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苏日》 第一章 楔子 没有人会永远活着。 张潮死之前，眼睛直直地盯着夏明威，脸上浮现着古怪的笑容，给他留了这么一句话。 她的身体就像一片干枯的落叶，没有任何水份，脸也是干枯的，长满了皱褶，像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年妇女。 而曾经，她的容貌，她的身体带给夏明威那么美好的缠绵，是的，就像一个熟透了的水蜜桃，甜润多汁，是啊，多么美妙的体验。 虽然，这跟爱或不爱并没有多少关系。 可是，就那么短短的时间，她就枯了，最终还是无法挺立于生命的树枝。 夏明威冲出了实验室，趴在走廊墙上的一个垃圾筒呕吐，但是，他什么都吐不出来，倒是呕出了满脸的泪水，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没有人会永远活着。 他的脑子里再次浮现这句话。 “你，没事吧？”他转过身，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那是肖宇，挺拨的身材，俊气的五官，像冬天里的白杨树，萧冷而帅气，是他们学校公认的冷血王子，似乎什么都不能令他动容，纵然是死亡。 夏明威怀疑他在他自己父亲死的时候，他也没有哭过。 肖宇是官家子弟，但是，自从他父亲病逝后，他的家庭就开始没落，而他这长期修成的优越感，仍挥之不去，似高人一等的傲气。况且，他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夏明威摇了摇头，“我只是难过。”他停顿了一会，“我们的实验失败了。” 肖宇的脸部天气依旧是阴天，“没什么，我们还有很多机会，明天你通知下张潮的家长，他们的女儿由于毕业论文没通过，心情沮丧一时想不开，跳楼自杀。” 夏明威的脸部有一种近乎扭曲的痛苦表情，他低低地叫了声不，那目光里充满着悔恨，痛苦，难过，挣扎，还带着一丝残忍。 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在他的心里，肖宇是一个天才，是一个神，再难解的数学题他都能破解，除此之外，他之后肯定是一个神医，在医学界有着一席之地，这是他对肖宇前途的预兆，因为，他亲眼看见一只被轿车碾过的青蛙，在他的手里起死回生。 这也是夏明威对肖宇有着威慑感的原因。 但是，他却救不活张潮。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听肖宇的，现在，他们是同一条线上的蚱蜢，他别无选择，否则，他们四个人都将坐牢。 肖宇点上一根烟，“只是时间问题，再过二十年或三年前的某一天，你会发现，我跟二十多岁的时候，没什么区别。但前提是，我们不能见面。” 夏明威在心里冒出两个字：疯子。 这是他不止一次对肖宇的评价，他看着肖宇吸了第三口烟，然后扔进了他前面的垃圾筒，这是肖宇的习惯，他从来只吸三口烟，他说过，有自制力的人，是不会把烟给吸完的，那不是好东西，少尝就够了。 他看着肖宇离去的背影，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后的肖宇，依旧有着凌人的锐气，面貌不曾改变，但是，却有着光亮的头衔，他在属于他的实验室里为那些富佬与富太太们注射长生剂，而在上等人的口中，秘密流传着一句关于他公司的广告词。 拿出一个亿，你就能永远活着。 他重新回到实验室，张瀚已经死了，但是她的脸竟然回到了红润饱满的状态，跟死前判若两人，仿佛她活了过来，跟她活着时一模一样。 实验室的灯光投在她的身上，打出一个奇异的光晕，仿佛为她而庆生。 或者，她已在另一个世界找到了据点，这是她留给他的秘密信息，留给他一个人的。 夏明威等着，希望会有奇迹出现，希望她的心脏动了起来，一切慢慢都恢复生机，然后她能睁开眼睛，对他说：明威，我回来了。 夏明威觉得难过，哽咽着，眼泪淌了下来，她原本可以不用死的，原本是那么鲜活的生命，此刻却没有任何温度，而且是在他的说服之下，这是一个伟大的实验，不会有任何危险的亲爱的，你就乖乖地躺着享受着，一醒来，你会发现你回到18岁时最美好的状态，其实，这话他自己都不大信，却让张潮相信了，或者，她只是相信自己而已，而不是信这些鬼话，她信他，只是因为她爱他而已。 想到这里，他又哭了，是他害了她，对不起，张潮，是我害了你。 就这样许久，张潮还是醒来，也没有脉博。 但是，他的难过却慢慢地被另一种恐惧情绪所占据，肖宇可能会成功。 他扛着张潮，楼道的幽暗无比，现在是午夜两点，值班的老师可能去打瞌睡不愿意出来了，是的，梅雨的天，没事谁都喜欢在窝里呆着。 停歇了一会，楼道里闪过什么东西，他全身颤抖了下，是实验楼里的幽灵，还是张潮的魂魄？张潮张潮，真的是你吗？ 他看到一只猫，一只在黑暗中发着绿光的猫，定定的看着他们。 他吁了一口气，继续向上走，猫是不会说话的。 肩膀上的张潮很轻，轻得像片羽毛，是不是，没有灵魂重量的躯壳，都会变得其轻无比。他想。 他记得有一次下雨天，地上都是水，他说我来背你，她便爬到他的背上去，便挠着他的胳肢窝，他怕痒，差点松掉手，他喊，别闹了，你这么重了，还欺负我，再闹你就摔地上了别怨我。 她咯咯地笑，我就是想压死你。 可是，他知道自己并不爱她，他心里藏着另一个人，但是她就喜欢跟他在一起，他不知道这叫不叫爱，她爱上了他，倘若不叫爱，为什么，她会拿自己的生命来做他的试验品。 多么傻的女孩啊，你为什么要答应我啊，张潮。 当夏明威把张潮扛到了楼顶，他已经分不清自己脸上是汗水，泪水，还是雨水，这时电闪雷鸣，雷闪声，与雨声覆盖了他的哭声，他突然明白，自己其实是真的喜欢张潮的，但是为什么？为什么？ 而雨依旧在下，没有任何停歇的意思 他不敢看张潮的脸，怕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对他说，你只是一个傀儡，一个没用的人，一个失败的人，我不该信你啊。 他哭着把张潮拖到天台上的边沿上，又一个闪电过来，在那一瞬间，他真的希望能跟张潮一起到另一个世界，但是，他能舍弃这个世界吗？ 张潮！对不起，对不起…… 他用力地推了下去。 天空真黑，雨季的天空是看不到星星的。 况且，在最深的黑夜。 在某个瞬间，他听到了某声巨响，那巨响像是重重地砸到自己的心里。 把他的心都砸碎了。 第二章 男神教授 七年后的一个中午。a城。明威牙科诊所。 进来了两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其中一个齐耳短发，是时下又流行回来的童花头，中等个子，发育正常，若不是脸上有几个痘痘，也算是小美女了，而另一个有着自然柔顺的长发，有点瘦，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看起来神情有点忧郁。 两分钟后夏明威才知道，令这个长发女生看起来忧郁的原因是因为她的蛀牙。 是啊，牙痛不是病，痛起来真要命的。民间俗语就是这么说的。 夏明威毕业了后在医院实习了一段时间，现在自己开了诊所，自从张潮的事情发生后，他再也无法跟肖宇继续着实验，也不想再见到他，所以，再也没有跟他联系，只知道他继续留校读研，估计还在研究他的实验，他说过，他一定会研制一种令人类的细胞与各个器官可以无限期活动的优化基因，或药剂，能令人把寿命延长至极至，这种极至可能是一百年，也可能是两百年。 他说这是将是突破人类史的最伟大的发明。夏明威知道，没有人会令肖宇放弃这项研究，所以，他只能选择退出。 长发女生问，“医生，如果需要拨牙的话，会很疼么？” 夏明威笑笑，“会加麻醉剂的，不会很疼，很小的手术，忍忍就好。” 长发女生听似放心了点，但坐在手术台的时候，又有点揣揣不安，“真不疼吗？” “你的牙齿如果需要补，一时半会不会好，放心吧，不会很久，我要具体看看情况，你躺好吧。” 夏明威的诊所很小，就在闹市区租了个店面，因为租金贵，所以只租用了一间，所有的手术都在这么一个店面里在了完成了，这时，短发女生发话了，“珍皓，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啦，别怕啦。” “谢谢你，花菜。对了，医生，能在一点半前完成么，因为两点钟有个课要听。” “是啊，这是我们期待已久的噢，是我们学校最帅最年轻的教授的讲座，我们可都很仰慕他，不能错过噢。”那个叫花菜的女生接过话，小脸儿有点兴奋。 “没问题，你们是什么学校，啥讲座让你们这么感兴趣呢？”夏明威漫不经心地问。 “基因优化，古老的长生之术与现实长生的可行性，哟，这名字可真长的，是这样的吧，我没讲错吧珍皓。” 珍皓点了点头，“我也记得不是非常清楚，反正八九不离十啦。” 夏明威在准备着工具的手停了下来，“你们是a城第一医学院的学生吧，你们那英俊的教授叫什么名字？” “肖宇。” 夏明威没讲话，但脸色有点苍白，那个叫花菜的女生说，“医生，你怎么了，不会跟我们教授认识的吧？” “不不——这位同学，请你张开嘴巴。” 夏明威为掩饰内心的不安，便专心看起了丁珍皓的牙，当他发现丁珍皓牙疼的原因，内心却更加不安，这种不安带着几份震惊与惶恐。 是的，他发现珍皓不仅仅是烂牙那么简单，他在她坏掉的上排第一磨牙里看到了冒出的新牙，这是他从事牙医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碰到。 正常的牙齿生长，是这样的，每个人一生都会有两副牙齿：一是乳牙，二是恒牙。乳牙有20颗，恒牙有28～32颗。乳牙从半岁左右开始萌出，至2岁半左右才全部出齐。恒牙从6岁左右开始萌出，并逐渐替换乳牙，至12岁左右萌出28颗恒牙，乳牙全部换完。一般从17岁后长出第三恒磨牙，也就是智齿，而各人差异较大，甚至有部分人的智齿终生都不萌出，或只长出一两颗。 而第一磨牙的第二次也就是最后一次正常萌出时间应该在6至7岁之间，但是，是为什么使丁珍皓冒出了第三次的磨牙？ 这看似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这违反人类的正常生长情况。 是的，只有七八岁的孩子才会换牙，而珍皓，至少二十来岁了吧，怎么可以会再冒不是智齿的新牙。 若不是这两个女孩子提什么肖教授，他根本就意识不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或者，这只是个别情况而已，他不会放在心上，也根本不会跟可怕的往事联系在一起，这时，他的脑子里闪电般地掠过张潮那张干巴巴的脸。 他在手术上加快了速度，把老的牙齿拨掉了，那洁白稚嫩的新牙在唾液的滋润下，闪着邪恶的光亮，那光亮狠狠地刺痛了夏明威原本近乎麻木的心。 似乎一切的爱与恨就在此刻苏醒，痛感与良知也像是春天里抽出的芽，在他的心田里冒着尖儿，不，这太疯狂了，不能让肖宇继续下去。 他给丁珍皓的牙床再一次消毒，然后把一小团棉花塞进刚拨的牙洞里，“咬一会了，等血止住了就没事了。”并开了些消炎药给她。 当他目送着两个女学生的离去，发了一会呆，然后开车直奔医学院，为了不使在校的老师与肖宇轻易认出自己，他特意戴了个帽子与墨镜。 学校的门口挂有有关于肖宇讲座会的红布条幅，语句很狂热，就像那些当初对肖宇狂热的女学生们，而现在，肖宇到底有多红。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便走了进去，这里的一切都那么令他熟悉，除了其中一个教学楼重新刷过漆外，其它并没有多大改变，他经常坐在下面看书的那个水泥凉亭四周的藤科植物依然枝长蔓延，攀郁茂盛。此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那幢高高的实验楼，张潮就是从那幢楼上掉下来，头骨碎裂。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愿再回忆，直接向会议厅走去，并挤在人头攒攒的最后排，他想，肖宇一定看不到他的。在场的学生很疯，特别是女学生，眼神里的那种狂热无异于把肖宇当作了明星偶像。 夏明威看到花菜与丁珍皓在他前两排的位置，真是两个铁杆粉丝。 第三章 关于长生 此时讲座刚刚开始，讲台上的肖宇穿着白衬衣黑西装，戴着一幅金丝细边眼镜，面貌看上去跟五年前一模一样，只是神态上多了几分成熟，一副老成持重为人师表的样子，看上去，更有一种成功的成熟男人的味道，况且，长得又这么帅，难怪女学生对他会那么崇拜。 只是，他依旧跟以前一样面无表情，这种酷酷的气质，或者更令女生们心动吧。 难道，他真的研究成功了？ 肖宇清了一下噪子，“自古以来，人们都在研究长生不老之术，特别是万人之上的君主，他们希望自己永远主宰着自己的国家，不老并不死，贵妇们也希望自己永葆青春，永远美丽动人，而不是天天被皱纹与老年斑所困扰，在中国古代，炼丹术的兴起也是为了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古代神话里就有这个观念，比如后羿从西王母处得到不死之药，嫦娥偷吃后便飞奔到月宫，成为月中仙子。我们没有确切的纪录知道古代的服药者吃甚么丹药以求长生，但若根据晋人编纂的《列仙传》，他们所服食的包括丹砂、云母、玉、代赭石、石、松子、桂等未经制炼的矿物和植物。春秋时期，五行生克学说中就有土生金的说法，认为黄金和玉都是不朽不坏的，于是就有“服金者寿如金，服玉者寿如玉”的理论。这时炼丹家就希望能炼出一种名叫“金液”的神秘物质，人吃了可以长生不老，与普通物质配合就能变成黄金。而唐代是炼丹术的全盛时期，几乎历代皇帝都热衷于炼丹，而这些皇帝们也大都死于“长生不老丹”。服丹身亡的皇帝就有唐太宗、宪宗、穆宗、敬宗和晚唐的武宗、宣宗等六个，中毒的皇帝还不算。所以，他们并没有成功。 再讲讲全球内的吧，在古埃及，皇后娜芙拉娣娣，用金丝殖入，56岁生日时的容颜就像20多岁的少女一样，异物放入人体后，皮肤组织会有保护性反应，会在异物外形成一个保护膜，其实是纤维增生，也就是‘金丝美容’宣传中所说的‘囊袋’，对于皱纹的凹陷有充垫作用，应该说对除皱有一定效果，但是，这方法在现代所验证，虽然对除皱有着一定的效果，但由于人体排异并不安全，这种金丝美容法曾在国内风行过一段时间，但由于事故频发，逐渐被淘汰，但有一点可以说明，不管是哪个时代，哪个国家，不老不死术是都是他们所追求的，现在，生物免疫药物的广泛使用将使人的寿命延长10至15年。 全世界都有科学家研究这个课题，美国加州大学的赛西亚·肯尼娅教授利用一种细微的蠕虫做实验。这种蠕虫通常的平均寿命在13天左右，然而，通过修改一种特定的基因，科学家能让这种蠕虫的寿命延长到原来的六倍。这说明，改变基因，可以使动物延长寿命。 还有控制食量也是一个方法，布赖恩·迪莱利是美国‘卡路里控制协’的主席。他表示，理论上，控制卡路里的进食方式能够使人活到甚至135岁或者140岁。但是事实上我们还没能在人类身上做过这么长时间的实验。 哈佛大学的大卫·辛克莱尔制作了一种药丸，这种药丸的主要成分是一种自然生成的物质——白藜芦醇，在红酒里面能够找得到这种物质。不过，1000杯红酒里所含的白藜芦醇加起来，才能抵得上这颗药丸。目前这种药丸在老鼠身上取得很好的实验效果。而这种药丸主要作用不是延迟衰老过程，而是治疗那些由衰老导致的疾病，例如糖尿病。 跟辛克莱尔比起来，发明家雷·克兹威尔的野心更大，他认为人类的寿命应该至少被延长数千年。克兹威尔表示：人类经过了两万多年的漫长进化，人体机能却几乎没有发生任何重大的改变。我们发明一些工具来解决这个问题。 根据克兹威尔的大胆构想，总有一天，科技的发展能够把人类带进技术与人体生理合二为一的新阶段。他相信，将来纳米生物学技术的发展，能够使得微型机器人钻进人类的血液里，清除使人患病的毒素。 不过，克兹威尔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他很可能无法活那么长的岁数，等到他的梦想实现的那一天。目前，克兹威尔每天注意饮食，服用各种营养药，希望借此能让自己更长寿一些。 他说，你永远无法到达永远。无论你活到100岁还是1000岁，那仍然不算长生不老。但是我们能够实现的是，随着时光的流逝，你并没有变老。同学们，你想不想自己都保持着现在的样子，永远青春不老？” 场下响起巨大的声音，“想。” 接着女生们在尖叫肖教授我爱你，夏明威听着怎么感觉肖宇几时已经成了明星级的人物，人人为之疯狂，不过，像他这样有野心的天才，受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们拥戴，也是情理之中。 这时肖宇继续发话，“科学怪人奥布里·德格雷在接受《生活科学》杂志记者采访时说了这么一句话：他觉得一个人或许能在生物学上20岁和25岁之间无限徘徊。这种推理其实合情合理，他认为衰老问题可以得到解决。德格雷创立了‘玛士撒拉之鼠’基金会，奖励那些延长老鼠寿命的科学突破。研究人员希望这些突破能应用于人类，减缓人类衰老速度。‘玛士撒拉之鼠’基金会在2005年的奖金突破了100万美元。在现实科学界，一项研究显示变异dna的形成促使了老鼠的衰老进程。另一项研究发现，刺激老鼠身体中的某种基因似乎能延迟骨骼弱化、动脉堵塞和肌肉健康丧失的速度。计算机专家和作家雷·克兹维尔解释说，他的长生不老计划并不涉及特殊药物，只要服用250种补品，大量喝碱水和绿茶就可以。但这些看上去离我们现实，普通人的生活有点远，我想做的是，在我们普通人当中，能有一部分人能享受到这种不老之术。” 这时，一个记者打断了他的话，“请问肖教授，您都在从事不老术的研究，听说做了很多的实验，请问，您是不是已经研制出某种真正的可以长生不老的药？” 第四章 幻觉 肖宇嘴角露着微微的笑，“不敢说永远长寿，因为，这是需要时间去验证的，至少也要几十年，不知道我们是不是都等得了，但是，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我快要成功了，我现在成功地研制一种药丸，里面包括白藜芦醇与某些微量元素，还有三百多种抗氧化品里提取的有效物质，它至少可以延缓十年的衰老，但如果想长生的话，也是有办法的，除了这药丸外，还要作一些基因改良优化手术，而这手术，经过无数次的试验，也即将成功。” 他的演讲一次次被女生们的尖叫声所打断，这些狂热的女孩子啊。或者，她们对他狂热崇拜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希望英俊的肖教授保持着她们永远青春可人的面貌，你想，有多少女人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漂亮，宁愿脸上挨刀子整容，宁可在自己身上垫一些硅胶体，也要让自己魅力四射，况且，这是关于一生的美容事业，怎么叫她们不疯狂呢。 这时，另一个女记者提问了，“肖教授，你是拿动物做试验的，还是拿人做试验的，听说，你经常拿人做试验，并有人受到伤害，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呢？” 这时，会场一下子变得哑雀无声，每个人的目光都盯着肖宇，都在等着他的回答。 肖宇还是微微一笑，“我对此保密，不过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我是不会轻易拿人做试验的。” 好圆滑的回答，这只狐狸，夏明威在心里骂道。 这时，突然一个男生冲上去，情绪激动，“你这个变态，杀人狂，是你害死了我姐姐，七年前，你把我姐姐害死了！” 这时，场内轰动了，他想冲上去，刚好有几个保安站在讲台边上，把男孩拦着，架着他，把他给轰出去，男生一直在叫着：“肖宇，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杀人见的疯子，根本就是个疯子！” 那么是张扬吗？张潮的弟弟啊，他怎么在这里？他是在这里念书吗，还是特意来医学院的，夏明威惊讶了，而且他也怀疑张潮之死跟肖宇有关？ 他想跑过去见张扬，但是，走了几步，又停住了，他自己也是帮凶，而且还把张潮的尸体从楼上推了下去，并伪造了遗书，再加肖宇那当某局局长的爸爸，虽然他爸死了，但某些关系还在，况且他舅也身居要职，张潮就这样死不瞑目了。他有什么脸来面对张扬啊？ 张扬估计被轰出了校园， 这时，那个女记者又问：“请问肖教授，这事是真的吗？” 肖宇冷冷说，“你觉得以我的身份，会去害死一个女生吗？诬蔑我的人很多，不过是想要讹钱罢，我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这时，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头站了起来，他的样子看起来也很激动，夏明威认出来，那是李可祯教授，曾是他们临床学的老师。 “谁都不能拒绝衰老与死亡，这是所有生物的自然规律，连皇帝都奈何不了，所有违反这个规律的背叛者必将会遭到报应与生物界的狠狠惩罚，肖宇，停止吧，你不能再继续研究下去了。” 肖宇的神情有点不屑，“就因为违反某种规律而停止世界上如此伟大的，对于人类生命最重要的研究，这是科学家应有的专业精神吗？而且，我想说的是，这叫突破而不是违反，如果人类什么都按于规律，而不去突破的话，估计现在还处于原始社会，穿着树皮，点石取火，并随时被猛兽吃掉，如果我们人类都安于现状，循规蹈矩，我们现在还能坐在这里？估计现在还位山洞！李教授，您都六十七了吧，早应该退休了，好好享清福吧，现在的人类医学属于激创派的一代，而不是保守派的，否则，这世界就永远没有进步两个字。” 会议厅再次被女生们的尖叫声所充斥，他看到了李可祯教授浑身哆嗦，湮没于那些疯狂的学生之中，显得那么无助，那么孤独，那么可怜。 而同时，夏明威感到了一阵恐怖，看着那些稚嫩的脸，他仿佛看到第二个三个第四个第四十个张潮。 丁珍皓躺在宿舍的床上，而花菜就睡在她下面的铺位，她扫了一下四周，女孩们都忙着自己的事情，看书的看书，听音乐的在戴着耳机听音乐，还有两个已在睡觉了。 她从枕边拿起手机，一次次地翻阅，上面只有瘳瘳几个字：谢谢你，你是我喜欢的学生。 但是，就这么几个字她却反反复复地看着，细细地品味着，心里充满着甜蜜，脸上也浮起羞云来，只有恋爱中的女生才会有这样的表现，她想，他喜欢她。这是真的，不是她的一厢情愿与幻想，这是他说的。有这短信为证。 但是，丁珍皓随即被一种难言的不适感所攫住，她知道，这段时间，她的身体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令她感到恐惧，令她感到她的身体似乎被什么异常的东西所控制住，那么陌生，又那么出乎她的承受范围之内，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但是，却又不敢去医院。 此刻，她的骨骼又在咯咯作响，仿佛它们裂了开来，又合拢在一起，里面的细胞不停地收缩着，似乎有新组织就要生长出来，她怀疑那些老的骨头就会断在了她的体内，还有她的肠她的脾她的胃她的五脏六腑，每一个器官仿佛都那么不安份，似乎很不甘于正常的运作，令她经常头晕目眩想呕吐，甚至站立不稳。 而且，她还产生了一种可怕的幻觉，常常看到年迈老死的奶奶，从棺木里爬了出来，然后向她笑嘻嘻地走来，那笑容跟生前一样和蔼可亲，但是，奶奶每挨近她一步面容就年轻一些，就这样，看上去越来越年轻，当她站在自己的面前时，她已跟自己一般年龄，仿佛是境子里的自己，在对自己笑，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令丁珍皓感到毛骨悚然，她紧紧地盯着丁珍皓，就这么一直看着，看得丁珍皓有点莫明其妙，于是便低了下头，发现了自己的手，枯黄，苍老，长着可怕的老年斑，她尖叫了一声，扑到了镜子面前，她看到了自己的脸，一张九十年老人的脸，那是奶奶的脸，而镜子的另一边，却站着跟自己一样年轻的奶奶。 “不！”她大声地尖叫着。 第五章 少女的心事 这时，睡在她下铺的花菜被吵醒了，她不由得探出了头，关切地问，“珍皓，你怎么了，没事吧？” 丁珍皓喘着气说，“没，没事，刚才做了个恶梦。” “噢，那就好，好好睡吧。”说完花菜也躺了回去，虽然她也明显感觉到珍皓最近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可能真的谈恋爱了吧，要么喜欢或暗恋上某个男生了，处于心理纠结期。 但是，她不说，花菜也不想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隐私，如果她愿意告诉自己，自然会说的。 而丁珍皓此时逐渐地平静了下来，她感觉自己在处于返童期与快速衰老期的极端，这两种状态似乎在体内不停地撕杀，直至把一方杀死为止，令她越来越害怕，她觉得，最终被杀死的是她自己。但是，他是不会害我的，这一点，丁珍皓深信无疑。 她发了条短信给肖宇，但是，他没回，可能睡着了吧。 越是等待，丁珍皓越是无法平静下来，刚刚的自我安慰又开始溃退，她已经无法承受着来自身体异变与心理的双重压力，她怀疑自己会突然疯了并死掉，这种想法令她无法再入眠。 她环视了一圈宿舍，室友们都在睡觉了，灯也关了，她轻轻地叫了声花菜，花菜没反应，然后她蹑手蹑脚地从上铺爬下来，披上一件外套，轻轻地打开了宿舍的门。 外面黧黑一片，只有楼道的尽头有一盏走廊灯，散发着梦游般晕白的光亮，那里是卫生间。 她从来不敢在夜深时独自上卫生间，就在两个月前，一个女生就在这里面切脉自杀，她虽然没跟那女生讲过话，但彼此也算是认识，因为这层与楼下宿舍的女生都来这里方便的，所以偶尔会有碰到，初见到那女生时，女生有一张苹果般红润的脸，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一次看到她的时候，虽然她的脸依旧有点婴儿肥，但是额头却有着深深的皱纹，她差点认不出她了，所以一上卫生间，就会想起那女生那张怪怪的脸。 而且在她入校后，还曾听到一个骇人的传闻，她们的学姐跳楼自杀后阴魂不散，在深夜的校园里四处游荡，有好几对情侣学生撞见好几次，据说，她的模样可怕极了，枯黄枯黄的，脸部像是骷髅头就包着一层皮，突出的颊骨还咯吱作响。 她生前据说就住这幢楼里，而且，就在靠近卫生间的房间。 况且，那里还刚刚死了女生，而那个女生，听室友说，在那个卫生间流了好多好多的血，流也流不尽似的，她没敢去看，所以，刚开始，她们宁可结伴去最底层的卫生间，也不愿来这里。 本来，她是想去卫生间打电话的，但是，想起这些，她再也没有勇气往那个方向走去。 她紧紧地握着手机，朝相反的方向走去，下了楼梯，她知道，她必须找个僻静的地方打电话，肖老师曾告诫过她，这是秘密，他们两个人的秘密，不能让第三者知道。 她怎么会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呢，是的，她怎么会背叛她内心最崇拜的人呢。 丁珍皓下了宿舍楼，往后面走去，那里种着些零碎的花草，还有整排的柳树，相对而言比较安静，她逃过了值班老师的眼睛，看着他走远之后，她才拨打那个在心里默念了千万次的电话号码。 但是，肖宇却一直没有接电话，他越是没有接，她越紧张，难道肖老师真的睡着了，还是出意外了，她反而担忧起他的安危来了，是啊，像他这样为工作拚命的人，晕在实验室里也没人知道的。她不由地抬头看了下实验楼，那幢楼幽黑幽黑，静默地耸立着，那里应该没有人啊，那他在干什么？ 正当她胡思乱想焦虑不安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拍在她的肩膀，她整个人跳了起来，而那个人又迅速捂住了她想尖叫的嘴巴。 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而捂住她嘴巴的人竟然是她最敬爱的肖老师！ 他的眼睛藏在深度的近视眼镜底下，看起来是那么深不可测。 丁珍皓惊骇地看着他。 这时肖宇放开了手，把用食指竖在鼻子中间，示意她安静，丁珍皓缓下了情结，点了点头。 肖宇的脸色看起来有点灰青，不知是不是因为在暗处的缘故，一向敬慕他的丁珍皓此时对他却有点害怕，特别是他此刻带着责问与不耐烦的神情。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我觉得很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跟药丸有关系，还是跟那次实验有关系。”她看着肖宇，眼睛闪烁着，看起来似乎要有很大的勇气才能把这句话说完，“我可不可以不吃药了？” 肖宇一时没说话，而是走近她，把双手搭在她的双肩，默默地看着丁珍皓，丁珍皓的心跳在加速，心里如揣着一只小鹿，毕竟，这是第一次，她心里最仰慕的人靠她这么近，她闭上了眼睛，心想他会不会像恋人一样地亲吻自己呢，而且她在接着憧憬着自己与肖老师花前月下，相依相偎的情形，甚至想像着自己披着漂亮的婚纱，她像明珠般漂亮的耀眼，而肖老师穿着一身白色的西服，那张英俊的脸上蒙着温柔的光辉，帅气极了。 “珍皓。”肖宇打断了丁珍皓的甜蜜想像，轻声地说，“我知道你在等我的回答，这是正常的反应不要怕，你体内不断分裂的新细胞在不断地挑战衰老凋谢的细胞，如果前者跑赢的话，那么，我的实验就成功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实验，相信我，一定会成功的，你一定会没事的，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对我有多么重要，我的成功与否就取决于你了，你一定要帮我。珍皓，你毕业了后想不想跟我一起工作，想不想一直就像现在这样年轻美丽，不会长皱纹也不会长黄褐斑，甚至是恐怖的老年班，纵然四十岁五十岁还像现在一样，岁月在你的脸上没有一点痕迹。你知道，我快要成功了，只要你能坚持住，我就能成功，你身体出现某些反应是正常的，你现在没什么大事表示你已经在慢慢地适应这些药物，适应这种状态，那么衰老的东西全部会被新生的细胞周而复始地替换干净的。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 第六章 迷失 丁珍皓听着这一番肺腑之言，定定地看着他，“我的牙齿冒新牙了，头上也长出了很多漆黑的新毛发，皮肤好象是比以前更细腻了。” 丁珍皓的脸纵然在幽暗的光线中，依然如婴儿般白嫩瑕，肖宇激动地用手撅开丁珍皓的嘴巴，用小电筒仔细看着，又把她的五官翻个遍，喃喃自言自语，“太好了，太好了，珍皓，你一定要坚持住，再坚持一个星期，如果你坚强地挺过来了，那么，我的实验就成功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已经在筹备自己的公司，其实，到时候，所有指望着长生不老的人都会受我掌控，当然，只要他们有钱，付得起足够的费用，这是每个人所梦寐以求的，特别是那些达官显贵们，到那时候，没有人可以驾驭我们，超越我们，而我们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者。当然，如果你愿意成为我公司一员的话。” 肖宇把我们这两个字说得很重，丁珍皓的心随之澎湃起来，她仿佛看到自己那无限广阔的前景，还有她的未来，她与肖老师俩个人的未来，是的，只要她能跟肖老师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肖老师，我愿意。”丁珍皓有点激动，激动中有带着羞涩，是的，那些婚礼在举行时，也是这么对白的。 “好了，你回去吧，别让别人发现我们在一起，我可不想跟女学生有什么绯闻。” 丁珍皓笑了，这回，她对他完全放心了，肖老师真的是太完美了，这么一个无论在学术研究与生活作风都如此完美的男人，她怎么会不听他的话呢，况且，她是那么那么喜欢他。是的，也只有像他这么完美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清清白白的青春啊。 “那，我先回去了——”丁珍皓有点恋恋不舍，她多想跟肖老师呆在一起啊，最好是永远的，一刻都不要分离。 “嗯，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有事我会联系你的。还有别忘了这个周日晚上十点，我在实验室等你。对了，还有，把我们之间的短信往来，与通话记录都删除掉，你明白我的意思？” “噢，好的——我明白——” 丁珍皓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求这么严密，但既然他这么说，应该也有他的道理所在，她照办就是了，是的，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未来。 肖宇看着丁珍皓那瘦小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黑暗中，仿佛看到一只瘦小的实验鼠回到自己可怜的小窝，嘴角浮着难以言状的笑意。 自从那天听了肖宇的讲座后，夏明威一直惴惴不安，他曾经想过劝肖宇，但他知道肖宇的脾气，他怎么可能放弃他的研究，如果能放弃，当初他们还是学生的时候，他就已经放弃了。 曾经，那是很多年前，他们都还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对未来充满着无限憧憬与幻想的少年，夏明威也有过与肖宇一样的想法，一定要解密人类衰老的真正原因，从而可以达到真正的长寿与不老，就像传说中的吸血鬼那样，但是，却不会像吸血鬼那样见不得光，他们要真正意义上的永葆青春，就算在自然平均寿命上延长一百年两百年也好。 但是他无法想像，如果有一天，大街上全部是差不多年龄的年轻人，他们分不清辈份，弄不清楚谁是谁的孩子，谁又是谁的爷爷奶奶，这世界不存生尊老爱幼，不存生老病死，生殖能力都同样旺盛，那么，这世界上的人口必定越来越多，资源越来越少，这将会是个怎么样的世界，他想想都觉得可怕。虽然目前只能服务于富人，能出得起极昂贵价格的人只有少数人，那些真正的土豪才能享用得起，但是这些技术与药品开始广泛应用并批量生产的时候，成本将一天一天降低，那天，人人都可以长生不老，后果是多么可怕啊。 他想，李可祯教授的担扰是正确的。 而且拿人做实验，在不确定药物性会给人造成伤害的情况下，这在法律上属于谋杀，但是肖宇会只甘心于动物试验吗？他是一个疯狂不择手段的人，成了让自己成功他会不顾一切，完全不会在乎别人的死活。 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噤，他想起了那个冒新牙的学生，他很担忧，张潮的死又会重演的，或者已经在重演，因为已经离开医学院很多年的缘故，并不知晓。 其实他完全可以控告肖宇，但是，张潮的死，他是重要的参与者，是帮凶，倘若不是因为他，张潮怎么肯当他们的实验品，怎么会死于实验室呢。 此时，他咬了咬牙，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翻自己的工作册，找到了丁珍皓的病诊单，幸好，上面有着她的联系方式。 于是便打了过去，但是，她并没有接他的电话，他看看了桌子上的台历，今天是周日，应该不会有课吧。 五分钟后，夏明威再一次打过去，这次对方倒接了起来，不过不是丁珍皓接的，是另外一个女生，“珍皓去卫生间了，手机放在床上，请问您是哪位，我可以代为转告。” “你是花菜吧？” 对方的语调有点上扬，听上去很惊奇，“是啊，你是谁啊，你怎么知道我呢？” 夏明威笑笑，“我是那个牙医，你们来过我诊所，我姓夏，上个星期你陪丁珍皓一起来看牙是吧，我现在找她有重要的事，如果她回来，让她回个电话给我可以吗，务必要回。” “好的，放心吧夏医生，她一回来我就让她给你打过去。” 今天宿舍里就花菜与丁珍皓在，其他的女生回家的回家，出去玩的出去玩了，她们俩人下午也打算去超市购些日用品的，去之前丁珍皓说要去下卫生间，但是，珍皓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她说过等她回来就动身去购物的，然后吃碗鱼丸面回来。 第七章 少女之死 花菜挂掉了电话，心里有点不安，看了看时间，都接近一个小时了，而且这段时间，她明显感觉到珍皓有点不对劲，而这个牙医怎么会找她呢，好象有重要的事似的，难道仅是因为她牙齿的事？而且珍皓最近老是神出鬼没，以前跟她无话不谈的，现在总是闪烁其词，话也不爱讲了，像是什么事情瞒着她一样。 前几天晚上，她还看到珍皓偷偷溜了出去，可能出去约会了，过了好一会才回来，因为如果去卫生间不至于那么长的时间，况且，她知道珍皓怕那地方，如果没自己同行，她是不会独自在半夜三更去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有一次，她发现珍皓在呕吐，脸色苍白，当时珍皓忙着解释说是吃了馊掉的东西，胃很不舒服，花菜说去学校医务医看看，但是珍皓却摇了摇头，“我包里有和胃丸吃几颗就好。”便拿毛巾抹了抹嘴，一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花菜也不再坚持。 但是，此时，有一个想法在花菜的心里慢慢突兀出来。 珍皓是不是怀孕了？ 想到这里，她越想越害怕，如果她真的怀孕，那问题就很严重了，因为，这会被开除的，但愿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不对，珍皓去了卫生间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出来？ 花菜拿着珍皓的手机，往这层楼的卫生间走去，大白天的，她应该不至于舍近求远，跑到底楼的卫生间。 花菜边喊着珍皓的名字，边推开了卫生间的门，但里面似乎空无一人，只有滴答滴答的水声，那坏掉的水笼头似乎永远都修不好，她们向校方反映了好几次，但是每次修好不到两天就坏了，这事有点邪，最后他们都不愿意修这个笼头了，宁可就这样浪费水源。 而邪就邪在这水笼头是两个月前那女生在这里自杀后坏掉的，不断地滴水，怎么都修不好，而一向大胆的花菜一次尿急半夜上卫生间，当她方便好洗手的时候，她发现那笼头滴出来的是血，而不是水。 那血非常粘稠，她感觉到自己的两个手指快要沾在一起了，分都分不开。 那一刻，她不禁抬头看看镜子，她看到了两张脸，一张形如枯叶眼睛空洞，另一张是刻满着褶子的婴儿肥，她们似笑非笑地看着花菜，然后从镜子里面探出了手——这事令花菜连做了半个月的恶梦，并再也不敢去这个卫生间。 后来花菜想是关于跳楼自杀师姐的影像，还有两个月前在这里自杀的女生，留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导致在那里的环境下，产生了幻觉。她只能自我安慰式地给自己这么一个看似理智的解释。 不管怎么样，先到了珍皓再说，如果这里没有，就去底楼找。 “珍皓！珍皓！” 这时花菜脑子里再次冒出那次在卫生间的经历，有点心悸，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盯着那个水龙头，里面慢慢渗出的水随着水笼头的边沿聚凝在一起，笼成饱满的圆形，然后就坠了下来，落在花岗石的洗手槽上，叭答作响。 是水，而不是血。 花菜重重吁了口气，看来自己是过于紧张了。 接着她推开了其中一个小门，里面没人，有两个是开着的，明显没人，而这卫生间共五个小门，她再次推开另一个门，还是没有，这时，她的视线直直地盯着最后一扇门。 那里似乎有什么细微的声音传了过来，花菜的心似那水滴般叭答了下，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刻意地变缓，只有紧张的人，才会感觉到自己呼吸的频率。 她承认这一刻，自己确实有些紧张。 而这声音就在那扇紧闭的门里传过来，谁都不知道门后是什么，她又一次想起了镜子里的俩个女人。 这是人与生俱来对未知的恐惧。 “珍皓？是你吗？”花菜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但是很明显，她自己都听到了颤音。 她看到了血，从门里漫出来的血。 里面这时却没有任何动静，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靠近了那扇门，是的，她是无所畏惧大胆包天绝不退缩的花菜，她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推开了门，里面那血腥的一幕就像一把辛辣的胡椒粉刺激着她的感官神经。 只见丁珍皓坐在马桶上，手臂上全是被切开的一条条的伤痕，血肉模糊，她的眼睛是睁着的，就在叶珍皓下垂的手指下面，落着一只手术刀片，她的身上还有两只老鼠，分明在贪婪地啃噬着丁珍皓的血肉，花菜的出现显然打扰了它们美好的时光，它们看了一眼花菜，然后吱地一声逃蹿不见了。 花菜显然吓呆了，过了好几秒才尖叫着跑出了卫生间。 若不是刑警光明与助手小鲁找上门，夏明威还不知道，丁珍皓的死讯。 光明与小鲁，有必要提一下，是我很多本悬疑小说里出现过的人物，只要是与警察有关的，都以他们为人物，他们是正义感与使命感的代表人物，但是又有着他们个人的情感与个性。 光明，三十出头，脸型方正，处女座，处事慎谨、细心，而小鲁二十六七，性格开朗，朝气，爱说爱笑，因为在这本小说不是主要人物，所以只作简要介绍。 话归正题，虽然这次的初步判断为自杀，最后的尸检报告还没出来，但是连续两起，并在同一幢楼同一个卫生间发生的自杀事件引起了校方与警方的重视，他们决定调查丁珍皓自杀的原因，因为丁珍皓自杀时也没留下遗书，并且一个跟室友约好去超市购物的人，却自杀了。就冲着最后一点，警方觉得很必要调查一下死者的死因，因为，她没有自杀的动机。 听到丁珍皓的死讯，夏明威既震惊又愤怒，丁珍皓的死，一定跟肖宇有关！ 夏明威压抑着内心的愤怒，“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是想让丁珍皓来做复查的，因为一个星期前，她在我这里做过牙齿手术。” 第八章 怀疑 光明点了点头，“那么下午两点至两点四十分，你在哪里，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我都在珍所，我的助手可以证明，还有一个来补牙的客人也可以证明。” 助手点了点头，而夏明威的就诊单上，都有记录每个病人来就诊的时间，与基本病情。 确定了夏明威有不在场证人之后，“好吧，我们先走，如果有其它线索，你可以找我们，这是我的名片。” 走到门口，光明像是想到了什么，“噢对了，她的牙齿怎么了？” 对于这个问题，夏明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该说出实情，还是唐塞了之，他咽了下口水，“我给她拨掉了一颗烂牙——” “原来这样，谢谢合作。” 夏明威看着光明与小鲁走出了小诊所，拳头紧握在一起，一言不发，助手小舞看着他，也一言不发，眼神里却充满着担忧。 车上，光明对小鲁说，“你有没发现，当夏明威听到丁珍皓的死讯，看起来很震惊，而且很难过。” 小鲁点了点头，“看他的脸部表情，还有不在场证明，丁珍皓的死应该跟他没多大关系，但是，他可能知道些什么，却没有告诉我们，我觉得这个牙科医生还是挺可疑的，如果只是普通的客人，因为彼此之间没有任何，比如你跟你老婆去祭拜你那没见过面就去世的岳父，你根本就不会觉得难过，因为，你跟你岳父之间并没有感情，虽然你可能跟你老婆关系很好。” “小子，最近又有长进了，我们回去让法医仔细查一下丁珍皓的牙齿情况，这个牙医也要关注下。还有丁珍皓在死之前，据她的同学与老师反映，身体与精神状态都不大好，有一次，她还在哭，还有她一个叫花菜的室友反映，她有一次看到丁珍皓在呕吐，她们俩个关系比较好。” “不会怀孕了吧，如果是知道自己怀孕，而那个男人不负责任的话，一个精神严重受创的女生倒是真的会产生轻生的念头，你看那只手都是切伤，可能当时她在情结十分激动的情况下才会有如此行为，让法医再查下是不是怀孕了，据现场来看，确实并没有任何他杀的迹象，唉。” 俩人边说着边回警局，而此时的夏明威再也坐不住，他必须要见肖宇，否则，他无法静下心做任何事。 肖宇答应见他，在他还未正式对外营业的新公司办公室。 是的，只有在这里见面，才不会引起别人注意，肖宇的肖氏超人类基因公司名字都取好了，外面装好了巨大的led显示屏，里面同样很气派，地跟墙面都是用大理石砌铺的，装修看样子也快要完成了，里面有一些人在忙碌着，应该是做最好的收尾工作了。 看来，肖宇找到了投资人，而能让肖宇满意的投资人，除了有钱外，一定也不是平辈，或者说，也一定有权有势。 但很明显，丁珍皓之死，让他的实验又一次失败，他怎么会继续下去？如此丧心病狂的实验，若不是他疯了，他为什么会这做，难道他会傻到这种地步，不，肖宇永远不可能做傻事，但是，他是真的又一次害死一个无辜的可爱的年轻的生命！ 当夏明威看到肖宇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是自己疯了，那种足足压抑了七年的仇与恨，痛苦与思念，悲伤与恐怖各种情绪一下子崩发出来。 一看到肖宇，他完全无法控制住自己，直直扑了过去，给了他一抡拳头，肖宇的眼镜飞了出去，鼻孔出血，他的助理见状抡起了身边的凳子，肖宇摆了摆手，“你出去，没我的指示任何人不许进来。” 那看样子年龄明显比肖宇大了几，但身强力壮熊腰虎背的助理或者说是保镖，忿忿地看了夏明威一眼，“你敢对肖教授再动一根毫毛泽，小心老子弄死你。”说完他捡起肖宇的眼镜递给他，便甩门而去。 “好忠心耿耿的一条狗。”夏明威冷冷地说。。 肖宇用眼镜布擦了擦眼镜片并戴上，抹了抹鼻血，不急不徐地说，“现在的眼镜啊，质量真不算，这么摔都没有裂，看来，贵的东西都是好的。老同学，这么多年不见也没有消息，你找我，就是为了给我一拳？” 夏明威低吼道，“丁珍皓是我的病人，她却死在你的手上。” “不！”肖宇看上去很沉静，“她不是我杀的，她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夏明威再次火了，揪着肖宇的衣领，吼道“你还说她跟你的死没有关系？你摸摸良心，你敢说你没有拿她做试验吗？” 肖宇咳了一声，“你这样激动，我们没办法谈话，我也没办法跟你解释，你就不能先听我讲完？” 夏明威只得放下了手，肖宇清了一下嗓子，“她确实在吃我送给她的药，但是，这完全是她自己自愿的，我没有任何威迫与勉强，而且，她吃了我的药后，并没有特别不好的反应，我跟她约好在明天晚上十点给她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你知道，这对我的研究来说，是至关重要，所以，这是非常重要的检查，这关系到我实验的成败，你觉得我可能在这之前把她给杀了吗？” 夏明威盯着他的眼睛，想知道，他这的话有几分真实性，看他的神情不像是说谎，不过，他不会相信肖宇，这种人，为了达到目的，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杀了她有什么好处，我也没有在心里上怂恿她自杀，而且药物出现的排斥反应，并不会严重到精神上令她达到自杀的程度，我的药物已经很稳定了，在动物身上都没任何不适反应，况且在人身上，跟张潮时期是没法比的。” “别跟我提张潮！”夏明威吼道。 肖宇笑了，“你这个人，还真重情，不过，你如果真的重情的话，你不应该拥有了张潮，还对雷凤杞想入非非，虽然，她是你所要的最理想的最完美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那样做，伤透了张潮的心，她是为了能够挽留你，为了你的未来，为了能感动你，她才决定，参加我们的试验。” 第九章 对质 夏明威呆住了，这是他在七年之后终于明白了张潮要这么做冒着生命危险做这个实验的原因。 “对了，明威，还有个事情我想告诉你，雷凤杞现在是我的未婚妻，她家这么有钱有势，土地局副局长的女儿，噢，不对，现在高升为副市长了，虽然是个副的，但是却握着实权。母亲呢，还是生物学教授，啧啧，跟我们家正是门当户对太漂亮了，而且我们两个人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就是绝配，顺便告诉你一下，她老爸现在将要转成正局了，你知道土地意味着什么，按现在的房价，权跟钱两者最完美的组合哈哈，凤杞又长得漂亮，脑子又不笨，只有她这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我，谢谢你的成全，否则我还不一样就能搞定她。” “你——根本不是真心爱她，你只是利用爱她的身份，利用她父母的地位，而让你为所欲为！” “nonono，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这个，爱好不多，除了爱我的事业之外，就是爱钱，爱权势，还有，爱美人。” 既然肖宇这么说了，夏明威还有什么好说的。 “好吧，祝福你们，但是，你记住，如果再拿任何人做实验，我夏明威是不会放过你的！”夏明威实在不想再听他的任何话了，他往门口走去。 “等等，丁珍皓不是我杀的，我觉得丁珍皓不是自杀，而是另有他人。至少也是在别人的诱导下自杀的。” 夏明威停下脚步，“你还好意思说是他杀？你是想误导我吗？如果你不把她当试验品，她会死吗？” “唉，老同学，你听我把话讲完，我不推却自己的责任，但是，我是真的怀疑她是被人害的，那个凶手是想赶在我实验之前，把我的试验品毁掉，他是嫉妒我成功。不过，丁珍皓的死并不会破坏我的计划，而且我的实验也即近成功，很快，我的公司就要开业，而研制生产的药品将会给小部分富人先享用，到真正上市的时候，到那时，有多少人会为了它而疯狂哈哈。” 说到这里，肖宇语音又一转，“不过，我也想知道，杀死丁珍皓这个人是谁，我真的觉得，她不会是自杀那么简单。” 肖宇说这话时，阴恻恻的，带着几分杀气，夏明威竟然已有几分相信丁珍皓的死跟他没有直接的关系。 夏明威想起了什么，“两个月前，一个叫刘婷的女生之死，同样在那卫生间死的，她是不是也是你的实验品？” 肖宇点了点头，“是的，我并不想否认，但是，她的死跟我同样没有关系，我觉得，有人在暗中特意跟我作对，而且手段残忍，熟悉伪装与作案手段，能把人造成自杀的假像，如果背后真有这么一个人，那么，刘婷与丁珍皓的死，可能都跟他有关。” 夏明威冷冷地说，“还有谁手段比你更残忍的？” 肖宇并没有搭理他，接着说下去，“而且，这个人，很熟悉我们的学校，而这个人这么做的目的，我想除了想让我实验失败外，就是，想嫁祸于我。” “这么恨你，为什么就不直接杀了你，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杀害其他无辜的人！“ “因为他知道我，最看重的是什么，让我身败名裂，比杀了我更让我难过。” 夏明威冷冷地说，“你觉得可能是谁？不会认为是我吧。” 肖宇阴阴地笑了，“明威，我是相信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你的胆量与狠心程度总差那么一截，你别忘了，除了我们俩个人外，还有另外两个人，钟可星现在跟着我做研究，他是我这边的人，不应该跟我作对，还有个人，是李宾。” 肖宇把“李宾”两个字吐得很重，李宾是他们当中当时一起研究不老术的四个人之一，这几个人，毕业了之后夏明威都已经没有再联系。 夏明威看着他，没讲话，从肖宇的神情里，他看到了轻蔑与愤怒，难道，刘婷与丁珍皓的死跟肖宇真的没有关系？会是李宾？可是，他不能轻信于肖宇，在还没弄清楚那些药物与实验对人体的身体承受能力与精神影响力有多大之前。 “你怀疑李宾？” “嗯，他是当初是对我意见最大的人，处处跟我作对，现在，我是呼风唤雨之人，我想，他也不会闲着，你应该去责问他。” 夏明威沉默了一会，李宾当初也是医学院的才子，跟肖宇鼓旗相当，但是，他却一直看不惯肖宇的作为，那次实验的参与，是夏明威的请求之下，他才参加的，因为，夏明威心想着，多一个帮手，张潮也安全一点，那次失败之后，李宾的性格跟夏明威一样也变了，变得异常沉默，他们之间也不再讲话，毕业之后，更是各奔东西。但是，李宾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不会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夏明威并不相信这两个女生之死跟李宾会有什么关系。 “李宾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不会这么做的，他再狠也狠不过你。” 肖宇嘿嘿笑，“人到绝境的时候，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人到绝境？什么意思，难道李宾活得很不如意？ “怎么才能让我相信你？你不是说你的实验成功了？” “虽然我不能担保真的长生不老，因为这需要太长的时候去验证，但是能够让人年轻上十年二十年，不是靠整容，而是靠激活人体内的不断新生分裂的细胞，并取代老废细胞，这一点不成问题，给丁珍皓的药量稍重了点，但是，说明其效果非常显著，在她死前一个星期，我曾给她作过检查，她的状况都显示她肌体与骨骼有着常人一生中最好的状态，当然，因为量重了点，所以有了些过激反应，我现在减轻了量在同重量的动物身上身上实验，一切很完美，而且我的‘肖氏葆颜丸’也在初步投入生产中。” “你能担保不会产生毒副作用吗？能担保丁珍皓的惨剧不再发生吗？” 肖宇耸了耸肩，“是药七分毒，任何药品，包括保健品都会有一定的副作用，只要购买者我都会让他们签上协议书的，买不买完全自愿，而且会出现的后果我也会在协议上详细地写明，后果由购买者自愿承担，不过，我会尽量会副作用降到最低，这个你放心好了，现在米都有毒米，我觉得我的发明物就算是有微毒，都比不上毒米毒面毒蔬菜毒水果，至于丁珍皓的惨剧，我跟你说过，她的死跟我没关系，所以，我不能担保。” 第十章 遇旧爱 “能不能把你研制的药给些我？” “不好意思老同学，再没正式销售之前，它不会在市场上流通，而且鉴于它药效的特殊性，也不是面对所有大众的，因为，我们的研制费用非常昂贵，这其中包括我的心血。” “你是说，我买不起是吧。” 肖宇干干地笑着，“等我们公司正式营业了，我送一瓶给你，我会让你相信，刘婷与丁珍皓的死跟这药没关系，但是现在真的不好外传，这也关系到我们公司的商业机密，你也是学医的人……” 夏明威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看来暂时还是不能排除肖宇因药物间接杀人的嫌疑，虽然，在心里，夏明威已经有几分相信肖宇所说的，但肖宇那么狡黠的人，太善于伪装自己了，他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但他手上没有确凿的关于药物对人产生的影响之前。 或者他把李宾给摆出来，只是为了摆脱我对他的怀疑。 当夏明威走出肖宇的办公室时，迎面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这面孔曾经令年少的他魂牵梦萦，牵肠挂肚，还为她写过无数的诗歌，但仅仅是曾经，她于他来说，太高了，高得令他始终无法企及，虽然，她似乎也有点喜欢他。 张潮出了事之后，夏明威就封闭了自己，像他这样刚刚害死一个女生的人，有什么资格去喜欢，去爱，他不想再伤害另外的人，他也不配去喜欢她。 是的，对来走来的正是雷凤杞，她还是那么美那么年轻娇嫩，眼角与额头没见一丝皱褶，跟七年前一模一样，也是，不过是28岁的年纪，稍微有点保养的女人，哪能那么容易长皱纹，而肖宇，也不至于拿自己的未婚妻当实验品，而且，她是他生命中一颗重要的棋子，怎么可能去伤害她，作实验品的只能是丁珍皓这样的无关紧要的女学生。 可能是她的装扮缘故，倒是使她更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乌黑的头发盘在脑后，柳眉，明眸，悬鼻，凝肤，穿着一套白色的职业装，看上去是那么明艳动人，能令所有的男人都为之倾倒，夏明只威一眼就认出了她，而她似乎也认出了夏明威，睁大了眼睛，也张开了嘴巴，“夏明威——是你吗？”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跟夏明威打招呼，他迅速转移视线，目不斜视从她的身边擦身而过，神情里带着深深的厌恶。 他厌恶肖宇身边所有的东西，包括他的女人。 此时，他的心里在想，到底是不是李宾干的？ 但是，李宾要杀一个无辜的女孩干什么，而且是肖宇的试验对象，夏明威明知道肖宇故意把线索扔到李宾身上，但是，现在，他真的想见李宾，至少，他们俩合起来，可以想办法对付肖宇。 是的不能让他伤害更多的人。 雷凤杞进了肖宇的办公室，肖宇微笑地看着她，“你来了。” 雷凤杞视线转向了门口，“刚才——夏明威来找你？” “嗯，你碰到了？你们聊天了？” “没有，他好象不认得我了，我跟他打招呼都没理我，好象不大高兴。”雷凤杞噘着小嘴，“他——有什么事吗？没见过你们有联系呀？你们不会吵架了吧？” 雷凤杞试探性地问，以前，只要她一问起夏明威，肖宇就没有好脸色，这次，难得碰到了，逮着这个机会问。 “没有，老同学嘛，叙叙旧而已，只是我们的价值观太不一致，所以，一些见解达不成一致。” 雷凤杞噢了一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肖宇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亲爱的，我们谈点高兴的事，下下个星期，我们就要结婚了，我们去看下婚纱吧，还有你想吃什么，咱这就去，吃饱了再好好逛。” 雷凤杞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当初一起研究不老术并参与张潮手术的四个学生中，只有李宾混得最差，原本，他应该是混得最好的，比肖宇还要好，但是，张潮的事对来打击也很大，还有一个是钟可星，不过他跟了肖宇，只有他们俩个人在继续合作，所以说，他们俩应该是绑在一块的蚱蜢，倘若丁珍皓的死跟肖宇无关，那么，跟钟可星应该也没关系。 但是，就算丁珍皓是自杀的，跟他们也脱不了关系，他们是间接的凶手，就如当初张潮的死一样。夏明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色。 虽然在心底，夏明威还是把肖宇当作了第一嫌犯。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在，他都想见到李宾。 而通过打各个同学电话问到的联系方式，夏明威才知道，李宾基本上断绝跟所有同学有来往，幸好，有个同学还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于是终于在一个私营企业的车间里找到了他，他绝对想不到医学院的高材生李宾竟然去做了工人，虽然说是车间主任，但是，那车间根本就十来号人，其实还是干杂勤的，这是他们四人中唯一做着跟他们自己的专科风马牛不相及的工作的人。 而且，李宾看上去有点苍老，满脸的胡碴子也没修理下，再加上穿着一套上旧旧的蓝色的工作服，夏明威差点就没认出他。 李宾看着夏明威，并没有表现太大的欣喜与欢迎，可能是张潮的事在他们的心中都留下了阴影，而事实上，那时候，四个人中，夏明威跟李宾的关系是最要好的。 “那女生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夏明威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李宾瞪大了眼睛，皱着眉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女生？” “好吧，a城医学院有一个女生死了，她也接受了肖宇的试验，自杀而死，肖宇说她的死跟他无关，可能是你杀的。” 李宾的鼻子明显地抽动了下，看样子有几分不屑与愤怒，“肖宇这种人，你也信他？” 夏明威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别想在李宾身上问出什么了，“李宾，这几年，你过得好么？” “你有看到我哪里不好？” 第十一章 奇怪的女友 确实，看上去似乎还好，但是，夏明威也看不出他有哪里好了。只是觉得一阵心酸。毕竟，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这些年，他终究是怎么过来的，都干了些什么，夏明威一无所知。 “李宾，肖宇要成功了。” 这时，李宾的鼻翼再次抽动了下，“要我送礼物祝贺他吗？” “我没这个意思，而且我也一直跟他没有联系。”夏明威感觉到李宾对肖宇的成功毫不意外，看样子，他一直都在关注着肖宇的实验，那么，丁珍皓之死，他也脱不了嫌疑。 想起以前在一起共进共勉的时候，他知道，时光再也回不来了，而李宾比他更绝，不再沾医了。 那么，为什么这样，难道是为了更好的隐瞒？ 还是仅仅是因为就业问题，医院进不去，又没考上执业医师，不能自己开诊所或医药，但是，就算他进不了医院，也完全可以在某些医药公司里就业。 或者只能说明一点，是他自己不想再接触任何与医学有关的东西。 “我要下班了，我老婆孩子在家等我吃饭。”李宾边换下工作服边说。 “你都有孩子了？”夏明威有点意外，“好吧，我送你一程，我有车开过来。” 李宾看了他一眼，这回，他没有拒绝。 李宾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旧城区里的老房子，那里夏明威以前经常去，他记得他家墙壁上都是爬山虎，院门上种着粉红色的叶子花，与大红色的芍药，春天一到，就火辣辣红艳艳的一片，漂亮极了，那时，他觉得他是那么喜欢李宾的老房子，感觉很高大上，自己家简陋得连个院子都没有。 可是现在，当他远远地看着那幢矮旧的房子，心里有着无限的心酸。 车子停了下来，李宾跨出车门的脚步迟疑了下，“要不，进去坐一下，吃个便饭。” 看来，他心里还是有点念旧情，并不是真的对夏明威有敌意。 夏明威点了点头，难得李宾邀请他，“那我就不客气了。”便下了车跟随他进去，他的家跟很多年前并没有多少改变，院子很挤，放满了各种杂物，屋子里面很简陋，而且很小，不足四十平方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到床，厨房，饭桌，还有一个竹制的简单书架，墙上还粘着一些海报与报纸，明显是为了遮住那老墙的裂缝。 他还看到一个女子与一个三岁模样的小女孩，“我老婆，女儿，这是夏明威，小学的同学，大学的校友。” 互相问了好，夏明威顺口问起他的父母，因为李宾的父母一直对夏明威很好。“我妈回老家住了，她喜欢清静，我爸去世了，肝硬化。” 夏明威没有再说什么了，他想起了以前，他经常跟着李宾回他家写作业，玩耍，李宾的父亲对他比李宾还好，李宾一来就会切西瓜，拿糖果，害得李宾老是不停地嚷嚷着，老爸到底谁是你亲生儿子啊，你就招了吧。 老人家走的时候，他却没有来看他一眼。 夏明威的眼眶湿了。 这时，夏明威的手机响起，是白蓝打来的。白蓝是他半年前认识的，张潮死了之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谈感情，白蓝的出现是个变数。 跟白蓝的认识有点戏剧性，仿佛是冥冥中注定的，夏明威想，或者，这就是所谓的缘份，来了，挡都挡不住。 可以说是，他是把白蓝捡过来的，那天，白蓝醉得一塌糊涂，趴在街角，夏明威发现她的时候，正看到一个小偷拿走了她的挎包，他没能追得上那个小偷，只能把白蓝扛回家，她没办法讲清楚自己住在那里，而她这个样子，很容易出事。况且，还身无分文。 事后，白蓝很感激夏明威，于是请他吃饭，接着他便回请，请来请去就请出了感情，再请来请去就请到了床上，就这样成了男女朋友。 但是，白蓝在b城上班，开着一家美甲店，跟他相距一百多公里，所以，一般情况下一两个星期才能相聚一次，不正常情况下是两三天见一次，那是刚恋爱时，刚恋爱的男女都那样，就两颗橡皮糖粘在了一块，分不分不开，时间长了，糖就氧化了，钝了，没粘劲了。 但是，他们的感情还是很好，或者是适当的距离产生了美，适当的距离是种调化剂，当然，不适当的距离是除草剂，可以谋杀一切感情的青草与大草小草杂草，跟时间能谋杀青春一样可怕。 每次都是白蓝来找他，而不是他找她，虽然，他提过很多次，但是白蓝拒绝了，因为她跟父母住一起，约会并不方便，况且，他们还没到谈婚论嫁见家长的份上。 “亲爱的，过一个小时来接我。” 夏明威刚刚坐下来吃饭，准备跟李宾好好叙叙旧的，李宾都倒好酒了，现在，计划有点打乱了，他看了看老同学，和他的老婆孩子，“不好意思，李宾，嫂子，我要去动车站接一个朋友，这样吧，李宾我下次约你吃饭。” 李宾也没有在挽留，他起来送夏明威到门口，语重心长的说，“我不会再接触任何跟医学有关的事和物品了，请你阻止肖宇，不能再让他伤害任何一个人。” 夏明威点了点头，然后上了车，“有什么事情，还有需要帮忙的，只管电话我，下次我再约你，我们兄弟俩，好久没有聚一聚了，这次又机缘不巧。” 李宾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车子，消失在路的尽头。 白蓝一看到夏明威就给了他一个响吻，虽然四五个小时的车程令她有点疲惫，但夏明威却是她的兴奋剂，一看到他就心情大好，把她的情绪一下子就调了上去。 “你看看，我还给你带来了什么？” 白蓝变戏法似的从一条黑色的塑料袋里拿出了一盘花，那花型有点像小百合，但是，却是极其少见的黑色，“黑玫瑰，还是黑百合？” “你仔细看看是什么颜色？” 这回夏明威凑得很近，他闻到一股浓烈的花香，而那花确实不是黑色的，而是很深很深的紫色，似乎是浓缩了的血液。咋一看就是黑色的。 第十二章 肖宇的公司 “你再看看我的指甲漂亮吗？” 白蓝淡淡地笑，“上等的玫瑰精油，一千朵玫瑰才能提取一毫升的精油，黑色的曼陀罗虽然少了一点，但也差不多，所以非常珍贵。” 夏明威这才注意到白蓝的指甲上，涂着黑紫色的指甲油，像这黑色曼陀罗有着一模一样的颜色。 白蓝也注意到夏明威的眼光有点复杂，她笑着说，“你知道，多少朵曼陀罗才能提炼出这种指甲油？” 夏明威摇了摇头，白蓝撒娇道，“你猜吗，猜中有奖。” “二十朵？七十七朵？八十八朵？一百朵？一千朵？” “行了，看来你还是省了心吧，我告诉你吧，是同样大小的七百十四朵。” “七百十四？” 夏明威感觉这种数字有点奇怪，但具体奇怪在哪里，又说不出来，白蓝的脸突然凑得他很近，脸色变得阴睛不定，“是的，七百十四朵，并在农历七月十四那一天，将七百十四个魂魄引入七百十四朵黑色曼陀罗里，然后把它们锁在一个容器里，所以，每一滴曼陀罗的精油，就饱含着七百十四个鬼魂。” 夏明威的眼睛渐渐得瞪大，他分明有点吓住了。 这时白蓝突然暴发出一阵咯咯咯大笑，“哈哈，想不到你这么胆小，这也相信，笑死我了。” 夏明威在她的屁股上使劲地捏了一把，“你太坏了。” 他们在街口的一家面馆随便吃了两碗面，就往夏明威的家里去，把那盘花放在夏明威的房间，俩个人温存了一番，白蓝冰凉的胳膊紧紧地纠绕着他，他总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们，仿佛还带着愤怒与压抑着的苦痛。 他的目光绕了一圈，最后停留在那盘黑色曼陀曼上。 他知道，这种花是有毒的，能让人产生幻觉与过敏反应，他不知道白蓝为什么要带这种花送给他，但是，他并不相信她是蓄意来伤害自己，所以，他没有拒绝，就让她把花给带进来。 难道是这种花让他产生了幻觉，是他中了花毒了？ 那一刻，他有一种可怕的感觉，是张潮的眼睛，在盯着他们。 他想，原来，他一直没能忘掉张潮，她是自己生命中抹不去的阴影。 更重要的是，他有一种可怕的感觉，她依旧活着。 光明从法医那里拿了丁珍皓的尸检报告，确定为自杀，而且处膜完好，更没有怀孕，所以，也排除了她因呕吐而怀孕的传闻。 只是她的牙齿非常奇怪，好几颗新长的牙齿，顶着原来的牙齿，好几颗都被顶出来，看上去处于摇摇欲坠的状态，怪不得她会去看牙医，而且这些新牙似乎都是才最近冒出来的，生命力之强，生长速度之快，在她死后两天还没有停止生长，这令人骇然，还有她的五脏也有点奇怪，似乎全部处于舒张亢奋的状态，大脑中枢很亢奋，难道她是服用什么东西所导致？还是身体出现了病态，但是，这种病，法医也没有看过。 而且她的身体状况跟两个月前自杀身亡的女生非常相似，所以，丁珍皓并不像单纯的自杀那么简单。 并不像夏明威说的她的牙齿烂掉，看来夏明威对他们有所隐瞒。 而夏明威为什么对他们有所隐瞒吗？难道丁珍皓的情况跟他会有关系？无论如何，丁珍皓虽然是自杀，但是，夏明威这个人值得关注，还有个人，根据丁珍皓死前的通话记录，肖教授是她的最后一个联系人。 而其他人并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而且肖宇否认自己认得丁珍皓，只是觉得学生那么多，可能会有点印象，但是，绝对没有跟她有过来往。 好吧，夏明威，肖宇，这件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这样的事已经出现两件，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三件。 肖宇的新公司终于成立了，凭他的名头，再加上媒体宣传到位，他的公司简直是往来无白丁，昂贵的医药费与手术费，也只有达官贵人们付得起，而钱对他们来说，还有比化成永恒地活着或寿命比别人长更重要？虽然，这还只是个传说。 是的，有钱人才不在乎这些。 其实真正的有钱人并不是很多，因为这并不是一般的有钱人所承担得起的，虽然咨询的人很多，但是跟他们签合同的人并不是很多，除了价钱问题外，还有个最重要的事是因为毕竟还有没人在这里接受过试验，以昂贵的医药为代价，而得到的却是未知数，或者，不清楚会有什么样的副作用，一般人也不敢贸然接受，大多抱着看别人的效果怎么样的心态，况且美容者被毁容的事件太多了。公司的宣传语说的是对身体并无副作用，不会对身体产生不好的，但是，并不能保证没有任何不好反应，所以，受试者必须要签一份自愿服用并自愿承担后果的责任书。毕竟，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都是需要勇气的。 第一个签合同的是彭艳，本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公司董事长的老婆，现年四十八岁，育有一子一女。 彭艳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穿着一件暗花的雪纺束腰短袖裙，拎着一个lv限量版挎包，脸上皮肤看上去比较薄，头发是烟花烫，发质稍一点枯哑，一看就知道是美容院与美发厅的常客。 鼓艳时了肖宇的办公室，给他扔了一张照片，“这是我二十五岁时的照片，让我看起来跟上面差不多就行了。” 钟立星把照片拿了起来，他现在是肖氏公司的总经理，同时也是肖宇的助理，上面的女子明眸皓齿，穿着一件蓝色的裙子，看起来确实很漂亮。 他把照片递给了一边的肖宇，肖宇笑道，“要求还好，不算高，放心，不出两年，我就可以让你看起来跟照片上一样年轻漂亮。” “要两年啊？” 肖宇点了点头，“这不是简单的像做个面膜或整个容那么简单，传统的整容，拉皮术都治标不治本，不管你看起来多大，但你的状态，你的肌肉，你的内脏，你的神态都会出卖了你的实际年龄。除了抗衰老外与体内的基因进行优化外，我们还要进行相对的手术，比如血管清洗之类的，把老的浓稠的脂血清理掉，重新进行造血功能，这是一种彻底的科学的不老术，然后配合我们吃药，所以，不止是普通的整容那么简单，而且，普通整容要动刀子切皮肉眼削骨头，要禁闭半年，而我们却不用动那么大的手术，而且也不用禁闭，洗过程血管后，你随时可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按时吃我们的药就行。所以请您放心，整个疗程结束后，不会给您留下任何副作用。而且现在有一个活动，头十名客人将减免一半的费用。” 第十三章 不安的客人 彭艳挥了挥，“关于钱，我并不在乎，疗程几时开始？” “先签立合同，预付定金后，我们给你做一个全面的检查，检查完毕，您的身体状态良好的话，就开始按您身体的实际情况专门制订您的手术计划，然后再按计划一项项实施，放心吧，不管是口服的药丸还是进行手术，不会带给您痛苦的。” 这时，彭艳不讲话了，仿佛在作思想斗争，这时，一个职员进来，递给肖宇一份资料，这是神通广大的调查了客人的各种情况，他扫了一眼资料，无非是色衰的女人想挽留包了二奶的老公，然后不动声色地对彭艳说，“喜新厌旧是男人的本性，同样，喜欢漂亮年轻的女人也是男人的本性，哪个男人会喜欢整天搂着一把起了皱皮的老骨头睡觉呢，而且……”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不仅仅是为了持续婚姻……” 这句话，其实彭艳很明白，是的，重要的不仅仅是婚姻，还有婚姻维持下的巨大的财产，就算她真的不能留住婚姻，凭她的能干与回复青春后的美貌，也同样可以在房产界叱咤风云，就算自己不做实业，凭自己这些年来的地位与人际关系，还怕勾不到豪门子弟，这一切，其实她在来之前就已想过。 “好吧，签吧。” 肖宇的嘴角露出不易觉察的胜利微笑，他知道，搞定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而开业有第一天，就有四个人签了合同，都是a城响当当的有权或有钱之人，但有一个人除外，一个叫张宝健的年轻男人，这是唯一一个男人，而且是年轻的男人，肤色偏黑，个子不高，看上去比较健壮。肖宇以为他是富家子弟，派人暗中查他的名头，竟然查不出来，所以，怀疑他的身份，但是，肖宇也不深究，心想着，他可能弄了假的证件，只想让自己要变年轻的事，成为隐私的事情，并不想让人知晓，这倒也是也能理解，就如有人整容成别人的模样，只想放弃之前的一切进行重新生活，鬼知道他为什么想这样，不过大部分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要么为了躲债，要么是通缉犯，再要么，以前实在是长得太丑了。 所以身份可能是假的，但是，他肯定有着特别的目地吧，要么是一个非常低调的人，有的有钱人就是这么低调。 肖宇才不管他是真的张宝健还是假的张宝健，只要他能如数交出费用，只要他能服从手术计划，其它的并不重要。 虽然，他对这个人有点疑惑。 而张宝健对他们的要求只有一个，让他们停止他的继续成长。 张宝健拿着一张照片，“这是我年轻时的照片。” 彭艳可以拿着自己二十五岁时的年轻照片，肖宇还真不知道这个二十五岁的男人不知会拿着什么样的年轻照片。 他一手接了过来，竟然是一只有着长长的毛的猴子。 那猴子眉目之间真的有几分长得像张宝健，他猛地抬起了头，却见眼前的张宝健变成了一只呲牙咧嘴的猩猩，它突然扑了过来，那毛茸茸的黑乎乎的手掌掐住了自己的脖子，“你是永远查不出我的户口的，哈哈，我要变成跟人一样，完全跟人一样！我要你给我动手术！” 他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恍惚间他还是一下一下地被摇晃着。 “肖教授——” 肖宇睁开了眼睛，原来是钟立星在摇晃着他，而他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可能是这段时间她真的太困太累了，极缺睡眠。 但是，他怎么会做了这么个古怪的梦，竟然梦到张宝健是只大猩猩，这太诡异了。 “肖教授，这位张先生在等着你回答呢？” 肖宇这才注意到张宝健就坐在他右边的椅子上，他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古怪，那脸，那皮肤真是黑，而且还留着发毛茸茸的毛鬓，肖宇又一次想起了刚才的那个梦，心里升起一阵寒意。 “不好意思，刚打了个瞌睡，张先生，你刚才问我什么了？” 张宝健站起了身，走到他的面前，“我问的是，能不能整成跟这张照片上一样？” 肖宇感觉到自己的额头有点凉，手指一抹，是冷冷的汗。 但他还是伸出手，把那张照片接了过来，屏息一看，还好，并没有跟梦里的情形完全一样，因为，上面是人，而非其他面目可憎的动物。 但是，可以看出来，这个人跟眼前的张宝健长相非常不同，虽然年龄相仿。 肖宇沉思了下，“我想，你需要的是整容公司，而不是我们。” “不。”张宝健的笑容依然没减，他看了看左右，“我能单独跟你谈谈不？” 肖宇点了点头，钟立星与他的秘书便出去了，这时，张宝健才缓缓地说，“我之所以找上你们，而不是那些什么韩国整容医院，因为，我想得到这个人的全部。” “你可以整成他的模样，去替代他生活，对于你所了解的人，你去替代他生活，并不是什么难事。” 肖宇依旧斯条慢理地回答。 “那么，前提是，他必须在世界上消失是吧。” “这是你的事了。” 张宝健哈哈大笑，然后声音冷了下来，“我并不想整成他，而是我想要占据他的身体。” 他停顿了一下，“就像魔鬼一样占据着他的身体，控制着他的思想，他的行为，他所有的一切，或者，你可以称之为换魂术，你可以做到，对不？”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肖宇，肖宇豁地站起身来，“你到底是谁？” 张宝健却没有回答，“合同已经跟你签过了，明天，我把他带过来。” “不，我们公司没这项业务，而先前你跟我们签的也是普通的合同，不好意思，如果你需要我们营业执照上的业务时，再来找我们吧。” 很明显，肖宇已经打算打发这位令他很不安的客人。 “你看了看了这张照片时再作决定吧，到时，不光是你未婚妻，还有全医学院，全市的人们都会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想通了就打电话给我，告辞。” 肖宇接过一叠加照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再也不想起来。 他们四个人给张潮动手术时的照片，那天晚上他跟丁珍皓谈话时靠得很近的照片，还有另一个自杀的女生死亡现场照。 不不可能，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照片，他到底是谁，太可怕了，虽然后面那个女生之死跟他毫无关系，失恋了想不开而已。 不，谁都不能控制我肖宇。 这时，他的嘴角渐渐露出残忍的微笑。 第十四章.棺木里的人 是夜，空气闷热，路上，法国梧桐的叶儿纹丝不动，月亮很朦胧，浑沌的白，像一滴牛奶散在玻璃面板上晕开来，就那么一团浑白，四周有着很大的白晕。 一辆破旧的白色越野车从国道驶入山路，车里有四个学生，一女三男，车里的气氛非常激烈，坐在副座的女生白白嫩嫩，扎着白尾辫，不过神情看起来有点担忧说，“我们不会真的那样做吧，好象不好吧。” 坐在她后面的男生张强说，“哟，牛奶，有我们三个大男人在，你怕啥，况且，不是还有你的专职护花使者陪着你嘛，放心吧，方健会保护你的。” 说完，后面的两个男生一阵轰笑，开车的是那个叫方健的男生，“没事的，咱是无神论者，那地方很少有人去的，我们把东西挖出来后，再按原来的样子弄好，没人会发现的。” 那个绰号叫牛奶的女生看起来还是有点担忧，“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你知道，如果惊动了那些沉寂已久的尸骨，说不定他的灵魂会来报复的。” 听了这话，大家都沉默了，仿佛有一肢寒气从脚底腾起，坐在方健后面的李叶华叫了起来，“开这么大冷气干什么？牛奶，你放心好了，哪有什么灵魂，人死了魂也散了，亏你还是医学院的学生，怎么会信这个，我们偷出尸体也只有做个有趣的实验罢了，其实成功的机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的，但是，试验过总比没试验过好。” 这时，牛奶的声音明显大了起来，“死去很久的人怎么可以复活呢？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 “你这么害怕就不要来！” “我压根就不知道你们是带我来这种地方的做这种离谱的事，而且居然是因为1792年的解剖家路易吉·加尔瓦尼的一篇论文，那只青蛙事后只是动了一下而已，你们难道不知道现在医生比那时候发达了几百几千倍吗，为什么医院里那么多刚断气的病人怎么都救不活，如果真这么有效，为什么死的人会这么多，真无聊，早知我根本不会来的。” “有时候，越是原始简单的原理越是屡试不爽，我们现在是非一般的测试，而且都快到了，难道我们现在就这样回去吗？就不应该带你来的。” 这是方健很不耐烦地说，“好了，你们别吵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应该事先跟牛奶讲清楚的，也不应该带到这种地方来，但是牛奶我也是为你好的，我们多一点实践经验也不是挺好的，总比老是没完没了弄着同一具尸体好吧，而且还老是轮不到咱，就算试验不成功，这具尸体还是属于我们四个人的，我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牛奶想不到男友也帮着别人说话，明显气都不打一处来，“我要回去。” “好啦，我的姑奶奶，明天你想要吃什么我就给吃什么要穿啥牌子就给你买啥牌子的裙子，要看啥电影就陪你看啥电影好不？” 这时牛奶没讲话了，张强打起了圆场，“你跟李叶华在一块就会吵架，李叶华也真是的，干嘛老跟女孩子吵架，到时你就看着好了，事情不用你做，你做方健还不愿意呢。” 这时，气氛稍稍缓和了一点。 一时间，大家都没讲话，车里开始出奇地安静。 到了山脚后，大家都下了车，除了牛奶外，其他人都拿着铲、电筒、绳子、超大号尼龙袋等工具。 李叶华走在前面，张强断后，方健与牛奶走在中间，大概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到达目的地，这里是最后一片新建的墓地，虽然这片墓地也有好几个年头了，而后来实行了火化，此后死的人都必须实行火化，这是强制性的，骨灰盒都集中在公墓，所以，方圆几十里，只有这块墓地，才能找到相对新鲜点的尸体。 张强环视了下四周，零零散散的墓碑自草丛突起，仿佛是亡魂们最后一次以其凝固坚硬的意志耸立于人世间，他对其他三个人说，“墓志铭上都有死亡日期的，我们找个相对近期的尸体，我也不想弄一具骨头都散架的。” 方健与李叶华也点了点头，牛奶没讲话。 “要不，牛奶你呆在这里吧，不用你找，也不要乱走，我们弄好了就到这里找你。” “不，我要跟着方健。” 牛奶死死地拉着方健的手，她才不愿一个人呆在这个鬼地方。 于是，兵分两组，方健与牛奶一组，张强与李叶华一组。 几经对比，他们锁定了目标，因为只有那块墓碑是它们之中最新的，他们看了看死者的出生日期，可以推算得出，死者非常年轻，不过说不定骨头也烂掉了，但是总比一堆骨灰好，好歹还有个人形。而其它资料也懒得细看，反正就一具尸体，管他是谁，死后都是一堆骨头。 几个人一合计：“就它了。” 三个人动起了手，而牛奶站在一边观看，可能她觉得无聊，便把电筒往那墓志铭上打，“爱女张潮……于20xx年x月x日逝于a城医学院……” 念到这里，她感觉全身颤抖了下，“等等，这个女生，好象是我们的学姐。” 另外三个人停了下来，张强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是个女生啊，那更好了，是我们的学姐那就更好啦，我们把她重新带到母校，她一定会感激死我们的啦。多么幸运的事，免得她呆在这里陪那些老鬼们多寂寞。” 经张强这么一说，牛奶的脑子里蓦地浮现着全身腐烂的女尸在幽暗的校园里出没的情景，一时间，她被自己的想像给吓呆了。 “我们，我们还是走吧。” 但张强他们现在怎么肯呢，况且，他们都已在撬棺材盖了，只听到“砰”地一声，三个人竟然同时发出“咦”的惊讶声。 只见里面躺着一个年龄跟他们相仿的女孩子，只是看上去很恐怖，头骨碎裂，脑袋歪在一边，眼珠子是睁着的，一只是歪的，染成了红色，另一只掉了出来，挂在鼻翼上，脑门的头发上，还粘着坚硬的血液。 而令他们惊讶的原因是，她看上去虽然有点恐怖，但是没有怎么腐烂，旁边也很干净，特别是股体完整，虽然里面阴潮黑暗，也没看到那些蛆虫在蠕动。 第十五章 偷尸 “你们看这脑袋，还有她的脚都是扭曲的，看样子是断了，只有巨大的冲击力才会死成这样，对了，她难道就是那个经常有人说起来，跳楼而死的，死不瞑目的师姐？” “是啊，好象有人看到过她那歪着脑袋的样子，在校园里出没。” 这时，谁都没再讲话，四周出奇地安静，而一旦安静下来，眼前的一切看起来有一种更浓更深的诡冷，而张潮的一只眼睛在直直，幽森地看着他们，仿佛此时，她才是唯一的主宰者。 这时，李叶华打破了这可怕的沉默，“快，我们速战速决，不能再耗下去了。” 是的，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们真的没有勇气把这具尸体扛回去，于是，他们七手八脚把尸体抬到了木质抬架上，一股刺鼻的尸臭令牛奶差点呕吐。 把坟墓按照原来的样子弄好后，他们就抬着架子回去了，却全然不知道那只挂在鼻翼的眼球骨碌碌掉了下来，很快，淹没于路过的草丛里。 一切，归于如初死寂。 把尸体弄进车子后厢后，四个人的心情是一样的，即兴奋又恐惧，毕竟，跟一具难看了的残疾的尸体呆在一个车子，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特别是坐在后面的李叶华与张强，他们看都不敢看往后看，先前的那股豪情壮志都不知飞哪去了。 车还没看多久，李叶华凑近张强轻轻地说，“我总觉得，后面有着一双眼睛，不，是一只眼睛，在看着我们。” “别乱讲。” 而张强的眼睛又直不溜地向后面转去，虽然，其实他一点不想回头。 而此时，李叶华与张强近乎同时往后面看去，蓦地正撞见这个破车洞里一只黑幽幽的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而眼睛的周围，长着可怕的绿色的毛。 俩个人同时尖叫了起来，方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想把车给刹住，轮胎与道路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车子撞上了山路的护栏墙，差点就冲出来了，下面可是看不到底的悬崖啊，四个人都吓住了。 “你这是干什么，方健，吓死我们了。”张强捂着胸口说。 “你还没问你啊，你就来问我干什么，我说你们鬼叫鬼叫干什么啊？” 这时，李叶华又哆嗦了起来，“后面，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后面？眼睛？你别吓我。” 一时很沉默的牛奶现在发话了，“我好象把一个又破又脏的娃娃放在后面，方健，你帮我扔掉了没？” “没有，我都忘了这事。” “娃娃？”这时，李叶华与张强又一齐回头，那眼睛还是不动，他们赶紧从车上下来，然后爬到车后厢，小心翼翼地跨过那具包裹着的尸体，最里面，却是一个灰太狼的玩具娃娃，因为被东西压着，它的脑袋而好正在对着那窟窿。 李叶华把它拎了下来，然后扔下悬崖，“居然敢吓唬爷，爷就让你见鬼去。” 牛奶恨恨地看着张强把她的布娃娃扔下来，这回没发作，要扔她才有权利怎么做，怎么也轮不到李叶华，但是她不实在不想在这个雾气萦绕的山路上，再跟李叶华发生争执，“行了，走吧。” 于是便继续开车，往方健爸爸的一个旧仓库那边去，那个仓库以前都是放鞋底的，但是自从他爸搬进了新厂房之后，那个仓库基本不用了，放着一些没用的废料皮块，而方健以前经常帮他爸做事，特别是放假的时候，所以那里的钥匙他也有，没钥匙他也会向他爸要的，而做鞋这行业，多少会污染环境，特别是那种味道，所以，离那些民房也有点距离，这是方健之所以选择那地方的缘故，基本上没人对这皮臭烘烘的地方感兴趣。 在偷尸之前，他们把所有的仪器都准备好了，把尸体放在木板上，为了不看到那可怕的模样，牛奶拿了一块布，把它盖住了。 但男生们又拿掉了那块布，纷纷给它接上电源，那感觉，自己就像是《科学狂人》里的能起死还生的科学家一样兴奋，而牛奶在一边旁观着，看这几个傻瓜能高兴多久。 方健很兴奋地说，“好了，我们准备用最原始又最科学的电击法令我们的学姐起生回生，原上帝与佛祖一起保佑我们成功吧。ok，开始，准备，数三下启动电闸，你们退后点。” “ok，我们先启动2ma电流，一，二，三……” 只见滋地一声，尸体闪过蓝色的电流，微微颤动了一下，终究还是平静。 “现在进入第二程序，加到12ma，一，二，三……” 蓝光比上次强大了很多，但是电停了之后，还是死样的平静。 “加到20ma，25，50，100，150，250，李叶华，再加强电压……” 这时，牛奶站在后面也分明闻到了一股腐肉烧焦的味道，令她几乎吐了出来， “不能再加了，再加都要烤成煤炭了啊。”张强大喊道。 这时的方健已是满头大汗，强劲的电流已经把尸体差不多整个抛起来又扔下去，下去了又跳了起来，仿佛那可怕的尸体在自个玩着弹簧跳，但是整个躯体还是没有一点生机。 方健看着这情形，再跳下去，那把烂骨头可能真要散了，拼都拼不起来。 “好吧，咱停下先。” 几个人围着那具尸体，那尸体像着了火般地冒着烟，头顶，身上，还有那脚丫子，那股腐烂味道一旦烤焦了，像是从骨子里烂肉里面一股脑地挥散开来。 他们捂着鼻子，但还是很敬业地那着那具尸体，那尸体依旧是毫无起色，没有一顶点将要复活的迹象。 重要的是，不但没有一点要复活的迹象，倒是越看越像一堆烂骨头。 牛奶冷笑道，“你们现在总死心了吧，都是幻想惹的祸。” 李叶华说，“有幻想总比没幻想好吧，有幻象才表示一个人有着不同于一般动物的情操，而没幻想的人，跟这堆烂骨头有什么区别呢？” 第十六章 电击 “你——”牛奶气得真哆嗦。 “李叶华，你怎么这么说我女朋友，赶紧向她道歉。” 方健向李叶华使眼色，李叶华也自觉刚才言重，而且这种事情不应该让女孩子掺与进来，于是便向牛奶鞠躬，“大美女大姑奶奶，我嘴贱，郑重向您道歉，下次再也不顶撞你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次吧。” 牛奶哼了一声，没说话，其实她最想尽快离开这里，所以，也无心跟他吵架，真的不想再看到那具可怜的尸体。 “累死我了，好想回去好好洗个澡，美美睡一觉，走吧，有谁愿意留下来吗？” 方健此话一说，张强与李叶华异口同声，“没有没有，困死了，我们回去吧。” 于是四个便稍收拾了东西，张强拿着那块布盖住了尸体，“我们明后天再来处理吧，我实在撑不住了，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来吧？” “不会，这里很久没打开过了，我爸也大半年没来过了。” 关掉了灯，四个人依次出门，方健走在最后，把门锁掉的时候，再次看了一眼那具裹上布的尸体，月光透着窗户刚好投射在那个位置，那块布似乎动了一下，他擦了擦眼睛，直直地盯着那里，他突然害怕它会直直跳了起来。 那一瞬间，他感到到的是恐惧，而不是兴奋，虽然，他们是多么希望自己的实验能成功，但倘若真的成功…… 想到这里，他打了个寒噤，再次看去，那个尸体好像一动不动，又似乎有点轻微地响，他猛地关掉门，把锁挂上，按实。 抹了抹额头，一把的汗。 杂乱的仓库一片寂静与幽暗，仿佛过了许久，那块布下面动了一下，一切又恢复寂静，又过了一会，又动了一下，没错，这会真的是动了，仿佛底下有一双手随时会揭开了她身上的那块布。 仿佛沉睡了十年，二十年，或者有一百年之久，张潮感官在一点一点地复苏着，她首先感到疼，这种疼痛无所不在，充斥着她身体的每个部位。 我是还活着吗，为什么活着会如此痛苦。 她艰难的抬起手，长久没动过的肢体努力地适应着自己的支配神经，为什么一切都感觉那么不一样，那么奇怪，又令人难受窒息。 她努力地掀掉盖在自己的身上的布，发现自己在一个非常陌生的地方。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她努力地张开嘴巴，想说话，但是喉咙里却只发出一声沉闷的呃声，还有，还有我的眼睛，怎么了，这什么右边的眼睛好象看不到东西了。 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为什么这么糙，而肉这么软，像腐烂掉了一样，我的脸不是很光滑的吗？然后她哆嗦地摸向眼睛，里面却是一个洞——什么都没有。 “不——”她大吼了一声，却只发出模糊的声音。 这时，外面电闪雷鸣，映着她的脸极为恐怖，她把那块布紧紧地裹在身上，颤颤地走向外面，经过玻璃窗的时候，一道闪电划过，她看到自己的脸，活脱脱的僵尸的脸，但是，她此时无法表达内心的愤怒。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为什么在这里？夏明威，肖宇，是你们吗？那些沉睡的记忆仿佛都慢慢复苏，实验室，针筒，福尔马林的味道，我不是死了吗？难道这是地狱，好吧，如果我活在地狱，我也要把你们给找出来。 我的另一只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了，她在地上看到一颗黑珠子，端详良久之后把它塞进了眼眶，从布块上撕下了一小片，裹着自己的头皮与脸，木然地往外面走去…… 张宝健真的带着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来了，那个男人看上去跟照片里一样，二十五六左右，戴着副黑框眼镜，瘦高，斯文，确实，就算张宝健整成他那张脸，身材也骗不了，他至少高出张宝健大半个头。 看样子，他那疑惑不解的样子分明是被张宝健骗过来的，“我又不是娘们，叫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并想找回童年时期的记忆吗？这位医生就能帮你回忆起来。” 张宝健朝肖宇眨了眨眼睛，肖宇明白他的意思，“是的，我可以让你想起儿时的记忆，你躺下来，我帮你催眠，它可以让你得到你想要的问题。” 这个叫尚好的年轻人半信半疑地躺了下来，肖宇给他注射了一剂，他的眼皮慢慢地合上了。 这时，肖宇有点气愤，“你知道，我是个医生，是个科学家，而不是巫师，纵然换了心脏，心脏是没有记忆的，至于那些被换了心，就变成了另一个人，纯粹是小说家胡编乱造的，而且危险性大，兼不兼容也是个问题。” “不。”张宝健微笑地看着他，有时肖宇真怀疑这个人是魔鬼，而不是个人，或者就如那天梦到的那样，是个怪物，“你不但是医生与科学家，而且，你还精通巫术，是不，在你道貌岸然为人师表的表皮下，其实藏满了各种肮脏的交易，你要我一一说出来吗？” “她们不是我杀的。”肖宇语气很冷静。 “虽然不是你亲自动的手，但是，你敢否认，她们的死跟你没一点关系？” 肖宇沉思了下，“好吧，我给你动手术。” 他的目光里，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杀气，而张宝健，似乎感觉到了，他笑了笑，然后打了一个电话，“如果两天之内没有我的任何消息，会有人把那些照片发给各个媒体。” 肖宇的脸有点青了，叹了一口气，“换魂术并不简单，是需要天时与地利，而实际上，我并没有在人的身上试验过，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功。你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好好研究。” “ok，不过他交给你保管，不管怎么样，你要保证他活着，至少得有口气。” 张宝健朝那个可怜的尚好眨了眨眼睛。 “不行，现在我还做不到这个，给我半年的时机，等一切成熟了我可用来来试试，现在你先让他回去，如果把他囚禁在这里，我也没办法侍候他这么久，而且他的失踪会引起怀疑。” 第十七章 怪物科比 “半年太长了，我等不了那么久，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吧。” “我在试验中，张宝健，请你不要逼我。”肖宇的声音中透着一种威严。 “好吧，一旦有消息你就联系我，就这么丑话说前头吧，你的那些资料，我弄了很多份，你耍不了花招，而且，我知道，这种实验，你已经偷偷在进行，虽然具体会怎么样做我并不知道。这难道不是给你一个很好的试验机会吗？” 这话肖宇没法接，也不敢接，“张宝健，你不要太嚣张了，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的，你先把他给我弄走。” “好，我信你，肖教授。”张宝健阴阳怪气地说，然后把仍在麻醉中的尚好扶了起来，把他背出了他的办公室，无法想像，他背着大高个的尚好，却是如此轻松。 这是肖宇第一次受到威胁，而威胁的人却要他做这样的实验，就不怕肖宇在手术过程中把他给卡嚓了吗？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人，而且他竟然会知道这么多！ 看他们出了办公室，肖宇拿着手机，打了个电话，“帮我好好调查下，张宝健，这个的人的来历，背景，家庭情况，所有的一切都查出来给我。” 打完电话，肖宇的脑子里还响着张宝健说的一句话：这难道不是给你一个很好的试验机会吗？这话确实有一定道理，但是，他怎么会知道的，为什么会知道，肖宇怀疑身边出了内鬼，这个内鬼会是谁？钟可星？他呆在自己的身边最长，从当初同学，到现在成了自己最可靠，最得力的助手，他的能力并不比自己差不多，但是，他一直兢兢业业，诚诚恳恳地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而且当初的事，可以说是跟自己是一条线上的蚱蚂，拿这事来威胁自己，他脑子是锈逗了吧，如果事发，大家也逃不了，对他并没有好处，应该并无这个可能。 那么是未婚妻雷凤杞？关于当时的事，还有现在他的秘密实验，他从不向她提起，她也从来没提过，应该并不知情，如果知情的话肯定会讲，并估计对自己会有看法，而且也没必要以这种方式威胁自己的未婚夫啊。 而且自己的秘密实验，除了钟可星之外，并没对任何人透露，一直在秘密并紧张地进行着，难道是公司另外的股东，或新来的几位职员？但是，他们应该也不知道啊。 肖宇思来想去也没想通，但是，天下没有无来由的人，也没有无来由的事，张宝健张宝健，不管你是何方人士，我一定会把你查个石落水出！ 这时候，他心里还有点忐忑不安，在实验室里走了几圈之后，把门给关上。 走到实验室里的一个柜子前，挪开了柜子，只见里面出现一扇密码门，他按了密码打开了门，走了进去，大概走了十几步之距离，里面出现一扇很厚重的石门，石门旁边有个显示屏，他按了一下安钮，脸对准屏幕，系统启动人脸识别模式，一阵耀眼的红光之后，石门缓缓地打开了，他进去了之去，石门又缓缓地落了下来。 里面是一个暗室，很黑，伸手不见五指，他把灯开了起来，里面空间挺大的，有各种设备与仪器，最重要的是有个很大的玻璃柜放在正中间，玻璃柜里有着满满的液体，里面有着一个怪物，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确切地说，像三栖动物，似人，又非人，似鸟，又非鸟，而且还像鱼类，只见此怪物形体上像人，但是却有着一张似人又像蝙蝠的脸，肩处长着两只手臂，但是比正常的人小得多，但是手指处却是爪，看上去很犀利，后背拢着一对肉质的翅膀，而他那细长的脚，脚趾间却有边着皮，像鱼璞，这也是之所以他能在漂浮在水里的缘故。 可能是灯光刺激了他，他在水里翻滚着，水声有点响，泡着一个个粗大的气泡，事实上，肖宇另外办了这个公司，而不是一直呆学校的实验室里，这个怪物也是其中一个原因，随着他的长大，而他的性情看起来没小时候那么乖巧了，如果被其他人发现，那么，会造成不好的影响，而且，他很可能会引起轰动，并被那些所谓的人道主义者指责，或者会被关押起来，或者被迫害，再或者，便是人道消灭了。 肖宇给他取的名字叫科比，这是他辛苦研究出来的成果，他视之为珍宝，之后，能不能叱咤风云掌握全世界富豪的生命密码，或者，就靠它了。 而科比的存生绝对是个秘密，连雷凤杞都不知道。这也是他数年来最骄傲的研究结果，提取最优良并抗衰老的人类dna，混合鸟类，鱼类的dna，用最优异的蛋白质结合成的，科比不但拥有人类的智慧，而且有着优异不易衰老的体能，并能飞天遁地，这才是生物界的极种，虽然，科比有时候会兽性大发。 事实上，科比还有个重要的作用，就是吸食那些衰老的细胞，而且，他的大脑里植入了记忆芯片，语言不强，但是智能超常，能听懂人的话， 肖宇打开了玻璃柜上面的盖子，“出来吧，科比。” 科比扑腾着翅膀，从水里冒了出来，它抖掉了身上的水珠，凌空腾飞了，但是很快摔了下来，又起身试飞，空间所致，飞得并不高，而且明显，还不怎么适合飞翔，并且它身上还有一条重重的铁链，它狂躁地叫着，想挣脱那铁链，但是，无奈，被它又一次次地牵绊着。 肖宇满意地看着它，“嗯，小科比进步多了，不要生气亲爱的，你现在长大多了，我不敢放开你，怕你飞出去没人管呢。” 科比哇地叫了一声，朝他冲了过去，肖宇吓了一跳，快步后退，幸好它没有够到，被链子惯性拉回了，他皱着眉头，“科比，你再这样莽撞我再也不让你出来了！” 科比哇呜一声，好像很委屈，豆大的眼泪从眼睛里掉了出来，好吧，都学会装可怜，肖宇正想喊它回去，却见它慢慢地向他走来，边抹着眼泪边委屈地看着他，嘴里不停地一张一合，发着类似于爸爸爸爸的声音。 第十八章 室友 肖宇叹了一口气，“好吧，再给你玩十分钟，给你练习一下飞翔，作为一个有鸟类基因的物种，还不大飞，确实不大像话，你这次学乖了，下次我挑个日子，带你去一片没人的地方给你学习一下，怎么在空中飞。” 科比似乎都能听懂他的话，一听到这话，一抹眼泪，高兴地跳起来了，并双手鼓掌，但是它随即想起了什么，用手指了指链子。 肖宇有点迟疑了，“这个恐怕不大行，科比。” 科比似乎不干了，又呜呜地哭了起来，肖宇真怀疑它是个软妹子，这么爱耍小委屈，但是它脾气暴躁起来又有点可怕，这正是他为什么把它锁住的原因，上次他带了一只猫进来，然后把科比给放了出来，科比犀利的爪子直接划破它的肚皮，肠子扯了一地。 听到不行，科比就背对着他，继续哭，也不练习飞，完全像个使小性子的小孩子。 肖宇无奈了，“好吧，我答应你，暂时解开你的链子，不过，我告诉你，你可别想逃出这个房间，这里只有个特别小的换气窗，你想逃也逃不出去，这石门你也打不开，只要你听话，练会儿后，我给你做个小手术，过几天我带你出去，享受在空中飞翔的感觉，当然，你飞太高也飞不起来，适可而止。” 科比拼命地点着头，肖宇便给它解开了铁链子，为了以免万一，自己进了一个小隔房，从小窗口视察，“行了，科比，你可以勇敢地起飞了。” 科比抖了下翅膀，突然有种身边如燕的感觉，它尝试着飞翔，一下子飞得太远，撞到了天花板，它发了呜一声的呻吟，然后开始重新调整速度与幅度，飞了好几次之后，能够自如地掌握了。 肖宇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便进去，把科比重新给锁上，科比很顺从地服从，肖宇打了个电话，不多时，钟可星也进来了，带着一个医药箱。 “东西都带来了吗？” 钟可星点了点头，“都带来了。”他从自己外套的胸内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肖宇，肖宇打开来看，里面是一张特别小的金色芯片，是他们以巨资聘请了一名科研人员联合最新开发的第五代记忆芯片总成，这总成比之前的芯片升级了很多，只要输入新的从人脑里复制的信息，就能覆盖原来的记忆，而不是需要换芯片才能改变记忆。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肖宇让科比在一张床上躺好，给它打了麻醉，俩个人开始紧张地工作起来，肖宇拿着手术刀，轻轻切开了科比的头颅，用镊子从里面取出一张带着血迹的银色小芯片，然后把里面放置部位进行消毒处理，再重新把那张新的芯片总成放置了进去，一切完成之后，再进行缝合。 这一切都是在麻醉中进行的，但是，他们却没有注意到，一颗豆大的眼泪悄悄地从科比的眼角滑落。 自从丁皓珍死后，那个床位就一直空着，而谁都不敢独自留在宿舍里。 因为花菜跟丁皓珍交情最好，虽然很难过，但是面对那个空空的床位，经常会产生幻觉，丁皓珍就坐在那里，看书，背英文单词，听歌，甚至还会抬起头，对她笑笑，这一笑，经常令花菜一身冷汗，当她擦擦眼睛，发现一切都消失了。 另外一个室友也说一次睡到半夜的时候，被轻轻念单词声音给吵醒，这声音分明就是丁皓珍的，但是，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只看到那个空空的床位。 此时，室里的灯光陆续熄灭，值班老师也查过了岗，看似校园宿舍是一片寂静，但是还有的同学在偷偷地在被窝里玩着游戏，有的在聊着天，有的在戴着耳机在听着电台的节目。 花菜此时就在听音频小说，本来在听言情小说，不知道怎么的就切换到了一本恐怖小说，但是，却越听越害怕，但是又越觉得很吸引人，一时间，到了深夜也不觉，此时，腹部什么鼓胀，她这才意识到，她得去卫生间！一直时间，竟然会十二点了，不去解决急需，晚上又没法睡觉。 她心里诅咒着，如果人生还能来一次，她一次会选一个宿舍里有卫生间的学校，再不然，去外面租个宿舍住，但是母亲又嫌贵啊，好吧，以后双休勤快点去打零工，一定要搬出去住，因为宿舍里的每个女孩子现在都变得神经兮兮了，而且那件事出了之后，一个搬出去住了，另外跟校领导关系好，被调到另外一个宿舍，而现在别的宿舍也没空余的了，除非搬出去，所以，原来8个人的宿舍，丁皓珍去了，两个人搬出去了，现在只有五个人，更显得冷清。 还有两个人计划着，也想在外面找房子租，如果她们俩再搬出去，估计这宿舍是没人敢住，剩下的人也没勇气继续住了。 花菜磨磨蹭蹭地起来，不敢开灯，就打着手机的电筒光，她轻轻地叫着其他几个室友，四个没叫醒，另外一个倒是叫醒了，一睁开眼，哇地一声叫，“你干吗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说出“以为”两个字时，两个人都神经兮兮地左右看，然后又不约而同地望向那个床位，心里都有点发怵，花菜心里都发毛了，“神经，你在想什么呢，我想叫个人一起上卫生间呢。” 室友怒了，“上个卫生间，你非得把我给叫醒，你才神经，我睡觉了，不上。” 说完，她烦躁地把被子蒙着头，不再理花菜，花菜叹了口气，看来，只能硬着头皮出去了，谁让自己拖到这么晚，又大晚上的喝了一壶水躲被窝里听有声小说，听其它的也算了，还听恐怖！ 现在，她一出门，就感觉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黑暗里藏着一双双的眼睛，有黑色的，有绿色的，有红色的，也有冷蓝色的，仿佛无数个眼睛都在盯着她，就掐着时机把她一举给吞噬了。 第十九章 苏醒 她战战兢兢，快步地跑向走廊的尽头，进了卫生间，把小门关了起来，赶紧放空，完毕之后起身打开小门的拧扣，推了推却打不开，像是被什么力量给顶住了，这一刹那，花菜吓得不小，快哭了，拼命地推门，闭着眼睛嘴里并念着，“你们放过我吧，我真没干坏事，学姐学妹们，你们行行好，让我回去吧好不好……” 她总觉得哪里卡住了，于是便低下头，却见一个小瓶子就卡在下面的门缝里，于是用力地抠出来，瓶子挪出来了，门终于能打开了，她疯一般跑了两步，又停住了，因为那瓶子特别漂亮，而且散发着异香，于是便鬼使神差地折了回来，不管了拿走了回宿舍里再说，然后拿起瓶子冲奔宿舍。 她回宿舍关好门，然后一向子冲上了床，在被窝里暖了好一会儿才感觉七魂六魄终于拉回体内了，但是，刚才实在吓得够呛的，一时间还是没有睡意，看来，以后再也不敢这么晚睡觉了，特别是要独自上卫生间。 因为没睡着，她才想起刚才在卫生间捡的那个瓶子，于是又打开电筒仔细地看了起来，这是一个挺小的瓶子，很精致，景泰蓝的图案，线条细腻，花纹清晰明丽，瓷质的，里面散发着类似于玉兰花的味道，闻起来特别舒服，这是谁丢的呢，是不小心丢了，还是故意遗弃的，这么好看的瓶子怎么舍得丢呢，里面又装的什么呢，估计是面霜之类的东西吧，这香味有点像，但是瓶身上又没任何字眼，她把瓶子翻过来覆过去地看，却发现瓶底倒有几行字：保颜嫩肤丸。 保颜嫩肤丸？只听过保颜霜啊嫩肤霜啊，还有丸？不知道这丸是用来吃的还是用来抹的，就像胶囊霜之类的，弄破就可以用来涂脸上，可能里面是空的吧，何妨打开来看看？ 于是，她便把盖子拧了开来，里面确实很多颗紫色的小药丸，没外衣也非胶囊，香味浓郁，看来，这应该是用来吃的，花菜很想尝一下，但是还是没下定决心，万一里面是毒药怎么办？妈妈从小就教导我们，来历不明的食物不能吃，来历不明的饮料不能喝，来历不明的东西不能要。 对，可能是谁不小心丢的吧，万一这东西很重要呢，那主人应该很急了，明天去宣传栏里写个寻物启示让人来认领吧。赶紧睡吧，再不睡明天真起不来了。 这么一想，她便安心地睡觉了。 张潮紧紧地裹着尸衣，茫然的走出仓库，发现一只腿断掉了，于是便扶了回去，居然还能用，虽然肉体已经支离破碎，但是奇怪的是她的记忆力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损失，所有的事情似乎就发生在昨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只记得上了实验室的那张手术床后，之后再也没有记忆了，或者，自己的生命就停止在那一刻吧。 现在我为什么又会醒过来？一个腐烂成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能有生命？这并不科学？ 而且我顶着这样一张可怕的脸，我能去找谁，找夏明威吗？不行，他会被我吓死的！一想到这里，她的喉咙里就发现一声痛苦的呻吟，或者，我应该永远死去啊，不应该醒来啊？ 不行，我得知道我为什么死，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而现在到底离那时有多久了，现在自己置身何处，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有点茫然了，外面是一片黑黑的森林，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从，此刻，饥饿令她难忍，她想或许走出一片森林，就会有吃的吧。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个村庄，村庄在月光下显得宁静无比，微弱的路灯照着那片区域，令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亲切感，可是，我现在这样子，能跟人群一起生活吗？不管了，先去掏点吃的先，想当初，隔夜的食物都会倒掉，那么，现在的人应该更讲卫生，垃圾筒里最不缺的便是食品。 村子里最后面的路口就有个垃圾筒，张潮看到真是欣喜若狂，只是想不明白，倘若自己是僵尸，为什么对血液没有特别的需求，电视里的僵尸不是都是吸食人血的吗，她现在只需要食物，任何食物。 于是她便掏出垃圾筒，完全不顾这里面有多脏有多臭，里面有些包装完好的饼干与饮料，应该是过期的，还有变得干硬的面包，不管了，先吃饱，狼吞虎咽般吃饱了之后，她再挑了些准备回森林找个落脚之处，这时，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喂，你在找什么呢？” 她拨脚就跑，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她现在的模样！否则，她可能会被烧死或者砍头的！就如所以僵尸的命运一样！ 但是，她终究还是跑不过那个跑步速度飞快的男人，虽然她觉得自己肉体在消殆，但是四肢俱全，并没有残废，而且刚才吃了食物之后，突然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仿佛力气也变大了，好吧，如果他敢对自己怎么样，我就给他一拳。 男人拦住了，她手手挡着脸，只是不想把他给吓着了。 但是在他声色俱厉的叱喝之下，她缓缓地拿开了手，这是她在复苏之后，第一次看正常人的模样。 “妈啊，鬼啊！”他以连滚带爬的方式在她的面前消失了…… 白蓝来到了夏明威的店里在，夏明威正在给一个孩子补牙，于是她便在休息室候着，然后从包里掏出几瓶指甲油，专注地给自己涂指甲，似乎她地最大的爱好便是抹指甲油，连脚指甲都不放过，而且都是颜色浓烈的，要么朱红，要么靛蓝，要么黄棕，要么深绿，甚至黑色。 其实夏明威的助理小美看着白蓝把玉腿放在椅子上涂指甲油，好几次欲言又止，实在太碍形象了，因为她是老板的女友，她又得罪不得，所以，欲说又不敢言，不过白蓝玉雕般的美腿不但令男人垂涎三尺，也令女人眼红与嫉妒，想想，还是不说了，免得以为她嫉妒呢，而且她也是偶尔来，何必自讨没趣呢。 第二十章 指甲油 “白蓝姐，你的指甲油颜色真特别，挺好看的。” 白蓝这次涂的是紫色的指甲油，“你别看它颜色特别，你可不能碰，我都是提取有毒植物的汁液加颜料调制而成的。” 白蓝漫不经心地抬起头，对小美淡淡地浅笑，小美倒是迷惑了，“有毒的？” 白蓝没说话，用一个透明的一次性杯子从旁边的鱼缸里舀出一条鱼，然后往里面滴了一滴指甲油，只见小鱼儿晃动了一会，就僵直地飘浮在水面了，看得小美骇然，“这——你都没事吗？” “当然，对于一个从小就浸泡在毒液里的人，已经适应毒性，可以说，百毒不侵。” 白蓝妩媚地看着小美，小美心里的恐慌真的是难以形容，幸好刚好没阻止她涂指甲油，否则，估计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夏明威怎么会交上这么的女朋友？她百毒不侵并不代表夏明威不会中毒啊，小美心里很不安，但是不敢表现出来，赶紧去做别的事情了。 这时，顾客带着孩子从里面出来了，小美有礼貌地跟他们告辞，穿着白大褂的夏明威也随即从里面出来，摘掉了口罩，看着白蓝说，“你来了。” “嗯。”白蓝伸出双手，娇嗔地给夏明威看，“亲爱的，你看我这个指甲油好看吗？” “好看，好看，你涂的都好看。” 白蓝挽住了他的手臂，“该下班了吧，走，陪我去逛逛街嘛。” “行行，小美，这么迟了应该也没什么客人，这里你收拾一下打烊，记得把灯给关了。” 小美点着头，心里却是怵然，但是又不敢讲，她真怕夏明威接触到她的指甲会出什么事，但是她又怕自己如告密，白蓝会陷害于她，因为，她感觉到白蓝绝对不会是个普通的女人，或者，夏明威自己也是知道的吧，白蓝这么坦率地告诉自己，应该不至于瞒着自己的男友吧？ 有一令她特别想不通，夏明威，这么一个正直的人，怎么会被这个妖女缠上？ 两个人便到一餐厅吃饭，坐定之后，白蓝点了几个菜，都是超辣的，她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人，喜欢一切不同寻常的东西，连妆容都浓艳，爱涂深色的口红，或是银白色的口红，像哥特女郎，看上去美貌、妖魅与冷艳，总是令夏明威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这么一个词语：“蛇蝎美人”。 但是，他就是被她独特的个性与魅力所吸引，就如迷幻药，食一剂便上瘾，令他欲摆不能，或者，所有的男人都一样吧，这样的女人，性感，美貌，又懂得蛊惑人心，遇上了，谁不想刺激一把呢，但是，也不是人人能得，所以，夏明威这个普通的男人也不例外，虽然她非他妻子之选，而另外一个人，却是他心里一直的疼。 他想起了那天的遇见，她依旧那么年轻，那么漂亮，不着尘烟般的美，却令他窒息，但是，他只能把她深深地埋在心里，其实他们之间的感情，原本打算轰轰烈烈地展开，但是，张潮的热情追求，使雷凤杞对他产生了误会，后又被肖宇所追求，他们之间未曾开始便无疾而终，后来，他接受了张潮，雷凤杞也接受了肖宇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便如隔着一条巨大的河，便自然而然地退场了。 张潮是一个爱而奋不顾身的女子，如果不是因为他，或者惨剧也不会发生，这正是他对张潮抹不去歉疚的原因。 其实，这七年内，他一直单身，不再接触女性，白蓝的出现是个变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被她所吸引了，或者，她豪放的性格跟张潮有几份相似吧，虽然，在心里，他更喜欢雷凤杞这样的女人。 或者，自私是每个男人的天性，希望女朋友性感奔放，而做妻子的女人，一定要端庄贤淑。 上来第一个菜，是水煮鱼与香辣小龙虾，其实夏明威没那么会吃辣，但是看着女友喜欢，便也稍稍吃着，或者，心里还是有喜爱的成份了。 这时候，领桌来了三个男人，其实一个身材比较瘦的男人，看上去情绪比较激动，还没坐定就一连串的粗话，夏明威不关注他们都不行。 “吓死老子，老子真是见鬼了，昨晚跟你们分了后，坐在出租车里没看清路，提前下了车，就逛着回去，反正家没有多远，心想着多逛逛还是清醒点，说不定出点酒气，老婆也不会骂得那么凶，走着走着，看到一个人在翻路边的一个垃圾筒，而且穿着衣服有点奇怪，白色的袍子！靠，后来我才想起，这好像他妈是尸衣啊？” “哈哈，你小子喝多了吧，还尸衣，我还比基尼呢。”另外两个在哈哈笑，明显不相信他的话。 瘦男人急了，脸都涨红了，“草，我说的是真的，你们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别打岔，再打岔老子一个酒瓶就给你丫砸过去了！” 说着，他还真的拎起一瓶酒，那两个这下给吓住了，不敢吱声了，瘦男人继续说，“我觉得这个人衣着奇怪，而且背后看像是个女人，也不像老太太，老太太估计也不会这么晚出来，我凭着酒性叫：喂，你在找什么呢？那个人听到我的声音就想逃，不回答也不转身，直接逃，我想有可能是个小偷，否则有什么好逃的，心虚才这样，我好歹也也在派出所作过几天的临时工，别的没学会，但抓小偷却是一把手，然后提起我的飞毛腿就追，我别的能耐没有，但跑步快啊，很快就追了上去，拦在了她的面前，她这个竟然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我让她交出东西，问她是不是偷了什么，但她就是不说，一直用手挡着脸，我火了，更是怀疑她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于是我的手机电筒光照过去，吼她再挡脸老子就把你拉派出所了。她终于放开了手，但是脸还是被头发挡着，于是我便拨开她的头发，妈啊，那是怎么样的一张脸，他妈的跟《行尸走肉》里的僵尸一模一样！脸上的肉都快烂没了！一只眼珠都快掉出来，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妈的，吓死我了，拼着老命拨腿就跑！老子回到家还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不敢告诉老婆。” 第二十一章 试验者 那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一个说，“你是存生想让我们吃不下饭吧，还是舍不得请客吧？” 另一个说，“无图无真相，如果你照片弄过来我就信了。” 瘦男子又开始骂骂咧咧，“老子吓都吓死了，还敢拍照片啊，能拍到照片的话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吗？” “感觉瘦子不像说谎啊，不过也有可能那个人就是纯粹化僵尸妆吓唬人的，要么带着面具。” “对对，那天我在网上看到一个视频，一个人专门弄恶搞，经常半夜三更带着面具吓中唬人，还真是一吓一个准的。” 那两个人总算是讲了人讲，知道安慰人了，但是那种气息，那种味道，那连手也腐烂的感觉，怎么可能是假的。 一想起，瘦男人又打了个寒噤，这时站在旁边听了许久的服务员终于开始发话了，“先生，可以点菜了吗？” 他们之间的对话，被夏明威与白蓝一字不漏了听了进去，因为实在是挨得近，而且，他们声音也大，别说他们，连几个服务员都在那里听热闹了。 白蓝看着夏明威，边夹了一片鱼放入口中，淡淡地说，“你觉得那瘦子的话可信吗？” 夏明威愣了下，“看他激动成这样，我想不会假，有可能是有人整蛊恶搞吧。” “那你信不信，人会在死了多年之后，如果在特定条件下，激活体内特殊的某种高科技置入物，从而触发人体神经的复苏，再一次重生呢？” “呵呵，那可能只有电影里出现吧，对，科幻片才有！” 白蓝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亲——这——世——上——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白蓝眼中透出的光芒，令夏明威有点害怕，他突然间感觉她好陌生好陌生，仿佛不来自人类。 或者，他从来就不了解她。 黄昏的桥洞下，顶上的车子驶过发出呼呼的响。 几个浪流汉目光吊滞着各自分开坐在那里，旁边卷着脏得看不清楚颜色的毛毯，地上摆着一张塑料纸，塑料纸上有一个破了几个黑窟窿的搪瓷碗，里面装着几个硬币，还有几张小份额的纸币。 一个戴着鸭舌帽与眼镜，三十来岁，衣着不凡，手里提着一条袋子的男人，在这里停留着，他扫视着这几个浪流汉，目光停留在一个年纪最大的老头身上，然后往他那边走去，这个老头的胡子拉碴，与头发一样又长又凌乱，浑身散发着一股很浓的馊臭味，估计有好几个月没洗澡了。 男人皱了下眉头，但还是蹲下来，从衣兜里摸出五百块钱，数了数，然后放在了碗里，老头两眼放光，摸手去拿。 男人挡住了他的手，“你别急，这是给你洗澡用的，你用这钱，去好好吃顿饭，不过必须要吃清淡点的，不要吃太油腻的明白不，然后去开个房间，痛痛快快洗个澡，换套衣服。”他指了指手里的袋，“这里面有衣服，送你的，然后舒舒服服睡一觉，两个小时后。” 他看了看手表，“七点半，你到酒店门口等我，得准时，只是完成一个任务，再给你一千，放心，不是杀人放火的事。” 看老头有所顾虑，似乎猜透了他的心思，“放心，这条路一直过去，过两个口，往左百来米有个旅馆，他们会收你的，他们只看钱，所以，你别舍不得钱。” “真的？” “当然是真的。” 老头都高兴地哆嗦起来，男人又给了他一块表，“这上面可以看时间，我把闹钟调好了，7点25的时候，闹钟就会响起来，然后你下楼，大门口出来向左，在那个路口等我，听明白了吗？” 老头忙不迟地点了点头，“能告诉我什么吗？” “到时候你自然知道了，我走了，会在规定时间内接你。” 说着，男人便消失在渐渐深沉的暮色里，老头拿着钱，傻笑着，看了看左右，赶紧把把钱塞在衣服里面去，然后把毯子放在桥角一边，拿起那条袋子看了看，里面除了衣服裤子连内裤都有，真是非常周到啊，他拿笑嘻嘻地提起袋子，然后又唱又跳地往前方而去…… 两个小时后，老头从酒店出来时，已经耳目一新，虽然衣服不是特别合身，显得有点大，但是，跟之前是判若两人，或者，突然之间他发现世界原来也可以很美好吧。 他在路口左盼右顾，并不停地看着手表，这时候，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在他的旁边停了下来，车子拉下车窗，他看到了那个戴着鸭舌帽与眼镜的男人，开心地招着手，男人挥了挥手，指示他上来。 上车了之后，男人仍给了他一幅眼镜，老头便依言戴上了，戴上之后才发现这并非普通的眼睛，上面有着一块挡镜板，戴上去，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眼镜——”说实在，他内心有点惴惴不安了。 男人轻描淡写地说，“我会带你去一个神秘的地方，放心吧，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乖乖地听话不偷看，老板一高兴，可能会给你多加一千，他这个人，人很好，还特别大方，不过对不听话的，就很吝啬了。” “真的呀？”老头便老老实实地戴上了眼镜。 男人的嘴角一丝叵测的笑，车子很快便消失在满是灯光交织的夜色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了下来，男人扶着他，下了车，老头说道，“我——可以摘下眼镜了吗？” “别急，等下自然会摘的。” 他不知道自己身边何处，不过特别安静，似乎过了一道又一道的门，他心里这会在什么鬼地方吗？不会被他骗过来杀害吧，前段时间，就有一个流浪汉被几个喝醉了酒的男人莫名其妙给砍死，一想到这里，他又不安了。 但是一想起男人说给他那么多的钱，他又怀着饶幸的心理，因为，一两千，可以稍微短暂地改善他的生活。 当他的眼镜被摘下的时候，他发现除了这个男人之外，他的面前还有个身材挺拔的男人，穿着白大褂，戴着一双黑框眼镜，与口罩，他环视了一下四周，自己身处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有着很多的设备议器，还有很多的瓶瓶罐罐，有的透明瓶子里泡着一些人类的残肢，并充斥着一种奇怪的药水味道，而且正中间还有个很大的类似于玻璃柜一样的东西，被一块布给盖着，里面似乎有大型动物在游动，他转身想跑。 第二十二章 换血 但是他面前是一扇厚重的石门，他跑去推了下，石门纹丝不动。 “你们是谁，到底是干什么？” 之前的男人，其实就是钟可星，“你不用怕，我们只想是做个小实验而已，不会对你有什么伤害的，这么说吧，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掏出皮夹，从里面取出一叠钱，这叠钱，看起来远远超过两千，老头咽了一下口水，“只有好处是干什么意思？” 这时候，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也就是肖宇说话了，他的声音特别温柔，但又充满着力量与威严，“你还是躺下来配合我们吧，会给你一个惊喜的，只是一个小手术，手术完毕之后，那叠钱，都是你。” 老头一看，自己根本拼不过这两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就算拼得过，也跑不得啊，他也没办法打开这扇石门，唉，真不应该贪钱而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走，在路上不让我看路线就应该意识到不对劲，而事已此今，他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你们到底要给我做什么手术？”他颤抖着声音说。 “一个能让你变年轻的手术。”这时，肖宇有点不耐烦了，他看了看手表，“现在开始吧，手术完毕之后就早点送你回去，再拖的话，就不一定了，请你躺下吧，我给你打麻药，手术过程中，不会有任何的疼痛感，也不会对你造成伤害。” 钟可星走到老头的面前看着他，声音又冷又硬，“你是要我把你打晕了上去，还是你自己主动上去？” “我——我自己上去，自己上去。” 到这一步，老头也没办法再拖了，他磨磨蹭蹭地了手术台，肖宇便给他做了全身麻醉，他的脸在老头眼里越来越模糊，终于，什么都看不见了。 确定老头处于完全无意识状态之后，钟可星解开了他的衣服，只留了一条裤衩，而肖宇掀开了玻璃柜上的盖布，科比从水面探出头来，肖宇温柔地说，“科比，今天开始我们要工作了，你出来吧。” 他按了下旁边的一个按钮，玻璃柜上面的盖子打开了，科比扑腾着翅膀从水里飞了来，然后停留在地面，它的头部还有块伤疤还没有痊愈，它看了看钟可星，又看了看手术台上的一个陌生人，咽喉里发出“谁谁”的声音。 肖宇指了指钟可星，“你以前不是见过他，忘了吗？你这小记性，他是我的助手，那个躺在那里的人，是我们的手术对象。” 他拿着一根大棉花签沾了些深咖色的药水，给科比的伤疤处涂上，边说着，“今天我们给他做的就是血液置换的试验，就是用你体内强抗氧化的血液替代他的血液，而他的血液进入你的体内，放心，那些老化的血液在你的体内很快就会净化，对你不会造成任何伤害，但他也不要伤害他，能做到吗？” 科比看着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毕竟是第一次，它可能还有点不大明白，只要这次成功之后，那么，以后的手术，就能轻而易举地进行了。 “行，你先站在这里，可星，开始准备工作。” 这时，钟可星已经在启动仪器，电脑显示屏上跳出一串串的数据，“它脑子里的芯片已经与系统连接上了。” 肖宇摸了下科比的头，“我会帮助你把你的爪子抓插入他的动脉，你可能没发现，你的爪尖上有针孔，这针孔可以吸食血液，也可以给对方输入血液，但是你记住，不可用力过猛，一定要温柔，速度也不要过快也过慢，速度方面，电脑会控制的，你一定要控制力度，否则会让他的血管爆裂，他的生命就会有危险，而我的实验也会因此失败，那么，我就不开心喽，不给你看电视，可能也不带你在室外进行练习飞翔喽。” 科比点了点头，肖宇检查了老头的身体情况，他比年纪年龄要化，皮肤老化，身体上有老年斑，脸上与手皱纹明显，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实验对比，他检查了下他身上的动肪血管，决定保守点，从手臂上开始。 他把科比的一只爪子拿过来，指着老头一条青筋，“科比，看准了，就是这个部位，我说开始时候，你就扎进去，记住了，力度一定要适当，不要过猛！” 肖宇看了看钟可星，钟可星点了点头，便说开始。 科比的爪尖就刺入了老头的血管，钟可星紧张地操作着，只见科比的爪子慢慢变得通红，他叫道，“百分之二——百分之五——百分之十——” 肖宇检查老头的身体状态与脉博，一切正常，“继续！” 钟可星继续喊，“百分之十二——百分之十五——百分之二十——百分之三十——” 肖宇叫道：“停！” 只见老头的肤色渐渐变得苍白，气息也变弱了，这时候，科比也有点烦躁起来，只见它的肌肤之下，隐隐流动着鲜红的颜色，整个都有点肿胀起来，刚开始还好，但是过多的血液输入令它感觉不舒服起来，肖宇安慰科比，“乖，还没结束呢，别动。” 接着他朝钟可星喊，“开始血液置换！切换到科比身上的血液含量！” 科比的皮下肌肤继续流动着，不过不再往里面流动了，而是随着爪子的细管往老头的身上流动，钟可星叫道，“百分之五——百分之十——百分之十五——” 老头的气色慢慢恢复正常，而且似乎看起来比之前还要红润点，至百分之二十五的时候，便停止了继续输血，因为科比的体积要比老头的小。 “暂停休息。”休息五分钟之后，继续开始血液互换，又换了两趟，老头体内的新鲜血液比原来的要多，于是便停止了置换，此时，老头体内与科比体内的血液里跟原来持平了，虽然，彼此体内的血液发生了变化。 科比的爪子收了回来，此时，他真是有点烦躁不安了，肖宇不停地安抚它，然后把旁边的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有着寿司与三纹鱼，科比拿起来，狼吞虎咽地吃，但是它好像并不满意，不停地瞅着老头。 第二十三 芯片 而肖于与钟可星这会仔细观察着科比与老头，看他们身上是不是发生什么变化，老头还处于麻醉状态，短期内看不出什么。 科比似乎变化不大，但是它总是会车过头盯着老头看，眼中似乎有一种贪婪的东西，而且它似乎很饥饿，把盒子里的寿司吃光了还是不大满足，肖宇看它吃完了便让它躺在另一张手术床上，再次开启血液净化模式，换置的时候，它没有特别表现，但是，净化的时候，它明显有点痛苦，身子不停地抽动着，肖宇只好把它的身子给绑在手术床上，这时，图像上能清楚地看到它体内的两种形状不同的红细胞，在作着激烈的战斗，但明显，战斗力强的红细胞战胜了体弱的细胞，也就是说，科比强大的血红蛋白战胜了老头的衰老细胞，这点令肖宇很满意。 净化成功之后，把仪器放在它的身上，这时，钟可星那边的显示器上便能看到它体内的各个器官的清晰图像。 各个器官倒是没什么异常，于是便给科比抽了点血，来化验血液标本，看有没有变异，同样，给老头给抽取了血液标本，贴好标签，放置于小瓶里，以作后续的研究之用。 “行了，科比，你回你的水里去吧。” 科比摇着头，发出“不不不”的声音，肖宇叹了口气，然后拿来一个平板电脑，然后给他扔了一双触屏专用手套，“行，你今天表现很好，给你玩会游戏吧，不过你可不能把我机子给戳一个洞。” 科比高兴了，于是拿着平板电脑坐到角落里，专心地玩起了游戏，只一会儿，它便能上手了，本身，他的智力优异，比人类过之而无不及。 这会，他们开始专心检查老头的身体，此时老头的身体似乎比刚才起了明显的变化，脸上的皱纹有所平缓，没刚才这么明显了，肌肤上的老年斑已变得淡了，皮肤变得有弹性与光滑，心跳也变得铿锵有力了，肖宇欣喜若狂，“好像真的变年轻了，赶紧检查内脏情况。” 于是肖宇亲自看显示屏，而钟可星把超声波仪器放在老头的身上，各个部位逐步地移动着，“肝部平滑，心脏血液充足，跳动有力，肾部的结石也变小的，肺部的黑斑也比原来少了很多，真的太神奇了，看来，老头至少回到四十来岁时的状态了。” 于是便开始观察他体内的血细胞，科比的红白细胞确实强大，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它独特的细胞已基本吞噬着原来的老化细胞，但是，当他发现科比的细胞太过强大的时候，心里有点慌张了，“老钟，你来看，好像有点不大对劲。” 于是，钟可星也过去看，确实，这细胞吞噬能能力太强了，吞噬之后，大细胞不断地膨胀着，或者是相溶性差关系，细胞之间产生了排斥，而不是相溶，“再这样下去，好像会暴裂啊。” “对，赶紧给他吃压抑血管扩张的药。否则，他的血管会炸裂的。” “行，我去找药。” 钟可星马上去药柜里找药，而肖宇紧张着望着显示屏，此时，老头原本变得年轻有弹性的肌肤，这些看起来越薄，而且全身变得通红，肌肤下的毛细血管都能看得见了。 此时，他们浑然没有注意到科比不再玩游戏了，而是悄悄地走到老头的旁边，伸出舌头舔着唇，似乎非常饥饿。 此时，它好像按耐不住了，伸出爪子，狠狠地朝老头扎去…… 找好药的钟可星刚好看到这一幕，他猛地一拉铁链，科比的指尖跟老头其实就差一毫米的距离了，只要被它一戳破，老头全身的血液可能就崩涌而出！就如喷发的火山！ 肖宇看到这一幕，大叫，“科比，你想干什么！” 科比呜呜了一声，像个委屈的学生，退了回去，这时，老头的情况已非常危急，连肌肤都弄好出现裂纹，似乎只要一点点外力，就会令他身体崩裂，肖宇与钟可星也顾不得其它事了，一个倒出药，一个拿水赶紧给老头服下。 这时候，显示屏上的巨型红细胞停止了不停地膨胀，然后又慢慢地开始了收缩，而老头的气色终于没像刚才这么可怕了。 肖宇起身拉着科比的铁链，“行了，你今天在外面呆够了，进水里去。” 科比呜地一声很不情愿，肖宇生气了，“赶紧进去，否则别说到外面，电视也不让看！” 科比这才磨磨蹭蹭地爬进了水柜，肖宇把盖子合上后，又来到了显示屏面前，虽然巨型细胞不再膨胀与缩小，但是依旧有着排异迹象，“继续让他吃溶栓剂。” 钟可星再次找来药让他服下，这种迹象开始变轻，似乎跟吞噬的细胞开始变得慢慢相溶，继续观察了半个小时，似乎一切变得正常起来，跟正常人体内的细胞并没什么不同。 肖宇看了看时间，都快深夜一点了，两个人都累坏了，他叹了口气，“今天先这样吧，把老头的手脚绑紧，给他吃了安定片，夜里应该不会闹腾了，看他明天醒来有什么异样。” 俩个人准备收拾走人的时候，钟可星发现一部旧电脑闪着微弱的光，也不知道是几时开始闪的，他们都没有注意到。 钟可星向肖宇指了指那边，肖宇皱头紧锁，他也在回忆这部电脑当初是用来什么用途的，钟可星说道，“这个——好像是我们第一代记忆芯片的系统。” “第一代？” “对，当初——当初我们在手术过程中偷偷殖入张潮的大脑的……其实，我想可能是这个原因，才导致张潮的意外……” “那为什么现在有信息啊？” “我也不知道，难道芯片又被激活了？” “这不可能！不行，我们得查看一下。” 于是他们又留了下来，打开那部旧电脑，但是当时因为是刚设计的缘故，属于实验阶段，很多东西做的都不成熟，也没有定位系统，无法追踪到芯片详细的地方。 肖宇叹了口气，“算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我派人去张潮的坟地看下，看她是不是还好好地躺在那里。” 说到这里，肖宇的脸变得阴郁阴郁。 第二十四章 蛇 雷凤杞呆在家里，一直烦躁不安地打着肖宇的电话，今天，她忙了一整天，她怀疑自己这辈子都没做过这么多的菜，也没这么用心地做美食，她只是想为自己，也为心爱的人，来展示一下厨艺，来证明她是个上了得厅堂，并下得了厨房的女人。 她做了整整一桌的精致小菜，波士顿大龙虾、黄格兰黄金蟹、挪威红石斑鱼、加拿大象拔蚌、俄罗斯北极甜虾、北海道秋刀鱼，还有大连海参小炖品，量不多，但精致美味，因为肖宇喜欢吃海鲜，所以，她花了一天的时间去采购，然后再把它们做成艺术品一样的小菜，上面点缀着鲜花。 美食也是一种艺术，她一直这么认为，除此之此，还有一个蛋糕，因为只是四寸的小蛋糕，但是，两个人吃吃足矣，她就是想一次只有两个人的生日，没有嚣乱的祝福，没有起哄的劝酒，只有两个人的宁静与幸福的感情。 对，今天是她的二十八岁生日，她以这个成熟的年纪，想做成熟的事，做喜欢的菜，为喜欢的人，而且，他们快要结婚了，她想让他觉得自己也是个贤惠的女人，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肖宇说今天可能会有重要的事情，晚上大概八点多回家，雷凤杞想说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能不能早点回来，但是，她也理解他，最近真的很忙，忙到很迟才回来，每天回来时都是疲惫不堪。 忍了忍，还是没说，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她一边无聊地咪着红酒，一边等，到八点半了，还不见人影，于是给他打电话，电话却关机，等到九点多，电话还是打不通，于是便给钟可星打，想他应该会知道肖宇在哪里，但是奇怪的是钟可星也没接，于是又给公司的保安给，保安说，他们好像是在公司。于是让保安去视察一下。 过了一会儿，保安电话过来，说肖总好像是在实验室里，实验定里面灯是开着的，但是很奇怪，没听到说话声，与没听到任何动静，敲敲门也不见人应答，而他的办公室灯是光着的，而且他的办公与实验地方并没有装监控，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 雷凤杞有点急了，他们两个同时联系不上，公司里又见不到人，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呢？ 但是，他们在一起可能是有很重要的实验要做吧，应该不至于会出什么事。 而保安并没有办公室与实验室的钥匙，肖宇的东西都非常保密，不让别人知道，她甚至不知道，最近他都在忙些什么。 等到十二点，还是不见他的人影，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他几时变得如此轻易食言，她看着一桌的菜与蛋糕，没了任何胃口，连酒也喝不下了，况且，过了十二点，就不再是她的生日，她没想到，她的生日，她满心欢喜地忙乎了一整天，换来的却是错过的等待，换来的是，是他的失信。 雷凤杞起身便去卫生间卸妆，这精致而美容的妆容，其实有时候不过是负累，想给心爱的人最美的一面，而对方却连欣赏她的时间也没有，这何尝不是个讽刺，以前她的生日他都记得一清两楚，现在好不容易生活在一起了，两人即将步入婚姻殿堂了，反而她成了无关紧要的人，甚至连他的工作都不如，眼泪不禁掉了下来。 解开衣服，开始冲澡，这时，突然想起了夏明威，那时候，她是喜欢他的，因为他们之间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小学在一个同学念的，只要有同学欺负她，他都会挺身而出，但是很快，因为她父亲工作调动的原因，全家都搬了，她也换到了另一所学校，只是没想到大学会碰到夏明威，而夏明威已出落成一个非常俊朗的模样，要不是在学校注册表上，看到那个名字，她简直不能相信，更令她没想到的是，事隔这么之年，她竟然会被夏明威认出，所以，令她非常惊喜，爱的萌芽偷偷便种下，但是，肖宇的追求，张潮的介入，还有对彼此的误会，令他们之间莫名其妙就形同路人。 那天在肖宇的公司碰到夏明威，他看自己的目光那么冷，一声招呼也没有，或者，有的东西，一旦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正想着，她突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似乎什么东西敲打着窗口的时候，但是很轻，并不重，不会是下雨，之前她看了好几次窗外，天空月朗星稀，而且天气软件里，近几天都是晴朗，不可能会下雨。 她家是别墅，经常有鸟儿来访，这里的小区环境弄得特别好，植被充足，绿化率大，空气新鲜，当初是一片天然森林，后来被房产商开发出来，不过部化植物保持着原本的景观，有着大自然的气息，也是她选择这里当他们新婚房的原因， 她这层是在二楼，可能是鸟儿啄窗外也不一定吧，不过她还是加快了冲洗速度，擦干身体，披上了睡袍。 一出沐浴房，却见窗口有一条蛇从窗缝间昂着小脑袋气势汹汹往里面蹿。 雷凤杞尖叫着往外面冲，但不想脚下一滑，一下子摔倒在地，而那条色彩斑斓的蛇吐着舌信，朝她冲了过来…… 肖宇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发现客厅的灯是亮着的，他一看时间，已是凌晨一点多了，雷凤杞怎么还没有睡？ 这时才发现他家的餐厅摆着一桌完好的菜，还有一个插上了蜡烛的蛋糕，猛然想起了下午她打电话给自己答应的约定，居然完全忙忘了，而且这日期好像是她的生日啊，真该死。 他叫着凤杞的名字，但是没有人应答，卧室门开着却没人，卫生间门缝里透着光亮，他边敲着门边叫，“凤杞凤杞你在吗？” 但是里面还是没人应答，也听不到任何动静，于是便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却看到了雷凤杞倒在地上，而一条蛇快速地蹿出了窗口，肖宇赶查雷凤杞的情况，却发现她的手臂有一个明显的齿印，快速撕毛巾扎在她的伤口上方处，然后横抱起便往外面冲…… 第二十五章 守株待“妖” 医学院里，中午休息时间，大家都回到了宿舍，花菜一直很纳闷，那个招领启事都发出去好几天了，都没人来领，她在学校的论坛也发了，也没见人来认，倒是在下面跟贴的人挺多。 “啧啧，还嫩肤丸呢，来，姐给你瓶回春片。” “不不不，我有起死回生不老神丹，来拿。” “妹子，你自个用了吧，如果有效果，那么分点给我用用，我也想从二十变成十八啊。” “亲，有增高丸吗？有的话卖我卖我卖我，多贵也行，大不了去卖肾。” “一看就是行家！就是推销药的！不过我不介意，本大爷急需一瓶鬼迷心窃药，让让喜欢的女孩吃了再，再念几句爱上我爱上我爱上我爱上我，她就能真的爱上我的那个！有木有有木有有木有！” 花菜看得好气又好笑，真是没一点正经啊，好好的事怎么打我的手上，就变成不正经了呢，而且这贴子还火了！ 这样都没人认领花菜想想估计是那人真的不要了吧，应该是特意丢弃的，而不是不小心丢了的。 花菜重新拿起了那个瓶子端详，另外几个室友也围了过来，“花菜，没人认领就是别人不要了丢的，别人丢的还会是什么好东西。” 另一个说，“对，估计没什么效果呗，好的话哪能舍得丢呀，而且——还是卫生间捡——这卫生间的东西——” 一说到卫生间，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吱声了，大家都知道之前卫生间所发生的事，所以，能不去就不去，都尽量去别的地方解决问题，有时候实在要去，也是结伴而行。 沉默了一会儿，一个女孩说，“如果没试验过，你可千万别吃，说不定会有毒呢，不明之物可不能乱吃的。” 花菜想想觉得她们说得都很有道理，“行，我知道了，谢谢你们的意见，对了，你们如果找好出租房告诉我一声啊，你们搬我也搬。” “好的啦。”她们回到了各位的床位，或忙着去洗澡，花菜想扔掉这瓶东西，但是，扔了又觉得可惜，因为她的面相比普通的女孩长得着急，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变得漂亮，肌肤如雪，眸如明珠，这嫩肤丸给做到吗？所以，她们怎么能理解我的心情。 花菜又一次打开了瓶子，拿起里面的丸子，想吃一颗试试，但是又一次想起了她们的话，没效果倒也没什么当普通营养品，如果有毒呢，这么一想又不敢尝试了，对了，先找小动物试试呗，保安大爷那里不是养了几只小仓鼠嘛，她们以前还经常给它们投吃的。 于是她拿出了一颗药丸，掺在了几颗花生米中间，便去传达室那里溜达，跟保安大爷寒喧了两句，“大爷，我去看看可爱的小仓鼠啦。” 大爷一挥手，“去吧去吧。” 于是花菜一蹦一跳地进了传达室，小笼子里有三只小仓鼠，两只白一只黑，于是她把花生米与药丸一起放在了笼子里面，小仓鼠欢快地过来抢食，一只白仓鼠尝了下药丸，但随即转移目标，选择了花生米，而那颗药丸被黑仓鼠吃掉了，没多大一会儿，花生也吃光了，估计保安大爷今天又忘了给它们喂食了。 于是到了晚上，花菜又拿了花生米过来给小仓鼠们喂食，发现三仓鼠活得好好的，并没有明显的异常，这么说，应该没多大的问题，不存生毒物之说喽。 于是花菜兴高采烈地回宿舍，吞下了一颗，上面没有写用量，但是一次吃一颗，一天吃两三次应该没多大的问题吧，不就是保健品类的东西嘛，又不是什么特殊的药，又死不了，这瓶的量估计能吃个十几天吧，顶多也就一点点的改善吧，当然，改善明显才好呢。 这么一想，她便高高兴兴地去上晚自习了。 她不知道，这将会是她万劫不复的开始。 张潮栖身于山林中的一个洞穴，洞穴口用乱草铺着作为掩盖，白天睡觉，晚上才敢出来活动，而且长期生活在阴暗的环境，而让她不大习惯阳光下的生活，夜幕降临的时候她去采点野果，只有在半夜的时候才敢到那边村庄的垃圾筒里，掏些过期的食品与遗弃的生命用品来改善一下伙食与生活，包括身上那件黑色的风衣，白色的尸衣太显眼了，还是黑色的低调，没办法，她现在这个样子，除了栖身在这里，还有什么选择余地。 而她却对夏明威思想越来越浓，在一些废旧的报纸里，她得知，现在原来跟过去有七年之久，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苏醒过来，就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她真不想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曾有磨得很尖的树枝扎自己的心脏，把自己吊树上，割自己的脉，但都不能如愿，人人害怕死，而她却发现，有时候，死不了比死得了更可怕。 而对夏明威还有家的思想越来越深，五年过去了，不知道家人还好吧，弟弟是不是念完书了，父母是不是身体健康，而夏明威应该早就参加工作了，投入社会之中，而这么多年来，他一定找到喜欢的人了吧，或者，早已把自己忘光了吧。 她越想越悲哀，为什么上帝给了她再一次的生命，为什么却不能给她一个全新的，美好的开始，为什么她以这败身之躯苟延残喘，却又抹不去往日的记忆。 她却不知道，纵然她再躲着正常的人类，而人类却对她开始产生强烈的好奇与恐惧的心理。 自从那天掏垃圾筒被一个男人撞见之后，那男的为了说服那两个小伙伴，自己所见是千真万确，于是携上他们，在一辆面包车辆里蹲点等那只“鬼”。 这已是他们蹲点的第三个晚上，其中一个嫌太累，第二天要上班放弃子，所以，只剩他们俩个人了，少了一个人，倒是少了些士气，鬼知道那只“鬼”晚上会不会出现呢。 “今天又没出现的话，我再也不来了，比打麻将还累，太无聊了，还不能活动活动。”胖男人说。 第二十六章 面对 “好吧好吧，既然今天都出来了，就再忍一下吧，说不定今天会出现呢。”那次撞到张潮的便这个瘦男人。 “哎，谁叫我倒霉又闲得蛋疼，居然跟你一起等鬼，今天我就等到一点，一点那家伙没来，老子就回来睡觉了，老子又不是铁打的……” 说着说着，他居然就没吱气了，瘦男人一扭头，却发现胖子已经睡着了。 好吧，确实挺累的，让他睡一会儿先也好，如果有什么状况了，再叫醒他。 无形中，仿佛只剩他一个人了，不过有个睡胖子在旁边，总比没有要好，如果那只鬼真的来了，如果那是只吸血鬼的话，那肯定喜欢吃胖子，我瘦子没多少肉，有什么好吃的，我飞毛腿跑了再说。 这么想着，心里倒是安慰了不少。 车子停在一荒废的破房子后面，跟那个垃圾筒大概有三十米的距离，因为贴着厚厚的紫外线隔离膜，晚上看不出里面有没有人，再加上车子很久没洗了，又脏又旧，乍一看，像坏掉了的废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瘦男人看了看时间，已十二点半了，他的眼皮也有点撑不住了，想想估计今天又会是白等，还是回家睡觉吧，不折腾这事了。 这时候，突然感觉路边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一晃，速度很快，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只见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往那边垃圾筒走去，走到距离垃圾筒大概五六米的时候，她回过头，向四周望了望，似乎在观察这周边有没有人。 她这一回头，瘦男人差一点儿尖叫出来，那张脸，他做梦都会梦到的那张可怕的脸，出现了，没错，就是她！ 那一刻，睡意全无，他赶紧拿起笨重的单反相机，不停地拍照，这次，谁都不会怀疑我了吧。 张潮似乎觉察到什么又回头望了一眼，瘦男人这会趴在那里不敢动了，于是张潮便往垃圾筒走去。 这会瘦男人使劲地拧着胖子的大腿，“快醒来，出现了出现了。” 胖子打掉他的手，继续睡，好吧，胖的人果然不靠谱，就知道睡睡睡，于是瘦男人又拧着他的大腿，对他低沉地说，“鬼——出现了！” 这会胖子一个激伶，醒了过来，“哪哪，哪有鬼？” 瘦男人做了个安静地手势，指着那边，“你看，那边垃圾筒。” “不对吧，鬼不需要吃啊，我看书上与电影里都这么演的，也不需要洗脸啊，化妆啊，再洗，肉都洗没了。” “对，有道理，鬼是来无踪去无影的，而且没什么肉身，当然不需要吃的了，那么，难道是——” 他们几乎同时叫了出来，“僵尸！” 然后两个人面面相觑，心里更害怕了，因为他们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是僵尸的话，他们面对的可能更令人害怕了！因为它们会吸人血！ “不对。”瘦男人说，“如果是吸血鬼的话，她不必在垃圾筒里翻东西吃，你看，她还往嘴巴里塞东西呢，吸血鬼除了鲜血之外，对别的食物好像并不是很感兴趣的。” “这样好像也有道理啊。” “况且，上次我撞上她，她也没有伤害我，我觉得她可能是个比较不凶狠的僵尸吧，可能是生前毕竟善良吧。” “啧啧啧，才遇上两次，你就对她产生感情了啊。” “我呸，哪有什么感情，上次快把我吓个半死了，我只是实话实话，对了，等我回家，把她的照片发到网上看看，说不定有人认识这种僵尸呢，定位清楚了，咱也决定跟她做个朋友呢…… “还当朋友？你不怕渗得慌啊。” “当然，如果是邪物的话还是把她绑起来烧掉，免得老是吓到人。” “有道理，我们先观察一下。” 此时的张潮狼吞虎咽地吃了些食物之后，又把一些东西装入一条大袋子里，这时，当她掏到一个裂了屏的手机后，愣住了，她试着开机，但是却发现，手机竟然能开启，只是电量不那么多了，只有一半左右，她赶紧关机，不能再浪费电了，如获珍宝般地把它塞进衣兜里。 当她回头的时候，却发现身后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胖子手里拿着一把菜刀。 张潮知道自己无处可逃，于是便镇定下来，嗯，现在自己是个可怕人物，他们不过是生命脆弱的普通人，有什么可怕的，要怕也是他们怕才对。 “你到底是谁？”胖子举着刀子，声厉内茬，手都在颤抖，而瘦子缩在他的后面，干脆拿他当排箭牌，万一这僵尸发飚了，那么把他推出去，自个先跑，瘦子一想到这里，感觉自己好无耻啊，不过谁让他胖呢，怪物都喜欢吃胖子，吃货选食物首选当然是挑有肉的吃。 张潮心理想，何不跟他们交个朋友呢，可能对自己会有很大的帮助，当然，他们如果不嫌弃自己长得难看的话，虽然，这很难。 张潮张开嘴巴，努力地吐去两个字，“张——潮——”无奈，口腔内已部分腐蚀，声音出来也是支离破碎的。 “啥，涨什么——算了算了，名字不重要，你到底是人还是鬼，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胖子继续发问。 瘦子说话了，“胖子大哥，她连名字都说不清楚，你还指望着她能把她的来历说清楚啊。” “也是。咳，那你是不是人？你点头或摇头就行。” 张潮摇了摇头，胖子哇地一声就要跑，差点被不动的瘦子给绑倒，因为瘦子又看到张潮点了点头。其实张潮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属于哪种生物，人类是有生命的，但是，她现在没有，鬼可以无形的，但是，她又有躯体，或者就如电影里的那种僵尸吧，但是，她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伤害人啊，也不会一看到动物就会嘶咬。 “行了，胖子，她应该是僵尸，不是那种神出鬼没的东西，当然没鬼那么可怕，对了，你是不是吸血鬼啊？” 吸血？张潮脑袋转动着，咯吱一声响，吓得两人又后退一步。 第二十七章 未婚妻 是啊，说不定血液更适合我，有可能吸了血之后，模样会恢复一点啊，她盯着胖子的脖子，胖子吓得又把刀一横，“你可不要动我的主意啊，我可是有武器的！瘦子你这个害人精，说什么吸血啊，你看人家分明还没尝过……” 说到这里他也不敢继续说，瘦子也后悔，看来，这僵尸还是吃素的，还没开始尝过荤啊，万一经他这么一提醒她这会大开荤戒怎么办？ 张潮摇了摇头，用手不停地笔划着，嘴里发出类似“笔”的声音，好不一会，瘦子终于有点明白，试探性地问，“你要笔和纸？” 张潮点了点头，两个人有点懵了，现代的僵尸就是不一样，还会写字啊，跟电视放的那些只会哇哇叫，看到人就直接扑倒然后一阵乱啃的就是不一样，有文化还有脑子在，至少写东西当然还得用脑子，脑子没货写不了啊。 瘦子说，“我车上有，我去拿。” “那我怎么办啊。” “随便你喽，我看这个僵尸真的好像不大会伤害人。” “靠，你看有什么用啊，你没看过那些恐怕片里，一些老好人一转身就捅你一刀况且，她还不是人。” 边说着边跟在瘦子的屁股后面跑，瘦子把纸跟笔都拿了过来，然后趴要垃圾筒盖子上写。 这可是真够臭的，胖子与瘦子后退捂鼻。 过一会儿，张潮把纸递给了他们，上面写着：我不是坏僵尸，我不会伤害人，也不想伤害人，是被人迫害才变成这样子的，你们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人，带一封信给他也好。 为了引起同情，张潮便编了个理由。 胖子与瘦子面面相觑，两个觉得这个僵尸真的挺可怜的，都是新现代的僵尸啊，居然连个穿越神功都没有，送信还需要人跑脚。 瘦子便一口应：行，你写吧，我帮你送，谁叫我们同情弱者。 于是张潮便写了几句话，背后写的是：夏明威亲启。 幸好雷凤杞经过紧张地急救治疗，及时抢救过来了，倘若迟了十几分钟，都可能会小命不保，蛇毒一旦全身扩散，就发势迅猛。 雷凤杞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四周洁白的病房，而肖宇头埋在床沿上睡着了，她想起了昨晚的一切，心里满是凄凉，她想喝水，挣扎着起来，肖宇听到响动，醒了过来，“你醒了。” 雷凤杞看着他，神色木然，虽然，肖宇满眼的红血丝，令她心疼，但是，他心疼过自己么，呵呵。 “你想喝水么，我给你拿。”肖宇倒了一杯水给雷凤杞，“水温刚好，可以喝了。” 雷凤杞喝了几口，便放了下来，却不想跟他说话。 “凤杞，对不起，我昨晚真的——” 雷凤杞闭上了眼睛，无论什么样的理由，都无法让我原谅你，“我想睡觉了。” “那你好好休息，医生说已经度过危险期了，还有留院调理几天，让毒液褪尽，房子那边，我已经投诉物业了，以后如果还出现蛇类，我一定会让那家物业撤退出我们的小区！” 这时候，雷凤杞的父母也赶了过来，她父亲是官员，母亲是退休的生物学教授，看见女儿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雷父首先怒了，“我告诉你肖宇，如果不能好好保护我的女儿，就不要结婚了！” “对不起爸，这次确实晚的疏忽。” “别叫我爸！我女儿还没嫁你呢！”雷父明显还在气头上。 而雷母在那里详细问着女儿的情况，她的神色变得越来越严肃起来，“那条应该是金环蛇，又名黄金甲、金蛇、主要分布在两广、福建、台湾、江西、云南和贵州西南部，国外主要分布于东南亚与南亚，我们这里极少出现，百分之八十的蛇都是本地蛇，而且金环蛇性情温和，如果你不去冒犯它，它一般也不会攻击你，你是不是惹它了？” 雷凤杞摇了摇头，“没有啊，看到它我都怕死了，赶紧想逃，没想到摔倒在地蛇倒了，你知道我最怕蛇了，怎么咬的我都不知道。” “妈，你是说蛇可能是有人故意放的？”肖宇看着雷母说。 雷母不置可否，“现在还不能确定，你们小区难道没有监控吗？让保安好好查一下就知道了。” “好好，我马上给物业打。” 于是肖宇出去打了一通电话，让物业一定要仔细查。 刚回到病房，雷父坚持出院后让雷凤杞先回家住，他可不想自己的宝贝独生女有什么意外，等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以后再考虑是不是搬过去住，只是婚期已定，在十天之后，大婚请柬都已经发下去，酒宴都已经定好了，毕竟，这是一场全市瞩目的婚礼，男才女貌，金童玉女，副市长千金与赫赫有名的年轻教授联姻，这是一场多么有名望与令人羡慕的婚礼啊，媒体都很关注，如果任意改期，那么会引来很多的猜想，容易影响不好的影响。 “这——”肖宇想想，最近自己确实太忙了，特别是老头与科比的事，这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实验，这件事一定要妥善完成了，在结婚之前，否则那几天会没有时间了，而且如果那几天还投入于工作，忽略雷凤杞，雷凤杞可能真的要悔婚了，那对自己的大计划更不利了，或者，在结婚之前让她回家倒是最明智的选择，自己可以偶尔去串一下门，他们都不会怪罪自己。 “那也好，只是要令爸妈多操心了，不过凤杞呆在你们身边我也放心多了，毕竟，最近公司刚成立，很多事情要忙，我真的也是分身无术，唉。” 倒是雷母亲安慰他说，“男人忙于事业也是正常的。” 正说着，电话响了起来，是钟可星打来的，他不想接钟可星的电话，他打来肯定谈的是那边的事，但是，钟可星一直打电话，于是抱歉地看了他们一眼，便出了病房接电话。 钟可星的语气很着急，“肖教授，你赶紧过来，老头醒来了一直在闹，而且科比也在耍脾气，看它情绪烦躁，而且老头的身体状况也不是特别正常，可能还有些并发症，唉，你快点来吧，我快hold不住了。” 第二十八章 地狱之信 “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他便进里面跟雷凤杞、岳父岳母打了声招呼，“公司里出了点事，我得马上过去了，凤杞就麻烦你们了。” 雷父刚缓和一点的脸色又变得不那么好看了，“就知道忙忙忙。” 雷凤杞的脸也转向了一边，现在都还没结婚，他已忙成这样，她无法相像，如果婚姻了之后，她每天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将如何度过，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里凄然。 “凤杞对不起，你放心，等我忙完这一阵，我就好好陪你，我尽量尽快把事情解决完，还你一个完美的婚礼，我——我先走了——爸，妈，我先走了——” 跟他们告辞完后，肖宇也不管难不难堪了，便飞一样地奔向停车场。 密室里面，钟可星快疯了，他大早过来视察情况，结果，一打开密室的门，老头在哇哇地叫，科比在不停地顶着盖子，他对科比无可奈何，因为，它好像只喜欢跟肖宇交流，毕竟，它是肖宇一手培育出来的。 老头双手双脚都捆绑着，看到钟可星过来，便大叫，“快放我走放我走，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其实老头看上去比原来真的年轻不少，而且原来花白的头发，现在又变得乌黑浓密了，而且人看上去，也不像个糟老头了，大概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钟可星为了稳定他的情绪，拿镜子给他看，“你别叫了，你看看镜子里的人！” 而老头却不看，哭喊着说，“你让我照什么镜子啊，老子饿啊。” 钟可星终于想起，老头确实今天都没给他吃早餐，而且，血液的大体置换与变年轻的体魄确实很耗能量。 幸好，他在店里吃过之后带着些早点过来，给肖宇也带了一份，怕他没时间吃，于是他便把东西拿出来。 老头还在哇哇叫，“我这么捆着怎么吃啊？” 把他手解了的话钟可星怕他会趁机解掉脚上的绑绳逃脱，而且科比也不停地在呜呜地叫着，似乎还想冲出水柜，而这个又这么吵，他一个人还真怕搞不过他们两个，现在老头现在身强力壮，跟先前那个虚弱的糟老头有天壤之别，打起架来，他也不一定制服得了老头啊。 所以，他哪敢给老头松绑，“我先喂你吃吧，来。” 于是他拿了个馒头放到老头的嘴边，老头先是呕气不吃，但好像真的拼不过饥肠辘辘闹革命的胃，一口便咬了下去，然后狼吞虎咽地吃着，差点咽着，赶紧把装上牛奶的吸管递给他。 这时钟可星终于明白科比为什么会那么闹腾了，敢情昨天的手术也消耗了它大量的体力，饿啊，饿急了还能不闹吗？ 于是又冲过去给用特制的食物给科比投食，一到这边，老头又开始叫，他还没吃饱啊，钟可星在他们两之间奔跑着，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肖宇再不来的话，他真的要被他们折腾成神经病了。 好不容易把这两个家伙喂饱了，肖宇这会终于来了，而钟可星已瘫软在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肖宇看着密室里的这两人，一怪物，并没觉得什么异常啊，为什么十万火急把我地叫了过来。 这时，老头又叫道，吃饱了力气更响亮，“你们到底是谁啊，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钱我不要了，痛痛快快放我出去啊。” 肖宇看着他，平静地说，“这两天你还不能出去，还要查看身体状况。” “我身体没什么毛病，求求你们了，放我出去吧。”老头看硬的不行，就来软的，用哀求的口气说。 钟可星这会缓了一会神，然后起身给老头拿了面镜子，“你自己看看，是不是觉得自己变了很多？” 老头看着镜子里的人，半天没吱声，“这谁啊？有几分眼熟啊。” “这是十几年前，或是二十年前的你。” “不是吧，我怎么变得如此年轻了，怎么这么好看，好年轻呀。” 肖宇拿来了仪器，拿掉了他的镜子，老头叫道，“我还没有看够啊，你们又想干什么啊？” 肖宇皱了下眉头，“行了，你给我闭嘴，再叫把你扔水柜里喂怪物了。” 科比也听到这句话，嘶了一声叫，老头瞬间颤抖，不敢吱气了。 肖宇开始给他全身的检查，看各器官跟昨晚有什么变化，虽然，变年轻的手段是达到了，但是要保证没后遗症，总不能让客人变年轻了之后，没几天就挂掉了吧。 老头的心跳、脉博、血压，各个指标虽然不是特别正常，但是也没有特别离谱，情况还算是稳定，但是血液还是有微膨胀之势，于是肖宇又给他吃了药，看来，药是暂时不能停。 科比的身体状态不错，但是有点烦躁，吃饱了后，还是在叫着，然后一会盯着老头，一会盯着那两瓶昨天抽出当标本还没来得及放冷藏的血，钟可星也注意到了那两瓶血，问肖宇，“昨天血液标本忘了保鲜了，可能不那么新鲜了。” “那就扔了吧。” 钟可星正要把它们扔垃圾筒，科比便顶着柜盖吱吱地叫，肖宇看了看科比，便从钟可星手里拿来血液标本，然后打开了科比的柜盖，去掉了血液瓶子的塞子，放在它的嘴巴口，科比张嘴吱吱地叫，肖宇便把血液倒进了它的嘴巴，然后把另外一瓶也倒了进去，科比这会终于开心地鼓着它那小手掌。 看来，昨天的试验，激起来了他嗜血的爱好。肖宇重重地叹了口气，但是却不觉得是一件坏事，因为，科比很快就会习惯这种生活了。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脸色一变，“什么？你们一定要把她下落查出来。” 钟可星便问他，“什么事？” 肖于一字一顿地说，“张潮的尸体——不见了！” 其实瘦子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夏明威的，要不是网上有以他名字注册的牙科诊所，瘦子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夏明威，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这封充满着阴暗气息的信给送出去。 第二十九章 张潮之弟 当瘦子确定眼前的男人是夏明威之后，把信递给了他，然后一溜烟跑了，因为他实在没办法来解释委托他送信的，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或者说怎么样的生物，因为他们也答应替张潮保密身份，但他更不明白，为什么以会帮一个僵尸的忙呢，世界上很多的事情都无法用常理去解释，就如无法解释张潮的存在，或者随着科技的进步，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吧。 夏明威看喊不住送信的人，只得作罢了，因为，他太好奇了，这年头，居然还有送信的，这不是电子网络可以轻易做到的事情吗？ 当他看到了这封信，脸色一下子灰了。 我趴在黑暗的尽头，在充满着雾霭般沉重的地狱气息，趴在潮湿腐烂的坟茔中间，用我不朽的尸骨痴痴地想祢。祢呢？ 就短短的几行字，令夏明威拿着信的手都颤抖了，这字迹，特别是那个习惯着写繁体的“祢”字，令他毫无困难就起了她——张潮。 不不，不可能，不可能是张潮，对了，有可能会是张潮的弟弟张扬，他可以仿姐姐的笔迹写来这封，而且，姐姐的死对他影响特别大，估计对自己也特别恨吧，或者，是不是应该跟他谈谈？ 而且一直没跟他道歉，夏明威越想越不安，但又怕张扬会怀疑姐姐的死跟他们有关，忐忑不安地再三考虑，决定还是去找张扬会下面，不管怎么样，安慰一下吧，但是坚决否认此事跟他有关，否则他们四个人都脱不了关系，之前肖宇强大的关系网把这事给忽悠过去了。 他正打算去找张扬，这时白蓝电话过来了，“亲爱的，我一直睡到现在呢。” “这可真会睡。” “我现在好饿呀。” “那就活动下，出去吃呗。” “真是的，否则我打电话给你干嘛呢？你还是不是我男朋友呀。” 夏明威顿了一下，但还是带着歉意说，“白蓝，我晚上真的有事情，不能陪你了，回去再向你道歉。” “好吧，那你忙你的喽，忙完了给我电话。” 那边的白蓝按上了电话，脸上浮现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通过医学院一个关系比较要好的老师，得知，医学院确实有一个叫张扬的学生，大二，平时学习刻苦，成绩不错，但是性格有点孤僻，不喜跟人交往，但又喜欢运动，曾经在肖宇的演讲上闹过，被学校警告过，但是一有肖宇的课他都会听，特别奇怪的一个学生。 不用讲，他便是张潮的弟弟，并没有错。 夏明威找到张扬的时候，他正在跟一帮学生踢足球，便安静地站在那里等这一场踢完，他发现张扬的爆发力很强，有一股拼劲，心里就像住着一只猛兽。 夏明威莫名其妙就冒出这句话。 张扬确实长得跟他姐挺像的，特别是眼睛，又深又大，就如一潭深水，看着他，又让他想起张潮的模样，原本，张潮的面貌在他的记忆中淡得不再是个具体的影像，而如今，一看到张扬，夏明威似乎又恢复了记忆。 这一场结束之后，张扬去拿水喝，夏明威朝他扬着手，张扬便往这边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说，“我认识你，见过你的照片。” 夏明威的心里格登一下，可能是张潮以前发过他的照片。 “你现在有空么，我们好好聊一下。” 张扬猛灌了一口水，然后便跟他走。 两个人出了学校，来到了学校旁边的一个小咖啡馆，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夏明威点了些喝的与吃的。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怎么向张扬先开口，“真的很抱歉，今天才找你，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对我有意见，所以才——” 张扬看着他，却打断了他的话，“所以才什么？” 夏明威愣了一下，难道非要把写信的事情说得这么明白吗？ “所以，我也挺对不起你姐，这么多年来，我对她的离去也很内疚……”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跟我说对不起。” “我——我以为你放下了……” “什么意思？”张扬一副更加不明白的样子，“是你害死我的姐姐，是不是？” “不不不，我没有，真没有。”早知道他会来这么一句，他不应该自找麻烦，然后昧着良心推卸一切。 这时候，张扬突然话锋一转，“她姐可能——还活着。” 夏明威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张扬又说了，“她——可能没死。” 这怎么可能，就算手术时处于假死状态，没真的死了，那么高的楼上摔下来，摔也摔死了啊，如果是摔死的话，那么，自己真的成了杀人凶手，唉，为什么非要听肖宇的，每次想起来，他都恨自己，或许，再等等她能活过来呢，虽然，这可能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她好像在我的信箱里发了一封信，没署名是谁，那个号也是陌生的，但是，我预感会是她……” “说了些什么啊？” “她说，叫我安心念书，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她恨那个叫肖宇的人，而且，让我别埋怨你。” “能不能让我看看？” 张扬迟疑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想要，把那封信给了夏明威，夏明威看到那个信箱名字的时候，心脏都差点蹦出来，这信箱还是他帮她注册的，有一次，她想到用马甲在学校的论坛上跟人吵架，不敢用原来的号，于是他重新给她申请了一个，便是这个号！ 只是上面这样写着： 扬，我知道你不甘心，你会帮我做一些事，但是，万事莫急，报应终会到来，别怪夏明威，他是个可怜的人，做了一些迫不得已的事，肖宇才是可恶的人，我的脑子里会感应到一些东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可能在做一些更可怕的事，而且他终究会知道我的存生，会再一次迫害我，但是，你放心，再也不会伤害到我了。 不管怎么样，别再管我的事，好好念书吧，别让爸妈知道我的存生，因为，我的存生可能更让他们伤心，其中原因我不想提，原谅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落款是：最疼你的人。 插入一点感言 嗯，亲们，现粗暴地插入一点关于这部小说的感想，跟亲们共享一下，亲可以忽略，也可以看看。 有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没写悬疑类的小说了，之所以再次尝式这类小说，其实脑子里一直有这么一个影像，也或者是一部非常经典的电影《科学狂人》当初给我影响比较深的缘故，虽然这电影在很多年前看过，很多内容已经忘记，但是那种离奇、痛苦、孤独、与绝望呐喊的感觉深深刻在我的心里。 于是，脑子里便有这样一个框架，它比《科学怪人》更奇异，更科幻，感情上更加充沛，而内容却更另曲折复杂，而前面的免费章节不过是打开冰山一角的序幕而已，之后的内容更加生动并带着人性间的残酷决斗…… 你们的继续阅读，都是支持我的动力，么么哒~~ 第三十章 洞穴的秘密 “我回了好几封过去，但是，都不见回信，因为她的信，我才会选择信任你。” 这口吻，真是张潮无疑啊，会有人假冒吗？假冒又有什么用意？ 夏明威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今天的信，是你托人带给我的吗？” 张扬一脸的疑惑，“什么信？不知道啊。” 夏明威便把信给拿了出来，张扬看着这个短短的人，人都激动了，“是姐，是我姐，千真万确，她真的还活着。” 如果张潮真活着的话，那么自己就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了啊，因为，不存生谋杀或过错致死罪，这会，夏明威的心境一子明朗了，但是，他又不敢相信。因为，张潮没死，在现实意义上来说，基本是一种不可能的事情，或者，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有可能她以另一种方式生存吧。 “可她并不回我，我们怎么确定？” 夏明威沉思了一下，“对了，她的遗体——对，她的躯体还完整吗？” 张扬点了点头，“这事对我妈的打击很大，她坚决不同意火化……” 夏明威看了看菜已在上来，“我们赶紧吃去，然后带上工具，去那里看看吧，如果——她还在那里的话，可能是有人假冒……” 于是两个人快速地吃完，然后去杂货店买了些工具，便上了夏明威的车子出发。 宵宇跟着几个人来到荒山僻壤处，其实两个人带着铁锹。 这里确实很偏僻，走山路要走一个多小时才能走到这片的墓地，可能是因为那块墓地没经过审批的缘故，偷偷地埋着一些不愿意火化的死者。 为首的人停在了块墓碑前，“就在这里了。” 那块墓碑正写着“张潮”的名字，虽然她人已不在，但是，看到这个名字，宵宇心里还是一阵寒意。 墓碑周围的泥土与别的地方比起来有些松散，不那么平实。 “你确定下面没有？我要亲眼看到。”肖宇的语气透着阴森森的味道，是的，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信任何人。 两个带铁揪的人相视一眼，然后便默不作声地拿起工具开始挖土，过了一会儿，他们挥了挥脸上的汁水，敲了敲棺盖，然后两个人把棺盖合力抬起，移出，而里面一股潮气也随之涌出，只是除了一条发着霉渍的寿被，就什么都没有。 张潮确实不在里面，那么，谁把尸体给偷走了，为什么要偷走，这事对肖宇来说是一种威胁，因为他在张潮的身上，还存放着一件秘密的东西，是不是有人已发现这个秘密，所以，才会把尸体偷走，否则，没人会打一个死尸的主意。 究竟会是谁把尸体偷走，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查出来。 肖宇心想。 一行人，在返程的路上，突然遇见一个慌慌张张的人不停叫着有鬼啊有鬼啊，从另一边跑过的人，看样子是农民大伯，肖宇便示意他们去问。 于是他们拦住了农民大伯，“叫什么呢，出什么事了？” 大伯看到他们，喘了口气，指了指后边，“那里有鬼，有鬼，吓死我了。” 肖宇对大伯说，“我们不怕鬼，要不带我们去看看？” 大伯看着他们有点犹豫了，另外一男人说，“我们都带着家伙呢，怕什么鬼，真有，就直接劈死它！” 大伯想想也对，这么多人，怕什么鬼呢，而且都是男人，阳气重，况且他们还真的拿着家伙，只是万一打起来，这些家伙有用吗？符贴才管用吧，算了，真把鬼赶跑了也是好事，下次就不会碰到把我吓半死了。 “那好吧，你们随我来。” 这时候，夏明威与张扬也走到了这里，看到这么一群人，便停了下来，躲在一棵大树旁，夏明威看到了肖宇的身影，因为，他俊挺的身姿真的很惹人注目，但是因为有点距离，再加上夜色灰暗，不大确定，“这男的好像是肖宇，他来这里干什么呢。” 张扬也认了出来，“对，看着挺像。” “走，我们跟着他们。” 于是两个人便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想探个究竟。 肖宇一行人在大伯的带领下，走过弯弯曲曲的山路，被大伯带到一个山坡边，“我就在这里看到它的，当时它穿着一件黑色的衣服，头发又长又凌乱，脸上——好像都烂了，太可怕了。” 回忆起来，大伯还是觉得心有余悸，一个男人说，“哪有什么鬼，没看见啊。” “我刚在这里看到它的，现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八成是个流浪汉躲这里了，要么是通缉犯，兴许还是个长麻风的呢。” 大伯迟疑了一下，“也有可能吧，但是，总觉得这人长得跟人不大一样，那样子——那样子——就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一样，好吓人，而且像个女人……” 说到这里，他又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噤，本来他们打算走了，但是，最后这句话却引起了肖宇的注意，从坟墓里爬出来一样？还像个女人？ 肖宇沉默了一会，“明白了大伯，您先回去吧。” “不不不，我跟你们一起出去一起出去。” 这会，大伯还真不想一个人走了，现在他再也不敢夜里还滞留大山里了。 肖宇也不再管他了，便叫道，“大家给我搜搜，看能不能找到那个人。” 于是其他的几个人便拿着手电筒四处搜索，夏明威与张扬远远地躲在一个山丘后不敢再靠过了。 过了一会，有人叫道，“这里有个山洞，好像有人住的。” 于是肖宇跟其他人便向山洞走去，只见山洞的洞口挺小，要弯着腰才能进去，里面才稍微宽敞一点，肖宇用手帕捂着鼻子进去，只见里面很凑乱，各种垃圾与袋子，有一些吃的袋装食品，还铺着一条破旧的被褥，无疑是流浪汉的居住地。 这时，一男人突然尖叫，“这里有几只死鸡！” 只见几只鸡扔在一个角落，呈干瘜状，大伯叫道，“这就是我家的鸡啊，我到这里来就是想找我的鸡啊，想不到被这个女鬼偷过来了，真是太可恶了！” 肖宇看着这几只鸡，感觉有点奇怪，便蹲了下来紧捂着鼻子细看，他在旁边捡了根树枝条戳了戳鸡身，有两只已发僵，有一只还软的，而且它们都有共同点，脖子处戳了个洞，全身没有一点多余的血液，就是血被放干了而死，这也就是为什么，它们没烂掉的原因。 第三十一章 墓穴 他起身，看了看电筒都照不到的洞穴深处，那里一片幽黑，但是，有的地势也偏低，要爬着才能进去。 估计没人愿意爬着去看个究竟，反正没看到那个“女鬼”的踪迹，有可能，她就躲到里面去了。 肖宇沉思了一会了，“把这里烧掉。” 农民大伯瞪大了眼睛，“这不好吧？” 他没有理农民大伯，大伯可能已意识到这几个人并非寻常之辈，于是什么鬼也不怕了赶紧便溜之大吉。 其他人搬了些干枝干叶，堆于山洞之内。 夏明威与张扬还在想，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当肖宇把点燃的打火机整个都扔了进去，那里燃起了火，他们才明白，原来肖宇想把这个洞给烧了。 当肖宇看着火焰吞噬着整个洞口，心里冷冷一笑，不管你是人还是鬼，也不管你是谁，痛苦地苟活不如痛快地解脱吧，自己做不到，我帮你。 然后他带着那帮人离去了。 夏明威与张扬便往着火点去看看。 张潮其实就在里面，她虽然不怕刀枪，但是却怕火烧，所以拼命地往洞的另一端出口跑，整个洞里面都充满着烟火的味道，她不怕烟就怕火，只能不停地躲开火焰的燃烧往里面跑。 两个人赶到那边，看着这火焰有点束手无策，但是，他们知道，这里面或许有人，怎么办呢。 “我车上有灭火器，但是——”夏明威说，是的，来回赶的话，兴许这火已经烧完了，再去拿或者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张扬有点担忧地说，“这火就怕漫延起来就会严重。” 夏明威当机立断，“行，我往里面扔石头压火，你去铲土淹火。” 于是俩个人便忙碌起来，幸好手上有工具，张扬铲松散的黄砂土往里面泼，夏明威脱下外套，把小石头往里面捧，然后一股脑子地往里面倒，在他们的努力之下，火势渐渐变弱，然后两个人就直接进去拿铁锹打火了。 此时的张潮逃到了洞穴最里面，发现这个洞是封死的，就是个死洞穴，不能通向另一处，没办法往另一处逃，看着火焰慢慢地副近，她内心的绝望不言而喻，我张潮好不容易有了一次重生的机会，难道这一次要葬身于火海吗？还是要置于死地吗？ 看着火焰越来越近，她闭上了眼睛，眼泪流了出来，想不到这一次还是不能跟你相见，夏明威，再见了，或者再也不能相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扑打着火焰，而舔近的火焰也渐渐变得微弱，继而，她听到了两个男人的声音，竟然是弟弟与夏明威！他们的声音就算是隔了很多年，依旧轻易就能辨认得出，并且令她心绪特别激动，她感觉心脏都快从胸腔里崩出来了。 这时候，火已经熄灭，夏明威叫道，“有人吗？里面有人吗？” 张潮躲在洞穴的凹陷处，她小小的身子躲在那里刚好完全藏身于此，她多么想跟夏明威与弟弟回去，然后向他们诉说着自己有多么想念他们，并想知道之后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却无法回应他们，甚至不能跟他们相见，跟不能跟他们抱头痛哭，所有的一切一切，她只能默默地忍受。 人世间最远的距离是，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 这时，她听到了弟弟的声音在说，“走吧，里面可能没有人，我们去我姐那里看一下。” 我姐那里是什么意思？对了，他们为什么会上这里，晚上还进深山，找我姐？难道是想去看我的葬身之地？对，除此之外，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刚才肖宇跟人过来想烧死我，难道他们也怀疑我复活了？不行，我得跟着他们，去看看究竟。 于是，她便在后面远远地跟着，她现在对这片山林的熟悉程度要高于任何人，也不怕跟丢，丢了又如何，她现在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怪物罢了，而且，她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危险，肖宇好像已经知道自己的遗体不见了，他应该会怀疑我可能会复苏，所以，会放眼线寻找我，其实，有一件事，她一直没告诉夏明威，她之所以答应他们的实验，是因为肖宇打了她一笔钱，那时候，她弟弟意外车祸急需一笔医药费，所以，不管怎么样，她也没想到会有生命危险，但还是按照肖宇所言，写了遗书，以防不测，只是没想到，这遗书真的成了她正常生活中的最后一封信。 而今天，看到弟弟完全恢复了健康，她真的很开心。 她也不知道肖宇到底在她麻醉的时候，动了什么手脚，只觉得醒来时，头有点疼，肖宇说正常的，过段时间就会恢复，然后在又一次的实验中，她失去了知觉，确切来说，失去了她的第一次生命。 所以，夏明威实际上跟这件事并没有多大的关系，这也是她并不怪夏明威的原因，他跟自己一样，都不过是受肖宇的摆弄。 这条山路倒不是难走，虽然不是特别好的路，但还是有不平的石头台阶，有部分路段被茂盛的杂草所覆盖，所以，夏明威与张扬用工具拨开路边的杂草，一边前进，幸好张扬对这里的路段也熟悉，因为小孩子经常会跟小伙伴跑来玩，现在的孩子只能忘着念书了，哪有时间野。 两个人找到了那块墓地，张扬一看，那里堆着一摞的土，而棺木里面空空如也，哇地一声跪在地上哭了，“姐，我苦命的姐，你去哪里了啊，你活着受了那么多的苦，死了还不得安宁，到底谁把你的躯体给偷走了啊……千刀万剐的被我知道了一定砍了他！” 张潮听到了弟弟的哭声，想哭，哭不出来，想笑，又笑不出声。 夏明威陷入了沉思，待张扬的情绪恢复了平静，便说，“会不会是肖宇干的？” 张扬又激动起来，“对，一定是那王八干的，我去削了他！” 第三十二章 嫩肤丸 张扬拿起工具想追，夏明威拦住了他，“你先别激动，我们现在也追不上他们，而且我们两个人也不一定会打得过他们，你有没有想到，肖宇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可能他也是为了找你姐，但是，并没有找到，所以，就放火烧了那个山洞，我想，他可能怀疑你姐在那边……” “什么意思，难道——”这时，他又想起了那封信，“难道我姐真的还活着？那信，还有给你的信，都是她亲自写的！对，我姐一定还活着，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会说出那样的话！” 而张潮躲在一棵树后面，眼泪却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让弟弟与夏明威知道她还活着是好事还是坏事，但是，她知道，势必会引来肖宇的追击，甚至再一次伤害，他是不可能放过自己的。 现在，确实连夏明威也怀疑张潮是真的还活着，否则肖宇是不可能寻到这里来的，而且就算有脸仿张潮的笔迹，细节方面也不可能仿得这么像。 对，笔迹！我一个老师就是笔迹专家，如果找他鉴定一下，那不是一切都明了了？ 花菜产生了可怕了幻觉，她总是看到丁珍皓，当她坐在教室里，听着老师在讲课，门外听起了敲门声，老师非常讨厌别人打断她的讲话，但又不得不停下，去开门，却见丁珍皓，披着头发，半露着苍白的脸，幽幽地说，“老师我迟到了。” 老师不耐烦地说，“赶紧进来，下次不能再迟到了。”老师与学生们竟然没察觉丁珍皓有任何异常，令花菜颤抖的是，丁珍皓直直往她这边走来，原本她不坐在这个方向啊，而且更恐怖的是，花菜不知几时发现自己旁边的位置是空着的，而丁珍皓，那僵直的脑袋微微转了下，就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然后脑袋慢慢慢慢地扭过来…… 花菜害怕得尖叫了起来，这时，她才发现老师与所有的同学都直直地看着她，自己竟然不知道几时在听课的时候睡着了！做了一个极为可怕的梦，她现在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生活在梦境还是现实中。 老师看着她，声音严厉，“赵菜同学，你这是第几次在上课的时候睡着了？你到底还想不想念书？” 花菜惶恐地站起身，“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那是有意的喽，你就不能晚上早点睡啊，还至于上课睡觉吗？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学生，晚上舍不得睡，白天整天打瞌睡，课不好好上，成绩考不起来又怨老师，家长也觉得老师水平不好，你们以为当老师容易吗？” 老师劈里啪啦借机发了一大通的火，把平时积压在心底的怒火都发泄了出来，花菜委屈得眼泪在眼睛里打着转，她最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恍惚，总是觉得丁珍皓在跟着她，她在哪里，丁珍皓就在哪里，总是用幽幽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在乞求着她的帮助，但是，当她清醒的时候，什么人都没有，她就这样时常处于那种冥睡状态，总得莫名其妙就睡着了，她自己也没法控制，而且总是处于恐怖与害怕状态，但是，她就是赶不走丁珍皓，丁珍皓说，那边太冷太寂寞了，她需要一个伴。 这时，花菜的思绪又游离了，而老师的一声吼将她拉回了现实，“噢，赵菜同学，你不但上课睡觉，还化妆啊，作为一个学生，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说到最后，老师竟然无语哽咽了，但是花菜却更加迷惑了。 我化妆啊？没有啊，化妆品都没买，就一支口红，买了都没有动过，怎么会说我化妆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皮肤细腻光滑，确实，最近连烦人的痘痘都没再长了，可能是因为最近睡得多的缘故？ 但此时的花菜却不知道怎么去辨解，因为，如果她反驳老师的话，那么，可能会引来更激烈的痛斥，所以，她低着头，坐下，然后努力地专业去听老师的讲课。 而一下课，几乎全班的女同学都蜂拥而来，把花菜给围住了，“花菜，你最近真的变得好看多了，皮肤都透亮的，斑与痘印都少了很多，是不是用了什么神奇的东西，快介绍给我们呀。” 花菜还以为她们在拿自己寻开心呢，忙从书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看了起来，却见镜子里的自己皮肤吹弹欲破，双眸清亮，黛眉如柳，她一时呆了，这是自己吗？不可能啊，我不可能变这么好看了啊，怪不得老师以为我化妆了，原来我变得跟化妆后的一样了？ 但是这怎么可能啊，这样的改变非但没令花菜开心，反而让她有点心慌，因为，她突然想起，丁珍皓在出事之前，也变漂亮了！虽然，她的牙齿却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觉得比原来更加牢固了。 一想到这里她内心更加不安，放学后，飞快地往宿舍里奔去，不行，我一定要换宿舍，今天就要换，把前几天看的那家给租下来，虽然，那家出租房并不怎么理想而且价位也高，但是她不管了，先搬出去再说，她无法在这里呆下去了。 于是便给房东打电话，房东却说，最早也要明天啊，上一家的租户都还没搬呢，总得让他们先搬了，不过给他们最后通谍了，明天必须。 花菜也无奈了，看来，再等一天吧。 这时候，其他的室友也陆续回来了，现在，一共只剩她们三个人，还有个住亲戚家去了，他们是打算一起租的，看来都得等到明天了。 一个稍胖点的室友说，“花菜，你最近真的变了很多了，人也明显变好看了，但是……” 瘦点的室友说，“对，也变得有点奇怪了。” 确实，花菜的感觉也是如此，但是，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呢，她习惯性了掏出了那瓶药，吃了一颗，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难道是它的关系？” 室友也说了，“花菜，你在吃什么药呢，我记得你以前捡到一瓶什么药的，叫什么？” 花菜拿起了瓶子，“嫩肤丸。” 第三十三章 坠楼 “对对。”另外两个室友拥了上来，“你最近好像都在吃它吧，它叫嫩肤丸，我看就是因为它的关系！” 花菜想起来历不明的这瓶药，越想越觉得害怕，难道真是因为它的关系吗？而且自己刚刚又下意识地吃了一颗，她突然指着这瓶药，大声吼了起来，“帮我扔掉！这药是魔鬼！是丁珍皓留给我的！她想让我跟她一起做伴！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最后，她抓狂般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两个女生都吓懵了，她们的内心也被恐惧所占据，她们很想帮花菜，想安抚她的情绪，最后，还是同学间的情谊战胜了，便去抚慰着花菜，“花菜，你别这样，清醒点，我们先熬一晚，我们晚上不睡觉好吗，我们陪你不睡觉，明天就搬！” 这时候，花菜的眼睛突然直直地看着天花板，“丁珍皓，你又来了，我没有对你不起啊珍珍，我真的不想走啊，我不想走啊。” 两个女孩看着空空如也的天花板，吓蒙了，此时，她们真害怕丁珍皓会突然出现，也害怕花菜会有更让人害怕的举动，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恐怖，哇地一声从宿舍里逃了出来，边逃边叫，“救命，有没有人帮帮我们啊？” 这时候，张扬正在去晚自习的路上，恍惚间，听到那边的女生宿舍似乎传来的不寻常的叫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能认出来，那幢女生宿舍，不久前也曾发生过事故，于是便跑过去想看个究竟，而路上还有几个同学，也注意到那边有情况，驻足观望。 当张扬快跑到楼下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团黑色的重物从上面飞一般地坠落，落在窗台的雨棚上，停顿了下，然后继续下落，发出一声沉闷的轰呜声，一团暗红色的液体在昏暗的灯光下，漫延开来，而这重物，跟他仅一米的距离。 张扬伸出手，却没有够到，看到那女生似乎还在动，她的嘴巴在不停地蠕动着，他想掏手机叫救护车，但是发现晚自习不允许带手机，手机并没有带出来，便大声吼道，“有人坠楼了，快叫救护车！” 楼上有女生不停地叫着，应该在联系救护车了，张扬来到了花菜面前，却见她眼睛使劲地睁着，流出了一滴血泪，嘴巴依旧在蠕动着，似乎非常想说什么，于是他便靠近她的嘴边倾听，她似乎用劲地全身的力气，用力吐出了三个字：“嫩肤丸……” 张扬脱下外套，捂着她头部的血，“你千万再支持一下啊，救护车马上就到。” 救护车很快到达，花菜被紧急送走。 要不是受那加装的雨棚的缓冲，估计她已经没命了，张扬站在那里发呆，他的脑子依旧回响着花菜最后说的三个字：嫩肤丸！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再去教室上晚自习，而是跑回宿舍，拿起手机，进入了学校论坛，找到了花菜发的招领启事，而招领的物件，正是：嫩肤丸！ 难道她是吃了这种嫩肤丸的缘故，他突然想起，前不久，不是还有一个女生也是在那幢宿舍楼自杀吗？ 他看花菜的资料，又看到前段时间自杀女生的资料，发现也是来自那个宿舍，难道她们都是因为吃了一种药的缘故而自杀？ 或者，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凑巧与偶然，同一个宿舍，竟然有两个女生相继自杀，难道是那个宿舍有鬼？还有其中是她们宿友中的其中一个人使手段害死了她们？或者是校园欺凌事件导致？ 张扬摇了摇头，他打电话告诉了夏明威这件事件，夏明威沉默许久之后，缓缓地说，“这女孩跟我都见过，可能跟丁珍皓一样，都是受肖宇的蛊惑，你去问一下她的室友，她自杀前，身体方面有什么变化。” 这时的夏明威，紧紧地握着拳头，眼里似乎要喷出火。 那个雨棚倒是真救了花菜一命，但是她的情况却不容乐观，颅内出血，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可能会变成植物人，一辈子都不会醒过来，她母亲赶来的时候，看到女儿这种情况，直接就晕了过去。 人生最悲痛的事，莫不过丧子之痛， 关于花菜跳楼一事，一时间学校里又沸沸扬扬，谣言传得越来越玄，甚至连七年前一个叫张潮的女生之魂回来索命的传闻都出来了，而且她的样貌都被描得绘声绘色，反正是一副忽闪忽现的女鬼模样，人人自危，据说她以前就住那个宿舍，她的灵魂就困在那里，出不去了，所以，才会变成厉鬼，在别的女生身上索命来了。 这样的谣言一出，虽然论坛上有关的贴子都被删得一干两净，却堵不了学生们恐惧的心，当天事件一出，花菜宿舍里的几个室友，那宿舍再也没人敢住了全部搬出去了，再加上谣言一传，连隔壁的女生费尽一切心思调换出去了。 而那一层楼几乎空掉了，因为那屋楼的卫生间也没人敢去。 肖宇坐在办公室里，钟可星敲门进来，在他的耳边私语了几句，肖宇的脸色变得凝重，但是，似乎又带着几份不经意，“嗯，听说了，我们放弃c计划，不再做类似的试验，所有的药物都销毁了吧？” 钟可星点了点头。 肖宇继续说，“现在我们有更厉害的武器，而且，相信随着我们技术的成熟，不再会有任何的副作用，成功与荣耀，都会属于我们的。” 钟可星又有点顾虑地说，“那个老头都得吃药才能，不过现在状态比以前好多了，只是他的情绪不大好。” “呵呵，把一个人锁在那里，换谁情绪都会不那么好。” “那——怎么处置他，是把他放了还是？” “当然不能放，再观察几天吧，没问题的话，喂科比了吧，反正他的存生与消失，对于这世界而言，没有任何意义，而且，我们的实验也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只能作为秘密而存生。” 肖宇的目光冷得没有任何温度，钟可星点点头，“好，我先进去给他送吃的，还有喂药。” 说着，钟可星便进了暗门。 第三十四章 拜访李教授 一切恢复了原状，肖宇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进来。” 进来他的秘书小蒋，小蒋戴着眼镜，但眉目清秀，而且身材也挺不错，穿着修身的工作服，美妙的线条毕现，但是肖宇看她的眼神也没有任何的温暖，而且，虽然说是他的秘书，但并不在同一个办公室，除了钟可星之外，基本上她做的不过是接待类的工作。 “肖总，外面来了两个穿警服的人求见，我让他们坐在外面等。” 警察？肖宇沉思了一下，看来也躲不了，原本他跟出去跟他们在会议室里会面，但是，会议室是透明的玻璃门，员工看到，难免窃窃私语，而这里，就怕钟可星会突然出来被他们发现，于是便给钟可星打了个电话，让他在里面暂时不要出来。 于是刑警光明与小鲁进来了，肖宇非常客气地起身迎接，光明自我介绍，同时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我是市局刑警二队的民警，叫光明，他是我的助手小鲁。” “请坐请坐，小蒋，去泡两杯茶来。” 三个人坐下来之后，小蒋泡了两杯水便带上门离开了，光明便掏出一瓶药，瓶子上正写着嫩肤丸，开门见山地说了，“这药是不是你们公司研制的？” 肖宇拿起这瓶药，左看右看，“不可能的，这种顶多只能算保健品吧，但是没国食健字的批准文号，没有生产许可证，也没生产厂家，连个牌子都没有，警察同志真是说笑了，我们怎么会生产这样的三无产品投放市场呢，那不是贻笑大方了。” “你们公司不是在开发这种药品吗？我在网上看过你的演讲视频肖教授，而你所施教的学校，却屡次发生这样的事，而且你还记得丁珍皓吗？一个自杀身亡的女学生，她在死之前跟您曾有通话记录，而且在她的胃液里也发现类似的药品，这药品跟前几天跳楼的女生，体内里的药品成份很类似。” “呵呵，你们警察查案可真有意思，我是丁珍皓的老师，那天她确实跟我通话过，但是她是一个非常认真的学生，我是挺喜欢这个很用功的学生，她打给我只是问题上的求教而已，对于她的意外我也很难过，但是，如果你们跟这些女生自杀事件，跟我联系在一起，是不是有点牵强了？警察是最讲证据的是吧，但是，你们的证据呢？” 一时间，气氛有点僵了，光明特别不喜欢他看似经不在意，其实句句咄咄逼人的气势，“我们今天来只是了解情况的，你不用紧张。” “呵呵，我紧张什么呢？” “赵菜也是你的学生吧？她跟丁珍皓是同宿舍的。” “应该是吧，现在我不负责他们的主课，现在跟学校也是名誉性的外聘关系，会客串性地演讲一些内容，我以后的精力，也将更多的投入我的公司，所以，并不是所有的学生名字都能记得清楚，只有个别很用功与比较出色的学生，我可能印象会比较深刻。” “那您觉得这药她们是哪里来的？” “可能是她们在网上买的吧，网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吹起来都是神丹妙药，包治百病的东西多着呢，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猜测。” 看来也问不出什么了，光明便站起身，“谢谢配合，我们先告辞。” 两个人走出肖宇的基因公司，小鲁往楼上看了一眼，“我觉得他说话有点欲盖弥彰，他说他并不记得每个学生的名字，而且课也讲得不多，但是，却跟丁珍皓有通过电话，不止一次，一个对学生并不上心的老师，怎么会跟学生保持这么紧密的联系呢？” 光明叹了口气，“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说明他跟女学生的自杀有直接关系，而且，他们所研制的药物，也没有流传到市场上，并不能以成份分析这药是他们生产的，而且他们也没外售，而且现在有这么大的事情发生，如果真是他们的药物所致，估计所有的药都会销毁。我们只能在这里设一个眼线，密切关注他们的行动。唉，现在希望赵菜能早点醒过来，或者有的事情就能明白了。” 小鲁点了点头，手心却不禁握了起来，多个的花季少女殒亡与不可逆转的伤害，谁是始作俑者，一定饶不了他！ 一幢比较旧的公寓外面，夏明威与张扬敲着门，这时候，一位满头银发但是端庄儒雅衣着朴素的老太太打了门，她疑问地看着这两个来访者，“师母，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夏明威，李教授的学生。” “夏明威？记得记得，你呀还帮我换过灯泡呢，怎么会不记得呢。”夏明威真没想隔着这么多年，师母居然还记得他。 “老李在呢，你们快进来吧。”两人进来之后，便在老太太的带领之下，进了李可祯教授的书房。 他们进去之后，老太太便出去带上了门，夏明威看着苍白了许多的最敬爱的老师，眼眶都有点湿了，“老师，我是夏明威……” 其实他想说，这么多年了都没来拜访您，真的很对不起您之类的抱歉话，但是，话到嘴里又说不出来，或者，这类客气话说出来反而显得虚伪了，其实他是真心记得恩师，但是因为之后的事，让他对整个大学生涯的阴影，所以，跟学校有关的一切人与物，他都选择了避而不见，而今日，他之所以来拜访恩师，他是希望，张潮真的还活着，那么，他就不用再背负着阴影。 是的，既然张潮活着，他就不是过失伤害罪的参与者了，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明朗，李宾也会走出阴影。 而李可祯教授看着夏明威，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来，突然间就激动了，站起身抓住了夏明威的手臂，“夏明威，你真是夏明威！” 夏明威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是的，李教授是我。” “唉，你跟李宾都不来看我，是不是嫌弃我不中用了？”李可祯教授一脸的感伤。 “不不不，我们真的很想念您，只是——” “唉，看到你们我又想起了肖宇，那个逆天理的孽障，我真怀疑那些伤天害理的事都是他干的！” 第三十五章 关于活死人 李可祯教授说到肖宇，都浑身哆嗦了， 夏明威与张扬面面相觑，原来，李教授也一直怀疑学校里的女生之死跟肖宇有关！ “李教授，你也这么认为？” “对，但是我没有证据，他这个人很狡猾，明威，或者只有你才能治得了他。” “不，我不行，但是，另外一个人肯定可以。” 李教授不明白地看着他，“另外一个人？” 夏明威点了点头，“对，这也是我们找您的目的，忘了给您介绍，他叫张扬，是张潮的弟弟，您还记得张潮么？就是七年前，那个跳楼的女生……” “我记着，怎么会不记得，她是个很热情的女孩子，我不相信她会跳楼！” 夏明威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有一封上次他在店里时别人捎给他的信，还有一本学习笔记，这本学习笔记是张潮的遗物，张扬从家里拿过来的。 “李教授，之前听说您是笔迹鉴定专家，您能不能帮我们看一下，这两个物件，是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于是李可祯教授并把这两样东西摆好，掏出放大镜，细细地观摩起来。 大概有半个小时之久，把把放大镜放下，搞眼镜也摘了下来，揉了揉眼睛，“不用怀疑，就是同一个人之手！” 张扬首先惊喜地叫道，“这么说，我姐还活着！” 夏明威拼命地点了点，看着两个人欣喜若狂的表情，李教授非常费解，“你们说谁还活？” “我姐，张潮。”张扬接过话说。 李教授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你们是说张潮，这不可能啊，我还企图给她施救，但是，已经没有生命气息了。” 其实，这问题不止是困扰着李教授，还困扰着夏明威与张扬，张扬点了点头，“是的，遗体是我们家属抬回去安葬的，但是——” 夏明威说，“李教授，这封信是有人前几天给我的，而这本学习笔记，是张潮生前遗物，您说这两件东西出自一人之手，其实，我们也不大相信，张潮能复活……但是这信该怎么解释，难道是有人高仿的么？还是这信是张潮七年前写的？” 李教授双眉紧促，“虽然笔迹的鉴定准备率不能达到百分之百，但是，我可以用自己的信誉担保，这两封信来自同一个人，而且这信也不像是有七年之久，长久七年的时候，多少都会点岁月的痕迹，但是笔痕之间，却清爽无晕，会写下来很久。” 夏明威沉思了一会，“李教授，你觉得人真的可以复活吗？” 李教授一时没有回答，他起身转向书架，从书架上，拿起了一本书，边翻阅边说，“关于尸体复活的并不是无可能，有个代名词叫僵尸，外国有，中国也有，古时有，现在一些地方也隐秘存在，而影视里更多，英国专家解释了活死人的出现的部分原因，他们在研究‘埃博拉病毒热’的时候，发现这种病毒会引发活死人，在连续高烧数个小时之后，这些病人会陷入昏迷状态，这征状跟临床死亡很像，所以容易让人认为病人已经死亡，但是会在几个小时或几天之后，病人会忽然苏醒，并进入极具攻击性的状态，他会撕咬所有动物，包括人与动物，同时这种病会使病人分泌大量的唾液，引发内出血现象，所以看起来跟僵尸无异，我们通常说的僵尸便是死后很长时间仍没有特别腐烂的尸体，喜欢啃咬活体。” 这时候，他的手停了下来，“我们的清朝笔记里提及的最多，袁枚的《子不语》及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都有提及僵尸，还有个野史，你看，这本书里在，说的也有一个，清朝清初，在湘西一个小村落里，村里一个无赖因盗墓中了尸毒，被全村的人都打了一顿，绑树上让他自生自灭，结果死了，晚上村民想将他安葬，结果尸体不见了，半夜他出现杀了全村的村民，村民因被他咬了也一个一个变僵尸……还有湘西的赶尸之死，就更是多了……” 这到这里，李教授停顿了一下，“我们姑且不这些传说野史是不是有事实依据，但并不能否认它在现实中是没有存生的，但是，大多数的僵尸，只有撕咬的，近乎动物的本能，如果张潮复活的话——” 张扬接受不了了，“不，不可能，我姐不可能变成僵尸！” “你不要急，我没说你姐会变成僵尸，只能说可能是类似于僵尸的——物种，因为，很明显，她还能给你们写信，表示，她还是很理智，而且，还有情感，更重要的是，她的记忆依旧如初，跟我们平常人并没有任何区别。” 夏明威也有点不解了，“那么——她会以怎么样的状态存生，因为她在地下埋了近七年……” “其实，其实这也不是没可能，只要人体神经被激活，五脏恢复功能，并且是她的大脑有着原初的记忆——” 这时，李教授突然陷入了沉思，像是想起了什么，“张潮出事的一个星期前，她找到了我，看上去有点忧虑，她说如果人的大脑放入某种小金属片，会不会产生不好的反应，我说那肯定的，问她具体是什么东西，她又不讲，然后怕我多问，匆匆忙忙地走了，张潮出事后，我是有些担忧，但是，并没有把这事给联系起来，今天一说，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系？你们都不知道吗？” 张扬摇了摇头，“那时候，我出车祸，躺在医院里，等着一大笔手术费用，我姐不知道哪里搞过来了，没多久她却……”说到这里，张扬眼眶湿了。 “难道手术的钱跟她的实验有关？”关于张潮独自去拜访李教授还有她突然有了一大笔的钱给弟弟交手续费，这两事，夏明威真的毫不知晓，因为，当时张潮是友情给他们做实验的，并没有提到过报酬，而且，根本就没有在大脑里装什么金属片啊，难道是记忆芯片？ 第三十六章 白蓝白蓝 之前听肖宇似乎提过，但是，却没详细说，难道是擅自给张潮安装了金属片或者说是记忆芯片，是给一笔钱以交易，而所谓的四个人一起进行不老之术，不过是另一个引起她死亡的诱因，而不是主因。 他细细地回忆着，当时的情况，那时候，他与李宾去实验室的时候，看到张潮已躺在手术床上，处于麻醉状态，里面有肖宇与钟可星，肖宇当时说，先给她麻醉了好及时手术，他当时也没有多想，于是四个人便配合手术，但是，张潮出现了不适反应，甚至心脏骤停，他看到张潮好像要不行了，便出来呕吐，而李宾也害怕了，便走掉了，当时他想打120，但是回到实验室，肖宇却说张潮已经不行了，必须得想办法处理掉，否则谁都脱不了关系，当时，张潮确实是气息脉博全无。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就是在他们手术之前，肖宇已经做了另一个手术，就是把所谓的记忆芯片殖入于张潮的大脑，现在，只有这个才能说通了。 夏明威叹了口气，“看来张潮真的复活了，她之所以拥有生前的记忆与感情，我想可能就是因为她脑子有肖宇殖入的记忆芯片，也是因为这芯片，跟她的肌体发生冲突，使她进入长期的假死状态，而某种意外，又激活了她，但是，她可能不是普通的人类了。” 李教授点了点头，“对，但是只要她还拥有情感，她还有一颗人类的心，一颗柔软的女性之心，但是，她处境可能还是危险，肖宇不可能让她放生于外，可能想尽一切办法抓回她，作研究，而最坏的打算，但是消灭她。” 张扬是又喜又悲，又紧张，看来，他姐姐真的还活着，但是，处境却并不乐观，她一边不敢跟自己与夏明威相见，又得处处躲着肖宇的追踪。 “那她脑里的芯片还在，肖宇是不是能追到她的行踪？”张扬担心地问。 李教授也有点忧虑，“很有可能，但是，她现在离不开芯片，如果没了这个芯片，只能有两个选择，一是她就如普通的僵尸一般，二是她可能还原成人，但是，毕竟，七年了，在没有任何科学冰冻的状态下，所以……” “但我们不知道如何找到她……”张扬有点苦恼了。 “对了，她不是给你发过电子信箱么张扬，你回过去，告诉她，我们与李教授可以帮助她的，或者，可以帮她变成常人，或者我们可以改变她的面目，让她成为另外一个人存生。” 李教授点了点头，“对，我反正也退休了，我会尽一切努力让她变成一个常人，而且只要她肌体处于正常人状态，我可以尝试把她的大脑神经恢复正常。” 张扬说，“那我再回一次看看，希望她能看到这封信。” 这次跟李教授的会面真的收获颇多，夏明威临走时紧紧地握住了李教授的手，“真的太感谢您了李教授，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们会随时保持联系，有您的帮助，我们真的感觉轻松了不少。” “行，如有紧急事情随时打我电话，如果我在实验室研究，让我夫人的手机转告也行。” 两个人告辞之后，夏明威送张扬回学校，然后回到公寓，才想起，这两天他冷落白蓝了，他甚至不知道白蓝走了没有。 他试着叫白蓝白蓝，但是没有回音，打开门，也不见人，便给白蓝打了个电话，却见手机处于关机状态，这不应该啊，他看看时间，并不晚，这个时间不应该关机啊，而且就算离开了，至少会打个电话啊。 当他打到房间的时候，却吓了一跳，只见白蓝一脸的苍白，斜躺在地上，白皙的手臂上是一道一道的伤痕，地上还扔着一把水果刀，看到他进来，用虚弱的声音说，“你回来了，我以为你不会要我了……” 夏明威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白蓝，你怎么了？你这是什么？” 他赶紧拿来工具药，给白蓝上药与包扎，包扎好了之后，白蓝小鸟依人般地靠在他的身上，夏明威还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伤是怎么回事，白蓝，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白蓝委屈地说，“你这两天都不理我，我发信息也不回，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不会再理我了，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你。”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就呜咽了，眼泪落了下来，夏明威把她搂在怀里，“傻姑娘，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我只是这两天有重要的事，所以特别忙，就无意中冷落你了，别再胡思乱想了。” 白蓝居然因此而做出了自残的事情，真的令夏明威非常想不到，而仅仅是因为他冷落她而已，他真没想到她会这么脆弱，这令他隐隐感到忧虑，如果有一天，他不能跟她在一起了，她是不是会做出更疯狂的行为，有时候，他感觉白蓝的性格跟张潮有点像，都是属于敢爱敢恨的人，但是，他真的有点猜不透白蓝，她有时候小鸟依人，有时候古灵精怪，而有时候却冷如冰山，但是又会媚能酥骨，甚至——看起来有点邪。 或者，她就是这么一个多变的人吧。 “明威，这几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真的。” “会有什么样的预感呢，说出来听听。”夏明威漫不经心地问。 “如果你以前的恋人出现了，你是不是会跟我分手？” 这句话令夏明威一时哑口无语，他真不知道白蓝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这时，他莫名其妙想到了张潮，是的，如果他们找到了张潮，他会跟她在一起，而跟白蓝分手吗？这个问题他之前真的从没想过。 而张潮还活着的这件事基本已确定，而她的感情状态依旧跟七年前毫无区别，也就是说，张潮依旧爱着自己，义无反顾地爱着自己，而他，却有了另外的女人，她能接受得了这样的事实吗？ 第三十七章 张宝健 但是，她现在究竟是处于怎么样的一种身体状态，是人，还是异类，或者类似于僵尸，他无从得知，所以，他也无法再想这个问题，因为他可以竭尽所能去帮张潮，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仅限于朋友关系，因为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于他来说，一切都变了，虽然于张潮而言，这七年是空白的，或者说，她的生命中并不存生这七年。 “当然不会，过去的只能留在过去，谁都只愿向前看，是么？” “噢，你是说，就算你初恋出现了，要跟你重归和好了，你会拒绝的对吗？” 夏明威真不知道白蓝哪根神经抽筋，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可能是这两天她呆这里太无聊了吧，净想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下次我出去办事的时候，提前跟你交待好不好，那你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唉，当然不会的，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乖好好睡觉吧，我先去洗个澡。” 夏明威把白蓝抱到了床上，然后盖上了被，便去了卫生间，这几天为了找张潮，他真的特别疲惫不堪，没想到女友还闹了脾气。 “等等，明威，我打算跟你在一起了，暂时不回去了。” 这令夏明威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有点忧虑，因为，目前情况，他会解决找张潮的事，而白蓝一直呆在这里，他真的有诸多不方便，而且，白蓝是那么患得患失的人，如果她知道他在找前女友的话，那她还不得疯了，“那你那边的店怎么办？” “那是跟我一个姐们一起开的，我转给她了，然后在这里找一份工作，你觉得怎么样？你不会讨厌我吧？” 夏明威真不知道像喜欢化冷色调妆的人，适合什么样的工作，如果把她放在自己的诊所，没有适合她的工作，她也不专业，或者只能坐坐前台，但是她无形中不是成了自己的监视器呢，最重要的是，他最近自己的忙得慌，店里也没空去，到时该向她怎么解释，自己在忙些什么。 如果反对这样事情，那么，她会觉得自己讨厌他，他能反对吗？ 夏明威无限疲惫地说，“你喜欢都行，想来就来，不过工作方面，可能需要你自己去找，当然，你不想工作也行，我养得起。” “那太好了！”白蓝一下子跳了起来，然后跑过去在他的脸上使劲叭答一下，便躺床上去了。 夏明威欲哭无泪，来到卫生间，冲着澡，思绪却纷乱凌乱。 他并不是不想养白蓝，也不是不喜欢跟白蓝呆在一起，而是，现在真的是非常时期，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做，他去完成，他真的不想有一天，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类，都染上了埃博拉那样的病毒，或者，跟那几个女生一样，都遭受着莫名自杀的命运，而背后，却有一只操控的毒手。 是的，自己曾经是愚蠢的参与者，而现在，他有责任背负这个愚蠢的行为所带来的后果！ 而关于张宝健的来历，终于有点眉目，但是，却是没有眉目中的一点眉目。 他的身份信息是假的，而真实的张宝健，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谁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他居无定所，行踪飘忽，不过，有钱是真的，时而是基金投资商，时而是工程承包商，时而是珠宝老板，甚至是广告达人，谁都不知道他哪个身份是真的，而且他也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甚至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当然，冒用别人身份的人是不会用有亲人的，怕揭穿。 肖宇看着私家侦探给他拍的张宝健在各种场合笑容满面的照片，陷入了沉思，他还是真没有接触过身份神秘莫测的人，甚至连私家侦探都没打听明白，而且，有一种更可怕的事情，就是他能窥探别人的心理，他还有个身份，便是心理医生，所以，上次他带来的男人，能轻易地被他劝说过来，这是更棘手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居然知晓张潮的死亡秘密，这会是谁泄漏了这个秘密，肖宇百思不得其解，钟可星跟我这么多年，我信得过他，不可能会是他，夏明威最害这事怕人知晓，应该想烂在心里，而李宾呢，早就远离了这一行，做着跟医学无关的事，难道是夏明威与李宾两人在不经意间或酒后吐露了秘密，后被这个冒牌张宝健听去了后，有心作成要挟？ 私家侦探把材料交集之后，有点抱歉地说，“其实，我怀疑他是个逃犯，或者伤害了原牌张宝健的人，虽然他们看起来有几分像，但是，我们调查过了，真正的张宝健家属确认张宝健在多年前的一场车祸中丧生。我拿着冒牌张宝健的照片给他们识别，他们均不认识这个人。” “这么说，张宝健的身份资料应该注销了才是，为什么还能用？” 私人侦探点了点头，“所以，这更是奇怪之处，我怀疑，他是非常厉害的黑客，能入侵公安系统，并能篡改资料，因为，他似乎什么都精通，又似乎无所不知，而且财力也不小，这正是他的可怕之处。” 肖宇坐在老板椅上，不停地转着摇椅，整个人都陷了沉思，看来，我肖宇真是遇上了最强劲的对手，其他人我根本就不放在心里，但是，这个无所不能的张宝健，却令他有点焦头烂额，而且，他是明处，而张宝健在暗处，到现在为止，他还是对张宝健的身份不能确实。 除了他的假身份，还有他的超强能力之外，居住在各大宾馆，而且更换频繁，其它并不能了解得更多了，他从哪里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住在哪处，有没有家，有没有固定的职业，都不能确定。 但是，知道他的人却对他一脸的钦慕之情，不能理崇拜了，如果说那些女粉丝对肖宇是热情的膜拜，而那些人对张宝健却是那种敬佩的崇拜，虽然，他看上去带着几份邪气与阴冷，但却是在肖宇面前，而到了另外的场面，他却是另一副令人尊仰的端庄面目，所以，肖宇真的第一次对这个人感觉这么高深叵测，不过，他还是打算让私家侦探继续跟踪张宝健。 第三十八章 卫生间的纸条 私家侦探走了之后，他继续陷入了沉思，令他想不通的是，他已经这么厉害了，为什么又要换一副面孔，为了什么？或者，他背后有个更强大的支撑？ 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是雷凤杞打过来的，“不是说好了一起去试婚纱的吗？” 雷凤杞的语气里明显带着幽怨，肖宇这才想起，之前答应雷凤杞的事，因为，后天就要举行婚礼了，再不把婚纱定下来，婚礼穿什么呢，而且自己也得买两套衣服才行，算了，这两天暂且放下手头的活，直至婚礼结束之后吧，否则，真不知道雷凤杞突然就负气了，搞不好这婚就结不了了。 因为，自己确实亏欠了雷凤杞太多，一直忙于这些破事，而很少有时间去陪，这么一想，确实挺愧疚的。 “好，我现在就去接你，这几天我会放下手头一切的工作，来陪你。” 雷凤杞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于是肖宇便向钟可星交待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宜，但是钟可星明白，这工作这真的不好做，特别是实验室的那一怪物，还有一非正常的人，老头一看到人来就开始闹，但是，总得喂他吃吧，而且科比也老是烦躁起来，想出来溜溜，而且总是对老头虎视眈眈，他真怕科比会吃了老头，也怕科比会伤害自己，因为，它已经尝到了血的味道，因为，对于一个未开荤的动物来讲，一旦开了戒，它那种压抑在心里的贪婪会像火山一样地爆发。 雷凤杞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衫，化着裸妆，这个年纪，还是看上去清新可人，或者，有些女人的魅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她的优雅与美丽大方也是岁月沉淀的结果，她不一定从小就气闲若定，但是，一定经过了漫长的文化熏陶才会铸就一个人的气质。 肖宇带上了她，到了一家婚纱店，这家婚纱店是全市最高档，里面除了各种各种昂奢华的婚纱礼服之外，还有巨大的电子屏，一侧有选衣模式，可以选取里面的任何一件衣服，每件衣服都有肩宽胸围裙围衣长等尺寸，会跟影像里自动测出尺寸的你进行匹配，不合尺寸的直接进行过滤掉，再进行模拟试穿，这个时代，试衣已变得非常简单，通过电子屏幕就能解决，免去了很多繁琐与麻烦的事。 雷凤杞模拟了几件试穿婚纱的效果之后，便锁定了两件白色的，一件鹅黄色的重珠镶金婚纱，还有一件红色的中式龙凤刺绣婚袍，与一件宝蓝色的拖尾欧式礼服，于是便开始实物试穿。 最终在肖宇的认同之下，选了一件白色婚纱与一件鹅黄色，还有穿中式龙凤婚礼作了礼服，这样，中洋兼顾，才是一个完美的婚礼，雷凤杞是这样想的，而且，她觉得中式的旗袍并不输于洋服，而且，以她的身材，什么样的服装都能穿得锦上添花，美伦美奂。 这其中等侍的时间，真的挺难消磨的，特别是对于肖宇这种视时间如生命的人来讲，但是，他知道这几天他必须得表现得全心全意为老婆大人服务的样子，他可不想准未婚妻会抽筋或者是准岳父又看他不顺眼了。 婚纱选完了之后，两个人便转战商场，给肖宇选两套衣服，一套在婚礼上穿，另一套平时穿也可，反正是除了合身之外，选贵的就对了。 这中途，雷凤杞去一趟卫生间，当她在卫生间仔细补妆的时候，后面的女人上来放下个什么东西，然后冲了下手，便走了。 雷凤杞看到那个地方，便冲出卫生间叫道，“喂，你的东西掉了。”但是，哪里还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她好奇地拿起了那个东西，那是一个首饰盒子，盒子挺小，但还算比较精致，哎，如果里面是贵重的东西，那人落了得多着急，不行，我还是交给商场的保安吧，这样比较妥当。 于是她便拿了起来，但又一想，万一这只是个空盒子，里面空空如主人正打算把她丢弃的呢，只是懒得扔进垃圾筒罢了，保安不是还嫌自己多事了。 于是她便打开了盒子，却见里面有一团纸，但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戒指之类的东西，便把纸给铺开了，里面确实空空如也，但是当她看到里面的字时，却花容失色：千万别跟那个男人结婚，他是一个魔鬼！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话是跟我说的？雷凤杞细细回想着，刚才那个女人的模样，但是她似乎一点低着头，并散着头发，实在没看清她的模样，甚至不知道她是真的女人还是男人装扮的，因为她的个子似乎比普通女人都高大。实在是没有注意。 她认识我？她有意把东西放在我的旁边，就是想让我看到这几个字。 雷凤杞捏着这几个字，心里凌乱如麻，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肖宇是魔鬼吗？让我不要嫁给他？ 否则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因为恰好我就要结婚了。 但是，为什么不让我嫁给肖宇，并且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告诉我，肖宇难道真的一个很可怕的人？ 但不应该啊，他一心投入科研，虽然野心大，但是并不坏，否则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了。 对了，难道是有人嫉妒肖宇，所以才挑拨我跟他的关系？ 对，一定是这样的，肖宇年少有成，英俊儒雅，气质非凡，曾获得国际大获，这是多少人梦昧以求的高度，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达不到，但是，他却轻易做到了！令多少同行嫉妒眼红，又令多少少女为他而痴狂！ 对，除了同行之外，肯定也有人嫉妒我抢走了他，就如明星一样，一旦宣布跟心仪的对象在一起，那么，很多的粉丝就失望，愤怒，甚至会做出失去理性的举动吧，或者，跟这个情况一样吧。 想到这里，雷凤杞觉得应该就是这样了，于是把纸重新卷成了一团，塞进了首饰盒里，然后整个扔进了垃圾筒，嗯，垃圾筒才是你适得其所的地方。 第三十九章 坠入暗箱 于是继续化着她的妆，当她看到镜子里那个近乎完美的自己，满意地收拾了东西，拎着包出了卫生间。 嗯，她得继续为她完美的夫君挑选完美的婚服。 她得到的必是最好的，众星捧月心之所向，所以，放弃夏明威，而选择跟肖宇在一起，她也从没感到后悔。 只是如果，肖宇以后把更多的时间陪在她身边就好了，而不是一直是工作狂。 而肖宇边低头看着手机，边站在那里等她，雷凤杞过去挽住了他的胳膊，“亲爱的，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到一个长得比较高大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路过这里？” 肖宇抬头愣了下，“没有，怎么了？” 他的眼神带着疑惑又有点锐利，雷凤杞有点尴尬了，早知道就别问了，他低头看手机估计也没注意。 “没，没什么，她落了点小东西，不过，好像是她丢掉的废品，我们走吧，我还要选双鞋子呢。” 肖宇真是没想到逛街这么累，比跑步健身还要累，因为，所耗的时间，至少得大半天，甚至是一整天，可见女人是为了美什么都能拼，再况且，为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她怎么会轻率了事呢。 肖宇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咖啡馆，“亲爱的，我能不能在这里等你？我真的挺累的，我在这里打个盹，前几天工作太忙了，没睡好。” 看着肖宇眼里的红血丝，雷凤杞也有点心疼，“你呀，就是不爱惜自己，也好，提着这么多东西挺累的，你就坐这等我吧，别把我的东西弄掉了。” 雷凤杞正要转身往前面走去，这时，肖宇叫道，“等等。” 雷凤杞回过头，却见肖宇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尽管拿去刷，别逛得太久了，速战速决，有事尽管打我电话。” 雷凤杞笑着点了点头，便走了，而肖宇进了咖啡馆，点了饮品，开始坐在靠椅上打瞌睡了。 鞋区在楼上，上扶梯要经过女装区，今天因为时间有限，还只是给肖宇买了两套衣服，要不自己顺便再瞄下有没有心仪的衣服吧，于是便逛在下女装区，其实也就走马看花一下，因为最主要的事，是买鞋子。 这时候，经过一个店门口时，一个就站在门口的，笑容特别干净但是年纪也不算很年轻的女店员看着她说，“这位女士，您身材匀称，皮肤白皙，妆容得体，气质又特别高雅，而且，您的神情里透着一股特别甜蜜幸福的气息我能猜猜您的近况么？” 这话听得让人特别舒服，雷凤杞又享受又有点好奇，“可以，你说吧。” “您好像浸泡在一种特别甜蜜的事物之中，我猜猜看，如果猜错了，您可别介意。”雷凤杞摇了摇头，表示并不介意。 “您是不是要结婚了？” 天呀，真是太准了，看来，幸福这东西，是可以写在脸上表示出来的，或者是说，我以后的婚后生活一定会很称心如意的。 看雷凤杞一时笑而不语，女店员便继续热情地说，“我店里有一件衣服真的特别适合您的气质，像是跟您所定做的，因为是限量牌的，所以，我们并没有挂出来卖，只给老客户选择，今天看您特别适合，我想拿出来让您看看，如何？” “好啊。”雷凤杞很开心地说。 于是便进了店内，这位女店员应该属于店长类的级别，除了她之外，还有位更年轻点的女店员，店长示意了下，年轻的女店员便开了个小门，进去，拿了个非常精致的纸盒过来，打开纸盒，拿出了一件衣服，雷凤杞差点为这件衣服鲜艳又柔和的色彩，精美绝伦的绣花，与光滑如丝的面料而惊叹，是束腰的连衣裙，长到脚踝的样子，无论颜色、款式、面料、长度、还有细节，都深受雷凤杞的喜欢。 “这是我们独家定制的华衣，正版只有限量几件，您觉得这件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女店长笑着对雷凤杞说，雷凤杞拿过衣服，抚摸着丝滑的面料，心里喜欢极了，又放在镜子前比划了一下，应该适合自己的尺寸。 “行，我试穿一下。” 女店长便打开了试衣室的门，雷凤杞便进去了，关上了门。 她却不知道，门外的女店长与女店员两个发着讳深莫测的微笑。 雷凤杞把这件衣服放在椅子上，正准备脱掉衣服，这时候，突然灯光一暗，紧随着，她感觉自己身子直坠，仿佛极速跌入了深渊，毫无防备的恐惧感，竟然令她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揪住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时，突然停住了下坠，她整个人因为惯性而屁股着地，瞬间震得五脏俱裂之感，好一会儿，她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仿佛置身于一降废旧的工业升降梯。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理了理思路，自己刚才明明在商场的试衣间里，准备试穿衣服的，怎么会掉到这里呢，不应该啊，这是哪里，难道这原来是商场弃用的暗道，因为重力的原因，底下发生了塌陷，我就这么掉下来了，但为什么偏是我啊。 “有人吗有人吗？肖宇，肖宇你救救我啊！”她大声叫道，四周一片黑暗，她摸索着，想找手机，可是，手机放于包内，包放在了试衣室的椅子上，而椅子并没有掉下来，她边叫边摸索了半天，但是，她的叫声仿佛被黑暗所淹没，而手机也没有找到，不用怀疑，手机并没有随着她掉下来。 她有点绝望了，使劲敲着厚厚而冰冷的隔壁，呐喊道，“有人吗？有人吗？谁来救救我，我还要结婚的，我不想呆在这里啊。” 这时候，突然亮光一闪，这个暗室里居然出现了光线，雷凤杞仿佛看到了生机，拍着墙壁四处仰望大叫道，“有人吗有人吗，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这时候，一个浑厚但是又明显是很假的声音响起来，“雷小姐，你好，你比图片上更动人，请保持你优雅的风格。” 第四十章 不露脸的人 切，换成你，突然陷入这么一个生死不明的环境，你优雅看看？ 但是，雷凤杞一点都不想抬扛，也无心说这些，她只想从这个该死的地方解放出来，她叫道，“你是谁？能不能把我从这个地方救出来？你要多少钱都可以，我都可以给，求你了……” “你先不要急，姑娘，今天把你留在这里，其实只想跟你促膝长谈，并不会对你造成伤害。” 我呸，还促膝长谈，我都不知道你是人是谁，凭什么跟你促膝长谈，但是，听到对方说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她镇定了点，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你，或者说你们吧，如此处心积虑把我囚禁于此，到底想跟我谈什么？请直接说吧，我时间有限啊。” 她真怕肖宇此时会找她找得发了疯。 “放心，这不会浪费你很多的时间，你难道从没想过你的身世有什么问题吗？” 雷凤杞一惊，我的身世会有什么问题，“你就不能有话直说，有屁快放吗？” “好吧，我长话短说，我讲一个比较短的故事。28年前，一个下着雨的夜晚，夜已很深，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哭着把一个出生不久的婴儿放在了孤儿院的门口，幸好，那天不算太冷，而婴儿的哭声也够响亮，婴儿被在窗口看雨又遭受着失眠的院长听到了，于是，这女婴便留了下来，成了孤儿院里的一名成员，没多久，被一对有眼缘的夫妻领养了，当时，男的，是公务员，女的，是一老师，可能是自身的原因，男的比女的更疼爱这个孩子……” 这时，雷凤杞再也忍不住了，“别跟我编这些三流的故事，然后你想说这名女婴呢，就是我是吧。” “嗯，你果然冰雪聪明。” 雷凤杞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这故事我听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吗？” “我还没说完呢，别急，你看起来是平常人，但是你并不是胎生人。” “什么意思，胎生人？” “这并不难懂，我来解释一下，你比试管婴儿更为复杂一点，因为，整个孕育过程都是在模拟的人体子宫里进行的，但是，这个子宫机器呢，又比普通的人体，给予的营养成份更足，数据的控制更精确，所以，所需的时候比普通人体要短，直至，瓜熟蒂落。” 他用了瓜熟蒂落而不是呱呱落地，这词汇更雷凤杞不非常不舒服。 “你更适合当作家，或者导演，以你的能力，导的电影一定会是一部很卖座的大片，可以放我走了吗，我未婚夫要等不及了。” “别操心你的未婚夫，他还在睡觉呢，我们在他的饮料里放了点安眠的药，所以，睡得特别香甜，而且，还梦着一些可怕的东西，嗯，还梦到了你们的婚礼，那场面，真的凌乱极了，当然，梦境跟现实嘛，还是有差距的。” 雷凤杞此时才感觉到对方的强大与可怕，给肖宇下药，把自己哄进这里，然后设下机关，入了圈套，落到如此境地，什么样的人，才会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卫生间里给我留纸条，让我不要结婚的，也是你们的人吗？” “对，你很聪明，但是，也不过是普通人类的智商，毕竟，28年前，技术有限，孕育的受精卵也来自普通的人类，筛选者的基因，是不错的，看看你自己的长相就知道喽。” “满口胡言，胡编烂造，你这个连脸都不敢露的混蛋你到底想说什么，说啊。”雷凤杞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了，她怎么可能信这些胡扯之言，我雷凤杞堂堂的市长之女，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污蔑。 假音者一点儿都不生气，依旧语气平缓，仿佛不带有任何感情，“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不过你可以偷偷做下鉴定的，别说我没提醒你噢，对了，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就算你是养女也是他们合法收养的孩子，我让你知道的，知道是肖宇，你如果嫁给了他，可能会毁了你。” “是不是毁了我，关你屁事啊，不用你操心。” “你肯定不知道他用活人之躯做实验的事吧，而且，像解剖课上的青蛙一样，进行刺激、脱皮、去头、解剖的实验，为了说明脊椎是控制神经的，我们就把青蛙的脑袋去掉，用东西戳它的脊椎，然后发现它的四肢仍然会动。这让我们明白，神经是由脊椎控制而不是由大脑控制神经。当然，肖宇的实验看起来会人性化多了，但是结果却是一样的，就如医学校里，貌似自杀的女生们。” 雷凤杞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女生自杀关他什么事。” “当然，他在寻求一个效果特别好的永生不老的方法，这背后，是可观到可怕的钱财，嗯，其实，谁不想长生不老呢，特别是于有钱而言，挥金如土的生活，永远都觉得短暂，我也觉得是。当一个方法不那么可靠，他便会寻求另一个办法，当然，有的人命如草芥，有的却值上亿，他是一个奇才，而且是不择手段的奇才，他会为了他终业的追求，牺牲所有的一切，如果有必要，可能会牺牲你——” 这人说的一切，雷凤杞怎么可能会信他，她不会傻到去相信一个连脸都不露的人，而去怀疑自己最亲爱的人，虽然她心里有了疑惑，但是，她不会轻易去信。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去阻止他，甚至揭穿他？”雷凤杞冷笑。 这话似乎戳到假音者的痛处，他半晌没有回应，雷凤杞继续说，“呵，没话说了吧，好了，快放我出去，我不会说出今天的经历的。” 确实，说这段经历对她对肖宇都没有好处，外面传出来就会有很多的谣言，况且，她意识到，这个背景如此强大的人，可能连肖宇都不会是对手。 “好，我相信你的话，我想希望你想想我今天所说的话。” 这时灯光突然一黑，紧随着一阵升腾感，雷凤杞闭着眼睛，坐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当灯光突然亮起来的时候，她发现突然自己在一架普通的电梯内， 第四十一章 张潮被发现 随着一声叮当声，电梯门看了，涌进了好几个大人与小孩，他们非常惊讶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雷凤杞，雷凤杞起身疯了一般地扒开人群冲出电梯，她想寻找那家店，但是，找遍了整层楼也没有找到那家店，她怀疑是不是自己进入了另外一层空间，然后被那些人所迷惑，听了大篇的胡言乱语，还有她的包，她的手机，都在里面啊，或者，压根就想想骗了她的限量版的包啊，可是，如果说她遇上了这么诡异的事情有人信啊，连她自己都不信啊，或者，只是她做了一场梦而已？ 对，肖宇？肖宇不知道还在不在那家咖啡馆，或者，他找自己都找疯了。 她真担心那家咖啡馆也突然消失了，所幸，远远地，还看到家咖啡馆，跟原来一样在商场的一端，仿佛只是她一个人误进了一个特定的空间。 她进了咖啡馆，却发现肖宇仰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而她的包包，与外套都放在他的大腿上，她看了看周围的喝着饮品的客人，与忙碌着的服务员，心里却有着莫名的恐惧，难道这些人全部是串通好的？ “肖宇，你醒醒，你快醒醒。” 肖宇终于被她推醒了，他揉了揉眼睛，推了推眼镜，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你买好了鞋子了？” “我们走，赶紧离开这里，这里全是魔鬼，全是骗子。” 说着雷凤杞便急急地拉着他走，肖宇不明所以，但是，还是被她那样子吓着了，只好提着身边的几条购物袋随着她离开了商场。 回到了车上，肖宇问道，“怎么了，你脸色不大好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对，你不会摔到过吧，看上去——不那么好——” 但是雷凤杞苍白着脸，双唇紧闭，不着一语，许久，她才缓缓吐出一句，“真希望我们今天就结婚。” 自从张潮受了那两个逗比无意中的暗示之后，她发现，血液真的能让她暂时恢复点作为人的元气，所以，她开始追逐山里的动物，吸食它们的血液，每当吸食之后，她便掏出从垃圾筒捡来的一面有裂痕的镜子，那枯萎的肌肤真的变得饱满与有弹性，虽然跟正常的人还是有所差距，但至少没那么看起来骇人了。 而且最近她发现脑子似乎总是闪现着什么东西，似乎在接收着某种记忆片段，或者是电波，就如电影里残缺的那种片段，突然闪现，电光火石间得短暂，短得无法连接成一块，这令她非常困惑，她不知道脑子里出了什么问题。 而且有时候，随着大脑的闪现，突然会感觉自己变得很强大，似乎可以控制着一种超强的力量，但是这种感觉又稍纵即逝，令她非常困难，她突然想起了之前看过的一部电影，电影里说人的大脑利用率仅有8%，余下的大脑功能都闲置着没有被激活，当大脑的利用率超过20%时，那些沉睡的脑细胞都会被自动激动，人的潜能被开发出来，达到一定程序，可以操纵世间一切的物体，甚至可以改变时间，穿梭时空回到过去，与人类最古老的祖先对话。 电影中女主角因为藏于体内的药品破裂激发了她的潜能，但是在她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她的死亡，还有现在又再度复活，她突然想起了，自己未变成之前，肖宇曾在自己的脑子里殖入什么东西，那时候，她觉得有些疼，而现在，已毫无痛感了。 她只知道那是一张很小的芯片，肖宇说了不会对她日后生活产生任何影响，并且答应给她不菲的回报，她才应了他的手术。 难道这么多年来，我之所以还能复苏，而且还有记忆，是因为这张芯片吗？ 张潮越想越觉得好奇，她对着镜子，扒开自己零落的头发，那里，似乎有点鼓起，仿佛依旧保持着做完手术没多久时的状态，不行，我得搞清楚是不是因为它的关系。 她使劲地抠着头皮，反正她也没有痛感，而触到头骨上的裂缝时迟疑了一下，万一自己真的是因为芯片的激活而重新有了生命，那么，她抠出了芯片，或者说，因为她的好奇让芯片挪动了位置，不再发挥正常的功能，那她岂不是死尸一具了？ 一想到里，她不敢动了。 这时候，有什么亮光一闪，张潮赶紧躲了起来，藏入了干草之中，只听到有人说话，“那个女鬼——女——女神，是我，瘦子，我给你带来好东西了。” 张潮听到瘦子的声音，才挪开了洞穴的石头，让他进来，瘦子用手挡着眼睛，因为实在不敢正面看她。 但是，随即挪开了一点，然后放下了手，他有点惊叫了，“哇，女鬼——女神——你好像看起来没那么可怕了，难道是因为再丑的人，看着看着也会顺眼？还是你在垃圾筒里捡到化妆品了。” 这时，他发现里面有一只倒在地上的羊，奄奄一息，还有一口气，还没死，但脖子有着伤口，似乎是被啃咬的，不禁吸了一口冷气，倒退了一步，“你干的？” 张潮苦笑地点了点头，瘦子真有点怕了，还真怕会吃了他，“你不会对人也这样吧，否则我再也不会帮你了。” 张潮拼命地摇了头，并摊开了手，瘦子叹了口气，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几个盒子，然后打了开来，“这里有一个太阳能小台灯，一个紫外线充电宝，还有一张手机卡，有了它们，你可以打电话，也可以上网玩游戏，再也不会无聊了，也不会担心没电了。” 这时，他停顿了一下，“你能打给谁呢？” 张潮赶紧掏出那个裂屏了的手机，把卡给装了进去，看着手机能正常运作了，真的欣喜若狂。 瘦子还是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你总不能一辈子呆在这里吧。” 张潮笑笑不语，但是背后却响起了一个声音，无异于响雷般地令他们大吃一惊，“哈哈哈，肖教授猜得没错，女鬼果然复活了。” 第四十二章 婚礼 只见他们的身后出现了几个彪形大汉，说话的是为首的短须男人，他们手上各有一把匕首，在漫不经心地摆弄着。 瘦子看到这情形，脸都吓白了，只想抽身，“不关我事不关我事，我走啦。” 但是，短须男人却拦在了瘦子的面前，“见过她的人都死，况且，你还跟她成了朋友了呢，哈哈，居然跟一个活死人成为朋友，兄弟，你真能混。” 其他几个人都跟着笑，瘦子快哭了，“我只是觉得她可怜，没有别的意思，兄弟行行好，我要回家了，我还有老婆孩子，我不能死。” 短须男人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两个男人就拿起匕首往瘦子的身上扎，瘦子真没想到，自己居然因为帮助了一个活死人，而要成为死人，他哭嚎了一声，这时突然只见亮光一闪，传来了比他更响亮的哀嚎声，只见那两个男人匕首落在地上，抱着自己鲜血淋淋的手臂在嚎叫。 而张潮两只手里各拿着两把小石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连瘦子也有点吃惊，因为，从没见过她伤害过人，以为她是那种虚弱无力的活死人而已，却不想身手如此不凡，那速度真的是电光火石一般啊。 他仿佛找到了靠山，赶紧跑回来，躲到了张潮的身后，而除了两个受伤的男人之外，还有另外三个，而为首的那个看起来更为凶猛，他挥舞着刀子向张潮进攻，另外两个男人急随其后。 张潮哇地一声哑叫，似乎瞬间身躯膨胀了一倍，但是却敏捷地躲过了三个男人的攻击，一个侧身模扫，一手提个男的脚，另一只手抓着一个男人的臂，直接把他们甩出了沿，只剩为首的短须男人，见机把匕首插进了张潮的胸部，瞬间，时光似乎凝固了。 瘦子吓得浑身哆嗦，而短须男人也等着张潮倒下。 张潮脸色似乎有变，她把手缓缓地抓住了刀柄，而刀身基本已淹没于她的躯体之中，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刀子蓦地拨了出来，却不见有鲜血流出，而伤口就如快镜头下的收拢的花骨朵，没多久，就完好如初了。 看得短须男人大骇，他捡起地上的匕首又扎了张潮几刀，但是，张潮依旧能迅速复原，张潮发出一声嘶吼短须男终于抵不住内心的恐惧，拨脚就跑，张潮飞起地上的一枝条飞射过去，传来一声扑地的哀嚎声，然后几个人互相搀着落荒而逃。 瘦子看到这比电影里还精彩的一幕，激动地直鼓掌，“女神，女神，你真的太牛了！” 但是，张潮却异常揪心，因为她知道，此地不能久留了。 夏明威真没想到，居然会收到肖宇与雷凤杞的婚宴请柬，而且在婚宴的前一天，看笔迹，应该是肖宇写的，但是他没明白，肖宇为什么会突然给他寄这么一张请柬，难道是向他炫耀，自己曾经喜欢的女人，现在成了他肖宇的新娘，想肖宇想得到的东西，谁都没资格跟他抢？ 正当他要把这张请柬丢到垃圾筒的时候，却见手上一空，被白蓝一下子抽走了，她边啃着苹果边说，“这是什么，哇，结婚请柬呀，呃，还是明天，好啊，我正觉得无聊着，明天我也去。” “别闹了。”夏明威不无心烦地说。 “怎么了？敢情是前女友嫁给了别人？”白蓝依旧调皮地说。 夏明威真是拿她没办法，“白蓝，这个婚礼我不会去的。” “不是真被我猜对了吧，怕啥呢，有我呢，我告诉你威威，对方明显是看不起你，向你炫耀，也知道你肯定不会去的，就是想落井投石，幸灾乐祸地看着你颓废与烦恼的样子，越是这样呢，你越是要去，当然不能一个人去，而是带上我的这个天生尤物，嘿嘿，前女友算个啥的，还有更美貌的现女友呢，他越想气你，咱越不能让他让得逞，让他知道，没了前女友，你一样可以活得很好，风生水起啊，对不对。” 白蓝的一番话是不无道理，但是夏明威真不想跟肖宇有任何的接触，更不想在那样的场合之下，见到雷凤杞。 “走嘛走嘛，我这几天呆在家里真的好无聊，我把压箱底的礼服也穿起来，肯定美美的，不会比你前女友差的嘛。” 夏明威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或者真怕她闲得太慌，在白蓝的软施硬磨之下，居然会应了她。 肖宇的婚礼可以说是极尽奢侈四字来形容。 十里鲜花红地毯，清一色的保时捷跑车一字形开路，上受邀请的都是有头有脑的人物，甚至在电视新闻里经常出现的市长大人，电视台名主持，还有当红的明星模特来走秀，所谓的往来无白丁。 白蓝今天穿着一件宝蓝色的礼服，去店里盘了个头，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当然，不再化往日那么烟熏妆了，倒是看起来清爽了，而且也好看多了，夏明威倒是希望，她能天天像今天这么正常。 白蓝一进会场，便是一路的惊呼，“真气派啊，这男教授居然这么有钱啊，在这城市也是数得着的吧，而且长得又这么帅又有才，啧啧，如果换成我，有这样的男人追我，我确实也不会鸟你了，真的，我特别能理解你的前女友，她一点都没错，没错。” 白蓝几乎被这气派的婚礼与帅气的肖宇震得忘乎所以了，都完全忘了自己来这里是为了干什么的了。 “哎，真不知道我的婚礼是怎么样的，不过，也不用这么奢侈吧。”这也倒是，夏明威倒也是这么奢侈，可他才没有这么多钱。 白蓝此时望向了天空惊叫，“噢天！这真的在烧钱啊。” 她看着天空的热气球，降落着一行字，“肖宇与雷凤杞永结同心”，夏明威真不知道，此时的雷凤杞是不是感动得妆都冲花了，随即，热天气里散落了大片的红包雨，白蓝试着去抢，但是却被身边的人捷足先登了，一个都没有抢到，不禁有点气馁。 “唉，真会排张浪费，咱可不要学他们。” 第四十三章 科比的计谋 那边的肖宇穿着燕尾服，牵着一袭白色婚纱，比平日里更美丽惊艳，宛如天人的雷凤杞，金男玉女在一起，犹如一对璧人，闪光灯一直亮个不停，他们的一圈几乎被记者们被覆盖。 肖宇对婚庆机构的策划特别满意，因为他甩出了巨资，就是想大家看到他肖宇拥有的，必定是最好的，女人也是，也让别人看到，他肖宇不仅仅是个工作狂，而且，也是个宠妻狂人，把婚礼安排得如此浪费，隆重，而且，不惜任何财富，可以让别人感觉得到，为了爱人，这些钱又算什么呢，他肖宇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为了讨妻子的欢心，才不在乎花多少钱呢。 雷凤杞也完全沉浸于甜蜜之中，她感觉今天的自己带着一个七彩的光环，世上所有的目光都围着她转，羡慕、惊叹、祝福，所有美好的词汇集不超过一身都不为边，甚至嫉妒，失落，与伤心，那也只是因为这世人还有几个女人能像她像今天这么瞩目，宛如夜空中皎皎的明月。 正当他们在主持人的提议之下交换婚戒的时候，肖宇的手机响却不合时宜地响起，哪个瞎了眼的家伙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他把手机直接按掉，然后设置了静音，婚礼照样进行，他不知道，此时的钟可星，命悬一线。 因为今天情况特殊的缘故，公司里只留了几个人值班，其他人都参加了肖宇的婚礼，当然，钟可星也得留下来，照顾那两个令他头疼的家伙。 本来这事是绝密，他也不能带自己的助手过来，只能独自照顾着先。 他像往常一样，先安抚科比，因为科比在呜呜地叫，便知道它肚子饿了，看来以后多扔些食物进去，让它吃了够算了，一次吃不掉的下次让它自己继续吃，像它这种有智商的生物，不至于把自己给撑死，否则就成了笑话了，嗯，下次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还有那老头更烦，一醒就鬼叫，也让他一次吃个饱，然后来针大剂量的镇定剂，睡个一天一夜，两天一夜的，这样，我可以一两天来一次这个鬼地方就行了。 钟可星边在心里盘算着，边给科比投放吃的，但是科比又发出吧吧吧吧的声音，钟可星知道，它可能是想“爸爸”肖宇了，于是便安慰它说，“科比宝宝，不要急，这几天你爸爸确实太忙了，因为他呀，要结婚了，知道结婚什么意思吗？就是他要跟一个心爱的女人一直在一起了，以后呢，可能会有自己的宝宝了，今天正是他大婚的日子呢，好多人都去了，只有我得陪你们啊，好无奈啊，否则我也得去喝一杯啊，都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喝一杯了，还得陪你们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唉，我也挺无奈啊。” 这些唠叨还真是出自他的肺腑之言，他完全没有想到，就因为他的唠叨令科比做出了一件它策谋已久的决定。 给老头喂了吃的与药物之后，再注射镇定剂给继续睡觉，然后再检测他的血压与体内的血红细胞等情况，前几天并没有特别的异常，情况还算稳定，今天一开仪器吓了一跳，只见他血液里的细胞变异成类似于小虫子的形状，甚至轮廓分明，还长出了触角，他再仔细放大一看，倒吸了一口冷，这形状——倒有几分像科比啊！ 难道科比血液除了有抗氧化清除自由基与衰老细胞功能之外，还有独立再生能力，每一个细胞都可以独立繁殖成一个完整的胚胎？或者说是繁殖成无数个小科比？这个发现真的令钟可星心生恐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项实验便无法成功，而且肖宇如果孤注一掷的话，势必引来可怕的后果，不行，他得告诉肖宇这个情况！ 于是便给肖宇打电话，但是肖宇却按掉了手机，也没再接。 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却见科比不知几时已解开了身上的锁链，然后顶开了盖子，腾空飞起，而盖子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钟可星慌了神，大声吼道，“科比，回去，先回去，你爸爸会来的！” 科比根本没把钟可星放在眼里，只有对肖宇留存着一点感情，因为是他创造了自己，它同时知道，肖宇只是把它当作一件实验的工具，或者说，实验品，以谋求暴利的实验品而已，并且只能终身囚禁于这个玻璃柜里，所以，它对肖宇既爱又恨。 所以，科比根本就不想等所谓的爸爸，原本它一直期待着野外训练能给它出逃的机会，但是一直没有等到，今天得知肖宇不在，而且，外边也没几个人，应该没人奈得了它，所以，它决定当机立断，乘着这个机会出逃！ 但是，它又不会放过垂涎已久的美食机会，没有了锁链的束缚，它身轻如燕，简直已完全放飞了自我，这种感觉真的太美妙了。 它一下子跃到了老头身上，两只爪子直接插进了老头的躯体，老头一下子惊醒过来，但是手脚锁着链的他完全没办法抵抗科比对他的伤害！ “科比，不，科比，你不能这样！”钟可星惊恐万分地吼叫着，科比扭头看着钟可星，眼神透着凶狠的光，就如雪原的饿狼，钟可星意识到自己的外境可能比老头好不了多少，逃往了隔离区，想把门给锁上，但是因为太过紧张，第一次没有操作成功。 而此时的老头就如一只鼓着气的皮球，瞬间变成了干瘜的皮囊，科比再吹了一口气，老头的身体炸得皮屑骨头模飞。 下一秒，看着缓缓关上的门，科比箭一般地在门关上之前飞了出去，用它那针管般地手卡住了钟可星的喉咙， 但是，它并没有扎进去，而是用它的喉咙发出个虽有点混杂但依旧能清楚分辨的字：“带——我——出——去——” 钟可星又一次无比惊愕，因为，他从来没听过科比讲过话，肖宇也绝对不会听过，他只知道科比会发生类似的重复音，连鹦鹉都不如，绝对没想到，它居然能发出这么标准的人类语言！ 这一切都超乎了他的想象！ 第四十四章 出逃成功 其实科比也只会很简单的人类语言，但此时的钟可星真的被唬住了，现在，他被这么个怪物所要挟，他还有什么后路吗，他知道，再迟疑，他可能也跟那个老头一样，被吸尽血会再爆裂，连个完尸都没有！ 科比裹上一件长袍，钟可星一扇一扇地打开门，当最后一扇门打开的时候，科比第一次见到来自白日的光芒，这光芒几乎刺得它不开眼睛，但是，它知道，它终于可以获得自由了，与尽情地享受阳光了。 它扔下钟可星，脱下了长袍，展翅高飞，没多久，便消失在浩渺的云天之中…… 钟可星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来到了酒店门口，门卫居然还不让进，必须得有请柬才行，而他的手机也压根就落在暗室里没有拿出来，于是只得在门口焦虑地等，等熟人出来，终于看到一个公司股东从门口出来，于是便让股东带了进去。 此时婚礼仪式基本已结束，宾客们都已入座席间，而肖宇与新娘也刚坐定，大家准备享受美食。 钟可星找到了肖宇，什么也不顾了，把肖宇拉到一边，耳语了几句话，只见肖宇的脸色惊变，他匆匆地向雷凤杞交待了下，“凤杞，我有重要的事情先离开半小时，马上会回来。” 雷凤杞惊愕了，有什么事情能让丈夫在婚礼期间还会离开，难道是天塌下来了？但是没有啊，所以，他也不能离开啊，否则，众目睽睽之下，别人会怎么议论？ “不行，这次你无论也不能走，至少也得等婚礼结束之后。”这次，雷凤杞态度强硬，不容商量的语气，是的，平时什么事情都可以依你，但是，现在，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同时，也是你一生中重要的时刻啊，还有什么事情比我们的婚事还重要的吗？ 但是肖宇一想到老头爆身，科比逃跑，暗室里的秘密如果被人知道，那么，他肖宇不死刑也得坐一辈子的牢啊，而且校园女生之案还有可能重翻，他根本就坐不住啊。 “亲爱的，等下我们还要一桌一桌地敬酒呢。”雷凤杞又变得温柔，她以为自己的柔情可以化解一切的事情，但是，肖宇紧锁着眉头，神情异常焦虑。 “对不起，凤杞，我尽量早点赶过来一起敬酒。”肖宇撇下这句话就跟钟可星一起出去了。 而这一切，被夏明威看在眼里，肖宇看上去如此焦虑，而且，居然在这么重要的婚礼现场匆匆出去，这太不合情理了，必定是有特别重要的事发生，才会让他有这样的举动。 他低头对白蓝说，“我先出去，你先吃，等下我来接你。” “不，我要跟你一起！” 夏明威无奈，因为，时间不等人，他必须得跟上肖宇，没时间跟白蓝磨蹭，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或者，这是抓住肖宇把柄的关键，因为，狐狸终会有露出尾巴的一天。 他开着车紧随肖宇的车后面，白蓝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为什么要跟在他们后面，难道是，跟踪？” 他没办法向白蓝解释，也不想把白蓝卷进来，在等红绿灯的功夫，把让白蓝下车，但是白蓝死活不下，说自己绝对不会给他添麻烦的，也不多嘴了，夏明威真的很无语。 这时候，红绿灯过了之后，便一直跟着肖宇的车，肖宇的车在他公司的门口停下，两个人飞奔了进去。 夏明威这会犹豫了，但是当机立断，决定冒险进去看看，到底里面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你不要下来，在车里等我。” 夏明威甩上车门就飞奔了进去，但是，还没电梯就被一个保安给拦下了，“你是哪住？找谁？” 夏明威灵机一动，“我是刚肖总一起过来的啊，在门口接了个电话，就迟了一步，肖总现在还有等我呢。” 保安便没再说什么，便让他进去了。 他进了电梯，幸好之前找到肖宇一次，所以，肖宇的办公室在哪里还能记得住，但他并不能确定他在不在他自己的办公室，还是在别的房间。 他远远看到肖宇的办公室时，门是开着的，但随即被合上，夏明威走近门口，贴耳倾听，却没听到任何声音，安静得似乎没有任何人在里面，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但是里面却毫无反应。 这就怪了，他们应该进去了，而且，而且夏明威看着门合上的，怎么可能里面没有人呢，这是普通的办公室，这门也不是自动门啊。 他试着拉开了门把手，却见门并没有上锁，于是便走进去，并带上了门，而诺大的办公室真的不见一个人影啊，难道刚才是我花了眼，他们并不在这里？ 不可能啊，这里的窗户是关着的，今天风也很小，敞开的门不可能会自动关上，所以，里面也不可能就没人啊。 怎么就能凭空消失呢。 不管怎么样，他决定，等肖宇他们出现。 而肖宇与钟可星此时已进了秘室里，肖宇看到了惨烈的残局真的呆住了，地上甚至有炸裂的内脏，但是，他再也不顾这些了，喃喃自语，“芯片，芯片——对芯片。” 他来到了电脑面前，飞速地进入了系统，因为科比大脑的第五代记忆芯片，是新开发的智能产物，他一时无法去找科比，但是电脑可以用指令去操控它的行为。 而此时的科比已经远离城市，飞进了一座偏远而荒芜的大山，稍作休息，因为这是它第一次户外飞翔，而且是高强度的，确实有些累了，于是来到了小溪边喝了喝了些水，但它的嘴巴触吸甘甜与清凉的泉水，却不知道是悲还是喜，因为，它得靠自己的能力去获取食物了，以后也不会有电视可看了，而且是得找一个窝作为栖身之地，这令从没有独立过的科比有着片刻的害怕。 但是一想到，终日只能在那个黑暗的地方，关在那么小的柜子里，除了肖宇对它的调驯之外，唯一的消遣便是看电视，一个台从尾看到头，真的感觉那样的生活就如地狱，而且肖宇打算拿它作试验品，让它尝到了血液的味道，却又只能浅尝辄止，释放了它的野性，却又让它努力克制，它最讨厌这样了。 第四十五章 出击 它顺着小溪，看着小溪变得宽大，欢叫一声，然后纵身跃入，那种海阔凭鱼跃的感觉实在是比在天空飞还要美啊，它在小溪里又顺便捕食了几条溪鱼与虾，真的没想到会如此美味，比那里天天喂的药丸一样的食物真的不知道要鲜美多少倍。 科比突然意识到，它是海陆空三栖动物，根本就不存生着生存问题啊，光这溪的鱼都能让它吃很久，还有天上的鸟它能获掠，还有地上的动物，它同样能轻松捕食啊，而且，它根本用不着去找什么窝，找个深点的潭底或山洞都可以。 一想到这里，刚才的忧虑感完全消失了，嗯，几时还可以去城市里溜一圈，抓到个人过来，过足血瘾。 越想，它对自己的未来越是充满着信心，这时候，脑子里却突然发现了一则强有力的信息：波比，爸爸想你了，你回来吧，我在等你。 这时，它突然想到，自己的大脑还安装着东西，如果这个东西在的话，它将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从而，一切都会回到过去，而今天一切的机会与胜利都会化为乌有。 脑子里，肖宇沉着温柔，又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响，“科比，回来吧，以后，我会给你换个更大的房间，会装一个更大的水柜，还有巨幕的声控电视，你想看什么样的动画片都可以，噢，对了，我还会定期让助手弄些鲜活的小动物给你解解馋，嗯，如果你觉得寂寞呢，我再给你造一个小弟弟与小妹妹陪你玩，只要你想的，我都可以为你达到，因为，你是我的宝贝——噢，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吧，就算我结婚了以后有自己的孩子，但是，你还是我的孩子，我会永远宠你，爱你疼你的，这是不会改变的，真的，因为你是我辛辛苦苦创造与驯养出来的，化了多少的时间与日日夜夜才有了现在的你，你能理解我的苦心吗？你比我真正的孩子还要珍贵，你懂我的感受吗科比……” 说到里，肖宇都有点哽咽了，而科比此时内心似乎也要化了，因为，它对肖宇是有感情，确实如他说的那样，如果没有他的坚持，它就不可能在这个世界存生，想到这里，科比真的犹豫了。 但是为什么非要把它造得这么丑啊，就不能是一个正常的人吗？ 为什么它只能是个怪物，却可以有着人的思想？为什么它的智商不会比人类低，但是，却是个怪物，这是令科比感到最痛苦与最无法忍受的事。 不行，它得除掉脑子里的东西，否则，它会被肖宇召唤过去，只能一辈子囚禁在那个阴气森森的地方，没有日光，没有森木与花草，没有新鲜的食物，不能享受捕掠的快感，更不能在天空中自由地飞翔与甘甜的小溪中愉快地畅游。 享受过自由的鸟儿还甘愿呆在笼子里吗？ 肖宇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强硬，不再温柔，而是用命令的口气灌进了它的大脑意识里，有一瞬间，它从水中爬上了地面，差点要起飞，飞回原来的地方，在它的还保持着自己的一点意识之前，它用爪子扎进了自己的大脑，然后摸索到那块芯片，用力地抠了出来，那一瞬间，肖宇的声音消失了，如空气般地化为了乌有。 随即，它晕倒在地。 肖宇突然发现系统信息没有任何响应，不停地叫着科比，科比，但是，均毫无响应，他愤怒地摘下耳机朝电脑摔去，但是，钟可星的一句话，却提醒了他。 “肖教授，这第五代芯片是可以定位的。” 于是肖宇又坐下来，赶紧定位，位置锁定在城北一片大山野岭里，于是便带上笔记本，他又从密码箱里掏出两把匕首与两把手枪，子弹装好后，把其中的各一把递给了钟可星，语气冰冷地没有任何温度，“必要时，直接杀死它，绝不能让别人知道它的存生。” 钟可星倒有点犹豫了，“我们——现在去吗？” 肖宇剑眉一竖，“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你的婚礼——” 肖宇的脸上瞬间拧成痛苦的麻花，然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样吧，你派人去追踪它的下落，有任何消息，都及时向我汇报。” “这里——”他看了看惨烈的场面，“我有空来清扫下，关于老头丧生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肖宇把兵器放入他的包里，先锁好了秘室的石门，从暗室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夏明威在他们的办公室，这一下，吃惊非小，可能是刚才太紧张慌乱的，居然把办公室的门忘了给倒锁上。 “你在这里干什么？”肖宇沉着声问。 “呵呵，真没想到你的办公室居然别有洞天啊，居然还有密室，你们是从密室里出来的吧？” “关你什么事。” “呵呵，一个平日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镇定自如的男神教授，居然会在自己的婚礼上惊慌失措地走掉，而且直冲密室，只能说密室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既然知道了，那么，你就留下来吧。” 钟可星想拨出了手枪，被肖宇制止了，他按了下办公室里的一个警报键，随即几个保安冲了进来。 好在夏明威自从张潮出事之后，就一真去健身房练身体与拳击，否则，否则他已成鸟中之笼了，不过他真不能肯定，自己会不会打得过这么多的人，因为从没实战过，寡不敌众就惨了，但是，不试一下，难道束手就擒？不行，他一定得逃出去！ 这时，一个保安扑了过来，他一脚扫起，踢中保安的腹部，另外两个保安同时上，三个人混战成一片，趁缓和的功夫，夏明威好不容易冲出门，却被追上的保安抱住了腿，扑到在地，眼着的夏明威就要被这三个人制服，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一个穿着礼服的女子，高跟鞋横扫按住夏明威的保安，然后抓起夏明威就飞奔，夏明威真没想到，身手如此不凡的女子竟然是白蓝，他也没有多想，先逃出来再说。 于是两个人便逃到了车里，然后迅速驶离。 第四十六章 逃出控制 而这一幕，被刑警光明的眼线看到了，向光明报告了情况，光明让他先不要打动惊蛇，密切关注他们的动向，看具体是什么情况，不过遗憾的是他们倒是没有看到科比逃跑纵身飞翔的情景。 肖宇看夏明威跑掉了，对保安一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看保安们走完了，钟可星有点纳闷，“不用追他们吗？” 肖宇面无表情地说，“他只知道我这里有个密室，但是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而且谁也进不了密室。” 他看着钟可星，“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能够进得去，警察也奈何不了我们，因为他们没有搜查的理由，只要我们不打开，就没人知道，你去暗黑集团，雇两个冷血者，派几个人去追查科比的下落吧，如果制服不了科比，把直接杀掉，如果有必要，再把两个冷血者干掉也行，呵呵，不过是钱的问题。” 钟可星点了点头，所谓的冷血者，其实就是专业的打手，他们有着严格的职业操守，不用泄漏客户的秘密，如果有执行任务过程当中发生身故，如未完成任务，只收定金，并且不用客户承担责任，如已完成任务，付十倍的雇佣金即可，并且以成功率在业内口碑很好。 钟可星真要走人，肖宇的手机响了起来，半晌他才喃喃地说，“她果真活着……” 钟可星有点疑惑，“谁？” 肖宇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张潮。” 肖宇返回酒店，却见酒宴差不多结束，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雷凤杞坐在那里呆若木鸡，目光凝滞，而雷父看见他就给了他一个耳朵，却被雷母挡住了，并对他使眼色，“有记者呢，不能动手，否则他们会胡说八道的。” 雷父只得作罢，但还是低吼道，“你到底什么情况，有什么事情就不能在婚宴之后吗？这样跑出去算什么，别人会怎么猜测我们，以为你根本就不看重我们的凤杞！” 肖宇只能不停地道歉，“对不起，爸——因为一位员工突然出了点意外，生命尤关，我不能不管，不过现在没事了，如果不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是不会中途退的，而且，婚礼仪式也结束，就差个敬酒了，这样吧，我与凤杞去跟剩下的客人敬酒赔礼，我想他们一定不会介意的。” 这时，雷父的脸色才缓和点，因为很多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是他请过来的人，如果女婿不去敬下，难免会失面子与礼貌。 “好，我带你们去，先去敬那边，是我的领导。” 于是肖宇便一桌一桌地去敬，雷凤杞其实心情一点都不好，但还是强颜欢笑，她也想努力去了解肖宇，但是，却接近却越发现其实自己对他一点都不了解，不由地想起那天在商场里的可怕遭遇。 不不，他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她看看肖宇，又看看母亲，与父亲，突然间发现跟他们之间有一种很奇特的隔阂感，她不知道这种隔阂感是什么，但是，却觉得莫名心悸，在嚣喧的觥筹交触之间，她看上去一切那么完美，那么幸福，出生是高干家庭，嫁于顶尖的青年才俊，同时是高干家庭，谁都渴求不来，唯独她雷凤杞拥有了，但这一切却在这时，令她感觉特别虚幻。 敬酒结束之后，她坐下来，手里攥着两根头发。 科比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眼前是一张可怕的女人脸，它吓得呜地一声叫。 而女人却很温柔地看着它，作出嘘的声音，用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科比无意识地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发现自己的脑袋被缝好了，虽然还有点疼痛，但是却能接受，而且再也没有任何不属于它的思难灌输于些，令它顿时心清气爽。 是的，它终于完全摆脱了芯片的控制了。肖宇可能也没有想到，科比平时的装蠢装萌，都是为了蒙蔽他对科比的估量，更没有想到，科比会抠掉脑中的芯片，因为，这可能会对它有生命危险，而科比完全就孤注一掷，没有任何犹豫，但是，它顽强的生命力轻易地逃过了这一劫。 科比再一次看着张潮，这会眼神温柔多了，发出嗨的声音，因为它也意识到是眼前的这个丑女人救了它一命，张潮虽然现在这副模样，但她毕竟也是医学校的优秀生。 而且她还煎了副草药汤，看科比醒来了就递到了科比面前，喉咙里努力地发出声音，“喝——喝了——” 最近，她除了抓一些野野兔野鸡类的山货，吸血养身之外，还采了很多生肌化腐的草药给自己治疗，面貌确实有点改善，身体也有所好转，喉咙也能发现相似的话语了，但是，只是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不能连续，否则有的话会失音，而面貌上跟常人差异大，这是她所苦恼的，也是不敢去找夏明威的原因，如果夏明威看到她这副模样，逃都来不及吧，别说他，一般人都是如此。 今天去采草药的时候，遇上了昏迷在溪边的科比，科比那模样真的吓了她一跳，她真没有见过这样的怪物，虽然样子看上去并不算可怕，甚至有点萌萌的，本来不想管的，但一想，她不也正是这样的异类吗？或者说，她连人都算不上了。 或者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她便仔细停下来查看科比的情况，只见科比头部都是血，脑子外露，看样子相当危险，赶紧撕下衣物，扎住了出血点，然后把它背进她新安扎下来的洞中。 用她平时在垃圾筒里掏过来的过期药物与过期酒精进行消毒，原本这些药物她是期望着能改善自己的肌体，但是救人要命，她作了消炎处理，并把它的伤口缝合好，然后给科比喂了消炎药，虽说，是过期的，但并不代表药性丧尽，还是能发挥一定作用的。 随后，看着科比还在昏迷中，又去采了一些能促进伤口愈合与消炎的草药，如蒲公英、苦参、白芷、连翘等，煎起来等它醒来喝。 第四十七章 独自生活 看到科比终于醒来了，张潮非常高兴，把它扶了起来，喂了草药，虽然药有点难看，但科比还是一口气喝完了。 “你叫什么名字呢？怎么会在这里呢？”张潮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句话表达完，但随即想到，模样这么怪的动物，很有可能不会讲话啊，而且，有可能根本就听不懂人类的语言。 正想着，要不给它取个名字吧，叫什么名字好呢，科比说话，断断续续发出两个字，“科——比——” 边说着边用手比划着，指着自己。 张潮愣了下，科比，难道是它的名字，而且它居然能听得懂我的话？ 这时，科比又指了指那边，竟然是手机，呃，它难道还想给谁打电话吗？或者是想给自己的家人打电话，如果它有家人的话，如果它的家人听懂它呜呜的声音的话，于是张潮便把手机递给了它。 而科比却拿起了手机，熟练地点开了某个视频软件，看了起来，张潮一时间口瞪目呆，敢情人家比我潮多了啊。 而且，它居然还认得字。 张潮想了想，便拿了笔与纸，反正自己说话吃力，它也说话吃力，可以尝试着用文字表达啊。 于是写了这几个字：“你叫科比？” 科比扫了一张，便点了点头，张潮来劲了，“你家人呢？” 它摇了摇头，于是张潮便这样跟它慢慢交流，但是，她并不知晓科比是从肖宇那里的秘密逃出来的，是他的试验品，跟自己一样。 聊了几句之后，张潮便让它好好休息，拿掉了手机，而自己边看着镜子，边唉声叹气，如果都是这样子，那么，她这辈子是不是只能躲在深山野林里度过此生了，再也不能见到夏明威与弟弟，还有母亲了，而这样活着，有意义么？ 她特别痛苦与纠结，而科比似乎能读懂她的想法，它突然想起了在肖宇的实验室里，它不是帮那个老头恢复了年轻时的状态吗？如果—— 它看着张潮，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这么丑，但是在她的身上总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仿佛——母亲？这个词汇它是在电影里看到的，母亲总是特别和蔼可亲，有着伟大的胸怀，而且它从来就没有感受过来自母亲的温暖，况且，是她救了自己一命，自己要不要帮她呢，但是，它不确定，自己的血液在她体内会不会产生排异现象，因为那老头就有这种现象，一直靠药物来抗异。 不管怎么样，也要等自己伤口恢复好了再说，否则，有劲也使不上，可能会两败俱伤。 只是它只能把这个念头暂时压抑下来。 夏明威与白蓝回到了住处，他打开了医药箱，白蓝温柔地给他的伤口作消毒处理。 他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的白蓝，跟往日的魅惑古怪真的太不同了，而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呢，他非常迷惑，真的感觉自己特别不了解她，就如她性格与装扮上的多变一样，而且，她今天的身手真的特别矫健，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女孩，而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想问，但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厉害？” 这句话倒是说出了夏明威想说的，“对，今天要不是你的出手相救，我可能被他们沉海底了，谢谢你，白蓝。” “哎，何必跟我客气，你是我的男朋友，我不救你救谁呢，谁叫我天不怕地不怕呢。” “对了，你身手真的挺好的，我之前一点都不知道。” “我从五岁就开始练武术了，是咱中国的传统武术，拿过省亚军呢，不过有一次受伤了，荒废了比较久，虽然后来又练了一段时间，但我妈反对怕我吃不消，但听她的了，所以嘛，底子还在，对待这些个小喽喽嘛，绰绰有余，不过真打我可能打不过他们这么多人，所以么以快致胜。” 夏明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真是这样，不过这个女人的能力真的令他刮眼相看了，原以为她只是净喜欢往脸上折腾，想不到她居然练过武的。 “明威——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瞒着我？” 夏明威愣了下，他知道她为什么会出此言，“没有啊，我能瞒着什么东西呢？” “明威，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你分担。”白蓝温柔地看着他，眼神里含着真挚。 那一刻，夏明威真的挺感动，再想起她的出手相救，或者，她才是自己生命里的天使吧，天使总会予人以光芒，以真爱，以无私的奉献。 就算自己曾对她有过怎么样的疑惑，但只要他们之间的感情真挚，那又有什么所谓呢。 这么一想他又释然了，但是，关于张潮与肖宇的事，他还得选择闭口不谈，因为这是一块沉潭，陷进的人就不容易出来，而且，白蓝是无辜的人，如果把她牵扯进来，可能会害了她，而且很多事情，常人也没法去相信，太多的事情扯在一块，他真怕自己会辜负了白蓝对他的深情，因为，他连自己的生命安全都无法保证，何以给她安稳？ 他知道，如果让她白蓝暂时离开，是件不可能的事，自杀的事都能做得出来，怎么可能会离开。 “白蓝，有件事情我想跟你们商量了下——” 白蓝毫不在乎地说，“说吧，我听着呢。” “咳，是这样的，我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诊所也会暂时关闭，陪一个兄弟回他的老家，因为他家发生了一些事情，需要我帮他一起处理。所以……”夏明威思来想去，也不知道编什么样的理由，只能造个启糊的。 “那我可以一起去呀。” 夏明威有点无语，“不可以，我没办法带上你。” 白蓝看着夏明威，有点不信的样子，“你不会想甩开我吧？” “当然不会，这事情真的很重要白蓝，而且答应了别人的事，我也不能食言，白蓝，有时候，我也需要你给我一定的空间，毕竟，我是个男人，不能一味只想着儿女情长，很多事情我都得需要去做去扛，我明白我的意思？” 第四十八章 这是夏明威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对白蓝说话，或者说，用了这种特别严厉的口气。 说实话，感情归感情，而白蓝现在把他当作了她生命中一切，他真的有点消受不起，而且也不喜欢这样的束缚了，单身了这么多年，一直喜欢自由的生活，而白蓝现在于他而言，真的有点不习惯，如果像当初那样多好啊，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有那么迫切的任务需要完成，他觉得，调查清楚张潮与肖宇的事，比白蓝的感情更为重要。 因为，现在真的不是卿卿我我的时候，等一切都了结了，他才会考虑是不是打算跟白蓝一辈子在一起。 白蓝一时不语沉默了一会，估计也意识到自己让夏明威产生了束缚感，或者，确实应该给他留着一定的空间吧。 于是她站起身，边往卫生间走边说，“行，你想去哪就去哪吧，我去洗澡啦。” 肖宇是被几个伴郎拖着回家的，因为赔罪表示诚意，敬了很多酒，而他酒量也不是很好，一杯杯地下来，居然就喝得烂醉了。 他们把他架着到了婚床上，便也走了，对于一个烂醉的人，也没什么好闹洞房的。 雷凤杞看着如死猪一般的肖宇躺在那里，呼着沉重的酒气，叹了一口气，还是费了好大的劲，把他的外套鞋子都脱掉，然后给他盖上被子。 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最期待的婚礼，却是这样孤独的结束，酒席中的突然离去，而后的突然归来，而现在，支取自己对着一个烂醉如泥的人，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海誓山盟，更没有耳鬓斯磨的柔情，只要床头看似温馨的婚纱照与打扮得热热闹闹的喜庆装饰，似乎在嘲笑她的落寞与孤独。 她坐在那里发呆，然后一个一个拿掉了繁杂与珍贵的头饰，心里五味掺杂，突然想起了夏明威，青葱与单纯的往事真美好，如果她相守着一份简单与普通的感情，会不会反而比现在幸福，而不是守着一个工作比什么都重要的男人，你在他的心里可能都排不到前三。 是的，她现在看起来是人人羡慕，甚至是嫉妒，她所拥有的一切，似乎都是每个人女孩子所想要，去追求的，但是，她真的得到了吗？ 她扪心自问，却不得而知，这时候，肖宇的手机响起，本来不想管，但又怕吵醒肖宇，一看，是钟可星打来的，便接了起来，只听到钟可星在急促地说，“肖总，我们搜索到芯片了，但是却没找到科比，芯片被科比扔掉了，还有张潮可能也在这座山里，现在天黑了，我们只能在白天继续接查。” 雷凤杞还真是没听懂他说的话，但是有个名字却引起了她的注意，因为这个名字实在太熟悉了，“什么芯片？还有张潮？哪个张潮？” 钟可星听到是雷凤杞的声音，吓得魂飞魄散，这才想起，以后打电话都得小心点啊，因为雷凤杞都会跟肖宇住一起了，现在他们已是夫妻。 “没，没什么，是嫂子呀，肖总呢？” “他喝醉了，在睡觉呢。” “这样啊，再我明天再找他。嫂子再见。” 钟可星像拿着个烫手芋头般地放下了手机，心里有点惶惶然，怪自己的冒失，不知道肖宇会不会责怪自己，但是，转而一想，雷凤杞应该也听不懂吧，她根本不知道科比与芯片的事，而张潮死了这么多年，应该不会联想到真张潮身上，只会觉得是同名吧。 而雷凤杞也确实很纳闷，因为张潮这个名字实在太熟悉了，总觉得哪里听过，她还是想起了七年前，跳楼自杀的那个女生也叫张潮，那时候还是夏明威的女友，但是对于一个死去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会找她呢，估计也只有同名可以解释，于是也没作他想。 不过她倒是对肖宇的手机产生了兴趣，要不看看研究，可能会知道些什么，还有他有没有背着自己有别的女人呢。 但是肖宇的手机设置了密码，以前雷凤杞真的没想过要看他的手机，但是，他现在总是这么忙，而且他那么出众，女粉丝又向来多，投怀送抱的也不可能没有，难保不是因为女人的关系而冷落了她啊，影视剧里的各种狗血片段在她的脑子里闪过。 她试了一下，用自己的生日试密码，但是，没有解开，然后又用肖宇自己的生日试密码，还是没有解开，而人脸识别功能就算了。 这时候，她偷偷让最要好的闺蜜送去做紧急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闺蜜电话打过来，声音有点吱吱唔唔，“我还是明天告诉你吧，今天是新婚呢，你还是好好享受洞房花烛夜的生活吧。” 雷凤杞平静地说，“没事，你把鉴定书现在就给我发过来，肖宇喝醉了，在睡觉，呵呵，我无聊着呢，还有比我更寂寞的新娘吗？” 闺蜜便不语了，于是便把鉴定证书发给了她，她打开手机，漫不经心地看着，心想着，自己也真是神经，怎么就听了那脸都不敢露的混蛋的话呢，明明就是胡说八道，还花这个钱。 当她翻到鉴定结果时，看来红色的几个字体：确认无血缘关系。 她脸都白了，以为自己看错了，擦了擦眼睛再仔细看，却见鉴定意见的最后几个字是如此，“不支持两者之间的生物学父母关系。” 她再翻开了另一份，结果也是如此，也就是说，父母均非跟她有血缘关系，她一下子瘫软在地。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父母跟她的血缘关系，而且，父母对她一直很好，特别是父亲，而母亲反而会有一点距离，她为此纳闷过，因为，大多的孩子，跟母亲更为亲密，但她觉得可能是母亲性格的原因，但是，从来就不曾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异样，她觉得她一切拥有的都是她应得的，因为她出身高贵，是幸福又幸运的官二代，而现在，这几张纸却像一把捶子一样，把她瞬间砸得粉身碎骨。 难道，那个假音者说得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目光缓缓地移到了肖宇的身上。 第四十九章 山洞里的孩子 张潮一天中最喜欢做的事，便是给夏明威写信，虽然，这是寄不出的信，因为她已感觉到夏明威与弟弟可能知道了她的存生，但是，她却没办法以这残废之躯跟他们的任何一个人见面，而越是思念扯着她的内心她就越痛苦，这令她感觉到特别绝望，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虽然吸食动物血能令肌体有着一定的修复能力，但是，毕竟有限，她看着睡着了的科比，喉咙里发出咕哝的声音，这个奇怪的动物，到底算人，还是普通动物呢，而且，它居然能看懂字，而且，还能玩手机。 要不要吸它一点血试试呢，张潮缓缓走到了科比的面前，她的嘴巴凑近了它的脖子，但是又看到了它头部的伤，突然叹了口气，它还受着伤，自己好不容易把它救了过来，难道又要去伤害它？ 这时候，科比突然睁开了眼睛，张潮吓了一跳，因为她并不知道这个生物，到底危不危险，现在虽然是个伤员，而痊愈后呢。 其实科比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在她照着镜子一脸的愁容与不停地叹息，就能感知得到。 其实经过两天的调养，科比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多了，身清气爽，而且这里的空气又好，跟终不见天日的密室里没法比，在张潮的关照与不停地煎药喂药，再加上自身强大的免疫能力，所以，伤口好得很快。 它起了身，便扑腾着翅膀，从洞里飞了出去，然后在洞口盘旋着。 张潮真的是看得口瞪目呆，跟随着出了洞，原还以为那对肉翅是装饰用的，想不到，一旦展开来，却是挺巨大的，而且能像一只大鸟般毫无压力地飞翔。 这时候，科比停了下来，匍匐在张潮的面前，向她点着头，张潮犹豫了一下，但是试着坐了下去，反正她现在轻着，应该不至于把科比压得飞不了吧。 这时，科比躯体抖了一下，她赶紧抓住了它背部突出的小肉刺，这时候，科比叫了一声，然后腾空飞了起来，这种感觉真的太奇妙了，她居然坐在一只类似于大鸟的动物身上，享受着飞腾的感觉！ 他们飞过了古老的坟地，飞过茂密与荆棘密布的丛林，然后看到了一条如碧玉般清澈的溪流，就如玉带一般地贯穿树木之间，科比便放慢了速度向溪边飞去，找了个落脚点，停了下来，张潮捧了溪水来喝，甘甜清沁，润人肺腑。 科比也喝了一会水，这时，它突然又跃入了水里，瞬间不见了。 张潮看着突然间变得异常宁静的一切，吓死了，不停地叫着，“科——比——科——比——” 这时候，一条挺大的鱼从水里跳了出来，然后飞到了岸上，张潮捂住了嘴巴，一时没明白怎么情况，这时候，两条鱼，三条鱼，四条鱼，五条鱼……不停地有鱼不断地往岸上飞，过一会儿，科比也从水面探出了脑袋，朝张潮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张潮终于明白了，这家伙还是抓鱼能手啊。 看着岸上这么多蹦跶的鱼，鲜活乱跳，她乐了，这是她复苏之后，第一次笑，也是第一次这么开心，因为，真的是第二次生命后，还没吃过鱼呢。 科比从水里出来后，哇哇地跳着，看着张潮开心，它也莫名开心起来，看来，有一个伴真的挺好，特别是在这样的深山野林之中，他们两都不要想着把彼此成为食物了，因为对于掠食而言，科比真的太容易做到了，这便是它极大的优势。 但是，张潮一时拿这些鱼也不知道怎么办，要带回山洞么，这也挺重的。 而一转身，科比又不见了，不一会儿，它又出现了，搬来了一些树枝干条与干叶，于是张潮便明白了它的意思，便把石子围砌起来，然后把干条放在上面，但是又纳闷了，没火啊。 科比也意识到这一点，手里各拿着两块石头，不停地磨擦着，居然还会这种最原始的方法啊。张潮又一次对科比刮目相看，看来，科比的智慧，并不比任何人差，而且，它自身的优势，还远远高于人类，至少人类不会飞，而且，还有的不会游泳，搞不好，就淹死了。 这时，石头终于擦出了火苗，点燃了枯叶，张潮把鱼给架好，放在上面烤，当香味飘出来的时候，张潮感觉自己的心都快化了，因为真的好久没吃鱼了，而科比也是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味道，兴奋极了，第一次条还没熟，就被它给吃掉了。 张潮不禁又笑了，缓慢地说，“烤熟了会更香呢，别急。” 于是他们便边烤边吃，都是第一次吃烤鱼，所以，觉得特别好吃。 张潮心想，要是再加点盐与孜然粉那就更好了，看来，下次还是要去垃圾筒里找找，碰下运气，不过现在有科比了，应该容易多了，深夜里飞过去就行，唉，如果不是长成这副德性，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超市挑选了。 而每当有动物，他们不由自主的先吸完血，然后再吸肉，张潮也意识到一个问题，科比跟自己居然都喜欢血液。 难道它跟自己是同类，只是长得形状有点不一样罢了。 而它们之间却缺乏语言上的交流，或者说，根本就不需要语言，所以都不需要知晓，一切都不用问为什么。 一想到这里，她就黯然了。 他们度过了几天很快乐的时光，张潮的心情也因科比的到来变得好了起来，科比还经常捕掠一些野生小动物过来，当然，对大型动物，比如野猪，也是无可奈何。 虽然如此，张潮还是觉得寂寞，因为，她真的不想一辈子就困在这个山林里。 到了夜里，张潮睡梦中却被孩子的哭声给吵醒，她一度以为自己在梦里，因为，这深山野林的根本不可能有孩子啊。 当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科比站在那里，除了它之外，她惊愕地发现居然还有一个孩子。 第五十章 疑似梦里 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揉着眼睛，没错，是孩子！还哭得这么响！ 她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科比，同时指着孩子，想问科比这是什么情况，这个孩子是个三岁左右的男孩子，样子长得肉嘟嘟的，因为害怕而号淘大哭，不停地哭喊着妈妈妈妈。 科比被他的哭声惹烦了，吼了一声，没想到男孩子哭得更凶了。 科比用尾巴把他扫到了张潮的跟前，男孩子一下子晕了过去，然后张了张嘴巴，作过吃的动作。 张潮终于明白了，科比不知道跑了多少的路程把这个男孩子掠过来，就是为了给自己吸血啊。 她真没有想到科比完全把人类都当作了食物，而跟自己，可能仅仅是因为救了它一命而已，所以，它把自己当作了朋友，并对自己产生了依赖与感情，或者，自己现在是它唯一的朋友，所以，它才会捕来这样的“美食”自己不享受，而供自己享用。 这时，她才发现问题的严重，科比虽然有着人类的智慧，但是它依旧有着非人类的兽性。 她一时无法表达清楚自己的想法，赶紧找到纸与笔：“科比，除了这个孩子之外，你是不是还伤害过别的孩子？” 科比看清楚了字，然后摇了摇头，一脸的无辜。好吧，我除了相信你还能怎么样？ “科比啊，千万别伤害人类啊，因为他们都是智慧的动物，跟别的动物不一样，每个人都有父母，如果你伤害了他们，那么，他们的父母会特别伤心，会哭的，而且会让他们失去了活着的信心。” 张潮不知道怎么解释好人与坏人，只能这么说了，“你要记住，任何人类都不可以伤害，否则，我再也不会跟你一起玩了，也不会采好吃的蘑菇给你吃了，嗯，还有手机也不能玩。” 科比有点委屈地噘起了嘴，但还是点了点头，张潮继续写，“科比，你要记住，你身上也流着人类的基因，人类是生物界最高等的动物，所以，绝对不要伤害无缘无故伤害同类，这个孩子，从哪里找来的，就送回哪里去吧，记住，一定要把他安全送回去，你可不许骗我噢，如果我如果在网上发现有孩子失踪的新闻，那么，我们朋友也不要做了。” 科比呜地叫了一声，发着类似不要不要的声音，于是张潮便把孩子绑到了他的身上，以防止摔下来，于是科比便驮着孩子飞走了。 张潮看着他们消失在空中，叹了口气，便回到了洞里。 夏明威来到了傍晚的海边，风很大，整个沙滩上，只有他一个人。 晚霞随着夜色的到来，渐渐地换成了灰色，天空也变得暗淡，涌起的浪潮不停向前卷席而来，但又瞬间退去，记忆里似乎有一种很久远的东西在他的脑海涌起，那里有一座大山，顺着山路一直走，似乎有一幢陈旧的房子，在房子的院子里，一个小男孩蜷缩在墙角，看着嬉闹的小伙伴，眼神落莫，他是在这里成长的，他总有一种无奈的孤独感，而这种孤独感甚至会在他玩得很开心的时候也会出现，这令他感到特别无助。 他看着这个记忆中的小男孩，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会在那里，为什么没有了爸爸妈妈，只是觉得特别悲伤，而这个小男孩总是经常会在他的梦境里出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而此时，看着涌动的大海，他也有这种感觉，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人，身边的人似乎都消失了，这令他心里灰暗与压抑。 这时候，他看到浪潮中似乎有一个人似隐似现，而且还伸出了手，似乎在呼救，他便不作多想，脱掉鞋子，扑到了大海之中，找到了那个人，然后把溺水者救上了岸。 溺水者是个女人，长发盖住了她的脸，他拍了拍她的脸，问道，“请问，你能说话吗？” 对方没有回答，他不作多想，立即清除她口鼻内的杂物，然后把她放到斜坡之上，使头往低处俯卧，压她的背部，把水给控出。但看样子并没有改善多少，并对她进行了人工呼吸，胸外心胸按压复苏，这时候，她终于吐出一口水，随即呼吸了恢复了正常。 看来，没什么关系了，夏明威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轻声地说，“姑娘，你醒来了。” 那女子睁开了眼睛，夏明威突然发现，为什么看似陌生的一个女子，突然变得么熟悉，这不是张潮吗？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声音都有点颤抖，“你是——张潮？” 而女子看着他，眼泪掉了出来，“明威，是你，我终于见到你了。” 夏明威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内心狂喜，张潮原来没死，她还活着，她被我救活了，以后，我再也不用对她有愧疚之心，再也不要失去她了。 只是他突然感觉怀里的张潮变得越来越冰冷，变得跟海水那样凉，再有温暖的体温。 他疑惑地放开了张潮，拨开了她的头发，那是一样怎样可怕的脸啊。 夏明威突然就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原来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怕的梦，这七年来，张潮在他的梦里已出现过无数次，而其他女人却从来不曾出现，包括白蓝与雷凤杞，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张潮死后却对她思念甚深，难道是因为悔恨的关系，还是因为永远地失去了，才知道拥有时的珍贵。 每一次梦见，都是恐惧、悲伤、想念，还有悔恨中度过的，他知道，张潮可能还活着，但是，没有亲眼见过，他真的不敢轻易相信，而且，就算还活着，一定活得很艰难，并不开心着，所以，这正是他感到难过的地方，但是，如果真活着的话，你为什么不来看我呢？ 张潮，不管你现在是什么模样，我真的不介意，我会尽一切的能力帮助你的，你弟弟，还有李可祯教授也会帮助你的，可是，你现在究竟在哪里呢，如果我能感知，希望你能勇敢出现。 第五十一章 搜索者 这时候，他突然听到了阳台上有动静，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可能是风太大窗户又开得太大了吧，于是他便起床，往阳台走去，打开门，他赫然发现一个长相怪异的女人直直地盯着他。 他不禁哇地一声关上了门，心脏在呯呯乱跳，我是还在做梦吗？他使劲地拧着自己的大腿，疼，不可能啊，我是不是看花了眼，我这阳台外面是悬空的，不可能有人会爬上来，而且是在八楼。 对，一定是看花了，于是他把阳台的灯都给开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阳台的门，一点一点地打开，生怕那个女鬼一样的人物，还在那里。 但是，根本就没人啊，于是他便放心地走到阳台，这里，根本就无任何人，也不可能能跨越过来，看来，自己最近真的是点虚了，导致产生了幻觉。 他抬头看着窗外的人间灯光，却看到了一只特别大的鸟往远处飞去，或者，是一只失去了掌控的风筝吧。 他重新回到了屋内，把窗户都关好，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为什么幻觉中出现的那张脸那么像张潮呢？ 这天，张潮的心情实在是糟透了，甚至不停地哭泣，科比特别无奈，便带着她兜风，他们又来到了小溪边，科比捞上了一些鱼，又捕来了几只野兔，开始生火烧烤。 撒上盐末的烤鱼与烤兔味道果然鲜美多了，张潮也不知道，科比从哪里搞来了一包盐，似乎她想的，它都能理解，张潮也不知道何时开始，自己倒是越来越依赖科比了，因为，科比总是能满足她想要的东西，除了——她的相貌。 而科比越来越喜欢烤熟后的美食，这跟生食真的有天壤之别，它兴高采烈地啃食着，又瞄了一眼，神情又开始黯然的张潮，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是的，张潮此时在想，如果夏明威在这里，跟着他一起烧烤，一起吃肉，一起喝酒，那么，她才会真的快乐，有时候，爱一个人，满脑都是他，思念深切，却躲在这里，也不能看他一眼，事隔多年，自己除了相貌，什么都不曾变过，而夏明威呢，有女朋友了吗，结婚了吗？甚至有孩子了吗？ 她真的不敢去想，而昨晚的一面已把他吓得那样，已经打碎了她的玻璃心，她后悔自己真的不该去见他，可是，她又实在没有忍住。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他的时候，会刚好出现在他的阳台，难道是意念所致？ 张潮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还有很多的潜能没挖掘出来，现在的她在本质上已不再是人类，她甚至带着自己的意念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但是，她能去哪里？ 其实昨晚，除了偷偷看了一眼夏明威之外，虽然差点把他吓死，还去了自己的家里。 时值深夜，而母亲房间的灯还亮着，她记得那时候母亲有着早睡的习惯，但是这个时间，却还未眠，她透着窗帘的缝隙，看到了满头白发的母亲，正抱着她的相框哭，都这么多年了，她还活得这么痛苦，那一瞬间，她好想冲过去，给母亲一个怀抱，然后说，妈，我回来了，妈，女儿还活着，女儿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这一幕，令她伤心欲望，她突然觉得，自己最愧对的，是家人，她知道，弟弟也不会放弃找她。 但是，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看着母亲生活在痛苦之中，却无能为力。 这张脸，去哪里都能把人能吓着，她怎么能让母亲陷入更大的痛苦，而且，她也不想家人因此而受牵连，如果肖宇知道回到了这里，那么，他决不会放过自己的，而且会连累家人，于家人而言，她的死反而比活着更好。 她悄悄地离去，然后坐在科比的背后放声大哭，彻底死了心，她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呆在深山野林里人畜无害。 此时，回想着昨晚看到的一切，任何的词汇都不能表达她此时的沮丧心情，所以，再美食的食物到了嘴边，都觉得食之无味，她心不在蔫地接过科比递给她的食物，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而此时，搜索着他们的几个人在骂骂咧咧在山路上走着，一共四个人，后面两个是暗黑集团的冷血者，这两个人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喊一声累，一直是前面的那两个人在骂娘，一个是光头的，一个扎着个小辫子，当然，都是男人。 光头说，“这鬼地方，野营爱好者都没人来吧，偏让我们在这里找，怎么找啊，累死老子，有钱怎么不去弄个小飞机搜索一下啊，居然让我们在这种深山里爬行，就算找到，他们一听到动静，躲起来了，我们也不一定找得到啊。” 小辫子说，“哎，反正咱也是拿钱干活，还能怎么样，不过我也讨厌这种活，宁可在大城市里找人揍一顿，也不想接这种活，连个鬼影都没有啊，怎么找那只怪物，还有一个女人呢？对了，那女人美吗？” 光头白了他一眼，“据说烧过的，跟干尸一样的呢，你说美吗？” 钟可星与肖宇为了掩盖张潮的身份，便对他们称是全身烧伤的，这倒是不会有人怀疑，而且，死尸复活这话题太容易火了，而且一旦红了，就盖不住了，到时候，会干扰到他们的计划。 小辫子啧啧叹息，“都这么惨了，还要把她抓起来，活着都不容易了啊，况且都往深山里逃了，都与世隔绝了。” “哎，谁知道原因呢，反正我们也没有权利去知晓，只能找啊找啊找啊找。哎，这片森木这么大，鬼知道在什么地方啊，以后就算给我三倍的钱，也不要接这样的活了。” 他转头向两名冷血者说，“两位大帅哥，你们说是吧。” 冷血者看了看他一眼，却没有说话，光头又叹了一口气，“跟你们说什么呢，压根就是自找没趣，搞不好还是哑巴呢。” 小辫子却有点害怕地推了推光头,低声地说，“别乱说话，他们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光头就闭嘴了，不敢吱声了。 这时，小辫子嗅了嗅鼻子，“我好像闻到什么香味啊？” 第五十二章 激战 光头也嗅了嗅鼻子，“我也闻到了，好像是在烤鱼啊，哎，可真香，我口水都出来了。你们——” 本来他是想问问两个冷血者的，但话到嘴里又缩了回去，然后又对小辫子说，“这边肯定有人，我们顺着这条路看看，看能不能蹭到一点吃的，我都饿晕了，对了，那里有一条溪呢。” 于是四个人便顺着溪边走去，而此时的张潮与科比完全没发现，危险正在离他们越来越近。 “好像那边有两个人啊。”小辫子说。 光头便从包里掏出了望远镜，看了好大一会儿，“这——不会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吧。这两个人好像就是我们要找的对象啊，而且都凑一块啊。” 一听这话，冷血者马上拨出了手枪，然后双手持枪，轻手轻脚地往前行走，光头有点急了，“你们别乱来啊，别打死了，客人说了最好要活的，实在不行，再要死的。” 两个冷血者什么都没说，此时突然加快了速度奔跑了过去，然后围在科比与张潮的面前，一人各用枪顶着他们其中一位。 科比与张潮完全懵了，不过张潮倒并不怕，而怕他们会伤害到科比。 这时，光头与小辫子走了上来，光头咳了一声，“一个丑女人，与一个怪物，倒也是绝配啊，叫啥来着，美女与野兽，不对，是丑女与野兽嘛。” 张潮缓缓地保在科比的身前，光头继续说，“哎真想给这两个怪物一下，他们是不是防弹产品，不过我这个人呢别的优点没有，就是心地特别善良，能不伤害呢，就不伤害。你们俩个呢只要好好配下，把手举起来，听懂吧，我说你呢，丑女人，怪物就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呃，对对，就那样，举好了，然后呢，我们就毫发无伤地带你们回去，把这差交了，我们就完成任务了，否则呢，哎，抬着两具尸体回去，我可不想他娘这么累！” 他给小辫子了使了下眼色，小辫子把背包卸下，从里面掏出粗壮的绳子，但是，看看张潮又看看科比，却有点不敢向前，因为无论哪一个，都觉得有些可怕啊。 光头吼道，“快点。” 小辫子便不情愿地向前，他看了看张潮与科比，最后还是停在了张潮的面前，因为张潮至少看上去还是个人，而且还是个女的。 他边套绳子边嘟囔着，“唉，怎么会烧成这样，不对，这些伤疤，不像烧的吧？” 这时，他突然感觉整人都飞了起来，然后狠狠地摔到周边的草丛里，嗯，没错，是被张潮一脚踢飞的，科比也有点懵了，不是昨晚还教育我不要伤害人类吗？现在你自己都伤害了，我到底是该出手呢，还是不该出手呢。 而随即同时，张潮身上中了一枪，她护着科比，吼道，“快——跑！” 科比吼了一声，鼓动着翅膀，但是，它的翅膀随即被子弹打中，这会科比与张潮都愤怒，各自朝两个冷血者扑去，张潮完全不顾飞过来的子弹，一脚踢飞了冷血者手里的枪，两个人开始博斗，而科比因为翅膀受了伤，变得异常烦躁，他扇动着翅膀，直接向冷血者扑倒，不过身上也中了数颗子弹，体力有些削弱，而冷血者没想到他们都不惧怕子弹，真的完全瞎了眼。 科比用翅膀扇倒了冷血者，然后用爪子直接插入冷血者的喉咙，瞬间，它的身体变得通体血红，而冷血者瞪着眼睛，瘫死在地。 张潮也霸道地解决了另外一个。 而光头与受伤的小辫子看到这两个怪物根本就不惧子弹瞎了眼，而且两个冷血者居然都被他们给解决，而且那怪物还会吸令人血，更觉恐慌，连滚带爬地逃走，张潮也不去理他们，她看着科比在吸血，发着嘶一声地声音，她也想吸了另外一人的血，她身上太多的弹孔，而需人血液里快速复原。 她的嘴巴凑近冷血者的脖子时，一个声音响起，“张潮，你不可以吃人血，否则你体内的魔性会胜于理智，而人类的情感也会变得淡化，那时候，你可能会记不得那一生的事情了，可能会成为真正的异类。” 张潮迎天长长地叹了口气，放下了冷血者，然后弄好抠掉自己体内的子弹，原来不堪的躯体，更是伤痕累累，她几乎绝望地发出一声嘶孔。 而科比此时吸饱了血，也扔下了冷血者，它通体血色并膨胀的肌肤，也慢慢地吸收着来自冷血者的血液，一会之后，恢复了原有的颜色，而身上的伤势也随即恢复得很快，但是并没有痊愈。 它蹒跚地走到了张潮的跟前，扶着她的手臂，然后针孔般的爪子插进了静脉，张潮惊恐地看着科比，不知道它做什么，科比用另一手作出嘘地动作，示意她安静，很快，科比体的血液源源不断地向张潮的体内输送。 张潮原本晦暗与毫无生机的躯体，突然注入了这么多鲜活的血液，开始变得有血色与生机起来。 张潮这时终于明白了科比的意图，原来科比吸足了血液，然后经它之体，又把这些血液输送于她的体内。 过了一会儿，科比便停止了输送，因为，再送张潮要膨得爆炸了，而且，它也不知道张潮会不会承受得起来自它体内的血液，在没有任何抗异药物的作用下，它不想看到张潮继续这么痛苦了，不管怎么，刚好有了这个机会，便冒险一试。 输送完血液之下，科比晕了过去，而张潮感觉到整个身体都变得异常燥热难受，像是着了火一样，她跑到溪边，俯下身大口大口地喝着清凉的溪水，希望能降体温，但是，仿佛不怎么明显，于是便整个人泡到了溪水之中。 她闭着眼睛，承受着体内莫名的冲突，仿佛有很多细胞在打架，互不相让，而且还打得很激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感觉清凉了许多，人也舒服多了。 第五十三章 寻找假音者 她无意触摸到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有着软滑的触感，不禁睁开了眼睛，却看到自己竟然有着颇为弹性的肌肤，正常的肤色，而手上的一根残指也恢复了正常，她惊喜地摸着自己的面孔，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脸蛋，还有柔软的脸蛋，天啊，我居然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模样！ “科比科比，我变回来了变回来了！”她开心地不能自制，大声地叫着，天啊，现在自己的喉咙都恢复了正常，能跟原来一样说话了！ 这是科比的功劳，她真没有想到，科比竟然还有这种功能，它的血液竟然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她看着水中自己倒影的模样，宛如新生，这不是23岁时的张潮吗？ 她真是不敢相信，现在，她极需要一面镜子，一面能清清楚楚看清自己长相的镜子，她从水里跑了出来，发现科比似乎要睡着了。 她又有点担心起来，“科比，科比，你没事吧，我们回去，我把你身上的子弹给取出来。” 但她知道科比暂时飞不了，这回去，将会是一段艰难的行程。 她抚摸着科比，靠在科比的身上，她真的没想到，科比竟然会是自己这一世最大的救世主。 这时，科比缓缓地睁开眼睛，对她露出了会心的笑，现在它担心的是，张潮会不会对它的血液产生排异现象，因为一旦存生这种现象，那么，张潮有可能会膨胀，最后会爆成无数的碎片…… 肖宇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神情凝重，外面一切那么热闹，而里面，却像两个世界，寂静得可怕。 钟可星站在旁边，噤若寒蝉，他低声地说，“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强大，不过，我觉得——既然他们过着与世隔绝的隐居生活，而且，他们这副模样也是不敢在城市里出现的，也不会打扰到我们的，我觉得——我们不如——放过他们。” 钟可星小心翼翼地说，生怕说错一个字，肖宇都会暴跳如雷，而此时的肖宇其实内心已是狂风巨浪，只是却将其深深地压抑在内心，谁叫他是肖宇呢，没有强大的自制与应变能力，也不能成就他肖宇。 钟可星的话肖宇并没有回答，不过，他也默认了，确实，何必把他们赶尽杀绝呢，就让那两个可怜的怪物就原始森林里自生自灭吧，只是辛苦了自己的研究成果，特别是科比，他花了多少的心血，才创造了它并把它培养成这样的样子，本来他是真的想把它给抓回来，因为不甘心啊，这么多年，白培养了，而且它血液的作用也是他一直所想要的商机，而钟可星却说，如果没有药物，人体只会产生排异，而结果是有可能长生不老，但是得终身服药，如果哪两三天没服，可能会产生可怕的后果。 所以说，科比于他而言，又是一个失败的实验，原本他现在的研究方向是怎么让科比的血液跟人类产生溶合，但是，他知道，这并不容易，不同血液的人都会产生排异，况且这么个混杂基因的生物？ 而现在科比逃跑了，那么，他该怎么办。 他突然感觉自己就是茫茫大海里的一叶扁舟，一下子失去了方向，张潮没死，科比没有抓回来，而不老术的成功未见一点曙光，他突然像是失去了生活的目标。 他转回到坐回椅子上，对钟可星说，“你出去吧，让我安静一下。” 这时候，他的电话响起来，他兴奋的声音令钟可星停下了脚步，“真的？真的成功了？好好，我马上过去。” 肖宇放下电话，两眼熠熠生光，“走，我们去找艾诺尔博士！” 刚他们的车子使出了大门，他们没想到，夏明威也跟在后面，现在，夏明威决心跟定他们，他就不信，肖宇会没有破绽！ 雷凤杞自从知道自己是父母的非亲生孩子后，一直情绪很低落，她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其实，她不过是个孤儿！出身在孤儿院，而不是书香世家！所以的优越感在瞬间土崩瓦裂。 所以，纵然肖宇去忙着工作，她也没有心思去怪他只顾工作，她觉得，现在，是自己配不上肖宇，所以，就算肖宇对她的冷落，她也是活该的，突然的自卑感令她特别感到孤独，甚至不知所措，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无法去质问父母，因为他们已经给了她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甚至如愿地嫁给了最好的男人，如果不是他们，她可能永远无法享受这些高物质的，又美好的生活，也无法跟最有才华的男人在一起，可能，不是这样，他的眼线，她都进不了。 这一切，都是父母给她的，她怎么能够去质问，去戳破这个真相，如果戳破了，她就变得什么都不是，不过是个孤儿，还是很可能就如假音人说的那样，她是人工机器所孕育的孤儿，或者，压根就找不到亲生父母！ 现在还可以自欺欺人，除了最亲密的闺蜜之外，谁都不知道，否则，自欺都欺不了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事实，但是，她又必须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而且，必须得振作起来，但是，对自己的身世之谜，又开始折磨着她。 她突然想到，那个假音者可能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她应该怎么样才能找到他呢？ 对了，去那个商场碰碰运气吧，那里肯定有他的眼线，他这么神通广大，上次能动用那么多的人让我陷入他的圈套，这次，可能也会跟我相见的吧。 一想到这里，雷凤杞便坐不住了，化了个淡妆，换套简便的衣服，拿了包，便开车去那个商场。 到了商场，原来的那家服装店，她是怎么都找不到了，于是她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每层楼与每家店都逛遍，但是，都没人主动找她找讪，也没有找到疑视的人，逛得她两腿都发酸，便想到哪里坐坐，突然想起那家咖啡馆，那天，按假音者说的，肖宇被灌了点药所以一直沉睡，那么，那里应该有假音者的眼线啊，好吧，去那里看看吧，喝点饮料也行。 第五十四章 另一空间 于是她便拖着酸痛的腿来到咖啡馆，因为是非双休，所以，今天的人倒并稀稀落落的，并不多，于是雷凤杞点了杯鲜榨果汁，与几个小甜点，点完了之后，她看着眼前这个挂着机器人似微笑的服务员说，欲言又止，“那个——请问一下——我能——我能再见到他吗？” 雷凤杞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女服务员看着她，还是面露微笑，但是，眼神里却有着奇怪的眼波，或者，她是把雷凤杞当神经病了吧。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雷凤杞艰难地。 漂亮的女服务员耸了耸肩，“我们这里除子饮品与甜点，还有比萨与意大利面，请问小姐还需要点什么吗？” 雷凤杞一时无语，“暂时不需要了，谢谢。” 等的功夫，她便拿起桌子上的杂志看了起来，不多时，混合果汁与小甜点都上来了，雷凤杞吃了几口小甜点，却没有胃口，便搁下了，饮料倒是好喝，一口气喝了大半。 这时候，她的意识突然就变得越来越模糊，她抬头，看着店里的几个客人与几个服务员，想向那几个客人求救，但是手艰难地抬到一半，然后整个人都趴在杂志上了。 迷糊中，雷凤杞来到了一片空地上，空地四周是一片树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了这里，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反正是特别陌生的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里去，在空地上转了一圈，发现了一条小径，便走上了小径，而小径不知道将会通向哪里，她真的很忐忑不安，但是，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总不能一直呆在那片空地吧，她得走出来。 顺着小径一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看到了前面有一幢房子，这房子就像前个世纪的欧式城市一样，陈旧，灰暗，带着明显的哥特风，而这灰中带黑的色调似乎被火烧过一样。 而前面的路，已断。 也就是说，这条小径是唯一出口便就这幢房子，雷凤杞感到特别害怕与压抑，但是她无选择，她开始觉得这房子有点熟悉，但是，却想不起几时见过，她发誓，自己一定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房子的大前门有块腐蚀的木质牌子，但是，依稀还能辨得清这上面的字：山居孤儿院。 居然还有这么偏僻的孤儿院，雷凤杞觉得很奇怪，她试着扣了扣门，没人响应，门却自动开了。 她便走了进来，而那种熟悉感却越来越重，仿佛回到了童年的记忆，但是，她记忆中又没有这样的地方。 进去，里面是一个大院子，这时候，突然蹿出了几个孩子，在嬉笑在玩闹，而对雷凤杞的到来，却置若惘闻，雷凤杞想抓一个问问，这是什么地方，但是，却惊愕地发现，这些小孩不过是影印，或者说，是来自另一个时空，对，她仿佛穿梭到了另一个时空里，她可以看见他们，但是，他们却看不到她。 这时候，两个老师模样的女人又带着一堆的孩子出来，在院子里玩，有的孩子很小，刚学会走路的样子，有的却挺大子，他们在院子里，教他们唱歌，做游戏，孩子们看起来都挺开心的样子。 这令雷凤杞更是觉得好奇，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家孤儿院会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于是雷凤杞便绕开了他们走进了大楼，差点撞着了一个抱着婴儿的阿姨，她也穿着孤儿院的制服，不停地哄着孩子，而怀里的婴儿明显挺小的，出生没几个月的样子，嘴里还咬着一个奶瓶。 而那婴儿却似乎能看到她，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得雷凤杞心里发毛，为什么她能看到自己，而其他人都不能，难道就如他们所说的那样，越小的孩子越能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呸，自己又不是鬼，有什么不干净的。 她真怕自己被发现，赶紧便往楼上跑，想看看楼上有什么东西，或是什么情况，二楼是一个个挺大的教室，还有食堂，卫生间，于是她又往楼上走，走到一个标着院长室的门口，听到有人在说话。 她不禁好奇地往里面，但是磨砂玻璃的窗子，根本看不见里面有些谁，她想着反正别人也看不到我，我如果进去，应该也不被发现呢。 她轻轻地转开了门，走了进去，然后又轻轻地带上门，而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到来，对此，她感到非常满意。 而里面有一个五十来岁但气质非凡，看上去又和蔼可亲的老妇人，穿着工作服，坐在办公桌前，看样子，应该是院长之类的人物，而另一边坐着一对青年男女，看样子，应该是一对夫妇。 只是当雷凤杞看到那一对夫妇的长相时，她差点儿惊叫了起来，天啊，这不是自己的父母吗？虽然他们看上去年轻多了，二十多岁没超过三十的样子，但是，现在的相貌上除了老了些许之外，并没有很大的改变，所以，雷凤杞轻易就认了出来。 只听到那个院长发话了，“你们想好了，真的要收养这个孩子吗？她在我们这里时间并不长，其他大孩子也挺多的，怎么会想要个这么小的孩子呢。” 女人在说，“我觉得，那孩子跟我们挺投缘的，一看到我们就笑，一点也不生，而且。” 她看了看自己的丈夫，“我觉得跟我丈夫也有几分像，或者是冥冥中注定，我们跟她之间有一种缘份吧。” 男人接口说，“对对，我爱人说得极是，虽然她很小，但是我们觉得从小开始培养更好，我们跟孩子之间更有感情，而她也不会有关于被遗弃的，任何让她感觉到孤独的记忆，我们不想让她有着不美好的回忆。” 院长看着他们的目光带着赞赏，“看来，你们是真的爱孩子的人，这孩子真的很幸运，能遇到你们这么有心的，又投缘的人，看来，这也是属于你们一家子的缘份，不过，这孩子有点奇怪……” 第五十五 身世真相 两夫妇相对一视，便问道，“有什么地方奇怪的？” “对孩子的特殊情况，我们都会坦率道出，不想欺骗任何一个领养人，这样，更为公平，是这样的，这孩子当时是一个深夜，有人放在我们孤儿院的门口，还好我当时听到她的哭声，把她给抱了进来，所以，我很疼惜这个孩子，嗯，这里的每个孩子我都疼惜，因为他们都是被上帝遗弃的孩子。呃——说到哪里了？对对，这个孩子其它都是挺正常的，就是——她没有肚脐眼。” 男人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看院长又看了看妻子，“这好像不大可能吧，有脐带必定会有肚脐眼啊，难道她出生时没有脐带？” 院长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的，所以，我们也有点奇怪，脐带是连接胎儿与母亲的纽带，胎儿需要通过脐带来吸收养分，在孕育过程中所需的一切，都只能靠胎盘上吸附在母体上摄取，通过脐带输送到胎儿体内，所以——” “这——”男人看着妻子，有点手足无措了，“怎么会这样，那她怎么会孕育成人啊？” “我们也奇怪于这个问题，有可能她的孕育过程跟常人不一样，不过，我们给她的身体作了详细的检查，这女婴身体没任何问题，而且很健康。” 男人的妻子倒是很淡定，“有可能只是孕育的过程跟别的孩子不一样而已，以后，克隆人都会有，这并不是很奇怪的事，只要孩子身体健康，这都不是大问题，就算有什么小毛病，我或者找医生都能解决，我是生物学家，我会了解孩子，并善待孩子的。” 而男人此时却有点迟疑，“我们——真的要这个孩子吗？” 院长也说，“是的，你们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 “对呀，要不然呢，还有更好的选择吗？收养孩子嘛，越小越好，要不是你——”她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停顿了一下，“当然不会出此下策，谁都想要自己的亲生孩子，可以，命里注定没有。” 看来，他们之所以收养这个孩子，是因为男人不会生育。 此时，雷凤杞摸着自己的肚子，脸色煞白，确实，她身上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便是，她并没有肚脐，年轻时以为没肚脐很正常，可能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肚脐，跟胎记一样，有的人有，而有的人就没有。 等她上了医学院才知道，肚带是每个正常的胎儿所必须有的，而肚脐眼也是每一个正常的人所具有的，她曾经困惑过，并问她的母亲，但是母亲只是淡淡地说，“有没有并不重要，只好你现在过得好好的就行。” 确实，如母亲说的那样，她看起来，并没有跟别人有什么不同，甚至连肖宇都完全没注意到这个小秘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所以，她便释然，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题了。 而现在，看来是父母收养自己时的情景重现，但是，那个婴儿现在哪里呢。 看着两个人都同意了，院长便在弄文件，弄完了之后，递给了夫妻俩，一人一份，“你们俩个都要签上字，该办的领养手续也都办齐了，等下，孩子也可以带回去，我相信你们能善待这个孩子。” 她分别跟他们握了握手，签字完毕之后，院长把文件装在一条档案袋里，递给了他们，“恭喜你们成为父母。” “那我们去抱孩子了，特别感谢院长。” 两个人道谢之后，院长便带着他们去楼下，雷凤杞也随着他们出去，他们来到了一个院子里，几个孩子此时都回到教室了，一个小婴儿儿坐在推车上，嘴里还咬着奶瓶，而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在看着她，并逗着她玩，把婴儿都逗乐了。 而这个女婴正是对雷凤杞笑的那个，雷凤杞有点激动，难道这个婴儿就是幼儿时期的自己吗? 只见他们走到在那里，院长笑着说，“小威，你怎么不上楼呢，他们都上楼了呀。” 那个叫小威的男孩抬起了头，当雷凤杞看到他的脸时，差点儿惊叫，长得太像夏明威了！简直就是夏明威的儿童版啊，但是，他怎么会在这里，不可能啊，他是有父母的，可能只是长得像吧，毕竟，一个人的儿童时期跟成人期长得还是有所区别的，但是，院长好像叫他“小威”，这也太巧合了吧。 那个叫小威的抬起头，看着他们，好像有点不高兴，又有点害羞，然后一下子就往楼上逃了。 院长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挺可怜的，也是没几个月就来了，但是现在还没人来领养，而且，年纪小小的，感觉他心思很重，突然就会变得不开心，比别的孩子都要早熟，也懂事，智商也挺高的，要高于其他的孩子，就是——太忧郁了。” 女人有点好奇起来，“他身体方面没问题吗？我说——健康方面——” 院长看了看他们，欲言又止，“他也有点特殊，跟你家的孩子一样。” 女人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他也没有肚脐眼？” 院长点了点头，“是的。” “这样的情况很多吗？”男人忍不住地问。 “不不，不多，他们俩个是我唯一见过的没肚脐眼的孩子，而那个小男孩子对这个女婴也特别好，经常陪她玩，不知道是不是他感受得到，他们身上有着同样的东西，哎，真的有点微妙，我也不大能理解。” “那——我女儿长大以后会不会也会像那个男孩特别忧郁呢？”男人看了看推车上的女婴，不无担心地说。 “这个——我不知道，我想有可能在这里，虽然有阿姨们照顾，但她们毕竟在照顾这么多的孩子，当然没有父母那么周全与关爱，我想，可能是因为缺少正常的父母之爱的缘故吧，导致了他的早熟吧。不过，小威最近有人来询问收养，如果没意外的话，他可能也被一家比较普通的家庭所领养，但是这孩子，真的很聪明，我想他以后会成大器的。” 女人也接话说，“放心，我女儿以后一定会快快乐乐成长的，给她最好的教育，最暖的关爱，最好的物质享受，她才不会犯忧郁呢。” 说着，她便从推车里抱起了女婴，男人听到这些话，也放心了，于是俩个人抱着孩子，跟院长告辞子，而女婴此时好像发现了雷凤杞的存生，一直目不转晴地看着她，直至他们从大门口消失。 雷凤札从大门口追了出去，却发现他们三个人已经消失了，似乎消失于空气之中。 第五十五 艾诺尔博士 她有点怅然地返回到了孤儿院，却发现里面安静得可怕，似乎空无一人，孩子们从楼上传来的唱歌声也听不见了，她跑到楼上，里面是空置的，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看到任何人，而且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似乎已空置了很多年。 所有的过去场景都消失了吗？ 这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这个特别的声音于雷凤杞而言并不陌生。 “你现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吧？” 对，就是那个假音者，她没想到，假音者会以这么的一种形式来告知父母领养自己时的情景，确实，身如其境。 “那我——到底哪里来的，真的是人工子宫机器孕育来的？” “嗯，你会发现，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那——那个男孩是谁，他也是吗？” “对，那个，其实你认识，他就是夏明威……” 雷凤杞瞪大了眼睛，“他是夏明威？也是机器孕育的产物？那就是说，他也不是他父母亲生的？” “嗯，你被领养之后，他也被领养了，你太小，完全不再有孤儿院时的记忆，但是，他还有一点模糊的影像，不过，他父母对他也挺尽心的，所以，没小时候那么有孤独感了，而机器孕生的孩子，其实，只要后期受到足够的爱护，跟其它正常人的孩子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怪不得她跟夏明威之间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原来，他们都是同一类人，而且，婴孩时期他们就认识，虽然，他们都记不起，会那么一段孤儿院里的共同时光。 “你难道就是用机器孕育我们的人？”雷凤杞终于道出了心中的疑惑，是的，如不其然，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连近三十年前的事都能知道得一清两楚。 “这个无可奉告，我告诉你的只能这么多了。”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包括我的身世？”雷凤杞四处张望，真的很想把这个家伙给瞅出来，但是，她什么都没有找到，她开始怀疑自己此时被封闭在某个空间，因为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了。 “我只想帮助你，让你可以公平地处理好自己的生活。” “呵呵，真的就是为了这样？我看你还有别的目的吧？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假音者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或者只有你会拯救一场更大的灾难。” “什么样的灾难？” “跟肖宇有关的，目前我还不能透露，但或许只有你才可以阻止他。” “你不透露我怎么知道啊。”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记住，你丈夫不是一个善者。” “什么意思，我讨厌你污蔑我丈夫！你怎么厉害，他如果做了不好的事，你为什么不去揭穿？”是的，若不是亲眼所见，雷凤杞是不会相信他的，而今天的身世之谜，她之所以信了这个假音者，是因为她作为她与父母的亲子鉴定，在事实面前，她也不想愚昧地拒绝。 假音者传来长长的叹息声，“你还是回去吧。” 雷凤杞突然想到了一个特别重要的问题，“不不，你得告诉我，我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啊，还有夏明威的，你知道吗？” 这时候，房子突然塌了下来，纷纷扬扬地朝她身上砸了下来，雷凤杞吓得啊地一声叫，时手里碰到了什么东西——她抬头一看，是杯子！她差点打翻了桌子上的果汁杯。 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却发现自己原来还在咖啡馆里，而且还睡着了！她惶恐地起身，看着四周的人，却找不到刚才给她点单与递果汁的女服务员，然后抓住了另外一个男服务员的肩膀，“他在哪里？他到底是谁？求求你告诉我？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他！” 那个男服务员瞪大了眼睛，“这位女士，我真的不明白，你——说的人是谁？” “你们就别装了！我就知道，你们这家咖啡馆有问题，肯定都是那个家伙的党羽！还有那杯果汁也有问题！” 其他的几个客人都往这里看了，男服务员还是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好意思，还有这杯果汁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啊，我们这里都是用新鲜水果鲜榨的，没有添加任何东西！” “那你把这杯给喝了？” 雷凤杞把杯子递给了男服务员，男服务员接过来一口气给喝光了，然后用手擦了擦嘴巴，“很好喝啊，没有问题啊。” “急什么呢？”她在那里等了五分钟，看男服务员的反应，但是，他好像没有任何困倦，依旧在忙着招呼客人。 雷凤杞无语了，买了单抓起包就走，留下了背后而一溜看神经病走远的目光。 回到车上，雷凤杞使劲地拍着自己的脑袋，她真怀疑自己进入一个虚幻的冥想空间，而这个空间，在某个特定的磁场，她一不小心就会进入，而这个商场的咖啡馆，难道就因为它旁边有着某种磁场？ 雷凤杞的脑子一片混乱，她感觉自己要爆炸了，使劲地甩了甩头，企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甩出去，然后发动了车子，逃离了这个令她讨厌但又深深吸引着的地方。 是的，下次，我可能还会来！ 肖宇与钟可星赶到了艾诺尔博士的办公室。 艾诺尔博士是个四十多岁的美国人，细高个，大长脸，脸色显得有点苍白，所以，看起来比一般的白种人还要白，戴着一副深度眼镜，不过，眼神里透着一股睿智的光芒，是的，他是计算机奇才，也是肖宇的数据技术的合作方，当然，跟肖宇一样有着疯狂的工作热情，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能合作多年的缘故。 他看肖宇与钟可星来了，非常兴奋地说，“这芯片可以收集大脑神经元上的所有信息，包括各种意识，记忆，思维，都可以进行拷贝，完完全全的信息，只要给它一个格式化的大脑，导入这个信息，那么，他就可以完全可以在另一个身体内存生，也就是说，他可以用别人的躯体存生，但他还是他，所有的记忆与思维，都不会改变，也就是说，大脑是可以被完全复制的，科幻片里出现的一切，即将成为现实。” 第五十六 第六代芯片 艾诺尔博士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他自小就在中国成长，后来考取美国名校，之后又回中国发展，所以，除了外貌之外，他跟一般的中国人并没多大的差别。 肖宇点了点头，“那对原体有没有不良反应？” “当然，我不允许一个大脑同时占据两个身体，这样，会造成混乱的，而接受别人大脑芯片的人，当然，他得牺牲掉自己，准确地说，是自我。” 艾诺尔博士看着肖宇，眼神里充满着淡漠。 肖宇看着他，还是充满着迟疑，“这个，你真能确实？” 艾诺尔博士把一块小小的芯片拿出来，看着它说，“它能收集脑部信息，只需要导入大脑信息就行，直接可以实现机体交换，而且导入体必须要空白了才行，也就是说格式化了，这就解决了第五代芯片的不足之处，因为，新组合成的人体，不再有原来的思维，所以，完全被它所掌控。” 确实，科比能成功逃跑也是因为第五代芯片的不足之处，因为，它还有着自己的思想，如果当时能格式化了，可能，它再也没有逃跑的想法了，或者说，压根就没有想过。 “可是，万一客人后悔了呢？” “没事，每一份第六代芯片，我们叫它终极芯片都会有备份，如果对方后悔了，他得付出双倍的价位，而替代人体，我们可以去除他的芯片，但他可能智商相当于婴幼儿，所以，他得负责替代人下半生的生活费用，不过，做是起这种手术的都是有钱人，他们并不在乎能付出多少钱，还有什么比生生不息的生命更重要呢？” 肖宇沉默了一会儿，“行，终极芯片我要了，你出多少钱都行，不过手术还没有成功之前，我只能给你少数一部分，因为，之前的芯片都没有成功过。” 艾诺尔博士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肢体，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行，你们能多少就多少，这一次，保你们赚个盆丰钵满，事成之后，我也准备退休不干了，宅了一辈子，是该出去走走了，对了，你们觉得先去云南好，还是先去新疆好，或者西藏，对了，还有海南——对，海南？” 肖宇一时无语，“这个——你有时间，都可以去的——不过，第一次的手术，还需您的协助。” “行，没问题。” 肖宇与钟可星走出了艾诺尔的办公室，钟可星看了一眼肖宇，还是忍不住了，“这家伙可信吗？之前的芯片出了这么多的问题。” 肖宇停下了脚步，对钟可星说，“我相信他，就如相信我自己。” 他们离去的时候，并不知道，有一个人看着他们离去，然后拍下了他们刚才去的那幢房的照片。 “艾诺尔博士工作室。”夏明威看着这幢挂着的一个牌子，喃喃自语。 张潮不知道是怎么把科比扶回山洞的，反正是，到了山洞时，她已经累得瘫倒在地，如果不是成为异人类，她估计根本就没力气扶得动它。 因为，它身上枪伤太多了，而且还拼着力气，给张潮换了血，原本血液能让它恢复得快一点，但是给了张潮，它便虚了下来，回到山洞，科比已奄奄一息。 张潮当机立断，给科比先包扎止血，然后一个一个地取子，她真的害怕科比会死去，真的害怕会失去它，因为，现在只有他们能相依为伴，也只有他们能互相理解彼此的痛苦与孤独，而且，科比能拼了命地让她恢复面目，她真的很感动，原来以为它不过是个动物，没有什么感情，它甚至都能把小孩能抓过来，想供自己食用，它对自己是好的，但是，却也是残忍的。 她现在才明白，于科比而言，这个世界是陌生的，他现实中的感情仅限于对影片的理解中，事实上，它只是一张白纸，需要人去调教，需要人去涂上颜色，就跟孩子一样，你能把他教育成什么样子，他就是什么样子。 而它不顾自己的性命，而为了让自己开心，说明，它真的拥有一种伟大的牺牲情怀，而这种情怀就如一只母羊为了保护它的小羊们，而决定自己成了猎物，以便小羊们的逃脱虎口，所以，这次，她真的心疼这个三栖怪物。 而科比的身体有点发烫，把科比的伤口全部处理好之后，张潮发现它有着明显的发烧，但是，这里缺少药品，上次残留的一浅瓶酒精也没有了，而且消炎药上次科比受伤的时候也用完了，怎么办？ 她看着科比变得无比困倦与无力的样子，然后渐渐地进入了昏迷之中，真的焚心似火，她怕山洞里通气条件不好，而且卫生条件也不好，再加上没有药物，它的伤口会发炎。而且，它这次的伤太多了，不是普通中药所抗得住的，必须得消炎类的药物。 张潮先烧了点中药，给科比灌下，让它好好睡一觉，此时，一看时间，她知道，她必须得走出这个山林，给科比去买药。 于是便马上行动，因为，这片山木，得走出两三个小时才能走出来，就算快得飞起来也要一个半至两个小时，才会有大路与村子，不知道村子里的药店与诊所是不是开着，再不然，随便搭辆车子，去找药店吧，虽然，她并不确实有没有人会给她搭车子，但是她至少现在也是个看起来长得还可以的小姑娘啊，嗯，23岁的小姑娘。 不管了，先走出来再说。张潮找了一套看起来并没那么臭的衣服换了起来，裹了条捡的围巾系头上，然后拿了手机打开里面的电筒功能，便走出了山洞。 此时，月亮已悬于天空，星子如随意散落的钻石，山林寂寂如默，她在山林里疾走着，无比欣赏这大山的夜景。 走到一半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没钱啊，怎么买药。她想给弟弟或夏明威打电话，但哪一个都觉得不妥，突然间以自己没死为由向他们要钱，除了骗子还有谁啊，而且她也没有想好，以怎么样的方式跟他们名正言顺地联系。 第五十七 送药 这时，她突然想到了瘦子，对，那个热心的好人瘦子，手机卡还是他送的，而且，手机上也存着他的号，对，让他送到大路边，也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拨号拨了一声，她又意识到不妥，因为之前她并不会说话啊，只会艰难地蹦出几个字，而现在，突然能流利地讲话，怎么向他解释？自从上次那几个人打手的到来，把他给吓跑了之后，张潮便换了一个地方之后都没有联系了。 于是便先发个个短信试水，如果没反应就要电话吧：瘦子，我是张潮，就是山洞里的那个人，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帮助，我现在急需药品，您能不能帮我先买过来，然后约好在哪个山路过给？放心，以后我会还给你钱的。 其实，瘦子正给孩子喂好了奶粉，看到这条短信就笑了，心想，唉，你一个女鬼，只能躲在深山的女鬼，拿什么钱来还我呢，不过看样子她可能出了什么紧急情况，可是，她是受追杀的鬼，我如果帮她，我真的怕我自己受连累啊。 他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唉，我受牵累了没关系，就怕老婆孩子都受牵累啊。 可是——这时候，短信又一次响起：瘦子，求你了，再帮我一次好不好，我以后会加倍还你的，有一个朋友受伤了，他命在旦夕，没有药，他会死的。 居然还有朋友啊？这个女鬼长得这么丑，还躲在深山野林，这样都能有朋友，而且朋友还真不少啊，连我都能算上。 这真令瘦子也奇了怪了，他把孩子递到了老婆的手里，“老婆，你辛苦一下，有任务，暂时加班，我上完了就回来。” 说完，他便拿了手机与包，一溜烟地跑。 “喂，这个时间了还加班，有没搞错啊，你给孩子把过尿没有啊？” 而此时，还哪里有瘦子的身影。 瘦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摊上这么一个又麻烦又人不人鬼不鬼的朋友，这令他一想起来，就欲哭无泪，而且现在，他也不敢再向朋友们吐槽或炫耀，因为，他感觉张潮也真的挺可怜的，而且，她也不坏，不像那些真的僵尸与坏鬼，而且，她这么有能耐，万一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呢。 其实最主要是因为自己太善良了，这是瘦子最终的结论。 瘦子开着破面包车，找到了一家还开着的自选药店，按张潮开的药品名字，一样一样地拿，包括一些外伤处理用品。 这时候他听到两个人骂骂咧咧地过来，然后低声发着牢骚，“他娘的，真魄气，差点被那女鬼给撕了。” 女鬼？瘦子注意到那两个人，一个是光头，另一个扎着小辫子，手臂上挺多的擦伤，不过都不是很严重，但是，不敢靠他们太近。 “是啊，没想到他们这么厉害，连冷血者都不是对手。”辫子轻声地说，看了看四周，瘦子赶紧躲到了药架的后排。 冷血者，不就是江湖传说中闻名丧胆的冷血杀手吗？这么厉害的人竞争不是对手？难道真的是张潮干的？ “真的太气人的，哪天我把那两个怪物都给放火烧了！整座山都给烧了，他娘的！”光头还是愤愤不平。 还有一个？对了，张潮不是说还有一个人受伤了吗？搞不好真啊他们啊。 “算了，我们哪里是对手啊，搞不见被他们给吸了血。” “你说话轻点。” “哎，你放心吧，杀了两个冷血者，暗黑公司会罢休吗？他们一向以心狠手辣著称，估计会带整帮人去灭了那两个怪物，还用得着我们操心啊。” 这时，他们转了个圈，发现药架后面还有个人，便闭嘴不谈了。 瘦子感觉不妙，看来真的是张潮无疑，而且，可能另外一个人伤得很重，否则她不会这么急着让我买药的，张潮不知道有没受伤，不过她那刀子都不怕的身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而另一个人倒是难说了，而现在张潮肯定不知道他们俩人的处境非常危险，也不知道暗黑集团会这么厉害，她肯定都没听说过暗黑者与冷血者，我也是听了一部分传闻，并不知道暗黑者的真实风格。 瘦子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快速去收银台那边结了账，便匆匆地走了。 于是开着车急速离去，在路上，让张潮发一个位置给他，他送到车能开到的地方，把药送到，并告诉她，她的处境，其它的他也没能力完成了，因为他也没办法去帮她，他根本就没能力跟冷血者相抗衡，他没有自不量力到找死的地步，况且，老婆与孩子都需要他，他可不能轻易去送死。 他把车子开到了张潮定位的路段，看到那里已经有个人在等他，看样子，应该是张潮，没人会在半夜三更在一个冷僻的山路出口停在那里转悠，于是便停了下来，打开了车窗。 张潮便走了过去，她往脸上抹了点泥，她现在真的暂时不想让瘦子知道自己恢复了面目，因为，没时间去解释，科比还等着她的药呢，免得被瘦子这个多嘴的家伙缠着问个没完。 她从瘦子手里接过了药，车灯打过来并不清晰，所以，瘦子并没有注意到她外貌上产生了什么变化，而且急急地说，“我告诉你啊，你们今天是不是杀了两个冷血者？” 冷血者？这个张潮还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确实是杀了两个家伙，但没有办法啊，那两个家伙下手这么狠，自己不干掉他们，他们也会干掉自己与科比，那么，自己现在肯定不能站在这里了。 “就是你今天是不是杀了两个人，还吸了血？”这倒是没错，张潮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你们杀的就是冷血者，他们属于暗黑集团，等下你上网搜下资料就知道，他们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工具，而且，你们处理了他们两个，暗黑集团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所以，你尽快想办法逃出这里，对了，是不是还有个人受伤了啊。” 第五十八 大火 张潮点了点头，瘦子叹了口气，“唉，我现在没办法帮你，我现在也得回去了，免得被老婆骂，这样吧，那个人伤好点了，你们赶紧逃出这个山找个地方躲起来，他们肯定还会来的，而且可能是一批人，你们肯定不会是对手，他们什么事的手段都能使得出来，我只能说到这里了，你赶紧回去吧。” 说完，瘦子便调换车头，张潮朝他扬了扬手，大声叫道，“谢谢你，哥们。” 瘦子开出了一会儿，才回味道这句话，才感觉到不对劲，张潮不是不会讲话啊，而且声音还这么动听生脆啊！ 接了药后，张潮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山洞，一摸科比的额头，好烫手头啊，她赶紧拿了退烧药与消炎先给科比喂下，然后开始再次仔细地处理着科比的伤口，因为上次没有药物，还没做过消毒，感觉伤口有点不妙了，然后重新消毒与包扎，以免发炎与出血，而科比始终忍着痛，没有吱一声，只有身体上的颤抖还有眼泪里渗出豆大的泪水才让张潮明白，它其实真的忍受着巨大的疼痛。 到最近，张潮也忍不住哭了，“科比，你一定要好好捱过去，你是善良的动物，因为你有爱心，我相信你以后会成为更好的科比，也是我现在除了瘦子之外，唯一的朋友，我不想失去你。” 可是，科比最后睡着了，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张潮的哭声，张潮把科比服侍完之后，很累，便也趴在科比的身上睡着了。 科比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好重啊，然后发现张潮把它当抱枕了，趴在它身上睡着了，它想让她多睡会，不忍心吵醒她，但是，她的一只手压到它伤口了，它是被疼醒的。它缓缓地蠕动着，想挣脱她的“魔爪”。 此时的张潮在想着一个梦，这是她复苏以来所做的第一个不算那么可怕的梦她梦到自己在校园的走道上蹦蹦跳跳，手里拿着两支冰琪淋，然后走向了篮球场，因为夏明威在那里踢球。 夏明威依旧那么英姿焕发，在球场上奔跑的样子，就像一匹俊马啊，这是张潮最喜欢他时的状态。 她看着手里的开始化了的冰琪淋，再看看这场还没有结束的夏明威，于是先把自己的那支撕开来吃，可是那一场超级长，她把自己的冰琪淋吃完了，都还没结束，眼看着他的那一支都要软得拿不住了，而且已经在往下面滴水了，于是她便不管了，干脆把这一支也吃完了。 这时候，这场终于结束了，夏明威喝了两口水，发现张潮在向他朝手，便跑了过去，他刮了下张潮的鼻子，“小馋猫，你刚才不是去买冰琪淋给我去火吗？” “对啊，我去买了，不过，我全吃啦。” 这时，夏明威的脸突然阴了下来，“为什么你这么贪婪？” 张潮愣了，“我——我没有啊，只是——” 夏明威突然吼道，“你不要再解释啊，我最恨的就是贪婪的人！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了！给我滚得远远的！” 这时候，他突然横扫一腿，张潮瞬间腾空，然后又重重地落在地上，然后又突然感觉身子一空，啊的一声，不由得惊醒了过来。 科比本来想用旁边的衣物来替代自己的身体，没想到还是把张潮给吵醒了。 张潮揉了揉眼睛，看到科比醒了，于是摸了摸科比的额头，发现它的烧退了不少，没那么烫了，那它的状态也好多了，于是便给科比的包扎的伤口解开，先晾一会儿透透气，然后再次清理创口，换上药。 在换药的时候，她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是昨晚瘦子说的，暗黑集团不会放过他们的，肯定会追踪过来，而受伤的科比肯定不是对手，而自己也不一定是对手，而且现在成了正常的肉身，她不知道自己的特异能力会不会有所削瘦，那时候，他们可能都死无葬身之地了，但是，现在科比这个状态，怎么能从大山里走出来呢，她又忧心忡忡。 她现在出去，没人认得她就是那个女鬼，但是，她又不能扔下科比，而且，科比为了给她复原，差点牺牲了自己，她怎么能做忘恩负义的事呢。 而科比此时，跟张潮想的东西并不一样，因为它突然想起了一个令它惊愕的事，就是张潮并没有对它的血液有任何排异反应，而那个老头，却是排异现象这么剧烈，不服药就会死，而张潮却没任何关系，难道是因为不是普通的人类，是异类人有关吗？ 科比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点可以解释了，看来，也只有厉害的异类人可以承受它的血液。 张潮给科比换好药后，又给它吃了口服药，然后拿起一个碗，去了洞口，嗅觉灵敏的拉比却闻到血腥的味道。 不多时，张潮便拿着碗过来，但是，她的脸色显得比刚才苍白多了，而且，手腕还包扎着白色的纱带，纱带上渗透着血。 没错，那一碗，正是血。 科比看着这一碗血，一脸的愕然，它摇了摇头。 因为它知道，张潮刚恢复到原样，正需要能量，而这一碗血，会消耗她的能量。 张潮看着它，用命令的语气说，“喝下它！” 她的语气里不容置疑。 看着科比没动，张潮继续说，“我们必须趁早离开这个地方，去城市吧，我会凭自己的工作能力养你的，所以，你必须得赶紧好起来，否则，我们可能都逃不出这里了。” 张潮把碗递到了科比的唇边，“喝！这将是你最后一次喝血！以后，我们要去城市生活，活得像个人样。” 科比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一口气喝掉了。 这血液确实给它增加了无限的能量，它闭目静养，全心全意调运着身体，把体内的各个细胞与气息都调到最佳的状态，张潮静静走到了洞口，不去打扰它。 此时，她似乎闻到了一股东西烧焦的味道，感觉到不妙，于是赶紧跑过去，想看个究竟，到底哪里着火了，当她跑到坡口，向下望去，真的大吃一惊，却见下面漫山遍野都烧起了熊熊烈火。 照这个火热，没多久，就会漫延到洞口，直至野遍整座大山。 第五十九章 垂死之人 不用怀疑，这么毒的阴招，一定是暗黑集团的人干的，不出一兵一卒，就能置他们于死地。 张潮赶紧往山洞跑去，此时，科比还在屏息养神。 她什么都顾不得，边拿了手机信件等品，边大叫，“科比，我们赶紧跑，起火了，大火。” 她拉着科比就跑，但是科比却纹丝不动，好吧，关键时刻给我搞定力神功，你这是要急死我吗？ 张潮跑到了洞口，却见火势已爬了上山坡，很快就会漫延到洞头，怎么办？她急了，她最怕火了，她刚献了一碗的血，身体有点虚弱，也拖科比不动，怎么办？ 现在科比不动她又有什么办法，而且，她现在也无路可逃，那么，只有把洞口给封死，火势才不会漫延到洞里，只剩这一条路了。 说做就做，她赶紧把石头搬过来，堆彻在洞口，但是她又有点担心，不可能做到全封闭，而科比估计也会被烟给熏死。 这时候，她的肩膀突然搭上了一只手，这只手形状还有点古怪，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科比，只见科比神采熠熠站在她面前。 “科比，你这是干吗？赶紧回洞里吧，我得把洞口给封起来。” 这时候，科比突然展开了翅膀，抖索着，张潮愣了一下，终于明白了，科比要带她飞啊，“你等我一下啊。” 她拿了手机与日记，便跨上了科比的身上，此时，火势漫延到洞口了，张潮被熏得眼泪都下来了。 就在火魔冲过来的那一刻，科比大叫了一声，然后冲上了天空，张潮闭着眼睛，屏着呼吸，抓着它脖子间的暗刺，那种烟熏感变得越来越淡，于是便睁开了眼睛，却见漫山遍野的火势，就像一个祭场，不知道会有多少千百年老树毁于一旦，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的动物遭受灭顶之灾！ 暗黑集团，我张潮只要存生一天，就不会放过你们！ 某大医院内，肖宇在一个四十多岁气质轩昂的男人带领下，来到了一个vip单人病房，他知道，有资格住进这个病房的人，不是极权之人，便是极富之人。 病床上，躺着一个耄耋之年瘦骨如柴的老人挂着点滴，并带着呼吸罩，他睁着眼睛看着他们，看样子，他的意识还是正常的，只是不能讲话，或者说，没有力气讲活，病房晨还有一个护工在旁边，男人示意护工先出去，护工出去之后关上了门，男人说开始说话。 “你或许不大认识我，这是我爸，你应该是见过我爸的吧。” 肖宇仔细地辨认着，“好像是星河集团的李总。” 星河集团，是a市数一数二的大企业，跨国公司，上市集团，而且是本市的纳税大户，a市人没人不知道这家企业。 男人叹了口气，“去年他不是这副模样的，难怪你会认不出来。” 肖宇心想，怪不得，近一两年他都没有新闻上出现了，原来得了这么重的病，而且李总也不过是六十多啊，去年看上去还挺精神年轻的，现在这副模样，真的是不忍看，完全像两个人啊。 “我爸是一年前查出得了肺癌了，之后做了手术，手术是挺成功的，但是之后又复发了，这次比上次更为凶猛，可能熬不过去了，医生说，可能只能半个月左右的生命了，你觉得，你有办法能让我爸起死回生吗？”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我是跟一个朋友聊天的时候，谈到这个问题，他说，你可能有办法能让我爸起死回生，当然，出多少的钱都没问题，这个你放心好了，我爸一手把我带大，并走到了事业的巅峰，他一辈子都在忙忙忙，他这辈子实在是太不容易，所以，我不想让他走得这么快，走得这么遗憾，他还没来得及享受生活呢。” 说到这里，男人的眼圈都红了，但随即便恢复了平静，“不管怎么样的办法，我都愿意让他尝试下，只要他不再有痛苦，而且，星河集团也离不开他，我是长子，还有个弟弟，但是弟弟是个画家，他对企业管理根本就没兴趣，而我，之前太不懂事不争气，没能好好学习经营之道，所以，我真怕父亲辛苦营运的星河集团会被我毁于一旦。” 看来，他是怕星河败落倒也是真的，怪不得前段时间爆出，星河业绩日下，比去年差了太多，不过孝心与责任心还是在的，否则会直接花天酒地，把财产给败光了，而老头去了，财产会大部分落在他手里。 而李老头现在这个状态，他儿子估计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何不让李老头尝试自己的第六代终极芯片，如果成了，那么自己不但成功了，而且财富也滚滚来，如果不成，他儿子也没什么怨言，原本就是被死神跟定的人，死亡是他原本的结局。 “那你期望他能变成什么样子？因为，我将收集他的大脑资料，导入另一个身体。” “这都能行？”男人还是愣了一下。 “对，现在只有这种办法才能让令尊重生，因为，他的病症已深入膏肓，我们已没办法去除他体内全身扩大的癌细胞，所以，只有扔掉这个病残之体，重新导入一个年轻并健康的身体，这才是令他长生的最方法。而且，你看你爸也这么个岁数了，就算他活了过来，又有什么意义，他还能继续活几年，五年，还是十年？” 男人沉默不语，确实，肖宇说得很有道理，就算他爸以他现在的身体活下来，他还能活多久，况且，这还是不现实的事，全中国最顶类的癌症医生都没办法救他了。 “那必须得年轻点的。” “那当然了，我们也想你爸活得越长越长，而且一旦等他再次老去，还是可以再次实行这个办法……当然这是很久之后的事了，而且，一旦成功，如果有一天，你老了，身体也变差了，我们还是可以用这个办法，使你生生不息。” “真的是太好了！”这会，男人双眼发亮，“不过，目前跟我没关系，解决我爸的问题是至于重要的，因为他没有多少天可活了。” 第六十章 更震惊的秘密 “对，所以，我们必须得抓紧时间，而且，大脑资料的导入必须在他还活着的时间，一旦死亡，那么，脑电波就会停止，那么，我们也收集不了任何资料了，所以——” 肖宇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资料，“这是一份资料，你看下这份协议，如果你觉得没问题，请在上面签字，那么，我们就会尽早安排工作，因为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们还得寻找一名自愿的又健康的替代体，并给替代体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只有合格了我们才会选取，而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 男人拿着合同，看着父亲，“爸，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如果您同意的话那么，你眨两下眼睛，如果不同意的话眨三下眼睛。” 这时候，老人眨了两下眼睛，看来，求生的欲望无论谁都免不了的，无论你是达官富贵还是平民百姓。 于是男人便在协议上签了名，然后交给了肖宇，肖宇便把其中的一份递给男人，“谢谢合作，这份协议请您务必要保密，上面也有保密条款，不能给任何一个人看，希望您能理解。” 他伸出了手，男人也握子下他的手，“好，我明白。” “这两天，我们就会派人过来，提取大脑信息，不过——”他扫视了一下病房，看了看门口的摄像头，指着那个摄像头说，“本来我们不建议在这里进行提取资料，但是鉴于李老的身体状态——到时候，你能不能把这个摄像头封掉，或挪个方向也行。” “行，你们几时来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把摄像头用彩色胶带给封上，并且吩嘱院方，不能打扰我们。” 原本，肖宇是让老头子去自己那边的实验室进行提取大脑资料，但是考虑到，老头子现在这个状态，挪动起来不方便，而且，动静太大，会引起警方的关注，他知道，警方现在已对他产生怀疑，所以，医院里反而要安全一点，而且，李老儿子也愿意配合，倒是在这里更方便点而且也不容易起疑。 “好，谢谢配合。”肖宇再一次握住了男人的手，“我回去，很多准备工作要做。” 他走出了医院大楼，看着万里无云的晴空，心里笑道：我肖宇终于开始最伟大的试验了，如果成功，那么，我更改变所有富人生生不息的梦想！而我，能主宰千千万万人的生命！ 雷凤杞自从见证了自己被抱养的经过之后，一直情绪不宁，状态不佳，而且，肖宇依掉忙得要命，令她特别失落。 她并不知道肖宇要面对那么多焦头烂额的事件，肖宇也因为自己忙的缘故，对她关爱不够也有点歉意，虽然假音者给了她那么她从不知道的秘密，但是，她还是依旧相信肖宇，而且虽然他怎么冷落于她，但是，她知道，肖宇一直是个对工作敬业到发狂的人，所以，她还是能理解，他又不会干对不起自己的事，一个男人，拼命于工作又有什么不好呢，虽然感到失落，但还是能体谅。 这天，肖宇又打电话过来，说自己回家可能又很迟。 呵，估计谁也没有想到做肖夫人会这么寂寞吧，雷凤杞自嘲地说。 这令她又一次想念家的温馨了。 于是干脆回娘家呆一天，还能混个饭吃，因为这里的一切都令她感觉寂静得可怕，特别是上次的卫生间出现蛇攻击的事件。 于是便驱车回了娘家，是保姆赵姨开的门，“小姐回来了。” “我爸与妈呢？” “你爸有事情点呢，要迟点回，要不要叫他回来呢，你妈在实验室呢。” 父亲自从当了官后忙得不可开交，不过对这个女儿可谓是宠爱有加，有时候再忙只要雷凤杞在，他都会尽量回来陪凤杞，并给她烧她最爱吃的烤乳鸽与牛肉丸子与葱油鱼，她觉得连五星极的大厨都没有父亲做的这几样菜好吃。 所以，父亲一直是她认为的男人典范，可是肖宇呢，连厨房都没有下过，父亲经常说，等过两年，他退休了，他天天给她们烧吃的，因为赵姨的厨艺确实不怎么样。 而母亲刚退休，照理说，她的闲暇时间非常多，但是，她却比工作时更忙，基本上一头钻进书房与实验室，搞她的论文与科研。 雷凤杞有时候过来，反而是给她当助手，反正她也习惯了帮母亲的忙。 不管怎么样，只要她假装对一切都不知情，那么，父母还是依旧是父母，他们对自己的养育之恩与培养，真的令她感觉非常幸运与幸福，况且，他们对自己并没任何私心，一直把她当作唯一的宝贝女儿。 而雷凤杞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被疼爱的感觉。 于是便给父亲打电话，“爸，我想吃你的葱油鱼了。” 雷父那边声音有点喧杂，“我还在展厅呢，今天上面有领导下来，有个会场要看，等下我回家给宝贝女儿烧啊，让阿姨先买乳鸽与新鲜的鱼。” “好的爸。” 于是吩咐了阿姨之后，阿姨便出去了，准备去找母亲，顺便看看能帮她什么忙，她还没进书房呢，母亲便从书房冲出来，看见雷凤杞说，“杞杞回来了啊。” 边说着边进更衣室，换衣服与拿包，“我有点急事要出门，可能回来会有点晚，事情办好了我尽快回家吃饭。” 雷凤杞只得跟她扬手告辞，心里有点纳闷，每个人仿佛都这么忙，连退休的母亲都不例外，这个世界仿佛只有她一个人最闲了，她真有点纳闷了，或者她得找个工作做才好，至少十几年的寒窗不能白读啊，当闲太太的日子似乎也不大好，毕竟，都没人陪她。 等下跟父母商量商量，他们有没朋友需要人员。 雷凤杞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倒真有点百般无语了，这时，她突然想起了那份合同，父母抱养她时的那份合同，倒是激起了她的好奇心，这会是份怎么样的合同呢。 于是她便来到父母的卧室，看能不能找到那份合同，说不定有她身世的秘密呢。 第六十一 试探 而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们是不可能随便放的，所以，雷凤杞直接忽略到处找这一环节，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床边的小保险柜。 这会是怎么样的密码呢，雷凤杞蹲在保险柜旁边，用父亲的生日日期，不行，用母亲的生日日期，不行，用自己的也不行，然后再混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她有点沮丧了，看来想看都看不了。 时机这么好，密码不对又有什么用。 对了这保险箱，好像是母亲专用的，连父亲好像都不知道保密，有一次母亲还问过父亲，我把密码搞忘了，你记得吗？父亲直接说，我哪知道啊，这个东西不是一直是你一个人用的吗？上次我问你，你还不告诉我呢。 她绞尽脑汁想着这件事件，对了，会不会是当时抱养自己的日期呢，可是，那日期我也不知道啊。 哎，算了吧。 起身的时候，她又有点不甘心，母亲记性差，会不会搞几个白痴数字呢，于是她便从复数0至9每个都试了遍，保险柜居然开了，或者他们觉得没人会把保险柜的密码设得这么简单吧，就如大隐隐于市，最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是垃圾筒一样。 于是便翻看起来，里面有些比较宝贵的首饰，还有一箱看样子很沉重的东西，因为好奇，她随意推了一下箱子，好沉啊，不由得试着打开来看来，一看吓了一跳，竟然全是金条，好家伙，这么一箱金条值多少钱啊。 这不会是父亲贪污的吧，不对啊，父亲说过，这保险柜是母亲专用的，他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而且他也忙，而母亲已退休多年，而还没有退休前，她也过得挺清贫的啊，后来才好了起来，可能父亲也并不知晓金条的事？ 也有可能是别人寄存在这里的而已，母亲有好几个有钱的老闺蜜呢，也不奇怪。 这么一想，也没多放在心里，赶紧去找该找的资料，柜子有一层是整叠的资料，一份一份翻看，也是一件力气活。 于是她便搬出来，一份一份地看，大多是她不感兴趣的东西，这时她却发现一份协议的合作者名字有点熟悉，仔细一看，是肖宇啊，自己的丈夫啊，母亲居然跟肖宇有合作关系？ 她非常好奇，母亲会跟肖宇有着什么样的协议呢？ 于是便翻看起来，只是她的脸色一点一点变白，重点是这些：乙方（肖宇）同意娶丙方（母亲）的女儿为妻，直至她生下孩子为止，是为了测试一个非孕生的女性，能不能正常地生孩子，之后不管会不会成功，都会离婚，并让她跟夏明威结合，同时为了测试两个非孕生的男女，能不能正常生育……双方必须严格尊守合同， 她感觉心脏都快颤抖了，而其它的一些内容无法再看下去，她必须要努力平息一下自己的心情，才能正常地呼吸。 她真不敢相信合同上的这些字，一定是假的，我不可能是他们的商品？肖宇并不是因为这个协议而娶我，而是他爱我！ 她喃喃自语，对，我母亲一直对我还好啊，这么用心地培育我，也不可能把我当作一件试验品啊。 雷凤杞真的无法接受这份，在这份合同里，她只是一个试验品！跟一只接受解剖的青蛙有什么不同！只是死得没那么惨而已。 她再一次看着合同，发现还有一个重要的第三方，便是星河集团。 星河集团，不是本市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吗？上市公司，主营影院、商场、超市等业务，为什么会涉及这些？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行，看来夏明威也只是一个试验品而已，他的生活看似自由，其实都没被设定，或者，我跟他的相识与好感，都是被设定的。 而这一箱的金条，或许便是母亲跟星河集团合作的报酬！可能她当初领养我时，只是完成她的任务！ 雷凤杞原以为自己可以接受非亲生的事实，毕竟他们是把她当作亲生女儿养育的，并全是唯一的孩子，但是，却无法接受她只是个实验品的事实！ 不行，我不能让他们得逞！雷凤杞把合同塞在自己的包里，短时期间，母亲也是不会发现，而且，知道被我拿走了又如何！不，她不是我母亲，她只是为了使命而养育我的人！黄欣容，现在起，你在我的心目中不再是一个伟大的母亲！而是一个内心阴暗的人，而肖宇，你也不再是我的丈夫，或者，假音者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行，我得撕破他们的嘴脸，还是一切从长计议，而且，他们背后还有个这样的集团，我能是他们的对手吗？而且，如果我捅破了一切，他们还能让我活着呢，这时，她想起假音者的话，不禁一个冷噤，或者肖宇真的害死了很多人，而他根本就是把我当作商品，与实验品，我如果揭穿了他们，那么，下场可能跟那些女生一样！ 不行，我不能打草惊蛇，而且在没有胜算之前，不能鲁莾行事，如果太莽撞了可能不仅害了自己，也会害了夏明威。 这时候，她听到了楼下有开门声，赶紧拿手机给合同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又原样放了回去，关上了保险箱，打乱了密码。 她出了房间，下了楼，看到进来的是母亲，嗯，是黄欣容。 她努力装作跟平常并没有什么异常，“妈，你都在忙些什么呢，以前上班都没见你这么忙的。” 黄欣容扔下包，便去拿自己的杯子，倒了点热水，然后咕哝咕哝地喝。 喝够了才说话，“哎，发挥余热呗，再不发挥啊，就没机会了，只能躺在坟墓里发挥了。” 避重就轻，巧妙地引开了话题，换在以前雷凤杞没有任何想法，但是，现在，她却觉得这个女人有着怎么样的心机，她甚至怀疑连父亲可能都被蒙在鼓里，对一切毫不知情，因为她想起了那次收养时的情景再现，父亲其实对于收养她非常犹豫不定，而母亲是那么坚定坚决，她现在才明白，母亲之所以，选择了她，都是有预谋的。 第六十二章 震惊 或者，只有父亲是真的爱她。但是她现在并不确定，父亲是不是这个女人的同谋，毕竟，他们是白首携老的夫妻，如果这样的话，真的是太可怕了。 “对了，你又想着家的好了，是不是肖宇又特别忙没空陪你。” 雷凤杞嘟着嘴说，“是噢，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他从不跟我提工作上的事，真的很气人，我也懂的啊，我也是医学院毕业的，有什么事情我做不了的，要不，妈，你有什么工作的话，我可以帮你，做你的助理，工资随便给。” “那不行，你现在是肖太太，我哪能请你帮助呢，肖宇会有意见的。” “要不，你去说服他，让我在他的公司里上班也好啊，我也可以才他一些忙，减轻他的负担。” “这——我试着说说看吧，对了，他都没陪你吗？” “唉，经常回来半夜三更，我都睡了。” “这可不大好，我得说说他，这新郎是怎么当的。” 正说着，肖宇的电话来了，“你在哪里呢？” “我在我妈家呢，等下我爸给我烤乳鸽。” “这样啊，我还想带你去外面吃呢，好久没有陪你吃饭了。” “那你也来这里吧。” “也行，我呆会就过去，顺便看看岳父岳母。” 黄欣容听到肖宇要来，便吩咐刚买菜回来的赵姨烧点饭与菜，丈夫回来估计迟了也不一定有时间烧。 而雷凤杞倒要看看，这两个岳母与女婿兼神秘的合同伙伴关系的人，会有怎么样的默契，而且他们暂时也不会拿她怎么样，至少，她现在还没生孩子呢，如果有了孩子，那么，估计什么手段都会使出来了。 只要自己装不知，目前还是安全的。 不一样儿，肖宇提着一大袋礼品过来，对黄欣容说，“这几天都没时间来看看妈，真是不好意思，爸呢。” “他还没下班呢，还有点事。” “噢噢，这么忙。” “嗯，你坐下，小宇，我跟你聊聊，你呀，别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你要知道，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便是家，你工作再好，没有温暖的家，你也不会感觉到幸福，而且，你跟小杞都这么大了，是该要个孩子了，再不然，小杞都要变成高龄产妇了。” 这原本是很平常的话，而雷凤杞听起来，却听得心惊肉跳，这是领导在下命令了吗？潜台词是，最重要的任务你还没完成，忙什么工作啊。 “对对，妈说得极是，确实我们年纪不小了，今年，我们努力要一个吧，这样，凤杞也不会很寂寞了。” “这——也不急嘛妈，现在是肖宇事业刚起步的关键阶段，如果有了孩子，容易让他分身，也不是时机，再过两年也不急，我去找个工作就好了。”说实话，雷凤杞心里真有点恐慌。 “不行不行，你告诉你们啊，年纪越大，质量就越差，一定要优生优越啊，孩子聪明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听母亲这么一说，雷凤杞也不再说话了，肖宇推了推雷凤杞，连连说，“妈说得极是，对吧，凤杞。” 雷凤杞便点了点头，然后抓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来啃，反正她是不想接这个话题了。 这时候，父亲开门了，雷凤杞只有对未明方向的父亲有着一丝希望，“爸，你回来啦。” “看你们聊得挺热闹的，我在门口听到了，说些什么呢。” “哎，还不是要我趁早生孩子，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时机呢，肖宇刚创业，而我呢，最近感觉身体不怎么好。”说这句话雷凤台杞是真的想探探父亲的口风，看他是不是跟肖宇母亲是一路的。 “说这个啊，这倒也是，你们确实也不小了，其它事可以慢慢来，这件事啊，可不能太慢了。” 雷凤杞感觉瞬间温度降到了冰点，她的一生，难道被阴谋所包围，生活在别人的设计中，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这时候，父亲继续说，“不过，小杞身体不大好的话，还是不要过急，可以找个中医调理下，再生也不迟，女人怀孕可是很累的，不能把身体弄坏了。” 听到这里，雷凤杞重重地吁了一口气，看来，父亲是真心爱她，可能对于肖宇与母亲的阴谋他也完全不知情。 “爸，我想你吃的葱油鱼啦，赵姨在厨房里，可能材料都准备好啦。” “行行行，宝贝女儿爱吃的，老爸再累也去忙。” 然后他便去厨房了，黄欣容看了一下女儿，“唉你呀，都这么大了，还一点都不体谅你爸，让他休息一下也行。” 雷凤杞装作蛮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心里安稳多了，看来，只有爸是真心对自己的，不是阴谋参与者，至少这世上还有个真心自己爱的人，她边把电视打开边说，“谁叫他是我爸呢。” 然后她也懒得再多话了，只是在心里寻思着，要不要把真相告诉父亲，这样，可能会对自己有帮助，但是一个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在相濡以沫几十年的妻子与你之间，他会相信你吗？而且，如果让他知道，会不会也令他陷入困境与危险呢。 她深深地陷入了沉思，还是从长计议吧，等她跟夏明威见上面，并商量之后再说。 吃过晚饭之后，肖宇便带着她回家了。 而今晚的肖宇特别温柔体贴，而且热情似火，雷凤杞想逃避与他亲热，但是，被他霸道之吻以缄默，以溶化，然后彻底沦陷。 激情之后，肖宇沉沉地睡去，雷凤杞看着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此时如孩子般地沉睡，如果他都像此时如此恬静，没有任何阴谋与黑暗，那该多好啊。心里五味掺杂。 她下床，来到了厨房，从上层的抽屉里拿出一盒药，这时原来备用的事后避孕药，然后吞了下去。 张潮茫然在街上逛着，七年了，似乎一切改变得太多了，原本热闹非凡的街道，现在看起来有几许清冷，来到了一家自助餐厅前，停住了，这是一个外表很文艺风的餐厅，门前的绿萝很肥很诱人，长长地挂了下来，还有多色的绣球花开得正热闹。 最重的是，上面有着一则招聘启事。 第六十三章 复元后 此时的她，外表虽有点寒碜，但是面容清秀，年轻亮丽，毕竟她现在的还处在23岁的时期，但是，她现在什么证件都没有，原来的一切证件就算有也不能用，所以，除了找个要求不高的工作先来糊口，还能干什么呢，最重要的是，她跟科比需要一个好一点的安身之处，现在他们暂时安身在一幢烂尾楼里，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原本她想先回家，跟母亲相认，但是，怕那些坏人不会放过家人，嗯，必须让这些人全部得到报应再说。 现在首当其冲的便是在这里先驻扎下来，先养活自己与科比再说，森林都能被那群可怕的家伙给烧毁了，还有什么事情他们干不出来的，大隐隐于市，我现在的模样没人知道我是那只女活尸，纵然有人认出我的是当年的张潮又如何，谁会七年没有一点改变呢，发型一改变，换个名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重要的是要保护科比，因为它太显眼了，只要一出动，被肖宇与黑暗集团知道，就不会放过它。 张潮走进了这家店，被这里的恬静气氛所吸引。 她走到服务台，那里坐着一个低着头看手机，三十多岁，打扮也很文艺风的女人，“请问，这里招服务员么？” 她抬起了头，“对的，你以前做过这种工作么？”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很好听。 以前，张潮在暑假期间确实是打过工，便点了点头，“做过一段时间。” “嗯，你的学历？” 自己大学的文凭还没拿到就出了那事，除了高中还有啥选择，而且这工作，如果说高了人家还不一定敢收你。 “高中。” “有证件么？” 张潮有点尴尬了，“不好意思，我从大巴下来的时候，整个包都被人抢了，所以现在……” “呃——那这样吧，可以先试用，试用期工资两千五，包吃的，我们这里忙起来很忙，特别是节假日，有时候挺闲的，现在有一个服务员刚好辞职了，缺人手，你今天如果方便的话，可以马上在这上班了。” 张潮喜出望外，“好啊。”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王樱，樱花的樱，你叫我小樱就好了。” “挺美的名字，你去把那边的桌子收拾一下，等等，你这套衣服要换一下，我们这里有工作服。”说着，女老板便起身去拿了件，找了适合她码子的衣服服，张潮一换，像变了个人似的，漂亮多了。 女老板也看着满意，“行，去工作吧。” 张潮便高兴地忙了起来，看来这些没技术含量的工作实在好找，而且，她也喜欢这里的环境，女老板看上去又和蔼可亲，不像那种凶巴巴的只会斥喝别人干活的那种女人。 忙完一天的工作之后，她征得女老板的同意，把一些客人吃剩下的，但还相对完好的食物打包回来，她说留给自己的狗狗吃，女老板没有一点意见，反正倒了也是倒了，越让她觉得开心，因为，为一个通情达理的老板做事，真是一件挺开心的事。 嗯，再上几天，可以先向她预支点工资吧，这样，她就可以去租个顶楼的房子，房子旧点破点都没关系，主要得是顶楼有个平台，给科比做活动场地，只要科比不乱飞，别人一般也发现不了，嗯，最好房子是有浴缸的，科比就可以很开心地水里泡着了。 她跟科比目前栖身的地方是市区一个烂尾楼，好在，基本的框架已经搭好，所以还是可以挡风遮雨的。 而她并不无所谓，因为她可以睡觉也可以不睡觉，对她身体没有任何影响，而科比不行，它虽然跟普通人类不一样，但毕竟是肉身凡体，而且目前还在修养，虽然恢复得差不多，但是经常上次的长时间飞翔，它几乎是撑着所有的力量，到这里的。 张潮来到了住处，科比高兴地向她扑来，张潮拍了拍它的肩膀，然后从袋子里拿出吃的东西，“饿坏了吧，你看，我给你带了这么多好吃的，这几天我会抽空在网上找合适的房子，等我预支到工资，我再去好好看看，给你一个舒适的家，不过你这段时间可不能乱跑噢。” 科比一个劲地吃着东西，并没有回答。 张潮嗅了嗅鼻子，感觉闻到一点血腥的味道，然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一只死猫，看到这只死猫，她禁不住怒火中烧。 “科比！我那天不是说过，从我们走出山林之后，不能再伤害任何动物了吗？”她大声咆哮道。 科比低下了头，吃东西的速度也放慢了。 “如果你以后还这样的话，那你就飞回森林，不要跟我呆在一起了！” 科比呜地一声，眼泪掉了出来，“我——我——错了——我——饿——” 确实，张潮去了之后，晚上九点才下班回来，张潮过去，抱着科比，像抱着一个孩子般，“你东西留着点明天吃，不要一次性全吃完，明天下班我多带点东西给你噢，下次，可不能再抓动物了，如果再被我发现，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吧，知道了没。” 科比点了点头，张潮擦干了它的泪痕，“我今天在店里看到电视新闻了，那里的火是灭了，不过树林与里面的野生动物都遭受了严重的劫难，暗黑集团，我一定饶不了你们！唉，我好想念森林里的那条小溪，好想舒舒服服地在那里，泡一下澡。” “我——可——以——带你——去——” “不行，这个时间，我们在这城市的空中飞的话，会被人发现的，而且，来去也远，不适合，这样吧，你先忍一下，我们呢现在首要目标是先租个房子，然后我再攒两三个月工资，买个二手的特别便宜的面包车，我可以把你装到一个大行李箱里，我们想去哪就能去找，然后我们把车子停到偏僻的地方，就可以飞到森林的小溪里玩了，怎么样？” 科比不停地点着头，不过又有点忧伤了，因为，两三个月对它来说实在太漫长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没有办法呀，现在，我们都得靠自己，对了，瘦子的医药费我还得还他呢，不过，我老板说了，试用期过后，还可以加点工资呢。” 第六十四 老院长 正说着，瘦子的电话打了过来，“喂，小鬼，你还活着吗？那个——活着的话用手指头敲两下手机，死了的话——哎不用敲了。” “我还活着呢。”张潮笑嘻嘻地说。 瘦子吓了一跳，离手机远了点，“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还活着啊。” “你谁啊？” “小鬼啊。” “喂，别骗我，好不好，哥没功夫跟你扯淡，你知道那小鬼还活着吗？” “瘦子，我真的是小鬼，我现在恢复身体了，真的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还有能给我们及时通风报信，所以，我跟科比才逃出了一劫，而我也恢复了原样。” “真的假的？等等，科比又是谁？” “呃——是我一个朋友，他现在伤好了，全靠你及时给我们带药，真的瘦子太感谢你了，以后我发财了我第一个要报答的人就是你！我还欠你医药费呢。” “哎哎，我还是有点不相信，那你们现在哪里呢，能不能发个位置给我，有空我去看看你们。” “哎，现在不大发便，我们在烂尾房里先住着，等我工资发了租下再说吧，对了，我现在找到工作了，在一餐厅打工。” “不是吧，这么凄惨，等等，你还打工，你那样子……人家咽得下饭吗？” “行了，跟你扯没用，我等下发照片给你嘿嘿，现在的社会发展得真快啊，wifi全开放式，否则我还真上不起网了。” “行行，等下你视频下。” “等等，瘦子，关于我跟我朋友的事，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否则暗黑集团是不会放过我们的，还有我现在恢复原貌的事，也不能再任何人透露，包括你最亲密的人，否则不禁会害了我们，可能也会牵累到你，你明白？” “嗯，我知道了。” “嗯，我等下给你发照片，还有我现在的工作地点，你有空可以找我，但我们在任何地方都不要提之前的事与暗黑集团的事，知道吧？” “好好。明白啦，小鬼。” “以后也别叫我小鬼，你叫我小樱，樱花的樱，记住了没？” “好好。” 张潮把照片跟地址发过去之后，便不再跟瘦子扯皮了，而是开始寻找跟暗黑集团与肖宇所有的有关资料，并在笔记本上记录一切关键的东西。 而事实上，除了肖宇那些公开的事件，还有最火热的大婚宴，而关于这个暗黑集团的资料，并没有任何官方公开的东西，而跟这个集团有关的词汇搜不出来，看来，这么隐密的组织，自然是不会公开在网络上，并且，有关的一切消息，都会被神秘剔除，这便是它的神通广大之处。 哎，伟大的网络都无济于事了怎么办？ 对了，瘦子，他可能道听途闻过，应该会打听出什么的，网络上是已经找不到痕迹了。 于是还得跟瘦子扯上皮，现在，瘦子是她唯一能私下交流的朋友。 “瘦子，你有空帮我打听下暗黑集团的情况，包括他们大boss是谁，股东情况，反正能打听到多少就多少，越详细越好。” “这——暗黑集团，你都敢招惹他们啊小鬼——樱子，我有点怕。” “你怕啥呢。” “我是人，当然怕了，我又不是你。” “就打听而已，江湖上关于他们的传说不是很多吗？不管虚的还是实的，还要最主要的是，我想要地址。” “好吧，我会努力打听到了，哎，谁叫我摊上你这么一个朋友，不说了，我快被老婆骂死了，以为我有外遇呢，你的事我会尽心的。” 电话打完之后，张潮还真想去肖宇的新公司里转悠转悠，但是，马上又想到一个问题，肖宇可能会认出我！ 在一个靠山的村子里，耸立着一家孤儿院，这孤儿院看上去有着一定的历史了，从建筑风格来说，有点哥特风，但是很明显，后期重新修整过，外墙也重新粉刷过，所以，看上去半新不旧的。 它位于半山之畔，虽然那里有一条比较新的大马路，但是去孤儿院还得拐到一条小道上，步行十几分钟的路程，位置还相对偏僻，周边稀有人烟。 一个颤巍巍的老太太在一个年轻人的扶持之下，来到了孤儿院的大门口，她在外面听到孩子们的嬉闹声，脸上露出菊花般的笑，年轻人正要扣响孤儿院的大门时，孩子们的嬉笑声却嘎然而止，并传来一个三十来女人的叱喝，“你们玩够了没有？石头，你就不能每天都这么脏吗？就不能去洗个手吗？看你那样子，就是一个贱种，你妈养不起你就扔了。小于——你在干什么，你爸被车撞死了，你妈被火烧死了，你打算被打死吗？喂喂，鼻涕虫，你怎么又偷糖吃！我让你吃了吗！给我吐出来！不吐是吗？那我打死你，反正死了也没人知道！谁管你死活！” 然后响起了棍打声与几个孩子凄惨的哭声。 门外的老太太气得身子一晃，有点倒立不稳，年轻男人赶紧扶好她，低声说，“奶奶，我们还是回去吧，别管这事了，你这身体……” 老太太说道，“不，这事我管定了！” 她用力地扣着门环，这时，有人来开了门，一看到老太太惊道，“老院长——” 女人也停止了打孩子，这时，有几个大孩子认出了老院子，纷纷过来，抱老院长，老院长心疼地抚摸着他们的头，然后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确实比以前装修得好多了，但是，人员，却大多都变了，里面好几个管理员站在那里，居然对打骂孩子的事熟视无睹！那几个被打得脸都乌青了的孩子还在抽泣，老太太看得心疼。 而手里拿着一条皮鞭的女人有点尴尬地站在这里，老太太把一个女孩子拉了过来，“他们犯了什么错，你要如此体罚他们，还骂出这么恶毒的话？” 老太太毕竟做了大半辈子的院长，声音里充满着威严。 女人挺了挺胸，给自己找回自信，并振振有词地说，“我这是正教育他们怎么才成一个正常的人呀，而且，你现在也不是院长了，不关你的事吧？” 老太太身边的年轻人生气了，他抡起了袖子，“你再给我说一句拭拭！” 而老太太此时给气得要胸裂，使劲地用拐杖敲打着地面，“教育是这样教的吗？你们根本就没把孩子当人看！院长呢，院长在哪里？给我出来！” 第六十五章 选中的孤儿 这时候，从房子快步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哟，是老院长来了呀，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老院长您怎么不通知一下就来呢，我们好给你接个风呀。” “呵呵，我通知了还能看到这一幕吗？别人在背后说孤儿院有虐童行为，我还不信，今天，我算是信了！是一点儿都没错！没错！我要控告你们虐待儿童，收回管理权！” “哎，老院长您先消消气别冲动，我们先到办公室喝杯茶慢慢谈，您大老远的过来，坐在那里休息一下，咱好好说，免得气坏身子。” 然后这个男人回头对那个女人斥喝，“下次再有打骂孩子的事出现，我告诉你，立马给我滚蛋，你们都给我听着！谁都一样！我就睡个午觉的功夫就给我欺负孩子，你们还是人吗？” 听到这句话，老太太的神色缓和了一点，于是在孙子与这个新院长的扶挽之下，上了楼。 到了办公室，老太太看着这个自己呆了几十年的办公室被修整得焕然一新，心里不禁有点感慨，这里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虽然，她在心里尽心尽责了大半辈子，一直问心无愧。 而之前被领养的孩子，还经常会给她写信，感谢她给予他们的一切温暖与关爱，令他们开始了新的生活。 这时候，新院长亲自泡了两杯茶给他们，“这位是？”他看着那位年轻人。 年轻人表情冷淡，接过茶就放了下来，也不答他的话，老太太接话说，“他是我孙子呢。” “哟，长得一表人才，而且跟您很像呢。” “今天看到的是怎么回事，还有前段时间的虐童传闻？”老太太直入话题，用锐利的目光盯着院长，是的，山居孤儿院这几十年的好名声，都毁在你手上知道么？但是，她还是选择不那么咄咄逼人。 “唉，老院长，这个确实我有过错，对工作人员管理得不够好，我检讨，其实我也教训过几次他们的工作风格，但他们对这种工作还没有适合的缘故，可能缺乏些耐心，所以，偶尔会发现打骂的情况，也被我斥喝多次了，您也知道，原来您手下的那批人，他们都辞职不干了。” “呵呵，辞职？你用词有误吧，是辞退吧。” “咳，他们不愿意干了我有什么办法嘛，确实，今天的情况太气人了，我会补偿那几个被打孩子的，然后扣押那个打人工作人员的薪水，如果下次还有这样的情况，直接辞退，再重整一下，给他们定制培训制度，让他们做一个有耐心有爱心与责任心的院内工作人员，以消除社会上对我们的不好印象，下次欢迎您随时来监督我们的工作，如果再有此类的事件发生，那么，我这个院长不当了！” 看院长信誓旦旦，表态得这么坚决，老太太的心里稍微稳了点下来。 “行，以后我会经常来视察的，以后再有此类的事情发生，我会曝光给所有的媒体，以我这一辈子的声誉担保，到时候，你就自个引咎辞职吧，阿明，我们走。”说着她便站了起来。 “好好好，我会铭记您今天的教诲。” 院长一直送到老太太跟她的孙子来到了大门口，看着他们俩的背影，原本脸上一直堆着的笑，瞬间冷了下来。 他折回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脸色阴得像冬日里充满着雾霾的天空，打开了监控视频，上面一青年人挽着一老太太在小路上走着，走到大路边，一辆白色的车子，停在那里，他们相继上了车。 想不到一会没看的功夫，居然让他们看到了这一幕。 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用阴冷的语调说，“盘山公路，车号kxxxx，制造一场漂亮的车祸。” 然后他打开电脑的音箱，那是舒曼的《梦幻曲》，舒缓深沉的音乐瞬间充满着整个空间。 他拿起桌子上的一颗糖，剥掉糖衣，把糖放在口中，然后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表情陶醉，脑袋随着音乐轻轻地摆动。 夜色深沉，此时闹市区灯光也已稀少，山上更是非常冷清，而孤儿院在寂静的山林中，发着微弱而迷惘的灯光，似乎像一个昏昏欲睡却硬撑着的迟暮老人。 这时候，一辆路虎却碾着不平的石子山路而来，车子停在了孤儿院的门口，从车子下来三个男人，而大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开门的男人看着他们进来之后，探视子一下四周，然后把门给关上并锁好。 而开门的正是孤儿院的院长，而来的几个男人，是肖宇，钟可星还有艾诺尔博士。 他们在院长的带领下，往孩子的宿舍走，肖于边走边漫不经心地问，“今天的车祸是怎么回一事？” “呵，那老婆子说自己要经常来探视，我就先送她一程了，反正这把年纪了，也活够了。” “可是还有她的孙子。” “呵呵，谁叫那老婆子不听话了，害了自己的孙子，要不一点事都没有，否则我怕我们的事会暴露。” 这时候，肖宇站下了脚步，冷冷地说，“你就不能表面文章做得好点吗？下次再搞这么大的动静，你给我滚蛋！” 院长低下了头，不敢反驳了，“是是，我知道了。” 这时候，他们来到一门前，院长打开了门，这里便是孩子的宿舍，院长把电筒递给了肖宇，肖宇便拿了过来，然后往里面照。 这里的宿舍，其实说白了是通铺，很多个孩子都席地而睡，里面的气味不可描述，肖宇皱着眉头哼了口气，然后把电筒光打到一个又一个的孩子脸上。 这时候，他把电筒光停在一个看样子最高的孩子脸上，“他多大了？” “十二岁，不过他少儿麻痹症，右腿残级的，所以一直没人来领养。” 这时候，电筒光便照在了孩子的腿部，右边的小腿明显如柴杆般纤细，于是，肖宇便略过，寻找下一下目标，然后又停留在一个比较大的看上去又细皮嫩肉的男孩脸上。 这会，院长主动介绍，“他其实十八岁了，属成人，身体正常，不过智商比普通孩子要低很多——自闭症，平时不跟别的孩子交流，不过画画与手工不错，但是生活方面与其它学习都不行，所以，这么大了也没人领养，我们也头疼，大孩子还在这里没被人领养的原因，大多都是身体或精神缺陷，有几个小的倒是又健康着。” 肖宇再一次细看着这个自闭症儿童，长相尚可，个子也尚可，表面上看，看不出有什么异常，“行，就他了。” 第六十六章 工作 院长便拍着他的脸蛋，男孩在睡梦中被拍醒，茫然地睁开眼睛，全然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只觉得电筒光很亮，令他眼睛不舒服，条件反射地挡住了眼睛。 院长继续拍，“喂，蛋蛋，起来起来，有事情呢。” 男孩稀里糊涂地爬起来，依旧十分茫然地看看这个，看看那几个人陌生的人，看样子心里有点害怕。 “蛋蛋，跟我们走，我们带去吃好吃的，来，跟我们走。” 男孩似乎有点怕院长，但也怕陌生人，站在那里不动，院长不耐烦了，便推着男孩走，男孩在几个人的推动之下，无耐地跟他们走，他可能永远没有想到，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呆在这个孤儿院。 宿舍的随即关上，一切寂寞如初，黑暗如初。 孩子们睡得正熟，纵然刚才有人被吵醒了，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平静得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 张潮来到工作的餐馆来上班，她是每天第一个来上班的服务员，反正她不像常人一样，一定需要睡眠，而且一些重的脏的活她一点都不避嫌，所以，女老板对这个小姑娘还是挺喜欢的。而张潮今天决定了，请示女老板提议预支工资的事。 因为科比快要憋不住了，而且它呆在那里确实也很无聊，不能像呆在森林里那样，想在那里就可以在哪里玩，要么下溪，要么在空中低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如果它憋不住了，她真怕它会被别人发现。 这时候，进来了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小孩的客人，而张潮看到那女的吃了一惊，因为那是她在医学院的同班同学，看样子，他们是一家人。 但是，现在别的服务员还没有来，她只有硬着头发上。 她低着头，把菜单递了过，“请问要点些什么菜呢？” 而开始，女同学也没在意，看着单子边说，“宝宝想要吃什么呢。” 果然是一家，原来这七年能改变这么多，想必大多的同学朋友都娶的娶嫁的嫁了吧，也有宝宝了吧。 女同学看上面去的成熟多了，也有女人味多了，她不禁不有点感叹，而时光于她来说是静止，而于别人而言，却是七年，这七年，能改变太多了东西了。 或者，夏明威也是吧，她真不知道夏肯威结婚了没有，或者跟肖宇一样都结婚了吧，只是那一瞬间的照面估计他也只是认为自己是幻觉吧，希望是这样，忘了可怕的自己。 这时候，女同学点好了菜把菜单递给了她，“先这样吧。” 这时候，她的手突然停住了，脸色都突然变得煞白，“张——张潮——” 张潮装作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女士，您怎么了？还有菜需要点吗？” 她疑惑地看着张潮，“你——不是张潮？” 张潮眨了眨眼睛，“张潮？您不会认错了吧？” “你——多大了？” “20岁呢。”嗯，说年轻点准没错。 “哎，那真是我认错了，吓死我了，我以为是张潮呢。”于是张潮便去准备了。 坐在她对面丈夫对她的大惊小怪非常不以为然，“认错了还能把你吓成这样，又不是鬼。” 女同学看着张潮的背影，轻声得说，“我那同学，死了。” 丈夫立马不吱声了，这时候，孩子好奇地说，“爸爸，什么是鬼呀？” 他们立马打住话题，女同学咳了一声，“咳，宝宝还想吃什么呢，妈妈给你点。” 张潮倒是吁了一口气，但是，她又开始担忧了，虽然说自己恢复原样了是一件好事，但是终究会让以往的人认出来，特别是肖宇他们，别人可以忽悠，他们不行，怎么办？好吧，晚上回去试试给自己整下容，看能不能稍微有点变化，反正自己的伤口能愈合得快。 这时候，她收到了瘦子的信息：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于是她便给瘦子发了位置图。 这时候，另外的工作人员也陆续来上班了，老同学那边，她也不敢去了，便去招呼别的客人了，因为女同学的眼光老是往她身上瞟啊瞟的，令她汗毛都出来了， 好在，女同学一家人吃完后便走了，张潮真是感觉如释重负，这时候，瘦子过来了，他在门口东望西望，张潮拉过他便进一个包厢，关上了门。 瘦子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二十出头，年轻粉嫩的女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张潮拉着他坐了下来，“瘦子不用拿眼睛瞪我，赶紧说重点，我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否则老板会觉得我做私事，我今天还想找她预支工资租房子呢。” “好吧好吧好吧，容我脑子适应一下，想不到你会这么漂亮啊，看来我帮忙帮得很值啊。” 张潮好气又好笑，拿眼睛瞪他，瘦子便转到正题上了，“我告诉你啊，这个集团真的不好惹，你还是别惹了，他们的背景很硬，真的，而真正的幕后老板是谁，谁也不知道，因为他们谁都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而且他们专业训练杀手，输送到各个国家，据说现在还在开发机器人杀手，很小的一个东西，内置各种传感器、广角摄像头、支持面部识别等等，反正有的东西我也说不来，重点是还装载着3克的炸药，而有反狙击的功能，能轻易避开人的抓捕，就是那个很快就能锁定目标，然后打准头部一击致命那种，实在太可怕了，如果研制成功，可能会取代人类杀手！” 听得张潮也倒吸了一口冷风，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的脑子被炸了，我也得死！别说科比的普通血肉之躯了。 “所以，你们尽快找地方躲起来吧，太可怕了，可能我以后也不能跟你联系，毕竟，我上有老下有小——”瘦子哭丧着脸，“虽然，你长得这么漂亮。” “先别哭，地址有吗？” 瘦子赶紧从内兜里掏出一张纸，“这个是大概的地址，你先收好慢慢研究，搞这个地图我真是花了不少功夫，我都有点担心他们都开始怀疑上我了，好了，我不能多留了，我先了。” 说着，瘦子飞一般地奔驰而出，张潮扫了一下纸，是张手画的地图，赶紧把地图给收好，然后去工作了。 这时，女老板也过来了，有时候过来溜达一下就走，所以，张潮得赶紧逮着这个机会，“尊敬神明的的漂亮老板，我的女神——” 女老板白了她一眼，“想说啥呢？” 第六十七章 约谈 现在，张潮跟女老板熟了起来，老板看她总顾客总是热情招呼，而且又非常勤奋，也很喜欢这个小姑娘，所以，她们有时候也会油几句。 张潮这会低下了头，“唉，我能预支点工资么，想租房，我现在都还没地方住……” 女老板瞪大了眼睛，“还没地方住？不会住公园吧。” 张潮点了点头，“差不多，我不是说过之前包被偷了么，包括证件，钱……” 女老板眼睛瞪得更大了，“行了行了，给你预支一千先，你找个安身的地方，我等下约了朋友去练瑜伽呢，哎，越来越胖，人神共愤。” “哪里呀，您这身材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刚瘦，不是刚刚好么？” “行了行了，小姑娘真会讲话。” 女老板给了她钱之后，便拿了包出门了，张潮一想，她与科比马上可以有房子住了她内心一阵欢呼，因为她在网上物色了几家顶楼的旧房，贵的也租房，抽空看了就可以马上订下来了。 这时候，她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客人过来，正想招呼着，却发现，她不正是雷凤杞么，趁着雷凤杞还没认出她之前，她赶紧背过身去擦桌子去了，让别人去招呼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熟人都排队来这吗？ 雷凤杞可真漂亮啊，漂亮得她都有点嫉妒了，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宽大衬衫，下身是条短裙，露着修长白皙的大腿，随意地挽着头发，身材曼妙，浑身散发着那种优雅的高贵气息，这种光彩，张潮自叹今生莫如。 她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去里面的包厢了，雷凤杞这时心里有点恐惧，她不是嫁给肖宇了吗？她肯定不会是一个人来吃饭，那么，肖宇会不会也过来？ 天啊，如果让他发现自己在这里，那我还有活命吗？ 不不不，我怕他干啥，我可以一把扭了他的狗头啊，他如果身边没带枪具的话，他应该怕我才是啊，当然，我要把他扔出店再扭，老板这么好，我可不能害了她。 其实她内心对肖宇还是存生着恐惧的，虽然她是无比痛恨肖宇，她一边关注地门口的动静，一边干着活。 这时候，她看到一个男人一边打着手机一边进来，而这个男人，她怎么能认不出来，怎么能忘得了？ 便是她朝思暮想的夏明威！ 张潮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自己的胸腔里蹦出来了，赶紧低着头在大厅里忙乎，假装没看见，这时候一个温柔的男声从她的耳边响起，“请问，南风厅在哪边？” 这声音又令她魂牵梦引！她一心惊胆颤便失手把桌子里的汤匙弄掉到地上去了，蹦地一声响，这时，店长听到动静过来，“樱子，你今天怎么了，对客人都不搭理，还打碎了东西，你以前不这样的啊？就因为老板给你预支了吗？” “不不不，不好意思，南风厅在这边，请跟我来。” 张潮只好低着头，硬着头发走在夏明威的前面，她感觉自己快要炸裂了，如果被夏明威认出来怎么办？ 她的举动异常确实引起了夏明威的注意，但是因为要事在身，他也没有多想，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把一个普通的餐厅服务员跟张潮联系在一起。 所以，夏明威被她带到南风厅的门口时，张潮低低地说，“不好意思，南风厅就在这里。” 夏明威也感觉到她的声音还有样子有些熟悉，但是张潮已一溜烟地跑了。 此时的张潮，心脏都快跳出来啊，天啊，差点被发现了，这张脸还是太危险了，丑的时候操碎了心，现在恢复了还是操心，怎么办，晚上就回去整整，可是同事们都认不出我了怎么办？ 这时候，她突然想到，那个包厢，刚才是雷凤杞进去了先啊，雷凤杞不是嫁给肖宇了吗？为什么婚后还会约了他？ 难道是？她的内心突然有种悲愤感，夏明威啊夏明威，原来你一直没有变过，你爱的人原来一直就是雷凤杞，而我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否则，她结婚才多久啊，你们就私会？ 而此时的雷凤杞与夏明威，其实在谈论着关于他们身世的秘密。 这也是雷凤杞约他来的原因，夏明威却还是一头雾水，他不明白雷凤杞为什么突然要跟他约见，并说有重要的事情想找他谈谈，于是他便应约而来。 进了包间，带上门后，雷凤杞却把门给倒锁了，她几乎用命令的口吻说，“把上衣摞起来。” 夏明威一时懵了，他不明白雷凤杞为什么会这样做。 “露出肚子，我就想看一下你的肚子。”雷凤杞再一次地重复着，表情严肃，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而此时忍不住在门口偷听的张潮，听到这一句痛彻心扉，她飞奔到后院，目光狂乱，低吼一声，仿佛整个院子都有点震动，在那一瞬间，她有着摧毁一切的冲动，但是，她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伸出两手，把手指深深地抠进一块巨大的石头之中。 她无法想像，夏明威与雷凤杞竟然会做出如此苟合之事，难道她一直看错的夏明威，一时间她想杀了这对狗男女，但是一想到自己已是死亡长达七年的人，她有什么来嫉恨他们，一时间，她泪如泉涌。 此时的夏明威愣愣了站起身，但还是照做了，他缓缓地解开把上衣摞起来，露出了平坦而结实的肚子，腹部之上，并没有常人的肚脐眼，她曾以为别人也是没有肚脐眼，而事实上，只有他们才是异类。 她叹了口气，“坐下来吧。” 夏明威皱着眉头，“到底什么情况？”这时，他意识到什么，“你是来证实我是不是跟常人有点不一样吧。” 这时候，雷凤杞也不讲话，站起身摞起了自己的衬衫，只见她白洁如玉的肚子亦如平原，没有任何瑕疵与凹陷。 夏明威愕然，“你怎么跟我一样？” 雷凤杞叹了一口气，放下了衣服，然后整理好，“对，这便是我今天找你的原因，你是不是对孤儿院还有印象？” “孤儿院？”夏明威有点茫然。 看来，他是对三岁之前的事不记得了，不过也正常，大多数的人的人都不记得，即使少数有，也是模模糊糊的片段式回忆，弗洛伊德说解释过，他认为人们并非真的忘了这些事情，而是由于个体对性和攻击冲动的压抑，把早期的记忆存在大脑的另一个地方，也就是潜意识里，所以，3岁之前的记忆一般被阻断在成人的意识之外，而科学家认为，婴儿出生之后，大脑皮层与海马区还在继续发育着，皮层还会继续形成很多的突触与髓鞘，并且，海马区也会加入无数新的神经元，而一旦生成，会影响现存的记忆，新神经元会重建海马区的回路，所以，把以前的记忆慢慢地给覆盖了。 “你知道你是你父母抱养的，非亲生的吗？” “我——知道的。” 第六十八章 服务员 这令雷凤杞感到非常意外，因为夏明威之前从没向自己提过这件事，而且他父母竟然会公开告诉他这件事情？而自己的父母却从不向自己提起，完全不知道。 “对了，你怎么知道？” “我——现在还解释不清——是你父母告诉你的？” “嗯，在我18岁的时候，他们告诉我，我是领养的，但具体没说是怎么领养的，我也不想问，因为，他们对我很好，他们觉得我成人了，应该告诉我这个秘密，并且，母亲说，不要因为知道非骨血的关系，而变得生疏，我依旧是令他们感到骄傲的孩子，所以，我也不想告诉外面的人，这对我也没有好处，并且，养育之恩大于天，我对他们心存感激。” 看来，夏明威的被领养完全是他父母随机选中，而不是像自己这样是被安排的，这难道是两种不同的测试方式？ 雷凤杞，或者，现在只有夏明威才能救自己了。 她从包里拿出那份合同，递给了夏明威，“你仔细看看。” 夏明威接了过来，“这是什么？” 然后认真的细看，从头到尾看了两遍，这期间，服务员上了几样菜进来过两次，两个都没说话。 待服务员上好菜之后，雷凤杞便把门给反锁了，因为，这么秘密的事，不能有任何的泄漏，为了隔断他们之间与外界的声音，她把包间的电视给开了起来。 “我——还是看不大明白，你跟肖宇的结合，只是一种试验？” “对，其实我们都是在同一家孤儿院出来的，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不知道怎么向你解释这件事情，但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我那时才几个月，而你差不多三岁，我先被我父母抱养，随后你也被抱养了，其实，我们都是试验品，我想他们的目的是想测试人工孕育的机器之后的生活、感情、婚姻、生育情况，包括生育出来的孩子，跟常人会不会不一样，你觉得你跟常人有些不一样吗？” 夏明威摇了摇头，“好像没有吧，但是脑子里总有一些片段，甚至做梦老是梦见自己在一家很老的房子里，那里有很多的孩子，有的可能好像身体有残级。” “对，那便是你儿时记忆的碎片，而里面的背景就是孤儿院，有的孩子被遗弃的原因就是因为身体上的缺陷。” “这么说，我们两个是试验品？都是人工子宫孕育的产物？还有其他人吗？” 雷凤杞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清楚，应该没有了吧，毕竟，这不是大面积的实验，但是，如果试验成功，那么可能会大面积地使用人工子宫孕育胎儿，或者，这并不算一件坏事，至少，可能解决一些妇女的生育难题，但是，对我们来说，是不公平的，因为，我们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动物，不是试验品！” 说到这里，雷凤杞有点激动！ 这时候，她的眼眶红了，“我也没有想到，肖宇跟我的关系，不过是合同上的安排而已，或者，他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夏明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现在，他跟眼前的女人，原来是被命运共同安排的，而且，她还被赋予了生育的使命，如果不生孩子会怎么样？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肖宇应该积极跟她生孩子才对，而且他们也交往了这么久，为什么一直还没有孩子呢，难道是因为肖宇对她还是有私心的，或者说，还是有感情的？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我觉得我们应该追究真相，我们的身世，我们到底是谁的孩子，我觉得可能跟星河集团有关系。” “对，可是我们从哪里开始呢？” “孤儿院，我想我们先找院长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而且我放在孤儿院门口时，也是被她发现的，我想，她可能会了解一些当时的情况，现在应该退休了——” 这时候，雷凤杞的眼睛突盯着电视屏幕，一动不动，而且胗色变得难看。 夏明威便也好奇地看着电视，只见面上播着一条新闻，主持人用不急不徐的速度播报着，“昨天下午四点10分，盘山公路上发生了一起车祸，车内有一年轻人与老人，老人当场死亡，年轻人重伤还在抢救之中，事故原因不明，据悉，老人是德高望重的山居孤儿院的前院长苗红，为孤儿事业鞠躬尽瘁了三十多个年头，富有爱心口碑很好，目前事故原因还在调查之中。” 雷凤杞霍地站起身激动地惊叫道，“她就是孤儿院的前院长！遇车祸身亡？” 夏明威迟疑地说，“她是我们——儿时的院长？” “对，我不信，为什么会这么巧！对了，那盘山公路，是去孤儿院的必经之路啊，难道老院长是去了孤儿院视察之后出的事故？我觉得这事情一定有鬼！对了，合同上还跟星河集团有关，我觉得这个星河集团很有可能就是孕育我们的地方！” “行，这事我去打探清楚，你先回去吧，我们不宜一起行动，会令肖宇起疑心。” 雷凤杞点了点头，“有任何消息，给我发信息，我先走了。” 看着雷凤杞离去的背影，夏明威看着这一桌却未动的菜，脑子里却是一片混杂，时候，突然想到什么，他冲出包间，想找之前的那个奇怪的服务员，却始终不见她的终影。 此时的张潮请了个小假，草草看了一个比较适合的房子便租了下来，现在她出门便戴口罩，免得被人怀疑，然后把科比放在行李箱拉去，当科比终于能在浴缸里欢腾了，才变得开心起来。 而张潮又马上返回店里，虽然在工作着，脑子里却在盘算着晚上的行动，阻止暗黑集团的杀手机器人计划迫在眉睫，但是，她苦思冥想着，该怎么去阻止，要不直接把那里给炸平了？但万一伤害无辜怎么办？ 重点是，不知道暗黑集团的老板是谁，否则，直接想办法把他给解决了先，对了，刚开始的那两个冷血者是肖宇派来了，那么，暗黑集团跟肖宇也有关系啊，对，我先逼肖宇说出来。 反正跟他的账一定是要算的。 第六十九章 白蓝之死 深夜，孤儿院耸立在群山之中，像一个沉默的巨兽。 这时，这个黑影出现在门口，戴着面罩，身材修长，但是动作非常灵敏矫健，他呼呼地蹿上了并不算高的围墙，跳进了院子里面，里面一团漆黑，只有五楼透着微弱的光，他打开手电筒照亮。 而此时院长的卧室里，却是春色盎然，他正在跟一个穿着透视装的戴着面具与羽毛的女郎正在玩着猫抓老鼠的游戏，而且正玩得很开心，“宝贝儿，来这边来这边，别跑得这么快嘛。” 几次追逐，终于抓到了女郎，然后抓着女郎的大胸又抓又挠，然后又骑到了女郎身上，他却不知道，他背后的门悄悄地开了，又悄悄地关上了，女郎正好看到，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而一身黑衣的人飞一般地把匕首架在院长的脖子之上，女郎一声惊叫，连滚带爬地缩到一边去了，院长瞬间吓得腿都软了。 “老院长是怎么死的？”男人发着低沉的声音，没错，正是夏明威。 “我——我不知道啊，我好像看到新闻了，说她出了车祸。” “出车祸前，她是不是出来你这边了？” “没——是——是来过我这边的，看看孩子的，看完了之后，就回去了，我也不知道回去的路上，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是怎么当上这里的院长的？” “招聘啊，谁有能力就能当，老院长年纪这么大了，而且这个孤儿院之前一直是靠企业的与社会各界的资助，后来被我老板收购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闭了嘴，夏明威听出名堂了，“你说被你们老板收购了，你的老板是谁？” “我不知道……” 只见他脖子上的刀刃又往里了一寸，有血流出来，他低嚎了一声，“我我——” “是不是肖宇？” “他，他也是其中的一个股东……” “那还有谁？”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也是猜的，只知道肖宇，其他的从没露过面，你杀了我也没用啊。” “肖宇是不是最近在这里做了什么勾搭？被老院长发现了？所以灭口？” “他真没干什么事，只是最近带走了一个自闭症的孩子，唉，其实也不算孩子了，成年了，只是智商还只有四五岁，生活不能自理，我也不知道他们带过去干什么，也没权利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还没告诉我，老院长是怎么死的？” 血一滴一滴从他的脖子上渗了下来，“我——我怕她出去乱说,所以，所以——” “所以，是你害死了她是吧？” 夏明威真想一刀直接卡断他脖子，但是还是忍了忍，他可不想背上杀人的罪名，“你知道那个孩子现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夏明威用力把他往床上一推，然后夺门飞奔而出，这时，院长忍痛按了床头的一个键，这时候，警报声大作，而这楼并没有电梯，夏明威奔跑而出，却看到迎面来了两个大汉，飞起一个勾腿，把他们绊脚，趁这功夫想下楼，却见楼梯口又有三个男人。 这时候，脖子上包里一块纱布的院长已从里面出来，眼睛透出凶残的光，“敢伤老子，娘的，不留活口，干掉他。” 这时候，夏明威已没有退路了，现在，要么奋手一博，要么束手就缚，反正都是死，不如冲一下，夏明威跳下去先踹倒一个，顺势往下飞奔，但是到了楼下院子，还是被后面的给踹倒，然后乱拳飞下，夏明威一时间，无力还击，只有抱头痛苦地呻吟。 这时候，一个身材娇小但是很有矫健的身影突然出现，冲开了那几个人，趁他们没缓过神的功夫，拉起夏明威就跑，但是夏明威随即又被他们给扯住，女子吼道，“你先走，快点。” 现在也不容他多想，他这情况再这样下去，估计两个人都会没命，他努力向车子跑去，那里停着他的越野车，上了车他在等那个救他的人，这时，终于看到那个蒙面人朝他跑过来，他打开了后排的车门，蒙面人即将上车的时候，枪声大作，院长拿着一把枪，枪声不停地蒙面人射击，蒙面人身子震了一下，夏明威急道，“快上来。” 他往后靠，把蒙面人用力拉上了车，然后车子风驰电掣地开了出来。 “白蓝，你是白蓝吗？” 他扯掉了自己的面罩，这时，蒙面人扯掉了面罩，确实是白蓝，但是镜子里看到，白蓝脸色苍白。 “白蓝，你挺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啊。”说到这里，夏明威的眼泪流了下来，幸好后面没有车子追上来。 他抹了下眼泪，还是忍不住说，“你为什么这么傻，老是来救我，你就不能安静地呆着吗？” “明威，有的话我必须要向你说，现在不说我怕我没机会了。” “不会的不会的。” “反正我现在就算不死，还是会被人杀死，其实，我是一个毒剂师杀手，公司想让我把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让你慢性中毒致死……一个杀手最可悲的事，就是爱上被雇佣者，一个杀手一旦有了感情，那么迎接她的只有牺牲的命运，所以，不必救我，明威，我只想跟你呆在一起，我知道，你是不想我牵累我才暂时跟我分开，但是，我的任务却是监视你，其实，上头要让我杀了你，但是我做不到……” “什么都不用说了白蓝，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否则你也不会这样的……”夏明威强忍着泪水，“白蓝，你挺住，我给你找最近的医院。” “明威，你能不能——抱抱我，我冷——” 但是夏明威不想浪费争分夺秒的时间，也不顾红灯，风驰电掣地开到医院，把白蓝抱了出来，却见她身上的衣服都被鲜血都泡透了，她似乎拼尽所有的力气，把手伸起来，但只能稍微抬起来一点，“你不要跟杀手公司拼命，你拼不过他们的……但是他们可能也不会放过你……我手里，有一瓶东西，能解各种毒，你体内有少量的毒物残留，你留——还有一个u盘，u盘里有暗黑公司，也就是我所在的——杀手公司的一些机密资料，你可以交给警察，一定要记得，要交给可靠的警察，明——明威，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能跟你在一起——” 夏明威哭着把白蓝抱进了急救室，但是，还是回天无力。白蓝还是走了，他甚至不知道她的真实姓名是什么。 他痛哭流涕，撕心裂肺，这是他所爱的第二个女人在他的面前死去，但是，他却无能为力，他没想到这种感觉会在这么多年之后重演，这又令他想到那个夜晚，张潮从楼上坠落的时候，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底，至今都没有释怀，而白蓝之死，而且也是为了他而亡，又一次撞碎了他的心。 为什么命运会如此重复，这难道是宿命？ 第七十章 孤儿蛋蛋 处理完白蓝的后事，夏明威忍痛振作，因为，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恶战，他如果不反击那么随时便会受到生命的危险，但是他又担心着u盘资料会保不住，这是白蓝拿命换来的。如果自己保不住这份资料，在行动中丧命，那么，可能还有千千万万的人会受伤害。 这时，他想起了那个警察，便是光明，想起当时他对自己的走访，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他应该是个可靠的人，虽然，他不是领导。 于是夏明威把里面的资料备份了一份，以备有什么意外，打开里面的资料却触目惊心，包括他们的公司接任务完成了多少个目标，被害者很多都是意外死，要么是食物中毒、要么脑溢血，要么车祸死，要么意外坠楼或跳河自杀，几乎每个目标都那么完美，夏明威也知道，如果暗黑集团派了别人，自己可以已慢性中毒而亡，神不知鬼不觉，远远比他相像中还有技术含量，因为好几个他曾在新闻中看过，都是因为意外而身亡，原来都是这家公司的搞的鬼啊。 但是客户资料都是以代号表明，所以，并不知道那些雇佣者是谁，可见他们的保密工作相当机密。 而这些业务，好像只是冰山一角，还有个资料，就是关于机器人杀手的研制，包括里面还有初步图形，但只是一个很小的东西，但是却能追踪并有人脸识别系统，而它的准确度与成功率可以达到百分之百，做到丝毫不差的地步。 夏明威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这种东西造出来，那么，只要出足够的钱，想置谁死地就能置谁于死地，那么，这世界就会充满着可怕与血腥。 他感到事情的紧迫性，当即给叫光明的警察打了电话，要求跟光明亲自会面，有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但不能在警察局，因为，他不能肯定，内部是不是会有内贼或眼线，也不知道自己直觉会不会错，孤注一掷吧，现在还有什么退步呢。 于是他便给光明打电话，光明应允而来，当他资料交给光明的时候，语重心长地说，“能不能救更多人的命，就看你了，我信你。” 说完，他便开车走了，光明原想问他，以后的打算，但是看他走得这么急忙，还有他吩嘱的话，看着手里的东西，顿感份量很重，于是便打算回局去。 一个完全黑暗的房间里，传来一个男性的呜咽年，这是一个而走向成熟的男生声音，因为处于青春期，有着界于孩童与成人之间不稳定的变音期声线，而声音还带着吵哑，似乎是哭喊了很久之后，睡着了，然后苏醒来，稍微恢复过来又开始呜咽与叫喊，这种叫喊里，带着深深的恐惧，对未知与黑暗的恐惧。 最后他意识到这种求救并不起作用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随后，门打开了，透进来的光亮令他一时没有适应，只能捂着眼睛，这时候，里面的灯也亮了，进来了三个男人。 其中有一个是外国人，那个外国人，蹲了下来，和气地对男孩说，“你叫蛋蛋？” 男孩看着他，但是眼里还是藏不住恐惧与抵拒，他没有应答。 外国人便是艾诺尔博士，他手里拿着一个看上去挺高档的汽车玩具，“小蛋蛋，你的名字很好玩，这个玩具送给你了，开心点，你看下，好不好玩，这车子还能变成变形金刚呢，可好玩了，你试试？” 他把气车递给了蛋蛋，刚开始蛋蛋表现得很抗拒，瞄了一眼不作声，但是随着艾诺尔博士的介绍便多眼了一眼。 “那我变给你看呀，你喜欢的话就归你啦。” 说着，艾诺尔按了几下，便把汽车变成了帅气威武的变形金刚，蛋蛋马上被吸引了，缓缓了伸出了手，艾诺尔博士便把玩具放在了他的手上，“你试试。” 他帮着蛋蛋一起操作，其实非常简单的，所以，蛋蛋很快就上手了，并很高兴地操作着，这时肖宇有点等不及了，“快点走吧。” 蛋蛋似乎完全没听到他的话，艾诺尔博士咳了一声，“蛋蛋——蛋蛋，你现在一定很饿吧，我也很饿了，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东西吧，有鸡腿，还有比萨，嗯，还有寿司呢，说得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走吧，我们一起去。” 但是蛋蛋还在玩，似乎对他的话也置若惘闻，好吧，自闭症的孩子，就算成了还是心智只有那么一点，他喜欢沉浸于自己的世界。 他拍了拍蛋蛋的肩膀，“我们走吧，现在不用玩，等下你想玩就玩，否则我就收回玩具啦。” 这时候，蛋蛋似乎才醒悟过来，抱着玩具，然后站起身，跟着他们走，似乎刚才的黑暗与绝望，都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这时候，门呯地一声关上了，瞬间又恢复到一片黑暗。 当艾诺尔博士示意蛋蛋在一个类似于ct仪器的东西下躺下来的时候，蛋蛋看着那张床与上面那硕大的仪器，眼神里带着慌恐。 而艾诺尔博士此时跟他已经建立了初步的信任关系，“没事的，你一定没睡好吧蛋蛋，这个东西呢，你躺下来，就会做一个很美好的梦，有可能会梦到你的爸爸妈妈，你一定很想见你的爸爸妈妈吧，我想，在梦里，你可以清楚地看着他们的模样。” “爸爸——妈妈——”这两个生涩的词语，却令蛋蛋非常激动，是的，对一个智商还是孩子的人而言，没有比亲情更令他感到温柔与期待。 “嗯，你躺下来，好好地睡一觉，就会在梦里见到你的爸爸妈妈了。” 于是蛋蛋便乖乖地躺了下来，并迫不及待地闭上了眼睛，而怀里依旧抱着那辆玩具汽车。 肖宇便过来给他打了一针，没过一会儿，蛋蛋整个人都开始松懈下来，怀里的玩具也开始滑动，艾诺尔博士便把他的玩具汽车给拿到了一边。 “开始。” 于是一切操作都已开始，三个人开始紧张地忙碌着，蛋蛋的头部被戴上了一个厚重的仪器，整个都包裹起来，电脑屏幕上不停地变幻着各种数据，室内灯火透明，而一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小型保险箱，箱子里面其实就装着提取了星河集团李总全部记忆的第六代芯片，而现在的他，正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奄奄一息，记忆空白，而死亡随时都会夺取他不再有灵魂的生命，而这一切，不过是装装样子，为了不让外界起疑心，就等着他自然死亡。 第七十一章 相遇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电脑面前却一身汗的钟可星兴奋地说，“格式化完毕了，现在他的大脑终于恢复到原始状态，海绵体跟刚出生的婴儿没什么区别，神经元暂时处于静止状态。” 这时候，肖宇给蛋蛋又打了一针，然后在他的耳朵前拍着掌，蛋蛋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神一片茫然，他看看左边的肖宇，再看看右边的艾诺尔博士，依旧一副很茫然的样子。 艾诺尔博士朝他扬了扬手，“嗨，还记得我吗？还记得我刚才送给你玩具汽车吗？记得的话，眨一次眼睛，这样我这样，不记得的话连着眨两次眼睛，像这样。” 艾诺尔示范给她看，但是蛋蛋只是稍稍左右摆动了一下，他似乎听不懂艾诺尔在说些什么，钟可星盯着电脑，“他的脑神经元开始接受信息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放置芯片了，不能过多让他接受现在的信息，否则怕跟芯片的记忆产生冲突。” 肖宇沉思了下，“现在就放置，这个手术有点麻烦，我们采用微创植入小芯片，而不是以往那样打开头盖骨，这样，可以减少客户的痛苦与缩小愈合时间，还有手术的时间也短了不少，好了，宝贝，你可以继续安心睡觉了。” 于是，肖宇又给蛋蛋扎了一针，蛋蛋又一次睡了去，他不知道，下一次醒来，他可能便是另外一个人了，再也不会是自己了。 这时候，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大楼顶处的一隅，她摊开手，里面是一只模拟眼球，是在科比的告知下弄的，它收集了肖宇曾在它脑子里的影像，特别是眼部影像，然后一笔一画刻画下来，有时候，张潮还真是觉得自己低估了科比的能力，或者，它的潜能还可以无限大。 而张潮发现自己的意识也非常强大，但是，她现在还没有好好地发挥出来，或者，自己的身上的潜能，可能在某种特定地情况下才能更好地发挥吧。 她在搜索着他们可能会去的地方，对于肖于，科比可以说是比她更了解肖宇，但遗憾的是，它不能进来，只能送张潮过来，停在大楼的天台上，因为它也害怕再次成为肖宇的俘虏，张潮也怕它有危险，让它在那里待命。 张潮找到循着光亮走去，闪躲到一边，却见那边守着四个保安，那么，肖宇他们一定在里面。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肖宇她内心有点威慑感，因为她是有点怕他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是刀枪不敌的异类人，便努力地挺起胸膛，嗯，要怕也是这些恶人怕自己才对，我为什么要怕他们啊。 张潮再想着，直接冲过去把他们搁倒呢，还是再搞点小把戏，她正寻思着，突然一个男人那边的左侧出现，他两只手各拿着一支针筒，分别朝两个保安扎去，这两个保安倒了下来，但是另外两个扑了下来。三个人撕打在一起。 张潮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因为他戴着口罩，不过看一样，他的目的可能跟自己一样，这时候，他的口罩被一个保安给扯了下来，张潮一看竟然就是夏明威，不行，我得去帮他。 于是她便冲了上来，把两个保安打趴在地，不能动弹，而夏明威看着这个娇小并戴着面具的黑衣人不禁叫道，“白蓝，是你吗白蓝？” 白蓝，张潮郁闷难当，你难道除了跟雷凤杞私混之外，还有个女人啊，你到底有多少个女人啊。 但是，现在找肖宇要紧，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暂搁一边吧。 她没说话，拿着假眼球一一打开了里面的暗门，当她打开最后一扇门的时候，发现居然推不开。 原来肖宇他们听到动静了，但是，现在他们正在试验的关键时刻，不想有任何的中断与干扰，因为一中断可能会前功尽弃，也可能会造成不可逆转的问题，于是钟可星便把桌子椅子等物顶着门，所以，一时张潮没有打开。 “白蓝，真的是你吗？” 这个白痴夏明威还在问这个问题，他对这个叫白蓝的女人有多在意啊，白蓝白蓝白蓝！白你个头！ 张潮不禁愤怒地说，“我不叫白蓝！你给我闭嘴！” 这会，夏明威真不敢声了，心想着，这到底是何方人士，还是个女的，白蓝是不会出现了，他应该要接事实，但是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熟悉啊。 张潮一时推不开门，夏明威便来帮忙一起推，但是，明显，作用不大，这石门只挪了一点点，张潮本来心情被夏明威这么一叫就不好，这会更是急火功心，“肖宇，你给我滚出来！” 看里面没有动静，紧接着说，“不滚出来是吧，看我把这里都给砸烂了！” 她示意夏明威后退，退得越远越好，然后自己也后退了几步，闭上眼睛，屏作呼吸，心里呐喊着，爆发吧我的小宇宙啊，麻尼麻尼哄！她用意念蓄集所有的力量于掌心，这时候，感觉自己的掌心变得温热，继而滚烫，然后能看到熊熊燃烧的小火焰，连她自己都有点惊呆了，看来，自己的潜能真的可以无限发挥啊，自己是异类人啊，何惧血肉之身的人类！ 这一瞬间，她似乎完全找到了属于以前那个张潮的自信，或者说，更甚于以前的自己！是的，现在，她又拥有了美貌，而且，拥有了异能力，她不再是那个见不得人的复生体张潮了，也不用躲躲藏藏并陷在自卑与痛苦里不能自拨了！她应该选择爆发！而不是被灭亡！ 她大吼一声，合掌向前，直冲过去，石门发出轰隆一声响，瞬间被直推了进去，然后往后倒去，斜压在了那一堆桌椅的上面。 张潮径直走了进去，却发现一左一右有两把枪正对着她，张潮心想，玛丽隔壁，只要不对老娘的脑袋发射就行，老娘秒秒钟都能干掉你们，而持枪的人，一个是钟可星，张潮认识的，一个是老外，面生得很，啧啧，都发展国际友人了，肖宇可真是混得出啊。 而肖宇依旧在手术台上忙着，似乎就算是来一次大地震了也不影响他的工作。 手术台上，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男生正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而肖宇正在他的头部在忙些什么。 第七十二章 交锋 这一幕，刺激了张潮，她似乎想起了七年前的那个夜晚，也正是肖宇对她脑部动着手术，才导致她失去了七年的时光，让她在冰冷的坟墓里躺了整整七年，让她肉体僵朽，骨头松烂，形如干尸，如果没有科比，她或者只能永远呆在深山野林的洞穴里，自卑感令她不敢见天日！也不敢见任何想见的人！而这七年的蹉跎，使她不再拥有夏明威，也让夏明威有了别的女人机会，也令她现在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变成了异类人！或者，今生也无法跟他再续前缘了！ 这时候，夏明威却挡在了她的面前，“喂，你们别乱来，我们是找肖宇算账，只要他放了那个孩子，你们不能拿无辜的孩子做实验，不应该改变他的人生！只要你放了他，我们就不计前嫌！” 夏明威的这一举动令张潮有点感动，但随即是心酸得想痛哭流涕，他可能真以为自己是那个什么白蓝，为了保护白蓝，他甚至可以舍弃自己的生命！ “再给我两分钟的时间，我马上就好。”肖宇冷静地说。 夏明威急了，“不行，你在孩子身上动了什么手脚，肖宇，我警告你，马上停下来，否则——” 钟可星调了方向，用枪指着夏明威，“否则你想怎么样？” “钟可星，你这个狼狈为奸作虎为虐的家伙，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了很多人吗？你为什么帮这个没有人性的蓄生作了这么多坏事？你都没觉得羞愧与害臊吗？你的良心都没有感到不安吗？对张潮的死你们都没觉得内疚吗？” 一提起张潮这个名字，空气变得稀薄了，张潮也愣住了，她没有想到夏明威还一直惦记着她，在此时，还能提起她，心里五味掺杂，而此时的夏明威看上去很急，但又很无奈，“肖宇，你放过孩子吧，求你了，他还是个孩子，虽然他智商没常人那么好，但是，他也有自己的灵魂，你不能让他失去自己啊！” 这时，张潮明白了，原来肖宇还在做这种把戏，她大喊一声，“肖宇，张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她一把扯掉了自己脸上的面具，肖宇朝这边看了过来，就那么一瞬间，他手里的工具掉了下来，浑身颤抖，“你——你是张潮！” 钟可星也后退了两步，而夏明威呆呆地看着张潮，似乎并不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张潮，真的是张潮，她竟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而她的面容跟七年前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同时内心还是有点自私的想法，既然张潮还活着，那么，我就不用背负着谋害于她的罪名了啊也不必内疚了啊，自己再也不用终日生活在不可抹杀的阴影之中了，因为，张潮没死，她还活着！好好地活着！ “张潮，张潮真的是你？”夏明威颤抖着声音说。 “对，我就是张潮。”张潮大声地说，“我就是那个被你们手术死的张潮，但是我现在就站在你们的面前！肖宇，你不是很不甘心吗？我躺在那里七年还对我不死心！还想追踪于我，托你的福，令我再一次有机会站在你们的面前！” 这时候，肖宇从刚才的惊愕中慢慢恢复过来，他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缓缓地走了过来，仔细地打量着张潮，从头至脚，啧啧称奇，“一个在坟墓里躺了七年的人，居然还能跟之前活着时一模一样，而且，没有一点老化的痕迹，张潮，你太出于我的意料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无可奉告。” “对了，你好像跟那只怪物在一起，呵呵，就知道你们在一起的。” 这话可起来话来有话，张潮秀眉一挑，“什么意思？” “因为你跟科比之间有着割断不了的血缘关系……” 血缘关系，我跟科比？科比是一个三栖动物啊，为什么跟我会有血缘关系，什么鬼啊。 张潮厉声地问，“到底什么意思啊？” “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得留下来，陪我做研究，放心吧，你这么美貌我不会亏待于你的，我可以让你变成女首富的，也可以让你成为至权者，这些都是不可能。” “我对这些没兴趣。” “啧啧，张潮，你真的是个奇迹啊，留下来吧，真的，我保证厚待于你，比你在外面受着暗黑集团追杀好多了。” “呵呵，暗黑集团，他们的杀手还不是你派的，因为你雇佣了他们，所以，你不必假惺惺地在这里给我装不知，还装厚道，这里的人，谁不知道你的无耻厚颜心狠手辣是天下无敌的，说白了，不过是披着狼皮的畜生而已。” 肖宇也没有生气，“既然这样，咱也没什么好谈的，你觉得你们能逃得掉吗？” 他看了看后头，夏明威转头一眼，那几个保安又上来了，现在，他们被围在中间，前面还有两把枪给顶着，确实，现在，他们还有退路吗？ 夏明威低声对张潮说，“你想办法出去，我掩护你。” 张潮心想着，我对自己到是不担心，倒是怕你会被成了肖宇的试验品。 张潮推开了夏明威，然后指着自己的心脏，“肖宇，你不是想我死吗？可以啊，你打这里试试？” 夏明威大惊，“你疯了吗？”看来，在坟墓里躺了七年确实会让人变疯啊，他又一次挡在了张潮的面前，“喂，你们不要乱来啊。” 他看着张潮，眼神里有着纠结的忧郁，低低地说，“张潮，你不能死，我不想再失去你，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然后看着他们，“你们有事冲着我来，放她出去吧，肖宇，你就饶她一次吧，我落在你们的手里，是我自不量力，怨不得别人，请你放小潮与那男生出去吧，我甘愿留下来，你们怎么处理都行。” “哈哈哈！”肖宇突然大笑，“夏明威，你都是笼中之鸟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你们啊，都是送上门的，我现在正需要你们的身体，况且像你们这样的外形，我是求之不得，越多越好，你们一个都走不了，全部拿下。” 这时候，保安过来要抓他们，不过保安领教过张潮的厉害，有点畏畏缩缩的，肖宇抢过艾诺尔的枪，顶着张潮的脑袋，“你们怕什么，把她给捆起来。” 张潮人一低，子弹飞到了墙上，她一拳打到肖宇的腹部，肖宇感觉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令他往后冲，然后撞到了后面的货架上，稀里华啦地阵响，手里的枪也掉落了，瘫坐在那里，一时不能动弹。 而艾诺尔看这阵势，犹豫着要不要开枪，他还没有肖宇那样心狠手辣，就在这时候，张潮一脚踢飞了他的枪，而后面几个保安也扑了上来，但是，却很快被张潮近乎以扫荡般地速度打趴下了。 夏明威口瞪目呆地看着这一切，因为看她的动作与爆发力，并不像一个普通人，甚至说，不像一个正常的人，夏明威也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只是隐隐觉得有点担忧，或者，张潮真的不再是原来的张潮。 第七十三章 变异的男生 看着三个人还有四个保安都趴在地上呻吟着，张潮拎起了地上的一把枪，然后指着肖宇的脑子，“肖宇，多谢你的芯片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不过，你作恶太多，是该归西的时候了。” 正当她在扣下板机的时候，夏明威叫道，“小潮别！你别杀他” 张潮皱着眉头，“为什么？” “你不能背着杀人之名，这种恶人自有法律来惩罚他，我拍下他囚禁这孩子的照片先。” 说着，夏明威便在这里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张潮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是真不想守着这该死的人类规则，但是，或许有一天，她会变回普通的人类呢。 那么，她必须得遵守人类的法律，这令她看着这个她最恨的人，却无可奈何，“肖宇，你以后敢再胡作非为，你信不信我会把你撕成两半？” 这时，她又想到了什么，用枪柄毫不留情地敲了下肖宇的脑袋，鲜血顺着他的头发滴了下来，又拿枪顶着肖宇的脑袋，“我现在并非人类，可以不守人类的规则，想你死你就得死，你得告诉我，科比的事，科比到底跟我是什么关系？” “你，你别杀我，科比，科比身上，有你的dna基因，所以……” “你这混蛋！”张潮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跟科比有着说不清与道不明的亲切感，而科比对她的依赖，原来，他们之间真的有着血缘关系啊，她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适应科比的血液而没有任何的排斥感！ 张潮愤怒地用枪杆子敲了过去，肖宇一下子晕了过去。 而夏明威听得一头雾水，“科比是谁？为什么有你的基因？” “这事我回头再向你解释，现在没空解释这个问题，那个孩子——” 张潮指了指手术床的蛋蛋，于是两个人边拍着蛋蛋，边给他解脚上的绳索，拍了好一会儿，蛋蛋终于拍醒了，他睁着迷茫的眼睛，夏明威把他给扶着坐了起来，“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呢？” 蛋蛋看看他们，又发现那里有几个躺在那里昏迷或呻吟的人，他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夏明威看情形没时间向他详细解释了，“我们先离开这里，这几个是坏蛋，他们想利用你的脑子进行记忆置换，更可恶了，不过你别怕，有我们呢，我们一定带你离开这个可恶的地方。” 蛋蛋这时才看着自己，这时候，他被夏明威与张潮扶着走，“走，我们快离开这里。” 三个人上了车子，疾疾驶离，这时他们才想到一个问题，就是不知道应该把这个男孩 送到哪里，因为孤儿院现在是被那帮人掌控，不能再去了，而那里的孩子可能都会有危险，所以，他们必须得尽快找到证据，让那帮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虽然，对方如此强大，因为，他们面前的不仅仅是肖宇那一方。 “你叫什么名字呢？” 蛋蛋摇了摇头，似乎有点怕生，张潮说，“没事，有我们在，不怕。” 夏明威继续说，“对了，小朋友，你在孤儿院，他们有没有打你骂你的，我相信，他们一定有。” 蛋蛋看看他，又看看张潮，还是没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喽。” “你能不能当证人，只要把你在孤儿院所遭遇的不好的事，还有今天所遭遇的事说出来，那么，你可能会救了另外的小伙伴。” 但是蛋蛋还是不发话，夏明威有点泄气了，看来，就算让一个智商只有五六岁的人作证，可能会属于无独立民事行为能力人，就算让他作证，也没什么用。 这时候，夏明威也不想为人所难了，也不再对这个可怜的大男孩抱有希望了，“小朋友，你现在不能跟着我们，这样吧，我们把你送到公安局去，那里有警察叔叔可以保护你的，坏人再也不会欺负你了。” 蛋蛋突然叫道，“不，我不去！” 夏明威惊呆了，“为什么？” “我想要回星河公司！”蛋蛋一字一顿地说。 夏明威急急地在路边停了下来，而张潮扣住了蛋蛋的手腕，“那你告诉我，你现在是谁？” 张潮其实早就怀疑这个男孩可能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了。 蛋蛋语气非常冷静镇定，“我也不必瞒你们，我是星河集团的执行董事，肖宇真是个人才，终于令我起死回生。”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神情非常满意，“这个躯壳很不错，至少还能活个四五十年。” 张潮看着这个假男生，实际上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但是，凭他的丰富阅历与智商，夏明威与张潮可能都不会是其对手。 “我信不信把你脑子里的芯片给揪出来？” “随你，如果你把芯片揪出来，那么，这具身体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因为他的大脑已被完全清空，连小孩的智商都不如，就跟刚出生的婴儿一样，而且，他还不一定会接受新事物，可能连饭都不知道该怎么知道吃，那么，等待他的可能是更残酷的事实，他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无法保证，只能等死，你们是让他跟我的灵魂同时死好呢，还是让我的大脑与他的躯体一起活好呢？” 一时间，车里一片寂静，这时候，夏明威想起起雷凤杞给她的那份协议，“你是星河集团的老董李钟原是吧，那么，你在二十八年前，跟黄欣容，就是雷凤杞的母亲，所签定的关于抚养雷凤杞，还有之后让她跟肖宇结婚的协议，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李钟原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装的，“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啊，二十八年前的事啊。” “你不可能不知道的，虽然跨越的时间很长，但是关系到现在一些还没有实现的事，再况且，上面有着你们公司的印章，不要跟我说那章是假的，所以，你就别装了，而雷凤杞被收养也是有目的，她也是最近才发现关于她身世的秘密。” 这时候，张潮想起了他们在餐馆里的一幕，忍不住地插话，“你们上次见面就是为了探讨这个问题？” “是啊，我一直没跟她单独约过，那天她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谈谈，我才知道，原来我跟她的身世都是跟星河集团有关！你怎么知道我们上次见面了啊。” 原来是这样啊，张潮还真的差点误会他们子，可怜了那块被她抠出洞的石头啊。 “没没……” “李董，关于我跟雷凤杞都是非孕生人，这事，你别说也不知道。” 第七十四章 非孕生人 李钟原沉默了一会儿，“你跟那个非孕生女娃，当时确实是我们公司的项目，因为现在不孕或不适合生孩子的人群很多，再加上各种高生活节奏，也为了减轻女性来自身体上的压力与痛苦，每天，全世界都有上千名孕产妇死于妊娠与或分娩时的并发症——我前妻也死于产后大出血，因为凝血功能障碍并发子痫——这便是为什么我要决心做这个项目的原因，所以我们研发了人工子宫机器，但是，我们不确定会不会成功，前期都失败了很多例，有的在孕育过程中停止发育或发生畸变，然后随着技术改进，先后成功孕育了你与雷凤杞，但是，我想要对自己的子宫机器所孕育的每个生命负责，所以，我们都会定期跟踪你们的情况。” “白蓝是不是你们派来的？”夏明威突然激动起来。 “白蓝？你说的是你的那个女朋友？不不，她跟我们并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们也发现她是真心对你的，所以，没放在心上，我们也没有精力始终跟着你，只能在一个月的某一天，会派人暗中调查你们的情况，直至——” “直至我们生下孩子吧？” 李钟原叹了口气，“是的，我也不瞒你们了，那时候，我们的实验就结束了，你们可以过着你们想要的生活，我们不会有任何干涉，而我们也开始投入大批的子宫机器，来解决生育难题，以后普及了，就能做到真正的男女平等，也会让很大一部分女性得以解放，你们不觉得这是一件伟大的后，这是人类的福音吗？” “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我们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我们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思想，而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试验品！” 这时候，李钟原没有言语，许久，叹了一口气，“对不起，真的，其实我是不必强迫症的，我有着处女座的苛求完美的人格，其实看着你们成长与现在的样子，我就应该相信自己，并努力放心去做对人类有益的事情。” “呵呵，那是不是可以放我们的自由了？而你们的阴谋是不是也可以公诸于世了？” 李钟原说，“公诸于世对你们也没有好处，而且对你们以后的生活会造成严重的困扰，而那个姑娘，就是雷凤杞，她也不一定就会放弃现在的生活，养育于这样的家庭，又拥有现在的家，或者，是很多人都求之不来的吧，如果公布的话，那么，她的两个家，可能都会破碎，你也要问问，她愿不愿意。” 这会，夏明威不说话，确实，自己的影响可能还不大，因为，自己在一个普通家庭成长，而且现在未成家，而于雷凤杞而言，可能她的人生就会发生很大的改变，而一直养尊处优惯了的她，不知道能不能接受这样的改变。 他沉默了良久，“那你能不能帮我们作证，指控肖宇拿人体做试验，曾经导致张——” 他看了一眼张潮，却停住了，张潮还活着，那么，张潮的事对他来说是解放，而于肖宇来说也是同样的。 “他利用在孤儿院的权利，拿孤儿作人体试验，你就是一个活例，令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失去了自己的意识，成了别人的附属体。” 张潮接口说，“他还买凶杀人！让暗黑集团的人杀死我！” “暗黑集团？”李钟原皱着眉头。 这时，张潮想到了什么，“对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我得去找他们。” 夏明威说，“我也得去找他们。” 他看着李钟原，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你去警局，只要你配合调查，我想，肖宇就会绳之以法，我想，你也会自由的。” “呵呵，你觉得可能吗？到时候，会有无数个爱心人士谴责我以这种不人道的方式活着，然后会强行取出我脑子里的东西，我不是自取灭亡？你们还是放我回去吧，我会暗地里中止那份协议，不会强迫你们的婚姻与生育后代之事，而你跟雷凤杞依旧可以假装不知道，依旧像现在这样生活不是很好吗？而且，我可以帮你们查暗黑集团的事。” “真的？”夏明威与张潮相视对望。 事已至此，他们只能暂时选择相信这个李钟原，还能有什么选择，把他给绑起来，强行取出芯片？万一真的变成一具无灵魂的躯壳怎么办？而且，依肖宇现在的技术程度，不可能让两个意识共存，否则，眼前的李钟原也会有傻傻的时候，而不是一直保持着睿智的状态。 “那你得答应我，帮我们对付暗黑集团与肖宇。” “行，我答应你，我李钟原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夏明威沉思了一会，“我们送你回去？” “不过，我打电话给我儿子，让他来接我。”说着，他借了夏明威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便在路边等着。 夏明威与张潮开着车走了，此时，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反而非常寂静，寂静得有点尴尬。 夏明威也不知道该如何问候张潮，难道问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什么话到了嘴边都觉得不合适，倒是张潮发话了，“那个叫白蓝的，是你女朋友？” “嗯，除了你之外，唯一的女朋友，不过——她走了，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因为——暗黑集团。” 张潮轻叹了一口气，当她知道他心里有白蓝的时候，对他已不抱任何幻想，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什么都会变的，唯一没有改变的人是她，而不是夏明威，因为，她的时光是静止的，而夏明威却不是。 她突然为夏明威感到心疼，因为自己之前的死，让他背负着太大的心理负担，而现在，他其实一直在为这事在努力着，或者，他从来就没有放弃对事情的追究。 这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苍天，她把科比落在那边了，她企图向科比输送心理意识，但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的缘故，并没有成功。 “快点回去，科比还在楼顶。” 于是夏明威便调转车头，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地问，“科比是谁？” 因为肖宇曾提到过这个名字，而且还有张潮的基因？ 第七十五章 又一次出现的客人 “科比——它只是个孩子——不过它长得有点特别，是三栖类动物，是肖宇研发出来的，他本来想靠它来净化人类的老化细胞，但是并没有成功，不过它真的救了我，净化了我的老化细胞，才能让我变成现在的样子，可以说，我的新生，是它所给予我的，现在我也明白了，它就是我的孩子，我不会扔下它不管的，它也对我有一种依赖。” 是的，于科比而言，自己是它唯一的亲人，她不保护它，那么，它得多孤独，而且还会干傻事，还被肖宇那帮人追杀。 原来一直把科比当作孩子，没想到自己跟它之间真的会有这么一种关系，令张潮更是母爱泛滥，此时，她真的很紧张，科比会有什么意外。 这时，车子到了那边的楼下，张潮把手指放嘴巴里里，吹了三声长哨，这是她与科比的暗号，这时候，楼下出现了一个阴影，然后很快就飞了下来。 科比看到张潮就跟她拥抱，就像一个孩子，夏明威倒是吓了一跳，这都什么怪物。 “先上车。” 于是他们都上了车，而科比看到夏明威发出吱呀一声怪叫，很抗拒，张潮拍了拍它的手，“他叫夏明威，是我——很要好的朋友，你要对他有礼貌。” “好——的——” 夏明威有点惊奇，“它还会讲话啊。” “对，会说简单的词汇，复杂的就难了，不过只是表达上不怎么流畅而已，智商并不比人类低，科比，跟明威打下招呼。” “您——好——” “科比好，真乖。” “我们现在去哪里？” “暗黑集团。” 张潮的表情突然就沉了下来。 肖宇艰难地起来，擦了下脸上的血，这娘们居然这么厉害，真的出乎他的意料，看来，也只有暗黑集团的人，才能跟她其他的人也陆续起身，边喊着痛边骂娘。这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悠哉悠哉的人，“哟嗬，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这是干嘛呢，在练兵演习嘛？” 而此人，正是许久没有出现的张宝健。 “啧啧，这都什么厉害的角色，能把你们这么多人打成这样，哟，你们手头还有枪呢，这令我更加敬仰了。” 肖宇看着他，冷冷地说，“你来干什么？” “难道你忘记了咱们的约定了嘛？肖教授，我可是天天都记挂着呢。” 这时候，肖宇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意，“嗯，很好，祝贺您父亲归来。” 他转头对被打得狼狈不堪的艾诺尔博士与钟可星说，“我们的试验成功了，李钟原顶着一副年轻又健康的皮囊回家了，不用怀疑，人的智商就摆在那里，李钟原可以装弱智儿童，但是弱智儿童装不了老狐狸般的李钟原。” 艾诺尔博士与钟可星都非常开心，看来，他们的研究成果终于得到了革命性的突破，再也不用走歪道了，虽然，替身源是个问题，但是终究他们都看到了满意的成果，是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算什么呢，总是会有办法的。 肖宇示意那几个保安先出去，然后带上了门。 张宝健拉过一把椅子，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并抖起了二郎腿，“呃，看来你们终于成功了啊，真不容易，那么我的呢？” “呵呵，你的什么？” “哎，肖教授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就是把我变成另外一个人的事。” “呵，钱呢，你给的起的话都可以，不过，休想拿那一套来威胁我，因为你已经威胁不了我了。”是的，在他手中最强有力的污点，便是张潮之事，现在张潮都没死了，他肖宇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其他的女生，没人有足够的证据，而关于那个老头之事，只有钟可星与怪物知道，而怪物呢，又不会讲话，所以，谁能奈何他肖宇呢。 “好吧，你想要多少，都没有问题。” 肖宇看着他，伸出了一个手指头，张宝健在猜，“一百万？” 肖宇冷血一声，不答，张宝健叹了口气，“一千万？” “这个价位是有点高，我整个容也就一百来万的事，不过，替身体我来提供，这能省不少钱吧。” 确实，最大的障碍便是找替身体，肖宇沉思了一下，“你为什么要变成另外一个人，你好像很健康。” “好玩啊。” 肖宇一时无语，“你给我个明确的理由，我才能决定要不要接这桩生意。” “这是我的人生乐趣，我想变成任何我想要变的人。” “这么说，你现在的身份也是假的？为什么查不到你的资料？” 张宝健哈哈大笑，“其实，身份不过是个代号，茫茫宇宙，万物滋长，谁是谁又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活着的过程，你觉得呢？” 肖宇又一次无言以对，他沉默了一会儿，“关于替身体，我建议都是比较不那么正常的人，因为，拿一个正常的人做替身体，无异于谋杀。” “哈哈。”张宝健又一次大笑，“为什么非正常的人就不是人，正常的人才算是人，每个生命都是公平的，都是个特有的独立体，为什么到了你这里，有的人失去了自我，反而是拯救了？别给我来这一套肖宇，我太了解你了，为了利益，你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事？” 这时候，艾诺尔有点忍不住了，“我胸骨痛，不知道是不是伤到骨头了，得去下医院。” 钟可星也说，“我手好像也抬不起来了，我不想成为残忍，哎，张潮好狠，想不到她现在会这么厉害，感觉变异了吧” “你们先去医院拍个片吧。” 肖宇正想叫他们出去，因为，不知道张宝健这张破嘴下一秒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而艾诺尔毕竟也是外人，这会求之不得，于是看着他们出去了并关上了门。 “你到底想怎么样张宝健？” “其实，我还知道一个秘密，关于你夫人的秘密。” 肖宇皱起了眉头，“我夫人能有什么秘密。” “呵呵，真不知道，如果她知道自己是个被抱养的人，而且她的婚姻全是一场被安排的阴谋，不知道她有什么想法，而且如果这个秘密被付诸于媒体，那又会怎么样？ 肖宇操起了桌子上的枪，顶上了张宝健的额头，“你敢试试？” 第七十六章 悲伤的拥抱 张宝健似乎一点都不害怕，“呵呵，我死了对你一点都没有好处，如果我没有一点证据，我也不会找你了，而且，我都准备把自己的生命交到你的手上，你觉得，我会害怕死亡吗？好吧，其实我在这个世界上已活了三百年了，真的厌倦了，我在很多个国家生活过，最后来到了中国，我有很多个身份，但其中，我却是个没有身份的人……而且，我还不怕子弹！” 他突然拿过握住了肖宇的手，扣下了机板，子弹穿过他的胸口，瞬间蹿出血花，他的身体也随之晃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倒下，而是晃了晃，又站住了，然后胸口的血洞以可见的速度在修复着， 肖宇被这突然的一幕给怔住了，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张宝健往他自己的胸口打了一枪，然后枪口又迅速愈合。 “所以，我厌倦了这一身的躯壳，我爱的人还有我身边的人都已经老死，而我，却穿着这件躯壳寂寞地游走于这个世界，我想成为普通的人，当肉体老化的时候，脑子也跟着消亡。其实，我杀人，就如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你信不信？” 这时候，张宝健突然张开了嘴巴，一排突出的牙齿锐利而巨大，而他的整个面貌都随之发生了变化，有点像猩猩，然后他一合嘴巴，一切随之又恢复了原样。 肖宇心想，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啊，真想把它关起研究一下，貌似比科比还厉害，至少，他还能跟人类一模一样，而科比区别太明显，装不了普通的人类，但是他知道，就算他问了也没用，除非张宝健自己想说。 “那你有没想过，如果你变成了普通人，你的生死，我可以任意捏拿。” “哈哈，别人或许可以，但是你不行，因为，你有太多的秘密掌握在我的手里，不信，你可以试试。” 对于一个活了三百年并且能随意拿捏别人性命的猩人，肖宇真的不想跟他有着任何的较量，“行，不过替身体你自己找，并且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我可不想到时候，他们的家属来找我算账。” “okok，我就喜欢你这么爽快，我会把他给找过来，不过我对之前的那个不感兴趣了，会找另找一个来。” 说着他便很绅士地弯下腰，然后便走了。 这时候，肖宇的手机响了起来，对方是一个听上去很年轻，但是却又很沉着的声音，“是我，李钟原，谢谢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果真没有看错你，肖教授。” “李总，身体还好么，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 “没有，除了还不大习惯，还有——家里人一时接受不了，我夫人——还有女儿——不能接受我现在的样子外，其它一切还好，而且感觉体内有无限的活力，非常好，又回到了二十岁时的感觉。” “嗯，那我就放心了。” “余款，我会让财务打给你的。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下，不，是通知你。” “您说。” “中止那份跟雷凤杞有关的，你，黄欣容还有我们公司的三方协议，你们可以离婚，如果你不爱她的话。” “你说什么？离婚？不不，绝对不可以！我是不会跟雷凤杞离婚的，因为我爱她，不管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出身，我都爱她！就因为那个狗屁协议，我才迟迟不想让她怀孕你懂吗？” 说完，肖宇狠狠地挂掉了电话，他突然感觉到无限的疲惫，他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算计着别人的人生，而自己的人生，又何尝不是让他所规则？他何尝不是别人的傀儡？他其实是个最可怜的！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真的好想家，好想一个温暖的拥抱，而只有雷凤杞才能给予这份温暖。 张潮拿着瘦子给她的地图，夏明威在张潮的指点下，车子经过几座大桥，驶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又非常空旷的地方，远远的看到一幢耸立的大厦，黑暗中，这幢欧式风格的大厦显得庄严而带着几分孤冷，大厦的外围是一堵很高大的墙，而且大门外，有着粗壮的钢丝网，真是令人望而生威。冷不防，还真容易被人当作孤岛监狱。 三个人，包括科比从车上下来，夏明威从地上捡了一条铁丝，然后用衣服包着，去接钢丝网，结果铁丝冒起了火花。 “有电！”夏明威不禁地紧锁着眉头，“那我们怎么进去呢？” 张潮拍了拍科比，“有它呢，不过今天不宜冒然行动，感觉这地方有点玄，绝非普通之地，我们对它还是太陌生，我倒是没事，怕科比跟你会有什么危险，我先跟科比在上面转一圈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机关的，不对就先逃。”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自己也没办法徒手爬上去，还能有得选择？ 夏明威点了点头，“你们要小心啊，据说他们在研制一种杀手机器人，是很小的东西，但是能定位与进行人脸识别，如果研制成功，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张潮点了点头，这时候，科比展开了翅膀，而夏明威看着张潮，欲言又止，“张潮——” 张潮停下来，看着眼前的男人，其实，她无数次相像过相见时的情景，那一刻，她一定会扑在他的怀里痛哭，夏明威会温柔地揩去她脸上的泪水，然后予以她温厚而甜蜜的吻，以覆盖她历年的沉寂与苍凉，而结果，却发现，他们之间有了似乎难以逾越的隔阂，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想，或者，她会带着科比永远离开人群，因为，她无法丢下科比，是的，一个善良的人，谁会丢弃自己的孩子呢，纵然他再丑。 一想到这里，她突然跑过去，拥抱着夏明威，夏明威也抱住了她，紧紧的，仿佛热恋时一样，而夏明威这才发现，其实自己深爱着这个女人，以前不曾好好珍惜，而现在，他想，他不会让她再轻易离开了。 而张潮却感觉到特别可怕与悲伤，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悲伤，因为保持距离时她还没有任何想法，而挨得太近，人类的气息与那种独特的味道，真的太诱人了，却令她有着抑止不了的冲动，甚至想咬断他的血管，她难以制止心里的慌恐。 “不——”她推开了夏明威，然后坐到了科比的身上，科比带着她升腾的时候，她突然发现，她其实早就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她以为她也可以是人类，而事实上，她根本已不是人类了！ 这一发现令她无比悲伤与绝望。 第七十六章 变冷漠的爱人 但是她还是努力压住不好的情绪，或者，只有等一切结束了再说吧，只要肖宇与暗黑集团还在逍遥放肆，她就不甘心也不开心。 但是她并不知道，当她与科比飞到大厦上空时，已经进入了电子监控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里面安保人员的眼里，而安保人员马上作了上报。 此时，电子屏幕前，坐在前面的一个男人翘起二郎脚，抽着雪茄，漫不经心地看着电子屏幕，吐出一口烟，呵呵一笑，“我们找不到你们，你们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这敢情好呀。” “要不，试试我们的杀手机器人，试试它可爱的威力，虽然我们的杀人小可爱还在初步雏形阶段，但是，也可以通过试运行，来做进一步的改善呀。”旁边一个男人讨好地说。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不过我们没有它们的图像资料呀，特别是那女的，面生得很，而且这光线，看不清楚，不过不像那个女鬼呀，那怪物倒是有资料，要不，先输入它的资料试试吧。” 于是旁边的男人坐下来找到了科比的资料，然后飞速地操作着，“就让杀手小可爱出来，先小试威风吧，噢噢噢，定位系统还不怎么完善啊，不管了，先试试呗，拿怪物当试验品最合适了。” 这时，他郑重地按下了回车键，而科比此时带张潮在四周盘旋了一圈之后，又在楼顶盘旋着，想找个落脚的地方，这时候，突然听到几个发着强亮光的东西往这边飞来，大概有兵乓球一样的大小，还带着呼呼的响声，而且四周似乎还有尖刺。 张潮突然想起夏明威刚才所说的话，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杀手机器啊，有人脸识别系统与追踪，而且装有炸药，其准确率与死亡率远远大于人类杀手，如果炸脑部的话，别说科比，可能自己也不是对手啊。 张潮脱掉外套，用外套甩开它们，但是很快又飞来了，紧追不舍，她使劲地拍着科比的背部，“科比，快跑，躲开这个杀手机器。” 科比马上反应过来，然后飞快地飞离大厦，而杀手机器的速度还没有到特别火速的程度，不过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凭它的速度，科比看来是甩不掉这些小机器的，张潮用外套甩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叫道，“快到车里那里。” 她跟科比火速上了车，对夏明威叫道，“快开，甩掉这些机器。” 夏明威赶紧启动，但是，其中一个机器竟然穿透了副座的车窗，朝科比袭来，张潮一急，用手抓住了它，然后使劲甩了出去，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呯的声音，还有火光，居然暴炸了，幸好及时甩了出去，然后这爆炸搁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死无完尸了。 科比呜呜地叫，指着张潮的手，张潮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血肉模糊可能是被杀人机器上的尖刺扎伤的，但是令她害怕的是，伤口处竟然发了黑，科比叫道，“毒！毒！” 天啊，难道这机器上还有毒啊，集毒药与炸药于一集，这是必定无疑啊。 “这东西上面还带毒啊，真是凶残，那怎么办。”夏明威心急了，而另外几个杀手机器还在后面跟着，夏明威更是不敢掉以轻心，他猛踩油门，一路飞驰，终于把那几个可恶的小家伙甩得看不见了，是的必须甩掉，否则，他们几个可能必死无疑。 确认安全之后，他便赶紧靠路边停下来，然后拿出了白蓝临终前送给他的那瓶解药，不管有没有效，只能试一试了，张潮这样子，可能会撑不到医院。 而科比快要哭了，急得直叫，但又无可奈何。 夏明威走到副座看到张潮的手，只见她整条手臂都变成了黑手，她凄然一笑，“看来我张潮在七年前死了活过来之后，又一次死亡，不是死了枪击而不是死于大火，却是被毒死的，这真是个冷笑话。” 一说到冷，张潮浑身一颤，夏明威抱着张潮，然后把解药倒了一部分于她嘴巴内让她服下，另一部分倒在她的伤口处。 “你先坚持一下，我马上送你去医院。”这情景，突然令夏明威想起白蓝临死时的情景，是那么相似啊，难道历史会再一次重演吗？不，不，我不能再失去张潮。 “不——”张潮抓住了夏明威，“不，我不能去，我去了后，可能只能留在那里，或留在研究室了，与其让他们折磨死，不如死在你的怀里，也是一种幸福。”此时，如果就这样一直躺在他怀里多好，再也不用面对残酷的现实，再也不用活在这个尴尬的世界，而她想要的，就在她的身边。 这话令夏明威肝肠寸断，泪水涟涟。 “不，张潮，你不能死，你不在这个世上，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这七年来，我行如走肉，无知无味，不如也随你去。”是的，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夏明威终于明白，他以前不曾深爱的女人，或者说，不那么在乎的女人，其实于他来说，是多么重要。 这时候，他温柔的唇覆盖了张潮的唇，张潮瞪大眼睛想惊叫，你也会中毒的。而科比捂住了眼睛，表示出这是儿童不宜的场面。 但是，她终于没有叫出来，因为，她想，如果在爱人的亲吻中死去，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明威终于放开了她，张潮发现自己还没死，而且受伤的那支手居然还能动了，低头一看，发现黑色已退，而伤口都在愈合了，她疑惑地看着夏明威，夏明威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惊喜地叫，“张潮，你竟然好了！” 明明刚才都扩散了，看来，真的是那个解药发挥了作用，也跟张潮特殊的体质有关吧，否则也没好得这么快。 这时候，夏明威转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天空，喃喃自语，“谢谢你白蓝，谢谢你救了张潮。” 肖宇疲惫地到了家里的楼下，带着满身的伤痕与疼痛，向上望去，看到卧室里还开着灯，心里感觉到温暖。 总有那么一个人在等着他，那是一种幸福，或者，他是应该珍惜这种幸福，况且，没有那份协议的约束，他再也不用担心会因合同约定的原因，而失去雷凤杞了。 他的伤口在隐隐作痛，进了家门，直往卧室去，嗯，这些小伤口算什么呢，雷凤杞会帮他处理了，她一定心疼得要死，所以，他就是想看看她在意自己的表情，然后像埋怨孩子那样地埋怨自己，这也是一种被疼爱的享受。 打开卧室的门，他看到雷凤杞坐在床上在看电视，眼睛直直地看着电视屏幕，而对他的归来却置若悯闻 “凤杞，我回来了。”肖宇轻轻地说。 这时，雷凤杞仿佛听到了，但是，她没有转移她的视线，只是嗯地一声，甚至没有去觉察到他脸上的伤与身上的血迹。 第七十八章 妥协 肖宇有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她竟然对自己如此视而不见？这不正常啊。 “凤杞，我受伤了，你能不能帮我处理下伤口？”肖宇弱弱地说，可能这句话，是他一辈子说得最没有底气的一句。 这时候，雷凤杞按着摇控，关掉了电视，“我们离婚吧。” 肖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说什么？” 雷凤杞又重复了一次，这次比一次的声音要清晰，“我们离婚吧。” 肖宇终于听清楚了，“离婚？我们离婚？为什么啊？” “我们之间的结合不过是个交易，呵呵，我想结束这场交易。” 肖宇心里的不安在扩大，“你知道些什么？”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所以，我们也该结束了。” “你——你知道些什么——”肖宇艰难地说。 这时候，雷凤杞从床上站起了身，她穿着一件长袖的睡衣，密不透风，不过美好的身材还是若陷若现，她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直接甩给了他，“你自己看吧，是不是觉得是特别熟悉与亲切。” 肖宇便拿起来看了一下，确实，这是他跟黄欣容还有星河公司的三方协议。 他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说，“你母亲也知道了？” “还不知道，呵，她不是我母亲——我父亲——是不是也参与其中。” 肖宇遥了摇头，“没有，他并没有参与其中，并不知晓此事，而且对妻子一直很信任。” 雷凤杞倒是心里有点安慰，至少父亲对自己的感情还是真的，如她想的那样。 这时候，肖宇突然扑通跪了下来，“凤杞，确实我跟他们之间确实有协议，但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实的啊，你要相信我，如果不是我喜欢的女人，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会接受，而且，星河公司刚刚取消了这份协议，就是我们再也不用受协议的束缚了，能永远在一起了！” “呵呵，我不会再信这些鬼话了，我也受够了寂寞、冷、与空虚，咱们还是结束吧，这是离婚协议，你看下，我只要回我父亲给我陪嫁的东西，其它我都不要，没问题就在上面签字。” 雷凤杞把离婚协议递给了肖宇，肖宇接过来，起了身，把协议撕成了碎片，“我是不会跟你离婚的。” “那我就起诉，因为我们的婚姻不是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上的，况且你还把婚姻做成了生意。” “你是打算把这份协议公开？” 雷凤杞没点头也没摇头，“有这个打算。” “呵呵，那你不怕你一无所有？你这样一来，不仅我跟我之间结束，那么，跟你父母，也会断了关系，而且，受到伤害最大的便是真正爱你的父亲，不但会失去你，而且，照他的性格，不可能原谅一直欺骗他的妻子，那么，他妻子也可能因为这种不正当的收养关系，被谴责，让他们的迟暮之年，变得很凄惨。你想一下，他们虽然跟你没有血缘关系，虽然因某种目的而收养，但是他们亏待过你了，还是亏欠你什么？就算是雇佣的保姆，如果呵护于你，也应该心存感激吧？而你可能会一下子打垮你最爱你的父亲！呵呵，让他会成为一个笑话，不知道一个当官的能不能承受得了这样的笑话。” 雷凤杞沉默不语了，确实，他们没有亏待过她，而且一直是很好，这一点，雷凤杞也不想违背自己的良心。 肖宇继续说，“结果是，大家的生活都变得破碎不堪，你以为你因此解脱了，但是，你却失去了婚姻，失去了亲情，失去了地位与钱财，你变得一无所有，你以为你还有什么？” “这世上除了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没有条件，就没有存生无利益及无条件的关系，就如没有人会动一个奇丑又极穷的女人动容一样，就比如我，我如果又丑又穷，你也看不上我，我们之所以两情相悦，必然有互相所吸引的优点。” 他看着雷凤杞此刻都默默不讲话了，似乎已经被自己说动了，叹了一口气，“凤杞，其实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跟你在一起亲昵的时候，我一直有做防备措施，你知道为什么？” 此时雷凤杞依旧不语，心里其实五味掺杂，如果说对眼前的男人没有一点感情了，那是假的，而他所说的也全是现实，现实有时候就这么残酷，这一切，对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的自己，真的不顾伤害父亲，而努力冲出来吗？ 她看着肖宇，不知道他会说什么，此时肖宇突然激动地摇着雷凤杞，“是因为我爱你，凤杞，是因为我怕你会回到夏明威那里，所以，我想把一直留在身边，所以，我不想让生孩子，继续做试验品你知道吗？” 紧接着，他把雷凤杞紧紧地抱在胸前，雷凤杞没有拒绝，但眼泪流了下来。 而此时的光明，却在焦灼中度过。 因为，夏明威交给他资料之后，他感觉事情重大，便马上报给了领导，但是，到现在却风平浪静，领导没有进一步的指示，也没有给他任何通知，怎么叫他不着急呢。 他躺在床上没睡着，想给领导打电话，但是，考虑到这个时间，他可能在睡觉，也不好去打扰吧。 于是一直捱到第二天一大早，急匆匆地去单位，好不容易等领导上班了，于是便去问，领导说，“其实这件事，我已在向上面通下气了，但是事关重大，必须要准备一些足够的资料来商定这件事情，你放心光明，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努力把这件事反应上去，但是各方面的协调与商议都需要时间，还需要具体对策来解决，这事可能关系到的问题很多，而且，可能也需要请武器专家，急也急不来，你先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光明只能退了出去，不过转而一想，既然领导已经上报了，表示上面对这件事也非常重视，而且，这个不是一般的机构，也不是像抓赌博或几个小偷小摸的，几个民警去搜查一下就能搞定的事情，可能会产生伤亡事实，确实需要一个谨重的对策，这么一想，也便安心了。 于是给夏明威打了一个电话，表示有任何进展都会告知于他。 第七十九章 瘦子之死 夏明威前一个晚上把张潮与科比送回去之后，一直在努力理清自己的思绪，感觉事态越来越紧迫，现在到了不能松懈的时候了，想想今天袭击他们的那个机器杀手，真的是心有余悸，这个机器现在已经如此厉害，科比差点就死于这个破玩意之手，如果他们再一次作完善，或者研发成功，开始批量生产并接生意，那么，不是想谁死就让谁死吗，而且，可以杀死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 谁能制止这种行动么，或者有机器杀手的对手呢，警方那边迟迟没有行动，而且，他也感觉到暗黑集团的背后，可能有着极着强硬的靠山，否则不可能会一直逍遥到现在，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个人，或者，只有那个人才能帮忙处理这件事。 那便是，雷凤杞的父亲。 他想给雷凤杞打个了电话，说明了事态的严重，并说明要见她的父亲。 雷凤杞沉默了一下，“不知道他今天有没空，我得约约他，不过，关于我们的身世，包括我是预谋被抱养之事，希望你能帮我保密。” 夏明威便应了下来，现在只有靠身为副市长的雷鸣能够帮这个城市的人躲过这一劫了。 过了一会儿，雷凤杞电话打了过来，“我爸中午会有半个小时的空闲，我可以安排给你约，我不知道我妈——黄欣容会不会在家，所以，我约了他到上次去的餐厅，到时候你准时来，他下午还有开会。” “好好，谢谢你了凤杞。” 挂了电话，夏明威吁了一口气，不管雷鸣会不会帮助他，或者说，愿不愿意插手这件事，但是，总是值得期待的，现在，也无计可施了，只有靠雷鸣这副市长的权利，是不是会抓插手这件事，如果他愿意插手的话，那么一切都好办了，而且警方也会作最大能力的配合。 到了差不多时候，他便直奔那家花园式餐厅，只是在门口撞到了张潮，他倒是愣了一下，以为自己眼花了，张潮这一次毫不避讳，朝他调皮地笑笑，夏明威终于明白，上次他在这里时，为什么有个服务员老是躲着他，一看他就跑，原来，那个人就是张潮啊。 他低声地说，“我约了雷凤杞的父亲，或者，现在只有他才能帮助我们了。” 张潮点了点头，说实话，她现在一想起那个机器杀手都感觉心有余悸，实在太可怕了，看上去不起眼，但是杀伤力真的很惊力，而且不折不挠，不像人类那样，至少打累了也会喘口气休息一下，但是，它们根本没必要去休息啊，直至达到它们的目的为止，她觉得，自己可能也不是对手。 于是夏明威定了包间等他们父女，点了几个茶点，张潮便去做事情去了。 没多久，雷凤杞带着父亲来了，夏明威便站起身，握他的手，雷凤杞给父亲介绍，“爸，这是我大学的同校同学夏明威，也是我小学的同学呢，以前住得挨我们很近呢，你可能想不起来了吧。” “夏明威？噢，我记得记得，是不是那个捣鸟窝里摔了个大跟斗的小调皮？” 夏明威跟雷凤杞面面相觑，真没想到他把这种糗事居然都能记得，夏明威有点不好意思了，雷凤杞说，“爸，你是不是只对糗事有记忆啊。” 雷市长哈哈大笑，然后看了看手表，“你们今天约我什么事呢？” 夏明威便长话短说，把这事简要地说了一遍，并把张潮与科比受到了伤害的事也说了一遍，当然，不提他们的名字，只说是两个朋友。 雷市长沉思了一下，“这事你已经报到公安局了吗？” 夏明威点了点头，“对方说还需要时间，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引起重视，我想，如果您给介入，那么效果更好，而且，这关系到很多人的安全，暗黑集团这么有持无恐，最后会造成不可弥补的后果。” 雷市长便站起身，“行，这事我会通报的，组织专家与反恐人员商量对策。” 他向夏明威伸出了手，“感谢你为民众的安危忧思忧虑，有你这样的热心市民，我们的城市才能更加安全。” 跟他们告辞了之后，雷凤杞跟父亲一起走了，她现在不敢跟夏明威呆一块，免得招人闲话，她也知道，她跟肖宇的关系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他们走了之后，夏明威便去找张潮，他看到张潮在那里热情招呼着客人并在忙碌，心里想着，原来她从不曾改变，依旧是那么热情无畏，敢做敢当，比他相像的其实更勇敢，但是，她这么个医科生，做着服务员这个行当是不是太屈才了？ 他想过去叫她，但看她这么忙又不好打扰，于是便站在一边等她，终于看她闲了下来，便把她拉到后边的后园，“你真是拼命，昨天受了这么大的伤，今天便上班。” “要不然呢？我还得交房租的呢。” “我养你啊。” “呵，我们不会在这里呆很久的，只是暂时的，科比也不可能一辈子窝在那里面那不是它生活的地方，它并不属于这里，而我——” 她低下了头，“我也不知道自己属于哪里。”接着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我想见我的家人，但是，我放不下科比……” “如果一切了结，我还活着的话，我们一起带着科比远走高飞吧，我愿意跟你们一起生活。” “呵，不行，因为——我——我已经变不回去了。”张潮痛苦地说，她实在不能保证自己会在睡梦中或者科比会在睡梦中，把他给吃掉。 因为，她已经不再是当初的自己了。 夏明威沉思了一会儿，“我会让李可祯教授想想办法的，我想，他或许可以帮你。” “你先回去吧。” 他们回到店门口，这时外面突然一阵骚乱，有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跑过来，浑身是伤与血，打开店门，然后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张潮惊呼，“瘦子，是瘦子！” 第八十章 虹膜眼镜 她赶紧抱起了瘦子，“瘦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瘦子已经奄奄一息，他似乎攒足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你们快离开这里，冷血者——暗——暗黑集团，可能会大——大规模进行杀戮，想成为霸主，我帮助你——不后悔——只是我对不起老婆——和孩子——” 说着，他头一歪，便歇了气，夏明威翻看他的瞳孔，还有伤势，摇了摇头，“没救了。” 张潮眼泪禁不住了飚落，想起了第一次见瘦子时的情景，想起了后来他总是无数次的帮助自己，想起了如果没有他的药还有及时通知，她可能跟科比都已经葬身火海。 她两眼似乎要喷出火来，吼道，“我要跟那群狗东西拼了！” 她飞奔而出，夏明威一时也没有拦住她，赶紧追随其后，只见外面街头聚着一群看热闹的人，却哪里还有冷血者的影子啊，张潮一阵歇斯底里的嘶吼，倾时山摇地裂，树叶纷飞，人们惊慌失措地逃离。但是她不知道此时，她的面容在被锁定与拍摄之中。 这样完全会暴露的啊，本来大家都以为她是个普通人，但是，这么一吼其实她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危险。 夏明威大喊，“张潮，你清醒点！” 他拉起张潮往车里塞，边给光明打电话，“人民路的花园餐厅里，有一男性被暗黑集团的冷血者被杀害，你们赶紧去看看，还有，他临死前说，暗黑集团可以会进行大面积的杀戮。” “好，已有人报警，我们在赶过去的路上，你在那里等等我。” “不，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先走一步了。” 说完，他把手机扔在前面，然后急驶离去。 张潮哭叫道，“，我不能扔下瘦子不管！” “瘦子会有警察来处理，我想他们一定会善后的，而且会通知家，这样，暗黑集团如此嚣张警方一定会引起重视，我们现在带瘦子能去哪里？也解决不了问题。” “你现在去哪里啊？” “找李可祯教授，之前我跟他通过电话，希望他能想出对付机器杀手的对策，李可祯教授除了在医学上有很高的造诣之外，对器械研制方面也很有一手，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便是机器杀手，而非冷血者。” “反正，我要他们统统死！”张潮咬着嘴唇，嘴角渗出了血。 他们赶到了李可祯教授那里，直冲实验室，那里除了李可祯教授之下，还有一个人，是张扬。 张潮看到张扬就激动了，“张扬！” 张扬看着这个戴口罩的女子愣了一下，张潮扯下了口罩，“是我啊。” 张扬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跟七年前长得一模一样没有一点变老的姐姐，“姐姐？” 夏明威说，“对，她就是你的亲姐姐。” “真的是你？”于是姐弟俩抱在一起哭了。 而李可祯教授还在发愣之中，指着他们俩说，“这是怎么回事？” “张潮，她活过来了，因为她脑中的芯片在无意中被激活，而里面包括她生前的所有记忆，所以，她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依旧有血有肉有爱有恨。” “这太神奇，太神奇了。”李可祯教授喃喃自语，目不转晴地盯着张潮看。 “对了，张扬怎么会在这里？” “这孩子天智好又勤奋，现在是我的得力助手，他一有空就会过来帮我。” “真好。李教授——”夏明威话题一转，“就刚刚，张潮的一个朋友被冷血者所杀害，而且接下来，可能会有大面积的杀戮，我想可能会让机器杀人出动，那将会是人类的灾难。” 李可祯教授点了点头，夏明威这才注意到老人眼里的红血丝，“这几天，我跟张扬都在加班加点研究对策，任何一个机器都会有其弱点，不可能会十全十美，就拿它的人脸识别系统来说，目前最先进的是采用虹膜与面部三维结构相结合来识别，只要打乱虹膜与面前结构，系统就难以识别，最近我们都在试验着。” 此时的张扬与张潮两姐弟，纵然有再多的话，也只能放在一边，因为，他们现在有更严峻的事实需要面对。 “虹膜不可能改变的啊。”是啊，虹膜比指纹的准确率还好，每个人都独一无二的，这怎么能改变呢。 这时候，李可祯教授从后面的桌子拿来一个透明的玻璃小罐，里面装着无色的液体，“你们仔细看看，里面有什么？” 夏明威摇了摇头，“除了水之外，没有东西了呀。” “挨近一点看看。” 于是夏明威与张潮便凑近看，张潮说道，“我看到了，好像有两片彩色的薄膜一样的东西，对不对？” “对。还是小姑娘眼力好。” 说着，李可祯教授把这罐子在桌子上放好了，然后用摄子小心翼翼地把这两片彩色薄膜取了出来，放在一个白瓷的小碟上，这样看上去就清晰多了，确实是两片带略带彩光的膜片。 “看着像隐形眼镜。”张潮说。 “对，这就是隐形眼镜，我放幻灯片上放大给你们看。” 说着，幻灯片上出现透明的彩光，不浓烈，但是却有着山脉一样的纹络，每一条纹络都有着轻微的彩光，“这轻微的彩光与纹络，就能覆盖并干扰原有的虹膜结构，所以，第一个，用虹膜来识别的功能就不能达到，但是，它又不影响正常的视物，只是在色彩上会有轻微的差异，所以，我们尽可能做得颜色淡一点。现在，我们来做一个实验，这是一台最新款的有多功能识别系统的手机，现在，我们来调到虹膜识别模式。” 李可祯教授拿起手机，对准自己的眼睛，手机很快就解锁了，然后他往眼睛里戴上了这两片隐形眼镜，手机就一直解不了锁，他取出来之后，就马上解了。 “李教授厉害。”夏明威竖起了大拇指。 这时李可祯教授又把手机调到人脸识别模式，而戴上隐形眼镜之后，辨别的时间有点久，但是，还是能打开。 第八十一章 行李箱里的人 “所以，如果对方用的最先进的人脸识别系统的话，那么，用这款隐形眼镜还是不够的，我们需要一个改变面貌的东西。” 这时候，张扬已从后面的冰箱里，取出一个大的盒子，拿给了李可祯教授。 李教授把盒子的封闭盖打开，取出了一片人皮面膜样的东西，摘掉自己的眼镜，摘在了脸上，然后随意拿捏鼻型与嘴型还有脸部的结构，再戴上了眼镜，起手机开始识别，但是手机识别了许久也没有识别出来，然后他拿掉了隐形眼镜，手机最终还是能识别出来。 “所以，为了避过机器杀手的伤害，这两样缺一不可，而机器杀手，因为特定的杀人模式，如果不是设定的人选，它应该不会去伤害，如果设定的是随意模式，那么，只能依赖精钢头盔了。” 这时候，李教授拿起了一个看样子还是半成品的头盔，“时间太急了，我们还没研制完，因为机器杀手专攻人的头部，一招致命，所以，最大的办法，就是保住头部，只要保护好头部，就无生命之虞。” “想不到短短的东西，你们会发明好这么多的东西。” “面膜比较简单点，我们采用可塑性强的特制材料，隐形眼镜与这头盔倒是比较麻烦烦，幸好有张扬这个得力的助手，否则凭我一人之力，真的不可能短时间内完成，但是头盔还需要时间，不过也快完工了。” “李教授，能不能先弄两套给张潮还有科比——科比——” “科比是我的另外一个朋友。”张潮接口说。 夏明威点了点头，“现在他们都是暗黑集团的目标，如果不弄点保护措施，我想可能他们会遭遇很大的麻烦。” “姐，我马上给你弄。”说着，张扬便去忙了。 “我等不了，我恨不去现在就去把他们给碎尸万段。”张潮咬牙切齿地说，一想起瘦子，她心里既内疚，又充满着对暗黑集团的恨。 “张潮，我们现在不能盲目行动，现在，现在不是我们一两个人的事，而是大家的事，我相信雷市长也在商议对策中，对了，我要不要把他叫过来，派人协助你们生产这些东西，因为，目前的几个样品远远不够。” 正说着雷市长，这时候，雷凤杞电话打了过来，“夏明威，你后来看到我爸了吗？” “没有啊，你爸不是跟你一起走了吗？” “我爸把我送到家门口后就失踪了，本来这个点有个会议，大家都在等他，但是他电话打不通，他的秘书便打我电话，我打过去也不通啊，我爸工作了几十年，从没误过事，而且如果有什么情况至少也会电话告知啊，我有一种不好预感，唉，遭透了。” 夏明威心想着，可能是临时有什么事，这事，他还真帮不上什么忙，“你想想他可能去了哪里，这么个大活人，应该不会走丢，我建议你去警局，让他们查查监控，对了，他不是开车的吗？” “是啊，车子找到了，停在一个路口，但是人却不见了，唉，我还是去人查查路口监控，看他到底去哪里了，先这样说。” 一个市长在大白天失踪应该不大可能，应该是临时有什么事。 这时候，张潮却开始担心科比的安危，因为瘦子之死，那么，他们更加不可能放过她与科比 “不行，我得回去了，现在科比处境很危险。”说着，张潮就要急着回去。 “等下。”李可祯教授说，“我帮你把隐形眼镜先戴上，让你感受一下。” 李教授把把镜片放药水里清洗过后，给张潮戴上了隐形眼镜，“感觉怎么样？” “还好，并没有明显的什么不适感觉。”然后又给她戴上了仿真面膜，张潮有点迟疑了，“这个还是暂时不戴了吧？感觉怪怪的。” “姐，还是一起戴上安全点。”于是张潮便依言戴上，然后李教授另外给了她一套，放袋里装好，“这个眼镜一天清洗一次即可，我给你的药水足够能用上一个月。” 张潮道了谢后两个正要离去，张扬叫道，“姐——”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如果一切结束了，我们一家人能团聚吗？” 张潮却不回头地走了，眼泪却汹涌，弟，我真的没办法给你承诺，因为，我现在看到的并不是我的全部。 张宝健再次来到了肖宇的公司，手里拖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 肖宇一眼就知道，里面装了个人，于是便随同钟可星引他进实验室，并关上了门。 张宝健拉开了行李箱，只见里面真的蜷着一个绑着手脚并嘴巴里塞着布并昏迷的人，肖宇示意他们把这个人抬到手术床上去，然后自己去套上工作服。 于是张宝健跟钟可星把脚上的绳子解掉，然后扶着那个人躺到手术床上，肖宇准备了工具，却听到钟可星的惊叫，“雷市长！” 他转头奔向手术台，却见那里躺着的赫然是副市长！ “爸！”肖宇朝张宝健怒吼，“你疯了吗？他是我老婆的父亲！我的岳父！” “我只在乎他是市长的身份。” “那你可以去找正市长啊，他不过是个副的！” “不不，正市长太忙了，我还是喜欢二把手的位置。”张宝健依旧漫不经心地说，但是，动作却没有松懈，趁肖宇去暗地去找武器的功夫，他的枪已顶住了肖宇的脑袋。 “你自己选，你是想要你的命呢，还是要你这岳父的命？” 钟可星吓懵了，看看肖宇与一脸冷漠又目光凶残的张宝健，再看看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依旧处于昏迷之中，可能是被迷晕了的雷市长，不知所措。 “你们如果给我耍花招，我就一枪毙了你们。” 这时候，张宝健枪口一转，给钟可星先来了两枪表示警示，而肖宇趁这个功夫，进行反击，打斗中，中枪的钟可星在呻吟着根本帮不上忙，很快地还是占于劣势，然后又被张宝健顶住了脑袋，“你再敢给我试下，老子一枪毙了你！” 第八十二章 “雷市长” 而钟可星捂着胸口痛苦地呻吟着，“你们能不能先救救我？”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突然就成了杀鸡敬猴的对象，但是，更是没有想到，这句话，成了他最后一句话，张宝健枪口再次一扫，给他的胸口又补了两枪，这会，肖宇没有反抗，他真的没想到这个张宝健会如此凶残。 钟可星抽搐了两下，然后再也不动了，他跟了自己整整十来年，从大学里，一直到现在，而只要他想做的，钟可星都会支持他，并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帮助他，而现在，却毫无预兆地成了牺牲品，做了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的牺牲品！ 肖宇悲痛欲绝，但是，还来不及悲伤，脑子上就挨了一记，“赶紧，如果想陪你的助手上天堂也行，让雷市长也陪着你们一起上，不过雷市长可能会上，像你们这种人，也是上不了天堂的，地狱呢，也不知道会不会收。” 现在，他肖宇还得有什么选择，这个人现在是穷凶恶极了，没什么事情是他所干不出来的，他肖宇绝对不能死！ “他等下很快就会醒过来，你不想他看到你这张脸吧，如果你想让他知道他亲爱的女婿在给他动一种失去灵魂的手术呢，不知道他的心情怎么样。” “我得去拿麻醉剂。” “你只管去做，我会紧紧地跟着你的，不过别想着耍什么花招，” 到了这个地步，他肖宇还有什么选择，于是先给雷市人打了镇定剂，让他继续睡，他想着，可能张宝健会不懂一些模式，但是张宝健却冷冷地笑，“我可能比你更懂，因为我活的时间还有接触的科技比你这小崽子多很多，给老总所做的事，再给我做一遍，我要一个干净的大脑！” 这混蛋真是什么都知道！ 肖宇的心里此时特别矛盾，此时如果清空雷市长的大脑信息，那么，他就不再是雷凤杞的父亲了，也不再是自己的岳父了，而且，以张宝健凶残的本性，有了权势这把剑之后，可能谁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吧，只要你好好配合，成功之后，我会把医学界的第一把交椅交给你，而且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因为，我也需要你这么一个能力与才华都出众的人帮我确立更强大的地位。否则你在手术中故意埋下什么把戏，或者，趁着这个机会把我弄死，呵呵，你知道机器杀手吗？里面已输入你的资料，如果二十四个小时之后，他们没有联系到我，那么，机器杀手就会直接来爆你的头！你不想一辈子都躲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实验室吧？” 肖宇不知道机器杀手是才能东西，但是一定是杀人绝不含糊的玩意。 现在他还有什么选择，只能乖乖地给雷市长先做脑部信息的清空，不过他还是皱起了眉头，“你这样拿枪顶着我脑袋影响我工作啊，我没法专心做事情，而且也不方便啊。” 张宝健想想也是，而且自己这样确实也挺累的，于是便收回了枪，然后坐在一把椅子上盯着他，“只要你有任何异样举动，老子都会毫不犹豫地开枪毙了你，你懂？” “我知道。”肖宇终于在心里吁了一口气。 “为了检查他的记忆是不是真处于格式化状态，我要等他醒来，检查了再说，不能有任何遗留问题。” “好。”他的目光扫了一眼惨死的钟可星，心里在苦思幂想着算计怎么才能不让这个魔鬼得逞，但是张宝健这么精明，很难搞小把戏，这令他非常头疼。 他边看了张宝健一眼，边开始紧张的工作，现在，没了钟可星，所有的工作都得他一个人来，过了好一会儿，他说道，“已完成大脑的信息清空状态，我要唤醒他吗？” 这时候，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的张宝健便起了身，“当然。” 他拿着枪过来了，张宝健唤醒了雷市长，雷市长睁开了眼睛，目光却一片茫然，张宝健便说道，“你叫什么名字知道吗？” 雷市长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茫然地看看他，又看看肖宇，张宝健又指着肖宇，“你认识他吗？认识的话动一下头。” 但是雷市长好像还是听不懂他的话，没有什么反应，肖宇便竖起了三个指头，“你能告诉我，这是几个指头吗？六个七个还是八个？” “雷呜！”罗宝健叫道。 但是雷市长均没有什么反应，并且看上去很困倦，不再理他们，闭上了眼睛。 “张宝健，现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张宝健点了点头，确实，雷市长现在的意识看上去就如一张白纸，应该是个没什么意识的人了，否则谁发现自己被捆在手术床上，一定会有一番激烈的反抗，更不会没任何反应。 “为了中途他会出现什么过激行为，我还得继续给他打镇静剂让他保持睡眠状态。” 肖宇给雷市长打了一针之后，雷市长的眼皮不再跳动，处于沉睡状态了。 “现在轮到你了。”他看着张宝健说。 “嗯，这中间如果出了什么意外，那么机器杀手是不会放过你的，明白？” “我明白，好，那我以雷市长的身份再见面。” 于是他便躺到了另一张床上，一切工作开始准备妥当之后，肖宇便开始采录他的大脑信息，肖宇真想知道这个张宝健是什么来历，但是电脑里跳动的只是一些数据模式，在这里，是看不出具体的内容，肖宇看着进行麻醉状态的张宝健，心想，如果我此时多备份一份资料，他也不会知道的，而且，这个家伙杀死了钟可星，这仇就算现在不报，以后也得报！ 于是便把他的大脑信息拷录下来之后，又备了一份，藏在药口柜的一个角落隐秘处，然后把芯片植入了雷市长的大脑，再多次调试两者之间的溶合程度，但是，此时，他的内心还是忐忑不安的，因为他还留了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他不知道会发生怎么样的冲击，只是怀着忐忑的心理拭目以待。 第八十三章 冷血者来访 当手术终于完成，肖宇累得差点瘫下，但是他随即考虑到，如果这个“雷市长”醒过来，为了消灭一切证据，杀了他怎么办？确实，如果他死了，就没有人知道这个雷市长事实上已经被调包了，而且，雷凤杞的生命可能也会受到威胁，他越来越感觉事实远比他相像的还要严峻与残酷，刚才只忙着做手术，却没想到这一点。 想到这里，他本想着拿枪威胁张宝健，让他告知杀手集团后，再直接杀了他，但是，他有那么好受威胁吗？因为，他知道自己如告知就是死路一条，根本不可能配合，顶多，两人都死。 肖宇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用另一种计策。 这此，张宝健缓缓地醒了过来，他清醒过来之后，看着自己的四肢并要求照镜子，当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便缓缓地起了身，对这副新皮囊非常满意，“嗯，很好，肖教授，你果然是个人才。” 他的目光透着讳莫如深的笑，肖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张先生——” “不，请叫我雷市长，不，你应该叫我爸，我的好女婿。” 肖宇一时无语，“可能之前我还没有跟你交待清楚，你必须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过来检查，因为，毕竟是清空的大脑被外来的芯片所主导，在使用的过程中，会出现肢体神经与大脑系统相分离的情况。” “什么叫肢体神经与大脑系统要分离？”张宝健皱起了眉头。 “简单地说，就是你的芯片处理中心，不能正确调度你的肢体，比如说，你想走路，但是，你的腿抬不起来，你想睡觉，却无法躺下来，你想操作电脑，但是手指却无法作出相应的配合，这样的情况会很糟糕。” 张宝健有点愤怒了，“你之前怎么不说？” “一直被你枪顶着动手术，我还能想这么多？不过您放心，只要定时吃我的药，一天就要一片，这种问题就会解决，不过，我最多只能给你开一个月的剂量，因为一个月之后你得重新来检查身体，还有药物作出相应的调整。” “好吧，肖教授，你果然是聪明，我就当信你吧。” 肖宇便去拿药，他拿的是一种比较特殊但没多大副作用的药，只是把盒子上的标签给撕了。 他把药递给了张宝健，张宝健收了过来，“我先放着，等我有不适状况时再说，这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老婆，你可懂。” 肖宇点了点头，“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但是，他该怎么解决？” 他指了指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张宝健原身。 “随便，反正我是用不着了，给你当试验品也行，不过不要弄得太难看，我可不希望看到一个丑残的自己。” 说着，他便要走，肖宇把他送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出口，到了那里，吓了一跳，却见那里站满了举着枪的警察，其中，还有焦灼不安的雷凤杞，看来，他们是查到这里来了，雷凤札真为父亲与丈夫之间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焦虑地等告待时，看到父亲与肖宇一同出来，欣喜若狂。 “爸，你怎么在这里啊，这里还有暗室？为什么手机也不接，一直呆在这里，警察查监控线索，你跟另外一个可疑的男人往这边来的。” “没事没事，我不过是跟自己的女婿谈点重要的事情，没想到耽搁了这么多的事情，还让你们误会，唉，爸不好，咱回去回去。” 大家看雷市长都没什么大碍都不再追查之事，便撤退了，此时的肖宇一身的冷汗，因为怕他们会进来搜查，那么，就会发现钟可星的遗体，还是张宝健的身体，但是，钟可星之死，怎么能瞒得过去呢？ 这时候，张宝健回过头来，对肖宇诡异地一笑，然后跟着他们走了。 他想大喊大叫，让大家都知道，他们敬爱的雷市长其实不存生，而正是那个替身人害死了他，还杀了另外一个人，把这个雷市长抓起来，但是，他们会信自己的话吗？如果雷市长反咬自己一口，说这完全是太笑话，并说是肖宇杀了钟可星，那么，大家是信敬爱的雷市长，还是信他这个满嘴胡信的人？ 他颓然倒地沙发上，一动不动。 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个人渣如果对雷凤杞有所非礼怎么办，要知道，他这种人，什么都能干得出来，而雷凤杞根本就一无所知！ 于是他便打电话给雷凤杞，“晚上我想在家吃饭，能给我烧菜么？”他停顿了一下，“就我们两个。” 是的，他还真怕她会带上她亲爱的“老爸”。 那边沉默了一下，“好。” 张潮带着夏明威回到了出租房，一进房门，便叫道科比的名字，但是奇怪的是，科比这会没像往常那样迎了上来，她立即有点紧张，“科比——” 她打开了浴室，浴缸里面装着水，但是却不见科比踪影，这是，却听到一声比较悲伤的鸣叫，这声音来自科比的睡房，她推开了门，却见科比被绑在一条凳子上，而它的身后，站着一个戴着墨镜，穿着黑皮衣的男人，这装束，是冷血者无疑，更重要的是，他手里拿拿着一把枪。 “小心。”夏明威把张潮拉到门口。 而冷血者却发出哈哈大笑，“你们不必担心，如果我想要这个怪物死，它早就死了。” 冷血者居然还会笑，而且他的话似乎也有道理，于是张潮推开夏明威，站了出来，“你是谁？难道不是冷血者？” 冷血者裂开了嘴巴，似乎想笑，但是却比哭还难看，或者，因为职业的关系，早就不知道表情为何物了，而且，看他皮肤的状态，应该有四十多岁了，张潮之前遇上的冷血者却很年轻。 “对，我是冷血者，或者说是最老的一批冷血者，而那一批还留着命，也只有我，不过，我很快就会被淘汰，不，被淘汰的人不仅仅是我，还有更多的冷血者——” “你能不能先把科比解开，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不我们之间可以说是势不两立，你杀害了两个冷血者，不过我们这些人，总会有死的一天，有多少人在这个行业上丧失性命，而且，我想，你们也恨冷血者，如果我放了科比，我怕我就没条件跟你们谈了，我一个人对付一个怪物都够操心了，还要面对两个，还有一个人类，放心，我不会伤它一根毫毛。” 确实，只要科比不在他手里，张潮立马把他宰了，瘦子就是死于他们之手！她跟他们水火不容！ “但我们每个冷血者都各所其职，所有的任务都是上头分配的，我们只是帮他们完成而已，他们把我们训练成杀人机器，没有感情，没有爱好，没有朋友，没有亲人，甚至连表达能力都变得残缺，我很多兄弟，他们的耳朵里只有三个字，杀，与不杀，呵呵。” 第八十四章 合作 张潮看着科比无辜的眼神看着她，有点耐不住了，“你到底是怎么，请直接说重点。” “暗黑集团把我们变成了杀人机器，但是现在又在造机器杀手，而一旦大批量开始使劲，那么，我们这些人全部得淘汰，或者，是干掉我们，为什么，因为人杀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机器杀人，却成了他们更好脱罪的一种方式” “所以。”夏明威终于听出苗头了，“你想是跟我们合作？” “对，既然他们要淘汰我们，那么，我们也不会让他们舒服的，我可以带走一部分兄弟。” 夏明威跟张潮面面相觑，夏明威感觉得到他应该是真诚的，否则，他可以直接杀了科比去领赏。 “好，我相信你，不过你还是先放了科比，放心，我们说到做到，不会伤害你的，因为，现在我们也需要力量上的支持，而仅凭我们的个人真没办法跟暗黑集团对抗。” 确实，现在警方都迟迟没消息，而关于机器杀手的事又迫在眉睫，如果他们内部有人协助我们，那么，事情可能会有所转机，否则，根本没能力可以跟暗黑集团相抗衡，多一人也多一份力量，而且内部的人至少知道的内幕也多。 “如果你相信我，请你放了科比，我们好好坐下来谈谈。”夏明威真诚地说。 冷血者想了想，决定还是听从他的意见，便把枪从科比的脑袋移开，于是张潮赶紧跑过来，把科比身上的绳子解掉。 解掉绳子的科比这时候然后扑向了冷血者，指尖直向冷血者的喉咙，夏明威与张潮大叫，“科比不可以！” 冷血者被卡住喉咙一动不敢动，夏明威推了推张潮，示意她来说服科比，因为科比只听她的话。 张潮一脸严肃地说，“科比，你得听我的话，否则我就生气了，科比我理解你的心情，这家伙刚才肯定对你不好，都把你给绑了起来，所以，你很生气，这是他做得不对，现在他现在决定跟我们好好商量大事，你就能他一个机会吧，对了，我今天还带了好玩的东西给你呢，快过来看。” 科比犹豫了一会儿，张潮便掏出袋子里的面具戴在了脸上，向它做鬼脸，科比放下了冷血者，然后去要面具了。 大家都吁了口气，科比便开始玩弄着面具，张潮倒担心它会弄坏，“这面具你戴着吧，但不能弄坏。” 然后张潮把科比带出了房间，让夏明威与冷血者留了下来。 夏明威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你也坐，请问你怎么称吁，我想把你跟别的冷血者区别开来。” “我没名字，只有代号，k02，你叫我克罗就好了。” “好吧，克罗，想跟我们合作，是你自己的主意？” “当然，既然他们不再拿我们当回事，那么，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你现在的行踪有没有暴露？” “我们每个人身边都有定位器，不过我把它放在我的宿舍了，而今天我没有任务，而且我们以后的任务也会越来越少，他们应该不知晓。” 夏明威皱着眉头说，“少杀人，不好吗？” “其实，我们也已经厌倦这一行，特别是我们这批老的，但是，暗黑公司的老板是不会让我们退休然后流入社会的，因为，这对他们是一种威胁，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在机器杀手正式后，我们可能会被处置，如果我们处于被动状态，那么，冷血者都会被当作牲畜一样地处理。” “你们的老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这么心狠手辣，漠视人命。” “他不心狠手辣的话，也不会搞这个，他是谁，长什么样，没一个人见过，而且，像我们这些冷血者，归我们的上一级分配任务，根本没机会接触，还有上上级我们都很少有机会见，只是据说谁都没有见过真正的老板，因为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看来，他对自己老板的背景可能也不大清楚，但是，他倒是能带着一批冷血者反动公司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时候，夏明威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光明的，他便接了起来，“我们的批审通过了，现在带着大批的警力去暗黑公司的路上，已经走到半路了，但是现在突然上级来消息，让我们撤回警力了，我们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又临时让我们撤退！” “你知道这是谁的主意吗？是你的领导？” 光明沉默了一会，“据说是雷市长，之前，也是在他的积极调配之下，我们顺便去封锁暗黑公司，警装上路还没到呢，但是，现在又是他的命令！” “这中间他有没有异常情况？” “他女儿报过警，说他失踪了，路口监控显示他被一个陌生男人劫持，但是两三个小时后，他毫发无伤地肖宇的公司出来。” “他真的毫发无伤？” “可能吧具体我也没看清楚，要不，我等下问问同事，当时，他就负责此案，现在，我们只有先撤退了。” 又跟肖宇有关？这时候，夏明威突然想起一个人，便雷凤杞，或者，只有她对父亲最敏感。 于是便给雷凤杞打了个电话，“雷凤杞，你告诉我，你父亲是不是被肖宇绑架过？” “这个不可能啊，不过，他倒是失踪一段时间，被一个男人带走，之后，那个男的拖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进入了肖氏基因公司，所以，警方怀疑，我爸被他带入了这个公司，而我打肖宇的电话一定没人接，于是我们便跑到那里，但是他们从肖宇的秘室出来了，我都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个秘室，但是看着我爸没什么事的，我们都放心了。” “你们没进入他的密室吗？” “没有呢。” “那你爸跟之前有没有特别之处，还有，对了，他的头部有没有伤口？” “这个，好像真有，好像贴着暗色的类似于创口贴一样的东西，因为当时我挽着我爸走的，距离近，因为能看得到，但是因为不那么起明显，所以，我当时也不大注意也没有去问。” 夏明威心想，不好，这个雷市长可能真被调包了，如果现在赶去肖宇的密室，那么很可能，雷市长的原本还在。 “凤杞，你爸有没跟以前不一样啊？我怀疑他不是你真正的爸了，你得小心，一定要跟他保持距离。” “这——我也有这种感觉，当时，我以为女人就是特别敏感，现在感觉真有点不大对劲。” 这时候，夏明威意识到事实的严峻，“肖宇还的公司吗？” “应该是，不过他说晚上会回来吃饭的。” 是的，他们必须得马上行动，否则迟了就找不到证据了，现在，“雷市长”的前身可能还密室里，迟一步就不一定了。 他马上给光明打电话，“光明，如果信得过我的话，你带几个得力的搭档马上去肖氏基因公司，我现在没时间向你解释，我也马上过去。” 光明沉默了两秒，“好。” 这时候，张潮听到夏明威紧张的声音也带着科比过来了，并给科比与自己戴上子隐形眼镜，以防万一，夏明威对冷血者说，“克罗，现在我有紧急的事，也没办法带上你，你们先呆在这里，照顾好科比，我跟张潮去肖氏基因公司，因为也有警察在，带上你并不方便。” “不行，我得先回去，不能在外面逗留很长时间，否则他们会起疑心，我会跟你联系的。”说着，克罗先告辞了。 第八十五章 “市长”的威力 张潮吩附了科比不要乱跑，并戴了个口罩，跟夏明威一起下去，上了车，直驱目的地。 他们几乎跟光明同时到达，光明还带着两个兄弟，夏明威在前直冲进去，但是被保安人员给拦住了，光明拿着证件，“我们在执行公务，如果你加以阻拦，那么便是妨碍公务。” 这会，保安人员相视一下，便退下了，于是一帮人直奔肖宇的办公室，但是，办公室里空无人员，夏明威便推开了书柜，露出了密室的门，他对张潮说，“你带了解密的东西了吗？” 他指的是高仿眼球，张潮从衣兜里拿了出来，打开了密室的门，而肖宇现在时间这么紧迫，应该也没时间弄另外的密室，而他的密码门，现在对夏明威张潮来说并不陌生了，但是他还没有另外的基地。 打开了最后一扇门，却见慌乱的肖宇正拖着一具人体，往一个大锅里塞，而锅里面 是能将人体溶解的硫酸，可能钟可星做梦都没想到，他为肖宇干了一辈子的坏事，处理了几具尸体，没想到，死后还要被处理，最后如不是夏明威他们早来一步，他可能落到尸骨无存的地步，而处理他的人，正是他忠于一辈子的好同学好同事好老板肖教授。 光明用枪指着肖宇，吼道，“住手！” 此时，肖宇看着他们，顿时感觉大势已去，瘫倒在地。 而夏明威看着手术台上另外还躺着一个人，有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这个人还活着，他可能才是现在的雷市长，不过占用了雷市长的躯体。” 光明一时听不懂他的话，夏明威只能长话短说，“现在的雷市长是假的，不是真的，他的脑子殖入了芯片，就是这个人的大脑信息，所以，真正的雷市长很有可能不存生了！现在的雷市长应该就是魔鬼的化身？” 这时候，突然门口响起一个声音，“你们是在说我们吗？” 他们回头，却见“雷市长”赫然站在门口，而身后，随之涌来一堆枪实弹荷的警察，枪口纷纷对着他们。 “雷市长——”光明看着他，他的脑子被夏明威灌下去的东西一时还没有完全消化，他真不能确定，眼前的雷市长，是不是真的不再是原来的那一个，虽然，他们有着一样的长相。 “雷市长”指着满是血迹的钟可星尸体，“这是怎么回事？” 光明立即指了指坐在地上发呆的肖宇，“我们过来的时候，发现他想毁尸灭迹。” “呵呵是么？”假雷市长嘴角露着笑，而肖宇已经不想再说话了，因为，他无论在哪一边都是死。于光明而言，他是杀人凶手，于假雷市长而已，他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人，恨不得让他死去可永远抹去真相，他的市长位置可以一直坐下去。 “全部给我抓起来。”雷市长大手一挥，光明愕然，我是警察啊，再抓谁，也不至于抓我啊，他看了看旁边他带过来的两个兄弟，心想着，这会真是连累了他们啊，他们两也抗议道，“雷市长，我们是刚刚过来的，我们也是警察。” 假雷市长大声一喝，“全部抓起来先再说，慢慢审！” 这会，光明终于信了夏明威的话，眼前这位带着十足戾气的市长，早已不再是他们所敬爱的那一位，就如他说的那样，被芯片所左右了！ 张潮此时却不敢动了，因为，只要她一反抗，她身上无数个窟窿没关系，只见夏明威还有那三个倒霉的警察身上也有无数个窟窿了。 于是只是束手就缚，而这个假雷市长此时走到了她的面前，拉下了她的口罩，看着她的面容，他的喉咙里发着嗞嗞的冷笑。 这声音太低，只有她能听得到。 夏明威特别懊悔，他真的没想到，自己一个临时的决定，会害了张潮与光明还有他的同事，他不应该带张潮来，也不应该连累光明，现在，主要的人都成了身限囹圄之人，而那个假雷市长手掌大权，呼风唤雨，又不择手段，残忍冷漠，真不知道到了他的手上，他们几个知道内幕的人还有活路吗？ 原本他跟张潮带着雄心壮心，想解救民众于水火之中，让人们免于妄之灾，打倒暗黑集团这个黑暗的组织，但是，想不到出师未捷身先身，未破他们的计划，自己倒成了牢中之羊，害得张潮也也抓了。 此时，他特别担心张潮的安危，不知道张潮现在关于何处。 不行，我得想办法逃出来，他起身，却觉得身上一阵疼痛，因为之前被几个人打过，不用说，是假市长派来的人。 而看看牢房，抓抓坚硬的栏栅，人家越狱得费上几年挖地洞啊，自己现在就算展翅也难飞啊，不禁一时泄气。 这时候，只见两个狱警带着一个穿着大黑袍与面罩的人过来，那人在夏明威的牢前停了下来，然后对背后的狱警说，“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事情问他。” 他们便退了下去，夏明威不知道此时来看他的人会是谁，只见那人拉下了面罩，他差点叫了起来，“雷凤杞。” 没错，来的正是雷凤杞，只见雷凤杞低声地说，“你得逃出来，落入那人之手可能没命，那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家伙，我父亲的灵魂可能已经不存生了。” 说到这里，她有点哽咽，但是，她很快就控制好情绪，她看了看四周，“快，我们只有五分钟的时间，我们互换衣服。” “可是你？” “那个魔鬼暂时还杀不了我，如果把亲生的女儿都处死了，必然会引起民众反抗。” “那肖宇？” “呵，他比那魔鬼好不了多少，他害了这么多人，死也活该，快点啊，他们只给我三分钟时间，张潮那边我也会想办法，但是她不知道被关在哪里了，我没找到，我能力有限，想帮一个算一个，不过我已派人打探她的消息，毕竟，我爸还是有心腹的，他们也信我，你出去后，会有人接应的。” 边说着，雷凤杞打开了门，然后两个人互换了衣服，夏明威穿着她的大黑袍与口罩，心想，她选这样的衣服真是别有用心。 这是她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星河公司的李钟原愿意帮我们，而且，那魔鬼可能就是暗黑集团的幕后老板，现在，也只有李钟原才能帮我们了。” 这时，两个狱警回来，夏明威便跟他们走了，倒是顺利逃走。 而他却不知道，张潮此时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并被关在特定的笼子里面，并被强光所照，生不如死，假市长却饶有滋味地欣赏着她的痛苦，并把光源又加强了一级，张潮感觉自己全身都要被燃烧了般，这时，灯光突然又暗了下来，她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哈，这女鬼果然怕热怕火，怎么样，小鬼妞，这样的滋味是不是都没有尝过呢？”他看着张潮，双眼含着冷酷的笑。 第八十六章 星河集团的boss 张潮真想把他的眼睛给挖出来，“你这个人渣垃圾！” 她企图把笼子栅栏给拉开，但是却没有挪动，假市长哈哈大笑，“你别白费力气了，这是精钢淬高火所制，坚固无比，纵然有再大的力气也没有用。” 张潮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我是那个能把一切的不可能变成可能，一切不合法变成合法之人，权利之手，黑暗之神。哈哈。” 张潮皱着眉头，“暗黑集团的大boss？” “你这小鬼想不到还真是冰雪聪明，没错，我就是暗黑集团的幕后boss，谁都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小鬼，你是头一个，现在，我拥有权利，还有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你觉得我还有对手吗？接下来，是不是可以主宰世界？” “我呸，你就做梦去吧。”张潮一口痰啐到了他的脸上。 假市长也不生气，“反正这也不是我的脸，你吐就吐吧，不过，你很快就会成我的实验品了，我倒要看看，把你脑子里的东西取出来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张潮真没有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她是无法相像他的手段会如此卑鄙无耻，而且直中要害，要知道如果拿掉芯片，她张潮可能就是一具死尸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浑身颤抖，这时候，假市长又一次靠近了过来，脸上露着笑，这是她见过的最魔邪最丑恶的笑，令她想吐，她狂叫一声，想把他撕成碎片，但是，却没有够到。 这时候，假市长突然停在那里，神情吊滞，一动不动，大概过了十几秒钟，他似乎有点站立不稳，然后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茫然地看着四周地一切，又看了看笼子里的张潮，“这是什么地方，我这是在哪？” 张潮冷笑，“你在你为所欲为的地方。” 他似乎一头雾水，而脑中有一些片段一闪而过，“你是说什么？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关在这里？” 张潮仔细看他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啊，而且，他在自己这个俘虏面前装无辜，也没有必要啊，这时，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难道他的大脑里还残忍着雷市长的人格？想想，钟可星估计是被他杀的无疑，肖宇不可能杀了自己的心腹，而且一定是逼着肖于给他做芯片置换手术，所以，很有可能，肖宇因为恨他而没有完全配合，并没有完全消除雷市长的大脑信息，也就是说，还留着雷市长的人格，那么，雷市长还有得救啊，不行，我得抓住这个机会！ “雷市长，我是您女儿雷凤杞的同学，被坏人抓进来了，你能不能救救我，放我出去？”她指了指那张桌子，“那边有钥匙。” 雷市长拿起了钥匙，但是，还是一脸的茫然，“坏人，哪里有坏人？” “因为你的大脑里还藏着另一个人格，而这个人格无恶不作，杀害了不少人。”张潮只能长话短说，说了这个理由，因为这样他可能更容易接受一点，因为也没时间扯得太远，“雷市长，我知道你是好人，一直以来都受人尊敬，你快点救救我，否则我会被这个坏人杀死的。” 雷市长迟疑了一下，还是拿着钥匙起了身，缓缓地走了过来，看着这个女子这么友善又年轻的脸，心想着，是不应该把她关在这里的一个笼子里，而且，她还叫出了自己宝贝女儿的名字。我 张潮说道，“这边，锁在这边。” 雷市长便试着打开锁，张潮满怀期待，内心却紧张得不得了，只要锁一打开，自己就一跃而出把这个亦真亦假的雷市长当人质了再说，这样才能逃出来。 这时候，雷市长突然脑子一晃，他换了另一种语气，“我这是在干什么？” 天啊，魔鬼人格又回来，张潮伸手去抢他的钥匙，而假市长一个转身，钥匙掉到了地上，张潮便去抢，但是，钥匙又被假市长一脚踹飞了，这会，她是够不到了，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假市长把钥匙拿了起来，放回到了桌子里，但是，脑子里却还在思索着刚才的事情，我为什么会拿着钥匙，还打算给她开锁？而这一段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完全想不起来，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原市长的记忆可能肖宇并没有完全消除！ 这时，他也没兴致折磨张潮了，而是对肖宇咬牙切齿，“肖宇，你这个臭小子，敢跟老子耍花招！” 说着，他便甩门而出，张潮吁了口气，终于能安静一会儿了。 夏明威知道，凭他的个人力量，根本不可能救出张潮，去了，基本上也是送死，而且还辜负了雷凤杞的一片苦心。 而原雷市长的亲信，也不可能明着帮他，因为，还在职，不得不防着假市长，谁知道被他知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所以，他决定去找李钟原，就如雷凤杞所说，现在，能帮得上他们的也只有星河集团的李钟原。 他来到了李钟原的别墅楼下，按下了门铃，却见大屏幕上，显视着自己的脸。 随即大门打开，他进了去后，门自动关上了，他四顾一下，却无心欣赏这有庭院，有泳池的豪宅风光，便进了去，一个保姆在里门出现，在她的引导下，他被打入了一个巨大的书房，里面的结构与图书堪比一家图书馆。 而李钟原坐在那里看着书，倒像是一个学生贪恋着精彩的小说，旁边，一台笔记本电脑也在开着，只是神情上，有着跟年纪不相称的成熟，一个阅历无数的大脑装在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身上，确实看起来会比他的实际年纪要成熟很多。 保姆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李钟原也起了身给夏明威泡了一杯茶，“这是西湖龙井，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喝绿茶，你呢？” 夏明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谢谢，李总，我找你来，是想有事求你帮忙。” 李钟原沉默了几秒钟，“你们的事，雷凤杞那孩子对我说了，我真的非常高兴，你们虽然是由人工子宫孕育的，但是跟平常人并没有任何区别，也没有感情上的欠缺感，重要的人格健全，心地善良，这可能跟你们后天所接受的教育有关系。”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话归正题，继续说这些可能你也没心听，现在，雷市长身上的寄居者，可能便是暗黑集团的boss，他不是普通的人类，是个怪才，但是没用好地方，之前叫张宝健，不过，现在这个并不重要，因为，现在他存生的只是他的大脑，也就是说，是他大脑里的芯片，他的身体，是什么样的形势，已经无关紧要了，在此之前，他还寄居于另几个人类的身体，而现在，随着机器杀手的研制试运行成功，他便有着更大的野心，就是，可以欲所欲为，控制着权利与最选进的武器的，想杀谁就杀谁，成为这个世界统治者。但是，换一句话来讲，他现在除了那一块芯片就什么都不是，连人都不是，离开了人体，他就是一小片废铁。” 夏明威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觉得，趁他的注意力还在那边，我们先捣他的根据地，那里毁了，那么，他的翅膀就硬不起来，不过，那个机器杀手倒有点棘手，还有冷血者也是杀手不瞬眼的角色，如果没有警察配合，光凭我们个人的力量……” “这个你不用太担心，因为，冷血者早有反抗之心，其中一个代表跟我私谈过，准备跟我合作，他能带领一帮冷血者，我想能得到他的帮助，还有，我托一个教授在研制一种头盔，一种能抵制机器杀手从头部袭击的头盔。” “那真的是太好了！”李钟原叫道。 第八十七章 攻击 “不过，因为人手不足，而且要秘密进行，所以，不能大规模地生产……” “我马上给你增派人手，这个张宝健是人类的灾难，我们必须先捣他老巢，不过，以防不测与不必要的伤害，我们必须有足够的准备。” 这时候他打了个电话，没几分钟，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过来，“这是我的大儿子，儿子，你跟随这位夏先生参与防御设备的工作，再安排先人手，具体是什么情况，在路上这位夏先生会一一告诉你的，需要材料什么的你都配合他们，因为这关系到很多人的性命你们先去吧，防御设备越多越好，你们先去准备，利用这时间，我想一下行动方案，必须得胜利！我们随时保持联系，对了，这个手机给你，你原来的手机没收了吧。” 想不到李钟原如果细心周到，夏明威也不客气地接过手机，“好，我们走。” 于是便跟他的大儿子走了。 李钟原看着他们的背影，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脑子里闪现出一个似乎非常永久的忆片段，一个三四岁的男孩，拉着一个十来岁男孩的衣角，哭叫着，哥哥不要走，不要走。哥哥低下身来，对他说，不要害怕短暂的别离，小原，四海才是我的方向，你现在还太小不懂这些，还是回去吧…… 他不知道记忆中的大男孩后来经历过什么，但是，他知道，兄弟相残的时刻即将到。 善与恶，终会有一场恶战。 张潮睡了一个小觉，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敲打着房顶，她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是顶楼还是什么楼层，只是这个声音很奇怪，而随之，天花突然有一片东西砸了下来，她吓了一跳，赶紧躲到一边，这时候，她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她最想听到的声音，“呜呜——” 是科比！随之，科比在上面的洞里出现了他的脑袋，张潮惊叫道，“噢，额的神啊，科比，你这都能出现。” 她指了指桌子上的钥匙，科比便拿了起来，给她打开了门，于是，科比带着她冲出了洞穴，飞向无边的夜空…… 假市长来到了肖宇的面前，只见眼前的肖宇蓬头垢面，白色的衬衫上都是污点，神情木纳，坐靠在墙边一动不动，有人来了，也不曾抬头看一眼。 假市长冷笑道，“这相貌堂堂的英俊教授现在居然落到这个地步，衣衫褴褛，形象憔悴不堪，真是可悲可泣。” 肖宇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假市长示意狱警打开牢门，然后让他们退下。 肖宇这才注意到，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条皮鞭，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觉可笑，便呵呵地笑了起来，但笑容里却藏着苦涩。 假市长皱着眉头，“你笑什么？” “一个人杀了人，然后嫁祸给女婿，这事难道不好笑？” “女婿，哈哈，你还知道你是我女婿。”这时候，他神情一变，一只手提起了肖宇的领口，“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不懂你的意思。” 假市长指了指自己的大脑，“雷鸣的记忆是不是还在，你并没有消除？” 这倒是令肖宇感到吃惊又欣慰，“他的人格出现了？” “我问你是不是？”假市长大吼道。 既然被发现了，肖宇倒也不想隐瞒什么，“对，当时手术的时候，我并没有完全清除他的记忆，中途让他醒来一次，是我给他的脑部注了微量麻醉剂，所以，他能醒来能动，但是，大脑不能正常运转，处于浑沌状态，就这样骗过了你。” “你——”张宝健气得满脸通红，他一把抓过肖宇，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又一鞭落了下来。 而这个巴掌似乎扇醒了肖宇，是啊，既然雷市长的人格复苏了，那么，表示，只要摘除他的芯片，这个恶魔就会消失的啊。 一想到这里，他拼力抓住了那条皮鞭，然后奋起反抗，狠命地去抓假市长的脑袋，如果把它给抠出来，那么一切就结束了，但是假市长力气也不差，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肖宇几次差点够了到了手术伤口处，都没有成功，而响动声倒是招来了两个狱警。 肖宇被拉开后，又被假市长踹了两脚，一口血吐了出来。 他看着假市长，冷冷地说，“你可以踹死我，但是如果没有我，你以后会慢慢被雷市长的人格所左右，呵呵，张宝健，可能会永远消失，或者，张宝健这个名字也不过是个代号，还有，暗黑集团也会慢慢消失。” “我相信，你会为我再次手术的。” “呵，看我心情，把我侍候好了，我可能会。” “我如果一块一切地割下你的肉，我看你有没有心情给我做手术。” “呵，那你可以试试，我会不会给你动手术。” “这样的手术，也不只是你一个人会做吧？” “确实，不止我一个人，还有钟可星，就是被你用枪打死的那个，另外还有一个人，拿着我给他的酬金回他的老家了，不过去了美国还是加拿大，再或者澳大利亚，我真不知道了，他原来的号码也不用了。” “你——好，那我就去找我亲爱的女儿，共享天伦之乐去了。”假市长带着邪恶的笑，拍了拍身上发皱的衣服，便往外走。 “你这个垃圾人渣！你会不得好死的！”肖宇歇斯底里在吼叫道。 此时，明月高悬，万赖俱寂，十来辆车子在环海公路上依次行驶，除了头两辆是越野车，其它都是七座车，而里面的人，全部带着头盔。 夏明威在最前的车子，除了他之外，还有李钟原的大儿子。 车子驶过一坐桥后，在岛上奔驰着，在距离暗黑公司一定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步行前进，因为避免打草惊蛇，暗黑公司的大门，已被克罗暗中打开着，并没有上锁，只是虚掩，否则，这堵高墙，他们估计也很难进得去。 他们进了门之后，也没看到保安，不知道是不是被克罗他们给解决了，夏明威带着另外几个人各提着一桶汽油，后面有人掩护，围着主楼的墙角浇了一圈，不过，还是留了缺口，然后来到了跟主楼有一定距离的独立小库房那里，据克罗说这个小库房是专门用来存放没用的杂物还有化工上的一些废料，平时都没人在的。 他便放火烧了这个小库房，依他跟李钟原的计策便是用这个小火而引出所有的人，避免误伤，然后炸毁张宝健的老窝。 这时，有冷血者不断出现，直杀过来，但是，他们哪里会是专业杀手的对手啊，幸好克罗带着另一帮冷血者及时出现。 克罗叫道，“我们的老板气数已尽，这里既将变成灰烬，你们还要继续为他卖命吗？” 其他的冷血者有点犹豫了，因为，他们没想到，竟然会有冷血者起来反叛，就在他们犹豫的功夫，这时候，上空突然响起来一片吁吁吁的声音，那是无数个闪着亮光的带着尖刺的小玩意，看见人就直刺他的脑袋然后发出几声爆鸣，根本不分是不是反判的人，被攻击的冷血者一个个应声而倒地。 第八十八章 燃烧的芯片 现在他们应该是处于随意杀戮的模式，夏明威大叫，“你们想活命的赶紧跑出大门，一直跑，那里车子停在那里，有人会给你们特制的头盔。” 看着这么多的同事死于机器杀手之死，其他的冷血者特别悲愤，开始对机器杀手进行反击，幸好，之后赶来的一批人开车带来了一箱头盔，叫道，“你们想活命的赶紧戴上这个，起来反抗，这个机器不长眼，它们看见谁都要杀！” 而这时，枪声起伏，楼上有一批全副武装的人对着他们同时开始射击，夏明威一起来有好几个兄弟中了枪，他火了起来，朝墙角洒了汽油处的地方扔进了一个点火的打火机，顿时，火光迅速漫延，楼上的人也无心恋战，纷纷往楼下跑与跳。 而此时，假市长却没有找到自己的“女儿”，雷凤杞联系不上，自己家里还有肖宇家里均没有，这时候，有消息过来说，雷凤杞曾探狱过夏明威，他顿有不好的预感，于是火速前往狱中，进了关押夏明威的地方。 只见里面“夏明威”缩在墙角，背朝着外面，看不清面貌。 假市长让人把门给打开，便进了去，“我可漂亮的女儿来见过你？” 但是“夏明威”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反应，而他的身影，似乎比原来的小，他一把转过了“夏明威”，是一双憎眼的眼睛，雷凤杞一字一顿地说，“是你杀害了我的父亲，你这人渣！” 是的，唯一真心爱她的父亲被这个魔鬼夺去了灵魂，此时，还有谁比雷凤杞更恨张宝健？ “夏明威哪里去了？” “我如果知道，我也是不会讲的，你杀了我也没用！” 张宝健一个巴掌打了过来，他没想到，这个软弱的女子居然会把夏明威给放走了，雷凤杞捂着打红的脸，朝他吐了一口血。 “你敢这样对我，贱人！老子要霸占你，看你敢不敢还对老子使阴招！” 张宝健哗地一声撕开了雷凤杞的衣服，她露出了雪白的肌肤，“不，不行！” 两个狱警也看不下去，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啊，怎么能做这样的事，“雷市长，这样恐怕不好吧！” 张宝健对他们吼道，“滚！你们给我滚出去！” 狱警只能悻悻而出，连他们也有点怀疑这个市长的身份了，根本跟以前判若两人，而居然敢对亲生女儿…… 雷凤杞万般反抗，但是毕竟强大的张宝健，就在这个危急时刻，他的手机响起了起来，本来他不想接，但是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于是接了手机，雷凤杞趁机躲到了另一角落。 只见张宝健脸色一变，“什么？你说什么？总部起大火了？” 这时，张宝健阴着脸，二话没说，拿了外套就走，雷凤杞终于幸运地难过了魔爪，喜极而泣，否则，她真不知道该如果如何跟亲爱的父亲交待，虽然，他可能离开了这个世界。 一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哭了。 张宝健赶到了总部，只见那里依旧还燃着熊熊大火，隐隐还能看到里面深黑色的框架，所有的东西全部将在大火中燃为灰烬。 这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与科研成果啊，没有人去灭火，任凭大楼在燃烧，虽然，已经烧到没东西可烧了，火势也有点小了下来了，他还是发狂地叫道，“消防车！消防车！” 这时，一个人走到他的身后发出了声音，“哥，好久不见。” 张宝健转过头，看着这个陌生的年轻男人，而背后，还跟着夏明威，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他皱着眉头，“你是谁？” “跟你一样的寄居体，但是，我还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虽然，我们现在看起来，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的，来的人正是李钟原，张宝健呵呵一笑，“现在，你很开心吧，你终于达到了摧毁我的目的。” “不，我一直痛心，我从小敬仰的哥哥，是个杀人不眨眼拿人命当儿戏的魔鬼，你五心一意孤行，不劝任何人的劝告，你醉心于人类的灭亡，与杀戮，为了挽回你的罪孽，我便一心执着于人类的创造。” “谢谢我亲爱的弟弟，难为你为我设身处地，不过，你打不到我，被你所摧毁的东西，我将更强大地创造出来！” 这时，他突然拨出了枪对准了李钟原，但是，他的手却被一子弹射中了，手枪落地，手上鲜血淋淋，他转头一看，却是，克罗。 “k02？”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手调教出来的第一代冷血者所伤害，虽然那时候，谁也不知道他是老板，因为，他每隔一段时间就整一次容，“你竟然背叛我？” “对，你让我们丧失了大半辈子的生活与感情，变成了杀人工具，现在，我们终于自由了，至少下半辈子还可以做回自己。” “别忘了，我现在是雷市长，比原来更有呼风唤雨的能力！” 夏明威向克罗使了一下眼色，克罗伙同另两个冷血者扭住了张宝健，而张宝健手受了伤，哪里是两位身高马大力气又无比强在的冷血者的对手，很快便被他们按住无法动弹。 张宝健吼道，“你们竟然对堂堂的市长使用暴力！你不能杀了我！” 这时候，远处的警车声呼啸响起来，张宝健大喜，“我的救兵来了，到时候，我要你们全部死，一个都不放过！” 夏明威觉得这种不宜再迟，否则真的难说，说时迟那时快，他拿起枪准备杀死张宝健，是的，自己的性命如果让能无数的人获得安全的保障，那么，就算他判了死刑又如何。 这时候，天空突然响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不能打死他，雷市长的人格还在！” 是张潮，居然是张潮，科比带着她过来，只见科比突然降低然爪子直接抠向了张宝健的脑袋，活生生地扯出了带着血迹的芯片，而此时的张宝健，突然就瘫倒在地。 张潮接过芯片，把芯片交给了夏明威，而夏明威交给了李钟原，李钟原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手一挥，芯片发着亮光，然后坠入了火中。 他看着那不停跳动的火焰，眼泪却流了出来。 第八十九章 尾声 仿佛是沉睡了一百年之久，雷市长终于苏醒了过来，但是，却有一种疲极而脱虚的感觉，当他睁开眼睛时，然后发现躺在一片空地上，夏明威赶紧把他扶了起来，他看到那么多人，还有举着枪围成一圈的警察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认识夏明威。 夏明威便告诉了他发生了一切事，雷市长难以置信，但是看着那幢烧成废墟的大楼，还有那些人，而警察局长也过来慰问，雷市长一挥手，“不要抓他们，他们都是我朋友，人，我没事没受伤，送我回去。” 是的，他现在唯一想见的便是亲爱的女儿。 看着警察们都散去了，李钟原一帮人也走了，而冷血者们，扔掉了墨镜，迎着鱼肚白的黎明散发的第一缕曙光，跟夏明威与张潮抱拳告辞，他们不知道该去哪里，但是，无论去哪里都是新的方向。 现在，只剩下夏明威与张潮，还有科比，当一切都结束，张潮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留下来，还有什么意义，此时，她的心情突然间很阴郁。 科比却突然变得很欢心，不停地重复叫着这几个字，“大森林，大森林。” 她知道，科比为了她已经抑了很久对生活在大自然的渴望，而夏明威，能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吗？ 夏明威于她来说是爱情，而科比却是亲情。 这时候，夏明威说，“你在哪，我就去哪。” “不，夏明威，你不能生活在那里，你有你的前途，有你的目标，还有——雷凤杞更适合你，我希望你过得更好。” 说着，张潮坐上了科比，飞向了天空，但是，谁都不知道她内心的割舍与疼痛。 “可是，我的目标只有你啊！”夏明威的声音在空中久久地回荡着…… 当雷市长在监狱里看到女儿的时候，泪都出来了，雷凤杞才发现原来父亲并没有消除原来的记忆，两人抱头而泣，之后，雷凤杞告诉了他最近发生事情的详细情况，于是，一些无关的人，光明与他的同学都被释放了出来，当然，除了肖宇，不过，他的又增加一位狱友，便是孤儿院的残暴院长。 所有的恶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夏明威终于再一次走访了他的老同学：李宾，告诉他，张潮还活着，我们不必有心理负担了，李宾拥抱着他，没有说话。 而他终于又一次打开了牙科诊所的门，告诉那些孩子们，别贪吃甜食，要记得刷牙，要爱护牙齿，因为，它们的机会只有两次，一个是乳牙，一次是恒牙，而人的生命却更珍贵，只有一次。 他也不知道，小美为什么，一直没有跳槽，而且，现在还喜欢上抹指甲油，各种颜色鲜艳的指甲油，他告诉小美，我们这个行业，涂指甲油不好，但她总是不听，这令他有点苦恼。 这一天，他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一个美貌如花仪态万方的女子，对，她是雷凤杞，她说她离婚了，而肖宇也将要判死刑，这是他应得的。 她长长地叹了一声，“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这是我这一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选择，因为，他太优秀，太完美了，让人仰慕，其实，那时候，虚荣心真的很强，觉得找一个浑身散发着光芒的男人，是一直特别令人羡慕的事，确实，那时候，我挺满足的，因为，我能把一个最优秀又长得最英俊的男人征服，却不知道，他对我的臣服是带着使命的，呵呵。”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其实，我知道，他还是爱我的，为了我，迟迟不做一些决定，而我对他，其实还是有感情，虽然，他是个罪贯满盈的人，如果我能早点接受这一些，或者，会让他知途而返，但是，我却沉溺在自我说服与自欺欺人之中，不肯接受事实，所以，才导致这些荒诞不经又残酷的事。真的，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说到这里，她垂下了眼帘，神色黯然。 夏明威不知道该祝贺她，还是该替她难过，但是雷凤杞却开朗地说，她现在也开始做研究了，在星河公司，帮那些不孕之人，带来生命之福。 但是他们却始终没有提，他们的身世，他们究竟是谁的骨肉。 或者，他们已经不想知道，因为，知道了又如何，何必去改一些已固定的生命轨迹，同时他还知道了一个秘密，就是，她的身世之谜，其实是李钟原告诉她的，因为他那时已得重症，怕愧对他们，所以，那个“假音者”也便是他。而关雷凤杞的母亲，她已选择了原谅，毕竟，至少目前为止，母亲并没有对她有过任何的伤害。 而雷凤杞一直没有提感情上的事，到最后，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张潮，她都没有消息吗？” “是的，不过，我会一直等她回来的，因为，我跟李教授，还有张扬一直在研制一种血清，一种能让芯片人即使离开芯片还能生活的血清，让他们恢复正常人的状态，当然，还负责赚钱，赚一所农场的钱，这样，科比也不会寂寞了。” 雷凤杞一时无语，她站起了身，握了握夏明威的手，“你让我又相信了爱情，我想我也可以重新开启自己的爱情。” 说着，她离去了，夏明威目光含笑，看着她的背影。 心里想的却是张潮，嗯，张潮，我会让你回来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