活的直接加了几句修饰词语。 缓缓走出来的女子蒙着面纱,发髻挽起在头上,微微侧起的头,白皙的颈项在黑发之下显得格外的诱人。 秦澄却是看到那抹身影的时候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带着几分的不确定对着身侧的小丫头说道“我怎么觉得那身影很熟悉啊?” “我也觉得有点。”小丫头原本笑呵呵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的困惑。 两个人相视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眼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娘……亲。”秦澄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在所有人的目光当中,那绯衣的女子蹁跹若蝶,她无论是动作还是其他都显得格外的优雅。 一边起舞,她的舞姿态优雅和如今天风大陆上的舞蹈有很大的不同,秦珂融合了现代的舞蹈一些元素在内,顺着舞蹈她顺口唱起了歌。 “西雷梦醒穿越千年 再经回首往昔成烟 凝眸深触万语千言 唯剩一句不悔相见 壮丽江山与你共享 轰烈快事与你分尝 犹记初日扬笑谁言 唯有灾难吾一人独挡 共东南西北看尽朝华 同春夏秋冬赏遍夕阳 望称得英雄年少轻狂 待一龙一凤放眼天下 乱世争霸四起狼烟 长剑起烛照英姿翩 虽说不如不见 却更难舍难别 不若携手天涯踏遍 剑虹惊心烽火连天 只要有你陪伴我身边 旌旗日落寒夜无眠 只愿静静依偎你胸前 纵然星河灿烂无边 也抵不过你回眸瞬间 纵使天下山河绝艳 终抵不过你一个笑颜 策马扬鞭挥霍尽一壁江山 只为博你一笑倾颜 君莫笑乾坤痴狂万丈飞花霸歌现 我只要你心长悦 共东南西北看尽朝华 同春夏秋冬赏遍夕阳 经风起云涌依旧轻狂 看一龙一凤放眼天下 谁道两情若是长久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日日夜夜 我却要生生世世 与你永永远远 纵马数尽岁岁年年” 秦河花魁 这是秦珂曾经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在广播电台听到的歌曲,并不知道名字,秦珂素来记忆力超群,倒是一字不漏的记载了下来。 犹记得那个时候,画情还在她的身边,那个笑起来温暖无比的女子总喜欢抚摩着她的发盯,带着几分的细微叹息“珂儿,珂儿,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听着这首歌的时候,画情和她正走在街道之上,记得画情很喜欢这首歌,这首歌的名字似乎叫西雷醉,讲诉的是两个人生死不离不弃。 秦珂的声音素来偏向清冷而宁静,唱出这首歌的时候,原本热闹闹的秦河边上,突然之间变得安静无语,而两侧不知道是谁开始打起了拍子,整齐的拍子拌合着清唱的声音,倒是各位的引人注目。 “秦姑娘,秦姑娘。”秦河边上不知道是谁率先喊了出来,那绯衣的女子婉转了唱腔,低垂了容貌,转身舞起的瞬间,蒙面的纱巾落下,然后一头青丝慢慢的飞散在空中,盘旋的划出优雅的弧度。 歌声也郝然的停住,她微微侧过的脸只是这样淡淡的一笑,就弯着身子钻进了画舫之中。 门外秦河两边一阵的安静,安静到甚至听不见任何的声音,片刻之后,雷鸣般的掌声齐刷刷的传来。 “主子,你真厉害……”风未有些赞叹的看着眼前的绯衣女子,他原本以为主子只是想逗那两个孩子,可惜的是没有想到主子居然有如此歌喉,如此的身手,那一颦一笑之间都足以让人魂梦相牵。 此刻的门外仍然是吵杂的呼叫声,不停的听到秦七秦七姑娘。 “看来这一次的花魁主子是非你莫属,如果主子不来,这一次最大的胜算就是天香楼的季珞烟季姑娘的。”风未说着的时候,有人掀开帘子缓缓的走进来,步步生莲,笑容恬静,看着秦珂唤道“秦姑娘。” 秦珂转头一看,正是风未口中的季珞烟,一别经年,故人再见,其实彼此之间仍然有些感叹,秦珂微微颔首,然后开口说道“季姑娘多年不见,倒是越来越美丽,看来岁月对季姑娘真的很厚待。” 季珞烟倒是掩口微微笑着,不停的摆手说道“珞烟已经老了,还是秦姑娘风采依旧,多年前惊鸿一瞥,秦姑娘在珞烟的心目中就一直是个奇女子,如今看来,无论如何的追赶,珞烟始终无法比过秦姑娘。”季珞烟的眉眸之中掩藏着几分的遗憾,带着几分的叹息,是的,眼前这个女子,不二城商业的开创者,岚朝帝后,南荒禁卫军统领,这些名号每一个拿出来都是让人羡慕的存在,可是,它们全部加在了一个女子的身上。 季珞烟有些感叹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数年之前,她和她相遇的时候,她是名满太都的绝代名妓,而她,却只是那个白衣青年身后的让人无法忽略的存在,如今,她仍然流浪在这烟花之地,而眼前的女子,身份却是天差地别。 “季姑娘是奇女子,不用妄自菲薄,秦珂一直以来都很欣赏你。”秦珂这句话倒是出自内心的,眼前这个女子虽然在风尘之中,但是洁身自好,而且性情坚定,倒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季珞烟更是笑着摆手,然后掩口再次的说道“秦姑娘,其实也不该叫你秦姑娘,秦姑娘早已为人妇,不过那两个小孩好像有点生气?” 秦珂顺着季珞烟的手指看去,不知道何时从角落中钻出来的两个小家伙正嘟着嘴很不开心的看着她。 她记得现代的时候她曾经听过一句话,世界是大人的,而妈妈是宝宝的。 眼前这两个小家伙明显就是最佳的写照,在他们的世界里,她是属于他们的,不是让其他人看到的。 纵然再好,也只能是自己家里的。 “过来。”招手喊着那两个别扭小孩,两个别扭小孩互相看了对方一样,然后才缓缓的走向秦珂,秦珂弯下腰将两个孩子拥入怀中。 两个小孩都纷纷抢占属于自己的位置,互相推着对方。 “秦姑娘真是好福气。”季珞烟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的欣羡。 风未出去画舫片刻之后就进来了,然后双手一摊开,看着面前的女子说道“主子,你的呼声似乎真的太高了。” “不许出去,不许出去。”两边的小孩将中间的绯衣女子搂住,怎么也不让她离开,绯衣的女子低垂了眉眸,然后抬起之后缓缓笑道“我原本就不是来参加这个花魁大赛的,不用管我。” 坐立在酒楼之上的四个人都怔怔的看着落幕的舞蹈,良久之后,冰斐指着那从甲板上离开的女子问道“沈城主可是认识这个人?” 沈安莫慢慢的眯起眼睛,缓缓之后说道“冰少主想问什么?” “我要她。”那惊天一舞简直是燃尽了世间的所有东西,那低眉垂眸的最后瞬间,勾走了的是冰斐的魂魄,这么多年,他游走在天风大陆的每一个角落,却从未碰到一个能够让他有着白首莫离心态的女子,父亲大人每日的叨念,可是他没有心动的感觉,始终不愿意随便娶一个陌生的女人,然后两个人对看着过这一生。 可是就在这么一瞬间,他突然之间听到了自己心跳的感觉,天风大陆第一商贸世家的少主,天风十宗寒冰谷的少主,就这么突然之间心动,上天入地,一定要将那个女子找到。 看了冰斐的神情,沈安莫略略一怔,然后缓缓说道“冰少主,听我一句奉劝,那个女子不是你能够沾染的人。” 冰斐微微有些愣住,青衣更是一脸的不高兴,他家少主身份尊贵,什么样的女子不能够得到。 “可能不用多久你就能够看到她了。”沈安莫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别有意思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冰斐微微有些迷蒙的看着那个早已经不见了身影的女子离开的地方,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傍晚之后,游走在不二城的三个人终于吃饱喝足之后慢悠悠的朝着秦河边上的酒楼走去,入了夜,整个不二城看起来就犹如一座在灯火阑珊之中的城市。 秦河边上到处是文人雅士在那吟诗作对,虽然有几分的酸腐气息,但是依稀也能够感受到几分的文化底蕴。 “哎哟……是哪个小兔崽子居然敢提本少爷,本少爷要是知道了,不剥掉你的皮。”秦澄蹦蹦跳跳的,一脚踢到地上的石头,石头飞起来直接飞到了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公子身上,那贵公子身着华丽的衣衫,身子有些肥胖,转过身的瞬间,那几乎挤起来成为肉球的脸上带着几分的怒气。 偶遇易妃 秦澄倒是没有回话,反倒是转过身对着秦无念说道“你看,你再不减肥就成了这样子。” 秦无念那小小的脸上立刻皱成一团,然后嘟嘴嘀咕道“才不会。” 那胖子明显没有找到罪魁祸首,倒是朝着身后的小厮一脚踹去发气,胖子的动作明显的带着几分的怒气,身后的小厮更是被踢得直接跪倒在地上。 秦无念倒是有几分的看不过去,直接走上前去,看着那胖子说道“你这人真不讲道理,怎么可以随便欺负人。” “他是少爷我家的奴才,我高兴怎么就怎么了,你这小丫头少管闲事,惹火了,少爷连你一起打。”胖子明显心情不太好,直接挥舞着拳头对着秦无念说道。 而秦无念身侧的两个都是绝对护短的人,秦澄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踢向那胖子,胖子直接跌倒在地上,然后哭爹喊娘的叫起来。 他身后的那几个小厮急忙的奔跑过来,小心翼翼的扶起那个吨位巨大的胖子,胖子起身之后更是嚎哭起来。 周围好心的人有些担心的说道“小姐,你们快走啊,这胖子是不二城中权贵的独生儿子,听闻他的姐姐是如今陛下的嫔妃。” 秦珂微微一怔,嫔妃,她是如今岚朝帝后,但是却不清楚如今岚朝后宫之中到底有多少的嫔妃,应该是不多吧,毕竟那个年轻的皇帝陛下如今心在江山,而非儿女私情。 “我才不怕。”哼了一声的小丫头直接叉腰站在了胖子的面前,胖子在小厮的搀扶下爬起来之后气喘吁吁的。 “你们几个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居然不知道本少爷是谁?本少爷的妹妹是当今陛下的宠妃。” 胖子得意洋洋的说道。 秦无念倒是低垂了头想了片刻之后说道“宠妃,好像当今的皇帝陛下没有几个妃子吧,况且所有的人都知道陛下眼中恐怕没有女人的存在,就是不知道你这个所谓的宠妃妹妹怎么来的。”小丫头一边说着,鼻子还特地的皱起,眉头之间带着几分淡淡的嘲弄,明明是小小的孩子,说话的口气却是老气横秋。 “笑话,难道你是陛下,你说没有就没有。”胖子明显愣住了一下,然后更加凶狠的吼着秦无念。 秦无念嘟嘴,然后朝着身后的秦澄说道“哥……”拖长的声音让秦澄全身颤了几下,然后很自觉的站了出来,虽然他的个子比起秦无念高不了多少,但是仍然很有气势的将无念挡住,伸出手戳着胖子的胸膛说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本少爷告诉你们,在这不二城中,若是本少爷不高兴了,你们谁也别想安全的离开。” 胖子的这句话倒是气势极足,周围的人虽然有同情的,有摇头的,但是仍然没有人敢上前。 微微眯起眼睛,一直站在秦澄和秦无念的身后。 胖子好像终于发现那两个小家伙身边还有人,昂着头对着秦珂说道“你和这两个小崽子一起的?” 秦珂点点头,胖子看到不过是个柔弱的女子,更加的得意,然后昂头大步的走到秦珂的身边,环绕了秦珂一圈,然后说道“模样倒是不错,不如直接给少爷我当老婆。” 一边说着露出一副色狼相,然后凑到秦珂的面前,秦珂微微眯起的眼睛还来不及说话,身侧的秦澄就直接一脚踹了上来,胖子又是被踢到在地上。 “你……你……”胖子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秦澄直接跳到胖子的身上,然后使劲的踢,恨恨的说道“开什么玩笑,小爷的娘亲你也敢碰,活得不耐烦了。” 秦澄的话胖子根本没办法听进去,只觉得身上不停的被人踢打,偶尔之间还有小丫头过来赠送的几个拳头。 “你,你们记住,少爷找人来让你们走不出这不二城。”胖子被小厮扶起之后快速的跑开,然后一边回头一边说道。 低垂了眉眸的秦珂微微勾起嘴角,收回手心的针,趁乱的时候她顺手在胖子的身上也戳了几针。 三个人手牵手打算离开的时候,前面跑来了整齐的军队,排场之大,让路过的人都直接停住了脚步。 “啊,好像是易家的人啊?” “谁又惹到了易家那位少爷了?” 路人纷纷的议论着,其中有人指着秦珂三个人说道“哎,就是那位姑娘带着那两个小孩惹到了易家少爷?” “天啦,易家在不二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啊,何况听说易家少爷的妹妹入宫为妃了。” “话说易家少爷那样子,他妹妹会漂亮到哪里去?陛下真的愿意娶这个样子的女人?”路人甲带着几分疑惑的问道。 路人乙直接白了他一眼说道“开什么玩笑,易家大小姐可比这易家少爷漂亮多了,虽然谈不上国色天香,倒也是个美人。” 路人甲才明白的点点头,一行人快速的将秦珂三个人围住,秦无念嘟起嘴,垫高了脚,她腿走路走的有些累了,她可是小孩子啊。 而秦澄反倒是安稳的直接坐在地上,也不在乎地上到底脏不脏。 “娘亲抱抱.”秦无念直接像无尾熊一样的攀住秦珂,秦珂伸出手将秦无念抱起来,然后嘴角微微上翘,果然是你不去惹麻烦,麻烦一般会找上你。 而站立在那行人最后的华服女子,容貌清秀,虽然算不上大美人,倒也是让人看了之后赏心悦目,头上的金步摇在她裙摆移动的时候发出叮铃的响声,她正是回家省亲的易妃。 陛下素来对后宫之中的嫔妃没有什么多大的爱好,所以她这个可有可无的妃子向陛下请求出宫探望父亲,陛下很爽快的批准了,虽然知道父兄在不二城中素来霸道欺人,但是却也没有办法,今日在家中,听闻兄长又惹事了,最奇怪的是这一次居然是兄长吃瘪。 她也有几分的好奇,才会跟着家丁一起出来,到大街之上,才发现和兄长对上的居然只是一个女子和两个小孩子,忍不住有些气恼。 看到她出来,这些围绕的家丁纷纷跪倒在地上请安“见过娘娘。” 远远一眼望去,倒是看不清楚站在人群之中的红衣女子容貌,只能依稀看到是个容貌娟秀的女子,身材清秀,易妃上前一步,轻声说道“这位姑娘,兄长顽劣,我代替他向你道歉。” 易妃的声音柔柔的,让人听了觉得有几分的舒服,那两个小孩子抬起头看了易妃一眼,那小丫头倒是爽快的摆摆手说道“你让你那个像猪一样的兄长立刻离开,我就当这事情没发生过。” 得见真容 纵然是易妃脾气好,也容不得别人辱骂她的兄长,眉头微微蹙起,略带几分的不悦“小姑娘怎么可以轻易的出口伤人。” 小丫头明显有几分的不耐烦了,直接指着兄长说道“漂亮姐姐,你这位哥哥我说他像猪还是抬举他了,你看他那样子,肥头大耳,你认为难道不像?” 明明是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说话的样子却是老气横秋,易妃的回头看了一眼兄长,倒是觉得那丫头说的话有几分的道理。 忍不住掩口轻笑起来,她乐意,可是她兄长却不乐意了,有些恼羞成怒的吼道“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丫头笑你哥,你也跟着笑。” 易妃轻轻的摆摆手,然后轻声对着那小丫头说道“那小姑娘想要怎么办?” 抱住秦珂,小丫头微微眯起眼睛,样子倒是像极了秦珂,易妃一直没有看到那个红衣女子的容貌,也在这个时候,红衣女子缓缓的转过身,易妃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上。 胖子上前扶住易妃,然后关心的问道“妹,你怎么了?” 易妃那张温和的脸上原本含笑此刻变得有些苍白,直接指着那个抱住小丫头的红衣女子,半响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很久不见,娘娘风采依旧。”这句简单的话直接让易妃的脸色更加的惨白,胖子觉得易妃抓住自己手腕的力道非常的大,大得有些痛,胖子忍不住痛叫起来。 易妃松开了抓住胖子的手,然后缓缓的走到那个红衣的女子面前跪倒了下去,胖子有些莫名其妙,直接跑过去想要将易妃拉起来,易妃却是怎么也不肯起来。 “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姐姐,臣妾的兄长无知,冒犯了姐姐,请姐姐饶命。”易妃倔强的咬住唇,始终不肯起来,胖子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秦珂一眼,他自然是不知道,那个红衣女子回眸的瞬间,易妃就认出了面前的人是谁? 岚朝之中,后妃算不上多,但是几十位还是有的,但是这几十位真正得到陛下宠幸的少之又少,而她虽然被临幸过几次,但是她还不至于狂妄的知道自己在帝王心目中的地位能够高过眼前的女子,眼前的女子是岚朝第一无二的帝后,帝王心心念念的人。 她曾经在午夜时分见过陛下在御书房中挥笔洒墨,隐约之间,她从缝隙之中看到那张白纸上的人,郝然就是眼前的女子。记得陛下那似叹息,却又带着几分的不甘的声音“秦珂秦珂,你到底要朕怎么样才会满意?” 那是将一个人刻在了心底,却有无法抹去的人才会发出的语气。 她就知道岚朝那高贵的皇帝陛下心目中装进了一个女人,后宫所有的嫔妃在他的眼睛之中注定是没有颜色的。 因为在他的心目之中,除了秦珂,其他一切都是虚无。 “易妃起来。”大街之上,红衣的女子衣衫随风飘起,淡淡的笑容,脸上并没有气恼的神色,这点倒是让易妃心中有着几分的欣慰。 将身侧的胖子使劲的拉下来,然后跪倒在地上,胖子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看着自家妹子这么慎重的神情,倒也没有到捣乱,老老实实的跪倒下来,他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是心底其实也不坏,就是喜欢随便欺负下人。也没有怎么真正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秦珂摆摆手,秦无念早已经卷曲在她的怀里沉睡了过去,易妃起身,脸上全是高兴,自然是知道秦珂不会怪罪她和兄长了。小声的附和在秦珂的耳边说道“姐姐要不要到我们府上休息一下。” 秦珂看了看睡熟的秦无念和不停打着呵欠的秦澄,点点头,这两个毕竟是孩子,无论再怎么的聪明。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朝着易家出发,易家老爷子和易家少爷易辉长得起码有八分相似,在门口不停的踱步,他脾气倒是温和,只是老年才得到易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自然是冲若至宝,放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易辉之后又生了个易妃,易妃倒是乖巧可爱,丝毫不像她那喜欢惹是生非的兄长。 不过好在易辉虽然有些顽劣,但是实际上心底并不算坏,也只是在这不二城中欺负下人,偶尔耍下大少爷的脾气,倒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今日下人回来说易辉惹事了,易老爷是吓的脸色苍白,就怕宝贝儿子有什么损伤。 看着平安归来的宝贝儿子,易老爷直接冲上前去,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道“儿啊,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爹我怎么办啊?” 秦澄几乎是黑线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也明白这易家大少爷这么白痴是怎么来的,易妃估计是习以为常了,只是上前拍了拍易老爷的肩膀说道“爹,这几位是我的客人。” 虽然说易老爷是易妃的亲爹,但是尊卑有别,易老爷对这个女儿半点都不敢违背,立刻点头吩咐下人“快来人,将客房收拾出来,让这几位休息。” 秦珂抱着秦无念缓缓的走入易家,易家算的上这不二城的大户人家,但是在整个岚朝之中根本排不上名号,家中的格局和当年的秦家有些相似,秦珂倒是多了几分的怀念,一路走来,细细的抚摸着那些回廊,带着几分回忆的想起曾经在秦家的时光。 离晚饭还有些时间,秦珂也抱住两个早已经沉睡过去的孩子在床上休憩一会。 鲜红的液体慢慢的流淌,蜿蜒着顺着流淌下来,带着些许的腥味道,两侧的树越来越高,无论怎么样的奔跑,都没有办法跑到彼岸。 她微微的眨眼,带着几分的困惑,这里是什么地方,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追上来了,带着慌张,她再次的拔腿开始跑,可是无论怎么跑,这地方始终只有黑暗,没有光明。 红色液体在河流之中安静的流淌着,岸边摘种着鲜红的花,花绽放得妖冶异常,让人看了之后觉得有些魅惑的感觉。 她停下了步子,然后不住的喘气,自己怎么到了这样的地方,她想起了她的名字,她叫秦珂,曾经纵横现代世界的蝶影罗刹,后来意外的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时代,相当于中国古代的天风大陆,在那里,她仍然叫秦珂,只是有了家人,有了孩子,还有个为了天下背弃了她的男人。 梦境 往事一点点的回忆起来,然后弥漫了她的脑海,再次的抬起头,眸子之中一片的清明,周围偶尔之间传来“归来,归来,魂兮归来……” 四周岁扫视了一边,暗红的河边慢慢的飘荡过来一只船,似乎她曾经也做过这样的梦,不知道为何,这一次她仍然缓缓的朝着那只船走去,一如那船似乎有着何等的吸引力。 走到船边的时候,她踏上船,船上的黑衣人声音有些空灵,似乎并没有看上她,反倒是独自的撑着船离开。 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小船摇摇晃晃的,她忍不住有些困了的感觉。 “醒了,醒来,醒来……”有些尖锐的声音传来,那是一个很丑的小鬼站立在她的面前,有些气恼的看着她。 她甩了甩头,然后看着那丑小鬼不住的拉扯着她从船上下来。 “你干什么……”那个空灵的声音传来,撑船的人似乎也有些生气。 小鬼颤抖了下身子,然后理直气壮的说道“你胡乱勾人的魂,要是被上面知道了,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那人明显没有料到小鬼会这样说,微微眯起眼睛,那张黑布之下的容貌看不清楚,却依稀能够看到眼睛之中的怒火。 小鬼的身上突然之间起了火,小鬼尖叫着跑开,秦珂带着几分迷惑的看着撑船的人,撑船的人突然之间加快了速度,秦珂差点跌倒在河中。 也不知道怎么的,那威风突然之间一吹,那站立在船上的黑衣人面纱被撩开,露出下半张脸,秦珂微微一怔,那张脸熟悉无比,方尽休。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尖锐的声音从各个方向传来,整个世界似乎在一瞬间开始奔溃,那个黑衣人有些恼怒,将撑船的杆子扔进水中,低声不停的念叨“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能够回去了,就能够回去了。” 秦珂却只是觉得一阵晕眩,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再次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趴在自己身上流着口水的两个小家伙,明显两个小家伙哭过,两个人的眼睛都是红彤彤的,眼角还挂着泪珠,明显是哭累之后睡了过去。 伸出手想要抱住两个孩子,不知道为何秦珂却觉得手臂有些费劲,头还有些沉重,手就这样不听使唤的直接拍到了一侧,一侧的杯子跌倒在地上,发出哗啦的声音。 两个小家伙立刻醒了过来,看到秦珂,明显都很高兴,无念更是直接扑向秦珂,只是还没扑到秦珂的身上,就被秦澄直接提了起来。 “你难道不知道娘亲才醒来?”原本无念那丫头是要发火的却在这句话下边的平静,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小的孩子带着哽咽的说道“娘亲,娘亲。” 秦珂伸出手拍拍她的头,知道自己一定吓坏了这两个小家伙,不到一会,推开门进来的易妃看到秦珂醒了,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将手中的托盘放下,易妃走到秦珂的身边,轻声的说道“姐姐你终于醒了。” “我睡了很久?” “整整三天了。”看着窗户外面射进来的阳光,秦珂微微有些怔住,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昏睡了三天。难怪秦澄和无念都这样的担心,微微的眯起眼睛,想到那个诡异的梦,她似乎并不是第一次梦到那个黑衣人,前一次那个黑衣人将自己推下河中,而这一次又是什么? 淡淡的阳光洒落在身上,带着几分的暖洋洋的感觉。 太都的冬天似乎一直很冷,自从回到太都的年轻皇帝陛下似乎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更加的少,面对帝后有喜这样的大事情,似乎陛下并不是太在乎。 而身怀龙种的太都帝后秦婉莹却是安静的躺在太妃椅上,慢慢眯起的眼睛看着难得一日的太阳,暖暖的太阳照射在她的身上,她轻轻的抚摸着凸出来的小腹,偶尔之间会传来一阵的疼痛,腹中的小生命似乎很顽皮,总喜欢四处乱踢。 肚子一会冒起很高,周围的小宫女也小心的挡住风,生怕吹到了面前的女子。 “娘娘今日可有特别想要吃的东西?”对于这个方尽休第一个孩子,或许所有的人都比方尽休更加的紧张,毕竟这出生是方尽休成为太都帝王之后即将迎接的第一个生命。 “想吃酸的。”这些日子身子一天比一天的无力,无端端的也嗜睡,秦婉莹打了呵欠,晶莹剔透的五指慢慢的张开,阳光透过五根指头的缝隙照射了进来,带着些许的威风出来。 一句话下去,御膳房今日就忙个不停歇。 慢慢的起身,才起来就有些晕晕欲睡的感觉,秦婉莹慢悠悠的走向凤栖宫。 “你说这皇后娘娘是什么运气啊。原本是怎么也轮不到她的,只是因为她是原定帝后的亲姐姐,哎,你说我们怎么没这么好的运气啊?” 路过的时候长廊之外的两个小宫女轻声在议论什么,秦婉莹停住了脚步,身侧的小宫女想要上前,却被她拦住。 “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出身,娘娘好歹是秦家的人,你我不过是普通人家出身。何况娘娘有个好妹妹,你有吗?”两个小宫女互相打闹着,另外一个更是哈哈笑道。 秦珂,秦珂,听到这个名字,原本站在一侧的秦婉莹手紧紧的握起来,然后一掌直接拍向身侧的树子。 树叶掉落的沙沙声音引起了那两个小宫女的注意,两个人转过头看到在身后华服女子,脸色直接吓得苍白,跪倒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认错“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乱嚼舌根,全部给我乱杖打死。”冰冷的女声传来,两个宫女的脸色瞬间的苍白起来,其中一个更是吓得直接跌倒在地上,四肢无力。 “这宫里本宫不想听到任何的闲言碎语,否则……”没有说完的话,秦婉莹拂袖离开,剩下那两个不停的磕头求饶的宫女。 一路上走去,秦婉莹的心中一直有着怒气在燃烧,秦珂这个名字就犹如她心底最深的刺,入了心扉再也拔不出来。 一路前行,凤栖宫的门外早已经是跪倒了一地的宫人,秦婉莹停住了脚步,脸上浮现了笑容,他来了,能够让整个凤栖宫中如此阵势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如今的太都帝王方尽休。 方尽休自从阿萨族回来之后,性情越发的冰冷,话语也渐少,也很少来凤栖宫,所以秦婉莹看到他来之后心中十分的高兴。 悠悠我心 “恭迎皇后娘娘回宫。”走进了寝宫的大门,看到那个身着金色华服的男子坐在椅子之上,看到她之后,抬起眸子,伸出手招了招,然后朝着她说道“帝后回来了。” 秦婉莹慢慢的走到那个男人的身边,今日的方尽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朝着秦婉莹说道“帝后要保重身子,帝后腹中可是我太都日后的血脉,说不定就是下一任的帝王。” 方尽休的话虽然意义不明白,但是秦婉莹仍然很开心,至少这个男人在认真的看着自己,承认了她的价值,她侧过头,笑靥如花,对着方尽休说道“不知道,陛下怎么有空来臣妾的凤栖宫。” 方尽休似乎并没有听到秦婉莹的话,反倒是重复着那句凤栖宫,凤栖宫,凤栖宫,凤栖于梧,这是他亲自为那个女子提笔的宫殿,到头来最后住进这里的人却不是那个女子。 “帝后,听闻前段时间,国舅爷曾经到宫中来过?” 方尽休漫不经心的问话让秦婉莹心中一个颤抖,她眼神微微有些慌乱,然后笑着说道“陛下这是听谁说的?舅父不过是想念婉莹特地来看看。” “哦,是吗?朕怎么听说是帝后亲自召见的国舅?”挑高了眉角的青年缓缓之中将手中的黑子放到棋盘,两个指头之间捻着,然后抬头对着秦婉莹轻声的说道。 秦婉莹微微一怔,倒是不知道谁告诉了方尽休,但是仍然笑了出来,捂住口说道“陛下说笑了,舅父大人来探望我这个外甥女,难道还要昭告天下不成?” 她几乎能够猜到这个男人今日回到凤栖宫的原因了,心中失望犹如流水般的倾斜出来,原来,原来,你还是为了她。 “帝后心中可有真正有朕的存在?” 方尽休的声音并不大,温润如玉,可是每一个字听在秦婉莹的耳中却是让她觉得冰冷无比。她昂起头,倔强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眉眸如玉,可是眼眸深处看不到半分的温情,棋盘上星罗密布,黑子早已经是陷入了僵局之中,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却是捻起棋子并没有放下去,反倒是看向她问道“帝后认为这步棋该怎么走?” 秦婉莹看了一眼那注定了输的黑子,随手指间拿起黑子放了上去,然后缓缓说道“这局棋明明已经到了终点,陛下非要让臣妾选一个,其实无论臣妾怎么都走是死路。” 秦婉莹的声音有些冰冷,看向面前的男人,她其实已经知道这个男人来是为了什么,无非是因为秦珂,因为自己设下重重的埋伏就是为了秦珂死。 “所以,帝后你不如她,朕从未比较过你们两个,但是是婉莹你自己从来放不下。” “哈哈……”秦婉莹的笑声越来越大,她自己听在耳中都觉得是笑话,从来没有比较过,这话从何说起。 “陛下,因为在你的心目中从来没有将秦婉莹放进去,自然就无从比较,因为秦珂在你的心目中,根本是独一无二的。” “帝后,你错了,朕从来没有想过将你和她相比,朕娶你并非只是因为你是她的姐姐,而是因为在朕的印象之中,你原本就是属于这个位置的女人,秦珂聪明,骄傲,但是她实际上并不是一个好的国母,因为她太骄傲,而且在她心目之中,国仇家恨其实都抵不过她所在乎的人,这样的人是个好爱人,却非一个国家的好帝后。” 微微摇头的方尽休,脑海之中浮现那个女子的淡淡笑容,看着同样的一局棋,这般的棋局,那个女子根本不会如此的走。 “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我宁可仍然做我的秦家大小姐,何必来这宫中。我到这宫中三年了,陛下自问维护过臣妾几次?张妃来凤栖宫中撒野的时候陛下何在?宁妃来凤栖宫奚落臣妾的时候陛下何在?陛下你说将臣妾放在了心中,就是如此放的吗?”笑起来几乎是带着自嘲的女子站立在方尽休的面前,整个大殿之中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宫人,只剩下他们彼此。 方尽休怔怔的看着眼前满脸怨恨的女子,微微之中忍不住侧过头,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忽视居然让秦婉莹有如此多的恨意。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些年,他忽视了太多的人,在天下和爱情之间,他选择了这太都的江山,他从未想过,多年之前,那个从一出生就被人注定了命运的少年,曾经倔强的想要拿起武器练武功,却始终不能如愿,也曾经寒冬腊月天匍匐在地上放声长哭。为何所有的人都能够习武,唯独他不能。 就是因为他体内带着寒毒,所以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这一生非但不能习武,还不能够活过二十。 那一年,他痛哭流涕,而他却在转角之处看到那个素来坚强到能够守卫整个太都的父亲落泪,那般坚强的男人仰望这天空,然后朗声长哭“上苍啊,为何要这样对待我的儿子,如果有任何的错,都一律由我来承担,为何要让他来承担着一切。” 从那一日开始,帝都之中再无那个倔强的少年,多的是温润如玉的方家世子爷,什么都不在乎,永远只是用着恬静的笑容,就这样在帝都始终扬名,他除了不会武功之外,任何地方都是完美到让人无可挑剔。这般的人,原本就该高高的被人仰望,可是所有的人在提到方尽休的时候,更多的是一句叹息。 这般的过了二十年,无欲无求,只等待生命的终结,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那个突然之间闯入生命的女子给与了他重生的机会。 可是最终在她和江山之中,他选择了念念不忘的江山,江山依旧笑春风,可是人捏? 失去了秦珂的太都突然突然之间就没了意义。 当他明白这一切的时候,或许就开始晚了。 两根手指上的棋子终究是落在了地上,空荡荡的凤栖宫中独自留下了秦婉莹一个人,她跌跌倒倒的扑向方尽休刚刚坐过的地方,还残留着些许的温度。 不知道为何,抚摸着这个或许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失去了父亲疼爱的孩子,太都最为尊贵的女人居然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岚朝的皇帝陛下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扔下了满朝文武然后朝着不二城前往,不二城中灯火阑珊,只是病倒如山,那个往昔骄傲的女子如今看来却是脸色苍白。 站立在窗户之前,咳咳几声,不知道为何这咳嗽声音让她想起了那个男人,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真正接触的男人,方尽休。 到底是寂寞还是爱情 蝶影罗刹是骄傲的,没有心的,所以她以为她帮助了方尽休,陪伴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到底是因为寂寞还是爱情,她其实也不清楚。 画情,你想让我幸福,可是我是能够得到幸福的人吗? 想到这里,伸出五指,到了鼻子面前细细的闻着,没有丝毫血腥的味道,可是只有她知道这双手曾经夺取了多少人的生命。 这般的人,那些死在她手里的人曾经的诅咒历历在目“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你这种人,永远得不到幸福。” 到底有多少个人这般的诅咒,她都记不清楚了。 来到天风大陆之后,在现代社会一直是孤儿的秦珂体会到了爱情,亲情,突然之间想起了父亲,也想起了那个只存在记忆之中的母亲,想到了母亲,秦珂伸出手抚摸了背部,想到那个怀孕时候浮现蔓延了整个背部的曼陀罗花纹。 桑族,秦珂缓缓的念着,慢慢的眯起眼睛,那个神秘之中和前朝开国庆帝有着联系的神秘族,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娘亲,娘亲,你看这是什么?” 从门口蹦蹦跳跳的进来的正是秦无念,那小小肉嘟嘟的脸上更是扯出一个笑容,然后直接冲到了秦珂的面前,秦珂伸出手抚摸了一下无念的还光秃秃的头顶。 从身后拿出一把野花递给了秦珂,无念圆嘟嘟的脸上带着几分的刻意的讨好“娘亲,娘亲,漂亮吗?” 这几日娘亲生病了,原本清秀的脸上更加的清瘦,让她心疼不已,但是她什么都不懂,看着那些大夫进进出出,只会更加的紧张,秦澄好歹懂点基本的医术,倒还能站在一旁帮上点忙,她就只能干瞪眼的看着。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立下心愿一定要学医,因为看着娘亲那苍白的神色,她心里难受得简直无法形容。 当岚凰月到了不二城中见到那个女子的时候,他眉眸之中全是疲倦,风尘仆仆的样子,身侧就带了平日的几个贴身侍卫。 而他的帝后再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开口第一句话却是“陛下此番举动太多的不加思考,你身为岚朝帝王,身份尊贵,这样贸然前来,若是有什么危险,你让秦珂有何面目面对这天下人。” 那个红衣的女子紧紧皱起眉头,然后看着他说道。 不知道为何,明明是被骂了,却丝毫不觉得不高兴,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朕还以为有生之年不能够见到帝后了?” 长长松了一口气的岚朝皇帝陛下,眯起的眼睛打量着这个日渐消瘦的女子,红衣的女子侧过头微微一笑,清瘦之后看起来却是多了几分的清丽。 “陛下,如今岚朝国局尚未稳定,陛下此番举动真的太过的冒失了。”长叹一声的红衣女子静静的看着面前义无反顾突然来到这里的岚凰月。 岚凰月没有说话,良久之后才慢慢开口“你瘦了。” 他们两个原本只是合作的关系,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相处太久之后,怎么能够不流连。 岚凰月是个很温暖的人,他不同于方尽休的,他的温暖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带着几许的清冷。 “姐姐,门外有人求见,他说他叫沈安莫,只要说了他的名字,你就会见他。”走进来的易妃脸上带着困惑,却突然之间看到那个长身玉立站立在面前的男子,恍惚之间,急忙跪倒在地上“臣妾见过陛下。” “咦,易妃你还没有回宫啊?”岚凰月无意之中的一句话让易妃的嘴角露出淡淡的苦笑,是啊,陛下甚至连她回宫与否都不清楚,可是却能够因为眼前的女子抛下满朝文武,国家大事直接不顾一切的来到,在陛下的心目中,分量这个东西已经太过的清楚了。 “沈城主,他也在这里?”岚凰月明显有些狐疑,倒是率先回答“让他进来。” 缓步进来的中年男子容貌俊秀,如果单单只是看人,绝对不会有人想到这个男人已过而立之年,黄泉城城主沈安莫素来喜好美人,而且喜好的美人模样还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在整个岚朝之中都无比的出名。 “臣见过易妃娘娘,见过陛下,见过帝后、”微微的弯腰,沈安莫并没有下跪,他有见而不跪的权力,看到眼前的岚凰月,他非但没有惊讶,反倒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沈城主似乎并不意外见到朕?”岚凰月忍不住开口问道,他与沈安莫相识数年,却从来没有看到这个男人脸色变化的时候,这个人似乎就一直这般的云淡风轻,一直这样的安静如玉。 但是这个男人看似的淡漠,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对沈安莫信任有加,可是谁有真正知道,沈家暗地里握着整个岚朝的经济动脉,若真的动起手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陛下和帝后感情深厚,听闻帝后身体不舒服,陛下赶来也在意料之中。”沈安莫笑呵呵的说道,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然后递到秦珂的面前说道“帝后可还认识这个东西?” 秦珂眼眸一眯,这个,好像就是帝王诀的残缺的玉,为何会在沈安莫的手中,似乎是看出了秦珂眼中的疑惑,沈安莫慢悠悠的说道“这天下,很少有用钱买不到的东西?” 将那块玉握在手中,玉上传来的冰冷触觉让秦珂有些颤抖,加上这一块,秦珂的身上整整有四块玉了,这个藏着庆国开国皇帝最大的宝藏的或许就在慢慢揭开之中。 “岚朝边境之中有许多的小国家,最近听闻一个叫业的小国家正在和岚朝僵持。不知道陛下可有什么方针策略?” 沈安莫的话让岚凰月皱起了眉头,一双细长的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桌子,沈安莫口中的业是靠近岚朝边境的一个小国家,那个国家并不大,但是极为的丰饶,业国的老皇帝才驾崩,现在是由业国的三皇子继位,这位三皇子听闻一直以来素来好战,接掌了业国之后,第一时间就朝着最为靠近的岚朝发起了战争。 而这位三皇子虽然好战,但是在领兵作战这一方面,倒确实是个人才,孤独囍前往边境,居然三个月的时间还没有将战事平息下来。 “朕一直也在苦恼这个事情,如今孤独爱卿和他们僵持不下,不知道还该派何人前往?” 岚朝之中,战神孤独囍名扬天风大陆,剩下的就是南宫太尉,但是南宫太尉和孤独囍之间素来不和,若是要让南宫太尉前去帮助孤独囍,说不定会让战事越演越烈。 想到这些,岚凰月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如果陛下不放心,臣倒是有一个人选。” “哦,何人?沈城主不妨直言。” “她。”沈安莫的手指向秦珂,即使是秦珂自己也没有想到沈安莫推举的人是自己,微微一怔,然后笑着说道“沈城主对秦珂太过的相信了,秦珂自问不能担任这样的责任,不如选其他人。” 战前领命 “帝后太过谦虚了,曾经听闻帝后与还未成为太都帝王的方公子领兵出征,帝后计谋百出,谋略过人。这一次就让我们来见识见识帝后的本领。”沈安莫为人谨慎,说出的话带着几分的笑意,让人听了不会有半点的反感。 秦珂微微摇头,看着岚凰月的神情,岚凰月脸上并不是很情愿,他并不想让秦珂去冒这个险,但是岚朝境内居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岚宗在岚朝的影响力大不如以前,但是同样的,军方的力量一直以来分化的很严重,孤独囍对他是百分之百的忠心,但是势单力薄。 而如今岚朝也在兴建情报机构,名为黑阁,全权由九公主岚采琪负责。 很多人都不能理解他将黑阁交付在岚采琪手中,这位岚朝九公主性情温和,为人善良,在岚朝是有口皆碑,但是那般温婉的女子却要掌控这黑暗机构倒是让人有几分的诧异。 “你所吩咐下来,开始创建的情报机构和监察机构都设定完整了。”或许从自己喜欢上秦珂就是因为那个骄傲冷静的女子站在他的面前,缓缓说道“你要做一个帝王,还是一个明君?” 还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带着惊讶的问道“明君和帝王难道不是一样?” 那个女子摇着头说道“你若是要做帝王,就不断的扩充边境,然后成就一统大业,就如庆国的开国皇帝,而你要成为明君,所要做的就是万古流芳,让所有的百姓安居乐业,没有任何的怨言,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很大。” 犹记得那个时候第一听见这句话的他怔住了半响,才缓缓的回答“明君。”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君轻民贵,无数从来没有听过的话语和理论一次的从那个女子的口中说出来,或许就是这样而逐渐恋上了那个女子清冷的眉眸。 “陛下,那准了沈城主,我也想看看这能够让军神孤独囍都奈何不了的业国皇帝。” 神采飞扬的女子,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仍然潇洒的说道,岚凰月点点头,他想念这个女子,但是并不想囚禁这个女子,这般的女子只有让她飞翔才能够真正的绽放属于她的风采。 孤独囍所在的地方离不二城并不算远,原本秦珂是打算直接将那两个小家伙扔下就去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那两个小家伙似乎知道她要离开,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而岚凰月也希望她第二天出发,秦珂也只能无奈的带着两个拖油瓶第二天上路。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沈安莫特地设宴来为她送行,而宴席之中还有一个白衣的青年,青年容貌倒只是普通,但是气度不凡,看到秦珂的时候,青年明显眼睛一亮。 沈安莫起身介绍“来来,这位是冰斐冰少主,这位,冰少主魂牵梦绕的不二城花魁,也是我岚朝最为尊贵的帝后殿下。” 沈安莫前面一句话让冰斐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但是后面一句却让他脸色暗淡了下去,眼前这个魂牵梦绕的女子,却已经为人妇。 “冰斐见过帝后殿下。” “冰斐?寒冰谷的人?”虽然是问话却直接是肯定的语气,秦珂挑高了眉角,看着面前的白衣青年。 白衣青年低垂了眉眸,言语之间带着几分的落寞“不知道帝后今日在秦河上所唱的歌曲是什么名字?” “西雷醉。”回答了冰斐的问题,秦珂慢慢的起身然后举起杯子朝着冰斐遥遥相看。 “很好听的名字,听闻帝后明日即将前往边关,冰斐想要和帝后之间做笔生意,不知道帝后意下如何?” “冰公子想要说什么?”低垂了眸子,秦珂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是她实际上能够猜到冰斐想要说的话。 冰斐身为冰家的少主,冰家是天风大陆中经商百年的世家,根源深厚,冰家的产业遍布整个天风大陆,冰斐想谈论的问题自然是和经商有关,冰家唯独有两个地方没有插手进去。 一个就是太都,太都地域深厚,四大家族瓜分掌握了国内的势力,月家又是商贸世家,根本不会留下冰家插手的余地,其他的国家却都是被冰家掌握之中。 而目前的冰家想要插手的主要是两个地方,而这两个地方都是困难重重,其一就是这岚朝,岚朝之中一直冰家都有分行,但是却没有真正的掌握住岚朝的经济动脉,相反的却是沈安莫手中握住的经济线路足够影响整个岚朝。 而另外一个就是伽罗,伽罗与这几个国家都是隔海相望,单独成为一体,而伽罗四面环海,海上的贸易虽然风险极大,但是却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而这两个方面,岚朝之中是如履薄冰,步步谨慎,因为岚朝的人极度的排外,动作稍大,很可能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而伽罗,四面临海,想要插手伽罗的海上贸易,必然要经过金烈阳的同意,而那位伽罗的摄政王殿下是绝对的油盐不进。 在这两个方面,冰家浪费了很多的使劲,而不二城原本是冰家这一次打算重点发展的城市,不二城位于整个岚朝的帝都不远的地方,相比很多大城市来说算不上繁华,但是却有绝对的优势,而且从这里发展起来,也不容易引起别人的反感。 冰家这一次全族召开会议之后,细细商量之后才决定从不二城入手,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抢先在不二城动手了。 而这个人,恰好是面前这个女子,冰斐记得她发丝垂落下来的时候,那白皙的肤色,带着些许的诱惑,淡淡之间,那发丝飞舞就犹如情丝一般缠绕住了他的心神。 若是我未娶,你未嫁,那该多好,可惜的是这个世上不会有这样样如意的事情,所以有些事情从开始就注定着结局。 “不知道冰少主想要怎么样的合作?” 股份制合作 “帝后应该知道我冰家素来对 岚朝志在必得,岚朝大部分的经济都掌握在黄泉城手中,作为整个岚朝最为美丽的城市,黄泉城吸引来的不仅仅是岚朝的民众,还有不远千里从他国前来的旅游者,沈安莫的经济头脑在于他充分利用了这个,然后开展了宣传,当秦珂知道的时候也忍不住赞叹这个男人的头脑,毕竟在古代能够开展旅游业这方面来说,沈安莫至少是第一人。 “帝后如果同意和我冰家合作,冰家愿意付出三千万两银子和各种珍奇。” 这样的条件很难让人拒绝,但是出乎冰斐意料的是面前的女子摇头拒绝了,然后提出了一个更加奇怪的条件。 “我不要一两银子,我可以答应你们合作,包括这不二城所有的商业贸易,我想出的方法都可以提供给你们。” “这个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不知道帝后有什么样的条件?”如此优渥的条件倒是让冰斐有些心动,但是他绝对不相信眼前的女子没有任何的条件就愿意和他们合作。 “我要求将所有你们冰家旗下的产业统计,然后算出总资产,以前的我一分不拿,而从我们合作开始,所赚的钱,我占据三分之一。” 这般的条件倒是第一次听说,冰斐一开始愣住了一下,但是却点头答应,因为眼前的女子并没有占他们半点的便宜,只是要求合作之后的利润分三分之一,这是极为合理的。 “那这杯酒庆祝我们合作愉快。”举起杯子,秦珂嘴角的笑容却是一直很灿烂,冰斐提出的合作其实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将不二城改造成这个样子,为的就是吸引住冰斐的眼光,毕竟这天风大陆之中,能够有强大的财力和她合作的并不多,剔除了其他的人,唯独剩下的就是冰家最为合适,冰家身后没有任何的政治势力,反倒是依靠家族一开始在武林之中的地位,然后慢慢将触须伸展开。 而想要开拓海上的贸易,强大的财力是绝对的保障,而能够提供的人,冰家就是最好的合作者,她要在紧蹙的时间之中建立火枪骑兵而属于自己的势力,就必须找到一个好伙伴。 而她,无论是在点子上还是策略身份都是完全足够让冰家心动。 “帝后与陛下感情深厚,听闻帝后身子不适,陛下千里迢迢赶来,这份心意就足够让天下女子嫉妒了。”自古帝王多薄幸,却不适合用在岚凰月的身上,似乎这位岚朝的皇帝陛下,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始终只对秦珂如一。 闲聊之间,冰斐带着试探意味的话说出,就让沈安莫微微皱起了眉头,沈安莫神色平淡的递出一杯酒,慢慢说道“冰少主似乎是酒喝得太多了。” 冰斐一怔,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眼角之中有着淡淡的泪光闪烁,是啊,他醉了,他二十多年的岁月之中从未心动过,唯一一次的心动,却注定了是无疾而终,纵然冰家富甲天下,那又怎么敌得过岚朝江山如画。 何况与这个女子名字写在一起的男子,都是站立在天风大陆最顶端的男人,这般的女子,自己又有何能耐去留住她。 韶华如梦,又怎留的明日浮生等闲,若变了人心,谁还在原地等待。 一桌子的酒菜,冰斐却是不停的喝酒,沈安莫看在眼中,却也只能是叹息。 翌日的清晨,阳光才慢慢的挥洒出来,秦珂就带着两个小家伙上路了,而岚凰月也返回帝都。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别,就是一年。 风沙漫卷了边关,遥遥望去,黄沙漫天之中几乎看不到任何的方向,冷冷的打了个寒颤,巡逻的小兵四处看了看,没有人之后对着几个同伴说道“我去嘘嘘……” 朝着一侧的角落跑去,想要撒尿。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影子直接来到他的身后,一掌劈向他的脖子,小兵直接晕倒在地上,身后的人面不改色的直接脱掉那个原本脱了一半的裤子,然后将那个小兵扒光,穿上他的衣服。 然后快速的回到队伍之中。那几个巡逻的士兵看到他回来了之后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回来了,他妈的,这个天气真是冷死人了,真想回到家里,喝一口热酒,然后抱着老婆在床上,哎……” 一边叹着一边说着的几个士兵搓了搓手,这鬼天气,冷就算了,主要是不仅仅是冷,那风吹在脸上犹如刀子一般的凌冽。 去撒个尿,尿都能冻成冰,这样的鬼天气会有人来偷袭才怪了。 几个人忍不住坐了下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壶酒,传递着每个人喝上一口。 “三子,你刚刚去撒尿,有没有把你的那冻着啊?”其中一个个头很大的汉子笑呵呵的对着刚刚回来的小兵说道。 那小兵衣服将整张脸包裹住,几乎看不到样子,就能看到露出在外面的两个眼睛咕噜咕噜的直转。 “没捏……”那声音有些模糊不清楚,旁边那汉子倒是多了几分的心眼,开口问道“三子,你这声音是砸了?” “冷到了,咳咳。”三子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沙哑,像是被呛着了,这样咳嗽几声倒是让几个人放下了戒备心,几个人坐在一起开始谈论起来。 “你说这鬼天气会有人来?也不知道大王是怎么想的,这鬼天气还让我们全部戒备,说敌人可能来偷袭。” “哎,这到底啥时候是个尽头啊,都已经一年多了,岚朝物力财力雄厚,能够拖,咱们一个小国家,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 明显面前的几个人都有怨言,低声的念着,唯独那个三子低垂的头没有说话。 “嘘,小声点,这话要是让人听见,说不准就是这样咔嚓。”另外一个人看了看周围,然后小声的用手掌在自己的脖子上横着一下说道。 风越来越大,带着呼啸的味道,其他几个人都有些瞌睡,摇摇欲坠,只有那个三子一直躲在角落之中,不发一言,其他的几个人也都认为三子是有些瞌睡了,也没有人注意。 奸细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过去,业国原本就是地处草原之上的国家,这秋冬季节,向来是缺水,而且缺少河流,整个业国虽然能征善战,但是到了冬季却有些疲倦,毕竟整个业国之内连河流都很少,几乎是全靠绿洲。 几个巡逻的士兵都依靠着相互取暖,草原上的风吹起来带着呼啸的声音而过去,长达一年多的战争已经让人疲倦了很多,不少的将士都想念起自己的家乡,纵然只是绿洲之中居无定所,但是也比这常年在大草原上吹着风,冷冰冰的日子好。 “起火了,起火了……”不知道大半夜的时候,是谁率先喊出了声,然后整个业国军队驻扎的地方就开始慌乱起来,救火的,提水的,到处乱窜的人群,只有那个神情彪悍的中年男子从营长之中出来,他的一张脸算不上俊美,但是如刀刻一般的五官却是让人印象深刻,他眉头紧锁,看着这慌乱成一遍的军营,微微的眯起眼睛,低声一阵吼,不少的人只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感觉,然后全部看向他。 “一队人马立刻给我救火,其他人站在原地,任何人不许乱动,本王怀疑有奸细混进来了。”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响如洪钟,每个字清晰的传到人的耳朵之中。 听了他的声音,原本四处乱跑的人纷纷的停住了脚步,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身边的人,就怕是大王口中的奸细。 那个被称为三子的人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靠着角落的帐篷,然后微微的皱眉,一双秀致的眉色蹙起,然后朝着站出来的男人看过去。 男人扫视周围一遍,并没有看到陌生的身影,突然之间男人大声的喊道“起立。” 所有的人出乎意料的全部坐了下去,而只剩下三子一个人站立起来,这样明显的差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是何人?来业国所谓何事?”业国皇帝的声音并不大,一边说着,其他人却是训练有素的将三子所在的地方层层包围。 看了看周围严密的包围圈,三子将脸上蒙面的布去掉,露出一张清丽的容貌,业国的皇帝明显微微一怔,倒是没有想到潜入军营中的居然是个女子。 而慢慢的脱掉面上的衣服,露出里面的红色衣服,在这冷风呼啸的大漠之上,女子的红色衣衫随着风而飘动,发丝紊乱。 “你是谁?”眯起的眼睛,业国的皇帝看着眼前这个容貌美丽的女子,倒是多了几分的好奇,能够孤身一人独创他业国军营,光凭着这一点,眼前的女子就值得他另眼相看。 “陛下又何必知道我的名字,陛下只需要知道今日我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就行了。”微微侧头轻笑的女子,笑起来的样子让人很难忘记。 “哦,本王倒是不知道你达成了什么样的目的?”眯起眼睛的业国皇帝,微微的挥动左手,后方的侍卫立刻上前,将红衣女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住,业国皇帝拍掌说道“无论你达成了什么样的目的,今天你是走不掉的。” “是吗”带着几分轻笑,红衣的女子微微的颔首,然后就在这转身的瞬间,红衣的女子脚下一个踉跄,然后她直接朝着业国皇帝的方向跌落过来,业国皇帝微微皱眉,但是仍然伸出手去接住那红衣的女子。 软软的身体跌倒在他身上的时候,还来不及感受身体接触的柔软触觉,业国皇帝原本快速的从怀中摸出小刀想要直接架上红衣女子的脖子。 却没有想到脚下一阵麻木,只能够听见红衣女子灿烂的咯咯笑声。 “陛下,告辞了。”就在这样的一瞬间,原本两个各怀心思的人交手了,业国皇帝输了,他站立在原地,良久之后脚才有了知觉,看着那个红衣女子消失的方向,他微微的眯起眼睛,冷声说道“无论她是谁?三日之内必须将她所有的资料放到本王的面前,否则军法处置。” 下方的人齐刷刷的跪倒了一地,然后应道。 跌跌撞撞的回到岚朝境内,甚至还来不及喘气,就看到站立在不远处两个神色肃穆的小家伙,两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到半分的笑容。 “娘亲……”冰冷的声音率先从站在前方的小男孩口中说出来,那张原本有些圆润的脸也在这一年的大漠生活之中变得有些清秀,烈日的照射之下,那白皙的肤色也渐渐的变成了古铜色。 秦珂却只能苦笑一声,她没想到这秦澄和秦无念居然会在这里守着她,从业国回来的路线并不只有这一条,但是明显这两个孩子已经能够猜到她的习惯。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若是当初的蝶影罗刹被敌人知道了习惯,恐怕她早就死了几百次。 勾起笑容,看着那个一脸冰冷,眼睛之中却仍然有着关心的秦澄,伸出手想要摸摸秦澄,却被秦澄直接闪开。 带着几分的恼怒,秦澄瞪着眼前的女子说道“说过多少次了,这么危险的事情不要去,可是你根本不听,娘亲你心底到底有我和无念没有?” 而另外一个粉雕玉琢的丫头也在这一年中消瘦了不少,大漠的恶劣天气纵然是大人也觉得有些难受,这两个孩子却死也不肯离开,非要跟随在她的身边。 而两个孩子的变化也是极为明显的,秦澄如今武艺初成,普通的士兵根本无法和他对战。 而秦无念专注于医学,大部分是秦珂手把手的教,如今军中的军医对于这个小丫头都是甘拜下风。 这样努力的两个孩子,秦珂内心深处有着感动,她如何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想要保护她,这一年以来,那片血红的河她梦到的时间并不多,但是仍然有几次,没梦见一次总会全身乏力,然后躺在床上好几天,秦澄和秦无念都是担心的几乎吃不下饭。 “不要每次都用这一招,我可不吃这招。”倔强的咬住唇,然后将脸转向一边,秦澄害怕自己又会轻易原谅眼前的女子,这个女子他和无念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是这个人却不断的去用着生命来冒险。 “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对不对啊,无念。”咳咳几声,秦珂都刻意的忍住,然后笑着看向一侧的小丫头,小丫头平日粉嫩嫩的小脸上也带着几分的冰冷,直接转过头,明显不想理会秦珂。 秦珂微微一声叹息,这两个倔强的孩子啊,然后蹲下身子将两个小小的孩子拢入怀中。 大漠时光 秦澄有些倔强的推开面前的女子,纵然他是渴望拥抱住这个女子的,但是仍然不想轻易的原谅这个丢下他们的女子。 “微臣见过帝后。”不知道何时来到她身侧的黑衣男子,如刀刻一般的脸上没有笑容,那双眸子在看向那大漠的时候隐约之间闪过几丝的黯淡。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场战役持续了如此长的时间,整整的两年时间,身为天风四大名将,孤独囍无论是在领兵作战还是在策略之上都是首屈一指,而这位业国皇帝明显也不是善茬。 “孤独将军你来了。” 微微含笑的女子颔首一下,然后将两个倔强的小孩子紧紧的抱住。 “微臣也见过世子殿下何公主殿下。” “免礼。”秦澄从秦珂的怀中钻出来,开口说道。 很早以前,他就知道如果想要保护自己身边的人,例如姐姐,例如秦珂,也例如秦无念,他必须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学会掌握手中的权利。 他是南荒的世子殿下,无忧公主最宠爱的弟弟,花月阁中有着他的情报系统,他的娘亲是岚朝帝后,这天下首屈一指的女人,如果这样的条件之下,他却不能够手握重权,那他不如死了的算了。 其实啊,他跟无念一样都舍不得眼前这女人,这女人护短到了极点。 他跟无念素来爱恶作剧,某日,动作稍微大了点,然后一不小心烧了某副将的帐篷,某副将气的咬牙切齿,直接想要灭了他们两个。 眼前这女人直接站在他们两个面前,然后说道“什么事情?” “禀禀告娘娘,公主和世子烧掉了下官的帐篷。” “烧了就烧了,大敌当前,你还有心情关心你的帐篷……”大义炳然的一段话直接让副将羞愧难当,在这国难当前,他居然只是想到了自己。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眼前这女子总是义无反顾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然后为他们遮挡了一切的风雨。 娘亲,若是你能够永远陪在秦澄和无忧的身边,那是何等的幸福。 时光如流水,一曲响彻云霄,若是这朝朝暮暮,谁又能百转千回。 “陛下已经连下三次圣旨催着娘娘回宫。”站在秦珂的面前,孤独囍缓缓的说道,对于陛下的心思,他还是能够猜到几分的,秦珂之于陛下,既是爱人,又是导师,这长达一年多的战役,陛下曾经几次下圣旨催秦珂回帝都,可惜都被秦珂以一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顶了回去。 但是在一个月内连下三道金牌催着娘娘回去的事情还是从未有过的,看来陛下已经没有耐心再等着娘娘回去了,才会如此急促,虽然战事整整延续了接近两年的时间,但是这两年的时间,陛下成长了很多,从昔日那个年轻的少年君王越来越有王者的气度。 年初的时候,他曾经回到帝都之中见过陛下一面,陛下举手抬足之间王者风范已经隐隐显露出来了。 依旧年轻的帝王特地在朝暮宫召见了他,朝暮宫是这两年才修建的寝宫,整个岚朝宫中的人都知道这寝宫是岚凰月为秦珂所建造,并没有太过华丽的点缀,简单的寝宫之中装饰都偏向淡粉色和白色,看起来清爽而舒适。 也曾经有大臣问过“陛下,帝后的寝宫为何如此朴素。” 年轻的帝王低眉浅笑,然后看着远方回答“因为这天下再美丽的颜色用起来都显得俗气啊。” 或许因为喜欢,在帝王心目中,岚朝帝后秦珂就是如此独一无二的存在。 “我知道,但是这里的战事没有解决,我是不会回去的。”站立在狂风之中的女子,眼神恬静,淡淡的说道。 一年多的军旅生活虽然很辛苦,但是秦珂适应起来极为的快速,一路走来,从富饶的岚朝到了边关,虽然时间并不长,但是看尽了无数流连的民众,开心的民众,快乐的民众,远离家乡不舍的民众。 不知道何时开始,或许是因为有了这两个孩子的存在,她越来越容易心软,也或许是这个岚朝帝后的名声,让她越来越无法舍弃这些岚朝的百姓。 “娘娘,这边关有臣等守护,娘娘尽可放心,业国皇帝虽然英武不凡,但是臣自信能够拦住他,绝对不会让他跨入这岚朝边境半分。”站立在狂风之中的岚朝名将,发丝紊乱,一张如刀镌刻而成的容貌上只有慎重,而话语之中却是自信满满,这就是孤独囍,岚朝独一无二的名将。 “孤独将军不必再说,边关如果不能安定,秦珂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既然我是岚朝的帝后,我就要守护我的百姓。” 微微一笑的女子站立在风雪之中,狂风大作,这边境的风沙蔓延,却始终弥漫不了孤独囍的眼睛,孤独囍或许有些明白为何帝王对眼前的女子念念不忘。 “秦姑娘。”远远站在不远处唤着秦珂的人,白衣胜雪,平凡的五官之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秦珂朝着孤独囍点点头之后朝着那人走过去,这一年多的时间,可以说冰斐是来到这边关之中最多的人。 这个男人不像方尽休的温柔潋滟,也不像岚凰月的聪明而内敛,反倒是言辞之中带着几分的犀利,更多的时候八面玲珑,却在面对利益的时候义无反顾,这就是一个商人天生的本分。 “秦姑娘,别来无恙?”冰斐笑看着眼前的女子,更多的时候他更喜欢唤眼前的女子秦姑娘,而非那个高高在上的岚朝帝后,因为合作的关系,他需要常年向眼前的女子禀告他们合作的进程,所以经常来边关。 族中之中莫不是背后嗤笑,他身为少主,何须亲力亲为,为的不过是多看眼前这女子一眼,喊着秦姑娘,多少有些安慰的意思,因为至少在这个时候,他的面前,这个女子依旧是单身。 “冰少主,劳烦你经常来边关送物资了。”揉了揉额头,抱着两个依旧沉睡过去的小家伙,秦珂的眉眸之间尽是染上的温柔,让冰斐看傻了眼睛。 “啊,秦姑娘太客气了,这么久了,秦姑娘始终当冰斐是个外人,都不肯直接换冰斐的名字,如此的见外,倒是让冰斐觉得有些难过。”冰家少主何许人也,垂下头,一张脸上不见半点的笑容,反倒是哀声连连,让秦珂心底都忍不住浮现了一丝的愧疚。 冰斐心意她如何不知道,可是有些东西浮上了水面反倒不好,当做不知道对双方都好。 “如果冰少主不介意,那以后秦珂就直接称呼少主的名字。” “好。”才说完,面前的男子脸上全是笑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答应。 “你唤我冰斐,我就直接叫你阿珂,阿珂,阿珂,真好听。”像是孩子一般,冰斐的笑容灿烂无比。 商业帝国的开始 “好。” “阿珂,海外航线这一条路终于开了。”有些感叹的说道,冰斐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当日和秦珂谈成了条件,将开设海外的贸易,对于这一块,冰族之中也是分为了几派,有人赞同,有人反对,更有人摇摆不定。 冰斐虽然身为冰族少主,但是也没有能力能够轻易决定族人的决定,他费劲了唇舌,甚至立下了军令状才让父亲答应说服长老们。 终于让冰族大部分的人都同意开设海上的航线,而面对茫茫的大海,别说是冰族,就是伽罗本国人都还有些不确定,到底那片茫茫的海域之外有着怎么样的东西? 而想要开设海上的贸易,首先就是船只,天风大陆虽然地域广阔,但是临近大海的国家也就伽罗一个,相比而言,伽罗的造船技术已经是整个天风首屈一指。 但是那样的船,若是出海,必然也是没有可行性的,所以只能另外想办法,冰家广发消息,号称整个天风最为出名的工匠前来,汇聚于一体,然后交给他们秦珂亲手绘制的制造图。 直到现在,冰斐都还记得,将造船图纸给予那些匠人的时候,那些人目瞪口呆的表情,甚至有人痛哭流涕,抱着那设计图一直哭。 “有生之年终于能够见到我天风的造出这样的船。” 当时的他愕然,开口问道这当代最为出名的造船大师“师父这图纸是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那师父直接横了他一眼,然后慢慢说道“开什么玩笑,这是宝贝啊,宝贝啊。” 那个时候的他才知道眼前这女子不仅仅浪得虚名,而且涉猎之广。 “秦姑娘从何处学的造船技术,我请来的造船大师人人都想要见一见你。”冰斐意味深长的说道,言语之中对于秦珂也有几分的好奇。 眼前的女子是岚朝的帝后,也是曾经与太都帝王方尽休纠缠不清的传奇女子,可是曾经懦弱的秦家小姐到底从什么地方学到这些东西。 但是这些都只是猜测没有人知道,只是知道这个惊采绝艳的女子身侧站立的都是这天风大陆首屈一指的男人。 “这个是闲暇时候无聊,自己钻研出来的。”对于天风大陆,造船技术相对之下非常的落后,秦珂自然不会说自己是个从异世界穿越过来,然后异世界连飞机都能够造出来,何况这区区小船。 “秦姑娘这番的本领,若是早生个几十年,恐怕就没有我冰家立足之地了。”冰斐有些感叹,他这些话可不是恭维的,和这个女子接触得越多,他就越有这样的想法,这个女子聪明,慧黠,而且自信,够嚣张,但是够本事。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她掌控之中,海上贸易一事,即使是冰族之中也诸多人反对,而能够让自己放下一切去赌的就是因为眼前这女子斩钉截铁的几句话。 “若是赚钱了,我只要三成,若是赔了,我秦珂一条命给你们。”这般的气势,就是寻常的男子也容易,何况一个女子。 越是这样,冰斐就陷得越深,他越想要靠近这个女子,似乎站在这个女子的身侧和她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他都会隐隐作痛。 “阿斐太夸张了,若是秦珂能早生几十年,那你不是要唤我一声婆婆了。”笑起来,眉眸完成月牙形状的女子,对着熟悉的人从来都是神态温柔。 或许这份温柔都要归结于她怀中的两个孩子。 仰望这天空,大漠之上,月圆是最为美丽的景色,淡淡的月光挥洒下去,整个世界都笼罩在银白色的月光之中,让秦珂微微之间也有些晃神。 “秦姑娘,不是我窃听你们的军情,而是这孤独将军的声音太大了,我很难听不到,听闻你岚朝陛下连下金牌招你回帝都,不知你打算何时启程?” 微微眯起眼睛的红衣女子,怀中抱着两个孩子,隐约之间侧过的头,缠绕在脖子之中的黑色发丝带着几许的疑惑,她缓缓说道“就在这几日,战争应该会结束了。” 冰斐听闻微微怔住,这战事已经整整僵持了一年,眼前这女子却说会在几日之内结束,倒是从未有过的消息,作为整个天风最大的商贸世家,消息渠道自然非一般,冰家都没有收到的消息,正确吗? 心中怀着这样的疑问,冰斐却并没有问出声,眼前这个女子似乎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如果这是真的,那冰家在业国之内的投资近端时间就要减肥。 秦珂能有如此的把握,那自然是业国败,任何的国家一旦战败,必然会付出昂贵的代价,很长一段时间国内的经济也会下滑,想到这里,冰斐拱手说道“秦姑娘,冰斐需要回族中一趟,还有些事情要交代。” 秦珂点点头,她也知道冰斐身为冰族少主,事情繁忙,而且她将这样的消息透露给冰斐,无非也是在另外一个角度消弱业国,身为天风第一商贸世家,如果冰族开始撤销投资,业国的军资物资上面必然也会减少。 冰斐离开不到片刻的时间,秦澄和秦无念都揉着眼睛醒来,看到秦珂的瞬间,两个人都伸出手将秦珂抱住。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秦珂的声音温柔而清脆,让两个孩子有些困惑,面面相觑之后都摇摇头。 大漠的夜晚一向很美丽,美的让人有些沉醉,但是若是熟悉大漠的人也会知道,晚上的大漠却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这片神秘的国度没有主人,或许换一句话说,大自然就是整个大漠的主人,黑色的夜晚,高高悬挂在天空的犹如圆盘的银月,慢慢的随着人影一点点的倾斜。 白衣的青年不停的向前走,似乎每走一步都需要花费巨大的力气,纵然是这样,他也只是抬起头看了遥无边际的大漠,咬牙之后慢慢的爬起来,然后又朝着前方前进。 他的身后一直拖着一个巨大的竹筏,他用尽了力气就是拖着竹筏前进,他知道他要找的人就在前方,回头看了看竹筏上脸色苍白的青年,他狠狠的喘息了几口,然后再次的行动。 “主子,我一定会将你送到她的身边。” 往事随风 白衣青年一身的衣衫早已经在风沙之中变得污秽,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银色的月光随着他的步伐一点点的移动,整个大漠之中没有半点的声音。 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长的时间,隐约之间能够看到高高的城墙,青年有些激动,然后转身看向身后竹筏上的青年,跪倒在竹筏上的青年面前轻声喊道“主子,就快要到了,就快要到了。” 竹筏上的青年毫无半点的动静,整张脸上苍白无色,甚至连紧闭的眼眸仍然毫无半点的动静,青年看着看着,忍不住落下了泪水,然后抬头看向不远处巍峨的城墙,他知道,马上就要到岚朝的边境了,那个女子就在里面,或许那个女子是普天之下唯一能够救主子的人。 三个月前: 太都凤栖宫中,雍容华贵的帝后娘娘坐在贵妃椅之上,然后眉眸轻佻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小宫女。 “双喜,你私通侍卫,如今珠胎暗结,身为陛下贴身宫女的你,犯了什么罪,你应该清楚?” 跪倒在下方宫女模样的女子脸色苍白,她死死咬住嘴唇,不发一言,只是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的哀怨看向一侧那个早已经跪倒在地上不停颤抖的男人。 男人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眼光,只是不停的颤颤抖抖的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是双喜先勾引奴才。” 听了这句话,双喜明显有些绝望,然后抬起头看着上方那个华贵的女子,女子的小腹微微的隆起,举手抬足之间贵气逼人,此刻的神情淡然。 “双喜你还有何话可说?” 双喜摇摇头,然后最后看了一眼曾经与她山盟海誓的男人,那男人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向她一眼。 “双喜你可知道这淫乱后宫是什么罪名?”上方高贵的女子微微的眯起眼睛,然后缓慢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入双喜的耳朵之中。 双喜咬住了唇,纵然是此刻,她仍然想要保住曾经爱过的男人,伸出手慢慢的抚摸上腹中的孩子,用着只有自己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孩子,对不起,如果有来生,你一定要投胎到个好人家。” “双喜,即使这个男人这般的对你,你仍然对他无怨无悔?”坐在贵妃椅上的女子微微的有些诧异,根本没有料到这样一个小宫女对待爱情的态度居然会如此的坚定。 “娘娘,双喜不后悔,任何的后宫都让双喜一个人来承担。” 那个跪倒在地上的男人明显没有料到双喜这般的坚决,微微一怔,脸上露出几分的愧疚,但是始终没有回头看过双喜。 “双喜,即使你愿意,你可知道这淫乱后宫是什么样的罪名,满门抄斩,身为陛下贴身宫女的你不可能不知道?听闻你还有年迈的双亲,难道你想要他们也跟着你一起陪葬?”华服女子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缓缓问道。 原本坚定的双喜开始动摇,想到家中那双年迈的父母,双喜的眸子之中噙着泪水。 “双喜,本宫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将功补过。”贵妃椅上的华服女子一字一句的慢慢说道,每个字都清晰无比,传入双喜的耳中,双喜抬起眸子,有些不明白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统领后宫的帝后,太都帝后秦婉莹。 “请娘娘指示?”她不怕死,可是她不能够自私的让自己的父母陪着自己一起死。 “你将这个放进陛下的茶水当中。” “啊……奴才不敢。”双喜即使再愚蠢也知道,私自将任何东西放进陛下的饮食之中,那绝对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这并不是什么毒药,这只是强身健体的药,这药是伽罗一位高人给本宫的,你也知道本宫如今身怀六甲,不能够侍奉陛下,这药中不仅有着强身健体的作用,而且里面混入了本宫的鲜血,那位高人告诉本宫,只要将这药分为一个月给陛下喝下,陛下的心中永远就会为本宫留下一个位置,双喜,你也曾经不顾一切的爱过一个人,你应当明白本宫的心。”那高高在上的太都帝后从贵妃椅上慢慢的起身走到双喜的面前,然后用着祈求的神情一直看着双喜,双喜有些迟疑,她自然也知道眼前的女子身为整个太都身份最高的女子,根本毫无任何的理由去害陛下,可是…… 见到双喜还有些迟疑,秦婉莹眼睛微微一眯,声音更加的凄冷“双喜,你应当知道本宫人前看似的风光,实则上陛下心中根本没有本宫的位置,他的心中有的是本宫的妹妹秦珂,本宫如今怀了孩子,不能够侍奉陛下左右,这长达十月的怀胎之中,本宫就是诞下麟儿,本宫和本宫的孩子又如何在这宫中生存。” 看着秦婉莹凸出的肚子,双喜有些侧影,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双喜咬住了唇,最终是点下了头。 秦婉莹的脸上一片的感动,然后转身吩咐身侧的贴身宫女“从今以后,双喜就是这凤栖宫半个主子,她的话你们都必须遵从,至于他,就留给双喜处置。”看着那个一直颤抖跪倒在地上的侍卫,秦婉莹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的不屑,这样的男人,留来又何用? 听了秦婉莹的话,那原本一直颤抖的侍卫抬起头,眸子之中闪过一丝的喜色,直接扑向双喜,抱住双喜的双腿“双喜,双喜,我心中一直都爱着你的。” 双喜的手有些颤抖,看着眼前欣喜的男人,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她知道身后的秦婉莹一直看着自己,若是留下眼前这男人,那父母的性命,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背弃自己的男人,和垂老的父母,双喜再次的睁开眼睛,不知道从何处拿来的刀直接插入了眼前男人的后背,男人的眼睛睁到了最大,他到死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杀他。 “为什么杀了他?” “若是他的心中还有半点的我,就是拼死我也会求娘娘留下他的性命,可惜的是他没有,他心中从来都没有我。”双喜摇摇头,在生死的面前是最能够看出一切的。 “娘娘请答应双喜一件事情。”做完一切之后双喜转过身看着秦婉莹,秦婉莹点点头示意双喜说。 “双喜想要留住这个孩子。” 秦婉莹微微的眯起眼睛,缓缓说道“本宫答应你。” “谢娘娘。”双喜起身,慢慢的抚摸着腹部,这是她的孩子,纵然是不能够拥有幸福,她仍然想要生下这个孩子啊。 “娘娘吩咐双喜的事情,双喜铭记在心,也希望娘娘记得今日答应双喜的事情。”跪倒在地上,重重的磕头之后,双喜拿起桌子上的药就离开了。 待到双喜离开之后,屏风之后慢慢走出的紫衣人,微微蹙起了眉头,然后开口说道“娘娘难道不担心她将此事告诉陛下?” 宫廷政变 “舅舅多虑了?本宫会选上她,就是因为她也是个母亲,女人,尤其是在怀孕之后的女人,同情心比起其他人更会旺盛了很多,而且本宫调查过,她的父母与她感情笃厚,她绝对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将那对年迈的父母置于危险之中。” 冷静自若的秦婉莹,说话的时候,那双被豆蔻侵染得艳红的指甲划过木桌,传来阵阵的撕裂声音。 月寒风看着眼前几乎判若两人的秦婉莹,心中微微有些叹息,秦婉莹的沉重冷静越发的看起来像秦珂,只是,相比起秦珂,秦婉莹的心明显冰冷了很多,或许失去了爱,女人就会变得不一样,是否那个女子也是如此。 “舅舅是否想起了秦珂?”秦婉莹微微眯起的眼睛看向月寒风,话语之中有些冰冷,艳红的指甲捏的紧紧的。 月寒风迟疑了片刻还是点点头,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旖旎自幼与他一同长大,感情深厚,旖旎的死,他自责了很久,对于婉莹,他无法再无视,所以他选择了将整个月家与婉莹一起沉沦。 “舅舅,我才是你的亲外甥女,她是什么东西,她不过就是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的野女人生的女儿,到底是不是我秦家的人都还难说。”月婉莹的声音透着几分的尖锐,她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嫡亲舅舅心中,自己仍然会不如秦珂。 “婉莹,你怎么变成了这样。”月寒风痛心的说道,昔日那个虽然刁蛮,但是天真的秦家大小姐秦婉莹为何会变成这样? “哈哈,变成这样?舅舅你可曾想过,我为何会变成这样,都是你们逼的,我也想,我仍然是那个刁蛮任性的秦家大小姐,可是你们谁又给我机会,根本没有人问过我,我就莫名其妙的成了太都的帝后,就只是因为我是她的姐姐。” “婉莹……”月寒风忍不住向小时候一样,伸手抚上秦婉莹的头,手却在半路上停顿了下来,眼前这人是谁?这人不再是昔日秦家那个小丫头,这是太都的帝后。 “婉莹,舅舅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 “我不会,本宫绝对不会。”像是告诉自己,秦婉莹捏住了五指,慢慢的点下头。 双喜作为方尽休的贴身宫女,虽然只是宫女,但是在整个皇宫之中身份却是比起大内总管丝毫不逊色半分。 任何人看到双喜都要恭恭敬敬的唤道一声“双喜姑娘。” 御书房内的案桌上热茶慢慢的萦绕在空气之中散开,双喜站立在那里,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茶水,腰际是娘娘给的药,却怎么也无法下手。 虽然娘娘说这药没有任何的伤害,可是…… 她记得那个温暖如玉的男子,虽然是当今的陛下,可是他的笑容始终给人阳光的感觉。 “你知道为何朕会在这么多人之中挑选你来作为朕的贴身宫女?” 她愕然的抬起头,说实在话,她并不明白,无论是容貌还是身世,她没有一样可以比过那些人的。 她记得当时那个男人温润的声音“因为你有一双很美丽的眼睛。” 娘娘以为她爱的是那个侍卫,可惜的是娘娘并不知道,她爱的其实是陛下,那个侍卫的眉眸之间与陛下有几分的相似。 可惜相似就是相似,无论怎么样的相似,那个人始终不是陛下,所以她才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手微微有些颤抖,双喜咬住牙,然后用刀子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刀,刀口流出鲜血的液体慢慢的滴落到茶杯里,深红的茶水掩盖住了血腥的味道,双喜的手有些颤抖,甚至拿捏不住那些药粉,药粉抖抖颤颤的四处都是,双喜急忙用袖子将药粉抹去。 门外传来大太监尖锐的声音,随着是人走进来的脚步声,双喜急忙站直了身子,然后安静的站立在御书房的案桌旁边,细细的磨墨,一如以往的日子。 方尽休揉了揉额头,带着几分的疲倦,如今天风大陆形势逼人,伽罗开展了海上贸易,无论是在国力上还是财力上都逐步再增强,而手握伽罗大权的摄政王金烈阳并非安稳之人,如今伽罗已经有些蠢蠢欲动的迹象。 而岚朝自从将岚宗势力从国内削弱之后,岚朝的发展可谓一日千里,岚朝根据帝后的要求建立了监察机构,国内官员贪污腐败方面大大的减少了。而且岚朝皇帝岚凰月似乎对于太都一向怀有敌意。 南荒近年来修生养息,整个国内形势一片大好,几乎可以说国泰民安,而且南荒情报机构花月阁似乎发展得极为的顺利,如今已经成为天风大陆首屈一指的顶级暗黑机构,窃取了无数情报。 各方看来,似乎在几方势力之中的太都却是最为纠结的。 他登上了太都的地位,安顿了几方的势力,或许是因为对于前任皇室的不满,方家之人手握大权,却开始膨胀起来了,弄得怨声载道。 将手中的奏折捏紧,慢慢的眯起眼睛,又是弹劾方家人的。 方家嫡系这一脉只剩下他一人,到是旁系枝繁叶茂,起码有十多支,当初的时候方无忌在世,无人敢放肆,如今他荣登大宝,方家的旁系倒是鸡犬升天了。 坐到了龙椅之上,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窗外,几番的雨淋漓,十月的天气倒是有几分的阑珊。 昨晚他又梦见那个女子了,时间果真是弹指一挥间,细细数来,他与她已经相识六年有余,长不过流年,短不过善变。 御书房中的龙诞香散发着淡淡的气息,是她最喜欢的味道,常言道衣是新的好,人是旧的好。 六年的时间彼此之间都变了很多,例如她已经不在是那个站在她身侧,愿意拱手河山讨他一笑的秦珂,而他也不是昔日甘愿温柔一笑,站在那个女子身侧掩尽光华的方家世子爷。 时间对任何人都是平等的,不会因为你是市井小民或者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就会仁慈。 抹着两鬓之间偶尔之间冒出的华发,方尽休长叹了一声,有些错误只需要用一瞬间来完成,但是却要用一生来偿还。 “秦珂,秦珂。”多少个夜晚日日夜夜之间,他的笔下写的就是这两个字。 “陛下,茶冷了。”身侧双喜的带着小心翼翼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之中拉扯出来,递给他滚烫的热茶,他回过头看着这个贴身伺候自己长达两年多的宫女。 这个宫女若是论容貌或许不如很多人,但是这个名叫双喜的宫女有着一双清透的眼睛,那双眼睛像极了秦珂,所以他才会在这么多人之中一眼决定让她担任自己的贴身宫女。 将茶慢慢的端到嘴边,看着双喜有些紧张的神色,他忍不住放下了茶水,开口问道“双喜,有什么事情吗?” 爱恨缠绵 “陛,陛下,没有。”双喜的神情虽然一如以往,但是动作之间显得有些慌张,双喜跟随在他的身边两年,每一个举动他都清楚,微微蹙眉,但是仍然将茶水一口饮尽,这是新上贡的金骏眉,茶水红艳,茶汤浓烈,味道始终,双喜伺候在他身边两年,深知他的品味,可是这茶水之中淡淡夹杂着其他的味道,让他微微皱眉。 “陛下,怎么了?” “没事,只是朕觉得今日的茶水味道有些奇怪。” “啊,可能是今天的水比较滚烫,以前都是用的八分熟的水泡的。”双喜有些急促的解释道,这样的解释他倒也可以理解,并没有深纠,只是继续埋头看向案桌上的奏折。 双喜颤抖的双手看着眼前的男人,依旧秀雅的眉眸和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终究是深深的松了一口气,然后静静的站立在身侧。 有些东西是痴,有些东西是固执,明明知道依照她的身份是断然入不了眼前这男人的眼,可是无论怎么样,,人生总有些事情要去做了才会死心。 与其说是秦婉莹逼迫了她,不如说是她也想要搏一搏。 每一日的鲜血,手腕上一条条干涸的疤痕,直到方尽休倒在了她的面前。 双喜惊慌失措,招来御医的同时是那个神情高贵冷艳的太都帝后。 高高在上的走到双喜的面前,秦婉莹的眸子之中噙着的是嘲弄,看着双喜眼中的惊慌失措和担心,秦婉莹红色唇微微的上扬,缓缓的说道“本宫以为你是聪明人,看来是本宫太高估你了。来人,将这个胆大妄为,痴心妄想的奴才拿下,打入天牢。” “娘娘,娘娘,你给陛下吃的是什么药,求求你,放过陛下,求求你。”双喜根本不理会秦婉莹的声音,反倒是直接跪倒在秦婉莹的脚下,抱住秦婉莹的双腿,然后不停的磕头,鲜红的液体从她的额头上缓缓的流下来,整个寂静的寝宫之中只能听见双喜不停的磕头声音。 秦婉莹微微蹙眉,有些嫌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然后一脚之间将她踢开,缓缓开口说道“愚蠢的女人,你以为这个世上真有人让人能够吃了对谁用不变心的药,怎么可能?到底该说是你傻还是本宫傻?哈哈……”秦婉莹的笑声带着张扬和不屑一顾。 双喜抬起头看着眼前华服浓妆的女子,匍匐着上前,然后抱住秦婉莹的双腿,只是重复的说道“娘娘,奴才知道你爱着陛下,你放过陛下好不好。” 龙榻之上脸色苍白的男人,似乎就会这样一睡到永远,再也不醒过来。 双喜的声音似乎惹怒了秦婉莹,秦婉莹高高在上的看着双喜,语气冰冷“双喜,你别以为你什么都知道,本宫才是这后宫的主人,陛下是本宫的,即使本宫得不到,任何人也别想得到。”最后几个字掷地有声,双喜颓然的跌倒在地上,然后转身看着那个基本陷入沉睡之中的男人。 男人的脸上没有半点的颜色,唇色乌青,如果不是细微的呼吸声,或许就会以为他是个死人。 “娘娘,你这样的爱会毁掉陛下,毁掉你的。” “哈哈,毁掉……” 昂起头笑起来有些高傲的女子,眉眸微垂“本宫早已经被他们所毁掉了。” 双喜被侍卫拖着下去,只有她怔怔的声音不停的响起“娘娘,放过陛下,放过你自己啊。” 静静坐在椅子上的秦婉莹神色淡然,微微有些不悦,看着样子有些惶恐的御医。 御医在皇家多年,曾经前朝帝王家到如今的方家,他都兢兢业业,丝毫不敢插入这帝王家的恩怨情仇。 所以才会在太医院安享多年。 “御医,陛下的身子是怎么回事情?” 御医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样说,陛下身体原本就不属于很好,从娘胎带来的寒毒虽然后来清楚,但是因为时间太久,早已经入侵了五脏六腑,每到天寒的时候就会咳嗽不止。 如今陛下的体内看来寒毒肆虐,逐渐占据了主体位置,而且应该是犹豫有一种催化的药,他在太医院多年,自然也是知道有些事情可以说,有些事情不能说。 “回禀娘娘的话,陛下身体偶感风寒,或许只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久能复原。” “或许”上方高傲的女子微微蹙眉重复这两个字。 太医立刻知道她并不满意,立刻改口“陛下是上天所选的君王,龙体一定会康复的。” 上方的女子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扫视了下方的人,开口说道“将三品以上的大臣全部的招到御书房,本宫有事情要宣布。” 当今太都天下,帝王方尽休,帝后秦婉莹,方尽休昏迷不醒之后,就是秦婉莹身份最高。 “放本宫进来,放肆,你区区一个奴才,也敢拦着本宫的路,不要命了。”夹杂着啪的声音响起,门外吵杂的声音传来,让秦婉莹微微皱起了眉头。 “来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禀娘娘的话,玉妃娘娘在门外吵着要见陛下。” “玉妃”秦婉莹微微的眯起眼睛,脑海中浮现关于这个玉妃的资料,玉妃的父亲是方家军中的高级将领,身份不凡,方尽休登基之后,册立了不少方家军中将领的女儿,这玉妃也算的上宫中的一号人物,素来跋扈,只是方尽休很少理会后宫的事情,玉妃也没有惹到秦婉莹,秦婉莹倒是从来没有关注过她。 “你这个狗奴才,真是不要命了,等陛下醒了,本宫一定要向陛下禀告,你居然胆敢冒犯本宫。”玉妃的声音有些尖锐,指着面前的宫人大声的呵斥。 “本宫倒是想知道谁敢怪罪他们?”清脆的声音传来,玉妃一回头看见的就是清丽的宫装丽人,宫装丽人的脸上一片的淡然,玉妃倒是微微一怔,立刻笑了起来。 “姐姐这是什么话,不过是这里的奴才不懂规矩,妹妹帮姐姐调教一下。姐姐不会怪罪妹妹的吧。” 玉妃的脸上笑容可掬,可是让她笑容挂不住的是女子的回话。 “本宫的人,就是做错了也轮不到你来教训,你算什么东西。”清冷的声音,高傲的女子,微微隆起的小腹,嚣张到无与伦比,玉妃目瞪口呆,身后一片哗然。 “而且要知道,这宫里陛下最大,而本宫是陛下在天下人面前册封的帝后,无论你心底如何的不服气,你要清楚的知道,本宫才是这后宫的主子,你见到本宫为何还不行礼。”狠戾之气从秦婉莹的眉角之中散发出去,她的每一句话都让玉妃的脸色更加的难堪。 “玉妃见过帝后娘娘。”玉妃的每一句话几乎都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不知道玉妃来这里有何事?”秦婉莹静静的站立在一侧看着玉妃脸上的不甘,这个世上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如果她不够狠,别人也会这般的对她。 皇后发威 托你的福,秦珂,没有你,就不会有这样的秦婉莹,你让我学会了太多的东西。 “听闻陛下身子不适,臣妾特地来探望陛下。” “既然知道陛下身体不适,那就应当好好的休息,玉妃这不是特地来打扰陛下。”秦婉莹的声音清冷,带着几分嘲弄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玉妃一口气差点咽不下去,仗着她父亲的关系,这后宫之中谁不给她几分的薄面,就是陛下,也不会如此的直接了当。 面前的秦婉莹却这样说,玉妃咽不下去这口气,口气有些冲,直接脱口而出“娘娘不要以为人家唤你一声帝后,就真的以为自己是这太都的主子,如果你不是秦珂的姐姐,你以为陛下会娶你,区区一个秦家的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啪……” 玉妃捂住自己的脸颊看着那个神色有些冰冷的女子,容貌艳丽的女子脸上看不出什么的表情,只是微微之间带着几分的冷冽。 “玉妃难道不知道祸从口出,你的父亲没有教过你吗?”冰冷的声音传到玉妃耳中的时候,玉妃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本宫只是想要探望陛下,娘娘这样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陛下龙体不适,需要静养。” “你……” “来人,送玉妃娘娘回宫。” 根本不给玉妃任何反击的机会,秦婉莹干净利落的让人将玉妃送回寝宫,然后转身看着那两个守卫的宫人,慢慢说道“你们两个好好给本宫守住这里,本宫自然有赏。” 两个宫人齐齐的点头,身在这皇宫之中,看形势是第一重要的,陛下如今昏迷不醒,明显娘娘手握大权,如今风头正旺,丝毫不能逆了眼前人的意思。 南远双手不停的搓捏,遥看着巍峨的皇宫,这几日听闻陛下龙体不适,帝后甚至召集群臣汇聚御书房商量对策,这几日陛下甚至连早朝都没有参加,反倒是帝后垂帘听政。 一别经年,所有的人都变了,昔日那个刁蛮任性的秦家大小姐如今也是满腹的沉稳,举手抬足之间尽显一国国母的气度。 他求见陛下几日,却没有丝毫的消息,这让南远有些担心。 按照他和陛下的关系,只要陛下是清醒的断然不可能不见他,想到这里,南远忍不住捏紧了手,抬头看着即将落山的太阳,隐约之间,眸子一片的坚定。 夜晚,月色朦胧,整个太都皇宫之中一片的安静,甚至没有丝毫的风声,巡逻的守卫有序的完整交接工作。 黑色的身影慢慢的从宫墙之外翻身进来,微微眯起的眼睛巡视了整个皇宫别苑,静悄悄的从宫墙之上纵声跃下。 皇宫的守卫是午夜的时候换班,所以他选在了这个换班的时候过来,这也是皇宫之中唯一的漏洞,熟悉皇宫布置的他慢慢的朝着凤栖宫走去。 听闻陛下身体不适之后就搬到凤栖宫中了,按照他一贯对那个男人的了解,那个男人一向不爱其他人的寝宫过夜的,即使是宠幸完毕之后,也会立刻回到他自己的寝宫之中。 所有的人都不清楚陛下如今是何种的情况,只知道陛下搬到了凤栖宫中,帝后贴身照顾,每日御医都进去为陛下看诊,但是决口不提陛下的情况。 所以南远才会按捺不住想要亲自去看看。 凤栖宫处于整个皇宫之中的北面,算不上偏僻,但是绝对也不是中心地带,当初只是因为秦珂好静,所以凤栖宫才会休憩在那个地方。 到了凤栖宫门外,南远小心翼翼的踏着步子朝着前面走去,宫中灯火辉煌,四处却并没有守卫,这一点让南远有些奇怪,他踮起了脚尖,缓缓的走到宫门之外,秦婉莹好像一贯住的是靠右的房间。 用手指沾着手中的唾液然后戳开一个洞,南远小心翼翼的看着房间内。 房间之中烛火晃动,坐在床榻侧面的女子脸色平静,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 “我一直再想什么时候你才能够完全的属于我,现在你终于躺在了我面前,可是为何我的心中并没有高兴。方尽休,方尽休,你的眼眸之中最后的温柔都留给了秦珂,而我又算什么?” “可是当你在我的身边,为何我没有幸福的感觉,你醒过来啊,醒过来啊。呜呜……”那倔强的女子一开始神情清冷的站立在男人面前,直到后来却放生大哭起来。 南远一直在窗外,一片心惊,看样子,陛下似乎已经昏迷了有些时日了,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陛下的脸色苍白,而且几乎看不到任何的血色,整个嘴唇更是紫红色,这让南远的心一阵的锁紧,忍不住咬紧了嘴唇。 “娘娘,国舅爷求见。” 门外走进来的宫女小心翼翼的说道,南远微微皱眉,进来这宫女他认识,正是秦婉莹的贴身宫女。 国舅?难道是月寒风,这件事情月寒风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想到这里,南远更加的小心。 “让舅舅进来。” 擦拭干净泪水的秦婉莹缓缓的起身,从门口处走进的中年男子气度非凡,微微皱眉看着有些失态的秦婉莹。 低声说道“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心里有些感概。” 南远匍匐在墙角下,听着屋子中的两个人对话。 “娘娘放心,我已经私下联系了朝中的大臣,目前已经有三分之二站在我们这边,只要陛下病情恶化,娘娘腹中产下的龙儿就是太子,也是我太都日后的天子。” “舅舅似乎还有些担心?” “娘娘,你腹中的孩子是男孩子也就罢了,若是女孩又该怎么办?” “舅舅多虑了,婉莹腹中的孩子只会是男孩,绝对不会是女孩。”宫装的艳丽女子神色平静,只是说出的话让月寒风有些惊悚。 难道…… 不会…… 月寒风抬起的眸子之中一片的惊愕,然后缓缓开口“娘娘……” “舅舅不必多言,我腹中的孩子会是这太都未来的新王。”静静站立在窗户边上的女子神情有些坚定,言语之间根本没有半点的回转余地。 “婉莹……”月寒风只能长叹一声,南远在门外却是听的心惊胆战,娘娘和国舅爷话中的意思太过的明显,陛下的生命恐怕是垂危。 偷入宫中 待到里面的两个人声音越来越低沉,南远就是集中了注意力也没有办法听清楚,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些什么,月寒风离开之后,秦婉莹也跟着离去了,整个屋子中一片的漆黑,南远小心翼翼的从窗户爬进去。 站立在床边,南远看着床榻上熟悉的男人,不知不觉之中眼眸都开始浮现泪光,低声的喊道“侯爷。” 经年光影之中,每个人都开始变了,眼前这男人不再是他的侯爷,而是整个太都的帝王,那个曾经相伴的女子也似乎淡化在他们的记忆之中。 弯下腰然后像要将面前的男人抱起来,手才保住方尽休的时候,整个床榻面前突然之间陷了进去,饶是南远也差点掉了下去,背后传来风声,南远保住方尽休勉强的一个跟头到了窗户边上,却听到铃声大作,箭支直接朝着南远射过来,南远看了看怀中抱住的苍白男人,咬牙之间转过身将他护住,箭支划破长空穿透的声音传来,让南远口吐鲜血然后直接跌倒在地上。 “来人,凤栖宫有刺客……”四面八方传来的尖叫声和脚步声让南远一张俊脸上有些皱起,将后背的箭折断,然后抱着方尽休朝着墙角奔去,他记得那个地方还有个一个洞,被藤蔓所掩盖。 苦笑了一声,他堂堂太都大将军居然要爬狗洞。 “南远本宫知道是你,宫中的侍卫马上就要过来了,将他放下,本宫放你走,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身后传来的清冷女声让南远停住了脚步,南远回过头看着那个脸色有些难堪的宫装女子,摇摇头之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烟雾弹直接扔了出去,这烟雾弹还是秦珂当年给他的,他一直没有用。 白色的烟雾弥漫之后,秦婉莹面前已经失去了南远的身影。 宫中的侍卫也汇聚到了此地,看着秦婉莹,其他人纷纷跪倒在地上。 “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将刺客给本宫抓到。”纵然是远处,南远仍然打了个寒颤,他担任宫中禁卫军统领很长一段时间,对于宫中的地势是熟悉无比,也只有他无意之间发现这湖底的假山居然有条密道可以直通宫外。 出了宫外还是在帝都之中,整个帝都之中已经是一片风声鹤唳,到处都是四处搜寻,南远不敢四处乱跑,就只有安静的待在以前的一个朋友家里。 “阿远,你这次带来的人是什么身份,整个帝都之中防范起码比平时高了十倍,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人检查,看来就是不久之后也会搜查到这里来。”说话的年轻人个子不高,一双眼睛圆圆的不停的转动,右手上还不停的扇动那柄扇子,十月的天气原本就有些寒风微动,这扇子扇出来的风让南远打了个喷嚏。 南远微微的蹙眉,然后带着歉意的看向成擎“对不起,他的身份比较特俗,我不能说。” 成擎也只是随口问问,看到南远脸上为难的表情,反倒是随意的摆摆手说道“你这人就是折磨正经,我不过是开玩笑啊。明天我老爹的货物要出门,你就藏在货物的甲板里面一起出去吧,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是你带来的,我认你这个兄弟,就不会多说半句。” 南远有些感激的看着成擎,他跟成擎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只是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唯独只有成擎二话不说就收留了他。 第二天一大早,南远就藏在成擎家里的货物中,其中一车是装的米,但是大米之下实际上是两层的隔板,南远和方尽休就藏在隔板之下,他到成擎这里的时候,也曾经秘密请了这帝都之中出名的大夫来诊治,可惜的是大夫都只能摇头。 在他心目中,他知道有一个人一定能够治好陛下,想到这里南远出了帝都之后就一路朝着岚朝边境走来。 一路走来,经历了许多,方尽休的脸色一天比一天更加的苍白,气息也越来越薄弱,南远的心中焦急不已,只能拼命的朝着岚朝边境赶来。 “娘娘,这一次业国皇帝驻扎在业国和岚朝的边境,一不偷袭,二不前进,反倒是一直在那生火做饭,他们到底何居心?” 孤独囍面对业国皇帝的最近的动作,显得有些困惑,看着行军图上的最近的动向,站立在旁边的红衣女子手指慢慢的划过地图,微微眯起的眼睛,手指不时的敲打在地图上。 业国皇帝在政治上算不上什么人才,但是若是在行军布阵之上,倒是值得一提,丝毫不逊于当世天风四大名将。 突然之间秦珂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一睁,甚至有些急促的问道“我们两国之间是否隔着一座山,而这一次若是出动攻击,必然要穿过这座山,而这座山在他业国境内,而我岚朝相对而言是处于被动的位置。” 孤独囍并不清楚秦珂突然之间问道这个问题是干什么,但是仍然老老实实的回答“岚朝和业国之间确实隔着一座山,山上丛林茂密,这座山在业国境内,若是岚朝要率先发动攻击,必然是要经过这座山的。” “那就对了。”秦珂嘴角微微勾起,然后手指抚摸过那片地图,缓缓说道“这十月的天气原本就干燥,想来,业国皇帝的打算就是在原地将我岚朝的耐心拖完,让我们率先发动攻击,而我们若是率先发动攻击,必然是要穿过那座山,如此干燥的季节,若是我们在经过山的时候,他们埋伏在那里,发动火攻,想必我们死伤无数。” “业国皇帝真是好心机,如此毒辣,一旦我岚朝将士踏上那座山,岂不是有去无回。”孤独囍拍掌附和道,心中却是对于业国皇帝的计谋有些赞赏,却又不得不震惊业国皇帝的毒辣。 “如果他真是这样想,或许我们能够有其他的对策。”微微笑起来的红衣女子,潋滟之间眉眸微挑,神情高傲,睥睨天下。 “微臣愿听详文。”对于秦珂,孤独囍是打心里佩服,这位岚朝帝后,一开始到达边关的时候,他和这些将士一样心中是怀疑的态度,虽然秦珂曾经在岚朝凰舞会上夺冠,但是并不代表在这军事上也有天分,何况这行兵打仗环境艰苦,这个身份尊贵的女子到底能否坚持下来,她身侧那两个身份同样娇贵的孩子也成为了孤独囍的心病。 可是令他惊奇的是,来的这三个人没有一个让他焦心,秦珂虽然一开始并不直接参与到军中的决定,但是偶尔之间会提出一些见解,这些见解让孤独囍惊喜不已,很多都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边塞磨练 而那两个身份娇贵的孩子更是丝毫不让他担心,秦澄善于外交和武力,别看他个子小,年纪也小,但是这军中大部分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而秦无念却是跟在军医的身边学习艺术,令人惊喜的是,不过这短短一年的时间,整个军营之中再无一个军医敢说能够当秦无念的老师。 一年多的时间,秦珂逐渐从一开始协助的角色慢慢的转变成了做决定的人。 秋天岚朝微微有些偏凉冷,漫天的树叶飞舞,一眼望去,四处都是金黄色,无数的树叶犹如蝴蝶一般的在狂风之中漫卷。 步行在大漠之中的南远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气,前方不远处就是交界地点,听闻那个地方被称为三不管地带。 因为地处岚朝,太都和其他几个小国家的简介地方,这一片的领土始终无法决定,所以导致了越来越多奇奇怪怪的人汇聚在金三角地带,这里有杀人犯,也有各方的隐者,不过到了金三角的地带,任由你是什么身份也好,这里只靠实力说话。 想到关于金三角地带的说法,南远的脚步停了下来,毕竟这地方龙蛇混杂,而方尽休此刻的身体根本经不起丝毫的颠簸,他只能够选择最近的路,而这最近的路就必须穿过这金三角地带。 相比起其他的城市,这金三角地带明显没有城墙之类的东西,就只是简单的在范围门上搭建了木质的楼牌。 简单的写着几个字金三角。 岚朝和业国距离很近,单纯从最初交战的双方来看自然是咫尺的距离,但是如果说业国和岚朝的距离,也是必须穿过见金三角的。 而在前段时间的偷袭之后,整个业国军队退回了业国境内,而如果这一次岚朝想要打破僵局,必须率先攻入业国,最近前往业国的地方就是穿越这金三角。 金三角的人素来是不招惹国家军队,但是个人进去到了金三角中,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也得给我老老实实的。 一个女人,还是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女人带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走进金三角之中,很难不引起人的注意。 踏入金三角的时候,前方站立的几个男人就吹了几下口哨,秦澄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蹙眉看向那几个男人。 其中一个上前说道“美人,给点钱。” 秦珂并不想惹事,倒是爽快的从怀里掏出钱扔给那个男人,男人将钱往怀里一揣,其他三个直接从怀里掏出刀子,然后笑眯眯的对着秦珂说道。 “美人,难道没有人告诉你,这金三角钱不能露白,来,老老实实把身上的钱财全部叫出来。” “嘿嘿,这美人长相不错啊,卖到妓院去,多少也能值几个钱。”另外一个男人更是口水滴答的说道。 秦无念从秦珂的怀里直接滑下来,慢悠悠的走到那几个男人面前。 “吖,这里还有个小丫头,虽然年纪小,模样倒是不错啊,天香楼的秦妈妈还托我给她找几个年轻的小丫头调教,这不是送上门来么。” 其中一个男人更是看着秦无念哈哈大笑起来。 “叔叔也觉得我漂亮啊。” 秦无念伸出那双粉嘟嘟的小手,那男人直觉的伸出手来捏住,突然杀猪一般的嚎叫,其他几个人转头过来,却发现一柄刀子直接将那个男人的双手切成两段。男人抱住自己的手臂带着惊恐的看着那个笑起来天真可爱的丫头。 “蠢货,她,你也敢去碰。” 秦澄怀抱着双手站在一侧看着这几个蠢货。 秦珂倒是微微蹙眉,太阳快要下山,要快点进到金三角里面找住的地方,她给钱只是不想惹事,并不代表她怕事情。 那几个男人面面相觑,然后齐齐的围住秦珂,秦珂挑高了眉角,竖起食指,然后轻声说道“我数三声再不离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美人,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对我不客气。”其中一个男人眯起眼睛说道,带着情色味道的舔舔嘴,朝着另外几个笑道。 “三” “二” “一” 秦珂喊完了三声之后,那几个人根本看不清楚秦珂的身影,蹁跹若蝶,快的让人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他们只感觉到一阵香风袭面而来,然后其中两个口吐鲜血直接被打到了几丈之外,片刻就没了呼吸。 剩下的几个看着这一幕,心中都升起了浓浓的恐惧感觉,然后朝着身后跑去。 “我说过三声之后谁也别想跑。” 秦珂的声音清冷而干脆,那几个人纷纷觉得身后传来利刃刺破空气的声音,然后全都齐齐倒在了地上。 不远处的人有些惊愕的看了看对方,然后对待那几个在大门外就牺牲掉的家伙没有半点的同情,在金三角这地方,只有实力才是王道。 不清楚人家的实力,看着是女人就贸然的上前,活该。 秦珂抱起秦澄和秦无念然后挎着步子朝着金三角中心地带走去,这种地方是没有人会给你讲同情,讲人性的,所以秦珂也不打算废话,直接用势力震慑这些人比什么都管用,一路走过去,简直是畅通无阻,再也没有不长眼睛的随便来。 到了金三角的中心地带,四处都是吵杂无比,整个金三角范围大概要花三天的时间才能走出去,今天天色很晚了,秦珂就打算随便找个客栈住下来。 “噢噢,姑娘是找地方住吗?不妨来我们家啊。”笑起来有些夸张,浓妆艳抹的老板娘站在秦珂的面前,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几乎成了一条缝。 秦珂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客栈,在整个长长的大街上有很多的客栈,面前这间客栈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示意怀中的两个小家伙,两个小家伙都瞌睡迷糊的点点头。 秦珂正准备跨进去,一道声音传来让她停住了脚步。 “没钱还来装什么大爷,真当我们这是开慈善机构的。”旁边的客栈踢出来的青年一身白色的衣服基本就看不到颜色了,他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抹去嘴角的鲜血,他身侧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青年第一时间就是将他抱起来,客栈的老板明显不想就这样了事,反倒是上前再次一脚的踢向青年。 青年一个闪身,只是将身后的昏迷的青年护住,低声的说道“老板,我不是故意的,我的钱袋子真的被偷了。” 老板呸了一声,示意身边的打手全部打向青年“我呸,你说你被偷了,在这金三角这地方,你难道不知道钱不能露白,你这明显不是骗大爷。敢到我店里来白吃白喝,大爷打的连你爹娘都认不出你。” 金三角故人 青年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的熟悉,秦珂微微蹙眉,却有些想不起来,怀中的秦无念回头看了一眼,低呼了一声。 “怎么了,无念?”秦珂清楚自己这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虽然年纪小,但是性子却绝对不是任由人欺负的,无念素来沉得住气,她会惊呼,难道她认识身后的人。 秦无念拉住秦珂的衣袖,低声说道“娘亲,我肚子疼,我们先进去。” 秦澄看到五年的样子有些狐疑的看向门外挨打的青年,秦珂虽然也有几分的狐疑,但是仍然抱着无念进了客栈。 到了房间之中,无念跳下桌子,然后对着秦珂说道“娘亲,我去下茅厕。” 秦珂点点头,秦无念直接快速的跑出去,才到了楼梯口就听见身后秦澄的声音“无念,你想上哪去?不用看着我,如果你不告诉我,我立马告诉娘亲去。” “哼,我下楼去。” “你认识刚刚那两个人对吧?” “是又怎么样?” “那带我一起去看看。” 秦无念皱起了眉头,然后点点头,秦澄虽然平时老跟她唱对头戏,但是秦澄骨子里是很疼她的,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他们到了门口的时候,隔壁客栈的门外那一群人都围住青年正打着起劲。 “住手” “哟,我说这是谁敢管大爷的事情,这么个漂亮的小丫头,也不撒泼尿照照镜子,你这小身子可挨不了打的。”客栈那老板看到打手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出声的地方。 只需要一眼,就能够看出这两个孩子身上的穿着也是极为讲究的,客栈老板倒是应付了几句,这金三角里面,可不管是谁,你就是皇帝老子,老了这金三角一样得遵守金三角的规矩。 南远抹去嘴角的鲜血,抬起头来看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孩子,不知道为何,那个小姑娘看起来眼熟无比,南远笑了笑,开口说道“小姑娘,这不关你的事情,你还是别管。” 这金三角是什么地方,鱼龙混杂,弄个不好就是人命的问题,这里也没有官府管,都是各自为政的势力居多,这样两个小孩子都能够起到什么作用,别被自己牵扯进来就好了。 “我不是救你,我是因为他。”指着南远身侧的方尽休,秦无念的眼中有些复杂。 这个男人,一别之后,再次见到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那个温暖如玉的男人,还是适合站在高位挥笔洒墨,笑点江山,而非这般的瞥屈。 南远微微一怔,回头看向几乎没有什么呼吸的方尽休,心中有些难过,陛下,南远没有用,南远还没有将你送到秦姑娘的身边。 就是这么一刹那之间,南远突然有些惊愕,眼前的小姑娘长相,那眼眸像极了面前的男子,南远有些愕然的抬起头。 明显不只是南远看出了端倪,就连秦澄也看出了。秦澄微微蹙眉,然后开口说道“他就是那个男人。” 负了娘亲的男人,如果让他来动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千刀万剐,问题是这男人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无念这丫头的亲爹。 “他们欠你多少钱,我来给。” “小姑娘,难道你不知道这地方是金三角,闲事莫管啊。”老板将手中的斧头放下,笑起来的时候露出大板牙,然后眯起眼睛说道。 秦无念将怀中的锦囊拿了出来,然后从里面摸出夜明珠拿到老板的面前。 “够不够?” “我只是吃了他几个馒头,根本不用这么多。”老板一看到夜明珠,眼睛瞬间睁大老大,伸出手就想要拿,却被南远一下夺了回去。 “小子,看来你是没挨打够。” “我只是吃了你几个馒头,这个夜明珠是来自南海最上等的夜明珠,你也别太贪心了,老板。” 老板微微皱起眉头,然后手一招,他身后的打手全部的将南远几个人围起来。 秦澄将秦无念护在身后,低声的嘱咐道“丫头小心点,不要出来,到我身后去。” “我说老板你非但不该收他的钱,反而该赔偿。”清雅的声音犹如最少上好的琴弹奏的音乐,清脆之间带着几分的优雅,慢慢的从另外一侧传来。 南远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隐约之间有些恍惚,好像时光倒转,回到他们所有人最初的时候,侯爷还是那个寒毒才清除,意气风发,温暖如玉的青年,而眼前的女子也是那个自信飞扬,洒脱潇洒的女子。 一眼望去,一双璧人,那个时候所有的人是多么的开心。 可是时间不过转眼之间,为什么都变了。 南远的眼中忍不住噙起了泪光,却不知道到底自己该说些什么。 “娘亲……” 两个小孩也同时转过头看向那个靠在扶手边上的红衣女子,女子轻轻的将垂落的发丝挽到了耳际,然后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孩,脸上微微露出几分的不悦“为什么自己跑出来了,这里是金三角,不是其他地方,你们两个小孩子不安全。” “娘亲”秦无念眼珠一转,立刻攀上秦珂的手腕,然后撒娇的喊道。 秦珂拍拍秦无念的脑袋,秦无念更是撅起了小嘴,她自然是知道娘亲的意思,回头再算账。 “呵呵,大爷在这金三角开店十多年了,第一次听说吃了大爷东西的,大爷不该收钱,反倒该给他钱,不知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老板将手中大刀扛起,眯起眼睛看着秦珂。 在这金三角之中,有几种人最好是别惹,一就是和尚尼姑之类的,因为那种游历大陆的修行者必然是有着本事才敢一个人出门,第二就是小孩,这金三角中的小孩都是厉害的角色,千万别以为小孩子就是单纯可爱,这金三角混迹的小孩子每一个是好惹的,第三就是这单身的女人,一个女人,敢在这龙蛇混杂的地方出没,自然也是有着实力的,否则怎么敢在这金三角混。 面对着两个小孩一个女人,老板更是将警惕提到心坎,口气也温和了不少。 身后的打手反倒是有些跃跃。 秦珂也没有理会老板刻意的示好,反倒是一个潇洒的跳跃,从这边直接跳到了老板的面前,突然之间伸出手抓向老板身后的一个打手,那打手措手不及,直接被秦珂踢倒在地上,老板就想要发怒。 “这是不是你的?” “啊,这是我的钱袋。”南远惊呼一声,看到秦珂手中那个蓝色的钱袋,正是他的,他一直以为自己的钱袋是在路上被人偷了,原来是这里,想到这,南远横眉怒眼看向老板。 老板冷哼一声,这金三角的客栈不做这个生意的人少之又少“那有如何?” 客栈风云 “明摆着告诉你们大爷就是开的黑点,你要怎么样?” 老板明显有恃无恐,直接将手指弯起来,放到口中一吹,响亮的哨子声音响彻整个大街,大街上原本热闹的人群瞬间消失了大半。 “姑娘,我的姑奶奶,你怎么惹到他了。”从门内跑出来的老板娘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上也有些为难。 带着埋怨的看了看秦珂,然后扭着腰,甩着手绢走到对面老板的面前,兰花指一翘,直接戳向老板的胸膛“死鬼,你这是干什么?” “哟,原来是你店里的客人,太不懂规矩了。” “死鬼,看在我面子上饶了她们,她们都是才来的不懂规矩。” “哼,不懂规矩,大爷就打到他们懂规矩为止。”老板手一挥,直接将老板娘挥开,然后朝着秦珂哼哼说道。 秦澄更是百般无聊的打了个呵欠,蹲了下来,秦无念只是抱住秦珂的衣袖,反倒是南远脸上一片的担心。 “秦姑娘,南远求你一件事情,你带着侯爷离开,这里南远来顶住。” 秦珂根本没有理会南远的话,反倒是看着大街上浩浩荡荡走来的人,老板娘脸色苍白走到秦珂的身边说道“姑奶奶,你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这金三角势力密布,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这惊风,惊风几乎将整个金三角的狠角色都拉拢了,这隔壁的老板就是惊风的人。” 老板娘一边跺脚一边看着这个惹事的姑娘没有半点的响动,以为她是吓呆了。 浩浩荡荡走来的人群之中,率先出现的是骑着黑马的男人,男人到了客栈面前,狠狠的将马匹拉住,马儿的冲击力直接向前奔跑了好几步,马儿嘶鸣的声音朝着天空,响彻云霄。 “宗主,就是这个女人” 老板一改开始的嚣张跋扈,反倒是恭恭敬敬的走到男人的面前,男人的剑眉飞挺直入双鬓,一张峻廷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古铜色的肌肤显示着他平日的锻炼,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他直接跳下马,然后走到了红衣女子的面前,大掌直接拍向秦珂。 “不许伤害我娘亲,否则我定要你死无全尸。” 小小的孩童突然之间喊道,让男人转过头看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孩子。他并没有理会孩子,大掌一挥,孩子被他掀开到一侧,却并没有丝毫的损伤。 周围的人一阵惊呼,可是令人奇怪的却是那一掌是拍向了秦珂的肩头,伴随着他哈哈大笑“一别经年,没想到你连孩子都有了,秦珂。” 秦珂嘴角慢慢的噙上的笑容,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昔日松山学院惊风的首领任惊风居然会真的做了这金三角的黑霸主。 “一别经年,你倒是越来越滋润了。” 同为学院的风云人物,虽然谈不上深交,但却也是旧相识。 两个人对视一笑,倒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任惊风转身看向一脸错愕的老板“你说的就是她,你难道不知道,她连我也不卖面子的吗?” 这句话让周围的人心中一惊,这女人是什么身份,居然连这金三角的黑霸王都不怕。 老板娘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幕,长大了嘴站在一侧,而南远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怔怔的站着。 “咦,这不是方尽休吗?怎么搞成这样了,不是听说这家伙这几年春风得意,混得不错啊。”任惊风一转头就看到脸色苍白躺在地上的方尽休,惊呼一声。 秦珂的目光才慢慢的转到了方尽休的身上,一张原本就白净的脸上此刻更是毫无半点的血色,任惊风吩咐手下将方尽休抬进客栈。 “他这是怎么了?” 看到任惊风的样子,南远纵然是不知道他们认识,也知道眼前这男人没有丝毫的恶意,应该是和陛下认识的。 但是这事情牵涉之广泛,他有几分迟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任惊风毕竟混迹黑暗之中好几年,轻易就能够猜到,反倒是直接说出口“是不是太都之中政治起了纷争,没想到啊,方尽休这家伙,平时看起来不动声色,其实骨子里就是狠心的货,也会被人整,真是没想到。” 任惊风啧啧称奇,转身看向一直没什么动静的秦珂,看着秦珂怀中那个自顾自玩的小丫头,除非是瞎子,明眼人都能够看出那丫头眉眸之间跟方尽休多相似。 至于那男孩子,他倒是有几分的欣赏,转头看向秦澄,秦澄正将糕点往嘴巴里扔。 “喂,小子,有没有兴趣跟着我混啊。” 秦澄口中的糕点还没咽下去,直接手一摆,头甩的像拨浪鼓。 “切,小子,跟我混哪点不好,作为男人,如果只是站在女人的背后,永远都没出息,你跟我混,我会交你很多的东西,这金三角是最好的历练地方,这里偷抢杀,坑蒙拐骗,什么样的人都有,在这里混,比你走遍天风大陆还有用。” 听了任惊风的话,秦澄吃东西的速度明显的放慢下来,而且似乎正在考虑之中,他抬起头看了一眼秦珂。 秦珂从秦澄的眼中看到了询问,秦珂虽然舍不得秦澄,但是如果是秦澄自己的意愿,她也绝对不会阻止,秦澄毕竟是男孩子,和无念不一样,她可以将无念一直留在身边,却不能够阻碍秦澄的发展。 “小子,考虑的怎么样?” “好,我留下来,如果我发现你不是令我满意的老师,我立刻走人。” “没问题,小子。”任惊风是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倔强,傲气,而且聪明,胆大。 “哥……”听到秦澄的决定,明显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秦无念,她瘪起了嘴,虽然平日里她和秦澄一天到晚斗嘴,但是从心里都是无比在乎对方的,现在秦澄打算留下来,她是最不愿意的人。 “相信我,当我回到你和娘亲身边的时候,我就有足够的力量能够保护你们,那家伙说的对,作为男人,我要做的是保护你们,而不是站在娘亲的身后让娘亲来保护我。” 秦澄抬起了头挺起了胸膛,拍拍秦无念的脑袋,笑嘻嘻的说道。 秦无念狠狠的点点头,她知道,就像她也想要保护娘亲一样。 任惊风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方尽休,一别经年,他始终没有想到那个城府极深的男人居然会是以这样的情况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依稀记得当初在整个松山学院之中,这一对璧人从入学以来就是众人的焦点,男的俊美,女的娇俏,虽然方尽休总是习惯站在秦珂的身后被掩盖住了光芒,但是他却能够轻易的看出方尽休骨子中的野心。 这般的男人,注定有一日会站在人上,可是他没有想到,毕业之后,他,诺言,朴喆都走了不一样的路。 曾经旧相识 他曾经预言眼前这女人有个大劫,还曾玩笑般的说道,可以来找他。 任何人都没有想到昔日那个笑起来明朗无比的任惊风最终会来到这金三角之地,在黑暗之中开创了自己的王国,没有人想到他毕业之后回到家中,等待他的不是慈祥的双亲,而是破败的家门。 所有的亲人一夕之间不存在了,那种感觉,为了复仇,笑容似乎也变得奢侈,他追着仇人来到这金三角之中,最终手刃了仇人,也扎根在这里。 那个善良爱笑的任惊风就这样逝去在过往的岁月之中,果然,精通星象,能够算出无数人,最终却是算不出自己的命运。 笑起来带着哀伤的任惊风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缓缓的递给手帕,任惊风也不客气,接过来之后再次的开口“你跟他,为何也走到这个地步?” “秦珂从来没有负过方尽休。” 那个红衣的女子起身,只是淡淡的说着这句话,任惊风一怔然后回头看向方尽休,缓缓说道“那就是他负了你,” “侯爷不是有心的,秦姑娘。”一侧的南远急忙开口说道,看着那个女子眼中嘲讽的意味,他怎么也无法接着说下去。 “南远,你认为有些事情发生了,还能够回到最初吗?”那个笑起来带着嘲弄的红衣女子就这样站在南远的面前轻声说道。 南远在她的目光之下什么也无法说出来。 “快来快来,快看看这家伙到底怎么了?虽然以前也一直是这样病怏怏的,可是也没这么厉害?” 看到走进来背着药箱子的中年人,任惊风上前一步拉住他快步到了方尽休的床边,中年人明显对于任惊风行为有几分的不悦,甩开任惊风的手,低声说道“走开点。” 摸摸鼻子,任惊风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老实的走到一边,看着那位大夫把脉。 大夫将手放到方尽休的手腕之上,眉头越来越皱起,最终吐出两个字“无解。” “啊啊,不会吧,老头子你是不是看错了啊。” 被唤作老头子的医者明显有些不悦,缓缓说道“你是在质疑我的医术?” “我哪敢,你这金三角的鬼医可以当年医学院药老头的亲弟弟,更是云海阁代阁主宗乐的师弟。”任惊风急忙上前讨好的说道,转头的时候却又皱起了眉头,这可不好办,这家伙到底种的什么毒,居然会这么厉害。 “这种毒名唤情人泪,传闻是北疆一代的苗女为负心汉用自己的鲜血所炼制,情人泪无色无味,可以说是目前天风大陆上首屈一指的顶级毒药,如果单单只是情人泪,或许还有解救的方法,但是如果混合了女子的鲜血,这药就会慢慢的融入血液之中与骨髓相吻合,再也无法分开,一开始他只是觉得精神有些疲惫,到后来毒性发作的时候就会倒下,然后再也没有办法清醒。”老头子冷哼了一声,开始解释。 “啊,这么毒辣的东西,谁给他吃的啊?”任惊风暗自心惊,这药果真如名字一般温柔潋滟,一旦倒下就慢慢的陷入沉睡之中,一天天的憔悴下去,直到死去。 想到这里,任惊风转头看向一侧的女子,女子的眉眸平静,似乎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反倒是她怀中的小丫头似乎有点反应。 “没救了?” “嗯,确实很难。” “你说的是确实很难,那就是说其实还有一线机会,对吧?”小丫头侧过头,慢慢的说道,那张还没有褪去婴儿肥的圆嘟嘟小脸上带着几分的沉寂,她慢慢说话的样子,眼中精光闪烁,根本就看不出来这只是个两岁多不到三岁的孩子。 “这小丫头倒是有趣,你和这男人是什么关系,你这么关心他的生死。”秦无念听了老头子的话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着上方面无表情的秦珂。 “娘亲……”轻轻的拉了拉秦珂的衣袖,秦珂嗯了一声。 “公主殿下,求求你救救陛下。”南远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跪倒在地上,然后不停的朝着秦无念喊道。 秦无念没有理会南远,只是用眼神一直看着秦珂。 秦珂微微蹙眉,缓缓开口“你要我救他?” 秦无念缓缓的点头,其实,娘亲你永远不懂,救他也是再救你自己,无论你怎么样的说,其实你的心底仍然有着他的。 看着秦无念的眼神,秦珂没有说话,直接走到方尽休的面前。 伸出手搬开方尽休的嘴巴,看着那厚重的舌苔,然后撑开他的眼睛,眼神之中惨淡无色,这几乎就是半死的象征。 如果是别人,一定会说方尽休几乎是没救了。 但是她是谁? 她是秦珂,所以方尽休不会死,因为这是无念的心愿。 看着这个男人,骨子里,秦珂还是泛着疼,她是谁?她是现代纵横黑暗界的蝶影罗刹,她以为她的爱情一如她的性子,高傲而没有回头,可是这个男人给予的温暖总会在午夜时分偶尔的泛滥,犹如惊鸿的扁舟,淡淡之间给她无限的眷念。 方尽休,如果可以,我宁可从来没有遇见过你,你做你的方家小侯爷,权倾天下,而我做我的蝶影罗刹,没心没肺。 “还有救。”秦珂的声音并不大,清淡而干脆,却让老头子惊愕之间转过头,带着几分的困惑,老头子打量了秦珂几眼,缓缓说道“你说有救?” “怎么救?” 老头子明显对于这个出口的红衣女子有些好奇,转头看向一侧的任惊风,任惊风耸耸肩膀,双手一摊。 “她叫秦珂。” “秦珂?”老头子的眼睛立刻的亮了起来,他自然是知道这个名字的,岚朝帝后,曾经松山学院新生比试的得胜者,更是云海阁现任阁主。 “你是秦珂?”老头子转过身面对着秦珂,神情之中有着惊喜。 秦珂点点头,老头子有些激动的拍着任惊风的肩头说道“丑小子,你怎么不给说她是秦珂啊,属下见过阁主。” “你是?” “属下虽然常年不在阁主但是仍然是这云海阁中的人,我是宗乐的师弟。” “你是宗伯伯的师弟,伯伯好。”倒是无念眼珠一转,笑的甜甜的喊道。 这一声直接拉近了几个人之间的距离,这位在整个金三角都高傲无比的鬼医笑的乐呵呵的,那是看无念怎么看怎么顺眼。 “伯伯,他还有救吗?” “说有救也有,说没救也是没救。”摸了摸下颚,老头摇着头说道,然后看向秦珂拱手说道“老夫常年听宗乐提起阁主医术冠绝天下,敢问阁主?不知道这人的中的毒还有什么办法解?” 情人泪 “其实很简单,情人泪其实是北疆苗女想要留住恋人的,既然是恋人,那自然是从心底根本没有想要伤害这个男人,只要这个男人忘记了所有,这毒其实也就解了。” “啊,情人泪居然还有这样的解法。”老头子愕然抬起头,情人泪的传说广为流传,人人都说情人泪天下之毒,绝无活命的机会,可是却没有人能够从下毒人的心情去猜测。 既然真心爱过,又怎么会真心想要害那个男人。 “北疆苗女是整个天风性子最为奇特的女子,她们倔强,忠贞,一旦爱了就永远不会变心,这样的恋人,若是倾心相对必然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但是若是变心,这般痴缠,就成了最为厌恶的事情。”秦珂缓缓的说道,这北疆苗女的传说,她曾经在岚朝的藏书中翻阅到,也是了解一二。 “阁主果然聪慧,既然能够从下毒人的心情去揣摩,这一点上老头子甘拜下风,但是阁主如何得知只要能够忘记,这毒就能自然而解?” “因为啊……”那个微微眯起眼睛的红衣女子轻轻的转身,风沙漫卷了她的衣衫,吹起的裙角,站立在床榻之间落寞无双。 “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如此选择,我得不到的,我宁可毁掉也不会让他心里留下任何的印记。”笑起来明媚无双的女子,明明是在笑,带着调笑的口吻,可是却让人感觉不到半分的笑意。 整个室内的人听的有些周身发冷。 “呵呵……”摸了摸鼻子,任惊风笑出声,想要活跃下气氛。 “开个玩笑罢了。”微微一笑的红衣女子笑靥如花的样子,让人分不清楚到底她说的是真实还是玩笑。 “只要侯爷失去了记忆就能好?”这里面最高兴的莫过于南远,侯爷这些年其实过得并不开心,忘记一切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嗯,要配合着调制一些药,只要喝下,就能够忘记一切。”秦珂颔首,然后转身看向窗外。 客栈的门外是热闹的大街,在这金三角之中不愁没有热闹看到,几乎是每隔十分钟的时间就能够看到一起纷争事件。 “秦姑娘,谢谢你。” “不用谢我,谢丫头吧,如果不是她,别说救他了,我一定会亲手掐断他的脖子。”神情平静的女子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达到南远的耳中,南远抬起头,看着这个久违的女子,她的神色之中看不出半点玩笑的意味,南远只能在心底叹息。 他站在红色河两边,这一次,梦中他不再是渡人过河者,反倒成了想要过河的人,红色岸边种满了一种艳红的花朵,那花朵开的妖冶嚣张,不知道怎么的就让他想起了记忆中的那个女子,微微之间,回眸已是千年,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船慢慢的靠近了岸边,岸边那些神情呆滞的人纷纷朝着船拥挤过去,他静静的站在,并不慌张,这一次撑船的是个童子,童子跺脚看着他,好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上来?” “为什么要上来?”是他的声音,喃呢之中,他有些困惑,打量着这地方,天空一片的漆黑,看不到任何的亮光,鲜红的河流之中也看不到尽头,不知道到底通往何处。 “快上来啊,快上来啊,船要离开了,离开了。”童子似乎有些着急,不停的对着他喊道。 他上前一步,准备踏上船,突然之间停住了脚步,轻声的问道“我是谁?她又是谁?” 童子似乎微微一怔,想是要逃避他的问题似的,轻声的叹息一声,然后说道“你上来,我告诉你。” 他偏侧了头,突然之间,他什么也不记得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动作无比的大,那些上船的人纷纷转过头看着他,似乎对于他有些不满。 “你快上来,不然来不及了,上来之后再说。” 他慢悠悠的踏上船,那明明远远看去只有一个人大小的船居然装了这么多的人还是不显得拥挤。 他上船之后想要抓住童子问话,童子却是低声呵斥一声“别闹,马上要过冥河了。” “冥河”他喃喃念着,不知道为何,无比的熟悉。 童子明显对待他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低叹一声,缓缓说道“你安静坐在这里,过了冥河再说。你怎么什么都忘记了?你花费了这么多的时间想要渡她过河,结果却把自己给弄丢了。” 童子的声音不大,他听在耳中却觉得有些困惑,抬起看着童子,童子似乎也觉得有些烦躁,倒是跺脚离开。 “冥河到了,所有人安静,安静。”童子的声音响起,整个船里的人像是听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纷纷捂住眼睛捂住耳朵,不敢看向转角处,转角处摆放着许多的镜子模样的东西,每个人经过的时候里面就显示出种种的前尘因果。 他经过的时候,那镜子一开始是一片空白,到了后来,却只显出一个女人的容貌,那女子的容貌算不上绝色无双,可是只是这么一眼,他的心就阵阵的扯动,毫无意思的喊道“秦珂……” 童子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微微蹙眉,低声的说道“没想到自己都忘记了,却还记得她,可惜的是你们从一开始相遇就不知道到底是错是对?” 不知道为何,他就是觉得镜子中的女子叫秦珂,口中念着这个名字,好像有些东西在浮现,又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遗忘。 “方尽休方尽休,至死方休,此生绝对不会负秦珂。” “如是有朝一日,你负了秦珂,秦珂断然啖你的血肉。” “只要你在一日,方尽休就守在你的身边一日” “我咬在你的肩膀上,然后给你上墨,只要这江山还在,这疤痕仍在,你就会永远想起秦珂。” 这是谁? 记忆中无比熟悉的话语,终究变成了鲜血一片,衣袂飘飘之下,是谁亲手将那个女子放入木棺之中,亲手刺穿了她的肩胛骨,这不是他,这不是。 忘记了是在船上,他捂住脑袋,然后不停的摇头,童子还来不及伸手拉住他,他就从这船上掉了下去。 只扯到一丝的衣袖,童子跺跺脚,然后有些不满的喊道“怎么就光添乱子,如果不是前生你我同门之义,我才懒得管你。” 床榻上的男人脸色有些苍白,一看就是的大病之后才醒来,他卷翘的睫毛不停的颤抖颤抖,悠悠之后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一梦千年 印入眼中的是一身艳红,那身红色在大风之中被吹起,漫卷的只能看到背影,可是不知道为何,他直觉的觉得红衣之下的女子高傲无比。 红衣的女子慢慢的转过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那是个容貌看起来秀气而温柔的女子,只是低垂的眸子看不清楚神情。 “你好,请问这是?” 拍打了几下头,他微微之间有些羞涩,不知道为何,面对这个女子的时候他有些紧张。 那个女子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旋转了几转,慢慢的开口“这是金三角。” “金三角。”重复着这个名字,却没有半点的印象,不仅仅是这里没有印象,触目所及的地方他都没有丝毫的印象,只有眼前这红衣女子他有着熟悉的感觉,不知道为何,他觉得眼前的女子绯色更加的适合。 “那请问,我认识你吗?” “不认识。” 红衣的女子有些冷淡的回答,再次的转过身,匍匐在窗台之上,他有些愕然,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显这个红衣女子对自己没有什么好感。 “请问,那我为什么会到这里?” 不知道为何,他就是想要跟眼前的女子说话,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只能挑一些问出口。 也不知道为何他就是对眼前的女子产生一种熟悉而想要靠近的感觉。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在搭讪吗?”红衣的女子跳高了眉角,眼眸之中尽是嘲弄。 “娘亲,娘亲……”门外传来的孩童声音,从大门之中飞奔进来的孩子不过四岁的样子,眉眸之中隐约已经能够看到清俊,长大之后必然是个祸国殃民的帅哥。 只是那孩子明显对他不太感冒,只是看了一眼,就将目光甩开。 直接奔向红衣女子,那孩子拉扯住红衣女子的衣袖“娘亲,今天师父把我扔到大街上,让我偷钱……” 秦珂的眉角一挑,然后看向那个紧跟这进来的青年,青年摸摸鼻子,然后带着几分讨好的说道“这也是训练啊,这金三角的人没一个善茬,如果他能够从这些人的身上偷到钱,那至少证明日后在天风大陆之中不会饿死了。” 一边说着,任惊风的眼神一边乱看,看到那个床榻之上笑的温文的青年,任惊风也跟着点头。 片刻之后,任惊风直接跳起来大叫一声“方尽休,你醒来了?” 他微微的侧过头,对于青年口中的方尽休没有丝毫的印象,但是似乎青年是再喊他,他指着自己然后柔柔的笑了笑“你是在喊我吗?我的名字?方尽休?” 任惊风微微蹙眉,虽然一早就会知道方尽休会忘记所有,但是却没有想到他忘记的如此彻底,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任惊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慢慢说道“是的,你的名字叫方尽休。” “那她呢?”任惊风顺着方尽休的手指看去,手指所指的人正是秦珂,任惊风嘿嘿几声,轻声的说道“她叫秦珂。” 秦珂,在心底念着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何,越是念着,越是觉得温暖。 带着几分遗憾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已经为人母了吗? “侯爷,你醒了。”从门外跌跌撞撞冲进来的青年满面的欣喜,眼眸之中甚至还有着泪光闪烁,虽然他不记得他的名字了,可是清楚的能够感觉眼前的人对他没有丝毫的恶意。 “你好,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装什么纯情,能不能不要温柔的让人想要吐。”南远还来不及回答,秦澄的声音就传来,秦澄有些嫌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讨厌这个男人,这个男人醒来之后,那温柔的神情,淡淡的笑容都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从骨子里讨厌这个男人,就是这样虚伪的笑容,当年负了娘亲。 “澄儿……”上方传来红衣女子低声的呵斥,对于他这样没有礼貌的行为,秦珂微微的蹙眉,然后微微颔首就抱着秦澄离开。 “她讨厌我吗?”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一旦想到都觉得有些隐隐的泛着疼痛。 南远和任惊风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走出大门的秦珂,闭上了眼睛,再次的睁开,眼中一片的平静,她以为她如自己想象一般的坚强,也如自己想象般的干脆,原来自己还是做不到。 再次看到那熟悉的温暖笑容,不知道为何,她却觉得刺眼了。 所以才会抱着秦澄离开。 秦澄用着小手拍打着秦珂的背后,低声的说道“娘亲。不要难过,我会保护你的。”娘亲,等待我再次的归来,那个时候我就能够好好的守护在你的无念的身边,我是男人,我会保护你们的,在心里暗暗的发誓,换来秦珂微微的笑容。 在这金三角耽误了太长的时间了,明日就该出发了,前往业国之中。 站立在窗户之前,方尽休的目光却始终围绕着那个女子,轻声的对着身后的南远说道“她是不是打算离开了?” “听说岚朝和业国战事紧张,她到这金三角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明日就会启程前往业国。” “我们跟她一起。”不是询问,也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坚定。 南远微微一怔,抬起头看了方尽休一眼,不知道为何,这个样子的方尽休像极了最初最初的小侯爷,那个眉眸含笑,温暖如昔,没有皇图霸业,也没有锦绣江山如梦的的小侯爷,那个生命随时可能走到尽头,所以永远笑着的小侯爷。 “好” 明明按照他们两个的身份是不应该跟着去业国的,但是看着方尽休的眼神,南远甚至没有迟疑的回答。 将手中的奏折甩开,岚朝年轻的帝王脸上全是慢慢的怒火,微微眯起的眼睛让下方的臣子更加的胆颤心惊。 年轻的皇帝陛下掌权之后,将岚宗的力量削弱之后,帝王气质就越发的展现出来,如今只需要那锐利的一个眼神,或者举手抬足之间的一个动作都能够让人胆颤心惊。 “为什么会这样,谁来告诉朕,为什么会这样?” 群臣纷纷跪倒在地上,没有人敢在陛下盛怒的时候去触碰逆鳞。 “谁来告诉朕,你,还是你。”年轻的帝王手指指向的地方就换来臣子下跪不停求饶的声音。 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紧的蹙起,对于这奏折的内容,只要想到,他的心就犹如刀割着一般的难受。 为何相遇 “为何会让他们两个再次的相遇、”似乎带着几分的不甘,年轻的岚朝皇帝陛下声音中透着疲倦。 早在他察觉了南远所经的途径,就一直不停的招着秦珂回帝都,可是那个该死的女人,一句将在外有所不从就将他所有的飞鸽传书无视了。 更是私自前往业国,如果不是她的任性妄为,他们又怎么会相逢。 纵然是这样,他仍然无法舍得怪罪她丝毫。 那个占据了他生命的女人,就像他生命的劫难,无论他怎么样的想要跨过去,却怎么也没有办法磨灭。 “陛下,娘娘如今深入敌营,我们应当在乎的是她的安危,而非其他。”太史上前一步,咬着牙说道,面对帝后,从一开始的满朝文武不认同和那个领兵出征,在边关长达两年的女子,无数的人心中多了认同和敬仰。 太史原本以为陛下一定会暴怒,可是没有料到的是陛下只是微微一怔,将手中的奏折缓缓放下,然后平和开口“太史所言甚是。” 太史抹去了额头上的汗珠,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语让他衣衫湿尽。 “朕要御驾亲征。”随机,年轻的皇帝陛下摔下一个可以直接让所有人震惊的消息,太史更是刚刚才松懈下去的心瞬间的提起来,脱口而出“不可不可……” “为何不可,陛下身为我岚朝天子,御驾亲征不仅仅可以给予边关将士信心,难道你们不相信陛下的雄才伟略。” 反倒是站出来第一时间支持岚凰月是南宫太尉,南宫太尉这段时间平静了许多,很少在朝堂之上发表意见,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第一时间站出支持陛下的居然会是他。 不少的大臣纷纷对望一眼,纵然这段时间南宫太尉在朝中低调不已,但是谁也不会怀疑这个手握岚朝军权的男人私下到底有多大的权利。 “陛下不可。”这个时候仍然是太史上前一步劝阻道“帝后已然亲身涉险,若是陛下也跟着去,这岚朝之中谁来主持大局。” 太史的话明显的惹得南宫太尉布满,南宫太尉微微眯眼拱手说道“太史此言差矣,陛下身为一国之君,任何的决定都应该得到我们臣民的支持,太史却在这里反驳陛下,请问将陛下至于何地?” 太史明显没有料到南宫太尉这番话直接是在指责他不尊君意。 很快,整个朝中的人分为两派,一边是赞同岚凰月御驾亲征,一边是反对。 两方人马争执不下,最后又将这个抛回给岚凰月,岚凰月揉揉眉心,然后大声呵斥道“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了。” 若是他御驾亲征,这朝中岂不是会更加乱成一片,但是想到那个女子与方尽休朝夕相处,不知道为何他就坐立不安。 秦珂秦珂,你果真是朕跨不去的坎啊。 清早的时候,从客栈跨出去的秦珂看这身后像跟屁虫的两个男人,微微蹙眉,对着送行的任惊风说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会跟上。” 任惊风将手一摊开,有些无奈的说道“虽然这金三角是我的地盘,但是我也不能不让人家走路啊。” 秦 秦珂挑高了眉角,淡淡说了句“我回来的时候还要经过这里。” 这句话明显让送行的秦澄脸上露出了笑容,但是任惊风却是垮下一张脸,因为就意味着他整秦澄这小子不能太过分,秦珂护短是出了名的,要是回来找他算账才麻烦。 一路西行,业国就在岚朝的西边,。 清晨的太阳才刚刚露出了脸,官道上的人还比较稀少,秦珂和秦无念两个人走在前面,一大一小,两个人牵着手,在阳光之下被拉的很长。 “侯爷,我们就这样一直跟着秦姑娘吗?” “别叫我侯爷,你唤我的名字好了。”微微笑着的白衣青年转过头对着南远说道,这么一恍惚之间,南远甚至以为回到了最初。 从金三角出来,到业国军队驻扎的地方不过也就一天的时间,但是先要经过一个小镇。 镇上热闹非凡,名字叫三水镇。 秦珂随手拉住路边的人问道“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人回过头看了秦珂一眼,然后笑笑说道“姑娘应该不是我们业国的人,这三水镇的最大的人家在招女婿呢,你身后那两位公子仪表堂堂,如果还没有娶妻不妨去试试啊。”那人眼睛一转,看到秦珂身后的南远和方尽休,他倒是热情的介绍。 南远摸摸鼻子,看了看前方红衣女子神情冷淡。 “绣球招亲。”秦珂重复着,怀中的无念更是眼睛冒光,摇着秦珂的手不停说道“娘亲,娘亲,我们去看看。” 这里已经是业国边境的小镇,距离军队驻扎的地方并不算远,这样一个小镇却会在国事当前的时候举行招亲,而且这镇子上的人丝毫看不出来半分的紧张,业国和岚朝战争已经长达两年时光,无论是岚朝还是业国都是疲惫不堪。 想到这里秦珂反倒是点头,然后牵着无念的手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去。 在秦珂没有看到的地方,那些镇上的村民纷纷的朝着对方点点头。 方尽休微微的皱起眉头,南远反倒是兴致勃勃的,看着方尽休的样子,南远停住了脚步,转头问道“侯爷怎么了?” “我觉得这里的人有些奇怪。” 虽然是这样觉得但是方尽休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是觉得这个镇子怎么看都有些怪异。 “怎么奇怪了,侯爷?” 南远伸出了脖子四处到处张望,并没有觉得这张灯结彩的小镇上有哪些奇怪。 方尽休那张淡淡笑容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反倒是淡淡说道“既来之,则安之。” 南远点点头,看着前方白衣男子的背影,不知道为何,从心底感觉这个人才是当初的侯爷,这个能够让整个方家军从心里尊敬觉得安心的小侯爷。 三水镇并不大,沿着青石板的小路走过去,看到的就是被搭建起来的高楼,高楼之上蒙面的女子手中拿着红色的绣球,无念从来没有见过,倒是觉得很开心,也很好奇的凑进人堆之中。 “无念慢点。”看着逐渐拥挤起来的人群,加上人潮的冲击,个子小小的无念在人群堆里钻来钻去,秦珂几乎跟不上无念的身影,心中有了几分的焦急,多了几分的谨慎。 “秦珂,秦珂。”方尽休一直喊着前方的红衣女子,可是怎么也没有回音,突然之间看到秦珂的背影,心中一阵的惊喜,直接冲了上去。 红衣的女子身影蹁跹,在前方不远不近,方尽休却始终跟不上。 直到转角之处,方尽休伸出手拍上前方红衣女子的肩膀,红衣女子转过身,容貌却并不是秦珂。 陷阱 “公子……”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将手放下,方尽休有些不好意思,转身打算离去。 原本转身离开的红衣女子却立刻之间转过身,用着掩耳不及迅耳的速度将一张白色锦帕捂上方尽休的口。 白色身影缓缓的到底,红衣的女子拍掌,身后立刻走出来的黑衣人将方尽休直接扛着快速的离开。 而此刻的秦珂和南远还站立在绣楼之前,秦珂抓住无念将无念举过肩头,绣楼之上的女子红盖头遮掩了眉眸,看不清楚容貌,但是那婀娜的身段也绝对不会丑。 “感谢各位乡亲父老,各位路过的朋友,今日是小女出阁之日,小女出生的时候曾经请高人算过命,高人说小女二八年华出嫁的时候一定要绣球招亲,小女必然能够找到自己的意中人,也请各位没有娶妻的壮士,年龄符合的站上前来。” 后方的人朝着绣楼拥挤过来,甚至还带着一些人的调笑。 “哟,这不是隔壁打铁的王叔,您这岁数还来凑热闹啊。” “我怎么不能来了,员外可是说的只要四十以下,我今年才三十七。” “哈哈,你骗谁啊,你这张脸说五十都没问题,还三十七,你若是真的三十七,那我岂不是才十七八。”周围的人哄然大笑起来。纵然是这样,不少的人还是朝着绣楼拥挤过来。 “今日有言在先,只要符合老夫的条件,就是乞丐,小女也会安然下嫁,其他人不得有任何的异议。” 胖乎乎的老者笑容可掬的说完,退后一步,让身着红色嫁衣的女子上前来,婀娜多姿的新嫁娘慢慢的走到绣楼面前,手中的红色绣球就这样轻轻一抛。 绣球被所有的人疯抢,从左边到了右边,从右边到了下面,各个方向,最终不知道是谁一踢,绣球就被踢到了南远的怀中。 南远抱住绣球目瞪口呆。 无念更是笑着拍掌“好啊,终于有人要南远叔叔了。” “这……不……”南远想要拒绝,那胖乎乎的老者从绣楼之上跑下来,站在南远的面前不住的点头,平心而论,南远长相俊朗,常年军旅生涯让他的身上多了一份的肃杀之气,但是就是这样,让人一眼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并不简单。 胖老者明显很满意南远,招手喊着上方的新嫁娘“女儿,快下来。” “老夫冒昧,请问壮士你大名。” 南远有些迟疑还是说道“南远。” “好名字,老夫看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完婚好了。” 胖老这的话得到旁边人的附和。 “好啊,我们也可以沾点喜气。” “老员外果然言出必行。” “新娘和新郎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各种各样的祝福声吵杂几乎将南远和秦珂淹没。 无念攀住秦珂的脖子,小声的在秦珂的耳边说道“娘亲,你说这些人的演技有多差?” “还行啊,否则你南远叔叔丝毫没有觉得不对劲。” “这演技还行,若是哥哥在这里,恐怕早已经忍不住笑出来了,你看左边那胖子,一边说着祝福的话,幺指姆却在掏鼻屎,请问谁会在这种场合这样做,还有那个,那个老头,明明伪装的是卖菜的,可是他那手指白白净净,拜托,哪里有半点卖菜的样子。” 秦无念拔高了声音,然后将面前这些人的一一的数落。 “可是有些人还是不察觉啊。对了,你又没有看到他?” 无念虽然知道秦珂口中的他是谁,但是仍然故作天真的睁大眼睛说道“谁啊?” 敲打了无念的脑袋,秦珂低垂了眸子开口说道“方尽休人呢?” “娘亲说了好多次了,你不要随便打人家的头,要是人家变笨了,以后看到哥哥岂不是要被欺负。”去年揉揉脑袋,然后嘀咕说道。 “他啊,没看到啊。”无念也带着几分困惑的扫视了周围一转,却并没有看到方尽休,两个人对望一样,眼中带着几分的正视。 “刚刚不是还在么?”无念微微皱眉,小小的脸蛋看起来几乎皱成了一团。 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四处再次的看看,然后低声的在秦珂耳边说道“他会不会是出事了?这里的人费尽心思弄出这么一场戏,自然也是有所求,说不定就是朝着他去的。” 无念一边说着,一边软软的靠向秦珂,却是偷偷的抬起眸子看着秦珂的表情,秦珂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反倒是微微的睥睨了秦无念一眼。 秦无念嘿嘿直笑,然后将秦珂抱住开始撒娇。 “娘亲,你说他会到哪里去了?” 秦珂微微眯起眼睛扫视了一遍面前的人群,那位胖乎乎的员外正拉扯着南远向绣楼里面走。 “我不去啊,别拉我啊,放开啊……”越来越多的人拥挤过来,将南远围住,簇拥着他朝着绣楼走去,南远一边挣扎,一边回头看向身后的秦珂不停的喊着“秦珂,帮帮我啊。” 秦珂手一摊,秦无念立刻跟着说道“娘亲说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南远叔叔小心了,要是被人吃了可不能怪我们。” 无念笑嘻嘻的声音让南远微微一怔,南远被人推着就这样进了绣楼。 “看来南远叔叔是注定出来不了了,娘亲,为什么不阻止他们?”秦无念带着几分询问的看向身侧的女子。 “为什么要阻止,这些人看来目标都在南远跟方尽休身上,方尽休醒来之后知道他身份的人并不多,一就是秦婉莹,二就是金三角之中的人,任惊风我虽然接触的并不多,但是他那人其实骨子里高傲到了极点,是绝对不会去告密的,还有就是……”秦珂微微眯起眼睛。 “娘亲是不是说业国之人?可是我们到业国来行踪还算隐秘,而且这三水镇处于整个业国的边境,难道这业国的人能够知道我们必然经过,然后在这里布下这样的棋局?” 无念微微的皱眉,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带着几分的困惑,抬头看向面前的女子。 红衣的女子眉角温柔,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顶,轻轻说道“两国交战的时候,任何的手段都只是为了赢,任何的仁慈在这个时候都只会变成对手对你的筹码。” “方尽休从太都离开,想他死的人恐怕很多,泄露这个消息的绝对不是一个两个人,业国能够知道这个消息也不足为奇。” 绣楼招亲 无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整个绣楼之外人声鼎沸,似乎所有的人都沉寂在欢快之中。 南远被人推着进了绣楼,眼睛就被人蒙上了。 “我只是路过的……” “壮士不要推迟,老夫说过今日无论是谁接住了小女的绣球,就一定是小女的命定之人。”南远挣扎之下被人蒙住了眼睛,却怎么辩解也没有用,就被人推进了一间屋子。 突然之间的安静让南远停住了步伐,他伸手揭开蒙住眼睛的布匹,映入眼帘并没有想象中的新房,反倒是一间四周都被封闭的黑暗小屋子,因为常年在军中度过,这黑暗之中,南远依旧能够视物,整个小屋子并不大,只是根本没有出去的地方。 南远心中暗自喊了一声糟糕,冲向门,使劲的拍打着大门,门外传来胖员外的呵呵笑声“女婿,不要着急。”然后就扬声大笑离开。 无论南远怎么的用力,那道门都纹风不动,门外传来陌生的声音“你不用白费力气了,这门外的石头是寒铁所封,就是你武功绝世也绝对出不来的。” “你们是什么人?” “太都南远将军记忆力怎么这么差劲,我的声音怎么会听不出来。” “安蔚然……”那道声音听起来无比的熟悉,一开始南远并没有想出来,但是脑海之中突然灵光一闪,他惊呼出来。 “你不是死了吗?” “你们没有死,我又怎么敢想到地狱的尽头。”门外清冷的男声说着每个字都是停顿,几乎能够让人感受他话语之中的怨恨。 “你将侯爷怎么了?” “方尽休那傻货,你放心,我会好好待他的,我们安家二十七条人命,我会一一在他身上讨回来的。” “南远将军,你或许也该付出一点利息。”安蔚然的声音突然之间停住,然后南远听到门外悉悉索索的声音,南远微微皱眉,并不知道到底安蔚然在门外做什么? 片刻之后,他立即知道了,门外燃烧起阵阵的烟雾,安蔚然却并没有让火燃烧起来反而命令人将烟雾一直不断的吹响石门之内。 南远在石门之中一直被呛着,不停的咳嗽,甚至眼泪都流出来了。安蔚然的笑声在门外猖狂而响亮。 而站立在绣楼之外的秦珂,却感觉到那些看似松散的人群其实朝着一个方向移动。 秦珂眼睛微微一眯,然后直接伸手将无念搂在怀里,低声说道“等会你朝着西边方向跑,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回头。” 秦无念却是坚定的摇头,用着那双大眼睛一直看着秦珂“娘亲,不要丢下我。” 秦珂微微一怔,良久之后才将秦无念抱起来,努力的想要挤出人群。 “关门,围住。”清冷的声音传来,秦珂原本朝着小镇出口的方向也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那个白衣骗人的男人。 男人的容貌俊秀无比,一双凤眸也是斜挑起来,他动作优雅,举手抬足之间贵气逼人,一看就知道必然出身高贵。 他慢慢的站立在绣楼之上,看着下方的女子,眼眸微微的眯起,一别经年,秦珂,你还是没有变。 “秦姑娘,一别经年,你倒是风采依旧。” 秦珂将怀中的无念抱住,按住无念的脑袋,不让无念露出来,微微一笑对着绣楼之上的男子说道“物是人非,秦珂也早不是最初的秦珂,反倒是安公子风华更胜当年。” “是吗?就是不知道秦姑娘心中可是如当初一样的在乎方尽休。本公子一直不明白这方尽休比本公子强在哪里,本公子对秦姑娘百般示好,居然抵不过一个方尽休。而且如今的方尽休早已经不是最初的方尽休,这样一个将所有忘记的男人,就以为能够重新赢回你的心。” “我的事情不劳烦安公子来操心,那两个人的生死也和我没有关系,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秦珂就离开了。”面无表情的红衣女子嘴角婉转,然后直接转身干脆的离去。 安蔚然眯起的眼睛不停的在面前的女子身上打转,他并不知道眼前的女子说的是否真实。 “安公子,你跟本王的约定可不要忘记了,本王不管你和方尽休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纠缠,本王只知道这个男人能够换来太都大军逼近帮本王一起对付岚朝。他若是有什么损伤,本王可就得不偿失了。” 业国的皇帝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安蔚然的身边,带着几分警告意味的对着安蔚然说道。 安蔚然冷哼一声,转头看向业国皇帝,对于这位军事上是天才,政治上是白痴的业国皇帝,安蔚然根本没有看在眼里,如果不是为了借助业国的人力物力,他根本不屑于和这样的莽夫合作,简直是降低他的身份。 “秦姑娘,你可是要想清楚,你这样的离开,意味着方尽休和南远两个人的性命。” 安蔚然的话一字一句之间慢慢的传入秦珂的耳中。 “娘亲,不要管他们两个。”无念的声音传来,秦珂低下头,怀中的小丫头一脸的正色,那双眸子之中透着清亮,却看不到任何的温暖。 秦珂微微一怔,她在教育女儿的同时似乎忽略了很多,这样一眼之间,她咬牙转身回去。 “我会救他,因为他是你的父亲。” 这句话也让秦无念微微一怔,她出生以来,一直跟在秦珂的身边,若是说方尽休这个父亲到底尽了什么样的职责,甚至她自己都说不出来,但是有些东西不是你不想,你否定就能够磨灭的。 那个男人骨子里流着和她一样的鲜血。 在秦珂和那个男人之间如果只能够选择一个人,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娘亲,甚至没有丝毫的难过,或许她的心就跟那个男人一样很冰冷。 偶尔之间想到那个男人温暖的笑容,或许会觉得很哀伤,但是会很快的在生活中忘记。 “业国皇帝,秦珂原本以为你会光明磊落的与我在战场上一分高下,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秦珂的声音并不大,清脆而响亮,让业国那位皇帝陛下怔住了片刻,他才转身看看安蔚然,又看向秦珂,朗声说道“战场我对你的仁慈或许就是你对我的残忍,这个地方只论生死,不论手段。只要能够赢,一将功成万骨枯又何妨,秦珂,你不必用这些话来激我,今天无论你说什么,你绝对是走不出这三水镇。” 战场输赢 绣楼上的业国皇帝眉眸紧锁,然后看着下方的女子,继续说道“你岚朝军队与我业国交战两年时间,原本僵持不下,即使孤独囍号称天风四大名将,本王也丝毫不畏惧他,在这战场之上,他也占不了本王的便宜,反倒是你,你的出现一度打破我们两方的僵局,让岚朝占据了上风。这一次我们两军对垒,原本我也不会动你,在战场之上,本王不信还胜不过你这个女子。红门关之上,你设下空城之计,骗我三万大军,碧峰峡峡谷之中,你设下埋伏,两面夹击,让我业国损失八千精兵,一直以来本王都是只听闻你的名字,岚朝帝后秦珂,却并没有见过你,那一次你潜入军营之中,那是本王与你第一次见面。”业国皇帝看着下方那个神色淡然,并没有丝毫慌张的女子,隐约之间带着几分的叹息,这般的女子若是生在他业国,他业国一统天下指日可待啊。 “陛下说这么多的话,无非是为了拖延时间,看来我岚朝的大军已经逼近业国了,否则你也绝对不会在这里和秦珂如此废话,”红衣的女子低眉笑笑,眉眸之间却是流转着光彩。 无念更是拍掌笑起来“娘亲,是不是孤独伯伯已经带着大军逼近,否则他也绝对不会想留下我们来作为人质。” “如果你想以我们作为人质,陛下,我不得不说你的智商真的太低了,孤独囍能够名列天风四大名将,并不仅仅是因为他在战场上的出色表现,而且他是一位值得人称赞的将军,因为在面对国家生死存亡的时候,我这个帝后在他的眼中根本毫无半分的价值。” 秦珂的声音并不大,却清晰的传到业国皇帝的耳中,他看向不远处,三水镇外风沙漫卷,黄色的风沙被吹起来,整个天空一片的灰茫茫,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可是他知道,岚朝的军队就在那里。 他原本是在山岭之上埋下埋伏,等待秋日到来,风势必然会朝着岚朝的方向而吹动,那样他只需要在山岭之中用火攻,就能够不费摧毁之力就能够灭掉岚朝的大军。 可是不知道为何一直处于对持状态的岚朝军队居然会冒而走险,率先发动攻势,虽然并不能猜到原因,但是业国皇帝也依稀能够知道是眼前的女子看穿了自己的计策。 想到这里,他伸出手止住安蔚然,安蔚然原本举起的手停顿下来,看向业国皇帝,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怎么说本王也是一国皇帝,不能让眼前的女子看低了。”业国皇帝嘴角勾勒起笑容,然后上前一步,站立在他身后的安慰然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是冷笑涟漪,他与这业国皇帝不过是利益才在一起,如今看来,这业国皇帝也没什么利用的价值,愚蠢,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中途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没有人知道,胜者为王败者寇,这么简答的道理。 “秦珂,本王原本在这山岭之中埋下陷阱,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与你岚朝纠缠,为的就是周旋到秋季让你岚朝举兵进犯,能够不费摧毁之力就能够让你岚朝元气大伤,我业国虽然只是你岚朝边境一个小国家,但是国内人民安居乐业,绿洲环绕,可以说除了居住环境之外,我业国并不比你岚朝差,但是你岚朝能够坐拥整个天风大陆最为富饶的土地,而我们业国却只能追逐水草而居住,就说这三水镇,也是因为靠近你岚朝和金三角,环境良好,才会形成这样城镇。” 业国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感情,说道岚朝的时候却有些激烈,看来他对岚朝的偏见已非一朝一夕。 “陛下心中有了怨念,无论秦珂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两国环境不同,并非朝夕,业国是个游牧民族,而岚朝原本就是史书文化的发源地,自然在对待文化之上就有些诧异,而陛下却认为你进犯岚朝,岚朝如果战败,必然会割下大片的土地给你,你曾想过,两国文化诧异,即使到了岚朝,你业国的人民就会习惯。” 红衣女子站立在绣楼之下,怀中抱着粉雕玉琢的孩子,长发随风扬起,漫不经心的样子,隐约之间看来风采绝世。 业国皇帝微微一怔,他身后的安蔚然举手拍掌“秦姑娘口如簧舌,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够让人动摇,倒是安蔚然小看了你。” “安蔚然,当年你是安氏族人,在太都之中兴风作浪,而今,你是岚朝臣子,而我是岚朝帝后,你又何资格在本宫的面前搬弄是非。” 秦珂淡淡的一句话让安蔚然的脸色大变,他阴测测的笑道“秦姑娘,你虽然为岚朝帝后,别人不知道,你以为安蔚然不知道你从未和岚凰月共处一室过,可惜的是,包括你怀中这孩子都是方尽休的,这天下,也就只有你敢欺天下。” 秦珂并不意外安蔚然知道这个秘密,反倒是眉角微微一挑,朗朗说道“那又如何?即使你昭告天下,这天下恐怕也无人会相信。” 她在岚朝三年,形象深入人心,岚朝人民的心中对于她这位帝后爱戴有加,绝对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安蔚然就有所改变。 安蔚然冷哼一声,这几年,他费劲心思,自然也是制造过各式各样的耀眼,这一次方尽休和秦珂重逢也是他派人告诉岚凰月,可惜的是岚凰月那个蠢货,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太爱眼前这女人,还是因为真的愚蠢,居然第一时间想的是将这个女人召回帝都之中,可惜的是这个女人果真有些特别,只命令人传回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就根本不理会岚凰月。 “秦姑娘,你是个聪明的人,就该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和我合作,我登上这岚朝帝王之位,我许你半壁江山。”微微眯起眼睛的安蔚然侧过头笑起来的样子绝代无双,但是眼眸之中的光彩却是遮掩不住, 秦珂低声的笑起来,然后抬起头看着安慰然,缓声说道“你认为我有蠢到如此的地步,同样的话我还会相信第二次吗?” 安慰然一怔,才想起秦珂当年和方尽休在一起,方尽休宠她若至宝,这般的誓言怕是说过无数次了。 比起外面的热闹气氛,密室之中幽幽转醒的方尽休睁开眼睛的第一瞬间看到就是满室的黑暗,烛火微微挑动,阴阳的密室之中被拉扯长的人影,看到他醒来的时候,站立在面前的青年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缓缓说道“公子,你醒了。” “这是什么地方?” 许你天下 “啊呀,看来公子不傻啊,是谁说公子已经傻了啊。”没有回答方尽休的话,反倒是青年呀呀大叫起来,他身后快速的来了几个人,其中直接敲打在他的头顶上,让青年尖叫一声。 “你干嘛?我一定会给小主子说你打我,。” “放心,少主一定会说多的打几下,你这蠢货的脑壳,多打几下也没差?” “好了好了,别闹了,快按照安蔚然的吩咐虐待面前这男人,”另外一个金色衣服的青年急忙将几个人拉好,然后回头几个人齐刷刷的看向方尽休。 方尽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这个笑容纵然是最挑剔的人也忍不住会觉得温暖。那几个青年纷纷转过头。 其中最开始那青年更是捂住脸说“我终于明白了主子那么英明的人,当初为什么会迷上这男人了。” 其他几个人直接拥向说话的青年,然后将他嘴巴捂住“你的废话果然是最多的,主子说不让你出任务,你偏偏要来。” 青年有些委屈的站在原地,然后扫视其他三个,喃喃说道“人家也不想。” 其他几个青年直接无视他了,然后纷纷到了方尽休的面前,方尽休有些困惑的看着面前的几个青年,并不明白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公子,对不住了,我们也不想的。”几个人合住手先是阿弥陀佛了一阵之后,然后其中一个突然之间一拐子打向方尽休,方尽休闷哼一声,有些错愕的看着出手的青年,有些不知所措。 “方公子,对不住了。”青年说完之后将方尽休解下来,然后放在地上,方尽休的脸上仍然是淡淡的笑容。 “额……”一口鲜血喷洒出来,落在了方尽休的脸上,方尽休安静看着眼前忙碌的几个青年,四个青年,分别穿着黑白金青,四个人的动作都迅速无比,看起来就像是犹如一个整体。 周围布满了刑具,金色衣服的青年就是开始话很多的青年,他哇哇大叫然后将烧红的烙铁举起,然后笑眯眯的对着方尽休说道“方公子不好意思了。” 青衣的青年将方尽休的衣服褪去,露出白皙的皮肤,金衣青年啧啧说道“哇,这皮肤,吹弹可破啊,果然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估计那皇宫就是养人啊。” 方尽休微微低垂着头,并没有说话,但是他从这句话听到了一句很有用的话,皇宫,忘记了所有的方尽休脑海之中浮现了一处金碧辉煌的地方,四处穿梭的人群。 “皇宫?”带着询问的看向周围的四个青年,青衣的青年瞪了一眼金衣青年,金衣的青年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大声说道“你听错了,哎,你说这皮肤怎么这么光滑啊。”然后在方尽休根本想都想不到之下,直接将烙铁印上方尽休的身体。 金衣青年笑语盈盈根本看不出他动作如此狠戾,青衣的青年更是快速的将周围的几个夹板上在方尽休的手上,周身的痛楚让方尽休无法说出话,那张脸上却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温暖如昔。 “其实你知不知道你这笑容真的很难看。”黑色衣服的青年面无表情的说道,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就犹如常年不见阳光一样。 “你们口中的安公子和我有仇?”方尽休就这样带着询问的看向那四个青年,四个青年面面相觑,却并没有谁先开口。 他们几个明的是安蔚然的人可是实际上却是岚朝黑阁的人,所有的人都以为黑阁是岚朝九公主岚采琪手下的,但是实际上却并不是,黑阁其实是秦珂一手建立的情报机构,相比起北无忧,明显秦珂在这方面老练了很多。 整个天风人人都知道黑阁作为岚朝情报机构第一把交椅,直属岚朝皇室,监控百官,也因为黑阁的存在,整个岚朝才会在岚宗被压制之下毫无半点的动弹,否则依照岚宗在岚朝之内的影响,已经能够将岚朝混乱。 “我们和方公子自然是没什么仇恨的,至于这个安蔚然啊。”眯起眼睛的金衣青年笑容满面,突然之间偷偷的靠近方尽休在他耳边说道“听闻公子你当年杀了他老爹,老妈,他全家几十口人,你说这仇恨大不大?” “我杀的?” 微微皱眉的方尽休带着几分的诧异抬起头,虽然他不记得自己曾经是谁?到底做过什么,但是杀人这种事情他应该不会做吧。 伸出那被甲板夹住的双手,白皙的五指更适合的是写文画画,泼墨平生,而非杀人越货吧。 “我是杀人犯?” “不是。” “我以前是高官?” 皇帝算不算高官,几个青年沉默了片刻齐齐的摇头。 “那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杀了他全家。” 温柔的青年每一句话让人如沐春风,给人温柔的感觉,几个青年面面相觑,反倒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难道说你是皇帝,因为在皇权相争之中,你一激动把他们全部卡擦掉了。 这样的问题原本就不是问题的问题,问题的关键就是眼前这男人,不管多有魅力,多迷人,多让人不舍,都掩盖不了眼前这男人实际上就是坏男人。 在江山和爱情之中,他舍弃了一直站在他身侧的女子,选择了那锦绣江山。 烙铁兹兹的声音伴随着皮肉的味道,让人有些隐隐作呕。 金色衣服的青年皱眉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白衣破烂,几乎看不出原来样子的男人,然后转头对着身后的黑衣青年说道“你说少主看见了会不会宰了我们?” “不会,在少主的心目中主子最重要,要爹的话,少主手一挥,这天下站在顶尖的男人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蜂拥而至。” “也是。” 几个人的窃窃私语勾勒起的是方尽休的神智,身上带来的痛楚让他有些坚持不住,就快要昏倒过去了,只是隐约之中总觉得眼前这几个人谈论的话题和自己有关。 到底自己是谁的爹,他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之外,似乎一无所知,失去了名字藏身,失去了记忆可以追寻,唯一能够让他感到温暖的红衣女子似乎对他冷漠至极。 昏迷过去的方尽休没有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像安公子让我们把他带出去,这个样子是为了威胁主子?要是主子觉得他这样悲凉,那岂不是我们做错了。” “……” 唇舌之剑 站立在绣楼之上唇枪舌剑的两个人终于是停住了,远处的大军已经将整个三水镇围绕起来,而镇子之中的绣楼之上,业国皇帝神色未变,眺望这远方,反倒是嘴角露出一抹的冷笑。 “将人带上来。” 秦珂挑高了眉角看着怀中的无念,无念更是打了呵欠,悠悠说道“娘亲,你说这绑架人的戏码会不会太无聊了,要做筹码,首先一定要选好对象啊,就说他们吧,他们选谁不好,例如我啊,例如老哥啊,为什么要绑架那个名义上的爹。” 小无念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恰好能够传到安蔚然的耳中,安蔚然冷笑哼了一声,挥手让人将方尽休带出来。 走出来的四个青年奖方尽休抬出来,安蔚然微微皱眉,开口问道“你们怎么把人弄成这样了。” “少爷你不是说要狠狠弄他,让他看起来悲惨点嘛?”金衣的青年有些夸张的嘀咕,然后戳了戳身后的白衣青年,白衣青年翻了个白眼,然后不住的跟着点头。 “……” “秦珂,快命令这岚朝大军退出业国境内,否则我就要了他的命。” 手伸到方尽休的脖子上,紧紧的掐住,安蔚然回头看向那个神情丝毫没有变化的女子。 女子嘴角微微上扬,好像觉得很有趣。 “我说这位大伯,你要是想要人质,你也要挑选下对象啊,例如我,例如老哥,你弄个对娘亲毫无威胁的人,然后让我们自觉自愿的上来给你当人质,你当你傻了,别人也和你一样傻啊。”小丫头的声音有些响亮,周围的人全都听见了,纷纷低头笑了起来。 金衣的青年更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快速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换来安蔚然狠狠的一个眼神。 这四个家伙根本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几个家伙从他跟南宫太尉勾搭上开始就一直在身边,可以说比他在南宫家的时间还久,听说其中一个还是南宫太尉的远方亲戚,所以这四个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只是这几个家伙总能把他的吩咐误解。 例如他要他们去暗杀谁,他们一定会杀错,例如他们让他们好好整治下方尽休,他们就弄成这个样子了。 狠狠的盯了那四个家伙一样,安蔚然继续转过身看着秦珂,一字一句的说道“秦姑娘,其实还有一个合作方案,就是这个。” 安蔚然原本抓住方尽休的手突然之间松开,然后手却直接扣上业国皇帝的脖子,业国皇帝一阵慌张,然后怒眼看着身后的男人,朗声说道“安蔚然,你这是干什么?” 用力将手扣紧,业国皇帝的脖子被扣住,整张脸呈现出紫青色,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 “秦姑娘,你是聪明人,和我合作,我们是双赢的局面,岚朝大军进来,我没好果子吃,你也别指望能够安然脱身,这三水镇啊,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从伽罗引进了炸药,只需要我一声令下,这里的炸药被点燃,我们谁也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眯起了眼睛,安蔚然对着秦珂说道,而被他紧紧握在手中的业国皇帝更是怒火连连,却苦于说不出话来。 “安公子,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反反复复,我可不敢相信你。”柔柔笑起来的秦珂,弯成月牙弧度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带着几分的慧黠,这个样子让安蔚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秦珂的样子,那个神采飞扬的女子。 一别经年,所有都变了,昔日的帝都第一贵公子终究成为了过去,如今的他不过是个依附在别人之下苟延残喘的人,安蔚然不在了,方尽休也不在了,有的只是如今权倾天下的太都帝王。 而眼前的这个女子无论怎么样的变化,依旧的光彩夺目。 “秦珂,或许你的眼光很好,无论如何的选择,你都不会选我,而你所选择的男人都是站在这天风大陆的顶端。哈哈。”笑起来的安蔚然甚至有些泪在滑落。 “明远那傻瓜,他的心中一直只有你,到了后来居然会为了大义舍弃了安家,若是安家能够得了天下,何愁得不到一个你,他才是真的傻啊。”安蔚然突然之间哭哭笑笑,有些疯疯癫癫。 业国皇帝趁着这个机会一脚踢开安蔚然,翻身转到另外一边。 绣楼之上两方人马对持,业国皇帝冷眼看着面前的翩翩贵公子。 “安蔚然,我错信了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从你找上我开始是不是就不安好意?”业国皇帝大怒,在绣楼之上拔出腰际的剑,指向曾经的盟友。 安蔚然拂袖背负在身后,踱步在绣楼之上,缓缓说道“依照你的智商,如果没有我的策划,你能够登上这业国皇帝的宝座,你这人虽然在军事上才华出众,但是在政治上却白痴的很。” 安慰的话明显让业国皇帝有些震怒,他的剑一剑刺来,眼看就要刺入安蔚然的胸膛,安蔚然身侧那四个青年,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移动的,反正黑衣的青年手指恰好夹在剑间上,业国皇帝想要用力,可是无论怎么样的用力,始终是纹风不动。 他有些愕然的看着那个苍白的随时可能到底的黑衣青年,根本无法相信这样的人能够将自己的剑阻挡住。黑衣青年明显没有业国皇帝的耐心,他另外一只手一掌派来,业国皇帝就从绣楼之上掉落。 “陛下……”周围传来的惊呼声。不少的人纷纷上前接住业国皇帝,口喷鲜血的业国皇帝脸色苍白,指着安蔚然说道“你……” “永远不要将你的背留给别人,纵然这个人是你的盟友也不可以。”而莲步微动,缓缓走到他身侧的红衣女子附在他的耳际轻轻的说道。 也在秦珂起身的瞬间,业国皇帝的手一下拉住秦珂的衣袖,这样的用力之下,整个衣袖被扯掉,露出秦珂半张裸露的背。 让所有人看呆了,那原本白皙的肌肤之上,从肩头的地方隐约的能够看到黑色花纹,蔓延着由上而下,几乎掩盖了裸露出来的所有部分,微微怔住的人都纷纷看着那黑色的花纹说道“那是什么东西?” 黑色曼陀罗 “好像是一朵黑色的花” “废话,我是问那黑色的花是什么东西?” 在所有人议论纷纷外加怔住的同时,面不改色的秦珂随手扯下路边晾衣杆上的衣服裹住身上。 反倒是业国皇帝一双眼睛突然之间睁大大大的,怎么也不肯转移。 “你背上的花纹是怎么来的?” 他像是瞬间精神好了起来,直接从地上跃起来,然后冲到秦珂的面前,拉住秦珂的衣袖,急促的问道。 秦珂看着眼前面目紧张的男人,然后并不答话。 “回答我” “大胡子,让开。”秦无念呵斥一声,左边的小手上捏了起来,手心之中有她最近才研制出来的新药,虽然不至于让人立刻毙命,但是绝对不会好受。 比起要人命来,她一向比较仁慈,喜欢让人生不如死的东西。 笑起来天真可爱的小丫头在业国皇帝眼中直接被无视了,他看到秦珂久久不回答他的问题,直接到了秦珂的面前,然后直接将胸口拉开。 “哎呀呀,你干什么?娘亲,这个人耍流氓。”无念软软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威胁力度。 而此刻的秦珂却是微微的眯起眼睛,业国皇帝的胸膛之上除了那浓烈的胸毛之外还有样东西。 淡淡的图案并不清晰,可是图案隐约之中能够看出也是一朵黑色的曼陀罗花,只是花纹有些模糊,如果不注意很容易忽略。 “谢天谢地,终于我桑族有救了。”业国皇帝突然之间跪倒在地上,大声的对着上天磕头。而他身侧的那些百姓纷纷的跪倒在地上,也跟着这样做。 这一幕让秦珂有些愕然,那些百姓和业国皇帝齐刷刷的转过头全部朝着她磕头。 “感谢上苍还留我桑族一线生机,桑族的圣女终于再现世间了。” 秦珂微微皱眉,对于业国皇帝的疯狂她有些谨慎,传说中的桑族,传说中的庆帝宝藏,与这岚朝边关的小国业国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想到这里,秦珂忍不住也有些困惑,她原本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严格说来,她应该是借尸还魂来到了天风大陆,而天风大陆并没有记载在中国任何的史书之中,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平衡世界。 而天风大陆的发展水平几乎和中国古代的秦朝差不多,还处于冷兵器的时代,但是这个大陆上流传这很多的传说,最出名的莫过于庆朝开过皇帝那虚无的宝藏。 宝藏之中到底藏着什么? 没有人知道,无数人说有着金银珠宝,有着武功秘籍,但是这些都成为了一个谜题。 而与庆帝关系最为紧密的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庆朝曾经差点的开国帝后,桑族的女子。 天风大陆百年以来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得桑族女子能够得到天下,而这业国皇帝居然称整个业国是桑族遗民。 “你怎么证明?”这句身体之中藏着太多的秘密,庆帝宝藏,沈家关系,母亲?到底有些什么联系,想到这里,秦珂忍不住有些皱眉,这些年来,她认真的生活在这个世界,因为这个地方有着她所爱的男人,有着她所爱的家人,也有着秦澄,秦无念,可是如果这些谜题得不到解决,她或许永远也不会甘心。 她是纵横现代社会的蝶影罗刹,更是如今天风大陆传奇加身的岚朝帝后。 业国皇帝眉头一皱,桑族原本就是传说之中的族落,这个要怎么样证明? “这桑族原本就是上古遗族,而业国的祖先其实也就是桑族之中的一个普通族人,庆国之后,桑族的人几乎被灭光了,唯独我们的祖先偷偷的跑了出来,他一个人隐姓埋名到了岚朝的边境,然后建立了业国,这百年的繁衍,族人倒是有几百人,但是没有一人能够真正的继承桑族的能力,桑族之中,女子为尊,可是这百年以来,部落之中桑族的血亲之中居然连一个女子也没有。 这样下去桑族最后的血脉一定会失去,如今的业国拥有的桑族血脉原本就薄弱无比,可是到了今天,我居然碰到了圣女,你身后整片的黑色曼陀罗花只会在激动的时候浮现,那朵花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有我桑族血脉最为纯正的嫡系圣女才会拥有啊。” 业国皇帝的双眼噙满了泪水,他身后的臣民匍匐在地,所有的人用着震慑云霄的声音喊道“圣女,圣女。” 谁也没有注意到绣楼之上,安蔚然愕然的眼睛,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却是打着算盘。 距离他并不远的四个青年低声说道。 “你说那家伙是不是想跑了?” “废话,那家伙阴险的很,而且看不惯我们四个很久了,鬼才知道会不会拿我们四个当垫背的。” “小心点,注意他的动作,还有就是注意方尽休的安全,玩归玩,若是真把那位方公子玩死了,少主的脾气你们也知道,铁定让我们去给她老爹陪葬。” 四个青年都齐齐的点点头,然后全部全神贯注的看向安蔚然。 “桑族女子。”安蔚然口中用着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慢慢说道,微微眯起的眼睛之中闪烁着精光,传闻之中,得到桑族女子就能够得到天下,这样有趣的传闻他如何会不知道。 而且无论这是传闻还是其他,秦珂这个人,他要定了。 然后转身看向一侧昏迷不醒的方尽休,嘴角一阵阴笑,脚一勾起,直接将方尽休朝着绣楼下面踢去。 一直关注安蔚然动静的几个人,立刻身子一动,快速的将方尽休接住。 “你们几个干什么?” 看到坏自己好事的几个人,安蔚然眉角一挑,然后阴阴说道。 “嘿嘿,我也不想啊,可是这方尽休真的死了,我们麻烦可就大了,公子啊,你可要想清楚啊。” “放肆,你们几个狗奴才,既然知道我是主子,就别逆我的意思,义父让你们几个跟着我是来帮助我的,不是来阻碍我的。” 安蔚然冷哼一声,几个青年面面相觑,然后摊开手,纷纷看着对方,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可是我们不是老爷的人啊。” “你们……”安蔚然的心中浮现一丝的不好感觉,然后果然如他所料到的是眼前这几个人干脆利落的说道“我们是皇家的人。” “看来皇家的人早就不相信义父了,还在义父的身边安插了卧底。”安蔚然冷哼一声之后转身就跃下绣楼。 绣楼之下的业国皇帝正跪倒在秦珂的面前,怎么也不肯起来。 “只要圣女一声令下,业国十万民众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业国皇帝抬起头,眼睛之中一片的坚定。 秦珂微微有些皱眉,对于这样顽固的存在有些烦。 “娘亲,桑族是什么东西?”对于不懂的东西,无念很干脆的问出来,她并没有听过关于桑族的传说,自然也不会知道桑族。 上古遗民 “传说中的上古遗民,天风有传闻,得到桑族女子,就能够得到整个天下。” “啊,无稽之谈啊。”秦无念皱了皱鼻子,然后有些愕然,对于这样的传闻,真不知道哪些人脑子进水了也相信。 凭什么得到一个女人就能够得到天下,简直是笑话。 岚朝的大军慢慢的踏入三水镇中,令孤独囍愕然的是并没有看到想象之中兵刃相向的场景,反倒是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上的人。 而为首那个无比的眼熟,正是跟他交战两年有余,却始终不分上下的业国皇帝,那个在战场上死也不肯认输,什么地方都是像是永远不倒下的业国皇帝正跪倒在秦珂的面前。 孤独囍张大了嘴巴,然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整齐的军队走到秦珂的面前,绣楼之上的四个年轻人也对望一样,然后抱着方尽休跳了下来。 “东见过主子“ “西见过主子” “南见过主子” “北见过主子” “哎呀,都没人记得我啊。”软软的童音响起,让东南西北四个人脸色大变,只注意到叩见主子却忘记了主子怀里的少主啊。 主人的脾气是最好的,一般情况下主子是不会计较这些的,两个少主人之中,澄少主一向是和众人打成一块,不太介意这些问题,反倒是无念这丫头。 名义上还是恭恭敬敬喊着他们叔叔,叔叔的,需要他们跑腿的时候喊得比谁还好听,但是一旦惹到了那丫头,恐怕会被整的很厉害。 东南西北四个人纷纷立刻朝着秦无念恭恭敬敬的说道“少主好。” “东南西北四位叔叔太客气了,人家是小辈,怎么受得起啊。”秦无念捂住口,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笑,东南西北四个人却是知道那丫头眼睛里看不到半点的笑容。 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到底像她谁? 她老爹是个外表温柔,内心狠辣的家伙,娘亲是素来只对身边的人和善,其他人根本是无视,但是这丫头的性子倒是喜怒无常,天真的时候纯真可爱,阴险的时候完全可比拟三十岁的成年人。 黑阁之中人素来是对这位少主敬而远之,抱着能不得罪为最好的理念, 传闻中,黑阁之中有人嚣张跋扈,仗着自己是创建黑阁的元老人物一向倚老卖老,秦珂看在他劳苦功劳的份上也懒得和他计较,他倒是越来越膨胀,认为这黑阁其实应该由他来掌控,毕竟秦珂常年不在。 秦珂倒是毫无半点的迟疑,将代表黑阁最高身份的黑阁令直接扔了过去,当时就在现场的东南西北眼睛都瞪圆了,就差直接抢回来了。 倒是敲门进来的圆嘟嘟小丫头,眼珠一转,然后走到那位元老人物面前,伸出手说道“叫出来。” 那位元老人物根本没有想到小丫头会要着东西,根本无视小丫头,说道“少主一个小孩子不懂事,这里可不是你来的地方,哟,你看我这记性,从现在开始,我是阁主,你就不在是少主,秦无念。” 熟知秦无念的东南西北内心直喊糟了,果然啊,小丫头笑的甜甜的,眼珠一转,直接攀上了那位元老的手臂,甜甜说道“伯伯,你真厉害啊。” 那位自我陶醉感极强的元老顿时觉得眼前这丫头顺眼了很多,点头应道“哈哈,这黑阁能够奥如今这地步,我功不可没,可以说我出了最大的心血。” 东南西北四个人直接转头,面对这样厚脸皮的人,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丫头倒是一直全神贯注的听着那位元老人物吹嘘自己的功绩,最后缓缓吐出几个字“伯伯,你今天早上洗面了吗?” 那位说的得意洋洋的元老人物一怔,不知道这丫头突然问个风貌牛不相及的问题是为什么? 紧接着丫头立刻给出了答案“估计没吧,否则也不会这么不要脸。” 那位元老人物顿然大怒,直接手朝着桌子一拍,然后怒声说道“秦无念你别太过分,要不是看在前阁主的份上,我一定让你好看.。”与其说顾忌秦珂前任阁主的身份不如说顾忌秦珂岚朝帝后的身份,虽然黑阁脱离了岚朝的机构体制,自成一体,直属皇家,但是毕竟秦珂的身份是堂堂岚朝帝后,若真是惹急了,说不定陛下会偏袒于她。 “放肆,本宫乃堂堂的岚朝公主,陛下亲自册封,你是什么东西,什么身份,就是如今朝中一品大员见了本宫也得跪下恭恭敬敬的喊道一声公主殿下,你还真当自己是回事情了。岚朝律法,以下犯上者,斩无赦。” 秦无念一改刚刚的天真笑容,冷着一张粉嫩小脸,开口呵斥道。 “这……”那位元老人物这才真正的想起面前这两人的身份,脸色一变,立刻跪倒在地上,不住的求饶“公主殿下,臣知错了” “伯伯,你这是什么啊,你这么做简直是折煞我这个小辈了啊。”让那位元老人物愕然的是面前的小丫头立刻之间又是笑语盈盈,天真可爱。让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不明白眼前这位公主殿下到底唱的哪出戏。 结果就是那位元老人物在一惊一乍之中被这样戏弄了无数次,然后听说回家之后他一直神情呆滞,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恢复过来,再后来,他从黑阁之中告老还乡,而且路上遇见了秦无念都是绕道而走。 而这位年纪小小,手段高明的公主殿下也在黑阁之中广为流传。 自然关于秦无念的事迹很多,否则也不会让整个黑阁之中听到这位公主就变色。 “哎呀呀,几位叔叔真是太客气了,快起来,快起来。侄女不过再跟你开玩笑呢。”笑起来弯成月牙形状的眼睛,一张粉嫩小脸上完全是让人相信的感觉,东南西北四个人倒是松了一口气起来。 “老臣参见公主殿下,见过娘娘。”孤独囍倒是聪明绝顶,立刻弯腰行了个大礼,让原本要开口的秦无念无话可说。 “好了,无念别闹了。”秦珂的话一说出,秦无念立刻老老实实的窝在她娘亲的怀里。 “老臣想要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扫除一切 对于业国皇帝突然之间的变化,孤独囍怎么也想象不到。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再次的看向那个匍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业国皇帝,怎么也想不到是什么原因能够让那位与他两年相争却始终不肯丝毫下风的业国皇帝如此的尊敬。 微微一笑的红衣女子并没有回答,桑族是传说的遗民,这世上想要寻找桑族的人无数,所以能够少一事还是不提。 “将军,日后业国绝对不会成为岚朝的阻碍。” “业国皇帝肯退军?”孤独囍有些疑惑的问道。 秦珂点点头,然后并不再言语。 “我先去一趟金三角,然后自然会回岚朝,将军就带领大军好好休整,然后返回岚朝,这百年之中,只要他在外,业国就绝对不会在入侵岚朝。” 孤独囍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他绝对相信面前的女子所说的话,点头之后就离开。 剩下一直跪倒在地上的业国皇帝,业国皇帝似乎有些迟疑。 抬头看向秦珂,秦珂微微皱眉之后才缓缓说道“起来。” “圣女。” “我并不知道圣女在桑族之中代表什么,但是你要清楚,如果你认定了我是圣女,以后我的话你就要遵循,我桑族之人绝对不会向任何人下跪,包括我,你明白吗?” 业国皇帝点点头,看着秦珂,好像眼前的这位桑族圣女有些不一样,但是不知道她是否会将桑族带上最为辉煌的时刻。 “圣女,我先回国内安排一些事情,然后去找你,从今以后,我要追随在圣女的左右。” “人家才不要多个跟屁虫,娘亲”秦无念小声的靠在秦珂的耳边说道,秦珂摸摸她的头,心中却是另外有一番计量。 业国皇帝精通兵法,在战场上明显是一位很不错的将领,聂小西擅长于骑兵,而他就擅长于陆军,若是能够让他带在上身边,训练出一支好的军队。 想到这里,秦珂微微的眯起眼睛。 然后点点头说道“好,你回去安排好了再来找我,我先去金三角,金三角之后我会去伽罗。” 东南西北四个人对视了几眼,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上齐声说道“主子,带上我们吧。” “我绝对不会添乱。”金色衣服的东举起手像发誓一样的说道。 “我绝对不会到处偷东西。”白色衣服的西也举手保证。 “我会学着笑。”冷着一张脸的黑衣的北也努力的在脸上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我……”看了看周围三个怒眉怒眼看着自己的家伙,南也很无奈的举起说道“我保证一定会勤快。” “娘亲带着他们几个。”秦无念眼珠一转,然后直接朝着秦珂撒娇,秦珂看了看那四个家伙和怀里的小丫头点点头。 这四个家伙带上其实也不错,黑阁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情报机构,而眼前这四人就是黑阁四大护法。 这四人是她从万人之众挑选出来的,东擅长于藏匿之术,追踪之术天下无双,西擅长于烹饪美食,更是闻气味的高手,只要他闻过的东西,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能认出来,南则是易容的高手,更是擅长于卧底,就是懒了点,至于北,身手敏捷,擅长暗杀,解决一切黑阁查询出来有叛逆之心的人。 带着四个人外加一个秦无念快速的返回金三角,才走进金三角的范围之内,就碰上了一群抢劫的直接从林子里跳出来。 “娘亲,你说他们会不会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这句千古流传的经典话语不仅仅在现代世界通用,连这天风大陆也是如出一辙。 秦珂挑高了眉角看着那一群跳出来的劫匪,劫匪明显没有意识到今天碰上了硬点子,反倒是得意洋洋的说道“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识相的就直接将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交出来,大爷心情好说不准还会给你们留个全尸” 这一群人,男的俊美,女的漂亮,还加个粉雕玉琢的娃。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居然会往金三角跑,肯定是没出过远门走错了路,劫匪心里美滋滋的想,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再这几个看起来就是肥羊的家伙捞足油水。 “老大,你不觉得那女人特别熟悉吗?”身侧的小弟伸出头看了一眼秦珂,然后眉头一皱,小声的附和在那位劫匪老大的耳朵边上说道。 劫匪老大很认真的看了秦珂几眼,有些茫然的摇头,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熟悉,但是应该没见过啊。 然后直接将肩头上的大刀一挥,朝着秦珂几人呼呼的。 “娘亲,人家好怕,呜呜……”小丫头明显被吓坏了,直接扑到在那女子的肩头然后哽咽起来。 反倒是那女子脸色平静,眼眸还微微垂下,带着几分温柔的说道“壮士,我们没钱,我们都是跟着身边这几位大爷的,这几位大爷才是主子。” 劫匪有些狐疑的看了看秦珂两母女,然后转头看向东南西北四个人,那四个青年各穿一个颜色,极为的显眼,虽然衣服的样式简单,但是那质地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劫匪立刻将目光打到这四个人身上。 “你们四个快把衣服脱掉。” “脱衣服,你想干什么?”金衣明显就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抱住双臂,带着几分娇羞的说道“人家可还是黄花闺男。” 这句话一出,不仅仅是四大护法和秦无念喷了,就是劫匪也吓得往后跳了一步。 “老大,那家伙长得那么俊俏,不会是传说的兔儿爷吧。” 小喽啰明显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出的话直接换来一个巴掌。 劫匪上前一步看着东南西北四人,闷声说道“你们几个老实点,别耍滑头,全部转过身去,把衣服脱下来。” 秦珂是戏也看够了,看了看逐渐落山的太阳,微微勾了下唇,缓缓说道“三二一……” 一字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一片风沙漫卷过,劫匪和喽啰已经很完美的全部在地上躺成大字,而东南西北四个人都站在原地。 拍卖会 好像根本没有动过,而东更是拍掌之后吹了个口哨。一脚踩上劫匪的脸,狠狠的踩出一个脚印子,阴笑到说道“你不是很想大爷脱衣服给你看,大爷让你脱个够。” 片刻之后,走进金三角的人就会发现今天有点奇怪,金三角范围之内的树上悬挂着几个赤身裸体的人,被人五花大绑绑在树上。 而此刻喽啰好像终于想起了那女的哪点面熟了。 “老大,我想起那女人是谁了?” “谁?”有些悲催的劫匪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地上,好想下去啊。 “那是小魔王贴在金三角里面的画像啊。” “你不早说。”劫匪听到小魔王几个字明显身子一颤,这秋天原本就不温暖,此刻更是寒冷得他牙齿都在颤抖。 小魔王是谁? 如果说几个月前的金三角绝对没有人认识,但是如今来问,听到这个名字的人有百分之六十会直接转身就跑,如果是孩子,会立刻吓哭。 而有百分之二十的直接牙齿打颤。 还有百分之二十的会战战兢兢的说道“小魔王就是小魔王啊。” 小魔王到底叫什么名字没人知道,只是知道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金三角的霸王任惊风的身边就多而来这么个俊俏的小男孩。 一开始不少的人都是因为任惊风的关系特意的让着那孩子。 但是不久之后,金三角的人就知道有种人叫扮猪吃老虎,表面和善,背地里插刀,有种人看起来像几岁,却有二十岁的智商,三十岁的老练,四十岁的阴险狡诈,很不辛,金三角的人就发现那个人就是秦澄。 秦澄这个名字没有几个人敢喊,大部分的人私下就称呼一声小魔王。 而不久之前,小魔王更是派人张贴告示,将整个金三角贴的几乎是只要是个地方就有告示。 告示是什么,很简单,就是个女人,告示上画着个漂亮的女人,上面也只有小魔王行云流水的几个大字“伤她者,杀无赦。” 有头脑,心够狠,背后还有着偌大的惊风撑腰,秦澄的话在这金三角之中无疑是圣旨一般。 秦珂一行人走进金三角中心地带的时候,秦珂明显觉得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好多人第一眼看她的时候很随意,然后突然之间眼睛睁大,再后来直接退避三舍。 秦无念更是无聊,这地方的人不是很嚣张,很跋扈,怎么几天不见,这里的人老实得像家禽一般。 “听说最近这金三角要举行拍卖会了?” “拍卖会是啥东西?” “拍卖会你都不懂,就是拿东西到台上让人出价啊,谁的价格高就谁得啊?” “噢噢,我明白了,就像以前天香楼的姑娘,谁给的钱多,姑娘就跟谁睡啊、” “……一个意思” “请问这拍卖会在什么地方举行?” 嘴角含笑的女子有礼的拦住两个路边经过的人,两个路人有些后知后觉,根本没有发现街道上的人少了很多。 即使有人也会绕着秦珂一行人走,那两个人倒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就在不远处的珍宝阁啊,那里可是惊风的地盘,这一次好像这珍宝阁拍卖是由小魔王负责的。” “嘘,声音小点啊,要是被小魔王听到了,你不想活了。” “小魔王是什么东西?”小丫头凑过来,带着好奇的问道。 看到这么个漂亮的娃,那两个明显眼睛一亮,但是立刻伸出手捂住秦无念的口“丫头,这金三角素来是恶人汇聚之地,别看我们两老老实实,以前也是杀人越货的角色啊,到了这里,虽然官府是管不了,但是也不敢得瑟啊,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凶狠啊。”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淳淳教诲着秦无念。 “少主,居然有叫小魔王的,我还以为这世上没人比你更适合这称号了?”东不怕死的说了一句,换来粉雕玉琢的小丫头甜甜的笑容。 “东叔叔,听说你府上的姬妾不少啊?” 这句话成功的勾起了东的威胁感,他立刻呵呵笑着,然后摆着手朝后退去。 “少主,我这不是赞美你吗?” “哼……” 话虽然这样说着,秦无念却是转头看向另外一边,尘土飞扬,明显是大片的人马到来,大道之上的人纷纷让开,即使刚刚那两个谈话之人也是紧张的散开。 “珍宝阁即将开始拍卖,有兴致的朋友请先到惊风领取令牌,然后按着顺序入座。” 马匹飞奔而过,明显有人大声的吆喝,声音并不带,却很好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秦无念的一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拉住秦珂的手喊道“娘亲,我们去看看。” 秦珂摇摇头看着秦无念,这丫头的性子不知道到底像谁?心情好的时候倒是顽皮,心情不好的时候阴沉。 “娘亲,娘亲……”整个人都扭着秦珂,秦珂才点点头,东南西北四大护法更是面露喜色,几个人老早就在黑阁之中待得厌烦了,好不容易缠上秦珂和秦无念,无非就是为了好玩。 跟在主子的身边永远不会无聊的,不知道怎么的,主子这人看起来喜欢笑,但是骨子里高傲到了极点,而且绝对受不了半点的气。 谁若是真的惹到了她,绝对会被连皮带肉全剥下来。 一行人朝着珍宝阁的方向走去,还没有到珍宝阁,就远远看到无数的人头涌现,站立在那栋房子面前。 房子的外面明显围了一层黑色衣服的人,应该就是惊风的人,他们的肩头都有绣着一阵风的标志,而另外一侧则是写着几个大字“令牌购买处” “这个还要钱?”东更是大惊小怪的叫起来,无念横了他一眼,缓缓说道“这么好的赚钱机会,难道免费让你进场,所以说你没经济头脑,对不对娘亲。” 平时的相处,秦珂虽然并不爱说关于现代的事情,但是很多的语言都被秦澄和秦无念两个家伙学会了,还经常挂在嘴边,让秦珂哭笑不得。 “娘亲,你说这人还挺有头脑的。”无念侧过头有些赞赏的说道。 第319章小魔王 其他三个人也对东睥了一眼,东被鄙视了,然后摸摸鼻子蹲在一边开始数墙角了。 整个街道被挤得水陆不通,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反倒是秦珂几个人站立的地方还有着空闲。 几个人站立在墙角之处,突然之间听到周围有人惊呼“啊,快看啊,小魔王出来了。” “嘘,小声点,小魔王可不会跟你客气了” “听说这拍卖会就是由小魔王负责啊,难道任惊风如今基本将惊风交给了小魔王” 不少的议论声传来,带着惊叹,带着各式各样的感情,秦珂一行人转过身去,看到的恰好是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站立在原地,侧过的眸子一片晶亮,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是个聪明绝顶的孩子。 男孩一身蓝色的锦绣澜袍子,上方绣着盘绕的九爪金龙,如果说起来俗气无比,但是穿在他的身上却让人觉得多了几分的潇洒。 他微微的转过头,眸子一睥,朝着身侧的黑衣人说道“维持好秩序,今天的收入可以比得上咱们整个惊风大半年的收入,师父那么蠢的人,怎么会知道?” 他说话的语气并不客气,反倒有着几分的鄙视,周围的黑衣人面面相觑之后脸上一阵苦笑,这整个金三角敢在惊风面前编排老大不是的人恐怕就只有面前这个人。 “去去,那边买票,不要到处走,否则就不许进入卖场”小魔王眉头一皱,说话的语气也不见得多凶狠,站立在他面前的大男人却是被吓得手脚发软。 秦无念崇拜的看着那个男孩,这是需要做了多大的坏事才能有这样的效果啊。 “哥……” 左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秦澄站立在原地,微微的偏侧过去,看到的是不远处的一行人,红衣的女子潋滟了风情,即使站立在万人之众也让人一眼能够看出来,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挥着手,一张圆圆的脸上全是笑容。 其他的几个人纷纷拱手,恭恭敬敬的行礼。 笑起来变得弯弯的眉角,秦珂朝着那行人直接奔跑了过去。 “小心……”也就在这个时候,风声鹤唳,尖锐的东西划过空气刺耳的声音传到秦珂的耳中,秦珂那张一向笑容恬淡的脸上突然之间充满了惊慌,那么一刹那之间,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秦澄的身影就在她的面前从奔跑到静止,然后到了这样停顿下来,然后直接跌倒在地上。 “澄儿”秦珂几乎不知道自己当时发出的是什么样的声音,直接飞奔朝着秦澄跑去。 秦澄的身子重重的跌倒在地上,激起地面的灰尘,东南西北四个人也纷纷朝着秦珂奔去。 “少主……” 那个脸色苍白跌落在地上的孩子,没了声音,胸膛之上还插着一柄刀,秦珂扫视了周围一眼,冷冷说道“将这里所有人全部给我围住,若是走漏了一直蚂蚁,后果自负。” 惊风的面面相觑,他们之中的人都是跟随在秦澄身边的人,自然是清楚秦珂是谁,迟疑了片刻自后,快速的将整个大街围了起来。 “啊……这是干什么啊?” “好好个拍卖会,这是要怎么了?” 不明所以的群众纷纷议论起来,然后有些茫然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 “秦姑娘?我们已经派人通知宗主了。”其中一个黑衣人山前一步,对着秦珂说道,他的语气有些担忧看着秦珂怀中的秦澄。 “你们将这里围好,即使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走,安排安静的地方给我。”秦珂伸出手摸了摸秦澄的脉搏,她点穴止住了秦澄的流血,很幸运的是,刀子并没有直接插入秦澄的心窝中,稍微偏差了一点,但是就是这一点救了秦澄的命。 如果秦澄真的有什么,秦珂微微的闭上眼睛,那一瞬间,她差点不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无法想象秦澄真的有什么自己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这是她的孩子,将头靠在秦澄的胸口,听着秦澄跳动的心,隐约之间,秦珂的眼底带着些许的氤氲。 “娘亲,哥没事吧。”无念的表情有些担心,然后静静的看着秦珂,秦珂摆摆手,然后朝着安排好的安静房间走去。 “西,无念跟我进来,其他的人守着外面,不许让任何人进来,如果有人强行想要进来,杀无赦。”秦珂站立在门内,抱着秦珂,眼神睥睨,清冷说道,每一个字铿锵有力。 东,南北跪在地上,齐声应道。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进在房间之内的秦珂,神色镇定,回想太久没有动过的手术。 在天风大陆的医术看来,秦澄恐怕是绝对没救了,虽然没有插入心脏,但是那刀子却是极为靠近心脏,纵然大国手在此恐怕也会有些迟疑。 “娘亲……"无念捂住口,带着哽咽的喊着秦珂,秦澄就这样的躺在床上,丝毫没有动静,她想念那个随时拍着自己头,嚣张得有些爱笑的秦澄,她多么害怕就在这么一瞬间,哥哥就会离开这里。 秦无念附下身子,在秦澄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哥哥快醒来,你醒了之后我再也不欺负你了,一定让着你” 可是睡梦之中的秦澄毫无半点的反应,秦无念忍不住捂住口哭了起来。 哭泣的声音并不大,在黑暗的屋子当带着几分哀愁蔓延的味道,纵然是西,也忍不住有些哽咽,那个骄傲的,聪明的的孩子,似乎就会永远的沉睡下去。 “哭什么哭,他是我秦珂的儿子,就是阎王要他的命,我也不会同意。”站立在角落的红衣女子眉眸如常,语气之中极为的平淡,犹如云卷云舒一般让人郝然之间怔住。 西和无念对望了一眼,然后转身看着那红衣女子,黑暗之中被点燃的烛火,整个屋子瞬间开始明亮起来。 “主子,你是说……” “娘亲,哥哥还……”西和无念对望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欢喜,然后纷纷看着那个红衣女子。 秦澄睥了他们两个一眼,眼神之中虽然带着慎重,但是嘴角却是勾起浅浅的弧度。 “我说过我秦珂的儿子,除了我,谁也别想欺负。” 她前世师从世界最为有名的密医,作为黑暗界顶尖的杀手之王,出了暗杀之术,学习的最多的就是医术,她的师父一手手术刀能够让死人白骨生肌,他曾经狂妄至极说道“这个世界,只有我不想救,没有从我手里死的人。” 第320章我不会让你死 秦珂自问救秦澄这样的事情她还是能做到的,带上手套,然后吩咐好无念将房间之中全部点燃了蜡烛,然后从门外拿进来铜镜,纷纷放置到屋子的角落每个方向,整个屋子的光瞬间亮了几倍。 西一向做事细心,所以这一次秦珂也让他留在屋子之中,前段时间无聊之极,亲手打造的手术刀此刻也有了用武之地。吩咐西将所有的手术刀消毒,然后闭上了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这是秦澄是她的儿子。 所以,她不会让他死。 用刀割开自己的手腕,用鸡肠所制作的输血管连接在自己的手腕和秦澄的手腕之中,秦澄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呼吸极为的薄弱。 无念和西站在一侧,对望一眼,眼中却是担心,他们不曾见过秦珂动手,秦无念虽然知道秦珂也懂医术,但是医术到底在什么程度,她心中却是没有底的。 秦无念有些紧张的握住手看着秦珂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秦珂刀刀切在秦澄的心脏附近,然后将刀子小心的取出来,而且刀口乌黑,附近的肉也呈现出黑色,秦珂的脸色越发的凝重和冰冷,然后动作快速得几乎让人看不清楚。 “西,准备好的热水给澄儿清洗。” “无念,按住澄儿的血管” “西,割开我的手腕” “无念,按照我输血的动作你也将你的血输给你哥” 秦无念的血和她一样,是o型血,并不知道秦澄到底是什么血型,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跟秦无念的血就是最好的选择。 最终缝合好伤口之后,秦珂抹去了额头上的汗水,双手上全是血迹,她松了一口气,眼睛有些疲倦。 门外的人等待得焦急不已,任惊风更是早就来到门外了,东南北三个人牢牢的守候在门外,不让任何人进去,任惊风虽然也担心,但是也只是不停的踱步,不停的搓手。 他的眉头紧紧的皱起,直到看到门被打开的瞬间,他直接冲了上去。 “秦珂,澄儿他……”话中的担忧传到秦珂的耳中,秦珂抬起头,脱去那双沾满了血迹的手,手腕上的伤痕还在滴落着鲜血。 摇摇头,秦珂的动作有些迟缓,太久没有动过手术,她心中有些疲倦,这样的全神贯注,太久太久没有过了。 任惊风退后几步,神色有些凄凉,仓皇的抬头看向秦珂一眼,放声大哭起来“秦珂,我对不起,你打我吧,你把秦澄交付到我的手中,我却没有保护好他。” “我没说他有事!”清冷的声音从任惊风的头顶传来,任惊风怔呆了一下,然后欣喜若狂的喊道“澄儿没事了。” “肯定没事了,否则我不找你拼命,我们可是交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哥哥,你还我们一个这样的哥哥”无念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走出来的小丫头脸上终究褪去了担忧的神色,有些促狭的笑着。 “刚刚我吩咐的将所有人围住,现在还在吧。”秦珂的眉眸一冷,眼中锐气闪过,缓缓之间,抬起手将发丝拢向一侧。 任惊风点点头,秦珂抬起步子跨向刚刚发生事情的地方。 到了会场门口,已经是怨声载道。 烈日高高悬挂在天空之上,整个会场门口甚至连一处阴凉的地方都没有。 秦珂缓缓的走到会场的面前,然后抬起头扫视了整个大街一眼,那些原本站立在会场的人纷纷想要冲出会场,不少的人甚至已经跟惊风的人吵起来。 “大爷是花钱来参加拍卖会的,你们惊风别欺人太甚。” “是啊,惊风虽然是金三角第一大势力,但是我们也不是任人随便捏的软柿子” “就是啊,虽然我们这些散人,但是真要认真起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啊” “惊风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凭什么不让我们离开” 各式各样的吵杂声,那些惊风的手下看到任惊风和秦珂走过来之后纷纷后退了几部,秦珂走到前方,嘴角慢慢的勾起浅浅的弧度,然后眉眸一冷,缓缓说道,声音不大,但是刚好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够听到。 “就凭这里有伤了我儿子的凶手。” 这个声音让所有的人一怔,纷纷转过头看向秦珂。 “你是谁,胆子可真大”“这金三角何时出了这么厉害的美人”“她儿子是谁啊”“开什么玩笑,你说有就有,你以为你是谁?” “惊风的人全部的退开,这里的人若是有谁胆敢踏出一步,就别怪我不客气”秦珂神色安宁的站立在一侧,背负了双手,头微微昂起,睥睨下方的人。 下方的人纷纷对望了几眼,其中几个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踏出了步子。 然后刚刚惊风的黑衣人所站立的地方刚好形成一个圈,有人率先踏出那个圈,就直接七孔流血跌倒在地上。 “啊……” “死人了” 原本踏出脚步的人,也在瞬间将脚收了回来,纷纷带着惊恐的看向那个看起来温柔而美丽的女子。 轻拂了发丝,侧过头的红衣女子站立在风中,大风扬起了她的裙角,她笑靥如花,口中吐出的话语却是句句清晰“我说过,任何人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走出了这个地方,我就要他的命。” 不少的人看向秦珂的目光之中带着惊悚,这个美丽的女子犹如索命的无常一般,静静的站在那里,并没有太多的动作,却是让人震慑到无法动弹。 “刚刚秦澄是从这里走到这里”重复了秦澄走过的路线,秦珂转头看向刚刚刀子飞来的方向,然后眉头微微一蹙,神色之间有几分的端倪。 人群之中有个苟着身子的人想要慢慢的离开人群,踮起了脚尖缓缓的移动,却被一道锐利的目光锁住。 “你出来” “我”指着自己,那人明显有些不知所措,然后缓缓的从人群之中走出来,慢慢的移动,脚步有些蹒跚,似乎走路很费劲。 秦珂眯起了双眼看着那个人,大约三十来岁,发丝有些苍白,紊乱的飞扬在头顶,一身衣服几乎洗的看不到原来的颜色,他看向秦珂的眼神有些闪烁,步履之中有些摇晃,走路的姿态并不好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个人,任惊风俊眉一皱,带着几分迟疑的说道“秦珂,你是不是看错,这样一个人?” 第321章杀无赦 秦珂嘴角勾勒起冰冷的笑容,缓缓开口说道“任惊风,永远不要因为一个人的外貌而忽略他真实的内在,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她是曾经纵横世界顶端的黑暗杀手界之王,手中曾经了结了无数人的生命,作为杀手,伪装是第一重要的。 她曾经是当过服务员,当过小贩,当过公务员,只要能够完成任务,杀手是可以潜伏很久的,而且眼前这人虽然看起来很落魄,可是那双手,虎口的地方茧子厚重,这人一定常年握剑,这样一个人,有着这样的手,不是很奇怪吗? 秦珂眯起的眼睛将眼前的人打量了一遍,那人笑着挠挠头,神色之间带着几分的腼腆,慢慢的走到秦珂的面前。 “你是谁派来的?” 那人微微一怔,然后急忙摆手说道“姑娘误会了,不是我啊” “什么不是你?” “不是我伤的姑娘儿子” “是吗?” 秦珂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清冷凌厉,她并没有说秦澄被伤的事情,而这人第一时间出来并没有回答秦珂的问题,反倒是说不是他。 “来人将他抓住” “啊”那人明显没有反应过来,秦珂明明是笑容满面,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如果反抗,杀无赦”杀手,只要有职业道德的就是绝对不会说出幕后主谋,秦珂看着眼前的人,吩咐道。 那人微微一怔之后,然后眼睛一眯,快速的直接朝着人群之中冲过去,动作敏捷无比,哪里有刚刚那蹒跚的样子。 任惊风眸子一惊,他居然看走了眼,眯起眼睛吩咐道“将他拿下,死活不论”然后睥向一侧的秦珂,征询秦珂的意见,秦珂点点头。 惊风的人训练有素的快速将人群包围住,人群之中陷入骚动之中,乱糟糟的一片,秦珂脚尖踮地,然后直接飞入人群之中, 灰衣人匍匐在地上,缩入人群之中,想要找寻出口,却被红衣的女子一脚踩在地上。 “啊……”骨头碎裂的声音慢慢的传来,伴随着上方女子脚踩在背上的声音,灰衣人转过头,眼神之中怨毒蕴含。 “你伤我儿子,我要你挫骨扬灰”秦珂声音清冷一字一句的说道,每个字传到灰衣人的耳朵之中,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自然是知道眼前这女人是何人,岚朝帝后,更是黑阁的创始者。 这个手握岚朝黑暗机构的女子,手段绝对会让他无法承受,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的黯然,然后牙齿一咬。 可是这样的愿望似乎也是奢侈的,下颚被人紧紧的捏住,大牙之间的毒药就这样被人抖落了出来。 他昂起头看着上方的红衣女子,她微微眯起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的锐利,然后缓缓的蹲下身子,附在他的耳边说道“说出主谋,我给你留一个全尸,相信我,我有几百种手段能够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他自然是相信的,岚朝帝后,何等手段,只是……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的头已经是软软的垂落下来,耷拉的头毫无半分的力气。 周围的人一阵惊呼,几乎的人看向秦珂的目光之中已经带着几许的惊悚。 “他怎么了?”任惊风上前一步,询问身侧的女子。 “死了” “怎么死的” 秦珂转头看向周围,扫视了一遍慢慢说道“被人杀死的” 任惊风皱起了那双漂亮的眉毛,然后蹲下身子,伸出手抬起已经没了气息的人,背心颈窝上有着细如毛发的一根针,几乎能够确定就是这根针是致命的原因。 再次的起身,扫视了周围一遍,小声的在秦珂耳边说道“看来金三角这地方也开始不安全了。” “这次拍卖有些什么东西?”屏住呼吸,好像想起了什么,秦珂转过身看着任惊风说道。 任惊风陷入沉思之中,只需要略略思考,有些大惊的说道“难道是为了那个?” “什么东西?” “庆帝宝藏图” “庆帝宝藏?”带着质疑的口吻,秦珂重复了一遍任惊风的话,微微之间也有几分的惊讶,庆帝宝藏。 好像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不停的流传着这个关于庆帝宝藏的传说,似乎所有的人都围绕在这里,桑族,庆帝,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关系,而自己背上的烙印除了是桑族的标志之外,到底还象征着什么? 想到这里,秦珂的心底也忍不住浮现微微的无力感觉,纵然如此,她仍然是现代最为耀眼的蝶影罗刹,不论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她也要活得好好的。 上一辈子她是个孤儿,没有亲人,这一生,她有着两个孩子,秦澄,秦无念想要守护。 “珂儿……”转身打算进入会场,才跨出步子,就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转身过去,看到的白衣的青年有些气喘吁吁的站立在人群之中,眼中灼灼其华,一片的凝视。 纵然是这样,秦珂也只是淡淡锁眉,然后不发一言的转身离开。 “嗨,方尽休,你也来了。” 任惊风倒是笑眯眯的走过去攀上方尽休的肩膀,一脸促狭的看着他。 方尽休根本来不及理会任惊风,三水镇上,一觉梦醒之后,似乎已过千年,只剩下空旷的三水镇,没有一个人,安萸的梦,似乎只在梦中,醒来之后不见了那个红衣女子的身影,恍惚之间,他有些慌张,想要知道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到底去哪里寻找那个女子。 他忘记了一切唯独记住了那个女子的名字,秦珂,秦珂,似乎只有念着这个名字,融入了骨血,他才会觉得安心。 他沿着三水镇往回走,直觉告诉他会在这里找到那个女子,终究是在这里找到了那个女子,那高高站立在前方的女子,长发随风,简单的挽起的发髻,一根竹簪子插着,回眸的瞬间犹如最高贵的女王。 “珂儿,珂儿……” 挣扎开任惊风的手,朝着前方的女子过去,却被任惊风拉住,回过头看到任惊风的脸上一遍的淡然,任惊风长叹一声,缓缓说道。 “方尽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知了这个男人所做的所有事情,纵然是他也忍不住有种想要打他的感觉。 会场的门被打开,人群开始缓缓的移动,朝着大门走去,所有的人依照秩序进场。 第322章如此情人 东西南北看着门外那个不停喊着珂儿的男子,纷纷看向脸上毫无半点表情的女子。 女子的脸上平淡无波看不出任何的神色,反倒是她转过头,看着人们为患的会场,缓缓说道“东南西北你们四个守住会场的四个角落,庆帝宝藏,我倒想要看看,会掀起一场怎么的血雨腥风。” 东南西北四人点头,然后快速的分散到四个角落。 会场的入场处,一袭黑色衣衫的女子在侍卫的陪伴之下缓缓的到了门外,然后买了门票,踏入会场之中,会场之中龙蛇混迹,到了会场前面最后一关是需要检查的。 惊风的人早已经站立在那里,挨着检查每一个经过的人,到了黑色长袍的女子的时候,惊风的人伸出手挡住黑衣女子轻声说道“夫人,请摘下面纱。” 黑衣的女子明显没有想到还有这个规矩,她旁边的侍卫早已经怒火不耐烦的说道“放肆,你知道我家夫人是什么身份,一个破拍卖会这么多的规矩” 惊风的人并没有理会侍卫的话,仍然是对着黑衣女子轻声说道“夫人,对不起,这是我们惊风的规矩,毕竟这场拍卖会有不少贵重的东西,我们需要知道每个人的身份,也是为了对你们负责,否则你们拍下的货要是被人抢走了岂不是很不安全。” 一席有礼的话,让黑衣女子的头微微一点,片刻之后,她伸出一只手,那只手白皙而纤若,若有似无的柔荑,她朝着任惊风的方向招招手。 任惊风微微眯起眼睛,然后信步闲庭的走过来,黑衣女子将手中的像玉佩的东西递到任惊风的手中,任惊风看了一眼之后,眼睛突然之间睁大,然后微微怔住半响之后将玉佩递了回去,对着守卫说道“让他们进去” “可是,老大……” “让他们进去” 守卫迟疑了一下,然后放行,黑衣的女子走进去之后坐到了整个会场的最后一排,任惊风将目光围绕在黑衣女子的身上良久。 一袭黑衣,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只是手腕之间缠绕着红色的丝线,看起来虽然清淡,但是让人觉得极为的显眼,她选了一个最后的位置然后慢慢的坐下来,动作缓慢而优雅,一看就是出自大户人家。 任惊风将手肘撑桌子,眯起的双眼不停的看着那黑衣女子,在想那黑衣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那玉佩是他曾经留在松山学院之中的,玉佩之上有着他亲手的刻字,不是松山学院的人断然不会有他的玉佩,但是正是如此,他更加的好奇,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面纱之下的艳丽容颜四处的张望,当看到站立在展台附近的红衣女子的时候,她微微一怔,,没有人看见的手心之中紧紧的攥起来,那修剪得极为美丽的指甲狠狠的陷入肉里,疼痛的感觉却让她有些喘息不过来。 “夫人”身侧的侍卫似乎发现了她的异样,低下头轻声的询问,她挥挥,站立起来,眼光一扫,看着进来的白衣青年,更是突兀一般的站立起来。 任惊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的是方尽休,像是想到了什么,任惊风的脸色一惊,然后低声咒骂着什么,急忙走到方尽休的身边。 “喂,方尽休” 方尽休抬起头慢慢的看向任惊风,示意他要说什么? 任惊风拉住他的衣袖,眉头一皱,然后看向那个黑衣女人。 黑衣女子似乎察觉到了任惊风的目光,慢慢的坐下,装作漫不经心的看向其他地方。 “那个女人认识吗?” 方尽休顺着任惊风的手指看去,然后微微摇头,他并认识那个女人,黑衣的女人看着方尽休的目光转来,面纱之下,那张艳丽容颜上有些紧张,捏住扶手的手上紧张得甚至有些颤抖,却发现方尽休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身过去。 “不认识,那这女的是谁?” 任惊风托着下颚,却怎么也想不起那黑衣女子到底是何人,反倒是门外又是一阵大喊“这么个破会还要检查,有没有搞错?” 声音并不难听,可以说清脆悦耳,如果不是略显得低沉,甚至会让人觉得是女子的声音,顺着转过去,任惊风的脸上忍不住是黑线一片。 门外伫立的青年容颜美丽,微挑眸子的样子有些飞扬跋扈,举手抬足之间贵气十足,他睥起了眼眸,然后抱起双臂,带着调侃的对着门外的惊风守卫说道。 守卫虽然有些为难,仍然坚定的守在会场的门口,任惊风慢步走到会场门口,然后一掌拍向青年“你什么时候来的。” 青年的目光没有停留在任惊风的身上,反倒是看着任惊风身侧的方尽休,皱眉之后带着几分错愕的说道“你怎么没在太都,居然跑这里来了?” 方尽休抬起眸子带着几分困惑的看向任惊风又看向面前的青年,任惊风立刻摊手说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你怎么认识这家伙的” “你是?” “你不认识我?” “对不起,我认识你吗?” “方尽休……” “你知道我的名字?”方尽休的眼中射出淡淡的光芒,然后随即又沉寂了下去,好像从来没有过。 他靠近了青年,然后轻声问道。 青年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怔住,然后凝神了半响之后,神情有些怪异“我的名字,北无轩?你一点印象都没有?” “北无轩?”念着这个名字,方尽休还是摇着头,没有人告诉他,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他只知道自己叫方尽休,而他心中念着,会感到温暖的就是那个叫做秦珂的女子。 南离快要到了,说不定可以从南离口中知道一些事情? “哈哈,你居然不记得我,哈哈,肯定是报应啊,谁让你做那样事情出来。”站立在他面前的青年突然之间放生纵笑,几乎笑的眼泪都要落下来。 “方尽休,你就是混球,你这种人忘记了一切,其实说不定还好些”北无轩挑高了眉角,嘴角翘起,然后直接挥开守卫走到会场中央做下去。 一个个人进来,将整个会场几乎坐满。 不到片刻,就有一个岁数挺大的老头子出现,老头子笑眯眯的走到台子中央,然后缓缓说道“耆老今日很高兴能够担任这场拍卖的掌柜,金三角的规矩大家都知道,惊风的规矩大家更清楚,今日在这里拍卖都是你情我愿,价高者得,若是有谁想要依仗权力或者武力,就休怪惊风无礼了。” 第323章惊风威力 耆老的话响起,声音并不大,却是好好的传达到每个人的耳中,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无论心底是怎么样的想法,毕竟这里可是惊风的地方,怎么也要给几分的面子。 耆老说完之后慢悠悠的退到后面,走上台子的青年容貌俊秀,举手抬足之间风采卓然,甚至眉眸之间也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婉转之中,他偶尔之间侧过眉清雅而绚丽。 “感谢各位来到金三角,也欢迎各位来到这拍卖会场之中,今日不仅仅有着各方的人氏前来,甚至有着我的至交好友,南荒帝王北无轩。拍卖会即将开始,这里的一切都交给我的师妹来负责。” 任惊风说完之后,在他的手指之下走出来的女子,身姿曼妙,缓缓走到任惊风的身边,任惊风将代表着惊风最高身份的令牌当着所有人的面交给了秦珂。 秦珂拿捏着令牌缓缓的举起,所有的人都看着这一幕,这一幕所代表是任惊风将惊风交付在这个女子手中。 “师妹?”带着玩味的重复这两个字,北无轩背靠在椅子,然后低声的说道“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任惊风有个师妹?” “主子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例如站立在角落的四个年轻人身后不凡,可以说都是高手,他们虽然看似的漫步闲庭,但是无论是动作还是眼神都是随时注意着整个会场的变化。” “是吗?那四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头?” “我也不知道,何况这次出来又没有给无忧公主报备一声,自然不可能知道想要的情报。”黑曜一张俊朗的脸上冰冷一片,没有丝毫的表情,反倒是镇定说着。 听了黑曜的话,北无轩摸了摸鼻子,然后安静的看着会场下方的女子,那个蒙面的女子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都让他觉得无比的熟悉,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拍卖会正式的开始,还是由耆老上来主持,有人将一个盒子先搬上来,不少的人伸出了头想要看看那盒子之中到底装着什么,到底有没有值得争夺的价值。 布幔被揭开的瞬间,不少的人深呼了一口气,盒子是上等最好的水晶所铸造,中央硕大的夜明珠,瞬间将整个会场所照亮。 “这是来自北地最遥远的海域深海三千米之下的夜明珠,传闻这明珠不仅有着世间罕见的珍贵价值,更重要的是传闻这颗夜明珠磨成粉末,能够令人起死回生,纵然是没病之人,吃了也能永葆青春。” 耆老不愧是惊风第一外交方面的人才,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人忍不住对那夜明珠起了兴趣,坐在这里的人基本都是非富则贵,没有人关心夜明珠到底是什么来历,所有人关心的只是那夜明珠可以令死人回生,到底是否是传说。 而耆老更是凌磨两可的呵呵笑道“各位若是想要知道,老朽只能回答不知道,毕竟老朽的身份不可能品尝过这价值万金的夜明珠,各位不妨买回家试试?” 几句话之下,不少的人开始蠢蠢欲动,其中有人直接站起来喊道“爷出一千两。” 刚好是这夜明珠上标的最低价格,耆老微微皱眉,然后笑着说道“这夜明珠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功效,各位何不尝试冒险,生活才有乐趣啊” “我出二千两” “三千两” 看着节节高攀的价格,耆老的脸越来越笑容满面,然后他手微微举起,等待敲钟定锤的最后机会。 “一万两”最后坐在最后一排的黑衣女子轻轻开口说道,那个声音让站立在一旁的秦珂微微一怔,这声音无比的熟悉,是她?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也是为了那庆帝宝藏?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秦珂回眸看向座位上的女子。女子似乎也发现了她的目光,一手将脸上的蒙面扯掉,露出一张秦珂无比熟悉的脸。 “妹妹”看着女子那优美形状的唇形之中慢慢的吐出这句话,秦珂的眼眸也微微的挑起。 “秦婉莹” “一万两,还有人比这位小姐出嫁更高吗?”耆老将这句话重复了三次,仍然没有人出价了,看来这珠子也只能卖一万两了,想到这里,耆老倒也能想通,笑眯眯的令人将珠子拿到台下给那位女子。 女子身侧的侍卫接过珠子,然后拿了一叠银票回来,惊风的拍卖会每隔一段时间不定时举行,交易方式很简单,一手给钱一手交货,只要是天风大陆通用的钱币就没问题。 第一件物品交易成功之后,紧接着下来就是第二样,不少的人都翘高了看着即将抬上来的东西,几乎参加过这种交易会的人都知道,越是后面的东西月值钱。 这一次被抬上来的是长方形的盒子,几乎有整个人这么长,当盒子打开的瞬间,里面慢慢起立的年轻女子让不少的人一阵惊呼,那是一个肌肤赛雪,容貌美丽的年轻女子,即使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仍然能够看到她长长开阖的睫毛不停的颤抖,微微张开之下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她的身上虽然穿了衣服,但是几乎只是遮盖了几处重点地位,偶尔一动,那若有似无的光影下让不少在座的男人甚至蠢蠢欲动。 “这次的货物就是眼前这位女子,这位女子是来自伽罗海域的部落,这个部落的女子只要认定了一个男人,就永远不会变心,就如最初的苗疆女子一样,所以各位男嘉宾千万不要错过这样一个能够与你生死相随的女子。 台上的女子在烛火之下影影绰绰,甚至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女人抬头看了一眼四处坐满人的地方,有些畏惧,几乎不可闻的颤抖了几下,那双剪剪秋瞳凝视着淡淡的泪痕,就这样从她的脸颊缓缓的落下。 只是美人,这世间美人很多,并不足以让坐在这里的人心动。 耆老嘴角微微上翘,勾出凌厉的弧度,缓缓开口说道“不仅这一族的人美貌,而且更奇特的是这一族的人落泪成珠。” 那位美丽的女子双眼落下的泪珠滴落在地上,并没有融入地上不见,反倒所有人听到了清脆的滴答声音,一颗颗弹起来的珍珠。 秦珂微微一怔,这天风大陆居然还有传说中的鲛人一族,沧海月明珠有泪,居然真有这种族类的存在。 第324章鲛人泪 这落泪的珍珠明显激起了千层浪,不少的人甚至站起来看着那个柔弱的女子,女子在这样的目光之下更是颤抖不已,想要躲避,却发现整个台子周围甚至连遮掩的地方都没有。 “起价十万” 一个无价之宝,能够不停的落泪成珠,这是何等的宝藏,立刻有人喊价“十一万” “二十万”有人直接加了一倍上去。 “二十五万” “三十万” 不停有人加价,耆老的眼睛之中全是满意的笑容,看向秦珂的方向,秦珂点点头,带着怜悯的看着那个柔弱的女子,这般的美丽,这般的性子,这样的能力,注定了只能作为牺牲品。 “一百万” 终于左上角穿着华丽衣衫的男人大声的喊道,让不少人转过头纷纷看向他,他大掌一拍,然后财大气粗的说道“这女人大爷要定了,谁若是要争,就休怪大爷不客气” “那人是谁?” “回禀秦姑娘的话,那人是烈火谷谷主冉烈,素来性子爆裂,烈火谷原本就是天风一等一的势力,他这样的话都喊出来,恐怕这样物品只能卖到这样的价格。” “真有鲛人一族?”秦珂忍不住开口问道,在现代那个科学发达,象征了一切的世界,她从未想过居然能看到人鱼。 “呵呵,天风大陆传承不知道到底多少年,在天风的角落之中有着很多我们未曾接触的部落,这位鲛人一族的姑娘也是惊风在任务的时候带回来的。” 沧海月明珠有泪,不知道想到这句话,秦珂的心底对于这位鲛人就有几分的怜悯,当眼睛哭瞎了,就永远不会有泪了吧。 “拿刀给我。” 耆老有些怔住,不明白眼前的女子到底要干什么? 还是递了过去,秦珂拿着刀走到那位鲛人面前,那双飞扬的眉眸开口说道“你愿意成为人的禁脔,还是愿意瞎掉了然后获得自由。” 那个美丽柔弱的女子就这样趴坐在地上,良久之后抬起头,那是一双璀璨若星辰的眸子,她坚定的点点头,喉咙之中隐约之间能够听见细微的声音”我要自由“ “我还你自由”那样一双美丽得犹如最上好的宝石,纵然是秦珂这样沾满了无数鲜血的人都有些下不了手,她眼睛一闭,然后一刀割向那个女子的眼睛。 “啊……”整个台子哗然一声,不少的人站立起来纷纷看着下方这一幕。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惊风难道想要毁坏货物?”冉烈开口喊道,他的声音粗狂而响亮,整个会场甚至连角落的灰尘都在微微颤动。 “惊风从来不毁货,货物仍在,只是若是你不要了就算了。”还不等秦珂开口说话,任惊风就率先出来说道。 他人原本就长得高大俊朗,站立在角落之中,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他朗朗而说的样子,倒是让人不敢小觑。 “老子不要了。”冉烈憋红了脸,然后转身说道。 冉烈的话明显逗笑了场内的人,已经瞎了眼睛的鲛人自然是没有半点的利用价值了,再也没有人出价了。 “老板……” 耆老皱起了一双眉头,花白的胡子气的有些不停的颤抖,然后指着秦珂说道“你……你……” “耆老,直接换下一件物品” 耆老抚了抚胸部,然后唤人将鲛人待下去,鲛人离开的时候,将一件冰凉的东西塞进秦珂的手心,待到鲛人女子离开之后,秦珂摊开手,白皙的手掌之中有着一颗明珠,再次的念道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第三件货物被人抬上来,是一个玉盒子,玉是上等的蓝田玉,纵然是隔着如此远的距离仍然可以感觉到暖暖的感觉,而珍贵的不是玉,却是玉盒子之中的那半块残缺的玉佩。 “大家来到这里应该知道这一次惊风举行拍卖最大的卖点就是这一次的东西里面有着关系整个庆帝宝藏的关键,这块玉佩是这次拍卖的三大重点之一,传闻之中庆帝将他一生征战沙场的宝藏全部藏在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到底在哪里没有人知道,但是这一次拍卖的东西却是包括宝藏的地图和这块打开宝藏的钥匙之一,为何说是之一?因为宝藏的钥匙是五块玉佩合为一才能够打开,而这里只有残缺的其中一块。”耆老停顿了一下,犀利的目光扫过座位上的人,不意外的看到那些人眼中的贪婪和好奇。 “这次拍卖的总共有五件东西,大家已经看过其中两样了,剩下的三件都和传说中的庆帝攸关,这个就是第三件,开启庆帝宝藏的钥匙。”耆老的话才落下,座位上的其中一个就站起来说道“我出十万两” “十万两未免太少了,庆帝宝藏这种传说中的东西我出二十万两”淡淡说话的是左边的以为青衣男子。 “三十万两”中间的黑衣男子站起来说道。 “六十万两” 价格不断的向上攀登,周围的人情绪高涨。 “庆帝宝藏这是什么东西?”方尽休眉头微皱,然后靠近身侧的任惊风开口问道。 任惊风眼睛眉眸之中全是笑意,缓缓说道“其实也就是个百年之前的传奇人物,只是他死了之后,没人知道他搜刮的钱财到底在哪里?这些人如此争夺又有何用,若是真的张点脑袋就应当知道,庆帝宝藏外人是沾染不得的恶” “一百万两”这道响亮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说话的青年,青年眉眸如画,一双微微眯起的凤眸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他偏侧了头静静看着会场中央的人。 秦珂的眉微微上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然后开口说道“一百万一次,一百万二次……” “一百一十万”第三次还没有喊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那个黑衣色美丽女子,黑衣女子缓缓的起身,她有这一张端庄而艳丽的容貌,举手抬足之间气势天成。 “一百二十万”青年也是凤眸一眯,眼中流转着淡淡的厉光,漫不经心的说道。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弹了弹衣角的灰尘,笑眯眯的看向那个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明显有些气恼,一张俏脸全是寒霜,冷冷喊道“一百三十万” “既然秦姑娘如此喜欢,我也不夺人所好,就让给秦姑娘好了”青年微微一笑,然后缓缓坐下,他身侧的黑曜忍不住开口说道“主子,你为什么要争夺这个?” 第325章藏宝图 “黑曜,庆帝宝藏,这是何等的秘密,你不觉得挖掘出这样的秘密很有趣吗?"眯起的凤眸之中带着几许的沉寂,黑曜陷入了沉默之中,他是看着北无轩长大的人,深知道眼前的人是何等的性子,少年时期的寂寞,到如今君临天下的风范,但是眼前的人其实骨子里是害怕寂寞,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跑到这里。 最终那块玉佩以一百二十万的价格成交,被交给了黑衣女子,黑衣女子连着拍下两样东西,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那女的是什么来历?”会场的角落,没有人注意的地方,灰衣蒙面的人用着沙哑的嗓子慢慢的问道。 他身侧的人立刻恭恭敬敬的说道“主子,那黑衣女人是突然冒出来的,没人知道她的来历,不过大致知道她是从太都过来的” “太都”灰衣人缓缓的重复道,眼睛深处有着淡淡的思索,太都之中四大家族,方家独大之后,如今已经破败,反倒是秦家在太都之中崛起,而秦家之中,嫡系似乎就只有一脉两个女儿,眼前这女子又是那两个女子中的何人? “先生,陛下下令一定要我们全力得到这拍卖会的东西?”身侧的青年低垂的眸子之中闪过一丝的狠戾,他拍拍手,手心之中垂落的蜿蜒蛇饰品发出叮铃的响声,引得不远处的北无轩眸子一眯。 “主子,那是?”黑曜微微抬头,瞬间有些错愕,反倒是皱眉说道。 北无轩举起手摆摆,然后眸光闪烁,看了一眼灰衣人的方向又转过身看向前方的拍卖会。 “这第四件物品,老朽想大家一定非常感兴趣。”耆老笑眯了眼睛,他花白的袍子之下大步流星的向前,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从其他人的手中接过一个盒子。 黑色苍老的盒子,一看就是有些年生了,周身盘绕的古色花纹带着几分神秘的意味。 耆老将盒子高高的举起,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缓缓说道“庆帝一生有着太多的秘密,而与庆帝息息相关的,所有人都知道是桑族,桑族神秘,外人鲜少能够知道桑族到底处于哪里?而这个盒子中却有嗓子的秘密。” 耆老眉眸一闪,眼神之中锐利无比,缓缓的踱步走到前方,然后将手中的盒子递到每个人的眼前,不少的人踮起了脚尖,然后伸出了脖子看着面前的盒子。 甚至是秦珂也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黑色的黑子,桑族,想到这里,秦珂忍不住抚上了背后,背后那偶尔之间出现的黑色曼陀罗花纹到底代表着什么? 盒子被打开的瞬间,秦珂甚至感觉到背后有些灼热,盒子之中是静静躺在一块玉质圆形之中的鲜红液体。 “这是传说之中的桑族血脉。” “桑族血脉?”整个会场之中哄闹起来,不少的人纷纷站立起来,想要看清楚那玉质的圆形之中到底有什么东西? 红色的液体晶莹剔透,无疑是一滴血,在灯光之下婉转透彻,丝丝沁入人心,秦珂看着那一滴血,不知道为何心底有着什么在呼喊。 想要向前一步,却被人拉住,转头一看,身后的人拉住她的手,带着些许的叹息“珂儿……”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秦珂的脸上微微一怔,然后漫不经心的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找我有事?” “珂儿,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着只有你和我,我不知道哪些是否是我们曾经经过的,但是我依稀记得那个时候的你站在我的身侧笑靥如花。” “公子记错了,秦珂与你根本不熟。”上前一步,不知道为何总觉得那滴血在呼唤着他,秦珂的心底浮现一丝淡淡的萦绕,想要伸出手抓住那滴血。 “传闻之中拥有了这滴血的人才能够打开庆帝的宝藏,因为庆帝的宝藏只有桑族之人才能够打开。”耆老带着遗憾的摇摇头,他苍老的面容之上那双眸子熠熠生辉,却又略带着遗憾,犹如雾气缠绕一般的让人无法看清楚。 静静看着秦珂的背影,方尽休撑起了头,用力的在额头两边揉揉,昨夜,他又做梦了。 这一次梦中有他,有秦珂,还有一些看不清楚面目的人,那些人站立在他们的身侧,而秦珂对上他的时候,笑容温柔,不曾像现在一般的冰冷,偶尔自检娇俏的,倔强的,张狂的,每一个动作几乎都印入他的心底。 可是转瞬之间,又再次的回到暗红色的河流之中,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河流之中河水湍急,恍惚之间四处飘荡的人群,每个人的眼中神采暗黯淡,似乎看不清楚。 “秦珂,秦珂……”他只知道不停的重复着这个名字。 那一次见过的童子再次的出现,长叹一声之后将他一脚踹了下去。 再次的醒来,恍惚之间,他只记得秦珂,才不停的跑了过来。 “起拍价二十万” “四十万”有人率先开出价格。 “六十万” “七十万” 不停有人喊着价格,很快的那滴看似无用的血就一直飙升到了 百万价格。 “珂儿,如果我曾经错过了你,那么我希望以后的人生不会错过你”秦珂转过头,身后的白衣青年五指紧紧的抓住自己,甚至有些急促,五指之间有些青厉之色,那双白皙而修长的五指稳稳的抓住自己,无论如何的挣扎都无法挣扎开。 “松开”她神色淡然的吐出着两个字,有些东西从错过的瞬间开始,就注定回不到当初,她是何人,高傲如她,不屑于吃回头草。 “你是我的女人。”白衣的男子突然之间唇角勾勒起淡淡的弧度,直接将她拥入怀中,然后狠狠的在她的唇角咬上。 整个会场一片的哗然。 “啧啧,没有想到方尽休也有这样的魄力”会场之中的北无轩翘高了双腿交叉放在前一个座位的上面,啧啧说道。 “这家伙……”任惊风更是笑着摇摇头。 “方尽休,秦珂……”捏紧了双手的黑衣女子,那修剪得极为典雅的双手紧紧握住,一双狭长眸子之中闪烁着怒火,红唇紧咬,昂着的头,盘绕成髻的发丝长长的垂落,带着几分的不甘。 她不甘心,不甘心,秦珂,同为秦家的女子,为何你能够得到幸福和爱情,而我,却只能空寂的守着这地方,纵然拥有天下,得不到那个人的心一个人的寂寞又有何用? 第326章钱货两清 “啪……”响亮的声音传来,勾起了不少人的好奇。 “放肆,居然对娘亲无礼。”不知道何时醒来的秦澄更是寒着一张脸站立在方尽休的面前,小小年纪一身青衣,脸色还有些苍白,摇摇欲坠之间,他依靠在身侧的秦无念身上,一双眼睛睁得溜圆,然后恼怒的呵斥着方尽休。 方尽休并没有理会他,反倒是蹲下身子,然后伸出手将和秦无念抱起来。 “一百四十万” 黑衣的女子再次的喊出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数字,不少的人纷纷转头过去看她。 “二百万” 这一次喊出这样价格的人仍然是北无轩,他慵懒的躺在椅子之上,身侧的黑曜想要说什么,却在他举手之间被阻止。 “二百万还有人没有?”耆老的脸上明显的展现出惊喜的目光,然后看向那个身份神秘的黑衣女子。 “好,两百万成交”今日总共有五件物品,现在出场的已经四件了,成交的三件都是由这个黑衣女子所得,不少的人在私下已经开始猜测关于她的身份了。 “主子,秦婉莹为何会突然对这个庆帝宝藏感兴趣,还千里迢迢从太都赶过来?”黑曜小声的附在北无轩的耳边说道。 北无轩眯起那一双凤眸,然后扫视了秦婉莹所在的地方“太都如今局势已定,国内有月寒风为她打理一切,你看到她那凸出来的腹部没有,她应该快要生产了,那腹中的孩子一旦落地,必然太都之中会重立新王,方尽休驾崩的消息也会传出来,她此次出来恐怕就是为了斩草除根。” “啊,”听了北无轩的话,黑曜一双眼睛才扫向那个腹部已经凸显却因为身着黑色的衣服并不明显的女子身上,眉头紧蹙起,斩草除根,太都短短时间之中动荡起伏,国内形势虽然已经明了,但是一个国家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动荡起伏,其实弊端是很多的。 “可是,纵然如此失去了所爱,会幸福吗?”手握青霜掌控天下那又能如何?失去所爱,真的就能够幸福吗? 黑曜转头看着那个女子,眉眸如画,转瞬低眉之间流转的光彩,笑起来的样子,不知道为何看起来如此的苍白无色。 时光荏苒之后,到底谁能够站立在身侧袖手天下。 “今天的最后一件物品,我想大家都会很感兴趣的。”耆老笑起来的时候慢慢的抚摸着下颚的胡须,淡淡之间点头,然后转身朝着身后的几个年轻人说道。 其中一人揭开布幔,布幔之下是一个盒子,盒子之中一张泛白的羊皮纸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缓缓出现在众人的满前,不少的人站起来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个纠结。 耆老大掌一挥,青年理解将羊皮卷遮住,耆老抚摸着胡子笑的有几分的得意。 “庆朝开国帝王到底有过怎么样的传说,想必这个不用我说,大家都请粗,我想在这里告诉大家,这个羊皮卷里就有真正的庆帝宝藏。” 这句话犹如石子投入河中引起了阵阵涟漪,无数的人开始沸腾起来,全部的站起来。 “这卷羊皮卷原本是无价之宝,按照道理,惊风是不该把它展现出来,毕竟来说,这样的东西根本不该出现,可是庆帝宝藏之中到底有什么东西,恐怕百年千年都是谜题,惊风也想知道。” 耆老停顿了一下,扫视了那些痴迷的目光,目光全都看向那被掩住的羊皮卷。 “你怎么会有庆帝宝藏真正的地图?” 红衣的女子转身看着身后笑的灿烂的青年,依照她对任惊风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做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庆帝宝藏这样的事情,他断然不会分享给众人。 任惊风双手一摊,然后带着几分无奈的缓缓说道“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惊风得到这张藏宝图的动静太大了,惊动了太多的人,惊风是我一手建立的,我并不想它成为众矢之的,所以只能选择将这张藏宝图拿出来拍卖。” “一石二鸟” 红衣的女子嘴角勾勒浅浅的弧度,眼眸之间慢慢的眯起,任惊风是不会将这藏宝图交给任何人,所以这长拍卖会原本就是个幌子,无论谁得到这个庆帝宝藏的藏宝图都只会让自己陷入围攻之中。 能够活着走出这金三角就是奇迹。 “起拍价一百万” 耆老的话才刚刚落下,喊价的声音立刻响起来,无数的人开始争先恐后的竞拍。 “一百五十万” “二百万” “二百五十万” “三百万” 价格一路的飙升,让人几乎无法相信,耆老却是嘴角笑出花来,毕竟这价格几乎相当于惊风几年的财政收入。 “真是疯狂啊,这庆帝到底是何等人物,如此的吸引力。”微微皱眉带着几分不解的是方尽休,他静静的站立在秦珂的身后,一身的潋滟光彩仿佛就这样被藏在了秦珂之后。 “这天风大陆惊采绝艳的人无数,但是能够一直流传在所有人心目之中的就是这位庆帝陛下,与他同眠的是那个骄傲桑族女子,而传闻之中庆帝搜刮了大半个天风大陆的宝藏,而这些宝藏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只有知道最终庆帝将它绘制成一幅宝藏图,而开启这宝藏不仅需要藏宝图,更是需要那散落各地的玉珏。而且最为关键是传说之中,庆帝一族的宝藏是留给他挚爱的女人,所以才会需要桑族的血。” 任惊风淡淡的说道,神色之中有着几丝的复杂看向身侧的秦珂,秦珂的眉眸始终清淡从容。 “方尽休,你真的不记得过往了?” 任惊风转身突然之间对这方尽休说道,方尽休有些迟疑的点头,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的说不出的神情。 “我只知道梦中一直是珂儿。”方尽休原本容貌俊美,这样说话的瞬间,声音淡雅低沉,带着几分漫卷的醉人味道,反倒是让任惊风脸上露出一份的促狭。 “一千万”藏宝图再次的爆出最高的价格,场中央的人纷纷的看向那个一脸扎蓄胡子的大汉,大汉站立起身,中气十足,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下,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闪电谷雷谷主果真是财大气粗,也不知道这倾世宝藏到了雷谷主的手中能够守住。”雷鸣谷谷主冉烈声音怪异的尖叫道。 第327章闪电谷夺宝 比起这位冉烈,明显闪电谷的雷震天修养上高了几个档次,他冷冷一笑,朝着冉烈拱手说道“冉谷主放心,闪电谷再不经事也不是雷鸣谷可以比拟的,至于这藏宝图,雷某热花了大价钱自然会好好的将他保护下来。” “而且比起雷鸣谷的财政,我们闪电谷还不会将这一千万放在眼中。”雷震天大掌一挥,立刻有人抬出数个箱子,让人将箱子打开,箱子之中全是金光闪闪的金锭子,引来阵阵的呼吸声。 “哼……”冉烈自然是知道雷鸣谷说的是实话,天风大陆之中,寒冰谷最为的富裕,其次就是闪电谷。 这天风大陆上,十两银子就是普通百姓一个月的生活,这整整一千万两银子数目太过的庞大,倒是让不少的人三缄其口了。 一千万两成交的藏宝图被小心翼翼的交付到了雷震天的手里,得到这份藏宝图,雷震天第一时间扫视了一遍,然后双眼全是惊喜,立刻吩咐道“走” “你说他走的了吗?”任惊风怀抱双手,睥睨向雷震天,问着身侧的方尽休。 方尽休柔柔的笑着,始终站立在秦珂的身后,淡淡的说道“还无须你动手,自然有无数人不会让他走出这金三角,他能够安然的走出这金三角你再下手也不迟,你可以让他在金三角之中受到无数人的攻击,消磨了实力,又能够将其他的势力一一的除掉,出了这金三角就不属于你的范围,你派人攻击他,他也无法怪到你头上,而且也能够降低风险。” “方尽休你果然天生是个阴谋家。”拍上方尽休的肩膀,任惊风一张脸上全是笑容,没有人看到方尽休低垂的眸子之中闪过的隐忍温柔和狠戾。 他从来算不上好人,一开始不是,到现在也不是,他记不得前尘往事,但是却记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对不起,珂儿,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倾尽所以我也也会护你周全。 红衣的女子眉眸轻皱,身侧的两个孩子纷纷拉住她的裙摆,秦无念轻声说道“娘亲,这庆帝宝藏看来很多人觊觎。” 秦澄眉毛一挑,那神情像极了身侧的秦珂,冷冷说道“那又如何,只需要让我看一眼宝藏图,我就能够全部的记下来,抢那个东西的人才是最愚蠢的人。” 一场生死之后,似乎秦澄的神情之上多了几份的冷冽,秦澄言语之间,轻轻的攀上秦珂的手腕,然后看向方尽休的时候,眼中却是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彩。 雷震天明显并不想在这金三角之中停留太多的时间,拿到藏宝图之后就快速的带着谷中的人离开,而跟随他去的人起码有十多拨人。 “你不派人跟着?”挑高了眉角的秦珂看着眼前的任惊风说道,任惊风笑笑,但笑不语的摇头。 “雷鸣谷位于金三角的东面,而从这里离开金三角起码也要一天一夜的时间,手握庆帝宝藏的藏宝图,雷震天必然心里很慌张,绝对会通知雷鸣谷的人来接应,而从雷鸣谷到这里起码需要三天的时间,这三天的时间之中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金三角的这一天惊风是完全没有必要动他的,而且澄儿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我们所要做的只是借用一下藏宝图,回来之后澄儿将宝藏图临摹下来就可以了。” “看来你早就做好了打算?" “开什么玩笑,那藏宝图捏在手上无疑是烫手山芋,我原本就没打算留下那藏宝图,不过听澄儿说你与庆帝之间有些纠缠,所以才出了这计策。” “喂,方尽休,你有没有什么想要问的?” 任惊风朝着方尽休喊道,方尽休笑笑,低垂的双眸被遮掩在重重的睫毛之下,带着淡淡的笑容,他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问道“刚刚会场里面的黑衣女人认识我吗?” 虽然那女人并没有将目光常时间的停留在他的身上,但是就是那偶尔之间他就觉得那女人应该是认识他的。 “黑衣女人?”任惊风微微皱眉想到,脑海之中扫视一遍,立刻就想起了会场之中唯一身着黑色衣服的女人。 “你说的是那个坐在最后一排,很漂亮,肚子还凸出来的女人?”任惊风开口问道,然后右手抚摸着另外一只手,微微眯起眼睛说道“方尽休,你是真不记得还是怎么的?那个女人肚子里可……” “师父……” 任惊风还来不及说完的话直接被秦澄打断,秦澄攀上任惊风的手腕,然后不停的眨眼说道“师父,雷震天已经秘密离开金三角,你还不派人跟着,放虎归山容易,但是如果想要逮住老虎就难了。” 秦澄的话一下提醒了任惊风,任惊风急忙吩咐道“来人,快跟上雷震天,金三角范围之内不许动他,不仅不动他,还要帮他,出了这金三角再回来通知我。” “肚子里怎么了?”方尽休一张俊脸上笑容柔和,看向秦珂的时候满是温柔潋滟,却对任惊风的信息有些模糊,想要问清楚什么,任惊风早已经跑了出去。 “娘亲抱抱”秦无念柔柔的声音响起,带着撒娇的意味扑到在秦珂的身上,秦珂弯腰将无念抱起来,然后跟着出去。 “侯爷侯爷……”南远的声音传来,南远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跑到方尽休身边的时候,会场的大门正好打开,慢慢走出的黑衣女子让南远瞬间屏住了呼吸,然后低下头。 “南将军,本宫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黑衣的女子漫不经心的说道,说话的时候她修长的指甲慢慢的挑起额前的发丝,低垂的时候,眼眸深处流转着淡淡的光彩。 “臣参见娘娘。” “南远你认识她吗?”方尽休的神态之中带着几分的模糊不清,他轻声的开口问道南远,南远的表情有些奇怪,良久之后才开口说道“南远叛逆出宫,自然就是永远回不去了,请娘娘饶恕南远的不敬。”说完,南远朝着黑衣女子用力的磕了几个响头,然后起身站立在方尽休的身边。 “很好,很好”黑衣女子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意味,冰冷,怒气或许是还有其他,她却只是静静伫在那里,然后不发一言,她凸出的小腹不停的动荡。 第328章君臣再见 “南远,为何你不给他说我是谁?”她的声音清冷而阴柔,说着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特地的加重了语气,带着几分的娇笑。 南远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方尽休和秦珂,秦珂始终淡然的拍打着秦无念的后背,神情从容,甚至眼神都没有睨向这一边。 “娘娘,你何必?”心中喟叹一声,南远也不知道眼前这几个人到底该怎么样。 “有些人长的丑不是她的错,喜欢出来吓人就是她的错了,哥,你说是不是?”秦无念软软的声音响起,一边用粉嫩的小手拨弄着秦珂的发丝。 “无念,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说,毕竟能够不要脸连亲妹妹都能够害的女人,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对你下手。”微微轻眯的眼睛,秦澄笑起来偏侧了头,露出光洁的额头。 “哥,我好怕,你说我们会不会被灭口啊”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个孩子,嬉笑声之中却是感受不到丝毫的笑意,秦婉莹的脸上逐渐的冰冷,艳红的五指紧紧的握住。 抬头看向面前的秦珂,这是多年之后她第一次真正的再见这个女子。 “秦珂……” “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秦珂那清淡的声音,仿佛就是那样的漫不经心,却是更加勾起了秦婉莹心底的恨意。 就是这样的漫不经心,也就是眼前这个女子夺走了属于她的一切,她的家人,爱人,包括她人生的所有。 “你总是这样,这一次不知道到底是你死还是我死?”秦婉莹狠戾的目光在秦珂的身上旋转,秦珂但笑不语,神情却是突然之间温柔至极,缠绕上身边的男人,让方尽休有些受宠若惊。 “珂儿。”方尽休轻声低唤,心中却是有些奇怪秦珂突然之间的变化,秦珂的手挽上方尽休的手腕,神色之间笑容恬静。 这个样子更是让秦婉莹完全没有办法接受,冷哼一声之后,恶狠狠的看了秦珂几眼就转身拂袖离开。 待到秦婉莹离开之后,秦珂的手立刻从方尽休的手腕上放下,她轻抚发丝,微微侧头轻笑“谢谢” 方尽休站立在原地看着这个女子,不再言语,径直跟在她的身后,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放弃她,所以,她到了哪里,他就跟到了哪里。 跟随在雷震天的身后,秦珂一行人足足有九个人,八个人其实是很招人眼神的,但是整个金三角之中却没有一个人敢提出半点的意见,因为那个站立在秦珂身边的小孩偶尔之间淡淡的扫了下四周,自然就有无数的人自觉的远离百里之远。 “你干嘛跟在我们身后?”东皱眉看着身后向狗皮膏药的两个人,眼神之中微微有些不满,身后的南远摸摸鼻子,然后转身看向一边,当做没有听见。 而方尽休反倒是柔柔一笑,他原本长相就讨喜,这样一笑倒是让人觉得温和俊雅,即使再讨厌他的人也忍不住会好好的跟他先把招呼打了。 “珂儿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 “你跟主子是什么关系?曾经的方侯,如今的方天帝?”西慢慢的走来,手中还拿着一把菜刀,慢悠悠的问道,眼神却是看向秦珂的方向。 秦珂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反倒是好像这堆人讨论的根本和她无关。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忘记了?方侯是我吗?方天帝又是谁?”方尽休那张俊脸之上慢慢的浮现几分的困惑,看向西的目光之中带着询问。 西在这样的眼神之下只好转身看向一侧的南,南用散一边去的眼神让西走边上,然后走到方尽休的面前伸出手说道“你喜欢主子哪里?喜欢她嗜血杀人,喜欢她毒舌,还是喜欢她心如蛇蝎?” 几句剪短的话将秦珂的所有优缺点全部的说完,即使是东西也忍不住再心底为南赞叹,毕竟南的这句话简直太经典了。 却在眼神看向另外一边的时候全部的缄默,默默的为南祈祷。 “我从来不知道我在你们心目之中是这样的形象?”柔柔笑着的女子,说话的声音温柔而动听,每一字都纷纷是全神贯注的说出,就是这个样子的秦珂,让南全身一颤,然后缓缓转过身。 “主子,在我心目之中,你从来都是最完美的。” “是啊,主子,在我心目之中,你简直如神祗一般的高高在上,只能仰望。” 纵然是一直不爱说话的北也僵硬的说道“主子是最好的。” 南在心底咒骂了其余几个人之后,露出一张小脸,带着讨好意味的说道“主子,小的这不是在为你解决麻烦吗?” 红衣的女子双手背负在身后,微微的挑高了眉眸,看着那个始终一脸笑容的男人和有些惶恐的南,不知道为何,心底却是泛滥不起半丝的怒气。 在她的心目之中,或许这片陌生的大陆之上,就是这个男人所带来的温柔所温暖,纵然是经历了背叛之后,她仍然无法舍弃。 画情,是否我其实只是个寂寞的人。 没有再看向东南西北四人,反倒是慢慢的走向前方。 雷震天早已经派人先行将藏宝图送走,如今在前方的雷震天不过是别人所假扮,真正的雷震天恐怕早已经走出了金三角。 而雷家派来接应的人恐怕也快到了,在这个时候就是最佳的下手时机,若是错过了,恐怕就很难真正的从雷震天的身上抢到藏宝图。 “娘亲,他们遇上麻烦了?”放低了声音来到秦珂的身边,秦澄一双秀气的眉毛紧紧的皱起,前方的雷震天一行人被人拦下来,作为这金三角的霸主惊风,自然是要安全将雷震天一行人送出金三角,所以秦珂他们几个才会一直跟在雷震天的身后。 来拦路的几个人明显不是金三角的人,他们全部黑衣蒙面,分别站立在前方,而雷震天也停住了步伐,然后拱手大声喊道“不知道来人是哪一路的朋友,若是今日放雷某人离开,雷某人日后一定重谢。” “桀桀……”黑衣人发出怪异的笑声,缓缓说道,声音有些低沉,明显是刻意为之,并不想人认出他的声音。 “你区区一个闪电谷,我们还不放在眼中,将东西叫出来,否则今日这里的人都得死。”黑衣人的声音可以的压低,但是仍然很好的传达到秦珂的耳中,东南西北四人面面相觑,然后纷纷摩拳擦掌,死,身为黑阁之中四大护法,四个人鲜少真正的动手,但是能够威胁到四人的还是很好,如今有人当着他们的面如此的嚣张,他们几个不是太没面子了。 第329章威逼利诱 “至于这金三角的人,只要站着不动我们绝对不会为难。” “哎,我也想不动,可是。”小小的丫头站立起来还不足大人的腰际,她慢悠悠的蹲在前方,抬起头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秦澄“老哥,这里是你的地盘,要是让人在你地盘之上动了人,是不是很没面子啊。” 秦澄倒是越发的爱笑,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眯成了月牙形状,好像若有似无的点点头。 “确实,所以我只能动手了。” 他的话音落下,东南西北就动手了,四个人分别站立在四个死角将人团团的围住。 “桀桀,看来金三角的人是一定要动手,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就到地底下去做邻居好了。”黑衣人冷哼一声,手一挥动,他身后的人齐刷刷的站过来将所有人围住。 秦珂站立在一侧,轻托起下颚,带着几分思量的看着那群黑衣人,为首的黑衣人明显是领头的,只是站立在黑衣人不远处的另外一个黑衣人也是一脸的蒙面,看不清楚样子,但是那动作,那模样。 秦珂忍不住微微挑高了眉角,那个人似乎也看到了秦珂,眼神一转,秦珂将食指伸到了嘴前,轻声的喊道“龙鳞” 那个黑衣人身子微微一怔,为首的黑衣人更是直接转身,神情之中有些惶恐“少主” 揭开面巾,龙鳞的脸上带着几分的苦恼,看着那个扑过来的粉嘟嘟小丫头,带着宠溺的抚上她的头。 “丫头,好久不见,哎哟”原本抱在怀里的小丫头突然之间长大了不少,让龙鳞有些不习惯,只是小丫头一点不畏生的直接掐上来,倒是让龙鳞痛呼一声。 “哼,你跑到哪里去了?”小丫头有些不依不饶的意味,一双眸子在看到龙鳞的时候绽放了光彩,笑起来的时候倒是惹人怜爱。 “嘿嘿”摸摸鼻子,龙鳞将目光看向一侧的其他人,红衣的女子依旧淡然的站立在街头之上,只是容颜之上多了淡淡笑容,她身后的白衣男子倒是温柔的点点头,那一身的气质让人看了觉得舒服。 “那个男人是谁?”不过短短时日没有见到,居然秦珂的身后就有了另外一个男人,倒是让龙鳞觉得有些稀奇。 比起龙鳞,小丫头对于不夜的感情其实更深厚,但是龙鳞对于她而言就像另外一个哥哥,毕竟那些母亲不在的日子,都是不夜和龙鳞两个人陪伴在她的身边。 “那个人啊……”转身看了方尽休一眼,无念的眼底流光飞舞,附在龙鳞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爹” “什么……”纵然是龙鳞也忍不住高声的惊呼,神色有些奇怪的看向那个始终温和笑容的男子,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居然能够得到秦珂的青睐,更重要的是能够生出秦无念这样的丫头。 因为龙鳞的出现,黑衣人自然是被龙鳞呵斥了,剩下千恩万谢的雷震天。 “那老头明明不是真的雷震天,为何你也要护着他?”龙鳞抱着无念,带着几分不解的问道秦珂。 秦珂嘴角微微上翘,然后慢悠悠的说道“正因为他不是真正的雷震天,所以才需要救。” 龙鳞并不明白的看向秦珂,不知道她的意思。 反倒是一侧的秦澄忍不住率先开口“蠢,自然是另外有人去追截真正的雷震天了。” 龙鳞脑中一转,心中立刻有了分析,立马说道“任惊风。” 秦珂微微的点点头,遥看着远方,任惊风此刻必然是追击到了雷震天了,出了这金三角的范围,惊风就没有必要护着雷震天了,何况这样的空白时期是最好的时机。 而此刻的距离金三角不远的万花谷中,四方人马对峙,倒是让谁也不敢轻易的举动。 站立在中央的雷震天一张老脸上汗水密布,慢慢的从额头上滑落,划过脸颊,滑落下来,他神色有些紧张,一只手上始终握着一个白色的小匣子。 周围的四方人马也虎视眈眈的看着他手中的白瞎子,他的手微微一动,所有人的目光也顺着匣子而移动。 “谷主,怎么办?”雷震天身后的小厮也神情紧张,慢慢的移动靠近雷震天缓缓开口问道。 雷震天脸色一沉,扫视了周围一遍,也知道自己今天这个状态恐怕很难逃脱,手中这藏宝图是用整个闪电谷的钱财换来的,如果丢失了,那他有何面目面对闪电谷的众人。 想到这里,雷震天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悲愤的神情,他完全没有看到身侧的小厮有些奇怪的神色。 小厮慢慢的靠近雷震天,四方人马分别是有两家是金三角的势力,剩下的一家是雷鸣谷,还有一波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历的人。 “老大,我们出去吗?”惊风的成员看着那个还在发呆的任惊风,靠在树上睡得有些迷糊的任惊风睁开了眼睛,打了好大一个呵欠,缓缓说道“怎么了?” “老大,你让我们跟监视雷震天啊。”那位成员明显没有想到任惊风已经有些睡迷糊了,恨不得上前拍打老大的脑袋。 任惊风终于将眼睛睁开了,缓缓的看着面前这一幕。 百花谷处于金三角的南方,可以说是一个环境非常优美的地方,而百花谷中奇花异草众多,倒是让很多的人留恋。 不过这百花谷之中,一向很少有人到来,雷震天为了躲避其他人的耳目,倒是抄近道从这里经过。 雷震天的目光扫过这里的众人,然后看向自己手中的白匣子,却有几分的悲凉,然后咬牙一眯眼,对着周围的几拨人马说道“这个盒子始终只有一个,你们只能是其中一个人要。” 雷鸣谷的谷主啧啧笑起来,缓缓说道“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把盒子交给我们,我们自然会有分配,不劳雷谷主操心。” 雷震天紧紧捏了捏匣子,还容不得他有任何的动作,他身后的小厮突然之间拔刀相向,雷震天扶住背后不停冒出的血,转身睁大了眼睛狰狞的看着那个小厮。 小厮有些后怕想要逃跑,却被雷震天一掌拍死。 “哈哈”他没有想到,他闪电谷之中居然有其他势力的卧底,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有些笑的悲凉。 作为闪电谷的谷主,他素来对谷中每个人都非常的好,他自问还算个合格的谷主,如今居然发现谷中有细作,这让他根本无法接受。 第330章 “雷谷主,我劝你还是不要垂死挣扎了,将藏宝图交出来,我们放你离开。”另外那一拨不知道来历的黑衣人低沉的声音说道。 “老大,我们出去不?” “还没到我们出场的时间。”任惊风随手扯起一根草在口中咀嚼,慢慢的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的几人,那几波人明显已经形成了默契,都默默的将雷震天围住。 “老大,那雷震天看着真可怜,都没人帮他?”某甲带着几分同情的看着百花谷中央的雷震天说道。 任惊风抬眼睥了他一眼,然后将口中的草吐出来“有什么好可怜的,若不是他贪恋藏宝图,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某乙也若有感叹的说道。 任惊风扶住额头,他也不知道何时惊风的人一个比一个八卦,然后咬着手中稻草,慢慢的眯起眼睛观察着中央的形势。 秦珂他们几个应该是先回伽罗附近的海岛,听说秦珂有个好友叫聂小西正在为她训练一只队伍,就是不知道这支队伍可有他密谋训练的暗卫更厉害。 想到这里,任惊风眼睛一亮,有时候一定要跟那边比试比试。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过,百花谷之所以叫百花谷,就是因为百花谷之中跟中繁华盛开,更是不缺乏奇花异草,威风一吹,整个谷中花海重叠,摇摇欲坠,让人看了犹如置身于百花之中。 扬起的风吹着淡淡的花香,天气逐渐的暗淡下来,雷震天一直捂住胸口,鲜血慢慢的流淌之下,他脸色发白,唇色发紫,甚至站立的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 他身后的闪电谷的人都纷纷有些绝望,周围的几拨人明显并不着急,反倒是围绕在雷震天的身边,慢慢的生火煮饭。 “小森,你通知闪电谷的人没有,怎么速度这么慢,还不来?” 任惊风微微皱眉看向身后的一个素衣青年,青年也皱起眉头,带着几分纳闷的说道“通知了啊,昨天的时候就通知了,那闪电谷的人办事效率也太低了,这么久还不来,等他们来了,说不定雷震天都挂了。” 小森无意之中的话让任惊风一怔,他放低了声音缓缓说道“说不定他们就是在等雷震天死。” “啊”小森是个模样乖巧,看起来机灵的年轻人,他睁大了眼睛带着几分惊讶的看着自家老大,并不明白自家老大说的什么意思。 拍拍他的肩膀,任惊风半眯着眼睛说道“其实也很简单,雷震天为人一向独裁而霸道,听闻闪电谷中素来分成几派,明显看来,这一次的雷震天亲自出谷,自然是最好的的时机,而闪电谷的人这么久还没有来,而且刚刚还有人偷袭雷震天,只可能是因为刚刚那人也是其他派系的人,而闪电谷中必然是闹着内乱。这样的情况下,看来雷震天凶多吉少了。” 任惊风啧啧的摇着头,小森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难怪啊,这雷震天要挂了都还没人来救他,原来是真等他挂啊,也不知道这雷震天平日的人缘有多差,居然这么多人希望他挂掉。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天色也渐渐的暗淡下来,微风吹起,花香四处飘散,带着微微的弥漫的味道,雷震天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长剑插在地面支撑着,却仍然有些摇摇欲坠。 周围的几拨人压根不理会雷震天,终究他是当啷一声扑到在了地上,流血过多,他的脸色没有半点的血色,听到他到底的声音,周围的几拨人纷纷立刻行动起来。 “起来,准备好”拍了拍小森几个人的肩膀,任惊风的脸色有些凝重,夜晚百花谷中寒露微重,让人打了几个寒颤。 他微微眯起眼睛扫视前面那几拨人,看着那个已经倒落在地上的雷震天。 小森点点头悄悄的上前一步,然后佝偻着身子混入了其中一群人中。 “雷兄,你我相识多年,哎,你落得个如此的下场,倒让我心痛啊。”雷鸣谷谷中摇着头,有些虚情假意的说道。 雷震天此刻基本上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怒睁了眼睛,然后扫视了面前的人,一字一句努力说道“今日之仇,若是雷某有幸活了下去,必然让你们一个个万劫不复。” “放心,你绝对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周围的人群之中走出一个面貌阴柔的青年,缓缓的说道,如果是秦珂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个人是安蔚然。 安蔚然那双狭长的凤眸之中看不到半点的感情,他慢慢的走到雷震天的面前,然后抽出长剑,在所有人还来不及反应之下,一剑刺进了雷震天的胸膛,雷震天闷哼一声,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面前了解他生命的男子。 安蔚然缓慢的抽出剑,一边从怀中拿出锦帕缓慢的擦拭着那把剑,犹如对着最珍惜的情人,鲜血一滴滴的从剑上滑落,滴落在土地上,在黑夜之中转瞬即逝。 安蔚然的动作之后,是他眼眸一冷,突然之间拍掌,响亮的掌声在整个黑夜之中显得格外的清晰,掌声之下,这群原本是猎人的人就被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所围住。 所有的人怔住了片刻,看向那个面貌俊美阴柔的青年。 “你是什么意思?”正所谓见着有份,即使不说独霸,但是至少也该分给这里的每个人,率先沉不住气的就是雷鸣谷谷主。 他身为一谷之主,气势早已经形成,此刻怒吼一声,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巍峨。 只是那个面带笑容笑的温柔的青年脸上却并没有丝毫的改变,反倒是柔柔的对着他笑道“强者为尊,成王败寇,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还要我来教谷主您?” 在他阴柔的笑容之下,不知道为何,雷鸣谷谷主也觉得有些阴测测的感觉,但是庆帝藏宝图是何等的宝物,怎么可以轻易的放弃。 “你想独吞宝藏”伴随着雷鸣谷谷主的咬牙切齿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却是那一柄从雷震天胸膛之中抽出的剑对上他的胸膛。 他的心一惊,身为一谷谷主,虽然不敢说武功独步天下,但是却也是鲜少有对手,眼前这青年随意的一个动作,他却是逃不开,就知道眼前青年的武功断然是比自己厉害数倍。 第331章八月相约 “老大,怎么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另外一边,任惊风也微微皱起了眉头,对于这突然出现的青年,他身侧的小跟班也是带着苦恼的开口。 任惊风倒是气定闲淡,然后摆手示意大家先冷静。 黑色的夜晚偶尔之间夹杂着淡淡的花香味道,吹散弥漫在每个人的鼻尖。 安蔚然脸上的笑容恬淡,却并没有传到眼中,他的眼中阴鹜淡绕,反倒是多了几丝的缠绵。 “秦珂,方尽休,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不知道这庆帝宝藏这份礼物可曾让你满意。” 他的手慢慢的挥起,周围的黑衣人以掩耳不及迅耳之势快速的将人群围绕著,然后开始了屠戮。 鲜红的血,撕裂的叫声,小森早已经躲到了周边,也忍不住有些气喘吁吁,那些黑衣人的动作一致迅速,而且武功高强,干净利落,相当有杀手的风范,几乎无人可以逃开。 夜晚的风再次的吹起,夹杂血腥的味道一点点的蔓延开来。 小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要不是刚刚他想要小解,率先跑了出来,恐怕此刻的他也成为了一句尸体在那里。 整个百花谷之中到处横七竖八的摆满了尸体,而那个站立在中央,一身白衣犹如被鲜血所沾染的男人缓缓的转过身,月色之下,那张俊美的脸上似笑非笑,缓缓的开口“今天就放过你们,带个话给秦珂和方尽休,我在等他们。” 然后他手一挥,脚尖点地,就不见了踪迹。 那些黑衣人也在瞬间的消失不见。 良久之后,任惊风才缓缓的走出来低声喊道“小森” 小森立刻从花丛之中跑出来,夜风一吹,他居然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自己一身衣衫居然湿透了。 “老大,刚刚那人?” “快去通知秦珂,说明刚刚的情况。” 此刻的秦珂正在伽罗附近的海域小岛之上,方尽休始终跟着她,她也没有说什么,反倒是秦澄和秦无念整天去逗弄那个白衣翩然的男人。 “你叫什么名字啊?” 同样的话题估计平均每天都会发生几十次,方尽休的眉眸之间却没有半点的不耐烦,他伸出那修长的指尖缓缓的拨开秦无念额角之前紊乱的发丝,然后语气温柔的回答“方尽休。” “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慧黠的丫头眨了眨那双大眼睛,带着困惑的说道。 眼睛之中有人别人所看不到的深沉,眼前这男人负了娘亲,按照道理来说,她应该恨他,可是每当看着这个男人笑起来的温婉样子,她心中却没有半点的恨意弥漫,心中喟叹几声,或许这就是天性,纵然这个男人太多的不是,终究是她的爹。 转身看向那个在校场之上英姿勃发的女子,那个是她的娘亲。 “至死方休。”慢慢的说着这几个字的男人看向那个犹如天神一般的女子,眼神之中带着迷恋,带着笑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额头。 “至死方休”无论如何的聪明,终究是年纪太小,这些所谓的情爱纠缠在她的心目中显得太过的遥远。 方尽休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嘟嘴气嘟嘟的女孩子,她一双美眸睁得大大的,然后突然之间伸手拿起他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一口,这一口,生生的让方尽休痛彻心扉。 “你欠我的,从今天开始,就还完了,所以你只欠一个人了。”小小的女孩子,逐渐长开的容颜上没有了平日的笑容,更多是慎重。 然后轻轻的将她那双白皙的小手放进方尽休的手中,大掌的温暖包裹了小手,如果,如果不是娘亲的心底还有你,我是永远不会原谅你的,纵然你是我的父亲。 有些愕然怔住的男子抬头看着校场之上风姿飒爽的女子,一身红衣潋滟,站立在艳阳之下。 细细眯起了眼睛,方尽休的心底微微有些震撼,这个女子,纵然他忘记了名字,忘记了所有,但是仍然将她的容颜牢牢的记住在心底。 这红衣女子看似的清丽淡然,可是只有站在她身边的他们才知道,她手中权力滔天,一言出,天下诺者如云,这般的女子,得之天下,恐怕是很多人的奢望。 他曾经询问了自己和她的关系,南远却是凝视着他的眉眸,良久之后才说道“已经过去的就让他永远的过去,侯爷,何必再问?” 终究他沉默了,或许那经年岁月之中,是他负了那女子,如今忘记了所有,还不如重新开始,莫将良辰负美景。 “你们是骑兵,即将是这天风大陆最为传奇的黑骑,你们要明白,你们是整体,任何人私自行动,杀无赦。”红衣的女子站立在校场的中央,眉眸清扬,一张不过巴掌大小的鹅蛋脸上神色清冷,淡淡的扫过面前的所有人,那些成列的骑兵纷纷垂下头,根本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我手下从无弱兵,所以你们是最强。”清冷的女声回荡在整个校场之中,清晰的传达到每个人的耳中,那些人看向校场之中的红衣女子,眼中全是慢慢的崇拜。 这个女子,将他们自南荒之中带出来交付到了聂小西的手中,他们学习了太多的东西,包括秦珂后期的现代军事,让这些人放任一方,都是强者,却因为恩情,全部留子啊了这里。 “你应该是伽罗皇族的人吧,为什么留在她的身边?” 校场之外,白衣的青年容颜淡然,静静的说着这句话,他身侧的黑衣青年脸色未变,沉默不语,良久之后才缓缓回应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伽罗人?”他并没有否定方尽休的话。 方尽休低声的笑了笑,然后看着秦珂的背影缓缓说道“伽罗之人素来和中原人长相有些不一样,你皮肤黝黑,五官挺拔深刻,犹如刀刻一般,虽然从看到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但是只是不确定,如今你应了我,我也才确定。” 聂小西睥了一眼旁边的白衣男人,看着他笑的温暖,如果是普通人断然会被迷惑在这孜然笑容之中,可是只有他清楚这个男人那温纯笑容之下是何等的雷厉风行,何等的心狠手辣。 他曾经怀疑过无数次,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怎么会看上这个男人,可是当他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在他那如沐春风的笑容之下,也会觉得有些温暖,才知道原来寂寞的人太容易被温暖所吸引。 第332章寂寞太久了 “你套我的话?” “没有,只是大概猜了也想要确定一下?” “我也很奇怪,我一向性子随风,偏偏遇上了她,却是离不去。” “你心里有她?”他笑靥如花,笑容恬静,只是眉眸之间闪过一丝的冰裂,言谈之间,修长的食指拨动着前方的杯子中的茶叶,浮浮沉沉的茶叶片刻之后,才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黑衣的青年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上多了几分的困惑。 “不是,我对她的感情无关男女,更多的是朋友和亲情。” “她其实是个很寂寞的人。”聂小西看着秦珂的背影缓缓的说道,微抬眉眸,对着方尽休说道“那个时候我才认识她,我还以为你会跟她一起一辈子,到后来我才发现,原来这一辈子果真太长了,甚至是你也无法遵守诺言。” “我总是做一个梦,梦里她总是在,那是一片血红的冥河,我跟很多人像木偶一般的慢慢走动,在那小船上荡漾,可是一次又一次都是她的声音让我从船上回到这里。”方尽休并没有反驳聂小西的话,反倒是静静的说道。 似乎一切的东西都慢慢的浮现在水面,他的眼神有些迷离,聂小西站立在他的身边,却犹豫隔了很远很远。 “小西叔叔,这些骑兵很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两个人身边的秦澄若有兴趣的看着那些在训练的骑兵,原本一开始由聂小西训练,自从秦珂来了之后,这些骑兵都交给秦珂了。 “少主少主,有人找你。”才从屋子里出来,怎么会有人找自己,秦澄脸上的神色有些狐疑,然后看着那个气喘吁吁跑来的小森,小森的脸色有些苍白,长时间的赶路让他几乎没有办法正常的开口说话。 “少,少主” 小森喝了一口秦澄递过来的水,然后慢慢的平和了心情。 “你怎么来了?” “少主,老大让我通知你,藏宝图被一个白衣的青年拿走了。” “白衣青年”走过来的秦珂眉眸微皱起,扫过小森一眼,小森在那样的目光之下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那人临走之前口中还一直念着你的名字?” “他长什么样子?” “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模样倒是很俊美,只是眉眸之间有些阴霾,让人觉得看了打哆嗦。” “安蔚然?”口中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秦珂微微皱起了眉头,对于那位曾经的太都第一贵公子,她心中并非没有顾忌,只是她不明白安慰然所做的这些是为什么? “主子,有人送上这个东西?” 东从门外进来随手将一个包裹递给秦珂,秦珂有些狐疑的接过包裹。 “怎么会有人送包裹?” “我怎么知道” 秦澄和秦无念两个人私下也嘀嘀咕咕,看着秦珂慢慢的拆开包裹,包裹之中的东西让在场的所有人怔住了。 小森更是惊呼出来“庆帝藏宝图” 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无数人争夺的藏宝图居然会这样被送到手中,纵然是秦珂也忍不住有几分的惊愕,婉转之间拆开那附在上方的丝绢。 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显示了写字的人飞扬的性格,狂草写成的字体“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盼君来。” 然后就是他的落名:安蔚然。 不仅仅如此,那张藏宝图之下更是有着一张详细的分析图,秦澄踮起了脚尖看了一眼,微挑眉毛,然后转身看着秦无念小声的说道“安蔚然是谁?” 秦无念也有些困惑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几个人不一样的神色,方尽休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南远的脸上早已经是一片的凝重,反倒是秦珂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 “安蔚然,没有想到这藏宝图居然在他的手里”聂小西低垂了头缓缓开口,目光扫过周围的几个人,方尽休也缓慢的开口“珂儿……” “你认为他是什么想法?”秦珂的声音传来,清淡从容,没有丝毫的惊慌,反倒是让人听了之后有种淡淡的心安。 “娘亲,这人和你是什么关系”最终忍不住开口的是秦澄。 而秦无念也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秦珂,想要从秦珂的口中听到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的消息。 “他是曾经太都安家的人。”简单的交代了安蔚然的身份,秦珂接着说道。 “十日之后,伽罗与太都开战,太都如今元气大伤,连着换了几任帝王,伽罗摄政王金烈阳并非池中之物,如今天风各路都将目光看向了太都,几日之前,太都帝后秦婉莹公布了方天帝驾崩的消息,导致各方势力齐齐的看向太都,想要争夺这一块肥肉。” “你的意思?”聂小西皱起了眉头开头问道,他希望不是他所想象的样子。 “是的,我要太都,我要要黑骑在这一次之中试试能力,而这一战,必然将黑骑享誉整个天风大陆。” “可是,黑骑不过四千人,你要用这四千人的队伍去对战太都数十万的军队”纵然甚至秦珂的本事,聂小西也不认为这一次有胜算,他惊呼一声,那张平日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几分的惊愕,明显并不赞成秦珂的做法。 “相信我”红衣的女子并没有再说其他多余的话语,反倒是微微昂起头,斩钉截铁的说着这几个字。 “可能我也疯了。”聂小西喟叹一声,脸上有着苦笑,不知道为何看着那个红衣女子坚韧的神色,他居然会相信她,觉得一定可以。 “我会还给你们一个最完美的结局。”低声轻笑的女子,眼眸深处带着淡淡的笑容,转瞬之间,眉眸清雅,倒是潋滟了芳华。 方尽休站立在她的身侧,不曾发出一言,似乎无论她是怎么样的选择,他都会选择站在她的身后支持她。 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一直以来几乎无视他的红衣女子慢慢的转过头看向他,挑高了眉角,浅淡的说道“你跟我一起去吗?” 那一瞬间,方尽休的心底隐约有种跳跃的心情,他不住的点头。 “前一次,我将心给你,而你还我背叛,这一次,我是否还能够相信?”低声的女子,那张小脸之上,清冷淡然,每一个字却是刺痛了方尽休的心,他张开了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许在这个时候所有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秦珂,我负了你一次,此生定然没有第二次,那个骄傲的女子被自己所伤了一次,恐怕这一生心底都很难相信自己,他愿意用一生来告诉她。 第333章中秋月圆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故人相邀,我是一定会去的,至于目前的事情,我要让黑骑的名字蔓延在整个天风大陆,从此整个天风的人,听到黑骑的名字都会颤抖。”那个一字一句缓慢说道的红衣女子站在前方,风扬起她的发丝,那张清丽的脸上嚣张至极。 “娘亲,无论你是怎么样的决定,我都会跟随在你的身后。”这是秦澄和秦无念心中最深刻的话语。 “距离八月十五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伽罗已经发兵前往太都边境,而城中空虚,听闻大权全在皇后娘娘手中,这个时候,如果我们能够把握住。”聂小西轻声的说道,眼眸之中多了一丝的兴奋,有些事情虽然不说,但是埋葬在心里最深的地方,一旦挖掘出来,必然能够给予更多的迎头痛击。 “我们这里距离伽罗总共有七天的路程,但是我们从什么地方进入伽罗才会不惊动镇守伽罗的三万大军。”金烈阳虽然带着大军征伐太都,但是却留下了三万大军护着伽罗帝都,这般算来,到也无非为大陆名将,为将者,后方无忧。 “伽罗东北方向距离帝都最近,而东北方向的丹霞山地势险峻,将整个伽罗帝都缠绕,几乎可以说是一块天然的屏障,只要我们能够翻阅这丹霞山,就靠近了伽罗的中心地带。”聂小西微微眯起眼睛说道,手指指着地图上那个巍峨起伏的山脉。 “这山中可有防守?” “自然是有,丹霞山下有流云河,丹霞山每隔数百米就有一个栈道阁楼,能够居高往下看到周围的景象,我们这里最多的就是骑兵,骑兵并不擅长山路,所以我决定骑兵全部的从大路进入伽罗,而丹霞山我们只需带一个分队。” 聂小西的声音缓慢而清冷,他扫视了周围俯下身子的几个人一眼,然后缓缓开口说道。 周围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反对。 “嗯,这点我同意,骑兵素来是由你负责的,所以小西这一次你带着大部队从大路前往伽罗,而我带着分队从丹霞山中穿过去,我们两面夹击。”红衣的女子用着毋庸置疑的声音开口说道,聂小西想要说什么,却被她挥手打断,她微微挑起眉毛,然后转身看向那个白衣的青年,开口问道“你是跟小西一起还是跟我一起?” “娘亲,我们要跟你一起。”还不待方尽休回答,率先喊出来的是秦澄和秦无念,两个小孩子一边一个吊住秦珂的手腕,开始撒娇。 这一次他们的娘亲没有在他们的撒娇下妥协,而是柔声蹲下身子说道“乖,你们跟小西叔叔一起。” 两个小孩虽然满心的不愿意,但是思索了片刻之后,秦澄拉扯了秦无念的衣袖,然后朗声应道“好” 秦无念想要说什么,却被秦澄捂住了口,秦澄附在她的耳边说道“丫头,我们偷偷跟去就好了。” 无念眼睛一亮,一张脸上也开始安静下来,甜甜一笑,也不闹着要跟着秦珂,秦珂心中自然是知道他们在玩什么花样,也不戳破。 “我跟在你的身边,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白衣的青年笑起来微微完成月牙形状的眼眸深处带着淡淡的笑容。 秦珂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微微颔首。 丹霞山坐落是整个伽罗帝都的东北方向,距离帝都只有数百里的路程,三面环绕将整个帝都围绕在其中,而造成伽罗易守难攻的局面,身为伽罗摄政王的金烈阳能够如此轻易的带兵出征,很大一部分就是依仗这丹霞山。 丹霞山四季分明,春天百花齐放,夏日树荫密集,秋天一片金色辉煌,冬日皑皑大雪,可以说是伽罗人最喜欢的地方之一。 但是这样的地方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轻易上去的,丹霞山上一年四季都有重兵把守,平均每隔千米就有一个栈道,分别有几十到百人看守。 从后山慢慢的上山,不远处就看到前方的栈道,秦珂一行人先是停了下来。 “秦姑娘,我们该怎么过去?” 开口的人是这一分队的队长李晓,李晓是个岁数不大的青年,一张脸看起来倒是虎头虎脑的,他性子向来急促,这一次也忍不住率先问出口。 其实对于秦珂,他是早已经听说过,但是一直没有接触过这位统领口中都敬佩不已的女子。 跟随在这个女子的身侧,他有些紧张的看着那个红衣的女子。 匍匐在山林之中的红衣女子眉眸轻佻,看着那些不停巡逻的栈道,这些关卡之中必然是有紧密联系的,一旦其中一个出事,必然另外一个就会快速的知道,如何能够一个个的分开击破而不让他们发现。 微眯起的眸子扫过前方,看到那些藤蔓,秦珂的眼底浮现了笑意。 她招手示意分队的前面的几个成员伸出头来,那几个成员虽然有些疑惑,但是仍然靠了过来。 “这般这般……”低声的吩咐之后,那几个成员先行离开,剩下的人也面面相觑的看着秦珂,秦珂又让他们率先到两个关卡中间。 这个并不远的距离,想来两者之间通知必然是靠一些信号东西,例如焰火那类的。 丹霞山第一个栈道上的关卡并不大,巡逻的士兵也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毕竟他们守着这个地方多少年了,也很少有人真正的闯进来。 直到一道黑色的烟雾慢慢的弥漫了他们的关卡面前,不少的人开始警觉起来,纷纷出了寨子观看情况。 出来的那几个人就被被悄无声息的放到,一直等不到回应,寨子中的人也开始有些激动了,都打算出门去看看。 “那里怎么起火了?”不知道是谁惊呼一声,所有的人都朝着起火的地方跑去,火是从整个关卡的后方开始蔓延,不到一会,浓烟四起,原本关卡就是木质结构,这样被火一烧,大部分的东西都被毁坏得很厉害。 不少的人开始四处找水来灭火,而在他们所看不见的地方出现了一行人,那行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的背后,然后一个个用力劈向他们后颈,动作干净利落,整齐,这一个关卡的几十个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全部解决。 “报告,这个是从里面搜出来的报信的焰火。” 第334章丹霞栈道 分队的队长李晓手中拿着烟火跑到秦珂的身边说道。 秦珂伸出手接过那些烟火,微微眯起眼睛说道“这个等会还有用。” 李晓并没有问秦珂会有什么作用,这个女子做事一向不喜欢别人在一旁议论。 丹霞山脉情景而陡峭,可以说是伽罗后背的天然屏障,因为地势的缘故。金烈阳并没有派太多的人镇守。 金烈阳远征太都,伽罗朝中独掌大权的就是如今的伽罗帝后。 伽罗皇宫之中: “帝后最近似乎心情不太好?”不过中年的帝王一双眸子之中苍老而垂迈,微微抬起眸子看了一眼面前宫装华丽的女人缓缓开口问道。 面对伽罗这位唯一的帝王陛下,明显帝后并没有太多的畏惧,她修长的五指慢慢的抚过额间的发丝,回眸一笑,纵然是帝王也有些晕染。 “陛下,臣妾日夜为陛下的江山操劳,陛下可曾想过,吾兄长如今外征太都,这个时候,是陛下将权力拿回来的最好时机。” 微垂眸的女子,眸子之中流转的光彩无人可见,抬头之间殷殷笑语,反倒是让人觉得真心实意。 帝王微微皱起了眉头,明显对于这个提议没有太多的性质,金烈阳权倾天下又如何? 这伽罗之中仍然是他的天下,他牢牢坐在这个位置之上,纵然是醉生梦死那又何妨? 帝王端起面前的杯子,然后轻轻的啜了一口,他用小拇指上长长的指甲一点点的拨动着杯子之中的绿色茶叶,浮浮沉沉的茶叶慢慢的飘荡起来又落下去,一如他的人生。 “帝后为何有这样的想法,摄政王功劳滔天,为这伽罗做出了多少的贡献,我们如何能在他为国家出力的时候做出这等事情?何况纵然是要着权力,也该是堂堂正正,何须偷偷摸摸。” 明明已经垂垂欲老的帝王突然之间抬起头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一句话让金后心中一惊,她抬起头看着面前那个依旧沉寂在歌舞之中的帝王,微微眯起狭长的凤眸,她倒是有些不清楚这死家伙到底是装的还是本来就如此。 她也不敢松懈,反倒是眉眸微挑,看着大殿之中歌姬的优美舞蹈,盈盈下跪。 “陛下对于舞蹈如此的喜欢,不如让臣妾为陛下歌舞一曲?如何?” “帝后居然有如此兴致,朕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阻止。”有些惊喜的帝王急忙起身,扶起金后。 金后原本就是伽罗之中出名的美人,娉婷一笑,腰肢缠绕,盈盈一握,举手抬足之间魅惑天成,倒是让帝王看呆了眼睛,他眯起的眸子扫视着面前的女子,他如何不知道她是怎么样想的。 金后与摄政王之间争斗了一辈子,不是因为金后讨厌这位兄长,而是因为金后的心中对于金烈阳感情太多,反倒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不能容忍兄长心中一直对自己的漠视。 大殿之中的女子,宫装倾城,婉转了眉眸,倾倒了年华,纵然是山穷水尽,我也愿用这山河永祭换你微微一笑。 中年的帝王半眯这眼睛随着歌曲的节奏敲打着杯子,默契无双。 “禀,禀告陛下” 门外传来惊慌的声音惊醒了大殿之中的人。 帝王慢慢的转过身看着那个有些惊慌失措的人,正是他的贴身公公小德子。 “出了什么事情?” 小德子爬着进了大殿,金碧辉煌的大殿上依旧歌舞升平,弥漫着兰花的香气,金后早已经停下了舞蹈,一双眉眸凌厉的看着小德子。 小德子虽然身为帝王的贴身内侍,平日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对上金后那双眸子,也忍不住深深的打了个寒颤。 “禀告陛下,禀告娘娘,整个宫中被人围了起来。” “什么……“金后率先惊声叫了出来。 她眉眸一皱,然后冷声说道“怎么可能,小德子你莫不是骗本宫,伽罗皇宫紧连着丹霞山,丹霞山易守难攻,上面整整二十四道关卡,每道关卡之间都有联系,任何一道关卡出事,必然会有人通知其他关卡,你说有人将皇宫包围起来,这岂不是笑话。”金后一张脸上冷笑连连,伸出脚踢了踢面前的小德子几下,小德子不敢反抗,被踢到在地上,一张脸上苦成一团,继续说道。 “娘娘,小德子怎么敢骗你,就是给小德子一千个胆子,小德子也不敢撒谎啊。” 小德子皱起眉头,苦着一张脸看向另外一侧不发一言的帝王。 帝王明显神色有些怔住,他缓缓的看向小德子,然后轻声说道“是什么样的人?摄政王不过离宫一月,居然就有人胆敢攻入皇宫,岂不是说朕这个帝王根本没有威慑的能力。” “禀告陛下,是一群全部骑着黑色的马的人。”小德子快速将自己所知道的说出来。 帝王和金后对望一眼,双方的眼睛之中都是疑惑。 片刻之后帝后说道“小德子,带朕出去看看。” 小德子迟疑了片刻,立刻跪倒在地上高呼“陛下乃万金之躯,切不可冒险啊。” “如果让那些攻进来,伽罗都完了,朕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思?” 帝王踢了踢小德子,然后让小德子带路。 金后也跟随在身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出去。 巍峨的城门已经紧紧的关起来,城门之外,黑色的骑兵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他们的动作统一而整齐,犹如一体,明明人数并不多,却给人千军万马的感觉。 一眼望去,那黑压压的一片,让人有种窒息的喘不过气的感觉,帝王微微眯起那双浑浊的眼睛,然后带着几分惊慌的将手搭上金后的手腕。 低声颤抖的说道“帝后,该怎么办?” 金后妆容精致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惊慌,反倒是睥睨了一眼帝王,那眼中的不屑显而易见,但是口中的话语仍然是温柔而体贴的,她轻轻的开口说道“陛下,这些人明显是穿过丹霞山而到帝都的,如今,摄政王不在国内,我们只能抵死保护我们的国家。” “抵死?”帝王明显对于这两个字还有些困惑,睁大了眼睛重复道。 金后上前一步,朗声说道“是的,纵然本宫和摄政王不和,也断然不会拿这伽罗的江山作为玩笑,所有将士听令,本宫令你们死守城门,若是有任何人想要逃跑,军法处置,将士们不要怕,陛下何本宫定然会和你们一起守护着国家,战死为止,任何人想要踏进伽罗的领土,就必须踏着本宫的尸体进去。” 第335章抵死保卫国家 那些将士在这番鼓励的话语之中,斗气纵横,不少的人举着武器呼应到,伽罗原本就是个崇尚武德的国家,连金后这般的女子也强悍如斯。 站立在城门之下,巍峨的城墙覆盖了大半个天空,隐约看去,偶尔之间有着大雁嘶鸣而过,胯下的战马嘶鸣,不停的踢打着面前的土地,卷起层层的沙土,内心之中却是激情澎湃。 拍打了黑色的骏马几下,秦珂微微眯起的眼睛看着城门之上那个显得有些懦弱的伽罗帝王和那个美丽的伽罗金后。 “金后能够成为伽罗国内与金烈阳并肩如此久的唯一之人,也并非没有理由,至少比起那位伽罗帝王,这位金后强悍了许多。” 聂小西策马到了秦珂的身侧,看着上方正在鼓励将士的金后缓缓的说道。 秦珂眉眸低垂,婉转了流年,她测头微微一笑,倒是潋滟无双,对于聂小西,作为盟友,她从来没有过问过聂小西的过去,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想提起的过去。 “你熟知伽罗的大小路道,你原本是伽罗之人吧。” 面对红衣女子漫不经心的话语,聂小西微微一怔,他跟她认识很长的时间了,但是她从来没有问过他半句,他点点头,并不想隐瞒。 “这伽罗之中除了这城门之外应该还有地方能够通往皇宫吧。” 聂小西思索了片刻之后,点头。 “我守在这城门之上迷惑他们,你带领一小半的人从密道进入皇宫之中,擒贼先擒王,伽罗人人善战,若是硬拼,这守城之人并不多,但是帝都之外不远的地方却驻扎着金烈阳留下的三万精兵,若是让那三万人回到帝都之中,前后夹击,想必我们的处境就会危险,如果你能够在我们打开城门之前,将整个皇宫控制住,那我们就能够做到兵不血刃。” 秦珂抬头看着上方斗志昂扬的伽罗将士,侧身对着聂小西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背叛你怎么办?”在这般重要的时刻,对于自己甚至连背景都不清楚,她却能够给予如此的信任,聂小西捏住缰绳的手有些颤抖,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留给他的是背影和淡淡的笑容“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一向相信这个道理,我选择了相信你,自然就相信你绝对不会背叛我。” “我是伽罗前任太子,这个站立在城门之上的懦弱男人正是我的父王,而那个女人,出生伽罗第一世家金家,登上了这天下无双的后位是踏着我母后的鲜血和尸体上去,我曾经发过誓,有生之年,绝对会让他们全部的偿还,我流浪于四处,建立了属于自己的骑兵,可是没有想过会遇上你。” 聂小西停顿了一下,翻身从马上下来,牵着马走到秦珂的身前,昂着头看着这个女人,这个带给了他新生的女人。 “那个时候的我怨恨这个世间的一切,我曾经想过若是上苍给予我机会,我一定会血洗苍茫,可是遇见了你,你毫无理由的相信,将我视为朋友伙伴,你给予的新任,无念,秦澄,一点点的融化了我心中的冰冷,我想过,若是有朝一日你攻上这伽罗,我一定会站在你的身边,纵然有一日你被天下人背弃了,我也会站在你的身后为你背弃天下人,这就是我还你的情谊。” 聂小西的声音并不大,只是刚好能够让秦珂听见,对于这般冷情的人,说着这样的话,倒是却清晰的传达秦珂和方尽休的耳中。 方尽休策马走到秦珂的身边,男的俊雅不凡,女的清丽舒服,一眼看去,倒是让人觉得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无论你是伽罗人还是其他地方的人,你要记住你始终是秦珂的挚友。”红衣女子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神色,反倒是淡淡说道。 聂小西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手挥起一招手,一对人马跟着他离开。 “那些人怎么离开了?” 金后皱眉看着下方离开了一部分的黑衣骑兵,显得有些惊愕,微微之间,她心底浮现更加的不安,伽罗之中,人人善战,优点存在的同时也有缺点,这伽罗之中,善战之人不少,但是善于谋略之人却实在是太少了,否则也不会让一个金烈阳几十年独霸朝野,权倾天下。 “帝后,他们离开了,人数少了,不是对我们有利吗?”有些欣喜的地方觉得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下,欢喜的说道。 金后转过身看了一眼伽罗的这位皇帝陛下,眼中带着不屑,慢慢说道“从城门关闭开始,我总管派遣了数十人去城门通知摄政王留下的三万大军,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丝毫的消息传来,若是那三万大军接到了消息,必然会快速的赶往帝都,可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丝毫的消息传来,而放飞的飞鸽传书也没有回信。” 金后揉揉额头,那张精致的脸上显得有些疲倦,她微微的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前方的黑色骑兵,不知道是何人建立的这样一支骑兵,她虽然不通军事,但是也知道这只骑兵断然神勇,但凡军者,动作统一,快速整齐,这至少就是成功的军队,而面前的骑兵犹如一体,在面对这样纵然只有几千人的骑兵,却让人觉得犹如千军万马。 “娘亲,伽罗的信鸽味道不错。”蹲坐在地上的两个小孩一嘴的油污,双手之上也沾满了油腻,吃着烤鸽子,觉得味道还不错。 “老哥,你居然抢我的。” “尊老爱幼,尊老爱幼,你懂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你是小的自然该多给为兄我吃。” 两个小孩子的嘲弄在兵临城下,没有让人觉得好笑,反倒是多了一抹的轻松,有些骑兵拉扯着下方的马匹,却是调笑那两个孩子。 “少主,你最近的箭术大有长进,居然将鸽子全都射下来了。” “那是,也不看看本公子箭术是跟谁学的?”笑眯起眼睛的秦澄说话的言语之中带着骄傲,依照他的年纪几乎能够矢无虚发,可以说很让人值得骄傲了。 “听说小西叔叔八岁的时候就能够百步穿杨,比起你的技术只高不低。”看着自家老哥得意的神色,秦无念嘟嘴有些不满的扯他后腿。 秦澄正色转身看向秦无念,然后将她的肩膀攀住,一字一句的说道“无念,我要保护你和娘亲,所以等我八岁的时候,我只会比小西叔叔更加的厉害。” 第336章我会保护你 无念微微一怔,然后看向那个马上飘扬的红色身影,威风之中,红色的长袍扬起,淡淡之间给人有些迷离的感觉。 城门之上早已经抬下了打鼓,伽罗的将士正敲打着打鼓,鼓声震慑天地,没敲打一下就伴随着伽罗将士的高呼声。 金后早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褪去了华丽妖娆的宫装,此刻的她素面朝天,那张虽然并不年轻却依旧精致的小脸上没有笑容,她手一挥,朗声说道“伽罗没有懦弱之人,这里有的是我们伽罗最强大的战士,我们只需要坚持,摄政王殿下一定会赶回来,今日本宫和陛下与你同在,我们用这鲜血和身躯保护着身后的家人。” 她很会鼓动人心,这是秦珂在心里为金后所下的定论,金后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清脆清楚,至少能够让伽罗每一个将士听到耳中,秦珂微微一笑,如果金后身在现代,说不定会是个成功的推销员,这般鼓动人心的话语倒是比她会说多了。 马儿不停的嘶鸣乱动,是否它也感受到了这即将开始的血腥杀戮,慢慢的抚摸着胯下的战马,让它停止了躁动,抬头看向前方。 “珂儿,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东南西北四个人被秦珂早已经打发回了岚朝,虽然那四个是她黑阁之人,对她也忠心耿耿,但是毕竟是岚朝之人,这两国之中的纷争他们还是不参加的好。 回看了方尽休一眼,秦珂的眼眸之中流转着光彩,她看着金后那一身戎装,倒是觉得有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 “伽罗金后也算是女中豪杰,可惜的是生不逢时。” “等……” 静静的说着这个字,前方锣鼓震天,伽罗气势滔天。 方尽休也不曾再说话,始终紧挨着秦珂。 “为何要等?”烈日之下,两方对峙,而明显占据了优势的秦珂一方有人忍不住了,私下开始嘀咕起来。 “主子叫等,你就等,你乱叫啥。” 也有人开口就是一阵咆哮,黑色的骑兵在烈日之下形成壮丽的景观,一眼望去,整齐而气势震天,倒是让人一直有些不敢小觑。 “娘亲为什么要让我们等?”勒着缰绳,倒是秦无念率先沉不住气,问了出来,今日的她一身一身青色衣衫,裙角和袖摆的地方绣了几朵小花,看起来素雅而可爱,粉色的小马褂穿在身上更是多了几分的顽皮,她的样子看起来更加不像来打战的反倒是像出游的千金小姐。 而反之一身黑衣,举手投足之中已经开始有着浑然天成气势的小少年一双俊眉一皱,也带着几分的疑惑。 “兵法之道在于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看到秦珂没有说话,方尽休扬着淡淡的笑容说道。 “何为虚?何为实?” 面对秦澄的问话,方尽休看向那个一双灵动的大眼明显很感兴趣的小男孩,倒是微微一笑慢慢解释道“兵法有云: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这是什么意思?” “你看对面的如今有帝王和帝后震慑一方,自然是气势如虹,这个时候,我们和他们硬拼,恐怕就是我们吃亏,我们人数不多,贵在兵精,此刻我们和他们交战,必然是我们气势不如他们,行兵作战,气势是第一重要的。” “那为什么我们要等?” “他们是由金后亲自敲鼓来振奋士气,我们不攻,只需要几次之下,对方的士气就会一点点的衰败,当他们士气衰败的时候,我们全力进攻,胜算起码增加了一半,何况聂小西从密道进入皇宫之中,他熟悉伽罗皇宫的布局,成功的指数很高。”方尽休的声音清雅而温润,每句话有理有据,一字一句的为秦澄解说。 秦澄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下结论说道“难怪娘亲当年会看上你。” 有些愕然的看着那个调转马头转身离开的秦澄,方尽休却是怔住半响之后看向那个红衣女子的背影,即使轻微不可见,他依稀能够看到那个女子微微的一颤。 秦珂秦珂,你说着心底眼里没有我,可是你心里终究是为我留了一个位置的。 烈日顶天而射,一片炎热,不少的人在这样的气候之下隐约觉得有些疲惫,只有那一直站立在城墙之上的戎装女子,眉眸如画,却始终不停的敲打着战鼓。 “帝后,休息一下,这么热的天气,喝点水吧。”带着讨好味道的帝王将茶水亲自端到金后面前。 金后却只是睥睨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厉声说道“陛下,国难当前,你我恐怕性命都不保,区区几口水能够救得了这伽罗百姓。”一言罢,将茶水掀开,杯子被跌倒在一旁裂成片片。 帝王脸上明显浮现几丝的怒气,却不得不按下怒火,脸上勉强自己笑起来。 “帝后万岁,帝后万岁”或许是金后这翻话传到了其他人的耳中,一些将士开始高声的叫着金后的名字,帝王的脸色越发的难堪。 “看来,或许不需要我们太大的动作,面前的人似乎已经开始内讧了”秦珂勾勒起唇角浅浅的笑容,一只手遮挡在眼睛的前面遥远这面前的这一幕。 戎装的女子大力的敲打着战鼓,脸颊之上已经是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慢慢的流淌下来。 “帝后,臣请战。”率先出来的是伽罗之中一员猛将,这位猛将历来是后系一派,与金烈阳素来不和,这一次金烈阳远征太都没有带上他就是这个原因。 金后迟疑了片刻点头答应,如果陈将军能够一战告捷,那么日后即使摄政王回来,她必然也能够在这伽罗占据一方权势。 陈将军带领了熟人打开城门,直冲秦珂而来。 “来着何人?敢赶攻打我伽罗?” 秦珂轻抚发丝,但笑不语,神情之中却是看向方尽休,方尽休也不用她说话,就禁止骑马出来。 “在下方尽休。” 这个名字一说出,整个伽罗城门之上一片哗然,开什么玩笑,摄政王举兵攻打太都,而太都传闻之中驾崩的帝王却在他们的帝都之外攻打帝都。 第337章两军交锋 纵然是陈丙也忍不住怔住了半响,打量着面前的白衣男人,他曾经去过太都,也见过当初太都权势滔天的方侯方无忌,方无忌的唯一的儿子那个时候还尚且是个少年,眼前的人笑容清雅,举手抬足之间贵气天成,眉眸之间也像极了方尽休。 陈丙到是有几分的迟疑,缓缓之后才用方天戟撑在地上开口问道“你果真是太都帝王方尽休?” 太都帝王,在心底念着这个词语,方尽休却并没有点头,他忘记了一切,唯独还记得秦珂,太都于他,太过的陌生,他慢慢的摇头,开口说道“我不知道太都是什么地方,我只是方尽休,只是秦珂身边的方尽休。” 这句话哗然惊呼了不少人,黑骑来自于南荒,不少的人更是听过方尽休与秦珂之间的恩怨纠缠,没有人想到但求河山无欢只为换你一笑会出现在这里。 “不管你是谁,你若是要进入伽罗之中,就踏着我的尸体才可以。”陈丙点点头,也不再客套,反倒是将方天戟竖立在身侧,昂首看着方尽休。 两匹马在烈日之下不停的刨着面前的泥土,尘土飞扬之中,几乎看不清楚对面人的表情,没有人知道谁先出手,只能够看到满面尘沙之中,方天戟势如闪电,方尽休的长剑格挡。 不到片刻的功夫,陈丙就出了一身的大汗,他有些惊愕,面前这个面如冠玉,犹如泼墨山水之中走出来的青年居然有如此的力气,如果说是蛮力自然不是,他更多的是巧劲,他很会四两拨千金,陈丙感觉自己的方天戟无论朝哪个防线戳去,都犹如啜在棉花之上。 陈丙如此费尽,方尽休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聪明,狠戾,但是绝对不适合在武力之上,他素来习惯了站在人的身后笑点江山,谈笑之中樯橹灰飞烟灭,如今让他亲自上了战场,他反倒是非常的不习惯。 “娘亲为什么要让他上去打第一场?”秦无念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眼神之中带着淡淡的好奇。 秦珂眯起的眼睛之中流光溢彩,她抚上秦无念的头。 “我这一生,素来是认定的事情就绝对不回头,无念你相不相信我来自一个你们所不知道的世界?”突然之间秦珂想要告诉无念,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人一些关于她曾经的事情。 “我曾经将你的父亲视为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我给予他满满的新任,我曾说过,我能给予的就是这颗心,若是他不要,我就要他鲜血来偿还,可是有了你,所以我不能,画情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她用生命让我活下去,让我比谁都幸福,所以我选择了原谅。” “娘亲,你的世界和这里不一样吗?”拉住秦珂的手,那么一瞬间,秦无念几乎以为秦珂会抛下她而回到那个她所不了解的世界之中。 “我的世界?”那是太久以前的过往,身为一个杀手,作为现代社会最为出名的黑暗王者,她永远也想不到她居然会穿越到了天风大陆之中。 回忆着她过往的世界,秦珂缓慢的说道“我的世界,那里有着这里所没有的奇怪东西,例如电视机”比划了电视机的样子,秦珂眨眼说道,描绘这电视机的功能,听得无念瞠目结舌,娘亲所描绘的世界好奇妙,她从来没有想过能够讲话的电视机,能够飞的飞机,还有地上跑的车子。 “你爹是个例外,我来到这个世界,他是第一个给予我温暖的人,所以我将所有交付到了他的手中,这锦绣尖山如画,当我在伽罗船上醒来的那一刻,我居然觉得好笑,原来我在他的心目之中,终究是比不过这万里河山。”红衣的女子昂着头,眉眸之中却是染上了几分的厉色。 看着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她眼眸深处流转是淡淡的遗憾。 有些人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而有些事发生了就是永远,纵然原谅,在她的心底就如永远的烙印,方尽休,方尽休,我给了你满腔的热血,而你还了我什么? “娘亲,如果有机会,你带我去你的世界,无念很好奇。”笑起来弯着眉角的小丫头,攀住秦珂的手腕,在她们两个交谈之间,中间已经分出了胜负,方尽休站立在原地,而陈丙更是更是气喘吁吁的站立在地上,一身的衣服早已经是破败不堪,几乎找不到完整的一片。 “娘亲,看来他比你想象的厉害一点点。”眯起眼睛笑起来的秦无念,眼睛之中并没有笑容,退后了几步。 陈丙撑着方天戟,嘴角流出鲜血,他握拳对着方尽休说道“不愧是方侯的后人,陈某甘拜下风。” 说完之后朝着城门奔跑过去。 站立在城门之上密切关注着这一切的帝王脸色有些苍白,他紧紧的抓住身侧的的金后衣衫,然后颤抖着说道“帝后,我们该怎么办?” 金后挥开他的手,大步走到城墙之上,冷声说道“弓箭手准备,待我一声令下,就朝着他们放箭。” 前方黑压压的一片黑色,几乎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只是那种从骨子里带来的震撼直到现在都无法消除,那个为首的红衣女子,睥睨天下的神情,让金后觉得心口有些发闷的感觉。 而另外一面,聂小西带领的分队从伽罗帝都的密道前往皇宫之中,密道建立于百年之前,伽罗第一人帝王所建造,而只有历任伽罗的皇族才会知道确切的路线。 那是在水下的一个通道,围绕伽罗帝都的是海域,而通道就靠近海域,带着人朝着通道前行的时候。 聂小西的脑海之中不停的缠绕着关于曾经的所有。 “母后,母后,你怎么了。”那一年他还是个少年,拥有父王和母后全部的疼爱,那一年,他还是个养尊处优皇子,却在冲进母后寝宫的那一刻,他的世界开始倾塌。 他所崇拜的父王,他所爱的母后,母后一身是血的躺在血泊之中,父王的手中拿着利剑。 剑刃刚刚从母后的胸膛抽出来,上面甚至还带着母后灼热的鲜血,他微微怔住,上前护住母后,母后躺在地上,平日那张慈祥的脸上此刻苍白无色,那双眸子在看见的时候闪现出一抹的泪光,母后想要伸出手抚上他的脸,他靠近母后,母后的手却是缓缓的落下,无论他怎么样的喊,怎么样的叫,都唤不回母后半点的回应。 第338章 他将目光看向那个大殿之上呆滞的男人,金色的九龙盘绕,男人的脸上和衣服上都沾满了鲜血,他的神色有些惊慌,看到面前的儿子,急忙丢下手中利刃,然后想要解释什么。 “朕,朕,皇儿……”男人却只能看到少年倔强眼中满满的恨意。 “你为何杀了母后?” 而男人还来不及回答他,就有人率先回答了。 “陛下,你这是在干什么,怎么还不来,臣妾等你等的好心痛。” 他郝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无比陌生的男人,那么一瞬间,他的心中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感情来形容。 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前杀了这个男人。 撩开纱幔的是一双白皙若无的手,伴随着妙曼身姿出来的女子有着倾城的容颜,比起那样一张脸,母后显得平凡了许多,就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他的父亲亲手杀了他的母亲。 那一刻,他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之中无线的苍凉,这样的笑声明显让男人更加的惊慌,那个出来的女子也略显得有些惊愕。 她躲在男人的身后,用着一双凤眸看着他,那双凤眸美丽而妖娆,他认识这个女人,金家唯一的嫡女,掌上明珠。 “从今日开始,你我父子情谊从此了断,若是他日再见,我必然取了你的头颅来祭奠我的母亲。” 他拂袖离开,扔下半截袖子,剩下的是紧紧将男人抱住的柔美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的狠戾。 那日之后,他并没有离开皇宫,反倒是被那个女人囚禁在皇宫之中,更是知道了父王亲手杀了母后的原因。 母后贤惠,父王想要废后重立,但是却苦于无理由,终究是在美色的迷惑之下,下了杀手。 他被囚禁在终年不见天日的水牢之中,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死定了,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那一日之间,伽罗曾经的皇后,曾经的太子慢慢的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水牢之中左边第二块石头之下,却是通往皇宫之外的密道,也就是他此刻所走的密道。 轮回有报应,这句话果真不欺人,七年之前,他从这里狼狈逃出,七年之后,他从这里再次归来,必然取了那个女人的首级来祭奠他的母后。 最终浮上水面的时候,所见的地方依旧是一般陷入在水中的牢房,牢房之中和七年之前并没有多大的差别,甚至那垂落在一侧的锁链也是如此。 他到了牢房边上,伸出手一掌劈开门锁,七年之前这个牢房不能捆住他,七年之后也然如此。 带着黑骑行走在熟悉的地方,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整个身上弥漫了阴霾,甚至让身后的黑骑不敢靠近。 一行人快速的朝着城门奔去,城门之上的女人额头上是大颗大颗的汗水滑落,经过双方初战第一步,伽罗的士气收到了一定的影响,而那三万大军却始终没有半点的声响,这前去报信的数十批人难道就没有一个到了军队之中。 身后的大道之上马匹踢踏踢踏作响的声音传来,身后更是不少将士有些惊慌的喊声。 “禀告帝后,禀告陛下,帝都之中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大量的黑骑。”前来报信的人神色有些惊慌,然后跪倒在金后的面前。 金后微微一怔,转身看向身后的长街之上,青石板的长街之上,整齐的黑骑气势滔天,肃杀之气萦绕,百姓早已经是关门躲避,空旷的大街之上就只剩下那对黑色的人马,仿佛天地之间就剩下彼此。 那一排黑骑面前是一身青衣的青年,青年的眉眸之间显得有些清冷,虽然容貌平凡但是看在眼底却有一股肃杀之气,慢慢从马匹看到他的容貌,金后的脸上突然之间一片的苍白,后退了几步,她捂住嘴,然后缓缓的垂下头。 “帝后怎么了?”伽罗帝王显得有些疑惑,抬起头看了一眼花容失色的金后,金后感觉脚步有些虚软,她慢慢的捂住头坐了下来,伽罗帝王抬头看向身后,眼眸深处微微一怔。 良久之后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更有些无力的不停喊道“他怎么回来了,他怎么回来了。” 周围的将士对于帝王和帝后突然之间的变得显得有些摸不著头脑,纷纷对望了几眼。 如果说伽罗帝王在这个年纪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事情,那就是他膝下无子,别说儿子,就是连公主也没有一位,所以朝政才多年掌控在摄政王,不少的人私下猜测,若是帝王仍然无所出,金后肚子里也无法怀上龙种,这龙椅恐怕会让他人坐上。 看到那个青年,伽罗帝王第一时间是激动,再后来是脸色苍白,他想起青年那时候决然离开的背影,想起青年那个时候怨恨的目光。 “从今日起,你我父子情谊恩断义绝,若是再见,我定然要你偿还今日的血债。” 一字一句他都记在心底,想到这里,伽罗帝王有些畏惧的拉住金后的裙摆,金后一个不小心跌倒在地上。 厉声呵斥道“陛下,你这是干什么,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国难当前的时候,应该站在最前方,为伽罗的百姓做出榜样。” 伽罗帝王抖颤着慢慢的站立起来,那一身的明黄色龙袍甚至有些紊乱,他静静的看着那个青年,青年胯下嘶鸣的战马传来阵阵的叫声,伴随着他冷漠的目光扫过金后两个人。 “那是打点下。”不知道是谁率先喊出口,镇守在门上的将士纷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金后和伽罗帝王。 “胡说,大殿下和承德皇后娘娘不是一起葬身火海了,怎么可能是打点下。” “我没撒谎啊,我曾经见过大殿下,就和现在一模一样啊。” “大殿下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少的将士私下纷纷的议论起来,看向金后和伽罗帝王的目光之中带着怀疑探索。 金后那张精致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修长的指甲紧紧的握住自己的裙摆,带着怨恨的看着那个缓慢骑马过来的青年“你怎么没有死在外面,居然回来了。” “很抱歉,让你的心愿不能得偿。”跃马足间点地跳上城门的青年,眉眸之间淡然,只是那双眼睛太过的冰冷。 “老臣见过大殿下。”率先跪倒在地上的是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臣子,他微微颤颤的样子,看向聂小西的时候有这激动。 “沈太傅?”看向那个跪倒在地上的老者,聂小西的脸上也闪过几丝的温情,上前一步扶起沈太傅,沈太傅几乎是老泪纵横,他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够见到大殿下。 “殿下,老臣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够见到你,老臣以为陛下早已经随着皇后娘娘去了。” 第339章大殿下 “母后确实是去了,而且是被她所爱的男人一箭穿心,亲手杀死的。”聂小西缓慢的声调说着这个事实,周围的人都被这个事实所震惊。 “荒缪,一个长得像大殿下的人出现,你等就开始怀疑其自己的陛下了。”金后拂袖,一脸的怒容,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指着聂小西说道“他到底是不是大殿下还有待结论,敌军攻城,这样的时刻,我们却在这里内讧,你们真是丢进了我伽罗的脸面。” “这就是大殿下,老臣身为太子太傅是先皇和陛下亲自受理的,又岂会不认识自己的学生。”沈太傅朗声说道,他的声音立刻引起了不少的共鸣。 “娘亲,看来小西叔叔这招釜底抽薪非常管用。”依靠在秦珂的身边,仰望城门之上已经乱成一片的人群,秦无念微微眯起的样子笑的有几分的开心,看起来就像个小狐狸。 轻轻的捏了捏无念的鼻子,秦珂眯起的眼睛看着前方处于内讧之中的人群,根本没有人看见黑色的骑兵已经靠近了城门之下,然后悄然无声的打开城门。 举起的手高高一挥,秦珂身后的骑兵就整齐的朝着城门跑去。 城门之下犹如春雷一般的声音终于换回了大部分的神智,不少的人看着下方整齐驶进的黑骑,不少的人脸色苍白。 “金后,陛下,很荣幸见到你们,金烈阳远在太都,如果想要等到他回来是绝对不可能的,至于外围的三万大军,我想你们是没有机会通知的。” “胜之不武。”金后看着将整个城门包围的黑骑,咬牙切齿的说道。 “兵不血刃才是战争最好的归属,而我的这些黑骑,他们的名声必将闪耀整个天风大陆。”没有理会金后那双怨恨的目光,秦珂反倒是柔柔一笑,将目光投向聂小西。 聂小西原本就是伽罗的大殿下,将这里交给他处理看来是最好的方式。 “父王”聂小西对着那个足足恨了七年之久的男人轻声喊道,他的这一声,让男人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的惊喜,他急忙上前一步,攀住聂小西的双手,然后指着金后说道“皇儿,皇儿,父王知道错了,当初要不是被这个妖女所迷惑,父王绝对不会这样做,你原谅父王好不好,只要你原谅父王,朕明日,不,现在就废了这女人,重新为你的母后用最豪华的大礼下葬。” 聂小西有些不屑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生了自己,养了自己,为了美色亲手杀掉了自己的母后,如今却在自己的面前求自己宽恕他。 如果时光能够重来,或许他会选择原谅这个男人。 他蹲下身子看着那个满脸希望的男人,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要我原谅你也不难,除非母后能够活过来。” 死人如何能够白骨重生,这已经是完全的拒绝,男人终究是颓废的跌倒在地上,反倒是金后,虽然在这个时刻,她的丈夫舍弃了她,她却始终高高的昂着头,一如骄傲的女王。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的所有人,她与伽罗帝王素来残暴而蛮横,所以向来不得人心,在这样的时刻,她也并不指望这些人能够为自己投降。 “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本宫曾经以为对手只有兄长,却没有想到忽略了你们两个。” 她挑起眉角,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伸出手在秦珂的面前挥挥,然后在所有人错愕的情况之下纵身一条,犹豫最美的昙花绽放于瞬间。 带着遗憾的扫过金后的身影,秦珂将目光转向其他人,其他的人自觉的跪倒在地上高呼“恭迎大殿下回宫。” 聂小西神色复杂了看了秦珂一眼,然后反手一剑刺向身侧的男人,男人的眼神之中带着挣扎,却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聂小西就闭上了眼睛。 “嗜父如我这一般的人是没有资格登上这个位置的,从今以后,伽罗之中再无奴隶,从今以后伽罗只有秦珂一个王。” 聂小西的声音响彻云霄,听见的人不少,可是却瞬间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出声。 “伽罗从此废除奴隶制度。政府会设置出一系列平民能够公平考核的制度。”方尽休站在秦珂的身后缓缓的说道,跪倒在这里的将士几乎都是出身贵族,这样的制度对于他们并无好处,他们面面相觑之后,都不愿意开口承认。 反倒是城墙之下的百姓已经打开了门窗,听到这样的消息,不少的人已经伸出个头来看个究竟。 “你说的是真的?” “是的”秦珂斩钉截铁的回答让那些百姓从房屋之中慢慢的走出来,不少的人带着疑惑不敢靠近,但是也有不少的人带着好奇想要进一步观察。 “以后他们都不可以随便欺负我们了?”有个小女孩怯怯的指着城墙之上的将士小声的问道。 “当然不可以。”率先跳下城门的是秦澄和无念,他们两个蹲在小女孩的面前异口同声的说道。 整个伽罗城中开始是一片的寂静,然后是欢笑,再后来是手足舞蹈,开始跳起舞蹈来。 这样的消息犹如星星之火一般燎原之势,快速的传遍了整个伽罗境内,作为天风大陆唯一还保留了奴隶制度的国家,平民想要出人头地几乎是没有什么可能,如今有人愿意打破这个格局,给与人人平等的机会,很快就得到了伽罗境内大部分的支持,不少的人甚至已经开始庆祝起来。 太都边境数千里之外: 驻扎在境外的蒙古包中,全是伽罗的士兵,伽罗早年逐水草而居住,自然也是习惯这样的环境,何况比起伽罗境内的荒芜,太都境外水草丰富,人畜都能够轻易找到食物。 不少的人甚至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主帐之内,一身戎装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主位之上,他身后是太都和伽罗的战略地图,上面绘制了山川河流,包括细微的地方。 此刻他的脸上平淡无喜,跪倒在地上的传令兵有些战战兢兢,生怕这一次的消息会让上面那位震怒。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看完了传来的消息,上方的中年男子神色依旧平静,顺手还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一只手托着一只手慢慢的拂去上面的浮沫。 “帝都之中还有什么事情?” “回禀摄政王,听闻,大殿下回来了。” 传令兵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将所知道的告知。 “大殿下。”主位上的金烈阳微微的皱起眉头,然后回忆关于这位大殿下的事情。 大殿下原名应该是赫连西,母亲是当朝丞相赫连岚的独生女儿,赫连荣秀虽然算不上是绝代芳华的美人,但是性情温和,初时还是极受帝王宠爱。 至于后来。 他那唯一的妹妹任性骄傲,或许是容不下他眼底有了其他的女人,居然私自进宫和陛下有了情分,当时父王震怒,几乎将金后打断双腿,要不是他求情,也不会有如今的金后。 第340章求和 “你知道大殿下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赫连荣秀死了之后,老丞相承受不住女儿和外孙双双在火灾之中遇难这样的事实,终于在某个夜晚一命呜呼了。 传令兵有些愕然,不明白主位上的男人怎么突然之间问这样的问题,他微微一怔,才轻声说道“小的不知道,但是听说,听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金烈阳的表情。 金烈阳拨动浮沫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轻声问道“听说什么?" “听说承德皇后的死和帝后攸关。”传令小兵快速的说完,再次的看向主位上的金烈阳,金烈阳的表情依旧平淡无波。 “将这个派人立刻快马加鞭送入太都秦婉莹之手。” 传令兵虽然有些怔住,却立刻接过来,转身离开主帐。 待到主帐之内只剩下金烈阳一个人的时候,他慢慢的起身走到地图面前,用手抚摸着地图,一点点的从伽罗移动到太都。 这一次他绝对趁着太都根基未稳的时候攻伐,却没有人想到居然有人动了伽罗。 伽罗与他,是太过深厚的存在,微微的眯起眼睛扫视这这片地图。 “纳兰,你认为本王的做法可对?” 站立在金烈阳深厚的文人模样的中年人微微皱眉,喟叹了一声。 “王爷,当日你选择进攻太都之时,我就曾经看过紫薇天相,王爷的帝星暗淡,而陛下更是被遮挡到看不到半点的光芒,这样之下,反倒是来自东方的一颗白色启明星占据了半边天下,当日,我就劝王爷不要伐太都。如今看来果然是一切都有天意。” “纳兰,你跟随在我身边多年,应该知道我素来是不相信这些的,当我决定伐太都的时候,我们就没有回头路了,我留下三万大军镇守伽罗,可是没有想到那群人居然能够兵不血刃占据了太都,纳兰,或许真有天意这个东西。”仿佛是想到了什么,金烈阳的声音带着几分的疲倦。 跟随在金烈阳的身边多少年了,这个犹如神祗一般的男人总是强势,果断,从来没有犹豫过,鲜少从他的身上看到如此的神色,纳兰睿一怔,想要上前扶住他。 却被他轻轻的推开。 “没事,我只是头有些痛,我想要休息一下。”纳兰睿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倔强,高傲,绝对不会将他弱的一面表现出来,他漠然无语,躬身退出营帐之内。 “秦珂,本王倒是小看你了。” 挑高了眉角,脑海之中浮现那个一身红衣显得骄傲的女子,她总是眉眸清扫,不经意之间,其实谁也没有放进眼底吧。 此刻的太都皇宫之中,月寒风手握绸缎,摊开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三日之后,有事相商,愿和平停战,不知道帝后意几许?” 下方狂草写的金烈阳三个字,天风四大名将之中,素来以方无忌排名第一,其次就是这个金烈阳,比起孤独囍的低调,这位伽罗的摄政王却高调到了极点,他嚣张狂妄,更是从来无视周围人的眼光,这样的人居然会选择在攻打太都的时候率先提出停战。 “不知道舅舅如何看?”华服的女子凸出的腹部已经遮掩不住了,随时都可能临盆,如今宫中大小事务都是由月寒风一手打理,所以在面对这样的选择,她摔下听取月寒风的意见。 月寒风微微皱眉,开口“金烈阳身为伽罗摄政王,权倾整个伽罗,他为何会突然之间愿意和我们何谈?” “如果传闻属实的话,那他确实要和我们何谈,而且他是处于下方。”端起杯子慢慢品尝了一口,华服的女子背靠在舒适的贵妃椅子上,她的一举一动都格外的小心,如今方天帝已懵的消息已经传去,而方尽休没有子嗣,她府中的孩子出生就会继承这个国家。 “婉莹,你小心一点,少操心,注意身体。”月寒风看着面前容光焕发的女子,心中微微有些叹息,不知道为何,他突然之间想起了另外一个外甥女,同样的明艳的容貌,只是光华内敛。 “舅舅,传闻之中,有人窃取了整个伽罗,废除了奴隶制度。” “是何人这般的魄力?”伽罗奴隶制度之所以能够长达百年而无人改变,其中主要是因为大部分的人心中对于奴隶制度的改革是很抗拒的。 “目前消息被完全的封锁,只是知道伽罗易主,不过不管怎样,这个人也算帮了我们大忙,如今太都之中,真正能够领兵出征,独挡一面的将领太少了,金烈阳的求和正合我意。” 秦婉莹微微眯起眼睛,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腹中的孩子。 月寒风看着她的样子,却只能在心底长叹。 想到数月之前的对话。 “婉莹,这腹中的孩子若是公主?” “不会是公主,只会是太子。”那个明媚无双的女子侧过头的时候笑的灿烂,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是冰冷无比。 他自然是知道她早已经派人准备好了差不多时候生产的妇人,若是生下公主,她立刻会交换。 “舅舅,我产期将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如今金烈阳需要和我们联盟共同抵抗如今的新伽罗,想必他的条件会很优厚,如果这段时间我生产在即,所有的事情都全权由舅舅负责。” 秦婉莹扶住手柄,脸上一片的笑容。 月寒风只能点头。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盼君早来。 泛黄的绸缎之上画着详细的地图,包括早已经回了岚朝的东南西北也是趴在桌子上然后拖着下颚在考虑。 “这地图又没有地名,画的也马虎,这怎么让人猜测嘛?”西有些不满的嘀咕道。 东直接敲打了一下他的脑袋,然后得意的笑。“那是因为你蠢。” “你们看出来什么没有?”聂小西也是摊开手表示不知道,问向那两个皱眉思索的男女。 红衣的女子围着摊开的地图走了几圈,然后拖着下颚思考。 “珂儿,我觉得这地图有些熟悉。”思索良久之后最先开口的反倒是方尽休,秦珂转头看向他,示意他接着说道。 “这好像是松山学院的后山。”方尽休皱眉说道,这地形,这方位几乎可以肯定,只是这图画的很粗糙。 方尽休这样一说,秦珂皱眉扫视了地图一眼,地图之中的五指峰,还有一圈明月都与松山学院有着惊人的相似。 “或许我们可以先去看看。” “伽罗如今政局不稳,你们若是贸然离开,这里怎么办?”心里虽然不说,但是骨子里对于伽罗还是有着一份眷恋的聂小西皱眉。 秦珂露齿一笑,拍打着聂小西的肩膀说道“这里就交给你了,你身为伽罗曾经的大殿下,受万民爱戴,交给你来执行新的法规和政策是最好不过,百姓的接受程度也会广泛很多。” “那你们了?” “至于我们,我们就先去松山学院看看,探测下地形,毕竟这松山学院建立数百年,能够屹立不倒,自然也是有一定道理的,现在距离八月十五还有一个多月,从伽罗出发,至少十来天的时间。” 第341章藏宝地点 “我们也要去。”这是东南西北四个人异口同声的叫声。 剩下的两个小家伙也拉着秦珂的衣袖开始撒娇“我们也要去,我们也要去” 看着这一堆祈求的目光,秦珂嘴角一勾。 “想去也可以,但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你们几个路上乖乖听话,否则……”言语之中刻意拖长的声调,让几个人同时打了个寒颤,几个人快速的点头。 离开伽罗说起来轻松,但是毕竟才入住伽罗,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将黑骑留在伽罗境内,一是为了威慑那些并不心甘情愿废除奴隶制度的贵族,二就是帮聂小西的忙,毕竟他初来咋到,没有熟悉的属下,办事效率是绝对不会太高的。 按照曾经生活的世界,定下了一系列的法律法规,然后人权问题得到了提升,依照还记得一些现代化的管理制定了数份详细的计划书。 不得不说聂小西这人虽然不是个合格的皇帝,但是绝对是个合格的执行者,拿到计划书的时候,他几乎睁大了眼睛,不停的说道好好。 待到伽罗国内一切安好之后,秦珂一行人就上路了。 伽罗原本是海域城市,想要到太都只能乘坐船,而伽罗比起天风其他的国家,在海上的优势也是极为明显的。 乘坐在豪华的大船之上,仰望这碧蓝清澈的大海,这个时代,还没有经过商业化的污染,也没有工业化的崛起,所以海水都比她曾经生活的时代更加让人的看了舒服。 “听无念说,你是来自一个很奇怪的地方?”带着疑问,不知道何时来到甲板之上的男人,迟疑了片刻之后勾勒一个温暖的笑容慢慢问道。 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曾经背叛了自己的男人,被海风吹乱的发丝挡住了视线,紊乱的发丝随风飞扬,她开口说道。 “我的国家是和这里截然不同的国度,这里的经济水平几乎相当于我来的地方几千年之前。” “啊,是吗?”难怪她如此的独特,有时候冒出的话语让人有些不懂,那都是属于她的那个国家吗?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怎么来到天风的?”慢慢的眯起眼睛,秦珂陷入最初的回忆之中。 她记得那一日红衣来到她的家中,交给她任务,她接过那个任务,她之前曾经向组织提出过她金盆洗手不干了,红衣也说当时是最后一个任务。 只是和平日一样的刺杀一位政客,想到这里,秦珂的嘴角忍不住勾出嘲弄的笑容,红衣也算她的朋友,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红衣给她的任务其实就是催命符。 想起那个时候,她仍然记得她杀了目标之后从消防通道离开,到达半路的时候,整幢大楼瞬间的爆炸,她依稀记得当时在烈焰之中,自己被大火打倒在地上,那个时候纵然她是游历与黑暗的王者,也不得不任命。 大火蔓延,灼热的感觉烧伤了她的皮肤,一点点的吞噬着她的身体,那个时候她依旧是嘲弄的笑着,组织怎么可能容忍人脱离,怎么不记得当初才加入组织的时候所发的誓言,一日入组织,终身都是组织的人。 对于她这个不听话的棋子,那一次的任务完全就是个陷阱吧。 无论她曾经为组织做过多少的事情,一旦涉及了背叛,红衣,是知情的吧。 想到这一切,秦珂的嘴角忍不住再次的勾勒那嘲弄的笑容,看着这个笑容,不知道为何,方尽休的心底浮现一种淡淡的酸楚。 “别想了,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靠近那个红衣的女子,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却只能触摸到冰冷的空气,和她那双清明淡薄的眸子。 眸子之中也有着淡淡的笑容“背叛者,你怎么能够用着如此真挚的表情来说着样虚假的话语。” 转身离去的红衣女子,妖冶的身姿,在海风之中蔓延,却留下怔住的方尽休,他伸出的指尖之上还残留着那个女子的温度。 “珂儿,不管我曾经做了多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请你相信,从今以后,我会把你放在心上。” 海风吹拂而来带着微微的苦涩咸腥味道,秦珂静静的站在甲板的最前方,红衣包裹了她全身,眯起的眼睛看着那海天相接的地方。 “海上安全吗?”被突然唤到身边的船员带着几分错愕的看着那个红衣女子,并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是说这个海上平时都只有你们?” “噢,不是,伽罗造船技术算的上天风首屈一指,伽罗奴隶制度横行,自然也滋生了很多对伽罗不满的人,他们自成体系,占据着海上,成为海上的霸主,抢劫商船。偶尔还会杀人。” “这样的势力有几拨?” 秦珂微微皱眉,她没有想到这个年代也有海盗这个东西。 船员思索了片刻之后给出回答“起码三路人马,其中最为强大的就是被人称为罗刹王的肖慎,其次就是千面海王罗五,海龙王杜海涛。” “肖慎?” “这肖慎原本是伽罗国内的奴隶,被判处了绞刑,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他有几个肝胆相照的兄弟,居然直接劫了法场,这样之后,整个伽罗就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他们干脆到了这海上做了这劫匪,倒也落得逍遥痛快。”船员言论之间对于这个罗刹王并没有什么怨恨,反倒是多了几分的欣羡。 “这罗刹王人品如何?” “肖慎是唯一一个只劫货物不伤人的海贼,其他两路人马碰上了都直接上钱财抢光,人杀光。” “看来这肖慎为人还不错。” 秦珂若有所思的说着这句话,眼神却是看向海平面上慢慢飘荡出来的大型船只,看船只的速度,比起他们这船明显的快了很多。 而且,大船全身被涂成了金色,在整个海上无比的耀眼,为首的地方插着一把旗子,远远看去,旗子之上写着硕大的罗刹王几个大字。 看来他们运气还不错,碰上了罗刹王。没有碰上另外两个。 明显不只是她,而且其他人也看到了这艘船,看来海盗的造船技术不错,那艘船不仅在形状上,还是其他地方上都远远的超过了他们乘坐的船。 “那是什么东西?”东有些怪异的尖叫。 “海盗”秦珂慢慢的说道。 “海盗是干什么的?” “你蠢啊,明知故问,名字都有个盗,自然是抢劫的。”插着腰的小丫头一脸的不屑,然后昂着头说道。 她身侧的秦澄一张小脸上却是半分笑意也没有,而船上的其他人已经开始惊慌失措起来。 “天啦,海盗” “怎么办怎么办?” “快把东西藏起来” “万一他们杀人怎么办?” 无数的人在甲板之上穿梭,尖叫,基本上没有人注意到秦珂几个人。 第342章罗刹王肖慎 无数的人在甲板之上穿梭,尖叫,基本上没有人注意到秦珂几个人。 反倒是金色大船上站立在甲板之上的男人,拥有着古铜色肌肤的男人一只腿伸长了靠在前方,拿起类似于望眼镜的东西遥望着对面的猎物,当目光之中出现几个站立在角落之中,却与那些慌乱的人群截然不一样的几个人。 他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看着那几个人,红衣的女子转过头对着他微微一笑,他心中一惊,难道那个女人发现了他的存在,不可能,这么远的距离,若是真的发现,那是何等的敏锐直觉。 而甲板之上的秦珂对着东南西北和方尽休还有两个小家伙说道“注意了,他们应该发现了我们的存在。” “主子,你说那个人会不会杀了我们?”东异想天开的说着,口中还咬着东西,看着那逐渐接近的金色大船。 这边船上的人明显越来越惊慌,不少的人到处找地方躲避,反观那金色的船,气度优雅缓缓的停靠在了不远处。 “大哥你说他发现了我们,不可能吧,你只是用这南洋一带新出的长眼睛,那人也能发现你,如此敏锐的直觉,难道是杀手不成?”站立在肖慎周围同样皮肤黝黑的青年微微皱眉,显得有些不太相信。 肖慎并没有争辩,他确信那女人是发现了自己,至于老九怎么说他不相信是他的事情。 “船上的人听着,你们只要将值钱的东西全部的交出,我们是罗刹王肖慎的部下,绝对不会乱杀人。” 听到肖慎的名声,船上的人明显松懈了一口气,从伽罗到天风陆地上要经过大约七八天的海域,而在这样的海域之中,很容易遇上海上的盗匪,而这些盗匪之中又以肖慎的名声最为响亮。 肖慎素来只抢金银财宝,并不杀人,如果是其他两路海盗,遇上了才麻烦,那两路海盗烧杀抢掠无一不做,而且基本不留活口,有女子还会被侮辱。 “大家快将值钱的东西包好扔到甲板上,他们会派人过来拿的,千万别留下东西,虽然大部分时候肖慎不会上来查看,但是有时候也会查看,若是查出了你们私自藏了东西,那就真会要人命了。” “噢,看不出来这些海盗还挺有规矩啊。”环抱着双手,南挑高了眉角,缓缓说道。 秦澄明显对着一切很好奇,他曾经在金三角那样的地方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从任惊风的脸上倒是学习了不少的习惯,金三角之中素来是以实力来说话,他也习惯了这样规则,如今到了这海上,原来也是如此。 “如果被他们知道我们私藏货物怎么办?”其中有个商人模样的男人颤颤抖抖的问道,明显他有些舍不得手中的货物,紧紧的捏住包裹,脸上显得有些为难。 “开什么玩笑,三大海贼之中肖慎是最好说话的,但是同时也是最难缠的一位,否则你认为其他两路海盗为何会容忍他的存在,听闻其他两路海盗一同合谋想要将肖慎从海贼的行列之中踢掉,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人知道,反正是这海域之中三大海贼共同的存在已经成为铁一般的事实了。 所有的人将财物包裹扔到了甲板之上,烈日之下,阳光灼灼,几乎让人无法睁开眼睛,秦珂转头看了一眼身侧这几个人,东南西北齐刷刷的摇头,表示身上没啥值钱的。 至于那个白衣的青年,反倒是有些迟疑的捏着腰际的玉佩,显得并不太情愿。 “娘亲,这是你给我的银子。”依依不舍的还有秦无念,她苦着一张脸看着手掌心上那碎银子,显得有些不情愿。 而跳上船上的就是老九,老九特意将目光看向那个一直淡然笑着的红衣女子,眼神之中带着几抹的好奇,毕竟老大很少开口赞扬人,何况还是个女人。 想到这里,小九将甲板上的东西拿起来,然后掂在手里,然后目光扫向秦珂,慢慢的走到秦珂的面前。 “咦,那人走过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人家好怕” 东和西两个在那开始叫起来,剩下的人直接扔了个白痴的眼神给他们两个。 “你说那人过来是干嘛?” “还能干嘛,肯定是你们谁东西没有交干净。”东嘟嘴扫过这一片横抱着双臂站立在那边的人。 小九走过来之后,看到这站立在角落之中的人没有丝毫的动作,那四个颜色各异的男人很微妙的站立在各个方位,自己只需要一动,那四个人就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将自己包围住,这几个人倒是有趣。 他的目光转向那个红衣翩然的女子,海风吹佛,她的发丝显得有些紊乱,她低眉垂眸之间,微微抬起头笑了笑。 “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天啦,这人脑子进水了吗?他是什么人,他自己不知道还要问我们?”西更是夸张的一叫。 这一叫让小九的脸色有些诡异,他当然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问题是明显面前这几个人不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们不知道,我是海贼,很厉害的海贼,听到我们罗刹王的名字,小孩子都会被吓哭。” “讨厌啦,人家又不是小孩子。”西眼睛一眨,抛了个媚眼过去,看着那犹如妖人一般的举动,几乎让人小九后退几步。 “小九,你在干什么,还不回来。”明显船头上等待的人有些不耐烦了,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不听的巡视海域,不停的在海域之上寻找一个个的商船,然后抢劫他们。 这海上有三拨势力,钱财都是各自。 小九后退几步,看着面前这几个奇怪的人,这几个人居然不怕他,为什么他会这样觉得,即使连那个蹲在地上还对着他甜甜笑着的小丫头眼中也没有半点的畏惧。 小九觉得有些奇怪,在海上这么多年,唯一一次见到丝毫不畏惧他们的人,心里还是很想留下来的。 但是,他们是海贼啊。 一步三回头的走到两船相接的地方,小九足尖点地,然后快速的直接飞上自己的船。 “小九你干什么,收个东西这么久?” 小九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几个还挥着手向他告别的人,心中不知道为何有种淡淡的不舍。 第343章海盗之后又见海盗 “老大”小九没有理会船头上那几个粗鲁的汉子,走到肖慎的旁边,低声的喊了一声“老大”。 “小九怎么了?”肖慎有些奇怪的看向小九, 小九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依旧站着纹风不动的那几个人,低声笑笑“那几个很有意思。” “哦,是吗?”肖慎眯起了眼睛也跟着扫向那堆人,视线却是停留在那红衣女子身上,和她身后的白衣男子。 看着罗刹号慢慢的离开,商船上的人慢慢的走出来,不少的人拍着胸口有些心有余悸。 “吓死我了” “这个都吓死你,要是遇上了千面海王或者海贼王,那你不是直接吓嗝屁了。”或许是因为刚刚脱离了危险,不少的人嬉闹着开着玩笑,那片一望无际的大海上除了海水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倒是让人有些心旷神怡的感觉。 船行走了大概几炷香的时间,船身一颤,站立在甲板上的秦珂眉头一皱,示意身边的东南西北四个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四个人面面相觑之后都直接跳到了前面的甲板上,不到片刻,东回来了,脸色有些沉重。 “主子,前面又遇上了海贼。” “又遇上了?” 听开始的船员说,这海上素来是靠运气,一般只有被劫过一次的船就会安然的到了陆地,怎么今日又遇上了一拨海贼。 “而且这些海贼还有些棘手?” “哦” “这些海贼全副武装,每个人都带着武器,远远看去,那不远处的巍峨大船上挂着千面海王四个大字。”东一贯习惯开玩笑的脸上也带着几分慎重,这海域之中三大海贼,其中以千面海王最为残暴,他们会将金银珠宝抢劫一空不说,稍有姿色的女子也会被他们带回岛上凌辱。 “主子,要不你先躲起来。”东眯起眼睛看着已经跳上船的海盗,他们几个虽然武功高强,但是也抵不住对方人多,何况这边还有两个小主子,至于方尽休,他们素来是无视。 “珂儿。”白衣的男子一张脸上也显出慎重,然后将她挡在面前,秦珂微微一怔,曾经何时,一直是她在这个男人的面前遮挡风雨,如今这位置对调了,她看着面前男人并不宽广的背影,嘴角微微上翘,她,蝶影罗刹何时需要被人保护在身后。 伸出手推开方尽休,她慢慢的走向甲板前面。 甲板之上已经是四处慌乱,没人知道为何今日会遇上第二波的海贼,一般只要经历过一次的海贼,船上就会挂上某家的旗帜,然后在海上就能够通行无阻。 “各位大爷,各位大爷,我们这船才经过了罗刹王。”不知道是不是这艘商船的老板,那胖乎乎穿着绸缎的中年男人哭着一张脸,不停的低着跳上船的海贼们喊着。 那些海贼哈哈大笑,其中一个一柄长枪直接一刀穿过了商船老板的胸膛,商船老板慢慢的倒下去,那双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明显有些死不瞑目。 而那些海贼更是哈哈大笑然后一个个扛着大刀走到甲板之上,看到那些乱传的男男女女,为首那个呵斥道“全部给我老实的别动,否则就别怪大爷不客气。” 为首那人身高约莫八尺的样子,面容有些狰狞,常年在海上皮肤显得有些黝黑,在烈日之下,汗水一个个的晶莹剔透从他的脸颊上滑落下来,他直接一脚踢开前面一个吓得不轻趴在地上的男人,然后他身后的人立刻端上凳子,他一屁股坐下来。 然后弯腰看着面前那个小心翼翼在移动的男人,男人以蜗牛一般的速度在移动,只是感觉到头顶上被一片阴影多遮挡住。 “大爷的话你是没听见还是什么?”罗五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不怕死的男人,罗五的声音很洪亮很大,震慑的那个男人忍不住颤抖了几下,其余的海贼就看着那个男人趴在地上,胯下流出水。 “哈哈,哈哈,居然吓尿了。” 罗五不屑的一脚将那个男人踢开,然后扫视了整个甲板上的人,男男女女的全部抱成一团,不少的人看着罗五那张狰狞的面孔,吓得直哭。 “是不是很诧异觉得本大王为什么要再抢劫一次?”像是知道这些人心里怎么想的,罗五哈哈大笑的说道,只是那双眸子在阳光之下显得有些蔚蓝。 关于这罗五的传说很多,他是伽罗人和前来贸易的海上来客所生,一开始因为他那双湛蓝的眸子被人所遗弃,包括生下他的女人,他的身材远远超过一般的伽罗人,身高八尺,他从小在别人的白眼和大骂之中成长,没有人知道他到底从哪里学了一身的武功,然后开始在这海域之中抢劫,成为了这海域三大霸主之一。 他亲手杀了当初生了他又遗弃了他的女人,他嗜血残忍,只要碰上他,从来都是鸡犬不留。 “你们很幸运,本王最近看肖慎那家伙不顺眼,刚好你们船上挂着他的标志。来人将那旗子扯下来,这海域之中从今天开始只有我千面海王,再没有其他两家。” 听着他的话,话语之中有着对肖慎不可磨灭的怨恨,外加上他说话的时候,那双手不停的抚着下颚的刀痕,那条红色的刀痕还有些新,明显是最近的新痕迹。 秦珂心中也大概有了定论,一定是这罗五和肖慎发生了争执,而罗五在肖慎的手中吃了大亏。 “老大,那妞长得不错啊,皮肤好,模样也好,你看那屁股,又圆又翘,我看得心痒痒的。”罗五身边的小根本眼睛一亮,看着从另外一边走过来的秦珂,那一身的红衣在海风之中满杨,微微勾勒的笑容,倒是让人看了觉得美丽不可芳物。 罗五虽然外貌粗狂,但是他并不是蠢货,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却有个女人出现,还是个脸上没有丝毫畏惧的女人,一定有奇怪的地方。 “娘亲,娘亲,我怕怕”粉雕玉琢的小丫头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跑出来,然后抱住秦珂的腿,睁大了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秦珂,只有从秦珂的方向才能够看到小丫头的眼睛之中甚至没有半点的畏惧。 “你过来”不知道为何,面对这个红衣女子的时候,罗五的心中浮现一种压力,这种压力很难以形容,仿佛面前这个漫不经心的红衣女子,举手抬足之间的气势十足,那是怎样一种气势,即使他这个身上沾满了鲜血的海贼都没有这般的寒冷。 第344章千面海王罗五 “你就是千面海王。”红衣的女子拖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慢慢的走到他面前。 “你不怕我?” “你不是人吗?我为何要怕你”秦珂看着面前这个一身古铜色肌肤的男人,这个男人如果身在现代,这几乎拧成麻花形状的肌肉倒是可以去做模特了。 “老大,这女人不错啊,难得在这里能够遇见几个这么上等的货色,老大要是玩腻了,就给我们啊。”身边的小喽啰流着口水看着秦珂。 “她是我的女人,任何人想要碰她,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不知道何时出现的白衣男子,眉眸清冽,眼神所到的地方,足够让人一阵寒冷,罗五忍不住挑高了眉角,看着那个将红衣女子挡在身后的男人。 “你很有胆子,很少有人敢在我的面前这样说话。”罗五眼睛一眯,然后直接站起来,他双脚用力,整个船身都在微微颤动。 “老大好气魄。” “老大真厉害” 秦珂眼眸微挑,然后向前一步,却被一双手捏住,她微微有些惊愕,抬起头看到的是方尽休坚定的眸子。 “珂儿,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保护我,这一次我想保护你。”方尽休虽然自幼习武,但是他武功并不算好,他学的都是近身搏击,上战场还不错,要是和武林人士单打独斗,其实半点都不占优势,毕竟武功稍微高强一点的人士就绝对不会让人靠近。 何况像罗五这种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的人。 罗五眼眸一眯,然后看着面前的人,伸出一只手,然后用着一根手指头竖着,有些轻蔑的对着方尽休说道“小白脸,你还是滚远点。” 海上飘荡的人都崇尚武力,也只相信实力,方尽休并不想和他们争执,反倒是安静的看着罗五。 在方尽休的眸子之下,罗五甚至觉得有一种压力,他微微眯起眼睛,站立起身。 “娘亲,你说他们两个谁会赢?”无念对着在另外一头的秦澄做了个鬼脸,然后朝着东西南北四个人做了个中指朝下的动作。 躲在一旁的四个人摸摸鼻子看了看对方,东开口说道“你们三个护住不利,居然让主子亲自冒险。” 西抛了个白眼过来,然后说道“开什么玩笑,主子功夫不知道比我高到哪里去了。” “主子根本没有半点的内力。”素来不爱说话的北冷着一张脸缓缓说道,然后看了旁边的三个人。 这句话让其他三人一怔,全部带着不可思议的看着甲板上那个红衣的女子,我靠还是不是人,没半点内力,他们三个也没打赢过一次。 “我想要保护你。”面对秦珂淡然的目光,方尽休转过身子,看着面前的女子一字一句的说道,他想要保护这个女人,纵然这个女子面对他的时候眼眸之中根本没有太多的感情。 有些东西一旦经历了背叛,是否也会变质。 “很好,小白脸,你这句话还算个男人,我也给你个痛快” 罗五大掌一排,哈哈大笑起来,那张脸上的戾气却是怎么也无法消除半分。 他将大掌挥向方尽休,那沉重的力道扫得方尽休的脸颊阵阵生疼,他弯腰躲开了这个掌风,然后一脚踢向罗五,罗五双腿成形,直接跳起来。 方尽休被他腿风一扫,直接跌落在地上,口吐鲜血。 鲜红的血喷洒在甲板之上,秦珂眼眸一冷,跨上前一步,却被秦无念拉住。 “娘亲,他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就有想要守护的人,即使他没有她厉害,但是他仍然想要保护她。 想到这里,秦珂又退了回来,一直以来,她都太过的强悍,挡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或许已经形成了一种压力。 甲板上的两个人你来我往,罗五直来直往,方尽休基本上是挨不到他半点,反倒是方尽休一张原本白皙的脸上已经是青红不堪。 “你说这两个人谁会赢?” 一旁的人早已经伸出头想要看个纠结,东更甩着手中骰子,开口问道。 西抢过她手中的骰子“你看那方尽休一身细皮嫩肉,他是谁?他是曾经的方天帝,这样的男人想来也没吃过什么苦吧。” “我觉得方尽休会赢。”反倒是一直很少说话的北,冷冷开口说道。 “开什么玩笑,那小白脸会赢”东不可思议的看着北。 “我也这样觉得”溜到几个人身边的秦澄也点点头。 东转身看向秦澄,略带思索的问道“少主,为何你会觉得方尽休会赢。” “因为他那个人骨子里城府极深。” “……” 东对这个理由表示双手一摊,甲板上的两人,明显方尽休一直占据了下风,他的一张俊脸此刻看起来就像猪头一样。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罗五基本上带着玩笑和戏耍的性质,犹如猫捉老鼠一般。 方尽休却是发丝紊乱,衣衫破败,秦无念的脸上笑容依旧,甜甜偎依在秦珂的怀中。 方尽休倒在地上,罗五狰狞这笑容一步步的踏过来,所有人都以为胜负已分的时候,谁也没有料到那个卧倒在地上的方尽休会突然直接跃身跳起,然后匕首插进了罗五的胸膛。 明显罗五也没有想到,他眉头一皱,一掌拍在方尽休的胸口上,方尽休跌倒在甲板上。 “滚开,我要杀了他。”面对挡在面前的秦珂,罗五怒气分外的浓烈,他狠狠的看着方尽休。 方尽休挣扎着起地,然后抹去嘴角的鲜血,点出事实“我赢了,你输了。” 罗五的表情有些狰狞,然后看着他,正准备痛下杀手的时候却被人打断了。 “噢噢,我说这是谁啊?原来是喜欢以多欺少的罗五啊。” 罗五转头一看,船头上站立的青年,身着白色褂子,一张几乎看不到五官的脸上正露出洁白的牙齿。 “肖小九”罗五咬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小九纵身跳了下来,他身后的跟着慢慢走出来的男人,一身的古铜色肌肤,加上那张看起来英俊的脸孔,正是肖慎。 “罗五,你居然私自违反我们三个的盟约,你派人将杜海涛杀死,接受了他的势力,你就真以为你能够称霸这海域。”肖慎脸上一片的冰冷,看着眼前狰狞的罗五。 “看来是内讧,难怪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趁着中间那两方人马在争论的时候,东西南北快速的将秦珂和方尽休拉扯了回去。 第345章男人之间的约定 方尽休闷哼了一声,却怎么也没叫出声来,东嘴角一勾,露出坏笑,然后故意拉扯着方尽休受伤的地方,方尽休脸色有些扭曲,却怎么也没有吭出半声,这倒是让东露出了几分的认可。 “罗五,你这样做是违反了我们海域的协议。”肖慎的声音很冷,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与其他的海贼不一样的,他始终身着长身,全身的皮肤没有一点裸露在外面,唯独就是那张古铜色的脸。 罗五冷哼一声,退后几步,将方尽休开始插尽他胸口的刀子拔出来,血跟着喷洒而出,他用衣服直接按住,然后嘴角一勾“开什么玩笑,肖慎你还真以为这海域是你家的,你定的规矩凭什么让我们遵守。” “凭的是实力。”肖慎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脸色一冷,手一挥,伴随着他的手一挥动,整个船只被人所包围,而那些人的手中全部拿着一根木质的长枪。 罗五将衣服扯开,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肖慎,你这是吓唬爷,爷可不是吓大的。” 肖慎并没有理会,手微微一动,那群那枪的人其中一个手一动,一声犹如雷鸣一般的声音响起,船边直接溅起几十丈的水花。 罗五身后的人齐齐的吸了口冷气,看向肖慎的目光之中带着惊骇。 肖慎嘴角一弯,罗五的眼眸一暗,他笑笑“肖老大,咱们其实也算是一家人啊。你这阵势也太夸张了。” “这人变脸真快,不去唱大戏真浪费” 无念蹲下身子嘀咕道。 “小丫头送给你的” 无念抬起头,看着小九跟着蹲了下来,手中吊着个漂亮的珠花,切,她又不是乡下妞,这种东西谁会稀罕。 说是这样说,无念还是伸手将珠花接过来。 “你这是想泡我妹?”叼着带子的小男孩蹲在在另外一边,眼神睥着小九。 小九一怔。 然后有些啼笑皆非,整个人形成一只腿上一只腿下,然后半边身子斜着。 “小子,你太小了。” 身后的罗五已经服软了,但是老大这次是不会心软饶了他了,上一次的心软导致了杜海涛的死,老大的心里恐怕非常的自责。 “我只是一直在这海上漂泊,看到你们觉得很有趣。” 秦澄跟着慢慢蹲下去,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小九的五官其实长得很漂亮,如果细看,小九不过也最多十七八。 “那是什么东西,这么大的威力?”方尽休眼眸一睁,然后略带着几分的疑惑问道。 秦珂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火枪。”没有想到这位肖慎眼光如此的犀利,居然能够这么快的掌握了火药成为武器的技术。 原本她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人,秦珂嘴角一勾,然后仔细观察了那些木质的火枪,虽然很粗糙,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都是特别的加固的,这个肖慎不容小觑。 对于罗五,肖慎并没有心软,他深知放虎归山的道理,手挥下,周围包围的枪手齐齐的对准罗五一群人,那群人之中刚刚见识了火枪的厉害,不少的人已经脸色发白。 四处打算躲避这火枪,火枪的为你果然让人无法躲开,几声响彻雷鸣的声音传来,甲板上就已经躺下了几人。 “我的天,这东西的威力真厉害。”东张大嘴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剩下的几个人纷纷安静的看着这一幕,北皱起了眉头,然后朝着秦珂说道“主子,当初你让我们打量受够的火药就是为了制造这东西?” 秦珂点点头,眯起的眼睛打量着肖慎,这海域三王之中,肖慎为人最为厚道,至少不会像其他两人滥杀无辜,凭着这一点,这个人就值得结交。 很快甲板上就只剩下肖慎的人了,肖慎转过身对着那些慌张畏惧的人说道“你们船我已经收过一次了,你们可以放心的直到陆地。” “等等……” 肖慎有些奇怪的转过身,看到说话的是一身红衣的女子,女子眉眸轻佻,嘴角浅笑。 “你叫我?”这是千里眼中看到的女子,肖慎倒是有几分的好奇,这个女子临危不惧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有没有兴趣合作?'' “合作?你凭什么?”肖慎转过身,将双臂抱住,带着几分好奇的问道。 红衣的女子眉眸含笑,弯下了腰,然后从怀中拿出一颗黑色的东西。 “凭这个。” “这个是?” “这个就是你那些火枪之中的原料,我想你虽然制作出了简易的火枪,但是你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理,你应该只是无意之中将火药融合爆炸之后得出的结论。” 秦珂停顿了一下,然后飞扬了眉眸继续说道“而且我看了你手下火枪的发射,他们每个人的火枪应该只能用上一次,对吧?” 肖慎这一次开始仔细的打量面前的女子,她说的很正确,这火药能够爆炸是因为岛上的药师炼丹的时候无意之中的作为,而他将这些材料重新的组合然后弄进了木枪之中,但是正如秦珂所说的,威力虽然大,但是一把木枪却只能使用一次。 “难道你能?”肖慎的眼睛瞬间的亮了起来,面前这红衣女子的意思是她能够将这些木枪重复使用。 “我不仅能够让你有完整的火药配方,而且我能够让你的木枪连续的发射。”秦珂笑着说道,身为曾经纵横世界的黑道之王,这区区的枪支弹药在她的手里就犹如玩具一般,没有人比她更熟悉枪支的构造,因为那是她的分身。 “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试试,我最早学习的东西就是怎么样躲避这些东西”秦珂纤细的手指指着上方那些一只握着木枪的人。 肖慎的目光有些深邃,慢慢的从秦珂的身上巡视,然后看向站立在一旁的方尽休几个人,良久之后他才点头“好,我相信你。” “你有什么条件?” “很简单,从今以后我的货船经过海域的时候不仅你不能够收费,而且还要他们毫发无损。” “这个我可以做到”肖慎丝毫没有迟疑就点头。 “其次,火药必然会逐渐的垄断这个世界,与其与其,我们占据优势,可以贩卖这些东西。” “可是这样一来不是让其他人跟我们势均力敌?” “笨啊,那些都只是外在的东西,你们只要将核心技术控制住,其他人只能够依靠你们手里的资源。”秦澄和秦无念都是直接抛了个白眼给肖慎。 第346章前去宝藏的地方 肖慎也想通了,大掌一拍,然后笑了起来。 船在海上慢慢的行驶,肖慎带着他的人离开了,秦珂让他直接找聂小西,此刻距离秦珂前往松山书院还有十天的时间。 这一次船继续在海上行驶了三天,终于见到了陆地,从伽罗出来最先靠近的地方是岚朝的边境。 船还未靠岸,不少船上的人已经开始放声大哭起来,这一次船上死里逃生的经历让很多人从内心觉得震撼。 “主子,喝水”不知道何时端着水出现在秦珂身边的东皱着眉头,马上靠近岚朝的边境了。 主子除了如今的身份之外,还有一个棘手的身份,岚朝公布于天下的帝后啊。 远远看去,蔚蓝色的海水一点点的退去,剩下的是一片黄色的陆地,码头之上早已经是站满了人。 秦珂突然之间一怔,身侧的东南西北也是一脸的慎重,秦无念垫高了脚尖看到那个站立在码头之上的青年,青年眉眸如画,温纯如云,远远站立在哪里,眸子之中看到出现的女子,眼睛之中快速的闪过一抹的欣喜。 秦珂下船之后,身侧的东南西北四个直接跪倒在地上,还来不及开口请安,就被那如玉一般的青年双手捏住抬起来。 “我只是来接我的皇后。” 岚凰月的目光之中直接跳过了一直站立在后面的方尽休,方尽休眼眸一垂,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反倒是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秦珂的身后。 周围的人都开始下船,跟着亲人离开,归来的船只静静的停靠在水边,水面之上偶尔清风荡漾,激起阵阵浪花,码头边上繁华绽放,在这天涯之处,倒是显得有些咫尺的味道。 方尽休不言语的站立在秦珂的面前,挡住了岚凰月的手,岚凰月眼眸一垂,隐约之间带着流光。 “你是朕明媒正娶,昭告天下的女人。”伸出的手同样攀住秦珂的手腕,而方尽休的手也放在同样一处。 周围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说如何?那两个人之间的硝烟弥漫,基本让人不敢靠近。 “父王,你怎么无视无念啊,无念好想念你的。”突然之间窜出来的小丫头睁着眼睛攀住岚凰月的手腕。 岚凰月那张俊美的脸上在看见面前的小丫头的时候逐渐的浮现笑容,然后放开了秦珂的手,蹲下身子,抚摸着小丫头的头发,笑着说道“无念丫头,这一次一定走了很多地方,不如给父王讲讲。” 然后睥了一眼方尽休,秦珂最重要的人是谁?秦无念和秦澄,要想得到秦珂的欢心,跟这两个小家伙打好关系比什么都好。 方尽休阴沉着一张脸看着有说有笑离开的无念和岚凰月。 是的,他比起岚凰月输在这里?无念素来不粘他,而且跟他相处很少,没有什么感情。 想到这里,方尽休的眼睛更加的暗沉,反正紧紧的拉着秦珂。 秦珂有些诧异,以前的方尽休优雅,温柔,但是骨子里高傲倔强,是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如今的方尽休,褪去了那围绕在身上的光彩,反倒是多了一抹的人性化,这样幼稚的事情也能做得出来。 “我一开始就不该让你和你母后去边关的。”一路走在前方的岚凰月转头之间看到那个紧紧拉着秦珂裙角的男人,眼眸一沉,低声对着秦无念说道。 秦无念神情一怔,然后仰头看着面前这个年纪轻轻却权倾朝野的男人。 “父王,你真的爱我娘亲吗?还是因为娘亲所代表能够赋予的天下?” 她翻阅岚朝藏书,曾经见过一段话语描述:桑族女子天赋神奇,能够扭转局势,得桑族之女,得天下。 她能够看到过,身为岚朝之主的岚凰月又怎么可能没有见过这段话。 兜兜转转之间,到底这红颜笑靥如花,还是江山万里倾城? 岚凰月微微一怔,明显秦无念这句话戳到了他的心底。 初登基,他是少年帝王,看似的风光无限,可是只有他清楚那下面的心酸。 再后来,一相逢,遇上了秦珂,她许他天下,为她披荆斩棘,一统岚朝,到了如今,他却分不清楚到底自己是因为什么想要留住那个女子。 “我只是想每天醒来的时候能够看见笑靥如花的她,就足够了。”岚凰月的声音带着几分的空灵,然后抚着无念的发丝缓缓说道。 无念心底喟叹,这个男人是真心爱着娘亲的,可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幸能够留在娘亲的心底。 路过岚朝,身为岚朝之后和黑阁阁主的秦珂,又怎么能够不回去一下就离开。 入夜的岚朝皇宫,无数的宫灯绽放,隐约之间天空之间绽放朵朵的烟花,站立在岚朝皇宫最高的地方俯视众生。 年轻的帝王发丝飞扬,俊美的脸上温柔似水,看着那个背对着他的红衣女子。 “为我留下,可好?这万里江山如画,我只想与你一同看流星飒沓。”上前一步,九重宝塔之上,寂寞无双,微风阵阵,岚凰月看着前方的女子,隐约之间有些恍惚。 非凡时光回到了最初相遇的时候。 “谢谢” “不客气,我们还会再见的。” “你就是秦珂?” 那个回眸转身神采飞扬的女子,转眼之间却已过了这么多年了,荣华谢后,秦珂,你可还愿意留在我的身边,陪我倚楼听风雨,看江山如画。 “是你?” 新婚之夜的诧异和心底暗藏的欣喜。 “陛下可愿和我做一场交易?” “怎么样的交易?” “你给我这身份,我还你这天下” 那个骄傲的秦珂,那个独特的秦珂,那个不动声色将岚宗一网打尽的秦珂,那个将岚朝重新带回了他的手中的秦珂,为岚朝建立了黑阁,为岚朝洗尽铅华的秦珂。 他伸出手想要拉住面前的女子衣衫,女子却是侧身轻轻的闪开,还给他一个潋滟笑容。 “陛下,昭告天下说岚朝皇后懵吧。” “朕不要,朕不要。”有些惊慌的想要拉住秦珂,岚凰月的神情之中带着慌张,不停的摇头,他不要。 “秦珂,你想要把朕一个人留在这九重宝塔之上,你可知道这是为你而建造?” 秦珂微微一怔,难怪她从未看过这塔,塔名摘星,陛下,你又是想要摘哪一颗星辰? 第347章你可愿意为我留下来 像是看出了她的疑问,岚凰月的脸上有些苍凉,眉眸之间少了昔日的潇洒“这里只是为了摘你这一颗星,秦珂,朕对你的心,你不会不知道?我视无念如自己的孩子,我册封她为嫡长公主,朕以为朕多做的这一切你都知道,你心底难道还是忘记不了方尽休,他有什么好,他能够给你,朕同样能够给你。” 紧紧的拉着秦珂的手,那个少年意气飞扬的帝王脸上带着一抹的哀求。 “陛下,岚朝的帝后已经死了。再没有这个人了,我和你之间原本就是一场玩笑,如今这玩笑到了尽头,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当断不断,只会伤人更深,如果单单只是利用,她能够看着岚凰月一个人沉寂在幻想之中,可是她不能,这般深情对待她的人,她至少做不到。 “我不想骗你,我从不曾爱过你,我们从来没有开始,又何尝来谈天长地久。”秦珂的话语有些清冷,那张算不上倾国倾城的容颜上看不到半分的柔情。 岚凰月挥袖后退几步,摘星楼上,只手可摘星,却摘不了一个人的心。 秦珂秦珂,为何你这般的绝情,在你的心底,这几年的相知相交,你就能够完全的抹灭。 秦珂低垂了眸子,看不清楚神色。 她长袖一挥,清冷月光之下如水一般,转身就想要下着摘星楼。 她看不见的是身后的岚凰月,那张温润的脸上此刻有些狰狞,一双眼睛泛着红色,他伸出手,闭上了眼睛,想要卡住秦珂的脖子,却在最后退回来。 秦珂的背影消失在摘星楼中,唯独剩下他颓然的坐在那里,仰望着这清冷月色,他突然之间放声大哭起来。 “你想杀了她?” 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小男孩蹲在他的面前,声音清冷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抬起头,他认识这孩子,很早以前就见过,他迟疑了片刻,这孩子应该叫秦澄吧,他是秦珂的养子,无念的哥哥。 “你恨她其实很正常。”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秦澄居然笑着说道,这个孩子有着一张漂亮的脸孔,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微眯成月牙形状,秦家着三个人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都犹如月牙一般。 “啊” “我以前也恨过她。”秦澄摊开小手有些无奈的嘀咕道,然后他慢慢的看向那悬挂的月亮,又快要到八月十五了,月亮越来越圆了。 “我的亲生父母惨死在她的手中,很多人以为我会报仇,包括我自己也以为,可是从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她说她将所有的爱给我,而我选择了遗忘,我曾经恨过她,为什么我不是她的孩子,那我就不必在这之中纠葛了,可是到了后来我才发现,正因为我不是她的孩子,我才不会像无念一般脑残。”说道秦无念的时候,他的嘴角微微的上翘,岚凰月心中明白这代表着这个孩子有多喜欢无念和秦珂。 “所以恨她好了,她不会介意的,其实她挺喜欢你的吧。” “喜欢?” “她啊,是个超级别扭的人,她如果真的讨厌你,她根本不会让你短痛,她会让你慢慢痛,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虽然我到现在也不知道青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生物。”摊开了双手的小男孩,哈哈笑起来,不知道为何,岚凰月的心情好了很多。 倚楼听风雨,陪你看江山如画,秦珂,秦珂,你可知道如果你愿意,我真的愿意一辈子陪你看江山如画。 夜晚,梦深。 睡梦之中很久很久不曾遇上的血色长河慢慢的出现了,秦珂站立在那里,看着这一次不再平静,反倒是波涛汹涌的长河。 河面上缓缓驶来的船只,被斗笠遮盖了容颜的男人,用着虚无缥缈又带着几分诱惑的声音慢慢说道“上来上来。” 秦珂迟疑了片刻,不知道为何,每一次梦到这里,她的脑子反应就像慢了半拍。 “阿珂,阿珂,不要上去啊,不要上去啊。”熟悉的声音让秦珂瞬间的转身,河岸边上的女子容颜依旧,只是眉眸之中有着着急。 “画……晴”看到女子的容貌,秦珂眼眸一紧,然后直接不挂撑船人的叫声,纵身跳下那血色的长河。 河水和她想象的差不多,是血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之中,带着血腥让人作呕的味道。 她微微一怔,河岸边上的画情早已经不见了踪迹,反倒是身后的撑船人不停的大叫。 “回来,回来,赶不上了。” 她回头一看,却越来越疲惫,身子不停的沉陷在河水之中,冰冷的河水将她包围,她隐约之中看到撑船人也跟着跳下船,最后她闭上眼睛之前,看到的是那张脸,方尽休。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梦中的情景有些模糊,依稀记得是昏迷之前那张脸。 “娘亲,你又做噩梦了?” 秦澄和秦无念蹲在她的床边,脸上带着忧虑,秦珂每做一次这样的梦,她的脸色就会特别的苍白,没有人知道, 秦珂摆手说没事,然后示意大家起床继续赶路。 天明的时候,秦珂一行人启程,这一次岚凰月没有出来送行,而也是这一天,岚朝帝王岚凰月昭告天下,岚朝帝后懵,自此,岚凰月一身之中嫔妃无数,却六宫无后。 秦珂,我以这后位空虚来告诉你我的承诺,纵然你转身,而我却只能站在原地等待你。 从岚朝到太都,只有短短三四天的行程,或许是因为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激动的缘故,这整整三四天的行程硬是被短短的缩短到了二天半。 第三天傍晚的时候,看着进入松山学院所在的王都郊外小镇,一行人决定先行投宿,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再上松山学院。 站立在山脚之下,一眼望去郁郁葱葱的山,恍惚之间,秦珂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才来到天风的那一年。 彩蝶的娇俏如花,父亲的慈祥,大哥的爽朗,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如此久。 站立在巍峨山脉之下,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如此的渺小。 “客官,你们这是要上山啊?”店小二热忱的将桌子擦拭干净,然后笑呵呵的问道。 “是啊,你知道关于这山上的事情吗?”东凑上前去,对着店小二眨眼。 店小二急忙将茶壶放下来给每个人斟水,然后将毛巾王身后一甩,呵呵笑起来“客官你别着急,这山上啊,我在这山下卖了二十年的茶水了。不是我吹嘘,这山上有啥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这山下的人来这座山,无非是因为这山上坐落这太都第一学府松山学院。” 第348章再上松山 店小二停顿了一下,然后伸手顺手拿过桌子上的杯子,一口饮尽,缓缓说道“松山学院每年要在外面招生,可是一年也就招收这么点学生,那其他没被录取的怎么办?还不是就跑到这山脚之下,想要上山求见松山学院的老师,然后求他们收进去,可是这山下来了无数的人,就是,诺”店小二指着面前的一块青石板,青石板被磨得已经光华如昔了“来这里的人有无数,可是真正能够得偿所愿进到这学校的人没有几个。” 店小二的声音带着叹息,缓缓之中,他眯起了眼睛看着那山势陡峭的山峰。 店小二说完之后又将每个杯子斟满,然后慢悠悠的离开了。 “哇,这松山学院这么厉害?”西一脸崇拜的看着那巍峨的山脉,对于这传说之中的太都第一学府有着无法形容的感觉。 “主子,你也是这松山学院出来的” “那这上面到底有没有藏宝图。” 那早已经被撕裂的藏宝图记载在每个人的心上,几个人看了看着山脉,山势的起伏与宝藏之中的大致是一样的。 “我记得图的中心点就在学校的背后。” 上山需要足足好几个小时,天黑了,山上野兽密集,几个人都打算第二天再上山。 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几个人就开始出发,八月初,山脚之下桂花飘香,淡淡的香气萦绕,几个人就这样顺着山脉前行。 因为曾经是松山学院的学生,所以对于如何到达松山学院有着一定的惊艳,几个小时之后很快就到松山学院的大门。 巍峨的大门矗立在半山之上,大门之上站立的身着蓝底白色衣衫的学院弟子服的学员。 他们纷纷伸出手挡住秦珂一行人。 “来着何人?闲杂人等不得进入松山学院。” “哇,看门的都这么漂亮。”西小声的嘀咕了一声,换来那个守门的女子杏眼一瞪。 “麻烦通报药院长老,说秦珂回来了” “秦珂……”那个凶巴巴的女子原本一脸的冷然,突然之间眉眸一动,脸上出现几分的惊讶。 她上前一步然后上下打量了秦珂“你就是秦珂?” 秦珂点点头。 “你就是传说之中药院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太都秦家,如今太都帝后秦婉莹的胞妹?”那女子明显不太相信,睁大了眼睛再次的问道。 她这串话一说出,那两个男学员也微微一怔,然后其中一个朝着里面跑去。 很快来到大门口的明媚女子容颜一如多年前,她双眸之中蕴含着淡淡的氤氲,然后大步跨上前来,狠狠的拍打在秦珂的肩头,跺脚冷声说道“你还记得松山学院?” 女子一身翠红,明明已经过不惑之年的人却还穿着白色镶边的小褂子,整个人看来倒是明艳不可芳物。 “洛老师”出来的第一个人就是洛盈,当时正在礼堂商议事情的洛盈在听见秦珂两个字之后就犹如旋风一般的冲了出来。 这个这么多年,她所亲手招进来最聪明的学生。 纵然是在这雪山之上,她也一直关注秦珂,她与方尽休原本的情深意重,到后来的咫尺天涯,再到后来的岚朝帝后,伽罗往事,似乎每一件事情,这个女子都带给他们惊喜,可是这般通透聪慧的女子,却没有得到属于她的爱情。 转身看向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或许只有这般的男人才当得起那个温润如玉,芝兰玉树,可是也是这个男人,曾经在松山学院之中被评为最完美情侣的两个人居然会各自多年。 “方尽休,你这个负心人怎么还有脸来松山学院。” 方尽休只能一脸苦笑,他不知道自己曾经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每个人听了都厌恶,可是,这里有种熟悉的感觉。 洛盈一边说着,一边狠狠的踩了方尽休一脚,然后手挽着秦珂走进松山学院的大门。 “那个人就是秦珂?” “就是传说之中建校如此久,最有天赋的学生?” “听说药长老亲自承认,他医术比不上秦珂。” “啊,这么厉害” “是啊,听说她创造的换血,如今已经得到了普遍的承认,长老们在动物的身上测试了无数次。” “真羡慕啊,她现在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几年前,她不是才十多岁。” “是啊” 无数的惊叹声在秦珂的身后响起,她并没有在意这些,脑海之中将地图和书院的地势一点点的契合。 洛盈一直很高兴的说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药长老自从你离开之后就一直叨念着你,虽然说他那个人看起来有点怪,但是他骨子里是极为欣赏你的,毕竟你是他药院这么多年最出色的学生。” “这个是?”洛盈的目光被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所吸引,她蹲下身子,然后伸出手对着两个小家伙说道“你们好,我是洛盈。” 面对洛盈伸出来的手,两个小家伙笑呵呵的搭过来,然后笑嘻嘻的喊道“洛姑姑” 这声洛姑姑真是让洛盈甜到心底,恨不得将这两个小家伙揉到心底。 “秦珂,去看看药老吧,他总是念叨这你这个学生啊。” 秦珂微微一怔,想起记忆之中胡子扎拉的老头子,她永远不会担心瘦老头和胖老头,那两个老头比谁都会照顾好自己,这位药长老,曾经在她入学的时候给与了很多的帮助,秦珂点点头。 顺着小道一路走到药院,远远看去整个院子犹如荒废一般,想来一定是药长老经常试验新药,导致这地方没人敢进来了。 “砰……”一道声音传来,伴随着声音传来的是咳咳的声音和一个全身乌黑的人。 那人直接从房间之中冲出来,然后冲到了秦珂的面前,撞到秦珂的身上。 “谁啊,怎么跑到老头子的地方来了?" 老者慢慢的抬起头,那双眸子之中印入一个浅浅笑容的红衣女子,他微微一怔,然后才缓缓开口“秦珂……” 秦珂点点头,老者呵呵大笑起来,然后拍着秦珂的肩膀说道“你回来了。好,好” 秦珂微笑着看着面前的药长老,这个老人是将她视为得意弟子吧,那眼眸之中的感情是骗不了人的。 药老坐下来,拍拍身边的石头示意秦珂也坐下来,秦珂跟着一屁股坐了下来。 第349章老当益壮的药老 “你走了居然都有好几年了,老头子又老啰。” “药长老老当益壮,还年轻得很。” “哈哈,你这丫头嘴巴倒是甜。” “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药长老一张黑黢黢的脸上唯独只能看到两个眼睛再不停的转动,姜还是老的辣,他眼珠一转,几乎就能够猜到秦珂的来意。 秦珂也不隐瞒,点点头。 缓缓说道“药老,我这次来是为了庆帝宝藏。” “庆帝宝藏”药老微微一怔,良久之后才喟叹一声“你从何处知道了庆帝宝藏的消息,得知埋在这里?”他并没有否认,反倒是询问其他的。 “八月十五的时候,不止是我们,一定还会有其他人来的。” 秦珂盯着药老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慢慢说道,药老长叹一声,站立起身,双手背负在身后,慢慢开口“秦珂,你不是贪财之人,为何要来寻找这庆帝宝藏?” 秦珂微微一怔,似乎,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来寻找这庆帝宝藏,到底是因为那梦中的场景,还是那传说之中与自己这具身体血脉相连的桑族人,或许她只是想要偿还那个梦境之中的白衣女子一场轮回。 锦帛撕裂的声音传来,药老一转身就看到秦珂将身后的衣服撕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这是?”药老的眸子伸出一片精光,然后看着秦珂咬牙之间从她背后慢慢浮现的黑色曼陀罗。 他摇着头,带着惊讶的看着秦珂。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血色曼陀罗,桑族传承之女的标志,秦珂,没有想到你是桑陌的后人。” 似乎记忆之中被掩藏的东西慢慢的拉起了一个角落,药老的目光之中带着几分的迷蒙。 “桑族是传说之中神所遗留的子女,桑族之中传说之中拥有着神的血脉,只要能够得到背部有着黑色曼陀罗图案的人女子,就能够得到天下,可惜的是,整个桑族之中只能有一个人拥有这个图案,你的母亲应该是上一任的桑族圣女,不过当你背部开始出现这灼热的图案开始,她就陨落了。”药老背负着双手在整个荒芜的院子之中走来走去,神色之中带着几分的遗憾。 “桑族和传说之中的庆帝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庆北修是庆朝第一人开国皇帝,那一年,他少年意气风发,他不过是业都城一个侯爵的三儿子,当朝律法规定,只有长子嫡孙才有继承的权利,其他的孩子成年之后只能逐出家门。”药老的眼睛带着深深的回忆,想起了那长久的传说。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如果终其一生,庆北修没有遇上那个她,他不过依旧是那个声色犬马的贵族少年子弟,待到成年之后从家族之中拿出打量的金钱安度余生,可是事实就是这么的奇怪,他浪迹天涯,在大漠深处遇上那个回眸一笑,倾城无双的女子,他带回了那个女子,而他的兄长皆死在一场场的意外之中,而他这个原本没有继承资格的三子继承了北定侯的所有权势。” “那个女子有着倾城的容颜,更有着绝世的聪慧,她一步步的将她所深爱的男人推上了权力的巅峰,可惜的是,她再聪明也没有想到,那个男人居然在她身怀六甲即将生产的时候设下重重埋伏,她死在了她最心爱的男人手里。” 药老的话中带着深深的遗憾,那一段尘封了百年的往事,那原本是人中龙凤的男女,终究走上了那般的路。 “老师为什么你知道?”她看遍了整个天风大陆所有的秘传,都没有看到关于这一段往事详细的记载。 药老长叹一声,慢慢说道“因为,杀了那个女子之后,庆北修以为自己能够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天下的尊荣,他却发现原来那个女子离开的同时也将自己的心带走了。” “而我们,就是被遗留下来守护着庆帝所有宝藏,等待那个女子后人到来的守卫者。”最后的话语给予了秦珂震撼,原来,松山学院是因为这样而建立的。 “最后没有想到,秦珂你就是桑族之人,跟我来” 药老走在前面,示意秦珂跟上,秦珂跟在他的身后,门外不远处,方尽休一直站立在那里。 “你也过来,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有着庆帝的血脉,虽然很稀薄,也难怪你会被权力所迷惑,不过你比庆北修幸运,至少你在有生之年醒悟了过来,而庆北修却是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活了很多年,直到死去。” “药老?”洛盈有些迟疑,唤住药老。 药老停顿了脚步,然后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是的,这松山学院建立不过是因为最初的存在,如今等到命定之人,通知下去,学院所有的学生即刻下山。” 洛盈虽然迟疑了下,但是仍然点头应道。 “至于你们几个,都跟去吧,地下陵寝之中有着无数的机关,切记小心。” 一直跟着药老,所有的人脸上都没有笑容,反倒是充满了慎重,毕竟这传说之中的庆帝陵寝之中,到底有着什么样未知的危险。 “地下陵寝分为里外两层,外面一层如今可以进去,而里面只有等到八月十五之后才能够进去。”那是坐落于松山学院最角落的一处地方,外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还有小桥流水遮挡,普通人进来一般是看不出来的,而在丛丛奇花之后还有个栅栏。 小栅栏之后的地面上有着池塘,八月的荷花开在上面,粉色的,白色的,红色,朵朵娇艳如花。 “爷爷,我们要到哪里去?” “小丫头那下面很危险,你和你哥哥留下来陪爷爷好不好?”药老看着身后两个乖巧的孩子,忍不住蹲下身子来抚摸着无念的头问道。 无念和秦澄对望了一眼,两个人都纷纷摇头。 “哎,这都是命啊” 药老摇着头慢慢的走在前面,他伸出手在石壁上一按,池塘之中的荷花立刻之间被顶了上来,然后池塘之中突然出现一个大洞,药老指着洞口对着他们几个人说道“下去” 秦珂看了一眼药老,然后直接跳了下去,方尽休紧跟着跳了下去。 洞口深不见底,当所有人安全落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屁股下面垫着稻草。 第350章地宫最外围 “珂儿,珂儿”方尽休温润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响起,他从怀中掏出火匣子打燃,秦珂正在她不远处,看了一眼这里的人,每个人都在,秦无念更是皱着一张小脸,嘟嘴一脸的不高兴。 “老哥你居然压在我身上。” 秦澄摸摸鼻子直接转身无视。 几个人拍拍身上的灰层,起身之后站立在洞口,看着前面长长不见前方的道路。 “这就是庆帝陵寝的外围?”东依旧是第一个发出疑问的,他伸出个头,黑暗的道路之中传来阵阵腐朽的味道,带着淡淡的浓烈不知道沉寂了多少年的血腥味道。 阵阵令人发呕。 几个人慢慢沿着道路前进,北突然之间开口“慢着,这是什么东西?”所有人的目光顺着北的脚下看去,那是一直手,不对,应该说是一只肉体早已经变成尘土的白骨,顺着白骨看去,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白骨。 “按照道理,这陵寝从建立开始就由上面这些人守护,松山学院是何等强悍的存在,怎么可能让人进来?”西皱眉带着几分不解的说道,反倒是秦珂淡淡的回答“因为这些不是外来者,他们是被活生生饿死在这里的工匠,这样的工程怎么可能不召集当时的能工巧匠,而唯一能够让秘密不被人带走的方法就是死人,只有死人不会说话,庆帝那般的人,怎么可能让这些知道陵寝秘密的工匠活着出去。” 秦珂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清冷,在这寂静黑暗的地方之中显得有些阴森,无念更是直接拉住了秦澄的衣摆。 “干什么,你平时胆子不是挺大的?” “老哥,你最好了。” 秦珂走在前面,他们所到这地,那些骨头见到光就化为了灰烬,一直到了一片开阔的大厅之中。 大厅之中上方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神盒,而地面上到处都是森森的白骨。 那些被人遗忘了百年的工匠,此刻就躺在地上,依照当时残留的痕迹,依稀能够看出这些工匠在没有食物,没有水的环境之下挣扎了多久,甚至,秦珂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摸了摸地面上某些东西。 “娘亲你在干什么?” “他们死的时候必然是非常不甘心的,这座庆帝陵寝一定无比的精致完美,能够完成这样的工程对他们而言,其实是作为工匠最高的荣誉,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伴随着这荣誉是他们一生被葬送了。”秦珂幽幽的声音在整个地宫之中显得有些骇人。 秦无念更是咧了咧嘴,然后森森的自觉站立在秦珂和方尽休的身边。 此刻的太都皇宫之中,怀抱麟儿的秦婉莹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欣喜之情,她诞下太都新任的太子,这个不足月的孩子即将成为太都的新王。 她披散这长发坐在龙榻之中,背靠着绣花软垫,眯起的凤眸扫视着怀中这个哇哇大哭的孩子。 “娘娘,小太子饿了,奶娘在一旁候着呢?”秦婉莹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将孩子递给身侧的宫女,宫女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甚至以为娘娘眼中的嫌恶是想要杀了这个孩子。 终于吃到奶的小太子停住了哭声,秦婉莹猩红的五个指甲狠狠的捏住,半眯起的眼睛扫视了周围一遍,漫不经心的说道“任何人,今天的事情泄露了半句,本宫会让她知道生不如死。” 秦婉莹的声音并不大,周围的宫人却是一瞬间全部的将头低下去,那个吧嗒吧嗒吸着奶的孩子,并不是娘娘的亲生儿子。 帝后秦婉莹诞下的是位公主。 而那位刚刚才诞生的小公主此刻正被月寒风抱在手中。 “老爷,这……”管家看着月寒风迟疑的神色,也有些不忍心,想要上前接过那个女婴。 “老马,你说我该不该留下她?她是方家唯一的血脉,也是旖旎的外孙啊!” 老马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然后低声的附在月寒风的耳边“老爷,你想要留下小公主也并没有可能?” “说”月寒风简单的吐出,等待着老管家的主意。 “你对娘娘说将小公主掐死了,不能让人发现,你要将小公主的尸体送到城外安葬,娘娘必然不会疑心你,你只需找户好人家将小公主送给他们抚养,切记,千万不可再去探望小公主,最好能够找到一个同样大小的小孩尸体埋葬,帝后为人谨慎多疑,纵然老爷埋葬了小公主,她必然也会亲自挖出来看的。” 老管家的话让月寒风不住的点头,他一咬牙,然后将还在哭泣之中女婴裹住,直接按到篮子之中,朝着城门跑去。 守城的将军一看是当朝国舅,虽然心里奇怪这帝后生产,国舅爷不侯在皇宫却往这宫外跑,却也不敢多话,直接让这国舅也出了城门。 到了城门之外,月寒风头也不回的直接奔向最远的山脚下,他记得山脚之下有几户猎户。 待到将小公主安顿好之后已经天亮了,他抹着一头的汗水回到帝都之中,帝都之中到处是欢歌笑语,帝国终于有了新的继承人,虽然这个孩子才刚刚诞生,但是总是有了希望。 太都元和初年,太子方成翰继承王位,年号元和,帝后秦婉莹成为太后,后人称为仁德孝仁皇太后。 十天之后一纸书送进皇宫之中,才生产完毕的孝仁皇太后一脸冰冷之后,将朝野托付给月寒风就不见了踪迹,同时不见的还有驻扎在万里之外的前伽罗摄政王金烈阳。 而在地宫之中探索了几天的秦珂一行人,还是在地宫的外面到处乱转,怎么也无法真正的走到地宫中心。 “看来这地宫果然有些邪门。”东拖着下颚慢悠悠的说道,其他人全部瞪了一眼他,废话,大家都知道邪门,只知道说废话的家伙。 被大伙这样一瞪,东有些委屈的直接蹲墙角。 “这地宫应该是按照五行八卦来设计的,八月十五应该是地宫打开的日子,我们就这样在里面乱窜也不是办法,与其如此,我们不如保持好体力,等到八月十五的到来,那一天之后,到底是谁将藏宝图给我们,我们也会知道。”秦珂看着大家眼中的疲惫,决定靠在墙角休息。 而其他的人也点头同意,每天到入口的地方,药老会放下很多食物,前几日的食物和水每天都有剩下,几个人也懒得出去,直接靠着墙壁就开始睡觉。 第351章八月十五故人相约 几个人闭目的时候,也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这里没有黑夜和白天 只有悄无声息的时间流动,秦无念和秦澄两个小家伙早已经安奈不住,不停的到处跑这基本将外宫的每一个角落都摸的清清楚楚了。 时间说快也不过,只是这里沉闷的气氛让人觉得有些难受。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的时间,只是知道让人开始渐渐的疲倦的时候,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 “什么声音?” 东是最先醒来的人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发出声音的地方,那个地方是他们进来的入口。 想到这里,东南西北四个立刻站了起来,然后全部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 “发生了什么事情?”慢慢醒来的方尽休眼眸显得有些暗沉,所有人并没有发现他的神态和最初有一丝微妙的差别。 这个时候的方尽休显得有些不一样,他静静的走到秦珂的身后,秦珂还来不及开口,他就伸手拉起秦珂的手,然后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你不觉得他有些奇怪了吗?” 秦无念皱起眉头带着几分困惑的对着身侧秦澄说道,秦澄转过头,眼睛之中闪过一抹奇怪的光芒。 “我也觉得,自从进了这个地方之后,我觉得他举手抬足之间虽然和以前并没有太大感觉,但是好像刻意了一点,尤其在模仿之前的动作。” “对啊对啊,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你说出来之后我也发现了。” 秦无念就差拉着秦澄的手,秦澄示意她安静,然后两个人跟在秦珂的身后。 秦珂的手被人紧紧的攥在手心之中,黑暗之中,明明有些阴冷的感觉,可是不知道为何,身侧的人手心的温暖一直传递到她的手中,她数次想要挣脱开,不知道为何,自从失忆之后对她百般顺从的男人却始终紧紧握着,似乎死也不肯放手。 似乎就在这么一瞬间,这个男人变得有一点不一样,秦珂狐疑的看向这个男人,然后淡淡的再次想要抽出手。 就快到了他们入口的地方,却是晚上,银色的月光照射在整个入口处,洒下淡淡的光彩,东南西北四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秦珂微微有几分的诧异,皱起了眉头,开口喊道。 “东南西北你们怎么了?” 东一直没有动弹,他是唯一一个面朝着秦珂的人,他眨了眨眼睛,一双眼睛很努力的做出怪异的动作,秦无念却是率先冒出一句“你眼睛抽筋么?” 秦珂和方尽休对望一眼,然后拉着两个小家伙直接退后几步,两个小家伙也隐约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了,安然的躲在秦珂的身后。 “我说过我们很快很见面的。秦珂,方尽休”慢慢从黑暗之中走出的白衣男子,一张俊美无双的容颜上笑语盈盈,只是举手之间他撑开了手中的折扇,在这阴暗的道路之中偶尔之间扇过来几缕的凉风,显得有些怪异。 秦珂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依旧那身熟悉的笑容,可是笑容之中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 “方尽休,其实我很羡慕你。”挑高了眉角,安蔚然蹲下身子然后坐在地上,缓慢的说道。 “羡慕我什么?”上前一步,将秦珂挡在身后,方尽休对上安蔚然的眼眸。 安蔚然突然之间露齿一笑“你跟上次有些不一样了,你记起我了,方天帝,方尽休。” 方尽休并没有否认,他却是记起来了所有的事情,他记得自己是如何与面前这个红衣女子相遇,相知,如何与面前这个红衣女子一同从最困难的环境之中慢慢的走到现在、 也记得自己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何会现在背弃这个女子。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宁可舍弃自己也绝对不会松开她的手。 秦珂,我对你的人,若有半分虚假,天打雷劈。 从他踏入这地宫开始,或许是这里的磁场和他有些相似,总是引导着他,他的脑海之中慢慢记起了很多的事情。 记得自己冷漠的决定,记得自己亲手将刺穿了她的肩胛,废除了她的内力,那般高傲绝伦的女子,能够做的就是将自己忘记吧。 他只是淡淡的说道“安蔚然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哦,什么地方一样?”明显安蔚然很好奇方尽休的话语,伸长了身子想要听到答案。 白衣的男子坐在他的面前冷冷说道“还是一样无聊,总是为了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开始折腾?” “莫名其妙的理由,方尽休你当然可以说的云淡风轻,可以说的潇洒,那是我安家一百多口人命。我安家如果没有遇上你,说不定能够笑傲太都,成就一番大业,最终成为太都的主宰,可是你,却让我满门全部埋葬在这边关之下,而你却成为太都至高无上的黄泉,这样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莫名其妙的理由?”安蔚然有些咄咄逼人,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安蔚然那张俊美天然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 他慢慢的走到方尽休的面前,狠狠的将手中的扇子掷到地上。 “方尽休,你坐拥人所羡慕的所有,你是最没有资格评判其他人的。” 方尽休眼眸一暗明显想到了父亲,想到了秦珂,确实,他出生以来,有着父亲的疼爱,到后来他遇上了秦珂,那个骄傲的女子将他护在身后,许他天下,助他夺天下。 可是他终究还给她的是什么? 想到这里,方尽休神色有些颓废,慢慢的退回,脚步有些踉跄,入口外面的月亮犹如圆盘一般的耀眼,安蔚然眼睛一米,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抱着无念就向前跑去。 “娘亲……”无念的声音带着几分的尖锐,一直处于失神状态的秦珂愣了一下,然后转身看向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安蔚然。 眼眸一冷,在她的面前居然敢动她的女儿,安慰然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手点在东西南北四个人的穴道上,四个人才松懈了下来,秦珂眸子一冷直接朝着黑黢黢的道路奔跑过去。 偌大的大厅之上,月亮的光折射了几个地方,然后慢慢的折射到了面前来,空荡荡的大厅之上,正中央的位置上留着淡淡的白色光芒,倒影下来,正好在正中央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小光点。 第352章最不称职的绑匪 “放开我” “小丫头,别动,我可不是好人,惹祸了我直接一刀剁了你。” 好汉不吃眼前亏,秦无念咬住唇不再说话,这个人不和她以前遇见的人是开玩笑,这个人是真正的会对她动手。 “你干什么,疼” 安蔚然眼睛都不眨直接拿出刀子在秦无念的手腕上划上一刀。 这一刀显得有些凌厉,快速的在秦无念洁白无锡的手腕上划下去,无念咬住唇没有大声的叫出来,她的鲜血慢慢的流淌在白色的小圆点之中,月光之下,她惊愕的看着那白色的校园慢慢的扩散开,然后一点点的直接飞向那没有半点缝隙的墙壁。 安蔚然提着她直接朝着墙壁奔过去。 “不要,会撞墙的” 可是墙壁直接翻转了一面,他们两个进入了里面。 刚好追着而来的秦珂恰好看到无念的背影,她看了一下地面,此刻的小光点在慢慢的移动,为何要八月十五,她心中大概有了定论,因为只有八月十五,这月光才会照射进来。 秦珂快速的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一下,看来传说是真的,这地宫之内的机关只有传说之中桑族血的女子才能够进去,想到这里,秦珂看着面前的鲜血化为光点,一点点的朝着墙壁汇聚过去。 她咬牙冲着墙壁奔过去,一双大手一双小手同时拉住了她,三个人都被卷入了进去。 不久之后跟着来到地宫的秦婉莹和金烈阳也通过拍卖会上那一小瓶的桑族之血进入了地宫之中。 深处的地宫没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大,穿梭在其中,黑暗是一个因素,更重要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根本没有丝毫的声音,寂寞才是最难受的。 “喂,死人脸,你干嘛要来这里?” 被一直拖着在地宫之中奔跑的秦无念突然之间眼眸一转,对着安蔚然问道。 安蔚然眼睛一眯,停住了脚步,进入地宫之后就是一个巨大的迷宫,他们已经在这地方起码浪费了一天的时间了,还是没有看到任何类似于出口的地方。 “你真聒噪,如果你再这么废话,我直接杀了你,让你爹妈来看到你的尸体被吊在这里。” “恶,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恶心,没有幽默感。”在这样的情况下,秦无念很识时务,紧紧的闭住自己的嘴。 “小丫头,你娘亲有没有告诉过你关于这地宫的事情。”安蔚然第一次问话。 秦无念摇头。 “一点都不知道?” 秦无念继续摇头。 “你是哑巴吗?既然是哑巴还留着喉咙干什么,我直接帮你切了。”看着靠近狰狞笑着的白衣男子,秦无念大叫一声,然后直接朝后一退。 “小丫头,命这个东西很重要,例如你,生来就是方家的女儿,太都的公主,你有个好娘亲,岚凰月这般喜欢你,还册封你为嫡长公主,如今聂小西从回伽罗,你更是明珠之中的绝世明珠,将你握在手中,不知道到底能够得到多少的权势富贵。” 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此刻不停的尖叫,但是若是能够看到她的脸就能够看到那张脸上根本没有半分的害怕,反倒是眼眸不停有着光彩流动。 明显这白痴真以为她害怕,这庆帝宝藏,秦无念伸了伸小腿,腿都有些累了,她到是一直很感兴趣。 与娘亲不同的是,她骨子里流着桑族和庆帝的血脉,她天生的骨子里带着嗜血的爱好。 或许,其实她继承父亲的地方更多。 “小丫头,我真的很恨你父亲。”跟着坐下来靠在她身边的男人,眉眸轻扬,然后带着淡淡的离索,出生就是天之骄子,同样是太都名震京师的少年公子,何其相似的两个人,若是,没有这一切,或许他跟他能够成为知己朋友,同样的骄傲,同样的才华横溢。 可是既生了休何生然。 这般的两个人又怎么能够成为最好的朋友。 一个成就了方天帝,名垂千古,一个成为了逆反谋臣,遗臭万年。 “我啊,始终都争不过你的父亲,你娘亲,眼光,很好。”那一刻见,无念发现面前的男人眼底的痛,转瞬之间,这个残忍到有些让人讨厌的男人原来其实多次般的寂寞。 “你真的恨我父亲吗?” “啊”安蔚然抬起头看着面前缓缓走到他面前的小丫头,此刻的她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安静的像是一个大人,不像一个孩子。 “其实你不恨他吧,因为你只是有些渴求遇见这样一个人,你所认定的君王,怎么可以因为儿女私情而放弃了天下,你想要的是这样的方尽休,而不是那个为了爱情抛弃了整个太都的男人,你安家逐鹿天下,只是因为你们不能认定这般的君王,是吧?” 站立在面前的小丫头一瞬间,那清冷的话语和那个骄傲的红衣女子所折叠,安蔚然有些愕然的站立起身子,看着那个尚且不到他本身的小丫头,恍惚之间他有些不知所措。 好像所有的一切被人赤裸裸的摊开在阳光之下,他有种想要躲避的感觉。 “你胡说什么?我安家时代一直筹谋的就是这天下,群雄逐鹿,胜者为王败者寇,如今安家败了,落得个满门抄斩的结局,怪不得任何人。” “真的吗?你们不怪任何人?你们安家从建国之初就是太都的几大望族,百年之中出了无数的名人英豪,这样的家族有问鼎天下之心也是很正常的,可惜的是身不逢时。”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个围绕在他身边不断踱步的小丫头明显带着思索的表情。 黑暗的道路之中看不到半点的光亮,伸手不见五指,长久在这里,被饥饿和寂寞所包围,安蔚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听到这小丫头的话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有一种想要靠近的温暖。 “如果,能够放下所有,安蔚然,我给你一个选择,放弃安家这个身份,呆在我的身边,助我一统天下,可好?”背负着双手的小丫头,眉眸轻佻的时候,隐约之间意气飞扬,那举手抬足之间的风姿将那个红衣女子和白衣男子全然的漫卷。 “安蔚然,想要这天下,我许你一字并肩王。” “哈哈哈……”安蔚然突然之间放声大笑起来,真是可笑,可笑,他安氏一族公子,名扬天下的安蔚然,如今真的落魄到需要一个小丫头来许下一个虚无的承诺。 第353章我许你天下,你陪我如何 “你是不是想要逃走,即使我现在放开你,你又能够逃到哪里,这虚无的地宫之中,到底怎么样才能够走出去,没有人知道,小丫头,你认为这样的谎言能够让我放开你,我此刻放开你,你会死的更快。” 秦无念看着那个有些疯狂的白衣男人,慢慢的摇头“安蔚然,我从来不开玩笑,我所说的就是我能给予你的所有,你是个聪明人,不必我特地来说明。”秦无念睥着眸子看着面前的男人。 安蔚然的抬起头看着这个明明不到他腰际的小丫头,那双眸子之中转瞬之间,有着淡淡的让人无法忽略的强势。 “你可以选择相信我,或者拒绝。”小丫头淡淡的将手伸出来,看着那一只小小细嫩的手,安蔚然有些迟疑,一字并肩王,那是何等的权利,有生之年,他安氏一族多追寻的也不过如此。 “我会是你最完美的帝王,而你,却要给我相等的忠诚。”眼眸清澈的小丫头将手搭上他的手腕,然后昂起头,一点一点的说道。 “那我们怎么样才能够走出这里?” “跟着我。” 或许是源于血脉之中根深蒂固的磁场,不知道为何,进入这地宫之中,她不想其他人觉得阴冷或者奇怪,反倒是有一种淡淡的温暖的感觉,像是被久违的亲人拥抱。 闭上了眼睛,拉起安蔚然的时候,一步步的移动,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长的时间,终于看到了光亮。 “啊,出口” 安蔚然有些激动,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小丫头,此刻只有他伸出手轻轻的在小丫头的脖子上掐上去,那他就能够一个人走出去。良久之后,他却始终没有伸出手。 “如果你刚刚伸出手,你现在或许就是一句尸体了。”回过头笑起来灿烂无比的秦无念,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的冰冷,她素来不喜好背叛者,无论是谁,她都会亲手斩杀。 出了光亮处,就是一处天然的峡谷,峡谷对面的地方仍然是隧道小路,但是通往隧道小路的地方却是一处悠悠潭水,潭水之中是七个石柱。 “你放心,我死了,你也绝对不会活着走出去,这里机关重叠,我只需要一动,就会有万箭齐射,你就是插翅也难活下去。”淡淡的,秦无念那张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淡然的就犹如说着今天天气很晴朗的事实。 而跟随着他们进来的秦珂却被传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黝黑不见五指的地方,没有半点的光亮。 “娘亲,娘亲。”秦澄的声音有些着急,他进来的时候明明抓住秦珂的衣袖,可是如今手中出了半截断开的袖子,根本没有人。 “咳咳,咳咳……”传来熟悉的咳嗽声音让秦澄的心放了一半,上前一步,刚好踢在来人的身上。 “喂,看到我娘亲没有?” “我没有看见珂儿。”方尽休也有些疑惑,明明他们三个人一起进来的,为何独独不见秦珂,黑暗之中灯火被点燃,方尽休的手中拿着火折子,看着面前脸色冷然的秦澄。 秦澄眼眸一皱,然后扫视了周围,入目所见的地方就是只能够容一个人穿过的小道,黑暗的小道蜿蜒曲折,根本看不到尽头,压根没有人知道前面会是什么东西。 不见了秦珂的踪迹,两个人还是只能硬着头皮朝前走去。 走在前面的方尽休回头“把火折子熄灭,没人知道前面到底有多远,我们要尽量节约这火。” 秦澄瞪了一眼他,还是乖乖的把火熄灭。 行走在黑暗之中,偶尔之间喊着秦珂的名字,却只能听到回音之外的就是自己的声音,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远。 而秦珂却在进来的一瞬间直接到了一块空地上,空旷的地面上没有任何的东西,面前有着一个绿色的足足有七八个人环抱才能够保住的大树。 大树不停的沙沙作响,摇晃着上方的树枝。 “你是外面来的人吗?” 绿色的大叔突然之间发出声音,一直生活在现代社会几十年,纵然是莫名其妙穿越到了这天风大陆,从不信鬼神的秦珂怔住了半响,良久之后,她才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呵呵直笑“难道是刚刚进来的时候撞到脑子,居然有幻觉了。” 大树觉得面前的人挺有趣的,毕竟这千百年来就只有他一棵树在这里,他看见了附近的花花草草衰败到重生无数次,可是唯独没有见过人。 “你是在说我吗?” 秦珂眉眸一挑,缓缓的转过身,真的不是幻听,是这个棵树在说话。 一棵树真会说话,如果让以科学事实来说话的二十一世纪来看,就会直接大呼妖怪吧。 “你是谁?” “我,这里的人称我为菩提子。”大树摇晃着头上的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以秦珂的角度来看,就活脱脱是个人。 “菩提子?” “是啊,我已经在这里很久很久很久了,久到我都忘记自己一开始到底是什么了?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是这个样子了,我记得很多年以前,有个人站在这里,他的样子和你有些不一样,他比你高,他的衣服是明黄色的,上面还有一种张牙舞爪的动物。” 听着大叔喋喋不休的描述,秦珂的脑海之中慢慢的浮现一个男人,有些颓然的站在这里,他身着明黄色的龙袍,那个男人,难道是? 眼眸一亮,秦珂几乎可以想象出那个男人是谁了? “他在你这里说了什么话?” “那个时候我还很小,我只记得那个男人告诉我,很多年后,我会见到他所爱的女人的后人。” “什么是所爱的女人啊,女人是什么东西?”明显有些困惑的大叔摇着那一头犹如头发一般的树叶,哗哗作响。 秦珂上前一步抚着他的树干,慢慢的说道“你在这个地方很久了吧。” “是啊,你看到没有,那棵小树,这是我见过同样的地方第七棵了,那些小草也是。可是为什么他们都活不久,他们都不会说话。”长叹的大叔有些不明白,它就犹如一个天真的孩子。 秦珂看着他四处蜿蜒缠绕的根枝,这样一个狭窄的地方,为了汲取养分,或许只能养活这么多的人,这棵树将这里的养分全部的吸取,其他的植物有怎么可能生存下去。 第354章善良的菩提树 但是秦珂并没有告诉这棵大树,这棵犹如婴儿一般的大叔内心至少是纯善的,告诉他,会让他很难过吧。 他是如此的希望身边这些花草能够和他一样的好好成长。 “这里就是传说之中的庆帝宝藏?” “庆帝宝藏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男人告诉我,百年之后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就让他进去。”大叔摇晃着树枝,犹如咯咯的笑声一般。 秦珂微微一怔,前面那么多的道路缠绕,原来只是障眼,而这颗大树的身后才是真正的庆帝陵寝。 “你要离开了吗?那里面很危险,你能不能够留在这里陪着我啊?”大树带着撒娇味道,有些落寞的说道。 它在这个地方真的好久好久了,久到它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它只记得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个男人将它托在手心,笑着说道“菩提树。” “小家伙,身为佛中最纯善的树,你就替我守着这里,直到有人来为止。” 抚摸着菩提树,秦珂缓缓的摇着头,她已经来到这里了,明显听大树的话,方尽休和无念都不曾来到这里,但是这地宫最后的地方终究还是这里,她必须进去等待她的亲人。 毅然的踏出步子,走进石门之中,进入之后,入眼一道亮眼的光芒射来,里面居然是全是黄金堆砌而成,一进去仍然是通道,只是这一次的通道明显变宽了很多,一路慢慢的走过去,两侧的道路全是黄金铺成,如此的奢华尊贵,道路两侧还镶嵌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照射得整个通道这种光亮无比,每隔数十米的地方还铺着红色的波斯地毯,不是寻常见到那种,应该是手工所织造,无一丝的缝合痕迹,几乎就和传说之中的天衣无缝一样。 纵然是秦珂,在面对着一切的时候,也忍不住为这样的奢华所惊叹。 当她慢慢游走在这里的时候,秦无念看着面前的七根石柱,对着身后的安蔚然说道“你要不要先走?” 安蔚然眸子一抬,然后不发一言直接走到前面,踏出脚步,却被无念直接拉了回来,那根柱子沉下水中,墙壁之下万箭齐发,幸亏无念拉着安蔚然直接趴下,两个人都安然无恙,但是都被吓出到了一身的冷汗。 睥睨了安蔚然一眼,秦无念直接上前跳上石柱,对着安蔚然说道“跟上我。” 这一次安蔚然没有倔,只是跟着秦无念走,秦无念的步伐显得很慎重,虽然感觉告诉她该怎么走,但是没有实践谁也不会知道到底是否正确。 比起娘亲,其实她更加的无情,因为娘亲的心底对于权力并没有太多的执着,而她不一样,她喜欢权力,她喜欢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视众人的感觉,或许这就是骨子里流着方家的血,对于权力的执着。 方天帝已死,如今的太都之中孝仁皇后摄政,那个幼小的孩子想要坐稳这个位置,恐怕很难,身为岚朝帝王的义父,身为南荒世子的兄长,她想要那个位置轻而易举。 娘亲,就让我来守护你,她对权力的执着在于她想要那个女子能够快乐幸福,能够放开所有,只是学会爱。 “如果注定有一个人要在这里沉沦,那么我来,我比你更适合,娘亲,我想要保护你。” 太都女皇的位置她是坐定了。 安蔚然看着面前的小丫头,恍惚之间觉得和记忆之中那个绯衣的女子重叠,那一年,他们不过都是豆蔻芳华,意气飞扬的时候,他从未觉得自己不如方尽休,可是骨子里,却总是想着一争高低,有时候他都鄙视那个总是放不下的自己,面对一个快要死了的人。 可是当那个绯衣骄傲的女子从城门经过,依靠在方尽休的身后,不经意之间的温柔潋滟,明明是骄傲的,倔强的,这般的女子也会有柔情似水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能够给她更好的,可是那个女子只是冷冷的站在他的面前说道“真烦,不如灭了他安家。”那样云淡风轻,漫不经心说着能够让天下人为之侧目的话语,他没有觉得愤怒,反倒是觉得有些好笑,她就这般自信,如此嚣张。 到了后来,入南荒,平岚朝,定伽罗,这个女子所做所为无一不让他为之震撼,原来,原来,她说的从来不是玩笑。 “你是不是喜欢娘亲,不过娘亲不会喜欢你的,不如你就留在我的天下,看我一平天下,我要站在众生最高的位置。”小小的女孩子转过头,脸上还有未曾褪去的婴儿肥,举手抬足之间却有了问鼎天下的气势,转眸低眉之处,她笑起来的样子隐约带着那个女子的模样。 他也不知道自己得到了藏宝图,最终却将藏宝图送到那个女子手中是何心态? 或许,我只是想站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再一次的看着你。 不可否认,秦无念所诺,足够让他疯狂,但是这安家的血仇,这一百七十多口的不甘不愿,他是否能够如此的放下,远在边关的二哥,你午夜梦回的时候可曾梦到过那些沾满了鲜血的族人。 捏紧了手,咬住了牙,那身白衣早已经在黑暗中沾满了尘土,他微微昂起的头,看着再一次到来的黑暗。 “你可以选择放下或者执念,我从不勉强人,安蔚然,我已经给与了你太多的特别。”转身站立在他面前的无念,睁大了眼睛,笑起来的样子天真而可爱,可是举手之间已经开始淡淡的淡去笑容。 他迟疑了很久,看着眼前的小丫头那张脸,良久之后,他低声长叹“我愿意。” 为了一个不曾正眼看过他的女人,他将所有的心,所有一切都放了进去,秦珂,或许,你就是我安家人的梦魇,你毁掉了安家,而我却无法恨你,没有了选择,我宁可待在你的女儿身边,守护着她问鼎这天下,至少,我依然可以告诉自己你还在身边。 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从未想过与你为敌,因为赢不了,也舍不得。 依靠在洞穴慢慢的行走,一直纯金铺平的地面上到了尽头,那是一扇门,各种古典的花纹缠绕,蔓延了整个门扉,而细细看去,抚摸着门上的纹路,秦珂却有些怔住,这是,她的手抚上自己的后背,那个曾经蔓延了整个后背的曼陀罗花纹。 第355章尘封的无痕宫 秦珂的手抚摸上铜纹雕刻成的大门,缓缓的推动这大门,原本纹丝不动的大门慢慢的移动,移动之后带着细微吱吱的声音,推开之后,空旷的长廊,两边之中仍然是硕大的夜明珠。 看来传说之中庆帝席卷了天风大陆一半的财产是绝对可信的,如此的奢华,就是生在二十一世界也会被震撼,这般的手笔也果真不是一般人。 秦珂踏前一步,立刻感觉到利刃穿透空气传来的声音,她快速的低下头,整个人躺在地上,两只利刃掉落在她不远的地方,她眼睛一眯,伸出了手,想要抓住两只利刃,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她扯开裙摆,扯下一丝布匹,然后直接包住了那两只利刃,果然,利刃尖端的地方涂抹着绿色的液体,这些在地宫之中千百年的液体居然没有丝毫的变色,依旧犹如蟾蜍的牙齿一般的锐利。 明明看起来很宽敞的长廊之中,却总有种让人心悸的感觉,直觉救过她很多次的命,她也相信自己的直觉,她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后将耳朵上的耳环取下来,轻轻的丢向了地板,果然,耳环击打地板发出淡淡的声音,而地板却微微有些突出,两边之间射出了无数的利刃毒箭。 秦珂挑起了眉头,看来这位庆帝疑心不小,这地宫之中即使进入了这里层,仍然是埋伏四起。 就是不知道无念和秦澄如今怎么样了。 秦澄有气无力的跟着方尽休往前面走,黑暗之中一直没有光亮,没有食物,他肚子有些呱呱直叫,但是前面那男人明明看起来瘦弱无比,但是不知道为何却始终脚步不快不慢的走在前面。 “喂,休息一下。” 前面的男人转过身,在黑暗之中,那一缕白色有微微的耀眼,秦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挑眉看着方尽休。 “你什么时候恢复了记忆的。” “进入地宫开始” “哦,其实我很讨厌你,男人嘛,不管再怎么样,也不该理由自己的女人,娘亲对待敌人倒是很能下手,但是对待亲人,却手软了很多,像你这种连枕边人都可以背叛的男人,若是。”秦澄的眸子有些幽暗,黑暗之中看不清楚他微微眯起眼睛,上前一步,将手恰上方尽休的脖子上。 慢慢眯起眼睛说道“如果是我,我会趁早将你弄死,免得日后留着成祸害。” 呼吸有些困难的男人,一双眸子淡然的看着他,明明是在黑暗之中,不知道为何,秦澄却是狠不下心,终究是松开了手。 “咳咳,咳咳”不停的咳嗽声音,伴随着男人有些粗的呼吸声,似乎这一恰,让他有些难受。 他坐立在地上,良久之后低垂的头才缓缓传出声音“你以前也恨过她吧,在她的身边人,要么就会很恨她,要么就会恨爱她,她是个特别的女人,我从第一眼见到她,她是在她家的后山上,就那么漫不经心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其实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如果不是我出声挡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人,是我将她卷了进来,我记得她当时的手纤细若无,一定是很少做重活,那样的千金大小姐,我看多了,方尽休是什么人,只需要在太都之中大声一喊,这样的女人如过江之卿,可是她不一样。咳咳” 方尽休握住了口,咳得有些厉害,脸色有些苍白,他原本在船上受了伤,一直没有静心疗养过,接着赶路,一直到了这里连续多天不眠不休,他根本已经开始承受不住了。 “我将她卷进来,一开始,我只是喜欢她,可是后来我发现她聪明,坚强,自信,而且她若是决定了任何事情,就会毫不犹豫的做到最好,你不知道,那对我来说是怎么样的一片光景,她就像突然出现在我生命之中最灿烂的阳光,可是,如果我一直只能活到二十多岁,然后就这样死了,或许我会一直一直只是仰望这她,她将我曾经二十多年最希望的事情全部的做了。” “可是啊……上苍为什么让她如此聪明的同时还有一手精妙绝伦的医术,很少有人知道,她医术几乎能够逆转乾坤。她居然治好了我的病,那个连大国手苏千都束手无策的病啊,我自娘胎就带来的毛病,哈哈哈”坐在地上的白衣男子就这样前俯后仰的大笑起来。 突然之间秦澄有些可怜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在某个方面来说真的很可怜,从他懂事开始,所有的人都告诉他,他活不久,他努力的活,只是不想让身边的难过,没有明天,明知道要死,其实那才是最痛苦的。 方尽休面朝着石壁,冰冷的石壁让他的心里舒服了很多“他治好我的病的同时也带出了我心底隐藏多少年的执着和欲望,是的,如果我能够和普通人一样活那么久,论才华,论容貌,我无一不是人中之龙,这般的我又怎么甘愿真正的陪她倚楼听风雨你看江山如画,那一刻,我心中激情澎湃,想要的是笑点江山,挥笔洒墨,千古留名,所以当我拥有了所有的一切,我就想要抹掉她。” 秦澄点亮了火折子,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男人嘴角那抹最后勾勒起来温柔的笑容。 “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她居然在我的心里下了最深的蛊,穷其一生,秦珂就是方尽休心底那抹不去的泪,割不掉的刺,她就这样在我的心底生根发芽,我以为我只要拔掉了花,就能够相安无事,可是午夜梦回,我总是梦见她的笑容,我娶了秦婉莹,可是我却怕到凤栖宫中,因为那里每个地方都有她的影子,我总是会看着秦婉莹的脸和她重叠。原来,原来,我才是最笨的人,自以为聪明,可是我却看不透,拔掉了花,可是种子还在啊。” 火光之下,那个白衣胜雪的男人,原本优雅的脸上,罕见的是他慢慢的落泪,一点一滴晶莹的泪水滑落在地上,不见了踪迹。 秦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开始他是很讨厌这个男人的,或许这个地宫之下,伸手不见五指,大家之间都太寂寞了,看不清楚到底面前有多少的东西,只能够隐约的触摸这身边的人。所以他开始对这个男人心软了。 第356章其实彼此都是值得原谅的人 这个男人原本可以无情无欲坐拥天下成就霸业,可是遇上了不该遇上的人,所以…… “我们继续吧,这个应该还只是地宫的外部,我们需要走到里面去。” 秦澄起身,然后上前一步,将方尽休拉了起来,方尽休看了看他,嘴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两个人就在这黑暗之中慢慢的行走,有些困乏的孩子,疲倦的青年,两个人之间似乎慢慢的走到了很远处。 “这个地方的陷阱似乎很多,小心点。”站在秦无念身后的安蔚然眉头一皱,然后就开口说道。 秦无念甚至连头都没有回,直接伸出手比了个ok,安蔚然看得有些莫名其妙,然后有些莫名其妙的跟着比划出一个ok的手势。 秦无念并没有告诉安蔚然,她到这个地方以来,就一直有种亲切的感情,这个地方,像是一直召唤着她,她能够感觉娘亲一直很好,娘亲似乎也在里面,应该在比他们更进去的深处,那是属于地宫的最里面。 从这里到那里面估计还要经过层层的陷阱阻隔。 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天然的地宫,每走一步,秦珂总是要惊叹几声,作为一个现代化出生,而遗忘了古代文化的人,她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建筑,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了什么地方,应该是越来越接近这地宫的中心位置。 丛丛迷雾之后居然是漫天的花海,这原本终年不见阳光的地方被夜明珠照耀的流光溢彩,而漫天不知道从哪里汲取养分的花朵就这样的绽放,当秦珂走进之后才发现这些花朵居然没一朵是真的,全是珍珠白玉雕刻而成,金银镶嵌,如此美丽的花朵,居然全是假的,秦珂也忍不住赞叹这样的工艺,远看根本看不出有丝毫的虚假,只有近看,才能发现那巧夺天工的工艺。 伸手想要触碰那些花朵,花儿微微一颤,面前的地板直接下陷下去,秦珂一个转身直接跳了起来,脚刚好落在了旁边的地板上,那块地板也接着下陷,然后方圆数十块地板都跟着下陷进去,秦珂脚尖点地,然后快速的不停的在每个方向一直点着,然后终于不知道脚尖触碰到了多少个地上,才有了平稳的地方。 入眼所见到的地方全是富丽唐璜,如果是庆帝时期的人走到这里,就一定会发现这个地方实际上就是当年桑后所住的寝宫,无痕宫。 一步步的走过去,宫殿华丽而优雅,那个曾经名震天下的帝王,或许正是因为心底那份愧疚和感情,终究将桑后的寝宫照着一砖一瓦全部搬迁到了这里来。 秦珂抚摸着宫墙的每一个角落,四处飘散的纱幔,淡淡之间朦胧透着彩色,红色琉璃瓦,带着淡淡的古色古香,没有人知道,这里到底有着多少年,多少年前,时光荏苒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珂的目光所及,这里的寸砖寸瓦,包括门外的花圃,每一朵花或许就和千百年之前一模一样,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那个女人曾经用着所有的心情所覆盖。 她蹲下身子,看着泥土而拖移的痕迹,百年之前,那个女子也是这样带着满心的欢心等待着所爱的男人归来,她看着那一道道的泥土痕迹慢慢的走进了宫殿之中,宫墙之外,其实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从相遇的那一刻开始,其实就没有谁比较强悍的对比。 有的只是女人和男人,她爱着那个男人,那个倔强匍匐在家门之外,信誓旦旦,意气飞扬的男人。 “所有的人都看不起你,但是我会助你夺这天下。”她站立在他的身后,许下诺言。 天下初定,谁又能够江山如画,陪你看风雨。 他是意气飞扬统一天下的不世君王,而她,却是盈盈笑语,站立在他身侧的一国之母。 可是这天下,我终究不能陪你走到最后啊,北修。 她似乎看到那个曾经不可一世,聪慧绝伦的女子,身怀六甲,独自在后宫之中,她依靠在窗台之上,看着门外淋漓的细雨。 她初成恩露,一朝有喜,这天下人都欣喜若狂,唯独那个男人,她所爱的男人眉眸之间有着淡淡离索。 北修,你是否想到了什么? 明明如此靠近的两个人,却在慢慢的走远,在权力纷争之下。 朝堂之上,他主宰杀,而她主张仁孝治天下,帝王和帝后双眸直视,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一直站在他身后摸摸支持他的女子居然会在百官之下驳了他的意思。 那一次,让他颜面扫尽,他冷着一张脸,回到后宫之中。 那个女子温柔如画,慢慢的跪倒在地上,伏在他的腿上,眉眸清丽,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几乎将他的心揪住了,他静静的看着这个女人,他的后啊。 心有那么一丝的柔软,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所有的纷争皆是源于此。 第二日早朝之上,那些与他征战四方,打下天下的部下们居然纷纷站出来赞同帝后的意思。 朝堂之上,帝王的脸色有些铁青,聪慧如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与他之间的距离逐渐远去。 他拂袖离开,她浅笑安慰朝臣,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那一夜,一向独宠后宫的她一个人待在了无痕宫之中,那一夜,她一夜未眠,泪如阑珊。 从那一天开始,庆北修再也没有走进她的寝宫,秦珂就站在宫门之外,看着那些影像一点点的浮现,看着那个云淡风轻的女子一天天的衰弱,一天天的苍老,那明明明媚无双的容貌,也逐渐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她站在那里,看着她每一夜提着灯笼站在宫门之前,痴痴的等待着庆北修的到来。 可是,一天都没有,每一夜,庆北修都在不同的美人怀中彻夜疯狂,那个原本清丽的女子一天天的消瘦下去,或许折磨尽她的只是因为她亲手选的君王已经离开了她,抽离了灵魂之后,剩下的不过是行尸走肉。 她静静的开始种花,从一朵,两朵,到无数朵,整个清冷的无痕宫逐渐被花所淹没,可是还是没有等到那个男人的归来。 一夜青丝如雪,终究那一夜,她白了发丝,失声痛苦。 第357章无痕宫中的回忆 也就是那一夜,她醒来之后,再也不曾提到过庆北修这个人,她安静的行走在无痕宫中,修身养性,鲜少外出,直到她生产的那一日。 秦珂站在那里,犹如现代看电视一般,看着这些画面重放,那个女子的清冷骄傲,那个女子的长发飞扬,那个女子的温柔如水,直到心如死灰,没一点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 她跟着心疼,跟着这个女子一点点的将情感融入进去,她想要伸手拉住那个女子,告诉她,爱自己,你还有个孩子。 她们何其的相似,却又何其的不同。 秦珂看着她静静的坐在宫殿地上,鲜血开始从腿下面流出来,整个无痕宫中就只有一个对她忠心耿耿的宫女,恰好那个宫女去御膳房端吃的去了,整个无痕宫中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甚至连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够听见。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秦珂在一旁看着,冷静如她也忍不住跟着落泪,甚至忍不住喊出来,可是她伸出的手只能穿过那个女子苍白的影子,是的,这里上演的不过是百年之前曾经的一切。或许是不甘,或许是庆北修最后的残念,这些所有的影像被完整的保留下来。 秦珂甚至看到她脸色苍白的微微一笑,是的,无论如何,她是个母亲,为了孩子,她会坚持的,看着她一点点的爬行到无痕宫的外面,鲜血将她整个身子侵染开,她却始终咬着唇,带着笑容。 可是上苍总是这么残忍。 她没有等到她心爱的男人,却等待了前来索命的人,那些将她围住的黑衣人,她眼中原本对生命的渴求一点点的开始熄灭,她静静的摇头,脸上的笑容美的惊人,她生产之时,身体孱弱,这样的身体,秦珂就站在这个位置,看着那些黑衣人将剑一点点的刺入她的心脏。 她没有不甘,只是心死,慢慢的闭上眼睛。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秦珂看到了庆北修一脸慌张的表情,当他跨进来,看到那个伏倒在地上,已经没有声息,被鲜血所侵染的人儿。 一瞬间,庆北修的脸慢慢的扭曲。 “啊……” 他大叫一声,然后瞬间周围的黑衣人全部被他震开,全部直吐鲜血身亡,可是死了又能有什么用,那个孤独到死都只有一个人的女子,终究再也回不来了。 那个高傲的,从不曾低下头的帝王,即使在征战三军,厮杀之时整整被砍了十七刀都不曾流下半滴眼泪的男人,跪倒在地上,紧紧的抱住那个女子的尸身,纵声大哭起来。 秦珂站在那个位置,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似乎什么东西溜走了。 天空飘起了大雨,谁也不知道那个在大雨之中撕心裂肺的男人,到底在哭什么? 庆北修回去了之后,无痕宫被永久的封住,萧贵妃被打入冷宫,满门抄斩。 画面依旧是淡淡的透明的,秦珂还是站在这个地方,可是面前的画面却是一转。 那是同样华丽的宫殿,只是宫殿之中始终透露着淡淡的阴冷之气,里面的女人不是疯就是颠,秦珂看到庆北修走到那座宫殿之中,那些发丝凌乱的女人一个个呵呵的靠近他,他丝毫不理会,冷漠的慢慢走进去。 里面唯一正常的女人,依旧对着铜镜梳妆,她容貌艳丽,比起那个女子,或许更算的上是绝色,可是她的眉眸之间始终带着丝丝的阴霾,她静静的站立在那里,当看到铜镜里面出现的男人,她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顿然出现几分的波动,缓缓的转过身看着庆北修。 年华似水,她抚摸着额前显现几丝银丝的发丝,然后略带伤感的说道“陛下,臣妾已经老了,陛下却还是这般的年轻。” 庆北修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睥睨她,缓缓的开口“萧妃,这些年你可过的好?” “好,怎么会不好,这个地方有吃有喝,丝毫不用勾心斗角,如何不好?”萧妃勾勒起唇边淡淡的笑容,漫不经心的说道,一边将桌子上的花贴上鬓角。 云鬓如屏,铜镜之中的容颜依旧的美艳,只是岁月却依旧流逝了太多的年华,那一年,距离桑后去世整整六年。 “萧妃,你让朕痛苦了一生,朕也要你陪朕一生。” 萧妃嘴角含笑慢慢的开口说道“陛下,其实让你痛苦的人从来不是别人,只是你。” “你为何没有想过,若不是你的冷漠,你的逃避,又怎么会让桑后心灰意冷,最终将自己处于那般危险的境界,她是谁?她是我大庆的开国皇后,无数女子只敢高高膜拜的女子,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神一般的女子,死在的从来不是我的手中,而是你。” 萧妃嘴角的冷笑连连,看着面前的男人,每一字都犹如针一般的刺进这个男人的心。 庆北修的脸色瞬间的变得苍白,他有些震惊的看着这个女人,萧贵妃,曾经桑后最好的妹妹,他没有杀她,他将她囚禁在这个地方,杀尽她所有在乎的人,为的不过是折磨她。 可是,萧妃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杀桑后的,没有人知道。 “她对你一向宠爱有加,你为何要杀她?” 萧妃眯起了狭长的眸子,莲步轻动,缓缓的走到庆北修的面前,她伸出手,慢慢的抚上庆北修的容貌,高挺的鼻,深邃的眼,薄薄的唇,每个地方无一不是显示这个男人骨子里的刚强和薄情。 呵呵,她樱唇轻动,如果这个男人不薄情,又怎么会连与自己一同打下江山,共患难的发妻都不管。 如果这个男人不坚毅,又怎么会在重重阻碍之下一统天下,身中十七刀之后还能够醒来。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如何让人不爱,如何不恨。 他专情于一个女人,桑后对她再好,也比不过她心中的他重要啊,可是她也有属于她的骄傲,这样的话如今说来不过会让这个男人当做笑话一般,是啊,因为,如果不能爱,那她,只能够选择恨。 庆北修,在你的一生之中,有两个女人,你永远忘记不了,一个是你负了的桑落,一个就是我。 终其一生,你都只会跟我们两个纠缠不清。 垂首放下,萧妃步步生莲,一步步的走到铜镜面前,缓缓的拿起眉一点点的开始画眉。 第358章化眉如故,只会你眉间朱砂 庆北修看着那般淡定的她,终究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去,庆帝四十七年,庆帝萌,天下乱,萧妃于同年,死于冷宫之中。 那个充满了传奇的年代之中,所有的人,都纠缠于那段痴痴的爱恨缠绵,萧妃是个很可悲的女人,即使是秦珂,却也对她恨不起来,这般的女子,若是爱了,就爱的决裂。 这般的女子,纵然坏,却没有办法让人恨起来,她倾尽所有不过是为了在庆北修的心中留下那么淡淡的一笔。 那些穿梭在宫殿之中淡淡的人影,将曾经发生的事情一点点的演绎出来,秦珂看着那个后半生几乎在痛苦和折磨之中度过的男人,每一日就是独自来到这无痕宫中,亲自照料这些桑后种下的花草。 秦珂行走在无痕宫之中,看着这原本存在于历史上最华丽的宫殿上,到处有着题字。 “十年荣华如一夜,昨夜梦醒佳人顾” “两痕青丝如雪,但求桑落入梦来” 每一字都入木三分,可见写着这些字的人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秦珂就站在那个地方,看尽了庆北修那个男人后半生。 自从桑后死了之后,他只做过一件事情,就是传说之中的南征。他的铁骑踏遍了大半个天风,几乎横扫这个世界,终究那个思念缠绕的男人,在征战途中因病而逝。 那一年正是庆帝四十七年冬天,大雪蔓延了整个营地,正值壮年的帝王,垂老的卧倒在床上,身侧的大臣打开了门窗。 “天黑了吗?” 近身伺候的近臣只能够噙着眼泪看着大白天说道“是的,陛下,天黑了。” “哦”那个苍老的,垂暮的庆北修低声的呢喃“桑落,你来接我了吗?” 他似乎看见了那个女子,第一次与他相遇的时候,她站在他的身后,笑靥如花,清丽如霜。 “你真有趣,你想要权力吗?我帮你。” 桃花依旧灼灼其华,而他却已经老去,桑落,我来找你了。 所有人传说桑后是庆帝所杀,庆北修一生却并没有反驳过那几乎传言得犹如真实一般的传言。传言毕竟只是传言,何况对于庆北修而言,桑后确实是因为他而死的。 他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 秦珂就站在那个地方,鉴证了庆北修的一生,从他青年意气飞扬,到晚年苍凉北顾。 后面的情景没有再浮现,秦珂几乎能够猜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庆北修死了之后,他这一生并没有子嗣,权力的争夺,少了他这个帝王的镇压,下面谁也不服谁,最终各自分裂,终究那个差点大统的天下有再次的分裂。 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这寂静的宫殿之中,秦珂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落下了泪水,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再为谁心疼,或许是桑落,或许是萧妃,也或许是庆北修。 这三个人纠葛缠绵了一生,其实谁也没有错。 错的只是时间。 她慢慢的走进宫殿之中,这个穷尽了庆北修后半生打造了华丽地宫,他将他一生的财富全部的藏到了这里,这个无痕宫中的房间,任何的一间打开之后,都有着数之不尽的珍宝,每一次,那个男人捧着这些珍宝来到这里,向是忏悔一般的虔诚。 这里堆砌的东西任何一样拿到外面都是无价之宝,可是真正的无价之宝,或许是这里吧。 推开了门,看到那个躺在中央,时隔了百年之久,容颜犹如昨日一般的女子,那冒着寒气的棺材必然是绝世珍宝,能够将人保持百年容颜不变。 冰棺之中的女子闭着眼睛,犹如沉睡一般,好像随时可能睁开眼睛对着你微笑,她的周围遍布奇花异草,百年之后,这些花都依旧灿烂绽放,秦珂伸手一摸,那些花全部的化为了灰烬。 只有冰棺之中的女子眉眸如画。 或许这地宫之中,对于庆北修而言,真正的宝贝就是她吧。 经历了千难万险终于进入到地宫深处的秦无念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起来”却被人瞬间的拉起来,秦无念眯起眼睛正想要骂人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坐立的地方早已经被万箭射穿。 心有余悸的秦无念拍了拍安蔚然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蔚然,很不错,你现在就很有自觉了。” 安蔚然看着自己提着秦无念的手,心中有些懊恼,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反正看到秦无念做下去的瞬间,看到那射出来的长箭,第一时间就将秦无念提了起来。 这个丫头很聪明,而且很清楚自己的目的,虽然如今年纪尚轻,但是很容易能够看出这个丫头日后前途必然不可限量,如此的身份,伽罗如今虽然由聂小西掌管,但是实际上的掌权者却是秦珂,任何人都应该知道,而身为秦珂的女儿,是伽罗王位第一的继承者。 而岚朝帝王是她的义父,她是岚朝嫡长公主,依照岚凰月对秦珂的感情,必然会对这丫头有求必应,南荒如今手握大权是北无轩和北无忧两兄妹,按照目前的局势,北无轩断然是会将南荒交给北无忧,依照她兄长秦澄和北无忧的关系,南荒也没有难处,唯一稍微为难的就是这太都。 她身为太都真正的嫡长公主,虽然血脉传承,但是却没有名义,或许需要花费时间来夺取属于她的东西。 如此显赫的身份,如此心性,这丫头日后必然是天风大陆的主宰,安蔚然知道自己的选择一定没有错,她说的很对,站立在她的身边,她能够给予的是他心怀天下的梦想。 安家的执着,安家的梦想,都能够在秦无念的身上实现。 “啊”手腕上剧烈的疼痛传来让安蔚然低声闷哼一声,转头看来,发呆的瞬间,手腕上就被不知道哪里飞出来的利刃割出了一条口子,安蔚然握住手腕,手腕之中潺潺红色的液体不停的流淌出来。 “你在干什么,这里到处都是机关,稍微不注意,就会万劫不复。”秦无念的脸上微微带着几分的凝重,这里马上要进入地宫的里层了,机关密布,虽然大部分她能够感觉大致的位置,但是却无法全部的感知。 “你闭上眼睛干什么?”安蔚然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在这机关重重的地方闭上了眼睛。 第359章其实有些东西需要用心 秦无念一张小脸上慎重无比,伸出食指竖起来,轻声的“嘘,有时候睁开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所以闭上眼睛才能感受到真实。” 秦无念的话语带给安蔚然另外一种震撼,他微微一怔,然后跟着秦无念学,前面的地板上分成一个个的格子,踩在格子上,能够感觉到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左三,右死,上二,下三……”秦无念的口中低声的念着只有她和安蔚然能够听见的声音,安蔚然跟着她的步伐一点点的走,居然安然的走过了这段石板路,而且没有遇见丝毫的埋伏。 安蔚然微微有些怔住,回头看着那看起来寂静无比的石板路,那石板之上必然是机关重重,他皱眉从身上扯下玉佩,然后直接扔到了石板之上,石板发出清脆的声音,微微一动,然后开始缓缓下沉,只能看到犹如漫天花雨一般的箭矢齐齐的发现那块石板,石板全是最上等的岩石多做,但是却也在这些铁剑之中被插到犹如刺猬一般。 安蔚然心底吸了一口冷气,然后喟叹一声,跟着秦无念的脚步走去。 寂静的黑暗之中慢慢的看到了光亮,光亮的地方是秦珂最初走过的菩提树,菩提树摇晃着树枝,带着几分困惑,为什么这一次来的两个人之中仍然有一个人也有最初那个人的血脉。 “哇,好大一棵树,真可爱。” “可爱,你是在赞美我吗?” 菩提树摇晃着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秦无念最初微微一怔,然后上前抱住菩提树,甜甜的说道“是啊,你真可爱。” “谢谢,你是我在这里很长很长的时间之中第一个赞美我的人。” 树会说话,安蔚然擦了擦眼睛,闭上了眼睛之后又睁开,这不是在做梦,而是确实面前有棵树,而且这棵树会说话,不仅会说话,还能够伴随着他的话语做出类似人类的动作。 这一瞬间,安蔚然张大了嘴巴,吞咽了一口口水,转过身之后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然后发现很痛,他再次的转过身看着那个正笑得咯咯的大叔,看着那个神态自若,犹如遇见了亲人的秦无念。 “你是我见过的人类之中最喜欢的,你的身上有着他的气息。” “他是谁?” 秦无念皱起眉头带着几分好奇的问道,菩提树摇晃着头也带着几分困惑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是将我带到这里来的人。” “我很喜欢你,这是我送你的东西。请接受。” 秦无念原本想要拒绝,却根本还来不及说,就发现自己的小手掌之中握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绿色圆石头,那通透的颜色,翠绿的犹如其中有着液体在流动,秦无念第一眼就喜欢上了,然后甜甜的说道“谢谢” “菩提子”站在秦无念身后的安蔚然却是张大了嘴巴看着那传说之中能够延年益寿,起死回生的菩提子,他嘴角有些别扭的动了动,有些人,天生就是运气好到让人嫉妒,例如眼前这秦无念就是典型,有着如此性子,如此背景,更有着随便一笑就逗人喜欢的特质,果然啊,这都是命。 “你们朝着这里面一直走,到了尽头,就能够找到你们要找的人。” 菩提子的声音清脆和欢快,这个是他这么多年最喜欢的人,所以他很乐意为她指路,秦无念转身打算离开,离开之前,她转过身抱住菩提树,然后抱着亲了一口。 虽然并不不知道亲吻的意思,但是菩提树很喜欢这种感觉,它的树干有些娇羞的一直遮挡住前面,听着秦无念咯咯的笑声离开。 秦无念离开之后没有多久,方尽休和秦澄也终于历经万险来到了这里,两个人的衣服已经在层层陷阱之下变得有些破烂了。 两个人到达这里的时候几乎没有力气了,看到面前的一棵碧绿的大树,秦澄有气无力的对着方尽休说道“这鬼地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走到尽头,娘亲到底去了哪里,无念又被安蔚然那家伙带到哪里去了?” 想到这里,他的头隐约有些疼痛,那张污秽沾满的小脸上带着几分的疲倦,犹如大人一般的皱着眉头,温暖的手将他的手握住,他感受到手心之中被放上了什么东西,回头一看,却发现手心之中是干粮,这鬼地方根本没有这些东西,两个人的肚子都呱呱之叫,他们两个自然是比不上早有准备的安蔚然,安蔚然一直随身带着吃的。 而这两个人却是从一开始进入地宫就没有吃半点的东西,秦澄看见这块饼的时候吞咽了一下口水,说不饿是骗人的,毕竟这么多天,他们两个基本上水都没喝上一口,如果问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秦澄一定会说找到娘亲和无念之后立刻回到地面之上,然后好好的大吃大喝一顿。 伸手拿过饼正要往嘴里送的时候,秦澄突然之间停下来,然后带着狐疑的神情看着方尽休“你吃过没有?” “我不饿,你吃。” 秦澄眯起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笑起来很温暖,眉眸之间清丽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样子的他看起来真的很温暖,他嘴角一勾,将饼弄成两块,然后将其中一半放到方尽休的手里,嘀咕说道“快吃,不然饿死了我才不管。” 方尽休眼眸一勾,心中却是有着淡淡的暖流流过,所有的人,只要你付出了就一定会有回报。 两口将那基本上没什么作用,只是稍微塞了下嘴巴的饼子解决掉,秦澄慢慢的站立起身子,看着前方,碧绿的大树在风中不停的摇晃,发出沙沙的声音。 “咦,这棵树真像人,是不是再跟我们说话。” 菩提子看着今天见到的其他两个人,心中有些惊讶,今天居然碰见了这么多的人,菩提子想要打招呼,可是无论他说什么,这两个人似乎听不懂他的话。(注:桑族是上古遗族,所以能够听懂菩提子的话) 那两个人先是坐在它的下面然后因为一块饼子的缘故折腾了一会,那个小男孩的脸色有些疲倦,那是一双很通透的眸子,眼神之中带着锐利,这般的孩子就拥有这样的眸子倒是让菩提子有些惊愕,毕竟,他所见过的人五个手指都能够数完,而之前的人,早已经心如死灰的庆北修,平淡无波的秦澄,还有活泼可爱的秦无念,基本可以忽略的安蔚然,秦澄这般锐利的眸子却是第一次见到。 第360章菩提树的友情 小男孩很漂亮,站立起身子,抚着他的树干,偶尔之间用那修长漂亮的指头敲打着他的身体,痒痒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觉得这棵树在笑?”不知道为何,秦澄微微皱眉,总是觉得这棵树是在笑,皱眉问道旁边的方尽休。 方尽休的眼眸勾勒成月牙的形状,笑起来的时候明艳无双,他咳咳几声,然后用拳头捂住了嘴,可能是旧伤未愈,又没有好好的休息,他的身体孱弱得像是随时可能倒地。 秦澄微微皱眉。 菩提子看着那个不停咳嗽的青年,青年的眸子很漂亮,很温柔,只是那双眸子之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似乎很疲倦了,青年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从菩提子的方向甚至能够看到偶尔之间有着鲜红的液体,他只是将拳头一握,然后伸到了身后。 为什么他不让那小男孩看到了?菩提子的心中一直有着样的疑问。 菩提子看到那个漂亮的小男孩走到青年的身边,眉头一皱,然后厉声骂道“你身体这么差劲,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想找到珂儿,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方尽休拒绝的摇头,然后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路口,这里有着一棵树,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基本上他能够确定他们距离这地宫的中心地带并没有多远了。 拗不过方尽休,秦澄上前一步,虽然眼睛一瞪,还是将方尽休扶住,两个人搀扶着进入道路之中。 菩提树一直摇晃着树枝,今天真奇怪啊,好多好多的人来。 沿着路一直进去,没有人知道到底走了多久,终于大片光亮到来的时候,秦无念终于看到那个思念的人影,那片华丽的寝宫让人叹为观止,而站立在寝宫面前的红衣女子,眉眸飞扬,神情冷淡,她的身影有些蹁跹若蝶,似乎在那么一瞬间,就要化蝶飞去。 秦无念上前一步,紧紧的拉住她的裙角,带着颤抖的喊道“娘亲” 慢慢之间回过头的红衣女子,那张平素清冷的脸颊之上,两行清泪滑落,突然之间,秦珂蹲下身子抱住秦无念,低声的嘤嘤起来。 “娘亲,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念,有你,真好。”是啊,百转千回,再多的权力名利终究化为烟云消失在这时空之中。 她永远记得多年以前看金庸小说的一段话。 将中国版图跨越了世界的成吉思汗与郭靖的对话。 “郭靖你看,这些,这些都是我打下的江山” “大汗,人死之后不过是一捧黄土。” 千秋功名,终究抵不过人死之后一捧黄土。 原来这个世间最知道流连的还是身边的人。 当秦澄和方尽休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的就是秦珂抱着秦无念的画面。 “就是你这个死家伙,把无念弄走,害的我们全部到这个鬼地方,人都差点挂了。”秦澄口气有些恶劣的看着安慰然。 方尽休的目光扫视在安慰然身上的时候,有些惊愕的发现这个男人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安慰然脸上带着苦笑,自己所做的事情能够怪谁。 小小的孩子拉住安慰然的衣袖,一脸怒容,安慰然轻易能够挣脱秦澄,却并没有这样做,他的目光看向方尽休,微微颔首说道“我一直再想,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而你不会一出生就注定活不过二十,那我们之间会不会没有敌人,而成为朋友。” 方尽休看着他的目光,突然之间笑起来,坚定的朗声说道“会” 安蔚然也笑了,上前一步,慢慢的走到方尽休的面前,伸出了右手,方尽休也站立起来,然后将右手覆盖上去。 “我不能够成为你的朋友,至少可以替你好好看着你的女儿。” 方尽休原本带笑的神色一瞬间微微怔住,抬起的眸子扫过面前的几个人,然后重复的念着“女儿?” 安慰然挑高了眉角,带着几分坏笑的说道“是啊,你的女儿,你和秦珂的女儿。” 看着那个小小的丫头,整个头都被埋在秦珂的怀中,方尽休有那么一瞬间的震撼,因为秦无念从来不粘他。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丫头是自己的女儿,如今细细看来,丫头的眉毛像极了秦珂,而五官其他的地方却与自己无比的相似。 不知道为何,心底涌上的欣喜,复杂,各种各样的情绪将方尽休淹没。 方尽休咬住唇,然后看着秦珂,慢慢的走上前去。 “这地宫,其实就是庆北修为桑后所修建的陵寝。”秦珂缓缓的站起身子,手牵着手秦无念,然后慢慢的带着几人开始在地宫之中走动。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恍惚之间带着几分的回忆“庆北修确实将他一生征战多得到的宝藏全部的藏在了这里,这里有着外面的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奇珍异宝,可是对于庆北修而言,这里所有的宝贝都抵不过一个她吧。” 带着众人慢慢的走到最后一个房间之中,那些所有奇珍异宝所堆砌的东西都抵不过冰棺之中容颜如画的女子。 “她是谁?”踮起了脚尖,看着面前的女子,秦无念带着几分好奇。 秦珂蹲下了身子将秦无念抱起来,这个她最爱的宝贝,是这个世上与她血脉相连最亲的人。 “这就是传说之中在生产之时被庆帝所杀的桑后。”反倒是安蔚然一眼就将女子的身份说出,安蔚然话语让其余的几个人越发的对冰棺之中的女子好奇。 “她不是庆帝害死的,她是被萧贵妃所害。她虽然不是庆帝所害死,却是因为他所死。” 秦珂站立在冰棺之前讲诉了这三个人之间的纠葛缠绵,听完的几个人,内心都是无比的震撼。 “真可怜,庆帝心中明明是爱着桑后的啊。” “庆帝真不是男人,朝堂之上的事情怎么能够将气洒在桑后的身上。” “这样的误会就造就了一生的遗憾。”每个人的心目之中都有一个善恶的分辨,几个人纷纷将心理的感受说出来。 “这就是庆帝传说之中的至爱。”清冷陌生的声音传来,几个人齐刷刷的看向身后,站立在门扉之前的一男一女都无比的熟悉。 男子年纪约莫三十多岁,神态温和,面容平凡,只是那眉眸轻抬的时候,眼眸之中流光溢彩让他整个人显得不平凡,他一身金色的长衫虽然也有些地方被刮破了,但是仍然整齐的穿着,明显可以知道这个男人性子之中极为的爱整齐。 第361章最后的疯狂 女子一身黑色,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的无比的明显,她站立在面前,嘴角微微挑起,头上挽起犹如蝴蝶一般的双髻,侧边的金步摇甚至在她走路的时候发出叮铃的声音。 他们两个就这样站立在旁边,双手环抱。 “秦珂,你没有想到我一直跟着你的,果然,无论我怎么样始终赢不了你,你居然是桑族的后人,那传说之中庆帝至爱的女人,那传承自远古的族落,拥有让人难以想象的能力。”秦婉莹说话的时候,那双修剪得非常漂亮的指甲慢慢的捏紧。 她跟金烈阳从接到消息开始就一直偷偷的来到这松山学院之中,那老不死的居然无视她的身份,怎么也不让她下来,若不是金烈阳直接点了老不死的穴道,恐怕他们真的会错过这一次的月圆。 她跟金烈阳很幸运的是她手中有着拍卖得来的桑族血脉,他们进入这地宫开始,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碰见太多的陷阱,反倒是安然的从这里一直进来。 不过那荒芜黑暗的日子真的让人很难受,她身子还有些虚弱,只能够放慢了脚步,幸好他们两个都是做了完全的准备进来的,吃喝都带着,一直走到了现在。 门口那棵讨厌的绿树,居然敢挡住洞口不让他们进来,她跟金烈阳合伙直接削断了它的枝干,奇怪的是,那棵树居然像人一般的痛得不停的颤抖。 听了秦珂讲完了桑族和庆帝之间的恩怨情仇,他们才出来,这里就是曾经庆帝最爱的女人桑后的寝宫,这里的一砖一瓦不仅仅包含着庆帝对桑后的爱,更是包含这所有的愧疚。 “哈哈,你们都是蠢货,这世上哪里有真心的男人。”秦婉莹的声音有些冰冷而尖锐,她指着方尽休,一步步走到这个男人的面前。 “你爱过我吗?”方尽休看着她的眼眸,然后转身,秦婉莹哈哈大笑起来。 “停手吧” 方尽休的声音没有让秦婉莹停手,反倒让她觉得好笑,她慢慢的扫视过面前的所有人,当看到秦珂的时候,眼眸之中的恨意难以磨灭。 “刚刚听你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也像萧贵妃一样亲手杀了你,方尽休是不是会记得我一辈子。” 秦珂眼眸一暗,秦无念和秦澄眼看就要发火,两个人都站了出来,却被秦珂按住了手。 “方尽休,我真的恨你,若不是你心中念着秦珂,又怎么会娶我,你娶了我,为何又不爱我?我曾经也想过当一个好姐姐的,我猜到了秦珂不见的真相,可是我猜不透的是,哈哈……”秦婉莹笑的弯下了腰,她的眉眸之中夹杂着嘲弄。 “第一眼见到你开始,你的笑容犹如明珠一般的温婉动人,我的这一生见过许许多多的男子,却没有一个人像你一样拥有这样温暖而明朗的眼神,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没救了,父母过世之后,我以为我能够做个好姐姐,是你,毁掉了我做一位好姐姐的机会。” 即使到了现在,秦婉莹仍然记得,大婚之夜,那个跳开她盖头的男人,握住她的手走过了天下人的眼睛,亲手为她戴上凤冠,那个笑容几乎弥漫了她的双眼。 “方尽休,方尽休,至死方休,为何,你至死方休纠缠到底的人却不是我。” 看着哭哭笑笑的秦婉莹,方尽休的眸子有些低沉,他的脸色很苍白,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倒下的感觉,却不得不死死的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对不起……” “我的从来不是对不起”一掌扇在方尽休的脸上,瞬间脸上就起了红色的一片,秦婉莹的动作有些疯狂而粗暴,她紧紧的抓住方尽休的衣襟,双眼之中充斥着红色。 “放手吧,你自己看看,你如今的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算我是男人,也不会爱上你。”秦珂清冷的声音让秦婉莹一怔,她缓缓的放下方尽休的衣襟,转身看向秦珂。 “你才是最虚伪的人,你怎么不像你以前一样,乖乖的呆在你的别院之中,永远别出来,为什么要来改变我们所有人的人生。” 秦婉莹的声音有些尖锐,她疯狂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然后狰狞的吼道。 秦珂微微皱眉,秦婉莹明显有些失控。 “啪”的声音传来,秦婉莹倒在了地上,剩下她旁边那个盈盈笑语的男人,秦珂的眼神微微的眯起,秦婉莹空有一副好容貌,虽然也算的上聪明,但是她被感情影响太深,很容易受人影响,反倒是身边这个不声不响的金烈阳才是最大的敌手。 “秦姑娘”金烈阳微微颔首,一如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般的优雅,根本不像是在这地宫之中。 秦珂也上前一步,捏了捏无念和秦澄有些紧张的手,笑着说道“摄政王也有如此雅兴来这里?” 金烈阳微微摇头喟叹道“秦姑娘,如今整个伽罗都在秦姑娘的掌握之中,你这声摄政王不是折煞了在下吗?直呼金烈阳的名字就行了,摄政王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金烈阳这话让秦珂并不清楚他心底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想法,毕竟,名列天风四大名将之一,掌权伽罗几十年,这样的男人,心思太过的沉重。 秦珂慢慢的移动身子,直到方尽休的身边,将方尽休挡在身后,然后转头的时候用着只有自己和方尽休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方尽休,等会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就带着他们离开,第三间房间的画壁之下有着密道,密道应该能够直接通往外面,如果我不在了,就忘了我吧。” 一直依靠在墙壁之上的方尽休眼眸之中有着惊喜却也有着坚定的拒绝。 只是秦珂说完之后就转过身,并没有方尽休眼中的神情。 金烈阳这般的男人,心思深沉,却又有些癫狂,他不爱权力,也不爱美人,似乎他一心想的只是毁掉这个天下。 “金先生一直都是秦珂尊敬的人,这般的成就,这般的才华,若是秦珂能顾早生数十年,说不定也会对金先生仰慕。”秦珂虽然不知道金烈阳对自己有些特别是为什么?但是依稀知道自己神采之间有些像某个人,而且她特别注意自己朝左边的时候,金烈阳的眸子会暗沉一些,应该是这个方向更加像他记忆之中的人。 第362章只愿为你袖手天下 几乎是带着痴迷,金烈阳缓缓的伸出手,然后想要触摸面前的人,口中念着一个任何人都没听过的名字。 “秦珂,你很聪明,这一点和她很像,那一次在斗兽场上,我一度以为回来了。我也曾经想过,只要你在我的身边代替她,其实也不错,可是到了后来,午夜梦回的时候,我就发现原来你不是她。”低低的叹息,那个温润的男人在谈及那个她的时候正张脸几乎是柔情似水。 “金烈阳也有喜欢的人,真奇怪。”秦澄更是丝毫不给面子的在一旁嘀咕,他却被方尽休拉了过去,谁也不知道,这些人慢慢的聚拢在方尽休的身边,然后人群也慢慢的朝着门口移动,秦珂却和金烈阳之间谈笑风生。 金烈阳慢慢的走到冰棺的面前,看着那绽放的妖冶花朵,微微一笑,伸出手弹了一下,花朵就这样慢慢的化为灰烬。 运气一把掀开了冰棺,冰棺之中的女子依旧微笑着沉睡。 “你说这无痕宫中的珍宝若是出现在天风大陆,会让人多么的疯狂。” “金先生的意思是?”秦珂口中和他纠缠,可是却用身子挡住身后慢慢移动的人,金烈阳并没有将目光移向她身后的人,反倒是弹着手指淡淡笑了“如果将这些东西放到外面,恐怕整个天风大陆会为之震撼,天下会打乱,你说,这个世间会不会跟着就沉沦,毁灭。”笑起来温柔如水的男人,每一句话都是有理有据,可是却让人听着遍体生寒。 “我曾经问过她,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你猜,她怎么回答的?”即使秦珂没有见过也能够想象金烈阳口中的女子是有着怎样的恣意妄为,怎样的狂傲。 才会让这样一个男人倾心到如此。 “你们如果在动一下,我保证,你们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漫不经心的男人,缓步走在整个屋子,眼神甚至没有移动分毫看向方尽休一行人的方向,原本已经到了门边的几个人纷纷停住了脚步。 “她说,天风啊,天风真美,从她不在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想用整个天风给她陪葬,否则她一定会寂寞的,这么多年了,我用尽很多的办法,可是天风之中国家林立,门派无数,若是我一个个的国家去征服,恐怕就是我入土那一天,我还是不能够满足这个心愿,当庆帝宝藏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金烈阳笑起来的时候双眸微微弯起,手指敲打在那名贵的沉香木上,回头一笑“庆帝宝藏,这足够让人疯狂啊,如果我能够找到庆帝宝藏,将它散步于这个世间,你说,这些疯狂的人会不会为了抢夺这些东西,然后四分五裂,自相残杀。”这地宫之中宝藏无数,任何一件到了上面都会引起疯抢,如果将这些所有的东西带上地面上,那整个天风真的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他疯了”安蔚然放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的惊愕,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够疯狂了,如今看来,眼前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疯狂了,他甚至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命,他的脑海之中有的只是将天风埋葬。 “废话,有眼睛的人都能够看出他完全疯掉了。”秦澄咬着牙说道,还狠狠的看了一眼安蔚然,要不是安蔚然,他们哪里用的着进这个鬼地宫之中,然后碰见这个疯狗一般的男人。 几个人的眼睛都全神贯注的一直看着金烈阳,生怕他突然之间一个动作就无比的疯狂。 可是令他们抓狂的是金烈阳一直之间都很优雅,也有冷静,然后翻看周围那些奇珍异宝,慢慢的把玩着那些珍宝,还翻阅那些武功秘籍。 “金先生真是痴情之人,若是那位能够得到金先生青睐的姑娘还在的话,她一定不会同意你的做法。” 秦珂不急不慢的缓缓说道,手却挡住身后的人,举手抬足之间微微眯起眼睛,注视着金烈阳的动作。 令她有些诧异的是金烈阳的动作缓慢的停顿了一下,他勾唇一笑。眼眸之中却没有半点的笑容。 “可是她不在了。” 这几个字却如千斤重一般的压在秦珂的心上,她能够感觉到金烈阳说这几个字的时候是何等的心死,何等的难受。 那个想用天下为一个女人陪葬的男人,是疯狂的,但是同时也是让人同情的。 “放手吧,你和秦婉莹都疯掉了,你们都放手吧。”秦珂上前一步,想要拿开金烈阳一直抚着冰棺的手。 金烈阳却是皱起了眉头,然后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想要去陪她,可是我的诺言没有实现,我没有脸去陪她。” 金烈阳推开秦珂的手,也就在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发现秦婉莹的身体微微一动,长长的睫毛不停的颤抖,久久之后,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然后伸出手攀住冰棺,手滑动的时候,冰棺的盖子就这样的跌落在地上。 所有的人就看着盖子跌落的瞬间,冰棺开始慢慢的融化,冰棺之中的原本百年容颜未变的女子,逐渐之中慢慢在风化,一点一滴的飘散在空气之中,门外的花朵也在一瞬间全部的化为空气,这尘封了百年的地方的宫殿上开始慢慢的漏下砂砾。 秦珂眼眸一暗,低声呵斥道“快走。” 然后一掌将方尽休几个人送出了门,方尽休看了一眼她,然后带着怎么也不肯动的秦澄和秦无念朝着密道逃去。 “方尽休,方尽休”挣扎着起身跟着方尽休赶过去的秦婉莹发丝紊乱,整个人犹如从血泊之中站起来,她的额头前面淌着血迹。 剩下金烈阳和秦珂面对面的站着。 金烈阳的笑容之中带着解脱和安详。 “你怎么不走?” “如果我走了,我想他们所有人都走不了。” 秦珂淡淡的回答,或许从这宫殿开始倒塌开始,金烈阳就想要去陪伴那个她,只是,想要自己跟着陪葬而已。 “是啊,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真的很像很像她,那个时候她也和你这般的年纪,笑的张狂,指着我问道“你就是伽罗那个懦弱的世子金烈阳?” 慢慢眯起的眼睛,头顶上不断有着砂砾漏下来,沙子犹如雨水一般的泄露,整个地面都开始震动,秦珂却纹风不动的站立在远处。 第363章前尘往事如风去 在外宫之中的东南西北感受到开始倒塌的地宫,几个人面面相觑。 “快走,这宫殿快要塌了。” “主子,和少主他们……” “宫殿已经快塌了,主子他们多半……” 西的神情有些颓废,虽然他并不想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事实却只能让他如此想。 四个人仓皇之中逃离了外宫,跳出去的时候,熠熠生辉的阳光照射在眼睛上,显得有些刺目,几个人看着头顶上艳阳,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怎么只有你们几个,秦珂他们呢?”药老一脸凝重的看着面前这四个人,然后看到他们四个沉默不语,药老的眼中浮现一丝的悲凉,他咬牙喊道“快点离开,整座山快要垮塌了” 五个人对望了一眼,彼此眼中的悲凉之色都非常的明显,却只能一直朝着山下跑去。 方尽休伸出手按下开关,看到露出的地道,地道非常的牢固,虽然仍然有着沙子不停的漏下的声音,他咬牙将所有的人推进去。 “安蔚然,拜托了,你一定要带着他们两个出去,不会任何人回来。” 安蔚然看着方尽休的目光,良久之后坚定的点下头。 “放开我,我要回去救娘亲。” “放开,我命令你放开,否则有朝一日我必然将你满门抄斩。” “放开……” 几乎是带着哭泣的声音,两个小家伙的脸上几乎是死寂一般的颜色。 “你……” 看着方尽休的目光,安蔚然有些困难的看了一眼他。 这地道是一次性的死开关,只要落下就再也不会打开了。 安蔚然看着方尽休决然的目光,他毅然按下了开关,然后转身离开。 “我曾经丢下过她一次,这一次,无论如何我再也不会丢下她,生死同衾。” 淡然清冷的声音伴随着秦无念和秦澄的哭泣声,他狠心点了这两个小家伙的穴道,然后朝着隧道深处狂奔,这个地道虽然很牢固,但是这样大的动作,整座山都会垮塌吧,如果不快点将这两个小家伙带出去,方尽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方尽休转身走向宫殿的另外一头,此刻的宫殿四处都已经开始渗漏,无数的地方瞬间的开始化为尘土,一点点的消失。 当他走到刚刚那个房间的时候,恰好看到秦婉莹站立在秦珂的身后,手中拿着长剑,正要一剑刺向秦珂, 那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真的有一种感情能够让人扭转所有,他用着自己都无法想象的速度冲到秦珂的身边推开了秦珂。 剑是冰冷的,血是温热的,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血液滴落在身上那灼热的感觉,长剑穿心而过,他第一次那么开心的笑了,因为他终于看到了秦珂的眼泪,秦珂为他而落的眼泪。 他静静的跌落下去,尘土飞扬之中,他依稀看到了最初那个眉眸飞扬,嚣张的女子。 如果时光静好,我愿你从未遇上过我,不懂得爱,也不懂得,痛。 秦珂的手紧紧的将方尽休搂住,看着秦婉莹呆若木鸡的神情,第一次,她开始痛恨一个人。 紧紧的抱住方尽休,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神色,看着他几乎睁不开的眼睛,感受着他越来越稀薄的呼吸,那么一瞬间,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看着那个马上要沉睡过去的男人。 “就是阎王要你的人,我不允许,你都必须必须给我活下来,” 尘土飞扬之中,谁也看不清楚谁,巨大的衡量再次的跌落下来,方尽休隐约之间睁开了眼睛,看到衡量就快要砸到秦珂,那么一瞬间,他咬牙不知道是何种力气撑着他起身挡住了那块衡量。 鲜血喷洒出来,直接喷到了秦珂的脸上。 他始终紧紧的握住秦珂的手,眉眸之中依稀是秦珂最初遇上的样子。 “这……一次……我……不会放开……你的手。”用尽所有的力气说完这句话,方尽休的手慢慢的垂落。 “哎,真烦,真烦,你真讨厌,怎么老是这样啊。” 小小的童子在他的面前跳来跳去,他的神情有些僵硬,似乎有些什么东西记不起来,又似乎自己到底以往了什么? 他呆呆的想着,然后侧着头想要回想起什么东西,可是怎么也无法想起来。 红衣的童子叉着腰站在他的面前,一脸的怒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 “你怎么这么笨啊,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你可别说我们认识,我绝对不会承认的,哎,谁让你跟我千年的情谊,算了,这可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不能有下次了,为了你,这奈何桥我都来而来无数次了,再看我都吐了,你就别在折腾我了,当初我怎么就答应你了呢。”红衣童子明显有些懊恼,敲打着自己的头,恨恨的看了一眼他,他跟他认识吗? 看样子,这个红衣童子认识自己啊。 他脑子有些混沌,似乎什么事情自己忘记了,脑海之中慢慢的浮现两个字,他没有意识的开口“秦珂” “哎,真是个痴情种,什么都忘记了,唯独还记得这两个字,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冤孽……”红衣童子明显有些直叹气,然后拿出一个犹如本子一般的东西,抽出一支笔,在上面涂涂画画。 最后红衣童子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估计这次回去也会被关禁闭了,哎,东西真不好偷啊。” 红衣童子说完之后就一脚揣向他,他就这样再次的跌下了红色的河流之中。 他终于记起了这红色河流叫什么名字? 奈何,这条河的名字,千百年来,这条河度过了多少枉死的生灵。 “谢谢你,灵童”他也终于想起了红衣童子的名字,他的唇形红衣童子明显的看见了,红衣童子摆着手笑了笑。 秦珂,我回来了,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哭泣蹲在山脚之下秦无念和秦澄两个人,泣不成声,从天黑到天明,从天明到天黑。 安蔚然一直站在旁边,却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最后只能点了两个孩子的穴道然后将他们两个带到太都的边关。 第364章陪你倚楼听风雨看江山如画 站立在边关的男人,历经了风霜之后,容颜显得有些凋零,眉眸之间没有了昔日少年时候的飞扬跋扈,多了几分的稳重,手握太都边关十万大军的镇国大将军。 大漠之上,鹰击长空,对酒的两人之间偶尔有着雁鸣的声音。 “你觉得那两个人到底……”斟酌了一壶酒,慢慢的倒在这黄沙蔓延之中,不知道到底是在祭奠这死去的英灵,还是在祭奠这过往的所有,安蔚然长发披散,然后背负着双手,站立在这大漠之上,开口问着身侧的男子。 男子纹风不动,眉眸依旧淡然,慢慢的凝望着最远的地方说道“我相信她还在。” 这斩钉截铁的几个字让安蔚然露出了笑容,他低下头,缓缓露齿一笑,是的,秦珂那般的女子,这世间少了他,岂不是少了很多的乐趣。 摘星楼上,万里星空,无一丝乌云,月圆之夜,垂落万千,岚朝年轻的帝王一壶浊酒祭奠故人。 “王兄真的认为她已经不在了?” 岚朝的公主岚采琪,黑阁的掌权者,站立在摘星楼的入口处,问着那个神色素净的男人。 男人缓缓的转过头,看着满天星空,缓缓说道“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她想要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了,她想躲开我们,谁也不会找到她。” 岚采琪在心中喟叹一声,那般的女子,果然即使不在了,也深刻在每个人的心里,王兄,东南西北,每个人的心中似乎都绝口不提,犹如禁忌一般。 “秦珂,你是否还在"天空之上仿佛有着那个女子含笑的容颜。 南荒皇宫之中: 今日是南荒帝王北无轩让位之时,传位于南荒公主北无忧,神情淡然的长公主从后宫之中慢慢的走出,已经出落的无双的女子,浅笑淡然之间,微微一笑,勾勒的唇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大方得体,不少的人心底暗自的赞叹,黑苗和白苗终于是统一,而他放下了心中的执念,能够看到无忧如此的成长,他心中何尝不觉得有些高兴,想到这里,北无轩静静凝视着面前的北无忧,跪倒在面前的北无忧接过南荒象征着传承的权杖,然后慢慢的站起来,流苏长裙,华丽的花纹,缠绕的一切,越发出落得美丽的容颜。 这就是他的妹妹,他的骄傲。 “皇兄一生都以你为骄傲。” “谢谢皇兄,我曾经以为若是我有这样的一天,我希望她能够看见,可惜。” 人群汹涌之中,他们朝着他们所认定的未来女王抛洒祝福的时候,任何人都没有看到角落之中那一抹红色。 “啊” “怎么了,无忧?” “我刚刚好像看到师父了,或许是我眼花了。”北无忧柔柔的笑了,刚刚她真的看到那一抹艳色,一如多年之前,那个女子站立在自己的面前。 “我能够给你权利,给你所有,而你愿意当我的弟子吗?” 那个抛出了诱惑的女子,教会了她手握权利,而她站立在了最顶峰的时候最希望她能够看到的时候,她却不在。 云海阁上,祭祀大典举行,素素成为了新一任的宗主,站立在历代云海阁的列祖列宗面前,她的神情忍不住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女子,那个医术无双,身为阁主,却很少真正在云海阁中的女子。 也记得那个女子,终究是走了,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她是否还在这个世上。 钟声拉回了她的神智,她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头,或许她永远也无法成为那个女子一般的人,倒是至少她能够一直守着云海阁。 直到永远。 太都元和十年冬,少帝方成翰暴毙,方家后继无人,王位之争白日化,而不知道哪里出现的少女,明媚无双,站立在九龙门上,睥睨天下,俯瞰众生。 “我是方尽休和秦珂的女儿,我叫秦无念” 月相月寒风久久怔住之后,不问任何的缘由,那一年,太都十年十二月,秦无念继承太都王位,史称青萝女王。 她的身侧总是站着一个男子,男子依着白色面具遮掩了大半的容颜,偶尔之间内侍传闻,总是听着陛下问着她身侧的男子“蔚然,你说他们还在吗?” “他们一定在某一个角落一直看着你,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更加的爱你。” 那个一身白衣的蒙面男子总是用着如此温柔的话语来回答女王陛下。 但是到了第二日早朝的时候,所有的人总会看到那个冰冷艳丽的女王陛下,神色如常,狠厉依旧,处理事情的时候嚣张狂野到了极点,这般的女王殿下,会有那样温柔的表情? 这成为了太都皇宫之中的一个谜题。 伽罗某年开始实行了民主选举制度,这一开始在天风大陆开始盛传的时候,不少的人心中疑惑,民主制度,这是什么东西? 当有人到了伽罗之后才发现,不知道何时,伽罗的街道全部按照靠右行驶来修建,然后每个地方全部由中央直接管理,哦,对了,这中央就是以前的皇家,如今是由中央总统坐镇。 整个伽罗被分为了内外,然后细分到文化,经济,外交等等各个方面,而且听闻常年有人出海,海上的贸易非常的发达,伽罗之中,如今海域之中人定居在此的无数。 而此刻的坐立传说之中的总统宫殿的男人,岁月沉淀之后,他的皮肤显得有些黝黑,他静静的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容。 那两个人可能又要好几年才能够再见上一面了,将这偌大的国家丢给了他,还设定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只是那两个人似乎都开心了很多,甚至是她都开始顽皮了。 此生,唯独能够倚楼听风雨,陪你看江山如画,你的心愿,或许仅仅如此。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