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匪》 引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0-31 华夏之地,龙之故乡,自强之人,历来从不乏有。且由我慢慢道说,故事主角,邓云,孤儿,从小被佛山咏春派宗师‘李卓’抚养,习得一身武艺。咏春,近乎家拳,既是强大又奥妙不已,充满严谨的力学原理与人生哲理、但又难以学好学精。好在邓云天性刻苦不屈,专心修炼。别的孩子在玩耍时,他却在院子里练习拳法,每每一练,就是一个白昼。李卓十分欣慰,遂将其一身武学,一并其所悟得人生哲理,尽数传授予邓云。李卓常与邓云教诲,练武在于强身健体,学武并非用来争强斗狠,做人更是重要。 转眼间,邓云长大成人。且说2020年,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腾飞,可谓是有了一个质的跳跃。那年邓云25岁,他从小刻苦学习,而李卓大师曾向他所提出‘五修’,为别为修文、修武、修己、修身、修性。邓云将李卓大师教诲不但谨记于心,而且付之行动。因此邓云不但性格能容如于水,行却又不失刚劲之风。邓云自小博览群书,分别于北大、清华、哈佛、剑桥取得金融系硕士文凭。 国家发达,本是国民欢喜之事。怎奈泱泱大中国,人口密集,贫富悬殊,乃久来之事。可地价攀飞,远非中低阶级,一家收入可抵消。故国民十中七八,一生刻劳,皆为大城市中弹丸之地,穷尽一生,为那章纸操劳。 邓云自小得以李卓大师教诲,素来有安国助民之心。他凭借一身文武才学,结合一群有才之士,从无到有,从民间资产,到组建起‘华夏大国际’上市集团。 邓云深知人情世故,大多巨商无情自私,敛财自用,更甚无耻黑心官吏,互相勾结,如此之事,历来皆有,人心险恶,自私自利,难以避免。地价高居不下,多因开发商、巨贾等,哄抬倒炒,再有宵小之辈,欲从此得利。国党虽有政策,各地城市,拨受国资,建以低廉户所,可奈还是供不应求。大量修建,征地艰难,步步难行。 于是,邓云酝酿了一场惊天计划。他二十二岁,旗下集团已渐入佳境,邓云眼光独到,从国外股市每年所赚颇为丰盛。他自开始暗暗收购土地,多与各地开发商联合发展。三年之后,华夏大国际集团俨然成为了第一大地产开发商。 邓云也因此成为被国民所指骂的‘大奸商’。这时,邓云却又开始联系国外华侨,名望学家,以‘泡沫论’引起国内商家恐慌。随即邓云表面上联合各地开发商,欲擒故纵,明指国外投资者,散播谣言,实乃有激起抛售,抄底之念。故风波渐止,那些拥地极多的开发商、巨商互相传说,渐是安心。哪知这不过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邓云开始打量从国内撤资,将旗下地产无一抛售。邓云这一动作,立刻引起极大地产市场极大的恐慌。而且,邓云又与当时国党某个领导联合,国党忽然颁发种种有关地产调控政策。于是,一月之间,地价暴跌,各大地产巨贾纷纷低阶抛售,就连原本打算趁这次金融危机,捞上一笔的国外投资者也纷纷撤资。 随即,邓云又与那位国党领导,暗中联合,分成数十个小公司,把抛出的地产,暗中收购。而大多地产大鳄皆以邓云马首是瞻。邓云表面打着准备把资产撤出国外的打算,于是各个都有跟风的想法。 “龙哥,事情都办好了。明天你找人过来公司一趟,把文件签署一下,那就可以了。” 此时,邓云正伫立在一座摩天大厦的楼顶上,他眺望着远方的景象,夜空之下,灯火通明一座座高低不一的建筑后面,正是前海湾,一艘艘船只上闪烁着道道光辉,宛如繁星在点缀着海湾,与天上的夜空相互照应,美丽得让人心醉。 “辛苦你了,老弟。你的功绩,国家会记着的。那些曾经辱骂你的国民,总有一日,会明白你的好。对了,老弟,你的新身份我已经处理好了。还有帮你安排的护照、机票我也准备好了。明天一早,你把事情处理好后,你就先到国外躲避一下风头吧。” 邓云听着从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淡淡地叹了一声,眼神多了几分不舍,答道。 “好。麻烦龙哥您了。” “哪里的话,虽然现在是和平时代,不过你的所作所为,比起那些定国安邦的历史英雄,一点都不差。老哥对你可是佩服得很呐!对了,你可要小心点,如果被那些地产大鳄发现你就是这场金融风暴的幕后黑手,那可麻烦了。他们肯定会实施一系列的疯狂报复。明日之后,你最好不要太过张扬。” “放心,龙哥。我暗地里操纵这场金融风暴,除了龙哥外,没有人知道。即使是我那些得力助手,也都是蒙在鼓里。而且,现在无论国外国内的投资者,都以为我是这场金融风暴损失最惨的失败者。他们绝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明天之后,我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一段时间。” “呵呵。我倒忘了,你素来做事谨慎。好,我也不多说了。希望明天一切都能一帆风顺!等这件事平定一些,老哥一定会过去找你,到时老哥请你喝酒!” “好!” 邓云笑了笑,一阵后便与那叫‘龙哥’的人物结束了手机里的谈话。 “这么让人心醉的夜景,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再次欣赏呢?” 邓云眼睛渐渐迷离,又是叹了一声。 邓云一夜都没有睡,直到天亮的时候,他才回到他的办公室,眯了一会。不知过了多久,响起一阵铃声,邓云很快就醒来,按通了座机。 “邓总,有一个叫龙五的人,说昨天已经和您预约了。” 座机里,传出一阵甜美的声音。 “让他进来。还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 “是,我明白了。邓总。” 须臾,一位身形健硕,穿着一身黑色整齐的西装的光头大汉走进了邓云的办公室。邓云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这个叫龙五的汉子,他曾经见过几回,也算是熟络。光头大汉似乎不苟言笑,也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坐到了邓云对面的沙发上。邓云把桌上的文件拿起,走到大汉旁边的沙发坐好,没有说话,用手指点了点文件。光头大汉会意,从邓云手上拿起文件仔细观摩,然后便在邓云的示意之下,签署了名字,然后递给了邓云。邓云也签上了他的名字。 就这样,在没有任何交流之下,华夏大国际所有的不动产全部归属了眼前这个光头大汉。邓云脸色很平淡,反而这个时候,他感动浑身轻松,好像是解脱了一样。 忽然,光头大汉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邓云看了过去,纸上赫然写着‘请在十分钟后,到十一点方向窗边,拿起酒杯。’邓云怔了怔,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这肯定是龙哥先前准备好的暗号,在周围肯定有人监视这里的一举一动,以防发生什么突发状况。毕竟这番交易,涉及实在太深太深了。 邓云笑了笑,站起了身子,从酒柜上拿了一瓶路易斯13,斟满了两杯酒。邓云先举起一杯,向光头大汉示意。光头大汉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对于光头大汉不近人情的态度,邓云似乎也习惯了,淡然一笑。光头大汉收起了纸张,然后拿起文件,和邓云示意后,便快速离开了。 “终于要结束了。” 邓云低声呢喃着,慢慢地走到纸上所写的位置。 ‘砰’的一声,玻璃碎裂。邓云瞪大了眼,霎那之间,他仿佛看到了那颗子弹正向自己的眉心射来。 他的脑海里忽然响起,龙哥时常在对他说的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可每每有些时候,为了大局,为了一个国家,有些牺牲是无法避免的。 ‘砰!’又是枪声响起。邓云惨叫一声,双眼布满血丝,翻身坐起。四周昏黑一片,压抑得让他几乎要窒息。 邓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满脸汗水,后背冷汗,湿透了衣衫,贴在身上,冷冰冰的,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云儿!云儿!!是你吗!?” 也许是邓云的惨叫声太过吓人,以至于吵醒了屋中的其他人。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从房子里的某处响起,紧跟着大门打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两个身影晃动,一个赶了过来,另一个点亮了油灯。漆黑的房间里,一下子明亮起来。虽然灯光昏暗,但还是让邓云生出一丝安全感。 邓云眼神极其复杂,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声音颤抖。他抬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渐渐平静下来,看着眼前无比陌生的环境。 一个身穿斜襟布衣的憨厚男子,身形矮小,但浑身肌肉发达,一看就知有些功夫底子,大概三十五、六岁左右,神色间透着紧张,快步走到邓云身边。在他身后,是一个年纪大约三十左右的女人,长得也壮,但那双硕大透亮的眼睛,却显得她有几分姿色,眉宇之中更是万分紧张,和男子一左一右,坐在邓云的身边。 第一章 新的世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1 邓云心里一抖,终于接受了眼前的事实,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轻声说道:“爹……娘……你们别多心,我不过是做噩梦罢了。歇一会就好。你们早点歇息吧,明天孩儿就能帮你们干活了。” 其实,邓云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有半个月了。但邓云还是无法适应。 他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当那一声枪响过后,他却意外的发现,自己依旧顽强的活了下来。只不过,换了一个身份。不,准确来说,是换了一具肉体。 这是很诡异的现象,就算邓云这个天才人物,也无法解释现在他所处的现象。他身上这副肉体,原本的主人,是个风华正茂,年仅十四岁的少年郎。而邓云的灵魂,竟然把这少年郎的肉体给占据了。而不知是否,冥冥之中早有安排,这少年郎竟然和邓云有着相同的名字。 而现在邓云所处的时代,竟赫然就是政和二年,也就是北宋时代。这时宋徽宗赵佶,正信任六贼,六贼分别是童贯、蔡京,梁思成、李彦、王黼、朱勔,六贼搜刮全国财富以供他君臣的荒淫享受,闹得田地荒芜,民不聊生,水旱贫乏,怨声载道。怎奈那赵佶被六贼蒙蔽,还以为国泰民安,天下太平。六贼深受赵佶宠信,可谓是无法无天,国家军事、政务几乎都被六贼把持。而赵佶却每日纵淫在琴棋书画之中,只顾玩乐,不顾国事,以至有后来古今闻名靖康之耻,也是难怪。 邓云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时代,一个华夏民族最为凄凉,受尽外族欺凌的时代。而邓云这具肉体的主人,竟却是将门之后,他的祖父曾在军中为官,屡立军功,后来被奸臣童贯陷害,几乎送命。后来放归田里,含冤烦闷,竟至气死。他的父亲邓冲,继承了家业,也算是村子里的大户,家里有十几亩田地,又因为人老实,村里的人都愿意在他手下干活。于是,邓冲便在村里请了几个长工佃他的田。不过邓冲慈善,加上这几年,年年灾害,老是接济村民。家里也算不上富裕。 “干什么活!?你先把身子给养好!家里的田,自然有人照顾!”邓冲一瞪眼睛,那一张憨厚的脸上,竟露出几分威严。原来邓冲以前也在军中入仕,后来因为他的父亲遭童贯陷害,因此也遭到了牵连,一并被放归田里。 “你爹爹说得对!你本就长得壮实,就不知中了什么邪,每年一到七、八月的时候,身体就会出个状况,时而发热,时而发凉。这次还几乎一病不起。还好,王员外替你从城里请来了名医,治好了你的病。要不然,娘都不知怎么是好!” 说话的妇女,正是邓云的母亲‘陈氏’。邓云是家中的独子,平日里陈氏就百般宠爱,却万万没想到那场大病已经要了他儿子的命,现在占据着他儿子的肉体,根本就是另外一个灵魂。 虽然如此,但这对夫妇毕竟是这具肉体的血肉至亲。不知为何,眼前这对夫妇,让邓云有一种他们就是自己亲生父母的感觉。在前世,邓云是一个孤儿,虽然李卓大师对他也是关爱有加,直到去世后,仍然对邓云念念不忘。两人情同父子。但毕竟没有血缘的关系。但现在不同,那血浓于水的感觉,是那么的真挚。 邓云不觉眼睛有了几分湿润,轻声说道。 “爹、娘,我真的已经好了。你们别担心。” 听了邓云的话,邓家夫妇却更是紧张,唯恐邓云性子倔强,怕他们担心,明是不舒服也不肯说。夫妇两人默默地相视一眼,陈氏开口道:“好。你大病痊愈,要多多歇息。娘和你爹就在这里,你乖乖睡吧。等身体好了,你爹自然找你帮忙!” “嗯。天也不早了,云儿你就睡吧,我和你娘陪你一会,就回去睡了。” 前世,邓云无父无母,虽有李卓大师关爱,但在邓云十六岁的时候,李卓大师便病逝了。后来邓云一人打拼,为了那惊天计划,费劲了心思,哪知最后竟然落得被抛弃、牺牲的下场。眼前这对夫妇,虽然很陌生。但他的灵魂所占据的这具身体,却是他们的亲生骨肉,有着无法割断的血脉亲情。 这也使得邓云心里面,渐渐地把他们当做了是亲生父母。邓云听着邓家夫妇,那声声温和话语,混乱的思绪,似乎渐渐地平静下来。他不再想前世的恩怨,闭上眼,在邓家夫妇温柔地注视之下,乖巧地又躺了下来。陈氏唯恐邓云着凉,轻轻地为他盖上被褥,邓云轻轻一颤,心里暖暖的。 时光流逝,如同白驹过隙,平淡无奇的日子一过就是数月。却说邓云所在的村子,河南相州汤阴县永和乡的一处农村。村中只有十多户人家,多半都是败屋号风,颓垣不掩。茅檐破旧,火灶无烟,看去十分残破。毕竟此下昏君无能,奸臣当道,百姓苦不堪言,天下何处有乐土?村里,有两大户。一户就是邓家,另一户则是王家。王家的家主叫王明,是个精明狡猾的人,对邓家的家业,一直虎视眈眈。他上次为邓云请来的所谓名医,就骗走了老实的邓冲几亩田地。邓云知道后,也不揭发,不过自此对这王明有了提备,还小心提醒邓冲小点与王明来往。当然,素来与人为善的邓冲听到后,很严厉地责备了邓云,还教训邓云不会知恩图报!邓云知道他的‘老爹’为人老实,宁愿信人好,也不愿信人坏,自也不再说了。 这平日里,邓云多数都在田里帮忙,家里三个长工,一个叫吉永祥,一个叫徐宝,一个叫霍锋。吉永祥年纪最大,身体稍显瘦弱,但手脚灵活,一个人能顶两个人的活。而霍锋身体强壮,村里人都叫他‘大水牛’。至于徐宝身体体弱多病,做的活也少,不过平时吉永祥和霍锋还有邓氏父子做完自己田里的活,都会经常帮他。三人年纪都在四十多岁左右。而吉永祥的儿子,名叫吉青。徐宝的儿子,名叫徐庆。霍锋的儿子,名叫霍锐。他们三人都是十二、三岁的少年郎,每天都会来帮忙,与‘邓云’也是青梅竹马的玩伴。邓云心思敏捷,很快就和他们熟络起来,也没露出什么马脚。 不过令邓云心里着实无比诧异的是,在他的印象里,徐庆、霍锐、吉青可是南宋时期,鼎鼎大名,威震华夏的大将军岳飞的师兄弟。而徐庆更是岳家军的重要将领! 而且邓云记得,自己所在腆麟村,好像就是岳飞家里遇到大洪水,搬迁过来后遇到关中大侠‘周侗’拜师学艺的村子! 邓云来到村子后,渐渐开始接受自己新的身份,所谓既来之则安之。邓云也开始打算未来的日子。这平日里,邓云就听父老乡人们谈起朝廷无道、外患日深和敌人的残暴。邓云深知,不久天下即将大乱,如果他要保护他的家人,就必须先创出一番事业。 于是,邓云开始筹划起来,他和徐、霍、吉三家的孩子都打好关系,平日里就称兄道弟。徐、霍、吉三家平时就没少承邓家的情,徐宝、霍锋、吉永祥又见邓云愿意和他们的孩子交好,自然乐得如此,也教他们的孩子要视邓云为兄长,多多敬重。邓云也没架子,和徐庆、霍锐、吉青的感情是愈来愈好。 而在某日,邓冲带着徐宝、霍锋、吉永祥回到家里,正想喝酒歇凉。忽然却发现在自家的院子,多了四个奇形怪状的木桩。先回到家的邓云,不知道在和徐庆、霍锐、吉青说着什么口诀,手不断在一条木桩上摆弄着。邓冲和徐宝、霍锋、吉永祥在旁观摩了一阵,徐宝、霍锋、吉永祥三人很快就没了兴趣,不过邓冲却是不同,他本身就有武功底子,‘咦’了一声后,正好陈氏赶来,说酒水都准备好了,邓冲表面不吱声,心里却有了想法,带着徐宝、霍锋、吉永祥三人离开了。 当晚,徐宝、霍锋、吉永祥各带着一脸兴奋不已的自家孩子离开。邓冲来到了院子,见邓云食饱饭后,没多久又在摆弄木桩,不禁眉头一皱,把邓云叫了过来。 “云儿,你这是什么功夫?从哪里学来的?” 邓云似乎早就准备好说辞,毕恭毕敬地来到邓冲面前,凝声便是答道:“爹爹你忘了,我在七、八天前,不是和徐庆、霍锐、吉青到大兴山上打猎嘛。那时候,我不慎走失,大兴山到处都是密林,当时我很惊慌,忽然听见一阵声响,很是好奇,便过去一看。哪知见到一处土房,周围种满了柳树。院子外有一个七、八十岁老人家,正打着一套拳法,很是厉害。我一看就不知时辰,后来那老人家见我用心,留我下来吃饭,还教了我一套口诀,还有操练那套拳法的方法。” 第二章 兄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1 “哦。原来是那个时候,你这臭小子,当时可把我和你娘急坏了,我和你娘,还有徐、吉、霍三家父子,满山的找你。对了!你那个时候,不是说迷路了吗!?好哇,你竟然敢说谎!”邓冲瞪大眼睛,想起那时的紧张,气得一掌挥起,却又是不舍得打。 邓云心知邓冲忧心,连忙跪下,认错道:“当时师傅不让我说。我心想爹爹平时教我,人生在世,当以信义为先。所以,我只好瞒住爹爹你们。不过,昨天我又去拜访师傅,师傅知道我平日在家中修炼肯定瞒不过去,就吩咐我,如果爹爹和娘亲问起,就如实告答。” 邓冲听了,脸色一变,怒色立刻也消去了,重重颔首。 “嗯!看来你这孩子还没学坏。这次算你情有所原,不过不可以再有下回,否则家法侍候!”邓冲对邓云管教极为严厉,唯恐邓云行差踏错。邓云应了一声,邓冲便扶起了他,然后又道:“你承了那老人家那么大的情,我们做父母理应带上束脩前去拜谢,然后你再正式拜师,这才合礼。明日,你带上我走上一趟!” 邓云听了,露出几分悲怆之色,似乎想到了前世对自己关爱有加的李卓大师,答道。 “师傅老人家已经离开了。他说,他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性格孤僻,已经许多年未与人接触。若非想着自己一身功夫,无人继承,也不愿和孩儿接触。昨天师傅已经收拾了行装离开了。孩儿今早天没亮就去了一趟,沿路寻找,竟然找不到地方。师傅临走前,曾与孩儿说过,他会在周围布置阵法,教孩儿离开后,便不要再来。孩儿想,多是因为那套阵法。” “世外高人,多是有几分脾气。竟然你师傅如此吩咐,你就别再去了。哎,可惜,可惜。” 邓冲见邓云说得头头是道,口齿清晰,已经信了十足,也没想到自小老实的孩子竟然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谎。 邓云见糊弄过去,心里算是放下一块心头大石,这样他以后就能光明正大地操练咏春。毕竟他练武惯了,一日不练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在前世的时候,无论多忙,每天都快抽出两个小时,操练拳法。之后,邓冲又问起那根本就不存在的世外高人还有拳法的名字。邓云回答,他的师傅名叫李卓,拳法叫做咏春。 “对了,爹爹。师傅希望我能隐瞒他的行踪,所以他吩咐我,除了爹爹、娘亲外,谁也不能说。所以爹爹能不能对这件事保密,至于咏春,若是别人问起,就说是我们家传拳法可好?” “这分明就是那高人的武学,怎么可以说是我邓家的东西!?不可,不可!”邓冲一皱眉头,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邓云暗暗叫苦,连忙又道。 “其实这也是师傅的吩咐。师傅并不在乎名利,他只希望他的武学能够传承下去。而且如果别人要问长问短,也是麻烦。不过爹爹若不肯答应,我就说从一位高人那里所学吧。” 邓云也不强求,当然若是邓冲答应,事情就简单多了。毕竟邓家也算是武学之家,邓家也有一套拳法叫‘大崩拳’,不过走的却是刚劲之风。平日里,邓冲也时常操练。 邓冲想了一阵,也觉邓云所说是理,叹了一声后道:“我刚才看了一阵,你这套拳法精妙无穷,比起我们家的‘大崩拳’深奥不知多少。如果你能学有所成,日后必定受用不尽。 哎。你就专心操练吧,我会和你娘亲交代,若是别人问起,就按你所说回答吧。不过若是别人不问,我们万万不可乱说!还有,若是日后,你师傅有所怪责,你定要与他说明原因,然后再把事情向大家交代清楚!!” 邓云脸色一喜,笑声应是。邓云沉疑一阵,又道。 “还有我今日见你,把咏春传授给徐、吉、霍三家孩子。你师傅可会怪罪?” “爹爹放心。师傅,只吩咐我不可传授秉性残暴之人,若是咏春能发扬光大,他只会心中欣慰。” 邓云笑了笑,很认真地说道。邓冲听了,感概无比,长叹一声道:“如此无私奇人,当真是世间罕有。这般英雄人物,若能相见,那该多好啊。” 一时间,多少惆怅,在邓云心知积蓄。邓云望着漫天星空,也随之发出一声叹息。 自从那天之后,邓云就开始领着徐庆、霍锐、吉青,每天都在干完田活以后,操练拳法。徐宝、霍锋、吉永祥也没阻止,毕竟现在世道不好,官家老爷昏庸无能(宋时百姓对皇帝的称呼),奸臣作恶,到处都不太平,有一技旁身也是好的。 一日,吉青从家里偷偷拿了一坛酒,霍锐从家里取了一个香炉,徐庆拿了一些香烛,邓云则拿了几盘小菜和四个大碗。 在村里,有一处柳林,就在周家附近,林外有一小溪,溪水清澈,平日里不少孩儿都来玩耍,沿溪都是古柳高槐。 一众少年郎来到柳林,把酒斟满了碗中。香炉点起,一缕缕轻烟飘起。璀璨的阳光洒落,少年郎各个神情严肃,异口同声地叫道。 “黄天在上,厚土为证。念我邓云(徐庆、吉青、霍锐),虽为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诸天神明,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铮铮誓言之声,于天荡回荡。一时间,整个柳林内,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仿佛变得特别的明亮。 众少年郎以年纪排辈,徐庆、吉青、霍锐拜邓云为长兄。徐庆为次,吉青排行第三,霍锐为老幺。 “大哥!!”徐庆、吉青、霍锐甚为激动地叫道。他们虽尚年幼,但从他们父母口中都得知,若非邓云真心相待,又岂会无私传授他们武艺。再加上,邓家对他们家情深义重,邓云平日里待他们亦亲如兄弟,这声‘大哥’三人叫得可是真心实意,毫无虚假。 “二弟、三弟、四弟!从今日起,我们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只要大哥在,就不会让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吃苦!!”邓云眼光烁烁,张开双臂,拥着众兄弟说道。 “我等兄弟愿以大哥马首是瞻!一生敬之,若有违言,教我等不得好死!”徐庆、吉青、霍锐三人满溢着激动的神采,各个只觉满腔都是热血。 “我等兄弟,何须如此。来!喝酒!”邓云眼中尽是炙热的光芒,从今开始,他便多了四个愿为上刀山下火海的兄弟。这是他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后,第二份珍贵的收获。 大碗碰撞,酒水入肚,四位风华正茂的少年一腔豪情,纷纷大抒壮志,望能携手扶持,共同创下一番事业。 邓云兄弟四人于柳林溪边结拜之事,很快就在村子传起。不少村民私下议论纷纷,富户王明听说,心里不禁有些忐忑。邓家本就是村中大户,拥田不少,而且邓家老祖还有邓冲又曾在军中为官,在村里声望极高。王明早前已经听说,邓冲之子邓云,在家中教他那三个兄弟练武,假以时日,若是以强欺弱,窥视他王家产业那可如何是好!? 于是,王明开始筹划与村里几个财主,准备从村外聘请高人,开一家学馆,开课教学,让他们孩子也学些武艺旁身,也不怕被人欺凌。更何况时下外敌强盛,国家空虚。眼光独到的王明清楚,乱世迟早到来,还是要早做准备的好。 老谋深算的王明,说干就干,一边和那几个财主筹集人手,修建学馆,一边又派人打探关中名师。不久,邓家听说王明联合几个财主在村子修建学馆,准备聘请高人名师,开课教学。邓云听了,不禁一阵神色变幻,眼珠子溜转,不知在想什么。邓母‘陈氏’似乎很赞同,向邓云笑道。 “等学馆开起了,你也要去上学,老是在家种田练武,也没出息。” 邓母刚说完,作为一家之主的邓冲,也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道。 “你娘说得是理。虽然你平日也算刻苦,把家中书籍都看遍了。但书中道理包罗万象,你还是要有名师教导,才能学个精通。而且练武也是,你那套拳法深奥无比,顶多能学个毛皮。王明那家伙虽是贪财,但人脉广,也有几分能耐。或者能请个文武兼备,德高望重的名师过来村子。” 邓冲虽是老实,但心里明亮的很,只不过不爱计较罢了。邓云笑了笑,心里不禁期待起来。 不知觉快到了冬季,忽然一场毫无预兆的大雪,雪住以后,天变得更冷起来,再加上风又大,田野里数尺光景的积雪已冻成了冰,却有别的一番风味。 还好邓家父子,还有徐、吉、霍三家父子平日里刻苦,今年得了丰收,农活也早就做完了。 天寒地冻,村里大多人都窝在家里。村里村外,大地上一片纯白,光芒闪过,银光耀目,通看不到一个脚印,周围静悄悄的也听不到一点鸡啼犬吠的声音。初起的太阳,成了一团暗无光华的白影,好像懒洋洋似的,使得村里景物更显荒凉。远近树枝上结起了一朵朵形状各异的凌花,不时狂风一吹,卷起一蓬接一蓬的雪沙,满空飞舞而下,打在地上,沙沙乱响。风中不时发出一种凄厉的哨声,听去刺耳。 邓家宅子门口,忽然走出一个年约十四岁的少年,少年穿着一身青色的棉袄裤,头上一顶旧毡帽,在这寒冬,少年却是精神奕奕,吐出了一口气,冒着寒风,开门出来。这时一阵狂风袭来,少年一回手先将门搭绊一把抓紧,然后使着巧劲用力往外一拉,听得里面有了落闩的声音,又往里推了推,方始离开,动作灵巧而稳练,看去力气不少。 这少年郎,正是邓云。邓云所占据的这具肉体本就长得结实,看来从小没少锻炼,只不过不知为何犯了怪病,竟然一命呜呼,又鬼使神差地让邓云的灵魂给占据了。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邓云待邓家夫妇如同亲生父母,十分乖巧孝顺。而邓云来个这个陌生的世界,也有了半年的时间。这半年来,他渐渐熟悉了这里的生活,还有了四位亲如手足的兄弟。 不知不觉,邓云已少有想起前世之事,已把自己当做是这个时代的人。 “哇!真冷!也不知道他们去了没有!” 雪深天寒,那吹来的西北风,好似一柄柄刀刃,扑面生疼。邓云搓了搓手,喃喃说道。 邓云去意颇急,不过雪深路滑,邓云一面顶着风,踏着雪,高一脚,低一脚,连蹦带跳朝前急驰。这半年来,除了先前一些日子邓云没有修炼,后来想了办法,与邓冲说明后,邓云每日都勤奋操练,特别是丰收之后,邓冲还有徐宝、霍锋、吉永祥等人都不用邓云这些孩子下田做事。邓云便和兄弟们日夜练武,每每一练就不知时辰。 在前世,邓云的咏春拳法,虽不能返璞归真来形容,但起码达到了小宗师级的层次。经过这段时日的修炼,邓云已经渐渐熟悉这具肉体,按他预料,现在他起码有前世三成的功力。 却说,邓云刚出村口,忽然一阵狂风迎面吹来,那随风而来的碎雪呼啸袭来。邓云双眼一亮,下盘早就立好,手成鹤形,一拨一抚,竟就练起武来。 只是不知觉下,狂风越来越大,似乎要与邓云分个高低。 第三章 雪中练武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1 邓云练武,练得着了迷,不断地摆动着招式。咏春基本手法以三傍手为主,还有挫手、撩手、破排手、沉桥、粘打。主要步法有四平马、三字马、追马、跪马、独立步等。它是一种集内家拳法和近打于一身的拳术。它立足于实战,具有招式多变、运用灵活、出拳弹性,短桥窄马,擅发寸劲为主要特点,凭借手桥肌肤灵敏的感觉,发挥寸劲力量的内家拳法。 咏春博大精深,邓云前世虽自小修炼,更有李卓大师指点,但还是未曾学个精通。李卓大师曾经有一次与别派高手对战。邓云很记得,当时李卓大师出手快如闪电,手法之防护却又能风雨而不透之。 咏春攻防兼备,防护更是咏春的精华所在。 而其中,‘挡四门’是咏春最为深奥的一种手法。所谓的‘四门’,也就是在身体的正面划出一个四方形的面积,然后再在此四方形面积内划分为四块面积均等的方形区域作为对方攻来时各种格挡法的依据。此‘四门’之标准是高不过眉、宽不过两肩、低不过腿。现在邓云就在修炼着‘挡四门’,在狂风吹袭下,碎雪不断袭来。邓云只觉得气都透不转。但他并没有因此放弃,只屏着气,挫、撩、破、沉、粘等各种手法无所不用。渐渐地,狂风渐止,不远处传来一阵叫声。邓云听了,神色一喜,纵身一跃,顺着地形高低,连滑带蹿,往前跑去。 邓云跑到山坡上,性子较为好动的霍锐,急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双眼发光,他刚才在山坡上已经瞥见邓云身迎狂风,拳挡碎雪而不粘身的景象,那一个神奇,直教霍锐心里亢奋不已。 “大哥!!你那是什么手法!!” 霍锐话音刚落,徐庆、吉青也紧随过来,两人眼光炙热,似乎也十分好奇。邓云笑了笑,轻声道:“这是挡四门,是咏春里较为高深的手法。你们根基未稳,还是多练木人桩,到了时候,我自然会教你们。” “嘿嘿,大哥待我们兄弟就是好!我一定勤加练武,不令大哥失望!”霍锐咧嘴一笑,挥舞着小拳头。吉青撇了撇嘴巴,一脸不相信的说道。 “净会说大话,平时也没见你有多勤奋,就会在大哥面前卖乖!” 吉青性子较为好妒,平时就看不惯霍锐有事没事地和邓云卖乖。 少年多会有几分傲气,霍锐一听,登时不愿意了,瞪着大眼,囔囔叫道。 “三哥,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要不我们比划一下!?” “比就比,怕的是王八!” 吉青也不示弱,挺胸踏前一步,架势摆开。徐庆皱了皱眉头,走到两人中间,一手推开一人。 “自家兄弟,有什么好比的!而且你们忘了,大哥常说,练武不是用来逞凶斗狠,而是修养心性,强身健体的!” 老二徐庆,性子冷静,为人老练,平时练武也是刻苦,除了邓云外,兄弟中功夫属他练得最好,在兄弟四人里充当类似润滑剂的作用。 “二弟说得是理。我教你们练武,可不是要你们把拳头对着自家兄弟。三弟、四弟,你们的性子要改一下了,易燥之人注定是一事无成。” 邓云脸色一沉,竟表现出和他年纪极为不相符的老练。吉青、霍锐听大哥发话,也不敢造次,纷纷应是。 就在此时,忽听不远处树枝上一阵微响,一片雪花落在白凯凯的雪地上。兄弟四人闻声纷纷望去,看见树上有一个乌巢,里面伏着一只乌鸦,看神气已快冻僵。 霍锐一看,便来了精神,嘿嘿笑道。 “那乌鸦快要冻僵了,看我把它射下来!” 霍锐说完,就把身边软弓竹箭取出,扣上弦,‘啪’的一声震响,竹箭倏地射出,哪知一阵狂风袭来,把竹箭掀得飞走。巢上乌鸦似乎感到危险,呀的叫了一声,拼命地扇起双翼,一颠一颠地飞了起来。 “啊!它要逃跑了!快追!!” 霍锐本想在邓云面前表现一番,顺带向吉青示威,教他不敢看小自己,自然不愿舍弃,立刻像只小猿猴般窜动起来,追了一阵,拉起弓弦又射。可惜,乌鸦已经飞起,加上风又大,霍锐射出的竹箭还未够着,便又被掀飞了。吉青看得暗暗叫好,正想说话讽刺,这时徐庆一眼瞪来。吉青登时把话咽回,暗暗嘀咕,自己怎就这么怕他呢? 而此时,邓云默默地看着渐渐远去的乌鸦,心中暗忖。 “你此时虽被寒冬冻僵,可是天气一暖,你便羽毛丰满,海阔天空,任你飞翔了,我呢?乱世将来,我又该何去何从?” 邓云心头想着,不知不觉入了神。忽然,吉青叫了起来,原来他发现山坡上伏着两只山鸡。兄弟几人本就商量今日打猎,然后在邓家食饭,共同一聚,喝些热酒取暖。 农村里也没太多规矩,再加上条件简陋,有些孩子十一、二来岁就开始喝酒来取暖了。 “大哥!快过来!不然那两只山鸡要逃去了!”徐庆心知吉青的箭艺和霍锐差不多的烂,想他肯定打不着。邓云听了,精神一震,矫健的身躯在雪地上飞驰而去。待邓云赶到,正见吉青向左边一只山鸡射去,只不过吉青的箭艺实在是惨不忍睹,竟然偏飞许多。左边那只山鸡咯咯叫着,昂首挺胸,好像在嘲笑着吉青。 “好哇,你这头畜生,竟敢小觑小老爷我!”吉青也来了脾气,眼里发着凶光,好像一头小虎崽准备望山坡上扑去。 “慢!让大哥来!不然这两只山鸡都要跑了!” 邓云曾经和徐庆他们上过附近的大兴山打猎,当时邓云一直未有显露,众人都以为邓云怕会献丑。那时徐庆暗暗叫奇,早些年他们也见过邓云射箭,箭艺也不算是差,怎么今天这么安静?哪知后来,就在众人准备下山回去,邓云一箭射出,把一只远在三丈开外的野兔当场射死,可谓是例无虚发。徐庆他们方知邓云原来是深藏不露,箭艺更是不知何时突飞猛进。 可徐庆他们却不知道,此邓云非彼邓云。在前世,邓云对大中华武学酷爱至极,只是平日里时间窘迫,十八般武艺他就练了弓箭和枪法,也算是有了基底。他的箭艺虽未有百步穿杨的本能,但还算能上得了场面。 邓云眯着眼睛,打量两只山鸡,右边一只长尾巴上还附得有冰雪。知道这时候的山鸡又肥又嫩,这东西最爱惜它的羽毛,尾巴上有雪便飞不快。邓云念头一动,立刻便把身边软弓竹箭取出,扣上弦,这时恰巧吹的是顺风方向。邓云心里一喜,先朝右边一只射去,啪的一声,风带箭去,竟正好射中那只头部,立即蹦起丈许高下,连翅膀都没张开,便落了下来。 “好!”徐庆等人,见了不禁齐声叫好。 左边那只受惊就跑,邓云早打好了主意,头一箭刚发,第二箭也相继射出。不过,这山鸡似乎很是灵敏,而且已有戒备,咯咯地惊叫着,身子一闪,竟然躲避过去。邓云眉头一皱,身子一窜,立即赶了过去,正是追着,那只山鸡已逃到山坡的另一边去。 等邓云赶到,只听得一声箭响,那刚逃落山坡的山鸡被撞飞而去,陷入掩盖着山坡的积雪里面。 邓云往山下望过去,先听见一阵叫好声,然后便看见一群人。为首三个少年,大约十二、三岁,各个身着华服狐皮大袄,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徐庆提着那只被邓云射死的山鸡赶了过来,见了那几个富家子弟正带着一群随从打扮的人过来,不禁脸色一紧,向邓云低声说道。 “大哥,那为首三人,中间穿紫色袍子的名叫王贵,是王员外的儿子。平日里仗着自己家大业大,就没少欺负人。左边那个穿青色袍袍子的名叫张显,父亲也是村子里的小财主,虽然平日里不苟言笑,但却看不起我们这些农家子弟。至于右边那个穿红色袍子的,名叫汤怀,家里也有些田地,为人较为圆滑,但心地却是三人最善良的。” 邓云虽没去看徐庆的神色,但听他的语气,以前定和这些人发生没少接触。而邓云心里,也在暗暗打着算盘。这三个人,可都是岳家军的重要部将,如果能与他们结识一番,那岂不是好!? 不过,邓云还是最期待和岳飞的相见,邓云来到这个时代快有半年了,也曾经打算过打探岳飞的消息。不过这个时代,条件落后,虽然他们都在汤阴县内,但找岳飞一家,无疑是大海捞针。再加上,邓云家里农活不少,哪有空闲去找岳飞一家。如果邓云贸然向邓冲他们提出,说一个素来未曾谋面的人,将来肯定会出人头地,成为国家顶梁大将。邓冲他们不把他当疯子才怪! 邓云认为,他来到这个时代,冥冥中一切自有安排,他太过急躁,反而会吃力不讨好。所以他打算,先把自己身边一切安排妥当,等有了一定的根底,才谋求未来的发展。 邓云作为一个来自后世的穿越者,深知这个时代华夏民族所遭的屈辱。 第四章 初显锋芒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2 泱泱大国,二帝被外敌所擒,国都被迫迁移,外敌屡犯不休,视华夏族人为牛羊,任意宰杀。邓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子汉大丈夫,自然不会让历史重蹈覆辙! 当然,现在的邓云远没这个势力能够改变天下大局,但他会慢慢积累,等待时机,再去选择他未来的道路。 而无论是哪个时代,要组建势力,人才的积累,都是最为重要的。邓云心头正是想着,这时王贵、张显、汤怀三人带着一群随从已经赶了过来。一个随从,把王贵射中的山鸡从雪地里取出。这时,随后赶到的吉青、霍锐,看到这幕,都是一脸的不忿,好像在暗怨王贵等人抢走了他们的猎物。 王贵一脸冷笑,正和张显、汤怀不知在嘀咕着什么。忽然,王贵走前一步,一脸趾高气扬的嚣张态度。 “小爷要在这里打猎,你们这群村夫蛮子最好给小爷滚远一点。否则别怪小爷不客气!” 在王贵身旁的汤怀听了,不禁颦起眉头,刚才他们商量只是稍微打压一下这些人的气焰,王贵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同样的,张显似乎也觉得如此,伸手扯了扯王贵的手臂。 “王贵!!这是村里的地方,又不是你王家的,你凭什么要我们离开!!还有,你别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臭钱,就来欺负人!你在骂谁村夫蛮子呢!?信不信我把你揍扁!!” 霍锐双眼一瞪,像是一头发怒的小牛犊,立刻扯着嗓子叫了起来。王贵一来就出言不逊,不仅惹怒了霍锐,邓云、徐庆、吉青也是一脸黑沉,冷冷地看着王贵等人。 “哎呦!霍小牛你脾气还挺大嘛!竟敢和小爷叫板,听说你们兄弟四人这段时间天天都在练武,看是学有所成,怪不得胆子变这么大哩!” “你!!”霍锐一把火立刻从往上就涌,作势就想扑去。这时,徐庆急忙伸手拦住了他,低声说道。 “四弟,别和他怄气。他们人多。”徐庆说完,向邓云投了一个眼色。邓云会意,也不想和王贵等人闹翻,除去邓云有心结交王贵等人的心思不说,毕竟王贵他们家里在村子势力极大。如果闹翻了,只会给家里带来麻烦。 “天冷,我爹还有叔伯他们肯定等急了。我们回去吧。”邓云低声说了一句,转身就想离开。王贵见了,却还是不依不饶,大声囔囔道。 “原来只是一群只会叫不会咬人的野狗!” 邓云脚步霍然停住,霍锐、吉青已经暴发,厉声地大叫着,徐庆一人拦住他们,心里虽然也是万般不忿。 邓云再一次转过身,露出笑容,双眼赫地射出两道精光,笑道。 “王贵,你想作甚!?直说!” 王贵只觉邓云的眼神冷得就向两柄利刃,这时寒风一吹,王贵不禁打了个哆嗦,但又不愿碍了面子,壮着胆子叫道。 “邓云!我听说他们的功夫都是你教的。你倒是有出息了,只不过到底有多少能耐,我却不知道!正好,我手脚也痒了,不如我们比划比划?” 王贵从小爱武,他的父亲王明对他疼爱至极,不惜花费重金,从县里请来名师来指导王贵。不过这些名师大多都是沽名钓誉之辈,少有真本领。王贵学得功夫也杂,所幸性子能磨,倒也有些基底。王贵以前就没少欺负‘邓云’他们,而当时的‘邓云’继承了邓冲的憨厚老实性格,每次都是选择忍让,受辱而去。 “诶,这王贵就爱欺负老实人,来显显威风。”汤怀叹了一声,本以为邓云又会像以往一样,一声不吭的离去。哪知,邓云忽然说出的话,令汤怀不禁吓了一跳。 “比是可以。但若出手,难免有伤。小孩子的比斗,如果牵出家里人来出头,那可没意思了。” 邓云平淡答道。王贵面色一变,似乎没想到邓云竟然会答应,傲气也是上来,不愿丢了脸皮,随口答道。 “那自是不会!如果要比,没有彩头就没意思了。你把那只山鸡赌上,我这里也是。敢不!” “好。你准备好,就可以开始了!”邓云向徐庆、吉青、霍锐他们各打了一个眼色。徐庆微微颔首,口称小心。吉青、霍锐却都是一脸的亢奋,霍锐更是说道。 “大哥!把这小子打个王八四脚朝天,这小子平时就没少欺负人!” 邓云笑了笑,并无答话。这时,在山坡下,汤怀眉头紧皱,向王贵说道。 “贵子,你小心点。那邓云的祖父、父亲都曾在军里为官,肯定有些家传武艺。你可别阴沟里翻船了。” 汤怀话音刚落,旁边的张显也紧接说道。 “我看那邓云好像胸有成竹,你不知他的深浅,待会别急着进攻。谋而后动。” 张、汤两家都与王家交好,张显、汤怀都和王贵一起学武,三人感情颇深。张显、汤怀自然不愿王贵吃亏。王贵神情多了几分紧张,重重颔首,眉宇间透着一份厉气,然后迈开几步,大声叫道。 “来吧!” 三家的随从大概有七、八人,其中大多都是王家的人,各个都在叫嚣着,为王贵助威。邓云纵身一跃,好似蜻蜓点水,在从斜坡上踏雪飞驰。就这一般功夫,立即惊呆了一众随从。王贵脸色又紧张几分,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须臾,邓云来到王贵对面一丈之地,马步摆定,双手一高一低伸平,架势稳重。王贵只觉一股无形迫力,逼了过来,心里越来越是忐忑不安,竟也忘了张显的话,大叫一声,脚步一动,身影猛扑,双拳挥动朝着邓云打来。眼看王贵双拳就要打到,邓云猝然动起,左手一拨,右手一挡,肩膀顺势一撞,连消带打,刹时就将王贵撞开。王贵啊的一声惊呼,身形连退数步。邓云没有趁势进攻,待王贵反应过来,邓云还是刚才那样的架势,如同一座伫立的小山丘,就像从来没动过一般。 不过从吉青、霍锐那欢呼雀跃地喝彩声中,让王贵不禁回想起刚才那羞耻一幕,登时脸色更加黑沉,双眼死死地盯着邓云。 “这邓云怎么这般厉害!?”王贵心里暗付,这时张显叫了起来。 “贵子,以静制动!” 王贵一听,也是聪慧,立刻沉着心思,扎好马步,双拳摆开,一副防守姿态。邓云见势,微微一笑,脚步慢移,看要接近。王贵忽然一脚踢起飞雪,碎雪飞扬。同时,只听见霍锐、吉青在后面大声叫骂卑鄙。 不过邓云却是临危不乱,双手拨、撩、起、抚,用的正是‘挡四门’的手法。说时迟那时快,王贵已经冲了过来,手脚并出,或拳击或鞭腿。邓云防得密不透风,手快如闪电,将王贵一招一式尽数挡住。王贵攻得甚急。蓦然,张显一声急叫。王贵还没听清只觉胸口被一拳击中,身子往后就倒。邓云一扑紧上,双拳如雨点乱打,强劲的拳风逼得王贵竟睁不开眼。 可奇怪的是,王贵并没感觉任何疼痛,睁开眼时,眼前已不见了邓云。张显、汤怀,还有那一些随从各个都惊呆了。就连徐庆、吉青、霍锐都是一脸惊愕,完全没想到邓云竟有这般实力。 “王贵,大家都是一条村子的兄弟。你虽家财丰厚,但并不代表你就能高人一等。得饶人处且饶人。说不定有朝一日,你家境败落,却还是需要村里兄弟的帮忙。与人为善,便能多一个朋友。你处处想要显摆你的厉害,只会令人厌烦,到处树敌。” 邓云说完,转身就离开。徐庆、吉青紧随离开。不过霍锐却是往前赶去,向那个拧着的山鸡的随从叫道。 “我大哥赢了,快快取来。” 那随从见邓云如此厉害,哪敢吭声,连忙把山鸡递了过去。霍锐嘿嘿一笑,昂着头颅,瞥了那倒冰冷的雪地上,一动不动的王贵一眼,便快速地离开了。 张显和汤怀相视一眼,暗暗皆有敬服之色,然后赶去把失魂落魄的王贵从雪地了揪了起来。 邓云等人有说有笑地来到了邓家大宅,到家一看,门前大片积雪已被几个妇人扫光。几缕阳光洒落,银光闪烁,那几个妇人一时间如同焕发着光辉。 那几个妇人,正是邓云兄弟四人的娘亲。邓云等人,刚纷纷喊出一声,“娘!”那几个妇人,连忙各自放下手里的东西,一齐赶了过来。霍母长得有些肥胖,双手接过霍锐提着的两只山鸡,眼里尽是溺爱的光芒,笑道。 “呦!好肥的山鸡,锐儿这都是你打的吗?” “嘿嘿。我哪有这个本事,这两只山鸡,一只是大哥打来的,另一只是大哥!!” 霍锐挠着头,话刚说到一半,旁边的徐庆忽然连声急促咳嗽。霍锐会意,连忙改口道。 “另外一只也是大哥打来的。” 徐母是一位颇有姿色的妇人,五官长得很是精致。看来俊俏的徐庆长得像他娘。徐母素来严厉,见徐庆这般怪异,板起脸道。 “你这孩子古灵精怪的,肯定是赶了什么坏事!快说!” 徐庆暗暗叫苦,他们几家家教极严,如果被徐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不但是他,只怕其他兄弟,定然也免了一顿板子。 另一边身体较为娇小的吉母,见吉青整个脸都冻紫了,很是心疼地搓了搓手,摸着吉青的脸蛋,一边道。 “哎呀,有邓云这懂事的孩子带着,他们能干什么坏事。你看,孩子的脸都冻紫了,还不快让他们到炕上去暖和一会儿!!” “是呐。孩子们都冻坏了。有什么事,便等他们暖和了再说。”邓母也搓着手,抚在邓云的脸上,一脸关切地说道。邓云感受着那两张粗糙的手掌发来的温热,心里悸动不已,笑道。 “娘!孩儿不冷。现在太阳刚出来,正想去练一下武。” “娘,我也要去!”徐庆、吉青、霍锐纷纷喊道。他们今日见识了邓云的厉害,各个都是心里发热,想要早日练好咏春。邓母摇了摇头,连道。 “你这孩子,怎么一天到晚就记着练武!” 第五章 老狐狸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2 “娘,孩儿练武,不是想着以后有出息了,就可以孝顺娘了。让娘穿好的,吃好的,住好的。” 邓云眼里闪烁着光芒,邓母一听,自是感动不已,暗付云儿越来越是懂事了。 “娘啊,只要你健健康康,早点娶亲生子,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娘就心满意足了。其他都是次要的。” 邓母溺爱地摸着邓云的脸,然后低声又道。 “你去和你的父亲还有叔伯们打个招呼,等暖和了,再去练武吧。” “是!娘你最好了。”邓云应了一声,强忍住心里的情愫,说罢,就往屋里跑。徐庆、吉青、霍锐见着,和他们的娘亲说了几句,就急急地跟了过去。 “你们听听。邓云这孩子真是懂事孝顺,每日勤加练武,原来心里惦记着的却是他娘。邓云他娘啊,你真有福气。我家那小崽子如果有邓云一半,我就心满意足咯。” 霍母一脸的羡慕,囔囔喊道。旁边的吉母接口就道。 “是呐。邓云这孩子这么刻苦,以后肯定不得了。我听人说,官家老爷宠信奸臣,外敌对我大宋虎视眈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发军打过来了。古语常道,乱世出英雄,我看邓云这孩子迟早会像他的祖辈一样投军,成为村子里的大英雄!” “哼。朗朗乾坤,我大宋男儿各个英雄,人人豪杰。如果倭寇敢犯,自有千万大宋男儿征战沙场,杀他个片甲不留!等庆儿长大了,我也定会教他从军,保家卫国,这才不愧对他一副男儿身!” 徐母倒有些巾帼不让须眉的姿态。邓母听了,不知为何眼里多了几分忧虑,叹声不止。 邓云四兄弟来到宅子大厅,邓冲正和徐宝、吉永祥、霍锋聊天,议论的正是村子修学馆的事。邓云四兄弟乖巧地向长辈们打了招呼,邓冲嫌孩子在这里不好说事。等邓云他们在炕上呆了一会,去了寒意,听说邓云他们要去练武,便一口答应了。邓云遂领着小伙伴们来到院子,开始和木人桩对练起来。 不知不觉中,孩子们练了有两个时辰。见日已偏西,正打算去到后面生火煮饭,帮一下忙。这时,邓母走了过来,叫孩子们进来大厅,准备吃饭。邓云应了一声,和小伙们在旁边洗了手,洗了脸,便来到了大厅。 桌子上已经摆好菜式,分别是土豆焖肉、辣子鸡、姜葱鸡、红烧猪蹄子,还有几牒小菜,总共有八、九、菜式。旁边炕上还有几壶正煮着的水酒。这样的菜式,在农村来说已经算是很丰盛了。而且徐母她们几个妇人,手艺极佳,煮得是色香味俱全。邓云看得肚子直打鼓。邓冲还有一众叔伯已经入席,见了孩子们,坐在首席的邓冲发话。 “天气冷,快点入席。等你们的娘亲来了,就可以开饭了!” 邓冲话音刚落,忽然门外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吵得人连话也听不出。邓冲刚把眉头一皱,就听大门被推了开来,跟着走进一七、八个人,为首的正是本村富户王明。在王明身后,跟着的是王贵,还有一个脸上有疤,长着一对三角眼,皮肤黝黑,身上缠着一块虎皮的彪形大汉。在后面还有四名长工,抬着酒席和四大坛美酒。 邓云脸色微微一变,徐庆、吉青、霍锐以为王贵找他老子来找事,纷纷暗叫不好。邓冲已经站了起来。 王明带着众人,人未进门,先就拱手向邓冲笑说道。 “刚才小儿王贵回家,我见他神色不好,问了下人,才知小儿得罪了贵子。老哥管教不严,兄弟千万莫怪,所以老哥连夜备办了几样粗菜和四坛水酒,前来赔罪。幸亏家中东西现成,否则,伤了咱们老弟兄的交情,那可就不好了。” 邓冲一听,登时脸色一板,厉声喊道。 “云儿,你干了什么好事!?” 邓云听邓冲语气,已经动怒,哪敢造次,就想开口。这时,王贵急急说道。 “伯父莫怪邓云,今日的事,是我霸道。当时我和张、汤两家兄弟,带着随从到村子打猎,刚好遇着了邓云他们。我先前听邓云教授武艺,心里不忿,有意刁难,逼他和我比武。哪知我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本说好,这事不和家里人提起。哪知家奴多嘴,失了信,心里已经愧疚万分。伯父若要责备,就责备我吧。否则以后我可没嘴脸再见邓云兄弟了。” 王明一张肥脸也是笑起,接话赔罪道。 “是呐,是呐。小儿平时仗着有几分功夫,就看不起人。孰不知一山还有一山高的道理。今日他输了,也是好事,让他日后可以收敛。小儿是家中独子,我这做爹的,平日里对他百般依从,又不舍得打,所以从小让他娇惯坏了。以我看来,小世侄今日可是帮了我老哥大忙。老兄弟啊,你可千万别怪责他,否则不单是小儿,连老哥这张老脸都不知往哪里摆了。” “王员外客气了。孩子还少,不教不成材!他这么少,就知道动武挑事,长大了还得了!?这次还好没有伤及贵子,否则他负责得了吗!?云儿,还不给我跪下!!” 邓冲对邓云素来管教严厉,一声厉喝,如若洪钟震鸣。邓云心头一震,心里虽是委屈,但早已把邓冲当做自己亲爹,哪敢违背,双膝一跪,就跪倒在石板地下。 “孩子他娘,家法侍候!!” 邓冲板着脸,又是大喊一声。邓母听了,万般不愿,正要张口去劝。徐庆、吉青、霍锐纷纷赶来,跪在邓云身边,齐声喊道。 “伯父,这分明是王贵欺负人,大哥没错!要打你连我们都打了吧!!” 王贵一咬牙,竟也要向邓冲跪下,邓冲眼神一亮,步伐飞快,一把揪住了王贵的身子道。 “小侄你这是作甚!”别看邓冲长得矮小,力气却是极大,王贵挣脱不了,神情甚急道:“伯父。这事错在小侄身上。如果你要惩罚邓云兄弟,小侄唯有替他受着!!” 王明皱了皱眉头,心中叹了一口气,他这孩子有时候就是太过耿直,这老蛮子要打自家孩子,不正好替你出了一口气嘛。 王明心里虽然想着,但却迈开了步伐,赔着笑说:“老兄弟,老哥本是外人,不好插手你的家事。但你着实是有些过了,孩子嘛,少不了犯些错。我们做长辈的,应该以事论事嘛。王贵和邓云是不该动武,但也有常言道不打不相识。王贵识取了教训,专门来向邓云赔礼。可不是来挑事的。老兄弟,你这般大动肝火,倒令我们父子俩不好做人了。” “老邓,我看云儿也知错了。就这样算吧。”在邓云身后的吉永祥,瞪了吉青一眼,然后向邓云劝道。这时,徐宝、霍锋也各来相劝。邓冲怒火渐渐褪去,冷哼一声,说道。 “你们都起来吧。云儿,这次看在众人为你说情的份上,我便饶你一回。如果再敢擅自动武,我定打断你的狗腿!!” 邓冲在家里素来说一不二。邓母不敢插嘴,但还是不忍向邓冲投去怨色。不过邓云却是知道邓冲豆腐心刀子嘴,连忙答应,然后和一众兄弟站了起来。 “这才对嘛。他们都是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动动手脚,也是正常。老兄弟你这算是小题大做了。贵儿,你还不快快来正式拜见你邓叔父!你爹爹我和你邓叔父可是老兄弟了,平时虽然少有来往,但感情都是记在心头。你可好生作礼!”王明笑呵呵地说着,王贵一听,连忙作揖一拱,拜了个大礼。王明紧接又道。 “我们弟兄好久没有在一块聚了,村子修学馆的事,我正想和你谈谈。就这机会,咱们喝几杯。老哥我特意备了八个粗菜、都是刚起锅,还是热腾腾的。还一些鲜果。绿豆水饺和馒头,还有面条、米饭。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可好?” 王明说完,不等邓冲回话,就向底下随从吆喝起来。那些随从也是机灵,便把酒席望大厅里去搬。 “王员外这怎么好意思。”邓冲本想阻止,但又想这样岂不失礼,话刚说出,王明笑答:“借这个机会,我们老兄弟畅饮凡杯,聚聚旧情。而且让小弟兄聚会聚会也好,大家都是村里村外,他们感情好了,以后才能团结,互相扶持嘛。” 邓冲见拒绝不了,也只好答应。王明笑呵呵地叫好。这时,邓冲又见邓云向王明拜礼。邓云虽然对王明这条老狐狸没什么好感,但也不敢违背邓冲,便恭恭敬敬喊了声“王员外”,上前行礼。 王明一张肥脸笑开了花,一手把邓云拉起,满面春风地说:“老世侄!你真乖。贵儿其实心地很善良,不过被我宠坏了。你看刚才他愿意为你受罚,就知道我没说假。你们以后多多交往,我听说你武功极好,你可要多多照顾贵儿,将来学有所成,出去求取功名,你要多照应他,才显得弟兄们的义气。” 王明虽然知道王贵只有一些三脚猫功夫,但平日刻苦练功,基底扎实,即使面对寻常二、三十岁的汉子,那都是搓搓有余。今日王明听说,邓云竟然把王贵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着实吓了一跳,自然也不敢小觑邓家父子,有了讨好之心。 邓云看出这王明喜欢沽恩挟惠,也不拆穿,乖巧地应了一声。王贵听了心里甚喜,其实就像他老爹所说,王贵心地也是善良,只不过被惯坏了,多了几分傲气,看不得他人比他威风。当然,邓云实力很明显比强,王贵也是倾服,而去邓云今日那番话,倒也令王贵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 “邓家兄弟,以前是我不好。我向你赔罪。” 王贵又向邓云作揖一拜,邓云淡淡一笑,道。 “过去的事就算了。以后,我们便是自家兄弟。” “好!”王贵见邓云不计前嫌,倾服邓云心胸广阔的同时,神色也是激动。旁边的王明露出几分异色,暗暗惊叹,这孩子竟然一下子就赢得自家孩子的敬重,这份能耐可非一般孩子能有。而且别人不知道,他这做老爹还不知道自己这孩子从小性格就倔?如果邓云就凭武力,不可能让王贵这般倾服,肯定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此时,在王明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刀疤大汉,忽然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 “黄毛竖子也敢传授武艺,就不怕误人子弟吗?我看老爷,还是让少爷和他少点接触的好!” 第六章 挑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2 王明一听,脸色微微变化,然后又立刻堆起了笑脸,向众人介绍道。 “哈哈。这位豪杰名叫秦伟,绰号‘刀疤虎’,早些日子因得罪了人,落难到我们村子。我见他有几分手脚,便聘他做小儿的陪练。秦伟平日里也好结识英雄,听说小世侄如此了得,便随我一同过来。”王明话音刚落,那叫秦伟的汉子,拱了拱手,然后双眼发着精光,向邓冲说道。 “这位老大哥,我看你手脚结实,肯定有些功夫。我这人粗鄙,喜欢直来直去,最爱与人以武论友,不知可愿与我切磋一番?” 原本王明带上秦伟是以防万一,若是动起手来,也有个人照应。而秦伟也是明白,正准备表现一番,但眼看事情处理个七、八,没了机会,心里哪里愿意,又想邓云的功夫大多从他老子那里学来,便向邓冲发起了挑战。 邓冲眼睛一眯,他人虽老实,却不代表他愿意任由他人冒犯,若是你以礼相待,邓冲自会以礼回之,若是你要挑事,邓冲也绝不会退缩。 王明皱了皱眉头,连忙喝叱道:“秦伟,我们老兄弟聊得正欢,你在这里捣什么局,退下!” “老爷!我只是好生不忿,这孩子不过十四、五岁,就敢随意动武,欺负少爷。等他长大了,那还得了?王家在村中也是有头有脸的,若不讨回些面子,老爷日后怎么见人!我不愿跟竖子计较,不过却想和这位老大哥切磋一番,教他邓家知道王家有人!” “看来这位豪杰不斗上一场,今日是不肯善罢甘休。好。我邓家人从来不会退避!你和我来后院吧!” 邓冲说罢,头也不回,迈开步伐,大步流星地就往后院赶去。里面的邓母、徐母、吉母、霍母几个妇人,一时没了主意,面面相觑,邓母更是满脸紧张之色,心想拳脚没眼,若是自家丈夫有个万一,那可如何是好。 “哎呀!死鬼你还不快快去劝劝邓大哥!”霍母一瞪眼睛,急向霍锋说道。霍锋会意,连忙和徐宝、吉永祥跟了过去。 邓云一脸黑沉,冷冷地看着那‘刀疤虎’秦伟。王贵见邓云已经动怒,心里一揪,连忙道:“邓云,你先别急。” 王贵说罢,又转身向秦伟说道:“秦伟,你这是作甚!” 秦伟偷偷地望了王明一眼。王明面无表情,心里暗付:“小蛮子这般厉害,看来老蛮子是深藏不露,试试他的功夫也好。起码以后有个底。” 王明心里这般想着,口中却又叫道:“秦伟你快快回去,莫要在这里胡闹,否则你就别想留在我王家了!” 秦伟暗暗看得王明的眼色,心里领会,立刻答道。 “老爷对我情深义重。我无以为报,空有一身蛮力,但愿能为王家争回些面子。竟然那位老大哥已经答应,我自不会临阵退缩。等比武过后,老爷要如何责罚,我都受着!” 秦伟说罢,迈开步伐,就想望后院赶去。哪知,邓云双眼射出两道精光,忽然迎着过去。 “这位豪杰,小孩无知,若有得罪,你便冲我来,别打扰我的家人。” 秦伟见邓云眼露锐光,心里本就不喜,又见邓云竟然迎了过来,暗付小儿小觑自己,一把火在心头烧起,竟甩手就想把邓云拈开。邓云早有准备,一手贴住,脚步往后一移,顺势一退。邓云这一着,可谓是精妙无比,无声无息中便卸去了秦伟的力劲。这在王明、王贵父子眼里更可谓是神乎其技。本想劝阻的王贵,登时没了声,双眼发亮,紧紧地看了过去。 “小崽子!”秦伟似乎恼羞成怒,双眼暴露凶光,一手成手刀状,用了七成力劲,向邓云面门猛劈过去。秦伟力劲颇大,手刀未到,劲风已扑面而来。邓云临危不乱,面色沉静,一手傍起,打在秦伟手腕三寸之处,另一手如若一道迅光,猝然而出,一手钳住了秦伟的手臂,往后一扯,同时身形一纵,肩膀轻撞在秦伟的胸口之上。 “好!!”王贵不禁一声叫好,看得是精神奕奕。不过他的老子和他的神色却是截然不同,面无表情的肥胖的脸上微微触动,脸色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眼见秦伟被撞退几步,邓云拱手作揖,轻声而道。 “这位豪杰,教授武艺之事,全乃小儿胡闹,志在强身健体,你见识广,何必和小儿一般见识?至于你说我欺负王贵,那更是无中生有。今日我俩不过互相切磋,我俩绝无伤人、逞威之心。此事就此作罢,可好?” 秦伟摆好身形,一张脸早就狰狞起来,脸上那道丑陋的刀疤好似一抖一抖,极是憎恶。 “好!竟是如此,我便先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秦伟怒极而笑,宛如一头暴怒的公牛,身形一动,双臂大开,就向邓云扑了过来。邓云立即脚步后撤,连退数步,秦伟舞动双拳,拳拳使足力劲,打出阵阵劲风。邓云却如一条水中鱼儿,左闪右避,任由秦伟狂攻暴打。 王贵看得很是紧张,一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去了。 突兀,异变忽起。只见邓云一手傍开秦伟打来的拳头,另一手拧成拳猝然而动,在秦伟那张狰狞的大脸毫厘之间,赫然停下。秦伟一双牛般的眼珠子睁得斗大,连忙往后就倾。邓云仿佛早有预料,脚步紧上,拳施寸劲而发,快得惊人无比,也不知邓云打了多少拳,王贵眼睛捕捉到地,只见邓云拳头莫约在秦伟咽喉、胸膛、两肩稍停即走,却无碰到秦伟的身体。秦伟哪见过如此犀利的拳法,吓得惊惶无措,最好更是脚步不稳,一屁股跌倒在地,满头大汗,双眼无神,反应过来时,只见邓云已退开有三尺之远,又是拱手拜道。 “小子练武,并无逞凶争斗之心。若有得罪,你大人有大量,莫要介怀。” “没用的东西!!若非小世侄手下留情,你此下免不了一身是伤,还不赶快滚回去,莫要在这丢人现眼!!” 王明冷着脸,厉声大喝。秦伟一听,羞愤万分,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连忙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望门外就跑。 邓云皱了皱眉头,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再说。这个时候,无论他再说什么,那秦伟只会认为自己讽刺、数落,不说也罢。王明翻脸比书还快,呵呵笑起,向邓云说道:“小世侄好俊的武艺啊!这秦伟不知天高地厚,你别在意。” 邓云听了,眉宇间露出几分厌烦的神气。这时,厅内响起一阵动响,却是邓冲在后院许久未见秦伟过来,又转返回来。王明反应最快,立刻迎了过去,笑道。 “哈哈。老兄弟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那么大的脾气。那秦伟被我喝退回去了。大家兴致正高,莫要给他坏了心情。你看,菜都凉了。来来,我们先喝起来?”王明为人圆滑,自然不会把刚才发生的事说出,以免有告状之嫌,惹得邓云不喜。 “回去了?”邓冲面色一变,眉头一挑,立即眺眼望向邓云,见邓云低头不语,好似料到什么,正欲发怒。这时,王明一把扯住邓冲,旁边的徐宝、吉永祥,也围了过来,一同把邓冲带到大厅中央那张桌子上。 徐母很是灵巧,立刻说道:“来来,小兄弟们都快快入席,否则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徐庆、吉青、霍锐听了,也是会意,纷纷赶去,把邓云带到下首的那张桌子坐好。 这时,邓母走到邓冲身边,低声说道。 “你这老蛮子,莫要在外人失礼!” 别看邓母平日里温和贤惠,其实却是把邓冲管得死死的。邓冲一听,脸色一变,囔囔道:“那就开饭吧!” 众人相应,各自纷纷入席。大厅内,共陈列着三桌开席。上首一桌,坐的是邓冲、王明、徐宝、吉永祥、霍锋等长辈,下首左边一桌,坐着邓云、王贵、徐庆、吉青、霍锐等小兄弟,邓母等妇女,把煮好的酒水,大多递给了上首那桌,给了邓云他们一壶,安排好后,她们就在下首右边一桌坐下,也拿了一壶。 一会儿,众人都吃起了。王明不住地向邓冲敬酒敬菜,对其他人也极殷勤,隔不一会,便命王贵过来向各叔伯敬酒。王贵和邓云等小兄弟谈得正喜,毕竟大家年纪相仿(当然要除去邓云),小孩子都不爱记仇。王贵听他老子在叫,跟邓云等人道歉一声,便拿起酒碗过去敬酒去了。 “这王贵,人还是不错的。”邓云暗暗自付,他虽然也读过有关北宋、南宋的历史,知道王贵这些历史人物,但毕竟书面苍白,真要了解,接触后才能知道。不到一阵,王明似乎有了几分醉意,又囔囔着叫邓云过去。邓云和兄弟们打了个眼色,便离席到了上首那桌,王明一把抓住邓云的手,说了一些客套话后,便教邓云日后莫要叫他王员外,叫他世伯就好,这样不显生分。 一个时辰后,各桌的菜式都几乎吃完了。邓母她们开始收拾。邓冲知王明有事商量,便叫邓云带着一众小兄弟到后院玩去。 第七章 大侠周侗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3 刚才在席上,邓云已经答应传授王贵咏春,王贵一听,连忙就拉着邓云离开,请邓云到后院演练。邓云也不拒绝,和邓冲说了一声,便带着小兄弟们离开了。 “哎呀,你们看看。我这小世侄真是乖巧!如果我那王贵有小世侄一半的好,我就心满意足咯。” 王明看着邓云等人离去,眯着眼笑了起来。 “哼。整天就知练武,家里的事,也没见他多上心,平日只会装巧卖乖,哪有老大哥你说得那么好!”邓云口上虽是这般在说,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很欢喜。一旁徐宝听了,摇了摇头道。 “你这老蛮子就装吧,有云儿这样乖巧的孩子,其实心底里欢喜得很吧!” 王明呵呵一笑,忽然脸色一变,话锋一转,向邓云说道:“老弟啊,修学馆的事,你觉得如何?” “那自然是好。农村的孩子多在田里干活,这日后哪有出息?还是老大哥高瞻远瞩!” “诶!老弟你是不知你老哥的烦忧啊!”王明叹了一声,一脸惆怅的样子。 邓冲眉头一皱,连忙道:“可是修建学馆的资金不足?小弟这里还有一些银子,虽然不多,但为了村里孩子,我们做父母的哪有不舍得!” 邓冲话音刚落,徐宝、吉永祥、霍青等人也纷纷称是。王明心里一喜,连忙一把抓住了邓冲的手道。 “知我者莫若老弟也!这资金确实有些不足,但也差不太多。老弟你们尽量能出多少,就出多少。不够老哥想办法补上就是!还有老弟你们可要量力而为,别影响了家中生计!否则,老哥我可不好做人!” “钱财身外物,最重要还是孩子将来有出息!不知那要请来的老师,老哥可有人选?” 邓冲很平淡地说道,大有视金钱为粪土的神气。王明听了,眼神一亮,身板子一挺,很是骄傲地说道:“老弟有所不知,原本这修建学馆的资金是搓搓有余。不过就是聘金那里有些问题。那位老师可是名震关中的人物,老哥我好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才得到他的行踪哩!这不,等这几天大雪一过,老哥便准备起程,到关中亲自相请!虽然这位老师德高望重,想也不在乎钱财。但我们礼节不可以失,否则便让人看小了我们的村子。” “哎。王员外你说得这么神乎,那人到底是什么人物,你可别欺负老实人,想要骗我们的钱!”霍锋一听,脸上多了几分戒备之色,王明老奸巨猾可是出了名,等一下找来一个滥竽充数骗子,那可不就亏大了! 王明可不愿意了,一拍桌子,整个人好像一头被踩了尾巴的大虫猛地站起,整脸红得厉害,瞪着大眼,口沫喷发,扯声叫道:“霍水牛!!你怎么说话呢!!我是这样的人嘛!!而且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拿孩子的将来糊弄吧!!那位老师,可是鼎鼎大名的名誉满天下的‘周侗’!!!” “关中大侠铁臂膀周侗,那可不得了啊!他可曾经是御拳馆‘天’字教师,更是朝中名将宗泽的至交啊!!”徐宝曾经在关中游历,对于周侗的传说可谓是了解极多,当下立刻和众人说起,相传周侗少年习武,乃三国蜀中名将姜维的传人,后拜少林派武师谭正芳为师,得少林武术真传,且文武全才,特别对于兵法更是深有研究。周侗自创一套棍法,名叫周侗棍。他本入朝为官,却不受重用,遂悉心传授武功,在御拳馆期间正式收徒二人,一个是玉麒麟‘卢俊义’,一个是豹子头‘林冲’。这两人可都是鼎鼎大名的梁山好汉,其中林冲更担任了宋军中的八十万禁军中的一个教头。后来听说周侗还收了一个徒弟,名叫史文恭,不过因秉性不佳,被清出师门,后来被其大师兄卢俊义所杀。 所谓名师出高徒,除了史文恭外,无论是卢俊义还是林冲都算得上当世豪杰。只不过朝廷腐败,把他们都逼上梁山,后来又受朝廷招安,征讨方腊,战死沙场。 徐宝说了半个时辰,邓冲听罢,想起其父还有自己当年遭遇,不禁露出痛苦之色,叹道:“朝廷无道,奸臣作恶,苦了这些英雄豪杰呐!” 旁边霍锋、吉永祥听了,脸色皆是复杂。就连为人圆滑的王明,也带着几分悲怆、愁绪说道:“是呐!六贼把持朝纲,官家老爷只知吟诗作画,不知忠臣受难,百姓迫苦。再加上近几年,外敌势力愈发庞大,但有一日,外患来袭,我等老百姓便有受尽外族之人欺凌,为奴为婢,永无出头之日!” 邓冲只觉满腔怒火无处可发,欲去投军报国,镇守边疆,但他邓家却又得罪奸臣,无处可投。想到此,邓冲一把拿起酒碗,猛地一灌,把酒喝尽后,一把砸落,大声喊道:“老大哥你放心!需要多小银子,尽管开口!!只要能请来周侗大侠,我邓家就是倾家破产也在所不辞!!只望孩子们能学得本领,日后投军,保家卫国,护我大宋!!” 王明一听,心里也是愤慨不已,向邓冲应道:“好!老哥就算说破这张嘴,也定会替孩子们把周侗大侠请来!!” 大厅和后院隔着不远,邓云还有一众小兄弟们都听得清晰,各个不自觉地都停下手中之事,静静地听着。邓云知道,周侗一定会来,但是将来他一定会投军么?若是投了,在如此昏庸的朝廷管辖之下,只恐是万劫不复。 这一夜,很漫长,邓云想了很多。 几天后,大雪停了。王明和村子里几个财主,带着一队仆从,离开了村子。自从那天王贵和邓云冰释前嫌后,王贵便天天到邓家里去练武,而张显、汤怀本就对邓云倾服不已,也跟了过来。邓云本就有心结识他们,自然很是欢迎。小兄弟们感情愈来愈好,王贵、张显、汤怀见徐庆他们称邓云为大哥,也跟着一起称呼邓云为大哥。不知不觉中,邓云已经成了村子里的孩子头。 而经过那晚的谈话后,邓冲对邓云的态度似乎改变了许多,他本想邓云平平安安,平凡地过日子。但是王明的话,却点醒了他。他明白乱世将近,身不由己。所以他愈发支持邓云他们练武,希望他们兄弟有朝一日,能投军入伍,互相扶持,镇守边疆,抵御外敌。 时间飞逝,王明去了快有两个月,从他传回的信里,邓云得知聘师之事,似乎并不顺利。王明打算多留在关中一些日子,直到事情办好为止。 而邓云那些孩子,天天不知疲倦地练武,武艺虽然没有突发猛进,但也愈加的扎实。而令邓冲尤为欣慰的是,邓云这群小兄弟感情深厚,连带着村子里的各家关系也变得越来越是融洽。 又是一个月过去,眼见已是初春时候。终于,王明那里传来了好消息,周侗大侠答应来村子教学收徒,为此邓冲和村里几户人家,特别办了一场宴席庆祝。 都说春雨绵绵,但今年春天的第一场雨却是恐怖得要紧。这场雨一下就是七、八天。邓云好似料到什么,老说梦到县里将会发洪水,教邓冲还有村里的人早就准备。邓云平时老实乖巧,村里的人又见邓云说得煞有其事,大多都信了。邓冲带着村里人到村头去做了防洪措施。邓云也领着小伙伴一同帮忙。 暴雨下到了第九天,竟还没有减弱的势头。就如应征了邓云先前所料,汤阴发了大水,连把几个村子给淹了。还好村子及时做好防洪措施,这一连几天,邓冲还有村里的大人都在村头大河岸上救人。邓云还有小兄弟们自然也不落下,更兼大家都练了武,身手敏捷,反而比一些大人,救得人还多。 某天,夜色昏暗。河边,阵阵呼啸翻涌,带着一道巨浪卷席而来。邓冲吓了一跳,连忙退到一边。嘭的一声巨响,浪花涨起足有一丈高。邓冲还有周边的村民,几乎个个都浑身湿透。邓母满是紧张之色,连忙赶了过来,向邓冲说道。 “老蛮子,你都几天没有歇息了。这大水一连几天,能救的人都救了。你!” “人命关天!!能救一个是一个!!”邓母话刚说到一半,邓冲便张口打断了邓母的话。 “爹!你听娘的话,回去歇息一阵吧。这里,孩子会看着的。”满脸疲倦的邓云走了过来。邓冲听是邓云的声音,登时眼见一瞪,喝叱叫道:“云儿,你怎么还没回去!” “我不累。还能坚持。”邓云很坚定地说道,邓冲一听,知道这孩子性子倔,叹了一声,便道。 “那你小心点,别给大水给卷进去了!” 邓云应了一声,旁边的邓母听了直摇头,暗付这俩父子真是够像,一样地倔得像头野驴子。又是两个时辰,和邓云一起的小兄弟都被自己爹娘叫了回去。邓母又来了一回,也发了脾气,竟当众扯着邓冲的耳朵,惹得村民们一阵大笑。 “好好好!再过一会我就回去,云儿你和你妈先走!!”邓冲求饶似地叫着。 就在此时,又是一阵巨浪袭来。忽然有人惊呼叫道。 “快看!!水里有人!!” 巨浪呼啸,仿佛要吞噬人间,须臾翻落,宛如天翻地覆。邓母一看,整个人惊呆了,不觉松了手。邓冲精神一震,竟望河里跳去,在波涛翻滚的浪花中望一个身影赶去。 第八章 救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3 “啊!!老蛮子!!”邓母看见眼前的景象,不禁吓得又是一声惊呼。还好,邓冲水性不差,像是一条海蛟般,很快地就拉住了那个身影,从微弱的月光下,可以隐隐看见那是一个妇人。 邓冲低头一看,妇人已经快是昏迷状态,口中还一声声地叫着飞儿、飞儿。 “坚持住!!”邓冲叫了一声,两脚在水中蹭起,一手揽住妇人,一手拨水,向岸边游了过去。几个大汉连忙下水接应。忽然,那妇人好像回光返照似地,竭斯底里地大叫起来,拼命地想要挣扎出邓冲的怀里。 “孩子!!我的孩子!!谁救救我的孩子呐!!!” 几个汉子赶了过来,连忙把好似发癫的妇人抓住。邓冲急说道。 “你孩子在哪,我去救他!” “他一直抱着我,就在刚才才被大水冲开的,一定就在附近!!”妇人嘶声大叫。邓冲急望后一看,只见不远处浮起一个小孩身影,却是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在那!!”邓冲叫了一声,立刻游了过去。 轰隆隆~~!蓦然一阵巨响,又是一片浪潮扑了过来。邓母一见,竟当场吓得昏了过去。邓冲却是不怕,竟拼了命地向那个小孩游了过去,刚是抓住他的身体,想要逃时。巨浪已经扑落,把邓冲连带那个小孩望下流狂冲下去。 邓云刚把一个约是四十多汉子的救起,和村民一同拖上了岸,便听得一阵巨响,旁边的村民各个惊声大叫。一个大娘气急败坏地急叫道。 “云儿!!你家老蛮子被大水冲去了!!” 邓云一听,如遭晴天霹雳,整个脸刹时僵硬。与邓冲相处的一幕幕不断在邓云脑海闪过,那严厉而温柔的父爱,令邓冲失了理智。 “爹!!”邓云状若疯狂,便向望滚滚浪潮内跳去。几个村民,连忙一把抱住了邓云,其中一个急叫道。 “水急!!你去了也是无济于事!!你要给你们老邓家留个后!!” 那个村民似乎认定邓冲难逃此劫。邓云登时心头更乱,宛如一头脱缰野兽,竟然把那几个村民甩开,猛地跳进了河里。周边的村民又是连阵惊呼,各个惊愕不已。 却说跳入河内的邓冲,立即被大浪卷翻,一阵阵天旋地转后,邓冲不知被撞击了多少次,终于急流渐弱。邓冲急忙向上一窜,看到不远处的邓冲正抱着一个孩子,满脸迫切痛苦之色。原来邓冲连夜救人,已经筋疲力尽,这时竟又右腿抽筋。 “爹!!”邓云急叫一声,向邓冲游了过去。邓冲都快沉入水里,听着那熟悉的声音,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左腿狂蹬,双手乱拨,又浮了起来。邓云连忙游去,一手拉住邓冲结实的手掌,望旁边岸上靠去,却不想这时的邓云也是筋疲力尽,根本就拉不动。 “云儿!!你先把这孩子救上岸!!不然等一下大水又来,我们都要成了水中鬼!!” 邓冲叫了一声,神气越加虚弱。邓云深知自己老爹心善,绝不会抛弃这孩子,也不废话,一把搂住那孩子,急叫。 “爹!你等着!!孩子还要孝顺您呢!!” 邓云说罢,抱着早已昏迷的孩子,向岸上游去。不一会,邓云把孩子托动岸上,正准备返回。 又是一阵巨浪翻滚,呼啸惊天。对面岸上村民各个大叫,教邓云快要上岸。邓冲也嘶声叫着。 时间仿佛停了下来。邓云眼里仿佛只剩下邓冲,那个严厉矮小的爹爹。 “不!!他是我的至亲!!是我邓云的父亲!!” 邓云没有选择上岸,而是望邓冲游了过去。邓冲眼见这幕,竟然咆声大哭起来。岸边的村民各个都黯然泪下。 巨浪翻落,在最后那一刹那,父子两人拥抱在一起,随着巨浪卷席而去。在邓云失去神识的那刻,他感到一个结实而又温暖的胸膛,还有一对结实有力的臂膀。 宛如过了一个世纪之久,邓云再一次睁开了眼睛,依旧熟悉的房间,几乎没有变过的摆设。他,还在这个北宋时代。 邓云翻起了身子,刚好门被打开,听得‘彭玲’的一声。邓云转眼望去,那是一具厚实的身子,穿着一身简朴的衣裳,但这却掩盖不了她那淳朴的美丽。 “云儿!!”那位妇女正是邓母。邓母惊慌失措地飞扑到邓云的身边,双手在邓云身上乱摸,就怕他少了哪一块肉似的。邓云一把将邓母双手抓住,眼睛已经红了起来。 “娘,我没事。爹爹呢!?我分明记得我和爹爹都被大水冲去了!” 邓母听了邓云开口,这才放心下来,强忍着泪水,长叹了一口大气道。 “上天保佑!你和你爹都被周侗大侠还有王员外他们救了起来。你和你爹都太过劳累,救了起来后,父子俩人竟都昏迷不醒。可把我给急坏了。还好周侗大侠也懂几分医术,你们这几天喝了药汤,气色也渐渐好了许多。不过这周侗大侠还真是厉害,他昨天来看你,就说你今天会醒来。我本还不信,没想到还真被他料中了!” “那爹爹呢!?”邓云听罢,急又问道。邓母亲昵地抹了抹邓云的头,低声道:“你爹爹尚在床榻昏睡,但周侗大侠说,三天内他便能醒来。那老蛮子,也不看自己一把年纪,还老是胡来。你呀,就学了你爹那脾性,倔得像头野驴!!” 邓母正是说话,忽然院子里传起一阵响声。邓母听了,叹了一声,道。 “肯定又是那岳家人来了。诶,他们也是可怜,村子被大水淹了,后来要不是你们父子俩救了他们一家三口,恐怕是凶多吉少。这几天,他们天天都来看你们父子俩,不过我说你们还未醒来,他们也不敢打扰。我看他们都是老实之人,看是放不下心,又来探望了。” 邓云眼睛一亮,眼珠子溜转,邓母却已站了起来,和邓云说道。 “你洗漱一番后,便出去一趟,和他们说说话。不然他们天天过来拜访,也是麻烦。应付他们后,你再去看你爹吧。” “好!”邓云乖巧地点了点头,邓母见邓云气色恢复许多,也是放心,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邓云洗漱完毕,来到大厅,正见大厅上自己的母亲正在接待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孩子。那男的大约四十出头,身材不高不矮,脸色发黄,穿着斜襟布衣,双手比较结实,一看便知平时常下田做事。那女的大概三十三、四岁左右,眉发浓密,眉宇之间有几分肃然神气,特别是一双眼,很是有神,好像能看透人心。至于那小孩,年约十二三岁的幼童,穿着一身两袖和膝盖都打着补丁的衣裳,人长得很是结实,倒像是一头小牛犊,看去颇有力气,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的显得目光很敏锐。 “飞儿,来!快拜见小恩公!”那妇人见到邓云走出,神色一喜,连忙向身旁的孩子说道。那孩子也是乖巧,带着几分羞涩地走了几步,竟然向邓云跪下,拜了个大礼,脆声地说道。 “多谢小恩公救命之恩,我岳飞日后定当相报!” 虽然邓云刚才听那妇人叫这孩子做‘飞儿’时被大概知道孩子的身份,但当他说出他的名字,邓云还是吓了一跳。这可是未来鼎鼎大名,名震古今的抗金护国大将‘岳飞’呐! 邓云连忙扶起岳飞,手里止不住颤动,颇为紧张道。 “这不过举手之劳,莫要记在心上。若非是我爹一直抱着小兄弟你,我倒没这个能耐。所谓吉人自有天相,小兄弟你能避过此劫,说不定冥冥中早有安排,日后定非池中之物!” 岳飞一听,不禁有些茫然,暗付这大哥怎么说话不着边呢,心里虽是这样想,但还是说道。 “我娘常教我,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两位恩公日后只要吩咐,岳飞愿肝脑涂地报此大恩!” 邓母在旁听了,颇感惊异,暗付这孩子年纪轻轻,竟这般谦和懂礼,实在难得。想到这里,邓母向旁边的岳母望去,见她微微颔首,便知这孩子大多是位妇人教出来的,不禁多了几分钦佩之心。 这时,那男子叹了一声,向邓母问道:“怎么不见大恩公人呢?莫非还在昏睡?” “岳老哥你别多心。周侗大侠说了,我家那老蛮子大概就几天醒来。他平日里身体结实得很,或许是那天操劳过度,所以才迟迟未醒。” 岳飞的父亲名叫‘岳和’,也是憨厚老实之人。当下听了,岳和甚是愧疚答道:“这回要不是你们邓家父子救了我们一家三口,我们早去见阎罗王了。大恩大德,我们岳家没齿难忘。只可惜家中钱财都被大水冲去了。您家中有什么吩咐,尽管提出,承了你们这么大的情,我若没有回报,心里实在难受。” “老大哥你千万别这么说!都是一个县里的兄弟姐妹,怎这般见外。而且天灾人祸,那是避免不了。对了,你们的新房子还没建好吧,我听说你们一家三口,这几天就在村头西边的那处破房里落脚。那破房荒弃许久了,怎么可以住人。我家里刚好有些空房,你们就在我们这里落脚好了。” 邓母话音刚落,岳和连忙摆手,答道:“不可不可。我们都是吃惯苦的人,哪里再敢麻烦你们。” 邓母正想说话,旁边的岳母便笑道:“我们夫妻最怕承人的情,怕是还不了,心里定会难受。大妹子,你便由着我们吧。” 邓母嘴皮子也不灵巧,这一听,心里着急。这时,邓云笑了笑道:“岳大娘,你多心了。我爹常说,见人受难,当伸以援手,所谓世事无常,说不定有一天我们落难了,也需要你们相助呢?到时候我们承了你们的情,也不难受?” “呃,这!”岳母没想到邓云竟然这般伶牙俐齿,年纪轻轻便能说会道,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邓云急向邓母打了个眼色,邓母领会,便是说道。 第九章 岳家的恩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3 “这大水一过,也快到播种的季节,岳老哥你便来我家的田地帮忙。大姐你便帮我平时做些家务,分担一下。如此一来,我也轻松许多。你们在我家里帮忙,也算是还了恩情,这岂不一举两得么?” “还有我!我来替恩公家放牛!”小岳飞听了,恐怕落下自己,忙是说道。岳家夫妻对视一眼,还在挣扎。邓母灵机一动,便又道。 “别想那么多了。岳飞这孩子前几天不是受了寒嘛,现在才好了一点,那破房子怎么能住人,说不定孩子过几天病情复发。我们为人父母的,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孩子。你们夫妻也要为孩子想想啊。”邓母苦口婆心地正是劝着,哪知旁边的岳飞听了,也是懂事,急又答道。 “我不怕!爹娘不用管我,我能吃苦!” 岳家夫妻一听,心头一暖。岳和叹了一口气,还是下定了注意。 “大妹子说得是。竟然如此,我们家便厚着脸皮暂且在这落脚。不过大妹子你放心,我们夫妻都会勤奋做事。等新房子盖好了,我们就立刻搬走。” 邓母呵呵笑着,连道不急不急。这时,邓云心知却是复杂,暗暗窃喜之余,更多的却是感慨。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穿越来到这个乱世,不但拥有了前世盼望已久,遥不可及的亲情,更和他的‘父亲’成了岳飞一家的救命恩人。 冥冥之中,似乎已有了安排。而自从邓云穿越来到这条村子后,邓云就猜到,他定会和岳飞相见。而某个想法已在邓云心中萌生已久。现在,这个想法似乎可以开始实施了—那就是改变岳飞这个拥有着无与伦比的才能,精通兵法、战事、练兵之术,却又愚忠惨遭奸臣残害的绝世名将的脾性。当然,要实施起来,定是困难无比。但是所幸的是,现在岳飞尚于懵懂年纪,邓云相信,他能够潜移默化地渐渐改变他。起码,能够让他明白当一个国家,腐败到极致,君昏臣奸,为求能延续其淫纵私利,不惜让其子民成为外敌肆意屠宰的牲口的时候,如此国家已然名存实亡。而百姓需要、盼望的又是一个怎样的国家?邓云希望,他在未来与岳飞接触的日子里,能够将他点醒,然后与他相结为伴,为之创业、奋斗。 当然,这仅仅是邓云心中一个盼头,到底能不能如愿,还是未知之数。不过邓云认为,他竟然来到了这个时代,自然要闯一番事业,也不愧对自己这副男儿之身。 邓云不知在想着什么,正是入神,待他回过神来,正听到一声响亮的叫声。 “恩公,我和爹娘先回去收拾东西。以后的日子,便要麻烦恩公一家了。我一定会好好做事!” 邓云寻声望去,正见岳飞正儿八经地鞠了一躬。岳母也和自己的娘亲在旁抓着手,口中囔囔地尽是感激之话。邓云笑了笑,向岳飞说道。 “岳小弟这是哪里的话。哥哥痴长你几岁,若你不嫌弃,便叫我大哥吧。日后同居一处屋檐之下,都是自家兄弟、亲人。别恩公、恩公的,这也太见外了。” 岳飞听了,心里一暖,暗付这小恩公真是豪爽,听村里的人说,小恩公的武艺俊得很,若是能和小恩公做上兄弟,说不定能学上几手,那岂不是好?岳飞想罢,眼睛一亮,便脆声地叫了一声‘大哥’。在旁的岳和见邓云并非虚假,心里也是暗暗欣喜,想道这番大难不死,又难得遇到贵人,上天对他岳家也算不薄。 这时,岳母微微颦了颦眉头,露出几分忧色道:“我看这事还是等大恩公醒来后,再做决定吧?毕竟家里多了几个外人,多少会有些拘束。” 岳母话音刚落,就在此时,一道矮小而壮实的身影从后堂走了出来,张口便道:“呵呵。哪个人没有落难的时候,我邓家不过是山村野户,哪来的拘束之说。更何况我邓某人最爱结识好友,家里热闹,这才显得生气。我看你们一家便在这里安心住下就是!” “爹!”邓云见那说话人正是邓冲,见他神气不错,心里正喜,不禁张口一叫。邓冲微微颔首,看着自家孩儿,脑海里忽然回想起当日父子二人在洪水相拥的一幕。 “恩公!” 岳家三口自是感激不尽,作礼欲拜,邓冲连忙迈步赶去,一把扶住岳和,低声说道:“岳老弟不必多礼,这见人有难,救人性命,本是理应之事,如此大礼,我是万万不敢受的。” 邓冲的话,着实令岳家三口皆都心中欣慰,因灾害带来的悲痛也一并消了许多。邓冲和岳家夫妇谈了一阵,教两人无需多心,收拾好行装,便快来入住,今晚就在家里吃饭。说罢,邓冲便又吩咐邓云一同随岳家三口回去,帮忙收拾。邓云诺声称是,便随岳家三口一同离去了。 “老岳,这一家人都是善心之人呐。老天能让我们遇到他们,真是我们一家三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岳母‘姚氏’看着走在前面已经熟络地两个孩子,轻声向身旁的丈夫‘岳和’说道。 “可不是嘛。我们承了邓家如此大的情,又没什么可报答,可他们一家不但不嫌弃我们贫贱,还愿接济我们。我们虽然是穷,但还是要懂得知恩图报。日后邓家的活,我们夫妻可要多多用心,万不要给人看小囖!” 岳和很是认真地与姚氏看了一眼,夫妻默契地笑了起来。而另一边,聊得正是欢喜的邓云、岳飞,俨然已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兄弟了。 当晚,邓母和岳母一同收拾了邓家大宅的西院,以供岳家一家三口暂时住入。岳飞、邓云两人则负责生火煮饭,待邓母、岳母收拾完毕,两人煮了几个小菜。因为邓冲病情刚好,所以饭桌上也没准备酒水。邓冲素来好客,为人豪爽,不拘小节,而岳和为人憨厚,两个大男人很快也熟络了。至于岳母为人通情达理,风趣幽默,邓母贤惠温和,两个妇女也处得亲如姐妹。而邓云、岳飞两个孩子更不用说,已是用兄弟相称,两家人处得是其乐融融。 汤阴这一场洪水,使得无数百姓无家可归。周侗素来有忧国爱民之心,为了安置灾民,不惜耗费钱财,为灾民购置粮食。王明为了巴结周侗,和村里几个财主,在村子里搭了茅棚,起了数十个炉灶,照顾灾民。 常言道善门难开,碘麟村有富户安置灾民之事,很快就传了开来。于是,往村里赶来的灾民越来越多,几天之内,便有数百人。王明见势头一发不可收拾,便联合村子里的财主、大户商议,从灾民中选些年轻力壮的壮丁到家中做长工。这般一来,碘麟村的人口连夜之间剧增许多。 邓冲也顾了数十个长工,恰好也快到了播种的季节。不过家里的长工多了,田地却是不够,邓冲便从另外一些财主那里购买了七、八亩田地。 不过,常言道无奸不成商,老实的邓冲自然被坑了不少钱财,幸亏平日里邓母持家有道,日子也过得简实,存了不少钱财。 却说,这段日子,村里上下几乎都忙着安置灾民之事。邓冲本打算带着邓云,到周侗的学院登门拜谢,哪知到了学院,却听说周侗在关中还有些要事处理,出了远门一趟。 邓冲无奈,只好打道回府,后来这一忙起来,就差点忘了此事,再加上前面为了购买田地,邓冲不得不将家中一些东西拿去县里变卖,等邓冲把事情办完,不知不觉已是半个月了。 这日,邓冲、邓云父子料算周侗大概已回,便一同前去拜访。岳飞也想去见识见识这位关中大侠,却被岳母拉了回去。 “爹。孩儿和你说的那个事情,你去办了吗?”阳光挥洒,四周一片绿茵之色,时不时听见几声鸟儿啼叫,气候清爽,风景怡人。邓冲、邓云父子俩一左一右,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步伐几乎一致。邓冲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带着几分犹豫之色道。 “云儿,你要这么多种子干嘛?家里钱财本就不多了。” “爹。你别管我。孩儿自有妙用。”邓云神秘一笑,邓冲知道自己这孩子眼看老实,其实心里花花肠子多得很,不过想他脾性善良,也不会做些见不得人的事,便是答道。 “我已经请你吉世伯还有霍世叔去办了。想这几天,应该就能从附近的村子买回来了。” 邓云听了眼睛一亮,乖巧地说了声‘谢谢爹’,便闭口不说话,不知在想着什么。 周侗的学馆靠近一片柳林,大约有十多间房、一个大院子,地势很幽静。书房两面皆窗,没有外墙,旁边有一小门。窗外花木扶疏,有松有石,掩在一旁。 邓家父子来到学馆门前,门外站着一个身穿青色素衣,相貌英伟,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的美男子,年纪大约十七、八岁。邓冲看这人相貌不凡,正是暗暗吃惊。那男子忽然转过身来,作揖一笑道。 “小生名叫周义,这位老大哥,不知是否来找家父?” 姓周的,莫非是周侗大侠的儿子?邓冲心中暗付,脸色一怔,连忙答道:“小兄弟,我是来找周侗,周大侠的,不知周大侠是小兄弟你的…” “正是家父。不知老大哥有何要事?”周义很是懂礼,说话语气不温不火,让人听了还是舒服。邓冲先是说明来意,然后又介绍了邓云。邓云乖巧地作了一礼,周义微微颔首,便道。 “老大哥你稍等片刻。家父回来不久,正在歇息,我先去通报一声。” “好!”邓冲答了一声后,周义转身便望馆内走入。周义步伐看似轻盈,却又给人一种稳重沉实的感觉,气势虽有收敛之势,但却又有一种蓄势待发的气势。邓冲默默地望着周义的身影,喃喃道。 “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此言果真不虚。如此少年英雄,也只有周大侠这般人物才能管教出来。” 在旁的邓云也暗暗认同,而且他从周义那沉稳而带有节奏的步伐,他便能看出周义的不凡之处,这起码有十数年苦练的功底了。 第十章 对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4 不一会,周义走了出来,与先前不同的是,他的脸上隐约多了几分敬意,拱手而道。 “原来是邓大善人你们父子俩,你们的善举,小生来前已略有耳闻,实在令小生敬佩不已。刚才听家父一说,这才知道。家父正在内厅等候。还请随小生一同过来。” 邓冲脸色一怔,便是明悟过来,连忙答道:“我们父子不过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善人称呼愧不敢当。” “有言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邓大善人你为了救人,连夜守在河岸,纵是筋疲力尽,也不愿离去,几乎害了性命。而这位小兄弟,年纪轻轻,也是如此仗义,后来更是明知大水发难,仍甘愿舍命救父。想当今朝廷昏庸,奸臣当道,天下百姓,人心惶惶。尚愿舍己为人的人物,世间何其之罕!?” 周义身子一停,摇了摇头,满是敬意地说道,不过后来却又多了几分莫名的愤慨。 此番汤阴发大水,朝廷不但没有拨下灾款,派下军队来救助百姓。那官家老爷竟又开始耗费重金,征集壮丁,去搬运花石纲。辽、金见大宋朝廷日愈没落,无不虎视眈眈,时常来犯边疆,弄得民不聊生,整个河北乌烟瘴气,怨声遍野。 周义这一路过来,看得是历历在目,想到当今六贼操弄朝纲,官官勾结,多少英雄好汉都被逼得落草为寇。当今乱世,公义难存,大多人都是自私自利,已保生计,哪里还会助人于难! 邓冲虽是个粗人,但也听得出周义话中有话,想了一想,还是忍不住道:“但恨祖辈得罪奸贼,否则我当骑马提戈,远赴边疆,杀尽那些辽狗金贼!教他等知道,凡犯我边疆者,虽远必诛!” “好!老大哥这话说得好!早有一日,我定会从军,教这些外族寇匪知道我大宋儿郎各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容不得他等鼠辈来犯!!” 周义说得正是激动,忽然邓云却是神情复杂地低头‘叹’了一声。周义脸色一变,望向邓云,眼光锐利,问道。 “我正述心中为国杀敌,吐扬国威之志,小兄弟你为何却在旁叹气?” “黄须小儿,不识大统,还勿介怀。”邓冲瞪了邓云一眼,心中暗付这孩子平日里明理懂事,怎么忽然就变了。邓云眼光明亮,迈开一步,作揖便道。 “小子不懂说话,恐有得罪。” 周义皱了皱眉头,看这邓云,虽是年少,但看他的神气,坦荡浩然,倒有不屈老成之态,心中不敢小觑,便道。 “小兄弟但可直言。” 邓冲唯恐邓云失言,正欲伸手去把邓云拉回。邓云却已张开了口,侃侃而道:“我认为攘外必先安内。辽、金之所以频频来犯,全因大宋外强中干。官家老爷饱淫思欲,沉迷玩乐,不知天下之事。而六贼深得宠信,残害忠良,勾结同党。依小子看来,大宋之病,乱世之源,非出自于外,而生于内。其病源不除,谈何抗征外敌!?” 邓冲伸到一半的手,骤然停下,满脸尽是惊骇之色,霎时间只觉眼前之人,甚为陌生。周义连连变色,竟是一时间哑口无言。 就在此时,前院里忽然出现一个身影,听有人拍掌笑道:“好!小兄弟年纪虽幼,但这一番言论,可谓是金玉良言,怕是朝中一些大儒也说不出这般的话!即使能说,也不敢去说!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呐!!” 说话人,声音洪亮,持久不衰,功力之深厚,简直已到了高深莫测的地步。邓云心里一震,早已猜到来者身份。原来邓云此番过来,一是为了答谢周侗,二来自有拜师学艺之意,又恐周侗小觑自己,刚才那番话却是有意为之。 邓云眺眼望去时,那人已缓步走来,只见那人是个老者,慈眉善目,两条白眉极长,几乎到了额骨位置,举止安详,衣冠朴素,每走一步,都如蜻蜓点水一般,如是无声无息,却又让人感觉,脚步沉稳如盘山扎据。 “小子斗胆,尽是谬论。还请老人家多多指教。”邓云神色一敛,毕恭毕敬地拱手一拜。那老者扶着长须,并未道明身份,但从周义的神气变化,大约已能猜得。 “呵呵。小兄弟,你可知刚才那一番话,若被小人听说,必定惹来杀身之祸。”那老者仍是慈祥面容,但眼神却是变得亮丽起来,如同两团火光,射在邓云身上。在旁的邓冲一听,登时醒悟过来,心中一揪,暗付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毕竟周侗曾在朝廷为官,恐怕惹怒了周侗,连忙接话道。 “小儿不识大体,随口乱言,周大侠莫要当真。”邓冲说罢,伸手就要把邓云拉回去。邓云却又走前一步,凝声而道。 “朝纲动荡,苦的却先是百姓,而如今辽、金虎视眈眈,国家日愈衰弱,国难将至,早晚一日,那些只知淫乐敛财的权贵,亦必遭苦果。小子身份卑微,这些话自是轮不到小子去说。不过,小子相信有志者事竟成,若能学得一身本领,莫说马革裹尸,抛头颅洒热血亦在所不辞。但小子常想,自古以来,天下百姓只知一味附从,随波逐流。若是乱世,更是身不由己。天下百姓心中所盼,到底又是如何国度?” 邓云这话一说,那老者神色便是一沉,眉头微微颦起,想了一阵,却是长吁了一声,竟是沉默起来。邓冲也被邓云刚才那番言论给吓了一跳,连忙一把拉了邓云回来,疾声连道。 “这天下历来由皇权统治,再由朝中文武百官各司其职,以成朝纲。哪轮得百姓做主,那岂不乱套。云儿不可胡说!” 邓冲心里着急,捏着邓云的手臂,不禁使大了力气。邓云也察觉到邓冲的急切,默默地点了点头道:“爹,我知错了。你别急,这些话我不说便是。” “哈哈哈哈!!邓老弟你这娃儿非是池中之物呐!!常言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娃儿所意,并非要让天下百姓做主。而是望朝廷能多听百姓所想,多想百姓所盼,如若果真这般,国家自能国泰民安!!小娃儿,老夫说得是还不是?” 邓冲话音刚落,那老者蓦然仰天大笑,邓云被老者这般一赞,不禁有些羞意,连忙道。 “老人家谬赞,小子平日就爱胡想,若有得罪,老人家谅小子年幼无知,莫怪便是。” “呵呵,好!刚直而不屈,有志而不傲。孺子可教也。我便是周侗。你们父子都进来说话吧。”周侗说罢,身子一转,便迈入了大厅。周义脸色一敛,望向邓云的眼色里,多了几分怪异之色,随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邓冲若显失神,反应过来后,连忙就带着邓云进去。 少顷,各人坐毕,周侗坐在首座,邓冲父子俩在周侗示意之下,落座于左席。唯有周义站在周侗的身旁。随即邓冲说明来意,父子一齐拜谢。先前邓母已亲自带礼登门拜谢,可周侗却是不受,婉言拒绝后,把谢礼一并退回。邓冲深知如周侗这般英雄豪杰,不喜俗套,因此这番也没带礼过来。 周侗轻描淡写般别过救人之事,倒是对邓云来了兴致,谈话间多向邓冲问起邓云之事。邓冲心里欢喜,想着趁热打铁,连道。 “小儿虽是脾性顽劣,但好在心地善良,周大侠在这开馆收徒,不知可愿收小儿为徒?” 周侗一听,扶须不言,笑眯眯地看着邓云。邓云心里一紧,也是灵巧,连忙就欲跪下拜师。周侗眼光一亮,声若洪钟。 “慢!” 邓云刚欲下跪,却被周侗这喊声一震,说也奇怪,竟也不敢违背,笔直地站着。周侗身子一立,淡淡而道。 “娃儿你为何想在老夫馆中学习?” 周侗眼神雪亮,如是两道光芒般嵌入了邓云的瞳孔之内,似要看透邓云的所有心思。邓云不敢隐瞒,直言便道。 “先生本领滔天,德高望重,天下无人不敬。小子望能在先生座下学习能耐,日后创一番大业,也不愧这男儿之身。” 邓冲一听,顿时面色一变,刚才来时他分明吩咐这娃儿,定要说将来报效国家,毕竟周侗虽遭奸人所害,但仍对朝廷忠心耿耿。周侗历来收徒,也是秉着为国家培养人才之意。 “哦?娃儿你欲创何等大业?” 果然,周侗的眼色登时变得凌厉起来,紧紧地盯着邓云。邓云面色一凝,便是答道。 “小子尚未有个根底。但小子心中之大业,必以天下大多百姓所盼为先。” 周侗听罢,多年未曾起过涟漪的心,竟有几分悸动。邓冲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一阵沉寂后,周侗似乎有些疲惫,摆了摆手道。 “时候不早,老夫有些倦了,收徒之事,暂且不说。待老夫心里有了决意,自会派人通知。” 周侗忽然态度转变,请出之意也是明显。邓冲不禁露出些许落寞的神色,向邓云打了一个眼色。邓云见周侗无意收他为徒,也是极为失望,和邓冲一齐拜礼后便在周义的陪同下,一齐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父子俩人都是沉默,夜空星光璀璨,一闪一闪,几缕幽幽月光洒落,四周田地不时响起蛙声蟀鸣。 忽然,邓冲停下了脚步,望向邓云,低声说道。 第十一章 窗下听书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4 “云儿,你为何不照着我先前的吩咐去说。” “周大侠是性情中人,孩儿不想欺瞒。” 邓云与邓冲对视,稚嫩的脸上带着几分茫然。邓冲眼睛一瞪,脸色严厉地问道。 “那你刚才所言,尽都是心中之意!” 邓云犹豫了许久,一缕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满脸都是复杂之色。不过,最终邓云还是点下了头。 “你!”邓冲神色勃然大变,却又见邓云点头后,眼神变得极为坚定,那是一种无法改变的坚定。 另一边,在学馆内。周义沉默了许久,脸上还残留着几分惋惜之色,在他又听得周侗一声叹息后,不禁问道。 “爹,我看那位小兄弟年少老成,眼光独到,语出惊人,更为难得腹有大志。如此人物,若能加以悉心培养,将来定能成就非凡。这不正是爹你寻找许久的乱世之才嘛?” “义儿,你还是有缺老练。那娃儿虽各方面多符合老夫心中所选,但他秉性不羁,再加上他心智极佳,若从老夫这里学得能耐,日后成就之高,不可揣量。但你却不知,所谓乱世之才,有治世之能臣,亦有乱世之枭雄呐!若有万一,老夫一生声名,一朝尽毁,成了那千古罪人!” 周侗默默地闭上眼睛,心里仍是未能平复。他口中虽是如此道说,但周义从他的语气里,却又听出了许多的不舍。 光阴易过,不知不觉又是半个月过去了。村里到了播种时候,因前番水灾,村里人口剧增。多数灾民,都在村里的大户、财主下做了长工。这样一来,田里的事便多了人手去做,不少财主还在邻村购买了不少田地。今年若无灾害,肯定又是一个丰收之年。只不过,令那些大户、财主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到临近的村子收购种子时,却发现各村的种子存货,早被人购买一空。这一打听,才知是村里的邓家早在半月前抢先购下。 那些大户、财主也都是精明之人,一下子便明白究竟,但又想着邓冲为人老实,各个厚着脸皮,到邓家拜访,想要邓冲以原价出售。这下,邓冲才明白邓云先前打的算盘,自不会轻易放过这狠狠宰上这些奸商一笔的机会。只不过邓冲口齿不够伶俐,加上邓云又自告奋勇,便把说价之事交给了他。邓云在前世早有过商场历练的经验,仗着如今正是播种的时候,那些财主、大户要想从外地购买,一来一回便过了播种的最佳时间,以此来抓住他们的要害,硬是把种子的价格升了三倍,一来换回了不少银子,二来又换了五、六亩田地。当然在这过程中,不少财主、大户想要联合起来,聚众来逼迫邓家降价。不过在邓云带着他那一群小伙伴,轻而易举地连续撂倒数十个壮汉后,那些财主、大户便不敢再有作恶的念头。至于邓冲,也是只眼开只眼闭,自从那晚的谈话后,邓冲对邓云的态度改变了许多。当然,在动手前,邓冲严厉吩咐邓冲不可伤人,震慑一番便可。邓云自不会违背,下手也极有分寸。 在这半个月里,王贵、张显、汤怀三个都到了周侗学馆里学师,因为周侗功课极多,三人也少有过来。而徐庆、吉青、霍锐三人,听说周侗不愿收邓云为徒,各个都来了脾气,也不听邓云还有家里人劝,每日干完田里的活后,便在邓家后院练武。至于岳飞,本就家况寒苦,出不起学钱。虽然邓冲私下里与岳和商议,愿意资助岳飞上学。但岳和却不敢受,又想那周侗的学馆中,多是富家子弟,穿得好,吃得好,来去都有人接送,贫富悬殊,自家孩子如何能与为伍? 却说这日已是黄昏时候,邓云还有他的兄弟正在后院操练。一阵阵木桩撞击之声响个不停。徐庆、吉青、霍锐各个大汗淋漓,一条条结识的臂膀不断在各个木人桩上挥动。另一边,只见邓云神气凝聚,出手不快不慢,倒有心平气和的样子。一众小兄弟练了已有一个时辰,除了邓云外,各个都几乎筋疲力尽。吉青一把瘫坐在地上,大呼叫道。 “累死我呐!歇息一会吧!” 徐庆、霍锐也是累得不行,也纷纷停下手来。邓云练得正是入神,也浑然不觉旁边的兄弟都停下手来。徐庆等人看着邓云在木人桩上气定神闲地拨弄,心里都是奇异。好动的霍锐猛地站了起来,向旁边的吉青打了一个眼色,吉青会意,两人一左一右望邓云身后慢慢靠近。 “自讨苦吃的家伙。”徐庆见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暗笑道。 “大哥,接我一招!” 眼看霍锐快要接近,忽然一声大喊,拳如劲风,望邓云后背就打。这时,吉青也加快两步,准备接应。蓦然间,邓云左手从右腋窝窜出,身体顺势一侧,一掌挡住了霍锐的拳头。吉青猛扑过来,正要起招,邓云身体一倒,一脚支撑,另一脚往上一抬,竟恰好踩住了吉青袭来的拳头。 “好!”徐庆见了,不禁大叫一声,满脸兴奋。邓云笑了笑,大喝一声‘退’,前脚往下一蹬的同时,身子跃起,后腿一扫。霍锐急忙格挡,却还是被邓云一脚扫退数步。邓云刚是落地,吉青便攻了过来,拳若雨滴乱打,又快又疾。邓云遂施出挡四门,把吉青攻势一一化解之余,脚步一跨,顺势一掌推出,正中吉青胸膛,吉青身形暴退,幸好邓云力劲施得不大,否则吉青恐要摔个四脚朝天。 “你这霍小牛,明是偷袭,你喊什么喊!”吉青眼睛一瞪,倒是怪责霍锐起来。邓云功底深厚,现在有了准备,吉青可不敢再触他的霉头。霍锐一听,也知自己莽撞,连忙别过脸,把话转开。 “哎呀,差不多是吃饭时候了,怎么还不见岳小弟呢!” “怕是又去了村里学馆偷听去吧。”徐庆面色微微一怔,语气里带着几分火气。吉青恐邓云心里不舒服,又狠狠地瞪了霍锐一眼,暗付这霍小牛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 “呵呵。我正也想去,不满你们,前些日子是我带岳小弟在学馆门外听老先生讲书。老先生学识高深,我们俩越听越爱,老是放它不下,一天不去,寝食不安。今日大概是岳小弟见你们在此,恐你们不喜欢,便独自去了。其实你们也不用介怀,老先生不愿收我为徒,自有他的道理。你们若都想去学习,我便和家里说一声,取些钱财与你们。” 邓云淡然一笑,徐庆听了,立即摇头便道:“我跟着大哥就好!” “对!大哥在哪,我们就在哪!那老先生有眼无珠,还关中大侠呢,恐是怕大哥学得本领,以后成就高过他,心里妒忌着呢!” 霍锐口直心快,忙是接话道。邓云知他们性子,也不多说,便道。 “今日老先生大概教演兵法,你们谁和我去?” 邓云一声话下,那些小兄弟自也不会有意见,纷纷应和。邓云遂带着小兄弟们出了宅子,赶往村中学馆。 一会后,邓云等人来到学馆,正见岳飞在窗边听课。岳飞听得入神,连邓云他们走了过来也浑然不觉。霍锐嫌岳飞没有义气,落下他们,独自来听,正想捉弄岳飞。邓云却早就发现,暗中阻止,示意众人别吱声,就在旁边听了起来。 学馆师座靠近里窗,只闻其声,不能见人。外面窗台又高,不便爬窗窥看。邓云等人就在窗边细心听着,周侗正说着兵法之道,声音洪亮,兼之简单易懂,讲的是十倍而围,五倍而攻。必胜始战,战必收其全功。见不能胜则退,退必保其全师。他把孙子兵法和他多少年来的苦心研究联起来讲,说得头头是道,令聆听者仿佛身临其境,邓云等人不一时便都听得入了神。 不知不觉,已是夜晚时候,周侗课刚讲完,各家的家丁纷纷赶来,都在门外等候,渐渐变得嘈杂起来。这时,在邓云等人身后,忽然响起了邓母和岳母的声音。邓云、岳飞齐齐往后一看,正见他们娘亲在喊回家吃饭。邓云、岳飞乖巧地应了一声。岳飞这才发现邓云他们,回答后,又略显羞涩地向邓云解释道。 “大哥,你们怎么都来了?我本以为你们要在家中练武,便独自过来了。” “岳小弟你这就不对了,竟敢落下我们这些哥哥!”霍锐一把将岳飞搂过来,拳头在岳飞脑门上拧着。岳飞年纪最少,也不敢反抗。邓云瞪了霍锐一眼,轻笑道。 “小弟你若想到馆中学习,今晚我便和我爹商量,替你先交了学费。这样你爹娘也就同意你来这里学习了。” 岳飞一听,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登时一亮,心里又是兴奋又是感激。邓云不但是他救命恩人,待他更是亲如兄弟,还传授了他咏春拳法。在岳飞心中,邓云已成如亲生大哥的存在。不过正是如此,岳飞更不想邓云心里不舒服,连忙说道。 “我在这旁边听课便好。” “嘿嘿。小弟还是有点义气,算我没看错你!”吉青听了,本是板起来的脸,立即露出了笑容。邓云眉头一皱,却是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了兄弟们的前程,义正言辞地说道。 “小弟,学习是学习,义气是义气,不可混为一谈。你们这些家伙也是,今晚我便和我爹商议,一并把你们都送去上学!” “大哥!!” “别再多说了!你们还认我这个大哥,就听我的话!而且你们学了本领,难道还不教我这个大哥嘛!?”邓云一瞪眼睛,不容置疑地说道。小兄弟们面面相觑,最后在邓云严厉的目光下,还是答应下来。 邓云见小兄弟们都答应,发自内心地开心。他来到这个时代已约有一年的时间,他已把这些兄弟当做是至亲。邓云先教小兄弟们不要吱声,等他和他爹商量后,交了学费,完成拜师,再和家里人说。邓云一番好意,小兄弟们自是不会拒绝,岳飞犹豫了一阵,也是应了下来。 当晚,邓云和邓冲把话一说。邓冲也是热心肠,把邓云那些小兄弟也是看做自家孩儿,自然不会拒绝,何况前番在邓云的神机妙算下,赚了不少钱财。兼之家里田地近乎翻了一倍,人手充足,今年若能丰收,肯定能赚上一笔,可谓是生活无忧。父子俩人议定。第二日,邓冲说有紧要之事,带着邓云那些孩子早早便出去了。 途中,邓云与邓冲打了一个眼色后,忽然与小兄弟们说有点要事去办,便急急离开了。霍锐、吉青脸色一急,都想跟过去。徐庆却是拦阻了他们,低声道。 “大哥前番拜师,老先生一直没有回复,定恐这番过去,相处尴尬,反倒惹得我们兄弟拜师不成。你们便别再去追了。” “诶。大哥这般义气,我们却丢下大哥去拜师学艺,我心里着实不舒服,不如不去罢!”吉青听了,叹了一声,面色变得犹豫起来。 “小娃儿怎这般不懂事!你们学得本领,云儿肯定会替你们开心。若是你们因为他,耽误了前程,云儿才会愧疚一生!别多说了,赶快赶路!”邓冲心中虽是欣慰小兄弟们的义气,但口上却已是囔囔起来。 第十二章 拜师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5 小兄弟们素来对邓冲极为尊重,更有些惧怕,连忙诺诺称是。岳飞偷偷地看着邓云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道。 “大哥!你对岳飞的情义,岳飞一生没齿难忘,有朝一日,岳飞纵使肝脑涂地亦要还上这份情义!” 于是,邓冲带着一群小兄弟,拿着束脩礼物,来到了学馆。学馆今日正好教的是练武课程,周义带着一众师弟,在学馆外的柳林练武。邓冲向守在学馆外的门生禀明来意,一个门生入馆通报。不一时,一身简朴服侍的周侗亲自来迎,见邓冲身后带着四、五个娃儿,唯独不见邓云的身影,不禁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又看见穿着破旧,衣裳上有不少补丁的岳飞,眼神刹地一亮。 他早就发觉邓云、岳飞这些日子都在窗外听书,想这两个孩子这般勤奋,心里已有不忍之意,特别有几回,他暗暗在后院亭子上,观察过这两个孩子,发现这两个孩子步伐沉稳,都有功夫底子。有一次,邓云和岳飞在回去的路上,两人一时兴起,更是练起了咏春。周侗见这拳法高深莫测,绝非寻常之术,虽是好奇万分,但又不想唐突扰人,心中却愈发有收此二子为徒的念头。 周侗神色都集中在岳飞身上,岳飞略显羞涩,低着头不敢说话。邓冲向徐庆打了个眼色,徐庆心领神会,便领着小兄弟们,纷纷奉上束脩礼物,拜礼求师。 邓冲在旁说道:“这些娃儿不像我家那顽子,都是可造之材。还望周大侠收下他们。” 周侗早知邓冲来意,叹了一声,先教一众孩子起身。邓云早和他们有过商议,若是周侗不肯答应,便是不起,已表决心。这不,徐庆他们便又磕头再请。 “周大侠,你看这些娃儿这般诚心。你便应下吧!”邓冲在旁也劝。周侗眉头微微一皱,忽然望向岳飞,伸出一根指头问道。 “娃儿,你平日不是常和邓家小兄弟一同来嘛。他今日怎倒不见了人影?” 岳飞一听,神色一怔,这是却也不见了羞涩,连忙答道。 “大哥知老先生不喜他,怕一同来了,显得尴尬,使得我等兄弟拜师不成。老先生莫怪,大哥为人仗义,心地善良,待我等兄弟都是极好。” 旁边的霍锐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话,这便接口说道。 “我等兄弟对大哥无不敬重。本见老先生不肯收他为徒,兄弟们都不愿来学,还是大哥劝我们过来。” 霍锐这一说,吉青忙欲阻止,哪知平日里最是谨慎的徐庆,反倒一改往日作风,又是说道。 “老先生莫怪我等莽撞。我虽不知大哥犯了什么错,令老先生不喜。但我相信以大哥的脾性,绝非有意,更不是什么奸恶之辈。大哥平日里待人友善,村里谁家困难,定是第一个前去救济。前番汤阴发大水,大哥为了救人更几乎害了性命。若大哥能在老先生座下学得本领,定将是天下百姓之福!” “小庆,不得胡闹!” 蓦然,邓冲大声一喊,徐庆面色一变,各个小兄弟都露出委屈之色。周侗默默看着,扶着长须,心中暗付。 “看这些娃儿神情绝非虚假,那邓家孩儿竟有这般本事。如刚才那娃儿所说,村子里大多贫困人家对他都是赞许有加。若非他心地善良,平日里多处积德,哪有这般声望。我若教他本领,这到底是福兮祸兮?” “诶。当真是老囖,没有当年那迫力,连收个门生都这般顾虑重重,若他真心求学,我便悉心去教,将来能否成材,倒还要看他有没这个本事!” 周侗转念一想,便是有了主意,忽然叫道。 “门外的娃儿,你这些兄弟都在为你鸣冤说忿,你心中又是何想,不如与老夫当面一说!” 周侗话音刚落,不久在门口前出现了邓云的身影,小兄弟们见着邓云,各个面露喜色。至于邓冲似乎早料到邓云在旁,只是轻声一叹。 “老先生莫怪。我只是担心他们,绝无捣乱之意。”原来邓云哪里有事,离开之后,放心不下,便又折返过来。 周侗摆了摆手,淡然说道:“这不重要。这些娃儿都是真性情,说得也是有理,你先回答老夫问题。” “我想老先生不愿收小子入门,自有老先生的道理。”邓云作揖一拱,毕恭毕敬地说道。 周侗眼光炯炯有神,盯着邓云,沉声又问:“你非池中之物,若能学得本领,早晚定能一鸣惊人。到时,你若能从善,便是国家栋梁,但若作恶,定是一大祸害。你虽秉性善良,但乱世将至,道险势恶,你又如何保持本心不变?” “老先生认为何为善恶?”邓云面色一沉,反倒向周侗问起。周侗面色一怔,这本是简单道理,却忽然觉得无从张口。邓云紧接说道。 “如老先生刚才所言,忠于朝廷,便为善之,与朝廷作对,便为恶之。但若朝廷祸民,以使民不聊生,我又当如何?从之,害民。逆之,为恶。” 周侗面色更是深沉,仍未作答。霍锐、吉青听得一头雾水,徐庆和岳飞却都是略有所思。邓冲倒是闭起了眼。一阵沉寂后,邓云又道。 “我早与老先生有言。我所欲创之大业,乃民心之所向、所盼。如今天下动荡,国患顽疾,已是天下人皆知之事。若朝廷尚有一丝生机,我纵是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但有朝一日,当真病入膏肓,无法可治。强而从之,只会丧尽忠良,独存奸佞。当年那些梁山好汉,又落得何等下场?” 周侗脸庞微微触动,他的两个徒儿都是梁山好汉中的重要头领,想起他们悲惨的下场,周侗心头又如何能平静下来。 “罢了罢了。你这娃儿当真是个异数,老夫当日救了你命,早便有了缘分。以你这般才识、功底,无论跟谁学艺,他日都能有一番成就。但若是遇上大奸大恶之人,恐会走上歧途。还不如由老夫来教。只要你答应老夫,学得本领后,万不得做伤天害理之事。老夫便收你为徒!” 周侗忽然态度一变,竟是答应收邓云为徒。而且别看周侗口上说得硬气,其实心里也是万分不舍邓云这等瑰玉。这惊喜来得太快,邓云一时还反应不过来,满脸惊愕之色。 “傻孩子,还不快快跪下拜师!” 邓冲咧嘴一笑,邓云连忙跪下,小兄弟们无不欢喜,纷纷喝彩。周侗本就不喜俗套礼节,但邓冲多番相劝,还是应下。邓冲立即回去备办。 当日晌午,在学馆前院,案上点好香烛,邓云、徐庆、吉青、霍锐、岳飞等五人,向坐在师位的周侗正式拜师行礼,然后又在周侗示意下,又拜了一众同门师兄。王贵甚是欢喜,在旁挤眉弄眼,张显、汤怀亦脸露喜色,他们三人本就和邓云他们相处极好,日后一同学习,岂不乐哉! “好了,多余过节便不必了。日后你们五人定要勤奋学习,同门之间要友好相处,不能私下争斗,每日功课必要做足,不可偷懒!” 这时,周侗站了起来,甚是威严地说道。邓云一众兄弟立即恭敬应‘是’。周侗微微颔首,指了指邓云、岳飞,微笑说道。 “云儿、飞儿,前些日子为师在亭中歇凉,正见你们在切磋一套拳法,可能给为师观摩一遍?” 邓云、岳飞听了,相视一眼,便都记起那日听完课回家,在路上对练之事,连忙应声称好。 周侗遂引着一众徒弟到了馆外的柳林内的练武场。邓云、岳飞站定,两人神色凝重,都如面临大敌。话说岳飞拳法乃邓云所教,论火候自非邓云对手。可事实却非如此,岳飞天赋异禀,且天生神力,不但悟性极高,而且学习刻苦,这才练了三个月的时间,便已经超过徐庆、吉青、霍锐他们。邓云自也不会小觑岳飞,而且平日里两人对练,都是没有全力以赴。 周侗见两人神气平稳,都无急躁之色,暗暗赞誉,扶须笑道。 “你们俩都把真功夫使出来,这样为师才能看出你们火候,然后再做指点。” 邓云、岳飞齐声应是,两人作礼后,摆开架势,互相凝视,却无人争先进攻。虽是如此,但周侗反而更加赞许,眼神也愈加亮丽。一阵清风拂过,柳枝扇动。邓云忽地脚步一移,先占主动,双拳力发寸劲骤打,又快又猛。众人看得不禁一阵惊呼。就连周义也是看得神色连变,暗暗吃惊。邓云攻得疾,岳飞却又守得稳,只见岳飞双臂窜动,或挡或拨或拍,将邓云攻势一一化解。岳飞心知自己不是邓云对手,平日对练,邓云起码留了七成实力,便打定主意,先是稳守,在寻机而后动。邓云也是不急不躁,拳势如狂风骤雨,脚步不断移动,身法奇妙无比,令岳飞如同感觉四面八方皆遭到进攻。 “脚走下盘,劲打三寸。” 蓦然,周侗微微张口。本是落尽下风的岳飞一听,黑白分明的眼睛刹地迸发精光。 第十三章 比试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5 岳飞天资聪慧,顿时明悟过来,急急拨开邓云攻势的同时,身子一窜,以膝压去,同时手肘顺势一顶。邓云面色一惊,连忙脚跟后移,同时一掌拍出,抵住岳飞攻势。邓云伸手斜抓,正欲把岳飞身子一带。 “蛇屈尾荡,马跃蹄起。” 须臾之间,周侗话音又起。岳飞顿时臂膀一曲,避过同时,臂膀忽又荡起,拨开邓云手臂。邓云脚步不退反进,另一手成掌而推。岳飞却早有动作,身子一纵,腿提劲发,一腿打退邓云。邓云身形连退,刚稳住身形,连忙扎住脚跟,再摆起架势。 “师傅好是偏心,只顾着教岳小弟!”霍锐看不过去,囔囔叫道。周侗呵呵一笑,淡然而道。 “飞儿并非云儿敌手,为师虽有心去帮,但不也过说说口诀。若非飞儿悟性极高,换了另外一个人,早败在云儿手下!” 岳飞虽被周侗所赞,但毕竟是占了便宜,脸色一红,连忙拱手道。 “大哥勿恼,论实力小弟绝非大哥敌手,若非师傅所教,早就败下。” “呵呵。小弟莫说,先生绝无偏心之意。大哥亦是得益良多。”邓云笑容灿烂,心里却是明亮,从刚才周侗的话里,他已经发觉到自己套路里的缺点。 “嗯。孺子可教也。飞儿你退下吧,你学武不久,还不能逼出云儿的本领。二娃儿,你和他比较一番,全力以赴。” 周侗语气温和地向身旁的周义说道。周义神色一凝,应了一声‘是’后,面色凝重,走了前去。此时,岳飞也退了下来,神色有些落寞,毕竟还是年少气盛的年纪,倒都不愿低人一头。这时,吉青在旁低声说道。 “岳小弟你真是厉害。看来你平日苦练,果真是有效啊。我可接不了大哥这么多招,往往在二十回合内便要败下阵来。二哥还好一些,起码能和大哥对上三十回合。” 岳飞一听,便也不好意思,扰了扰头,正欲张口说话,却见邓云和周义已是拜礼完毕,连忙望了过去。 “还请周大哥多多指教,手下留情。待会若能多得师傅指点,感激不尽。” 邓云谦和而道,周义微微一笑,沉色答道:“呵呵。我看师弟你却是深藏不露,留情之说,我看万万不得。” 说罢,周义口喊小心,纵身一提,身法轻快,刹地来到邓云面前。邓云不知周义深浅,脚步后退。周义赶上,双拳骤起,口喝呐喊,倒有虎啸之威。原来周义使得乃是周侗自创的‘虎啸拳’,这拳法猛烈生猛,再配上那虎啸般的吼声,震慑心神,可谓是厉害至极。 邓云眉头一皱,耳朵一阵嗡鸣,这时只觉面门狂风猛袭,双手立即拨动,轻而快巧,竟把周义攻势一一化解。 周义如若一头暴虎,得势不饶人,越攻越快,兼之周义吼声不断,邓云只觉头昏脑眩,方寸大乱。就在此时,周义空晃一拳,邓云挡了个空,周义回手一拳,眼看就要扫到邓云太阳穴。如此险峻的情景,不禁令众人惊呼起来。邓云眼睛一瞪,身子一侧的同时,连忙拨手抓住周义的手臂,立即顺势往后一带。周义本以为邓云落败,未想到邓云这般灵敏,反应过来时,身子已被邓云带去。邓云一掌上推,顶在周义下颚,瞬即又一拳打出,正中周义胸膛。还好,邓云留有余力,周义连退三尺外,止住了身形。 “大哥神勇!!”霍锐大喊一声,满脸尽是亢奋之色。徐庆、吉青也是叫好不绝。王贵、张显、汤怀面面相觑,皆有惊骇之色,好像万万未想到那咏春竟是这般了得。原来王贵等人拜入周侗座下后,恐周侗不喜,以为咏春是旁门杂学,平日便再无操练。 “邓小弟好生了得。我!”周义刚想说出‘输了’两字,周侗却忽然打断道:“你前番心急取胜,一时大意,再试上一番!” 周义听了,心中无奈,拱手拜道:“还请邓师弟陪师兄练上一趟可好?” 邓云心知周侗想要逼出自己的本领,然后再做指教,也不多说,颔首一点。周义神色一凝,一声吼起,纵身跃去,又来进攻。刚才交手,邓云对这拳法已有几分了解,这番不退反迎,先以挡四门做守,沉心静气,却也不惧周义的吼声乱神。两人一攻一守,打得甚为交着。周义攻势狂猛,渐渐地力气也跟不上去,反倒邓云越打越是随心应手,倒有行云流水的姿态,原本可以尽快结束,不过却想多吸取经验,于是便一味守着,也不主动进攻。 “真是深奥的武学!”周侗轻轻一叹,别看邓云招式简单,却变化多端,那独特的手法,守则滴水不漏,攻则出其不意,防不胜防。 “好了!你们都停下吧!云儿你跟为师过来,二娃儿你带其他人先练一番拳法,然后便各自归家吧!” 却说周侗领着邓云来到学馆后院,这后院较为宽大,收拾得很干净,四处种满植被,西北角土坡上,还有一座凉亭,可以望远。 “云儿你可否告诉为师,你所用拳法的名字?” “回禀师傅,这拳法名叫咏春。”邓云面色一紧,毕恭毕敬地答道,心里却是忐忑,唯恐周侗追根问底,露出马脚。 “咏春?”周侗喃喃一声,露出几分茫然的神色,这套高深拳法的名字却是闻所未闻。不过周侗似乎并无追根问底之意,随即便道:“你这套拳法,攻守兼备,更暗藏玄理之妙,若无恒心者定难从中有所造诣。云儿,你竟有幸学得,定要多加勤练。” 邓云乖巧应‘是’,周侗扶须颔首,便又说道:“为师看你练这功夫起码有七、八年根底,若非如此,定是你天赋异禀,悟性极高,方有这般火候。只不过,你这套拳法,讲究的是寸劲疾发,以为攻守,如此一来,若是太多多余动作,即会多耗精力,亦大大减少其中威力。” 邓云双眼一亮,周侗不愧是武学巨擎,这说的话,与当年李卓大师所言,几乎一样。邓云还记得,李卓大师曾经说过,咏春讲究是以简打快,稳而守固,若能把咏春练得炉火纯青,每招尽量从简,去了其多余动作,方能将咏春真正的威力发挥出来。 “还请师傅指教!徒儿定虚心受教,勤加苦练!” 周侗闻言一笑,又见邓云坚定而炙热,心里也是欣慰,便是说道:“既然你愿刻苦,为师自然愿意教你。为师讲书是在清早和黄昏前,单日习文,双日习武。你等师兄弟五人今日方才入门,功课许多未曾跟上,不过你和飞儿前些日子都在旁听,只要略作复习,应该很快便能跟得上。待会你从为师那里拿点书籍,今晚开始便领着你那几位师弟复习。至于指教之事,为师自会安排。” 邓云重重颔首,一声答是,然后便随着周侗到一间书房拿了书籍,便在周侗示意下离开。 当晚,在邓家大宅内,邓冲早就备办了几席,以做庆贺邓云等拜得名师,原本有意在学馆摆设,不过周侗却不喜俗礼,婉言拒绝。邓冲无奈,只好把宴席设在了家中。徐、吉、霍三家父母听闻邓冲为自家孩儿教了学钱,也成功拜了师,感激之余,自然少不了对邓家夫妻一番称谢。至于岳家夫妇,只觉承地情越来越多,好生不自在,只教岳飞日后定要侍奉邓家夫妇如亲生父母,长大若有出息,一定要百般孝顺,报这些还不清的情。岳飞素来孝顺,也知父母心意,当下和邓家夫妇磕了三个响头。 邓家夫妇也是对岳飞这乖巧聪慧的孩子,喜爱有加,又在邓云的建议下,认了岳飞做义子。岳家夫妇见邓家夫妇这般盛情,也不拒绝,便是同意了。至此,岳飞成了邓家的义子,邓云也视岳家夫妇为亲生父母,两家人感情极好,只恨不得哪家多生个女娃子,再结为亲家。 次日,正好是单日。周侗先教文学礼义,后又教兵法、战术。邓云本就天资极佳,更兼有后世知识,每每能举一反三,深得周侗欢喜。而岳飞这位未来的绝世名将,自也不差,只是性子稍显羞涩,周侗每问,他必能详细回答,更以自己想法以作注解,周侗对此也是惊讶不已。 学习的时光,看似枯燥,却是充实。除了霍锐、吉青这两个脾性粗俗的孩子,时不时会打小差外,其他人都学得津津有味。特别是邓云、岳飞更是精神奕奕,欲罢不能。当然这也归功于周侗这位文武双全的老师讲得精妙。 到了第二日,乃是习武的日子。周侗照常例讲完礼义,便教周义带着一众师兄弟到柳林内的练武场练武,却又唯独带着邓云来到后院一处房舍之内。 邓云向四周看了一眼,这房舍很是空旷,只有一个矮小的几子,几子上摆着两个大碗,一个大碗堆满黄豆,另一个大碗却又是空的。在几子旁边摆着一对大约长达三尺的竹筷子。 邓云正是观察,旁边的周侗扶须一笑,指着几子上的两个大碗说道:“云儿,这就是你今日的功课。你要距离几子一丈之远,把那个大碗内的黄豆,用几子旁边的竹筷子一颗颗地夹起,然后再放到另一个空碗子里面,什么时候,你能夹完,便什么时候回家。对了,如果在夹黄豆的期间,不慎有失,你也不用重新去夹,由着便是。为师每隔一个时辰便会来清点一次,以此来看你的进度。” “啊?这就是我的功课?”邓云面色一怔,一脸的茫然、怪异。周侗微微一笑,淡然道:“你别看着简单,待会你试着,便知百般困难。好了,为师也不打扰你,开始吧。” 周侗说罢,便转身离开,留下一脸哭笑不得的邓云。 “夹黄豆?这算什么功课?师傅也太小觑我了吧。罢了,罢了。我快点完成,也好让师傅另作安排。”邓云暗暗自付,遂赶到几子旁拿起那对怪异的竹筷子,然后坐到一丈外的位置,正对着几子。邓云眼睛一眯,慢慢地伸出筷子,开始夹向那不知堆着多少颗黄豆堆里的某颗黄豆。第一次尝试,似乎并不困难,邓云成功夹了起来,然后把那颗黄豆往旁边的空碗放去。哪知就在途中,也不知是否用劲过大,‘啪‘的一声,黄豆忽然跳起,跌落在地上,滚了几圈。邓云皱了皱眉头,遂又开始去夹第二颗,这一次邓云谨慎了许多,黄豆成功地落在了空碗之内。邓云暗暗兴奋,心道这也不难,便欲乘胜追击,早点完成功课。前面还算顺利,到夹到第六颗时,黄豆又再落地。邓云也不气馁,再接再厉,只不过每每夹了五六颗之间,总会有些差错。不知不觉中,已过去了半个时辰,邓云满头大汗,脸色有些疲惫。却不想,邓云这般操练,竟是极为耗神,不但精神要高度集中,而且还要持续保持下去,否则有些许急躁,总会发生差错。 “夹这黄豆竟也这般困难?” 第十四章 夹黄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5 邓云皱了皱眉头,正如周侗所说,他性子不羁,自不愿认挫,遂又开始夹起黄豆。 一个时辰后,周侗轻轻地打开了房门,这轻微的声音,引得邓云心头一跳,登时又听得‘啪‘的一声,满地的黄豆地上,又多了一颗黄豆落下。 周侗摇了摇头,略地一看,地上起码有数十颗黄豆。邓云回头望去,见周侗有些失望的神色,不禁脸色一红,低头说道。 “师傅,你来了。” “云儿,你现在还敢小觑这夹黄豆的功夫么?”周侗微微一笑,邓云把头低得更低,忙答道:“徒儿不敢。” “好!你且试试,调整呼吸,身心放松,心平气和,尽量保证每次都能成功,为师待会再来一看。” “是!” 周侗听了回答,便又离去了。邓云按着周侗所说,调整呼吸,让全身放松,再次开始功课。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周侗这次过来,看见地上的黄豆只有些许增多,只不过那用来接黄豆的大碗却也没增多多许。这番周侗并无吱声,默默地和邓云对视一眼,便是离去。 渐渐地到了黄昏时候,学徒们大多都回家去了。徐庆等小兄弟却在馆里等着。周侗教周义先叫他们回去,因为邓云恐怕要到今晚初更时候,才能完成功课。徐庆等小兄弟一听,无不惊愕,心想邓云定在训练些极难的功课,又是羡慕,又是担心。当然他们也不敢违背周侗,纷纷离开。 到了夜里初更,邓云一脸疲惫、落寞的离开了学馆。此时夜色已晚,邓云想着那满地的黄豆,便觉得头昏脑胀,忽然‘咕噜‘一声,却是他肚子饿得打鼓。终于回到家后,邓母早就听说孩子初更下课,把饭菜热好。邓云见着邓母关切的眼神,心里一阵温暖,拿起碗筷,一阵狼吞虎咽。旁边的邓冲见孩子回来时,神情落寞,想他在功课上定是遇到困难,囔囔说道。 “云儿,你别气馁。爹爹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只要肯下苦功,凭你的能耐,迟早能迎刃而解!” 邓云一口咽下嘴里的饭菜,然后猛灌一口水,咽了下去后,眼睛发亮,脆声答道。 “爹爹说得是!孩儿一定努力,绝不辜负爹娘还有师傅的厚望!” 爹娘给予的邓云温暖、鼓励,令邓云有了莫大的动力,于是乎邓云更加用心,勤加学习。 日子一晃,半个月过去了。在文课上,邓云和岳飞进步非凡,两人不但把兵法战术,背得滚瓜烂熟,而且开始在周侗的指点下,灵活地运用自己的见解,学之为己而用。至于邓云的‘夹黄豆’功课,也有了不错的进展。如今的邓云,已经能迅速把精神高度集中,而又不费神。周侗告诉邓云,他已达到了第一个层次,遂便增加难度,不但加长了竹筷子的长度,还限定邓云在三个时辰内完成功课。如此一来,邓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心,立刻又被这变态的功课,打得支离破碎。不过令邓云大感欣慰的是,他私下了打了几回拳法,发现自己的功底竟是突增不少,拳法不但打得行云流水,随心所欲,而且威力加强不少。以邓云现在的实力,如果对上周义,只用拳脚功夫的话,他有把握在三十合内,将周义撂倒! 当然这也不可以说,邓云的武艺已远超周义。所谓术业有专攻,周义擅长的是枪法,特别是他的六合枪,使得精妙无比,得心应手。而邓云除了拳法外,在使用兵器上,几乎无一熟巧,若是对上使枪的周义,胜负如何,还是未知之数。 又是半个月过去。在夹黄豆的功课上,邓云进度变得缓慢许多。邓云见师兄弟们已经开始学枪,心里也是着急。周侗似乎看出了邓云的想法,一番言辞,立刻又令邓云专心开始修炼。原来周侗告诉邓云,只要他练好这门功课,兵器之上自也能不学自通,只要记着口诀,多加勤练,很快就能赶超同门师兄弟。 不知不觉中,又是两个月过去了。其间,周侗又增加了功课的难度,限制邓云不可令黄豆掉落超过十颗,否则便要重来。幸好邓云也领悟了窍门,他发觉只要保持明镜止水的心态,精神凝聚,出手时机不但要务求快疾,还要准确,便能得心应手。当然这说得简单,邓云可是下了苦功,兼之又有韧性,不肯服输,才终练成,其中艰难旁人根本无法想象。 邓云练好这门功课,周侗也是惊异,可知他最引以为傲的大徒弟卢俊义,当年也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才能练成。当然这也因为邓云前世已有了功底,而要练好咏春,本就不能心烦气躁,对于心态、精神集中等都有极高的要求。 而为了一探邓云如今的深浅,周侗不惜亲自出手与邓云对练一番,结果自然可想而知。邓云毕竟还是年幼,又岂是武学巨擎的周侗对手。不过邓云却硬生生地与周侗纠缠了近三十个回合,方才败阵。对于邓云的成果,周侗也是极为满意。 当然,邓云花了近三个月才练成的功课,自是引起了同门师兄弟的注意,周侗素来一视同仁,也不隐瞒,曾经带着座下门徒观摩邓云的训练。当他们看到邓云的功课,竟是夹黄豆时,各个都是一脸惊愕。周侗直言,若是哪个愿意,他大可再做安排。王贵、张显、汤怀三人都觉这门功课,不但费神还费时间,也不去自讨苦吃。反倒徐庆、吉青、霍锐还有岳飞跃跃欲试。不过到了后来,也只有岳飞一人坚持下来。 岳飞心思单纯,少有杂念,更兼极为刻苦,每每回到家中,还继续训练,进度竟毫不损色于邓云。就连周侗也称岳飞乃是百年难得一见奇才。 一日傍晚,周侗带着邓云单独来到柳林内的练武场,在武器架上取了一根木棍,然后随手丢给了邓云。邓云眼疾手快,伸手一接,便是接住,遂又听周侗说道。 “经过为师这数月细想,你那咏春与我所创的翻云龙腾十八棍大有相似之处,此棍法乃为师一生心血,近年又加过修改,更为完善。你若能学成,日后必能有所大用。虽不敢说打遍天下无敌手,但纵横沙场,杀寇退匪,自是不在话下!” 天下人皆知,周侗深通枪法、棍法,这翻云龙腾十八棍又名‘周侗棍’威力无穷,周侗曾将这套棍法传予名徒‘林冲’。而林冲正是靠着这套棍法,威震天下,稳坐昔年梁山马军五虎将第二把交椅! 邓云一听,心中感激不禁,忙单膝跪下,恭敬答道:“师傅大恩大德,徒儿没齿难忘,定不辜负师傅教诲!” 今晚正是圆月,月光射落在周侗身上,显得其倒有几分飘飘然神仙之气。周侗轻叹一声,轻风拂过,白眉扬起,低头望着邓云,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天赋虽不如飞儿,但也是难得奇才,更兼功底扎实,对咏春所悟,更非飞儿可比。假以时日,你等两人成就之高,不可揣量。不过飞儿脾性忠厚,你却性子暗藏不羁,而且比起飞儿更多了一分灵性,一分厉性。 尚好你秉性善良,重情重义,否则为师绝不愿收你为徒,以免祸害天下。日后道路如何抉择,为师难以左右,只望你能够保持本心,谨记你当日拜师所言。” 邓云听出周侗语气中的忧虑,心头一紧,举手便是发誓。 “师傅莫虑,徒儿定不会做那大奸大恶之人!若敢有伤天害理之举,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如此,为师便能放心了。今日我先教你口诀,你把口诀背熟,明日开始,每晚初更时候便来此操练,直到为师满意为止!” 周侗露出一笑,严厉的眼神里藏有几分慈祥之色,遂便教邓云站起,开始传授口诀。邓云聚精会神,一一谨记,口中囔囔,脑海里却莫约有了棍法的套路。 从师学艺,这日子过得踏实,转眼间一年过去。邓云已十六七岁,每日勤学用功,耐劳耐苦,武艺大进,且又酷爱兵法战术,文学武艺俱都打下极良好的根基。当然,徐庆、吉青、霍锐等人皆都学有所成,他们本是贫苦家人,知道将来想要有出头之日,便得下苦功,再加上眼看岳飞武艺突飞猛进,特别一手六合枪法甩得那是炉火纯青,天赋之高,连周侗也是对他赞许有加,众人不愿被后者赶超太远,各个都卯足了劲学习。至于王贵、张显、汤怀,虽都是富家子弟,亦也用功,当然他们仕途家中父母已有安排,就等他们学好本领,一切自是水到渠成。 就这一条小村里,一群风华正茂的少年汉,在名震天下的关中大侠‘周侗’教导之下,每日勤苦学习,互相竞争,志向高远,将来必能为天下带来一番新的气象。 与此同时,天下局势又再发生变化。却说赵洁宠信奸臣蔡京、王黼作宰相,太监童贯、梁思成,一个作上将军,一个掌管御笔诏旨。李彦掌括公田,朱勔掌动花石纲。这六个奸贼,狼狈为奸,结为一党,巧立名目,想尽办法,搜刮老百姓,贪冒军功,出卖官爵,肆意妄为,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赵佶不知天下已乱,仍旧穷奢极侈,荒淫无度,任由六贼作恶。 赵佶的纵容,令六贼愈加放肆。最可恨是,老百姓种的田稍微好一点,便被指为荒地,随意充公,名为“括田”。 第十五章 学艺时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6 一面又强征许多民夫,往江、浙一带深山穷谷之中,搜寻奇峰怪石和各种花草树木,以供御花园中堆砌假山和点缀风景之用。赵佶本就好此,却不知这些东西都是又笨又重,花色繁多,特别是那些假山石,往注重达好几万斤。这又是交通不便的时代,硬要用人力车船,从远隔汴京二三千里的江、浙一带抬运到京,这是多么麻烦困难的事!每次所征发的民夫,动辄在万人以上,而贿赂卖放和被迫逃亡的苦难百姓,再加十倍不止,还未计算在内。百姓凄苦,帝昏臣奸,天下许多有才之士,悲愤之余,更知乱世将至。再说,那些押送花石纲的大小官员差役,贪残凶暴,无恶不作。抬运花石的穷苦老百姓,都是自备干粮,不管炎天暑热、雨雪风霜,都得咬牙忍受,挣扎前进,稍有不合,便遭官差们的毒打,一路下来,哀声遍野,时不时还夹带着官差们的怒喝声和笑骂声。 那些押送的官差,近乎泯灭人性,欺弱附强,只管倚势招摇,到处都有地方官吏逢迎接待,任性享受。这大量民夫们只能宿在野地里,日晒夜露,受那寒暑风霜的侵袭。稍微体质弱一点的人,便在途中磨折而死,死后连尸首也无人掩埋。至于这些被害百姓的家属,田业荒废,再者饥寒难耐,日夜盼夫盼子,望野悲号的惨状,怎能不教人悲愤,大喊天道不公,仁义不存! 泱泱大国,以无数百姓的膏血、劳动力,只为供给皇帝还有一少数贵权的一时玩好,自然民怨越积越深。朝廷昏庸无道,奸臣肆意敛财,所谓官逼民反,终于各地各县的老百姓在万般无奈,忍无可忍之下,纷纷揭竿起义,只为能苟存残身。而最是可恶,那用百姓税赋供养的朝廷官军,见了金、辽那些外族蛮夷,却是害怕懦弱,反倒见了这些只为生存,不得不反抗的老百姓,却认为是建功立业、搜括民间财物的大好良机,打起仗来非常残暴,各个争抢夺功,一味屠杀,每每杀起来,便是横尸遍野。 这各地起事的‘反贼’初起尚不知战阵,更兼没有英雄豪杰率领举事,势单力薄,根基还未稳,开头时常被打败。最是可怜的是,各地因此连带遭受残杀的良民,不计其数。 只不过,公道不存,生计难继,随着民怨愈深,各地举事造反的反贼蜂拥而起,此起彼伏,如此一来,各地官府这才慌了手脚。随着局势愈来愈乱,各地反贼的数量、势力,更是日愈庞大,各地官府纷纷通报。可叹可悲的是,赵佶尚不知国家已然病入膏方,蔡京、童贯等六贼几乎包办朝中政务,唯恐罪孽被揭,自不敢通报赵佶。赵佶在六贼蒙蔽之下,依旧悠然自得,任性玩乐,尚以为天下在他治理之下,国泰民安! 却说邓云、岳飞等少年俊杰,在周侗座下学艺已将近两年时光。周侗乃当世豪杰,腹有包藏宇宙之机,纵观此下朝廷文武,却无一能与之比肩。如此人物,自非寻常之辈,所谓名师出高徒,邓云、岳飞等师兄弟皆学有所成,武艺突飞猛进,兵法、战术、礼义、治国安邦之道,皆得所得。在周侗的带领下,各同门师兄弟,常以沙盘拟造各种战场,再造以各种奇石为兵,互相对练。其中又以邓云、岳飞最有灵性,两人往往能改革立新,从各种战阵、兵法中通悟变化,若对上两人之外的师兄弟,定能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杀他个片甲不留。邓岳两人天赋之高,自是令周侗欢喜不已,时不时更会亲自下阵,与邓、岳两人对练,往往一旦开始,便不知时辰,难分胜负。 学师期间,邓、岳两人,一人凭着前世所学,早立根基,灵活巧用,另一人凭着天赋悟性,后天刻苦,随着时间推移,已远远超越其他同门师兄弟。周侗看出两人乃旷世奇才,日后定能闯一片天下,欲把平生所学,倾囊教授。邓、岳两人虽亲如兄弟,但也互相比较,以此为动力,努力竞争。 一日,周侗领邓、岳等徒儿到村外七里沟山坡无人之处,在相隔百步之内,挂一竹竿,上面挂着大小三个带有风叶的竹圈,教说一众门徒,每日对着初升起来的太阳,朝那竹圈注视,看它随风的转动次数,每一个圈都要数到三百为止。竹圈大小不等,因此被风一吹,转动起来,便会有快有慢。除大风外,必须三个转数都要同时记清。稍微有点含糊偏差,就得重数。等阳光射到脸上,已睁不开眼睛时,再闭目养神。如此一日功课便算结束。这般功课每天持续,而每隔四、五天,便要把竹竿移远两三步,直到三百步左右为止。 周侗教毕,大多人都诧异不已,唯有邓、岳两人知得师傅必有深意,立刻到位一站,各心中默数,开始功课。周侗见了,扶须而笑,与其他门徒笑说。 “这门功课说起了并不出奇,但非有恒心毅力者,不可为继!莫约练过百日以后,不管风怎样吹,你们便能够在三百步远近,把这大小三个竹圈转数记清,才算是有了根基,再苦练下去,日后射箭就能百发百中,例无虚发!” 这些门徒一听,顿时眼中大放异彩,纷纷争先赶去,开始功课。过了三十日之后,岳飞进度最快,已能在三百步内数清三个竹圈。又是十日之后,邓云亦能在三百步内数清。两人继以苦练,直到百日之后,几乎已到极限。岳飞能在五百步左右数清,邓云则能在四百五十步之内数清。至于徐庆、王贵都能在三百步之内,张显、汤怀、吉青、霍锐等人,亦能在二百多步左右,完成功课。周侗的功课果然是奇妙无穷,后来众人试过箭法,无不突飞猛进,自是欣喜若狂,对周侗钦佩愈深,视若神人。 之后,周侗又教轻功身法,令一众门徒穿上藤鞋,由学馆外的柳林后面穿过松林土坡,然后再绕到土山后面。却说周侗所指的那条路平日无人往来,中间还隔着两个水塘、一道溪流。更兼此下正是雨季,每每下雨之后,泥坑更多,轻功差一点便过不来。周侗传授了提气之法,身法要领、口诀,然后便命一众门徒,待每次下雨过后,便在所指那条路上走上一趟。而每一回周侗都在山亭上观看众人怎么走法,等路干透,再去查看脚印,就知众人的功夫深浅。 周侗悉心传授,众人学得亦是努力、刻苦,再有后来,又特别置办了一批良马,教授骑术,还有如何在马上作战的要领。 这般过去,不知不觉,邓、岳等人便学了两年的师。却说在这期间,邓家扩建了庄院。岳家夫妇平日勤奋,兼之近年收获颇盛,又遇上邓冲这般老实仁厚的雇主,积累了不少钱财。岳家夫妇不愿再是承情,虽邓家一家三口百般劝留,还是搬出了邓家庄院,不过却在附近修建了房屋。之后不久,岳和的总角之交李春华来到了村子。原来李春华与岳和本是同村之人,在江南当了几年小官,告老回乡后,听闻家乡前些年被大水淹没,恐岳家有个意外,四处寻找,才打听到岳家在碘麟村落了脚,于是便急急地赶了过来。多年知己相见,岳和自是欢喜不已。而李春华却也和周侗相识,见过岳飞之后,看这孩子聪明伶俐,孝顺乖巧,年纪轻轻,便已有不可小觑的本领。李春华对岳飞喜爱不已,将一生收藏书籍,尽数赠予岳飞,更私下悉心教导。岳飞天资颖悟,一点就透,深得李春华喜爱。李春华百般欢喜之余,更恨腹中不能有经天纬地之学,一一教授。岳飞感激不已,亦视李春华如师如父。 这日在柳林练武场内,周侗座下一众门徒大约都到齐了,围成一圈,各个神色紧张地看着场内对峙的两人。一人身穿青色练武服,头发用一条麻带绑起,很是干练,眼神平稳,挂着一抹轻笑,手指一柄长棍,此人正是邓云。另一人,眼光锐利,剑眉大目,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好一个美少郎。此人名叫杨再兴,乃山后杨家之人,其父与周侗乃是挚友,前些日子奉父命前来拜访。周、杨两家乃是世交,杨再兴与周义更是青梅竹马的儿时兄弟,很快便是熟络,周侗座下一众门徒对他也是尊敬。 这下,杨再兴听周侗之命,与邓云对练一番,以测试两人根底,同时亦可让一众门徒观摩,由得领悟。毕竟杨家的枪法与周侗乃是同出一门,而杨再兴早就练得炉火纯青,就连周义也非其敌手。 两人作揖完毕,互相对视,皆无抢攻之势。杨再兴皱了皱眉头,他早听周义与他说,其父这班徒弟,以邓、岳两人武艺最为出色,皆乃旷世奇才。杨再兴本就年少英雄,此番虽是比较,但也不愿败阵,丢了面子。 第十六章 杨再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6 此下杨再兴见邓云目不转睛,望着自己,迟不进攻,神情从容笃定,气息平稳,倒有几分高手姿态。这时,杨再兴又见吉青、霍锐等人,皆在为邓云鼓舞打气,心中又添了两分不快,便是冷哼一声。 “安静,不得打闹!” 邓云似乎看出杨再兴的不快,一声沉喝,吉青、霍锐素来对邓云惟命是从,登时住嘴。邓云微微颔首,以表歉意,杨再兴神色一凝,见遂右手紧握枪柄,左手虚拢着枪杆,枪头微微下垂,缓缓靠近。 邓云看杨再兴脚步轻快,却也不急,仍旧立棍而待。杨再兴性子本就暴躁,见邓云并无进攻之意,不愿久持,遂厉声一喝道。 “兄弟这样谦虚,愚兄只得占先了。看招!” 杨再兴声若轰雷,一声喝出,连上两步,枪头连点,便是一招‘火凤三啄’。邓云却是敌进我退,脚步一动,往后便移,同时手一提,把棍拿起,枪来棍随,便是一招‘龙腾鱼跃’,一一化解。阵阵砰砰震响,猝然暴起。观战之人,无不屏住呼吸,面色紧张。杨再兴眼光一闪,如迸凶光,枪势一转,便化为‘长蛇出洞’,朝邓云一枪当胸刺去。 “来得好!”邓云大笑一声,舞棍一摆,便是翻云龙腾十八棍中的神龙摆尾,这一棍不但来得忽然,更是势大力沉。一声巨响,枪支骤横而去,杨再兴几乎脱手,连稳脚步,死捉枪柄。邓云盛势追击,舞棍一动,身体便早已跃起,连棍挥出,招招快疾狂猛,隐隐有龙腾翻云之势。 当然,杨再兴亦非寻常之辈,他深知高手过招,一旦先失先机,后患无穷,便早有准备,收势防守。眼看邓云攻得虽猛,但杨再兴守得也是稳固,脚步不断后移,双眼发亮,伺机反攻。邓云见杨再兴反倒变得沉稳,心中却也不急着求胜,忽然脚步一移,便欲收势。杨再兴登时眼迸精光,以为邓云急攻力竭,连忙跟上,枪头连点,舞出一片枪花。邓云转攻为守,棍法比起杨再兴更是巧妙无比,守得滴水不漏。原来,邓云近年在周侗指点之下,把咏春的‘挡四门’灵活运用,加添在棍法之上。这下,邓云这一使出,可谓是天衣无缝。杨再兴久攻不下,经过这一番较量,已又邓云武艺已超自己不少,想着若不捉住此机会求胜,待会一旦落入下风,便再无良机。于是,杨再兴念头一定,身体一摆,舞枪望邓云下盘就扫,邓云执棍下挡,哪知杨再兴使得却是虚招,大喝一声,枪急上提,刚好错开,望邓云咽喉便刺。 杨再兴这一招,可谓是灵巧狡诈,霍、吉两人已不禁惊呼起来,眼见枪尖离邓云咽喉不过三四尺光景,转眼就非刺中不可。杨再兴以为必胜,嘴角已是翘起,哪知瞬息之间,猛瞥见邓云那双刀般眼睛,突暴精光,仿佛具有一种无穷威力,将所有一切赫然笼罩。 杨再兴方知邓云早有提备,忙想收势,说时迟那快,一道迅雷般的棍影已斜里飞来,刚暗道一声“不好”,手中一震,啪的一声脆响,手中枪支已被邓云一棍打裂,虎口震得生疼。那半截二尺来长的断枪跌落在地。 “好敏锐的棍法,这邓云竟能把这翻云龙腾十八棍学得如此精巧!” 杨再兴脸庞微微触动,遂把手中剩下那半截枪支也一并丢掉,作揖拱手,正要认输,便先听邓云笑道。 “杨大哥枪法真俊,若不是小弟刚才反应及时,恐怕此下早就败阵。小弟侥幸得胜,还望杨大哥莫怪。” 杨再兴见邓云谦虚,真心而待,毫无骄横、讽刺之色,心里也是敬重,忙道:“我们兄弟比试,谁胜谁败,都没关系。兄弟你技高一筹,我是输得心服口服。” 杨再兴话毕,便听一阵掌声,两人武艺这番比试,又是精彩又是惊心动魄。周义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挤眉弄眼地向杨再兴打趣道。 “杨豹子,这回你可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叫你平日老是在我面前逞威风!邓师弟你这回可替师兄我出了一口恶气!” “师兄千万别这样说,小弟如何能比杨大哥?侥幸,侥幸。”邓云把棍一立,便是拜礼。杨再兴也是豪气摆了摆手道。 “赢就赢,输就输,若在沙场,赢输便是生死,哪有侥幸之理。邓师弟不必安慰,输了这一阵,倒让我得了教训,日后定也不会再有自满,勤奋练武。” 周义一听,微微颔首,笑道:“杨豹子你知道道理便好,也不枉费家父一番苦心。家父教你与邓师弟比武,实有深意。早前,他见你时,便知你武功突进不少,为你欢喜之余,却又见你心浮气躁,便欲教邓师弟挫你锐气,希望你能吃一堑长一智。” “原来如此,费劳世伯苦心了。待会我定前去拜谢。”杨再兴听了,心中并无怨恨周侗小觑自己,反而很是感激。 这时,徐庆还有一众师兄弟走了过来。徐庆稍有异色问道。 “师傅倒是神机妙算。可我看杨大哥的枪法,快、狠、灵、巧,差一点的人决非他的对手,若是大哥稍有不慎,输了又是如何?” 徐庆话音刚落,四周旁听兄弟各个颔首应和。周义又笑,淡然而道:“杨豹子枪法虽好,但家父料定他求胜心切,迟早露出破绽。而邓师弟素来性子沉稳,武艺本就比杨豹子差不了多少,更可以说稍胜一筹。家父说他心灵手快,近日又将咏春之妙,融合进翻云龙腾十八棍中,武艺更胜一筹,绝无败阵之理。 当然,这都是邓师弟平日勤奋用功,不怕苦,肯用心思而来。今日比武,家父还有另一层深意,就是让大家看看,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多用一分心力,便有一分的收成。同时再让大家以此事为戒,无论何事,千万自恃不得。今日,杨豹子更多是败在平日自满,一旦遇上强敌,自是会吃上大亏。 再者,纵使遇上武艺稍逊者,亦不可轻视旁人和粗心大意,当沉稳应对,再伺时机。譬如刚才,若是杨豹子不急于进攻求胜,大有可能再与邓师弟纠缠数十回合,这比斗瞬息万变,说不定有取胜之机,即时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破之,胜负还是未知之数。” 周义说得头头是道,众人听得心悦诚服,就连杨再兴这般性子倨傲之人,也是心有领会,连连颔首谨记在心。周义说罢,便吩咐其余师弟继续练武,将刚才比试领悟,加以操练,学为自用。众人纷纷应偌,各个皆下定苦心操练。 周义吩咐毕,便领着杨再兴和邓云望学馆走去,一同去向周侗禀报。途中,杨再兴走快几步,与周义并肩而走,瞪了他一眼道:“好你个二娃子,刚才那些话,定是世伯早些教你,否则你怎说得这般精彩!” 两人本就交情极深,周义有意恼他,故意挑了挑眉头,竟是不理。杨再兴恨得直咬牙,在后面的邓云却是若有所思,原来是在回想杨再兴刚才的招式。 “杨大哥的招式虽然快、猛,但若要说变化之妙,却还是比不上五弟。(也就是岳飞,邓冲收了岳飞为义子后,便也成了邓云他们的兄弟,按年纪排行老五)” 邓云正想间,不知不觉中已来到馆内大厅。周侗正与李春华两人正在谈话,岳飞乖巧地侍立一旁。 周、杨、邓三人毕恭毕敬地先做一礼,李春华微微一笑,颔首而应。周侗则扶须望着三人的神气,似乎已然猜得结果如何,笑道:“呵呵,看来世侄在小徒手下吃了不少的亏。可有所悟?” 杨再兴面色一凝,拱手恭答道:“邓贤弟真是一个奇才,他那心、眼、手、身、法、步无一不快,无一不稳。小侄输得心服口服,日后定当努力苦练,再不敢有些许自满自傲。” 周侗一听,甚为欣慰,又见旁边的邓云,非但没有丝毫骄矜之容,反倒带有警惕神气,微笑点头说:“周、杨两家本就世交,我这些徒儿各个都如膝下孩儿,你等年纪相仿,辈分相当,便算是自家兄弟。胜败常事,也不必过多计较,日后你等多多切磋,彼此都有长进。” 周、杨、邓三人还有就在周侗身旁的岳飞齐声应诺。周侗遂又向杨再兴问了细节,杨再兴细细禀告,如实道说。周侗听罢,笑了笑又问:“云儿武艺与你差不了多少。你可知为何败得这般彻底?” “还请世伯明言。小侄定虚心接受。”杨再兴恭答道。 “好!那么我便倚老卖老,说上一番。你等两人本是实力相当,不过再兴心骄气浮,虽有警惕,但却以为自己必能取胜。而云儿脾性沉稳,从一开始便打定主意全力应付,自能心意合一,一念之间,便能随机应变。 再说,再兴不知云儿深浅,亦不知已之深浅。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兵法首先要有自知之明,连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能知道人家呢?如此一来,想要取胜更是休想。” 杨再兴闻言,眼神一亮,其中道理已大多明白。周侗微微又笑,便又与众人道:“世间本无必胜之法,但如果你们平日都能自觉不足,勤思勤练,修炼已身,这才能临事不惧,好谋而成呢!不论多大的盆缸,都有一定的容量,稍微加一点水,就溢出来。可海却不同,它能相融百川,纳为已有。你们几时听见说海满到装不下水过?所以骄横自满的人无异自绝于人,停滞不前,你们若想日后有所出息,便要有海融之百川之心腹!” 周侗这几番话,无一不有深奥道理,周、杨、邓、岳四人听得聚精会神,特别是岳飞,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更是连连发出异彩。周侗也不急着把道理一次说清,让他们慢慢消化,便令四人出去。四人拜礼,遂便纷纷走出。 李春华看着周侗这些徒儿的离去身影,笑了笑道:“呵呵,看来这练武也不乏大道理啊。” “其实无论练武还是读书,都是次要。重要的是做人。我之所以费尽心思和他们说这些道理,就是希望少走点岔路,日后学有所成,为国所用,保家卫国!” 周侗微微合眼,淡淡而道。李春华面庞微微一触,忽然低声说道:“有些话弟我不知该不该说。” “你我兄弟多年,何必这般矫情?” 周侗仍是没有睁眼,轻声应道。李春华长叹一声,又是压低了几分声音。 第十七章 少年出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6 “弟我来了也有年余,发觉这些娃儿隐隐有以邓云为首之意,就连飞儿也是如此。若是邓云心性忠厚那倒还好,但我却从飞儿口里常常听得许多荒天下之大谬的说辞。譬如民心所向,方为‘国’‘家’。这国家却又有另外一番含义。这国当是百姓爱戴的国,家是百姓所盼的家,这全然都是臆想的东西。最是可怕,邓云竟教飞儿深思,其日后所忠是此国家还是彼国家!莫非这邓云还是造反不成!这些话,若是被小人听得,报上官府,定将后患无穷!整条村子都会有灭顶之灾。老哥你一生清誉,恐是晚节不保呐!” 周侗身形微微触动,沉默了一阵后,张口说道:“老弟你何必这般一惊一乍,孩儿自有其择之道,云儿秉性善良,你又何必庸人自扰?” 李春华神色一震,话音不禁大了几分,急声又道:“可这娃儿天生不知有什么魅力,如我先前所说,你那些徒儿,大多都对他惟命是从,尊敬无比。将来,但若他一旦踏入歧途,说不定带上你大半的徒儿。人无忠义,猪狗不如,飞儿我视如亲子,绝不会让他行差踏错!我已对飞儿三令五申,教他少与邓云交往,若事态尚不能好转,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将飞儿带走!”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周侗心中默默暗付,他深知李春华对朝廷忠心耿耿,虽是辞官告乡,实乃被奸臣所逼,无奈之举,心中尚仍忧心国事。而他又把岳飞这个苗子,当做是自己的心头肉,早就打好算盘,将余生的精力都用在岳飞身上,日后好让他继承自己的志愿,为国报效。李春华的想法,周侗大概知道,而不久前他也发现李春华对邓云态度的变化。刚才李春华的那番话,他心中隐隐早有预料。 周侗睁开了眼,默默说道:“岳家承邓家的情实在太多,你这般来做,只会让飞儿左右为难,最终还会令他在村里落得一个无情无义的骂名。” “飞儿是我的命根子!我宁他无情,亦不愿他无忠!除非大哥你愿扫那娃儿出门!” 李春华脾性也是倔强,丝毫无不肯退让。周侗眼神一变,骤地变得锐利起来。周侗功夫深不可测,气势自非寻常,但李春华读得圣贤之书多年,似也有浩然之气,气势之上也不逊色。 “诶,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弟你这是在为难我!” 周侗不愿与李春华翻脸,低声叹道。李春华见周侗露出几分苍老之色,不禁心中不忍,不过为了岳飞的将来,他还是没有选择退让。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略带几分沧桑落寞的沉寂后,周侗终于开了口。 “不久机密传来书信,说这大行山中聚着许多壮士,这些都是被逼落草的良民,其中大多更是在运花石纲的途中逃出。这些人平日就在山上种着一些山田,以忠义安民为号,结寨自保,兼之为首的两人,有些本领,专与贪官恶霸作对。这两人,一名叫牛皋,另一名便是我那至交梁兴。他们各自占据一个山头,本不相下,都是忠义豪情之士。机密与牛皋交好,最近朝廷连番征集兵马,欲要讨伐大行山。机密觉着分开势单,知道梁兴是我的好友,便修书信与我,请我促成联合之事。这时势也不乐观,我本想亲自走上一趟,不过一想这事一旦缠身,便麻烦不断。毕竟那蔡京、童贯素来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只恐反倒拖累了他们。云儿也有十七、八岁了,也是时候出去历练一番。我便教他走上一趟,沿路看看这世道。这一来一回,少也要半载。你便趁此时日,好生教诲飞儿。不过飞儿非愚昧之人,且年少老成,自有主见。而且我看,云儿所言亦全非谬论。只是这般‘国家’不曾存在罢了。”说到这里,周侗微微一顿,带着几分茫然的期盼,低声而道:“若有一日,我能有幸看得,死亦无憾也。至于你刚才所说之事,休要再提,否则我等兄弟情义便是了断!” 李春华心头一颤,知道周侗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忍让,又想周侗竟为了一个娃儿,不惜以两人多年的感情威胁,不禁长吁了一声,摇首落寞地离开。 当日下午,周侗检视了众徒儿的箭艺还有骑术后,遂令各人归家,却唯独留下了邓云。周侗带着邓云来到一条小溪旁,眺望着远方,负手而立,淡淡说道:“云儿,为师能教你的本领,你已学个七、八。此下正是时候,出去历练一番。为师有一事相托,不知你愿否前去?” “师傅尽管吩咐。徒儿定会尽力办妥。”邓云面色一紧,恭敬答道。 周侗微微颔首,转过身来,与邓云对视,遂将大行山一一道说,说罢又吩咐道:“你胸怀大志,更有改革立新之念,不过古往今来凡欲开辟新道者,定将遭百般磨砺,非脾性坚韧兼有大智慧者不可完成。你这番历练,正好开阔眼界,欲创大业,必先知天下之事,多有见识也是好的。你天资聪慧,自来独立,这番历练,你不必着急归来,好好看看这个世道,你也不少,将来的路要怎么走,为师可以指点,但不能替你去走,你自行感悟吧。” 邓云眼睛一亮,重重颔首,唯唯称诺。周侗眼睛里藏着几分不舍,叹了一声后,遂教邓云回去收拾行装,和家人通报一声,明日一早便来取信出发,然后又提醒邓云一些行走天下要谨记注意之事。邓云细心听着,已然记在心头。 当夜,邓云与家里人说了此事。邓母听了,忧心忡忡,恐孩子有过意外。邓冲却是不同,笑道:“云儿长大了,也是时候出去看看,不然老呆在这村子里空渡光阴,将来如何能创一番大业!所谓男儿志在四方,云儿从小聪慧,就算遇到不测之事,定也有办法解决!” 邓冲的信任,令邓云不禁心头一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邓母闻言,狠狠地瞪了邓冲一眼,囔囔道:“你嘴里说得容易,我听说那大行山上,匪寇横行,云儿独自前去,又没人照应,若真有万一!” 邓母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这一说,心中不安,眼睛便已红了。邓云连忙安慰,然后又道:“娘你别担心,师傅名声在外,到时我报上师傅的名头,自有人来迎接,绝不会有些差错。何况孩儿学得一身本领,照顾自己,自然不在话下。” 邓母这般一听,方才稍稍安心,心里也知自家孩儿非池中之物,日后说不定还会上阵杀敌,早些历练也是好的。邓母想了想,便也答应了,随即匆匆忙忙地去为邓云准备行装。邓冲、邓云父子两人相视一笑。在邓冲那已经开始显得有几分苍老的脸上,多了一分欣慰,一分不舍。 次日一早,天刚亮。邓云便来到学馆,周义早在门口等候,交了信物后,又去了细软以作盘川。邓云知周侗脾性,也不客气,便是收下。 周义笑了笑道:“师弟一路小心,等你归来,好生和师兄说说路上趣事。” “好!”在周义说话的同时,邓云已跃上旁边的一匹乌黑透亮的黑马,颔首一应,拱手与周义相拜后,便勒马离开。 马驰风疾,邓云纵马而奔,迎面而去,眼看四周大好山林,绿茵遍处,天高清爽,燕雀盘旋,腹中似有道不尽的豪情壮志。 “嗷~~!!!” 邓云似憋着一股气,不吐不快,提气大喊,声荡八方。余音回荡,渐散去时,路上忽转出一骑,挡住了邓云的去路。邓云定眼一看,不禁有些诧异,那人竟是杨再兴。 “嘿嘿,兄弟要出远门,哥哥陪你走上一趟如何?”杨再兴见邓云露出罕有的惊色,不禁得瑟一笑。 “杨大哥怎会在此?”邓云连忙拍马赶去,张口便问。 杨再兴挑了挑眉头,遂答:“昨夜我见世伯正在写信,然后又交给了二娃子(周义)。我想是有事,便偷偷问二娃子,二娃子不善说谎,一下子就露出了马脚,所以我便早在此处等候。” “以师兄的性子,就算露出马脚,也不会这般容易招出。这肯定是师傅怕路上危险,我无人照应,又不想把此事张扬,故使计支杨大哥过来。”邓云心知暗付,便猜得其中大概,自是感激不已。两人说了一阵,便准备赶路。 忽然,在山后道上响起一阵阵马蹄奔动的声音,邓、杨回首望去,只见风尘起处,略有四、五人骑马赶来。为首一人,神色有些紧张,连夹马腹,驱马飙来,纵声喊道。 “大哥且慢!!” 邓云闻言,脸色一变,然后又露出欣慰感动的笑容,来者正是岳飞,他身后的则是徐、吉、霍等兄弟。岳飞飞马赶到,猛地一勒马匹,急急说道。 “大哥,碘麟村离大行山虽是不远,但此下世道混乱,这一路下来,不知要遇到多少匪寇。我们兄弟和大哥一起同去,这也有个照应!” “老幺说得是!大哥你可别想着撇下我们兄弟!”霍锐紧接赶到,把马一勒,瓮声瓮气便道。 “我这是有要事在身,四弟不得胡闹!还有,五弟你平日最识轻重,怎也和他们胡闹!你们又是如何追来?”邓云先瞪了霍锐一眼,然后又向岳飞问道。 岳飞神色一紧,带着几分愧疚说道:“这些日子,我与大哥有些生疏,昨日又见叔父神态含怒,与我说了一些话。我想叔父可能与大哥有些误会,昨夜本想寻大哥一说,却又从义父那里听说大哥还在学馆未归,恐会打扰,便先回去。今日一早,我赶去寻你,正好遇到义母,义母说你奉师傅之命,要出远门,我便又急急赶去学馆,正好遇上哥哥们,遂一同从马坊取了马匹,赶过来了。” 李春华素来光明磊落,有意禁止岳飞与邓云交往之事,也并无丝毫遮掩。 第十八章 行侠仗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7 邓云大概猜到,李春华是因自己与岳飞平日谈吐,恐把他带入歧途,故而如此。不过李春华毕竟是长辈,又是岳父、周侗的总角之交,邓云不想岳飞为难,也没捅破此事。 “五弟你却是误会了。李四爷并无刁难我。” 邓云心知暗暗一叹,遂便说道。一旁的吉青,神色一急,大大咧咧便道:“那李四爷性情古怪,除了五弟外,我们兄弟他就没一个看上眼。先不管此事。大哥你这趟出走,起码要半载数月才能回来。我们兄弟自小形影不离,切肉不离皮,比亲兄弟还亲!既然我们都追上来了,你说什么也要带上我们!” 吉青话音一落,四人皆颔首附和,就连平日最为稳重的徐庆也是如此。 “这邓云似有令人信服的魅力,绝非一般人物!”杨再兴看得心头连动,暗暗诧异。正想间,忽见邓云脸色一震,带着几分厉色喝道:“都多大个人了!别在这里甩孩子脾气!你们功课都没做完,本领也没学全,现在还不是你们出去历练的时机。何况师傅做事自有分寸,若是能带上你们,他早就吩咐。你们全都回去,别惹恼了师傅,平日好生学习,如果我回来,见你们不但没有长进,反而退步了,那我可就不再认你们这些兄弟!” 邓云疾言厉色,一口不容置疑的口气。兄弟们素来对邓云敬重,面面相觑,皆不敢违背。蓦然,岳飞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斩钉截铁地说道。 “大哥,我这条命是你救的,师傅、叔父虽教我文才武学,但我有今日这般本事,全仗得大哥!是大哥在我们一家落难之时,雪中送炭,收留了我们,是大哥还有义父替我求师。大哥待我的好,我全记在心上,今生、来世你都是我岳飞的大哥!” 岳飞的话,毫无丝毫虚假,全是真心实意,自然能感动他人。众人听得无不神色感慨,就连性子倨傲的杨再兴也生出了要与这群真性少年深交的念头。 “都是自家兄弟,心中明白便是。”邓云灿然一笑,顿了顿后,遂又向兄弟们轻声说道:“回去吧,趁现在时候还早,你们快点赶回去,也许还能赶得上早课。” 邓云目光最终放在徐庆身上,道:“二弟,他们就交给你了。你要时常叮嘱他们勤家苦练!” “交给我吧,大哥!”徐庆把头一点,很是认真地说道。 杨再兴笑道:“兄弟们放心吧。那些匪寇大多都是乌合之众,伤不了我们半根汗毛!” 徐庆兄弟四人一听,自也少不了一番拜托之词,遂又在邓云的催促下,依依不舍地离去。杨再兴望着他们策马离开的背影,带着几分羡慕、嫉妒地向身旁的邓云说道。 “兄弟,你有一群好兄弟啊!” 第一日,一路下来山川美景,景色怡人。邓、杨两人寻不到村庄,就在一河岸边生火歇息。邓云带马食草,杨再兴则到河内打了几条鱼,然后用两根枯枝窜上,在火堆旁烤了起来。一阵后,邓云带牵马回来,把两匹马绑好,然后从包袱里取些干饼,在杨再兴旁坐下,递了一些给他。杨再兴接过,咬了一口,正想说话。 蓦然一阵吵闹声起,时值黄昏时候,只见东南角上有一群人马正往赶来。邓、杨两人对视一眼,立马各自赶去自己的马上,纷纷一跃跳起,邓云取了弓箭,杨再兴掣出一柄大刀,两人勒马先后赶去旁边的小山坡上。 不一时,那一群莫约有着二十人的队伍赶了过来,为首一人骑着一匹黄马,满脸髯须,凶神恶煞,身后紧跟两人,都是骑着马,后面跟来的都是步行。这一队人马,一看就知盗匪,各个手提兵器,形色嚣张。邓云眉头一皱,从这些盗匪神气,便能看出他们应该作恶许久,而且队形摆得也算整齐。 “哼,我早听说这附近有一群盗匪,为首的叫‘过山豹’胡强,经常作乱,无论贫民富商,一并劫抢,那些富商还好,几乎都有护卫,只要奉上钱财便能活命。但若是贫民,男的多被残杀,女的则被抓上寨去,供他们这群畜生淫乐!!” 杨再兴眼睛一瞪,凶光毕露。那髯须大汉听了,哈哈大笑,应声答道:“没错!我便是过山豹胡强!看你们行装也是不差,而且都配有良马,想也有些钱财,识相的赶快奉上买命钱,大爷我或许还会留你们俩一命!” “兄弟,你会杀人么?” 杨再兴咧嘴一笑,一双眼似在发着红光。 “杀人呢,我倒还没试过。不过平时打猎,也杀过不少畜生。这些丧尽天良的东西,想也和畜生无差!” 邓云冷眼望去,面色如霜,听了这些人的恶行,心中已起了杀意。“哈哈哈!!说得好!!今日你我兄弟便替天行道,杀了这些畜生!” 杨再兴闻言大笑,把马一拍,居高临下,毫无预兆纵马便从山坡上冲落。 “不知死活的东西!弟兄们,把这两个小犊子给大爷砍成肉渣!!”胡强大喝一声,猛地举起手中大刀,骤地挥起。霎时间,怒骂声叫嚣声响不绝耳。在胡强身后的那两个盗匪头领,欺杨再兴年幼,兼之又看上了杨再兴坐下宝马,争先恐后甩动马鞭,一左一右地驰马迎去。蓦然,啪啪的两声震响。正是冷笑的胡强,刹地心头一紧,只见两道飞影,在昏黄的光芒照耀之下,飞驰而来。 他手下那两个头领刚策马冲起,便被飞影击中,发出两声凄厉的惨叫。胡强登时吓得目瞪口呆,此时那两个盗匪头领已然跌落马下。 “哈哈哈!!邓师弟,好俊的箭法!!” 杨再兴纵声大笑,飞马冲过那两匹无人马匹,赶到胡强的面前,手起刀落,望胡强面门就砍。胡强毕竟是老江湖,生死关头,立马强震精神,拧刀就挡。 ‘嘭’的一声巨响,素来凭力气取胜的胡强,这番却吃了亏,连人带刀,被杨再兴一刀砍开。 “狗贼~!纳命来!!” 眼看将是人马分过,杨再兴大喝一声,横刀又砍,刀刃寒光烁烁,看将切肉断骨,把胡强拦腰砍断。胡强连忙歪身就躲,杨再兴一刀切过,却是砍了个空。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快围上!!” 胡强猛地起身,想起刚才的惊险一幕,哪敢再有轻视之心,连忙嘶声叫道,欲想以多欺少,围杀杨再兴。后面的贼子这才从惊骇中,反应过来,连忙纷纷涌上。 说时迟那时快,又是‘啪啪’连响。胡强眼睛骤地瞪大,眼看一根箭矢便要射到,下意识提刀就挡。‘嘭’的一声,箭矢破开的同时,又传来一阵刺耳震响。一根箭矢倏地射到了胡强的心窝之上,然后从背部穿透出去。 原来邓云在箭法上,已然学有所成,不但有着百步穿杨的本领,更从周侗那里学得连珠箭。周侗所教的连珠箭诡异多变,一箭比一箭快疾势猛,对于准度、力劲、心思灵敏要求极高,非一般人能学成,当然威力也是无与伦比,更有令人防不胜防之诡。 那些盗匪正是呐喊前突,却见自家首领被一箭射透,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杨再兴看是机会,连忙纵马赶杀,出手狠辣,看是恨透了这些盗匪,驰马挥刀,左突右冲,无人能挡,如若罗刹。 邓云看眼前光景实在血腥残暴,微微皱了皱眉头,飞马赶去,喊道:“杨大哥且慢!留下些人带路,把他们寨子给抄了!” 杨再兴杀得正是痛快,剩下七、八个盗匪听了,连忙跪下求饶。杨再兴一刀砍落,把一个盗匪头颅劈开,方才勒住马匹。邓云微微皱了皱眉头,这时杨再兴已转过马来,坐下的马匹已被染得红艳,还带着血迹的脸上露出笑容,笑道。 “兄弟说得对!等上了寨子,我们再杀个痛快!”杨再兴这话一出,顿时吓得那些剩下的盗匪各个哆嗦,嘶声求饶,只恨爹娘没给多生两条腿,跑不过这两个骑马的阎罗爷 邓云眯了眯眼,看了看四周已吓得六神无主的盗匪,然后正色说道:“杨大哥还是先稍安勿躁,寨子里还不知有多少盗匪,而且还有不少无辜百姓,我们当问过情报,再见机行事。” “好!兄弟,我听你的。”杨再兴听邓云心思缜密,也不多想,全凭邓云做主。邓云遂向剩下的盗匪问了情报,得知他们的寨子就在不远的东边一处名叫鹅黄山的山头上。趁着还没天黑,杨再兴望鹅黄山望去,见那里地势险要,若是无人带路,大多都会迷失其中,暗暗敬服邓云有先见之明。随后邓云又问出,这些盗匪的寨子里还有十来个同伙,暂由二当家‘大头鼠’永洪在看家。寨子内大概有七、八个女子。 “哼!你们这是在找死!我听说你们在这附近一带,作恶许久,劫去女子,岂只有这般数字,快快如实招来!否则别怪小爷无情!” 杨再兴冷哼一声,对着一个盗匪举刀欲砍。那盗匪吓得连忙叩首求饶,急急说道。 “爷爷饶命!咱们寨子是劫了不少女子,可…” “说!” “大多都坚持不了多久!!” “你们这些畜生!!”杨再兴闻言大怒,提刀就砍,那盗匪没想到杨再兴忽然发作,避之不及,便被杨再兴一刀劈飞头颅。此下,邓、杨两人都下了马,剩下六个盗匪见杨再兴又再杀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阵乱叫哄闹之下,各逃窜而去。杨再兴大吼一声,如同一头奋起而扑的豹子,就欲追去。 说时迟那时快,连阵骇然震响,随即一道道凄厉声紧随而起。此时天还没黑透,杨再兴莫约看见,那些盗匪被一道道如同迅雷般的快影猝然击中,竟是例无虚发。有些一击毙命,有些挣扎了一阵也是死去。 “这箭法实在太恐怖了!”杨再兴看得心惊肉跳,回身望去,正见邓云执着一张弓,目光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邓云紧绷着一张脸,迈步走向一具尸体,冷声说道:“不用装死,我没射你的要害,倘若你不想自己身上的肉,一块块被我切下,最好立刻给我起来!” 邓云话音一落,那具尸体竟是忽然弹起,惨声结巴地叫了起来:“大大大爷绕绕命呐!!那些劫来的女子,我一个都没碰过!!我从小家里贫穷,我爹本想带我进宫中做太监,早帮我清了根,后来因为没有钱财疏通,太监也当不成了。大爷不信我可以!” 和邓云说话的那个盗匪,颤抖的声音显得有几分尖锐刺耳,眼看便要解开裤子,邓云一声厉喝,吓得他立刻停下了手。 “我早看出你没有喉结,如果不是这样,你这下也就死了。”邓云面无表情,眼中隐隐还有杀意翻腾,想到这些盗匪竟做下如此多伤天害理之事,就恨不得将他们杀干杀净,而且让他们逃脱回去通风报信也是麻烦。 第十九章 屠贼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7 “四下如此昏暗,这邓师弟竟能将这些盗匪尽数射中,而且其中五人都是一箭毙命,更有一人故意避其要害。这简直就是神乎其技!”杨再兴脸色连变,却不曾想,邓云为了练这门功夫,下了多大的苦功,兼之再有周侗这位名满天下的关中大侠在旁指点,方才练成。 杨再兴念头一定,便是走了过去,赞道:“兄弟今日真让我大开眼界。” “杨大哥谬赞。这不过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这人叫做付施,还算未泯灭人性,且留他一命,待会让他带路上山。听他说,今夜他们寨里会举行酒宴。那‘过山豹’胡强便是前去备办酒席的途中发现了我们。” “那胡强竟是当家的,这备办酒席之事,怎会让他来做?”杨再兴听言,眉头一皱,冷眼望向付施。付施吓了一跳,连忙答道:“回禀爷,其实寨里酒水充足,牲口也多,这胡强下山就是想找些女子。而且胡强平日就喜下山作恶,镇守寨子之事倒多交给那永洪来做。” “哼!便宜了那狗东西!”杨再兴眼色又冷了几分。 邓云表面看是冷静,但双眼时不时射出的凶光,足可看出他压着满腹怒火。只听邓云寒着脸道:“胡强出来已有些许时候,未免那永洪起疑。杨大哥我们先吃些口粮,养精蓄锐,然后便是赶快上山,杀那些贼子一个措手不及!” 杨再兴眼睛一眯,冷声应下。一阵后,两人食饱,邓云让付施骑了胡强的坐骑,便望鹅黄山赶去。付施熟通地势,也知哪里有暗哨,趁着夜色正浓,领着邓、杨两人一路隐蔽地赶往寨子。 不久,三人来到一处坡上,都下了马,到高处观望。上方不远处,只听得一阵阵笑骂淫秽叫响,还有一些凄厉痛苦地哀求声。邓云、杨再兴刹地脸色一冷,付施连忙说道:“两位爷,看来他们已经开始了宴席。胡强很是纵容永洪,更对他言听计从。寨里反倒像是永洪当家。想必永洪以为胡强一时还未玩得尽兴,等得闲闷,便自作主张地开始了宴席。” 付施话毕,又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起。杨再兴大眼一瞪,一把揪住付施,咬牙切齿地囔道:“寨里为何有女子惨叫?” “爷饶命!这酒宴,自是少不了女子啊!”付施唯恐杨再兴活活撕了自己,急忙答说。杨再兴大喝一声,把付施甩飞一旁,邓云一把拦住。杨再兴正是气在头上,正想伸手撇开邓云的手臂,却先对上邓云那双冷得如同冰渊般的瞳孔。 “杨大哥,我有一计,可一举歼灭这些恶贼!” 杨再兴一听,便是冷静下来。邓云低声教道如此如此,杨再兴犹豫一阵还是答应下来。 却说鹅黄山寨前院,四处一片狼藉,满地都是酒坛、残菜,倒落的桌椅,还有不少衣裳。一些大汉在饮酒食肉,看着另外那些赤裸的汉子扑向四处逃窜的女子,每当看到有人扑中,便会发出一阵放荡的淫笑声。在寨内,一个头大身长的汉子,正扑在一个浑身赤裸,好似死尸一般的女子身上,不断地抽动着身体。 蓦然,在一颗物体,从前院半空飞落,‘嘭’的一声跌在地上,然后滚了几圈,在听在一个盗匪的身旁。那盗匪下意识地望去,这竟是胡强的头颅,顿时吓得浑身抖颤,连忙嘶声大叫起来。 “大当家被人宰了!!” 这声惊叫一起,前院里的盗匪立马吓得停下了活,更有不少人下盘一缩,便是泄了。就在此时,一阵马鸣声起,寨外有人叫道。 “你等这些天杀的狗贼,今日小爷定要将你等尽数杀尽!” 一个盗匪头领连忙穿上衣服,向两个手下打去眼色,那两人会意,急望大门赶去,把门一拉。大门刚开,只见一道快影倏地窜入,竟是一人一马飞跃进来,马上坐着一少年,面寒目冷,手持弓箭,随着弓弦震动,根根快箭射出,那些盗匪一时不备,想要躲时,已被射中,纷纷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山寨后忽然燃起一片火光,场内盗匪看得,各个吓得惊慌失措。少年郎见是时机,策马纵飞间,弓张箭发,一个个盗匪应声而倒。 另一边,在寨子内的永洪刚是完事,便听见前院有人叫喊大当家的死了。永洪心头一跳,正准备赶出一看,忽然后堂响起一阵怪响,想是有人偷袭,连忙一勒裤带,取了一柄枪矛,转入后堂。哪知永洪前脚刚是踏进,便见后院一片火光,正是惊骇万分,忽地一道寒光飞来,旁边角落扑出一人。永洪望后就倒,寒光一飞而过,那偷袭之人,立马一脚踹出,永洪躲闪不及,被踹飞而去,撞在一几子案上。 “英雄且慢!!我愿奉上百两银子,只求保得小命!!” 永洪滚了一滚,急眼望去,见一少年,瞪眼呲牙,凶神恶煞,提刀赶来,立马嘶声求饶。 “狗贼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何必废话!”这少年正是杨再兴。只听他厉声一喝,快步赶上,挥刀就砍。永洪连忙抬手去挡,刀刃过处,血液飞腾。杨再兴这一刀,便是砍断了永洪的半截手臂。永洪立即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连忙就地打滚逃开。杨再兴目光冰冷,快步赶上,一刀一刀对着就砍。不一时,惨叫声骤然停住,那永洪已被杨再兴砍得面目全非,甚是骇人。 且说邓云纵马杀入寨内前院,例无虚发,瞬间便将十数个盗匪击毙。眼看火光愈大,邓云急呼四周女子离开,又想杨再兴迟迟不见,正欲入内一探时,杨再兴单手托着一个女子冲了出来。杨再兴上身赤裸,他的衣裳正披着那女子的身上。 “杨大哥!!火势颇急,快快离去!” 邓云脸色一喜,疾声叫道。杨再兴亦是露出几分激动的神色,纵声跃行,口中答道:“好!兄弟你看看四周还有没有那些被劫的女子。我先走一步!” 邓云听言,把头一点,遂策马冲起,绕着寨子探寻一遍。待邓云赶出,整个山寨已经燃烧起来,遍处火光。 “这番算是替附近的老百姓除了一大祸害!”黑夜被照得通明,如同白昼。杨再兴望着张天的火焰,喃喃而道。 邓云闻言,沉默不语,又见那些女子大多没有衣裳,有的也是半遮半掩,皆是呆滞木讷,宛如行尸走肉。邓云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道:“时今乱世,朝廷昏庸无道,民不聊生,致使盗匪蜂起。若不除根源,如此祸事定将周而复始。” 杨再兴一听,面色一变,却是被邓云激起心中的愤恨,厉声喝道:“兄弟说得是!那官家老爷只知玩乐,全然不顾百姓生死,却又宠信奸臣,以致朝纲崩溃,我等百姓不但受外敌欺凌,还受官府逼压,大多人根本难以维持生计,而且日夜担惊受怕,不知何时会出些祸事!依我看,若想天下太平,便先要除了!” “杨大哥!” 杨再兴话刚到嘴边,邓云连忙急声打断,然后做了一个眼色。杨再兴张了张口,不忿地朝地吐了一口唾沫,以作泄气。邓云遂转过身子,向那些可怜女子走去。 “恩公大恩大德,我等感激不尽!” 这时,这些可怜女子大多的恢复了神智,纷纷跪下向邓云拜道。邓云急忙扶起为首一人,说了些安慰的话,然后又和杨再兴商议,到附近的村庄置办些衣裳还有干粮。 于是,杨再兴骑马出发,邓云则留下来照看这些可怜女子。至于付施,邓云一时心软,还是饶了他一命,已不知逃哪去了。 次日,旭日刚起。杨再兴已置办妥当,策马归来,把买来的衣裳分去,然后又分了干粮。这些可怜女子各个神情凄然,道谢不绝,又跪又拜,时不时哭声抽泣,也不知是感动,还是哀切身世坎坷。邓、杨两人看在眼里,对如今世道的看法又有了些变化。 随后邓、杨两人把身上大多的细软都分给了这些可怜女子,若是也在大行山附近的,便随他们一同过去,若是不顺路的便各自归家。邓、杨两人的善良、仗义,令她们对这残酷的世间,又有了一丝希望。还好,这些可怜女子大多家里都在这附近,也是顺路。有两个却是一家都被那些盗匪所杀,无亲无故,不知去向。邓、杨两人商议一阵,劝她俩随他们去大行山,那里聚集一班忠义之士,专门接济贫苦百姓。那俩女子听了,也是顺从。 莫约十数日后,邓、杨到了大行山的附近一条村子,沿途中他们已将大部分的女子送回,只剩下那两个失去家人的女子。邓、杨让她俩先在村中落脚,待他们上山把事情办妥,再来接她们上山。这俩女子已然暗暗将邓、杨两人视为亲人,自不会违背。邓、杨把她们安置好后,然后又向村里的百姓打听了有关大行山的情报,到了次日便是出发。 第二十章 大行山的义匪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7 大行山地广势险,牛皋、梁兴都是忠义之人,平日里也与临近的村子通商,而且也会保护这些村子,因此大行山一带也算是太平。邓、杨请了一人做向导,先往牛皋的寨子赶去。这向导告诉邓、杨,牛皋的寨子在大行山北边山头,那里地势险要,道路纵横交错,若无熟人带路,大都会迷失其中。随后也顺便介绍了梁兴的寨子,说其方位在大行山南边,靠近一片芦苇荡,四周一带,一望无垠,更兼常年累月都有大雾,地势之险更胜于牛皋之寨。邓、杨听罢,对视一眼,皆有惊色。这两处寨子,这般险要,难怪官府不敢讨伐。 不知不觉,到了当日晌午,烈日当空。蓦然,上边高坡传来一阵吆喝声。邓、杨一勒马匹,回过神来,便见一队莫约七、八人的队伍赶了过来。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邓云脸色一凝,翻身落马,从怀里取出一块玉佩,向那喊话的汉子拱手答道。 “我叫邓云,身后的是我的兄弟,名叫杨再兴。我是奉师命而来,还请将这块玉佩交予你们的二当家黄义士。” “你们认识我们二当家?” 那为首的汉子一听,态度登时变好了许多。邓云灿然一笑,答道:“素未谋面。但黄义士与家师乃是至交。” “好!那你们便在这等候片刻,我这就派人上去禀报!”汉子把头一点,接过玉佩,然后交给了身后的一名手下。这时,杨再兴也下了马,向拱了拱手,算是作了礼。这些义匪也算礼貌,纷纷回礼。邓云取了块碎银,正要递给向导,让他回去。哪知他却不接,笑道。 “原来你们是来找二当家的,二当家平日待我们极好,我还承了他不少的情,这酬劳就算了。” 说罢,不等邓云回答,那向导便急急地离去了。邓云正欲追去,忽然山上传来一阵马蹄声。邓云回身望去,正见上方坡上,一人骑马奔来,一身白衣如雪,面容俊俏。 “吁!!” 那人匆匆赶来,一勒缰绳,四周义匪纷纷拜礼。那人回礼后,便疾声呼道:“哪位英雄是周老前辈的高徒?” 白衣男子气度不凡,邓云正是打量,忽听他一喊,连忙拱手答道:“英雄两字愧不敢当,小子便是。” 白衣男子眼神一亮,急急翻身下马,快步走来,笑道:“周老前辈乃当世豪杰,幸他不拘小节,愿与我平辈相交。但在我心中,我视他亦师亦友,尊敬万分。我见小兄弟年纪轻轻,却是气度沉稳,已知你之不凡,更何况以周老前辈的眼界之高,小兄弟又岂是池中之物?” 听这白衣男子的话,身份已是呼之欲出,正是黄机密也。黄机密平易近人,邓、杨两人都对他生了好感。邓云先报了师命,然后又介绍了杨再兴,黄机密听他是山后杨家之人,又见他性子豪爽,自也少不了一番赞誉之言。 黄机密虽与周侗交好,不过却也是二十多出头,三人年纪相仿很快便是熟络,倒是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一会后,三人都上了马,黄机密带头,领着邓、杨两人上山。一路下来,黄机密热情地介绍四周风景,邓、杨甚是好奇地看着,也见到附近的山田,不少百姓正在耕种,周围险要之处,也有不少暗哨。邓、杨见这布置也是暗暗吃惊,想这布置之人,定是深熟兵法。 很快,三人来到了寨子。黄机密向站岗的兄弟说了一声,三人纷纷下马,几个义匪把马牵走。 “两位兄弟,我早前已和牛大哥通报了。你们远途而来,便在这里多住些时日。牛大哥为人豪爽,我等兄弟也好聚上一聚。” 黄机密笑容灿烂,邓、杨也是兴奋,纷纷应诺,跟着黄机密走入寨内。三人刚入前院,便见一个彪形大汉,拦住了去路。 “二当家这是要去哪?哦,看来寨子来了贵客?” 黄机密眉头微微一皱,此人是寨里的三当家‘铁臂猿’吴刚,仗着有几分力气,又是牛皋的同乡,平日里就没把黄机密这个二当家看在眼内。 “这两位是我的好友,我正要去带他们见牛大哥商议要事。” “是嘛。”吴刚咧嘴一笑,忽然跨步一跃,向黄机密身后的邓云冲了过去。原来这吴刚见杨再兴眼光锐利,气势逼人,反是沉稳的邓云较为显得好欺负,这便打算先对邓云来个下马威。 “吴刚,你要干嘛!!”黄机密面色一变,连忙喝道。不过吴刚却无理会,眼看就要扑到。电光火石之间,邓云身子一纵,脚步跨出同时,手臂一拨,便把吴刚抓来的大手拨开,然后脚步一移,肩膀一撞,吴刚无备,立即脚步不稳,硕大的身子连连后退。 原来,邓云早就发现吴刚来者不善,便有准备。果不其然,吴刚突发袭击,自不会束手就擒。当然这毕竟是别人的地头,邓云只用了三成的力劲,否则吴刚早被邓云撞翻。 “小子,你找死!” 吴刚没想到邓云这般了得,这下吃了亏,自不会善罢甘休,大声一吼,便又向邓云扑了过来。黄机密面色大急,叫喝无用,怎奈他平日学文读书少有练武,虽腹有克万人敌之法,却手无缚鸡之力。 “黄义士勿虑,这人伤不了我那兄弟。”杨再兴冷然一笑,双眼发光,一把拉住欲要向前阻止的黄机密,淡淡说道。 与此同时,吴刚、邓云已然交手。只见吴刚硕长的双臂,飞窜不停,攻势又猛又快,宛如一头暴走的巨猿,倒有把邓云打成肉泥的态势。邓云却是气定神闲,双手或拨或挡。吴刚久攻不下,愈发浮躁,下手也越来越狠。对于这般无礼狂徒,邓云绝非善类,念头一动,身法一退。吴刚立即乘胜追击,猛地赶去,一拳望邓云面门就打。瞬即之间,邓云出手若如闪雷,一手钳住了吴刚出拳的手臂,顺势一拉的同时,往右一扭,再又一拳打出,正中吴刚的左脸。吴刚惨叫一声,整个身子刹时被邓云翻落在地。 “好嚣张的毛头小子,竟敢在我的寨子里欺负我的兄弟!” 蓦然,好似雷音震动,在邓云身后三丈开外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健硕,虎颚燕须,眼如牛大的巨汉。 “牛大哥!”黄机密神色一变,急急便向那巨汉赶去,张口便道:“牛大哥,你别误会。这全然是吴刚自讨无趣,他对我的客人突然出手,这位小兄弟也是为了自保,绝无挑拨捣事之意。” 这巨汉便是牛皋,牛皋哈哈一笑,瓮声瓮气道:“就算如此。他毕竟伤了我的兄弟,若是我袖手旁观,底下的兄弟也不愿意!” “大当家的!我这是一番苦心呐!这段日子不是常有金人奸细出没,我见这两人来历不明,便有意试探。哪知这人出手这般狠辣,我几乎是小命不保啊!” 这时,吴刚已翻身起来,一脸苦状地向牛皋告状道。黄机密眼睛一瞪,怎愿让这吴刚在这拨弄事非,疾言厉色喝道:“吴刚,这两位小兄弟分明是我的客人,你这来历不明之说,又从何说起!?而且刚才这小兄弟屡屡相让,却是你连下死手!” “黄机密,你一直视我为眼中钉,你平时就多鬼主意,我看是你请来的杀手,想要取我性命!”吴刚面色阴狠毒辣。牛皋看得烦不胜烦,眼珠子一瞪,扯着嗓子便喝道:“够了!别在这里囔囔。我有眼看!吴刚你再给我乱掰,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不要脸的东西!滚!” 吴刚被牛皋这一骂,顿时整张脸都变得青了,大觉丢脸,唯唯诺诺地匆匆离开,走入转角时,还不忘回首用看仇人般的神色,瞪了邓云一眼。 “小兄弟,你好俊的武艺。只不过这里毕竟是我的地方,你伤了我的人,我不找回场子,这面皮挂不住。你陪我走上一趟,如何?”牛皋咧嘴一笑,眼神炙热,倒也没有恶意。黄机密见状,这才明白过来,苦笑摇首道:“小兄弟莫怪,我这大哥,平日就好斗,老寻寨里的好手陪他练武,只不过他天生巨力,且又是大老粗,不知分寸。久而久之兄弟们都怕了他。今日他见你武艺颇佳,便欲与你较量一番。至于刚才之事,大哥早就看出究竟,只不过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方才这般胡闹,若有得罪,我在这里替他赔罪。” “哈哈,果然还是瞒不过黄算子你!还是直来直去的爽快,小兄弟,我失礼之处,待会我请你喝酒赔罪便是。现在,我们来比上一场可好?” 牛皋一双大眼晃着精光,邓云微微一笑,自也不会与他计较,何况牛皋这般豪爽的性子,也对邓云的脾气。 “竟然牛大哥相请,小弟自不会拒绝。还望牛大哥手下留情,多多指教。” “哈哈!好!你这娃儿真够爽快,是个汉子,快跟我来!”牛皋大喜,猛地一拍邓云的肩膀,迫不及待地便领着邓云望寨子的练武场赶去。黄机密恐冷落了杨再兴,投了个歉意的眼色,杨再兴也不计较,笑了笑便和黄机密并肩走在一起,两人聊得也是欢喜。 寨子里的练武场很是阔绰,更有射场、马场。在东西的两边空地,不少汉子正大声呐喝,持枪对着一个个草人练着捅刺。射场、马场也有不少身影。邓云望了望四周,不禁赞道:“牛大哥你这练武场很是完善啊。” “嘿嘿,这都是黄算子的功劳,我这大老粗可弄不来这些。” 邓云微露异色,对黄机密又是看重几分,心中大约也猜到寨外那些布置,十有八九也是出自黄机密之手。 第二十一章 恶战牛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8 “难怪恩师甘愿自降辈分与这黄机密深交。如果将来我要创立大业,组建势力,这里倒是个好地方,不过最重要还是人才。”邓云心中暗付,便对黄机密留了心。这时,四周的人见牛皋带着邓云上了比武台,纷纷围了过来,指指点点,有说有笑。 “哈哈。大当家从哪找来的倒霉蛋啊!” 一个汉子说罢,便有人接话道。 “哎!看这少年郎年纪轻轻,大当家你可当心,别拆了人家的骨头啊!” “哼。”经过月前一役,杨再兴已然把邓云当做过命兄弟,听这些人都以为邓云必败无疑,自是不忿。 黄机密笑了笑道:“寨里兄弟,都是直性子,没有恶意,兄弟莫怪。” “呵呵。我倒很期待,待会他们又有怎样反应。”杨再兴也是一笑,眼光遂向比武台上望去。 牛皋、邓云已经站定,四周更是热闹,早已围满了人。牛皋甚为兴奋,哈哈大笑,指着旁边的兵器架道:“兄弟用什么兵器,尽管到架上去取,不用客气。” 邓云应了一声‘好’,走到兵器架旁,拿了一根铁棍。这时,牛皋也从另一边的兵器架上,取了一双长而无刃,有四棱,长莫约四尺的短兵器。这种兵器叫锏,分量极重,非力大之人不能运用自如,杀伤力十分可观,即使隔着盔甲也能将人活活砸死。 牛皋力气大,用这铁锏最是适合。邓云看了牛皋手上兵器,脸色微微一变,也不敢有些许轻敌,抖数精神,凝神聚气。 “我性子粗心,若是不慎伤了兄弟,我先在这请罪!待会我们好好斗上一场,打个痛快,再饮个通宵达旦,不醉不休!” “牛大哥不必顾虑,小弟小心。请!”邓云把头一点,脚步前移,扎好马步,一手紧抓棍柄,一手虚掩,便是摆好姿势。 牛皋眼睛一瞪,一声叫好,也不矫情,便是发起了攻势,执起双锏,如同一头红眼巨牛冲了过来。 邓云不退反迎,眼看牛皋冲到,棍子一突,便望牛皋胸口打去。牛皋拧锏就砸,哪知邓云使的却是虚招,棍子一转,望上便挑。 牛皋急闪,骤地一个转身,挥起另一手的铁锏扫了过去。邓云见牛皋力大势猛,一开始占不了先机,再是急躁而攻,恐难占得便宜,遂便脚步后疑。牛皋趁势反攻,双锏舞起阵阵劲风,围观之人无不啪掌叫绝。 牛皋本就自信心盛,自来无敌手,虽早见邓云功夫了得,但却不曾想自己会败阵,这下全力而攻,双锏或劈或扫或砸或砍,毫无防备之意,只想强攻克下。 反倒邓云除了先头的做了一番攻势,再后便是守多攻少,但却又变化无数,应付自如,而令牛皋诧异不已的是,邓云棍法的套路,有许多意想不到的解数,上下进退,使人莫测。 眼看两人战了三十回合,牛皋占尽上风,底下的手下兄弟见两人杀得胶着,暗惊邓云不凡的同时,也不望为牛皋呐喊助威。只不过此下,牛皋却是越战越是忐忑,表面他是占优,实则不然,邓云棍法诡异多变,稍有疏忽,便非吃亏不可。 牛皋心里一紧,眼珠子一瞪,扯声吼起,便把全身本领尽量施展。牛皋全力进攻,邓云却也直接,全意防守,只使‘挡四门’。二人打了一个难解难分,而场中也有不少人被邓云的姿态吸引,竟不禁为他打气起来。 而一开始也以为牛皋必胜的黄机密,不禁脸色连变,诧异连连,在旁夸了起来。 渐渐地,双方不知打了多少回合,直有半个多时辰。牛皋一味进攻,怎奈邓云守得滴水不漏。牛皋也是耐磨,进攻许久,却也不见势弱。邓云暗暗心惊,念头一转,猝地露出一个破绽。牛皋登时眼光一亮,左臂拧起铁锏,望邓云左肩就劈,同时右手也执起铁锏望邓云面门横扫。众人眼见邓云非败不可,纷纷惊呼起来。千钧一发之际,却见邓云手中铁棍早就舞起一片棍影,竟把牛皋杀退。 邓云骤然爆发,攻势如潮,翻云龙腾十八棍,舞得是行云流水,一时杀得牛皋节节败退。 众人见情势忽变,比起上一回更加响亮的惊呼声潮此起彼伏。牛皋心中掀起千层浪,眼见邓云越战越勇,自己用尽心力,想占一点上风,竟办不到。牛皋性子就急,大吼一声,左手执锏望邓云铁棍就砸,邓云未想到牛皋竟来攻击兵器,也来不及躲开,心念动时。‘嘭’的一声巨响,火花暴起,邓云手中铁棍竟赫然被打折。就在众人都被牛皋巨力震撼之时,说时迟那快,邓云忽地身形一窜,棍子早就弃了,贴近牛皋身上,双拳如雨,打落在牛皋的胸膛、下腹之上。邓云拳速极快,打得牛皋一时蒙了眼,拧起双锏胡乱就砸。邓云一手猛地抓住牛皋右臂,又以手肘猛击牛皋的胸膛,牛皋另外一锏刚落到一半,整个人就往后倒退过去。 “好武艺!”黄机密看得入神,大声叫好。牛皋退了几步,稳住身形,而邓云也是见好就收,并无乘胜追击。至于牛皋那些手下,早已惊呆了,各个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惊骇。 “哈哈哈!!小兄弟好厉害,适才我本以为必胜无疑,万无料到反会落了一着。” “牛大哥谬赞,我兵器已弃,刚才也是拼着一试。” 邓云拱手恭答,右臂还在微微颤抖,虎口已裂。牛皋一摆手道:“这局算是我输了,小兄弟何不再取兵器,咱俩再斗上一回?这回若是再输,我便心服口服!” 牛皋也是豪爽,其实刚才就算邓冲紧随而来,也不见得能败下牛皋,毕竟牛皋占有兵器之利,只要站稳阵脚,邓冲定将落入险境,胜负尚是未知之数。 “刚才我自作主张终止比武,自不能算。愿再与牛大哥你走上一趟。” “哈哈,爽快!”牛皋闻言大笑,走到旁边的武器架,取了一柄铁棍,向邓云问道。 “小兄弟还是用这兵器?” 邓云把头一点,牛皋便把铁棍扔了过来,邓云伸手一接,便又聚精会神,如临大敌。在旁观战的杨再兴,眉头微微一皱,却是恐邓云已是力竭,兼之他也看出邓云虎口已被震裂,再是继续,怕是输多胜少。 “慢!在下杨再兴,愿替我那兄弟,陪大当家的走上一趟!”杨再兴忽地纵身一跃,跳上台上。牛皋眉头一皱,他本就是脾性耿直,这下和邓云打得正是亢奋,杨再兴忽然插手,自是不喜,正欲喝退。 “杨大哥不必多虑。我自有分寸。”这时,邓云却是争先开了口,向杨再兴灿然一笑。杨再兴见邓云目光坚定,神态自若,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告罪一声后,便跳回了地上。 “嘿嘿,小兄弟正对我眼!若你下去了,我可看不起你!”刚一晃神,牛皋已脱落了上衣,赤裸着上身,浑身肌肉快快坟起,如同钢铁岩石,尽是阳刚之风。 “牛大哥,请!”邓云一拱手,便又摆出了应敌的姿势。牛皋气息一提,声喝身起,如脚下生风,手执双锏便向邓云攻了过去。邓云棍头一晃,遂便迎了过去。两人瞬即交锋,棍、锏抨击间,嘭响不绝,牛皋收起了自信,邓云亦小心对付。两人杀得难分难解,大有战个三天三夜的势头。牛皋深知邓云防守了得,极难攻克,便又欲强破兵器。邓云吃了一回亏,哪会让牛皋得逞,更兼早有准备,一招‘龙缠随身’避过牛皋击来的铁锏,瞬即猛地向牛皋胸口捅去。牛皋无备,棍头啪地一点,整个身子便又暴退几步,眼见邓云乘胜追击,大片棍影袭来,却是临危不乱,转身便走。邓云连步紧随,突兀之间,牛皋倏地回身,双足一点,往斜刺里飞纵出去。这招‘猛虎摆尾’正是牛皋的杀手锏,敌人只一近身,便非吃大亏不可。哪知牛皋刚是纵起,便听脑后风生!斜阳返照中,一条人影已跟着纵将过来,心头一喜,待要提锏扫去,说时迟,那时快!牛皋刚舞起双锏,连身侧转,邓云的铁棍已到了身后,棍头往下一盖,‘哒’的一声,牛皋一手铁锏首先着地。邓云挥棍又打时,牛皋已然落地,急拧剩下那柄铁锏打开袭来棍子。牛皋少了兵器,势头已弱了不少,邓云反倒加倍谨慎,绝不给牛皋丝毫反攻机会。眼见双方越打越快,打到急处,在场中上下纵横,往来飞舞,真是紧张极了。 杨再兴眼神越是晶亮,想胜负就在一瞬间,唯恐落下些许,紧紧看住。到了最后,牛皋被杀得憋屈,见邓云避过自己一锏,倏地突进,迎头挥锏就打。邓云眼中忽迸精光,等的就是这个时机,舞棍打转,牵着铁锏,一棍打落,早卸去其势。牛皋一时无料,铁锏弹飞间,邓云纵身靠近,一拳由下往上,望牛皋下颚袭去。牛皋暗道‘不好’,却回天乏术。千钧一发之际,邓云拳头就在牛皋下颚毫厘间骤地止住。 待牛皋回过神来,邓云已然退走,拱手恭敬道:“牛大哥承让了。” 牛皋眨了眨眼,如梦初醒那般,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神色道:“这回,我真输了。” “牛大哥让我。”邓云笑了笑,便把铁棍放回武器架上,暗暗打开手掌一看,一片淤紫之色,不禁暗付道:“这牛皋不愧是岳家军第一勇将,无论是力劲还是耐力都是极为惊人。若在战场,真是拼命,胜负还是未知之数。” “哈哈哈!!好!好!!好!!!今日我算是长眼了,输得心服口服,小兄弟来,我们去酒场上再较量一番!” 邓云刚转过身子,牛皋亦把双锏放好,一脸兴奋地迎了过来。 “邓小哥真是了得,竟然打败了我们家的大当家,周大侠得如此高徒,定也欣慰。” 在台下的黄机密,甚是诧惊地赞道。杨再兴嘴角微微翘起,发自内心为邓云有如此高强本领欢喜。随着牛皋、邓云走落,四周赞声不绝,牛皋扯着嗓子向众人喊道:“从今日起,这小兄弟便是我牛皋的兄弟了!你们见他,如见我,都给我方尊重些,谁敢得罪,就是不给我这当家的面子!” 第二十二章 三五之料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8 牛皋瞪着硕大的眼珠子,故意装着恶狠狠的样子威胁,众人却都不怕,笑声应诺。邓云拱手向众人告礼,算是认识。 牛皋遂便带着邓云等人赶去了寨子内厅喝酒饮宴。宴席中,牛、黄、邓、杨四人几乎无所不谈,上至天下局势,下至村野闲事。邓云也从中得知,牛皋的寨子大概聚着有三百号人,寨内的大小事务皆由黄机密安排。牛皋也乐得如此,每日时间大多都是领着着手下操练。至于那吴刚,则负责巡逻寨子,探查四周情报。 “哎!小兄弟,我那同乡吴刚,性子就是好强,加上老爱与黄算子作对,想他今日不过想刁难一下。只不过他不自量力,也吃了大亏,你就别再计较!”牛皋已有了几分醉意,一张粗犷的大脸发红,说罢,把手中酒碗一伸。邓云会意,与牛皋碰碗后,两人一干而尽。 黄机密一声叫好,趁着酒意,张口便道:“想我们兄弟各个英雄,身怀本领,当应建功立业,杀那辽狗金寇,也不枉这大好青春。怎奈朝廷君昏臣奸,有志之士报国无门,更兼受尽奸人打压,不知多少英雄被逼落草为寇! 国日夜衰弱,那官家老爷浑然不觉,无乎自绝,把这大好江山拱手让人。说不定哪一日,江山破碎,苦的却是百姓,无处为家,受尽外敌欺凌,哀哉悲哉!” “哼!既然那官家老爷只会纵淫享乐,不会治国,不如便把他拉下,让有才之士坐这皇帝的位置。”杨再兴冷哼一声,这话一出,牛皋、黄机密都是面色大变。 邓云深知牛、黄两人都是胸怀大志俊杰,也不怕他们揭发,凝声便道:“杨大哥所言虽是莽撞,亦非无道理。若是那官家老爷,能够奋发图强,励精图治,我大宋泱泱大国岂会落得这般下场。那些奸贼之所以能够无法无天,肆意剥削民脂民膏,逼良为娼,全是官家老爷不能分辨忠奸,一味纵容。攘外必先安内,趁如今外敌未曾壮大,如能及时稳定内局,说不定能早日结束乱世。只可惜我等势单力薄,这些话说了也是白说。” 黄机密闻言,眼光一亮,急声向邓云问道:“愿闻高见!” 邓云顿了顿,环视一圈,牛皋面色一震,很是认真说道:“若是兄弟信得过我俩,大可直言。如是志道相同,何不结伴同行,为天下黎民百姓出一份力!” 杨再兴也把头一点,邓云长呼一口气,沉声而道。 “如今金国势力日愈庞大,所幸金与辽相邻,两国互相牵制,此下尚不敢大举侵我大宋。但前些日子,金主阿骨打遣使来宋,表面通好,实则探大宋强弱虚实。想大宋君臣荒嬉,民不聊生,天下骚然,变乱四起。倘若金使探得虚实,金主一旦得知,定将大举兵马,速破辽国,这般一来,大宋难撑残局,势必危矣。” 邓云说得头头是道,三人便信了大半。牛皋一瞪大眼,瓮声瓮气地喝道:“竟是如此,我等何不立即遣一快马,连日赶往汴京,把这利害说予官家老爷,教他联辽抗金!” “哼。那官家老爷只顾玩乐,全然不知天下之事,再者奸臣当道,只恐我们连皇宫都没进去,便都成了阶下囚。” 杨再兴冷哼一声,旁边黄机密也接话道:“宋自来以上国自居,官家老爷被奸贼蒙蔽,夜郎自大,就算知得此事,恐也不会应承。何况宋与辽素来交恶,燕云十六州尚在辽国手中,官家老爷又岂会向辽主低头!” “哎!真是晦气!!我看就依杨兄弟所言,聚集四方英雄好汉,把那官家老爷从皇位拉下来,然后把那些奸臣狗贼都杀干杀净便是!” 牛皋一拍桌子,大声喊道。黄机密面色一沉,虽知此举无疑自寻死路,但竟也有几分蠢蠢欲动的势头。 “不。兹事体大,但有万一,我们不但落个粉身碎骨,更会连累家人。我非怕事,但若有一丝机会,我定绝无二话。只是,此下时间仓促,更无计划,贸然而举,不知要白白害了多少英雄好汉的性命。将来倘若外敌入侵,难不成靠那些奸臣骄兵来抵抗?” 牛、黄、杨三人都是心头一震,望向邓云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异彩。牛皋神色一沉,张口便道:“小兄弟我看你谈吐不凡,绝非寻常之辈,我愿听你!” 黄机密和杨再兴对视一眼,也是颔首附和。也不知是否有了醉意,邓云只觉浑身发烫,浑身热血沸腾,遂又侃侃而道:“如今大势所趋,已非我等能改变。若我所料无误,迟则五年,快则三年,辽必被金破。竟然无法先于安内,不如便在这段时间,聚集各方有志之士,组建一方势力,他日于河北、河南黄河一带抵挡金人。而朝廷之中,尚有不少如宗泽老将军还有李尚书等忠义之臣,我等与这些忠臣良将互为联合,一方攘外,一方安内,同而并行,倒尚有一线生机!” 牛皋一听,捂掌叫好,猛地站起,扯着嗓子便道:“兄弟高见!若能成事,这全是兄弟功劳!” 牛皋见邓云有经天纬地之志,钦佩不已。黄机密诧异之余,心中更是翻起了千层巨浪,又想邓云乃周侗高徒,便更有了亲近之意。至于杨再兴眼中连泛精光,似乎已在心中下了某个决定。 “竟是如此,与梁兴联合之事,更是事不宜迟。此人亦是一方豪杰,组建了‘忠义社’,脾性嫉恶如仇,爱结交各路好汉,更兼与周老前辈有不菲的交情。邓小哥少年英雄,又是周老前辈高徒,你若前去,必能事半功倍。” 黄机密面色端然,凝声而道。牛皋把头一点,也是豪气,囔囔说道:“你告诉梁兴,倘若愿意,我牛皋让他做大的也是无妨!” 邓云微微一笑,拱手答道:“小弟必不负使命!” 一夜就此过去,牛、黄、邓、杨四人相见恨晚,更幸志同道合,自是喝得翻天覆地。 次日,牛、黄亲自把邓、杨送出寨外,更替两人整备了兵器,以备万一。一番寒暄之后,邓、杨两人还有牛皋手下的一名得力头领,三人骑上马,便望梁兴的寨子出发。牛皋那名手下,名叫郑明,大约二十出头,话不多,性子沉稳。大行山地广势险,郑明依牛皋的吩咐,作为邓、杨两人的向导。 一路下来,并无意外,邓、杨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观赏四处风景。至于那郑明,只顾在头领路,邓云跟他搭过几次话,不过他似乎兴趣寥寥,邓云也不自找没趣,不再理会。杨再兴性子本身就傲,自也不去理他。 且说那为首的郑明,面无表情,正是赶路。忽然间,郑明猛瞥见斜阳光中有几点寒星,由斜刺里朝自己飞来。郑明脸色大变,疾声大叫有投降,同时也顾不得拔出兵器,从马上便望一旁跃去。 随即只听‘啪啪’几声震响,邓云、杨再兴皆已取出兵器,将射来暗器纷纷打落。 邓云眼睛一眯,见地上暗器,形似箭链、后带燕尾的小钢梭,正是江湖中的追风燕子梭。就在邓云念头闪动间,忽听旁边杨再兴厉声喝道:“何方宵小鼠辈,还不快快现身!莫不成只会在暗处冷箭伤人!?” 杨再兴话音刚落,斜对面的土冈上忽然传起了喝响。 “三个黄毛小子,竟敢这般嚣张,还当真以为我们怕了你们?刚才不过是打个招呼!” “竟如此,何不光明正大地现身说话!?” 郑明刚才几乎丧命,正是怒火中烧,掣出腰间宝刀,驱马便走。邓云暗道一声不好,急忙纵马赶去,疾声喝道。 “兄弟小心,莫中了那些鼠辈激将法!” 邓云话音刚起,在左边树丛里倏地又有一道寒光射出,来势又快又急。眼见就要射中。电光火石之间,郑明挥刀一挡,‘嘭’的一声,有惊无险地将那暗器挡落。 与此同时,却又听‘啪’的一声弓弦震响,待郑明反应过来时,一道飞影就冲身旁掠过,如若一道闪电般射进了树丛之内,莫约看到是根箭矢,随即便听得一声惨叫,然后又是一阵落地震响,想那偷袭之人多是在树上跌落下来。 顿时,一阵叫骂声响不绝耳。那射箭之人,正是邓云。原来邓云心思机警,早暗中换了弓箭,见到树丛寒光射出的同时,便立即搭弓上箭,莫约寻着方向拉弦便射,没想到运气不错,竟能从这枝叶杂乱的树丛内射中那名敌手。 “好!兄弟箭法越来越是俊了!”杨再兴看得,大叫一声,双眼精光闪烁,神色甚为警惕。邓云急把郑明叫了回来,三人背对背地依着。 “这些贼子早就在这里埋伏,大家伙小心点,莫着了他们的道!” 说时,土冈树石后面早闪出了四人。四人皆是一身黑衣,都蒙着面,身形各不相同,有高有矮,有壮有瘦。 为首是个矮瘦汉子,嘿嘿冷笑道:“小娃儿这箭法厉害得很,今日算你们倒霉,留下命来吧!” “哼,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才好!”杨再兴把枪一挺,指着那矮瘦汉子喝道。与此同时,又听邓云低声在说。 “待会出手,都要小心行事。我看这四人都非寻常之辈,而且这附近莫约还会有他们的同伙!杨大哥你和郑兄弟前往突击,我在背后掩护。” 杨再兴、郑明闻言心头一震。就在郑明犹豫之时,杨再兴已策马挺枪冲出,郑明一咬牙,双脚一夹,飞马亦前。那矮瘦汉子手执一对双钩,眼见杨再兴、郑明纵马冲来,面露冷笑,一声大喝,后面两个黑衣人早有准备,甩手间不知射出了多少道燕子梭。杨再兴拧枪舞起大片枪花,郑明亦操刀挥砍。砰砰骤响间,邓云已搭弓上箭,瞄准那左侧最边的那个黑衣人。说是那时快,弓弦震起,矮瘦汉子见邓云发箭,疾呼小心。那黑衣人急忙闪躲,刚是逼开一箭,还未反应过来又听一阵破空裂响,看到时,一箭已到面前,哪里避得开来,当场中箭倒飞。 第二十三章 忠义社好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8 “连珠箭!”矮瘦汉子见状惊呼,这时杨再兴已然杀了过来,人借马势又快又疾,舞枪扫起。矮瘦汉子急忙躲开,另外剩下的两个黑衣人亦纷纷纵身跃开。郑明看得眼切,一镖望一个黑衣人射去,正中其面门。霎时间,矮瘦汉子便折了两个手下,又惊又怒,急想取燕子梭去射时,弓弦声又起,吓得连忙又跃起躲避。哪知邓云前头不过虚拉弓弦,正欲去射时。突兀之际,在邓云左侧斜刺里射来几道寒光。 “鼠贼,我等你许久了!” 邓云大喝一声,纵马就走,射来的燕子梭全都打在地上。邓云猛地转身,朝着刚才燕子梭射来的方向,一箭射出。须臾,惨叫声起,那埋伏贼子怕也栽了性命。 与此同时,杨再兴也杀死一个黑衣人,只剩下那矮瘦汉子。矮瘦汉子自知难敌,一边以燕子梭做掩护,一边望右侧的树丛逃去。 “想逃?留下命来!!”杨再兴哪里愿意让他逃去,飞马就追。 “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都给我记住了!我们忠义社绝不会绕过你们!” 矮瘦汉子扯声喝时,已绕进树丛之内。邓云见杨再兴和郑明追得颇急,恐两人有失,疾声喊道。 “杨大哥、郑兄弟!穷寇莫追!” 杨、郑两人一听,想起刚才这些贼子狡诈,连忙一勒马匹。邓云随即策马赶了过来。郑明面色冷寒,眼神带着几分怒色,张口便道:“看来这梁兴不过是徒有虚名的恶贼罢了,竟敢设下埋伏,做这下三滥的事情!” “我看倒是未必。我们不过意在联合之事,就算此事谈不拢。梁兴也不必狠下死手。何况他竟设下埋伏,便是不欲此事张扬,可刚才那人却又明目张胆地说出忠义社的名字。这等伎俩,一看便知是栽赃嫁祸。如我所猜无误,暗中必是有人,不欲牛、梁两人联合,欲要破坏此事。” 邓云面色端然,凝声而道。杨、郑听邓云说得头头是道,已然全信。就在此时,树丛内忽然响起一阵杂乱打杀声。邓云面色一震,与杨、郑投去一个‘小心’的眼色后,策马便望树丛内冲去。 待邓云赶到现场时,只见那矮瘦汉子早被人绑住。除他外,大约有七、八个人。为首一者,身穿一身红袍,浓眉大目,眼光凌厉,颇有几分英气,让人一见便不禁生了好感。至于那矮瘦汉子,则被两人一左一右地擒住,一个面容英俊,脸白唇红的男子正用一根匕首顶着他的喉咙。 这些人见邓、杨、郑三人策马赶到,都是神色一变,大多都露出紧张之色。唯有那红袍汉子,气定神闲,淡然一笑,拱手而道:“我乃忠义社梁兴。不知诸位兄弟如何称呼?” 邓、杨、郑三人面色一变,万无想到面前这人便是梁兴。 “原来是梁义士,恩师乃关中大侠周侗,小子名叫邓云。此番小子前来,正是奉了师命。” 邓云急跳落马下,话刚说到一半,梁兴身后的手下恐邓云突发袭击,各做警备。梁兴一听是周侗之徒,顿时眼神一亮,急转首打了一个眼色,然后笑道:“小兄弟可有信物?” 梁兴甚为谨慎,邓云也是明白,先从怀内拿出一块玉佩。梁兴见了,神色一喜,把头一点,答道:“这是周老前辈随身携带的玉佩,小兄弟身份不假。这段时日,大行山并不平静,若有得罪,还请勿怪。” 邓云也不计较,遂又介绍了杨、郑两人。梁兴听郑明是牛皋的手下,眼神稍有涟漪,不作声色地向两人拱了拱手。杨、郑也不失礼,忙下马拜见。邓云遂又从怀内取出一封信道:“此乃恩师书信,特命我交予梁义士。” “周老前辈乃当世豪杰,若有事吩咐,写信予我,让我登门拜访就是,何必这般客气。小兄弟,你且稍等,待我处理此人,我再请你到我寨里一聚。” 梁兴笑了笑,随即脸色一沉撇了一眼那矮瘦汉子。邓云口道‘且慢’,便把适才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告知梁兴。 “好一个不知廉耻的狗贼,竟敢冒充我忠义社的名头作恶!单一宁,你别以为我不知你与那‘快活菩萨’做的好事!红缨让他露个脸!” 梁兴说罢,向那叫红缨的英俊男子投去一个眼色。红缨领命,一把揪下了矮瘦汉子的蒙面的黑布,一张丑陋满脸麻子的面皮便显露出来。 “梁兴!今日我竟然栽在了你的手里,便没想过活命,是好汉就干脆一点,给我一个痛快!” 梁兴眯了眯眼,见那人果然是单一宁,也不急着逼供,向红缨说道:“先把他带回寨子。” 红缨把头一点,临走前瞟了一眼邓云,邓云正是看着他,正暗付这男子怎比女子还要好看,不过很快便发现他没有喉结,便猜到是女扮男装,哪知红缨望了过来,脸色一红,连忙避开。 “这人还挺有趣的。”红缨心中暗笑,遂便领着那两个擒着单一宁的汉子率先离去。 邓云见红缨离开,又不禁地望了望她的背影。这时,梁兴走了过来,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诸位兄弟,不如到我寨子一聚,我且备一席,待我们把要事议定,便可以吃饭饮宴了。” “好!一切便依梁义士安排。”邓云颔首而答,梁兴也是豪爽,摆了摆手道。 “我虽能与周老前辈结交,已是万幸,万不敢逾越。诸位兄弟与我年纪相差无多,我不过痴长几岁,就以兄弟便是。” 梁兴神气真挚,邓、杨、郑三人也不矫情,四人很快便是熟络。一阵后,梁兴领着众人来到芦苇荡前。只见眼前烟雾寥寥,水波平静,四面八方扎着片片芦苇,倒有几分神仙之地的气概。梁兴和邓、杨、郑三人共乘一舟,其余人马各往相乘。 不一时,小舟行驶,邓云望着四周景色,不禁叹道:“此处当真是人间仙境,而且这里地势复杂,又有烟雾遮掩,纵有十万兵马,也难攻克此地,我看比起那梁山泊也是差得不多!” “呵呵。我这里不过荒野僻地,岂敢与梁山泊比较。”梁兴灿然一笑,口上虽是如此道说,但神色却有几分自豪之色。 “诶。想当年梁山有多少英豪人物,那都是被朝廷逼迫,走投无路,才落草为寇。若是当时,这些英豪揭竿起义,或者如今又是另一番的气象。只可惜,最终还是受朝廷招安,征讨方腊,大半战死,剩下的都被奸臣所害,所谓鸟尽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真教人可悲可叹!”说起梁山英雄,杨再兴不禁脸色有些落寞,低声叹道。 一阵凉风吹过,如也在众人心里吹过。梁兴长叹一声,低声说道:“自古以来忠义两难存,身不由己。” “我看却非如此。方腊作乱,全然是朝廷昏庸所逼,否则那时方腊又如何一呼百应,数年间征集如此庞大人马。那些梁山好汉不惜抛头颅洒热血,本意换得天下太平。但如今天下比起当年更为岌岌可危,那祸渊乱根,只要有些许学识之士,都是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接受,自欺欺人。。” 邓云此话一出,梁兴登时面色一变,浑身一颤,张了张口,竟无言反驳。 邓云迎风而立,轻声道:“可叹那呼保义宋江,一心为国,却把底下兄弟害个精光,无人得之善终。梁山好汉的牺牲,没有换来天下太平,那是因为那为首者宋江从一开始便没看清这天下祸根所在!到了如今,真不知,到底还要牺牲多少忠义之士,天下人方能恍然大悟!” 梁兴脸色又变,眼神渐渐地变得茫然起来,遂后便一直沉默不语。杨再兴冷冷一笑,转眼望向四周景象,那些烟雾就像是盖在他的心头挥之不散。至于,郑明一直紧皱眉头,时不时会望向邓云。 那带着几分凄凉的沉寂并无维持多久。小舟靠到了岸边,梁兴的手下早就等候。梁兴强打精神,引着邓、杨、郑三人望不远处的寨子。梁兴的寨子,在一小山头上,正好能看清芦苇荡所有的光景,四处都设有哨塔,山头后有不少田地民房。梁兴告诉邓、杨、郑他们,如今世道不好,加上近年各地有不少灾情,他们忠义社平日会分批去接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到这里居住,算是这些百姓还有寨子的兄弟,大概有千余人。 “梁兄宅心仁厚,难怪盛名在外。我听说这附近的百姓,都称你为‘梁小哥’。梁兄这般得人心,实在教人敬佩。” 邓云真心赞道,梁兴淡然一笑,轻声答道:“我不过略尽绵力,但愿天下能早日太平,毕竟我势单力薄,而且官府亦视我忠义社为眼中钉,这里也容不下天下千万百姓。” 邓云眼神一亮,沉声而道:“不满梁兄,此番前来,我正为此事!” “好!兄弟稍等,我先做安排。然后我们详谈此事。”梁兴心头一震,面色变得肃然起来,走到一旁向那红缨交代了几句,然后便带着邓、杨、郑三人来到一处幽静的地方,进了一处房间。 一阵后,红缨端来了茶水,梁兴吩咐让她守在门外,不要让人打扰。红缨领了命,利落地出去了。 第二十四章 奸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9 邓云先把周侗书信递上,梁兴接过,神色凝重,拆开便看。邓、杨、郑三人也不打扰,坐下喝茶静候。 不一时,梁兴看毕,眼神略带几分兴奋,沉稳而道:“我看此事确有可行之理。大行山附近的人都称牛义士为公道大王,全因牛义士为人公道,嫉恶如仇,更愿为不公之事出头。至于黄义士更是周老前辈的好友,定也是一方俊杰。我亦早有心与他俩人结交,共商大事,使得大行山势力一统。 “这般一来,日后无论是接济百姓,还是保家卫国便更是方便。” “梁兄这是答应了?”邓云面色一喜,疾声问道。 梁兴微微一笑,道:“兹事体大,我希望能与公道大王,还有黄义士一聚,商议此中细节。” “这自然是好。还有一事,我不知当不当说?”邓云把头一点,遂又面色一沉,沉声而道。 “兄弟尽管直言。” 邓云闻言,遂将前番与牛皋、黄机密分析天下大局之言,还有后来商议之事,一一告说。邓云说话间,梁兴脸色连变,又是惊愕又是紧张,待邓云说罢,又多了几分钦佩之色道。 “兄弟果真是世间奇才,你这一般分析,几乎料尽了天下大局将来五年趋势。实不相瞒,我近日发觉附近多了许多金邦奸细,包括那单一宁还有那快活菩萨。” “快活菩萨?这是哪号人物?”杨再兴眉头一皱,冷声问道。 “这凶憎头戴金簪,身材高大,借卖春药为由,专与官府往来,近年更在十里外的狼头山上,聚集了以他还有单一宁为首的一群恶贼,做尽恶事。我打探出来,他带着他的手下四处描绘地图,恐是要传回金邦。如此一来,日后金狗入侵,便能长驱直进,势如破竹!” “猾贼!我这就杀上那狼头山去,将他碎尸万段!”杨再兴眼睛一瞪,凶光毕露,猛地站起,便欲离去。梁兴急忙拦住,好生劝道:“兄弟稍安勿躁。这群猾贼我早就想剿去,只恨那快活菩萨与官府勾结,我恐一旦大动兵戈,刚杀上狼头山去,那些官兵便断我后路,因此一直不敢贸然举事。所以,我前些日子还在与寨内兄弟密议,找一时间去寻公道大王,兵分两路,一同除了这些恶贼!” “梁兄莫虑。我这就回去与牛大哥商量,以牛大哥的脾气,自不会束手旁观!”邓云神色一震,拱手便道。梁兴闻言先是一喜,然后似有顾虑,欲言又止。 杨再兴脾性急躁,忙说道:“莫非梁兄信不过我们?或还是信不过牛大哥,恐他反倒来对付你?” 杨再兴此言一出,郑明顿时面色大变,隐隐有些怒色。梁兴急摇首解释道:“非也。诸位兄弟莫要误会。不知你们可曾想过,今日那单一宁是如何得知消息,早先准备埋伏你们?” 邓、杨两人心思敏捷,梁兴此话一出,立刻明悟过来,不禁都向郑明望了过去。郑明早前不明,现在却立即反应过来,怒火攻心,整张脸憋得通红,厉声喝道:“你们莫非是怀疑我们寨子里有内应!?还或是你们已经怀疑到我头上来!?” “郑兄弟今日几乎丧命,而且如若真是内应,在当时有数次大好良机可以出手偷袭我俩兄弟。因此,郑兄弟绝不会是。而且我看单一宁今日之所以会埋伏我们,大多是得到情报,知我们将与梁兄商议联合之事。单一宁恐一旦事成,他与快活菩萨的寨子难保,自不会坐以待毙。” “嗯,师弟这般一说,许多事便能解释通了。”杨再兴眯了眯眼,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哼。这些只是你们猜测,你们根本没有证据!”郑明冷哼一声,但神情却显得有几分不自在,其实心里也信了邓云的话。 梁兴叹了一声,淡淡道:“那单一宁就在寨里,我们在这一味猜测,确是有失公平,不如我们前去审问一番,自能得出结果。” “只怕那单一宁自知难逃一死,不会这么容易松口。”杨再兴微微皱眉,随即说道。梁兴、郑明闻言,都露出难色。 这时,邓云灿然一笑,道:“此事简单,我已有了计策。” 梁兴等人闻言,都是眼睛一亮,连忙问计。邓云细细道来,如此如此。邓云计计相扣,精妙绝伦,梁兴等人听罢,无不惊为天人,后来更一起商议其中细节,足有两个多时辰。 这日,梁兴留邓云、杨再兴在寨里,郑明先是回去。到了傍晚,郑明风风火火地回到自家大寨,寻到牛皋、黄机密,告知今日遇伏之事,还有单一宁和那快活菩萨的所做的勾当。郑明告知牛、黄两人,他们与梁兴商议后,决定趁现在那快活菩萨还不知两个寨子联合之事,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其剿灭。此下邓、杨两人都在梁兴的寨里协助,等明日一早,天一亮便可出发。 牛皋闻言,牛般的大眼一瞪,瓮声瓮气地喝道:“这些猾贼不但作恶多端,还替金狗卖命,实在该死!黄算子,你传我号令,今夜便整备人手,明日见梁兴的人马一动,我们便立即出发! 郑明还劳你走上一趟,你下去歇息一会后,便立即回复梁兴,就说我牛皋义不容辞!” 郑明神色一震,颔首应诺,正欲离开。黄机密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他刚才分明发现郑明神态有些不自在,而且他所说之话,有不少疑点,但又想郑明不像是奸诈狡猾之人,并无当场拆穿。不过牛皋却是信了十足,囔囔着催促黄机密快去准备,就等明日厮杀。黄机密表面领命离去,但却去找了郑明。郑明在寨子身份不低,配有独立的房间。此时他正在自己房间歇息,突兀外头有人喊了一声。 郑明一听黄机密果然来了,暗付邓云料事如神,更是钦佩不已,这下连忙起身,脸色肃然,把门打开。门外的正是一脸严肃的黄机密。郑明不等黄机密张口,便投了一个眼色,示意黄机密进来说话。黄机密面色一变,暗暗诧异,心头一沉,走入了房间。郑明把门关好,然后走到黄机密在耳边低声说起了话。 原来邓云自知瞒不过黄机密,便教郑明对他不必隐瞒,同时这计策,若有黄机密配合,更能天衣无缝。 黄机密听了计策,不禁惊声问道:“这全都是出自邓小哥的手笔?” 郑明把头一点,黄机密心头一揪,叹声而道:“能想出如此缜密的计策,不但要眼光独到,还需才思敏捷,邓小哥绝非池中之物,其才胜我十倍也!” 黄机密与郑明又谈了一阵,便是匆匆离去,将计就计通知寨内兄弟,明日将往狼头山剿匪。后来牛皋更亲自动员,不一时整个寨子都得知此事,各去准备。 到了夜里三更,寨子里的灯火才纷纷熄灭。原来黄机密吩咐众人,在三更前必须都把事情做好,然后回去歇息,养精蓄锐,准备明日之战。 夜色朦胧,四处宁静,时不时能听见田里蛙声蟀鸣。吴刚这夜根本难以入睡,他万万没想到那该死的两个小娃子竟然如此了得,就连单一宁也栽在了他们的手上。现如今,牛皋和梁兴欲要联合攻打狼头山,而且他也从黄机密那里打听到单一宁被梁兴擒住,已为阶下囚,心想自己为金人卖命之事,迟早东窗事发。牛皋嫉恶如仇,对外敌更是恨之入骨,绝然不会轻饶自己。吴刚思念再三,想这寨子万万不能再呆下去了,倒不如趁早离去,通风报信,说不定那‘快活菩萨’还能重用自己,日后荣华富贵自是享之不尽。 吴刚想定,遂秘密找了两个心腹,这两人平日就替吴刚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勾当,这下一听留在这里大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自是愿意追随吴刚。吴刚教二人收拾一番,待三更过去,半个时辰后便从后山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去。 却说,此下吴刚三人鬼鬼祟祟地刚到了后山。蓦然间,前方田野里响起阵阵声响。吴刚面色大变,便知有人埋伏,心中正想着对策时,忽然听得背后有人叫道。 “吴刚!你想逃哪!” 这喊声一起,吴刚身后的那两个心腹,顿时方寸大乱,拔腿就逃。吴刚心头一急,暗恨这两人愚蠢至极,不打自招,也不敢怠慢,连忙动身望邻边的田野跃去。 忽然间,四周火光晃动,吴刚刚跳入田地,急眼望去时,正见十丈开外,有着三四个人影。其中一人正是郑明,郑明厉色大喝,张弓拉弦,一箭射出。吴刚早就吓得六神无主,哪里避得开来,咻的一声,那箭正中吴刚右肩,吴刚往后栽倒,几个汉子连忙扑上,将吴刚擒住。 与此同时,吴刚那两个心腹也被擒住,郑明带着那几个手下押着吴刚来到后门。吴刚不甘就范,嘶声大喊,眼见人丛里走出一人,正是黄机密。 “吴刚果然是你!我就想寨里守备森严,若有奸细通风报信,如何瞒得过你。除非你就是这奸细!” 第二十五章 计谋狼头山(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9 “黄算子你别含血喷人,我听不懂你说什么!!”生死关头,吴刚自不会认罪,顾不得右肩疼痛,双眼通红,满脸狰狞地叫喝道。 “哼!你的心腹刚才早就招了,更何况你若是清白,岂会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地来到后山,而且适才一听我喊话,便急着要逃,你这不是心中有鬼么!?” 黄机密冷哼一声,义正言辞地喝道。四周的义匪各个神情冷酷,吴刚唯恐黄机密痛下死手,连忙竭斯底里地大呼大叫,要见牛皋,让他主持公道。 就在此时,一声如若轰雷般的喝响暴起,原来是牛皋带着七、八个手下怒火冲冲地赶了过来,眼见吴刚被擒,正不知发生何事,连忙喝问黄机密。黄机密遂把前事告知,郑明一众兄弟作证,就连吴刚那两个心腹也知势已极也,把吴刚的恶行全盘托出。吴刚却还在狡辩,大叫冤枉。 “啊啊啊~~!!气煞我也!!事到如今,你还敢嘴硬,莫真当我是傻子么!!” 牛皋其实面粗心细,听这一说,便猜得大概,一巴掌就扇了过去。牛皋这掌用了十成力气,又是天生巨力,直把吴刚打得半张脸的肿了起来,吐出几颗血牙,连话都说不清了。 牛皋怒不可及,正欲下令把吴刚还有他那两个心腹一并斩了,这时郑明忽然在牛皋耳边说了几句。牛皋脸色连变,遂便指着吴刚喝道:“把这良心狗肺的猾贼砍了,他那两个心腹逐出山寨,黄算子、郑明你随我来!” 牛皋满脸怒色,吩咐完毕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全然不顾吴刚凄声哭嚎。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弟兄们,给他一个痛快吧。”黄机密叹了一声,和郑明一对眼色,也紧随离去。吴刚见已无生机,竟忽然发作,大喝一声,甩开身后汉子,挣扎而出,如同一头临死反扑的恶狼向黄机密扑去。黄机密并无武功根底,若被吴刚扑个着实,恐不死也残。还好,郑明早有留心,暗中取了飞镖,眼见吴刚发作,立即甩手射出。待吴刚看到寒星之时,已然躲避不及。血花四溅,飞镖正中吴刚眉心,吴刚瞪大着眼,尽是怨毒之色,渐渐地倒落在地。 “冥顽不灵,临死还要作恶,死有余辜!”黄机密紧皱眉头,眼神带着几分厌恶,摇首而道。吴刚的恶行,也令一众兄弟感觉恶心,无人有丝毫同情。黄机密不愿多留此处,吩咐一人把吴刚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便和郑明离去。至于吴刚那两个心腹,众人虽是不忿,但也不敢违抗牛皋的命令,便是放了。 却说,牛皋正在后堂等候,等了许久,不见黄机密、郑明过来,正欲喊人去叫时,两人却是来了。牛皋见黄机密脸色极差,眼睛一瞪,扯着嗓子问道:“那猾贼死不悔改,还敢作恶?” “罢了罢了。人都死了。牛大哥,此番能除得此贼,全赖得邓小哥的神机妙算。”黄机密似乎并不想再提此人,很快便转移话题。牛皋一听,不禁露出惊愕之色。黄机密向郑明投了眼色,郑明会意,遂把邓云计策大概说出。 “原来如此。我就觉得奇怪,那单一宁是如何得知情报设下埋伏。那梁兴从此猜到我寨子里藏有奸细,也是厉害。不过,邓小哥能想出这般慎密的计策,使得那猾贼主动现身,那才是一个绝呐!不过,郑明你适才为何又教我放过那猾贼的同伙,就不怕他们离开后,去通风报信?” 牛皋面带茫然之色,向郑明问道。黄机密早就发现两人刚才的举动,微微一笑道:“想必这定也是邓小哥的吩咐吧。” 郑明把头一点,张口便道:“邓小哥有言,虚之则实,实则虚之。他早就料到吴刚一人难以成事,在寨里定还有同伙。这些奸佞之辈,贪图利益,又是记仇。若放过他们,他们大多不会从良,反而去那快活菩萨那里通风报信,一来可以报仇,二来又可以得到奖赏。邓小哥料定如此,将计就计,今夜初更时早与梁兴带着忠义社的人马绕远路望狼头山后山出发去了。邓小哥希望,大当家能够依照计划,明日领着寨里兄弟按原路出发。 若一切如其所料,那快活菩萨得知情报后,定会领其爪牙前往拦截。待那时,其寨空虚,邓小哥与忠义社的人马从后杀上,与大当家前后夹攻,必能大获全胜!” “妙计!!”黄机密一听,惊愕不已,不禁惊呼叫绝。 牛皋也是听得心头大喜,哈哈笑道:“哈哈哈,我看这邓小哥简直就是诸葛武侯托世!!如此妙计,我自当依从。” 牛皋主意已定,遂便与黄机密开始商议细节。两人快要谈妥,黄机密忽然想起某事,皱着眉头说道。 “我听闻那快活菩萨与官府勾结,若是他派人去官府救援,告我们一个聚众作乱,那又如何?” “哼。他们不也是一样么?何况那些官兵各个贪生怕死,自私自利,怎会轻易出兵。”牛皋冷哼一声,囔囔道。 黄机密摇头,便答:“他们本就与官府勾结,就算官府抓了他们,一样可以暗中放走。何况官府素来视我们为眼中钉,那些将领,也想拿我们的人头去邀功。而且狼头山地势也算险要,又是他们的大本营,官府想他们占据地势,再差也能和我们杀个两败俱伤,而一旦官府能将我们还有忠义社一网打尽,那可是大功一件!” 在旁的郑明,面带几分异色,接话答道:“邓小哥也料到二当家心思紧密,会有此顾虑。他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计策顺利,在明日黄昏时候便能结束战事。到那时,官兵方才赶到,亦不敢轻举妄动。” 黄机密听言一惊,这时牛皋却是恍然醒悟,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黄算子你却是忘了邓小哥年少英雄,武功了得,再加上那杨兄弟,两人皆有万夫莫敌之勇,有此自信也是难怪!我看你就不用多心,依计行事!真有万一,拼个粉身碎骨便是,不然我等还真不如这些初出茅庐的娃儿么!?” 黄机密一听,不禁胆气一壮,摇首笑道:“牛大哥说得是!” 于是三人商议定后,便各自离去,歇息休养,以备明日大事。 次日,阳光普照,万里晴空。且说吴刚那两个心腹昨夜下了山后,果如邓云所料,心中怀恨,又起了贪欲,便连夜赶往狼头山去,通风报信。 那‘快活菩萨’名叫柏谷,传闻他的母亲被一个辽人强暴,生下他后,抛弃在荒野,正好一个老僧化解时得知此事,便收养了他。老僧本想着因果循环,把柏谷出生告诉了他,本想教他秉着感恩的心,日后行善。哪知柏谷性情大变,后来更是杀了老僧。至此之后,柏谷无恶不作,更是做了金邦的奸细。 却说柏谷听得单一宁被擒、吴刚被杀,牛皋、梁兴联合,大举来攻狼头山,吓得又惊又怒,却见这两人神情急切,说得真实无比。柏谷想时势颇急,哪敢怠慢,却又是天性多疑,忽然毫无预兆地命人把其中一人拖出砍了,直把剩下那人吓得屁滚尿流,不知所措。 柏谷冷然一笑,又是再问事情真伪。那人本就说了实话,哭声泪下,忙发誓若有半句虚言,愿天打雷劈。柏谷方才信了,连忙派人前往打探,又教心腹前去平阳府路副总管‘李斌’那里求援,全然没想到忠义社的人马来绕到了狼头山后。 却说梁兴还有邓、杨等人引着三百人马连夜出发,此下已到狼头山后一处密林内隐蔽完毕。原来梁兴颇有远见,近年早分散人手在方圆百里一带查探地势,描绘地图。众人昨日商议,邓云在地图上发现此处极为适合埋伏,暗叹天助我也之余,其计也得以顺利实施。 梁兴平日管教严厉,忠义社的兄弟极有纪律,少有擅自走动出声者。一束强烈的阳光照落,梁兴用手挡了挡,眉头一皱,向身旁的邓云问道:“兄弟,时候不早,如若公道大王再是不来,恐会误了时辰。” 梁兴这话一出,四周的忠义社兄弟无不面露紧张之色,邓云却是气定神闲,斩钉截铁地答道:“梁兄莫虑。牛大哥必会前来,且耐心等候,教兄弟们打醒精神,绝不可丝毫松懈!” 邓云说得煞有其事,胸有成竹,梁兴一听,不觉胆气一壮,竟也信了。而在他身后男子打扮的红缨,那双英气逼人,宛如泛着光芒的大眼不觉眨了眨,眼内多了几分异色。 就在此时,上方斜坡里响起了一阵轻微的细响,突兀之间,一道人影晃出,正是杨再兴也。 “师弟正如你所料!牛皋的人马从大路来了,正往狼头山寨逼进!” 杨再兴颇为兴奋,双眼精光连连。众人一听,无不露出喜色。 “邓兄不但武艺了得,更是韬略不凡,虽有周老前辈这般名师指点,但若非天赋过人,绝无这般本领!此人与我相比,如皓月比之荧光,倘若让他统领这大行山的所有义匪,将来必能创一番大业!” 第二十六章 计谋狼头山(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09 就在梁兴念头闪动间,只见邓云灿然一笑,把头一点,疾言厉色地说道:“还请诸位兄弟依先前计划行事,各以队伍而列,令行禁止,绝不可擅自而为,乱了阵势!此战若胜,不但能为国家除一大害,更能保得这一带百姓太平。” 邓云话音一落,众人纷纷拱手而应。邓云遂向梁兴、杨再兴投了一个眼色,早前三人已有商议,各领一队人马。而为了协助邓、杨两人,梁兴把红缨、李进分别划分到邓、杨两人的队伍。 不一时,约是过了半个时辰,有人来报狼头山上贼子已出,寨内大约只有百人左右。邓云听报,神色一凝,立即教各队人马,谨慎而前,缓缓上山,待听得口令,皆得努力向前,一举攻入寨内。众人得令,皆对邓云惟命是从。 另一边,牛皋亦听得斥候所探,狼头山上的贼子大举来攻,心里一喜。黄机密遂教牛皋先莫轻举妄动,先摆好阵势,待山头寨子一乱,方才趁势而攻。牛皋应诺,速发号令。待牛皋人马阵势摆定,柏谷亦亲自引着两百多贼子来到,就在高处摆开队伍,居高临下。 眼看两波人马,牛皋那部队伍整齐,纪律严明。而柏谷那部人马,队伍懒懒散散,胡乱站位,黄机密见了暗笑乌合之众,心想若无意外,此番必胜无疑。此下就看邓云他们能否成事。 黄机密正想间,高处的柏谷已拉起了嗓子,扬起马鞭,对着牛皋扯声叫道:“公道大王,你我素来河水不犯井水,你为何来犯我狼头山!?” 牛皋一听,一拍马匹,纵马而出,右手一提铁锏,声若轰雷,张嘴便喝:“猾贼,你作恶多端,还不知廉耻的去做金狗爪牙,人人得以诛之,识相的快快下马受擒,大爷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柏谷闻言,顿时脸色黑得快要滴出水来,又见牛皋已然出阵,急转首向身后的头领喝道:“谁敢给我杀了这大言不惭的狂徒!!我赏三百两银子!!”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柏谷话音一落,一人怒喝一声,手提一柄大斧,策马便出,从高而落,气势颇盛,厉声叫道。 “我乃‘黑丧狗’班金!狂徒看我厉害!”班金纵马如飞,刹地冲落下来。牛皋大眼珠子一瞪,毫无惧色,一声喝起,便是盖过了他的叫声,好似轰雷炸开,飞马迎去,电光火石之间,两马相交,班金提手一斧砍落,牛皋一锏打去,力大无穷,‘嘭’的一声巨响,便将班金的大斧打得脱手,与此同时,另一手挥锏就来,正中那班金面门,登时整颗脑袋‘嘣’的一声,脑浆迸裂,血肉横飞。牛皋飞马冲过时,班金尸体已跌落马下,郑明早知牛皋会赢,驰马而出,把班金那匹坐骑牵了回阵。牛皋纵声大笑,挥舞着双锏,吆声搦战。 牛皋就两合间便把那班金杀死,柏谷还有其一众手下无不惊愕。柏谷自知非牛皋之敌,连声喝令下,其手下头领各个面带惧色,无人敢战。柏谷怒不可及,急命两名头领一齐出战,夹攻牛皋。那两名头领一听,对视一眼,又见柏谷眼露凶光,不敢违命,只好硬着头皮,纷纷跃马而出。 牛皋见两名贼子纵马杀来,只是大笑,不退反迎。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两名贼子一左一右,各提兵器,将要杀近牛皋。一人舞起大刀,向牛皋咽喉就砍,另一人挺枪向牛皋胸膛刺去。 “来得好!”牛皋大喝一声,双锏挥起,啪啪两声,仗着力大,便是打开攻来兵器。那两名贼子被震得虎口裂开,势已弱下。牛皋飞马过时,回手一锏,正中一人后背,那人惨呼一声,飞落马下,碎落在地,掀起一阵风尘。另一人见牛皋这般神勇,哪还敢应战,急忙勒马绕回就逃。牛皋自不愿舍,急驰马赶去,几合之内便把剩下那人打落马下。牛皋麾下人马见状无不叫好,呐喊叫起,声势盖天。黄机密派人把那贼子都擒了回去。 就在此时,山上一阵喊杀声起。前头七、八人纵马冲下,柏谷更是面色狰狞,为首当冲。其后一片人潮,气势颇大。原来柏谷见牛皋勇悍至极,想这般下去,不过平白折了人手,倒不如借着居高临下,作势一攻。 牛皋眼见柏谷率众杀落,正欲飞马迎去,这时黄机密驰马赶来,疾声叫道:“那柏谷人马来势正劲,大哥先莫冲到,且先退去。我自有应策!” 牛皋一听,把头一点,勒马就走。柏谷见了,以为牛皋心怯,大声呐喝,领着一众人马,越冲越快。待牛皋退回阵内,柏谷人马已将到三百步内。黄机密面色一凝,大喝一声,刹时间队伍里面的弓弩手纷纷拉弓上箭,都伏下身子隐蔽躲藏。眼见柏谷人马越来越近,快到一百多步,牛皋麾下人马大多皆有紧张之色,毕竟如此大规模的厮杀还是第一次。 须臾之间,随着黄机密一声令下,七、八十个弓弩手纷纷突前,拉弦便射,霎时间弓弦震动不绝,箭破之声,此起彼伏。柏谷那彪人马冲得正紧,忽见当头一片乱箭,各个吓得面色剧变,不知所措。随着乱箭迸飞,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声响不绝耳,前头数个头领被射落马下,柏谷使双刀乱拨,尚且能保住阵脚。只不过,就这一轮乱箭,柏谷手下便死了五、六十人,更兼阵势大乱。 与此同时,在狼头山寨内,蓦然烟火四起,喊杀声震天动地。原来,却是邓云等人已然偷袭得手,杀入寨内。寨里的贼子,措手不及,自乱阵脚,眼见来敌从后而来,似有无穷无尽之势,更为可怕是那两个少年,一人使棍,一人使枪,在寨内四处纵横,无人能敌,不知多少好手被这两人擒杀。 且说梁兴、杨再兴望左、右两边杀进,邓云直取中庭,三队人马一路势如破竹,梁兴更命人烧起了哨塔,以作信号。就这一阵子时间,寨里的大半贼子不是被杀死,便是被擒。邓云出了中庭,直到前院时,猝然两道寒光闪烁,望邓云突飞而来。邓云面色一变,正想应备。这时,两道火花暴起,只见那两道暗器,都被两个铁莲子打落。 邓云转首一望,灿然一笑道:“谢过红缨姑娘了。” 红缨面色一怔,似乎没料到邓云竟然发现自己女子之身,眉头一皱,正想说话。蓦然,邓云双眼迸发精光,把手中铁棍甩手就丢给红缨,迅疾取弓,策马赶去,把弓一招,打落向红缨后背射来的暗器,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上箭拉弦,把那偷袭的贼子一箭射落。这说是慢,其实只不过发生在一瞬之间。 红缨刚接住棍子,便听得背后一道惨叫声响,还未反应过来时,邓云大喝一声,叫红缨伏下身子。红缨下意识地做出反应,一道寒星倏地掠过,于此同时邓云也侧身避开另一道寒星,立马张弓拉弦,两道箭矢左右射出,竟是例无虚发,又是两个贼子被击毙。 想起刚才的险象环生,红缨不禁有些花容失色,这时却又对上了邓云那双发亮的眼睛。 “红缨姑娘,这些贼子很是狡猾,你最好小心一点。” 蓦然,红缨心头似乎起了一丝涟漪,脸色有些发红,心里如小鹿乱撞,一撇脸,不忿道:“别小看人。我自己应付得来,不用你多管闲事!” 邓云面色一怔,却是不知哪里得罪了她,正好这时队伍纷纷赶上,杨再兴引着其队人马先赶了过来,见到邓云便道:“师弟,咱俩先杀下山去接应,这里留给梁小哥便是!” 此下寨里贼子已除了七、八,而山下战况如何,尚且不知。邓云也不怠慢,把头一点便道:“好!事不宜迟,你我这便赶去。” 杨再兴闻言一喜,看似甚为亢奋,飞马便走。邓云正欲追上,忽然想到某事,急转首向身后的红缨说道:“红缨姑娘,山下危险,柏谷那些贼子见寨子被夺,或许会来拼命。待会厮杀起来,便不会像刚才那般简单,你且留下此处协助梁兄。” 红缨一听,英眉一挑,呐声便道:“你自顾便是!” 说罢,红缨双脚一夹马腹,便疾飞而去。邓云一脸无辜纳闷之色,不过此下也没这个心思再想,连忙纵马追去。 却说柏谷那彪人马被一轮乱箭射得大乱。这时,山上喊杀声大作,烟火冲天。牛皋一见,心头大喜,一举手中铁锏,哈哈大笑道:“弟兄们!邓小哥他们已经偷袭得手,取了这些猾贼的山寨,何不快快随我厮杀,教这些猾贼知道我们的厉害!!” 牛皋喝毕,迫不及待,纵马就冲。牛皋一众手下,士气大震,纷纷提起兵器,气势如虹,往前突进。反倒柏谷听得牛皋一叫,往后望去,果见寨子烟雾弥漫,四处火光,想寨里那些金银珠宝、地图密件一并失去,顿时气得嘶声裂肺地咒骂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牛皋为首当冲,已然杀入柏谷队伍之内,柏谷见牛皋来势汹汹,方才醒悟过来,又见其人马争先恐后,颇为勇悍,心里一颤,竟不战而退,勒马就逃。柏谷这一走,其麾下爪牙自然再无厮杀之心,纷纷抱头鼠窜,一味逃命。 “柏谷恶贼!!你哪里逃!!”牛皋纵马狂奔,双锏舞得密不透风,凡被砸中者,不是被当场打死,就是被打得暴飞而去,落个身残。于是柏谷的爪牙凡是见到牛皋杀来,立马纷纷让开。牛皋直取一条空路而去,紧追在柏谷身后。柏谷身旁,跟着十数个心腹,一人见牛皋追得紧,连忙放箭便射。牛皋刚是一锏打碎,又有几人往来射箭,牛皋被逼无奈,只好放慢速度,或挡或闪,眼见柏谷快要逃远,气得咬牙切齿,骂口不绝。 “牛皋、梁兴你两给我等着,待日后金人杀了过来,我定将你俩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之恨!!” 柏谷却是不知今日之事,几乎都是邓云一人计划。正是想时,忽然间,前头山上风尘大起,迷蒙间隐约看到一人骑马冲落,快得如若一道脱弦之矢。 柏谷眼见之人,正是杨再兴也。此时在杨再兴背后的李进也看到了柏谷,他平日就负责这一带的情报网,一眼便认出了柏谷,疾声呼道:“杨兄弟,那骑黄马,拿双刀,僧人打扮的便是那柏谷恶贼!” 杨再兴闻言一喜,大喝一声,连忙甩手加鞭,双腿猛夹马腹,其坐下马匹连声嘶鸣,风驰电掣般向柏谷截杀过去。柏谷眼见杨再兴不过一少年,也是不惧,纵马迎去,口中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死开!!” 柏谷声音刚落,两人已是靠近,眼见柏谷双刀挥起,杨再兴眼神一亮,挺枪飞刺,这般简单一招,却是快得惊人,杀机无限。柏谷心里一抖,急收势躲闪,险险避过。杨再兴一枪刺空,两人交马而过。柏谷回想刚才的险象,方知这少年厉害,连忙往一边逃去。 “恶贼,休息逃去,纳命来!!”杨再兴猛地一勒马匹,转马便又杀去。柏谷吓得几乎魂飞魄散,满头大汗,全身湿淋淋,只觉自己这回不知多少次几乎踏入了鬼门关。杨再兴纵马紧追,李进也忙领人马截杀而去。 第二十七章 计谋狼头山(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10 柏谷叫苦不已,蓦然前头风尘起处,一颇为俊俏的男子挡住了自己去路。柏谷眼睛一瞪,心想这下若不拼命,必死无疑,也顾不得再多,恶从胆边生,挥起双刀,飞马冲突。那俊俏男子正是憋了一肚子闷气的红缨。红缨见柏谷杀来,心头一震,暗想杀了这恶贼,教那嚣张的小子不敢小觑自己,念头一起,骄喝一声,拧起手中长矛便是迎去。 说是迟那时快,打算拼死一搏的柏谷,已是满脸恶煞地杀到。 待红缨反应过来时,眼前已是一大片的乱光刀影。红缨心头一紧,连忙舞动长矛迎击。这柏谷恶名昭彰,自非寻常之辈,虽非牛皋、杨再兴这些豪杰英雄的敌手,但也并非女流之辈可敌。红缨武艺虽是不俗,但套路解数都走灵巧多变,但此下柏谷拼死而攻,兼之力大,占了先机,一下子把红缨吃得死死的。红缨暗暗叫苦不已,性子却又傲气,不愿就此退走。 “哼!小女娃,今日我便拉你来垫背,如果真的逃不去,黄泉路少也不寂寞!” 这时,柏谷已然发觉红缨的身份,非但没有怜香惜玉,攻势反而更加猛烈。红缨死死咬牙抵挡,让过柏谷一刀,英目里泛起两道异彩,骄喝一声,抖出了连片枪花。哪知柏谷早有准备,一刀飞砍,立即便把红缨的长矛打开,另一手拧刀直捅,红赤的双眼尽是煞气。 生死关头,红缨面色剧变,却已来不及躲避,她本以为自己不会怕死,但当死亡接近,方知这是无法抗拒的恐惧。 咻~~~! 突兀之际,一声破空震响。柏谷的身子猛然骤止,一道飞影从他的左边脑门,直透过去,从右边脑门射出。溅飞的血液,扑了红缨一脸,她瞪大着那双俏丽的大目,一时间竟是失了神,以致柏谷的尸体倒落,还浑然不觉。于此,这作恶多端,丧尽天良的凶僧,最终还是难逃一死。柏谷甚至来不及惨叫,便被一箭射死。 “红缨姑娘,你可有大碍?身子有没伤着!?” 就在此时,邓云策马赶了过来,手中还拿着铁胎弓。刚才将柏谷射杀的,正是邓云。 “别过来!!” 忽然,红缨好似被踩到尾巴的猫,尖声叫了起来。邓云面色一怔,连忙勒住马匹,满脸的不知所措。红缨一勒缰绳,仿佛逃似地纵马离去。一缕阳光射落,几颗水珠子泛着七彩的光芒。 “我这又怎么惹恼了她?”邓云眉头一皱,呐呐道。这时李进赶了过来,笑着说道:“哈哈!邓小哥好俊的箭法!刚才这足有百步距离,你竟能一箭将柏谷恶贼击毙,这百步穿杨的本领,实在教人敬佩!” “李哥谬赞,我不过侥幸罢了。”邓云一拱手,并无丝毫傲色。李进见邓云多才多艺,本领了得,却又谦虚、平易近人,心中更是欢喜,又笑道:“红缨那姑奶奶,最恨别人看不起她,把她当做女流之辈,却又爱像女子那般无理取闹。我们兄弟都拿她没辙,只好处处先让。如有得罪,兄弟你多担当着点。” “呵呵。李哥说得哪里话。红缨姑娘乃巾帼英雄,我岂敢小觑。这可能有些误会,待会我再向红缨姑娘赔罪。” 邓云微微一笑,李进听得连连颔首,道:“兄弟真是心胸广阔,我喜爱你极了,如果日后有幸能与兄弟共事,那该多好!” 李进话音刚落,忽然响起一阵阵附和之声。原来不知不觉中,许多忠义社的兄弟都赶了过来。邓云的为人、武艺、韬略,已赢得他们钦佩、尊敬,各个对邓云都是赞口不绝。 不一时,牛皋还有杨再兴等人也赶了过来。杨再兴与邓云打了一个对眼,两人相视而笑。 “兄弟你真是了得,我牛皋少有如此敬佩一个人,除了黄算子外,就属你了!这番能除得这些猾贼,都是兄弟你的功劳。” 牛皋朗声大笑,一脸真切说道。 “牛大哥此言差矣,若无牛大哥、梁兄还有一众兄弟鼎力相助,我纵有再大本领,亦难成事,这话万万说不得。我可担当不起。”邓云灿然一笑,带着几分打趣的味道。众人听了,皆是大笑。这时,郑明策马赶了过来,在牛皋耳边低声道:“大当家的,柏谷恶贼已除,我们要不要这便上山?” 郑明话中有话,牛皋自也明白,一瞪眼说道:“梁小哥为人仁义,大行山一带谁人不赞,你别多心,丢了兄弟们的脸皮。” 在对面的李进听了,很快便是明悟,拱手笑道:“我家大当家早有吩咐,教手下弟兄,不可擅自妄取寨子里一切东西,待收拢完毕,回去再与公道大王还有邓、杨两位兄弟商议如何处置。” 牛皋闻言,大觉失了脸皮,教忠义社的兄弟看小了自己这伙人,狠狠地瞪了郑明一眼。黄机密见这气氛颇为尴尬,微微一笑说道:“我看时候不早,未免夜长梦多,官兵追来,还是早点撤去的好。” 黄机密这般一提,众人方才醒悟过来,便各自整备队伍。不一时,梁兴也带着其队伍下了山,李进领着队伍前去接应。梁兴把事情交给李进安排,再者从李进口中已得知大概,急忙策马来见过牛皋、邓云等人。 “时下不是说话的时候,公道大王若是信得过梁某,那些金银密件便暂且交由梁某保管。待回到大行山后,再到公道大王的寨子里商议如何处置。” 梁兴面色端然,不卑不亢,拱手说道。牛皋见他温文儒雅,谈吐伶俐,却又有一分豪义之概,自也有心交好,又听他愿来自己的寨子,又敬重他的胆识,张嘴笑道。 “哈哈,我看妥!就依梁小哥安排便好,还有经过今日一役,我们这些兄弟都算是生死之交,梁小哥别这般见外,当我是自家兄弟便是!” “牛大哥爽快,如此我们先把事情办好,再畅饮纵谈一番?” “好!” 牛皋、梁兴两人说罢,相拜而去。邓云、杨再兴也回到自己的队伍,各队人马,各依行列,纷纷退走。 渐渐地,到了黄昏时候。再看狼头山一片狼藉,四处有着不少肢体残骸,破器断刃,山头火焰张天,黑烟弥漫。且说平阳府路副总管‘李斌’,乃当朝上将军‘童贯’妾侍的旁亲。 童贯势力滔天,李斌虽是不学无术,但借着这层关系,也混到了路副总管一职,统率二千兵马。李斌此人视财如命,与柏谷勾结,平日就做不少伤天害理的勾当,更令人可耻的是,李斌从金邦那里收了不少好处,专门为柏谷描绘平阳府一带地图之事掩护。 却说李斌听得柏谷派人求援,言大行山以那牛皋、梁兴的贼子,竟联合一起要攻打狼头山。虽然素来自私自利的李斌,懒得去顾柏谷是死是活,但在狼头山上有不少他与柏谷密件,若是这些密件传了出去,他可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他收取金邦好处之事,并没有禀报童贯,若是童贯怪罪下来,撒手不理,那他一家二十多口人,便都要成了孤魂野鬼! 李斌自不会让此事发生,立马征集兵马,向上级禀报前往狼头山讨匪。李斌乃童贯一脉,平日行事就是嚣张,目中无人,唯恐事态严急,不可挽救,不等回复,便急急引兵而去。 待李斌将要狼头山时,先头斥候急急回报,狼头山上一片烟火弥漫,山上山下有不少贼子残骸,四处打探却不见人影。李斌一听又惊又怒,连忙催军而行,到了狼头山时,山寨大火已然弥漫开来。李斌面色狰狞,仿佛烧地是自家似的,急命麾下人马四处寻找,务必要找到活口。直到当夜初更,李斌终于找到几个贼子。原来这几个贼子早前趁乱逃脱,见牛皋、梁兴的人马撤去后,本想下山逃命,哪知却正好见到李斌的官兵,连忙躲在山中,要不是李斌下了死命,定要寻到活口不可,在近七八百人力搜索之下,才将这几个贼子搜出。 李斌面色冷寒,先叫麾下将士把队伍整顿,然后领着两个心腹,带着那几个贼子来到一悬崖边口。 “你们是哪一路人!?” “官爷饶命啊,我们都是平民百姓,从无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啊!”其中一个贼子,张口就叫,还不忘一边磕头。其余两个也是纷纷效仿,大喊是无辜良民。李斌冷然一笑,向对面的一个心腹投了一个眼色,那人会意,一把揪起那答话的贼子,竟是力大无比,不顾那撕心裂肺地求饶,猛地一甩,就把那贼子甩出了悬崖。 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后,‘嘭’的一声巨响,那贼子恐已是粉身碎骨。 “你俩不想落得像他那个下场,便如实招来。”李斌面无表情,眼神阴鸷地望着剩下的两个贼子。 那两个贼子早被吓得魂魄皆飞,哪敢再是隐瞒,连忙如实告说,不但招出自己的身份,还把今日其寨子被偷袭,柏谷遭人所杀,整个寨子的同伙不是死就是被擒,寨子被烧种种之事,全盘托出。李斌听得脸色越来越是黑沉,最后听闻牛皋、梁兴的人马早就带着从寨子收刮出来的金银密件离去,更是压不住心中怒气,仿佛从口子蹦出字来叫道:“这些蛮匪,我定要把你等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第二十八章 奸贼李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10 李斌喝毕,抬步就走。那两个贼子正是不知所措,忽然却见眼前寒光闪动,还未反应过来,便都断气了。李斌的两个心腹,各把手中利刃收起,一人快步赶上李斌低声说道。 “大人,大行山地势复杂,更兼险要。那牛皋、梁兴盘踞已久,势力根深蒂固,若要强行而攻,动辄要万人以上。此事还当要从长计议。” 这说话的人,绰号‘鬼罗刹’,名叫胡风,为人阴险狡诈,且武艺了得,本为马贼,后来得到李斌的赏识,成了李斌得力爱将。至于另一人,绰号‘镇平阳’,名叫郭强,身形高大,双臂如有擒虎搏熊之力,亦是李斌的得力爱将。 “哼,都快要大祸临头了,还计议个鬼!那牛皋还好,只不过一介莽夫,只是他手下有一个叫黄机密的人,听说极多滑头,而且还结交了不少名士。还有那梁兴,他那忠义社平日就屡屡和我们作对,捣乱了我们不少事。如果他们看到了那些密件,更定会想尽办法来对付我!!” 李斌一瞪眼睛,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在旁的郭强听了,瓮声瓮气叫道:“大人稍安勿躁!我明日便去大行山,替大人杀了他们便是!” “就凭你?你没听胡风说,要对付他们,起码要有万人以上的兵马!你这废物给我用用你那颗猪脑袋!” 李斌正是气在头上,指着郭强就骂,郭强不敢反驳,唯唯诺诺。这时,胡风眼睛一亮,低声说道:“大人,我们明的不行,何不来暗的?如果他们想要揭发大人,一定会带着那些密件离开大行山。而且他们也会防备大人,定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因此去的人也不会多。竟如此,大人何不派些好手就在大行山附近埋伏,然后半路截杀,将密件取了,自是安枕无忧!” 李斌一听,心头大喜,把头一点,冷笑道:“还是你够机灵,就按你说的去做。想这些蛮匪也没这么快动身。今夜我回去便去准备,明日你就负责此事,记着定要给我办妥了。事成之后,我自会重重有赏!” “小人定当肝脑涂地!”胡风咧嘴一笑,拱手而拜。李斌心情亦是好了许多,赞了胡风几句,便收队归去。 与此同时,且说牛皋、梁兴等两班人马,回到大行山后,牛皋下令大宰牛羊,大摆筵席,以作庆祝。至于收刮得来的金银,牛皋、梁兴商议,把其中一半都分予邓云,毕竟邓云功劳最大,而且还射杀了柏谷,他分得一半,众人都无意见。不过,邓云却是不受,直言惩恶除奸,乃是理应之事,岂可索取酬劳。牛皋、梁兴等人执意如此,更说若邓云不取,他们自也不敢去取。邓云听了,便取了一半,却又即刻宣布要分予弟兄。牛皋、梁兴等人见了,又是惊讶又是敬佩,在这乱世,大多人都是自私自利,为利所趋,邓云能视金钱如粪土,慷慨相赠,如何不教众人折服! 杨再兴见邓云不取分毫,也是豪气,随即也宣告把他那份分给诸位兄弟。 “邓、杨两位兄弟,年纪轻轻,不但文武双全,更是豪气慷慨,实在教人无地自容。牛大哥,小弟有一提议,这些钱财都是不义之财,多是从百姓身上所取,近年灾害连连,平阳府一带聚了不少灾民。我看那剩下的一半何不用来开设义栈,救济灾民?” 牛皋闻言,眼睛一亮。这时,在旁的黄机密颔首也道:“朝廷昏庸,公道难存,再有天灾人祸不断,我们虽无实力改变天下大局,但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也是好的。” 黄机密之言,大合牛皋心中之意,牛皋随便应下。梁兴见牛、黄两人皆是仁义之辈,暗暗庆喜。 这时,杨再兴走了过来,双眼锐利,凝声而道:“竟然钱财都分妥了,何不看看那些密件,看官府之中,到底是谁在和柏谷做这龌蹉的勾当!” 梁兴与牛皋对视一眼,遂令手下把装着密件的木盒取来。梁兴当着众人打开,木盒内大概有数十封信。黄机密说道:“我们一同来看,这也省点时间。” 于是牛、黄、邓、杨四人,纷纷向盒子里取信,便是开始观看起来。莫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盒子内的密信全都没了。四人互相交流一番后,发现这与柏谷联系的,几乎都是以平阳府路副总管李斌为首底下的一班大小官员,算是李斌,共有八人。 “这些狗贼竟为了一己私利,甘愿为金邦走狗,实在该死!”牛皋咬牙切齿,瞪眼囔囔叫道。 黄机密却是面色凝重,道:“这李斌乃是大奸贼童贯的那一脉人。童贯势力滔天,更手握兵权,若是此事与他有所关联,后果不堪设想,国将有岌岌可危之祸也!” 杨再兴脸色一变,急忙问道:“黄兄此言怎讲?” “官家老爷宠信童贯,国家军务之事多由他来打理。若是童贯与金邦私通,暗施便利,金邦便能不费吹之力杀到汴京,待那时恐怕官家老爷还尚蒙在鼓里,朝中一班文武包括他都要成了金邦俘虏!” 黄机密摇首一叹,脸上尽是愁色。梁兴亦是愁容满脸,沉思了一阵后道:“兹事体大,此下乃国家危急存亡之秋,我辈中人自是义不容辞。实不相瞒,我与宗泽老将军曾有数面之缘,老将军嫉恶如仇,对国家忠心耿耿,且又是当今唯一能在朝中与童贯这大奸贼分庭抗礼的人物。待今夜一过,我便立刻收拾行装,前往汴京去见老将军,与其说明此事!” “慢!我曾去过几趟汴京,也有些相熟之人,我愿与梁兄结伴同行。”梁兴话音刚落,黄机密便面色沉着地接话说道。梁兴也知黄机密认识朝中不少名士,自是愿意,颔首应道:“有鼎鼎大名的黄算子同行,自然是好,只不过这寨中之事。” “哈哈!这当然以国事为重,更何况像黄算子这般旷世奇才,留在这里,岂不委屈了他?黄算子你尽管放心做事,家里自有我来看管!” 牛皋摆手一笑,望向黄机密的眼神中尽是真挚的兄弟情义,还有几分难以隐藏的不舍。黄机密拱手一拜,凝声而道:“这段日子,劳烦大哥照顾了。小弟把事完成,定立即回来,与大哥相聚。” 牛皋只觉鼻子一酸,撇过脸,连说是好。梁兴叹了一声,随即也与旁边的李进吩咐事务。 邓、杨两人看在眼里,都暗暗羡慕这些好汉英雄的情谊真挚。忽然两人目光接触一起,不约而同地笑起,感情之深厚,绝不逊色于牛、黄两人。 牛皋、黄机密与梁兴说了几句,然后黄机密脸色一震,蓦然先向邓云作揖一拜。邓云面色一惊,正不知何事,耳听黄机密说道:“邓小哥绝非池中之物,迟早一鸣惊人,我知大行山这地方留不下邓小哥。但邓小哥若不嫌弃,我等大行山一众义士,愿以邓小哥为首,共创一番大业!” 邓云心中一揪,已是掀起了千层浪,脑念电转,却还是摇首婉言拒绝道:“大行山的兄弟,各个英雄,人人豪杰,小子何德何能,焉敢担此大任。何况小子年纪尚幼,恐难服众!” 邓云话音刚落,梁兴便脸色一震,接话道:“邓小哥此言差矣。你年少老成,武艺了得,更愿身先为卒,那柏谷便是被你射杀,弟兄们无所不服。再者,你腹有韬略,计谋过人,就今日狼头山一役,我等不但成功将柏谷一脉贼子连根拔起,弟兄们更无一折损,可谓是大获全胜。更为难得的是,你不但文武兼备,更是德志高远。譬如适才,你能将所得金财,慷慨赠送,重义而轻利,弟兄们无不感激。 何况你前番分析天下大局,料得将来五年趋势,撮合我等大行山兄弟,早先未雨绸缪,暗蓄势力,联合抗金,以备大乱,足以见得你高瞻远瞩,凭你这般心智,我等弟兄追随,岂愁不能创一番大业耶!?” 邓云听了,心头一阵涌动。牛皋见邓云尚在犹豫,哈哈大笑,道:“若由邓小哥做这头,我敢保证大行山上下共七百多号弟兄,都会心悦诚服。我牛皋自会辅佐你左右,无论上刀山下火海,如果皱半个眉头,我就不姓牛!” “梁兄、牛大哥英雄了得,本就是这大行山的头领,小子岂敢居上?此事莫要再提。”邓云似乎自有另一番思量,而且现在确实不是时机。在旁的杨再兴听了,眼神忽地射出两道精光,猝然走出,一脸坚定地说道:“若是师弟愿意,不嫌杨某无才,杨某愿追随左右!” “杨大哥你!”邓云面色一震,竟万万未料到,脾性倨傲的杨再兴竟也愿随他。杨再兴咧嘴一笑,眼神尽是炙热的光芒。牛、黄、梁三人面面相觑,皆来劝说。 一阵后,邓云叹了一声,凝神而道:“幸蒙诸位兄弟青睐,小子虽亦有意与大行山的英雄,创一番大业,不愧这男儿之身。但事关重大,小子此番前来本就奉了师命,家中父母亦是日夜盼望小子尽快回家。若是小子就此落脚,成了这大行山的头,恐恩师、父母怪罪。此事非小子有失果断,实乃恩师、父母,对小子有养育、教诲之恩,诸位兄弟可否等小子与恩师、父母商议此事之后,再做回复?” 牛皋闻言,把头一点,瓮声瓮气道:“百善以孝为先,何况此事一旦沾身,便难以回头。你与父母商议,也是理所当然。” 与此同时,梁兴与黄机密对视一眼,眼神交流后,黄机密张口便道:“周老前辈乃当世豪杰,若是邓小哥能得他认可,将来各方天下义士定将蜂拥相赴!” 邓云见牛皋等人都是认同,心中稍稍一松,不过暗自却在腹诽道:“师傅他老人家会同意么?还有爹娘,他们常说平凡是福,若他们知得此事,还不知有什么反应,爹爹大概会大发雷霆,娘亲的话恐会百般拦阻。” 第二十九章 上京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10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邓云自问比不上那些古往今来的枭雄人物,为成大事,至亲亦可弃之不顾。在邓云心中,自己的‘爹娘’还有周侗,是他最为重视的亲人,也是最重要的存在。为了他们,邓云可以放弃所有。但是,邓云心底里却又是极为希望他们能够支持自己所择之道。 当夜,寨子里欢声四起,两班人马经过今日一役,皆成生死之交,何况大家本都是忠义之士,豪爽之辈,很快便是熟络,各窜席位,酒碗碰撞声响个不停,叫好声此起彼伏。在上首那桌,牛皋拉着黄机密喝个不停,倒有想把他喝趴下,让他明日无法动身离开之意,还或是想着让他把离开时日欠下的酒一次喝个干透。黄机密却也放开来喝,陪牛皋喝个痛快。至于梁兴、李进则围着邓云、杨再兴两人敬酒,杨再兴酒量极好,就像个无底洞,恐邓云年少不胜酒力,以一敌二,竟把梁、李两人喝得节节败退。却是那红缨姑娘,换了一身轻装,竟盘下了满头发丝,刚来时直把忠义社的弟兄吓得不轻。至于牛皋等人都看得直瞪眼睛,被红缨的英气美艳所折服。红缨一开始自斟自饮,后来有了几分醉意,又见邓云落单,也是豪气,便来与邓云对饮。佳人相请,邓云自不会拒绝,两人越喝越快,却无料到红缨竟是女中酒豪,喝起来就像喝水,六、七碗下来,还不尽兴。 盘下头发,多了女子姿态的红缨本就吸人眼球,还快四周都围满了人,都在喝彩助兴。在众人面前,邓云自不会落了面子,与红缨渐渐越喝越多,四周人看得酒兴上来,都纷纷各自回席拿起酒碗互相敬酒。 这一夜,许多人都喝得烂醉。邓云也喝得糊里糊涂,在尚有一丝神识前,分明记得自己靠在了如温玉般柔软的东西上,而且还有一阵淡淡的幽香,使得他不禁往里蹭了蹭,安稳地睡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邓云刚一睁开眼睛,便立刻感觉头痛欲裂,痛得不禁呻吟了两声,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一简朴宽广的房间内。邓云感觉口干舌燥,连忙翻身下了床榻,拿起茶几上的水壶斟了一杯水喝下。 “咦?还是热的?”邓云脸色微微一怔,回身一望,又见到床头边摆着洗漱的水盘,不禁一笑,暗付道:“没想到牛大哥性子粗犷,实则这般细心。” 邓云正想间,忽然房门打开,从外面走进一人,标志性的剑眉星目,不是杨再兴还是谁? “哈哈。师弟你醒来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便这般风流,兄弟可是佩服得紧啊!” 杨再兴眼睛一亮,挤眉弄眼,嘴上更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邓云却是一脸茫然,呐呐问道:“杨大哥我怎么听不懂你说的话?” “哦?你这话若传出去,可苦煞佳人心了。昨夜你喝得大醉,一头便栽倒在红缨姑娘怀里,怎么拉也拉不开。还好人家红缨姑娘不嫌弃你,任由你放肆,后来等你睡死了,才让我们把你这大老爷搬了回来。依我看啊,你昨日在狼头山屡屡相救佳人,已赢得佳人倾心。要不是这样,她怎会一大早便来看你,还替你热好了水,还准备了这些洗涮的用品?” 杨再兴挑了挑眉头,看着邓云一脸惊愕诧异的脸色,心里竟有一阵快感。 邓云虽两世为人,但前世因学业繁忙,后来更一手谋划了那长达数年的计划,根本没有时间谈情说爱,因此对这感情之事,还是十分懵懂,更不敢擅自猜测,唐突了佳人。 “杨大哥莫要乱说,我是男儿无所谓,但若是坏了红缨姑娘的名声,可如何是好?而且,你明知我酒量不佳,昨晚怎么不替我挡酒呀?” “哼!你还有嘴脸说,你一看到红缨姑娘便双眼发光,后来喝醉了,发倒主动去敬人家的酒,谁敢拦,你便跟谁急。啧啧,没想到啊,平日见你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喝醉了酒便成了登徒浪子。” 杨再兴先是哼了一声,然后想起邓云昨夜的醉态,不禁啧啧的怪笑起来,惹得邓云不禁脸色一红,想去解释,却想这事越说越乱,只好心中着急。 杨再兴看得欢喜,连步赶上,一把搂住邓云的肩膀,咧嘴笑道:“嘿嘿,看你急成这个样子!快快如实招来,你对红英姑娘有没有意思,如果有的话,我这做师兄的便为你出头!” 邓云快被杨再兴搂得快透不过气,心里却也是乱了,脑海里不禁涌起了一副画面,青丝轻扬,黛眉俏眸,黑衣束身,苗条动人。那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精致如同经过鬼斧神工的五官,隐隐间带着几分不屈于人,倔傲的英气。 这不正是红缨昨夜的样子?邓云心头一揪,手一推,脚步微侧,身子一缩,灵巧地挣扎出来。眼看杨再兴伸手又伸出魔掌,故意露出惊色,连忙叫道:“对了!这是什么时辰了,黄、梁两位哥哥要出发了么?” 杨再兴听邓云这般一叫,顿时想起了要事,一拍额头,急急囔道:“对囖!我来这里,就是来叫你起来去大堂,黄、粱两位哥哥准备动身了!大家都在大堂等着你哩!” “这么要紧的事,你怎么才记起呐!”邓云脸色一急,连忙在水盘里唰了一把脸,然后又急急走到茶几上,拿起水壶,漱了口,便和杨再兴急急地望大堂赶去。 待邓、杨两人赶到,正见牛、黄、梁、李还有红缨等五人。牛皋最先看到邓云,扯着大嗓子哈哈笑道:“邓小哥你终于醒囖!怎样,昨晚睡得可是踏实!?” 牛皋这一说,其他人都露出了打趣的笑容。红缨脸色一红,连忙撇过了脸,却又不禁地用余光瞟向了邓云。邓云也是害羞,走了过来,挠了挠头,求饶似地说道:“牛大哥你就别打趣我了。昨夜,我也喝得迷糊。” “呵呵。常言道,酒后见方能见真性情。我看邓小哥你就别解释了。否则岂不辜负了佳人一番美意么?”黄机密眨了眨眼,红缨顿时脸红得像个熟透了苹果,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说什么,急忙求救似地望向旁边的梁兴。哪知梁兴也是有意撮合,一脸意味深长的神气说道:“兄弟。红缨自小无父无母,虽然性子是倔了点,但实在内里还是女儿心思。我待她如自家兄妹,平日百般疼爱,苦的累的都不让她做。但她就是好强,不愿让人看不起,做事练武都是刻苦,如若你们果真有意,你可要多多照顾她呐。” 梁兴说得毫无虚假之情,真挚诚心,倒像是一个哥哥把自家妹妹托付。 “哥哥!你!”红缨一听,又羞又急恨不得找个洞坑钻进去,一跺脚,逃似地离开了。 邓云见红缨离开,张了张口,却不知所说些什么。梁兴见红缨这般反应,心里微微一叹,暗付:“看来红缨果真动了心。邓小哥虽乃旷世奇才,前途不可计量,但也注定其一生充满无数危难。祸兮福兮,实在教人难以预测。只不过两人若能真心相待,我这做哥哥的理应支持。” 梁兴想罢,便又一笑,道:“你等两人之事,且先不说,日后果真有缘,自是水到渠成。时候不早,我们也该动身了。” 黄机密见梁兴望了过来,微微颔首,先取出一封书信,递给邓云,边道:“邓小哥劳烦你把此信转交周老前辈。” 邓云面色一震,小心接过。这时,梁兴也取出了一封信道:“真是巧了,我也有一封信,还劳烦邓小哥,一并交予周老前辈。” “好!我一定亲手交到恩师手上!”邓云小心翼翼地把两封信收好。忽然,黄机密面色一紧,低声说了一番话,众人听罢恍然大悟,然后便开始商议。最后,把事议定,牛皋随即叹了一声,带着几分不舍,说了一句出发吧,便迈起了步伐。众人各对视一眼,纷纷紧随。 不知不觉到了晌午时分,邓云等人把黄、粱两人送到了山下十里外的亭子。众人谈了一阵后,仍是依依不舍。黄机密把马一勒,拱手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待我和梁兄把事完成,便回来与各位兄弟一聚。希望到时候,邓小哥也回到大行山,做我们的头,共举大事!” 黄机密话音一落,众人纷纷应和。邓云心里感动不已,甚至有些冲动,立刻答应此事,不过最终还是忍住,答道:“小子有幸得诸位英雄如此推崇,回去后必想尽办法说服恩师、父母!一旦得到他们首肯,即连夜加鞭回来与诸位兄弟相聚!” “哈哈!好!君子一言九鼎!邓小哥竟已答应,两位兄弟也不必顾虑,安心上路,哥哥我自会把家看好,等你们归来!”牛皋哈哈大笑,黄、粱两人再一拱手,便转身勒马便是离去。 蓦然,在两边高坡草丛中,响起了微微的杂响。杨再兴耳朵张动,冷哼一声,低声道:“哼。果如哥哥所料,这些狗贼当真想半路截杀!” “先别张扬,依照计划,等黄算子和梁小哥再走远些许。再去动手。” 牛皋大眼珠子微瞪,也是压着声音说道。此时,邓云也是神色冷然,暗中伸手掏入怀内,用大中两指扣住一颗铁莲子。 蓦然,一阵清风拂过。黄、粱两人策马已进入前方一处密林。牛皋轻喝一声动手,邓云立即甩手朝一方向,猛地甩出了铁莲子,铁莲子化作一团酒杯大的寒光,倏然地飞入草丛,只听一声惨叫,然后便是一阵滚落之声,一具尸体正好躺在路上,见那人中印堂上,一颗铁莲子深嵌入脑,死相颇为恐怖。与此同时,杨再兴亦射出一颗铁莲子,右边草丛内发出一阵震响,须臾之间,一道人影就从附近窜出。邓云早有准备,又是甩出一颗铁莲子,那人脚还不曾沾地,便被铁莲子击中,惨叫一声,翻跌在地。恍然间,杨再兴飞马已到,手中枪支咻地刺出,正中那人胸膛。 “厉害的还在后头,走!”牛皋扯着嗓子一叫,策马便冲。邓、杨两人立即飞马追上。 且说,那‘鬼罗刹’胡风领了李斌之命,带着数十个好手,就在大行山十里外的烟雨亭附近埋伏。 第三十章 再惩恶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11 这条路乃是通往汴京、还有河北一带的必经之路。胡风料定大行山的贼子必通往此路,早就设下埋伏。 这下,胡风带着十数个好手,正埋伏在坑里,蓦然听得马蹄声起。胡风面色一紧,急往望去,正见黄、粱两人策马赶来。 “好!这下子我可立下大功了!”胡风心头大喜,正相想间,有人已拉起了绊马绳,眼看黄、粱两人就要策马冲到,摔个人仰马翻! 猝然,黄、粱两人似早有预料般,猛勒缰绳,两匹马匹前蹄高跃,嘶声高鸣。‘镇平阳’郭强看得眼切,早已压耐不住,大吼一声,翻开上头遮掩之物,从坑内一跃而出,抓住一柄泛着寒光的大刀,先向黄机密扑了过去! “这郭强简直比猪还蠢!”胡风见状,心中怒骂,却不敢再有怠慢,连忙把头上盖子一推,疾呼叫道:“放箭!!” 胡风话音一落,顿时四周先是响起一阵阵杂响,只见有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坑子,或三、四人或五六人堆在里面,不少人更是拿着弓弩。 “撤!”黄机密临危不乱,一声喝起,转马便走。与此同时,梁兴也拉回了马,与黄机密一同往回冲去。郭强见状,怒声大骂,又听胡风在后急呼趴下,随后一阵阵弓弦弩震响起,郭强吓得望地下就扑。一根根箭矢倏然窜飞,不过黄、粱两人早有准备,已然逃开,兼之那些偷袭者射得又急,箭矢不是射偏,便是够不着。 “气煞我也!!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追啊!如果让这两人逃走,我们都要死!!”胡风心知此番已经打草惊蛇,若想再设埋伏,绝非易事,如果他失败而归,李斌定会雷霆震怒,一怒之下,恐怕小命难保! 胡风竭斯底里地大喝,顿时让这些恶徒反应过来,纷纷从坑上跃出,追了过去。郭强早就爬起,为首当先,一边舞动着大刀,一边嘶声大喝,直喊莫走! 就在此时,前方一大片风尘掀起,郭强睁眼望去时,人影纷纷,正见一少年郎骑在一马上,拉起一张铁胎弓,随即一道快影猝然射出。郭强心里一揪,下意识地望旁边就扑。电光火石之间,那道快影几乎就贴着郭强的身体一掠而过。郭强倒翻在地,心中还有余悸,暗想这回遇到强敌,哪敢丝毫怠慢,猛地弹起身体,睁眼望时,又见一道快影,夹带着劲风迎面扑来。 “连珠箭!”郭强急侧身一避,幸好躲过了要害,箭矢插入他的右肩,力劲颇猛,径直穿透而去。郭强痛呼一声,往后就倒。 有如此神乎其技箭术的,那少年郎自然就是邓云。与此同时,杨再兴跃马冲起,郭强刚是起身,就见一匹骏马高高跃起,一道寒星倏然射了过来。郭强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被那道寒星击中了额头。正在后面追来的胡风还有数十个恶徒,眼见郭强后脑勺猛地凸出一柄枪刃,吓得无不变色。杨再兴面目凶戾,一拔枪头,血液飙飞,郭强往后就倒,眼看死绝。 “好!杨兄弟好快的枪法!!来,看看我双锏如何!!”这时,牛皋纵马从杨再兴身边冲过,扯着雷公般的嗓子喝起,舞起双锏向前方的人丛内突入进去。那些恶徒看得眼切,连忙张弓射箭,别看牛皋长得健硕庞大,身手却是灵敏,晃身闪避,箭不沾身。胡风气得只觉七孔冒烟,连喝射马。于此同时,杨再兴也飞马冲起,与牛皋一左一右,飙飞过来。牛、杨两人势如骑虎,凶煞骇人,那些恶徒跟着李斌,平日里穷凶极恶,杀人放火勾当做得多了,不过对付的大多都是平民百姓,就算是遇到较为棘手的寇匪,也仗着自己这伙人,人多势众,背后又有李斌这老大爷撑腰,敢去作恶。但这下眼见牛、杨两人,如有万夫莫敌之勇,各个吓得方寸大失,在前头的人晃过神来,牛、杨便已杀到。只见牛皋双锏舞动,如有破岩裂石之威,大杀四方。杨再兴挺枪驰马,径直冲突,一路下来,血液飙飞,人人乱翻,胡风眼见这般险境,心知难以成事,保住小命要紧,拔腿就逃。牛皋大喝一声,纵马赶去,眼见就要追上,正欲挥起铁锏砸落时,胡风忽地往右一扑,同时转身从射出一道飞镖。牛皋目光敏锐,心灵手巧,早就防到,把锏一横,朝那暗器挡去,忽又听叮当两声,斜刺里又飞来一道暗器,另一手拧起铁锏又挡。彭彭两声,两道暗器都是跌落。胡风听得声响,便知未能得手,身体一窜,便又逃去。 与此同时,杨再兴被那群恶徒围在垓心,这些恶徒自不愿坐以待毙,纷纷怒吼,内中一人,自恃身法轻快,连人带刀一齐飞来。杨再兴看得眼切,眼暴精光,用足右臂之力,舞起枪支一扫。那人手中刀先被磕飞,虎口也被震裂,刚惊呼一声,杨再兴枪支又动,就势一枪打中头上。又有一人,趁乱偷袭,杨再兴大喝一声,手中枪支,就如自身臂膀,伸展自如,腾飞扫去,将其击出丈许远近,撞翻几个恶徒,倒地身死。有一人,想杨再兴连番攻势,势已极也,正往前赶,猝然一道箭矢迸射飞来,把他射个透心穿。 “杨大哥勿惊,我来也!” 邓云飞马张弓,连连射箭,无论准头还是速度,都是极佳,例无虚发,连射死几个恶徒。就这转眼之间,这些贼党死伤了十数个,余下群贼多半胆寒起来。内一彪形大汉,首先呼哨一声,便欲逃去时,身才纵起,忽听迎面大喝:“走狗休想活命!” 眼见一片黑影带着一股疾风,已迎面飞来,手扬处,血液、脑浆飞腾,大汉凌空翻倒,便是倒地不动。余下群贼眼见来者正是牛皋,吓得各自逃命,纷纷散开。邓、杨、牛各望追去,又是杀死七、八人,剩下的两个跪地求饶,甘愿受擒。 少时,厮杀已经结束。黄机密和梁兴并马而来,看见四周光景两人都不禁皱了皱眉头。 “大哥你早前追着那人,好似就是他们的领头,你可将他杀了?”黄机密凝神向牛皋问道。牛皋面色微变,露出几分怒色,不忿答道:“那猾贼甚是狡诈,又通暗器,借着树林复杂,逃脱去了。我追了一阵,见追赶不上,便折返回来。” 黄机密点了点头,便转首望向那两个贼子,眼睛一眯,冷声说道:“你俩若想活命,便如实告答,别想瞒过我黄算子,但我听得一句虚言,你俩必死无疑!” 那两个贼子听了黄机密的身份,吓了一跳,黄算子之名传遍整个平阳府,谁人不知他聪慧至极,料事如神,暗暗叫苦不已,忙答定如实回答,不敢造次。于是,黄机密便问他俩是谁人所派,有何目的。贼子所答,与黄机密所料几乎一样,正是李斌恐东窗事发,又不敢过于张扬,便在这里设下埋伏。随后黄机密又问那唯一逃去的贼子身份,得知他便是数年前在附近一带作恶多端的‘鬼罗刹’胡风。 “原来是此人,难怪身手这般了得,在牛大哥双锏之下还能逃得性命!没想到他竟然投靠了李斌这个狗官!”忠义社最擅收集情报,对于胡风此人,梁兴也是了解,微微露出几分凝重之色。 “哼,蛇鼠一窝,迟早将他们一窝端了!”杨再兴冷哼一声,锐利的双目,发着阵阵精光,似乎全然不惧李斌官府的身份,还有他背后的势力。 “李斌毕竟是朝廷命官,与他大动干戈,只会落下逆贼之名。那胡风素来贪生怕死,是个滑头,我想他一时半会不敢回去见那李斌。事不宜迟,梁兄我俩速速动身,前往汴京,早一分赶到,便多一分扳倒李斌这个狗官的机会!”黄机密神色端然,疾言厉色而道。梁兴把头一点,应和一声,便准备动身。 “慢!黄算子,你俩此途危难难卜,我和你俩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牛皋忽然叫住两人,瓮声瓮气地叫道。 “不可!若是大哥一起离开,大行山诸多兄弟群龙无首,倘若李斌得知胡风并未成事,我等已去了汴京,定然怀恨在心,领兵杀上大行山,以作泄愤也是说不定!” 黄机密不假思索,严正言辞地拒道。牛皋一听,也是来了蛮脾气,呐起嗓子就答:“大行山地势复杂、险峻,李斌没有上万兵马,哪敢过来?何况不是还有李进兄弟看家?” 黄机密神色一紧,摇首又道:“现在大行山两班人马联合,李进兄弟管辖忠义社,已是不容易,哪里还能顾得我们那些弟兄,而且李进兄弟为人仁善,有失厉行之风,一旦到了紧急关头,恐我们那些弟兄不愿听从!” 牛皋似乎打定主意,非去不可,声音又高了几分道:“那便让邓小哥暂时当这个头罢!反正这位置,我们本就留予他!他早些熟悉,也是好的。山上的弟兄都敬他!” 牛皋这话一出,邓云顿时脸色一变,梁兴却是眼睛一亮,连忙便道:“我看此事妥当。邓小哥机灵聪慧,有他看守,大行山自是万无一失,就怕邓小哥不肯应承!” 第三十一章 大行山的新匪首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11 梁兴说话时,还不忘向黄机密投去眼色,黄机密心领神会,接话便道:“如若邓小哥看家,确实是好。但这事一旦沾身,邓小哥日后便与大行山撇不开关系。我等承邓小哥的情,已经太多,还要强人所难便太过分了,而且我们也不好向周老前辈交代。” “哎!这说的什么话,咱们去办的事关系重大,牵连整个国家社稷。邓小哥为人仁义,岂会袖手旁观。”牛皋亦是心细,见梁、黄两人一唱一和,便明白大概,遂又囔囔叫了起来。 “呃!这!” “师弟,你还考量做甚!世伯还有你家父母那里,我来日帮你走上一趟通秉便是!”杨再兴也不知打着什么主意,邓云心里一沉,最终还是应是。 “竟如此。我自是义不容辞。” “哈哈!兄弟义气,这实在是一大喜事!黄算子、梁兄,我看今日如何再赶,还是要在桃李庄歇上一夜。你俩先行出发,我先回去交代一番,今夜三更便能赶过来。” 牛皋大喜,遂便向黄、粱两人吩咐。两人颔首一点,与邓、杨一拱手,道了一声保重,便纵马离去。临走前,黄机密暗给了牛皋一个眼神。牛皋会意,教邓、杨两人先行,他还有些话问那两个贼子。邓、杨心中领会,杨再兴倒没所谓,反倒邓云有些不忍,毕竟那可是两条活活的性命啊。 待邓、杨离开不久,路后响起了一阵惨叫声响。邓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旁边的杨再兴却是神情冷酷地说道:“那些贼子早已泯灭人性,死有余辜,师弟你何必记心。” 邓云心头一揪,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现在的邓云还是有失果断狠辣,只不过在这乱世,他注定终将改变。 不一会,牛皋策马赶了过来,双锏上还有些血液在滴落。三人随即一同回到大行山,牛皋一边命郑明通知底下大小头领,一边又取了一块刻着‘忠义’的玉牌交予另一名头领,命他通知李进,教他带上忠义社的重要人物速来一聚,有要事商量。牛皋吩咐毕,便去收拾行装。邓云低头不语,就与杨再兴在大堂等候。 约是半个时辰左右,牛皋手下大小头领,还有暂以李进为首的忠义社一干重要人物都已来齐。牛皋把他和黄、梁两人的决定宣告于众,众人不禁都露惊讶之色,不过很快李进、郑明反应过来,先后拱手恭答,愿听从吩咐。众人见状,纷纷反应过来,经过连番事迹,他们本就敬佩邓云少年英雄,兼之邓云文武双全,本领了得,慷慨大方,牛、梁皆都有意让他坐头。于是众人都是没有异议,齐声应诺。 “邓小哥暂时当家,还劳烦诸位兄弟多多协助。我与梁兄、黄算子有不得不办的大事去办,我仨不在的日子,你们都要听从邓小哥的话,若敢违命,或是做些不见得光的事情,等我回来绝不轻饶!!” 牛皋瞪着大眼,扯声大喝,其麾下弟兄无不吆声应和。李进也转过身子,严厉吩咐。忠义社之人,亦都愿意遵从。 “好!事情都安排妥当。暂时便劳烦兄弟你了!你与杨兄弟今日已走了一趟,便不必相送。我也正要赶路!” 牛皋向邓云说罢,便转身风风火火地离去。郑明还有一众弟兄急呼慢走。须臾,传来了一阵豪爽的笑声。 “计划不如变化,冥冥之中,似乎早有安排。”邓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虽有创业成大事之心,但时下毕竟还是年少,一来他希望能够从周侗身边多学些本领,然后再做打算,二来他也希望能趁天下尚未大乱,多点陪伴在父母身边,以尽孝道。但事已至此,邓云也不多想,只求问心无愧,遵从本心,也不辜负老天爷让他重生在这个时代。 时间一晃,不知不觉便是过了两月,牛、黄、梁三人尚无消息传回,而杨再兴留下来帮忙了一段日子后,便替邓云回去了碘麟村一趟,去通禀周侗还有邓家夫妇,至今还未归来。在这两个月里,邓云将从周侗那里所学兵法部署,学以为用,按大行山各险要位置,布置暗哨。同时,邓云又将牛、梁麾下大小头领,聚集起来,共四十二人,分为三队,照着周侗所传步伐进退、战阵攻守之法,演习了一月。这四十二人,都曾受过牛、梁两人的训练,拳棒弓马俱都来得,阵法要领也是熟悉,邓云教起来也是顺利。随后日子邓云又传授箭艺、马术,各一指点,众人皆有长进,练得本领,感激之余,对邓云更是敬重。 而其中,却有一番插话。且说红缨毕竟是女子身份,这些年都是独自操练,而梁兴也不愿她与一班粗汉训练,免得分心,也乐得如此。后来,红缨听闻邓云要教演阵法、传授本领,本就好奇,便不顾李进的拦阻,随着大伙一同加入。李进恐会给邓云带来不便,与之商议。哪知邓云却是明白红缨性子倔强,最不愿人看小她,若是劝阻,反倒非来不可。因此邓云索性便让她加入。 红缨的到来,一开始倒是让那些大老粗兴奋不已,当然也不有不少人,心中小觑,想着红缨不到十日,便会自动退出。哪知十日过去,聪慧心灵的红缨反倒是进度最快,少会有出差错。而邓云有过后世的教育,对男女一视同仁,遂便升了红缨为小队长,另外两队则由郑明、李进带领。别看红缨是个女子,作风却是彪悍无比,而且细心严明,但有犯错,绝不轻饶。再加上,红缨武艺了得,敢作反的,都被她轻松解决,加上邓云极为支持红缨,非但不顾那些抗议者,反倒重罚他们逾越上级。红缨见邓云对自己这般重视,心里欢喜之余,暗里也萌生了某种情愫。 演练了一段日子后,邓云便依照进度,让各队对练。红缨队伍,终于熬出了头,以绝对的优势,连连取胜,杀得郑明、李进的队伍屡屡败阵,从无败绩。这个发现,令邓云又惊又喜,凭红缨这般悟性天赋,成为一代名将,绝非不可能之事。于是,邓云私下又经常传授各种不同的兵法予红缨。红缨也没辜负邓云,往往能举一反三,灵活多变,令邓云惊叹连连。 当然,两人接触多了,感情自也越来越好。只不过,就如常言所说,女子早熟,红缨对邓云已萌生出情愫。不知不觉中,红缨对邓云温柔了许多,少有平时那般顶嘴作对,女儿姿态越来越多,以往从不示人的柔弱一面,却也展现在邓云面前,曾几回和他说起自己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心中的孤独。邓云前世也是孤儿,红缨的难受,他岂会不知,一番安慰,竟句句说中红缨心头痛处,直教红缨以为邓云知已知心,对邓云的感情更是一发不可收拾,难以自拔。 反倒这邓云却还是懵懵懂懂,不过把红缨当做好友兄弟。邓云几乎可以说是个百才之人,反倒对这感情之事,如此木讷。红缨的变化,甚至可以用翻天覆地来形容,直到后来大行山上上下下几乎大半兄弟,都知道此事,那当事者竟还不知,实在教人又气又恼。 这日,在练武场内,红缨眼神有些凌乱,脸额上流下一颗颗带着清香的汗珠,双手正用劲张开一张铁胎弓,身子微微挺直摆正,缓缓摆开一个射箭的姿势。 “不行,姿势不对。这样一来,很容易会射偏,而且稍有不慎,反倒会伤了自己。红缨你使这张弓是不是太过费劲了?” 邓云皱了皱眉头,一脸认真地问道。经过这两月的相处,两人亲密了许多,在红缨几番恼怒之下,再经过郑明、李进等人善意的提醒。邓云也不再在红缨的名字上加上姑娘两字,直呼其名。红缨一听,心头一紧,口中却是急答道:“没有,这张弓刚好。你少看不起人!” “呵呵。你性子好强,又肯刻苦,这本是好事。但有些事情却不能勉强起来,就像是这张铁胎弓,它分明不合适你,你却要硬来,不但发挥不出这张弓本身的威力,而且还会伤了你自己。这样吧,我特别为你制一张弓可好?” 邓云微微一笑,但这话却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红缨蓦地脸色大变,心中委屈,暗付自己这些日子,都不顾女子的矜持,屡屡大献殷勤,可这没良心的家伙,却无动于衷,现在还说这样的话,分明就是教自己死心,另寻合适嘛。想到此,红缨那双泛着星波的大眼,竟腾起了水雾,一把将手中铁胎弓摔落在地,娇怒无比,带着几分哽咽喝道:“别说了!我不练就是!混蛋!” “哎!红缨,你!” 红缨转身就走,留下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邓云。四周正在操练的兄弟纷纷望了过来,以为这小两口子吵架。李进、郑明连忙厉声喝叱。邓云也是脸色一红,大觉不自在,连忙板起脸,随便抓了一伙人,开始了地狱式的操练。 不知不觉已到了黄昏时候,日落西山。一日的训练已经结束,练武场内的义匪纷纷散去。邓云洗了一把脸,心里还记着今日红缨发怒之事,老是觉得放不下,叹了一声,便望后山赶去。 后山地势复杂,纵横交错,邓云发现后,平日闲时,都会在这里训练身法,之后红缨发现了,便也带上她一起训练。 在后山顶端,有一大片花野,直到悬崖边,这里不但宁静怡人,而且风景美丽,每当黄昏时候,正好正对着太阳,金黄色的光华仿佛将整个世间笼罩起来,连高地的花野,下面的山山水水,木林丛地,都变成了一个色,那宏伟浩瀚,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 邓云飞身一跃,跳到高地上的花野上,正好一大片的金黄迎面扑来,那阵阵的温热,仿佛将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邓云深吸了一口气,眼光往悬崖边那里斜望过去,正见一阵清风拂过,那满头的青丝随风飘起,再看到那半边美艳的侧脸,小巧玲珑的鼻子,紧抿的嘴唇,带着几分忧郁的眼神,在无边无际的金光之下,如若九天神女。 “好美。” 邓云只觉心头怦然而动,一时间竟看得失了神,只恐发出些许细响,惊扰了神女,转眼便难再见了。 只不过邓云一开始那声由心而发的惊呼,就连自己也浑然不觉。神女蓦地回眸一望,两人眼光对视,仿佛时间停滞了一般,刹那间没有了花野,没有了浩瀚金光,一切一切都猝然消失。在两人眼里,只剩下了对方。两人痴痴地凝视,宛如入了魔,只愿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第三十二章 世道大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11 不知过了多久,邓云最先回过神来,只觉浑身酥麻酥麻,有种触电的感觉,脸色一红,暗付自己这是怎么了,然后强打精神,走向红缨那边。红缨心里也是小鹿乱撞,连忙撇过头,背着邓云,手指拨弄,听着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心头越跳越快,不知如何是好。 “你果然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忽然想起,红缨一抿红唇,便觉得有人在自己旁边坐了下来,想起今日的委屈,故意板起了脸,嗔怒道:“我在哪里,与你何关?” 邓云微微一笑,眼眺望着远方,低声说道:“每回你心里不舒服的时候,你都会在这里。大行山的兄弟,都以为我绝顶聪明,实则不然。很多事情,我都很笨拙。如果哪里得罪了你,你别怪我。” “冤家。你怎么就不知我的心意呢?我又哪里舍得怪你?”邓云的温柔,令红缨眼神不觉迷离,心中默默暗付,语气也松了许多,轻声问道:“你觉得我讨厌吗?” 红缨的问题,令邓云不禁脸色一怔,忽然又想起刚才那一幕,急忙答道:“当然不。你不但本领了得,而且聪慧刻苦,待山里兄弟都是极好,大伙儿都将你当成好兄弟好知!” 邓云的回答,反倒让红缨的心更乱了,红缨本就性子急,忽地一转首,那双星波大目紧紧地望着邓云,把他的话打断道:“不!你别把我当做男儿,我是个女子。” 或许是红缨太过认真、紧张,不觉把脸蹭得越来越近。嗅着从红缨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令邓云心头愈来愈是慌乱,却也不禁说出真实的话。 “作为女子,你虽是骄横好强,有时还会无理取闹。但你美艳大方,勤奋认真,心善豪义,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美、最好的女子。” “当真!?” 红缨一听,顿时眼神一亮,心里一急,又蹭了过去,两人的脸就在半尺之间,都快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待两人发觉,立刻都似凝住了。须臾,红缨反应过来,好似受惊的野猫,惊呼一声,一把将邓云推开,邓云冷不胜防,猛地往后一倒,还好反应及时,右手一撑,借力一弹起,否则便要翻落了悬崖,摔个粉身碎骨。红缨也是一阵混乱,见邓云稳住了身形,又羞又慌,急急说了一句,我要回去了,便纵身跃起,施出邓云所教的身法‘云梯纵’,飞身离开。 “我又哪里得罪她了?难怪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针,无论是哪个时代,女人都是难以捉摸。”望着红缨飞快地离去,邓云又是一脸茫然无措,挠头囔囔道。 自从那日的对话后,红缨每日心情都美滋滋的,在邓云面前,也温驯得像只绵羊。这可把李进还有一众忠义社兄弟又吓了一跳,李进更暗叹邓云这是扮猪吃老虎,治‘女’有术。 而随着红缨无理取闹的次数越来越少,邓云的日子也过得越来越是舒服。毕竟在整个大行山,除了红缨外,便不会再有人给他找麻烦。一来,两伙人马都是敬重邓云,虽然一开始也有小部分人嫌弃邓云年纪幼少,难当大任。但随着邓云把大行山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两伙人马的头领都从邓云那里学来本领,钦佩之余,自会多多配合,那一小部分人也逐渐改变了看法。再者,邓云武艺高超,早前便已击败过牛皋,更射杀柏谷,自然无人敢去挑衅,兼之邓云礼贤下士,公正严明,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伙人马都渐渐地习惯听从邓云,把他当做当家的。 这些日子,大行山还算是太平,但纵观整个天下,局势却是愈来愈是紧张。赵家皇朝,似乎已经将走到了尽头,由于六贼当权,税赋屡屡加重,各地百姓,怨声四道,民不聊生。各州府县,为了满足六贼贪欲,克扣田地,强征民夫,百姓凄苦,生不如死。听说,就连开封城外的乡民,也多半是炊烟断绝,家无隔宿之粮,皇都也是如此,更别说其他地方。偏这年腊月开始,连下了几场大雪。百姓饥寒交迫,怎一个惨字说得尽!? 就在这等时候,那赵佶竟然又不惜耗费巨金,非常隆重地举行了一年一度的天夜张灯。这一场豪奢无比的御苑花灯之会,照例由头年九、十月就准备起,除夕前就开始张灯。到了正月十五的元宵佳节,这便开始。其实,天下有识之士,都明白赵佶如此,不过是想掩盖,国家日夜衰弱的事实。 赵佶还有六贼,妄想用与事实绝对相反的繁荣来告诉天下人,如今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同时也想告诉金邦辽人,宋室天下还未曾落寞,仍旧强盛如往。只不过,此举反倒显得他们更加愚昧、残酷而疯狂。别说金邦辽人不信,就连宋国子民也明白,这是宋室朝廷垂死以前的掩饰。 百姓本就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生计难继,却又受尽官吏朝廷压榨。灾害一来,朝廷不但不救灾拨款,反而为了那赵佶的无知、颜面,大举铺张。民怨自是越积越深。 再有人听说,到了十五这天,汴京城内灯火万家,笙歌处处。皇家内外,宝炬烛空,管弦四起,花灯万点,灿若繁星,照得端门一带明如白昼,尽显奢华,却不知里面是用多少民脂民膏铺成。 每当一个朝社崩溃前,最为凄苦的还是百姓。幸好,早前邓云与牛、黄、梁等人,早就商议好在大行山一带设下‘义栈’,此事自邓云接管大行山后,便已去办。这日,李进神色匆匆赶来,说当地逃来了大批难民,那些难民,多半衣不蔽体,面有菜色,还有好些负伤带病的人在内。何况此时寒冬为过,天寒地冻,各地正闹粮荒,乡村百姓俱都凄苦难耐,所过各州府县官吏,都是些贪生怕死,胆小怕事的狗官,不但不施以救济,反倒将城门紧闭,不许他们进城。开头这些难民还算人数不多,但因常受官军差役们的欺压凌辱,再加上逃荒逃难的人到处都是,如蝗潮一般越聚越多。官府军差恐怕激变,虽然不敢再过分欺压,但难民人数越多,求食便更是艰难,所受严寒困苦,惨不忍睹,听说到处都是尸骨。朝廷这般昏庸,简直是天怒人怨,百姓走投无路,近日来听说有几个人带了头,登高一呼,便结成一伙,专和官府富豪作对,到处要粮,不给便就闹事,不肯罢休。于是年轻力壮一点的,都集成一伙,不是成了官军的死对头,便成了那些富豪眼中的强盗。最是可怜的还是老弱妇孺,受尽了严寒,不知多少半路流离,死无葬身之地。 邓云听罢,不由激动义愤,只觉满腔怒火,无处可发,先是压着火气,与李进说道:“这些难民都是被逼无奈,若有一个安身的地方,自不会闹事,先前我便与你们商议,把这些难民先安置在大行山中,幸好这里宽阔,诸位兄弟也肯努力,义栈得以准备七、八,容纳万人也不是问题。现在趁着事情还未闹大,你们看,是否可以开始开放义栈?” 红缨一听,神色一震,眼中带着几分急切,颔首便道:“这事越快越好。云哥哥有什么吩咐,我立即就办。” 郑明、李进对视一眼,纷纷点头,都是应同。郑明随又张口说道:“虽然早前我们便已置办了不少粮食,山里两个寨子也还有不少存粮。但一旦义栈一开,各地难民听说,必然蜂拥而来。平日里,我与附近一带村庄的几个财主,也有些交情。我想不如先由我们领头放赈,再请这些财主一同做这善事。” 邓云一听,双眼一亮,喜道:“兄弟这提议是好,那还请你速速动身。” “当家的,我也有几个熟人,他们都是忠义之士,家里也有不少财产,愿随郑兄弟一同下山,一同撮合此事。” 李进走出一步,拱手说道。 “这善事不怕人多,就怕别人不肯。毕竟善门难开。如果我们能先聚一些人,再去说服其他财主也容易得多。义栈之事,便交由我和红缨处理。两位兄弟不必挂心。” 李、郑两人听言,作揖一拜,便速速离去。邓云遂和红缨商议细节,教山上弟兄连日先加紧多打造‘义栈’,以备不时之需。同时,又命一批弟兄,到附近一带,聚集难民。另一批弟兄,便准备大锅、粗粮、碗具,等难民一到,便开始熬粥派放。 到了晌午时候,大行山开放义栈之事一经传出,附近难民立即蜂拥赶来。邓云、红缨领着弟兄,先下山维持秩序,这些难民都饥寒交迫,不少人等得迫不可耐,恨不得争抢上山。还好邓云及时赶到,好声相劝,并保证山上粮食管够。这些难民,受尽欺凌压迫,本已寒心,却见邓云等人以礼相待,又早听说这些大行山的义匪都是忠义之士,都愿听从安排。邓云先教红缨把老弱妇孺聚在一起,安排到最近的义栈,然后再把手下弟兄一分,十人一队,再把难民分批,有条有序的上山。临行前,邓云吩咐众人,这山中义栈许多,肯定够分配,如果不听纪律、擅自脱队之人,三次为例,但有超过,那就只能请下山去,不予容纳。 邓云虽少,但却是气度不凡,那些难民又见义匪各个对他极为尊敬,哪敢造次,都应声承诺。这些难民大多都是贫苦善良之辈,若非走投无路,绝不会闹事作乱。当然也有不少附近贼匪,听说大行山开放义栈,想来浑水摸鱼,这些人用心不良,免不了作恶。 第三十三章 开设义栈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12 或是抢粮或是强占义栈里的位置,到处捣乱。邓云却是早料到这些贼匪作乱,便已吩咐底下兄弟不用客气,将这些贼匪强制撵下山去。经过这两月来,邓云把两伙人马的头领操练好后,又令他们把底下的兄弟一分,各自操练。这两伙人马本就有些根底,现在又操练了近半月,寻常贼匪又岂是他们敌手,很快那些作乱者,都落个头肿眼青,落荒而逃。 邓云言出必行,处事严明厉行,大行山的义匪各个都守规守矩,惟命是从,而且又个个功夫了得。如此一来,山上难民便更是规规矩矩,同时想着有这些义匪维持秩序,也是安心,后来渐渐地竟再无一人犯规。 快到黄昏时候,大行山前前后后将近聚了三千多人。邓云、红缨还有一众弟兄都忙得喘不过气来,但当他们看到那些难民百姓,老弱妇孺,破涕而笑,边哭着边吃着碗中粥水,好似在吃着有史以来最好的一顿,对他们感激之举更是数不胜数。这人做善事,心里本就欢喜,也都不觉得累,就想着早点把这些可怜的百姓难民安顿下来。 就在此时,郑、李两人各领着七、八人的队伍,莫约一看仅有不到二十担的粗粮,皆是一脸难看的回来了。邓云脸色一变,把郑、李两人拉到一边问话。郑明先是禀告,说他下山后,见了那些财主,大多都颇多托辞,就是不肯放赈,若不是见自己大行山兄弟人多,恐怕早就翻脸不认人,与他交情最好的那个,也怕惹事,给了四担粮食,算是了事。郑明心寒,本不想承他的情,便想向他购买,哪知他就是不愿多给,钱财也不愿收。郑明一怒之下,把银子硬塞给他,领着兄弟便离去了。至于李进还算是好,他那些熟人,虽是钱财不多,但也都伸出援手,唯一不愿的就是出这个头,其余粗粮都是李进得来的。 “诶。竟是如此,就不必再去强逼,毕竟这些难民数量庞大,先前还和官府闹过事,但有万一,官府计较起来,他们便要烦事缠身。这些人多是家大业大,考量得也多。罢了罢了!”邓云摇了摇头,心里也是不舒服,但还是安慰着郑明、李进。 “哼!当家的不用安慰我俩。这班难民,要不是官府横征暴敛,刮田追粮,逼得他们到处逃亡。便是金狗平日侵犯国境,杀入放火,强夺钱财,那些官兵将领,却不守疆土,多数不战而逃,以致他们饱受敌人残杀之余,九死一生,逃了出来。 这些难民之所以作乱抢粮,走投无路,加上又被官府欺压,激起来的民变。这都是内忧外患两下交迫所造成的惨状。这些百姓难民都是一国同胞,岂能见死不救,袖手旁观。如此一来,人人自私自利,冷漠无情,待哪日金邦当真大举来攻,又靠谁来保家卫国?山河破碎,国家不再,纵有再有钱财、名利,又有何用,最终还不都成了亡国奴,丧家之犬!?这些道理,怎就不明白!?” 郑明厉声大喝,说得激动昂扬,又恨又忿,在旁边人听了,无不神色凄惨、落寞,欲哭无泪。 “诶。这事且莫计较,眼下之急,先把这些百姓难民安置再说。”邓云摇了摇头,眼光却带着几分厉色,某个念头已在他心中萌生。若他果真揭竿起义,是否真能改变天下大局,还或是在数年之间,便势灭人亡。邓云知道,这事一旦开始,便不能回头,因此牵连之多,绝非他能承受得起的。 这一日便就此过去,山上设下的近五六百个义栈,便用去了大半。随后又过了两日,山上的难民越聚越多,近有七、八千人。更有不少远方难民,听说大行山开放义栈,不惜跋山涉水,从四面八方而来,恐怕到了今夜便有万人之多。 按这时势发展,邓云唯恐不出数日,大行山便将人满为患。就在此时,忽然有几个忠义社的头领,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一人满脸忿怒之色,先是告说,原来这官府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竟说这些难民要在大行山上聚众造反,时下平阳府正在调兵遣将,准备迎头堵截,先把一部分赶来的难民,当作反叛剿灭,然后去向朝廷请功。再者,官府又知道附近这几家财主养有不少壮丁,数日前便特地派人来寻他们商量,请这些财主大户们帮助镇压难民,削平反乱。听说,已有不少财主已经答应,正在聚集人手,想要趁这机会,取得功名。 邓云一听顿时脸色剧变,一腔热血上涌,厉声喝道:“我们这里在接济难民,那些奸臣财主却想着借这机会升官入仕,不惜强加罪名,滥杀无辜。实在可恨!!” 李进一听,也是恨得咬牙切齿,冷声囔道:“金邦屡屡犯我边境,有这些兵力不去对付敌人,却用来残杀自己的穷苦百姓,那些土豪大户不顾仁义,一命追名逐利,纵是丧尽天良之事,也不皱半个眉头。这般世道,教人如何存活,倒不如揭竿起义,浮他一片大白便是!” “哼哼。自古以来乱世,这些百姓命不如鸡犬,官绅一气,只图贪功冒赏,一味欺压。百姓积怨越多,仇恨越深,民变就越来越多。如果此事传出,天下各地必有人纷纷高呼起义,内患欲重, 金人迟早大举进攻,大宋转眼便有国破家亡之祸,我等之辈又能奈何!”郑明说到最后,不禁凄然惨笑。 邓云眼睛眯起,脸色连变,脑念电转,念头一定,疾声便道:“眼下先不论那些奸臣财主,这事本就是我一手操办,我便要负责到底。你们先把这些百姓难民安置,然后再派人快马加鞭,通知正往此处赶来的难民加紧步伐,早些赶来。不管万一,我都要和这些百姓难民共同进退,你们与底下的兄弟说明,若是不想牵连此事,大可先下山躲避风头。你们也是,如有不愿,尽管说出。” “当家的说什么话!我郑明就算没了这条命,也要与当家的共同进退!” “我们也是!”李进还有那几个头领都是满脸坚定地应道。邓云表面还算沉稳,但心中已是乱成一团,他本可以命人教那些正赶来的难民说明利害,然后劝阻回去,但这一来,那些难民便无处可去,四处分散,只会被那些土豪趁机拿来当进身之阶。但这一来,大行山的难民越聚越多,倒是坐实了‘聚众’之名,至于‘造反’那些奸臣官吏向朝廷,随便一说,乱加几个罪名,便也安实了! “恩师,不是徒儿愿意,这实在是大势所趋,天道无公!徒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近万百姓,还有山上的兄弟都成为那些奸人狗官用来谋取功名利益的筹码!!” 邓云在心头默默地喊了一声,心底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想罢,邓云正准备去和山上的兄弟、百姓,说明利害。就在此时,红缨忽然急急赶入大堂,身后还紧跟着一人,那锐利的眼眸,如若泛着寒光,锋芒毕露,不是杨再兴,又是何人! “杨大哥!”邓云心头一喜,不禁惊呼叫道,连忙下阶就迎。杨再兴亦是脸带喜色,两人伸手一拥,杨再兴先笑道:“未见数月,想煞师兄我了!对了,我途中已听到师弟你做的好事,好样的!没令师兄我失望!” “哼。只可惜那些奸人狗官却不是这样想。竟然把我们还有这些百姓难民都安上反贼的名头!师兄,你是将门之后,还是别沾这事。” 邓云脸色一变,带着几分紧张,向杨再兴说道。 “什么叫反贼!大行山的兄弟各个都是忠义之士,那些难民都是一些穷苦的善良百姓。这些官府狗官,打着什么算盘,谁不清楚!?师弟你别小看人,我杨再兴不是胆小怕事的鼠辈!何况这朝廷早就昏庸至极,就算师弟要揭竿起义,我杨再兴第一个便来追随!” 杨再兴眼睛一瞪,说得铮铮有力,斩钉截铁。李进等人听得纷纷叫好。邓云心知激动,也怕他们一时气愤贸然行事,又想起周侗还有家中父母,连忙问道:“师兄这次回来,恩师还有家中父母可有书信!?” 杨再兴一听,这便想起,急便答道:“我一时生气,差点忘了要事。这番世伯和二娃子也来了,途中听说官府、土豪联合之事,世伯大怒,先派我过来吩咐你不可轻举妄动,务必要约束山中弟兄,还有这些难民百姓。世伯则和二娃子望平阳府赶去,世伯那里有熟人,打算说清此事,以免一番无辜杀戮。” “那感情是好!只不过劳烦恩师还有周师兄了。”邓云听了,心头稍稍安稳。杨再兴又打了一个眼色,邓云领悟,遂命郑明、李进下去安抚人心,红缨则负责通知赶来的百姓难民。邓云吩咐好后,领着杨再兴转入后堂。 “恩师怎会过来?”邓云神色有几分紧张,似乎对周侗甚为敬畏。杨再兴神色一凝,便是答道:“那日,我回到村里,先到学馆,找了世伯,一一与之禀报。刚开始世伯听说我俩沿路除恶惩奸,不但剿灭了柏谷这金狗奸细,还发觉了李斌与金狗私通,联合了牛、梁两班人马,叫好不绝,甚是欢喜。不过后来他听说,你留在大行山中,暂且做了这当家,当堂色变,却是嫌你不知轻重,恐你年少气盛,难当大任,害了山上的这些忠义之士。我本有去劝,也说山里兄弟都敬重你,愿以你为首,但世伯就是不听,当夜就要出发。还好我把黄算子还有梁兄的书信交给了世伯,世伯才算放下心来。 第三十四章 计退土豪(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12 不过到了第二日,世伯便与我找了你的父亲,与他说明。幸好你父亲深明大义,更赞你这回替天行道,为世间除了不少大害,只教你保重身体,凡事别太逞强,事情办好,处理妥当才能回去。我和世伯听了,都吓了一跳。世伯更赞你父亲为人豪义,不拘小节。你父亲还交代我,你娘那里他自会替你隐瞒,教你不用记心,家里一切安好。后来,我和世伯回去,世伯便寻了你那结义兄弟徐庆,说他会和二娃子出趟远门,教他照顾一众师弟。徐庆不敢违背,也知世伯性子,不敢多问。可他还有其他小兄弟对你的极是担心,却来找我问长问短。世伯三令五申教我不可宣扬此事,我只好骗他们,你受了世伯吩咐,有要紧之事去办,一切都很顺利,很快便能归去,你那些小兄弟方才放心。只是却瞒不过徐庆还有岳飞这两娃儿,不过幸好他们懂事,知我为难,也猜出世伯和二娃子离开大多与你有关,这两人更是对我行了大礼,求我多多关照你。如有需要,只要一封信,他们纵使上刀山下火海都会赶过来。之后世伯恐夜长梦多,到了第三天一大早就启程了。师弟,你这些兄弟真心是好啊,实在教人羡慕得很!还有世伯,对你这个徒儿也是极为关爱,要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赶来!” 邓云听罢,双眸已满是泪水,转过身,轻拭了泪水,方才与杨再兴答道:“恩师还有一众兄弟的情义,我邓云没齿难忘,还有多谢杨大哥你为我如此奔劳。小弟亦是谨记在心!” “哎!你说地什么话!我虽稍长于你,但却打心里敬佩着你!莫说这些小事,就算是那!”杨再兴正要说下,邓云心知他又要提那起义之事,忙打断道:“杨大哥心意,小弟明白,但这时局势正是紧张,有些话还是别提的好,以免山里的弟兄听到多心。” 杨再兴面色一怔,很快便明白过来,叹了一声道:“那好。现在你有何打算?” “我正准备带些弟兄,下山接应,也不知那些土豪聚了多少人马,若是屠杀善良,定不轻饶!”邓云冷声道。杨再兴闻言,双眼一亮,即道:“我随你同去!” 说罢,两人即刻动身。不一时,邓、杨两人各带一队十人从骑,望山下赶去,沿路凡见到邓云的百姓难民,又是亲切又是感激地向邓云拜礼作谢。有些人更是听说那些官府土豪的举动,以为邓云要下山应敌,纷纷赶来,要随邓云一同前去。邓云费了不少功夫,才把众人劝退。杨再兴见这近万难民对邓云如此敬重有加,心想待邓云这番义举传了出去,日后登高一呼,想必不需数月之内,便能聚集十万人手,到时再从中挑选壮丁,不用一年便能训练出数万精兵,再想邓云村里那些弟兄各个本领了得,再加上牛、黄、梁等人,何愁大业不成! 想到此,杨再兴眼中精光愈加闪烁,心中更萌生了期许。却说邓、杨两人刚下了山后,见四面八方人影纷纷,漫山遍野,不知有多少难民竟还赶往过来。 邓云见了,眉头一皱,急与杨再兴吩咐道:“杨大哥,这些难民不成队伍,各自相赶,若无人追赶尚好,但一旦那些官兵、土豪的人马杀来,肯定会大乱,互相推拥,别人还未杀到,恐怕便有千余人死于自相践踏。待那些官兵、土豪的人马杀到,这些难民手无寸铁,又急又慌,只会被一味屠杀,这四处一带瞬间便将横尸遍野!” “那可如何是好!?”杨再兴眼睛一瞪,心头一揪,仿佛看到了血流成河,遍地尸骨的凄惨光景,急忙问道。 “杨大哥你学过兵法,速速找上红缨,与她聚合人手,让这些难民排好队伍,然后和他们说明利害,教他们就算遇到万一,务必也要保持队形。我先寻附近高处,打探四周,但见有势头不对,自会通知你们准备。” 邓云神色一沉,这段日子的历练,倒让他成熟了许多,起码能够做到临危不乱。 “好!我想那些官兵一时半会还来不了,最多就是那些土豪的人马,不过师弟你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若见得那些恶人,不可轻举妄动,等弟兄们来了再去动手!”杨再兴凝声而道,邓云微微一笑,把头一点,两人对视一眼后,杨再兴便勒马领着他那队人马离去了。邓云随即带着那十名从骑,策马赶到一处高坡,那里的地势正好可以望远。 约是过了两个时辰,四面八方的难民开始纷纷组成队伍,有条有序地望大行山进发。邓云看了心中一喜,忽然却见东南角的密林上鸟雀一大片一大片的惊飞,顿时面色一变,心中暗付:“看这阵骚动,在那处密林里埋伏的起码有上千人。若是忽发袭击,定将会有极多伤亡。但这时候,也没时间聚集人手。” 邓云心中一紧,咬了咬牙,又暗付道:“恩师平日常教,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若遇难事便想着退缩,势头便弱,绝无成功之理,但若能下定主意,随机应变,纵是兵力悬殊,亦有一线生机。” 邓云想定,神色一震,立刻教两人去通报杨再兴、红缨,然后又与其余八人教道如此如此。 且说,在大行山附近乡里村庄的土豪、财主,为了追名逐利,取得功名,不惜屠杀善良,以取得进身之机,这些人联合在一起,由一个叫陈博明的人牵了头,大概聚了千余人。这日,陈博明见往大行山的难民纷纷不绝,不但凌乱,更无队形。这陈博明手下有两个食客,乃是一对胞兄弟。哥哥的叫‘追命燕子’姚峰,弟弟的则叫‘滑头鬼’姚铭。其中姚铭曾经学过些许兵法,眼见这等光景,便看出其中弱处,教陈博明暗中聚集人马,但听号令,忽发袭击,不用一时半刻,这些难民便先因自相践踏死去许多,再趁其乱,一拥而上,尽都成了砧板鱼肉。到时向官府一报,记个首功,再托人花些钱财,当过县令也非难事。陈博明听了大喜,却又恐大行山那些义匪,姚铭却笑说,到时形势混乱,再说现在大行山内人满为患,杂事众多,等大行山的义匪赶来,他们早就逃之夭夭了。陈博明大喜过望,立即和那些土豪财主商议,召集人手,便是在大行山东南角的密林先埋伏起来。 这时,在密林内,先去打探的人马急急回来,报说四处难民竟开始各依队伍,行速颇快,正往大行山赶去。姚铭一听,顿时面色大变,惊呼道:“呃?这些无知平民怎知结队而行?莫非有高人所教?不对啊,先前分明打探到那黄算子不在山中,除了他外,还有谁有这个本领!?” “姚铭,这可如何是好!?”陈博明一听,神色颇急,只觉这本是大好光明,一下子便黯淡下来。 “老爷先别紧张。就算是有高人,也不过后知后觉。你速发号令便是!”姚铭一眯那对三角眼,冷声说道。陈博明也算是个狠辣人物,这一听,胆气一壮,一硬心头,便欲下令。那‘滑头鬼’姚铭的哥哥‘追命燕子’姚峰,乃是个健硕大汉,有一双凌厉冷酷的眼睛,手中一紧,把手中长矛抓得紧紧,正准备厮杀。 就在此时远方一大片风尘涌起,忽地又听一声宛如雷炸的喝喊, 遂见一人手提弓箭,风驰电掣般飞马冲来。 “你等这些宵小鼠辈,我在此等候久矣!” 陈博明等人纷纷色变,眺眼望时,却见是一少年郎。姚峰面色一冷,竟不等陈博明吩咐,大喊一声,策马便出。 “哪来不知好歹的娃儿!速速退开,否则莫怪我手下无情!!” 姚峰挥舞着长矛,满脸狰狞冷酷。陈博明那班人各个都冷笑起来,姚氏兄弟一文一武,可都是犀利人物。这姚峰曾经一人单挑数十汉子,最终不但杀了大半,还为了追杀那领头者,不惜废寝忘食地追了近百里路程,‘追命燕子’之名也因此得来。这时,姚铭却是面色一变,疾声呼道:“哥哥小心,此人非等闲之辈!!” 原来姚铭早就打听到现在大行山由一年逾十七、八岁的少年当家,听说这少年文武双全,由其箭术极佳,有百步穿杨的本领,自从他来了后,不知有多小恶匪强寇死在他的箭下,其中就有那恶名远扬的‘快活菩萨’!姚铭见眼前少年无论年纪、打扮都与这人相似,唯恐其兄轻敌大意,阴沟里翻船! 就在姚铭话音刚起,蓦然一道箭破虚空的震响暴起,姚峰睁眼望时,一道飞影夹带着寒光已朝自己迎面射来。姚峰心头一阵,下意识地拧起长矛就扫,嘭的一声巨响,箭刚破裂,又是一阵刺耳发鸣的动响袭来,同时还感觉到一阵劲风。姚峰急忙往后就倒,眼睛瞪得斗大,分明看见一根箭矢贴着自己鼻梁飞过,登时吓得心中一跳,已有了惧意。 “好俊的连珠箭,若是我那哥哥慢了些许,恐怕此下已丧了命!” 姚铭见那少年郎箭艺这般了得,更是确认那少年的身份,见他又欲张弓,念头一转,连忙叫道:“兄弟且慢!这其中或有误会!” “你们这些人丧尽天良,欲杀这附近的贫苦百姓作为进身之阶,我早就打听到风声,休要废话,尽管来杀,看你们识不识得我铁胎弓的厉害!!” 第三十五章 计退土豪(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12 那少年郎正是邓云,此下邓云眼光锐利有神,面色端然愤慨,手招起铁胎弓,姚峰俱他箭术,心里虽是不忿,却再也不敢贸然靠近。 陈博明那班人马见了,无不忿怒,纷纷嘶声叫嚣,陈博明急安抚众人,又向那几个领头的财主打了眼色。那些财主也知陈博明做事颇有分寸,便也配合,各去约束自家人手。随即陈博明眯了眯眼,打量了邓云一阵,低声与旁边的姚铭说道:“这少年年纪轻轻,却颇有胆识,更兼箭术这般了得,定就是那暂时替了牛皋、梁兴,做了大行山当家的少年。再有我前番打听到,就是这人用了计谋,不但了联合牛、梁两班人马,还歼灭了狼头山。更为可怕的是,大行山的那伙人马竟无一人阵亡,大获全胜。狼头山地势险要,虽然比不上大行山,但若要将其连根拔起,起码动用数千兵马。从此可见,此人谋略极高,定要小心行事,莫中了他的奸计!” “老爷说得对。还有,那牛皋虽是粗鲁,但手下的黄算子可是极为了得的人物,忠义社的梁兴也非寻常之辈。这些人竟敢把大行山交到这少年手上,足可见他本领高强。 我看这少年现在显得野蛮莽撞,却是设下埋伏,就等我们来自投罗网!”姚铭脸色阴寒,那双三角眼发着寒光。 陈博明一听,心里一揪,连忙问道:“兄弟从何见得?” 这时,邓云仍在吆喝叫嚣不绝,众人虽是气愤,奈何陈博明却迟迟不发号令,不合众进攻,又怕邓云的那张铁胎弓。姚铭朝远方打了一个眼色,低声又道:“老爷你看,那处风尘弥漫,不知埋伏了多少人马,若是我们贸然行动,被他杀个措手不及,那岂不吃亏?” 陈博明一听,登时心头一揪,已生了退意。这时,邓云见那人丛中一穿着华丽,略显雍胖的中年男子正和另一相貌猥琐,却又显得有几分机灵的男子窃窃细语,便莫约猜到这两人肯定是这班人马的决策人,猜到他们已是中计,立即面色一震,扯着嗓子大喝:“战又不战,退又不退,竟是如此,便由我先出手罢!” 邓云喝毕,张弓拉弦,朝着前头那姚峰就欲射箭。姚峰面色一变,不知是进是退。姚铭面色一急,连忙叫道:“兄弟误会!我们这些人都是仁义之士,听闻官府欲来屠杀良民,特来救助。听你口气像是大行山的义士,若是如此,可千万别自相残杀,教那些狗官痛快!” 邓云闻言,心中冷笑,故意露出惊异之色,把弓放下,问道:“当真!?” “呵呵,那是自然。朝廷昏庸,天道不公,眼见世道混乱,官府倒成了杀人放火的寇匪。我们平民百姓本就生计难继,受尽欺压,若还互相为敌,岂不禽兽不如。”这姚铭倒是能屈能伸,只不过他这话一出,背后那些财主壮丁各个都面色大变,听这话,这姚铭不是在骂他们么! “哈哈!正是如此。此事不过一场误会,这位好汉少年英雄,实在教人佩服。现在误会竟已说清,我们聚在这里也是多余,这便散去,省得再生误会。”陈博明哈哈一笑,这便有意欲走。邓云面色一凝,竟独自一人冷冷地打量着上千号人马,好似挥手之间便能将这千人剿灭殆尽。这等气概,可把陈博明吓得心跳加速,手心、后背都冒了冷汗。 “竟然诸位都来了,何不到大行山一聚,我在山里还算能说上话,到时可宴请诸位饮上一趟酒,然后再回去也是不迟。否则岂不教人笑话我大行山不知待客之道?” 邓云素来稳重,恐轻易答应露出了马脚,反而出言相留,显得真实。果然,那姚铭一听,脸色一紧,急便答道:“嘿嘿,这就不劳烦兄弟你了。实不相瞒,我们这班人大多都是有家室有家业,这番只是气愤不过,才赶来此处相援。刚才来到,方知多心,大行山的兄弟把事情办得利落规矩。我们也不想惹了官府,连累家小。” 姚铭这话一出,陈博明急与那几个财主打了眼色,随即众人纷纷附和起来。邓云听了,一拱手答道:“竟是如此,我便不再勉强了。请便吧!” 邓云说罢,却无意退去,仍旧立马原地。陈博明知这少年机警,遂便喊回姚峰,然后命队伍后头的人先走,又暗暗吩咐姚峰还有前头数十壮丁,教他们小心提备,以作断后。姚峰领命,便是引着数十壮丁留在最后。 不一时,这千人都已退出密林之外,姚峰见状,冷冷地瞟了邓云一眼,转身勒马便带着那数十壮丁离去。邓云心头一松,大叹了一口气,他哪里有人埋伏,只不过教剩下那八人在其坐骑尾巴上绑上树枝,然后绕地而走,掀起风尘,做了假象。这一来,可以以假乱真,二来又想着能够拖延时间,让那些难民能够赶到大行山上,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能骗过他们,不战而屈人之兵! 邓云毕竟还是年幼,而且许多事情还未经历,以前看那些古史,见譬如诸葛亮、曹操、周瑜等多才英雄、谋士,用计捏手就来,谈笑间便能歼灭数十万大军。这单看文字,好像并不算难,但当自己亲自操作,才知那惊心动魄,些许差错,便会露出马脚,不但功亏一篑之余,大有可能还会落个死无葬身之地! 邓云心里一沉,待了一阵,见陈博明那班人马已是走远,而姚峰那数十人也都出了密林,正欲离去时,忽然背后一阵马蹄喊杀震响,风尘大片涌起,只听有人扯声疾呼喊道。 “师弟勿惊!!杨再兴来也!!” 邓云面色一紧,暗道不好,急回首望去时,正见杨再兴策马为首当冲,左右分别紧跟着红缨、郑明,莫约七、八十弟兄都骑着马奔飞赶来。这七八十匹马匹已经是大行山的所有,马匹价格不低,能买下这么多马匹,已经算是耗费了重金。其中有三十多匹还是从柏谷的山寨里夺来的。 杨再兴满脸急色,不断甩鞭纵马。红缨紧紧咬着红唇,眼里尽是忐忑之色。原来早前,邓云派人通报,杨再兴、红缨得知后,又惊又怒,本就立刻想前去赶援。后来又听邓云吩咐他俩先把难民安置,他自有计策。他俩虽是着急万分,但又想着邓云本领了得,做事素来极有分寸,便先依了他的话,一边又命人聚集山上的骑兵,后来见大多难民都上了山后,立刻便领着这七八十个弟兄策马赶来。 且说邓云以为杨再兴等人一来,计策败露,心里大急,正想要如何对付。哪知陈博明那班人马,本就疑神疑鬼,刚好在一处高地,见到有一彪人骑马冲来,气势汹汹,吓得如惊弓之鸟,自乱阵脚,那些财主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各吆喝着人家人手,四处逃窜。陈博明一时间也是不知所措,那‘滑头鬼’姚铭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急呼中计。一时间,惊呼乱喊,叫骂杂响此起彼伏。邓云见这般光景,立即看出其中端倪,自是心头转喜,暗付天助我也,又恨这些人欺善怕恶,为求利益功名,视人命如草芥,皆是世间祸害,不如来一重挫,教他们不敢再去作恶! 邓云念头一定,说时迟那时快,杨再兴已将赶到。邓云急呼一声,随我来,就鞍上挂住铁胎弓,然后从背后缝制精细的皮囊内,取出了铁棍。却说这皮囊乃是邓云照着后世用来安置兵器的背套制造,当然邓云并没这般手艺,替他缝的乃是红缨,红缨为此可下了一番苦功,邓云试过几回要不是太松,就是太紧,红缨修改了七、八次,邓云方才满意,为了感谢红缨,邓云又特别命名这叫‘缨裹’。 却说邓云一声喊起,纵马就冲。杨再兴眼睛一亮,紧追其后,红缨见邓云无碍,心里一喜,也连忙领着后面的弟兄跟上。另一边,姚峰刚出了密林,正往山坡上赶,忽听得上方大乱,背后喊杀声起,正是不知所措时,邓冲飞马杀到。姚峰见邓冲没了弓箭,却也不怕,大喊一声,拍马冲落,向邓冲迎了过去。电光火石之间,姚峰从高而落,势头极猛,邓冲却无惧色,待姚峰赶近,身体一侧,避开姚峰刺来的长矛,人马分过的同时,一拧棍子回后就扫,正中姚峰后背。邓冲力劲颇大,打得一声暴响,姚峰痛呼一声,翻落马下。后面的杨再兴赶到,一枪望地下滚动的姚峰就刺,姚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刺个透实。与此同时,邓冲已望高坡冲起,那数十个壮丁见姚峰转眼间就丧了命,各个吓得脸色剧变,纷纷逃去。邓冲舞起棍子,左突右冲,打得人影倒乱,惨叫不绝。随即杨再兴、红缨赶到,邓云大喝喊道:“这些人大多都是身不由己,别取性命!” 杨再兴听了,眼中杀意一退,这才留了手,只是用枪棍横扫少用枪头。 与此同时,陈博明那班人马早已散乱,又听后方惨叫声连连,宛如人间地狱,各个都吓得破了胆。姚铭虽是忧心自家哥哥,但这些财主都吓得没了魂,难以聚起迎敌,反倒这时人多还乱。姚铭急教陈博明趁乱先逃,陈博明早有此意,其手下一群豪奴家丁拥护着他和姚铭,各个面色凶恶,挥舞着兵器,硬是开出一条路来。另外那些财主虽是心里痛恨,但却又不敢得罪陈博明,只好忍声吞气。不过直到邓云领着一众弟兄如狼似虎地纵马赶来,这些财主哪敢怠慢,厉声叫着手下人手,只管逃命,蜂拥冲突,因此自相践踏,互相推拥,被挤得头破脑裂者不计其数。 邓云见这班人多势乱,心中冷笑,飞马突入,杨再兴、红缨随之赶上,三人各挥兵器,所向披靡,再后来那些大行山的弟兄杀入,犹如一根巨大长矛般,锐不可当,直突要害。邓云这伙人虽少,却占尽优势,自无败北之理。不过邓云亦无赶尽杀绝之意,冲突了一阵后,便是停下。陈博明那班人大半都逃去了。其中,红缨最是细心,领着十数个弟兄,趁乱擒了两个财主。 邓云正欲收队回去,红缨策马赶来,笑了笑道:“云哥哥真是厉害,这一出手,便杀得这近千人马翻天覆地。” 第三十六章 杨再兴之喝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13 “呵呵。都是弟兄们的功劳罢了。”邓云微微一笑。赶来的杨再兴眉头一挑,他虽然来了不久,却早看出两人的暧昧,打趣道:“你早被我这师弟迷了心,在你眼中,他又会哪里不好?” 其他兄弟听了,不禁纷纷大笑。红缨脸色一红,狠狠地一瞪眼,众人却都怕她,连忙止住了笑声。红缨遂又脸色一变,温柔似水,向邓云道。 “云哥哥就知谦虚。若不是你拖住了这些人,我们哪有时间赶过来?而且他们人多势众,却自乱阵脚,肯定与云哥哥有关。若说这功劳最大,不是云哥哥,难不成是你杨豹子么!?” 红缨转头,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很是可爱。杨再兴见了,一脸无奈,却知她说的是实话,连连颔首道:“是,是,是。你的云哥哥就是盖世英雄,我们都是些虾兵蟹将,行了吧?” “你!”杨再兴本就好胜,就算是斗嘴,也不愿输。红缨被这一调侃,脸色登时红得快滴出水来。 “好了。杨大哥你这有些过了。对了,红缨你把这两个财主擒了作甚?”邓云连忙在事态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急把话题转开。红缨一听,俏皮的一笑,答道:“刚刚我莫约看了看,山上的难民近有两万人,这人越来越多,各个都要口粮。这般下去,恐怕山上的存粮便要被吃空了。我想着这些财主各个囤了不少粮食,不如就索性!” 红缨话说到一半,邓云眉头一皱,急打了个眼色。红缨立刻会意,连忙住嘴。杨再兴明白邓云不想把事情闹大,若是绑了这两个财主去换粮,这可是不少的罪名,正是想着计策时。哪知其中一个财主,早被刚才的光景吓得六神无主,唯恐小命不保,竟是主动地求饶道:“诸位英雄,我一时鬼迷心窍,这才跟了陈博明那些人作恶!我家里足有两百担粮食足够这些难民吃上一些日子,若不是不够,我大可以牵头为你们购买,只要你们不伤害我,一切好说,一切好说!!” 另外那人听了,唯恐落下,被这群蛮匪害了命,急道:“是啊是啊。小人也是听了那陈博明的教唆,为表歉意,小人愿奉上百担粮食!” 邓云面色一怔,与杨再兴对视一眼,正欲张口说话时,哪知杨再兴却抢先说道:“常言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竟然你们愿改恶从良,便是我们自家兄弟。竟是兄弟,当然不可失礼。这样吧,你俩都和我们都山中一聚,我们备些好酒好菜招呼。一边这山中粮食确是缺得是紧,两位兄弟若是愿意帮忙自然是好,若是不愿意!呵呵,也是无妨。” 杨再兴双眼发着阵阵寒光,吓得那两个财主一阵哆嗦,哪里敢有些许怠慢,连忙答应。其中一人又道,可派心腹回家说明,今夜粮食便来赶到。 杨再兴闻言哈哈大笑,靠到邓云身旁,低声说道:“师弟,这人不能没有食粮,否则就会乱。你没听民以食为天么?竟然你已开了头,要稳住时下局势,起码要给他们个半饱。否则这些难民一散,又会被迫四处捣乱,不是被官府镇压,就是饿死半路,你又于心何忍?” 邓云一听,心头一颤,一阵犹豫之后,最后还是应诺下来。杨再兴脸色一喜,得意地向红缨挑了个眼色,气得红缨恨得直咬牙。 在那两个财主再三‘劝说’下,邓云心知他们胆小,将他们手下数十个家丁一并带上山去,其余的尽数放归。 当夜,那两个财主的家属听闻自家老爷,被大行山的匪子擒了,又见陈博明那些人各个狼狈不堪地回来了,哪里敢有造次,连忙准备粮食,另一边又派人赶上大行山通报。却说,姚铭后来从逃回的人口中听说自家兄弟丧了命,恸哭不绝。姚铭自少与姚峰相依为命,两人感情极深。姚铭自是对邓云等人恨之入骨,收拾心情后,便与陈博明商议,教其通报官府,说明利害,又将绑人换粮之事添油加醋,引起官府重视,然后再花些银子,让官府多派些兵马,务必要将大行山的蛮匪歼灭干净。陈博明想着这番得罪了大行山的蛮匪,若不将其早除,日后恐有安稳的日子,立刻便是答应,又带着姚铭去找了另外几个财主,那些人都是贪生怕死,听闻大行山蛮匪的恶行,唯恐将来遭到报复,纷纷应诺,各拨以钱财。于是姚铭带上重金,亲自领着七、八个从人,连夜出发。 且说邓云得到了三百担粮食后,算是暂时地解决了燃眉之急,自也不会干撕票的勾当,把那两个财主还有他俩的豪奴家丁一并派人送下山去。大行山的兄弟、百姓听说今日之事,不禁纷纷拍掌称快,更是对邓云愈加敬重。其中一些百姓,又在暗中商议,说邓云大仁大义,更兼本领了得,要投靠大行山,就在这里落脚。而这风气很快就传遍开来,连日间到寨子里的百姓如车水马龙,塞得水泄不通。李进、郑明急寻邓云商议,邓云本还在想着如何应付官兵,万一恩师失败,也好有个对策,哪知又出了这一档子的事情,登时一个头两个大。 “竟然这些百姓都是冲着师弟你冒名而来,师弟你何不借此机会,趁机壮大大行山的势力。先前你不是料定金狗不久必将大举来犯,教牛大哥还有梁兄联合,暗蓄势力,待那时可以抗金救国么?”杨再兴眼睛一亮,甚是兴奋而道。邓云面色一怔,然后眉头一紧道:“话虽如此,但这正是紧张时候,若是我们大举收纳,消息一旦传出,必定掀起千层浪,到那时朝廷大举征兵,反来讨伐大行山如之奈何?” “哼。师弟,我不知你在犹豫什么!但以你才智,如何看不清朝廷自身难保,哪有余力来征讨大行山!?此下你声名渐盛,不出多日,便能传遍河北、河南一带,到时只要你登高一呼,不用多时便能聚集一群有志之士,现在正是打好根基的时候!欲成大事者,岂能这般优柔寡断!?”杨再兴眼睛一瞪,吆声厉喝,字字铮铮有力,掷地有声。 “杨豹子你别逼人太甚!云哥哥素来做事谨慎,要是如你这般莽撞,公道大王还有梁大哥岂会放心把大行山的兄弟交给云哥哥。云哥哥肯定有他的道理!”红缨看不过去,对着骄喝杨再兴起来。这时,邓云起身叹了一声,神色凝重而道:“杨大哥所言有理。此下确是打好根基的时候。不过,若是我们太过明目张胆,想时下民怨累积日久,天下各地必定多有民变,如此一来,反而加快金狗入侵的时日。而且,我也并没有说不作收纳!” 邓云忽然咧嘴一笑,杨再兴听了,顿时脸色一变,甚是着急地问道:“师弟你有何高见?快快说来,真是急煞我也!” “呵呵,杨大哥你还是这般这急性子。我想这山上的寨子太过显眼,而且就这段时日,官府摸不清难民的数量。所以我便想把那些想要在此落脚的百姓,分批移往水泊那处寨子,那里终年大雾,正好可以隐蔽,加上四周都是河溪,平日里也可打渔度日。只不过还要多多劳烦忠义社的兄弟了。”邓云双目炯炯有神,向李进一笑,李进也咧嘴笑起,拱手道:“当家的放心,我们忠义社的弟兄本就以仁义为先。或者寻常人还不知道,我们所谓的忠义,乃是忠于大义!这等义举,我们自是在所不辞!” “云哥哥放心,只要是你吩咐,我定会办个妥当!”李进话音刚落,红缨便急接话说道。邓云把头一点,笑容更胜:“好!那就多多依仗你俩了。还有这事不可张扬,待会你们下去后,先从那些百姓中找出几个当头的,然后再如此如此吩咐他们,待风头一过,再分批到水泊大寨。” 李进、红缨听言,谨记在心,作揖一拜,便出去了。邓云遂又吩咐郑明协助,郑明遂出。 “师弟,刚才我一时嘴快,你别计较。”杨再兴脸色一震,向邓云真诚地道歉。邓云摇了摇头,笑道:“杨大哥说的什么话,我们都是自家兄弟,哪有这么多计较的。” 后来之事,皆依照邓云的计划,那些前往来投靠的百姓也纷纷散去。这暂时的宁静,是否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暂且不知。 且说,周侗父子前往平阳府,寻到当朝尚书李纲的学生,翰林学士横杰。横杰乃是李纲的高徒,不但学识过人,官位正三品,而且为人清廉,嫉恶如仇,怎奈朝中奸臣当道,李纲恐国难将到,命横杰先回平阳府,一边安整,一边以备祸乱。周侗乃当世豪杰,更兼曾在朝廷为官,与宗泽、李纲都是好友。横杰听闻周侗来见,自然好生接待,更以弟礼相拜。随即周侗与横杰说明大行山之事,横杰闻言大惊,他本得到消息,说这些贼匪早就有意造反作乱,更趁着这番饥荒,欲大举收纳人手,扩大势力。却无料到这些都是忠义之士,根本无造反之心,反而开放义栈救助这些难民。横杰又想,前番又亲眼见官府中人,唯恐难民作乱,竟紧闭城门,凶恶驱赶,想到此横杰不胜愧疚,立马答应周侗彻查此事。 第三十七章 恶人诡计(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13 有了横杰出面,平阳府的那些奸臣恶吏自不敢放肆,再加上横杰已然看出他们乱加罪名,欲屠杀百姓以作进身的主意,各个连忙撇清。唯有那路副总管李斌,不依不饶,直言大行山的寇匪都是穷凶极恶之辈,而且还带了一伙人作人证。那些人正是姚铭一伙,姚铭牙齿伶俐,说得声泪俱下,说到最后更当场叩拜,大喊官爷做主,为他亡兄复仇。姚铭无论是说还是哭都是真切,还说当日前去的那一大伙人都可作证。李斌又咬定大行山的寇匪,滥杀无辜,绑人换粮,无法无天,不知犯了多少条大宋律法。横杰一时难辨事实,却也认定是那些土豪大肆聚集人手,本就不怀好意,当先理清事情来龙去脉,再做判断。横杰脾性素来刚直不阿,而且官位三品,岂是李斌这个五品武官可以对抗,若非想着他有童贯撑腰,时下内忧外患,容不得再生事端,横杰绝不会给他好脸色。于是横杰决定,三日后亲自带领兵马前往大行山一看究竟。 当日议定,李斌含怒回府,姚铭见李斌心情极差,嘿嘿一笑,搓着手在旁低声道:“爷别生气,与那横杰一般见识。我早就命人回去通了气,绝对是万无一失!” “哼!不知好歹的东西!那横杰岂是寻常人物,只要有些许不慎,都会被他咬住不放!何况我听闻周侗那老匹夫正在他府中做客,这事大约与他也有关联!这两人都是不好相处的主,这下联合起来,可不好对付!”李斌眼神阴鸷,心里甚是烦躁,自从那柏谷一死,他好像就烦事不休,事事不顺利,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进身的好机会,却又被人百般阻扰,何况只要把这大行山的匪子一除,有关那与金人私通之事,也算是除了一半的根了。 “小老爷挺大的脾气。依老夫来看,要对付这两人却是简单得很!” 就在此时,忽然前院里走出一行人,为首的是个寻常身材其貌不扬的老头,左边是个彪形大汉,右边是个矮小胖子。 李斌一见顿时面色大变,竟没了平日的嚣张气焰,毕恭毕敬地拱手道:“晚生见过吴老前辈。” “嗯。算你还懂些礼节,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吧。”那个老头神气很是倨傲,反倒这里像是他的府宅。只不过李斌却是把他奉若上宾,小心翼翼,不敢得罪,连忙命家奴在西厢那里备好茶点。姚铭看这老头有些眼熟,忽然面色一变,恍然醒悟,这不是那“独霸山东铁臂苍猿”吴耀祖么!?这人武功高深莫测,本是一个坐地分赃的恶霸,平日奸淫掳抢,无恶不作,临近一带无人敢管,就连官府也要给他几分面子。数年前,听说这吴耀祖因强抢民妇,被那周侗撞上,恶斗不胜,带了几个心腹同党负伤逃走。后来更被官府四处通缉,由此好些年不知下落。当时有小道消息说,这吴耀祖隐藏在鲁山人迹不到之区,在神前发下重誓,非报此仇不可,却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这吴耀祖可是个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姚铭脸色连变,心想这趟浑水太深,再不抽身,恐怕连骨头都不胜,想到此正欲拜退而去。哪知吴耀祖忽地目光一寒,他旁边那矮小胖子嘿嘿一笑,甩手就飞出一根飞镖,姚铭见寒光一闪,反应过来时便觉咽喉一痛,身子一晃,便倒了下来,原来这飞镖上涂有剧毒,又是正中要害,姚铭这瞬即便是一命呜呼。 “哼。这些宵小鼠辈,很难管得住嘴皮子。你最好少点接触。有事叫下人去办就好!”吴耀祖冷哼一声,就像是教学生的教着李斌。这些人明目张胆地在李斌府中杀入,一看便知,根本就没把李斌这个主人放在眼里。李斌脸庞微微触动,压住火气,露笑道:“老前辈教得是,晚生定谨记在心。” “记住就好。这样你不但能活长一点,也能给‘老菩萨’少惹麻烦!要不是这次‘老菩萨’老谋深算,处事凌厉,哼,你小命难保!”吴耀祖冷然一笑,李斌心头一紧,连忙低头谢道:“‘老菩萨’宅心仁厚,晚生定会谨记在心,该要孝敬的地方,一定不会怠慢。先前准备的孝礼都在路上了。还有,老前辈这番远途跋涉,特意为了晚生的事情过了,晚生实在过意不去,今夜在醉仙楼已准备了一间雅房,还有几个还未开个苞的新货色。还请老前辈笑纳。当然老前辈这两位爱徒,我也各有准备。” 李斌知道这吴耀祖不贪钱财,就好名好色,早就准备好应付。至于吴耀祖那两个徒弟,都是一路货色。果然吴耀祖师徒三人一听,各人眼中顿时闪起一阵淫秽之色。吴耀祖那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竟显出几分红润,呵呵笑道:“好!竟然小老爷一番心意,那我们师徒仨就不客气了。” “那是应该的。不过‘老菩萨’当真神人也,他随便安上几个罪名给那仨人,将他们尽数列为通缉犯。想必不久,这仨人便尽数成为阶下囚。这河北、河南一带的官吏都是‘老菩萨’的人,也就是说这仨人迟早落入‘老菩萨’的手里。我听说‘老菩萨’已经下了死令,只要一旦捉住这仨人,取了那些密件,便立刻灭口!!待再把大行山的盗匪一除,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李斌话刚说完,便有家奴在不远处跪下,报说西厢已经准备好了。 李斌遂便相请,吴耀祖师徒三人也是急不可耐。不一时,李斌等人来到西厢,众人坐定,吴耀祖喝了一口茶,面色阴寒,眼中尽是怨毒恨色道:“我来前,‘老菩萨’便有吩咐,说这李纲近来气焰太过嚣张,在朝中屡屡与他作对,本就打算一挫李纲的锐气。因此‘老菩萨’交代若是横杰在平阳府敢与你刁难,便就暗中除了他。这回正好,我那死对头周侗也在这里,等一到明晚我们师徒三人再带上几个好手便就行动,潜入横杰的府宅,把这横杰杀了,再引出周侗。待时你引兵赶来,把那周侗认定就是杀人犯,一声令下,就把他剁成肉酱!!” “好计谋!这可是一石二鸟,省去了许多麻烦!老前辈果真了得,晚生佩服得很呐!”李斌一听,双眼骤地迸射出两道精光,咧阴嘴笑道。 “哼!先别开心得太早。我那死对头不是寻常之辈,功夫早就到了出神入化的层次。稍有不慎,此番反倒会阴沟里翻船!”吴耀祖眼睛眯成两条细缝,看来当年是吃了不少亏。他那两个徒儿也是神色难看,愤恨之余,还有着几分忌惮之色。李斌心头一颤,急望道:“这周侗竟这般厉害?开头可需多派人手,以免功亏一篑?” “不用了,老东西耳朵极灵,没有一定身法的人,很容易被他发觉,人多反而累事。明日我会亲自挑选,就不劳你操心了。”吴耀祖面色一冷,甚是小心。 李斌心想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家伙竟能成为老菩萨身边的红人,肯定不是等闲之辈,把头一点,连忙谄媚地笑道:“好,那一切都依老前辈吩咐便是。” 与此同时,在横杰的府宅内的庭院里,周侗和横杰正在喝着小酒,桌上有几个精致的菜式。看那横杰,身材高瘦,眼带精光,有着一对威严的浓眉,这下饮下一杯,有了几分醉意,叹声道:“眼下朝廷无道,奸臣当权,专一横征暴敛,加上年景又差,不是旱灾,就是水灾。官府只知搜刮民财,全不管老百姓的死活,以致庄稼人的日子越过越苦,到处都是呻吟哀嚎之声。这才有了今日这般惨景。内患日愈加重,我与老师虽是忧国忧民,怎奈陛下却仍沉迷玩乐,不知国难将近。再想金邦日愈强盛,虎视眈眈,意图吞并我大好山河。照这样下去,将来不知怎了?实在教人苦切呐!” 周侗听了,微微闭目,淡淡道:“我已老了,这国事早已不想过论。这个国家的命运如何,自有年轻一辈来负责。” “先生当真对朝廷已是死心!?老师还有宗泽老将军可是日夜都盼望你能回去汴京,与你再并肩作战,为这世间社稷捍卫公义!” 横杰满脸急切之色,周侗轻一摇首,语气里带着无尽沧桑,喃喃又道:“我已是无用之人,何况六贼把持朝纲多年,纵是回去,又有何处容身?这么多年,我早就想通了,此事不说也罢。” 月光淡淡,带着几分凄凉,一阵轻风拂过,带着几分寒意。横杰张了张口,也不知怎的,本准备好的说辞,竟一句也说不出来,望月长吁一声好,只是自斟自饮。 “你也不必如此。老夫有一弟子,仅是十四、五岁时,便已看出这世道祸根所在。这祸根不除,终究不过是重蹈覆辙罢了。” 第三十八章 恶人诡计(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13 忽然,在周侗脑海里想起了某个人的身影,缓缓地睁开双眸,轻轻地说道。横杰面色一震,急忙问道:“这祸根是什物!?还请先生直言。” 周侗眼睛刹地一亮,宛如两道灯火般晃射着横杰的双瞳。横杰蓦地身形一震,然后猝然站了起来,一脸的惊骇、忿愕之色。周侗也缓缓起身,慢慢地说道:“这事实摆在眼前,非凭人之念想可以改变。你可以不接受,但事实就是事实。我苦苦支撑了一辈子,却万无想到直到暮年之时,才从一个少年郎身上发现,我错了一辈子。时间不早,我也倦了。早些歇息罢。” 周侗迈起了步伐,走得很慢,还有几分蹒跚。横杰闭起了双眼,竟有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次日,横杰一天都在准备去大行山的事,直到晚上才归来。至于周义则领周侗之命,先前往大行山说明如今的状况。另一边,李斌得知周义离开,本想立即派人半路截杀,可吴耀祖却甚为谨慎,恐会打草惊蛇,一心只在今夜复仇。 到了夜里初更,周侗只觉心绪不灵,坐立不安,忽然脸色一变,双耳微微张动,顿时眼中显出几分怒色,向一个家奴问话后,立马转往府中书房去寻横杰。待周侗赶到,见横杰换了官服,一身轻装,正在审阅书籍。横杰看书看得入神,全然不知周侗已来到。 蓦然,一阵轻微动响,随即左边窗门晃眼间看到几道寒星。周侗早有准备,口喝小心,身形一纵,袖子挥舞间,迸发出几道劲风,功力之深,竟把那几道寒星尽数打了回去。 突兀,一道惨叫声响起,然后便听到外边有东西坠落在地。横杰立起了身子,却无丝毫惊色,反而慨然厉喝道:“谁敢刺杀朝廷命官!!来人呐~!!!” 就在横杰喊叫的同时,周侗面色一变,身形飞跃,连忙把横杰一把拉开。与此同时,屋顶上响起一阵破裂声,两道身影赫然坠落。再又忽听外屋夺夺几响,好似有什么东西钉向榻上。紧跟着一条人影带着一股疾风由面前闪过。周侗、横杰知有变故,不敢大意,耳听院中铮铮连声,随即一阵阵惨叫声起。想必家中从人、护卫已与贼子交战,却又不知来了多少人。 周侗眼睛一眯,立在横杰身旁,前面有一寻常身材的老头,后面有一高一矮的汉子,高的壮硕,矮的肥胖,甚为古怪。 这三人正是吴耀祖师徒。且说他们适才刚是潜入,正准备刺杀。却见周侗急急望书房赶去,他们那伙人中有一人贪功,又恐周侗来后,难以成事,便自作主张,抢先袭击。 哪知周侗早有准备,不但出手救了横杰,更把那袭击者击杀。吴耀祖看得眼切,心知如果此番就此退去,横杰自此有了防备,日后再想行刺,便难上加难,而且一旦彻查追究起来,更会麻烦不断,虽是心里把那擅自行动的人咒骂了一顿,最终还是一不做二不休地发起了袭击。 “哼,老贼你还没死?早知当年就不该手下留情,让你继续在这世间作恶!”周侗眼神冷酷,面色隐隐有几分凝重。 吴耀祖嘿嘿一笑,却是答道:“老东西你莫说大话,你当年虽赢了我们师徒七人,但却身负重伤,至今还未恢复元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原来吴耀祖本有六个徒弟,当初以七敌一,却还是败下阵来,其中两个尤为奸恶之辈,被周侗当场打死,另外两个又被周侗擒了。也难怪吴耀祖对周侗这般恨之入骨。 “就算如此,对付你这些宵小鼠辈,也是搓搓有余。废话休说,你竟然冲着我来,大可约定一个地方,这里朝廷命官的府宅,你这么做也太过无法无天了吧!”周侗眼神凌厉,声音隐隐带着几分威迫。吴耀祖那矮胖弟子,人称‘白面淫虫’,名叫付强。那高壮汉子,人称‘红花恶盗’,因长穿一身红花大袍得名,名叫闵明亮。 却说那付强听了,先是发出一阵怪笑,冷冷地盯着横杰,然后说道:“老不死,我们这番大费苦功,自不是只会了杀你一人!这姓横的才是我们找的主!你识相的,速速退下,且能多活几日。否则,哼哼。” “师弟!说这么多干嘛!一起将这两人杀了便是!”闵明手提一双银钩,厉声叫喊着。蓦然,吴耀祖一声喊起,师徒三人齐齐跃起,如狼似虎地向周侗飞扑而来。周侗眼迸精光,双手蓦地飞甩出两道铁莲子,分别袭向付强、闵明两贼,付、闵两贼急挥舞兵器,各做抵挡,哪知周侗功力极强,打得两贼身影暴退。与此同时,吴耀祖飞扑过来,双爪窜飞,瞬即变成一大片爪影,周侗双手亦动,却是简洁至极,拨动间竟巧妙无比地化解了吴耀祖所有攻势,蓦地一掌飞起,打在吴耀祖的胸脯上,吴耀祖痛喝一声,竟忍着剧痛,一爪抓向了周侗的右肩,生生把衣裳连着皮肉扯了下来。电光火石之间,付、闵两贼又窜动起来,吴耀祖大喝叫着先把横杰杀了。付、闵两贼领命,一左一右急望横杰扑去。周侗不由分神,一掌逼退吴耀祖的同时,飞身赶去,迎面一掌把付强打落,随即又射出一道铁莲子,正中闵明的右腿。闵明惨喝一声,猛地跪落。说时迟那时快,吴耀祖满脸狰狞的赶上一爪抓向周侗的后背。周侗只觉一股气血上涌,身荡开之时,猝地回身一脚横扫,啪的一声正中吴耀祖的头颅。吴耀祖当即被周侗一脚扫飞,撞到几子上,发出一阵砰砰暴响。 “横大人快走!”周侗大喝一声,横杰见这师徒三人都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哪敢怠慢,连忙冲出,口中直喊来人。周侗紧随其后,刚到院子,四处灯台却早被人打灭。周围一片黑乎乎。就在此时,骤然几道刺耳声响。周侗虽是当世豪杰,但此下轻伤旧伤一起复发,更兼贼子有备而来。周侗一时间也反应不及,疾呼小心暗算。横杰连忙扑倒,滚了几圈后,猝然发出一声惨叫。周侗挡落几根飞镖,急回眼望时,竟见横杰后脑勺发着一阵寒光,微弱的月光照耀下,隐隐可见一动不动的横杰后脑勺上插着一柄飞镖,血液正不断喷射而出。 周侗眼睛一瞪,浑身气得抖颤起来,仿佛蕴育着无穷无尽的滔滔怒火。与此同时,四周蓦地发出阵阵怪叫,不一时府宅外响起一阵阵兵戈震动声响,却是有官兵赶了过来。周侗心里一颤,怒火更胜,这些官兵早不来迟不来,一听那怪叫便到,肯定是与这些恶贼蛇鼠一窝。 “嘿嘿,老东西这回你是砧板鱼肉,我看你往哪里逃!”就在此时,吴耀祖那阴森的笑声突兀又起。 这夜,月色很冷,而且时不时仿佛晃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血光。大行山上,四处一片幽静,各处义栈内的百姓已纷纷入睡。经过这几日,不少百姓从山上义匪那里拿了口粮还有一些盘川,大多都去投了亲戚,也有人听闻江南土地肥沃,打算去那里落根。而亦有许多百姓,就在山上落脚,邓云让他们在后山腰居住,也派手下弟兄帮他们建造房屋,又把山田范围扩大开荒,待到了春季,这些百姓便有地耕种。而现在还在山上义栈的,都是些不知何去何从的人。 却说邓云操劳了一天,简单洗漱一番后,就在床榻上昏昏睡去。不知过了多久,邓云只觉浑身冰寒,脑袋如被重锤撞击,大叫一声,惊醒过来,双眼瞪大,尽是惊愕茫然之色,心跳加速,久久未缓,汗水淋漓,头发、额头、后背都是湿淋淋的。 “云哥哥!!!大事不好了!!”蓦然,房外院子响起了红缨的叫喊,而且还有不少急促的脚步声。邓云脸色一变,不知为何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急忙从床榻上翻起,也顾不得穿鞋子,就赤裸着脚赶去。‘啪’的一声,房门打开。在昏暗之中,邓云分明看见红缨满脸的慌张无措,她转首望来,眼中终于才露出几分希夷的光芒,急说道:“云哥哥,你老师他老人家在平阳府,遭到暗杀,现在还是生死不明。想必此时,我们在平阳府的弟兄正在与老人家并肩作战,若是无碍,很快就会传来消息!” 邓云闻言,如晴天霹雳,脚步一顿,就觉天旋地转,惨叫一声,几乎跌倒下去。红缨惊呼一声,连忙赶去扶住。这时杨再兴、李进、郑明也都赶了进来。杨再兴面色一凝,此时倒显出几分稳重,疾言厉色说道:“形势紧急,世伯虽是武艺高强,未逢敌手,但毕竟年至暮年,而且还有旧伤。其他状况我们在路上再说,师弟你快快准备,我们这就赶去平阳府!” “恩师他有旧伤!?”邓云一听又是一惊,心中更是着急。杨再兴眉头紧皱,这事周侗原本不想张扬,杨再兴也是听他父亲提起才知,连忙又道:“师弟!别说了。先快快起程!” 邓云面色一震,强打精神,正想吩咐红缨留下,哪知眼神一对,红缨却争先说道:“云哥哥,我定要与你同去!” 邓云知红缨性子倔强,也费不了时间与她争执,立刻向素来稳重的李进说道:“李哥,你留在寨子。其余人速速跟我出发!” “是!当家的放心,我已令忠义社大半头领共十八人在寨前备马集合。山上事情交给我便是!” “我也吩咐了寨里的头领,共十二人,都去准备了。”李进话音刚落,郑明立即接话道。这时,邓云已整理完毕,带上兵器,向众人说道:“多谢兄弟们了。这份情,邓云没齿难忘!” “当家的说什么话,你待我们如亲兄弟,又把山上的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们正愁难报当家的大恩!”李进颔首一点,真挚而道。邓云重重点头,也不废话,急领着众人出去。 少时,邓云、杨再兴、红缨、郑明等四人,还有三十个武艺颇精的好手,都纷纷骑上马匹。众人与李进告别后,在邓云一声令下,马鸣啸起,纷纷策马出发。 在路上,红缨把大概的情况再说了一遍。原来在平阳府里,早就有忠义社的据点,忠义社的弟兄一直在那里打探官府的情报。早前,邓云唯恐恩师行事不利,便留了心教忠义社的弟兄多多探查。而就在今夜,忠义社的弟兄发觉横府惊变,连忙飞鸽传书报知。 邓云听罢,神情一紧,又听红缨说那些贼人与官府勾结,莫约已猜到与李斌有关,再想到李斌背后的童贯素来与自家恩师势如水火,这番明目张胆地设计,定绝无留活口之理。想到此,邓云心里更急,策马加鞭不断,风驰电掣地望平阳府赶去。 到了三更时候,说也是巧,竟遇上了就在荒野露宿的周义。周义见邓云等人神色匆匆,各个面色紧张忐忑,这一问才知自己爹爹就在横府内遭到刺杀,顿时吓得面色惨白,连忙上马,与邓云等人一同赶路。渐渐地到了五更时候,天刚发白,露出鱼肚皮的颜色。邓云等人不休不止,赶了一夜路程。忽然,听得前方河岸边传来一阵喊杀声响。 第三十九章 恶人诡计(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14 邓云面色一紧,只觉心头连着身上皮肉都紧绷在一起,大喝一声恩师,纵马就冲。杨再兴、周义两人亦是神情急切,连忙赶上。红缨、郑明一对眼,速叫身后弟兄各做准备,待会便要厮杀。 邓云为首当冲,最先赶到,隐约看到自家恩师的背影,两个穿着黑色素衣的人护着他老人家,前方又有三个,正在与十数个恶贼恶战。 “贼人!!休想伤我家恩师!!!”邓云看得义愤填膺,当即取箭拽弓就射。电光火石之间,两根箭矢迸射而出,如若惊鸿掣电,将两个贼人当场击毙,邓云这两箭力劲极大,那两个贼子撞开冲起时,还顺带翻倒了几个贼人。周义、杨再兴齐声大喝,一左一右,提枪飞马冲下,那小河水浅,仅盖过马蹄,水花溅起间,杨再兴拧枪突刺,舞起一片枪花,瞬即把两贼击杀。与此同时,周义策马连枪奔杀,一路突去,杀得贼子丛中人翻乱倒。突兀之际,右边忽地飞出几道寒星,望周义打了过来。周义听得背后一声小心,下意识地拧枪拨打,砰砰震响后,那些暗器尽被打飞,连带着击中几个贼子。左边那里,又有一矮胖贼子,目光阴寒,飞身一跃,舞着一柄弯刀,就向周义扑去。周义回防不及,眼见就要被那矮胖贼子砍中。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带着一股劲风的飞影射来,正中那矮胖贼子,矮胖贼子痛呼一声,凌空翻倒,倒地后溅起一大片水花,挣扎几下,呻吟一阵,便一动不动,眼看死绝。 “强儿!!!(师弟!!!)”刹时,两道嘶声裂肺地痛吼声响起。一老头还有一高壮贼子都是面色悲愤,竟就是吴耀祖还有那闵明。如此一来,那被射死的矮胖贼子便呼之欲出,正是那作恶多端的‘白面淫虫’付强! “哈哈哈!!好!!杀得好!!不枉为师教了你一身本领!!云儿,这些贼子都是丧尽天良的亡命之徒,不必顾虑,全数杀了,为这世间除了这些祸害!!” 本是面色惨白的周侗,见付强还有七、八个贼子死的死,伤的伤,激动之余,脸色更涌起了红润之色。 “弟子领命!恩师且去歇息一阵,弟子除了这些祸害,便来和你拜礼!!”邓云策马奔飞,眼中尽是狂怒之色,就像是一头脱缰野兽,杀气汹涌,张弓射箭,行云流水,又快又疾,瞬间连道凄厉惨叫声起,又是射死了三、四个贼子。不一时,便就仅剩下吴耀祖师徒二人,周义、杨再兴对其恨之入骨,岂会让他们逃去,而吴耀祖师徒也知时势恶劣,更兼那射箭少年,箭艺实在恐怖,哪敢轻易逃去,露出破绽,被他有机可乘。 “哼!!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忠义之士,怎今日也似我们这些恶徒一般,以多欺少!?老东西这就是你教出的徒儿么!!”吴耀祖暗暗瞥见邓云又再张弓,心里一惊,双手拿着一柄长刀一柄短刀,靠着身手灵敏,一边应付着杨再兴一边大喝道。 “老贼休要侮辱我家恩师!杨大哥你退开,我来应付他!!”邓云一听,心中大怒,把弓就鞍上一按,一把取出‘缨裹’里的铁棍,飞马落下,溅起一片水花。杨再兴听了,连枪挑刺,如绽开的花朵,逼得吴耀祖纵身退去后,便勒马转开。与此同时,另一边周义那里与闵明杀得正是紧张,只见周义一枪扫开跃起的闵明,大喝一声,忽地从马上纵身跃起,闵明刚是倒落,便见面前一片黑影里闪烁着一道寒光,反应过来时,周义枪头已到,倏地刺入了闵明的额头,骤然穿透而出。 “我的明儿!!啊啊啊~~!!今日我纵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你等不得好死!!”吴耀祖亲眼见着两个徒儿纷纷死在眼前,怒恨至极,整张老脸扭曲起来,向邓云扑了过去。邓云面色一凝,抖数精神,如临大敌。说时迟那时快,吴耀祖便已杀到,长短两刀交横飞窜,来势汹汹,邓云拧棍舞起,却是稳守待攻,先以‘挡四门’的套路,将吴耀祖的攻势挡下。 “云儿小心!这老贼双刀之法,非同寻常。长刀多是掩饰,那短刀才是杀着!” 忽然,背后传起了周侗的急喝声。邓云心头一震,却见吴耀祖用长刀隔开自己的铁棍,与此同时,脚步一动,短刀朝着自己胸膛猛地刺了过来。还好周侗提醒及时,邓云挪身一闪,吴耀祖短刀猝地舞动起来,邓云急闪连夺,眼见形势越来越是危急。邓云双眼迸发精光,另一手一把揪住吴耀祖拿短刀的手臂,正欲拉起,吴耀祖长刀早到,邓云头一闪,长刀刺了个空。就这一阵交手,邓云已知这吴耀祖双刀了得,不敢与之近身作战,忙纵身后跃,刚落河里。只见吴耀祖一刀挑起水花,双刀挥舞,凶神恶煞地杀了过来。 “云儿!高手交战,久守必败!主动出击,寻其破绽!” 这时,周侗声音又起。邓云面色一震,宛如瞬间开了窍似的,一声吼起,手中铁棍舞出片片棍影,如游龙翻云之势,把迎面扑来的水花打散,赫然盖向了冲来的吴耀祖。 “翻云龙腾十八棍!!”吴耀祖面色顿变,这套棍法变化多端,威力无穷,乃周侗成名之技,多年来不知多少本领高强之人败给了周侗这套棍法。就连当年吴耀祖还有一众弟子亦是! 想起当年周侗那大杀四方,所向披靡的神勇,吴耀祖急忙转攻为守,棍影飞荡之间,阵阵劲风如龙啸云涌。吴耀祖本就受了不少伤势,这下哪是大发神威的邓云敌手,当即被杀得节节败退。 周侗眼睛发光,见邓云把棍法舞得行云流水,熟练多变,想他这两年必下了苦功,兼之天资聪慧,又早有根基,方有今日本领,心中欣慰,吆声喝道:“好!云儿你已把这套翻云龙腾十八棍领悟精透,为师今日便把最后一式传授欲你,你谨记口诀!!” 眼见邓云与吴耀祖一攻一守,杀得正是精彩。邓云攻势猛烈,连绵不绝,再者招式都是从简,无一丝花俏,单凭快猛流畅,便已占尽上风。而吴耀祖硬是凭着双刀灵巧,却还能稳住阵脚,亦是让人称奇。 这下吴耀祖心中正是叫苦,忽听周侗要传授武艺,心中又气又恼,大恨这老东西小觑自己,也不知是不是虚张声势,便是恶从胆边生,双刀猛地提动,一横一劈,把邓云的铁棍猝然荡开。 “天杀的竖子!!还我徒儿命来!!”吴耀祖厉声大喊,双刀已动,快得惊人,已便是施出了杀手锏,眼见刀影之间,或长或短,时而斜出,时而突刺,根本看不清套路。 “翻云覆海,龙啸九天,神龙摆身,何处龙首!”周侗声如附神威,字字如雷声震动。邓云一听,双眼暴起灿然异彩,身子不由自主便是舞动起来。只见邓云身体一纵,铁棍宛如神龙摆身之势,棍影中猝地又暴突而起,铮的一声,打中了吴耀祖那片交横纵错的刀影,吴耀祖惊呼一声,身形一退,再反应过来时,宛如看到漫天棍棒,将天地都给笼罩,急拧刀挡时,震响暴起,浑身遍处都在发痛,已不知中了多少棍。四周在观战的人,都不禁纷纷惊呼起来,虽看不清那棍影招打,却见着那吴耀祖浑身颤动,惨叫不绝,再回过神来,却又分明看到吴耀祖被一棍打飞,倒落河里,四处泛起片片水花,实在教人叹为观止。 “好厉害的棍法,邓师弟分明出了数十棍不止,但却好似只打了一棍,这到底是什么招数!!”杨再兴满脸惊愕,心中暗付自己若是遇上这招恐怕十有八九会败下阵来。另一边的周义,也是一脸惊讶,他从来没听过他爹爹提起翻云龙腾十八棍还有第十九棍,而这招式的威力简直是匪夷所思! 邓云面色寒冽,看着吴耀祖倒在水泊里,四周渐渐染成血红色。吴耀祖就浮在那里,一动不动。周侗见状,扶着白须,喃喃笑道 “孺子可教也。” 而四周的大行山义匪见邓云这般英雄了得,无不大叫称好,齐喊威武。红缨更是一脸崇拜之色,双眼就好似生在邓云背上,怎么移都移不开。 就在此时,邓云面色一紧,迈步赶去。蓦然,那吴耀祖怪叫一声,甩手射出一根飞镖。邓云早有准备,一棍打下,飞镖嘭的一声,倒射而去,竟正好中了吴耀祖的眉心。吴耀祖整个身子立刻抽搐几下,发出一阵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瞬即整个脸都变黑了,眼看死绝。 “哈哈哈哈!!老贼自作孽不可活!!他这镖上涂有剧毒,最终还是害人害己!!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周侗见自己那死对头落得如此下场,仰头大笑。四周大行山的义匪见吴耀祖如此恶毒,也是忿骂不绝。 第四十章 震慑官兵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14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土坡上升起了一片风尘,邓云脸色一变,连忙转首说道:“这定是与老贼勾结的官府兵马赶来收拾。杨大哥、周师兄你俩先护送恩师回去,这里由我断后!” 周义一听,也紧张周侗的伤势,把头一点,连忙道:“好!师弟一切小心,莫要轻举妄动!” 杨再兴面色一紧,张了张口,正欲说要留下,哪知邓云却是一笑,先道:“杨大哥拜托你了。” 杨再兴一听,最终还是把头一点,给了一个眼色邓云,便与周义勒马赶去。这时,大行山那三十个头领中的一人,把马让给了周侗。其余人听着邓云的口令,在红缨、郑明的带领下纷纷策马赶去,摆好阵势。周侗上了马,见邓云的队伍摆得极为严整,微微颔首,暗付道:“云儿已长大成人,从我这里学去的本领,都能运用有余,实在太好了。” 周侗正想间,邓云从队伍中策马赶来,满脸关切紧张之色,口道恩师。周侗微微一笑,满脸慈祥安慰之色,道:“孩子你不要慌,这没有什么。今日总算把民间一个大害除去了,更替横大人报了仇,真乃快事。我昨夜拼斗,不过伤了一点真气,幸得你那些弟兄拼了命把我救出,后来又有人来接应,那李斌也是谨慎,不敢太过张扬,方才逃了出来。待会你小心点,为师在山上等你,还有许多话要与你细说呢。” 邓云心头一动,看着周侗惨白的脸色,眼睛便是泛起了水雾,几乎要哭了出来,只能哽咽答了个‘是’。周侗呵呵一笑,眼中多了几分莫名的不舍,却不想太过伤感,把马一勒,转身便率先离去了。杨、周两人各向邓云投了一个眼色后,遂紧随赶去。 就在周侗三人离开不久,那一阵阵马蹄声,如惊雷乱炸,一涌而起。邓云一咬牙,脸色刹地变得无比冰寒,立即转马赶到队伍之前。 “吁!!!”当前一声叫响,只见一彪官兵蜂拥赶来,莫约有三百多人,各个都是骑着良马。为首那人,身穿红袍铠甲,把马一勒,面色冷酷凶恶,迅速地看了四周,当他见到吴耀祖师徒三人尸体的时候,顿时脸色剧变,眼中多了几分忌惮之色,然后望向面前那三十多人,冷声喝道:“诸位英雄好汉,这些人莫非都是你们杀的?” 邓云眼睛一眯,冷哼一声道:“这些人各个都是丧尽天良的恶贼,死有余辜!官爷莫非与他们都有瓜葛!?” 李斌听邓云一喊,见他年仅十八、九岁,心中已有几分小觑,厉声喝道:“这些人生死与我无关!我只知道周侗老贼杀了朝廷命官,谁敢包藏,死罪!!” 李斌口中刚道出‘老贼’两字,邓云目光立即变得冰寒,待李斌话刚说到一半,邓云早已迅疾地张开铁胎弓。 “李大人小心!!”就在此时,李斌背后一员小将大喝一声,飞马赶出,耳听一阵嘣响,飞影来时,那小将已舞起大刀,把箭一破而裂。 “小贼你放肆!!”那小将把马一勒,神情愤慨,提刀指向邓云。邓云哈哈大笑,扯声喝道:“普天之下,谁人不知我家恩师乃盖世豪侠,精忠为国!岂是你等这些狗官骄兵可以侮辱!!李斌,你再敢有半句不敬,我定要你人头落地!!” 李斌听得邓云叫起自己名字,才从刚才的惊愕中反应过来,想起刚才的险象,不禁心头一揪,连忙喝问道:“小贼你怎么知我姓名,你又是何人!?” 邓云从刚才那小将口里听这‘李’字,便莫约猜到这个敢侮辱他恩师的狗官身份,想起自家恩师几乎丧命在他的阴谋之下,还强加罪名嫁祸,使得恩师蒙冤受辱,毁其清名,不禁面色愈加冷酷。 这时,红缨那双星波大眼一瞪,挺起手中长矛,骄喝叫道:“什么小贼!云哥哥是我们大行山的头!” 李斌一听,顿时面色一怔,他早听说过,现在大行山由一少年郎当家,听说这人不但文武双全,更是韬略了得,把大行山打理得井井有条,数月前狼头山被连根拔起之事,正是他一手策划。想到此李斌不禁脸色连变,又想吴耀祖师徒三人武艺如此了得,却都落得这般下场,莫非就是面前这狂徒所为! “狗官你与金邦私通,恶事做尽,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蓦然,邓云一声喝起,如若洪钟,拽弓瞄准李斌,又欲再射。李斌心想这回他带来的尽是精锐,这些蛮匪再是了得,亦难敌众,疾呼叫道:“还不快快给我擒下这些蛮匪!!” 李斌一声喝起,那先头小将立即奔马冲起,在李斌左右两旁官兵纷纷纵马跃起,气势汹汹。邓云毫无惧色,扯声喝道:“诸位弟兄听令,射马!!” 随着邓云令起,红缨、郑明包括那三十好汉,立马各张弓拉弦,朝着那些冲来的官兵马匹便射。霎时间,一阵阵弓弦震响,此起彼伏,随即便纷纷响起马啸惊呼,混乱间看得人仰马翻,水花乱溅,骤响不绝。那为首小将,舞起大刀,横刀一隔,挡落一箭,正欲眺眼望时,一道劲风扑来,暗道不好,方知这是连珠箭,连忙挪身闪开,箭矢一飞而过,哪知坐下马匹不稳,那小将身体一晃,便倒落河里,又溅起一大片水花。后头正欲冲起的官兵,各个都没料到那些蛮匪箭术这般了得,各个勒紧不住,顿时也撞个人翻马倒。 “李斌狗贼!!纳命来罢!!”却说邓云施出连珠箭把那武艺颇为了得的小将逼落河里,立马飞马冲起,张弓朝着李斌欲射。李斌一见顿时吓得五魂六魄都似飞走,惊呼乱叫,急喊救命。几个官兵急忙围来,邓云不欲伤害无辜,看得透切,一箭发出,啪的一声,箭矢飞疾而去,竟从人丛乱处,直飙而入,没有误伤一人,赫然射到李斌面前。李斌惨呼一声,连忙缩头,箭矢嘭的一声射中头盔,李斌即倒翻落地。邓云痛恨他极了,眼见李斌落马,还不解气,把弓一收,飞马跃起时,早取出了铁棍。那些官兵正是乱成一团,眼见邓云冲来,有几个胆子大性子彪悍的,连忙各舞兵器,策马迎来。红缨、郑明唯恐邓云一人有失,纷纷引着队伍赶去接应。 说时迟那时快,邓云连棍挥打,如有神助,所向披靡,瞬间之际便把那几个官兵挑翻落马。先前那英勇小将,刚是重新上马,看见邓云这般厉害,怒喝一声,舞刀来战。 另一边,被吓破胆的李斌,在几个官兵扶拥下再上了马,见邓云还有那些蛮匪如狼似虎,自军人多反乱,素来贪生怕死的他,哪里还敢嚣张,竟急喝撤军,勒马就走。李斌一退,大半官兵都紧张撤去,唯有那小将还有一些官兵在断后作战。再看打斗中,红缨一矛打落一个彪形大汉,动作麻利快疾,真乃女中豪杰。另一边,郑明手舞一条铁鞭,连把两个官兵砸落马下,赢得一阵喝彩。与此同时,邓云却与那英勇小将杀了近数十回合。邓云虽占尽上风,但这小将极是悍勇,屡屡用以命搏命的招式,邓云看他年纪轻轻,武艺这般了得,兼之性子火烈,想也不是奸佞之辈,便起了爱才之心屡屡相让。 “别少看人!!贼子,谁要你留情!!”小将有着一双细长的眼睛,这一瞪起,如闪精光。邓云面色一凝,眼神刹地变得凌厉,连棍舞动,走龙腾翻云之势,小将顿时慌了神,急忙挡住,不三合间,被邓云一棍挑飞兵器,再直捅冲刺时,赫地一止。 “小家伙,你年纪尚幼,难辨忠奸。不过军队里太多奸诈之人,就你这烈性子,迟早出事,若有一日,你无处可归,尽管来大行山落脚罢!” 劲风扑脸,如刀刮在脸,邓云字字听在那小将心里,都如侮辱,气愤之下,那小将竟大喝一声,把头向棍头就撞。邓云面色一急,连忙把铁棍一抽。与此同时,背后一个官兵疾呼叫道:“张统领莫多纠缠,快快退去!” 那小将一听,面容凶恶,倒像是头呲牙咧嘴的小虎崽,邓云看得暗暗惊叹。 “今日之辱,我张宽来日必会来报!!”这叫张宽的将领喝罢,把马一勒,转马便退。 “好一个不知好歹的骄将,云哥哥我替你擒了他!”红缨在旁看了,甚是不忿,眼见留下的官兵纷纷退去,大行山的各个好汉皆欲去追。 邓云却是大喝一声,叫住一众弟兄,沉声道:“别把事情闹大,且先回山再做商议。” 邓云话音一落,众人连忙各勒住马匹。红缨心知邓云心中急切其恩师伤势,连忙吩咐弟兄整理队形,速速归去。 “今日过后,这大宋的朝廷恐再无我邓云容身之处了!”邓云仰头望天,眼中带着几分莫名的悲愤,他心知那李斌回去,定会对此事大做文章,再加上横杰之死,死无对证,由他乱说胡编。再加上他背后童贯,在朝中势力滔天,赵佶那昏君对他宠信有加,此事一但报上朝廷,不但恩师名誉尽毁,恐怕他还有这些兄弟都将一并列为反贼。 第四十一章 弥留之际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14 想到此,邓云凄然嗤笑,如若世道果真这般不分明理,黑白颠倒,弃之何惜!?倒不如揭竿起义,图个活得痛快,那忠义苦苦守着,到底为甚!? 且说李斌狼狈退去,到了数里外的一处树林歇息。李斌听邓云那些蛮匪并无追来,方才稍稍安心,又问麾下各统将,听说刚才那番混战,竟无一人阵亡,大多都是受了些伤,反而心中含怒。 “李大人,我看这些贼子都是些忠义之士,平日里就无听闻他们做些杀人放火,劫人钱粮的勾当。反而四周的百姓,都说他们仁义,经常照顾。我家就在这附近乡村,家里父母都是这般来说,想不会骗人。而且适才厮杀,他们分明都留了手,否则就先头那一轮乱箭,我们弟兄就要死上不少!” 说话人乃是李斌的副官,为人老实忠厚,却少了一根筋,也因如此方受李斌重用。李斌闻言,顿时面色一寒,呵呵笑起,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来听。那副官本就实在,根本就没防备。 这时,就在附近的张宽看到李斌眼露凶光,急忙叫道:“顾副官小心!!” 就在张宽喝声刚起,李斌猝然面色一变,如同一头狠辣的毒蛇,一手掣出腰间利刃,望那顾副官捅去。嚓的一声,众人看见一把红通通的刀刃穿透而出,那顾副官一手紧紧抓着李斌,张口连连吐血,想要说着什么,满脸尽是惊悚、茫然之色。 “狗东西,给我死开!”李斌亲手杀了自己的副官,还满脸厌恶之色,猛地把他推开。顾副官倒落在地,浑身抽搐,不断地张口,就是说不出话,最终死不瞑目。 “顾副官~~!!李斌你这是作甚!!可知刚才若不是顾副官不惜已身相挡,一直护在你身前,你早被那贼子射死了!!”张宽神情大变,猛地跳落马下,双眼通红,尽是愤慨之色,好似恨不得将李斌撕开两半,周边与他感情甚好的官兵将士连忙将他拦住,只不过张宽力劲颇大,足要五、六个人才是把他压住。 “哼哼。我在做甚?你没眼看嘛?我在杀逆贼!刚才大家伙可都听得清楚,这姓顾的不但在为大行山那些蛮匪说情,而且还愚昧地拖出他家里的父母也在和贼子私通,这可证据确凿,他想赖都赖不了。我便略施小计,亲手将他杀了。”李斌阴阴在笑,目光里尽是令人恶心的阴色。 “嗷嗷嗷!!!李斌你少在这里说曲为直,事非颠倒!!若要你这般肆意妄为,无法无天,这世间还有公道!?”张宽年少气盛,怒不可及,这连番被激,浑身热血沸腾,全身肌肉忽地涨起,一发作,如若一头暴走的小虎崽,使得周围人翻开乱倒,朝着李斌猛冲过去。只不过,张宽刚冲出几步,背后左右一群人各个神色急切,口中在劝,同时纷纷飞身扑来,瞬间把将张宽擒住。张宽嘶声乱吼,咬牙切齿,嘴巴、脸额都磕破了皮。 “够了!!张宽你莫要以为你老子立了些许功绩就可以目无法纪,以下犯上!!就凭你现在犯下的罪行,我这就可以办了你!!”李斌双眼一瞪,好似要把刚才从邓云那里受到的憋屈尽数发泄在张宽的身上。张宽虽出身将门之家,但脾性豪烈,做事干脆爽快,毫无丝毫架子,军队无论大小将校还是寻常兵士对他都是疼爱、敬重。众人眼见李斌不怀好意,那双阴鸷的眼睛又是凶光毕露,连忙纷纷求情。 李斌见状,脸色连变,暗付张宽虽幼,但在军中名望不低,更兼他张家在平阳府也有一些声威,若是真把他办了,张家人不依不饶,再加上军中说不定也有人去为他出头,这般一来,肯定麻烦不断,与金邦私通之事尚未了去,还是少惹麻烦的好,这次为了让老菩萨出头,可耗费了自己多年积累的大半家产! 想到此,李斌面色一寒,倨傲无比地伸出一根指头,指着张宽,冷声喝道:“张宽!这次看在众人脸皮,且是饶你一回!还不快快将他拉下!!” 李斌喝声一起,张宽听得大怒,张口欲骂,众人恐他惹怒了李斌,急忙把他就拖着地拉开,各个纷纷再劝,一片嘈杂,也不知李斌听没听到。 眼见张宽被十数个大汉拉远,李斌双眼一眯,环视一圈,然后说道:“这姓顾的虽是私通逆贼,做了奸细。但和我还有大家毕竟都是同袍一场。念在旧情,我便不要这除了奸细的功劳。待会回去,我会向上头禀报,说他是被那大行山的匪首杀了。这样一来,他还能得个壮烈牺牲的英名,朝廷、军队也会给予抚恤金,让他的家小安度晚年。大家认为如此可好?” 李斌分明想要嫁祸大行山的义匪,为此不惜狠下死手,把自己得力腹将亲手杀了,还这般义正言辞。而以李斌的脾性,那些抚恤金大多都会落在他的囊中。这些官兵将士虽知如此,但还是纷纷应好,毕竟这样那顾副官还能得个好名,起码不用被李斌说为逆贼。 另一边,且说邓云等人赶回大行山的时候,已是天都黑透了。这夜风特别大,也特别的昏暗。忽地‘轰隆’一阵震鸣,苍穹上一大片雷光闪烁,随即雷鸣不绝,仿佛天老爷在发怒,欲要惩奸除恶,震慑佞小。 啪啦啦~~~!!!连阵雷鸣闪光过后,一场毫无预兆的滂沱大雨猝然而来,刹那间便把天地给遮掩起来。风涌云动间,道道硕大的霹雳横飞暴射,时不时把这黑得恐怖的夜空照得发光发亮! “恩师!!!” 房门猝地打开,狂风刮进,却说邓云刚到寨里,便见到红缨,见她神色难看,顿时心头大急,想着恩师对自己恩重如山,万一有个好歹,岂不抱恨终身。想到此,邓云简直失了理智,手足无措,像个为了寻父,不得不出巢的雏鹰,乱跌乱撞地望周侗歇息的那处房子赶去。门开处,房里众人看见邓云浑身湿淋淋,外面的风雨刮得正紧,呼啸怒嚎,响个不停。 周侗半依在床榻上,靠着枕头坐着,杨再兴和周义侍立两旁,脸上皆有泪光闪动。邓云一双眼睛,泪花乱转,失魂落魄地赶到床榻前,竟嘭的一声跪下,便叩了一个响头。 “徒儿来迟!见过恩师!” 这时的周侗,脸色惨白至极,气息也是凌乱、虚弱,只不过凭着功力深厚,吊着性命。周侗扶须一笑,望向邓云的眼色里尽是怜爱之色,轻声道:“有的话我已给二娃子说了。这没有什么。你一个少年人,要放刚强一些。云儿,你过来一些,让为师好好看看你,跟你说些心里话。” 邓云见周侗声音微弱,哭得更是厉害,只是强忍着不让声音出来,张了张口想问病情,又被周侗摇手制止,只好跪着过去。周侗低头望着邓云,缓缓伸出一张满是茧子,粗糙而略带些许冰冷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邓云的脸额,低声道:“云儿,你我亲如父子,你那些弟兄常说我最是偏爱飞儿,其实不然,你们这些学生我各个视如膝下孩儿,手背手心都是肉,岂有偏爱之理?只不过飞儿天赋异禀,又肯刻苦,能学好学精的自然就多。他们悟性也是不差,但是多是不够专注,学多了反而是杂,这样一来不但耗费时间,且难有一技精通。” 门轻轻地关闭,这是李进和郑明关上的,他们俩还有红缨都守在门外,早被风雨刮得湿透,红缨紧咬着红唇,都出了血,眼泪止不住地在流。说道理她与周侗非亲非故,怎会这般伤心?只是她一想到邓云现在的心情,无尽的伤感便是无法抑制地涌上心头。 在房内,邓云、周义、杨再兴都哭得凄惨,周侗说话也越来越慢,手这时却抓住了邓云的手背。 “这些学生中,除飞儿外,便属你天赋最好。我今日看你棍法,已经练得炉火纯青,最后那第十九棍,乃是为师近年所悟,如今你也学了。为师很是欣慰,亦无遗憾了。在学馆外的柳林东南角上,有一棵半枯的柳树,我把亢龙棍藏在底下。这亢龙棍乃是一柄神兵利器,乃是你祖师爷姜维相传,传说是由西蜀五虎上将赵子龙的随身兵器‘龙胆亮银枪’,再加上武圣侯的‘青龙偃月刀’所炼制而成。你祖师爷炼制时,这两柄兵器都是残缺,制成之后,却有夺天造化之妙,这亢龙棍长八尺六寸,使起来轻巧,却又浑重无比,随手间便可碎岩破石,威力无穷。从今日起,它便是你的了。” 邓云又是感激又是悲伤,哭着拜谢,周侗摆了摆手,又是强打起精神,气息变得更弱,叹声道:“云儿你前途无量。诶,可是就如我当年所言,你性子稳重之中,却暗藏一份不羁,一份厉性。就如龙有逆鳞,一旦逆鳞被触,你野蛮起来,天下恐无人能阻,纵是与天下人为敌,你亦不会皱半个眉头。当年我之所以拒你于门外,就因看出如此。只不过你天性善良,且又年少老成,更为难得你有改革立新超乎常人之念想。这一点,观远古至今,多能创立宏图伟业,开朝平世者,皆有此特性。譬如当年汉高祖刘邦,本是一泗水亭长,敢斩白蛇起义,只不过在一念之间,若他当时失此念想,汉朝说不定便从无存在于世。为师看出你绝非池中之物,想这乱世或许更需要你个异数,最终还是收你为徒。只不过随着后来,为师看你和飞儿越来越是出息,曾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你俩都能为国所用,纵是那金狗辽贼再是厉害,又有何惧!?” 说到这里,周侗微微喘了口气,又略停了停,抓住邓云的手更是用力,双眼一睁,紧紧又道:“我本想等你这次归去,再与你深谈。只不过天意弄人,就似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你竟成了这大行山这些英雄好汉的头!你虽是暂时替代,但这事一旦沾身,哪能轻易脱去?为师得知此事,稍作安排,便立刻马不停蹄赶来,却万万无料到,事情竟演变至此。为师知你脾性,若为师就这般死去,你逆鳞被拔,恐再无回旋之机也!” 周侗的话带有无尽的沧桑悲怆,邓云浑身抽搐,心中悲痛,感觉快要痛昏过去,急道:“恩…师别再说了,你好好歇息,徒儿日后还要好好孝顺你呢!” 周侗缓缓地眯起了眼,好似已经很疲倦了,但有些话他好似又怕不说,便再无机会说了,又是张口徐徐说道:“你是好孩子,有些事比我这老东西看得还要清透。为师也知道,如今天下各处的民变都是官逼民反,并不老是百姓的错处。这国家的祸源,正如你两年前所说,乃是那赵氏帝王之家。只不过你要想,现如今朝廷权力,都分予六贼之手,六贼爪牙遍布天下,纵使陛下有心铲除,亦是有心无力。他想继续当这个皇帝,就不得不依仗六贼,若真要把这赵氏帝王之家连并六贼一同推翻,又谈何容易。且不说国家尚有许多忠国义士,六贼手中就有近百万兵力。 国家内忧愈重,必来外患。为师早前从横大人那里听说,陛下听奸臣教唆,意欲联合金邦,一同围攻辽人,却又不知辽人不过豺狼,金邦才是那吞人的大虎!” 第四十二章 周侗的遗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15 说到这里,周侗双眼一睁,一片璀璨的精光,仿佛将整个房间都给照得通透,话也说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是激动,就似回光返照般,就连脸色都多了几分红润。 “待金邦吞并辽国,必将大举来攻大宋。我们国力本就调敝,而凭你的机智本领,再加上这段时日积蓄的名望,还有天下各地百姓正盼有人出头的趋势。一旦你揭竿起义,登高一呼,不出数年,便能征集数万精兵。再者,一旦为师一去,你必定想尽办法复仇,李斌不过是宵小鼠辈,不足为患,但那童老贼绝不会眼看坐大势涨,他麾下兵马极多,就连陛下也要忌惮三分,若你与他自相残杀,使那虎狼一般的金邦乘虚而入,万一造成国破家亡之祸,你邓云岂不成了千古的罪人么?这童贯纵是在奸佞可恶,毕竟还是我大宋重臣,你与他同室操戈,使敌人坐收渔人之利,岂不冤枉?” 邓云一听脸色连变,周侗忽地身体一颤,连声剧咳,一手捂,再去看时,满是惊心动魄的血红之色! “恩师!!别再说了,徒儿求你,求你好好歇息吧。我这就找最好的大夫,务必治好你的伤势!!”邓云伤心欲绝,无助得那么凄切。 周侗眼睛一瞪,紧紧地抓住邓云的手,用那张满是血液的嘴沉声道:“云儿!莫因为为师的死,丧了你那颗忠国之心。再给大宋一个机会!为师刚才已写好了信,待你把事…都安排好,便去找宗泽吧。你要从军!如若这大宋真无药可救,你再做打算,但这个时候,千万不可以!更别想复仇之事,被仇恨蒙蔽你的双眼!记着!金人善马,你要练出一队善箭精兵,方可!!” 周侗不顾邓云的哭求,话说到一半,宛如一口气上不来,整个身子猛地倒落,同时邓云觉着手上一松,周义、杨再兴再也忍不住,扑倒在床榻上恸哭起来。周义强忍悲意,伸手一探,发觉其父心脉已停,渐渐手足冰凉,人已死去。周侗似乎尚有牵挂,死不瞑目。周义在旁试过几番,都合不上眼。杨再兴哽咽说道:“师弟,世伯去时,最是记念着你,你何不试试?” 邓云一听,缓缓伸手,颤抖得很是厉害,第一次拂过,仍是不可。邓云再试第二次时,心里却暗付道:“恩师你对弟子恩重如山,弟子不能尽以孝道,你的吩咐,弟子定当去办!” 念头刚起,再拂过时,说也奇怪,周侗竟是合上了眼。邓云见恩师终于合上眼,忍不住扑向周侗身上,哭叫一声“恩师”,便哭晕过去。周义、杨再兴亦是哭成一片。 这一场大雨下了三天三夜,邓云每日都哭得力竭声嘶,就在周侗尸首旁,不吃不喝,谁也劝阻不了。周义、杨再兴还有所有大行山的弟兄,无不忧心,只恐邓云悲痛难逝,伤了身体。周义、杨再兴怕触景伤情,又怕聚在一起,反而悲上加悲,痛上加痛,都没留下。至于郑明、李进想自己毕竟是外人,也不敢时常逗留,同时也吩咐底下弟兄,莫要打扰。唯有红缨,这三天三夜里都在默默地陪伴在邓云身旁,也不去劝,等邓云哭累了,便帮他洗洗脸。 等雨一停,周义依照周侗的遗嘱,买了棺木成殓,设灵上祭,就葬在大行山的后山。照周侗的话,却是原来他许多年前便来过这大行山,曾在后山观过那花海成片,落日刹那笼罩天地的旷世奇景,当时他便打定主意,日后便在此处终老。但没想到这么多年,他再也没有看过那奇观了,于是便想在死后葬在那里,一解遗憾。周侗下了葬,邓云终于好了些许,也能吃上几口饭,但每日早晚仍是到周侗墓前,上香设祭。周义、杨再兴两人见邓云如此悲切,仗着辈分,说人死不能复生,生死有命,人即已去,终日伤情,也是无济于事。邓云口上答应,却不过避开他俩,依旧继续。过了七七,邓云最终还是坚持不出,病倒在床。就连这多日来照顾他的红缨也一同病倒。 这一下子整个大行山顿时乱成一团,还好李进、郑明都是稳重之人,两人一面负责难民之事,一面安排寨里兄弟帮忙。经过月余时间,大行山的难民要不是取了口粮、盘川离开去投远亲或是南下,便是留在了大行山中居住,种田度日。其余莫约有五六千人,按照邓云的计划,分批去了水泊那处寨子,经过挑选后,收纳了三千余人,其他的多是家属,一些年纪老幼的则在寨里打杂。 却说邓云、红缨两人同时病倒,红缨还好不过疲劳过度,歇养些日子便能痊愈。至于邓云痛丧至亲,加上想着要不是自己暂代了这大行山的当家,自家恩师也不会赶来这里,自也不会遭奸人所算。邓云心里愧疚至极,又是大悲大痛,多日来少寝少食,这感染了风寒,高烧不退。周义、杨再兴四处寻找来的名医,都不见好转,一连数日,众人急得又慌又乱。这时,郑明记起一人,原来他不久前听山里的百姓提起,说山下附近有一女郎中,医术极为了得,常带着一套金针,针一施下,也不用药,病情立即便能好转。这段时日,那女郎中时常出现,为人义诊。只不过后来山里的百姓大多离去,那女郎中便再无出现了。郑明这一提,众人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各领弟兄到山下附近寻找。 终于在当日夜晚,杨再兴和周义那批人马带来了一身穿鹅黄衣裳,绑着两条辫子,年纪莫约就十六、七岁,很是活泼可爱的女娃。郑明、李进听闻消息赶来,一见那女娃都是脸色一变,面面相觑,都有忐忑惊讶之色。 女娃心灵细巧,看出众人轻视自己,颦起那对月牙般的眉毛,鼓着嘴巴,嗔怒道:“你们这些人好生无礼!竟敢怀疑本小姐的医术!算了算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女娃说罢,转身就欲离开。杨再兴脸庞一抽,看刚才没少受她的气,正想说上几句。旁边的周义连忙伸手阻止,然后笑道:“黄姑娘莫怪,我们只不过惊异黄姑娘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了得本领,心中敬佩得很。何况常言道医者父母心,我兄弟病得正紧,还请黄姑娘大人有大量,先帮我兄弟医治,诊金方面定不会少!” “哼!你当我是什么人!?看小哥你长得挺俊的份上,本小姐便就算了。还有我黄师儿替人治病,只会收三种人的诊金,而且还要看心情,否则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也是没戏。一是官府中人,二是巨贾土豪,三是名门望族!而且我一旦要收,都会是天价,你们就算卖了这个寨子的所有东西都付不起!”黄师儿哼了一声,甚是得瑟,而且还想只停不了口的黄雀唧唧咋咋的叫个不停。 “你这小丫头片!”杨再兴听她又是出言不逊,那双凌厉的锐目一瞪,话刚说到一半,旁边的周义又连忙加大声音,打断道:“呵呵!黄姑娘,我兄弟病情紧急,如果可以,现在能不能就开始看诊?” “哦!说地也是!那个谁,你不快快带路,等一下怠慢了病情可跟本小姐没关系啊!”黄师儿眉头一挑,指着杨再兴,颐指气使地骄喝道。杨再兴顿时火气上头,却听旁边的周义低声道:“杨豹子,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有些本领的人,性格多数都怪,你便先依着她罢,邓师弟病情要紧!” 杨再兴一听,不得不把怒火压下,从嘴里蹦出一个‘请’字,便怒气冲冲地迈步走起。周义也做了一个手势,黄师儿似乎心情挺好,蹦蹦跳跳地赶来,在旁与周义一边走着一边交谈起来。郑明、李进两人打了一个眼色,无奈一笑,便紧随跟去。一路下来,黄师儿仍是唧唧咋咋的说个不停,又告诉周义,她的祖父本是皇宫御医,后来得罪了奸贼,差点害了性命。她祖父心灰意冷,便辞了官,回乡里行医济世。她父亲是一天才,不但把家传医术学个精通,后来游历回来后,更把家传针法修改,四周的百姓都叫他做‘黄三针’。就在黄师儿说得津津有味,正准备解释,什么叫三针的含义时,周义呵呵一笑,道:“黄姑娘若是还有话,待会我定会耐心聆听,现在还请你先去看诊,可以吗?” 黄师儿一听,回过神来,只见自己已到了一处院子,院子后面的寝室门是打开,周围莫约有七、八个彪形大汉神色紧张地看着自己,只不过显得有几分凶恶。黄师儿眼珠子一转,却也不怕,应了一声好,便背负着手,摆着一副老成姿态,大摇大摆,很是得瑟地走进房间,只不过黄师儿长得身材苗条,加上皮肤雪白,一看就知是个美人胚子,本应是温柔娴淑,这般一来,显得格格不入,看得四周人一阵诧异。唯有杨再兴咬着牙关,教着自己莫要计较。 第四十三章 黄师儿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15 一会后,黄师儿来到邓云身旁,看他喘着大气,口中囔囔,虽是睡了过去,神情还很是不安。黄师儿眼睛一亮,仔细地打量着邓云,心中暗付:“这人便是大行山这么多英雄好汉的龙头?嗯。除了年纪与我相近,人也长得一般,也没什么出奇嘛。不过他能剿灭狼头山那些恶徒,这回还帮助了这么多贫苦百姓,把眼看要演变成民变祸事的灾难,处理得如此妥当,也算是有些本领!而且山里的百姓各个都赞他仁义,是个少年英雄,大善人!本小姐便略施绵力,救救你吧。” 黄师儿很是认真地在心里想着,周义却以为黄师儿在看邓云的神奇,已夺病情,叹了一声问道:“不久前家父去世,我这师弟与家父亲如父子,一时想不开,悲伤过度,又染了风寒,不知黄姑娘可有救治之法?” “这不简单?你教人去打些热水,然后我再开个药方,你按药方抓药,煮成药汤,每日早晚一剂,三日后我在施针,让他吐出积蓄在内脏的淤血便能痊愈了。” “淤血!?”杨再兴心头一跳,不由惊呼起来。黄师儿面色瞟了他一眼,然后微凝神色,道:“他的高烧,我略一施针,便可退去,只不过他这多日伤心费神,而且想必不久前还大战一场,受了内伤,这一来一去,内脏受损,不得不用药内治,先做调理,等把气血理顺,方可用针逼出淤血。” 就凭黄师儿这一番话,周义已知她本领了得,神色中多了几分敬意,拱手道:“黄姑娘医术高明,在下佩服!” 周义话音一落,郑明就立刻吩咐人去打热水,又命人取了笔墨。不一会,黄师儿把药方写好,郑明接过,看了一阵后,抬头向紧紧望来的周义、杨再兴道:“这些药寨里都有。我这便吩咐人去准备。” “劳烦兄弟你了。”周义拱手,心里对这些英雄好汉也是颇有好感,和这些人相处,不必处处顾虑,大家伙都是真性情之人,更为难得的是,他们讲义气,处处都为兄弟着想。 “难怪师弟如此重视这些人!”周义心中暗付,耳听郑明恭答道:“周大哥莫要这么说,当家的虽然来了不久,但却已跟兄弟们经历几番生死大事,早就赢得了兄弟们的敬重。他生了病,整个寨子里没有一人是心安的。”郑明说罢,和李进对视一眼,便一同离去了。这时,几个汉子也把热水打来,放到床榻一角,便也出去了。 另一边,黄师儿早就摆好了针套,金针也都消了毒,摆了摆手向周、杨两人道:“你们也走吧,本小姐要开始施针了,不要让人打扰我!” “你!”杨再兴眉头一皱,周义把手一拦,笑了笑答:“好!我们这就离开。黄姑娘请便。” 黄师儿并无理会,走到床边,眼睛在邓云脸上穴位打量一阵,聚精会神,便要开始施针。周义和杨再兴见黄师儿施针时,早没了平日打闹的神气,倒像个行医多年的老郎中,精细中略带几分从容。两人这也放下了心,轻声轻脚地离开。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邓云寝室的房门终于打开,只见黄师儿捧着一个大水盆出来,带着几分娇怒叫道:“把门关一关,我刚通了他周身大半穴位,不可以透风!” 正在外院石桌等待的周、杨两人,脸色一震,连忙赶过去。周义从黄师儿那里接过水盘,杨再兴身子一窜,以极快的速度,掩上了门。 “怎么这么臭?”周义脸色一变,望底下水盘一看,不禁吓了一跳,这水盘里的水竟成红黑色,而且还有些黏糊糊的。这时,正好郑明和李进也带着煮好的药汤过来。 “你那兄弟不少穴道,都被淤血塞住,这没什么。倒把本小姐弄得一身臭!哎,你俩来了。他高烧刚退,气血还乱,现在还不能吃药,等过了半个时辰后,你们再让他吃药。哪里有干净的房间,本小姐要洗澡!”黄师儿性子倒像个大大咧咧的男子,郑明听邓云高烧已退,心里一喜,把药汤递给了旁边李进,然后道:“黄姑娘请跟我来吧。” 这一夜便就过去。黄师儿确实医术高明,高烧退后,邓云不久就醒来,虽然神气不算太好,喝了药汤后,病情渐渐好转,众人看了也是安心,遂各自离去。而黄师儿洗完澡后,又去替红缨看了诊,却没开药也没施针,说红缨这是心病,等她心上人病愈,她也好了七八。黄师儿心灵细巧,与红缨一见如故,红缨心里也烦闷许久,难得有人说话,两人这一夜抵足谈心,便也成了闺蜜。 到了次日,周义与杨再兴来到寨子一个偏僻之处。周义脸色一凝,与杨再兴道:“黄姑娘医术高明,邓师弟病情已无大碍。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该回村子一趟。虽然前些日子,邓师弟早派人到平阳府还有县里打探风声,但毕竟横大人之死,算在了家父的头上,再加上那李斌阴险恶毒,绝不会善罢甘休。如今官府虽然迟迟未有动静,但也不可掉以轻心,万一连累无辜,家父在天之灵如何能安息?杨豹子,邓师弟便交给你照顾了。” 杨再兴闻言,也知其中利害,重重颔首。周义眉头一皱,犹豫一阵后,还是叹声说道:“杨豹子,家父临死前所言,你也听到。我知道你看重邓师弟,但…” “我明白,二娃子你不用多说。”杨再兴眼神露出几分黯淡之色,周义看在眼里,不由又是一声长叹,随即从怀里拿出两封书信道:“这两封信,一封正是家父替邓师弟写予宗泽老将军的推荐信,另一封信却是数月前早已写好,特别留予邓师弟的。” “世伯他!”杨再兴面容一抽,周义露出一个苦笑答道:“实不相瞒,近年家父旧伤已经开始复发。家父早料到命不久矣,若非如此,就凭吴耀祖还有李斌那些宵小鼠辈,如何害得了他的性命!诶,罢了罢了。人已云亡,再提也是无用,不过家父的遗愿,我定会秉承,以慰他在天之灵!” 说到最后,周义脸色变得坚定无比,双眼烁烁发光,看这神气倒与周侗有几分相似。其实,周义乃是一个孤儿,被周侗收为义子,也正因如此,周义对周侗的敬爱,虽非骨肉至亲,却更胜于此。这事少有人知,杨再兴就是其中一个。 “世伯乃当世豪杰,非常人能比。二娃子你凡事莫要太过勉强,得过且过,遇到困难时,别忘了你还有我们这些兄弟!”杨再兴凌厉的眼神中,少有多了几分忧色。 “哈哈!那是自然!我此一去,也不知何时归来,你留在山上的日子里,闲时便替我这个不孝子在家父的墓前上些香烛。” 周义表面在笑,杨再兴却知他心如刀割,手一拱道:“我会的。二娃子,你保重!” “保重!”周义应了一声,转身便走,他早就收拾好行装,也和郑明、李进说了,他俩本想留下周义,等邓云醒来再做决定。但周义去意已决,也拜托了两人。郑明、李进无奈,只好应承。至于杨再兴,他并无相送,而是选择默默地看着周义离去的身影。 就这样,周义离开了大行山。当日下午,在周侗墓前,杨再兴面无表情地走着,浑然没有丝毫心情欣赏周围美艳的花景。 “哼。果然在这里。”在周侗的墓前还有一人身影,那人眼神迷离、更略有几分空洞,他正是邓云。看来周侗的死,对于邓云打激极其之大,而且邓云又把周侗的死因揽在自己身上,内疚之余萌生的滔天怒恨,仿佛把他浑身每一寸血肉、筋骨,都快磨成碎末。可偏偏,他每当升起复仇的念头时,当日周侗临死前那一番话被立即在他脑海里响起。就这样,邓云每天就连在梦里,身心都经受着折磨,他愤怒、茫然、不甘、怨恨,这一腔的晦气,无处可涉! “周大哥走了么?” “走了,不然留下来看你这个样子,岂不难受、晦气!”听着邓云那有气无力的声音,看他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杨再兴就觉一肚子的气。 对于杨再兴的讽刺,邓云选择了沉默,并无理会。杨再兴大大地吐出了一口气,低声道:“滚。” 邓云身体一颤,仍是沉默。这一下,杨再兴的吼声,如同惊雷,赫地炸起。 “邓云!!我叫你滚!!你这窝囊废根本没资格在这里!!枉费世伯教得你一身本领,恨不得将其所有倾囊教授!! 可知时日易丧,冰山易倒,现如今内乱纷起,敌人得志,国将不保,天下百姓多少人将无处可归,受敌欺凌。 再看那些贪官污吏、土豪恶霸倚势横行,你试问心中可见那万姓流离、救死不暇之惨!!你竟然已答应了世伯从军,那还犹豫作甚,男儿大丈夫有什么放不下的!!更何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我们杀退金狗,保稳国家,建立功业,自有机会除去那些奸人,替世伯报仇!!” 杨再兴的吼声,在四处回荡,邓云恍然醒悟,早已是泪流满面,叩头而拜,仰天长啸:“师傅!!徒儿明了!!待山上事情安排妥当!!便依你吩咐,远赴从军,守边疆,杀金狗,保家卫国!!你安心去吧,不用再记念徒儿了!!” 邓云仿佛要把心里的怨恨、晦气、不甘尽数发泄,撕心裂肺地叫喊着,余音久久不散。一阵清风拂过,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轻轻地停在了周侗的墓上,还快又展翅离去。阳光射来,仿佛看到几点彩光。 杨再兴的一番言辞,终于让邓云振作起来。三日后,黄师儿再次为邓云施针,清了淤血后,邓云病情立即痊愈。这时,杨再兴却要离开,他把两封信都交给了邓云,只道需回家一趟,不出半月就会归来。临走前,他与邓云说了这么一番话。 “师弟,你我经历几番生死,我早把你当做自家兄弟。你乃旷世奇才,论本领你胜我十倍,迟早能创一番伟业,你千万别看轻自己。这辈子,如果我杨再兴要认一个头,那就只有你了!待我和家里人交代好后,便立即赶回来,随你从军!” 杨再兴说完这番话,挺枪上马,潇洒离去。接下来的日子,邓云几乎日夜无休,处理安排山里的事务。同时邓云心里又担心着村子的状况,若不是见此时官府久久未有动静,加上村子里又有一众兄弟看着,早就日夜兼程地赶回去。郑明、李进见邓云归心似箭,而且当日周侗所言,他们都在门外听得清晰,实在不敢强留邓云。至于红缨却好似另有主意,反而显得最是安静。 第四十四章 征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15 又是两日过去,邓云把山里事情安排妥当,召集山里一众大小头领于大堂,正欲宣告离去时,忽有人来急报,言官府起兵万余,来征讨大行山。 邓云闻言顿时面色大变,这一细问,气得浑身抖颤。原来朝廷颁下通告,说周侗对朝廷不满,在大行山一带暗聚寇匪,更穷凶极恶暗杀了翰林学士横杰,后李斌领兵追杀,遭到大行山的寇匪埋伏,手下副官更被贼人所杀,幸拼死奋战,才能逃出。如今朝廷已把大行山里的所有人都定为反贼,又升了李斌为从四品轻车都尉,近日已聚一万兵马,想在数日之内,便要杀来大行山! “朝廷无道!!奸人横行!!竟公道难存,反就反罢!!那李斌若是敢来,我便和他拼了!!”郑明双眼赤红,扯声喝道,底下一众弟兄无不纷纷附和,竟无一人畏惧。 “哼。官府养的那些骄兵,不都是些乌合之众,纵有万人有何惧哉!”李进冷哼一声,双眼一眯,冷声说道,忠义社那边的头领也纷纷附和。 “嘿嘿。这叫李斌的,不正是害了周大侠的仇人么?当家的,这不正好让你有机会报仇?”黄师儿这一女娃,不但不怕,反而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红缨面色一紧,扯了扯黄师儿的衣袖,低声道:“妹妹,莫要乱说。眼下我们都成了反贼,你快快下山,被拖累了你。” 黄师儿一挑那可爱的眉头,答道:“嘿。我才不怕呢。如果当家的真如姐姐说的那么厉害,就凭大行山的险要、布置,就算十万大军过来,也难占得便宜!” 原来这黄师儿不但医术了得,而且还学过兵法,大行山的哨塔、关口,邓云都依着摆布,黄师儿来了不到十日,竟看出其中深浅,可见其本领之高。 黄师儿声音不少,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堂下弟兄听了都是脸色连变,面面相觑。郑明眉头一皱,拱手道:“当家的,你为山上的兄弟做得够多了。要不是为了我们,你也不会摊上这浑水。周大侠的遗嘱,万不可违背。当家的你今夜便速速下山,山里的事情自有我和李兄负责!” 郑明话音刚落,李进也走出一步,应声附和。邓云面色端然,沉声道:“恩师虽让我不要复仇,前往从军。但他却教我,做人当以信义为本!这事本就因我而起,我焉能抛下弟兄,独自下山!此事休要再提,等我将那李斌狗贼杀退,再做打算!” 邓云这话一出,堂下众人无不欢喜雀跃,各个大喊愿听号令。邓云面色一沉,速吩咐李进带领人马前往山里各处关口、哨塔,以作准备,又令郑明从山里所有弟兄里挑选精锐,只要千人便可。李进、郑明纷纷领命退下,其余头领又听邓云吩咐各去办事。 就在大行山的义匪备战之时,两日后,刚升得官位的李斌,可谓是意气风发,率领万余兵马,分成前中后三队,望大行山浩浩荡荡地进发。且说,张宽虽是得罪了李斌,但他毕竟武艺了得,李斌想这时正是用人之际,便暂且留有,还命张宽为先锋,领前军一千人马先往探敌。 “报!!当家的,有一千官兵正于数里之外,看那旗号,领兵将领是一姓张的年轻少年!!” 在山寨上的前院,千余义匪各依队伍,已然摆好行列,极是整齐。此时一义匪斥候,急急来报。 “姓张少年?莫非是那人?”邓云脸色微微一变,脑海里便升起了那日与自己交战的英勇少年,记着好像就教张宽。 “区区黄毛竖子,也敢做这先锋!?哼,也太小看我们大行山的弟兄了吧!当家的,我愿前往迎敌,必将这黄毛竖子擒来!”郑明脸色一寒,拱手喝道。 “这姓张的少年虽是官兵,不过我看他性子火烈,觉得他还算是个好汉。兄弟莫急,且先让会一会他。”邓云微微一笑,郑明听了,犹豫一阵,还是颔首应下。 却说经过前番与李斌那三百官兵厮斗,得了数十匹良马,加上又经过各种渠道,暗中购买,邓云治理严明,寨里战务之事,皆以军队规格布置,现在大行山里已经组建起一队二百人的骑兵。只听邓云厉声一喝,遂尽引骑兵队伍望山下赶去,又命郑明引三百步兵随后接应。至于李进则负责看守山中,各大小头领分别据守关口。 天色晴朗,万里晴空,且说大行山下,前方眼望之处,都是平川旷野,后面是连绵不绝的山林,好一片战场。邓云刚是赶落,摆好阵势,前方风尘起处,张宽率兵已到。 邓云眼睛一眯,见张宽身穿一具青铜甲,手中足有八尺之长的大刀,闪烁着阵阵寒光,坐下黄马骨骼奇大,甚为俊伟。原来这张宽今日所骑的坐骑,名叫‘黄极’乃是一匹日行千里的宝马,张宽对它是疼爱有加,平日里都不舍得去骑,更不让人去碰,清洗喂食都是自己一个操办,军里的弟兄都说他爱马如命。 就在邓云望向张宽的同时,张宽双眸一亮,也往邓云那里望来,今日他骑上黄极,就是为了与邓云一战,一雪前耻。在战场之上,有一匹好的坐骑,等于有一柄好的兵器,而对于军人来说,装备就等于性命! “贼子!!可还我识得张宽耶!!?”待阵势摆定,张宽大喝一声,提刀纵马便是冲起。邓云嘴角一翘,与身旁的红缨投了一个眼色,红缨领会,遂以嫣然一笑。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张宽坐下马匹快得惊人,将要冲到两阵对峙的中心处。邓云一夹马腹,坐下马匹一声嘶鸣,顿时暴冲而起,却是不算逊色于张宽那匹‘黄极’的威风。 “小娃儿,休要得意轻狂,今番定要让知得厉害!!”邓云一把抽起背后‘缨裹’里的铁棍,扯声喝起。张宽看邓云的样子,不过略长自己一、二岁左右,却来视自己如小儿,顿时心头一怒,奋力舞起大刀。电光火石之间,张宽舞刀一抬,由上往下,暴劈而落,别看这刀施得简单,却是力猛势大,一个不注意,定被劈个一刀两断。邓云面色一凝,却无丝毫畏色,手中铁棍横起一扫,没有丝毫多余。‘嘭’的一声巨响,邓云轻巧的一棍,竟就把张宽雷厉风行般的一刀打退。 这便是邓云当年练‘夹黄豆’得来的本领,依周侗所说,当这门功课练成,他日后无论施展各种武功,便能最大极限的发挥威力。因为在练‘夹黄豆’时,他不但要精神高度集中,而夹住黄豆那刻,用的必是最简洁的手法,不可有丝毫多余,否则黄豆便会落地,久而久之,本领便能练成了。就如现在的张宽,他力劲使得虽猛,但却太多多余动作,简单来说他所发的力劲,大多都没发到点上,实在发挥出来的威力,不到五成。而邓云看似轻巧、简洁,但他所发的力劲无一浪费,而且精神极度专注,一出招便打到点上,威力甚至可以说超于原本,自然更胜张宽一筹。 眼看张宽大刀被打退,两匹马匹交过间,邓云回身拧棍就打,因为刚才招式出得简洁,收得也快,再要出招时,自是流畅如流水。张宽却是发劲过猛,哪里来得及抵挡,连忙就前一扑,邓云一棍扫过,看是极险。对面的大行山义匪,各个呐喊大叫,口喝威武。张宽毕竟年少气盛,怒火一起,暴吼一声,把马一勒,正欲狂攻进取时,忽然一阵疾风扑来,眼望时,邓云早已勒转马匹,杀了过来,眼见棍影笼罩,纷纷起起,吓得张宽脸色大变,急忙舞刀抵挡,哪知只来得及挡住前三棍,第四棍倏然来时,张宽来不及抵挡,棍头猛地撞在张宽的胸膛。张宽痛喝一声,整个人往后便倒,邓云眼神刹地迸发精光,正欲伸手去擒时。哪知张宽坐下宝马骤起一声嘶鸣,马身猛跃,邓云意料不及。这时张宽顺势一稳身体,提刀望邓云斜刺过来。 “来得好!!”邓云大喝一声,挪身就闪,马匹一飞而过。张宽急勒过马匹,双眼一眯,心里极是复杂,又是气愤又是羞耻。原来邓云刚才那一棍明显留了情,否则张宽早被击飞。张宽见邓云屡屡留情相让,明知自己敌不过他,而且心底里却也是生了敬意,一时间竟不知是战是退。 “好一匹骏马!孩子,你还欲再战耶!?”邓云在马上一副气定神闲的神气,笑赞而道。张宽犹豫一阵,还是张口叫道:“这位英雄,你本领高强,奈何从贼!?不如受降,我必会竭尽所能替你说情!!待来日,你我一同为国征战,建功立业,岂不是好?” “哈哈!贼?这又从何说出?天大地大,大不过一个理字,这番朝廷下旨来讨,凭的又是什么道理!?我恩师乃当世豪侠,嫉恶如仇,一生仗义,为国为民,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老人家与李尚书更是至交,为何要暗算横大人!?更何况若是他老人家真要造反,凭他的名望,天下各路豪杰必定蜂拥来投,不到一年间,便能聚集数十万大军,而他自从辞官退隐,多年来都在天下游走,近几年方才开馆教学,说他是这大行山贼首之事,更是无稽之谈。这摆明就是栽赃嫁祸!而上回我与你等官兵作战,你也在场,我大行山的兄弟,何时杀过人了!?师出无名,必败无疑,朝廷乱加罪状,冤枉好人,岂不教人心寒!” 邓云声如洪钟,字字掷地有声,张宽听得脸色连变,他背后的官兵大多也是神情复杂,露出不忍、羞愧之色,毕竟这些官兵大多都是贫苦善良百姓。 第四十五章 牛皋怒毙奸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16 不过他们的将领上官,却大多都是富豪、世族、官吏之家的子弟,这一部分人却大多与李斌狼狈为奸,见军中骚动,连忙纷纷扯着声音喝叱叫骂,不是说邓云妖言惑众、贼性不改,就是说邓云一派胡言、不知廉耻。 “闭嘴!!休要再说了!!”这些话,听在张宽的耳里,反而觉得自己与这些人为伍,实在可耻,脸色一变,怒声就喝。 张宽似要把心中憋屈尽数发泄,这一喊,震得那些纨绔子弟各个顿时哑口无声,面带骇色。张宽遂又想起当日李斌亲手杀了顾副官,然后又把这罪行嫁祸在大行山这些好汉头上,心中早乱。喝毕,张宽竟不敢对视邓云的眼睛。 邓云见张宽这些神情,心里也生了几分好感,遂又道:“孩子我看你心善,也是忠义之人,但你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任由摆布,岂不是助纣为虐!?我不欲伤你,你且退去罢!” 就在邓云话音刚落,背后忽有一队骑兵赶来,大声吆喝,直宣李斌之令,教先锋部队,全军出击。原来李斌引着大部兵马,已经赶到附近,此时正于一可望远高处,观看战况,见张宽与邓云厮杀一阵后,突然停下手来,又气又怒,恐这张宽怠慢战机,即令人宣令先锋部队出击,又命麾下两员部将,各领一千兵马,分两路接应。 与此同时,且说邓云听得对面喊杀声起,面色一变,心中暗付:“李斌恶贼咄咄相逼,可怜这些官兵大多都是善良百姓!李斌恶贼实在可恨!!” 邓云想罢,忙一勒马,急望队伍冲去。张宽见背后队伍已然杀来,面色极其复杂,最终还是不敢违令,引兵突杀。说时迟那时快,邓云一赶到队伍内,急喝撤退,那两百骑兵似乎早有准备,纷纷勒马后撤,阵型丝毫不乱。眼见邓云引兵望山上狂奔,那些纨绔子弟都以为邓云心怯,各领队伍争先恐后地冲突,唯恐慢了,被人抢了功劳。于此,这千人官兵互相争抢,未战便乱。张宽见了,面色大变,急呼各队人马整好队形,各依横列前进。哪知那些纨绔子弟都以为张宽恐他们抢了功劳,心里妒忌,哪里愿听。 不一时,在官府先锋队伍身后,一左一右又响起阵阵喊杀声。却是李斌那两个部将引兵杀来,都想抢攻,两部兵马,都是队形凌乱。 “嘿嘿!!这回我就不信除不了这些大行山的蛮匪!!”李斌亦不过个不学无术的庸才,害人的阴谋诡计还算可以,领兵打战根本就是胡来,眼见自军兵马乱成如此,毫无纪律,竟还不知整顿,做出对策。 一个略识的兵法的将领,实在看不过去,连忙劝道:“都尉大人,前往作战队伍阵型混乱,都欲争功,若是贼子复回来杀,必败无疑。依末将之见,且速速鸣金收兵,以防万一!” 李斌一听,顿时面色大变,双眼怒瞪,扯声就骂:“愚昧!!眼下贼子锐气已尽,被我军雄威吓得胆寒,正是乘胜追击的大好时机,怎能反倒撤军退去,日后传出,岂不教人笑我不识兵法!!传我号令,诸军尽数出战,务必一举剿灭大行山的蛮匪!!” 李斌号令一起,诸将纷纷领命,各命其部兵马。李斌更是胆气大壮,纵马冲起,为首当冲,亲率大军望大行山杀了过去。 且说邓云引兵急撤,刚到第一处关口,郑明便来急报:“当家的,那李斌果然挥大军来杀,兄弟们已准备完毕,就等当家的号令!” “好!”邓云如刀般的眼眸刹地发亮,话音刚落,听得下方喊杀声四起,不知来了多少人马。 “时机已到,教兄弟们立即依计行事!”邓云心头一喜,疾呼叫道。郑明听了,却是眉头一皱,疑问道:“当家的何须这般着急,待后面大部兵马赶到山下,再做举措,也是不迟!” “不,如此一来。万余人马前倒后挤,互相践踏,死伤定多。朝廷虽是可恶,但那些兵卒大多都是百姓,身不由己,我不欲伤害无辜。现在这个时机,正好合适!”邓云脸色一沉,疾言厉色地说道。郑明闻言,方才醒悟,心里敬佩至极,遂令左右招摇起旗帜,旗令一动,郑明所领的三百义匪,连忙各提起一个个装满泥土、碎石的大箩子,看下坡官兵将要杀到,纷纷泼洒推倒,霎时间泥土、飞石,一大片一大片地望下方袭去。那些纨绔子弟,只顾着争功,眼见上坡泥土、飞石乱坠,顿时吓得面无血色,纷纷大喊撤退,前方兵卒追得过急,却都刹不住脚,不是被飞石砸中,痛得哇哇大叫,就是被泥土盖了一脸,许多骑兵都翻落马下,战马乱撞,后方人马又扑了过来,这一下乱势,简直乱得无法形容。 这还是邓云善心,故意没用大的石块,还有滚木袭击,否则这一阵子,这些官兵起码要伤亡过半。邓云面色一紧,遂向身旁的红缨投了一个眼色,红缨一把举起长矛,骄喝叫起,立即四处义匪,各个嘶声呐喊,山中各处关口,纷纷呼应,喊杀声震天动地,从四面八方而起,仿佛草木皆兵,极其吓人。先头那些已是大乱的官兵,听得这般声势,以为山上贼子大举来攻,各个吓得肝胆碎裂,各自逃命,乱冲乱撞。与此同时,邓云却和红缨引着那二百骑兵,赶入右边的树林,不知望哪里去了。 且说李斌以为此番必胜无疑,引兵大举来攻,刚杀到大行山下,忽然听得山里近处惨叫不绝,而且还隐隐夹带着阵阵泥石滚动震响,心里就是一惊,有些不祥预感。不一时,山里遍处响起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随即很快又被一阵阵惊慌失措,仿佛丢了魂的乱叫覆盖。李斌心头一颤,浑身哆嗦,抬头望去,眼见不知多少兵卒各自逃窜,各个兵甲不整,不是丢了头盔,就是没了兵器,狼狈不堪。 就在此时,右边忽地暴起一道喝响,把那几乎吓得胆碎的李斌,顿时吓得五魂六魄都飞了走。 “李斌狗贼!!还我恩师命来!!!” 李斌面色剧变,这时他麾下的兵马已乱,从山下逃来的士卒、将士乱冲乱撞,都只顾着逃命,吓得大半兵马往后就逃,势如山崩。待李斌望去,只见邓云率一部骑兵从右边袭来。原来邓云暗取捷径,料定这些官兵势必大乱,出以奇兵来袭。 果然,李斌一见邓云,犹如见到阎罗王,惨叫一声,勒马就逃,同时口中还不忘教麾下兵马,快去截杀。怎奈,他麾下军士早就乱了,大多都被吓破了胆,哪里顾得去理他。唯有两个忠义的将领,急领着约数十兵卒前往抵挡。邓云怒喝一声,飞马挺棍,快得惊人,刹地冲入人丛之中,左突右冲,把其中一将一棍挑翻,连打翻七、八人,红缨领着那二百骑兵杀到,霎时间便把那数十人的队伍冲的大乱。 与此同时,邓云一人一骑,已冲入乱军之中,所到之处,无人能挡,那些官兵将领都是俱他,纷纷让开,有些胆大的,欲想争功的,暗放冷箭去射。怎奈邓云冲得快疾,兼之身灵心巧,那些冷箭不是被躲开,就是射偏,一路紧追在李斌身后。 就在此时,不远处一阵人仰马翻,只见两人并马冲起,各提兵器,望李斌截杀过来。李斌本就心乱,直到那两人杀近,才反应过来是敌人。其中一人,身形庞大,虎背熊腰,手执一柄长枪,嗓子大得惊人,怒喝叫道:“狗官!!看我牛皋取你狗命!!” 喝声一起,如轰雷炸开,李斌只觉耳朵都发鸣,眼看去时,一道疾影带着寒光已到。‘咻’的一声,那枪头已刺入了李斌的咽喉,李斌甚至来不及惨叫,眼睛瞪得斗大,尽是不甘、怨恨之色,最终渐渐黯淡、空洞。随着枪头一拔,李斌尸体便就翻落马下,四周官兵将士看得惊愕无比,一时间都呆滞起来。 “牛大哥,狗官已除!莫要多做纠缠,先与邓小哥会合!”在牛皋身后赶来的那人,赫然正是梁兴。牛皋仰天大吼,甚为解恨,眼见邓云就在不远赶来,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骑马便走。 “牛大哥、梁兄!!”与此同时,邓云也发觉了牛、梁两人,不由惊呼起来。 “哈哈,兄弟好本领,就这一会儿,便把这万余官兵杀得兵败如山倒,亏哥哥和小梁子还为你们担心了一回!”牛皋张嘴就笑,旁边的梁兴听这称呼,脸皮抽了抽,虽想抗议,想这不是时候,连忙与邓云说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邓小哥我们回山中再来细说!” 邓云听了那小梁子的称号,不禁面色一怔,差点笑了出来,又见梁兴有几分怒色,急把头一点答道:“好!我也有许多话要与两位哥哥说!” 三人说定,遂各纵马奔起,至于那些官兵唯恐避之不及,哪敢去触这三人的霉头。不一会,邓云等三人和红缨那部骑兵会合,冲出乱军之外,望原先下山的捷径折返。 李斌被牛皋杀死,再加上这一万官兵的统将、上官都是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弟子,各个都顾着逃命,如此一来,各队兵马无人指挥,越来越乱,直到邓云等人上了山,望山下看时,只见遍地都是盔甲、兵器、马匹、旌旗,那些逃窜而去的官兵,惊呼乱喊,自乱阵脚。 第四十六章 离别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16 “诶,想大宋泱泱大国,底下兵马,却都是这些乌合之众,土鸡瓦犬。将来金邦杀来,如何抵挡!?”梁兴看着眼前光景,不由低声悲叹。 邓云眼睛一眯,沉声而道:“这些官兵平日缺乏训练,他们的将领上官,又都是些只知享乐,唯利是图的纨绔子弟,如此军队岂能强盛!?兵不练不精,何况将乃兵者之首,当以身作则,不但要有不畏强敌之心,更要有料敌思策,决胜千里之智,就凭这些庸才,如何能统领兵马!?朝廷昏庸,只是可怜了这些兵士!!” “说得好!!凭小哥你这本事,若能聚集一群有才之士,再聚他数万人马,岂聚那金邦虎狼!!”牛皋那双大眼一亮,扯声喝道。他这话一出,邓云不禁脸色一变,长叹了一声。牛皋眉头一皱,正想问话,这时梁兴却记起沿路打听的消息,忙向牛皋打了个眼色。与此同时,郑明也向牛皋投来目光,牛皋面色一怔,见这气氛不对,便也不再说了。 官兵已然尽退,邓云料想经此大败,官府一时半会绝不敢再来侵犯,遂命一众弟兄下山收拾战场,得兵甲、良马等装备不计其数。 当夜,邓云于山寨中大摆宴席,犒劳一众兄弟,自与牛、梁、郑、李等人,还有红缨、黄师儿两个女子共坐一席。这黄师儿性情古怪,也是个自来熟,和红缨感情极好,也不怕这些义匪,反而有亲近之意。红缨向大家伙介绍了黄师儿,更称她是自己的金兰姐妹,黄师儿嫣然一笑,俏施一礼,牛、梁两人听她医术了得,常为贫苦百姓、英雄义士义诊,不取分毫,而从那些权贵富豪得来的天价诊金,却多数分予百姓,倒有些劫富济贫的态度,皆是敬佩不已。当然黄师儿亦有几分本事,特备是她的身法极为了得,兼之机灵聪慧,这才敢向那些权贵富豪漫天开价。邓云觉得这黄师儿很是神秘,了解她越多,便越觉得她本事,根本不像个娇滴滴花季少女。 大家伙有说有笑,黄师儿也是大方,与众人谈着有关自己的事。不一时,酒菜上齐,众人如自家人般,也不可客气,喝酒的喝酒,吃饭的吃饭。待填饱了肚子,众人便喝起了酒来,黄师儿酒量也是不差,来者不拒。大家伙玩得正是欢乐,邓云面色一沉,犹豫了一阵后,还是向身旁的牛皋问起了黄机密。牛皋闻言,顿时面色一变,深吸了一口大气,双眼尽是怒火恨意,大吞了一碗酒后,把事情来龙去脉,徐徐道来。 原来那日牛皋离开大行山后,很快就找到黄、梁俩人,当夜就在附近村庄过夜,之后便望汴京赶去了。一开始,路途还算顺利,眼看快到汴京,忽然却遭到一伙马贼围杀,凭借黄机密的机警,还有牛皋的彪悍,梁兴的英勇,三人反倒合力把那马贼的首领曹成给擒下了。曹成见牛皋等三人各个英雄,敬佩有加,喝住了一众手下,把事情一说。牛皋等人方知,他们仨已然成了朝廷通缉犯,朝廷更是下令,凡能生擒他们仨的,不但善予重金,更能官从五品,到军中为将。曹成本想擒了他们,做进身之阶,怎奈技不如人,反倒成了他们的俘虏,折服之余,自不隐瞒。牛皋等人一听,又惊又怒,想这定是出自那童贯大奸贼之手。牛皋本欲把这事情原委道出,却被黄机密暗中阻止。后来,曹成本想招牛皋等人为用,却被三人婉言拒绝。曹成心知他们仨都是了得英雄,也不强迫,便领着麾下人马离去。 紧接着牛、黄、梁仨商量后,想当下风头火势,汴京一带多是奸贼童贯的爪牙,贸然入京,恐有个万一。这三人虽不怕死,但却怕耽误大事,揭发不了李斌与金狗的勾当,从而打击童贯这个大奸贼!于是,三人打算冒险一搏,乔装打扮,打算混入汴京,怎奈就在汴京城外数里,被人发现行踪,报予官府。三人亡命逃亡,途中黄机密与牛皋、梁兴商议,说这回来京,事关重大,若是童贯果真与金邦私通,后果不堪设想,黄机密打算再冒险一回,独自前往汴京,而牛、梁两人便替他引开官兵,让他有机可乘。牛皋一听,想黄机密这一去,恐怕是九死一生,而他和梁兴都有武艺防身,岂能愿意,本想一同前往,却反被口齿伶俐的黄机密说服,无奈之下,只好应诺。后来三人分头行事,这来追的官兵越来越多,加上还有许多童贯麾下本领高强的恶徒,牛、梁两人疲于奔命。经历连番险境后,见回京无望,在梁兴的劝说之下,牛皋最终还是应承先回大行山,等候消息,再做打算。没想到的是,两人刚到平阳府,便听闻官府大举起兵,要攻打大行山。两人如遭晴天霹雳,这一打听,闻周侗暗杀朝廷命官,大行山的贼首又杀了李斌的副官,两人哪里肯信,猜到这定是李斌暗中捣鬼,连忙赶回大行山附近,本打算伺机而动,凭一股血气,把李斌击杀,却无料到邓云这般了得,略施小计便把万余官兵捣得天翻地覆。两人见是大好时机,遂从埋伏处主动出击,牛皋更成功把李斌一枪刺死。 席上众人听了,都是脸色连变,想这一路定是险难重重,那黄师儿更是听得津津有味,很是入神,最后不由怀着敬意,效仿江湖儿女的样子,拱手道:“两位果真豪杰也!小女子佩服!只可惜未能见那足智多谋的黄算子一面!” 牛、梁两人听了,都是脸色一黯。邓云心中虽也紧张,但还是强颜欢笑地向两人安抚道:“两位哥哥莫要忧心。黄兄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仅才谋过人,又是机警缜密,一般宵小鼠辈害不了他。何况当时那些官兵还有奸贼的爪牙,大半都被两位哥哥引走。或许这时黄兄已找到宗泽老将军,就在他的府宅里,商议着如何扳倒童贯这大奸贼!” 牛皋一听,心头一动,咧嘴笑道:“哈哈!我也是这般想的。黄算子他和我说,他早就算过自己的命,能活到九十九呢!” “对!黄兄一定能逢凶化吉!”梁兴也重重颔首,眼神坚定,接话道。 就在此时,邓云叹了一声,牛、梁两人心头一紧,又见邓云眼色带着几分挥之不散的凄惨,不由都是变得忐忑不安起来。随即邓云便把两人离去发生的事,头头尾尾地说了一遍。话中,多次被牛皋的怒喝打断,就连平日性子稳重的梁兴听到周侗遭李斌嫁祸,又几乎丧命时,亦是义愤填膺,不能自制。 这一悲伤的故事,又说了一遍,对于邓云是极为残酷的,但他必须要说。话毕,邓云起身庄重地向众人拱手鞠了一躬。顿时,本是吵闹的现场,忽地变得鸦雀无声,四周各席的兄弟纷纷停止,都向邓云望了过来。 “邓小哥你这是作甚!!?你是这大行山的头,又是我们这些兄弟的大恩人,我们岂能受你这如此大礼!!”牛皋急忙站起,作礼回拜,四周弟兄纷纷效仿,都说不敢。 “牛大哥此言差矣。原本诸位兄弟过得平定,自从我邓云这毛头小子上了山,便事端不断,祸事连连。论情义,这个头,我实在不敢再当了,当由牛、梁两位哥哥中择出人性。论道理,我恩师临终有言,教我从军投靠宗泽老将军。师命不可违抗,更何况是恩师遗嘱!诸位兄弟待邓云的好,邓云没齿难忘,待明日一早,我便收拾行装下山。至于官府,经历这番大败,以朝廷素来懦弱,欺善怕恶的作风,兼之朝廷正准备起兵与金邦夹攻辽国,已无余力再举兵马来伐,必定派人来招安了事。如此一来,兄弟我去也安心,今日这场晚宴,权当与兄弟们告别了!” 邓云凝声长喝,众人听得无不变色,刹时如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纷纷相劝。这时,郑明、李进却忽然大喝,叫住了众人。郑明、李进两人当日都在门外,周侗临终所言,听得真切。郑明面色发杂,大吼过后,忍着心中痛苦,拱手重重一拜,带着几分哀求的语气道:“诸位弟兄莫要再为难当家了。” “拜托大家了!”李进应了一声,正欲作拜,哪知红缨忽然站起,两人对着一众兄弟又拜。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牛皋眼珠子一瞪,心里又急又是紧张,忙向梁兴望去。梁兴叹了一声,眼中还有着泪光,呐呐道:“这竟是周老前辈的遗嘱,我们又何必再咄咄逼人?这不道义。” 随即梁兴面色一紧,很是认真向邓云又道:“不过,还请邓小哥你记着,这大行山的头,只有你这一个。就凭你这半年来,做出的种种义举,还有你在兄弟们心中的地位,我和牛大哥都没这个资格去取代!所以莫要再说你连累了弟兄,我们大行山的弟兄各个都是英雄好汉,纵是你不在,我们也会为这世道惩恶除奸,为天下百姓鸣不冤!” “对!小梁子说得中听!我牛皋就服你一个,无论你身在何处,都是我牛皋的头!这大行山永远都是你的家!”牛皋终于也想通过来,扯着嗓子一喝。四周兄弟见状,也纷纷大叫呐喊,都说只认邓云做头。 邓云感动不已,暗逝泪水,高举酒碗,凝声喊道:“幸蒙诸位兄弟高抬,这些情义,我邓云岂敢有忘!先饮为敬了!” 邓云话毕,举碗豪饮,一干到底。牛皋大声叫好,随即拿起酒碗便喝,众人纷纷豪干豪饮,喝下去的是酒,进去的却是浓浓的情义。 这一夜,月光略显几分温热,似乎被大行山内发出的炙热感染了。风很轻,拂过时,却也带不走那份浓浓的不舍。 第四十七章 表露心声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16 第二天的一早,天还未亮,邓云不想太过张扬,昨夜早就收拾好了行装,打算趁早离开,这也免了与众人离别的伤感。却说邓云到了寨门前,与守更的兄弟暗做手势,示意莫要张扬。那些兄弟都很是激动,面露不舍,与邓云再三告别。就在邓云刚想上马离开时,背后忽然传起一阵脚步声。 “当家的,你就这么走了,也太不讲情面了吧。莫非怕我们像痴女怨妇那般,哭着求着不给你走?” 邓云面色一怔,遂便听到梁兴豪爽的笑声,把头一转,又听旁边的牛皋扯着嗓子哈哈笑道:“小梁子!你还别说!若是哭着求着便能留下当家的,我倒不介意做一回这痴女怨妇!” “牛大哥,我和你说过多少回了,别这么叫我!”梁兴很是愤慨地抗议,原来这里面却是有着故事。当时三人乔装打扮,梁兴因长得脸白俊美,在黄机密的怂恿下特意扮成了女子,装作打扮成‘樵夫’的牛皋的娘子。至此之后,牛皋有事没事就爱叫着梁兴做小娘(梁)子! 邓云昨夜也从牛皋口中听说了这个故事,不由有些忍俊不禁,差点笑了出来。梁兴眼睛一瞪,怒气冲冲道:“当家的,你也太不仗义了吧!也不管管这姓牛的!?” 梁兴这般一说,倒又显得像个怨妇,顿时惹得牛皋还有郑明、李进等人一阵大笑,其中牛皋最是夸张,就差没捧着肚子,在地下打滚。就连邓云也被惹得笑了起来。这多日来,还是邓云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在笑。笑声缓缓停下,无数目光先由一人交汇在一起,然后又纷纷转移,相觑而笑,其中情义,不言而喻。 “诸位兄弟,保重。” 邓云一拱手,情深义重地说道。牛皋等人都是笑了起来,齐拱手恭答道:“当家的,保重了!” 邓云叹了一声,眺眼向后忘了几眼,仍不见某个身影,脸色不由有些失望,暗付道:“红缨定是怨我执意离去,抛下这些弟兄,心里还记恨着呢。” 想罢,邓云从马下的包裹里,取出一张形式轻巧,用红樟木制造的小弓,一跃下马,向梁兴说道:“早前我本答应为红缨特别制造一张新弓,其实早就完成七八,这些日子一忙,都忘了这事,还请梁小哥替我把这张弓转交给她。” 梁兴闻言,微微一笑,却是不接,旁边的牛皋、郑明、李进都是笑了起来。邓云面色一怔,心中不禁一跳,便听梁兴说道:“当家的,这份差事,恕我难以接受。还是你亲自交给她吧。否则我可吃不了兜子走!”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邓云吓了一跳,似乎已经应征自己刚才的猜想。这时,牛皋在旁说道:“哈哈,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难道不清楚嘛?把人家姑娘家的心都偷走咯,她还有什么心思留在山里?” 邓云一听,面色一变,急问道:“那红缨现在在哪!?梁小哥她视你为亲兄,你怎么也不拦呐!?” 梁兴一听,苦笑摇首道:“她那性子,你还不知道么?一旦大定主意,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而且她昨夜便收拾好行装出发,想必现在就在山里哪里等着你吧。” “胡闹!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她一个姑娘家的万一遇到什么意外,这可怎么是好!?”所谓关心则乱,邓云似乎忘了红缨本身武艺了得,连忙转身就走,飞身上马,也忘了与众人道别,纵马就走。 且说,邓云一路飞赶,脑海里却是回想起这段时日里,红缨与自己相处的种种时光,想到红缨各种暗示,还有在自己最为低落、痛苦、消沉的时候,默默地照顾着自己,直到病倒。而自己却一直把她忽略,甚至不敢面对她对自己的感情。想到这里,邓云心中又是后悔又是内疚,暗骂自己是个负心混蛋,手中马鞭不禁越甩越急,后来更是禁不住心中的情愫,吆声呐喊着红缨的名字。 那一次次的呼唤,都显得邓云是那么的紧张、急切,四周都回荡着邓云的声音,就如整个天地都在替邓云呼唤着那心中的伊人。 在某处,一对泛着星波的大眼,早就水雾连连,那张诱人的红唇咬得出了血,就在她准备纵马冲出,与呼唤着的那人相认时。 旁边,有人说道:“哼!这个时候才知道紧张!姐姐,你看妹妹的说得对吧,这男人啊,不能对他们太好,否则他们不知道珍惜,记不住你的好!你且等等,莫要太轻易饶过他了!” 那说话人,身穿一身鹅黄衣裳,机灵可爱,有一双灵动的大眼,不是那黄师儿,又是何人? “可!他这般着急!这时定也心中难受!”另一女子,秀眉星波大眸,尽显英气,一张俏丽精致的脸蛋上,还有着泪痕,哭得梨花带雨。 “姐姐你怎就哭了呢?”黄师儿看得心疼无比,连忙伸手替红缨擦拭着脸上的眼泪。 “妹妹,我想见他!”红缨一把抓住黄师儿的手,那本是英气带着几分傲然的面容上,竟都是哀求急切之色。 “姐姐你就是心软,才被这可恶的人欺负!你心里真是想见,妹妹的还能拦得住你!?”黄师儿叹了一声,就是不明白她这姐姐怎就着了魔,这感情之事就那么令人痴迷? 黄师儿并没想太久,因为她的注意力很快移到红缨的身上。这时,红缨早就策起了马,冲了出去。 “云哥哥~!!” 邓云都不知自己呼唤了多少次,直到力竭声嘶时,终于再一次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那一句‘云哥哥’!邓云拔马一转,映入眼帘的是那娇美英气的身影。两匹马相迎而去,四道目光交紧紧地合在一起。眼看靠近,邓云一把将那小弓取在手上,纵身一跃,落在地上。红缨急勒马匹,跳落马下,扑到了邓云的怀内。邓云紧紧地拥抱着那温热如玉般的娇体,轻声道:“找到你了。” 红缨身体一颤,此时此刻有声更胜无声,她只怕一张口,两人便又变回从前。 不知过了多久,黄师儿策马而来,叹了一声,然后打起精神骄喝道:“哎!你俩这对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光天化日之下也太放肆些了吧,别忘了还有我在哩!” 红缨一听,这才想起黄师儿,连忙娇羞地推开邓云,张了张嘴,又是合上,不知说什么好。邓云却是显得稳重许多,他心中已认定了红缨,所以觉得没什么不见得人的,笑道:“黄姑娘怎么也在这里?” “哼!我怕我这善良的姐姐被你欺负!”看着邓云那张灿然的笑脸,黄师儿心头一跳,忽然觉得有些恼怒,故意撇一嘴道。 “她待我这般好,我怎舍得欺负她?”邓云微微一笑,遂把目光望向红缨,把那张小弓递了过去,道:“呐。这是你的。” 红缨听了邓云的示好,心里正是欢喜,又见那张小弓这般精致,想起前些日子,邓云曾经答应要为自己特别制造一张小弓,只觉心里美滋滋的,幸福得快要醉了,娇羞地伸手接过小弓,视若至宝,用那近乎听不见的声音道:“谢谢云哥哥……” “不谢。缨儿,你过来,我有事要与你细谈。”邓云面色一凝,稍显几分沉着,红缨却早被那句‘缨儿’弄得心神大乱,好似着了魔般,让邓云任意摆布,乖巧地点了点头,跟着邓云走到一边。 “不好!这天下的男人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这不!刚给了些甜头红缨姐姐,迷得她昏头转向,想这辈子都会死心塌地地赖上。这又想着办法要摆脱红缨姐姐,好让自己到别处沾花惹草!!” 黄师儿一看邓云刚才的神色,心灵细巧的她,便莫约猜到了邓云肯定是要说服红缨回山。至于有何理由,黄师儿却自己给出了一套。 就在她念头闪动间,这时却见不远处的红缨脸色连变,虽然听不清内容,但声音变得大了许多,从此看出她很是激动。黄师儿恨得咬咬牙,心里怒骂一声混蛋,正欲骑马赶去,好好教训这负心汉。哪知邓云又不知施了什么法术,她那红缨姐姐忽地主动拥入在邓云的怀内,看得黄师儿一阵诧异,差点从马上掉了下来。 少时,红缨重新上了马,望向邓云的眼神是那般的含情脉脉,仿佛一刻都不想分离。邓云的眼神亦是神情,笑道:“缨儿你在山上等我,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定会来接你!快则一年,慢则三年,这段时间山里的兄弟便依仗你了。” “嗯。你小心点,莫要太过逞强,我不在你身边,就怕没人照顾你。”红缨心里一紧,想着邓云落下的承诺,恨不得光阴快过。黄师儿一颦眉头,娇怒喝问:“若是你一去便杳无音讯,那又如何!?你一辈子不出现,红缨姐姐岂不就要等一辈子,孤独终老!?说不定你那时却早另结新欢,儿孙满堂了!好你个臭男人,果真狡猾!” 面对黄师儿的无理臆想,邓云只是一笑,正欲解释,红缨却争先道:“我相信云哥哥。而且,我愿意等,即使是一辈子!” 邓云只觉心头如受重击,久久不能平复,暗付得佳人如此,夫复何求,脸色端然,眼神坚定,遂道:“这一生,盼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酸!!我听不下去了!!”黄师儿见两人感情竟这般深厚,心里却是又酥又麻,不知什么感受,只觉一股无明火从腹中烧起,不由叫了一声,勒马就走。 “师儿!”红缨急呼一声,眼见黄师儿纵马越冲越开,连忙向邓云投了一个眼色。邓云微笑,眼里尽是不舍、留念,道:“黄姑娘心地善良,而且机灵过人,有她在你身边,我就放心了。去吧。” 红缨轻轻点头,默默地张了张口,一阵清风拂过,青丝飘扬,风中有一股淡淡的幽香,看似在说‘我等你,一辈子’。那一幕成了一个永久的刹那,刻印在邓云的心中。 伊人离去,思念却已噬骨而来。于是,邓云踏上了回家的路途。约是七、八日后,邓云已赶了一半的路程,正于某座小山的茶摊里歇息。忽然,邓云脸色微变,不禁有些不祥的预感。 第四十八章 成了通缉犯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17 邓云心头一紧,低头喝着杯中茶,暗中却已提备。蓦然,一声怒喝,左边一大汉猝然掀起了桌子,邓云纵身一跳,使巧劲抬脚就踢,嘭的一声暴响,木桌顿时被踢飞回去。那大汉面色恶煞,一拳打出,便把木桌打得暴碎。四周客人都被吓得惊呼逃窜。于此同时,在邓云身后,突兀射来几道寒光。 邓云冷哼一声,身影晃动,如同水中游鱼,竟轻灵地避开了连道寒星的袭击。在邓云背后发出‘咦’的一声,随即便听有人纵身跃起,这时那彪形大汉亦掣出一柄尖刀,如同一头大黑熊般扑了过来。邓云大喝一声,瞬即取出背后‘缨裹’里的铁棍,往后猛地一突,那人似乎身法极好,竟一脚顶住了棍尾,借力一跳,在半空连翻了几个跟头,灵巧落地。电光火石之间,另一彪形大汉已然杀到。 “哪路英雄,为甚要害我性命!”邓云一声怒吼,如同雄狮之威,棍头往前一挑,连片棍花倏然而动,望那彪形大汉笼罩而去。彪形大汉面色一变,急挥刀相迎,本想仗着力大制人,哪知邓云棍法快猛多变,反被邓云连棍击中,打得身形连连暴退,痛叫不断。眼看那彪形大汉就要落败,另外一人又发暗器袭击,邓云听得震响一起,扑身就跃,同时另一手早从怀里扣住一颗铁莲子,骤然射出,刚看见那人身形是个长得如同猴子般的瘦弱中年,铁莲子便已击中了他。瘦弱男子惨呼一声,翻身倒地。那彪形大汉看得眼切,猛地提刀扑来,就欲袭击。邓云刚是落地,一棍疾扫,便把彪形大汉手中尖刀打飞,脚步骤移,一掌如排山倒海之势,击中在那彪形大汉的胸膛上,打得其暴飞而去,撞翻在地,滚翻了好几圈。 邓云眯了眯眼,环视一圈后,见四周人都散去,茶摊的老板是个老人家,正躲缩在茶摊后面,还能隐约看到他在打着哆嗦。 就在此时,一道寒星又是斜刺里的射来,邓云眼神一亮,便看见那寒星的真身,就是江湖人常用的暗器燕子梭,拧棍就打,同时另一手又射出一颗铁莲子。却说那瘦弱中年看邓云这般了得,本想用这暗器做掩护然后趁机逃去,哪知邓云反应极其灵敏,一棍便把燕子梭打射回来。他刚是躲开,又一道疾风扑来,右肩顿时传来剧痛,几乎稳不住身形又要倒下,心想这下本以为天降横财,哪知是自招晦气,可真是阴沟里翻船,哪里还敢作恶,纵身一跃,连个窜身,负伤逃去。 另一彪形大汉也无心恋战,连忙翻起身子便欲逃跑,邓云早就抢到,一棍子带着咧咧作响的劲风,望彪形大汉面门迎面就砸! 劲风骤散,‘唪’的一声,铁棍就在彪形大汉鼻子毫厘间停下,邓云脸色冷酷,寒声道:“我与你俩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性命!?” 那彪形大汉,本是硬气之人,但见邓云如若杀神般的风采,早就吓得心寒,急便把因由说出。邓云听罢,脸色剧变,如遭晴天霹雳,满腔怒火如若焚身。原来就在近日前,邓云也遭到了朝廷重金通缉,这彪形大汉和逃跑的瘦弱中年都是江湖中人,武艺都是不俗,便结伴为伍,专门挑那些有赏金的通缉犯下手,以来生计。就在刚才,他俩认出了邓云,因平日习惯,也没同坐一桌,对了眼色后,便是一起出手,却万无料到邓云本领如此高强。 “看在你还算替这世道除了些恶人份上,这番便饶了你的狗命,取些银子把这四周破损的物件折算给老板,然后给我滚!”邓云把棍一收,厉声一喝。那彪形大汉哪敢违抗,连忙一窜,从怀了掏了几两银子,恭恭敬敬地给了老板,方敢离去。邓云遂也和老板道了歉,便急急上马,神情火燎火急地望碘麟村方向赶去。 路中,邓云心思已乱,急切的眼神里,更是有着怒恨之色,心想朝廷竟然通缉了自己,官府肯定会找到村子里去,也不知这个时候家里的父母,还有一众叔伯、兄弟到底如何! 邓云马不停蹄,快到黄昏时候,忽然有几道快影从附近的树丛里窜出。邓云面色一变,立马便伸手取出铁莲子,以防万一。 “大当家莫慌!我们是忠义社的弟兄!”那几道快影停下后,显现出三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各个都骑着马匹。其中一人邓云却也认得,正是忠义社里某个头领,名字竟和名震古今的西蜀常胜将军,五虎将之一的赵云相同。 “赵云!你们怎会在这里!?”邓云面色一惊,连忙翻身下马问道。赵云等人也落了马,赵云面色一凝,眼光有些复杂,喘了一口大气后,沉重地说道:“不瞒大当家,大约就在七、八日,你的村子发生大变故。官府忽然来到村子要捉拿你的父母,还有周老前辈的一众学生。还好,我们早就打听到消息,提前示警,你那些兄弟也都是英雄人物,其中那叫吉青、霍锐的,正好认识一群绿林好汉,带着你的父母还有各师兄弟的家属一同上了山去,就在村子附近的枫林山里占了山头。不过后来却又是一个叫徐庆的人当了头。我和他们有过几番交流,后来又得到三当家的飞鸽传书,知道大当家你正回村子赶回,恐你不知时势,便派手下兄弟,在这四处守候,没想到果真遇到了大当家!” 三当家也就是梁兴,至于二当家则是牛皋,大当家自然就是邓云。这些位置都是在邓云离开前的那夜定下,大行山的兄弟也都依从。 “官府竟来捉拿我的家人,还有我的师兄弟!?”邓云眼睛一瞪,尽是赤红之色,整张脸刹地变得凶厉起来,满脖子都是青筋凸起。 “大当家稍安勿躁,现在那叫徐庆的,在枫林山聚了近千人,兼之你那些兄弟各个本领了得,官府曾经聚兵讨伐一回,却被他们杀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这一来,他们的声名也大了起来,听说近日又收纳几伙人马!这一时半会,官府根本不敢再起兵征讨!” 邓云听了,方才心头一定,不过很快又皱了皱眉,问道:“可有听说我师兄周义,还有我师弟岳飞一家?” 赵云微微颔首,遂便答道:“回禀大当家,你师兄在一月前回到村子时,村子还算是风平浪静。当然后来村子里的人,听说周老前辈的死因,反应各是不一。有些人恐遭连累,急着撇清关系,其中便有村中大户王氏一家,你那叫王贵的师弟百般不愿,最终更被其父禁足在家中。除他一家外,还有张、汤两家的孩子也是被家里大人禁止与你那些师兄弟接触,更别说靠近学馆。 但大多都是重情重义人,譬如你父亲,还有徐、吉、霍三家父子他们从你师兄那里听说来龙去脉后,都是义愤填膺,大骂朝廷无道,奸臣陷害忠良。至于大当家所做种种义举,他们都是认同、赞许。而且你父亲还有徐、吉、霍三家父子本还想着到大行山寻你,然后再祭奠周老前辈。哪知你母亲她知得你当了贼匪,一时接受不了,病倒在床。你父亲吓得手足无措,好不容易请来郎中,治好你母亲的病,村子却又发生了变故。不过还好,你母亲如今已经病愈,在枫林山上过得也是安稳。” 邓云一听自己母亲病倒,顿时脸色剧变,还好赵云及时又话锋一转,让他高悬在嗓子的心又稍稍放下。赵云顿了顿,见邓云脸色好些,喘了口气又道:“至于你那师兄,在村子还未发生变故前,接一同门好友的信,便急与我商议,说有一个名叫游山虎的,乃奸贼童贯手下教师锦狮子袁秀的女婿。他的老婆袁三姣,家传一手毒叶飞簧弩,夫妻两人作恶多端,周老前辈曾重伤过游山虎。这夫妻两人听说周老前辈已死,兼之又得童贯死令,想着要来寻周老前辈的子嗣学生复仇泄恨。周义想着这对夫妻,多数会来针对自己,唯恐连累好人,便想着自己一走开,村子便可无事。 而你那师弟岳飞,我打听到他在大当家离开村子后的半年便与一姓李的女子成了亲。他们成亲不久,听说他那岳父李春华有一好友在真定府当了大官,愿意照顾李春华一家。之后,岳、李两家都离开了村子,至于其中细节我也不是太清楚。” 邓云闻言不禁脸色一变,岳飞成亲的时间大概就是自家恩师离开村子的时间,照道理恩师与师兄起码会与自己提上一番。何况岳飞对自己素来敬重,两人亲如手足,岳飞没道理不通知自己他将要成亲。后来,邓云一想,或许是那李春华暗中捣鬼,自家恩师、师兄也怕自己为此事伤心,便也不说。 “诶,没想到我离开村子就这一段时光,已是物是人非,恩师死去,周师兄也不知所踪,五弟也离开了村子。王贵他们恐难再去接触。还好,家里父母还有徐庆他们这些兄弟相安无事。”邓云暗暗自付,心里无限惆怅,最后吐了一口大气,拱手道:“谢过兄弟了。这些日子若非你还有这些兄弟替我看守村子,现在都不晓得会有什么祸事!我先回村子一趟,随即便立刻赶去枫林山,与家里父母相会!你便领着这些兄弟快快回去大行山罢。” 第四十九章 亢龙棍出世(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17 “大当家我有一请求,不知大当家愿听否?”赵云忽地单膝一跪,另外两人也急着跪下。邓云脸色一急,连忙扶起赵云道:““兄弟对我有恩,有何事尽管开口!这请求万说不得!兄弟们快快起来。” “我望能相随大当家左右,这些兄弟也是有这个念头,还请大当家接纳!只要能跟着大当家,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在所不辞。而且这也是三当家的吩咐!希望我们跟着大当家的,有个万一,也能照应!”赵云眼神炙热,话音刚落,身后那两人也齐声附和。邓云心中感动,便是应下了。随即邓云这一行四人,便望碘麟村一路奔赶。 这日,正是凉秋的天气。在碘麟村外的土山在柳林的东北面。这一大片地方,到处都是古柳高槐,林木甚多。邓云骑马站立在土山高处,眼神有些悲凉,望四外一看,只见到处寒林耸秀,败叶摇风,人影寥寥。斜阳影里,分外显得萧瑟。赵云那三人,就在不远处的村口看风。 这时,已是黄昏时候,左近田野里,都是一块接一块的黄土地。阳光一洒落,好似在闪烁着光芒。邓云看得入了神,这村里的光景许久没看过了,许多地方都有着恩师当年的身影。周侗为了让弟子能尽快学得本领,经常会有许多巧妙的训练方式,因此整个碘麟村四周,他们师徒都几乎走遍。 发黄的天空里,看着似有几分陈旧,会令人勾起回想。虽然是雨过天晴,但空中云层甚多,遮得那一轮斜日时隐时现。一阵接一阵的凉风,吹得那些衰柳寒松飞舞如潮,飒飒乱响。或者是凉意逼人,也或者是前番的变故,分散在田野上大部分的农家,都是柴门紧闭,鸡犬无声,静得可怕。几条通往乡村的小路上,也极少有人来往。看去全是一片荒凉景象。 不知不觉,日落西山而去,夜色降临,天空变得昏黑,邓云叹了一声,拉了拉头上的草帽,把脸遮住后,趁着天黑,骑马望柳林处缓缓赶去。 一路下来,邓云并无遇到人迹,入了柳林后,找到周侗遗言里所说的那棵残柳,把马系在另一旁的柳树,取出铁棍,便开起了挖掘。 过了莫约一盏茶的时间,夜色更黑了,邓云终于挖出了一个细长的木箱子,急急从土里取出,抹去上面的泥土,刚把木箱子打开,竟宛如听到一阵龙啸震响,好不奇怪,紧接着一大片银光暴起,就像盒子里有无数银子。邓云满脸骇色,哪知银光刹那便是消失,那龙啸声也听不见了,定眼望时,莫约看到木箱里是一柄长约七寸九尺,银身龙纹的棍子。 就在此时,忽然柳林里四面八方,闪起了数十道火光,同时听得一阵阴森的怪笑。 “嘿嘿,这回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就知道周侗这老不死肯定把亢龙棍这柄神兵利器藏了起来!幸好我没被他骗过,小娃子这回我可要好好谢谢你啊!” 邓云转眼望去时,只见一片火光之下,莫约有数十个人,为首一人,身穿紫锦虎绣大袍,眼神锐利,气息沉重,眉须皆白,身穿均匀,略显高瘦,大约六七十岁的老人。看这老人神气,还有从他身上发出的迫力,就知他武艺极高,绝非寻常之辈。邓云不禁脸色一紧,双眼眯成两条细线。 “你是何人?”就在邓云打算伸手去抓亢龙棍时,那老人双眼如迸发闪雷,厉声喝道:“我乃锦狮子袁秀!!小娃儿,把那亢龙棍给我,我可保你富贵!!” 邓云一听,顿时心地掀起了千层浪,这个锦狮子袁秀可非寻常之辈,他曾听自家恩师说过,此人性情古怪,喜怒无常,视人命如草芥,武艺极高,甚至可以说高深莫测,善用枪棍,曾经与自家恩师大战百余回合不分胜负。今日他听赵云提起时,便是心头一紧,后来听说这回来的只有游山虎夫妇,才没那么担心周义的处境。但却无料到,袁秀竟也来了,而且很明显在村里已埋伏一段时间,而且他带来的人手各个都非善类! “这是我恩师留予我的遗物,谁也别想染指!”只不过,邓云是万不可能把亢龙棍相让,袁秀似也清楚,就在邓云话音刚落,一声令下,霎时间七、八道身影飞窜而出,同时还有不少刺耳骤响,几缕月光照落,寒光点点,不知射来了多小暗器。 邓云大喝一声,抓起亢龙棍的瞬间,首先觉得竟非是寻常兵器的冰寒,反而是一股莫名的温热,棍身极是轻巧。邓云舞棍一起,如身上肢体,出动自如,行云流水。连阵嘭响之下,射来暗器不是被打落,便是被打飞,数道飞镖正中几个扑来恶徒,各个身形骤番倒滚。 电光火石之间,邓云已与四、五个恶徒交了手,翻云龙腾十八棍一起,在亢龙棍的施展之下,竟然发挥出比平时更要强大的威力。棍影快如闪电,落如山崩,砸如破天之势,霎时间那四、五个恶徒都被邓云打翻在地,不知死活。 “咦?翻云龙腾十八棍!?老不死竟找到这棍法的传人!?”这刹那间,便折损了近小半麾下,那袁秀却仍是气定神闲的神气,口中囔囔着,只不过眼睛里还是有着几分难以隐藏的惊色。 这说时迟那时快,四周恶徒见邓云如此了得,又惊又怒,他们多是袁秀的徒子徒孙,都想着在袁秀面前表现,纷纷争先恐后地发起攻势,没有丝毫退缩的势头。 而这时的邓云却也乐得如此,当他抓起亢龙棍的那刻,浑身上下便有一股难以言语的畅快,他也感觉到自己手中的亢龙棍好似活过来似的,十分喜悦。于是,邓云进入了忘我的境界,棍法舞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是贯串,纵是那些恶徒想要偷袭,还是正面进攻,以多打少,还是落个势败如山倒的下场。不到一会,地下倒满了数十个大汉,不是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就是在嘶声惨叫。 在四周除袁秀不算,大概还有五六个恶徒,各个都是面带畏色,都想这少年实在太过恐怖,根本非人力所能抗之! “哼!一群废物,枉费我的功夫!这么多人竟还打不过一个娃儿!?娃儿,看你样子,想必就是那大行山的匪首!老不死有一个好徒弟!”其实这袁秀教学生大多都是敷衍了事,拔苗助长,传说口诀都是有缺有减,少有亲自指点,又岂能和周侗相比。袁秀心里妒忌,却不知是自己造成,恼怒之下,还有对垂涎已久的亢龙棍又是势在必得,也顾不得以大欺少,一步迈出,浑身气势顿时骤变,如有虎扑狮跃之势。 邓云面色一凝,却不欲去和他计较这个辈分。这亢龙棍是他的命,袁秀要夺,便就是生死之战! 袁秀见邓云在自己气势威逼之下仍旧神气沉稳,并无丝毫慌乱之色,暗暗惊异之时,心中那份恼羞更胜,大喝一声,取枪来,同时纵身便跃。这时,一汉子急把手上捧着的秀丽红色木盒打开,里面闪烁起耀眼的金光,正是一柄狮头金枪。汉子急把金枪取出,望正跃到半空的袁秀甩飞而去。汉子似乎力劲极大,金枪咻的一声化作一道飞影,袁秀随手一抓,好似囊中探物,一下子就抓紧,从上往下,一枪便往邓云迎面刺去。恍然间,邓云宛如看见一头猛狮扑来,哪敢大意,连忙身形一退。袁秀赫地落地,枪一挑,刹地化作无数枪花,刺、突、撩、扫,枪枪势猛绝伦,宛如狂狮扑跃之间。邓云一时难以进攻,唯有施出‘挡四门’的招数稳守突击,说是如此,眼看却是袁秀一味狂攻,邓云哪里有丝毫机会反击。 “这袁秀比那吴耀祖还要厉害许多!”邓云暗暗自付,猛地让过袁秀一枪时,连忙拧棍就扫。袁秀冷然一笑,枪头一挑,一大片寒光掠过时,邓云胸膛的衣裳刹地裂开一个破口,血流不止。邓云脚步刚退,袁秀看到血光同时,双眼一亮,立即乘胜追击,一大团枪花,飞刺而来。邓云神色一紧,生死关头之际,手中亢龙棍好似护主心切。一种莫名的感觉宛如在驱动着邓云。只听邓云大吼一声,亢龙棍骤然而动,枪、棍碰撞,又快又疾,打得砰砰直响,更令人诧异的是,隐约间仿佛听到狮吼龙啸。 两人越战越快,倒有不死不休地势头。邓云硬是凭借亢龙棍的轻灵浑重,还有翻云龙腾十八棍的快猛,与袁秀这武学巨擎打了个平手。 “好厉害的娃儿!他竟有在厮斗中成长的特质!就这一回,竟然都看清了我的套路解数!”袁秀双眼一瞪,一枪横扫,逼退邓云,立即施出‘猛狮扑鹰’的招式,纵身跃起间,连枪暴刺。邓云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一招龙跃翻云,棍头连点带打,倏然地直突而去,眼看就要的打中袁秀咽喉的刹那。与此同时,袁秀的枪头也斜刺里望邓云的头颅刺去。千钧一发之际,袁秀先是收枪,一掌拍出,‘嘭’的一声,掌力极其浑厚,便把亢龙棍给击开。 “这混小子果真野蛮!他是料定我不敢与他拼个玉石俱焚,否则刚才我心一横,倒先能把他刺死!” 第五十章 亢龙棍出世(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17 袁秀脸庞微微触动,心里已是恨透了邓云,可知他乃是当世武学名家,座下徒子徒孙不计其数,更是当今朝廷大将军童贯麾下任教师一职,如今却被一名不经传的小娃儿逼得如此,如果日后传了出去,他这张老脸往哪里去摆! 想到此,袁秀面色变得更是狰狞,怒喝一声,挺枪又来厮杀。邓云却是沉稳应敌,心中也在思量破敌之策。两人互相缠斗,枪光棍影之快之猛,吓得周围那些观战的恶徒无不惊为天人,对邓云是又嫉又恨。 两人莫约战了七、八十回合,邓云气力已去了七、八,袁秀虽是老迈,但身体极好,加上刚才邓云又先应付了近数十人,自然体力要优胜于他。袁秀眼见邓云即将力竭,自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手中枪支越出越快,越刺越是刁钻。邓云渐渐落尽下风,眼看即将落败,袁秀心头大喜,一枪骤刺,大喝叫道:“纳命来罢!” 就在此时,邓云双眼赫地射出精光,此时袁秀急着取胜,已然露出破绽,而他等的就是这个绝地反击的机会。霎时间,邓云气势迸发,如有破釜沉舟之时,转身一避,横棍就扫。袁秀面色剧变,眼看亢龙棍瞬间如化作条银龙,拧枪挡时,只觉自己被一股巨力冲退,还未回过神来,邓云攻势已到,只觉漫天都是棍影,反应过来时,已不知中了多少棍,被打得连连暴退,浑身上下都似被打砸。 “小娃儿!!!休要小觑老夫~~!!!”就在此时,袁秀如一头被逼入死路的狂狮,猛地一伸手,竟赫然抓住了邓云的亢龙棍。邓云却是早有防备,大吼一声,一个侧身,脚步骤移间,竟便弃了亢龙棍,猛地贴上了身,双拳如暴风疾雨,打出了咏春,将袁秀打得痛呼惨叫,最后一拳更正中眉心,与此同时袁秀竟还有余力,一掌拍在了邓云的面门。两人同时往后就倒,亢龙棍和狮头金枪都跌落在地。 这时,袁秀哪还有先前的威风,披头散发,双眼赤红怨毒,衣裳破烂,面肿脸青,到处血迹,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嘶声裂肺地叫道:“老不死的小徒!!老夫要撕了你!!” 另一边,遍体鳞伤,血迹斑斑的邓云也站了起来,踉跄几步,几乎跌倒,面容却是满脸的不屈、讽刺,冷笑道:“厚颜无耻的老贼!你是我恩师的手下败将,今日也成了我的手下败将,我要是你就没这个脸皮骂我的恩师!!” “黄毛竖子,焉敢口出狂言!!杀~~!杀~~!!!”袁秀被邓云这般一激,顿时如头暴走的狂狮,猛地冲起,脚一挑,狮头金枪望半空就起。袁秀飞身接住的同时,邓云也拾起了亢龙棍,眼中精光暴起。他正是看出这袁秀好面子,自以为高人一等,故意激怒,让他失了理智,从而露出破绽。 就在此时,蓦然间,在袁秀身后,一个汉子大骂一声,忽地甩手射出几道飞镖。邓云面色大变,急望旁边一扑。飞镖纷纷射过,与此同时,袁秀飞身落地,连枪望邓云杀来。邓云一时抵挡不及,被袁秀一枪刺中右肩,血液迸飞间。袁秀一爪便向邓云咽喉抓去,邓云也被逼出了蛮性,拳发如电,一拳先击中袁秀的胸膛。袁秀痛呼一声,身形连退,方才稳住身形。这时,刚才那偷袭的汉子,竟又想发射飞镖偷袭。 “狗贼休想得逞!!!”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怒喝声起的同时,几道疾风猛扑过来,那汉子暗器未发,便被三根燕子梭击中脑袋,横里翻倒在地。四周的恶徒吓得无不色变,蓦然又是两道惨叫声起,便又有两个恶徒被暗器射杀。 “大当家莫慌!我等来也!!”喝声又起,只听得不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声,来者正是赵云等三人。原来赵云他们等了许久不见邓云归来,又听有打斗声,唯恐邓云遭到不测,连忙赶了过来。而赵云这三人,都是极为擅长暗器,再加上那些恶徒各个手持火把,容易看到,这一下子便就射死了三人。 忽然而来的惊变,立即让袁秀回复了理智,他行走江湖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能活到现今这般光彩,不但是凭着高强的武艺,自然也免不了一颗好脑子。 “那三人暗器了得,那小蛮子也非寻常之辈,若是要与我拼命,就为了一柄兵器,实在不值!倒不如趁早撤去,他日再做打算,我就不信凭我现在的势力,就弄不死这区区小儿!” 袁秀想罢,身形一退,疾呼撤退。四周恶徒听了,纷纷逃窜,那些早前被邓云打趴在地的,也顾不得痛楚,连滚带爬地逃去。赵云冷哼一声,与身后两员麾下,不断发射暗器,例无虚发,不知杀了多少。另一边,邓云强忍伤痛,骑上了马后,呐声便道:“休要多做纠缠,若是来了官兵,那就麻烦了,快快撤罢!” 邓云喝响一起,赵云那三人方才停下了手,纷纷勒马随邓云赶去。夜色发寒,邓云刚到村头外的一处土坡,蓦然背后涌起了张天大火,那本是柳林的位置,此时俨然成了一片火海。 “袁秀老贼,我与你势不两立!!!”邓云眼睛一瞪,看着那滔滔火焰,嘶声裂肺地喝道。那处柳林,拥有着周、邓师徒两人许多的回忆,而且柳林极其接近学馆,若是这把火蔓延开去,恐怕就连学馆也要被烧成灰烬! 就在邓云伤心欲绝,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忽然前方冲来一彪人马,为首一男一女,形色匆匆,尤为狼狈。 “谁敢骂我爹爹,找死!!”那女子正是袁秀之女,袁三姣。这妇女极为狠辣,立即便拿出一飞簧弩朝着邓云便射。嘭的一声,那弩箭速度极快,眼看就要射中邓云。 砰~!电光火石之间,一根燕子梭及时击破了弩箭。原来却是赵云心灵手快,这才救了邓云。 “这妇女是那老贼的女儿袁三姣,也是一作恶多端的恶人,杀了她!!”赵云素来嫉恶如仇,眼睛瞪得斗大,甩手连射出七、八根燕子梭,另外两人也纷纷发射。这时,在袁三姣旁边的彪形大汉,怒吼一声,提一柄大刀,乱砍乱劈,竟把射向袁三姣的暗器尽数打落,刀速之快,实在骇人! “快刀手游山虎!”赵云脸色微变。这时,邓云勒马赶了过来,满脸尽是冷酷、凶戾之色,冷声道:“你俩夫妇做尽伤天害理之事,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杀了你俩!说!我师兄周义去哪了!?” “周义!?咦!亢龙棍!爹爹猜得没错,亢龙棍果然就在这里,害我俩夫妇白走了一趟!” 袁三姣一看邓云手中龙纹银棍顿时眼睛一亮,不由惊喜叫了起来,然后又急急与旁边的游山虎道:“爷们!把这人杀了,夺了这亢龙棍,爹爹必定有赏!说不定老人家一欢喜,便替你从‘老菩萨’那里,求个一官半职,也好过终日过这些奔波日子!” 游山虎却是面色一寒,低声道:“婆娘你先别开心太早,这少年绝非寻常,好在受了重伤,如果我们夫妻合力,再有身后的人卖命,倒有些许机会!” 袁三姣一听,不由脸色一变,暗暗心惊,她知自己这爷们素来处事谨慎,眼光独到,自家爹爹素来眼高过顶,当初也是看中他这两点,才愿答应婚事。 “谁给我把那小崽子的亢龙棍夺来,我定为他向爹爹请赏!!”袁三姣拉着嗓子一叫,顿时她身后七、八个人纷纷厉声大喝,争先恐后各提兵器便往邓云扑了过去。赵云面色冷酷,大吼一声,便和另外两个弟兄纷纷取出暗器,正欲迎击。 就在此时,在邓云等人背后蓦然响起一阵马蹄骤响。邓云以为袁秀的追兵杀来,心头一紧,连忙回首望去,不过很快脸上的汹腾杀气,却变作了激动、惊喜。 “大哥莫怕,弟兄们来了!!”一声竭斯底里、急切的呐喊赫然而起,只见三位身穿各式华服的俊俏少年,正纵马狂奔,各提一柄发着烁烁寒光的兵器。为首一人,骑着一匹赤红宝马,舞着大刀,正是王贵。后面一左一右,挺长枪、骑白马的是张显,执雕弓策黄马的乃是汤怀。 说时迟那时快,赵云那三人已与扑来的那七、八个恶徒交上了手,其中有几个恶徒已被暗器射翻在地,痛叫不绝。而游山虎夫妇见对方有援兵来救,对视一眼后,却都不愿放弃。霎时间,袁三姣急取飞簧弩,对着赵云等人连连发射,游山虎亦舞刀冲起,朝着邓云倏然杀了过来。蓦然,一声痛喝,一个忠义社的兄弟,被袁三姣的弩箭射中,倒翻落马,不一时口吐白沫,便是死去。赵云看得如似被刀割切肉,暴吼一声,正欲朝那袁三姣杀去,替手下弟兄复仇,哪知一道疾影先是飞来,赵云一时火气上头,反应不及,眼看便要射中。 ‘嘭’的一声骤响,那弩箭猝然被一颗铁莲子打碎。同时,赵云又听有人疾呼道:“小心!!!这些弩箭都涂有剧毒!!!” 赵云心头一紧,望声源处看去,先听到一阵马声惨鸣,看到乱处,顿时面色大变。 原来刚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赵云的正是邓云,而当时游山虎已然杀到,邓云本就身负重伤,筋疲力尽,紧张应付,又不得不分神去救赵云,顿时被游山虎抓到机会,一刀砍断了其坐骑马腿,邓云急望旁边一跃,游山虎凶恶无比,拧刀扑向滚落在地的邓云,连砍暴劈,杀声连连。 “好样的!!爷们快快杀了他,夺了神兵便走!!”袁三姣看得心头大喜,话音未尽,却又脸色骤变。只见游山虎正欲乘胜追击,击杀邓云时,王贵纵马率先杀到,手中八尺三寸大刀,带起一道猛烈旋风,嘶声喊道:“何方宵小,休想害我大哥!!” 声动刀过,王贵那刀又快又劲,人借马势,势如破竹,眼看就要砍中游山虎。游山虎急忙把刀一横,‘嘭’的一声暴响,整个人竟被王贵一刀砍得暴退而去,双腿在地上硬是带出两道坑陷。 这时,一道弓弦震响,游山虎睁眼望去,正见眼前寒光闪烁,赫然逼近,生死之际,自不会坐以待毙,大喝一声,挥刀砍去,那射来箭矢顿时被砍破两截。只不过,这时邓云早就翻身,如同一头搏命的虎崽子,猛地跃起,亢龙棍由上往下,赫然一砸。游山虎吓得心头一跳,连忙舞刀挡去,‘铮’的一声暴响,亢龙棍势大力沉,竟把游山虎的大刀打裂开来,如盘山坠落,砸在了游山虎的头顶,顿时打得脑破头裂,惨叫一声,顺势往后便倒,眼看死绝。 第五十一章 天下父母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爷们!!!老娘和你们拼了!!!”袁三姣亲眼看见亲夫惨死,哪里接受得了,整个人变得宛如发了癫的母夜叉,对着邓云连发箭矢。邓云还未回个起来,便听几道刺耳声响,心知有暗器来袭,连忙望旁边一扑,险险避过。与此同时,王贵和张显在人丛乱处,已策马杀翻数人,一左一右飞马杀到那袁三姣面前。袁三姣杀红了眼,竟不知退去,被王贵一刀连手带弩砍去,张显跟上,一枪正中胸膛,枪刃穿透其背,鲜血被她的红衣染得更是红艳。袁三姣死前,却仍不忘复仇,宛如回光返照般,用尽最后一口气,撕心裂肺地喊道:“爹爹!!你要为我们…夫妻报仇呐~~!!” 话尽人亡,剩下还有两个恶徒,见势已极,急忙逃去,却都被汤怀shè杀。 “大哥有伤,这些恶徒村中还有同伙,就怕正是赶来!!我们先赶到数里外的关王庙里,再做商议!!我的马最好,骑起来没那么颠簸,便让予大哥!” 王贵面sè一凝,急转首与众人说道。张显都是把头一点,王贵急急下马,这时赵云也把邓云扶了过来,另外一个忠义社的兄弟,刚才在混战中也阵亡了。 一阵后,邓云骑了王贵的赤红宝马,王贵则骑了那两个阵亡的忠义社弟兄的其中一匹坐骑。众人正yu离去,邓云忽地脸sè一变,急道:“先把那两个阵亡的兄弟埋了,不然等袁秀那老贼赶到,就怕落个尸首无存的下场!” 王贵一听,脸上刹地涌起急sè。赵云却是心中感动,这个危急的时候,邓云竟还能记挂着战死的兄弟,足可见其仁义。 “大当家放心,你们先走,我身法了得,便留在这里收拾。事成之后,也不到那关王庙寻你,直接到枫林山去便是!” 邓云也知赵云身法极好,把头一点,说了一声‘一切小心’后,在王贵急切的催促之下,便勒马望关王庙的方向赶去。赵云眼见众人离去,把马靠在一旁的树木,刚把那两个死去的弟兄拖入树丛里去,忽然听得一阵马蹄声响,听这声势,莫约有数十人。赵云以为袁秀的追兵杀到,连忙取出匕首,把马放了,然后隐藏在树丛里面。 不一时,那一伙人便是赶到。为首的是一个身形雍胖,服饰奢华的富人,另外两人都是神情严厉,眼里带着锐气的中年大汉。这三个中年汉倒与王贵、张显、汤怀颇为相似。 “诶。这些娃儿,做事就是不够干脆,也不知收拾干净,万一惹上了麻烦,岂不连累我们这些老子!?”那雍胖的中年汉正是王贵那jiān猾如狐的爹,王明。另外两个分别则是张显、汤怀的爹,一个叫张涛,一个叫汤永澄,两人曾经都在军里当过官,两家的祖辈都留有不少家业。 “呵呵。王老哥话虽如此,心里还不是愿意着?休要多说,先把这里收拾干净,免得那袁老贼赶来,事情便麻烦了。” 汤永澄从容一笑,话刚说完。这时,张涛皱了皱眉头,面sè一沉道:“看来这回没那么容易了事,你们看,那一男一女,不正是游山虎夫妇?这两人可是老贼的女儿和女婿。老贼素来好面皮,若当知此事,必定大发雷霆,势要报仇不可!” 张涛话一出,王明、汤永澄顿时脸sè大变。不过还是王明最是老辣,很快面sè一沉,便是理清思绪,疾言厉sè道:“事到如今,万不可乱。先把这里收拾干净。这里发生厮斗,再加上老贼放火烧柳林明显就是泄恨,证明邓云那孩子赢了袁老贼,但凭老贼的本领,孩子定也受伤不轻,再又一场恶斗,肯定不能赶远路,若我猜得不错,那孩子们定去了附近的关王庙,张老弟你留在这里,我和汤老弟去找孩子,向他们吩咐些话!” 王明不愧是老江湖,这一分析,可谓是头头是道,埋伏在树林里的赵云听得心头大惊,却从王明略显急切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恶意,这才放下心来。张涛把头一点,急便答道:“好!事不宜迟,两位哥哥快快出发罢!” 他们三人带来的都是忠心耿耿的心腹,也不怕事后走漏风声。于是,张涛领着大半人留下,王明、汤永澄则领了七、八人望关王庙方向赶去。 且说,邓云等兄弟四人赶到关王庙后,邓云气息越来越弱,身上伤口更是流血不止。王、张、汤三人急得手足无措。这关王庙略显陈旧,似乎废弃了一些时ri,说的也是,现在天下大乱,世道凄苦,百姓连生计都难保,又哪有心思焚香拜神? “大哥血流不止,若不止血,恐难撑过今夜,我家里虽有金创药,但这一来一回,要耽误不少时间,而且我爹爹定早有准备,回去了就难以出门,这该如何是好!”王贵急得好似无头苍蝇,张显、汤怀也是无计。这时,背靠在一根红漆大柱上的邓云,却是笑了笑,惨白无sè的脸上露出几分欣慰道:“生死有命,我还以为发生那些事后,你们都不愿认我这个大哥了。” “大哥你说的什么话!这些年,你待我们如何,我们心里都记着!只是家里人思量太多,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大哥千万莫怪!” 张显面sè一紧,连忙解释道。邓云叹了一口气,眼皮子有些疲倦,好似都睁不开了,就像自言自语,缓缓呐呐道:“我就说,我这些兄弟各个都是义气之人。恩师之死,其实都是怨我,你们莫要信那些闲话。” “来龙去脉,我们都听周师兄说了。大哥你莫要再说话了,先歇息一阵。我这便回去取药,就算我那老爹要与我断绝父子关系,今夜也要把金创药取来!!”王贵见邓云气息越来越是虚弱,想起这些年兄弟们共处的那段欢乐时光,眼中已泛起了泪光。 “逆子!为了兄弟,你连爹也不要了么!”忽然,就在王贵话音刚落,庙外忽然传出了一声喝响。王贵顿时面sè大变,众人望去时,已见王明、汤永澄带着七、八个汉子走了进来。 邓云面sè一紧,强忍伤痛,便yu起身施礼。王明见邓云这般气sè,眉头一皱,急忙从怀中取出一瓶药膏赶去。 “贤侄莫要多礼,你伤势要紧,这里有一瓶金创药,张显、汤怀你们两个快快替你们大哥敷药!”王明面sè紧张,眼中尽是关切之意。这王明素来不甚喜欢邓云,此时态度转变之大,令张显、汤怀一时也无从适应。旁边的汤永澄见了不由骂了一声,两个孩子刚才醒悟过来,连忙接过药膏,然后分工合作,一个人替邓云脱开衣裳,一个人替邓云敷药。 邓云连喘了几口大气,神sè一紧,眼中尽是真挚的感激之sè,甚是虚弱道:“谢过两位叔伯,此番恩情不敢有忘。” “好世侄,你伤势极重,气血不顺,别勉强说话。你所做义举,我们这些叔伯都是知道,周大侠大仁大义,却惨遭jiān人暗算,我们虽是心里气愤,但毕竟家大业大,都有妻小,家里足有几百人口,现在世道乱,我们哪敢惹事?世侄你素来明白事理,定也能理解我们这些叔伯的苦心。”王明面sè沉重,侃侃而道。邓云张口,本yu说话,却被王明用眼sè阻止,便微微颔首。 只不过旁边的王贵、张显、汤怀却都觉得内疚,神sè都显得落寞,郁闷。王明见状,长吁了一声。汤永澄看不过眼,眼见一瞪,喝声叫道:“你们这些孩子怎这般不懂事!若是我们果真有意禁止你们扯上此事,你们今夜哪里出得了门!?难不成你们都以为我们这些老江湖,都看不出你们这些小崽子的心思么!?” 王贵等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王贵更是愧疚难当,急向王明低头认错:“爹,我错了。刚才那番话,我不该说。你别生气。” 王明眼睛一瞪,看似脸带怒sè,但眼里却藏着无尽的溺爱,张口喊道:“我气个啥?我能气么!?我们为人父的,都把你们这些孩子当做心头肉,恨不得把命都给你们。你们试问,自你们打娘胎开始,什么时候让我们省过心?” 王贵听着,早就泪流满面,双膝一跪,口喊了一声‘爹’,叫得王明是心头、肠子都拧在一起痛,长叹一声,老目里也有些泪光道:“诶。罢了罢了。知子莫若父,自你和这些血xing兄弟交好开始,我便预料到会有此一ri。那袁老贼非是善类,而且又是童贯身边的教头,深受童贯宠信。这回你们杀了他的女儿、女婿,一旦东窗事发,我们几家人恐怕都要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还好我未雨绸缪,早在得知周大侠身亡时,便和张、汤两家一同暗中变卖家产,只是这事不可张扬,免得别人怀疑,所以才不让你们与那些师兄弟接触。近ri,我已托人带了重金找了官府里的熟人,为你们兄弟三人在军中谋了官职。待风头一过,你们便去投军。家里的事,你们也不用cā心,我们这些老家伙自有安排。” 王贵等人听说这事情原委,方知自己都是错怪了自家父亲,各个都是哭得甚是激动,汤怀也向汤永澄跪了下来。王贵哭得浑身抽搐,急道:“爹爹,这些家业都是你的命根子,你怎舍得去卖呐!?” “傻孩子,你才是爹的命根子,只要你过得如意,爹就算一生穷苦,那也算不了事,有钱没钱不是一样的过么?爹老了,享了这么多年的福也够了,就怕你有个万一,没人替我送终哩!”王明把心中的话,娓娓道来,王贵泣不成声,想到这数月来与自家父亲多番争吵,甚至有过离家出走,到枫林山投身的想法,简直无地自容。汤怀也是哭得甚是厉害,汤永澄却没王明那么多话,多是长吁叹气,最后止不住泪意,不得不背过身擦拭眼泪。在为邓云敷药的张显,也是淆然泪下。邓云听着那些话,心里想起自家父母,自也止不住泪水。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谁又会想到,唯利是图的王明,竟会有这一番苦心? 到了三更时候,王明、汤永澄担心张涛还有村子里的状况,便赶了回去。这时,邓云也昏睡了过去。王明不愧是老江湖,来前不但带了金创药,还带了不少的口粮、水囊,全都留了下来。离开前,王明又给了一小袋满银子的钱袋给王贵,吩咐他暗暗把钱袋放入邓云怀里。王贵依从。王明吩咐些话后,便领着众人离开了。 第五十二章 相聚枫林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到了五更时候,邓云悠悠醒来,这金创药不愧是疗伤圣药,邓云止了血后,脸sè也好了许多,与王贵等人说了一会话,喝了几囊子的水,吃了不少干饼。 王贵见邓云神气渐好,面sè一紧便道:“我爹爹吩咐我,这个时候还不能大意,此地不宜久留。大哥你若能动身,我们便立刻出发,我知道有一条小径,如果快的话,今ri晌午时分,便能赶到枫林山!” 邓云闻言,面sè一震,也想速速离去,免得连累了兄弟,一个翻身,便是站起,表面从容,暗里却是强忍剧痛,颔首道:“兄弟你家的金创药果真厉害,就这一夜,我伤势便几乎痊愈,可以动身了。” 王贵听了,心头一喜。张显却是看出其中虚实,眉头一皱,但被邓云用眼sè阻止,也明白邓云的意思,便也不说了。 于是,四人粗略地收拾一下,便纷纷上马出发。莫约到了晌午时候,四人果然来到了枫林山的附近。眼望远处一片枫林,或红或黄,好似一团团燃烧的火焰,风一吹,许多枫叶飘起,好似在半空中燃起了火,煞是好看。 “兄弟们莫要再送了,到这里便好,快快回去罢!”邓云把马一勒,向身后的王贵三人笑道。说罢,邓云便yu下马把这宝马还给王贵。 “大哥且慢!你这是作甚!这些年兄弟们常受大哥照顾,平ri功课,若无大哥指教,我们哪有今ri这般本领!若不嫌弃,你便要了这马,权当兄弟一番心意。” 王贵急摆手道,邓云听了,心头一阵温暖,这匹赤红宝马,乃是一匹不可多得千里宝驹,想定是王明为王贵耗了重金购买。王贵愿意相送,足可见其情义。虽然昨夜王明那些大人已把嫌隙说清,但邓云却知王贵重情,心里定还有愧疚,若是自己接受,他也好过些。 “好。那我便不矫情,收下兄弟你这份大礼了。”邓云灿然一笑,颔首而道。 张显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道:“大哥,恩师遭jiān人所害,声名尽毁,我们都是恨透这昏庸的朝廷。只不过家里人苦心安排,不得不往从军。若他ri!” 张显说到这里,王贵、汤怀都是面sè剧变,都没想过这层关系。原来他们都以为,邓云对朝廷恨之入骨,必报这血海深仇,这回上了枫林山后,若再联合大行山的义匪,不出数年,势必成为一方枭雄,到时朝廷若出兵征讨,他们兄弟很可能便会在沙场对敌,互相残杀! “不必忧心。恩师临终前,已有吩咐,教我从军。我已答应。或许不久我们兄弟,便能在军中重聚!” “啊!如此甚好!!哈哈哈哈!!!”王贵闻言又惊又喜,不由大笑起来,张显、汤怀也是欢喜而笑,各个由似放下了心头大石。 不一会,兄弟们一番话后,最终还是依依不舍的分别了。邓云骑着那匹赤红宝马,飞入了枫林山内,似乎与四周的枫林融为一体。 就在邓云刚进枫林山不久,半路忽然有一队人马截住,随即又听一阵马蹄声响,那些人纷纷让开,只见一身形健硕,浑身孔武有力的绿衣大汉,提着一柄大锤子冲出,瓮声瓮气地喝道:“何人误闯我枫林山呐~!?” “呵呵。两年不见,四弟好甚威风!”邓云一看那绿衣大汉,虽然两年间相貌有了不少变化,但那与生俱来的的莽气还是不变,立即便认出正是自己的四弟‘霍锐’。 “哪来的狂徒,谁是你的!”霍锐一听,就像是被扯了虎须的恶虎,面sè大变,双眼瞪得斗大,挥起大锤,便吆喝起来。不过当霍锐看到那熟悉的面孔时,吼声愕然而止,满脸的怒sè更成了惊喜、激动。 “大哥!!真的是大哥!!我不是做梦吧!!”霍锐一双大眼晃动着泪光,急忙拍马望邓云赶去,在四周的汉子,看霍锐一惊一乍,各个都是满脸茫然之sè,一时反应不过来。 邓云也是心头一揪,眼见霍锐纵身一跃,跳落马下,整个人都似激动得都乱了手脚,连忙也下马,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霍锐一把抱住,这像头黑熊的霍锐,不知轻重,着实把邓云抱得呲牙咧嘴,浑身伤口更是不少破裂,背上某处更是渗出血来。 “大哥,大哥!!你可想煞兄弟我呐!!!”霍锐激动得语无伦次,忽地眉头一皱,把手一摸,感觉有些湿润,然后急望邓云那里望去,见他一脸忍痛之sè,连忙把手一看,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血红之sè。 “大哥你!!”霍锐顿时吓得sè变,邓云急打眼sè,示意他不要张扬。霍锐急忙松开邓云,耳听他低声说道:“我来时回了一趟村子,与一些恶贼厮杀了一番,幸有王贵他们出手相救,并无大碍,你放心就是。” 霍锐闻言,心头一惊,忙压低声音问道:“可是童贯那老jiān贼的爪牙?” 邓云微微颔首,正想答话,忽然前方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霍小牛!!你刚才可喊了大哥!!?大哥在哪!!!”只见喊声叫处,吉青领着几个骑马的好手,飞马赶来,满脸急切紧张之sè。 “嘿嘿!!三哥这回你可听对了!!大哥来咯!!!我们的大哥来咯~!!!”霍锐急一转身,扯着嗓子便大喊了起来,他那大嗓子几乎能与牛皋一比,顿时整座山都回荡着他的喊声。霎时间,山里四处竟纷纷响起一阵阵惊呼叫喊,立即好像炸开了锅。 邓云暗暗苦笑,他本不想张扬,现在可好,这霍小牛一喊,整个枫林山的人都知道了。 “大哥!!”这时,吉青早就风风火火地纵马赶来,翻落马下时还几乎跌倒,眼中已是有泪,哭喊着道:“这回真没听错,是大哥,是大哥!!” 吉青说罢,便也yu望邓云熊抱过去。霍锐急忙挡住,不理吉青快要杀人的目光,嘿嘿笑道:“大哥你是不知啊,三哥最是记念你,终rijing神恍惚,隔三差五就说听到山里的兄弟喊大哥你回来了,可把我们折磨惨了!若是你再不来,三哥可要带着山上的弟兄到大行山找你去了!” “霍小牛莫要多嘴!你自己听说恩师遭jiān人暗算,大哥被朝廷通缉,还不是疯了狂地要去大行山么!?要不是我们一众兄弟,还有你爹爹、叔伯们死死把你拦住,你早被官府的人,半路擒住,关进大牢里去了!” 吉青一瞪眼,作着怒状,但眼睛里分明还有泪水,样子不由显得 有些滑稽。霍锐听了,唯恐邓云责备,连忙挠了挠头,低声呐呐道:“我这不是担心大哥有个万一嘛。” 邓云听着,心中感触一时难以平复,眼睛也渐渐赤红起来。吉青一看,一把擦去泪水,连忙道:“大哥别管这霍小牛,我们快快上山,世伯、伯母还有我们的爹娘各个都ri夜挂念你哩!!还有伯母,前些ri子都病了!” 邓云闻言,虽早前已从赵云那里听说,但还是不禁心头一痛,淆然泪下,哽咽急道:“快快带我上山!” 就在此时,山上忽是人影纷纷,不知多少人赶了过来,一身穿赤sè袍子的英俊少年,为首当冲,疾声大喝:“让开,快快让开!!” 邓云眺望过去,来者正是他二弟徐庆,徐庆也看到了邓云,疾呼一声大哥,忙勒住马匹,急匆匆地翻身落马赶来。除了岳飞外,他们这些结义兄弟几乎到齐,邓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情绪,哭喊一声二弟,迎了过去,吉青、霍锐急忙赶上,兄弟四人围拢一起,一时间千言万语也难道尽各人的心中情义。 一会后,徐庆面sè一震,抹去泪水,扯声喝道:“诸位兄弟,这就是我们兄弟的大哥,枫林山真真正正的大当家!拜~!!!” 徐庆喝声一落,率先拱手就拜,吉青、霍然还有四周约近数百个绿林好汉纷纷效仿,嘶声齐喝。 “拜见大当家~~!!” 霎时间,整个枫林山又再一次震荡起来,不知惊飞多少鸟雀。枫林山的这些绿林好汉,早就听说邓云近年的义举事迹,无不赞其是当今豪杰,这一拜各个都是真心实意,毫无虚假,同时又是激动、亢奋,能被这般了得的英雄统领。 邓云长喘了一口大气,心中却是极度复杂,不由想起了大行山的那些兄弟,强稳心态后,拱手重重一拜,喊道:“有幸认识诸位兄弟,实乃我邓云之幸也。诸位不必多礼,ri后便都是自家人了,但必要谨记,切莫不可做伤天害理,欺负弱小、善良之事,否则我邓云必不轻饶!” 众人听了,纷纷应声附和,声势甚为浩大。邓云默默向徐庆投去一个眼sè,徐庆素来心灵,速便教四周兄弟散去,然后又靠近邓云耳边低声问道:“大哥你这伤势…” “不必忧心。我已敷了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待会再做细谈,且带我上山,见我爹娘,还有一众叔伯!” 徐庆听了,稍稍安心,心知邓云素来孝顺,忙把头一点。随即兄弟四人便各自上马,望山上赶去。 且说枫林山的山寨并不算宽广,两边的房子都是又破又旧,比起大行山的两处寨子,算是极其简陋。徐庆解释,说这山寨已有多年历史,这数十年来,曾有几班贼匪盘踞在此。近年,吉青、霍锐两人不知何时认识了一些好汉,加上前番粮荒。这枫林山的贼匪竟趁机下山掳掠壮丁、妇女,被吉青、霍锐两人杀败,其贼首也被霍锐杀了。后来,他们俩被占了这寨子,又收纳了一些难民,便也壮大了。前些ri子,才修葺了一番,虽是残旧、拥挤了一些,但还能住人。 邓云却无心思去听徐庆的话,进了寨门后,来到大厅前院,急下了马,几个汉子替邓云等人把马牵走。邓云如归心似箭般,望大厅赶去。 前院里并无人在把守,似乎有人早有吩咐,把守卫叫退。待邓云快到大厅时,大厅门口却早站好了七、八人,其中有男有女,都是上了年纪。 第五十三章 老父的喝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云儿!!”其中一个妇人,见到邓云后,就似那些不见了孩子的娘,急冲而出,带着几分疯态,一把抓住了邓云,双手急地乱摸,最后停在了邓云变得削瘦的脸上,双手颤抖地哭道:“云儿,我的云儿!!你怎瘦了这般多,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呀!!可把娘心痛死了!!” 邓云强忍泪水,喊了一声‘娘’。这句娘,邓母这些年,度ri如年,想白了发,这一听,顿时泪流如泉,哭不止声,正yu说话时。 “逆子!!给我跪下!!”蓦然,一道喝响骤起,邓母立即脸sè一变,猛地转身,一改以往的姿态,扯声喝道:“老蛮子!!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才能重聚,你这是要作甚!!你最好给老娘把你那套狗屁家法收起来,今ri谁敢欺负老娘的孩子,就算是天王老子,老娘都给他拼了!!” “你!!”只见一矮壮大汉迈步走出,本是满脸的威严、凌厉之sè,被邓母这一喝,顿时去了七、八。 “爹!”这矮壮大汉,正是邓冲。邓云早就看见自己的老爹,也发现了眼角里的痕迹,想到自己这被村里人称为‘老蛮子’的爹爹平ri最恨那儿女情态,宁愿掉头,也不愿掉一颗眼泪,心中一抖,便是跪了下来。 而在邓云跪了的刹那,邓冲浑身一颤,旁边的徐、张、吉三家夫妻,都是神sè急切,纷纷去劝。徐庆等兄弟,见自家大人说话,也不敢插嘴。 “好了!你们都知我老蛮子野蛮,今ri是我老邓家的家事,你们就别多管了!这孩子是打是骂,是赞是赏,我老蛮子自有分寸!” 邓冲大喝一声,一板脸sè,便望阶下走去。邓母‘陈氏’脸sè一变,这番本是想要与自家这老蛮子对抗到底,却又听背后的孩子哀求道:“老子打儿,天经地义!娘,你就别管了。孩儿在外头惹了这么多事,更连累了恩师被害,诸位叔伯、姨婶、兄弟不得不搬离村子,落草为寇,爹爹不打,孩儿还不舒服!” 邓云此言一出,四周人都是脸sè一变,徐、张、吉三家夫妻都心疼起这个孩子。徐庆等兄弟,自更不用说,纷纷为邓云求情。 邓冲缓缓地走到了邓云面前,低头俯视。邓云也抬头望着自己老爹那张苍老了不知多少的面孔,便是知道他离开的这两年,自己老爹定是时刻忧心。 “爹,孩儿不孝,连累大家了!” 邓云叩头就拜,邓冲在众目睽睽之下猛地抬起了手,就在众人都是揪紧了心时,邓冲却一把揪起了邓云,满脸尽是柔情、欣慰之sè,徐徐而道。 “孩子你长大了。你这两年的事迹,老爹都听说了,你没给我老邓家丢脸!虽然你成了朝廷的通缉犯,但所谓公道自在人心,平阳府、汤yin县的乡民百姓,谁不知道你是被jiān人冤枉!这些年,你除了好几班恶匪,替百姓除了祸害,这事都有人在传说。而且你在大行山开放义栈,救济那些难民,更不惜为此,与官府土豪对抗,更是迟早能传遍整个天下!如今,在汤yin、平阳府的一带贫苦百姓,谁不说你是大仁大义的英雄,为你含冤受缉之事,鸣不平! 两年不见,我儿子成了百姓的大英雄,我这做老子就算要打,百姓也不愿意!只不过有些话,我这做老子的必须要说!” 邓冲的了解,支持,令邓云又惊又喜,而且心中那份内疚更是无声无息地消去许多,急道:“孩儿愿听爹爹教诲!” “好!!你这些年做的事,大多都是对的,但是却有一处,老子我实在看不过眼!你这孩子,实在有失果断厉xing!你明知周大侠仇人极多,那李斌更是童贯的爪牙,你怎能有失松懈,以致落得这悲惨下场!若老子是你,那时干脆便揭竿起义!” 邓冲此话一出,众人无不骤然sè变,邓云也没想到自己老爹,竟会说出这一番话,正yu解释。邓冲却是极为激动,一摆手扯声叫道:“去他娘的狗屁忠义!其他道理,你也别跟老子说。老子不懂!现如今,年年天灾**,朝廷君昏臣jiān,老百姓连ri子都过不下去了!再者你看,金邦气焰越来越是嚣张,可笑是那官家老爷,竟还和金邦联合围杀辽人,等辽国一灭,大宋便要战祸四起,自此受尽金狗欺辱。 只要你当时登高一呼,不需多久,便有各方百姓,到处响应,不用一会便能越聚越多。休看他们未经训练,不知战阵,但比起那些朝廷那些骄兵傲将,大多是都是老实善良之人,而这些起事的老百姓,又多半都是年轻力壮之人,只要认真cā练,待金狗来时,动起手来,全能拼命。你本领高强,兵法布阵样样jing通,如果他ri金狗来犯时,你能引着他们征战沙场,定必人人奋勇,个个争先。这力量比官军更大得多了!何况,果真金狗杀来,那些官军兵无纪律,平ri无甚训练,就怕刚听到消息,大半官军便都闻声丧胆,那些权贵子弟,自顾领着兵马逃命去了。万一,金狗杀到,靠谁去保卫江山,还有那些可怜的百姓!? 周大侠忠了朝廷一辈子,就算想通了这一层道理,也不敢去做!你一个血xing少年,怕个什么!?你当时若敢如此,大行山里的两万多百姓,定都愿听你号令。你再率领义军放出风声,把李斌那jiān贼的恶举宣告天下,宣言要把他血祭。李斌知道,你还未领命杀去,便早就吓得弃官逃去,哪里还有那么多心思对付周大侠!?事成定局,就算周大侠有万个不愿,也知事不可违。待来ri各路起义人马纷纷赶来,天下豪杰义士几乎都聚一堂,再请周大侠做主领头,凭周大侠的名望、本领,不出一年便能杀到汴京,把那官家老爷,还有一众jiān臣全部除个干净!到那时,天下人无不称快,就算金狗要来,周大侠一声令下,谁不听从,举国上下同心协力,共抗外敌,何俱哉!?” 邓冲字字铮铮有力,掷地有声。不止是邓云,就连四周人都被邓冲这一番给惊呆了。邓冲这话中之事,虽是野蛮,但却有一定的道理,而且也并非不可一试! 只不过,事已晚矣,周侗也早已落葬。猝然间,变得鸦雀无声。其中邓冲、邓云父子两人的喘息尤为急促、沉重。 “诶,事到如今,多说无用。罢了,罢了。孩子你从小便有主见,现在更成了汤yin、平阳府一带百姓心目中的英雄,我这做爹的不过是个粗人,自是比不上你。只不过,爹希望你有时候莫要太过约束,乱世之中,墨守成规者往往都要吃大亏的!” 邓云泪流满面,邓冲这番话在他脑海中不断回荡,久久不散。邓云张了张嘴,却如何说不出一句话,在心中暗付:“爹!无论孩儿有没有出息,你永远都是孩儿心目中的大英雄!” 话虽未说出,心与心却以通明。邓冲一把将比他足足高一个头的邓云拥入了怀内,轻轻道:“孩子,在外头受委屈了。” 邓云哭得哽咽,这一刻他再有天大的本领,还仍是一个孩子。 邓云来到枫林山,整个枫林山的上上下下无不欢喜、激动。徐庆本想大摆筵席,以作庆祝。但却被邓冲婉言拒绝,就几家人摆了几席,饭菜都是简单,一切从简。 在席前,邓冲故意借机带走了邓云,别看邓冲长得粗犷,xing子里又有几分野蛮,其实心却还细,更不用说对自家的孩子。他早就看出邓云身上有伤,也不愿自家婆娘再是伤心,便故意将邓云带到早为他准备好的房间里,替他敷上了金创药。至于这金创药自是王明所赠。 而邓云换衣服时,竟然从怀里摸出了一袋银两,这一细想,便猜到定是昨夜他昏睡后,王明教王贵偷偷塞进来的。邓云遂和邓冲说了昨夜的事,邓冲听了,却无大多惊愕之sè,好似早就看出王明的为人并不像表面那么自私、势利。 敷好药的邓云,气sè渐渐好了不少。徐庆那些兄弟都知道邓云有伤,自不会敬酒。其他叔伯也收到了孩子们还有邓冲的眼sè,因此也没敬酒。 虽无酒水,但邓云的归来,实在是件大喜事,这顿饭吃得有说有笑,各个都有着大好心情。食饱饭足后,众人问起了邓云这两年的经历,虽然他们不少人已经从周侗口中还有一些谣言传闻里听过不少,但这自然没有从当事人说得实在。邓云轻轻一笑,便是娓娓道来,其余两席的人都围了过来聆听, 邓云这两年,多是惊险之事,虽然怕自家娘亲有心,故意把惊险处简单带过,但还是让邓母听得脸sè连变,满脸大汗,加上吉青、霍锐这两个孩子并无那么心灵,觉得越是惊险越是刺激。 第五十四章 岳五弟的消息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两人又觉得自家大哥肯定能逢凶化吉,遂便屡屡追问。徐庆虽暗打了几回眼sè,哪知这两个死心眼的孩子,jing神都在邓云的身上,哪里看得到。 “咳咳。孩子他娘,如今这天气早凉了,你早点回去歇息。孩子竟然回来了,一时半会走不了。”邓冲故意咳了几声,徐宝、吉永祥、霍锋忙和自家妻子打去眼sè,徐母、吉母、霍母会意,一同来劝。 邓母叹了一声,抹了抹发疼的脑袋,也实在听不下去,和邓云吩咐一声,早些歇息,邓云见其母脸sè不好,本yu去陪,但徐母却看出这些男人孩子都想继续听,忙说她们姐妹自会照顾,教邓云留下。一会后,邓母便是离席了。徐母、吉母、霍母三人也一同陪去。 邓母等妇人离去后,霍锋一瞪那双标志xing的大眼珠子,哈哈爽朗地笑道:“好贤侄!现在你可以把话说得清楚些,让我们这些叔伯都听听你这大英雄的故事!” 霍锋话音刚落,其子霍锐也是嘿嘿地笑着点头,一同附和,父子两人xing子实在像个十足。邓云微微一笑,便又说了起来,这一回他少有遮掩,再加上他的话简单易懂,口齿清晰,众人听得如身临其境,听到惊险之处,特别是邓云联合牛皋、梁兴攻打狼头山,骗那些土豪豪奴,去救周侗与‘铁臂苍猿’吴耀祖等恶贼大战,与李斌万余官兵对战,还有昨夜与‘锦狮子’袁秀于柳林一战,这些事一件比一件惊险可怕,一众老小惊呼不断,时不时又纷纷发出叫绝喝彩。其中邓云所结识的那些兄弟,无论是豪义彪悍的牛皋还是多智心灵的黄机密,亦或是仗义谨慎的梁兴,稳重善良的李进,机jing缜密的郑明等好汉,都是让人不由生出敬重yu与之结识之意。当然其中纯真义气的红缨还有机灵可爱的黄师儿,也是令人印象深刻。由其他们又从邓云口里得知,这两个女子都是貌美如花的奇女子。 待邓云说罢,众人还是意犹未尽。徐宝等叔伯更是惊叹不已。霍锋、吉青更是提出,今夜想要与邓云抵足夜谈。徐庆一听,眉头一挑,甚是严厉道:“大哥昨夜才经历一番大战,又赶来许多路,正需歇息休养,你俩怎这般不懂事!?” 徐庆xing子天生严肃、稳重,平ri里吉青、霍锐都是怕他,这被一骂,顿时纷纷低头,呐呐认错。邓冲哈哈一笑,双目发着阵阵jing光,向邓云谓道:“孩子,你真有出息。这两年你不知替这世间除了多少祸害,而且还有幸能结识这么多的豪杰义士,甚至还有两个红颜知己,真不愧是我邓家的儿郎!就不知什么时候,我这做爹的,也能和他们结识一番?” 邓冲话中有话,邓冲听出话里的味道,不禁脸sè微微一红。旁边神经大条的霍锐却是不明其意,忙也是应道:“是呐是呐!那叫牛皋的竟能与大哥打个不相上下,本领肯定高强,我也想见识一下他双锏的厉害!” 吉青一听,翻了翻白眼,立即接话道:“人家可本是大行山上的公道大王,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别丢了大哥的脸!” “好哇!你敢小看我,要不切磋一下!?”霍锐把眼一瞪,吉青却也不愿在邓云面前丢了面子,胸膛一挺,喝声便道:“来就来,怕的是王八!!” 邓云见着两人吵嘴,好似回到许多年前那村中雪景,当时他们还是年幼,正去打山鸡过冬。 就在邓云想着往事时,吉青和霍锐的震响,早就在徐庆凌厉的目光下停了下来。 “大哥,你快去歇息吧,否则明ri气sè不好,大娘又要忧心了。”耳边响起了徐庆的话,邓云面sè一怔,心中早被温暖的兄弟情义包裹。旁边的邓冲还一众叔伯都是应和。邓云把头一点,应了话后,便向徐庆打了一个眼sè。徐庆会意,忙说相送。吉、霍两人自也不会落下,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邓云回房前,先去了自家娘亲那里。邓母还没歇息,还在和徐母等姨婶说着话,见邓云来了,脸sè一喜,又吩咐了一些家常话,囔囔啰嗦一阵,邓云却也不急,乖巧地在一旁听着。邓母说罢,心情好像好了不少,脸上的愁容也去了许多,却也有些倦了。邓云见状,便和兄弟们告退而去。 夜sè正浓,喜的是今夜是个圆月。天上那轮圆月,光芒四shè,今夜尤为亮丽。风,是轻风,微微拂过,让人有几分寒意。四周枫树沙沙想着,时不时会飘来几片红艳的叶子。 邓云脸sè微微一变,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早想问出的话。 “我听说五弟成亲了,他这些年可好?” 邓云这一说,徐庆等人不禁各个停住了脚步。霍锐眼sè一急,张口正yu说话,吉青却暗暗阻止,用眼sè瞟向徐庆,嘴巴张了张,约是说着‘让二哥来说’的意思。 “诶。大哥你别怪五弟。当初他成亲之事,本就是那李四爷一力撮合,再加上那李家女娃也是贤惠,深得五弟爹娘欢喜,就连你爹娘也是对她赞不绝口。五弟本想等你归来,再举行婚事。怎知那李四爷早就择好良辰吉ri,说这几年五弟命格犯太岁,过了那个ri子,就不吉利了,如果要等,起码要等上几年。加上这ri子选得紧凑,要是赶去通知大哥你的话,一来一回,ri子便也过了。你爹娘从小对五弟疼爱至极,听了此事,连夜去劝。五弟这才答应。成亲之后,五弟也成了家,对那李四爷更是言听计从,平ri里在学馆做完功课,便早早回家,再在李四爷那里学习,我们没五弟那般聪慧,平ri功课也忙,这样一来,就连我们兄弟与他也渐渐少了接触。不过五弟不是忘本的人,只要有空闲的时间,定去你爹娘那里帮忙,陪老人家说说话,做些家务,有时也带上他的妻子。后来,恩师与周、杨两位师兄去了大行山找你,他们出发前都是很神秘,我们兄弟当时都不知大哥你已经做了大行山的大当家。 而恩师他们走了没多久,岳世叔忽然患了恶疾,你知五弟素来孝义,急得都丢了魂,四处去请名医,我们兄弟还有一众叔伯各个都去找了,请了不知多少郎中都治不好岳世叔。眼看岳世叔一ri比一ri虚弱,五弟人也变得消瘦,终ri无jing打采。 这时,李四爷那边却传来消息,说他的好友当了大官,现今在真定府上任,而且他好友的府中,更有一位jing通医术的神医。李四爷便劝五弟随他一同搬去真定府,把岳叔父的病治好再做打算。五弟虽万般不愿离开村子,但毕竟这事关岳叔父的xing命,村子里的人,只要与五弟有些许交情的,各个都去劝说。你爹当时还大骂了他一顿,他才肯答应。然后村里大伙凑了些钱给你爹,你爹又从家里取了不少银子,硬是塞给了五弟,再说上一句长者赐,不可辞。五弟才是接受,随即便带着一家人和李四爷去了真定府。 不久后,大哥你被朝廷通缉之事,便传进了村子,我们上了枫林山,便再无五弟的消息了。” 邓云听罢,心里有着道不出的惆怅、唏嘘,喃喃道:“看来五弟这两年过得也并不好。可惜不知岳叔父的现在到底如何?” 说到这里,邓云忽地眼睛一亮,猛然想起一人,一拍额头道:“对了!黄姑娘医术高超,如果她愿意去的话,定能保岳叔父无恙!” “黄姑娘?大哥说的可是那个治好你的黄师儿?”徐庆面sè一怔,心头一喜,急问道。邓云灿然一笑,把头一点道:“嗯。黄姑娘祖辈本是朝廷御医,其家传针法更是堪称天下一绝!二弟,你明ri便派山里的弟兄,替我往大行山一趟,我今夜便修书一封,请那黄姑娘去救岳叔父!” “好!”邓云、徐庆等兄弟与岳飞感情本就极深,这下有了办法去,各个都是神sè欢悦。这时,吉青忽然有些顾虑,不由问道:“可大哥,那黄姑娘与你相识不久,可愿走这一趟远路么?” 邓云闻言,眉头也是一皱,沉声道:“事在人为,这试一试总是好的。何况人命关天,黄姑娘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 “那是!”吉青闻言重重颔首,邓云这也有了几分jing神,和兄弟们吩咐一些话后,便急匆匆地赶回房间,看似准备写书信去了。 “你们看,我就说大哥最偏爱五弟,只要是他的事,大哥都特别上心!”霍锋看着邓云离去的背影,不禁有几分嫉妒,喃喃而道。 “哈哈。五弟毕竟是老幺嘛,而且五弟不也是对大哥极为上心,曾经几回,差点为了大哥和那李四爷翻脸。你知五弟的脾xing,最是尊重敬道,孝顺长辈,他能如此,足以可见大哥在他心中之重!” 吉青咧嘴笑起,不过说到后来,却少了几分玩味,变得严肃起来。霍锐听了,一时也无言以对,心中这回是自己气量狭窄。徐庆又板起了脸道:“好了!都是自家兄弟,交的本就是真心,都放大度一点。何况大哥对我们兄弟哪个不上心重视!?” 吉青、霍锐见徐庆隐隐有怒sè,都是面sè一紧,诺诺称是。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次ri,邓云已写好了书信,正要交予徐庆。这时,赵云却赶到了枫林山,山里的弟兄听说是邓云的麾下,自是以礼相待,报予邓云。邓云一听,心头一喜,急忙出寨迎接,见了赵云后,便向一众兄弟引见一番。徐庆等人昨夜早听说过赵云,都是敬重,互相拜礼后,邓云忽地眼睛一亮,急与赵云道:“我有一件极其要紧之事,要找黄姑娘帮忙。兄弟你熟悉路途,不知兄弟愿否替我走上一趟?” 赵云一听,又见邓云神sè紧张,急便拱手道:“大当家尽管吩咐!” “好!你先到寨子里歇息,待会我再与你说。”邓云微微一笑,赵云这些忠义社的兄弟,平ri就习惯在四处打探情报,因此对附近的地势极为熟悉,哪里有捷径小路都是了如指掌,若是让赵云去赶,起码能快上数ri。可惜的是,在碘麟村附近的据点,不太安全,再加上邓云为了说服、打动黄师儿,在信里写了不少的话,否则就可以飞鸽传书传回大行山去。训练这些飞鸽,难度十分之大,而且又要从幼鸽时期开始驯养,各个据点之间,都有配有专门的飞鸽。因此,为了稳当起见,最好还是派人走上一趟。赵云自是不二的人选。 第五十五章 袁秀来犯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不必了。我看大当家甚为急切,定是要紧之事。我这一路赶来也是轻松,正是jing神饱满,立刻便可赶路。”赵云做事素来认真、负责,这下子反倒比邓云还急了。 邓云微微一笑,对赵云更是赏识,笑道:“莫要多说。你这般匆匆忙忙,我哪里过意得去。只是这事实在忧心,又想兄弟熟路,不得不麻烦兄弟一趟。你歇息一会,费不了多少时间。” 赵云闻言,也是心中感激。邓云随即引他入寨,徐庆则去吩咐人收拾一间干净的房间。这一阵子,邓云又把此番送信之事,简单说了说。赵云知得原委,认为邓云重情重义,心里更愿走这一趟。 到了晌午时候,赵云便出发了,临行前邓云还特别为他准备了一个包袱,里面有些碎银、口粮,还有几件干净的衣服。 “我看兄弟身材与我相差无几,便从我娘那里替兄弟拿了几套。还望兄弟莫要嫌弃。” 赵云心头一紧,眼里泛着阵阵异彩,拱手道:“大当家如此礼贤相待,待我如自家兄弟,敢不肝脑涂地耶!?” “兄弟言重了。能得兄弟这般义士相随,方乃我邓云之幸也。”邓云亦拱手回答,两人对视了一眼后,赵云拔马一勒,把包袱一绑,便转马下山去了。 光yin易过,自邓云来到枫林山已有半个月子,这些ri子虽然平淡无奇,却过得心中实在。邓云每ri早晨都会如以往那般,领着徐庆等兄弟先练咏chun以做早课。早课结束后,邓云便和徐庆等人在山腰一处空地,各自演练阵法,互相对攻,直到午饭前半个时辰,方才结束。而早前,徐庆早已传授这些义匪阵法的基本要领,都有一些根底,演练也愈来愈是流畅。当然,每次演练结束之后,邓云都会用和各大小头领总结一番,说上半个时辰,直到午饭时候。邓云每每所提,都是一针见血,众人无不敬佩有加。午饭过后,会有一段时间午休。待午休结束,邓云便会传授各种技艺,包括刺枪、弓箭、刀盾、骑术等等,直到黄昏时候,方才结束cā练。而且,邓云时常会在这个时间段里,抽出一些时间,分批比试各项功课,以此来激发众人竞争心理。邓云本就从周侗那里学得许多本领,更兼又极为jing通练兵之道,再加上结合后世得来的知识,自非寻常之法能相比。而更为难得的是,邓云名望声威在枫林山的义匪心里,愈来愈高,众人都愿听他,努力cā练,少有偷懒。如此一来,只是半月,这数百义匪的战斗力已不逊sè于一般的马贼恶匪。 而到了夜晚,邓云多是与家里爹娘还有徐、吉、霍几家人相聚。邓冲生xing喜热闹,早些年前,邓家大宅里便常常聚着是十数人。大家伙早已习惯如此,相处融洽,如一大家子人。再说,自从邓云回来后,邓母神气便愈来愈好,天天都是笑容满脸。邓云看着欣然,但心中却时常有着另些想头。 而经过这半月休养,又有金创药这疗伤圣药,邓云的伤势已然痊愈。 现如今,天下局势越来越乱,先说在宣和元年,那官家老爷赵佶,不知局势,可笑可怜,竟不知利害轻重,妄以上国自居,命jiān相蔡京和金人使臣说,想约金人一同攻辽。金主阿骨打听使者说,宋室君臣上下荒yin,国力调敝,天灾**屡屡不休,倒有几分崩溃之势。金主听闻,大笑赵佶夜郎自大,不知廉耻,先是不作理睬。 后来赵佶君臣见金主久久未有答复,蔡京以为宋不足以显其诚,又命马政带了诏书礼物,前往金邦报聘。哪知走到登州,听说金主阿骨打已立为皇帝。赵佶听说,又惊又怒,急教马政归来,本想商议如何对付金人。哪知不久后,又听说金人连连挫败辽兵,各队兵马骁勇至极。赵佶君臣听了无不畏惧,哪敢再有与金人作对的念头。jiān相蔡京又说,这些女真族本都居住于穴居野处,迁徙无常,喜吃生肉,如野兽无异,因此各个天生彪悍,极其善于厮杀,只可联之。于是赵佶又派使臣,带上重金前往去见金主,说这联合之事。 这金主阿骨打亦是一枭雄人物,更兼老jiān巨猾,极有雄心野望,心想一时要把辽人杀尽,绝非易事,而且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宋虽已没落,毕竟中原之地,历来不乏英雄人物,全因那赵佶无能,使得这些英雄都无出路,但若是紧要时刻,这些英雄定会群起涌出。因此,阿骨打也不愿让宋国坐收渔人之利,以免有个万一。 于是阿骨打便答应联合剿辽,暗里却想着宋国昏君jiān臣养的那些官兵骄将,都是些无用废物,若是打起战来,哪里是辽人的敌手,使得其大折兵马,吸引辽人兵力亦是好的。 赵佶这无知老儿,却不知阿骨打的算盘,听说金邦同意联合之事,沾沾自喜,全然不顾老臣李纲、宗泽所劝。另外,童贯贪功心盛,自不量力,一心一意还想去收复燕云之地,实在是看宋国迟早大乱,加上赵佶曾说过,谁能收复燕云之地,便封为燕王,坐拥燕云十六州!童贯却是打着这称王的主意,一边大举征集兵马,一边又向赵佶进谏,要求他ri联合灭辽以后,把燕云之地还以宋国。 宣和二年,金人势如破竹,杀得辽人节节败退,却争先取下了燕云大半地方。阿骨打回书,告诉赵佶,他金邦费了不知多少人命、钱财,才把燕云大半州县打下,绝然不会白送。赵佶君臣眼见金邦ri愈强盛,方才恍然醒悟,知其乃吞人虎狼,连忙教童贯发兵,约定金取中京,宋取燕京西京。同时,赵佶又听童贯jiān言,打算送给金人岁市五十万金,把国库里不知染了多少血的民脂民膏,拿去讨好金人,打算将来得到一些方便,要回燕云之地也能好些说话。尚书李纲看出童贯不怀好意,直言进谏,宗泽更说此乃养虎为患之举,怎奈赵佶昏庸,一味听说谗言。 阿骨打却是用宋国百姓的金钱,去犒赏诸将,一众将士。金军无不振奋,各个争先作战,争取名利,自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连夺下了许多州县。 赵佶君臣,见金邦屠杀辽人,如土鸡瓦犬,以为辽人已无当年勇悍之风,还想着去捡便宜,又命童贯为河北、河东路宣抚使,蔡攸为副使,率领诸将,分路进攻。哪知辽人都憋了一口恶气,又是恨透了这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宋人,两军刚一交阵,辽人宁死不退,一味往前冲杀,那些以童贯、蔡京为首的将领,大多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本是来取进身之阶,却又无拼杀念头,哪里抵得住势如骑虎的辽人,被杀得是兵败如山倒,纷纷溃退,死伤无数。 赵佶得知,唯恐辽人反攻,慌忙下令,退兵保境。金主阿骨打得知宋人背弃盟约,自顾退军,并无发怒,反而当场大笑不绝,自此把宋军当做乌合之众,把宋室江山看作了囊中之物。 这些年,金邦君臣与宋国君臣的对比,天下人都看在眼里,中原许多英雄才俊,都知大宋破碎之ri不远矣,无不忧心忡忡。宗泽更是在相州暗中征集这些英雄才俊,以备万一所需。这些消息,蜂拥四起,枫林山里的弟兄也经常传说。 这ri,邓云立于山巅之处,远望碘麟村的方向,脑海里却回想起某段时光,喃喃而道:“光yin易过,如今已是物是人非。想当初,还在恩师那里学艺,清晨论文,午夜谈兵,谆谆海勉,言犹在耳。恩师一生光明磊落、本领惊天,实乃旷世奇才,这般英雄人物,如今竟是一抔黄土,长掩墓门,人之云亡,尚难保清誉,此恨何极!恩师临死遗嘱,历历在耳,宗泽老将军已开始征集兵马,可如今家里眷念,娘亲身体初愈。我一时实在难以动身。” 想到此,邓云不禁一叹。这时,徐庆忽然策马赶来,满脸凝重。邓云见了,不由脸sè一变,赶了过去。 “大哥,据山下弟兄来报,那袁秀老贼,仗着自己是童贯这大jiān臣的红人,从官府里借了一支千人兵马,其中又把自己麾下功夫了得的徒子徒孙召来,各为军中将校,正yu大举来攻枫林山,对外宣称是要为他的女儿、女婿复仇!” 徐庆翻身下马后,见邓云迎来,把眼一眯,低声说道。邓云闻言,顿时面sè大变,却是先忧心王明那几家人,急问道:“袁秀老贼定是找到了游山虎夫妇的尸体,可知王员外还有张、汤那几家人的状况如何?” “大哥放心。王员外为人机jing,早就变卖了家产,张、汤两位叔父也是一样,不久前已离开了村里。而那袁秀老贼好似还不知这事与他们有关。” 第五十六章 英雄少年(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徐庆凝声而道,邓云听了心头一松,双眼shè出两道jing光,微微颔首道:“如此便好,就怕会连累了他们。那袁秀老贼作恶多端,恩师生前便早想将他除了。如今就由我们这些做徒儿的,来完成恩师生前之愿!” “有大哥在,就算那袁秀老贼领来千军万马,我等兄弟也是不惧。大哥,我这便下去准备!” 徐庆亦是双眼萦绕着烁烁jing光,说罢转身上马便走。邓云则观看四周地势,已然在思索对策。 袁秀领命yu攻打枫林山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开来,山中数百义匪却少有畏惧,反而都是亢奋。一来邓云早已成名,二来他们都是训练有足,有了底气,三来袁秀恶名远昭,又是大jiān臣童贯的爪牙,天下人无不除之而后快! 邓、徐、吉、霍几家父母听说,各人反应不一,当爹的多是不怕,当娘的自是忧心忡忡,恐孩子有个损伤。唯有徐母,当堂厉喝,教徐庆当英勇作战,为民除害,这才不愧对周大侠所教一身本领!徐母倒有巾帼英雄之风,邓母等其他妇人见了,似乎都有所感触,纷纷把自家孩儿喊来,各做吩咐。 邓母也把邓云喊到身前,长叹了一声道:“你幼时xing子木讷,不善与人交流,见到人来便要躲在娘的身后。曾几何时,娘还怕你难成大器,想着你这辈子平平凡凡过着便好。如今,你却成了乡民百姓、还有这些兄弟们的大英雄。娘知你这辈子肯定不会平凡,这也好,谁家父母不想自家孩儿是人中龙凤呢?云儿,娘的话,你就别cā心了,等把这袁秀老贼除掉,你就依周大侠的遗嘱去从军吧。” 邓云闻言,脸sè一变,原来他的心思早被邓母看出。邓云心头一紧,望着邓母满头发丝,又多了不少白发,面容也苍老了许多,想着这些年母亲对自己的无私疼爱,自己却未能尽过一份孝心,不由心头揪痛,便yu下跪。邓母连忙扶住,露出一慈祥的笑容道:“傻孩子,娘还记着你当年和娘说,要勤奋练武学艺,将来有出息了,便要好好孝顺娘,让娘住好的、穿好的、吃好的。娘可ri夜盼着那一ri呢。” 邓母话音刚落,忽然大堂外有人报道:“大当家!袁秀所领的官兵,已到山下数里之外了!” 邓母闻言,身体一颤,压着心头的慌张,强颜欢笑道:“孩子去吧,山里的兄弟都等着你领头呢。” 邓云大喘了一口气,眼神坚定,应声称诺,又向自家父亲投了一个眼sè,便转身而去。徐庆等兄弟纷纷跟上。那些父母,各个分别看着自家孩儿高大的背影,恍然间才觉得自家孩儿真的长大chéngrén了。 且说当ri袁秀放火烧了柳林泄恨后,次ri便听说自家女娃和女婿被周义还有一个少年杀得铩羽而归,赶来碘麟村找自己求援。袁秀当时一听,脸sè勃然大变,有一丝不祥预感,连忙各发人手在碘麟村四周一带寻找,终于被他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发现了游山虎夫妇的尸体。 袁秀见了,当场痛哭过去,后来又想这附近敢杀自己女娃、女婿的定是周侗的那些徒儿,很可能当ri邓云负伤而去时,有人赶来接应,两伙人正巧遇到。自家女娃素来冲动莽撞,自己又曾经跟她说过这亢龙棍的摸样,很可能当时急着替自己抢这亢龙棍,因此惨死在那些恶徒手中! 袁秀自不会这般轻了,立即假借童贯的威信,借了千余兵马,又连ri派人通知自己两个儿子袁俊、袁杰,带上一干徒子徒孙赶来。整顿数ri后,袁秀复仇心切,立即便引兵来攻枫林山。 却说袁秀引兵刚到枫林山下,正yu下令攻山,忽然前方一阵喊杀声起,一彪人马飞冲而落,气势如虹。 “爹爹!敌军来势正劲,不可急与之交锋,且令兵马后撤,摆定阵势,再伺机而动!“ 袁秀狰狞凶恶的脸,听了这声音后,微微松了些许,转眼望去,那男子莫约三十出头,与长得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甚为英俊。这男子正是袁秀第最小的孩子,名叫袁杰。袁秀老来得子,自是对他溺爱有加,更兼袁杰从小长得俊朗,惹人喜爱。更为难得的是,他这小儿,文武双全,天赋极高。因此袁秀自小对袁杰付以厚望。 袁杰曾经学过兵法,袁秀也是对他宠信,正yu颔首依从。这时,在袁秀左边的一个莫约三十五、六,长得极为彪悍、壮硕的大汉扯着嗓子吼道:“三弟你怕个鸟啊!区区小贼,我一人便能将他们捣个天翻地覆!!” 这喊话的正是袁秀的大儿子袁俊,袁俊为人冲动莽撞,凡事都只知用蛮力解决,袁秀自然没那么喜欢。 “闭嘴!你三弟之才胜你百倍,哪像你只知道用蛮力!?”袁秀吹胡子瞪眼地喝叱。袁俊似乎极其惧怕他的老子,连忙唯唯诺诺地应是。随即,袁秀便下令撤开十丈,然后迅速摆开阵势。 不一时,邓云引着数百义匪赶到,眼看对面阵型摆得还算严整,邓云不禁脸sè微微一变,暗付:“莫非老贼从朝廷那里请来了沙场老将?” 就在邓云思念间,徐庆等人早就领着一众义匪摆好阵型。对面的袁杰见了,脸sè一变,低声向其父说道:“爹爹,这些贼子摆的是天地三才阵,你别看这阵法简单,其左右两翼可冲阵亦可作为屏障,zhngyāng那队人马前头都是骑兵,其实厉害的是其内的弓箭手,万一莽撞进攻,难占便宜,千万大意不得!” 袁秀一听,顿时白眉紧骤,带着几分怨妒之sè道:“周侗那老不死不但武艺高强,而且深通兵法布阵,这些贼子都是他的徒儿,定也学了不少本领。杰儿,依你之见,如何是好?” “爹爹莫忧。两军对敌,兵为一军之身,将则为其首。若能先砍得其首,军即可破也。爹爹可先派人前去搦战!”袁杰眼光烁烁,神气甚为稳重。袁秀一听,心头一喜,立即喝道:“谁敢出阵,先取头功!?” 袁秀话音一落,一提双锤的大汉,大喝一声,纵马便出,口中喝道:“老师,看徒儿为你先开个彩头!!” 袁秀闻言,定眼一望,暗暗颔首,他这徒儿名叫马天明,有些力气,擅用一对重锤,寻常人都不是他三合之敌。 眼见袁秀派人出阵搦战,霍锐眼sè一亮,正他又是用锤,疾呼叫道:“大哥,小弟愿出阵!” 邓云听了,灿然一笑,便把头一点,这半月来自家这些兄弟的武艺他都试过,各个都成长不少,可以说能独当一面。霍锐见状,满脸喜sè,扯声就吼,好似一头脱缰野兽,一提手中巨锤,奔马飞出。霍锐那个铁锤足有一百二十多斤重,比起那马天明一对锤子还要大得多。 马天明眼见霍锐冲出,又见他提着那巨锤,举重若轻,心里一紧,哪敢大意,忙飞马迎去,心里想着霍锐这巨锤笨重,想要占先机。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两人将要交马。马天明左手一锤挥起便砸,哪知霍锐早有准备,双眼一瞪,好似头吞人恶兽,舞起巨锤,带着一阵狂烈劲风,骤然扫去。‘嘭’的一声巨响,只见马天明连人带锤,竟被砸飞而去,足跃出三丈开外,倒翻落地,不知死活。霍锐哈哈大笑,另一手猛地一把牵住马天明的坐骑,顺势一带。那马嘶鸣一声,立即便往邓云阵中赶去,被几个义匪扯住。 “哈哈,哪里来的蹩脚货,就这出息,也敢出来丢人~!!?袁秀老贼何不亲自来战,让小爷给你见识见识我家恩师的本领!!” 就这一合之间,马天明生死不明,连坐骑都被擒去了。袁秀本就憋了一把火,又听霍锐在那叫嚣,顿时气得怒发冲冠,急吼暴喝。袁俊气得嗷嗷大叫,本yu出战,一人却早飞马冲出,厉声喝道:“狂徒,休要辱我家师,看我取你首级!!”眼见那人冲出不久,对面邓云阵里,却也有策马迎出,拉弓上弦,‘啪、啪’的两声震响,箭发如同疾电,窜飞而去,须臾边听一声惨叫,袁秀那刚出阵的徒儿避开了第一箭,却避不开第二箭,被箭shè翻落马。 “嘿!大哥!这些人活得没脸没皮,禽兽不如,没想到猎杀起来,比我们平ri上山打猎容易得多!”那shè箭之人,正是吉青。吉青这些年在箭艺这门功课,可是下了苦功。原来吉青眼看霍锐越长力气越大,那巨锤舞得犀利无比,恐比他不过,便练好箭艺,想以轻巧快疾,以远打近,压他一头。却没想到,吉青就凭此为动力,练得一身好箭艺。 邓云见霍锐、吉青各有所长,心里也是欢喜,笑喝道:“三弟、四弟好武艺,恩师在天之灵,如若见得你俩这般风采,定也欣慰。” 吉青、霍锐一听,两人对视一眼,都是长吐了一口气,心中默默祭念着周侗。 袁秀在这些小辈面前连折两阵,感觉自己一张老脸都快挂不住了。袁俊扯声大吼,便yu出阵,却被袁秀厉声喝住。袁俊满脸忿怒之sè,迫不及待地喝道:“爹爹莫要再派那些蹩脚货sè,孩儿愿替你杀尽这些无知小儿!” 袁秀心里一震,暗暗地瞟了对面的邓云,眼见他手上那柄银光闪闪的亢龙棍,冷着面目说道:“你若要去,便要小心那使龙纹银棍的贼首,这人非同寻常,其余货sè想凭你的功夫,也能解决!” 袁俊一听,心里大喜,急应一声,提起一杆虎头长矛,奔马就冲。随即,袁秀又疾声向身后两人喝道:“吴波、张博你俩一起同去,为我儿掠阵!” 袁秀话音一落,一提长刀的黑衣男子,和另一个拿大斧的彪形大汉齐声一喝,纷纷策马冲起。却说,那黑衣男子便是吴波,乃袁秀的二徒弟,jing通一套快刀法,游山虎的刀法就是他传授的,江湖人称‘快一刀’,武艺之高,游历天下七、八年余,少逢敌手,乃一不世奇才。 第五十七章 英雄少年(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另一人叫张博的,乃袁秀的五徒弟,擅于用斧,xing子鲁莽,更兼酷爱动武,动辄杀人夺命,曾经一人连夜杀了数十人而力不竭,江湖人称‘恶斧血旋风’。 这两人皆是袁秀的得意门徒,其余的大徒儿、三徒儿、四徒儿都在军队入仕,六徒儿则跟在童贯身边,做贴身护卫。 且说袁俊挺枪跃马,飙飞杀出。霍锐唯恐吉青又来抢,连忙一提巨锤,大喝一声,策马迎去。 说时迟那时快,霍锐已与袁俊交马。只见袁俊猛地一勒马匹,其坐骑骤地前蹄高跃,手中长矛暴shè而出,望霍锐胸膛就刺。霍锐未想到袁俊骑术这般了得,心头一紧,连忙勒住马匹,挪身一避。袁俊一矛刺空,即又急扫打去。还好霍锐早有准备,又往前一扑,正好避过。吉青眼见霍锐已失先机,恐其有失,两人虽时常斗嘴,暗暗竞争,但感情却是极好,连忙飞马赶去,拉弓正yu去shè时,忽地响起一阵刺耳震响,吉青眺眼望去时,正见眼前几道寒光shè来,急忙张弓就打。‘啪啪’几声暴响,吉青也是手快,把暗器尽数打落,眼见一大汉提斧冲来,大嘴张大,喝道:“小儿!!我‘恶斧血旋风’来做你对手!!” 这大汉正是张博,吉青见他来势汹汹,不敢大意,连忙抖数jing神,把弓就鞍上挂住,掣出一柄六尺三寸的斩马刀,迎住张博。张博刚一杀到,就立即发起狂猛攻势,手中大斧舞个不停。吉青咬牙硬抗,两人杀得甚为激烈。另一边,霍锐和袁俊也是杀得火热,两人你来我往,杀了近数十回合。 这时,邓云忽地面sè一变,眼中露出几分急sè,与徐庆疾言厉sè说道:“二弟!那黑衣人杀气惊人,非是善类,你且速往掠阵,以防万一。” 徐庆一听,双眼迸shè两道jing光,一挺手中长枪,骑马便出。周侗最善棍、枪,而其中**枪,又以岳飞、周义、徐庆三人学得最jing。 徐庆飞马刚出,与此同时,吴波也察觉到徐庆出阵,如同寒潭般的双眼一瞪,驰马飙飞杀去。 “凭二师兄刀法之快,刚才分明有机会与大哥、五师兄合杀一人,扳回一阵。实在可惜。”袁杰看了,微微变sè,不禁惋惜说道。袁秀听了,却是目光稍显寒意,道:“杰儿,你是不知你这二师兄为人倨傲,加上他现如今在刀法上的造诣,绝然不会做那偷袭之事。吴波天赋异禀,与你相差无几,为父当年所教也是甚少,大多都是他自己领悟。而且前些年,为父与他争吵一番,几乎断了这师徒情义。这番愿来,也是看在游山虎算是他半个徒弟的份上!” 袁秀说罢,袁杰却无回话,他的注意力早被战场上的吴波和徐庆吸引过去。眼见两人交战杀起,刀枪飞闪,密不透风,铮铮铁戈暴响,响不绝耳,见刀光起处,纵横交错,岂是一个快字了得。而那片片枪影,灵巧多变,竟也把吴波的快刀压了下来! 霎时间,吴波把枪一让,长刀化作一道迅光,就在徐庆眼前掠过,那凌厉的寒光不由逼得徐庆眼睛一眯,所幸徐庆身灵轻巧,却是早作闪避,动作简单快捷,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没有丝毫多余。这都是那夹黄豆的功课练出来的功夫,当初邓云离开村子后,徐庆便隐隐成了一众兄弟的领头。他谨记着邓云离开时,让他照顾一众兄弟,监管、督促他们勤奋练功的托付。自此后,徐庆每ri以身作则,刻苦努力,更胜以往,每每一练就是全身心的投入,再苦再累,仍旧坚持。就连素来xing子坚韧、能磨能熬的岳飞也自叹不如。兄弟们见了,都不好意思偷懒。徐庆天赋虽是不如岳、邓两人,但却硬是凭着这两年的刻苦认真地修炼每门功课,武艺可谓是突飞猛进。当然,其他兄弟在他的影响下,也是jing进许多。 “好身法!”吴波咻地把刀一手,其速度之快,隐隐让人有一种他从未出过刀的错觉。徐庆神sè凝重,冷声答道:“身法再好,却杀不了人!” “哼哼。那我便试试你枪法如何!”吴波心头一喜,眼中的杀气更胜,罕有的咧嘴笑了起来,都不知有多少年,他又遇到一个能让自己激起斗志的敌手。话音落,笑容起,徐庆面sè一变,急提枪一刺,‘嘭’的一声骤响,寒光跃动处,刺出的枪头正是撞了上去。吴波拧刀一转,刀锋挑起,徐庆哪会让他如意,急把枪一让,身形或闪或躲,忽然挺枪骤起。吴波暗暗吃惊,回过神来,一团箩筐大的枪法迎面刺来,不敢轻敌,急挪身躲闪,顺势把刀抽回间,飞挑而去,‘啪’的一声,把徐庆的长枪打开。 就在瞬间,两人可谓是险象环生。两边人马都看得惊呼不断,时而又叫好不绝,各为其营呐喊助威。 与此同时,另一边吉青与张博的厮杀也是惊险无比。只见张博那一柄大斧舞得连绵不绝,连连逼近。吉青一味抵挡,眼看是落尽下风。 “哈哈哈哈!!小儿,我要把你劈开几半,拿你的血肉去祭奠我那可怜的师妹!!”张博嘶声大喝,力劲骤发,吉青面sè剧变,瞬即只觉虎口暴裂,手中斩马刀几乎脱手。张博看得眼切,把斧头一转,由上往下,便往吉青斜劈下去。 眼看吉青就要被那大斧劈砍两半,邓云身后数百义匪无不脸sè剧变,大多人更是惊呼起来。不过邓云却仍是从容笃定,嘴角隐隐有一丝笑意。电光火石之间,吉青险险避开,犀利的斧刃在他左肩边带起了一道血光。 “恶贼,我和你拼了!!”吉青瞪眼大喝,如头受伤的反扑的野狼,急挥刀骤砍而去。张博以为吉青势已尽也,哪会和他拼命,迅疾倒身一避。哪知吉青出的却是虚招,忙把刀抽回,勒马就走。 “哈哈!!小儿休想逃去!!”张博回过神来,看吉青策马逃开,怎愿亲舍,急飞马提斧赶去。 “哼。这张博还算替老夫争回些面子。”袁秀看得心头大喜,以为胜负已定,正是暗付。忽然却听旁边的袁杰,疾呼叫道:“五师兄,小心有诈!!” 袁杰话音刚起,顿时那边场中惊变骤生。只见吉青不知何时把刀就鞍上一按,换了一张雕弓,猛地回身背shè。‘嘭’的一声弓弦震响,张博急眼望时,箭矢已赫然杀到面前。这张博本以为吉青已然胆怯,自己必胜无疑,怎料吉青竟会使诈,猝发冷箭。 箭矢又快又疾,带着一道劲风刺入了张博的胸膛。张博惨叫一声,身形后跃,眼看就要落马翻下。张博却凭着凶xing,猛地止住身形,还未回过神来,又是一根箭矢shè到,正中张博的眉心。张博还来不及惨叫,整个身子便随着箭矢飞离而去,最后跌落在地,滚了几圈不知死活。 袁秀猛地睁大那双老眼,一脸的不可置信,心里发凉。就在此时,霍锐和袁俊却忽然一起倒翻落马,兵器都弹飞一边。两人嘶声吼叫,如同两头野兽猛禽,飞扑而去,扭成一团赤手空拳搏杀。袁俊一掌猛击霍锐面门,霍锐整个身子弹开,看着乘胜追击的袁俊便要扑去,霍锐忽地发恶,双拳拨、打、撩、推,将袁俊的攻势尽数化解。 “这是什么拳法!!?怎这般诡异!!”袁俊暗暗叫苦,眼见霍锐由守转攻,心中一震,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眼前拳影弥漫,周身都不知中了多少拳,打得是头昏脑眩,眼冒金星。 霍锐使得正是咏chun拳法,用邓云的话来说,咏chun博大jing深,每个习练咏chun的武者,依着不同的风格,都有属于自己的咏chun。霍锐所使的咏chun力大势猛,倒有一去无回之势。不像邓云所用的咏chun,他攻时,带七分劲,却收三分力,攻时亦有守,防备时稳九分,留一分伺机而动,因此灵巧之余,更能应付各种突变。就算遇上比他高强的人,只要耐心应付,寻到机会,总有破胜之机。但霍锐所施的咏chun,几乎是全力以赴,虽然邓云曾屡屡呵责其修改,但霍锐xing子本就急躁易起,改了后反而威力差了许多,因此邓云也由得他了。这样一来,霍锐遇上与他实力相当或是弱于他之人,如无意外,是能稳取胜负,但若是遇到类似袁秀那般,只要一破他的攻势,他便必败无疑! 外话且不说,却看霍锐连拳暴打,把那袁俊打得措手不及,狼狈不堪。袁秀看得面sè勃然大变,唯恐袁俊有个万一,急喝一声‘贼子休想伤我大儿’,拍马飙飞就冲。 “老贼~!我等候久矣,今ri必要取你狗命,替这世道除一大害,以慰我恩师在天之灵!!” 表面上,袁俊看似不得袁秀喜爱,可所谓虎毒不吃儿,毕竟是自己亲生血肉,又是长子。袁秀不过是恨铁不成钢,又看出自家小儿,虽是聪明伶俐,实在是善妒之人,恐兄弟恶交,故而多疼小儿多一点,心里其实爱极了袁俊。 眼看袁秀近yu疯狂,疾奔而去援救其长子。邓云却早有准备,猝然拦截而出,张弓一箭,快得惊人,还好袁秀尚未失去理智,急把马一勒,闪身避开。枫林山的一众义匪,看见邓云用箭这般灵巧地逼停袁秀,无不拍掌称绝。 与此同时,霍锐一把掀翻了足有一头黑熊大的袁俊,然后猛地扑去,就坐在袁俊身上,拧起两个砂锅大的拳头,在这战场之上,此刻反倒像是市井流氓打架似的,只不过却又更显几分血xing。 “嗷嗷嗷!!老子揍死你这畜生~~!!!!”霍锐暴声大喝,双拳挥打不停,直打得双拳满是血迹,袁俊整个脸面简直不堪入目,血肉模糊,大气都透不出来,不知死活。 “啊啊啊啊~~!!!你们这些小杂种,老夫定要将你等各个挫骨扬灰!!!”眼见爱子如此惨状,袁秀竟是当场老泪纵痕,满脸狰狞、凶恶,眼中尽是怨毒、忿恨之sè,纵马又再冲起。邓云已把铁胎弓按好,手中龙纹银棍闪烁着阵阵光芒,马跃蹄起间,刹地把袁秀截杀住,亢龙棍赫然挥动,连片棍影如排山倒海之势,隐隐又如龙翻云动之态。如今的袁秀,已然理智尽失,拧枪飞刺狂搠,招招尽是拼命之式。两人杀得激烈火爆,战况之险,远超适才所有厮杀。 第五十八章 英雄少年(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另一边,且说霍锐直把浑身力气使劲,怎奈那袁俊生得皮厚骨实,虽是被打得体无完肤,竟仍未断气,只不过全身已然瘫痪,难以动弹。霍锐败下恶贼长子,心中亦是得瑟,已是胜者之姿,喘息一阵后,向袁俊脸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又再拧起那颗大拳头,便要再砸下去。 就在此时,忽有人疾呼喊道:“四弟,快快避开!!” 霍锐刚是听到喝喊,便觉背后传来无尽冰寒,不由打了一个寒战,急望旁边就扑。霎那之间,一大片刀光带着劲风掠过,霍锐滚了几圈,浑身遍是土尘,已是筋疲力尽,站都难站起来,耳听阵阵刀撞枪震暴响,连起连炸,抬眼望去,便看到两人扭杀在一起,枪挥刀砍,就一个快字,何等的惊艳! 刚才偷袭霍锐之人,正是吴波。吴波虽是不屑如此,但袁俊毕竟是自家老师的长子,岂能袖手旁观。徐庆随后赶上,想刚才险恶,心里又是内疚,又是忿怒,又想若是霍锐有个万一,全乃自己不慎之过,火气更胜,这下含怒而战,竟隐隐有压着吴波的势头。 与此同时,惊变又起。原来却是袁杰看势头不妙,急率兵来抢救袁俊。 这时,吉青不知何时,把霍锐的坐骑牵住,也赶了过来,急叫道:“霍小牛快快上马,那些官兵要杀来了!!” 霍锐一听,急忙强忍浑身剧痛翻身,赶上马匹时,吉青已拽弓拉起,瞄准就在三丈开外的袁俊。 “小贼,休想害我大哥!!!”骤然,一声雷霆厉喝,弦动箭发,吉青还未把箭shè出,便看得一道疾影飙飞shè来,心头一揪,连忙拉弓朝着shè去。倏然之间,两柄箭矢霍地撞在一起。 啪~! 吉青猛瞪起眼,眼看那箭如有神力,瞬间破飞过来,大喝一声,连忙把弓一打,便把这恐怖的箭矢打破。吉青刚是心头一稳,却又觉得面前来了一道劲风,听旁边的霍锐扯着嗓子急喊小心,望眼看去,竟又是一根快箭shè来,顿时吓得脸sè据破,连忙伏身躲开。 突兀,一道惨叫声起。吉青听在耳里,浑身打了个寒战,浑然醒悟,自家四弟霍锐就在身后! 吉青猛地回身,正见霍锐已然倒翻落马,顿时面sè发白,又恼又悔,嘶声裂肺地喊道:“四弟~~!!!!” 袁杰箭艺可谓是惊艳四座,瞬间扭转战局,战场上两方人马无不变sè。那些杀来官兵,还有袁秀的徒子徒孙自是士气大振,叫喊震天。而邓云等兄弟,听得吉青的嘶声痛喝,都知霍锐出事,各个都是心头揪紧,稍许分神,便被对头杀个措手不及。其中徐庆还几乎被吴波一刀封吼,还好反应敏捷,徐庆倒身避时,刀锋与鼻尖仅在毫厘之间。 且看邓云那处,袁秀脸sè疯狂,枪起枪落,快猛绝伦,如有狂狮扑食之势,邓云胸膛上更有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这是刚才邓云分神时,露出破绽,被袁秀一枪挑起。 “哈哈哈哈哈!!!老不死虽有你们这些蛮匪徒弟,我袁家亦有师儿!!”袁秀扯声大笑,刚才已暗观察过局势,这下抖数jing神,杀得越是猛烈。邓云心里紧张霍锐情况,但却也知这般时候万不可大意,否则自己有个错失,自己这班人马恐会落个兵败如山倒的下场,到那时山上的父母、叔伯、姨婶定遭连累。 想到此,邓云心头大震,这紧张关头,反而逼出了他无限潜力,翻云龙腾十八棍,施得如有神助,竟把袁秀反压过去,同时口中急喝叫道:“弟兄们听令,zhngyāng骑兵先出,左右为掩,后方弓弩手做好准备~!” 邓云厉声大喝,如同龙啸之声,威风凛凛,袁秀看得咬牙切齿,口喝妖子,一枪望邓云咽喉就刺。邓云早有准备,拧棍便打,棍劲浑厚无比,赫然把袁秀的狮头金枪打得弹开。与此同时,那数百义匪已然听令而动,各依阵势纷纷而进。吉青急策马把霍锐一拉拽了上马,霍锐似乎还有意识,刚才要不他顺势一跃,就凭吉青的力气,一时间还拉不上他。霍锐喷了一口血,口中囔囔叫了几句,便昏死过去。 吉青眼中泛着泪光,呐呐道:“霍小牛,有你的!命够硬的!” 转念间,吉青立即嘶声大叫起来,口道四弟xing命暂无大碍,同时望后方先是撤去。 另一边,袁俊亦被袁杰所领的官兵抢救过去。再看徐庆那处,耳听吉青呐喊,徐庆冷酷的面容上暴起两道jing光,手中快枪奔飞之间,竟隐隐成**之势。吴波脸sè一变,只觉得避无可避,却无惧sè,反而jing神抖擞,手中长刀突刺连击,发出阵阵暴响。陡然间,吴波长刀‘啪’的一声荡开,反应过来时,枪刃闪烁着凛然的寒光霍然以致。 “好枪法!!!!”眼看枪刃就要顺势刺中,危急之际,吴波手一转,长刀倏地转回,刀尖巧刺在枪柄之上。枪刃望高一突,徐庆神sè一变,唯恐吴波反击,经过这近五、六十合的交战,徐庆已然清楚,吴波最为犀利的攻势,便是在反击的瞬间,急便收枪。果然,徐庆枪刚一退,吴波快刀即成一片寒光掠过,徐庆大喝一声,枪头望下一点,两柄兵器赫然荡开。 与此同时,那数百义匪中的七、八十骑兵,已排阵杀到徐庆身后。吴波放声大笑,他和袁秀虽是不和,但他毕竟受过恩情,再加上游山虎亦算他半个徒儿,这番过来本想快意斩恩仇后,便算了断。但吴波却无料到竟然遇到了这般厉害的对手,对于他这种对武学近乎痴迷的人来说,这是一种多大的喜悦! “我是吴波,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快一刀!小儿你叫何名?”眼看那七、八十骑兵势如虎狼,吴波毫无惧意,扯声问道。 “徐!庆!”徐庆眯了眯眼,把字眼一个一个地从口中蹦出。 “好!我记住你了,ri后定会再来与你决出胜负!”说罢,吴波收刀、勒马,离开地那么的潇洒,全然不提防徐庆会从后袭击。徐庆亦并没有去追,那枪的手不及一抖,手中长枪几乎脱手而出。原来,徐庆已是强弩之末。 另一边,邓云与袁秀仍在激战,双方兵马渐愈接近。袁杰朝着邓云急shè一箭,同时口中厉声喝道:“爹爹!!莫要多做纠缠,这些蛮匪绝非乌合之众,速速回阵!!” 眼看邓云与手中亢龙棍仿佛融为一体,翻云龙腾十八棍舞得行云流水,又有排山倒海、翻天覆雨之势,而那龙纹银棍赫然便成为风起云涌,翻腾高跃的银龙。 原来邓云自从得到亢龙棍后,便发觉由它施出的翻云龙腾十八棍,威力比原先要增强许多,仿佛这棍法天生就专属于这柄神兵利器,使得它活过来似的,后来经过这半月的熟悉,邓云用这亢龙棍更是得心应手,棍法的威力之强,更胜于原先倍余。由此可见,周侗实则最喜的徒儿,根本不是大多师兄弟所认为的岳飞,而是邓云这个一开始被他拒于门外的徒儿! “破!!”说时迟那时快,邓云一棍神龙摆尾之式,将袁秀的狮头金枪一棍打飞的刹那,斜刺里一根快箭倏然shè来。邓云急忙拧棍打破,回过来时,又见眼前寒光点点,亢龙棍急涌而动,‘啪啪’连点。就这瞬间,袁秀已然策马逃去,眼中尽是怨毒、妒恨之sè,脸sè更是一阵青一阵紫,看似受了不轻的内伤。 “此妖子实乃旷世奇才,今ri若是不除,待他羽翼丰满,后患无穷!老匹夫,怎有这般徒儿!!?天不眷我也!!”袁秀心中暗付,其实当年他与周侗大战百个回合前,周侗已与不少恶徒交战,袁秀暗里袭击,方能拼个平手。而周侗素来不喜计较,当时与邓云等徒儿提起此事时,只是轻淡略过,也无交代前提。那一场大战,袁秀视为一生之耻,本想寻机雪耻,却无料到世事无常,周侗已逝,今ri他却被邓云所败! “老贼!!休想逃命!!各位弟兄,敌首已败,何不随我一同拼杀!!”邓云怒声大喝,那数百义匪纷纷高声应和,声势震天。那些官兵看这阵势,又见那绝顶高手袁秀败阵,无不心中胆怯,未战先以胆寒。邓云、徐庆先引骑兵队伍冲突,左右两翼人马纷纷围拥而上,后方弓弩手各拉弓拽弦。袁秀急一把接住一个徒儿甩来的长枪,转马看去,先听声势,便已心寒。 “爹爹,这些蛮匪锐锋正劲,反之这些官兵都已泄气,若强硬拼杀,必败无疑!!更兼敌军战阵摆定,若不急撤,待我军一乱,后方弓弩手乱箭来shè,恐将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袁杰脸sè紧张,声音更显得有些急躁无措。袁秀听了,恨得无处泻火,嘶声咆哮,急呼撤退。袁秀号令一下,那些官兵立即各自逃窜。 邓云见状,冷然一笑,引骑兵先追过去,霎时间纵入人丛乱处,亢龙棍挥舞间,人仰马翻,惨叫连连,直望袁秀那处杀去。另一边,徐庆恢复一些力气,领着兵马一同冲突,就这七、八十骑俨然把这千人官兵冲得已有崩溃之势。 第五十九章 再除巨恶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20 “老贼,快快纳命来罢!!”邓云纵马飙飞,一路下来无人敢挡,眼见袁秀父子就在前头,立即扯声大喝。袁秀气得满脸扭曲,羞愤至极,却也不敢回身去战。 “爹爹莫怕!孩儿替你杀这蛮首!!”眼见素来威震八方,受人敬畏的爹爹受到如此屈辱,袁杰毕竟年少气盛,哪里吞得下这口恶气,把马一勒,就欲回身去杀。 “杰儿~!!!你大哥尚且生死不明,你想为父无人送终么!!”袁秀也急把马勒住,满脸狰狞地喝道。 就在此时,在邓云面前,忽地有一人一骑斜刺里冲了过来。邓云面色一变,亢龙棍挥起就砸。‘嘭’的一声巨响,两人齐齐把马一提,缰绳一揪,两匹马同时前蹄高跃。四道目光刹那交接,马落之时,刀光棍影已然交织一起。 袁秀见是吴波,心头大喜,急与袁杰谓道:“你二师兄武艺高深莫测,或许已超过为父,有他拦住妖子,你大可放心!这些官兵都是朝廷豢养的畜生罢了,生死与我俩父子有何干系?速速随为父去罢!” 袁秀说罢,双脚一夹,策马就冲。袁杰双眼尽是阴鸷之色,瞟了那正欲吴波厮杀的邓云一眼,暗发誓势必报此大辱,方才纵马离去。 却说,邓云与吴波杀了大约数十回合,一众从骑赶到,吴波也不恋战,急便逃去。邓云见袁秀父子逃远,附近官兵大多都被涌上的义匪擒住,面色一凝,心想这些官兵大多都是身不由己,念头刚起,徐庆纵马赶来。邓云疾呼道:“这些官兵已丧战意,大多都是穷苦百姓,莫要伤害他们。二弟,你且整顿一众弟兄,我引骑兵前往追袭!今日定要除了那老贼!” 徐庆一听,心头一紧,正欲喊一同陪去。邓云却早料他的想法,先投去眼色。在邓云目光下,徐庆最终还是没有违抗他的意思,把头一点,颔首道:“那大哥务必小心,那老贼老奸巨猾,就怕他使诈!” “哼。老贼作恶多端,天岂会佑他!你莫要多心,且把弟兄们安顿好,那些擒了的官兵,待局势稳定,便都放了吧!”邓云说罢,一勒马,便往袁秀父子逃去的方向追去。且说袁秀所领的官兵小半被擒,大半都各自逃命,各三五成群,丢盔弃甲,狼狈不堪,但见邓云那七、八十骑兵气势如虹,哪里敢去拦截,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纷纷逃开。邓云一路追袭,厉声吆喝不断,其从骑纷纷呼喝,四面八方都听得对袁秀父子的喊杀声。 另一边,袁秀和小儿袁杰还有他的那些徒子徒孙兵分两路,他那些徒子徒孙护着袁俊望东面平原而逃,袁秀和袁杰父子两人则望西北的山林逃去。邓云一路追着袁秀父子,进入那一片山林后,不一时看到前面有一条长河,水流迫急,甚为宽阔。袁秀父子还有约数十官兵都被这长河拦住。 “天助我也!老贼这回是劫数难逃!”邓云双眼一亮,一甩马鞭,奔飞而去。那七、八十骑兵,纷纷跟随,风尘涌起间,马鸣喊杀声,此起彼伏,震响不断。 “不好!!那妖子来了!!”袁秀望背后风尘处一看,随即便又听得喊杀声越来越近,心知邓云追兵杀到,连忙与袁杰叫道:“杰儿,你速速引一半人马先过河去。为父替你挡下那妖子!!” “爹!!你先去罢!!孩儿岂能抛下你,独自逃命!!何况,如若我等背水一战,也不见得赢不了那蛮匪!!”袁杰双眼赤红,来前是万万未料到自己这威风八面,江湖人人闻风丧胆,当今武学巨擎之一的老爹竟会落得这般处境,更兼袁秀素来对他极是宠爱。这下袁杰是甘愿拼死到底,也不愿抛下自己亲爹,独自逃去! “傻儿!!你与你大哥都是为父的命根子。为父老了,不如当年,否则岂会败给那妖子!你大哥虽是莽撞,但却是老实人,做事肯下苦心。而你更是文武双全,论天赋,为父座下徒儿无一能与你相比。只要你俩兄弟能活下来,岂愁无复仇之机!? 只不过有一点你要谨记,你性子倨傲,容易自满,凡事都自以为已经做得够好,这可万万不得。你可知,就因你这性子,方才在武学上难以更上一层!!要不然,凭你的本事,早已超越为父!!今日大杀四方的或许就是你,而非那老匹夫的徒儿!! 你当以此为戒,日后休要再有自满,人无完人,武艺非可速成,唯有精益求精,方可成以大器!!你别看那妖子本领如此了得,我曾从他的村子里打听过,他在老匹夫座下习武时,那可下了苦功,门门功课都是极其艰难。与为父当年为你们设的功课,根本无法相比,难上十倍、百倍不止!!好了,废话少说,你速去罢,若为父涉险这江湖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遇过,到时自会有办法逃去!!” 袁秀好似要把积累在心中多年的话,一次说个干净,疾言厉色地说罢,忽地一枪望袁杰坐下马匹打去。那马受惊,嘶鸣一声,望河里便跃,哪知这河水实在太急,袁杰当场翻落河内,掀起一大片水花。与此同时,袁秀又是面目狰狞地喝了起来,教左边的那十数个官兵把袁杰带到对岸。 与此同时,只听一声如若龙啸般的喝响。袁秀那一干人等,顿时无不变色。 “老贼,你命已该绝,还想逃哪去!?” 袁秀急望过去,眼看邓云引着一队骑兵就在十丈开外,连忙策马迎去,同时嘶声裂肺地喝道:“走~~~!!!!!莫要忘了为父刚才与你说过的话!!!剩下的人都随老夫一同拼杀,若是能杀得那妖子,老夫不但重重有赏,更替他在童大将军那里谋个一官半职!!” 此时此刻,袁秀已起了死志,话音一落,便是飞马狂奔。所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剩下十数个官兵,见袁秀决志死战,已壮了几分胆气,又听可能拼上一番,便可名利兼收,一跃成为名贵官流,当下各个都是红了眼,蜂拥随着袁秀冲杀。 袁杰急从河里翻身,却见袁秀已奔马赶远,嘶声痛喝,泪流满面,几个官兵急把他望对岸拉扯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邓云眼见袁秀杀来,早已取了铁胎弓,拽弓拉弦,‘啪啪啪’的连声弓弦震响,赫然而起,如若雷霆连劈。袁秀满脸凶恶,一张老脸扭曲得狰狞,手中长枪暴起突刺,连破两箭,可最后一箭实在太快,劲头太猛,袁秀已无余力,也避之不及,蓦然间,血液飞腾,那一箭正中袁秀胸膛,箭劲之劲,直把其身上铠甲刺透。袁秀痛喝一声,中了箭的他,却更显疯狂,竟驰马加速,挺枪来战邓云。邓云面色冷酷,眼迸精光,飞马迎去,其间已换了亢龙棍在手,看袁秀飞枪来刺,拧棍就砸。这一棍砸得好似天地都要崩裂,袁秀手中狮头金枪赫地荡开,邓云即转亢龙棍,往上一挑,打在了袁秀的下颚,痛得他连声嘶吼,满嘴是血,连牙齿都来不及吐出,邓云又是一棍横扫过去,当面击中袁秀。袁秀翻身就倒,其坐骑似与他心灵相通,竟彪悍无比,向邓云撞了过来,却被邓云凌厉一棍,打中马首,发出一声暴响,也滚翻在地。 袁秀在地上挣扎几下,最后回了回头,便是断气了,在临死前他分明看到袁杰那痛不欲生的摸样,眼里尽是不舍、忧虑,最终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那些正追随袁秀来战的官兵,本以为袁秀拼死搏杀,或许有几分胜机,哪知不一阵子,这当今武学巨擎,童大将军身边的总教头,竟就死在了那匪首的棍下,顿时好不容易壮起的胆气,立刻消逝得无影无踪,纷纷四处逃窜。 “大当家的!那老贼小儿带着一小队人马,已逃过对岸,可要前往追杀!?”这时,一个头领策马赶到邓云身旁,疾声问道。邓云面色一凝,看了看地上袁秀的尸体,见他临死前对其子念念不忘,不由心头一软,生出几分不忍之意,叹了一口气道:“老贼死有余辜,杀之人人痛快。但他那小儿毕竟无辜,而且我适才看他布阵,确有几分本领,也算是个人才。此番且饶他性命,留他为国所用。” 邓云说罢,勒马一转,那些义匪各个见状,皆觉邓云仁义心善,遂纷纷转马跟随而去。 于此,袁秀此番复仇,不但身败名裂,更连自己老命亦搭上了。其大儿袁俊生死不明,其小儿袁杰怀恨逃脱,千余官兵逃的逃,擒的擒。但对于枫林山的义匪来说却是大获全胜,邓云那一伙兄弟,各个大发神威,惊艳四座,皆可称之为一方英雄少杰! 当日,邓云引军回山,期间被擒的官兵,都被徐庆依照吩咐,尽数放归。待邓云回到寨中,众人已替霍锐拔了箭头,止了血。邓云急往看望,见霍锐只是被射伤了左腹,更兼箭口不深,高悬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下,急命人去取金创药来为霍锐敷了药。霍锐身体本就结实,敷好了药后,面色渐渐转好,见一众兄弟、叔伯、姨婶各个面带忧色,自家母亲更是哭了起来,一拍胸膛,哈哈笑道:“老贼小儿小时肯定吃不够奶,这箭射得都没我爹平日打的痛!!” 众人一听,却都被霍锐斗乐了,霍母也不由一笑,暗瞪了旁边的霍锋一眼。霍锋也一瞪那双标志性的大眼,口喝臭小子,抬手作势就打,吓得霍锐连忙把头一缩。 “你这回可真给我老霍家长了脸!不过下回可要记着提防冷箭,休要惹得你娘亲又要哭鼻子了!” 霍锋把霍锐的头发狠狠地拧了一把,弄得简直像个鸡窝,霍锐心头一紧,叫了一声‘爹’,大眼里却也开始泛着泪光。 第六十章 决意从军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好了,好了。受些皮外伤莫要这般大惊小怪。可别忘了,云儿才是我们枫林山的大英雄,这回更是力挫老贼,除了这一祸害!!”霍锋摆了摆手,老大粗的他似乎也显得不好意思,瓮声瓮气地道。他这一说,其他叔伯纷纷都是称赞,邓冲更是发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望向邓云的目光里尽是自豪之sè。徐庆面sè一紧,与邓云说道:“大哥留了老贼小儿一命,却不想他恨我等极了。 我看他非是寻常之辈,再加上又有老贼那些徒子徒孙做他的爪牙,假以时ri,必成后患。大哥一时心善,没想到这点,何不这下立刻派人探寻,若能发现其行踪,还是趁早将他除了!!” 徐庆眼光烁烁,更带着几分厉sè。邓云脸sè微变,轻轻摇首道:“昔年恩师便常教诲,得饶人处且饶人。老贼竟已受诛,那袁杰也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何必赶尽杀绝?” 徐庆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便把头一点,再无异议。邓冲见气氛稍显沉闷,立即提议今夜大摆宴席,犒劳一众兄弟。吉青、霍锐一听,纷纷叫好。吉永祥、徐宝都是赞同。霍锋狠狠地一窍霍锐的后脑勺,恶狠狠地说道:“大家伙今夜放开来喝,不醉不归,唯独是你,身上有伤,敢给老子喝一口酒,老子便扒了你的皮!!” 霍锐一听,顿时像泄了气,却有不敢违抗自家那粗蛮的老子,只好诺诺应是,惹得众人又是大笑一番。 这一夜,枫林山里充满了欢声笑靥,山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宴席遍处,席上多是简单菜式,寻常水酒,只不过众人却宛如吃着山珍海味,喝着琼浆玉液那般欢喜。 看那席上,徐庆红着脸,少有地变得粗犷起来,跟一个个兄弟、叔伯敬酒,吉青在霍锐的多番哀求下,还是偷偷地替霍锐换了一碗水酒,却又被正好取酒归来的霍锋看到,每人后背都着实地受了一大巴掌,痛得哇哇大叫。邓冲和旁边的徐宝喝得极是欢喜, 别看平ri徐宝惜字如金,这一有几分醉起来,不愧是徐庆的老子,比他更是狂野,一只脚踏在凳子上,一边吆喝,一边划拳。当然这个时代,还没划拳喝酒的游戏,自是邓云所教,也不细说。 邓云眼看着眼前一幕幕,心中无限欣慰,更多了几分不舍,正想间被徐庆一把拉住,口中不知囔囔着什么,把酒坛一递,稳了稳脚步,口齿才渐清晰开来,拉着嗓子叫道:“大哥~!!我这辈子就要跟着你,你要从军,兄弟也去!绝不可再像那两年把兄弟落下来啦!!” 邓云听了,心头一揪,望着快要醉倒的徐庆,把头一点。徐庆大喜,大呼一声,兄弟两人把两个酒坛子一碰,正要喝酒。吉青急急也取来一坛,口里大叫等等,而霍锋在霍锐快要跪下的哀求攻势下,也默许了他,指了指他手中的酒碗。霍锐会意,嘿嘿一笑,急拿把酒碗沾得满满,赶了过去。 “大哥!我也要随你从军!!” “大哥,你看我今ri多么威风,怎能少得了我霍小牛!!” 吉青、霍锐一前一后地赶了过来,神sè匆匆地叫道。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邓云把酒坛子一抬,兄弟们各来相碰。三个酒坛,一个大酒碗,碰击间,酒水泼洒,道不尽的兄弟情义。 紧接着,不知多少人,齐声呐喊道:“大当家,我们也要随你从军!!” 这一阵呐喊声之大,震得整个山寨都好似摇晃起来。只见一个个席位上,无数壮汉少年,高举酒碗,各个神sè坚定、期待,眼中都是热情和希夷。今夜的月光,宛如烧起了火,特别地炙热。 “喝!!!”邓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长啸后,闷头就饮,紧接着整个寨子里的所有人,都纷纷饮尽了或是坛中,或是碗中,或是杯中之物。 少年豪情,人生几何?今朝有酒,当今朝醉!这一夜的宴席,将会是通宵达旦,不醉不归。 约是过了数ri后,霍锐伤势已经好了许多。如今邓云兄弟等人正商议从军之事。徐庆面sè凝重,沉声而道:“现如今大哥成了朝廷通缉要犯,昨ri我们又大破官兵,若贸然前往投军,但有万一,我等兄弟恐遭人害!!” 吉青闻言,却是一笑,连忙说道:“这点二哥就不必担心,近ri我听说,朝廷特赦天下,凡愿从军,愿往边疆征战者,都可得以特赦。此时宗泽老将军,正在相州招募新兵,以防金人来犯。大哥愿去,我等兄弟只需赶十ri路程,便可赶到!” 邓云一听,顿时双眼一亮,霍锐也呵呵笑着道:“三哥消息真是灵通,这回可解决了不少麻烦,我看打铁趁热,我们今ri便做准备,明ri出发!!” 徐庆闻言,眉头一皱,便喝叱道:“恩师常教,紧行无好步,你这霍小牛就是不听教!如今寨里兄弟,各个盛情,都yu跟着大哥前往投军,我们兄弟父母若再呆在此处,若是仇人来犯,如何是好!?” “二哥说得对,这事若不安排妥当,我等兄弟岂能安心出发!?”吉青瞪了霍锐一眼,霍锐心知说错了话,也不敢反驳,连忙道说知错。邓云心思一沉,想了一阵道:“这点我也想过。想必兄弟们都知道,我在大行山有一群兄弟,都是豪杰好汉。我打算弃了这个寨子,先把我们爹娘安顿在大行山后,再前往投军。诸位兄弟,认为如何?” “这感情是好啊!大行山那些忠义之士都视大哥为龙头,对大哥是言听计从,若是我们爹娘过去,肯定受不了委屈!而且,大行山地势险峻,地广宽阔,我听说如今更聚了上万人,朝廷官府都要避让三分!!”吉青双眼一亮,甚喜而道。 徐庆也微微颔首,应道:“那些都是大哥的过命之交,自然能信得过。而且大哥素来细心缜密,这般安排,定是最好。” 邓云灿然一笑,正yu张口说话,忽门外有人来报,说有一叫赵云的好汉来到了寨子,正在寨门外等候。邓云一听,露出几分喜sè,与徐庆等人说道:“这事我等待会再论,先看看五弟那事可有进展!” 邓云说罢,便急急起身离开。吉青见了,不由有几分妒sè,呐呐道:“大哥一遇上五弟的事,就是特别上心!” 徐庆眉头一皱,正yu说话,吉青看了暗道不好,连忙急跟着离开。 不一会,邓云赶到寨外来迎,赵云早下马等候,两人一对眼,纷纷迎去。一阵寒暄后,徐庆等兄弟都紧接赶到。赵云一拱手,满是敬佩之sè,笑道:“大当家就不说了。诸位兄弟果真是本领了得,你们昨ri与官府大战一事,小弟已略有耳闻,诸位兄弟可谓是威震四方呐!特别是霍兄弟,我听说你不但先夺头阵,还几乎杀了袁秀老贼的大儿!” “呵呵,哪里。大哥才是厉害着呢。袁秀老贼就是大哥杀的!”霍锐被这一赞,不禁脸sè一红,挠头说道。 “那是自然。如今这方圆数百里一带,谁人不知我们大当家乃当世豪杰,不但武艺高超,鬼神莫测,而且智慧超群,奇谋百出,乃百年难得奇才!在大行山的弟兄,无不ri夜盼望大当家回去领头呢!” 赵云一挺胸膛,眼中尽是狂热之sè,说得邓云也不好意思了,忙道:“这不过承蒙大家看得起。且不提此事,黄姑娘可愿前往真定?” 赵云闻言,面sè一紧,便是细细答话,说黄师儿也是女中豪杰,看了信后,二话不说,便要出发。红缨恐她一个女子行走,有个万一,便一同随去。梁兴也是细心,命七、八个好手跟随,以防不测。于是,这一行人当夜便纵马起程,赶往真定。他则留在山里一夜,次ri准备出发时,牛皋、梁兴找到了他,吩咐他回去后,让当家的把他还有他一众弟兄的家小都带到大行山来,说这里毕竟是天险奇地,比枫林山要安全许多。 邓云闻言,心里感激,叹声道:“黄姑娘还有缨儿连夜出发,肯定是怕我那岳世叔病情有个万一。还有,我那两位哥哥亦是有心。我刚才还正想着要如何去说此事,却未料到两位哥哥都替我想好了!” 赵云听了,面sè一怔,正是不知所然。这时,徐庆微微一笑,便把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当夜,饭后。邓云等兄弟,把事情向大人们一说。邓冲闻言,面sè一震,沉声道:“你们这班正yu为国杀敌,前往边疆的少年人,竟以立志从军,便不要拖拖拉拉。眼下,我听说童贯这大jiān臣,已被辽人击败,退守边疆。金人屡屡来犯,便要看我大宋虚实,意图待辽一灭,便挥兵来取中原之地,狼子野心,人所皆知。你们不必顾虑我们这些老人家,速速出发便是!!” 徐宝闻言,亦是把头一点,笑道:“我们这些老家伙,都种惯了田地,身体硬朗得很,走上一趟远路,没什么的。” 第六十一章 新兵入伍(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徐宝话音一落,大人们纷纷应是。邓母面sè一紧,与邓云谓道:“云儿,你便少点cā心,去做你的事吧。还有,军中生活艰苦,你好生照顾自己,还有一众弟兄,知道吗?” 邓母话虽少,但邓云却听得出来那浓浓的关切,遂把头重重一点,应声称诺。随即在旁的赵云,本yu再送一趟,不过却被邓冲婉言拒绝。邓云与众人商议一阵后,决定安排寨里那些不愿从军的弟兄一同护送,那一伙人大约有数十个,加上邓冲有几分武功功底,应付一些马贼土匪,也是搓搓有余。 商议定后,各家人便各去收拾行装,那些做爹做娘的自也少不了会对自家孩子有一番话。赵云则替邓云传令下去,教寨里那些yu随他从军的弟兄整备一番,明ri晌午便要出发。 次ri一早,枫林山便开始人头涌涌,前往投军的那一大伙人,都在山腰的练武场集合,至于前往大行山的那一小伙人便在寨里集合。两伙人马,各备行装,都由邓云一人指挥安排。渐渐地到了晌午时分,两伙人马都早吃过午饭,准备出发。依照早前安排,投军的那一批先走,邓云等兄弟,加上赵云,向大人们辞别后,便依依不舍地离开寨子。不少做娘的,已经眼睛湿润,儿子还未走远,便已经担心起来。邓冲望着邓云离去的身影,口中喃喃着不知什么话。 邓云等人赶到山腰后,那共二百八十六义匪,早已摆好队伍。在邓云命令下,各人各归队伍。由邓云领三十骑兵为首,其余各分三队,全数步兵打扮,由徐庆、吉青、霍锐等三人各领一队,赵云处事稳重,邓云特令他负责辎重,给予三十多匹良马(剩下的都给另一伙前往大行山的人马)用来驮干粮。 少时,随着邓云一声令下,这一群壮志少年,终于踏上了从军之路。而这条路,到底能走多久多远,还是未知之数。但有一点肯定的是,他们至此少不了血腥与杀戮!!那将会是由尸骨堆成的地狱。 邓云威望之高,无论是在他的弟兄们,还有那些义匪的心里都是至高无上。这一路,众人自然都愿听邓云吩咐。邓云分工明确,这一伙人,无论是起行歇息,还是夜宿进食,都是由邓云安置,设想又极周到,众心更加悦服。加上众人感情极好,互相关切,情同手足,少有纷争乱事,整支队伍纪律严明。赶路时,邓云也不望练兵,教众人按照兵法行军。众人全都依从,徐庆等人都有暗暗竞争之心,于是各队人马,行列非常整齐,阵势队形也是愈加熟悉。 且说,约是七、八ri后,邓云来到相州广平境内,因行军严明, 兼之众人都愿听从吩咐,竟是快了两ri路程。邓云带着一众人马,问了路上几人,便望招募新兵的营寨赶去,又听说燕云那一带边境,金人气焰越来越是嚣张,来犯不绝,童贯jiān贼不但不敢引兵抵抗,还任由金人肆意作乱,弑杀大宋子民,各地好汉听说都是气愤不已,如今已来了不少应募的壮士。 邓云等人听了,都是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赶往燕云,把那些来犯金人,杀个碎尸万段!众人正是思念间,忽见前方一阵风尘,跟着便见一名身穿兵服的中军,这人身形健硕,脖子上有一条细长、狰狞的刀疤,双眼带着几分杀气,一看便知杀过不少人,手持令旗,骑马跑来,到了众人面前,翻身下马后,把手一拱,刹时又变得有几分亲近,笑问:“诸位壮士好了得,我许久前便听哨塔上的弟兄说,有一数百队伍,首尾相依,依阵摆列,极为严整。我开头却是不信,后来更是惊动了我们的少将军,正是他亲令我前往相迎,不知诸位壮士都是应募的么?带头的又是哪一位英雄?” “他是我们大哥!”霍锐一听,急不可待地忙指向邓云。那中军笑了笑,他早就察觉到邓云气势不凡,非池中之物,又见他手提一杆龙纹银棍,心中一跳,连拱手恭问道:“不知这位英雄,可否告诉大名?” 邓云翻身下马,笑道:“英雄两字不敢当,我叫邓云,后面的都是我的兄弟,我们兄弟素来久仰宗泽老将军仁义之名,听说宗泽老将军招募新兵,特来投奔!” “邓云?你就是那‘龙蛮子’邓云么!?哈哈!!这可是大喜事呐!!兄弟之名,如雷贯耳,军里的弟兄无不敬仰,却无料到真如传言般这么年轻。” “龙蛮子?”邓云不禁脸sè一怔,这时徐庆等人也纷纷下马,听到这称好,都是一脸茫然之sè。那中军急道:“哦,这称号也是近ri传出,难怪兄弟不知。在半月前,你将童大将军麾下红人锦狮子‘袁秀’击毙之事,早被那些落败的官兵传出,这龙蛮子之名正是他们传起。其中,这些官兵都说你拿一杆龙纹银棍,一旦招舞起来,宛如狂龙之态,栩栩如生,这龙蛮子也因此得来。” “这位军爷,我们虽是草莽之辈,不过都是善良之人,若非那袁秀逼人太甚,兼之作恶多端,人人痛恨,我绝不会狠下死手!” 邓云听了,心头一紧,却无心思想那称号,连忙解释道。那中军听了,忙摆手,满脸热情,毫无虚假之意,低声答道:“兄弟不必多说。那袁秀老贼,恶贯满盈,替童贯那大jiān贼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你杀了他,天下人谁不称快!兄弟我可佩服你极了,今ri能与你相见实乃一生大幸。在这里,老将军容不得jiān恶佞小,大家伙都是实在老实的人,你别担心。” 邓云听了,心头一喜,暗付宗泽嫉恶如仇,豪爽正直之名,果非虚言。 “谢过军爷了。”邓云拱手刚答,中军急便回礼,口中囔囔道:“近年兄弟你的名声可是传遍了整个相州。军里不知多少兄弟,都对你赞口不绝,有心结交。若是被他们知道你叫做军爷。那我可要活活被剥了皮!兄弟你可别害我。若是看得起我,便叫我做王老五吧,要不老王也行!” 其实这中军名叫王耿,家里排行老五,为人热情,故而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做王老五。邓云呵呵一笑,微微颔首答道:“那我便叫老大哥做老王好了。对了,老王不知这新兵是怎么安排?” “哎呀!你看我一欢喜,就忘了这事。你们来得正巧,我家少将军今ri午后,便要在教场挑选新军,兄弟你们随我一同去吧。我来带路!” 王耿这热情起来,丝毫不见先前来时那般骇人。这下,一拍脑门,便要带邓云他们进军营。邓云笑了笑,遂请王耿先走。王耿也不客气,纵身一跃,很是利索地上了马,邓云等人也纷纷骑上,随着王耿望军营而去。 徐庆等兄弟,暗暗眼sè交流,都露出几分喜sè。原来他们看王耿为人谦和、热情,想起平ri所见官府征兵征役那样强横霸道的情景,大出意料,都觉宗泽礼贤下士,长于治军,投在他的麾下,ri后为国立功,扬名立万,指ri可待!想到此,这些心怀报国杀敌之志的儿郎,不禁满腔热血沸腾! 邓云一边和前头的王耿交流,一边也暗中打探四周,见应募之人来往不断,都是三五、七八人一伙,唯独自己这班人马最多,而且都配备兵器、良马,更有不少辎重,引来四周人注视,不少人更是指指点点。就在此时,邓云脸sè微变,只见,又见一名旗牌手飞驰赶来,和前面的王耿说了几句后,面sè一变,急纵马赶来。 “这位兄弟,便是那鼎鼎大名的‘龙蛮子’邓云?”这旗牌手面带惊sè,似乎也和王耿一样,没料到邓云竟是这般年轻。邓云微微一笑,便是回话。那旗牌手听说,神sè一震,显得更是热情道:“邓小哥近年不知为世间除了多少大害,我们军里的弟兄早盼能渐渐邓小哥你的风采!我听王老五说,你此番正是来投军的,那可太好了,ri后我们便是同袍了!你们且随王老五到营中教场歇息,我去禀报少将军一声!” 这旗牌手看来是个急xing子,邓云更应一声好,他便拔马一转,风风火火地赶了过去。 少时,王耿带着邓云等一行人,来到了教场南边的一大片空旷广场,当中有一座将台,旁边环绕着好些营房。王耿特意将众人安置在新搭那数十座帐篷,暂时先每十人一间。 王耿暗暗告诉邓云,让他先受些委屈,待上一会,等午后校阅完毕,凭他的声名、本领,肯定能当个偏校,徐庆他们要是都有一技之长,分个小队长来做,到时都能有duli的帐篷。邓云自是连连称谢,将王耿送出帐外,却见外头有不少兵服的士卒都往这里赶来。 “这些小崽子真是多事!兄弟你先回去歇息,养jing蓄锐,待会老哥还等着看你的风采哩,这些人老哥替你赶去便是~!”王耿囔囔叫着,说罢便吆喝起来。邓云见状,不由回首与身后的兄弟相视一笑。这热情而又老实的汉子,已然赢得了邓云还有一众兄弟的好感。 却说众人连ri行路,未免疲劳,王耿把那些前往来看的士卒赶去后,便也离去。于是各人都依照刚才的安排,各回帐篷里去。歇息约有半个时辰,邓云jing神好了不少,正yu命人去通知各个帐篷内的兄弟进食,早些消化,待会也好展示手脚。 正想间,忽有几名兵士抬了开水和馒头饭菜,来请饮食。其中还有王耿的身影,王耿对着邓云打了个眼sè,把东西摆定后,邓云把他拉到一边。王耿呵呵一笑,只说这是军中常例,不必在意,其他人都是一样。邓云闻言,笑了笑,便送王耿出帐,又和随他来的四、五人,谈了一阵,都是些客气话。王耿唯恐耽误邓云他们的吃饭时间,连忙把人拉走。邓云遂便入帐,与兄弟们交代一声后,便开始进食。吃完,众人都显得jing神奕奕。邓云又对霍锐吩咐,说他身上有伤,莫要太过逞强。霍锐嘿嘿一笑,点头答是。 第六十二章 新兵入伍(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众人歇了一会,都觉得有些烦闷,开始在帐内活动活动筋骨。邓云在一众兄弟的盛情起哄下,把咏chun打了一遍。如今的邓云,经过这两年多的磨练,还有几番大变故,心xing成长不少之余,武艺更是大有长进。只见邓云拳、掌挥动间,脚步时进时退,拳起掌拨,或快或慢,jing妙无穷,更似乎暗含深奥道理。众人都看得入了神,几乎忘了时间。就在邓云马步一定,整套拳法施毕,便听将台‘嗡嗡嗡’的擂鼓声起。 邓云面sè一凝,向吉青看了过去,正yu命他出去召集所有人马,准备听点。这时,帐外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喊声,叫唤着众人出来。众人皆知军中规矩严厉,不敢怠慢,纷纷而出,却见外头有一穿着一身亮丽铠甲的红衣矮汉早就站了许久,留着一对鼠须,细小的眼睛,略显几分猥琐,在他旁边站着的王耿,脸sè难看,向邓云默默投了一个眼sè。 邓云一见,心头一沉,然后把手一拱,正yu行礼。那鼠须矮汉却已嘶声叫了起来。 “你们这些雏子,都给老子快点喽!少将军一刻钟后便到,老子令你们在半刻钟内立刻摆好队形,到将台侧面等候校阅,如有耽误,全都给老子滚回家里种田去罢!” 这鼠须矮汉似乎中气不足,喊得是yin阳怪气的。邓云微微皱了皱眉头,自家这班人马足有数百人,要在半刻钟内准备完毕,就算是军里的jing锐部队也不一定能办到。王耿面sè一变,正想替邓云他们说话。邓云却先转过了身,连声疾呼,这时附近帐篷内的弟兄都已出来,听令立即纷纷集合,竟无丝毫慌乱。 那鼠须矮汉见状,yin鸷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怒sè,冷哼一声,转身便离开。 约是半刻钟后,邓云等人已在将台右侧摆好队形,各个神气清爽,目光炙热,jing神状态都是极好。这时,教场附近营房内的兵校,还有前往来从军的百姓,也都纷纷排成队伍,走了过来。 吉青一看,顿时脸sè不喜,向邓云悄说道:“我们队伍都排好了,别处营房帐篷里的兵校才带着那些过来从军的百姓出来!刚才那个猥琐汉一看就是有意刁难!!哼!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待我ri后当了大将,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嘿嘿!三哥别气,你看莫说那些来投军的百姓,就连军中兵校内,也是老弱全有,行列也不整齐?这等军队,若是我们都当不上大官,那还待在这里干嘛!?” 邓云皱了皱眉头,唯恐吉、霍两人年少气盛,容易得罪人。就算这是宗泽老将军的军队,邓云也相信,这里肯定也有不少yin险小人,譬如就像刚才那个鼠须矮汉,摆明就是针对自己这伙人。 邓云想罢,面sè一震,双眼甚为凌厉,低声叮嘱众人且听选拔,不要多口,特别又瞪了吉、霍两人一眼,两人都知邓云脾气,要不不发火,一旦发起火来,那个恐怖,想想都可怕,连忙闭上了嘴巴,变得安分多了。 不多一会,将台后方传来一阵,马鸣蹄响,众人纷纷望去,只见风尘弥漫处,一少年将士,手挺一柄七寸二尺偃月刀,纵马飙飞,身穿一副缳甲,甚是英气,身后紧跟着十数骑兵,飞奔赶来。 不一会,那少年将士来到将台下,一翻身,便望将台大步流星地走去,走时还不望把目光投向邓云那支队伍里,看其队形严整,里面的人各个jing神奕奕,不由暗叫了一声好,眼中更是jing光烁烁,喜sè连连。 随着那少年将士到了将台,随来的十数骑兵,自向两边分列,倒有几分迫人的威势,那些百姓都被吓得面sè一变,大气都不敢透,唯有邓云那班人马,早见过大场面,面不改sè,如鹤立鸡群,尤为显眼。 那少年将士,叫好不绝,越看越是欢喜,遂先自我介绍。原来此人正是宗泽的儿子‘宗颖’,而广平一带的新兵,则是由他负责。介绍完毕,宗颖面sè一震,向众人发话,声音洪亮,一看便知武功根底厚实。 “如今金邦ri愈强盛,屡屡犯我燕云边境,对大宋是虎视眈眈。辽人的天祚帝逃奔夹山,已被金人重重包围,想必不久便要被金人擒去。金人狼子野心,辽一亡,金人必定来犯我大宋!诸位好汉,都是我大宋血xing男儿,都有一颗报国之心。今天本将在此,专为选拔应募入伍的新兵,已在场中备下长枪、刀盾、弓矢、战马等各种兵备之物,你们有何本领,只管施展。如有奇能才高之士,必定重用!!” 宗颖说罢,旁边的军吏便照常,按花名册传点,将人先分开演习,均有宗颖麾下将官分头指挥查看。待点到邓云那班人马,宗颖一摆手,凝声而道:“这些好汉,由本将来亲自校阅!” 宗颖这话一出,旁边那鼠须矮汉顿时面sè一变,邓云这班人本是由他来校阅,他已打定主意如何刁难,正想说话,宗颖却先望了过来,道:“陈兵,你可有异议?“ 原来这陈兵乃是童贯安插在宗泽军里的将士,而宗颖早就知道邓云等人的身份,知道这陈兵必会刁难。陈兵被宗颖察觉心思,不由神sè一紧,连忙道:“小人岂敢,愿听少将军的吩咐。” “好!这些人都是国家栋梁,我不可想有jiān佞之辈,害了他们的仕途!”宗颖一声厉喝,遂命各将校前往校阅。陈兵则被宗颖安排去校阅另一伙人马。 少时,宗颖来到邓云那班人马面前。这期间,四周已是枪刀并举,骑shè飞驰,吆喝声此起彼伏,看去十分热闹。 邓云等人就站在将台附近,见大多人都同在场中演习起来,一些人已是摩拳擦掌。 宗颖向邓云暗暗打了一个善意的眼sè,然后开始发号施令,让身边的将领,各带一队,每队约五十余人,或是去练刀盾、或是去练捅刺,或是去练弓马。渐渐地,便仅剩下邓云四兄弟还有赵云,加上七、八个汉子。 宗颖微微一笑,低声而道:“兄弟莫要见怪,我家大帅素来治军严明,一视同仁,兄弟虽有盛名,但我也不敢枉费军纪。不过想兄弟本领高强,刚才我已见过你的行军摆阵,比起许多沙场老将都要厉害得多,这不过走走过场,也让兄弟能施展本事,让军里的人都能心悦诚服。” 邓云闻言,心头一喜,想这宗颖亦是好相处,如果没有小人刁难,他还有这些兄弟也不怕会受到委屈。两人眼sè一对,宗颖便领着邓云等人迅速地练了刀盾、长枪,邓云这些人各个本领本就高强,这一练起来,刀光横飞,盾起骤落,无不jing妙绝伦,看得四周试炼的百姓,惊呼不已,就连负责校阅的那些将士,都是暗暗吃惊,唯有那叫陈兵的,目光yin寒,暗暗在咬牙切齿。 邓云这一班人,如此与众不同,自然吸引了许多目光。宗颖也是欢喜不已,一想到这些英雄,将要成为自己麾下,眼中更有几分自豪、兴奋之sè。 随即到了马术,邓云这一班人,还有另外三、四班,莫约共七八十人,都纷纷上了马,在一个将校的喝响声下,顿时马鸣蹄跃,风尘盖天。霍锐大声一喝,纵马狂飙,迅疾便领了头。吉青眼见如此,哪里愿意,飞马就赶,眼见快要追上霍锐。忽然,前方竟有一条沟渠拦住去路。霍锐冲得正紧,连忙放缓冲势,勒马跃过。 吉青也被逼放缓冲势。就这刹那,徐庆驰马一跃,马匹跃起半空,足有丈余跨越,飞一般地过了那沟渠,赢得无数的喝彩声。与此同时,邓云也飞马跃起,稳稳地落地,动作简单快捷,众人看得无不惊异。 “霍小牛都是你这家伙!!我俩要被大哥、二哥抛远拉!!” 吉青心里一急,连忙加快速度。霍锐也瓮声瓮气地大喊着,卯足了劲去赶。与此同时,不少赶来的壮士,被那沟渠陷翻。一下子,人仰马翻,赵云勒马一跃,尤为抢眼,刹地便过去了。 说是迟那时快,领头的徐庆,忽见前方出现数十人兵士,神sè便是一变,回过神来,眼看快要赶到,连忙一提缰绳,其坐骑发出一声嘶鸣,马蹄连跃,跳过一根根绊马索。就在此时,邓云已然赶到,面sè从容,其坐骑反应灵敏,在一根根绊马索跃动跳起间,可谓是游刃有余。 眼见两人过了绊马索的拦截,便是并马而走。邓云笑声喝道:“二弟好骑术,看来这两年没少下苦功,我俩兄弟也好久没比试!” “大哥,以往都是你赢,今ri我必要赢上你一回!”徐庆也是激起了斗志,扯声一喝,策马狂奔。邓云也不怠慢,抖数jing神,飞马追赶。 这时,四周无论是正是试炼的百姓,还是那些督促的将校,大多人都把眼光投shè过来,看得入了神,有些人更开始为邓云、徐庆助威打气,一时间可谓是震耳yu聋。 就这一瞬间,两人已冲到了那根作为转接点的木桩那里,在木桩上挂着一副兵甲,徐庆先到,一把揪住,转马就走。邓云心里一喜,反而哈哈大笑,马匹一转,骤马奔去,刹地赶到徐庆身旁。 “此物乃我囊中之物,休想夺去,取来!!” 邓云一声喝响,伸手便抓,快得如惊鸿掣电。徐庆面sè一紧,把兵甲猛地高抛而起,另一手急挡住邓云。随即,两人并马同行,四条手臂或拳或爪或掌,横飞交错,打得激烈无比,惹得一阵比一阵更要剧烈的喝彩、惊呼声。 就这一刹那间,这两人不知交了多少回合。蓦然,徐庆一条手臂被邓云猛地拨开,随即顺势伸手一拉,另一拳头早往飞去。徐庆双眼一瞪,jing光暴shè,似早有准备,一拳轰然打出,眼看两颗拳头,就要撞上。 “哈哈!二弟,你中计了!!” 邓云朗声大笑,那拳头猝地张开,把徐庆的拳头握住,望下一拉,同时另一手倏地好似随意向上一抓,便把那落下的兵甲抓住。徐庆自不甘愿落败,急忙去抢,邓云却是攻势先到,连掌拨动间,把徐庆逼得根本靠近不得。待徐庆回过神来时,邓云早就纵马冲开,到了终点,被不知多少人围住。 第六十三章 新兵入伍(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散开!!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再有下回,休怪本将无情!!该干嘛,干嘛去!!”宗颖吆声大喝,把那些百姓、将校都驱散而去。这时,徐庆、吉青、赵云、霍锐纷纷策马赶来,后面那些人马却还仅仅到那木桩处。 “兄弟们果真豪杰也!就这般骑术,恐我也是要甘拜下风!!”宗颖拱手赞道。邓云等人都是谦虚而答。待骑术试炼结束,宗颖又将邓云那一班人带到shè箭场。邓云那些兄弟,自是引人注目。 兄弟们也都有比较,一雪前耻之心,各个jing神集中,例无虚发,箭箭都中红心。 宗颖见了,又惊又喜,暗付这些人样样jing通,ri后必成大器,也有心试试深浅,便特令几个兵士,把邓、徐、吉、霍、赵五人箭靶放到二百步外,各shè五箭。邓、徐两人都是五箭五中,轻松过关。吉青更是展示了连珠箭的本领,先shè一箭,随后都是两箭两箭连发,看得宗颖还有附近的兵士、百姓无不变sè。霍锐箭艺较差,只有三箭shè中红心。至于赵云,暗器虽是了得,但箭艺却也一般,五箭只中了两箭。宗颖也是愈加好奇,教兵士逐渐增加。邓云这些兄弟,各个都不愿被比下,皆yu分出胜负,自是jing神集中,专心比试。随即先是二百二十步,然后再到二百五十步,二百八十步。在前面两回间,赵云于二百二十步,五箭不中退下。霍锐则在二百五十步,发挥失常,五箭只中两箭,也是退下。 至于邓、徐、吉三人,每回都是五发五中,惊艳四座。这时,大多人的试炼都已结束,宗颖早看得入了神,不知不觉中四周已围满了人在观看。 随着兵士地搬动,箭靶到了三百步外。这回合,轮到徐庆先shè,徐庆神sè凝重,不禁有几分紧张,拉弓拽弦,随着弓弦震响,一根箭矢如同疾风般奔shè而去,啪的一声,正中红心。顿时一阵欢呼喝彩,震天动地。徐庆心头一喜,再接再厉,最终却还是为能继续刚才的风采,五箭三中。吉青嘿嘿一笑,暗付不愧自己在这箭艺上下了苦功,这回肯定能赢过自家二哥,至于大哥邓云,他想都不敢想,因为他曾经有一回,见过邓云为了苦练箭术,在一片树林里,选了一根巨树,依着各个树杈,各方一个小型箭靶,离去足有四、五百步之远,特又选那ri风大去练,连shè九箭,竟无一shè空,也因那回吉青被刺激到了,才肯下苦心去练箭术。 念想间,吉青已立布站好,前头三箭寻常而发,皆中红心,最后两箭,以连珠箭手法shè之,一箭中,一箭矢之毫厘。众人看了无不大觉惋惜,都认为如果吉青不用那连珠箭的手法,肯定五箭全中。 邓云面sè一凝,走到吉青身旁,沉声道:“三弟你连珠箭的手法,已练得炉火纯青,只不过差地就是眼法、还有对风向认定的准确。” 吉青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连忙道:“还请大哥指教!” 听吉青谦虚愿学,邓云笑容更是灿烂,先取两根箭矢,拽弓一拉,同时口中还在指点着吉青,教他如何去认这风向,还有如何提高自己的眼法。就在邓云话音刚落,‘啪啪’连响,两根箭矢几乎同时shè出,一前一后,飞shè而去,皆中红心,看得众人都惊为天人,宗颖更是不禁走了过去,细听邓云所教。 随即,邓云竟连取三根连珠箭,又教了姿势、还有每箭大概要用多少力劲,徐庆等兄弟都围了过来,仔细听教。邓云当场演练一番,三根箭矢,皆中红心,最后一箭更把红心shè去! 宗颖看着,简直是喜出望外,连声夸好,旁观的军校和新招募的人们也都赞不绝口,各个来问邓云名字,待听说邓云身份时,顿时又是一阵群情汹涌,各个都yu来接近这风头正劲的大英雄。要不是宗颖急教麾下将校阻止,恐怕早就引变成混乱。 “兄弟真是厉害,我本还想看你兵法阵型,再做分配,但现在时间不早,加上出了这样的状况。我看是不成了。你且把你那伙兄弟在将台那边聚集起来,待会我自有吩咐。” 宗颖满脸敬佩之sè,与邓云谓道。邓云把头一点,遂和徐庆等人向已在那些将校吩咐下,开始组好队形的百姓告了一声罪后,便望将台那边赶去。 不一时,随邓云同来的弟兄,纷纷各组队形来到,众人纷纷谈起适才试炼之事,这些人本都是有根底,自然无一例外都是通过。邓云听了也是心情大好。 渐渐地,眼看已是黄昏时候。宗颖终于带着七、八个将校赶了过来,其中就有邓云先前遇到的陈兵。陈兵一脸yin沉,眼中更有几分怨妒之sè,冷冷地瞟了一眼邓云。 “哈哈。幸得我麾下弟兄手脚利落,这还有一些时间。兄弟,你便领兄弟们先摆阵法,让我们看看。” 宗颖满面chun风地向邓云迎去,邓云听说,亦是一笑,遂令各队人马准备。宗颖则和其他将校上了将台。不一会,邓云阵法已然摆定,只是普通战阵,却是严整。宗颖见如此神速,暗暗诧异,对邓云这些人愈加佩服,遂令开始。 邓云便将行军步伍分合攻守之法演习了两遍。邓云等人都是熟练,这演练起来,丝毫不拖泥带水,正好在天黑前完成。宗颖看完大喜,其余将校都是赞叹不绝,就连陈兵也被其阵势雄威所慑,一时说不出话。宗颖遂传令所有人全准入伍,听候甄拔。又特令邓云、徐庆、吉青、霍锐、赵云五人上将台听封。 宗颖笑面迎道:“兄弟你们来前,我便看过你们队伍,见各个jing神抖擞,与众不同,便知你们定是一方豪杰。不料兄弟你正是那 近年声名鹊起的‘龙蛮子’。我是又惊又喜,不敢有丝毫怠慢。还有你这些兄弟,亦是各个本领高强,年少英雄。今ri你们不但把那些新兵所镇服,就连我们军里的将校老兵,都是无不称赞,自愧不如。 若非兄弟你刚是从军,寸功未立,我可不敢做你还有你这些兄弟的上官!不过兄弟你们这般英年有志之士,岂愁不能建功立业!?能与你们成为同袍手足,实乃我宗颖之幸也。还请兄弟先委屈做我的副官,任武义郎之职,至于其余四位兄弟,都暂为小队长,都为九品承信郎!不知这般安排,诸位兄弟可有异议?” 邓云一听,心里一喜,笑道:“愿听从少将军安排!” 邓云话音刚落,一众兄弟也都随声附和,脸上皆有喜sè。就在此时,那陈兵忽然迈步而出,拉着嗓子喝道:“少将军且慢!!” 宗颖眉头一皱,略带不喜,回头道:“不知陈侍郎对此有何不满?” 陈兵冷然一笑,随即便道:“少将军可知这武义郎虽是四十一阶武官,但也是官列七品?” 大宋武官都有分阶级,从太尉到承信郎共五十二阶。宗颖闻言,面sè一寒,冷声答道:“我对大宋的条例还是记得很清楚,不用你来教我!” “竟如此,我就奇怪了。这叫邓云的,如果我记得无差,可是朝廷通缉要犯。虽然如今局势动荡,陛下宅心仁厚,朝廷大赦天下,给这些恶徒一个机会为国效命。但这些恶徒,毕竟都是xing子张扬,无法无天的野蛮之辈!更何况他寸功未立,少将军便让他做武义郎,这难免会让人不得不多想吧!”陈兵别的本领没有,倒是长了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巴,一边在说,一边还对着邓云指指点点。邓云面无表情,直望前方,根本就没用正眼去看他。吉青、霍锐两人都气得满脸通红,却还是能压住怒火。 宗颖面sè更寒,却又想这陈兵乃童贯身边的爪牙,若是得罪了他,报予童贯一知,免不了许多麻烦,不由死压怒火,怒极笑道:“哦?陈侍郎这话怎讲,还请细细说来,否则到时候引来许多误会便不好了!” “哼哼!那是!少将军,若我记得不错,这邓云可是周侗老!”陈兵更yu把‘贼’字说出,邓云双眼刹地迸发无尽杀气,一步跨出,吉青、霍锐那两人更像是两头扑食的野兽,满脸凶光,吓得陈兵连忙改口。 “老前辈的徒儿。而少将军别忘了,前番宗泽老将军就是为老前辈求情,才被降了官,要不是如今金人ri愈强盛,威迫我国,恐怕宗泽老将军从此再无出头之ri。宗、周两人乃过命挚友,此乃人所皆知之事。少将军此下又大力提拔老前辈的徒儿,到底所意为何,你教我如何不能多想!?” “我家恩师蒙冤受辱,天下义士无不气愤,此事早有一天,会查个水落石出!”邓云双眼杀气更加浓烈,如同一头含着滔滔怒火,准备暴走的恶兽,死死地瞪着陈兵。徐庆等人,亦都是面寒目冷,腹内却都燃起熊熊烈火,只要邓云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就会将这大言不惭的狗东西撕扯成碎片! 感觉那一道道炙热充满杀意的目光,陈兵不由强震心头,他早就听说这些人极其野蛮,老菩萨麾下两大红人,一个袁秀,一个吴耀祖都死在了邓云手下,若是他忽然发恶,那还得了。看这些人的脾xing,似乎也不怕在这军营里一闯!而且宗颖说不定还会故意放他们一马,这样一来,他岂不死得太冤枉了!? 想到此,陈兵不禁心头一揪,已经后悔说出的话。此时宗颖亦是面sè一震,双眼尽是厉sè,喝道:“周侗老前辈一生忠义,为国为民,乃盖世英雄!更何况此事太多嫌疑之处,有待查明。我父与他深交多年,两人情同手足,见其蒙冤,岂能袖手旁观!再说邓小哥这一班兄弟们,今ri已展示他们的本领,不但那些来投新兵,就连我军上下无一不敬佩至极。就这武义郎,我都觉得委屈了邓小哥!” 宗颖话音刚落,其他几个将校本就不喜陈兵这jiān臣爪牙,纷纷附和。陈兵见状,心头更冷,哪里再敢放肆,连忙道:“少将军莫气,我不过怕招来外话,替老将军惹了麻烦,我这一番苦心,若是少将军不愿领情,我不说便是!” 宗颖冷笑道:“我自有分寸,不必你来多管!还有若是再被听到,你口出狂言,侮辱周老前辈的话,我绝不轻饶!!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罢!” 第六十四章 军涯开端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22 宗颖一摆手,便欲喝退陈兵,陈兵心里怀恨,却也不敢发作,心想等老菩萨平定了燕云,当了燕王,以后自有机会来报此大辱。想此,陈兵唯唯诺诺地拱手拜退而去。 “哼!不知好歹的狗东西!”宗颖见陈兵退远,骂了一句后,便向邓云笑道:“这人是童太尉的爪牙,专门安插过来,打探军中情况。兄弟莫要理会。” 邓云一听,便是领悟,微微颔首,拱手称谢道:“谢过少将军替我家恩师主持公道。” 宗颖淡然一笑,甚是亲热地道:“呵呵,我幼时还曾在老前辈那里学过枪法,心里敬仰已久,听说老前辈的冤情,我也气愤极了。可恨朝廷奸臣当道,令老前辈蒙此大冤,若不是此时局势混乱,我爹爹肯定要查个明白,还老前辈清白!” “难得老将军还有少将军这般有心,恩师泉下有知,定也欣慰。”就这几番话,邓云对宗颖已生了好感。宗颖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与邓云低声道:“这些外话,且先不说。时候不早,从今日起,我们便是同袍手足,心里实在欢喜得很。而且我麾下将士,各个都欲与你这些兄弟认识一番。你们且把手下安排妥当,今夜便来我帐里饮宴,好好庆贺一番!我还有许多话要和你说哩!” 邓云闻言,与身后的兄弟一对眼色,都是各个欣喜,便是应下。宗颖颇喜,遂前去命人准备宴席。邓云等兄弟则带着麾下人马回去帐篷安顿。 当夜,在宗颖帐内。宗颖一一地麾下将校介绍一番,其中邓云也看到了王耿,得知他官位承信郎,听说他脖子上那条刀疤是和一匪首拼命时留下的,也因此得到迁升。 随即邓云、徐庆、吉青、霍锐、赵云等五人,也各自介绍。众人都是爽快豪情之人,很快便是熟络,吃起了饭,喝起了酒。宴中,都有不少交流。邓云这些兄弟,虽是略显年幼,但都本领了得,宗颖麾下都是心理敬佩,又见他们本领虽高,都无傲气架子,更有心结识。 这时,宗颖叹了一声,与邓云说起了近年之事,其中更提及到邓云早想暗中去问的黄机密。原来当初黄机密潜入了京都,凭着过人的机灵,打扮成一个家丁,混入了宗泽府邸,却几乎被宗颖识穿。后来,在宗颖引见之下,黄机密终于与宗泽相见。宗泽听闻李斌与金人私通,又惊又怒,又见黄机密谈吐不凡,智慧超群,有心结识。三人便商议计策,黄机密说童贯、蔡京等奸臣,在朝中势力庞大,贸然揭发,恐难有奇效。何况他们现今都成了朝廷通缉要犯,便教宗泽暗中去见官家老爷,禀明此事。宗泽称好,便当夜进了宫,却铩羽而归。宗颖、黄机密一问,才知官家老爷近日在修葺御花园中的奇石,正是烦心,下令下朝后,谁也不见,直到御花园修好为止。 随后不久,却又忽然传出周侗暗杀横杰,暗聚大行山一众寇匪,被李斌所杀之事。三人一听,顿时一时慌了神。宗泽更不听黄机密所劝,连日上朝直谏,终于惹得官家老爷大发雷霆,把宗泽降了官,弄得朝廷人心惶惶。宗泽也因此心寒,被官家老爷令其到相州整顿兵马。黄机密也随同而来,现在正在宗泽麾下入仕。 邓云听黄机密到了宗泽手下,心里一沉,略觉安心,遂又拱手谢道:“没想到宗泽老将军这般仗义,还因此受到拖累。此大恩大德,我等这些做徒儿的势必谨记在心,来日报答!” 兄弟说的什么话!其实家父早听说兄弟你们的事迹,对你们赞赏有加,由其是兄弟你,黄兄曾与家父说过你说的一些话,令家父大为所动,赞你是旷世奇才。如今这在相州暗蓄势力,也是因你那一番话。 之后,家父曾多番劝朝廷招安,如今我与家父不在一营,也不知此事进展如何。不过家父若是得知你在此处,必定喜出望外,连夜赶来相见!!” 邓云一听心中对宗家父子更是感激,忙恭答道:“我等不过是无名小卒,岂敢劳烦老将军奔波。少将军莫要传说,日后自有机会与老将军相见!” 席下的吉青、霍锐闻言,不禁露出几分失望之色。宗泽可是当今朝中名将,若是他来亲自相见,这可多威风的事啊!徐庆亦是稳重,神色一沉,凝声道:“大哥所言甚是。如今我们刚是入伍,寸功未立,岂敢受此大礼,若他日能立下功绩,再去相见,也不弱了恩师名头。” 宗颖闻言,又见邓云笑着点了点头,亦是笑起:“呵呵!还是徐兄想得周到,好!这便废话少说,大家来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宗颖一声话下,帐内众人纷纷举起酒碗,开怀痛饮,欢声四处,一边喝酒,一边各自述说其报国杀敌,扬名立万之志。 却说邓云一众弟兄,已然入伍,更受得宗泽之子宗颖欣赏,开始了军中生涯。宗颖对邓云极为看重,特别在营地了划了一处空地,让邓云每日领着其部人马,在那里操练。邓云麾下那些兄弟,早在枫林山时,就是按照军队的模式配置,因此很快便得以融入。这日,宗颖特来巡视,见邓云麾下各个精神饱满,练兵之法,更比军中要刻苦艰难许多,正是暗暗吃惊,想这些兵马若是这般继续操练下去,再经过战火的磨砺,岂不成了一支百战百胜的无敌之师! 后来宗颖一打听,知道这练兵之法,大多都是由邓云想出,敬佩不已,便向邓云索求。邓云自也不藏私,大方教予,必告诉宗颖,这套练兵之法,十分艰难苛刻,一开始许多人都难以坚持,且莫紧逼过甚,循序渐进,日子一过,久而久之,都能慢慢习惯。邓云所言极为精辟,暗藏莫大玄理,当然这自是其恩师所教。宗颖闻言,心中惊愕,谨记在心,谢过邓云教诲之恩后,便急急离去,看似开始构想如何实施。 另一边,那陈兵自从那日自讨无处,颜面尽失,传了出去,营中大伙虽不敢当面嗤笑,但暗里却无不称快。这数日来,陈兵自觉得浑身不自在,营中的兵士都开始看不起自己,又常听人赞邓云那部兵马精锐善战,各个队长上官,本领高强,心里顿时妒火冲天,想着计策如何对付邓云这些眼中钉。 且说,在营地东南平原那里,聚集了一伙马贼,经常打家劫舍,强夺民女,无恶不作。但因其贼首四个兄弟,都有些本领,加上也有与官府私通,赠了不少银子,因此官府也是只眼开只眼闭。附近百姓不堪折磨,来找到宗颖,说了此事。宗颖一听,想军里善于马战的兵士不多,更兼营里良马,也只有邓云带来的那六十多匹,而那伙马贼却足有数百人,经常出没都是平原地带,非骑兵不可对付。 宗颖见这些来找百姓,不是被抢了女儿,就是家里钱财被洗劫一空,有些惨的连房子都被烧了,一家人被杀了大半。宗颖心里恨极了这些马贼,便先答应下来,再想计策,然后命兵士带到营里先做安顿,那数十个百姓听了,又拜又谢,感激不尽。 这日晌午,邓云正在操练骑射,领着各大小队长,先来熟悉。只见,邓云纵马狂奔,一边拽弓,一边瞄准,刹地一声骤响,弦动箭发,一道疾影飞驰而去,正中红心。众人见状无不叫好,邓云却是面容严厉,传授着这骑射的要领。邓云谨记着,周侗临死前有言,说金人善马,唯有练出一队善箭的队伍方能所克。而后来邓云一细想,骑兵冲势快,进攻来去如风,一旦推进起来,定杀个天翻地覆,故而往往能制定战局胜负。用箭据远而克,骑兵冲势一快,被箭射中,定是当场死绝,这的确是好,但是寻常弓箭手一旦被靠近,近战能力实在太弱,等于任人宰杀。而且一旦骑兵发觉,自可避而离去,弓箭手凭双腿,也如何追不上去。如果能够训练出一队善箭的骑兵,岂不是能补全所有缺点!虽然这其中,极为艰难,但邓云相信,只要一步一个脚印,总有一日,能创建一部善箭亦善骑的无敌之伍,把那些金人杀得闻风丧胆! 且说众人正在操练,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哭泣声。霍锐耳朵最灵,不由分神,‘啪’的一箭竟是连箭靶都射偏了。邓云一皱眉头,立即狠狠地瞪了霍锐一眼,吓得霍锐连忙低头,不敢直视。却不想,邓云这一神态,与当年的周侗竟是极为相似。徐庆、吉青默默对视一眼,心中无限惆怅。 “咦,营里竟来了百姓?”一个小队长喃喃一声,忽然叫了起来。邓云随即眺眼望去,见那些百姓各个神情凄切,衣裳破烂,不少人更有血迹,想定是遭恶霸贼寇欺凌,不由脸色一变,怒声喝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谁在欺凌百姓,实在教人痛恨!!”邓云话音刚落,徐庆等人都纷纷附和,各个激愤。就在此时,王耿策马赶来,见了邓云,神色一喜,忙道:“邓小哥,少将军有请!” 邓云听了,面色一震,遂与徐庆投去一个眼色,教其先领弟兄们继续操练,便随王耿望宗颖的帐篷赶去。 不一时,待邓云、王耿来到帐内,其他将校都以到齐。宗颖向邓云点了点头,让他入座。邓云坐在右席的第三个位置,王耿官职虽低,但却是军中老将,故而宗颖也请了他来商量,坐在了尾席。 第六十五章 讨马贼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22 宗颖见众人已都到齐,便把那马贼之事一说。帐内诸将都是气愤不已,叫骂不绝。这时,那陈兵忽然起身,面色阴沉地说道:“那些马贼我也素有耳闻,各个都十分彪悍,各兼都配有良马,作恶地方都是平原地带。若是发重兵去讨,反而会打草惊蛇,那些马贼来去自如,日后回来,肯定泄恨在百姓身上。依我之见,可派一部精锐骑兵,迅速前往,杀他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陈兵能做到七品二十七阶中侍郎,自然也有些许本领,这番话说得是头头是道。宗颖不由也应声附和道:“陈侍郎所言甚是,只是军中善骑之兵不多,而且良马也只有邓云带来的六十多匹,而那伙马贼有近数百人,恐难对付!” 陈兵闻言,咧嘴一笑,暗暗向邓云瞟了一个眼色,邓云面无表情,心中却知这陈兵定有了阴谋诡计,要来害自己,遂便听他说道:“少将军此言差矣。邓云那伙人马,初入行伍时,便以惊艳四座,军中无人不服。邓云更深得少将军看重,未立寸功,便得到武义郎一职。所为士为知己者死,我若是他,定愿出战,以报这知遇之恩!!邓小哥,你说是与不是啊?” 随着陈兵所言,众人不禁纷纷向邓云望去。邓云面色一沉,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向宗颖拱手道:“陈侍郎所言极是。云愿领兵出战,务必将那马贼匪首除了,为百姓除害!!” 宗颖闻言大喜,又想邓云素来多谋,连忙问道:“兄弟似乎胸有成竹,可是已有计策!?” 邓云灿然一笑,又故意地向陈兵瞟了一个得瑟的眼神,然后便道:“据少将军所言,那些马贼多数在东南边的平原作乱,那里南边有一谷口,叫鸭嘴口。我想先亲引一队骑兵,作为诱饵,先激怒那些马贼,却又一战便退。那些马贼以为我等胆怯,定然来追,待我将他引入鸭嘴口,一声令下,乱箭齐发,马贼瞬间便要阵亡大半,到时我再引兵迂回去杀,便可将其匪首连同所有贼子,尽数歼灭!!” “妙计!!兄弟真乃百才之将也!!”宗颖一听,面色大喜,猛地站了起来,其余将校亦是各个惊异,回过神来,七嘴八舌赞口不绝。唯有那陈兵阴阴在笑,不知暗暗打着什么算盘,欲要做些害人之事。 “承蒙少将军还有各位兄弟看得起我邓云,如若都觉得此计可行,邓云要肝脑涂地,报效国家还有少将军的知遇之恩!”邓云从容一笑,毫无丝毫倨傲之色。宗颖看得欣喜不已,心里暗付道:“家父常有教诲,为将者不骄不傲,谈笑间,便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方乃上乘。这邓云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本领,假以时日定能成为当世名将,只是如今声名、功绩、资历尚浅,我当好好提拔,也算是报了周老前辈当年指教之恩。” 宗颖与其父宗泽性子相似,也是个重情重义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其实,邓云手中还有一封周侗写予宗泽的推荐信,虽然宗泽身处别地,但他大可请宗颖转交予其父。而凭宗颖的细心定能猜测到这信的大概意思,自会好生安排。只不过邓云却不愿以此为进身之阶,他认为通过此办法得到的重视,毫无根底,倒不如靠自己的本事争取实在,等他日声名鹊起,见得宗泽老将军之时,再亲手交予,不但能够证明自己,也不弱了自家恩师的名头。 邓云很重视周侗,心里早把他当做至亲。特别当邓云得到亢龙棍,知道其宝贵所在,对周侗的感情更到了一个极限,简单来说,就如上回那般,陈兵如敢侮辱周侗半句,邓云定会大发雷霆,一改以往的稳重,大闹一番。陈兵后果如何?这不敢保证。但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说起来,周侗还给了邓云另一封信,为何不曾提及,全因周侗所给的那封信,竟是一片空白,无一个字一滴墨。邓云知恩师必有深意,一直还在参透之中。 话说回来,邓云献出妙计,亦愿出战。宗颖大赞了一番后,把头一点,便令邓云立即准备,明日便要出发,打那些马贼一个措手不及!” 邓云神色一震,慨然领命而退,走前又特意地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瞟了一眼陈兵,恨得陈兵是咬牙切齿。宗颖也暗暗留意到这一细节,不禁眉头一皱,暗暗有些忧心。 当夜,月光闪烁,夜空里宛如洒落了一片银白色的光帘,好看极了。这般好的夜色,如果摆上一席,弄上几个小菜,一坛水酒,再叫上一好友,当月光之下,饮酒谈心,方乃人生一大乐事! 就在宗颖准备派人去叫邓云时,邓云却主动地找上了他。两人进入帐内,在邓云的眼色示意下,宗颖心领神会,命外头守卫到三丈之外,禁止一切宵小靠近。 “兄弟,我正欲找你,你倒自找上门了。不知有何要事?”宗颖眉头一挑,张口问道。 邓云淡淡一笑,一副好像了如指掌的样子,答道:“若我所猜无差,少将军与我莫约是为了同一件事。” “哦?”宗颖倒也来了兴趣,微微笑起。邓云张了张口,低声说出两字:“陈兵?” 宗颖一听,顿时脸色一变,好一阵后,才平复下来,惊呼道:“我听说那袁秀的徒子徒孙,如今都叫你做妖子!我看兄弟果然是妖孽呐!” 宗颖叹了一声,随即眉头紧皱,遂又问道:“你竟知小心此人,今日又为何连连挑拨?此人心胸狭窄,又视你为眼中钉,肯定会想尽办法报复!不过你也别怕,我已通知那些站岗的将领,特意加派了人手,禁止所有人出入营寨,提防有人通风报信!” “多谢少将军一番好意。只不过如今看来,我可能要辜负了。还请少将军撤去一半兵卒,又令那些将领故意做出防备松懈的样子,如有人潜出营外,也不要拦截,速来禀报就可。” 邓云神秘一笑,宗颖听得是一头雾水,又惊又愕。邓云笑道:“实不相瞒。此举实乃计策中的一环,那鸭嘴口地势平坦,根本不适合埋伏,倒是其附近的草丛,可以埋伏。” 宗颖闻言,心头刹地加速一跳,恍然大悟,猛地张开了嘴,好一阵才说出话来。 “兄弟你!你!实在太狡诈了!!” “呵呵。非也非也。恩师常教,对付奸佞小人,留心之余,还要用特殊的办法。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害人终害己。这些小人,定会露出破绽,待那时加以利用,便可有意料之外的奇效!”邓云从容一笑,宗颖连声惊叹,无论是对邓云还是周侗,都是敬佩得五体投地。 于是宗颖依照邓云的计策行事,果然到了三更时分时,有人来密报,说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潜出了营外。宗颖闻言大喜,邓云却还是谨慎,想这些人肯定会回来,教那些站岗的将领,暗加留意,到时行个便利。宗颖似乎也习惯了邓云的稳重、缜密,也不惊奇,两人谈了一阵后,邓云便拜别而出。 到了次日一早,天刚亮,莫约过了五更不久。邓云又找了宗颖一趟,得知那些人直到五更时分才回来,算了算这一来一回,更是确定这些人去了通风报信。邓云昨夜已有吩咐徐庆等人准备,立即传令各队人马,立刻进食,半个时辰后,火速起兵。众人得令,待食饱歇足后,随着邓云一声令下,便是出发。有人向陈兵报说,陈兵连忙前来看望,果见邓云已领军出寨,暗付道:“这蛮匪怎这般早便领军出发?哼,我看他是急着送死!!” 想到此,陈兵顿时咧出一抹阴森笑容,心情大好,竟哼着小歌,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好不得瑟! 且说,邓云一班近数百人马,行军神速。忽然,邓云神色一凝,看了看眼前的景象,竟反而露出笑容,道:“这场夜雾还没散,果真天助我也!” 这下天色刚亮,还略显昏暗,兼之附近一带昨夜大雾,如今还是未散,天地间朦胧一片。这般哪里适合行军,徐庆一听,不禁面色微变,张了张口,又见邓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他定是自有分出,便也不问了。只不过吉青心灵性急,急便劝道:“大哥且慢!这一带都是大雾,不适行军。贸然前进,不好吧?” 邓云微微一笑,却道:“三弟休要多心,我早有安排。” 邓云说罢,一人策马赶出,向众人笑道:“这一带我很是熟悉,只要各位兄弟,依队列而行,莫要慌乱,由我带路,很快便能离开这片雾区,到达埋伏地点。” 原来邓云昨夜,已看到这里起雾,大喜之余,还特向宗颖请来一位向导官。吉青闻言,面色一紧,这才知道自己担心多余。旁边的霍锐还不忘打趣道:“哈哈,大哥办事什么时候出过差错哩?” 吉青听了,大觉丢脸,顿时瞪了霍锐一眼。邓云哈哈一笑,遂便令进军。邓云队伍纪律严明,兼之无人做乱,又有这大雾遮掩,约是一个时辰后,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埋伏地点,各队人马依照邓云吩咐,各去埋伏。弓弩手、刀枪步兵,尽数埋伏在密集的草丛里,邓云则领骑兵埋伏在不远处的树林内。埋伏已定,各队人马都是极其谨慎,静候号令。 莫约过了两个时辰,烈日当空,大雾也散去了。忽然一大片风尘涌起,只听一阵阵蹄响马鸣声。 第六十六章 智擒双煞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风尘起处,不知来了多少人马,清一sè都是骑着马匹的大汉。 “嘿嘿!大哥!这回还好那陈兵通知及时,否则按那龙蛮子的jiān计,我等岂不要被一网打尽?” 在一众马贼里,为首两个大汉,都是身形魁梧,长得凶神恶煞。说话那人,名叫马庆,xing格jiān诈多半,酷喜钱财、女人,独眼,传说是数年前得罪了人,被人用暗器所伤。另一人,名叫马元,是马庆的大哥,xing子残暴冷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徒。兄弟两人合称为‘平原双煞’,手下足有三百多个恶贼,做尽伤天害理之事,乃这一带的恶霸、祸害。 “哼!区区小儿,有何惧哉!!就算中了他jiān计又如何?凭他本事,难道还能杀得了我们兄弟俩!?”马元冷哼一声,眼里尽是寒澈杀意。原来马元极其倨傲,看不过眼邓云年纪轻轻,便已声名大噪,早有一比高下之心。 “嘿嘿,那是!!就别说大哥你这盖世枭雄了,那黄毛竖子,小弟独个便能解决!!”马庆又是一张嬉皮笑脸,不过听得马元心里却是十分舒服,得瑟地给了马庆一个赞许的眼sè,遂道:“弟弟你莫与大哥争,待会厮杀起来,那龙蛮子必须留给大哥!我要把他的手手脚脚全部砍断,把他的头挂在脖子上!哼!他不是叫龙蛮子吗?我脖子挂个龙首,不正好显得我尊贵!?” 马庆闻言,连忙又是献媚地笑起,自也少不了大拍马屁,说得马元大觉有脸。说时迟那时快,马元眼见快到了那鸭嘴口,连忙一摆手,教两个手下前往探索。别看这马元虽是张狂,但也有几分本领,处事也是谨慎,要不然怎能作恶一方。 少时,那两个马贼赶回,告诉马元鸭嘴口里尚不见一个人影。马庆听了,心里大喜,急道:“大哥!看来那龙蛮子还未领兵赶来,我们速速赶去,先是埋伏好来。等那龙蛮子一到,我们反杀他个措手不及!到时,大哥要杀要刮,岂不都是手到擒来?” 马元眼神一亮,仰天发出一阵狂笑,随即便领着所有马贼,望鸭嘴口赶去。 另一边,在草丛里埋伏的徐庆,眼看马元兄弟那班马贼将要赶到,双眼眯成一条细线,闪闪发光。不一时,眼看就在三百步外,徐庆一做手势,草丛里共一百多个弓弩手,连忙纷纷拽弓搭箭。 渐渐地,只在二百步外。那些马贼大多都减缓了速度。徐庆双眼刹地迸发jing光,厉声一喝,霎时间,连阵弓弦暴响,如同连环霹雳,暴响不觉,上百根箭矢齐齐乱shè,扑了过去。马元、马庆兄弟哪里料得到。那些马贼耳听那一阵阵弓弦震响,各个还未回过神来,便觉得一阵阵疾风来袭。随即,惨叫声、痛呼声此起彼伏,那一片人仰马翻处,风尘遍天,不知多少马贼被当场shè死。 连续两轮乱箭后,马贼几乎被shè死过半,那些马匹未被shè死的,都疯狂地乱撞,活下来的马贼,大都躲避不开,不是被撞飞,就是被活活践踏而死。场面一片混乱,又听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吼道。 “陈兵你这个白眼狼,竟敢出卖我!!?我势要把你挫骨扬灰!!” 那叫骂声,充满滔滔怒恨,正是马元。马元随意拾起了一柄大刀,猛地翻身,一跃而起,跳到一匹马上,使劲一拽,勒马就yu离开。这时,马庆亦上了马,领着七、八个马贼赶来,疾呼叫道:“大哥!!这肯定是那陈兵的jiān计,想不到他竟和那龙蛮子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兄弟,这附近肯定还有伏兵,大哥速速离开,保命要紧!!” 马元一听,怒得整张脸都狰狞起来,浑身肌肉快快坟起,快要把身上的袍子都给涨破,正yu下令撤走时。 蓦然间,喊杀声大起,徐庆、吉青、霍锐各引一队步兵,望马云等人冲杀过来。 马元见了,哪还敢丝毫怠慢,竭斯底里地连喝撤走。徐庆挺枪纵跃,便飞到一匹马上,转马就往马元等人追去,口中喝道:“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恶徒,休想逃命!!今ri必要为百姓除了你们这些祸害!!” 徐庆声若轰雷,十数个马贼都起了凶xing,或是骑马或是徒步,各舞兵器来截。就在此时,连阵弓弦震响,却见吉青手张铁胎弓,箭箭准头极佳,例无虚发,刹那间便杀了五、六人。徐庆纵马狂奔,手中长枪突刺猛发,英勇无比,瞬间便突破而去。霍锐怒声大喝,引兵扑上,那些马贼虽有凶xing,但都被这一阵阵的袭击乱了阵脚,哪里抵得住这伙与众不同的jing兵,可谓是兵败如山倒,毫无还手之力。说时迟那时快,霍锐引兵在这里大杀四方,另一边吉青亦引一队夺了马匹,莫约十数人的队伍追上了徐庆,一同望马元兄弟追赶过去。 “大哥!!身后有一队骑兵还在追来拉!!”马庆回头一望,眼见徐庆等人各个如同天兵神将,和平时那些懦弱的官兵简直差天共地,吓得满脸煞白,疾呼叫道。 “莫要多管!逃命便是,在这平原一带,我就不信这些官兵追得上我们!!”马元嘶声大喝,双眼中带着几分疯狂之sè。马庆闻言,连忙催促身旁手下加快,同时也不忘用刀背猛打坐下马匹,驱马疾冲。 就在此时,前方猝然涌出一大片风尘,马鸣、兵戈震响,刹地暴起。当头一人,纵马飙飞,大声吼道:“恶贼,我在此等候久矣!!” 眼见又有一部官兵拦截在前,马庆还有那些马贼各个吓得胆寒心乱,正是不知所措。生死关头,马元已近乎疯狂,双眼暴瞪,策马提刀就冲,口中扯声喝道:“哪来的狂徒,莫要挡路,给我死开!! 那挡在马元等马贼面前的自是邓云那队骑兵。邓云眼迸jing光,手中龙纹银棍一提,坐下赤红宝马冲天一啸,刹那间如同脱弦之矢,狂奔而去。马元见那兵器,便知邓云身份,刹地怒火狂涌,想这对头第一次见,自己便如此狼狈,ri后传出去,他这辈子恐都要低这对头一头。 想到此,马元对邓云更是憎恶,手中大刀拧得越紧。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便已交马。只见邓云猛舞动亢龙棍,当面扫去。马元提刀一砍,‘嘭’的一声,火花迸shè,两柄兵器刹地荡开。邓云急飞棍就打,这下马元却已虎口震裂,接了几棍,在人马分过刹那,被邓云一棍扫中后背,惨呼一声便倒翻落马。 就在邓云与马元厮杀时,徐庆也引兵从后围杀过来与马庆那伙人混杀在一起。马庆与徐庆斗在一处。马庆心知不是徐庆敌手,连放暗器,却被徐庆连连化解,最终反倒被徐庆打回的暗器击中左肩,遂被徐庆一枪挑翻落马,其余贼子被吉青shè死两人,剩下的都被擒下。 另一边,邓云那队骑兵也将马元擒住。霍锐那边的厮杀也已结束,莫约擒了百余人,剩下的都已战死。邓云即令各队长整顿兵马,把那些俘虏的马贼尽数捆绑,一个接一个地绑好,以免逃脱。至于马元兄弟,更是单独照料。 到了黄昏时候,宗颖听说兵士来报,言邓云那伙人带着一大群俘虏正往营寨赶来,顿时欣喜若狂,急与一众将校出营迎接。另一边,陈兵听说这消息,如晴天霹雳,吓得魂飞魄散,心想马云兄弟都非善类,若是把自己也拖出,那岂不惹来杀身之祸。就在陈兵急得如浑身冒火,不知如何是好时,忽有一队兵士赶到帐外,为首之人正是王耿。王耿笑容灿烂地走了进来,呵呵道:“邓小哥已凯旋归来,营里大小将校都随少将军去迎接了,特又命小人来请陈侍郎你。” 陈兵一听,顿时面sè剧变,暗付不妙,急装出一脸虚弱之sè,道:“这可不巧。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便不掺和这事了。” “呵呵。少将军有令,请陈侍郎务必走上一趟,打个照面就好。还请陈侍郎莫要令小人为难。”王耿仍旧那副笑盈盈的神情,只不过看在陈兵眼里,却如同黑白无常向自己在笑。而且随着王耿的语气变重,那七、八个兵士各个神情冷酷,隐约地靠了前来,大有就听王耿号令,便要一拥而上的势头。 “哈哈。好。你先出去,我准备一下便会过来。”陈兵干笑两声,眼珠子却在流转,原来陈兵与马元兄弟早就相熟,而且暗地里有不少见不得光的交易,陈兵更在马元兄弟那里得到数百两银子,可知这些银子大多都是马元兄弟抢劫回来,都是百姓身上的血肉!若是这些事情全被揭发,宗颖当场来个雷厉风行,他这小命可就难保了! 想到此,陈兵此下已打定主意,寻机先逃,这些年他积蓄了不少银两,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而且他又有门路。到时他自有办法,扭曲事实,说黑为白。 “我们在此等候就好。陈侍郎请自便。”王耿似乎已察觉陈兵的用心,双眼眯在一起笑了起来,说话时脖子上的刀疤一张一缩,煞是骇人。 若是平常,陈兵可能会忍忍先过,然后寻机复仇。只不过,如今他恐怕将要身败名裂,xing命不保。生死关头,陈兵也显得硬气起来,冷声道:“怎么?王耿,你要以下犯上么!?我叫你们出去!!” 就在陈兵话音刚落,营寨里猝然响起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喝彩声,还有不少嘶声裂肺地痛骂声,其中又伴随着阵阵哭泣声。听这声势,便知邓云他们已回到营内。 待声势渐渐过去,王耿笑容更是灿烂,与陈兵谓道:“陈侍郎,小人不过是一粗人,若不懂礼节,你可莫怪。只不过,小人来前少将军特别叮嘱,见了陈侍郎后,不可离开寸步。军令如山,小人只好依从。陈侍郎你若是心中有气,大可见了少将军后,与他报说,要如何处罚,小人都认了!” 陈兵脸sè愈来愈是yin森可怕,脸上在笑,手却缓缓地伸入腰间。王耿眼神一亮,遂便听到陈兵大喊来人,守在外面的陈兵心腹听了,连忙望里面赶去。王耿面sè一冷,疾呼便道:“少将军有令,今ri就算是用绑的,也要把陈侍郎绑过去,还不动手!!” 王耿一声令下,背后三个军士立即便去挡住进来的守卫,剩下的人都向陈兵擒去。陈兵听了王耿的话,心知宗颖早有准备要对付自己,岂肯束手就擒,大喝一声,手一甩,内里竟然藏的是暗器,足有五、六根燕子梭乱飞过来。王耿临危不乱,一把掣出腰间长剑,连刺点起,便把两根燕子梭打下。不过那些军士却无王耿这般好身手,纷纷躲闪,险险避过。与此同时,陈兵已取一柄匕首在手,滚到帐篷一个角落,割开一个口子,钻出便yu要逃。 第六十七章 奸人落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哈哈哈!陈侍郎怎这般好雅兴,给大家伙表演狗钻洞呐?哦?莫非是听说邓小哥大获全胜,擒了那马元兄弟,特来助兴么!?” 陈兵刚逃到帐外,便听到一阵嗤笑声,回过神来望时,顿时宛如被夺去了五魂六魄,像个死人那样傻愣在那里。只见四面八方,不知何时早就围满了人,当前站着好几个人,中间那个正是宗颖。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这报应来得真快,陈兵狗贼你出卖了我们弟兄俩,却未想到竟也会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吧!!这世道就是这样,你出卖人时,别人也在出卖你!!只恨我不能亲手把你剁成肉渣!!都给我听好喽!!这叫陈兵的曾在府衙做事,这些年可收了我数百两银两,每回官兵来征伐,他便会给我通风报信,我们这些兄弟能称霸一方,可依仗他不少呐!!”就在此时,一阵yin狠、怨气冲天的笑声传来,只见头和手已被扣住的马元状若癫疯,嘶声地叫着。 “放你娘的狗屁!!你有什么证据!!休要含血喷人!!!”陈兵忽地变得如头脱缰野兽,一张脸憋得通红,扯着嗓子嘶声乱叫。 “证据!?我俩兄弟还有我们手下的弟兄都是活生生的证据!!陈兵,就算要死,我也要把你拖来垫背!!”马元瞪大着眼,那狰狞的面容,看得让人不禁心寒。在旁的马庆也是竭斯底里地咒骂着。 “闭嘴!!军营之内,岂容你等放肆!!”蓦然,宗颖一声暴喝,马元兄弟心想这回在劫难逃,却是不怕,仍旧在疯狂叫骂。在宗颖身旁的邓云眉头一皱,向吉青、霍锐打了一个眼sè,两人会意。霍锐凶神恶煞地争先走到马元面前,二话不说,拧起沙窝大的拳头,一拳就打中他的气门。马元发出一声凄厉地怪叫,跪倒在地,痛得浑身打颤,不断打滚。这时,马庆也被吉青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头昏脑眩,又见自家哥哥那痛不yu生的样子,虽是又气又怒,但却不敢再去放肆。 “来人呐,把那几个宵小鼠辈抓来!”宗颖面sè一沉,话音一落,陈兵那几个心腹很快就被王耿那队人押了过来。这几个人早吓得六神无主,宗颖先道出昨夜之事,然后审问一阵,这几个人便都全盘托出。还把一些陈兵强占百姓田地的恶事也一同说了。期间,已是砧板鱼肉的陈兵,曾几回yu要打断那几个心腹的说话,甚至连恐吓的手法也说出。只不过,他已是泥菩萨,说的话分量自然不同以往。 “哼哼,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么!?陈兵!!”宗颖冷声笑着,冷酷的双眼就像是看一条死狗。或者心知劫数难逃,陈兵面sè忽地一变,变得凶恶、扭曲,像是条要咬人的恶犬,扯声喝道:“宗颖!!这回我是栽在你的手上,不过你没高兴得太早,童太尉早有一ri会替我查明真相,为我鸣冤的!!!” “哈哈哈!!就你这等宵小,想必童太尉身边没有上千也有数百人,只怕在他眼中,你根本不值一提!!还有,我不妨告诉你,揭发你恶行的人正是邓小哥!!邓小哥料定你心胸狭窄,又见马元兄弟作恶至今,官府屡屡征讨不利,想定是有人与之相通。你这为人,他一细想,便猜到是你!故而将计就计,让你通报马元兄弟,却又在鸭嘴口附近埋伏起来,昨夜还特意教我放松防备,为你打开方便之门。你却不知,自己一举一动,都在邓小哥的预料之中。只不过,就如我家父常言,人在做天在看!你若不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又岂会有如今这般下场!陈兵,害人终害己,你助纣为虐,欺负善良!总有人会来主持公道,把你扳倒!!” 宗颖侃侃而谈,说得甚为激动,特别十分巧合的是,宗颖话中提起的宗泽老将军的那番话,竟与前世龙五的口头禅一模一样,这刹那间令邓云勾起了许多回忆,就在人人都震惊在宗颖的话中时,邓云却失了神,前世死前的一幕幕,在邓云脑海里快速掠过。 “哼哼,龙蛮子,又是你!!自从你来了,我就终ri心惊肉跳,早知你不是好东西!!你给我记着,就算化成厉鬼,我也绝不会饶了你!!!”陈兵这一听事实,哪里接受得了,顿时变得更加疯狂,望邓云飞扑过去。徐庆大喝一声,猛地跃出,迅速便把陈兵擒了下来,陈兵仍旧叫骂不绝,说的尽是恶毒之话。 “大哥?大哥!!”邓云只觉肩膀猛地被人一拉,然后回过神来,方才听清吉青的声音,回过神来,方才知道自己后背已经湿了。 “大哥你怎么了?脸sè好差啊!这恶徒罪有应得,就算死了也是要下地狱的,害不了人!”吉青见邓云满头冒着冷汗,眼睛瞳孔放大,还罕有地露出几分慌张之sè,以为邓云被陈兵那怨毒的样子吓到了,连忙好生安慰。 邓云强打jing神,回顾四周,耳中已听到了陈兵的叫骂,冷冷地瞟了一眼道:“三弟不用多心,恩师常说,人行忠义之道,有造福天下之心,便有浩然正气护身,驱赶鬼邪。这种人就算是做了鬼,也近不了我的身!!” 这时,宗颖也正转身赶来,听了邓云的话,不由面sè一震,赞道:“周老前辈句句jing辟,兄弟能在他座下学艺,实在教人羡慕啊!” 提起了周侗,邓云心中只有无限感激,笑道:“能与恩师相识,确是我一生之幸也。” 就在邓云说话间,那些被马元兄弟所害的百姓纷纷赶了过来,各个神情激动,听说是邓云领的兵,这下是又跪又拜。邓云和一众兄弟连忙扶起,好生安慰。宗颖恐这些百姓失控,令人把马元兄弟等一众马贼,还有陈兵暂时收押,然后又派流星马当ri传予其父,问其如何处置。 随后,宗颖又命人取了些干粮和银子给予那些百姓,与邓云等人一同送出营外。 宗颖望着那些离去的百姓背影,随即缓缓收回目光,甚是敬佩地与邓云谓道:“马元兄弟这伙马贼终于受诛,这些百姓也能安心去过ri子了。兄弟你这回可算是又做了一大善事,再加上又揭发了陈兵这jiān佞小人的恶行!我已命人通报家父,家父素来赏罚分明,定有重赏!!”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依仗的都是底下兄弟努力。我只不过略施绵力,不敢居功。只是,我想如今世道混乱,金人屡犯边疆,贪图之心,人所皆知。朝廷却屡屡示弱,把大宋百姓的金钱,拿去供养金人的军队,这一来一去,大宋ri愈虚弱,金邦越ri愈强盛,大辽如此强国,也抵挡金人不住,何况是一个早已是空壳的大宋!?金人一ri不除,国家尚未强盛,这些百姓又岂有安心之ri!?”邓云这话一出,众人的脸sè不由都是一变。宗颖眉头紧皱,却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低声道:“听兄弟所言,似乎大有前赴边疆杀敌之心?” 邓云双眼一亮,散发着逼人的光芒,凝声疾声道:“少将军所言正中我之心意。恩师命我从军,正是为了保家卫国,捍卫我大宋疆土!不知宗老将军,打算什么时候才往边疆出兵进驻?” 宗颖闻言,心头一紧,叹声道:“这恐怕至少还要一年半载的时间,如今相州这里大半都是新兵,金人素来彪悍善战,我大宋jing兵往往十战九败,若不经过一番cā练,贸然前往,也不过去死。” 邓云闻言,眼中jing光更胜,语气也变得有劲凌厉起来,沉声便道:“少将军此言差矣。金人声势虽然猖狂,兼之生xing残暴,这多年来,屡胜辽人,破我大宋军队,越发心骄气浮,自命无敌。休看他们厉害,但金人大多将领都已起骄横之心,此已先败三成。何况我大宋jing兵非是不如金人,而是大多领军将领,都是贪生怕死,无谋之辈。若能予我三千兵马,伺机而动,先谋而后发!要胜金人,如囊中探物也!!” 邓云说得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徐庆等兄弟无不被燃起满腔热血,纷纷厉声附和,皆愿前往。宗颖更是心中难以平复,惊声叹道:“兄弟无论是武艺、才谋、胆志都胜我百倍,实乃旷世之才也!他ri边疆若能有你镇守,岂俱那些如虎如狼的金人!?兄弟莫急,家父或许会亲自过来处置那陈兵与马元兄弟之事。到时,我们细谈一番,或者可以劝他,先予一部兵马,前往边疆助战!!” 邓云闻言,脸sè一喜,颔首应道:“如此,实在太好了!从今ri起,我便开始抓紧cā练。还有,那些马贼都是善骑之人,虽是犯下不少罪行。但当今正是国家用人之际,少将军是否可以相机而行,让我与他们晓之理义,说明国家面临之祸,将他们尽数招抚,然后练成劲旅,以为防边御敌之用?” 宗颖一听,亦觉得大有道理,颔首答道:“如今朝廷亦有如此政策,你便试上一试,若是都愿为国杀敌,与金人拼命,总比杀了他们的好。” 宗颖心里早就佩服邓云极了,对他可谓是有求必行。邓云闻言,心头大喜,便是谢过宗颖,同时脑里已经在计划如何把这些马贼编入队伍。 就在此时,一阵劲风吹过。营外莫约十丈外,沙尘滚滚,隐隐看到一人一骑,正往营寨赶来。 第六十八章 ‘快一刀\’吴波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咦!?大哥那人不正是袁秀老贼的二徒弟,‘快一刀’吴波么!?”吉青的眼界极好,很快便认出了那人的身份。邓云一听,不由脸sè微变。旁边的宗颖也惊呼道:“吴壮士?!他来此作甚?” 宗颖话音刚落,又见邓云他们那些兄弟都有紧张之sè,顿时反应过来,急道:“诸位兄弟且先冷静。吴壮士虽是袁秀徒儿,但为人却是嫉恶如仇,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我与他还曾一起并肩作战,剿灭了一伙寇匪,算是有过一番交情。据我所知,他与袁秀早在数年前,便因志向不合,不愿在童贯那jiān臣麾下入仕,师徒两人闹翻,几乎恩断义绝。后来,吴壮士便游历天下,做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举。这些年,实在他快刀之下的恶徒,少也有数百人!!” “听少将军一说,这吴波确也不惜为当世豪杰。而且他毕竟是袁秀老贼的徒儿,那ri与我们作对,想必也是身不由己。”吉青闻言,眼中多了几分异sè,囔囔而道。 邓云却是眼神一凝,紧紧地望着前方。此时,吴波已策马来到众人面前,马速不快不慢,在马前捆着两坛美酒,神sè冷酷,见到宗颖后,微微有些变化,道:“我听说你在这里招募新兵,没想到还真遇上了。你成熟了不少。” “吴大哥许久不见,当年若不是你出手相助,宗某也不知能否冲得过那些寇匪的包围!”宗颖一拱手,甚为恭敬地答道。 “你当年的枪法已有一定火候,若是拼命搏杀,自是容易。这且不说,今ri我来,是了结一事,然后便前往边疆从军入伍。” 吴波如若寒潭般的眼神微微露出些许温热,声音十分低沉。而当他说到最后时,众人不禁纷纷面sè一变。宗颖面sè一急,正yu说话,邓云却一摆手,向吴波轻笑道:“吴大哥前往边疆,势必是为了保家卫国,邓某心里佩服得很。不知吴大哥要了结何事?若是为了袁秀之事,邓某愿一力承当,听从吴大哥吩咐。” 吴波闻言,蓦然仰天大笑,吉青、霍锐皆有怒sè,yu要说话时,都被邓云用眼sè阻止。至于宗颖,也被徐庆拉到后面,低声不知说着什么。 笑声缓缓停下。吴波眼光烁烁,凝声道:“我家那老头子,生xing残暴不仁,跋扈骄横,更与大jiān贼童贯狼狈为jiān,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天下人皆对他恨之入骨。” 吴波这话一出,宗颖、吉青、霍锐都是心里一稳,以为吴波能够深明大义。唯独邓云、徐庆两人神sè不为所变,默默地望着吴波。果然,吴波忽地话锋一转,遂又说道:“虽如此,但他毕竟是我的老师,他与我父亲更是结拜兄弟。当年我一家被仇人所杀,若非老头子所救,我恐怕已被仇人碎尸万段。老头子对我恩重如山, 就算他如何作恶,我这做徒儿的,还是要替他复仇,以慰他在天之灵,这才合情合理。” “哼!!废话连篇,到最后不就是来找茬的嘛!?来,我霍小牛和你杀个杀个三百回合便是!!”霍锐大喝一声,怒气冲冲地便要与吴波厮杀。 “住嘴!!”就在此时,邓云一声怒喝,霍锐顿时好似被雷霆劈中,整个人一动都不敢动。吉青心知邓云脾xing,连忙把霍锐拉回来。邓云先转身向身后的宗颖笑道:“此乃私人恩怨。还请少将军行个方便。邓某感激不尽!” 宗颖一听,张了张嘴,但在邓云炙热的目光下,却如何都拒绝不了,心中也是复杂得很,叹了一声后,只好点了点头。宗颖之所以答应,是因为他知道吴波还有邓云的xing子,就算他有意阻拦,这两人迟早也会寻机决斗,竟如此还不如现场观战,紧要时刻还能及时出手。 “谢过少将军了。”邓云把手一拱,转过身来,正yu说话,却见吴波的眼神早与徐庆接触在一起,两人战意昂然,似乎在半空中已迸shè出火花! 邓云见状不禁眉头一皱,却听吴波如此说道:“我不yu与决斗!像你这般文武双才,才谋过人的奇才,这个乱世还需要你,国家、百姓也需要你,我不杀你!但仇还是要报的。你杀了我的老师,我便杀你的结义兄弟,这笔账还算公平!!” “那ri胜负未分,你说会回来再战。我,一直等着。”徐庆双眸猛暴赫赫jing光,浑身猝然暴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吴波咧嘴笑了起来,笑得十分灿烂,随即把酒一抛,同时说道:“这酒我本就为你准备的。” 飞去的酒坛成一条优美的抛物线,徐庆手一抬,便把酒坛接住,平ri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竟也笑了起来,道:“我早就闻到酒香了,就看你要兜弯抹角多久。” “哈哈哈哈!!!好!!好!!!人生得一知己,是何等快事!!!却想不到,你我待会便要生死相对!!!” 吴波又是冲天大笑,看样子是欢喜极了。徐庆也随之笑起,两人倒有些识英雄重英雄的态势。 “这是怎么回事?二哥不是待会要和这吴波拼命嘛?干嘛那么开心?”霍锐看得一头雾水,急一拉旁边的吉青,低声问道。 “哎!就你那颗木鱼脑袋,跟你说也不懂!~!”吉青瞪了霍锐一眼,便转回头不理,气得霍锐咬牙切齿。 这时,徐庆、吴波两人都打开了酒盖,提起酒坛豪饮痛喝起来。待两人喝尽,几个兵士正好带着兵器,牵着马赶了过来。兵器,是一柄狮头金枪,正是袁秀的随身神兵,他战死在邓云手下,这自然成了邓云的战利品,邓云却又转赠予徐庆。马,则是邓云的坐骑,那匹浑身赤红如火的千里宝马。 ‘彭玲~!”两个酒坛几乎同时落地,吴波双眼如两道燃烧的火焰,炙热沸腾,与徐庆对视一阵后,把马一转,冷声道:“我在三丈外等你。” 徐庆闻言,并无答话,而是转身走向了后面,正好对上了邓云的目光。邓云微微一笑,淡然道:“他的刀虽然快,却都是以攻为守,如能出其不意,定能力挫强敌!” 徐庆一听,面sè顿时一震,拱手谢过邓云。邓云默默颔首,便道:“去吧。” 不一会,徐庆上了马,提着枪,向三丈开外的吴波纵马而去。邓云等人则随后步行跟去,众人身法都是极好,由其是邓云,纵身跃动间,竟然就比骑马的徐庆慢了一些。 须臾,邓云忽地止住脚步,飞身一跃,就在一处高坡上屹立站好。不一时,吉青、霍锐、宗颖等人纷纷赶到。众人眼见徐庆把马一勒,与对面的吴波距离仅有半丈距离。众人不由屏住了呼吸,紧紧地看了过去,唯恐遗漏丁点。 “杀~!!”一声厉喝,猝然而响,暴起得快,掣刀的速度更快。倏然间,吴波长刀早就拔出,坐下马匹嘶鸣一声,飞蹄奔驰而来。徐庆大喝一声,坐下赤红宝马竟就平地一跃。电光火石之间,吴波眼见面前一箩筐的枪花飞袭而来,连忙挥刀杀去,正如邓云所言,已攻做守。刀枪碰撞间,暴响不觉,火花四溅。忽地一阵风尘冲起,徐庆已飞马落下,风尘间,两人依旧拼杀,刹地又交马相对冲出。 吴波猛地一勒缰绳,把马转回,眼神凌厉寒冽,道:“好jing妙的枪法,这便是周侗的**枪么!?果然名不虚传!!” “哼。我这枪法不够完整,不过发挥了七成威力。我有一师弟,两年前在我家恩师指点下,领悟出来的二十二式九连枪才尽得我家恩师真传!!” 这时,徐庆也把马勒回,冷声而道。吴波听了眼中瞳孔骤地一缩,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惊骇之sè,好一阵后,才回过神来,叹道:“周侗老前辈果然是盖世英雄,就你那师弟和龙蛮子,不久将来,恐怕天下之大,能与这两人并肩者,难出十人!!除这两人外,你们那些兄弟,都是本领了得。这些人都是周侗老前辈为大宋栽培的国家栋梁!!” 说到此,吴波不禁露出几分愧sè,想他师傅袁秀与周侗做了如此多年的对头,暗暗较劲。但袁秀却是作恶多端,麾下徒儿大多都成了jiān人的爪牙,反之周侗,却为国家培养了这么多的人才,就为人师表这一点,袁秀就已经输得一塌糊涂! 不知不觉,吴波心中已有几分动摇。徐庆眼神锐利,自不会放过这一时机,大喝一声,纵马就冲。待吴波回过神来,徐庆已将杀到,那狮头金枪骤起飞飙,枪影成片,带着道道疾风。吴波连忙抖数jing神,长刀即起,一道道刀光如若惊鸿掣电,或挑或刺或砍或劈,只攻不守,全然一副拼命的态势。徐庆**枪,快疾之余,还多变灵巧。这下,徐庆却又不急,攻守兼备,与吴波缠杀一起,就等机会,来一雷霆一击。 两人渐渐地杀了近数十回合。邓云等人都看得神情紧张,时不时更会发出几声惊呼。 “徐二郎竟也这般了得!”宗颖见徐庆与吴波打成平手,看得不禁心里连起涟漪。就凭徐庆如今展示的实力,恐怕自己也非其三十合之敌。 第六十九章 面冷心热的徐二郎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再想邓云还有吉、霍等人,心头更是泛起了千层浪,暗付道:“邓小哥这些弟兄各个了得,假以时ri,若由这班人为根基创建一支大军,定是常胜无敌之师!!” 想到此,宗颖脑海开始有了某个念头,竟一时忘了去看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说时迟那时快,蓦然间,吴波侧身把枪一让,正yu起刀时,徐庆早有准备,把枪一挑。吴波咧嘴冷笑,似早有预料,即挪身避开,瞬间之际,长刀宛如骤成一道疾电,向徐庆捅刺过来。 刀光飞疾间,刀还未到,那阵恐怖的寒意已然袭到。徐庆双眼猛地睁大,大喝一声好,侧身一动,刀光几乎贴着徐庆的胸膛过去。徐庆急挥枪突刺,同时,吴波亦转刀一砍。刹那间,血液飞溅。只见徐庆枪头倏地擦过吴波的左肩,吴波的长刀亦在徐庆的胸膛带出一道血痕。吴波杀得正是亢奋,双眼发红,便yu再攻,徐庆连枪抵挡,蓦地一枪打开吴波的长刀,飞马便走。 吴波面sè冷酷,急便追去。两人很快并马而行,刀枪飞碰,火花连shè,不知又杀了多少回合。两人刚才喝了酒,趁着醉意,似乎都有使不完的力劲,杀得激烈时,竟都不知退避,故此两人身上伤口愈来愈多,幸好两人本领了得,都是些皮外伤,并无伤及要害。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候。吴波、徐庆两人杀了莫约两个时辰,近将数百回合。期间,两人歇息过两回,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随即便又开始厮杀,看那态势是要打得筋疲力尽,不分胜负,决不罢休。 却说此下,两人都喘着大气,互相对视,都不敢轻易进攻。另一边,霍锐看得心中揪紧,连忙与邓云劝道:“大哥!!这打下去,恐怕就算二哥能赢,都要受不轻的伤势。不如就此算了!?” 霍锐话音刚落,旁边的宗颖、吉青也都劝了起来。邓云却摇了摇头,沉声道:“这两人都是xing子刚烈之人,这个时候,就算你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他们也不会停止决斗!” 就在邓云说完那一刹那,场中猝然情况突变。吴波主动出击,飞马来战徐庆。徐庆抵挡了一阵,竟是落尽下风,反之吴波的攻势,行云流水,连绵不绝。就在众人看得心惊胆跳的时候,徐庆忽然卖了一个破绽,骗过吴波,转马便逃。吴波怒声大喝,直喊来战。徐庆似乎已然势极,眼看吴波便要追上。徐庆忽地回身一转,手中狮头金枪在昏黄的阳光下,迸shè出璀璨金光,逼得人简直睁不开眼。 “不好!!!”吴波暗叫一声,眼见这回马枪杀得突然,急倒身就躲,金枪一刺飞过。吴波心里大怒,反身一翻,竟也杀出了杀手锏,长刀一回,就一快字,两人这时已然并马。千钧一发之际,徐庆提金枪一挡,怒喝一声,以枪推开瞬间,竟把枪一并弃了,双手飞疾如电,刹地抓住吴波右手,猛地一带,另一手横打在吴波的脖子上,随即动作之快,根本难以看清,只见得徐庆就马上,出拳快如劲风、迅雷,打得吴波毫无还手之力。 却说吴波根本没料到徐庆竟会在这个时候弃枪,还未回过神来,便觉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脖子遂地传来剧痛,整个身子又荡了回去,然后浑身上下不知被打了多少拳、掌,最后更是失势倒翻落马。 吴波落马后,连续翻滚了几圈,连长刀都被磕飞了,掀起一片土尘后,蓦然停下,整个人好似一具死尸般,就那样躺着一动不动。徐庆猛地一勒马匹,缓缓地转回,望吴波那里赶去。 “好!!!二哥这一手法,赢得真是漂亮!!”霍锐一看,顿时喜得手舞足蹈,喜出望外。吉青亦是一脸狂喜之sè。 这时,徐庆却是脸sè漠然,毫无喜sè,就默默地望着躺在地上的吴波。吴波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又是急促又是响亮,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平复气息,眼里看着被染成一片昏黄的天空,竟是露出了笑容,张口断断续续地道:“喝…喝…我…输…了…命…是你…的!” 吴波从来不惧于死。这一战,他打得很畅快,是他有生以来,最刺激的一战。只可惜,最后他一时大意,被徐庆有机可乘。 “我不杀你,就如你适才所说,这个乱世还需要如你这样的豪杰。”徐庆淡淡地撂下一句话,随即便把马一转,望邓云等人那边赶去了。邓云似乎早就料到徐庆会赢,笑脸相迎,吉青、霍锐两人兴高采烈地冲了上去,神情激动、兴奋至极,张嘴说个不停。徐庆面sè端然,和他们轻描淡写般地说了几句,忽然转眼向宗颖说道:“那吴波xing子倔,肯定不愿受我们兄弟恩惠。还请少将军派人送些疗伤的膏药给他。”徐庆似乎极其了解吴波,宗颖一听,不禁露出几分惊愕,暗付这两人果真是成了知己,遂便把头一点,答应下来。徐庆随即翻身下马,一众兄弟说他有伤,劝他骑马。徐庆却说,众人都是步行,他绝无道理骑马。于是,邓云等兄弟便望营里赶去,宗颖则带着两个军士前往看望,还有一个跟着邓云等人回去取膏药。 当夜,等宗颖回到军营后,见了众人。徐庆似乎十分紧张,听说吴波疗伤后,便已离去,还留下话ri后必会再来一雪前耻时,竟然露出几分笑容。 “那吴波说是会去边疆,看来那些金人很快便要遭殃了,也不知会有多少,实在他快刀之下!不过凭他的本领,想必很快就会扬名立万吧!”吉青眼里有着赫赫神采。 霍锐听了,也很是向往地应道:“是呐。我也想奔赴前线,与那些金人大杀一番,天天数着杀了多少个金人,那才痛快哩!!” 宗颖一听,又见邓云与徐庆对视一眼,都是神情亢奋、激动,不由心里一揪,忙道:“诸位兄弟莫急,如今朝廷尚无令旨,而且大部兵马尚在cā练阶段,假以时ri,待令旨一落,家父自会率兵,直挥燕云之地,别说杀这金人、辽狗,夺回老祖宗的土地才算是本事!!” 邓云等兄弟一听,无不应声叫好。不知不觉中,宗颖却也被他们兄弟感染,迫不及待地想要赶赴前线。 与此同时,在汴京皇都。由于六贼当权,民不聊生,城里竟是死气沉沉,毫无生气,靠近城外的街道,更是冷冷清清,人迹罕见。城外的乡民,也多半是炊烟断绝,时不时更有哭声传出,教人不寒而栗。 而靠近皇宫一带,却又不同,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人来人往的都是那些富贵之人,附近大宅,里面居住的人,更是不得了,都是朝廷命官,各个身份尊贵,手执大权,若有人不慎接近,有些身份的还好,若是那些寻常百姓,便要被豪奴恶丁乱棍打死。那里多数都是夜夜笙歌,通宵达旦,远远望去,那一处处府宅里,金光璀璨,如夜空明珠,奢华至极。 且说其中南边边角一处大宅,乃是六贼之一,梁思成的府宅。其苑以内,到处金鳌喷池,玉螭垂虹,红栏大柱,奇花异草,真个是富丽矞皇,气象万千。来来往往婢女家丁,各个打扮秀丽,捧着器具竟大都是金银所造。想这等光景,再看城外那些老百姓,却都是破屋号风,苦痛呻吟,星火全无。这简直成了两个世界! “哈哈哈!世侄不愧被誉为文曲星投胎,这文采真是好极了!!”在花苑里,梁思成开怀大笑,在对面坐着的却是一年轻人,莫约二十五、六,长得唇红齿白,相貌俊朗,骨骼颇大,比起一些读书人看起来要强壮许多,特别令人瞩目的是他双眼睛,十分灵巧,时不时给人一种闪烁着智睿之光的感觉,令人不由生出好感。 “梁少傅谬赞了。小生才微学浅,幸蒙梁少傅看得起,才敢班门弄斧。”那年轻人满脸恭敬之sè,略显有些做作的举动,令人又不由觉得有几分虚伪。此人,名叫秦桧,才谋过人,乃汪伯彦的学生,深受其看重,称其为文曲星。秦桧年纪轻轻,便已仕位御史中丞一职。 “呵呵。好,好。做人就该知得谦虚。世侄平ri可来与老夫多多来往,如今金人ri愈强盛,国家正是用人之际,也是像世侄你这些年轻人,为国出力的时候了。” 梁思成扶须而笑,秦桧听得心头一喜,连忙拜谢。就在此时,忽有人来报,说袁秀小儿袁杰来见。梁思成闻言,脸sè微微一变,便又笑道:“老夫与那袁秀还算有过几分交情,早前听说他惨死于一群蛮匪之手。如今,童太尉不在京都,想这袁杰定是来找老夫替他出头。世侄你聪慧伶俐,待会便在一旁,想想办法,如果愿意,便也帮一下他。” 第七十章 大奸初显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24 秦桧听了,恭敬一拱,应声称诺。不一时,袁杰来到,待家丁、婢女在梁思成的令声下纷纷离开后。袁杰双膝一跪,便向梁思成连连磕头,报说怨情。梁思成听罢,叹了一声,遂便扶起了袁杰,低声道:“小侄不必如此。我与你父也算是有过交情,他惨遭那些蛮匪杀害,自不会袖手旁观,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袁杰闻言大喜,连忙拜谢。梁思成微微在笑,随即又向袁杰介绍了秦桧。两人互拜后,梁思成面色一凝,向袁杰问道:“小侄你可知现如今那些蛮匪可还在枫林山?” 袁杰一听,顿时面色变得狰狞可怕,咬牙切齿道:“后来我回去打听一番,听说那些蛮匪一些去了大行山,一些去了相州从军。不过,去大行山的那伙多是老人妇孺,想那仇家定是去了相州从军!” “相州?那可是宗泽那老家伙的地盘,而且我听你说,你这仇家还是周侗的徒儿。宗泽与周侗素来要好,要从他手上拿人,恐无那般容易!”梁思成脸色微微一变,也不见得那般从容笃定。毕竟宗泽脾气可不好,特别前不久还为了周侗的事大闹一场,如果把他惹急了,自己难免也会惹上麻烦。 袁杰见梁思成这般神气,不由心里一急,连忙道:“那些蛮匪都是朝廷要犯,宗泽就算再有本事,想也不敢窝藏要犯!梁少傅若是能禀明陛下,小侄感激不尽,愿做牛做马,报答大恩!!” 袁杰说罢,便欲又跪,梁思成连忙一把扯住,叹道:“小侄你有所不知。前不久,陛下为了征集兵力,防备金人来犯,特大赦天下,凡愿从军者,都可免其罪。这事,你且莫急,让老夫好好想想。” “那仇家正在逍遥法外,我这做人子的却无计可施,岂有面目立于天下!!梁少傅你若能替我报仇,我这命便是你的!!”袁杰心知梁思成素来惧怕宗泽,心里一急,强硬跪下,泪流满面,咬得嘴破血流,边说边是磕头。 梁思成见状,却反而露出厌恶之色,心里不想理会,又想自己这般轻易了事,这袁杰必定记恨在心,待来日童太尉回来,他这一告状,也是不好。就在梁思成感觉进退两难时,一旁的秦桧眼珠子一溜转,心里却在暗付道:“看这梁少傅定是不敢得罪宗泽,又不想惹得童太尉不喜。如果我能帮他解决这困境,他心里定然欢喜。而且这叫袁杰的,好像也有几分本事,日后在童太尉手下,或许也能出人头地,我若能帮他报了仇,这可是莫大的恩情,日后必要时,大可利用。” 想到此,秦桧不由一笑,先鞠了一躬,凝声道:“这事看来必非太难。小生有一计,不知梁少傅还有这位兄弟愿不愿听。” 梁思成闻言,顿时面色一喜,那袁杰更是神情激动,叩头便道:“秦大人若能相助,小人必以死相报!!” “呵呵,这不过小事一桩,不值得兄弟以命相托。快快起来。”秦桧笑容可掬地扶起了袁杰,一旁的梁思成也急问道:“世侄若是有计,快快道来,莫要卖关子了。” 秦桧先赔不是,然后神色一凝,徐徐便道:“当初陛下下旨,大赦天下,本意要这些穷凶极恶之徒,前往边疆与那些金人拼命,待时机到来,再驱其攻打燕云,从辽人那里夺回燕云十六州。竟是如此,梁少傅何不去见陛下,教其把这些恶徒编成一支敢死队,然后前赴边疆。金、辽之人都是野蛮之辈,想这些恶徒去了那里,肯定是九死一生。更何况,燕云那里现由童太尉镇守,要铲除他们,岂不如囊中探物耶?” 秦桧此计一出,梁思成、袁杰皆是脸色一变。梁思成暗暗惊异,对秦桧更是刮目相看,心里腹诽道:“此计当真毒辣,环环相扣,这秦桧绝非善类,而且又足智多谋,为人圆滑,假以时日,待我们这些老家伙都退居下线,他定能在朝中如日中天!!” 就在梁思成念想间,袁杰激动不已,急呼道:“秦大人此计大妙,小人复仇有望也!!” “哈哈。世侄果非池中之物,老夫明日便去亲见陛下一趟!”梁思成也是兴奋,想明日赵佶听到这般好的建议,定会龙颜大悦,自己定是少不了封赏。 想到此,梁思成对秦桧更是欢喜,袁杰大仇能报,忙拜谢两人。之后,三人谈了一阵,便各自散去。 这夜,月光略显几分凉意。秦桧走在回府的路上,忽然停住了脚步,喃喃道:“邓云,邓云。这人年纪不过二十,便能捣出这般大风大浪,实在令人惊叹,将来或许能成为国之栋梁,世之名将。诶,可惜,可惜。” 秦桧说罢,摇了摇头,心里却对这叫邓云的少年,多了几分印象。 次日,梁思成来见赵佶时,赵佶正在御花苑内赏景,听说梁思成来见,便去宣德楼内歇息,一面又教人宣见。 不一时,梁思成来到宣德楼下,眼见前面玉石平台上,羽葆双双,宫花对对,提炉香袅,孔雀开屏,心想这大好地方,全让这皇帝老儿占了,实在浪费至极。 梁思成正是等候,抬头望去又见莫约数十宫娥、太监,各持香花仪仗,两边分列,平台四角,当中御座上坐着一人。 看着看着,有一太监来到,说了一声后,梁思成便跟着他上了楼。 却说这皇帝老儿赵佶,长得并不出众,面色灰白,目光昏暗,一张脸瘦得像只猴子,呼吸不平不稳,一看就知被多年的酒色掏空了身体,此时正坐在御座之上。梁思成拜礼后,便把昨夜秦桧的话,照搬照样地说了一遍。赵佶听了果然龙颜大悦,那双细眼里的神采变得光亮许多,急说道:“爱卿此说甚妙!其实这敢死队朕早有构想,却未想到被爱卿先是提出。那些恶徒本都是犯了罪要处刑的罪犯,朕之所以网开一面,就是想着让这些本就该死的人,去和金人、辽人拼命,这样一来也省得朕费心如何处置他们。” 赵佶说罢,梁思成立刻谄媚一笑,张口便道:“陛下乃当今天子,自是智慧超凡,臣认为此举不但能昭示陛下的宅心仁厚,又能看出陛下的高瞻远瞩。想由这些恶徒组建的敢死队,必是作风彪悍、野蛮,与金人、辽人那些蛮夷搏杀不正最是适合?陛下这一构想,实在教臣,佩服得五体投地呐!” 梁思成在赵佶身旁侍奉多年,早就熟悉他的性子,这皇帝老儿虽是昏庸无能,却又极为好强。梁思成这便顺势一说,把这功劳全归到赵佶的身上。 赵佶一听,连声大笑,喜得一张脸都显出了几分红润,当即大赏梁思成,又立即修写诏书,命人通知宗泽,令他速速组建起三千敢死队,操练半月,前赴燕云之地,交由童贯所用。 且说自从吴波离去后,邓云说服了那百名马贼,编入了自己的队伍。不久后,宗泽下发的令旨来到,先是大赞了邓云还有他的手下一番,再赏好酒二十坛,牛羊二十头。至于陈兵还有马元兄弟则都被拉到辕门处决,死前军中半数人都来观看,每处斩一人,都拍掌称快,叫好不绝。 邓云和兄弟们商议后,决定把得来的赏物尽数用来摆宴。于是,众人大宰牛羊,那夜席里,各个喝得大醉,尤为欢喜。邓云和他那些兄弟也逐渐习惯了军中生活,而无论是新兵还是老兵,对邓云他们都是敬佩有加。 邓云得了那百人马贼后,兼之宗颖又替邓云调来一些人手,麾下骑兵便扩建到二百余人。随后日子,邓云、徐庆、霍锐三人,日夜都在操劳骑兵,至于步兵、弓弩手则分别交由赵云、吉青操练。 忽有一日,宗颖急请邓云来见。邓云刚入帐篷,宗颖便满脸急色地迎了过来,张口便道:“兄弟!大事不好了!!我爹刚才派人来报说,明日将会到营,特有要事与你吩咐!!” 邓云一听,反而面色大喜,忙问道:“老将军此来可是为了前往边疆御敌之事?” 宗颖面色一紧,自吴波离去后,邓云等人连日来见,秉说前赴边疆之意,宗颖无可奈何,只好与其父报说。 “诶。兄弟你别开心太早。我爹确实是为此事而来,但据他所说,这并不是他的意思!”宗颖叹了一声,眼中尽是急切之色。 邓云见状,不由眉头一皱,暗暗已生出一丝不祥预感,沉声问道:“莫非是金人已歼灭了辽国,正往燕云边疆来犯?朝廷急请救兵?” “那却不是。兄弟你也别再多做猜测。我与你直言吧,朝廷要我爹建立一支敢死队,前赴边疆与那金人、辽人拼命!而这支敢死队,皆由那些通缉要犯或是犯过法纪的罪犯组成!”宗颖犹豫一阵后,还是与邓云说出了实话。 邓云面色一变,便是猜到那皇帝老儿的用意,不由苦笑道:“陛下这是施驱狼斗虎之计,想必他恨不得我们这些恶徒要犯与金人、辽人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吧!诶,只不过这些人都非愚昧木讷之辈,一旦这消息传出,恐怕这支部队尚未组建完毕,这些人早就逃了!这样一来,岂不教那些本有报效国家之心的人心寒么?” “陛下令我爹负责此事。我爹也深知其中道理,因此特令不可走漏风声。兄弟,我与你一说,也是不愿你还有你那些兄弟枉死。先别说去了边疆,定是九死一生,那里更有童贯这大奸贼,你连杀了他身边两个红人,他岂会轻易饶你!?” 宗颖越说心里便越急,随即一咬牙,下定决心,低声说道:“兄弟,什么都别说了。这燕云是万万不能去。今夜,我会特令手下放松守备,你与你的弟兄趁机快快离去,到大行山上一躲,权当避一下风头!大行山地势险恶,朝廷也拿你没办法,等这事过后,再做打算罢!” 第七十一章 宗泽的考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24 邓云一听脸色连变,心里更是对宗颖感激不已,面色一震,却是慨然拒绝道:“恩师临死前,我答应他从军报国,守卫边疆,教那金、辽外邦知我大宋儿郎的厉害。这下,我寸功未立,一个金狗、辽人都没杀过,却要领着弟兄们当了逃兵。他日九泉之下,我岂有颜面去见恩师!?再说,宗泽老将军是恩师挚友,若我领着弟兄们逃去,岂不连累了他,这更是万万不可!!” “你!!”宗颖神情一变,邓云眼神坚定,毫不退让,凝声又道:“少将军你的情,我邓云心领!但是这事,我宁死也不会去做!!而且我相信,我的弟兄们也是一样!!” “哎!!你的性子怎这般蛮呐!!我爹爹毕竟是国家重臣,就这般小事,陛下不会怪责。莫非你还要带着弟兄们去送死不成?”宗颖心头大急,看似已把邓云当做了自家兄弟,又是劝了起来。 “少将军,你莫要小看我们这些弟兄,在我们眼里,那些骁勇善战的金狗辽人,不过土鸡瓦犬!我们恨不得早些赶去燕云,与之决一死战,扬我大宋之威!!”邓云双眸迸发赫赫精光,把整个帐篷都给照得通亮,就连宗颖一时间都被邓云这盖世豪气,惊得说不出话! “兄弟,你果真心意已决耶!?”宗颖沉吟许久,带着几分无奈、唏嘘问道。 “金狗辽人,一者屡犯我边疆,一者强占我河图。我等七尺男儿,当提戈纵马,奔赴前线,不退强敌,不复山河,誓不罢休!!”邓云眼神锐利、坚定,铮铮字眼,掷地有声,如若天上神将,威不可直视。宗颖只觉满腔热血,已然沸腾,厉声叫道:“兄弟这一席话,实则令我无地自容!!待我父来后,我定!!” 宗颖话还未说完,忽然外头响起了连阵掌声。宗颖、邓云不禁脸色一变,转身望去,只见一老将,身穿狮头吞天兽铠,一袭金纹凤雀红袍,身形伟岸,一对卧蚕眉,凌凌有神,双眼如有吞天吸纳海川之威,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宗颖一看那老将,顿时面色一喜,急呼叫道:“爹爹!你怎么这时候来了?我刚才分明听你属下说你明日才到?” “哈哈哈!!!为父在帐外听了已有一盏茶的时间。你们所言,为父听得一清二楚。娃儿,你便是那‘龙蛮子’邓云?我那老大哥的得意门徒?” 这老将身份已是呼之欲出,正是当今镇国名将宗泽也。宗泽与宗颖笑说一阵,忽然转身望向邓云,那双眼光芒四射,从头到尾打量着邓云,心中暗暗吃惊。 “回老将军的话,不才正是。”邓云心头一紧,连忙拱手拜礼。宗泽一把抓住邓云,颇为亲近,笑道:“不用多礼。你刚才那几番话,句句说到老夫心头里去,不愧是我那老大哥教出来的徒弟!!这样一来,老夫也放心把这敢死队的三千壮士,尽数交予你来统领!” 邓云闻言,不禁神色一变,眼中露出几分茫然之色,仿佛觉得宗泽这决定似乎太过仓促、随便。宗泽哈哈一笑,似乎看出了邓云的想法,即便说道:“老夫如此决定,原因有二。一来,是你已经通过老夫的考验,其实今日老夫早就来到这附近。特别令麾下将士先来通报。老夫知道你与颖儿交好,以颖儿的脾性肯定会劝你离开。老夫又暗中教人与营里的人打了招呼,然后潜了进来,听到你望颖儿营里去时,便在外头偷听。如若你畏死不去,老夫看在与你恩师情面上,任你离去,也不追究,但从此绝不愿与你再有瓜葛。所幸,你并没丢你家恩师的脸,适才那几番话,就连老夫也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随你共赴边疆,扬我大宋之威。二来,老夫早听说你的本事,你不但文武双全,处事稳重、缜密,兼之近年声名大噪,由你统领这支敢死队,想必那些壮士也愿服从。不过这些人不少都是性子张扬、刚烈之辈,你要把这支队伍管好,亦非易事,这就看你有无这个本事。但按目前的人选来看,老夫经过深思熟虑,你是最为适合。小侄你可愿否?” 宗泽疾言厉色,侃侃而言。邓云听罢,不禁露出几分惊愕之色,方知宗泽想得如此周全,不由敬服,心里一紧,拱手便拜,凝声道:“小侄自是义不容辞,愿听老将军安排!” “哈哈!!好!!老夫听说你不少事迹,对你是好奇得很,可与老夫细细说来?”宗泽眼睛萦绕着阵阵精光,重重地拍了拍邓云的肩膀,颇显亲近。邓云自不会拒绝,当即请宗泽上首席坐。须臾,宗泽坐定,邓云便把近年之事,娓娓道来。宗泽眼神凌厉,一直打量着邓云的神色,似乎在看他有无夸大或是说大话的嫌疑。 不知过了多久,邓云说罢,宗泽捂掌大笑,立起身子道:“小侄非池中之物,怪不得我家大哥如此疼爱你。你当好好谨记他的遗嘱,莫要行差搭错,误入歧途!” “恩师对我恩重如山,小侄绝不敢忤逆其意。”邓云面色一凝,沉声恭答道。宗泽甚是欢喜,把头一点,也觉得饿了,便教邓云留在帐内进食。宗颖亦是赞好,立即令军士前去取来饭食、酒水。宗泽又命邓云请来他手下兄弟,为他引见。邓云想自家那些兄弟,各个早想见这名声震外的老将军,心里一喜,先拜辞而出,回去把徐庆等弟兄还有赵云一同叫了过来。众人听说,宗泽相请,无不大喜,急随邓云而去。邓云领着众人入帐拜礼后,一一引见。宗泽高坐首席,气度非凡,双眼如炬,笑面迎人。不一会,便已赢得众人钦佩。 引见毕,饭食、酒水都到。众人都入席坐定,由宗泽引杯后,便都开始进食起来。饭间,宗泽又特别谈起了周侗之事,承诺必定会彻查到底。邓云等兄弟,本就知宗泽为了此事,不但被皇帝老儿痛骂一顿,还降了官职,都知宗泽重情重义,各个感激拜谢。待众人饱食后。宗泽又问起这些小兄弟的志向,各人一一道来,皆有报国立业,与敌拼斗之志。宗泽听了,欣喜不已,不过却发觉这些小兄弟各个都对邓云敬重有加,一副以其为首之意。又看这些小兄弟各个都是少年英雄,不由对邓云更为看重。 宗泽和这些有志少年直谈到夜里三更,方才散去。邓云等人都是极其兴奋,恨不得早些奔赴边疆。 待邓云等人离去,在帐篷内便只剩下了宗泽父子。宗泽脸色忽地一变,冷声喝道:“逆子,还不跪下!?” 宗颖一听,心中有错,哪敢违抗,连忙当面跪下,口称有错。宗泽目光凌厉,如同两柄刀子射在宗颖身上,喝叱道:“你可知私放逃兵,该当何罪!?” 宗颖闻言,不禁身体一震,犹豫一阵,还是应道:“按大宋律例,罪当该斩!!” “哼!你竟知有此下场,还敢做此愚事!?”宗泽卧蚕眉一挑,威风煞煞,宗颖张口便欲解释。 宗泽早前却早听过他的道理,一摆手,争先喝道:“军令如山!岂可因私费公!!?所幸云儿并无依你,否则为父定不轻饶!!你当谨记今日之事,日后再有错犯,休怪为父手下无情!!!哼!!你好自为之罢!!” 宗颖见其父雷霆震怒,心里悔不及也,又见其父把手一招,示意退下,便是唯唯诺诺退去。 待宗颖出帐后,宗泽怒容随即便散,轻轻地长吁了一口气,忽又想起邓云那些小兄弟,不由思念起周侗,凌厉有神的眼睛不觉有些黯淡的光芒,喃喃道:“大哥啊大哥,你一生为国,替国家栽培了这么多的天之骄子,我这做弟弟的,定会为你好生照料,直到他们成为国之栋梁!!” 次日,宗泽亲自到将台,把营里所有身负罪状或是曾为寇匪的新兵尽数召集起来,共一千六百多人。这些新兵大多都是性子粗鲁、大大咧咧的粗汉,这一召集,除了邓云那班人马外,各个随性站列,不顾纪律,有些人还在伸懒腰,有些人则在笑谈趣事。其实这些人入了伍后,在其他部队都是让长官极为头疼的人物,这一下全都堆在一锅子里,想要管教,不下苦功,绝不可能! 宗泽冷眼望着,宗颖见状,急欲喝叱。宗泽却是一摆手,厉声喝道:“都给我听好喽~!全都给我站好队伍,谁敢私自作乱者,杖打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宗泽声如洪钟,喝响一起,顿时震得这些人各个神色一变,其中不少有些眼界之人,看宗泽的年纪、气势,还有宗颖在旁对他的敬色,便莫约猜到了宗泽的身份,哪敢再去放肆,连忙依列站立。不过却还有不少张扬粗汉,口里囔囔,不情不愿。宗泽见状,冷然一笑,令声一下,其身旁的将校,立即各带着七、八人,把那些粗汉一个个从行列里揪出。这些人有些确有报国之志,有些却想着入伍拿粮饷,清了自己的罪状,总好比被官府追杀,因此匪性未改。此下见那些将校带着军士过来,方知利害,或是嬉皮笑脸的求饶,或是反抗。那些将校各个都是硬气,反抗的全都强硬拈出,加上本就是沙场悍将,几下便把那些揍得嗷嗷惨叫,头肿脸青。至于那些求饶的,也无理会,教手下军士一个个揪着拖出,全数莫约有数百多人。这一下子,乱叫惨呼,响不绝耳。 “军营重地,岂容喧哗!?再敢囔囔的,追加三十军棍,老夫就不信你们这些人都是硬骨头!!?”宗泽喝声一起,那些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想这前后六十军棍加起来,还不把小命都给打没了?又想适才这些将校各个都是凶恶彪悍,哪敢有丝毫出举。其他人都是暗暗庆幸,对宗泽无比畏惧。 宗泽不愧是当世名将,这阵子的功夫便把这些粗汉莽夫都给治理得服服帖帖。随着宗泽令声下落,那数百人当场执法,分批行刑,那一个个执法军士,好像卯足了劲的去打,打得那一阵阵惨叫,如同鬼哭狼嚎。这表面看似恐怖,其实宗泽早前却暗下命令,只施六成力气,否则这三十军棍打下来,不打得皮开肉烂,半月方能走动才怪!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这恐怖骇人的光景方才停下。当然期间,有不少不甘受罪,欲要强行反抗的狂徒,都被强制擒住,宗泽毫不留情,再加三十军棍,直把那些人打得昏死过去,方才停止。这样一来,后面的人才不敢再有丝毫违抗之心。 第七十二章 敢死队的组建(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那些看的人,只觉此下宛如身处人间地狱,皮都吓得收紧了,一些人更生出了逃离之心。宗泽眼光独到,似乎看出那些人的想法,沉声喝道:“这些人目无军纪,这般惩罚不过受些皮肉之苦。但是若有人敢做这逃兵,逃得到也要受朝廷通缉,ri夜担惊受怕。逃不了?哼!当场处斩!!” 宗泽此话一出,那些刚升起逃离之心的人,顿时吓得面sè剧变,这念头刹时荡然无存,心里却都后悔不已。不过也有不少如邓云那班人马,守规守矩,服从军令。 宗泽看在眼里,也早令宗颖还有手下将领暗中留意。至于那些行了刑的新兵,大多都站不起,也没人敢再发出些许声音。宗泽也没理会,让他们都趴在那里听话。随即宗泽方才报出身份,原先犯事的人一听这老汉竟就是鼎鼎大名的当世名将宗泽,想他素来有治军严明之名,悔得肠子都青了。至于其他并未受罚的人,确认了宗泽的身份后,各个脸上都是露出敬重之sè。曾经的辽国极其强盛,当时大有鲸吞天下之势,却屡屡铩羽而归。那时辽人曾有一句话,说宋国若无宗泽,早成了大辽的囊中之物,由此足可看出宗泽对于宋国的重要xing!而在百姓的心目中,宗泽便是国家的屏障,只要有他在,便能安心度ri! 宗泽目光炯炯,在将台上威风凛凛,先是以一番壮志豪情之词,说明当下局势严峻,正急需壮士前赴边疆,保家卫国,激起众人的报国之心。台下连声嘶吼厉喝,群情汹涌,这些人虽多是粗鲁、刚烈,但却不失为血xing汉子,加上又有邓云那班兄弟慨然附和,就这一番话使得众人各个都yu提戈纵马,奔赴前线。 宗泽看这效果极佳,便打铁趁热,说出组建敢死队之事。此话一出,不少人都是神情大变,虽不敢当场抗议,但心里却都掀起了千层浪,以如今金人之彪悍,辽人对宋人的恨之入骨,这摆明就是教人送死! 宗泽看这气氛,面sè一凝,忽然厉喝一声,叫了邓云的名字。邓云应声出列,随宗泽的命令上了将台。宗泽遂便宣告,邓云暂为场中这一千六百人的统领。 此话一出,台下又有不少人连连变sè,其中大多却有着几分异彩。毕竟邓云近年在这相州一带,可谓是传奇般的人物,无论是对付官兵还是强匪,都是屡战屡胜,场场更是以少胜多,连挫强敌袁秀、吴耀祖的且不去说,其中在大行山更曾有过以千人兵马大挫万余官兵的胜迹! 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兼之前不久邓云又歼灭了马元兄弟那伙马贼,众人都信了邓云的本领,不少人更想着如果在邓云手下,或者不但能保住xing命,说不定能创立一番功业,扬名立万! 如今乱世之下,这些人若无争名鱼跃龙门之心,定不可能。随后不少人又想起邓云的师傅周侗与宗泽乃是亲如手足的挚友,如今周侗刚逝不久,宗泽又岂会去害邓云? 这多番思想之下,不少人竟纷纷高喝,愿随邓云麾下。徐庆那些兄弟自是不说,率先呼应。这一来,各人都争先恐后地应和起来。虽然也有不少人心里确实不愿拼命,但也看出如今时势,由不得他们选择,也只好应从。 宗泽严厉的面容里,不由露出几分喜sè,心里暗付道:“果如老夫所料。这些人都看重邓贤侄的本领,又想着老夫与他那层关系,故愿相从。此番幸好有邓贤侄在此,否则要这些人服从,定是大费周章!” 想到此,宗泽面sè一震,转身与邓云谓道:“邓云,边疆祸害刻不容缓。朝廷只与老夫半月时间组建,你今ri便立即收编,职务之事你可先做安排。待明ri老夫营里的那伙人马也会赶到,你们两伙人马合于一军,人数便正好够了。军备之事,老夫已去准备,或有不少短缺,待到了燕云,自会补上,你不必cā心。” 邓云把头一点,然后宗泽向宗颖打了一个眼sè,遂又道:“好。这里便交由你了。老夫还有要事处理,颖儿会留在这里帮忙。” 宗泽说罢,转身领着其手下将校离去。邓云、宗颖拜礼相送。待宗泽一行人离开后。宗颖便将适才准备的人选告诉邓云,邓云先把那些人挑选出来安排职务,都是十人、五人的队长。至于其余重要职务,暂不安排。由徐庆、吉青、霍锐、赵云等人先为分编,待明ri另一部人马赶到之后,再正式安排。 当然邓云这般安排,有任亲而用的嫌疑,毕竟徐庆等人虽先暂代,但这一开了头,待明ri正式任职时,大概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些人都非寻常之辈,自然有不少人提出抗议。邓云一笑,似乎早有预料,教众人先接受分编,待会自有安排。众人见状,便先接受。 约是一个时辰后,队伍分编完毕,已是午饭时候。邓云先教众人去进事,待下午整军的时候,那些自认为有本事取代上官者,大可提出挑战,当然也包括他自己。众人闻言都是面露喜sè,各个摩拳擦掌,就等食饱饭足后,养jing蓄锐,先争一个名头。 这一来,整个军营都是气氛炙热,不少人听说此事,都是兴奋不已,都想过去观看。 时间很快过去,刚到时辰,邓云与徐庆等兄弟先到广场一角,擂鼓一响,众人急来前往,很快就各自摆好行列。随着邓云令声一下,那些挑战者纷纷而出。先前,宗颖早替邓云准备好箭靶、马匹,又各划分好战场。邓云让那些挑战者任由选择,无论是shè箭、马战、步战还或是对阵都可作为挑战项目。其中霍锐因长得凶神恶煞,魁梧彪悍,仅有七、八人赶去挑战。至于长得稍显瘦弱的吉青、赵云近有数十人。而徐庆虽不显强壮,但眼神骇人,浑身锐锋极盛,反而挑战者最少,仅有三、四人。就连邓云也有两个大汉前来挑战。当然,这还是第一批,还有不少人在暗观形势,再做打算。 于是,一时间各个战场上,箭shè马跃,刀枪并举,哪里都是围得水泄不通,叫喝不止。期间,又由邓云先打头阵,第一场先是马战。邓云有意震慑,毫不留情,那挑战者一合便被邓云连刀带人打落马下,当时那棍势之猛之疾,简直惊为天人,吓得另一人当场退缩,不敢挑战。另外,徐庆等人各个都是本领高强,也无留手,直把那些挑战者败得无地自容,使得后来那些报了名的挑战者,各个都有退缩之意。至于另外那些打算等徐庆等人先耗了体力,再去挑战的,眼见徐庆等人各个速败对手,越战越勇,哪里愿去丢这个脸皮。 宗泽还有其麾下将领,本想看看这些少年人激斗一番,脱颖而出,却无料到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结束。邓云这些人都以全胜姿态,赢得所有比斗。 宗泽见得,不由叹道:“这些少年英雄,ri后必能成为国家屏障,老夫后继有人也!” 宗泽甚喜,待比试结束,还亲自赞扬邓云一众兄弟,而这些敢死队的新兵无不心悦诚服,愿去追随。宗泽随后暗向邓云打了一个眼sè。邓云领会,遂命徐庆等人整顿各自手下,先开始简单的行军布阵。交代完毕,邓云便随宗泽来到营中一荒僻处。 “贤侄果真了得,就这一ri时间,便把这些张狂、xing烈的草莽壮士分编完毕。老夫还以为你再是了得,起码也要用三、四天的时间。”宗泽扶须而笑,看似尤为亲近,给邓云有一种亲人的感觉。邓云心里一紧,忙拱手道:“幸蒙老将军如此看重,云只恐才微学浅,难当大任,当事事尽心尽力,以报老将军知遇之恩。” “好,好!你能如此懂事,老夫当真喜爱你极了。老夫刚才看你所用兵器,正是亢龙棍。看来你是学了你家恩师的成名绝学‘翻云龙腾十八棍’,这棍法非一般人能习练。适才比试中,老夫看你出招势沉力疾,想必已尽得你家恩师真传。老夫尤为欣慰,当年老夫曾与你家恩师对练,当时他正是使这套棍法力挫老夫,老夫如今还是记忆犹新啊!”宗泽想起往事,不禁眼神多了几分莫名的伤感。邓云亦是面sè一黯。 宗泽回过神来,见邓云这般神sè,想这孩子如此重情,愈来愈是喜欢,不由笑道:“这都是往事,不提也罢。对了,老夫寻你,却是有喜事告说予你。待明ri那班人马一到,你便可知道了。” 邓云一听,不禁面sè一怔,正yu细问。宗泽却先摆手道:“老夫已先答应那人,不可告说,给你一个惊喜。不过老夫这可有话在先,我虽先令你做这统领,但那伙人马亦都是xing子刚烈、直爽之辈,你若不能镇服那伙人马,便由那边的统将替你的位置!” 邓云面sè一变,却是猜到了大概,不由一喜,连忙问道:“不知那伙人马的统将,可是小侄的相识?” 宗泽闻言,面sè微微一变,暗付邓云好敏锐的思路,故意大笑,谓道:“哈哈哈!!老夫这可不知,你也不必多猜,明ri自会揭晓!” 宗泽说罢,便令邓云退下。邓云欣喜不已,心里已在暗暗猜测那人身份,回到部队后,便也去了杂念,聚jing会神,开始检阅队伍。 不知不觉,一ri便是过去。 到了次ri一早,邓云已开始cā练麾下部队,徐庆兄弟等人各个jing神奕奕,带领麾下队伍依令训练。莫约半个时辰后,营外忽然传来阵阵兵戈震响,营内的不少队伍,都纷纷停下,闻声望去,唯有邓云那部人马依然继续cā练,不为所动。这班人马之所以如此守纪,一来是邓云这些将领各个以身作则,二来都敬佩他们,自也不会作乱。 不一时,宗泽父子亲领一部约一千数百部队前来,邓云面sè一凝,令声一喝,众人纷纷停下。邓云遂急迎而去,来到宗泽父子面前,拱手拜礼。 “好!令行禁止,这班人马如若再cā练一段时ri,定能为一部jing锐之师!”宗泽眼神赫赫,先是赞道。邓云却是谦和而答,毫无傲sè。 第七十三章 敢死队的组建(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25 宗泽看得欢喜不已,遂又一笑,沉声道:“杨豹子,你不快快来见你的兄弟!?” 宗泽话音一落,人丛里忽地转出一人,只见那人长得剑眉星目,相貌俊朗之余,还带着令人心惊胆寒的锐气,比起徐庆更为昭显,可谓是锋芒毕露! “哈哈!!好一个龙蛮子,你可还识得你家兄弟耶!?”豪爽的笑声,熟悉的面孔,那敢与天下作对的傲气,不是杨再兴又是何人!? 邓云面色大喜,急迎过去,兄弟两人互执手臂,眼中尽是兄弟情义。邓云激动不已,疾呼道:“杨大哥,你怎来了军里?!” “你说得什么话!先前你我兄弟不是有过承诺么?我杨豹子岂会忘记!?”杨再兴亦是满脸兴奋、激动喜色。 杨再兴说罢,旁边的宗泽便接话道:“这杨豹子早在数月前来了老夫那处营子入伍,他本领高强,丝毫不逊色于你,我命他为保义郎,先领百人新兵操练。孰不知,他在这数月内,便把这百人新兵连造成一队劲旅,连番歼灭数伙寇匪,在那一带那些宵小恶徒听到杨豹子的名字,无不闻风丧胆。老夫见他如此了得,便加封他为武经郎,比你还高上一阶!!还有,这杨豹子也是够蛮的,他听说朝廷要组建敢死队之事,竟执意加入,老夫劝了几回,他才说出原委,方知他是为了你这龙蛮子。” 宗泽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异色,这般兄弟情义,实在教人羡慕。邓云闻言,脸色连变,正欲说话。杨再兴却一摆手,瞪眼说道:“我们兄弟难得相见,你可别给我说些见外话。何况,凭我们兄弟本领,去了边疆,愁的只会是那些金狗辽人!!” 邓云闻言,心中感动,浑身热血沸腾,颔首应道:“杨大哥所言甚是!我们这些兄弟联手,并肩作战,纵是十万雄军,亦何俱耶!?” “哈哈哈!!你这话说得中听!!只恨此时此刻不能身处边疆,否则你我定要杀几个金狗辽人,来一泄这心中快意!!”杨再兴仰天大笑。这时,徐庆那些兄弟都看见了杨再兴,各个都是极为激动,要不是顾忌这军纪,早就前去相聚。 “好了,你们这两伙人马齐聚,剩下的事老夫便交给你们这两个统领安排。老夫也不多管。”宗泽扶须一笑,眼中里忽然多了几分精光。 “杨大哥官阶高于我,本领亦比我强。当由他来做这敢死队的统将!”邓云一拱手,便是说道。杨再兴却是一笑,眼光烁烁,凝声道:“你别拿官阶来肤浅我!我杨再兴不愿占人便宜。至于本领高下,便手下见真章吧!!” 杨再兴话音一落,他那一伙人马,纷纷振臂高呼,竟是吆声喝彩起来。什么样的将领,带什么样的兵,杨再兴这些麾下军士,大多都被杨再兴感染,大有一种放荡不羁的味道。邓云那伙人马见这声势,自也不甘落下,纷纷嘶声大喝,两伙人马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 “杨大哥,这本是简单之事。你又何必弄得这般复杂?”邓云不禁苦笑。杨再兴挤眉弄眼,探头到邓云耳边骂道:“你这龙蛮子,明知我不喜领兵,这一来烦事多多,顾虑重重。稍有不慎,还连累兄弟性命。二来我这性子就适合冲锋陷阵,纵横沙场,生死自由天命。与你比试,还不是手里痒痒,而且又怕我底下那群混小子不愿服你。不过,你可别想着我会故意留力,你若不全力以赴,我可轻饶不了你!!” 杨再兴说罢,旁边的宗泽似乎早有预料,颔首笑道:“我看杨豹子这提议甚好!不过竟然是统将之争,布阵对敌那是最为紧要。你俩且各挑选三百精兵,待晌午之后,便开始斗阵比试!这可好么?” 杨再兴一听,灿然一笑,咧嘴便道:“极好!!” 邓云也不禁火热,重重颔首而应:“那我便也看看杨大哥有何本领!” “嘿嘿,别以为你善于布阵,便必胜无疑,待会你若败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杨再兴双眼尽是昂昂战意,邓云亦是斗志昂扬,两人相拱一拜,遂各自离去。 邓云不敢轻敌,自是把原先枫林山那数百人尽数挑出。另一边,杨再兴也迅速挑好麾下精锐。不久,便到了午饭时候,两伙人马各到一边进食,或许是因待会便要比试的原因,邓云那伙兄弟,也没去和杨再兴相聚。 到了晌午时候,两伙人都食饱歇足,宗泽父子早就到了将台,擂鼓声起,宗泽父子还有一众将校,便于将台坐定,吩咐邓云、杨再兴两班人马前来。 不一时,两班人马来到早前已布置好的将台前的空地,宗颖先宣布规则。两班人马齐声应喝后,随着宗泽一声令下,两班人马各自站位,摆开阵势。在战场四周,那些没有参加比试的兵士,分左右两边围了起来,连着将台,形成一个半椭圆的形状。这斗阵还没开始,众人便开始高呼助威,声势惊天。 只见战场中央,两班人马前头,策马而立的正是杨再兴和邓云。两班人马阵势摆得都是极为严整,气势如虹。 “呵呵。好一群血性儿郎。颖儿呐,依你之见,谁的部队胜算更大?”宗泽淡淡一笑,向身旁的宗颖问道。宗颖一听,几乎毫不犹豫便答:“小儿虽未曾见过那杨豹子的本领,但想他本事再大,能与邓小哥打个平手便已十分了得。何况邓小哥麾下兄弟,各个英雄,论这布阵之法,更非杨豹子可比。这应是一面倒的局势。胜负更不用多说了。” “哈哈!颖儿好大的口气!听你这说法,这龙蛮子岂不已是十拿九稳!?老夫却不如此认为!他来到营里后,老夫特别指点他许久,由其他那部百人铁骑,更是老夫亲手为他打造的劲旅,就算是金人的部队,就算有十倍兵力,也绝非杨豹子这支劲旅的对手!”宗泽仰天大笑,宗颖一听顿时脸色勃然大变,暗付这杨豹子竟得其父如此看重,还不惜煞费心机为他打造一支铁骑,可知如今乱世马匹价值不菲,一支百人精骑,可要耗费不少钱财! 就在宗颖震惊不已之时,战场之上,邓云眼见杨再兴那部人马后面的百人骑兵,各个装备精良,精神奕奕,战意昂然,不禁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又见杨再兴的两翼,尽是刀盾去、枪兵,一看便知采取的是主攻战阵。 邓云心里一紧,急与身后的徐庆、霍锐说道:“待会号响一起,杨大哥必来主动进攻。你俩领左右两翼为之屏障,尤为小心杨大哥那部铁骑,倘若其一发冲势,莫要与之强攻硬抗,且听我号令,便徐徐而退,到时我自有吩咐!” 徐庆、霍锐闻言,面色一震,慨然领命。邓云急又与吉青、赵云吩咐道:“三弟,但号响一起,你便速引弓弩部队撤后,赵云你领刀盾兵摆好盾阵,务必小心对方骑兵,万不可让其突破防线。三弟则伺机而动,待其军冲势最劲之时,以乱箭射之!” 吉青、赵云听令,拱手一喝,便是退下。此时,已是第二通擂鼓声起。对面的杨再兴也在吩咐。待第三通擂鼓声起,杨再兴一举手上木枪,厉声大喝进攻,左右两翼步兵立即飞涌而上,各个神气高扬,如虎似狼,大有一去无后之势。邓云见状,面色一紧,令声即起,徐庆、霍锐领命,即引左右两翼前往抵挡。两班人马一接触,顿时厮斗起来,各个不肯相让,彪悍至极。徐庆、霍锐仗着武艺高强,冲锋极劲,突入处处人丛之内,杀得人人翻倒。怎奈杨再兴的那班人马,各个不惧,蜂拥来迎,一时间竟把徐庆、霍锐反杀回去。 与此同时,杨再兴双眼迸射精光,眼里就看着对面阵中后阵,厉声喝道:“听我号令,全队人马,随我冲杀,势必突破其后阵,捣他个天翻地覆,教他们知道我们‘恶豹骑’的厉害!!” 杨再兴话音一落,那百人恶豹骑队伍,无不扯声大喝,霎时间马鸣蹄跃,那百人队伍如群豹奔动,飞驰杀来。邓云见杨再兴那部骑兵来势汹汹,非比寻常,难以拦截,哪敢怠慢,急呼号令。徐庆、霍锐听得,即引兵徐徐而撤。杨再兴麾下那两翼步兵,见得恶豹骑来杀,士气大振,奋勇冲突。赵云见状,不敢大意,急把盾墙摆好,后方吉青所领的弓弩手早已撤后,各做准备,伺机而动。 邓云领着一队七、八十骑兵,眼看杨再兴引兵突破而来,看其军威势之盛,心想现如今自军兵马骑射尚未练成,贸然使用,难显奇效,待其军杀到,反倒被杀个措手不及。邓云思念间,便是弃了骑射这个念头,厉声一喝,领兵前去抵挡。 “龙蛮子何在~~!!!”杨再兴引兵在前,挺枪挥舞,纵声高喝。陡然间,前方一阵风尘猝起,正见邓云引兵纵马而出,杨再兴顿时眼迸神光,飞马狂奔,那百员铁骑疾奔跟随。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邓云与杨再兴已策马冲到,枪、棍骤起,杨再兴厉声大喝,拈枪挑起道道枪花,邓云毫不逊色,拧起木棍飞打骤迎,两柄兵器打得暴响不觉,又兼都是木质使得轻巧,速度快得惊人,渐渐宛如形成两道快影在飞横交错,看得将台上的宗泽连声叫好,神情激动。 倏然间,杨再兴挥枪暴刺,直取咽喉而来。邓云挪身就避,木枪刹地擦过,瞬即手中木棍挥动,一招‘龙荡九州’向杨再兴横扫打去。 第七十四章 敢死队的组建(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来得好!!”杨再兴早有防备,驱身一扑,便是避了过去。惊险刹时过去,杨再兴与邓云又再厮斗一起。于此同时,恶豹骑和邓云麾下骑兵已然冲杀起来。七、八铁骑从杨再兴身后杀到。邓云背后亦有麾下骑兵冲来。两人齐声大喝,仿佛龙啸豹鸣,两队骑兵刹地接触,一时间人仰马翻,枪碎甲破,两队骑兵霎时间先拼个两败俱伤。不过很快随着那势如恶豹的骑兵前仆后继,邓云那队骑兵渐渐抵挡不住。与此同时,邓云死守阵地,手中木棍骤起飞打,连击翻七、八个来袭骑兵。另一边,杨再兴亦连枪挑翻数个骑兵,斜刺里奔驰突杀,便yu往内突破。邓云面sè一紧,从乱军内猛奔飙飞,手中木棍舞得密不透风,刹地追到杨再兴那里,两人并马而冲,棍、枪纵横交错,杀得激烈无比,惊为天人。将台上的宗泽父子还有一众将校各个都紧张得站了起来,不断靠前,唯恐看漏丝毫。 “嗷嗷嗷!!!龙蛮子,看我厉害!!”杨再兴眼看情势大好,也是激起了取胜之心,一招凤凰三点头,拈枪暴刺飞突。邓云舞棍迎住,打出一招龙翻云涌,硬是抵住了杨再兴的攻势。这一时,恶豹骑已有十数骑,杀到中阵,先头两部步兵趁势飞涌杀上,妄想一举突破赵云的盾兵防线。吉青看得眼切,竭斯底里地扯声喝起,赵云一听,忙令散开,霎时间乱箭暴shè,率先把那冲来的十数恶豹骑shè翻落马,所幸这些箭矢都是没有箭头,并无伤亡。而那些扑来的步兵,都被shè得节节败退。 杨再兴在后方看得心惊肉跳,恨不得飞身前赴前线,怎奈邓云将他死缠,其余骑兵都被拦住,难起冲势。 杨再兴自不愿就此落败,攻势越快越猛,且大多都是拼命招式。邓云不敢丝毫大意,也不愿伤了杨再兴,只施‘挡四门’硬抗。就在此时,约有四、五个恶豹骑杀到。 “把他缠住!!”杨再兴厉声大喝,一枪猛刺,逼得邓云一退,立刻策马冲去。待邓云一回过神来,左右后方都来攻势,连忙舞棍迎住,先做一番躲闪后,即打翻一人,突破而出,望杨再兴狂奔冲去。 “杨豹子,敢来战耶!!!?”邓云扯声怒喝,声如轰雷。陡然,杨再兴竟放慢速度,待邓云快要赶到,回身一转,那枪如惊鸿一瞥,仿佛有夺天地之艳。这回马枪本就是杨家枪的杀手锏,近年杨再兴更是在令公庙下,得到一奇人指点,单为练此招术,就费了数月时间! 这回马枪一出,邓云却是暗有准备,原来他看杨再兴有意放缓速度时,便知他要出这杀手锏。千钧一发之际,邓云拧棍一撩,巧撞枪柄,即时挪身侧闪,那寒光就在脸庞一带而过,刹地露出一道血痕。 杨家回马枪出之必中,饶是邓云这般旷世奇才,也是难逃其威。说也是惊险,若是邓云刚才那一系列举动,稍一丝毫怠慢,以那枪之快之猛,恐怕邓云便要被击个头破脑裂! 邓云心中尚有余悸,刚回过神来,杨再兴早已抽回了枪,拈枪刺来。邓云一边舞棍抵住,一边冲马赶上,本yu施出翻云龙腾十八棍的第十九招,却恐这木棍难以施展,强硬使用,这木棍十有仈jiu碎裂。 两人并马而冲,打得如鬼神之战。赫然间,‘嘭’的一声暴响,两人手中木棍、木枪竟同时碎裂。 与此同时,在吉青麾下弓弩手的袭击下,杨再兴的部队锐锋已去,赵云领刀盾手拼杀而前,徐庆、霍锐亦各引步兵,截断其尾,围起剿杀。 不过,杨再兴和邓云杀得正紧,竟丝毫不觉胜负已分。两人兵器震碎瞬间,杨再兴勒马撞来,双爪如有撕虎擒熊之劲,向邓云攻了过来。邓云抖数jing神,怒声一喝,双拳如狂风疾电打出,便是施出咏chun拳法,两人拼杀几乎忘我,四周兵士霎时间都忘了争斗,各个望那看去。 咚咚咚~~!!!蓦然,连声擂鼓声起。原来却是宗泽唯恐这两人拼出血xing,无论哪个有丝毫损伤,宗泽都不愿意。到了第三声擂鼓声起时,邓云刹地面sè一变,把杨再兴那正抓向自己的咽喉的爪子猛地抓住,疾呼叫道:“杨大哥!!胜负已分!!莫要再战了!!” 杨再兴一听,只觉浑身热血刹地冷了一半,眼里赤光也渐渐褪去。两人齐吁一声,几乎同时把马勒住。邓云满脸大汗,脸上那道血痕尤为明显,而杨再兴也是快筋疲力尽,喘着大气,迅速看了四周状况,苦笑道:“看来是我输了。” 邓云微微一笑,缓缓把手松开。这时,徐庆、霍锐还有赵云、吉青各从一边急急赶来。霍锐首先赶到,神sè无比紧张问道:“大哥,你可有大碍!?杨大哥那一枪回马枪实在太惊人了。我看着你就要中枪,全没想到你竟能避得开来!!这一惊吓,到现在才回过神呐!” “你这霍小牛净会胡说!大哥不是好好的嘛!!”刚赶来的吉青连忙喝叱道,不过见邓云实实在在地站在那里,高悬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了下来,正如霍锐所说,刚才那一枪之惊险,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邓云见着兄弟们紧张地神情,不由灿然一笑,遂翻身下马。此时徐庆、赵云纷纷也到。徐庆眼光最是尖锐,见得邓云脸上的伤口,急问道:“大哥你脸上的伤口?” 邓云默默摇首,示意并无大碍。这时,杨再兴也下了马,见徐庆等人望来的眼sè都有几分怨意,好似都恼他太过较真。杨再兴也想起自己那奇怪老师的话,这招杨家回马枪,非恶敌者不可轻用,全因此招出之必中,毫无回旋之力。想到此,杨再兴双眼不禁露出几分歉意,忙道:“适才杀得正是起劲,又是求胜心切,出手也不知分寸,还请诸位兄弟们莫怪。这回是我杨豹子的错!” 以杨再兴那桀骜不驯的xing子,肯是认错已是极为难得。邓云一听,微微一笑,笑容可掬道:“杨大哥这是什么话,竟是比试,那当要全力以赴,否则果真到了战场,那些金狗辽人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岂会有丝毫留情?” 邓云话音刚落,对面将台上已吹起鸣金号响。邓云一听,速与徐庆等兄弟还有赵云各打一个眼sè。众人方才向杨再兴纷纷拜见行礼。杨再兴与徐庆等兄弟本就相熟,至于赵云在大行山上时也有数面之缘,见他们都不再计较刚才之事,心里一喜,咧嘴便笑,一把搂住霍锐、吉青两人,又亲切地向徐庆说道:“你们这些娃儿,许久不见,都长得各个这般结实,武艺定也大有长进,待闲了下来,我定要与你们比试一番!” 徐庆微微一笑,拱手道:“杨大哥的**枪已使得出神入化,特别是最后那招回马枪更是神乎其技。小弟甘拜下风。” 徐庆话音一落,吉青、霍锐也急忙应和。两人心中都在暗付,这杨豹子武艺可与自家大哥不分伯仲,但却极易xing起,出手不知分寸。当年他们就没少受他的折磨,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不由心有余悸。 “哼!真是扫兴,罢了,罢了!嘿嘿,赵兄弟我刚才见你身法俊得很,要不找空比试比试?”杨再兴大觉无趣,遂把眼神转向赵云。赵云也是心灵,见平ri都不愿甘于人下的徐庆、吉青、霍锐兄弟如此态度,哪敢去惹杨再兴这头恶豹,谦和一拜,便说甘拜下风。 杨再兴正yu再说话时,邓云笑道:“杨大哥,若要叙旧,待结束后,大把的时间。莫要让宗泽老将军等急了。” 杨再兴一听,这才反应过来,爽朗一笑,身子猛地一纵,忽然动荡,那本被搂着的霍锐、吉青还未反应过来,便觉身体猝然一倾,回过神时,杨再兴已跳上了马。邓云遂亦教徐庆等人各去整顿其部,摆好队形后,便望将台而去。不一时,邓云领着麾下三百军士先到将台左侧,把队形摆好,骑马的尽数都落马摆列。杨再兴随后赶来,列队在右侧。 “哈哈哈!!连你们杨家回马枪也用了,杨豹子这回你可输得心服口服!?”宗泽立于将台上,居高临下,大笑而道。杨再兴面sè一凝,拱手单膝一跪,沉声喝道:“末将心服口服,愿听邓武义指挥!!” 杨再兴一跪,其麾下三百人马,还有那些观战的军士,纷纷下跪,一时间喝响声此起彼伏,都说愿听邓云之命。其实这里有些外话,原来宗泽早前本是要杨再兴当这敢死队的统将,不过杨再兴却毫不犹豫地拒绝,还执意定要由邓云来当,好话更是说个不少!宗泽见杨再兴如此倨傲的人,竟对邓云如此真心敬服,方才有心去考验邓云一番。 “好!!邓云你赢得此阵,足可见你文武双全。杨豹子那冲阵,绝非寻常之辈可抵挡。若非你巧布妙阵,还有死缠住杨豹子,令这冲阵枪头无法奏其效,此阵大有可能输的便是你了!” 宗泽满脸喜意,望向邓云的目光里尽是中意之sè。邓云谦和一拜,沉声道:“将军谬赞,此阵得胜,多是依仗麾下兄弟努力。绝非我邓云一人之功。” “嗯!胜而不娇,亦不独揽其功。如此一来,凡你麾下将领、军士每战必会全力以赴,以做报效。邓云,你确实把你家恩师的本领学得十足!!老夫尤为欣慰!!”宗泽一揽长须,忽地眼神一亮,话锋一转,沉声喝道:“邓云、杨再兴上前听命!!” 邓云、杨再兴闻言,纷纷迈前一部,单膝跪下。 第七十五章 起程之际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26 宗泽即道:“朝廷有令,即日起组建敢死队,由邓云为统将,加封为武经郎。杨再兴为副将,其余职务将位,皆由你俩二人商议决定。 敢死队,人数共三千,操练半月,即前赴边疆,一来守卫家园,退来犯金人。二来,随时听候童太尉调令,但有令旨,立即杀入燕云,取回那些本应属于我大宋河图的土地!!” 宗泽声震八方,字字铿锵有力,众人无不精神奕奕,纵声应和,霎时间,声势之大,直冲九天之遥,回荡不久。 敢死队三千人马,已然组建完毕。当日散去后,邓云与杨再兴议定,将职务一一安排。到了次日,便开始各做分编。每日上午分骑、枪、刀盾、弓弩各队操练,下午则演练阵法。这些少年儿郎,各个本领了得,斗志昂扬,把这些性子张扬、不驯的壮士,训练得贴贴服服,无不从命。 兼之这些人要不长得健硕强壮,便是有些武功根底,加上前些日子,都已开始军涯生活,这一有纪律地训练起来,长进极快。约是十数日后,整支队伍令行禁止,队列整齐,各依行伍,就连宗泽见了也惊叹不已,大赞邓云等将士有练兵之才。 却说不知不觉中,已快到了行军之日。这夜,宗泽特召邓云、杨再兴前来帐中商议。须臾,邓云、杨再兴齐齐入帐,拜礼毕,便听宗泽说道:“这里无外人,也不需太过拘谨。想明日两位贤侄便要出发,有些话老夫必须交代。” 邓云、杨再兴对视一眼,连忙拱手齐答道:“我等愿听将军吩咐!!” 宗泽闻言,微微颔首,脸色略显几分沉重,谓道:“你俩皆是世之奇才,兼之再有徐庆这些小兄弟,那三千敢死队兵士亦是各个英勇,你们这支兵马只需再经战火磨砺,便可成为一支虎狼之师,对付那些金狗辽人是搓搓有余。你等此去,老夫所忧却非外敌,而是内里那些奸人佞臣。童贯这老奸贼,领兵打战的本事没有,但阴谋诡计却是多得很!何况云儿你还曾杀了他身边两个红人,那李斌之死恐怕他也会算到你的头上。若是他不量身份,要与你计较,此行势必九死一生,你等恐未曾与敌厮杀,便要死在自家人手上! 所幸老夫早前已联络一位熟人,教他暗里照顾,此人军职虽是不高,但却是百年难遇奇才,当年西夏尚在时,举国上下无人不惧!他在军中威望极高,怎奈出身贫寒,为人正直,又曾得罪了童贯那老奸贼,故而仕途不顺,一直未得重用!” 宗泽说着,不由顿了顿,长叹了一口大气。中原之地,从不乏旷世英雄。想如今,若非赵佶宠信奸臣,迫害压逼了如此多忠良豪杰,大宋又岂会落得如此田地! “将军所说之人,可是那被西夏人称为人中奉先的韩世忠!!?”杨再兴一听,顿时眼色刹地暴亮,疾声问道。宗泽淡然一笑,白眉一挑道:“哦?莫非贤侄你也认识他?” “此人乃盖世英雄,武艺之高,堪称天下一绝,最为难得他年未二十便一举成名,实乃我辈之楷模!!他的事迹我都清楚得很!”杨再兴十分兴奋,双眼尽是炙热之光。 邓云更是吓得满脸骇色,一时间整个呆滞起来。宗泽默默看着两人神情,笑容更胜,又与杨再兴谓道:“竟如此,你不妨一说来听。” 说起心中英雄,杨再兴不由心头一沉,震了震色后,凝声便道:“却说这韩世忠本出身于贫困家庭,双亲都是务农。只不过他却从小便有大志,更兼天生神力,听说少时便能单臂搬起两百斤石磨。后来他得一奇人指教,便开始练武学艺,又得兵法奇书,深熟兵法之道。 待他长大成人,虽有过人本事,却不慕功名,反而在乡里行侠仗义。有人见他这般了得,觉得他荒废光阴,便劝他去当兵为国效力。于是,他便一腔热血地去参了军,听说那年他仅有十七、八岁。 后来,韩世忠所在的部队常驻在西北地区,经常与西夏军队发生冲突。韩世忠入伍不久,就初露锋芒,每战必杀在最前,英勇彪悍,直把那些西夏人杀得闻风丧胆。不久他便升为小队长,只管十几个人。他官职虽小,处事谨慎重责,他麾下的那些士兵虽都比他年长。可是他作战勇敢,每每必是首当其冲,处事公道正派,说话正直在理,所以无论是他的上官还是下士都极其敬重他。 再说当年,我大宋攻打西夏,当时打到一座固城,因地势险要,西夏军队死守不出。因此我大宋军队,久攻不下。朝廷嫌前线军队作战不力,连连来催。就在军中上下都忐忑不安时,韩世忠如天兵神将般力挽狂澜,听说当时他一人独自奋战在前,所向披靡,后来竟一个人登云梯,爬墙冲上城头,连杀数十人,杀到城内敌楼,把那西夏守将当场杀死,然后把他的脑袋扔出城外。城下军队,因此大受鼓舞,一涌而上,西夏人无不畏惧,又兼将领被杀,方寸大乱,不久我军便攻下城池。韩世忠也因此战成名,被西夏人称为人中奉先。 此后,我宋军长驱直入,当时的西夏王,派监军驸马亲率夏军向宋军反击。听说,那西夏的监军驸马,曾在中原学过兵法,治军严明,确实有几分本领,连战得胜。我宋军见西夏人已成哀兵之态,拼死反扑,皆有畏怯之心。 韩世忠却浑然不惧,当即向其上官请命,就率几名敢死士卒,冒死前突,无人能挡,听说当时的韩世忠真的就似吕奉先降世,飞枪纵马,冲入敌阵。西夏人听说其名,无不惊慌失措。韩世忠一路直捣黄龙,直奔那元帅帐篷,四周西夏守卫还未明白过来,弓弩都来不及放,韩世忠便跃马飞到那西夏监军驸马面前,一枪正中面门,将他刺死于枪下。西夏兵群龙无首,因此大乱,我宋军趁机大举杀上,吓得西夏兵丢盔弃甲,争相奔逃。此战过后,宋军里的大小将校,无不称赞韩世忠英勇,都认为他年纪虽小,却是个不可多得的虎将,连连上奏其功绩,再由经略使上报朝廷,请求破格提拔。可恨的是,当时主持边事的大奸贼童贯,却怀疑汇报有虚,竟只给韩世忠升一军阶,实在教人痛恨极了!! 之后,西夏灭国,韩世忠好像得罪了小人,便少有听说他的消息。” 杨再兴娓娓道来,神情时而激动,时而愤慨,说到最后满脸的惋惜,尤为落寞地长叹一声。 “童贯这老奸贼实在可恨,若无这害群之马,使得那些本领高强的英雄,都不得出路,大宋岂会变得如此懦弱,任由外敌欺凌!!”邓云听完事迹,对韩世忠更是了解几分,不由满腔愤慨,咬牙切齿地喝道。 “诶。如今乱世,奸臣当道。朝廷之祸,又岂是童贯一宵小鼠辈可引起的?就算没有了他,亦会有另外的人替上。这事若要深究下去,还会惹来杀身大祸,不说也罢! 韩兄弟有经天纬地之才,更兼为人正直忠厚,你等去到有他照顾,老夫也是放心。还有,为防万一,军备之事老夫都为你等准备完毕。原本,这事本应由那里的军备官负责。但老夫深知童贯老贼手下无一忠义,都是些奸佞小人,不知暗里克扣了多少,就算还剩下的,恐怕都是些残甲破刃。在战场上,装备可是军队的第二条性命,万万马虎不得。” 邓、杨两人心里甚为感激。邓云想了一阵,忽地眉头一皱,说道:“我等这支兵马,人数不少,尽数配备的话,恐怕将军也是为难。竟然按理是由那边配备,我们还是尽数退还吧。” “呵呵。你这孩子倒是会替老夫着想。这事你不必担心,原先你那班人马过来时,便带来了不少军备。兼之你和杨豹子歼灭了几班盗匪、马贼,从那里又得来不少。老夫只不过命人稍作加工,替你们再补上一些,便刚好筹齐了。”宗泽灿然一笑,邓、杨两人听后才愿接受。 三人谈了一阵后,宗泽命杨再兴先去。杨再兴知宗泽还有话与邓云交代,也不逗留,拜别而退。杨再兴离去不久,宗泽面色一震,双眼凌厉,便是问道:“你这孩子,还想把你恩师那推荐信藏匿多久!?还不快快取来!?” 邓云一听,不由苦笑,想这定是杨再兴暗里告说,告罪一声后,连忙把一直贴身放置的推荐信取出,递给了宗泽。宗泽一瞪眼,一把接过,故作怒色喝叱道:“老夫知你不愿丢了你家恩师的颜面,待你立得功绩,声名鹊起时,才把信交予老夫。做人有骨气,这的确是好!但万一这信中还有其他吩咐,又当如何!?” 邓云闻言,面色一变,才恍然醒悟,想到这个可能性。毕竟自家恩师一生操劳国事,兼之眼光独到,临死前也没精力再去多写第二封信,便把要对宗泽临终之话写在同一封信中,也是极有这个可能。 “小侄思虑不够周全,还望将军莫怪。”邓云忙再拱手告罪。宗泽神色一沉,轻轻摆摆手道:“这等小事,老夫岂会记在心上。好了,你两天后便要出发,时候不早,你先回去吧,养好精神,明天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然后给你家恩师还有老夫好好争一回脸!!” 邓云心头一紧,慨然应诺,遂拜退而去。外头的月光挥洒,天地间被黑夜笼罩,繁星璀璨,一闪一闪。或者是因为将要前赴边疆,奔赶远途,邓云此刻尤为思乡心切,一边走着,脑海一边不断转过一个个身影,有他的父母,有红缨,有岳飞、王贵他们,还有大行山上牛皋、梁兴那些兄弟。 “长路漫漫,所幸我这一路并不孤单。”邓云喃喃了一句,嘴角咧开了一丝笑容,正听不远处有人扯着嗓子在大叫,眺眼望去,正是霍锐那大嗓子,在他身旁都是杨再兴、徐庆等自家兄弟。 第七十六章 血性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两ri后,邓、杨领三千敢死队兵士出行,营里以宗泽父子为首,各大小将校近数十人,一路相送,直出营外七、八里,方依依不舍而去。临别时,宗泽似有千言万语,但最终却还是只道了一声‘保重’。至于宗颖,早把邓云看做自家兄弟,千叮万嘱各种小心,只盼兄弟能早ri再聚。 古往今来,离别多忧愁,何况邓云这些年轻才俊此去,危难重重,再加上朝廷那层用意,教人岂能不忧心。这且不一细说。 话说邓云开始行军,望燕云北边一带边境进发,这一路下来,无论夜宿起行,还或是歇息进食,都由邓云一人安排。邓云设想十分极周到,一路下来,路途十分顺畅,因此进程还快了不少。杨再兴原先那部人马,虽敬服邓云武艺高强,布阵了得,但对于邓云领兵行军的本领,还是略有怀疑,眼下见此,无不心悦诚服。 再兼邓云军法严明,又令麾下军士,务必要互相照顾,为首上官要体恤下士,下士应当服从上官,若有所犯,必将重罚。邓云、杨再兴、徐庆等大小将领,以身作则,处处为底下军士设想,因此各队军士无不守规守纪,服从命令,按照兵法行军。 这三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邓云这些年轻将士能将这部兵马带得如此整齐,已是极为了得。约是半月后,邓云这部兵马终于赶到燕山附近一带边境。刚到境内不久,便见不远处喊杀声大起,邓云等人面sè一寒,眺眼望去,正见数队金人骑兵猖獗纵行,高舞手中兵器,莫约就是百人队伍,竟望宋军大营杀了过去。 邓云面sè一变,旁边的徐庆便先说道:“近年金兵大举侵略辽国,攻克中京,那天祚帝不敢留守,西逃入云中。唯有那耶律大石等留守燕京,拥立耶律淳即位,做了这天锡帝。现如今燕京遭到金、宋夹攻。按理金、宋尚且是同盟,这些金人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来犯我宋军军营耶!?” “哼!这些金人素来蛮横无理,自以为天下无敌,我早听宗泽老将军说金人大部人马已杀到夹山,燕京由我宋军攻取,留在这里的金军大多都是后勤部队,为前线兵马以作补给。这些金人并非jing锐,却也敢如此来犯,实是把我宋人都当做土鸡瓦犬,可恨至极!!”杨再兴冷哼一声,双眼尽是杀气。 邓云更是眼界开阔,语出惊人,一席话,便把众人吓得浑身都冒冷汗。 “这还不是可气之处!那金人皇帝阿骨打,看轻我大宋君昏臣jiān,军队都是乌合之众!否则若是我宋军忽然与辽联合,截杀其后,断其粮路,与辽人围攻于金,金必败无疑。就此一役,金人jing锐尽失,若想东山再起,无数十年休养,绝无可能!!” 霍锐听得惊愕不已,直暗付自己这哥哥定是天下神仙,连忙吆喝道:“哥哥这般好的计策,何不立即派人报予军中重将,若是受用,灭得那金国,哥哥封侯拜将亦是不在话下!!” “霍小牛,这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一来,童贯那老jiān贼素来刚愎自用,毫无本领,却又善妒贤才,胆小怕事,你这计策到他那里,恐怕就成了捣乱军心!二来,辽人如今恨透了我宋人,都以为当年若非我宋人趁火打劫,与金联合,辽国尚有抵抗之力,又岂会与我大宋联合!?”吉青亦是眼光独到,一下子便说中要害。 “外话且说不说,那些金人快到营寨,杨大哥你引恶豹骑迂回拦后,我且前去一观形势,待会你莫轻举妄动,听我号令,再做行动!”这时,邓云忽地脸sè一震,疾言厉sè地喝了起来。杨再兴一听,大喝一声,遂领恶豹骑望南边而去。邓云则率兵往前疾行,望自军营寨而去。 不一时,那些金人队伍都在寨门停定,吆声大喝,有些说着其族语,有些则话说中原话。邓云在十丈外便听到,这些百个金人竟在向宋军要粮,还威胁若是不给,便挥兵杀入寨内,杀他个天翻地覆!! “放肆!!!这里是我大宋军营,岂容你等这些宵小鼠辈在此撒野!!!”邓云满腔怒火刹地暴起,纵马狂奔,怒啸苍庭,如有龙啸之威。 邓云这般一喝,顿时把那些金兵都震得面sè大变,不过很快却惹来一阵阵猖獗嗤笑。一员莫约年纪二十多岁,扎着长辫子的金将,勒马迎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摸样,高举手中大刀,冷声喝道:“哪来的野娃儿,你要作死么!!?识相的给爷爷磕三个响头,否则必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邓云冷然一笑,这时徐庆等将领也领着大部人马纷纷赶到。那金将眼睛一眯,看这部兵马队伍整齐,非同寻常,脸上的傲sè也不禁褪去。 “哼。你等宋人莫非就知以多欺少么!?”虽面临大敌,这金将却不愿丢了颜面,或许宋人素来懦弱,否则他又岂敢单领百骑来宋军大营取粮! “你yu与我搦战,直言便是,何须拐弯抹角!?”邓云双眼迸shèjing光,一勒马匹,其下赤红宝马前蹄高跃,一声马鸣,威风凛凛。“好一个不知死活的狂徒,爷爷今ri便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那金将怒极而笑,一夹马腹,策马提刀就来厮杀。邓云一把取出身后‘缨裹’里的亢龙棍,飞马迎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瞬间交马,那金将力气甚大,提刀连舞,劲风狂袭,威势极大。邓云面sè冷酷,拧棍连点,竟是轻而易举地便把那金将的攻势一一打散。说时迟那时快,邓云舞棍一转,连片棍影铺盖而去。那金将见邓云年幼,本就轻敌,这一下反应不及,被邓云连棍击中,打得‘砰砰’暴响。 “敢犯我军威者,如打狗击之!!”邓云暴喝一声,如棍打恶狗,一棍当面扫向那金将面门。眼看那金将便要被击个满脸开花,却又是有几分本领,急地往后一跃,抽刀挡住,可邓云这亢龙棍来得势沉力猛,刹时便将那金将连人带刀打翻落马。邓云策马赶前,伸手便yu扯住那金将坐骑,这匹黑马,毛发光亮,一看就知是匹难得的千里宝马。哪知邓云手一伸,那黑马竟猝然发作,猛地跃起。 “不知好歹的畜生!!”邓云双眼一红,施出浑身力劲,那亢龙棍如神龙摆尾,一棍砸中那黑马头颅,刹时整匹马都被邓云打翻过去,滚了几圈,眼看死绝。 那金将刚翻起了身,便见得爱骑被杀,顿时气得怒发冲冠,竭斯底里地吼道:“竖子!!我势要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报我‘黑龙’之!!!” 金将话还未喝尽,忽地戛然而止。原来邓云飞马已到,一棍便向他那张大嘴扫去。那金将吓得连忙倒身避过,邓云人马刚过,回棍便打,正中其后脑勺。 那金将痛喝一声,面撞地地扑倒。后面那些金人见自家将领,被这年轻宋人,好似打恶狗般痛打,各个惊得面无血sè,反应过来时,纷纷嘶声怒吼,便yu来救。 徐庆等人自不会袖手旁观,又见邓云把嚣张至极的金将打得如此狼狈,无不大觉痛快、解恨,士气大震,高喝喊杀,声势惊天动地。与此同时,后方一阵风尘涌起,只见又一队宋军骑兵,从后袭来,各个如若虎狼。这一来,可把这些平ri骄横、作威作福惯的金人吓得胆怯,纷纷勒马刹住,哪敢扑入虎口。 “慢!!”邓云一招手,厉声喝住众人,冷眼望着那些金人,声音冷得如同冰潭,喝叱道:“如今宋、金尚为联盟。你等金人却这般无礼来犯,罔视我大宋国威,我纵是把你们尽数斩了,也是合情合理!不过我大宋素来都是礼仪之邦,这番便略作教训,再有下回,必不轻饶!!你们把这恶狗抬走,快快滚罢!!” “大哥!!这些金人如此目光无人,张狂至极,不知欺凌了多少我宋国兵卒、百姓,何不杀了一了百了!!”霍锐大眼一瞪,凶狠狠地喝道。徐庆闻言,急瞪眼投去一个目sè。霍锐虽是万般不愿,但还是闭上了嘴。那些金兵见这些宋人将领各个如此凶悍,哪里像平常那些庸才鼠辈。几个金人连忙下马把那不知死活的金将拖到一匹马上,邓云等三千将士各个冷眼瞰视,直把这些金人吓得心惊胆跳,恨不得各个插翼飞离。 少时,那金将被抬到一匹马匹上,那让了马的兵士,与另外一个人共骑一骑。忽然,杨再兴策马而出,声若洪钟,喝道:“且慢!” 邓云不由眉头一皱,这时却又听杨再兴说道:“就这般饶了这些金人,实在太过便宜了他们。他们想活命的话,便都把坐骑留下,以表歉意,步行回去罢!!” “宋人,你等莫要欺人太甚~~!!我女真族人宁愿断头,也绝不受人轻视!!”金人队伍里,一员身形魁梧的大汉纵马奔出,怒声咆哮。 邓云面sè一寒,别看他表面如此,先知将来后事的他,其实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想把这些金人杀个干净! “全军听令,把这些金人都绑了!取马~!!”邓云猝然一声怒喝,霍锐一听,顿时满脸喜sè,迫不及待地便驰马奔起,提起手中巨锤,望金人队伍那里杀去。杨再兴亦是咧嘴冷笑起来,口喝一声‘领命’,引着恶豹骑便往冲突。徐庆等人,各个都恨透了这些金人,争先恐后,一拥而上。霎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就连在营里观看的宋兵都吓得呆若木鸡。 “慢~~!!!诸位英雄,我等愿把马献了!!”就在此时,一略显瘦弱的金人,疾呼叫道,随即疾言厉sè命令身边的金兵下马。那些金兵本就吓得胆寒,这又有人在发令,连忙纷纷下马。 第七十七章 鼠辈贱狗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霍锐却不理会,冲得甚快,眼看快要冲到。刚才那瘦弱男子却是临危不乱,厉声喝道:“如今宋、金尚为同盟,我等虽是有过,但并不致死,你等若把我们都擒了,恐怕也没那般轻易了事!!” 那人话音一落,随即邓云亦是一声暴喝,刹时向那队金兵蜂拥杀去的三千兵众戛然而止。霍锐几乎杀到一个金人面前,猛地把马勒住,手中巨锤掀起一阵飓风,就在半空停住。 “留下马匹,滚!”邓云面容冷酷,双眼尽是寒冽杀气。那瘦弱金人似乎身份并不一般,翻身下马后,大多金人都将他围住。 “这位英雄年纪轻轻,便如此了得,我看你无论是武艺,还是领兵都属一流,而且处事不失雷厉风行之态。实在佩服!我叫完颜骇祝,不知英雄可否告诉姓名?” 完颜骇祝把手放到心脏,做了一个金人礼节,表示尊敬。邓云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双眼冷冷地打量着这叫完颜骇祝的金人,那完颜骇祝脸带微笑,也在打量着邓云。两人对视许久,邓云眼中忽地闪过一丝厉sè,顿时让这完颜骇祝面sè一变。原来,邓云看出这完颜骇祝身份非同寻常,若是擒了这人,令金人投鼠忌器,也不敢再有侵犯。不过,邓云却又想,自己身份低微,那营里的上官将领,恐无这般胆气,把这完颜骇祝作为俘虏。想到此,邓云眼中那道厉sè很快散去,冷声道:“我叫邓云!把你的手下都带走罢!!” “这宋人刚才定起过要把我擒住的念头!”完颜骇祝心里暗付,脸sè一紧,也没了笑脸,即喝令军士离去。待其走远后,邓云命赵云领一队军士去把那些马匹牵回营里,又教徐庆等人整顿队伍,随即便和杨再兴赶往寨门,似乎毫不担心那些离去的金人复回来杀。 “三ri之内,无论你们用什么办法,给我查清这叫邓云的来历!!从今ri起,这人便是我完颜骇祝的死对头了!!我势要将他扒皮拆骨,已雪我今ri之耻!!”正是离去的完颜骇祝忽地止住脚步,回首一望,再转回头来时,满脸尽是狰狞、怨恨之sè,咬牙切齿地吼道。 且说,邓、杨两人在寨门前报明身份,很快寨门便是打开。一个长着一对略显滑稽的稀疏鼠须,面容猥琐的中年汉,领着一队兵士急急赶来,口中还囔囔叫道:“是谁!!是哪支兵马袭击了金人的部队,还把金人的马匹全都给抢了!!?” 这时,邓云和杨再兴都已下了马,徐庆等人亦将部队率领过来。周边军士纷纷指认邓云那部兵马,其中有一将士赶去将邓云这部兵马的身份报说。那鼠须中年,顿时面sè勃然大变,又惊又怒,看样子想要喝骂,不过却似乎有所忌惮,先是急喝道:“谁是领军的将领,还不快快给我过来,禀明状况!” 邓、杨两人一对眼,便赶了过去,刚yu拜礼。那鼠须中年或是见两人年少,胆子一壮,张口便骂:“原来就是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来人呐,还不快给本将,这两人擒住!!” 鼠须中年这话一出,邓、杨两人顿时面sè一变,寨外的徐庆等人亦是纷纷变sè。霍锐更是压来不住,便yu冲前过去,幸好吉青及时拦住。 “这位将军,你无缘无故为何擒我?”邓云却无惧sè,反而双眼透着寒光,这jiān人鼠辈,比金人更是可恨!适才见势不妙时,便知躲在一旁,贪生怕死。现在倒好,来个秋后算账,yu把他俩擒下来讨好金人。 “哈哈哈!!兄弟这话多余!!他肯定怕金人寻他复仇,特把我俩拿下,送给金人泄恨!!”杨再兴亦是眼光毒辣,一眼便看出这鼠须中年汉的诡计。 “如若这般,恕难从命!”邓云面sè愈寒,眼中杀光之盛,直把那鼠须中年吓得连连退后,心惊肉跳。这时,后方那三千敢死队军士无不厉声大喝,群情汹涌,各个气愤至极。 “这些人都是些罪犯恶寇,平ri里就是无法无天,野蛮无理,而且个个xing子桀骜不驯,与那些金人、辽人都是一样,万一把他们逼急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且莫得罪他们,ri后自有大把机会与他们算账!!”鼠须中年心里想定,连忙露出个谄媚的笑容道:“哎呀!两位英雄可莫要胡思乱想,你们这些好汉能把金人击退,还擒了他们的马匹,可算给我们宋人长了脸!两位英雄有所不知,这些金人狡猾得很,前些ri子每隔七、八天便来要粮。我见其是盟友,无可奈何,屡屡相让。哪知这些金人得寸进尺,后来更是隔三差五便来!刚才我正想着如何应付,未想到两位英雄却是解了我燃眉之急呐!” “哼。这些金人想得倒美,竟用我大宋的粮食去养他们的兵!!”杨再兴闻言,不禁面露怒sè。邓云亦是心中有火,却且压住,与那鼠须中年禀明身份后,又把令书交予。鼠须中年接过,也说明了身份,还有如今的局势。却说此人名叫黄宏,位二十四阶宣正郎之职,是这军营里的统领,专门负责辎重、军备等后勤,还有边防之事。如今宋军的大部兵马,都由刘延庆统领,近二十万大军兵逼燕山,与郭药师所率的‘怨军’对峙。因此边防空虚,金人时常来犯。 “黄将军无虑。我等敢死队军士正是领朝廷之命守卫边疆。那些金人若敢再来,自有我等前去抵挡!!”邓云面sè一震慨然而道。黄宏听了,不由也是心里一震,暗暗吃惊,遂命邓、杨两人把部队先引入营里,就安置在靠近寨门的西北一脚。 临走前,黄宏还不忘把邓云拉到一边说道:“我也是不久前收得朝廷文书,得知有一支三千人的队伍要来,时间仓促,也没来得及做这新帐篷。还请兄弟们先熬熬苦,用着旧的。待ri后,我再令人换过一批。” “这不紧要,我们都是粗汉,只要能住人便是了。”邓云面不改sè,似乎也早有所料。黄宏暗暗一喜,急又道:“还有这数量或者有些出入。正好营中材料也无多少。若是不够的,还要麻烦兄弟们挤挤了。” “哼。我们来时,都有佩带不少,这便不麻烦将军你cā心了!”旁边的杨再兴满脸尽是厌恶之sè,冷哼说道。黄宏这人欺善怕恶,倒十分惧怕杨再兴,干笑了几声,便似逃般地离去了。 “龙蛮子我看这人狡猾jiān诈,懦弱无胆,正是有这种统领,才把那些金人纵容得如此蛮横霸道!你何必与他多说废话!”杨再兴憋了憋嘴,囔囔叫道。 邓云眉头一皱,便答说道:“昔ri恩师常教,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这黄宏肚子里坏水多得很,只不过见我们这支军队,都是些xing子刚烈、不甘委屈之人,胆小怕事,才屡屡相让,何况他本和金人相安无事,却因我们得罪了金人,想必此下心里恐怕已经记恨着我们。” “哈哈!!记恨便记恨罢!我却不怕!!凭我们这些弟兄,天阔地广哪里去不了!?倘若惹急了我们,大不了把他给!”桀骜不驯的杨再兴正yu把话说下去,邓云忙抓住他的手,急打眼sè。杨再兴醒悟,笑着摇头,却也不再说了。 少时,邓、杨两人正往自己兵马安置所在的那处赶去,徐庆却先找了过来。邓云见徐庆脸sè并不好看,不由一怔,心中已莫约有了猜测,眼睛一眯,沉声问道:“可是底下的弟兄们嫌弃帐篷残破,不愿服从安排?” 徐庆面sè一凝,眼中有着几分怒sè,答话道:“确如大哥所料,不过这却不怪底下那些弟兄,黄宏实在欺人太甚。那些帐篷十有仈jiu,都是极为破残,哪里能够住人!?加上时下天气已快入冬,风一吹,只怕还未睡稳,便先冻得染了风寒!!现在弟兄们都以为黄宏有意刁难,有些xing子暴躁的,更要去找黄宏理论。” 邓云闻言,顿时脸sè变得黑沉起来,应了一声后,便疾步赶去。徐庆、杨再兴对视一眼后,连忙赶上。 待邓云赶到,先是听得一阵阵怒吼叫骂声,又见四周帐篷莫说是破残,有些更是满目苍夷,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破口,风一吹就呼呼作响。邓云看得不由先起了一股无明业火,又见那人丛中骂得最劲的竟就是自家四弟,急赶过去,扯声就喝。 “住嘴!!军营之内,不得喧哗!!你等是否都想受些处罚,方知厉害耶!?” 邓云一声喝起,顿时喧哗声立即停了下来。众人又见邓云面带怒sè,都知他平ri里表面谦和,但一旦发起火来,比谁都要蛮横,处罚起来,更是毫不留情,当即这些粗汉壮丁各个都如驯服的羔羊。 “你们竟是我的麾下,我自不会令你们受委屈。先把那些不能住人的帐篷取下,然后安置新的帐篷。再者,无论大小将校包括我在内,都与军士共配一帐,剩下的空缺,我再去黄将军那里要去!!” 邓云眼光凌厉,扯声喝道。众人听了无不感动,齐声都说愿听安排。邓云狠狠地瞪了霍锐一眼,霍锐似乎也知道做错了事,低着头不敢直视。 “四弟!你再敢如此胡闹,聚众闹事,你便给我回去,也不要参军了!”邓云骂了一句,转走便走。这时,天快到黄昏时候,邓云极是闹心,心想那黄宏狡猾无比,何况朝廷本就把自己这部兵马当做是炮灰,眼看天就要黑了,这短缺的帐篷能不能要到,怕也是凶多吉少。 第七十八章 再挫金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就在此时,营外忽然又传来一阵阵喊杀声响,听这些口音,便知来的是金人的部队。邓云一听,眼睛刹地一亮,心中暗笑道:“这回这些金人却是为我解了燃眉之急!” 邓云想罢,急便转回,教杨再兴、徐庆等将校立即各暗中整备队伍,但听号令,便往出战,至于帐篷住宿之事,自有办法解决。众人都是相信邓云,于是各去准备。 不一时,营外的喊杀愈来愈是厉害,寨门还传来阵阵暴响,不知金人在用什么击打寨门。邓云这一众三千血xing男儿,各个听得浑身是火,恨不得立刻杀出,与金人拼命。却又被邓云严厉喝住。 须臾,先有一旗牌手急急赶了过来,通知邓云,说金人来了千人部队,来势汹汹,黄宏急请他和他的麾下前去应付。邓云闻报,反而极其平淡,就说还在处理安置帐篷之事,金人来犯,只需紧闭寨门便可。 那旗牌手闻言脸sè大变,却见邓云麾下都是些凶神恶煞,魁梧彪悍的大汉,哪里敢有丝毫放肆,急应了一声,转马便走。霍锐面sè一紧,眼睛先瞟了瞟邓云,有些害怕的向旁边吉青问道:“大哥素来对金人恨之入骨,这下怎又故意拖延不前?三哥你脑子快,可知为何?” 吉青一听,不由一翻白眼,故意装着气恼喝叱:“平ri恩师教书,你就知偷懒!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恩师不是常教,对付小人,不必一味用光明正大的手法,特别是这些小人往往因知谄媚迎合都是居高人上。这时,你便要用特别的方法,与之纠缠。由其他有求于你,或是被你抓住痛脚的时候,更要狠狠地敲上一笔!!” 霍锐一听,顿时眼睛一瞪,恍然大悟,正yu张口说话,却见不远处那黄宏骑马,领着七、八从骑飞赶过来。邓、杨两人等候许久,两人相视暗笑,便赶了过去。而杨再兴本就心灵慧敏,早就看出了邓云的意图。 却见黄宏满脸急sè,那敲击骤响,传得愈来愈急。邓、杨刚是迎到,黄宏急便下马,一脸苍白畏惧之sè,忙道:“这回近千金人来得尤为凶猛,定是前番那队金人铩羽而归,不甘受辱,前来讨回颜面。两位兄弟武艺过人,麾下军士又都是jing锐之部,若肯前往,这些金人必再挫败而回!还请两位兄弟,快快整备兵马,前往迎敌!” 邓云闻言,却是灿然一笑,不急不缓地说道:“将军有令,我自不敢违抗。但时下我麾下弟兄,却因帐篷之事心里有怨,我恐他们不愿出战罢了。何况这些人,将军也是明白,各个都是粗汉莽夫,若是强逼太紧,万一压制部下的话…” 邓云眼里泛着阵阵厉光,黄宏看了不由面sè一变,暗暗叫苦,又见旁边的杨再兴一脸冷酷笑容,想这些统将没一个是好相处的忠厚人,时下形势所逼,哪敢再有心刁难,忙道:“这事容易,我自会安排。兄弟你看有多小短缺,待金人退去,与我来报便是!!” “这自然是好。还有,我麾下这些弟兄刚起又和我提过粮食之事。我想将军仁义,肯定不会亏待我们兄弟,何况我们也带来不少,将军肯定能管饱。将军你说是与不是?”邓云面sè一凝,遂又说道。黄宏不禁心头一揪,本还想把那些粮食扣下,然后随便敷衍了事,没想到邓云却早看出他的想法。何况,这些人似乎远没想象中那般好欺负! 就在黄宏念想间,寨门那里又是传来连声巨响,还有一阵阵惊呼叫响,吓得黄宏面sè剧变。可知前不久,就有宋军的营寨,因拒绝给予金人粮食,被金人强行攻破寨门,直取将篷,那宋人统领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金人手起刀落,砍掉了脑袋! “金人攻势正紧,恐这寨门虽固,难挡金人之威!兄弟放心,住宿伙食之事,我一定安排妥当!!”黄宏吓得不禁地哆嗦,带着几分哀求的味道疾呼叫道。他话音一落,在邓云的示意下,那三千敢死队军士齐声大喝,谢过黄宏。邓、杨两人即与黄宏一拜,与此同时,已有军士把马牵来。邓、杨两人纷纷上马。邓云满脸寒冽厉sè,就如周侗所言,邓云脾xing暗藏不羁厉xing,而还有一点,周侗一直并无明言。不过当年,李chun华却先是提出,也正因这点,身为儒学上士的李chun华想尽办法、无论如何也要岳飞与邓云断绝来往! 这一点便是,邓云其实是个善杀之人!对于周侗来说,这点并不可怕。但李chun华所学儒学,本就讲究仁善,以德报怨。他自然尤为不喜邓云。何况这两个特点结合起来,李chun华觉得邓云大有可能成为第二个西楚霸王那般残暴不仁的人物! 外话且先不再多说,无论是周侗、李chun华都是眼光独到、狠辣之人,看人每每都是一针见血。至于,邓云未来会如何成长,暂且未知。 “杨大哥,金人强横凶残,实乃我等宋人懦弱所纵!听那黄宏所言,如今这燕云各地的金人,凡是靠近我宋军营寨,必会前去抢粮要粮,多数都不敢违抗,且不论以宋粮养金人之事,此作风一盛,将来金人对我等宋人更是肆无忌惮,随意欺凌!何况若想这黄宏贴贴服服,便使他天天对那些金人担惊受怕!待会厮杀,不必留情,纵所yu为!”邓云与杨再兴并马而走,低声而道。杨再兴听得心头大喜,浑身只觉满腔热血沸腾,仿佛有使不尽的力气。邓云话毕,两人极为默契地忽然提速,纵马就冲。 那三千敢死队军士,见邓、杨两人策马冲,纷纷扯声大喝,高举兵器,整支队伍都似憋着滔天杀气,随着邓、杨两将蜂拥望寨门而去。 且说邓云先到门后,见寨门四周还有哨塔上的弓弩手各个呆如木鸡,不知所指。邓云看得又急又怒,想这黄宏根本不会带兵,如此庸才麾下的自然都是些不懂战事的庸兵! 邓云脑念电转,即令吉青、赵云各引弓弩手望寨门两边而去。吉青、赵云领命,各领一队队伍,随着邓云令下,纷纷拽弓搭箭。外头的近千金人,眼见寨门两边忽然人头涌涌,一个个弓弩手都瞄准过来,好似全然没料到会如此,都是吓得一惊,一员金人将领,连忙疾呼退后。 邓云在寨门后听得清切,眼神一亮,扯声便道:“弓弩手听令,乱箭shè之!!” 邓云喝响一起,两边乱箭齐发。霎时间,一阵阵乱响暴起。有兵戈碰撞之声,有惨呼马鸣之声,有坠马翻滚之声。杨再兴眼睛一亮,立即扯声大喝把寨门打开。在寨门旁的那些兵士,见金人被shè得人仰马翻,一片大乱,早就吓得目瞪口呆。这下被杨再兴一喝,硬是回过神来,连忙打开寨门。 寨门一起,眼见金人乱处,有一金人巨汉手拧一柄大锤,这一下邓云便知是谁适才在敲打寨门。 “金人你等屡屡来犯,实在欺人太甚,那就休怪我等无情!!!”邓云怒声一喝,纵马正yu冲起时,杨再兴飞马先出,一马当先。那金人巨汉正是怒火冲天,竭斯底里地暴喝一声,拧起巨锤望杨再兴便是杀去。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野夫夷民,我盼杀你等久矣!!!”杨再兴纵声大喝,飞马飙飞。电光火石之间,那巨汉拧起巨锤先发攻势,向杨再兴猛扫过来。杨再兴倒身就倒,瞬间人马分过,拧枪往后就刺,那巨汉身形庞大,反应却也灵敏,身子一抽,便是避了过去。杨再兴把马猛地一勒,这时两个金人飞扑杀来,被杨再兴连枪点起,一枪一个,刺倒在地。与此同时,那巨汉舞锤又来冲杀,杨再兴往后一枪,先又刺翻一来袭金兵,骤起身子时,一枪倏然暴刺,就顶在那柄巨锤,锤头与把柄之间,望上冲顶。那巨锤立即不受控制往高而跃。杨再兴眼暴杀光,一声喝起,拈枪突刺暴点,如若梨花飞舞,刹时那巨汉身上血液乱溅,都不知被杨再兴刺了多少枪,惨叫不绝。骤然间,杨再兴一枪刺入他的胸膛,一声雷霆暴喝,直把这巨汉把马上挑起,跃过半空,狠砸落地时,连撞翻数个金兵。 就在此时,一根冷箭朝着杨再兴暴shè过来,快得惊人。陡然一阵劲风拂过,‘啪’的一声,那箭矢立刻暴碎。杨再兴睁眼望去,正是邓云拧棍打破冷箭。 “猾贼!休想冷箭伤人!!”邓云厉声大喝,眼盯人丛内,一员身形伟岸的金将。那金将看未shè中,满脸凶恶,拽弓yu要再shè。这时,十几个金人围扑过来。邓云舞棍就打,击得人翻身倒,冷箭快到,又是一棍打破,随即纵马冲入人丛,望那金将飞杀过去。杨再兴看得眼切,策马紧随,两人一左一右,枪棍并举,势如破竹,杀得金人一片大乱。霎时间,徐庆等人领兵杀到,各个奋勇向前,这些金人虽是彪悍,但却早乱了阵脚,兼之前番又被邓、杨这两个如天兵神将的猛将杀得胆怯,这一下子竟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瞬间溃败,节节败退。 邓云马快,强突硬破,眼看快到那刚才shè冷箭的金将那边。那金将见邓云来势汹汹,早就弃了大弓,掣出一柄大刀望邓云迎了过去。邓云杀得正是兴起,连棍就起,翻云龙腾十八棍舞得是行云流水,那金将只是挡了七、八合,便被邓云一棍扫中咽喉,当场整个头颅被打飞而去。 第七十九章 小人无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金将一死,顿时那些金兵无不惊骇悚然,又见这部宋兵如狼似虎,与平常那些一战即逃的乌合之众,简直差天共地,哪里还敢作战,已有小半金兵开始拔腿逃去。 后方的徐庆见状,连忙喝令盛势追击,yu要一举歼灭这队金人军队。营里的宋兵看得无不心生快意,叫好不绝,大觉解气。就在此时,营里蓦然响起了鸣金收兵的号响。只见黄宏连派七、八个旗牌手喝住徐庆那些敢死队军士收兵撤军。这时,已杀到最前的邓、杨两人,听得鸣金声起。邓云眼中闪过几分怒sè,不过还是压住,与杨再兴对视一眼后,两人齐齐勒马复回就冲。那些正逃金兵,见邓、杨两人复回来杀,连忙纷纷避让,狼狈不堪。待邓、杨两人冲回时,而徐庆等人早前见邓、杨两人复回赶来,便知两人无心追击,便也喝令军士后撤,大多已撤回营内。 “吁~~~!!”邓、杨两人齐吁一声,几乎同时把马勒住,营内霎时间响起一片欢呼喝彩之声。杨再兴咧嘴一笑,眼里尽是傲sè。 这时,黄宏慌慌忙忙地赶了过来,此时天sè已渐渐昏暗,黄宏眼前刚才厮杀之处,遍地尸体,金人不知死了多少,吓得浑身发抖,竟当场叱道:“你们这些蛮匪恶寇!!害煞我也!!你们杀了这么多金人,前后还有两个金人统将,若是被金人那些重将得知,领兵来强攻,我们这个营子里上万条xing命都要陪你等陪葬!!” 敢死队军士闻言,无不脸sè剧变,各个都有忿怒委屈之sè。就在此时,邓云忽地一声怒吼,双眼如shè神光,把这昏暗的天地都照得一亮。 “黄将军!!我们这些弟兄为国讨伐强敌,舍生忘死,你不加以封赏便罢,竟还出言侮辱,岂不教人寒心耶!!?”邓云话音一落,身后三千敢死军士纷纷扯声附和,就连营里的兵卒也有不少人神情愤慨地叫了起来。 刹那间,这势头倒有几分像是兵变,这可把素来贪生怕死的黄宏给吓坏了。他的家境并不算好,父亲曾当过县令,几乎是变卖所有家产才让他当了官。而他也是争气,靠着为人圆滑,又不要脸皮,只要能讨好那些达官贵人,他什么事都干得出!他甚至钻过女人裙底,当马给娃儿骑,那些娃儿有时候还在他背上拉屎拉尿,他也还是笑脸迎人,最卑微的时候更当众与狗争食,方才博得当今六大权臣之一的李彦欢喜,后来仕途也算顺利,想要衣锦还乡,孝顺父母时,却得知父母在数年前听说他在外头做过的丑事,不堪受辱,活活气死。至此,黄宏不但没有丝毫愧疚,却更珍惜自己的xing命、官职和现在高人一等的权贵生活,因为他想着,为此他的父母可是白白害了xing命! “你们你们要!”听着这声势越来越大,黄宏脚步不稳,向后踉跄几步,几乎跌倒,说话也是结结巴巴,满脸惧sè。 邓云看得眼切,心中暗喜,想这黄宏竟是如此怕死怕事,那就好办。念间,邓云面sè一震,脸上厉sè更盛,扯声喝道:“我们都是些粗人,或者都犯了不少律例!但我们竟都从军,自是为了保家卫国!! 金人屡屡来犯,全然不将我泱泱大国放在眼里,一味以弱示人,金人只会得寸进尺,蛮横胡来!!现如今我们兄弟击退强敌,有功无过,黄将军你却如此喝叱,实在有失公道正派!!” 邓云一步一步迈起,黄宏吓得一脚踩错,惨呼一声,就要跌倒,还好邓云急赶过去,一把将黄宏揪起,两人贴得更近。黄宏似乎能见到邓云眼里映着自己那恐惧的面貌。 邓云很明白,这做人不能一味相让,该发作时,就要发作,何况他的xing子本就非好惹之人。 黄宏心头揪紧,连忙强震jing神,一脸媚sè地答道:“是、是!!兄弟一ri间领兵连退金人两回,可让我们大觉扬眉吐气!刚才我不过怕金人心里怀恨,率众来攻,我们这营寨难挡!” 黄宏话刚到一半,邓云便是喝声打断道:“金人不过多是些山野莽夫,有何惧哉!?若敢再来,自有我们敢死队去应付!!黄将军你何须多虑!?” 邓云话毕,其身后顿时传来一阵阵震天动地的叫喊声。黄宏连忙笑起,诺诺道是,这一看反倒邓云像是上官。邓云也见好就收,遂与黄宏赔礼道歉。黄宏余悸未去,当下忙请邓云引军入营,又吩咐麾下将校,前去准备帐篷之事,随即又特吩咐几人通知伙房,备些好饭菜就当犒劳敢死队的弟兄,其间黄宏本想赠酒,却被邓云婉言拒绝。 当下,黄宏和他麾下几个心腹将校先是离去。邓云向身旁的赵云暗打眼sè,赵云心领神会,随后跟了过去。却说黄宏离开后,领着几个心腹将校到了营内一偏僻之处,赵云仗着身法敏捷,还有夜sè作为掩护,一路下来,也没被他们发觉,见他们停下,就潜入一草丛内,伏低身子,细细听着。 “将军,这些蛮匪恶寇这般放肆,由其是那两个统领,更是目中无人。如今杀了这么多金人,肯定会招来大祸。依我看,何不设一宴席,就说替他们庆功,就在饭菜里下毒,把那两个统领还有其麾下大小将领一并毒死,然后把他们的尸体送予金人泄恨便是!!” 黄宏其中一个心腹,低声说道。黄宏一听,眼里闪过几分怨毒之sè,不过很快又是心头一揪,忙道:“不可!我看那叫邓云的蛮匪,声威极高。如果他那些野蛮部署,知道他被毒死,肯定会造反。这些人各个善战能打,你可有把握将他们压制?” 黄宏此话一出,那几个心腹顿时没了话。黄宏叹了一声,又便说道:“何况金人蛮横惯了,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就怕即使我们杀了这些人送去,金人还不肯了事!这当下,刘都统都快打入燕山去了,再熬些ri子,便能攻下燕京。到时,战事不久便可结束,我们就等着封赏便是了!何须冒这个险去拼命?再说,童太尉也是恨透这些金人的残暴。如果得知我们这里,连番大挫金兵,定是大喜,说不定我们还能连升数阶。竟有这般好处,就让这些人去和金人去斗便好!” 那几个心腹一听,无不露出喜sè,其中一人连忙拍了一个马屁过去道:“还是将军想得周全!就让这些蛮匪恶寇拼命就好,反正功劳都是我们得了!这样一来,受些气也是无妨。” 黄宏闻言,yin声笑起,那几个心腹随即也笑,听得埋伏一边的赵云不甚舒服! 且说,邓云主帐先是搭好,现如今正与杨再兴、徐庆等弟兄在帐内商议。众人对今ri大挫金兵之事,还是极为兴奋,围着这话题,说个不停。 蓦然,外头兵士宣报赵云来见。邓云面sè一凝,教那兵士先带弟兄到远处把守,然后便将赵云宣入。赵云拜礼毕,便把适才所听之事,一一道出。赵云说罢,霍锐眼睛一瞪,便是喝道:“好些yin险小人,竟敢下毒害人,使这些下三滥手段,简直可耻至极!?” “哼。这些人本都是些贪图功利,唯利是图之人。还好这黄宏胆小怕事,又有几分狡猾。若是遇上些狠辣之人,果真下毒加害,而我们又没有提备,岂不冤枉?”吉青亦是神情冷酷,冷声哼道。 “哈哈!龙蛮子还真给你说对了。这小人万不可得罪!他不是先前还叮嘱过我?怎么一转眼,你还差点逼得他下毒害死我们?”杨再兴却是放声笑起,邓云素来处事缜密,这四周都有兵士巡逻,也不怕有人偷听。 邓云被杨再兴这一打趣,不由苦笑,却不回答。这时,吉青沉了沉sè,有些落寞道:“我等兄弟为国杀敌,捍我国威,暗地里却还要提防小人来害,竟如此我们兄弟还不如回去枫林山或是投去大行山那里罢了!” 吉青这话一出,众人不禁都是脸sè一变,气氛忽地变得死寂下来。徐庆眉头紧皱,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话。这时,霍锐却忽然咧嘴笑起,挤眉弄眼地笑道:“哎!三哥,你来了就这一天,便想打退堂鼓了么?那感情是好,把你的部队都给我来统领好了!” 吉青一听,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立即暴瞪双眼疾声喝道:“你这霍小牛想都别想!!我那些弟兄给你来带,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用!!” “哼!你人都要走了,怎这般小气!!” “放屁!!我们兄弟早立下誓言,誓死追随大哥,大哥在哪,我就在哪!!” 吉青猛地站起,神情激动。霍锐看了,笑容更胜。就连一直板着脸的徐庆,也笑了起来。 “好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想这黄宏还没这个胆量来害我们,诸位兄弟暗里小心些便是。”邓云遂也站了起来,凝声谓道。众人一起称偌。 不久,便有兵士来报,伙房备好的饭食都来了。邓云面sè一震,便令众人可以去吃饭了。很快,敢死队的军士纷纷赶来,好不热闹,吃饭时,也是有说有笑,全然不觉疲倦。邓云这些将领就和麾下军士吃在一起,感情甚好。 却说此时在十数里外的金人营寨里,时不时响起一阵阵痛呼惨叫之声,多数都是那些今ri战败而归的伤兵。在金人的虎帐内,啪啦的一声暴响,一张几子当场被一虎背熊腰的巨汉一拳砸得碎裂。 “好哇~~!!我看这些宋人都吃了雄心豹子胆啦!!竟敢来触我战果的虎须!!!我若不把这些宋人一一杀尽,ri后还哪有面子去见我的族人!!” 第八十章 金相五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27 却说这完颜宗圭,又名战果,乃当今金国国相‘撒改’的五子。这撒改一门虎子,各个英雄了得。其中最为厉害的,当属其长子完颜宗翰,又名粘罕。粘罕天生巨力,乃女真族第一勇士,能力搏猛虎,摔翻恶熊,如今更是金主阿骨打身边重将。这五子战果也是了得,尚是年幼,兼之性子火爆残忍,此番撒改故命其留守后方,协助大军后备之事还有提防宋军倒戈。且说这战果不但野蛮,而且最喜欺凌宋军,以昭显其威风,终日最喜领兵到宋军各处营寨强索粮食,但有拒绝,挥兵就打,杀入寨内不是杀人放火,就是强夺军备、粮食。凡是宋人将领无不深恶之! 今日战果又强索了一批粮食,正好天黑时归来,却见一部兵马狼狈而归,前去一看,竟都是自家兵马,各个灰头土脸,周身残破,不少人更是受了极重的伤势。战果一见,顿时大怒,一问原委,知得连败两阵,更是怒不可及,立刻便欲起兵攻打。还好一众将校死命劝住,战果领兵远途而归,亦是有些疲倦,这才暂时罢休,歇息食饱后,便立即召集麾下各大小将领前来商议。 这下,战果怒砸几子,扯声暴喝,狰狞凶恶。那些金将无不心怯。这时,完颜骇祝急出劝道:“将军息怒。我见那些宋人都非寻常之辈,特别是那叫邓云的人,更是武艺高超,最为可怕的是他还擅用兵法。我回来后,本欲等将军归来才说明利害,哪知强乌儿从其他人口中得知此事后,便立即要起兵去战。我拦也拦不住。” 这完颜骇祝其母乃是其他部落,身份虽是不高,但也还算是完颜族的族人。战果听了,面色一沉,问道:“那依你所见,我当如何是好?”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前番我听细作有说过,宋国皇帝派了一支由罪犯恶匪组建的敢死队,从相州过来,专门保卫边疆,对付我们金人。我看这队兵马作风彪悍,十有八九就是这支敢死队兵马。如今我已派人去联系相州细作,打探那叫邓云的宋人。不出三日,便能有消息报回。到时再做对策,也是不迟!” 完颜骇祝眼睛一亮,思绪敏捷,说得颇有道理。可对于战果这种残忍恶汉,哪里受用!只见战果双眼一瞪,甩手便喝道:“区区小儿!!岂用这般大费周章,明日我与他杀上一场,十合之内便可夺他头颅!!到时此子一死,大伙儿听我一声令下,随我杀进营内!到时你等可肆意发泄,不必顾虑,杀个痛快~~!!哈哈哈哈哈~~!!!” 战果说到后面,似乎已见到宋人哭天喊地,四处逃散,被他麾下金人追杀的样子,不禁扯声狂笑。完颜骇祝心头一揪,忽然脑海里却是想起,今日邓云一棍把随同他而去的赖姑当打飞落马的画面,不禁心里涌起一丝丝不祥的预感,连忙劝道:“将军且慢!!所谓骄兵必败!!宋国虽弱,但却不乏英雄豪杰,陛下也是常言,宋乃沉睡之龙,只可徐徐蚕食其肢,不可猛敲乱打,否则一旦惊醒,金必危矣!!” “够了!!!完颜骇祝你别以为你学过宋人那些兵法,就很了不起!宋已没落,迟早成那丧家之犬!!我们大金迟早一统江山,做这天下之主,我们身为金之勇将,岂可弱于他人!? 战果扯声咆哮,震得整座帐篷都似在颤抖。完颜骇祝面色勃然大变,心想战果如此倨傲,目无他人,遇上那叫邓云的强横宋人,恐将必败无疑,心中更急,连忙再欲相劝。战果却猛地站了起来,虎眉熊目尽是戾气,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势,叫喝便道:“我意已决,谁敢再劝,我便治他一个乱我军心之罪!!” 战果此言一出,完颜骇祝顿时身子一愣,面色复杂,暗里却已在想对策。战果见完颜骇祝终于闭上了嘴,以为他已胆怯,冷哼一声,便是确定出兵之事,两席的将校这才敢纷纷出声附和。 当下的邓云却还不知金人将要大局来攻。他和麾下军士食饱过后,便把帐篷一一搭好,莫约到了二更时候方才全数搭好完毕,各去歇息。 这漫长一日终于过去,邓云这部敢死队的到来,似乎已然燃起了星星之火。 次日一早,邓云领着敢死队军士食饱早饭,歇息完后,摆好队形,正准备开始操练。忽然,营里响起一阵阵擂鼓、鸣金之声。邓云听这鼓号,不禁面色一变,带着几分怒火喝道:“看来昨日还未把那些金人教训够狠!!竟敢又来侵犯!!” 邓云二话不说,立即喝令各部兵马前往寨门,准备迎敌。众人齐声一喝,无一者有惧色,各个都是亢奋无比,似乎一听要与金人厮杀,便尤其精神! 且说邓云领军来到寨门时,一个中军引着两个兵士,急忙迎来报说,言金人骁将战果率五千兵马在营外掠战,直言要与邓云厮杀,以雪昨日之耻。邓云闻言脸色一变,旁边的杨再兴不禁叫道:“战果?这是何方神圣?” 这时正好赶来的黄宏听到这个名字,怪叫一声,只觉头昏脑眩,几乎站不住脚,身旁心腹连忙搀扶。那中军满脸悚然之色,声音有些颤抖答道:“那战果乃金相撒改五子,武艺极为了得,听为此人由其残暴,每每一旦杀得兴起,杀人放火无所不作,肆意妄为,无法无天。这近年,我们宋军营寨不知被他捣毁多少个!!” “此人竟如此猖獗!?我便看看他有没这个本事!”邓云双眼刹地迸发起骇人精光,一夹马腹,纵马便出。杨再兴急忙赶去,徐庆等兄弟各领兵马追上。不一时,邓云率先冲出营外,就在金兵摆好的阵势十丈开外勒住了马匹。 霎时间,风尘扬起,眼见赤马银棍,翩翩少年,一人一骑立于五千如狼似虎的金兵面前,毫无惧色,如有翻天覆地之盖世本领,一时间不知震惊了多少金人。 战果面色一变,斗大着一对熊般凶目,旁边的完颜骇祝,疾说道:“将军,此人便是邓云。你且小心应付,莫要轻敌大意!” “闭嘴!再有废话,我先一斧砍了你的头!!”战果转首狠瞪过去,满脸凶恶,如同一头面临强敌,浑身毛皮竖起的野兽。 “邓云在此!!谁要与我对战,还不快快现身!?”就在此时,邓云喝声骤起,战果转首望时,已见一部宋军赶到,已然在摆开阵势。 “擂鼓~~!!!”战果自不会不战而退,高举手中七十六斤开山巨斧,扯着嗓子一喝。刹时,金人阵中鼓声震动,五千金人无不嘶声呐喊。战果仰天咆哮,骑着一匹大黑马,凶神恶煞地纵马而出。 “宋人~!今日我势要取你尸首,就插在我军营辕门前,以祭奠昨日那些枉死在你与你麾下手中的好汉!” 战果嘶声大喝,邓云一举手中亢龙棍,厉声应道:“你们金人屡屡侵犯,死有余辜!战便战,何须废话连篇!!” “哈哈哈哈~~!!!好~!!!”战果闻言,怒极而笑,狂笑一止,坐下那匹大黑马嘶鸣一声,骤马提斧,便来厮杀。邓云浑然不惧,飞马舞棍迎住。两人刹地交马,只见战果拧起巨斧,如有劈山开岩之势,猛劈而下,邓云挥棍就打。‘嘭’的一声暴响,火花四溅,两柄兵器同时向后荡开。 “这宋人娃儿力劲不少!”战果面庞一抖,心中暗付的瞬间,一把将马勒住,转斧骤砍而去。与此同时,邓云亦勒住马匹,一棍由上往下,棍影快得惊人,赫然敲打在战果的巨斧的斧刃之上,顿时打得望下一落。说时迟那时快,邓云双眼精光暴起,如萦闪雷,把棍一挑,一招龙跃翻云,直突打向战果的胸膛。战果看得眼切,连忙倒身就躲。邓云一棍击空,回过神来,战果已然挥起巨斧由下往上斜撩过来。那寒光之快,如同惊鸿掣电,邓云怒喝一声,望横里一隔。战果也被逼出了凶性,急纵马撞来。只见那匹大黑马,张嘴露牙,凶狠无比,向邓云胯下赤马咬来。 “畜生~!休得放肆!!”邓云怒声大喝,手中亢龙棍倏然舞动,连片棍影舞得密不透风。战果吓得一惊,连忙舞起巨斧抵挡,那匹大黑马也被吓得凶色尽退,电光火石之间,棍影斧光纵横交错,两人交马掠过,不分胜负。两边军士看得惊心动魄,无不在吆声喝彩,各为自家统将助威。 此间,两人已把马匹勒住,转过马来,互相对视。完颜骇祝见邓云背对着自军,心中大喜,连忙向旁边一员金将投去眼色。那金将犹豫一阵,最终还是敌不过完颜骇祝凌厉的目光,暗暗取弓,望前方处策马闪去。 “宋人!你果真有些本事~!!把你姓名报出与我~!!”战果翁声而道,凶戾的眼色中,多了几分敬色。金人敬重强者,而战果素来更以弱肉强食,强者至上标准做人。刚才他与邓云交手的十数合间,邓云已赢得了他的好感! 邓云面无表情,口上并无回答,却把手中亢龙棍一提,指向战果的面门,做了回应。 “哈~!!好嚣张的狂徒,待我砍了你的首级,我看你还能不能这般张狂~!!”战果刹地双眼一红,杀气遽涨,怒喝叫毕,正欲飞马再战。 就在此时,金兵阵内忽有一将闪出,拽弓搭箭,速度快得惊人,‘啪’的一声骤响,箭矢已然‘倏’地射出,直望邓云后背而去。在宋军敢死队阵内,赵云早有提备,眼见那金将出时,便知定出诡计,急忙惊呼道:“将军~!!!小心~!!” 待赵云声响之时,箭矢已快到邓云后背。与此同时,战果亦快飞马杀到。电光火石之间,邓云似乎背后生眼,对面的敢死队上下将校、兵卒无不看得心惊胆跳。只见邓云先是纵马迎去,疾打一棍,打开战果劈来的巨斧,这一棍不但来得快,而且极其势沉力劲,使得战果整个人不禁向后一倒。不过此时,那箭矢已将射到,危险之际,邓云猛地一挪身子,箭矢就从他腋窝边赫然擦过,径直奔射去战果那里。 第八十一章 龙蛮子的悍性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28 战果急睁眼望时,先觉一阵疾风,看清是箭时,不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凶性大发,急提斧挡去。那瞬间的惊险,难以言喻,不过战果不愧是当今金相‘撒改’之子,金国第一勇士粘罕之弟,竟是及时挡住了射来快箭。 只不过,战果挡此箭已经是险之又险,已然是强弩之末。骤然间,一声怒吼,如若龙啸九天,邓云手中亢龙棍泛着阵阵璀璨银光,如同龙游翻云之势,连棍飞打疾出,战果根本来不及抵挡,被邓云连棍打得痛呼不觉,就连兵器都被邓云打落,最后更被邓云一棍击中胸膛,翻身落马,掀起一大片风尘。 与此同时,背后早已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却是完颜骇祝先看出战果必败,唯恐其被擒下,急令全军出击,前往去救。须臾,杨再兴亦高举长枪,率兵前来厮杀。两部兵马皆如狼似虎般向着中央处的邓云、还有落马滚翻在地后,此时正欲起身的战果那处相对冲去。 “嗷嗷嗷~!!”在翻天覆地般的喊杀声下,战果满脸凶厉,嘶声暴喝,却如何地翻不起身子。霎时间,马鸣蹄跃,风尘扑来时,一道银光赫然打落,战果竟也不闪不躲,瞪大着双眼,迎着那道势威力猛的银光。 银光赫地止住,显现其真身,正是一柄龙纹银棍。邓云眼神冷酷,居高临下地与地下那头如若战败之虎的战果对视着。 后方正往冲来的金将见状,顿时吓得心揪色变,急呼令部队止步。完颜骇祝见了,亦是满脸黑沉、慌张,急教不可轻举妄动,然后便出言威胁,说出战果的身份,教邓云莫要害了战果性命,否则待辽一灭,大金虎师必将倾囊而出,直把中原地带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哈哈哈哈~~!!我等大宋儿郎,视你金人如土鸡瓦犬,若不怕战死他乡、死无葬身之地,要来便来,有何惧哉!?”杨再兴把马一勒,赫地停住马匹,纵声大笑,狂妄至极,却又令人热血沸腾。这时,徐庆等兄弟却都心灵细巧,把麾下部队纷纷喝住。随着杨再兴话音震荡,那三千敢死队军士无不高呼呐喊,震得天地如似抖颤! “宋人~!!你要杀便杀~!!我女真族人宁死亦不受辱~!!杀罢~!!!”战果嘶声厉吼,虽已败阵,却还似一头欲要破笼而出的猛虎。邓云眼神一眯,看得心里已有阵阵触动,想这些金人将领各个如此彪悍性狠,反之他宋人将领,大多却都是如黄宏那般贪生怕死、奸诈狡猾之辈,就这一番对比,便知宋军将来必定一败涂地。如若将这些害群之马揪出,换上那些忠义英勇之士,或者还有一线生机!只不过,当今社稷,奸臣当道,这又谈何容易!? 邓云眼神越眯越紧,泛出阵阵骇光,正不知他意欲何为之时。蓦然,在敢死队后方传来阵阵疾呼,教万万不可贸然举动,随即敢死队阵里,忽地让出了一条路。只见黄宏还有几个心腹将校策马疾奔,从人从里飞快冲出。 “邓云!!宋、金已结以秦晋之好,都如一家兄弟!如今胜负已分,还不快快回来!!莫非你还真要害人性命!?”黄宏疾呼喝道,邓云面色一冷,猛地转首望去。 黄宏顿时吓了一跳,这才记起这敢死队的上上下下都是带刺的硬骨头,赶了过去后,连忙勒马,劝道:“这战果身份非同凡响,若是有个万一,还会影响时下局势。邓云,你可要以大局为重!” 这时,战果也没再大吼大叫,而是满脸鄙夷之色,嘴角还挂着一丝冷笑,仿佛肯定自己这下定可安然无事。而战果也不会再去挑衅去激怒邓云。因为他已暗暗察觉,这宋人少年郎与平常的宋人极为不同,一般的宋人要不是胆小怕死,便是忠直愚昧,有些甚至到了不分时势,甘愿放弃大好良机的地步。也因如此,宋人那些本领了得将领,往往占尽优势,眼看就要大获全胜时,只要其长官一个令旨,便不得不撤军退去,反被敌方追击,落个大败。 而这宋人少年郎不一样的是,他似乎并不那么墨守成规,且又有一种令人心寒的厉性,仿佛只要他觉得时势容许,意欲何为,谁也阻止不了! 对面的金兵也奇异地不发丝毫声音,各个神色紧张无比,死死地盯着邓云。 “哼!放了这金人也是可以!但他作恶多端,到处强抢我大宋军粮,手上不知害了我多少军士的性命!若是就这般放过,那些死去的军士冤魂如何能够平息!?来人呐~~!”邓云忽地一声喝起,杨再兴仿佛心有灵犀,眼神骤亮,急应道:“愿听将军吩咐~!!!” 黄宏面色勃然大变,望着邓云那寒澈的脸色,吓得浑身哆嗦,正急欲说话时。邓云转口便道:“把这金人给本将擒了,对面的金人听着,若想换回此人,便拿五百担粮食来换!!我限你们明日之内,把粮食备好,到时把粮车运来,我自把此人送回予你等!!” “贼杀才你敢擒我~!!!”战果登时亦是脸色剧变,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竭斯底里地喝道。对面的五千金兵无不愤慨暴喝、咒骂,喊骂声震荡一方。黄宏也没想到邓云如此胆大包天,吓得更是几乎肝胆欲裂,这若是擒了战果,对于他来说可是宁死也不愿受的耻辱,由此一来,他定然会恨透宋人,由其是他这一营里的宋人! 黄宏几乎看到不久后,数之不尽的金兵在他营里到处纵火杀虐,他被金人抓住,受尽折磨,生不如死的场面。就在他想着,拼死也要阻止这狂徒的时候。邓云忽地一棍拧起,暴飞就打,正中战果面门,把他整个魁梧的身躯打得向后就翻,连吐鲜血,还吐出了几颗血牙,便昏死过去。 那些金人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喊杀声轰然暴起,各个都欲拼死厮杀。完颜骇祝死命喝住,整张脸尽是疯狂之色。 “你等金人都给我听好了!!我宋乃泱泱大国,龙之源地,我宋人绝非你等金人肆意虐杀之牛羊!!辱人者,人恒辱之!!” 就在此时,邓云嘶声喝起,如有龙威之势,那三千敢死战士,各个听得浑身热血沸腾,无不欲拼命作战,各个撕心裂肺地附和。这一声势,由邓云做头,一下子便盖过了金人的凶焰,直把那黄宏刚升起的念头,击得荡然无存,甚至变得六神无主。随他而来的心腹将校更是各个呆如木鸡,如神智尽失。 与此同时,杨再兴已率一队兵士赶了过来,麻利地将那昏死过去的战果擒好。而对面的金人似乎有生以来,首次遇过如此血性硬气的宋军,再加上战果被擒,一时间这些素来骁勇善战,在战场上似乎如鱼得水的金人竟都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这些宋人也给我听好了!!我完颜骇祝向天发誓,若是我家将军有个万一,就算是少半根汗毛,我也要你们全部受尽万般折磨,死后再挫骨扬灰!!”完颜骇祝纵马冲出,双眼红得发光,整张脸都因怨恨之色而变了形。 邓云冷然一笑,却无回答,反而喝令一声,令杨再兴把那战果擒回营中。杨再兴满嘴戏谑笑容,笑声领命,便带着那队兵士,好像是拖死狗般,将战果拖走。那些金人见状,虽气愤不已,却也不敢前来厮杀。 完颜骇祝亦不愿再看,怀着满腔怨恨,涨红着脸咆哮喝令撤军。眼见金兵终于撤走,黄宏想到那不久将来的灭顶之灾只觉天旋地转,怪叫一声,竟摔落马下,当场昏死过去,吓得那几个心腹,猛地纷纷回过神来,急望去救。 而邓云又再一次见识了北宋末年,这些宋人将领到底有多么懦弱怕事。自家这统将黄宏,竟因他擒了金人的一员统将,而吓得当场昏死,这传了出去,简直就是荒天下之大谬! 邓云咬了咬牙,不知不觉中,他的想法和刚来时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别说这变化来得实在太快,而是这宋军作风实在远超邓云想象,将乃兵之首,现今大宋军内,如黄宏这些将领实在是数不胜数。他们的懦弱怕事,奸猾腐败,会直接影响兵卒的斗志。久而久之,也形成了如今宋军不敢拼杀,但见时势不妙,便畏战不前的弱态局面。遥想当年,先由秦军一统中原,抗击匈奴时,那麾下兵马无不努力奋战,浴血裹尸,直把匈奴杀得凡闻秦军之名,便不战自乱,狼狈而逃。再到汉朝,卫青、霍去病麾下汉军,皆以悍勇果敢闻名,杀得那曾横扫八方的匈奴大军几乎灭绝,以致其渐渐没落,终而灭国。再看唐朝大国,其麾下各支部队,无一不精锐骁勇,装备精良,临近邦国,纷纷俯首称臣。想当年那些意气风发,大叹高处不胜寒的大帝君王,可又曾想到如今占据天下的赵氏宋朝,竟如此没落,受尽外敌欺凌。 只不过由此又可见,中原之地,炎黄子民,由祖辈开始,便有着不损色于这些外族野民的悍勇血性,更兼中原之人善阵法、练兵,有此底蕴,只要将其血性激发,敢与金人、辽人这些外族拼斗,虽不敢说每战必胜,但起码也绝然不会像如今这般任人欺凌。 而如今的宋军已然病入膏肓,若想强救,便要来一剂猛药。而此下邓云却有了一个念头,就是让自己这部敢死队的兵马来做这药引! 当夜,在宋军营寨里,战果那嘶吼、咒骂声响不绝耳,营里的军士无不厌恶,却又不敢做声。后来,直到邓云实在忍受不住,令徐庆让他消停一下。霍锐、吉青本也想去,邓云知这两人下手每个分寸,自是拒绝。徐庆去了不久,先是连阵暴吼声后,很快便又安静下来。 邓云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席下的杨再兴咧嘴一笑,便道:“兄弟若是觉得他厌烦,我大可替兄弟你把他杀了,这不就一了百了,也落个耳根清净。” 第八十二章 邓云的良策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1-28 邓云闻言只是苦笑,也不答话。不一时,赵云入帐,拱手道:“果如将军所料,那黄宏果然派了流星马前往前线方向,看是要把近日发生之事,禀报军中要将。将军如若需要,我可速骑快马,应该能半路拦截。” 邓云眉头一皱,面色微微一变,沉声道:“不必如此。我等问心无愧,何须做这暗里之事。何况这战果对于金人来说,身份如此尊贵,想必不久,此事便会传遍宋、金两军。到时,那些军中重将自也会得知。” 赵云闻言,微微颔首,便是退到一边。杨再兴面色一凝,双眼凌厉,问道:“兄弟你如今有何打算?” 杨再兴话中有话,邓云自也明白他的意思,面色端然,沉声答道:“朝廷组建敢死队,意图明显。我们虽有报国之心,但朝廷却无起用我等之意,不过视为鸡肋,弃之亦不可惜也。我们若是循规蹈矩,依如今局势,最多不过杀得千余金人,赢得数阵,便要被那些唯恐报复的军中重将喊停。竟如此,何不大闹一场,教那些金人不敢小觑我等宋人。同时亦能激发我宋军兵卒胆气,莫要遇到金人,便先胆怯畏战。这战果乃金相撒改之子,我之所以擒他,正是表明我宋人不惧于金人,若敢来犯,亦绝不失狠辣厉性。此事一旦传出,必定会翻起千层浪。我军兵卒,或能以此壮胆,日后遇上金人,亦敢英勇作战。这一来,金人便会渐有收敛。此消彼长,或许一日,宋人军威重复强盛!” “哈~~!简单来说,兄弟你是要以蛮制蛮,以狠打狠,以我等这支敢死队为引,以来激发我宋人军士的血性、胆气,使得他们一改弱态,变得英勇敢战!?”杨再兴双眼迸发精光,心里对邓云佩服极了,无比激动、亢奋地问道。 邓云重重颔首,璀璨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沉重,环视众人一圈,凝声道:“当然宋军懦弱之风,由来已久,要得此奇效,单凭此事定是远远不够。我等兄弟竟来了此地,若无丝毫作为,实在有愧当初所立之志!只不过,这一来我等便如行走刀锋,危险至极。但有万一,定会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大哥说什么话!我们兄弟哪个怕死!?若是果真能激发所有宋军血性,不再各个做那孬种懦夫,我霍小牛就算战死沙场,又有何惜!?”霍锐闻言,猛地站起,把那双牛大的眼珠子,瞪得斗大,瓮声瓮气地喝道。 这时一旁的吉青,也急忙应声附和道:“四弟所言甚是。倘若我宋国能重振雄风,我们兄弟既是杀身成仁,也无俱哉!” 吉青话毕,赵云、吉青也纷纷附和。邓云心头一震,咧嘴便笑,双眼尽是炙热光芒,那话音似乎能使得众人心头跳动,徐徐而道:“那么,我等兄弟便肆无忌惮地大闹一场,由我们做引,令天下人皆对我宋军刮目相看!” 次日,金兵早就准备好五百担粮食,由完颜骇祝亲自押送,早早来动。邓云得知,派人去请黄宏,却听回来军士来报,称黄宏身患风寒,不便下床,交接之事,任由邓云做主。邓云心知黄宏恐遭连累,也不拆穿,便令徐庆去取战果,他则领杨再兴等将校,兼之数百骑兵,前往去迎。 待邓云这部兵马赶出,阵势刚摆好。不一时,徐庆带着一队兵士便押着不断在大声囔囔叫骂的战果出了寨门,赶向队伍前头。 “姓邓的~!!!你最好把我杀了~~!!否则待我回去,定向我大金陛下恳请大军,把你这个营寨里的宋人全部杀个一干二净~!!!” 徐庆昨夜回来后,已听说了邓云的想法,当即面色一寒,起脚就踹他后腿,厉声喝道:“败军之将,还敢口出狂言,你这金人当真不知廉耻~!!” 徐庆话音一落,那些敢死队战士无不发声大笑。战果刚被徐庆踹得跪下,正恨得咬牙切齿时,又听那张狂放荡的笑声,顿时气得伤口复发,哇的一声,竟就当场吐出血来。 “将军~~!!!士可杀不可辱~~!!宋人你等再敢侮辱,我等宁愿与我家将军一起陪葬~!!!”完颜骇祝看得眼切,直恨得全身血脉喷张,青筋凸现,口里呼呼的喘着大气,不断喷着唾沫。那些来的近数千金兵也都不甘受辱,狂吼大叫。 这就是一支军队,甚至一个民族、国家的血性! 邓云看得心头连动,就连他麾下那些敢死队军士也起了惧色。金国能强盛如斯,绝非并无道理。更何况这些金兵不过是后勤部队,真正骁勇善战的精锐大军全都杀入了夹山去抓辽国的天祚帝去了。邓云不禁想到,或者就连当年的秦汉大军,对上金兵的精锐部队,胜负如何,还是未知之数! 而将来不久,邓云要面对地就是那支能与秦汉大军相比肩的虎狼之师! 这一时间,邓云心情极度复杂,有畏惧、有亢奋、有忐忑、也有觉得满腔血液都在沸腾起来,终于所有情绪,都化作了吼声:“交接罢~!!把粮车运来~~!过了半数,便把此人交还~!” 邓云这一喝,刹地把麾下那数百敢死队军士喝得心头一震,各个连忙强打精神。完颜骇祝脸庞不断触动,大喘了一口气后,喝住军士,然后命数员将士领命把粮车运过对面。 这期间,战果仍是骂不绝口,直到骂到力竭声嘶,骂不出口,才闭住了嘴,瞪着那双红得妖异的恶目,死死地盯着邓云似乎要把他活活给生吞了。 至于徐庆,他刚才也留意到邓云的眼色,也并无再做出举的动作。不知过了多久,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下,粮车已过了半数。莫约有五、六十架。这时,完颜骇祝开始催促起来。 邓云眼见那些金兵运粮车时,都是分批过来,运到后却都不走,又见不少人面带凶光,心里暗暗一紧,便与旁边的杨再兴低声疾言说了一阵。杨再兴面色一震,双眼暴射两道赫赫凶光,呲牙咧嘴,如若一头暴怒的豹子,大喝一声,便领恶豹骑望粮车堆放的那边猛然冲去。 “不好~!!!被发现了~~!!”完颜骇祝眼见杨再兴领兵冲起,顿时吓得心头一揪,还未反应过来时。那些近百余个金兵猝然大喝起来,竟从粮车内抽出一柄柄利刃长枪,迎杀过去。原来,这些金兵乃是完颜骇祝挑选的敢死勇士,本打算在粮车里藏着兵器,待把战果接回来后,一声令下,趁那些宋人以为这些敢死勇士手无兵刃,心有松懈时,忽发袭击,待其军一乱,他便引军倾势而出,这样一来,定可将邓云等人尽数擒住,以雪前耻~! 完颜骇祝这计策可谓是精妙无比,就算宋军里的一些沙场老将,遇上了刚才的战况,恐怕也难发觉,被完颜骇祝杀个措手不及,成为其阶下之囚。只可惜,他今日遇到了却是邓云! 只见那百余金兵并无退却,反而向杨再兴那百员恶豹骑杀了过去,是何等的彪悍凶戾。杨再兴咆声大喝,纵马狂奔,当面迎着一金枪,猛地一枪暴刺,正中其咽喉,枪一拔,血液刚是飞起,杨再兴却又拧枪连扫突刺,瞬间之际,便杀了近五、六个金人。与此同时,恶豹骑纷纷杀到,人借马势,飞冲突起,这些金人虽是英勇,却难挡恶豹骑势如骑虎的冲突,被杀得四处倒翻,惨叫喝骂不绝。霎时间,随着杨再兴领一众恶豹骑冲突过人丛,已然不知死了多少金兵。 与此同时,宋军大营的主帐内,黄宏听得外面的厮杀声,吓得当场便从床榻上翻落下来,待他惊慌失措地爬了起来时,几个心腹将校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各个满脸骇色,其中一人疾呼叫道:“不好啦~!!那姓邓的麾下部署又和金人杀了起来~!!” “这些天杀的蛮匪~~!!!!害惨我也,害惨我也~~!!!”黄宏一听,好似忍无可忍,整个人都疯了起来,撕心裂肺地暴喝起来。 且说,那百余突袭金兵,电光火石之间,便被杨再兴的恶豹骑杀去大半,霍锐引一部步兵扑上,剩下的不愿受擒,都浴血奋战,无一投降,数十人尽被所杀。 那边的战果直看得理智尽失,发了狂地挣扎,却被徐庆还有十数个大汉死死擒住,押倒在地。 完颜骇祝看得牙齿几乎咬碎,这时,邓云嘶声大喝,叫道:“你等竟无心交换,使这奸计,我也不惧与你等拼杀~!来人,先把这金人斩了祭旗~!!” 邓云喝声一起,徐庆面色冷酷,猛地掣出腰间刀刃。那十数个大汉把拼命挣扎的战果,死死按住。 “慢~~!!!”蓦然间,一声颤抖得厉害,似乎含着无尽怨气的吼声响起。邓云速地一摆手,徐庆的大刀就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哼~!你等金人不是素来敢战敢杀,视我等宋人如牛羊么?今日何这般弱也?” 邓云冷哼一声,目光赫然发亮。此下,金人经适才一挫,锐锋去了大半。若是一开始,怒气最盛,锐锋最劲时,邓云或者还俱三分。但现在,金人刚才所含着那口血气,恐怕早就没了! 完颜骇祝颤抖得厉害,旁边几个金将张口欲言,都被他厉声喝住,又收了一声以大局为重后,强压心中滔滔怒恨,一稳神色,沉声叫道:“适才之事,我全然不知,定是那领头的擅自主张。竟然他们已都被你等宋人杀死,此事便就揭过~!把我家将军交来~!” “金人,你如此狡诈,要想要人先把剩下的粮车都取来罢~!”吉青暴瞪双眸,先是喝道。 “你等莫要欺人太甚!”完颜骇祝只觉自己浑身似乎快被怒火烧为灰烬,死死从口中蹦出话来。 “梁子竟已结下,也不必废话。此乃你等先犯在先,与或不与,明说!”邓云也不客气,冷声喝道。完颜骇祝已不觉咬得满唇是血,嘶声喝令军士把粮车推去。 第八十三章 ‘恶灾\’金兀术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邓云寒着脸,与此同时先前大杀四方后的杨再兴,领命回到营中,把半数敢死队军士领了出来。而在寨门、壕沟里,许多弓弩手已经埋伏好,以备万一。完颜骇祝看在眼里,暗付这些宋人果真不怕厮杀,就算待会真的要杀起来,对方已有防备,贸然而举,只会落个兵败如山倒的下场。 约是半个时辰后,所有粮车终于交接完毕。金人也不敢再有侵犯。这次,完颜骇祝并无催促,那数千金人大半都面带疯sè望了过来。邓云面sè淡然,说了一声放,那直把战果快压得断气的十数个汉子,方才纷纷起身松手。战果却也没了力气,缓缓地爬起,眼神有些空洞,这莫大的耻辱,简直令他快要失了心疯。 邓云看了,忽然叫道:“给他一匹马~!” 邓云一声令下,一员将士很快便下了马,把马牵来。战果似乎有些回神,正yu发作,却被刚才那十数个汉子涌上,将他推上马去。一人用刀尖猛刺马臀,那马痛鸣一声,立即飞奔而起,使得那战果几乎稳不住身子坠落马下。 那匹发了狂的马匹,带着战果飞奔而去。完颜骇祝看得眼切,连忙喝令大军前去接应。与此同时,邓云早下号令,领军徐徐而撤。 待完颜骇祝等将士先是赶到,一身形魁梧的金将,一把牵住缰绳,勒住战果的马匹。随后各个神情无比慌切,七嘴八舌地问战果有无大碍。战果想到自从被擒去后的一天一夜,所受的屈辱,无不如切心之痛,浑身哆嗦,口吐白沫,惨呼一声,竟气得当场昏死过去。 “天杀的宋人~~!!!我们大金自建国以来,何曾受过这般耻辱!!?我们何不拼个玉石俱焚~!!” “说得对~!!这事若传了出去,天下人不知如何要如何取笑我们丢尽金人的面皮~!!” “死就死罢~!!将军平ri待我等兄弟各个极好,如今他受这般屈辱,ri后都不知如何做人!?何况他素来傲气,不愿被粘罕将军看低,此事若被粘罕将军得知,恐怕将军一辈子在他大哥面前,都难以抬头!!” 那几个金将无不神情愤慨,怒火冲天,竟都下了死志。这时,完颜骇祝忽地扯声暴喝:“都给我闭嘴~!!!那些宋人早有提备,你们看那寨门四处,壕沟里面都有弓弩手埋伏。且其jing锐兵马都入寨里备战,若我等贸然进攻,其先以乱箭shè之,我军势必大乱,其jing锐部队趁机再出,你等如何抵挡!!?这岂不都是送死之举!?何不先保有用之身,待将军醒来,整军再报此仇~!!” 最终,金人还是听从了完颜骇祝所劝,开始了撤军。营内宋军军士见状,无不吆声喝彩,高呼‘万岁’,特别是那些曾受尽金人的宋军,各个都是竭斯底里的嘶喊,大觉扬眉吐气! 此时,黄宏领着那数个心腹将校,还有一队莫约数十人的jing兵队伍赶来。原来,刚才黄宏与其心腹商议,说这邓云已经捅了弥天大祸,待这事一旦传起,金人势必不堪受辱,只要战事结束必将秋后算账。而大宋那些军中要将,无不畏惧金人彪悍之风,肯定也会问责,说不定更会为了讨好金人,把他整个营寨上至统将下至军士、伙兵尽数交予金人处置。竟如此,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冒险一搏,来个突发袭击,把以邓云为首的那些将领先是擒住,令其属下投鼠忌器,然后再寻机交予前线的军中要将处置。 只不过,此下黄宏见整个营寨里的军士,无不为邓云那些蛮匪欢呼喝彩,顿时面sè刹地苍白,暗付这妖子到底有什么魔力,来了不到数ri时间,便已尽赢得他几乎所有部署的敬重。 “黄将军,这邓云如今声威这般厉害,若是我等把他擒了,恐怕不止他的部署,就连我等部署也都会一同作乱,但有万一,很可能还会演变成兵变!”黄宏一个心腹连忙低声在黄宏耳边说道。黄宏脸sè连变,再看看自己那些平ri都是无jing打采,好似行尸走肉的部署,各个都焕发荣光,jing神奕奕,忽然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愧意。 “说得也是。对付这些野蛮之辈,不可轻举妄动”只不过这份愧意来得快,去得也快。黄宏面sè一沉,眼中闪起阵阵yin鸷之sè,低声而道。 当中一个心腹,不由脸sè一变,急说道:“不过以免这事态再有恶化,我看还是速与老菩萨报说。” 此人话毕,另一人便即刻接话道:“可老菩萨贵人事忙,这下燕山那里战事亦是紧急,恐没心思理会其他杂事。我们派去的人怕是还没靠近主帐,便被治个乱闯军营重地,棒打而死。除非有老菩萨身边红人,与他一提。” “哼。此事你等便不必cā心了。那邓云近年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其中更打死了老菩萨身边的教头,锦狮子‘袁秀’!此下其子袁杰正在老菩萨身边入仕。他似乎早料到邓云会加入敢死队。前不久就已发过密信与我,请我见这敢死队一来,便立刻通知他。前几ri,我见他得罪了金人,恐金人大举来攻,受其连累,想着他底下那些蛮匪恶寇各个了得,想等着这风头过了,再去报说。不过经昨ri一事,我已当机立断,把近ri发生之事一一写下,派流星马赶去报说。想必此下,那袁杰已然收到我的密信。想这袁杰与那邓云有不共戴天之仇,自然会想尽办法复仇。时下,这邓云尽得军心,我等不必轻举妄动,且先静观其变!”黄宏低声急sè道说。那几个心腹听了,无不称妙。不一时,黄宏便强震jing神,笑容可掬地向邓云那部人马那里赶去。 与此同时,就在数十里外的一处平川上,有一支押着一车车美酒、绸缎的金人军队。为首两人,一男一女,男的长得健硕高大,穿着虎皮大衣,露出胸膛,身上块块肌肉如同钢铁磐石,凸出坟起,尽显阳刚之气,再看他剑眉星目,鹰钩鼻子,眉心处有一道疤痕,如同长了一只眼睛,显得有几分戾气,浑身上下更给人一种如面临蛮兽恶禽的威慑,那对凌厉充满侵略xing的眼睛,似乎一对上就会立刻把人吓得冻住,连灵魂都要被他吞个干净!这男子眼看不过二十多岁出头,却已有这般气势,可谓是古往今来亦少有天之骄子,而在辽人那里,更多叫他为‘恶灾’!此人名叫完颜宗弼,又名金兀术,乃金主阿骨打膝下四儿,传说此子出生时,天刚黑透,忽有一道红光大柱,从天而降,霎时间周围邻边山林不知死了多少野禽,然后在他的部落里忽然出现两头庞然巨物,其中一头血sè大虎,一头红艳巨狮,皆俯首趴地,做臣服之状。待金兀术诞生时,这两头庞然大物齐声咆哮,声震八方,刮起阵阵强风,待部落里的人反应过来时,已然不见踪影,却见夜空早被成红光一片,一头红鸾大鸟似从九天之遥而来,望金兀术所在帐篷俯冲而落,部落里的人全被红光迷昏了眼,不知过了多久,纷纷回过神来时,部落里竟开满了红花。众人听着婴儿咯咯在笑,赶去望时,有些人看见还是婴儿的金兀术,眉心处竟有一条如裂缝般的伤疤。阿骨打和撒改都以为此事极为玄乎。撒改曾学过一些玄术,算出此中玄果,卜相所示,甚为惊人。后来阿骨打再三询问,撒改才告诉阿骨打些许,说金兀术乃帝王之命,当ri那血虎成了其臂,红狮成了其腿,而那红鸾则成了其身。 当然,这些传说实在骇人听闻,到底事实如何,也无法考证。 再看金兀术身边女子,长得肌肤通透如玉,头上不知扎了多少辫子,带着一银花发饰,极其好看。那张鹅蛋小脸,白里透红,大眼凤眉,殷红小唇,玲珑玉鼻,长得可谓是天姿国sè,身穿大红绣着金人图纹的长裙,与身旁霸气逼人的金兀术,简直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此女乃撒改的掌上明珠,名叫凤翎儿,是撒改最小的孩子。凤翎儿从小便被他爹爹还有一众哥哥捧在掌心疼爱,就连阿骨打也极其喜爱,后来她长大了,美艳惊人,更称她为大金的瑰宝! “兀术哥哥,你素来自诩天下无敌,现在那天祚didu被困在夹山了,你怎么不去把他擒住,也好教陛下还有我那狂傲的哥哥承认你才是大金第一勇士。” 凤翎儿声音轻柔时让人如沐chun风,甜时让人似吃了蜜糖,就听这声音依然让人不觉喜爱。金兀术那双显得有些骇人的眼睛,散发着阵阵柔光,轻笑道:“那第一勇士名头我素来就不在乎,你哥哥当得欢喜,而且你哥哥那脾xing尤为较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抢来干嘛?何况你是我大金第一瑰宝,那天祚帝已成丧家之犬,我对他已无兴趣,哪里能与你相比。” “哼,就知油嘴滑舌!现在大金上下,无不盯着那天祚帝的头颅,向陛下证明已身。你倒好,这么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你却不要,反而来陪我这女流之辈来送这犒赏!”凤翎儿一颦眉头,眼中变多了几分怒sè,看得金兀术不由心里一急,连忙道:“翎儿你莫要气恼,你若不喜欢,待把这些犒赏送到你五哥那里,我便和你立刻回去便是。” 第八十四章 搏虎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才不要~!我一女人家,这一路远途早就累了,还陪你这大粗人ri夜兼程的赶,你自个回去便是,我一人留在五哥那里!!”凤翎儿想这金兀术这般粗心,一瞪她那双如同珠宝的美眸,骄喝一声,策马便走。 “翎儿~!!”金兀术疾呼一声,眼见凤翎儿纵马以起,伴随着铃铛般的咯咯笑声,方知中计,连忙故装怒状,双脚一夹马腹,其坐骑竟露畏sè,嘶鸣一声,四蹄狂猛,急追过去。 原来这金兀术与凤翎儿乃青梅竹马,互相爱慕,这一对小情侣却也旁若无人在打情骂俏,全然不顾后方的队伍。 眼看金兀术追着凤翎儿渐渐远去,一个年轻金将急呼一声四太子便想追赶过去。在他旁边一员莫约三十多岁的金将急便喝住道:“你想去哪!?” “当然去追四太子!这附近有宋人的营寨,若是遇上宋人的斥候那可如何是好?何况前方山林,我前几回经过都听附近猎户说有一头成了jing的大虫出没,害人无数,数十人都不是它的对手,吓得我每次经过都是心惊胆跳!” 那年轻金将满脸慌sè,疾言厉sè而道。他这话一出,却顿时引起四周的军士一阵大笑。 “哈哈哈~~!!我们四太子是何方神圣,莫说那些胆小如鼠的宋人,就算是那大虫遇到我们四太子恐也难以作恶。小子,你便放心吧。普天之下,纵是龙潭虎穴,那宋人皇帝老儿的汴京皇宫,四太子也能闯得过去~!”那壮年金将虽是纵声大笑,但那神态却是认真极了。 且说金兀术追着凤翎儿来到一处山林,四周丛林复杂,地势颠簸。金兀术恐凤翎儿骑得慌急有个万一,也不敢追得过快,就在后面保持三、四丈距离。 “嘿嘿~!你有本事便来抓我呀~!”凤翎儿回头一望,见金兀术还是追不上来,心情大好,嫣然笑起。 “翎儿,别淘气了。这里地势复杂,小心莫要受伤了!”金兀术却是心里唯恐凤翎儿有丝毫损伤,急提醒道。 “哼~!别小看人了!”凤翎儿一皱那小巧的鼻子,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连忙加紧策马,飞奔而去。金兀术见了苦笑摇头,心里却是对凤翎儿无限怜爱。 思念间,金兀术刹地面sè一变,只觉四周枝叶响动,忽然刮起一阵怪风。 金兀术骇人星目一瞪,刹地迸发起凶光,大喝一声,纵马就冲,口里疾呼叫道:“翎儿小心,林中怪风突起,必有大虫出没!!” “嘿嘿!你那木鱼脑袋怎也会用计?我却不信!”凤翎儿却以为金兀术使计,只顾催马往前,眼见前方正是一高坡,正想跃马飞过。蓦然,只见两道幽光闪烁,刹时凤翎儿坐下马匹竟吓得嘶声惨叫,前蹄一曲,把凤翎儿飞甩出去。凤翎儿惊叫一声,高坡上倏然飞出一道巨影扑了过来,都来不及看,心里已是悔不及也,以为这回必死无疑! 不过倾国美人,素来有盖世霸王青睐有加,又岂会这般容易香消玉损? “畜生~~!休想伤我翎儿~!!!” 一声如若洪荒巨兽的暴喝,赫然骤起。那道巨影刹地被一道如闪电般的人影扑倒。凤翎儿摔落在地后,须臾间便听得一阵阵震耳yu聋的虎啸声,急眺眼望去时,只见金兀术与一头身形庞大的巨虎扭抱一起,双手扒住那血盆大嘴,巨虎狰狞、凶恶,颗颗獠牙都似发着寒光,唾液喷shè,一双闪着寒光的虎目几乎瞪了出来,虎躯不断扭动着。 凤翎儿看得心惊胆跳,脑海里忽然想起许多年的惊险一幕,早已吓得花容失sè。蓦然,金兀术大喝一声,身子一翻,双臂如有无穷神力,猛地就将巨虎掀起,如此一幕,如非亲眼所见,哪里看信! 巨虎在半空一翻,却是极为敏捷,安然落地,立刻又张嘴咆哮,四蹄一动,怪风即起,又向金兀术扑了过来。 “畜生你敢!?”金兀术一瞪那双骇人星目,浑身如有翻天倒海之能,拧起拳头,带着一阵狂猛烈风,‘嘭’的打在了那扑来巨虎有着‘王’字标志的额头上,那拳力劲之大,简直无法形容,竟把这头比寻常大虫还要大上一倍的妖孽打得翻去。金兀术双眼刹地暴起悚然凶光,双腿一弹,就如适才那巨虎扑势那般一把抱住了巨虎,将其庞大的身躯死死按住,大嘴张开,竟就想如那些凶恶野兽般向巨虎脖子咬去。 “兀术哥哥,不要!!”凤翎儿这娇滴滴的女子,哪里看得了这一幕,惊呼一声,连忙叫道。金兀术听得凤翎儿的声音,眼里的凶光飞速褪去,嘴边的动作便是停了下来。这时,那巨虎忽然发作,猛翻虎躯。金兀术面sè微变,身子向后一跃,刚稳住步伐,那巨虎又再扑来,一对虎爪寒光迸发,向金兀术身体抓去,似要将他撕成八大块。 与此同时,这金兀术又做出骇人动举,这人竟比这头庞然大物更是凶恶、狂野。只见金兀术一把抓实巨虎双爪,巨虎张嘴yu咬时,金兀术头先动起,猛地撞在了巨虎下颚。巨虎惨叫一声,便被金兀术揪住摔翻在地,暴起一片风尘。金兀术发出一声如同洪荒恶兽般的低吼声,倏地又扑过去,整个人就坐在巨虎身上,一手按住虎头,一手拧住拳头就yu打下。巨虎自不会坐以待毙,狂烈挣扎,陡然对上了金兀术那对骇人锐目,如同灵魂都被抽走一般,竟刹时吓得不敢动弹。 “嗷嗷~~!畜生,敢害我女人,你罪该当死~~!!”金兀术暴声大喝,如同一尊至高无上的霸王,眼看巨拳就要落下,把巨虎打得头破脑裂时。凤翎儿又再疾呼叫住,金兀术面sè一变,那巨拳刹地一让,轰落在地,发出一声巨响,土尘涌起,那被砸中的地面,已然裂开成蜘蛛网般的形状。那头巨虎更是吓得低声悲鸣起来,仿佛在向金兀术求饶。 “算了,兀术哥哥,我没什么事,你就放过这大虫吧。”凤翎儿如带着一股飘香,如步步生莲般走了过来,却也是个菩萨心肠的善良女孩。金兀术一听,转头一望,见凤翎儿嫣然一笑,心中的戾气便立刻荡然无存,也是一笑,点了点头便起了身。巨虎慢慢翻身,似乎也不急着逃去,甩了甩身上的土泥,然后在金兀术身上蹭着,好似撒娇般叫着。 “哇~!兀术哥哥,这大虫好像被你驯服了,你好厉害~!”凤翎儿一睁那双绚丽如宝的眼眸,脸上尽是惊喜之sè,脸额泛起两片红霞,美得惊艳。金兀术一时看得失了神,凤翎儿似乎见怪不怪,心里欢喜,却也懒得理他,小巧玲珑的鼻子皱了皱,极是好奇地向那巨虎探头过去。 刹时,那巨虎仿佛感觉自己兽王威严被侵犯,立即变得狰狞起来,张嘴一声低吼,顿时吓得凤翎儿哇的一声,往后就倒。还好,金兀术反应及时,身子一窜,一把揪住凤翎儿一条玉臂,然后轻轻地一揪,把她拥入怀内。霎时间,凤翎儿只觉自己好似跳入了火炉里,那具孔武有力的身躯,几乎要把她融化。凤翎儿不禁嘤咛一声,这浓烈的阳刚之气,快让她迷失了理智,却又那么的让人迷恋。 “翎儿!翎儿!!”金兀术见凤翎儿这般神气,却以为她受了惊吓,快要昏倒过去,急忙呼叫。凤翎儿一听,玉躯微微一抖,连忙好似受惊的兔子,一把将金兀术推开。当然,以金兀术的神力凤翎儿是绝不可能挣扎开来,自是金兀术故意相让。 “畜生~!!”金兀术怒喝一声,回眸望去,骇人锐目里又shè出浓浓凶光。那巨虎顿时吓得虎容失sè,连忙趴低身子,一对虎耳都趴了下来,低鸣叫着,那样子极是委屈。 “咯咯~!兀术哥哥,你看它真是可爱极了。你就别恼它了。这头大虫比起一般的大虫还要大上一倍有余。按部落里的老人说,这头大虫都成了jing了!我想它肯定是有灵xing,兀术哥哥你难得将它驯服,就别再伤害它了。”凤翎儿先是被巨虎的样子逗笑,笑得如有百花绽放之艳,随即又向金兀术微微做着哀求状,娇声说了起来。 金兀术一遇上凤翎儿,似乎立刻就被迷得头昏脑眩,不能自已,想也不想,颔首便道:“好!我听翎儿的。” “嘿~!我就知道兀术哥哥你最好了。”凤翎儿笑容更是灿烂,自又增添了几分美艳。金兀术看得凤翎儿这般欢喜,心也柔了下来,转身抹了抹那巨虎的额头,正yu叫它回去。那巨虎却似发觉了金兀术的心思,呜呜叫着,不断用头蹭着金兀术的身子。 “如今世道正乱,莫说是你,就算是人也难有一处安身之所。你难得在这山上过得逍遥自在,何必跟我受苦?!你且在这候我,不需多年,待我平定天下之时,便来接你回去!” 金兀术面sè一凝,双眼jing光烁烁,低声疾言而道。那巨虎似乎听懂人话,一对虎目竟闪动了水光,呜呜又叫了几声后,身子一动,随即便跃上旁边的高坡上,低头又望了金兀术一眼。金兀术咧嘴一笑,巨虎向天咆哮,霎时间虎啸震天,整座山林似乎都在摇晃。这一回,凤翎儿却无受到惊吓,眼看着巨虎离去,欣然笑起。 “翎儿,时候不早了,我俩也要回去了。否则今夜可赶不到你五哥的营寨,莫要再贪玩了。”金兀术脸sè一震,稍显几分严肃。凤翎儿也是有分寸,乖巧地把头一点,笑盈盈地应了一声‘好’后,转眼四处一望,看了好一阵,却发现自己的坐骑,早被刚才那头巨虎吓得不见踪影了,正暗暗心急时,金兀术早一跃跳上了他的坐骑,策马赶来,伸出手,笑道:“来。我俩共骑一骑。” 凤翎儿脸sè一红,伸出那芊芊玉手,金兀术顺势一拉,便把凤翎儿拉上了马,就坐在他的身前。那浓烈的阳刚之气又再逼来,凤翎儿只觉自己心头如被小鹿乱撞,这只欢喜的喜鹊顿时变得安静起来。 金兀术把马一勒,便开始赶路。渐渐地,到了黄昏时候,山林却有了另一番的景象。两人一边看着四周的风景,一边谈起了儿时的往事。 蓦然,金兀术身体一颤,凤翎儿急望了过去,见他眉头紧皱,那完美无瑕的面容里,即涌起紧张、急切之sè,急问道:“兀术哥哥,可是你那怪病又犯了?” 第八十五章 童贯的新宠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金兀术咬了咬牙,面上一条条如虫子般的青筋宛如在蠕动起来,默默地点了点头。请使用访问本站。凤翎儿急一拉缰绳,停住了马,一手紧紧抓住金兀术的衣裳。过了好一阵后,金兀术面se好了些许,双脚一夹,坐下坐骑,缓缓起动,速度慢了下来,也没那么颠簸。金兀术遂露出一丝笑容道:“无碍。你爹爹说了,这怪病会持续到我二十二岁前,过几ri便是我二十二岁的生辰,你爹爹说这怪病会再发作一回,过了这次,这怪病便能不治而愈。” 凤翎儿一听,不禁露出大喜之se,双眼泛着绚丽光华,欣然笑道:“这太好了!兀术哥哥你这怪病实在可怕,自从你十二岁发病开始,每回都会持续许久,短则三五天,快则半月不止,次次都是惊心动魄,头一回还几乎掉了xing命!陛下为你不知请来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还好最后我爹爹用卜术算到这怪病虽无药可治,却只要熬过二十二岁,便可痊愈反恐精英在异界全文阅读。兀术哥哥你这一说,我才记起你快到生辰呢。” “小滑头,你别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向我父王提出用犒劳你五哥的借口,让我撤离前线,陪你走这一趟?你五哥虽然替大军从宋人那里夺了不少粮食。不过却不至于,让你这金国第一瑰宝亲自去送这犒劳。 我想你就是怕我作战时忽然怪病发作,被辽兵占了便宜!也怕我父王忘了此事!否则我父王岂会为了这般小事,特意把我从前线召回来护送你?前头我故意附和你,你还真以为瞒过我了?” 金兀术说到最后,故意板着脸道。凤翎儿见了,不禁一吐舌头,低声道:“我不是紧张你嘛。你这人一打起战来,就没了分寸。刚才你还不是说,我比那天祚帝重要得多?” “那是自然,若有江山美人可选,我亦宁要美人,不要江山!”金兀术忽地一笑,凤翎儿听了,虽知这大概是假话,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却又故意装着不信,瞪眼道:“净会花言巧语,我才不信哩!” 金兀术哈哈大笑,声音里充满冲天豪气。凤翎儿想到如此天之骄子竟对自己如此倾慕,不禁喜上眉梢,转话又道:“不过就如我爹爹所言,你这怪病可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每每怪病一过,身体就变得更加结实,本就厉害极的力气,竟又会增长。就连我那博览群书的爹爹,也说这是闻所未闻的事情,早就料定你将来定是天下第一强者!那年我大哥听了不服气,私下里找你比武。我可暗暗躲在一旁偷看。那可把我吓坏了。我那不可一世的大哥,年仅十二岁时,便能力举八十斤大刀,却被你数十合内,拈翻在地。要不是你先前有意让了他几回合,恐怕他早就败下了!” 这金兀术简直是充满无尽神秘。如今天下闻名,威震八方的金国第一勇士粘罕,竟非他数十合之敌,这若是传了出去,简直就是骇人听闻的天方夜谭!金兀术却只是淡然一笑,毫无丝毫得瑟之se,淡淡道:“那回你大哥本就轻敌,而且一味强攻,我却稳当而守,伺机而动,便先赢了大半,所以那场胜负不可以算。” “你就知谦虚!我爹爹常说,大哥的xing子太过张狂倨傲,更常以关武圣自居!我爹爹却说他没关武圣的本领,可又把他缺点学个jing透,迟早落得像关武圣败走麦城的下场。我爹爹可盼你什么时候把他教训一番,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凤翎儿心情极好,难得又能与金兀术独处,何况金人女子本就xing子奔放,也无中原女子那般讲究,这一说起了话,也是说个不停。 “呵呵。我却觉得丞相多虑了,以粘罕大哥的本事,天下之大,除我之外,恐也无人有让他败走麦城的实力。何况我俩两家本就世交,如今我父王成了皇帝,你爹爹成了丞相,绝无可能对敌。竟如此,粘罕大哥以关武圣自居,有何不可?”金兀术那对锐目,尽是傲然霸气,却也不像是凤翎儿所说那般谦虚。凤翎儿听了嫣然一笑,望向金兀术的目光里有着无限爱慕之意。 与此同时,在燕山十数里外的宋军连营里,只见那山川高岭处,无数旌旗飘扬,连营一片近五、六里,这片连营里,足有二十万宋军,正虎视眈眈窥视着燕京。只不过要杀进燕京却要先过把守燕山的郭药师麾下的三万‘怨军’这关! 却说这怨军本是天祚帝把那些遭受金人所迫,流离失所的百姓、饥民组建而成。因这支军队,无不对金人痛恨至极,因此取名‘怨军’,郭药师本是怨军一员头领,后来局势大变,金、宋联合,辽国难以抵抗,几经转折,郭药师成了这支怨军的统领,此下抵守燕山,以挡二十万宋军攻势。 传说这郭药师身形健壮,貌颇伟岸,而沈毅果敢,以威武御众,怨军上下无人不敬,却也有些本领,把这支怨军ca练得尤为jing锐,兼之辽人素有彪悍之风,如今灭国在即,无不拼死相抗。反而宋军,那些重要将士都是些贪生怕死,无能之辈,足足二十万大军竟被郭药师抵在燕山,不得前进。却看,金人所部,凡遇上辽人都是以少胜多,无往而不利。难怪金人敢如此张狂,夸下海口,说视宋人军队如肆意屠杀之牛羊! 且看连营zhngyang大寨内,袁杰刚收得黄宏传来密信,听说邓云那些人在后方惹出的弥天大祸,满脸疯狂喜se里,又有着怨毒之se,急望童贯帐篷赶去老姑娘的春天来了。须臾,袁杰赶到,却被守卫拦阻,说童太尉正在思虑对策,无关紧要之人不可打扰。袁杰初来入仕,身份不高,这一下被拦在帐外,却也无计可施。 “袁师弟你来此,莫非有紧要之事要与老菩萨商议?”忽然,在袁杰背后传来一阵爽朗亲切的声音。袁杰面se一喜,转身望去,正是他的大师兄徐天一!却说这徐天一乃‘锦狮子’袁秀的首席徒弟,此人不但天赋异禀,jing通十八般武艺,武艺之高,更是袁秀麾下所有徒儿之首,而且为人表里老实,暗里却狡猾透顶,素有野望,xing子更极为狠辣,这些年不知替童贯除了多少暗里的敌人,江湖人称‘笑口狮’! 袁杰对徐天一素来敬重,连忙拱手一拜,便把徐天一拉到一边,把事情简洁一说。徐天一听了,那张笑脸,不由露出一丝骇se,低声道:“这龙蛮子竟能擒住那粘罕的亲弟战果!此人我可曾见过他杀敌,不但有万夫莫敌之勇,更且残忍至极,近年毁了我军不少营寨,夺了许多粮食,我宋人无不痛恨之。龙蛮子虽是可恨,这回却是替我等宋人争回了颜面,可算是扬眉吐气!” “哼!那龙蛮子jian诈卑鄙,我想定是用了什么jian计。这且不说,此人杀了爹爹,与我等师兄弟有不共戴天之仇。还请大师兄为我引进,让我与老菩萨商议此事!”袁杰面se黑沉,咬牙切齿地说道,双眼更是透着赤红光芒。 徐天一闻言,皱了皱眉头,沉吟一阵后道:“如今战事正紧,恐老菩萨并无心思处理这事。师弟何不等些时ri再说?” 袁杰报仇心切,一刻都等不得,想这战事不见进展,这仇不知何时能报。想到此,袁杰竟就要跪下,不过却被徐天一早就发觉,一手扶住,顺势托起,连忙道:“你我师兄弟亲如手足,老师对我更是恩重如山,师弟你这是做甚!?” 袁杰眼带悲惨泪光,似受着莫大的痛苦,急呼道:“大师兄,爹爹死得如此凄惨,我为人子若不能替复仇,天地不容!!” “诶,罢了罢了。你这般样子,还是先别见老菩萨。我替你把这事先去报说。你平复一下,若是老菩萨愿意见你,你当谨慎说话,莫要惹怒了他。”徐天一也露出几分悲se,哽咽而道。袁杰闻言大喜,连忙应诺,心里自是对徐天一感激不已。 徐天一遂便转往帐篷那里,这些年他已成了童贯的贴身护卫,每ri几乎形影不离,不知有多少暗杀童贯的英雄好汉死在他的手上。因此徐天一深得童贯喜爱,那些护卫也不敢相拦,见是徐天一纷纷作礼拜见,也没有通报,便让徐天一走了进去。 待徐天一走进大帐,内里红檀金雕,银柄铜器随处可见,zhngyang首座上,坐着一身形矮小,慈眉善目,白发苍苍,身穿金甲虎袍,莫约六、七十岁的老将。乍眼一看,这老将似乎平常至极,但那对眼睛时不时却会闪出阵阵厉se,让人不敢小觑。 就是这般寻常的老将,竟然手里ca控着大宋近乎大半兵马,实在教人感叹世事无常。 徐天一默默地站到一旁,静心等候,并无做声。须臾,童贯回过神来,见了徐天一却无丝毫惊se,扶须笑道:“天一此来,有何要事要报予老夫?” “回禀主人,是关于我师弟前番与你提起的那敢死队之事。”徐天一把手一拱,毕恭毕敬地说道。童贯眉头微微一皱,却也很快松了开来,仍旧一脸笑盈盈地道:“你我情同父子,老夫也吩咐你许多遍,别叫这主人两字,你就不肯记在心上。 罢了。刚刚若非你一提,老夫还几乎忘了敢死队此事。你且说说来听罢。”童贯徐徐吐了一口气,便闭目养神起来。徐天一神se一紧,遂把事情一说。 话毕,童贯猛地睁开双眼,刹地she出两道jing光,整个人瞬间变得jing神奕奕,气势逼人,道:“这姓邓的少年郎,竟有如此本事,不但连番挫败金人部队,还擒了那撒改的小儿,用来换了近五百担粮食!?” 第八十六章 童贯的征召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正是。听说这邓云来了不到三ri,便与他的部署,连杀了好几个金将,寻常兵卒恐也有五、六百伤亡!还好他狂妄归狂妄,还是有些分寸,并无杀了那战果,否则恐怕会挑起宋、金两国之战。依老菩萨之见,是否派一支jing兵将他还有他麾下部署擒住,送予那战果处置?” 徐天一面sè凝重,疾言而道。童贯听了,也是面sè一沉,眼光霍地变得极其亮丽,紧紧地盯着徐天一问道:“此事当真属实!?你从何得知?” “不敢瞒老菩萨,我师弟一直对这邓云怀恨在心,复仇心切,恐是暗中早与那黄宏联系。这事正是黄宏修书报予我师弟!”徐天一恭答道。 童贯一听,急问道:“你师弟身在何处?” “就在帐外等候?老菩萨可要宣他进帐问话?”徐天一话音刚落,童贯便喝速速召来。徐天一拜礼后,遂便出帐。 不一时,徐天一领着袁杰进帐。在童贯面前,袁杰不敢丝毫放肆,拜礼毕,便听童贯吩咐把信取出,交予徐天一,再由徐天一递给童贯。童贯接了信,迅速看阅。忽然间,童贯竟发出一阵欣喜大笑,道:“哈哈哈哈~~!!好!好!!好!!!看这信上所言之急切,此事绝非虚也!!难得我大宋又出了一员悍将,此下正合老夫所用!!” 徐天一、袁杰闻言不禁面sè一变。当然,徐天一素来老成,很快就恢复如常。而袁杰却是忍耐不住,疾呼问道:“老菩萨,这邓云素来与你作对,不但害了我爹爹xing命还有!!” 袁杰心里如受着万般煎熬,不由显得有些放肆,徐天一连忙暗拉袁杰的手臂,将他扯了回来。袁杰被徐天一一扯,又见童贯笑起,顿时住了嘴。 只见童贯一脸慈祥笑容,徐徐而道:“年轻人嘛,难免会血气方刚,犯些错事。你看老夫,这一辈子不知犯下多少大过,天下人谁不憎恶老夫,骂老夫是大jiān贼!想要取老夫xing命的仇家,更是数不胜数。若是老夫要是计较,要将他们全数杀尽,也不知杀到猴年马月?成大事者,当以大局为重,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叫邓云的少年,本领如此高强,看来是深得周侗真传,如能为老夫所用,对老夫大业必有相助!” 袁杰闻言,浑身抖颤,正yu说话。徐天一却恐他不知分寸,得罪了童贯,急便争先道:“老菩萨所言是理。只不过就怕这邓云如他那老师一样,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 童贯一听,顿时面sè一变,脸上的慈祥荡然无存,尽是狠辣之sè,双眼眯起,冷哼道:“哼!若是如此,他和他那些部署便无大用,利用之后,自是斩草除根!!” 徐天一心里一紧,忙问道:“莫非老菩萨已有思量?” 童贯冷然一笑,手扶白须,点头应道:“嗯。难得这些蛮匪如此了得,兼之朝廷组建这部敢死队,就是用作拼杀之用。如今,那郭药师尚且不愿降于老夫,老夫打算派这支敢死队与其死战,如能将其震慑,自然是好。想这郭药师素来狡诈,必不敢再与老夫为敌,到时自会依老夫先前所计划,率军来投!如若不能,这些蛮匪也是死不足惜。” “老菩萨此计实在大妙!小人佩服极了!!”徐天一面露喜sè,毕恭毕敬一拜。袁杰这下听了,也是欣喜若狂,自是拜谢不绝。 “呵呵。你俩别开心过早。为成雄图霸业,老夫此下正式用人之际,如若这些蛮匪果真能成以大事,又愿臣服老夫之下,你俩当与其冰释前嫌,共为老夫忠心做事。待老夫霸业成时,割据一方,必然不会亏待你俩,封侯拜将自是不在话下! 还有袁杰你家父亲,一生盼你能成为人中将候,待你成就功名之时,你家父亲九泉之下自也能瞑目。复仇之事,你便少些记着,大丈夫顶天立地,凡事当先以建立功名为先!”听童贯这番话也不失为枭雄人物,说得头头是道。袁杰一听,脸sè连变,脑海里不禁想起自家父亲与他说的最后一番话,亦是教他先立功名,再寻复仇之机。想到此,袁杰最终还是压住仇恨,拱手诺诺称是。 “好了。你俩先是出去。天一,你替老夫把军中要将全数叫来,老夫还有要事与他们商议。” 徐天一应诺一声,遂与袁杰拜退而出。童贯独自在帐内,面sè复杂,眼神有些唏嘘,默默叹道:“周侗啊周侗。当年你若能识时务,投靠我之麾下,我又何须等到如今!?凭你的本事,分明有大好前途,奈何却要冥顽不灵,最终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但愿你这徒儿不像你那般迂腐!!” 莫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军中一众要将纷纷来到,童贯命众人依席而坐。须臾,众人坐定。童贯先说出敢死队近ri作为,众人听了无不面露骇sè,唯有右边尾席一人,面容沉稳,拍席叫好。 童贯定眼望之,只见那人长得魁梧威风,身躯蹇硕,那战袍似包裹不住那块块yu破而出的肌肉,虎目生威,一对浓眉如有盘龙之势,一看便知非寻常之辈,池中之物! “呵呵。看来世忠与老夫一眼,对这群血xing少年亦是赞许有加。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童贯灿然一笑,眼中却闪着几分厉声。此人正是被西夏人称为‘人中奉先’的韩世忠! 韩世忠虎目一眯,眉宇间露出一丝厌恶之sè,不过还是拱手作礼,口道不敢。席中之将,听童贯这话,顿时纷纷不吝赞词地去赞这些敢死队的将士。 就在此时,左席首座一员年逾五六十岁的中年老将,面sè一沉,甚是气愤地喝道:“末将却以为这些蛮匪实在莽撞,如今宋、金同盟攻辽,眼看辽国即将覆灭,燕云十六州随手可得。这般紧要时刻,这些蛮匪却去招惹金人,还擒住金相撒改小儿,若有万一,万死难辞其罪!!” “慢!刘都统此话实在有失公道!这些敢死队的军士为国征战,舍生忘死,有何罪耶!?何况,你没听童太尉所言,分明是这些金人挑衅在先!再者那战果更是恶名远扬,不知夺了我大宋多少军粮,杀了我大宋多少儿郎!这些敢死队军士之举,当人人称快,捂掌叫好!如若我军上下,都有这份血xing,金人岂敢屡屡侵犯!?” 韩世忠猝然猛地起身,铿锵喝言,如若洪钟,震得整座大帐都似在摇晃。而左席首座那人,正是宋军都统,刘延庆也。 “韩世忠你是什么身份,敢与我这般说话!!退下!!”刘延庆乃除童贯外军中第二把手,自不会示弱,立身便起,眼睛一瞪,倒显出几分凶厉,竭斯底里张嘴喝道。 韩世忠面sè一变,沉着脸sè,却也不再说话,眼中尽是不屈之sè。刘延庆眼珠子瞪得更大,得势不饶人,扯声喝道:“怎么!?你一小小右武郎莫非还敢藐视军纪,以下犯上!?” “刘都统,够了。世忠素来为人刚烈正派,这一时xing起,并无恶意,你乃上将岂可与其计较。何况他所言之话,亦非全无道理。如今金兵欺凌我宋兵作风愈来愈是猖獗,这些血xing儿郎能给其一个迎头痛击,也能让金兵有所收敛。何况,如今大局已定,那金主阿骨打雄才大略,绝不会为这鸡毛蒜皮之事,与我宋军撕破脸皮,而放弃这歼灭辽国的大好时机。你放心便是。” 童贯把手一摆,淡笑从容而道。刘延庆一听,却也不敢再有放肆,转身拱手道:“末将不过怕金人对此事怀恨在心,待辽国一灭,秋后算账!” “呵呵。金人狼子野心,天下人所皆知,待辽一灭,再有数年休养,必来犯宋!如今眼下之急,乃是先夺回燕云之地,中原便可以河北、燕云两处边境为屏障,此两处又可成犄角之势,定能抵住金人所犯。竟然宋、金迟早必将开战,我等又何必处处示弱?”童贯扶须而笑,这一番话说得颇有道理,十足个历经多年沙场的老帅,岂像传闻那般昏庸无能? “哼?老东西说得漂亮,其实暗里却把燕云之地视为囊中之物!无耻之极!”刘延庆心里暗付,表面却是一脸心悦诚服地样子,把头一点,唯唯诺诺地退回席位。而韩世忠也在童贯眼sè示意之下,坐回了席位,之后便沉默不语,似乎若有所思。 这时,童贯环顾两席,遂又笑道:“这些少年人人了得,各个英雄。如今燕山此处,战事难举。老夫yu征召这队敢死队,打破时下僵局,诸位觉得如何?” 朝廷组建这敢死队的作用,席下诸将皆都心知肚明,都想这些蛮匪死不足惜,纷纷认同。唯有韩世忠一人不发一言。童贯不由望了过去,笑道:“不知世忠有何高见?尽管说来。” 韩世忠闻言,遂便立起那伟岸身躯,拱手应道:“末将不才。愿引麾下部署,与这些敢死队一同为国效命!” “哦!?世忠若去,此番定能马动功成!!老夫可安枕无忧矣!!”童贯闻言,顿时双眼迸发灿烂jing光,韩世忠的本领他是极为清楚。只不过韩世忠对朝廷忠心耿耿,看似忠厚老实,实乃绝顶聪明,深不可测。 第八十七章 吴波的警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童贯不yu他升迁过快,盛名天下,将来成了自己的绊脚石,故而一直有意打压。 如今,童贯筹划已久的大计受阻,正需有人打破僵局,自也不会顾忌太多,当即就命韩世忠为先锋大将,率其麾下三千部署,先作准备,待敢死队一到,速举燕山战事! 韩世忠面sè一震,虎目威凛晶亮,慨然领命。童贯大喜,对韩世忠赞不绝口。 三ri后,却说自从那ri与金人交换了战果,换了五百担粮食后,可谓是风平浪静。黄宏每ri担惊受怕,甚至可以说杞人忧天,唯恐金人大军倾势杀来,全然不想当下正是灭辽最为紧要时候。当然,邓云也与他分析过时下局势,劝说多回,怎奈黄宏就是听不进去,对于正在燕山的童太尉何时下落令旨,更是可以用望穿秋水来说。 对这种贪生怕死鼠辈,邓云也懒得理会,这两ri都领着麾下兵马cā练,绝不荒废丁点时光。营中其他部队,无不受到感染,纷纷都卯足劲去cā练。邓云看在眼里,欣慰之余,也是暗暗心喜,心想这起码已经有些成效。 这ri,刚是晌午时分。卧病在床的黄宏,终于盼到了童太尉的令旨,当他见到那来报将吏时,热泪盈眶,久久不能说话,恨不得将心里的委屈,一下子说个干净。只不过那将吏,面无表情,神情更有鄙夷、厌恶之sè,顿时令黄宏收起那张委屈的嘴脸,端正态度。 且说,高阳当空,邓云正领着三百骑兵,训练着骑shè技能。至于杨再兴的恶豹骑却在另外一边单独训练。原来杨再兴的恶豹骑,各个凶悍英勇,队伍已有战风底蕴,邓云亦不愿强制修改,任由杨再兴cā练。而如今这支敢死队,已然走上正轨,几乎所有的训练项目,邓云都带过数十遍。如今徐庆、吉青、霍锐、赵云等人都有各自部署,各按类型cā练。至于这骑shè,却是尤为特殊的技能,邓云一直没有时间多加cā练,以往那些ri子都是断断续续,如今正好专注于此。 “拽弓~!踩好马镫,把脚都撑好咯~!!”只见,邓云独自立马一处,口中吆喝。那三百骑兵纷纷听令,一边纵马绕着cā场奔行,一边拽弓踩镫。 “集中jing神,莫要东张西望!望准zhngyāng靶子,留意风向,各依队伍,shè!”邓云厉声喝令,只见那三百骑兵,以每十人为一队,cā场zhngyāng处约有数十个靶子,每队皆有分配,纷纷纵马shè箭。霎时间,弦动箭发,响不绝耳。邓云细细看着,那些自枫林山便开始cā练的骑兵已然少有成绩,而前番收编的那百个马贼,都有根底,也是不差。其他队伍的人,却都是强差人意。 邓云皱了皱眉头,心里不禁有些着急,转念间又想昔年蒙古铁骑以骑shè横扫八方,也非一ri之事,这事情急躁不了,正想再发号令重整队形,继续cā练。忽然,有一旗牌手飞马赶来,急与邓云报道,说黄宏有要事相请他和杨再兴俩人商议。邓云面sè一凝,遂令赵云继续指挥,又叫上杨再兴一同前往。 须臾,邓、杨两人来到黄宏主帐。两人拜礼毕,邓云不由面sè一怔,竟是见到了熟人。那人依然面sè冷酷,眼光发寒,正是那‘快一刀’吴波。吴波微微颔首,却是先来示好,眼神竟罕有露出几分炙热。 邓云也把头一点,随即便听到坐于首座上的黄宏,说道:“邓云,你等近ri所做壮举,本将军早前已报上童太尉那里为你等请赏。童太尉听说,对你等可是赞不绝口,更赠以三百坛美酒以作犒劳。且加封你为三十五阶武功郎,杨再兴为三十六阶武德郎。你麾下将校皆升官一阶!!” 邓杨两人闻言,都是神sè微变,却无丝毫喜sè,暗暗对视一眼,然后才作礼拜谢。黄宏顿了顿,遂又便道:“难得童太尉对你等这般欣赏,实在教人妒忌呐。此下,还特下文书,召你等敢死队一众将士即ri前往燕山,与先锋大将韩世忠的部署,一同准备与郭药师的‘怨军’作战!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你等可莫要辜负童太尉的一番厚望,定要努力作战,报效国家。再有,时下战事紧急,你等领旨后便速速前去收拾行装,今夜就要起程!!” 邓云一听,顿时醒悟过来,原来这童贯是来召他们前去燕山拼命,方才一改任人唯亲的姿态,大发善心,大作封赏! 不过对于邓云来说,前往前线,远比呆在后方能够有所作为。杨再兴这狂战份子更是如此,这下连忙向邓云连打眼sè,眼中尽是炙热光芒。邓云心知暗笑,表面却是凝重严肃,拱手一拜,单膝跪下,便是领旨。黄宏见状大喜,见邓云接旨后,自也不忘说几句违心的鼓励话。 须臾,邓、杨两人出帐,正是并肩而走。杨再兴满脸亢奋之sè,笑道:“这回我们兄弟终于能前往前线,共创功名!实在是教人激动不已!” “呵呵。杨大哥可先别开心过高,你没看刚才那黄宏一改常态,说的尽是违心的话。前不久他暗遣流星马出营,恐怕就是报予童贯有关我等之事。此人鬼鬼祟祟,必是不安好心。再之,童老贼素来任亲唯用,恩师与他更是多年死对头,这些年我们兄弟也与他麾下之人有过不少恩怨,他不趁机加害我们,已是出奇,却又大作封赏。恩师常教,事出反常必有妖也。我们且是小心行事,步步为营,但有万一,可能招来灭顶之祸!” 邓云先是微微一笑,不过说着说着面sè便变得沉重起来,双眸眯得越来越细。杨再兴闻言,一拍邓云肩膀,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笑道:“哈哈,这些勾心斗角,防范小人之事自交由你这个统领。我们兄弟只管上阵杀敌便好!!” 邓云闻言,不由苦笑起来,正yu说话,背后忽有人叫住了他俩。 “两位且慢!” 邓、杨俩人脚步顿地一停,齐转身望去,见的却是那‘快一刀’吴波。有关与袁秀的恩怨,杨再兴早已听说,此下以为吴波是来复仇,顿时双眸迸发jing光,咧开一抹灿烂的笑容,锐锋毕露。吴波察觉到杨再兴的滔滔战意,不禁眉头一皱,再见他那双光亮的豹眼,不由心里暗付道:“好惊人的气势,此人比起那徐二郎只强不弱!或者与龙蛮子也是相差无几!” “杨大哥,此人并无恶意,莫要轻举妄动。”邓云面sè一凝,低声向旁边的杨再兴说了一声后,便向吴波走了过去。吴波暗打眼sè,示意到西北角那空旷处说话。邓云明悟,遂回头给了一个眼sè杨再兴,与他先行离开。 待两人到了不久,吴波随即到。只见他面sè一震,少了几分冷酷,多了几分严肃,凝声而道:“两位英雄近ri所做壮举,吴某已有所听闻,实在教人大受鼓舞,兴奋至极!想当初吴某独身来时,沿途亦曾遇过金兵来犯我大宋军营,当时虽拼死作战,最终却是无济于事。那营中统将被金人所杀,金人到处纵火,抢夺营中兵器、良马、辎重。我见大势已去,并无死战到底,当时心怯逃去,后来醒悟,悔不及也。 之后,我一打听,听说那为首金将正是金相撒改五子‘战果’!此人张狂至极,最喜强抢我宋军军粮,欺凌我宋人军队!两位英雄ri前能将其力擒,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强换五百担粮食!吴某敬佩极了,请受吴某一拜!” 吴波说罢,拱手便对邓、杨两人拜一大礼。邓云连忙扶起,脸上多了几分笑意,笑道:“吴壮士能够明白事理,未有怨恨我们兄弟,邓某心中已是极为欣慰。岂敢再受你这大礼。何况金人侵犯,我们兄弟自要给其迎头痛击,此乃本分之事。” 吴波见邓云毫无傲sè,心里更是敬佩,心头一阵涌动,叹声而道:“周大侠果真盖世英雄也,看你们师兄弟各个本领了得,深明大义,无不是少年英雄,人中俊杰!反而我那些师兄弟,各个不是自私自利,便是眼里只有功名。有些还被仇恨蒙蔽,迷失本心,迟早尽毁前途!诶…” 吴波一声长叹,似乎有无尽的烦闷。吴波最后的话里,暗有所指,邓云面sè一怔,顿时明悟过来,沉sè问道:“莫非袁氏兄弟都来了此处?” 吴波听了,面庞微微触动,犹豫一阵还是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兄弟两人,那哥哥袁俊xing子虽是火烈,但起码不会做些小人之举。弟弟袁杰却又不同,此人颇为聪慧,而且riri夜夜无不时刻记着复仇之事,人已有半分癫疯。 数ri前,我在营中见袁杰接了一封信后,神情大变,便匆匆忙忙地去找童太尉。我料童太尉此番召你们敢死队前往燕山之事,便是他暗中鼓动。他对你们兄弟,由其是龙蛮子你,恨之入骨。我只怕他将来会做些陷害忠良的无耻之事!!” “哼~!无耻小辈!他要想报仇,光明正大来杀便是~!只会用些yin谋诡计,不知所谓~!”杨再兴闻言,嗤之以鼻,冷声喝道。吴波不由露出几分愧sè,也不敢对视杨再兴的目光。 第八十八章 恐怖怪病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时,邓云眼聚jing光,面sè端然,散发一股让人莫名想要信服的气势,道:“童太尉老谋深算,绝非袁杰可鼓动。不过我料想燕山之战,关系重大,朝廷不惜派二十万大军,夺回燕云之心,可见一斑!童太尉绝不会为了对付我们这些蛮匪罪犯,而大费周章,以致被那郭药师有机可乘。何况,又有韩世忠将军与我们共举此事。只要多加小心,应无大碍!” “哈哈~!听龙蛮子你这一说,我便放心多了。反正凡事都有你看着!”杨再兴又是豪爽笑起,眼中的凝重之sè刹时荡然无存,竟真的就不见丝毫担忧之sè。 吴波看在眼里,他知道杨再兴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他极其相信邓云,甚至愿意把自己的命交到他的手上!想到此,吴波心头一阵涌动,竟是羡慕起来。 邓云也只好报以无奈苦笑,摇了摇头后,便正sè与吴波一拜,口中称谢。吴波本就是义气之人,也能分辨是非对错,对邓云等人早没了恨意,那ri与徐庆决战,心中也算了断这恩怨,当下连忙回礼,更以兄弟相称。邓、杨两人听了,无不欣喜,三人谈得甚喜。 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邓云笑容可掬向吴波说道:“若是我二弟知道兄弟你愿放下恩怨,与我们结交,定会欢喜无比!兄弟何不与我俩一同去见他?” 吴波闻言,脸上微微泛起一丝喜sè,不过却很快压住,摇首道:“不了。那黄宏还有他那些心腹都是些jiān佞小人。我经我大师兄徐天一推荐,如今在童太尉麾下当一护卫。若是被这些小人看见我与你们兄弟过于亲密,胡乱说话,恐会为我大师兄招来不少麻烦。” 邓、杨两人闻言,纷纷颔首,都是明白。不一时,吴波想呆了不久,便yu离去,邓、杨想不方便也无相送,便在原地告别。 临别前,吴波却又略显地凝重说道:“诸位兄弟去了前线大营,除了提防我那师弟外,特别还要留心我大师兄,毕竟他是首席之徒,与我老师感情非同一般。兼之他心灵聪敏,这些年都陪在童太尉身边,为人老成狠辣,绝非泛泛之辈,暗地里大家都叫他做‘笑口狮’。有时候他的心思,连我这个从小与他相伴的师弟也难以看得出来!” 邓云听了,心中一震,便是记住了此人。吴波说罢,也不多做逗留,拱手拜别离去。邓、杨两人遂也望cā场那里赶去。 到了晌午时候,邓、杨两人已各通知一众大小将校,前往燕山之事。各部人马都愿服从,回去收拾行装。 此下,在邓云的主帐内,其麾下要将共聚一堂,正是商议。只见徐庆面sè一凝,沉声而道:“前往燕山作战,收复燕云失地,我们兄弟自是义不容辞。不过,那战果前番受如此大辱,恐不会善罢甘休。只怕我们领敢死队一走,若营里再受侵犯该当若何?” 徐庆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变sè。霍锐囔囔着嗓子喝道:“怕个鸟~!竟是如此,我们离去时,先到他那营寨一趟,把他还有其麾下部署杀个一干二净便是!” “胡闹~!先不说金人素来作风强悍,那战果身份更非一般,若把事情闹大,只会招来更多的麻烦~!”徐庆眼睛一瞪,便是疾言厉sè地喝叱。霍锐见徐庆动了真怒,连忙闭起了嘴巴,不敢多言。 邓云面sè一沉,其实当他听到童贯的令旨时,心中已在思量对策,遂把手一摆,说道:“此事不必多虑。我已有分寸。三弟、四弟,你且与我把叶、李两位都尉叫来,就说我们兄弟将要前往前线,请他们到帐里一作告别。” 吉青、霍锐闻言,立即起身应声称诺,遂便离开帐篷。不一时,两个大汉来到帐里,这两人一个叫叶凌风,一个叫李强,都是忠义之士,在营里都有极高的声威。邓云见了两人连忙相迎,两人都有依依不舍之sè,拜礼毕,正yu说话。邓云却已低声疾言厉sè地说了起来。只见叶、李两人听得脸sè连变,邓云莫约说了一炷香的时间,徐庆等人都在一旁暗暗听着,无不暗付邓云想得周到。 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初更时分。三千敢死队军士已然整备完毕,黄宏领着其麾下心腹一同相送到寨门,与邓云等人自也少不了一番虚伪作态。邓云等人也不拆穿,也黄宏等人还有营里各将校告别后,便引军出发。霎时间,三千敢死队军士,各依队伍,虽是夜里赶路,却也纪律严明,毫无混乱,各队都配以向导官,以免走失,那一把把火把相连,如同一条蜿蜒而动的火龙。 眼见敢死队渐渐远去,黄宏顿时面sè一变,变得尤为yin森,低声与旁边的心腹说道:“传我命令,今夜便立刻准备一千担军粮,还有那叶凌风、李强这两人与那龙蛮子最是亲密,而且平ri又与我屡屡作对,我想铲除他俩久矣,明ri便令他俩的部署,把这一千担军粮送到那战果的营寨!” 那心腹一听,不由冷笑起来,心里明白,当即yin声称诺。 且说三ri前,金兀术与凤翎儿带着一车队的犒劳物资,前往战果营寨。当夜,金兀术与凤翎儿最先赶到,却见营寨里传来阵阵惨叫痛吼。金兀术顿时面sè一变,凤翎儿更是以为有敌人袭击营寨,唯恐其五哥战果有个万一,急忙纵马冲入营寨。战果的部署连番挫败,jing神都是绷得死紧,眼见莫约有两人一前一后地策马冲来,正好夜sè遮掩,看不清两人服侍,以为是宋兵来犯,连忙嘶声大叫敌袭,霎时间整个寨子乱了起来,叫骂喊杀声汹涌暴起。一队数十金人先是杀出,如同一头头红了眼的野兽,向金兀术、凤翎儿两人扑去。 “我乃金国四太子完颜宗弼也~!你等宵小,谁敢放肆~~!!”金兀术飞马一冲,刹地冲过凤翎儿,那骇人锐目闪动着赫赫幽光,厉声暴喝,顿时宛如天裂地震,狂风猝然而起,竟把前头数个金人吹得倒后翻倒。 “四太子~!!真的是四太子~~!!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还不快快跪下迎接~!!”蓦然,在人丛里传出一声惊呼,然后很快便变成竭斯底里地暴喝。大金国如今还是奴隶制度,这些金人一听四太子之名,无不吓得肝胆yu裂,连忙纷纷跪下,大喊饶命。 金兀术冷哼一声,在这黑夜里,双眼却宛如猫头鹰的眼睛,拥有夜视的能力,刹地便看到刚才喝话的完颜骇祝,手一指,便要他出来说话。 完颜骇祝一听,连忙拔腿急赶,冲出人丛,来到金兀术马前,双膝一跪,仆低身子,磕头就拜。 金兀术居高临下,面无表情,不怒而威。完颜骇祝身体不禁地颤抖,只觉得自己好似被一头绝世凶兽盯着。 “我们金人何时变得如此懦弱!?不过见有两人两骑,竟吓得整个营里的兵士如此一惊一乍,简直丢尽了我金人的颜面!!”金兀术凶戾骇人,一众金兵听了无不敢喘一口大气。完颜骇祝更是颤抖得厉害,可知在金人军队里,凡是战败或是令大金名誉受辱的一干将吏,皆要以刀刺脸,引以为耻!对于高傲的金人来说,要一生背负这个记号,简直就是生不如死!有些xing子更为残酷暴烈的,譬如当今大金第一勇将粘罕,更曾亲自挥刀砍去自己部将的双掌,要他一生无法再从军作战,以致其麾下部将无不引此为戒,从此之后,每战必身先为卒,拼死作战,激奋三军。 对于金兀术的问话,完颜骇祝哪敢怠慢,当即将近ri之事,一一报说,或者是因为太过恐惧,口音抖颤得渐渐地让人听不清晰!待金兀术隐约听到战果被擒,只觉浑身如被怒火焚烧,整张脸红得可怕,仰天长啸:“天杀的宋人~~!!!我要屠尽你等~~!!” 那声音如若被困在深渊的巨兽咆哮,那一阵阵诡异的狂风不断狂刮起来,营里几面旌旗都被吹倒,发出一阵阵巨响,前头的完颜骇祝还有七、八个金兵,竟被当场吼得昏厥过去! 吼声骤止,金兀术只觉那怒火烧得更加旺盛,浑身筋骨如同受万蚁所噬,又痒又痛。顿时整个人又如发了疯般狂叫起来,双手猛地一抓坐下战马的脖子,卡啦一声,竟把马首生生拔出。这般血腥一幕,可把在场所有的人都给吓坏了,凤翎儿更是吓得整个身子僵硬起来,双眼尽是泪水,口里张着,却说不出话。 这时,金兀术已从马上掉了下来,整个人就在地上翻滚,那些金兵都不敢靠近,纷纷退后。金兀术仿佛忍受着堪比阿鼻地狱中的酷刑,越来越是痛苦,上身的战袍都被扯碎,身上那块块堪比玄铁磐石的肌肉不断凸起,一条条青筋如树枝般伸延,看着极是恐怖。 “嗷嗷嗷嗷嗷~~!!!!”金兀术撕心裂肺地痛吼起来,整个人好似快要爆炸。凤翎儿虽是恐惧无比,却更担忧金兀术的生死,早已跳落马下,哭成一个泪人,向金兀术扑了过去。 就在此时,蓦然一声惊天虎啸,猝然间突变又起,昏暗的夜sè里,一阵怪风来袭。只见一头庞然巨物,不知从何处猛地飞出,凤翎儿身躯被那阵怪风逼退,反应过来时,只见今ri那头快成jing的巨虎竟然扑到了金兀术的身上。金兀术刹时好似找到发泄的东西,双臂一把抓住虎躯,翻身一起,竟就把那巨虎反压过去,一人一兽扭成一团,连连翻滚。在场所见者,无不吓得六神无主,竟也没有人去帮忙。 “别伤我兀术哥哥!!我和你拼了~!!!”凤翎儿以为这巨虎是来报仇,紧要关头,竟比那一个个彪形大汉还要勇敢,义无反顾地又是冲了过去。 陡然,那巨虎发出一声极有人xing化的低吼,凤翎儿身躯蓦地一止,她竟然感觉到这头巨虎此下十分的悲伤。与此同时,金兀术双臂紧紧地勒住那头巨虎,忽地张大着嘴,就向巨虎的脖子咬去。巨虎痛吼一声,却又不作反抗,好似任由金兀术去吸它的血。 而极为神奇的是,金兀术吸了巨虎的血后,那疯态竟然渐渐减弱,似乎极其饥渴,只顾着去吞吸巨虎的jing血。而看得出来,巨虎越来越是虚弱,那一阵阵低吼声,听得让凤翎儿心头阵阵抖颤,泪水不禁直流,脑里不禁有个念头:或者这头成了jing的巨虎,是在用它的jing血,来救兀术哥哥! 第八十九章 恶灾将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不知过了多久,金兀术死死地昏迷过去,双手也松了开来,巨虎一翻身子,甩了甩毛皮,然后用头蹭着金兀术的身体,低吼叫着。请使用访问本站。 这时,一阵马蹄声起,却是那支押送犒物资的金将带着几个从骑赶了过来,眼见金兀术身旁有一头巨虎,顿时纷纷怒喝叫骂,各个神色紧张,飞冲赶来。 “吼~~~!!!”巨虎一声咆哮,霎时间那七、八个金人坐下战马无不悚然,竟都纷纷发作,把背上金人甩落在地。随即,巨虎向凤翎儿投了一个眼色,凤翎儿见它极是虚弱,满是忧色,却也不知如何与它说话。巨虎再次低吼一声,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金兀术的血迹,然后再看向凤翎儿,好像在向她拜托照顾好它的主人。 “放心吧。他是我的男人,我定会照顾好他。”凤翎儿满是泪迹的脸蛋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巨虎似乎极为满意,喜悦地连吼两声,便一摆身子,看似想要离开。不过它似乎很是虚弱,后蹄一歪,几乎摔倒,吓得凤翎儿一阵心惊胆跳。不过它很快便重振雄风,身子一跃,便成了一道庞大的快影,倏然地消失在夜色里。 巨虎离去,发狂的金兀术也昏厥过去知善而行最新章节。这下,在场的金兵纷纷回魂,连忙赶来看望,凤翎儿指挥着兵士把金兀术抬入营内。 就在整个营寨,乱作一团时,远处又再响起一阵虎啸声,久久不散。 原来那夜金兀术便隐隐有发病的迹象,后来又经一激,病情忽然发作。所幸的是,那头巨虎的精血似乎有着极为神奇的效果,在关键时刻,令金兀术的病情稳定下来。 后来凤翎儿每每想起当时的惊险,都是心有余悸。可知她的父亲撒改曾说过,金兀术这个病若到了最严重的时候,整个人都会被发胀的筋骨和混乱的气血涨破,落个暴体而亡的下场! 而金兀术终于挨过了最后一个关卡,就在这昏迷的四天时光里,渡过了他二十二岁的生辰。 至于凤翎儿亦得知其五哥被擒受辱之事,当夜战果尚在昏迷在床,到了第二日才是醒来。战果一醒,便急yu复仇,谁也拦不住。直到凤翎儿出现在他眼前,梨花带雨地说金兀术昨夜发病,几乎死去。战果本就极为疼爱凤翎儿,见她哭得凄惨,心头一软,报复之事立刻就忘了大半,又听金兀术怪病发作,顿时吓得面色勃然大变,急与其妹一同前去看望。 之后日子,战果一直cā劳金兀术的病情,而凤翎儿也从完颜骇祝那里听到了当日未曾说完的后事,想那部宋军如此与众不同,骁勇善战,绝不能再让自家哥哥贸然行事,便吩咐完颜骇祝命令底下之人,莫要再提此事,一切待金兀术醒来再说。 金兀术自出生起便带着传奇色彩,近年所战,更是屡战屡胜,所向披靡,杀得辽人直呼其为‘恶灾’,风头之盛直逼粘罕,绝非战果之辈可比。完颜骇祝一听,心里大喜,暗想这回有四太子做主,那部宋军定然都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也让他们尝尝辽人为之闻风丧胆‘恶灾’的滋味! 四天后,天色刚亮。某处帐篷里,金兀术双眼一睁,刹时两道如同惊鸿之艳的精光迸shè而出。金兀术大吐了一口气,似要把体内秽气吐出,然后缓缓地翻起了身子。 只见金兀术无论是精神面貌还是神气体态,都是处于极佳的状态。金兀术只觉浑身都是使不尽的力气,暗想如今的自己膂力,应该可以轻而易举地挑起七百斤巨石,不禁一笑,暗付道:“传说那西楚霸王项羽,昔年举起那英布寨的足有千斤之重,他举鼎三起三落,毫不变色,故得以桓楚相投!可惜不能与他生在同时,否则能与他一决高下,定是人生一大快事!!” 转念间,金兀术看到了趴在床榻旁熟睡的凤翎儿,心里不由传来一阵暖流,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不久,凤翎儿嘤咛一声,感觉头上的触感,那双星波大目一睁,见到眼前那精神奕奕,如有着顶天之能的男子,不禁喜呼道:“兀术哥哥~!!” 一会后,凤翎儿与金兀术把那日后事一说,金兀术听闻那头巨虎以精血来喂,不由眼里透着几分异彩,喃喃道:“我母以ru滋我之躯,此虎以血救我性命。当寻其归来,视以至亲相待!” “我就知你有这想法,早就请五哥派人前去寻索,不过搜了多日,却也不见它的踪影。”凤翎儿说到最后,不由显得有些落寞。 金兀术闻言,轻轻一笑,把她亲昵地搂入怀内,道:“或是它有意躲避。那日我与它承诺,待我成为帝王之时,才接它出山。它极有灵性,肯定记着这承诺。” 凤翎儿被金兀术这一搂,顿时失了分寸,连他说的话也听不清了,羞红着那张俏丽的脸蛋,只知点着头,可爱极了。 约是半个时辰后,金兀术与凤翎儿来到营中主帐来见战果,凤翎儿心灵,早就先是报说。当下战果已把麾下大小将校聚集起来,见了金兀术入帐,连忙纷纷跪下相迎。金兀术这场怪病过后,浑身气势更为犀利、骇人,那些金将跪伏时,暗暗打量,无不惊为天人。 “好可怕的气势,四太子比起大哥更要骇人几分~风流小电农!”战果心里暗付,只觉浑身皮肉都在紧绷。金兀术威凛的面容里,多了几分笑意,伸手把战果扶起,然后又命众人起身。 “数月不见,兄弟又结实了不少,看来平日没少下苦功。若有闲时,你我兄弟便如小时那般比试比试。”金兀术淡然笑道。 “如今四太子威风四面,辽人无所不惧,今非昔比!小弟岂敢与四太子比试!四太子还是莫要欺负小弟了。”这平日里倨傲至极,天不怕地不怕的战果,这时却在金兀术的面前,显得无比谦虚。金兀术哈哈一笑,遂大步流星地走向首座,战果等将各依次做好,凤翎儿则坐在战果早已安排,在金兀术的旁边席位。 众人坐定,金兀术问起了前番之事,战果满脸愧色,一一细说。此下,金兀术脸上不见喜怒,不过眼中的杀气却是威盛至极。待战果说罢,立即跪下请罪。 金兀术猛地立起,冷声而道:“我们金人丢了的颜面,唯有用敌人的血来洗刷!战果,传我号令,立即整备百员快骑,我倒要看那些宋人有多天大的本事!?” 完颜骇祝一听,不禁心里一跳,咬了咬牙,还是不敢大意,连忙出席道:“四太子且慢!宋军这部敢死队兵马非同一般,这些日子,我已打听过,这敢死队的统将邓云,乃是名震天下的盖世英雄周侗之徒,近年更有不少骇人战绩,曾为寇匪,与官军屡屡作战,都是以少胜多,未曾一败。而他的师弟们现如今都做了他麾下的将领,各个也都英雄了得。四太子就带百骑前去,未免!!” 完颜骇祝话刚说到一半,金兀术眼睛刹地shè出两道威光,吓得他连忙闭上了嘴巴。 “哼!若非恐那些宋人逃去,这百骑我都嫌多了!莫要多说废话,我限你等一炷香的时间,如若一炷香后,兵马尚未准备,尽数受罚!”金兀术冷哼一声,疾言厉色,最后一声暴喝,更是吓得整个帐篷里的金将无不胆寒,纷纷前去准备。 金兀术yu亲领百骑,前来复仇,以其‘恶灾’称号,恐怕即将会有一场腥风血雨。怎奈,昨夜邓云麾下的敢死队早已离去。 却说与此同时,在宋军营寨里,四处一片呐喊嘶吼,只见无数兵卒各个神情愤慨,口喝着诸如‘势不向金人低头’、‘与金人拼死到底’、‘宁死亦不受金人屈辱’的声音。 原来,黄宏今天一大早便令叶凌风、李强两人领麾下部署,押千担军粮前去赔罪。后来这事一传起,营内大半士兵无不激愤,不但拦住了叶、李两人的部队,还扣下了所有的粮车。黄宏听心腹来报,吓得连忙出来查看,一看这阵势,群情汹涌,那些士兵各个如狼似虎。叶、李那两队人马,连忙纷纷说是领了黄宏的命令。顿时无数士兵如山崩海啸般向黄宏那里扑去。黄宏以为兵变,吓得拔腿就跑。他那些心腹各个都是无胆鼠辈,都是抱头鼠窜,狼狈至极。 叶、李两人看在眼里,相视一眼,都在暗赞邓云料事如神。原来邓云早就料定,待他一走,黄宏定会向金人屈辱赔罪,或者还会遣上一些人马给金人泄恨,便教叶、李两人先暗中在营里传说黄宏yu向金人屈辱之举,到了今早时,几乎传遍了整个营寨。这些宋军经过前番之事,好不容易才觉得扬眉吐气,哪里愿意再受耻辱,无不气愤起了,再加上叶、李两人有意煽动,便是造成了现今的局势。 不一时,黄宏等人都被擒住。叶、李两人连忙赶过去,安抚众人,然后又说此乃误会,赞黄宏乃忠义之士,绝不会做出这种丧辱国威之事。黄宏唯恐被害了性命,连忙称是,又解释这千担军粮乃是运到前线为用。众人方才息怒。叶、李两人暗里发笑,立即便整顿麾下战士,又向营里几个要好的将领说了些话,然后便押着粮车,约二千余人,望前线出发。 原来,邓云料想黄宏贪生怕死,营里存粮不多,要是便宜了金人,还不如运到前线为用。而叶、李两人本也想随邓云前去燕山作战,邓云便将计就计想了这样一条计策。 如此一来,这处本有七、八千人的宋军营寨,随着邓云的敢死队、还有叶、李两人麾下部署离去,便只剩下不到二、三千人。 第九十章 金兀术之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且说叶、李两人离去大概有半个时辰后,已是晌午时分。请使用访问本站。黄宏威严尽失,实在无脸见人,带着其心腹躲回了自己主帐,不知又在揣摩着什么yin谋诡计,或是保命之法。 忽然,在宋军营外响起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一片片飞扬的风尘弥漫天地。一员宋将见了,连忙依照叶、李两人离去时的吩咐,先命弓弩手在寨门四周准备,又命钩镰手埋伏在壕沟里,同时又急派人通知黄宏有金兵来犯。 且说,那风尘起处。为首之人,正是金兀术也。只见他纵马狂奔,面目寒冽,手持两柄发着寒光的大刀,背跨铁胎大弓,浑身尽是滔滔杀气,风驰电掣般向宋军营寨杀去。在他背后,以战果为首,皆是精锐之士,各个策马冲突,紧随金兀术之后。 须臾之间,金兀术已然飞马冲到宋营寨门约是五百步,眼见壕沟里尽是钩镰手,寨门四周都有许多弓弩手,不禁脸色一变,暗付这些宋人果然有些本领,疾呼喝道:“战果~!你等放缓速度,小心宋人的弓弩手,还有壕沟里的钩镰手! 待我杀入营内,把那些宋人杀个措手不及,你等再趁机去夺寨门妖血大帝全文阅读!!”金兀术喝毕,竟是忽地加速。那宋军营里的宋将正急yu命军士关闭寨门,却见金兀术来势汹汹,如有千军万马之势,飞马杀来,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喝令弓弩手放箭去shè。 霎时间,弓张弩发,无数乱箭向金兀术齐齐shè来。金兀术驰马飙飞,一声怒吼,震撼天宇,手中双刀舞得密不透风,径直望寨门就突,简直如同神将下凡。金兀术速度极快,寨门上的弓弩手都shè之不及。宋将急呼钩镰手突袭,令声一落,数十钩镰手纷纷从壕沟里冲出,争先恐后地望金兀术扑来。金兀术眼shè精光,不退反迎,一刀刀连挥暴砍,凡砍到之处,那恐怖力劲,定是连人带甲一同削断,一时间无数血花暴shè,马突之处,人人翻倒。眼见金兀术便要冲到寨门,瞬间之际,又有数十钩镰手从两边扑来拦住。金兀术扯声怒吼,双脚猛地一夹马腹,坐下战马赫地高跃前蹄,金兀术左右挥刀,扑来宋兵中刀必死。忽然,‘嘭’的一声巨响,金兀术左手大刀用力过狠整块刀刃都破裂开来。同时,其战马前蹄落地,身形不由往前一倾。一宋兵看得眼切,急拧钩镰枪来刺,金兀术却似背后生眼,身体一让,大喝一声取来,便把那柄钩镰枪强夺过去,其战马跃动间,枪、刀并举,又是杀翻一片,那一人一马,浑是血色,倏地撞入了宋军营内。 那宋将看得心惊胆寒,还未反应过来,眼见金兀术策马杀到,根本躲避不及。金兀术那双赤色妖目散发诡异光芒,一枪扎入那宋将的面门,‘嚓’的一声,那宋将应声就倒。那寨门上的弓弩手见了,又惊又俱,纷纷怒声叫骂,拽弓去shè。金兀术把钩镰枪一拔,飞马就冲,乱箭shè来,竟无一支shè中。又因那宋将死去,霎时间,宋军乱作一团。 “四太子已杀入敌营,此下正是雪耻之时,杀呐~~!!!!”战果看得眼切,连忙把手中开山巨斧一举,纵马冲突,金人骑兵无不紧随,眼见那百员金骑,势如骑虎,飞涌杀去宋军营里。宋军阵脚早被金兀术杀乱,方寸已失,哪里挡得住这百员金骑,不一时寨门血光连片,宋兵被杀得势如山崩,死伤无数。 却说,黄宏听得兵士来报,说金人来犯,顿时吓得面无血色,竟与其心腹带着数十从骑,从东南角的侧门逃出。其余各部宋兵本是前去抵挡金兵,却听一阵阵凄厉惨叫声此起彼伏,忽又有人叫起,说黄宏弃营已逃,顿时以为金人大举倾势来杀。几个将士见大势已去,忙令麾下趁乱抢了些军粮,然后纷纷逃去。 这时,金兀术已杀到营内zhngyāng,见宋兵三五成群,自顾逃亡,旌旗倒落满地,纵声狂笑,眼见几人,面色一狠,抬手便甩飞手中钩镰枪。只见那钩镰枪化作一道疾影,倏地插入在地,挡住了那几人的去路,吓得他们各个跌倒。一人晃过神时,旁边一声惨叫,便觉一泼热流,洒了自己一脸,急望过去,那人头破脑裂,一柄血刀抬起,见一金人,浑身是血,霸气骇人,顿时吓得胯下一热,竟是当场失禁。还有一人,嘶声大喝,拾起长刀扑了过去,立即便那金人一刀挥去,连刀带人打飞一边,看似死绝。 “宋人,你等那些军中要将都去哪了!!?”金兀术厉声暴喝,吓得那人来不及多想,连忙报说望东南角侧门逃去了。金兀术一听,急便勒马,望东南角狂奔而去。那人见这煞神离去,本以为逃得性命,正暗暗庆幸,忽地一队金骑杀到,几个金兵把他给乱枪刺死,死相极为恐怖。 如今这处宋军营寨,大多宋兵都被金兀术威勇所慑,又听黄宏逃去,已无战意,四处逃散。战果引兵一路径直冲杀,教人四处纵火,遇上宋兵便杀。正混战时,听有人来报,说金兀术单骑往东南角追去了,唯恐金兀术遭到暗算,连忙带着一队骑兵赶了过去。 却说,黄宏领着其心腹将校还有数十从骑,逃到营外七、八里处的土丘上。忽有人惊呼营里着火,黄宏急回首望去,果见营寨那处火光连片,暗里庆喜自己逃得及时,否则恐怕这下已然成了金人刀下亡魂。其实,依当时局势,若是黄宏愿领兵死战,或者尚有一战之力。怎奈他却畏战而逃,害得那些本有心作战的兵卒乱了阵脚,因此反被金人区区百骑兵马,一味屠杀。 当然,这支金人队伍中,有金兀术这古今罕见的妖孽坐镇,才有这般威力。否则,纵是由那战果亲自领兵,就这区区百骑,恐怕连寨门也杀不进去! 就在黄宏暗暗庆幸之时,忽见远处卷起一片风尘,霎时间又听一声怒吼,如天雷骤落,天地为之颤动天术。黄宏那数十人,竟就被这声怒吼,吓得各个面色剧变,一时似乎连五魂六魄都被震得散去。 “宋人~~!休想逃命~!!!金兀术来也~~!” 来者不过一人一骑,却拥有万人虎师之威,如此绝世人物,正是那金国四太子金兀术也。只见金兀术纵马狂奔,如若一根庞大的脱弦之矢,快得令人惊心动魄! “金兀术~~!!是那‘恶灾’金兀术~!!!”黄宏惨呼一声,他早听说过金兀术的恶名,传言这金国四太子,是只旷世妖孽,刚诞生时,便得了三头妖兽血肉,化作其躯。与他作战过辽人,都够保住性命的,大多都陷入癫狂,终日陷入恐惧之中。据说他还曾屡屡在万人军中,单枪匹马取得敌将首级,可谓是一骑当万~! 黄宏贪生怕死,几乎毫不思索,勒马就逃。他那些心腹将校,忙令身旁从骑,前往拦截。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金兀术已然杀到土丘前,此下手拽铁胎巨弓,厉声暴喝,弓震矢发。霎时间,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只见金兀术箭发不止,例无虚发,不知把多少人shè落马下,一时间一些战马惊呼乱撞,一些人翻滚落地,嘶声惨叫,一些人则吓得肝胆碎裂,四处逃窜,总之是乱作一团。 金兀术眼露血光,拽弓拉弦,又是连箭shè出,其中更把黄宏两个心腹,一个shè破头颅,一个shè穿胸膛,当场死绝。就这一刹那间,黄宏这部人马便死去过半,其中又有五、六人混乱间,被自家人马撞翻落马,滚落土丘,不知死活。 金兀术眉头一皱,暗付据刚才那宋人所说,宋军里的要将应该就在这批人马之内,怎各个这般懦弱,不像战果那些人所说那般英勇善战!?可刚才他杀进营里时,看那寨前布置分明就有兵法之妙,绝非宵小鼠辈所能! 想到此,金兀术那双骇人锐目赫地瞪起,疾呼叫道:“龙蛮子‘邓云’快来与我一战~~!!” 金兀术暴声厉喝,那些逃去的宋人却无一人所应。金兀术怒不可及,怒吼一声,双脚一夹马腹,飞马就起,其坐骑先助跑奔腾,刹地高跃而起,便跳到土丘之上,同时金兀术挥刀连砍,将数个宋兵砍死,夺了一根长枪,奔驰而落,向黄宏那四、五人的队伍里杀了过去。 却说黄宏逃间,听得金兀术大喝邓云之名,顿时心里又恨又悔,暗想早知如此,昨夜就别自作主张,故意刁难,让邓云麾下那些敢死队军士连夜起程。同时心里也恨极了邓云,竟把这‘恶灾’招来,害得自己落得这般田地! 就在黄宏念想间,忽然旁边的心腹无比惊悚的惨叫起来。黄宏急回首望去,正见金兀术已追到数丈之外,其马快得惊人,而且那张马脸上竟有半畏半疯狂之色,好似唯恐惹怒它坐上主人,拼了命的飙飞冲来。 “金人爷爷饶命呐~~!!那龙蛮子可不在这里呐~~!!”黄宏吓得竟口呼爷爷,同时也不敢慢下,急策马逃奔。金兀术一听,顿时面露狠色,眼里闪动着怒光,纵马飞赶,一枪刺中一宋将后背,瞬即又一刀削破了一宋兵的头颅。黄宏还有剩下的两个心腹,听得两声凄厉的惨叫,还有紧接而来的落马声,吓得那几颗鼠胆是破了又破,有一人竟当场痛哭起来。 “哼~!一群败犬鼠辈,岂敢与恶兽同处一片天地耶!!?这乱世没有你等容身之处~!”金兀术冷声大喝,霎时间又追上一人,提枪飞刺捅去,从其胸膛处透出。金兀术把枪一抬,骤地就把那人从马上提了起来,另外一个宋将看着竟被逼得发狂,仿佛已知无路可逃,唯有拼死作战才有一丝生机的恶犬,掣刀向金兀术杀来。金兀术挥枪一甩,那枪上尸体立刻飞出,正中还在亡命逃奔的黄宏,瞬即策马迎了过去。那宋将举刀斜劈过来,金兀术大喝一声‘破’,挥拳就打,‘嘭’的一声,还没看得清金兀术的拳头是如何击中,那柄刀便碎裂开来。刹那之际,寒光飞闪,那宋将的头颅冲天而起,血液迸shè,给本就被染得浑身血红的金兀术,又添了几分红艳。 第九十一章 来者不善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另一边,摔落在地的黄宏,只觉浑身剧痛,眼前一片黑,头昏脑眩,睁开眼望时,只见一道飞影投shè过来,啪的一声,就在他胯前斜插入地,黄宏几乎忘了如何惨叫,浑身颤抖得厉害,口张得斗大,胯下流出带着恶臭的液体,已把地上染出了一片水迹。 “那龙蛮子还有他的部署躲在何处!?如若你能让我满意,我便留你一条狗命!”金兀术居高临下,缓缓策马赶来,满脸尽是凶戾杀气,尽显霸王之sè。 黄宏在官场打滚多年,对于献媚奉承最是拿手,生死关头,当然立刻施出浑身解数,连忙挪开身子,移开些许,翻身便跪,连连磕头,这四十多岁的人了,竟也不害臊,张口就叫不过二十出头的金兀术作爷爷! “爷爷饶命~!!那龙蛮子昨夜便被童太尉召去前线与郭药师的怨军拼杀去了!!” 金兀术一听,不由脸sè一变,鼻息变得沉重。黄宏如觉得自己面前盘卧着一头吞天凶兽,吓得连忙又道:“爷爷不必动怒,那龙蛮子骄横野蛮,暗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童太尉对他亦是不喜,此番召他过去,不过是让他和辽人拼命罢了~!那郭药师的怨军非同一般,而且据守燕山险地,想不劳爷爷动手,这龙蛮子便要死无葬身之地!” “哼~!这龙蛮子本领不少,若加以栽培,将来不失为一员虎将,你等宋人将领竟教他去送命!我素来听宋人最善勾心斗角,妒贤嫉能,陷害他人。果然如此!”金兀术闻言,不禁嗤之以鼻。黄宏竟连连附和,为讨好金兀术,更连说宋军种种不是。金兀术却懒得去听,眉宇间更露出厌恶之sè,黄宏暗暗察觉,顿时面sè大变,暗付不好,正yu求饶时,眼前马匹已然冲了过来,金兀术手起刀落,便把黄宏的头颅砍成两半。 不一时,在金兀术背后传来阵阵马鸣叫响,把马一勒,正见战果等人纵马赶来,后面队伍还押着几个宋人兵士,各个竟叫骂不绝,颇为硬气,其中一个人骂得最是厉害,惹得正yu与金兀术说话的战果,满腔怒火,回头就叫:“把那宋人的舌头给我割下来!!” 后面几个金兵听了,齐声一喝,便是一拥而上,两人把那宋人按住,一人cā刀在手,面sè凶狠至极。 “慢!把那人叫过来,我有话问他!”蓦然,金兀术沉声喝起,战果一听,连忙呼令。少时,那宋人便被两个金人押到金兀术马前,强把他压跪在地。 “金狗~~!!要杀便杀!!你家爷爷若是皱半个眉头,就不是好汉!!休想教我受辱~!!”那宋人双眼发红,口喷唾沫,竟无丝毫惧sè。金兀术看得咧嘴一笑,战果却是气愤至极,正想喝叱,却被金兀术一摆手制止了。 “宋人,我看你心有不忿!却不想你等数千兵马,却抵不住我一人突袭,如今营寨被烧,人或死或逃,你等军中要将几乎被我一人尽数杀死!你有何不服!?”金兀术冷声而喝,霸气骇人,那宋人亦不禁吓得浑身抖颤,却还硬着气道:“若邓将军在此,岂容你等这般放肆~!何况前番你等金人不也是屡屡受挫,这堂堂金国丞相的小儿更成了我宋人的阶下之囚!!” 那宋人忽地转眼瞪向战果,适才他领麾下人马逃去,正是被战果拦截杀住,麾下大半弟兄都惨死金人手下,心里可是恨透极了! “啊啊~~!!丧家之犬,还敢大放厥词,找死~~!!”战果一听,顿时面sè勃然大变,猛地翻身下马,就yu向那宋人扑去。那宋人却还叫嚣不断,张狂至极。 “这些宋人何时有这般血xing!?”金兀术眼睛一眯,心里不禁一颤,隐隐察觉有些东西变化了,一时间却也琢磨不透,眼见战果发作,面sè一震,厉声一喝,竟把战果又再喝住。这战果似乎对金兀术极为敬畏,在他面前算是极为收敛。否则他受了这般侮辱,就算他大哥粘罕在此,恐也制不住他! “宋人,适才你等寨前那番布置,是谁人所教!?”金兀术沉吟一阵,锐目一眯,忽地问起。那宋人冷哼一声,随即便道:“自是邓将军所教!他早料定你们这些金狗必会再来复仇,去时早有吩咐教我们如何应付!只可惜,那黄宏贪生怕死,使得营里大军乱了阵脚,否则若能拼死搏杀,也不见得任你这般轻易突破!” 原来昨夜邓云也教了叶、李两人如何应付金人的对策,叮嘱他们在离去时,寻几个血xing将吏吩咐。而其中一人,正是这个名叫韩宇的宋人。 “哦?这龙蛮子竟有运筹帷幄之中,料敌于千里之外的本领?!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我不孤也~~!”金兀术闻言,竟纵声大笑,心里竟是又惊又喜。正如这韩宇所说,当时若非黄宏那些军中要将的懦弱,胜负或许还是未知之数。金兀术想这龙蛮子,竟有力擒战果的武艺,又是深通兵法之道,料事真切,实为不可多得的天之骄子,竟不由升起了敬佩之意,而且又是欣喜将来他平定天下的帝王之路上,或者不会太过寂寞! 金兀术忽然纵声大笑,众人无一能懂其中含义。韩宇仍是瞪大着眼,一脸不屈之sè,喝道:“你尽管去笑~!!早有一ri,你会败在邓将军手上~!!” 韩宇此言一出,好似犯了天下之大不韪,以战果为首的一众金人无不神情愤慨至极,扯声嘶吼暴喝,各个都yu把韩宇生吞。 “聒噪~!”金兀术神sè一变,吼声一起,顿时把这些金人的滔滔怒喝尽数压下,众人虽闭上了嘴巴,但还是各个忿恨无比地死死盯着韩宇。 “战果,把这些宋人都放了!”蓦然,金兀术话锋一转,竟要把韩宇这些被擒的俘虏放走。战果面sè一变,却也没有忤逆金兀术之意,遂令麾下兵士把一众宋人俘虏尽数松绑。 “哼,宋人~!今ri我之所以饶你等一命,便是要你们为我捎个口信与那龙蛮子,就说让他最好保住项上首级,因为他的首级,迟早要成我金兀术囊中之物!!” 金兀术满脸神sè,陡然变得凶狠威凛,双眸散发着阵阵幽幽寒光!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中,已是过了数ri。且说,邓云尚不知后方营寨竟发出了如此惨剧,一路行军火速,毫不怠慢,这队敢死队的军士,经过近两月多的磨合、cā练,无论是军容、行军、纪律等各个方面可谓是突飞猛进,当然这也离不开邓云、杨再兴、徐庆等一众有才将领的功劳。 这ri,邓云已经到了燕山连营附近,来前早有前方关口守将,派人通报了童贯,童贯命其心腹徐天一领一队人马前往去接。 远处,马鸣声响处,一彪人马策马纵飞而来,莫约有十数人。当中,为首一人,身穿白袍铠甲,面容英俊,笑面迎人。在他一左一右,亦有两个气势惊人的汉子。左边的身穿青袍,身形健硕,双臂如猿臂般长,下颚左边有一条狰狞的刀疤。右边那人,甚为肥胖,看似有些木讷,但眼中却时不时闪出厉sè,若无一定眼界者,难是看出他深藏不露,不可小觑。 邓云与杨再兴一对眼sè,徐庆也赶马过来,低声先道:“这三人都非寻常之辈,而且那刀疤汉明显带着杀气,胖子看似呆愣,眼中却时有yin狠之光,中间白衣男子笑容虚伪,恐都是那袁秀老贼的徒儿。大哥且需小心!” 邓云听了,把头一点,暗打眼sè,示意先勿轻举妄动。须臾,那十数人依着那白衣男子一声令下,纷纷勒住马匹。邓云面sè一凝,纵马而出,拱手一拜,便报出身份。哪知,他话音刚落,那刀疤汉忽地面sè一变,飞马就出,提一长槊便望邓云杀来。 “小贼~!!还我师父命来!!”刀痕汉吼声刚起,那肥胖汉子,本是木讷的脸上,顿时眼迸寒光,甩手斜里飞shè出数道暗器。邓云却是面不变sè,在他身旁的杨再兴、徐庆纷纷怒喝,策马变出,徐庆拈枪挑起,速速连点,便把暗器尽数打落在地。杨再兴迎住那刀疤汉,先是挪身让过其刺来长槊,迅疾把枪挑起,一大箩筐的枪花刹地绽放,又快又疾,刀疤汉面sè大变,连忙舞起长槊抵挡,险象顿生。 “住手!!(杨大哥~!)”邓云和那白衣汉子几乎同时喝起。杨再兴闻言,把马一勒,一枪暴扫,‘嘭’的一声巨响,打得那刀痕汉人倒马退。 “蛮贼~~!还敢作恶~~!!”肥胖汉子见刀疤汉吃亏,面sè勃然大变,整张脸顿时变得狰狞无比,嘶声暴喝,提起一柄三尖两刃刀,便yu杀出! “四师弟~!你没听到我的话么~!”白衣男子面sè刹地yin沉起来,那声音似有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力,吓得那肥胖汉子连忙勒住马匹。 杨再兴冷哼一声,徐庆眼中jing光烁烁。后面的霍锐已经囔囔叫起,yu要出战,却被吉青拦住。 “我乃童太尉麾下护卫长,特奉其命前来迎接。邓统领大名如雷贯耳,兼之与我等师兄弟有些恩怨,我这俩师弟不懂世故,还望邓统领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 白衣男子笑盈盈地说着,可句句话里有话,非脑敏思锐者还听不出他句句带刺。邓云仍旧面无表情,那ri他听吴波提起,不止袁氏兄弟,还有他的大师兄、三师弟、四师弟都在军中入仕。此下不见袁氏兄弟,这三人身份,邓云已大概猜到了。 第九十二章 军之暗疾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白衣男子笑不离口,另外两人又以他为首,定就是那大师兄‘笑口狮’徐天一。而刚才徐天一叫那胖子做四师弟,想必胖子就是那‘呆无常’陈成峰!剩下的那刀疤汉,自是那‘恶疤鬼’吴立! “如今战事正紧,我等竟食朝廷俸禄,当以国事为重。昔ri恩怨,还望诸位好汉暂时放下。”转念间,邓云双眼一眯,沉声而道。徐天一呵呵一笑,连颔首应是,遂把师兄弟三人的身份报出。邓云微微作礼,至于杨再兴等人却都是不屑与之交谈,毕竟刚才那吴立、陈成峰的偷袭之举,实在可耻!而徐天一明显有意纵容,想也非光明正大之辈! 至于吴立、陈成峰俩师兄弟也是没好脸sè,和杨再兴等人大眼瞪小眼,大有剑拔弩张之势。邓云、徐天一却不理会众人,说了一阵寒暄的话后。徐天一便道:“还请邓统领随把我把你麾下兵马先做安置,待会童太尉还有事召你过去商议。” 邓云闻言,面sè微微一变,似乎并无料到童贯竟会宣他这个小小武功郎见面,心里不由一沉,一时间也没什么思绪,把头一点,先是应诺。徐天一灿然一笑,遂转马向后,引着那十数人带起路来。邓云见兄弟们都是脸sè凝重,似乎都在忧虑童贯召见之事,邓云微微笑起,向兄弟们各投一个眼sè后,便发令跟上徐天一那队兵马。 约是半个时辰后,邓云一众敢死队军士跟着徐天一等人来到右边靠前的一处军营里。只见军营里,旌旗林立,摆得极是整齐,各帐篷布置,营里摆设隐隐皆有兵法之道,尤为严整规矩。再看各队兵士巡逻严密,岗位互相呼应,将领兵士各个jing神奕奕,邓云看得暗暗心惊,不禁心里暗付:“这营中统将,绝非等闲之辈,至少是一员将才!” 邓云正想间,zhngyāng处忽有一队十数人的队伍赶了过来。为首一将,身穿红袍重铠,身形高大魁梧,眼中流转jing光,浑身如有盘山冲天,盖于天地之宏伟气势! 如此盖世天骄,纵观二十万宋军之内,也仅有一人。此人身份已是呼之yu出,邓云身为激动,连忙翻身下马,杨再兴等人亦是兴奋不已,纷纷下马跟随赶去。徐天一在旁暗暗观察,眉头不禁紧皱起来,面sè黑沉,暗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哈哈哈~~!!诸位少年英雄,可是那些连挫金人,把那撒改五子换得五百担军粮的敢死队将士耶!?”那为首如同神将般的巨汉,豪爽大笑,急急问道。 “韩将军盖世豪杰,我等兄弟敬仰久矣,请受我等一拜!!”邓云等人无不神sè大喜,纷纷单膝跪下,以表敬意!只见这些血xing少年,各个神情真挚、充满敬佩。 全因这韩世忠,值得众人如此大礼!他昔年种种血xing壮举,不知激奋了多少忠义之士,前赴后继地为国效力!他更是如今已然病入膏方的大宋,年轻一辈将领中,最为耀眼的希望!甚至可以说,若是没有了韩世忠,大宋不知有多少人揭竿起义,少了多少甘愿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壮士! 怎奈如此人物,却一直不得迁升,受尽jiān臣猾贼打压,实在教人气愤不已! “哎~!!都给我快快起来~!!我盼你等久矣,今ri终能相见,实在大喜,大喜!!”韩世忠虎目满是喜sè,先把邓云扶起,又令众人起身。众人见韩世忠如此礼贤相待,都是受宠若惊。随后韩世忠又问起众人名字,邓云等一一报说。韩世忠听罢,一把执住邓云的手,笑道:“好一个龙蛮子!你能把这些好汉cā练得如此jing锐,定是下了不少苦功,最为难得你年纪轻轻,却不畏金人之悍,不似一些胆小鼠辈,未战先怯,丢尽我大宋颜面!就凭你近ri这几番事迹,我便能认定在不久将来你定能率领这些兄弟,成为大宋一支战无不胜的常胜之军!” “韩将军谬赞了。金人欺人太甚,辱我军威,我等自是义不容辞,不足挂齿!”邓云忙一拱手,极是谦虚,一众弟兄亦纷纷附和。韩世忠见这些少年郎胜而不骄,不为其然的态度,心里更是喜欢极了,又是笑道:“哈哈,我看却非如此。别以为你等不过杀了数百金人,擒了一员金将罢了。如今金人势大,大有吞天下,纳海宇之势。其军不但骁勇善战,残忍彪悍之恶名更是久矣。我宋军这些年受尽欺凌,后来更是发展到凡见金人,便尽失战意,任由屠宰!虽然军中不乏有血xing忠义之士,愿以金人拼死作战,以捍卫国之气象,怎奈他们那些上官将领大多都不敢得罪金人,因此助长了此番风气。 而你等这连番对战,几乎每场以少胜多,大获全胜!不知激励了多少我宋军兵士!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你这石块虽小,但却奇效极佳~!” 韩世忠对邓云赞言极高,徐天一那些人听了都有不忿之sè。徐天一眼光不禁yin沉起来,拍马赶去,强露出几分笑意道:“韩将军,童太尉还有要事与邓统领商议,若要叙情,何不待邓统领回来后再开怀畅谈?” 韩世忠见徐天一骑着马说话,面sè便有几分不喜,听罢面sè一沉,淡淡回复道:“本将自有分寸,你去一边等候便是。” 如今的徐天一,深得童贯宠信,已然算是童贯身边的大红人之一,其他将领见到徐天一都有讨好之意,就算是刘延庆亦对他礼让三分。唯独这韩世忠从来没给过他好脸sè看。徐天一不禁脸庞一抽,笑容更是灿烂,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后,便策马离开。 “哼。这人本事不差,却甘愿做jiān,实在扫兴。邓兄弟还有诸位小兄弟,我痴长你等几岁,若是愿意叫我韩大哥便好。”韩世忠冷哼一声,随后脸sè又变作慈和之sè,甚为亲近。邓云等人无不欣喜,连忙都口称韩大哥。韩世忠纵声大笑,亦是满脸欣喜之sè,然后把头一伸,向邓云低声道:“那童贯老贼不知暗里有什么jiān计,不过兄弟你先别乱了阵脚。凡事多与大哥我商议。至于对付那郭药师怨军之事,交由大哥便是。你麾下兵马未经大战,可先据于阵后观战,以吸取经验。你也不必忧心。若是童贯老贼与你说这事,你且放心答应就好!” 邓云听韩世忠想得甚是周全,心里感激不已,把头一点,眼中尽是炙热之sè。韩世忠哈哈大笑,拍了拍邓云的肩膀,道:“好了。兄弟你且快去,莫要让童太尉等急了。你这些兄弟,大哥自会替你安排妥当!” 邓云拱手一拜,遂与身旁的兄弟们说了一阵话,便上了马,赶向徐天一那处。徐天一笑容可掬,向邓云一颔首,便领着队伍向前带路。邓云独自跟在队伍最后,面sè沉着,尽量让自己平静的心态。 却说这一路下来,那吴立、陈成峰曾屡屡投来充满敌意的眼sè,邓云却视若未睹,心平气和地跟着队伍。徐天一也在暗暗观察,见邓云这般沉稳笃定,不禁对他又多了几分妒忌。 不知过了多久,天sè已快是黄昏时候。邓云终于来到zhngyāng大寨,眼看这四周可见之处,尽是或大或小的帐篷,人影纷纷,来来往往,似乎都在忙着事情,不过大多人却都是无jing打采,面带愁sè,与韩世忠那处营寨军士的jing神面貌,相差极多。 “这些军士大多都有思乡之sè,这也难怪,前番童老贼被辽人所败,十多万大军几乎被歼灭过半,听说自雄州之南,莫州之北,塘泊之间及雄州之西保州、真定一带死尸相枕籍不可胜记!后来若非金人大举进攻,逼得辽人退去,恐怕还会死伤更多!童老贼带着残兵败将退守边疆,后来朝廷又派大军前来,合二十万众,势夺燕京,怎奈这二十万大军至今无一建地,这些军士唯恐重韬覆辙,各个都想回去中原,这等兵士纵有再多,恐也难有作为!!” 邓云一边看着,一边心里暗付,本是平静的心境,不禁多了几分忧虑。转念又想,其实追根究底,全赖童贯老贼昏庸无能,若是他善于战事,这些军士见战事有取胜之机,自会一鼓作气,每战必前,盼早ri结束战事,夺取功名,衣锦还乡。可童贯老贼分明是个庸才,却屡屡受朝廷重用,足足二十万大军竟被数万兵马挡在燕山,寸步难举。而麾下竟有韩世忠这等绝世虎将,却又不予重用,以致落得如此局势! 邓云想着,腹里不禁升起无明业火。忽然邓云心头一揪,只觉后背发凉,抬眼望去,只见斜边里有一男子,正咬牙切齿,满脸怨毒地看着自己。 “袁杰!?”邓云心里惊呼一声,见他那近yu疯狂的神态,轻声一叹,便转回了眼神。这时,前面的队伍也是停下,徐天一不知何时已赶了过来,笑道:“邓小哥,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已派人前去通报。” 邓云微微颔首,随即又听徐天一低声道:“我那师弟毕竟是身为人子,当初又是亲眼看着老师惨死。若有得罪,邓小哥莫要见怪。当然,如今大家都为朝廷效命,自不可因私费公,我早前已与他俩兄弟谈过,邓小哥大可放心。” 也不知徐天一有意还是无意,这番话听起来却反而教人心里难受。邓云面sè平淡,好似并无放在心上,略略应好。而这时,袁杰也在徐天一的眼sè暗示之下似乎带着一股yin风怪气离开。 第九十三章 初见童贯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不一时,那吴立赶了过来,和徐天一投了眼色后。请使用访问本站。徐天一便笑道:“还请邓小哥下马随我过去。” 于是两人下了马,走了一段路后来到一座大帐,等了一阵,听得守卫宣召,两人方才进去。待进了大帐,邓云便看见坐在首座上,那面容慈祥,身形矮小的老人家,不禁面色微微一变,似乎全无料到这般平凡的老人,竟就是在朝廷只手遮天的大jiān贼童贯。 “放肆~!见了太尉大人,还不快快下跪拜见!?”在童贯有一面目凶狠的将领,此下正是巨目一瞪,对着邓云厉声喝叱。 邓云眉头一皱,这时童贯却是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烦节俗礼就不必了。少年郎,你便是周侗的徒儿,那敢死队的统领邓云么?” 这时,徐天一也默默地退到一旁,眼神凌厉地盯着邓云。邓云面色端然,拱手屈身一拜后,方答道:“拜见太尉大人,邓某正是。” “好!老夫听说你做了不少好事,也算是为我大宋扬眉吐气。老夫对你甚为欣赏,故而大加封赏,以作勉励,你可满意?” 童贯缓缓而道,像足了一个说书的老先生。邓云本觉得此人与印象所想不同,不过这番话里,却已听出了一些味道,遂沉色答道。 “朝廷恩赐,感激不尽。” 邓云答得很有技巧,言语简洁,再加上那正派坦荡的神气,听得童贯不由白眉一挑,眼中更有几分厉色。阶下那彪悍将领面色一变,本yu喝叱,却听童贯先道:“哈哈!你所言甚是,这天底之下,不无是朝廷的恩赐!老夫有今日荣光,亦是朝廷之恩,你年纪轻轻,便能看透这些,老夫实在是欣慰有加!那你可要多加努力,为国效命,莫要辜负了朝廷万始归最新章节!!” 童贯说到最后,话音不由加重了几分。在邓云身后的徐天一,却是冷笑不止,暗付又是一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愚昧之辈!如今朝廷,根本就是由老菩萨还有蔡相等大臣把持,换句话来说,老菩萨代表就是朝廷!若是这邓云知道去感激老菩萨还好,可他不明事理,偏偏去惹怒老菩萨,实在是不识好歹! 徐天一正想间,又见邓云微微欠身,毕恭毕敬答道:“太尉教诲,末将定当谨记在心!” “哼哼~”童贯鼻腔里发出两声嗤笑,那对老目眯成两条细缝,虽仍是那张笑脸,但语气却已变了,带着几分yin沉味道,说道:“好。老夫便好好期待你的表现!如今燕山战事难举,老夫召你前来,正是望你等这些血性儿郎,能够打破僵局。再想又有韩世忠为首,老夫料想此番定是十拿九稳,你认为如何啊~?” 邓云面色一紧,拱手沉声答道:“战场之事,瞬息万变。末将不敢大放厥词,但必肝脑涂地,效以死力!” 童贯闻言顿时双眼一睁,两道光芒赫然暴起,颔首大笑道:“哈哈哈哈~!!好好好~!!有你此话,老夫便是放心了~!” 童贯连声叫好,喜怒无常,邓云听得甚不舒服,心里更有一丝不祥预感。随后童贯只是和邓云说了些闲话,便令徐天一领邓云出帐。 邓云遂拜退而出,两人出帐后,走了一段路程,到了原先放马的地方。邓云上了马,这时那徐天一正望了过来,看向邓云的眼神多了几分鄙夷之色,笑道:“兄弟能得太尉大人如此赏识,还望你多多努力,莫要辜负他老人家的厚望!” 邓云听出徐天一语气里的讽刺之意,也懒得与他计较,把手一拱,便纵马离去。徐天一见邓云如此无礼,顿时脸色变得yin沉起来,冷声哼道:“还以为是个人物,原来不过是野蛮莽夫,不成为虑!” 原来那日徐天一听出童贯有收邓云为用之意,便暗暗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此下邓云不知好歹,已然先得罪了童贯,徐天一自是欣喜不已! 黄昏黯日,狂风扑脸,那一阵阵风沙打了过来,不禁令邓云心头有些混乱。这一路他想了许多,从刚才的见到zhngyāng大寨里的军士开始,他的心就开始乱了。这些军士都是百姓的孩子、兄弟或是父辈、叔伯,各个都是大宋的子民。可他们却是前途堪忧,命运被童贯这等大jiān贼抓在手上。或者他们也看出这点,因此各个都显得那么的思乡心切,愁容满面。或又是想着凶多吉少,性命难保,想要再见家里亲人一面。 这可是足足二十万条性命呐!可如今军心已乱,以童贯为首的那些军中要将,却还在勾心斗角,不知去稳固军心。难怪会造成历史中那场惨绝人寰的悲剧。 邓云隐隐还有一些记忆,据历史的发展,不久耶律淳便会病死,由其妻萧普贤为皇太后称制,北枢密使萧干专政。再不久,郭药师便会投降于宋,而萧后因郭药师反叛而措手不及,不得已向大宋投降,已得喘息之机。 而朝廷接到北辽的降表后,赵佶以为收复燕京在即,并无安抚辽人,反而督促童贯、刘延庆从速进军。刘延庆采纳了郭药师的意见,趁萧干的主力尚在应付金人,以轻骑突袭燕京,以取得城内汉人的响应,来取得燕京。 后来确如郭药师所料,宋军成功奇袭得手,得到了燕京。怎奈在这关键时刻,城里的宋将非但未安抚城中百姓,反而残杀城中的辽人。兼之宋兵纪律紊乱,到处酗酒抢劫,杀人放火,引起了城内辽人强烈反抗,而萧后也命令萧干火速回援。城里辽人恨极了宋军,各个前赴后继,宋军苦战三昼夜,外无援兵,死伤不计其数,后来不得不撤出燕京,却又被萧干的兵马拦截杀住,仅有数百人逃出生天。随即辽人百姓、军队,大举反击,逼得刘延庆烧营自溃,二十万大军竟几乎死绝,据说那些尸体之多,使得燕京方圆百里之内,都是尸骨堆山,血流成河,有些地方怨气之重,更是七、八年里,无一生灵! 想到此,邓云不由打了一个哆嗦,寒意更胜,长长地叹了一个口大气剑暖花凉全文阅读。他在想,他能够为这二十万条性命做些什么? 待邓云回到韩世忠的营里时。天色已晚,已是食饭时候。韩世忠特在其帐设一席,专门为邓云他们接风洗尘。韩世忠还有其麾下数员将校,还有杨再兴等兄弟,一直都在等候邓云归来。 邓云听说后,便往韩世忠帐篷赶去,半路便见众人齐来迎接。邓云强打精神,露出几分笑容。韩世忠见了不禁眉头微皱,杨再兴、徐庆亦也是眼神锐利,看出邓云神态飘忽,似有心事,暗暗担心。 随即邓云跟着众人一同回到韩世忠的帐篷,一路下来,大家伙有说有笑。吉青、霍锐两人都有问起童贯召见之事,邓云却都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然后便转移话题。杨再兴、徐庆面色稍显凝重,两人暗暗对视一眼,皆有凝重之色。至于韩世忠表面也不动声色,与邓云大说大笑,谈些军中趣事。别看军涯艰苦,实在韩世忠这些人却会在苦中作乐,兼之韩世忠平日里亲近下士,与麾下亲如手足,自有许多趣事。众人听了不少新奇搞怪的事,譬如韩世忠有一回为了测试麾下将士的机警,竟在大冬天的时候,趁麾大家伙都在洗澡的时候,忽然故意教人虚报敌袭,吓得大多人顾不得擦干身子,把衣服就盖在身上,急往外头就跑,顿时被那阵阵寒风冻得几乎变成冰棍。 不知不觉中,众人都纷纷进入了帐篷,韩世忠的帐篷还是简单,只有些席子、几子,还有两座烛台,都是些必备之物,装饰品更是少见,与童贯那处金银片片的帐篷,简直是差天共地。在韩世忠的示意下,众人各自入席。不一时,饭菜纷纷端了上来。韩世忠向邓云介绍了他麾下的那几个将校,邓云一一作礼,打量那几人,从那神气来看,都是些憨厚忠实的好汉,让人不禁生出好感。不过所谓物以类聚,想韩世忠如此绝世人物,身边的手下自也不会是那些jiān佞之辈。 当下战事颇紧,且又是前线,韩世忠素来治军严明,众人自无喝酒。食饱饭足后,众人又谈笑一番,相处甚是融洽。 蓦然,韩世忠面色一沉,眼中精光烁烁,如能看透人心,笑道:“兄弟刚才回来时,似乎心里有事。这里除了你手下的弟兄外,便是大哥的手足,都是些可信忠义之人。你若信得过大哥,不妨一说心中之事,让大家伙齐来为你分忧。” 韩世忠此话一落,众人不禁纷纷向邓云望去。邓云面色一紧,叹了一声道:“谢大哥关心。适才我去往童太尉那处时,沿途所见队伍军士,大多都面带愁容,精神萎靡,皆有思乡之色。想大军来了已有数月,却战事难举,寸步难行,兼之不久前我军还有一番惨败,听说那死伤之多,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我心想这些军士心有畏惧,思乡之情日愈加重,若不做改变,这些军士恐连乌合之众都不如,但有万一,遇上些彪悍部队,恐就势崩溃散,若是敌人拼死来战,那更是必败无疑!!” 随着邓云话音不断落下,韩世忠眼色越来越是晶亮,听罢,一拍几子,厉声就道:“兄弟果真乃天之骄子,这一去便能看出我军如今最大诟病!实不相瞒,此事,我早与童太尉有过商议。怎奈他不但不作丝毫鼓舞之举,亦无犒赏或是安抚众军,看是根本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后来我找了刘都统,刘都统虽向大家说了些安抚的话,但效果并不佳。他屡屡想向童太尉取物资犒赏时,却都被童太尉以‘未立寸功,岂可赏之’为由拒绝! 这理由看似合适,但却未免太过死板。用兵之道,重在灵巧多变。这些军士远途跋涉,背井离乡,本就艰辛。兼之因前番大败士气低落,再不说多日战事难举,众人心畏俱战,思乡情重。这时候,给些适当犒赏,不但能安抚军心,又能趁机激愤三军,有何不可!?” 韩世忠说得甚为激动,眼瞪口张间,尽是严厉、慨然之色,兼之从他这番话中,不难看出他是个深通兵法,且又关怀军士的上将之才! 杨再兴闻言,眼色不由变得凌厉起来,冷声道:“这些的jiān贼狗官,本就不会行兵打战,却又往往手握重权。在他们眼中,麾下军士,命不如草芥!如此军队未战,恐已先败于敌一筹!!” 第九十四章 三日之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杨再兴语气极重,帐内大多人不禁都有些神sè变化。徐庆却是面不改容,笃定淡然道:“此等风气由来已久,多说无益。我想若要治好这一诟病,当今之急乃是打破僵局,若能攻克燕山,燕京便如囊中之物,随手可得,眼见大胜在即,三军必定大受鼓舞!!” 徐庆此言一出,帐内众人无不赞好,吉青、霍锐两人更是纷纷yu争先出战。邓云则是凝着面sè,眉头紧皱,脑念电转,想着这据历史发展,虽然不久郭药师便会投降,这二十万大军很快便可杀入燕京,但也因此造成了后来的惨败。何况这历史中,许多细节不能考证,这些可都是实实在在的xing命,万不可盲目地随波逐流,但有万一,悔不及也。 想到此,邓云面sè一震,双眼迸shèjing光,暗暗已然思定。这时,只听韩世忠捂掌大笑,颔首便道:“真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徐二郎所言正合我之心意!!” 韩世忠话毕,邓云等人似乎都心有灵犀般,纷纷出席,各个神sè坦荡、炙热,大喝愿效死力。韩世忠看着这些血xing少年,不觉浑身亦是热血沸腾,仿佛回到了当年他十八岁参军的时光,正yu鼓舞一番时。猝然,外头有人来报,称童太尉麾下护卫长有军令传报! 韩世忠闻言,面sè一沉,遂下阶相请。不一时,那挂着一脸笑容的徐天一出现在众人眼里。徐天一眼神投到邓云那里时,灿笑道:“呵呵,邓小哥我们又再见面了。” 邓云面sè沉着,见他眼藏鄙夷之sè,也懒得理会,只是略略点头。徐天一心里冷笑,然后上了阶,便是宣读童贯的令旨:“韩世忠所部及敢死队一众将士听令,燕云被辽强占久矣,当今圣上ri夜无不急盼能早夺失地,以致寝食难安。为将臣者,食君俸禄,当忠君之事,分君之忧。时下局势不稳,金人虽为盟国,暗里对燕京却是虎视眈眈。战事紧急,时势迫紧,故令三ri之内,必要攻克燕山,擒下怨军之首郭药师,不得有误!若有所差池,定当严惩不贷!望诸位能早ri建功立业,使我二十万大军得以推进,直取燕京,此实乃我大宋之幸,天下百姓之幸也!!” 徐天一令旨一落,霍锐、吉青顿时面sè勃然大变。杨再兴、徐庆还有韩世忠的部将都是面带惊愕、忿怒之sè。韩世忠面sè一沉,双眼一眯,赫地shè出两道耀眼jing光,吓得那徐天一不禁心头一揪。就在此时,邓云神情笃定,却似胸有成竹一般,率先应下。杨再兴、徐庆等兄弟见了,纷纷神sè一震,一下子宛如都平静下来,纷纷领命。韩世忠见这些少年郎如此有胆气,不禁哈哈一笑,亦慨然领命。 徐天一本以为除韩世忠外,邓云那一伙人定会被吓得六神无主,然后大闹一番,本就有看好戏的心态,却无料到邓云等人反给了他当头一棒,由其邓云那副从容笃定的神态,更是令徐天一觉得面目可憎! “哼哼。诸位英雄好汉真是了得!!我定拭目以待,瞻仰诸位威风!”徐天一从鼻腔发出嗤笑,那张笑脸显得尤为黑沉。韩世忠见得甚为不喜,一摆手便喝道:“竟然童太尉如此紧急战事,我等自不可偷闲,当下还有要事商议,恕不远送!!” 徐天一听了,心中更是痛恨,不过脸上反是笑得更加灿烂,大步流星地望帐外便出。 “没脸没皮的走狗,你娘白让给了你一副好皮囊!”就在徐天一经过霍锐身边时,霍锐对他极是厌恶,不由出言讽刺。徐天一猛地止住了步伐,身体微微一颤! 霍锐身旁的吉青本yu接话,徐庆立即狠打了一个眼sè过去。两人才不敢放肆。而徐天一也无发作,随即快步地走了出去,只不过他那离去的背影显得有几分yin森。 “狗东西,迟早拧断你的头!!”徐天一刚出帐篷不久,吉青一想那三ri期限,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张口便囔囔道。 “就是!三哥你可看见刚才他那嘴脸?简直就是一副狗脸皮!”霍锐眼睛一瞪,随即便道。杨再兴咧嘴冷笑,眼中散发着阵阵杀气。他早就知道这徐天一不安好心,肯定会寻机报复,落井下石。不过,邓云对这徐天一根本就不上心,此下面sè一震,抖数jing神,与韩世忠道:“韩大哥,还请恕小弟擅做主张,答应此事。不过小弟已有计策,不知韩大哥愿否一听?” 韩世忠闻言,双眼刹地一亮,欣喜应道:“我听闻你素来多计,快快说来!!” 两人这一对话,顿时让帐里众人无不jing神大震,纷纷看来。邓云把头一点,神气里流露几分稳重、智睿之sè,沉sè便道:“那郭药师麾下怨军不但jing锐,而且更有数万之众,又借得地势之利,硬把我二十万宋军逼得寸步难行!这般骇人壮举,就算那郭药师心里再是谨慎,恐也会有些轻视之心,其他寻常之辈更不用说。我有意,明ri亲率敢死队先往出击,先激怒其军,惹得其上下无不痛恶,待时机一来,再如此如此…韩大哥觉得此计可行否?” 韩世忠听得脸sè连起喜sè,可谓是又惊又喜,正yu大赞时,其麾下一员将校不禁皱眉说道:“邓小哥你麾下部署虽是英勇善战,但毕竟未曾经历大战,那怨军足是你麾下兵马十倍之多,若有万一,该当如何?不如你麾下与我军一换,或者更为妥当!” 韩世忠闻言,神sè微变,暂不做声。邓云却笑道:“不可。关于这郭药师的事迹,我打听不少。据说此人原本不过是怨军里的一员小将,却在数年间升为其军统将,虽有辽国混乱,正需用人之因,但也足可看出此人非同寻常。韩大哥盛名在外,若他前去,那郭药师必然会有所谨慎。 而我等这些敢死队的将士,都是些名不经传的小辈,再说朝廷组建我部,其用意只要有些见识的人,都能看出。郭药师只一打听,以为我等都是些来送死的莽夫,定会小觑我等,心有松懈。如此一来,我之计策,方有七成把握!!” 韩世忠听邓云说得头头是道,极有道理,心头不由一壮,颔首便道:“兄弟所言极是!!大哥信得过你这班兄弟,明ri你等尽管放手一搏,大哥自会在后接应!!” 邓云闻言,灿然一笑,杨再兴等人都是各个神sè亢奋,磨拳擦掌,就等明ri厮杀。 且说到了明ri五更时分,天还没亮。韩世忠、邓云便令各自部署洗漱进食,待两部军队都进食歇息毕。由邓云领三千敢死队军士先为出发,韩世忠领其部随后接应,同时又派人通报童贯。 不知不觉中,艳阳高升。邓云率军来到燕山平川之下,摆开阵势,命军士擂鼓作响,齐声搦战。怨军斥候探得,急来报之郭药师,郭药师听闻宋军来犯,领军的将士却都是年轻之人,不由面sè一怔,暗暗生疑。 这时,其麾下部将张令徽忽然想起数ri前听细作来报,童贯从后方调来一支敢死队,连忙报说。 “哼,不过都是些莽夫寇匪,有何惧哉!?将军莫虑,我只需一千兵马,便能将这部宋军杀个片甲不留~!!”郭药师麾下另一部将赵鹤一脸鄙夷之sè,冷声喝道。 郭药师听了,心中一稳,想这些人都是过来送死,便是笑道:“竟如此,你速速领军迎战。还有,这些都是野蛮张狂的罪犯、寇匪,不必与之硬碰,尽量避免与之正面交锋,如何cā作,你自行做主便好!” 郭药师知这赵鹤有几分本领,想他对付这些宋人罪犯、寇匪应无大碍。赵鹤闻言,胸膛一提,面sè带着几分傲意,拱手领命便去。 且说燕山之下,擂鼓、喊杀声震天动地,山上各处关口的蛮军兵士见这些宋人气焰如此嚣张,无不气愤至极。 不一时,随着赵鹤领兵而出,山上暴出一阵阵助威喝彩吼声。邓云面sè一凝,遂向身旁兄弟们暗打眼sè。另一边,郭药师领着麾下诸将就在高处观战,却见那些宋军队伍,阵型凌乱,多有兵士不依行列,心中不由冷笑连连。 待赵鹤领军来到,其军迅速摆开阵型,邓云暗暗打量,见其军甚为严整,心想怨军jing锐之名,名不虚传。 只不过越是盛名在外的军队,便越有傲气。想到此,邓云灿然一笑,遂凝声喝道:“谁人赶往搦战!?” 邓云话音一落,霍锐早就等候许久,立即纵马先出,瓮声瓮气喝道:“大哥勿虑,且看小弟如何取那敌将首级!!” 喝毕,霍锐便飞马冲起,高举手中大锤,直指敌阵内的赵鹤,嘶声吼道:“辽贼~!!敢与我战耶!?” 赵鹤闻言,顿时面sè大怒,急喝身旁副将擒下霍锐。那辽人副将应声大喝,策马狂奔,执一对六尺铁鞭,气势汹汹地向霍锐杀去。霍锐纵声大笑,急迎过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马,那辽人副将连打两鞭,都被霍锐避过,刹时其手中大锤如有万钧之力,横砸过去,正中其胸膛,那辽人副将惨叫一声,顿时被打飞落马,滚地几圈,不知死活! 霍锐刹时之间便把那辽人副将击败,敢死队军士无不大声叫好,反而那千人怨军各个惊愕,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 赵鹤看得心头一跳,回过神来时,怒不可及,急又命手下一员悍将出战,只不过不到十合之内,又被霍锐一锤打翻落马,尤为狼狈难堪! 第九十五章 对战怨军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02 “辽贼~!!莫非就知教你手下庸才来送死耶!?”霍锐扯声又喝,赵鹤听得,怒火焚身,再也忍耐不住,嘶声咆哮,飞马拧枪倏然杀出,飞马快到时,暴瞪双目,张口就喝:“竖子休要张狂,看我取你首级!!” 霍锐闻言,不惧反应,放声大笑。说时迟那时快,赵鹤已然杀近,挺枪望霍锐面门就刺。霍锐猛地一避,寒光一闪,枪头刺空而去。那一刹那地惊险,令战场上响起了阵阵惊呼叫响。霍锐瞬即把马一勒,提锤由上往下,望赵鹤头颅就砸。赵鹤见其力大,不敢硬碰,转马便闪,经过霍锐身旁时,急又舞枪一扫。霍锐早有预料,伏身就躲。赵鹤一枪扫空,待霍锐起身时,其早就飞马冲过。 “辽贼~~!!休想要逃~~!!”霍锐急把马一转,策马就追。赵鹤闻言,气得眼里冒火,恨极了这粗汉莽夫,即刻抽马回来便战。两人刹地交马杀起,赵鹤心中怀恨,越攻越急,霍锐浑然不惧,手中大锤舞得比赵鹤的攻势更要凶猛,约是十几合后,霍锐一锤骤起,如有碎岩轰石之势,霍地打折了赵鹤的枪支,一百多斤的大锤狠狠地砸在了赵鹤的面门上,顿时整颗头颅都被打得爆裂。霍锐把大锤一提,血液脑浆随着飞出,那场面恐怖极了! 不过对于敢死队的军士来说,此幕却是振奋人心,三千军士无不扯声叫好,齐喝威武。那千人怨军尚未出战,却先被霍锐的彪悍震得乱了分寸。 此时,正是大举进攻,破敌之机。不过邓云却无意下令拼杀。不一时,燕山之内遍处都暴起阵阵喊杀喝响,擂鼓、号角此起彼伏,不知来了多少兵马,大有草木皆兵之势。邓云毫不变色,似乎早有预料,约是两柱香的时间,两部大军一左一右先是赶到,大概各有三千余兵马,不久后方又有近上万大军杀到。为首之将正是郭药师也,他见那部宋军并无前来厮杀,心里暗暗不由庆幸。 原来,他刚才在山上观战时,见赵鹤落尽下风,却不知退却,心就凉了大半,连忙令麾下部将张令徽、刘舜仁各引三千兵马前去救援,他则亲率麾下部署随后接应。只不过就在他令声刚落,赵鹤已被霍锐杀死,唯恐宋军趁机大举进攻,连忙催军速行。 “哼~!所幸这些宋人都是些不懂兵法、计谋的莽夫寇匪,白白浪费了这大好时机!!”郭药师心里暗暗冷笑,又想自己麾下要将竟死在这些无名小辈上,不由火气上脑,疾呼叫道:“速速把那宋人蛮匪给我擒了!!” 郭药师喝声一起,左右两边怨军阵内,立刻暴起连声喝响。各有数将齐出,都欲来擒霍锐。霍锐却不畏惧,大有虽万人,我往矣之势,提锤策马,赫然迎去。 与此同时,敢死队阵内,徐庆、吉青二将纷纷飞马而出。徐庆眼里生光,剑眉竖起,怒声喝道:“辽贼~!!休想以多欺少~!!” 徐庆声若轰雷,刹地炸起,须臾之间,便迎住了左边的数员辽将,手中长枪飞挑撩刺,使出的六合枪法精妙绝伦,首先杀得一辽将措手不及,被徐庆挑翻落马。兵戈晃动,寒光耀眼。数合后,一辽将攻得甚急,徐庆一让其刺来长刀,迅疾挥枪就扫,正中其头颅,当场打破,翻滚落马。剩下那辽将看得心惊肉跳,胆气已怯,被徐庆一枪打飞兵器,再疾飞一枪捅去,正中咽喉! 另一边,霍锐先是杀住一将,另一辽将正赶来助战,却听一声弓弦暴响,急睁眼望时,箭矢已到,‘啪’的一声,直透铠甲,穿入胸口之内,立马惨叫落马。就这一瞬间,正与霍锐厮杀的辽将被那惨叫吓得乱了神。霍锐自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提锤就打,把那辽将当场抽飞而去。尚有一将正往来杀,看得眼前这光景,顿时吓得心寒,下意识地勒马就逃。吉青从后紧追,看得紧切,拽弓便射,快箭倏地射入那辽将后背,瞬即翻倒落马。 这仅仅是半刻钟的时间,六员辽将尽数被杀。那一幕幕血花绽放,人飞马去,竟把这近二万的怨军惊得一时鸦雀无声! 郭药师又是惊愕,又是忿怒,那张令徽、刘舜仁哪里愿意就此认栽,纷纷嘶声大吼,都欲率其部厮杀。郭药师却想此下连连折将,麾下大军阵脚已乱,又见那部宋军虽是不知阵法,可大多都是身形健硕的壮汉,兼之那数员将士彪悍英勇,若是拼杀起来,纵是能赢下,恐也要折损不少将士、兵卒。 想到此,郭药师面色一紧,当机立断,竟疾下令退军。郭药师令声一落,霎时间鸣金号角声从后阵四处响起。张令徽、刘舜仁听了,虽是万般不愿,却也不敢违令,纷纷下令撤军。 与此同时,在对山之中。童贯还有一众宋军要将见得那近二万怨军开始撤去,无不大喜。童贯更是大笑不已,若是寻常之辈,他还没这个闲情前来观战,正是想着邓云那些将领大多都是周侗徒儿,兼之又有韩世忠坐镇,想此战或有出人意料的胜负。 “哈哈哈哈~~!!看来这些罪犯、寇匪确有几分能耐,这首战便能告捷,将那郭药师二万大军吓得狼狈而逃,实在大喜,大喜!!”童贯白眉飞扬,笑得合不拢嘴,四周将士无不谄媚附和,大赞童贯用人有道,慧眼识人。只不过唯有刘延庆,皱着眉头,见那三千敢死队军士竟又不知趁势追击,不由摇头喝道:“那领军之将到底何人!?这屡屡大好时机,竟不知主动出击,简直是无谋至极!!还有那韩世忠本是深通兵法之人,怎也犯这低级错过,更是至今还不见其部出击!!” 刘延庆此言一出,童贯不由觉得大为扫兴,面色一沉,一员将领见了,连忙便道:“刘都统你这话未免有些吹毛求疵之疑吧!这部敢死队,本就由那些罪犯、寇匪组建,能赢得此战,已是极为难得。何况那韩世忠亦不过一员小将罢了,何必如此苛刻?” 刘延庆闻言,大目一瞪,不由露出几分怒色,暗想韩世忠的本领岂是你等这些不学无术的走狗能知。这时,童贯却也笑了起来,淡淡说道:“这战事多日不见起色,无论如何,今日这一阵能赢下来,可谓是大震军心!纵是有些瑕疵,也不必过多追究。” 刘延庆听了,脸色连变,最终还是未有反驳,拱手应是。却说,邓云见郭药师的怨军退却,只教麾下军士大骂,惹得那些撤军的怨军兵士无不痛恨。张令徽、刘舜仁更是急来寻郭药师劝他下令拼杀。不过,这时却有人来报,山下宋军已然撤去,听得张令徽、刘舜仁大骂不绝。 “稍安勿躁!!这些都是宋人拿来送死的莽夫寇匪,虽是有些能耐,但我看那领军统将根本就是个不识兵法的庸才!刚才彼军屡屡有大好时机,却都不知进取,这般庸才带领的兵马,只要略施小计,便能将其全军歼灭,何必与其拼杀,白白折损!?”郭药师疾言厉色,神态严厉,凝声喝道。张令徽、刘舜仁闻言,不由都是脸色一愣,反应过来时,才有恍然之色,唯唯诺诺称是。四周的辽将、辽兵听了,大多都是明悟过来。郭药师安抚众军毕,遂下令各将安顿其部,然后再来与他商议计策。众将领命,纷纷而去。 却说,邓云领军撤出七、八里后,忽有一彪人马拦截而出。为首之将正是韩世忠也。 “哈哈~!!兄弟好高深的城府,你今日这番表现,若非大哥早先得知,定也要被你蒙了过去!!”韩世忠满脸兴奋之色,眼睛发光,放声笑道。 邓云亦微微一笑,恭答道:“小弟如此,也是无奈。那郭药师非寻常之辈,平常计量恐是瞒不过他。” “兵不厌诈!这名震辽国的郭药师,这回遇上兄弟你,算是遇到对手了!!”韩世忠笑容更盛,对邓云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更是敬重。邓云却也不知韩世忠的想法,脑里还在想着自己的计策有何漏洞,万有突变如何解决。而邓云这份谨慎,正是周侗苦心栽培的成果,昔日周侗不耐其烦地与邓云教诲,为将者,必须多面考虑,凡事要料算先机,步步设量,万不可马虎不得。邓云把周侗的话谨记在心,不知不觉中已成了习惯。 当夜,韩世忠与邓云领着其麾下部署早回到营内,吃了晚饭后,各去歇息,养精蓄锐,以备明日之战。此下,韩世忠正与邓云于其帐内商议要事。忽然有兵士来报,刘都统来到营内。韩世忠面色一沉,笑道:“看这刘都统是兴师问罪来了。兄弟,刘都统乃国之名将,为人忠义,绝非奸佞之辈。你当以礼敬之。” 邓云早从其恩师口中听过刘延庆之名,顿时面色一凝,颔首应是。随即,韩世忠、邓云便出帐迎接,见了刘延庆,拜礼毕。刘延庆却无好脸色,冷哼一声,便大步流星地望营中主帐走去。韩世忠向邓云暗打一个眼色,两人随即跟去。 不一时,三人纷纷入到帐里。刘延庆金刀跨马般坐在首座,韩世忠和邓云分坐在左右两席。刘延庆立即面色一变,吹胡子瞪眼地喝道:“好你个韩巨虎~!你还想瞒本都统到什么时候!!” 韩世忠一听,连忙出席而拜,告罪道。 第九十六章 龙蛮妙计制敌(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刘都统恕罪,兹事体大,何况童太尉下令三ri为期,末将不得不谨慎行事,不敢张扬!” 在韩世忠说话时,邓云亦已出席,忙接话道:“刘都统莫怪韩大哥,其实此中都是小将一人筹划。刘都统若要责罚,小将甘愿领罪!” “哦!?你便是那敢死队的统将,周侗的徒儿,号称‘龙蛮子’的邓云么?”刘延庆眉头一挑,双眼一眯,凝声问道。 “周侗正是我家恩师。至于龙蛮子之号,实是好事之人所取,刘都统莫要当真。”邓云毕恭毕敬答道。刘延庆一听,忽然脸sè一变,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周老哥可收下了一员高徒!!我今ri初时看时,还真看不出端倪来!后来回去细想,以韩世忠的脾xing,看你屡屡白费良机,绝不会在旁袖手旁观!而我又听过你的事迹,亦不像是无谋之辈,便想到这大有可能是骄兵之计。 我虽不知其中细节,但还望你等小心行事,那郭药师能在辽国享誉盛名,自非是泛泛之辈。” 韩世忠、邓云两人一听,都是面sè一震,齐声应诺。刘延庆甚为欢喜,暗付这两人都是难得人才,ri后定能成为国之栋梁。刘延庆遂有了栽培之心,与两人谈了许久,方才离去。 次ri,却说韩世忠与邓云商议毕,遂各引麾下部署出发。邓云率三千敢死队军士,一路火速前行,风风火火,气势汹涌地来到昨ri那平川战场。 在邓云的喝令之下,三千敢死队军士把阵型随意一摆,便开始嘶声吼叫,喊杀搦战。 另一边,郭药师听闻宋军的敢死队又是来侵犯,顿时面sè一变。席下,张令徽满脸暴怒之sè,扯声便喝:“这些宋人实在欺人太甚!!末将愿出死战,势要与之拼个玉石俱焚~!!” 张令徽喝毕,一旁的刘舜仁亦满脸愤慨地冲出,喝道:“我等怨军自组建起,每战必前,英勇善战,就连金人的军队亦不敢小觑。这些宋人屡屡来犯,我军上下无不愤恨,都yu与之搏杀雪耻,岂有不胜之理耶!?” 刘舜仁的话,顿时激起席下诸将的斗志,各个争先请战。郭药师见状,心里大喜,厉声便道:“诸位所言极是!!我怨军上下各个都是好汉豪杰,岂能屈辱于宋人!!待会作战,还望诸位努力作战,扬我怨军之威!!” 郭药师一声喝毕,众人齐声呐喊,杀气冲天。郭药师遂令张令徽率数员辽将,各领部署先往出击,遂又令刘舜仁把守阵地。郭药师安排定后,亦引数员辽将雷厉风行地出帐去整备兵马。 且说,敢死队军士在山下骂阵已久,不少将领、骑兵更是下马歇息,毫无纪律。蓦然,山上喊杀声汹涌暴起,一阵阵兵戈震响铿锵响亮,只见大片风尘起处,一部怨军先到,莫约有数千人马,来军正是张令徽的部署。 张令徽眼见,对面宋军阵内大多将士都下马歇息,气得顿时整张脸都红了,正yu下令冲杀时,忽然后方有一快骑赶到,却是郭药师见这部宋军有些反常,恐是有诈,兼之不乏勇悍之将,教张令徽暂且莫要轻举妄动,等他大军赶到,再做厮杀。张令徽听了,不由死压怒火,死死瞪着那些尚在懒懒散散,翻身上马的宋军将士。 邓云暗暗打量,神sè端然,眯着眼紧紧地观察眼前战况。约是一炷香的时间后,郭药师所率的近万大军已然赶到,摆好阵势。郭药师原本面带疑sè,盯了敢死队的军士好一阵后,竟发觉毫无端倪,根本就是一群毫无纪律的莽夫粗汉,顿时心里火气更胜。这时,张令徽策马赶来,那双眼似两团烧着的火,急不可待地扯声就喝:“将军!我等何时才能与那些宋人厮杀~!?” 郭药师面sè一冷,脑念电转,想那宋军统将乃无谋之辈,心起一计,遂道:“你速出与那宋军统将搦战,到时我自有计策!!” 张令徽一听,顿时大目一瞪,张口咆哮一声,慨然领命,转马提刀,奔飞出阵,径直望宋军门旗下冲去,举刀一指邓云,同时口中喝道:“黄毛竖子,亦敢带兵打战!?快快出来与你家爷爷杀上三百回合!! 邓云一听,先暗暗看了看对面的郭药师,心思一沉,却先令徐庆出阵,暗中吩咐只可败不可胜。徐庆闻言,把头一点,即飞马挺枪出阵。 张令徽看着徐庆杀出,不由脸sè一变,心想这人昨ri以一敌三最为抢眼,万不可轻心大意。张令徽念头一转,徐庆已然杀到眼前,手中长枪倏地挑起连道枪花。张令徽眼睛一瞪,大吼一声,以来壮胆,急忙拧刀抵挡。霎时间,枪影刀光,交横飞错,两人扭杀一起,状况极为激烈。眼看两人杀了近有数十回合,徐庆渐渐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枪法也变得凌乱起来。 张令徽自是乘胜追击,张口咆哮,手中大刀如阵阵旋风,狂劈暴砍。对面怨军军士看得无不嘶声大喊,叫好不绝。郭药师看得心头一喜,脸上冷笑更胜。 蓦然,只见徐庆急虚刺一枪张令徽刹的避过,回过神来时,徐庆早就拍马离开。张令徽面sè凶狠,急飞马赶去,提刀向徐庆后背就刺,口中喝道:“小贼~!!纳命来罢~!!” 千钧一发之际,徐庆却好似背后长眼,扑身一倾,张令徽顿时一刀刺空。徐庆惊险避过,好似已被吓破了胆,狼狈逃走。那些怨军看了无不激奋,又是震起一阵阵喝彩助威之声。 张令徽如天兵神将,追了一阵,眼见徐庆逃远,把马勒住,举刀再指向邓云,竭斯底里地吼道:“竖子~!!快快出来受死~!!!” 邓云面容一震,那双细长眼眸刹地迸shè两道jing光,大喝一声,一提手中龙纹银棍,坐下赤红宝马霍然蹄跃鸣起,如若一道脱弦箭矢望张令徽奔飞而去。 就这一番阵势,已然昭显出邓云的与众不同,气势逼人。 张令徽看得心惊肉跳,连忙抖数jing神,眼看邓云飞马杀到,面露凶狠之sè,抬刀就劈。邓云浑然不惧,提棍飞打,‘嘭’的一声巨响,张令徽大刀猛地荡开。邓云人马飞过瞬间,那龙纹银棍刹那间又化作一道惊鸿掣电望张令徽的后背回扫而去。张令徽却也了得,竟早有准备,连忙一扑,邓云一棍扫空,飞马就去。张令徽急把马拧转,纵马追去。 邓云面sè冷酷,故意放缓马速,喝声叫道:“辽贼~!!快快来战!!!” 张令徽闻言大怒,急飞马赶去。此时在怨军阵内,大多人都在被邓云的威猛所慑,唯有郭药师看着邓云不断接近其阵,眼中厉sèyu盛。 再看战场之中,说时迟那时快,张令徽奔马杀到,与邓云并马交接,两人棍刀乱打,暴响不绝,一并冲飞。战况之激烈,更胜前番一战,两军将士无不看得紧张无比。须臾之际,邓云倾身一让,避过张令徽飞刺过来的大刀,刹时连棍舞动,那大片棍影如同游龙腾云之势,杀得张令徽狼狈不已,死死坚守。不知不觉中,两匹马已快到怨军阵前五百步开外。郭药师见邓云如此勇猛,哪敢怠慢,疾呼大喝。刹时,其阵内一将,立即纵马飞出,拽弓拉弦望邓云飙飞而去。同时,又有七、八员辽将齐声呼应,各提兵器,纷纷纵马杀出。邓云听得喝响,面sè一变,无比气愤喝道:“你等这些无耻猾贼,好不要脸!!” 张令徽却是毫不理会,心知邓云武艺高超,急望来杀。邓云立马忿势舞棍暴打,杀出翻云龙腾十八棍,棍棍快疾势猛,刹地把张令徽逼退而去,迅疾转马就走,看也不敢以一敌众,yu要回阵。却说那首先发起偷袭的辽将,名叫甄五臣,膂力惊人,能开三石大弓,而且更有百步穿杨的本领,乃是郭药师麾下爱将。此下他飞马正赶,眼看着邓云后背,眼发jing光,把弓拽成满月状,啪的一声巨响,箭矢赫然暴飞,望那处邓云斜刺里shè去。 邓云正逃间,听得那声箭响,心头一跳,脑念电转,竟猛地一咬牙,面露狠厉之sè。突兀之际,那快箭带着一股疾风shè到。邓云好似才反应过来,身子急闪时,却发出一声痛喝,随即撕心裂肺地吼道:“无耻猾贼!!冷箭伤人,算什么英雄!!?” 邓云这声暴吼,可把杨再兴、徐庆等人吓坏。就在此时,郭药师面sè大变,尽是狂喜解恨之sè,嘶声暴喝,急催大军扑杀。这些怨军军士本就憋了一股子怨气怒火,郭药师令声一落,争先恐后奋勇而出。张令徽大喜不已,狂奔追去。另一边,那甄五臣见shè中邓云,也是满脸兴奋喜sè,急呼身后七、八员辽将随他冲杀。 怨军大举进攻,受了伤的邓云,似乎更为胆怯,一边急逃,一边喝令撤军。杨再兴、徐庆等人虽是担忧不已,但早前邓云已暗发号令教众人做好撤军准备,但听号令,立即撤走,绝不可有所怠慢,以免误了大事。 第九十七章 龙蛮妙计制敌(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03 故此,徐庆等人只好死忍怒火,引兵撤走。其中杨再兴却把麾下部署交予徐庆,赶去接应邓云。 “龙蛮子你可有大碍!!?”杨再兴引着数十恶豹骑,急奔马赶去,人还未到,便急呼起来。邓云见杨再兴赶来,急忙暗打眼色。杨再兴见了,面色先是一喜,又见张令徽、甄五臣等辽将如狼似虎地杀来,连忙做慌张之色,急喝道:“快快随我护住邓将军!!莫要被那些猾贼得逞!!” 杨再兴喝毕,那数十恶豹骑各个嘶声大喝,面带凶狠之色,飞鞭策马来救。杨再兴马快,最先赶到,邓云低声速道:“杨大哥莫吓坏了那些辽人!” 邓云话音刚落,后方又是一阵弓弦暴响。杨再兴豹眼一瞪,驰马挺枪,倏地赶去,枪若迅雷,‘嘭’的一声便把那冷箭击破。张令徽飞赶杀来,杨再兴转马霍地截住。两人刀枪对碰,霎时间便是十数回合,须臾间数员辽将先是杀到,后面还紧跟着甄五臣等四、五个辽将,那数十恶豹骑也赶杀过来。两班人马杀得甚为激烈,后来杨再兴更是以一己之力,硬是杀退张令徽还有甄五臣两将。 与此同时,邓云已然逃远去了。杨再兴连忙转马,喝令恶豹骑撤去。张令徽、甄五臣见杨再兴威猛,皆有惧意,不敢紧追。其中甄五臣连发冷箭,都被杨再兴打落。 眼见杨再兴那数十人渐渐逃开,此时郭药师的大部兵马骇然从后扑来。只见郭药师面目凶狠、阴鸷,原来适才他挥军杀来时,见得杨再兴本领如此高强,又想先前邓云大发神威,兼之昨日那几个宋将,这部敢死队里的将士各个几乎都是棘手之辈,若是不趁此机会,一举歼灭,日后必成后患! 想到此,郭药师眼中带着几分疯狂之色,猛地射出两道恐怖精光,嘶声大喝,命诸军努力向前,务必要把这部宋军兵马剿灭干净。随着郭药师号令骤起,一众辽将无不奋然追击,那一队队怨军军士亦是卯足了劲,狂奔飞冲。霎时间,喊杀声如排山倒海,震得四面八方都在抖颤。 却说三千敢死队军士慌促而逃,一直逃到一处狭窄谷道。此谷道名叫蛟蛇口,地势蜿蜒复杂,是一险地。郭药师率一万数千怨军汹涌追击,前部兵马已然杀入了谷道之内。 就在此时,一声炮响,如同整个天地都在颤动起来,只听谷道两侧响起阵阵剧烈的喊杀声,两部宋军势如骑虎,一左一右赫然杀出,那些怨军军士无不惊愕,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直到宋军汹涌杀来,方寸已落,霎时间被杀得东倒西歪,人仰马翻,势如山倒! 且看这两部宋军,亦是极为不同寻常,其实却都是韩世忠所部。左边一军正由韩世忠所领,右边一军则由韩世忠麾下副将,呼延通率领。 “呼延通!!你率你麾下兵马截断后方辽兵,本将前去擒那郭药师!!”韩世忠虎目一瞪,扯声喝毕,一舞手中方天画戟,纵身一跃,刹地把一员辽将刺翻落马,瞬即夺了其马匹,双脚一夹奔飞而去,其部将士无不激愤,纷纷追随杀去。 却说那叫呼延通乃是开国元勋呼延赞之后,长得虎背熊腰,膂力惊人,乃一当世奇人也,曾赤手空拳杀入辽人营内,夺兵刃,杀了营中统将,凶勇无比。怎奈他却是一介勇夫,性子暴烈,做事我行我素,不知得罪了多少小人,故而才被分到韩世忠麾下当一员副将。 当下,呼延通听得韩世忠号令,大吼一声,那对凶目闪烁着赫赫暴虐的光芒,手提一对短戟,如同一头脱缰野兽,倏然杀入后方辽兵人潮之内,双戟舞得密不透风,杀得血肉溅飞,惨叫不绝。其部无不壮之,前仆后继纷纷赶去厮杀。 另一边,且说邓云一听炮响声起,立即面色大震,他身上的箭矢早就不见!原来适才甄五臣所射那箭,根本未有射中,却被邓云夹在了腋下,张令徽、甄五臣等人听得惨呼,兼之又是有一段距离,难以看清,便都以为邓云中了箭。 “听我号令,全军复回厮杀,务必要把那郭药师擒下!!”邓云猛地把马一转,声若洪钟,厉声大喝。敢死队一众军士纷纷扯声吼起,蜂拥转后扑去。杨再兴率先杀出,那对豹眼尽是凶光,飞马直突,正遇那张令徽。张令徽满脸慌色,见得杨再兴杀来,心想此番难逃一死,恶从胆边生,嘶声狂叫,舞刀便杀。杨再兴一声叫好,霍地迎住张令徽。张令徽先前连番恶战,力气早就去了七成,当下虽欲拼死,却心有余力而力不足,连狂攻几合后,被杨再兴一枪打落手中大刀,反应过来时,眼前一大箩筐枪花,哪里避得及。不过杨再兴似乎不欲杀他,最后改刺为扫,把张令徽打得身躯前倾后倒,最后一枪扫到其胸膛,把他打落马下。后方敢死队军士等候久矣,连忙扑上来将张令徽擒住。 这说是迟,其实却只在刹那之间。从后赶来助战的辽将,见张令徽被擒,无不吓得面色剧变。杨再兴面容冷酷,那豹眼如似发着幽幽,蓦地望了过去。这时,后方人涌马突,只见邓云率徐庆、吉青、霍锐等将策马飞扑杀来。霎时间,宛如一头头恶龙猛虎,凶禽巨兽一拥而上,竟把这些素有威名的怨军将士吓得纷纷勒马逃去。 “你等辽贼听着,如今你等已成瓮中之鳖,休想逃去,快快投降~!!”邓云一声暴喝,声震四方,那些辽将却是不理,急急逃去。就在杨再兴欲策马追时,电光火石之间,邓云纵马先过,那赤红宝马连声嘶鸣,神骏无比,赫地追到一员辽将身后,亢龙棍化作一道璀璨银光,暴砸在那人后背,顿时把他打翻落马。邓云紧跟而上,手中亢龙棍如化作其身一肢,飞突撩起,骤扫猛击,毫无丝毫多余,快得惊人,杀入那人丛之内,连把五六员辽、将打落马下。有些当场死绝,有些还算能保住性命! 杨再兴看得血脉喷张,纵声笑道:“哈哈哈哈~!!龙蛮子休要贪食,留我杨豹子几个~!!” 杨再兴话音刚过,徐庆挺枪纵马从后飞过,吉青、霍锐两人纷纷紧随,其中霍锐还不忘扯着嗓子囔囔叫道:“杨豹子你若不快点,大哥剩下的,都先被我霍小牛给吞咯~!!” 杨再兴一听,冷哼一声,立即飞马就冲。敢死队那些军士,见自军将领各个如此威猛凶悍,视这些辽人如若家禽海味,无不胆气大壮,争先恐后地紧跟杀去。 说时迟那时快,邓云已然杀到一片人丛之内,那亢龙棍飞动间,如有神威所助,所向披靡。眼见那甄五臣就在一角,邓云大喝一声,骤马便飞杀过去,口中喝道:“猾贼~!可识得我耶!?” 甄五臣面色剧变,刚才看得邓云大杀四方,便知他早先有意收敛,心知不敌,连忙转马就逃。这时,徐庆等将纷纷杀到,那些怨军阵脚已乱,哪里抵挡得住,刹时就被冲开一个巨大的破口。电光火石之间,前头的邓云便已追到了甄五臣背后,甄五臣冷不丁地猝然回身,一手飞出一流星锤。邓云早有准备,拧棍就打,流星锤立即暴飞而去,反而砸落了一员辽将。突兀之际,邓云亢龙棍如若龙盘其身,一棍打中了甄五臣的左臂,整个人刹地倒翻坠马,惨叫痛呼不绝。 这时候,徐庆等将亦都大显身手,各有击毙。这些怨军前部的将领,瞬间死的死、擒的擒,已失大半,剩下的都无胆应战,那些普通兵卒,更是吓得战意全失,随着敢死队大部人马扑上,瞬即便死伤过半,剩下的大多都被擒了。 转眼间,邓云却已杀往了怨军中军之处,杨再兴、徐庆两人亦都突破乱军,紧跟杀去。 却说郭药师本以为此战必胜无疑,更下定决心要一举歼灭这部宋军敢死队,哪知最终却中了埋伏,一时间局势大变,待他反应过来,那些伏军已然截断了他的大军,使得前后难以呼应。郭药师听得一员将士来报,那些伏军此下已分开两部,一部抵住自军后方兵马,一部正往中军杀来。 生死关头,郭药师强震精神,急命刀盾手、长枪兵前往抵挡,又命弓弩手准备作战。 不一时,后方连阵痛呼惨叫,眼见处人仰马翻,混乱一片。郭药师面色勃然大变,急睁眼看时,只见一员魁梧蹇硕,如同天之巨神,势骇惊人的宋将飞马杀来,手提一柄寒光闪闪的方天画戟! “人中奉先,韩世忠~!!”郭药师心中惊呼一声,心先凉了一半。昔年韩世忠在西夏种种惊人壮举,早令他威名传遍天下,更兼韩世忠这番来到燕云后,每战所出,必定大获全胜,让不知多少多少几乎忘了他威名之人,再次想起他的可怕! 就在郭药师念想间,韩世忠提戟已然冲破两道防线,杀得那些怨军军士节节败退,狼狈至极。这时,韩世忠所率兵众纷纷杀到,怨军败势立即更为明显,几乎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第九十八章 龙蛮妙计制敌(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韩世忠趁机强突猛冲,虎目圆瞪,浓眉竖起嘶声喝道:“韩世忠在此!!你等辽人何不速速投降,可免一死~~!!” 韩世忠声若虎啸,震得场中辽人无不心头抽搐,面带畏sè。郭药师看得又怒又怕,急令弓弩手发箭去shè。刹时,一**乱箭不断望韩世忠那处shè去。韩世忠浑然不惧,手中画戟骤起骤落,劈砍撩打,毫发无伤,不过却被这一**乱箭阻住了冲势。 郭药师稍稍心稳,脑念电转后,抖数jing神,一提手中长枪,竭斯底里地喝道:“宋人jiān诈,我等已中其计,若不拼死搏杀,必死无疑!!” 郭药师喝毕,纵马就冲,身旁七、八员辽将纷纷怒喝,四周怨军军士亦是狂吼乱啸,皆有拼死之志。 就在此时,前军那里势若山崩海裂,惨叫痛呼此起彼伏。郭药师吓得浑身抖颤,急把马勒住,转头一看。只见当先一将纵飞猛冲,提一龙纹银棍,舞得如龙腾起舞,勇不可当,直冲杀来。又见在他背后,一左一右两员悍将,皆执长枪,一人面容冷酷,长枪轻巧迅疾,杀人如闲庭信步,一人面sè凶恶,长枪快猛暴烈,杀人恐怖残忍。这三人一同杀来,如有万兽狂奔之威,吓得郭药师还有那一众怨军上下,各个胆寒心颤。 “哈哈哈哈~!!龙蛮子你休想在虎口抢食~!!”韩世忠眼见邓云三人杀到,顿时虎目凶光大盛,狂拍马匹,那些弓弩手都瞄shè不及。郭药师面sèyin森恐怖,却是想着那三人加起来比这韩世忠还要恐怖得多,死咬牙便喝令军士望韩世忠那处突破。邓云三人从后掩杀,所突之处,一片混乱。说时迟那时快,韩世忠狂突强破,连刺翻几员辽将,杀到郭药师面前。 “韩世忠~!!我与你拼了~!!!”郭药师面sè狰狞,拧枪狂刺,攻势猛烈,大有一前无后的拼命之态。韩世忠挥戟抵挡,枪戟连斗数十回合。却说这郭药师武艺亦是极佳,寻常之辈绝非他三十合之敌。 怎奈他此刻遇上的却是那‘人中奉先’韩世忠!只见韩世忠骤然发作,戟起如有万钧之力,一戟先是砍破郭药师的长枪,迅疾又提戟一挑,郭药师急忙躲避,脑上头盔被画戟月勾挑起,发出一声暴响。郭药师往后一倒,头盔已然飞起,只见他披头散发,嘶声吼叫,韩世忠伸展虎臂,一把将他揪住,刹地猛砸落马。那些怨军军士想要来救,却被韩世忠的部署杀住,兼之后方又有邓云那三尊煞神,岂有余力? 郭药师被三、四个宋军拖入人丛内,须臾便被绑住。韩世忠高举画戟,厉声就喝:“你等统将郭药师已被我韩世忠擒也~!!还不速速投降!!!” 韩世忠喝声一起,那些本就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心怯胆寒的怨军军士顿时纷纷弃戈投降。兼之张令徽、甄五臣等要将亦都被擒,无人敢再率军死战,不一时那些被韩世忠、邓云麾下宋军断成几截的怨军军士尽都投降。 此战可谓是赢得jing彩极了。韩世忠亲自策马赶到邓云那里,拱手作礼,笑道:“这回要不有兄弟妙计,岂能得此大胜?此全乃兄弟功劳!!” 邓云闻言,却是淡然一笑,毫无丁点倨傲之sè道:“韩大哥所言差矣,若无这一众弟兄拼死作战,我纵有神机妙算的本领,又有何用?” 邓云此言一出,无论是敢死队的将士还或是韩世忠的部将都是暗暗感激。韩世忠本还担心邓云会心里埋怨自己争先擒了郭药师一事,此下才知自己是已妄作小人,欣喜不已,连声大笑,叫好不绝! 就在此时,四面八方猝然响起一阵阵喊杀声chá,朝声响望处,那一部部兵马如chá翻浪滚,数之不尽。原来却是童贯在高处远望,眼见郭药师败局已定,忙亲率大军前来抢攻。 听着这浩大声势,邓云与韩世忠对视一眼,似乎已料知何事,面sè都是一沉,杨再兴等人更是各个面露怒sè。杨再兴冷声哼道:“哼~!这些jiān臣鼠辈,要拼命的时候只知道躲在后方,待胜负已分,却都来抢功劳了,真是厚颜无耻~!!” 邓云闻言,不禁眉头一皱,暗向杨再兴打去眼sè。杨再兴脸庞一抽,还是忍住了怒火,不再说话。 韩世忠面sè一凝,唯恐这些少年郎年少气盛,得罪了童贯,忙道:“诸位兄弟且莫计较,我等身微言轻,不必自找麻烦,凭我等本事何愁功名不得?” 韩世忠好声安抚,邓云那一众小兄弟都知其中利害,只好强压怒火,纷纷称是。 不一时,后方一彪人马赶来,只见童贯身穿金甲,骑着一匹神骏宝马,在诸将拥护之下来到众人面前,张嘴便笑:“哈哈哈哈~~!!诸位果真都是国家良才,这番可谓是立下大功,老夫定会重重有赏,重重有赏!!” 众人闻言,在韩世忠、邓云的示意,纷纷下马拜礼,齐声喝道:“愿未负太尉大人厚望~!” 童贯见状喜sè更胜,遂令左右,今夜大摆宴席,以作庆祝。邓云面sè一变,正想去劝,韩世忠却暗暗扯住,用眼神示意他不必多管此事,得罪那童贯。 那刘延庆闻言,脸sè连变,见童贯已经是得意忘形,犹豫一阵,还是说道:“我军虽得此番大胜,但那燕山上还有上万怨军部众,若趁今夜我军大举设宴时忽发袭击,如之奈何?” 童贯一听,顿时那张笑脸便僵硬起来,大觉扫兴,目光也变得几分冰寒,冷喝道:“这怨军的统将都被老夫擒了~!剩下的余党哪敢作恶~!!刘都统你这般杞人忧天,若是乱了老夫军心,老夫唯你是问~!!!” 刘延庆一听,暗暗低头咬牙,也知童贯势大权重,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万一得罪,更怕要连累一族,只好死压心中晦气,诺诺应是。 童贯听了,方才笑起,遂令诸军撤回。其间邓云屡屡yu想进谏,都被韩世忠阻止了。两人听令整顿兵马,至于那些怨军俘虏却都被童贯麾下大军押走,那一一得瑟倨傲,好像这些俘虏都是他们擒住的。 邓云那一群弟兄,都是xing子刚烈不屈之辈,看得自然心中好不痛快,而那xing子暴烈的呼延通更是忍不住囔囔起来,却被韩世忠冷声喝叱,方才有了收敛。 邓云不禁有些失望之sè,不过转念又想韩世忠早就参军,而军中位高权重者,大多都是jiān佞yin险小人,若是不学些相处之道,恐早被小人害死。 “难怪恩师常言,这世道就像是一个大染缸,一旦进去了,又岂能不沾些污sè?” 邓云心中一叹,暗暗腹诽道,只觉浑身有一种凉意,挥之不散。 当夜,童贯于大寨中大摆宴席,犒劳诸军,其麾下心腹将士各个都似立了大功,满脸亢奋喜sè,甚至有些人还在吹捧着自己今ri如何威风作战。倒是韩世忠、邓云那些真真实实地立了大功的将士却都被安排到一处荒僻的营寨,甚至连烛台都是韩世忠特令麾下兵士取来的。 夜sè愈来愈是昏暗,四周都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显得这里尤为死寂,那一个个火盘,发着啪啦啪啦的声音。营里那十几席上,竟都空无一物! “哼~!与其在这里受辱,还不如回去和兄弟们吃个痛快~!”杨再兴xing子本就放荡不羁,哪里忍受得了,这便一起身子,就要离开。 “对!俺也不受这鸟气了~!!”呼延通一瞪巨目,亦猛地起身。其他席上的将士见了,亦都恼怒极了,纷纷应和。韩世忠深吸了一口大气,虎目发着阵阵寒光,那双拳头捏得死紧。 这时,邓云却是借助火光,默默地望着对面燕山,不知在想着什么。 “够了~!!都给我闭嘴~~!!待会童太尉若是过来,发现不见我等,岂不麻烦!?我不想在这本该属于我等兄弟的庆功宴上,却反被围观受罚~!!”韩世忠纵声暴喝,满脸憋得通红,如若一头暴怒的巨虎,众人见了无不心头一震,各个都低下了头。 蓦然,邓云看到燕山之上,几处连连鸟雀惊飞,眼睛一亮,遂便回首向杨再兴笑道:““不。杨大哥,你不愿受这气,便回去安抚一众弟兄吧。此下,他们定也是难受极了。童太尉果真来了,我便说你身体不适就好。” 韩世忠顿时面sè一变,大觉失了颜面,带着几分怒气喝道:“兄弟你这是何意!!?” 韩世忠话音刚落,忽然一队数十人的队伍,带来酒水、饭菜赶了过来。其中一中年汉先迎了过来,满脸敬佩之sè道:“诸位英雄久等了!实不相瞒,那负责宴席的孙大人为了讨好那些军中要将,都把好酒好菜安排过去。至于诸位英雄,他则说按平ri伙食便好。我想若非诸位英雄拼死作战,今ri哪能取得这番大胜。我听说,连那统将郭药师都被擒了,这一来燕山不久定可攻破,待取了燕京后,大家伙都可以早点回去! 那些军中要将自欺欺人,都以为是他们功劳。我们却都不傻,对诸位英雄感激极了。我们几伙人合计着,说什么都不能亏待诸位英雄,便偷偷藏了些好酒好菜,等了好一阵,才有机会给诸位英雄送过来哩!” 这中年汉话音一落,那些原本都有怒sè的将领顿时都变了sè,暗暗感激。韩世忠一把执住那中年汉的手,好生感激,又想邀他入席。那中年汉却是婉言拒绝,急吩咐那数十个伙兵把酒菜搬上。此时,韩世忠把邓云拉到一边,沉sè而道:“兄弟你素来稳重,怎也闹起了脾气?” 邓云呵呵一笑,便在韩世忠耳边低声说道如此如此。韩世忠听得脸sè连变,后来更是虎目亮起两道jing光,纵声大笑。两人遂各把呼延通、杨再兴叫了过来,各做吩咐。呼 延通、杨再兴听韩世忠、邓云吩咐罢,都是神sè一震,便各自离去。霍锐、吉青看了,大觉其中大有端倪,连忙也赶过来,要随杨再兴一同离去。 邓云心想那童贯老贼大多也不会过来,便也是答应。霍锐、吉青闻言大喜,急急便追了上去。随即,邓云和韩世忠便回到席里,令众人开始宴席。 却说在zhngyāng大寨的主帐里,童贯为郭药师、张令徽、甄五臣等辽将亲自松绑,遂令他等各自入席。郭药师仨人也不敢违令,纷纷入席,却觉得如坐针毡,三人暗中又各打眼sè,不知在交流什么。 席中,童贯也不提投诚之事,笑口不绝,兴致极高,喝了不少酒,其他将领纷纷来敬,童贯也来者不拒。唯有刘延庆,兴致寥寥,喝得不多,眼神不时在郭药师等人身上游动。 “哼~!这些宋军要将都是些昏庸之才,反倒韩世忠还有那些少年郎各个英雄了得,却连这主帐一席都得不到,实在可笑极了~!!”郭药师心中冷笑,此下虽为阶下之囚,却仍不显慌乱,亦算是个了得人物。 郭药师正想着,却发觉浑身有些不自在,转眼望去,正与刘延庆的目光对住,不由心头一紧,不禁收敛了许多。 不知不觉中,已到二更时候。宋军上下要将大多都是醉倒,各处宴席几乎都结束了。 第九十九章 童贯的野望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营中也只有寥寥七、八席上还有人在喝酒。请使用访问本站。在童贯的主帐里,在童贯的示意之下,刘延庆等将已然纷纷离去。此下帐里剩下的,有童贯还有徐天一等师兄弟,兼之两个身形魁梧的将士,再加上郭药师那三人。 其中除了童贯还有被迫灌了不少酒的郭、张、甄等三人外,其余人都是滴酒不沾,各个神情冷酷地侍立在帐篷四周。 “郭统领~!老夫待你如何~?”童贯面se通红,实则酒量了得,只是醉了三分,蓦然装着酒疯般扯声喝起。郭药师一听,也是能屈能伸,连忙出席,单膝跪下拜道:“郭某常听童太尉礼贤下士,今ri一见,果非虚言,自是感激不尽!” 就在郭药师说话间,张令徽、甄五臣亦纷纷出席,跪在两边,齐声应和。 “哈哈哈~~!!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里并无外人,郭统将老夫早前与你所议之事,你久久未有回复老夫,老夫无奈,不得不以这粗鲁的办法相请一聚。不知当下,你可已有想法!?”童贯扶须大笑,兴奋至极,双眼发着阵阵厉se。郭药师心头一揪,暗道这老贼虚情假意,卖弄多多,果然是为了此事!当下脑念电转,思量计策。同时旁边的张令徽、甄五臣亦是听说此事,不禁脸se剧变。 “童太尉英雄盖世,建功无数,乃大宋国之屏障,天下无人不敬佩之。那赵佶昏庸无能,荒废国事,只知玩乐。依小人来看,童太尉早该称王称帝,以慰天下黎民百姓之望也~!”郭药师侃侃而言,可谓是大放厥词。 可这童贯竟听得眉开眼笑,颔首连连,笑盈盈道:“老夫深受大宋朝廷恩德,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过正如郭统将所言,我宋朝天子并非明君,这些年更屡屡犯下大过,若非老夫这些忠臣拼死弥补,恐怕如今大宋早已烽火四起,黎民百姓都流离失所,无处可归。老夫每每想到如此,真心如刀割,忧心忡忡。又想金人ri愈强盛,狼子野心,中原之地恐迟早成为其囊中之物。 老夫此番yu私取燕云之地,本意乃为中原苦难百姓寻个定所,但有万一,亦可及时收纳,绝无丝毫贪yu之心。再想你辽人天祚帝,已被金人围困夹山,耶律淳强据燕京,不过伪帝,难成大器。到时辽国一灭,你等辽人未免不会受那金人欺凌,到时老夫亦会大开善门,一并收纳,团结一致对付金人,岂不是好?” 郭药师听得心中嗤笑不止,表面却是一脸激动道:“童太尉果真是大仁大义,菩萨投世!!” 郭药师话毕,那张令徽、甄五臣在郭药师眼se示意之下,亦是纷纷大赞。童贯欢喜极了,大笑不绝,却全然不知大祸临头! 且说刘舜仁留下把守燕山,在山上观战,见自军兵马长驱大进,掩杀而去,心想此番必取大胜,故而无虑,只便一队骑兵前去打探,遂引诸将回营等候捷报。 哪知数个时辰后,那队骑兵归来,其将领面se苍白,慌张急切,来报说自军兵马大败,郭、张、甄等人都被宋军擒了。刘舜仁一听顿时脸se勃然大变,一时间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觉头昏脑胀,惊骇至极。终于,待他回过神来后,并无急着与宋军拼杀,其麾下诸将各个神情激愤,各个请战。 刘舜仁却先安抚军心,命人再去打探,同时又整备麾下jing兵。当夜,刘舜仁听说宋军肆无忌惮地大摆筵席,心里大喜,连忙吩咐麾下诸将,立即率领兵士饱食歇息,待初更时候,便立即趁着夜se下山,直到三更时候,那些宋军要将各个喝得大醉之时,忽发袭击,擒下童贯老贼,解救郭药师等人。众将听令,随即各做准备,各个憋着一口怨气,就等今夜厮杀。 话说,刘舜仁依计等到了初更时候,又听斥候回报,宋人已然开始大肆纵酒取乐,更是喜上眉梢,急引三千jing兵下山,望宋军连营进军。 待快到二更时候,刘舜仁已快到宋军连营山脚,眼看四周守备松懈,满脸喜se,暗道这番定要将这些宋人杀个天翻地覆不可。 就在此时,左边草丛里忽然响起一阵阵怪响。刘舜仁面se一变,顿时心头揪得死紧。 “哈哈哈哈~~!无知辽贼,你呼延爷爷早就在这里等候久矣~!!” 只听一阵狂妄笑声骤起,随即又听那人扯声一喝,一声令下,左边草丛内猝然暴起连阵弓弦震响,黑夜之中,根本看不清多少箭矢奔飞she来。刘舜仁急嘶声大喝,掣刀乱打,那三千辽兵刹时大乱,惊慌叫起,抱头鼠窜,急闪躲避。随着乱箭纷纷扑落,惨叫声此起彼伏,如若人间地狱。 连番乱箭飞she下,刘舜仁所领jing兵已然死伤数百人,更兼阵势混乱,互相践踏而亡者,更有近百人不止。 就在此时,一彪人马从右边山路转出,为首两将正是霍锐、吉青,两人眼见辽兵已乱,急引兵马扑杀。呼延通亦率兵杀出,两部宋军左右夹击,顿时杀得辽兵溃散。刘舜仁心知计策败露,这附近便是宋军连营,足有二十万大军在此,哪敢死战,连忙喝令撤去,领着数十名从骑突破重围而逃。呼延通、吉青、霍锐见了也不急着追杀,引着麾下部署如狼似虎地一拥而上,将辽兵擒下大半,剩下的仅有小半分人拼死作战,还有一些都逃脱去了。 却说刘舜仁死战逃脱,引着数十从骑刚逃到一处路口,陡然前方片片火光晃动,一部骑兵飞奔而出,为首之将,手挺长枪,一颗豹子头尽显凶狠之se,望着刘舜仁飙飞杀去。 “辽贼~!纳命来罢~!!”那员宋将正是杨再兴也,电光火石之间,已冲到刘舜仁马前。刘舜仁措手不及,手中大刀还来不及提起,便被杨再兴一枪刺中其咽喉,痛呼一声,双眼瞪得斗大,眼里尽是不可置信、怨恨之se,须臾便已断气死绝。那数十从骑见刘舜仁被杀,怒不可及,也是彪悍,蜂拥向杨再兴围杀过来。杨再兴浑然不惧,提枪骤马,慨然迎杀,霎时间连连挑翻刺落七、八人,后方恶豹骑见了,纷纷杀上,将剩余辽兵尽数杀死。杨再兴双目发红,眼见前方又有辽兵逃来,即飞马引兵冲杀,那些辽兵许多连投降都来不及,便被杨再兴所引的恶豹骑纷纷杀死,阵阵火光闪过,血se四处可见,辽兵横尸遍野,不知死了多少。 终于随着鸣金号角声起,杨再兴终于喝住了恶豹骑,厮杀亦渐渐停下,未能逃去的辽兵不是被擒,便被宋人军威所慑,弃戈投降。 此时,在前营某个山头上,刘延庆借着那四处游晃的火光,隐隐看得辽人惨败之景,顿时大笑不绝,与身旁韩世忠谓道:“哈哈哈~~!!这些辽人真可谓是自投罗网,聪明反被聪明误~!韩巨虎,你立下如此大功,这回我纵是得罪那童太尉,亦要为你向朝廷请功~!!” “刘都统所言差矣。此番看出辽人之计的,乃是邓云,并非韩某。就算这埋伏布置,亦是他一手筹划,与韩某绝无干系!”韩世忠虎目发光,却也没有强抢邓云的功劳,笑声而道。刘延庆一听,面se一变,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邓云,脸上还有几分醉se,皱眉道:“此话当真?” 邓云面se谦和,恭答道:“韩大哥客气。小子不过略施小计,克敌制胜者却是山下那些兵士,岂敢居功?” 刘延庆一听,不由对邓云更喜几分,醉意也去了不少,叹道:“你这娃子,年纪轻轻,却有这般心胸眼界!好,很好!!此番若非你等机jing,或者此下辽人已杀上连营,酿成大祸。你等功劳,我定当力取到底~!其他杂事,你等亦不必多心。” 邓云闻言,与韩世忠不禁相视一笑。原来邓云早就发觉辽兵会来袭营,想军中要将那时都在喝酒纵乐,就算禀报,也是无人肯信。而且为了不打草惊蛇,给这些来袭辽兵一个迎头痛击。于是邓云便与韩世忠商议,先暗作布置。 后来两人又想这连番立功,容易招来妒恨,何况童贯老贼刚愎自用,他们暗作布置,岂不是扇了他的老脸,若是他追究起来,反倒是吃力不讨好。 韩世忠想刘延庆为人忠义,亦是军中第二把手,便提议先与他禀报。两人遂到zhngyang大营外等候,虽有请人通报,但却毫无音讯。直到快到两更时候,刘延庆方才出帐,两人连忙迎去,其麾下将士皆醉喝叱。刘延庆见是两人,却是以礼相待,在韩世忠的示意下,与两人到了一处荒僻处说话。 后来刘延庆听说辽人来袭,又惊又怒,正yu急下号令时,又被韩世忠扯住,急说早有安排。刘延庆半信半疑,也知两人思量,并无张扬,独自随两人赶去。后来果见得辽兵来犯,不过却是被连连伏击,杀得败如山倒,欢喜之余,对韩、邓这两个奇才,不由更为看重,当下更是有意大力提拔。 另一边,却说这童贯,老jian巨猾,竟有意独吞燕云,自立为王,正劝服郭药师等人投靠。郭药师却是心想刘舜仁颇有计谋,或许会趁机率兵来袭,到时候他便趁乱劫了童贯,以来脱身。张令徽、甄五臣皆收到郭药师的眼se,表面答应,暗里却等候时机。 蓦然,帐外有人急来禀报,说山下杀声大震,疑有紧急战况。童贯一听,心头一颤,顿时面se剧变,正是不知所措时。郭药师眼迸jing光,大喝一声,忽然发作,猛地扑向身后的陈成峰。陈成峰一时也被吓得慌张,反应过来时,郭药师已然扑到,肥胖的身子本就迟钝,被郭药师一拳打翻在地,趁机夺了其刀刃。与此同时,张令徽与甄五臣也合力擒住吴立,张令徽抢了大刀,甄五臣摸出了一把匕首,吴立拼死反抗,张令徽凶xing大作,手起刀落便砍破了他的头颅,血液、脑浆洒满一地。 第一百章 奸人命大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敌~~袭~!!敌袭~~!!辽人反了,快快救我~~!!”童贯见状早就吓得肝胆皆裂,怪叫惨呼,声音都在发抖。徐天一、袁杰两人见了,厉声大喝,皆拔出兵器迎去。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那郭药师如同一头拼死一搏的猛兽,挥刀跃起。一员宋将被他踢翻在地,另一员宋将被他一刀砍断手臂,倒地痛呼。张令徽、甄五臣两人亦奋起拼杀,因两人都有死志,出的都是不要命的招式,先去挡着的袁俊亦被两人迅疾杀退,幸好其有些功底,千钧一发之际抵住张令徽刚上的大刀,最后只是被甄五臣一脚踹开。 “大哥~~!!!”袁杰看得急切,刹地整张脸都是疯狂之sè,拧起一柄青虹剑飞冲过去,连剑突刺、撩砍,灵巧之余却也不失狠劲,一时间竟是杀住张、甄两人。 “童老贼~!!纳命来罢~!!!” 另一边,却见郭药师眉头直竖,赤目圆瞪,张嘴咆哮,提刀望阶上童贯杀去。此时童贯早就吓得卷缩在几子之下,惊吼不绝。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刹那间,徐天一赫然跃起,手中剑光如虹,如飞舞中的神雀,高跃低俯,转即交错,剑法可谓是jing妙绝伦。郭药师看得急切,连忙挥刀迎住,两人立即扭杀在一起。 “辽贼你等休得放肆,我吴波来也~!!” 蓦然,那‘快一刀’吴波从帐外倏然冲入,紧随着还有络绎不绝的宋兵守卫。吴波飞眼望去,眼见其袁杰以一敌二,快要落败,急跃起身子,掣刀出时,转眼间已然寒光一片。那甄五臣只觉背后一阵冷风来袭,回眼望时,眼睛都来不及捕捉,就觉寒光刺眼。唰的一声,血液迸飞,甄五臣那颗大脑袋猝然便被吴波一刀砍成两半。 “甄老弟~!!!”张令徽亲眼看着甄五臣忽然惨死,看得是眼眸迸裂,嘶声痛吼。袁杰眼中霍地shè出两道jing光,提剑就刺。张令徽听得震响,急忙挪身就躲,虽是避过险要之处,却还是被袁杰在其腹部刺出一道硕大的血痕。吴波脸sè冷酷,快步跟上,手中长刀挥间,犹如刹那迅雷,飞砍到那张令徽后背,袁杰瞪眼扑上,一剑刺透其胸膛,当即将其刺死。 与此同时,却说郭药师强攻不破,被徐天一硬是杀得寸步难进,最后更被赶上的兵士重重围住,此下已成了瓮中之鳖。忽然听得那连声惨叫,知得张、甄两人皆死,心里怨恨至极,仰头长笑:“哈哈哈哈哈哈~~!!!莫非当真是天yu亡我大辽耶!?只可惜死在了jiān贼的这些走狗爪牙手上,早知如此还不如死在韩世忠手上痛快~!!!” 郭药师笑毕,视死如归,狂猛向徐天一扑去。徐天一眼萦jing光,倏地一躲,却见那是虚招,刀刃蓦地横飞过来。徐天一一声叫好,双指向上一打,发出‘嘭’的一声鸣响,简直就是神乎其技。郭药师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还未反应徐天一手中宝剑已飞到面前,本以为此番必死无疑,却觉得腹部一股猛力撞来,痛呼一声,向后就倒。 原来却是徐天一在千钧一发之际,收住了剑势,一脚踹中了郭药师的腹部,四周的兵士连忙一拥而上,眼看就要把郭药师乱刀砍成肉酱。紧要时刻,徐天一竟喝住了那些兵士,最后众人只是把郭药师擒住罢了。 这时候,帐内厮杀已然结束,只见四周一片狼藉,那金杯银器破碎一地,彩烛铜台亦都倒翻不少,地下还有许多木屑残骸,血迹更是随处可见。 徐天一、吴波等人纷纷跪倒在地,疾声告罪。童贯听郭药师被擒,张、甄两人都被杀死,这才敢把头伸出一探,见果是如此,连忙钻出几子,强震神sè,此下醉意早就散去,带着几分威严,指着那郭药师厉声喝道:“天一,你为何不杀了这恶贼~!!” 徐天一一听,连忙拱手恭答道:“太尉大人息怒,适才小人听山下正有厮杀,想这可能是怨军余党前来救这恶贼,故而留他一命,使得那些余党投鼠忌器,甘愿受擒~!!” 徐天一话音一落,那郭药师猝然发作,嘶声裂肺,连声叫骂不绝。徐天一急向陈成峰投去眼sè,陈成峰会意,那张大手呈手刀状猛地向郭药师后脖劈去,刹时把他打昏过去。 童贯面带怨怒之sè,长吸了一口大气后,方才微微颔首,扶须道:“天一所言亦是有理。且先饶此贼一命!” 童贯似乎对徐天一极为宠信,竟是听从了他的提议,随后又赞了吴波一番,令他领着一众兵士带着郭药师先出帐外,同时再去打听山下战况,然后速来禀报。吴波遂领命率众人而出。 “天一,你这师弟本领不错,你若是觉得可以,便私下与他谈谈心吧。如此人才也是难得!”吴波刚离去不久,童贯随即便道。原来徐天一深知吴波脾xing刚烈,故而一直没有把他收入同伙,以免师兄弟反目成仇,但有万一还会坏了大事。 徐天一素来谨慎,自不会做这愚蠢之事。此下,徐天一听童贯如此一说,眉头微微一皱,很快便恢复如常,笑道:“此事尚且不急。太尉大人,小人有话不知当不当说?” “天一呐~!这些年来,你不知救了老夫多少条xing命,怎还这般客气!?你有话直说就好。”童贯呵呵一笑,眼中满是慈爱之sè。徐天一不由笑得更加灿烂,凝声便道:“小人觉得郭药师此人暂不可杀!” 童贯闻言顿时面sè一变,那双老目立即闪动起几分厉sè,冷声问道:“此话怎讲!?” 徐天一见状,连忙收敛几分,低头恭答道:“由适才之事可见,这郭药师极为忠心英勇,而其麾下各个都是jing锐之士,若是尽数杀了未免太过可惜。何况对于太尉大人的宏图霸业,此下正是用人之际。若是能收其为用,便可得一支jing锐大军,岂不是好!?” 童贯一听,脸sè不由一阵变化,不过最后还是白眉紧皱,摇首而道:“这说是容易,只怕那郭药师不肯轻易屈服!” “太尉大人,且勿多虑。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太尉大人屡屡以礼相待,如今更以德报怨,那郭药师定当感激在心。再者,郭药师先祖本就是汉人,与我等宋人乃是一族,其之所以如此忠于大辽,我听闻全因那耶律淳对他有知遇之恩,更曾发誓此生以死相报。而早前太尉大人不是与那萧后商议,暗中毒杀那耶律淳,趁机夺取北辽大权么?太尉大人何不如此如此,那郭药师迟早真心来投~!” 徐天一忽然道出一计,童贯听得眼睛越瞪越大,最后更是欣喜若狂,纵声笑道:“哈哈哈哈~!!天一真乃老夫之诸葛也~!!此计大妙,大可一试!!” 童贯话音刚落,袁杰却是脸sè略带沉重,拱手道:“太尉大人,这恶贼适才还有心yu要加害于你,用之则如双刃剑,还是谨慎点好。” 徐天一闻言,冷哼一声,目光如炬,便是应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太尉大人若yu得之天下,自有容纳百川海纳之胸襟。区区小贼,何足虑哉,但有万一太尉大人身边亦有我等守护!!再说依我适才之计,若是顺利,这郭药师十有仈jiu定会真心来投。御人者,自有御人之术,故能建以班底,谋取大业!!” 徐天一疾言厉sè,说得头头是道,袁杰闻言,唯唯诺诺连连称是。童贯听了,也是暗暗认同,对徐天一更是喜欢。 就在此时,帐外忽有人来报,刘都统在外求见。童贯面sè一紧,向众人打了眼sè,遂便召入。须臾,刘延庆入帐,见四周皆是一片狼藉,更有厮杀痕迹,虽来时早知郭药师等人发作之事,不过并没想到会如此激烈。 刘延庆念头一转,便拱手作礼,向童贯禀报前事。童贯还有徐天一等人听了不禁面sè连变。那袁氏兄弟更是面sèyin沉、恐怖,眼里尽是妒恨之sè。 “哦?依刘都统所说,若非你早有布置,教那韩世忠和邓云两人率其所部前往伏击,此下那些余党大有可能已杀上连营。转念一想,郭药师那三人或许也是料定如此,才敢趁乱发作!”童贯面带笑容,却不知他心里揣量着什么。刘延庆忙说不敢居功,都是韩、邓两人功劳。 童贯哈哈一笑,摆手便说:“此番韩、邓两人可谓是又立大功,当然这自也离不开刘都统你的功劳!老夫明ri自有封赏,如今时候不早,老夫亦有些倦了,你先退去罢!” 童贯亦听出刘延庆暗里有为韩、邓两人请功之意,也不愿与他多做纠缠,便先答应。刘延庆闻言,脸sè一喜,拜退便去。此间,袁氏兄弟几番yu要进言,都被徐天一暗暗用眼神阻止。 却说刘延庆出了主帐,眼见韩、邓两人正与那叫吴波的汉子谈得正是兴奋,眉头微微一皱便走了过去。三人见了,连忙拱手作礼。刘延庆却是显得很是亲近,随意一摆手,口道不必多礼,遂把刚才之事一说。吴波听了,亦是真心向韩、邓两人祝贺。刘延庆见这吴波神气里并无虚伪之sè,心里的厌恶去了几分,便向吴波问起早前郭药师yu要擒杀童贯一事的细节。吴波立即细细道说,韩、邓两人在旁听了,神sè皆有变化。刘延庆听罢,把头一点,看快到五更时候,便教众人快快回去歇息。 韩、邓、吴纷纷告退,刘延庆见三人离去后,眉头紧皱暗暗腹诽道:“童老贼素来睚眦必报,事后为何却不杀这郭药师,这实在太过反常,莫非!?” 第一百零一章 举兵而起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刘延庆面sè勃然剧变,脑念电转,不禁又露出几分悲怆,此下这二十万大军里的军中要将十中仈jiu都是童贯一脉的爪牙,更兼当今陛下对他宠信至极,又与蔡京、梁思成等位高权重的大jiān臣狼狈为jiān,势力之大可谓是一手遮天。就算他暗中禀报朝廷,恐到后来,只会被反倒打一耙,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再说,那童贯平ri收买人心时,有些用词亦是极为明目张胆,实在根本不怕此事揭露。这也难怪,且不论皇帝老儿对他宠信,还有他那些jiān臣同伙,单凭大宋兵权几乎由他一人把持,他便有这份底气。可笑的是那皇帝老儿,仍旧对他深信不疑~! “诶~!兹事体大,总之此事暂不可轻举妄动。我当从长计议!”刘延庆长叹一声,眼睛一眯,脑海里忽然闪过韩、邓两人的身影,灵机一动,不禁心头大喜! 这一夜似乎过得由其漫长,那昏暗中带点发白的夜sè,令人反而觉得有几分凉意。邓云与韩世忠正在一小径上并肩而走,两人一直都默不作声,似乎都是心事重重。 蓦然,韩世忠大大的喘了一口气,面sè一沉,低声说道:“兄弟啊,你我分明有不逊sè于韩进、霍去病这些古之名将的本领,如今在这乱世之中,却不如沧海一粟、水中蜉蝣。反而那些jiān佞小人,稍有动举,便能掀起滔天巨浪,将我等瞬间吞没!!我等当何去何从!?” 邓云脚步一停,眼中散发着一道道异光,这时脑海里蓦然响起周侗临死的那番话语,不由那心中念头死死压下,强打jing神,望向身前的伟岸身影,沉声问道:“韩大哥来此久矣,恐怕早就发觉了吧?” 韩世忠带着几分悲怆一笑,淡淡道:“发觉又能如何?莫非把那老贼杀了?那燕京内尚有数万辽兵,还有数万辽人都对我等宋人恨之入骨!若是我杀了老贼,二十万大军势必大乱,老贼爪牙各个都是昏庸之才,但有万一这二十万大军恐要大半都要葬身异乡!!” 邓云咬着牙,只觉心头‘咚咚’在跳,沉吟了一阵后,迈出了步伐道:“哀言悲叹,改变不了事实。如若是我,紧要时刻,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搏上一回!总比他ri老时后悔得好!何况,若不一试,又岂知结果如何?!” 邓云话音一落,韩世忠猛地心头一颤,整个人僵硬在那里。邓云刹那跃过韩世忠身旁,向前小径走去。今ri的太阳似乎来得挺早,正好见得旭ri高升,一缕缕阳光shè在邓云身上,韩世忠看着他那璀璨的背影,一时间觉得难以睁开眼睛看清。 不经觉已是到了晌午时分。韩、邓两人受童贯所召前往zhngyāng大营。待两人赶到,进入帐后,竟见到了左边席位上赫然坐着郭药师冷酷的身影。 韩、邓两人虽是早有所料,但还是不禁微微露出几分惊sè,一时间都想不透童贯是如何说服这郭药师的。坐在首座上的童贯,见了韩、邓两人,不由扶须大笑,自也少不了一番赞美之词,随后又说郭药师已然降于大宋,自此便是大家的同袍。韩、邓两人闻言,纷纷作礼,郭药师见是两人,本是面无表情的神sè里多了几分异sè,罕有地拱手回礼。 “呵呵,你等两人昨ri屡立大功,当应重赏!早前老夫已派人还有一些辽人降将去招降燕山里的残部,想必今ri之内,便可夺下燕山!如此一来,我军便能得以长驱大进,直逼燕京,收复失地,以报皇恩。”童贯说罢,遂作封赏,升韩世忠为宣正郎,邓云为中卫郎,其麾下将校各有升迁,且赏美酒三百坛,绸缎千匹、宝刃三百。韩、邓两人毕恭毕敬拱手称谢,刘延庆暗暗投来眼sè,看来这其中刘延庆是费了不少功夫。 童贯赏毕,面sè一凝,便又道:“如今局势未稳,尚不可掉以轻心,金人攻破夹山,大有可能会转战来袭燕京。兵法云,兵贵神速,因此老夫yu速取燕京,先令郭药师率三千辽兵为先发,望燕京先去。韩、邓你等两人各引其部随后行军,两部人马合共万人为先锋大军。刘都统则率三万jing兵择ri进发,为中军接应。老夫则率大部人马,徐徐而进,伺机而动,再做调配!!诸位觉得如何!?” 在这里诸将几乎都是童贯爪牙,哪里会唱反调,童贯话音一落,便是七嘴八舌,谄媚附和,赞口不绝。而童贯所意,不过又是如法炮制,想要韩、邓两人的部署拼命,然后再让刘延庆的兵马与辽人纠缠,见时势大好时,便率大军大举而进,抢夺功劳。 童贯意图明显,韩、邓两人却是面sè一震,也并无拆穿,慨然领命。刘延庆见这两人已然领命,暗暗一叹,遂亦起身领命。童贯大喜,暗付有这些愚昧野蛮之辈,却也是好,起码省了他许多麻烦,如今他只要坐享其成便好。 想到此,童贯心情大好,又是大赞一番,更虚情假意地连连承诺此番若能取下燕京,必记众人首功,遂便命人准备宴席,权当是为众人壮行。 当夜,宴席刚要开始。徐天一领着他那些小师弟前来禀报,言燕山之内五千余众,尽数愿降,如今已到营中接受收编。童贯大喜,遂命徐天一入席,至于他那些小师弟们则各回岗位,在帐内四处侍立。袁氏兄弟都在其中,袁俊咬牙切齿,如似一头yu要发作的公牛,袁杰面sèyin森、怨毒,死死地盯着邓云。 韩世忠见袁氏兄弟不过是小小护卫,竟敢狗仗人势,不禁冷哼一声,正yu喝叱,却被邓云暗暗阻止。不一时,宴席开始,童贯兴致大好,席下的人也顾着阿谀奉承,韩、邓两人吃得是食不知味,坐立难安,只想宴席早些结束。众人见他俩人身份低微,根本毫不理睬,刘延庆碍着面子,也少有交流。 终于两个时辰后,童贯不胜酒力,便去歇息,宴席终于结束。众人各自散去。韩、邓两人并无喝太多酒,回去时也不忘商议着进军之事,这不知不觉中,两人似乎已成为无话不谈,志同道合的挚友兄弟。 次ri,韩、邓两人早就开始命令麾下部署准备行装,刘延庆恐军中那些jiān人刁难,特别命麾下心腹,去替两人准备辎重、军备之事。 待一切安排妥当,已是晌午时候。这时,徐天一领着吴波、袁氏兄弟等人,策马赶来。只见他们那一行人,各个铠甲鲜亮,坐下都是良马宝驹,手中亦都是宝器利刃。看得霍锐、吉青等人嗤声冷哼不止。 韩、邓两人虽不知徐天一这行人的来意,不过还是迎了过去。徐天一把马一勒,风尘骤起,笑口便道:“今ri太尉大人忽有令旨,令我等师兄弟率五千jing兵,与郭统将的部署合于一军,一同前行。两位将军麾下为先锋军后部,想两位将军本领了得,特来通报顺便也是来取取经,还请不吝赐教~!” 韩世忠一听,顿时没了好脸sè,暗想这些黄毛竖子寸功未立,便统领一军,明明自傲得瑟,却又装着谦虚受教,实在令人厌恶。想此,韩世忠脸一摆,冷着脸sè与邓云谓道:“兄弟,大哥我还有许多要事未曾安排,你招呼他们便是。大哥就不奉陪了!” 韩世忠说罢,大步流星转身就走。袁俊见了,张嘴就yu喝叱,却被徐天一摆手制止。 “诸位都是了得人物,我才微学浅,就不卖弄了。”邓云面sè端然,语气平淡。听得徐天一不禁脸庞一抽,咧开笑容时,心里却是在暗付道:“哼~!莫要以为立了些功劳,便如此小觑他人~!我迟早要你们后悔~!!” “呵呵。兄弟真是谦虚,竟是如此,我等也不打扰,先行离去了!”徐天一说罢,把马一转,飞马就走。袁杰目光怨恨地瞟了邓云一眼,亦紧随而去。袁俊更是一副凶猛面貌地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转马离去。吴波眉头紧皱,暗打了一个歉意的眼sè,便也离开了。 “龙蛮子,你可小心这些走狗,除了那吴波外,他们可各个对你怀恨在心,常言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对付这些jiān佞走狗,也不必光明正大,要不我找个机会,带上兄弟们把这些jiān佞走狗都杀了,到时就说他们遇上埋伏便好!”这时,杨再兴走了过来,豹眼里尽是凶光杀气,冷声而道。 邓云闻言,心头一阵涌动,刀般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然后望向杨再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这些人果真敢有歹心,那也别怪我心狠手辣~!杨大哥且莫多虑,我自会令赵云派些人暗中留意!!” 杨再兴听了,面sè一沉,也是放心,点了点头便是离去了。却说赵云在忠义社时,就训练了一身打探情报的好本领。邓云作为后世之人,深知情报对于战争的影响之重。因此,邓云让赵云挑选三十人组建一支队伍,专门就是为了打探情报。 约是半个时辰后,期间,刘延庆亲自来了一趟,与韩、邓两人关切地说了些要注意的细节后便是离去。此下,只见有数名旗牌手来报,言先锋军前部兵马已然出发,命韩、邓两人速速起军。 韩、邓两人也不怠慢,急各令麾下部署,共七千余人,各依队伍,行列整齐,纷纷出发。 数ri后,且说先锋大军过了燕山,直逼燕京而去。快到燕京数十里外,前方一条阔大长河,两边都是山川峻岭。前军郭药师急忙喝住前军。徐天一见前部辽兵忽然停住,面sè一变,急与吴波飞马赶去看望。郭药师见徐、吴两人赶来,神sè一沉,疾言厉sè便道:“监军大人,此条长河名叫卧龙潭。” 第一百零二章 激战卧龙潭(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05 此河很是诡异,外地人一般都是不知,这下流处水势时缓时疾,上流却是平稳许多,这里地势险峻,适合埋伏。燕京内不乏多谋之将,由其是那耶律大石更是智谋多端。依我看,还是绕到上流去,谨慎些好!” 徐天一闻言,面色一紧,忙道:“若要绕路,要费多少时辰!?” “要到上流,起码要两个多时辰!”郭药师似乎极为熟悉四周地势,斩钉截铁说道。 “两个多时辰!?这一来岂不都天黑了!?到时夜色迷蒙,若有辽兵来袭,而且我军又在上流遇袭,岂不都要摔个粉身碎骨!?” 徐天一听了,脸色大变。郭药师闻言,神色略显凝重,疾便答道:“这你大可放心,上流并无高地,四处都是一眼可见,地势不易埋伏。你可先派人随我的部署前去打探,我等大军跟在其后,若是发觉有何不测,亦能及时应付!!” 徐天一听得眉头紧皱,暗暗想这郭药师虽是汉族,但毕竟是辽人之臣,兼之自己这些人都不熟悉附近地势,若是他有个歹心,必遭灭顶之灾,不可轻信,还是小心为上~! 想到此,徐天一笑道:“这时候不早,兵士行军艰苦,就不必赶远路了。何况我等这一路行军神速,燕京那些辽人大多还不知我军已然杀到此处!依我之见,速速过了此河,然后寻个险要地方早些把营寨立好,才是眼前最为紧要之事!” 郭药师一听,脸色一冷,眯眼道:“监军大人,你若执意而为,郭某自不敢多言。不过还请监军大人先行,我麾下辽人都熟些水性,但有万一,也能救命!” “哼~!!虚张声势~!!我却就不信这有埋伏~!!”徐天一面色一绷紧,双眼发着两道精光,心里暗付后,冷声便道:“好!!那就劳烦郭统将你了!!” 且说韩、邓一军,邓云麾下敢死队在前,韩世忠部署在后押解辎重、军备,一路行走,严整不乱。忽然,邓云眉头一皱,急环视四周地势,眼见都是些山川高岭,不禁有些凝重之色。 这时,赵云急飞马赶来,报说前部人马被一条长河拦住,停了一阵后,郭药师的辽兵却不先走,反而是徐天一那部兵马先行! “不好~~!!中了这郭药师的计也~!!杨大哥你率恶豹骑随我同去,二弟、三弟、四弟你等留下来稳住大军,赵云你速速与韩大哥通报,教他小心防备敌袭~!!” 邓云面色大变,疾声厉喝。原来他本就觉得郭药师投诚可疑,如今又在这险要地方不知用什么法子骗得徐天一那些人先行过河,这若有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邓云喝毕,即令前部三百骑兵队伍随他同去,杨再兴亦引恶豹骑随后紧跟。与此同时,徐庆等兄弟皆领命,各整队伍,以备敌袭。 且说徐天一令其麾下部署先是过河,袁氏兄弟领头先走,五千兵士快过了一半。就在此时,邓、杨两人率骑兵队赶到,邓云满脸急切之色,疾声呼道:“小心敌袭~~!!” 邓云声若轰雷,那喝响声在四面八方的山岭之间赫然回荡。蓦然,那卧龙潭的河水忽地变得狂暴起来,阵阵大浪扑起,刹地卷翻数十人。与此同时,前方山林处喊杀声轰然炸起,一声炮响,只见无数辽兵蜂拥扑杀而来。袁氏兄弟见了,顿时吓得面色苍白,想要回撤,却见卧龙潭里浪滚人翻,乱成一片,也是一条绝路。 “弟弟,你先往后方一躲~!!大哥来应付这些辽狗~!!”袁俊暴声大喝,拧起双锤,飞马便望如同海翻山崩似杀来的辽兵人丛冲杀过去。 “大哥!!”袁杰嘶声急叫,连忙引兵急去助战,同时又撕心裂肺地喝声叫道:“若不死战,我等皆必死无疑~!!何不与这些辽狗拼了~!!!” 只见袁杰驰马挺枪,慨然奔驰而去。此时,袁俊已被辽兵围在垓心厮杀。袁俊也是了得,双锤舞得狂猛无比,一连击杀十数个辽兵,其中更有一员辽将被他当场砸破脑袋,死得极为惨烈。 就在此时,一道冷箭赫然射出,快得惊人,而且还带着一股强劲疾风,倏地射中了袁俊的胸膛,箭劲之猛,刹时破甲穿透而去。 “哇~~!”袁俊一声痛呼,大口一张,喷血射出,直中一员正欲来杀的辽将脸上,立马一提大锤,猛扫过去。‘嘭’的一声巨响,那辽将顿时被砸飞而去。突兀之际,又是连道弓弦震响,袁俊巨目一瞪,反应过来时,其身体已被连道箭矢穿过,临死前一脸僵硬的惊骇之色,眼中还有着几分凶煞。 “大哥~~!!!嗷嗷嗷嗷~~!!天杀的辽狗,我势要杀尽你等~~!!”袁杰又再一次看着至亲惨死,几乎疯狂,泪水如泉,纵马狂奔,手中银色长枪暴刺猛搠,硬是杀出一条血路,飞飙向袁俊那处。那些辽人被袁俊杀了不少弟兄,无不痛恨,见袁俊的尸体落马,蜂拥扑去,乱刀骤砍,竟拿其尸体泄恨。 与此同时,一群接一群的辽兵已然突杀到河岸,见着那些被卷入河内的宋兵,立马各个如狼似虎地扑杀过去,顿时杀得阵阵鬼哭狼嚎,血染卧龙潭。霎时间,宋人兵马被辽人杀死的,被河里激流巨浪卷走的,简直不可计数。 徐天一早被此幕吓得失了魂,一时间哪知如何应付。郭药师心里冷笑,却也教麾下兵士下水救人。 邓云看得眼角崩裂,先见郭药师并无趁机作乱,心里一震,连忙疾呼麾下三百精骑,全数取弓上箭,勒马就岸边向对岸的辽兵射箭。邓云令声一起,那三百精骑纷纷赶去,立马纷纷拽弓拉弦,就马上射箭,因坐得高眼界远,兼之经过前些日子里的苦练,众人骑射虽未精通,但在马匹立止的情况下,可谓是已有成效。电光火石之间,连道弓弦骤响如同惊雷劈打,众人准度极佳,几乎是例无虚发,数百辽人被射得乱翻乱滚,不少还坠落河内。 突兀之际,四面八方猝然响起一阵阵擂鼓震响,鸣金号角一波接一波。霎时间,后方山岭两侧喊杀声汹涌而起,迅即便听箭矢、乱石、滚木骤落之声。 “完了~~!!后方也有埋伏~~!!”徐天一听了,浑身打颤,转念一想,自军辎重全在后方,若是被辽人夺去或是烧毁,自军这部兵马便如被人断了四肢! 想到此,徐天一急忙喝令吴波领军赶往后军救援,务必死保辎重无失。吴波疾声一喝,便欲赶去。这时,邓云忽地转马挡住,疾言厉色叫道:“如今时候,万万不可自乱阵脚~!后军早有准备,且有韩将军坐镇,辎重绝不会有失!!而吴波你麾下兵众大多军心已乱,队形不齐,这时赶去,反是添乱!! 眼下之急,你等且先稳阵型,然后大部人马徐徐撤后,只留些悍勇之士在前抵挡,否则待对岸那些辽人倾势杀来,我军必败无疑!!” 只见邓云双眸如萦神光,赫赫生威,如若天上神将。吴波闻言,佩服至极,立即领命。 就在此时,徐天一却是大觉邓云夺了自己风头,完全不把自己这个监军看在眼里,厉声喝道:“邓云!!我早已发令,这里还轮不到你说的算!!” “徐天一!如今局势万分紧急,别给我摆这架子~!!若你不想全军覆没,速速整军,依我的去做!!!” 蓦然,邓云气势爆发,如似惊涛骇浪般向徐天一压了过去,吓得徐天一不禁心头抖颤,一时间竟被邓云喝得哑口无言。与此同时,郭药师却已先听邓云所言,急命其部向后撤去,整顿阵势。吴波也吩咐麾下兵马撤后整备。其他将士见了,亦纷纷领部退整。 话说,辽兵攻势硬是被那三百精兵射住,兼之卧龙潭仍旧是激流滚滚,不敢强进。 蓦然间,浪滚波起声戛然而止。辽人顿时士气大震,嘶声呐喊,,高举兵器,争先恐后地扑杀而来。辽人来势汹涌,人数极多,各个勇悍,浑然不惧死亡,那三百精骑根本射杀不及。 邓云见大军还未整顿完毕,不少兵士都被辽人那势如骑虎般的冲势吓得大乱。 “杨大哥~~!!我适才听说,这河便叫卧龙潭,你敢与我闯一闯龙潭耶!?”忽然,邓云眼中精光璀璨,如有龙瞳间的光芒,杨再兴顿时面色大震,慨然笑道:“哈哈哈!!!有何不敢~~!!” 杨再兴一声喝毕,纵马就冲,那百员恶豹骑军士,无不高举长枪,呐喊咆哮,声势骇人,随着杨再兴齐齐冲起。邓云见状,急令三百精骑换上兵刃,紧随出击。电光火石之间,卧龙潭上,杨再兴率先飞马跃入河内,掀起漫天水花,手中长枪倏地突刺、撩扫,一员辽将刹时被刺翻落马,瞬即之间,又有另一员辽将被刺破咽喉,当场死绝。杨再兴发出一声充满野性的咆哮,如同猎豹猎食时发出吼声,策马突起,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赫然杀出一道破口,厮杀之处,人翻马倒,水花四溅,一片混乱。说时迟那时快,恶豹骑纷纷杀到,各个都如饥渴猛兽,随着杨再兴猛突乱撞,悍勇凶猛至极,这百人兵马竟硬把辽兵人潮杀得如波开浪裂。转眼间,邓云飞马亦到,却是另择一处进行突杀,眼见那龙纹银棍如若化作道道迅光闪雷,动荡间巨鸣骤响不绝,辽兵皆被杀得节节败退,难以抵挡。邓云驰丽突击,左突右冲,手中舞动的亢龙棍,如附神力,连连砸翻数员辽将,眼看破口渐渐变大,那三百精骑一同杀到,顿时破口剧增,一时间惨叫痛呼、叫骂怒喝声此起彼伏。 第一百零三章 激战卧龙潭(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05 那吴波眼见杨再兴、邓云各引兵马杀入近上万辽兵大军中,势如破竹、所向披靡,那份震撼直击其心灵。吴波一瞪眼目,只觉浑身热血沸腾,高举手中长刀,厉声喝道:“谁敢与我一闯龙潭~~!!!” 吴波一声喝起,军中数百人热血儿郎纷纷举臂高喝,皆愿随往。 “杀~~!!”吴波扯声长啸,驰马飞跃,那数百热血儿郎纷纷紧随,或骑马或奔行,一同紧随扑上。转眼间,只见吴波刹地杀到乱处,正迎一员身形庞大的辽将,手中长刀化作一道虹光,飞起就砍,那辽将也有些许本领,急举斧抵住。嘭的一声,火花刚起,吴波眼中精光一闪,举刀一挑,便在那辽将脸上划出一道硕大的血痕,当即死去,倒落马下。那后方数百宋兵看得士气大震,纷纷杀上,随着吴波突杀,又是杀开一处破口。 与此同时,杨再兴已然先杀突到对岸,眼见前方有不少宋兵遭到围杀,连忙赶去营救。邓云随后引兵亦倏然杀到,却见一角厮杀声最为激烈,飞马赶去,隐约竟看得那袁杰引着十数残兵拼死搏杀,其中袁杰身上更是中了数箭。 两人虽有恩怨,但毕竟都是一军同袍。邓云不假思索,策马就冲,迅疾杀突而入,辽人措手不及,被邓云直透入垓心。 “休要多做纠缠,快快先撤~!!”邓云嘶声大喝,策马风驰电掣般奔飞而去。袁杰还未看得清那人影,便又见得那人杀入人丛,再看后面一部骑兵杀来,辽兵大乱,哪敢怠慢,连忙转马引着麾下残兵就逃。 转眼间,邓云已透重围,忽地连声弓弦暴响,先见斜刺里一根快箭射来,急忙倒身就躲,刚是避过翻身,左右又来冷箭,厉声大喝,挥棍左右暴打,把射来冷箭尽数打破,立即扯声就喝:“何方宵小,只好冷箭伤人,何不现身与我一战!!!” “宋人~!!休要张狂,看我射你落马~!!!”蓦然,一声吼声暴起,邓云急望过去,只见不远山丘之上,有一彪人马,大多都是辽将精兵。那喝话之人,年纪莫约二十五、六,头戴一顶辽饰帽子,骑着一匹白马。 邓云心头一震,暗想辽人主将大约就在那处,面色一震,纵马就冲。在那山丘之上,诸将拥护着一员身形巨大,身穿金甲如有熊驱虎臂的中年巨汉,那双虎目精光逼人,此下见得邓云杀来,似有几分不喜,喝叱道:“亚虎!为父与你说过多少回,战场之上不可意气用事,你本可借着地势,暗里偷袭,稳胜不败!你这一来,不但使得优势尽失,更把为父所在表露,此可乃军中大忌~!!” 那骑白马辽将听出其父语气里有几分怒火,满是傲气的脸上不由露出几分畏色,唯唯诺诺应诺。 说是迟那时快,邓云坐下那匹赤红宝马,已然飞跃靠近山丘数十丈外。邓云面色冷酷,双眸发着阵阵赫光,手中亢龙棍不禁拧紧了几分。蓦然,随着一声喝起,山丘之上,五、六员辽将齐出,各个神色凶狠,各提兵器,飞马来截。 邓云浑然不惧,抖数精神。刹那间,弓弦声暴起,却又是那白马辽将以箭先发袭击。眼见飞箭疾射而来,邓云挥棍就打,棍影如若一道迅光霍然击中那根飞箭,‘嘭’的一声,箭矢破碎刹那。一员辽将当面杀至,挺刀望邓云面门就刺。邓云急闪避开,那辽将顺势连人带马冲过而去。待邓云身子一翻,两员辽将一左一右奔飞杀来。 邓云双眸巨瞪,嘶声暴吼,如若游龙啸天,手中亢龙棍舞起飞击,‘啪啪’两声暴响,在山丘上的那些辽人都还未看得清战况,便又听得两声惨叫声,眼见两人纷纷落马。邓云纵飞而过,又被两人骇然截住,其手中龙纹银棍,舞动连击,宛如飞龙腾云,起伏荡跃之势,瞬间便又把两人击飞落马。后方那人急策马赶回偷袭,却被邓云回手一棍当场打破脑袋。 霎那之间,邓云如若神将降世,力挫五员辽将。那些辽将看得无不惊为天人,惊心动魄。那白马辽将却是看得暴怒不已,拽弓拉弦连连飞射,同时两侧辽将,亦纷纷发箭。邓云眼见前方一片乱箭扑飞过来,不敢托大,忙把马一勒,疾舞亢龙棍抵挡。与此同时,斜里处忽地冲出一人,背后紧随一大群骑兵,须臾间,邓云身后亦是喊杀声震天,一队数百人的骑兵拥到。一时间人喝马鸣,暴响不绝。 “哈哈哈哈~~!!龙蛮子你休想一人独贪~!!”邓云定眼望去时,只见杨再兴已然飞马赶来,赤红的豹眼里凶光骇人。兄弟两人眼色一对,立即并马冲起,枪棍并举。 “大帅!!这两部骑兵齐齐突袭而来,兼之那两员宋将皆非寻常之辈,不可小觑。再说看这战况,我军大多尚未杀过卧龙潭,万一宋军大部人马已整顿完毕,我军难占便宜。不过依我想,此下其后部辎重大多已被我军袭击得手。宋军军粮一断,已不足为虑。可要暂时撤去,寻机再战?”这时,在山丘上那金甲巨汉的身旁,一员身形瘦小,皮肤白皙,面如冠玉的辽将,眼中散发着阵阵智睿之光,疾言厉色而道。 金甲巨汉闻言,虎目一眯,蓦然竟是咧开笑容,呐声而道:“你所言是理。不过本帅自从上回与那金人粘罕斗了几阵后,便再无遇上这般英雄人物,此下一来还来了两个,自不能就此撤走!恭武你先做些准备,本帅斗上几合再说~!!” 金甲巨汉喝毕,一声如若猛龙啸响骤起,那瘦小辽将还未反应过来,金甲巨汉已然飞马冲出,眼见其胯下那匹宝马,神骏非凡,浑身血色红艳之际,如同散发着血气一般,马首发一白点,周身各紧要部位皆有金鳞甲护住。 却说邓云先听得那声猛龙啸响,眼望过去,还未看得清楚,回过神来,已见一员金甲巨汉,骑一匹金甲龙驹奔飞杀来。邓云知这来敌,人马皆非寻常,疾呼叫道:“杨大哥小心~!!” 邓云话音刚落,只听那金甲巨汉纵声大笑,早就飞马赶到,舞起手中那柄金虎云纹三尖刀,朝着杨再兴赫然劈去。杨再兴厉声暴喝,挥枪就迎。‘啪’的一声巨响,这自参军以来,每战几乎都是无往不利的杨再兴长枪竟被逼退而去,当力气来说,差那金甲巨汉不少! “小贼~!!纳命来!!”金甲巨汉那如巨灵神般的巨目大瞪,把那金虎三尖刀疾地一突,顿时化作一道迅光,倏然刺向杨再兴的面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如若惊鸿般的银光暴打而落,骇然将那金虎三尖刀打开。 “杀~!”杨再兴豹目生威,把嘴一张,扯声暴喝,手中长枪暴射而出,快得惊人。那金甲巨汉却是了得,回手拧刀一挡,竟把杨再兴的格住。突兀之际,宛如隐约听到云涌风起之声,那金甲巨汉眼中露出几分骇色,一手急拍坐下金甲龙驹,那金甲龙驹竟极有灵性,身子忽地窜动,向后跃去。本欲施出翻云龙腾十八棍的邓云,不禁神色一变,根本没见过如此神奇的宝马,不过却无分神太久,立即飞马迎上,手中龙纹银棍骤起飞腾,形龙跃姿态,刹那间一套棍法便施展了大半。金甲巨汉舞刀相迎,刀法亦是精妙绝伦,力猛式强,竟硬是抵住了邓云的攻势,更兼好似游刃有余叫好不绝,两人扭杀一起,战况激烈无比,如若两员旷世神将对战。 杨再兴看得亢奋不已,怒喝一声,急欲助战时,又听连道弓弦声暴起,抬眼看去,手中长枪却早先动起,连挑拨点,那射来的三根连珠箭,尽被打落。 “无耻小人,又用这下三滥招数~!敢与我战耶!?”杨再兴竭斯底里地扯声暴喝。那白马辽将听得浑身如在冒火,正欲纵马飞奔杀去。这时,一员瘦小的辽将猛地扯住他的缰绳,疾呼叫道:“莫要轻举妄动,大帅很快便要撤了!!” 就在这辽将说话间,杨再兴、邓云麾下两部骑军纷纷杀到。金甲巨汉一刀强硬打退邓云的亢龙棍,转马走时,笑声叫道:“我乃大辽兵马大元帅耶律大石!!宋人,你叫何名!?” “我乃大宋中卫郎邓云!耶律大石,此下燕山已然失守,我大宋二十万大军不日将到,你何不速速投降,献了燕京,或还能保全富贵!!” 邓云骤马紧追,嘶声喝道。耶律大石闻言,却是冲天长笑,语气里尽是放荡张狂的味道:“哈哈哈哈哈~~!!!国将不保,家不复存在,人无骨节,富贵有何用耶!?何况你等宋人多是贪生怕死鼠辈,纵有二十万众,亦何惧哉!?若是敢来,我耶律大石必使当年惨剧重现,教这二十万宋人尽数死无葬身之地~!!” 第一百零四章 激战卧龙潭(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05 “老贼休得大放厥词~~!!”杨再兴听得气忿不已,纵马狂追,怎奈那耶律大石坐下龙驹实在太快,根本追不上去。眼见耶律大石迅疾赶到山丘之上,疾呼一声撤军。邓、杨赶到十数丈外时,山丘上那些辽将早在等候,顿时乱箭飞射。邓、杨皆是面色一变,枪棍乱舞,霎时间金属暴响不绝,不知打落多少根箭矢。 不一时,四处鸣金号角声骤起。霎时间前方辽兵纷纷后撤扑来,邓云面色一紧,急与杨再兴喝道:“杨大哥,辽人大部人马回撤,你我麾下屡屡恶战,不宜久战,速速退回方为上策!!” 杨再兴一听,面色一震,忙把头一点,便随邓云拔马转后,各引麾下部署撤去。两人引兵急退,眼见各队辽兵数十成群纷纷涌来,强硬突杀。此下两人部署大多已都力竭,所幸邓、杨两人威猛,抵在前头,硬是杀得辽兵胆怯,纷纷退让。须臾,吴波亦引一部人马赶来救援,三人合众杀突而去,直赶到卧龙潭上。吴波引其部先过,杨再兴率恶豹骑随后跟上。邓云则领其麾下留下断后,各个立马拉弓,射退数波欲来擒杀的辽人部队。随着鸣金号角声愈来愈急,辽人大多已渐渐撤走,邓云急领其部过河,哪知突变惊起,上流那里卷起道道浪花,飞涌而落。对岸上的宋军见得无不惊呼,杨再兴更是吓得面色勃然大变,扯声大叫。至于那些本是撤走的辽兵,看着那道道巨浪涌起,都不禁停住了脚,纷纷看了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邓云就于河里中央立住马匹,双眸如聚神光,嘶声咆哮一个‘退’字,那声啸浑厚有力,威势骇然。霎时间,如神迹一般,只听‘嘣’的一声巨响,那道道浪花竟突兀炸裂开来,一时间形成漫天的滂沱大雨。 这一景象,直把对岸上数员宋将吓得坠落马下。那些宋兵各个都是惊骇失神。至于那些辽兵,更是吓得乱叫狂奔,各个哇哇鬼叫。 待邓云领兵过了河,此处已无厮杀,却是静得可怕,自从邓云一喝惊退卧龙潭里的浪潮,整支宋兵部队似乎都被抽去了魂魄。 蓦然间,不少军士纷纷回过神来,眼见辽兵尽退,狂喜之余,对着邓云狂呼‘万岁’,刹那间几乎各队兵马都在附和,声潮震天动地,兼之回想刚才那神迹一幕,这些人简直就像在膜拜帝王。 徐天一面色阴森至极,双眼尽是怨毒之色,竟是对邓云心生极深的妒恨,再加上两人本就有恩怨。此时的徐天一恨不得把邓云生生撕碎!! 至于那袁杰,赶回来后,听说是邓云救了自己,只觉莫大耻辱,又想自己大哥惨死在辽人手下,却未听有些许怜悯,反而自家仇人赢尽风头,得众人喝彩,自也是把邓云恨极了,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里,尽是如若恶鬼般疯狂、阴鸷之色。 邓云听着这一波接一波的喝彩万岁,只觉浑身都在发热发烫,血液都在沸腾,先前恶战连连,本是显得有些疲惫,但却忽然变得精神奕奕,容光焕发。 不过邓云并没有得意忘形,留意到徐天一那些将士脸上的阴沉之色后,心头一紧,忙安抚众人。不一时,徐庆领着一队兵马赶来,大军纷纷让开一条道路,徐庆策马赶到邓云面前,拱手便道,说后方来袭辽兵皆被自军人马还有韩将军所部联合杀退,韩将军更把辽人统将擒住! 众人一听,除了郭药师的部署,无不大喜过望,自又是欢呼不绝。 “未想到就连那耶律大石都被这邓云、韩世忠杀得铩羽而归,看来我败在这两人手上也是不冤!!特别是那邓云,绝非池中之物!!” 郭药师眼睛眯紧,想起刚才一幕,心头不由揪紧了几分,望向邓云的目光里多了不少异色。 却说,耶律大石下令撤军,辽军退到七、八里外,见宋军并无来追,便开始整顿队列。大军前首处,那骑白马的辽将,正是耶律大石的膝下虎子,耶律亚虎。 “爹爹~!!适才我等分明可以与那些宋人拼个高下,宋人素来懦弱,一遇上硬战必败无疑~!!爹爹何须撤军~!?”耶律亚虎满脸不忿喝道。 耶律大石闻言,虎目猛地一瞪,如有骇人威迫,把那耶律亚虎吓得面色一变,急把头低下。耶律大石见状,方才收敛厉色,道:“大概因由,恭武适才已经说过,为父再说就是多余了!不过还有一事,你却还是不知。” 耶律大石说罢,遂向旁边的那瘦小辽将望去,话说这人名叫孙恭武,乃是燕云之地的汉人,从小智慧过人,心怀大志,后经人推荐,在耶律大石麾下当一员小吏,数年后凭着自己的本事,成了耶律大石身旁的一员不可或缺的心腹智将! 孙恭武微微一笑,从怀里取出一封密信,递给了耶律大石。耶律亚虎见了不禁面色一惊,却如何都想不起适才混战间,孙恭武什么时候取了一信。 “呵呵。战场之事,瞬息万变,更兼人多混杂,一些细节你自难发现。不过这些细节,每每却能制定胜局,影响整个战局。你若想成为一员将才,如何把握,就看你的本事。”耶律大石似乎看出耶律亚虎的心思,一边接过密信,一边徐徐道说道理。 耶律亚虎闻言,心里恭敬无比,低声道:“孩儿定当谨记,不负爹爹教诲!” “好!你可知这信是传自何人?”耶律大石不慌不忙地拆开书信,一边又向耶律亚虎发问。 耶律亚虎闻言,眉头紧骤,虽很快便有头绪,但却又觉得并不如此,不愿失言,故便苦思起来。这时,忽有一阵带着几分躁急,却又十分动听的声音响起。 “这信肯定是那郭药师传来的!”此言一出,耶律亚虎顿时面色一变。耶律大石脸上多了几色严厉之色,冷喝道:“你这野娃儿~!!终于可现身了!?也好,为父也懒得把你揪出来!!还不快快给为父滚过来!!” 耶律大石的冷言喝叱,似乎并无令那有着动听声音的人感到恐惧,反而笑了起来。这笑声传起,好似那些妖精嬉笑声,有一种令人心头不禁欢喜的魅力。只见后方人丛里,一员浑身铠甲包得严严实实的辽将赶出,把头上的帽子一掀起,霎时间绚光耀眼,宛如见得神女下凡,俏丽细长的凤眉,灵动发光的大眼,白皙如雪的肌肤,脸额上带着两片红彩,稍稍翘起的红唇,带着几分媚态,令人臆想连连,虽是盘起了头发,但却反倒多了几分英气。 “嘿嘿~!爹爹就知吓唬我,我可不怕!”神女嘿嘿笑着,她那张本就诱人的嘴巴一笑起,显出两个可爱的酒窝,更加令人心头悸动,四周的辽将都看得失了神,就连素来稳重的孙恭武也是看得愣住了。 “凤仙不得胡闹~!”耶律大石故做怒态,反而惹得神女咯咯笑起,一时间又是美态惊人,不胜艳丽。此女正是耶律大石掌上明珠,名叫耶律凤仙,自小长得亭亭玉立,长大后更有沉鱼落雁之貌,传闻她乃是大辽国的第一美人。 耶律大石见状,无奈一叹,似乎治不住这顽皮女儿,转色道:“你擅自入伍,待回去后,为父再做惩罚!不过你若是能说出此信为何出自郭药师的因由,为父或者能网开一面!” 耶律亚虎一听,面色一沉,急道:“孩儿本也觉得是他,不过又想他竟然投靠了宋人,怎又会暗发密信?一时也想不透此中道理,故而不敢轻言。” 耶律凤仙小鼻一皱,便是笑道:“那是因为郭药师根本就无投宋之心!” “可他本就与宋人同族,如今我大辽受金、宋联合围攻,危在旦夕,他降了宋人也是合理!而且今日,他若是对我大辽尚有忠心,为何不趁乱倒戈,如此一来,我军定可把那些宋人杀个片甲不留!!这信或是他部下那些辽将,不愿降宋,特发来的密信!”耶律亚虎疾言又道。 耶律凤仙双眼发光,轻笑道:“哥哥你却是看错人了。郭药师此人我曾见过,此人虽非我族类,但我看他行举言辞,却不失为忠义之士。何况他深受陛下知遇之恩,投降宋人,定是逼不得已,或是暗中有惊天变故,委屈求成!!至于他不趁乱发作,一来是他麾下部署大多尚在宋人军中,恐将连累。二来,今日这部宋军,不过是先锋部队,就算歼灭,后方还有近二十万大军,他暂留在宋军之内,再伺时机,何不是好?” 耶律亚虎听其妹分析如此透彻,不禁满脸骇色。这时,耶律大石蓦然勃然变色,满脸怒恨,嘶声喝道:“妖女~~!!你休想得逞~~!!!” 耶律大石忽然一喝,吓得众人都是面色剧变,心头慌张。耶律大石显得颇为惶急,急令其子耶律亚虎率前部五千精兵,立即赶回燕京。耶律亚虎见状,哪敢怠慢,急催令前部兵马而出。 孙恭武面色紧张,此下已然猜到了几分,急向耶律大石问道:“大帅,莫非是!!” 孙恭武后话还未道出,便被耶律大石疾言厉色地打断:“正是那妖女!!我早看出她是祸水,竟想学昔年武后称帝,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孙恭武一听,不禁浑身打了个哆嗦,忙道:“那妖女竟敢篡位,定是有宋人相助!!大帅若赶回燕京,宋人大军若趁机大举进攻,该当若何!?” 孙恭武话音刚落,耶律凤仙急赶过来,俏丽美艳的脸庞竟是巾帼不让须眉英气,凝声应道:“爹爹莫虑!我军在居庸关里尚有五千精兵,那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纵有十万精兵强攻,亦能保守一月。爹爹可先率大部兵马先回燕京救驾,铲除妖后,稳定局势。女儿愿与孙大哥一同把守居庸关,抵挡宋人~!!” 耶律大石一听,不禁面色大变,正欲张口说话。耶律凤仙急道:“女儿本事,爹爹心知肚明。爹爹可别忘了白沟河那一役,若非女儿之计,爹爹怎能把那十万宋军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任由我辽人宰杀,死伤大半!!” 耶律凤仙话音一落,旁边的孙恭武脸色一震,沉声而道:“如今国家危在旦夕,正是用人之际。郡主之才胜孙某百倍,前番一役,在军中更是威名大胜,还望大帅三思~!!” 耶律大石虎容一凝,不愧是大辽护国大帅,当机立断,应声便道:“凤仙虽是女儿之身,但论这兵法谋略,我大辽上下无人可比。恭武我令你为主将,凤仙为副将,你等两人率余下部众,即刻赶往居庸关!!” 耶律大石令声一落,孙恭武、耶律凤仙慨然领命。耶律大石又急命几员心腹悍将随同,便带着十数将士赶往前部。 第一百零五章 韩世忠的警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06 另一边,却说宋军过了卧龙潭后,天色已晚。宋军刚是遇到辽军埋伏,也不敢夜里行军,便在一平川之地,夜宿歇息。 当夜,星空璀璨,各部人马大多都去了歇息,剩下的都在四周站岗巡逻,以防辽人袭击。在附近偏僻空地上,此时邓云正与韩世忠在商议着要事。韩世忠面色颇为凝重,沉声道:“兄弟,你觉得那郭药师可疑耶?” 邓云闻言,双眼一眯,随即答道:“此人城府极深,我一时也没看透。譬如今日之战,若是他趁乱忽发袭击,我军恐将遭灭顶之灾!” “哼~!此人狡猾如蛇,或者他此举不过博取信任,待得可一举歼灭我二十万宋军的时机到时,才肯露出他的獠牙!!”韩世忠眼露厉色,厉声喝道。邓云听了不禁眉头一皱,暗暗觉得大有可能如此,沉吟一阵后,遂道:“韩大哥所言甚是。此人还是要多加留心!” “还有,有些话我这做大哥的多说两句,全为你好。兄弟你别计较。” “大哥尽管直言!” “所谓树大招风,势强招恨。今日你赢尽风头,此下我先锋大军近一万数千人,无不对你钦佩至极,而且我听闻军中不少兵士已在暗中借那卧龙潭之事,传说你乃龙子投世,乃是帝王之命。这些传言,一旦被小人大做文章,兄弟难免不受牵连。特别是徐天一那些走狗,各个对你妒恨怀怨,你得多加提防!!”韩世忠面色端然,娓娓而道。 邓云闻言,不禁多了几分愁色,浑身觉得好不自在,叹了一声后,眼神带着几分落寞,抬头望向星空道:“弟我光明正大,绝无异心,怎奈屡屡得罪小人,遭人记恨,如履薄冰,报国奉忠,当真如此艰难耶!? “兄弟你也不必灰心,如今虽是奸臣当道,但也不乏如宗老将军、刘都统等忠义大臣。时下又是正逢乱世,凭你我兄弟本领,何愁功业不成?再加上,宗老将军、刘都统皆有提拔你我兄弟之意,早有一日,你我兄弟必能出人头地,成为朝中重臣,到时你我联手,定能为大宋带来新的一番气象~!!” 韩世忠眼中炯炯发亮,字字铿锵有力,说得邓云不禁浑身热烫,笑道:“能与韩大哥相识,真乃我一生之幸也!” 两人相视,目光炙热非凡,感情之深早已超过寻常兄弟,皆视对方为一生知已。 一夜就此过去。次日,天色刚起,这部宋军先锋部队,便开始望燕京。徐天一似乎对付昨日之事,还是心有余悸,因此也谨慎许多。至于袁杰,昨日和师兄弟们把其大哥袁俊葬好,在其坟前发誓定会替他和其父报仇雪恨。这近年屡屡惨事,已然把这风华正茂的天之骄子,逼得半疯半癫,被仇恨蒙蔽。而那郭药师却是出奇地安分,只顾在前头带路,凡是到紧要险峻之处,都会与徐天一报说。 邓云、韩世忠见状,也是安心,自率其部,紧紧跟上。眼看快到晌午时分,据居庸关只有五、六里行程,徐天一命大军歇息,然后领着十数从骑赶向了后军。 话说这部先锋大军,郭药师为主将,韩世忠、邓云皆为副将,而徐天一虽身为监军,却仗着得童贯宠信,事事抢先安排。郭药师心知童贯根本不信自己,还有他安排徐天一为监军之意,也不自找麻烦。而韩世忠、邓云自也不愿得罪徐天一,只要不算过分,便由他做主。 眼下韩世忠、邓云见徐天一策马赶来,两人相视一眼,便迎了过去。徐天一似乎收敛不少,翻身下马,先是作礼。众人礼毕,徐天一笑口便道:“据斥候来报,辽兵连夜撤回了居庸关,兵力大约有万余之多。居庸关乃燕京有名险关,辽兵若要死守,一时半会恐难攻破,所谓紧行无好步,我有意先在附近扎营备战,同时又遣人通报刘都统,在其部来之前若能攻破此关,那自然是好。若是不能,到时便与刘都统合于一军,将其强破!!不知两位将军觉得如何?” 邓云闻言,面色一凝,先是问道:“监军大人可知辽人守关之将?” 徐天一听了,微微皱眉,却不知邓云问这个何用,不过还是答道:“据说是一叫孙恭武的辽将!我问过郭统将,他说这孙恭武乃是汉人,深熟兵法,且极擅于射箭,乃那耶律大石心腹爱将!” 邓云神色一变,急又问道:“居庸关乃燕京门户,极为重要。耶律大石既不亲自把守,实在出奇,监军大人可知耶律大石去向?” “你这人怎这般爱问长问短~!!监军大人又不是有千里眼,怎能尽知辽人动向,简直无礼至极!!”邓云话音刚落,徐天一身旁一长得蛇头鼠眼的将士忽然大喝起来。 韩世忠一听,顿时面色大怒,厉声喝道:“兵法云知已知彼方可百战百胜!!行军作战,自要先了解敌军动向,方可再做应付,此乃兵法之道!!你这不学无术的庸才,不知道理,却敢口出狂言,以下犯上,罪当重罚~!!来人呐,把他给本将擒下~!!” 韩世忠话音一落,不等他麾下部将动身,吉青、霍锐两人便已冲出。徐天一面色一变,疾声喝止,随行那十数军士亦纷纷而出。眼看吉青、霍锐就要扑了过去。邓云大喝一声住手,声威骇人,顿时吉青、霍锐还有那十数军士都被吓得止住。 “马光,掌嘴三十,以作赔罪!!若敢给我含糊,棍打三十,我来亲自行刑!!”徐天一的笑脸此时已是荡然无存,面色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那叫马光的乃是徐天一的旁亲,平日里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心里却极是畏惧徐天一。当下听了,也不敢求饶,一咬牙,便是一大巴掌一大巴掌的扇着自己的嘴巴。 “此等宵小鼠辈,两位将军都是当世豪杰,莫要与他计较,降了身份。适才韩将军所言极是,只可惜这时间颇紧,辽人的情报我也知得不多。”徐天一皮笑肉不笑地笑着。 邓云听了,冷酷的面色好了些许,也不愿再提适才冒犯之事,沉声道:“竟是如此。我军不熟地势,需提防耶律大石暗里袭击。” 徐天一听了,不禁心里一惊,方才想到这一层,不由更是嫉妒,觉得自己在这邓云面前,老是低人一头。 “邓将军这般一说,我方才醒悟,定当谨慎为之!”徐天一紧了紧面色,故装得毕恭毕敬,作礼谢道。韩世忠不喜与这些虚伪之人打交道,与邓云投了一个眼色,冷淡淡地说了几句便是离去。随后,徐天一虚心向邓云请教,邓云略为说了些提备之事,徐天一谢过离去。 之后,徐天一选了一平川空旷之地,令诸军扎营,韩世忠引兵在寨外提备,邓云令霍锐、吉青领兵相助。而他则和杨再兴、徐庆亲率数十轻骑,赶往居庸关探取敌情。 却说,快到黄昏时候。邓云一行人来到居庸关附近一处黄土坡上,眺眼望去,见关内守备森严,旌旗遮天,各个紧要位置都有辽兵弓弩手把守。邓云看得眼切,不禁面色凝重,叹道:“看来这孙恭武果真是一擅于用兵之将,这关内布置之严整,纵是由我布置,恐也要逊色几分!!” 杨再兴闻言,却是咧嘴一笑,囔囔道:“龙蛮子你莫要谦虚,宗老将军曾说,当论这用兵布阵,你已尽学得兵家之妙。这孙恭武岂会比你了得!?” 这时,徐庆缓缓地收回目光,眉头紧皱,虽是不愿承认,还是颔首而道:“大哥所说极是。这关里的布置,纵是张良再世,恐也超不了多少。” 杨再兴一听,不禁眼睛一瞪,徐庆从不乱打诳语,说的话都是实实在在,惊呼而道:“这孙恭武真有这般了得!?” 就在杨再兴话音刚落,蓦然关内一阵喊杀声起,一彪人马倏然冲出。众人不禁面色一变,邓云疾呼叫道:“不必慌乱,且徐徐而退,准备游击作战~!” 话说,邓云此回带来的数十从骑,都是特别挑出,擅于骑射之人,这下听邓云一说,纷纷换了大弓,纵马而退。那一彪辽兵里,莫约有百来个人,各个骑着快马,各提兵器嘶声大喝。为首一将,身形健硕,舞一柄阔口大刀,张口咆哮不绝。 这时,在居庸关上。孙恭武眼望着自军百员快骑追着邓云那数十人,蓦然脸色一变,竟是认出了邓云、杨再兴的身影,心头大喜,连忙疾呼叫道:“烈容必,务必给我擒住前首那两员宋将!!” 烈容必一听,顿时暴瞪双眼,乱舞手中阔口大刀,催军加紧追杀。眼看烈容必领着那百员辽骑将要杀到。邓云眼迸精光一声令下,霎时间,众人纷纷转身拽弓,乱箭暴射。烈容必那些辽骑冲得正紧,哪里预料得及,眼见阵阵箭雨扑来,一些反应过来的辽人,连忙纷纷挥动兵器招打。伴随着一阵阵金属暴响声响起,一道接一道的惨叫痛呼声紧接而来,一时间人仰马翻,数十辽人被射落马下,掀起片片风尘。 终于乱箭渐止,烈容必却也了得,硬是挡住了这连波的乱箭攻势,眼见邓云那些宋人逃开,气得满脸通红,竭斯底里地吼道:“你等这些猾贼,休想逃命~~!!” 烈容必喝毕,纵马就追,剩下的辽骑无不大怒,亦不知这骑射厉害,竟又随着烈容必杀了过去。 邓云暗里瞟见,暗暗欣喜,故意放缓速度,渐渐地到了队伍后尾。烈容必看得眼切,立马猛甩马鞭,飞赶过去。 “烈容必,小心偷袭~!!!” 就在此时,忽地一声惊呼。烈容必面色一紧,反应过来时,只听连道弓弦震响,急睁眼望去,连道快箭奔射而来。烈容必顿时被吓得心惊肉跳,挥刀就砍,砍破一箭,险险避开一箭,最后一箭却是来不及躲避,正中其右肩。烈容必惨叫一声,翻身倒落马下。与此同时,邓云早已转马杀来,杨再兴、徐庆两人一左一右引兵紧随,各个飞马放箭,霎时间又是连阵惨呼痛叫,人翻马倒,烈容必所部伤亡大半。 第一百零六章 棍点佳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06 说时迟那时快,陡然间,随着一声娇喝声起,随即竟涌起震天般的喊杀声。邓云听是女声,急望过去时,只见一队辽骑猝然截杀过来,忙喝令众人转马应战。 电光火石之间,眼见一员女将,身穿大红金雀袍,手挺一柄红缨长枪,飞马杀来。邓云不禁面色一变,见那女将如若神女下凡,英气逼人,回过神来时,那女将已然杀到,挥枪望邓云面门就刺。 且说,孙恭武在关上,见得那员女将,顿时面色剧变,疾呼叫道:“郡主何时出了关口!!?” “回禀将军,适才郡主趁将军正在处理军务,听得宋军已在关外扎营,便引数十轻骑前去打探,恐将军多虑,便教小人等不必上报!”一员辽将见平日里待人谦和的孙恭武面色凶厉,吓得哪敢再有隐瞒,连忙报说。 “糊涂,糊涂~!!郡主千金之躯,岂可涉险!?快快备马,我要亲自引兵出关!!!”孙恭武显得又是急躁,又是慌张,竭斯底里地咆哮道。 原来孙恭武一直对耶律凤仙心有情愫,本想着在这国家患难之际,大显身手,赢得佳人倾心,故而前番才在耶律大石面前,极力推荐。但谁知耶律凤仙这般大胆,竟私自出行探索敌营,这一回来还遇到这支战力极强,不同一般的宋军。 想到耶律凤仙若是有过万一,孙恭武已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另一边,却见耶律凤仙挺枪骤刺,枪法竟也是不同一般。不过若要与杨再兴、徐庆比起来,那还差上不少。只不过,这素来处事稳重认真的邓云,在这生死厮杀间,竟屡屡走神,一时间看似被耶律凤仙杀得险象环生。 眼见那红袍长枪,艳丽身影,英气逼人的美貌,仿佛与脑海中思念的那个身影重叠一起。恍惚间,在邓云脑海里不可抑制地升起了一幕。 “云哥哥,你看我这枪法如何?” 嫣笑俏脸,英眉星目,那是一张能令每个男人心醉的面貌。这个女人,有着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红缨。 霎时间,枪影骤起,寒光逼来,邓云眼睛一瞪,那本是轻灵的长枪,忽然变得凶狠无比,连忙驱身一让,眼里的柔情刹地褪去大半,挥棍横飞就扫。邓云这一棍去得极快,耶律凤仙却是早有准备,倒身一避,人马分过时,娇声厉喝,拧枪望邓云后背就刺。邓云执棍一挡,眼见耶律凤仙跃马冲过,拔马一转,飞冲追去。耶律凤仙见邓云追来,心里不惊反喜,猝然回身刺出一招回马枪。这时,邓云精神早已集中起来,哪会让耶律凤仙这般轻易得手,亢龙棍刹地化作一道虹光迅影,猛地打开刺来长枪,立即棍势一起,望耶律凤仙那张英秀俏脸点去。耶律凤仙凤目一瞪,却无料到邓云攻势这般迅疾,不禁被吓得花容失色,教人揪心。 霎时间,邓云心头如被雷击,一阵酥麻,亢龙棍赫然止住。耶律凤仙灵动大目,即闪出几分急色,挥枪一打,荡开亢龙棍时,已然驱马加速,刹那奔逃而去。 与此同时,关上喊杀声大震,擂鼓声骤起不绝,却是孙恭武率大部兵马冲杀过来。邓云神色一紧,急便勒马,喝令撤走。杨再兴、徐庆听令,也不恋战,纷纷引兵撤去。那些辽骑早被这支数十宋军队伍威势所慑,一时间竟也不知赶往掩杀。 吁~~!耶律凤仙把马一勒,转马望去,一眼便看到了那骑赤马的宋将背影,这才想起,这宋将正是昨日与自己那打遍天下无敌的爹爹拼了数十合不分胜负的少年郎,不禁心头一阵快跳,再想他屡屡走神,最后又故意留情,心头便又如小鹿乱撞,有些不知所措。 “哼~!战场之上不分敌我,定也是看我是女流之辈,有轻视之心,真是自大狂妄,下一回我定要他好看!”耶律凤仙一咬那张翘翘的红唇,眼睛里闪烁着几分莫名的异色,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期待下一次的相见。转念又想,如今国家正式生死存亡之秋,自己身为大辽皇族一脉,怎会有这种想法,实在万般不该,若真是在战场相见,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耶律凤仙念头一闪,忽然背后有人疾声叫道:“郡主~!!郡主~~!!你可有大碍~~!?” 耶律凤仙听声,神色一变,连忙收拾心情,然后转马望去,正见孙恭武策马疾赶过来。 “孙大哥别小看人。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耶律凤仙嫣然一笑,在孙恭武面前却显得如个调皮的孩子。孙恭武一把把马勒住,疾眼打量着耶律凤仙,见她那婀娜多姿的身体并无伤势,脸上的慌色才去了大半,不过想到刚才的惊险,不由又有些余悸之色,忙道:“郡主乃千金之躯,且你之所长乃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上阵杀敌之事,交给军中将士便好,若是你有些许损伤,我~!” 说到这里,耶律凤仙不由俏皮地瞪大了她那双灵动的大眼,还是好奇、期待地望着孙恭武。孙恭武心头一揪,宛如唯恐被耶律凤仙,急忙便把话一转,道:“我可不知如何向大帅交代!” “哼~!大帅,大帅~!!你眼里只有我爹爹~!!真是扫兴~!!”耶律凤仙闻言,一脸气恼之色,双脚一夹马腹,纵马就起。孙恭武见耶律凤仙含怒而去,恨不得猛扇自己几个巴掌,暗怨自己怎么每每一到紧要关头,这话就说不好呢!? 另一边,却说邓云撤军退去,一行人赶到一处山坡上,眼见辽人的兵马并无追袭,正撤向关内,皆是安心。 “哈哈~!龙蛮子你可真会怜香惜玉,那女娃长得可真俊,比起红缨姑娘也绝不逊色!!啧啧啧,深藏不漏啊,以往我怎就没看出你这般风流?在战场之上,还不忘留恋美色!?” 蓦然,杨再兴咧嘴笑起,一脸放荡之色向邓云打趣道。只要是敢死队麾下,无不对邓云等上将敬佩至极,忠心耿耿,杨再兴自也不怕他们会做些小人之举。 邓云一听,心头一动,脑海里却也升起了适才那女将的相貌,连忙猛地转念,急解释道:“杨大哥说什么话!?宋、辽两国素来水火不容,我对她岂会有非分之想!?” “果真~?”杨再兴眉头一挑,眼里发着精光,原来他刚才暗中却看见了邓云故意手下留情的一幕。邓云被看得心里发毛,正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在旁边的徐庆,沉色便道:“古往今来,英雄多是爱美人。杨大哥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杨再兴闻言,猛地一愣,就连邓云还有周围的军士各个都是面色一变,似乎完全没料到徐庆的口里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哈哈哈哈!!没想到连你这个木鱼脑袋都开窍了~!!可喜~!可喜~!!”陡然,杨再兴纵声大笑,众人亦都是忍俊不禁。徐庆却仍旧那副平淡面容,只是向杨再兴略打了一个眼色,好似在暗示他又在大惊小怪,便又是恢复那一如既往的沉稳。 待邓云一行人回到营寨时,已是夜晚时分。徐天一略带几分急色来迎,先说不久前有一队金人斥候前来探营,询问邓云可有遇到。邓云一听,想大概就是那女将所领的那队骑兵,遂把前事一一报说,自然与那女将对战之事,邓云略带一过,并无细谈。 徐天一听罢,笑容不禁变得僵硬,神色微微有些变化,不过很快发现过来,恢复如常,笑声赞道:“兄弟真是好本领,就这前去打听情报,都能射杀敌将,视辽人如同土鸡瓦犬!我实不如也~!” 徐天一话音里,暗暗有些讽刺味道,好像在暗示邓云夸大事实。听得邓云身后的杨再兴、徐庆皆是露出怒色,正欲发作时。邓云却争先说道:“监军大人谬赞了,你年纪轻轻便成了童太尉身边的大红人,想将来荣华富贵必是享之不尽。我一小小中卫郎,岂可与监军大人相提并论?!” 邓云话锋如剑,徐天一听了,笑容更是灿烂,遂又听邓云沉色又道。 “适才我前去打探,发觉辽人关内布置极为森严,兼之居庸关地险易守,若是强攻硬取,就凭我们这些兵马,只会白耗兵力,当谨慎为上,不如且按兵不动,先把营寨立好,完善防备,再伺机而动?” 徐天一听了,心中暗暗一惊,虽是妒恨邓云,却也知他的本领,把头一点,口称有理。邓云把要说的话说完,也不愿与徐天一多做纠缠,遂领着众人离去。 后来,待众人与韩世忠、吉青等人一聚后,自少不了一番纵情畅说。 次日,徐天一依邓云之计,命兵士加紧扎营,然后又在临近山林大兴土木,建以鹿角,以防辽人偷袭。 另一边,孙恭武昨日便听耶律凤仙言宋军守备紧密,今日又听宋军在加紧建造营寨,各做防备布置,不禁暗暗吃惊,想这宋军领军之将,这般谨慎稳重绝非泛泛之辈,速派人前去打听,一边却又按兵不动,稳守关口。 一日就此过去,第二天在关前忽然有一队宋军推着三、四架木车而来,车上各有几具尸体。孙恭武赶到关前一看,见都是他派去的奸细,顿时心头大怒。正好,关下那队宋兵又在嘶声叫骂,说辽人奸计能以得逞,早被自军大将看透,教关上辽将速速献关诸如之类的话。 孙恭武怒不可及,却看出这暗中端倪,正想喝破。这时,他的衣袖却被人一扯,回头望去正对上耶律凤仙的灵动大眼。耶律凤仙那张英气秀丽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然的笑容,直敲击孙恭武的心灵,遂又见耶律凤仙缓缓接近,低声说着,那动听的声音,直教孙恭武连连走神,惹得佳人屡屡瞪眼。 少时,孙恭武听罢,满脸惊喜之色,笑声便道:“郡主真是妙计!!” 孙恭武说罢,即令两个辽将过来,教付如此如此。这两人乃都是耶律大石麾下悍将,一人名叫噶阿玛,擅用一对双锤,乃是一员大力士。另一人名叫忽刚烈,擅用一柄大斧,亦是力气惊人。此下两人领命,立即转身便去。 第一百零七章 敢死之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06 另一边,在宋军营内。韩世忠望着前方居庸关的方向,凝神而道:“那徐天一未免有些急功近利,其计虽好,但若是辽人之中有高人坐镇,恐怕隐瞒不过,反遭人算计。但愿那孙恭武只是虚名之辈!” “两日前,我看他关中布置,恐非无学之人。那徐天一虽是奸贼走狗,但他麾下军士大多却都是善良厚实百姓,岂可袖手旁观。韩大哥你把守营寨,我引数百骑兵赶去接应,以防万一!”邓云闻言,面色一沉,脑念电转后,即与韩世忠说道。 原来昨日,韩、邓两人便有猜想,辽人或许会派人前来探营,早有准备,果然将辽人奸细尽数擒住,本欲问取关上情报,哪知这些辽人都是些刚烈忠心之辈,各个自刎求死。徐天一大怒,本欲碎尸泄愤,后又转念一想,思出一计,欲把这些辽人尸体送到关前,激怒关中辽兵,却又暗里设下埋伏,待辽人怀恨来追,毫无防备时,忽发袭击,打他个措手不及,取一胜战,以震士气! 徐天一之计确实是好,韩、邓两人听了,不由都是几分诧异,徐天一麾下将士自是赞好不绝。这连日来,都是韩、邓两人大出风头,屡立功绩。徐天一本就是天之骄子,自不愿被比下去,立即与众人商议细节,一到次日,迫不及待地便做布置。其中又恐韩、邓两人本领了得,抢了功劳,也是不信郭药师,故意令韩、邓、郭三人部署留守营寨,其尽引麾下兵马前去。 虽是如此,邓云还是觉得徐天一有些急功近利,战场之事千变万化,但有突变,恐这徐天一应付不及,反自乱阵脚,被人杀个措手不及。 于是,韩、邓两人商议定后。邓云带上杨、徐两人还有数百骑兵,迅疾望前方战线而去。 且说,居庸关下,那数十宋兵骂得正劲,蓦然一声擂鼓震响,关中闸门大开,一队数百人辽骑赫然冲出,吓得那数十宋兵惊呼乱叫,拔腿就跑。那队辽骑领军之将,正是忽刚烈,只见其为首当冲,纵马狂奔。 在数里外,徐天一见得有一队辽骑出关,顿时面色大喜,又是紧张又是亢奋,速教周围将士准备但听号令,务必奋勇厮杀,若能把这队辽骑尽灭,不但能激发自军士气,亦能给辽人一个迎头痛击,灭其气焰! 诸将闻言,无不应声厉喝,其中袁杰更是眼带疯色,似乎恨不得立即厮杀,抢夺功劳! 不一时,眼见那队辽兵将要杀到,徐天一看得眼切,立即发令袭击,霎时间喊杀声大震,左右两边道上,宋兵蜂拥而出。 忽刚烈却也不惧,厉声叫喝,引兵拼杀。而那些辽骑也都不显慌乱,好似早有预料,各个随着忽刚烈悍勇突前。 两军混杀一起,忽刚烈所部虽是拼死作战,但毕竟人少,眼见渐渐落于下风。 就在此时,后方竟传起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徐天一顿时面色剧变,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又有一队辽骑从后杀来。 “大辽儿郎,教这些宋人知道我等厉害,杀呐~~!!!” 后方那辽军率兵之将,高举双锤,扯声暴喝。辽兵嘶声呼应,声势惊人。霎时间,徐天一所部无不惊骇,阵脚大乱。 原来,耶律凤仙早便看出徐天一的计策,却将计就计,教忽刚烈故装中计,率军追杀。却又教噶阿玛暗中率一军,从关后早先出发,取小径绕去,但听厮杀声起,定就是宋军埋伏处,立即引兵袭击其后! 说时迟那时快,忽刚烈趁机引兵狂突乱撞,正迎上一员年轻宋将,提枪来杀。忽刚烈定眼一看,立即挥动手中巨斧。那年轻宋将却也不惧,拧枪就扫。‘砰’的一声巨响,两柄兵器赫然荡开。只见那年轻宋将,状若疯狂,张嘴咆哮,如同一头幼狮,提枪猛攻急搠,竟把忽刚烈赫然杀住。这人正是袁杰,他大哥惨死辽人手下,他可是恨极了这些辽人,此下全然一副拼死姿态。忽刚烈随耶律大石征战多年,已是一员沙场老将,见他武艺了得,可又急攻猛进,便心起一计,故意示弱。果然,袁杰乘胜追击,越攻越急,忽刚烈猝然一让,避过袁杰一枪,暴喝一声,挥斧就砍。刹那间,那巨斧骤然砍在袁杰身上铠甲,忽刚烈却是留了几分力劲,把袁杰迅疾打翻落马。那些宋兵见袁杰忽然败阵,都是吓得大惊失色,竟无人敢救。忽刚烈趁机率兵冲突,袁杰则被几员辽兵下马擒住。 徐天一在后方看得眼切,又慌又急,本欲前去营救,却又见从后来袭的那队辽骑已然杀到,后军大乱,心头一紧,想若是连这队辽骑也突破杀来,辽兵前后夹击,自军必败无疑,也不顾那袁杰,急便引军赶去。 电光火石之间,噶阿玛已然杀开一个破口,冲入乱军之内,双锤舞得威风凛凛,正遇飞马赶来的徐天一。徐天一双眼红赤,纵马挺枪,便与噶阿玛杀在一起。徐天一不愧是袁秀首席徒弟,童贯的新宠,武艺极高,此下含怒而战,攻势骇人,连道枪花骤起,杀得噶阿玛险象环生。噶阿玛身后辽兵见得,纷纷赶来助战,徐天一周边宋兵亦赶来厮杀。两班人马扭杀在一团,战况甚是激烈。而此中若非辽兵比起宋兵更多一份悍性,凭着徐天一的威猛,恐怕早已落败。 另一边,忽刚烈亦被吴波杀住,两队辽骑一时间难以突进。而在徐天一、吴波两人的激奋之下,宋兵亦渐渐稳住了阵脚。两军正是陷入了僵局。 就在两军杀得激烈时,陡然间,竟又是一阵喊杀声骤起。两军兵众大多还未回过神来,一队数百人的骑兵倏然杀至。为首三人,如同狂龙猛兽,骤马奔驰,各舞兵器,所向披靡,势不可挡,直突入噶阿玛所部,霎时间便杀得波开浪裂,人仰马翻。其中一人手舞龙纹银棍,冲得最是猛烈,不少辽将还未来得及转马,便被他击落马下。噶阿玛听得后军大乱,顿时面色大变,心一走神,徐天一眼暴精光,飞马突去,一枪正中其咽喉。噶阿玛惨叫一声,即坠落马下。四周辽将见得,无不愤恨至极,皆策马扑来与徐天一拼命,一时间杀得徐天一措手不及,险象连连。所幸,那一员宋将杀到,手中那龙纹银棍,突起扫砸间,数员辽将或翻或倒。随后又是两员威猛宋将并马杀到,不一时便把那些辽将杀绝。徐天一危难得解,定眼望去,正是邓、杨、徐三人,霎时间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监军大人莫慌,我等合众将这些辽人杀尽!!”邓云眼中闪动着赫赫精光,疾呼喝道。这时,徐庆忽然面色一变,骤马就冲。原来徐庆眼疾,看得吴波被三、四个辽将围在垓心,也不多说,连忙赶去营救。 “辽贼休得猖狂~~!!”骤马飞驰间,徐庆扯声大喝,锐目圆瞪,剑眉竖起,飞一般突入而去,一枪先刺中一员辽将后背,把枪一拨,即又挑中一员辽将面额。其余两个辽将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得两声惨呼,面色大变。吴波见状,立即趁机发作,提刀迅砍,正中左边一员辽将面门,破头而裂。 “嗷嗷嗷哦~~!!天杀的宋人~~!!我与你等拼了~~!!!”唯一剩下的忽刚烈,面容狰狞,扯声暴喝,舞起手中巨斧猛砍暴劈,如同一头发癫的恶熊,巨斧掀起阵阵狂风,徐、吴两人逼近不得。这时,七、八个辽骑奋勇策马扑上,急呼忽刚烈逃去。徐、吴两人皆是面色冷酷,刀枪挥动间,血肉横飞,甚是骇人。忽刚烈见状,恼恨至极,背后辽骑纷纷嘶喝,最终还是死咬着牙忍住,转马离去。待邓云、徐天一等将率兵杀来时,忽刚烈已率数十从骑逃远。徐天一面色冷酷,下令将剩下辽兵尽数杀绝。吴波急劝擒些辽人将士,好把袁杰换回,徐天一闻言,方才改了口令。 待宋军撤去时,不觉已是黄昏时候。刚才那战场黄土上,遍地都是血肉尸体,有宋人的也有辽人的,交横纵错,一些还堆在一起,到处随眼可见残刃破器。此处更为靠近居庸关,徐天一唯恐辽兵来袭,故而只是略作收拾,便急令各部人马撤走,大多兵卒的尸体都来不及收拾。一阵凉风吹过,那一幕虽无言,却道尽了无尽苍凉。 且说忽刚烈败退而逃,只引着数十骑兵狼狈而回。至于孙恭武早听斥候报说,无比惊骇之余,立马率兵去救,却在半途中遇上了忽刚烈的残兵。忽刚烈急下马,跪在地上,口道有罪,甘愿受死! 孙恭武急忙扶起,速问前事,忽刚烈大目含泪,一一报说。听罢,孙恭武浑身抖颤,悔不及也! 原来耶律凤仙早劝过他,说这部宋军先锋里不乏悍勇善谋之将,为防万一,最好还是派一军前去接应。孙恭武却是见宋军这些年愈来愈是懦弱,又想耶律凤仙反将计这般精妙,纵观那二十万宋军之内,恐也无人能发觉此中端倪,便笑说耶律凤仙杞人忧天,并无听取,只是教一队斥候前去打探。 第一百零八章 奸人谋算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07 后来又见几个骑兵,其中一个拖着一员宋将赶回,听说战事,想是十拿九稳。哪知之后之事,竟会屡生变故,近七、八百精骑几乎尽损! 孙恭武又悔又恨,率军回到关中,见了耶律凤仙,更是无地自从。耶律凤仙听了战果,不由也是英容失色,灵动大目里,尽是悲伤之色。 这时,忽有一队宋军骑兵赶来,传说换取俘虏。孙恭武闻言,面色一变,耶律凤仙速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孙恭武听了,与那宋军将领讨价还价地说了一番后,还是谈不拢,便是出言威胁,大不了一拍两散,说辽人里没有懦夫! 那宋军将领听了,见关上辽兵各个凶神恶煞,好似要扑杀下来,连忙应答一声,率兵就退。 当夜,孙恭武与耶律凤仙正于敌楼商议。孙恭武急问道:“郡主你说明日换这俘虏时,自有妙计,到底如何,快与我一说!” 耶律凤仙神色一沉,美艳的脸色中多了几分恨色,答道:“据近日所听所闻,那宋军之中的将领多是年轻之辈,这些人年少有成,自都有些傲气,若能将这些人激怒,定有破敌之机!孙大哥,你明日可如此如此~!” 耶律凤仙疾言厉色,又道出一条妙计。孙恭武闻言,暗暗叫绝,当即应同。 光阴易过,又是一日过去。次日,徐天一领其麾下部将,率数百兵马,一并邓云麾下百余军士,压着辽军俘虏来到居庸关前。孙恭武早已摆好阵势,其军中亦不过数百人马。两军相对,徐天一纵马先出,喝令要先见袁杰! 孙恭武面容冰冷,一声令下,只见一人遍体鳞伤,浑身血肉模糊,被推倒在地,一动不动,看似将要一命呜呼,正是袁杰!原来昨日那被辽骑用马拖着回来的宋将,便就是袁杰。宋、辽对敌已久,水火不容,对待俘虏自是不会留情。昨日,若不是袁杰有武功功底,早被活活拖死。 众人见了袁杰这般惨状,无不惊骇、大怒。邓云与袁杰虽有恩怨,但此下见得他那如同死狗般的模样,气得血脉喷张,怒目圆瞪。徐天一亦是脸色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那数百宋兵已然在破口大骂,一些人更欲提刀,以牙还牙,在那些辽人俘虏身上狠狠地添上几刀! 而对面的辽兵也不示弱,嘶声叫骂,霎时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似乎只要有些许火花便会混战起来。少时,徐天一、孙恭武纷纷喝住麾下兵众。孙恭武暗暗冷笑,策马赶出,冷声喝道:“宋人,这俘虏换是不换,何不给个痛快!!?” 徐天一死死咬牙,从口中蹦出‘吴波’两字,吴波听了,虽是怒恨极了,还是命令兵士押着那些辽人俘虏而出。孙恭武笑容更是灿烂,即说擂鼓三通后,一起交换。徐天一心中恼怒,也不多想,便是答应。邓云见状,脑念电转,飞马赶去,低声在徐天一耳边说了几声。孙恭武暗暗察觉,不由眼中连发厉色,他本就对邓云有几分印象,此下不由暗道这宋人绝不一般,当尽早除去! 随着擂鼓声起,到了第三下。辽人先把袁杰放了,袁杰虽是重伤在身,但生死关头岂敢怠慢,连忙使出吃奶的劲,一颠一颠地步伐阑珊地冲了起来。徐天一却是久久未有下令,孙恭武厉声催促,徐天一面色冷酷,却也不理。随着袁杰快过一半路程,徐天一方才下令,三个辽将先被放出,待袁杰快到三丈之外,对面的辽人怒得似乎快要扑杀过来时,才喝令把剩下的五、六个辽人俘虏放走。 就在那些辽人俘虏冲起的瞬间,孙恭武猝然纵马而出,快得惊人,眼看近有数百步开外。陡然间,只听一声厉吼,孙恭武拽弓拉弦,瞄准袁杰后背便射。不过,邓云却是早有准备,在弓弦震起瞬间,飞马便出,口中喝道:“猾贼,休想暗箭伤人~!!” 喝声刚起,亢龙棍飞打骤出,正中孙恭武射来冷箭。这时,杨再兴、徐庆亦都飞马突前,刹时经过邓云,望辽军阵里杀去,冲飞间,杨再兴赶到几个辽人背后,拈枪就刺,一连刺死几人。徐庆亦赶到另一边,一枪搠穿一员辽将胸膛。 那对面的辽兵,看得无不愤慨,喊杀声惊天动地。说时迟那时快,邓云骑着那匹赤红宝马,早就飙飞奔起,倏然冲向那孙恭武。孙恭武亦是怒不可及,拽弓就射,箭箭准头极佳,而且来得尤为刁钻。不过邓云却非泛泛之辈,手中亢龙棍凡起骤出,定打破一根冷箭,毫无遗漏。 一声马鸣长啸,眼见邓云快要杀到孙恭武面前,其后辽将哪敢怠慢,急引兵杀出来救。忽刚烈冲得最快,孙恭武还未反应过来,他便如同一头脱缰野兽,倏然杀到邓云面前,拧起手中巨斧拦腰就砍! 邓云怒目暴瞪,挥棍慨然迎去,棍势沉猛绝伦,竟把砍来巨斧逼开,霎时间,邓云把棍一挑,忽刚烈急忙倒身避开,两人擦马飞过。邓云却也不理,直取孙恭武而去。与此同时,徐庆、杨再兴纷纷飞马杀突而来,敢死队一众军士早已扑出。吴波见状,面色大震,急与徐天一说道:“师兄,此下正是一举擒杀那孙恭武的大好时机,何不速速下令,全军死战~!?” 徐天一闻言,却仍是那副冷酷面容,喝道:“辽人狡诈,且勿轻举妄动,但到时机,我自有安排!!” 徐天一说话间,眼中闪过几分阴毒之色。吴波眼睛一瞪,心里不由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 且说那孙恭武本与耶律凤仙议定,在换取俘虏时,忽发袭击,把那宋将射杀,激怒宋军,随即立即引军就撤。而早前,耶律凤仙却在关内埋伏好弓弩手,待那宋军杀来,乱箭袭之,关内大军一拥而上,定能将这部宋军尽数歼灭,以雪前耻! 不过孙恭武却万无料到,这计策又被宋人识破,当下眼见邓云杀突而来,心知此人武艺高强,连忙勒马就逃。 “无胆鼠辈,敢与我战耶!?”邓云在后嘶声大骂,孙恭武心里怀恨,眼见邓云快到,猛地转身,背射一箭。箭矢如若闪电般骤飞而来,邓云看得眼切,倒身一躲,箭矢刹那飞过,回过神来时,一阵弓弦震响,面前已是一片乱箭。邓云大喝一声,跃马舞棍,端的是威风八面,盛气凌人。此时,数员辽将已各引兵马围杀而来。邓云怒声暴喝,飞突迎去,手中亢龙棍舞得密不透风,如同一条银龙在乱军内,飞腾游窜。霎时间,杨再兴、徐庆两人引兵杀至,两军混杀起来,而宋军却是凭借着邓、杨、徐三员猛将狂突猛进,气势如虹。 眼见邓云麾下敢死队已然杀入深腹,就在此时,一阵阵剧烈的喊杀声,排山倒海而来,只见关外已有数部辽兵杀出,关内各队辽兵亦是狂扑猛冲,声势骇人,不知杀出了多少兵马! 孙恭武见状,面色大喜,竭斯底里地扯声暴喝,发令务必死战,缠住这些宋军。 同时,邓云听得那恐怖的声势,不由面色大变,猛突出一角,望向前方处,人头涌涌,近万余辽兵如若虎狼飞扑过来,急又向后望去,发觉那徐天一竟还无发令赶来接应,气得顿时满脸通红,破口大骂! 其实依刚才那战况,若是徐天一早发号令,或许还能及时把那孙恭武擒下,大破其军。可眼下,他迟迟未有发令,孙恭武的兵马拼死缠住自军,若等其大军杀至,必定全军覆没!! “师兄~!!!时下形势紧急,还请速速下令~~!!”宋军阵内,吴波急得整张脸都快扭曲起来,嘶声大喝。徐天一却是浑身抖颤,眼中带着几分疯狂,几分怨毒,几分兴奋,忽然扯声令道:“辽人势大,不必无谓伤亡,诸军快快随我撤去!!违令者,斩~~!!” 徐天一喝声一落,转马便走,其中将士大多都是童贯爪牙,岂会违抗,纷纷喝令引兵跟随。那些军士虽是万般不愿,但听徐天一发落的军令,兼之又不愿拼死,掉了性命,大多人都是听令而去。最后,唯有吴波还有其麾下一些军士还在犹豫不决! “吴波~!!你要违抗军令么!?”已然离远的徐天一,发觉吴波还有一些人,还未跟来,顿时大怒喝道。 吴波心头一震,望着那些正与辽人拼杀的同袍,一股血气从腹部直涌上口腔,最后变作一声惊天怒吼,竟是飞马杀向乱军之处,那数十个军士见了,竟也纷纷跟上。 “哼!!意气用事,简直不知所谓!!”徐天一脸色此时变得阴森可怕,望着吴波引兵突去,毫不动容,更是冷声讽刺。他身旁那些将士听了,各个都在谄媚而笑,纷纷附和。 却说,邓云见得徐天一领兵撤走,惊怒不已,急忙杀入乱军之中,见着杨再兴、徐庆,疾声便道:“快快引兵撤去,这里由我断后!!” “大哥不必多说,我徐庆势要与兄弟们共生死!!”邓云话音刚落,徐庆即满脸坚定血性地喝道。杨再兴豹目生威,放荡笑道:“就这些许兵马,岂能就让你龙蛮子一人逞英雄!!?” 邓云面色一紧,这时又有辽兵扑杀过来,三人一边厮杀,一边说话。乱军厮杀处,只见邓云连棍打翻一片人潮,疾呼又道:“别让兄弟们白白损了性命!!二弟你即刻引兵撤走,我与杨大哥在此断后,莫要再多说了~~!!” 邓云嘶声咆哮,声若轰雷。徐庆听得心头一震,正见邓云那双红赤威凛的怒目,发愤咆哮,转马便走,厉声长喝撤军。杨再兴却是放声大笑,纵马与邓云紧靠一起。辽兵见得宋兵欲退,皆欲猛扑追杀。不过那孙恭武看了,反倒大喜不已,急令军士不必追去,围住那两员宋将,凡能杀得两人其中之一,赏百两黄金,若能擒住赏三百两黄金!辽兵听了,各个都似打了鸡血,争先恐后地扑杀过去,将邓、杨两人围在垓心。 与此同时,辽兵大部兵马轰然杀至,关前十数丈之内,人山人海几乎都是辽兵。原来耶律凤仙本在关上伺候,忽见宋军放俘虏时,故意拖延,便觉不妙,速下令教诸将准备,果然后来突变忽起,反倒成了自军兵马被激怒,蜂拥杀去。耶律凤仙恐孙恭武有个万一,急令关中大军前去援救。 且看此时耶律凤仙纵马突入乱军之内,眼见邓、杨两人拼死搏杀,不禁脸色连变。转眼又见,孙恭武正拽弓瞄准,斜刺里看着邓云的面门之处。 耶律凤仙只觉心头猛地被揪得死紧,疾呼骄喝道:“孙大哥~~!!” 耶律凤仙喝声一起,孙恭武正是精神集中,忽被惊吓,顿时下意识地便一放弓弦。此时,邓、杨两人杀得正紧,四周辽兵络绎不绝,各个如恶犬饿狼般扑杀过来,兼之两人有心拖延,也不冲突,这一阵子纠缠,都有不少伤势。 突兀之际,邓云只觉一阵怪风袭来,下意识地挪身就躲,倏地一道快影,就冲面前横飞射过。惊险一过,邓云不禁后怕,若是这冷箭再射正几分,自己恐怕要一命呜呼了~! 第一百零九章 时机(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07 “龙蛮子小心冷箭,辽人里有不少善箭之人。”这时,杨再兴亦打破一根冷箭,疾呼叫道。眼见辽兵又再杀来,两人连忙抖数精神,不敢丝毫分神,各施本领厮杀。 就这一阵子的惊险,简直难用言语来形容。邓、杨两人用行动诠释了何为万人敌,在这疯狂的乱军围杀之中,被两人杀死的辽兵、辽将,却近有百人之多。 “郡主~!!!”孙恭武见邓、杨两人大杀四方,不由怒火上涌,猛瞪眼望去,那神色好似在怪责耶律凤仙惊扰了他!耶律凤仙面色复杂,似乎心里愧疚,竟也不敢反驳。孙恭武见状,心头一震,顿时满脑子都是杂念。 就在此时,邓、杨两人已然开始冲突,只见两人浴血奋战,枪棍舞动,马跃突破间,如同龙豹奇出,惊骇绝伦。就连素来以悍勇称著的辽兵,亦被杀得心惊胆寒。眼见邓、杨两人越冲越快,孙恭武面色变得狰狞、凶恶,疾声暴喝不绝,各队辽兵纷纷追杀、围堵,却如何挡不住这所向披露的两人。 蓦然,邓、杨从一处杀破而出,正遇上吴波还有徐庆来救。众人一合,气势如虹,连番冲突之下,终于杀透重围。在外头不远处的敢死队军士见了,连忙赶来接应。邓云见众人大多并无大碍,心头大喜,疾呼一声撤军,率众望军营方向飞奔而去。 那些在后紧追的辽兵见得,许多人都如梦初醒,实在不信刚才那两个宋将竟然真的杀破重围,潇洒而去! 少时,孙恭武听说邓云等人逃去,却未再有失态,长叹一声道:“中原果然是蕴育英雄俊杰之地,这般人物,恐是百年难出之奇才!!” 孙恭武叹毕,又望向了耶律凤仙,见她神情怪异,想起她刚才的那声喝响,不禁眉头一皱,心头不禁有些混乱。这时,忽刚烈率一队骑兵赶来,瓮声瓮气地急问道:“将军,可要派轻骑追袭!?” 孙恭武闻言,面色沉着,双眼精光闪动。这时,耶律凤仙急急赶了过来,经过这几番对战,似乎对邓云等人已有些了解,英眉一挑,翘嘴一张便道:“以那使龙纹银棍将士为首的那些宋将,各个武艺高强,英雄了得,都非寻常之辈。其麾下军士亦都骁勇善战。所谓兵非多益,贵于精。如此精兵队伍,若无万人以上兵马,再以细心布置,恐难将其围剿殆尽!你等去追,亦是无济于事,何必多余?” 此时耶律凤仙的神色,亦也恢复如常的从容笃定,说罢便欲下令收军。 蓦然,孙恭武双眼忽地迸射光芒,咧嘴便笑道:“这又未必!宋人素喜勾心斗角,适才我见其军中统将在其前部正在厮杀时,非但未有加以接应,反而故意撤去,分明是想害死前部那些宋军。而那些宋军,各个都非寻常之辈,回去后定会讨个公道,甚至引发兵变。竟是如此,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般大好时机,我军当倾势而出,一举将其攻破!!” 忽刚烈闻言,顿时面色一变,瓮声瓮气叫道:“将军所言极是!这事我也看得紧切,本还不知怎一回事。听将军一说,才知这些宋人又在窝里斗~!” 耶律凤仙听了,面色一怔,心头不知为何有些混乱,蓦然升起一个念头,想着若是那宋将回去后,事态果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身属下将,恐难斗得过,万一被诬蔑成了反贼,岂不无处可去,成了丧家之犬!? 就在耶律凤仙念想间,孙恭武早发号令,命忽刚烈率三千兵马为前军先往查探,他自己则率大军随后接应。 另一边,且说邓云等人杀透而出,直到数里外的一处河岸,下马歇息,眼看这些人各个满身是血,有些人更是遍体鳞伤。邓云看得双眸如似喷火,少时,徐庆来报言敢死队阵亡约有数十人,受伤恶则有七、八十人。旁边的杨再兴听了,那满是血色的脸上顿时变得狰狞、凶恶,竭斯底里地喝道:“徐天一你这奸佞小人~!!我定要把你碎尸万段,替我这些兄弟报仇~!!!” 杨再兴喝声一起,四周的敢死队军士无不扯声附和,有些更是热泪盈眶。这些敢死队的军士原本虽都是些罪犯、寇匪,但无不有一颗血性忠义之心,方才会投军入伍。后来跟随了邓云,组建敢死队后,众人追随邓云出生入死,刻苦操练,互相鼓励,早已建立深厚情感,情若家人兄弟。而至今为止,敢死队每战必胜,且未有一人阵亡,当下一下子却死了数十兄弟,自是愤慨不已。 邓云整张脸绷紧得可怕,心头虽是怒恨至极,却是思量更多,忽想吉青、霍锐两人都是性子刚烈之人,若是不见自己这些兄弟归去,定然会发作,万一率领营里大部兵马引发兵变!? 邓云想到此,双眼一瞪,暴喝一声,如若霹雳骤落,众人无不惊愕,顿时纷纷闭上了嘴。吴波无地自从,心中亦是悲愤无比,他所率的数十麾下死得最是惨重,几乎死去大半,只有七、八人生还。 “这些枉死的弟兄,我邓云迟早会还他们一个公道,但如今大战在即,一切以国事为重,但敢有人挑衅、作乱者,我定重惩不饶!!”邓云嘶声大喝,赤红的眼里,似有纷纷水雾,闪烁着痛苦之色。众人见了,都知邓云心中悲愤绝不逊色于自己,各个都是神情黯淡,纷纷呐呐而应。杨再兴见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颤抖的长叹。徐庆则是面容冷酷得发寒,双眼杀意滔天。 “三弟、四弟素来刚烈,兼之大多兄弟都在营里,众人若是脑袋一热,后果不堪设想。眼下之急,当速归营寨!”邓云神色一沉,遂便疾言厉色而道。众人听罢,一些人先依邓云命令,纷纷上马,剩下的都步行照顾伤兵。邓云整顿完毕,急不可待,立马引兵望营寨赶去。 约是半个时辰后,邓云一行人快要回到营寨,就在一处山地高处,忽然听见营里传来一阵阵嘶声喝骂之声,不久又转变成喊杀咒骂,营里听似一片混乱。 邓云急赶到一处可望远处,眺眼望去,只见营里几班人马正是对峙,剑拔弩张,形势一触即发。 “不好~!!军中混乱,若是辽人此时赶来突袭,我军必败无疑!!杨大哥!!你随我一同加快赶回,二弟你率领兵马在这四周打探,若见辽人果真来袭,速速回报!!”邓云喝毕,纵马加鞭就冲。杨再兴面色一紧,亦是飞马急赶。徐庆闻令,面色一震,随即各做调拨。 却说徐天一引兵先逃归寨,吉、霍两人见邓云等人未归,心中便有不祥预兆,急忙赶去询问的途中,正好遇上了韩世忠,三人一同赶去。怎知徐天一早就躲在帐中,帐前守卫说是受了重伤,此时正在治疗,避而不见。吉、霍两人刚才分明看到他精神气爽的摸样,哪像是重伤在身的人,自是不信,强硬要见。那些守卫也挡不住两人,只好嘶声大喊,四周兵士闻言纷纷赶来。不过就在紧要时刻,韩世忠却是阻止了两人。一员宋将赶到,韩世忠便问战事。那宋将乃是徐天一麾下少有的厚实之人,嘴巴本就是笨,这下更是心中有愧,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答不出来。吉、霍两人见状,又想这都过了快半个时辰,还不见自家大哥还有一众兄弟回来,定是有所不测,兼之那徐天一本就与自家大哥有些恩怨,平日里也看得出他十分妒恨自家大哥,大有可能做了些不见人的下三滥之事,害了他们! 想到此,吉、霍两人无不怒不可及,如同两头发了疯的猛兽,狂冲乱撞,欲要去寻徐天一问个清楚,四周军士连忙阻止。韩世忠这时也劝阻不住,唯恐引发兵变,连忙派人令呼延通引自军部署赶来,若有万一也可及时制止。哪知韩世忠号令刚落,赵云便先领着一众敢死队战士蜂拥而来。韩世忠暗道不妙,关键时候,他也不再客气,不得不以武力制住吉、霍两人,亲自将两人绑住。因韩世忠为人豪爽,忠义刚烈,邓云又将他视作兄长,因此凡敢死队麾下,无不敬重韩世忠,见状虽怒,却也不敢冒犯,不过仍旧是群情汹涌。赵云脾性虽是沉稳,不似两人那么莽撞,不过也非善类,他直言若是徐天一再不给个答话,他便率众将那些随他作战的将士一个一个的擒住,直到逼问出结果为止! 韩世忠闻言面色勃然大变,暗付这赵云比那吉、霍两人更难对付。那些徐天一的部将听到,无不吓得面色剧变,唯恐被擒,连忙掣出兵刃。这一来,敢死队的一些将领自也不客气,纷纷亮出刀子,厉声喝叫,就等赵云令声一落,便扑杀过去。 与此同时,郭药师和他几员部署却在不远处暗暗窥视。一员辽将见了,面色鄙夷,冷笑道:“将军这正是一举歼灭这支宋人先锋军的大好时机,何不速速下令!?” 郭药师闻言,却是一摆手,眯着眼道:“不可。那龙蛮子非同一般,此下到底是生是死,还没个定数。加上,又有那韩世忠在这里坐镇,不可轻心大意。如今时机未到,你等还需忍耐!!” 另一辽将听了,不由有些气愤,忙问道:“那将军以为何时才是时机!?” 第一百一十章 时机(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07 “待妖后除了,耶律大帅稳定局势,宋、辽两军对峙决战之时,这才是我不惜忍辱负重,所侯时机!!”郭药师目光刹地迸发出两道厉色,旁边的辽将闻言,无不惊愕,反应过来时,皆低声称妙不绝! 此时,在徐天一的帐里。徐天一面无表情,不过他席下的马光早就吓得缩成一团,好似唯恐外头的敢死队军士扑杀进来,乱刀将他砍成肉渣。 “监军大人~!监军大人~~!!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看这势头,若是这些蛮匪得知那龙蛮子死在辽人手上,定会引发兵变!!”马光听着那喊杀声越来越是激烈,心神早就乱了,连忙叫道。 “哼。胆小鼠辈,不必多虑,有那韩世忠在此,那些蛮匪伤不了我们~!”徐天一眼睛微微眯住,嘴角咧开一个冷笑,阴声而道。马光听了,心头稍稍一稳,忽又转念想那韩世忠平日与邓云情同手足,这下未知邓云已死,才这般中规中矩,但若是知了,万一和那些蛮匪联合起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此,马光不由连打哆嗦,张口正欲说话时。陡然间,一声宛如龙啸之威的喝响骤然而起,竟把马光吓得胯下一紧,当场失禁后,生生昏了过去。 “住手~~~!!!军营重地,谁敢放肆~~!!!” 且说那惊天喝响,响起瞬间,整个营寨里的人无不变色,竟霎时间都变得鸦雀无声。敢死队那些军士最先反应过来,各个面带喜色,纷纷呼喝。那被擒住的吉、霍两人,更是神色激动,大声呼喊着‘大哥’! 赵云则是暗暗叹了一口大气,急与几个将士暗投眼色,示意他们先把后方军士撤去。 “哈哈~!!这龙蛮子苦煞我也!!”韩世忠爽朗大笑,即与吉、霍赔个不是,然后亲自松绑。吉、霍两人心里正喜,也不计较,急望那马蹄声骤起处赶去。 吁~~!!邓云一把勒住缰绳,坐下那匹赤红宝马猛跃前蹄,那刹那风采,如若那些传说中的天上神将,威风凛凛。杨再兴随后赶到,那些恶豹骑的兄弟急急赶来,杨再兴咧开那标志性的放荡笑容,手一摆,示意不必多心,尽显豪气! 这时,吉、霍两人从人丛里赶出,正欲说话,却被邓云狠狠一瞪。两人似乎都知做了错事,刚才如虎如狼的两人此刻竟像个孩子般低下了头,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哼~!!你俩做的好事!!”邓云面容严厉,转眼望向四周,见麾下弟兄们几乎都到齐了,有些还亮出了刀子,不禁暗里庆幸及时赶回。随即又与韩世忠眼神对视,连忙拱手作礼。韩世忠灿然一笑,略略点头。 就在此时,营外忽有一阵疾呼嘶喝之声,却是有几人叫着辽人来袭! 邓云面色一变,急便向韩世忠喝道:“韩大哥!!你守护营寨,小弟我即刻引兵前去抵挡!!” 邓云喝毕,也不等韩世忠回话,连忙把马一拨,策马就冲。杨再兴大喝一声,四周的敢死队一众军士连忙各摆队形,赵云亦喝住后方兵马,迅疾摆起队形。瞬即之间,邓云已然冲开,杨再兴率前部兵马,赵云则指挥后部兵马,吉、霍两人皆随队伍,各引其部。 却说,邓云离去不久后,徐庆便遇上吴波赶回那部伤兵残部。吴波满脸慌色,说回来途中见得有数千辽兵正往来袭。徐庆闻言,面色一变,急令几人策马回去先报,然后又命那些伤兵先撤。一些只是受了轻伤的军士不愿撤走。徐庆见这些人忠义,便留了下来,合众二百余人,与吴波各引一队,就于山腰下的两侧山林迅速埋伏起来。 不一时,一队约有数十人的辽人骑兵先到。吴波那些见了,正欲出来厮杀,却久久不听号令,心想徐庆自有思量,也不轻举妄动。须臾,那队辽骑复回而赶,各个加鞭赶行,似有要事。吴波心想这些人定是斥候,大有可能已在山上高处,发觉自军营寨乱事,顿时不由慌张起来,直到那队斥候远去,却还是不听徐庆号令。 另一边,忽刚烈引军正赶,快到山脚下时,眼见上方一队骑兵赶来就报,言宋营混乱,几班兵马正在对峙,大有一触即发的势头!忽刚烈闻言大喜,一面派人通知后方的孙恭武,一面又急催军速发。 于是那三千辽兵无不奋起大进,一股脑地赶起了路程,就在快到山腰时。这部辽兵几乎都顾着进军,早发袭击,皆是毫无防备。 徐庆见辽军赶得慌急,看得眼切,面色大震,抖数精神,扯声一喝,骤马就冲。霎时间,其部百员兵士无不扯声怒喝,虽百人但声势却有千人之众。吴波听得喊杀声起,顿时心头大喜,连忙大喝呼叫,引兵而出。 忽刚烈正于前头赶路,忽听得两边树林喊杀声起,左、右两边各有一将引兵杀出,刹时惊得面色大变,还未回过神来,徐庆飞马迅疾冲至,一枪望忽刚烈斜里就刺。忽刚烈被那阵疾风刮得浑身肉颤,急忙躲闪,徐庆一枪刺过,即刻挥枪一扫,‘嘭’的一声巨响,正中忽刚烈的胸膛。忽刚烈痛呼一声,便是坠落马下。吴波提刀杀到,对着横刀暴砍,忽刚烈兵器早就在坠马时丢了,连忙滚着躲避,狼狈至极。这说是迟,实在不过在刹那之间。那些辽将反应过来,连忙纷纷来救。突兀之际,吴波快步跟上,手起刀落,寒光飞闪。忽刚烈不得已,用手去挡,刀光过处,连带着半截手臂都被砍断。 电光火石之间,一辽将面色凶狠地提枪杀到,吴波转刀一挡,猛地退后,跃身飞上忽刚烈的马匹。七、八个辽兵连忙赶上,将忽刚烈救入阵内。与此同时,徐庆亦把数员辽将挑落马下,辽军连折将士,主将断臂伤退,兼之又受袭击,不知敌兵多少,阵脚大乱。徐庆、吴波各引其部,纵马突杀,势如破竹,霎时间辽军势如山崩,已有溃败之迹。徐庆、吴波越杀越勇,纵马驰骋,硬是把这些生性彪悍的辽人,杀得心惊胆寒,到了后来更是无人能挡,纷纷撤去。 眼看徐庆、吴波就要杀到乱军中央处,忽然背后传来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却是邓云引兵杀至。那些辽将见了,吓得六神无主,哪敢硬战,兼之忽刚烈已被送离战场,几人纷纷各做主意,却都是大喝撤军。徐庆、吴波趁势掩杀,一路飞驰冲突,从乱军中央直杀到乱军尾处,一路下来,不知杀了多少辽人,单那些大小辽将就近有十数人之多! 却说邓云赶到时,眼见辽军已然溃败,心头大喜,连忙引兵加速掩杀。逃在后方那些辽兵本就心乱胆怯,哪敢抵挡,被赶来的敢死队军士纷纷擒住。邓云、吉青、霍锐、杨再兴等将只顾上前突杀,又是把辽兵杀得一番大乱。就这一阵敢死队的军士就擒下近数百,其余的逃去了大半,一些还在慌乱逃窜,也有小数人拼死作战,大多都是落个战死下场。 就在此时,徐庆、吴波忽然复回赶来,正欲邓云那些悍将。徐庆面色紧张,那对卧蚕眉紧紧地皱起一起,张口急道:“大哥!!山下有辽人大部兵马,将有七、八千之众,此下正在收复残军,若是盛势大举杀来,恐将有一番恶战!!” 邓云闻言,面色一紧,立即纵马而起,赶到一处高坡之上,斜里俯视下去,果见得辽人大部兵众。 山下辽军阵内,孙恭武脸色黑沉得可怕,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试过,这般屡屡吃亏在一支兵马手上。当他正欲趁敌军刚厮杀一场,大举进攻时,正见高处上一员骑着赤马的宋将。 “又是他!!!”孙恭武顿时面容变得狰狞起来,下意识地扯声就喝:“宋人!!我乃居庸关守将孙恭武,你叫何名!?” 那赤马宋将正是邓云,此下邓云闻言,有意拖延时间,让自军人马整顿,眯眼俯视,冷声喝道:“我乃大宋中卫郎邓云,辽人你等屡战屡挫,非我军之敌,何不快快投降,把居庸关献了,可保富贵!!” “竟就是一小小中卫郎耶!?”孙恭武听言,心头泛起巨浪,面色变得更是难看,仿佛受到了莫大的耻辱,又见邓云居高临下,心里更是痛恨,厉声就喝:“谁敢把这宋人给我擒了,必有重赏!!” 孙恭武喝声一落,两员辽将立即奔马冲飞。邓云毫无惧色,把手中亢龙棍就‘缨裹’里一放,即取一张雕弓,拽弓拉弦,瞄准便射! 啪!啪!两声骤响,两根箭矢先后射出,倏然飞落,那两员辽将正策马赶上,各见眼前快影袭来,来不及躲闪,被纷纷被射翻落马,从下坡滚落,惨叫不绝。 “还有谁人敢来!?”邓云扯声暴喝,如若天雷轰鸣,声势骇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威退辽军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08 孙恭武见邓云占据地势之优,又是箭艺了得,气得咬牙切齿,却无再发号令。那些辽将见邓云箭艺神乎其技,不禁都是胆怯。 “谁敢来战!!?”这时,随着连声暴喝,杨再兴、徐庆、吴波、霍锐、吉青一众将士纷纷赶来,都在邓云身后横摆一列,各个神俊威风,魁梧如神,霎时间山下辽军无不心畏。有些认得杨再兴、徐庆、吴波的,都见识过他们的骁勇,更是提不起丝毫拼杀之意。 “这些宋人,我迟早教你等死无葬身之地!!!”孙恭武怒得皓齿几乎咬碎,却还是未有失去理智,想此处靠近宋营,若是宋军大部兵马来援,再有这些宋将冲锋陷阵,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此,孙恭武死压恨意,大喝撤军。杨再兴等将见了,无不高喝大骂,盛气凌人!孙恭武心中愈加痛恨,只顾催军速撤,想着重整旗鼓,再寻机复仇。 邓云眼见辽军撤走,不由叹了一口大气。这时,赵云来报,言辽人俘虏都已安置,剩下的不是逃了,便是战死到底。邓云微微颔首,遂便下令撤回营寨。 待敢死队一众军士回到营前,已是夜色弥漫。营内灯火通明,四处都是人头涌涌,外头更是有着一部部兵马整列。邓云见了,面色一紧,却先听一阵虚伪笑声响起。 “哈哈哈哈~~!我就知兄弟定能大获全胜,也不枉我做了一番小人,兄弟还有诸位同袍莫怪,徐天一在此向你们赔罪了!!” 只见营门火光处,一行人快步出迎。其中一人先是赶出,鞠躬拜礼。邓云听了面容不由紧绷,腹内怒火早已弥漫全身! 至于杨再兴等人,更是气得眼里冒火,正欲喝叱大骂时。邓云忽地翻身下马,向那行人里的中央一人,拱手便拜:“末将见过刘都统!” 徐庆一听,面色一变,一边下马,一边向杨再兴投去一个眼色。杨再兴一咬牙,压住火气,亦翻身下马。吉、霍两人,也在赵云低声苦劝下,纷纷下马。随后众人一并赶来,齐齐拜见。 “呵呵~!!好!好!!好!!!本都统前番果真小觑你等,实未想到你等各个都是当世英杰!!本都统已从世忠还有徐监军那里听过你等的近日所立功绩,实在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呐!!!”一员身穿赤甲虎纹的大将走出,正是刘延庆也。只见刘延庆满脸笑意,眉开眼笑,扶须赞道。 比起刘延庆的大喜过望,邓云那些人却似乎兴致寥寥,各是淡然回答。至于那被邓云一众兄弟晾在一边的自是那阴险小人徐天一。刘延庆眼睛一转,望了过去,神色不由露出几分鄙夷之色,然后转首向邓云笑道:“龙蛮子你们这些小英雄,何不把刚才的威风,与大家一说?” 邓云闻言,略一作礼,便向徐、吴两人投去眼色。徐、吴两人遂出,凝声把事一说。刘延庆听得连连点头,之后邓云又略做补充,刘延庆听闻这些小英雄竟把七、八千辽军吓得退却,更是放声大笑,赞口不绝。此时,徐天一也退了回来,脸上的笑容有多难看便有多难看,想要附和几句,却感觉浑身如被万箭所穿,那张得开口。 刘延庆赞罢,瞟了那徐天一一眼,便道:“本都统也有一趣事与你等一说。料你等再有本事,也万无想到,你等之所以立得这番大功,全是依仗徐监军的妙计!依他的话,当时他是故意撤去,教那些辽人以为我军不和,勾心斗角。又想你等各个武艺高强,必能逢凶化吉!这不,却正也被他料中。你等杀破重围,那孙恭武也被他妙计所蒙,率大军来杀,而其前部兵马见得我军营寨混乱,有所松懈,故而被你等有机可乘,最终得此大胜!如此看来,纵是那诸葛孔明再世,恐也无徐监军这般料事如神的本领! 只是本都统却也好奇,他未曾与你等有过商议,还能得此奇效,未免实在有些骇人。如此旷世奇才,就连本都统也觉得无地自容,自愧不如,想把这都统之职,拱手相让!!” 刘延庆句句讽刺,听得徐天一那些部将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到了这个时候,徐天一似乎也是一副破罐子破摔态度,皮笑肉不笑地拱手,恭答道:“徐某有幸能与邓统将这些英杰好汉成为同袍,又屡经战事,对于他等众人本领、脾性也是了解一二。 不过此番能得此大胜,也全依仗他们功劳,徐某绝不敢居功,就怕他们心里怀怨,不肯原谅。那些牺牲的壮士,徐某定会好生安排,加以双倍的抚恤金,而且每个都封以烈士之名! 至于取代刘都统之事,小人何德何能,万万不敢。还望刘都统莫要再提。” “无耻小人,一派胡言~!!!” “猾贼,你简直就是厚颜无耻!!枉费你娘给你一身好皮囊!!” “少在这里猫哭老鼠假慈悲,我们那些兄弟才不要你的施舍!!!” “哇哇~~!!看我不抽死你这虚伪小人!?” 霎时间,徐庆、杨再兴、吉青、霍锐等将,无不气愤至极,忍无可忍,各个神情愤慨,看那阵势就要一扑而上,将徐天一活活给生刮!! 至于邓云,却只是对着徐天一笑了起来,徐天一看着那个笑容,只觉浑身皮肉绷紧,好似被一条恶兽盯着,若动丝毫,便要被吞入腹内,一动都不敢动。 “哈哈哈哈~!!!诸位兄弟稍安勿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公道自在人心!!再说常言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既然这徐监军都敢这般一说,你等看在他是童太尉心腹爱将的份上,还有如今战局正是紧要,便就权且先信了!!” 忽然,有一伟岸的身影,大笑而出,正是韩世忠。韩世忠走到邓云面前,一把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瞪眼低声而道:“兄弟!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是要成大事的人,别和小人计较,一切以大局为重!!” 邓云喘息厚重,浑身之炙热,就连韩世忠都觉得手在发烫,连忙又抓紧了几分,望去时,正对上邓云那双满是血丝,红得骇人的眼睛! “世忠句句都是金玉良言,诸位小英雄且都息怒。待把燕京取下,本都统必为你等彻查此事,公正秉办,若发觉有丁点端倪,就算他是皇亲国戚,也绝对严惩不饶!!还那些枉死烈士一个公道!!” 刘延庆眼色迸发精光,多年沙场征战,气势也是非同寻常。邓云听了,长吐了一口大气,声音都在颤抖,扯声应诺。杨再兴等人听了,虽是万般不愿气忿,还是纷纷咆哮应诺,好似竭斯底里地在宣泄着心中怒恨。 徐天一如头败落的公鸡,低着头,眼不敢正视,其实心里却是恨透了这些人,更无半分愧意,已在千方百计地思索着如何把这些人包括那刘延庆、韩世忠都尽数铲除!! 在刘延庆、韩世忠的安抚下,邓云等人最终还是以大局为重,各将纷纷领兵归去。众人散时,刘延庆又命各大小要将食饱歇息,一个时辰后,到主帐商议战事。 却说,邓云等人领兵回到大寨东南角的一营内,整军完毕。邓云又安抚了众人一番,令众人不可轻举妄动,交代完毕,伙兵来报,遂令众人各去进食。 不知觉,便过了一个时辰。敢死队众将,都渐渐平复了心情,来到中央主帐时,已是人头涌涌。刘延庆扶须而笑,颔首令邓云等人入席而坐。众人坐定,刘延庆环视一圈,遂笑道:“幸有敢死队众人活跃,我军屡屡得捷,士气如虹,实是可喜之事。但这居庸关一破,要取燕京,似如囊中探物!还望诸位团结一致,奋勇杀敌,早日收复失地,此实乃国之大幸,社稷百姓之大幸也!!” 刘延庆话音一落,除了徐天一那一班人外,诸将纷纷拱手应和,精神奕奕。 刘延庆大喜,遂与韩世忠一对眼色,凝声便道:“如今我军合众近有四万余众,而那居庸关内辽兵本就不过万余,经今日一役,顶多还剩不到七、八千余人,最为关键辽人士气连番受挫,此下正是我军大举进攻,攻克居庸关的大好时机!!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刘延庆话音一落,韩世忠立即奋然而起,拱手应道:“都统大人所言甚是!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以为当速整大军,早日攻克居庸关,待童太尉大部兵马赶到之时,便可迅速布置,围逼燕京!!” 韩世忠说罢,其麾下将士纷纷附和,无不赞同。刘延庆却把眼色忽地投向郭药师那一席里,那些辽将大多都是神色冷漠,沉默不语,虽如此,但许多人眼中还是隐隐流露着愤慨之色。刘延庆看在眼里,凝声便向郭药师问道:“郭统将,你以为如何?” 郭药师闻言,面色一紧,连忙起身拱手先拜,遂把应声答道:“回都统大人的话,末将以为你与韩将军所言句句精辟,无不含兵家之道,自是认同。” 第一百一十二章 攻打居庸(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08 刘延庆听了,眉头一挑,手扶长须哈哈一笑,便令郭药师坐下。郭药师领命,坐回席上后,便又是沉默起来,不过眼色却微微地瞟向了邓云那处,心里暗付道:“看来以往还是太过小觑了此子。此子才能之高,胜我十倍矣! 就连那孙恭武竟也在他手上屡屡受挫,更为可怕他那些麾下部将各个都是本领高强,且众人又是情同手足,各发其长,这部敢死队假以时日甚至大有可能成为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天下第一精兵!!” 想到此,郭药师不由心头一紧,却见邓云忽然站了起来,那双细长的眼眸不禁眯了起来。 “都统大人且慢!!辽人遂屡屡受挫,但末将前番曾探寻过那居庸关,此关不但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更兼其军布置极为森严、谨慎,若强攻硬取,恐要损耗极多兵马,方可攻克!!”只见邓云面色凝重,双眼闪烁着阵阵精光。听得众人都是心头一惊,郭药师更是眉头紧皱,对邓云更是忌惮。原来他本还暗笑这些宋人赢了几场便开始夜郎自大,得意忘形。居庸关的险要,还有孙恭武的本领他是十分清楚,再加上他听闻关内还有一个才谋百出,巾帼不让须眉的耶律凤仙,此女虽是年幼,身份尊贵,但却毫无架子,更深熟兵法,近年那十万宋军之惨败,其实与她关系极多!以这种种因素,郭药师几乎认定,只要这些宋军敢去攻打居庸关,必定铩羽而归,落个狼狈而逃! 谁知就在郭药师暗暗欣喜之时,邓云一席话,便把他美好的臆想给划出了一个破口! 本是喜上眉梢的刘延庆闻言,不禁面色一变,大觉扫兴。韩世忠亦是虎眉皱起,起身便道:“兄弟你此话是否太过多虑!?那居庸关里不过七、八千辽人,兼之士气低落,怎能挡得下我四万余虎狼之师!?何况,自都统大人大军赶到,军中此时更多了许多攻城利器,区区居庸关有何惧哉!?” 韩世忠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席内大多宋将皆是胆气大壮,纷纷附和! 刘延庆见状大喜而笑,连连道好,遂又向邓云说道:“龙蛮子你素来果敢勇悍,冠绝三军!今日怎这般懦弱,莫非遭小人一害,便是心有顾忌!?” 刘延庆素来说话口没遮拦,说着向徐天一那席瞟了一眼,除了徐天一有着一副问心无愧、清者自清的笑脸外,其他人都是羞愧难当,低头不敢正视。 刘延庆冷哼一声,遂便听邓云恭答道:“朗朗乾坤,小人能一日放纵,却不能得逞一世,又何来顾忌一说?都统大人,末将只是以为攻取居庸关之事,不可操之过急。一来都统大人麾下大军初来乍到,未熟形势,而且连日长途跋涉,也是疲惫。二来,如韩大哥所言,军中有不少攻城利器,但近年来我军少有操用,恐是大多都已生疏,何不先操练一段时日,然后再做试探,待时机一到,方而倾势攻之,必可克下居庸关也!!” 原来邓云自从来到前线后,便时常与韩世忠打探军中消息,不时还会在各处营寨内观察兵卒,这细心谨慎,就连韩世忠也自叹不如。因此如今的邓云对这些宋军的情报,也是了解一二。 韩世忠听邓云这般一提,虎目一瞪,暗暗心惊,方才醒悟过来,正欲张口说话,却听刘延庆甚为恼怒喝道:“龙蛮子你此话实在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也!!金人迟早将擒下那天祚帝,到时其军必定士气如虹!那金主阿骨打野心磅礴,若是趁机撕毁盟约,兵逼燕云之地,如之奈何!? 你可知燕云久失辽人手上,乃我大宋多年之耻,当今陛下还有宋朝治下万万黎民百姓无不盼望能早日夺回燕京,更不说这更是列朝先帝、大臣之遗愿!! 再说本都统麾下精锐之师岂是你可小觑!?近日来大军前行,令行禁止,歇息充足,皆磨刀霍霍就等厮杀!!” 只见刘延庆吹胡子瞪眼,如同一头咆哮的怒虎,原来当初他临出军时,曾被那皇帝老儿赵佶所召。当时,赵佶执其手,眼中晃动着泪花,一番陈情动说,直把刘延庆说得当场狼嚎大哭,磕头发誓,誓取燕京,否则绝不还朝! 邓云、韩世忠见刘延庆蓦然神情大变,雷霆震怒,却都不知有这层干系,皆面露骇色。大多人自也不敢多言。杨再兴剑眉一挑,虽是有心帮邓云说话,却也想刘延庆说得是理,加上又看到徐庆投来的眼色,便也暂时静观形势。至于吉青、霍锐那两人,一个只顾着去死盯徐天一那席人,一个听得昏昏欲睡。这两人如此,全因早就想好,无论何事,只要服从自家大哥的号令便好,一切他自有安排,何必多心。 邓云眼见刘延庆面色上有几分狂热疯态,心头不由一揪,刚是张口欲言,便见刘延庆把手一摆,一副不容置疑地口气喝道:“此事本都统心意已决,不得再议!!否则便是乱我军心,绝不轻饶!!” 邓云闻言,面色一变,整张脸都紧绷在一起,大喘了一口气。韩世忠眉头皱得更紧,却也熟悉邓云的脾性,别看邓云平日里待人谦和,平易近人,其实一旦遇到自己认定的事实时,他却又有着据理力争,不甘低头的蛮性子。韩世忠唯恐邓云会有出举动作,惹怒了刘延庆,急忙应道:“末将领命!!” 韩世忠话毕,其麾下的将士亦纷纷喝应,很快其他席上的诸将也纷纷扯声大喊‘领命’,郭药师一边应着,嘴角里却不禁咧开了笑容,一边暗付道:“还好这刘延庆不过是无谋匹夫,看来这些宋人是难逃一劫!!” 杨再兴、徐庆等那些敢死队将士也随之纷纷站起,只不过都没应话。因为在众人前头的邓云,仍是沉默不言。刘延庆见状,心中更是不喜,正欲喝叱。这时,韩世忠忽地出席,凝声便道:“都统大人,末将以为郭统将最为熟悉敌情,何不派其所部为前军!?” 刘延庆听了,眼睛刹地一亮,他本就怀疑这郭药师与童贯在私底下私通,有心将其铲除,这下驱狼扑虎岂不是一石二鸟? 想到此,刘延庆先是放声大笑,然后望向郭药师笑盈盈地问道:“不知郭统将可敢出战!?” “末将初降,寸功未立,自是义不容辞,不负都统大人厚望!!”郭药师表面大震脸色,暗里却是在痛骂着刘、韩二人。刘延庆闻言大喜,遂即做安排,命郭药师率其部为前军,一叫王刚的老将为正,韩世忠为副,两人率一万兵马为中军,刘延庆亲领大小数十将士统率二万兵马为后军。至于邓云与徐天一两部兵马则留在在寨中把守。众将纷纷领命,唯独轮到邓云时,邓云却沉色应道:“竟然都统大人心意已决,军令如山,末将不敢违令!不过敢死队军士素来每战必前,愿与郭统将麾下部署同为前军!” 邓云此言一落,杨再兴、徐庆等人立即齐声应和,如同虎鸣豹啸声势之大,震得整座主帐都在摇晃,众人无不色变。 “哼~!!不知好歹!!”刘延庆面色不禁黑沉起来,他相信以邓云的才智,他让郭药师的部署为前军的意图,邓云绝不可能不知道。刘延庆只觉邓云似乎有心在与自己较劲,也是来了脾气,一摆手便道:“好一个龙蛮子,你竟这般厉害,本都统岂会阻止,还望你能再接再厉,立下奇功!!” “末将,领命!”邓云一拱手,声若洪钟,凝声应道。刘延庆气在心头,而且连日奔波也是倦了,便令众人退去。其中,郭药师那一行辽人,各个面色黑沉,神色忿怒。郭药师暗中压制,心里却早已思量着对策。 夜色朦胧,月光显得有几分昏暗。却说邓云等人刚出帐篷不久,背后便有人叫住。众人回头一望,背后那四、五人,正是韩世忠与他的麾下。韩世忠与邓云打了一个眼色,邓云明悟,教一众兄弟先归,便走了过去。此时,韩世忠也吩咐好麾下散去,两人一起走到附近不远的空旷之地。 “兄弟,刘都统虽有几分急躁,但你也不可意气用事呐!”韩世忠面色一紧,带着几分关切说道。邓云听了,却是淡然一笑,说道:“韩大哥你却是误会了。我并非意气用事,而是怕这郭药师暗里捣鬼,而且明日看他是否愿意拼杀,大概就能猜出他的意图。” 韩世忠闻言,虎目一亮,哈哈笑道:“兄弟你可真是细心,大哥不如你也!” “韩大哥谬赞!只是明日作战,还望韩大哥多加谨慎。再说不仅是这居庸关地险易守,防备森严,那守关之将孙恭武亦非泛泛之辈!而且听那些辽人俘虏所言,那耶律大石之女,耶律凤仙也在关中,据传闻此女智谋之高,绝非寻常,当多加小心!!” 邓云说着说着,脑海竟然闪出了一道英气秀丽的倩影,不由心头一跳,有些走神。 “嗯。此女的厉害,我也略有听闻。兄弟放心,明日大哥定会多加注意!”韩世忠把头一点,煞是谨慎地应道。随后,两人又说了一阵,互相交代一些细节,便各自离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攻打居庸(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08 次日,艳阳刚起,天气凉爽,万里晴空。蓦然,随着一阵擂鼓震响,宋军营内约三万多余兵马各按队列,汹涌而出,霎时间兵戈震动,刀枪如林,马鸣嘶啸,旌旗遍天。宋兵声势其大,大有排山倒海之势,望居庸关扑杀而来。 却说,孙恭武昨夜听闻斥候来报,宋军来了近三万余援军,兵力大增,就在其麾下辽将无不惧怕时。耶律凤仙这一女流之辈,竟反喜不畏,教孙恭武立即加紧完善防事,言宋军不久定然来攻,即时可据关而守,与其一个迎头痛击!孙恭武心知耶律凤仙厉害,立即依照其所教,速做安排。 此下,在居庸关上,孙恭武眼见宋军气势如虹不禁也是脸色连变,暗暗惊骇。这时,旁边的耶律凤仙反倒是英目泛动阵阵光华,嫣然笑道:“恭武哥哥不必还多虑!宋军懦弱久矣,这声势越大,便越能看出他们在虚张声势,不必过多顾忌!待会只要我军给予迎头痛击,教这些宋军胆气一怯,在疾而攻之,便可大败于彼!!” 耶律凤仙这一番风姿,隐约有其父耶律大石几分神态,教孙恭武还有一众辽将不禁心头安稳,精神大震。 “恨恭武昨日不听郡主所劝,贸然追击,损兵折将,实在该死!此番定会多加努力,将功补过!!”孙恭武话音一落,其身旁诸将纷纷附和。 提起昨日之事,耶律凤仙眼神里忽然多了几分异色,当她知道那宋军小将的姓名后,这个名字在她心头里久不久就会神出鬼没般地出现。 蓦然,耶律凤仙心头一揪,咬了咬那张红艳的翘嘴,然后强震神色笑道:“恭武哥哥不必过多自责。凭这多日观察,那叫邓云的宋人绝非池中之物,只可惜这般百年难出的奇才,不能为我大辽所用!” 孙恭武听耶律凤仙说到最后,那对俏眸里多了几分璀璨的光彩,不由眉头一皱,心生几分火热热的妒忌,冷声哼道:“哼!不过小小竖子,有何惜哉!?” 耶律凤仙听出孙恭武话音里有几分怒火,正欲说话解释。陡然间,前方风尘卷起,弥漫天地,那阵阵如能翻天倒海的喊杀声如同狂风暴雨般变得更是猛烈! 孙恭武不禁面色一变,也顾不得其他杂事,立马喝令各大小将士各自前往其部,整备完毕,听令而动。众将领命,迅速散去。 与此同时,且看那三万多余宋军,三军已然纷纷摆开阵势,眼望之处密密麻麻的一片片,只不过细心一看便能看出,这宋军的良莠不齐,一些队伍极为整齐,一些队伍却稍显凌乱。可知,在战场之上,性命攸关,丝毫差错往往会害了性命,甚至影响整个战局! 耶律凤仙一双英气大眼紧紧地看着关外大军,竟毫无丁点畏色,风一吹,身上金雀红袍‘咧咧’作响,加上那锐利眼神,端然的神态,倒多出了几分肃杀之味。 须臾,耶律凤仙隐约看得宋军中军内的一架架霹雳投石车,还有不少装甲冲车、云梯车等攻城利器,不由眼神一变,急与孙恭武道:“宋军有不少攻城利器,万不可小觑!待会宋人若是要攻,必以投石车先做掩护,恭武可速命关内兵士先做防备!!” 耶律凤仙疾言厉色,说罢。孙恭武神情一变,急便下令。不一时,宋军阵势摆定,延绵阔大的军阵内,蓦然裂开一条长道,只见一队骑兵从后纵马飞奔而出,直到前军门旗之下,摆开队列。 关上辽人纷纷望去,又见为首一将,年逾六十多岁,银甲青袍,手执一柄龙纹偃月刀,骑着一匹神骏宝马,冲出丈外,蓦地一提龙纹偃月刀,扯声喝道:“我乃宋军都统刘延庆也,关上辽人听着,燕云本乃我宋人地方,你等强占久矣,早该奉还,若是再冥顽不灵,待我等攻破此关,杀入燕京,定当屠城泄愤,以慰多年惨死与你等辽人手下的冤魂,还有列朝先帝、大臣之英灵!!” 刘延庆扯声暴喝,声音洪亮之余,更带着滔滔杀气。背后的邓云闻言,却是眉头皱得死紧,据历史所说,宋军攻破燕京后,就是因为残杀辽人而激起辽人拼死反抗,以致最后二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刘延庆更因此焚营自杀! 邓云自不会让历史重演,心中暗付到时无论如何定都要阻止刘延庆! 且说邓云念头刚转,关上辽人闻言无不大怒,各个嘶声大骂。孙恭武更是拽弓拉弦,口中骂道:“刘老贼,休得在此张狂,我等辽人宁与你等拼个玉石俱焚,此箭正如我志!!” 孙恭武喝毕,弓弦一放,‘啪’的一声骤响,霎时间连道飞影奔射而出。刘延庆见孙恭武发以连珠箭,不甘落了颜面,正欲飞马舞刀去破。就在此时,一人早已纵马冲出,厉声喝道:“冷箭伤人,算甚英雄!?” 话音刚落,只见马跃风尘起处,一员小将舞动一根龙纹银棍,挥舞间如同游龙窜跃,棍影飞疾,啪啪几声,连破数根箭矢。这英勇一幕,看得宋军上下无不喝彩。刘延庆定眼一望,见是邓云,心头大喜,纵声喝道:“孙恭武,可敢与我麾下骁将一决胜负耶!?” 邓云一听,立即把马一勒,坐下赤红宝马前蹄高跃,嘶声长啸,亢龙棍直指关上孙恭武,厉声喝战。 孙恭武面色连变,他虽是精通箭艺,但论马上作战却是极其一般,亦知邓云本领高强,非其敌手,自不会自讨苦吃,冷声喝道:“刘老贼你不必痴心妄想,我领我家大帅之命,只顾把守关口,岂会受你激将法所蒙!?你欲来攻,快来便是,何必在这多做卖弄!?” “哈哈哈哈!!未想到曾是天下闻名的辽军,竟也会畏战不前,莫非都被金人给打怕了么!?”刘延庆纵声大笑,孙恭武虽是气忿不已,但还是死压怒火,只教来攻。这时,郭药师神色里多出了几分异色,暗暗瞟向刘延庆,却正好被前方的邓云发觉。邓云眼发厉色,顿时吓得郭药师心里一揪。 少时,刘延庆见孙恭武不受计,遂把邓云召回,同时也把郭药师叫来,疾声吩咐道:“待会听军中号令一起,即时本都统会先令军内投石车袭击,待关上混乱,你等即刻引兵扑上,韩将军即会率中军,一并云梯车、冲车等攻城利器接应!到时,邓云你负责前军两翼,防备关上攻势。郭药师你则率麾下部署突前猛进,压上关口!!” 邓云凝声应和,答毕不由望向郭药师。只见郭药师面无表情,一时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亦拱手领命。刘延庆吩咐毕,冷冷地瞟了一眼关上孙恭武后,遂拔马赶回大军后阵。 关上孙恭武见刘延庆退走,双眸一眯,旁边的耶律凤仙那张艳丽的面貌亦变得凝重起来,低声道:“恭武哥哥,宋军攻势不久必发!” “郡主所言甚是,未免万一,还请郡主速退回敌楼之内,待宋军败退时,我自会请郡主来看!”孙恭武灿然一笑,乍眼一看,风度翩翩,倒有几分赛周郎的风采。耶律凤仙却是摇了摇头,微微笑道:“恭武哥哥不必多虑。我爹时常都与军中将士共赴前线,同生共死,我虽不是男儿之身,但也万不可弱了我爹爹大辽兵马大元帅的名头!!” 耶律凤仙此言一出,周围的辽军将士、兵卒听了无不精神一震,胆气大壮。 说时迟那时快,陡然间,一道道擂鼓声,如同闷雷骤起,霎时间风云变色,杀声盖天。只见宋军中军之内,一架架摆立如同庞然巨兽般的霹雳投石车发出一阵阵巨响,一颗颗巨石投射而出,划出一条条抛物线,望居庸关砸落而去。所幸辽人早有准备,及时纷纷躲入附近掩蔽物旁。 须臾,连阵轰隆破响,耶律凤仙躲在一处女墙之下,急与孙恭武投去眼色。原来两人早前早有商议,孙恭武会意,立马发落号令,很快一阵阵惨呼痛叫、凄声厉叫,在关上响不绝耳。 在关下前军的邓云紧紧细看,很快却发觉这一端倪,顿时面色一紧,暗付不妙! 却说刘延庆听得关上惨叫不绝,以为关内辽兵已乱,连忙下落号令,命霹雳投石车再发三轮攻势后,中军便齐出进攻。刘延庆号令一发,一连串轰鸣暴响后,关上惨叫声更是惨烈。随即发起进攻的号角声赫然而起,韩世忠听令,急与那老将王刚拱手一喝,引兵带着一架架冲车、云梯车等攻城利器望居庸关杀去。 这时,反而本应先发进攻的前部兵马仍旧不见动静。且说邓云发觉辽人端倪,心中正急,刚命赵云骑马通报,却见关上连轮飞石乱砸,石碎炸飞,还未回过神来时,进攻号角声已然骤起,中军处亦纷纷传起喊杀声。 只不过,诡异的是,就连郭药师那部辽军,不知是也发觉了关中端倪,还是畏战不前,竟也不见动静。 一阵疾风拂过,邓云只觉心头一凉,似有一丝不祥预感,疾呼一声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邓云话音刚落,郭药师蓦地一声咆声大哮,如同一头被逼入死地的怒虎,竟转马挺矛杀向邓云。与此同时,其部数千余人纷纷都如恶犬饿狼向敢死队扑杀过去! 原来郭药师本还打着如意算盘,等待最佳时机,才给予宋军致命一击。哪知昨夜韩世忠的一席话便把他逼上了进退两难的地步。郭药师自不甘愿自军兵马,成为宋军的‘替死鬼’,当夜便与麾下诸将商议,不如就势一搏,待明日宋军大举进攻之时,忽然倒戈,使得其军心大乱,以孙恭武、耶律凤仙的本领,十有八九会赶来接应,到时便可杀宋军一个措手不及,若是能趁机擒下那刘延庆,岂不更妙!? “反覆无常小人,早知你不安好心!!”杨再兴豹眼一瞪,迅疾反应过来,飞马挺枪,倏然奔冲迎向郭药师。郭药师面容狰狞至极,拧起手中长矛暴刺突搠,杨再兴挪身连躲,看得正是眼切,就在两马交过刹那,杨再兴一枪骤起,寒光闪处,犀利的枪刃就在郭药师的左臂上挑起一道血花。郭药师痛呼一声,却不敢过多分神,全因眼前早有一人策马杀至,正是邓云,其手中那柄龙纹银棍如似一道闪雷般袭击打来。郭药师急忙提矛抵挡,‘嘭’的一声巨响,手中长矛赫然被打开而去。 “猾贼~~!!休想奸计得逞!!”邓云怒声一喝,转棍一扫,倏然地扫中了郭药师的胸膛。郭药师双眼巨瞪,已有了拼死之志,猛提长矛望邓云咽喉就刺。邓云急挪身一闪,郭药师长矛刺空。这时,郭药师所部将士已各个疯狂扑杀过来,邓云毫不畏惧,拧棍猛打乱击,郭药师怒声连连,率众进攻,先前突杀而去的杨再兴亦被围在一处。 “大哥莫怕~!!霍小牛来也!!”就在此时,霍锐圆瞪那双牛大的眼睛,纵马提一柄巨锤奔杀赶来。吉青亦连发箭矢,例无虚发,连连射翻几个辽将。徐庆则亲率敢死队军士汹涌扑上,霎间上两军扭成一团厮杀,战况混乱至极。 第一百一十四章 攻打居庸(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09 且说关上的孙恭武本在等候时机,忽然见得关下大乱,有将士急报言郭药师的部署与宋人杀了起来。孙恭武又惊又喜,当机立断,喝令关内兵马尽数杀出。随着孙恭武号令下落,关上辽兵士气大涨,无不亢奋,纷纷蜂拥杀出。 另一边,韩世忠正率军来攻,却见前军大乱,厮杀声甚为激烈,立马猜到定是那郭药师临阵倒戈,怒不及也,连忙亲率一部骑兵赶去助战。 待韩世忠奔马赶到,眼见敢死队已然占据上风,郭药师那十数人被邓云等兄弟联手杀破,最后唯独郭药师死战逃脱,在一部辽兵拥护下逃去。 说时迟那时快,关内大多辽兵已倏然杀出,铺天盖地般冲赶而来。郭药师见状胆气大壮,立马竭斯底里地咆哮起来,引兵复回拼杀,其部军士无不大受鼓舞,搏命厮杀。邓云眼见如此,连忙飞马突上,直破入乱军之内,很快便看见那郭药师,疾喝叫道:“猾贼不知好歹,回来寻死!!” 邓云声若龙啸,气势骇人,郭药师听得面色剧变,急睁眼望时,只见邓云左突右冲,手中龙纹银棍舞得密不透风,无人能挡,奔杀过来。 “嗷嗷嗷!!!天杀的龙蛮子,我与你拼了!!!”此时此刻,郭药师心知若是自己一撤,自军兵马激起的血性,立即便会荡然无存,被宋军尽数歼灭,而这样一来,后面的大军也不能及时赶上,杀这些可恨的宋人一个措手不及!因此,郭药师便是立了死志,即使是死,也要挡住邓云,为后方大军争取时间。 电光火石之间,人翻马倒之处,邓云疾飞奔行,坐下赤红宝马仰头长啸,刹那间已到郭药师面前。 郭药师满脸狰狞、凶恶,猛提长矛对着邓云面门就刺。邓云急勒住马,同时一棍打住,两柄兵器刹地又各自弹开。郭药师张嘴咆哮不绝,手中长矛飞突暴搠,招招狠辣至极,尽是拼命招式。邓云不敢大敌,兼之四周皆有辽兵扑来,连忙施出翻云龙腾十八棍,一边应付郭药师的同时,一边又连连击杀辽兵。转眼间,棍舞飞跃间,郭药师正急双手挺矛横挡,只见亢龙棍由上往下,赫然砸落,‘嘭’的一声惊心动魄的暴响,长矛瞬间破裂两截,亢龙棍如泰山崩落之势遽然砸落,当场把郭药师的头颅砸得暴碎。 这恐怖一幕,竟无把郭药师所部那些辽人吓怕,反而演变成哀兵之势,各个嘶声痛喝,前扑后继地望邓云围杀过来。邓云却万无料到事态会演变至此,连忙强震精神,应付来杀辽兵。 这时,那些关内辽兵已然杀到,众人看得郭药师被邓云击杀,其部军士哀恨搏杀,无不大受感染,各队兵马蜂拥而出,奋勇突进,一时间那杀气之浓烈,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 邓云、杨再兴、霍锐等敢死队骁将皆落入苦战,徐庆率领敢死队兵众一时也是被杀得措手不及,死命抵挡。所幸,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韩世忠纵马挺戟赫然杀至,声威骇人,啸声如虎,刹那间被杀破一个裂口,一路径直突杀,杀得辽人军内波开浪裂,数员辽将前去截杀,却都被韩世忠刺落马下。一时间,韩世忠宛如从天而降的战神斗将,那绝世无双之英勇,不愧是被誉为‘人中奉先’! 随着韩世忠的活跃,杨再兴、霍锐、吉青纷纷趁势突破。后来,吉、霍两队人马合于一处拼杀,杨再兴正好遇到韩世忠,两人合众赫然突进,望腹心之处杀去。 与此同时,却说那中军内的王刚见前军厮杀惨烈,想这些攻城利器笨重难行,如今辽人尽出,已是不必携带,正欲令诸军尽放军器,前往突杀接应。 忽然,后军却连连来了数将催促,教王刚趁关内辽兵尽出,立即携带军器杀至关上,一句攻克居庸关!王刚闻言,面色连变,却又听后军擂鼓、号角声连连震动,面色一紧,遂急发号令。 霎时间,中军大部人马纷纷带着一架架军器突进起来,不过却因许多军士不熟操作,那擂鼓、号角声势催得又急,使得阵势越来越是混乱,渐渐地许多兵士更是被那些庞大的军器撞得七零八落,一片混乱。 这时,却说耶律凤仙留在关上正望战况,见得宋军中军处乱得可怕,顿时欣喜不已,急教身边两员悍将如此如此。那两员悍将听了,神色皆是一震,慨然领命而去。 另一边,邓云杀了郭药师后,被他那些报仇心切的部下围在垓心厮杀,一时落入苦战。邓云虽是武艺超群,但却耐不过这些不要命的辽兵疯狂搏杀,兼之时不时又有冷箭射来,来围辽兵越来越多,快把邓云围个里三层,外三层。就在邓云暗暗叫苦不已时,蓦然一阵阵咒骂痛呼猝然而起,邓云面色一紧,奋力杀开来围辽兵后,正听得韩世忠、杨再兴两人喝叫,急忙扯声大呼道:“韩大哥!!杨大哥!!!我在此处~~!!” 邓云喝声一起,附近的辽兵听得,各个变得更加疯狂、凶恶,朝着邓云猛扑而去。这时,不远处亦传来阵阵惊喜急切地呼喝声,邓云面色一紧,此时的他已然杀到浑身皮肉麻痹,生死关头之际,也是逼出了无限潜能,骤马突杀猛进,手中亢龙棍乱舞乱砸,周身上下,就连坐下赤马也被染得血红妖异。 就在此时,孙恭武率着几个辽将从后方突赶过来。孙恭武眼见邓云已是强弩之末,心头大喜,连忙取弓搭箭,看得正是急切之时,倏地放箭。 四周厮杀声极为激烈,甚至盖过了那弓弦震响。邓云只顾突杀,已然看见韩、杨两人的身影。蓦然,韩世忠面色剧变,急呼叫道:“兄弟小心冷箭!!” 邓云一听,耳朵一动,下意识地挪身就避,一根箭矢先是从他胸前暴飞射过,随即他又急向前一倾,又是一根箭矢从后飞去,不过最后一根箭矢,他却还是躲避不过,只见飞影骤来,猛地射入了邓云的左臂。四周的辽兵见得,立即争先恐后前来围杀。 “你等这些宵小鼠辈,也敢来拔我逆鳞么!!?”突兀,中了箭的邓云并无就此一蹶不振,任由宰杀,宛如一头暴走恶龙,嘶声大喝,双眼发着道道骇人赤光,手中亢龙棍暴打横扫,翻云龙腾十八棍施展得由此一来最为快疾,棍影纵横交错,硬是把那些如同恶犬饿狼般扑来的辽兵杀得四处翻倒。 说时迟那时快,杨再兴终于飞突杀至,那一颗豹子头亦是满脸凶恶绝伦,手中长枪快得惊人,拈枪刺搠间,血液迸射不止,刹时迎住邓云。 “龙蛮子!!你可有大碍!!?”杨再兴疾呼叫道,眼中又是急切又是忿怒。 “区区小伤,不足挂齿!杨大哥你我速速杀出去,与韩大哥会合罢!!”邓云面容冷酷,答罢,两人一对眼色,立即并马冲起。 与此同时,韩世忠已在等候那处大杀四方,如同一头吞人巨兽,附近辽兵都不敢靠近。 蓦然,一员辽将飞赶过来,却是没了一条手臂,另一手提着一柄巨斧,正是那忽刚烈。原来忽刚烈眼见众人不敢厮杀,大怒不已,便来督战,此下正在破口大骂,催军进攻。韩世忠冷哼一声,虎目飞射两道精光,暴喝一声,坐下马匹赫然骤起,突入人丛之内,辽兵抵挡不及,被韩世忠杀得纷纷翻倒。那忽刚烈看得心惊肉跳,刚欲提斧应战,韩世忠倏然杀至面前,手中方天画戟划出一道硕大的寒光,就在他眼前扑来。 恍然之间,戟过头破,大片热血飞洒而出。四周辽人大多还未反应过来,韩世忠杀人后,已然纵马潇洒离去。不一时,邓、杨并马冲杀赶来,与韩世忠还有数十骑兵合于一处。 韩世忠见得邓云中箭,面色大变,正欲问时。蓦然间,后方传来一阵阵惊呼咒骂,声势极为混乱。邓云面色一紧,疾呼便道:“这或是辽人发奇兵突袭,快快赶回是好!!” 韩世忠闻言,心头一震,正欲回话,眼里余光却发觉到有一将正朝着邓云拽弓瞄准,顿时厉声咆喝,声如轰雷炸开。 “阴险小人,休想冷箭伤人!!”那暗里射箭之人,正是孙恭武。原来孙恭武见得邓云中箭,心想这回必能将其铲除,怎料又一员宋人悍将突入重围,将他救了。孙恭武将邓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岂会甘愿就此放虎归山,暗中跟随,后来又见得忽刚烈被一个威风如神般的宋将所斩,只惊得晕头转向,似乎全然未料到宋军之内竟有这般多的英雄豪杰!待孙恭武回过神来,急忙稳住心神,见那些人没有防备,连忙抖数精神,欲再发箭偷袭! 此下,韩世忠一声喝出,孙恭武竟被吓得心神一抖,拽着弓弦的手一松,‘啪’的一声,箭矢猝然射出。韩世忠拍马飞前,拧戟暴扫,箭破之际,仍旧加鞭飞去,口中喝道:“杨豹子,你与众人护着龙蛮子先去,我把那阴险小人解决便来!!” 杨再兴闻言,张嘴便应,邓云望着是那孙恭武,眼中发出几分厉色,却也没有随韩世忠同去报那一箭之仇,遂和杨再兴还有那数十骑兵纵马突起,望后方大军赶去。 且说,那领耶律凤仙号令而去的两员辽军骁将,依计行事,率一千精骑,从关后绕出,趁宋军中军正乱,忽发袭击。宋军无备,兼之本就混乱,四处人翻践踏,更有不少军器翻倒,这部辽军骑兵猝然杀来,顿时杀得宋军措手不及,乱势剧增。王刚在后方看得眼切,急命身旁军士组建防线,哪知转眼间这部辽军骑兵便似一柄巨大长枪般突刺而来。王刚急忙引兵抵挡,正遇一使刀的辽将,两人激战十数回合,后方辽骑杀到,王刚本就处于下风,不敢恋战,转马就逃,随他而来的宋兵皆被杀破。那部辽军骑兵立即盛势突击,嘶声乱吼,望后军中央处飞突而去。 另一边,邓、杨两人从乱军重围杀出时,徐庆等兄弟早见得厮杀乱处那人仰马翻的光景,连忙引兵赶去接应,杀散四周辽兵。须臾,众人相见,徐庆那些兄弟各个喜呼不绝,随后又见邓云身上中箭,连忙询问伤情。 第一百一十五章 铩羽而归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09 邓云只道无碍,然后迅疾便问后方何事。徐庆等人皆是不知。这时,赵云飞马赶来,急报说后军之事。邓云一听,正如其料,面色刹地大变,急命徐庆率众务必要抵住辽军攻势,否则一旦辽军突破,杀入后方乱军,势必危矣!徐庆亦知此中厉害,慨然领命。邓云遂和杨再兴引数十骑望后方乱军飞赶而去。 却说,早前刘延庆先见中军大乱,急去问时,听说许多兵士因不熟操作军器,兼之进军紧急,使得乱势而起。刘延庆闻言,面色大变,想起昨夜邓云所谏之言,悔不及也,却也不想落了脸皮,未有立即下令撤军。到了后来,刘延庆眼见前军因郭药师之部倒戈,关内辽军倾势杀出,士气如虹,就连那部骁勇善战的敢死队拼杀至今,也渐渐有溃败之势,心中悔意更深,想若是因此害了这些国家将来的栋梁,实在是罪该万死,正欲下令撤军时,忽有一部辽军骑兵不知从哪里冒出,斜刺里突杀而来。刘延庆看得眼切,一时间更是乱了心神。 “弓弩手听令!!速速准备,待那些辽人杀到,教他等死无葬身之地!!”不过刘延庆毕竟亦是当世名将,立即纵声大喝。四周的弓弩手听得,纷纷各做准备。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那部辽军骑兵将要突杀赶至,刘延庆一声令下,前方宋兵立即向两边让开。那部辽军骑兵只顾向前突杀,倏然冲入。刘延庆双眸刹地飞射出两道精光,又是一声令下,弓弩手瞬间各发箭矢,霎时间乱箭飙飞,那部辽军骑兵顿时被射得人仰马翻,死伤极多。可那领军的两员辽将,却未胆怯,竭斯底里地嘶声厉喝,只教兵士奋勇前进,务必要擒杀刘延庆。那些辽人都知已无退路,此下正是国家存亡之秋,亦被激出血性,各个不要命地奔马飞驰。 刘延庆见状,不觉心中震骇,其部将士皆有畏色。刘延庆不敢托大,急教众人围杀,不一时那部辽军骑兵便被杀得七零八落,却仍旧三、五一群的向刘延庆突杀。刘延庆身为三军统将,自不能临阵退缩,大喝一声,舞起手中龙纹偃月刀策马杀出,刚迎一员辽人骁将,那人见得刘延庆杀来,如同一头困笼恶兽般整张脸狰狞至极,立即纵身飞跃,望刘延庆便是扑去。刘延庆眼见那辽人提刀从马上飞起,不禁面色一变。几个宋军弓弩手看得眼切,发箭射去,那辽人连中数箭,却更显凶恶,全然一副拼死姿态,挥刀向刘延庆面门就砍。刘延庆老眼圆瞪,拧起龙纹偃月刀赫地动起,化作一道硕大光芒,刹时便将那辽人拦腰砍开。刘延庆杀了此人,却未令四周的辽人胆怯,反倒使得他们各个更加疯狂,不要命似地冲突,望刘延庆杀来。 饶是在沙场上血战多年的刘延庆,也从未见过这般兵马,心头不觉竟生几分怯意。四周的宋人更不用说,大多都被惊得胆怯畏惧,仿佛觉得在和一群猛虎恶狼厮杀。刘延庆强震精神,飞马赶前,连刀挥砍,一边厮杀,一边厉喝,以震军心。混杀间,那部辽人骑兵已剩下不到数百人,可随着其军人数越少,剩下的人反而变得更加勇猛,无一不是一以当十。 在这宋军大军内,正因那些将士、兵卒胆怯不前,那刘延庆竟不觉被四、五个骁勇汉子围住厮杀。眼看战况越来越是险峻,四周的弓弩手唯恐伤了刘延庆也不敢放箭去射。 陡然间,连道弓弦震响赫然暴起,刘延庆刚是听得,随即便看见自己眼前左右两个辽人大汉忽地倒翻落马,正是心惊时,背后有一辽人杀来。刘延庆策马往前,待他近时,忽地提刀一起,寒光飞跃,那人连人带甲即刻被砍成两截。且说这刘延庆年逾六十多岁,其刀劲竟还这般威猛实在惊人! 旁边辽人看得眼角迸裂,如同头大张血盆大嘴的恶兽,飞马正冲时,又是一根飞箭射到,将他射落马下。电光火石之间,刘延庆驰马奔起,手起刀落,将最后那人劈破头颅。附近辽人纷纷欲来,这时却有一将从后杀到,一颗豹子头晃动着,正是杨再兴也。只见他手中长枪飞舞起来,如同惊鸿掣电,连杀七、八人,飞马赶到刘延庆那处时,又转枪一拨,刺死从后追来的一员辽将。同时间,那阵阵喊杀声传出时,还伴随着弓弦震响,不知觉中竟也有五、六个辽人被射落马下。须臾,邓云从后引着数十骑兵亦赶马冲到,见他手执大弓,一想便知刚才那箭艺近乎可以用神乎其技来形容的人定就是他! 杨再兴、邓云的威勇,不禁激发了宋军兵马的斗志。刘延庆见状举刀大喝,邓、杨两人随之突杀,那些辽人虽有背水一战之志,怎奈恶犬还是难斗猛虎,最终纷纷战死。 “都统大人!!”邓云唯恐前军抵挡不久,张口正欲向刘延庆劝说。刘延庆把手一摆,便是打断道:“不必多言!我这便下令撤军!!” 刘延庆话毕,立即传令,霎时间鸣金收军之号响起。宋军后军即刻往后急撤,王刚听得,急忙亦令中军各部人马退走。 且看在前军之处,徐庆、吉青、霍锐、赵云四将,各舞兵器,骤马飞跃,拼死抵在前头,各个杀得周身血红,也因如此敢死队方得已抵住辽人的攻势。蓦然,辽人大军后方一片大乱,徐庆心头一喜,这时又听后方传来鸣金收兵之号。 “哎呀!!二哥管他个鸟!!刚才我等兄弟被这些辽人杀得这般晦气,这下正好一并全讨回来!!”霍锐听了,急忙扯声就喝。吉青也是一脸愤慨,这一役敢死队麾下兄弟死伤不少,心切复仇,便是连声附和! 赵云虽无说话,但眼神冷冽,看也是想要大杀一场。不过徐庆却发觉麾下兄弟大多都以疲惫力竭,兼之号令已起,心头一震,刚欲发令时,眼见一处人涌翻滚,一伟岸巨汉从人丛乱处跃马飞出,手中方天画戟一片血红。 “韩大哥!!”徐庆见韩世忠浑身红得恐怖,都分不清身上到底是他的血还是辽人的血,不由惊呼起来。韩世忠见了徐庆,面色一喜,策马冲时,口中厉声喝道:“那孙恭武被我用流星锤打落马下,辽人群龙无首,正是混乱,兄弟快快趁机引军撤去!!” 徐庆一听,颔首一应,连忙严厉发令。吉青等兄弟见状,也不敢违抗,纷纷率兵退去。韩世忠拖戟而走,以作断后。辽人皆俱,竟无一人敢追杀。 这时,在居庸关内,孙恭武被数员辽将急忙抬上敌楼,耶律凤仙早在关上看得,虽是吓得花容失色,但还是很快稳住心神,急教人去请行军大夫,孙恭武刚入敌楼,众人放在床榻之上。大夫教人拨开兵甲,看他胸口处呐滩淤血,又黑又紫,不禁眉头皱起,伸手微微触摸,孙恭武立即痛得整张俊脸都扭曲起来。 “师傅!恭武哥哥伤势如何?”耶律凤仙见孙恭武这般痛苦,那双秀丽凤目,不禁也升起几分水雾,实在是我见犹怜。只见那被耶律凤仙叫做师傅的大夫,乃是一精神奕奕的老人家,看他一身素衣打扮,应是中原人士。此人名叫廖牧,乃是一旷世奇才,不但精通医术,更是通悟百家兵法之长。听闻他性情古怪,因得罪奸臣蔡京,远走燕云避难,后来结识了耶律大石。耶律大石视他如上宾,他便在其府落了脚,一呆便是十数年的时光。 “你这女娃儿性情怎这般急躁,有老夫在此,他死不了!”廖牧神色一敛,淡然而道,然后转头向旁边一辽将问道:“这是如何伤的?” “回禀廖公,孙统将是被一宋将以流星锤击伤!”那辽将急忙便答。廖牧听了,微微露出几分惊色,原来他见这伤势严重,本以为这定是大锤、巨斧等重型兵器,短兵交接时所伤,却无料到这竟是流星锤这类暗器所伤,喃喃又问:“所据几丈?” “足有十丈!” “十丈!?”廖牧又是神情一变,老眼内射出两道精光,不禁暗暗腹诽道:“好厉害的力气,十丈之外竟能以流星锤击出这般伤口,就单凭这般力气,恐大辽上下除了那耶律大石外,便再无人是此人敌手!!” 廖牧眼睛眯起,扶着下颚白须吟声道:“你等谨记,日后再遇上那员宋将,不可力敌,此人的厉害,绝非你等之辈可对付!” 廖牧说话虽是傲气直接,但众人听了却无不敢有丝毫不敬,全因都知廖牧的本领。 “师傅,恭武哥哥伤势紧要,有什么话把他先治好再说,也是不迟!“耶律凤仙眼见孙恭武神识渐渐失去,又是连声催促。廖牧瞪了她一眼,淡然而道:“一惊一乍,成何体统!他不过昏厥过去罢了。你本事是学了七八,就是这心境还是屡教不改,容易毛躁,早知如此为师当年就不该教你本事,免得日后坏了我的名头!!” 第一百一十六章 凤仙之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09 耶律凤仙被廖牧这一喝叱,一咬红唇,满脸委屈。廖牧早知她的计量,冷哼一声,不过还是把眼神重新放到了孙恭武的身上说道:“他伤口里有不少碎骨,老夫要等他气血理顺,然后再把他伤口里的淤血清除,再开刀把碎骨取出,最后以玉芝延津膏敷之,过断时日等他新骨重接缝合,便能恢复如常!!” “我就知道师傅你妙手回春,定有办法!”耶律凤仙听了,脸上立即绽放起艳丽的笑容,霎时间如百花绽放之艳,美不胜收。廖牧摇了摇头,叹声道:“你这孩子本是天赋异禀,就是这急性子改不了,若是凡事都能处事不惊,就凭你从为师这里学去的本事,怎会落得如今下场!” 耶律凤仙闻言,双眼一亮,急急便道:“恭武哥哥如今受了重伤,恐难再行战事。师傅何不临危受命,暂居统将之位,徒儿保证!!” 耶律凤仙话刚说到一半,见得廖牧面色愈来愈冷,暗道不妙,不敢再说下去。 “凤仙,我与你父有过约定。此事莫要再提。否则为师立刻就走。你们都出去吧,为师要开始诊治了!”廖牧面色冷酷,说罢便转过头,不再理会。众人都知道他的怪脾气,不敢做声,后来在耶律凤仙的示意,纷纷而出。 当夜,在宋军大寨内,宋军各部兵马已然整顿完毕。刘延庆听得各军损伤,面色难看至极。特别每当他将眼色投到敢死队诸将那席里,都觉得心头热辣辣的,愧疚不已。 今日一役,所幸敢死队英勇作战,先是杀败郭药师那部反军,然后又拼死挡住辽军大部人马的攻势。敢死队虽是骁勇善战,但屡屡恶战,难免会有死伤,何况当时辽人激愤奋进,若不是邓云等将各个拼杀在前,后来又有韩世忠这绝世虎将的救援,恐怕就算是这部敢死队定也会损伤惨重!经一统计,敢死队阵亡三百三十余人,伤兵二百四十余人,其中有五、六十人已因此战落个残疾,一些惨重的恐这辈子都难以再举战事。此战可谓是敢死队由组建起来,伤亡最为惨重的一回。而在帐的诸将都是心知肚明,今日若是没有这部敢死队的奋勇搏杀,三军近三万余兵众可能将要伤亡三分之一以上的兵马! 刘延庆长叹了一声,他素来好面,而且他身为军中大将,也绝不可能当众向邓云等人赔罪认错,只好凝声安抚道:“今日一战,全依仗敢死队诸位壮士英勇抗敌,我军方得以保存大量兵力。那些战死烈士,本都统保证定会安排妥当,令其家小晚年无忧,若有丝毫差错,诸位尽管找我!” 刘延庆说罢,邓云却是精神恍惚,不知回应。却说敢死队撤时,借着韩世忠的威猛,把辽人震住,趁机抢回不少同袍尸体。而后来当邓云见得那摆满一营的尸体时,每当徐庆哽咽地报出一个名字,让旁边的赵云以作笔录,安排抚恤金等后事时,邓云只觉心头的肉被割去一块,随着四周低声哭泣的人越来越多,邓云毕竟初厉战事不久,也未曾被战争的残酷给麻木,不禁黯然泪下,死死咬牙痛哭起来。众人见了,无不泪水狂涌,却都像邓云那般死死忍住,不发声音,以免给这些战死的兄弟丢脸! 此时,邓云脑海里还是装满着适才那尸体遍地的场景,那阵阵抽泣低哭声如围绕在耳,浑然不觉当下因邓云不作回应,帐内气氛仿佛凝冻住般,令刘延庆无比羞愧。 “邓云!!!你莫要以为立了些许小功,便居功倨傲,目中无人,竟敢连都统大人也不放在眼里,实在是无法无天!!来人呐,还不快快将他撵出帐外!!”刘延庆的心腹将士王刚看得心中大怒,奋然而起,手指邓云扯声喝叱!杨再兴、霍锐两人正是怨恨,听得又是怒火冲天,皆眼发凶厉之光,本欲发作,却被徐庆、吉青、赵云等人死死扯住,低声囔囔,又以眼色苦苦劝阻。 “王将军息怒!邓云年纪尚幼,又是初经战事不久,平日里与麾下军士亲如手足,待如家人,今日忽然死伤如此多的弟兄,一时半会难免接受得了,有些走神,还请王将军勿要介怀!”韩世忠连忙起身劝说,又向邓云连打眼色。邓云猛地回过神来,却不知发生何事。 王刚仍是不依不饶,喝叱又道:“无规不成方圆,军中一切以军法为先,都统大人好心安抚,他却故作姿态,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够了!!都给我闭嘴!!!”蓦然,刘延庆双眼一瞪,扯声便喝。邓云这才反应这事与自己有关,连忙起身拜礼告罪。刘延庆一摆手,长吁了一声,想自己初时入伍,也曾经历过邓云现在的处境,亦知他心中难受,叹气向邓云说道:“生死自有天命。这些烈士为国捐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也算是死得其所。你身为一军之将,当强震精神,以继众人遗志,努力战事,攻破燕京,收复失地,以慰一众战死弟兄的在天之灵!” “都统大人所言极是,云当谨记在心!”邓云强压心中情愫,拱手应道。刘延庆见状,脸色好了几分,又道:“今日战事,本都统虽有提备那郭药师之心,却无料到他竟会临阵倒戈,以致今日之败。不过所幸你将他击杀,也算铲除了军中祸害。你与敢死队一众将士所立功绩,暂且都一一记下,等战事结束,本都统必会一并为你等向朝廷竭力请赏!” 刘延庆虽把主要过错强加在郭药师的倒戈上,其实帐里只要有些见识的人,都明白今日败阵主要原因,乃是催军过急,兵士不熟操作军器,反倒自乱阵脚。否则邓云那些骁将在前军奋勇厮杀,中军大部兵马若是能急速赶援及时,或者还能拼个不相上下! 当然,那些人自也不会得罪刘延庆,把这事实拆穿。邓云闻言,表面神色不变,作礼称谢。杨再兴、霍锐在徐庆等人强拉之下,也纷纷起身称谢。 刘延庆见了心中愧意也褪了许多,也未有重韬覆辙,下令教王刚、韩世忠先操练兵士尽快熟悉军器,再做进取。王刚、韩世忠慨然领命。后来刘延庆又赏赐了一批精良装备予敢死队,以作安抚。邓云等将谢过,议席遂便散去。 刘延庆尝得苦果,不敢在贸然突进,而孙恭武亦被韩世忠所伤,辽人自也不敢出击来袭。于是这数日里两军都是相安无事。 而在这数日间,邓云与麾下一众将士,把那些战死的弟兄安葬毕。刘延庆又给了一批辽人俘虏,让邓云向辽军换回了一些尸体。众人渐渐平复心情,邓云主动向刘延庆请命一同操练兵士。刘延庆也知邓云这些将领本事不低,大喜之余,自不会拒绝。 却说这夜,繁星灿烂,点缀星空。耶律凤仙思索计策,一人独自站在关头,随行兵士都被她叫退。只见在那月光的照耀下,耶律凤仙微微颦眉,轻咬红唇,那其中艳丽楚楚之色,真如月上嫦娥。 却不知此下耶律凤仙思绪混乱,突兀脑里不禁回想起两日前,那宋将邓云竟拿一批活人来换死人的奇事。 当时,关中大多人都在嗤笑,有些人更是恨极了邓云,欲要暗发袭击,也有人以为这其中可能是计,纷纷与耶律凤仙低声劝说。耶律凤仙却是一句多没听进去,她只觉自己的眼神都被邓云那忧郁、伤感的神貌给吸引过去。她忽然发觉,这个宋人并无丝毫虚情假意,是真心为他麾下兵士之死,感到痛苦、悲伤、自责、无奈。这种复杂的神态,令耶律凤仙的心揪得更紧,不禁下意识地下令接受邓云的提议。 不少辽将都以为是计,连连来劝,不过后来见得邓云先令人把俘虏带出,众人急切望去,见里面的人都是自军兵士,这才放心。同时大多人却又在暗中嗤笑不已。 而辽人也无甩些阴谋诡计,很快把宋人的尸体搬出,不过其中大多都被埋了,一些被碎尸泄愤,剩下的也是不多。耶律凤仙策马而出,那双英气逼人的秀目一直紧紧盯着邓云不放。 待两方互换毕,邓云也是谨慎,教麾下将士搬移尸体先撤。而那些辽将都知邓云武艺了得,加上耶律凤仙早有号令不得冒进,故也无出格之举。 耶律凤仙也不记得自己打量多久,忽然见邓云向自己拱手一拜,口中竟为换尸一事称谢。那些辽将无不被邓云此举逗乐,各个忍俊不禁,放声大笑。邓云却毫不理会,头也不回地拔马就走,至此他那一幕离开的背影,就在耶律凤仙心头挥之不散。 “诶!看来老夫费了快半辈子心血,苦心栽培的徒儿就这样毁咯!” 忽然,一道带着几分气忿,几分打趣的话音打断了耶律凤仙的沉思。耶律凤仙那张美轮美奂的面容上,不禁露出几分慌色,急转身,瞪眼道:“师傅你莫要乱说!!我好生生的,怎就毁了?” “哼!为师自小看着你张大,你动动尾巴,为师都知道你打着什么鬼主意!别想瞒过为师!”只见廖牧眼神骇人,似能看透人心一般,盯着耶律凤仙的双瞳。耶律凤仙脸上不由又多添几分慌色,正欲解释,怎知心头早乱,结结巴巴也说不清楚。 “好了!休要在为师面前卖弄你那点小聪明!自从你那日探营归来,遇到那叫邓云的小子,便经常魂不守舍。为师见你这般,早时还以为你鬼迷心窍,后来暗中一问,才知那小子原来还是风流人物,怜香惜玉,故意手下留情饶了你一命。不过你也太没骨气吧,这就!!”廖牧疾言厉色,耶律凤仙听得脸色连变,仿佛字字惊心,待廖牧说到最后,神态更是勃然大变,下意识地就叫道:“师傅胡说!!他非我族类,宋、辽两国水火不容,我与他只能是你死我活!!” 说罢,耶律凤仙那婀娜多姿的娇躯不禁一颤,眼神里多了几分悲怆之色,当廖牧硬生生地把事实摆在她的眼前,她才恍然醒悟,这是有多么的残酷。 第一百一十七章 凤仙搦战(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0 廖牧默默地转过身,低声而道:“世事无常,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古往今来,改朝换代,不过常事。什么皇图霸业、什么太平盛世最终不也是烟消云散?有些事本就不必过于执着,如何抉择全在于你。” 一滴如同珍珠般的水珠,在月光的照耀下,发着点点光华,从一张白皙如玉的脸上滑落。 “师傅,别说了。” 耶律凤仙的哽咽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抖颤。廖牧又是长叹了一声,眼神里多了几分唏嘘,忽然宛如陷入了回忆之中,自顾自地说道:“我那日闲着无事,看了看宋军的摆阵,发觉其中由那邓云所率的队伍,摆得最为严整,看似简单,却是暗含兵法之妙,变化极多。不禁想起许多年前一位故人,想他大多与我那位故人有些关系。想当年我与他本是志同道合的总角之交,也是知己对手,我俩时常以沙盘石子以拟战场,互相对阵,却总是两败俱伤,不分上下。想一过多年,不久我听闻他已逝去,想要分出胜负,已无可能,心中实在遗憾。不过如今看来,上天待他不薄,向不论那邓云与他什么关系,起码他学了我那故人有八分本领。我的好徒儿,你看在为师多年苦心栽培的份上,何不替为师去争一争这口气。待为师他日百年归老,黄泉之下见到那老东西,也能扬眉吐气!” 耶律凤仙不禁心头一紧,咬了咬翘唇,脑海里那身影忽地又再出现,下意识地便答道:“师傅吩咐,徒儿定会照办!” 廖牧闻言,转过身来,吟声笑道:“呵呵。好!此下宋军正在操练兵士熟悉军器,而恰巧孙恭武又重伤在身,你正好引兵前去,教那些宋人无心操练!!” 这一夜,廖牧比以往都要精神,与耶律凤仙复习了许多兵法阵法,耶律凤仙虽都记得滚瓜烂熟,但听廖牧重新一说,却又发觉有另一番道理。师徒两人,都是精神奕奕,就在关上谈话,直谈到三更时分,才各去歇息。 到了次日,宋军寨内,阳光普照,一部部兵士在诸将指挥下,练习着操作一架架不同的军器。且看冲车队那里,这些装甲冲车是一种安有八个车轮、高五层的攻城塔。最下层是推动车前进的兵卒,其它四层装载攻城的战斗士兵,车身用大铁着其辕端,前端战马皆批重甲。因极为复杂,操练起来最为困难。不过韩世忠却非寻常之辈,各分队伍练习,这数日里,兵士也渐渐熟悉,按照韩世忠的指点,也是略有小成。而王刚则率领兵士操练霹雳投石车,在各个方向立以标志投打,这军器比较简单,王刚操练起来也是容易。至于邓云那些敢死队将士,则负责云梯车,这些云梯车其为笨重,摆动起来而且极为不便,为了令兵士快速熟悉,邓云先令他们只顾推动云梯车,听令前、停、转、进,渐渐熟悉后,再以一高坡处,以教兵士练习乘云梯登高。 刘延庆虽是服软,让大军熟练军器,但暗里却想孙恭武伤重,辽人群龙无首,心急如焚,恨不得早些发军,大举进攻。韩、邓、王等将都看出刘延庆的想法,故而每日操练都是十分紧凑,少有歇息。 这日,诸军操练刚到一半,忽有斥候急报,言有一部千人辽军就在数里外的平川摆列阵势,率军乃是一女将,扬言要与自军兵马斗阵。刘延庆听是一员女将,不禁大怒,后来又听心腹将领说这女将大概就是那耶律凤仙。刘延庆才不由面色一紧,命人召回诸将,暂止操练。 少时,诸将纷纷听令赶来,王刚轻视耶律凤仙乃女流之辈,主动请缨。刘延庆甚喜,扶须笑道:“你需多少兵马?” “辽人已无上将,只知派女流来战,末将不欲欺人,教人笑话,百人便可!!”王明面色一震,单膝跪下,拱手就道。 邓云闻言眉头一皱,正欲说话,不过韩世忠却是抢先说道:“不可!这耶律凤仙虽是女儿之身,但听闻她精通兵法,行兵布阵亦是了得,岂可轻视!” “哼!不必多说,若然不胜,甘愿受罚!”王刚冷哼一声,张嘴便道。刘延庆听了心头一壮,不等韩、邓两人再劝,便下落号令,命王刚率百员精兵应战,王刚领命速退。刘延庆遂又令诸将随他前去观战。 却说,耶律凤仙点齐千余精兵,摆阵已毕,教众人搦战。等了约是半个时辰后,见宋军营寨方向出,一队百人兵马冲出,为首之将乃是一员老将。耶律凤仙看了,心中暗笑,便知那些宋人小觑自己,故意只领百员军士来战。 耶律凤仙把手中红旗长枪一举,娇声厉喝,千余精兵立即各做变动,渐渐成一字长蛇阵拉开,密密层层。王刚刚摆定阵势,见辽军阵势忽变,却是以为虚张声势,并无上心,立即大喝一声,前队骑兵听令猝然冲出,望辽军战阵飞驰而去。王刚随即又教两翼刀枪步兵准备,但见长蛇阵一乱立即扑上厮杀。 与此同时,耶律凤仙见得一队骑兵先来,英气秀目精光一闪,喝令一起,阵中‘蛇尾’先是摆动,中间处凹起,眼见宋军骑兵一到,中央凹起处的弓弩手听着号令一发,乱箭飞射。霎时间,惊呼痛喝,人仰马翻,那队宋军骑兵便被射翻大半。随着耶律凤仙令声喝起,阵里蛇头、蛇尾倏然而动,扑上厮杀。王刚见状,面色大变,急策马飞起,令两翼兵马随他接应。 此时,在某处高地的刘延庆一众人里,邓云面色大变,疾呼叫道:“不好!!王将军危矣!!” 刘延庆听言,不禁心头一把揪紧,却又是半信半疑,面色多了几分慌色,紧紧望去,正见王刚领军刚到敌阵,便被辽人包裹围住,一片屠杀,那王刚还有七、八从骑都被擒住,其他人大多战死,剩下的也纷纷被擒。 “天下人都说宋朝早已没落,却未想到竟不堪至此,我一区区辽人女子,却也能擒得你等军中上将!!”耶律凤仙心知宋人那些军中要将必在某处观战,声若凤鸣,威风凛凛,丝毫不损色于那些沙场悍将之威! “哼!!妇孺女辈,竟敢口出狂言!!看本都统如何擒你!!”刘延庆怒得双眼如在冒火,王刚乃是他心腹要将,如今竟被一女子率兵所擒,这等屈辱实在让他脸上无光,便是急欲出战,一雪此耻! “都统大人且慢,杀鸡焉用牛刀,末将不才,愿为你擒下此女!”就在此时,韩世忠慨然而出,声若虎啸,字字铿锵有力。刘延庆刚才看过耶律凤仙的阵法,见识过她的本领,其实心里也是没底,这下见韩世忠请战愿出,顿时心头大喜,扶须笑道:“世忠所言甚是,只不过此战只可胜不可输,否则待会辽人说我等轮番欺负一个女子,也实在不好听!” 韩世忠听罢,虎目迸射精光,张口就欲下军状。邓云不觉心头一跳,暗叫不妙,一来以刚才耶律凤仙把那最简单的一字长蛇阵竟能演变得如此精妙的本事,便知她绝非虚名之辈。二来,韩世忠素来好胜,而那耶律凤仙看也非懦弱之辈,倘若两军陷入苦战,恐会落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其实,还有一层关系。原来邓云想韩世忠武艺超群,若是两家陷入僵局,他肯定会兵行险着,突入其阵,以擒杀耶律凤仙。到时定然混乱惊险。邓云自不是担心那被誉为‘人中奉先’的韩世忠,而是一想到耶律凤仙会有伤及,就不禁揪心神乱。 突兀之际,邓云忽地迈前一步,神色振奋,拱手厉声喝道:“韩大哥乃当世豪杰,岂可与女流相斗,弱了名头!云愿下以军状,倘若不胜,提头来见!!” 韩世忠一听,不禁面色一变。刘延庆亦是不由一怔。杨再兴看了,暗暗咧嘴笑起,暗中向韩世忠挤眉弄眼。韩世忠见了,忽然想起某事,顿时哈哈大笑应道:“兄弟你愿出战,定能马到功成。竟如此,大哥便也不和你争了!” 刘延庆闻言,还以为邓云欲要立功,兼之前番之事,心怀内疚,便也答应,赞言一番后,便教邓云速速整军出战。邓云领命,遂令杨再兴、徐庆两人回去点齐千人精兵,然后向刘延庆、韩世忠拱手作礼,便骑马奔出,望那平川战场先去。刘延庆还未反应过来,见邓云独自一人过去,不觉眉头一皱。旁边的韩世忠看出刘延庆的心思,笑声说道:“都统大人不必多虑。这些辽人吵得正是厉害。龙蛮子先往过去,一来可震慑其军,二来亦可先细观那耶律凤仙的阵法,如此待其麾下赶到时,便可速占先机!此所为谋敌于前,方可制敌在后!!” 刘延庆听了,恍然大悟,扶须连连点头。 且看那千人辽军大胜一场,士气如虹,正在齐声搦战叫嚣,忽然一道马鸣声起,随即一片风尘掀起,眼见一员身骑赤马,手执龙纹银棍宋将独自纵马赶来,虽只是一人,但气势却不逊色于万人之众。 “你等辽人休要猖狂,敢与我麾下敢死队一战耶!?”声威惊天,辽人刹地止住声势,纷纷望去,见是邓云,皆知其勇,无不面露惧色。耶律凤仙那张美轮美奂的面容,不禁多出几分异色,连忙强打精神,飞马而出应道:“邓云,我等你久矣!我军屡屡挫败你手,今日我必要一雪前耻!” 邓云见得耶律凤仙策马而出,那一袭金雀红袍,英眉秀目,惊艳至极。邓云心头一跳,神色一紧,应声喝道:“大辽势已极也,回天乏术,若非你等冥顽不灵,何须无谓死伤!!耶律凤仙,我素闻你聪慧过人,又是那耶律大石之女,何不劝说你父,教其把燕京献了,尚可保存富贵!?” 两人目光骤然交接,虽未厮杀起来,却已是剑拔弩张。只是两人都不知,自己眼神里暗藏几分异彩,其实都对对方极为钦佩。 邓云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虽军职不高,却屡立奇功,甚至多番挽救宋军颓势,反败为胜,而且武艺深不可测,不但能与大辽第一高手耶律大石大战数十回合不败,近日间死在他身上的辽军上将更是数不胜数,可谓是少年英雄,百年难出之奇才。 耶律凤仙乃天之娇女,智慧过人,一般人恐难入她的法眼,也只有邓云这般人物,才能拨动她的心弦。 第一百一十八章 凤仙搦战(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0 而又说这耶律凤仙,此女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甚至可以说倾国倾城,如此佳人,远古今来多是深藏宫闺,花下赏月,与帝王作伴,又是精通琴棋书画,多时弹着曲子,娇声歌赋,述说情愁。 不过耶律凤仙却是不同,她能运筹帷幄,以女流之身,护国门户。再说邓云近日来,从不少辽人俘虏口中听得居庸关布置设计,多由耶律凤仙操作,甚至前番一些计策邓云也都听说,无不精妙绝伦,如此奇女,别说纵观天下,就算是观遍古今,也是罕有。只可惜生不逢时,若是她早出生几年,凭她的身份、本事或者金人还仍攻不破辽国的边关! 邓云越是了解,便越是好奇,敬佩之余,却也时常想起那日棍点佳人的一幕。 外话且不多说。邓云一人一骑,如同作万丈高山般伫立在那,那千余辽人的部队,却无不敢动。邓云神情笃定、从容,也不着急,一边等候兵马赶来,一边暗里观察辽军的布局,近处一看,更觉精妙,如此简单的一字长蛇阵竟包含着数种变化,而其中又可以延伸再变。不知觉中,邓云脑海里已在演练着各种变法。 耶律凤仙秀目一紧,隐隐见得邓云眼聚精光,猜得他似在演练自己的阵法变化,不由心头一惊。这时,两员辽将急赶过来,皆说这宋人竟敢独自一人来与大军对峙,实在猖狂,何不趁机将其擒下!? 耶律凤仙听了,那张艳丽的面容上,不由面色一紧,虽知邓云本领高强,不过如他师傅常教,兵不厌诈,自可以计谋之。于是耶律凤仙脑念电转,很快便思出一计,速教道如此如此。那两员辽将听计大喜,其中一个身形矮状,双臂却十分硕长,手持一柄长约七尺的月勾,奔马便出,厉声喝道:“宋人,敢来战耶!?” 邓云正是思索,毫不理会,那辽将大怒,大骂一声,飞马就冲。霎时间,那千人辽兵齐声助威,声势骇人。 却说,刘延庆见邓云不等兵马来到,先往赶去,便觉有些鲁莽,如今又见辽军派将出战,邓云却呆如木鸡一般,不禁气愤喝道:“战场之上,这龙蛮子竟敢分心!?莫非以为赢了几阵,杀了几个辽人便是天下无敌么!?” 旁边的韩世忠闻言,却是淡然一笑,遂便应道:“都统大人稍安勿躁,邓云行事素有分寸,且。” 韩世忠话还未说完,忽地虎目亮起,便不再说了,全因战场之上,只见邓云猝地飞马冲起,身灵手敏,刹那避过那员辽将飞袭的月勾,交马间隐约看到他拧棍就起,因那两人靠得太近,细节根本难以看清,众人回过神来,却见那辽将手中月勾突兀飞起,两人飞马擦过已有丈余。刘延庆见了,顿时捂掌大笑,叫好不绝。 却说邓云击飞敌将兵器,拔马一转,正欲再战。蓦然间,邓云眼中余光看得辽阵里有人影闪出,暗里冷笑,故作不备,怒喝一声,飞马便杀。那辽将兵器已失,见得邓云杀来,连忙策马就逃。邓云从后紧追,忽地背后一阵弓弦震响,邓云早有预料向前身体一倾,便是避过,遂又听得东南面的一角弓弦声震响不绝,立即拔马一转,弃了刚才那员辽将,望弓弦震响处冲去。电光火石间,连道箭矢或上或下,或左或右,紧接而来。邓云一提亢龙棍,飞打抨击,无一不破,看得千人辽军无不惊愕心惊。须臾,邓云便看清那放冷箭的辽将,扯声就骂:“宵小鼠辈,看我碎你头颅!!” 邓云喝声一起,那执弓辽将却是毫不犹豫,转马便走。邓云凌厉眼眸中不觉闪过几分异色,暗觉几分怪异,见那辽将只顾望其阵逃奔,紧紧细看,见阵前竟不知何时埋伏了近百弓弩手,各个趴低着身子,借着前方刀盾兵掩护,若非邓云细心、缜密,哪里发现得到! “哼,此女果非一般,她明知军中无人是我敌手,却故意先派出一人,又暗教另一人接应偷袭,将我激怒,等我火气一起,只顾追杀,追到阵中,再以弓弩手伏击,这般精妙谋略,恐怕就是那些当世名将,多数也会栽在她的手上!” 邓云念头一转,心中却也来了傲气,不愿被耶律凤仙比下,竟忽地加鞭飞马,快得惊人,口中更是怒骂不止。那辽将被吓得心惊胆破,恨不得插翼而飞,马鞭甩得啪啪暴响,坐下战马惨鸣不断,却还是不够邓云马快。 耶律凤仙见邓云忽地加速,心头一喜,暗付这些男子无论本领多么了得,要强的脾性都是一样!眼看邓云渐渐快到,正欲下令。 就在此时,陡然间,邓云猛地勒住马匹,其坐下赤红宝马朝天嘶鸣一声,前蹄高跃。 那些辽人都是不知何事,恍然间听邓云喝道:“耶律凤仙,你计早被我识破也!!” 声威骇人,如似一阵狂风袭去,突兀间,竟看见几道飞影骤射。刚才放箭偷袭的辽将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射翻落马,其身旁两员骑兵亦都被射落马下。 原来邓云就在那勒马瞬间,速速换了雕弓,喝响之时,拽弓连射。耶律凤仙听邓云说识破计策,还未反应过来,忽见前方三人纷纷落马,顿时凤眉竖起,娇声厉喝放箭。霎时间,乱箭迸飞,从高而落,如同暴雨般向邓云坠射而来。邓云纵声大笑,飞马就走,因他早有准备,距离甚远,那些乱箭哪里够得到,全都打落地下。 另一边,刘延庆那些宋将,见这一幕幕惊险而又不失精彩,无不看得连连叫绝。刘延庆更是与众将叹道:“如此奇才,将来必能成为我大宋镇国巨擎!!” 刘延庆此言一出,那在人丛最后的徐天一不禁感觉浑身冰凉,已生不出妒忌之心,却是感到无比恐惧。却说自从刘延庆来了后,徐天一暗暗察觉到刘延庆有意提拔栽培邓云,而经过这一段时日的共处,就算是徐天一这般倨傲之人,也认清了邓云的本领非他能比,又想邓云心里一直记恨着前番谋害之事,迟早报复,至此日夜难安,平日里也是极为低调,甚至可以说低调得有时连刘延庆也几乎忘了他的存在。不过,徐天一暗中却是在不断地思量着如何干净利落地铲除邓云这一伙人,怎奈童贯尚在后方,以他的脾性,恐怕居庸关一日未曾攻破,一日便难见他率军赶到。虽然发了密信禀报,却又久久未有回复。 徐天一毕竟还是年轻,表面平静,心里却越来越是急躁,而邓云俨然已成为了他的梦魇般的存在!邓云每一次的活跃,都如同一对魔掌在不断地把他推向深渊之处! “那邓云与我水火不容,万不可让他身居高位,否则我必会万劫不复!!”徐天一不禁暗自腹诽,就在他胡思乱想时,背后忽然响起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急望过去,却是那些敢死队的兵马赶到。 战场之上,邓云已策马退远,耶律凤仙忽听喊杀声起,面色一紧,急令各将整顿阵型。不一时,敢死队众将先是纷纷赶到,那千人部队只见无论将士、兵卒各个精神奕奕,如虎似狼,虽未厮杀,便以令人心悸! 邓云回头与众将一打眼色,疾言厉色,连下军令,霎时间正支部队涌动起来,各做变化,前首左右两翼皆是骑兵,中央处则是刀盾、长枪兵,背后两翼紧贴着都是弓弩手。此阵法乃是周侗后期所创,乃是由五虎群羊阵演变而出,命名为五鼎游龙阵。 耶律凤仙见得对面宋军阵势摆开,不禁面色一变,紧紧望去,发觉此阵法虽类似五虎群羊阵,实在却又十分不同,五虎群羊阵乃是主攻之阵,不过面前这奇阵,反像已守为主,正是思量间。对面的邓云早就飞马冲出数丈,喝声叫道:“我不欲欺负女流,让你先攻!!” 耶律凤仙闻言,暗骂邓云狡诈,他这阵法奇特,自己甚不熟悉,贸然进攻,反而吃亏,哪愿中计,立即应道:“少在这里卖弄!我看分明是你不敢来攻!!” “哈哈哈哈!!我军中上下皆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莫说你这小阵,纵是千军万马,亦何俱耶!!?”邓云纵声大笑,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令耶律凤仙不禁心头一乱,有些起疑。须臾间,邓云早就下令,命前部步兵先出。其中,霍锐先引枪兵急进,赵云率刀盾手压后。与此同时,邓云又各下号令,整个大阵徐徐突进。 耶律凤仙见了,厉声一喝,那一字长蛇阵迅疾变化,两队步兵向前,弓弩手尽数拉后,耶律凤仙率军居中。眼见前部宋军快到,耶律凤仙急令前部两翼步兵前往截杀,那领军的两员辽将领命,立即率兵而出。与此同时,耶律凤仙又急下号令,命后方两翼弓弩手突前伺候,但见敌军大部人马杀到,听令放箭!后两员辽将听令,急率军而前。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前首两部兵马就要短兵交接。宋军阵内,忽响起号角信号,霍锐听得,急便令军放缓,赵云率刀盾手组成盾阵扑上,先是抵住杀来辽兵。 耶律凤仙眼见如此,便知邓云布置,心头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只见那宋军盾兵,硬是抗住自军一阵乱攻,蓦然间宋军盾兵向左右两处横里冲开,背后那队枪兵正趁自军锐气已钝,猛发突击。 耶律凤仙看得眼切,急欲布置。 陡然间,喊杀声大震,却是宋军左右两翼骑兵骤起而出,饶开向辽阵中央处杀去。耶律凤仙见状强稳神态,记着其师所言,高手对决,纵是遇到险处,当从容不惊,方可先人一步,早看得透切。 电光火石之间,耶律凤仙秀目顿亮,似有计策,速发号响,令前部在后步兵回撤,前头抵住宋兵攻势。瞬即之间,又令弓弩手于中央处合拢,待步兵赶到,即命包裹围住。 第一百一十九章 凤仙搦战(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0 与此同时,霍锐提锤飞突,已然杀破前队辽兵防线,赵云引兵急扑而上,往两边杀开,辽兵防线瞬即荡然无存。突兀之际,邓云、杨再兴各引一队骑兵一左一右,宛如两柄尖刀般已突入辽阵两翼。不过辽阵早就改变,邓云见着圆方大阵,面色连变,敌军外围有步兵防护,拼死来挡,只要一阵,待其弓弩手放箭来射,自军必然混乱,其中心处骑兵速来袭击,岂不危亦!? 邓云心惊肉跳,只不过此时已难以来得及布置,就算是贸然发出号令,杨再兴部刹不住去势,反而被辽兵杀得混乱。想到此,邓云眼迸精光,喝令前部百员骑兵尽换弓箭。瞬即之间,眼看只有十丈,耶律凤仙急喝外围步兵杀出。 猝然间,在邓云那部骑兵处,如同霹雳连暴,弓弦连响,乱箭齐射,那些扑来的辽兵皆无所料,立即被射得一片混乱,翻滚倒去,惨叫不绝。另一边,杨再兴那部骑兵却已被辽兵杀住,耶律凤仙虽被邓云那处战况所惊,但还是很快稳住心态,喝令弓弩手射箭。瞬即,又是连阵弓弦暴响,这番声势更大,只见片片箭雨从高坠射。邓云面容凶恶,疾声暴喝,纵马狂突,其部兵马因无辽兵所阻,冲势极其之快,箭雨多是够不着。另一边,杨再兴眼见辽兵弓弩手朝天射箭,那些箭矢纷纷而坠,扑打过来,顿时面色大变,急令兵士提备,直到箭雨乱打坠落,霎时间处处都有人仰马翻,惊呼痛骂不绝。杨再兴部刹时大乱起来。不过,此时邓云却已然突入圆方阵内,朝着耶律凤仙那处冲杀过去。耶律凤仙见状,贝齿一咬,急速下令毕,右方阵处,立刻打开个破口,耶律凤仙即刻引骑兵冲起,望杨再兴处杀去,阵内弓弩手皆纷纷急掣出刀刃,截住邓云那部骑兵。 邓云怒声大喝,手中亢龙棍舞得如若惊鸿掣电,左突右冲,径直突杀,背后骑兵无不大受鼓舞,只顾随着突杀。 与此同时,霍锐、赵云那部步兵亦扑杀到圆方大阵处,徐庆、吉青急命麾下弓弩手射箭掩护,只见两边乱箭从阵中飞射,那处辽兵顿时被射得七零八落,霍锐暴瞪双眸,刹地突入进去。眼见这圆方大阵已然乱成一片,到处混杀。邓云飞马疾突而去,四面八方袭来冷箭不止,若非武艺高超,身手敏捷早被射翻落马。 不过此时此刻,辽军败势已定,耶律凤仙心里恼怒,却是极为不甘,只恨军中并无悍将,否则绝不会败得这般冤枉!当下奋声厉喝,凤目圆瞪,引着麾下骑兵望杨再兴部乱处狂突猛进,杨再兴咬牙切齿,怒声大喝,飞马迎去,却被耶律凤仙率众逼退,逼到乱军处时,冲杀一番,直到突破而出,死伤不少。杨再兴见麾下部署阵亡足有七、八十余人,气得怒火冲冠,哪里肯舍,驰马直追。邓云从后赶来,见还是并未能及时赶上挽救,不禁心头揪紧,又见杨再兴飞马去追,唯恐其有个万一,急忙加鞭追去。 且说,刘延庆看得耶律凤仙领着残兵狼狈而逃,大喜过望,对邓云更是赞口不绝。而韩世忠亦是暗暗惊叹,刚才他见两军对战激烈,其中惊险,非一般人可看出,心想若是自己领军,恐不过是五五之分,而且就算赢了,只怕也是惨胜,对邓云本领惊叹同时,也对耶律凤仙多了几分忌惮。 与此同时,耶律凤仙率残兵急撤,杨再兴从后急追,大骂不绝。耶律凤仙心中本就恼恨,即命两员善箭将士,暗里偷袭。杨再兴豹眼赤红,眼见快要冲到时,背后忽有人疾呼‘小心’。杨再兴心头一震,急睁眼看时,连忙挥枪点刺,击破一箭,避过一箭。后面几个辽兵看得眼切,转马来杀,刹地就将杨再兴截住。须臾间,邓云策马杀到,亢龙棍骤起飞打,瞬即便与杨再兴将这几个辽兵击落马下。 “杨大哥!!穷寇莫追!!!”邓云见杨再兴又欲去追,连忙喝住,一边又急扯住其马上缰绳。杨再兴咬牙切齿,嘶声咆哮,以泄怒恨,眼见耶律凤仙那部残兵已然远去,最终还是止住了杀意,与邓云一并转马回去。 待邓、杨两人赶回,辽军残兵尽数被擒。而王刚那些俘虏本被一队七、八人的辽兵安置一处,适才那队辽兵见得其军败退,正欲把王刚等人杀尽时。王刚早有准备,猝然发作,撞翻几人,亡命逃脱而去,最后被敢死队的将士所救,也算命大。 邓云整军完毕,正欲撤时,刘延庆等军中要将策马来迎。刘延庆欣喜不已,又见王刚得救,对邓云等将自是不吝赞词,大作封赏,各将皆赠以良马宝弓,凡出战兵士皆得赏金,战死烈士,尽都可得双倍抚恤,以烈士之礼厚葬。 这近日间,敢死队连连折损,邓云等将士虽得赏赐,其军在军中声威亦愈来愈高,不过却都是神情黯淡,不见兴奋。可知这些声名、赏赐都是用兄弟的性命换来的! 经前番韩世忠一提醒,刘延庆很快也是发觉,暗付邓云这些少年郎还是太过稚嫩,如此感情用事迟早会吃大亏,不过转念又想,如今乱世,这些少年郎各个本领高强,正是国家急需人才,定多会在前线作战,如此不需多久,就会认识到战争的残酷。 想此,刘延庆也不愿对此事多提,惹得这些少年郎不喜,好言安抚后,便令众人归去。 另一边,却说耶律凤仙回到居庸关时,已是黄昏时候。关上众将急忙来迎,似乎都知败阵之事,各个神色低落,也不敢多言。耶律凤仙那张艳丽的面容,此时却是布满了血迹,眼中尽是疲惫,似乎明白她的爹爹为何如此千方百计,三令五申地禁止自己前往战场。而当年她为大军出谋划策,击败十万宋军,不过是在幕后。而当她来到前线,亲身来到战场,如今局势的紧张,令她领悟到战争中你死我活,不容留情的残酷一面!这一段时日,她的身心之疲惫,是从无仅有的! “爹爹!你若再不赶来,女儿实在难以坚持下去了!宋人之中,实在太多惊艳之才了!” 耶律凤仙不禁回想起今日邓云那部兵马中,包括他在内一个个将士无不都是骁勇悍将,也因如此,其军能发挥超乎寻常的威力。耶律凤仙并不觉得自己斗阵败在了邓云的手上,而是败在自军并无相匹的悍将! 黄昏落日,居庸关上,一片萧索悲凉。这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却已是危在旦夕。宋军虎视眈眈,屡屡得捷,士气如虹,与以往那些宋军简直差天共地,转变之大,甚至让耶律凤仙那些辽军重将,觉得不可理喻! 就在这形势危急之时,不但是耶律凤仙,关内诸多辽人,各个心头上盼着地都是那国之擎柱,大辽第一勇士‘耶律大石’! 且说,在十数日前,耶律大石从郭药师的密信中得知萧后与童贯早有私通,暗有商议,童贯教萧后毒死耶律淳,趁乱夺取政纲,到时只要萧后愿对大宋俯首称臣,割还燕山以南涿州、恩州等地,大宋便支持萧后称帝,更与北辽联合,共抗金人。 而当初童贯为了招降郭药师,以证明北辽迟早归属大宋,不惜把此事说出,更把互通的密信示与。郭药师大惊,为了能把此事报说,忍辱负重,接受投降。其实郭药师却是不知,童贯根本就是在利用萧后,打好算盘,想她毒死耶律淳后,北辽必定大乱,到时他便可驱军大进,迅疾夺取燕云之地,以谋其皇图霸业! 再说,耶律大石得知此事后,又惊又怒,当即与其子耶律亚虎引五千精兵星夜兼程赶回燕京。待耶律父子赶到燕京后,早有商议,先不张扬,父子二人兵分二路,耶律大石速望宫中去见北辽天赐帝耶律淳,报说萧后野心。而耶律亚虎则去把兵马于城内安顿,然后又急召军中各员大将商议,以免万一之时,还可以大军杀入宫中,逼那萧后就范。 哪知萧后早就安排眼线,其军快到燕京时,便先得知,想耶律父子忽然从前线撤回,必有要事,急与萧干商议。萧干却也是个多才智慧之人,看出耶律父子大有可能发觉端倪,引兵回来夺权,便教萧后如此如此。 于是,耶律父子刚回到城内,萧后便派人前去召见父子二人入宫,却说乃耶律淳所召。耶律大石一听,便觉得不妙,暗与其子打去眼色。耶律亚虎会意,忽然痛倒在地,嘶声惨叫。使吏大惊,急问因由。耶律大石急得面色苍白,急便说道,其子前番前线作战,受了重伤,近日又连连赶路,定是伤势发作。使吏见耶律亚虎神色痛切,不似做假,而且耶律大石也是神态急切,便也信了,急教众人带耶律亚虎去诊治,然后先是告罪一番,说那陛下有紧要之事商议,请耶律大石务必先去。 耶律大石虽看出此去危险,但心中实在急切辽帝安危,也是虎胆熊心,颔首应诺。 第一百二十章 燕京巨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1 至于其余将士,则暗里扶着耶律亚虎望城内校场赶去。 待耶律大石来到宫中,刚到前殿。忽台阶上一人转出,正是萧干。还不等耶律大石反应过来,萧干便喝耶律大石欲要造反,教人擒下! 耶律大石顿时面色大变,背后传来阵阵弓弦暴响,知得有弓弩手埋伏,也顾不得颜面,猛地身子一滚,他旁边那使吏却是反应不及被射个万箭穿心。说还迟那时快,两边门户里刀斧手猝然杀出。耶律大石厉声大喝,声势骇人,如同一头凶猛恶兽,夺了一柄兵刃,杀入人丛之内。随即宫中鸣金大响,四处有人喊说耶律大石造反。耶律大石奋死拼杀,悍勇绝伦,直扑到台阶,吓得那萧干抱头鼠窜。陡然,耶律大石听寝宫那处,有人嘶声惨叫,竟传说那辽帝耶律淳遭人暗算。耶律大石听得面色大变,怒恨至极,恸哭咆哮,势要杀死萧干、萧后,宫里御林军无不惧怕,竟少有人敢去拦截。萧后几员心腹将士,更被耶律大石所杀,萧干被一队护卫拥护带入宫中。而那时,四面八方都已围满了人。耶律大石也无料到那奸臣、妖后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下手如此快速阴毒,想其子这下大概还未联系到各军中重将,以为此番必死无疑。 就在此时,宫外喊杀声骤起,却是耶律亚虎细心,早派人暗中在宫外等候,那人听得宫里厮杀,连忙去报。那时耶律亚虎刚到校场,听说其父欲袭,哪敢怠慢,也不管联系那些军中要将,立即率兵去救。 耶律大石听这声势,顿时精神大震,重燃希望,一路浴血拼杀。这时,有一部数百人的御林军赶来助战,其中一将正是耶律阿古哲。耶律大石见之,大喜过望,暗付此番性命无忧矣! 且说这耶律阿古哲,乃是皇室旁亲,武艺了得,亦是一忠义之士。耶律阿古哲面容急切,嘶声就喝:“大帅不必惊慌,我等定拼死救你出去!!” 原来耶律阿古哲本就觉得萧后有夺权篡位之心,而耶律大石对大辽忠心耿耿,天下谁人不知,岂会相信耶律大石造反,这下便欲死护耶律大石杀出。只见耶律大石浑身血色,虽有撼世之勇,但还是受了不少伤势,背后更中了几箭。 耶律大石闻言,也是相信耶律阿古哲的为人,立即冲入人丛之内。耶律阿古哲厉声大喝,搏杀在前,其麾下兵众各个奋勇突进。耶律亚虎引军正是突杀,见得前殿大乱,想其父必在那处,连忙率众将去救。经一番惨烈拼杀后,耶律亚虎等将终于赶到与耶律阿古哲的那处人马会合,只不过耶律阿古哲那本有数百人的兵众,此下已战死大半,不足百人。耶律大石与耶律阿古哲亦是遍体鳞伤。耶律亚虎看得惊心动魄,怒恨至极,扯声怒喝,便欲杀入宫中诛杀妖后,不过却被众将劝住。耶律大石急说:“陛下已被妖后所害,宫中都是妖后爪牙,不必枉做牺牲,先撤出城外再做商议。” 耶律亚虎听了,方才死忍怒火,引兵退去,一员将士让了战马,耶律大石骑上,随诸将突杀出宫。至于那耶律阿古哲一路拼杀在后,勇威骇人,麾下部署更是战死至最后一人。期间,耶律阿古哲如若修罗恶煞,更是连连诛杀几员将士,硬是把那些御林军杀得不敢靠近,最后耶律阿古哲趁乱强夺了一匹马匹,纵马逃去。 另一边,萧干听闻耶律大石逃去,知其本领惊人,岂敢放虎归山,连忙传令诸将务必将其擒杀。于是,宫内御林军纷纷杀出。耶律大石逃到北门,正好北门守将霆阿郎乃是耶律大石麾下部将,哪里会拦,早前亦听说宫中乱事,自也不信耶律大石造反,连忙命人打开城门,更率其部兵马断后。 后来待萧干亲自引兵赶到,听说霆阿郎叛变,怒不可及,挥军迤逦追击,与霆阿郎留下的二千兵马遇上,大杀一番。萧干军人多势众,霆阿郎部最终溃败而散,霆阿郎拼死引数十从骑逃脱而去。萧干虽是得胜,但此时天色已晚,耶律大石早就逃远去了。而萧干又恐城内那些军中要将造反,立即引兵回去稳固局势。 话说那夜,萧干领萧后之命,只顾排除异己,可谓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些只要与耶律大石交好的北辽重将都被归为同党,不是被杀,便是被收监入狱。至于朝中文官大多早都投了萧干、萧后这派,而凡是敢出言不逊,不肯就范之人,都一律杀无赦。 传说,那夜的燕京如同人间地狱,连夜空都是血色,那一阵阵竭斯底里,撕心裂肺地咒骂嘶吼,凄厉惨叫,更是响不绝耳。 却说耶律大石,经历九死一生,虽最终逃出燕京,但却是落个遍体鳞伤,其残部当夜赶了数里路程,耶律大石便于途中昏死过去。众将大惊失色,便就在临近险要的一处山头暂时歇息、休整。耶律亚虎急与众将商议,大多人都提议前往夹山,投靠耶律延禧(也就是天祚帝)。 却说这耶律延禧在位期间,因信用佞臣,一味游猎,生活荒淫奢侈,不理国政,致使宗室贵族之间的争斗愈演愈烈,后阿骨打建立金国,自封为帝,金人大举入侵。耶律延禧尚不知收敛,夜郎自大,不听群臣所劝,引兵抵金,却又多猜忌军中要将,后来兵败于云中,逃入夹山,被金人所围。辽国群臣皆以为耶律延禧昏庸无能,刚愎自用,耶律大石率众拥护耶律淳为帝,另立朝纲。 想也无奈,如今,萧后夺位,宋人兵逼居庸关,而耶律大石又被陷害为叛贼,此下众人也唯有投靠耶律延禧。 耶律亚虎与众人议定,遂便欲教人前往居庸关报予孙恭武,教其准备撤军。哪知那领信将士,刚欲出发,那时已是次日黎明,忽有兵士来报,山下已围满兵马,皆是萧后爪牙。耶律亚虎大惊失色,想自家父亲尚未醒来,唯恐敌兵攻山,心想要突破防线报信实在费力,若有万一,反而被敌军有机可乘,便暂时放弃,连忙指挥诸将把守山里各处要口。 后来直到七、八日之后,耶律大石伤势恢复些许,方才率残兵强硬突破,望居庸关方向逃去。当时萧干亦在军中,见耶律大石等人逃去方向后,也不派军追击,撤军赶回。 燕京皇宫大殿前,烛台幽幽,红漆大柱,铜雀金虎,壁岸金龙,北辽昔日庄严皇殿,如今却显得空旷寂寥,风一吹过,烛光晃动,带着几分血腥味道,整个大殿忽然变得阴森恐怕,如聚冤魂之凶地。原来那日殿前杀人,不可胜数,血味难清,阴魂不散,时时如听得有人嘶声喝骂,恸哭咒骂。 那金龙壁下,一女半卧榻,金凤红袍,凤冠珠帘,隐隐见得白肤胜雪,眉间两撇红艳,眉梢上翘,那双勾人眼眸媚意动人,如似水中涟漪。此女名叫萧晋贤,曾为德妃,后耶律淳称帝,加封为一国之后。 而就是此女,那日面不改色,嘴上嫣笑,那如玉葱般的手指一点,便是一条人命。 只见萧晋贤目光迷离,旁边仕女浑身微微发颤,煽动着手中宛如芭蕉叶般的金扇。 忽然,萧晋贤笑了笑,不等侍臣去报,轻张艳唇,道:“宣~” 须臾,一人走进,面容俊朗,两撇胡须,细目浓眉,五官标志,跪下先拜万岁,听得咯咯笑声,快地一起,拱手就道:“太后,那耶律大石率部拼死突破,我军虽奋勇抵挡,怎奈此人实在了得,虽有伤势,但还是骁勇绝伦,我军抵挡不住,被他逃了。” 如今萧晋贤虽是夺取了政权,但却不敢立即称帝,先自封为皇太后,又假立遗诏,封那天祚帝耶律延禧五子,耶律定为帝,引耶律定在其父身边,不在燕京,故先遥立。 “呵呵,好你个萧干,他竟逃了,你怎又敢独自归来?”萧晋贤笑得灿烂,反令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萧干心头一跳,连忙道:“太后圣明。此中实有因由。” 萧晋贤听了,竟好似毫无兴趣,微微张嘴,打了一个哈欠,那婀娜多姿的白玉躯体好似条蛇般轻轻蠕动。萧干虽与妖后有着血缘关系,但却是十分疏浅,这下竟不禁咽了咽唾沫,心神已乱,还好并未陷入,很快回过神来,急道:“听闻此下居庸关正由孙恭武和耶律凤仙把守,而那耶律大石正是逃往居庸关那,我想他素来视耶律凤仙为掌上明珠,定是恐宋人攻破关口其女有个万一。竟是如此,太后何不暗派流星马报说与那童贯,教他趁机进军,一举歼灭耶律大石那些叛军! 萧晋贤闻言,那双媚人妖目不禁多了几分异彩,身姿一挺,张口问道:“如若这般,宋人趁机直逼燕京,当又如何?” “太后所言甚是。不过我早前听细作来报,那童贯老贼与我等商议之事,根本未有上报给赵佶那皇帝老儿!可见童贯不过在利用我等。”萧干话到一半,萧晋贤终于有了慌色,急便打断道:“你竟早知如此,为何不与哀家早报!?” “太后恕罪,当时小人还在思量对策,哪知那耶律大石忽然折返燕京,想事态紧急,当把内患先除,再与太后报说!”萧干连忙跪下告罪。萧晋贤眯起那双妖目,冷冷地打量着萧干,看了好一阵,忽道:“那你可已有对策?” “回禀太后,臣以为那童贯老贼素来有称帝之心,宋军那二十万大军里的军中要将,大多都是他麾下心腹。他此番私自与我等私通,大有可能就是在谋划夺下燕云之地,以建根基!竟如此,我等何不把事情挑明,就说愿扶持他为燕王。童贯老贼定然大喜,再者教他引兵攻打那耶律大石。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待宋人与耶律大石两败俱伤之时,我等却又疾发精兵,一举将其歼灭,岂不是好!?”萧干眼中精光闪闪,侃侃而谈,却是听得那萧晋贤眉飞色舞,听罢更是咯咯笑起,笑得花枝招展,媚态百出。 于是萧晋贤采纳萧干之计,速教精细细作持密信赶往童贯处传报。 燕京巨变,朝纲动荡,而正在居庸关拼死抵挡宋军入侵的辽军上下却浑然不知。且说那日耶律凤仙败阵于邓云麾下敢死队手下,天色刚是入黑,忽有一队残兵从关后赶来。耶律凤仙闻言急望迎出,孙恭武听得关里混乱,本就听说今日败阵之事,心情烦躁,也不顾伤情,出去一打听,顿时面色剧变,料到这可能是耶律大石派来的兵马,连忙整装下关。 第一百二十一章 耶律大石之叹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1 另一边,耶律凤仙已然赶到关下,见那队残兵各个遍体鳞伤,兵甲不齐,为首之将竟就是自家哥哥耶律亚虎,吓得不禁花容失色。耶律亚虎见了耶律凤仙,急忙下马,抱着痛哭,述说先帝惨死,妖后夺权,自家父亲遭到埋伏、围杀,身受重伤等祸事。耶律凤仙听了,亦是哭不止声,急问其父状况。耶律亚虎答说,父亲率大部兵马在后,他则先来教关内兵马接应。此时,孙恭武刚是赶到,听得一半,便吓得浑身肉颤,六神无主,反应过来,竭斯底里,连声咆哮命关内诸将立即整兵迎接。 半个时辰后,孙恭武,耶律兄妹等将接得耶律大石残部入关,急请廖牧来治。廖牧拨开耶律大石铠甲、战袍,其中那条条狰狞血痕里,竟有不少与裂袍处陷入进去,战袍难以脱下。廖牧看这伤势,不禁也是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哪知耶律大石哈哈大笑,不以为然。 “哼!想也知道,你定又莽搅胡来,不死算你命大!”廖牧瞪了耶律大石一眼,口中虽是这样说,但眼里却流露几分悲痛之色。 四周一众辽将闻言无不面带怒色,想他们不是看在廖牧医术高超,又是耶律大石挚友,早就发言喝叱。 “师傅!你这是咒我爹爹么!?”耶律凤仙却也不怕,凤目狠狠一瞪。廖牧似乎也知话重,但又故意板着脸道:“你爹爹自己的性命都不珍惜,如何教别人去珍惜他的性命!?” “哈哈!你这一说,却是我错了!好了,好了,都给我散了吧!这里,有我这老兄弟一人就够了!”似乎为了让众人安心,耶律大石苍白无色的脸上,此时却显露出灿烂的笑容,只不过显得有些苍白无力。耶律凤仙心头一揪,正欲说话,其兄耶律亚虎忽地抓住了她的玉臂,向她暗打眼色。这时,由孙恭武领头,诸将纷纷拜礼而退,耶律兄妹和其父、廖牧说了几句后,遂亦拜出。 须臾,原本人满为患的敌楼内,只剩下廖牧、耶律大石两人。 “你这又是何苦!?我分明与你提说了!!”廖牧面色一变,眼中悲色更重。原来那日耶律大石急发兵望燕京去时,廖牧曾半途策马截住,与耶律大石谈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里面的内容正是劝耶律大石多加小心,万万不可独自入宫,但有万一,当机立断,即刻率兵杀出燕京,再谋后事。 耶律大石凄切地笑了笑,呐呐而道:“我那族兄本就非帝王之才,却是我把他推上了帝位,我又岂能置之不顾?只可惜他临死我都不能见他一眼,恐怕此时尸体已被妖后葬了吧。” “诶,当初我就劝你坐这个帝位,否则岂会落得如此田地,你!”廖牧话到一半,耶律大石忽地伸起了手。廖牧的话顿时戛然而止,耶律大石长吁了一声,精神略显恍惚,如梦初醒,呐呐道:“事已至此,昔日种种何必再提?此下我脑中只是在想,大辽,莫非当真气数已尽?” 廖牧眼睛一闭,只是张口一叹,两人久久再无对言。 时间流逝,如若白驹过隙。不觉,数日过去,这期间耶律大石只是对当下战况略做了解后,对宋军的战绩,略显诧异,做了一番勉励,便把军务之事,交予其子和孙恭武,大多时间都在休养歇息。孙恭武见耶律大石并无责罚,心中自是感动不已,暗暗发誓,纵是粉身碎骨,亦要将宋军挡于居庸关下。同时,耶律大石又教心腹将士引一队精兵持密信赶往夹山,先一探天祚帝耶律延禧的口风。毕竟耶律延禧正是被耶律大石拖落帝位,两人恩怨之深,非同寻常。耶律大石刚逃一劫,却不想再一次误入虎口! 而此下那些负责操作军器的宋军,在韩世忠、邓云、王刚三人的操练下,已然熟悉许多。刘延庆遂召诸将,择日大举进攻居庸关,务必一战将其攻克。诸将皆以为合适,纷纷认同。韩世忠虎目发亮,慨然出席,拱手便拜:“末将以为,时下辽兵士气低落,锐气已钝,而我军兵士已都熟悉军器,正摩拳擦掌就等厮杀,何不就明日发兵,打辽人一个措手不及!?” 刘延庆一听,胆气一壮,扶须大笑。两席将士大多都纷纷附和。刘延庆忽地把目光投向尾席的邓云,似乎对他极为看重,笑口问道:“龙蛮子,前番本都统因不听你劝,故有一败。不知此番当又如何?” 邓云面色一震,抖数精神,拱手应声喝道:“如今万事具备,就等都统号令,居庸关只如囊中之物,取之何难!?” “哈哈哈哈!!好!好!!好!!!竟然连龙蛮子都有此一说,此战岂有不胜之理耶!?”刘延庆闻言大喜,捂掌大笑,连连道好。徐天一看着邓云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那张俊脸抽搐不止。旁边那浑身肌肤可见处都是伤疤口,显得极为恐怖的袁杰也是黑沉着一张脸,眼中吐露地尽是妒恨、怨毒的神色。 而就在众人都为明日之战开始商议时,忽然有一使吏在外求见,报说乃是童贯所遣。刘延庆冷哼一声,心想这老奸巨猾的狐狸又要来抢功劳了,不禁面色冷了几分,眯眼喝令召入。 少时,一长得肥胖的汉子大咧咧地走入,正是徐天一的师弟陈成峰。陈成峰暗与徐天一打了一个眼色,在刘延庆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遂单膝跪下拜见。刘延庆却不愿与走狗废话,直命报说。陈成峰即报,言由童太尉亲率的十五万余大军不日将到,居庸关势险难攻,务必待大军赶到,再举战事,不得有误,擅自出战者皆斩!! 啪~~!!! 刘延庆闻报,顿时脸色勃然大变,猛地起身,掌拍奏案,如同一头暴怒恶虎,圆瞪着眼,整张脸憋得通红,咬牙切齿却又不说话。这可吓得那陈成峰不禁打了浑身打颤。 “想老菩萨已收得我的情报,恐居庸关被刘延庆所破,其遂又火速进军,早陷燕京,故发此令!不过,这也是好事。待老菩萨大军一到,有他在背后撑腰,我就看这些人还敢如何放肆!!?” 徐天一心中暗付,想到最后更是一张脸变得无比的狰狞、阴鸷。此时刘延庆也平复火气,长喘一口气后向陈成峰问道:“如今童太尉已到何处?” “回都统大人的话,太尉大人素来谨慎,大军一路行程颇缓,我离开时,燕山十数里外!”陈成峰急忙报说。刘延庆面庞又抽,这将近快二十天的时间,竟只走了十数里的路程,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但类似这些事情,一旦发生在童贯这等大奸臣的身上,却往往如家常便饭! 刘延庆死压怒火,已略显扭曲的凶厉脸面正对着陈成峰,凝声又道:“如此还不得不劳烦小兄弟你再辛苦一趟,速速在军中换匹好马,我再派一将与你同行,向童太尉说明此中厉害!当下正是取夺居庸关的大好时机,而前些日子,我听闻斥候来报,居庸关有一部辽兵赶入,想耶律大石后头大军不日将到!如今时势紧迫,不得丝毫怠慢,还望小兄弟你以国事为重!!” 刘延庆尚还不知燕京巨变,以为那部辽兵不过是先发兵马。却说陈成峰在刘延庆凌厉的目光下,只觉浑身发毛,哪敢拒绝,连忙唯唯诺诺地领命。刘延庆遂脸色一震,令一心腹要将立即准备,然后便开始执笔修书。少时,那将士赶回,刘延庆将信交予,便命其与陈成峰一同赶回。 另一边,在居庸关内,耶律大石正卧在床榻上观看兵书。耶律凤仙捧药而入。却说这廖牧的医术果有起死回生之妙,耶律大石经过这数日的治疗,神色好了不少,见得其女,咧嘴一笑,随手把兵书放在一旁便道:“凤仙,来!与为父再说说那龙蛮子!” 耶律凤仙听了,脸色微微一变,这细微的变化却瞒不过耶律大石的双眼。随即耶律凤仙一稳神色,把药汤递向了其父道:“你把药汤喝了,我再与你说来。” 耶律大石哈哈一笑,也被自己女儿这好似哄小儿的姿态逗乐了,一把接过,也不怕烫,一口喝尽。不过耶律凤仙也是细心,知道自己父亲性子急,早就把药汤吹凉,遂把碗接回,放到一边的桌上,然后才做到其父床榻一角,徐徐道来。 说话间,耶律凤仙神色复杂,毕竟这些战事里,死伤的大多都是军中同袍、兄弟,不过又对邓云暗藏几分敬色。耶律大石正听说耶律凤仙与邓云斗阵一役,听其变化,不禁赞叹连连。听罢,耶律大石还是以事论事地说道:“可惜当时为父不在军中,否则若有为父坐镇,恐那龙蛮子想赢也是五五之分!” 耶律凤仙闻言嫣然一笑,也不多做解释。耶律大石转念,面色不禁显得几分惆怅、悲切,呐呐而道:“天下人常说大宋乃沉睡之龙,但若到了国破家亡之时,总有许多英雄俊杰蜂拥而出,捍卫门户,击退强敌,逢凶化吉!只可惜,如今我大辽局势比大宋更为险峻,却少有英雄俊杰挺身而出,我等老辈之人,有心无力,恐难肩负此任呐!!” 第一百二十二章 暗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1 “爹爹这话实在有失公道!先不说儿子和恭武,就算是我家妹妹,也是女中之凤,还那日拼死救你的耶律阿古哲亦是一员惊世悍将! 这英雄俊杰怎就那宋人多了!?” 蓦然,只见一人快步而入,脸上带着几分不忿,囔囔而道。耶律大石闻言,放声带大笑,须臾又面色一震,变得有严肃起来道:“你等几人确是不可多得之良才。不过可别忘了,就那龙蛮子麾下那部精兵,就已屡屡击败过恭武还有你妹妹。而且我听闻,其麾下将领各个都是少年英雄,依为父看,就算你等几人一起,与他麾下精兵一战,恐也难取一胜!” “爹爹这话实在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却不信!!前番妹妹之所以败阵,全因军中并无悍将守阵,若有我与那耶律阿古哲镇守,必定能将那龙蛮子的麾下精兵杀个片甲不留!!”耶律亚虎双眼泛光,斗志昂扬。听得耶律大石屡屡颔首,遂手扶黑白掺杂的长须而道:“这或是为父小觑你等。不过眼下之急,却不是逞强争锋。虎儿你心中可有所想?” 耶律亚虎闻言,面色一变,不禁皱起了眉头,便是苦思起来。耶律大石把眼神一见,却见其女已有明悟之色,哈哈道:“凤仙素来聪敏过人,这回又快你哥哥一筹!不妨先说!” 耶律凤仙闻言微微颔首,那英气秀目凝着光芒,娓娓道说:“前番宋军又得一捷,其军士气正盛,听说这几日其军兵士大多已对各种军器操练完毕,想快则明日,慢则三日之内,定会大举来攻!!” 耶律亚虎听了,顿时面色剧变,急道:“竟是如此,当速令军中各将整备,爹爹放心,孩儿定势死守护居庸关!!” 耶律大石却是不答,仍是望向耶律凤仙。耶律凤仙犹豫一阵,还是说道:“还有,那妖后心狠手辣,视爹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更兼有投宋之心,说不定早已派人通知那老贼童贯,施借刀杀人之计,铲除我等!” 耶律亚虎浑身一颤,顿时气得咬牙切齿,一字一字从口中蹦出喝道:“妖!!后!!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这时,耶律大石竟灿然笑起,摆手道:“哎!亚虎你且稍安勿躁,为父以为此非祸事,反而是一大喜事!” 耶律亚虎听了,面容一怔,还反应不过来。而耶律凤仙经他一提,那英气秀目刹地射出两道美艳光芒,自顾自地便道:“那童贯老贼素来奸诈狡猾,若从妖后那里听说燕京动荡,必然急出大军,又恐前军先取大功,必即下军令教前部按兵不动!而我等却可趁机于关中一边整备,一边等候夹山消息。即时就算老贼大军来到, 想他刚愎自负,妒贤嫉能,任亲唯用,反而会使得宋军本来的大好时势荡然无存,就如白沟河一役,纵有再多兵马,亦因上将指挥不当,自乱阵脚,不足为虑! 就算若有个万一,我等早有准备,亦可迅速撤去,而宋人急切取得燕京,多数不会来追。如此一来,反倒因那老贼,使得我等立于不败之地!!” “哈哈哈哈!!!我女不愧是女中凤凰,这番分析之透切,许多处连为父都没想透!!”耶律大石闻言大喜,于是这一家三口即商议起来,然后迅速发落军令,一一布置。 转眼间,日子一连过去,三日后。居庸关仍是风平浪静,两军对峙,皆按兵不动,这实在诡异,令人尤为不安。 而这数日,军中各将也无偷闲,在韩世忠、邓云等年轻将士带头下,似乎都被感染,纷纷操练麾下部署。当然,因大战在即,各将都是劳逸结合,给予麾下部署充足的歇息时间。 只不过军营中,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却说刘延庆久久不得回复,这夜又令人前去催促。 在营寨某个角落,有一个小土丘,刚好可以望远。只见星光璀璨,夜风萧萧。邓云独坐在小土丘上,眉头深锁,心思凌乱,时而想起乡里父母,时而又想起红缨还有大行山那些兄弟,转念又想着近日那些战死弟兄,心情愈来愈是沉重。 最重要的,如今局势分明大好,他却总有一种大祸临头的预兆。而童贯的大军久久不到,他反而有些庆幸。 忽然,有一阵脚步声传来,虽是很轻微,但凭邓云的功底,很快便是察觉。 “大哥,你可是有些心事?” 邓云转眼一看,见得正是徐庆,淡淡一笑,却不想兄弟担心,摇首道:“二弟多心了,只是近日战事不举,眼见居庸关上的辽人每日加紧防备,想到时未免少不了一番恶战,有些烦闷罢了。” “老贼刚愎自用,贪功自私,实在可恨!”徐庆闻言,双眼眯起,冷声而道。 邓云亦是眯起了眼眸,低声而道:“此事我却觉得不似这般简单,若是老贼只是想夺功劳尚好,就怕他有策划着什么惊天诡计!” 徐庆听了,不禁面色勃然大变,连忙问道:“大哥此言怎讲!?” 邓云神色一紧,声音又压低几分,与徐庆道:“此事你莫要张扬。我只觉得老贼在朝中势力庞大,陛下对他言听计从,甚至可以说任他摆布。他若是想要功绩,只要能取下燕京,军功战绩任他来写,亦不过一封奏折之事,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故意令我军按兵不动,放弃大好时机,等他率大军亲来!? 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老贼,或已不满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徐庆闻言不由脸色剧变,脑念电转,越想越是可怕,急道:“大哥所虑亦非无道理,倘若果真如此,我等当何去何从!?” 邓云那双如刀般的眼眸,闪烁赫赫精光,凝声便道:“我等自不会与老贼为伍,只不过兹事体大,不可张扬,否则反而会乱了军心,到时便不知要害了多少性命!我有一计,二弟你且附耳来听。” 徐庆听言,连忙伸头靠近,邓云疾言厉色说到如此如此。徐庆听罢,精神一阵,颔首应诺。 邓云暗中不知教了徐庆什么计策,这一夜便就这般过去了。 次日,敢死队依往常那般,开始了操练。忽然,在操练时,邓云与徐庆这两兄弟竟发生口角,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几乎还大打出手,都被杨再兴、吉青、霍锐等兄弟拉开。营里诸将纷纷赶来,甚至还惊动了刘延庆。后经一问,方知徐庆嫌邓云操练过紧,逼得麾下兄弟都透不过气来,因此与邓云发生争执。 刘延庆大怒,独令两人到帐内喝责,其中徐庆竟出言不逊,提起前番刘延庆急功近利,使得其部大折兵士之事。刘延庆本就好脸,听言大怒,即下令当众杖打十棍,以儆效尤。徐庆被人拖出,就于营中空地受刑,被打得痛叫不止,却又不忘喝骂。杨再兴等弟兄欲要求情,却被邓云厉声阻止,当众说他活该。如此一来,就连韩世忠还有其麾下部将呼延通也看不过去,与邓云大吵一番。霎时间,军中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杨再兴也是恼怒邓云无情,待徐庆受刑毕,撞开人丛,扶着徐庆而去。 吉青、霍锐两人却也不敢跟去,留在邓云身旁。邓云与韩世忠、呼延通吵了一阵,也愤恨离去。这一切,都被徐天一那些人看在眼里,各个大觉痛快,而且看一幕幕逼真紧切,都以为是真。 当夜,徐天一听说徐庆独自搬出,心中更喜,遂与众人而道:“那龙蛮子之所以屡立奇功,全因麾下有这些肝胆忠心的弟兄,而那徐二郎在弟兄里威望不低,若是能将他拉拢过来,岂不是好!?” 眼看徐天一这帐里众人,竟不见其二师弟吴波的身影。原来徐天一知吴波性子刚烈,故而一直都尚在观察,不过经过前番他违令拼死去救邓云那些人。徐天一至此与他形同陌路,就是正面相见,也是视若未睹。 “师兄且慢!这徐庆与龙蛮子兄弟情深,何不再多观察一段时日再说?”这时,袁杰却是面色凝重,张口而道。 徐天一闻言亦觉有理,遂便令人暗中观察。 又是过了两日,童贯大军尚未赶到,军中气氛变得愈加不安、紧张。徐天一听说,徐庆对邓云怀怨深,而去劝说、送药的吉青、霍锐回去后,反被邓云大骂一顿。徐庆得知后,愤怒不已,不顾伤势,直冲到邓云帐内,与之再次争执起来,几乎大打出手,不过后来韩世忠及时赶到,方才制止。 徐天一觉得邓、徐两人心生间隙是真,已打定主意劝说徐庆。 另一边,在韩世忠帐内。韩世忠虎目瞪得斗大,面色寒冽,压低声音,冷喝道:“龙蛮子,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大哥!!?” 邓云面色一怔,觉得韩世忠似乎已经看出端倪,心想这戏无论如何要演到底,忙说:“那徐!” 哪知邓云话口刚出,韩世忠便猛地起身,怒气冲冲地赶来,瞪眼低声道:“外人你不知你等兄弟情深,难道我还不知耶!?你竟无心与韩某相交,这兄弟情义不要也罢!!” 邓云闻言,知道瞒不过去,连忙向韩世忠暗打眼色。韩世忠面色一喜,咧嘴就笑:“还不与我细说!?” 邓云面色不禁变得沉重起来,低声道:“事关重大,我亦不过推测罢了,韩大哥可有准备?” 韩世忠听了,不禁脸色又紧了几分,急道:“兄弟别再故弄玄虚,快快说来!!” 邓云遂把对童贯的猜测,还有与徐庆的计策一一在韩世忠耳边说之。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刘延庆的赏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2 韩世忠听了,面色剧变,虽是压低声音,却也压不住满腹的怒火:“老贼若敢,我定不饶他!!” “事实如何,过段时日便可得知。那些人都非善类,还请大哥莫要张扬,以免坏了计策!”邓云双眸发着道道厉光,低声又道。韩世忠尤为慎重地点了点头,道:“兄弟放心,此中厉害,为兄岂会不知!?只不过却是!” 韩世忠正欲说下去,邓云速给了一个眼神。韩世忠会意,也无再说。须臾,邓云便转身离去。 就在邓云离开不久,帐后忽地一处掀起,竟转出了一人。 “你这韩巨虎平日嗓子大得像是打雷,这紧要时候,却细如蚊子,是想把老夫活活气死耶!?” 韩世忠闻言,转身望去,一脸无奈道:“都统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那龙蛮子机警过人,心思缜密,我若是太过明显,岂不露馅,哪里诱得他把事说来?” 此人竟就是刘延庆,原来刚才刘延庆一直在帐后偷听,只不过帐内两人低声说话,刘延庆根本听不得丝毫。 “哼!还不快给老夫说来!?”刘延庆故意一板脸色,韩世忠哈哈一笑,遂把事情一说。刘延庆闻言,面色一凝,不禁有几分惊叹之色,道:“未想到这龙蛮子眼光却是凌厉,也看出了老贼的野心!!不过这也正好,老夫一直不敢确认,而且老贼对老夫素有防备,老夫也难安插眼线。反而老贼在老夫身边安插不少。而龙蛮子那些弟兄,入伍不久,又是本领了得,去做这奸细便最是适合。 话又说来,这龙蛮子实在甚合老夫之心。老夫喜爱极了。待此番战事结束,铲除了老贼,老夫便收他为义子,与你一同在朝中大力提携,想你俩二人本领,不需多久便能成为我大宋国之栋梁,如此一来,老夫也算是后继有人,可以安享晚年咯!” 刘延庆说着说着,眼中精光连连,脸上尽是喜色。韩世忠闻言大喜,忙拱手道:“末将定不辜负都统大人厚望!还有我那兄弟,实乃是百年难出之奇才,想必将来成就比末将只高不低,只不过与末将一样,出身寒门。都统大人愿收其为义子,大力提拔,实乃国家之幸,社稷之幸!” “哈哈。难得你这韩巨虎如此谦虚,实在罕见。不过此事你且不要与他说。待时机到了,老夫自有分寸!”刘延庆眉开眼笑,念头更定。 且说到了当夜三更之时,刘延庆所派将士与陈成峰一同来报,言次日晌午,大军便可赶到,童贯亲令教刘延庆等诸将前往迎接。刘延庆领命,想童贯次日便到,想起某事,精神不禁紧张起来。 到了次日晌午,刘延庆引营中众将,早已摆列等候许久。直过了半个时辰,方见远处人头涌涌,天地交接之处,密密麻麻都是人影,再看旌旗蔽日,不知有多少兵马,只不过其各部兵马队形凌乱,看得刘延庆等将各个眉头连皱,暗想这般兵马,纵有百万之众,若是遇上一部强悍精骑,顿时便会如山崩瓦解,死伤无数! “老贼不学无术,却又作孽多端,只盼你早些露出马脚,莫要害了这些大宋儿郎!”刘延庆在心中暗付,忽听得鸣金号起,面色一震,一声令下,遂引诸将前往。 不一时,前方那似无穷无尽的大军,分五路三部,听令纷纷而止。刘延庆引诸将直突而入,直到后军中路处,只见门旗银器金戈,龙虎帅旗,童贯身着一身璀璨金甲,就连其坐下宝马亦是浑身多处金光闪闪,尽显奢华。 童贯眼见刘延庆等人赶到,呵呵一笑,即刻宣见,众将听令纷纷下马,依照军职大小排列,纷纷单膝跪倒在童贯马前。 “诸位国之英雄,劳苦功高,近日来为我军连连取胜,实在辛苦了!” 童贯低声慢说,笑得很是灿烂,那对老眼都眯了起来。众将听了,齐声答道:“愿肝脑涂地,精忠国事!!” “哈哈!!好!!有诸位为国征战,何愁燕京不得耶!?诸位快请,随老夫速往营中,把大军安顿毕,即刻商议攻打居庸关一事!!前番功绩,待取得燕京之日,老夫自会一并封赏!!” 众将闻言,齐声应诺。童贯遂下落军令,刹时间各部大军纷纷而动,如排山倒海般向军营进发。 陡然,数里之外,风尘大震,喊杀惊天。童贯面色一变,忽有一队骑兵纵入,疾赶到童贯等众将面前报说,北辽兵马大元帅耶律大石,亲率三千精兵在营前搦战! 童贯闻报大惊,惊呼叫道:“那耶律大石非泛泛之辈,营中危矣!!” 这时,刘延庆却是神色笃定,淡然笑道:“太尉大人不必多虑,此下镇守营寨的正是那韩世忠和邓云的部署,有这两人坐镇,那耶律大石纵有天大本领,营里亦能安然无恙!!” “哦,此两人竟这般了得?连那耶律大石亦非此两人敌手么!?” 童贯听了,白眉一挑,面色略显愕然。刘延庆扶须而笑,看似胸有成竹。 却说,在宋军营外,耶律大石亲率三千精兵,摆列阵势,只见其军兵甲鲜明,队形严整。耶律大石手执金虎云纹三尖刀,坐下嘶风汗血宝马,打了一个响鼻,如同一头凶恶猛兽,望了过来。 韩世忠紧紧看着,冷酷的面容里,咧出一抹笑容,道:“好惊人的气势,大辽第一勇士绝非虚名!!” “哼,区区丧家恶犬有何惧耶!?看我杨豹子取他首级!!”杨再兴冷哼一声,那双豹眼刹地迸射出两道精光,纵马便欲出战。 “兄弟且慢!!”陡然,韩世忠一声厉喝,声若洪钟,杨再兴不禁心头一紧,把马勒住,却见韩世忠双眼如似闪着霹雳,喝声叫道:“这些日子,韩某多数身居后线,功劳都让你等这些兄弟立了。今日,算韩某贪功,这耶律大石,韩某要了!” 杨再兴本就敬重韩世忠,听他如此一说,自不会去争,应声称好。韩世忠即纵笑飞马而出,如同一道脱弦之矢,刹那间奔飞足有数丈,举戟遥指,扯声喝道:“韩世忠在此!!你等这些孤魂野鬼,丧家之犬,要战便来!!” 韩世忠此言一出,辽军阵内将士无不大怒,纷纷欲出。这时,一声厉喝如若山崩之势,赫然骤起。随即便见一串赤光闪动,反应过来时,早有一人飞马杀出,正是那大辽兵马大元帅耶律大石! “哪来的狂徒,胆敢在此大言不惭!?” 耶律大石喝声刚落,韩世忠早已飞马来迎。电光火石之间,两人赫然交马,刹时刀光戟影遍处乱飞,阵阵骤响,如敲击众人心扉,好不惊人! 转眼间,两人不知斗了多少回合,交马跃过。韩世忠拔马一勒,即回马来杀。 “哼,人中奉先!?还算有几分本事!!我便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须臾间,耶律大石也拨转了马匹,其坐下龙驹实在厉害,倏地便到。韩世忠虎目一瞪,还未反应过来,便见眼前几点寒星疾逼过来,不敢大意,连忙倒身便避。霎时间,马飞刀过。对面宋军看得惊呼不断,邓云眉头紧皱,急与杨再兴投去一个眼色。两人误会虽未说清,但杨再兴后来细想邓云为人,便是醒悟此中必有因由,心里间隙早就没了。 两人眼神交流,似乎都在随时准备跃马出战。原来这两人早前曾与耶律大石交战过,深知此人厉害,绝非寻常,甚至可以说由此以来见过最为辣手的敌人!若到危急之时,两人也顾不得以多欺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两人眼神交流间,耶律大石已与韩世忠杀了近十数回合。耶律大石借着马快刃锐,猛发攻势,辗转突袭,硬是把韩世忠杀得险象环生。 其实不然。原来韩世忠亦知这耶律大石的了得,迅疾转攻为守,看似被耶律大石杀得尽落下风,却不过是有惊无险。 又是‘嘭’的一声暴响,只见韩世忠以戟迅疾挡住了耶律大石雷霆一击。饶是耶律大石这般旷世猛将,亦不禁对韩世忠生出了敬意,大声叫好! 不过此时韩世忠虎目眯起,眼角余光瞟去处,正是他手中那方天画戟,戟刃上竟已有几处裂痕! 这时,耶律大石似乎也有发觉了,转马一回,提刀暴喝叫道:“可惜人中奉先,手中画戟不过次品,看我破你兵刃!!” 耶律大石声震八方,坐下汗血龙驹飞走如电,刹时冲到韩世忠面前。韩世忠面色一急,听到那喝响声时,便想要提备,怎奈耶律大石坐骑实在太快,眼看那金虎三尖刀斜里暴劈而落,连忙举戟挡去。 ‘嘭’的一声巨响,韩世忠手中画戟猝然破裂,断开两截。那金虎三尖刀飞闪而落,韩世忠急忙挪身一避,刀光闪过间,一道热血喷飞。 就在此时,如有龙啸骤起,只听有人喝道:“老匹夫借兵器之利,算甚英雄,敢与我战耶!!?” 耶律大石听了,却不领会,巨目一瞪,大喝一声,转刀一舞,向韩世忠当头就劈。韩世忠情急之下,忙把手中半截器柄甩手就射。耶律大石提刀劈打,刹地破开。耳听那蹄声骤近,急欲诛杀韩世忠时,背后忽有叫道:“大帅小心!!” 那人话音刚起,只见韩世忠另一手蓦然飞射一片飞影。耶律大石下意识扯身就避,险险避过,回过神来,韩世忠已转马冲开,厉声喝道:“休要得意,等我换了兵器与你再战!!” 原来韩世忠也被激出了血性,见得邓云,虎目发红,如虎咆哮,大张巨口喝道:“龙蛮子,借我兵器!!!” 邓云本欲来战,身后不远杨再兴亦在紧跟。此下两人见得韩世忠状若疯狂,都是面色一变。邓云也不犹豫,把手中亢龙棍甩手投出。与此同时,耶律大石险逃一劫,想韩世忠如此了得,绝不可留,早便飞马杀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韩世忠斗耶律大石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2 杨再兴看得眼切,疾呼小心。韩世忠猛地接住飞来亢龙棍,瞬间如听龙鸣长啸,亢龙棍早就飞起,赫然打开那金虎三尖刀。耶律大石面色剧变,手臂竟在颤抖,暗暗心惊时,棍影又到,急忙提刀挡住,刹那间飞马冲过。韩世忠怒声咆哮,紧追不舍,手中亢龙棍舞得虽比邓云少了几分灵巧,却多了几分迅猛,棍棍如有砸山破天之势,竟把耶律大石杀得反落下风。这时,却是轮到宋军嘶声喝彩,至于辽军那处变得惊呼不绝,前头将士各个面色紧张,看得是惊心动魄! “不好!爹爹伤势尚未痊愈,这韩世忠厉害如斯,就算是爹爹全盛时期,恐也与其不相伯仲。此下不过靠着‘血麒麟’的灵敏,与之纠缠,但如此下去,恐怕坚持不久!!”耶律凤仙看得花容失色,那双英气秀目,急得已泛起阵阵水光。 “先勿多心,大帅纵横沙场数十年载,岂会这般容易落败!?郡主且静心观看,时机到时,我等再行出击!!”孙恭武疾言厉色喝道,眼中余光却迅速地瞟过邓、杨两人,原来他亦是心中紧急万分,不过慑于邓、杨两人之勇,不敢轻举妄动。 与此同时,只见耶律大石猛地避过韩世忠往后袭来一棍,即时飞马狂奔,借着马快,刹那远去。 “胆小鼠辈,莫非大辽第一勇士,只知到处乱窜么!!?”韩世忠赤目泛光,双脚猛夹马腹,其坐骑如似发狂,痛鸣一声,飞蹄骤奔而去。陡然间,耶律大石忽地拔马一转,其坐下龙驹厉啸一声,即刻飞迎而去,电光火石之间,又是杀到韩世忠面前。韩世忠面色大变,看着光影寒星,带着一股疾风打来,急忙拧棍打去,哪知耶律大石盛势一起,以刀刃挑来。韩世忠吃了一惊,急忙躲开,虽是避过已失先机。耶律大石大喝一声,猛地勒住马匹,拧刀横扫,韩世忠怒声嘶吼,亢龙棍飞挡格住,亦把马勒停。霎时间,两人施出浑身解数,搏命拼杀,刀光棍影如同道道虹光、闪雷飞弹不觉,暴响连鸣不绝,看得两方将士无不惊骇。 “嗷嗷嗷~!!!杀~~!!!”只听韩世忠如虎啸天,手中亢龙棍就似一道霹雳射去,威势绝伦。 “小辈,休得放肆,看我破你招数!!!”耶律大石亦如一头绝地反击的凶兽,手中金虎三尖刀舞成一大片刀影,铺天盖地地飞袭而去。 那一幕,仿佛大战,棍转刀劈间,快得肉眼根本无法捕及。就连那一道道疾响都觉得耳朵捕捉不了!霎时间,听得一声轰响,这番却是韩世忠的亢龙棍被打得荡开,耶律大石眼迸凶光,拧刀就欲刺去。韩世忠早有准备,倾身就让,原来却是故意示弱,准备以雷霆一击反攻。不过高手对敌,并非那般简单。耶律大石竟忽地勒马就退,拖刀而走。韩世忠见状,不敢贸然去追,把棍就鞍上按住,急取弓箭,把弓一拽,瞄准耶律大石后背。 “大帅小心冷箭!!”孙恭武又是疾呼叫起,耶律凤仙早飞马迎去。与此同时邓、杨两人亦纵马冲起。一刹那间,变故突起,实在难以说及。先听又是一声轰响,韩世忠竟把大弓硬生生地拽裂,箭矢猛发,疾飞而去。耶律大石闻得震响,拖刀一起,赫然打破。再见,邓、杨两人一左一右狂奔而去。韩世忠随手把亢龙棍甩出,邓云纵马间,伸手一接,猛突而去。杨再兴豹眼圆瞪,凶恶绝伦喝声叫道:“耶律大石,休想逃去!!” 话音刚起,那耶律凤仙骄喝一声,手一飞甩,点点寒星,化作几道快影,袭击而来。杨再兴急忙拧枪抵挡,拨开暗器,邓云亦挥棍骤打,隐隐看见这些暗器都是些细小飞刀。 与此同时,耶律大石与耶律凤仙父女皆以转马退回阵内,杨再兴却是威悍,竟就往辽军大阵策马就突。邓云心中一惊,唯恐杨再兴有失,急忙飞马追去。孙恭武面色冷酷,眼看杨再兴快到百步之内,一声喝起,辽阵顿时乱箭骤飞。杨再兴手中枪支撩起就打,舞得密不透风,不知打落多少袭来箭矢。须臾之际,邓云亦到,突入乱箭潮,一边拨挡,一边疾声喝道:“杨大哥,辽军有那耶律大石坐镇,今非昔比!莫要恋战,撤!!” 邓云话音刚落,耶律大石却已拽起弓箭,巨目精光烁烁,‘啪’的一声暴响,只见乱箭潮中,一根箭矢来得尤为快疾、迅猛。邓云疾呼倒下,杨再兴听令就倒,快箭来时,邓云手中亢龙棍早已横扫挥出,赫然打破。同时,邓云早已勒马,人马一突,便闪在杨再兴之前,亢龙棍急点拨打,竟把射来箭矢尽数打落,看得那些辽兵弓弩手无不惊为天人。 耶律大石眉头紧皱,立马拽弓上箭,此番却是瞄准了邓云。在旁的耶律凤仙看得心头一紧,如有水波晃动的秀目顿时多了几分急色。 “撤!!”邓云疾呼一声,转马便走。杨再兴亦想这辽军阵内弓弩手如此之多,想要突破非是易事,即拔马一转,两人并马离开。 耶律大石见邓云离去,缓缓地放下手中红檀巨弓,耶律凤仙见状,神态才好回些许,却又唯恐自家父亲发觉,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另一边,邓、杨两人正往阵里赶去,邓云面色忽地一紧,呐呐而道:“那些辽兵是时候有动静了。” 就在邓云念头转过之间。陡然,一阵阵喊杀声猝然而起,竟是由营后传来。与此同时,又听得对面辽军阵里发出一阵爽朗笑声,邓、杨两人急勒马望去,却见那耶律大石扶须笑道:“你等已中我女凤仙之计矣!!” “哈哈哈哈!!我看却不是如此!!这雕虫小技早被我家统领识破了!!”杨再兴听了,咧嘴就笑,尽是放荡不羁之色。耶律大石闻言面色大变,急转眼望邓云看去,张口便问:“你是何时察觉!?” 邓云面色沉着,并无丝毫傲色,凝声答道:“自我知你到居庸关后,便在这方圆十数内密布暗哨。特别昨夜,我听说我军大军将到,猜你等大多会来偷袭,便连夜增派人手,你所发那支骑兵一举一动皆在眼皮底下,此下恐已被我派去的兵马尽数杀绝!” 邓云话音一落,孙恭武等辽将无不变色,各个破口大骂,皆欲出战拼杀。唯有耶律父女面不改色。其中耶律凤仙更是英眉一竖,冷声喝道:“莫要在这虚张声势!我早已教那军中统将但见情势不妙,不可恋战,立即撤军。 再有,就算你有发觉,因时间紧迫,恐也不能周密布置,且你怕打草惊蛇,亦不敢多派兵马,如此一来,你那些派去的兵马能否抵住我军冲锋,还是未知之数!!” 邓云听言,面色一怔,他本想以此动乱辽军军心,然后趁其乱时,再发袭击,却未料到这耶律凤仙这般敏慧。 “多说无益!!我等与这些辽贼拼了!!”杨再兴大喝一声,即转首便欲教后方军士一并进攻。这时,却见韩世忠已取了一杆长枪,飞马赶来,沉声喝道:“不可冒进,那些辽人阵势严整,兼之暗中早有准备,就等我军冲杀去时,给个迎头痛击!!” 韩世忠话停之时,把马一勒,与邓、杨两人并马一列,三人齐齐冷眼望向辽军阵里,皆见耶律大石巨目泛光,嘴上带笑,尽是挑衅之色。而暗里,孙恭武和耶律凤仙却都在迅速布置,教各部人马如何准备。 却说,刘延庆与童贯报说,营里有韩、邓两人把守,稳如泰山。童贯虽半信半疑,但又想加上自己这十五万雄军,这里足有将近二十万兵马,岂俱区区数千辽贼,但有万一,一声令下,扑上去杀便是。于是童贯遂下令继续进军,眼看前部兵马已将到营门,蓦然喊杀声从四面八方骤起,惊天动地,不知有多少兵马扑杀过来。童贯顿时吓得面色剧变,慌张不已,急教四周将士拥护,而童贯的慌促,亦使得各个将士都忐忑急躁起来,纷纷下令兵士备战,于是各部人马乱涌乱撞,乱势连起。 就在此时,且看西南方的山地上,一部辽兵猝然从高杀落,为首之将,身骑白马,手挺一柄亮银钢枪,面容俊俏,却带着几分凶戾的神色。在他背后,又跟着一员身形庞大的大汉,手舞一柄狼牙棒,煞气惊人。 眼看这部辽兵,快到山脚处时,蓦然杀死骤起,一部宋军赫然而出,猛地截住了去路。为首一将,身穿红袍黄马,手挺狮头金枪,年纪轻轻,却浑身锐锋逼人,正是徐庆,只见他面容寒冽,厉声喝道:“辽贼!!我在此等候久矣!!” 另一边,那为首辽将,正是耶律亚虎,他见这些来截宋兵不过数百人,面容一冷,扯声就喝:“不必惊慌,尽管突破就是!!” 耶律亚虎喝毕,为首当冲,加鞭速行,纵马从高往下,气势骇人。徐庆见状,急喝弓弩手放箭就射。霎时间,乱箭飙飞。耶律亚虎怒声大喝,挥枪就打,其身后那员魁梧大汉正是耶律阿古哲,亦是嘶声喝叫不绝,拧起那足有一百多斤的狼牙棍舞得狂风阵阵。两人虽是厉害,但麾下军士却无这个本领,纷纷被射落马下,翻滚而落,人呼马鸣,刹时大乱。耶律亚虎与耶律阿古哲纵马狂奔,且转且突。徐庆见这两人了得,忙令大军准备,与此同时,不少人马从上滚落,眼看就要撞上耶律亚虎与耶律阿古哲两人。两人齐声厉喝,竟同时跃马而起。山脚下的宋兵无不看得目瞪口呆,浑然间两人落马骤下,即刻便起,一左一右,凶势骇人的飞突杀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征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2 徐庆却是不惧,立即挺枪策马迎上,同时又有一将飞马舞锤,赶了过来,正是霍锐。兄弟两人霎时抵住耶律亚虎、耶律阿古哲。这边,徐庆与耶律亚虎枪枪急碰,那边霍锐与耶律阿古哲棒锤暴打,战况惊人无比,四周宋兵连忙围上厮杀。与此同时,不少辽骑亦飞马突来,两军混杀一阵。耶律亚虎眼见形势不妙,硬是夺路突去,急喝撤军。不久,耶律阿古哲亦杀出一个破口,这些辽骑都是拼死搏杀,徐庆却是不欲枉伤兵卒,喝令撤开,先任由其去,眼看退走大半,即令扑上,擒住数十人。当中人丛里一将,张弓射箭,例无虚发,正是吉青,就这一阵子便射杀十数辽人。 待徐庆引兵出时,四面八方的喊杀声已止,耶律亚虎早率兵马转出,狂奔逃去。这时,一队骑兵赶来,便召徐庆等将引兵前去。徐庆领命,随着那队骑兵一路赶入大军之内,直到中军处时,便听一阵欣喜笑声。徐庆等人望了过去,明眼看到那穿金甲的正是童贯,纷纷下马拜见。童贯即赞扬一番,徐、吉、霍三将各得百两黄金封赏,其余兵士皆得白银十两。众人拜谢而退,童贯遂便下令回营。 另一边,就在徐庆等将与耶律亚虎部拼杀时,正与邓云、韩世忠两人部署对峙于宋军营前的耶律大石亦下令撤军。耶律大石亲自断后,徐徐而撤。韩世忠、杨再兴两人见状,急便要追,邓云劝阻不住。韩世忠纵马先出,邓云无奈,急与杨再兴率军从后赶上。追击间,耶律大石与韩世忠拼斗数十回合,耶律大石不敌退去。韩世忠奋勇急追,忽然左右两边喊杀声骤起,两队各有数百人的精兵杀出。韩世忠大惊,耶律大石回马杀来,孙恭武亦率部复回厮杀。邓云与杨再兴急忙赶来接应,两人拼死突杀,方将韩世忠救出从密密麻麻的人丛内救出。耶律大石厮杀一日,也是疲倦,见宋兵已有防备,也不恋战,下令撤军。宋兵亦都筋疲力尽,战意全无,韩世忠浑身有不少伤势,所幸都是皮外之伤。邓云令杨再兴护着韩世忠率大部人马先撤,自己引兵徐徐而退,留下断后,待辽兵尽撤时,方才加速回去。 不知觉已是黄昏时候,日落西山,天上天下皆是一片红橙之色。耶律大石勒马伫立在一处高坡上,眼看宋兵撤去,不禁想起今日连番激战。 耶律凤仙与孙恭武亦策马赶来,伺立一旁。这时有一轻骑赶到,报说前往袭击的那部兵马被一部宋军所截,大杀一番后,突破逃脱。 耶律大石闻言,巨目刹地眯起,咧嘴笑道:“这些宋人这些年轻俊杰果真有些本领。幸好凤仙你思虑细密,连做布置,否则今日我军又是铩羽而归!!” “爹爹谬赞,若是女儿想得再周全些!”耶律凤仙面色略显黯淡,话还未说完,便见耶律大石摆手打断道:“哎!人无完人,别对自己太苛刻了!何况这世间俊杰何其之多,一山还有一山高!宋军得以这班年轻俊杰,将来说不定会有崛起之势!!哼,金人要取得天下,恐也要十数年方可!!” 耶律凤仙闻言,脸色大变,急问道:“爹爹这金人果真如此厉害!?” 耶律大石把眼眯成两条细缝默默颔首应道:“金人武风强悍,正因是弱肉强食,其军里少有懦弱之辈。再者敬重强者。,金人里的将士,若想手下服你,便要有一定的声威,故而每战必前,除非势已极也,否则宁死不退!而且朝纲里也不似宋、辽那般有些奸佞小人当权。最重要的是,那金主阿骨打乃绝世枭雄,有鲸吞天下之野心,不似宋、辽两国,皆是昏君祸国。 想当年,我大辽何等强大,而那女真族不过蛮夷野民,对我大辽俯首称臣,可那阿骨打却能在这十数年间,将其部族一统,更屡屡击退我大辽兵马,到了最后竟还能发兵反攻,攻破大辽边关,以使得大辽如今山河破碎的局面!! 金人兵强马壮,将士悍勇无畏,皆敢拼死,如此兵马实乃乱世之虎狼,再有一绝世枭雄统率,以此根底,纵是宋、辽联合,亦不过只能苟存数十年罢了。何况如今宋、辽反成了死敌,金取天下之势几乎可定!!” 耶律凤仙闻言,连连变色,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话。孙恭武听得却是心头连颤,忽然面色一变,某个念头从脑海升起,刚欲说话,便听耶律大石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不过转话又说,世事无绝对!!大辽如今局势,实乃是我等这些老辈无能,你等这些年轻人都是将来变数。或有一日,你等能组建一番势力,复我大辽,重振我大辽气象!!” 耶律大石说罢,背后一众年轻将士无不心中一壮,纷纷扯声怒喝,斗志昂扬。耶律大石借着那红橙光芒,意味深长地看了那些撤走的宋兵内某个身影一眼,即转马便走。 且说,待韩、邓两人回到军营里,天色已黑。童贯的大军早已安顿完毕,韩、邓两人刚到营中,便听童贯来召,遂往赶去。少时,两人入帐,童贯正与刘延庆商议进攻居庸关之事。童贯见得两人,神色甚喜,扶须笑道:“你俩二人来得正好,老夫有话正欲与你等二人一说!” 韩、邓两人闻言,不禁暗暗变色,又见另一边的刘延庆眉头紧皱,脸色极为难看,便知不妙。 “愿听太尉大人吩咐!!”虽如此,韩、邓两人还是面色一震,作礼拜道。 “好!如今我军大军已到,我军近有二十万余众,要取居庸关不过囊中探物,一举可破。不过先前却是白费不少时间,故而老夫有意急取居庸关,早日杀到燕京,围城逼降。你俩二人以为如何!?”童贯笑盈盈,吟声而道。 邓云面色一紧,即答而道:“末将以为,大军初到,当且歇息数日再做进取。” “你此话有理。不过老夫这些日子,行军谨慎,路程不紧,而军中将士听你等在前线屡屡得捷,皆是摩拳擦掌就等厮杀。你此虑并无大碍。再说,适才老夫已与刘都统有议,可先教其部大军先往进攻,老夫挥大军在后,如此一来,便是万无一失!”童贯徐徐而道,不慌不急。邓云与韩世忠对视一眼后,亦觉得妥行。 童贯呵呵一笑,又道:“不过待我军攻破居庸关,当乘胜追击,务必求早到燕京,速做布置,方可早定局势。而如今我军人多杂乱,当先备以军备之事。其中粮食乃军中命脉,不可或缺。为使军中粮食补给充足,老夫早日已派人前往燕山大寨再拨军粮,欲派你等两人前往接应。你等可愿!?” 童贯此话一落,韩、邓两人顿时面色大变。刘延庆急道:“如今战事正紧,韩、邓二将,皆是军中悍将,当应在前线作战,还望太尉大人三思!!” “呵呵。刘都统稍安勿躁!老夫正是知道此二人乃我大宋栋梁,想其这些日子连番恶战,不但是这二人,想必其麾下军士皆都疲惫不堪,正好趁此让他俩还有其麾下部署歇息一番,待进攻燕京之时,再以调用,岂不是好?” 童贯听话,嘴中在笑,但脸色已然黑沉起来。韩世忠急拜道:“太尉大人不必多虑,末将与麾下兵士!” 韩世忠话未说完,童贯笑容已无,冷声喝叱道:“此事老夫心意已决,不得再议!否则便是违抗军令!!” 邓云似乎早料如此,深喘了一口大气,忽见童贯望了过来谓道:“对了,老夫今日见你麾下那三员将士,皆是人中豪杰。想你俩二人离去,军中甚缺悍将,老夫有意征召为用,你觉得如何?” 邓云闻言,面不改色,毫不犹豫拱手便道:“能得太尉大人青睐,实乃他等三人之幸。” “好!你此话甚合老夫心意。那你俩便先是退下,今夜准备行装,明日便出发罢!”童贯听言甚喜,韩、邓两人遂拜退而出。待两人出帐不久,韩世忠虎目一瞪,正欲说话。邓云急投眼色。韩世忠忍气吞声,疾步离去。 少时,在邓云的帐内。韩世忠满脸怒色,一脸不忿喝道:“龙蛮子,你适才为何拦我!?如此紧急时候,我等岂可反退往后线!!” 邓云轻叹一声,望向韩世忠,不慌不急道:“老贼乃军中统帅,韩大哥莫非要违抗军令,冒着杀头的危险进谏么?” “哎!!时下金军围困那天祚帝于夹山,各处辽人兵马都自顾不暇,那些粮队何须我等去接应!!这都什么时候!!老贼竟还怕我等兄弟夺了功劳!!”韩世忠也知邓云好心,不过实在是气不过,愤愤又喝。 “韩大哥所言差矣。若我所料无差,老贼定是从徐天一那里听说我等俩人与刘都统甚为亲密。而刘都统素有忠义之心,那老贼唯恐我等与刘都统私下联合,坏了他的大事,故借事调开我等俩人。”邓云眼神凌厉,咧嘴微微一笑,笑容里含着许多意思,缓缓答道。 韩世忠闻言色变,带着几分疑色道:“你都知道了?” 邓云轻轻颔首应道:“有刘都统领头,若是老贼果真有个歹心,我等胜算也大。” 韩世忠听罢,沉吟一阵后,长叹一声,呐呐道:“那依兄弟之见,当下我俩如何是好!?” “老贼征调二弟他们为用,看来二弟与徐天一暗里已有接触。老贼毕竟是朝中重臣,而且这二十万军中将士大多都是他的爪牙。若是我等贸然行事,只怕是枉做牺牲,更是便宜了那些辽人。 竟如此,我俩必须以大局为重,听其令速去接应粮队,一边又暗教人留意局势,如有紧急状况速来通知。二弟机警过人,定可当此重任!” 第一百二十六章 童贯的歹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3 韩世忠闻言,面色一黯,叹声而道:“如今之计,也只好如此。对了,你那三弟、四弟都非谨慎之人,离开前,你定要与这两人细说一番!” 邓云淡淡一笑,颔首便应。韩世忠遂即便出,邓云则令人叫吉、霍两人过来。待兄弟俩人到了,邓云面色凝重,速把事情慎重说来。吉、霍两人听得连连变色,听罢又喜又惊。霍锐咧嘴,傻呵呵地道:“我就知道大哥不是那种人!!” 吉青却是更显成熟,面色一震,凝色道:“大哥吩咐之事,我俩定会谨记!!” 邓云把头一点,笑道:“好!你等心思单纯,不必太过做作,照常便可,一切二弟自有分寸!” 吉、霍两人齐声应偌后,邓云又交代了一些细节,谈到约是二更时分方才散去。 次日,韩、邓两人整军毕,依照童贯所令,趁天色为亮便领军出发。离开前,刘延庆暗中来找一趟,三人密谈一阵,刘延庆方才离去。 旭日缓缓升起,此时韩、邓两将已引兵出营。约是半个时辰后,只见营内炊烟纷纷而起,韩世忠忽地把马一勒,在高处眺眼望去,眼神尽是忧愁之色。邓云策马赶来,眼里神色也是凝重,低声说道:“韩大哥不必多心。刘都统乃当世名将,而且我军兵马雄厚,要破这居庸关应非难事。” 韩世忠听了,心头一紧,缓缓收回眼色,纵马甩鞭,倏地飞去。邓云拔马一勒,又默默地看了一眼,迅疾飞马赶去。 且说,刘延庆刚下号令,整备好前部三万余大军,正准备进攻居庸关,忽然有斥候来报,言居庸关内不见人影,那些辽兵疑似趁夜离去了!刘延庆闻报大惊,急命人通知童贯,一边又速派人手前往居庸关四周探查,看看有无埋伏。 另一边,童贯刚是穿好兵甲,忽然听闻辽兵已撤,大喜过望,连忙令人教刘延庆进军。 原来当耶律大石听说童贯率大军已到,便知居庸关难以把守,他早看出妖后借刀杀人之计,正好天祚帝又派人前来召唤。于是耶律大石在昨日起兵前,便早有撤军之意,一边进攻袭击的同时,一边又教关内诸军准备。待夜晚三更时候,诸军歇息整备已毕,耶律大石连夜发令,教诸军趁着夜色撤去,弃了居庸关。 且说刘延庆闻令,心中有疑,不敢冒进,有意拖延。约是半柱香后,童贯听闻刘延庆尚未举兵,怒不可及,立即派徐天一等将前去催促,更下以军令威胁。刘延庆无奈,不敢违令,立即率军而起,进往居庸关。快到居庸关时,正遇回报斥候,听说四处不见伏军,方敢大举进军。 果然,居庸关并无一兵一卒把守,因此刘延庆兵不血刃,便破得关口,遂速报童贯。童贯大喜,亲率麾下诸将前往,直到关口之下,见关上已插满自军旗帜,大喜过望,遂封赏诸军。徐天一等将虽未立寸功,却反都连升几阶,就连徐庆、吉青、霍锐等将亦得升迁。 且说,童贯取了居庸关后,当日速与刘延庆等军中要将商议,却是教刘延庆把守关口,令徐天一等少年将士为先部,率二万大军明日启程,直逼燕京迫降。徐天一等将领命即退。刘延庆心中大急,当堂与童贯争执起来,最终还是迫于军规,被童贯喝叱退下。刘延庆心想若被童贯其部先夺了燕京,若真有丝毫歹心,万事休矣,却又不知其虚实,正是忐忑不安。 当夜,刘延庆心中烦躁,难以入眠,忽见东南角处,有三支旗帜不见,顿时面色剧变,急赶过去一看,旗帜皆倒落在地。刘延庆看得顿时浑身抖颤,忽听得脚步声,想是巡逻兵士,立即仓促离开。 原来邓云昨夜与吉青、霍锐吩咐,教若是发觉童贯有称王之心,那时又攻破了居庸关,便寻机在东南角上,取下三支旗帜以作示警。而在今日,刘延庆前来送行时,邓云似乎早有所料,便把此事说予。只不过,当时邓云却万无料到,自军竟会在一日之间便攻破了居庸关。当然,这都是外话,且不多说。 与此同时,在关上敌楼内,童贯似乎心情甚好,扶须笑道:“天一你此番可谓是立了大功!老夫听说,这徐、吉、霍兄弟三人,可都是本领了得,只是适才为何只召那徐庆一人?” 徐天一闻言,拱手急拜,笑道:“不瞒太尉大人,那吉、霍两人都似我那二师弟一般,都是脑子不够灵活,死脑筋的人。不过,太尉大人放心,他俩对姓徐的十分敬重,迟早都会来投。若是真的不知好歹,铲除便是。如今万事皆以夺取燕京为先,也正是用人之际!!” “嗯,你想事素来周全。老夫自是放心。好了,你明日便要行军,不要太过操劳,退下罢!”童贯似乎对徐天一极为宠信,也不多想,摆了摆手便教徐天一离去。徐天一拜礼而退,刚出门口,走了几步,忽有一人拦阻,只见他满脸伤疤,甚是狰狞,又是黑夜,更是吓人了。 徐天一不禁眉头一皱,冷声道:“小师弟你这是做甚!?” “大师兄你莫非忘了我父亲的血海深仇么!?”这人正是袁杰。只见他整张脸都在扭曲起来,双眸里尽是怨恨之色。 徐天一心中一紧,很快便转变面色,笑了起来道:“小师弟说的什么话,师傅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岂敢有忘!?” “竟是如此,你为何却向老菩萨引荐那徐庆!!?他可是杀死我父亲的帮凶之一!!”袁杰咬牙切齿,双眼发红。徐天一呵呵一笑,双眼猝地射出两道精光,尤为骇人,竟把袁杰给震住,随即听到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小师弟,你可记得师傅常教,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之。竟如此,纵是要与仇人合作,又有何难?师傅对你期望极高,你可别老甩这小孩脾气,否则日后如何能独当一面?更何况,若非此下老菩萨正是用人之际,我又岂会忍辱负重地将其引荐!?” 袁杰脸庞连连抽搐,强忍心中畏意,应道:“大师兄所言是理。只是这徐庆与那龙蛮子乃是结义兄弟,若是使诈又当如何?” “哼哼。只要夺下燕京,大局便定!到那时,别说是这龙蛮子,就连那韩世忠、刘延庆,凡敢与老菩萨作对地全都要死!而那徐庆,你就不必多心,我自有分寸!!” 徐天一面色阴冷,低声而道。蓦然,不远处传来一阵争执喝骂之声,徐天一面色一震,反而却是笑了起来,也不理会袁杰,快步赶去。待徐天一赶到,正见人丛内,徐庆正和吉青、霍锐吵得面红耳赤,吉、霍两人说的话,大多都在指责徐庆不念旧情,贪慕虚荣。徐天一听了一阵,吉、霍便发觉了他,两人都是冷哼一声,怒气冲冲地扭头便走。四周兵士也都发觉徐天一,都怕呵斥,纷纷离开。徐庆面容冷酷,对徐天一略略作礼。 “怎么?看来你那两个兄弟似乎对你抱怨挺深。”徐天一咧嘴一笑,便走了过来。 “不必多心。他俩都是脾性刚烈,但到了决战时候,自会打起精神上阵杀敌。还望将军莫怪!”却说如今徐庆兄弟三人都被童贯分编到徐天一的麾下,不过其中徐庆却为军中副将,足可见童贯、徐天一对他的看重。 徐天一笑了笑,淡淡而道:“你也不必烦闷。待你们兄弟取得功名富贵之时,他们自会感激你这二哥了。” 徐庆闻言,冷酷的面容里,微微咧开一丝笑容,道:“承将军吉言!” 徐天一听话大笑,拍了拍徐庆的肩膀便快步离去。袁杰阴鸷的眼神也收了回来,快步跟去。两人离开渐远,徐天一笑道:“哈哈,这徐庆果然是识时务者之俊杰!” 原来徐天一适才见得徐庆与吉、霍两人争吵后,因袁杰的话而起的疑心,顿时消了大半。 到了次日,徐天一依命率二万大军挥挥洒洒地杀往燕京。童贯则教麾下诸军各做准备,但等徐天一传来消息,立即挥军直进杀往燕京城下。 至于刘延庆,却是急躁不已,自从童贯夺了居庸关后,便在四周遍布斥候、哨兵,他根本没有机会传报正往后线赶回的韩、邓两人。而事关重大,更会牵连天下局势,刘延庆对韩、邓两人极为敬重,若未到非不得已之时,还是希望等两人归来,再行举事。 另一边的韩、邓两人却还不知童贯已然发兵攻打居庸关,两人按照童贯给予的路线,一路领军速进,只盼能早日接应粮队,速回前线。 不知不觉,两人行了有两日的时间,屡屡派轻骑先探,却听说远处数十里内,都不见自军粮队的踪影。韩世忠不禁起疑,与邓云谓道:“莫非老贼故意拖延时间,根本就没派粮队前来!?” “我看非也。如今前线足有二十万兵马,燕京乃大辽皇都,固若金汤,再者这些年间,辽人屡屡修葺,其女墙坚固,高达数十丈,纵是百万大军亦难速将摧毁。如此一来,还不知要花费多少时日,而期间一旦粮断,大军危矣。老贼虽是无能,但这最基本的,也应知道防备。”邓云凝声而道,韩世忠眉头紧皱,忽然心头一揪,变色急道:“莫非他给了我俩错的路线?到时候便说我俩疏离职守,借故降罪,除了我俩!?” 第一百二十七章 徐二郎力挽狂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3 邓云一听,顿时面色大变,急低声而道:“大有可能如此。一旦居庸关被老贼所夺,兵围燕京,便是局势大定。我俩对于老贼来说已无利用价值,加上我俩与刘都统那层关系,他如何能饶得过我俩!?” 韩世忠虎目刹地如化作两团火焰,就欲喝骂。邓云急投眼色,疾言厉色而道:“韩大哥莫要张扬,我俩军里都有不少刚烈之辈,若是得知,定会大闹一番!” 韩世忠闻言,不禁看了看前面的杨再兴和呼延通,大吐了一口恶气,咬牙低声道:“那眼下该当如何!?” 邓云眯眼迅速地看了看四周,这附近他前番进军时曾经经过,也是熟悉,脑念电转,即生一计道:“可先寻一地方扎军,然后速派斥候,就在这附近高处哨探。一旦发觉粮队,立即拦住,迅速带往前线!” 韩世忠闻言,心里大喜,颔首应道:“此计甚好,就依兄弟你的。” 韩世忠话毕,正欲发令。忽然邓云面色一变,眼里尽是凝重、忧色,呐呐道:“还有,自从我俩离开后,我总觉得心绪不灵,会有祸事发生,实在忧心前线之事。可派人暗中前往打探!“ 韩世忠听了,面色一怔,被邓云这般一提,不觉心里也有几分着急,忙应道:“好!” 且说两日前,徐天一率兵直逼燕京,当夜赶到燕京城下,即于城门外摆开阵势,正欲招降城内兵马。哪知城门猝然大开,城上一身穿辽饰官袍的中年男子领着一众辽臣而出,自报说乃大辽宰相萧干,特奉皇太后之命开门献城,以表臣服大宋之意。 徐天一虽是天资聪慧,但这一下子忽然来了这么一大惊喜,也是显得手足无措,脑里尽想着若是老菩萨得知自己兵不血刃地夺了燕京后,将会如何重赏自己,封侯拜将那定是不在话下!! 徐天一几乎被这天大的喜事给冲昏了头脑,不过徐庆却是冷静得多,连忙低声说道:“这些辽人不战而降,如此诡异,定是有诈。将军还需谨慎为之!!” 徐天一闻言,心中冷笑,暗付道:“无知贱民,却是不知萧后与老菩萨早就联合,此中究竟,岂是你能明白!!” 想罢,徐天一咧嘴便笑道:“不必多心。这些辽人竟知势已极也,甘心来投,岂不是好?” “竟是如此。将军可把兵马分为前后部,徐徐而入,前后呼应,以免万一。”徐庆面无表情,低声疾言又道。徐天一暗笑徐庆明里看似了得,暗里竟是胆小如鼠,又想如今燕京近在眼前,只要成功夺下,到时要卸磨杀驴,还是狡兔死走狗烹,以老菩萨对自己的宠信,还不是随自己心意?于是徐天一也不愿与徐庆多吵,遂令其率后部兵马,徐天一则亲率前军,一并袁杰、陈成峰等将望城门内赶去。 话说这些将领各个年轻,却也不似徐庆那些将领,常于刀口舔血,多数身居后线,如今眼见那如庞然大物的燕京城,不觉各个都是感到紧张,在徐天一的带领下,望城门而入。徐天一双眼瞪得斗大,看着高达数十丈的大辽皇城,就如此这般被自己轻而易举地攻占,心中无限兴奋,还在想着自己将来定会名留青史。 只不过,在后军的徐庆心情却是浑然不同,他表面看似毫无表情,心里实如火焚,毕竟徐天一那些走狗虽罪该万死,但随军兵士都是无辜,若是真有万一,这些贸然入城的兵士恐将都会全军覆没!! 而这时,在城上的萧干搙短须,目光如炬,见宋军分为两部,不禁暗暗心紧,以为这宋人已然察觉城内伏军。 陡然,一阵怪风吹过。随即有一阵阵细微的杂响传起,徐庆刹地瞪大眼睛,怒声暴喝道:“小心城里有埋伏!!!” 徐庆喝声一起,刹时城上辽将各个都被喝得心惊肉跳,以为已被察觉,纷纷嘶声大喝发落号令。霎时间,城上乱箭四飞,汹涌而落。徐天一刚入城郭,听得后军呼喝,如被吓得魂飞魄散,蓦然内城门打开处,骤地杀出一部辽人骑兵。徐天一等将哪敢应战,连忙转马就逃,哪知兵马皆被射得大乱,辽骑倏然杀至,刹时杀得徐天一那些前头宋军一片大乱。其中陈成峰被一辽将一锤抡翻,三、四个辽兵策马赶上,陈成峰还来不及躲避,便被乱枪刺死。袁杰抵挡一阵,亦被几员辽将合力杀败擒了过去。徐天一仗着武艺了得,拼死逃脱。于是那部辽骑不断突杀,杀得前部宋兵势如山崩,毫无还手之力,随着后来辽军步兵扑上,大多都被擒去。与此同时,徐庆急引兵马赶来接应,城上辽兵乱箭发射不止,难以前进。 “二哥!!何必顾虑徐天一那些走狗,撤去便是!!”吉青趁着势乱,杀声惊天动地,赶来徐庆身后疾声劝道。徐庆卧蚕眉猛地竖起,双眼赫光骇人,厉声喝道:“城内还有许多我军同袍,难道一并弃之耶!?” 吉青被这一骂,自知理亏,不敢说话。突兀之际,前方乱处,只见徐天一领着一部残兵冒着箭雨逃出。而随着城内各部辽兵不断冲出,城上箭矢落势渐渐变缓。徐庆见状,当机立断,立马喝道:“快快随我接应!!”喝声如雷,刹地落下,吉、霍两人还未回过神来,徐庆早已飞马跃起,如若一头脱缰野兽猛突而去。 “二哥!!等上我!!”霍锐一瞪那牛大的大眼,大喝一声,舞起手中巨锤,迅疾策马跟去。吉青见状,一咬牙,立即厉声大喝,引兵接应。 说时迟那时快,徐天一正被乱军围住,数员辽将围住徐天一厮杀。徐天一满脸狰狞,如同一头被逼入死敌的恶狮,手中长枪舞得迅猛骇人。这徐天一亦非泛泛之辈,生死时刻,也被逼出了血性、悍性。 陡然间,前方一阵喊杀骤响,左边一将忽然惨叫一声,刹地跌落马下,随即便见一道快影闪出,枪快如虹,骤地射出,瞬即又飞马突杀一将。 “将军勿怕,徐庆在此!!”徐天一听得这声喝响,犹如听到了天籁之音,急忙望那人赶去。与此同时,霍锐亦飞马杀到,手中巨锤挥得势大威猛,一路飞突,连把几个辽军将士击落马下。四周的宋军残兵见得,无不为之一壮,蜂拥冲突。这时,辽人似乎却不愿就此罢休,大部人马从后争先恐后地拥杀过来,那阵阵喊杀、叫骂,惊天动地,声势骇人。 “莫管这些贱命,快快护我撤去!!”徐天一见这状况,想起适才的惊险,这下却是吓得浑身肉颤,脸上尽是惊慌、狰狞之色,厉声向徐庆喝道。徐庆那冷酷脸上,刹地射出两道锐利精光,如似两根箭矢般射向了徐天一的眼眶里。徐天一顿时吓得打了个哆嗦,回应过来,便听徐庆冷声说道:“将军你先退往后军,末将留下断后!” 徐天一闻言,脸庞一抽,即勒马骤起,喝令四周几个将士护他撤去。另一边,且看那霍锐全然与这胆小鼠辈不同,只见他策马猛突,手中大锤舞动间,暴响、惨叫不绝,一路杀过,必是人仰马翻。吉青看他越杀越猛,唯恐他有何不测,连忙引兵从后接应,期间手持雕弓翎箭,眼疾手快,凡见有人欲放冷箭,往往都是捷足先登,将其射下,箭艺之高之快,实在惊人。 不知觉中,随着霍锐的骁勇突杀,吉青还有其麾下的奋战,前方辽兵骇然被杀开一条血路。陡然,宋军残兵都朝着那喊杀乱处陆续赶来,很快人越聚越多。吉青见状,引兵从后赶来,朝着还在前方拼杀的霍锐厉声喝道:“四弟!!辽人兵多势大,莫要恋战,快引兵撤罢!!” 吉青此言一出,四周辽将听得,各个都恨透了这些宋人,纷纷竭斯底里地暴喝嘶吼,喝令麾下兵士扑杀。霎时间,辽军攻势变得尤为猛烈,吉、霍等兵马渐渐被围了起来。 就在此时,一声轰雷怒喝,骤然而起。声起刹那,逼来辽兵无不觉得心惊肉跳。吉青急往后看去,正见自家二哥,引数百骑兵发起突击,心中大喜,急命兵士奋战。 只见徐庆那部骑兵,宛如天兵神将,刹时望左,突兀又转杀去右,所向披靡,杀得辽兵混乱不已,期间徐庆更连刺翻两员辽将。霍锐眼看亢奋至极,纵声大笑,抵在前头,亦是连杀几员辽将。吉青则只顾引兵后撤,待突破而去时,眼见徐庆那部骑兵已与霍锐会合,便是安心,迅疾引兵撤去。 且说今夜夜风尤为猛烈,吹得城上旌旗啪啪直响。萧干冷眼看着那几员年轻宋将大发神威,自军近万兵马竟就被这几人杀住,随即又见宋军残部逃出,剩下那队骑兵还在自家大军内冲突,猖獗至极,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嘶声厉喝,教城下诸将务必要擒下这部兵马,成之则有重赏,否则必重罚不饶!! 萧干喝令一起,辽军内的将士无不疯狂,纷纷亲自引兵截杀。徐、霍两人见状,连忙并马冲突,加鞭猛进,刹时间如若潮涌雪崩,许多辽兵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杀翻而去。辽军诸将反应过来时,徐、霍两人早就率兵杀透而去,气得各个面赤耳红,急命麾下兵众追杀。只不过辽军已然势乱,这一时急着去追,队伍不整,反而因此践踏死去了不少兵士,势愈混乱。萧干在城上看得气忿不已,怒骂一阵,却看宋兵大多撤去,只好先压怒火,喝令撤军回城。 第一百二十八章 归心似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3 却说萧干施以妙计,虚意投降,实在城内埋下伏兵,徐天一急功近利,利欲熏心,兼之少经场面,不听徐庆所劝,执意入城,最终受辽兵伏击,其麾下将士折损大半,其中陈成峰被杀,袁杰被擒。徐天一凭借其武艺高强,还有徐、吉、霍兄弟三人引兵接应,得以逃命。徐、吉、霍兄弟三人还挽救了不少残兵,自此役后,无论是在辽军或是宋军,这兄弟三人亦都是威名极高。后来三人称号渐渐被人熟知,其中霍锐因其悍勇被称为‘混世魔王’,吉青则因其箭准、快疾,被称为‘闪雷箭’。至于徐庆,则因其拼死搏命,挽救同袍的义气,被称为‘天保义’!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也不一一细说。 一夜就此过去,徐天一中计败退,麾下万余兵马,折去大半,只剩下三千余残兵,想城里辽兵势大,连夜赶回居庸关,来报童贯。 到了次日晌午时候,童贯整军已毕,就等徐天一传信。未眠夜长梦多,童贯已是打定主意,无论辽人降或不降,都将大举进军,速夺燕京。 忽然,有人急报,言关后望燕京方向有一部残兵队伍,正是自军兵马。童贯闻报顿时勃然变色,急望关上观看,正见一队兵甲不整的队伍赶来,为首一将正是徐天一。 童贯看了这队伍一眼,又疾望后方看去,眼见残兵不足原先半数,顿时气得浑身打颤,竭斯底里地喝叱道:“无用庸才!!!竟损了老夫如此多的兵马,来人呐!!还不给老夫速速下关,将这庸才就地处决!!其余人都给老夫绑了!!” 徐天一等一众将士闻言,无不变色,连忙纷纷下马告罪。期间霍锐张口欲言,却被徐庆暗中拉住。 此时只见众人前头那徐天一,悲痛欲绝,哽咽叫道:“末将无能,有负太尉大人厚望,罪该万死!!只恨那陈成峰与袁杰不熟兵法,却又急功近利,不听我号令,中了那辽人宰相萧干之计,贸然引兵入城,以致中了辽人埋伏。末将想这些军士无不是我大宋黎民百姓的父兄、儿子,家里亲人无不盼望早归,若是这般枉死沙场,岂不冤哉,于是末将不得领徐、吉、霍等将拼死去救,借得这三将英勇,末将方才保住这些剩下的军士!!还望太尉大人莫要怪罪这三人,此战惨败,末将愿一力承当,甘愿受死!!” 徐天一声泪俱下,神情可谓是精彩极了,说得煞有其事。徐、吉、霍兄弟三人在后头并无吱声,如似默认。其实却是徐庆暗打眼色,教吉、霍两人莫要多嘴。其余将士不少面带忿色,却也不敢直言拆穿。 童贯闻言,手扶白须,居高临下,眯眼望着,冷声道:“果真如此!?陈、袁二人何在!?” “末将深受太尉大人提携厚恩,岂敢蒙骗!?回太尉大人的话,陈、袁二人,一个被杀,一个被擒矣!”徐天一叩首而拜,那神情愧疚悲痛,毫无虚假。童贯听了,冷哼一声,却是把眼神投到后面徐、吉、霍兄弟三人那里,发言召见。徐、吉、霍兄弟三人应毕,童贯却是对三人赞言一番,遂毕,便教徐天一整军回关来见。徐天一领命,即和诸将上马望后方残部赶回,期间自也少不了向徐、吉、霍兄弟三人称谢一番。 另一边,刘延庆听闻麾下将士来报,言徐天一所率前部昨夜大败,损兵折将,不禁面色一变,急往去见童贯。 到时,刘延庆见童贯面色极为难看,也不敢先是做声,在童贯示意下,入席坐定。等了一阵,眼见徐天一等将赶入纷纷跪下告罪。徐天一在童贯命令下,又把昨夜一役细说了一番。童贯听罢,冷声道:“那萧干素来阴险狡猾,你作为一军统将,不知约束麾下将士,罪不可免,老夫念你跟随多年,虽无大功伟绩,亦算有些苦劳,兼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权且先记,望你日后能戴罪立功,否则若再有过错,一并责罚,绝不轻饶!!” 徐天一闻言,哭谢拜恩,直言必粉身碎骨相报。童贯遂一摆手,令徐天一等将入席,然后把眼色投向了刘延庆问道:“辽人似有意拼死把守燕京,依刘都统之见,该当若何?” 刘延庆闻言,急出而拜,凝声便道:“回太尉大人的话,末将以为要攻克燕京,非有韩、邓二人不可!!还望太尉大人速将此二人召回,再举战事!!” “哦?此话怎讲!?”童贯不禁把眼一眯,冷冷问道。刘延庆神色一震,疾言厉色道:“韩世忠有万夫不当之勇,且忠义正派,入伍多年,从我大宋征讨西夏时,便立下奇功不少,却是因出身贫苦,一直不得重用,实乃国之将才也。而那邓云,年纪轻轻,却精通兵法布阵,更是文武双全,且练兵有道,麾下将士各个英雄,其军兵卒无不悍勇过人。敢死队近这数月立下功绩,想必太尉大人亦有耳闻。末将以为,若是有此二人奔赴前线,定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童贯听了,却是眉头紧皱,暗付这刘延庆如此引荐,可见他与这两人果然关系匪浅,心头甚不欢喜。此时,在右席一员年逾四五十的将领,忽然冷声哼道:“依刘都统的话,岂不我等在席的将领都不过是宵小鼠辈,白吃朝廷粮饷!?” 童贯闻言,定眼望之,正是麾下飞龙上将潘伯,顿时大喜,扶须笑道:“你可愿引军前赴!?” 潘伯闻言,立马抖数精神,快步而出,拱手便道:“末将深受朝廷之恩,定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替太尉大人取来燕京!!” 童贯听了,不禁大喜过望,连声赞好,遂令潘伯率五万精兵,立即前往燕京,就城池围住设营,以挫辽人锐气,教其知难而退,三日内归降,否则待老夫大军一到,攻破燕京之日,定屠尽辽人! 童贯经一大败,也不敢太过小觑辽人,故改变主意,想着让潘伯一试深浅。 潘伯听令,扯声喝应,双眼炯炯有神。且说这潘伯高大伟岸,皮骨强韧如铁,乃童贯麾下第一猛将。 而在旁的刘延庆,几番欲言,都被童贯争先打断,此下听得军令已下,不禁心中叹气,暗付:“这潘伯虽是了得,但素来心高气傲,而且辽人如今据城而守,皆欲拼死护城,老贼还教这潘伯设营围城,反客为主,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夜郎自大呐!!” 就在刘延庆转念间,潘伯已大步流星而去,看似去整备那五万兵马。 “太尉大人!”刘延庆心头一揪,刚拱手要说,便被童贯笑声打断道:“哈哈!刘都统不必多虑,潘伯乃老夫麾下飞龙上将,要取区区一个燕京城,有何难耶!?莫非你以为老夫上将,还比不上两个名不经传的军中小辈!?” 刘延庆心知童贯刚愎自用,越是进谏反而越把事情弄得恶劣,只好唯唯诺诺而退。童贯见了,心中冷笑,遂转向右边尾席徐天一那处吩咐道:“你且引你麾下部署随老夫上将一同出战,从他那里学些本领,早日将功补过!!” 徐天一闻言,连忙起身,慨然领命。 过了约是一个时辰后,潘伯便依令领军出发,徐天一等将虽是疲惫不堪,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各个强打精神,听从潘伯吩咐,引军而进。 且说就在童贯再发大军攻取燕京之时,另一边,韩、邓两人正于燕山通往居庸关的某处高地扎住营寨,所幸去时都带了十日口粮,也不忧心粮缺之事。 这日,天色渐渐昏暗,已是黄昏时候。韩世忠连日不见粮队踪影,不禁有些急躁起来,反倒邓云对此事显得尤为从容,屡屡安抚,多时都在思量万一童贯真欲在燕云之地称王,到时局势动荡,当如何应付是好。期间,邓云有想过派赵云立即星夜兼程赶往大行山去,向牛皋、梁兴两人求援,以这两人的热血忠义,必发军来救。只不过后来又想,这时间实在紧迫,而且昔年他离开时,大行山的兄弟已足有上万余人,而近年又有许多各路豪杰望大行山慕名来投,如今或许已增长倍余。虽然牛皋、梁兴已接受朝廷招安,但朝廷定还是视之为心腹之患,若是大行山发兵而出,朝廷以为造反,岂不害了这些兄弟! 忽然,一阵马蹄声响传来,顿时打断了正在帐外思量的邓云。邓云面色一震,便听到有人急喊叫道:“来了!!来了!!!粮队来了~!!” “哈哈哈哈!!!这可等得苦煞我也!!”那传报刚起,一魁梧巨大的身影带着一股猛风从某个大帐里冲出,正是韩世忠也。这时,杨再兴、呼延通等将也纷纷赶了过来。众人急令那斥候过来,一听说这粮队竟走了东南边的小径,偏离童贯所给的粮道极远,无不气忿。 “好了。诸位兄弟,粮队已到,以免万一,我等也是时候速回前线!” 此话一出,众人各个都是神色大震,纷纷望去,正见一人双眸如刀,不高不矮,身形健硕,面容平凡,却有着一种令人心安倾服的魅力,好似就算天塌下来,有此人在都能迎刃而解,逢凶化吉。 “哈哈!!这几天下来,龙蛮子你就这句话最合我的心意!!”韩世忠闻言大笑,遂速向部下几员将士下令,邓云与杨再兴、赵云也纷纷上马,共数十余骑,急随那来报斥候向粮队赶往而去。 且说,就在这附近的东南小径上,约有数千兵马正押着上千架粮车而行。其中竟有着叶凌风和李强、韩宇这些人的身影,原来当日叶、李两人领着辎重赶往燕山,算是逃过了一劫。而韩宇被金兀术放走,聚了一些残兵,也想往燕山去投邓云。后来韩宇与叶、李两人相遇,恸哭泪下,说了被金人灭营惨事。李强听了气愤不已,便欲引军回去厮杀。叶凌风却是稳重许多,直言那金兀术几乎单凭一人之力,歼灭一个军营,厉害如斯,非他等可敌,还是先去燕山与军中要将报说此事,然后再寻邓云商议。于是众人议定,便是起程,却因押送粮车,兼之途中又不慎绕了远路,耗费了不少时日,待众人赶到燕山连营时,方知燕山已破,大军早已赶往了居庸关去了。 而当时童贯命令押粮的那员将领粮食的数量有不少出入,正是心急不已之时,叶、李等人的出现,可谓是久旱遇甘露,大喜之余,对叶、李等人亦是热情,有问必答。 第一百二十九章 恶名铭记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4 叶、李等人听说敢死队屡立奇功,无不振奋,连忙又报说灭营之事。那将听了也是大惊,忙与其上将通报,后来回来说上面的人自会处理,便是杳无音讯。后来,叶、李等人都被征召,率其部一同押送粮队。而叶、李等人亦无不盼望能在前线与邓云等人早先相见。 “罗将军,我们还有几日行程啊?还有,你不是说途中会有一部兵马来接应吗?怎么还是不见?”叶凌风策马赶去,微皱眉头而道。那叫姓罗的,正是负责押送粮队的统将,名叫罗国锋。 “呵呵。兄弟莫要心急,想或是前线战事颇紧,一时间还未安排。何况按如今局势,哪里会有兵马来袭击我等的粮队?”罗国锋看有几分憨厚,咧嘴笑道。 就在此时,左边山林处猝然响起一阵马鸣蹄响,顿时听得那罗国锋面色大变,以为有敌军来袭,后面的李强连忙策马赶来,而韩宇则引兵护在后部。就在各部队伍把粮车队伍包裹得严严实实,准备好厮杀时,一队数十人的骑队飞奔而来,看那服饰兵甲都是自军部队,而罗国锋也认出了为首那员身形庞大将领,不禁惊呼叫道:“韩巨虎!?怎会是他来了!?” 与此同时,叶凌风、李强皆面涌喜色,惊呼叫起,齐齐纵马望那队骑兵迎去。 “邓将军,杨将军!!可还认得我俩弟兄!!?”叶凌风马匹较快,见得面前邓、杨两人,忍不住心里的喜意,疾呼叫道。邓、杨两人见了,都是面露喜色,急飞马赶去,待都下了马拥抱叙情时。韩世忠还有罗国锋等人纷纷亦到,下马相见。 “哈哈哈!!!没想到竟会在此处见到你等二人!!!”杨再兴笑容满脸,一拳打在了叶凌风的胸膛。叶凌风只觉胸膛上的震荡,反而令自己感到一股暖意,又与邓云相视一笑,便是笑答道。 “两位将军离开不久,我俩便依计押着粮车赶往,只是途中出了些意外,又绕了些远路,近日方才赶到燕山连营,正好前线急召补给,便一同跟了过来。” 邓云眼见叶凌风说话时,眼神露出几分悲色,不由心头一揪,连忙问道:“出了什么意外!?可是我等离去后,金人回来报复!?” 邓云此话一出,叶、李两人霎时脸色大变。罗国锋知此事若要说起,恐要费上不少时间,而且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便走出笑道:“邓将军麾下敢死队威名如雷贯耳,末将早盼能够结识,不过这里不是说话地方,何不把让末将把粮队安顿好,再好好叙情?” 韩世忠闻言,爽朗笑起,亦是应同,且说就在不远那里立好营帐,可去那里歇息整顿。罗国锋自是称好,于是罗国锋先令叶、李等将回去整军,韩、邓、杨等将就在一旁等候,等粮队可以起行,便在前头带路,正好在夜色降临时,回到了营地。待罗国锋等将整军完毕,把粮车都安置好,便随着韩、邓、杨等将来到一处大帐。去时,邓、杨又与韩宇相见,当时韩宇甚是激动,不过众人还是忍着,待入了帐再把事一说。 须臾,诸将坐定。韩世忠坐在中央主席之位,邓、杨等将坐在左席,罗国锋等将则都坐在右席。韩世忠与罗国锋对视一眼,罗国锋叹了一声,便吩咐叶、李、韩等将把事说出。三人皆是神情愤慨,纷纷出席,把金兀术灭营一事,还有金兀术拖韩宇与邓云所说的话细细道来。帐内诸将闻言无不变色,韩世忠猛地一拍奏案,竟生生拍得爆裂,怒声喝道:“好一个金国四太子,竟敢如此猖獗,莫非视我等宋人如随手可宰之牛羊耶!!?” 而此时,邓云却是浑身在打颤,并非惧怕那金兀术,而是浑身热血沸腾,滔天的怒火令他几乎发狂,正拼命死忍着立即去寻金兀术搏杀的冲动! 邓云乃后世之人,对于这在北宋末年,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乃金国后来之所以强盛,如日中天的存在,更是那时身为一国之君赵构干爹的金兀术,自是了解不少。 但邓云却不惧怕,此下只恨当初不该听从那黄宏狗贼的话,匆匆忙忙在夜里起军,若是次日再走,或者正好能与金兀术的兵马遇上! “金!兀!!术!!!他日若在战场相见,我杨豹子定要把你挫骨扬灰,为这些枉死的兄弟报仇雪恨!!!” 韩世忠话音刚落,又见杨再兴如同一头怒豹跃起,满脸狰狞凶恶,撕心裂肺地喝道。呼延通、赵云等将亦都是纷纷附和。罗国锋也是叹声不止。 蓦然,邓云缓缓站起,从他身上仿佛发散出一股股炙热迫人的火气,众人不觉都停住了嘴,纷纷看了过去。只见邓云双眼红得恐怖,如似充血一般,瞳孔却又黑得深邃,好似要吞噬一切,每喘息间,众人都觉得心跳随着紧跳。 “金人狼子野心,待辽国一灭,不需多久,宋、金必将开战!!到那时,我纵是与这金兀术拼个粉身碎骨,亦定要报此大仇!!” 邓云张嘴怒啸,声威骇人。众人无不心头一震。一阵后,众人心情平复些许,罗国锋也说了些安抚的话,随着众人纷纷坐回,似乎暂时都不愿再提那段惨事。韩世忠稳了稳神色,遂向罗国锋问起他原先的行军路线,罗国锋无虑实答。韩世忠听了,童贯果然给了假的粮道,眼中不由射出两道寒光。杨再兴本就心情烦闷,听罢一咬牙,便欲说话。邓云却先一摆手,沉色说道:“前线战事紧急,眼下最紧要之事乃速往赶赴,以安军心。” “邓将军所言有理。这不就今夜歇息休养,明日开始便加快行程,如此可好?”罗国锋也是沙场老将,暗暗发觉不妙,却也没有直问,只顾把自己的职责做好。 韩、邓两人闻言对视一眼,都颔首应好。于是议席便散,叶、李、韩等人却又随邓云等人去了另外帐篷说话。而韩世忠则与罗国锋留在帐中各做打听。 到了次日,天色刚亮,韩、邓两人归心似箭,早就引兵出发先探,罗国锋则引粮队在后,望居庸关方向火速赶去。 与此同时,在燕京城外,童贯麾下飞龙上将潘伯依照童贯所令,绕城设立营帐,反客为主,作出誓取燕京的姿态,城上辽兵见了皆是忧心忡忡,城上各将连番报说。 在燕京皇宫内,萧晋贤身穿凤仪金丝红袍,听城外被五万宋军围得严严实实,宋人更在城下设营,大有不破燕京誓不返的姿态。萧晋贤虽是女流,却毫无惧色,嫣然带笑,问群臣计策。却看殿内群臣无不面带惧色,原来那些骁勇忠义官僚,那日大多都被萧晋贤赐死或是收监,如今殿内文武多是懦弱胆小,献媚取宠之辈,哪里敢答。萧晋贤笑容更是灿烂,那双勾人媚目流转着点点涟漪,转眼望向左列首席的萧干。只见萧干面容俊美,带着一抹淡笑,拱手拜毕,便道:“皇太后不必多虑。宋人绕城设帐,便是要我等自乱阵脚,然后知难而退,把燕京献了。” “哦?萧宰相看得却是透彻,那当如何是好?”萧晋贤一抿红唇,笑得美艳极了,殿下群臣大多都看得呆了。萧干面色一紧,毫不变色,急便应道:“臣以为,宋人此举实乃夜郎自大,愚昧至极!可就今夜暗发号令,召集城内精兵猛将,初更歇息,二更进食,待到三更时候,一声令下,诸军杀出城外,与宋人决一死战,定可将之杀个片甲不留,血流成河!!” 萧晋贤闻言大喜,咯咯而笑,媚态百出。须臾,笑声骤止,萧晋贤红嘴轻张,徐徐说道:“宋人里不乏有才之士,不可小觑。哀家以为,不必紧急行事,若想此计功成,还得先以弱示之,使得那些宋人将领各个心高气傲,都以为我军胆怯,全然未想我军敢出城拼死作战,这才是一举克敌之良机!” 萧干听言,心头一跳,暗暗称妙,殿内群臣亦是神色连变,皆暗付萧后了得,非同寻常女子。 且说燕京城外,只见四面八方,人影纷纷,如山如海,皆是宋军兵马。潘伯正是监督各部兵马设立营帐,忽然北门之上响起一阵擂鼓震响。潘伯面色一震,立即速下号令,教诸军准备。 不一时,潘伯亲率部下猛将,来到北门城下,正见萧干引着十数辽将慨然而立。 “此乃我大辽皇都,不容你等宋人如此侵犯,速速退去,否则必教你等死无葬身之地也!!”萧干凝声大喝,虽是文官,但声音之洪亮丝毫不逊色于一些沙场猛将。 潘伯听了,扶须仰头大笑,把刀一举,厉声就道:“萧干你休要在此大放厥词,敢与我一战耶!?” 萧干闻言,面色一冷,便是喝问道:“你是何人!?” “我乃童太尉麾下飞龙上将潘伯!!”潘伯挥动大刀,威势惊人。萧干身后辽将皆露异色。反倒萧干毫无变色,宛如不将潘伯放在眼里,冷声又问:“可敢斗阵?” “有何不敢!?”潘伯大声一喝。萧干即冷笑道:“好!你且引军再退十丈,让出战场,稍等一时,我自引兵与你一斗,教你等这些鼠目寸光之辈,知我萧干厉害!!” 潘伯闻言只顾大声嗤笑,身旁部将亦纷纷笑骂,说这萧干不知好歹。萧干毫不理会,转身便走。潘伯遂便令退十丈,速又召来麾下三千精兵,摆开阵势。 第一百三十章 围逼燕京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4 与此同时,另外在东、南、西三门营地的统将都听说潘伯要与萧干斗阵,纷纷派人前去打探。徐天一把守西门营地,听说后,心里本就痛恨萧干,便教徐庆留守,自引一队轻骑赶往。 约是半个时辰后,萧干引兵而出,就在城下百步之外摆开阵势。这时,徐天一亦也赶到,向潘伯报明来意。潘伯亦知徐天一颇受童贯器重,便令他和其部署一并合于左翼骑兵。徐天一大喜,即拜谢领军而去。 突兀,城上擂鼓震响,萧干立即下落号令,诸将引兵杀出。潘伯眼见辽兵欲要正面突破,冷笑不已,也是不惧,下令全军突击。号令一落,潘伯为首当冲,引中军兵马蜂拥突进。徐天一亦令左翼骑兵迅速飞突杀前。霎时间,两军交战,潘伯提刀纵马一路飙飞,就往后军阵内萧干杀去。徐天一亦飞马挺枪,一路左突右冲,斜刺里望萧干那处奔赶。只见宋军攻势甚猛,辽军渐渐抵挡不住。萧干故作慌色,连连下令,后方兵纷纷赶上接应。 说时迟那时快,潘伯已然引一部骑兵杀透中军。只见潘伯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恶势骇人,扯声大喝,骤马突来,猝然与从后方赶来的辽兵杀在一起。另一边角处,徐天一亦挺枪杀出,引其部突进。萧干见状大惊,忙下令撤军,惊慌失措,勒马就逃。潘伯口喝休逃,即引兵赶去。徐天一亦急要寻萧干复仇,奔马急追。萧干慌促逃向城门,人尚未到,便竭斯底里地急喝开门。刹时吊桥放落,城门大开,萧干速望城门逃去。潘伯、徐天一从后追来,城上辽将看得眼切,立即发令射箭,城上弓弩手听令即射,霎时间乱箭奔飞,潘伯、徐天一部皆被射退。两人叫骂一阵,遂便各引部署杀回,辽兵大败,狼狈而逃,幸得城上弓弩手接应方才损伤不多。 潘伯赢得一阵,甚喜,大赞诸将,其中徐天一尤为出色,自是不吝赞词。徐天一表面谦虚,其实心里却是心花怒放,经过前番屡屡受挫,今日可谓是扬眉吐气,就是可惜未能擒下萧干,一雪前耻。 当夜,各营都听说今日自军大捷之事,各个将士无不大喜,皆以为辽人不如当年之勇。唯有徐庆暗觉得此中似有端倪,心想就凭先前一役,便足可看出那萧干绝非泛泛之辈,岂会行事如此鲁莽,一来便正面突破?待徐天一归来,徐庆私底一说,反却惹得徐天一极为恼怒,反被喝叱而退。 次日,萧干重整旗鼓,又于北门城下引兵前来搦战。潘伯急召麾下精兵猛将,两军摆阵对圆。辽军门旗之下,萧干身穿银甲黄袍,策马而出,提剑喝道:“无知匹夫!昨日让你等侥幸得胜,今日可敢再战!?” 潘伯闻言,放声嗤笑,扶须眯眼,冷声喝道:“你等欲来送死,我岂不欢迎耶!?” 萧干闻言大怒,嘶声喝骂,速令一将出战擒下潘伯。潘伯怒喝一声,正欲迎战。徐天一急说:“杀鸡焉用牛刀,此等蝼蚁鼠辈,让末将解决便是!” 潘伯闻言一喜,遂令徐天一出战。徐天一跃马提枪,迎住那员辽将,就七、八回合,那辽将便败退而去。转眼,有一辽将杀出,徐天一不退反迎,两人又是杀了不足十合,又是辽方退却。徐天一飞马紧追,萧干怒不可及,两员辽将一左一右急出厮杀。徐天一勒马舞枪,以一敌二,却是越战越勇,宋军那边惊呼连连,无不惊叹。潘伯看得眼切,刚见两员辽将中一人先退,立即喝令全军突杀。萧干引兵仓促应战,又是大败而回。 当日,潘伯收军撤去,各部兵马各回营地,皆是喜声欢呼,提起这两日战事无不精神奕奕,津津有味。其中徐天一更是声名大噪,可谓是春风得意。徐天一回到营地,麾下部将都忙着去献媚称赞,却又是唯独徐庆,紧皱眉头,时不时望向燕京城内,那不祥预感更是浓烈。 到了第三日,乃是通牒的最后期限。潘伯屡屡得捷,正是得以心傲,早就在城下摆开阵势,教兵士齐骂呼喝,令萧干来见。不一时,萧干满脸黑沉的赶到,见得城下宋兵,张口就骂:“你等这些恶盗狗贼休要在此放肆,我等宁死不降,愿与燕京城共生死!!!” 潘伯闻言大笑,遥望城上萧干,张口喝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愿降,太尉大人有言,可保你富贵,必加以重用!!” 萧干双眼一瞪,只顾大骂,句句恶毒至极,骂得潘伯怒发冲冠,嘶声就喝:“辽贼~~!休要在此呈口舌之利,敢与我战耶!!?” 萧干闻言,顿时面色一变,城上辽将皆有畏色。潘伯见状,以为辽人已然胆怯,立即教麾下将士齐声叫骂搦战。萧干却也不敢出战,只教城上兵士回骂,于是两军就在城上城下口沫喷飞,声嘶竭力地互相对骂。 直到晌午时候,潘伯眼见辽人屡败胆怯,无心作战,遂下令收军,一边又与诸将商议,报予童贯,就等大军来到,倾势出击,攻破燕京。 另一边,在燕京城内,妖后萧晋贤却是暗中召集了城内一众大小将校,大作奖赏。辽相萧干,则以一番慷慨激扬的陈词,晓以利害,鼓励诸将。诸将无不激奋,皆愿拼死作战,就等今夜号令一发,出城厮杀。 不知不觉,已是初更时候。今夜的夜色尤为明亮,天上月亮圆整无缺,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在西门外的营地,徐庆抬头望月,心头怦跳不止,总感觉今夜会有祸事飞降而来,而这明亮的夜色似乎在预警着什么,又令他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若是大哥在此,定能发觉其中究竟。不知如今大哥到底如何了?刘都统已派人通知了么?!”徐庆神色冷淡,眯着的眼睛里,闪烁着几分忧愁之色。 燕京之战,且先不看。却说数日前,韩、邓两人终于候得粮队的出现,与之合于一处,急望居庸关赶去。此中,韩众人无比庆幸,邓云的神机妙算和妥当布置,否则要寻得这粮队恐怕是难于登天,到时免不了被童贯老贼加害! 而且从童贯如此急切的排除异己,陷害之举中,韩、邓两人已然看出童贯有称王之心,虽不肯确定,但起码有七成把握。于是两人星夜赶路,进军神速。罗国锋见韩、邓两人如此迫急,虽问过几回,韩、邓两人想他是童贯麾下,自不会明言,只用前线战事紧急来推搪。罗国锋半信半疑,怎奈军中叶、李、韩诸将对邓云言听计从,只要自己有些许说辞,这些人反倒去替邓云他们说话。 两日后的夜晚,距离居庸关还有不少路程。众人虽火速而赶,但毕竟队伍中有许多粮车,因此速度如此都提不上去。这夜,邓云与韩世忠暗里商议。 “韩大哥,这数日里我总是心绪不灵,忧心如今局势。恐怕前线将有变故。”邓云眉头紧骤,凝声而道。韩世忠闻言,虎目眯成两条细线,颔首应道:“不瞒兄弟你,韩某亦有同感。可是有这粮队累赘,恐怕最快也要两天时间才能赶到居庸关!” 邓云不觉也眯起了眼,忽然说道:“不过若是今夜我等就策马赶路的话,明日晌午之前,必能赶到!!” 韩世忠一听,顿时虎目瞪起,一把抓住邓云,然后速速看了四周无人,再把邓云拖过几分,低声问道:“你莫非想抛下粮队,今夜就起程耶!?” 邓云似乎早有思量,毫不犹豫便把头一点。韩世忠面色不觉一沉,凝声便道:“你可知此举可要冒多大的风险!?那老贼一样可以由此来定我俩死罪!!” “我俩本事老贼心知肚明,却偏偏要在与辽人大举决战之前,把我俩部署调离后线,再兼经过罗国锋的确定,老贼明显是要铲除我俩,排除异己!以老贼的权势,大可不必如此迫切,更不用在这紧要关头来谋划此事。以此看来,老贼十有七八,是有称王之心!此事牵连天下局势,大宋千千万万百姓,不可有丝毫差错!以此,我俩性命又有何惜哉!?”邓云满脸坦荡之色,疾言厉色说道。韩世忠闻言,虎目发光,精神一震,重重颔首便笑道:“兄弟话是有理!!只不过,若是老贼真欲造反,恐早派兵马去夺燕京,再加上他军中要将几乎都是他麾下爪牙,就算我俩此时赶回,恐怕亦难阻止下来!!” “我有一计,就不知韩大哥敢不敢!”邓云忽地咧嘴笑起,眼里是一种天不怕地不怕,不顾一切的神采。韩世忠不禁被这神采一惊,心头揪紧之时,亦是好奇得很,忙问道:“兄弟且管说来!!” “那老贼还有其麾下爪牙,不是素来最喜叫我麾下这些弟兄做蛮匪么?竟是如此,我这蛮匪的统将,便就野蛮一回,让他见识见识何谓野蛮!!”邓云笑容更胜,说罢,便伸头在韩世忠耳边道说如此如此,韩世忠听到一变,便已勃然变色,惊呼叫道:“龙蛮子你是疯了吧!!” 韩世忠这声惊呼,顿时引来四周军士的目光。邓云忙打眼色,韩世忠急忙压低声音,虎目瞪得斗大,满脸厉色而道:“兄弟你以往行事谨慎妥当,周全细密,军中上下无不倾服,你今夜口中怎会说出这等莽撞愚事!!不妥,万万不妥!!” 第一百三十一章 童贯的噩梦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4 “大哥!此一时彼一时,我家恩师常教,特殊时期便用特殊的办法应付,此非莽撞,而是随机应变!!”邓云心里一急,不禁说出了后世某个名人说过的话。韩世忠闻言,面色先是一变,却也觉得这甚有道理,连忙又压低了几分声音道:“可若有万一,军中群龙无首,老贼爪牙必定造反,这当如何!?” “大哥休急,我自有分寸!眼下已是燃眉之急,不得再有耽误,否则悔不及也。这一趟,大哥你走是不走!?”邓云毕竟是来自后世,并无这还处于封建年代的人那般中规中矩,到了紧要时刻,他敢于打破封建时代里的条条框框! 韩世忠只觉邓云双眼有一股神奇的魔力,使得他根本难以集中心思,似要跟着邓云的想法去走。 “哎!!想多无用!!兄弟我就再听你一回!!若是不成,大不了就拼了,也好过袖手旁观,任由事态恶劣!!”韩世忠心头一震,宛如中了邓云的降头一般,刹地便落下主意。邓云咧嘴笑起,急便说道:“好!!我俩兄弟联手,纵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又有何惧!?时间紧急,韩大哥你我速去准备!!” 邓云说罢,风风火火转身离开。韩世忠亦大步流星地望自己部署那赶了过去。约是半个时辰后,韩、邓两人齐来找到罗国锋,就说忧心前线战事,更兼有些紧要之事要与童贯报说,两人要先往赶去。罗国锋却是不信,只觉这两人疏离职守,必有端倪,忙说可派麾下精细之人去派,何必亲自赶往? 就在罗国锋话音刚落,杨再兴、呼延通,一个面色冷酷骇人,一个凶神恶煞,齐齐赶来,就说已吩咐完毕,随时可以出发。邓云只说还有要事与罗国锋商议。杨再兴一听,豹眼一瞪,眼神却瞪向了罗国锋,扯声就道:“将军你所报要事,事关重大,岂可怠慢,若有万一,童太尉怪责下令,可不连累了将军还有一众兄弟!?” “杨兄弟此言极是!!罗将军,有何要事你与我俩商议便是!!否则到时若童太尉果真怪罪下来,我轻饶不了你!!”呼延通巨目圆瞪,气势骇人,庞大的身形如同一头巨兽般向罗国锋走了过去。罗国锋吓得顿时勃然变色,心神早就慌乱。 “放肆!!你这莽夫还不给我退下!!”这时韩世忠忽地一声喝叱,呼延通顿时猛地止住步伐,却又是咬牙切齿地死死瞪着罗国锋。杨再兴亦是冷哼连连。罗国锋见这两人如此,只觉浑身肉紧,转念又想军中叶、李等将都对邓云言听计从,若是与这些人闹翻吃亏地定是自己,便是一咬牙,连忙向韩、邓两人道:“竟是要紧之事,两位将军速速出发,若有延误,末将可担当不起!” 韩、邓两人心中暗笑,对视一眼,齐声应好,遂拜退而去。两人早有准备,遂引七、八轻骑望居庸关方向飞驰而去,而各自的部署则分别交由杨再兴、呼延通来率领。 却说韩、邓两人星夜兼程,一路望居庸关速赶,因都特别从军中挑选最好良马,正好在次日的晌午前赶到了居庸关附近。众人一夜未有歇息,都是筋疲力尽。待会所行之事,不可有丝毫错失,否则便有弥天大祸。因此邓云教众人先是歇息,等到晌午时候,吃了口粮,养足精神再去关口。众人领命,纷纷下马歇息,却也是疲惫不堪,很快就是入眠。不过邓云并无睡意,只是闭目养神。韩世忠盘坐依靠在一棵大树,鼻息如雷,看似睡着了,但又像是一头随时会睁眼扑咬的猛虎。 不知不觉,已快到晌午时候,众人食饱,便纷纷上马望居庸关赶去。 且说,童贯听闻潘伯屡屡得捷,正是欣喜,今日正好约定期限的最后一日,想着自军士气如虹,辽兵屡屡败阵,定不敢与他二十万大军争斗,或者此时那萧晋贤已发了降表,潘伯正派人望这里赶来通报。 想到此,童贯心情大好,脑海里已经想着夺下燕京后,去到那大辽皇宫,君临龙座时的威风。随即又想,常听妖后乃是绝世尤物,那死鬼耶律淳还曾经说过,有此不世佳人陪伴左右,纵是弃了江山又有何惜?虽然童贯早就净身,但他却酷爱有美人作伴,因为他认为古今历来每个帝王人物,身旁都不会缺少倾国佳人! 就在童贯已经想着他大好前程时,忽然有兵士来报,言关下有一队十人轻骑,报说乃是韩、邓两人的麾下,言多日尚未见得粮队,特来求证粮道路线一事。童贯闻言,把须一搙,心中暗暗冷笑,便道:“老夫正有军务处理,你且在外等候,待老夫处理罢,再予你答复!!” 那兵士一听,恭敬应诺,转身欲退时,童贯忽然叫住了他,缓缓而道:“还有吩咐下去,这些日子来探关中的奸细不少,老夫未有回复前,不可放其入关!!” 关外,阳光明媚,时不时掀起狂风,使得风尘滚滚,飞沙扑打。却见韩、邓两人皆伪装成平常兵卒,就在关下立马等候。韩世忠见久久未有回复,冷声哼道:“果如兄弟所料,这老贼果是有意刁难,竟连关口都不放我们进去!” “韩大哥稍安勿躁,时候到了,自有人会替我俩打开关闸!”邓云却是面色端然、笃定,毫无丝毫紧张。本有些急躁的韩世忠听了也不由心头一定。 须臾,关上忽有人急赶过来,扯声就喝:“可是韩!!” 那人喝响戛然而止,却是因为看到了关下那队轻骑后头某两人投来的眼色。这喝话的人,正是刘延庆。而韩邓两人,等的就是他。 刘延庆眼里瞳孔刹地放大,然后故意装着清咳几声,正见四周不少军士望了过来,遂走向身前一人,问是那部人马,来为何事。那人遂如实回答。刘延庆故作变色,又问候了多久,听答后便是急冲冲地望敌楼赶去,走时在一处插旗地方,暗施力劲,旌旗赫然断裂,忽地坠落关下。关上士卒见了无不一惊,刘延庆亦装着色变,连道此乃不祥之兆,又急急地望敌楼奔去。 而关下的韩邓两人,见得断旗落地,却都是暗暗面色剧变。 且说童贯喝退那来报兵士后,忽觉得有几分疲倦,就案上睡起,竟也很快入眠。梦中,龙雕玉璧,龙袍加身,庄严宫殿,文武百官齐拜。他童贯虽是不全之人,但凭着多年来的阿谀奉承、忍辱负重、算谋争斗、尔虞我诈,他最终还是君临王座,为一方王者!他口喝平身,听众臣口呼万岁,好不得意。蓦然间,殿角狂风骤起。百官惊呼。又听一道霹雳骤响,仿佛击中殿上中央。随即龙啸雷炸,急望过去,只见一条大青龙,从梁上飞将下来,竟扑往自己而来。他连忙翻身就躲,跌落阶下,慌忙望去,眼见那条青龙蟠于椅上。他疾呼护驾,殿内百官却都只顾奔避。须臾,雷声滚滚,滂沱大雨从殿上破口轰然而落,把他淋个湿透,恍然间,又听一声龙啸骤起,望过去时,见得却是一张血盆大嘴! “啊!!!!”噩梦惊醒,童贯惊呼一声,整个人翻倒在地,急忙起身望时,那条大青龙早不见踪影,再看自己衣着,龙袍也不见了,方知是梦,回过神来,才觉自己浑身湿透。外头的守卫听得童贯惊呼,急忙纷纷赶来看望。童贯连喘了几口大气,正欲喝退众人,忽然门外一人飞赶而来,正是刘延庆! 童贯心头一紧,面色不禁冷了几分,喝道:“刘都统有何要事,竟不知先教人禀报,就擅自进来!?” 刘延庆闻言,也是灵敏,急便拱手拜道:“太尉大人息怒,末将适才听得太尉大人惊呼,恐有万一,若有冒犯,还望勿怪!” 童贯听了,面色一沉,心里却在暗付道:“老夫被这噩梦刚是惊醒,这刘延庆便赶了过来,此人素来与老夫作对,莫非他便是那条大青龙的化身!?” 童贯想罢,眼睛瞳孔刹地放大,已是迫切地起了杀意,脑里一边计划,一边摆手道:“老夫并无大碍,你退下罢,老夫还有军务处理!” “有一事末将还需向太尉大人一问!”刘延庆却无领命而退,忽地又是一拜,疾声而道。童贯面色更是寒冽几分,却又想着这刘延庆武艺高强,若是就此下令擒杀,恐怕会阴沟里翻船,兼之其麾下悍将不少,不如先且稳住,待他退去,再做布置,遂便稳了稳神色,皮笑肉不笑道:“但问无妨。” 刘延庆先是谢过,遂便问道:“关下那队轻骑,正是韩、邓二人麾下,想定是有要事禀报,太尉大人为何不以召见?” “哦?刘都统原来为了此事。老夫听闻近日关外奸细不少,想或是辽人伪装,故不召见。” “太尉大人多心了,末将适才见过,确实无误。太尉大人可需?” 童贯闻言,与刘延庆冷眼相对,突兀心中忽起一计,便是笑道:“老夫还有要事处理,你且接入关内,看是何事。待老夫把事处理好,自会召你等过来商议。” 刘延庆也正想与韩、邓两人先说一番话,听言大喜,遂应声退下。童贯等刘延庆离开一阵,速命人将麾下心腹要将一并召来。 约是一炷香后,刘延庆将韩、邓等人接入关内,教守卫在外头探风,遂便与韩、邓说明童贯歹心,还有近日听得战报。而韩、邓两人适才见得那断旗落地,已然猜个十拿九稳,这下又从刘延庆口中确定。韩世忠不禁面色一紧,向邓云赞道:“还是兄弟心思细密,否则恐怕我等此时还在赶路!!如今看这燕京局势,恐怕老贼不日便能取下燕京!!到那时,万事休矣!!” “我也是心里颇急,要不是想你俩二人本领了得,且主意又多,早就行事!”刘延庆面色一紧,好似有些恼怒二人不知紧急,瞪眼怪责。邓云遂把童贯奸计说出,刘延庆听闻,怒色更胜,喝道:“这老贼果然狡猾!!还好你早些发觉,否则此时恐怕还在找这粮队!!外话且不多说,眼下该当如何,你俩可已有主意!?” 邓云与韩世忠对视一眼,皆是神色一震,由韩世忠答道:“都统大人不必忧心,我俩已有对策,只不过!” 韩世忠话刚到一半,猝然门外传来呼喊,随即便见一将带着数十兵士风风火火的冲入进来。刘延庆见那将士乃童贯心腹要将,又带着这么多人冲进来,不禁眉头一皱。 第一百三十二章 擒巨奸(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5 只见刘延庆面色刹地寒冽起来,冷声喝道:“你等意欲何为!?” 那将莫约四十出头,面白无须,笑盈盈道:“太尉大人有要事相请!还请刘都统随我走上一趟!” 此人名叫周武,武艺颇好,只见他隐隐把手放在剑柄上,好似随时提防刘延庆发作。不过这一动作却瞒不过刘延庆,刘延庆眼睛一瞪,迈前一部,毫无畏色,扯声喝道:“本都统还有要事商议,你等出去等候片刻,我随后便来!!” “刘都统恕罪,太尉大人早就有令,说军情紧急,不可丝毫耽误,还请刘都统随后再议!”周武眼睛一眯,亦是盛气凌人。 “哼!我适才急与老贼商议,老贼却诸多借口,如今又派其心腹来急召,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莫非!!?”刘延庆心里暗付,陡然浑身一颤,转念想道:“不,老贼如此狡猾,若非逼不得已,岂会在这时候对我下手!?可!” 刘延庆正想间,背后忽觉得有人拉扯,暗暗望去,正见邓云低头向他打着眼色。对面周武见了,忽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正欲细看,却发觉他的脸都被头上盔帽挡住,正想教其抬头时。 “好!此事本都统本就要报予太尉大人,到了那处,一并商议就好!”刘延庆说罢,迈步就走,韩、邓两人低头一左一右紧随而去。 “慢!这!” “闭嘴!!这两人与本都统要报之事,关系重大,本都统做事素有分寸,何须你来多心!!我屡屡忍你,是看在太尉大人面上,你莫要给我太过放肆了!!”周武被刘延庆当面喝叱,却也不敢立即发作,暗想就算多这两人,这老匹夫亦是插翅难逃,便故作畏色,唯唯诺诺地应声赔罪。刘延庆面容寒冽,冷哼一声,快步便走。韩、邓两人也是会意,疾走而过。周武本想细看,却是来不及了。于是刘延庆还有韩、邓两人走在前头,周武引兵在后,面色阴鸷,暗中提防这三人发作。 刘延庆只觉这一路走得惊心动魄,步步为营,如履薄冰。若非想着背后有那二人,恐早就发作。不一时,刘延庆三人赶入,却见左右两边都是童贯麾下骁将。 “不好!!老贼果欲除我!!”刘延庆见状,顿时面色勃然大变,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座上童贯喝道:“好哇!!刘延庆你可真够放肆,竟敢把这些奸细也一并带来,也省得老夫派人去抓!!刘延庆私通辽人,欲暗夺燕京造反称王,这两人都是辽人奸细!来人呐,把他们都给老夫擒住!!” 原来童贯被那噩梦惊醒,以为刘延庆就是那梦中青龙,他素来迷信这梦中之事,又想近日大军屡屡得捷,不日便可取得燕京,故想先下手为强,尽早将这刘延庆除了,以免夜长梦多,应了那梦中之兆! “老贼!!!分明就是你欲造反称王,休要血口喷人!!”刘延庆面红耳赤,眼角瞪得迸裂,嘶声厉喝,猛地掣出腰间利剑。与此同时,周武已然率兵抵住门口,从后围逼过来。两席十数骁将各个身形魁梧,拔刀掣剑,如同一头头猛虎恶狮,向刘延庆那三人扑杀而来。眼见这三人就要被乱刀乱剑劈成肉渣。 陡然,刘延庆左边一人猝然发作,一手甩飞头上盔帽,正中一将面门,迅疾一脚踹翻一人,竭斯底里喝道:“老贼,可识得我韩世忠耶!!?” 韩世忠之名一出,顿时吓得四周童贯的爪牙无不面露惊色。童贯更是吓得面无血色,惊呼叫道:“韩巨虎~~!!?” 韩世忠虎眉直竖,趁势扑上,打翻一人,一把夺过一柄大刀,数将反应过来,齐来杀时。刘延庆身后一人,忽地迎向了来袭的周武,拳速如影,疾打快攻,打得周武连声惨叫,身形退时,蓦然猛地翻倒,那人出手如电,刹地夺过周武手中宝剑,只见那剑,剑刃发青,隐隐有游龙之形,挥动间竟有龙鸣。两个大汉猛扑过来,那人挥剑就砍,破甲平削,竟是削铁如泥,那两个大汉刹地翻倒而去。 “好剑!!”那人面色大喜,不禁赞道。倒地的周武,这时由下往上看去,正好见得那人面容,刹时吓得心惊肉跳,惊呼叫道:“龙蛮子邓云!!!?” 周武话音刚落,邓云忽地一声喝起,伴随剑动龙鸣不断。周武见青光如虹,吓得连忙爬走。几个兵卒急忙来挡都被邓云砍翻。 “蛮匪!!还我家传青龙剑!!!”周武急从一兵士里夺来一刀,怒声嘶吼,领着几个兵卒,斜刺里飞扑杀来。传说这周武祖辈乃是西唐大帝唐太宗李世民的贴身侍卫,因在玄武门之变中极为活跃,李世民特将佩剑赠赐。而那柄佩剑正是如今被邓云握在手中的青龙宝剑!不过说也奇怪,自从周家祖辈得了这青龙宝剑后,非但未有仕途昌顺,反而屡屡得罪小人,后来更是犯事惹怒了李世民,被下令满门抄斩,周家一族三十几口人,唯独逃了一人,而青龙宝剑也跟着那人失踪了。 此中还有一个罕为人知的故事,却说这青龙宝剑实乃是帝王之剑,李世民赏赐给他那侍卫后,心中悔不及也,却又不想丢了面子,自后来登基称帝,所谓君无戏言,更不会强硬收回,便故意加害,怎知到了最后还是找不回这青龙宝剑! 也正因如此,周武平日里视之如命,那飞龙上将潘伯也看出此物之不凡,曾望倾尽家财,以万金购买,却被周武慨然拒绝! 邓云眼见周武满脸狰狞,似癫似狂提刀杀来,刀目一瞪,飞步冲去。周武抬刀就砍,邓云拧剑迎去,剑锋所过,那刀赫然断裂两截。邓云遂把剑一挑,正中周武眉心,青龙宝剑刹地穿透进去,从后脑勺而出,实在锋利骇人。左右兵士都被这一幕吓得呆如木鸡,邓云把剑一拔,见这青龙宝剑如此厉害,心中喜爱极了。 与此同时,韩世忠双手各持一把大刀,挥得狂猛快疾,硬是杀住七、八员悍将,刘延庆欲来助战,却被两、三个将士围住厮杀,一时抽不开身。童贯未想韩、邓两人竟在此处,连忙疾呼大叫,霎时间关内大乱,阵阵杂吵乱响此起彼伏。 韩世忠虎目暴瞪,声若虎啸,猛地挪身一侧,避过袭来一刀,左手随即飞刀砍去,正中一将脖子,一颗头颅刹时飞起。韩世忠还未透过起来,又有两将逼近杀来。电光火石之间,两道热血飞洒,一道是从韩世忠胸间射出,另一道却是从一将咽喉上洒出。另外那将也被逼得疯狂,嘶声暴吼,提刀突进。韩世忠连退几步,仓促迎住,拼杀数合,虽把那将杀死,但身上又是添了一道伤痕。另一边,刘延庆那里已是围住了四、五个将士,刘延庆其间只是杀了一人,却耐不住这些悍将的围攻,只见他血染战袍,便已是强弩之末。 与此同时外头不断传来阵阵兵戈震响,越来越近。就在刘延庆以为此番必死无疑之时,右角一处一人猝然惨叫倾倒,眼见邓云提剑杀入人丛,剑影飞动间,无往而不利,刹那间便杀退两员将士。刘延庆看得眼切,连忙奋力杀起,赶到一将身前,一刀打开其兵刃,往着其胸膛就刺。这时,邓云又杀死一将,见得韩世忠被诸将围住,一时杀不进去。阶上童贯嘶声吼叫不断,邓云心头一震,飞身就跃,口中喝道:“刘都统,你且抵住一阵,我去助韩大哥擒住老贼!!” 邓云话音刚落,却早已提剑跃到韩世忠那边,韩世忠精神大震,两人刀剑挥舞,所向披靡,连连砍翻刺倒数员悍将。童贯看势头不对,早就吓得卷缩在奏案之下。与此同时,门口处无数兵士突入,见得眼前状况,顿时傻了眼,皆是不知所措。童贯麾下将士皆说刘延庆私通辽人作乱。而那刘延庆一边厮杀,一边却说童贯造反叛变。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邓云挥剑把一将连刃带甲一起砍破,那将倒地时,邓云飞身就跃,如同龙腾之势,霎时间众人皆往望去。见他一剑赫然砍破奏案,童贯惊出惨叫。恍然间,剑去之时,宛如听得龙鸣之声,邓云身影骤止,剑尖亦赫然地止住在童贯眉心之间。 “蛮匪~~!!!你敢杀老夫耶!!?”生死关头,童贯竟无求饶,反而面相狰狞癫狂,嘶声裂肺地喝道。 邓云眼暴精光,童贯眼前寒光盖来,喝响戛然而止。 铮~~~!!只见顶冠裂开,白发盖落,剑刃入壁三分,就在童贯的头上。童贯瞪眼张口,如似被吓破了胆,五魂六魄没了大半。 “老贼已被擒也,你等还不速速投降!!”韩世忠扯声大喝,连刀逼退两员将士,此时童贯麾下那十数骁将竟只剩下不到三、四人,可知这些人都是万众挑一的壮士! 刘延庆急望韩世忠跃身赶去,两人并身一起。那三、四个将士皆俱,不敢冒进。而门口处早已顿满了兵士,各个都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毕竟此下乱事牵及军中职位最大的两人。而其中虽然童贯权倾朝野,远非刘延庆可比,但此下他却被邓云擒住,生死任由其操控!这些兵士也不敢贸然而举。 陡然间,连片喊杀声传起,霎时听得外头一片大乱,怒骂叫喝声响不绝耳。不一时,人潮乱处,数将急往赶来,竟都是刘延庆的部署,为首一将正是王刚!原来早前王刚听说童贯召刘延庆前往,便觉得不妙,立即召集一众忠义之士,不久便发觉关内大乱,急忙先引数百精兵奔赶过来。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没想到我机关算尽,筹划多年的大业,今日却败在了你刘延庆的手上!!!只恨我不够狠辣果断,也太小觑了你,否则岂会落入今日田地!!“ 蓦然,童贯癫声大笑,披头散发,眼里尽是宛如深渊恶鬼般的怨恨之色,望着阶下的刘延庆。童贯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如同浪翻潮滚般的惊呼声起,童贯麾下那几个将士闻言各个都面无血色,如被抽去了灵魂。 “老贼,你非败在我手,而你小觑的却是这两人!今日若非又韩巨虎和龙蛮子在此,恐怕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刘延庆面色冷酷,眼神在韩、邓两人间转过。童贯面容一变,不觉望着顶上青龙宝剑,隐隐看得那刃上青龙,心头刹地揪紧,急便喝问道:“龙蛮子,老夫分明教你俩前往接应粮队,你俩为何此时归来,又是如何知得今日之事!?” 第一百三十三章 擒巨奸(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5 邓云面无表情,即便答道:“老贼我早就知你不安好心,却无料到你如此急着要除去我俩。数日前,我行程已过大半,却不见粮队踪影,便猜你故意给我俩错的粮道,就于一处扎营,四布斥候打探。待我寻得粮队,确认你果真如此,想你如此急切排除异己,兼之你招降郭药师一事本就疑点重重,便急往赶回,一探究竟! 至于你欲谋害刘都统一事,却是上苍有眼,不欲你这奸贼得逞,正好被我俩遇上了!” 童贯闻言,咬牙切齿,憋着气在怪叫,气得浑身抖颤,最后竟是七孔流血。 “老贼事到如今,你何不就此罢手,念在大宋予你多年富贵高权,下令教你那些心腹爪牙皆束手就擒,安抚三军,稳定局势!!?”邓云眉头一皱,连忙劝之。韩世忠闻言,亦接话喝道:“老贼!朝廷对你恩重如山,当今陛下更是对你宠信多年,而你这些年却是坏事做尽,造孽无数,祸国祸民,何不就为大宋社稷做件好事,以弥罪孽!!?” “没错!如你尚知迷途知返,我可留你全尸!!”韩世忠话毕,刘延庆亦厉声接道。王刚等将更是纷纷附和。 童贯听了,却是纵声大笑,已是七分癫狂:“哈哈哈哈~~!!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想老夫五岁入宫净身,半辈子受尽屈辱,猪狗不如,纵是得以功名,亦还不过那赵佶老儿的狗奴才罢了!! 可怜天下人皆说我童贯祸国,却不想纵无我童贯,亦有那蔡京、梁思成等大奸猾贼!你等可又曾想,朝乱祸根,社稷动荡,本就是那昏君无能,穷奢极侈,只顾玩乐,岂会不生奸佞耶!?” 童贯眼睛迷离,想起当年在宫中所受种种屈辱,阉人二字如千声万语在耳边回荡,浑身颤抖得更是厉害。邓云望着童贯,忽然觉得眼前之人,不过是个可怜而极度偏执的老人罢了。 “童!贯!!你放肆!!!”刘延庆厉声喝叱,满脸凶狠,仿佛一头被触怒的恶兽。童贯却是嗤声大笑,疯疯癫癫,而笑声里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龙蛮子,杀了他~~!!!”童贯笑声充斥四周,如魔魇之音,刘延庆怒不可及,竭斯底里地暴喝叫道。 “杀!!来呀~~!!只要老夫一死,消息传出,关内必乱!!你等无知鼠辈别以为已经赢了老夫!!别忘了这些军中要将十有八九都是老夫一派,各个都与老夫关系不菲。若老夫死去,他等便将被逼得无路可走,岂不造反!!?还有如今老夫麾下飞龙上将潘伯正取燕京,但他知得老夫被你等所杀,定恐朝廷降罪,拥军自立!!你等舍生忘死,计谋算尽,到头来还不是令这局势更加混乱?!”童贯面色愈加疯狂,扯声高喝。刘延庆闻言面色剧变,也是被童贯激得面赤耳红,火冒三丈! 陡然,关内吵声愈烈,有几个刘延庆麾下将士急忙赶来,报说关内有不少将领各自聚集麾下部署,人数越聚越多,此下正与自军对峙! “哈哈哈哈!!来呀~~!杀我呐~~!!老夫一死,他等便都成了乱臣贼子,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他等岂会束手就擒!?”童贯咧嘴大笑,一双眼珠子瞪得斗大。突兀,邓云忽地一把拔出了青龙宝剑,龙鸣声猝起。 “龙蛮子你~!!”刘延庆唯恐童贯一死,关中大乱,吓得连忙就要制止,却见邓云已然挥剑,顿时心头一揪,声音顿止。不过青龙宝剑却在童贯鼻头停住,只听邓云冷声说道:“老贼你大可放心,你的狗命,暂时还不会有人来取!” 邓云说罢,转头向刘延庆疾言厉色而道:“可把这老贼擒住,只要他尚在我等手中,想其麾下爪牙大多都会投鼠忌器不敢乱来。” “哼哼。龙蛮子,这不过是权宜之计,迟久生变!!”童贯似乎回复了几分理智,不等刘延庆回答,便是争先喝道。 邓云却无理会。而那刘延庆眉头紧皱,死死地看着邓云,好一阵后,叹了一口大气,喝令道:“王刚,你立刻通报关内诸军就说老贼胆大包天,欲私取燕云之地,拥军称王,不料被本都统发觉,却丧心病狂,欲加谋害,本都统幸有韩、邓两位人杰相助,力挽狂澜,最终得以逢凶化吉,更将老贼擒下!!望诸军莫要作乱,待此事查明,定会通报三军!期间唯有违令犯规者,一律视为叛变作反,格杀勿论!!” 王刚闻言,扯声应和,速引数员将士而出。随即刘延庆又令两员部将速取麻绳,将童贯与之同党一并绑了。刘延庆话音一落,数十兵士先是扑上,将那几个同党尽数擒住,那几人都已无战意,须臾间尽被擒住。 韩世忠亲执一条麻绳走向邓云,面色沉重,眼里更是有几分茫然疑色问道:“这就是你的计策?” 邓云闻言,神气端然,淡淡而道:“其中有些出入,不过眼下已难再去计较。” 韩世忠听了,叹了一声,遂与邓云一同将童贯绑住。童贯恶骂连连,却是想着这些人此时尚不敢取自己老命,虚张声势罢了。待把童贯擒好,刘延庆速令一干闲杂人等退去,教韩、邓二人看守童贯,然后便出去安抚关内诸军去了。随着刘延庆的离去,楼内便只剩下韩、邓还有童贯三人。 “韩巨虎、龙蛮子,正如那匹夫所言,老夫确是小觑了你俩。只要你俩放了老夫,投于老夫麾下,老夫可把涿州、乾州作为封地,分别赐予你俩,在封你俩为涿王、乾王,如何?” 蓦然,童贯张嘴而道,竟是欲劝降韩、邓二人。韩世忠闻言,虎目射出两道寒冽光芒,忽地转身便向童贯走去。邓云却是毫无急色,转头见童贯一面喜色,笑道:“哈哈!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韩巨虎,老夫必不会亏待于!!” 童贯话到一半,韩世忠猝然面露凶光,抬手就打,正中童贯脖侧之处。童贯声音戛然而止,立即便昏死过去。韩世忠遂转身望回,眯眼问道:“如今事态,与你先前计策相差多少?” 邓云似乎早知韩世忠有此一问,凝声速答道:“我本想与大哥你伪装归来,暗与刘都统商议,然后待今夜三更时候,再来动手,秘密将老贼擒住,再以性命威胁,教他下令将其麾下大半部署调离后线,然后再暗观燕京局势,作以布置。却无料到,前事都依计策,不过后事却因老贼欲害刘都统而演变至此。” 韩世忠听言,面色一变,虎眉皱得更紧,毕竟此事事关重大,若有丝毫差错,因此而无辜死伤的性命,恐怕是数不胜数,急便又问:“那依你所想,当下该当若何!?“ “韩大哥稍安勿躁,适才那番厮杀老贼麾下重将大多都被我等诛杀,如今关内大军刘都统部署将有三万余人,其余部队大约有八、九万人,这八、九万部队中大多军中将校,都是老贼爪牙,不过多是些不学无术,奸佞无谋之辈,只要老贼未死,亦无人暗中牵头,暂时不敢造乱。可教刘都统暗中监视这些将校,而我想这八、九万部队中,不乏许多憎恶老贼的忠义之士,可速与这些人晓以明理,拉拢过来,削弱老贼势力。” 邓云面色沉着,娓娓而道。韩世忠听了,颔首连连,忽是想起某事,面色凝重地问道:“兄弟所言是理,不过却别忘了老贼麾下飞龙上将潘伯正领五万兵马攻打燕京。此人军威之高,仅次于老贼和刘都统,而且我想今日乱时,必有不少奸小趁乱逃去,各去通风报信。倘若那潘伯得知,引兵回来,老贼关内的爪牙必做呼应,到时势必危矣!!” “此事我亦忧心。但时下实在变故极多,一时间我亦难以想个周全。且速派人前往燕京打探,再速做布置!”邓云听话,面上亦不由露出几分慌促、愧色,疾言厉色而道。 韩世忠闻言,不禁心头一揪,叹气道:“却是我这做大哥的太过无能,把重担都抛给兄弟你了。” “韩大哥说的什么话,我俩连夜奔波,待会等刘都统回来,怕还有许多细节商议,你我轮流看守吧。”邓云面青口干,看是疲劳极了,却又强打精神,灿然一笑。韩世忠看得揪心不已,这才记起眼前这少年郎不过二十出头,这些日子给予他的重担却是太多太多了。韩世忠心想,若是换了自己在这个年纪时,要挑起他这些重担,恐早被逼疯,把事弄得一团糟了吧! “好!兄弟你先歇息。过一阵大哥自会叫你!”韩世忠伸手重重一拍肩膀,不等邓云说话,又强硬将他拉到阶上大座,让他坐定。邓云亦知韩世忠心意,也不多说,便依靠着大座,闭目养神歇息起来。 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夜晚时候。且说,就在居庸关发生巨变之时,燕京城内,各部辽兵却都暗中准备,蓄势待发就等三更一到,出城厮杀。 那飞龙上将潘伯却不知辽人计策,兼之辽人连日败阵,今日那萧干畏缩不出,军中大多将士无不心中得意,以为辽人胆怯,燕京举手可得。 第一百三十四章 惨败燕京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5 月色幽幽,今夜夜空尤为昏暗,令人难分时辰。却说徐庆一夜心头连跳,以为不祥,先与麾下弟兄商议,教其小心防备。吉、霍两人皆知徐庆素来行事精细,如此交代必有要事,皆不敢松懈,听令暗中提防。随后徐庆又急到徐天一处本欲劝话,刚到帐前,却听说徐天一与帐内众人吹捧自己的功绩,又讽刺他胆小怕事,妄作男儿。众人闻言大笑附和。徐庆面色一冷,暗付一群鼠目寸光之辈,不足为谋,转身便走。 徐庆即去取了坐骑,赶往北门外的营地,却是想着那潘伯素有威名,经验老练,自不会像徐天一这些初经战事的无知小辈。 不一时,徐庆赶到,教人报说。此下,潘伯正与麾下诸将于帐内议事,听说徐庆此人来见,一时都不记起,以为是无名小辈。后来有一将恍然想起这人好像曾是敢死队里的一员骁将,不久前被童太尉征调为用,也算是个新起之秀,如今在徐天一部里担任副将一职。潘伯听了,皱了皱眉,他本就是心高气傲之人,寻常小辈,懒得理会,不过却想这人或许是那徐天一有要事派来禀报,又想徐天一近日屡立奇功,亦不失为一奇才,将来前途无限,本就有意结好,遂便召见。 须臾,徐庆赶入,向诸将拜礼毕。潘伯高居首座,扶须凝色便问道:“可是你家将军有事教你来禀报!?” “非也。末将有事!”徐庆见这潘伯神气还有听他那语气,立即便猜到他是个刚愎自用,飞扬跋扈之人,面色一紧,不过心想来都来了,不妨一试看看,哪知话刚到一半。潘伯面色勃然大变,猛地一拍奏案,厉声喝叱:“你入伍虽是不久,却当知有事应先向上官禀报,军中军规严明,岂容你越级上报,退下!!” 潘伯话音一落,两席众将纷纷附和,皆是喝叱。徐庆面容一冷,却是不惧,疾言厉色喝道:“末将以为辽人连日挫败,其中或有端倪,何况那辽人宰相萧干并非泛泛之辈,屡屡示弱,诸位将军难道就不起一丝疑心么!?” 徐庆声若洪钟,坦坦荡荡,气势颇为惊人。众将听了无不变色,潘伯巨目一瞪,一时也对徐庆暗暗吃惊。其中一将反应,却是恼羞成怒,忿然起身,指着徐庆便骂:“小辈无知!!岂敢在此大放厥词!?来人呐!!!” 这将喝音刚落,那潘伯却蓦然一摆手,骤声喝道:“慢!!” 他一声喝出,在帐外本想冲进的兵士立马停住了脚步。潘伯冷冷地瞰视着徐庆,见他毫不变色,心中暗暗赞赏,随即又记起前番徐天一大败,好像就是靠着他的机警逃出生天,自也不再小觑,沉声问道:“你且说来一听。” 徐庆闻言,遂即拱手,声音洪亮,疾声而道:“如今我军将士无不因屡屡得捷而傲心,兵法云,骄兵必败!若是辽人屡屡示弱,正是为此,恐怕不久必出兵袭击,而我军无备,更兼营地极近燕京,岂不败耶!?” 潘伯听了,心头一紧,不禁浑身肉颤。这时,数员将士皆气忿而起,皆骂徐庆不知所谓,班门弄斧,夜郎自大。徐庆却不理会,沉声拜道:“还请将军三思!!” 诸将见徐庆无视,更是恼怒,各个大骂,七嘴八舌,皆说徐庆乱了军心,以下犯上,当应重罚。潘伯听了一阵,却也觉得徐庆年纪轻轻,怎比得上他还有在场一众沙场老将,不过想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也算是个人才,有心提携。 “住嘴!”只听潘伯一声喝起,诸将都怯其威,纷纷闭上了嘴。随即又听潘伯向徐庆说道:“你话虽有理,但事关重大,贸然布置,反而会自乱阵脚,本将自会教诸将提备,你且退下罢!” 徐庆见潘伯只是敷衍,眉头一紧,却见席上诸将各个都瞪眼望来,心中无奈一叹,只望这潘伯真会吩咐,遂拜礼退下。 于是,徐庆忧心忡忡回到西门营地,等到二更时候还是不见动静,遂命吉、霍两人吩咐麾下部署披甲而寝,刃不离身。 渐渐地快到了三更时候,却说当下天昏地暗,夜色凄凄。城外宋军大多已多入寝,各个营地巡逻兵士也都不多,防备松懈。其中唯有西门处,在徐庆的调配下,营外立以鹿角防备。 陡然间,燕京四门处火光猝然起,片片纷纷,刹时好似把整个夜空给照亮。各营地里的巡逻兵士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得城上擂鼓大震,鸣金四起,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如同浪滚潮涌,遽然而起,顿时各个吓得呆若木鸡,不知反应。 随即只见各门开处,辽兵宛如猛虎恶狼汹涌而出,各个手执兵刃,势大如潮,扑杀而来。各门城上,皆有辽将指挥,嘶声大喝,令军努力作战,杀退宋人。 再看北门处,萧干立于城头,面色慨然,神情激动,竭斯底里扯声喝道:“宋、金二国狼狈为奸,联合犯我大辽疆土,国家将破,家亦难保,若不拼死搏之,我等家小、亲人皆成丧家之犬,下贱奴隶!!我萧干虽为国之宰相,却难保国家大业,难辞其咎,愿与诸位同生共死,死保燕京!!” 萧干聚声大喝,尤为洪亮,城上城下,城内城外一众兵士、百姓听了无不大受鼓舞,霎时间杀声盖天。只见北门处一部部辽兵飞涌而出,望宋军营地扑杀而去。北门宋营皆无防备,那些巡逻兵卒早就吓得四处逃窜,辽兵迅疾扑进,营内宋兵大多都被惊醒,还未赶出,便被突然冲入帐里的辽兵乱刀砍死。其中又有一部辽骑飞突骤前,望中军大帐杀去。与此同时,辽兵一边厮杀,一边已在营内纵火烧起。在城内百姓,见得自军兵士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无不壮之,随着萧干令起,辽人百姓皆执刀枪兵刃,纷纷从城门冲出,或是三五百成群,或是数十一队,虽无阵势队形,却是数量庞大,杀入宋军营地后,那些早被吓破了胆,还未从这噩梦中醒过来的宋兵哪里抵得住这些怀着怒恨杀来的辽人百姓。眼见宋军营里,火焰张天,前头营地里的宋兵早被清除干净,大多都被杀死,只有小部分人逃走。 与此同时,那队辽骑飞突杀到中军大帐,忽见前头一员大将提刀勒马,为首辽将还未反应过来,听得一声马鸣啸声,那宋军大将早就纵马飞刀杀了过来,面容凶恶,口喝‘天杀辽贼’,寒光闪处,刹时头飞血起。那宋军大将马不停蹄,赫然突入人丛之内,飞突而前,刹时将这辽人骑队杀得人仰马翻,一片大乱,骁勇无比。 此人正是那飞龙上将潘伯也。电光火石之间,潘伯倏然杀透而出,看着前方乱军,急忙一勒马匹,扯声巨喝叫道:“莫要慌张!!诸将各整自军,抵挡辽贼!!” 潘伯虽声嘶力竭而喊,但如今营内一片混乱,由其是前部宋兵被杀个措手不及,已损去大半,剩下小半都往中军逃来。那辽人军队、百姓只顾在后掩杀。潘伯见状,气得火冒三丈,急喝无用。这时,数员宋将各个满脸慌促赶来,一人急便劝道:“将军!!辽人势大,恐难抵挡,何不速速撤去,回去关中,再整大军来战!!” 潘伯闻言,巨目一瞪,怒声就喝:“如若本将此时撤去,其他营地各将必也慌促撤军,辽人只顾在后掩杀,这五万军士恐将折损过大半!!你等且都先整兵马,先把辽人攻势抵住,再寻撤去时机!!” 潘伯声若轰雷,那数将虽是万个不愿,却也不敢违令,连忙领命而去,整顿后军。 却说,在西门之处。辽兵飞扑杀来,所幸徐庆早有防备,营地所立鹿角挡得辽兵一阵。那些巡逻兵士趁机急报敌袭,徐庆麾下部署披甲而寝、刃未离身,很快便是杀出应战。看得关上那辽将心骇不已,以为这些宋兵早有准备,还好很快看得营内乱起,方才心定,急令城内百姓随之杀出。 与此同时,辽兵拼死而战,奋勇突前,兼之人多,实在势大。徐庆、霍锐、吉青兄弟三人领兵死挡,却还是被杀得节节败退,随着辽人百姓汹涌杀来,徐庆其部已显溃败之势。 “这徐天一怎还不率军来援!!?”吉青满脸愤恨之色,对于徐天一先前陷害一事还是记恨在心,此下以为这徐天一又是重施旧计,恨得是咬牙切齿。 还好就在吉青话音刚落,背后响起一阵阵喊杀骤响,正是徐天一引中军来援。徐天一面色寒冽,疾声厉喝,教各将引部向前。别看徐天一这般拼命,其实是想着童贯早有警示,若是这番再败退而回,与前番大罪一并责罚,恐怕是小命难保。 随着徐天一喝令连起,各部兵马纷纷扑上。徐庆大喜,急教吉青指挥兵马,见得霍锐纵马挥锤,已然杀入了辽军腹地,连忙策马赶去接应。 再看那辽军乱处,霍锐飞马狂突,手中巨锤舞得密不透风,连连抡翻几员辽将。须臾间,徐庆赶到,两人并马突杀,左突右冲,径直杀透而去。徐天一在后看得眼切,急命各将领军反击,辽人兵士、百姓却也不惧,只顾拼死,两军搅成一团,战况极其惨烈,嘶声咒骂,喊杀吼啸,震天动地。不知觉中,已是死伤无数,遍地尸体,无论是宋人、辽人都杀得眼红,也不知底下的是哪方人马的尸体,只顾踩着扑杀。而宋军中那些将士,看得都是心惊胆跳,惧怕不已。就连徐天一也是看得面无血色,心生畏色,如果真的有那阿鼻地狱,怕与眼前光景也差不了多少!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保义威震平阳山(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6 宋军大多将士已生畏意,暗有撤去之心,所幸军中还有徐庆兄弟那些悍勇血性之将,为首当冲,以震军心。且看,徐、霍两人一路突杀,赫然被数员辽将抵住,四周辽兵扑上,围在垓心。徐、霍两人奋力搏之,浴血奋战,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把那数个辽将杀死,争先杀开一个破口。这时,吉青率兵赶上,眼见徐、霍还欲突杀,恐两人力竭,连忙喝道:“二哥!!四弟!!莫要恋战,这些辽人兵士、百姓实在太多了!!” 徐、霍两人听了,如似心有灵犀,迂回转后并马突破。辽人截杀不住,吉青迅疾过来接应,左右开弓,连射死两员辽将。徐、霍飞突入阵,一众兵士无不敬服。两人直到阵里中央,霍锐坐下马匹惨鸣一声,猝地坠倒。霍锐反应却快,迅疾飞身跃起,落地后急往看望,见坐骑已死,大目有泪,仰天嘶吼,立即又红着眼向一将士喝道:“把你坐骑与我!!我誓要与这些辽人拼个玉石俱焚不可!!” 与此同时,在后军的徐天一忽听人来报,言东、南二处营地已都失守,辽人从后掩杀,死伤大半,此时东门辽兵正往北门杀去,南门辽兵则望西门这处杀来! 徐天一一听,顿时打个寒战,四周将士急忙劝退。徐天一正是犹豫,听到东门那处方向已传来杀声,顿时心头一狠,又想自己屡屡不听徐庆所劝,以致大祸,若是老菩萨得知,那定是必死无疑! 想到此,徐天一急喝叫道:“让徐庆那些蛮匪为我等断后,莫要张扬,徐徐撤去!” 徐天一话音一落,那些将士都以为妙,纷纷应和。徐天一速引七八个将士,引着后部精兵先撤。随即各员将士也纷纷引兵后退。 这时,前头稍后厮杀的宋兵发觉后军渐渐在退,顿时吓得各个惊慌不已,嘶声乱叫。其中一将听得,气得怒发冲冠,猛砸头盔,扯声喝道:“徐天一你这无耻狗贼,我杀了你!!!” 却不曾想这愤恨至极,扬言要杀徐天一的将士,竟就是他的师弟吴波。且说这吴波自从与徐天一翻脸后,徐天一把他降为小队长,想等着战事结束后,再来算账。吴波心知徐天一对自己起了杀意,对他亦是心灰意冷。邓云那些兄弟也担心吴波遭到报复,曾来寻几番,吴波却都避而不见。后来,邓云也看出他的为难,不再寻找。 这些日子,吴波都是寝食难安,并非怕徐天一报复,而是不想再过这违心的日子,想暗寻一条出路。后来徐庆来投童贯,吴波对他却是极为了解,知他必是有计,便欲暗中相助,也是下定决心,但有机会还不如与这些热血义气的好汉共创一番大业! 且说此下吴波见徐天一竟不发号令,暗自先撤,哪里看不出他的无耻、歹心,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吴波喝毕,忽听得东门处又传来喊杀声,顿时面色大变,急飞马舞刀突前,见得前军吉青,连忙喝道:“快快撤去!!辽兵从东门绕过杀来,徐天一那恶贼早就逃了!!” 吉青一听,吓得心惊肉跳,急回头望去,见是吴波,忙喝道:“我那两个兄弟又突入前阵,怕是报说不及。你先引兵撤去,我赶!” 吉青话未说完,吴波却早跃马冲起,突飞冲向前阵。却说适才霍锐换了马,徐庆也歇息完毕,兄弟两人又是开始出阵突杀。前军军士无不大受鼓舞,渐渐有抵住辽军攻势的态势。 西门城上统将越看越是心急,这时却又见宋军阵内一将飞马横刀杀出,又是杀得乱军如波开浪裂,迅疾杀到腹心,与那两员宋将的那支小队会合,气得面红耳赤,怒喝不断。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本在厮杀的徐、霍二人,忽听背后一声喝响,急转回队伍之内,定眼看时,正见吴波满脸急色,疾言厉色喝,报说时下险境。霍锐一听,顿时气得钢齿咬碎,扯声喝道:“好哇!!徐天一这回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徐庆也是面色黑沉,双眼尽是杀意,却又把眼色投向吴波。吴波面色如霜,冷哼而道:“哼!此人作恶多端!!从今日起,我跟他恩断义绝,有我无他!!” 徐庆闻言,面色一凝,速喝令吴、霍两人引兵先撤,不等两人回答,徐庆即冲出队前杀起。吴、霍两人也不怠慢,急引兵迂回杀后。此下西门城上统将也见得东门援兵来杀,连忙喝令城上鼓手催军大进。 另一边,北门营地,四处火光冲天,潘伯听说东、南两处营地皆破,西门兵马亦撤,已知大势已去,急忙下令撤军。辽兵掩杀扑上,其残部刹时被杀得溃散。潘伯拼死作战,引千余兵士突破重围。 渐渐地已是黎明时候,天色发白,不久旭日初升,阳光普照之处,燕京城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惨烈无比。潘伯一路引兵逃窜,辽军诸将紧追不放,眼看快被追上。潘伯悲愤至极,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嘶声叫道:“我已无脸去见太尉大人,只愿战死沙场,不负这身上铠甲!” 潘伯喝毕,转马提刀就欲与辽人搏命,其麾下精兵皆都血性之辈,皆喝愿共生死。背后追来辽将见状,无不大喜,喝令麾下部署杀上。 就在此时,一彪人马斜刺里飞突杀来,为首三将各舞兵器,飞马突进,刹时突入辽阵,杀得一片大乱。潘伯定眼一望,见是徐庆等将,顿时心头大喜,引兵扑上接应。混杀一阵,徐庆、霍锐、吴波皆斩得数员辽将,吉青亦率兵杀上,截断辽军,几员辽将看势头不妙,速引兵马逃去。 不一时,后方又是连阵喊杀声起,却是辽将大部兵马杀上,更兼从三路大进。徐庆见了,急赶到潘伯那处,见其遍体鳞伤,面色先是一变。那潘伯却是面容悲切,呐呐而道:“恨不听小兄弟昨夜所言,故得此番惨败,害了不知多少无辜性命,实乃无脸见人。” 徐庆听潘伯气息越来越弱,不禁连连变色,忙道:“将军莫要多说,后方山林可以据守,且往逃去一避!” 潘伯听了,长叹一声,又望了四周将士,默默颔首应道:“依你罢。” 于是徐庆急发号令,两军合于一部,约是三千余人,望后面山林赶去。待这部残军刚到山腰,却见几队人马赶来,都是昨夜逃去的兵卒,见得潘伯的旗令,赶来投奔。此下潘伯面色更是苍白,气息越来越弱,教诸军但听徐庆号令。徐庆见状,急将潘伯安置一处,又教吉、霍、吴三将速整兵马。须臾,听一将双眼通红,赶来传说潘伯召见。徐庆面色一凝,随即快步赶去。 待徐庆赶到,潘伯却把人都叫去,背靠这一棵老树,低声而道:“小兄弟…你来了…我命不久矣…有些话想与你吩咐…” 徐庆闻言,忙道:“将军有何吩咐,尽管说来,末将定尽力而为。” “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本一介下士投国无门…却又得罪小人…若非巧遇太尉大人…被他所救…恐早就抛尸荒野。 君以国士之礼相待…我自当以国士报之…恨不能为其建立大业…死不瞑目…”潘伯说到这里,喘了一口大气,双眼猛地瞪大,里面尽是血丝,紧紧抓住徐庆臂膀,语速忽然加快道:“小兄弟你年纪轻轻,却是文武双全,见识过人,我兵戎一生,见如你这般奇才,却不出十人。眼下辽人大军已然杀至,你尚有大好前途,不必为我这将死之人,白费性命。你速整残军,待我透过起来,为你等引开辽人,你便趁机逃命去罢!!” 徐庆听了,不禁心头一震,心里对潘伯的怨气刹时荡然无存,急忙说道:“将军莫要轻生,我等且死守此处,童太尉若是得知,必会引兵来援!!” 潘伯闻言,似乎血气上涌,满脸通红,‘哇’的一声,便是吐血而出,就在不远处等候的将士见状纷纷赶来,各个神色凄切,悲吼泪下。再去细看时,发觉潘伯已然昏死过去,幸好尚有气息。 就在此时,吉青慌忙赶来,疾言厉色喝道:“辽人正在山下整军,怕不久便要大举攻山!!” 徐庆闻言面色一震,其身旁一众将士似乎都记着潘伯适才的军令,各个都齐声大喝,说愿听徐庆吩咐。徐庆急令数员将士引兵速做防备,然后便翻身上马,赶到一处高地,望着山下光景,还有四周地势。须臾,徐庆心中已有思量,再又教吉青在一要处布下弓弩手,教霍锐引一军在后方山林埋伏。吩咐毕,徐庆即引数十轻骑,兼之吴波一同纵马下山。 话说萧干听闻潘伯被一彪人马救下,上了平阳山去躲避,立马亲自引兵赶来。待他赶到时,山下已围满了近万兵卒。却说这平阳山,地势极高,兼之险峻难行,可从北边大道而上,但要翻过山的另一边,却是难于登天。萧干一把勒住马匹,眺眼望去,搙须大笑,与诸将谓道:“此番这潘伯可谓是虎落平阳,插翅难飞也!!其军若想突破,只可走这大道而下,你等速速整军,挖以土坑深沟,再调以精兵,准备杀上山去!!” 萧干号令一落,诸将纷纷领命,各去整备。不一时,上山精兵部队已然整齐,约有三千余人。萧干想潘伯的队伍都是些残兵败将不足为虑,三千精兵搓搓有余,正欲发令攻山。陡然,高处一阵风尘卷起,马鸣嘶啸,萧干以为那潘伯欲要引兵强突,连忙令诸军准备应战。约是半柱香后,山坡上见得一队骑兵,为首一将,只有缳甲红袍,手挺狮头金枪,只有二十出头,张口正喝。 “辽贼,要想上山,先问过我手上金枪许与不许!!?” 这喝喊,声若轰雷,不少辽将很快认出,惊呼连连,一将忙在萧干耳边嘀咕几声。萧干这才记起数日前,正是此人坏了自己的计策,而且还连杀了自己麾下七、八员骁将! 萧干念头一转,忙与身边诸将说道:“此少年非泛泛之辈,不必与他纠缠,可令大军一举扑上!!” 萧干令毕,诸将明悟,纷纷赶前。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天保义威震平阳山(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6 而山坡那将正是徐庆。只见徐庆面色冷酷,那对卧蚕眉竖起,锐目圆瞪,忽地一声喝起,跃马挺枪,竟就杀落山下。吴波见状,立即嘶声大喝,引兵齐跟。山下辽兵眼见徐庆一马当先,驰下山来,犹如天崩地塌之势。前面一员辽军大将,看得呆若木鸡,回过神来,徐庆早已杀到,惊呼大叫,急欲提刀,却见寒星飞来,措手不及。 倏然间,后面将士看前首大将,被徐庆一枪刺中咽喉,刹地倒落马下。徐庆把枪一拔,迅疾又突,把一将直赶到麾盖之下,大喝一声,犹如雷吼。那将如被吓破了胆,手中兵器更被徐庆一枪打飞,转间枪若猛风,将其扫翻落马。 说时迟那时快,吴波与数十轻骑一同杀到,随着徐庆一同往前突杀。霎时间,前头七、八个辽将还有数十骑兵纷纷被杀落马下。待后头的辽军反应过来,徐庆却把马一转,引兵望山上奔去,潇洒至极。数员辽将看得怒不可及,急下令军士扑杀,于是辽兵一扑而上,追着徐庆那部骑队飞扑上山。萧干亦是大怒,不过看着自军兵马急切追杀,队形混乱,不禁心头一揪,暗暗变色。 “莫非那小将有诈!?”萧干心中暗付,不过转念又想那小将不过二十出头,又非世之名将,更兼就这一阵时间,岂有这么快做出布置,故也不再多心。 却说徐庆那队骑兵,杀了辽人个措手不及,随即便走。辽兵汹涌来追,直扑上山坡不久,追了一段路,眼见徐庆那队骑兵渐渐愈远,先头几个将士疾声怒喝,催军奋进。刹时,辽兵无不急切突前,喊杀声震得整座山林如在晃动,惊飞之鸟成片成片而起。 猝然,辽兵又过一个山坡,只见上方一片土丘堆叠,忽然晃出许多身影。一员辽将猛地瞪大双眼,只听一声冷下,那一片土丘起,乱箭如蝗灾扑射而来,顿时吓得面色大变,疾声喝令撤军,霎时间,乱箭扑打,前头辽兵被射得成片成片翻倒滚落,又是撞翻后头极多兵士,辽军刹时乱作一团,惊呼惨叫声此起彼伏。 陡然间,就在山丘东北角上的山林处,一部数百人的宋兵赫然杀出,为首一将手提巨锤,健步如飞,如同一头狂野猛兽杀突而来,迎面遇上一落马辽将,巨锤暴打,‘嘭’的一声轰鸣暴响,人飞骤去,连撞翻几个兵卒。 “嗷嗷嗷!!!辽贼,可识得你家霍爷爷耶!!?”那将巨吼一声,正是霍锐,不少辽兵认得,惊呼混世魔王杀来,辽兵无不心怯,自乱阵脚。霍锐迅疾引兵突杀,辽军刹时溃散,如同山崩地塌,滚落山坡而去的辽兵更是不计其数。 须臾间,徐庆那队骑兵迂回杀到,直突杀下,徐庆、吴波两人枪刀并举,并马杀前,如同一柄破竹大刀,所向披靡,反之辽兵皆如土鸡瓦犬,任由屠宰。霍锐见得,大呼二哥等我,纵身就跃,跳上一匹马上,挥舞大锤,紧追杀去。辽兵大败,多半摔落,逃去小半,剩余都被擒杀。 却说萧干以为这些残兵败将回天乏术,正在山下等候捷报,忽然听得山上响起阵阵厮杀声响。不一时,见得几队残兵惊呼惨叫,从山上奔下,竟都是自军兵马。 “不好!!果真有诈耶!?”萧干眼睛一瞪,急忙飞马赶去,残兵赶来,急报山上有埋伏,自军兵马被杀得大败!萧干吓得心惊肉跳,忽听得山上马蹄声起,那员宋军小将竟又出现。 “萧干猾贼,看我取你首级!!!” 蓦然,一声厉喝,震天轰鸣。萧干顿时吓得五魂六魄不见大半,急忙勒马就逃。徐庆看得眼切,想那锦袍冠帽之人正是萧干,飞马就追。山下辽兵飞涌扑上,霍地截住徐庆那队骑兵。徐庆跃马挺枪,只顾冲杀,威风如同天上神将下凡,又见其身后吴波、霍锐一左一右,一人面冷如若修罗,一人面恶如若魔魇,三人不断冲突,杀得辽兵又是大乱。萧干逃奔时,回头望去,见得那三人威猛如斯,疾呼乱叫,辽兵急急堵上,却都被纷纷杀退。 徐庆突入腹地,眼见辽兵人多,萧干已然逃远,却也不愿再做纠缠,当机立断,厉喝一声,转马从一角杀透而出,望山上奔赶。那些辽兵各个都被惊吓得六神无主,哪敢去追,任由其去。 于是这平阳山上的宋军残部,硬是靠着徐庆二进二出,妙计布置,不但杀破数千辽兵,更把经昨夜一役,声名大噪,被辽人视为诸葛武侯投世的宰相萧干吓得狼狈而逃,威风尽失! 当日黄昏时候,萧干逃到足有数里之外,被数员辽将引一队轻骑追上,告说那宋军小将已去。萧干稳住慌态后,想到适才的狼狈不堪,恼羞不已,喝令速挖深沟土垒,又令一将速回燕京再召六千援兵,务必要把这平阳山的残部尽数杀绝,一雪前耻。 另一边,却说徐天一领着数千残兵逃去不久,被一部辽兵截住混战。不久,四面八方杀声大起,不知来了多少辽兵。徐天一慌促逃命,引着数十精骑趁乱杀出,赶到黄沙滩上,最终被追兵追上。徐天一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时,一声厉喝,辽兵顿时止住了冲势,只见人丛之内,数员将士策马冲出,其中更有一小将十分面熟。徐天一一见刹时面色大变,暗叫此番我命休矣! 那数员将士对着徐天一指指点点一阵,须臾,一小将跃马赶近,满脸疤痕的脸上,显得狰狞而又恐怖,咧嘴笑道:“师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徐天一面容一抽,面前称他作师兄的不是其他人,正是他师傅‘锦狮子’袁秀的小儿,袁杰!徐天一万无料到袁杰被擒后,以如今宋、辽之水火不容,辽人竟会把他招降麾下。 想到此,徐天一脸色连变,这世上本就无不可能之事,只是看有无足够的利益可图! “师弟看来你是给了辽人不少我军中的情报吧!你可别忘了,你大哥可是!!”徐天一面容一震,话刚到一半,袁杰猝然发恶,竭斯底里地喝道:“闭上你的狗嘴!!!若非你之无能,刚愎自用,在卧龙潭时,我俩兄弟岂会被辽军所困!?我大哥更不会因救我而死!!” 徐天一被当头喝骂,却见此下已成砧板鱼肉,亦不敢出言反驳,或者袁杰说的也是事实,使他眼中晃过几分忐忑之色。 “哼哼。徐天一你昔日的张扬跋扈怎都不见了!?你不是自以为乃当世奇才耶?可你曾想你与那龙蛮子比起来不过是一井底之蛙罢了!!自他从军至今,立功不计其数,屡屡皆以少胜多,更曾数次力挽狂澜。可再看你,凡你举事统军,无不所败,那日若非那徐二郎救你及时,恐你早就命丧黄泉!!哼,依我看莫说与龙蛮子相比,就连这徐二郎也胜你十倍有余!!”袁杰面色阴鸷,眼中尽是怨毒、狠辣之色,鼻腔里发着哼声,时而阴阳怪气,时而神情激动一脸怒状,喝叱数落着徐天一,心中可谓是无比解恨! 徐天一听得那张脸愈来愈是黑沉可怕,浑身都在颤抖,双手早捏成拳,指甲都插入掌肉,死死咬牙,忽然脑里恍地出现昨夜徐庆来劝景象,如同一头猛兽,张开血盆大嘴,咆声哮道:“士可杀不可辱!!要战便战,要杀便杀!!何须废话!!?” 袁杰见徐天一被逼得近欲疯狂的摸样,反而咧开了满脸的笑容,双眼发着幽幽之光,冷声应道:“师兄,念在旧情,我不杀你,而且我再替你指一条康庄大道!降,可不死,更可取之富贵!不降,死无葬身之地也!!!” 袁杰最后那声喝声,震得徐天一如胆破心碎,其麾下剩下那数十兵士大多都面露畏色。 与此同时,在居庸关内。昨夜韩、邓两人与刘延庆商议了足足一个时辰,后来刘延庆见两人皆是疲惫不堪,便欲令王刚与数员心腹将士轮流看守童贯。不过邓云却想如今局势多变难测,若是走脱了童贯,关中大军一乱,后果不堪设想,本想婉言拒绝,亲自把守。韩世忠也看出了邓云的忧虑,亦是随声附和。 刘延庆一眼便看出两人心中所虑,扶须一笑,便说他麾下那些弟兄各个都是当世豪杰,忠义之士,不足为虑。韩、邓两人再欲说时,刘延庆却有了些怒色。两人见状,也不敢再有冒犯,只好拜退而出。当然,邓云素来行事谨慎细密,暗中又教同来的那数十兵士,轮流查探,但有发觉丝毫可疑之处,立即来报。如此,韩、邓两人方才安心歇息,而他俩确也是筋疲力尽,很快便睡死过去。到了次日的辰时时分,邓云刚是起身,洗漱完毕,正欲赶去查看,忽然外头有人急报,说刘都统有紧要之事相请。邓云闻报大惊,还以为童贯哪里出了什么意外,急忙赶去,刚入大帐时,却先见到杨再兴的身影,再环视望去,又见众人都是面色急切、悲愤,眼神忐忑、慌促! 第一百三十七章 邓云的决意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6 这时,刘延庆也看见了邓云,面色一震,遂发令教众人入席。众人纷纷坐定。邓云与杨再兴互相暗打了一个眼色,遂便听首座上的刘延庆说道:“适才本都统听得前线残兵来报,昨夜辽人忽发袭击,潘伯五万大军皆被所破,死伤无数!!而那潘伯更是不知所踪!!” 刘延庆此言一出,邓云顿时面色剧变,昨夜他已从刘延庆口中得知,徐庆、吉青、霍锐等兄弟都随潘伯奔赴前线,一时间自是忧心不已。在场其余将士似乎都先得知,叹声连连。刘延庆不禁望了邓云一眼,知他心急徐庆等人的状况,加以安抚。邓云亦想弟兄们的本领高强,定能逢凶化吉,先是安慰。 这时,上席王刚,忽地冷哼一声,起身禀道:“依末将看来,此却是非祸是福。那潘伯麾下都是老贼爪牙,如今被辽人所破,不正是都统大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定关内大军的时机耶!?” 刘延庆一听,面色一紧,觉得王刚所言亦是有理,他先前之所以不敢动童贯的爪牙,是唯恐逼得其反,都去投了那潘伯,以致事态更加恶劣。而如今,潘伯那部兵马已被辽人所破,童贯麾下势力可谓是大大打折,更兼童贯已被他所擒,确是稳定关内大军的好时机! 韩世忠脸色一沉,速起身拱手问道:“不知都统大人昨夜已说服了老贼麾下多少将士?” 刘延庆闻言,眼色一亮,疾言便答:“足有数十人,因撇去潘伯那些人,还有昨日被我等擒杀那十数人,此已占得三分有二!!” 刘延庆话毕,邓云似乎猜出了心意,急亦起身谏道:“这些人毕竟投老贼久亦,不可轻信。都统大人当多加小心。否则乱事一起,恐将是一发不可收拾!!” “哼!!此等紧要时刻,岂能这般忧郁寡断,当雷厉风行,方为上策!!”王刚面色一寒,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刘延庆亦觉是理,颔首连连。 就在此时,外头忽又有人来报。帐内众人都是心头一紧,刘延庆急忙召入。只见数个兵卒慌忙而入,都是兵甲不齐,浑身血迹斑斑。一人急报说,潘伯被辽兵追杀,幸得天保义率其麾下所救,最终却因辽人势大,不得不逃往附近平阳山! “平阳山!?哼,我听说那里地势险要,高峰耸立,难以翻越,看来潘伯这条飞龙,这回是插翼难飞了!!”王刚闻言,又是冷哼连连。邓云却是心有不祥预兆,急忙问道:“那天保义是何人!!!?” 邓云心情急切,声势骇人,不禁吓得那说话兵卒浑身一颤。刘延庆长叹一声,遂便答道:“你不在时,老贼曾派那徐天一引军先取燕京。可徐天一却是急功近利,中了辽人宰相萧干的奸计,贸然引军入城,所幸徐二郎识破,更拼死率军救了军中许多同袍,军中无不敬之,都觉得他义薄云天,故众人称他作‘天保义’!” “二弟!!!?”邓云一听,双眸刹地瞪得斗大,只觉天旋地转,脑都快要炸开。刘延庆见他这般神态,一时间面色连变,暗叫不妙。 “龙蛮子!!”这时,杨再兴忽地奋然而起。邓云回头一望,两人眼神一对,似有魔力一般,邓云心头一定,转头向刘延庆喝声就道:“末将愿引兵去救!!” 邓云话音刚落,那王刚神情大变,便是厉声呵斥:“龙蛮子你疯了!!!那潘伯可是老贼麾下大将,兼之在军中威望不逊色于刘都统,若将他救回军中,必是个祸端!!!” 邓云却是毫不理会,慨然向刘延庆道:“我等兄弟昔日于皇天后土前发誓,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富贵同享,患难与共!!如今兄弟有难,我岂可袖手旁观!!?” 刘延庆闻言,不禁眉头皱得更紧,却也先不说话。王刚面色如霜,正欲喝叱。这时,杨再兴却先冷声讽刺道:“王将军好大的威风,却不曾想当日谁被那耶律凤仙所擒,若非龙蛮子破得其军,救了王将军你,恐怕今日也难见王将军如此一面!!” “你!!!”王刚被杨再兴这般一说,不觉羞愧难当,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刘延庆见状,面容一怒,扯声骤喝:“够了!!此乃军中主帐,不容你等如此放肆!!” 刘延庆喝声一起,王刚刹时不敢再有放肆。刘延庆遂把眼神投到邓云那处,面容冷酷,沉声而道:“龙蛮子,那潘伯乃我军上将,辽人必不会轻易放过,恐怕如今平阳山下早已围满了辽人的兵马。而关中大军军心未稳,不容轻率出军,否则但有万一,后果不堪设想!!故此,你正欲引兵去救,只能率你麾下敢死队!只是,依如今平阳山之险境,或者辽兵早已攻上山去,无论是那潘伯还是徐二郎等残兵败将,已都凶多吉少也!你当真非去不可!?” 邓云刀目飞射两道精光,毫无丝毫犹豫,浑身尽是坦荡气概,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慨然而道:“手足可断,身可损,兄弟情,不可弃!!” “好!!有你这话,我杨豹子这命是你的!!”杨再兴闻言,只觉浑身热血沸腾,胆气大壮,扯声就喝。邓云之言,令帐内众人无不惊之,一时间只觉邓云浑身泛光,难以直视! 刘延庆回过神来,眼中不觉涌起几分怒色,眯着眼紧紧望着邓云,冷声道:“如今老贼这祸害已除,只要本都统稳定军心,即刻发军,要取燕京犹如囊中探物!!龙蛮子凭你本事,日后前途无限,本都统对你欣赏有加,他日在朝廷之上,天子之下,愿竭力荐之,不需多年,你便可成为我大宋新起之秀,名利功名尽可享之!!成大事大业者,当知郑重而择,当弃则弃!!” “幸蒙都统大人青睐,不胜惶恐。可邓云只是粗人,只求问心无愧!望都统大人成全!!”邓云说罢,单膝跪下,拱手请命。 “纵有万一,你亦无悔耶!?” “纵粉身碎骨,无悔也!” 刘延庆闻言,忿然而起,双眼圆瞪,气得浑身都在打颤。邓云凝神直视,不屈不饶。 “哈哈哈!!!好~!!!你竟愿放弃大好前程,不惜性命,亦要救你兄弟,本都统若加阻拦,岂不落下骂名耶!?”刘延庆话中有话,一直未有出声的韩世忠,听出言外之意,不觉大觉可惜,心中急切,正欲说话,却被邓云一句话,把他腹中欲出之言,尽打回去。 “都是大宋血肉,军中同袍,岂可见死不救?”这一字字如在敲击众人心头,刘延庆不禁闭目。就连那王刚也不由别过脸,不敢望向邓云。 一阵诡异的寂静,众人心头却是悸动不已。不知过了多久,刘延庆缓缓睁开双眸,沉声令道:“竟你心意已决,可速整部署。本都统会尽快整顿大军,安抚军心,若是可以,必发援军来救!” 邓云闻言,心中一喜,忙拜礼称谢。韩世忠默默地向邓云投了一个眼色,宛如在示意他多加小心。邓云领会,猝然一笑,遂与杨再兴拜退而出。 两人赶去途中,杨再兴告诉邓云,他等昨夜丑时才到,交接毕,麾下军士都去歇息了。而自己也从刘延庆那里听说了大概,知他和韩世忠都去歇息,也不打扰,睡了一觉,直到刚才兵士来报,方才赶来。 邓云知得众人都有歇息,心头一定,遂赶到关外营地。约是半个时辰后,邓云与麾下将士皆说明利害,众人却都不惧,反而对邓云更为钦佩敬服,皆愿前往。邓云急切徐庆等人安危,立即发兵,刚出关口,叶凌风、李强、韩宇等人引七、八百精兵赶来,原来他等三人适才打听到邓云要奔赴前线救一支被辽军所困的兵马,便一同赶去刘延庆那请命,当时刘延庆心情烦闷,本不欲见,后来经韩世忠一劝,方才召见,听说后遂也应许。而这三人所领的七、八百精兵,都是前番在黄宏营地里的兵卒,对邓云都是敬重有加。 邓云心中感激,却也不欲这些壮士随自己深入龙潭虎穴,说明利害。怎料众人听说后,无不感动激奋,势死跟随。邓云谢过众人,便合军收编,令叶、李、韩各为小队长,每人各领一部。整顿完毕,邓云便速望平阳山进军而去。 且说,昨日辽兵大折于徐庆之手,萧干堂堂大辽宰相更是威严尽失,连夜催军并力挖取深沟土垒,遂又增添兵力。妖后萧晋贤听闻,派使吏来问,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原来萧干却是想潘伯乃童贯老贼麾下上将,如其臂膀。老贼欲要称王建立大业,此人绝不可有失。但听残兵回报,潘伯受困于平阳山里,定然发援军来救。他这是先做准备,然后又附说一计,教使吏回报。 与此同时,平阳山上。徐庆望着高空白云,广阔天下,心中惆怅不已,想如今被困此山,性命难保,恐再难大哥相会,却也连累了弟兄们。 忽然,一阵哭喊声起。徐庆面色剧变,急转身赶去,半途便遇到了正欲来报,一脸凄切的吴波。 “潘将军!?” 徐庆急地一把抓住吴波的双肩,听着那阵阵恸哭之声,心头大乱,惊呼叫道。吴波低头,喃喃报说:“伤势实在太重,还是熬不过去…” 吴波话音刚落,吉青、霍锐还有七、八个将士急忙赶来。吉青满脸急色,张口便道:“二哥!潘将军已逝,我等亦不必死守此山,何不立即整军,待把潘将军葬好,立即杀落山下,再给那辽人一个迎头痛击,趁乱突破便是!!” 徐庆一听,却是面容紧绷,一对卧蚕眉皱得紧紧,说道:“适才我探过山下境况,那萧干摆明要将我等逼入绝境,此时山下尽是土垒深沟,兼之又有近万余辽兵,根本突破不得!!” “哎!!二哥休怕!!我霍小牛欲为诱饵,先去吸引辽贼。二哥趁机引兵突破便是!!”霍锐一瞪牛大的眼珠子,毫无犹豫便是喝道。吉青顿时脸色勃然大变,厉声喝叱怒骂,神情却是急切无比,一看便知是唯恐霍锐有个万一。 第一百三十八章 龙蛮子智退辽军(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7 霍锐虽被吉青骂得狗血淋头,却知自家这三哥是豆腐心刀子嘴,急切自己有个万一,方才如此激动。 在吉青背后那几个将士,眼神一阵交流毕,竟是齐声请命,愿为诱饵。原来这些人却是感激徐庆等人昨日拼死来救,如今潘伯已死,他们亦心灰意冷,只望别连累了这些少年英雄。 什么样的将领,带出什么样的兵。潘伯虽是心高气傲,但对麾下将士却都极好,甚为关切。麾下将士皆以为他有情有义。而换一角度来想,潘伯也不失为一员忠义之将,当然他的忠心是相对于童贯这奸贼。也因如此,他麾下的将士,亦无一些奸佞自私之辈。 吉青听了,面色一动,眼珠子一溜转,正欲劝说。哪知徐庆面色一变,厉声就喝:“诸位都是同袍弟兄,岂有教你等送死之理!?这些话莫要再说!!” 那数员将士一听,无不心中感激。吉青暗暗着急,连忙问道:“那二哥有何主意?” 徐庆闻言,脸色一紧,双眼烁烁发光,沉声便道:“此时辽人尚不知潘将军已逝,而潘将军又是童太尉麾下上将,童太尉若是得知其受困,定会发兵来救!我等且先按兵不动,在山上等候,待时机一到,再做进取!!” 众人听了,皆说是妙。吉青却仍是眼带愁色,急又说道:“可如今军中剩余口粮不多。若那童太尉迟迟不肯发兵,我等岂不都要饿死在这山中!?” 吉青此言一出,顿时众人又是变色。徐庆暗瞪了吉青一眼,仿佛在责备他添乱。吉青张了张嘴,却也不敢再说。 “诸位不必多虑。昨夜我已统计过,军中口粮若是省用一些,大概还能坚持三日。而我亦早令人把各人口粮收集起来,再以配发。眼下形势虽是危急,也正是如此,诸位才要强打精神,共度难关。倘若三日后,口粮用尽。我等便引兵拼死一搏罢!” 徐庆疾言厉色,不知不觉间众人皆以马首是瞻,皆都信服。 却说邓云引兵一路急进,风风火火地望平阳山赶去。 天色刚黑,邓云正好赶到平阳山附近山川。这时,赵云引一队轻骑赶回,报说平阳山下尽是辽人兵马,约有近万余人。其中附近更立有不少帐篷,供其军中要将歇息。而且山下更有许多深沟土垒以作防备。 众人闻报,不禁都是面色大变,暗付这些辽人果真要把潘伯这部残兵败将逼上绝路。邓云却是眼睛一亮,心里想着,辽人应还不知关中剧变,其大破潘伯五万大军,当趁关中大军未到,加紧防备之事。为何却要大费周章,兵围这平阳山!? “莫非辽人是想那潘伯是老贼上将,老贼必会发兵来救,故而诱之!?”邓云这念头一起,脑念电转,即是有计,速与背后叶、李、韩三将教道如此如此。三人听计,齐声应诺,速便各引部署而去。 “龙蛮子,你这是要做甚?”杨再兴在旁听得甚为惊疑。邓云灿然一笑,似已胸有成竹,眼中焕发着智睿之光道:“不必多问,山人自有妙计也!” “哼!又是故弄玄虚!无趣之极!”杨再兴气得咬咬牙,转即又听邓云笑说:“杨大哥今夜可敢随我夜闯敌营耶?” 杨再兴听了,顿时面色一变,咧嘴大笑:“那还用问么!?” 于是邓云速教麾下部署歇息进食,养精蓄锐,以备今夜战事。 当夜约是初更时分,在平阳山下营地内,萧干一脸深沉的走出帐外,望着平阳山上,见山里黑黑沉沉,也听不得丝毫动静,不禁一皱眉头。 这时,有一队斥候赶回来报,言适才发觉在西北方向的山川那里,疑似有宋军的兵马。萧干闻言,顿时脸色一喜,速教诸军各做准备。 不知不觉,约是到了三更时分,夜色正浓。蓦然间,一阵喊杀声赫然而起,如有铺天盖地之势骤然而来。辽兵不禁一阵大乱,惊呼乱叫。就在此时,一队骑兵倏然从西北方向杀来。萧干急出看望,借着营内火光隐隐看得那队骑兵不过数十人,顿时气得一阵面色红赤。他本以为宋军大部兵马来袭,早已埋伏布置,却无料到来的却只是数十兵马。 说时迟那时快,那队骑兵眼见快到营地。蓦然,人丛内有一将惊呼‘中计’,急忙喝令撤退。萧干万无料到如此,顿时更为气结,竭斯底里,连忙下令。霎时间,号角大震,辽兵伏军尽出,望那队骑兵飞扑杀来。 却说这队数十骑兵里,领军之将正是邓云。邓云见得辽兵大举来杀,心中冷笑不已,只顾喝令快撤。众人皆是骑马,速度极快,渐渐逃远。辽军大部兵马都追出了营地近百丈之外。萧干火气一去,见状,恐山上潘伯那些宋军残部听得,忽然袭击,忙喝令大军撤回。 就在此时,又是连阵喊杀声起,辽军追得急切,少带火把,只听四面八方都有喊杀声,不知来了多少敌兵。霎时间,辽军大乱, 慌忙撤去,前推后拥,乱成一片。 邓云迅疾拔马一转,迂回便杀。背后的杨再兴纵马就冲,刹地飞过邓云,哈哈笑道:“辽贼~~!!快和你家杨爷爷杀过痛快!!!” 杨再兴声势骇人,电光火石之间,已突入乱军之内,只见其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左突右冲,如同一头巨大的饥渴恶豹不断突进,辽兵便杀得人仰马翻,措手不及。说时迟那时快,邓云随后引兵杀进,径直突杀,手中亢龙棍舞动间,震响如同龙啸,卷起片片棍影,真乃万夫莫敌之勇,一路飞进,所向披靡。辽军愈乱,不一时各处都似有宋兵赶杀过来。萧干见状,又惊又怒,却也不敢教营内兵马皆出接应,急喝撤军。同时又令千余弓弩手速到山下土垒守备,但见山上宋兵杀落,立即放箭截杀。 却说杨再兴为首当冲,强硬杀开一条血路,赫然逼近营地。就在此时,随着一声厉喝,营内各处猝然响起阵阵弓弦暴响,杨再兴面色一变,急忙提枪抵挡,刹时冲势一顿。其背后辽兵看得眼切,纷纷来杀。所幸邓云赶来即时,杀乱辽兵。杨再兴挡过乱箭,豹眼圆瞪,刹地看到营内某处人丛内,诸将围着护住一人,想定是那辽军紧要人物,连忙抖数精神,怒喝一声,飞马就冲。 邓云看得杨再兴单枪匹马,竟敢突入辽军腹地,不禁面色剧变,恐其有个万一,连忙策马赶上。 与此同时,在平阳山上,蓦然响起一阵阵喊杀声响,与山下厮杀声一同呼应,一时间惊天动地,震荡苍宇。在山下各处土垒埋伏的辽兵弓弩手连忙各做准备,搭弓上箭。陡然间,一阵马鸣蹄响,马上人影纷纷。那些辽兵弓弩手纷纷点火拽弓,乱箭飞起,如同下了一场滂沱火雨。一员辽将冷笑不已,急望过去,正见一群战马约有数百匹,被火箭射得惊慌嘶鸣,乱冲乱撞,许多碰到深沟里,纷纷摔倒、翻滚。 “全军突击!!!”那辽将看得眼切,心头大喜,急命突杀,一部辽军刀斧手等候久矣,听令立马一拥而上,扑杀过去。哪知杀到近处一看,那条条深沟内,竟就只见战马,不见半个宋兵人影。 “哈哈哈哈~~!!无知鼠辈,你等中计矣!!”蓦然,一阵喝响震起,突兀之际猝然杀出一部宋兵,那些辽兵刀斧手都是始料不及,回过神来,宋兵已然杀到,顿时被杀个措手不及。只见为首一将,手提巨锤,舞得嗡嗡作响,凡是击中,必发巨鸣,如同魔魇一般,恶势骇人。又见宋军内,左边一人飞枪跃起,连拨乱点,枪枪必中一人,中之必是毙命,威风堂堂,如天将神兵。再看,右边那处,一人拧刀快砍,寒光片片,血液飞溅,一往无后,只顾前突,如若修罗俯身。就这三人,已瞬间把那些辽兵刀斧手杀开一个破口,后面宋兵大举压上,过沟飞跃,如同虎狼扑杀而去,刹时把那些辽兵刀斧手杀得溃散。 转眼间,只见那提枪宋将,如同龙腾起伏,连番跃起,轻功身法,妙不可言,刹时杀到一土垒之上,一辽将吓得肝胆皆碎,仓促逃出,那宋军大吼一声,宛如雷震,枪如虹光,刹地刺中其后脑勺。眼见这骁勇英雄,正是徐庆也。 原来徐庆正于山上歇息,心中烦闷,久久难以入眠,忽听闻山下喊杀声起,心中大喜,以为援军趁夜来救,急教人去探,同时又教诸将整顿兵马,只要时机一到便杀落山下。期间,徐庆又想山下尽是深沟土垒,马匹已无大用,却也从中思出一计,教把战马都集中起来,待会下山时,先把战马放了,骗过辽人,然后再迅疾杀出,杀他个措手不及。众人听说无不称妙。不一时,斥候回报,言山下杀得正是激烈,四面八方皆有喊杀声响,不知来了多少援兵!徐庆闻言,心头一震,速教诸军依计行事。此下见这宋兵大举突进,气势如虹,果然是颇得奇效。 第一百三十九章 龙蛮子智退辽军(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7 却说,杨再兴飞马冲突,杀入辽军营地,四周冷箭不断。杨再兴扯声咆哮,驰马奔突。萧干见其如此凶猛,吓得面色剧变,疾呼截住。刹时,数将齐声领命,各引兵马来截。杨再兴毫无惧色,霍地杀入人丛之内,手中长枪挥舞如电,左挑右刺,先破一队人马。恍然间,又有两队辽兵杀到,邓云倏然引兵赶上。只见邓杨两人,并马在前,棍枪舞动,但凡出招,无一不快,无一不猛,皆如悍神降世。萧干见这两人比起先前见过三人还要骁勇善战,皆有万夫莫敌之勇,早就吓得六神无主。蓦然间,人滚翻乱处,邓、杨合并杀破而出,直望萧干那里杀去。 “辽贼纳命来~~!!!”此时此刻邓云也杀出了血性,竟比那杨再兴还有凶横几分,气势骇人,纵马急突。萧干惊呼一声,想要逃时,邓云早已杀近过来,连棍打翻两将。杨再兴迅疾赶到,飞枪挑翻一将。一左一右,突进人丛乱处,犹如恶龙猛豹,齐声喝叫,竟就把萧干吓得跌落马下。 与此同时,营内辽兵蜂拥来救,人丛之内,那些辽将各个嘶声咒骂,各式兵器对着邓、杨二人狂砸过去。邓云撩起亢龙棍赫然施出翻云龙腾十八棍法,棍影成片挥舞,把那些兵器尽数荡开。杨再兴已挑起团团枪花,趁机连把几将刺落马下。只不过这时,那萧干却趁乱,翻滚出人丛之外,后面一队辽兵赶到,急忙拥护萧干逃去。 “鼠辈,休想要逃!!”杨再兴眼疾很快便是发觉,厉声一喝。四周辽将连忙拼死来杀。邓云急舞亢龙棍,奋力逼退,正是混杀之时。忽然山脚下,一片厮杀震响。 “二弟!!!”邓云面色一变,心头刹地揪紧,急喝一声,转马望山脚就赶。杨再兴亦急切徐庆等人状况,急勒马赶去,其余兵士纷纷赶上。那些辽将见状,却都心怯不敢追击。 话说,徐庆引兵拼死搏杀,一路突前,势如破竹,正见前方一队骑兵,借着火光,先是看到地竟就是自家大哥在营地里策马飞突,神情急切无比,只觉浑身热血腾起,心中感动至极,疾呼叫道:“大哥!!!我在此处!!!” “二弟,二弟!!!”邓云听得呼喊,急忙看去,这时蓦地一根冷箭斜刺里刺来。徐庆顿时暴瞪双眼,话未说出,见邓云背后一道飞影晃过,‘啪’的一声,冷箭即破,定眼看去,正是杨再兴也。 “哈哈哈哈~~!!我就有预料,是大哥的兵马!!”此时,霍锐也看到了邓云,不禁大目泛光,激动无比。在后方率兵的吉青,也顾不得指挥兵士,急忙拍马赶前,见得那熟悉身影,心中激动,如有千言万语,却都化做了一声。 “大哥!!” “好好好!!!兄弟都在,兄弟都在!!杨豹子快快随我过去!!”邓云见得兄弟三人安然无事,亦是有止不住的激动,连忙纵马赶去。杨再兴咧嘴笑起,暗付自己果然没看错人,遂策马紧随赶去。 须臾,邓云赶到,与兄弟相见,话还没说开。各处辽兵纷纷杀来。邓云面色一寒,冷声喝道:“先把这些辽人杀退,我等兄弟再好好一聚!!” 邓云说罢,徐庆等兄弟无不应声大喝,士气大震。此时,敢死队一众兵士也突入杀来,邓云与徐庆各领一部兵马,各往厮杀。此下宋兵各部人马都是士气如虹,锐锋正劲,反而辽兵势败如潮,慌乱无措。 不一时,各处忽传起撤军号令,鸣金号响随即响起,辽兵早无战意,纷纷丢盔弃甲,只顾逃命。邓云等将,引兵混杀,直到天明,战事方才结束。这时,辽兵皆退,剩下残兵多数战死,被擒数百,夺得马匹、兵器不计其数。 邓云想辽军刚是大败一阵,元气大伤,而且就算要调兵遣将,重整兵马,恐也需要一日时间,便下令抢占营地,教各军先是歇息安整。 在营地主帐里,经过收拾一番后,邓云等一众将士纷纷入席。邓云高居首座,左席分别是杨再兴、徐庆、吉青、霍锐、赵云,右席分别是吴波、叶凌风、李强、韩宇。这一大帐里,可谓是人才济济,各个都是英雄豪杰。 “诶,未想到潘将军已然逝去。听二弟你这一说,潘将军亦是位体恤下士,骁勇义气的豪杰!”邓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帐内众人听说潘伯临死之事,皆都生出敬色。毕竟一位愿做诱饵,为麾下谋得生路的将军,在如今乱世绝对是寥寥无几。 “不知如今居庸关状况若何?”徐庆眼中神色一凝,却是一直忧心童贯那里的动静,邓云一沉面色,正欲说话。杨再兴忽然咳嗽两声,瞟了对面的吴波一眼。吴波眼疾,也是发觉,不觉面色一黯,便欲离开。徐庆眉头一皱,正欲说话。 “杨大哥不必多虑。在这帐里,都是忠义之士,自家兄弟。” 邓云却是先咧嘴笑起,淡然说道。杨再兴神色一紧,但怕邓云太易轻信他人吃了大亏。这时,旁边的徐庆起身便道:“那日我军遭辽人袭击,我与兄弟们被那徐天一抛弃,若非吴大哥拼死来救,或者早命丧黄泉。自那事起,吴大哥更是决心与徐天一恩断义绝,但有机会,更会大义灭亲,以正公道!!” “竟有此事,徐天一这猾贼实在该死!!”邓云双眸猛地射出两道凶光,然后速又一转眼色,拱手向吴波说道:“吴大哥义气,弟我早看出你与那些奸佞猾贼并不是一路人!!” 吴波心头一紧,连忙恭答道:“邓将军若不嫌弃,我愿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邓云闻言,眼神晃过几分异色,不过却是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叹道:“如今军中局势不稳,不宜随意调拨。不过吴大哥可先屈居我麾下,待有时机,我自会与上级细议此事。” 吴波听了,不禁心里大喜,忙是谢过。而那杨再兴听说徐庆适才一番话,却也不再刁难,听邓云吩咐毕,便向徐庆问道:“那日到底何事,我听闻这潘伯亦非泛泛之辈,岂会一夜之间,五万大军尽被辽人所败!?” 徐庆一听,长叹了一口气,遂把当日之事,一一细说。其中吉青、霍锐也补充不少。吴波亦说了一些。众人听罢,都是脸色连变不止。 “这辽人宰相萧干正是看透潘将军心高气傲,故意以弱示之,待其无备,再发以雷霆一击,倾势而出,可叹二弟你屡屡相劝,却因身微言轻,不起作用。此役败得真冤,可怜如此多无辜性命!!”邓云眉头皱紧,摇首叹道。帐里诸将闻言,亦不由纷纷露出悲切之色。这时,霍锐忽然囔囔叫道:“如若那五万大军由大哥统领,必能如昨夜那般把辽贼杀个片甲不留,怎奈那童老贼有眼无珠,非但未对大哥加以重用,反而调离后线,实在可恨至极!!” “霍小牛说得极是!大哥乃天纵奇才,入伍虽短,却屡立奇功,未曾一败!!纵是按这功绩来算,军中恐怕除了韩大哥外,也无人再能比肩!!”霍锐话音刚落,吉青便疾声接道。 “事到如今,多说亦是无用。你等俩人却不曾想古往今来,也不知有多少英雄俊才因出身寒门,受尽冷落。诸如韩信如此人杰,亦曾受过胯下之辱。”邓云面容平淡,双眼如炬,众人听之无不钦佩。 徐庆神色一凝,遂又问道:“对了。不知大哥昨夜如何布置?我分明听得四周都是杀声,还以为有大部兵马来救。” 邓云闻言,遂疾言厉色,把他昨夜计策一说。原来邓云先教叶凌风等人领兵先去,却是赶往附近一带隐蔽。而他则等夜里三更时,发兵袭击。其中他见平阳山下辽军防备森严,尤为精密,看出统军之将必是深通兵法之人,或是早就分布暗哨,发觉他的兵马,埋伏预备。于是他便将计就计,先往一探,再仓促撤退。辽军来追时,喊杀声一起,早前却教叶凌风等人但有听得杀声大震,便教麾下兵士只顾喊杀,虚张声势。辽军以为有大部兵马杀到,必定慌乱,赵云等将即趁机引伏兵厮杀,必可大胜! 邓云把计徐徐道出,众人无不惊叹连连,惊为天人。邓云笑容可掬,遂又接话道:“不过我见山下尽是深沟土垒,你等一时也难以突破,本欲杀退辽人,再上山去与你等会合。却是太小觑了你等,就不知是如何行事?” 邓云话音刚落,霍锐便哈哈笑起,迫不及待地将徐庆之计说出。邓云听罢,不禁眼晃精光,笑道:“二弟谋略之高,我不如也!!” “大哥谬赞,若非大哥妙计,弟恐仍困在那平阳山上,岂敢与大哥相比!”徐庆谦虚拱拜,邓云一摆手,道:“哎!二弟不可妄自菲薄,可知如今军中弟兄暗里都称你作‘天保义’!可见弟兄们是何等的敬重你!!” “天保义?”徐庆呐呐一声。邓云随即把这称号由来告知。说罢。徐庆却无丝毫得瑟之色,一笑置之,遂又告说从辽人那里听说吉青、霍锐两人的称号。 “哦?闪电箭!混世魔王!哈哈,未想到我与龙蛮子就去了半月时日,你等兄弟三人却都声名大噪!”杨再兴发出一阵豪爽笑声,众人谈得正欢。这时,邓云忽地面色一紧,众人似乎都有察觉,不禁纷纷闭上了嘴,脸上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第一百四十章 扭曲仇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7 邓云环视众人,刀般的眼眸微微眯起,沉声而道:“两日前,童太尉不知从何处得知刘都统已知他的野心,欲将其谋杀。所幸我与韩大哥那时正好赶到关内,反将童太尉擒住,如今关内军心不稳,加上潘将军又是惨败于辽人之手,局势不容乐观!” 霍锐脸色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连忙急急问道:“大哥!你为何不将老贼杀了,一了百了!?” “老贼暂不可杀,关内大军有极多他的爪牙,若他一死,这些将领都将成了乱臣贼子,势必造乱。反之老贼一日未死,这些将领想老贼权倾朝野,以为刘都统还有大哥他们不敢轻易动手,待朝廷来召,凭陛下对老贼的宠信,老贼自能说曲为直,乱道事非!因此便会静观形势,按兵不动。”徐庆疾言厉色,句句都是道理。邓云听了,连连颔首,应道:“二弟说得透切。不过眼下之急乃稳定军心,对此我与刘都统、韩大哥已有对策。你等亦不必多!!” 邓云话还未完,猝然间营外传来阵阵震天杀响,不知来了多少兵马。 “辽人竟来得如此之快!?”邓云面色剧变,猛地一起身子。诸将亦是各个脸生惊色,纷纷而立。这时,有一员兵士急忙入帐,报说营外东北方向,正有上万余辽兵扑杀而来! 邓云闻言色变,也顾不得多想,急令诸将立即整备各自兵马。吩咐毕,邓云急忙出帐,赶去一望,果见东北角处一大部辽军冲杀过来,杀声震天,如有骑虎之势,甚是骇人! “辽人兵马为何来得如此之快!?莫非早有安排!?听二弟适才所言,那萧干也在昨夜的辽军之中,应就是那时被诸将拥护的银甲将!这萧干屡屡大挫我宋军,死在他谋略之下的,起码有数万余人,此人智略高超,非泛泛之辈。或就是他昨夜探得我兵马来时,暗作的布置!!可惜,昨夜未能与杨豹子一同将他擒杀!!” 邓云脑念电转,刀目精光霍霍,又看了辽军队形一阵,见得队形整齐,暗暗吃惊。眼见辽军越冲越近,就在五百步外,邓云似乎已感觉到那如狂风暴雨般袭来的杀气。 就在此时,杨再兴从后速赶而来,疾声便道:“龙蛮子!恶豹骑和二百精骑已整军完毕!而那二百精骑皆依你吩咐那般,精通骑射!!” 邓云闻言,神色一震,抖数精神,转身就走。两个兵士牵马过来,邓、杨两人即纷纷上马,并马飞去。须臾,邓、杨两人遂引三百骑兵而出,风驰电掣般迎向那近万人的辽军。 且说,昨夜萧干败退而逃,却无赶回燕京,就在数里之外,收整残兵。原来萧干听说有宋军援军赶到,数量却是不多,想是先锋部队来探,来援大部或是这几日才到,于是便立即命人传报回燕京,速整七千万精兵,暗里侯备,等宋军大部兵马一到,猝而杀出,将之截断,他到时再引一部兵马赶去接应,必可将其大败! 萧干计策是好,却万万无料到邓云那部兵马就是来救平阳山的所有援军。而后来邓云引兵来袭,萧干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听到那四面八方传起的喊杀声以为宋军大部杀到,心里混乱,慌促无比。他乃一军之首,其乱则军乱,最终狼狈而败。 之后,萧干向残兵一问,听说宋军只有六千余兵马,占了平阳山下的营地,其中不少人逃散时又看见平阳山附近一带各处,都有宋兵的队伍,只是人数极少,都是三五成群。萧干一听,便知中计,顿时气得面红耳赤,喝骂不止。又想这时辰,那七千大军应该将到,想这些可恨的宋人并无准备,兼之昨夜混杀,皆都筋疲力尽,不如就立刻与之会合,整顿大军,然后倾势杀去,必能得胜! 却说,邓、杨两人引三百精骑出阵,立即摆开阵势。萧干率辽兵杀来,见得前方宋军尽是骑兵,而且数量不多,却也无虑,立即喝令前军只管扑杀!萧干令声一起,前军辽兵刹时飞突而进,速度极快。邓云把眼一瞪,厉声就喝,号令一起,两翼骑兵纷纷拽弓拉弦,霎时间弦如霹雳连响,震荡不止,飞箭飙射,前头辽兵顿时遭到迎头痛击,死伤近百人。不过辽军人多势众,那些辽将反而更是气恼,扯声厉喝,催军速进。那两翼骑兵,只顾拽弓发射,暴射不止,辽人却都前仆后继,彪悍无畏。邓云看得这情势,不禁面色暗变,急喝撤去,邓云令声一落,那三百精骑立即纷纷调转马头而去,两翼骑兵却也不望发箭阻挡,一时间还是压住了辽军的冲势。 在后军的萧干看得眼切,暗付这些宋骑竟有这般了得本领,心惊不已,便欲速除,急通令中军一将,率骑兵追上掩杀。不一时,辽军冲势渐缓,一部千余人的骑兵倏然突出,嘶声喊杀。邓云急命射箭,乱箭如同道道飞驰闪电,扑飞乱打,那千余骑兵刹地乱起。 “杨大哥!!我军兵士多数疲惫不堪,反之这部辽军大多都是新力军,若是强硬拼杀,恐将全军覆没!!如今之计,唯有兵行险着,把那萧干擒住,逼得辽人投鼠忌器!!”邓云疾声厉喝,杨再兴听了毫无惧色,反而精神大震,豹眼凝光,喝声应好。邓云遂教杨再兴率恶豹骑先攻,他则整军随后杀来。杨再兴迅疾下令,勒马先绕,恶豹骑纷纷跟随。这时,那些辽骑正乱,忽见一队宋骑转回来杀,顿时纷纷变色,电光火石之间,回过神来,那队宋骑已然杀近。 “宵小鼠辈,焉敢放肆耶!?”杨再兴扯声暴喝,手中长枪骤起舞动,杨家六合枪法可谓是精妙绝伦,兼之杨再兴得高人指点,如今枪法更快更猛更准,而且更为恐怖的是,无一丝毫多余,每招所出,必将杀人伤人!!霎时间,杨再兴赫然杀出一个破口,那恶豹骑飞突猛冲,如若虎狼。那队辽骑眼见溃散,邓云随即引兵杀到,那二百精骑都换了长枪,随着一同冲突。邓云飞马急突,一手执亢龙棍,一手拧青龙宝剑,棍剑起舞,所向披靡,迅疾便杀到杨再兴那处,两人兵马突起。 “区区小辈,竟敢视我大辽雄军如土鸡瓦犬耶!?猖狂至极!!莫非以为都是关武圣投世么!?”萧干看得眼切,气得火冒三丈,怒发冲冠。 “不过都是些蛮匪贼寇,有何惧哉!?” “萧宰相勿虑,末将愿往死战!!” 这时,两将齐声厉喝,皆欲出战。萧干定眼望之,见这两将皆是面带怨恨,咬牙切齿,竟是前不久来投的徐天一和袁杰。 “这两人武艺不俗,特别是那徐天一确是有几分本领,不如就让这些宋人自相残杀!!”萧干眼露精光,心中暗付毕,急令两人率兵出战。徐、袁二人领命,急各引队伍冲起,急望前线厮杀处飞杀而来。萧干见这两人引兵杀去,速又与身边两员魁梧大汉投去眼色。那两人领悟,即飞马急赶。 却说邓、杨二人,再显其悍世万夫莫敌之勇,引兵正是突破猛进。与此同时,营地内的大部兵马皆整顿完毕,吉、霍二人见自家大哥深入敌军腹地,如此冒险,恐是有失,都是心如火焚,急劝徐庆出兵救援! “不可!适才大哥明言,军里弟兄一夜久战皆都力竭,万不可贸然而进,整顿毕皆都要据守营中,一边防备,一边歇息。但等辽军杀到时,方可奋力拼死!”徐庆双眼瞪起,眼里一片赤红。吉、霍听得揪心不已,正欲再劝时。徐庆忽地话锋一转,疾言厉色道:“不过大哥如此兵行险着,定是想要擒住那萧干,逼得辽人投鼠忌器!!如此,可速整一队精兵悍将,前去接应,若能事成,必可力挽狂澜!!” 徐庆话音一落,吉霍两人即便请命。吴波、赵云、叶凌风等将亦纷纷应和。徐庆面容紧绷,浑身肉紧,却是恨不得立即杀出去接应,只不过邓云有令,命他镇守营地,他自知责任重大,只好死死压住心中的急躁。 须臾,徐庆口如连珠喷射,迅速点令,命吉、霍、吴、赵四将各引二十骑兵,速望接应。四将领命,立即各引队伍,纵马狂奔,向辽军大阵冲杀而去。至于徐庆则与剩余诸将,各发号令,速做防备之事。 说时迟那时快,邓、杨两人突到中军乱处,无数辽兵纷纷杀来,两人部署拼死抵住,两人便只顾向前突进,一路下来合并杀了足有七、八个辽将,杀得辽人那些领军将士,但见这两人杀来,立即吓得面色剧变,慌促逃命。 “龙蛮子,还我爹爹命来!!!”就在此时,一声竭斯底里地怒吼骤起。邓云急眼望去,先看得一道飞影,疾风刹地扑来。邓云面色一紧,把马一勒,速伏身一避,又听破空震响,心中一震,拧剑就挡。‘嘭’的一声轰鸣,邓云余光看去,竟是一张狰狞、丑陋的面容,正是那袁杰! 此下袁杰亦把马勒住,嘶声怒吼叫骂,手中长枪暴突猛刺,施的尽是拼死之招。袁杰天赋极高,只是不肯下苦功,兼之后来被仇恨蒙蔽,武艺更是再难有进展。不过就算如此,其亦绝非等闲之辈,何况如今只欲邓云拼个粉身碎骨! “小贼!!你竟敢投了辽人!!”邓云刀目暴瞪,先前其实心里对他还是有些愧疚,故而屡屡救了他几番,后来他听说袁杰被辽人所擒,以为他性命难保,当时心中也不免为他感到惋惜。 “蛮匪!!!我恨不得喝你血,啖你肉!!只要能报仇雪恨,莫说投这辽人,纵是阿鼻地狱又有何惧!!”袁杰面容扭曲得极为可怕,手中长枪只顾乱刺,丝毫未有一丝防备。 “愚不可及!!”邓云大怒,刀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身体忽地一让,就在袁杰长枪刺过瞬间,邓云提剑立即就砍。剑光如虹,依旧削铁如泥,袁杰长枪顿时被削断两半。邓云大喝一声,如若龙啸,舞起亢龙棍就欲打去。 咻~~!!!蓦然,一道刺耳震响赫然而起。邓云猛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而又忿怒,看着一根快箭骤地从袁杰胸膛飞出,连忙拧棍打去,‘啪’的一声,箭破碎时,袁杰喷血而出,倒身翻落马下。 这说是慢,只不过却发生在刹那之间。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杨再兴却也被徐天一杀住。两人挥枪对舞,杀得甚是激烈。杨再兴见徐天一倒戈叛变,破口大骂。徐天一面容冷酷,早没了昔日常挂笑容,只顾与杨再兴厮杀。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徐天一望杨再兴面门骤刺一枪。杨再兴倾开一避,即发反击,拈枪挑起连道枪花,逼得徐天一是险象环生。就在此时,忽有一员魁梧大将,斜刺里杀了过来。杨再兴心头一紧,虚枪一晃,勒马就逃。徐天一却是没去急追。 第一百四十一章 龙蛮啸天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8 那魁梧大将倏然杀至,厉声大骂,追着杨再兴。 “纳命来罢~~!!”杨再兴听那声势,算着那魁梧大将将到,陡然一声喝起,转身急起枪势。 突兀之际,宛如闪雷暴射,虹光骤起,那一枪快得惊人,威势骇人,根本来不及去细看,只见那飞影猝然穿透了那魁梧大将的右肩。原来这魁梧大军亦是了得,在千钧一发之际,及时避过了要害。杨再兴面色凶戾,把枪一挑,血液飞起,转枪就扫。那魁梧大将刚是痛呼叫起,还未回过神来,便被杨再兴一枪扫中头盔,打翻落马。 在后的徐天一看得惊心动魄,想起杨再兴适才那回马枪的惊艳,简直难以形容,只知若是换了自己,恐怕此时就算能保住性命,也要落个惨败! 这边杨再兴依旧骁勇如斯,却看邓云那处,只见他雷霆震怒,纵马只顾狂奔,望一队人丛里奔杀而去。那队人丛中,亦有员魁梧壮汉,手执一柄三石大弓,适才正是他连发冷箭,最后更是把其军麾下的袁杰射杀。 “阴险小人,你该死!!!”邓云怒不可及,扯声暴喝。那员辽将见状,却也不和邓云正面交战,速令四周兵士扑上围杀。就在此时,吉、霍、赵、吴四将各引一队骑兵,分四路杀近辽人乱军,这四将都是英雄了得,此下已然杀到中军。吉、霍两人都往邓云赶来,赵、吴两人则望杨再兴处赶去。 说时迟那时快,吉、霍两人飞马赶来,吉青执弓快射,例无虚发。霍锐舞锤突击,时不时又会掩护吉青。来杀辽兵无不心畏,邓云趁势猛突,倏然杀入那辽将人丛之内,硬是撕破一个破口,如同排山倒海之势,策马杀到那辽将身前,那辽将早就吓得六神无主,兵器还来不及提起,便被邓云一剑刺入胸膛,惨叫毕,随着邓云把剑拨出,翻身落马,眼看死绝。 “杀~~~!!!!”邓云暴喝一声,吉、霍两将皆扯声应和,兄弟三人,就于左路狂突杀进,势如破竹,简直宛如一队不可力敌,由天兵神将组成之军! 又见右路那里,徐天一见得吴波、赵云二将引兵杀来,哪敢恋战,转马就逃。杨再兴即盛势追击,辽兵皆慑,抵挡不及。 眼看这两队悍军一左一右,俨然两柄长枪利刃,大有直捣黄龙之势霍然突进。萧干面色剧变,却不愿就此撤去,面怒狰狞,急呼令身边刀枪手立即各做防备,摆开阵势,组成防线,至于弓弩手皆撤后备战。 突兀之际,邓云率领吉、霍二将引兵先从左路杀出,邓云为首当初,吉、霍两人,一人提刀,一人手舞大锤,紧随跟着,其余兵士皆在背后突进。说时迟那时快,早有一将,引一队刀枪军扑来,为首大将手提一柄大斧,邓云倏然迎住,亢龙棍、青龙宝剑两柄绝世神兵交错横飞,不三合,那将便被邓云一棍打破头颅,吉、霍二将杀上,须臾间便杀散众军,冲开一条路。正走间,前面又一枝军马拦住路,各个齐声大骂。当先一员大将,兵甲鲜明,虎背熊腰,嘶声喊杀。邓云已杀红了眼,更不答话,跃马迎去,约十数合,只见那将大刀被邓云一棍打开,青龙宝剑骤地刺出,青光耀眼,即将其刺个透心凉,剑一拔血液四溅,须臾剑刃却不再见血色,果是一柄绝世神兵。 再见邓云夺路而走,左右皆有两将斜刺里杀出。霍锐大喝一声,挥锤抵住左边那人,吉青飞马突前,便是截住右边那人。约是拼杀十数合,两员辽将皆被击毙。吉、霍急望过去,邓云早又突入一处人丛。 另一边,杨再兴一路拼杀,凶狠绝伦,兼之又有吴波、赵云两将掩护,只顾突进,杀破条条防线。 被破辽兵纷纷杀上,前方辽兵亦急来堵住。杨再兴毫无惧色,反而愈战愈勇。这时,前面又有二将,扯声咆哮,使两般军器,截住去路,后面赶的又有二将,皆是辽军悍将。 “兄弟替我应付后面二将,前头两个,我一人便可!!”杨再兴往后一看,聚声喝起。吴波、赵云皆应一声,故意放缓马速,等后头二将杀来。先看吴波,忽地低身一避,避过那将砍来大刀,随即霍地起身,刀光一起,快得无影,那将刹地被拦腰砍成两半,尤为恐怖。另一边,赵云拖着长矛,待背后辽将杀来,长矛一提,倏然抖出团团枪花,须臾间,枪影一横,击中其头盔,那辽将惨叫一声,坠倒落马。 前头之处,又见杨再兴以一敌二,反占主攻。马一勒时,前蹄高跃,杨再兴舞枪如神,直把那两员辽将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就不过十数回合,一将先被杀倒,迅即三合之后,剩下一将也被杨再兴一枪刺中咽喉,当场死绝。 却说杨、吴、赵三将凶猛骁勇,震慑辽人,再见左路那里,邓云血性涌起,热血沸腾,越冲越快,愈战愈是神勇,吉、霍二将竟是渐渐追赶不上,见得前面乱处,邓云一人力战四将,辽军一齐拥至。邓云那里,青虹光芒闪烁,见他舞着青龙宝剑乱砍,手起处,衣甲平过,血如涌泉,杀死击伤不知多少人,浑身铠甲战袍,或破或裂,血迹斑斑,俨然如似从血地深渊里的魔魇。吉、霍二将看得无不激愤,仿佛似有使不尽的力劲,各舞兵器,策马突上。霎时间,邓云这队悍军霍然杀退辽人一众军将,直透重围。 却说萧干满脸怒色,此时已然变得铁青带畏,眼看邓云、杨再兴两队兵马,所到之处,威不可当,又见徐天一还有几将畏战退缩,急瞪眼喝令:“速速前进,敢有畏战退缩者皆斩!!” 萧干此令一落,徐天一暗里叫苦连连,却也不敢违令,唯有硬着头皮上前赶去,正遇邓云杀来,那几个辽将皆俱,故意放缓。徐天一气愤不已,却听邓云纵声喝道:“狗贼~~!!还我那些枉死弟兄命来!!!” 邓云怒声咆哮,如若龙啸之音,徐天一听了,心头一揪,不觉打了个寒战。原来邓云对徐天一陷害之事,一直谨记在心,不过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死压怒火。此下,徐天一倒戈叛敌,可谓是罪该万死,岂会再忍!! 电光火石之间,邓云带着滔天杀气而来,徐天一慌促迎住,长枪刚提,便被邓云一棍打开,青龙宝剑刹地飞砍过来。徐天一急忙躲开,剑光紧随杀去,连是飞挑不停。徐天一适才见过邓云厮杀,知这神剑厉害,哪敢怠慢,连忙挪身躲避,被杀得险象环生,疾呼后面辽将过来掠战。哪知那几个辽将根本无意去救,其中一员辽将更在快速嘀咕什么,很快那几个辽将纷纷拽弓拉弦。这时,邓云已与徐天一杀了数十回合。 陡然间,背后赶来的吉、霍二将忽地惊呼叫起。邓云杀得正紧,又见徐天一忽地身子前倾,立即见得面前数根快箭射来,却也不惧,大喝一声,舞剑飞挑。徐天一暗里眼发幽光,猝然发作,此时邓云却是正好击破最后一根冷箭。电光火石之间,眼见徐天一挺枪骤刺,邓云挪身避开,右边腋窝之下被刺出一片血光。 “贼杀才!!如今天下何处容你!!!?”邓云瞪眼暴喝,声势极为骇人,徐天一心头陡颤,一时间竟走了神。邓云转手一剑就起,砍飞徐天一的头盔,徐天一惊呼惨叫,披头散发倒翻落马。邓云飞马跟去,提手一棍打去,那棍势之劲如有破山碎岩之威,竟把徐天一整个人打飞丈余。四周观战辽兵军将无不胆怯,吉、霍两将赶来。另一边,杨再兴那队兵马亦突杀快到。 “宋人何来如此多悍勇虎将!?群虎扑食如何挡之!!?”萧干看得心头发凉,咬牙切齿,心里恨极。这时,数员辽将赶来,皆劝萧干先撤躲避,以防万一。萧干犹豫不绝,心里却是想着这些宋人都杀红了眼,何不如以自身为饵,等他等快要杀到时,一声令下,乱箭齐飞,必可擒之! 须臾,萧干心头一定,却是决定要与邓云这些狂徒搏上一回,速发号令。与此同时,邓云见得后军阵内不远的萧干,见其不见慌态,心头不由一揪。说时迟那时快,杨再兴已率军冲突杀起。邓云神色一变,急就把马一勒,口喝一声。辽兵奋勇围来,吉、霍二将连忙杀上抵住。 邓云那队兵马先是混杀起来。陡然,连阵弓弦暴响骤起。只见后方各处乱箭飞射,杨再兴面色大变,连忙舞枪抵挡,吴波、赵云亦急舞兵器,可其余军士大多却无这般灵敏身手,纷纷被射落马下。杨再兴坐下战马被连根箭矢射中,惊呼一声,滚翻马下。 “三弟、四弟!!护我突进!!!”就在此时,邓云一声怒吼,刹时把正是满脸惊色的吉、霍二将惊醒。两人闻令,立即抖数精神,奋勇突前。邓云策马赶在两人身后,却暗中早换了一张铁胎宝弓。 那些辽兵眼见吉、霍两人杀来,却是纷纷躲避。霎时间,两人突破出一个破口,顿时连声弓弦暴响又起。吉、霍二将早有准备,急拧兵器招打。邓云亦挥弓抵挡。眼见险象连连,一波乱箭渐止。就在此时,邓云忽地纵马冲出,猛拽铁胎弓,对着足有数十丈开外的萧干瞄去。 第一百四十二章 惊天一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8 “哈哈哈!!这乱军之中,数十丈外,你还想射中?狂妄至极!!”萧干眼疾,嗤声大笑。突兀之际,宛如连道霹雳骤响,如打在人的心头,仿佛掀起了一阵阵狂风。一众军将、兵士都看不清邓云射了几箭,萧干急睁眼看时,数道飞影射来,方知邓云箭艺如此了得。所幸他身旁一将亦是了得,急拧刀挡住一根箭矢。另外一将亦拧枪刺破一根。萧干急忙躲避,又是避过一根,只不过就在他心头一松之时,‘咻’的一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腹部剧痛无比,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与伦比地力劲冲飞而去。 “萧宰相~~!!!”一众辽将不禁吓得面色剧变,急往看望。辽兵大乱。这时,杨再兴却是趁机夺了一匹战马,与吴波、赵云继续突杀。邓云引率队杀前。一众辽将拼死抵挡,辽兵纷纷涌来。 “杨大哥,萧干猾贼生死不明,辽人已乱,不必恋战,速速撤去!!” 邓云喝毕,于是两队兵马皆绕过人多集中处,杀透大阵,眼见这些人无不是血染征袍,血气冲天。 却说萧干被邓云射中,众将急来看望,所幸未中要害,只是射中腹部,不过流血不止,可见箭矢射得极深,萧干惨叫不绝。众将见状,无不心头大急,急令撤军。 就在此时,右边山林间忽地响起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响。辽人望去,竟都是宋军的旗帜,以为宋军大部援兵杀至,吓得肝胆碎裂,连忙逃窜。而统领大军的萧干此时又被邓云那惊天连珠箭射伤,各辽将心里急切慌乱,如此一来,辽军却是不攻自破,互相推拥,只顾逃窜撤去,因此践踏而死者更是不计其数。 在营地里的徐庆听得这般声势,又见辽军混乱不堪,心头大喜,急命全军出战,大举掩杀,其部虽都疲惫,但适才见得邓云等将如此骁勇,本就大受鼓舞,憋了一口血气,如今辽人皆无战意,混乱慌促,却连这疲兵都能将之杀个毫无还手之力。掩杀间,那部宋兵汹涌杀到,合并涌上,辽兵大败溃散,只有数千兵士逃去,剩下的大多战死,少数被擒。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候。邓云洗漱了一番后,洗去了面上血色,却看到他一脸苍白,踉跄几步,只觉双眼一黑,几乎昏倒过去。徐庆等将无不吓得变色,连忙赶来看望。其中杨再兴、赵云等将都是面色极差。 “无碍。只是这几日实在太累。且让我歇息半刻。”邓云微微摆手,声音也是极为虚弱。众人听了,连忙将他扶入帐内。邓云坐在首座,背倚着,须臾便熟睡过去,鼾声如同鼓震。杨再兴见了,心头一松,却也一如既往的放纵,到旁边席子一卧,便是睡了过去。 徐庆见此,想那些随自家大哥从居庸关来的将士无不恶战连连,由其是杨再兴、赵云等将今日又是大杀一番,连忙教众人先去歇息,待邓云醒来,自会叫唤。众人亦是极为疲倦,纷纷而去。徐庆则与一身形伟岸魁梧的巨汉投了一个眼色。那巨汉竟就是韩世忠麾下猛将呼延通也。 呼延通满是敬色,把头一点,便随徐庆同出。到了帐外不远的一处荒地。 “今日若非呼延大哥及时赶到,想必不能得此大胜。”徐庆拱手作礼,话音刚落,呼延通便是瓮声瓮气地说道:“兄弟莫要如此,可教我不胜惭愧。若是我能早来一个时辰,邓将军他等也不必如此拼死作战,兵行险着,若有万一,我实在万死难辞其咎!!” 呼延通素来直来直去,脾性耿直。徐庆心里敬佩,遂笑道:“大哥乃当世奇才,平日里为人仗义,忧国忧民,仁义无双,军中上下无人不敬。如此人物,自有诸神庇护。对了,我听大哥说此时关中军心不稳,大哥早前也料不会有援兵来救。呼延大哥岂会在这时赶来?” 呼延通闻言,粗犷大脸不禁神色一紧,呐呐道:“实不相瞒,就在昨夜,居庸关发生兵变,童贯老贼已毙命也!!” “什么!!!?”徐庆一听,顿时心头揪紧,浑身肉颤,脑袋昏沉无比,近日也是疲惫极了,整张脸刹时惨白起来,过了好一阵都回不过神来。呼延通面色一急,疾呼叫道:“兄弟,可有大碍!?” 徐庆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回过神来,连忙一把抓住呼延通的手,神情激动地问道:“到底何事,速速道来!!” 呼延通面色一紧,遂把事情一一道来。原来,在邓云赶往平阳山救援的那夜,战败于燕京的残兵纷纷望居庸关赶回。当时关内诸将听闻远远有哭声,皆各往望之,见是自军残部,连忙打开关闸。待那些残军入关,只见那些残兵皆是兵甲不齐,都在诉说丧兄失弟,弃伴亡亲之苦,各各捶胸大哭,哭声盖天。刘延庆得知,速令整顿残军,遂做安抚。韩世忠则俱童贯麾下那些爪牙,听闻潘伯大败于燕京,会有所动静,速令人暗里监视。哪知,童贯那些爪牙近日见得刘延庆拉拢其一派的将士,已有戒心,如今又见潘伯军大败,七、八个统将暗里商议,便是要趁着刘延庆在安抚关内残军,趁机造反。 当时,关内关外皆是喊杀声大震,那些叛将反贼集合了近数万兵马,潘伯麾下残军听说刘延庆擒了童贯,竟都呼应。刘延庆一时无备,几乎被蜂拥而来的残兵围杀住。所幸韩世忠早前留了心,派了呼延通在其身旁担当护卫。呼延通奋勇作战,后来得到王刚领兵来救,刘延庆方得无患。另一边韩世忠速引一精兵镇压,硬是凭借其武勇,杀入乱军之内,所向披靡,混杀间连诛杀数将。宋兵无不知其威猛,那些叛军皆是心怯。须臾,刘延庆亦整兵作战,关中大半将士皆都呼应,刹时间,杀声震天,如有草木皆兵之势,叛军胆怯,纷纷退出关外。韩世忠不忍自相残杀,同袍之间,兵戈相对,欲加以劝说。那些叛军统将渐渐引兵在关外相聚,与关内兵马对峙,却都不愿投降。刘延庆大怒,仗着自军势大,那些叛军仓促组建,各自为营,群龙无首,欲下令全军突击。韩世忠劝住,直言此下局势不稳,所幸如今辽人都被平阳山上的潘伯吸引,未曾察觉此处乱势,否则疾发大军来讨,势必危矣。如今之计,当先稳军心,解决内乱。刘延庆闻言,也觉是理,遂压住怒火,却又听关下叛军喊说要他放了童贯,即撤回中原,否则宁死不退,拼个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刘延庆听了,雷霆震怒,想老贼权倾朝野,派系极多,又得当今陛下宠信,若让他回去中原搬弄事非,恐怕到那时他倒成了造反作乱的乱臣贼子!! 刘延庆自不愿意,慨然拒绝,关下叛军作势欲攻。刘延庆想这些人冥顽不灵,还想着童贯不死,尚有回天之力,也不留情,速令关内弓弩手发箭慑之。乱雨骤落,那些叛军将领却催军而动,以表决心。顿时死伤不少兵士。韩世忠看得眼切,想都是无辜牺牲,心里万分不忍,遂与刘延庆教计如此如此。刘延庆听计大喜,速令韩世忠依计行事,然后又令关下乱军撤开百丈,半个时辰后,自会带童贯出关,与他等交接。关下叛军几个统将商议一阵,其间还当众吵了起来。刘延庆见这些人果然各执己见,心也不齐,心里暗暗窃喜。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那些叛军也依令撤后。那些统将见时辰已到,齐声叫喝。陡然,关内擂鼓震荡,关闸打开处,只见两匹马一并而出,左边一将正是韩世忠也,右边却是一披头散发,破口大骂不绝,浑身被绑得严严实实的老人家则是童贯。童贯以言威胁,又说尽恶毒咒骂。韩世忠毫不变色,只管牵着童贯的马匹。那些叛军统将见得童贯如此受辱,各个都争着气忿大骂,以讨童贯欢心。韩世忠暗中冷笑,眼看快到三十丈远,那些叛军统将皆令止步,教韩世忠把童贯放了。韩世忠面无表情,虎目冷酷,蓦然猛地一拍童贯坐下马匹,那马惊呼一声,猝然发作,狂冲飞起。那些叛军统将一见,皆是措手不及。韩世忠大喝一声,如若轰雷炸落,甩手射出一柄流星锤。就在此时,趷跶一声,童贯连人和马突兀摔倒,韩世忠飞出的流星锤一飞而过,最后却是击中一叛将的胸膛,那人惨叫一声摔落马下当场死绝。与此同时,童贯摔落在地,应无兵甲,兼之浑身被绑,被那马后蹄踹中,正中面门,凄厉惨叫,滚了几圈后,挣扎惨呼一阵,后来竟就一动不动,眼看死绝。 那些叛军统将见了,无不心惊肉跳,浑身肉紧,仿佛被断了后路,各个嘶声大喝,欲来厮杀。就在此时,关内蓦然杀声惊起,如同百丈巨浪,连涌骇起。无数兵马倏然杀出,刘延庆直喝降者不杀,诸军附和,声势如有排山倒海之威。有两员叛军统将心怯,急说要降保命,另一统将却是不愿,厉声呵斥,只说要为童贯复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平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8 韩世忠听得细切,忽地拍马跃起,手提一柄大戟直突而去,电光火石之间便是杀到,一戟正中那不愿投降的统将面门。其余两个见状,急说要降。这时,刘延庆的大军已然杀近,叛军其余将校见状,皆知势已极也,纷纷弃戈投降。韩世忠转马回报,刘延庆听说童贯最终被马踹死,冷笑连连,只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教诸将引以为戒。 随后,韩世忠便劝刘延庆发兵去救平阳山。刘延庆却以为如今刚平乱军,不宜大动兵马,又想若是救了那潘伯,岂不自找麻烦。后来经韩世忠几番劝说。刘延庆方才应诺,教韩世忠命呼延通领三千兵士去救。刘延庆只愿发三千兵马,摆明无心去救。但韩世忠却想救人要紧,速与呼延通吩咐。呼延通即便到关内点齐三千精兵,即刻出发。另一边,刘延庆还有诸将则在安抚兵马,速整三军,再谋战事。 且说呼延通把事说罢,不觉已是一炷香的时间。徐庆满脸唏嘘之色,默默叹道:“老贼终其一生为谋取人顶之上,阴谋诡计算尽,同袍兄弟弃之不惜,落尽骂名,天下人无所不恨。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哼,这等大奸贼祸国害民,不知多少忠良死在他的阴谋诡计之下,若是天下黎民百姓得知,只会拍掌称快,大肆庆祝!!”呼延通冷哼一声,眼内竟是厌恶之色。徐庆微微颔首,却又叹了一声,心中默默暗付道:“可滋生这等大奸祸物的源头,分明却是那昏君老儿呐!!” 或者徐庆本身性子就是如此,也或是他受了邓云这后世人的影响,却也敢想这大逆不道之事。 呼延通听了,不禁眉头一皱,忙问道:“兄弟所叹为何,莫非为了老贼之死可惜!?” “自然不是!老贼作恶多端,我家恩师更是他的死对头,昔年老贼屡屡陷害,使得我家恩师不得不辞退朝野,隐居山林,半辈子都是郁郁寡欢。我家恩师更曾说过,老贼一日不死,宋之忠良则永无出头之日!如此老贼终于受诛,想我恩师在天之灵也是欣慰,只恨弟我无能,未能手诛此贼!!”徐庆疾言厉色,说得义正言辞。呼延通听了大喜,哈哈大笑,一边拍着徐庆肩膀,一边笑道:“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兄弟莫要见怪!” 徐庆亦知呼延通为人,自不会记在心上,与他说了一阵后,便速去吩咐兵士加紧煮饭。且说,辽兵大败,营内辎重皆来不及带去,尽被宋军所得。 两个时辰后,邓云等人皆都歇息完毕,众将就于帐内进食,各个都是饿得双眼发光,一顿狼吞虎咽,看邓云、杨再兴那些人各个都似如虎食鲸吞,就连平日吃相恐怖的呼延通,也是自叹不如。 只是一盏茶的时间,众人食饱喝足,其中邓云、杨再兴、霍锐三人更吃了足足七、八斗米。 却见邓云精神好了许多,神色一凝,遂把目光投向呼延通,便是问事。呼延通与徐庆对视一眼,遂把居庸关之变一一道说。邓云等人听得连连变色。待呼延通说罢,众人都不觉松了一口气,亦对童贯之死,纷纷拍掌称快。 一阵后,众人情绪渐渐平复。邓云眼中精光烁烁,凝声而道:“如今军中内患已除,而辽人虽得大挫我军,但却又被我等兄弟于这平阳山大败两阵,折损近万兵众,士气大挫。如此一来,辽人一时之间,定不敢轻举动军。我军正好得以时间整顿。不过,那辽人宰相萧干非泛泛之辈,为防万一,我欲引军前往燕京,以作掩护。诸位觉得如何!?” 邓云话音一落,众将无不激奋,纷纷称好。呼延通更是哈哈大笑,直言而道:“邓小哥敢战果敢,我可喜欢你极了,愿听你吩咐!!” 邓云闻言,却也是想呼延通留在军中,毕竟他天生神力,武艺超群,亦是一员难得悍将,更兼他麾下亦有三千精兵,与自军合在一起近有万余人,如此一来,就算燕京城内辽兵率众来攻,他也有足够的兵马抵挡布置。当然,这是因为邓云了解呼延通的性子,否则若是些狂妄张扬,自以为是,奸佞之辈,他宁缺勿要。 “好!有呼延将军在,我军如虎添翼,岂愁不能成事?我这就立即派人前去通报!”邓云灿然一笑,话毕,赵云心领神会,主动出席。邓云先用眼神示意,寻问他精神状况。赵云微微一笑,便道:“将军勿虑!末将适才食饱歇足,精神正好,必不负使命!!” 邓云听罢,欣喜一笑,微微颔首,遂修以文书。须臾,赵云接过文书,立即拜退而去。邓云遂与诸将商议一些细节后,也不怕辽人再来袭击,命全军歇息休养。 且说,萧干连折两阵,狼狈而逃,更被邓云射伤。一众将士急护其归燕京。妖后萧晋贤闻报大惊,速命宫中御医医治。 当夜,萧晋贤忽召见徐天一。徐天一以为妖后欲要降罪,心中忐忑不已,急忙前往。 宫中后园,一小亭立于水塘之边,四周百花争艳,雕栏大柱,夜色恬静,反倒有几分幽幽之色。小亭旁,奇峰怪石不少。徐天一在一太监带领下,一路如履薄冰,隐隐看见小亭那处灯火通明,不少宫娥太监各持香花仪仗,锦屏也似,两边分列,平台四角。当中御座上坐着一人,见是红衣仿,锦绣艳丽,婀娜多姿的身影,在朗月华灯照耀之下,五彩流辉,掀动人心。 “听说这妖后长得妖艳无比,一个眼神便能把男人的魂魄勾去。也不知有无这般厉害!哼!反正我已落得如此田地,临死一观这绝世妖女,也算是值了!” 徐天一心里暗想,不知觉已经来到。只见小亭前,站着许多手持金瓜钺斧的卫士,都是魁梧高大,摆出一副威风杀气的壮汉,站立左右。徐天一不敢放肆,静静等候。 不一时,听得太监召见。徐天一连忙登台跪下,作礼而拜,不敢抬头。只听咯咯笑声,便已醉人心神,动人魂魄。徐天一心头一揪,微微抬起,余光见得白玉般的肌肤,红盖之下竟是条长腿,想这妖后竟在卧着,顿时觉得血脉喷张。 “听说你乃那童老贼身边红人,想必军中情报,你都能了知一二?”如同柔风般的话音,又似从平静湖面里轻点。徐天一一抬头,先见得那眼角红艳,微微翘起,眼珠如晶莹,如似含水,便已被勾走灵魂。还好徐天一早有准备,暗暗一舌头,回过神来,却不敢再看,连忙低头答道:“太后尽管问话,小人定一一细答!” 萧晋贤见他竟能这般把持过来,又是咯咯笑起,遂便问道:“哀家听说萧干连折于一部宋军之手,你可知那统军之将?” “回禀太后,小人岂会不知,此人名叫邓云,有一称号叫‘龙蛮子’。此人本是一蛮匪,更杀了小人恩师,小人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若太后欲取此人性命,小人纵是肝脑涂地,绝不负太后厚望!!”徐天一疾言厉色,速速而道。萧晋贤听了,黛眉一皱,声音忽地冷了许多:“你与他有无恩怨,与哀家无关。哀家只想知道此人有何本领,竟能连挫萧干!” 徐天一一听,不禁面色一变,心里谨慎许多,连忙如实答道:“此人年纪虽轻,但却是深通兵法,文武全才,骁勇过人,今日射伤宰相之人,也正是此人!” “哦?”萧晋贤一听,那颗宝珠般的媚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不禁咧开了笑容道:“你可与哀家说说此人的事情?” “敢不从命?”徐天一浑身一颤,只觉浑身火气如焚,却还是死死压住,毕恭毕敬道。 “呵呵。好,赐座。”萧晋贤笑了一声,便是发令。徐天一遂在萧晋贤的示意之下,坐到一榻之上,榻上面的锦茵绣褥又厚又多,还有各种珍贵兽皮做成的靠垫之类。 不过徐天一却无心欣赏,适才几番眼神对焦,几乎又令徐天一把持不住,心头撩乱。徐天一坐定,低着头,几个宫女搬来些茶点。萧晋贤如在低声循诱,很快徐天一便好似成了傀儡一般,开始细细说起。 萧晋贤仔细听着,不知觉已是半个时辰。徐天一说罢,萧晋贤脑海里不禁升起一人身影,那人伟岸魁梧,如有顶天之力,虎目生光,不失睿智,竟就是那耶律大石。只不过萧晋贤脑海里的耶律大石却是年轻许多。原来,在许多年前,萧晋贤与耶律大石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感情。 “这少年郎与当年耶律大哥却有七分相似,一样的是天之骄子,纵是天大的难事,亦能力挽狂澜,让人不禁相愧。”萧晋贤轻轻一叹,似乎有些倦了,一幕幕往事在她脑海里不断掠过。 一夜就此过去,到了次日晌午时分。赵云归来,急来报说。原来刘延庆得知潘伯已死,又听闻辽军连番大挫,欣喜若狂,看得邓云文书中的计策,更是赞好不绝,速令邓云引兵先望燕京进发,以拖延辽军,待大军整顿毕,即往来援,一举攻破燕京。 邓云听报,精神一震,速与麾下诸将各发号令。令毕,邓云领杨再兴、呼延通等将共三千兵马速望燕京进发,其余兵马则由徐庆统领,押解辎重、军备随后而往。 不知觉快到黄昏时候,辽军斥候早探得有一部宋军正往燕京杀来,急去禀报。妖后萧晋贤听说来军只有三千,又想萧干伤势尚未痊愈,便令城内兵马不必出战,可据城而守。 另一边,邓云引兵来到燕京北门七、八里之外,见辽军并无动静,想是萧干伤势未好,兼之前番屡败,不敢来战,立即便在四处打探地势。邓云也是谨慎,想城内辽兵势大,不敢在平川立营,就一处险要山头上整军,待徐庆后军赶到,连夜赶造,设立营寨。 当夜,却说这时萧晋贤方才得知细作来报,两日前居庸关内大乱,宋兵互相残杀,一部乱军被杀出关外,后来不知发生什么事,这些乱军却都投降了。这些细作当时恐怕发现,也不敢靠近。不过萧晋贤素来聪慧过人,很快便猜到这定是童贯那老贼欲要造反称王之心被人发觉,以致乱事。随即又想不管如何,此下宋兵定是军心混乱,但有万一,即会四分五裂,正是一举将其攻破的大好时机! 萧晋贤想罢,立即下令诸将,整备大军,明日即刻发军攻打居庸关。却说萧干卧病府中,有将士嫌萧晋贤女流不懂军务,又是忧心城外那部宋兵,急来禀报。萧干听闻大惊,不顾伤势,急望宫中来见妖后。妖后却是早料,速速召见。待萧干入殿,见萧晋贤早已备席,还未来得及拜礼,萧晋贤便先说免礼入座,一番安抚后,便道:“如今燕京局势不容乐观,若哀叫所料无误,宰相可是忧心城外那支宋军?” 第一百四十四章 收买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9 且见萧干面色惨白,眼神略显黯淡,神气虚弱,这时一听,连忙抖数精神,速应道:“太后所言极是。那支宋军虽是不多,但其军中大小将校无一不是英雄豪杰,骁勇善战。特别是那叫邓云和徐庆的统将,更是谋略、兵法无一不通!!” “这些少年郎,哀家昨夜也细探过,的确都是罕见奇才。若是能将其招降,大辽岂愁不能东山再起?” 萧晋贤轻笑柔声而道,萧干闻言,先是面色一喜,然后又一沉色,摇首而道:“此事恐怕极难,这些人都是忠义之士,要将其尽都招降于麾下绝非易事。” “呵呵。哀家却是觉得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些少年郎都以那邓云马首是瞻,昔年飞将吕奉先不过为一匹赤兔宝马,甘愿背弃丁原,再又为一女子,再弑董卓。如今我倘大一国,金银珠宝无数,美人才女任之挑选,莫非还招降不了区区一少年郎耶!?” 萧晋贤眼里发光,倾吐之间,似有一股魔力,令人无法抗拒。萧干闻言,沉吟一阵,遂道:“太后竟然心意已定,不妨一试。” “有宰相此言,哀家便放心了。”萧晋贤说罢,立即诏令一使吏,降表则由萧干亲自所写。须臾,使吏执过降表,再依吩咐,取黄金万两,珠宝银器不计其数,一并仕女数十人,押了足足八车,再由数百御林军守卫,望城外宋军营寨而去。为防万一,萧干又劝萧晋贤命人引一部精兵接应。萧晋贤应之。 且说,当夜邓云率众先是草创一营,此下许多帐篷未立,大多军士先就地歇息。忽然有斥候来报,言山下数里外有一支辽人队伍,押着七、八车箱子东西,正往此处赶来,在不远处隐隐看得一部兵马拥护。 诸将一听,顿时面色一变。霍锐却是满脸茫然,疑声囔囔道:“这些辽人打的是什么算盘?怎么由前军押解物资?” “莫非是诱饵,引得我军先出哄抢,后军忽发袭击?”吉青眼神一亮,疾声而道。杨再兴哈哈一笑,笑道:“莫非这些辽人莫非真把我等兄弟都当做蛮匪贼寇耶?竟是如此,何不去抢上一番!?” 呼延通一听,甚是合他心意,笑呵呵连连点头说好。吴波却是眉头一皱,沉声道:“只怕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些刀枪利器!还是谨慎些好。” 邓云嘴里含笑,与徐庆对视一眼,笑道:“二弟以为这箱子里是何物?” “龙蛮子你问了多余,人家老吴不都说了是兵器,莫非是金银珠宝不成?”杨再兴眉毛一挑,经过两番出生入死的厮杀,却也与吴波熟络起来,直称老吴。吴波憨厚一笑,也没搭话。 徐庆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地看着杨再兴道:“杨大哥你和老吴却都错了。我以为这些箱子里都是金银珠宝!” 杨再兴闻言色变,豹眼一瞪,正欲说话。一旁的邓云却先是应道:“我与二弟正是英雄所见略同也!” 邓云此言一出,除了他和徐庆外,众人纷纷都是神色一变。就在此时,忽有人来报,说辽人派来使吏,带着两车东西,还有数十兵士到山下求见。 邓云面色一冷,与徐庆暗投眼色,两人眼神一阵交流后,不知有了什么计策。邓云凝声应道:“教辽人上山来见!” 那兵士听令,应了一声,遂望退出。杨再兴眉头皱起,连忙问道:“龙蛮子你竟知这些都是金银珠宝,辽人摆明是来招降,为何还要见之?” “杨大哥稍安勿躁。辽人忽然施以重金招降,定有端倪。我们且先静观其变!”邓云面色从容笃定,微微而笑。杨再兴心知邓云素有分寸,亦不多言。 不一时,辽使来到,就在帐外求见。邓云召其而入,须臾,只见一面白无须,颇为俊朗的辽人走了进来。那辽人见帐内坐满了魁梧大汉,各个眼神锐利,面带凶光,不禁心头一紧,却也不想有失辽国气象,凝声向高座上的邓云拜道:“邓将军,我大辽太后特命我来,与你商议要事,兹事体大,不知可否独谈?” “哦?如今宋、辽两国正处于交战,势如水火,本将乃大宋将士,与你等辽人有何事能谈?”邓云面无表情,故作姿态。 那辽使闻言,强打精神,也不见懦弱,沉声应道:“我大辽太后敬将军乃盖世英雄方才有意商议。不过小人却未想到,将军不过是狂妄无知之辈,不足为谋。竟如此,小人只好先行告退!” 辽使此言一出,席上诸将无不大怒,纷纷喝叱。邓云忽地一喝,声若洪钟震响,喝住众人后,脸上多了几分笑容道:“这里都是我的兄弟,都是些义气之士,皆愿与我共同进退。我亦与众共患难享富贵。你若愿相信,便入席坐下,把事说来。” 那辽使一听,见两席诸将皆露敬色,心头一震,暗想这些人果然都以这邓云马首是瞻,便入席坐定,遂道:“我大辽太后以为将军年纪虽轻,但却有擎天驾海之才,经天纬地之略。功名富贵,如探囊取物,当受重用。可又听说,将军屡立奇功,本该盛名在外,军职傲人,可却还是一小小中侍郎。就连新投我大辽的徐将军,军阶也高你七、八阶不止。太后知此,不由为将军大觉惋惜!!” “幸蒙辽后如此赏识,实在惭愧。”邓云笑容可掬,不慌不忙说道。那辽使却是看不出他的想法,面色不禁又紧了几分,疾声说道:“实不相瞒,当时太后更当众有言,若辽能得之将军,愿赐涿州为封地,封为涿侯,将军麾下将士,皆以重赏封赐!!” 邓云闻言,面色不禁一变,杨再兴、徐庆等宋将无不瞪眼色变。有几人欲要呵斥,却被邓云用眼色制止。 “辽后如此错爱,实在教邓某不胜惶恐。只可惜,邓某乃大宋之将臣,岂有投于辽人之理!?” 那辽使暗暗留意邓云,见他刚才动举,暗想有戏,急又说道:“良才所恨,不能逢主也。将军不曾想如今大宋之所以如此衰败,全因君主昏庸,不理社稷,任由奸臣操控。想将军虽有盖世本领,却出身寒门,更曾为匪寇,兼之宋人那些大臣重将,素来妒贤嫉能。将军在大宋朝廷,恐怕永无出头之日。再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如今大好时机,摆在眼前,倘若弃之,悔不及也!!” “哈哈哈哈哈哈!!!!”邓云闻言却是纵声大笑,笑得猖狂放荡,尽显不羁。那辽使也被邓云这一番大笑弄得惊疑不定,待笑声顿止,不禁有些恼怒问道:“我适才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真心相交。将军如此嗤笑,实在太侮辱人了!!” 邓云眼睛一眯,冷声道:“我屡屡挫败你等辽人,恐怕在你辽人朝廷内,诸将群臣无不对我恨之入骨。倘若我投,岂不怕你等辽人卸磨杀驴!?” 辽使一听,顿时醒悟过来,怒色尽去,反而欣喜若狂,原来却是想着邓云如此,反而更加突显他已有动心的迹象,连忙道:“太后为人敬贤礼士,赏罚分明,朝中群臣无不敬之。以太后对将军的赏识,岂会有加害之心?还请将军莫要多心!” “哼,口说无凭!!”这时,左席上座里的杨再兴忽然一声冷哼,然后速与邓云暗打一个眼色。那辽使见杨再兴浑身锐气骇人,不禁心头一揪,连忙问道:“不知这位将军是?” “他乃我麾下副将,人称杨豹子,杨再兴!”邓云心里暗笑,遂便答道。 辽使来前,从萧后那里听说来到这里,要特别小心几人,而这杨再兴传闻鲁莽易燥,却有万夫不当之勇,就是其中之一。 “杨将军大名如雷贯耳,说得亦是极有道理。不过杨将军不必多虑,太后为表诚意,已早命小人准备。 那辽使说罢,速从身上取出一些金珠还有一条翡翠玉带列于众前。霎时间,帐内仿佛尽是金辉绿光,炫人眼球,那吉青、霍锐兄弟还故意惊呼起来,像足个未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似的。 “哇哦~~!这些都是你们那太后赠给我大哥么?!不算那条翡翠玉带,就这些金珠子就够买下我们乡里的那条村子了!!我们回去后岂不都成了大地主!?”霍锐探着头闪动着牛大的眼睛,那嘴巴张得好似合不拢嘴。辽使笑容更是灿烂,连道:“呵呵。诸位将军,这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还有,太后深知诸位将军,兄弟情深,岂会顾此失彼,小人此番带来八车箱子的金银珠宝,其中六车乃是邓将军的,其余两车则是诸位将军的。而且太后还特别吩咐,教小人万不可失礼,有失我大辽气象。故而小人先带了两车上山,还有美女十人,先做献礼。其余的,只要邓将军首肯,另外六车金银珠宝还有剩下的二十二位美女,便都是诸位将军的。” 辽使此言一落,帐内不禁又是连声惊呼,这次就连徐庆、吴波等人似乎也禁不住诱惑,惊呼叫起。 “哼。就这些金银珠宝,你等便愿卖命给辽人,实在无用至极!!”就在这辽使洋洋得意,以为此番必能成事时。邓云忽然冷哼一声,脸上神色说变就变,满脸冷酷喝道。 邓云此话一落,众人无不收敛起来,皆不敢再有放肆。那辽使眼珠子不断溜转,心知若想成事,邓云乃重中之重,连忙咧嘴谄笑道:“将军此话差矣。太后求贤若渴,又岂会要将军还有诸位豪杰卖命?何况,金银有价,美人却是无价。将军何不先是过目?” 这辽使素来认为,这天下无论是英雄帝王还或是走贩小卒,只要是男人都会喜欢三样东西,或者尤其喜爱其中之一二。第一,就是高人一等的权势。第二,就是数之不尽的钱财。第三,当然就是美人在抱。 而如今,权势、钱财都试过了,却都无取得奇效。不过辽使却无气馁。 邓云闻言,刀眸一眯,心中却是在想着这妖后如此大费周章,欲要招降自己到底是所为若何?就在邓云正是思索间,杨再兴忽然笑道:“好!我素闻你们辽人的美女各个长得白皙如玉,柔中带烈,美艳惊人,我便要看看有多么的天姿国色!!” 那辽使本见邓云沉吟不语,还以为美人也不对他的心意,此下杨再兴一说,连忙顺势应好,拜退出帐准备。邓云回过神来,不禁眉头皱紧,狠狠地瞪了杨再兴一眼。 “哈哈。龙蛮子你若不要,便送给兄弟们好了!!”杨再兴笑得很是放荡,双眼冒光,也不知是说笑还是说真。唯恐天下不乱的霍锐,竟还一同附和,气得邓云不由一阵气结。 不一时,在那辽使带领下,霎时间只觉香味扑鼻,艳影纷纷,一个个美艳女子,盛装打扮,眼神流离,各个长得都是高挑苗条,肌肤雪白,五官精致,一些我见犹怜,一些不屈秀气,皆装着辽人服饰,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军中苦闷,这些血性男儿不知多久没见过女人,有些更没开过荤,这下一下子见了如此娇艳美人,各姿各色,不禁都是喘息变重,各个如恶狼猛虎,死死地盯着那十个美女。 第一百四十五章 侍寝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9 “哈哈哈!!美,真美!而且比起我们宋人的女人虽少了一分婉柔,却多了烈性。而我这人,却最是喜欢驾驭烈马!!”杨再兴纵声大笑,眼神直直盯着几个正与他瞪眼对视的辽人美女。 “嘿嘿,杨大哥这回却是走了眼。我看这些辽人女子温柔起来,也不见得差我们宋人女子多少,你看这几个多么的楚楚可怜,真是教人心疼!!”霍锐也是咧嘴一笑,睁着牛大的眼珠子,可把那几个胆小的辽人女子吓得哆嗦不止。而除了徐庆闭目养神外,吴波、呼延通等人都是看得不胜乐乎。 “呵呵,这些美女都是太后从宫里特别挑选,自非寻常货色。另外,不得不一说。这十人比起后面的那二十二位佳人,不过都是些平常货色罢了。”辽使见众人神情、举止笑容更胜。全然没有发现那十个美女闻言,都是神色大变,多数人都露出凄惨之色。 邓云面容平淡,淡然而道:“这些女子都是你大辽百姓的亲生骨肉,绝非牲口货物,岂有货色之分?” 邓云此言却是发自肺腑,身为一个后世人,最是痛恨的自然就是毫无人权的奴隶制度! 邓云此话一出,那十个美女那十对美艳流彩大目,都是泛起一阵阵涟漪。众人听出邓云平淡无奇的语气里,其实带有几分怒火,皆不敢再言。 那辽使则是紧皱眉头,实在猜不透邓云的心意,连忙拱手告罪道:“不知将军哪里嫌弃,尽管说来,小人定会尽心竭力地满足将军!” “赵云,你把她们先安置一帐,给些热水压压惊。待会把事谈妥,这人自会带她们离去。”邓云并无答话,却是转眼望向了尾席的赵云。赵云听令,连忙起身,那十个美女皆不敢动。 邓云冷哼一声,那辽使才连忙发令。须臾,赵云领着那十个美女出帐。杨再兴看着美人离去,一脸的依依不舍,连连叹气。 “看这辽使的神情,说降之事,似乎并非虚也。那妖后开出如此丰厚条件,恐怕就算是招降我军一些位高权重的老将,亦能成事,为何却反而来找我?”此时,邓云却是脑念电转,心中想事,转念又想:“或是我屡破那萧干,妖后得知,反倒生出爱才之心,欲招我为用。可就算如此,也不值得拿偌大一个涿州,还有如此多金银珠宝,以及这些美女来换!莫非!!” 邓云忽然想到某事,不由神色一紧,却又不想打草惊蛇,故意把神态一摆,大大咧咧地笑道:“你们辽人太后却是有几分诚心,只不过就怕我胃口太大,她满足不了!!” 那辽使一听,本是烦闷无措的心情,顿时变了惊怒忿然,不禁面色一黑,问道:“将军不妨直说。” “哼哼。我听说你们那太后,不过三十有六,却尚是风韵犹存,媚态千万,甚至那天赐帝还曾言得此女,江山弃之,亦无惜哉!!不过她如今毕竟是你等辽人的太后,我也不敢太过放肆!这样,让她为我恃寝一夜,让我也试试这比得之江山,还要可贵的销魂!!!” 邓云咧嘴邪笑,与以往不同,眼中尽是不羁放荡之色,就似变了个人似的。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帐内所有不禁都是面色剧变,诸如徐、吉、霍这些结拜兄弟都是一脸惊骇、不可置信的表情。至于那辽使更是目瞪口呆,整个身子僵硬住了,好似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每一句话。突兀,一阵亦是充满着不羁放荡的笑声猝然响起。只见杨再兴竟拍案叫绝,开怀纵笑:“哈哈哈哈哈哈,龙蛮子我早知你绝非等闲人物,却无料到你如此胆大包天,竟敢睡辽人的太后,就凭你这份色胆,我杨再兴随你吩咐!!” 杨再兴话毕,徐、吉、霍等兄弟快速一阵眼色交流后,亦纷纷附和。这时,那辽使仿佛回过神来,却也是态度大变,整张脸扭曲起来,好似发了疯一般,竭斯底里地吼道:“区区小贼蛮匪,焉敢口出狂言!!?你适才所说之话,将来必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此言一出,顿时帐内诸将纷纷拍案而起,怒声喝叱,一时间骂声如潮,如同虎啸狼吼,不过这辽使却是视死如归,对着邓云就是破口大骂,惹得霍锐怒不可及,一手翻开席子,望那辽使猛地扑去。 “四弟!!不得放肆!!”陡然,邓云一声喝响,如同雷霆震荡,吵声顿止,那如头发狂野牛的霍锐,亦如似被人勒住缰绳,骤地止住。而那辽使,却也被邓云这惊人一喝给震住,见得堂上邓云气势骇人,双眸聚光,如有鲸吞之势,心神止不住地惧怕。 “两军交战不杀来使。不过你轻辱本将之事,却不可就此罢休!!来人呐!!将这辽使推出,斩其双耳,以儆效尤!!”邓云面色冷酷,一声令下,霍锐刹地扑上。就在此时,那辽使忽然发作,大喝一声,竟从袖子里猛地掣出了一柄匕首,望堂上邓云跃身飞去。邓云双眼一眯,原来却是早前就发觉这辽使面露杀意,早有提备,这下亦纵身跃起。两人都在半空,只见那辽使执匕首望邓云面门就刺,邓云出手如电,一手成手刀之状,猛地打在辽使执匕首的的手上,然后速发一拳,正中辽使右边脸额,顿时整个人被打飞而去。 须臾,邓云轻盈盈地落地,而那辽使却摔得痛叫连连。霍锐迅疾赶上,一只大手猛地抓住辽使整张脸,一揪便是连人揪起,痛得那辽使凄厉惨叫,如同杀猪一般。 “莫要杀了他,丢出帐去!!”邓云语气冷酷,霍锐听了,应了一声,甩手就抛,口中喝道:“外头的兄弟,把这辽狗撵出山下!!” 霍锐话音刚落,只见那辽使猝然飞去,霎间不见,须臾外头响起一阵震响,紧接又是一阵痛呼之声。 “嘿嘿,龙蛮子这些美女、珠宝你可都要送回?”杨再兴眉头挑起,眼中莹莹发光。邓云面无表情,冷声道:“若是要了,他日未免落得他人话柄。凭杨大哥本事,何须惜哉?” 杨再兴听了,笑了一阵,便不说话。这时,帐外传起一阵竭斯底里地咒骂声,最后化作一道惨叫。邓云一听,面色不禁一变,随即便有一兵士急匆匆地赶入,报说那辽使自刎而死,事发突然,拦也拦不住! 陡然,帐内想起一阵喊杀声,不过只是一阵,便被从四面八方响起的另一波喊杀声盖住,最后也是变成了连声凄厉的惨叫。 须臾,又是一兵士赶来,报说随那辽使而来的辽人护卫尽数战死。混战间我军还有几个兵士受了伤。 “哼,这些辽人还算有几分血性!”杨再兴冷哼一声,呐呐而道。邓云皱着眉头,沉吟一阵后,速与徐庆吩咐如此如此。徐庆领命而去,吉、霍两人都追随而出。 且说,那辽使的部署还在山下等候,听得山上喊杀声起,队中领军统将便觉不妙,即令人把车子押走,一半军士尽数掩护。在令两人策马速向后方兵马禀报。 不一时,山道火光连起,只见一彪人马赶来,前头一队人都是美女,后面押着五、六架车子,其中两架都是装满箱子,另外那些却隐隐见得一具具尸体在上面叠着。 那辽军统将见了,顿时面色大变。这时,山道上一声喝起,那前头那十个美女立即惊慌逃奔,往山下赶来。有几个兵士见了,恐是有诈,欲要发箭去射,却被那辽军统将厉声喝住。少时,那十个美女都归入队伍。山上的宋兵亦无趁机发起突击。不过就算如此,山下的辽兵都不敢松懈,连忙摆开阵势,随时应付厮杀。 这时,宋军人丛内,一将纵马而出,凝声喝道:“你等来使不知天高地厚,适才竟敢刺杀我家将军,被我家将军轻易压制,却又自刎而死。随他而来的护卫,不明事实,便来厮杀,尽被杀矣。竟然谈拢不成,你等辽人的东西,我家将军一律不要,现在一并奉还!!” 那喝话之将,正是徐庆。徐庆喝毕,把马一转,让出道来,前面的兵士也纷纷让开。随即随着徐庆一声令下,道上五六架车子一同顺着斜坡冲落,越来越快。山下那辽人统将见了,却无慌乱,咬牙切齿地发令,教队伍里的刀盾手,持盾拦下。顿时数十人纷纷涌出,三五一队。须臾,一阵阵暴响轰鸣骤起,那些刀盾手大多都被撞得翻滚飞去,不过却都把车子拦了下来,而因适才的碰撞,不少箱子还有尸体滚落下来。 辽军统将见了,立马吩咐兵士前往把车子都推走,一边也防备山上宋兵突击。好一阵后,山上宋兵仍无动静,那辽将统将踌躇一阵,还是问道:“不知壮士可知议事如何?” 徐庆听了,面色冷酷,冷声答道:“你等来使忽发刺杀,自是无果,速速撤去!莫要在此纠缠,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 第一百四十五章 激战之序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19 那辽将闻言,脸色连变,暗想来前太后曾吩咐,可见机行事,今夜务必要有个结果,现今不明不白如此回去,定免不了一番责罚。不过很快转念又想,这使吏平日里处事谨慎,怎会做刺杀之事,恐怕宋人定是咄咄逼人! 就在这辽将踌躇间,适才逃回的美女中,有一人赶来,低声说了几句。辽将面色一变,遂令军士撤走。 不一时,山下辽军已然退远。徐庆见状,待辽军远去,与后头兵马会合后,见其无意来攻,方才转马撤去。 且说,快到夜里二更时候,前往招降的部署尽数回到燕京。一辽将带着一女急到宫中来见。萧晋贤与萧干等候许久,见得两人入殿,却不见那使吏,都是脸色一变。两人跪拜毕,萧晋贤速问前事,答话的却是那女子。女子把所知之事一说,当萧晋贤与萧干听闻使吏与那数十兵士尽数毙命时,都是面带怒色。 “太后!!那龙蛮子定是加以侮辱,无心投降,竟如此,明日可速整一支精兵,但大军前进时,龙蛮子引兵来截时,便可教这支精兵迅疾拦住厮杀便是!!”萧干双眼如两团赫赫火焰,气得苍白的脸色也是一阵发红。 就在此时,殿下那女畏畏缩缩,低声道:“奴婢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萧晋贤听了,心想或是与使吏之死有关,抿嘴一笑,轻声道:“哀家素来赏罚分明,处事公道,你不必多虑,说来听罢。” 那女闻言,颤颤畏畏,竟说出了邓云欲要萧晋贤侍寝之事。原来,适才乃是徐庆独自亲去见那十个美女,这女子就是当中一人,却是徐庆故意吩咐她,告诉萧晋贤。 此言一出,萧干顿时气得浑身颤抖,怒发冲冠,‘哇’的一声,箭疮破裂,当场吐血而出。萧晋贤亦是气得那张媚态千万的脸蛋,尽是惊怒骇然之色。 另一边,在邓云帐内。诸将皆以入席。杨再兴也没了适才放荡的神态,面色凝重,沉声问道:“龙蛮子此下你可把你的计策细细与大家伙说来了吧?” 邓云闻言,淡然一笑:“怎么?莫非杨大哥嫌我不知风趣,把那些辽人美女都送了回去,心里还在怨我?” “哎!兄弟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呐,分明是你垂涎那妖后美色,怎反倒来说我了?”杨再兴一挑眉毛,却也不甘落后,立即便是出言反击。邓云轻笑一声,遂面色一震,凝声道:“妖后如此急切招降我等,还不惜开出如此丰厚条件,事出反常必有妖也。再想关中巨变,就在不久之前,很有可能妖后是已经得知,欲要起大军趁乱征伐,却又怕我军前往截杀,故而如此。” 邓云此言一出,帐内诸将无不面色一变。徐庆眉头紧骤,忙道:“若真如此。但凡辽军大部杀到居庸关,凭如今关内紧张气氛,或有不少新降的童贯爪牙趁机发作,而且关中大军虽多,但如今人心不齐,反而易乱,势必危矣!!” “徐二郎所言是理。邓小哥你如今有何打算?”呼延通闻言,粗犷的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忧色,紧紧地望向邓云。邓云微微颔首,便答:“呼延将军不必多心,适才我已派人速往禀报,劝刘都统尽快整顿兵马,将那些不安份子都调回后线,毕竟兵贵于精,不贵于众。妖后在燕京,已无兵马接应,孤掌难鸣,纵是只有数万兵马,徐徐图之,迟早能攻破燕京!!” “邓小哥正乃百里之才,难怪我家将军对你赞口不绝,连他那般傲气之人,都说不如你。”呼延通听了,不禁心头一松,纵声笑道。 “那大哥你那番恃寝之话,又是所为如何?”陡然,憋了许久的霍锐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帐内诸将都是好奇,纷纷望来。邓云却是有意捉弄,故意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教人以为或真或假,笑道:“一来,自是有意激怒辽人,教其不敢松懈,肆无忌惮地攻打居庸!二来,若是这妖后愿意予我一夜销魂,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况这还是朵教人宁弃江山的妖花!有何不可?!” 邓云此言一出,众人不禁大笑,这无法无天,肆无忌惮的态度,实在教人大觉畅快,心中爽快。 次日,刚到黎明时分。燕京城内先出一部精兵,数量足有六千余人,却是妖后萧晋贤连夜组建的敢死队。同时间,在燕京城内,却还有一支大军侯备,率军统将名叫余都姑,乃大辽金吾卫大将军。 另一边,自邓云昨夜猜出辽人意图后,不敢丝毫松懈,在附近一带,尽布斥候,轮番巡逻。 不知不觉中,艳阳高升,万里晴空,好一片天下。宋军营地里,忽有斥候接连而入,有人先报,有一部辽军部队约六千余众,正往杀来,其中又有一部数万大军,正望居庸关方向而进。 众将闻报,无不变色。徐庆双目泛光,急道:“辽人分兵而出,那正望此处来的小部兵马,定是欲要截杀我军兵马,教我等难以拦住其大部兵马进军!!” “哼!!竟是如此,我等便只顾尽数出兵,只往那大部兵马杀去便好!!”杨再兴冷哼一声,疾言厉色而道。 “不可!!那六千辽兵正往此处而来,我军动时,其军已然快到,到时从后掩杀,我等如何行事!?”徐庆卧蚕眉一竖,凝声喝道。众将一时都是无计,纷纷都望向堂上邓云。 邓云刀目眯起,面色沉凝,想了一阵后,双眼赫地一睁,精光璀璨,忿起便道:“竟是如此,我等何不便也分兵而进!!二弟,你引五千兵马截住其军,那辽人大部,我自有办法应付!!” 邓云说罢,遂各做吩咐,各将都是精神奕奕,慨然领命。邓云吩咐毕,诸将纷纷而出,各依吩咐布置。 于是,山上营地内,各部兵马无一不动,皆按照邓云吩咐行事。 约是半个时辰后,正往山下杀来的领军辽将,见得山上队伍纷纷,或数百成群,望西北边方向而去,顿时面色一变,急令兵马赶去截杀。 就在此时,山上擂鼓震动,一部五千余人的步兵从山上汹涌杀出。为首三将分别是徐庆、吉青、吴波,各个铠甲鲜明,英气逼人。徐庆纵马一冲,一举手中狮头金枪,扯声便喝:“你等辽人听着!如今大辽气数已尽,无需多久你等尽成孤魂野鬼,丧家之犬,何不速速早降我大宋,可免一死!!” 徐庆此言一出,背后宋兵无不呼应。那来杀辽军不少悍兵猛将却都不惧,纷纷厉喝叫骂。霎时间,两军互相突进,混杀一起。徐庆纵马突击,手中狮头金枪舞得密不透风,左突右冲,骁勇骇人。吴波随即拍马赶上,手中快刀飞舞出道道寒光,亦是所向披靡。吉青在后引兵扑杀,两翼长枪手大举突进,中央处的刀盾手则是慎重而前。这部辽军敢死队也不逊色,纷纷扑杀。两军杀得正紧,宋军却是借着徐、吴两将的英勇,先占上风。就在此时,数将来拦徐庆。徐庆大喝一声,声势惊人,飞马直突,挪身闪避躲让时,一枪骤刺,先刺翻一枪,刹地突过。须臾,吴波赶来,快刀骤起,左挑右刺,那两将来不及抵挡,迅疾毙命。吉青看得眼切,张弓连射,中两兵卒,一将士,宋兵士气大震,吉青急命前头刀盾手突进。刹时,那些刀盾手一手持盾猛冲,一手挥刀乱砍,瞬间把辽军阵势杀得混乱。 就在山下两军激战之时。另一边,邓云引一部骑兵速进,先是赶到一平川之中,眼看不远处旌旗蔽日,队伍相连,足有两百多丈,起码有数万兵马,气势骇人。邓云却也不惧,速整骑队。 却说余都姑正引兵而进,见得前头有一支宋军骑兵拦住,面色冷酷,速教前军一部步兵杀出,足有数千余人,欲要速将其杀退。 于是喊杀声骤起,那数千辽兵各个如虎似狼扑杀而来。邓云眼神寒冽,看得眼切,见将要赶进,一声令下,两翼骑兵连忙拽弓就射。却说,先前邓云两番大败辽军,因燕云之地多产良马,因此辽人骑部素来不少,邓云得之良马近有二千余,尽于配备军中有功之士,加以编入军中骑部。如今邓云这部骑兵近有三千余人。 咻咻咻咻~~!!战场之上,眼见乱箭如同蝗虫般扑去,那些辽人步兵顿时被射得一阵大乱。邓云面色一震,厉声一喝,杨再兴立即圆瞪豹眼,纵马挺枪倏然杀出,引中央那千余骑兵发起突击。 对面大军里的余都姑见了,面色大变,却不曾想果如传言那般,如今的宋军再不如当年那般懦弱无能,如惊醒猛虎,凶恶至极,不可招惹,连忙喝令前军两翼骑兵速进接应。随着余都姑令声一落,两部各有二千余人的骑兵一左一右,纷纷纵马奔起。与此同时,杨再兴却早引兵突入乱军之中,只见他风驰电掣一般,驰马猛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到那统军辽将之前,一枪刺中其咽喉处,辽将落马身亡。杨再兴杀得一将,双眼凶光大盛,如同饥渴恶兽,听得前方喊杀声起,立马一拍马匹,单枪匹马就望左边骑军杀去,那凶悍身姿,在乱军之中尤为显眼。 第一百四十六章 恶斗余都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0 与此同时,亦有一将大杀四方,手中大锤舞得如有狂风之疾,连打飞两员辽将,赫然杀开一个破口,望右边骑军迎去。 与此同时,邓云亦率两翼骑兵发起冲锋,霎时间那部先来辽兵霍锐溃散,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余都姑越看越是惊骇难信,又见有两部宋兵随后赶上接应,心头更是揪得紧紧,连忙扯声咆哮,令前军尽出,又亲率中军万余兵马大举压上。 却说那来援两支宋军步兵,分别由呼延通、赵云率领,猛地扑来时,大杀一番,势如破竹,随着前方骑部迅速赶去。 说时迟那时快,杨再兴已是枪挑一将,骤马突入乱军之中,那边的霍锐亦不逊色,两人凶猛绝伦,硬是把辽人杀得心寒胆颤。却见,邓云引近二千骑兵汹涌突前,势如骑虎,先与辽军赶来前军杀在一起。邓云手持亢龙棍,舞得如同龙腾云起之势,杀得乱军波开浪裂,其部只顾随着突杀,奋勇向前。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一声巨吼,如似震得天地抖颤。邓云急望过去,正见一员赤虎战袍,身穿重铠的大将手持两柄短戟策马杀来。 “黄毛竖子,可识得我余都姑耶!?” “匹夫休要猖獗,看我取你头颅!!” 邓云双眼一瞪,早就听说大辽除了那耶律大石外,还有一员绝世悍将便叫余都姑,乃大辽金吾卫大将。只是早前辽人连番恶战,皆未听说有他的身影,邓云还以为他是因燕京巨变时,受到了牵连。 而正是如邓云所想,余都姑当时被收监入狱,而就在昨夜,妖后萧晋贤亲自相请,晓以利害,还有如今大辽局势。余都姑虽是恨透了妖后,却不愿见得国破家亡之日,便是答应披甲上阵,率大军攻往居庸关。 外话且说不说,眼看余都姑飞马杀来,一戟突刺,朝着邓云面门就刺。邓云急拧棍打开,眼见另一戟猝然砍来,连忙舞动青龙宝剑挡住,‘铮’的一声,龙鸣相伴。余都姑不禁虎目一瞪,大叫好剑,双手却是不慢,双戟赫然舞动,又快又猛,劲风刮脸生痛。邓云不敢大意,抖数精神,凝神应付,两人愈战愈勇,愈杀愈快,四周无论是宋兵还是辽兵都看得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转眼间,只见戟影交错横飞,又见剑光如虹,棍影飞荡。两人杀得激烈无比,其间惊险,看似随时能克敌制胜,却每每又被巧妙化解! “好小子!!你叫什名!!”余都姑猛地一戟打开邓云劈来宝剑,扯声喝道。邓云目光如炬,即报出姓名。 “你便是那龙蛮子耶!?哈哈哈哈哈!!!果真是人不轻狂,枉少年!!!”余都姑却是听说过,邓云那色胆包天的侍寝一说,此下见得真人却无大怒,反而狂声大笑,又来厮杀。 “老匹夫,你非我敌手,何不速退!!”邓云刀目凶光迸射,棍剑齐出,余都姑怒吼一声,心想他盛名多年,今日岂能毁在这宋人小辈,立即奋然厮杀。就在此时,余都姑麾下部将见得两人杀得火热,纷纷赶来助战。所幸杨再兴、霍锐亦到,众将混在一起搏斗,杨再兴依旧威猛如斯,一人力敌三将,霍锐亦不逊色,一人杀住两将。霎时间,如同大战,惊骇绝伦。两军兵士无不为之激愤,扑来厮杀。 突兀之际,僵局顿破。却是杨再兴先是破敌,杨家六合枪大显神威,只见他连是避过杀招,突起反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枪搠中一将心窝,瞬间又拨枪挑翻一将。这时,霍锐亦抡锤把一辽将连人带刃击飞而去。 “这些少年宋将果真都是虎狼之辈也!!”余都姑心中大愕,刚一走神,邓云一剑速砍。余都姑急忙避开,身上玄铁重铠,竟被砍出一道裂痕,火星四溅。 “老匹夫纳命来罢!!”邓云嘶声暴喝,拧棍赫然扫出,如有横扫千军之势。余都姑连忙拧戟挡住,‘嘭’的一声巨响,竟连人带马都被打开半丈。与此同时,杨再兴、霍锐皆杀破敌将,赶来助战。纵是余都姑这享负盛名的悍将,此时此刻亦被吓得心惊胆跳,连忙勒马逃去。 “老匹夫,休想要逃!!”邓云暴喝一声,纵马就追。杨再兴、霍锐一左一右,拍马紧随,三人一队,神威凶悍,所向披靡,后面杀来的辽兵见得余都姑败退,皆是心怯,不敢来战。呼延通、赵云见状,率大部突上,顿时杀得辽军一阵大乱。 一阵混战后,余都姑逃入后部大军阵内,辽兵各做准备,弓弩手皆都拽弓拉弦,邓云见状,不敢贸然杀入,即转马迂回杀出,趁着辽兵惊魂未定,很快便杀回上面混战战场。 “辽人已怯,不必恋战,速撤!!” 邓云凝声大喝,赵云听令,急命军士撤走,呼延通却好似杀得不过瘾,手中兵器舞得不见停顿,直把辽人吓得连连后退。 另一边,却说余都姑被逼退而撤,忽见前面宋军开始撤退,这才回过神来,暗付这些宋人果真狡猾,急令大军追上厮杀。只是前面辽兵已被杀得无神,后面的辽兵都是心怯慌乱,一时间哪里追得上去。待辽军乱势渐稳时,那部宋军已然撤开百丈之外。 “好一群狂妄少年,真是气煞我也!!!”余都姑心想自军足足数万之众,竟被杀得如此狼狈,又想自领军以来,从无经历如此挫败,气得面红耳赤咆哮不止。而邓云却无退远,就在百丈之外,静观形势。 “龙蛮子,适才杀得正是兴起,为何忽然撤去!?这让这些辽人整顿乱军,强硬突破,岂不更糟!?”杨再兴面色冷酷,一双豹眼生光,冷冷地盯着那数万辽军渐渐整顿起来。 “杨大哥此言差矣,辽军人多势众,适才其后部兵马皆已准备厮杀,倘若深入腹地,我等必被围在垓心,就算拼死作战,恐也是两败俱伤,待辽人整顿残部再欲行军,我等恐无力再拦截矣!” 邓云面色一沉,疾言厉色而道。杨再兴听了,面容一紧,速问:“那眼下该当若何?” “经适才一番厮杀,辽人胆气已涉,且据守不动,无需多久,辽人必退!!”邓云似胸有成竹,慨然而道。杨再兴却是半信半疑。 却说,余都姑见那宋军竟就在百丈外摆开阵势,如此猖獗,气恼不已,有意挥军扑上,与之决一死战。这时,其麾下数员部将赶来劝说,言此下军心不稳,士气低落,若要与这宋军拼杀,恐会折损极多,到时如若居庸关内的十多万已然准顿完毕,倾势来杀,恐怕将会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余都姑闻言,亦知是理,又想这些宋军少年将士各个都非寻常之辈,如今正是大辽危急存亡之秋,容不得丝毫差错,也不敢贸然而举,遂令前军部署留下断后,他则率中、后两军徐徐撤开。 杨再兴等将见得辽军果然开始撤走,无不大喘了一口气。呼延通更是哈哈笑道:“邓小哥果真是料事如神啊!” 与此同时,再看宋营山下战事。却说徐、吴两将骁勇拼杀,辽兵虽都敢战恶斗,但随着其各部将领,纷纷被徐、吴两人杀败,一些又被吉青暗中用箭射杀,辽军各部队伍愈加混乱,最终被杀得溃散而退。 徐庆等将恶战一场,几乎都筋疲力尽,正欲整军去查探邓云那处战况时,忽有一队轻骑赶到,先说辽人大军已被拦截杀乱,又传达邓云号令,教徐庆先引兵歇息。 徐庆深知自家大哥本事了得,遂便依命下令,领军上山归营歇息。约是半个时辰后,邓云亦率军归来,遂召众将于帐内议事。须臾,众将皆于帐内坐定,邓云先与众将一谈今日两面战事,听说皆得大捷,众将都是大喜。 不过,很快徐庆似乎想到某事,面色一沉,凝声而道:“如今辽人两部兵马皆铩羽而归,那妖后定会更加急切,想尽办法发兵攻打居庸关。如今关内状况,我等都是不知,还是谨慎为上。” 邓云闻言,淡然一笑,似乎都在运筹帷帐之中,道:“二弟不必多虑,这附近西北方向的大道乃是去居庸关最近的路径,加紧行军的话,只需一日便可。倘若辽人想要绕路,其余路径起码都需得五、六日的时间,待那个时候,想必刘都统已然稳定军心。而辽人远途跋涉前去,只会自取灭亡!!” 众将闻言,不觉都是心头大定。杨再兴豹眼眯住,翘起一丝狞笑道:“竟是如此。那妖后定会不惜代价地想要铲除我等,辽军势必会更加猛烈来攻,到时便又能大杀一场!!” 杨再兴此言一出,邓云不觉暗暗皱眉,暗想这杨豹子实在太过嗜杀,迟早会因此吃个大亏! “杨豹子所言甚是,邓小哥你还是多做防备,以防万一。”呼延通闻言重重颔首,看来也是个面粗心细之人。邓云听了,淡淡一笑,速与诸将吩咐如此如此,教各部如何配合防备之余,又命赵云加派附近的斥候探哨,最后还不望教诸将鼓励麾下部署,只要挨过三日后,局势大概便可定下,待战事结束,必不望一众弟兄的功劳。 邓云吩咐毕,诸将纷纷欣喜领命,各自而出。 当夜,在燕京皇宫内,气氛似乎都凝冻起来,令人有一种连心脏都不敢跳动的危险。妖后萧晋贤只笑不言,听着余都姑还有另外一个年近五、六十岁的老将述说今日战事。 听罢,萧晋贤呵呵一笑,却是看向了左边席上的萧干。且说这萧干被邓云射伤,本该多加歇息,少操劳国事,但如今燕京情势日愈危急,朝稷上下乱成一团,他又岂有心思歇息。这连日操劳,令他更是虚弱,面青口燥,气息不稳,就像那些被酒色掏空身体,快要病倒在床等死的人。 这下萧干见得萧晋贤望来,连忙强震精神,颤着身子地站起。萧晋贤微微颦眉,道:“宰相身体可有大碍?你上番受伤不久,若是不适,速速归府,哀家立即召太医为你诊治。” 萧晋贤话里没有平日的媚意,反倒多了几分急切。萧干听了,心头甚是感激,咧嘴一笑,颇是僵硬,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缓缓而道:“太后不必多虑。臣不才,若非前番屡败那龙蛮子之手,如今我辽国大军恐早杀到居庸关去,趁其军心不稳,互相猜忌,将那十数万宋兵杀个片甲不留,血流成河! 如今国难当前,全乃臣之过也,虽万死难辞其咎,但尚望能苟且有用之身,为太后出谋献策。又岂能卧病废弃在家耶!?” 萧晋贤闻言,长叹了一声,如似那亡国仕女,眺望远乡,眼神里尽是幽怨凄色,悠悠而道:“莫非当真要哀家为一宋人小辈恃寝么?若哀家不过是个寻常女子,牺牲哀家一人,能挽救眼下辽之燃眉之急,哀家自是义不容辞。只是!” 第一百四十七章 萧干之怒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0 “太后!!!那狂妄小徒,不知好歹,出言不逊,辱我大辽之国威,罪不可赦,当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方可泄我大辽群臣、百姓心头之恨!!!还请太后休要再提此事!!!” 陡然,萧干面色剧变,神情激动不已,怒声咆哮,声嘶力竭。喝毕,伤口剧痛,哇的一声,踉跄数步,几乎昏倒在地。 “宰相!!来人呐,快召太医!!”萧晋贤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喝令。旁边的余都姑脸色连变,眼中露出几分不忍之色。 “慢~~!臣有一计~!!可教我军明日便可望居庸进军~~!!”萧干强震脸色,张口喘气,余都姑连忙来扶。萧干速在他耳边教道如此如此,说罢眼睛一闭便昏死过去。萧晋贤急赶来看望,正好太医赶到,急教人扶进后堂医治。 一夜就此过去。且说次日,天还未亮,天色仍是昏昏暗暗。在宋军营外五、六里处,猝然有一部辽军兵杀来,斥候急报。邓云等将立马整军应战,刚摆好阵势,辽军杀到,为首之将竟就是徐天一,而其军大多都是投降或是被俘虏的宋兵。邓云见状大怒,以为辽人教这些兵马来送死,以来泄恨。 “徐天一,你该死!!!”邓云暴喝一声,刀目圆瞪,纵马便出。徐天一眼见邓云杀来,或是奸事做多,如同小鬼遇到钟馗,心中胆怯,却又想来前辽人有令,若败必斩,只好一咬牙,厉声喝道:“龙蛮子你休要猖獗,我来与你决一死战!!”徐天一骤声一喝,飞马就起。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刹地交马。徐天一面色狰狞,先下手为强,挺枪望邓云胸膛就刺。邓云手中亢龙棍却早就飞起,‘嘭’的一声巨响,将长枪打开。徐天一急拧住枪,见的棍影连片袭来,吓得心头大颤,连忙躲闪避开,一时间可谓是险象环生。须臾,徐天一让开击来亢龙棍,心知若不死战,必死无疑,大喝一声,舞起枪支,挑出道道枪花,枪法之精妙,亦是堪称一绝! “狗贼投奸作恶,背主倒戈,枉费这一身好皮囊!!”邓云刀目刹地睁大,威凛骇人,棍势陡地一转,如同龙腾卷起之势,连棍打破徐天一的枪法,棍影即转,宛如听到龙啸之音,一招双龙探珠,棍影分二,打在徐天一两肩之上,顿时轰鸣骤起,徐天一惨喝一声,手中兵器几乎脱手。邓云眼迸精光,挥棍又打,一招神龙摆尾,击中其胸膛铠甲,暴响一声,徐天一整个人刹时被击飞而去。邓云拍马赶上,徐天一早就吓破了胆,只顾逃命,滚着身子,最终还是被邓云赶上又是一棍打得整个人飞在半空,摔落地时,卷起一片风尘,一动不动,眼看死绝。 且说这徐天一武艺超群,纵是面对邓云也绝不会败得如此狼狈,却是为人心术不正,自投了辽人后,更是寝食难安,夜夜噩梦唯恐邓云那些弟兄前来复仇雪恨。这下遇到邓云,未战已是心寒胆怯,对上邓云又急功近利,心神混乱,自非邓云敌手。 邓云悍威如神,对面那些宋兵俘虏、降兵见了无不心怯,哪知背后的辽人却都抬起刀枪催军逼战。邓云大怒,口喝降者不杀,俨然飞突而去。徐庆等将都是气愤不已,纷纷纵马而出,刹时随邓云杀开个破口,直突入后军之内,各往那些指挥辽将奔杀过去。那些辽将见得这些宋军将领,各个英雄了得,骁勇凶悍,大多都不敢应战,只顾逃命,那些拼死搏命的,却也是死得惨烈。 不一时,宋军大举压上,那些宋兵俘虏、降兵纷纷弃戈投降,大多自愿受擒。邓杨等将追杀辽兵一阵,见都逃远而去,即回整编兵马。 就在此时,擂鼓大震,远处竟又是一部辽兵扑杀过来。邓云勒马转后一望,眼睛瞪大,面色震惊,顾不得多想,急令各部兵马摆好阵势应战,教那些俘虏、投降的兵士望山上避难。虽然邓云迅速下令,但一时间,人乱事杂,事态紧急,显得颇为凌乱。 “呼延将军,你速率刀盾手摆开守备,三弟、赵云你俩速领弓弩手于两翼侯备,听我号令!!其余队伍立即加紧整顿!!”邓云双泛着赫赫精光,却是隐隐察觉一丝不妙的感觉。呼延通、吉青领命迅速依令而行。 说是迟那时快,待呼延通阵势摆定,辽兵已然杀近。邓云速令两翼弓弩手射住阵脚,霎时间,乱箭望左右处迸射涌出,辽兵不得靠近。那军中辽将见状,想得来前余都姑所下死令,咬牙切齿,号令军士冒着箭雨突进,务必努力向前,杀开宋军的防线。于是,辽兵拼死而突,吉青、赵云号令不止,其部弓弩手只顾卯足劲拽弓射箭,一时间阵阵箭潮如若狂风暴雨,狂扑猛刮,一些辽兵冒死靠近,却都被呼延通所率刀盾手一一杀死。 “大哥,这些辽兵如此拼命,所为若何!?”眼看这些辽兵 奋不顾身地扑来寻死,徐庆看得是惊心动魄,急赶马来问道。 “辽人必是唯恐关中大军一旦整顿,局势大定,故拼死一搏!再看如今这般阵势,大有可能欲施疲兵之计,用车轮战的办法,使得我军难以疲于死战,到时其大部兵马若出,如何挡耶!?” 邓云疾言厉色,速速而道。徐庆闻言,不由面色一变,却很快看出其中端倪,连忙应道:“可经过几番恶战,辽兵亦是损兵折将,岂有如此多兵马!?” 邓云听了,眼神刹地一变,多了几分忿怒和一丝莫名的凄切,冷冷而道:“别忘了,燕京城内足有上十万百姓,纵是出去妇孺老幼,起码也能瞬间组建数万大军!!” 邓云的话音伴随着前方战场的厮杀声,一时间令徐庆如坠万丈冰渊,浑身冷得不禁打个哆嗦,满脸惊骇的僵硬,呐呐道:“如此大军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莫非教其来送死耶!?” “哼!!施此毒计之人,冷酷无情,不择手段,他从一开始便只求达成目的,百姓牺牲多少,恐是从未计算!!”邓云冷哼一声,在他身旁的诸将闻言,不禁都吸了一口凉气。邓云强稳心态,脑念电转,如今事态紧急,容不得他丝毫犹豫,必须果断抉择。 须臾,邓云抖数精神,双眸眯得紧紧,厉声令道:“二弟,你速回营地,把守营兵士还有那些降兵迅速收编,速领三千兵马赶往西北大道附近山林埋伏,养精蓄锐,但见辽人大军突进,务必拼死决战,不得有误!!” 徐庆听了,面色一变,正欲说话,邓云却已号令杨再兴、吴波等猛将随之同去。杨、吴二将慨然领命,徐庆亦收到邓云投来眼色,不禁心中一震,便是领悟。 且说,辽军冒着箭雨只顾突进,虽不少杀到呼延通麾下刀盾手阵前,却迅速被这些如狼似虎地刀盾手乱刀砍死。邓云心知,今日恐会有连番恶战,令人迅速准备箭矢,又想弓弩手乃今日战事重中之重,见辽军兵马已损过半,战事难举,士气低落,速令弓弩手停止射箭。辽军见状,以为宋兵箭矢射尽,霎时间士气大振,汹涌扑来,杀声震天。 陡然间,宋兵前头的刀盾手猝然让开一条大道,风尘骤起之处,一队骑兵倏然杀出,为首之将正是邓云。邓云面容凶煞,吼声如雷,赤色宝马如同一道闪电般倏地突入乱军人丛之内,辽兵顿时被吓得锐气尽散,手足无措。只见邓云手中亢龙棍飞舞点敲,横扫骤劈,快得惊人,刹时杀开一个破口,宋骑紧跟突进,破口愈大。邓云一路突杀,直到阵中腹地,见得军中旌旗,很快便发现辽军统将,立即大喝一声,策马奔去,那辽军统将心寒胆怯,哪敢应战,慌促而逃,最终被邓云追上,势如崩山的一棍,击中其后背,顿时将他打得飞出马外,不知死活。邓云迅疾引兵突破而出,即又迂回杀来,辽军溃散大败,丢盔弃甲,纷纷奔逃而去。邓云遂率兵而回,速教各部兵马整顿歇息。 不一时,又是喊杀声起。这回来的兵马,却都是队伍凌厉的部队。邓云看得脸色连变,却也不敢怠慢速教歇息已有一段时间的弓弩手射住阵脚,与适才作战方式几乎相同。而呼延通部只顾守住阵线,也不算费力。 很快,这明显战力极低的兵部随着死去的兵卒愈来愈多,渐渐不敢突进。霍锐准备已久,大声一喝。原来邓云却是为防辽人的车轮战,自己和霍锐各领一部骑兵,轮番厮杀。如此一来便可持久作战。邓云速令进发,霍锐面色一震,扯声咆哮,率骑兵即出,如同一群恶虎饿狼杀突而入,辽兵轰然溃散,只顾逃命。 且说,那就在不远一处高地观看战况的辽将,看着这一幕一幕,惊怒不已,而且还心寒畏惧,看着在宋兵阵中不断纵马发令的邓云,暗道这龙蛮子实在太恐怖了,细心得让人感到可怕,且不说他那周全布置,布阵用兵,就说每每战胜,本当大举掩杀之时,他却都不贪功,喝令兵士不可掩杀,保存气力!就这一份心思,当今之下,恐也不出十人! 就在这辽将感叹间,邓云麾下宋军已然杀退第四波的敌军。诸军却因邓云调配得当,仍旧精神奕奕,士气高涨,不怕厮杀。邓云神色紧绷却是不敢丝毫大意。如今他的一举一动,一谋一略都将影响整个燕云的局势,容不得丁点差错,否则便成了那千古罪人! 就在邓云思念间,这时,一队斥候赶回,速报就在数里之外,见得有近数万辽兵,不过都是兵甲不整,队伍凌乱,良莠不齐的乌合之众。 第一百四十八章 车轮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0 “果如我所料,好毒辣的计策!!”邓云闻报,眼中不尽闪过几分赫赫怒色,转念间又想辽人用百姓组建大军,欲以车轮战的法子,施疲兵之计,如此一来,纵使他还有一众兄弟将领,麾下兵士如何骁勇善战,始终还是有个极限。而以如今局势,辽人已被逼入绝境,但依靠二弟那三千兵马是不现实的! 想到此,邓云面色一震,心中忽生一计,却又是想兵行险着,竟速令各部署立即大举进军。 却说那在某处高地上的辽将,看得宋军忽然大举而动,喊声震天,不禁面色一变,速令人招摇旗令,示意不远处正在整兵又欲拨军进军的大军。那些由辽人百姓已听闻逃回残兵述说,那些宋人兵马强猛骁勇,非人力可敌之,无不惧怕,此下又听闻军中各将校传令宋军杀来,无不惊骇畏惧,霎时间变得慌促起来,自乱阵脚,未攻先乱。 且说,早就在燕京城外整军侯备的余都姑,听得战报,听说邓云那部宋军已被缠住,却是不见喜色,反而露出几分悲切,心想这回不知要牺牲多少无辜百姓的性命,也正因如此,余都姑心中发誓,这番无论如何欲要引兵杀到居庸关下,一举将之攻破! 余都姑想定,速发号令,数万辽军立即大举而进,火速进军。却说徐庆等将回到营地,徐庆与一众将士、兵众晓明局势、利害,以忠义说之。那些守营兵士自是不说,其余那些降兵、俘虏,都曾听说过‘天保义’的名号,无不敬之,皆愿随之拼杀。徐庆速整三千兵部,立即从山上西北山道进军而去。约是半个时辰后,到了西北山脚处的树林内埋伏起来。徐庆速教诸军歇息蓄力,待回但听号令,务必努力厮杀,以报忠义。 就在徐庆蓄势待发,等候期间。邓云却是举兵大进,直往那数万百姓大军聚集处赫然杀来。那些百姓本就心惊胆怯,阵势正乱,耳听杀声骤起,如同惊涛骇浪般涌来。霎时间,风尘扑起,一部骑兵倏然杀来。为首两将,一人棍剑并舞,身上兵甲虽是平凡,却有一股能震慑诸神之威,另一人手舞大锤,凶神恶煞,身形魁梧庞大,如同混世魔王再世。这两将未到,这些毕竟都是寻常百姓,如何见过这般威悍骇人的将领,兼之前番本就胆怯心畏,竟不顾将士号令,纷纷后撤。 却说,那两员将士,自是邓云、霍锐。兄弟二人尽引骑兵突进,背后步军却都是只顾嘶喊助威,虚张声势,进军却是愈来愈慢。不过这些辽人百姓仍是以为敌军大部将要杀来,兼之邓、霍已然率军杀入,冲势猛烈,皆不敢应战,被杀得节节败退。 那在高地上的辽将见状,顿时看出邓云的奸计,连骂猾贼,令人招摇旗帜,示意下方大军搏杀。于是辽军内各个将校,疾呼喝令。邓云和霍锐刹地分开两部,听得哪个辽将喝令,骤马就杀。一时间宛如两群恶虎扑入了羊群,邓、霍两队骑兵杀到哪里,必然泛起一阵腥风血雨,随着一个个发令辽将被邓、霍二人击毙,这由辽人百姓组成的大军愈加混乱。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等皆是寻常百姓,我不欲弑杀你等,速速退去,否则绝不留情!!!” 此时,邓、霍两队骑兵已然都杀了个三进三出,只听邓云扯声巨吼,声势惊天。那些辽人百姓见这些宋兵勇不可挡,所向披靡,这一阵间便将自军这数万大军杀得天翻地覆,军中要将几乎死绝,如似吓得肝胆皆裂,哪还有拼死之心,纷纷弃戈逃命。大军混乱,剩余那几个将士都唯恐被邓、霍这两尊杀神发觉,竟也不敢制止,高地上的旗帜摆动不停,却已无法制止溃败之势。邓、霍引兵迅疾突破而出,望后方步兵赶去。 另一边,却说徐庆引兵埋伏已定,莫约等了两个时辰,见得风尘大起,心知辽兵大部兵马已到,立即下令教各部兵马准备。不一时,眼见辽军前部已过,正对中军。徐庆面色一震,厉声喝令,刹时杀声震起,摇晃天地。余都姑正领中军,忽听得喊杀声起,顿时面色剧变,心中惊呼不妙,又是不可思议暗付道:“我军连番攻势,车轮而战,这龙蛮子竟还敢分军来伏耶!?” 就在余都姑念头起间,一员将士先是纵马奔出,豹眼圆瞪,恶眉直竖,正是杨再兴也。 “老贼~~!!纳命来罢!!!”杨再兴眼疾,迅速便发觉到余都姑的身影,纵马杀入乱军内,破开一个裂口,斜刺里望余都姑杀了过去。 “无知小儿,休得放肆,看我取你首级!!”余都姑大喝一声,舞双戟飞马就迎,杨再兴拧枪就刺,余都姑一戟挡住,横手又是一戟,杨再兴早有准备,挪身一让,抽枪而回,速又挑起团团枪花。四周辽将见杨再兴如此骁勇,哪敢怠慢,纷纷怒喝咒骂,拍马来战。 就在此时,一将飞马舞刀,倏然杀至,刀光飞影骤然而起,乱人眼球,刹时逼退一边战将。须臾间,宋军伏兵杀至,辽军如同长蛇般的队伍,顿时被截断,如被击三寸要害,刹时大乱。 且看,杨再兴与余都姑只顾拼杀,两人皆是杀红了眼,咆哮连连,枪影戟光闪烁不止,杀了足有数十回合,仍是不分胜负。电光火石之间,余都姑猛然发力,一戟荡开杨再兴搠来枪支,另一手急起望着杨再兴的胸膛就刺。 “哈哈哈哈哈~~!!来得好~~!!”杨再兴放纵大笑,身子一闪,倏地避过,拧枪转时,枪花又起。余都姑面色一变,双眼大瞪,惊呼叫道:“杨家枪~~!!!你是杨家后人!!?” 杨家枪盛名已久,由其是辽人,无不知其厉害,自建国以来,历朝历代不知有多少国之名将死于杨家枪下! “辽贼~!!可还记得我杨家先祖所言,杨家枪一日尚存,辽人只得屈辱此枪之下~~!!”杨再兴厉声大喝,声势惊人,杨家枪法一起,舞得行云流水,比以往更要猛烈快疾几分。余都姑心中震骇,似乎对杨家枪有与生俱来的畏惧,竟被杀得节节败退。杨再兴精神大震,愈战愈勇,刹间一枪让过,速捅而去,余都姑即挪身躲时,哪知杨再兴出的只是虚招,顺势往上一挑,余都姑急忙仰头避开,枪刃寒光闪时,血液飞起,却是仅仅挑中了余都姑的下颚。虽然只是轻伤,不过对于余都姑这享负盛名的名将来说,却是莫大的耻辱,怒吼一声,双戟暴起骤落,看这阵势是要与杨再兴拼命。余都姑麾下部将见得余都姑受伤,皆是大怒,纷纷欲去助战,不过却都被徐庆、吴波这两员骁勇悍将纷纷杀退。 说是迟那时快,宋兵越战越勇,厮杀声惊天动地,前后辽兵前仆后继纷纷拼死来战。就在杨再兴与余都姑杀了快有五、六十回合间,余都姑猝然一戟飞射而出,杨再兴连忙拧枪打开,余都姑早有准备,另一手急拧戟就刺,眼看就要刺到杨再兴的胸膛。杨再兴却是大吼一声,浑然不顾,拈枪望余都姑面门捅去,竟要与余都姑拼个玉石俱焚。 余都姑面色勃然大变,急忙挪身收戟,杨再兴一枪刺空,口中大喝:“老匹夫何不拼命一战!?” 余都姑咬牙切齿,舞戟就攻,他适才之举,却非俱死,而是怕自己一死,军中群龙无首,即刻被破,到时燕京将岌岌可危!杨再兴却是看出他的心思,招招都是拼命招数,杀得余都姑叫苦不绝。与此同时,徐庆、吴波各引兵挡住一边来攻辽兵,随着时间推移,辽兵各部兵马渐渐稳住乱势,狂攻扑杀来救余都姑。 这惨烈混战不知持续了多久,徐庆所引兵众几乎折损过半,而辽兵虽亦折损极多,却是人多势众,战况渐渐变得愈加恶劣。杨再兴亦是暗暗发觉,心中急切。余都姑乃是沙场老将,也很快看出其中利弊,忽地施出一虚招,骗过杨再兴,竟是策马逃去。 “老匹夫~~!!逃的不是英雄~~!!!”杨再兴见余都姑急撤而出,双眼一瞪,厉声骤喝。余都姑却不理会,只顾逃去,吴波眼疾,急忙策马拦住。后方辽兵趁机杀上,迅疾将其围在垓心厮杀。吴波挥刀狂舞,眼见余都姑从一侧退去,心中气愤不已,却已是有心无力。 另一边,徐庆见自军兵马折损惨重,辽兵攻势愈加猛烈,想到之前邓云吩咐之话,心头一紧,立即纵声大喝,教诸军务必死战到底! 杨再兴眼见情势恶劣,把心里一横,恶从胆边生,声若狂豹之啸,竟就追着余都姑望后军腹地杀了过去。吴波眼看大急,叫喝不住,又恐徐庆一人独立难撑,只好咬牙死忍。 第一百四十九章 深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1 余都姑暗暗见得杨再兴追来,心中冷笑不止,暗付一介莽夫,死不可惜。 就在此时,一阵喊杀声从后方而起。余都姑顿时面色剧变,急望过去,见有一部骑兵亡命奔来,为首之将竟就是那龙蛮子邓云! “岂有此理!!!这龙蛮子莫非是天神降世么~!!”余都姑在心里咆哮,满是血丝的眼睛瞪得快要凸出! “龙蛮子在此~~!!!辽贼休得放肆~~!!!” 邓云纵声一喝,所幸其坐下赤马,乃是一匹汗血宝马,能日行千里,此下仍旧精神一役,飞蹄奔驰。霎时之间,只见邓云策马奔到,手中亢龙棍、青龙宝剑齐舞而动,从慌乱不已的辽人后军赫然杀开个破口而进,背后霍锐引兵跟上,虽都人疲马乏,但却凭着一口气奋勇突杀。 辽军见得又有宋兵杀到,如遭晴天霹雳,邓云如同入魔,又似有神力俯身,扯声大啸,如同龙啸之音,只顾往前径直飞杀,辽兵皆不敢挡纷纷撤开。余都姑见此情势,心中叫苦连天,这时杨再兴一声咆喝,亦如猎豹长啸,霎时间两人声威盖天。余都姑一时无措,竟望一角慌忙逃去,各部辽兵见状,顿时战意尽无,数员辽将连忙引兵赶去拥护。邓、杨两将亦纵马杀破乱军,倏然追去。这时,呼延通、吉青率步军杀到,徐庆亦是心灵细巧,急领兵趁机往后突杀,辽军后部溃散。不一时,徐庆引部与呼延通、吉青的兵马会合一起。邓、杨两将亦都急急赶回。 “诸军都已疲惫不堪,所幸辽人多已胆怯,那余都姑畏战而逃,速速撤去,莫要多做纠缠!!”邓云急喝一声,便速发号令,顿时宋军各部人马开始撤退,而辽军混乱,大多兵士、将领都是心寒胆怯,不敢去追。 却说,余都姑逃去后,听说宋兵已撤,方才恍然醒悟宋兵多是疲兵,难以久战,此番可真谓是一世英名尽毁一朝,怒不可及,急赶回军去,下令整顿,本以为邓云会如上回那般,就在不远处伺候,本想挥军急攻,却又听说斥候回报,说宋兵尽撤,顿时气得浑身抖颤,面目狰狞,咒骂不绝,状若疯狂。 不知不觉中,已是黄昏时候。那部正归宋军,无不都是筋疲力尽,拖着疲惫的身躯而行,一些兵士更是恨不得把兵甲拖去,丢了手上的兵器。 邓云似乎也知道诸军的状况,有意渐渐减缓行军速度。这时,徐庆策马赶来,一脸凝重的问道:“大哥,你此下撤去,就不怕那余都姑趁机整军望居庸关进发么?” 邓云的眼皮子似乎显得很是沉重,不觉合了起来,在马上摇了几下,才缓缓而道:“二弟不必多心,辽人经过适才一番厮杀,就不论所折兵众,其军士卒战将屡屡败捷,不但锐气尽失,更是士气低落谷底,这般情况,就算居庸关内大军人心不齐,恐也难翻出大风大浪。 何况,关内还有韩大哥这绝世悍将把守镇关,刘都统亦乃当世名将,定能保之无患。再说,我等拼死作战,已为关中大军争取两日时间,如今又是黄昏时候,想那余都姑也不敢领他这些已丧战胆低迷的大军夜里行军,而从这里赶往居庸关至少一日行程。如此一来,足够时间让刘都统整编关内大军,将那些不安分子尽数撤离。 还有,这些弟兄都是国家栋梁,有些自敢死队组建起便随我等作战至今,想大大小小也有数十战,都是生死之交的兄弟,何必苦难他们?” 邓云此言一出,四周兵士听言,无不心中感激不尽,如今乱世,凡是军中上官将吏几乎都只顾自己仕途、利益,无视士卒生死,有些更明争暗谋下属功绩,贪图战死烈士的抚恤金,而像邓云这般把军里士卒当做是自家兄弟,加以珍惜爱护更是绝无仅有!! 当夜,邓云于营中整顿诸军完毕,斥候来报,却说余都姑整编兵马毕,竟望居庸进发而去。诸将闻报无不变色,邓云却是眉头紧皱,暗觉其中大有端倪! “龙蛮子,眼下刻不容缓,当速整兵马,立即赶往追杀!!”杨再兴忿然而起,疾呼叫道。 “不可!我军连日死战,兵士皆以疲惫力竭,如何再能连夜厮杀!?如今天色已晚,想那余都姑不敢进军过快,可让诸军趁早歇息,待五更时候,饱食完毕,再举战事!!”杨再兴话音刚落,徐庆即疾言厉色地反驳道。诸将闻言,多数皆都应和。只有呼延通与杨再兴性子较似,一力支持。于是各将各执己见,争执起来。帐内顿时一片大乱,吵声此起彼伏。 “倘若出军,我军必当全军覆没!”陡然,高堂首座上的邓云忽然张口,此言一出,吵响顿止。众将无不惊愕,杨再兴急忙问道:“龙蛮子你此话怎讲!?” “杨大哥你且稍安勿躁。那余都姑虽屡挫我等之手,但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传闻此人不但武勇了得,更颇有急智。如若我与他角色互换,料定你等急切来截,当下定会布于伏兵,就等你等过来厮杀。此下夜色正黑,难以探查,兼之我军都是疲惫不堪,若遭埋伏,便成瓮中之鳖也!!”邓云双眼泛光,兵法谋略,乃是其恩师周侗所教重中之重。昔年求学期间,周侗每天夜里,只要空闲,都会用上半个时辰,与邓云用沙盘对阵,演练各种战事。后来,周侗又会依各种状况,讲说兵法之道。因此,邓云可谓是满腹兵伦之略。当然,邓云作为后世之人,思想本就开放许多,每当结合所学时,都会依照现状加以分析改变,也不会像那些纸上谈兵,自以为了不起的将领。 此下,邓云这话一出,众将又是一阵变色。徐庆面色更是紧了几分,急问道:“那依大哥所见,我等当若如何?” 徐庆话音一落,诸将不禁纷纷向邓云望去。邓云闻言,刀目一眯,脑念电转,指头轻轻在案上敲打,诸将都知邓云思量,不敢打扰,那没心没肺的霍锐,更是昏昏入睡。不知不觉,邓云思虑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 蓦然,邓云咧嘴一笑,似乎已是运筹帷幄之中,淡淡笑道:“可令诸军早歇,明日五更,立即撤营而去!” “大哥可是要等明日方才追杀?”徐庆眼神一亮,连忙问道。 邓云却是摇首一笑,道:“非也。其中因由我迟些再说。你等不必多虑,且速去吩咐!” 诸将素来以邓云马首是瞻,此下一听,皆是无虑,其中除了赵云在邓云眼色示意下留下,其余人都各自退去。 待众人皆出,邓云即取案上文房四宝,赵云赶来磨墨。不一时,邓云修书已毕,向赵云笑道:“此信事关重大,你待会退下,必要歇息充足,养精蓄锐,待五更时候,便才出发,赶往居庸关交予刘都统!” 赵云闻言,脸色一震,遂领命退下。邓云随即又思量了一阵,轻叹一声道:“若此计能成,起码能挽救上十万条性命。愿上苍保佑。” 邓云叹罢,又想自己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禁自嘲一笑,摇了摇头,心里却是想着其恩师的教诲,轻轻敲着指头,呐呐道:“兵者,诡也。诡之精于出奇而不意。” 随着邓云号令发落,于是诸军尽都早歇,直到五更时候,饱食毕撤营而去。诸将皆是急切,欲要催军速行,反倒邓云却是教诸将不必急躁,而行军的方向却竟是望东北那连片山脉而去。诸将无不大惊,纷纷去问,邓云只说自有分寸,又教叶凌风、李强、韩宇等将各引一队骑兵,就在附近四处放哨,但见辽人斥候,定要尽数歼灭,不可放走一人。 渐渐地到了黎明时候。却说余都姑见得宋军一夜皆无动静,暗恨邓云狡诈,想或是歇息后才来截杀,等候至晌午时分,仍旧不见,心里生疑,派去打探斥候,却无一归返,不由疑心更重。这时,妖后萧晋贤派监使来催军速进。 余都姑心想当下耗费了不少时间,不可再有延误,便即起兵马,谨慎而前。不过诡异的是,余都姑行军至当日黄昏,仍不见宋军的踪影,心中更疑,遂教诸军歇息,多布斥候在附近一带探索,防备之事,自不会少。 当日,三更时候。天色已是黑透,漫天星空。且说在居庸关里,刘延庆那日见过邓云文书,大觉是理,即刻依计行事,将一些不安分子的部署,竟都调往燕山后线。那些将士不少是贪生怕死之辈,本就日夜忧心刘延庆对其不利,当下闻令,皆是欣然受命,纷纷撤军而去。刘延庆为防这些兵马造反,又命麾下数员心腹将士,各率其部,约是万余人从后进发,以防万一。 随着刘延庆连日间的调拨,军中只剩下五万兵众,皆是愿听吩咐的忠义之军。刘延庆整顿完毕,急切燕京战事,当夜速命王刚、韩世忠等军中要将前来商议。众将商议毕,皆有意速往燕京进发。忽然,有人报说赵云来见。刘延庆听是邓云部下要将,也是印象深刻,以为燕京出了变故,连忙召见。不一时,赵云入见,拜礼毕,取出贴身文书,递予刘延庆。刘延庆急急接过,迫不及待拆开便看,内书云:“辽人似觉居庸之变,屡日发重兵恶战,某虽不才,却知如今局势不可退却,辽人虽连日合众拼杀,又以车轮战耗之,幸诸军努力,屡屡挫之。可军中烈士伤亡惨重,万余兵士折损将半,兼之诸军疲惫,难以再战,贸然而举,只是无辜牺牲。不过辽人连挫,锐气尽失,士气低迷,那辽将余都姑急切趁乱来攻,贸然进军,全然不知都统大人近日已速整关内乱军。 还望都统大人看得此信,早作准备,辽人不日将到,可速整精兵,一举破之。如今燕京兵力空虚,但余都姑此军一破,燕京孤掌难鸣,破之易如反掌,收复失地,战事早结,诸军皆得以凯旋而归,此实乃我大宋社稷之幸也!!” 第一百五十章 刘延庆的抉择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1 刘延庆看罢,手搙长须,沉吟不言,众将见状,连忙来问。刘延庆先把赵云叫出,遂把信件示人,众将互相传阅。王刚看毕,双眼一瞪,便是喝道:“都统大人,我看分明是这龙蛮子畏战不前,却自圆其说,不可信之!!何况那余都姑乃大辽金吾卫大将军,非泛泛之辈,岂会屡挫其手!?依末将之见,关中大军初整不久,当谨慎为上,据守关口,以防万一。” 原来王刚以为邓云毕竟入伍不久,未曾遇过如余都姑这般当世名将,心里便是怀疑此信中真伪,暗里也觉得邓云有几分夜郎自大的姿态,故而心中不喜。 王刚话音一落,众将大多都是附和。刘延庆却不回应,反而把眼色投向正在观阅的韩世忠那里。须臾,韩世忠面色一震,徐徐起身,虎目赫赫生威,拱手作礼,冷声而道:“末将以为这却是有些人妒贤嫉能,陷害忠良,当速以严惩,以证军法,否则岂对得起这些与辽人拼死作战,舍生忘死的忠义之士!!” 韩世忠此言一出,王刚雷霆震怒,猛地一拍席子,忿起指着韩世忠就喝叱道:“韩巨虎,你这是在说谁,你莫要以为立了些许功劳,便能无法无天,张扬跋扈!!” “哼!!无耻之徒,不屑与谋!!如今军中上下谁人不知我那兄弟文武双全,智略过人,每战必身先前卒,屡屡料敌先知,自入伍以来,大大小小数十战,无一不胜!!所立功绩之多,恐怕就是诸位将军加起来亦不所及!!可王将军,你适才那番话,实在教人听得刺耳!!韩某若记得不错,我那兄弟还是你的救命恩人!!”韩世忠声音洪亮,气势骇人,犹如一头巨虎咆哮,众将听之,胆慑心寒,亦是愧疚不已。王刚气得浑身抖颤,手指韩世忠,怒得气结,话都说不清楚,只知‘你你你’的叫着。 韩世忠一瞪虎目,跨前一步,又欲说话。这时,刘延庆却终于张开了口,喝道:“够了!韩巨虎你见好便收,莫要太过咄咄逼人。王刚话是重了些,但你也不必如此大动肝火,急着为你那兄弟鸣冤!” 韩世忠闻言,稍是收敛,刘延庆遂又喝叱了王刚一番,王刚气得咬牙切齿,一脸不忿。不过,别看王刚如此,其实这火脾气却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事后也不会记恨。也正因王刚脾性耿直有一说一,不会遮遮掩掩,刘延庆才会如此重用他。 须臾,韩世忠一震脸色,却是主动请缨,慨声而道:“都统大人不必多虑!!韩某只需一万精兵,便可将那辽军击败,如若不胜,愿提人头来见!!” 刘延庆闻言,眉头一皱,冷声而道:“韩巨虎你可知军无戏言,如王刚所言,那余都姑绝非等闲之辈,其部足有数万兵马,就算是你只率一万精兵,恐也是输多胜少!!” “我兄弟信中明言,其部锐气已失,士气低迷,如此兵马不过乌合之众,我视如土鸡瓦犬,有何惧哉!!倘若都统大人觉得我口说无凭,愿立军状!!”韩世忠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刘延庆听了,心头一壮,捂掌大笑:“好!!竟然你如此信你那兄弟,本都统便让你一试,如若得胜,你与龙蛮子皆有重赏!!倘若不胜,军令如山,你自行了断罢,再有如此一来,也说明王刚适才所言并非虚也,龙蛮子自也要受罚,以证军法!!” 刘延庆眼神锐利,韩世忠丝毫未有退缩,与之对视,拱手领命。王刚见状,脸上不禁有些急色,张了张口,想要劝说时,却被刘延庆忽然投来一个眼色,顿然把话吞回。刘延庆速发令旨,韩世忠接令后速出准备。 到了次日,韩世忠早已点齐兵马,整备充足,迅疾发兵,快到晌午时候,斥候来报,在数里之外,见得一部辽人大军正望赶来。韩世忠闻报,心头一震,速令部署摆开阵势。 不一时,远处可见队伍纷纷,旌旗蔽日,数万辽兵如同海潮巨浪赫然而进。韩世忠纵马赶出阵外,到一高坡上眯起虎目,冷冷瞰视,见其军队伍看似还算整齐,但横列间却有许多跟不上,军中兵士也有许多精神萎靡,顿时心中大喜,暗付笑道:“龙蛮子果无欺我,这些辽人果然士气低迷,锐锋已钝,只要迎头痛击,刹那可破!!” 韩世忠想罢,立即转马回阵,喝令军中鼓手,擂鼓鸣号,霎时间鼓声震荡,一众宋兵嘶声喊杀,声势盖天。却说,余都姑刚见得前方宋兵,便听得鼓响杀声,不由面色大变。这时,斥候赶来,说前方宋兵足有万余兵马,统军之将看其旗号,乃韩世忠也! 余都姑闻言不禁脸色一变,记起近年耶律大石还曾与他谈起宋军里韩世忠这个新起之秀,不敢大意,连忙喝住兵马摆开阵势。两阵对开,韩世忠率军徐徐而进,余都姑见这上万兵马精神奕奕,势如骑虎,不禁暗觉不妙! 陡然间,只见宋军阵内,一员大将手持大戟纵马而出,厉声喝道:“我乃大宋宣正郎韩世忠也,余都姑何在,速速出来受死!!” 余都姑听得喝响,面色一冷,暗想此下军中士气低迷,若能败得此人,可振奋三军,想罢,立即策马挺戟,倏然冲出,纵声喝道:“区区小辈,竟敢口出狂言,我正是大辽金吾卫大将军余都姑,看我取你首级!!” 韩世忠眼见余都姑从阵中冲出,虎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一夹马腹,坐下那匹乌黑战马嘶鸣一声,立即飞蹄而起,神骏不凡,一看就知是极为难得的千里宝马。原来这乃是童贯的爱骑之一,只不过童贯虽费煞苦心地将这匹战马以万金买下,但却一直久久未能驯服。不过童贯爱马心切,每每行军都会带在左右侍养。而自从童贯死后,刘延庆念在韩世忠立下赫赫功绩,便将此马赠送。韩世忠虽是盖世英雄,但为了驯服此马,却也费了一天一夜,硬是黏在马背之上,使得这马筋疲力尽,方才功成。韩世忠给此马取马为‘黒霆狮’! 却说黒霆狮闪即突飞,快得惊人,余都姑面色一变,便见韩世忠策马闪到眼前,其手中大戟横飞扫来,连忙双戟并起,急急挡住。‘嘭’的一声巨鸣,韩世忠大喝一声,神力惊人,一戟将余都姑双戟扫开。陡然间,大戟如若一道旋风,又急速斜劈而来。余都姑心头一揪连忙挪身避开,戟影刹那而过,疾风吹得其胡须飘起,连忙提起双戟,一劈一扫发起攻势。韩世忠早有准备,急便抽戟一挡,两人又是斗力。这回余都姑自知韩世忠力大,顺势一起,忽发袭击,韩世忠挪身急避,坐下黒霆狮猝然动起,人马飞过间,韩世忠拧戟望后就扫。余都姑反应亦是极快,迅速挡住。这说是迟,其实却发生在霎时之间,两军看得无不惊呼不绝。须臾,两人皆把马勒回,又再杀起。韩世忠马快,倏然便至,余都姑仓促应付,只见韩世忠手中大戟如若惊鸿掣电,又快又猛,余都姑一时被杀得节节败退,险象环生。瞬间五、六回合,余都姑忽地向韩世忠连戟猛进,眼看欲要奋势反击,却突兀虚晃一戟,勒马就过。韩世忠一拍坐下黒霆狮,骤飞赶去,余都姑忽地一声大喝,转身一戟砍来,速度之快,如有迅雷之势。只不过,韩世忠却是暗有准备,倒身一避,起身时大戟急起挑去,‘砰’的一声轰鸣,却是挑飞了余都姑头上盔帽,余都姑痛呼一声,驰马逃开,披头散发,狼狈不已! “着!!!”韩世忠一声巨吼,宛如巨虎啸天,手中刹地射出一道飞影。辽军阵内诸将,正纷纷来救,嘶声大骂,却见余都姑忽地被一道宛如疾电般的飞影击中,即刻倒落马下。韩世忠看得眼切急拍坐下黒霆狮奔飞来杀,一众辽将皆状若疯狂拼死来救。 “辽人统将已被本将败矣,诸军何不奋力厮杀!!”韩世忠一边举戟大喝,一边策马突进。吼声一起,背后万余宋兵齐声大叫,士气大振,声势盖天,各部兵马争先恐后扑来厮杀。韩世忠胯下神驹再显神威,须臾杀到。一众辽将约有七、八人,围住韩世忠搏杀。韩世忠毫无惧色,手中大戟舞得密不透风,以一敌众却毫不落于下风,背后来杀宋兵见状,无不胆气大壮,加紧冲势,势如骑虎。 电光火石之间,数个辽将救了余都姑上马,韩世忠一人力战四将。可叹偌大一个大辽,因天祚帝的昏庸猜忌,金人的入侵,而四分五裂,许多骁勇猛将皆以战死,昔年能独当一面的,却已是英雄暮年。当年辽人以其悍勇善战威名天下,而随着金、宋两国新起之秀纷纷崛起,这时光似乎已是一去不复返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巨虎之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1 “嗷嗷嗷~~!!!蝼蚁宵小,焉敢搏虎耶!!?”只见韩世忠虎目圆瞪,扯声骤喝,声势之大,如有震天撼地之威,一将胆怯,刚一走神,便被韩世忠一戟刺中。另一将满脸狰狞提刀乱砍,韩世忠连闪躲避,眼见又一将欲来助战,陡然一戟骤起,荡开那乱劈过来的大刀,急转一搠,那将兵器还未提起,须臾间便被杀死。剩余两将吓得心惊胆跳,急忙勒马而逃。这时,宋军大部兵马已然杀到,韩世忠为首当冲,率兵突击,宋兵一拥而上,如有排山倒海之势,数万辽兵本就士气低迷,锐锋已失,再看军中大小将校竟都敌不过一宋将之手,再失胆气,如何抵挡得住如虎似狼的宋军,顿时被杀得节节败退,渐有溃散之势。韩世忠纵马挺戟,就在乱军里突杀,辽兵见之无不狼狈避让。宋兵势如破竹,一路大进,杀直中军时,辽军轰然溃散,各部兵马只顾逃命。胜局虽定,但宋、辽两国素来水火不容,昔年白沟河一役十万宋兵惨死,韩世忠自不会留情,引兵掩杀,猛突骤进。余都姑见自军败如山崩,竟气得当场吐血,昏死过去,顿时军中更乱,数员将士领着千余精兵护着余都姑先逃而去。韩世忠领军混杀至黄昏时候,歼敌近万余人,擒下约有七、八千,得军备、辎重不计其数。 又因俘虏、辎重、军备太多,韩世忠命人速望居庸关去报,请派人手。刘延庆正于关中等候战报,听说数万辽兵就这一战便折损大半,余都姑更被韩世忠击伤,擒下俘虏,所得辎重、军备数不胜数,欣喜若狂,大赞不绝,堂下诸将闻言,皆又惊又愕,一些沙场老将,更是暗暗叹气,互相对视,暗暗想着一代新人换旧人,他们这些老家伙也到了卸甲归乡的时候了。 刘延庆却不知麾下不少部将竟萌生出退位让贤,卸甲归乡的想法,当下速令王刚率五千兵马前去。王刚领命,速便退下。 待王刚赶到战场时,黄昏斜阳,映着那战场血色,满天红得艳丽,一阵清风扑过,都仿佛带着阵阵血腥,遍地尸体,看得令人揪心发寒。忽然,王刚面色微微一紧,眼看那不远处,韩世忠一身血甲,浑身血色弥漫,威不可亵! “好一个韩巨虎,如此人物古来今来亦是少之又少,难怪都统大人如此赏识!还有那龙蛮子亦不简单,韩巨虎能如此轻易破得那余都姑的数万辽兵,看来龙蛮子信中所言,并非虚也,却是小人居心,愧不及也!!”王刚心中想罢,强震精神,速引兵马赶去。韩世忠大胜一场,心情甚好,策马迎去。王刚直来直往,见面便是赔罪。韩世忠早无记心,直说无碍。两人相谈一阵,遂各命兵马收拾整顿,回去关内。 当夜,刘延庆召众将商议。只见刘延庆高居首座,大笑不止,只顾赞着韩世忠了得,韩世忠却也谦虚,为人正派公道,说他只占一半功劳,另一半功劳却是邓云那部兵马拼死搏杀争取而来,他不敢贪图居功。 刘延庆闻之,自也少不了对邓云一番赞扬,随即顿了顿后,搙须与众将谓道:“我大宋有这两个新起之秀,不出数年,必能给我大宋军中带来一番新的气象,在天下人面前脱去那懦弱胆小的名头,教天下人都知道,我等宋人的兵马也是骁勇善战,不容侵犯!!” 刘延庆此言一落,众将先是面色一怔,不过在刘延庆眼色的示意之下,很快反应过来,纷纷附和。 韩世忠虎目聚光,心中豪气顿起,刘延庆言下意思,是要大力提携他与邓云,将来让他两成为军中砥柱,又暗示其麾下部将心腹,竭力相助。 “韩巨虎何德何能,幸蒙都统大人,必肝脑涂地,以死报国!!”韩世忠单膝一跪,拱手喝起,却是向刘延庆行了个大礼。刘延庆哈哈大笑,遂教韩世忠起身,然后精神一震,环视众将,凝声而道:“从今日一役来看,龙蛮子信中所言,句句真实。如今那余都姑部署已破,龙蛮子信中劝我等当速起兵马,趁燕京空虚,一举攻破。老夫觉得大有道理,欲今夜便就起兵,杀辽人个措手不及,诸位以为若何?” 刘延庆此言一出,众将不禁面面相觑,觉得这有些急功近利,可知不久前潘伯的五万大军,才惨败于辽人手下。王刚也觉如此,以此说之。 这时,韩世忠忽地沉声喝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燕京城内,兵力充沛,再说潘伯以反客为主之计相逼,就在城下扎营围城,辽人无论兵士、百姓皆都激奋,憋着一口恶气,后来再兼潘伯心高气傲,中了那辽人宰相萧干的奸计,岂能不败!? 反之如今燕京兵力空虚,自燕京一役后,屡屡挫败,士气低迷,战意愈低。如今要破燕京,犹如囊中取物,我等只需合数万之众,并力攻之,以辽人如今的状态,一日便可攻破!!” 韩世忠声音洪亮,气势骇人。众将听之,无不惊之,纷纷暗叹后生可畏。刘延庆却是眼迸精光,捂掌大笑,连声称好:“哈哈哈哈,好!好!!好!!!世忠不愧巨虎之名!!本都统欲教你亲率前军,可你作战一日,又恐你疲惫难前!” “都统大人多虑!!燕京落入辽人之手久矣,如今正是一举收复失地,以慰历朝先帝、大臣的遗愿之时,韩某纵是粉身碎骨,焉敢不前!?”韩世忠精神大震,虎目烁烁发光,似有用不尽的精力。刘延庆大喜,速命其速去整备,三更饱食,五更出发,率一万精兵进往燕京。韩世忠慨然领命。刘延庆遂又令王刚等将,整顿大军,待韩世忠引兵出发,率二万兵马随后跟上。刘延庆自己则引一万部署为后军跟上,剩余未曾点名的将士则留守居庸。诸将听令,纷纷领命。刘延庆欣然大笑,暗付明日之后,他便能名留青史,不负国家之拖! 且说,与此同时在燕京皇宫内,妖后萧晋贤还有其麾下一众群臣,皆不知余都姑兵马已败,却是为另外一事烦心。 “那龙蛮子的部署足有六、七千之众,怎能突然消失!?莫非他故意绕路欲要截杀余都姑所部!?”萧干听了回报斥候所言,不禁皱眉而道。近日来,他屡派斥候,探查邓云那部宋军的去向,发觉其军营已撤,本以为邓云会在余都姑部后方隐蔽而进,多派斥候探索,却依旧毫无所得。 “非也。我看这龙蛮子必就在燕京附近!”这时,一人忽然张口而道。萧干急去望之,正是少监李处温也,知得此人颇有智慧,忙问道:“李少监何出此言!?” 李处温把手一拱,疾言厉色便道:“那龙蛮子麾下兵马先前屡屡恶战,若非其军中悍将极多,早就被我军歼灭。不过就算如此,其军必都已是人疲马乏,难以作战,如何还能从后奔赶,追杀金吾卫大将军的部署!? 对于这龙蛮子,近来我也是颇有耳闻,此子文武双全,谋略了得,思虑细密,确乃不可多得之奇才。 我料他撤营只是掩护,虚张声势,其实却是在附近隐秘之处,蓄精养锐,以备战事!!” 李处温此言一出,群臣无不变色。萧晋贤媚目泛光,红艳嘴唇一张一合,倾吐香气,忽然呵呵笑起,用着那诱人心扉的声音道:“此子不但才艺过人,更是色胆包天,纵观古今,莫非这天下但凡有超凡才能之人杰,都是风流之辈耶?” 萧干闻言,察觉萧晋贤目光好似隐隐地投了过来,不禁心头一跳,连忙拱手应道:“臣下无能,令太后受辱,他日必把那龙蛮子擒住,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呵呵。宰相不必大动肝火,哀家反却有几分欣赏此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胆气。”萧晋贤嫣然一笑,媚态千万,堂下群臣见之,无不觉得腹中欲火在烧,不少人更是咽了几口唾液。 “依臣下之见,那龙蛮子乃是眼中钉肉中刺,不可不除,否则待其军蓄精养锐,必成后患,当速增派斥候,加大搜索范围,务必寻出剿灭!!”李处温面色一寒,却是群臣里唯一还能把持心智之人。 萧干闻言,精神一震,速道:“李少监所言差矣,如今余都姑已率军望居庸关杀去,但凡关内宋军被破,那龙蛮子便成了瓮中之鳖,再者城内兵力空虚,要剿灭其部,恐需耗损不少兵马,以防万一,当谨慎为上!!” “就算如此,起码也要将其部寻出,否则心难安也!!”李处温眉头一皱,疾言厉色应道。萧干闻言,沉吟一阵,亦是有理,遂向萧晋贤进谏。萧晋贤许之。 不知不觉中,一夜就此过去。旭日升起,今早的燕京城静得可怕。且说妖后萧晋贤命李处温负责探索邓云所部之事,却是一夜无果,反而还有不少队伍迟迟未归。李处温一夜难眠,很早便是起来,听说所报后,不禁面色连变,急问那些未归队伍,都往哪里去探。一将回答,多数都是东北附近一带。李处温闻言面色一震,心中暗想这龙蛮子麾下部署大概就在藏在东北附近的山林里,立即又令数将各引其部望东北那里打探,务必要寻到宋兵的踪影。那数将领命,速速而出。 就在此时,府外传来阵阵吵闹杂响,其中还伴随着阵阵痛呼哭泣声。李处温顿时面色勃然大变,连忙急出府外探望,听说余都姑被宋将韩世忠所伤,其部兵马大败,折损无数,又见街道上各队兵马兵甲不整,狼狈不堪,犹如晴天霹雳,双眼一黑,踉跄数步,随来将士看得,连忙扶住。李处温悠悠醒来,打了个哆嗦后,连忙强震精神,教人速备马车,欲望宫中赶去。 另一边,却说邓云那日撤营退入东北山林内隐蔽歇息,一连数日,诸军养精蓄锐。今早,邓云似早有料算,召叶凌风、李强、韩宇三将交付如此如此。三人领命,速往准备。邓云又与诸将望附近高处赶去,远里眺望西北大道。诸将皆疑,正欲问时。邓云面色一喜,刀目飞射精光,笑道:“余都姑果然败下,如此一来,正依我计!!” 邓云说罢,遂转身与诸将教道如此如此。诸将闻计恍然大悟,无不惊为天人,一时难以回过神来! 且说,余都姑麾下残部入城,燕京城内百姓纷纷赶去看望,拦住队伍询问。 第一百五十二章 奇袭燕京(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3 不少人听说自家丈夫、兄弟、孩儿战死沙场,就于街上恸哭,一些老人家更是生生哭得昏死过去。顿时,燕京城响遍哭声。兼之,余都姑大败宋军,百姓人心惶惶,皆以为宋军大部兵马不久将到,燕京势已极也。妖后萧晋贤闻报大惊,速召群臣商议对策。 燕京城内正是乱成一片,那一队队残兵不断从城门赶入,那些城上将士皆都六神无主,心中畏惧,罕有去细看城外不断赶来,七零八乱的队伍。 直到晌午,余都姑的残部才尽数归城,各门统领纷纷得令,速令麾下严闭城门,收起吊桥,俨然一副据城死守的态势。 吴波引一队轻骑探得,速回去报,回到时邓云正与诸将在帐内议事。须臾,吴波拱手报毕,众人大多都是面色凝重,眉头紧皱,欲言又止。不过杨再兴却是直来直去,毫无遮掩,张口便问:“这话虽不中听,但我还是不得不问!龙蛮子,这般紧要之事,你为何只令那叶凌风那三人去办,若有万一,岂不坏了全盘计划!!?” 邓云闻言,淡然一笑,沉声应道:“叶凌风那三人对于辽人来说,较为面生。而在座诸位兄弟,前番作战都是极为活跃,无论派去哪一人,恐怕很快便被辽人认出。何况天生我材必有用,叶凌风那三人虽是武艺皆不如在座诸位兄弟,但三人都是机警之人,派他们去最是合适!!” 邓云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明悟。邓云面色一凝,神态严肃起来,目光赫赫生威,凝声又道:“此下万事俱备,今夜正是攻取燕京的大好时机,还望诸位兄弟努力奋战,不负这身铠甲!!” 邓云喝声一落,掷地有声,众人无不精神大震,纷纷厉声应和,精神奕奕,眼发骇光,就等今夜厮杀。 于是邓云麾下各部兵马皆在迅速准备,磨刀霍霍,军中上下一心,就盼能建功立业,衣锦还乡! 时间流逝,如若白驹过隙。当夜天色刚黑,此时燕京城内守备已是渐渐开始森严起来,城上巡逻队伍不断增添,似乎唯恐今夜宋军的大部兵马便会杀来。 陡然间,北门城下忽然响起一阵马蹄骤响,须臾一阵阵兵戈震荡声猝然而起。城上守将急往望去,很快便见一部骑兵冲到城外五百步左右的距离,顿时吓得面色剧变。 “城上辽人听着!!我军近十万大军正往此处赶来,大辽气数已尽,燕京孤掌难鸣,但若燕京一破,你等皆成丧家之犬,孤魂野鬼!!谅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等可速速投降,皆免一死!若是冥顽不灵,死不足惜!!!!” 只听那宋将喝声如若轰雷骤起,城上辽兵听得十万宋兵将来攻城,无不面色剧变,不知多少人吓得肝胆皆破,眼神空洞、绝望。一些将士回过神来,借着火光看得那喝话之将,正是前番大发神威,所向披靡的‘龙蛮子’邓云,吓得不禁浑身打颤,再想其麾下将士各个英雄了得,骁勇善战,心便冷透一半。 就在此时,城上忽然响起一阵阵惊呼叫响,却是几个将士回过神来,乱声大叫,口呼敌袭。霎时间,城上乱成一片,那守城统将正欲命弓弩手射箭,陡然间背后一队兵马扑来,为首一将,猛地掣出大刀,口中喝道:“鼠辈不知好歹,不降即死!!” 话音刚落,寒光赫起,那守城统将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那将一刀砍破头颅。四周将士、兵卒见状,一时都惊得僵硬住,如何都想不到自军里竟有将士暗中倒戈宋人! 其实这些人并非辽人,而刚才砍杀那守城统将的正是叶凌风也。叶凌风双眼一瞪,扯声怒喝:“辽已亡也,何不速降!!?” 此言喝出,城上辽兵更是心头大乱,一时间都是不知所措。隐藏在辽军内的李强听得,立马趁乱发作,引兵扑去,乱刀砍断铁链,霎时间一阵轰鸣巨响,吊桥放落。城下韩宇听得,即也引兵杀起,打开城门。邓云面色大震,大喝一声,立即引兵突入城门。城上辽军见得宋兵杀入,无不惊慌,纷纷嘶声大吼。叶凌风与李强一左一右,望后城杀去,辽兵一时拦截不住,一些兵士更是大喝投降,已失战意。一些兵士却又不甘受辱,纷纷拽弓射箭。邓云引兵一拥而上,刹地杀到瓮城之内。叶凌风、李强只顾拼杀,两人各引一百死士,硬是突破到后城城门,一阵混杀后,终把城门打开。 邓云面色大震,扯声厉喝,纵马狂奔,望城内扑杀。杨再兴、徐庆、吉青、霍锐皆率部紧随,吴波、呼延通等将与叶凌风、李强会合后,则纷纷杀上城去。 与此同时,各门守将听得北门厮杀声起,杀声震天,听得敌袭,连忙引兵赶来救援。邓云引兵在街道纵行,百姓皆躲入家中避难。转眼间,东、西两门辽军纷纷赶到截住,邓云圆瞪刀目,声如雷声,扯声喝道:“挡我者死!!!” 喝音一落,邓云飞马就突,手中亢龙棍骤起飞打,硬是杀开一个破口。杨再兴、徐庆一左一右,两人皆执长枪,驰马杀来,勇悍无比,破口瞬间阔大,再者霍锐、吉青引兵扑上,破口愈大。就在此时,两员辽人悍将从巷口转出,斜刺里奔杀过来。杨再兴豹眼凶光毕露,大喝一声,骤马挺枪刹地迎住一将。那辽将舞一柄百斤巨斧,满脸狰狞可怕,对着杨再兴暴砍横劈,出的尽是拼死招式,杨再兴挡了几合,凶性大发,见其拧斧劈来,不闪不避,挺枪就搠。电光火石之间,却是杨再兴手中长枪更快,倏然刺入那辽将胸膛,一击毙命。另一边,徐庆转马杀住另一使刀辽将,两人杀了七、八回合,徐庆挪身让过,那将一刀劈空,回过神来,眼前寒光骇人,却是被徐庆一枪刺中眉心。 当场死绝。再看邓云奔马急冲,从南门赶来的辽军从前面的卷口纷纷涌来截住,一些弓弩手已在摆开准备射箭拦截。 “嗷嗷嗷哦~~!!!诸位兄弟,建功立业,刻立盛名,就在今夜,何不努力厮杀!!!”邓云扯声暴喝,一把掣出腰间青龙宝剑,剑出刹那,青光如虹,伴随龙鸣。那些来截辽兵,见邓云如若天神下凡,未战先怯。说时迟那时快,邓云纵马已然杀突而来,棍剑挥舞间,骤响轰鸣,道道骇人心扉。数员辽将并马杀来,邓云毫无惧色,英勇应对,挪身或闪或躲,反击如迅雷之势,剑砍处衣甲平过,血流如泉,棍打处猛劲绝伦,纷纷暴飞而去。霎那之间,邓云杀破而去,那来截数将非死即伤。电光火石之间,杨再兴、徐庆纵马赶来,随着邓云一并杀入。 “三哥你速引兵马跟上,这里由我霍小牛抵住就是!!”在后方乱军内,霍锐厉声咆哮,引军奋勇杀住辽兵。吉青闻言,犹豫不绝,瞬即又听霍锐喝道:“大丈夫建功立业,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三哥你何时变得这般婆婆妈妈!!快走!!” 吉青听了,心头一震,咬牙即令前部兵马冲突,前部兵马听令,纷纷望前径直突进。吉青令毕,转首疾言厉色喝道:“霍小牛!!你可莫丢了大哥的脸皮,给我挡住这些辽狗!!” “哈哈哈~~!!三哥放心,我霍小牛还未助大哥完成大业,岂会死于此处!!”霍锐纵声大笑,却是许久前他还有徐庆、吉青曾私下发誓,终一生辅佐邓云,无论他择之何道,是平定江山还或是鲸吞天下,必势死相随! 吉青闻言,心一横,纵马就赶。背后辽兵见状,蜂拥来战,数个辽将纷纷杀来,霍锐扯声大喝,正如其号,宛如混世魔王降世,舞着大锤飞马迎去,刚与一将正面相对,拧起巨锤,当头就砸。那将急拧刀去挡,却被霍锐砸落的大锤连人带脸一起砸个破碎,恐怖绝伦。另外两将看得眼切,急奔马来战,杀住霍锐,辽兵一拥而上,乱刀砍起,霍锐坐下马匹顿时被砍得血肉横飞。混乱间,霍锐一锤刚击中一将,坐下马匹一倒,被另一将拧刀砍中左臂,所幸霍锐人往下倒,刀砍得不深。这时,宋兵汹涌杀上,挡住辽兵扑杀,霍锐就地翻滚,避过不知多少袭来刀枪,陡然奋起,巨力爆发,揽住七、八个人推翻,急便一退,拾回大锤,朝着来杀辽兵疯狂乱砸,宋兵见状,愈加奋勇,各个都是杀红了眼! 就在此时,北门处杀声大震,却是吴波、呼延通助叶凌风等将已夺了北门,两人各引一小部兵马,合于一军赶来助战。霎时间,辽兵大乱,吴波、呼延通飞马突杀,各舞兵器,亦是骁勇凶悍,霍锐趁机突杀,一前一后,把辽兵杀得渐渐呈溃败之势。 且说,邓云、杨再兴、徐庆三将飞马冲突,各个威风凛凛,各个有千军万马之势,杀破从南门来截的辽兵,一路望燕京皇宫奔杀过去。另一边,燕京皇宫之内,四处响起宋人正往宫中杀来的叫响,宫内太监宫女乱作一团,一些将士更是丧心病狂,以为辽国无力回天,趁机作乱,夺取宫中瑰宝,可恨极了。另有一些贪生怕死的奸臣更是迅速联合,欲要擒住妖后萧晋贤,献给宋军,以保全富贵。所幸萧干反应迅疾,妖后萧晋贤亦有不少心腹将士,都被萧干火速召来,就萧晋贤的凤仪宫里集合数千御林军,将杀来叛军屡屡杀退,兼之宫内四处密布弓弩手,乱箭齐发,叛军愈乱,最终李处温父子率军杀出,将叛军几员统将诛杀,其部余孽四处逃散。 “太后勿慌!我等必势死护你杀出燕京,保你无恙!!”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奇袭燕京(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3 凤仪宫内,萧干跪在萧晋贤面前,苍白的面色黯淡无光,兵甲上还有血色。在他身后七、八员将士厉声应和,各个皆有拼死之志。萧晋贤从榻上缓缓而起,却如个刚睡醒的妖物,姿态仍旧婀娜多姿,她徐徐走到萧干面前,伸出那玉葱般的五指,轻抚着萧干沉毅俊俏的面庞,萧干不禁身体一颤,耳中便听她说道:“宰相可知是哪支宋军杀入了燕京?” 那如白玉般的指头上沾染了几分血色,原来萧晋贤却是替萧干擦拭脸上的血色。萧干心头颤动不已,咬牙道:“就是那龙蛮子麾下部队,听前线作战将士报说,他应该是趁今日余都姑残部入城时,混入城里,今夜内外接应,袭击了燕京!!” “好一个足智多谋的俊少年!哀家真想见他一面!”萧晋贤听了,脸上微露惊色。此时,李处温父子急忙赶来,报说宋兵已杀入宫中,宫里守卫皆不敢战,而那些宋兵亦无到处抢掠,大肆杀戮,只管往凤仪宫火速杀来! “治军严明,漠视富贵!这少年比起那耶律大石更要了得几分!!”萧晋贤这回却是在心中暗叹,忽然有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见一眼这少年郎。而她却无一分畏色,或者说在她筹谋夺下社稷大权那刻起,她便做好一切的打算。 她的丈夫,那天赐帝耶律淳实在太过懦弱,早就打算好做宋人的走狗,甚至唯恐耶律大石还有余都姑等朝中重将反对,暗中已在筹备,将这些朝中重将谋害抄家!她虽恨透了耶律淳的懦弱,甚至已准备和耶律淳拼个玉石俱焚,但毕竟一夜夫妻百夜恩,她不想耶律淳遭天下人所指骂,故而用毒杀的方式,为耶律淳保存一丝帝王的尊严。起码如此一来,天下人只会说他迷恋美色,还会记着他先前临危受命,整顿社稷的好。而不是说他是贪生怕死,出卖社稷,陷害忠良的昏君! 只不过,如此一来,那被天下人指骂的人却成了她自己!那些被她收监入狱的忠良之臣,说她是祸国殃民的妖孽,甚至用妲己、杨贵妃来骂之。 萧晋贤并不后悔,嘴角上翘,此下心里更是想着,暗付她一介女流之辈,能操纵偌大一个国家,古往今来除了‘天后’武则天外,便是轮到她萧晋贤了!如此,死又何惜!? “只恨哀家才识浅薄,终究难如天后那般担当一国之重负!”萧晋贤念头速转,在心里又暗付了一声,然后神色一震,媚态尽褪,疾言厉色而道:“宋兵不久将来,诸位为大辽已全足忠义,实乃哀家不堪大用,治国无方,如今国已破也,你等可速往逃命,莫要再牺牲了性命!!” 萧晋贤此言一出,萧干还有那七、八个将士无不面色大变,反而更是激奋,各个皆说宁死不退,愿与太后共存亡!唯独那李处温父子暗暗眼色相投,不知在谋划着什么。 说是迟那时快,邓云引兵过了前殿,快到后宫,正寻凤仪宫所在。杨再兴忽地跃身一起,楼阁内角处顿时响起一阵惨叫声,几个太监滚了出来,见得眼露凶光的杨再兴连忙抱在一起。 “那妖后所在凤仪宫在何处!?可知我家将军寻她苦矣!!”杨再兴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放荡不羁的笑容。那几个太监顿时吓得浑身抖颤,都是暗里听说过宋人里有一色胆包天的少年将士,称号叫做龙蛮子,竟敢口出狂言,要大辽的太后伺寝。当时这些人还暗笑这龙蛮子迟早被碎尸万段,碾成肉末。哪知就在今夜这龙蛮子却杀入了宫中,而面前这支大军,似乎正是他的部署! 想到此,那几个太监吓得更是厉害,颤抖不止,发着怪叫。杨再兴见这几人不答,厉声喝道:“阉狗,再不说话!!!休怪我手下无情!!” 杨再兴喝罢,提刀就起,寒光闪过,那几个太监吓得魂魄皆飞,以为此番必死无疑! “杨大哥住手!!”就在此时,一声喝响,叫住了杨再兴。随即又听说道:“莫要杀害无辜,让这些人逃罢!” 杨再兴闻言,冷哼一声,转头便走。就在此时,一队兵马赶到,为首之将正是徐庆,疾呼叫道:“大哥,余都姑正率千余死士来战,已快到了前殿!!” 杨再兴听了,豹眼一瞪,扯声便道:“龙蛮子你速望凤仪宫去,这余都姑由我杨豹子解决便是!!” 在人丛中,一人铠甲鲜红,一手持棍一手持剑,两柄神兵利器皆有龙纹之状,目如刀形,赫赫生威,正是邓云。 “好!杨大哥你速速解决,那余都姑亦算是个英雄,若愿投降,可饶其性命!”邓云凝声便应,杨再兴听得,慨然领命,速引一部兵马望前殿杀去。邓云则与徐庆率千余精兵,望后宫深处灯火通明处突杀而去。 且说,余都姑回到燕京后,仍是昏迷不醒,萧晋贤速派太医前往医治。余都姑当夜被城内厮杀声惊醒,听说宋兵杀入城内,大惊失色,也不顾伤势,立即赶往校场,哪知校场内过半兵马却都胆怯逃去,一些早就前往助战,剩下都是些伤兵。余都姑即刻召集,合众千人,晓以大义。众皆愿拼死,遂随余都姑望宫中来救,却见宫中大乱,人群纷纷,或是宫女、妃子或是太监、守卫,只顾逃命,有些人手里还揽着许多金银宝器,见得余都姑都似见了猛兽恶禽,吓得惊呼乱叫,调头就逃。余都姑怒不可及,却顾不得铲除这些奸佞宵小,听闻宋兵已杀入后宫,急忙引兵杀去,刚到宫中前殿,见得杨再兴早就率兵等候。 “宋人~~!!!我余都姑一日未死,休想破我大辽!!!”余都姑双眼暴瞪,跃身便冲,双手舞起短戟,向杨再兴扑杀过来。 “哈哈哈~~!!老贼不知好歹,看我速把你败下!!!”杨再兴纵声大笑,一脚踹起长枪,长枪在半空旋转而落。电光火石之间,余都姑飞扑先到,双戟快若旋风,朝着杨再兴乱舞乱劈,杨再兴一脸放荡不羁笑脸,挪身闪避,扯声又喝:“老贼你盛名久矣,今日见之,不过如是!!” 杨再兴喝声一落,猛地一退,余都姑大怒杀来,怎奈杨再兴鞭腿骤起,急忙挡住。‘嘭’的一声巨响,杨再兴腿劲猛烈,竟把余都姑整个人踹得暴退。须臾之际,枪支落下,杨再兴伸手一接,杨家六合枪骤起,舞起旋起就转,余都姑见杨再兴来势汹汹,连忙抖数精神。与此同时,两军兵士亦纷纷冲来扑杀,再见杨再兴一枪打中余都姑双戟,枪头一挑,余都姑刚是避开,一招凤凰三点头,连片枪花骤起,杀得余都姑是措手不及。两人杀了渐有三十回合,电光火石之间,余都姑脸色剧变,却是伤势发作,杨再兴一枪刺来,躲闪不及,正中右肩。杨再兴大喝一声,如若恶豹长啸,把枪头一拨而起,血液迸射。杨再兴顺势转身跃起,一枪横扫在余都姑的右脸,余都姑惨叫一声,猛地倒飞而去。那些正在拼杀的辽兵见得,纷纷赶来营救。 “国破身残,何必挣扎!!这燕云把就是我宋人老祖宗的地方!!”杨再兴大喝怒声,拈枪骤起,枪影纷纷,骁勇绝伦,杀散一众辽兵,赫然赶到那正挣扎而起的余都姑面前,寒光闪动,枪头猝然就在余都姑眉心止住! “老贼!我家将军说了,降宋尚可苟存,不降则毙!!”杨再兴一双豹眼闪烁着阵阵幽光。 “国破家亡,何有苟存之地!?你等这些蛮子记着,我纵是化作厉鬼,也绝不绕过你等!!”余都姑满脸凶戾,竟就向着枪头撞去,刹时整颗头颅穿透而过。杨再兴瞪大双眼,竟有几分愕然之色!! “大将军~~!!!嗷嗷嗷~~!!!我等就算化作厉鬼亦绝不过你等!!”一员将士看得眼切,疯狂咆哮,提刃来杀。杨再兴急欲拨枪,屡屡使劲竟还是拨不出来,眼见那将快到,急便弃了,掣出大刀迎上。刀光横飞交错,杨再兴如若一尊无情冷酷的嗜血修罗,数合之间,便将那辽将诛杀。剩余残党拼死来搏,不过却都是些伤兵残将,虽成哀兵之势,但遇上杨再兴还有士气正盛的宋兵,仍是难以力挽狂澜。 另一边,且说邓云心思灵敏,引兵望后宫灯火通明处赶去,快到凤仪宫时,刚转过一处花苑,四周布满尸体,却都是那些叛军。邓云心头一紧,见辽人自相残杀,已然猜得大概,转眼又见不远处东南角上的宫苑,庄严宏伟,人影纷纷,灯火绚丽,便知十有八九便是那妖后所在宫苑,却无立即催军速进,反而教背后兵马小心前进,提防袭击。眼看快过了花苑半程,陡然在两侧奇石假山处,人影刹地闪出,随即弓弦暴响,乱箭迸射。约有数十根箭矢,左右来袭,几乎都是射向为首的邓云。所幸邓云早有准备,大喝一声,一心二用,双手棍剑并舞,砰砰骤响,刹时将射来乱箭一一打落。徐庆看得眼切,怒声一喝,人丛两翼弓弩手即拽弓射箭,朝着适才弓弦震响处纷纷射去。那些辽兵弓弩手连忙缩入奇石假山,不过亦有些人逃避不及,被射得惨叫连连。徐庆急呼刀枪手扑上厮杀,不一时将所有埋伏辽兵,尽数歼灭。 “大哥,你乃军中统将,不可有失,且由诸军拥护,弟我引军突进!!”徐庆眼见邓云欲要再行引兵前进,急忙赶来劝说。邓云面色一凝,即便拒道:“二弟不必多虑!兄我自有分寸!如今已耗费不少时间,不知那妖后是否已经逃离,眼下之急,当为擒那妖后为先!!” 邓云说罢,急喝一声,遂引前部兵马赶进。徐庆闻言,亦立马退后,领大部兵马跟上。 且说在凤仪宫内,萧干、李处温等辽国余孽迅速布置完毕,数千死士皆于宫苑四处守备。陡然间,杀声突起,火光之下,平日那条在各种奇花异石,红栏玉雕陪衬下,风景艳丽的大道,如今尸体遍地,血色片片,四处都有碎肢烂肉,尤为恐怖。只见一部千余人的兵马蜂拥而来。萧干在楼阁之上,见得为首那将,顿时面色狰狞扭曲,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从口中蹦出骂道:“龙!蛮!子!你!这!贼!杀!才!!”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奇袭燕京(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3 萧晋贤身穿一身祥云百花罗秀裙,身披大罗红凤袍,头上凤冠早已摘落,满头发丝随风而起,伴随着一阵撩人心扉的幽香。此下,见她那双媚目涟漪阵阵,晃动着绚丽光芒,低头望向了那领军的少年郎,见他面容平凡,却有一双晶亮锐利的眼眸,手中两柄龙纹神兵,令他更是隐约有一种霸王姿色,仿佛与她心头中多年梦绕魂牵的爱郎重叠在一起,霎时间,如坠入往事回忆漩涡之中,不可自拔。 “诸军听令,务必守住宫苑,保护太后,不需多久,城内兵马定会纷纷来救!!”萧干扯声暴喝,布置在苑内各处的辽兵死士纷纷厉声大喝。 邓云刀目一瞪,两道骇人精光刹地射出,声若轰雷,喝出便道:“萧干你莫要痴心妄想,城内各军皆被我麾下精兵杀住,自身难保!!而且,半个时辰内,我军十万兵马并将杀到,你等已无力回天,拼死抵抗,亦不过妄作牺牲,何不速速投降!!?” 邓云此言一出,苑内死士不少人都是变色。萧干听了,不禁心头连颤,厉声急喝:“龙蛮子你休想乱我军心,我等辽人中未有懦夫,要战便战,要杀便杀,何必废话!!” 邓云闻言,不禁刀目一眯,见苑内守备深严,这数千兵士皆有拼死搏杀之意,若是强硬突破恐难将是两败俱伤! 就在邓云踌躇之间,苑内忽然一阵骚动,只听有人喝道:“妖后、萧干谋权篡位,毒杀先帝,罪大恶极,如今国破家亡,皆因妖后祸国也!!如今局势,国已难保,何不杀了妖后,替先帝复仇,全了忠义,再降宋人!!?” 此声一出,苑内先乱,喊杀声猝然暴起,一队兵马先是发作,然后迅速又有一队兵马赶来接应,其余兵士,犹豫一阵,不少人竟都纷纷赶去助战。 萧干在楼阁上听得,脸色勃然大变,一将士急从楼下阶梯冲上,急急报说,原来却是那李处温父子倒戈叛变,此下正引兵马,望楼阁上杀来。萧干腹中怒火刹地冲上脑袋,听得那喊杀声愈来愈是厉害,猛地掣出腰间宝剑,嘶声裂肺地喝道:“猾贼~~!!!你俩父子不得好死~~!!!” 萧干喝毕,快步冲去,楼阁上诸将半数赶了过去。而那妖后萧晋贤却毫不所动,眼神紧紧地看着正引军杀来的邓云。 且说邓云见得苑内混乱,似有将士倒戈叛乱,心头大喜,立即喝令诸军突杀。霎时间,宋兵皆如虎狼,在邓云率领之下冲入苑内,苑内辽兵皆都心乱,只有少部分人反应过来,纷纷前来阻击,一些弓弩手急忙放箭。不过,就这一少部人的拦截,如何抵挡得住势如骑虎的宋兵,何况宋兵前头领军之将还是邓云这骁勇绝伦的悍将。只见邓云时而舞剑,时而挥棍强突,健步如飞,转突骤窜,来截辽兵被杀得节节败退,徐庆引兵扑上,蜂拥扑杀,须臾之间便突入宫殿之内。殿内辽兵互相厮杀,破口大骂,邓云刀目圆瞪,喝声叫道:“速速让开,降者不杀!!” 邓云一声喝毕,引兵就杀,殿内那些欲要死战,拥护妖后的辽兵难分敌我,至于那些欲降辽兵,却都纷纷聚在一起,大喝投降。邓云只顾望楼梯口处杀去,凡见有人来挡,提剑便杀。 而在阶梯之内,却说萧干提剑来杀,迅疾遇上李处温之子李彬彬,大怒咆哮:“犬子败类,你父丧心病狂,你更是愚昧无知,看我取你首级!!” 萧干声音洪亮,似有震慑奸邪的威力,李彬彬还未反应过来,兼之阶梯内空间狭窄,躲避不及,被萧干一剑砍中咽喉,顿时人头飞出。原来这李彬彬贪图立功,想要争先擒下妖后,争取替他父子俩在宋人那里搏得一席之位,怎奈却正好遇上杀气冲天,半癫半狂的萧干,便是一命呜呼。 在后头的李处温看得其子头颅飞起,眼角瞪得崩裂,气得浑身抖颤,怨恨至极,口中嘶声裂肺地凄厉叫着,提剑引兵望萧干杀去。说是迟那时快,数十人蜂拥杀到,萧干本就有伤在身,兼之适才一剑,几乎用了他七成力劲,而且更是发力过猛,牵动伤口,眼见叛兵杀来,本以为命已休矣,哪知背后一将及时将他一扯,又有两将奋勇抵上。不过叛兵凶猛,刹时将那两员将士砍成肉渣, “诸军听令~!!杀了妖后、萧贼~~!!以慰先帝在天之灵!!事后宋人必有重赏!!” 李处温嘶声暴喝,鼓舞军士,叛兵汹涌突进,刹时间杀到楼阁之上,慌乱间萧干被一叛将一刀砍中腹部,被数将拼死就去。叛兵纷纷飞扑杀上,那些前往抵挡的辽将被杀得节节败退。另外那些拥护萧晋贤的兵卒、将士,在萧晋贤的命令下,纷纷赶来搏杀,一阵惨烈混战后,逼退叛军。李处温眼见如此,急冲出引兵突进,陡然间,斜刺里寒光点点,一阵阵刺耳骤响忽起。李处温还未反应过来,睁眼看时,见得寒光几道,已是躲避不及。突兀,只听李处温连声惨叫,猝然倒下,旁边那些将士看去,见他双眼、咽喉处皆被银针射中,已然断气,看得无不惊愕胆寒。就在此时,又是连阵细微骤响,道道寒光斜刺里射来,又是两将被银针击毙。诸将看得眼切,连忙引兵扑上那些叛军,各个怀恨厮杀,兼之暗中又有高手放银针偷袭,叛军渐渐溃散,加上李处温已死,不一时便被杀得溃不成军。 就在此时,楼梯内一道人影飞出,健步就起,刹时棍影疾飞,将两员辽将打开,忽有银针射来,即又舞剑击打,砰砰骤响,银针落地,众人望去,竟是一员少年宋将。 须臾之间,楼梯内宋兵纷纷杀上。而楼阁之内,却只剩下不到数十辽军将士、兵卒。而萧干更在适才,重伤毙命。 至于那些叛兵,见得宋兵杀上,皆都弃戈,齐喝投降。此时此刻萧晋贤却仍是嘴里带笑,眼中晃动着诱人光芒,望着那少年宋将,那如玉葱般的指头上,闪烁着阵阵银光,原来适才那个射银针的高手正就是她! “不知此时此地,哀家为你伺寝,你可愿意?”萧晋贤艳唇张吐,便令人心头连跳,那些未曾见过妖后的宋兵,在这种情境之下,竟大多被勾得好似失了魂般。 只见妖后,红裙盖身,肌肤白皙胜雪,双眼俏中带媚,眉梢上翘,一颦一笑,媚态千万。邓云见了,也不由一时心神混乱,暗付如此风骚妖物,难怪那耶律淳甘愿为她弃之天下! 邓云忽然咧嘴一笑,眼中闪烁着放荡不羁的神采,淡淡道:“太后风华绝代,竟愿为我伺寝,若不答应,岂不终身遗憾?” 邓云的回答,不禁令萧晋贤面色一变,她本以为邓云就似那些道貌岸然所谓的忠义之士,定会来一番严正言辞的怒声喝叱,然后便率兵厮杀,万无想到邓云竟会如此回答。 萧晋贤却是不知邓云乃是后世之人,根本不能用寻常道理来预料。 “咯咯咯~!就算哀家愿意,却怕你不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萧晋贤忽然娇媚笑起,那媚态娇姿,实在令人难以把持,不知多少人在暗咽唾沫。 邓云只觉心中似有一股魔力在催动,腹中犹如邪火在烧,抓在手中的青龙宝剑不由又紧了几分。 龙,淫也,性至淫,放纵而不羁,立于万灵之上!而青龙宝剑却又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传说,从唐朝皇室一部分人里流传,传说唐太宗李世民曾经拥有的青龙宝剑,拥有着龙性,更会择主。若其主昏庸,非帝王之才,便会招来横祸,轻则身残毙命,重则祸连一族。不过若欲上帝王之才,这青龙宝剑便能改变命格,擅改天命,助其创业,而其剑中龙性,更会渐渐融入那人身上。 这传说是真是假,难以考量。只不过,如今的邓云,那双刀目如在晃动精光,嘴上笑容更胜,使他说话的味道似真似假。 “人生一世,何其之短,如太后这般绝世佳人,古往今来更是绝无仅有,有何不敢!?” 徐庆闻言,不禁面色一变,暗向邓云投去眼色。邓云回眼一望,与徐庆对视一阵,心头如遭闪雷所击,刹地回过神来。 这时,萧晋贤却又发出一阵娇媚笑声,轻轻道:“哀家愿降。” 萧晋贤此言一出,那剩下数十辽军将士、兵卒都是面色大变。萧晋贤轻叹一声,淡淡道:“如今局势,辽已回天乏术,你等为哀家拼命至此,已全足忠义,何必再妄作牺牲?传哀家号令,辽愿降宋矣!” 萧晋贤说罢,竟把身上红袍脱落,刹时艳光连连,双肩一片雪白玉色,带着纷纷红晕,又是看得令人心头涌动。只见萧晋贤随手把凤袍丢给了一员辽将,教他率众到宫外令诸军投降。那将听了,泪流不止,领命而去。邓云眯着刀目,速与徐庆投了个眼色。徐庆领悟,便教几员将士随同而去。 “龙蛮子,哀家有话与你一说,可愿留下?”萧晋贤微微笑起,眼神中带着几分调戏的味道。邓云邪邪笑起,把亢龙棍交予一将,青龙宝剑收回腰间,便与徐庆吩咐道“二弟你且把这些降兵带走,就在凤仪宫外守候,本将要与太后独自一谈!!!”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夜风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4 “大哥!!”徐庆闻言色变,话音刚落,邓云忽地厉声喝道:“退下!!” 徐庆心头一揪,最终还是未有违抗邓云所令,速令兵士押着那些降兵,纷纷撤出。不一时,楼阁上只剩下邓云、萧晋贤两人。两人目光对视,邓云只觉腹中邪火更胜,迈步就去,笑道:“不知太后有何话与我要说?” 萧晋贤眼神迷离,媚笑而道:“哀家如今已是你的俘虏,却还不知你要如何处置?” “佳人在前,你说我该如何处置?”邓云说话间,已快到萧晋贤眼前,眼睛定在她那香肩白玉般的肌肤上。萧晋贤咯咯一笑,却是忽然出手,不过手刚提起,邓云却是早有准备,一手抓住,银针射出时,身子早就闪动,迅速避开。 “好身手!”萧晋贤偷袭不成,手更被邓云抓住,已难逃脱,却毫无惧色,反而笑着赞道。 “太后谬赞了~!”邓云火气一起,口中虽是如此在说,可手却没老实,猛地一带,萧晋贤惊呼一声,刹地扑入了邓云怀内。美人在抱,幽香扑鼻,看着萧晋贤那惊慌之色,邓云只觉欲火焚身,难以控制,头一低,便是吻上了萧晋贤正张开的艳唇,那一阵销魂的触觉,使得邓云仿佛变作了脱缰野兽,低吼一声,双手一撤,便把那祥云百花裙撕裂开来。萧晋贤心头一颤,只觉嘴里被邓云贪婪的吸允着,心神渐渐迷乱。邓云顺势一把抓住萧晋贤的臀部,狠狠地捏了一把,萧晋贤阿的一声,连忙一把推开,却被邓云一把抱起。 “狂徒~~!!你要作甚呐~!!”萧晋贤花容失色,迷离的眼神内,分明有几分期待,邓云满脸邪笑,大步流星,赶到床榻便把萧晋贤推倒。萧晋贤望着邓云双眸里似乎两团火焰,里面的似都是欲火焚烧,万万没想到邓云果真敢对自己下手,一时间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似的。邓云又是发出一声低吼,猛地扑了上去,肆意地揉虐着那具令人疯狂的娇躯。 与此同时,在凤仪宫外。徐庆眉头紧皱,听着楼阁上的低吼惊叫,不禁心里暗付:“大哥怎会忽然性情大变,还或是他另有因由?” 徐庆念头一转,面色忽地变得冰寒起来,望着那些辽人降兵,冷声喝道:“这些辽人背信弃义,反覆无常,杀了便是!” 徐庆令声一落,四周宋兵顿时蜂拥扑上。 那些辽兵皆无预料,许多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乱刀砍死,一些刚是逃开,便被赶上的宋兵击毙诛杀! 徐庆下令杀入,却不过为了灭口。而这些军士都是敢死队的兄弟,自不会擅自乱说。 半个时辰后,楼阁之内,床榻一片凌乱。萧晋贤脸额发红,邓云却是有些失魂落魄,正为萧晋贤披上另一件崭新的凤袍。 “哀家常盼有盖世英雄伴于左右。邓郎,这一夜风流,却是了了哀家多年心愿。你且下去,让哀家整好妆容。”此时的萧晋贤,少了几分媚态,却多了几分少女姿态。邓云欲言又止,萧晋贤嫣然一笑,那会说话的眼睛萦绕着晶亮的神采。邓云并无说话,微微颔首,便依照吩咐,缓缓地走下,离开时萧晋贤分明看到他眉头深锁。 “权当是一场荒唐的梦罢。”萧晋贤低声喃喃。邓云刚下楼梯,身形一颤,停了一阵后,并无选择转身回去。 待邓云出了凤仪宫,正见徐庆。徐庆急忙赶来,还未说话,忽有兵士惊呼起来,大喝楼上着火。邓云面色一变,急转身望宫内赶去,待冲上楼阁时,眼见床榻四周火光弥漫,萧晋贤躺在榻上,胸口上正插着一柄匕首,血液不断从胸口上流出。邓云双眼瞪大,嘶声叫喝,状若疯狂地望大火冲去,徐庆还有几个将士急忙死死抓住。邓云嘶声裂肺叫吼,却如何都唤不醒那沉睡的绝世美人。 事后过了许久,邓云仍旧懵懵懂懂,如何都想不通那夜风流之事,只不过那绝世美人与他一幕幕的销魂,却是挥之不散。 且说,燕京城内,随着萧晋贤所派那队人马赶到,以凤袍示人,令诸军皆降。辽人听令,无不战意顿去,亦是不愿再做牺牲,纷纷倒戈投降。霍锐、吴波等将连忙收编降兵。在皇宫之内,杨再兴、吉青等将亦纷纷整顿兵马,安置降兵。 陡然,有人惊呼凤仪宫内着起大火,杨再兴、吉青早前听说妖后已降,忽然听得此事,连忙赶去,半路却遇上邓云那部兵马。杨再兴见邓云精神有些恍惚,正欲问话。徐庆急便争先答道:“妖后暗算大哥未遂,被大哥所杀,搏斗中打翻了烛火,以致凤仪宫中大火!” 杨再兴一听,眉头不由一挑,又见徐庆暗打眼色,心中领悟,遂教左右如此传说,又命人速去救火。 约是四更时候,燕京城外陡然传起阵阵喊杀声响,来的却是韩世忠所率兵马,城内辽兵俘虏听得,皆知要复夺燕京已无可能,再无侥幸之心。 却说韩世忠飞马赶到城门之下,叶凌风等将急忙开门相迎。韩世忠虎目一瞪,满脸喜色,张口便问:“我那兄弟何在!!?” “将军早杀入宫里,此下应在宫内安抚诸军!”叶凌风拱手一拜,速速便答。 “哈哈哈哈!!此番我这兄弟可谓是立下了旷世奇功也!!”韩世忠纵声大笑,把马一拍,立即引兵往燕京皇宫赶去。 燕京皇宫内,诸军恶战一夜,皆有疲惫之色。却说那听萧晋贤之命劝降各军的那队兵马赶回,听说萧晋贤已死,无不愤怒至极,欲要冲入宫内去杀邓云。徐庆早有准备,一声令下,兵士各往应付,混战间,那数十将士、兵士尽数战死。邓云事后得知,不由露出几分愧疚之色,叹声连连。待邓云等将整顿完毕,忽有兵士来报,言韩世忠正引兵马赶来。邓云精神一震,遂引诸将前往迎接。 少时,宫门之前,韩世忠为首当冲,见得前面队伍里正是邓云等将,心头一喜,把马一勒,连忙跳落马下,笑声道:“兄弟果然了得,今日一役足可名留青史,快快与我说来!” 韩世忠神情真切,毫无虚假,却是真心为邓云开怀大笑。邓云灿然一笑,遂把来龙去脉细细一说。韩世忠听罢,眼中异彩连连,叹声而道:“兄弟实乃百里之才,料事如神,兄不及也!!” “大哥谬赞,幸得诸位兄弟相助,努力杀敌,机警应付,否则单凭我一人本事,如何取得下这燕京城!”邓云淡然笑道。韩世忠一听,面色一凝,带着几分唏嘘道:“不过为兄却是未想到那妖后还有其爪牙竟都这般刚烈,几乎无一生还!擒下、投降的都是些宵小鼠辈,不堪大用。” “那萧晋贤确是位巾帼人物。”邓云面色一变,眼神不禁有些迷离,呐呐而道。韩世忠见了,不禁眉头一皱,正欲问话。这时,徐庆看势头不对,连忙说道:“韩将军你与你的麾下连夜奔波,定是疲惫不已,不如入宫内偏殿说话?” 韩世忠闻言,微微颔首,速令身后数将领兵把守宫内,便随着邓云等将一同望偏殿赶去。 此时,已是五更时候,天色渐渐发白,燕京城内仍旧死寂一片,街道上除了巡逻的宋兵外,再无辽人身影,那些辽人百姓已听说皇宫被宋人所破,凤仪宫中大火,妖后已死,皆躲藏在家中,不敢轻出。而邓云素来治军严明,为了安抚辽人百姓,还有以防步历史后尘,与麾下诸军约法三章,不可弑杀辽人百姓,不可强夺辽人百姓钱财,不可擅自入屋打扰。至于,韩世忠麾下部署,尽都守在宫中。 在偏殿内,邓云在韩世忠再三严厉拒绝下,只好应众将之情,坐于高堂上座,韩世忠坐于左席首座,麾下将士一一坐定,而杨再兴、徐庆等将则分别坐于右席。 “看来都统大人是依了我信中计策,已发大军。不知都统大人如何布置?”邓云面色一沉,凝声问道。韩世忠哈哈一笑,随即便答:“我若知兄弟你如此了得,就不必如此火速赶路。为兄所领兵马不过前军,王刚率二万中军在后,刘都统则率万余后军,两部兵马应还有半天路程才能赶到。” “实不相瞒,奇袭燕京一役,弟并无十全把握,若有万一,却是盼着大哥的援兵速到来救!” 邓云灿然笑道,眼里尽是智睿之光。韩世忠哈哈又笑,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道:“你又怎知会是为兄率领前军?” “前军乃三军之头,所为蛇无头而不行,乃是重中之重。居庸关内,除大哥外无人能胜任此职,都统大人素来慧眼识人,定会教大哥统领。”邓云疾言快语速便答道。韩世忠笑声更大,吟声笑道:“看来这天下之事,皆在你龙蛮子料算之中,为兄实在甘拜下风!” 第一百五十六章 稳定局势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4 “大哥此言太过,天下何其之大,弟岂能尽数料尽,不过尽之所能。如今燕京局势渐稳,宫中重地,弟不敢多做遗留,便交予大哥把守。城内百姓加上降兵俘虏,辽人足有十万余人,不可轻心大意,弟欲镇守宫外,一来加以安抚,二来督促诸军莫要侵犯辽人,以免激起民怨,一发不可收拾。”邓云面色一沉,疾言厉色而道。 韩世忠闻言,重重颔首,即道:“兄弟所言是理,这便依你吩咐就好。” 邓云听言,遂与韩世忠商议一些交接之事。议定,邓云作礼一拜,便引麾下诸将离开偏殿。 于是,燕京城内,以韩世忠、邓云为首的两部宋军,一部在宫外校场安顿,一部便在皇宫内守备。邓云出到宫外,与麾下诸将吩咐,教众人传说各自部署,与城内百姓通告:燕京已破,辽国虽灭,但宋人兵马绝不会无故伤害,但可安心照常生活。众人领命而去,直到次日黎明时候,方才各去歇息。 不知不觉到了晌午时候,城内辽人百姓,果见宋人兵马秋毫无犯,有些胆子大的开始纷纷出来探望,有些见得宋人巡逻兵马,看他们只顾巡逻,皆无恶意,渐是安心。 约是半个时辰后,城外又有一部宋军兵马赶到。韩宇先前刚接替叶凌风,还未睡醒,便见城外密密麻麻都是宋军队伍,为首一将嘶声大喝开门。韩宇一问,那将正是王刚,知是刘延庆麾下心腹,连忙教人开门,又令人速去通知邓云、韩世忠。 原来昨夜韩世忠入城时,已派人通知王刚,王刚得知燕京已破,大喜过望,急引兵赶来。 且说城门一开,王刚引兵蜂拥而入,其麾下部将皆如恶狼猛虎,汹涌冲起。韩宇见状,面色大变,想要喝住已是来不及。王刚部下毫无纪律,纷纷望城内民居里冲去。霎时间,一阵阵惊呼凄厉叫响,还有一阵阵淫笑恶骂,此起彼伏,响不绝耳。王刚麾下那二万兵马,只顾奸淫掳掠,杀人放火,却都是恨透了辽人,毫无留情。燕京城内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许多百姓逃出街道,男的老的都被王刚部下乱刀砍死,稍有姿色的妇孺女子,则被哄抢抱起。一些幼儿见得自家娘亲、姐姐被宋人侵犯,赶来阻止,却大多被无情杀死。 “这些丧心病狂的畜生!!!”韩宇看得眼角崩裂,立马引兵赶落城下大声喝止。王贵麾下一员部将听得,笑声喝道:“兄弟何必大惊小怪,这些辽人不知害了我等宋人多少性命,昔年辽人大军侵犯燕云之地时,近数十万百姓惨遭屠杀,抢掠金银珠宝数不胜数,被奸淫妇女更是不计其数!!今日我等不过以其人之身还以其人之道罢了!!” 此人话音一落,四周将士、兵卒听了更加疯狂,纷纷应和,更是猖狂放肆。韩宇气得浑身抖颤,正欲下令麾下兵士强行阻止。 “谁敢违我军令,弑杀百姓!!?” 就在此时,一道雷震怒喝从西南边巷口内,轰然骤起,声震八方。马蹄震处,一队骑兵猝然转出,猛地截住前头正行的部队,为首之将,杀气汹腾,气势骇人,手执龙纹银棍,正是邓云。 “龙蛮子,你这是要造反么!!?”王刚双眼一瞪,一把把马勒住,嘶声喝道。 邓云双目如在闪动雷光,厉声喝道:“王将军!!燕京初平,正是要稳定人心,辽人深居燕云之地久矣,若逼得民怨四起,莫说燕京,就连整个燕云之地亦难保矣!!还请王将军立即约束你麾下部署,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邓云声势逼人,使得王刚大觉没脸,四周作恶军士,无不所慑,纷纷住手。 “龙蛮子,我却不信你敢!!?”王刚恼羞成怒,眼睛一瞪,话音刚落,邓云纵马便起,坐下赤红宝马如同闪电飞疾,倏然冲向王刚。王刚面色大变,全然未想到邓云真敢发作,连忙一提手中大刀,向邓云当头劈去。邓云大喝一声,拧起亢龙棍一打,棍劲如有破山碎岩之力,猛地将其大刀打开。王刚面色一惊,还未反应过来,邓云急便一手揪住其战袍,望地就砸。王刚惨呼一声,便被邓云揪落马下。邓云猛地勒马,战马前蹄高跃,王刚刚翻过身子,便见棍影袭来,顿时吓得惊心动魄。 疾风拂过,棍影骤止,邓云一脸冷酷,厉声喝道:“胆敢再有伤百姓者,杀无赦!!!” 邓云一声喝起,杨再兴、徐庆等将纷纷怒喝,王刚麾下部将见王刚被擒,亦知邓云麾下这些将领各个武艺超群,身怀绝技,皆不敢发作。 “士可杀不可辱~~!!!龙蛮子,你有种把我杀了~~!!!”王刚气忿至极,竭斯底里地扯声大喝。邓云听着四处悲声震震,又见一些老人、幼儿扑在一具具尸体上凄厉痛哭,眼睛红得可怕。 就在此时,背后大道上,又是一队骑兵飞突而来,为首之将,身形魁梧庞大,骑着一匹神骏宝马,飙飞冲来,人未赶到,其巨声已然震起。 “韩世忠在此,谁敢放肆~!!!” 韩世忠喝声一起,王刚那些部将纷纷变色,皆知韩世忠与邓云素来交好,心中忐忑。说是迟那时快,韩世忠倏然赶到,见得邓云棍指王刚,怒声喝叱:“龙蛮子你还不快快收起兵器么!!” 邓云冷哼一声,把棍一提。后方的杨再兴亦是冷哼连连,一脸的不屑之意。徐庆眉头一皱,速向韩世忠禀道:“韩将军,适才王将军引兵入城,放纵其麾下部署四处杀人,奸淫掳掠,若非大哥制止,此下恐怕燕京城内已是哭声片天!” 韩世忠亦早已看到那一片惨状,面色一沉,厉声喝道:“时下燕京未稳,刚有再肆意杀人者,定严惩不饶!!” 韩世忠此言一出,王刚那些部下无不心凉胆颤。王刚猛地翻身,咬牙切齿地狠狠瞪着邓云还有韩世忠,喝道:“今日之辱,王某人记下了,日后定将十倍奉还!!” 王刚喝毕,怒气冲冲翻身上马,竟喝令麾下队伍尽撤出城外。韩世忠叫喝不住,邓云与其麾下将士却都是冷眼旁观。待得王刚其部尽撤出城外,韩世忠面色一怒,虎目生威,向邓云喝道:“兄弟你素有方寸,今日怎这般糊涂!那王刚毕竟是军中要将,职位比我等兄弟皆要高上十几阶,你如此轻辱,他岂能饶得过你!?别的不说,就治你一个以下犯上,三十军棍足以打得你半月难下床榻!!” “莫非韩大哥是要弟我看着他纵容其部滥杀百姓,直到民怨冲天,城内辽人造反,这才是好么!?”平日里对韩世忠敬重有加的邓云,此时却毫无退让,喝声而道。韩世忠闻言,为之气结,喝叱又骂:“纵是你是占理,可也不得如此野蛮,让他在众人面前受此大辱!!若非他还记着你昔日救命之恩,以他那火暴脾性,早就率兵与你拼杀!!到那时又当如何!!?” 邓云一听,面色一变,一时无言以对,闭口不答。杨再兴把眼一瞪,冷声便道:“那王刚若是敢来厮杀,不过是自取其辱,我却不怕!!” “杨豹子!!!”韩世忠闻言,心中更怒。杨再兴欲要再言,却被徐庆拦住。邓云不欲再与韩世忠争执,强忍晦气,应道:“韩大哥稍安勿躁,此事确是我之过也,待把这里收拾完毕,弟我便出城外与王将军赔礼道歉,请他入城便是!” 韩世忠听了,脸色方才转好,长叹一声后,道:“为兄陪你一同前去,适才为兄所言,全为你好,还望你莫要记在心上!” 邓云见韩世忠神情急切,心中一暖,微微颔首,遂令军士收拾,安抚那些被侵犯的辽人百姓。那些辽人百姓,心知如今已是亡国奴,身不由己,亦不敢造反,纷纷收拾其亲属尸体离去,不过大多人心里都记住了一个叫龙蛮子的名字。 约是半个时辰后,城内收拾已毕。邓云与韩世忠一同出城,来见王刚。王刚受这奇耻大辱,仍是怒火未退,拒而不见,其麾下数员部将,皆怨恨韩、邓两人,又嫉妒他俩屡立功绩,有意刁难,便率部署赶去。 却说韩、邓两人等了好一阵子,见得大军内数百兵马赶出,各个凶神恶煞。邓云面色一变,低声说道:“韩大哥,这些人来者不善!” 韩世忠亦是看出,冷声答道:“且先静观其变,万不得已,不可轻举妄动。” 邓云刚是回答,那数百兵马赶到,人丛内数将扯声便叫:“王将军有令,此二人目无军纪,以下犯上,一并擒住去见!!” 喝声一起,那数百兵马立马蜂拥扑来。邓云刀目刹地射出两道骇光,拔出腰间青龙宝剑,怒声喝道:“谁敢放肆!!!” 青光如虹,龙鸣震耳,邓云目光如电,那些扑来宋兵顿时心头一震,无不胆怯。 “王将军好大的威风,不必你等动手,我俩兄弟自会过去一见!!”韩世忠面色冰寒,却也无料到王刚胸襟狭窄至此。那几个将士闻言,暗暗对视一眼,忽又喝道:“王将军有令,若敢不从,杀无赦!!” 此言一出,邓云面色先是一变,刀目烁烁发光,如能看透人心,瞪向那几个喝话将士,厉声喝道:“宵小鼠辈,焉敢煽风点火!!” 邓云怒声喝毕,骤马就起,手中青龙宝剑舞动间,虹光耀眼,那些兵士皆俱其勇,顿时吓得惊慌而散。韩世忠亦是恼怒极了,策马突进,两人皆望人丛内那几个喝话将士气势汹汹地奔驰而去。那几个将士见状,吓得心惊肉跳,亦无想到这两人竟敢发作,连忙勒马就逃。 第一百五十七章 风流功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4 说是迟那时快,前方大军猝然涌动起来,擂鼓大震,各部兵马蜂拥而来,邓云、韩世忠并马正突,反应过来时,大军已然围拥过来。邓云把马一勒,面色冷酷至极。韩世忠亦勒住马,扯声大喝:“王刚,你此乃何意耶!?” 韩世忠声若轰雷,威势骇人。须臾间,大军人山人海的人潮内,闪出一将,正是王刚也。王刚满脸忿怒之色,喝声便道:“韩巨虎,我敬你还算是个英雄,却无料到你这般猖獗,目中无人,我不见你,你便要强硬为之耶!?” “王将军,你且稍安勿躁,我本诚心来赔礼道歉,你那些部下却出言刁难,后来更是要擒了我与韩大哥,此又为何!?”邓云目光凌厉,盯着王刚。王刚听了,面色一变,那几个传话将士听了,皆是面色大变,正欲说话狡辩。王刚却是一声大喝,吓得那几个将士皆不敢言。 “哼。此番权当是个误会。你俩速速退去,我见了心烦!”王刚虽是脾性粗犷,但心思却也细密,无论对军中部将还是韩、邓俩人的性子都是有几分了解,即猜出事实大概,此下一摆手便欲喝退韩、邓二人。 “王将军且慢,可听我一席话否?”邓云面色一紧,忽地话道。王刚一皱眉头,想这少年屡立奇功,前途无限,更兼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此下火气也褪了大半,便道:“你且说来。” “王将军,燕京城内足有十万余辽人,再看整个燕云之地,足足十六州,辽人之数将近五、六十万之众。如今辽国已破,此五、六十辽人皆为丧家之犬,孤魂野鬼也。若能以仁善抚之,其必记念恩德,安居乐业,耕田种地,交付税赋,不出数年,皆为国之良民也。若以残暴对之,燕云必怨气冲天,辽人必多举反事,从匪做贼,日愈久之,各地叛匪蜂起,到时燕云之地,战事不休,何时能重复昔年荣盛?再说,金人素来对燕云之地虎视眈眈,即时必会起兵来攻,我军应付辽人叛军已然疲于奔命,如何应付金人大军,此举岂不将燕云拱手相让耶!?” 邓云此言一出,王刚眼睛一瞪,面色顿时勃然大变,浑身肉颤,细细想之,大觉是理。不过他身旁一将,其父辈亦是沙场战将,正是惨死于辽人之手,王刚还未来得及说话,这将即喝叱骂道:“我听你这是危言耸听!!燕云纵有五、六十万辽人,不过都是些寻常百姓,就算造反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有何惧哉!我却想如此更好,这样一来,便能知那些辽人,心怀歹心,早些铲除,待尽除这些内患,燕云何愁不复荣盛!?” 邓云闻言,嗤声冷笑,张口就喝,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无知之徒,却不知天下之人,十有八九都从百姓娘胎而出,谁敢保证这五、六十万辽人就无英雄人物。昔年汉高祖斩白蛇起义,麾下兵马亦不都是些百姓组成么!?” 那将一听,一时无言以对。就在此时,王刚大叹一口气,忽地翻身下马,拱手应道:“邓将军所言句句是理,却是我这莽夫治军无道,几乎酿成大祸,实在羞愧!!” 邓云闻言心中一喜,忙也下马,拱手赔礼道:“王将军明白事理,实乃我大宋之幸也。适才小子一时情急,若有误犯,甘愿受罚!!” 邓云话毕,韩世忠也急急下马,不过刚才脸上的凶色早就不见,脸上带笑道:“小弟亦愿受罚!” 王刚把眼一瞪,张口便是喝叱:“这罪过分明是所犯在先,若是罚了你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去摆,速速退去!!” 邓云闻言,面色一震,心里已知王刚再无记怨,正想请其麾下大军入城,韩世忠却暗打眼色制止。邓云领悟,两人遂齐拜而去。回去途中,邓云问道:“韩大哥,竟然这误会已经解了,适才为何不让我请王将军麾下大军入城?” “兄弟你有所不知,王将军麾下部将大多与他年纪相当,而且他们的父辈也有许多从军,那时宋、辽交战不休,他们的父辈几乎都死于辽人之手,对辽人是痛恨极了。况且经过适才之事,那些将领都是心中怨恨,此时若是入城,迟早再酿祸事!!王将军正是担心如此,适才才急急喝退我俩!”韩世忠疾言厉色,速速而道。 邓云闻言,把头一点,凝声叹道:“看来王将军亦是耿直明理之人,日后定好好赔礼。” 韩世忠闻言一笑,两人遂入了城门,未免不令城外大军心生隔膜,邓云特别吩咐将城门打开。 不知不觉,眼看快到黄昏时候,王刚派人入城来请韩、邓两人还有其麾下一众将士,报说刘延庆领军将到。韩、邓两人速令各自麾下部将,一并赶出城外,与王刚还有其麾下众将,再赶到北门城外数里排列等候。 众人等了一时,见黄昏之下,斜阳照耀,一支大军风尘仆仆而来。众人都是精神一震。却说,大军内的刘延庆已知邓云奇袭了燕京,欣喜若狂之余,一路下来心急如焚,速望燕京来赶,此下见得诸将摆列等候,心头大喜,急奔马赶去,麾下诸将纷纷追随。 少时,刘延庆‘吁’的一声,把马勒住,急急翻身下马,纵声笑道:“龙蛮子何在,速来见我!!” 刘延庆话音一落,邓云从人丛里走出,拱手拜道:“邓云在此,见过都统大人!” “哈哈哈哈~~!!!好一个旷世奇才,自燕京失于辽人之手,不知费了多少代英杰心血,都难以复夺。当下却唯独被你一个年不过二十出头少年郎奇袭得手,此等奇功,足以名留青史!!”刘延庆开口大赞,甚至可以说赞誉极高,王刚麾下诸将皆是暗暗变色,心中多数不忿。 “都统大人谬赞,若非韩大哥大败那余都姑,使得我有机可乘,再有麾下兄弟齐心协力,方能建此大功,末将岂敢居功!”邓云谦虚而答。刘延庆闻言更喜,搙须而笑,赞口不绝。随即也不忘向韩世忠、王刚等将各赞一番,更说今夜便向朝廷速发战报,大力提携一众有功之士,众人无不大喜。 刘延庆说罢,隐隐看得前方城外大军,不禁面色一变,以为韩、邓、王三人争夺功劳,面色黑沉起来道:“城外的是谁人兵马!?兵士连日奔波,为何却在城外扎驻!?” 刘延庆此言一出,王刚身后部将却都是心有灵犀,纷纷跪下,请刘延庆做主,都说韩、邓两人自恃功劳,目中无人,以下犯上。擒王刚,闯大军之事,更是添盐加醋,说得刘延庆还有随他而来的一众将士各个勃然变色,皆是忿怒不已。 “闭嘴!!休得搬弄事非,做这无耻之事!!”王刚忽然一声怒喝,这受害受辱之人,反却替韩、邓二人说话。刘延庆眼神一变,冷声道:“王刚你且把事细细说来,若这二人果真如此放肆,本都统必严惩不饶!!” 王刚毕竟是刘延庆心腹爱将,两人多年同袍之情,非寻常人可想。况且王刚在军中威望不低,刘延庆自要极力维护,否则麾下一众老将必会寒心。王刚面色一凝,遂把事情原委,邓云所说道理,一一细说,其中还不忘为韩、邓两人多说好话,反而多说自己过错。韩、邓两人听了,心里都是感激不已。 刘延庆亦知王刚脾性耿直,听罢叹了一声,道:“老兄弟你能善明大义,实乃我之幸也。只是委屈你了!” “都统大人折煞我也。知遇之恩,万死难报!今日之事,确乃我之过也,还望都统大人莫要怪责韩、邓二人!”王刚急忙单膝跪下,满脸感动而道。 刘延庆面色一沉,瞪眼即望向韩、邓二人,韩、邓二人连忙单膝跪下,皆告有罪。刘延庆冷哼一声,怒声大骂一番,杨再兴、呼延通等将看得忿怒不已,皆欲发作。这时,徐庆却暗暗拉了两人,低声说道:“莫要轻举妄动,都统大人这是做给那些老将所看,其实并无怪责大哥和韩将军!” 杨再兴和呼延通听了,这才醒悟。却说刘延庆骂了好一阵,那些老将听了,都是心里大觉畅快。刘延庆顿了顿,面色转好几分,冷哼道:“看在王刚为你俩二人说情份上,此番便且饶过你俩。还有龙蛮子所说道理,亦对本都统之心意,传我号令,诸军不可侵犯城内辽人,违令者严惩不贷!!王刚此事由你监管!!” 刘延庆此令一出,众将纷纷变色,却都不一。王刚亦明刘延庆此举深意,慨然领命。刘延庆把头一点,遂又道:“诸军皆以疲惫,如今燕京已取,当好生歇息,今夜之内,务必尽数入城!” 邓云听了,却是眉头皱紧,心想军中要将多数都恨透辽人,到时城内人多杂乱,诸将暗里庇护,恐难管辖,欲要说话。 韩世忠却暗暗拉扯,急打眼色。此下军中一众老将都是心里怀怨,若是邓云还出言拦阻,恐怕怨恨越积越深,惹祸上身。何况听刘延庆的口气,就算邓云相劝,恐也不会让大军在城外扎据。 邓云心头一紧,回过神来,诸将已是纷纷领命而去。 当夜,随着大军纷纷入城,燕京城内的百姓听说,更是心畏恐惧,躲缩在家,靠着仅有存粮度日,皆是忐忑不安。 刘延庆麾下大军,还有韩世忠的部署都在皇宫镇守。至于邓云、王刚麾下兵马则分别在城内东西两个校场扎驻。整顿完毕,刘延庆便于偏殿内大摆筵席,犒劳诸将,那些被擒宫女、太监服侍左右,这夜刘延庆这些宋将倒成了皇亲国戚。邓云临去前,却恐军中要将都去饮宴,城内兵士无人看守,会趁夜骚扰百姓,便暗中命令叶凌风等将看守。随即他便和杨再兴、徐庆、吉青、霍锐、吴波等将纷纷一同赶往宫中。待邓云赶到时,见殿内酒色一片,菜式为上,酒水却都上齐,多数将士皆有辽人的妃子陪伴,一些颤颤巍巍地倒酒,一些则早被揽住,面色悲切,时不时发出阵阵令人欲火大胜的惊叫声。坐在殿上大座的刘延庆,身旁左右坐着的两个妃嫔最为妖艳,而且都十分从容,争着在刘延庆面前争宠。却说刘延庆见了邓云一众少年将士,顿时大喜,速令众人入席,随即又大声吆喝,教人再领些妃嫔、宫女过来。 须臾,众人坐定,几个将士带着数十个妃嫔、宫女而入,各个都是身穿薄衣,打着赤脚,畏畏缩缩。刘延庆举杯痛饮,便教众人挑选。兄弟们皆都不敢做声,纷纷望向邓云。在邓云上席,韩世忠亦是美人在抱,呵呵笑道:“今日如此欢喜,兄弟你可别太过不知风情!” 韩世忠此言一落,两席将士都是纷纷笑声应和,其中还有不少淫笑之声。邓云眉头紧皱,眉宇间有几分厌恶之色。 第一百五十八章 秦氏姐妹花(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5 韩世忠趁机靠近,低声说道:“都统大人兴致正好,何况古往今来,如此之事,不过正常。你纵是极力相谏,众人也是不以为然,对你更是心生不喜,因王将军之事,众人对你已有间隙,你又何必得罪?” “为将者当以身作则,若是城内兵士知此,大肆作乱,又当如何!?”邓云面色一沉,疾言厉色低声而道。 “你我身份卑微,若非都统大人赏识,又屡立奇功,如何能坐于席中?就算你我一同谏之,亦是无济于事,但惹得都统大人不喜,收回先前之令,任由军士放肆,情势岂不更是恶劣!趁如今都统大人有意提携我俩,看在我俩份上,有意压制诸军,你再得寸进尺,只会令他觉得你不识好歹!”韩世忠把眼一瞪,他自少参军,看得自然比邓云通透。邓云闻言,心头一凉,腹中如有一股业火在烧,晦气极了。 这时,各席上将士见邓云与韩世忠在那低声说话,都是不喜,纷纷吆喝。韩世忠哈哈一笑,连忙挪回席位,却是说邓云年少,不知识女之术,帮他挑选,惹得众人捧腹大笑。 “嘿嘿,龙蛮子,你可别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些寻常货色,你尝过那妖后后,自然看不上眼,可兄弟们这些日子拼生拼死,可憋得慌呐~!!”忽然,下席的杨再兴探头过来,低声说道。邓云闻言大觉后悔,不该告诉杨再兴昨夜风流之事,又见除了面无表情的徐庆外,吉青、霍锐、吴波那些兄弟各个都是眼睛发光,直勾勾地看着那数十个娇滴滴的美人,心想看眼下这般状况,纵是自己竭力制止,恐也无用,而且只会自惹麻烦,竟是如此,倒不如放开一些,见美女丛中,有两个仅有十四、五岁的女娃,面容约有九分相似,清秀俏丽,看应是一对同胞姐妹,怕得发抖不已,拥抱一起,那两双大眼含着泪光,令人不觉产生保护之欲。 “这对同胞姐妹若是落在他人之手,恐怕!”邓云心头一动,遂便下意识地指向那对同胞姐妹。众人见了,先是一愣,随后发出阵阵大笑。 “龙蛮子,你这口味可真够嫩,本都统本还看中这对同胞姐妹,不过念你立下大功,便赏予你罢!!”刘延庆扶须大笑,也不知是不是有几分醉意,老脸发红,一脸我辈之人的神色,向着邓云挤眉弄眼。众人又是大笑不已。 而就在众人大笑时,那对同胞姐妹都是齐齐一声惊呼,她俩姐妹都是宫中婢女,因心灵细巧,长得眉清目秀,深得萧晋贤赏识,都是听说过龙蛮子的淫名,却没想到竟会如此年轻,不过还好的是,她俩本以为是个面相粗犷凶恶,虎背熊腰的野蛮大汉,细细一看却是个长得平凡的少年罢了。 席上众人喝声催促,姐妹俩人不敢怠慢,唯唯诺诺地赶到邓云身边,一左一右,低声叫了一声大人,然后一人拿杯,一人倒酒,倒酒的那个,似乎很是畏惧,酒都倒出去了,唯恐受叱,越怕却是慌乱。 “别怕。”忽然,一声轻淡话音传来,邓云面色温柔,毫无淫秽之色,反而眼神里有几分怜爱之色。倒酒的那个,眼角下有一颗美人痣,听了似乎好了许多,乖巧地点了点头。这时,邓云那些弟兄见邓云如此,也纷纷从美女丛中各自挑选。杨再兴挑了两个长得甚为妖艳的女子,霍锐却点了个年纪较大,约有三十多岁,不过仍是风韵犹存的女子。至于吉青,则是点了个长得略显雍胖的女子,惹得众人一阵大笑。吴波挑选一阵,也选了个年轻美貌的。 徐庆迟迟未有张口,却是无意美色。韩世忠却替他点了两个娇媚少女。徐庆眉头一皱,韩世忠哈哈道:“徐二郎,你这般不解风情,可真是大煞兴致!!” 韩世忠话音一落,众将纷纷笑声应和。邓云暗向他打了眼色,徐庆默默颔首,便令那两个娇媚少女坐到一旁。剩下的美女,席上众将又是一番点选,约选了七、八个后,便教退去。 须臾,各样山珍海味的菜式纷纷端了上来。刘延庆命众人尽管饱食痛饮,各自玩乐。于是众人吃的吃,喝的喝,聊的聊,有些还不忘身边美人,双手肆意捉摸,惹得淫笑阵阵。邓云身边那对同胞姐妹每每听到,都吓得颤抖不已,所幸邓云一直都很是安分,并无她俩姐妹伸出魔掌。邓云见之,面色微沉,笑道:“你俩姐妹,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 姐妹俩一听,一个胆怯,不敢说话,那个眼角有美人痣的却是胆大一些,唯唯诺诺答道:“回禀大人,奴婢名叫秦秀儿,是姐姐。妹妹叫秦娇儿。我俩父母都是宋人,住在涿州,小时候家里贫苦,父母早早就将我俩姐妹送来燕京入宫。” 邓云闻言一笑,微微颔首道:“你俩别怕,竟然都统大人适才有言,将你俩赏予我。我便寻个时机,将你俩送回中原安顿。如今燕云之地初平,战事不休,你俩姐妹留在这里,实在危险。” 秦秀儿姐妹一听,顿时面色一喜,却也是年纪尚少,容易信人,连忙就欲磕头拜谢。邓云急暗打眼色,姐妹俩确是心灵细巧,知得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如此。不过秦秀儿很快又脸色一黯,带着几分凄切道:“谢过大人美意,不过我俩姐妹虽是宋人,但自小入宫,也不知中原里有哪些亲戚可投。何况如今世道混乱,就算大人有心,我俩姐妹又如何能去到中原,恐在半途就被!” 说到这里,秦秀儿不禁打了个哆嗦,眼中泪光烁烁,略显消瘦的娇躯,甚是我见犹怜。这不过是个年仅十四、五岁的女娃,可却经历太多的劫难。 这时,那略显得胆小的秦娇儿,好似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宛如做了个天大的决定,一咬嘴唇,低声道:“大人若不嫌弃,我俩姐妹愿在大人身边伺候!” 邓云和她姐姐听了都是面色一变,秦秀儿急打眼色,不过秦娇儿却视而不见,眼里泛着阵阵光华,不屈清秀的面容里,带着几分期盼之色。 原来秦娇儿却是想若留在宫中,迟早遭到那些宋将侵犯,这日子恐怕还会持续许久,不知要受多少人侵犯,但有个差错,还将性命难保。秦娇儿平日在萧晋贤身边伺候,不知听过多少次亡国之奴遭受的劫难,便是暗想倒不如跟了眼前这人,起码就算他兽性大发,也是一个人,只要她俩姐妹好好伺候,或者还能保住性命。 “此事恐怕有些为难,此下我在军中生活,岂能带上你俩?”邓云面色一沉,带着几分为难之色。而且,他之前还为王刚部下侵犯百姓之事,做出了不少出举之事,若是他把这对同胞姐妹带在身边,岂不自打嘴巴,定会招来许多指责! 秦娇儿见邓云犹豫不决,急向秦秀儿投去眼色。秦秀儿也是心灵,很快领悟,急道:“大人若是愿意收纳,我俩姐妹必尽心尽力侍奉,否则我俩姐妹留在宫中,恐怕!” 说到此,秦秀儿大目闪动间,竟是泪留而下。秦娇儿见了,想起自己姐妹如此坎坷,不由亦是凄然泪下。一些将士看得,笑话邓云不解风情,惹哭娇人。王刚那些部将,想起邓云今日那道貌岸然的样子,更是纷纷投来不屑之色。邓云心中暗叹,亦明白这姐妹俩的担虑,不由起了侧忍之心,速低声道:“我会想办法安置你俩,你俩都莫要哭了。” 邓云此言一出,姐妹俩都是大喜,破涕为笑,低声称谢不已。这姐妹俩一时哭一时笑,倒把众人弄得不知所以然。韩世忠哈哈大笑道:“诸位将军却是看漏了眼,我看我这兄弟实是御女有术,不过几席话,悲喜都操控之间!”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刘延庆左拥右抱,笑声称是,那两个妃嫔都争着替他喂酒,娇艳动人。一众将士美人在抱,好酒美食在前,都是不胜欢喜。 约是两个时辰后,许多人不胜酒力,刘延庆命人一一安排在宫中歇息。邓云欲劝,却被韩世忠拦住,只言刘延庆已是醉了七分,此下出言相谏,忤其意,只会当你顶撞冒犯。而且这安排的地方都非宫中重地,也不必在意。邓云无奈,暗与兄弟们打去眼色,众人会意,除了徐庆外,其余人都是依依不舍,齐齐起身,拱手拜礼,欲要离去。 “天色已晚,龙蛮子你便领你这些兄弟在西南角上那个宫苑里歇息,莫要出宫了!”刘延庆把眼一瞪,带着几分醉意,不容置疑地吆喝道。 邓云正欲张口,秦秀儿姐妹脸色悲切,忙投来眼色。刘延庆又向那些妃嫔、宫女喝道:“你等还不快快带路,如有怠慢老夫这些爱将,定严惩不饶!!” 刘延庆一声喝毕,那些妃嫔、宫女或是卖笑或是哀求,连忙各自搀扶其服侍的将领。杨再兴双手揽住,哈哈大笑,与邓云谓道:“都统大人一番好意,龙蛮子你依了便是!” 吉青、霍锐喝了不少酒,借着醉意壮胆,也纷纷应和。徐庆本把那服侍少女推开,那少女也是心灵之人,看出徐庆心善,而且徐庆长得俊朗,总比那些粗汉老将好上许多,满脸哀求之色,眼中泪光盈盈。徐庆一时心软,凌厉的眼神也柔和许多,少女心中一喜,连忙一手搂紧徐庆。 “竟如此,我等兄弟便恭敬不如从命。”邓云拱手一答,秦秀儿、秦娇儿一左一右,迫切地就搂住邓云。刘延庆看得大笑不已,教众人速去各寻乐子。 于是邓云等人便纷纷离去,一路下来,见宫中灯火幽幽,时不时传来阵阵惊呼淫笑,求饶喝骂。那些妃嫔、宫女都吓得面色连变,颤抖不已。吉、霍两人,见佳人惊吓,连忙安抚。徐庆则投了一个关切的眼色,少女回以一笑。 第一百五十九章 秦氏姐妹花(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5 不一时,众人来到西南边的一处宫苑。邓云面色一沉,淡淡而道:“这些女子都是身不由己,如今国破家亡,无处可归,已是悲惨至极。望诸位兄弟好好怜爱。” 邓云不愿多说,就如韩世忠所言,如此之事,由来已久,由其如今乱世,身不由己,悲惨之事更是数不胜数。邓云自问自己不是正人君子,定要克守规矩,但求问心无愧。而这些妃嫔、宫女,已成亡国之奴,就算尽数叫回,游散宫中,万一遇到其他人,下场只会更加凄惨。 一众兄弟闻言,面色一怔,呐呐而应。邓云见众人不动,便往苑中正殿走去,秦秀儿姐妹连忙跟上。如此,杨再兴等人方才纷纷动身。 这处宫苑也不知是哪个妃嫔的寝宫,不过从正殿内简单的摆设,可以看出,这妃嫔并不得宠。邓云正是打量四处,这时秦秀儿姐妹唯唯诺诺地走近,异口同声地低声道:“大人,奴婢为你宽衣。” 邓云听了,微微颔首,秦秀儿姐妹手活也是麻利,很快就替邓云卸了上身的铠甲,秦秀儿正欲取邓云腰间佩剑时,刚是触碰,如遭电击,惊呼一声,反应过来,姐妹俩人连忙畏惧告罪。 “此剑非是凡物,寻常人碰不得。”邓云淡淡一笑,遂把腰带解开,将青龙宝剑取出,就挂在床榻一旁。秦秀儿脸上还有余悸,怔怔地看着那柄宝剑。 “宝剑配英雄,大人定是位英雄人物!不知大人名讳?”秦娇儿很是灵巧,虽早知邓云事迹,不过故意装着不知,赞声问道:“小滑头,刚才你俩姐妹听得龙蛮子三字,分明吓得花容失色,难不知我是何人么?” 秦娇儿听了,吓了一跳,连忙就欲跪下。邓云一手扶住,眼神有几分唏嘘之色,淡然道:“不必如此。你俩姐妹身陷如此困境,与我却是有关。对于宋军来说,我或者还算是个英雄。但对于你们来说,我却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大人此言差矣。我听太后娘娘常说,辽先乱于皇室昏庸内乱,祸于金人之犯,衰于国无栋梁。若宋能攻破燕京,全乃天数。” 秦秀儿欠身一鞠,轻声而道。说完,带着几分畏惧望着邓云。邓云却是眼露精光,呐呐道:“原来萧后早已看出辽气数已尽也。” 邓云话毕,忽然脑海里不禁想起昨夜那荒唐风流之事,那如同瑰宝般的娇躯,实在令人疯狂。与此同时,秦秀儿暗向秦娇儿投去眼色,两人趁着邓云想事,又帮他开始宽衣,姐妹俩见邓云想得入神,也放开胆子,缓缓地替他解开了身上的战袍。邓云身上男人的阳刚气,令姐妹俩,一阵心头乱跳,想到待会将要发生之事,不禁有些心迷意乱。忽然,秦娇儿有些慌乱的手,只觉抓到一根火烫烫的东西,邓云眼中火热,忽地低吼一声,吓得秦娇儿连忙放开,脚步一乱,颠倒在地,痛呼一声,望去时正好看到邓云胯下傲然地顶起一个帐篷,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邓云猛地回过神来,先是看到秦娇儿吓得捂住嘴巴的样子,很快也感觉到胯下的异状,不禁脸色一红,暗骂自己可耻,连忙转过身子,又正好和后面的秦秀儿碰在一起。秦秀儿惊呼一声,眼看跌倒,邓云连忙一把搂住她的小蛮腰,一把抱起,还未稳住心神,又听秦秀儿嘤咛一声,浑身颤抖得厉害,只觉自己腹部被一根火烫烫的东西顶着,顿时明白刚才自己妹妹为何惊叫。邓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放开秦秀儿。秦秀儿浑身无力,退后踉跄几步,才是站稳,脸色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虽然年纪尚幼,但却长得清秀动人,这一看可把邓云扰得心头难耐,欲火遍身。而且自从昨夜尝过荤后,更让邓云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秦秀儿也发觉邓云变得炙热的目光,宛如变了个人似的,充满了侵略性,吓得颤抖得更是厉害。 邓云见了,连忙一咬舌头,死死地压住欲火,大步流星地走到另一边的榻上,铺上几个垫子后,便道:“今夜我睡这里,你俩姐妹便睡床榻,至于如何安置你俩之事,我明日自有打算!” 邓云说罢,往榻上一卧,半背着就睡,不一时鼾声如雷,似乎睡着了。其实邓云此下欲火未褪,哪里睡得着,不过是在装睡,听得秦秀儿姐妹低声不知嘀咕什么。一阵后,听得脚步声接近。邓云心头一紧,暗想这两姐妹毕竟是萧后身边奴婢,会不会趁机暗算自己,虽然不过都是十、四五岁的女娃,但还是大意不得。想到此,邓云猛地一转身子,暗暗睁开一丝。秦秀儿姐妹似乎被吓了一跳,隐隐看到两人是抱着被褥过来。邓云这才知道自己多心。须臾,被褥盖上,耳里听到两人说话。 “姐姐,邓大人好似睡着了,莫非见我俩年幼,心里嫌弃?这可如何是好?” 声音顿了一阵子后,应是秦秀儿在答道:“应该不会。太后娘娘常说我俩长得亭亭玉立,是个美人胚子,更为难得又是同胞姐妹,是男人看到都会垂涎三尺。若能享齐人之福,更是三生有幸。而且…” “而且什么呀?姐姐,你快说呐。” 这里秦秀儿的声音变得蚊鸣般轻微,邓云很是费力才听得清楚,立刻暗骂自己实在太邪恶了。 “而且…刚才邓大人分明就有反应…” “啊…” 一声娇呼刚起,立马便被人捂住。邓云心里暗想这回脸皮可算是在这两丫头片子面前丢尽了,可千万别被她们发觉自己在装睡。就在邓云胡思乱想间,又听姐妹俩轻声细语的说话。 “姐姐,你在做甚!刚才我都快透不过气来了!” “傻丫头,若是吵醒了邓大人,惹得他不喜,把我俩都赶出去,这可怎么办呀?” 话到这里,又是顿了顿。须臾,又听秦娇儿略带哽咽而道。 “那…我俩该怎么办?若是明日邓大人发现我俩姐妹没有伺候,心里不喜,也不顾我俩死活,可如何是好?” 邓云听了,虽是很想解释,但又怕丢了颜面,也只好先压住念头,暗付这两丫头片子怎这般死心眼,快快上床歇息就是了! 忽然,邓云心头一震,加上几分醉意,浑身不禁开始发烫。 “别怕。太后娘娘教过我一些春宫之术,就算邓大人睡着了,应该能奏效,只不过…” “不过什么?姐姐你怎这般婆婆妈妈呀?” 只听秦秀儿支支吾吾许久,声音都在颤抖。 “太羞人了。” 此话说毕,姐妹俩低声嘟囔好一阵。应该是秦娇儿又是发出一声惊呼,不过很快就被人捂住。邓云只觉心乱如麻,喘息不禁变得浑重起来,心里想着到底要不要拆穿自己,和这两个小丫头片子说个明白。 就在此时,又听秦娇儿说道。 “姐姐,你觉得邓大人为人如何?” 邓云听了,不禁也来了好奇心,细细听着。秦秀儿沉吟了好一阵,才是答道。 “邓大人可谓是宋人里的新起之秀,这些日子我俩姐妹服侍在太后娘娘左右,听过不少他的事迹。平心而论,邓大人文才武略样样精通,就连太后娘娘也惊叹不已,莫说他屡败辽军,就奇袭燕京一举,可谓是百年难有的奇事!邓大人年纪尚轻,兼之我看他麾下兄弟各个都是英雄人物,皆以他马首是瞻,他日莫说封侯拜将,就算成一方枭雄,建立王业,亦非不可能之事!” 秦秀儿年仅十四五岁,却是眼光独到,心如明镜,这一番分析,就连邓云也是诧异不已。 “姐姐,如此了得人物,若能垂怜我俩姐妹,实乃我俩姐妹百世修来福分。你不听太后娘娘常说,天下女子无不盼望能遇上个顶天立地,有经天纬地之才的盖世英雄,犹如那西楚霸王项羽、汉高祖刘邦等旷世奇才,若能得之青睐,纵算能在他心头停驻半刻,一生无憾也。而且我看邓大人实乃是个心善之人,绝然不会依靠我俩姐妹,在他身边服侍,就算做奴婢丫鬟,我也心甘情愿。” “妹妹说的也是。何况我俩不过是亡国之奴,莫说邓大人这般人杰之才,就算是那些老汉莽夫,我俩姐妹为能苟存,也要侍奉妥当。如今,已算是不幸中之万幸。” 邓云听罢,心头连颤,为姐妹俩悲惨的境况感到怜惜的同时,也无想到她俩竟如此看重自己,一时间可谓是感触良多,脑海里不禁闪过那对姐妹花的面容。姐姐秦秀儿,肤白貌秀,粉嫩的鹅蛋脸,月牙般的眉头,看是去显得冰雪聪明,虽尚是年幼,但那对动人硕大的眼睛,一眨一动,都如闪动着水光,加上右边眼角下的美人痣,更有几分与年纪不符的媚色。妹妹秦娇儿,皮肤光泽亮丽,似是吹弹可破,嘴角略有上翘,含着嘴时,尤为可爱可怜,大眼灵动,认真起来,细细看时,看上去虽是稚嫩,但却有一种含苞待放,青春无敌的艳丽。这对姐妹花虽有八九分相似,但因为性格不同,却显出不同的美艳,也正如那萧后所说,两人虽少,但已是美人胚子,不出数年,定都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倾国美人。 第一百六十章 桃花不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5 就在邓云想念间,忽然只觉被褥内好似钻进了两个热烫烫的身体,令得他不禁身体顿感僵硬起来,暗付这两个丫头片子不知是胆子大,还是纯真无知。正是胡思乱想,邓云却忽然又有一种羞愧至极,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他只觉四张小手竟慌乱地在自己腰部、大腿地位置摸着,一开始还比较害怕,动作不敢太大,后来或者是见自己毫无反应,竟然动作变得越来越是厉害。 此时此刻,邓云可谓是哭笑不得,心想绝不能让这种禽兽不如之事继续发展下去,便打定主意不再装睡,要严正言辞地好好教训这对年少无知的姐妹花一番。不过这其实却是邓云来自后世的思想在作祟,这个时代年仅十、四五岁便嫁人、怀胎,到十五、六岁生娃育子的女子比比皆是! 就在邓云念头刚定下来的刹那,猝然只觉胯下一凉,自己的裤子竟被那两个丫头片子剥落下来,很快便听到被褥内发出一声惊疑声,微不可闻地传来。 “咦,姐姐这是卷着的布匹是什么呀?” 可以听出,秦秀儿的声音充满了好奇,显得尤为可爱,令邓云某个部位不由一紧。邓云一时也是心乱羞愧,竟也忘了刚才想好之事。 “嘘!娇儿你声音轻点,万一吵醒邓大人可怎么办!?这应该…是保护那个东西…” 这时,秦秀儿的声音微微传出,这两个丫头片子竟就在邓云那部位的旁边轻声谈论着,那一左一右流动的暖流气息,令邓云更是叫苦连天。 “啊…难道我们还要把这个解开?” 秦娇儿这声音一起,立即令邓云臆想连连。原来邓云穿越来到这个北宋末年的时代后,便一直有个烦恼,那就是这个时代还没有流行内裤这个东西,所以他不得不发挥一下他那过人的脑筋,终于想出用一条干净的白巾,用类似后世摔跤手的捆绑方式解决了这个烦恼的问题。只不过,直到昨晚风流一夜,邓云才在想,自己是不是捆绑的方式有错,因为只要那个部位受到刺激,太过傲娇怒放,这白巾就会被顶散。 而现在这白巾,竟又被顶散开来。霎时间,两声明显是受到惊吓的惊呼声响了起来。邓云还未从白巾散落的惊慌中回过神来,又听那两声惊呼,顿时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好死不死的是,姐妹俩不知哪个胆大的,竟把他那某个重要部位一把抓住,令他浑身一紧,头昏神乱。 随后,邓云更是一咬嘴唇,只觉魂飞魄去,浑身酥麻得快要散架了。 他,被含住了。 不知是否天意弄人,还是命犯桃花,这一夜又是荒唐风流之夜,所幸的是,邓云没有做些更荒唐的事。 次日一早,邓云睡醒来时,那对姐妹花早就起来,连忙一左一右地捧着邓云的铠甲、战袍,赶到旁边,两人都好似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不敢说话。邓云轻叹一声,也不知是羞愧难以启齿还是觉得太过荒唐,心里有道坎过不去,也不愿再提昨夜之事,缓缓地站起身子。秦秀儿满脸通红发烫,喉咙做了个咽下的动作,邓云不经意看到,顿时胯下又出现一个大帐篷。而明显好奇心教重的秦娇儿,从刚才开始,便时不时望着那个位置,看得这般反应,不禁捂嘴惊呼起来。 “咳咳~!!你俩姐妹在外头等候,我不习惯别人替穿戴。”如果可以,此时此刻邓云恨不得再装睡一次,只不过如今状况,根本就不允许,脸上也不觉羞红。秦氏姐妹花都是心灵细巧,冰雪聪明,一下子便看出究竟,秦娇儿偷偷一笑,和秦秀儿打了个调皮的眼色,好像在笑说邓云这般英雄人物,竟也会害羞此事,惹得秦秀儿也不禁嫣然一笑。 邓云只觉威严尽失,连忙又装着咳嗽两声。秦氏姐妹花会意,乖巧地拜退而去,关上门后,便在门外等候。 “这回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呐!到底该如何安置这对姐妹花。昨夜被她俩这一捣乱,根本就无心思去想。这连夜的荒唐…”说到此,邓云忽然地嘟囔声忽然一顿,只听门外听得那对姐妹花竟在讨论昨夜之事。 “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说说嘛。不然你唯一的妹妹可就要活活给憋死了!” 首先传来的正是秦娇儿撒娇的声音。 “嘘!小声点,若是邓大人听到不喜,这可怎么办,你这孩子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只要邓大人一个不喜欢,随时都可以抛弃我俩,让我俩自生自灭!” 应话的正是秦秀儿,不过听她的语气,却又不觉得紧张,倒是威胁的味道多一点。 “嘿嘿,姐姐你少来吓唬我。邓大人的为人我俩都是心知肚明,再看他刚才这般害羞,便知他不是那些粗恶之人。姐姐你快说嘛,你昨夜咽下去的是什么呀?” 秦娇儿调皮可爱的声音又是传来,说到后面顿时令邓云额头上连道青筋凸起,恨不得立即出去,把秦娇儿那口没遮拦的嘴巴捂得严严实实,想到此邓云手脚利落地迅速穿起战袍。 “哎呀!你少声点!你这般想知道,下次服侍邓大人时,你试试不就知道么!” “哼!小气鬼,试便试,有什么了不起嘛。” “你!!” “好姐姐莫生气,我不!” 秦娇儿话音骤顿,却是门忽被打开,只见满脸恶色的邓云忽地出现,正瞪眼望向了秦娇儿。秦娇儿吓了一跳,竟还不忘向自己姐姐暗吐小舌头。秦秀儿连忙拉着秦娇儿一同欠身请安。 邓云强震神色,凝声便道:“你俩先回去里面,莫要走动,我去取两具兵甲过来,待会如此如此,你俩依计行事,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宫再说!” 秦氏姐妹花闻言大喜,心里感激不已,就欲跪下拜谢。邓云连忙一手扶住一个,眼神里不由闪过几分温柔之色,轻声道:“如今局势尚未平稳,燕云其余州府尚有不少余孽,我不知何时将会被都统大人派遣征战,你俩姐妹先委屈在军中,我自会寻个时机安顿你俩。还有,竟然我愿意收纳你俩,便绝不会抛弃,日后不用再担心此事。” 秦秀儿一听,便知邓云听得刚才羞人之事,不禁‘啊’的一声,娇躯一震,顿时缩了回去。秦娇儿美目晃动,却是感动不已,连声称谢。邓云见得秦秀儿反应,不觉脸色一红,连忙叫姐妹俩人进去,便好似脚底抹油般迅速离开。 在宫苑东边厢房里,床榻之上,徐庆身穿白衣,一对卧蚕眉,赫赫生威,就坐在床榻之上,背后少女面色红润含春,莫约十七、八岁的样子,五官精致,长得很是漂亮,正是在替徐庆梳理着长发。 徐庆依旧一副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轻声而道:“大哥素来多计,兼之为人仁义,昨夜挑选那对女娃儿,全因怜爱之心,想必会设法将她俩救出姐妹花。蕾儿,你待会先留在这里,我出去和大哥商议。” 少女名叫萧蕾,竟是妖后萧晋贤的旁亲,教妖后做姑姑。萧蕾长得与萧晋贤亦有几分相似,由其是那对眼睛,神态时而楚楚可怜,时而又是百般媚色,却又非故意为之。 “好。一切皆依徐朗你的吩咐。”萧蕾闻言淡淡一笑,听她口气,却是听不出丝毫紧张,仿佛肯定徐庆不会抛离她而去。 徐庆沉吟一阵,忽然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忽然张口说道:“你若想跟在我身边,日后吃苦定不少,但我徐二郎却非始乱终弃之人,但有富贵,必与你同享。不过,我平生最是痛恨别人隐瞒,昨夜之事,是你早有打算,暗中有人所教,还是真心实意?” 萧蕾听言,执起梳子的手不禁一抖,不过很快便是答道:“不瞒徐朗,在燕京尚未被邓大哥奇袭得手前,我姑姑恐他日国破之时,我未能逃脱,困在宫中无人照料,确有教我一番求生之法。不过,我自昨夜遇上徐朗,却是觉得此乃小女子一生之幸也,此心可昭日月,若有半句虚言,愿!” “不必发誓。我信你。”萧蕾誓言还未发落,徐庆便是张口打断,顿了顿后又道:“还有,你姑姑之死,亦非如传言那般,与我大哥有关,实乃其自刎而死。你这身份毕竟容易惹来猜忌,日后还需多加注意言行举止。” 萧蕾听了,沉吟了一阵,便轻声答道:“徐朗不必多虑。燕京难保,姑姑其实早有预料,更曾与我说过,若势极之时,她便自刎而死,此怨不得何人,皆乃天命。当然,只要是徐朗吩咐,蕾儿照办便是。” 徐庆轻轻闭目,也听不出萧蕾语气里有半分虚假。须臾,萧蕾灵巧地替徐庆扎好发髻。徐庆睁开眼睛,向萧蕾投去眼色,萧蕾乖巧地抱以一笑。 徐庆精神一震,便站起了身子,萧蕾为他穿戴完毕。徐庆遂大步流星地走出房外,很快便在宫苑外的花院里,看到邓云正与吉、霍、吴三人在吩咐事情。徐庆面色一喜,走过去一听,很快便听出大概,暗叹计妙。 “嘿嘿,大哥你滑头真多,这也被你想出来!早知道我就不该那么狠心把美人叫了回去!”吉青嘴里淫笑,对着邓云挤眉弄眼,尤为可恶。 “对呀,对呀!大哥早又不说,我可还没!”霍锐一脸悔青肠子的样子,也是起床时,把服侍的美人叫走。可知,他昨夜喝得有七分醉意,刚到房里,美人替他脱去衣服,他便一头闷倒,睡死去了。 “怎么!?霍小牛难不成你昨夜直接醉过去了!?哈哈哈,笑煞我也!!”吉青一听,顿时捧腹大笑。霍锐一瞪大眼,瓮声瓮气地急着解释道:“三哥你别乱说!!我可厉害得很,若非看那美人娇嫩嫩的样子,心头一软,恐怕这个时候还未起来哩!!” “哈哈,你就吹牛皮吧!!” 霍锐越是解释,反而显得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众人不禁纷纷笑起,就连吴波也是一脸的忍俊不禁,被霍锐斗得乐乎。霍锐见众人这般样子,气得咬咬牙,哼的一声便是走开。 “好了,四弟面薄,又贪酒吃了大亏,我们就莫要再笑话他了。三弟、老吴,你俩身材与那对女娃儿最是接近,便将就着用吧。” 邓云强忍笑意,然后一震脸色,与吉青、吴波两人说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 宝甲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6 吉青、吴波两人比起众人,显得较为矮小。两人闻言领悟,迅速便把身上兵甲脱下。这时,徐庆忽然在说道:“大哥,我也要带上一人。” 邓云听了,眉头一挑,其实刚才见徐庆过来时的神色,又想他为人面冷心善,早就猜到。不过正在脱兵甲的吉青、吴波,却都是闻言一怔,一时反应不过来。 “二哥,那个少女什么身份?她毕竟是辽人俘虏!”吉青面色一紧,话到一半,邓云忽然打断道:“二弟做事素有分寸,不必细问。不过二弟你身八尺,恐怕相差太多。” “嗯~我看那少女身材苗条,长得也是挺拔,杨将军的却是较为合适。不过他此下还未醒来,倒是有些麻烦。”吴波忽然张口说道。徐庆闻言,面色一紧,便道:“他在哪处,我在门外等候就是。” 这时,霍锐也赶了过来,众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皆暗有惊色,好像都未想到平日里面冷如霜,处事规规矩矩,为人最是正派的徐庆,竟然对一个辽人俘虏动了情! 须臾,邓云面色一沉,颔首说好,教付一些事情后,便拿了两具兵甲离开。徐庆则望杨再兴那处去赶,吉、霍、吴三人闲着无事,也一同跟去。 众人快到厢房外时,却见房门大开,里面还传出杨再兴的笑骂声。那两个妃嫔妆容略显凌乱,口中嘟囔,脸上皆有几分忿忿之色,待众人赶到,早就转入一处转口离去。众人遂望门口走去,听得杨再兴囔囔骂道:“哼,一些庸脂俗粉,也敢异想天开,与本大爷鱼水之欢!” 霍锐一听,顿时乐了,跨步就入,哈哈笑道:“杨大哥,莫非你昨夜也是醉死,苦煞美人么?” 杨再兴刚是穿好战袍,听得霍锐的声音,往门外望去,见好几个人影,顿时放荡一笑,道:“风流之人,赏花不一定会摘花,若是不对心意,权当欣赏,闻过花香就好!” 霍锐一听,也不知其中道理,‘哦’的应了一声。吉青、吴波两人暗暗对视一眼,都觉得杨再兴性情怪异,表面看似风流不羁,却又并无色心。 徐庆快步而入,便和杨再兴说如此如此。杨再兴闻言,哈哈一笑道:“没想到啊,徐二郎你和龙蛮子都是伪君子。竟然是兄弟所托,我自不会拒绝。你拿去便是。” 杨再兴随手拾起地上兵甲,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便递给了徐庆。徐庆一喜,接过便速速离去。 “哈,看来徐二郎这回可是动了情。至于龙蛮子嘛,又是那善心作祟!”杨再兴一眼便看出究竟,囔囔又道。 半个时辰后,邓云与杨再兴等人告别而去,而杨再兴则领着一众弟兄,还有那三个伪装成兵士的少女一同离去。离去时,秦氏姐妹花都是紧张不已,面带畏色。邓云安抚几句,却是奇效无穷,姐妹花脸上畏色顿时褪去不少。 却说,邓云离去后,先往南边宣德宫赶去,来寻韩世忠。不一时,邓云来到,请人通报后,等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后,才见两个妃嫔急急而出,遂听得韩世忠声音,才入殿去见。只见韩世忠满脸春光,坐在正中榻上,见了邓云哈哈大笑,让邓云坐到身旁说话。 须臾,两个兵士上了茶,韩世忠喝了一口,饶有趣味地笑道:“龙蛮子未想到你有这般嗜好,昨夜可着实把大哥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你藏得如此之深呐!” 邓云闻言,却是早料韩世忠会拿昨夜之事来说,只是淡然一笑,然后便道:“今我过来打扰,却是想与大哥同去相谏。” 韩世忠一听,便是领悟,面色一沉,神情也严肃起来,微微颔首道:“我想你也是为此,你稍等片刻,待我穿戴完毕,便随你去见都统大人。” 邓云闻言一笑,应声说好。不久,韩世忠便穿好兵甲,遂与邓云一同望正中威武大殿旁的偏殿赶去见刘延庆。待两人赶到,已快是午时时候,刘延庆也早就起来,听说两人来见,令人整理一番,上好茶水,遂教两人入见。 两人来到前殿,刘延庆则悠悠从后堂转出,见了两人,扶须大笑道:“两位国之功臣,昨夜可称心否?” 韩、邓两人暗打眼色,齐拜礼而谢。刘延庆甚喜,遂便问道:“你俩此来所为何事?” 邓云面色一震,争先说道:“末将先有一事禀报!” 韩世忠面色一怔,刘延庆‘哦’了一声,便教他说话。邓云面带愧色,拱手告罪:“还请都统大人恕罪,昨夜那对女娃不知为何,今日竟在苑外荷塘投身自尽,而且那相伴我二弟少女,亦在昨夜时,投井自尽,因恐打扰都统大人歇息,故才来报。” 刘延庆闻言大怒,一拍奏案,却非喝叱邓云,反而骂道:“不知好歹的奴才!!这些人莫非不知自己都是丧家之犬,亡国奴隶!?若想苟存,便得好好侍奉我等宋人!!竟还敢故装姿态,实在晦气,死不足惜!!” 邓云听了,连忙说道:“都统大人息怒,我还有麾下兄弟都是粗汉,如此害了三条无辜性命,实在愧疚难当。可需派人将她们尸体捞起,好好下葬?” “哼!!岂有这般功夫,任由这些奴才做孤魂野鬼便是!!”刘延庆又是冷哼一声,怒声喝道。韩世忠眉头一挑,却是不信,但也没有拆穿。这时,邓云又投了个眼色过来。韩世忠故装怒色,狠狠瞪去,然后便跨前一步道:“都统大人,末将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刘延庆闻言,沉了沉色,摆手便道:“韩巨虎你说话便说,你我何必客气!” “都统大人,末将以为昨夜宫中风流之事,当适可而止。毕竟宫内宫外近有五万余兵众,若是听得我等军中要将常在宫中寻乐,怕是早晚忍耐不住滋扰百姓。到那时候,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韩世忠沉色速道。刘延庆一听顿时面露不喜。此时邓云急又一拜,附和而道:“韩将军所言是理,其中利害都统大人早就知道,故先有令止。不过如昨夜之事频繁过多,迟早生乱。如今燕京虽破,但燕云各州府尚有不少余党,当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迅速铲除。因此稳定燕京,更是重中之重,不知都统大人以为如何?” 韩世忠、邓云两人一前一后,句句似都有道理。刘延庆一听,连连变色,带着几分忿怒之色,冷哼道:“哼!你俩这两个虚伪小人,泄了邪火,便才知来说大道理!昨夜宴中玩乐,怎不见你俩来说!?” 韩世忠呵呵一笑,自道说是罪。邓云也装着被刘延庆喝得哑口无言,不敢说话。刘延庆见状,脸色才好了一些,遂摆正姿态,凝声而道:“不过你俩二人所言,确有几分道理。当下涿州、武州、新洲一带都有不少辽人余党。其中武、新两州一带更是靠近金人领地,但夹山一破,金人大有可能会趁势突击,引兵来犯。金人野心磅礴,天下皆知,待擒得那天祚帝,宋、金联盟名存实亡,本都统亦打算派遣兵马前往镇守,以防万一。” 邓云闻言,面色一震,韩世忠亦是虎目生光,皆大喝请命出战。刘延庆听之,心中大喜,笑道:“你等麾下自燕山之战,屡屡恶战,且莫轻举战事,这数日让你等麾下好好歇息,犒劳一番。本都统已命人准备好酒五百坛,还有两箱银两,宝刃、装甲、宝马无数,由你俩二人赏发。” 韩、邓两人听言都是脸色一变,全然没想到刘延庆竟会如此重赏。刘延庆见得两人神色,亦甚是满意,笑道:“不必惊讶。本都统并不似那童贯老贼,任亲唯用,赏罚不明!你俩部署所立功绩,本都统都看在眼里,若不重赏,岂不教人寒心!?” 韩、邓闻言感激不已,连忙拜谢。刘延庆搙须一笑,遂又道:“至于你俩封赏,本都统自也不会忘记。来人呐!!” 刘延庆话音一落,四个兵卒,两人一队,各用木盘盛着两具铠甲搬了过来。 韩、邓两人投眼望去,都是神色一震,面露喜色。刘延庆先手指那副黑虎火纹重铠,这黑色重铠一看便知乃精工细造,绝非凡品,铠甲上道道赤色火纹,如真火在烧,那铠甲上的黑虎头更是栩栩如生。 “此副铠甲,名为虎焚宝甲,乃是本都统从这皇宫内的宝库里亲自挑选,韩巨虎从今往后这铠甲便是你了!”刘延庆笑声而道,听在韩世忠耳里,如同天籁之音,连忙拜谢。刘延庆遂又指向另一具银甲,只见这铠甲银光绚丽,遍身金色云纹,打造之精细比起韩世忠那副虎焚宝甲更是细致,可谓是鬼斧神工。只是美中不足的是,铠甲上的龙兽碎了一小截,使得龙兽变成不伦不类的四不像。 “此甲并无姓名,但不易看出此甲乃是一具旷世神甲。只不过听说这神甲却有克主之名,龙蛮子你可敢取耶!?” 刘延庆沉声而道,面容有些凝重,原来这副铠甲本是耶律皇室帝者所有,不过但凡穿过此甲之人,无不难以善终。刘延庆以为是邪物,自不敢交接与朝廷,唯恐被素有收藏之好的赵佶,收入宫中。不过后来却又想如此宝物,弃之实在可惜,便做个顺水人情赐给邓云。 “此物不祥。兄弟你当谨慎之。”韩世忠虎目一眯,看了那银甲一阵,也觉得心中有些忐忑,连忙低声与邓云劝道。 “龙蛮子你也不必勉强,若是不愿,我他日再与你挑选一副宝甲便是!”刘延庆见邓云迟迟不肯回答,想他是怕自己不喜,不敢直言,遂便出言安抚道。哪知邓云忽地面色一震,满脸激动喜色道:“谢都统大人赏赐,末将定会好好爱惜!” 韩世忠闻言面色一变,正欲说话,却见刘延庆捂掌大笑,连声赞好道:“哈哈哈~~!!好!好!!好!!!龙蛮子好胆量,昔年蜀王刘备落难荆州,得的卢宝马,众人皆说克主,刘备一笑置之,后果不其然,幸有的卢相助,越过长河,逃过蔡瑁追杀,误入山林,却又误打误撞遇得那水镜先生,方有后来的三顾茅庐。如此可见,神兵利器,宝马良驹,亦会择主而侍,应则顺,逆则克也。” 韩世忠听罢,亦觉有几分道理,又见邓云甚是喜爱,叹了一声,便是笑道:“祝兄弟取得宝甲。” “同喜,同喜。”邓云笑容灿烂,却是自第一眼看到那云纹银甲时,便心中喜爱至极,适才还怕刘延庆会赏给韩世忠。 随即,刘延庆和二人说了些话,便教二人各命人来取赏赐之物。二人称谢连连,欣喜而去。待二人刚出殿外,韩世忠就一拉邓云,低声在耳边说道:“好你个龙蛮子,竟敢藏人!?” 邓云面色微变,一对韩世忠眼色,便知瞒不过他,连忙压低声音道:“韩大哥莫要张扬,那些女子都是善良悲苦之人,我绝无它意!“哼!如此女子,这宫里不知有多少!你怎就唯独救这几人?”韩世忠恶狠狠地一瞪,不过嘴里已然露出邪笑。 第一百六十二章 平定之策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6 邓云自知说不过韩世忠,干脆破罐子破摔,迈步就走,囔囔叫道:“韩大哥爱怎想怎想。反正我问心无愧就是!” “哈哈哈!!龙蛮子你这回总算被我抓住小辫子了!”韩世忠爽朗一笑,快步跟去。 韩世忠心情甚好,回去交代完毕后,便与呼延通一同到城外东边校场来寻邓云。 而邓云回来时,杨再兴等将已然饱食完毕,赵云听邓云吩咐,领一队兵马到宫中领赏。诸军军士听说赏赐如此丰厚,都是大喜不已。 邓云吩咐完毕,颇为饥感,杨再兴嘿嘿一笑,却说那对姐妹花都在帐里等候久矣。邓云一听,瞪了他一眼,心知定是杨再兴吩咐,骂了一声胡闹,连忙赶去。待邓云入帐,果见秦氏姐妹在几子两旁站立,见得邓云回来,都是脸色一喜,连忙欠身拜礼齐声道:“奴婢见过老爷。” 邓云顿时面色一变,只觉一颗头两个大,连忙道:“军营之中,你俩姐妹定要叫我将军,还有这礼数也是不对,幸好此处没人,否则立即被人看出端倪。待会,等我闲时,会好好教你俩一番。” 秦氏姐妹花一听,很快便是醒悟,自知有错,连忙低头认错。邓云低声一叹,暗付自己这回果真是自找麻烦,转话又道:“还有,除非有紧要之事,军中要将帐篷不可随意进出。” “嘿嘿,老爷放心。我俩姐妹就在老爷身边服侍,除了老爷的帐篷,哪里都不去!杨哥哥也说了,从今日起,我俩姐妹就是老爷的贴身护卫,除非要军务之事商议,否则就在老爷身边服侍!” 秦娇儿似乎与邓云熟络后,胆子也大了起来,眼里闪烁精光,似乎对军营里的事情充满了好奇。 “好你个杨豹子,竟敢乱我军度,看我不剥了你的皮!!”邓云闻言顿时满脸黑沉,恼怒不已。别看邓云平日里待人谦和,发起火来可是六亲不认,恐怖至极。有一回,霍锐屡教不改,操练军士尤为懒散,被邓云当场责罚,亲手打了十板军棍,棍棍到肉,打得霍锐痛叫不已,至此军中上下无不惧怕,不敢惹怒邓云。 秦秀儿听自己妹妹还不知改口,连忙急投眼色,秦娇儿这才反应过来,见邓云一脸怒色,以为他在生气,不敢说话。秦秀儿连忙赔罪道:“将军莫要气恼,我俩刚到军中,许多都不曾熟悉,不过我俩定会用心去学,不给将军带来麻烦。” 邓云闻言回过神来,见姐妹俩都是神色急切,忐忑不安,心中轻叹一声,笑道:“你俩也不必紧张,注意一些言辞举止就好。” 秦娇儿见邓云露出笑容,胆子也大了起来,急急道:“那将军快来进食吧。哎呀,饭菜都凉了,我给将军去热热。” 秦娇儿也是细心,伸手一捂饭碗,便欲收拾去一热饭菜。邓云迈步走来,心中有些暖意,轻声道:“你俩最好不要在营中乱走,饭菜凉些也好,我怕热。” “啊?将军还真是怪人,哪有人爱吃凉的?”古灵精怪的秦娇儿被邓云逗乐了,笑得艳丽动人,看得邓云心头一阵骚动,急赶到座上。秦秀儿把饭菜从盘子取出摆好,邓云接过碗筷,正准备夹菜,发现四颗晃亮亮的眼睛望着自己,好像在等着自己吩咐。邓云轻咳两声,便和左边的秦秀儿吩咐道:“秀儿你替我倒碗茶水吧。” 秦秀儿脸色一喜,应声便提起茶壶。秦娇儿顿时眼睛睁得更大,邓云苦叫连连,感觉这做老爷的感觉真是折磨,连忙向旁边的秦娇儿笑道:“你俩可曾安排帐篷?待会我有要事商议,你俩先回去歇息可好?” “将军不必多虑,徐将军早就特别安排我俩还有萧姐姐的帐篷。待我俩服侍完将军进食便就回去。” 秦娇儿话音一落,刚把茶水倒好的秦秀儿,立即瞪眼喝叱:“娇儿!你注意言辞!” 秦娇儿反应过来,唯恐邓云气恼,连忙低着头,俏生生地偷偷望去。 只见邓云苦笑,想了一阵道:“日后秀儿你在军中便叫秦阳,娇儿便叫秦风吧。至于那萧姓少女,叫她自己想一个,或者叫我那二弟替她想吧。如此也方便一些。” 秦氏姐妹花闻言,乖巧地应了一声。这下邓云实在是饿了,也不管她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秦氏姐妹花在旁看着,也是津津有味。 须臾,邓云终于吃饱,见秦娇儿咽了咽口水,皱眉问道:“你俩莫非一直在等我回来,还未吃饭?” “将军未回,我俩岂敢先吃?不过将军不必操心,刚才徐将军已吩咐人把饭送到我俩帐篷。待我俩收拾完后,就回去吃饭。”秦秀儿轻声回答,邓云一个大老爷们听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吩咐道:“我与你俩姐妹并非主仆,以后大可不必如此,这般拘束更是要不得。” 秦秀儿听了,脸色一急,眼睛水波连连,急忙跪下道:“将军莫非嫌弃我俩碍手碍脚?将军若有不喜,尽管提出,我俩定会努力去改!” 秦娇儿见了,也急急跪下,在旁应和。邓云见她俩这般一惊一乍,也没反应过来,急道:“快快起来,你俩怎动不动就是跪礼!日后你若想与我相处,便改了这个习惯!!而且不是主仆,难道就不能是家人、兄妹么!?” 邓云神色真挚,更带着几分莫名的忿怒,秦氏姐妹闻言都是面色大变。秦娇儿满脸不可置信的惊喜,可秦秀儿反是一脸急切,连忙道:“我俩身份卑微,只盼能在将军身边侍奉左右,岂敢有半点非分之想!” “你!!”邓云话音戛然而止,竟是发觉秦秀儿浑身颤抖,邓云心头一颤,却是明白这是那封建社会带来的奴性作祟。秦娇儿见姐姐如此,也连忙凄切赔罪,直道不敢。 “诶,罢了罢了。都起来吧。适才邓某所言,句句肺腑之言,日久见人心,你俩都出去吧。”邓云轻叹一声,便转过身子。秦氏姐妹花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便是起身拜谢而去,离开时脸上都有一阵阵茫然之色。 须臾,忽有兵士来报,言韩世忠来到营内。邓云强震精神,遂便出帐相见。待邓云赶到时,韩世忠正与杨再兴、徐庆等将谈得正喜,有说有笑,看似一家弟兄。 “龙蛮子,快快过来,我有要事与你商议!”韩世忠见得邓云,面色一喜,急切招手叫唤。邓云赶到,张口刚问何事,便听韩世忠笑声答道:“我适才过来,见你这里地方阔绰,不如今夜,你我部署合在一处,一同庆祝可好!?” 邓云一听,灿然一笑,道:“如此甚好。” “哈哈!好,呼延通你速速回去,教一众兄弟快快过来,我们这就准备,今夜定要喝个不醉不归!!”韩世忠放声大笑,呼延通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急便赶去。邓云吩咐叶凌风等将准备一些事情后,遂请韩世忠还有诸将到帐内说话。 少时,众人坐定,韩世忠不愿反客为主,先坐于左席首位,邓云亦不矫情,坐于大座,环视众人,见众人大多还沉溺在今夜宴席之中,不禁面色一沉,凝声而道:“今日我与韩大哥见过都统大人,商议了一些军务之事。如今我军虽已夺得燕京,但燕云之地尚有不少辽人余党,若不尽早铲除,必成后患。我与韩大哥皆以向都统大人请战,想必不久便有战事,诸位不可松懈,待今夜过去,便要开始捉紧操练,整编兵马,有备而无患也!!” 邓云话音一落,众人不禁纷纷打醒精神,杨再兴豹眼生光,慨然应道:“将军不必多虑,区区残兵余党有何虑哉!?末将自引一军,不出半月,尽可除之!!” 邓云闻言眉头一皱,韩世忠却是为之一壮,笑声赞道:“杨豹子果真乃悍将也!” 韩世忠话毕,徐庆等将亦纷纷奋然领命,争先出战。邓云先是安抚众将,然后脸色略带几分凝重向韩世忠说道:“韩大哥,若你我部署皆出征战,但若燕京城内有个万一,如何是好?” “兄弟可是担忧滋扰百姓一事?” 韩世忠面色一沉,速便问道,见邓云把头一点,遂又应道:“若我俩皆出,离去时可与都统大人还有王将军再三说明此中利害。想他们都是明白事理,应无大碍。” 韩世忠语气从容,却是不知历史里惨痛的教训。邓云微微皱眉,不过转念又想,如今情况与历史的轨迹已是相差许多,譬如萧晋贤、萧干等带领辽人反攻的重要人物也相继死去,照理来说,历史应不会再重演。再想,如今刘延庆还有王刚这两员军中要将,在自己和韩世忠的劝说下,已有几分警惕,约束城内诸军,或者自己确是庸人自扰。 想到此,邓云重重颔首,韩世忠见了哈哈大笑。于是众人又是商议起如何操练兵马之事,互相交流,直到宴席开始。韩、邓两人亲如兄弟,其各自麾下部署,也曾屡屡并肩作战,出生入死,各也是交情甚好,两军合于一起,各席上都是其乐融融,大口饮酒,开怀畅笑,一些说着家中妻儿,一些说着乡里趣事,几碗酒水落肚,更是无话不谈,相处甚欢。宴席之事,也不多说。 第一百六十三章 龙蛮悍军(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6 这欢喜一夜,转眼过去。次日,一到晌午时分,校场收拾完毕,邓云便开始做紧操练。且说,经过连番恶战,原先敢死队三千弟兄,折损近半,大多邓云都坚持寻回尸体,于每战结束之后安葬。毕竟这些弟兄都是为国捐躯的忠义之士,客死他乡已是悲惨可惜之事,绝不能再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当然,邓云这份固执和坚持,在军中也赢得了仁义之名,这且不多说。 后来,随着叶凌风、李强、韩宇等将来到,在邓云前往平阳山之役时,又得五、六百精兵补充,刘延庆率大军来到燕京时,又将叶凌风等将麾下旧部拨还,得近二千余人。再加上潘伯托付于徐庆的那些残部,在屡番恶战下尚能存活下来的数量,如今总数约有四千余人。就在邓云打算重新分编各部时,刘延庆忽然派人来召邓云还有其麾下将领一同入宫。邓云以为重要之事,不敢怠慢,遂和一众兄弟望宫中赶去。来到宫中,刚到前殿,却见刘延庆麾下数员部将,早率领兵马整好队列。一员面善的老将,微笑着迎了过来,道:“这位小哥年轻有为,气势不凡,定就是邓将军,老大哥曾与你有数面之缘,也是记得你的相貌。都统大人有令,燕云尚未平稳,不可松懈,教你挑选精兵,与你旧部合众六千,即日起组建龙蛮悍军,不得有误!!” 邓云一听,顿时面色一震,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惊愕,可知能够组建自己军队的将领,起码有三品军职以上,更要有朝廷的令旨,方可成事。而若是能够组建这支龙蛮悍军,实乃邓云这部兵马,军中上下所有人莫大的威风,至此之后,这部兵马将成为名副实存的家人、兄弟,其他部队不可擅自调用这军队里的任何一队兵马,或是军中将士。如此一来,军中将士、兵卒的归属感便会更加强烈,更为团结一致,更有凝聚力! 可相对如此,身为军中统将的邓云,一旦有何歹心,这支部队便立即会成为一支可怕的叛军。因此历朝历代组建这般署名的大军,都是尤为谨慎,统军之将更是要经过严格挑选。当然,这些大军一般都是三、五万人的规模,有些甚至达到十万多人。譬如昔年威震天下蒙家军(又名飞虎军)规模便达到十数万人,就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下第一大帝秦帝嬴政,对这支蒙家军也是极为忌惮。当然也有忠肝义胆、勇武传魂的杨家军(又名天龙军),杨家军虽然规模不如蒙家军,但最为强盛的时候达到近三万余人,使得那时的国力如日中天的大辽国也是屡战屡败,闻风丧胆。 当下,杨再兴、徐庆一众兄弟,各个几乎都是狂喜之色,不可思议地面面相觑,似乎都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想从身旁的兄弟确认。龙蛮悍军规模虽小,但毕竟是署名之军,这些少年英雄各个都有莫大的自信,不需多久,便能让龙蛮悍军的威名传遍天下!! 邓云强打精神,也并无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喜冲昏了头脑,连忙沉色道:“依常规来说,若是要为军队署名,必要有朝廷令旨,何况我不过一员七品小将,这依大宋律法亦是不合。” “呵呵,邓将军不必多心。都统大人早知你有此虑,让我告诉你,他已派人向朝廷禀报战报,说以你的功绩,就算朝廷里那些奸臣小人有意打压,起码也能得个十五阶武功大夫之位。 何况如今我大宋军里乃是‘重阶不重品’,而你这支龙蛮悍军,都统大人也有提及,也有说明仓促组建,乃是局势所迫。想你这支军队规模仅有六千,凭都统大人在朝廷的威信,还有夺回燕京的大功,陛下自不会计较。还望邓将军莫要辜负都统大人的一番苦心!!” 那员面善的老将笑容可掬,听得邓云还有一众兄弟无不心花怒放。杨再兴一瞪豹眼,比起谁都更显急切,连忙道:“龙蛮子,这可是莫大的荣光,兄弟们拼死拼活不正为此,你还犹豫作甚!!?” “对呐,大哥~!你想想若是日后龙蛮悍军的威名传回乡里,我等兄弟可就都算是光宗耀祖了!世伯他们还有我的爹娘听到,该有多开心呐~~!!” 霍锐瓮声瓮气地扯着嗓子急急叫道。吉青也在一旁附和。徐庆双眸聚光,赫赫有神,单膝跪下,慨然喝道:“大哥,我等兄弟必势死相随,努力奋战,不辱龙蛮悍军之名!!” 徐庆话音一落,一众兄弟纷纷跪下,扯声厉喝:“我等兄弟势死相随,努力奋战,不辱龙蛮悍军之名~~!!!” 邓云闻之,顿时胸中豪气如有万丈之高,刀目亮丽逼人,扯声发誓道:“幸蒙诸位兄弟错爱,邓某若有半分辜负,愿受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旁边那员面善老将看在心里,一时间感触良多,扶须笑着,喃喃道:“好一群血性少年,或者正如都统大人所言,随着这些新起之秀的崛起,大宋将来说不定真能重整强国之貌,以天国之姿,镇服百族各国!!” 于是,邓云还有一众兄弟,便从这数部整列部队中开始挑选精兵,因邓云礼贤下属,素有仁义之名,他麾下部将更是各个英雄,屡战屡胜,那些兵士皆盼能被挑选入伍,甚为主动配合。如此一来,邓云等人挑选亦是迅速,大多皆以体格作为标准。约是两个时辰后,邓云等将约是挑出了一千数百余人,与那面善老将交接后,便各自统领一队,望宫外东边校场赶回。回到时,天色已晚,因早前旧部所分,邓云心中已有大概,遂教众将安置新军,明日再做整编。 邓云一日都是操劳军务之事,又因新军来到,军中更是杂乱。邓云吩咐秦氏姐妹这些日子就在帐中深居简出,尽量少点露脸。秦氏姐妹也是乖巧听话,百般依顺。 当夜,韩世忠亲自来到营中,与邓云道贺。邓云却是有些不自在,毕竟论资历这组建军队之事,因由韩世忠为先。韩世忠很快便看出了邓云的想法,笑道:“兄弟不必多心。都统大人对我俩兄弟一视同仁,皆有心大力提携,却是想着你还有你那些弟兄,年轻有为,冲劲十足,正好加以激励。至于大哥,都统大人却是有心留于身边。” 邓云闻言面色一怔,刀目微微睁大,低声带着几分急切道:“莫非都统大人有意!?” 韩世忠会意一笑,淡淡道:“先前都统大人曾寻我独自交谈,听他的话确是有此意思,不过此事莫要张扬,毕竟军中不少将领都是跟随都统大人多年的老将,若是听得风声,心里定也不舒服。如此一来,岂不乱了军心?” 邓云听了,不禁心头一震,满脸喜色。刘延庆竟然如此看重韩世忠,将他看作自己的接替之人栽培! “恭喜大哥,贺喜大哥!!”邓云衷心祝贺,不胜欢喜,毫无丝毫虚伪之色。韩世忠心头一暖,拍了拍邓云的肩膀,威严的虎目里罕有的闪过几分温柔之色,道:“大宋软弱多年,受尽他国欺凌,边疆一带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只望你我兄弟能够同心协力,尽早为大宋重振雄风,震慑诸国宵小,教天下人知得我泱泱大国,不容侵犯!!” 邓云闻言,眼神尽是炙热之色,与韩世忠交接一起,慨然应道:“大哥大义,弟敢有不从耶!!?” 韩世忠闻言大笑,与邓云相谈一阵,想他近日要筹备建军之事,军务繁多,亦不打扰。不过,临走前,韩世忠陡然面色一变,带着几分愁色说道:“这些日子,我时不时总会心惊胆跳,似有祸事发生。朝廷之中,奸臣当道,六贼狼狈为奸,如今童贯一死,以蔡京、梁思成为首的其余五贼,如惊弓之鸟,势会暗里联合,对付都统大人,但若有个万一,必有弥天大祸!!” 韩世忠此言一出,邓云顿时面色一紧,此事其实他早有思量,不过却是有心无力,毕竟他当下还不过是一介小将,难以左右朝中局势。莫说邓云,蔡京等奸贼拢权久矣,更兼深得当今天子赵佶的宠信,就连宗泽、李纲这些朝中大臣,恐也无法左右。 邓云沉吟一阵,轻叹一声,心里虽是忧虑重重,但还是安抚道:“韩大哥不必庸人自扰,即使那些奸贼有心谋害,但夺回燕云之地,乃是陛下多年心愿,更兼陛下对刘都统亦是宠信有加,定会深思熟虑。何况朝中亦有李尚书还有宗老将军!” 韩世忠闻言,微微颔首,也叹了一声道:“只望如此就好。好了,此下时候不早,兄弟你明日还有许多军务要事处理,我便不再打扰,这便回去。” 邓云应了一声,遂亲自将韩世忠送出营外,韩世忠上了马,面色隐隐有几分愁色,策马而去。邓云望了一阵,默默地抬头望月,今夜正是圆月,想近有一年多的时间未见亲人,心里倍加思切。 一夜就此过去,到了明日一早,邓云便召集诸军,众将先把旧部分编。 第一百六十四章 龙蛮悍军(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7 直到午时,再考察新军的马术、箭艺、刀枪功底,教众人依其本领站队,若有多才多艺者,可重复考试。 另一边,徐庆又领着那些分编好的旧部各队兵马,先从立功之士开始配发刘延庆所赠兵甲、宝刃、良马等装备,然后再亦各兵种配发。 那些正在考试的新军见得装备精良,无不暗里羡慕。一个时辰后,约是挑选了小半数人。邓云令诸军食饱,待众人食饱,又于点将台里集合新军,当众训话:“在我军里,没有身份尊卑,没有个人私情,凡我部署,皆为家人兄弟,可并肩作战,可同生共死。凡有背弃同袍者,必以重罚!!军中职位,皆以个人战功、本事而论,有才有功者居之!!我自会赏罚分明,若有差池,众可责之罚之!! 适才诸位所见,那些弟兄皆随我出生入死,屡番恶战,建以功绩,故有赏之。诸位虽是新编入伍,但我一样一视同仁,但有功绩,无论新旧,皆以赏之,以上所言,便是我龙蛮悍军之作风!诸位当以谨记在心!!” 邓云话音一落,众人无不振奋,热血沸腾,皆望能早立功绩,大多人已然有了归属之感。四周的老兵听了,也是激动不已,都暗里想着不能被这些新兵蛋子抢了风头。新兵、老兵已有争斗之心。 半个时辰后,邓云又再开始新军的考试,一时间营地内射箭的射箭,骑马的骑马,各类兵器碰撞声响不绝耳,各为比斗。与此同时,徐庆又从老兵里挑选出有功、骁勇之士,各作迁升。 约是两个时辰后,各类考试完毕。其中邓云又令那些自告奋勇,或是受人推荐的人才,各领一队百人兵马,行兵摆阵,考验一番,从中挑选了七、八人为小队长。直到黄昏时候,新军分编完毕,旧部诸军各将也迁升完毕。 到了夜里,邓云又与杨再兴、徐庆等将商议新旧两军合编分部,还有各将部署扩充之事,众人各发己见,直到夜里三更方才散去。 到了次日,邓云与一众将领,把诸军合于一处,按照昨夜商议,开始分编队伍。首先骑兵分为两部,邓云分编一部八百人队伍,其中六百人里都是旧部,当中三百人善于骑射,另外三百人都有些根底,剩下二百人都是新军里善于骑术、箭术之人。邓云取名为‘疾风骑’。他与徐庆同为军中统将。 另外一部骑兵,乃是杨再兴的‘恶豹骑’,扩充为一千人的队伍,原先班底皆为军中将士,编入吴波为副将。 再有步兵三千人,先以刀盾手、长枪兵、钩镰兵分部,却也要习练箭法。霍锐、叶凌风、李强等将各为统将。剩下一千人中,吉青专门挑选八百人,建立一部善于射箭的精兵,取名为‘神箭营’,韩宇为其副将。另外二百人,则交由赵云特备负责,都是些精细之人,做于斥候、细作、哨兵之用。 待邓云分部完毕,已是黄昏时候。邓云遂令诸军散去,从明日开始,由各将专门操练。诸军领命而退,各个都是精神振奋,激动不已。 至此,龙蛮悍军已然建立,邓云等将都是斗志昂扬,盼望能将龙蛮悍军之名传遍天下,成为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天下军伍闻风丧胆的不败之师! 不过,就在邓云等将为之奋斗、准备的同时。汴京城内,却是安静得可怕,是福是祸,将似卷席而来。 且先从半个月前说起,当时童贯受诛,不少队伍趁乱逃脱,童贯麾下几个心腹将士,唯恐被擒,不敢怠慢,日夜兼程,引着数十兵士逃往汴京。赶了七、八日后,那几人先是暗里商议,恐被当做逃兵,便分先后伪装入城。一人乃是梁思成家中小妾旁亲,名叫李忠红,急忙来到梁思成府中求救,其余人先各自安置,等候消息。却说李忠红来到梁思成府前,因李忠红军职不少,梁思成府中管家也是认得,不敢怠慢,连忙通报。当时,梁思成正与蔡京在府中议事,听闻李忠红赶来,都是大惊失色,以为燕云战事危急,急将其召入。 须臾,李忠红赶入,声泪俱下,报说居庸关中巨变。蔡、梁两人闻报,都是震惊不已,吓得浑身老皮在颤! “好哇!!没想到童贯这老贼城府如此之深,竟暗里谋划夺取燕云,自立为王!!李忠红~~!老夫费了这么多心思,把你插入老贼军中,你竟敢不报!!”梁思成一拍奏案,满脸狰狞,嘶声喝道,却是不信李忠红所报,是刘延庆聚众造反,夺取军权,反而一眼看出乃是童贯暗里作祟,心怀歹意!! 李忠红一听,吓得连忙磕头告罪,直言不知。身穿一身锦绣华袍的蔡京面色冷酷,搙着颚下短须,双眼发着精光,看似已经稳住心神,略显几分从容,冷声而道:“童老弟素来狡猾过人,此人或者真是不知。你不必如此大动肝火,不如想想当如何应付。” 梁思成闻言,脸色一紧,急忙向蔡京说道:“老大哥!我等兄弟素来以你马首是瞻,但凭你来吩咐!” 蔡京听了,却是心中冷笑,这些所谓的兄弟,哪个不是厚黑狡猾唯利是图之辈,不过都是虚情假意罢了。 蔡京沉了沉色,忽向那李忠红问道:“那韩巨虎,老夫亦有所耳闻,确乃是员虎将。可这龙蛮子邓云,又是哪一号人物?” 李忠红一听,连忙便是答道:“这小子本是蛮匪出身,后来陛下大赦天下,便带着一伙人参军入伍。近年又受朝廷征召组建敢死队前往燕云参加战事。此子武艺超群,却又野蛮彪悍,目无军法,怎奈其麾下部将亦是各个了得,屡屡与童太尉作对,却又得之刘延庆赏识,这番若不是他与韩世忠两人搅局,童太尉早就铲除了那刘延庆,岂会遭此大祸!!” “敢死队!?若老夫记得不错,梁老弟这不是你向陛下提议的么?”蔡京眼睛一眯,忽地望向梁思成,梁思成只觉如被一条剧毒无比的毒蛇盯住,浑身肉紧,连忙解释道:“蔡相莫要多心,那邓云尚是蛮匪之身时,曾杀了童老贼心腹袁秀,其子来京寻我,求我为其父复仇。我见其孝义,当时也不知童老贼为人,便想卖个人情,哪知会演变至此!” “哼,看这老滑头如此神色,却也不像是和刘延庆暗里私通。而且当真如此,他适才也不会任由这李忠红随意报说,让我怀疑。” 蔡京想到此,呵呵一笑,摆手便道:“梁老弟多虑了,你素来对大宋忠心耿耿,对我等兄弟也是义气,万不会做些背信弃义之事。” 梁思成闻言,这才心中一定,恶狠狠地瞪了那李忠红一眼,然后急又谄媚向蔡京笑道:“还是蔡相了解小弟为人。” 蔡京盈盈一笑,让人难以看出他笑容含义,遂又道:“好了。外话且不多说。别说陛下,普天之下皆知我等与童老弟交情极好。若是陛下得知此事,我等也不好开口。而朝中李纲、宗泽皆如虎狼,视我等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知此事必会大做文章,务必费尽心思,诡计百出,求得把我等一网打尽!!” 梁思成听言,顿时面色剧变,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忙问道:“可如今分明是那刘延庆造反夺权,杀了童老贼,我等咬住此点,那李纲、宗泽,也奈不得我等何耶!?” “哼!愚昧无知!!”陡然,蔡京面色勃然大变,张口就骂。梁思成心头一惊,虽是被骂,却不敢有丝毫不敬,唯唯诺诺地问道:“蔡相何出此言?” 蔡京长叹一声,怒容即散,意味深长地说道:“梁老弟呐,枉你在陛下身边服侍多年,竟还不知陛下为人么!?” 梁思成面庞一抽,心里暗怨,口里却是一味认错。蔡京冷笑一声,转话又道:“且不说那刘延庆素来忠义,乃是陛下心腹之人。而陛下素来好面,夺回燕云之地乃是他多年的盼头。就算此下陛下得知,也会先教我等莫要张扬,静观其变。到时,若是刘延庆破得燕京,灭得辽国,陛下定会百般示好,只要刘延庆愿把燕云交还,陛下定会认定造反之人便是童老弟,到那时就连我等兄弟也会一并牵连,落个陷害忠良的罪名!!” 梁思成一听,方知其中利害,又是暗暗心悸不已,庆幸还好今夜有蔡京在此,否则他仓促行事,岂不惹祸上身!?想到此,梁思成连忙拱手起身,再三拜谢。蔡京面色一凝,遂向那仍跪地不起的李忠红说道:“你且退下,把落脚的地方告诉府中管家,若有安排,自会有人来通知你。” 李忠红闻言大喜,向蔡京叩头拜谢,即急急退去。梁思成见状,欲言又止。忽然,蔡京转过头来,冷声道:“这些宵小鼠辈,何必上心。梁老弟,你莫非不知伴君如伴虎?我们的陛下,看似昏庸无能,但若古往今来,凡成帝王者,又有哪个是天生愚蠢,反多是些天资聪慧的人中之龙。陛下只不过比起历朝帝王,更喜玩乐,或者说追求、所好不同。我劝你还是多一份心,否则恐怕到了满门抄斩之时,悔不及也!!” 第一百六十五章 奸贼一窝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7 梁思成听得句句惊心,如坠冰渊之内,浑身寒冻。蔡京见了,鄙夷地瞟了他一眼,扶须又道:“当下且莫张扬此事,先看燕京战况若何,倘刘延庆不敌辽人,大挫而败,我等自可禀告陛下,就说刘延庆造反夺权,以致军中大乱,故而败之。陛下必当严惩不贷,派军将其残部一举擒之,再将其与之心腹将士一并午门抄斩!! 再说,我俩亦可未雨绸缪,趁这段时间,暗中处理一些要事。梁老弟你看如何?“ 梁思成闻言,顿时神色一震,好似找到了主心骨般,连忙点头称好。蔡京呵呵一笑,忽又道:“还有此事,最好就你我兄弟知得,其他人就不必说了。毕竟童老弟也有不少家产,他竟已逝世,那就便宜我俩兄弟好了。再者,我听陛下常对梁老弟家中那对龙凤玉雕赞不绝口。不知梁老弟愿不愿意割爱,以讨龙颜欢喜?” 梁思成一听顿时面庞连连抽动,神色大变,可知那对龙凤玉雕可是他费了几年心思,从挑选玉胚开始,到找好手打造,无不亲力而为,价值连城。又想蔡京家里收藏无不精品,堪比他对龙凤玉雕的瑰宝起码有数十件,而他自己拿出手的算是龙凤玉雕的就不过七、八件,想到此不由气得咬咬牙。蔡京见梁思成眼带怒色,心中冷哼一声,表面却是笑起道:“这自然不会让梁老弟独自割爱,老夫也会奉上家里几幅名画以作陪衬。如此一来,陛下定会龙颜大喜,说不定日后就算我俩兄弟惹得陛下不喜,陛下也会记着我俩兄弟的好,从轻发落呢?” “蔡相所言甚是,如此便依你的吩咐便是!”梁思成皮笑肉不笑地笑了起来,心里却已是咒了蔡京不下千万遍,不过转念又想这回能从童老贼那里取回不少补偿,脸色也渐渐转好几分。蔡京闻言大笑,又与梁思成商议一阵后,起身便欲离开,不过却又想起某事,笑容可掬地向梁思成吩咐道:“对了,老夫已教那李忠红留了地址。还请老弟劳心一番,将那些宵小鼠辈铲除干净,然后再吩咐各门守将,这些日子留心一些,若是见得童老弟的部署,当好生接待,替这些人安顿好落脚的地方,然后再!” 蔡京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梁思成会意一笑,遂把蔡京送出府外,眼见蔡京上了马车,立即面色一冷,眼神更有几分狰狞之色,咬牙切齿地在心中骂道:“老狐狸就知吩咐我做这些下三滥的事情,自我入仕起,就从未看得起过我,多年欺辱,早晚教你十倍奉还!!” 而就在梁思成咒骂的同时,蔡京那架奢华尊贵的马车早已扬尘而去。须臾,梁思成一震脸色,大喝一声,其府中管家连忙赶来。 “那李忠红可给了你地址?” “回禀老爷,他离去时确有告知小人他落脚的地方。” “好,你今夜三更带些好手,把他还有他的同伙一并解决了,记住,干净利落一些!” 梁思成把头一抬,眼里凶光烁烁,疾言厉色吩咐完毕,不等他那管家回复,便转回府内。 于是,梁思成暗中按照蔡京的吩咐行事,因此一连过了五、六日后,居庸关之剧变,当今天子赵佶尚且是蒙在鼓里。随后又是过了数日,这夜蔡京暗中急来到梁思成府中。梁思成听闻蔡京来见,连忙请入。梁思成在蔡京眼色示意下,带他来到自己书房后的密室里。 “蔡相看你神色慌张,少有如此,到底发生何事!?莫非居庸关之事,陛下已然得知!?”梁思成面色急切,连忙问道。蔡京一稳神态,眯着那双细眼,冷声道:“如若这般倒也还好。梁老弟可知,此时燕京已落刘延庆手矣!!” “什么!?燕京城乃天下有名的固城,而且又是大辽皇都,兵力雄厚,而且城内亦有上十万兵众,怎败得如此之疾耶!?蔡相又是如何得知?”梁思成闻言勃然色变,一脸的不可思议、惊慌神色。 蔡京长吁一声,徐徐而道:“自那日听得居庸关之变,老夫便派心腹之人骑千里宝马日夜兼程赶往燕京打探,今日收得飞鸽传说,才知燕京已陷,听闻就是那叫邓云的小将奇袭得手!!” “又是这龙蛮子,此子到底有何能耐!?”梁思成闻言不禁惊呼而道。蔡京细目眯成两条细线,沉声道:“事已至此,且莫管他如何取得。刘延庆素来忠于朝廷,此下已派人赶回汴京报知陛下!!我等若不早作准备,势必危矣!!” 蔡京前番已然与梁思成说过此中厉害。梁思成听了,不禁满脸慌色,急道:“那蔡相以为当如何是好?” “梁老弟且莫慌张,那邓云所领的敢死队竟是你提议陛下所派,如此说来,你亦有一份功劳。竟如此,我等兄弟何不顺势推舟,先与陛下报说此事!!”蔡京忽地一笑,似乎心中已有计策。梁思成却是眉头一皱,速便问道:“若是陛下问起,我等如何得知,又当如何?” “呵呵,此事你便不必多心。近日,老夫安插在那反贼身边的将士也回到了燕京,到时可把这些人一并带去面圣!”蔡京搙须一笑,梁思成一听,顿时心头一跳,只觉自己犹如被蔡京玩弄于鼓掌之中,暗中咒骂不绝! “嗯?梁老弟似乎有些疑虑?尽管来问。”蔡京见梁思成这般神色,面色一冷,一双老眸竟忽地暴发出骇人的精光。 “哈。蔡相多心,小弟我不过被蔡相的聪明才智所惊,一时反应不过来罢。”梁思成心中一怯,不敢与之对视,慌忙露出笑容,显得尤其不自在。 蔡京饶有意味的‘哦’了一声,遂与梁思成商议明日面圣要说之话,半个时辰后,蔡京方才离去。梁思成欲要亲送,蔡京却嫌昭显,婉言拒绝,梁思成便教管家相送。 一阵后,梁思成独自一人回到密室之内,忽然走到一面墙壁前,竟在自言自语地问道:“贤侄,此事你有如何看法?” 梁思成话毕,忽然那面墙壁竟然转动起来,很快一身材伟岸、高挑,学士打扮的年轻男子迈步走出,只见他眼神晶亮,隐隐又有几分阴鸷、狠辣。 “梁大人可知蔡相为何每每有紧要之事,都会屈尊降贵,亲自过来梁大人府中商议?” 那年轻男子却是答非所问,梁思成也无动怒,似乎对他极为赏识,竟也在想了起来。 “莫非蔡相认为他府中太过昭显,故而如此?“ “此也是因由之一。不过最重要的因由,小生却是以为,蔡相心思紧密,因为如此一来,但有万一,也是梁大人作为主谋,蔡相大可撇清关系,或者说来此相劝。” 年轻男子此言一出,梁思成顿时醒悟过来,咬牙切齿道:“这老狐狸果真老谋深算!!若非贤侄提醒,老夫还蒙在鼓里,贤侄不愧有文曲星之名!!” 这正与梁思成对话之人,正是近来享誉盛名的文曲星秦桧。秦桧拱手一拜,甚为谦虚应道:“梁大人谬赞。小生以为梁大人明日对那龙蛮子那部敢死队,大可竭力相赞。” 梁思成闻言,面色一紧,皱眉道:“此又为何?” “正如蔡相所言,敢死队乃梁大人所提议,竟如此,敢死队所立功绩愈多,岂不更显出梁大人慧眼识英雄?何况,陛下当初接纳梁大人的提议,不也显得陛下圣明?如此一来,陛下定然龙颜大悦,再者当时童贯欲铲除刘都统,力挽狂澜将其擒下的,正是这龙蛮子!此功劳之大,定能震惊朝社!!梁大人必能受之重赏!!” 秦桧轻声淡笑,说得梁思成却是心花怒放,连连道好。 次日,早朝过后,众臣散去。蔡京与梁思成暗投眼色,梁思成会意,遂与蔡京一同赶入后殿,与一个宦官交付几声后,遂请他通报。 不一时,蔡、梁两人受召,来到御书房。只见赵佶虽是龙袍加身,但因身体早被酒色掏空,显得瘦弱滑稽,嘴上稀少的胡须一动一动,竟是昏昏入睡。 “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蔡、梁两人齐齐跪拜,赵佶在这两人面前也不用太过顾虑,竟当众打了个哈欠,双眼迷离地睁开,见得蔡、梁两人,有些疲倦地令道:“两位爱卿不必多礼,平身。” “谢陛下!”蔡、梁齐声应道。赵佶强震神色,露出几分笑意道:“前番两位卿家所赠宝玉书画,朕甚为欢喜。不知两位卿家此来又为何事?” 蔡京面色一紧,装出几分急色,连忙作礼拜道:“老臣有一要事,要与陛下禀报。” 赵佶见状,眉头一皱,颇为不喜道:“爱卿,但说无妨!” “禀陛下,就在半月前,我大宋二十万大军已然攻破居庸关,眼看燕京近在眼前,取之如囊中探物,可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惊天剧变!” 赵佶闻言,先是一喜,随即又是面色惊变,急喝道:“到底何事,快快说来!!” 蔡京唯唯诺诺应了一声,然后稳了稳神色,弄得赵佶甚为紧张,遂听他说道:“童贯老贼有负陛下厚望,竟欲夺取燕云,自立为王!而刘延庆深得陛下宠信,对朝廷忠心耿耿。老贼恐他误其大计,当时就于关内埋伏心腹将士,欲将其除去!!” 蔡京说到这里,赵佶已是大为震惊,浑身气得抖颤。蔡京忽然一顿,准备接话之时。梁思成忽然迈前一步,拱手拜道:“所幸陛下英明神武,慧眼识英雄!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与刘延庆同去的两员悍将,却是都有万夫莫敌之勇,在群贼乱刀之下,以寡敌众,却连连诛杀恶贼,不但救了刘延庆,其中一人更把老贼擒住,力挽狂澜!!” 赵佶听言,顿时龙颜大喜,甚为激动不已,脑海中更联想到两员如天降神将的将士,大杀四方,所向披靡的样子,连忙问道:“那把童贯这老贼擒下的悍将到底是何人!!?” “陛下可还记得在一年前,陛下亲自下旨组建一支敢死队前往燕云助战!?这员悍将名叫邓云,就是这敢死队的统将!若非陛下圣明,料事如神,恐怕刘延庆早被老贼所杀,如今关中大乱,燕云危矣!!此全乃陛下之功也!!” 梁思成说得字字铿锵,神情激动,绘声绘色,听得赵佶是兴奋激动,大笑连连,叫好不绝! 第一百六十六章 窝里反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7 在旁的蔡京却是面色变得黑沉,好似在怪梁思成自作主张,心中又暗暗诧异梁思成何时变得如此机灵。却说赵佶听罢,龙颜大悦,扶着下颚短须颔首向梁思成应道:“梁爱卿实在太过谦虚,当初却是你向朕提议此事,功不可没!哼,那条老阉狗朕早就知他表里不一,方命刘延庆为都统,两人互相权衡制约,果不其然,老阉狗竟敢私吞燕云,自立为王!所幸朕泱泱大国,英雄无数,老阉狗得逞不了,最终更是自取灭亡,死不足惜!!不过朕却又奇怪你俩又是如何得知关中之变!?” 说到最后,赵佶猝然眼神一变,却是刹时显出几分霸气。梁思成面色一紧,正欲上报。这时,蔡京连忙接话应道:“陛下勿疑,这便由老臣为陛下解答!还请陛下下旨,宣证人入殿。” 赵佶听言,眼睛眯一眯,遂向旁边的太监投去个眼色,那太监立马拉着嗓子喝出一个‘宣’字。须臾,几个兵甲残破的将士慌忙而入。赵佶眉头一皱,露出几分不喜之色,他这个人有严重的洁癖,极不喜欢仪态不整的人,遂冷声向蔡京问道:“这几个奴才是谁的部署?如此仪容,竟还敢面圣!?” 那几个将士听得赵佶似有怒意,急忙望向蔡京求救,原来这都是蔡京的吩咐。蔡京面色微变,急拱手应道:“回禀陛下,这几位将军正都是老贼部署,他们昨夜赶回,因恐打扰陛下,不敢到宫中来报,便来到老臣府中报说关中巨变,老臣当时大为所惊,细细询问,不知觉这一谈便是一夜。因急切关中战况,老臣一时也忘了提醒他们整理仪容,便急急带他们来到宫中等候,此实乃老臣之过也,还望陛下恕罪。” 梁思成听言,不禁心里鄙夷,却也没有拆穿。赵佶闻言,却是心头一动,长叹一声道:“诶,丞相年近八十,身体已非昔年之壮,岂可这般操劳国事,还望保重。若有万一,偌大一个天下,朕一人如何治理!?” 蔡京一听,老目含着泪光,作一副感激之状,义正言辞地哽咽应道:“老臣深受陛下隆恩,只望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区区残躯,有何惜哉!若能换得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纵是肝脑涂地,死不足惜!!” 赵佶听言,亦是感动不已,龙目发红,叹声连连,随后面色一沉,脸上似有无尽唏嘘、愁意,叹道:“若是朝廷之中文武百官,各个都如丞相这般懂得知恩图报,尽忠职守,为国分忧,大宋早已是太平盛世,那金贼辽狗如何能猖獗至此!!” “臣不敢当!”蔡京一脸受宠若惊,连忙鞠身而拜。梁思成看在眼里,由其是昨夜经过秦桧的指点,看清了蔡京的为人,此下只觉好似吞了一只苍蝇,恶心无比。赵佶遂令那几个将士报说关中之事,那几个将士遂把大概事实一一述说,本想按照先前蔡京吩咐,由其对邓云大做文章,正欲说时,蔡京陡然咳了几声,众人会意,遂纷纷道说,禀告完毕。 梁思成见状,暗里痛恨,心想不能给老狐狸老是牵着鼻子走,连忙面色一震,拱手禀道:“陛下,臣以为此番关中之乱,那敢死队统将邓云居功甚伟,正是我大宋新起之秀也,当重赏之,以激励三军士气,如此一来,天下人见陛下如此礼贤下士,重用年轻一辈,如有昔年周公吐哺之志,天下各处少年英杰,必蜂拥入伍,无不盼能精忠报国。再说这些少年英杰都是正处血性之时,只需多加操练,不久便能成立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常胜之师,威慑金、辽宵小鼠辈,征燕云,伐金国,自是不在话下!如此一来,想必不久将来,陛下必能成为千古第一大帝!!” 梁思成侃侃而言,说得神情激扬,就连赵佶也被他说得脸上喜色连连。 “哈哈哈哈!!梁爱卿所言是理,所言是理!!”赵佶纵声大笑,遂面色一沉,便欲下拟诏书。蔡京眼珠一转,忽然疾呼叫道:“陛下且慢,老臣有话要说!” 赵佶大觉扫兴,不过又不愿喝叱蔡京,脸色微冷,道:“丞相但说无妨。” “老臣以为,这邓云毕竟年幼,陛下乃天下之主,人中之龙,受天下人之尊崇。若陛下对其重赏,难免其会年少气盛,自恃得宠于陛下,目中无人,在军中更是不顾军纪,顶撞上士,当又若何?” 蔡京不愧是老狐狸,这话说得极有技巧,先是向赵佶拍个马屁,然后再说利害。 梁思成闻言,暗暗咬牙,却见赵佶微微颔首,甚是认同的样子,急道:“蔡相所言是理,不过这邓云若是屡立奇功,皆无得赏,亦难免太不公平。” 梁思成说到这里话不禁一顿,暗暗望向蔡京。果然蔡京面色一震,正欲说话。梁思成急便加重语气,接话说道:“当然,如蔡相所言,这全为他好。不过,赏罚分明素来乃是治军之道,臣想关中因老贼造反,尚未平稳,燕京战事更是巍巍可及,陛下不妨先看看此子有何表现,若是又能建立奇功,再做赏赐,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赵佶闻言,眼睛刹地射出两道精光,眼神里更有几分期盼之色,毕竟朝中上下都知这敢死队乃是他亲自下令组建,而邓云又是这敢死队的统将,若他能屡立奇功,自己不也脸上有光!? 想到此,赵佶心头大喜,颔首便应:“梁爱卿所言正合朕之心意,便是依你吩咐!” 蔡京见赵佶主意已定,心知再去劝说只会惹得他不喜,自不会做这等多余之事,不过暗里已是对梁思成诧异不已,心里猜度着,回过神来,赵佶已然下令退下,蔡京连忙拱手一拜,暗暗瞟了一眼那一脸得瑟笑容的梁思成,不禁眯紧了眼睛。 少时,蔡、梁两人已走到前殿阶梯,那由一块块青石板铺成的长梯一眼望下去如同从高山俯视,宏伟无比,让人不禁觉得自身之渺小。 “呵呵,适才在陛下面前,梁老弟可谓是甚得陛下欢喜,想必不久陛下必有重赏,这太尉之位,想非梁老弟莫属也!”蔡京似笑非笑,徐徐而道。梁思成听言,心中冷哼,却还是拱手,作惊状急道:“丞相莫要戏弄小弟,小弟才学疏浅,岂可担此大任。何况,陛下之心难以猜测,小弟岂敢痴心妄想。” “哦?老夫却是认为这太尉之位,梁老弟已是十拿九稳。陛下此下尚不知那邓云已然奇袭燕京得手,但若等刘延庆战报禀上,陛下定对此事大作宣扬,宣告天下,已显其之圣明。如此一来,梁老弟自是功不可没,不以重赏,又如何昭显陛下乃是赏罚分明的圣君?”蔡京笑容更胜,双眼聚光,如似能看透人心。梁思成暗暗心悸,这蔡京所言之话,与秦桧昨夜所教几乎相同,眼神不禁闪过几分慌色,忙道:“若真乃受之重赏,此全乃丞相平日教诲之恩,小弟绝不敢忘!” “哈哈,看来梁老弟背后有高人所教,如今老夫的话,已显得多余。不过还望梁老弟谨记老夫前番之话,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必将落个满门抄斩,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还望梁老弟谨记心中,莫要行差踏错,悔不及也!!”蔡京放声一笑,侃侃而言,梁思成听得脸色连变,后面更是神色变得黑沉不已。而蔡京又是加快步伐,话毕,人已远去。 “老狐狸你这是在向我宣战么!?哼!但若我坐了这太尉之位,军权在握,又岂用俱你!?”梁思成咬牙切齿,心里暗暗想到秦桧昨夜一席话语。 “为人傀儡,永无出头之日,当把握主动,方可事事人先,成就大业!” “秦桧,秦桧。此人当真天赐我之张子房也!”梁思成喃喃而道,双眼赫赫有光。 且说数日之后,刘延庆所遣将吏连日兼程,赶到汴京,却是不知梁思成恐蔡京暗下狠手,就在距离汴京百里之外,一路派心腹暗中保护。 那将吏刚到城门,梁思成早与城内守将打过招呼。此下守将听说乃是刘延庆的部署,有燕京捷报上禀天子,哪敢怠慢,急忙开门相迎。那将吏领着数十从骑,一路疾奔,沿路大喝燕京已夺,辽已灭也。汴京城内百姓、各店铺里的商贾、街道上的小贩听得无不惊喜若狂,纷纷欢呼喝彩,大喊万岁。霎时间,一传十,十传百,汴京城内无人不知大宋已攻破燕京,灭了大辽!却说,燕云被辽所夺久矣,多年来辽人屡犯不休,不知多少宋人军士、百姓死在辽人之手,宋人百姓无不痛恨至极,恨之入骨。 这下城内宋人听得此报,自是激动不已,有些父辈、兄弟、孩儿惨死在辽人之手的宋人,更是痛哭不绝,叩首朝着那队望皇宫疾奔而去的骑队跪地而拜。一些酒楼掌柜,更是罕有地大赠酒水,一些粮贩亦是慷慨赠米,汴京城内一片欢喜热闹的景象,这已是不知多少年没有的情景。 其实,这却是邓云所教计策。原来邓云唯恐关中剧变的消息已然传回汴京,而刘延庆手握军权,想必就算有奸贼暗中捣鬼,朝廷一时半会也不敢大举起兵征讨,大多会静观其变,不作张扬。因此,邓云便教这队兵马,回到城内,大肆宣扬攻克燕京的战报,教城内百姓尽知,如此一来,不久便会传遍天下,率军收复失地,攻破辽人皇都的刘延庆,更会成为天下黎民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如此一来,就算赵佶想要处置刘延庆也要掂量几分。 却说,蔡京、梁思成等朝中文武听得刚是下朝回府不久,刚欲歇息,便各自听府中奴仆报说,知得将有大事发生,这些人或喜或愁,纷纷穿好刚脱不久的官府,赶往宫中来见赵佶。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天大之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8 另一边,赵佶却是心情略为烦躁,原来他自从听说居庸关之变,心想关内军心不稳,若辽人趁机来攻,势必有灭顶之灾,暗恨童贯之余,又怪责刘延庆处事不够雷厉风行,应该早将老贼铲除。赵佶生性多愁善感,却又刚愎自用,想事不够实际,就说他怪责刘延庆来说,当时处境,他根本无从了解,却早下定论。 忽然,宫内惊呼喜悦叫声连连不觉。赵佶不禁眉头一皱,正欲喝叱为何如此喧哗,就在此时,一个太监急急赶来,跪倒在地,那张不男不女的白脸尽是狂喜之色,拉着嗓子叫道:“陛下~~!大喜~~!天大之喜呐~~~!!” “放肆!!如今朕之大军,巍巍可及,若被辽人所破,要再复夺燕云便是遥遥无期,何喜之有!!?狗奴才,若非看你服侍朕多年的份上,且饶你狗命,再敢胡言乱语半句,朕就砍了你的狗头!!”赵佶本就心中不喜,此下听得宫内欢呼喜叫,还有这太监所报,更是恼怒不已。 那太监听言,吓得那张白脸顿时铁青,求饶告罪。赵佶冷哼一声,喝叱其退下。须臾,又有太监赶来,见赵佶一脸怒色,连忙收敛喜色,不敢放肆,急报朝中文武已都在宣和殿内等候久矣。 赵佶闻言,面色一沉,心情极差,却是不欲去见,正欲教人喝令众官退去。忽然,赵佶听得御花苑外东南角处有人窃窃细语。赵佶那双本是略显黯淡的细眼,刹地瞪得斗大,瞬间光华艳丽,苍白的脸色更是红润无比。 “快!!快快去与众臣宣告,就说朕立即便来,与众臣大议国事!!”赵佶欣喜若狂,嘶声叫吼。那太监听了,连忙‘喳’的一声,急急赶去。 半个时辰后,宣和殿内,群臣议论纷纷,多数人都是激动不已,皆是在讨论燕京战事。唯独一人,面色严肃,目光炯炯有神,直视殿上高堂。须臾,只听有人宣报陛下驾到。群臣连忙纷纷闭嘴,收敛神色,殿内刹时变得鸦雀无声。 少时,只见赵佶身穿一身亮丽九龙黄袍,头戴珠帘皇冠,看得出来他煞费苦心,细心打扮,那一身显眼黄袍虽是尽显华贵,但穿在他那瘦弱的身材上,总显得格格不入。就算如此,这个生得猥琐平凡的男人,的的确确就是大宋的皇帝。 “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殿内一众群臣齐声拜礼,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声音比起以往更是响亮极多。赵佶哈哈大笑,急喊平身。群臣皆起,纷纷欲争先禀报,争得龙颜之悦。 一时间,殿内群臣七嘴八舌,纷纷报说,颇显慌乱。适才那神情严肃的大臣,虽是文官却长得健硕无比,更有一双骇人环目,这下忽然大喝一声,厉声喝叱:“朝堂之上,你等如此喧哗,与那街上闹市小贩有何异耶!?” 此人话音一出,群臣大多都有畏色,有一些人却是冷哼连连,但也没有与他顶撞。 赵佶心情大好,却也不去计较,笑道:“诸位卿家且都稍安勿躁。来报将士何在!?” 赵佶话音刚落,一员身穿赤虎大袍,吞头兽铠甲的老将,迈前一步,拱手便道:“回禀陛下,正在殿外等候!” 赵佶大喜,急喊一声‘宣’字,那堂下的宦官立即齐声吆喝。须臾,一员将士大步流星跨步而来,到殿中之处跪拜作礼。赵佶甚为急切,张口便问:“文书何在!?” 那将听话,连忙取出贴身文书,双手递上,一个宦官早就等候,连忙来取,交予赵佶。赵佶迫不及待,拆开文书独自便看。看罢,大笑不绝,连声叫好,又令一员宦官读与众人。 殿下群臣顿时精神一震,纷纷细听。当群臣听到童贯造反时,无不变色,就连那个神情严肃的大臣亦是神色震惊,不过很快又稳定下来,眼中精光连连,不知在想着何事。有些人更是失声惊呼。而等宦官说到童贯毙命,更有人大声称绝,其中声音最大的正是那员赤袍老将。 待那宦官读罢,一些眼光独到的官臣,连忙争先恐后急着道贺,殿内又是变得吵闹无比。 “哈哈哈哈~~!!这真乃是朕自登基以来,从未有过之盛事也!!这为壮士,日夜兼程赶来报说,定是辛劳无比!赏,当重重有赏,来人呐,取千两黄金来!!” 赵佶欣喜若狂,一时得意,竟又开始了他那挥霍无度的恶习。赵佶此言一出,那神色严肃的大臣,连忙赶出,凝声就喝:“陛下且慢!如今国库空虚,前线二十万大军所耗本就厉害,天下各地天灾人祸,百姓苦不堪言,岂可肆意挥度!?这千两黄金足以够一个州郡的灾民食用,还请陛下三思!!” 原来这位大臣便是天下闻名刚正不阿,清廉忠义的李纲。 “李!纲!!你放肆~~!!!”却说赵佶本是心情大好,却被李纲如此顶撞,顿时气得龙颜震怒,怒声喝骂。那员赤袍老将见了,连忙出言相劝,没劝几句,却也被赵佶一同喝骂:“宗泽,莫非你以为朕乃是挥霍无度,不顾百姓死活的昏君么!” 原来那赤袍老将正是宗泽。宗泽眉头一皱,正欲回话。这时,蔡京忽然走出,凝声禀道:“陛下息怒。李尚书素来忧国忧民,乃国之忠良,一时心直口快,陛下何必计较。何况据老臣所知,如今天下各地灾民,确是越聚越多,北方又是遇上旱灾,都是无法耕种,纷纷南下,每过一城一县,如同蝗灾,若不加以制止,恐迟早酿成大祸。” 赵佶听言,面色愈来愈是黑沉,甚不欢喜,正欲喝叱。这时,蔡京忽然转话又道:“不过所谓君无戏言,燕京复夺,覆灭大辽,震我国威,实乃我大宋百年来之盛事,想必历朝先帝九泉有知,必也欣慰。陛下心喜重赏,亦是合于情理。但竟然李尚书有言,国库空虚,老臣多年为官,常想隆恩浩荡,乃效命陛下,已乃老臣三生之幸也,所得俸禄除去平日开销,大多都是存起,约有数千两黄金。如今国家有难,老臣自是义不容辞,愿尽数取出为之国用!!” 蔡京此言一出,群臣内又有立马就有几员官臣急急而出,纷纷应和,皆愿捐予国用。 “丞相一生兢兢业业,报国为民,如今又这般慷慨大义,捐助国用,实乃国之血肉也!!”赵佶见状,唏嘘不已,感慨万分。这话一出,群臣无不变色,纷纷捐予。当然这些臣子,自然没蔡京这般敛财有道,那几千两黄金对于蔡京来说,不过只是皮毛。但毕竟蔡京带了头,众人所捐银两却也不敢太少,都是千两黄金以上。李纲见着这些奸臣动辄千两黄金,想这些人到底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心中却是气愤至极,不为所动。 梁思成和身后几个老臣面面相觑,都是面带怒色。 “好你个老狐狸,让我们都陪你出血,功劳却是你领了大半,真是可恨极了!!” 就在梁思成转念间,赵佶的目光忽然投了过来。梁思成连忙谄媚笑起,急报说亦愿捐予五千两黄金,比起蔡京将近多出一倍,似乎有意要压他一头。蔡京听了,却是冷然一笑,不屑一顾。梁思成身后那几个老臣,亦纷纷张口,都是捐予数千两黄金。 还莫要说这大宋贫困,这一下间,就这数十个官员就捐助了近数万两黄金。赵佶自是大喜不已,又见李纲竟迟迟未有开口,不由面色一沉,冷声问道:“李尚书适才不还是满口的大道理,此下怎这般安静,若是你囊中拮据,但可直说!” 李纲面色一震,跨步出席,慨然而道:“下官自不会袖手旁观,愿变卖家中所有,尽捐国用!” “哦?不知大约筹得几何?”赵佶闻言,面色微变,吟声问道。 “除了家中妻儿,还有这身官袍,其余尽数变卖,应有百两白银!”李纲面色肃然,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不过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发出阵阵大笑。赵佶先是一惊,随即也跟着大笑起来。李纲听着殿内的嘲笑声,毫不变色,忽然向梁思成问道:“梁大人,不知你一年俸禄约有多少?“ 李纲素来与梁思成作对,梁思成此下见李纲颜面尽失,也是笑得痛快,这下想也不想,随意便答:“李尚书这话多余,朝中诸官俸禄赏赐,不是都由你监管派发,你岂会不知?” “哼。那我就奇怪了。梁大人入朝为官近有数十年载,先前十五年不过是五品官员,纵是不作任何花费,所得俸禄大概就是数百两银子。后来虽然梁大人屡屡得之迁升,但依我来算,莫约不过就是千两白银。可你现在却如此慷慨,捐予足足五千两黄金,与你所得俸禄,差了近有百倍,这其中到底从何而来,梁大人可否细细一说!?” 李纲冷哼一声,双眸如刀般锐利,直勾勾地盯着梁思成。梁思成面色连变,暗道不好,一时间却是被问得哑口无言,连忙向前头蔡京打去眼色求救。哪知蔡京全然装作视而不见,气得梁思成咬牙切齿。 “哼哼,只怕这多出的都是民脂民膏,百姓血肉,梁大人良心作祟,实在难以启齿吧!!”李纲咄咄逼人,又迈前一步,浑身尽是浩然之气,惊得梁思成心惊肉跳,悔不及也! 第一百六十八章 老奸巨猾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8 “够了!!朝堂之上,哪轮得你李纲擅自诬蔑国家重臣!?梁爱卿与朕兴趣相投,都是喜好收藏。这收藏之中不凡珍品,只要变卖一件便可筹得千两黄金!这不过区区五千两,也不过几件珍品罢了。”赵佶忽然一声厉喝,却是替梁思成开脱。梁思成一听,神色一喜,连忙接话道:“陛下所言极是。幸得陛下平日所教,臣这些年在街集中淘得不少珍品,确有几件价值不菲,臣视之如命,但想国家有难,弃又何惜!?” “寻常人都是不知,凡是有此喜好之辈,都将其收藏视若血肉。梁爱卿为国忍痛割肉,实在可敬可叹!这样吧,朕也不想梁爱卿你思物成疾,你便将那几件珍品转卖于朕,你那五千两黄金,由朕来替你垫付,你觉得可好?” 赵佶先是长长一叹,随后双眼发亮,说得梁思成如被刀切剑刺,心中流血,却又不敢有丝毫不喜,只能强颜欢笑,谢主隆恩。赵佶大喜,李纲见赵佶竟为了几件玩物,来为梁思成开脱,心中气愤不已,憋得满脸通红,昏君二字几乎破口而出,欲要直谏之时,忽被身后一人拉回,急瞪眼望去,竟是宗泽。宗泽急打眼色,李纲强忍把怒火吞下,遂被宗泽撤回席内。 “哈哈哈哈!!今日可谓是大喜连连,朕不但得知大军复夺燕京,经诸位卿家慷慨捐助,国库又能得之补给,即日起当速拨予捐款于各州郡府,赈灾救民!!”赵佶纵声大笑,心情大好。群臣纷纷应和。李纲却是暗付,这灾款一落,便又要回到了这些奸臣囊中,面容紧绷毫无喜色。 群臣话音一落。梁思成一震神色,急道:“如今燕云失而复得,全因陛下慧眼识才,当初组建敢死队奔赴前线,果不其然,奇袭燕云得手的正是那敢死队的统将邓云。而陛下忧国爱民,我等臣子无不自愧难当,受陛下之感化,皆愿倾卖家产,捐予国家救难。 如此一来国中祸乱不久将定。此全乃陛下英明,当大设宴席,祭拜历朝先帝,再设坛谢以神恩,宣告天下,普天同庆!!” 梁思成此言一出,群臣方才记起敢死队一事,立马各是谄媚而赞。诸如料事如神,运筹帷幄,乃宋朝建国以来最为圣明之君等赞言,层出不穷。仿佛这燕京能破,全乃赵佶一人功劳。赵佶听了,笑得合不拢嘴。李纲却是面色剧变,心想如今国库空虚,还大费银两大举铺张,实在荒唐至极,想要谏时,宗泽却拉着他,低声疾言厉色道:“如今陛下受群臣如此推崇,正是心中得意,你适才已惹得陛下极为不喜,若再进谏,小心你头上脑袋!” 李纲却是忍无可忍,猛地一瞪眼,厉声喝道:“国家危难在即,若不死谏,如何对得起这头上乌纱!!” 陡然,李纲一声怒喝,顿时殿堂内变得鸦雀无声,纷纷望去。赵佶见又是李纲在放肆,顿时气得雷霆震怒,怒声咆哮,喝叱退下。李纲话刚说出,就被赵佶吼声盖过,听着其句句骂词,猝然‘哇’的一声,这平日里无痛无病,身体极为壮实的李纲,竟被生生气昏过去。 “来人呐,将这不知好歹的狂徒,给朕拖出去斩了!!”赵佶虽见李纲昏死过去,却毫无怜悯,令声一起。宗泽连忙出席求情,一些忠良臣子都看不过去,纷纷告免说情。赵佶大感无趣,遂喝散群臣,起驾而去。 至此,李纲病倒在府,赵佶命其在家歇息半月,不必上朝。另一边,梁思成却成为了赵佶如今最为宠信的臣子,升迁为太尉之职,与群臣商议后,又封刘延庆为虎威大将军,燕山侯,河东、河北路宣抚使,其麾下要将皆得以升迁三阶。又特封韩世忠为武功大夫,燕京观察使。邓云为武德大夫,又因其屡立奇功,破列迁为破虏将军,虽是杂号将军,但这却已是宋朝建国以来最为年轻的将军! 至于建立龙蛮悍军之事,群臣不少人说邓云毕竟年纪尚幼,独立组建一支大军,未免太过儿戏,难以独当一面。就连因邓云而得到迁升的梁思成,亦说此举甚为冒险。赵佶故不先立,却也不下令遣散,倒有只眼睁只眼闭,任由其先发展,再看其状况如何再做决定的姿态。 赵佶封赏已定,遂教人领各赏赐文书,赶往燕云。同时又令梁思成筹备祭祖设坛,庆宴之事。倒是那赈灾救民之事,却并不见得赵佶有多上心。 这日,阳光明媚,万里晴空。御花园内的一角,小桥流水,荷塘翠亭,四周奇石怪山各式各样,奇形怪状,衬托起来,倒有几分仙境的味道。 翠亭内,赵佶一手磨墨,眼睛却是观摩纸上图画,画上是条沧海金龙,那金龙栩栩如生,唯独少了龙眼点精。赵佶眉头紧皱,神态严肃,双眼聚神,竟有几分威凌之色,与平日那副猥琐样子大有不同。 不远处的小桥上,蔡京踱步而走,唯恐发出些许声音,眼见亭内赵佶正在作画,更是连忙止住了脚步。 忽然,赵佶笔上点墨,眼中精光更胜,不过屡屡下手,却都半途而止。流水悄悄流淌,四周渐渐只听得流水的声音。不知觉中,竟过去了半个时辰。 “诶,罢了罢了。画龙点睛,轻易下手,睛不会神,龙尽毁也。”赵佶缓缓收笔,他对于画画是个务求完美之人,由其是画象征着自己身份的龙。可知这幅沧海金龙图,赵佶用了半月的时间画完了十中八九,唯一的龙眼,却花了足足半年都未能下手! “呵呵。老臣以为陛下对于此画,太过执着,务必求之完美,反而使这条沧海金龙久久有眼无珠。”赵佶刚把笔放下,便听得蔡京的声音,抬头望去,蔡京已到亭下。 “丞相亦是爱画之人,怎也不知朕心中之愁耶?莫非寻一知己,果真如此之难?”赵佶轻叹一声,转身走到小亭一边,望着荷上蜻蜓,不禁入神。 蔡京就在亭下等候,因为他清楚赵佶的画未完成,是禁止任何人去看,甚至是接近。过了一阵,赵佶转过身来,又看了画中金龙好一阵,叹了一口气后,便把画收起来,轻声道:“你明知每月初五时候,朕都会在此处独自作画,却仍要过来打扰,定是有紧要之事,说吧。” 蔡京面色一紧,连忙作惊恐状跪道:“老臣该死,还请陛下恕罪。” “你此举真是多余。你与朕岂又是一般君臣,何须这般俗套?”赵佶面色淡然,蔡京拜谢而起,君臣两人眼神接触,倒像是两个多年未见的老友相见。 “陛下以为刘延庆此人如何?”终于,蔡京说出此行的目的,却又如其谨慎的性子一般,循循诱探。 赵佶也知蔡京的脾性,毫不思索,意简言明道:“忠心,听话,也不失几分聪明机警。” 蔡京似乎早就猜到答案,忽地长叹一声,带着几分唏嘘的愁色,淡淡道:“想当朝诸多文武,后宫三千佳丽,陛下却唯独允许臣还有另外一人进来这翠仙苑。而在许多年前,陛下适才所言,正是用在了这人的身上。” “哼,你怎提起了那条老阉狗!真是大煞风景!”赵佶眉头一皱,眼中竟也闪过几分悲色。 “陛下息怒。臣此举只不过想要提醒陛下,有些奴才表面爱装成是一条忠心、听话的狗,但一旦看得不紧,这条有几分聪明机警的狗或者就会变为一条咬主的恶犬!” 蔡京眼睛一眯,说的话如针般刺入赵佶心头。多年主仆若说赵佶对童贯没有丝毫感情,那绝不可能,否则赵佶也不会让童贯手握军中大权。 “蔡京,你此话到底何意?”赵佶面色一冷,直呼其名,似乎已有几分怒意。 “如今辽国已灭,那天祚帝早已失去帝位,受困夹山,迟早成金人俘虏。偌大一个燕云十六州,陛下就这般交予刘延庆,是否太过冒险?况且辽国多年积累,皆于燕京皇宫宝库,老臣听闻里面所藏巨金,足以建立一支数十万大军。万一他禁不住诱惑,也和童贯一般,甩些小聪明,暗里收买人心,燕云何日能归返于宋!?”蔡京毫无惧色,面色从容笃定,说得却是字字诛心,听得赵佶也是心惊肉跳,面色连变。 “你是说刘延庆也想自立为王,造反作乱么!?”赵佶眼珠子一瞪,扯声喝道。 “人心难测海水难量。老臣不敢妄自猜度,只不过想提醒陛下,以防万一。若有冒犯,老臣愿受惩罚!”赵佶虽已露怒色,蔡京却毫不所动,依旧是那副从容笃定的神态。 “哼哼。蔡京呐蔡京,朕虽与你相交多年,恐也难知你的为人,你的心!”赵佶面色愈寒,冷声哼道。蔡京仍旧那副神色,淡然答道:“老臣对陛下只有忠肝义胆,如有半分歹心,只教老臣不得好死。” “哈哈哈~~!好一个蔡京,你莫非以为朕不敢杀你耶!!?”赵佶陡然大笑,越看蔡京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越觉得气愤,心中亦是怒火大胜,语气里更是充满了杀气。 蔡京微微闭目,长叹一声,似有无尽的唏嘘要叹尽,遂跪地叩拜,凝声而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望老臣日后不在陛下身边,陛下好好保重龙体,君与国并重,无君则无国。” 蔡京说得虽是平淡,但却有一股视死如归的味道。赵佶脸庞不禁微微抽搐,心中火气却早去了大半,随即也叹了一声,神态恢复平静,低声道:“起来吧。你若死了,朕身边再无知己相伴,何其独哉!你所言之事,朕为好好考虑。退下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故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8 蔡京闻言,再又叩拜,方才离去。赵佶亦转过身子,眼里尽是茫然之色。 当夜,御书房内,只见蔡京徐徐而入。赵佶神情萎靡,轻道了一声,左右纷纷退下。须臾,御书房内只剩下赵佶、蔡京君臣二人。蔡京拜礼毕,赵佶沉吟一阵,张口问道:“丞相以为朕当如何防备?” 蔡京闻言心头一动,沉静的眼色里闪过几分狡诈之色,疾声而道:“陛下可先一试其忠心如何。” “说下去。” “老臣听说,刘延庆为防军中动乱,将老贼麾下大部兵马都调往燕山。这些兵马足有数万之众,其军中要将想必都是忐忑难安,唯恐受老贼牵连。陛下可遣梁思成先往燕山安抚诸军,然后再命刘延庆与梁思成交接燕京,若刘延庆自愿归还,回朝面圣,足可见其对陛下忠心不二。若不愿意,此人必已生歹心,可命梁思成速引兵伐之!” 蔡京眼神阴鸷、狠辣,说得却又是煞有其事。赵佶不禁眯起了眼,冷声道:“丞相所言,亦非无道理。但为免打草惊蛇,此事定要谨慎为之,万不得走漏丁点风声,否则若是得不偿失,朕唯你是问!!” 蔡京听言,心头大喜,连忙拱手应道:“陛下不必多虑,老臣定当办妥!!” “好。事不宜迟,你速速下去准备,先与梁爱卿说明其中利害,待一切安排妥当,朕自会下诏命其出军!”赵佶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略显疲态。蔡京见状,应声称诺罢,自也少不了一番关切。 半个时辰后,蔡京出了皇宫,风风火火地登上马车,速望梁思成的府宅赶去。 与此同时,却说童贯造反无果,最终毙命,赵佶下令将其一族满门抄斩,家财尽数充公,其太尉府赏赐予梁思成。梁思成得以升迁,正是春风得意,也不惜大费钱财,重新把太尉府修葺一遍,如今却还是在原来府宅中居住。 “恭喜梁大人得以高迁,如今梁大人手握军中大权,在朝堂上足以与蔡相分庭抗礼,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又是在梁思成书房后的密室内,秦桧一脸笑盈盈的笑容,拜礼贺道。梁思成听得心花怒放,扶须大笑,眼见喜得都眯了起来,凝声道:“哈哈哈~!!这全赖世侄的足智多谋,若非世侄先前所教,老夫岂能得偿所愿!?世侄可望在军中入职,做老夫麾下参谋?” 秦桧眼睛一亮,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拜道:“晚辈才疏学浅,只怕辜负梁大人之厚望!” “哎!你休要与老夫矫情,你堂堂一个文曲星,本事如何,老夫岂是不知!?如此,老夫明日便替你向陛下引荐为军中监军长兼观察使,官位五品!世侄尚且年幼,若升迁过快,朝中必有大臣有异议。且先委屈你了。” 看来这梁思成的确是对秦桧赏识不已,可知邓云、韩世忠在前线拼死拼活,九死一生,经历近一年余的战事,建立奇功屡屡,方才不过官位六品。而秦桧就不过动动嘴皮子,却便是五品官员,而梁思成还恐他心里不喜,出言安抚,觉得委屈了他!实在教人可叹可悲! “梁大人此言差矣,晚辈并在乎官职大小,只盼能在梁大人左右略施绵力,以报梁大人知遇之恩,便是心满意足也。”秦桧面色慨然,说得梁思成喜色连连,颔首连连叫好。 忽然,听得密室外头,有人在轻敲书房门口,断断续续总共三声,响弱不一,若不仔细去听,根本发觉不了任何端倪。梁思成面色一变,遂和身旁的秦桧冷声道:“此事就此决定。世侄你明日先到军中熟悉,老夫自会派人到你家中来接。你且藏好,那老狐狸又来了。” 秦桧闻言,面色一震,也不再虚做矫情,疾声应是,便退到后面,不知按了哪个机关,一面墙壁缓缓转动,急便闪入进去。与此同时,梁思成亦按了某个机关,须臾前面的墙壁,望两边打开,一个口子迅即显现。梁思成跨步而出,很快便来到大厅,见蔡京正在客席上喝茶,强打神态,暗想自己如今身份不同,可不能再像以往那般,像条走狗被这老狐狸牵着鼻子走,快步走近,正欲说话。 蓦然,蔡京头一抬,双眸厉色骇人,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老夫一介闲人,不过就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心想梁太尉今非昔比,定是贵人事忙,岂敢打扰,本想打道回府时,梁太尉却又来了,可真是巧呐!” 梁思成闻言,心中冷笑,表情也多了几分冷态:“小弟幸蒙陛下赏识,得以重职,当鞠躬尽瘁报于陛下之隆恩,适才正是处理军务,若有怠慢,还望蔡相莫要介怀。” “呵呵。岂敢,岂敢。老夫有一个故事,不知梁太尉要不要听?”蔡京笑容更是灿烂,忽然说道。梁思成走到中央主席一座,亦笑道:“洗耳恭听。” “许久之前,有一条龙王特别嘴馋,最爱就是吃山禽野味,却又懒得去抓。当时,他便在山里找了一头猛虎,替他捕捉。猛虎不过凡间野禽,畏惧龙王的同时,却也想得道成精,便是卖命地替龙王打猎。龙王很欣赏猛虎的勤奋,便施了法力,让猛虎成了虎精。后来,这头虎精不堪一辈子被龙王所驱,又听说龙王下颚藏有龙珠,若是得了这颗龙珠便能法力大增,得道升仙。于是虎精便趁一日,龙王酣睡之时,想要袭击,却被龙王无意中的一个响鼻击中,引动天雷,炸得粉身碎骨。后来龙王醒来,也从山里的妖精那里听说了虎精的歹心,心中虽是大怒,但虎精已死,也复仇不得,至此龙王便有了戒心。不过龙王贪吃爱睡,后来却又找了头狐狸来替他捕猎。狐狸生性狡猾,自也想从龙王那里得到好处,修炼成精。可怎知龙王因虎精之事,早有警戒。后来虽是助狐狸成了妖精。可有一日,那头狐狸精惹了对头,被咬断了腿,至此狐狸精虽还能捕猎,但却大不如前。某日,龙王却又选了另一头猛狮替他打猎,而那头狐狸精最后却成了龙王的口中餐。” 蔡京一边喝彩,一边淡淡叙说。梁思成却也是听得口干舌燥,心烦意乱,早就喝干了一壶茶。 待蔡京说罢,他又笑呵呵地向梁思成问道:“不知梁太尉觉得这故事如何?” 梁思成紧紧抓着手中茶杯,好似要将茶杯捏碎一般,‘啪’的一声按在了几子之上,面带怒色地说道:“蔡相这故意实在一般,但里面却藏有暗喻,倒是有些意思了。” “呵呵。梁太尉多心了,故事就是故事。听的人不同,启发也是不同,岂有暗喻一说?好了,听说你就要搬迁,老夫想要到处走走,梁太尉可是愿意?”蔡京轻轻摆手,说罢便站起了身子。梁思成见状,以为蔡京有紧要之事要暗中细说,也想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缓缓起身答道:“请。” 蔡京闻言一笑,梁思成遂在前头带路,转入侧院,府内仆人家奴大多都是回避,府内显得尤为安静。两人走到一条走廊上,前面直通的便是书房方向。蔡京忽然停住了脚步,走到雕栏一边,抬头望月,低声道:“今夜月色颇好,就在这里谈吧。” 梁思成面色微变,赶来正欲说话,蔡京忽然张口便道:“刘延庆如今远距燕云,却手握重权,山高皇帝远呐。自童贯一事后,陛下已难以轻信他人。陛下命老夫吩咐你前往燕京一试其忠诚。” 梁思成闻言顿时面色大变,心头一揪,连忙问道:“不知陛下要我如何试探?” 蔡京神色一凝,遂把他与赵佶商议的对策告之。梁思成听了却是心中踌躇,他根本无领兵打战的本领,若是万一刘延庆果有歹心,其部下兵强马壮,麾下骁将无数,又占足地利,据城而守,自己岂是其敌手!但有万一,轻则铩羽而归,免罢官职,重则便是战死沙场,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此,梁思成顿时心头凉透大半,急忙向蔡京求道:“蔡相,这这!陛下或是不知,可蔡相与小弟深交多年,岂又不知小弟根本不会兵法,也不会行兵打战,又岂是那刘延庆的敌手!?不如蔡相与陛下商量,就说见小弟身体不适,不宜出征,另择他人?若能事成,小弟必感激不尽,日后以蔡相马首是瞻!!” “呵呵,这倒是奇怪了。同样的话,老夫分明记得七、八年前,你也跟老夫说过。当时你是又跪又拜,比现在诚心多了。而且这般的话,若是要说第二遍,不显得你在自打嘴巴么!?”蔡京笑容可掬,双眸笑得眯了起来。梁思成面容紧绷,咬牙切齿,双眼尽是怨恨、忿怒之色,冷声道:“蔡相这多年以来,小弟对你言听计从,任意驱使,你也该心满意足。小弟这命,也不该是做一辈子的走狗吧!” “哈哈哈哈!!梁太尉言重,言重了!!老夫与你一文一武,可是当今朝堂文武百官之首,除陛下之外,大宋之内属你我最尊。 虽说老夫以文持以朝社,小弟你以武定于天下。宋国虽表面上以文为重,可文官毕竟就是文官,铁笔始终斗不过刀刃,按理来说,老夫其实还要忌惮梁太尉三分,岂敢有半分不敬?诸如适才之话,梁太尉千万莫要再说,老夫实在担当不起!!”蔡京大声纵笑,口中语气听着却令人大觉讽刺。 梁思成气得浑身抖颤,冷声而道:“蔡相可曾想若是小弟侥幸得胜,或者那刘延庆根本并无反心,小弟收回燕京,陛下必然大喜,到时蔡相你又当置身何处!?” “那老夫便先祝梁太尉你马到功成。还有这可是你就职以来,陛下所派第一件军务要事,还望梁太尉你保重身体,莫要出了差池,使得一心决意提拔你的陛下,在满朝文武面前丢尽颜面!”蔡京见梁思成发怒威胁,心中却是暗喜不已,说罢便转过身子,淡淡道:“时候不早,老夫也倦了,还望梁太尉明日早些上朝!” 话毕,蔡京跨步便走。梁思成眼中尽是阴狠厉色,怒不可及,却又不敢发作,疾步望书房赶去,却不知蔡京就在对面站住了脚,看着他匆匆离去。 “哼,看来那密室里果有藏人,好一条机灵的走狗!!只怕你是惹错了人!!” 第一百七十章 昏君好脸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9 蔡京冷哼一声,遂也不再逗留,转身离去。 少时,在密室内,梁思成把话和秦桧说罢。秦桧眯了眯眼,低声道:“看来蔡相莫约已猜到密室里有藏人。” 梁思成闻言一惊,心头不禁一阵揪紧,又想起刚才那个故事,连忙问道:“世侄你从那老不死的故事里可有听出什么?” “蔡相明显是在警示大人你,那龙王自是陛下,虎精则是童贯,大人你则是狐狸精,至于蔡相正是那一带而过,咬断大人双腿的对头。”秦桧表面淡然平静,心里却是意乱不已,暗里想到蔡京如此奸诈狡猾,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暗中帮助梁思成与他作对,到时恐怕将落个死无葬身之地,不得好死的下场! 梁思成闻言大惊,连问秦桧如何应付。秦桧却教他先静观其变,明日上朝,若陛下果真下诏,绝不可有丝毫退缩,被蔡京抓住把柄,其他之事日后再做打算。 梁思成听了,方才心中一定,对秦桧更是赏识有加。 次日,殿堂之上,文武百官齐聚,赵佶坐于龙座之上,不见喜怒,早前蔡京已教人先往通知。却说群臣拜毕,赵佶面色一沉,口喝平身,遂道:“燕云久失于辽人,复夺失地,乃历朝先帝之遗愿。如今幸得朕之雄军破得燕京,辽国已灭。朕以为当速将失地收回,故欲令梁爱卿前往燕山,先是安抚诸军,遂往燕京,与刘爱卿行交接之事,待交接毕,朕便派遣诸官使吏,安稳燕云诸州,如此一来燕云百姓亦能尽快安定度日。诸位卿家以为如何?” 赵佶此言一出,殿下一众文武顿时纷纷出席,七嘴八舌各抒己见。大多人却都是谄媚应和。梁思成面色一震,忙出席慨然应道:“臣定肝脑涂地,以报圣恩!” 赵佶闻言大喜,正欲下诏。这时,宗泽一声厉喝,忽然叫道:“陛下且慢!臣以为如今刘都统虽已破得燕京,但燕云诸州尚未平稳,若要交接,不可操之过急,还是等局势稳定,再做打算。” 赵佶听了,不禁眉头一皱,面露不喜。蔡京跨步而出,凝声而道:“老臣却以为交接之事刻不容缓,何况陛下已然宣告天下,各地黎民百姓日夜急切相盼,当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行之,如此一来,不但能安以我大宋百姓之心,还能扬我国之气象,震慑金人!!” 宗泽闻言面色一变,疾呼叫道:“如今燕云局势不稳,仓促交接,若辽人余孽趁机捣乱,势必危矣!!丞相,到时又当如何!?” “哼,辽人已成丧家之犬,有何惧耶!?何况我泱泱大国,陛下更是当世圣君,难不成还怕了一群乌合之众!?宗将军所优,未免显得是庸人自扰!” 蔡京话音一落,殿内大半文武几乎都在应和。宗泽面色一急,忙道:“燕云失之久矣,幸得一群血性男儿,舍生忘死,一定乾坤!如今大局已定,陛下又何必急在一时?” 宗泽苦声相劝。赵佶却是大觉扫兴,冷声喝道:“宗爱卿不必多说,此事朕已决意!梁爱卿何在!?” “臣在!” “向前接旨!!” 梁思成依令来到堂下,跪拜作礼。赵佶口喝一声‘宣’字,阶下太监立马宣读诏书。读罢,梁思成恭敬接旨。宗泽见状,叹声连连,暗付:“此事当速报予刘都统,否则待梁思成领兵赶到,就怕其军中将士心生怨恨,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宗泽思索间,蔡京却是暗暗瞟眼望去,手搙胡须,似乎看透了宗泽的心思,心中暗笑。 于是,梁思成即日整编兵马,又向赵佶引荐心腹之人,赵佶皆是应允。数日后,庆宴张罗,宫内宫外摆明宴席,因不少奸臣从中捞了油水,宫内宴席,山珍海味,美酒琼浆,极其奢侈。宫外宴席,除了那些自费出资的商贾豪族,其他都是烂肉剩菜。一些百姓不愿参席,却被负责监管的兵士强制拉回,逼着吃下。 且说天色渐晚。赵佶就在太清宫殿之上,远观宫外宴席,见座无虚席,欢喜不已,与诸臣谓道:“想大宋建国以来,能如朕这般亲近爱民的帝君,怕是不出三人。诶,如今局势动荡,大辽虽灭,却又有金国崛起,那金帝阿骨打对朕之江山虎视眈眈,怕不久将来,这些百姓又要受苦。朕每每想到此,便是心如刀割,寝食不安!” 赵佶说到动情,竟不觉泫然泪下,诸臣无不痛哭,又有几员大臣连忙劝赵佶保重龙体。 赵佶轻声叹气,忽然一声锣声震起。赵佶面色一震,遂与诸臣说道:“朕精心为诸位爱卿安排了一些节目,今日乃大喜之日,便不再多提伤感之事,诸位爱卿随朕到宣德楼一同观赏。” 众臣领命,赵佶遂领着众臣还有一众护卫、太监、侍女,起驾赶往宣德楼。 少时,赵佶领着众人登楼,随即又是一声锣响,跟着只见楼下一片五色花光闪处,由宣德楼两旁拥出各式各样的奇兽美花,更有灯火相交,那些舞花灯的都是俊童美女。那些奇兽花朵,都是人扮,各式各样,令人眼花迷乱。鸟兽的有凤凰、青鸾、白鹤、喜鹊。异兽的又有蛟龙、鹿、麒麟、猛虎、骏马。两旁又有些鱼、蚌、虾、蟹等形象。四周又有见梅、兰、竹、荷、菊、牡丹、芍药等各种珍贵名花。 楼下不少宫妃秀女看得不胜欢喜,惊呼之余,又有人咯咯含笑,一时间美色无边,教楼上的群臣,不知看人还是去看那些奇景。这时,妙音美乐响起。只见一队美人,翩翩起舞,手执各种乐器。一个个都是粉妆玉琢,姿容美秀,有些穿着一身云锦一般的装束,又有人穿着艳丽,绫罗绣裙,如同花中仙子。 赵佶看得欢喜不已,笑声连连,一众文武官吏,也在惊呼赞叹。渐渐地,明月登顶。在那灯月交辉之下,楼下载歌载舞,欢声笑语,各样奇景佳人,使人目迷五色,耳乱八音,顾此失彼,恨不得尽收揽于眼下,可谓是应接不暇。 群臣正看得在兴头上,各个都是聚精会神,也忘了谄媚应和。这时,赵佶得意一笑,向一旁的太监投去眼色。少时,陡然间,楼下那些奇兽艳花忽然散了开来,方才的细细笙歌,也变成了繁音促节,震得人心乱跳。就在此时,如同霹雳暴响,砰砰连声,先是接连几十百串火星猝然而起,冲霄直上,洒了满空花雨,一时间夜空上绚丽如昼,真是一片炫彩缤纷的美景。 如此出奇之举,已把楼下那些宫妃还有楼上的官臣吓了一惊。很快又听到楼下那些宫妃欢喜惊呼,就在此时,不知从哪处突又窜进数十条虎豹之类的猛兽,张牙舞爪,见人就扑。那些宫妃、婢女吓得花容失色,纷纷狂呼急叫,四下奔逃,一些不慎跌倒,吓得惊恐乱叫,珠冠首饰掉落一地,一些宫妃慌乱中还被踩烂裙子,露出一对对白花花的长腿,楼上的官臣看得无不瞪直了眼,却也不敢太过放肆。 眼看楼下一片混乱,忽听金鼓交鸣,震耳欲聋,一头金龙猝然而出,那百十头野兽,鼓乐齐变,竟都跟着金龙摇头摆尾。群臣无不惊叹,那些宫妃纷纷避让。 隐隐可见金龙内的武士,各个健硕精壮,忽然金龙朝天喷火,那些奇禽猛兽,一齐怪叫。就在此时,宣德楼内,一群人围着赵佶而下,金龙喷火毕,卷到楼下,伏在地上。那些奇禽猛兽纷纷赶来,都在左右两边。群臣齐跪,大呼万岁。四周的宫妃、婢女、太监、童男童女纷纷反应过来,跪倒而拜。 赵佶如此精心安排,求的就是这个效果,大喜连笑,众皆封赏,遂命群臣入席,宫妃、太监、婢女各去另外宫苑。 席中,群臣自不忘赞誉适才节目各种惊心动魄、赏心悦目,对于最后金龙百兽膜拜之景,由其赞说,都说赵佶天威盖世,无与伦比。赵佶眉开眼笑,一开心酒也喝得许多,又特别大赞梁思成一番,教他早日把燕京交接事务处理完毕,待回归之日,宴席再庆。梁思成一副受宠若惊,感激不已的样子,义正言辞,慨然道说定当完成使命,不负皇恩!群臣见赵佶如此宠信梁思成,无不赞其忠义。 数日后,赵佶引朝中百官,先往祭祖,再登坛拜射神恩,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早日天下太平。赵佶忙前忙后,辛劳一日,自觉自己忧民忧国,爱民如子,不惜辛劳,日后定当名留青史,暗暗窃窃自喜,却不曾想为了这祭祖设坛,加上宫外宫内的宴席,耗费了近十万两白银,却几乎无百姓因此得益,其实这都是为了赵佶这皇帝老儿的面子铺张。 待赵佶祭祖还神毕,梁思成已然整顿好兵马,次日别过赵佶,便引军望燕云出发。 另一边,且说邓云组建龙蛮悍军操练近有半月,因麾下将士皆勤奋上心,各部队伍,无论新兵、老兵皆愿服从指令,操练效果颇为出色。再说邓云虽是劳累,但也心里充实,到了夜晚时候,他又特别带秦氏姐妹到城外,教授骑术。别看秦氏姐妹长得娇滴滴,姐妹俩都是聪明伶俐,一学通晓,兼之邓云又特别替姐妹俩找了两匹温顺的战马,秦氏姐妹很快便是熟通,有时不用邓云指教,都能自己训练。 后来,邓云本想教些防身之术,却又想秦氏姐妹这般娇小,无从下手。这日,素来细心的秦秀儿看出了邓云了忧虑,和秦娇儿把邓云叫来帐内,亲自展示了飞针之术。别看这飞针之术轻巧,要熟练这门武艺,没有六、七年的苦练绝不可能。而看秦氏姐妹的火候,起码有三年以上。邓云见了这飞针之术,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妖媚动人的身影,不禁暗暗一叹。等秦氏姐妹欲要解释时,邓云却先说道:“看来萧后对你俩姐妹果然是疼爱有加。” “啊?将军怎么知道是太后娘娘传授?”秦娇儿闻言面色一变,捂着小巧的小嘴惊呼道。秦秀儿见她一惊一乍,黛眉一皱,便是瞪了她一眼。秦娇儿不敢顶嘴,只吐舌头,甚是可爱。惹得邓云不禁笑起,淡淡道:“我曾见识过萧后这门功夫。看你俩的火候,对付一般宵小应该没有问题。还有,这门功夫精髓在于眼疾手巧,出其不意。一旦出手,定要伤人。所以你俩姐妹若非遇到紧急之事,千万不能轻易展露。” 第一百七十一章 震天雷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9 邓云话毕,姐妹俩都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就在此时,忽然外头有人在报,说刘都统派人来召。邓云闻言,面色一震,向秦氏姐妹甚是严肃地说道:“看来我军出发之日,已是近在眼前。行军艰辛,到时人多杂乱,我不能时时刻刻照顾你俩,你俩可要多做准备,莫要到时措手不及,出了乱子。” 邓云说是严肃,但语气里却有着浓浓的关切味道,听得秦氏姐妹都是感激不已,芳心触动,两双大眼晃动着阵阵水光。邓云被这两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这般煽情注视,只觉好不自在,急交代一声,转身便走。秦氏姐妹反应过来时,见邓云半个身子已出了帐外,连忙齐声疾呼‘将军慢走’。 须臾,脚步声已然渐渐远去。秦娇儿满脸幸福和不可思议的神情,笑得像是开了花:“老爷待我俩姐妹真好!就如他所说,就像一家兄妹似的。而且他跟其他人都不同,对我俩姐妹全无丝毫非分之想。” 秦秀儿听了,不禁想起那夜的羞事,顿时面色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待秦娇儿来问是与不是,秦秀儿却是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来。 “嘿嘿,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呀?莫非又是在想那夜里的事?” 秦娇儿一笑,月牙般的眉头都弯了起来。秦秀儿被说中心事,吓了一跳,惊慌失措,连说不是。秦娇儿却是不信,咄咄相逼,惹得秦秀儿只好出杀手锏,一把扑住秦娇儿,挠得她又是发笑又是求饶。 且说,邓云来到皇宫偏殿,只见刘延庆还有韩世忠早已在谈话。两人见得邓云,连忙招呼。邓云赶来,拜礼毕,便听刘延庆笑问道:“龙蛮子,你的军队现况如何?” “回禀都统大人,早在半月前末将已分编完毕,如今各部人马都在操练,已颇有成果。”邓云面色一震,凝声而道。 “好。本都统近日收得情报,说有不少辽人余党,在新州、武州一带聚拢残部,又拉拢了不少百姓,为免其势力愈大,本都统正欲命你起军赶往讨伐,平定新、武两州。再者,金人野心磅礴,你当速整防线,以备金人偷袭。有何需要,即管与老夫提出。”刘延庆眼神赫赫,语气里又带着几分沉重。邓云闻言,心头一震,沉吟一阵后道:“我听说宫内有数十尊火炮,都统大人可否赠我数尊?” “火炮?哦!你是说震天雷吗?”刘延庆一听,神色一变,说罢便沉吟下来。原来这震天雷威力极大,与宋朝的火炮相差甚远,而且也先进许多。因此这些震天雷都是极其宝贵,价值连城。何况他还听说,金人攻打辽人时,前前后后夺取了近数百尊震天雷。那金帝阿骨打雄才伟略,如今已命金国上下铁匠开始研发。不出数年,恐怕金军之内便能广泛配置。想金人本就彪悍,再有这些威力巨大的震天雷,大宋如何抵挡!刘延庆本想将这些震天雷尽数送回,务必求得迅速研发,以为将来紧要之需。 邓云面色一紧,心里却是记起当年他在《辛巳泣蕲录》,见过有关火炮的记在。在嘉定十四年,金兵攻打蕲州时,就已经广泛使用。书上还记载,当时火炮打到知府帐前和卧室中,其声大如霹雳,一宋兵被金人铁火炮所伤,头目面霹碎,不见一半。后来到了宋元时期,火炮更是成为战场上的主要武器。宋史中曾记载,在开兴元年,号称无敌的蒙古军攻打汴京时,而金兵就是用这震天雷把守城池,并用铁绳将震天雷从城上吊下,炸毁蒙古军的攻城器械‘牛皮洞子’,击败蒙古军的无敌铁骑。 又据书中描述,这震天雷的威力无比巨大:炮起火发,其声如雷,闻百里外,所爇围半亩之上,火点著甲铁皆透。邓云身为后世之人,深明这火炮到了最后更是会成为左右战局胜负的重要军器。而邓云少年求学阶段,曾出国深造数年时间,对这火炮旧时代军器的研究也有涉及。虽然邓云如今也记得不太清楚,而且如今这个时代尚是落后,许多材料难以寻得,不过邓云却有信心,经过一段日子的尝试后,定能够将这震天雷的威力再加以改进。而如今宋朝的火炮,还停留在类似用投石车的方式,将炸弹安置在上,再加以投射,这种火炮不但笨重,而且容易点燃,一旦受到袭击,躲避不及,周边炸药爆炸,四周兵士都要受到牵连,因此宋朝的火炮少之又少用在战场之上。倒是辽人比较注重军器的发展,研究出这震天雷,已有几分类似后现代的大炮摸样,由铁皮制造,口子较小,只不过还是十分笨重,不利于搬动。 “都统大人放心,这几尊震天雷我定会好生爱护,不到万一,绝然不会使用,待金人一退,我便立即奉还!”邓云却是只要一段时间来拆解这震天雷,凭他后世的经验,应该不用多久便能画出图纸,有了图纸,他便可加以改进。当然要何时才能将震天雷的改进版制造出来,邓云却没有个实在把握。 “嗯。看来龙蛮子你也看出这震天雷的厉害,别看这些铁疙瘩笨重,老夫可曾暗中试过这铁疙瘩的厉害,那可震声如雷,炮打之地,浓烟骤起,一看便是个大坑!” 刘延庆想起那日情景,不禁神色更加深沉,沉声又道:“还有,若是日后这种铁疙瘩广泛用于战场之上,到时恐怕非人力可敌之!而且死伤之数,定会超出以往许多!!据老夫所知,如今那金帝阿骨打已耗费了无数钱财,又加以重赏,聘用全国名匠研发。各地好匠蜂拥而去,其中还有不少是我宋国的人!!” “果真这般厉害。”韩世忠本还是一脸淡然笃定,但听到刘延庆这话时,终于面色大变,瞪眼向邓云望去。 “刘都统所言极是。这震天雷能据远发射,威力巨大,与敌搏杀不需近身相斗,只需寻一有利位置,便可歼敌于远外!”邓云把头一点,满脸都是凝重之色,字字也是深沉有力。韩世忠闻言,顿时身体一抖,惊呼叫道:“如此神奇利器,若多以造之,岂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难怪那金狗的皇帝如此着紧研发这些震天雷!!” “韩大哥也不必太过多虑。这震天雷无比笨重,而且发射速度缓慢,缺点也是不少,要一时间广泛使用绝不可能,只不过这种杀伤力巨大的军器,日后定会成为一种趋势。金人的狗皇帝也算是高瞻远瞩。”邓云凝声而道,韩世忠听了,神色方才好了不少。刘延庆听邓云说得头头是道,甚为熟悉,不禁好奇:“龙蛮子我看你对这震天雷颇有研究,可是据老夫所知,这震天雷辽人也是近几年研发出来,你家乡距离这里足有千里,如何得以这般了解?” 邓云听了,心头一动,暗道不妙。这时,韩世忠却是笑道:“都统大人何必多疑,想我这兄弟文韬武略,行兵布阵样样精通,这天下之大,若说有他不能精明的,我都不信。” 韩世忠对邓云可谓是无比看重,就连邓云听了,面色不禁一红,都觉得极不好意思,连忙道:“大哥过誉。实不相瞒,我素来对军备器械极有兴趣,这震天雷我早年已听人说过,乡里也有一些往燕云经商的走贩,愿意与我解说。后来我便凭着这大概的摸样,自己做了画,然后细细分析。刚才所言,都是没有根据,若是说得有误,还请都统大人勿要怪责。” 邓云自不会如实禀告,但这可把刘延庆、韩世忠惊得面色连变,一时回不过神来,两人的眼神渐渐好似变成看妖孽似的。 “龙蛮子,你真乃世之奇才也。若非老夫早知你足智多谋,心灵敏慧,老夫定以为你适才在乱打诳语!” 刘延庆惊叹一声,却真是信了。旁边的韩世忠也是敬佩不已,带着几分唏嘘道:“妖孽,妖孽。与你这等妖孽同生一世,何其悲哉!!” “哈哈哈~~!!韩巨虎老夫看你是心灰意冷?可是有当年周郎遇诸葛之心耶!?”刘延庆见状,不禁扶须大笑。韩世忠虎目一瞪,却是激起了心中傲气,慨然而道:“此话未免说得过早,谁是瑜,谁是亮,尚不知也!” “韩大哥,刘都统不过在说玩笑话,你何必如此上心?你我兄弟并肩作战,一心为国,无论瑜亮,都是惊世艳才,有何区别?” 邓云却是知韩世忠性子较真,恐伤了弟兄感情。韩世忠瞪了他一眼,故装怒色道:“好你个龙蛮子,夜郎自大,可是以为必胜无疑,看不起我!?” 邓云脸色一变,急忙解释。韩世忠见他这般紧张,想如此惊艳才俊,被自己捉弄得如此憋屈,也装不下去,大笑连连。刘延庆亦早看出此中端倪,只不过没有拆穿,也是被邓云惹得大笑不已。 一阵后,三人也不再胡闹。刘延庆面色一沉,凝声说道:“竟然龙蛮子你对这震天雷深有研究,老夫不妨拨你几尊,但是你可要谨记,若是有任何成果,必要报予朝廷,若是能大举研发,那自然最好。如此一来,日后就算面对金人的虎狼之师,我等宋人也不需惧也,但可把守城池关口,借这震天雷将其杀得铩羽而归!!” 邓云闻言,重重颔首,拱手应诺,同时心中亦是对刘延庆的忠心耿耿感叹不已。 “好了。你且今夜通报诸军,速作准备,尽快出发,那几尊震天雷明日老夫自会教人送去你的营中。”刘延庆淡淡一笑,邓云精神一震,正欲告退,忽然又想起一些事,凝声道:“对了,末将还有一些话不知当不当说?“ 第一百七十二章 首征新州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29 刘延庆闻言,面色微微一沉,笑道:“有话直说,老夫视你为心腹,不必遮遮掩掩。” 邓云听了,心头一紧,遂道:“当初居庸关中兵乱,想必有不少老贼爪牙趁机逃脱。再有都统大人所遣将吏,已去了半月。朝廷迟迟未有回复,都统大人当多加小心。但有万一,朝廷派军来伐,都统大人当先据城而守,再派人发书报往李尚书、宗老将军等忠臣,请其商议计策。再者,燕云此下局势未稳,若是朝廷急要交接,都统可先是拖延,争得时间让末将等平定乱势,方可交接。” 邓云眼神流彩,所说之话,正是刘延庆近日来所虑之事。刘延庆听罢,心头一定,叹了一声,默默颔首道:“好。若真如你所料,老夫会依你计策行事。” “还有,近些日子军中一些将士开始不见安分,骚扰城内百姓。还好王将军秉公执法,不过想这日子日愈苦闷,大军据守城内无所事事,迟早会是出事。末将以为,都统大人可一边操练大军,一边又令人修葺城墙。不知都统大人觉得如何?”邓云侃侃而言,临走前似乎恨不得把事情都安排妥当,尽量解决一些隐患。 刘延庆闻言,却是觉得如此,军中将士定会反感,毕竟众人历经苦战方才攻破燕京,除了应得的赏赐外,另外原本预定的利益、好处都没得到,本就不喜,若是再操练大军,修葺城池,定会多生怨气。 韩世忠见刘延庆脸上神气,却是了解他的为人,猜到大概,沉色而道:“兵法常道:兵不可纵,不可骄。纵则易乱,骄则易惰。再有,练兵不可一日荒弃,久而恒之,方为精之。末将以为龙蛮子所言极是。还望都统大人多加夺量!” 刘延庆听了,一阵踌躇后,主意一定,凝声道:“你等俩人所言是理。不过修葺城墙之事,乏味鼓噪,对于操练兵马并无大用,可教城内辽人俘虏行之,只教我军兵士监视便可。至于操练之事,老夫明日自会通报麾下将士,教他等一一准备,规划场所,一切安排妥当,便即为行之。” 邓云劝刘延庆教兵士修葺城墙之意,却是望能缓解与城内辽人百姓的仇视,何况修葺城墙,素来都是练兵的方式一种,心里一急,正欲说话。刘延庆却一瞪眼,争先喝道:“此事老夫决意已定,不必再议!龙蛮子,你明日还有许多军务要做,何不早早回去歇息养神!?” 邓云见状,暗叹一声,应声承诺,拜礼毕,向韩世忠投了个眼色,遂便告退。韩世忠眼见邓云远去,忽然神色一变,低声问道:“都统大人前番不是有言,待战事结束,便收龙蛮子为义子?如今燕京已破近有半月,怎不见都统大人提起此事,莫非心有顾虑?” 韩世忠直来直往,也无丝毫顾忌。而刘延庆对他甚是器重,也知他所言并无丝毫私心,叹声而道:“当下朝廷令旨未到,陛下态度尚且不知。老夫欲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考虑此事。否则,但有万一,只怕反倒害了那龙蛮子。” 韩世忠一听,顿时心中领悟,心中涌动不已。别看刘延庆有时候对邓云极为苛刻,而且每当两人意见不一时,邓云往往都会被刘延庆骂得狗血淋头。可邓云看似谦和,当性子一起,那蛮性比谁都要厉害。因此,两人一旦吵起来,就如剑拔弩张,仿佛誓不罢休,苦得韩世忠还有一众将士磨破嘴皮,苦苦相劝。这表面如此,可韩世忠却是看出,刘延庆对邓云的器重甚至要超于自己,为他考量的也是更多。 想到此,韩世忠不由也生了几分妒忌,不过只是一闪而过,遂笑道:“呵呵。依末将来看,都统大人虽尚未收龙蛮子做义子,可其实心里早把他当做膝下孩儿爱护。” 刘延庆盈盈一笑,望着邓云离去的方向,淡淡笑道:“知我者,莫过于韩巨虎也。” 次日,邓云麾下龙蛮悍军本就操练有道,更兼挑选而来的新兵的数量不算多,邓云又用老兵带新兵的方式,因此新兵很快便融入军内。再有这半月操练,龙蛮悍军各部兵马已然熟络起来。就一夜的时间,各部兵马都已收拾行装,准备完毕。邓云命诸将点齐各自部署,诸军各往集合排阵。 就在此时,营外忽有一将士策马赶来。邓云一见,顿时心头暗喜,连忙赶去迎接。那将士把马一勒,低声道:“东西已到了营外,数量三尊,还请邓将军莫要张扬。” 邓云听了,微微颔首,遂叫上一队兵士,一并随着那将士赶去。少时,邓云勒住了马,见得三架大车上都被黑布盖住。那带路将士,转头又低声道:“配装的炮弹,都在里面,各架车上都有十颗,还望邓将军莫要肆意挥霍。” 邓云听了,重重颔首,心中却是不以为然,要把这震天雷拆解再做制造,或确是把他难倒,但要制造这炮弹,岂不手到擒来,只要把炮弹里的炸药拆解,得到里面的各种材料的配量便可,而且邓云更可以利用后世的知识,大大改良这些炮弹的威力! 不久,那个将士便领着同来的兵士回去复命。邓云吩咐众人小心把那三架用黑布遮掩的车子推回营内,正在营内各处排阵的兵士有些不禁好奇忘了过来,立即受到军中统将的呵斥。其中东南角上的军伍内,一个小队长更是被霍锐一脚踹得几乎屁股开花,痛呼惨叫。 邓云命那队兵士把车子先放在一处,然后赶去见了赵云,赵云麾下仅有二百人,而且都是些心巧身敏之人,很快便集合摆阵完毕。邓云与赵云吩咐一阵,把震天雷交予其接管。赵云领命,即与邓云告退,亲自领兵赶去。 赵云刚去不久,一员旗牌手赶了过来,报说辎重已到。邓云心头一震,遂命吉青、霍锐二人带领各自麾下前去接领。邓云则在营中四处观察各部兵马军貌阵型,见许多都是整齐一致,只有一些队伍有些瑕疵,不过这些队伍里大多都是新兵,老兵几乎无一犯错,对于这成果邓云也很是满意。随即邓云命各将立即摆好行军队伍的阵型,随着邓云令声一落,鼓声响起,诸部兵马迅疾而动。杨再兴的恶豹骑在前,步兵为中军,统将霍锐不在,暂由叶凌风暂领。邓云所领的‘疾风骑’还有吉青的‘神箭营’,因二人都不在军中,都由副将徐庆、韩宇统领。至于赵云的二百斥候,以十为一队,散于大军各处,随时领命互通情报,作为穿针引线之用。 莫约到了晌午时分,诸军食饱歇足,刘延庆、韩世忠等军中要将齐到营中相送。随着鼓号齐鸣,诸军因有前番演练,迅疾排列,快而不乱,队形尤为整齐。刘延庆、韩世忠等将看得惊异连连,就连那些对邓云有些偏见的将领亦都是纷纷露出震惊之色。 “好!好!!好!!!龙蛮子就这半月,你竟能把这六千兵马尽练成精锐之部,这部龙蛮悍军前途不可计量!”刘延庆扶须大笑,称赞不绝。邓云拱手应道:“都统大人谬赞,龙蛮悍军大多都是末将麾下旧部,新兵不多,幸得军中兵士团结,互相协助,以老带新,故融入极快。” 邓云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明悟过来。韩世忠嘴里含笑,却是把邓云这种操练兵士的方式记下,以后亦能效仿而用。随即刘延庆与龙蛮悍军鼓舞了一番言辞,遂便下令起军,与诸将亲送到城外。 临别前,邓云面色凝重,与刘延庆低声而道:“都统大人,若朝廷来人,你千万谨记莫要独自前往。万不得已之时,起码带上韩大哥一同前去!” 刘延庆闻言,面色一紧,扶须微微颔首。邓云遂又和韩世忠投去一个眼色,韩世忠灿然一笑,两人已不需对话,便能知得对方心意。一切交代完毕,邓云一震脸色抖数精神,遂作礼告别诸将,便转马望大军赶去。 刘延庆瞩目看着,久久不愿离去,直到麾下诸将屡屡来劝,龙蛮悍军渐渐走远,刘延庆方才率众将归去。 却说邓云领刘延庆之命,前往新州、武州平定辽人余孽乱党。龙蛮悍军虽是初立,但诸军将士、兵卒无不想多立功绩,震军之威。而邓云亦恐金人已破夹山,起兵前往来犯,故而也想早平乱势,速做防备。于是龙蛮悍军日夜兼程,连日赶路,数日之后,快到新州边界,邓云素来谨慎,遂放缓行军进程。 这日,诸军正在歇息。赵云领一队斥候赶来,速拱手报道:“将军!据我麾下斥候近日所探,新州此时由一名叫耶律唐纵的辽将把守,此人乃辽人皇室,虽本事一般,但为人忠义,心善爱民,因此新州百姓都愿听他号令,如今他在城内收拢四周辽兵残部,加上城内的百姓约有近数万余兵马,据城而守,不可小觑。” 邓云闻言,面色一变,急问道:“此处距离新州还有多远?沿路可见有辽人斥候” “起码有十数里路程,若连夜赶路,今夜便能赶到。至于斥候,我等并无见得,再者看城上防备,并不森严,或那耶律唐纵尚且不知我军杀到。” 第一百七十三章 新州激战(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30 “将军可要效仿燕京一役袭击新州?”赵云脸色一震,露出几分狂热之色,当初他为传报消息,赶去了居庸关,却是错过了这堪称经典的奇战! 邓云却是有几分这个意思,但总觉得有些忐忑,不敢仓促决议。这时,杨再兴忽地从人丛里闪了出来,豹眼瞪得斗大,疾言厉色便道:“龙蛮子你何必顾虑过多!?昔日那燕京城固若金汤,城内悍兵亦有近万,还不是一样被我等攻破!?如今那区区一个新州,数万乌合之众,有何惧哉!?恐听我龙蛮悍军之名,便吓得闻风丧胆,弃城而逃!!” 杨再兴此言一落,军中不少将士都是欲望在龙蛮悍军首战,立下大功,纷纷附和。邓云眉头一皱,却是以为这些人经燕京一役,都变得心浮气躁,心中忐忑不由更胜。就在此时,徐庆忽然一竖那对卧蚕眉,凝声便喝:“此一时彼一时,岂可相提并论!?何况当初我等就在燕京附近,对城内状况了如指掌,再有大哥精心布置,诸军奋力死战,方能建得奇功!而如今,我等对于新州状况了解甚少,所谓知己知彼,方而百战百胜。当先做试探,再做决议。” “哼!这试探一做,辽人便有准备,那又如何奇袭!?” “紧行无好步,奇袭当弃之!” “哈哈哈!!徐二郎我看你是这半月过得太过风骚,连胆子都变少了!!” “杨豹子你!!!” 杨再兴话中有话,徐庆听得顿时面色大变,在他身后从骑里的一人,由其瘦小不禁身躯一颤。邓云眼见两人争执得越是厉害,心头一怒,冷声喝道:“都给我闭嘴!!!” 邓云声若洪钟,震人心扉。杨、徐二人面色一变,虽无再吵,但都是面带怒色,瞪视对方。 须臾,邓云面色冷酷,环视众将,忽然说道:“我听杨大哥所言是理,况且诸将大多都有此意,何不一试?” 徐庆一听,顿时面色一急,投眼望去正与邓云的眼神交接,心头一震,便是领悟过来。于是,邓云与杨再兴各引疾风骑、恶豹骑两部骑兵,还有霍锐麾下二千步兵,合众约有四千,分为前后两部,急望新州赶去。剩余兵马,则保护辎重、军备,徐徐而进。 且说邓、杨麾下两部骑兵领头先进,一路皆未遇辽人斥候,邓云心中愈疑,暗教徐庆如此如此。徐庆领命,暗作安排。快到黄昏时候,日落西山,天空黄黄沉沉,教人有几分压抑。只见远处正北方向已然看到了城池,邓云的部署正过一片黄土坡,也不知那些疾风骑是否有意为之,还是粗心大意,经过之处,沙尘掀起,迅疾便弥漫一片。 杨再兴却无料到由邓云亲自操练的部署竟会犯下如此低级错误,只顾引兵速进。不知不觉中,天色已黑,斥候急回来报,新州城门竟还未关闭。 “哈哈哈!!此番实乃天助我也,辽人无备,此下正是我等一举攻克新州之时!!”杨再兴闻报大喜,纵声大笑。邓云却是面色勃然大变,厉声急问:“沿路可见辽人斥候!?” “回禀将军,辽人似乎尚未发觉,沿路根本不见辽人踪影!”那将士听邓云如此急躁,不敢怠慢,连忙答道。 就在此时,城上火光骤起,片片纷纷,又听得一阵阵巨大浑重的东西好似在城头上移动。邓云顿时面色大变,疾呼喝道:“快快撤军!!” 邓云一声喝起,两部骑兵连忙撤退,纷纷转马向后疾奔。杨再兴却是还未回过神来。不一时,听得连声轰鸣巨响,如同天雷震荡。杨再兴忙转马奔去。尚好距离城池尚远,几道火焰雄光忽地就在数十丈外爆炸开来。杨再兴慌乱逃去,只觉耳中嗡鸣,再向后望去,看那卷席的火焰刹地逝去,脸色剧变。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杨豹子,此时眼中竟有几分余悸。 随即又是连声震天轰鸣,连数十道火焰在四处卷席,直冲霄上。邓云退开十丈开外,立马喝住诸军,在阵阵轰鸣声下,急命众人痛叫惨呼。那些听到的人纷纷听令扯声乱喊,很快那痛叫惨呼声愈来愈大,愈来愈是是惨烈。邓云又教人把马匹刺股放去,数十匹战马嘶声乱叫,又被那火光巨鸣所惊,慌乱冲腾,一片大乱。 与此同时,在北门城头之上,一员将士锦袍轻甲,装扮若有几分秀气,眼神赫赫发光,听得城外阵阵惨叫马鸣,顿时大喜,疾呼叫道:“传我号令,诸军突击,务必一举歼灭这些宋贼!!” 此将话音一落,城上七、八员将士纷纷领命。霎时间,鼓声大作,城上轰鸣止住,城内却又响起阵阵震天杀响,不知杀出了多小辽人兵马。 “哼,果然是计!!诸军听令,速做准备,杨大哥你领军在后,先整队形,疾风骑所属,全数在前头准备射击!!”邓云听得城内兵马杀出,不惊反喜,刀目迸射两道精光,一声令下,徐庆即引疾风骑而前准备。杨再兴脸带几分惭色几分疑色,欲言又止。邓云急道:“待战事结束,我自与你细说,快整兵马!!” 邓云声音洪亮,震得杨再兴心头一震,立马抖数精神,嘶声大喝,领恶豹骑在后准备。 与此同时,徐庆亦率疾风骑在前面摆开行列,八百疾风骑纷纷换弓上箭,准备完毕。眼看辽人的先头部队已然杀到。此下天色已黑,看不清大约有多少人,只觉那杀声震天,面前人潮密集,似有千军万马。徐庆看得心惊肉跳,正欲下令。邓云猝然奔马而出,沉声就道:“且莫紧张,再等辽人赶进一些!” 徐庆听得邓云声音,心头大定,速令众人莫要紧张,听令而发。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辽人大部人马纷纷赶上,人潮越聚越是浩大,听杀声如惊涛骇浪,如万丈海浪卷席。人潮涌出,火光纷纷,渐渐看清那些辽人部署,约在十多丈之外。邓云面色一震,厉声喝道:“放箭!!!” 邓云喝声一起,霎时间八百根箭矢猝然骤起,乱射扑去。辽军人多密集,兼之邓云那些兵马皆无火把,许多人箭矢射近,方才发觉,哪里能躲避开来。即时,人仰马翻,惊呼乱叫,后头之人都是看不清,慌乱撞上,搅成一团。与此同时,随着邓云喝声不断,乱箭不止,如同阵阵狂风暴雨,成片乱打过去。辽军前部大乱,后方军士都是些残兵败将,平民百姓,听得前方大乱,惨叫不绝,以为遭到埋伏,不攻自乱。 且说在邓云号令下,各员疾风骑直把箭矢射去大半,辽军前后大乱。邓云双眼聚光,身上银甲上的残缺龙头,眼珠如也晃过精光,令声喝道:“杨豹子何在!!!” “杨豹子在此!!“ “引兵突击!!杀他个天翻地覆!!!扬我龙蛮悍军之威!!”邓云骤声大喝。杨再兴只觉浑身热血沸腾,扯声一喝,一千恶豹骑皆竭斯底里地应声附和。霎时间,一方杀声突起,如同一群饥渴野兽,杨再兴挺枪纵马,为首当冲,吴波手舞快刀,引兵紧随其后。疾风骑早就让开。电光火石之间,杨再兴赫然飞马突入,在火光照耀之下,隐隐看到他手中舞着一柄盘龙赤纹枪。此柄神兵,却也是辽国宝库中的藏品,其中也有个故事。 刘延庆听说这乃是当年杨六郎之物,又想杨再兴骁勇善战,正因有他拼死相助,邓云才能屡立奇功。而刘延庆又尤为喜爱邓云那柄青龙宝剑,便做个顺水人情,欲要以物换物。邓云虽是爱惜青龙宝剑,但想这盘龙赤纹枪乃是杨家之物,对杨再兴来说意义不凡,不惜忍痛割爱,与刘延庆换了后,当日回去,便转赠予杨再兴。杨再兴得后,欣喜若狂,爱不惜手,视之如命,每日要擦拭好数十遍,有时更会对着盘龙赤纹枪喃喃自语,军中诸将见了,无不异之。 不过后来杨再兴从韩世忠那里无意听说,刘延庆得到了青龙宝剑,日夜也是剑不离手。杨再兴顿时明悟,知道邓云对青龙宝剑也是极为爱惜,绝不可能轻易转赠他人,定是为了替自己换来这柄盘龙赤纹枪。杨再兴得知后,立马急匆匆地拿起盘龙赤纹枪赶往去见刘延庆。刘延庆见杨再兴无礼,口气也是急躁,雷霆震怒,不但当堂拒绝,更是连声喝叱,命人将杨再兴拉下。杨再兴却也起了蛮性子,执意要换,更是罕有的低下高昂的头颅,当场跪下,那些拽他的兵士,足有三、四人,竟都拽他不动。刘延庆怒不可及,正欲重罚。韩、邓两人赶到,连忙替杨再兴说情。刘延庆甩袖离去。韩、邓两人强硬把杨再兴拖走。 不过当夜,刘延庆转辗反侧,夜不能寐,忽听得榻上鸣响,转眼望去,竟见青龙突起,张口扑来。刘延庆惊醒之后,才知是噩梦一场,以为不祥,又想这邓、杨两人兄弟情深,何必夺人所爱。于是次日,刘延庆便召见邓、杨两人,将青龙宝剑还予。杨再兴大喜,拜谢不绝,却是比起邓云还要激动。 第一百七十四章 新州激战(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30 外话且到这里,话说杨再兴杀入辽军,纵马狂突猛冲,手中盘龙赤纹枪左挑右刺,舞得密不透风,径直突杀间,已然诛杀了数员辽将,吓得四周辽人无不震惊变色。随后跟来的吴波亦手执神兵利器,其刀阔口细长,飞舞间如惊鸿掣电,一路杀去,无人能挡,所向披靡。再看那千人恶豹骑,正如其名,凶猛迅疾,纵马突去间,血光片片,惨叫不绝。霎时间,辽人大军便被杀破一个巨口,恶豹骑随着杨再兴、吴波两员统将不断突进,越冲越快。 眼看杨再兴将要杀到乱军腹地,邓云面色一震,高举手中亢龙棍,厉声喝道:“龙蛮子在此,你等丧家之犬可识得我龙蛮悍军耶!!?” 邓云声若龙啸轰鸣,霎时间一阵阵惊悚呼叫连连响起。原来龙蛮子的恶名早就传遍了整个燕云之地,由其是那些见识过邓云本领的残兵败将,无不心怯。 喝响骤起,邓云一夹马腹,纵马就冲。八百疾风骑早已换回枪支兵刃,在徐庆带领之下,倏然出击。乱军内的辽人本就被杨再兴麾下恶豹骑杀得混乱,又被邓云恶名所惊,见得其率军杀来,哪敢抵挡,纷纷抱头鼠窜,四处躲避,乱冲乱撞。邓云越冲越疾,手中亢龙棍飞舞间,暴起阵阵巨响,不是多少人被邓云打翻击落。与此同时,随着邓云引疾风骑从后接应,辽军渐有溃散之势,杨再兴趁势突击,左突右冲,又连连击毙几员辽将。 “岂有此理!!!这!!这到底是怎一回事!!!?”北门城上的那员辽将看得浑身抖颤,满脸的茫然、惊怒。又见自军已有溃散之势,虽是不知发生何事,但也不敢再做坚持,连忙下令鸣金收兵。 须臾,城上号响猝起。那些辽兵早被杀得魂飞魄散,肝胆碎裂,听得号响一起,后部人马立即便撤,紧接那些各个吓得丢盔弃甲,唯恐逃脱不及。杨再兴趁势掩杀,不过兵马不多,形势又乱,取效甚微。 邓云引兵杀到乱军中央之处,眼看辽兵大半退走,怒声喝道:“霍小牛你怎还不来!!!” 就在邓云话音刚落,陡然间一方杀声大震,正是霍锐引兵斜刺里杀出。原来邓云料到霍锐若是听得城外厮杀,定会率兵赶来助战,只是怕他不够机灵,引兵速进。 “大哥勿虑~~!!!霍小牛来也!!!”只听霍锐厉声大喝,引兵一扑而上,顺势掩杀,三千步兵各个锐气正盛,势如破之。混杀一阵后,邓云见辽兵退得大半,唯恐城上放炮,不敢恋战,急喝撤军。邓云令声一起,龙蛮悍军各部兵士也不顾那些俘虏,纷纷撤开。 这时,在北门城上。一员魁梧脸上有几条刀疤交横纵错,长得极为狰狞的巨汉,正是神情激动,厉声喝道:“还请晋王速速下令,发炮射击,把那些宋狗炸个稀巴烂!!” 这被称之为晋王的,正是刚才发号施令的秀气辽将,此人正是耶律唐纵。而正在极力相谏的名叫姑于岚,本是耶律唐纵伯父耶律天擎的部将,后来耶律天擎因遭天祚帝耶律延禧猜忌,惨死于燕京。姑于岚所幸逃回新州,辅佐耶律唐纵。耶律唐纵也是心灵,表面里对耶律延禧服服帖帖,装作成无能的纨绔弟子,日夜只知吃喝玩乐。后来耶律延禧被困夹山,由耶律淳于燕京称帝。耶律淳为安抚耶律唐纵,让他继承晋王之位。 “胡闹!!!城下尚有七、八千百姓、兵士,岂可滥杀无辜!!?”耶律唐纵闻言,气得面色剧变,厉声喝骂。姑于岚被如此呵斥,咬牙切齿,脸上刀疤起起伏伏,眼睛瞪得斗大,更是狰狞可怕,扯声喝道:“如今新州危在旦夕,晋王岂能如此妇人之仁!!来人呐,准备发炮!!!” “放肆!!!没我号令,谁敢发炮,杀无赦!!”耶律唐纵亦是恼怒不已,毫无所俱,瞪着姑于岚,厉声喝道。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报说,言宋军已撤。姑于岚听了,忿怒极了,啊啊吼叫,转身就走! “晋王,这姑于岚愈来愈是放肆。如今宋军已到,新州危在旦夕,人心难测,你可多加小心,万不要着了他的道,否则城内五、六万百姓、兵士,必遭灭顶之灾!”耶律唐纵勤俭爱民,不但深受新州百姓爱戴,在军中也极有威望,深受诸将拥戴。一将眼见姑于岚离去,心中不忿,连忙低声说道。耶律唐纵闻言,面色一紧,沉吟一阵后,叹道:“昔年若非姑将军鼎力相助,替本王屡屡杀退那昏君派来的刺客,本王恐早死于非命。姑将军对本王有救命之恩,本王岂可以怨相报!?” “可是晋王!!” “姑将军为人虽是暴躁,但却非那背信弃义,丧心病狂的恶徒,绝然不会谋害本王,如此之话,莫要再说!!”耶律唐纵面色一变,目光凌厉与那将士冷声说道。那将士听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不敢放肆,诺诺领命。耶律唐纵长叹一声,遂令诸将速去整军,以防宋军再来袭击。 且说邓云引兵撤去,到了城外西北七、八里处,依山伴河先草创营地。当夜,夜色昏暗,邓云先召集诸将在主帐内商议战事。 邓云目光赫赫,坐于高首,环视众将。霍锐、吉青还有数员将士这些曾经劝说奇袭的将领,纷纷低头,不敢接触。杨再兴一咬牙,急便出席,单膝跪下,拱手告罪道:“末将不识兵法,几乎令我军惨败,甘愿受罚!!” 杨再兴话音一落,霍锐、吉青等将纷纷而出,皆单膝跪地,拱手告罪。邓云淡然一笑,不慌不急道:“奇袭一事,最终却是由我决意,这是否我也有过?” 众将一听,无不变色,齐喝不敢。邓云面色一沉,遂教杨再兴等将起身,众人遂起。邓云凝声道:“我知在座诸位,多数都还记着奇袭燕京之功,故而心高气傲,自以为天下无敌。其实不然,无论再骁勇善战的军队,一旦小觑敌人,自觉了得,所谓骄兵必败,便如作茧自缚,岂有不败之理。还望诸位谨记此事,引以为戒,他日再有错犯,必严惩不饶!” 邓云此言一落,杨再兴等人纷纷面色一震,心中感激,自是谨记在心,不敢辜负邓云一番苦心。邓云见众人神色,微微颔首,遂令众人入座。 少时,众人坐定。杨再兴沉吟一阵,心中实在好奇得很,又觉得自己几乎犯下大过,欲言又止,极其难受。邓云见杨再兴这般憋屈的样子,不禁哈哈一笑问道:“杨大哥可是想问,我是如何知得辽人之计么?” 杨再兴眼睛一亮,连忙问道:“龙蛮子快快说来,可把我急死了!” “呵呵。杨大哥稍安勿躁。今日赵云来报,说一路打探,一来一回,都不见任何辽人斥候,我便觉得奇怪。后来我等前往新州城袭击时,我又故意教二弟引兵扬起沙尘,故意示敌。哪知快到城下,回报斥候,竟还说不见任何辽人斥候,兼之又是故意打开城门,明显是要诱敌而进,请君入瓮之意。”邓云轻声而道,笑容可掬。 “原来如此!好你个徐二郎,竟敢在后头做这些小动作!!哼,看在今日是我有错的份上,且便饶你一回,你我一笔勾销罢!!” 杨再兴听了,恍然醒悟,先是一叹,然后又故意作出怒色,囔囔叫道。徐庆闻言,哭笑不得,却知杨再兴为人好脸,这已算是对自己认错赔罪了。 “哈哈哈!!杨大哥你若是心里愧疚,便直接是二哥明说便是,怎变得这般婆婆妈妈!”霍锐见状,不禁被惹得大笑。杨再兴顿时豹眼一瞪,凶光骇人,吓得霍锐浑身一抖,连忙闭口,不再说话。众人见了,又是一阵大笑,气氛立即又如往常那般变得和气融融。 “不过论这急智,大哥实在教我等惊为天人!当时,我等见那一阵阵火光卷席,土石飞扬,无不大惊。大哥却能这般快想出对策,更倒打一耙,将那辽人大军杀得天翻地覆,狼狈而逃,想那耶律唐纵此时定是气得咬牙切齿,一夜难眠!!” 徐庆满脸钦佩尊敬之色,叹声而赞。众人纷纷叹声应和,毫无虚假,都是对邓云佩服极了。邓云淡然一笑,心中却是无限感激昔年周侗的悉心教诲。 杨再兴见邓云眼神里暗藏几分唏嘘、惆怅,似乎看出他的想法,低声道:“若是周世伯泉下有知,你等这些徒儿如今的威风,定然欣慰无比,含笑九泉。” 杨再兴此言一出,邓云、徐庆、吉青、霍锐等人心头都是一阵触动,相觑而笑。 一日且过,次日天刚亮,邓云立即召集兵马,命杨再兴为先锋部队。杨再兴慨然领命。邓云又不忘与之吩咐:“今日之战,全乃试探,杨大哥万不可贸然而进,还有小心辽人城上‘震天雷’!” 杨再兴闻言,回想起昨日那道道火光巨焰,面色不由一紧,颔首而应。邓云遂又命徐庆整备疾风骑,随后赶去。其余部队皆在营内守候,还有加紧赶造帐篷。邓云与诸将吩咐毕,杨再兴早已率军出发。 却说辽人斥候探得宋兵动静,急忙赶回去报,耶律唐纵得知,忙率诸将赶往北门城头。说是迟那时快,杨再兴已率军赶到城外数里处,正奔驰杀来。姑于岚见宋兵不过千人,一瞪巨目,喝声叫道:“区区千余宋贼有何惧哉!?晋王勿虑,末将这就率一部精兵,必教其铩羽而归!!” 姑于岚喝毕,不等耶律唐纵答话,转身便欲离去。耶律唐纵面色一变,疾呼喝道:“姑将军且慢!!据昨夜将士所报,这部宋军正是那奇袭燕京,屡败萧干、余都姑的龙蛮子麾下部署!!听闻其军已有署名,叫龙蛮悍军,足可见其绝非等闲!!” 姑于岚听了,猛地转过身子,双眼通红,喝声叫道:“晋王何时变得如此懦弱!?来敌不过千人,莫非我等都要龟缩城中,任其放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新州激战(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30 姑于岚此言一出,四周将士不禁都露出忿色。姑于岚冷哼一声,双眼瞪得斗大,恶狠狠地瞪着那些将士,众皆慑其勇,不敢直言。耶律唐纵见状,轻叹一声,沉声道:“如若姑将军决意出战,以鼓军中士气,本王自不会相拦,不过还望姑将军小心为上,听说那龙蛮子麾下部将各个了得,由其是那杨豹子、天保义,若是遇上不可力敌,当谨慎为上。” 耶律唐纵好心相劝,姑于岚却是觉得他心中小觑,气得满脸紧绷,如同一头发怒恶兽。 “晋王不必多虑!你便与这些无胆鼠辈,在这城头之上,看末将如何杀敌!!” 只听姑于岚厉声一喝,眼神尽是不屑,引着数员心腹部将转身便走。 “你!!”一员将士忍无可忍,正欲和姑于岚讨个说法,却被耶律唐纵一手拦住。 “大敌当前,同袍之间岂可争吵,动乱军心!退下!”耶律唐纵厉声呵斥,那将士一咬牙,只好忍怨而退。 且说,杨再兴引兵正往新州城池疾奔而去,陡然城门开处,一支兵马猝然杀出。杨再兴面色一凝,急眺眼望去,见得城上好几尊巨大的铁疙瘩,心中一紧,不敢贸然突进,即命恶豹骑撤后数丈,摆开阵势。 不一时,那部辽兵亦也杀到,约有数千余人,尽是城中精锐。为首之将,手提两柄黑色大斧,正是那姑于岚,疾声厉喝,命麾下部署摆开阵势。 须臾,姑于岚飞马冲出,提斧指向门旗之下的杨再兴,扯声喝道:“兀那宋人,速速报上姓名,你爷爷姑于岚不杀无名小辈!!” 杨再兴闻言,顿时露出璀璨笑容,就似一头恶豹正是腹中饥饿时,忽然有一头不知死活的野猪主动过来挑衅。 陡然间,一声马鸣,艳阳照落时,反射出一道强烈的赤光,照得姑于岚双眼一痛。 “丧家之犬,今日便教你知道我杨豹子的厉害!!” 那骇人喝响,铿锵有劲,姑于岚急睁开眼,又是觉得耳朵一痛,嗡鸣不绝。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那宋将已然杀近,那手中的盘龙赤纹枪赫然刺来。姑于岚心头一急,双斧猝起,心知气势已泄于此人,便欲要先下手为强,争回主动,猛砍过去。杨再兴挺枪搠刺,打得砰砰暴响,将姑于岚的攻势尽数打回。霎那之间,两人斗了七、八回合,刹地交马而过,杨再兴霍然转身,枪若迅雷之势,骤袭姑于岚后背。姑于岚亦非寻常之辈,听得那枪破虚空鸣响,连忙顺势倒身一倾,杨再兴转枪不及,一枪刺空。 姑于岚心中大惊,记起临走时耶律唐纵的警示,才知是真,心更凉了大半。与此同时,杨再兴早把马转过,从后奔马杀来。姑于岚面色大变,暗想身后都是宋人兵马,易遭偷袭,不可望那逃去,一咬牙纵马便迎。两人瞬间交锋,杨再兴嘶声大喝,吼声骇人,如同头饥渴无比的恶兽,姑于岚越战越是心悸,一双黑色大斧舞得也是渐渐混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辽人阵中,姑于岚麾下几个部将,见姑于岚难敌那员宋将,震惊心骇之时,连忙各投目色,一将先是闪出,拽弓搭箭,瞄准杨再兴。另外,在宋军内的吴波,见杨再兴大胜在即,却是心里谨慎,早就暗里有提备辽人使诈。眼下吴波见得一辽将出阵拽弓,立即飞马而出,厉声喝道:“宵小鼠辈,休想冷箭伤人!!!“ 吴波此言一出,那辽将顿时吓了一跳,拽着弓弦的手不由一松,箭矢猝然射出。吴波见状,疾呼小心。与此同时,杨再兴豹目凶光大胜,一枪暴刺飞搠,如同疾电闪雷,正往姑于岚面门刺去。姑于岚心知抵挡不及,急忙低头去躲。‘啪’的一声暴响,姑于岚头盔冲天而起,乱发飞扬。蓦然间,杨再兴并无乘胜追击,反而急转身提枪一刺,正中一根袭来冷箭。吴波还有一众宋将见得,无不叫好。 “嗷嗷嗷嗷~~!!宋贼,爷爷与你拼了!!!” 就在此时,姑于岚猝然发作,厉声咆哮,舞起一双黑斧对着杨再兴暴砍乱劈。杨再兴心里冷笑,迅速迎敌,却是心中倨傲,有意戏弄并不急着挫败姑于岚。 另一边,那几个辽将早就奔马来援。吴波亦疾奔杀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杨再兴准备骤起反攻,一举诛杀姑于岚时。姑于岚忽地冲马而过,竟是逃了过去。杨再兴大怒,转马杀时,却见几员辽将飞奔袭来,先有一将拽弓来射。 “鼠辈~!!休得放肆!!”蓦然,一将从杨再兴身后飞出,飞刀一砍,正中来袭箭矢。杨再兴忿怒不已,双眼发红,马疾奔飞,倏然杀到一将面前,骤刺一枪,那将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连甲带人被杨再兴一枪刺透。此时,吴波亦将那射箭的辽将头颅砍飞。剩下两个辽将,见得杨、吴二人威猛如斯,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转马逃去。 “恶豹骑听令,这群丧家之犬、孤魂野鬼,胆气已怯,此时不战,更待何时!!?”杨再兴一声喝起,那千人恶豹骑齐声咆哮,齐齐飞马冲来,那群马奔腾,刀枪蔽日,群英怒啸之状何等壮观。却说姑于岚战败逃回阵内,还未回过神来,便见杨再兴还有另外一员宋将各杀一人,正奔往袭来,又听杀声大震,那部宋军骑兵如同虎狼一般扑杀袭来,顿时吓得连打哆嗦。姑于岚如此,其麾下兵马更是未战先是心寒。说是迟那时快,杨、吴两人先是并马杀到,姑于岚胆怯逃去,辽兵慌促挡住。杨、吴枪、刀乱舞,只顾往前突杀,辽兵拦截不住,破口猝开。不一时,恶豹骑纷纷杀到,辽军本就混乱,又无统将指挥,更是渐成溃败之势。 且说,邓云引疾风骑正赶间,在一处高坡上见得杨再兴正与一员辽军大将厮杀,占尽上风,心中一喜,速引疾风骑赶进。待邓云率兵赶到时,杨再兴已率恶豹骑发起冲锋,姑于岚部几乎被杀的溃散。邓云心头一阵,大喝一声,引兵即往助战。恶豹骑部见得邓云引疾风骑来助,士气大震。混杀一阵后,辽军前后都是被杀得溃散,兵士四处而逃。杨再兴正追赶姑于岚,嘶声破骂不绝。邓云见势已成定局,大喝投降不死,命兵士收拢俘虏。这时,一个斥候急忙赶来,报说杨再兴正对那辽军大将死追不放,一直望新州城杀去。 “不好!”邓云心头一震,忙令兵士鸣金收兵,霎时间鸣金收军的号角声纷纷而起。前头恶豹骑也不顾追杀辽兵,纷纷往后而赶。杨再兴听了,也是面色一变,恍然间见得新州城近在眼前,顿时大惊失色。原来却是杨再兴顾着去追杀姑于岚,就似饿疯了的豹子,眼里只有猎物,全然忘了周围的景象。 再说,此下正好左右无人,城上不知何人大喝一声散开。杨再兴豹眼一瞪,勒马就逃。陡然间,如同一道道轰雷飞连劈下,轰鸣不觉,在杨再兴策马奔驰而去的身影后,火突土扬,风尘滚滚,一连四、五处,迅速蔓延开去。邓云还有一众兵士都是看得心惊肉跳。所幸,转眼之间,杨再兴从蒙蒙风尘里驰马突出,那些正是狂喜叫好的辽人,顿时面色剧变,如坠万丈冰渊。 “听我号令~~!!!方圆二十丈内,凡有辽贼,一个不留~~!!!”邓云刀目凶光大胜,适才这些辽人之举已然惹怒了他。邓云令声一落,疾风骑、恶豹骑或是发箭或是突杀,杀得四周辽兵惨叫不绝,状若疯狂地不断向远处奔逃。邓云一手舞棍,一手挥剑,飞马直突,一路怒毙七、八个辽兵,倏然迎向杨再兴。 “杨大哥可有大碍!!?”邓云疾呼叫道。杨再兴放荡笑起,尽是不羁之味:“哈哈哈哈~~!!就这区区震天雷,焉能震得住我杨豹子!?” 邓云听言,不禁欣然一笑,两人遂并马转回而杀。须臾,在邓云所命令厮杀的范围内,辽兵大多逃去。剩下的辽兵都是毫无还手之力,任由宰杀。邓云眉头一皱,怒火褪去后,也不愿再这般屠杀下去,遂下令撤兵退去。 另一边,待姑于岚逃回新州城中,羞愤不已,已在无颜去见耶律唐纵还有一众将士,便吩咐人传报身上有伤,先去医治,便纵马望城内赶去。其部将急去报说。 耶律唐纵听说姑于岚负伤,顿时面色一变,急欲赶去看望。这时,一员将士忽然冷声讽刺道:“晋王何须多虑!适才姑将军夸下海口,如今却挫败而归,怕是无脸见人,自找说辞!晋王如若去了,岂不是让姑将军自打嘴巴,无地自容?” 姑于岚那部将一听,霍然色变,如同一头被踩了尾巴的恶犬,立即便与那出言不逊的辽将争吵起来。耶律唐纵心头一怒,两人皆厉声喝叱,命其余将士整顿兵马,遂自引着数将往校场赶去看望。 姑于岚回到校场,喝退左右,独自一人在帐,想起今日种种屈辱,又羞又怒,砸案掀席,以作泄恨。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帐外有人报说,耶律唐纵来见。姑于岚心中正恼,也不愿被耶律唐纵识穿,正欲喝话。耶律唐纵却先走入了帐篷。姑于岚见状,虽是恼羞成怒,但却不敢喝叱耶律唐纵。耶律唐纵见帐内一片狼藉,轻声一叹,低声道:“胜负乃兵家常事,姑将军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姑于岚听了,却觉得他在讽刺,冷哼一声,却是不答。耶律唐纵心知姑于岚好面,好言安抚一阵后,也不愿再是多说,遂便告退而去。 耶律唐纵离去不久,姑于岚面色陡地变得狰狞无比,命人召适才那报说将士进帐。不一时,那将士赶到,便见寒光一闪,姑于岚已然拔出宝剑,飞砍过来。 “小人无罪!!将军为何杀人!?“ 那将士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连忙避开。姑于岚一剑砍空,转身一脚踹去,把那将士踹翻在地,提剑就砍。 “将军饶命!!小人依命报说,却是那耶律唐纵有意来辱将军!!” 剑光猝地一止,姑于岚那张丑陋的大脸变得扭曲起来,冷声喝道:“与我细细说来!若有半句虚言,小心你项上头颅!!” 第一百七十六章 等候之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31 那将士闻言,连忙报说适才之事,当然经过不少添盐加醋,诬蔑之词。姑于岚听说耶律唐纵麾下部将如此侮辱,又觉得耶律唐纵伪善,心中竟是信了大半。 “好哇!!你这狼心狗肺的竖子!!竟敢忘恩负义,如此辱我!!我岂能容你好过!!”姑于岚想起昔年舍生忘死,寸步不离地在耶律唐纵身边保护,忠心耿耿,换来却是一身伤疤,还有如今的屈辱。姑于岚摸着自己脸上条条狰狞刀疤,他脸上刀疤便是在那个时候留下,心中愈是恼怒。 “将军。小人有一提议,不知将军愿不愿听?” 却说这几乎被姑于岚怒杀的将士,名叫马泉,又叫阿库鲁。父亲乃是宋人,母亲则是辽人。此人素有几分小聪明,此下几乎冤枉死去,也顾不得什么忠义,何况辽国已然破灭,新州孤掌难鸣,难以久继,便想了个保全之计。 “你且说来一听!”姑于岚面色一沉冷声而道。马泉心头一喜,连忙低声说道:“将军,那耶律唐纵已非当年娃儿,近年从他在城内、军中种种收买人心之举,便可知此人有心拢权。可他本就是晋王身份,何须如此?这不是忌惮将军位高权重,在军中又是声威极高,恐将军造反夺权!?” 马泉句句诛心,听得姑于岚面色剧变,仔细一想,竟大觉如此。马泉顿了顿,看了他一阵脸色,心头大喜,连忙又道:“将军何不再想狡兔死走狗烹,卸磨杀驴的道理?昔年那耶律唐纵年纪尚幼时,对你不是百般依赖,乖巧听话,敬重有加?如今又是如何?动辄喝叱怒骂,出言侮辱,处处打击,还不是让将军你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等你一旦声威尽失,那就!” 姑于岚气得已是浑身抖颤,一双拳头捏得叭叭骤响,双眼红得骇人,嘶声喝道:“那就什么!!?” “将军心里有数,何必小人来说?小人只是觉得,将军乃当世英雄,若是最后落得那般下场,实在可悲至极。再想如今燕京已破,辽国不复存在,新州孤立无援,绝非安身之所。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将军何不!!”马泉话还未完,姑于岚却是陡然发作,一手揪住马泉的脖子,整个人便就提起,怒目瞪视,整颗头都在摇摇晃晃,恐怖极了。马泉哇哇求饶,姑于岚甩手丢在地上,痛得马泉惨叫连连。 “听着!谅在你乃忧心本将处境,本将且饶你一命,但若再有听说,必把你撕成两半!滚!!”姑于岚怒声厉喝,马泉吓得快要屁滚尿流,连滚带爬,急出帐外。 帐内,又再恢复平静。此时在姑于岚脑海中,却是回想起当年,他答应旧主,无论如何都要拥护其子,若有违背天诛地灭的誓言。 当夜,邓云与一众将士正于帐内议事。杨再兴面色凝重,豹目眯成两条烁烁发光的细线,冷声而道:“那新州城上的震天雷实在厉害,我军根本靠近不得,新州城虽不如燕京之固,但若要攻之,亦非易事。何况,辽人城内戒备森严,若要奇袭,恐也是凶多吉少!” 杨再兴亲身体会两回,此下也不见平日的傲然。诸将听这些话是出自杨再兴之口,心里更紧了几分。徐庆沉了沉色,遂道:“辽人两番挫败,兼之城内不少残兵部署,都知大哥还有我等兄弟威名,想必城内已是人心惶惶。恩师常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乃兵法最上!竟如此,何以招降为主,威胁为辅,明日召集大军,兵临城下,招降城内辽人!?” 徐庆此计一出,邓云顿时眼色一亮,各席将士亦都纷纷称好。邓云见状,呵呵笑道:“二弟所言甚是,明日便依你计策行事!” 于是众人商议定,遂纷纷拜退,各去安排。 到了次日,旭日初起,宋军营内便是人影纷纷,各在准备。待诸军食好早饭,随着邓云的号令,除了叶凌风率一千兵马把守营地外,其余诸军尽数而出。 约是半个时辰后,邓云率大军赶到,近五千兵马各依阵势摆开,队伍无不整齐鲜明。在新州城上的耶律唐纵见城下远处宋军,阵势齐整,旗号分明,各部队伍精神奕奕,摆置无不暗含兵法之妙,心中诧异不已,不禁叹声而道:“这部龙蛮悍军比起金人的精锐部队,恐也是毫不逊色,再有那龙蛮子深熟兵法布阵,要胜此部兵马,若无十倍围之,恐是极难!” 耶律唐纵自小博览群书,又有名师指教,对于兵法谋略亦是颇有见解。诸将闻言,无不心怯,皆露畏色,又想起近两番挫败,更是心慌。姑于岚眉头一皱,见得诸将神色,暗叹耶律唐纵还是太嫩,这一番话可谓是自乱军心。 就在此时,城下宋军忽然齐声大喝,竟欲招安说降。顿时,城内各部兵马都是面色一变,城内不少百姓也在窃窃细语。耶律唐纵心头一揪,眉头立即皱得死紧。忽然,宋军内一队骑兵飞驰而出,迅疾赶来。姑于岚面色一变,急欲令兵士发炮袭击,耶律唐纵却是一摆手,凝声道:“且先莫急,看看那些宋人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说是迟那时快,那队宋兵已然赶近,为首一将,身穿绚丽龙鳞银甲,威风堂堂。不少将士认出正是邓云,连忙报说。耶律唐纵见邓云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比起自己竟还少上几岁,不禁双眼一瞪,震惊不已。 “城内辽人听着!!如今辽国已不复存在,你等纵是据守此处,亦是孤掌难鸣,何不速速献城投降。本将可以保证绝不扰民造乱,滥杀无辜!!”邓云声若洪钟,震天动地。 “真乃旷世奇才也。”耶律唐纵看得心头连动,竟对邓云先生出敬佩之心,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迈步而前,厉声喝道:“不必白费口舌,国虽破,家尚在,我等势死守护新州!!城下宋将,你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邓云见那辽将长得有几分秀气,更有一身正气,不禁有些好奇,扯声问道:“你是何人!?” “亡国余孽,何足挂齿!龙蛮子,你虽有经天纬地之智,麾下更是兵强马壮,但我也有震天雷据城而守,若想取我新州,毁我家园,我自是拼死奉陪到底!!”耶律唐纵此言一出,城上不少将士都是心头一壮,纷纷扯声应和,一时间声势颇为浩大。不过亦有些人,面色多有忐忑,不敢说话。 邓云暗里观察,心里已有个大概。这时,姑于岚见得邓云眼中精光闪烁,心头一紧,忽然发令,城上弓弩手立即拽弓射箭。邓云大喝一声,令兵士先退,手中亢龙棍飞舞而起,如同行云流水般起伏骤落,拨打乱箭。城上辽人见邓云如此了得,无不色变。姑于岚怒喝一声,一军士递来一柄巨弓,姑于岚拽弓上箭,巨目恶煞,一声‘着’字刚起,猛箭猝出。邓云天空乱箭一片里,一根迅猛快箭暴射过来,也是不惧,拧棍舞起,如同游龙摆动,卷起片片棍影,不知打开多少乱箭,电光火石之间,那根由其迅猛的快箭射到,棍影即起,‘啪’的正中。 须臾间,这波乱箭已然停下。邓云纵声大笑,转马便走。这张扬不羁的笑声,听在城上辽人那里却是极为刺耳。 “辱人太甚,辱人太甚也!!!”姑于岚怒不可及,猛砸巨弓,转身便欲出战追杀。耶律唐纵就看刚才邓云那套神乎其技的棍法,便知姑于岚绝非邓云敌手,连忙叫住。姑于岚怒声叫喝不止,诸将纷纷赶来,这才冷静下来。不过就这般一耽误,邓云还有那队骑兵早就远去,就算用震天雷恐怕也够不着。 在人丛内,马泉眯着细眼,眼神在好几个将士的身上游走,忽然露出一丝奸笑。 且说,邓云回到阵中,似乎已是胸有成竹,脸上挂着一抹淡笑,遂喝令诸军撤去。 随后数日,邓云每日引大军而来,大造声势,却也不主动挥军进攻,就是招降。时不时,邓云又会与徐庆、吉青等箭艺超群将士逼近城下震慑辽人。每每过去,都会射杀好几个辽人,吓得耶律唐纵还有一众辽将,一见邓云等人奔马过来,便不敢靠近城头。当然,耶律唐纵也不会坐以待毙,任由其放肆,每次来时退时,都会以震天雷袭击。不过,邓云等将却都是骑术了得,坐下都配有良驹,而且每次过来都是五、六个人,队伍容易散开,皆无伤亡。 就是如此,纠缠了一连数日。邓云似乎已失去耐心,今日城下大骂耶律唐纵不识抬举,三日后若不投降献城,便即发报请援,待大军到时,必将屠城泄恨!! 城内辽人无论兵士、百姓都是忐忑不安,一些人又听说宋人得了燕京后,并无大开杀戒,也少有扰民滥杀之事,想如今局势已是难有回天之力,新州城孤立无援,迟早被宋军攻破,皆有投降之心,甚至有些还私下暗示耶律唐纵。耶律唐纵见城内兵士、百姓,降宋之意,日愈浓厚,忧心忡忡之余,也曾有几番想过献了城池,保全城内的兵士、百姓性命。 当夜,在宋军营地里的大帐内。邓云正与诸将议事。杨再兴眉头紧皱,带着几分急躁疾声问道:“龙蛮子,你这几日都在虚张声势,到底意图何在?那城内的辽人到底降是不降!?” 邓云闻言,淡然一笑,却是望向了徐庆。徐庆也是轻笑,望向杨再兴凝声道:“杨大哥稍安勿躁,大哥连日虚张声势,却是在等人主动来投,助我等得之新州!” 徐庆此言一落,这几日闷得慌的霍锐,立马瞪大双眼,急急问道:“等那些人?二哥呀,我都快闷出个鸟来,你派人去催催呐!” 在旁的吉青一听,刚含在嘴里的茶水几乎喷了出来。众人都被霍锐的单纯逗乐,大笑不已。霍锐一脸茫然恼怒,嘶声问为何大笑,却是无人理会,最后气得哇哇大叫。 就在此时,帐外忽有人来报,说在营外发觉有几个辽人斥候鬼鬼祟祟,不知在打探什么。邓云听了,目光刹地发亮,与霍锐笑道:“四弟,这些人便就是我要等的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 暗藏杀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31 邓云说罢,遂令席下赵云引一队轻骑而出,将那些辽人斥候以礼请来。赵云慨然领命,遂便转出。 且说,马泉自从那回几乎被姑于岚怒杀,后来又受其喝叱,心里怀怨,至此生了降宋之心。正好邓云又来招安说降,马泉见不少将士心中胆怯,有几分投降之心,便暗里接触,以作试探。而随着数日过去,城内更是人心惶惶,大多人都有降宋之心,马泉见时机已到,便是暗里召集那几个先前有过接触的将领商议。那些人一听马泉计策,一拍即合。 这夜,正好轮到马泉率兵在城外巡逻,探查宋军动静。马泉见时机已到,便带着几个心腹,赶到宋营之外,正想如何去见。 忽然,营内猝然一阵马蹄骤响。马泉心头一惊,强稳神态,却也不急着撤去。不一时,一队宋兵轻骑赶到,为首一将正是赵云,他不等马泉说话便道:“我家将军等候久矣,还请诸位壮士随我入营。” 马泉闻言面色一变,身后几个辽人面面相觑,脸上皆有震惊之色。 “早前听那些残兵败将说得这龙蛮子如何如何了得,我还不信,如今看来,此人果真有料事如神之本领。”马泉心中暗叹,遂与身后心腹投去眼色,微微颔首作礼,便随着那队宋人轻骑赶入营内。守在营前的宋兵见了,连忙拦住,赵云面色端然,冷声而道:“此乃将军上宾,不得无礼。” 那些宋兵听了,连忙让开。马泉面色一沉,不禁有些忐忑,又想此下已箭在弦上,要想保命求得富贵,不得不冒一次险! 少时,赵云领着马泉还有另外几个辽人入帐。邓云高坐于首,哈哈大笑,早命人安排席位,急请入座。马泉等人拜礼毕,遂依命坐定。 “不知这位壮士大名?” 邓云欣喜一笑,笑面迎人地问道。马泉见邓云这般客气,敬如上宾,心中激动不已,连忙道:“回禀将军,小人性马,贱名一个泉字,父亲乃是宋人。” “哦。不知壮士如今从何职位?”邓云听马泉大有亲近之意,心里暗笑,眉头一挑,笑声问道。 “小人不过一员小吏,何况燕京已被将军所破,新州城内不过是孤魂野鬼集聚之地罢了。”马泉谦卑而道,邓云听了,笑容更胜,说道:“这却是可惜。我看壮士一表人才,落得如今田地,只不过无用武之地。” 马泉听邓云如此赏识,闻言大喜,又是受宠若惊,称谢不绝,连道谬赞。这时,徐庆目光默默投来,邓云明悟,微微颔首,遂道:“不知壮士此番过来所为何事?” 马泉面色一震,心想邓云如此赏识,更是认定早前所定计策,急出席拜道:“将军威震燕云,要取新州不过如囊中探物,却又心存仁善,不欲滥杀无辜,劝降城内兵士、百姓,实乃教人敬佩有加。 怎奈那耶律唐纵不识抬举,竟妄想以卵击石,负隅顽抗,不顾兵士生死,与将军死战到底,实在无谋至极!!小人本非奸佞之辈,却实在不愿见城内兵士、百姓无辜而死,故与几员志同道合之士暗中联合,待明夜三更时分,把西门献予将军,只望将军能大发善心,饶过城内百姓,和那些自愿投降的兵士性命,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在马泉说话间,那些随来心腹,也纷纷出席而拜。又见邓云目光赫赫,好似能看透人心,马泉本还能与他直视,不过随着邓云眼中光芒愈来愈是光亮,不禁把头低下。 “哈哈哈哈~~!!好一个爱民义气的俊杰~!!这位兄弟,若本将能取得新州,你还有这些义士当居首功!” 邓云此言一出,马泉那一行人无不心头大喜,纷纷拜谢。邓云遂命人取来一些细软,各做赏赐。马泉等人更是喜上眉梢,称谢不绝。邓云遂与之商议一阵,见时候不早,令其速速归去,以免起疑。马泉见邓云如此谨慎,心中更是定了几分,暗道此番可谓押对了筹码,遂引其心腹拜退而出。邓云命赵云亲自相送,赵云领命而出。 “大哥,这叫马泉的,当真可信?”马泉刚出去不久,吉青便是眉头紧皱,急急问道。 “我看此人确是诚心来降,不过知人口面不知心,不可掉以轻心。明日,三弟你与四弟率一部兵马在后埋伏,如有万一,即来接应!”邓云刀目微微眯起,话音一落,吉、霍两人都是精神一震,喝声领命。 随即邓云便与其余将士各做调拨。不一时,赵云赶回。邓云投去目光,赵云领悟,便道:“我把那马泉一行人送出营外数里,一路皆无看得辽人奸细,而且亦已派人在后跟踪,若有丝毫动静,立即来报。” 邓云闻言,灿然一笑,把头一点,又与赵云吩咐如此如此。赵云领命,又是转出帐外。 “龙蛮子,这赵云虽彼赵云,但却都是忠肝义胆的义气之人。” 杨再兴看在眼里,不禁叹道。邓云欣然一笑,淡淡而道:“他虽无悍世之勇,但却是我军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众人听之,无不心头一动,皆对赵云不禁又是看重几分。 一夜过去,次日天色晴朗,万里晴空。且说这日已是邓云来到新州的第六日。邓云昨夜已然调拨完毕,今日一早,各部兵马便如往常一般,在新州北门城外,大作声势,时而喝声招降,时而怒气威胁。城上辽兵看似不为所动,但若细细看之,不少人已是面露忐忑,都是想着明日就是宋人所给期限,若是再不投降,到时宋人大军一到,攻破城池,果真做出屠城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那可如何是好!? 耶律唐纵也是看出不少将士,还有城内许多百姓,已有降宋之意,心中正是犹豫不绝,叹气连连。 “晋王为何而叹!?” 蓦然,迎面走来一个巨汉,满脸凶恶,条条刀疤使得更是凶神恶煞。耶律唐纵身旁将士,似乎都十分畏惧,纷纷躲避。 “哼。晋王不必与这些鼠辈一般见识!!这些震天雷都是经过晋王改进的神兵利器,而且尚有极多未曾显露,若是尽数配之,纵是宋人来数万大军,也是搓搓有余!!”能让诸将如此畏惧的巨汉自然就是那姑于岚。姑于岚喝声一起,耶律唐纵不由面色一震,眼中闪过几分异色,多日的愁眉苦脸终于有几分笑容,道:“姑将军所言极是。若非你来提醒,我还几乎忘了这些震天雷!” 原来耶律唐纵对研发军器极有天赋,年少时就已经开始命人拆解各式各样的军器,然后自己再绘画图纸,加以改进。其父见他迷恋此术,却是大发雷霆,认为他误入歧途,严厉禁止。耶律唐纵不敢忤逆其父之意,但又实在百般不舍,脑里时常记着,便偷偷自己构想,可见他对此术着迷之深! 后来,随着其父惨死燕京。耶律唐纵为防那天祚帝派军来伐,便又开始研发军器,其天赋之高,就连那些匠手也自叹不如。当时,新州也配备了数十尊震天雷。耶律唐纵日夜不眠,研究了近两年时间,才把震天雷加以改进,令炮身的重量减轻不少之余,还加快了发炮的速度,还有缩短炮弹发射的间隔。 而耶律唐纵暗中加造,其实城内还藏着近百尊改良后的震天雷,若非这每尊震天雷造价不菲,以耶律唐纵对军器的痴迷,或者还不止这个数量! 再说,这耶律唐纵之所以要将这百尊震天雷隐藏,一来,这种军器杀伤力巨大,若是被天祚帝耶律延禧或是那天赐帝耶律淳得知,都定会惹来猜忌。二来,这些震天雷都是经过改造,若是数量太多,很容易被人发现端倪,到时若是传了开来,亦会招来麻烦不断。因此,耶律唐纵暗里与姑于岚商议不到紧要时刻,万万不可将这百尊震天雷取出。 “竟是如此。晋王何不速速配置?还有末将以为,最好在晋王府前院、后苑,还有东西两侧偏院,各配置两尊震天雷,这样一来,但有万一,晋王也可到府中避难!”姑于岚巨目莹莹发光,疾言厉色而道。耶律唐纵听得心头连动,却是听出姑于岚语气里的关切,笑着颔首而道:“如此便依姑将军吩咐。” 且说,四周辽将听得姑于岚与耶律唐纵的对话,无不变色,大多人都是精神大震,不过也有不少人却仍是认为这是负隅顽抗,纵使有这百尊震天雷,若是宋人只围不攻,新州孤立无援,一旦粮食用尽,一样是回天乏术。 渐渐地到了晌午时分,宋军皆撤而去。此时,城内各门要处,皆得以配备震天雷。马泉得知,原来城内还藏着近百尊震天雷不禁吓了一跳,但又想如今仓促之下,难以再通风报信,何况那耶律唐纵尚不知他等欲献西门之事,只要谨慎为之,应能一战功成!另一边,邓云撤军归去,速教诸军整备歇息,以备今夜战事。时约初更,月光未上。邓云整兵而进,前部约三千精兵,后部则是吉、霍二人所领部署。约到了二更时候,吉、霍率兵在后埋伏已定,邓云引兵借着夜色掩盖,隐蔽赶近西门。 却说马泉今夜把守西门,早与那些将士暗中联系,眼看快到三更时候,还不见宋军赶来,心中不由忐忑。忽然,城下几道快影闪过,四周吹起一阵吹赢壳声。马泉顿时心头一阵,发号施令,刹时间喊声忽起,门上火把燎乱,一些将士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扑上来的叛兵擒住。马泉急忽开门,陡然一阵轰鸣声响,城门大开,吊桥放落。邓云见状,神色大喜,争先拍马而入,杨再兴、徐庆等将纷纷纵马跟随,前部三千精兵迅疾一拥而入,冲入城池之内。 第一百七十八章 恶战晋王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3-12-31 霎时间,新州城内西门暴起阵阵喊杀骤响,邓云昨夜早从马泉那里取得城内地图,引兵直往晋王府奔杀而去。 却说,耶律唐纵这夜不知为何总是坐立不安,夜不能寐。忽听城内有人大喊敌袭,宋人已然杀入城内。耶律唐纵大惊失色,忙从榻上而起,顾不得穿上铠甲,一把掣出宝剑,望门外急赶,刚是打开门,火光晃动,一队兵马风风火火赶到。 “宋人果真杀入城内!!?” “回禀晋王,宋军从西门杀入,或是有人暗里与宋人私通,把城门献了!!”领军将士连忙跪下,急急禀告。耶律唐纵闻言大怒,速命把守府宅,若见得宋军杀来,立即以震天雷击之。 另一边,却说邓云领兵正往晋王府杀去,忽然街道上杀声骤起,两队辽兵各从巷口转出杀来。邓云面色一震,厉声喝道:“你等势已极也,何不速速投降!!” 那两队辽兵,却都是不畏死战,嘶声大喝,扑来厮杀。杨再兴瞪眼怒喝,教邓云速去,与吴波各引一队兵马截住辽兵攻势。邓云亦不怠慢,与徐庆引兵速赶。眼看快到晋王府前,一彪人马赫然飞来,为首之将,手提一双黑色巨斧,正是那姑于岚也。邓云心中正急,也不理会,一手挥剑,一手拧棍纵马迎去。姑于岚满脸狰狞,亦望能诛杀邓云,大挫宋军。电光火石之间,两人赫然交马,邓云拧棍就扫,击退姑于岚手中双斧,青龙宝剑骤起挑刺,如同道道惊鸿掣电。姑于岚脸色连变,邓云棍剑合璧,一长一短,实在教人防不胜防。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青色虹光在姑于岚胸前铠甲一闪而过,霎时间甲破血迸。邓云坐下赤色宝马赫然高抬前蹄,姑于岚满脸骇色,眼见棍影由上往下遽然砸下,想要避时,已是来不及了。 ‘嘭’的一声巨响,亢龙棍势沉力猛,霍然将盔连头打得破裂,姑于岚惨叫一声,滚落马下,不知死活。邓云纵马冲去,跟随姑于岚而来的那队辽兵无不吓得心惊胆骇,不知是战是退时,邓云早就飞马杀到,亢龙棍腾起骤打,辽兵纷纷翻倒飞去。 “把那辽将擒住!”徐庆眼见邓云已然开始了冲杀,忙与身边一员将士喝道,然后即刻引兵望人丛混乱之处追赶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邓云已突破而去,徐庆率兵赶上,瞬间即将辽兵杀得溃散。 “让开!!让开!!!降者不杀,冥顽不灵者,一律宰之!!”邓云嘶声大喝,眼见四周一队队辽兵三、五成群纷纷赶来,猛地加鞭而行,奔马冲突。这些辽兵都是听得晋王府敌袭的消息,慌促过来,此下见邓云满身血气,杀气冲天,各个未战先怯,待邓云飞马杀到时,已不知拦截。徐庆随后赶上,引兵径直突破,各小队辽兵不是被杀得轰散,就是心怯逃退。 与此同时,在晋王府正门楼阁上,一员辽将见得宋兵将要杀近,惊得满脸苍白,嘶声裂肺地叫喝道:“快快~~!!准备震天雷,都给我瞄准那为首的宋将!!!” 随着那辽将扯声喝令,楼阁上两门震天雷都转动起来,发起嗡嗡巨响。正往晋王府杀去的邓云,不禁面色剧变,心头一揪,陡然间,一勒缰绳,坐下那匹赤色宝马,极有灵性,凭空跃起,猛地闪入旁边一处宅子的前院。 “小心~~!!!后撤~~~!!” 突兀之际,邓云无比慌促的声音响起。徐庆疾呼喝令时,不远处楼阁上,先是两道强光闪过,紧接着如有两道轰雷炸开,电光火石之间,街道乱处,火焰冲天,石破墙倒,所幸那两颗炮弹都是瞄准邓云射来,而在前头的那些人,在徐庆喝令下,也急纷纷撤回,因此并无波及,可怜那些不知躲避正往邓云杀去的辽人死士,起码有七、八个被炸得断肢断腿,望四处飞去。 “莫怕~~~!!二弟你带着一些身手好的兄弟,借着夜色掩护,从小巷小径望晋王府处杀去!!其余兵马稳守此处,但见楼阁火光信号,全军突击!!”邓云飞语速道,人却早飞马离去,借着夜色掩护不知去到哪里,只听得东北上那小巷人家里不时响起马蹄之声。徐庆听得邓云号令,立即点了七、八个小队长,迅速各往小巷小径内窜入。辽兵赶来追杀,龙蛮军大部兵马立即一拥而上,纷纷将之乱刀砍死。 且说邓云等人隐入小巷还有街道两侧人家内,此下夜色正黑,根本难以看清。晋王府正门楼阁上早已站满了弓弩手,那辽将见宋军大部人马不敢进攻,心头刚是微微一松。 陡然间,一声马鸣骤起,晋王府前右边一角暗处,刹地飞出一员宋将,府前把守辽兵顿时大乱,疾声呼叫。楼阁上的辽将听了,连忙喝令射箭。霎时间,乱箭暴射,如同滂沱大雨飞打过去。只见那宋将双手棍剑齐舞,飞马奔腾,如天降神将,又似地狱悍魔,斜刺里突进。府前辽兵纷纷截去,一员辽将更是撕心裂肺地大吼起来。 “龙蛮子你这贼杀才休想踏入晋王府半步~~!!” 这威风堂堂,杀气逼人的宋军正是邓云。邓云面色冷酷,更不答话,驰马杀近,先舞起手中亢龙棍突击,凡是靠近辽兵皆以青龙宝剑砍退,可谓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能镇守府门的,自非是乌合之众,这辽兵却都不惧死,前扑后继地望邓云截杀过来。 就在此时,左边巷角也闪出一队人马,就七、八人,为首一将身穿赤甲,手执金枪,跃马狂突,口中喝道:“大哥莫慌!!二郎来也!!!” 说时迟那时快,此犹如龙鸣虎啸喝响刚起,人马亦倏然杀到人丛内。邓云疾眼望去,见是徐庆,顿时心头大喜,疾呼道:“二弟,你我齐破门口!!” 邓云喝声一落,两人立即一左一右,策马突起,辽兵实在难以抵挡其犹如龙腾虎跃之势。霎时间,只见邓云、徐庆齐齐跃马而起,手中兵器皆骇然挥动。 ‘嘭嘭’两声巨响,大门骤被撞开,邓云、徐庆面色大变,却是门内早埋伏好数十个弓弩手。就在此时,楼阁上轰鸣暴起,吓得那数十个弓弩手都是一阵失神。邓云趁机驰马冲去,挥棍或扫或打,连连扫飞撞翻近七、八个弓弩手。徐庆骤马亦起,或挑或刺或搠,那数十弓弩手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杀了过半。 与此同时,正从门外杀来的辽兵猝然大乱,随即听得一阵放纵不羁的大笑。几个人从门外飞撞而入,嘭嘭连响,都撞倒在那块龙嘴狮头的恶兽面壁上。 “哈哈哈哈~~~!!像是硬闯辽人王府,这般大快人心之事,怎能不预上我杨豹子哩!!”陡然间,一人飞马而入,先见豹眼凶光。又有七、八壮士趁乱拼死随后杀入。邓云面色一震,向身后的徐庆疾呼叫道:“二弟你率这些兄弟先夺楼阁,然后速发信号教全军突击,先夺了这晋王府!!” “大哥!!为防万一,被那耶律唐纵逃去,可需将这晋王府包围!!?” 徐庆心头一紧,急是问道。邓云毫不犹豫,立即答道:“师傅常道,穷寇莫要逼绝,凡事留一线!!只要攻破这晋王府,辽人军心定乱,无心再战,大局定也!!那耶律唐纵擒与不擒,亦不过如是。何况这晋王府四周定都配有震天雷,若要将其包围,恐怕要死伤无数!!二弟尽管命大军杀入,那耶律唐纵由他逃去便是!!” 邓云侃侃而言,说罢。徐庆急应一声,引着那七、八个壮士,望转角那阶梯处奔杀过去。杨再兴挡在门口,乱杀一阵,听得邓云喝起,即飞马赶去。两人一前一后,纵马在这晋王府乱冲乱撞,过殿踏席,跃栏驰廊,惊得那些婢女、家奴惊慌乱叫。晋王府内四周各处的弓弩手纷纷射箭,却不是射不中,就是被邓、杨闪过挡住。来截辽兵都被冲破撞开,根本抵挡不及。 却说徐庆引着七、八个壮士杀上楼阁,近百个辽兵蜂拥来挡,徐庆为首当冲,就马上腾起飞跃,坠入人丛刹那,一枪刺倒那辽兵统将,四周辽兵都未反应过来。徐庆拧枪暴扫猛搠,杀开辽兵,那七、八个壮士骇然突击,赶到徐庆身边拥护,随着徐庆不断发起攻势。与此同时,府外又有一队宋兵赶来,却是吴波看得楼阁大乱,趁机先引一队人马赶来助战。须臾之际,吴波迅速冲入府内,杀上楼阁。徐庆等人士气大壮,不一时已将楼阁上大多辽兵诛杀。 “老吴!!!速方信号,教大军突击!!!”徐庆一枪刺死一个正扑来的辽将后,嘶声叫道。吴波面色一震,连忙抓起一个火把,晃动起来,来回连连六下,弧度各不相同。在府外宋兵大军内,正统率大军的吉青、霍锐,见得信号,听说身边将士将邓云吩咐报出,连忙喝令大军突击。霎时间,杀声大震,各部宋兵人马争先恐后望晋王府中杀去。 另一边,邓、杨二人,杀到府内一苑,遭遇埋伏,数百辽兵围得水泄不通。此时,府外杀声传来。邓云刀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喝声叫道:“我军已攻破正门,你等势已极也,何不惜命,速速投心!!?” 邓云此言一出,不少辽兵皆有犹豫之色。一将听得,却是顿时面色扭曲,眼里尽是痛恨之色,厉声喝道。 第一百七十九章 狂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4-01-01 “宋贼休要多说!!!国破家亡在即,我等势死不降~~!!” 这辽将喝声一起,陡然身后有一人怒声喝道:“无谋莽夫,如今时势所逼,莫非教我等皆陪你送死么!!” 话音刚落,寒光一闪,一颗头颅高飞而起。四周兵士顿时大乱,一些将士更是喝骂不绝。 “愚昧无知!!如今辽已亡也,新州弹丸之地,却受宋、金虎视眈眈,晋王再是雄才伟略,亦回天乏术。新州迟早被破,我等何必自欺欺人,不惜枉死!!?” 那将士语气里尽是桀骜不羁之味,杨再兴听了,双眼一亮,正对性子,疾呼叫道:“说得好!!壮士叫何姓名!!?” “我名叫韩青,并非宋人也非辽人,祖辈乃是羌人,只不过后来祖上改了汉族的姓名!何况此举我非俱死谄媚,只是不愿未立功名,便无辜战死!!”那叫韩青的将士,年逾十、七八岁,面白无须,貌有异相,眉毛头发尽呈赤色。 “哈哈哈!!好!!小子,你日后便是我杨豹子的部将!!!”杨再兴闻言大笑,话音刚落。几个辽兵还有一员辽将对那韩青忽发袭击。韩青却是早有准备,身体一跃,猛地闪出,手中大刀猛劈暴砍,刹时便杀去两人,口中喝道:“不愿死的,都跟老子降了!!辽国早就不复存在,愿做无魂傀儡,牺牲性命的,别怪老子无情!!” 韩青喝响一起,其队十几个兵士先是附和,很快亦有一部人望韩青处赶去。 邓云眯着眼,见这韩青眼神桀骜,不由眉头一皱。这时,杨再兴忽然奔马而起,盘龙赤纹枪扫起两道快影,砰砰骤响间,只见两根箭矢纷纷破裂。 韩青看过去时,不禁面色一变,若非这杨豹子眼疾手快,此下他很有可能就被这两根冷箭射中。 就在此时,府内杀声愈响愈烈,徐庆率数百兵马先是赶到。邓云一见,心头大定,如今已是局势大定。 却说,耶律唐纵在数百精兵拥护之下,急望后门赶去。途中,耶律唐纵听得府内杀声愈烈,同时还伴随着阵阵凄厉惨叫,忽然面色一变,止住了脚步。 “晋王!!宋贼快要杀到,不可怠慢,若有什么遗忘之物,弃之便是!!”一辽将疾声呼道,却是以为耶律唐纵走得仓促,留下了什么宝贵物品。 “非也。我适才在想,如今天大地大,除了这新州城,已无我藏身之处也。如今若要弃之新州,成那丧家之犬,你等追随,亦不过受苦挨饿。辽气数早尽,凭我本事,亦难带你等东山再起。竟如此,不如投了宋人,也不必你等白白牺牲。”耶律唐纵吟声而道,那些兵士听了无不纷纷跪下,极力相劝。 “诶,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决,传我号令,教全城兵士,不必抵抗,投降罢!!” 耶律唐纵的话里似乎有着无尽的沧桑,众人感其仁义,皆泣不止声。 约是一盏茶后,邓云等龙蛮悍军将士,引兵正进,忽然听得府内鼓号齐鸣。那些正在前方抵挡的辽兵,顿时纷纷面色剧变,瞬间都似被抽走了灵魂,随即便听府内四处响起投降的喝响。 “将军!这正是辽人的投降信号。”韩青急赶到邓云身旁,疾声而道。邓云微微颔首,眼见辽兵纷纷弃戈,淡然与身边诸将令道:“传我号令,城内凡是愿降的辽人,不得辱之伤之杀之!凡有所犯,严惩不饶!城内百姓更不可擅自打扰,若有强夺百姓财产,奸淫百姓者,皆依军法处置!!”邓云令声一落,诸将纷纷应和,数十身手敏捷的兵士更是四处散开,各去通报。而那些投降的辽人听了,都是露出震惊之色,有些眼神里还不禁闪过几分喜色,皆惊邓云之仁义。 随后,邓云又是与徐庆、杨再兴等军中要将各做吩咐。不一时,邓云刚吩咐完毕,忽有一队十几人的辽兵赶到。领头一将毕恭毕敬,拱手拜道:“晋王已听说将军仁举,望能被俘前,与将军独自一聚,不知将军可否愿意?” 这辽将话音一落,徐庆顿时卧蚕眉一竖,怒声喝叱道:“败军之主,焉敢如此放肆!!!” 徐庆此话一出,那个辽将虽面生怒色,但还是装着谦卑的样子告罪。徐庆在邓云耳边低声而道:“大哥,这耶律唐纵虽素有仁名,但心性如何难以猜度,若有歹心如之奈何?” 邓云闻言,忽然一笑,却是从容笃定,淡淡说道:“这耶律唐纵亦是一奇人也,不妨一见。” 原来邓云对于耶律唐纵未有趁乱逃去,反而下令投降之举,不禁生出几分敬意,倒也想听听在他要和自己说些什么。 “竟如此,弟我愿随大哥同去。大哥放心,我就在外面守候,若有万一,也可及时接应。”徐庆素来把邓云的安危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邓云闻言,心头一暖,微微颔首,便吩咐杨再兴整顿兵马,引着徐庆还有数十兵士,随着那队辽兵而去。 少时,邓云等人来到府内一处大院,院里倒是罕有花草,多是奇形怪状的东西,有些形状如同凶禽恶兽,也有些铁器弓弩,细细看之,竟都是些战争所用的军器。 “咦,这莫非是诸葛武侯的木牛流马耶?”邓云眼色一亮,走到两头形状类似牛马的庞然大物面前。 “将军果真眼光独到,这确是木牛流马,不过却是晋王自己画以图纸打造,我等无不异之。不过晋王却说,这不过是残次品,性能根本无法与诸葛武侯相比。”那领路的辽将连忙毕恭毕敬地回答。邓云听了,面色微微变化,又想起近日所见的震天雷无论是威力、还是发炮的速度,都是比起一般的震天雷厉害得多。数日前,邓云为了考证,还亲自试过从刘延庆那里取来的三尊震天雷。 “难道晋王对于军器之术极有研究?”邓云目光如炬,紧紧望去。那辽将不敢隐瞒,颔首答道:“晋王对此术很是痴迷,而且也有不少惊人成果。” 邓云闻言大喜,对耶律唐纵又是好奇几分,便与身边徐庆吩咐道:“你等都在此处等候,我一人进去便可。” 徐庆听令,默默投了个眼色,便是拱手称诺。 “晋王就在院后的宅子里。”那辽将也不忘提醒,说罢,便把身上铠甲卸去,丢在地上,跪倒在地。其身后兵士也纷纷效仿。徐庆见这些辽人如此主动配合,心里倒也安定了几分。 须臾,邓云来到大宅的门前,见门窗皆紧紧闭着,室内灯火昏暗,不禁眉头一皱。 忽然,邓云只觉心头一揪,竟莫名感觉到几分杀气,顿时面色一变,退后几步,掣出腰间青龙宝剑,凝声而道:“邓云应晋王所请,前来打扰,室内可是晋王?” 就在邓云话音刚落,室内竟然发出一声巨鸣,邓云急睁眼看时,只见一颗铁球暴射而出,瞬间把大门破开,快得惊人,向邓云飞疾过来。此时此刻,邓云根本来不及躲避,大喝一声,挥剑就砍。‘嘭’的一声骤响,火星迸射,那铁球威力无穷,竟令青龙宝剑刹地脱手飞出,赫然打在了邓云残龙银甲之上,把邓云整个人击飞而去,连连滚了十几圈。邓云只觉头昏眼花,眼冒金星,忽然耳里听到有东西点燃的声音,哪里还顾得身上剧痛,身躯一扑,急望一边滚了过去。陡然间,有几颗东西落地,刹时火光冲天,震天动地,木屑飞石,断栏碎块四处炸飞。 与此同时,杀声骤起,却是那些卸了甲的辽人忽然发作。还好,徐庆反应及时,更兼心里担忧邓云境况,急躁暴怒,提剑迅速砍翻几人,奔赶过来时,见得宅子前火光卷席,顿时面色勃然大变,双腿一软,只觉天崩地裂,嘶声裂肺地叫道。 “大哥~~~~~!!!!!!” “二…弟…快来救我…”忽然,一阵细如蚊响的声音传来。徐庆却是听得急切,脸上绝望顿时转变成狂喜之色,手足慌乱地奔赶过去。 就在此时,连阵弓弩骤响暴发,不知多少箭矢从窗门里射出。徐庆看到一角身影,急忙赶去,挥剑乱砍乱劈,不知劈落了多少箭矢。随即,乱箭更疾,一连数发,成堆射来。 “诸葛神弩!!”徐庆惊呼一声,却是不敢躲避,乱砍抵挡时,倏地一声,右肩一震,中了一箭。 “将军莫怕!!我等来也!!”千钧一发之际,那数十兵士赶到,连忙各提兵器,纷纷赶来,死守在邓云四周,抵挡袭来连弩快箭。却说,这诸葛神弩定也是经过改良,无论是速度、数量都是惊人,那数十兵士刹时死了七、八个,伤了五、六人。 “耶律唐纵~~!!!你这阴险小人,我势要将你碎尸万段~~!!!!”徐庆见形势愈来愈是危急,心中怒恨冲天,扯声暴喝。就在此时,乱箭陡止,众人正是诧异发愣时,忽然听邓云急急叫道:“撤撤~~!!” 徐庆闻言,与几个兵士先抱着邓云逃开。霎时间,巨鸣火光,震耳欲聋,惊心动魄。那些逃至不及的兵士,不少被余波波及,炸得飞开,一些人更被袭来的碎木石块,击得头破脑裂,身残肢断。 “龙蛮子~~!!徐二郎~~~!!!耶律唐纵你这狗贼~~~!!!!”却说杨再兴听得先前那阵骇人动乱时,便立即引兵赶来看望,见得面前景象,气得双眼通好,咬牙切齿,便欲提刀去杀。 第一百八十章 平定新州(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4-01-01 “杨将军且慢!!那耶律唐纵深通奇术,房内不知藏有多少奇异军器,不可贸然而进,可教弓弩手用火箭去逼他出来!!”杨再兴正欲赶去,却被韩青拉住。杨再兴本是大怒,不过听了他的话后,顿时眼睛一亮,立即教韩青准备,然后便急急赶去看望邓云。 “耶律…唐纵…此人…绝不…可杀…!!”待杨再兴赶到时,只听邓云断断续续,把话说完,便昏死过去。杨再兴看得只觉浑身怒火在烧,嘶声叫喝。韩青急忙发令,弓弩手速发火箭,霎时间随着一片片火箭打落,宅子各处燃起。 “不好!!这宅子里还不知有多少炸药!!”徐庆忽然记起某事,顿时吓得浑身打颤,疾声叫道。众人一听,连忙撤开。同时,一人急从宅子奔出。不一时,连声轰雷巨响,火光直冲云霄,如同世间末日。 不知过了多久,徐庆回过神识,隐隐见得有一人在跪地恸哭,神情凄惨,却也是一夜恶战,早就筋疲力尽,头一沉,又昏了过去。 数日后,新州城内,街道上人迹罕见,稀稀疏疏地都是宋兵的巡逻兵马。却说那一夜晋王府大火,可谓是惊天动地,由其那一刹那的轰鸣,犹如天崩地裂。后来,宋军把大火扑灭,杨再兴与诸将商议,虽是密封消息,但城内辽人百姓都是忐忑不安,不知晋王府内到底发生何事,唯恐宋人忽然发作,大肆屠杀无辜。 而杨再兴等将,也是恨透了辽人,宋军不少将士听说邓云几乎被耶律唐纵所杀,皆欲寻仇报复。所幸次日,邓云醒来,严令诸将不可感情用事,一切依他先前所令,不得有任何报复。之后,邓云听说耶律唐纵如今被囚困于府内的囚室里,吩咐人不可轻辱,以礼相待。众将听之,虽是心里不忿,但也不敢忤逆。 于是这数日里,新州城静得可怕,城内辽人百姓也是人心惶惶,不敢轻易走出家门。另外,邓云经过行军大夫医治,病情渐渐转好,所幸当时那副残龙银甲,替他卸去了铁球的大半威力,而邓云当时也是气血不顺,兼之身体疲惫,连番受惊,方才昏死过去。邓云敷上了金创药,淤血渐散,也能下榻行走。 而如今邓云还有一众将士,暂居于晋王府内。城里要事,邓云多交予徐庆打理,至于整顿兵马,安置辽人俘虏,则交由杨再兴处理。 这日,邓云换好衣裳,正欲下床,忽然房门打开,只见一对娇滴滴的姐妹花,都穿着秀丽绫罗裙子,俏生生地走了进来,正是秦氏姐妹。 此下,新州已破,大军占了城池,秦氏姐妹也不必再伪装军士。而徐庆也为秦氏姐妹花,还有萧蕾找了一个新的身份,都说是这晋王府里丫鬟,因见这三人聪明灵巧,留于府中服侍。而这秦氏姐妹自然而然地便成了服侍邓云的丫鬟。 “老爷!你怎么换了衣裳?大夫说你起码还要歇息半个月子的时间,才能下床走动呢。”秦娇儿见邓云换了衣裳,因知邓云心善,说话也没顾忌。 “呵呵。不必多虑。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是清楚。这些日子,有一事常记挂心头,若是不去,总是心头难安,这样也无心歇息。”邓云淡然一笑,那亲切如同邻家哥哥的笑容,看得秦娇儿心花怒放,美目泛着阵阵绚丽光彩。 “可是,老爷身体尊贵,如今有了伤,就该好好休养。何况如今新州初平,诸军无不盼老爷能早日康复。何况二老爷他们各个都是英雄俊杰,若有要事,奴婢替老爷传话就好。” 心灵聪慧的秦秀儿,欠身作礼,吐气如兰,艳唇张间,俏色动人。对于这称呼,邓云这几日也没和秦氏姐妹少说,妹妹秦娇儿倒是乐意,不过姐姐秦秀儿却是说这乱了规矩,说若是外人听说,定会为邓云惹来闲话,而且开了先例,邓云日后管辖军中部将,也是不便。邓云无奈,也只好不再理会。 “兹事体大,必须由我亲去。秀儿你就别多心,替我命人召二弟还有杨大哥过来吧。” 邓云笑容可掬,那句秀儿听得秦秀儿心头一抖,如小鹿乱撞,也是特别害羞,刹地便是满脸通红,慌张应了一声,便走开了。 “嘿嘿。老爷,娇儿以前在宫里学了一套手法,用来松弛筋骨,去除疲劳,由其有效,当年太后娘娘对我也是赞不绝口哩。听说这手法还有令人精神气爽,气血通畅的效果。老爷要不要试试?”秦娇儿一开始也是显得很大胆,但后来想到到时避免不了要接触邓云的身体,想起那日的事情,不禁声音就变得小了起来,小指头慌乱拨弄,怯生生地看着邓云。 “嗯。二弟还有杨大哥过来也要一段时间,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吧。”邓云笑了笑,便坐到了床榻之上。秦娇儿心头一喜,顿时笑得灿烂如花,好像只欢喜的喜鹊般赶了过来,脱了鞋子,露出那两只小巧红嫩的小脚丫,上了床榻。邓云见秦娇儿如此欢喜,不禁多看了几眼,当看到她脱下了那双绣花鞋子,不由面色一红,有些尴尬,连忙转过脸去。而秦娇儿毕竟第一次在男人身上用这套推拿手法,也是有些胆怯,试了几回后,为了力度合不合适,才放开胆子施展起来。 话说,秦娇儿这推拿的手法实在了得,邓云只觉后背、双肩、脖子本是紧绷的筋骨、血肉都松了开来,舒畅无比,只是这力度若是稍大一些那就更好了。不过邓云听着秦娇儿有些急促的喘息声音,已知她几乎用尽了力气,毕竟用那双芊芊玉手来对付自己这身铜皮铁骨,也实在是难为了她。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秦娇儿刚好按准了穴位,邓云只觉浑身刹地酸软起来,舒服得不禁呻吟一声,转了转脖子,道:“娇儿你这推拿手法实在妙不可言,被你这一按,我确是精神气爽,血气通畅。” “老老爷若是喜欢,以后随时可以吩咐咐娇儿。”秦娇儿却是被邓云那阵呻吟声,弄得心迷意乱。不过邓云正沉溺在浑身的酥麻感里,也没发觉端倪。 过了一阵后,秦娇儿下了床榻,穿好了鞋子,素来没心没肺的她很快就忘了刚才的事,和邓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得很是欢喜。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随即响起秦秀儿有些怯生生的声音。邓云想定是徐、杨二人来到,遂命入见。 秦秀儿领头先入,邓云见她眼里泛着水光,神色有些怪异,本想问话,却听杨再兴先是笑道:“好你个龙蛮子,这光天化日之下,怎这般不知风情!?” 邓云一听,顿时明悟,想刚才秦秀儿他们肯定早就到了,正好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无奈一笑,道:“杨大哥莫要胡闹,这不过是娇儿见我神色不好,为我推拿松骨,一除疲态。不过说得也是,娇儿手法极佳,这感觉比做神仙还妙!” “哈哈!果真这般厉害?那娇儿下回可否也让杨大哥我享受一番?”杨再兴挤眉弄眼,一副风流浪子的姿态,语气里充满了调戏的味道。秦娇儿哼的一声,竟别过头,丝毫不予理睬。原来杨再兴平日里就时常照顾秦氏姐妹,由其和秦娇儿投缘,两人一起经常也是没大没小,不拘小节,经常玩闹。 杨再兴见秦娇儿如此,却也不生气,呵呵笑着。秦秀儿却是心中连起涟漪,暗暗庆幸,就怪责自己小人之心,回过神来后,也是心灵,连忙望向其妹,打个眼色,然后向邓云说道:“老爷有要事商议,我俩姐妹便不打扰了。” 邓云微微一笑,把头一点。秦氏姐妹遂告退而出。 “杨大哥,那女娃年纪尚少,你岂可与她一同见识,平日里也是毫无规矩!”徐庆面色一凝,忽地向杨再兴说道。原来徐庆为人严正阿明,无论做人处事,都是规规矩矩,由其关于长次分明,尊卑有别之事,早就看不过去杨再兴与秦娇儿这般胡闹。 杨再兴闻言,眉头一皱,他生性桀骜不羁,放荡无束,最烦别人多管,正欲争论一番。不过邓云却是先是笑道:“呵呵,二弟多虑。我却觉得如此甚好。何况这规矩本就是用来约束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像杨大哥、娇儿这种心思单纯之人,约束太多,反而不自在。而且,都是一家子人,何必计较?” 邓云淡淡而道,话中有话,徐庆听了,心中一紧,细细想之,也觉得甚有道理。杨再兴更是欣然大笑,道:“知我者,莫若龙蛮子也!” “好了。外话且不多说。我召你等过来,是要问问如今新州情况如何?”邓云把头一点,遂神色一震,向两人问道。徐庆面色一沉,凝声先道:“如今城内百姓仍旧心有戒备,少有出门。诸军亦不敢违抗大哥之令,并无做些出举之事。至于城内户籍、存库我已点清完毕,大哥是否需要过目?” “不必了。二弟做事素有分寸,我信得过你。”邓云轻轻摆手,随即把眼神望向杨再兴。杨再兴眼睛一眯,面色多了几分冷酷,道:“凡是龙蛮悍军所属,我已整顿完毕,伤兵也安置好了,战死烈士,尽已登记,约有二百七十八人。至于那马泉等人,我也依你吩咐,分配军职。不过他们似乎认为我军之所以攻克新州,全赖他们的功劳,对于分配的军职,并不满意。还有那些降兵我也照你安排,暂时分开两部,安置在校场两角,暗里也有兵士监视。” 邓云刀目眯紧,听罢,方才睁开,冷声而道:“要安抚辽人,马泉等人不可或缺,二弟你去取些细软赏赐,就说我已为他等上报朝廷,日后自是前途无限。杨大哥,你把辽人降兵里愿意入伍的,以马泉、韩青为首,各做分配,若是不愿意的,皆遣回家中,他乡之人,亦可拨予盘缠。另外,二弟你开以粮库,分予百姓,同时告诉城内百姓,我龙蛮悍军绝非滥杀无辜,强夺弱小钱财的土匪恶贼,总之,我要新州城尽快平定下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平定新州(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4-01-01 徐、杨二人闻言,都是精神一震,慨然领命。邓云顿了顿,遂又说道:“你俩陪我去见耶律唐纵一趟吧。” 邓云此言一出,徐、杨二人都是面色一变。邓云皱了皱眉头,速问:“怎么?莫非出了什么意外?” “这~!” 徐庆面色一紧,欲言又止。杨再兴看不过去,疾道:“那耶律唐纵在两日前已经疯了!” “什么!!二弟,你怎不报说!!”邓云听话惊怒,猛地站起。徐庆急答道:“当时我等都以为他是在装疯扮傻,可这两日他行举诡异,确也像是疯了。我见大哥病情未好,故无禀报。” “哎!!此事乃我等兄弟一同商量,徐二郎你莫要一人全揽在身!!龙蛮子,那耶律唐纵不过辽室野鬼,疯就疯了,有何大不了的!!”杨再兴疾言厉色,神色也有几分不忿。邓云眉头紧皱,沉住心态后,叹声道:“此人乃当世奇才,精通军器之术,若能得此人相助,宋必能重复昔年天国之强盛!! 邓云此言一出,徐、杨皆是面色大变,不过又想起数日前在那院子里见到的各种新颖军器,譬如那木牛流马、诸葛神弩等等,可惜那一场大火,几乎将院子里所有的军器都烧毁,留下来的也都被烧毁成残缺品。 “龙蛮子,这耶律唐纵确实是有几分本领,不过你这话未免有些夸大吧!”杨再兴眯了眯眼,口中虽是如此在说,但他眼神里却又晃动过几分忌惮之色。 邓云面色一凝,却是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据历史来看,金国是在攻破辽国,占领燕云之后,其国军器才进入发展的时代,譬如震天雷、装甲战车、猛虎冲车等,也正因这些军器,金国愈加强盛,其麾下大军几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罕有败绩。后来,金兀术更在这气氛之下,想出将骑兵和装备融合在一起,创建出‘拐子马’‘铁浮屠’等威震天下的重骑军。而邓云自从见了耶律唐纵那些各式各样的创造,竟是将他和金国未来的强盛联合在一起,更是认为金国军器能得以如此迅速发展或者与他有着极大的关系! “那耶律唐纵有多大的本领,暂且不说。先说他极其憎恶我等宋人,要他为我们卖命,只怕绝无可能!何况此人还几乎害了大哥的性命,留此人在身边,实在太危险了!!”徐庆面色冷酷,每当他想起那夜的惊险,都会不觉浑身肉紧,心惊肉跳! “呵呵。想燕京、新州相继被我率军而破,国破家亡之恨,他要我性命亦是合情合理。这本身就并无对错。我也并无怨他。二弟,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邓云似乎看出了徐庆心中所虑,平和的笑容,竟有一种令人心神安逸的魅力。 “哈哈。龙蛮子这话大气、中听!我就喜欢你这性子!!” 旁边的杨再兴听了,纵声大笑。他之所以会暗里发誓要死心塌地追随邓云左右,助其成就大业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看中邓云有容天下的胸襟,而且敢爱敢恨,每每到了重要时刻时,敢作敢为,绝不犹豫! “可惜这耶律唐纵已然癫疯,辜负了大哥一番厚望。”徐庆神情也松了不少,颇为惋惜而道。 “我倒想看看这耶律唐纵到底疯成怎样。”邓云淡然一笑,便望门外走去。徐庆与杨再兴对视一眼后,连忙赶了过去。 晋王府的囚室,是在西边花苑东南角上的一处假山之下。听韩青说,这囚室本是用来囚禁一些犯了事的仆从、奴婢还有用来逼供奸细。前些年新州渐定,奸细少了,而耶律唐纵为人和善,这囚室几乎荒废了。 却说,邓、徐、杨三人下了囚室,刚走出阶梯,便听得里面传来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两个正在把守的兵士见到邓云等人,连忙作礼正欲说话,却见邓云暗打眼色,遂是领悟,站到两旁。这时随又响起一阵阵凄厉的鬼哭狼嚎。徐庆面色一凝,眉头一皱,压着声音说道:“大哥,我看这耶律唐纵确是失了心疯,待会见了,恐不知会有些什么疯言疯语。大哥你伤势未愈,若是被他激怒,影响了伤情,又是何必?” 邓云闻言,淡淡一笑,低声道:“二弟你这倒不用多心,若这耶律唐纵果真疯了,我自不会和一个疯人计较。何况,我们倒不妨换位思考。若你是耶律唐纵,一个国破家亡,失去领地的皇室宗亲,如此时候,你会如何去做?” 邓云此言一出,徐庆不禁面色一变,带着几分惊异道:“大哥言下之意,莫非说这耶律唐纵是故意装疯扮傻?可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这耶律唐纵如此疯态,也实在” “呵呵。可二弟你又可否听过卧薪尝胆的故事?成大事者,却又要不拘小节,危难之际,纵算是天大的屈辱,也要强吞硬嚼。”邓云轻声说着,却也迈起了步伐,向囚室深处走去。 不一时,众人来到关押耶律唐纵的牢房前。只见那耶律唐纵满嘴杂草,又吞又嚼,披头散发,念念有词,见了邓云,嘿嘿大笑,好像只猿猴般扑了过来。邓云眉头一皱,耶律唐纵忽地把口中杂草喷出,却是打在了栏杆上。徐庆大怒,大喝一声。耶律唐纵似乎受了惊,竟就地一倒,哇哇大哭起来。 “哼。这鬼东西是真的疯了。龙蛮子你当真还要这鬼东西身上浪费时间?” 杨再兴见了,冷哼一声,脸上毫不掩饰地尽是厌恶之色。邓云眯着只看着那在哭的耶律唐纵,反而笑了起来,淡淡道:“也别那么快下定论。我且试试。开门。” 邓云话音一落,一个兵士即把牢门打开。就在此时,耶律唐纵忽地翻起了身子,竟对着邓云疯笑起来。邓云笑脸可掬,缓缓走进,徐庆恐那耶律唐纵对邓云不利,在后低声急说道:“大哥,小心。” “无妨,现在的他伤不了我。”邓云心知徐庆对先前之事仍是心有余悸,淡淡答道。须臾,邓、杨、徐三人纷纷走入。那耶律唐纵却也不哭不笑,就瞪大着眼看着他们。 邓云眼神泛光,低头俯视,忽然说道:“你可知如今新州城内,已成人间地狱,我麾下兄弟对你等辽人恨之入骨,此下正于城内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我虽有不忍,但想昔年你等辽人屡屡侵犯我大宋山河,不亦无恶不作,杀人无数。此不过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罢了。” 邓云此言一出,杨、徐二人皆是脸色一变。果然,那耶律唐纵一听,顿时又开始发疯,怪叫连连,大哭咆哮,扑向邓云。徐庆早有准备,一脚朝着那耶律唐纵的身体踢去。耶律唐纵痛叫一声,滚倒在地。 “疯狗!!休想放肆!!” 徐庆瞪眼怒喝。邓云却是大笑起来,耶律唐纵咬牙切齿,双眼发红,一翻身时,就被赶上的杨再兴一手按住在地。 “杨大哥莫要伤他。” 陡然,邓云话音一起,杨再兴刚抬起的拳头霎地一顿。耶律唐纵欲要反抗,却也斗不过杨再兴,一下子被他擒得死死。 “耶律唐纵你也不必再装疯扮傻,若真是痴癫之人,双眼无神,哪似你这般恨意冲天!?” 邓云双眼如似能看透人心,不紧不慢地轻声而道。在旁的徐庆听了,顿时醒悟。这时,杨再兴亦哈哈笑起,随口便道:“好你个龙蛮子,看来这假疯子是着了你的道!” 本在拼命反抗的耶律唐纵一听,忽地身体一颤,似乎也明白过来。邓云徐徐又道:“我知你为人仁善,爱民如子,新州上下对你都是爱戴有加。我本望与你相诚而待,不过你却是对怀恨在心,不愿与我好好说话,故施此计,若有误犯尊威,还望莫要介怀。” 邓云说罢,遂向杨再兴投去眼色。杨再兴会意,即把耶律唐纵放开,却不忘冷声提醒道:“耶律唐纵谅在我家将军对你欣赏有加,你最好识相一点,莫要自取其辱!!” “哈哈哈哈哈~~!!!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为求苟存残身,已不得不装疯卖傻,龙蛮子你已令我国破家亡,为何还要咄咄逼人!!?”耶律唐纵先是疯癫大笑,遂又是咬牙切齿,满脸狰狞的对着邓云咆哮起来。 邓云却是面容平淡,脸挂笑容,轻描淡写般答道:“辽之所以灭国,乃祸于宗室之乱,毁于宋、金之盟。再说这燕云之地本就是我等老祖宗的地方,我等不过取回本该属于我大宋的失地罢了!” 耶律唐纵听了,气得浑身在颤,脸庞抖动不已,却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徐庆见状,心中却是不忿,冷哼道:“不知好歹的狂徒!你该庆幸攻破新州的是我大哥!若是换了宋军里的其他将领,如今新州恐怕已是遍地乱尸,哭声遍天!!” 耶律唐纵一听,顿时面色勃然剧变,疾声问道:“你此话怎讲!!?” “哼!宋、金素来势如水火,互为仇恨!昔年你等辽人强盛之时,屡犯我大宋山河,枉死你等辽人屠刀之下的百姓、军士不计其数!!莫非就许你等辽人作恶滔天,就不许我等宋人报这些血海深仇!!?”徐庆厉声呵斥,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骂得那耶律唐纵狗血淋头,却也是无言反驳! 徐庆见状,心中一震,倒有乘胜追击的姿态,沉声又道:“你等辽人无不痛恨我大哥使你等国破家亡,却不想我大哥乃宋军之将,食国之俸禄,自当为国效命,此乃忠义也。 你等却也不知,当初燕京被破,城内近七、八万辽人人心惶惶,恐遭报复。却是我大哥严令军中各部,约法三章,使得燕京迅速得以安稳。待我大军来到,军中要将放纵麾下作恶,却也是我大哥不顾身微言轻,以下犯上,不惜得罪上将,强行制止。 第一百八十二章 平定新州(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4-01-02 再又屡劝刘都统,克制诸军,燕京那七、八万辽人方得无恙!!再说,如今新州虽破,我大哥亦以仁善而待之,不但严令诸军不可扰民,更是准备开发粮仓,拨予城内百姓,欲使新州早复平定!!我大哥待你等辽人可谓是以德报怨,仁义已尽,可你耶律唐纵不过是辽室余孽,却心怀歹意,屡屡冒犯,实在是不识好歹!!!” 徐庆侃侃而言,说得那耶律唐纵心头连连震撼,精神恍惚,一时间事非对错似也难以分清。杨再兴在旁却是听得,暗暗叫好不绝。陡然,耶律唐纵猛扯头上乱发,面容痛苦至极,双眼满是血丝,嘶声裂肺地大叫起来:““哇~~~!!!滚~~!!!都给我滚~~~!!!!” “你!!!”徐庆双眼一瞪,似乎也失去了耐心。这时,邓云忽然淡淡而道:“二弟稍安勿躁,战争只有胜败,永无对错。莫说是我等,就是历世圣贤,也难分个明白。他一时接受不了,亦是难怪。若是再逼,或真的要疯了,走罢。” 邓云说罢,转身便是离去。杨再兴冷着面色,不过眼神里的鄙夷之色却早就不见,反而多了几分怜悯,随即跟着邓云离开。徐庆见耶律唐纵仍在怪叫不绝,心里不禁多了几分凄凉,摇头一叹,亦也转身离去。 不一时,邓云等人出了囚室后,各个都是一副郁郁不闷的样子,似乎心情都是极差。虽然大辽灭国的祸渊与他们并无太大关系,但毕竟在大辽苟延残息之时,是他们给与致命一击,至此那在燕云之地的近六、七十万辽人便都成了孤魂野鬼,丧家之犬,这些辽人的未来,定是充满了凄惨、苦难。 一阵清风拂过,邓云心头颇寒,举头望天,低声喃喃道:“天下百姓无论种族、国度,所盼的不过都是安居乐业,天下太平。可无论哪个朝代,战事却始终无休。到底又是谁在操控着天下的动向?是帝王之家、权贵世族,还是人心无穷欲望?” 徐庆、杨再兴不禁纷纷止住了脚步,心中都有触动。徐庆低声一叹,默默而道:“谁不想身存于太平盛世,平稳度日,又有谁想远离家乡,每日刀口舔血,与人拼杀,一日未死,都不知葬身之地…我等亦不过身不由己罢了。” 两日后,随着徐庆开放粮仓,派遣军士拨赠于民,终得成功安抚城内百姓。却说,一开始辽人百姓大多本都不信,只有些许胆大,还有家中实在无米下锅的百姓前往领取。后来,一些人见得宋兵礼贤而待,并无轻辱怒骂,纷纷而来。徐庆又是细心,派人到那些家中只有老幼妇孺的百姓家里亲自派发。虽有一些辽人不愿接受,甚至出言辱骂,但徐庆有令在先,军中军士都强忍硬吞,竭力完成使命,不愿接受的,便给予附近邻居,请其照顾。 为了安抚这些辽人,徐庆还要其麾下部署可谓是煞费苦心,却也取得颇为可观的成效,起码如今城内的辽人已不像以往那般仇视宋人,一些街道上也开始有了人迹。 日落黄昏,在正北大道,一架马车正在用青石板砌成的街道上缓缓驶过。几个辽人百姓畏畏缩缩地躲在两侧,虽是如此,但也并不见得太过恐慌,还很是好奇地探头看望。 “如何?我说的可是谬言?” 在马车里,邓云与耶律唐纵正相对而坐。邓云着一身朴素、干净的青绣长袍,而对面的耶律唐纵反倒穿着华丽,锦袍上刺绣精致,金丝花边,祥云罗雀。不过如此锦袍,不过是耶律唐纵的一件寻常衣裳罢了。 “龙蛮子,你如此大费周章,虚情假意,到底有何居心!?”相对于邓云一脸的平淡,耶律唐纵却是满脸警戒之色,眼神烁烁发光,似要嵌入邓云的眼内,看透他的心思。不过令耶律唐纵屡屡受挫的是,邓云眼神平淡如水,毫无涟漪波动,脸上也好似永远都是那副无欲无求的神情。 “哦?耶律兄所言何意,不妨直说?”邓云轻轻一笑,淡然而道。耶律唐纵显得有几分气恼,话音也不禁大了几分,冷声喝道:“不必再装模作样!!你年纪虽轻,却有经天纬地之才,更为可怕你表面仁善,城府极深,极懂笼络人心!你麾下那些部将,各个都是英雄豪杰,各有本领!若是太平盛世或者你会是治国之人杰,但如今正逢乱世,你这般人物,迟早会成为一方枭雄!! 你敢说你就无丁点私心野望!?恐怕早就把燕云似为囊中之物,如今且先收买人心,得以民望,待等时机一到,便取为根基,建立势力,拥地为王!!!” 耶律唐纵厉声喝叱,眼神凌厉逼人,死死地盯着邓云。邓云长叹一声,淡淡而道:“我无心为贼,自入伍以来,与麾下兄弟所作所为,不过为报效国家,一心为公,自是问心无愧。耶律兄又何必如此多疑?” “哼哼。”耶律唐纵一听,先是嗤笑一声,眼睛眯起,冷声道:“你莫要以为你能聪明一世,人总有糊涂一时。我也不信你能伪装一世!” 邓云闻言,摇首一笑,先不答话,拨开帘子,探头望了望窗外景色,见黄昏之下,街道上不免显得有些苍凉,低声叹道:“我却以为若是人人糊涂,天下倒会太平安逸,这些战乱祸事尽都是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捣鼓出来的灾难。” 邓云的话挺是简单,却是似乎暗藏道理,耶律唐纵面色一变,竟是一时无言以对。邓云缓缓地放下帘子,转过头望着耶律唐纵,轻声笑道:“如你这般聪明之人,却要凡事猜度算计,难不觉得心疲神费?” “哼。你这张嘴皮子比你的功夫还要厉害,我说不过你!”耶律唐纵显得有些晦气,不过从他的眼神里,不难看出,他已对邓云生出了几分钦佩。 “我占着道理,你自然说不过我。”邓云轻笑,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耶律唐纵不禁一恼,瞪眼道。 “好了。你已见过城内境况,眼见为实,我确无蒙你。人都善忘,而生存却是人之本能。照如此下去,只要不出什么乱事,半年之内,新州城便能回复以往繁盛。 再有,我已吩咐我那二弟,明日开始便领那些俘虏降兵,合着城中百姓,一同修葺城中建物、居所。自然,我麾下部队也会一同帮忙,毕竟这新州已为我大宋所有。这样一来,不出半月,各家商铺、酒家便能纷纷开业。” 邓云面色平和,凝声而道。耶律唐纵听了,心头连连揪动,暗付这龙蛮子不但骁勇善战,奇谋百出,在战场上无所不能,竟也有定国安邦的本领! “如此惊世奇才怎出生于宋人之家!?”耶律唐纵不禁心中大叹,一时间百味交集。 转念,耶律唐纵神色一紧,又再一次死死地盯住邓云,冷声问道:“龙蛮子,我不过是亡国野鬼,你为何对我如此执着!?可知那夜你几乎死在了我的手下!!” 耶律唐纵此话一出,邓云脸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沉声而道:“这世间本无永远的敌人。而耶律兄有着足以改变天下局势的才能,为了大宋的将来,你必不可缺!” 耶律唐纵闻言,面色勃然大变,却无料到邓云竟如此看重自己,反应过来,不禁纵声大笑:“哈哈哈哈哈~~~!!!自我遇你,你事事出其不意,占尽先机,料事如神,身兼百才。我在你面前,只觉自惭形秽,难以抬头!却不想我竟能得你龙蛮子如此看重!!” 耶律唐纵语气带着几分讥讽,邓云神情平淡,即便答道:“耶律兄之才,有夺天造化之能,将来成就更是不可计量。” 邓云眼神真挚,耶律唐纵不由心头一紧,心里倒也多了几分好奇,遂道:“如你所言,我耶律唐纵果有这般惊天本领,又岂会落得今日田地。” “大势所趋,再者定国安邦,并非耶律兄所擅也。” “哼。那你以为,我所擅于何?” “耶律兄所擅,乃军器之术。” 两人连声对话。待邓云最后一声落下,耶律唐纵大眼刹地瞪得斗大,霎时间似乎都明悟过来。 “哈哈哈哈~~!!!未想到我耶律唐纵多年苦苦所寻知己,却是令我国破家亡的仇敌!!!贼老天,你到底还要如何作弄我,才愿罢手!!” 陡然,耶律唐纵凄声大笑,神情悲惨无比,笑间竟泪如泉下。原来耶律唐纵自小遭其父喝叱他不务正业,专于邪术,暗地里更成了辽国皇室宗亲的笑话,到了后来更是不得不忍万般不舍而弃之。而到了后来,他虽颇有成果,但那些辽国皇室宗亲仍旧看不起他,就连他麾下官吏也常劝他勿荒淫于私,以政务为要。众人将他的成果,不过看做他用来自娱自乐的东西。这多年下来,他又是何其孤独,甚至恐他人嗤笑,不敢把心中之愁与人道说! 邓云默然不答,只是静静地聆听。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黑,马车里依旧安静。 “龙蛮子你为何待我等辽人如此仁义?”蓦然,耶律唐纵张开了口。邓云正是闭目养神,听话后,也不睁眼,淡淡道:“辽国虽灭,可燕京却尚有六、七十万辽人,若想燕京局势安稳,必须先将辽人安抚。” “可宋、辽素来仇视,更不说如今辽国毁于你等宋人之手。宋人不会善待我等辽人,只会奴役为用。如此一来,辽人定将纷纷反抗,燕京恐永无安宁之日!” 第一百八十三章 对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4-01-02 “你话虽是有理。可别忘了,无论宋人、辽人,都是盼能安居乐业,没有人希望再有战事。若宋能以仁治之,燕京自无祸端!” “哈哈哈哈~~!!我就等你说这话!龙蛮子,你可知如今这问题所在,正是你大宋君昏臣奸,你那昏君穷奢极侈,荒淫纵乐,夜郎自大!满朝文武大半皆以那蔡京等贼为首,四处敛财,压迫百姓,收刮民脂民膏。这些奸贼待国家百姓尚且如此,又何况我等辽人百姓!?那些金人虽是可恨,但金帝阿骨打雄才伟略,有鲸吞天下之野望,国相撒改亦有治国安邦之才,金国在此二人统率之下,上下一心,正乃金国强盛之源也。我本以为辽将破于金国虎狼之师,纵算如此,以金国素来以武为尊的作风,我辽人倒还有出头之地。可万无料到宋军竟出了你这旷世奇才,燕云落入宋之治下,除非金军出兵来伐,否则辽人至此再无宁日也!”耶律唐纵疾言厉色,说到最后,更是眼中闪过几分绝望之色。 邓云闻言,缓缓地睁开双眼,眼中赫赫精光,煞是骇人,冷声道:“看来耶律兄却是希望燕云能落入辽人之手。” “这道理你难道不懂!?” 耶律唐纵毫无惧色,慨然与邓云对视。邓云眼睛微微眯起,沉色道:“可如今燕云由刘都统把守,宋军除我之外,亦尚有许多悍勇之将,就算金人来犯,胜负如何,却尚是未知之数!再说,待我平定新州,便会立即前往武州,早作防备,正是未雨绸缪,警戒金人来犯!” 耶律唐纵闻言脸色一变,邓云这支龙蛮悍军的能耐,他是心知肚明,倘若真由他据守武州,早作防备,金人要攻破燕云边疆,恐怕绝非易事,况且如今新州里近百尊震天雷,皆为其所得。 “龙蛮悍军本就骁勇善战,再有龙蛮子这文武双全的统将,再配以这震天雷据城而守…”想到此,耶律唐纵不由打了个寒战,暗又想如若燕云有这龙蛮军把守边疆,金人攻破之日,恐是遥遥无期。 邓云目光如炬,眼见耶律唐纵正在思索,也不说话,一双眼睛如烛光般,在略显昏暗的马车里一闪一闪。不知过了多久,耶律唐纵带着无尽唏嘘的长叹一声,似乎已有了抉择:“龙蛮子,若你要我为你所用,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否则我宁死不降!” 邓云面色一紧,凝声而道:“且说来一听。” “第一,至此之后天下再无耶律唐纵,有的只是唐福辽。”耶律唐纵缓缓而道,邓云听后,不假思索,便是颔首。 “第二,我只顾研究军器,其他政务军事一概不理,你也别奢望我会出面为你安抚百姓,招降燕云各地人马。” 邓云微微一笑,亦是爽快点头应好。 “第三,你绝顶聪明,也莫要在我面前虚情,大宋已腐败到了尽头,朝社迟早崩溃,但有一日,你能取得燕京,我望你能善待我等辽人百姓,甚至与你等宋人一视同仁,多施仁政,撮合两族相融。” 邓云闻言顿时面色一变,耶律唐纵见此,不禁眼光发亮,嘴角咧起一丝笑容,似乎邓云这显得惊慌的样子,令他十分得意。 “我若答应你,岂不成了不忠不义,居心叵测的佞臣!?”邓云眼色转寒,冷声而道。耶律唐纵笑容更胜,即便答道:“龙蛮子,这天下局势将会如何,你明是心中有数,又何必自欺欺人!?何况我也并非教你造反,将来一切全凭你主意,只不过盼真有万一,望你能仁善待于辽人,这有何不可?” 耶律唐纵此话落罢,马车里遂变得悄然无声。须臾,昏暗一片中,邓云张了口,恢复以往的从容笃定,淡淡道:“如真有那日,答应你又何妨?” 邓云此话一出,昏暗中虽是看不太清,却还能隐隐看见,耶律唐纵忽地跪下,叩拜施以大礼,低声而道:“唐福辽拜见主公!” 邓云听闻此言,再次勃然色变! 且说,天祚帝耶律延禧据城死守,幸夹山地势险峻,附近多有河畔,金兵虽围攻已久,却仍迟迟未能攻破。再有,昔年耶律延禧逃奔夹山时,带了极多辎重粮食,城内粮食充沛,足够十万大军数年之用。 数月前,耶律大石退守居庸,望夹山而投。耶律延禧素来胸襟狭窄,当年耶律大石一力举荐耶律淳为帝,耶律延禧在夹山得知后,便当众发誓,势要将耶律大石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耶律延禧明是恨透了耶律大石,却又在耶律大石走投无路时,伸出援手,愿意接纳,如此反常,恐怕事中有妖。耶律大石心中亦有提备,一路进军谨慎,将到夹山边界时,正欲一部金人兵马,两军遂混杀一起,不久又有一部金人兵马赶来接应。耶律大石率众将拼死搏杀,正是万分危急之时,耶律延禧所派遣精兵及时赶到,杀散金兵。耶律大石大喜过望,遂引军夹山而去。 却说,耶律延禧在城内东南一角,强征民地,拆移居所,动用数万百姓,历时数月,盖了一座小型皇宫,取名为‘燕德殿’,暂为日常起居,与诸臣处理政务之地。耶律大石命孙恭武整顿大军,遂依命领其子耶律亚虎,一同去见耶律宴席。 不一时,耶律大石父子二人已到燕德殿外等候,听宦臣所召,纷纷进殿。耶律延禧见了耶律大石父子,甚为欣喜,更显得不计小节,豪爽大气,直说以往之事一笔勾销,望父子二人能竭力相助,又命人拨以重金而赏。耶律大石心知如今夹山存库里的银两已快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自然不敢接受,婉言拒绝。耶律延禧确也是拮据,直赞耶律大石明白事理。 随后,耶律延禧也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令耶律大石统率城内过半大军,近一万数千余兵马皆编入其军,又令其为威武大元帅,镇守城中,抵挡金兵来犯。 耶律大石慨然领命,后一连数月,日夜操劳,事事毕是亲自指挥、安排,再有麾下耶律亚虎、耶律阿古哲、孙恭武等将士各个英勇了得。金帝阿骨打二子,完颜宗望,又作斡离不,率兵来攻,半月不克,反而落下下风,折兵不少。斡离不见耶律大石如此了得,不敢大意,急报说与其父。金帝阿骨打听闻大怒,其麾下心腹爱将粘罕主动请缨出战。阿骨打大喜,遂从前线撤回斡离不,命粘罕率其部精兵出战。 粘罕素来倨傲,只率三千兵马前往搦战,就在城下摆开阵势。耶律大石见如今城内大军士气正高,自也不会退缩,教孙恭武率兵在城内侯备,亲引众将出战。 粘罕见得耶律大石,手提青龙阔口大刀,飞马便出,口中怒骂不绝。耶律阿古哲闻言大怒,舞起手中双锤飞马迎击。粘罕的确不愧是金国第一勇士,这素来彪悍英勇的耶律阿古哲竟不到十合,便被粘罕杀得败退而去。粘罕急飞马追杀,耶律亚虎早就奔马而出,连发冷箭。粘罕身体灵敏,皆迅疾避过,正欲喝骂时,耶律阿古哲回马来战,耶律亚虎也换了兵器,策马来杀。粘罕浑然不惧,怒喝一声,舞刀奋然迎击,霎时间寒光飞影,教人难以分清。却见粘罕以一敌二,竟仍是占据上风,威武骇人,金人无不为之一壮,振臂高呼,嘶声大喝。 就在此时,耶律大石恐二人不敌,提起三尖两刃刀驰马来战。粘罕眼见耶律大石杀出,明知难以寡敌众,却又不愿丢了面皮。这时金军阵里杀出一将,一手提着巨斧,一手提着长刀杀气冲天,气势汹汹纵马杀出。人还未到,扯声巨吼,便已是震天动地,威慑诸军。 耶律大石面色剧变,恍然间,眼前如见一头百丈凶兽,虎身狮头,身插两翼,皮毛发赤,尾巴如蛟。 再回过神来,正见一个少年郎,上身双肩赤裸,只穿一件护甲背心,浑身黝黑如同铁块岩石的肌肉快快坟起,青筋如同蚯蚓般粗大,甚是骇人。 须臾,巨斧横砍骤来,长刀飞搠而至。耶律大石大喝一声,舞起三尖两刃刀急忙挡住,两人揪住厮杀。那金人少年郎可谓是狂傲至极,面对耶律大石这般名震天下的虎将,一来竟无试探,只顾狂攻猛击,却又是天生怪力,比起这本就是大力无穷的耶律大石,还要厉害三分! 霎时间,这金人少年迎尽眼珠,诸军无不惊愕。须臾间,耶律大石竟显得力不从心,却是旧伤发作,被那少年杀得节节败退。就在此时,城内杀声大震,正是孙恭武见局势不妙,引兵来救。金军诸将亦纷纷喝令扑杀,两方兵马混杀一起,战到黄昏,不分胜负,各自撤去。期间,那金人少年在乱军中左突右冲,连杀七、八员辽将,耶律大石在孙恭武还有诸将拼死掩护之下,方得撤回后线。 事后,耶律大石教人打探,得知那金人少年正是金帝阿骨打的四子,被称为‘恶灾’的金兀术。耶律大石惊骇其威武之余,遂又告诫诸将日后遇上这金兀术万不可力敌。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夹山战役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4-01-02 后来,金军凭借粘罕还有金兀术的绝世悍勇,终于重占上风,每日前来搦战。耶律大石与之斗了数阵,多败少赢,不敢再轻易出击,只顾把守城池。粘罕见耶律大石龟缩不出,连日派军在城下喝骂,仍是无果。金兀术遂与粘罕商议,调来百尊震天雷,连日炮击,直到逼出城内辽兵来战,再一举歼之。粘罕大喜,遂依其计策。 金帝阿骨打闻报,速命人准备百尊震天雷,遣精兵护送往前线。却不知沿路正进时,被辽人细作发觉,耶律大石听说大惊,立即与诸将商议,决议在鸳鸯泺,发以奇兵袭击。 这日,鸳鸯泺四周一片寂寥,兹事体大,耶律大石不顾麾下诸将所劝,决意亲自率兵来袭,眼下已到鸳鸯泺东北角处的密林埋伏已定。 这时,前方忽然一阵风尘卷起,杂响连连。耶律大石面色一震,正欲喝令军士准备。就在此时,背后竟有一阵女声传出。 “爹爹且慢,若是金人使诈,以饵诱之,该当若何?且静观其变,莫要轻举妄动!” 耶律大石一听顿时面色大变,转头一看,身后不知何时闪出一将,正是乔装打扮的耶律凤仙,立马瞪起巨目,疾呼喝道:“凤仙!!!来到夹山后,为父分明令你不可再入军中,只能在家里待着,你竟敢违抗父命!!?再有今日奇袭,我严令不可张扬,又是谁泄露了军务要事,说予你听!!?” 耶律大石虽是一脸怒色,耶律凤仙却毫无畏惧,神色一凝,速答便道:“爹爹不必多疑。自来到燕京后,你忘寝废食,不到三更不肯上榻。昨夜却罕有初更熄火。女儿想你素来谨慎,这般早寝,明日必有要事,便早早乔装,溜出家门,混入军中。” “你!!胡闹~~!!”耶律大石大喝一声,忽然耶律凤仙眼神一亮,急做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便望向鸳鸯泺处。耶律大石神色一变,连忙望去,正见一部金兵正推着一架架用黑布遮着的车子,望鸳鸯泺浅滩处赶。 这时,耶律凤仙那张貌美如花的面容里猝然闪过几分惊色,一双绚丽流彩的凤目紧紧地看着那部金人队伍的动向。 “不好!金人果真有诈,震天雷忌水,这些金人却无丝毫谨慎,多数车子都渗了水!这车里的绝然不是震天雷!!”蓦然,耶律凤仙惊声大呼。耶律大石听了顿时面色大变,刹时反应过来,连忙喝令撤军。于是一众辽骑纷纷往后而撤,一时间人呼马鸣,此起彼伏,响个不停。 “哈哈哈哈~~!!耶律大石,你察觉已晚,纳命来罢~~!!”陡然,后方一彪人马倏然斜刺里杀出,为首喝话之将,正是粘罕。耶律大石大惊,其麾下兵众无不慌乱,心知此下不可硬抗,连忙引兵转开而去。粘罕见状大怒,连忙率兵追杀。这时,那鸳鸯泺里的金人竟把车子都弃于水中,争先恐后地纷纷追杀过去。 霎时间,杀声震天,耶律大石疾呼大喝,加鞭飞赶。所幸耶律凤仙发觉及时,还有其麾下都是骑兵,否则此下恐怕早被围住厮杀,死伤过半! 说时迟那时快,耶律大石刚引兵转开,望一条小径慌促奔来。蓦然,杀声大作,小径前又是一彪人马杀出,为首将士,竟就是那恶名远扬的金兀术! “老贼!!!我在此等候久矣!!!速速下马投降,可饶你不死~!!!”金兀术身形高大,恶目生威,声音如同兽吼,气势惊人。耶律大石部下听这一喝,无不生畏。这时,后方粘罕亦引兵马赶杀过来。 “诸军听令,若不死战,必死无疑!!!随本帅厮杀!!!”耶律大石嘶声喝哮,双眼红得骇人,尽是拼死之色。金兀术听了,不怒反喜,纵声笑道:“哈哈哈哈~~!!!好~~!!老贼你竟不识抬举,我也正好取你头颅,作为我马上饰物!!!” 笑声一落,耶律大石怒不可及,纵马提刀奔飞便杀。金兀术却是不紧不慢,提起刀斧,待耶律大石将到,恶目一瞪,气势骤变,其坐下战马似乎受了惊吓,发狂地嘶声长啸,狂奔而起。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先是交马,金兀术刀斧齐舞,舞得密不透风,又疾又猛。生死关头,耶律大石也不逊色,施出浑身解数拼杀搏斗。两人约是战了七、八回合,两军兵马已然纷纷赶到,混杀一起。 “大帅~~!!末将来助你~~!!”陡然,一声喝起,正在厮杀的金兀术,只觉右边斜刺里有两道疾风袭来,顿时心头一惊,忙避过耶律大石劈来的三尖两刃刀,即舞刀而起,砰砰两下,打落的竟是两柄飞刀。 与此同时,耶律大石早趁着这一空隙,纵马转入金兵人丛之内,突杀而去。 “哼~!!雕虫小技~~!!”金兀术大怒,速望腰带一扣,取出一颗半个手掌大的铁球,铁球上刻有狮头雕纹,乃是金兀术专用暗器,特取名为‘铁狮头’。话说金兀术使这铁狮头可谓是神乎其技,二十丈内可谓是百发百中,例无虚发,而且金兀术胜在力猛劲大,铁狮头威力无穷,可碎石破岩,若是平常人被击中,恐怕便是一命呜呼! 金兀术疾眼望去,见得适才发暗器的辽将时,那人正好就在不远飞马经过。金兀术眼中凶光迸发,一把拧紧铁狮头,鼻子却是极林,忽然闻到一阵幽香。 “嗯?莫非这辽将乃是女子所扮!?听闻这耶律大石膝下有一女,名叫凤仙,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更为难得此人精通兵家之法,乃是女中之凤。如此绝世佳人,确是百年难得一见。”想到此,金兀术眼中凶光渐散,这时一员辽将率着一队兵马扑杀过来。金兀术望也不望,只凭声音传来方向,甩手就飞出铁狮头。那辽将避之不及,正中面门,顿时被打个血里开花,跌落马下,眼看死绝。那些正扑过去的辽兵见状,无不大惊,反应过来时,金兀术早就勒马转去。 少时,粘罕率大军杀到,未能及时突破的辽兵尽数被擒。耶律大石只引得数百骑兵拼死逃去。 “哼~~!!这老贼真是命大~!!”粘罕一把勒住正急速飙飞的战马,眼见耶律大石那部残兵已然逃远,甚是不忿喝道。金兀术随即赶到,却是面容平淡,冷声道:“老贼不过是苟延残喘,粘罕大哥又何必大动肝火?” 粘罕闻言,那双虎目微微眯了起来,面上尽是杀气,冷笑道:“一月前,夹山本是攻破在即,若非这老贼忽来捣局,何必拖延至今!!害我等军中要将被陛下多番喝叱,他日擒了这老贼,我势要将他一刀一刀凌迟致死,以涉心中大恨!!” 且说耶律大石败退而去,回到城内,诸军听闻大惊失色。耶律延禧恐耶律大石有个万一,城池无悍将把守,连忙召见。后见得耶律大石并无大碍,方才安心,遂自少不了一番好言安抚。耶律大石见耶律延禧如此关切,还以为他已明悟如今已是危急存亡之秋,改了恶习,心中感激不尽,拜谢而退。 数日后,在城池之外,金兵大举而进,就于城外数里下立营寨。耶律大石大惊,急起精兵而袭之,哪知金人早有防备,更有震天雷所助,耶律大石根本靠近不得。再说,夹山被困已久,城里诸军都是士气低迷,慌促不安。耶律大石不敢贸然举大军而伐,但若大败,悔不及也。 可金人如今步步紧逼,日夜增兵,看似已失去了耐心,准备大举来攻。城内人心惶惶,耶律延禧寝食难安,唯恐金人随时将攻入城内。 这夜,耶律延禧大发雷霆,侍臣宦官皆被喝叱退下,群臣来劝,亦被骂得狗血淋头。耶律大石正赶来见,远远便听得耶律延禧的咆哮声。 须臾,只见几个大臣唯唯诺诺而出,耶律大石见了,快步迎了过去。那几个大臣见是耶律大石,连忙赶来,各述苦情。 “大帅~~你可来了呐~~!!陛下可快急疯了~~!!这金人如今就在城外数里,随时都会杀来。陛下忧国忧民,寝食不安,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是呐~~!!陛下乃万金之躯,这眼下国难,可是让陛下操碎了心。大帅你素来骁勇善战,还望你多多为陛下分忧啊~!” “我等这几个老臣,虽都手无缚鸡之力,但若是大帅征召,我等定当义不容辞,愿效犬马之劳!!” 这几个老臣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是义正言辞,神情激动。耶律大石却知这些人都是害群之马,虚情假意,只知谄媚奉承,比起当前国难,他们更紧张的是自己那条老命。 “诸位大臣莫要多虑。老夫就算是死,也绝不容金贼踏入此城一步,若违此言,教老夫死无葬身之地!!如今城内人心惶惶,你等且都回去安抚家小,若是可以,再联合几个大臣一同安抚民心。只要城内百姓与我等军士团结一致,势必能击退金贼!!”耶律大石面色一震,厉声喝道,这几个大臣听得心花怒放。 就在众人正说话间,殿内急转出一人,忽地扯住耶律大石衣袖而言道:“哈哈哈哈~~!!好!好!!好!!!爱卿有此决意,朕可安枕无忧也!!” 这说话人有几分疯态,长得却是健硕结实,与耶律大石更有三分相似,正是那‘天祚帝’耶律延禧。那几个大臣见了,连忙跪拜。耶律大石也急跪拜在地,喝声叫道:“臣势死捍卫国威,绝不容宵小有犯!!” 耶律延禧大喜过望,竟把身上袍子脱了,盖予耶律大石身上。耶律大石受宠若惊,不敢受赐。 “爱卿为朕还有大辽,舍生忘死,呕心沥血,朕与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仅以此袍,略表心意,爱卿莫要拒绝!” 耶律延禧激动不已,神情真切,那几个大臣亦在旁纷纷劝说,耶律大石方肯接受。 次日,数万金兵早摆开阵势,粘罕策马在前,厉声搦战。耶律大石高挂免战牌,不肯出战。粘罕大怒,遂命大军逼近,又教人搬来震天雷。耶律大石见状,急命城上各军提备,亦备以震天雷准备阻击。 不一时,如同天雷灭世,耶律大石先下手为强,借着占高射远,城上数十尊震天雷先发袭击。前头金兵顿时大乱,粘罕急命还击,霎时间近百尊震天雷纷纷发射,震响不绝。 原来金兀术当日料定辽兵定会来袭,故命人通报后方大军,以一部为诱饵取大道而行,另外一部却押着震天雷望小径而去。之后发展正如金兀术所料,不但重挫辽兵,更成功把震天雷押到前线。 这一时间,城上城下火光成片涌起,土石冲天暴射,城上处处暴裂巨响。 第一百八十五章 无敌金兀术(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4-01-03 金兵虽失地势,却拥有更多的震天雷,火力更胜,城上辽兵愈来愈乱乱。 粘罕见这震天雷果真有这般厉害的威力,不禁面色连变,不觉眯紧了虎目,望向旁边的金兀术。这时,金兀术却是全神贯注,紧紧地看着眼前炮火连天的战况,心中暗付道:“这震天雷果非凡物,只可惜尚有不少缺陷,若能加以改进,配发诸军,日后我金军攻城陷阵,必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想着想着,金兀术的眼神变得更是狂热。粘罕看得眼切,不觉心中一揪,暗付道:“这小子,又不知有些什么天马行空骇人的主意!” 且说,金、辽两军先以震天雷互相对攻,半个时辰后,城上城下硝烟弥漫,城墙满目苍夷,城下一片狼藉,大大小小坑陷无数不计其数。粘罕正欲强攻,却被金兀术劝住,两人争执一阵,最终却是金兀术说服了粘罕,金军撤去。 耶律大石听闻兵士来报,急出敌楼到城边一望,见金军已然撤远,竟不喜反忧,心中暗付:“金人这般谨慎,怕是正待时机,一鼓作气来攻,绝不可丝毫松懈!!” 耶律大石想罢,连忙下令诸将迅速整顿各自部署,加紧防备之事。 随后数日,金军每日皆以震天雷而袭之,连日炮火乱攻,城墙愈加破烂,城内不少民房居所亦受牵连,城内百姓无不日夜担忧。 到了第六日,金军都憋了一股蛮劲,随着鼓号齐鸣,以震天雷作为掩护,数万金兵大举进攻。耶律大石急忙指挥各部应战,以震天雷、炸药、沸油、落石滚木等作为阻击。怎奈金兵来势汹汹,纷纷乘云梯,杀入城上。一众辽将拼死抵挡,厮杀正是激烈。陡然,一人高空跃起,手提刀斧,坠入人丛之内,嘶声厉喝,声威骇人,斧光刀影飞疾窜起,转眼间,竟就杀了数员辽将。 “啊~~!!金兀术,金兀术来了~~~!!”一员辽军小将很快便认出了这人的身份。金兀术眼露凶光,满是血色的脸上咧开了一个令人心惊胆寒的笑容。 “国将难保,惜命何用!?和这金狗拼了~~!!!”就在此时,一声巨吼,只见一员辽军悍将,提双锤奔杀过来,正是耶律阿古哲也。四周辽兵见了,无不振奋,纷纷赶来厮杀。金兀术大喝一声,身旁金兵如狼似虎,纷纷扑上。金兀术动身一跃,好似一头猛虎匍匐而动,刹那杀到了耶律阿古哲的面前,挺刀望耶律阿古哲当头就砍。耶律阿古哲怪目一瞪,拧锤就挡。‘砰’的一声,大锤竟被打退而去,刹时脱手飞出。金兀术赶上一斧横砍,耶律阿古哲闪过,右手提锤望金兀术砸了过去。金兀术凶目发光,毫不畏惧,一刀迅起,快得惊人,竟把耶律阿古哲连手带锤一同砍落。这骁勇无比的耶律阿古哲,在金兀术面前,竟如同蝼蚁般遭受揉虐,这一幕可把四周辽兵都给惊呆了。 “哇哇哇哇~~~!!!”耶律阿古哲惨叫刚起,金兀术飞扑赶上,巨斧寒光赫然闪动,那如同小巨人般的耶律阿古哲刹时被金兀术拦腰砍断。血雨散落,淋浴在血雨下的金兀术更显得骇人恐怖。几个就在旁边不远的辽兵吓得肝胆碎裂,跌倒惨叫,宛如已被逼得癫疯。金兵见状,无不士气大振,前扑后继涌上厮杀,辽兵一时难敌被杀得节节败退。须臾,金兀术又再杀来,辽兵无不畏惧,一时间已显溃散之势。 就在此时,连道弓弦暴响,金兀术面色一变,身形一退,拨刀乱打,砰砰连响之下,根根箭矢破碎落地。 “竖子~~!!休得猖狂,看我如何取你狗命!!”只见在敌楼之上,耶律亚虎嘶声大喝,拽弓拉弦,搭着三根箭矢,瞄准金兀术便射。弦动箭发,三根箭矢并排一线,倏然从人丛窜飞而过,骤然射向金兀术。金兀术大喝一声,巨斧猛提,朝着射来快箭,横砍过去,就这般细小,竟能看得眼切,刃过箭碎。霎时间,又是连道弓弦暴响,金兀术急一闪身,如同一头猎豹般灵敏,身法奇异。耶律亚虎所射快箭,无一能够着。陡然,金兀术暗取铁狮头,张口咆哮:“小贼!!看我暗器!!!” 喝响一起,金兀术甩手便射,铁狮头瞬间化作一道飞影,朝着耶律亚虎射去。耶律亚虎面色一变,急睁眼望时,铁狮头已将快到,根本躲避不及,连忙取弓挡住。 嘭~~!铁狮头本就用精铁打造,坚硬无比,兼之又由金兀术怪力所发,平常兵刃都难以抵住,更别说是一张弓。刹时,大弓破裂,铁狮头打在耶律亚虎的胸膛上发出一声惊人的巨鸣。耶律亚虎惨叫一声,往后就倒,下方兵士连忙接住,幸好耶律亚虎尚有气息,一队兵士连忙拥护带去。 “休想要逃!!”金兀术虽不知耶律亚虎的身份,但看他箭艺了得,而且又与耶律大石有几分相似,便已是猜到大概,立即窜身杀入乱军,辽兵急急来挡,却哪里抵得住这头绝世凶兽,都被杀得纷纷溃散。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疾呼声起,辽兵大乱,纷纷向两侧散开。金兀术眼睛一瞪,只见正面对着一尊庞然大物,竟就是震天雷,立即大喝一声,窜倒一边。蓦然,一声炮响,城上一处火光卷席。正在城下指挥兵马进攻的粘罕,忽地心头一紧,迅疾向四处望时,竟不见了金兀术的身影,顿时面色大变,疾言厉色叫道:“金兀术~~!!金兀术~~~!!!!” “回禀将军,四太子适才引一军已杀上城去了!”一员辽将连忙纵马赶来,急急报道。粘罕大惊,猛伸猿臂,一把将那辽将揪了过来,面容已变得狰狞扭曲,竭斯底里地喝叱道:“为何不与我报!!?” “四太子说辽人里尚有几个棘手人物,若不解决,大军难进!将军乃一军之首,当留在军中指挥,便由他替大军斩荆披棘!未免将军多心,故令我等不必通报!”那将士似乎极其畏惧粘罕,不敢怠慢,急急报说。 “混账!!若四太子有个万一,你等等着陪葬吧!!!”粘罕闻声大怒,一把将那将士揪落马下。 另一边,却说辽人用震天雷忽发袭击,一些金兵躲避不及,多被炸开,不少人更是坠落城下,摔个粉身碎骨。陡然,一人从浓烟中迸飞而出,随即一道迅影暴射,正中一人头颅,那些辽兵还来不及发射,忽见身旁有人猝然倒下,无不大惊失色。 突兀间,一身影窜飞过来,刀光斧影之下,血肉横飞,刹时间三、四个辽兵纷纷倒下。金兵看清那人,正是金兀术,无不胆气大壮,纷纷奋起进攻,杀声愈烈。 在城下的粘罕,听得城上杀声大震,自军兵马攻势猛烈,欣然大喜,急命各部兵马进攻突击。于是金军攻势一发不可收拾。辽兵死伤无数,渐有不少人都心生胆怯。混战间,金兀术突上城头,巨斧砍断铁链吊桥轰然而落,随即张口咆哮,这喝响声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金兵激愤大进,争先恐后蜂拥杀到城下。金兀术转即引兵突杀,欲要打开城门,放城下大军入城。 且说,耶律大石赶回宫中,先做安排,已命心腹将士带领精兵,准备保护天祚帝还有一众臣子出城。忽然,燕德殿前,几员浑身血迹的辽将纷纷赶入,纷纷疾声报说,言金兵攻势猛烈,那金兀术更是凶恶无比,所幸披靡,鬼神难挡,自军兵马大多胆怯畏战,恐难守多时。 天祚帝还有群臣闻报,无不大惊失色,一些臣子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跌倒在地。 “阿骨打你这狗贼~~!!朕宁死亦不会做你俘虏~~!!!来人呐,备朕之五龙金甲,朕要亲自督军作战,与金贼拼个玉石俱焚~~!!!”耶律延禧嘶声暴喝,倒显出几分帝王之色。群臣听闻,无不变色,急忙纷纷进劝,其实却都是唯恐耶律延禧拉着他们一同陪葬。 耶律延禧听罢,状若疯狂,咆声大哮:“都给朕闭嘴~~~!!!就是你等这些奸佞鼠辈,谗言奉承,教朕做了灭国的这千古罪人~~!!!朕之威武大帅何在!!?” 耶律大石一听,面色一震,忙单膝跪下,拱手拜道:“老臣在此!” “如今国难当前,金人不久便杀入城内,朕不欲瞒你!当初夹山危急,朕得你降表,本欲不予理会,由你自生自灭。可满朝文武皆劝朕召你归来,却是盼你能替朕抵抗金人,待金人一退,再来秋后算账,正是狡兔死走狗烹! 但今日朕终于明悟,这大殿之下,诸多大臣,竟只有爱卿才是那精忠为国,忠肝义胆之高士!想昔年朕对你诸多猜忌,实在可悲可笑,无颜面再见爱卿! 来人呐~~!将这些奸贼宵小,害群之马都给朕尽数推出去斩了~~!!”耶律延禧眼红发赤,厉声嘶吼,群臣吓得惊恐不已,纷纷跪地求饶。那些扑来的辽兵,无不恨透了这群腐败奸贼,不顾其挣扎,强硬拖出。一时间,大殿里如群鬼凄叫,却又隐隐似有一股浩然正气扩散。 耶律大石老泪纵痕,万无想到他和耶律延禧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两人竟有坦诚相对的一日。只不过这一日,却也是来得太晚太晚了。 约是半个时辰后,金军在金兀术的带领之下,杀到城下,打开城门。粘罕立即下令,命大军突入厮杀。辽兵节节败退,眼见便要溃败。就在此时,城中各处鸣金号鼓齐响,耶律延禧与耶律大石并马齐走,率数千精兵来战。城内百姓听得耶律延禧亲自率兵,大受鼓舞,纷纷赶来助战。 霎时间,城内无论百姓、兵士,老幼妇孺,都蜂拥赶来与金人厮杀。金兀术引兵突进,在人潮乱军中左突右冲,径直突杀,简直是一尊杀人不眨眼,不知疲倦的绝世凶器。金兵随之进突,街巷内处处血色弥漫,人头涌涌。 粘罕纵马突入,在后嘶声大喝:“我等金人儿郎听令,辽人气数已尽,为兴我大金千秋万业,我辈当努力奋战,以报陛下之洪恩!!” 粘罕喝声一起,金军诸将无不精神大震,各引部署奋勇突进。辽人虽人多势众,不过多数都是百姓,更兼毫无纪律,只顾厮杀,渐渐地彪悍的金军占据上风。金兀术夺下了一匹战马,引数员金军将士,一路望乱军深处强突。 “竖子~~!!!尚可识得老夫耶!!!?”就在此时,一声咆哮如九天神雷轰然落下。前头人潮涌动处,一员大将飞马杀出,威风堂堂,眼聚精光,正是耶律大石也。 第一百八十六章 无敌金兀术(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4-01-03 “老贼~~!!我寻你久矣~~!!!”金兀术见了耶律大石不惊反喜,恶目凶光骇人,猛地一勒战马,前蹄一跃,四周辽兵受惊而退。霎时间,金兀术策马就冲,快得惊人,耶律大石眼中闪过一阵狡诈之色,金兀术见状,心头一揪,连忙纵身就跃! 突兀之间,在耶律大石身后人丛,闪出数十个弓弩手,朝着马上位置纷纷射箭,乱箭迸射而去,所幸金兀术早飞身跃起,否则此时此刻便是成了马蜂窝。 “老贼使诈,枉你还有几分威名!!”金兀术大怒,就在半空中扑向耶律大石。 “兵不厌诈,竖子焉知!?”耶律大石大喝一声,拧起手中三尖两刃刀猛地扫出。 ‘嘭’的一声巨响,金兀术刀斧齐出,竟被耶律大石一刀打开,往后便飞,辽兵纷纷杀上,四周金兵拼死来战。金兀术猛地落地,不少辽兵已然杀到,即舞刀挥斧,奋起厮杀,杀得辽兵人翻倒退。就在此时,马蹄声起,耶律大石纵马舞刀,如有天崩地裂之势,由上往下挥刀砍来。 “来得好~~!!!”金兀术大喝一声,拧长刀挡住,耶律大石人借马势,直把金兀术整个人砍得暴退。金兀术双腿骤移,扯出两道沙尘,见耶律大石又再杀来。金兀术恶从胆边生,嘶声大喝,竟就冲了起来,拧斧砍向马腿。 “起!!!”耶律大石早有准备,忙一勒缰绳,跃马跳起。哪知金兀术亦是心灵手快,身子一起,长刀飞跃,由那战马脖下一砍而过,那战马整条脖子连着头颅一同掉落。耶律大石大惊失色,忙跃起跳开,落地翻身时,金兀术已然杀到,刀斧狂劈乱砍,杀得耶律大石险象环生。金兵看得眼切,扑来助战,辽兵也不敢怠慢纷纷来救,搅成一团厮杀,战况激烈无比。只见混战之中,耶律大石猝起反击,一刀劈开金兀术,金兀术顺势望后跃起,撞翻好几个金兵。 “竖子,纳命来罢~~!!”耶律大石虎目巨瞪,挥起手中三尖两刃刀,如同一头脱缰野兽般杀了过去。 “老贼~~~!!!”金兀术恶目凶光赫赫,身体猛地窜动,快得惊人,刹时与耶律大石厮杀一起,长刀巨斧舞得又快又猛,如同惊鸿掣电,来势汹汹,仿佛有使不尽的力劲。耶律大石亦施出浑身解数,那三尖两刃刀或挑或挡或刺或劈,两人拼战之激烈,四周无论辽兵或是金兵根本靠近不得,都是看得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突兀之际,只见金兀术先是一招力劈华山,使斧劈开耶律大石。耶律大石身形骤退间,金兀术倏然赶上,手中长刀化作一道迅影。 “破~~!!!”吼声如若洪荒巨兽之咆,金兀术暴喝之间,刀已横砍在耶律大石的铠甲之上。一道火星飞起,耶律大石身上那具金虎重铠亦非凡物,金兀术的长刀竟砍破不开,反而用劲过猛,最后‘嘭’的一声,半截刀刃飞出。 饶是如此,这势如山洪般的猛击,已令耶律大石气血翻腾,受了内伤,而且旧伤也一同复发。 只见此时两人四周呈圆状,如同禁地,无人敢入打扰。耶律大石连退数步,面色潮红得骇人,一口气血直涌到喉咙处。耶律大石大瞪双眼,生生吞了回去。 金兀术咧嘴就笑,似乎已看出耶律大石是强弩之末,嗤声笑道:“老贼不知好歹,落得如此下场,全乃咎由自取!谅我父王对你赏识有加,若此时愿降,不但可你性命,更可许你富贵,封予爵位!!” 金兀术迈步而走,四周辽兵皆是蠢蠢欲动,欲来救援。而金兵亦是虎视眈眈,随时准备迎击。 “哈哈哈哈~~~!!!世间只有断头的耶律大石,绝无向你等金贼谄媚奉承的耶律大石!!!”耶律大石纵声大笑,只不过这笑声却显得有几分凄凉。一阵阵诡异的大风拂过,吹得让人心头发凉。 “哼。死不足惜!”金兀术听话,面色骤寒,话音刚落,耶律大石即又舞起那三尖两刃刀飞扑杀来。金兀术先无动静,忽然恶目暴出两道仿佛夺天地之色的精光,身形倏然动起,迎住耶律大石,霎时间刀光斧影,纵横交错,令人目不转睛。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金兀术挥斧暴劈,耶律大石已三尖两刃刀去挡,其宝刃似乎亦到了极限,随着‘嘭’的一声暴响,宝刃竟裂开几截。金兀术急拧断刃就前一捅,却是灌注了全身气力,力劲之猛,足以破岩碎石,这回却是捅破了那金虎重铠,直插入耶律大石的体内。 “大帅~~~!!!”几个辽将看不下去,各提兵器,连忙扑杀过来。金军里几个将士亦早有提备,嘶声大喝,纷纷迎去。 与此同时,金兀术面色冷酷凶凛,却见着耶律大石满是血的嘴巴笑得充满了诡异之色。 “竖子,你…以为至此这世间便是金人…的天下?你金兀术的天…下?别痴心妄…想…卧龙已醒…金…迟早…灭也…”耶律大石话音刚落,金兀术如被在心中插了根刺,忿怒至极,竭斯底里咆哮起来,如同疯一般扑住了耶律大石,双拳如同暴雨乱打,只顾望他的脸上打去。且说耶律大石自燕京巨变,屡屡恶战,往往都是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其躯体早到了极限,又再加上忧心国难,可谓是身心俱疲。而金兀术刚才的那一刀,已足以取他性命,他是用最后一口气,把话说完。 不知打了多少拳,金兀术双手都是血迹,但诡异的是耶律大石脸上竟是完好无恙。原来金兀术扑倒耶律大石的瞬间,就已发觉他断了气。在金人的习俗里,死者为大,只要是生前可敬之人,无论同胞或是敌人,都会给予一定的尊敬。 “竖子~~!!我与你拼了~~!!!”那几个辽将看得眼角崩裂,都是癫疯之状,强要前来救援,却又一时突破不开金人的阻击。 须臾,在满城之内,一阵惊天呼喝骤起,立即使得城内厮杀的金兵、辽兵都是面色剧变。 “辽人大帅耶律大石,已被我金兀术诛也!!!” 于是,金兵士气大震,蜂拥突击。辽兵自是如遭晴天霹雳,士气一落千丈,那些百姓更是开始恐慌起来。粘罕听说金兀术杀了耶律大石,又立奇功,夺尽风头,他这大金第一勇士的统将,反而成了陪衬,再也忍耐不住,疾言厉色吩咐左右两员心腹要将指挥兵马,遂怒喝一声,纵马提刀朝着辽军腹地深处奔飞杀去。 却说粘罕一路策马奔驰,凡是见得的金兵无不激奋,纷纷叫起,迅速便是传了开去,最前面突杀的金兵顿时如打了鸡血,皆欲在粘罕面前表现,连忙加紧攻势。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粘罕纵马杀至前头激战处,手中青龙阔口大刀,拧起就舞,舞得密不透风,奋勇突进,杀得辽人纷纷散开,其后金兵即刻趁势涌上,辽人节节败退,耶律大石之死,似乎给辽人极大的打击,各个都像是泄了那口恶气一般,此下根本难以金军的攻势。 “嗷嗷嗷嗷~~~!!!大金第一勇士粘罕在此~~!!!谁敢拦我,鬼神皆诛!!”粘罕怒声暴喝,狂突猛进,虎目疾转,却是要去寻那天祚帝耶律延禧。 且说,耶律延禧正于后军指挥大军,鼓舞士气,忽然听闻耶律大石被金兀术所诛,只觉脑壳如遭重击,‘哇’的一声惨叫,几乎坠落马下。诸将急来看望,都是神情悲戚,却还要安抚耶律延禧。过了好一会后,耶律延禧悠悠回过神来,那双略显阴鸷细长的眼睛里竟流泪不止,望天呐呐道:“莫非苍天真欲亡朕耶!?” 就在耶律延禧话音刚落,猝然杀声大作,前方不远处一片大乱,自军兵马如同波开浪裂,被杀得狼狈不堪。忽有将士神情急切,飞马来报,说粘罕亲率兵马正往杀来,欲请耶律延禧先往躲避。 “不必了~!!朕自问非贪生怕死的鼠辈,事到如今,亦无脸面苟延残存,愿与诸位英豪俊杰共生死,以护我大辽气象!!!”耶律延禧嘶声大吼,声若轰雷,诸将听得无不血性大发,纷纷扯声附和,振臂高呼,皆欲死战。 “取朕龙纹宝戟来~!!”耶律延禧大喝一声,一将士连忙捧来一具用金锦绣匹包裹住的兵器赶来。耶律延禧一把抓住戟柄,那金锦绣匹散开刹那,光芒耀眼,一看就知又是一柄神兵利器。 “诸位,随朕厮杀!!!”耶律延禧大喝一声,目光生威,纵马挺戟骤然而起,诸将齐声大喝,数千死士纷纷怒吼咆哮,前往助战。却说粘罕引兵正进,忽见前方辽兵士气大震,前仆后继蜂拥而来,不禁面色一变,急忙抖数精神,飞马冲杀。两方军士皆有拼死搏杀之志,战况愈来愈是惨烈。粘罕左突右冲,那柄青龙阔口大刀削铁如泥,一路突进,所向披靡,骁勇绝伦。霎时间,数员辽将从人丛内猝然杀出,粘罕迅疾迎住,拧刀就舞。那数员辽将,各起兵器,或劈或砍或搠,却被粘罕一一打开。突兀之际,青芒骤起,一颗头颅先冲天而飞,随即又听一声惨叫,一员辽将被生生劈开两半。剩余最后一人,粘罕一刀刺破其铠甲,挑飞甩去,撞翻一堆辽兵。 第一百八十七章 粘罕一定乾坤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4-01-03 就在此时,一阵金光闪过,只见耶律延禧身穿五龙金甲飞马来战。粘罕大喜,疾赶马杀去,厉声喝道:“昏君,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哪来的狂徒~!!看朕取你头颅~~!!”耶律延禧怒声大喝,人尚未杀到,其身旁将士便争先恐后杀出。粘罕麾下各将也急奔马而出,抵住辽人将士,先是搏杀起来。说是迟那时快,耶律延禧和粘罕在人丛乱处杀到一起,霎时间刀光戟影闪烁不止。这耶律延禧武艺却也是极为了得,竟能与粘罕先杀个不相伯仲。原来耶律延禧素来尚武,兼之体格精奇,亦是个练武之才,若非后来做了皇帝,没了心思,或者连耶律大石亦非他的敌手。 “哈哈哈~~!!!你这昏君倒还有些意思~~!!”转眼十数回合,粘罕忽然大笑,原来适才不过用了五成实力,当下陡然发作,刀势浩大狂猛,连绵不绝。耶律延禧顿时落入下风,被杀得险象环生。四周辽将看得眼切,惊呼喝骂,却又难破敌将的拦杀。粘罕无限得意,叫嚣不绝,以为必胜。耶律延禧气忿不已,反而尽显挫败,不过眼里却又闪烁几分阴狠之色。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粘罕一刀疾出,打开耶律延禧的龙纹宝戟,正欲转刀去刺时。耶律延禧铠甲手腕处蓦地射出两根弩箭,粘罕心头得意,哪有防备,眼见弩箭射来,下意识地挪身就躲,却只是避过一根,另一根刺入了右肩之内。弩箭上似乎有毒,粘罕只觉整条右臂麻痹,刹时又似被烈火焚烧。 “直娘贼,死罢~~!!!”耶律延禧满脸狰狞,岂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拧起龙纹宝戟望粘罕面门就刺。旁边凡是见得金将,纷纷疾声呼喝。 就在此时,不知何处飞来一块石子,如同迅光一般,正以极快的速度射向耶律延禧。‘啪’的一声,石子先到,打中了耶律延禧的头盔。耶律延禧身子一荡,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狗娘养的东西~~!!!我要杀了你~~~!!!”粘罕双眸迸射凶光,一把拧起大刀,使劲浑身力气,朝着耶律延禧猛劈下去。耶律延禧躲避不及,整个头颅连带盔甲,竟被削去一半。 金帝阿骨打严令要生擒这耶律延禧,以便于日后安稳局势。阿骨打野心磅礴,也是颇有远见,早就将燕京归纳于他大金国的版图之内,全然没把宋、辽两国放在眼里。 却说此下粘罕麾下部将想要提醒时,已来不及了。耶律延禧身体一倒,再无动静,这个一生充满诟病的帝王,最后却是用自己的性命维护大辽仅剩下的一丁点尊严。 不过成功诛杀耶律延禧的粘罕却无丝毫喜色,反而忿怒不已,眼中还有几分屈辱之色,怒声喝道:“金兀术~~!!金兀术~~!!你在哪里~~~!!!” 粘罕话音一落,四周将士才纷纷醒觉,适才大发神威的四太子竟然不见了踪影。 这时,不少辽将从惊愕中醒来,都是愤恨至极,扑来厮杀。各员金将战意正高,悍勇迎上。粘罕见辽人大有渐成哀兵之势,连忙大呼降者不杀,不少辽人见耶律大石、耶律延禧先后死去,已然心灰意冷,纷纷投降。待粘罕引兵除了那些哀兵之后,城内辽人已近有过半弃戈投降。 粘罕脸色时而青时而白,正是毒素发作。这时,一员将士急忙赶来报说:“此下局势已定,将军连番恶战,想必已是筋疲力尽,四太子恳请将军先去歇息,请将军随小人过来。整顿之事,自有四太子接手。” 粘罕闻言,面色一冷,正欲呵斥,正巧伤势又再发作,痛得他一阵呲牙咧嘴,最终还是冷哼一声,吩咐身旁的将士后,便策马离开。 待粘罕赶到城内某处宅子时,里面辽人早已肃清,尸体都堆在了门外。在宅子大厅内好几个行军大夫正在等候,见了粘罕,连忙纷纷赶去。 “哼~!!多管闲事~!莫以为如此,我就会放过你!!”粘罕心里虽是如此在想,但眼中的怒色已是褪去许多。 另一边,本不见踪影的金兀术,又出现在大军之中,今日能得此大胜,金兀术可谓是功不可没,诸军将士无不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皆愿听其指令。 金兀术迅速命人将辽人降兵安置到城南外的空地,又令数员猛将引兵将城内尚敢反抗的辽人,不必顾忌百姓或是兵士,尽数杀了。金人如此强硬的作风,立刻令不少辽人冷静下来,不敢再做违抗,纷纷投降。 两个时辰后,已是黄昏时候,城内局势已定,辽人几乎尽数投降,只有几队残兵败将趁乱躲了起来。金兀术命人搜索,严令一旦发现,格杀勿论,俱不受降。 待金兀术整顿完毕,便与军中各员要将一同赶往去看望粘罕,来到府宅时,粘罕毒箭已拔,那几个行军大夫里,有一人乃是宋人,祖辈曾在宫中入仕,懂得刮毒之法,不过医术自无医圣华佗精湛,当时刮毒之时,可把粘罕痛得几乎咬碎钢齿。 金兀术迈步走入,此时粘罕已包扎完毕,见了金兀术,苍白的脸色顿时一冷,叫退左右。众人皆出。须臾,厅内只剩下粘罕、金兀术二人。 金兀术并无张口,沉默不言。粘罕见了不禁腹中怒火更胜,冷声道:“今日那事,可是你所为!?” “粘罕大哥说的是何事?”金兀术面色端然,平淡而道。 “哼,明知故问!!你这是在羞辱我!!”粘罕双眼一瞪,左手猛几子,发出一声巨响。金兀术却是不愿与他争执,遂道:“如今城内已定,我已命人将那燕德殿围了起来,直到我父王来到,谁都不可擅自出入。辽人降兵,我安置在城南,诸军已整顿完毕,就于城内歇息。” “你!!简直是目中无人~~!!”原来粘罕生性倨傲,自小就与金兀术互相竞争,如今表面上他是比金兀术更为享有盛名。 但他却心知肚明,那是金兀术根本无意竞争,而他最不愿受的就是金兀术的人情! “粘罕大哥伤势未愈,还要多加休养。我在此,只会令你大动肝火,便不打扰。”金兀术说罢,转身便走。粘罕气得咬牙切齿,也不知自己分明承了他人的情,为何还如此计较,只是心中实在是烦闷极了。 “慢!!”忽然,粘罕叫住了金兀术。金兀术脚步一停,并无转身。 “你杀了那耶律大石后,去哪里了?”粘罕声音从后传来,金兀术面无表情,脚步迈起,同时轻声答道:“我去吩咐人,前往父王那处,通报今日大捷。” 粘罕面色一凝,看来这金兀术杀了耶律大石时,便已知大局已定,看来自己又是落了他一头。 “妖孽。”粘罕喃喃而道,说出这话时,金兀术早已离开了大厅。 数日后,金帝阿骨打协同丞相撒改还有一众文武来到了燕德殿,粘罕、金兀术跪地而报。只见那阿骨打身形庞大,长得虎背熊腰,发须浓密,目光凌厉放光,尽显威严姿态。此下阿骨打听得两人所报,欣然大喜,令起后,纵声大笑,与阶下的撒改说道:“兄弟,朕与你都有一个麟儿虎子,这岂不是为父者之幸耶?” 阿骨打当年曾与撒改前往中原,拜师学文,文采也是不差。撒改听了,连忙拜道:“陛下谬赞,臣家犬子才微学薄,武不足以平定天下,文不足以定国安邦,岂敢与四太子相提并论!?” “哈哈哈~!!兄弟这话谦虚,这下粘罕不是替朕打下了夹山,虽然一时失手杀了那耶律延禧,不过当时情急,也是难怪。”阿骨打与撒改感情极好,就算是在满朝文武面前,也是以兄弟相称。 “陛下此言差矣。依这两人之话,这城池能破,全赖四太子骁勇善战,先克城门,放得大军入城,后又诛杀那耶律大石,使得辽人士气一落千丈,无心再战。反而犬子本占尽优势,却因其心高气傲,几乎一命呜呼,实在教老臣汗颜。”撒改素来为人正派,实事求是,说的话没有丝毫婉转,听得粘罕顿时面色大变,羞愧不已。 金兀术微微皱眉,却知此时说话,只会惹得粘罕更记恨在心,只好沉默以对。 “兄弟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爱较真,由其对这些孩儿,当多赞少贬,如此一来,日后上了沙场,他们才会努力作战,不畏强敌!”阿骨打摇头一笑。撒改听了,直言便道:“最怕他们赞多了,愈加得瑟,自以为天下无敌,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竖子!由其一些生性本就毛躁倨傲之辈!” 撒改说话间,缓缓地把目光投向粘罕。撒改家规严厉,粘罕对其父尤为畏惧,连忙跪下,拱手告道:“末将不才,错手杀了那耶律延禧,有违军令,愿受责罚!!” “粘罕大哥乃一军之首,当应坐镇后线,若非孩儿擅离战场,岂会贸然而进,此全乃孩儿之过也!”金兀术见状,也连忙跪下,与其父王告罪。 阿骨打一听,顿时面色一冷,擅离战场可是杀头大罪,正欲喝叱。撒改疾呼便道:“陛下且慢!四太子脾性如何,陛下为人父者焉会不知?他杀了耶律大石后,大局已定,本当盛势追击,凭他的骁勇,要一举擒下那耶律延禧,如同囊中探物。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大帝阿骨打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4-01-04 “可他却偏偏离去,定是恐尽夺功劳,犬子心中不快,故意让之!” 撒改此言一出,满朝文武不禁纷纷惊呼,都醒悟过来,对金兀术此举赞口不绝。粘罕浑身颤抖,只觉自己连过街老鼠都不如,恨不得找过洞钻进去。阿骨打素来治国严明,却执意要严惩金兀术,撒改还有众臣纷纷进劝,方而告免。阿骨打最喜四子,本就无意责罚,也一并将粘罕免之。 “想朕围攻夹山近有年余,每日所耗辎重、钱财不计其数,诸军将士皆盼能早日结束战事。如今幸赖得粘罕还有四子率军奋勇作战,朕方能站在这燕德殿内,实是功不可没,虽有稍有瑕疵,也不必过于介怀。朕当一一赏之!”阿骨打说罢,遂封粘罕为虎贲侯,金兀术为骁勇侯,再有重金、宝器,各做赏赐,其余随军作战兵士皆有封赏。粘罕、金兀术齐齐拜谢。阿骨打大喜,遂命左右大宰牛羊,设宴庆功,众臣无不欢喜称谢。 当夜,阿骨打与一众臣子,就于殿内庆祝,宫内婢女、宫妃皆得陪酒卖笑,金人素来放荡不羁,不少女子衣裳都被扯破。直到夜里初更,阿骨打喝个半醉,命众臣尽欢,便起驾离去。须臾,丞相撒改亦紧随离席。众臣见两人不在,顿时都放开了胆,变得更加放肆,几个金人将士已经如狼似虎般扑向了身边的女子。粘罕本就心情烦闷,喝得有七分醉意,一把撕开一个妖媚女子的衣裳,此女长得颇有姿色,乃阿骨打特赏。 话说耶律延禧逃来夹山时,只带上了几个宠妃,后来来到夹山后又挑选了几个。而这女子正是耶律延禧的宠妃之一。 女子凄切惨叫,哭声求饶。粘罕大怒,一巴掌扇倒在地,‘啪’的一声巨响,宴上众人大惊,纷纷望去。 “无趣至极!!”就在此时,金兀术忽地站起,双眸凌厉骇人,众人皆不敢与之对视。 “诸位都是国家栋梁,如今却都如些饥渴野禽,成何体统!?恕我不奉陪了!!”金兀术冷哼一声,离席便走。 就在此时,忽有怒声喝道:“金兀术,你给我站住!!” 且说,阿骨打与众臣饮过酒宴,颇感几分疲惫,今夜正好也无意酒色,遂到殿外花苑小亭透透气。 幽幽夜色,月色明朗,只见撒改步伐沉稳,正迈步而来。在亭外把守的将士也无拦阻。 “兄弟,你来了。”阿骨打正望着荷塘内的月影,似乎已知身后来人,低声说道。 “明月当头,陛下为何却要取看塘内之影?”撒改笑了笑,缓缓地来到阿骨打身边后一些的位置,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低声问道。 “所谓镜花水月,真真假假,有时候实在令人难以分辨。这塘内月影虽是假的,但朕却又觉得比起天上明月更为真实,因为只要朕愿意,便能触摸得到。” 阿骨打面色平静,虽是喝了不少酒,但并无丝毫醉态。撒改仍旧一副笑容可掬的表情,轻声又问:“可这月影一触即散,而这天上明月却才是实实在在。” “哈哈哈~~!!”阿骨打闻言大笑,遂转过身子,眼睛发光,凝声问道:“丞相话中有话?” “老臣斗胆,不知陛下所虑?”撒改一拱手,多了几分恭敬,拜问道。 “果然瞒不过你啊。”阿骨打听后,不由长吁一声,缓缓又道:“朕是忧心如今大金之强盛亦不过是镜花水月,毕竟大金建国不久,百废俱兴,朕却连举战事,屡耗钱财、粮食,国内百姓苦不堪言,已有不少部落里更是怨声四道。若非那宋人皇帝昏庸无能,屡拨予重金,作为补给,恐大军早以难继,狼狈撤去。大金根基尚未扎实,朕不得不忧心。”阿骨打凝声叹道,神色里又多了几分愁色。 撒改闻言,却是淡然一笑,沉声答道:“陛下不必多虑。燕云乃盛产钱粮之地,昔日这耶律延禧逃往夹山时,也带了大量辎重,足以维持大军所用。如今诸军士气正盛,待大军整顿完毕,可速发兵马,只要取得燕云十六州,不出数年,大金根基扎实,再图谋中原之地,陛下便可成为这天下之主,威凛四海八方,受百族膜拜!!” 阿骨打闻言顿时眼神发亮,愁色尽褪,笑道:“金与宋尚有盟约,若擅攻燕云,恐激起宋人之忿,若与朕之兵马,奋然拼杀,不死不休,如之奈何?” 阿骨打分明在笑,却故意说得一副忧心忡忡。撒改听了,轻笑道:“陛下不必多虑。那宋主老儿,只知纵淫欢乐,沉迷书画、奇石,不顾朝政,如今宋朝多由奸臣把权。这些奸臣多又是贪生怕死,唯利是图之辈,若听得我大金撕毁盟约,必定自乱阵脚,人心惶惶。到时陛下可先取武、新、妫、儒、顺、幽六州,对燕京呈半包围之势,再发使进往汴京,谈议和之事,再从宋人手里取以重金、辎重以为补给,待诸军休养完毕,再一举攻之,岂不是好?”撒改说得轻描淡写,却可谓是句句金玉良言,听得阿骨打心花怒放,扶须欣然笑道:“看来丞相对大金未来充满自信。” “陛下英明神武,实乃千古难有之大帝,大金得陛下如此明君统治,岂有不荣盛之理耶?老臣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辅佐陛下左右!!”撒改面色一震,字字铿锵有力,毫无虚伪,凝声而道。 “哈哈哈哈~~!!好!好!!好!!!就凭丞相这一番话,朕日后当一日三省吾身,不敢辜负丞相之望也!!” 阿骨打闻言大喜,发出一阵阵豪爽大笑,明月之下,如有气吞万里如虎之霸气。撒改倾服,遂作揖而道:“陛下愿此,实乃我等臣子之幸,大金黎民百姓之幸也。” 就在撒改话音刚落,忽然有几个将士急急来报,言粘罕与四太子在宴中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两人实在厉害,群臣都拉不开来。阿骨打闻言大怒,口骂竖子,急便望殿内赶去。撒改也是神色一惊,连忙跟上。待阿骨打赶到宴中,只见金兀术和粘罕揪住厮打,两人面肿口青,战袍都扯得破碎。金兀术满脸凶恶,粘罕大骂连连,群臣都俱不敢劝,纷纷躲避,至于那些宫妃、婢女早吓得花容失色,却恐惹怒这些野蛮金人,强忍痛哭,不敢发声。 “胡闹!!!还不给朕住手!!?”陡然,一声怒喝,如同洪钟震荡。金兀术、粘罕听了,无不面色一变,急忙分开,起身拜见。撒改寒着面色,厉声便喝:“这到底是怎一回事!!?” “丞相,此乃我醉酒胡闹,要罚便罚我罢!(爹爹!是我眼热四太子,主动挑衅!)”撒改话音刚出,金兀术、粘罕两人却争先恐后地抢着认错。 阿骨打见了,心中暗笑,却仍装着一副恼怒的样子喝道:“竟两人都认有错,便一同责罚!!此乃朕之庆功宴,如今被你俩这般捣乱,群臣大惊,朕威严尽失,若不重罚,将来如何统率天下群雄!?自今日起你俩皆免军职,到斡离不军中作为裨将调用!!” 阿骨打此言一处,殿内众人无不变色。撒改却是心知阿骨打有意一灭两人的气焰,而且斡离不素来智睿过人,为人仁善,金兀术、粘罕都极为敬重,或者能以柔克刚把这两人治理得贴贴服服。 其余臣子却都不知阿骨打的想法,连忙相劝。金兀术、粘罕见阿骨打动了真怒,悔不及也,却都不想连累对方,竟纷纷为对方求情。 “都给朕闭嘴!!”只听众人七嘴八舌,纷纷道说,阿骨打不胜烦躁,一声怒喝,众人皆闭口不敢再言。此时,撒改作揖禀道:“陛下素来治国严明,从不徇私枉法,老臣钦佩。确也该让这两个毛头竖子,碰碰钉子。” 撒改此言一出,群臣面面相觑,一时间实在琢磨不透这君臣二人的心思。阿骨打与撒改暗打眼色,遂即下令。金兀术、粘罕领命后,便唯唯诺诺而退。 且说,就在金军攻破城池,耶律延禧、耶律大石君臣纷纷战死那日。孙恭武领耶律大石之命,带着耶律凤仙还有受伤的耶律亚虎趁乱从西门逃去,往武州而去,盼能从武州请得援军。哪知待众人赶到武州时,武州竟已被金国二太子斡离不所得。经一打听,不禁教人诧异。昔日这斡离不竟然独自入城,以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城内守将,献了城门。金军入城后,亦正如斡离不先前承诺,没有任何扰民之举,与武州百姓相安无事。斡离不更亲自安抚百姓,就这数日间已在武州里赢得仁义之名。 众人大惊,却又听到夹山已破,天祚帝还有耶律大石等一众将士尽数战亡的消息。耶律凤仙当场听后,昏厥在地。耶律亚虎恸哭不绝,最后更是伤势发作,吐血不止,昏死过去。所幸廖牧医术了得,保住了耶律亚虎的性命。耶律亚虎昏迷不醒,由耶律凤仙照顾于队伍里唯一的马车内。众人合计后,打算先往新州落脚,去投晋王耶律唐纵再图后事。 另一边,新州城内。却说自从邓云率龙蛮悍军攻破新州后,屡施仁政,善待百姓,整顿降兵。新州遂稳。各商铺已纷纷修葺完毕,已有不少开业。街道上亦有一些小贩摆摊。街道上也不见昔日那般空旷,有不少百姓在四处行走。 而时不时又见得一些宋兵队伍巡逻勘察,辽人虽都有些畏惧,但互相之间,也算是相安无事。 这日,在晋王府内的一处楼阁上,邓云正观摩唐福辽所画的图纸,图纸上正是震天雷的模板。邓云看了一阵,皱着眉头问道:“这震天雷实在太过笨重,能否再尽量缩小一些?“ 唐福辽正在画另一幅图纸,听后,想也不想,头都没抬起便答道:“这绝不可能,这炮管宽度与炮弹的大小必须配对,否则根本发射不出。我不瞒你,我曾试过好几回,都在炮管里炸开,小命都差点没了!!” 邓云闻言顿时眼神一亮,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道:“世事无绝对。若是我可以把这炮弹大小缩小,这所有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第一百八十九章 整顿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4-01-04 唐福辽一听,顿时猛地抬头,双眸竟发出阵阵骇人的强光,突然猛扑向邓云,带着几分疯态急切问道:“你果真能改良这些炮弹!?” “不妨一试。这震天雷最大的缺陷就是过于笨重,若是敌军早有防备,便就收效极微,若是遇上骑军,根本难以奏效。”邓云笑容灿烂,徐徐而道。 唐福辽瞪大着眼,一阵细想后,不禁有些黯淡:“要把炮弹加以改良,恐非易事。这炮弹的主要成分乃由火药制造,若是火药配量不足,根本就如顽石一般,毫无作用!第二,你要缩小炮弹,肯定威力会大大减小。如此一来,就算你能成功改良,也不过是鸡肋罢了。” 邓云故意沉色,先不说出自己已有办法解决,凝声道:“凡事开头难,试试总有机会。你且先做修改,我这边也一同着手,双管齐下,或者真能有奇迹发生!” 唐福辽闻言,面色一震,喃喃几句,却也觉得颇有道理,颔首应道:“好,竟然你开了口,我自不会拒绝。但我还要提醒你一句,这研发、改良军器可是个无底洞,日后若是真能研发出来,再一一制造,可是要花费重金。你一个小小七品官哪来的钱?” 邓云闻言,神色一怔,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若总是思前顾后,只说不做,最终不就一事无成?” “哼,你嘴皮子厉害。我说不过你。”就在唐福辽话音刚落,忽然面色一变,便是低头继续去看画纸,低声道:“你那兄弟来了,你先去处理事情吧。这里的事,我自会想办法。” 邓云闻言,转身望去,正见徐庆。徐庆微微颔首。邓云遂回首与唐福辽应了一声后,便望徐庆走去。 须臾,兄弟二人出了楼阁,走到了一处花苑里。徐庆见左右无人,低声而道:“近日里有不少形迹可疑的人进了城里,这些人不知有何居心,大哥可要关闭城门,严禁出入?” “不可,把城门关闭,城里辽人必定忐忑不安,到时只要有人暗里捣鬼,反而混乱。且先静观其变,一边再增加人手在城内巡逻,一有机会便把这些奸细揪出!”邓云沉声而道,目光赫赫有神。徐庆听了,把头一点,拜礼后便欲离去吩咐。 “二弟且慢。杨大哥那里如何?”邓云沉了沉色,忽然问道。徐庆闻言,即答道:“杨大哥只顾日夜操练兵马,准备战事。不过我听闻,他与那马泉曾有几番争执,有一回还几乎大打出手。后来我细细问过,却都是这马泉部队纪律松散,不听将令,又居功自傲,目中无人,杨大哥方才这般恼怒!” “哦,竟有此事?”邓云闻言,眼睛一眯,两道精光一闪而过。徐庆面色一紧,遂便问道:“大哥有何交代?” “不必了。现在我便亲自到军中一趟。”邓云话毕,迈步就走。徐庆神色一震,随后跟了过去。 待邓云赶到校场营地时,已是晌午时候,诸军刚食饱不久,都在歇息。邓云来到点将台上,命左右吹起鸣金号角。须臾号角声起,凡是龙蛮悍军各部队伍,纷纷急往赶来,摆列阵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龙蛮悍军所属,竟已尽数陈列,而且各部队伍都是极为整齐,丝毫不见凌乱。韩青麾下部队随即赶到,韩青眼见大军齐整,已然陈列完毕,心头一惊,连声喝令。 不一时,韩青亦都整列完毕。却唯有一部兵马尚未赶来。杨再兴立于大军前首,此时满脸黑沉得可怕,只觉在邓云面前丢尽了颜面,心里更恨不得把那马泉碎尸万段。 邓云与徐庆就站于点将台上,也不说话,似乎打定主意要等马泉那部兵马。 过了一阵后,先听一阵惊呼乱叫,嘶吼咒骂,只见几队队伍,或三、四百或七、八百争先恐后的纷纷赶来,队伍混乱,互相推拥 毫无军纪。邓云看得却是笑容灿然,杨再兴未有回头去看,但脸色却黑沉得快滴出水来,就听这阵声势,他就猜到后面的部队定是乱成一团,百般不堪! 少时,在几个将士的喝令之下,那最后赶来的部队急忙在东北角上的一处聚集起来。可待其军渐渐齐整,竟仍不见马泉赶到。 一个辽人将士匆匆忙忙赶来,眼神溃散带着几分畏色,畏畏缩缩地报道:“还请统领大人稍等片刻,我家将军正好身体不适,不免有些拖延。” 邓云闻言哈哈一笑,只道无妨,然后又向徐庆低声速道几句。徐庆领命速退。 于是,邓云连同这近万余兵士都整列而待,就等马泉还有他麾下几个部将。四周一片死寂,马泉部署无论将校军士此时此刻只觉如坐针毡,羞愧难当。 不一时,大军之后,忽然响起一阵惊呼叫响,随即只见马泉还有几个将士神色慌张地赶了过来,直到点将台下。 “你这害群之马,平日里便懒散无纪,我忍你久矣!!今日统领大人亲自点兵,你还敢这般拖拖拉拉,视军纪于无物,我不把你打得屁股开花,我就不姓杨~!!来人呐,把这几人都给我擒住了,军法伺候!!”杨再兴一见马泉这几人,再也是忍不住心中怒火,面恶声厉,一声令下,吴波大喝一声,便带着一队兵士望马泉那几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 “统领大人恕罪!!末将今日本就身体不适,时而上吐下泻,时而又昏昏沉沉,浑身忽冷忽热,这军棍若再打实了,恐怕小命难保!!”马泉一脸凄切,与那几个将士一同跪倒在地,嘶声求饶。那几个将士也纷纷附和。 其实马泉哪里是犯了怪病,而是吃饱饭后,困意来袭,便擅自卸了甲,就榻上酣睡。至于那几个将士,却是赶去报知马泉时,被惊醒过来的马泉强硬留下,想着罚不责众的道理,来逃避责罚。 此下邓云闻言,笑容可掬,淡淡而道:“听马将军所说,这确是情有可原,那你身后几人呢?可也是得了你这怪病?” 邓云此言一出,马泉身后几人顿时纷纷变色,见邓云目光赫赫,如似看透人心,不敢回话。马泉心头一紧,连忙抢着答道:“他们都在我身旁照料,故而有所延误,还请统领大人勿怪!” “哦?马将军一个大男人,竟要如此多的兄弟照料,看来病情定是严重极了,却还赶来受我查阅,实在难为你了。”邓云笑容更加灿烂,看得马泉只顾低头,心中忐忑。 就在此时,徐庆领着几个行军大夫赶来,马泉一见顿时色变,那几个将士也是吓得心惊胆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须臾,徐庆那一行人赶到,拜礼毕。邓云一脸仁善,凝声而道:“马将军乃我军中要将,适才我听闻你身体不适,便立即教我二弟去请大夫。好了,你也不用客气,快让大夫诊治。” 马泉闻言,顿时脸色勃然大变,神情铁青,浑身打颤,连忙应道:“有劳统领大人费心!小人这怪病自小就有,无人能治。何况诸军正等统领大人查阅,何必为小人耽误!小人实在担当不起!” “我大哥素来礼贤下士,义薄云天,他一番苦心,还望马将军莫要辜负!” 徐庆厉声喝道,眼神凌厉,马泉被如此咄咄相逼,心头俱极,说话也是语无伦次,一听便知是心中有鬼。诸军不是看在眼里,便是听在耳里。马泉这般小人举止,就连韩青那部部署也觉得愧疚难当,毕竟这马泉是由辽人降兵组成的部队中的将领之一。 至于,马泉那麾下部署,听着马泉语无伦次地狡辩,都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徐庆冷然一笑,即与杨再兴投个眼色,杨再兴明悟,大声一喝擒下。马泉等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吴波引兵扑住。一阵混乱中,马泉被吴波亲自所擒,其他几个则被如狼似虎扑来的宋兵擒住。 马泉哇哇大叫,大喊无罪。邓云仍旧是那副笑容可掬的神情,淡淡道:“马将军不必惊慌,只要你愿配合,绝对不会伤你半根毫发。不然,便是你没病装病,加上适才延误军事,行举懒散等罪一并责罚!这起码可要五十军棍!” 邓云说罢,徐庆即带着那几个行军大夫赶去。马泉却被邓云那一番话吓得呆若木鸡,顿时忘了挣扎。须臾两个大夫先到,一人望马泉脖子摸去,一人向手腕探去。马泉反应过来,欲要挣扎,却被吴波死死按住动弹不得。最后一个大夫赶到,却只是观察马泉脸上五官还有神气。 须臾,那两个先把脉的大夫对视一眼后,由一人先报:“马将军脉搏有些强劲,应是心躁凌乱而至,不成大碍,而且气血顺畅,应是无病无痛。这怪病实在教人出奇。” 这人话音一落,那个察颜观色的大夫,也急报道:“马将军气息急喘如牛,可见精力充沛,再看他双眼除了神乱不聚外,并无病态。其他都是一切正常!” “哦,眼中神乱不聚,这是为何?”邓云一听,眉头一挑,便是问道。 “据古籍记载,人眼里神乱不聚,大多是在做些欺瞒他人之事,或是心里恐惧慌张,故眼里神不能聚。”那大夫疾言而道,此言一出。杨再兴顿时大怒,厉声喝道:“猾贼,你还想如何狡辩!!” 事到如今,马泉已是惊慌失措,口中大喊冤枉。邓云面色冷酷,先教吴波把他押到一边,等候发落。吴波慨然领命,和几个兵士迅速将马泉揪起带走。 邓云目光如炬,冷眼看向那几个将士,道:“我素来治军都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等若把实情说出,本将或许尚能夺情而罚!若是不识抬举,就休怪本将无情!!” 邓云声若洪钟,那几个将士哪敢再有隐瞒,纷纷争先报说。在一边本还在嘶声乱叫的马泉听罢,顿时面如死灰。 第一百九十章 妒火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4-01-04 “诸军听令,马泉目无军纪,身为军中将首,却行举懒散,乱我军心,再有欺瞒上将,罪加一等!谅他昔日攻取新州时,曾立下大功,且以功抵过,免其皮肉之苦。不过,自今日起剥夺其军职!杨将军何在!?” 邓云疾言厉色,诸军听了,无不倾服,皆认为邓云赏罚分明。杨再兴闻言,即出而应。邓云凝声问道:“你觉得何人可替马泉之职?” “回禀统领大人,末将以为韩青虽是降将,入军不久,不过此人守纪严明,为人耿直,可胜任此职。”杨再兴话音一落,徐庆不禁变色。这韩青麾下已近有二千余人,而且大多都是旧部,如果再加上马泉的部署,其军便近有四千余人,但有歹心,迟早必酿成大祸。 “统领大人,我以为马泉所部急需治理,韩青麾下已有不少兵马,何不另寻他人?”徐庆急声而道。邓云听了,却是淡然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杨将军竟如此极力推荐,此人绝非寻常之辈。” 邓云转口又疾呼韩青,韩青面色大震,心中对邓、杨两人感激不已,连忙赶出,跪倒于地。 “从今日起,你便收编马泉部下,凡有不听者,皆可依法处置,务必尽快整顿,不得有误!!”邓云扯声喝道,声威骇人。韩青激动不已,慨然领命,心中更暗暗发誓,肝脑涂地,以报此知遇之恩。 却说邓云雷厉风行,打压了马泉这军中祸物,诸军心服口服,无不敬佩。随后,邓云查阅诸军,再看诸军摆阵行军,训了一番话后,天色已晚,遂下令散去。后来,邓云又和诸将就营里吃了晚饭,交付了一些话后,便回去歇息。 数日后,徐、杨二人一同来见邓云。邓云迎于公厅,左右退去。杨再兴眼睛一眯,凝声先道:“正如龙蛮子你所料,那些奸细果然有与马泉接触。而马泉似乎对那日之事,怀恨在心,近日与这些奸细有不少接触,不知暗里想要捣什么鬼!!” 徐庆神色一震,随即便道:“我依大哥之令,暗中命赵云监视。这些奸细却也是奸猾无比,在城内起码有三、四个据点,而且人数不少,各个都是精锐,不可小觑!!” “都是精锐!?”邓云闻言,不禁面色一紧,暗暗诧异。这时,杨再兴面色一冷,厉声便道:“精锐又是如何!?难不成还能翻天!?早前他们在暗,我们才先按兵不动,如今已知他们据点,待会我各派猛将,分兵袭之便是!” “不可!据赵云所报,这些奸细不但狡猾而且还极为谨慎,各个据点里都有人放哨,一旦我军一动,便会打草惊蛇。”徐庆面色一紧,即便出言反对。杨再兴听了,正欲反驳,这时邓云却是先道:“二弟所言有理。竟然如此,我们不妨来个引蛇出洞便是。” 杨再兴一听,顿时眼迸精光,连忙问道:“龙蛮子有何计策,快快说来!” 邓云淡淡一笑,遂教道如此如此。徐、杨两人听了,皆是赞好。 却说此时,在城内某处宅子内,一书生打扮还有一个打扮成公子哥般的男子也正在议事。 “恭武哥哥,这马泉为人奸诈,是否可信?”只见那说话的公子哥,长着一对柳叶眉,一双凤目亮丽泛光,五官秀美,细细看之,竟是一女子。而她对面的那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剑眉星目,面貌俊朗,竟就是那孙恭武。 “郡主不必多虑。马泉自那日被夺军职,丢尽颜面,此下对那龙蛮子可谓是恨之入骨,只要一切顺利,必不会反!”孙恭武称这乔装打扮的女子为郡主。有此姿色,又与孙恭武如此亲密的,此女身份已是呼之欲出,正是那耶律凤仙。 原来当日孙恭武等人议定望新州来投,半路听说新州已被宋人所破,燕京早就落入宋人之手,妖后还有一众奸臣几乎死绝。众人听后,都是百味交集,不知是惊怒还是庆幸。再说如今众人已都成孤魂野鬼,丧家之犬,无处可投。又听闻邓云在新州笼络人心,城门常开,守备并不算过于森严。于是众人便是商议,乔装打扮,先在新州落脚,然后再做图谋。至于,耶律亚虎自那日听说其父战死,悲伤欲绝,伤势发作,久久不醒。孙恭武便先将耶律亚虎安置在新州城外数十里处的一处村庄里,派数十精兵把守,廖牧留下照顾,又想此去凶多吉少,欲把耶律凤仙也一并留下。哪知耶律凤仙执意要去,孙恭武素来也斗不过她,只好许诺。 于是孙恭武,将数百军士分成数十小队,分批入城。孙恭武却也了得,趁着如今城内有不少空旷的民居,迅速安置众人。后来更打听得马泉被夺军职,暗里联系,如今正筹划着一场惊天动乱! “可惜到如今还未能打探得知晋王所在,若是有他协助,城内百姓必定纷纷呼应,到时起码有七成胜算!”耶律凤仙眼神流彩晃动,却是神色复杂,暗藏几分悲伤、黯淡、失落,一副闷闷不乐,有愁难述的样子。 孙恭武看在眼里,不禁闪过几分怨恨之色,冷声问道:“莫非郡主到此时还对那个蛮匪念念不忘么!?” “恭武哥哥说的什么话!我我”耶律凤仙一听,顿时花容失色,正欲反驳时,对上孙恭武那双忧郁的眼睛,却是心头陡乱,说不清话。 “郡主不必瞒我,你我青梅竹马,你的心思我岂会看不出?但是你别忘了,这个蛮匪屡屡与我大辽国作对,与我等辽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与那金兀术一样可恨!!你俩若是见面,只能兵刃相对,绝不容有丝毫私情!!”孙恭武见耶律凤仙这般慌态,心如刀割,怒火不禁从腹中而生,疾言厉色喝道。耶律凤仙紧咬那诱人翘唇,双眼水汪汪,含着泪光,却是不答。 孙恭武见了,心头一揪,长吁一声道:“罢了罢了。待乱事一起,城内大乱,宋人定如疯狗,见人便杀。你今夜便立即出城,去找你大哥还有廖公。此番起事,不成功便成仁,若是事败,你等速速逃去,不必记挂!!” “恭武哥哥!!你为我耶律家尽心尽力,我岂可抛下你独自而去!?”耶律凤仙闻言大惊,连忙扯着孙恭武的衣裳急声说道。 孙恭武惨然一笑,眼神变得温柔、迷离起来,看着耶律凤仙那貌美如花的面容里,充满急切,心里触动不已,低声道:“大帅待我亲如义子,我自当以死相报。可郡主却不知,我之所以义无反顾,甘心拼命,全为搏得一人欢喜,为她分忧。” 孙恭武说话间,缓缓地伸手把耶律凤仙那白皙如玉,软似无骨的手掌握住。耶律凤仙自小聪慧过人,又岂看不出孙恭武对自己的心意,而且她的父兄对孙恭武都是赞赏有加,甚至在未曾对邓云动心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将来会和孙恭武拜堂成亲。 只是身体是骗不了人,就在孙恭武握住耶律凤仙的刹那,耶律凤仙浑身一颤,急把孙恭武推开,力度不大,却把孙恭武伤得如似遍体鳞伤,踉跄几步,一脸绝望的凄切。 想当年,耶律大石曾不止一次有意招他为乘龙快婿,可他却嫌弃自己尚未扬名立万,傲气的他,更不愿被人笑他要靠裙带关系。于是他每每都是雄心壮志,与耶律大石承诺他一日未能成为配得上耶律凤仙的盖世英雄,一日便不敢有丝毫妄想! 只不过天意弄人,就似冥冥之中早有安排。自从这龙蛮子横空出世,他不但屡屡挫败其手,威名尽失,就连自己心爱女人的心,都被他抢去了! “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染指~~!!” 想到此,那滔滔妒火几乎令孙恭武疯狂,面色大变,呲牙咧嘴,双眼红得可怕,耶律凤仙见状,吓得心惊肉跳,连忙疾呼道:“恭武哥哥,你怎么了!?” “走~~!!!快走~~~!!!!”孙恭武只觉如被心魔鼓动,神识不清,脑里尽是些不堪邪恶的念头,只恐把持不住自己。耶律凤仙见孙恭武这般摸样,更加不会离去,急忙望孙恭武那里赶去。 陡然,孙恭武低吼一声,竟如头饥渴猛兽般把耶律凤仙扑倒,耶律凤仙无备,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得自己的贞洁之躯,遭到两张魔掌侵犯,肆意的在自己身上乱摸。 耶律凤仙顿时泪如泉涌,凄声惊叫。可这求饶,反却令孙恭武变得更加疯狂,只见他猛地双手撕开耶律凤仙华袍,只剩下裹体白衣,那如小白兔似的东西,一晃一晃,已是隐隐若见。 耶律凤仙又是一声凄声惨叫,外头顿时响起一阵阵惊呼叫骂,脚步声纷纷响起。孙恭武低吼乱叫,兽性大发,就欲再去扑向耶律凤仙时。耶律凤仙慌乱之下,一手正好抓住旁边凳脚,急忙揪起望孙恭武头颅砸去。 ‘啪’的一声暴响,耶律凤仙力气本就不少,再加上此时遭人侵犯,危急之际,力气比以往还要厉害几分,木凳打在孙恭武的头上顿时裂开。孙恭武一声惨叫,只觉头昏欲裂,闷倒在地。耶律凤仙急忙抽身,慌忙倒退丈余,正是整理衣裳时,七、八个大汉冲入,打开门时,见得一片狼藉。 “滚~~!!!都给老子滚~~~!!否则都杀了~~~!!!”只见孙恭武满脸是血,头上流血不止。 第一百九十一章 暗杀(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4-01-05 只见他眼睛还是一只睁一只闭,面容扭曲,竭斯底里地吼道。那七、八个大汉却都是耶律家死士,见耶律凤仙衣衫不整,神色惊慌无措,似乎受到了莫大的轻辱,都是大怒,皆问耶律凤仙何事。耶律凤仙心知此下不可内乱,强忍屈辱,收敛神态,只说无碍,然后严令他们不可乱说,便急急而出。那七、八个汉子恐耶律凤仙不堪受辱,有个万一,连忙赶去。 当夜,孙恭武包扎好后,失魂落魄地就呆在房间,时而疯笑时而低声哭泣。忽然,有一人在门外报说,言小公子带着一队七八仆从就在刚才离开了新州城。 不知过了多久,房内传来了孙恭武的声音。门外之人听令而退。再见房内一片漆黑,却如见有两道幽幽之光,孙恭武好似就在那幽光之处,听有人喃喃而道。 “我已生无可恋,龙蛮子只要能与你玉石俱焚,我宁化作阿鼻厉鬼!!” 看来孙恭武却是恨极了邓云,更把自己所有的不幸都归罪于邓云的身上,却又不想这才是失败者的作为! 一夜过去。到了次日,孙恭武急欲报复,到了五更时候,趁诸军睡得正死,便找人通报马泉就今夜三更行事。马泉听说,想这孙恭武素有急智之名,想定是安排妥当,立马暗里行事。只不过这些人的一举一动,早被赵云麾下部署监视其中,天还未亮,便赶去与邓云报说。 “好!不必张扬,下令教诸将一切如常便好。”邓云听了,微微颔首,脸上带笑,似乎一切都料如指掌。赵云闻言,不禁眉头一皱,沉声道:“这些奸细五更时候,就来寻那马泉商议,恐怕定是有紧要之事商议。末将以为,统领大人还需谨慎些好。” 邓云闻言,微微颔首,笑道:“你话是理,传我号令,教杨大哥挑选精锐,夜寐之时不可卸甲,兵器不能离身三尺。还有,军中还有我这里的守卫,减少些许。从今日起,夜里轮班换成三个时辰一换。” 赵云一听,顿时面色一变,却见邓云笑容可掬,似乎胸有成竹,猜得是计,颔首领命,速速退去。 邓云虽得知城内奸细和马泉联合,将发乱事,却并不急躁。这日一切几乎如常。到了晚饭时候,邓云更特备宴席,宴请诸将。马泉未免遭到怀疑,亦与心腹将士一并来饮。渐渐地到了夜里初更时候,众人喝至大醉散去。邓云被徐庆等人抬回房中,不久便是酣睡。马泉虽也喝了不少酒,但却有意节制,其麾下心腹也是一样,告退而去后,急望校场营地赶回。 待马泉回到帐中,却见有人早已等候。马泉不禁色变,压低声音惊呼叫道:“军中守备森严,你怎么进来了!?” “哼!那龙蛮子今夜设宴,军中要将都去了饮宴,这营里守备不如以往,凭我身手,想要进来,不过如闲庭信步!”那人冷哼一声,身穿黑色夜行服,头也用黑色纶巾包住,只露出眼睛、鼻子。细细看之,竟是那孙恭武。 “你不是与我定好今夜行动,怎这个时候过来?” 马泉眉头一皱,凝声问道。孙恭武冷然一笑,即答道:“今夜之事,兹事体大,我自然不得不谨慎一些。我问你,今夜宴席之中,那些宋将可有豪饮纵乐?” 马泉听着孙恭武这命令般的语气,眉宇间不由露出几分厌恶之色,不过还是应道:“那龙蛮子和他麾下那些兄弟都无防备,喝了近数十坛酒,我看他们都是醉了七分。那龙蛮子喝得最多,起码有三、四坛酒,是被人抬回去的。” 孙恭武闻言,顿时双眼一亮,一声叫好,疾言厉色又道:“这实乃天助我也!今夜正是我等一举夺下新州的大好时机。待会到了三更时候,你但见晋王府中火光一起,立即引兵偷袭。你也不必多虑。龙蛮子这支军队虽是悍勇善战,不过今夜无统将率领,又遭受袭击,定会大乱,只要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杀败,待我等成功得手,大局定也!” 孙恭武侃侃而言,说得马泉还有他那几个心腹也是脸色大震,纷纷叫好。随后孙恭武又与马泉这些人商议了一些细节后,便窜身飞出帐外,须臾脚步声都不听见了,看来确是身法了得。 渐渐地,到了夜里三更。夜色正黑,晋王府中巡逻的兵士,因加长了轮班的时间,都是精神疲惫,有些人更是昏昏入睡。 陡然,一阵劲风拂过,在后院的几座烛台,忽然灭火,惊得一队巡逻队伍,急忙赶去探望,之后又不见动静。 这时,几道飞影窜动,随即在马坊那处,蓦然火光冲天,听着有人大喊失火。顿时府内大乱,府内守卫纷纷赶去看望。 就在此时,在邓云房前院子,足有数十道如同猿猴般的身影飞落,各个都是落地无声。为首一人,眼红色厉,正是孙恭武。 孙恭武先是摆了个手势,示意众人莫要轻举妄动,听得房内鼾声如雷。孙恭武不禁咧出一抹冷声,身子一窜,身后七个好手也随着动起,分散开来,一些跳滚到窗边,一些跟着孙恭武跃到门前。其余那些人向后散去,各执弓弩。 四周悄然无声,月色正寒,幽幽洒落。突兀之际,孙恭武快速伸手,就门边轻推,门缝一开,人就跳了进去。房内依旧漆黑,孙恭武双眼发着幽光,见床榻上有人,那打雷般的鼾声便是从那发出,看着那身形莫约与邓云相似,再看旁边几子上,银光闪烁,正是亢龙棍。 孙恭武眼色刹地迸射出两道凶光,疾窜跃起,快得惊人,快到床榻前,一手掣出匕首,寒光闪烁,心中嘶吼叫道:“狗贼~~!!!纳命来罢~~!!” 眼看孙恭武狠下死手,无论房内房外却依旧死寂无声,显得那鼾声尤为清晰响亮。就在此时,鼾声顿止,一声厉喝赫然震开,瞬间被褥飞起。 “何方宵小,竟敢来闯这龙潭虎穴!!?”喝响正起,孙恭武急把匕首刺去,发出一阵撕裂暴响,被褥刹时断开一截。混乱中,孙恭武被人一脚踹开,就地滚了几圈,回过神来,见得青光如虹骤砍过来。在房外的死士听得房内大乱,哪敢怠慢,或从窗边跳入,或从门口窜进。霎时间,寒光乱眼,不知射来多少暗器,那人宛如舞起青虹,‘啪啪’暴响,青芒下映射出一张冷酷威凛的面容,正是邓云。 “狗贼~~!!!”孙恭武看得眼切,提起匕首又望邓云扑来,几个死士亦纷纷窜动。邓云眼眸生光,手中所舞正是青龙宝剑,眼见孙恭武杀到,一剑砍落,将其击退。随即又有两人杀到,邓云挪身先避,挥剑骤起,砍断一人手臂,迅疾又挑翻一人,血肉横飞间,孙恭武如同厉鬼般再次杀来。邓云迎住厮杀,又有几个死士趁乱扑来,连发暗器。邓云一边应付孙恭武,一边还要躲避暗器,一时间也是险象环生。 与此同时,正在房外院子守备的死士,各做准备,就等着邓云逃出时,将其射出马蜂窝。突兀,杀声大起,四处火光闪动,却是徐庆引兵杀到,那十数个死士顿时大惊,乱箭射去。徐庆拧剑迅砍,跃到一人面前,飞砍过去,一颗头颅刹时冲天而起。徐庆迅疾又挪身跃开,避过一根射来冷箭,回身一剑搠出,正中一人胸膛。 且说正在房内拼杀的孙恭武一行人,听得房外杀声,顿时各个色变,更加疯狂搏命。邓云一剑快劈,一死士用匕首而挡,却被削铁如泥的青龙宝剑赫然劈破,连带着头颅都被劈出两半。 “你等已中计也!外头皆是我的麾下,何不速速投降,拱出主谋!!”邓云厉声咆喝,挥剑又把一扑来的死士刺透,剑一拨,血液飙飞,洒在了孙恭武的脸上。 “狗贼~~!!!今日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拼个粉身碎骨~!!!”孙恭武咆声大哮,飞身又向邓云袭来。这时,两个死士一左一右各发暗器,邓云挥剑就打,其中一根燕子梭转向孙恭武射去。孙恭武一时无备,急睁眼看时,只见寒光逼来,右眼剧痛,顿时坠倒在地,嘶声惨叫。房内死士无不惊乱,这时房门外一人撞入,正是徐庆,邓云大喝一声,与徐庆一同瞬即杀起,将剩下三、四个死士尽数诛杀。 此时,孙恭武仍在嘶声裂肺地惨叫,就地翻滚,撞翻茶桌。徐庆见还有活口,面色一冷,正欲赶去了断。 “慢!留个活口!” 突兀,邓云却是叫住了徐庆。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鼠辈!”徐庆脚步一止,冷哼一声,便把剑收回。也不知徐庆的话,是否刺激了孙恭武,孙恭武猝然发作,面容扭曲至极,猛地向徐庆扑去。徐庆霍然转身,出拳如同狂风暴雨,寸短疾打,用的正是咏春拳法。孙恭武被打得连连暴退,毫无还手之力。又见徐庆连环快拳,由胸脯打到下颚,最后一拳击中面门,孙恭武痛喝一声,好似已被打散了魂魄,闷头就倒,一动不动,看已昏死过去。 “二弟的咏春看来又是精进不少!”邓云含笑而道,适才一片昏暗,要看是绝对难以看清,却是邓云凭着徐庆击打的声音,而下的评论。 “大哥谬赞,与你相比,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徐庆拱手,眼里尽是敬佩之色。 且说在校场营地内,马泉等候一夜,听得心腹来报晋王府着火,大喜过望,立马召集兵马,哪知号角刚起,其麾下爪牙还未杀起,四周便是杀声大震,几队兵马围扑过来。 “猾贼!我家大哥早知你居心叵测,料得你会造反,还不速速受死!!?”霍锐舞起大锤,飞步就冲,从一处杀入。一员将士还未回过神来,见霍锐凶神恶煞扑到,一个硕大的黑色重锤袭来,连惨叫都来不及,整个头颅便被砸得开花。 “混账!!!和这些宋人拼了~~!!”一辽将看得眼切,想此下难有好下场,倒不如拼死一搏。哪知喝声刚起,一道刺耳骤响,倏然间,冷箭射到,正中其胸膛,一箭毙命。与此同时,马蹄声骤起,只见杨再兴引恶豹骑从一角突杀过来。叛军顿时吓得大乱,混乱间,又是连阵弓弦箭响,例无虚发,中者必毙,箭艺超群。宋兵纷纷望去,见射箭的正是吉青,纷纷大喊威武。说时迟那时快,杨再兴率兵杀至,左冲右突,势如破竹,叛军惊慌,只顾四处逃散,互相推挤,自相扰乱。杨再兴为首当先,纵横驰骤,逢着便杀,所向披靡。马泉见着麾下几员将士连被其盘龙赤纹枪击毙,吓得魂飞魄散。就在此时,一声怒吼如同猛兽咆哮,震得马泉浑身抖颤,连胆都快掉了出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暗杀(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4-01-05 “鼠贼~~!!!看我取你头颅~~!!!”正是杨再兴看得乱军里的马泉,暴声一喝,飞马骤起杀去,恶豹骑蜂拥而上,横冲乱撞,如入无人之境。马泉悔不及也,心里把孙恭武祖宗骂了个遍,连忙勒马逃去。杨再兴在后紧追不放。霎时间,一人倒势崩处,霍锐赫然杀出,瞪大着眼,厉声喝道:“霍小爷在此~!!哪里逃~~!!” 马泉一听,顿时吓得心惊肉跳,连忙转马。蓦然,一道疾响暴起,马泉还未看得清楚,便觉右肩剧痛,回过神来才知中了冷箭,惨叫一声。电光火石之间,杨再兴骤马杀近,马泉惊慌失措,根本来不及抵挡,便被杨再兴一枪刺中后背,翻倒落马,眼看死绝。 “鼠贼已诛!!统领大人有令降者不杀~~!!”杨再兴厉声大喝,那些叛军见这刹那间,自军将领纷纷战死,马泉也被诛杀,哪敢反抗,连忙纷纷弃戈跪地,大喊投降。杨再兴迅速整顿兵马,这时霍锐、吉青一同赶来,皆欲赶往晋王府。 就在此时,徐庆遣来将士赶到,报说来袭的奸细除其首领被擒外,其余尽数伏法。杨、霍、吉三人闻言不禁一喜,遂是安心。 原来今夜宴席上的酒,除了马泉他们的酒外,大多都是掺了水,邓云还有麾下兄弟也都是故意装醉,来蒙蔽马泉。 且说晋王府内,后院火势已然扑灭,孙恭武亦被关押在牢,邓云请来大夫,替他取出右眼暗器时,眼珠早就坏死,孙恭武痛得惊醒,又瞬即痛昏过去。邓云也认出了孙恭武的身份,皱眉沉思一阵,教大夫务必保住他的性命,遂与徐庆一同出了囚室。 “大哥,这孙恭武乃耶律大石心腹爱将,早前不是随耶律大石一同赶去了夹山?怎会出现此处?莫非!?”徐庆面色一变,却是已猜到了一些。 “从前番几轮交战,不难看出孙恭武这人心性谨慎,若非走投无路绝不会出此下策。看来金人已破夹山,耶律大石还有那天祚帝恐怕都是凶多吉少。若我所料无误,这孙恭武逃来此处,定是欲来投那耶律唐纵,却不想新州已被我等攻破。”邓云侃侃而言,眼光充满睿智之色,说话的语气更有一种令人信服的魅力。 只是不知为何,在邓云说话间,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拥有倾国姿色的佳人,竟是耶律凤仙。 邓云心头一揪,如似触电,连忙强打精神,但那身影却是挥之不散。 徐庆见邓云神色有些凌乱,连呼几声不应,便伸手一扯。邓云猛地回过神,正见徐庆关切地望了过来。 “大哥,我见你精神恍惚,大概是歇息不足。不如你先回去睡寝,剩下的事交给我便好。”徐庆疾声而道。邓云本想拒绝,可不知为何却又觉得心中沉闷,有事牵挂,颇觉心疲神乏,便点头称好。 回去寝室的半路,邓云把拥护左右的兵士叫回,却是想独自一人走走。 “也不知她能否逃过金人的追杀,还是和这孙恭武一同来到了新州。” 邓云在心中默默暗付。途间,遇到来报的吴波,报说昨夜营地之事。邓云听罢,自少不了称赞几句,然后又问可有擒得其他奸细。吴波如实答之。邓云闻言后,不禁眉头皱得更紧,命吴波回去教杨再兴整顿兵马,将那些叛兵先分编安置,然后再问意愿,愿从军者则留之,不愿不予盘缠,即日赶出新州城。吴波谨记在心,遂告退而去。 邓云心中似又多了几分沉重,不知觉已回到了寝室前,忽然听得几声惊呼,抬头一望,便看到了神色急切的秦氏姐妹,遂走去一问,方知秦氏姐妹听说昨夜有奸细来袭,从昨夜四更时候一直等到现在,虽知自己安然无恙,却是要看上一眼,心里方才踏实。 “好了。傻丫头,都回去歇息吧。我也是倦了。”邓云微微一笑,伸手亲昵地抹了抹秦秀儿的脑袋。旁边的秦娇儿见了,却是不愿,有些忿忿地看了过来,好像在怪邓云偏心。经过这段日子相处,邓云已就把这对姐妹花当做家人对待,哈哈一笑,又抹了抹秦娇儿可爱的小脑袋。秦娇儿喜得咯咯笑起,遂和姐姐秦秀儿一同作礼告退而去,走时还不忘给邓云做了个鬼脸。 “这丫头越来越是放肆了。”秦娇儿的天真无邪,似乎有一种魔力,使人在她面前,不觉便会忘记烦恼、忧愁。不过转念一想,秦秀儿那与年纪不符的温柔细心,却也是让自己心头温暖。 邓云想着想着,已然迈入了寝室内,房间早就被秦氏姐妹收拾好了,破烂的家具也都替换了。 邓云坐在茶桌上,只觉喉干舌燥,随手倒了一杯茶,茶水竟还是热的,想这大概是秦秀儿的细心作为,遂慢慢递到口边抹了一口,心里又开始想了起来。 “那耶律凤仙虽是女流之辈,但素来却是傲气不愿被他人小觑,以她的性子若真是来到了新州,定会参与昨夜行动。可刚才据吴波所报,在营地那里也不见她的身影。莫非是趁乱逃去,还或是被金人追杀,逃命时受了重伤,被孙恭武安置在城外?”邓云不觉胡思乱想起来,越想越急,正想命人去搜索城外一带时,忽门外有一队兵士赶来。应邓云并无关门,他听得脚步声后,转头望去,便是看到。 “你等来得正好,速传我号令,命赵将军立即派遣麾下人马到城外方圆数十里一带搜索耶律凤仙,务必与他吩咐,此女十分重要,绝不能有何伤损。若不愿降,不可强硬为之,可先围住,报说与我,由我亲自劝说。对了,未免万一,教他带上行军大夫。”邓云忽地起身,疾言厉色便道。那为首一将,身体显得单薄,比起一般大汉矮小了一些,正低着头,听邓云说话时,竟是神色连变,身体还曾颤抖了一下。不过当时邓云心里着急,却没有察觉。 邓云话毕,见那将士久久未回,不禁眼神一凝,紧紧望去。那队队伍中,立即有一人走出低头应诺。 “杀气!?”邓云心头一紧,竟从这应话人的身上感觉到一显即逝的杀气,顿时心中有了提备,脑念电转,笑道:“对了。你等来此,有何事要报?” 这时,那为首瘦弱将士似乎回过神来,凝声即答:“小人奉杨将军之命,有机密要事与统领大人报说。” “哦?竟如此,你便进来关上门说话吧。其他人都在外面守着。”邓云毫不犹豫,颔首便应,随即又拿了一个茶杯斟满了茶水。那瘦弱将士听话,却也没有出举的行动,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便令身后兵士退去,然后快步走入了邓云的寝室。 ‘啪’房门轻轻关闭,如今旭日已然高升,几缕阳光从左边靠近水池的窗外射入,令邓云似乎晃着金光。邓云面色平和,指着对面茶桌上的凳子,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坐。” “小人不敢。”那瘦弱将士连忙做慌张之色,拱手拜道。邓云笑了笑,轻声道:“军中上下都知我为人随意,不拘小节,除了紧要时候,或者是在营地和战场上,都可不必计较太多规矩。坐下喝杯茶吧。” 那瘦弱将士一听,犹豫了一阵后,还是不敢违令,坐了下来,暗觉邓云盯了过来,也不敢怠慢,拿起茶杯抹了一口。 “与你做个交易,如何?”忽然,邓云张开了口,说的话也是莫名其妙,可却是听者有心。那瘦弱将士顿时把头低得更低,还未来得及答话,又听邓云说道:“你一直不愿抬头示人,是怕自己面生,被我认出。再有,我素来治军严明,将首在场,队伍中无论军职大小一律不可插嘴。何况,杨豹子竟是有要事报说,又岂会如此张扬,派一队队伍过来!?这计略过于仓促,并无了解敌方便贸然行动,因此疑点多多,很快便被人识破。” 邓云轻声细语,虽疾却稳,那瘦弱将士却是呆如木鸡,仍不作答。邓云笑起,淡淡又道:“我只想问个消息,若你愿答,不但你还有外头那些人的性命,而且我会再以百两白银相赠。” 那瘦弱将士听了后,身体还是微不可测地震了一下,似乎也放弃了继续伪装,低声道:“不知大人有何要问,小人定知无不言。” “耶律凤仙何在?” “不知大人意在何图?” 两人都是只问不答,邓云却是被此人问住,面色一冷,冷声道:“此事与你无关。你答是不答?” 那瘦弱将士却也不怕,即应道:“大人若是不愿说,大可杀了小人。” “好一个狂妄之徒!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邓云本就心里焦急,又被这奸细一激,顿时杀意暴起。 “大人虽是宋人中新起之秀,不过近年横空出世,凡征之战,无不胜之,更有奇袭燕京、新州之壮举,威震燕云,手中不知染了多少人的血,杀我不过如踩死一只蝼蚁罢了。何况如今大辽国已不复存在,那耶律凤仙已成孤魂野鬼,大人却如此煞费心思,实在教人好奇!” 第一百九十三章 暗杀(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4-01-05 这人竟也不怕邓云威胁,语气里带着几分讽刺,还有几分凄然。邓云闻言心头一震,涟漪不断,脑海里竟不断晃过耶律凤仙的身影,那个巾帼不让须眉,勇敢而不屈,智谋百出,才华惊艳,更拥有倾国倾城美貌的女子,似乎早刻入了他的心头。 就在此时,房外一阵骚乱,莫约听得徐庆的喝喊,还有一些人的喝骂。那瘦弱将士顿时面色剧变,猛地翻起桌子,邓云一时失神躲避不及,大喝一声,寸拳骤起,‘啪’的一声,竟把桌子打翻过去。那瘦弱将士急忙一避,手中却多出了一柄发着寒光的匕首,头抬高时,露出一脸痛苦而急切的表情。 “是你!!!”在看到此人的刹那,邓云神色大变,竟都是惊喜之色,似乎根本没发觉那人手中的匕首。 柳眉凤目,肤如白玉,一张鹅蛋脸上,玲珑巧鼻,红唇翘嘴,竟就是令邓云心迷神乱的耶律凤仙。 耶律凤仙见邓云这般神色,心头一颤,霎时间,念头飞转。 “他这般紧张,莫非对我!” 不过这念头一转即过,听得外头的厮杀声越来越是激烈。耶律凤仙把红唇都咬出了血,骄喝一声,扑了上去。邓云面色一凝,疾呼叫道:“别怕,我绝不会害你!” 电光火石之间,耶律凤仙已然扑到,手中匕首飞出连道寒光,不但闪烁,邓云快步后退,只顾闪避,却无丝毫反击的势头。耶律凤仙见状,心头愈乱,整颗心都似被撕裂开来,大喊一声杀时,竟是泪如泉涌。 眼见耶律凤仙攻势愈加犀利,邓云身上袍子已被划出好几道裂缝,裂缝里鲜血不断渗出,袍子几处很快便变得血红。 险象环生之中,邓云挪身避时,耶律凤仙匕首就在他脖子间一划而过。邓云急忙抓住她拿匕首的手腕,神情激动,疾呼叫道:“你就算杀了我,辽也难以再有回天之力,你又如何逃出新州!?你且住手,我定会想方设法,保你无恙!!” “你破我皇都,杀我兵士,祸我百姓,你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有你无我!!我不要你的施舍~~!!!”耶律凤仙似乎已有死志,满是泪迹的脸上,何其楚楚动人、教人心伤。邓云不由心头一揪,竟也是心如刀割。 就在此时,外头似乎已经停住了厮杀,只听徐庆疾呼喝叫,似乎带着护卫正往杀来。 “二弟~~!!!退去~~!!!全都给我守在门外~~!!”邓云心头一惊,大声喝道,却是忧心耶律凤仙身份被人发觉,日后难以善后。耶律凤仙本就心灵细巧,如何听不出邓云的意思,心头更是苦切,竟趁机一掌打开邓云。邓云无备,这一掌力劲不少,邓云往后连退数步。 “竟然上天注定你我只能成为冤家,那我们便一起死去罢!杀了你,我也不活了!”耶律凤仙那双水晶晶的凤目里,似有无尽的悲伤,在心中凄声叫道,飞身跃起,速度快得惊人,匕首刺向的位置,正是邓云的心脏。 就在这生死关头,邓云竟是笑脸应对,似乎甘愿被耶律凤仙刺死。耶律凤仙顿时面色大变,下意识地便想要撒手,可却被邓云忽地一手揽住蛮腰,混乱间,那匕首猝地刺入了心脏上三寸的位置。这一刀刺进去,即刻迷了耶律凤仙的心。她如被抽走了灵魂,那亲手把匕首刺进去的那刹那感觉,痛得她整个人都酥麻了,失去了所有的气力。 “这一刀下去,你我算是两清了。”就在此时,耶律凤仙耳边响起了邓云不羁的笑声,她本以为邓云必死无疑,却不知未曾刺中要害,急忙别过头来望时,呜的一声,竟被邓云吻住了。 邓云的吻很激烈也很野蛮,而且还带着几分血腥的味道,本就心神迷乱,浑身酥麻的耶律凤仙根本挣扎不开。 最后,她不知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竟也不再挣扎,两人似要用这个吻来倾诉对对方的情愫爱意,而邓云身上各处的血迹,也把耶律凤仙浑身染得血红。 且说,徐庆处理一些事务后,本想过来看看邓云是否歇息安稳,哪知刚到寝室院前,见七、八个兵士窃窃细语,行举鬼祟。徐庆即往查探。那些人却是见耶律凤仙进去已久,迟迟不见动静,有些已经不禁把手放到剑柄之上。徐庆看得眼切,大喝一声,那些人立即吓得纷纷拔出剑刃。徐庆见又是奸细,雷霆震怒,连忙掣剑杀起,瞬即被挑翻三人,须臾府内护卫赶到,不一时便将这些奸细尽数肃清。 不过就在徐庆想杀入寝室时,却被邓云喝住,之后听得室内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心里虽是担忧不已,但又听得出邓云适才喝话时的急切,只好令众人退开。 不久,室内忽然变得死寂,徐庆等了莫约半柱香的时间,恐邓云有个万一,实在压耐不住急意,正准备发令杀入时。 陡然,房门打开,只见邓云套上了另一件大袍,沉声即道:“二弟除了外,诸位兄弟先退去吧,还有适才之事不得张扬,把尸体都收拾干净,还有传令下去,没我吩咐,谁都不见!” 众人听话,虽是心疑,不过也不敢抗命,纷纷应诺而去。徐庆眼神凌厉,见得邓云新套上的大袍,染出了几处血色,连忙赶去道:“大哥!你受伤了!!?” 邓云微微颔首,低声道:“二弟,你去替我拿些金创药还有包扎的东西过来。” 徐庆听了,神色一变,见邓云似乎有意隐瞒某些事,不禁眉头一皱。 “二弟莫要多心,迟些我再与你细说。”邓云此话一出,徐庆眉头即便松开,应了一声后,速去准备。邓云叹了一声,在门外等了一阵后,方才回去房内。 待邓云进去后,只见耶律凤仙已然换了一套新的白色素衣,虽是简朴,但却更能显出她婀娜多姿的娇躯。耶律凤仙眼神有些迷离,坐在床榻上,外着对面的荷塘之景。 邓云默默地坐到她的身旁。耶律凤仙迷离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涟漪,却并无望向邓云,低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邓云并无回答,伸手将耶律凤仙搂住,耶律凤仙身体先是一颤,不过也没反抗,把头放在了邓云的右肩之上。 “还能怎样?你要我山盟海誓,说些海枯石烂的话,以你性子,反而不信。那我便简单的来说,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邓云声音很轻,听在耶律凤仙心里却如似被重锤敲击,下意识地便要翻起身子,却被邓云紧紧搂住。 “别和我再说那些国恨家仇的话,适才那一刀我以还了你了。若是不够,你大可再刺三刀、四刀,直到你满意为止。不过要想离开我身边,纵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追到你!”邓云话里尽是霸道,听得耶律凤仙整个人都似化了,低声喃喃道:“你真是野蛮…” 且说新州这场动乱,就这样胎死腹中。城内百姓听说后,都唯恐宋人会有所报复,却万无料到的是,邓云反而以德报怨,安抚百姓,宣告这不过是些宵小鼠辈煽风点火,如今城内奸细还有造反之人已然尽数诛杀,教百姓照常生活,若有发觉余孽,报之则赏,包庇则罚。 另一边,却说梁思成领旨引兵来到燕山,把童贯旧部收编完毕,诸将听说当今陛下皆赦免众人之罪,无不大喜,皆愿听梁思成调令。于是,梁思成尽得童贯麾下旧将,合军近五、六万之众,遂又听秦桧之计,命人速往燕京,与刘延庆通报圣旨,准备交接之事。 而就在半月前,刘延庆先得赵佶赏表,诸将皆得赏赐迁升,无不大喜。刘延庆听赵佶有意把燕云交予他管辖,感激不已,速命韩世忠、王刚等麾下大将赶往涿州、幽州铲除辽人余党,望能早日平定燕云之地,不负圣望。 韩世忠、王刚亦是正愁无立功之机,以报圣恩,慨然领命,即日发兵。韩世忠进军神速,两日便赶到涿州,辽人闻其名,如闻虎色变,不敢抵抗。 韩世忠又宣告城内辽人,若愿投降,必然善待。涿州百姓也听说过宋人并无在燕京大举杀孽,反而仁善相待之事,故献城投降。后来,韩世忠入城时,虽遭遇几波顽固死士的袭击,不过都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迅速平定。 不日,涿州平定。韩世忠速发文书,报之刘延庆。而另一边,王刚在幽州与辽人数番激战后,辽人见大势已去,也献城投降。王刚取得幽州后,即报予刘延庆。 于是这数日间,刘延庆先得邓云从新州发来文书,再得韩世忠、王刚分别从涿州、幽州发来文书,知得新、涿、幽三州已定。又想燕云其余各州已罕有辽人余党,不出数月,燕京便可平也,自然是心花怒放,欣喜不已。 就在此时,梁思成所遣使吏来到燕京,刘延庆早听说梁思成替代了童贯太尉之职,不敢怠慢,连忙召见。使吏遂宣告圣旨,刘延庆听之大惊,急忙接旨,心中却是震惊难安。 使吏遂问:“梁太尉有令,望刘都统尽快处理交接之事,一月之后,梁太尉便会亲自率兵进往燕京。盼刘都统多多费心,莫要延误。” 刘延庆闻言,顿时面色一变,疾声而道:“如今燕京虽稳,但燕云其余州府却大多人心未定,这一月时间实在有些仓促,不知可否回禀太尉大人,让他再宽容一月?不胜感激!” “哼!!没用的东西~~!!”梁思成怒火难泄,一把抓起案上折子砸落在地。 第一百九十四章 奸贼祸国(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4-01-06 这时,帐外一留着一对漂亮的八字胡,样貌俊朗,文官打扮的男子正往赶来,见梁思成大怒,面色一凝,遂笑迎而道:“太尉大人何事如此大动肝火?” 梁思成一听这声音,顿时一喜,抬头望去,正见是秦桧,连忙招手说道:“世侄快来!!老夫有事与你商议!!” 秦桧闻言,顿时做慌色,加快脚步赶去,上了阶后,正欲拜礼,被梁思成一把抓住,便听他问道:“刘延庆那老匹夫适才回报,望拖延一月时间,这可如何是好!?可知陛下这些日子,连发密书,问老夫交接进程,可见陛下心中之急,若是听说要延误一月,定然龙颜大怒,到时老夫恐怕这身官袍难保呐~!!” 秦桧听话,眼睛一眯,脑念电转,遂凝声问道:“刘都统为何要拖延一月?” “那老匹夫倒是狡猾,只说如今燕云其余州府尚未平定,若是仓促交接,恐生乱事。老夫一时也没注意,若是强行为之,果真生乱,这又如何是好!?”梁思成急急又道。 秦桧这初出茅庐的小辈反而显得沉稳,沉吟一阵后,答道:“刘都统所虑确是有理。何况近日听得消息,金人已攻破了夹山,若是到时趁乱来袭,燕云危矣。太尉大人何不速修书一封,报予陛下此中厉害?还有提醒陛下,金帝阿骨打野心磅礴,早有鲸吞天下之心,务必提防金人撕毁盟约!” 梁思成听了,顿时面色一变,不由又抓紧秦桧几分,疾声问道:“金人真会撕毁盟约!?” “金人欺我等宋人懦弱,这些年虽无大举侵犯,但却屡犯我边疆,足可见其狼子野心。依我所料,此事十有八九!”秦桧眼神凌厉,看得梁思成揪心不已,一时也没了主意,忙道:“好,好。我听你的,这就修书禀报,世侄你在一旁教我。” 秦桧微微一笑,应声称好。于是,梁思成执笔,秦桧说话,梁思成只顾照着抄写,写罢,也不细看,似乎对秦桧极为宠信,立即密封信表,召人快马加鞭报往汴京。 随后,约是过了十多日后。赵佶遣监使而来,诏书里对梁思成百般痛骂,说其胆小多虑,不知所谓,难堪大任。若限期内未能完成交接,提头来见!梁思成一听,大惊失色,只觉头昏脑眩,几乎昏厥过去。那监使却是蔡京底下的人,见梁思成如同败阵的公鸡,垂头丧气,不禁暗暗冷笑。 “秦桧~~!!!你今日可听清陛下诏书么!?如今老夫恐怕不仅是官袍难保,就连项上这颗脑袋也是岌岌可危!!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当夜,在梁思成大帐内,只见他满脸急色,双眼似在喷火,怒声喝骂不绝。秦桧跪扑在地,急忙应道:“太尉大人且莫先自乱阵脚,这定是有人从中作梗,蒙蔽陛下!” 梁思成闻言顿时色变,咬牙切齿地心中叫着‘蔡京’二字,冷声速道:“朝内有人眼热老夫这身官袍,欲加陷害,如今管不得那金人还是辽人,你速出计策!!否则老夫就算是死,也先斩了你!!” 秦桧闻言,把头一低,眼睛一瞪,闪过几分怨恨之色,暗付道:“好你个老不死,我为你出谋划策助你在朝中如日中天,得尽人意,此下却待我犹如犬马,想杀就杀,实在可恨极了!!” 秦桧城府极深,这念头一闪即过,连忙拜道:“太尉大人勿虑,小人有一计,可助太尉大人逢凶化吉!” 梁思成一听,顿时心头大喜,连忙起身迎去,急急叫道:“有何妙计,贤侄快快说来!!” 只见梁思成急望秦桧扑去,一把将他扶起,神色急切望着。秦桧心中冷笑,表面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答道:“太尉大人可今夜立即起兵,前往居庸关,关中兵士无备,必定措手不及,见我大军人多势众,兼之再闻太尉大人威名,必然不敢反抗,把关献了。 居庸关一失,燕京失去屏障,要将其攻之,易如反掌。不过正面突破,定然死伤无数,此乃下策。 太尉大人可于居庸关前设下一席,实乃鸿门宴也。可令刘延庆前往来聚,商议交接之事,再时静观其变,若此人不识好歹,就于席中杀之,即日发兵攻打,告予燕京兵马,刘延庆叛变作乱,已被诛杀,若不投降,一律视为叛军。城内兵马但失刘延庆,皆成孤魂野鬼矣,更兼家小皆在中原,定不敢与我大宋作对,如此一来便可兵不血刃得之燕京。燕京一旦取下,刘延庆在其余州府的部署,也不足为患,只把降书派去,敢有不降耶!?” 秦桧疾言厉色,快言速语,听得梁思成可谓是心花怒放,赞好不绝。 “哈哈哈哈~~!!贤侄实乃百里之才,老夫适才一时怒火攻心,有所失言,你可莫怪!!”梁思成纵声大笑,拍着秦桧的肩膀,亲昵而道。 “太尉大人对秦某多番提拔,恩重如山,待以国士之礼,秦某自当以国士而报之!”秦桧拱手即拜,满脸真切。梁思成闻言大笑不已,速下令诸军准备,立即起军。 大约四、五日后的夜里,居庸关前陡然杀声大震,关内兵马无备,顿时大乱,反应过来时,关前火把之多,如成一片火海之势,关下不知来了多少兵马,却是尽穿宋兵服侍,关中守将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此时,关下前头光亮之处,一阵涌动,只见一员老将,身穿金盔金甲,帅旗紧随其后,一众将士纷纷紧随。 “老夫乃当朝太尉梁思成也,领当今陛下圣旨来取此关,关内一律大小将校还不快快下关听旨!?”梁思成此言一出,关上顿时一阵混乱,秦桧暗中看得,立马向几员将士投去眼色,那几员将士都是会意,大声一喝,其各部兵马纷纷吆声大喝,声势骇人,大有只等梁思成发令,立即便攻打居庸关的势头。 “太尉大人稍等,我等这便下关!!”关中守将见此声势,不禁心惊胆跳,恐发生乱事。此下喝毕,即与身后诸将低声几句,引着众人下官。 梁思成见了暗暗窃喜,不禁回头与秦桧一笑。秦桧面色端然,毕恭毕敬拱手一拜,心中却是暗道:“我本无心做奸,实乃世道所逼,自今日起,只求无愧自身!” 须臾,关闸大开,一员大将领着十数个将领急急赶来,跪于梁思成马下听令。梁思成遂望向身旁监使,得意笑道:“有劳监使大人了。” “不敢。”监使扯着他那尖锐的声音应下,随即宣读诏书。那些将士听闻,纷纷变色。为首大将,急道:“可我等并无接到刘都统令书,若是擅自交接…” “哼!!你放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有令,敢有怠慢者,杀无赦!!”监使闻言大怒,那刺耳的声音,不伦不类,尖酸刻薄,听得教人心烦暴躁。可那些将士却是敢怒不敢言。 梁思成却是呵呵一笑,淡淡而道:“你等可都听说监使大人所言?老夫也是依命办事,还望诸位莫要教老夫难做。” 那员大将听言,却是犹豫不决。诸将也不敢说话。监使见了,便又冷声呵斥道:“嗯!?你这狗奴才,莫非要抗旨么!!?” “小人等不敢!”抗旨可是杀头大罪,那些将士面色皆变,连忙叩首。梁思成见状大笑,遂传令前部精锐入关,其余部署皆于关外扎据。 于是,梁思成依照秦桧计策,先是暗取居庸关。次日,梁思成整顿完毕,在居庸关内尽布麾下部署,又将原先关内大多将士,大半遣回后线,同时又修以文书,派人速望燕京通报。 且说,当夜快到初更时候,刘延庆正处理军务要事,忽觉如坐针毡,脑袋昏沉,本以为操劳费神过度,轻叹一声,就依靠着凳子,不觉沉睡过去。 忽然,先见眼前火海一片,街道上四处都是惨叫哭声,细眼望之,竟是燕京着火,又见许多宋兵手执兵刃,如同厉鬼般,追着手无寸铁的辽人百姓厮杀。 刘延庆大惊失色,急要阻止,蓦然一片大火袭来,将他瞬间淹没。刹时,火焰散去,又见一帐内,无数刀斧手如同虎狼,乱刀在砍,一人倒在血泊,尸体先是四分五裂,瞬间便血肉模糊。 “哇~~~!!!”刘延庆惊叫一声,从噩梦骤醒,回过神来,才知刚才是梦,后背已然湿透,大口大口喘气。 “来人,来人呐~~~!!!”刘延庆嘶声大叫,左右早听动静,正往赶来。刘延庆疾问:“城内可有着火?” “回禀都统大人,城内一切如常。可需召那些巡视的将领来见?”一员兵士见刘延庆神色慌张,急急答道。刘延庆听了,长吁了一口气,凝了凝神后,应道:“现在是几更了?” “已是二更时候,未到三更。” 第一百九十五章 奸贼祸国(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4-01-06 “好,你等出去吧。对了,明日传老夫号令,命诸将严管麾下部署,若有滥杀无辜者,绝不轻饶。”刘延庆轻轻摆手,遂令左右告退。 一夜过去,刘延庆却自那噩梦后,难以入眠,浑浑噩噩不觉中已发觉天色已亮,刚洗漱完毕,走出卧室,却见一人来报,言梁思成遣人来见,已在殿前等候。刘延庆闻言,面色一变,心中不知为何总是忐忑不安,不过也无怠慢,即赶而去。 少时,刘延庆坐定,遂将梁思成所派之人召入。来者是个中年大汉,拱手拜礼毕,奉上文书。刘延庆接过,眉头紧皱,即把文书拆开而观,看了一阵后,面色勃然大变,奋然而起,带着几分忿怒惊呼起来,遂急再看,脸色连变,最后更是变得黑沉可怕。 “你且退下!!本都统若是有事,自会喊你!!”刘延庆冷声而喝,那将士也是心灵,唯唯诺诺而去。 “老贼祸事,祸事呐~~!!他暗取居庸,分明是逼我就范!可如今燕云未定,若是贸然交接,必然人心动乱,老贼不懂治军,其麾下必定生乱,即时燕云必定乱事纷纷!!前番为国牺牲的诸多烈士,皆枉死也!!”刘延庆面如死灰,痛声大呼,怎奈此下韩世忠、邓云、王刚等得力部将皆不在身旁,无人议事,再者局势紧迫,那梁思成随时都有可能引兵直逼燕京,刻不容缓。 想到此,刘延庆忧心忡忡,霎时间面青唇白,脸上毫无血色,好似老了十多岁。 刘延庆呆坐足有半个时辰,忽然下令召城内诸将来见,教众人务必稳定燕京局势,不可生乱。诸将听闻皆疑,纷纷询问。刘延庆遂将梁思成暗取居庸之事告说,诸将听罢,都是震怒。 一将急忙劝道:“梁思成素来与蔡京、童贯等奸臣蛇鼠一窝,狡猾奸诈,都统大人若去,恐遭不测!” 话音一落,又一将神情激动地说道:“此言甚是!都统大人若去,即成瓮中之鳖,若这梁思成真有歹心,都统大人此去恐怕凶多吉少!!” “依末将之见,都统大人可先整备城内诸军,速召王、韩、邓三将归来,老贼那边便用拖字诀。待王、韩、邓三将赶回燕京,老贼纵有十万大军我等亦不惧也!!” “可若是如此,我等岂不成了乱臣贼子!!?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老贼大军已兵至居庸,哪还有空闲时间,若再拖延,悔不及也!!即时我等可一边高挂免战牌,据城而守,一边又派人禀报陛下,晓之利害,等候消息!!” 随即殿内一片大乱,几个将士纷纷而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起来。刘延庆见状,长叹一声,更是牵挂王、韩、邓三将,其中尤其是邓云,他虽然入伍不久,但最是多计,心思慎密,而且总能逢凶化吉。 “若早知今日之事,当初就不应遣他出兵。”刘延庆暗暗一叹,遂一震神色,沉声喝道:“够了!老夫已有主意,诸位不必再争了!!” 刘延庆此言一出,诸将不由纷纷闭上了嘴,前头两席几个将士面面相觑,一人先是问道:“不知都统大人所意?” “交接实乃陛下之命,天大地大皇命最大,且不论这梁思成有何居心,他都占有道理。再说陛下远在汴京,也不知燕云此处局势,我等纵是遣人禀报,也是无用。我已决意前往居庸赴议,只望能说服梁思成,至于是生是死,全凭天意也。” 刘延庆眼定神凝,淡淡而道,似乎早将生死置之于外。诸将闻言无不变色,想要劝时。刘延庆忽地起身,沉声喝道:“诸位随我多年,忠肝义胆,各个都是英雄豪杰,只望但有万一,且以大局为重,莫要因一时之气,毁了一世英名!!燕京,就交给诸位了!!” 刘延庆此言一出,诸将无不眼中含泪,纷纷哽咽而应。刘延庆遂令众人退去,同时又召梁思成麾下入见,告知明日一早便会起程,尽量在晌午时分赶到。那将士听令大喜,速告退而去。 且说,那将得令,星夜兼程,速赶回居庸关。次日黎明方到,报与梁思成。梁思成大喜,重赏之,遂急寻秦桧商议。 “那刘延庆麾下有不少猛将,由其那韩世忠、邓云皆有万夫莫敌之勇。太尉大人待会还需谨慎为上,若见此二人陪伴同来,且看我眼色行事,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只怕落得如童贯一般下场!” 秦桧面色一凝,沉声而道。梁思成也是听得心惊肉跳,连忙应道:“贤侄所言是理。当初那童贯便是轻视此二人,落得身败名裂。若此二人果真随那刘延庆同来,我自会小心为上。” 随即两人又是商议一阵,便速令人安排布置议席之事。渐渐地不觉已是晌午时分,梁思成正在关外营地大帐等候,连遣人去探无果,心中正是焦急。就在此时,忽有人来报,言营外十里,一彪人马正往赶来,莫约有十数人随行,为首之将正是刘延庆也。梁思成闻报,面色一震,忙问道:“可见有韩、邓二人?” 那来报将士乃是童贯旧部,听梁思成一问,大概猜得其心中所虑,即答道:“回禀太尉大人,小人并未见得。” 梁思成闻言大喜,连是道好,速叫其再出去探。这时,席下秦桧凝神而道:“听闻这邓云素来多计,大人且勿掉以轻心。先以礼待之,待时机一到,再行动手!” 梁思成听话,神色一震,暗叹秦桧机警,便是颔首应好。 不一时,那斥候将士回复再报,言附近一带不见可疑,刘延庆一行人已快到营外。梁思成听罢,即抖数精神,与秦桧一同出帐,诸将早听令在辕门下等候,待梁思成赶到,众人遂一同前往迎接。 沙尘漫漫,晴空平川,刘延庆风尘仆仆而来,神色端然,不见喜怒,眼见梁思成骑着金甲宝马,一勒马匹,跳落马下,单膝跪下便道:“末将拜见太尉大人!” “小人等拜见太尉大人~!”刘延庆话音刚落,身后一众从骑纷纷下马拜礼。梁思成急把马一勒,其坐下骏马一声嘶鸣,声厉响亮,震荡天地,让人不禁惊叹。 “哈哈哈哈!!!刘都统率军攻破燕京,收复我大宋多年所失疆土,如今可是名震朝野。还有诸位英雄好汉,定也是各个本领高强,不必多礼,快起快起!!”梁思成刚落马下,便是笑脸迎人,赞口不觉。刘延庆等人遂起,纷纷都是恭敬答谢,未有一人有得瑟张扬之色。 “嗯。有功而不骄,处事稳若泰山。这刘延庆确是一个了得人物。可惜,可惜。”此时梁思成身后诸将已然纷纷下马来见,人丛之内,秦桧正眯眼细看,暗暗腹诽道。 这时,刘延庆猝然投来眼色,秦桧立即面色大变,作惶恐之色,拱手拜见。刘延庆皱了皱眉头,遂以为是个只知阿谀奉承之辈,故无放在心上。 却说梁思成、刘延庆两人说了些客套话后,遂各引人马,望营地赶去。不一时,众人赶回,一将叩拜于梁思成马前报道:“回禀太尉大人,宴席已准备妥当。” 梁思成闻言大喜,即与身旁的刘延庆笑道:“呵呵。刘老弟一日赶路,定是疲惫不已,待会可一边饮宴,一边议事,眼下并无战事,也不必刻意恪守成规,随意一点便好。” 刘延庆听话,眉头微微一皱,认为梁思成治军松散,这风气一长,日后必定酿成大祸,不过随又想如今尚不知梁思成所意何在,还是先静观其变,不要自找麻烦。 刘延庆念头即转,颔首应道:“一切依太尉大人安排就可。” “哈哈哈~~!!好,好!竟是如此,刘老弟便恭敬不如从命,随老夫来罢。”梁思成纵声大笑,即翻身落马,引众人赶往大帐。少时,众人纷纷入帐。刘延庆只带了两个将士,而细心的秦桧也早已准备在一处帐篷内备好酒宴,命人把刘延庆其余部下带去。 须臾,众人纷纷坐定,因为要商议要事,刘延庆与梁思成对席而坐。自然身为主人家的梁思成那边的席位要大上许多。 “太尉大人安排真是周到。”刘延庆坐好后,神色一凝,不由赞道。一般如此对席议事,都是两国之间的用礼。梁思成愿意与他对席而议,这足可显出诚意。 “呵呵。这一切都是我这麾下参谋安排,却不是老夫的功劳。”梁思成闻言一笑,遂手指向秦桧。秦桧连忙慌张而拜,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刘延庆见是此人,面色遂不禁冷了几分,轻描淡写地赞了几句,却似乎令秦桧心花怒放,称谢不绝。 “哼。好一只小狐狸,若非老夫知你秉性,恐怕也被你这般行举蒙骗。”梁思成看在眼里,也不拆穿。随后,梁思成向刘延庆迅速介绍了麾下诸员要将,又说了些客套话,便开始了宴席。 梁思成似乎兴致极高,屡屡敬酒。刘延庆虽是心中急切,不过还是从容相待。酒过三巡,众人也吃了一些饭食。 刘延庆见众人正是高兴,面色一沉,忽然问道:“不知太尉大人此番召末将前来,可是为了交接之事?” 梁思成闻言,眉头一挑,暗道这老匹夫终于忍耐不住,即叹道:“刘老弟深知我心。实不相瞒,前些日子,陛下屡屡下诏催促,老哥也知你的难处,但圣命难违,取居庸关之举,也实在无奈,还望刘老弟莫要介怀。” 刘延庆听话,面色如常,即应道:“太尉大人奉旨办事,实乃天公地道,却是末将多番延误,以致如此,实在羞愧难当。还望太尉大人多多包涵。” 第一百九十六章 奸贼祸国(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4-01-06 梁思成闻言大笑,甚是欢喜,以为刘延庆开了窍,愿意合作。就在此时,刘延庆忽地又是张口:“不过眼下燕京局势确是不稳,末将好不容易才安定燕京,新、涿、幽亦渐稳矣,若是太尉大人能替末将向陛下再宽容些日子,一个月内,末将定将燕京交接。” 刘延庆此话一落,梁思成顿时勃然大怒,一拍大席,口沫喷射,怒声喝道:“不识抬举!!” 刘延庆闻言大惊,连忙告罪。梁思成面色冷酷,疾声便道:“老夫本以为刘都统乃是明白事理之人,故以兄弟相称,望日后能互相扶持,为国效力!却不想老夫对刘都统真诚相待,刘都统却将老夫视作三岁小儿来糊弄!!” 随着梁思成连声怒喝,对席上的一众将士都纷纷停住了酒碗,冷眼望来。刘延庆心头一揪,急拱手应道:“末将岂敢糊弄太尉大人,有望太尉大人明察!!” “哼!!老夫便就不瞒你了,如今陛下给予老夫的期限已是迫近,若是期限之内,未曾办妥,老夫人头难保!!可你却再三推脱,把老夫往悬崖里推,竟还要老夫替你向陛下宽容日子,实在可笑至极!!”梁思成奋然起身,手指刘延庆怒声喝骂。 刘延庆被骂得连连变色,却又不敢反驳,待梁思成骂毕,连忙强打精神,应道:“可若是仓促交接,只怕燕云人心惶惶,乱事纷起,即时辽人余孽四处造乱,金人趁机来攻,燕云必然危矣!还望太尉大人三思!!” “混账!!!你这话是教老夫牺牲性命,来换取燕云平定么!?”梁思成怒不可及,气得瞪眼睛吹胡子,其身后诸将不少都是童贯旧部,对刘延庆都是恨极了,纷纷怒声呵斥。刘延庆也急忙起身,拱手答道:“事态迫急,陛下远在汴京,还望太尉大人见谅,待燕云十六州皆以平稳,末将定亲自上京,与陛下说明其中利害。若是陛下责罚,末将愿以一力承当!!” “哈哈哈~~!!刘延庆你真是个忠肝义胆,有担当有作为的大英雄!!你这话说得何其轻巧,可曾想你用的是老夫项上人头作为担保,若有万一,你占了大功,掉脑袋却是老夫,天下有这般便宜之事么!!”梁思成怒极而笑,似乎受尽了委屈。其后诸将更是愤慨,对刘延庆骂口不绝。刘延庆脸色连变,怎奈梁思成麾下那些将士声势浩大,乱般指骂,正是百口莫辩。他身后两个将士一时也是忐忑不已,纷纷站起,却也不知如何辩说。 就在此时,秦桧忽然缓缓站起,笑声而道:“诸位稍安勿躁,秦某却是觉得刘都统所言不失道理,不过却有一些疑问,不知刘都统可愿解答。” 秦桧此言一出,众人都知他是梁思成身边红人,遂纷纷住嘴。梁思成面色一寒,竟也安静下来。刘延庆见状,不禁吃惊,暗付自己却是小觑了此人,面色一沉,遂道:“小兄弟尽管问话。” 秦桧先拱礼称谢,毕恭毕敬地问道:“适才听刘都统有言,新、涿、幽三州渐定,莫非早已派遣麾下兵马征伐,此下都已攻克?” “是也。燕云之中,属此三州的辽人余党最多,其余州府都是些乌合之众,因此我才敢承诺一月之内,将燕云平定,予太尉大人交接。”刘延庆疾言厉色,凝声而道,眼神不禁暗暗望向梁思成。梁思成听了却是冷哼一声,不予理睬。秦桧闻言一笑,遂又问道:“秦某听闻刘都统麾下将领各个本领了得,近来更有两个新起之秀,一个叫韩世忠,一个叫邓云。此二人可谓是威震燕云,就连当今陛下也是极为欣赏。不知此二人可有统军参与其中?” 刘延庆闻言,脸上不禁多了几分自豪之色,颔首应道:“此二人乃我得力要将,自有参与。涿州如今已被韩世忠所取,至于新州则是被那邓云所克。” 秦桧听话,顿时眼睛暴射出两道精光,笑容更胜,吟声而道:“哦,竟是如此,也就是说韩、邓二人都远在他方?” 刘延庆闻言,不禁眉头一皱,忽然觉得秦桧这笑容由其让人厌恶,冷声答道:“这是自然。” “呵呵。刘都统莫怪秦某明知故问,实在此二人皆乃旷世奇才,秦某神往久矣,只恨山高地远,不能相见。”秦桧也看出了刘延庆的神色,淡然而笑,同时又暗暗向梁思成作了个手势。 梁思成见了,顿时心头一震,即冷声喝道:“闲话便说到这里。刘都统你我各执己见,也难商议下去。不过你也明白,圣命难违,老夫也只好奉旨办事,我容你三日时间,让出燕京城!!!” 刘延庆一听梁思成这口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刹时面色剧变,连忙劝道:“太尉大人且慢!!还请听我一席话,在下定论!!” “刘延庆你怎还不死心!!!莫非真要老夫替你赔命,你到底有何居心!!?”梁思成厉声咆哮。 此时一个将士在秦桧眼色示意下,连忙说道:“太尉大人,小人听说这刘延庆在燕京收买人心,又是擅自出入辽人国库,此下又多番推搪,摆明是想害死太尉大人你,好趁机养光韬晦,他日拥地自立为王!!!” 刘延庆听得可谓是心惊肉跳,眼角崩裂,如同一头发癫的怒虎,嘶声裂肺吼道:“奸佞小人,休得辱我~~!!!!” “放肆~~!!此乃老夫主帐,怎容你在此耀武扬威!!?我看你根本不把老夫放在眼里,狼子野心可见一斑!!”梁思成嘶声大喝,猛地把酒碗砸落在地。‘彭玲’一声骤起,顿时杀声大作,不知多少刀斧手纷纷破帐而人。 刘延庆见状,似乎回到了当夜那场噩梦,那个被砍得血肉模糊的人,竟就是自己!! 刘延庆大感不祥,正欲喝话时,忽觉得头昏脑眩,天旋地转,昏昏欲睡。 “蒙汗药~~!!老贼你竟使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刘延庆几乎用尽最有一分力气喝出,随即蒙头就倒。随他而来的那两个将士,早就昏倒在地。 “哼。这时间正是刚好,贤侄你倒是精细。”梁思成见状,冷然一笑,这蒙汗药的用量乃是由秦桧来调配。而秦桧暗中早算定大概需要用的时间,找了足足七、八个来试,方才成功。这说是简单,却是极费心思,而且对付刘延庆这些老江湖,蒙汗药的量也不能太多,否则被容易被他发觉,功亏一篑。 “太尉大人谬赞了。”秦桧拱手而答,忽然眼神显过几分阴鸷,这些蒙汗药除了对付刘延庆,自还有韩、邓二人。秦桧深知这二人绝非泛泛之辈,最好就是一并除之,不过却无料到这二人都身在远处,逃过此劫。 “把这刘延庆的头颅割下,剩下的都砍成肉泥便是!”就在此时,梁思成忽然发令。秦桧听话,面色一紧,连忙喝道:“且慢~~~!!秦某有话要说!!” 秦桧疾声厉喝,颇有声威,众人大惊。梁思成忙喊住手,冷着面色望去:“贤侄有何要事,定要此时来说!? “太尉大人稍安勿躁,可知如今燕云之地,何部兵马堪称常胜之师,猛如虎狼,令辽人闻风丧胆?” 秦桧面色一沉,却先是发问。梁思成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地答道:“你这话问来多余,自是那部龙蛮悍军!话说这支部队之所以能够组建,可是老夫费劲心思劝得陛下。待把这老匹夫除去,老夫即召那邓云来见,有此人相助,老夫必能如虎添翼!” “呵呵。我只恐到时太尉大人是大祸临头!”秦桧咧嘴一笑,听得梁思成一阵色变,急喝问道:“你这话何意!?” “太尉大人对他虽有引荐之恩,但可别忘了,这邓云乃是蛮匪出身,再有此人拜那周侗为师,脾性刚烈,最恨奸佞,受人之恩必涌泉相报。再说刘延庆乃是他军中上将,听说对他百般照顾、宠信,更曾一同出生入死,感情极深,甚至可以说亲如父子。太尉大人你说,待那邓云得知刘延庆死于太尉大人手下,有何反应?” “老夫乃朝廷大臣,莫非他敢造反耶!!?”梁思成面色大变,怒声喝道,不过眼神中却有几分忐忑。若是换了其他人,他定会不屑一顾,可这邓云近年实在风头出尽,关于他的传言更是层出不同,有些夸大的更说他是天上神将投胎,麾下部署皆是天卒,故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这邓云还有他的麾下要将都是些血腥少年,年轻人最易冲动,但有万一,太尉大人悔不及也。”秦桧淡淡而道,每个字却似有千钧之重落在梁思成的心头。 梁思成面色黑沉,把眼眯成两条细线,寒声而道:“那你以为,该当若何?” “小人有一计,可使这邓云自投罗网,葬无安身之地!!”秦桧双眼猝然迸射出两道精光,梁思成大喜,急问:“有何计策,快快道来!!” “太尉大人可把刘延庆先行擒住,然后今夜即发大军,袭击燕京。待燕京攻破,即命人四处宣告,就说刘延庆居心叵测,意图造反,不日即将押回汴京受审。那邓云听说,必然来探究竟,到时再如此如此,便是万事无忧矣!”秦桧眼中尽是阴寒之色,说得梁思成可谓是心花怒放,连道是好,赞口不绝。 于是,梁思成即命令诸将整备兵马,今夜饱食完毕,初更发兵。诸将领命纷纷而去。 却说,刘延庆离开燕京后,其麾下诸将都是坐立不安,等候消息,命人多番去探,都不见刘延庆那队人马归来。 一夜过去,就在众将准备派遣一部人马前往居庸去探时,忽然斥候来报,城外有无数兵马压来,声势浩大。众将闻言面色大变,纷纷赶去看望。 赶到时,只见城门之外,人山人海,刀枪蔽日,旌旗遮天。梁思成喝令城上开门,众将正是不知所措,城上军士更是慌乱不已。 梁思成见状,急下令大军攻城,待燕京一破,皆可得之重赏。于是数万兵马蜂拥扑上,城上众将不敢下令还击,城上各部人马乱成一团,不知如何是好。 梁思成又教一队兵马大喝,说奉天子圣命来取燕京,但有反抗,一律视为乱臣贼子,若肯打开城门,必记予功绩。霎时间,城上众将听了,分成两派,不少人有意打开城门,一些人却不愿就此就范,正是争执得激烈之时,忽然吊桥放落,须臾城门大开。梁思成见状大喜,速令大军突杀,城上众将见大势已去,只好令各自部署皆按兵不动,不可轻举妄动。 却说,梁思成麾下宋军如同猛潮巨浪般汹涌入城,各部人马如同恶虎饿狼般竟纷纷扑向四周民居住所,商家店铺,和那些作恶多端的悍匪山贼一个样,见人便杀,见财便抢,若见稍有姿色的女子立即就扑上去奸淫。霎时间,城内哭声遍天,如鬼哭狼嚎。 第一百九十七章 鬼先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4-01-07 宋兵只顾抢掠杀人,辽人只能四处逃避,不一时火光处处冲起,不知是那些家户店铺着起火来,但这并无引起宋兵的恐慌,反而激起他们更加野蛮的作恶。 “太尉大人,各部部署只顾杀人掳掠,奸淫做恶,恐怕会激起民怨。到时,若是乱事纷起,如何是好?”秦桧冷眼而望,却无丝毫怜悯,他担忧的不过只是自己的仕途。 “哼。我等宋人一口恶气可憋了上百年之久,那刘延庆妇人之仁,压制军士,老夫却没他那般愚蠢,尽做些多余之事!!”梁思成冷哼一声,不以为然。诸将听言大喜,愈加放肆,纷纷争先恐后引兵望城内冲入,军无纪律,竟因此有不少人被践踏而死。 秦桧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有些发寒,默默暗付道:“宋朝有如此多的奸臣宵小,岂有复兴之机耶?罢了罢了。” 不一时,城内火势愈大,到处可听辽人的哭泣求饶声,还有宋兵的怒骂叫嚣声,街道上有人杀人,有人抢劫,有人就地上强奸女子,在那愈加光亮的火光之下,宋人的恶行实在教人发指!! 梁思成在七、八个将士拥护之下,还有秦桧等官吏陪同之下,一行人马直往燕京皇宫而去,途中见得这些惨景,竟大笑不绝。那些宋将宋兵听了,立即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好像在卖力向梁思成表现。 那些在城头上的刘延庆部署,看着这一幕幕惨绝人寰惨的景象,无不神色凄切,叹声不绝。 这一夜,这曾作为辽人皇都的燕京城,火光冲天,后来更是夜如白昼。 这一夜,辽人猪狗不如,任人宰割、侵犯,受尽折磨,死伤无数。 这一夜,宋人做尽天怒人怨的恶行,宋军将首梁思成不但任由麾下作恶,还催鼓麾下屠杀人命,掳掠奸淫,数万条性命一夜之间,因此而亡。梁思成罪孽之深,定将载入史书,受后人之唾骂。 何为乱世?正是乱而无序的世道,在这个世道里,杀人放火,战争混战,勾心斗角,算计图谋不过都是平常之事。那些死去的,无论生前尊卑,很快就不值一提。那些留下的,有些为了生存不得不拼死搏命,有些为了能够图谋利益的,绞尽脑汁,坏事做尽,也有些为了精忠报国,舍生忘死,不惜马革裹尸。可又有多少人,苦苦挣扎,生不如死!? 且先看新州之处,却说自从那日新州动乱,已然过了七、八日。在邓云的身边,多了一个面带鬼煞面具的瘦小男子。 据说这人精通兵法,博览群书,腹有良谋,包藏宇宙之机,实乃个奇才人物,由唐福辽所引荐,深得邓云宠信。因邓云常称他为‘鬼先生’,因此其麾下弟兄都以此称呼。 这日,阳光明媚,邓云正和鬼先生在亭中下棋对弈,徐庆、杨再兴两人站立于旁。鬼先生下的是白子,看似将满盘溃败,反而下黑子的,正是一片形势大好的邓云,眉头紧皱,摇头笑道:“看来又是我输了。” 鬼先生听话,因面容被那鬼煞面具遮住,也看不到他的神色,只听他淡淡道:“承让。” “哎!龙蛮子你分明局势大好,怎就输了?”杨再兴一瞪眼睛,见邓云就要抹去棋子,连忙说道。 “呵呵。杨大哥不妨一试。”邓云灿然一笑,话音一落,杨再兴便迫不及待地赶来,拿起一颗黑子,看着棋盘,本来是有了主意,但细细看之,却分明都被断了后路,无从而下。 “杨大哥不必再试。这盘的确是鬼先生赢了。”徐庆迈步赶来,低声而道,望向那鬼先生的眼神里不禁多了几分异色。忽然,鬼先生一伸手,竟也取了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上的某个位置。 “哎!这一下,整盘棋子可都乱了!”杨再兴见状大急。这时,邓云和徐庆不禁惊呼起来。邓云更是赞道:“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先生多才,邓某佩服。” “大人谬赞了。其实你和杨将军都不愿放弃这棋盘上的大好局势,故而所有蒙蔽,却不想紧要时刻,该弃则弃,只要留有生路,便还有重整旗鼓,反败为胜的机会。”鬼先生沉声而道,声音一听便知是故意伪装,极为沙哑。 “先生金玉良言,邓某定当谨记在心。”邓云微微颔首,徐、杨二人亦是在旁附和,看来对这鬼先生也是敬重有加。 “如今新州已稳,金人已克武州,不知何时将来,我已派人前往打探,战事将近,我等还需早作准备。”这时,邓云面色一沉,双眸发光,疾言厉色而道。杨再兴闻言,立即抖数精神,咧嘴笑道:“这点龙蛮子你就不必多心。军中各部人马这些日子可都没荒废,龙蛮悍军所部比起以往精进不少。韩青亦把那些辽人降兵治理得贴贴服服。再加上城内有如此多的震天雷,就算金人来了十万大军,我也不惧!!” 杨再兴话音一落,那鬼先生却悠悠而道:“两军对弈,未战先傲者,便已输了一半。金人骁勇善战,锐气正盛,如今取了武州,更是士气高涨。再说金人之中,更不乏本领高强者,若是小觑,迟早必自食其果!” 鬼先生似乎与金人有着血海深仇,说到后面,显得有些不禁激动。 “你这话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杨再兴豹眼一瞪,却是很不服气。徐庆一摆手,凝声道:“杨大哥稍安勿躁,先生所言确是大有道理。不知先生可有计策?” “若城中配以震天雷,诸军据城而守,只要能限制金人难以靠近,便能立于不败之地。竟如此,何不速下令,教城内各军、还有百姓并力挖以深沟,如此一来,新州便可稳若泰山也。”鬼先生疾言而道,听得徐、杨二人不禁都在心中暗暗称好。 “连城上百姓也一同叫上,看来先生颇为急切。”这时,邓云却沉色说道。鬼先生微微颔首,答道:“武州统军大将乃金帝阿骨打二子斡离不。此人素来善于行军打战,不可小觑,还是早些作好准备的好。” 邓云闻言,沉吟一阵,速令徐庆、杨再兴与城内百姓、各部兵马说明厉害,即日起在城外百丈内挖以深沟。徐、杨两人领命,遂告退而去。两人刚离去不久,邓云向鬼先生微微一笑,道:“委屈你了。” 鬼先生瘦弱的身体不由一震,见左右无人,方才低声道:“冤家,我身份若是被识破,传了出去,被天下人知道你藏了我,定会风波不断!到时,你要如何保我?” “只要一息尚存,绝不容汗毛有损。”邓云笑容灿然,毫不犹豫,斩钉截铁便道。原来这鬼先生正是耶律凤仙所扮。话说那日耶律凤仙刺杀不成,反被连人带着芳心一并被邓云俘虏,由其是亲手所刺的那一刀,令耶律凤仙心碎之余,而且还令她深刻的明白到,自己爱这个男人是有多么的深。正如邓云所言,这一刀刺下去,什么国仇家恨,都两清了。 后来,邓云派人去寻找耶律亚虎和廖牧时,他们似乎早就听到风声,早就逃遁而去了。至于那孙恭武,邓云待他伤势渐好,便遣心腹趁夜送出了城外。 之后,在邓云身边便多了个形影不离的鬼先生。 且说,邓云依鬼先生的计策,征召城内百姓,还有各部兵士挖以深沟,以备战事。 约是过了数日,一夜赵云急来禀报,言在城外东北五十里外发觉辽人大军的踪影,近有三千余兵众。邓云闻报,面色一震,遂召麾下诸将于公厅议事。 须臾,众人纷纷到齐,鬼先生受聘为邓云麾下参谋,也在一旁坐定。邓云环视众人,遂把金军将到的消息告知。杨再兴顿时豹眼一瞪,急出席而道:“统领大人不必多虑,杨某愿引恶豹骑前往迎敌!!” “大哥,小弟也愿起兵出战!!”杨再兴话音刚落,霍锐也神情激动地主动请战。邓云眼色一凝,却是望向了那鬼先生。 “金军趁夜行军,必然意在出其不意。若能给予其迎头痛击,必能大挫其锐气。”鬼先生拱手作礼,沉声而道。邓云闻言一笑,即下令道:“杨大哥,四弟你等二人今夜即整顿各自部署,待明日金人起军时,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之!” 杨再兴、霍锐闻言精神大震,慨然领命。邓云遂又做了些吩咐后,便教众人先下去准备。至于他则和鬼先生两人,观察新州一带地图,筹谋明日战事。 次日,天还未亮。杨再兴、霍锐得令率军到城外鸭嘴口埋伏,又令徐庆率疾风骑在后接应。三人领命,立即各领部署进发。 且说,斡离不命麾下大将蒲家奴率三千兵马为先锋军,攻往新州,先做试探。 话说这蒲家奴,力大无穷,身高九尺,有万夫莫敌之勇,深受斡离不宠信。蒲家奴得令,即日引兵进发,一路行兵神速,却是以为宋人素来懦弱,不以为然,欲早破新州。 这日,旭日刚起,蒲家奴麾下部署歇息一夜,即在蒲家奴号令下,纷纷动身,整顿队伍,望新州来赶。约是一个时辰后,蒲家奴引兵快到鸭嘴口,蓦然间一声炮响,当头一支骑兵杀出,为首之将手挺盘龙赤纹枪,长着一颗豹子头,尤为凶恶骇人。 “金狗,我在此等候久矣!!!” 蒲家奴还未反应过来,便听一声怒吼,震得心神颤动。反应过来,那宋将已然飞马杀来。蒲家奴面色一变,急忙抖数精神,怒声喝道:“何方宵小,竟敢犯我虎威,死不足惜!!” 蒲家奴喝罢,手舞大刀,策马迎去。那员宋将,正是杨再兴也。只见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马,杨再兴提枪杀起,用的正是杨家六合枪,快猛迅疾之余,而且变化无穷,教人防不胜防。杨家枪法博大精深,威震天下多年,自非寻常之辈可破。这蒲家奴虽是力气惊人,刀法却不如杨家枪的厉害,数十合间,刀法渐乱,被杨再兴一枪挑中右肩,带起一道血色。与此同时,恶豹骑在吴波率领之下,纷纷杀到。蒲家奴麾下也赶来厮杀,可都是仓促应战,岂又是这部骑术精湛,皆习以杨家枪法,骁勇善战的恶豹骑的对手! 只见喊杀乱处,两军搅成厮杀,蒲家奴先是不敌败退,杨再兴引兵一扑而上。就在此时,右边一角,忽然又是杀出一部宋兵,为首将士,手舞漆黑巨锤,声大如雷,引兵斜刺里杀起,瞬即截断蒲家奴军部,使得首尾难顾。 一金将慌促间,见得一如壮若大水牛般的巨汉扑来,其手中巨锤舞动起一阵狂风,嘭的一声巨响,正中其坐下战马。顿时人仰马翻,那巨汉赶去一砸,那金将连人和马都被当场砸死。四周金人见了,无不变色。 第一百九十八章 金人来犯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嗷嗷嗷~~!!霍小牛在此,你等这些金狗谁敢放肆~~!!!”这巨汉正是霍锐。只听他一声吼起,其麾下部署纷纷厉声大喝,士气高涨,争先恐后扑来厮杀。金军乱势愈来愈烈,甚至可以说一发不可收拾。 蒲家奴正退间,见自军被一部宋兵截断,怒不可及,想自随二太子出征起,何曾受过如此屈辱,顿时起了死志,竭斯底里地喝道:“宋人奸诈,我等已中其奸计,何不拼死搏杀,已护我大金气象!!!” 蒲家奴吼声一起,一众金兵竟纷纷怒喝,看这声势,竟都愿意死战。杨再兴见状,反而咧嘴笑起,断然奋击,纵马挺枪左突右冲,飞往杀去,金兵拼死来挡,却都不过杨再兴马快枪疾不是截杀不住,就是被快枪刺死。蒲家奴眼看杨再兴如此骁勇,心知若不将此人击败,恐无回天之力,遂恶从胆边生,扯声一喝,策马舞刀再往应战。 “宋人可敢与我战耶!!?” “有何不敢,逃的不是英雄!!!”杨再兴闻言把眼一瞪,速飞马迎来。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又杀在一起,各方部署互相拼杀,正是将对将,兵对兵。枪光刀影中,杨再兴越杀越是奋勇,蒲家奴却是靠着一股蛮劲和不畏死的精神,硬是杀住了杨再兴。 就在此时,又是一阵杀声暴起。一部骑兵飞疾杀到,各个手执弓箭,一顿乱射,竟都是箭艺极佳,未有射中一个宋兵,金兵纷纷挨箭,一时间更是慌促混乱。 “疾风骑听我号令,换枪冲杀!!!”为首宋军,手提狮头金枪正是徐庆,随着徐庆一声喝起,疾风骑纷纷按弓取枪,随着徐庆一同发起冲击。 正在拼死作战的蒲家奴,却是被这又是突如其来的的宋兵捣得心头大乱,杨再兴眼疾手快,一枪扫中其胸甲,将其扫落马下,正欲赶上了断时,金兵状若疯狂,拼死来救。待杨再兴杀透人丛时,蒲家奴早被数员将士护着逃去。 “撤~~!!快撤~~~!!!”不知哪个金将在嘶声急吼,金兵憋着的那口气顿时荡然无存,四处奔散。杨再兴、徐庆、霍锐等将各引部署厮杀,混战直至晌午时候,方才结束。令杨再兴等人惊异不已的是,这些金人与先前所遇的,大有不同,竟各个都不畏战死,那些不能逃去的,大多都战死到最后一刻。 风尘中,似乎也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杨再兴眉头拧得紧紧,脑海里还想起刚才那一幕幕的惨烈。陡然,尸体堆里,一个金人将士竟起死回生,大喝提刀扑了过来。杨再兴却是头也不回,随手提枪一刺,正中其面门。 “这些金人都是不要命的疯子~~!!!”霍锐赶了过来,满脸血色,战袍兵甲上都是妖异红艳,大大咧咧地忿然叫道。 “哼。不过是一群不要命的疯狗罢了。”杨再兴冷哼一声,默默地把马一转。这时,徐庆已收拾完毕,教人吹起号角,示意收军。 到了黄昏时候,邓云与诸将早在城郭等候,须臾见得杨再兴等将各引队伍而归,大队未到,便感觉有一阵浓烈的血气扑鼻而来。邓云不禁眉头皱紧,再细细看去,见众人皆是疲惫不堪,不由心头一震。 少时,杨再兴、徐庆、霍锐等将拍马赶到,纷纷翻身下马拜见。邓云速道不必多礼,即由徐庆报说战果。邓云听罢,不禁神色一变,有些不可置信道:“果真无一俘虏所擒?” “哼。那些金人既不愿惜命,死不足惜!”杨再兴冷哼一声。邓云不由惊声叹道:“我素闻金人之彪悍,足以惊骇鬼神,今日见之,果真如此啊!!” 邓云此言一出,诸将不由都有些愁色。这时,邓云身后一人忽然张口说道:“金人本都是蛮夷之人,平日习性就与野禽恶兽一般,凶猛过人。不过这也不必多虑,只顾把这些金人都当做凶兽就是!!” 邓云闻言,急回首望去,正是那鬼先生,随即心头一喜,似乎有所领悟,问道:“鬼先生所意是?教我等做这猎人,把金人都视做猎物!?” 鬼先生听话,把头一点,即道:“两军对敌,士气尤为关键,金人如此彪悍,就是让敌方对其生畏。就如猛兽遇人,定会先做声势,令人恐惧,即时要将其吞入腹内,自然容易得多。反而,若是我等以狩猎之心,猛兽见之,却多数往往会先做试探,若自觉不敌,即会逃去,再时我等再去擒杀,自也容易!” 此言一出,若是换了其他人定觉得这鬼先生说得轻巧,只会耍嘴皮子。不过这些以邓云为首的将领,各个都是血性刚烈的少年郎,听后却是无不精神大震,神情激奋,为之一壮。 “先生说得好!这些金人竟不惧死,我等便杀到他们怕为止!!”杨再兴扯声一喝,一双豹眼杀气汹腾,众人纷纷附和。邓云见状,也不觉浑身血液沸腾。 却说蒲家奴败退而去,麾下三千兵马折损大半,只引着千余残兵逃回。半途,正遇上一支大军。那时已是黄昏时候,天地朦胧一片,被大军掀起的风尘所盖,近万金兵旗帜鲜明,刀枪蔽日,带着一股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杀气而来。 这就是金人的兵马,将曾经威震天下的辽人雄师打得一蹶不振的虎狼之师!! 只见门旗之下,一员大将头戴鬼神盔帽,一身鬼雕青纹重铠,手提一柄形状怪异的刀刃,坐下战马,周身乌黑透亮,鼻响如牛,摸样也长得与牛有几分相似,在金人那里,这种马名字叫做‘莽驹’,乃是极为难得的千里宝马,且性子暴躁,非常人能够驯服。蒲家奴见到那员大将,顿时面色剧变,满脸愧色,不敢直视。这时,大军中传来召令。蒲家奴连忙引着几个将士急急赶去,跪倒在地。蒲家奴叩头在地,羞愤而道:“属下太过轻视宋人,就于鸭嘴口遭受伏击,麾下兵马折损大半,实无颜见二太子也~!愿领死罪~~!!” “末将等愿领死罪~~!!”蒲家奴话音一落,身后那几个将士竟也纷纷叩首愿死。 却说这领军大将,正是斡离不,此人早年不但在中原拜遍名师,文韬武略了得,而且手下功夫亦是超一流。话说当年辽兵大败,阿骨打率兵反击,命斡离不为先锋,追至石辇驿时,辽军援兵赶到,合兵近有数万余人。当时,斡离不只剩下千余兵马,更兼日夜兼程,迤逦追击,人疲马惫。斡离不麾下将士,见辽军人多势众,已成包围之势,都以为不可战,那时士气低落,人心散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斡离不率数百死士,断然奋击,只在被辽军大军所包围的战场上左突右冲,却因众寡悬殊,被辽军包围在垓心之中。天祚帝听闻,自度金军必败,又想擒下斡离不使得阿骨打投鼠忌器,故近前来招降。斡离不见得天祚帝过来,赫然发作,乘机率军冲向天祚帝。天祚帝仓促应战,斡离不却是拼死来搏,欲要玉石俱焚。最终天祚帝不愿与斡离不拼命,心怯逃遁,斡离不追着一路厮杀,辽军大溃。至此一役,斡离不之名威震金、辽两军上下,金军将士无不钦佩有加,至于辽军将士自是闻风丧胆,谈虎色变。 “你等中了宋人埋伏!?”斡离不闻言,面色一紧,即翻身下马,急急赶去扶起蒲家奴,即便问道:“蒲将军可有大碍!?你乃我之臂膀要将,若失如断臂也!!” 蒲家奴闻言,顿时心头大震,当场泪如泉涌,只哽咽而道:“属下无能,只恨万死难报二太子知遇之恩!” 四周将士见了,都是大为感动,觉得斡离不仁义。斡离不紧握蒲家奴手,叹声而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蒲将军不必过于介怀,却是我行事急躁,当日命你务必火速前往,未料得宋人竟早有预料,设下埋伏!” 斡离不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面色一变,皆疑。斡离不一眯那双细长凌厉的枭目,凝声道:“以蒲将军进程来看,宋人定是早派斥候在附近一带打探,否则绝不可能如此及时在鸭嘴口布下埋伏。看来这龙蛮子正如传言所说,心思细密,料事如神,实乃大敌,不可小觑。” 斡离不话音一落,诸将不禁纷纷露出不忿之色。这时,先听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哼,一股骇人杀气如冲天涌起,使得周遭几个将士不由吓得惊退。 而就在附近一个体格比起平常将士还有健壮的威武大汉,眼望过去,冷笑一声,即怒声喝道:“二太子勿虑~~!!粘罕不才,愿率五百兵马为先锋,若有所失,愿提头来见!!” “二哥~~!!这龙蛮子与我曾结下梁子,我更答应翎儿,要取此人头颅,以雪战果之辱!!我不需五百,只引百员骑兵,即可克敌制胜!!”就在粘罕话音刚落,适才那杀气暴起处,传起一阵犹如虎啸狮咆的喝响。那似拥有九幽魔神般身躯的男子,正是金兀术也。 “什么!!?这龙蛮子便是那个击伤我五弟的宋将!!?二太子,粘罕不必兵士,一人前往,便可教宋人俯首称臣!!”粘罕闻言大怒,一双虎目瞪得斗大,嘶声喝道。 第一百九十九章 群英相会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狂妄~!!放肆~~!!!”斡离不猝然怒声喝起,声若洪钟,震得附近将士耳朵发鸣。粘罕见状,忙赶过来,暗暗咬牙,在斡离不面前竟单膝跪下,凝声喝道:“末将愿立军状!!” 于此同时,一阵劲风袭过,金兀术从人丛闪出,见他虽是穿着寻常兵士服侍兵甲,但浑身那股杀气实在是太过惊人,一下子便能夺尽眼球。 “二哥~!”金兀术那对威武骇人的眼眸烁烁发光,凡见者都不禁心头揪动,纷纷收回眼色。斡离不淡淡地望了他一眼,遂又向面前的粘罕道:“宗翰,你乃我大金第一勇士,我父王麾下骁将,迟早成为我大金帅才。不久我父王却遣你到此,任我调配,我知你心中不忿。可你又可曾想,我父王如此,其实大有深意,你脾性易燥,更心高气傲,由其当我大金大举反扑,将那天祚帝困于夹山后,你屡奇功,天下英雄尽都不放在眼里,却不知天下何其之大!?远古至今,中原才是屡生英豪人杰之地。我大金若要取得天下,宋才是最为紧要的敌手,我父王正盼你经此番之事,能有所收敛,日后加以大用!!” 粘罕女真姓为完颜,名作宗翰。却说,此下粘罕闻言,面色一变,很快便是明悟过来,口中称谢道:“谢二太子教诲。” 斡离不微微颔首,遂命粘罕起身,然后又望向金兀术,神色略显几分复杂,轻声道:“四弟乃旷世奇才,深受父王厚望。你天资聪慧,不可能不知父王用意,还望你好自为之。” 金兀术听话,眉头一皱,不过还是应声称诺。斡离不面色一沉,遂与诸将谓道:“天色已晚,不宜行军,且先扎营歇息,明日再举战事。” 斡离不此言一出,诸将纷纷领命,遂在斡离不的指挥下,往前方不远的平川靠近一条小溪的地方赶去,准备设立营寨。 当夜,斡离不与诸将商议,命粘罕为先锋,金兀术为副将,率一千兵马明日前往掠战试探。斡离不则亲率蒲家奴等将,率五千兵马随后进往,其余兵士则留在营地把守。 斡离不调度完毕,议席即散,诸将纷纷退出。金兀术眼泛凶光,月光照落他的身上,竟隐隐显得有几分魔性,尤为骇人,走出的将士皆不敢靠近。 “哼。这龙蛮子确是有些意思,不曾想正是此人攻破了燕京,希望这人并不会令我失望!”金兀术心中暗暗腹诽道,嘴里竟裂开一抹诡异的笑容 就在此时,忽然有个人在背后叫住了金兀术,金兀术回头冷眼一望,正与粘罕虎目散发的光芒碰撞一起。粘罕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走去,人未到,便先说道:“明日那龙蛮子留予我,其余宋人你想杀多少就多少!” 金兀术闻言嗤笑一声,竟不理睬,转身就走。粘罕面色一怒,正欲冲上去喝话。这时,忽然有一人急急赶到他身旁,说二太子召见。粘罕面庞一抖,死死压下怒火,即转身走向大帐。 一夜就此过去。到了次日一早,天还未亮,今日出战各部兵马已起身准备,进食毕,就于黎明时分开始行军。粘罕一马当先,纵马在前,一路飙飞,却是想金兀术领军在后,前方也有斥候探路,纵是宋军有所埋伏,也是不怕。 不觉间,数个时辰后,快到午时时分,新州城就在数里之外,却见一部宋军拦路挡住,早摆定阵势等候。在阵前,还有数排鹿角作为防护。粘罕一见顿时眯起了眼,猛地把马一勒,心中暗付:“好整齐的兵马!” 却见那部宋军约有三千余人,各队依列站位,整齐一致,旗帜分明,各部兵马摆位严谨,阵型周整,毫不凌乱。再看阵前几排鹿角,定是用来防范骑兵冲突,那领兵之将,似乎极其了解金人骑兵的厉害。 且说,在宋军之内,门旗之下,邓云凝神沉色,冷冷看着前头那千余兵马,发觉竟是杀气冲天,心头连跳,暗想这部金兵内定有了得人物,即与身旁弟兄说道:“金人里藏着高手,待会万不可轻敌大意,一切依计行事!!” 邓云此言一出,杨再兴、徐庆等将纷纷应和。另一边,粘罕也是心生忌惮,激励身后将士,吩咐待会务必努力厮杀,奋勇前进,只可胜不可败。 就在粘罕刚是吩咐完毕,骤然听得一声马鸣震响。粘罕面色一变,回过神来,一旁人丛内早有一人飞马冲出,一手提刀,一手提斧,怒声喝道:“小国鼠辈,竟敢拦我大金军队去路,速速出来受死!!?” 宋军阵内,诸将见那金人不过穿着裨将服侍,却敢出言不逊,口出狂言,无不忿怒。杨再兴一瞪豹眼,怒喝一声,策马正欲出时。 “哪来不要命的狂徒,找死~~!!”只听霍锐扯声咆哮,声如轰雷,坐下马匹如惊虹掣电,瞬间争先飞驰而出。 “好你个金兀术!!竟敢擅自出战~!!!”另一边,在辽军阵内,粘罕见得那员裨将,面色大变,气得咬牙切齿。不过又想斡离不昨夜三令五申,不可军中内乱,让宋人有机可乘,只好强忍。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瞬间交马。金兀术骤马飞迎,手中巨斧提飞就砍,这高手一出手,自是非凡,这一斧来得迅猛绝伦。霍锐看得眼切,连忙拧起漆黑巨锤挡住。‘嘭’的一声骤响,霎时间,宋军上下都惊呆了。素来无往而不利的混世魔王手中兵器竟被那金军小将一斧打得暴开。 “竖子不知天高地厚,纳命来罢!!”金兀术凶目暴射杀光,手中长刀挑起就劈。这一刀却是更快更疾。霍锐吓得面色剧变,连忙挪身躲避,刀光几乎贴着霍锐斜里一切而过。金兀术厉声大喝,刀斧齐舞,攻势如同狂风暴雨般连绵不绝,杀得霍锐可谓是险象环生! “不好!!四弟武功走力浑重巧,套路尽被这金人所克,恐怕难以久继!!”宋军阵内,徐庆看得心头大颤,唯恐霍锐有个万一,连忙欲策马出战时。早有一人驰马飞出了阵外。 “小贼休要张狂,我杨豹子来会会你!!”只见杨再兴声猛色厉,挺枪策马从斜刺里杀去。金军阵里众将见状,纷纷怒叱叫骂。 “霍小牛,你不是此人敌手,退下!!”杨再兴心中大怒,不愿去占便宜,倏然冲马杀到,猛地一枪挑开金兀术的刀斧。 “好猛的力劲,此人不凡!”金兀术面色一紧,双眸微微睁大。与此同时,霍锐已然怀恨而去。 须臾之间,杨再兴攻势即来,拧枪挑起片片枪花,使得正是杨家六合枪法。金兀术刀斧遂起,刀飞斧劈,竟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杨再兴大怒,猛然加快攻势,金兀术方才面色微变,凝神应付。两人瞬间战了数十回合,两军将士都看得惊呼不已,亢奋不已,各为自军将领鼓舞助威,如此激烈壮观的对战,恐怕一生难见一回! “这金人如此了得,绝非寻常之辈,怎会只穿裨将服侍,莫非使诈!!?”吉青看得脸色连变,已然暗中取了雕弓,准备闪出袭击。 “三弟且慢,无我号令不可轻易出手!!”邓云眼疾,立即喝住吉青,却也不想用偷袭的手段,打断这场惊天激战。 电光火石之间,金兀术一斧骤劈,荡开杨再兴的枪支,同时双脚一夹马腹,其马极有灵性,猝地退后半丈。 “我乃金国四太子金兀术,你是何人!!?龙蛮子又何在!!?”金兀术凝声大喝,适才已听得面前这宋将姓杨,绝然不是那‘龙蛮子’邓云。 “金!兀!术!!”杨再兴一听此名,顿时面色勃然大变,扯声一吼,飞马就杀,原来却是一直记恨着金兀术那番灭营恶行,早就暗里发誓,若见到此人必取其命,以安抚那些惨死的弟兄在天之灵。 金兀术眼见杨再兴又奔马杀来,面色一冷,立即挥起手中刀斧迎战。 于此同时,在宋军阵内,韩宇也认出了金兀术的身份,满脸怒恨的急与邓云报说。邓云听之,顿时浑身肉颤,惊怒之余,也是心中急切,唯恐杨再兴有个万一,连忙奔马杀出。 “杨大哥,此人非同寻常,千万莫要大敌!!我来助你~~!!”邓云疾声暴喝,手中亢龙棍晃起道道银光。 “残龙银甲,龙纹长棍,此人正是那龙蛮子!!”在辽军阵中的粘罕看得眼切,心中大喜,连忙一勒马匹,纵马就起,斜刺里截向邓云。 与此同时,金兀术亦看到了邓云那身装备,迅疾认出他的身份,大喝一声滚开,一斧打开杨再兴的盘龙赤纹枪,倏然人马冲过,望邓云杀去。 “小贼,看箭!!”突兀之际,一箭暴射而来。却是吉青看势头不对,闪出阵外,正好见金兀术冲来,立马拽弓放箭。 “只会使下三滥手段的宵小鼠辈!”金兀术厉喝一声,提刀就把射来飞箭砍破。转即之间,邓云见金兀术人马一顿,也顾不得光不光彩,驰马迎去,刹那就到,一来便杀出了翻云龙腾十八棍,只见棍势行云流水,如龙起腾云之势。另一边,粘罕却被忿怒不已的杨再兴先是截住,两人立即揪住厮杀。这一时间,两方大战,刀芒斧光,枪花棍影,令两军将士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只听得阵阵金属暴响,响不绝耳,恨不得多生一对眼睛。 第二百章 悍世妖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更新时间:2014-01-08 先看邓云与金兀术那处,却说邓云抢占先机,一来便狂攻乱打,金兀术面色冷酷,刀斧齐舞,竟把邓云攻势一一接下,看似险象环生,实则稳若泰山,守得滴水不漏,反而是邓云无从下手,心中愈急。 “撒手~!!”陡然,金兀术眼中凶光大胜,提刀斜劈而起,神力迸发,猛地荡开亢龙棍。邓云面色大变,虎口竟被震裂,不过还是死死抓住,兵器才未有脱手而出。金兀术见状,凶目赫然瞪大,竟咧嘴笑起,另一手舞起巨斧当着面门就砍。邓云一咬牙,却是不敢再轻易进攻,急拧棍转攻为守,以‘挡四门’的招数与金兀术游斗起来。霎时间,两人处境交换,金兀术攻,邓云守。金兀术暗觉这‘挡四门’实在精妙,也是来了兴致,狂声怒啸,好似有用不尽的力气,刀斧越舞越快,越出越疾。邓云暗暗叫苦不已,眼看既要被金兀术破开防势,脑念电转,此时此刻,反而竟是明镜止水,察看转机。 另一边,粘罕被杨再兴截住,不由大怒,舞刀乱砍,如有群魔狂舞之势,惊骇绝伦。杨再兴也是被逼出血性,拼死搏杀,却是因适才与金兀术搏斗时,耗神力逝,实力不能全数发挥,一时被粘罕死死压着。 “竖子~!!死我粘罕之手,实是你之荣幸!!”粘罕虎目圆瞪,恶眉竖起,一刀撞开杨再兴的盘龙赤纹枪,舞刀立即拦腰劈去。杨再兴急忙倒身躲避,‘嗡’的鸣声暴起,刀刃就在杨再兴脸上切过! 粘罕一刀砍空,杨再兴立马起身反击,竭斯底里嘶吼起来,枪势如同惊涛骇浪,竟只顾狂攻。粘罕不禁色变,拧刀迎住,心中却是暗想,待此宋贼力气一竭,便是其送命之时。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宋军阵内一下子竟有数将飞马奔出。这边吴波、吉青赶去营救杨再兴,那边徐庆、霍锐赶去救邓云。 “杀~~~!!” 蓦然,一声如同洪荒巨兽的啸天巨吼轰然而起。只见金兀术乘胜追击,杀得邓云人马连退,尽显下风。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金兀术一刀骤起,望邓云直捅过来,同时另一手望邓云头颅横砍过去。生死关头,邓云却是眼神暴亮,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就如他恩师周侗常教,沙场死战,往往就在强敌占尽上风,一举分出胜负之时,因其心浮气躁,急切成果,反而有反败为胜之机。即时当以雷霆出击,绝不可犹豫! 霎那之间,邓云倏然动起,身影快得惊人,一棍打住长刀,歪身避过砍来巨斧。 这说是轻巧,当时却是巍巍可及,只要邓云有丝毫错失、耽误,必死无疑! “退~~!!”邓云怒声暴喝,猛然起棍,一招卧龙飞腾,起招之快之突然,就连金兀术也反应不及。亢龙棍棍头赫然打在金兀术身上胸甲之上,发出一声巨鸣。可金兀术竟如个巨人般纹丝不动。 邓云巨惊,满脸不可思议。 “区区蝼蚁,岂能伤我!!!”金兀术面容刹地变得凶煞威骇,咆声哮时,吉青赶到,随手便飞出长刀,即回一把抓住了邓云的亢龙棍。 “起~~!!!”金兀术厉声一喝,无穷神力暴发,邓云猛地回过神来,即刻已被金兀术从马上挑起。 “哈哈哈哈~~!!这神兵是我金兀术啦~~~!!”金兀术纵声大笑,抓棍往地一砸,竟想甩开邓云,强夺兵器。 “恶贼~~!!我杀了你~~!!”此棍乃周侗遗物,邓云自不甘愿放弃,死死抓住,砸在地上,立即掀起一片风尘。金兀术恶性一起,竟拍马就走,扯着邓云在地。 “大哥!!!贼杀才~~!!快快撒手~~!!!”徐庆看得暴怒不已,飞马狂突。另一边,吉青也是状若癫疯,嘶声乱叫来杀。金兀术面色一变,即刻把手一松,邓云立即翻滚倒去,狼狈不堪。 徐庆、吉青又是嘶声裂肺地惊呼一声,怒得都快要失了神智,只顾驰马狂冲杀去。 陡然,金兀术猝地回身,两颗铁狮头相继飞出。徐庆反应及时,忙提枪一打,却不曾想这铁狮头力劲如此猛烈,手中狮头金枪几乎脱手飞出。另一边,吉青却是兵器弹飞,所幸及时挡住,否则恐怕定遭重伤。 与此同时,随着吴波、霍锐杀到,粘罕亦寡敌众,不敌急撤。杨再兴大怒追杀,吴、霍二人紧追其后。金兀术拍马骤飞,又来厮杀。突兀,宋军阵内响起鸣金号角,杨再兴等人听令,虽是忿怒不甘,最终还是纷纷撤去。粘罕听得宋军鸣金撤军,急一勒马匹,见得金兀术正往来赶,一阵变色,心知这回又要承了他的情,忿怒之余,连忙喝令麾下突击掩杀。 却说待杨再兴等人赶回阵中,邓云早在徐庆、吉青的拥护之下,先往赶回。只见邓云灰头土脸,银甲尽是土尘,身上各处有着大大小小磕破的伤口,虽是狼狈,所幸并无受到重伤。 即使如此,对于龙蛮悍军来说,已是极大的打击。可知邓云自入伍征战,从无败绩,龙蛮悍军上下无不以其为傲,乃是军魂般的存在,今日竟败得如此彻底,无敌神话破灭,一时间这三千龙蛮悍军可谓是士气一落千丈。 “龙蛮子你!!”杨再兴见着邓云脸上有好几个血口,吓得面色剧变,又惊又怒! “莫要多说,先速速撤回城中!!照原先计策行事!!”邓云疾声大喝,此时比起自己的颜面,更为担忧这三千部署。邓云喝毕,诸将纷纷喝起,三千龙蛮悍军疾忙撤退。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一处平谷高地上,斡离不眼看着金兀术几乎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屡挫这宋军骁将,面色极其复杂,更不禁有些失神。 “四太子威武盖世,鬼神难挡,有他坐镇大军,论那龙蛮子本领再强,也是回天无力也!!” 在斡离不身后一将,惊呼赞道。诸将闻言,也是钦佩至极,纷纷附和,惊为天人。 斡离不一震面色,轻声笑道:“这小妖孽自出生起就是异于常人,有今日之举,实在预料之中,何必如此惊异?如今宋军已怯,传我号令,大军速速突进,一举杀往新州城下!!” 斡离不令声一落,诸将纷纷领命,霎时间杀声大作,各部金兵蜂拥突进,士气高涨,锐锋正劲。 且说粘罕引兵先往掩杀,金兀术飞冲在前,金兵无不壮之,只顾跟随猛冲,眼看就要杀到宋军军后。 “疾风骑所部,听我号令,准备阻击!!!其余部署只顾速速赶回”邓云脸上此时已尽是血色,也并无适才之辱而气馁,怒声大喝。邓云令声一起,疾风骑皆为激奋,齐声应喝,迅速纷纷拽弓拉弦。 说时迟那时快,金兀术正追间,身后金人骑兵已有数百跟上,与后面队伍拉开距离,眼看只距宋军只有百步。 “射死这些该死的金狗~~!!!”徐庆看得眼切,扯声发令。霎时间,只见宋军守在最后的那部骑军,纷纷忽然背射,乱箭突起。金兀术还有那数百金兵皆无预料,更兼冲得正猛,如何抵挡得及。只听‘砰砰’阵阵金属暴响,响不绝耳,更带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再看那鬼神惧怕的金兀术,猛地跃身飞起,其坐下战马刹那间被射成马蜂窝。 眼见乱箭尽数飞过,金兀术从半空落地时。陡然,一股劲风卷席而来,金兀术疾眼望时,箭矢已然射到眼前,其来势之猛,犹如有箭破乾坤之势。 ‘嘭’的一声巨鸣,只见一个头盔冲天飞起,从后赶来的粘罕面色剧变,正颗心似乎都要跳了出来,屏住呼吸,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一幕。 就在此时,那坠落犹如九幽魔神的身躯,陡然翻动起来,赫地落地,正好一阵飓风袭来,只见金兀术乱发飘舞,更显凶骇!! “龙蛮子~~~!!!!”金兀术扯声暴喝,其吼声之厉大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威力。说也奇怪,当时金兀术连躲避都来不及,又如何知道是邓云射的冷箭。却是,金兀术仿佛开通了天眼,那浑身热血沸腾的感觉,似乎在告诉他,必是邓云无疑。 此时在那部急望后撤的疾风骑内,邓云惊异的脸色里,更带着几分惋惜,呐呐而道:“看来要杀这金兀术绝非易事!” 同时间,因前部兵马被疾风骑射得人仰马翻,后头部队大多刹不住脚,纷纷撞在一起,顿时一片大乱。粘罕急把马勒住,唯恐宋军复回来杀,迅速指挥将士,整顿兵马。 不一时,蒲家奴率大军赶到,见前面部队混乱,连忙飞马赶去,待遇见粘罕时,其部已收拾好乱势。粘罕疾言厉色,速与蒲家奴道说,合计一起攻往城池。计议一定,号令速发。金兀术早前抓紧歇息,储备体力,已在前首等候,听得号令声起,立马率兵冲起。蒲家奴亦率大军随后而进。 霎时间,杀声又起,天昏地暗,金兵势如潮涌,声势骇人。此时,杨再兴等将已纷纷赶到城下,邓云率疾风骑跨过条条深沟,疾奔赶来,听得身后杀声盖天,回头望去,立马朝城上喝道:“金贼来了,快快准备!!!” 邓云喝声一起,城上兵士纷纷应声附和,顿时城内响起一阵阵诡异的轰鸣声。且说正在前头率兵杀来的金兀术,先见城外百丈开始竟都是深沟土坑,面色惊变,又听那阵阵轰鸣怪响,竟也会心惊肉跳,急忙向后骤声喝道:“撤~~!!快快撤去~~~!!!!” 金兀术罕有如此惊慌,身后兵众听得顿时心头大乱,连忙转身往后,大喊后撤。在后面引兵的粘罕、蒲家奴皆是无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金兵前后拥挤,又是混乱起来,此番乱势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轰隆隆隆隆~~~!! 蓦然先是一声炮响,紧随着这如轰雷霹雳般的巨响,便是连绵不绝,此起彼伏。只见城上火光遍天,火星卷席,由其骇人,转眼间随着一颗颗炮弹落下,更是土扬尘起,道道火焰直冲云霄,前头处不知多少金兵被波及炸飞,无数血肉、碎肢遍天飞舞。粘罕吓得面无血色,蓦然一条断了半截的手臂飞打过来,直接撞在了粘罕脸上,吓得粘罕怪叫一声。 霎时间,随着又是炮响连连,金兵唯恐逃之不及,抱头鼠窜,四处乱窜,自相践踏而亡者更是不计其数。蒲家奴见状,引命大军后撤,各部兵马混乱而撤。 第二百零一章 智退妖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约是一盏茶的时间后,城上炮火猝止,城下那硝烟弥漫处,一片狼藉,近二千余金兵惨死,不过其中却是有过半是因自相践踏而死。 “龙蛮子,此时金兵已乱,我等何不杀出去,与之决一死战,一雪前耻!!”杨再兴在城上看得急切,连忙与邓云谓道。邓云面色一凝,满是血色的脸上带着几分忌惮,低声而道:“穷寇莫追,何况杨大哥你不见弟兄们都已筋疲力尽,如何再战!?” 杨再兴闻言,急回身望去,果见徐庆、霍锐等将各个神色萎靡,四周兵士都是疲惫不堪,气氛喝了一声,把头盔砸于在地。邓云轻声一叹,呐呐道:“今日若非有城池可守,再有这深沟火炮,必将是场噩梦。金兀术‘恶灾’之名,果非虚传。” 诸将闻言,无不神色黯淡,想起适才金兀术几乎以一己之力,挑变龙蛮悍军诸多骁将,心中皆是仍有余悸。 “传我号令,自今日起,加强防备,紧闭城门,金人一日不退,城门不开!无我号令,不可轻举妄动!!”邓云厉声喝话,脸上神情有着罕有的凶厉。 且说,待金兵残部撤回营地,已是当日黄昏时候。斡离不急召诸将议事,大帐之内,众将中大多都是面带愧色,不敢说话。 “好一个智谋多端的龙蛮子。此人不但武艺超群,而且谨慎机警,却是未雨绸缪,在城下百丈内挖深沟土坑,让我军难以靠近,再有如此多的震天雷作为守城利器。要攻取新州,无疑难于登天!!今日所幸宋军诸将先有一番恶战,挫了锐气,耗神费力。再有四弟及时教诸军撤后,否则我这六千精兵,恐怕要尽折于这新州城下!!”斡离不长吁一声后,沉声叹道,语气里竟还有几分敬佩之色。 粘罕一听,面色一变,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晦气,急起而道:“二太子不必多虑。粘罕就算赔上项上这颗头颅,也要替你攻破新州,不负圣上厚望!!” “可城内有如此多的震天雷,而且我军兵力不多,难以分兵攻打。再者深沟拦路,如何进取?”蒲家奴面色一沉,想起今日那恐怖一幕,不由心头一抖。 粘罕一听,虎目一瞪,正欲喝叱时。忽然左边席下一人,半歪着身子,一只手抵住脸额,满头长发披肩,脸上尽是放荡不羁的神色,冷声哼道:“哼。竟然攻不进去,便让里面的人来为我等开门便是!”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纷纷望去。斡离不定眼一看,正是自家四弟金兀术,神色一震,急问道:“四弟有何计策?快快道来。” 金兀术听话,身子一起,金刀跨马地坐着,疾声就道:“我听闻那龙蛮子,为安抚民心,城门历来打开,任由辽人进出。二哥可派一队精细死士,伪装成辽人,混入城中。即日我等又速派人前往武州调遣大军,再于城下大作声势,使得城内辽人人心惶惶,即时再有那些细作煽风点火,我等则在城外静观其变,待城内乱事一起,立即率兵攻之,要取新州不正如囊中探物!!?” 金兀术此言一出,斡离不不禁面色一喜,连声赞妙。诸将亦纷纷附和。于是斡离不遂依金兀术之计,即命两个心腹将士,各领麾下部署,今夜立即混入新州。同时,又遣人前往武州调遣兵马来援。 斡离不议定后,遂命众人散去。帐外,只见不少将士都望金兀术那里贴近,仍是对今日战事,赞口不绝。金兀术却是兴致寥寥,面容冷酷,略答淡谢。众人见他心情不好,想定是因后来被宋军所挫,也不敢打扰,纷纷告退而去。 “哼。一群庸俗犬狼,不知所谓!”粘罕见状,冷哼一声,忽然眼神定在金兀术的背影上,不禁眉头一皱,微微露出骇色,暗付道:“这小妖孽,竟被那龙蛮子伤了!?” 却说,金兀术回到帐篷,面色陡然一变,眼神凶戾发红,就似一头受了伤的猛兽,一把扯破身上兵甲,拨开身上战袍,只见那肌肉饱满,似有无尽神力的魔躯胸口上,赫然有一处触目惊心的紫青淤肿。可更是可怕的是,金兀术竟忽然笑了起来,充满杀意的笑声里,更有一种莫名的亢奋。 另一边,在晋王府内,可谓是一片慌乱。此时这晋王府已被邓云征为府衙所用。话说,各员将士久久不散,都是忧心邓云伤势,直到大夫诊治完毕,告说众人,统领大人不过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有几个严重些的破口,涂些药膏,不日即愈。众人听言,方才放心。这时,徐庆转出,吩咐众人散去,莫要打扰统领大人歇养,众人应诺,遂纷纷散去。 在邓云寝室里,带着面具的耶律凤仙,看着邓云浑身的伤口,脸还有几处破了相,洗了好几回,还是血流不断,痛得揪心,不禁嗔怒道:“我分明教人千万要小心那金兀术,你却要与他拼命,这脸上若是留了疤,可怎么办!?” “呵呵。莫非我毁了容,你就嫌弃我了?”邓云闻言,默默转头,淡然笑问。耶律凤仙见他笑容可掬,本还担心他受此挫败,会一蹶不振,不过眼下看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不禁欣慰许多。 从古至今凡是开朝帝王,旷世人杰,都是历经苦难,从无数失败中磨砺出来。若是邓云就因此一蹶不振,心灰意冷,也不过如此。耶律凤仙竟然选择他作为自己的男人,自然希望他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大英雄,具备常人不能有的胸襟、志气!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耶律凤仙望着这个年少老成,令人有些猜不透的男人,感觉心都快化了,凝声悠悠而道。邓云回以一笑,轻轻闭眼,脑海中回想起今日与金兀术激战的一幕幕,蓦然定格在他棍击其胸膛时,金兀术竟毫不动容的一幕,不禁眯起了双眸,吟声呐呐道:“这金兀术莫非真如传言所说,乃是妖孽投胎!?” 可知今日那金兀术穿的只是寻常裨将的铠甲,若是换了一副宝甲,自己岂不败得更加彻底!? “如果这金兀术真是妖孽投身,那今日将他还有一众金人精锐挫败而回的你,又是何方妖孽哩?”耶律凤仙轻声吟道,听在耳里有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 邓云听了,哈哈笑起,愁色尽褪,略带几分惋惜道:“你还别说,这金兀术实在是出乎意料的厉害,我今日可差点就阴沟里翻船了!” 原来今日,邓云早有计略,命麾下诸将先与金人掠战,斗上数阵后,故意战败而逃,诱金人来攻,再以震天雷袭击,即时待其军大乱,再率兵复回厮杀,一举攻破。 可今日金兀术威煞四方,当时可谓是险象环生,尚好误打误撞,最终还是依计划行事,大破金军。 “我爹爹常与我说,战场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拼的都是人命,绝无侥幸之理。何况气运,本就是自身实力的一种,说不定你乃帝王之命,注定要成就一番大业! 耶律凤仙忽然话锋一转,邓云面色一沉,正欲答话时,忽然两个倩影俏生生地走了进来。邓云定眼一看,正是秦氏姐妹花。秦秀儿面色略带几分羞红,好似鼓起了莫大的勇气,羞声道:“老爷,浴堂里的水已经热好了,大夫说你最好清洗伤口,然后再涂上药膏,这才好得快。” 邓云闻言一笑,微微颔首道:“好。我收拾一下,待会便过去。” “那那。我们姐妹俩在外头等老爷,还是…在浴堂里…”秦秀儿说到最后,声音轻得就像是蚊子飞过。 “嗯?”邓云不由面色一怔,还没答话,后背便传来一阵剧痛,不想也猜到自己正遭耶律凤仙的毒手。 邓云急转头,露出个求饶的神情。耶律凤仙才松了手,不过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很隐蔽,秦氏姐妹花都没看到。 这时,秦秀儿也是心迷意乱,脸色红得像个苹果,不知如何解释才好。素来性急的秦娇儿自然看不过去,急急便道:“那大夫说老爷身上许多伤口自己是够不着的,与其敷衍了事,还不如让我俩这两个小丫鬟替你洗。老爷别怕,我俩都单纯得很,绝不会占你便宜!” “娇儿!你怎又开始这般口没遮拦!”秦娇儿这话一出,秦秀儿立即羞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气得一蹬脚,水汪汪的大眼可爱极了。看得对面的耶律凤仙却是直咬贝齿,不知邓云平日里到底给这秦娇儿灌输了些什么邪恶思想! “咳咳。你俩先!”邓云这大老爷们竟被个小丫头片子调戏,也不禁老脸一红,装着咳了几声后,正欲说话。 “不用了。你们老爷自有我来替他清洗,你们都下去歇息吧。”就在此时,耶律凤仙忽然张开了口,而且语出惊人,听得秦氏姐妹顿时惊得张开了小嘴。 “啊~?!” “怎么,我与你家先生情如手足,有何不可?”耶律凤仙眼神里闪过几分狡诈之色,故意把话说得更加暧昧。邓云的脸更是立刻变成了苦瓜状,想要解释时,却见耶律凤仙望了过来,鬼煞面具里闪烁着两道幽光,悠悠道:“你说是与不是啊?大人?” “哈哈!!是,当然是。如此便劳烦先生你了。”邓云心头一揪,哪敢说个不字。秦氏姐妹花听得邓云回答,又是‘啊’的惊呼起来。姐妹俩纷纷想到,这鬼先生平日就与自家老爷形影不离,如今竟还同处浴堂,替老爷搓身清洗伤口,顿时不禁臆想连连。 虽然,男人之间共处浴堂,不过寻常之事。可从这鬼先生口中说出,却有另外一番意思。而且心灵聪慧的秦秀儿,竟还听出鬼先生有几分宣示主权的味道。 第二百零二章 春色澡堂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莫非…老爷与这鬼先生!!”一个可怕的念头顿时在秦秀儿脑海中升起,一想到这里,秦秀儿只觉如受晴天霹雳,头昏脑眩,嘤咛一声,踉跄几步,看似就要昏倒。 “秀儿!(姐姐!)”邓云、秦娇儿见状,不由吓得惊呼起来。邓云刚起身子,秦秀儿便急急做了个礼,隐隐看见她眼里泛动着泪光。 “如此,我俩便不打扰老爷了。”秦秀儿作礼毕,失魂落魄一般转身就走。没心没肺的秦娇儿却只是惊讶,并听出、看出其外的意思,也不知自家姐姐为何如此,不过定是与邓云有关,于是她很气恼地向邓云瞪了一眼,才急急跟上去。 约是一炷香后,在座府宅曾经作为晋王府,设施配备,自然齐全。耶律唐纵虽是节俭,而且一旦有空闲的钱财就会立即投去研究军器。不过他的父亲却又不同,是个极爱铺张、奢侈挥霍的人。 却见这浴堂,金龙吐水,雕壁铜像,地板竟都是用玉石铺砌,除了中央处的金龙外,四个角上更分别有麒麟、巨虎、凤凰、猛狮四个金像。 邓云缓缓走入,浴堂内已是水雾弥漫,飘飘然有种仙境般的感觉。邓云微微皱眉,每回走进这里,总一种莫名的忐忑,浑身很不自在,就像冲进了帝王家的浴堂一般,感觉很不真实。 来时,邓云已经命人紧密把守四周,就说有要事商议。众人又见鬼先生随后赶来,顿时明悟,还以为邓云和鬼先生有军务要事商议,纷纷领命。 水雾弥漫间,隐隐听得流水声,邓云也觉得很是疲惫,遂往浴堂走下,滚烫的水温令邓云先是面色一变,不过很快就适应下来,露出舒畅的表情。邓云缓缓地闭上了眼,泡在水中,疲劳似乎渐渐散去,有一种昏昏入睡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浴堂里的水,渐渐被邓云身上血迹染红。邓云似乎很享受,也忘了这伤口不能长久泡在水里。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水雾里,乌黑发亮的长发飘飘,若隐若现的白玉般的肌肤似乎被一条宽大的锦绫裹住,那条如由鬼斧神工雕刻出来的长腿,轻轻晃动间,已能将世间所有的男人俘虏。 邓云忽然睁开了眼,抬头转去一望,只见冰肌玉骨,婀娜多姿的娇躯,顿时把邓云的灵魂吸走,再看长发散盖住锦绫,锦绫裹住双峰,那足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的美貌上,竟还挂着一抹调戏的笑容。 不是耶律凤仙,又是何人?还别说这耶律凤仙还真是胆大,若是被人发觉,那可是捅破天的大祸。而且,她似乎并不清楚自己有多恐怖的魅力,竟敢几乎半裸在邓云这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男面前! “咯咯,冤家你看什么呢?”耶律凤仙轻声笑道,那充满挑衅、诱惑的声音,令邓云有一种‘怒发冲冠’的感觉。 自从邓云那夜享受过天下男人都会为之疯狂的尤物,就像开了窍般,对那事欲罢不能,可偏偏一直军务缠身,而且也不可能对秦氏姐妹这两个小丫头片子动歪念,只好一直忍着。后来,虽有耶律凤仙陪伴身边,可她身份不能张扬,再说战事在前,邓云也没这个心思。 此下,邓云已然浑身燃起了欲火,不禁咽了几口唾液,回过神来,眼睛刹地迸射精光,露出放荡的笑容:“你可是在玩火!” “咯咯,莫非你还敢在这里对我下手?外头可是有不少!”耶律凤仙说到一半,就被邓云一手揽住了那条长腿,惊呼一声,就被邓云抱入水里。霎时间,耶律凤仙只觉自己宛如被一头野蛮的猛兽扑住,浑身上下都似被肆意地侵犯,却又恐惊扰了外头的军士,死死咬着翘嘴,大腿间只觉被某根火烫烫的东西抵住,迷离的眼神里露出几分哀求之色。邓云低吼一声,早被欲火迷了心神,一口咬住了耶律凤仙的脖子,耶律凤仙可曾受过这般刺激,嘤咛一声,整个人酥麻起来,口中喃喃叫着‘不要’,可双手却又不禁地搂住了邓云。 邓云只顾肆意宣泄自己的兽性,从耶律凤仙的脖子吻到了她的耳朵,惹得耶律凤仙身子如同蛇驱般扭动,却又是浑身无力,根本挣扎不开,反而惹得邓云欲火更胜,更加疯狂。忽然,她那带着颤抖的低声呻吟,猝然而止,却是被邓云狂野地吻住了小嘴。同时,邓云的双手也变得更加放肆,开始抓向了双峰、大腿间等敏感的位置。 “统领大人可在里面?我俩有要事与他商议!” “什么!?这有什么可回避的!?我等兄弟素来都是坦诚相见,平日也不知和他来过多少回这浴堂!!快快让开!!” “杨大哥稍安勿躁,这些弟兄都是依命办事,何必为难他们。” 就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对话声响,听声音分明就是杨再兴和徐庆来了。耶律凤仙顿时身体一抖,双眼惊慌地瞪了起来,可那冤家竟还不住手地侵犯着自己! “别。有。人。我…怕。”耶律凤仙刚推开邓云,又被邓云扑住,这回侵犯的位置,竟是她的双峰。耶律凤仙又急又恼,声音却变得奇怪起来,像是呻吟,又像是求饶。邓云又是发出一声低吼,又是吸允又是轻咬,耶律凤仙刹时迷失理智,不禁发出了阵阵勾人魂魄的低吟声。 这时,外头又传来一阵对话声响。 “咦,这是什么声音?怎这般奇怪?里面还有其他人!?” “嗯!?鬼先生!?你说我家大哥和鬼先生都在里面!?” “竟是商议军务要事,那不就正好。徐二郎,我们走!” “杨大哥且慢!!” 话音到此顿止,其他的大概都听不清了。随即,很快外头便又安静了起来,可里头的水雾里,却是春色无边,一男一女缠绵一起,伴随着阵阵低吼、呻吟。 且说,当夜初更,斡离不正于帐内观书,忽然有人来报,所去细作尽数折返而归。斡离不闻言大惊,连忙召入来问,才知邓云已下令严闭城门,而且城内守备森严,各军谨慎,这些细作还被一员宋将识穿,狼狈而逃,折了近半人马。 “这龙蛮子竟如此谨慎,实乃心腹大敌也。”斡离不面色一冷,速令人召金兀术、粘罕前来商议。须臾,两人都到。粘罕见斡离不脸色极差,又想起在帐外所见那些细作都打扮成辽人的样子,行迹狼狈,不由面色一变,道:“莫非出了什么差池?” 斡离不闻言把头一点,叹声而道:“龙蛮子已在今夜下令紧闭城门,而且城内守备森严,这些细作很快便露出马脚,还折了半数人马。” 金兀术脸色略显苍白,原来适才他已用金针之法,将胸处伤口淤血清出,去了血气,未免会有这些症状。只见他一眯那双骇人凶目,冷声而道:“看来这龙蛮子早有准备,竟如此,明日我等尽管先虚张声势,煽动人心,宋人和辽人对敌多年,素来势如水火,但有机会,亦可乘机行事!!” 斡离不闻言,神色一凝,倒有几分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枭雄姿态,微微颔首,应道:“四弟所言正合我之心意。事到如今,我等竟以出兵,宋、金之盟已然不复存在。父王亦以征召兵马攻取妫、儒、顺三州,与我军两路齐下,欲望兵围燕京。倘若我军受阻不前,延误战事,实在有失父王之厚望,还望我等弟兄能齐心协力,共建大金伟业!!” 粘罕、金兀术闻言都是面色一震,纷纷厉声应和,神情激慨。斡离不遂对两人各做升迁,命为军中部将。议定后,也是倦了,遂命二人回去。 却说粘罕、金兀术先后出帐,粘罕忽然加快脚步,与金兀术一并而走,两人关系微妙,明明感情极深,互相视为至亲兄弟,却又处处竞争。 “你伤势可有大碍?”粘罕目视前方,低声问道。金兀术面色微微一凝,却无隐瞒,冷声道:“哼。区区小伤不足挂齿。今日若非宋军有人前来搅局,我早将那龙蛮子杀了!” “这人谋略极佳,麾下更不乏骁勇将士,若不早就,将来必成大金心腹之患!”且见粘罕、金兀术这两人目不交视,自顾自说。金兀术顿了顿,双眸精光骇然,竟咧起笑容,如同傲视群雄的霸王,傲然说道:“如此才好,否则我岂不孤耶!?” “哼。目中无人的狂徒!”粘罕听了,冷哼一声,嘴角也咧开一丝笑容。说罢,两人各自大步流星离去。而这两个男人,将来又会成为何等人物,且看后话。 次日,斡离不依计行事,整顿好麾下大军,即望新州城火速而去。邓云早听说斥候来报,昨夜已在四门备好震天雷,每门各二十八尊火炮。各门上也是重兵把守。 艳阳挂空,阳光普照。斡离不亲率大军到西门城下,摆开阵势,鸣金擂鼓,金军纷纷高举兵器,嘶声吆喝,声势骇人。城上宋兵却不见动静,似乎并无被金军的声势吓到。邓云高居城首,身后诸将一并摆开,冷眼俯视城下金军。 陡然,号响顿止。金军门旗之下,一将纵马飞出,连跃深沟,刀指城上人丛中央处,怒声喝道。 第二百零三章 虚张声势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城内之人给我听着,我乃大金皇帝膝下二子,斡离不也!新州已是我金人囊中之物,我等势在必得,如今我金军大部人马正往赶来。谅上天有好生之德,若你等愿速速投降献城,我可力保你等性命,各员将士皆能得我金军征用,前途无量!待我大金取得天下之时,封侯拜将,自是不在话下!!若然冥顽不灵,负隅顽抗,以致生灵涂炭,无辜枉死,就休怪我等金人不讲仁义!!” 斡离不此言一出,城上不少辽人将士皆露惧色,毕竟金军的厉害,他们可是亲身体会,偌大个大辽国,实在是毁于金军之手。 邓云听言,却是冷然一笑,忽然一个手势落下,顿时轰的一声巨响,城上猝起火光。 “龙蛮子!!!你该死~~!!!”金兀术见状,只觉心惊肉跳,忿怒大骂一声,纵马就冲,口中连呼‘快回’。斡离不亦是面色剧变,怒喝一声,急勒马就撤。 电光火石之间,一声轰鸣巨响,冲天火光起处,土石飞扬,震耳欲聋! “你等金人听着,我家统领大人传话,燕云十六州本就乃我大宋疆土,不容侵犯!金与宋本有盟约,如今却背信弃义,来袭新州,实为天下人所不耻也!容你等三日之内,速速撤去,否则必教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此时,不知何时一将,早策马出城,飞跃间蓦然停在了一处土堑上,厉声喝道,声威骇人。 斡离不狼狈归阵,闻言大怒,速速喝道:“谁敢给我擒住这大放厥词的狂徒!!” 斡离不话音刚落,一人却早就跃马冲起。只见金兀术手执一张狂龙铁胎弓,猛地拽成满月。话说这狂龙铁胎弓乃是金兀术重金聘请名匠所造,就这弓身就重达百斤,若非天生巨力者,莫说拽弓,恐怕连这张也拿不起来! “鼠辈~~!!看箭~~!!”金兀术大喝一声,放弦就射,那声弦响,竟毫不逊色于刚才震天雷的轰响。只见一根硕大箭矢,迸射飞去,如同惊鸿掣电,竟一下就飞过了数十丈远,倏然望那宋将射来。 “杨大哥,快快避开,莫要硬挡!!”就在此时,城上传来邓云的疾呼叫声。原来邓云深知金兀术神力无敌,又从历史记载中,知他箭艺冠绝天下,唯恐杨再兴轻敌有失,便是连忙提醒。 杨再兴本想以枪硬破,但见那箭势恐怖,如有破天裂地之劲,顿时吓得一惊,又听邓云喝道,心头一揪,连忙一拍坐下马匹,整个人即腾空而起。 霎时间,飞箭倏然射过,竟直飞到城上女墙,发出一声巨响,将近半个箭身都射了进去! 城上将士纷纷看去,无不震惊骇然,面如土色。再说,杨再兴落在马下,回首望去,见了那箭矢插入女墙,亦是心惊肉跳,暗想适才若是硬碰,恐怕吃亏的大有可能就是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陡然间,又是连声轰雷般的震响。三根如同闪电般的箭矢,直飞而上,望城头射去。 吉青早有准备,大喝一声,拽弓拉弦,一箭速发,击中中央一箭,却是刹时破裂。城上将士纷纷倒退,邓云大瞪刀目,扯声便喝:“取我弓来!!!” 邓云话音一落,一兵士急忙捧着一张雕弓赶来。邓云眼疾手快,连箭速发,只是破了中央那箭,其余一左一右的箭矢仍是凶势射来。左边那箭,被徐庆急起扫破。右边那箭倏然来时,一员辽将躲避不及,正中面门,翻身一倒,撞开好几个人,众人望之,正颗头颅都被射透,眼看死绝。 “放炮!!我要这蛮夷贼子粉身碎骨!!!”邓云怒不可及,嘶声咆哮,号令一落,炮火连起。金兀术纵马狂奔,在道道冲天火光中赫然突进,威如鬼神俯身。 无论是金军还是宋军都看得惊骇心颤,惊呼不觉。混乱间,突兀几道由其响亮的刺耳暴响传来。邓云急喊躲避,众将大惊,狼狈躲避时,又听得两声凄厉惨叫,各个只觉心惊胆跳。 “都往敌楼撤去,莫要靠近城墙!!!”邓云咬牙切齿,扯声喝道,众人听令纷纷退去。 “四太子真可谓是浑身是胆,足可堪比千军万马!”蒲家奴看着金兀术在这恐怖的炮火轰击之下,却如入无人之境,敌人高据城上,只凭一张弓,杀人如囊中探物,钦佩得五体投地,叹声不绝。 粘罕也是看得目瞪口呆,暗付若是换了自己,实在没这天大的本领! 斡离不闻言,又见麾下诸将无不对金兀术崇拜至极,面色一沉,冷声道:“四弟身负兴我大金重任,若有万一,我等皆要遭陛下重罚,快鸣金鼓,召他回军!!” 斡离不此言一出,众将纷纷醒悟过来,皆是应和。须臾,鸣金声起,只听金兀术怒喝一声。不一时,一众金将,便见他从漫天硝烟内纵马而回。 “四哥~!!我正震慑城内兵马,教其心怯,你何故召我回来!?” 金兀术双眼通红,面色凶戾。斡离不眉头一皱,威严喝道:“胡闹!!你岂不知父王对你素来寄予重望,若有损失,我如何向父王交代!!?” 金兀术被斡离不这般喝叱,眼中厉色一闪而过,浑身汹腾杀气很快便是散去,一声应诺,便策马归阵。斡离不轻叹一声,眯眼望了望硝烟内的新州城,然后便下令撤军。 不一时,城上敌楼内的众将听说金军已撤,不少人脸上还有余悸。有些人想起适才的狼狈,却是羞愧不已。 “这金兀术实在欺人太甚,目中无人,气煞我也!!!大哥,小弟愿引军掩杀,与之死战到底!!!!” 这时,一长得如头小蛮牛的霍锐,嘶声大喝。吴波、赵云等将都是神情激动,纷纷怒声附和。 “霍小牛别犯你那蛮性子,害了兄弟!!那些金人此时士气正盛,我等贸然追击,必败无疑!!何况那金兀术又由谁来对付!!?”吉青闻言大怒,指着霍锐便是喝叱。霍锐却也憋了一肚子的晦气,瞪大着一双牛眼喝道:“三哥何时变得如此弱耶!?莫非怕了那金兀术么!?不需他人动手,我霍小牛与他拼命便是!!” “你!!!不识好歹!!!”吉青听了,顿时气得整张脸都铁青,那怒相好似恨不得揍上霍锐几拳。 “还不给我闭嘴!!?如今尚未恶战,我等兄弟却因那金兀术先起内乱,这岂不正中金人奸计么!!?”就在此时,徐庆忽然发作,一声喝起,声骇音厉。吉、霍顿时面色一变,不敢说话。地楼内顿时变得悄然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在外头指挥的邓云走入了敌楼,见众人神色怪异,不由面色一沉,转头向徐庆问道:“二弟,这是怎么回事?” 徐庆面色一凝,即把适才之事,一一告说。邓云却是面无表情,淡然地瞟了吉、霍两人一眼,反令他俩愧色更重,心中忐忑,宁愿邓云受喝叱。 “金人今日不过虚张声势,何况以新州城如今防备,纵然金军来了十万之众,也无需俱也。那金兀术再有通天本领,难不成还能把这固若金汤的新州城给翻了天!?” 邓云此言一出,众人不禁面色一震,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邓云面色一沉,凝声又道:“此下且安抚诸军还有城内百姓,一切谨慎为之,但有风吹草动,立即来报。至于金人,只管据城把守,自是无恙。” 诸将闻言,皆以为是,纷纷应诺。少时,众将各领号令而出,唯独徐庆被邓云叫下。 “二弟,如今新州还有多少存粮?”邓云变得沉重起来,此话一出,徐庆即是领悟,神色一变,急问道:“大哥以为这金人不久将会兵困新州耶!?” “金人难以攻进新州,却也不愿罢手,定会以兵围之。如今城内尚且平稳,不过一旦粮食耗尽,必生乱事,到时新州城自是不攻自破!”邓云凝声而道,眼中闪烁着赫赫光芒。 正如他所言,如今新州局势并无乐观,由其城内大半都是辽人,如今虽还能相安无事,但毕竟辽、宋敌对多年,无论辽人还是宋人,皆是仍有间隙。但到危急时候,会发生哪些乱事,都是未知之数。 “前不久开了粮库派米赠民,存粮已是不多,若军中节省而用,或许还能维持数月。至于城中百姓,就无从得知了。”徐庆眼中闪过几分愁色,一旦这些百姓粮食用尽,大有可能会向军中逼粮,到时定会乱事纷起。 邓云闻言,神色一紧,沉吟一阵后,道:“城内有十数家大户,定还存有不少粮食。若到了紧要时刻,二弟可寻这些大户商议,至于如何行事,到时你我再行夺量。” 当初邓云麾下龙蛮悍军攻破新州,秋毫无犯,因此这些大户钱财、家业都是安然无恙。 徐庆闻言,重重颔首,与邓云对视一眼,两人都闪过几分厉色。 数日过去,且说金军每日都在城外大作声势,却又不见来攻。自从那日金兀术大显神威,展露出其冠绝天下的箭艺,诸将也有了防备,但见金兀术赶来,只命刀盾手筑起盾墙,虽是伤了十几个兵士,但也逼得金兀术无可奈何。 这数日过去,斡离不派人去探,仍不见新州城有何动静,暗想这些日子的虚张声势,收效极微,而新州宋军又是一副据城死守到底的姿态,心中更是踌躇不定,可谓是无计可施。 另一边,邓云也是愁眉不展,正与众将于公厅议事。 “这都过了快有半月了!刘都统怎么还不回信!?”杨再兴一拍大腿,神色急躁。诸将闻言,都是忧心此事,七嘴八舌,纷纷道说。 邓云面色凝重,照常来说,以刘延庆素来雷厉风行的脾性,一旦收得战书,定不会有所拖延,不日发兵。就算是有个万一,也会教人来发信通报。为何却拖延了这么久的日子,还不见动静? “事出反常必有妖也!莫非燕京出了什么变故!?”邓云想到此,不禁心头一揪,连连变色。 第二百零四章 噩耗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就在此时,忽有将士来报,言城外有一部残兵,报说乃是刘都统的部署,有要事特来禀报,此下正被拦在城外。邓云闻言,顿时面色勃然大变,竟无故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快快带我去见!!!”邓云大喝一声,脸上显出罕有的急躁之色,急忙起身,快步而去。这时,鬼先生似乎也有所察觉,惊呼一声,连忙赶上。众将面面相窥,皆是心中忐忑,纷纷紧随。 少时,邓云赶到城下,速教开门,见城外残兵里一将,正是刘延庆麾下一员叫胡耿的部将,其他兵士都不见怪异,连忙教人放落吊桥。 须臾,吊桥放落,邓云急急迎去。那胡耿连忙下马赶来,只见他兵甲不齐,灰头土脸,浑身血迹斑斑,跪下便道:“邓将军~~!!燕京大变,还请救救都统大人呐~~!!” “果真如此!燕云十六州皆危矣!!” 邓云听话,只觉如遭雷劈,浑身一颤,踉跄数步,一时间头昏脑眩,难以集中精神。众将大惊连忙赶来看望。那鬼先生似乎也极为激动,连忙问道:“可是因交接之事,发生争执!?” 胡耿见这人不以真面目示人,自不会胡乱报说。可四周的将士听言,刹时醒悟过来。杨再兴状若疯狂,急忙赶去,瞪眼喝道:“莫非是梁思成那老贼也想造反称王,偷袭了燕京!!?” “兹事体大,还请让末将与邓将军先独自细谈!”胡耿却仍是不说,凄惨的脸色里,略显几分硬气,拱手拜道。 “你!!不识抬举!!”杨再兴素来性燥,闻言不禁大怒,正欲喝叱。这时,邓云已稳住神态,沉声喝道:“杨大哥不得无礼!胡将军你与我先到城上。其余兄弟,先跟我二弟前去安顿。” 邓云说罢向徐庆投了个眼色。徐庆颔首会意。于是,邓云则和胡耿一同上了城上敌楼,徐庆则领着胡耿的部署入城。其余将士则都在城下等候。 敌楼内,附近把守的兵士都被邓云叫去。胡耿灌了几杯茶水,恢复了几分神气,急急便道:“约是半月前,朝廷连番催事,梁思成被逼得狗急跳墙,引兵暗中取了了居庸关,刘都统恐会生乱,故应邀前往商议。怎知梁思成这狗贼竟然居心叵测,诬以造反之罪,擒下了刘都统。老贼遂又速发大军攻取燕京,城内诸将见大军压城,又不敢违抗圣命,遂开门献城。如今老贼已取了燕京,同时又派麾下心腹把刘都统押回汴京受审!老贼在朝中有诸多同党,由其是那蔡京更是当朝丞相,文官之首,手握重权。刘都统若回汴京,定性命难保,还望邓将军看在昔日刘都统提携之恩,伸以援手!!”胡耿说到后面,已是泪流如泉,单膝跪下而求。 “胡将军,快快请起。且不说刘都统对大宋忠心耿耿,乃国家庭柱,救之实为国事,义不容辞。论私,刘都统待我如同膝下亲儿,赏识有加,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邓云面色一震,眼中尽是坚定之色,回想刘延庆平日谆谆教诲,关爱有加,更对自己寄予厚望,屡屡提携,前往相救之心不由更是急切。 “若有邓将军相助,万事无休矣!!”胡耿欣喜若狂,连忙从怀内取出一副地图,地图上已然标好了路线,急急又道:“邓将军且看,此乃押送路线,如无意外,那老贼麾下部队定会暗这路线回去汴京。” 邓云看了,先是面色一凝,忽然问道:“这押送路线,应是军中机密,你是如何得知?” 胡耿闻言,面色一怔,不过很快便是明悟,速答道:“邓将军不必多疑。当日小人随刘都统一同前往居庸议事,老贼用蒙汗药迷昏了刘都统,还有小人等一众兄弟。后来,小人醒来,已成老贼俘虏。 小人当时想老贼必有后事图谋,便先虚情投之。老贼大喜,或是想我替他招降都统大人麾下各部,不但收纳,而且还对我加以重用,宠信有加。这地图还有路线,正是我潜伏在老贼左右时,偷偷看得,暗中模拟所画。” “哦,原来如此。若有冒犯,还请勿怪。”邓云遂是一笑,胡耿重重颔首,沉声道:“平日我便常听都统大人有言,说邓将军心思谨慎、细密,做事滴水不漏,有所怀疑,亦是难怪。末将岂敢多心。” “胡将军谬赞了。”邓云淡然一答,蓦然好像想起某事,面色一变,连忙问道:“梁老贼大军杀入燕京时,可有滥杀无辜,奸淫掳掠!?” “梁老贼率军杀入燕京那日,纵容部下犯乱,军无纪律,数万兵众恶事做尽,如同一群丧心病狂的狼犬。那夜燕京大火,哭声遍天,死了足有数万辽人百姓!!”胡耿带着几分忿怒之色喝道。 邓云一听,顿时吸了一口凉气,眼睛一闭,久久难以平复。不知过了多久,邓云才低声叹道:“老贼祸国,至此燕云十六州,纷争难休矣!!” 邓云口中虽是如此在说,心中却对宋国朝社,帝主赵佶,更是失望透顶。梁思成不过傀儡,那帝主赵佶还有朝中奸贼才是那幕后主谋! “非天欲亡宋,实乃是自作孽不可活也!!”邓云面容紧绷,咬牙暗付。这时,胡耿忽然问道:“邓将军,我适才见城内守备森严,莫非新州亦有变故?” 邓云听言,满脸凝重之色道:“实不相瞒。如今新州正被金国二太子斡离不所率兵马所攻,前番所被我龙蛮悍军大挫,不过金人似乎对新州志在必得,不肯就此退去,听闻正召援兵赶来,欲合以大军,来攻新州!” 胡耿闻言,顿时面色剧变,连忙说道:“若新州一失,金人便可长驱大进从南下攻取燕京。可如今燕京未稳,如何抵挡!?” “胡将军不必多虑,金军那里我暂时已有对策。刘都统性命巍巍可及,不容延误。今夜我便与麾下兄弟商议对策,尽快行事!可知梁老贼何时发兵押送?”邓云疾言厉色而道。胡耿听了,脸色连变,忽见邓云眼神暴亮,连忙面色一震,急答道:“此番老贼特派我来招降邓将军,来前我听闻老贼欲赶在这月初六发兵。若真如此,大概就是这两日左右!不过此事稍有不慎,即会有灭顶之灾,邓将军你。” “我麾下弟兄各个都是忠肝义胆的好汉,邓某敢以性命担保,绝无奸佞之人!!”邓云似乎看出胡耿的心思,疾声便道。胡耿听罢,似乎也除了忧虑,拱手告罪,两人商议一阵后,便一同走出了敌楼,望城下赶去。 杨再兴等将在城下等候久矣,见得邓、胡两人走下,连忙赶去。邓云面色极差,与众人谓道:“先回府衙,再与你等细议。” 当夜,月光幽幽,新州城内一片悄然无声,此存乃多事之秋,四周似乎弥漫着一股凄凉的气氛。 在府衙内,邓云先把胡耿安排在府中歇息,然后便与召众将于公厅议事。只见此时,邓云坐于高堂,面色冷酷,疾言快语将来龙去脉一一道说。众人听闻无不变色,惊呼怒喝不绝。就坐在阶上左席的鬼先生,虽看不清面容,但从他如坐针毡的样子,便知他也是急切无比。 这时,徐庆面色一沉,先是冷声说道:“大哥,这胡耿可信否?” “嗯?徐二郎你何出此言?”徐庆话音刚落,先回话却是上首的杨再兴。徐庆即答道:“难道杨大哥不觉事有跷蹊?竟然梁老贼将刘都统诬为反贼,自可就地处斩,何必大费周章,将刘都统押回汴京受审!?这明显就是诱饵!!” 徐庆心思细密,似乎一眼便看出其中究竟。杨再兴闻言,顿时醒悟,豹眼一瞪,忿然而起:“好哇!!胡耿这小贼竟敢与梁老贼狼狈为奸,陷害我等,看我不撕了他!!” 杨再兴此言一出,吉青、霍锐等将亦是纷纷怒声应和。这时,邓云却一摆手,沉声喝道:“杨大哥且先稍安勿躁。二弟所言确是有理,梁老贼此举分明就是一个局。可现如今刘都统生死不明,只要尚存一丝希望,我当义不容辞,报其知遇、提携之恩。 至于那胡耿,大有可能也是遭人利用,适才我与他对话时,一直留意他眼神变化,见他神聚集中,并无溃散,只是略显急躁。如此若非早有人有话所教,便是所言不虚。” “那龙蛮子你意欲何为,如今新州城正是危急存亡之秋,莫非我等要抛而离去,万一金人因此得以长驱大进,岂不顾此失彼!?”杨再兴急急问道,脸上尽是躁色。 “对啊!大哥!何若如那胡耿所言,刘都统近日便要被押回汴京,我等行事仓促,也是难以成事!”霍锐也是心中急躁,即便接话而道。 邓云眯了眯眼,这时阶下鬼先生似乎有所预料般投眼望了过来,疾声便道:“还望统领以大局为重,莫要贸然行动!新州城可有七、八万无辜百姓!” 诸将闻言,不由一惊。邓云眼神一凝,却是心意已决,凝声道:“刘都统乃国家栋梁,如今遭奸人陷害,我岂可袖手旁观!?我欲领一支精兵前往救援,然后速将刘都统带回新州,同时一面又派人与宗泽老将军禀报此事,望能有所转机。” “大人!!”鬼先生闻言大惊而起。席下一众将士面面相觑,一时间似乎都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杨再兴咧嘴一笑,即便出席,拱手请命道:“统领大人若去,我杨豹子自不甘落于人后,算我一个!” 杨再兴话音刚落,徐、吉、霍等兄弟,还有吴、赵等将纷纷出席,皆愿随往,大有纵是上刀山下火海,闯虎穴入龙潭亦毫无所俱的姿态。鬼先生见状,一时无言,似乎被这群血性少年的敢与天斗的志气所惊。 第二百零五章 义气龙蛮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邓云灿然一笑,眼神赫赫,起身环视众人,凝声便道:“杨豹子、二弟,新州城至关重要,还需你等二人把守。此去,唯独你等二人不可随我同去。三弟、四弟还有老吴你等皆随我一同前往。至于其余将领,一律留守新州,听候杨、徐二人之调拨!!” 邓云话音一顿,遂望向鬼先生,眼神里多了几分温柔之色,正欲说话。鬼先生却争先说道:“你若敢弃我独去,就别想再看到我!” 此下正是振奋人心,维护公义之时,鬼先生竟又语出惊人,说了一些奇怪而暧昧的话。还好,众人心思都在如何权衡营救刘延庆和守护新州的事情上,并没在意。邓云微微一笑,颔首应道:“好,那你便随我一同前往。” “大哥,你若要去,大约要多少兵马?”徐庆面色一凝,沉声问道。邓云沉吟一阵,还未答话,鬼先生便争先答道:“我看疾风骑善于骑射,正好用于游击作战,可尽调精锐,筹够三百人便可。” “三百人!?龙蛮子这是否太少了!?若有万一,如何是好!?”杨再兴闻言一怔,眉头深锁,却是恨不得与邓云同去。邓云灿烂一笑,决定落下后,反而心情平定,淡淡道:“兵贵于精,而不在多。何况我等竟要前往营救,必要注意隐蔽,人多反而杂乱,打草惊蛇。三百人正好。” 杨再兴听了,遂与徐庆对视一人,两人齐齐颔首,遂道:“我等愿听统领大人吩咐!” 两人话音一落,诸将亦纷纷拱手附和。邓云即向诸将各做安排,吩咐已定,遂教前往营救的将领回去收拾行装,明日出发。 当夜初更,月色明朗,一轮圆月高挂在幽静的夜空。在府衙的后花苑里,邓云正与胡耿在小亭内交谈。 “这实在太好了!邓将军高义!!末将倾服!!”胡耿说罢,遂便跪下作拜。邓云扶起,低声笑道:“刘都统对邓某情深义重,此乃邓某理应所做,胡将军不必客气。只是辛苦了胡将军又要和我日夜兼程的赶路了。” “邓将军说的什么话!末将自是义不容辞!!”胡耿面色一震,慨然而道,眼神里还闪过几分喜色。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仍被眼光凌厉的邓云瞬间捕捉。 “好。你先去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邓云笑容可掬,淡然而道。胡耿一声应诺,遂便退去。 待胡耿离去不久,旁边不远一角的假山里忽地闪出一人,身形敏捷,窜动记下,便来到亭后,竟是早就离去的赵云。 “统领大人。”赵云单膝一跪,拱手拜道。 “我会如此迅疾起兵,想必这胡耿也是预料不及,今夜定有行动。还要劳烦兄弟你今夜务必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若有些许风吹草动,立刻来报!”邓云面色略显冷酷,眼里更闪动着几分凶光。赵云闻言,速应一声,身形一窜,瞬间又消失在黑暗里。 “奸佞不除,混沌难清啊。乱世,乱世。何时才得半刻清静?”邓云低声轻吟道。 渐渐地,夜色更浓,快到三更时候,天地间黑沉沉的一片,使人有一种莫名的压抑。在府衙的东厢院子内,黑暗里隐约见得一道身影飞窜,宛如一头猿猴一般上跳下跃,避过巡逻的兵士,不一阵便从一处跳出了高墙。落地时,只是发出一些轻响,有几道昏暗的火光照来,所显露出的面容,竟就是那胡耿。 胡耿眼睛流动,迅速查看四周,见无人经过,连忙又再窜动起来,过了几个街角,转到了一空旷无人居住之处。须臾,一阵诡异的口哨声响起,紧接着听到一声长鸣声在幽静的夜里响起。 一头硕大的大鹰,在夜空盘旋几圈后,飞落在胡耿的手臂上。在胡耿的手上套着一个用精铁打造的护腕,因此也不怕大鹰那锋锐的爪子。 这时,黑暗里一道身影急速飞驰,倏地约到了一处废弃的房顶高处,低头俯视。月光泼洒,那人身穿夜行服,正是赵云。 赵云如似泛光,隐隐看见胡耿好像迅速地在那头大鹰上绑了些东西,正想要靠近些看清时。蓦然,一声响亮的长鸣猝然又起,大鹰瞬间腾空而去。 赵云面色一急,连忙窜动身子,就在各个房顶上跃动,竟想去追那只在夜空里翱翔的大鹰。 “可恶!!该死的畜生!!”赵云见大鹰越飞越高,心中一急,手指握拳,不知按了什么机关,手腕下蓦然射出两根细弩,向高空迸射而去。怎奈,大鹰所在足有数千丈之高,那两根细弩还未够到,便劲消势去,坠落下来。 赵云一皱眉头,猛地停住脚步,沉吟一阵后,即转身飞跃而去。 待赵云回到府衙内邓云的寝室时,已将是四更时候。 赵云不由面色一怔,室内竟然是灯火通明,大门打开。须臾,便听有人叫道。 “进来说话吧。” 这声音沉而凝重,正是邓云。赵云微微变色,也不怠慢,迅疾赶入,然后还不忘把大门关闭。 “统领大人莫非一夜未睡?” 只见邓云一身素衣,坐在茶桌边,刚倒好一杯茶水。邓云听话,转过头来,轻声笑道:“我刚好睡醒,想你大概这个时候过来。来,喝杯茶。” 邓云待麾下兄弟,一直视若家人。赵云听话,也不矫情,坐到邓云对面,接过邓云递来的茶杯,喝了半口放下,轻声道:“正如统领大人所料,那胡耿果然投靠了梁老贼,适才我见他鬼鬼祟祟出了府衙,到一无人空旷之处,召来一只大鹰,定是向那梁老贼通风报信。可惜,那大鹰刹那飞起,属下一时反应不及,未能及时拦截。” 邓云闻言,顿时双眸迸射出两道骇人精光,不过很快便又笑起:“无妨。竟然这胡耿在我的身边,我就不怕不能揪住他的狐狸尾巴。” “统领大人可要属下一同随往?” “不。金人虎视眈眈,想方设法要夺取新州,比起我,新州更需要你。你明日派几个机警之人过来便好。” 邓云面色从容笃定,赵云听了,重重把头一点,遂把剩下半杯茶喝完,便告退而去。 不知觉中,一夜过去。到了次日,刚到黎明时分,徐庆早已整顿好三百疾风骑精锐在营内等候。邓云与鬼先生一同并马而来。只见那鬼先生穿上一具缳甲后,配上那鬼煞面具,倒显出几分威煞的味道。 “大哥!行装已都准备完毕,依你吩咐,众人都带上了半月的口粮。”徐庆风风火火地赶来,拱手便拜。邓云听言,一声叫好,又见杨再兴、赵云等将士纷纷赶来相见。不一时,邓云与众人告礼必,飞马就前,赶到队伍之前。 “起程!!”邓云厉声一喝,霍锐、吉青、吴波等将还有三百疾风骑齐声应和。随着一声马鸣声响,邓云为首当冲,引着这队装备精良,皆配宝弓骏马的队伍,向城外飞驰而去。 另一边,却说斡离不虽绞尽脑汁,又是派遣细作,又是虚张声势,皆无能得逞,只好打算待大军赶到,再做图谋,暂时先静观其变。 这日,忽有斥候来报,新州城内有一支骑兵奔出,望西南方向而去。斡离不闻报,不禁眉头一皱,喃喃道:“西南方向?莫非这些宋人欲想赶往汴京,报说那赵佶老儿,请援来救!?” “二太子不必多虑!!粘罕愿引兵拦截!!”斡离不话音刚落,只见席下粘罕猛地忿然而起。可知这些日子,快把素来性急火爆的粘罕给闷出病来,肚子不知堆了多少晦气。可宋人却都躲在了新州城内,任由百般谩骂就是不出,城内也久久不见动静。这下,粘罕听得龟缩已久的宋人终于有了动静,恨不得立刻插翼飞赶过去,杀个痛快!! 斡离不闻言,面色一震,心里也想看看这队宋兵到底有何意图,遂凝声道:“好!那你速速率五百骑兵前往拦截,谨记莫要尽数杀尽,留几个活口,若是可以最好把这队宋军的统领给我活擒过来,我有话要问!!” “诺!!!”粘罕声若轰雷,虎目暴瞪,尽显威骇之风,席下诸多金将见了,无不变色,暗暗惊叹。粘罕又故意看了看对席的金兀术,见他闭目修神,似乎并无竞争之意,不由冷哼一声。 “哦?四弟平日都是积极过人,今日怎这般安静?”却不知斡离不也在暗暗打量金兀术,见他如此,不禁带着几分好奇问道。 金兀术缓缓睁眼,睁开刹那,眼里竟如闪动雷光,众人皆惊。 “哼。除了那龙蛮子外,其他凡夫俗子我并无兴趣。”金兀术面色冷淡,又像是一头打不起精神的绝世凶兽。 粘罕闻言,不禁面色一变,暗骂这小妖孽依旧狂妄至极。斡离不听了却是纵声大笑,遂转向粘罕道:“我军前番屡屡受挫,还望宗翰你此番能给我大军挽回颜面。” “区区鼠贼,我视若土鸡瓦犬!二太子且等片刻,我去去便回!”粘罕说罢,转身便大步流星地出了帐篷。须臾间,粘罕已然点齐兵马,一声喝令,五百骑兵皆随而进。 话说,邓云引兵刚出城外,望西南方向的龙元山脉而去,准备就在龙元山脉里的卧龙谷内营救刘延庆。而就在邓云赶了不到七、八里路程,刚是晌午时分,忽有斥候来报,言有一支金人骑兵正往后方小径杀来,为首大将,正是那金国第一勇士粘罕! 邓云闻言面色一寒,厉声喝道:“摆雁翼阵型,准备迎敌!!” 邓云一声喝毕,那三百疾风骑立刻散了开来,迅疾变成了一个犹如雁翼展开的阵型。 却说这阵法乃是邓云发明。 第二百零六章 揪出奸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此乃是疾风骑专属阵型,专用于游击作战的一种阵法。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疾风骑摆好阵型不久,背后杀声大震,风尘起处,一彪人马气势汹涌地奔杀过来。 “兀那宋贼,休想要逃,都给老子快快下马受死,尚可予你等一个痛快!!!”粘罕为首当冲,厉声大喝,虎目瞪得斗圆,满脸似充了血般,发红发赤,看似一头嗜血的猛兽一般,驰马奔冲。 “伏翼~~!!”邓云大喝一声,疾风骑的速度竟然不增反减,各个兵士放低速度的时候,都在迅速换弓上箭。 粘罕见得那部宋骑都慢了下来,虽不知什么一回事,却是大喜过望,只顾拍马急冲,口中更是叫杀不绝。粘罕这般狂野,那些金人骑兵都似跟着头狼的战狼一般,大受鼓舞,嘶声乱叫,各挥兵器,纵马疾驰。 电光火石之间,两部骑兵一前一后,一奔一赶,眼看距离越缩越短。两队兵马都快看清对方的面貌。就在此时,邓云刀目迸射两道精光,一声暴喝,如有霹雳震天之威。 “翼击!!!” 号令一出,那三百疾风骑纷纷转身射箭,霎时间乱箭迸射,片片纷纷,又乱又疾。其中乱箭丛内,一根箭矢来势尤为恐怖,如有破天裂地之劲,率先赫然射向金军为首的粘罕。粘罕眼睛蓦地瞪大,望着眼前密密麻麻乱射过来的箭矢,只觉头皮发麻,浑身肉紧,心惊肉跳。 “宋贼~~!!休想得逞~~~!!!”粘罕怒声喝时,手中那柄青龙阔口大刀已然猝地抬起,如化作一道青色电芒般骤打而去。‘啪’的一声巨响,箭破刀退。可紧接着而来,却是密密麻麻上窜下迸、左突右来的乱箭。 “嗷嗷嗷哦~~!!!”危急之际,粘罕也大显凶性,急舞刀乱砍乱劈,护住身上要害,隐约只听他身上铠甲几处‘砰砰’乱响,混乱间坐下马匹已然坠倒在地,滚飞而去。与此同时,那五百金兵更被射得人仰马翻,东歪西倒,惨叫连连,一片大乱,不知死伤多少。 转眼间,乱箭骤止,漫天风尘乱处,粘罕怒啸而起,身上战袍多处血口,幸好适才护住要害,不过都是擦伤,并无大碍。可对于粘罕来说,这可是莫大的耻辱。 “尔等宋贼!!我粘罕势要将你等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大恨!!”粘罕声嘶力竭,已近若疯狂。再看金军阵势大乱,队形全无,被直接射死的就有近百人,其他都是慌乱间,不是撞得头破脑裂,就是被战马活活踩死,死了又有二百余人。这霎时间,这部精锐骑兵,就损失过半,再说金人以骑兵威震天下,这又如何不教本就心高气傲的粘罕忿怒! “大哥~~!!那粘罕嚣张跋扈,作恶多端,日后必成我大宋心腹大患,何不速速除之!!?”霍锐听得粘罕那充满浓烈忿恨的怒喝,心中也是大怒,急与邓云谓道。邓云刀眸猝寒,冷声即与霍锐教道如此如此。霍锐听计大喜,立马拽马一转,竟独自一人望后奔赶过去。 “粘罕匹夫,可还识得我霍小牛耶!!?”霍锐圆瞪大目,竖起浓眉,撤声大喝,手中漆黑巨锤舞得嗡嗡骤响。粘罕刹时便认出这是当日邓云麾下一员部将,后来又听说这使锤的乃是邓云的结拜兄弟。 “小贼!!!刚好取你首级,引那龙蛮子出来厮杀!!”粘罕却是以为霍锐就是这部骑军的统将,不禁霍然兴奋激动起来,大喝一声,转身跃上一匹正乱冲乱撞的无人战马,双脚一夹,口叫一声‘畜生’,身上杀气汹涌而起,那匹发狂的战马竟然立刻就被粘罕驯服。 粘罕一拉缰绳,马蹄高跃,落时迸飞,如同一道脱弦之矢般望霍锐杀了过来。眼见粘罕这般凶神恶煞,直如地狱修罗投身。饶是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霍锐见了也不禁心头一颤。 就在此时,霍锐身后忽有一将飞奔赶来。霍锐听得马蹄声起,顿时精神一震。 霎时间,一声弓弦暴起,那奔来将士已然射出箭矢,倏然飞过霍锐身旁,望粘罕射去。所幸粘罕眼疾手快,又有前车之鉴,看得有一将冲来,便知提备。 ‘嘭’的一声,来袭快箭即刻碎裂。粘罕还未回过神来,却听一声如若水牛发狂的吼声暴起,急睁眼望时,霍锐已飞马杀近,那舞起巨锤,更是带起一股强烈骇人的劲风。 “卑鄙小贼,你不得好死~~!!!”粘罕连忙提起青龙阔口大刀,急忙迎去。一声轰鸣骤起,却是霍锐占了先机,竟一锤逼开了粘罕的大刀,直压打向其面门之上。粘罕就是粘罕,岂是泛泛之辈,千钧一发之际,粘罕就势倒身,霍锐一锤击空。人马分过时,粘罕恶性爆发,挺刀往后就刺,却是差之毫厘,被霍锐避过。 “四弟~~!!!”却说刚起那以箭先发偷袭的将士正是吉青,吉青看得眼切,还以为霍锐被粘罕刺中,所幸霍锐很快就转马赶回。粘罕怒不可及,更不会让霍锐这般轻易逃去,急要截住时,背后又听连声刺耳破响,急回身拧刀打住,待把乱箭尽挡,霍锐早已飞奔逃去。 粘罕长吁一声,把马勒住,沉重而又带着几分恐怖可怕的感觉。 “喝~~喝~~喝~~!!” 这声音就似一头被激怒到极点的凶禽恶兽的喘息。 “喝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这才有意思~~!!!”蓦然,粘罕如发疯地狂笑起来,惊得那些纷纷赶来的金人骑兵皆是不知所措。 另一边,吉、霍两人纷纷归阵来报。邓云听说,纵是吉、霍两人使计配合,依然未能伤那粘罕半根汗毛,而且霍锐还几乎被粘罕所伤,阴沟里翻船,不由一阵变色,后悔不已。 邓云素来积极奋战,身先前卒,此番若非恐被粘罕发现自己在军中,会给新州带来麻烦,必然主动出战。 “这粘罕与金兀术一样可怕,日后遇上,定不能有些许大敌!”邓云面色一沉,速与吉、霍还手四周将士谓道。众人听了,都是心中谨记,纷纷应和。同时,那胡耿见得这三百疾风骑如此了得,本事高强,心里可谓是七上八落,由其不知从何时开始,邓云望向自己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总让他有一种心惊胆跳的感觉。 于是,邓云成功以疾风骑骑射的本领,击败粘罕所率的金骑精锐后,又再继续赶路。至于,粘罕亦并无追击,收拾残兵后,便赶回营地。 后来传闻,粘罕因今日之败,大受刺激,从此脾性大所收敛,更勤学兵法,当然这都是后话。 两日后的一夜。邓云与麾下部署正在一处荒山野岭夜宿歇息,养精蓄锐,准备明日营救之事。原来邓云这一伙人已来到了龙云山脉的附近,按照原先所计量,那押送刘延庆的队伍大概就在明日会赶到龙云山脉。 这时,邓云与诸将围在火堆里议事,不知觉间,已是二更时候。胡耿神气略显着急,连连问了好几回时辰。鬼先生暗与邓云投了个眼色。邓云明悟,遂说天色已晚,教众人各去歇息。 大约半个时辰后,众人连日赶路,大多已多沉睡过去,只有十几个兵士在附近一带把守。胡耿心中有事,并无睡去,趁着防备松懈,还有身手灵敏,穿过一片树林后,很快便来到一处悬崖边上。胡耿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又吹起了那诡异的口哨声,须臾一声长啸响起,一只大鹰从高空倏然冲落。 就在此时,树林内忽地响起一声骤响。那只飞落的大鹰猝然惨鸣一声,坠落在地。胡耿顿时色变,却动都不敢动,全因背后已经先传来一阵笑声。 “呵呵。胡将军,如果你不想摔个粉身碎骨,我劝你最好站在原地不动。” 这正是邓云的声音,背后树林里火把缭乱,可以感觉到四周的火光纷纷照射过来。 “转过身来吧。此时此刻,我希望我俩能够坦诚相见。”那不断接近的脚步声,猝然而止。胡耿依令转过身来,第一眼便先看见就在两丈外的邓云。在他身后,有一个带着鬼煞面具的瘦弱男子,手里正把玩着一柄细长的小刀,与适才胡耿看到刺入大鹰下腹的暗器是一模一样。 “邓将军你此乃何意?末将不明白。”胡耿露出几分僵硬的笑容。邓云哈哈一笑,即道:“哦?看来胡将军是准备嘴硬到底。” 邓云说罢,身后的鬼先生立即向左右兵士速令几声,几个兵士领命,纷纷便望那头死去了大鹰赶去。胡耿见状,顿时面色大变,刚想阻止,余光看到寒光猝然一闪,吓得胡耿连忙避开。 “没统领大人的号令,你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鬼先生沙哑的声音,在这黑夜里,倒显得几分阴沉。胡耿面庞一抖,整张脸顿时变得狰狞无比。 原来从今夜初更时候,胡耿便听得大鹰呼唤的暗号,知得梁太尉必有吩咐,怎奈一直未有机会脱身,没想到好不容易等到三更时候,却中了圈套。 “统领大人,这大鹰上有密信!!”这时,一个兵士忽然惊叫起来。邓云笑容灿烂,淡淡道:“好,拿予我看。” 那兵士听令,急便赶去。就在此时,那胡耿猝然发作,不过就在他身体窜动刹那,邓云却是动作更快,瞬间闪到胡耿面前。胡耿心知此时此刻,他唯有保住那份密信,才有一丝生机,生死关头,也是恶从胆边生,大喝一声,双爪齐出,如虎爪之状,猛地抓向邓云。邓云面容平淡,抬手一挡,胡耿另一手正抓来时,邓云寸拳更疾更快,先打中他的胸膛。胡耿痛叫一声,连退数步,还不反应过来,却见邓云身体一窜,又来靠近。就这一阵子交手,胡耿就知邓云近身拳厉害,哪敢让他靠近,连忙双爪舞动,所学正是江湖上以狠辣闻名的铁虎爪。邓云依旧毫不动容,双手拨动,使的正是‘挡四门’的招式,防得可谓是滴水不漏。胡耿越攻越急,再看邓云一副游刃有余,眼中平静如水,不由愈加急躁。 “退!!”霎时间,邓云一声厉喝,犹如龙啸,一手左拨右挡,另一手出若闪雷,奔打胡耿面门之上。胡耿吃痛暴退,脚步未稳,邓云赶上,双拳出若骤雨落打,打得胡耿惨叫不绝,不知中了多少拳,最后被邓云一拳横打在右脸额上,瞬即倒飞而去,看已是被打得散了魂,呻吟不断,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奸佞鼠辈不知死活,自讨苦吃。”鬼先生冷声而道,遂令几个兵士将胡耿擒住。邓云接过一兵士递来的密信,急拆开去看,只见信中所言,说明日晌午时分,押送囚犯的队伍大概就会赶到卧龙谷,后部兵马随后而进。未免被人察觉,务必在晌午之前,将一众反贼带到卧龙谷。 第二百零七章 将计就计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好一个反贼!看来梁老贼已难容我也!”邓云看了,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无明业火。 “哼。老贼如此大费周章,不是要人命,莫非还想招降统领大人你么!?” 鬼先生听了,随即冷哼一声,接话说道。这时,吉青面色一变,皱眉问道:“梁老贼如此奸诈,就不知明日那押送的囚犯,到底是不是刘都统!?若之不然,我等岂不白冒了一回险!“ “是呐,是呐!我看这七成是虚的。大哥,我等何必与这老贼浪费时间!还不如立刻杀回燕京去,就像是上回大哥把童贯那大奸贼擒住一眼,把老贼也给擒了,然后再逼他放了刘都统干脆!!”霍锐瓮声瓮气地说道,旁边的吉青听了,顿时面色一变,怒声喝道:“胡闹!!上回是情势紧急,事不得已,大哥才冒险搏之。何况如今燕京内有重兵把守,我等如何进去!!?你这霍小牛怎就不会动动脑筋!?” 霍锐听了,很快便是醒悟,也不敢顶嘴,唯唯诺诺地认错。邓云面色不禁变得寒冽起来,迈步走向那胡耿的身前,冷声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邓将军饶命,饶命呐!!我家中还有妻小,那梁老贼以她们性命威胁,我不得不替老贼卖命啊!!我听邓将军素来仁义,还望能饶小人一条性命!!小人愿做牛做马!!”胡耿凄声叫道,神情甚是真挚。邓云眯了眯眼,心中却是冷哼,如此奸诈小人,连国家大义,公道事理都分辨不清,又岂会记挂家中妻小的安危!? “好!饶你性命也非不可。若你愿意配合,事成后我可放你离开,更会修书一封予大行山的牛、梁两位当家,让你们一家人在那落脚。”邓云淡然一笑,颔首便道。胡耿闻言大喜,自是叩拜称谢不绝。吉、霍兄弟想要劝阻时,却见那鬼先生暗作手势,顿时明悟,便是继续保持沉默。邓云遂教众人离去,然后与胡耿独自细谈了一阵,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话。 约快到四更时候,夜色黑漆漆的一片,胡耿却独自一人上了马匹,望东北方向而去。 随即不知觉中,又过了数个时辰,此下已是万里晴空,艳阳高挂。邓云与一众部署吃了口粮,整顿完毕,遂望龙云山脉而去。 “大哥,你为何放那胡耿离开,听说他望东北而去,那岂不是要向梁老贼的爪牙通风报信么!?” 途中,霍锐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急切问道。邓云听话,淡淡一笑,答道:“没错。我正是要让这胡耿替我通风报信。” “啊!?”霍锐一听,顿时脸上一片茫然之色。吉青神色连变,忽地双眼亮了起来,似乎已有一些猜得,急问道:“莫非大哥其中有计,是要利用这胡耿?” “哈哈!四弟聪慧,正中我意也。”邓云闻言大笑。这时,在旁的鬼先生却忽然低声道:“最怕此回来的兵马中有高人坐镇,若是瞒不过去,恐反而误事。” 邓云闻言一怔,不知为何猝然有一种心惊胆跳,浑身还不自在的感觉。 且说,胡耿四更离去,快到黎明时候,正遇上一队押送囚犯、俘虏的宋兵队伍。胡耿急赶过去,领兵之将见了,以为是邓云麾下来袭,连忙喝令兵士准备厮杀。胡耿急喊误会,那领兵将士很快便认出了胡耿,急教众人退下,策马迎去。两人疾言厉色在前首谈了一阵。那领兵之将,便教队伍让开,胡耿纵马飞奔,正是要往在后赶来的大军而去。 就在胡耿经过一队囚车时,忽然听得有人痴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奸佞鼠辈卖主求荣,诬陷忠良,屡行不义,天理难容,命不久矣,命不久矣~~!!!” 胡耿闻言,顿时面色大变,猛地勒住马匹,一脸凶戾狰狞的望去,咬牙切齿道:“老不死,我为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你竟敢如此咒我!!?” 只见一架尤为硕大的囚车上,关押着一个灰头土脸,浑身破破烂烂,遍体鳞伤,血迹斑斑,披头散发的老汉。老汉看似狼狈不堪,但一双眼睛却极为有神,凌厉发光,俯视着胡耿的眼神,充满了不屑、藐视,竟就是刘延庆也。 “狼心狗肺之人,说多无用,说多无用!!我呸!!”刘延庆忽然一口浓痰吐出,竟快得惊人,去势又疾又猛。胡耿想要避时,却已来不及了。 且说,这胡耿却也不是随刘延庆同去居庸时被擒,而是当日梁思成率大军压城,主力劝服一众同袍开门献城的那个将士。胡耿为人善妒计较,心胸狭窄,却又无真本事。小聪明确是有些,不过在沙场之上,对上些初出茅庐的将领还能有用,但若遇上些沙场老将,随时都会因此招来灭军大祸。而刘延庆正是看出胡耿的脾性,一直未有加予重用,只盼他日后成熟稳重一些,再做升迁。可不曾想,胡耿对刘延庆宠信韩、邓二人一直怀恨在心。因此待机会来时,他毫无犹豫选择了背叛,来换取他认为本就应该属于他的光辉仕途。 浓痰直接打在了胡耿脸上,刘延庆见状,张口大笑。胡耿大怒,连忙下马,大喝停下。那架押着刘延庆的大囚车猝然而止,胡耿一把夺过一个兵士手上马鞭,猛地跳了上去,对着刘延庆就是一顿毒打。而且那鞭鞭狠辣,多朝着刘延庆的面门打去,打得可谓是血液横飞,惨不忍睹。可刘延庆竟还破口大骂不绝,恼得胡耿是怒火焚身,一鞭当头骤打劈下。 哇~~!! 刘延庆凄厉痛叫,这回再也骂不出口,痛得昏死过去,满头已是血迹,乱发也染得半红。四周兵士唯恐胡耿会活生生地打死刘延庆,连忙前去阻止,将胡耿死死落下。胡耿叫骂不绝,也是状若疯狂,直到刚才那领军将士赶来看望,仗着是梁思成麾下心腹的身份,对胡耿大骂一番。胡耿方才恨恨离去。 约是一炷香后,胡耿终于赶到后军大部兵马,听说当下领军指挥之人,正是梁太尉身边大红人秦桧,急报说要见。 不一时,秦桧派人来召,胡耿急敢过去,到大军腹地之中,正见一众将士拥护着一身穿白袍银甲,头戴冠帽,留着一对很是好看的八字胡的男人。 胡耿急翻身下马,急急报道:“见过秦参谋,末将有要事急报!!” “呵呵。有劳胡将军了,你此时不应在那龙蛮子左右,怎会到此?可与你所报之事有关?”秦桧笑容可掬,轻声细语,可眼神里却闪烁着几分寒光。 胡耿心头一震,即报道:“秦参谋不愧是料事如神,确是大有关系。就在昨夜,末将不慎被那龙蛮子发觉,所幸那龙蛮子素有妇人之仁,被末将蒙过。龙蛮子却又教我来通风报信,报予虚情,将大军引去卧龙谷右边的红高坡,到时即会设以埋伏,擒住领军大将,已教诸军投鼠忌器,换了那刘延庆!末将对梁太尉忠心耿耿,自不会与那龙蛮子狼狈为奸,适才所言,若有半字虚假,愿遭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秦桧闻言,脸色连变,同时又是脑念电转,双眸泛光。一阵后,秦桧蓦然笑道:“那龙蛮子可还有其他后事交代?” 胡耿闻言,面色一紧,细想好一阵后,答道:“回禀秦参谋,末将所知大概就是这么多了,绝无丁点隐瞒。” “好,左右把这人擒了!!”秦桧把头一点,遂忽然指向了胡耿,冷声喝道。秦桧令声一下,左右将士顿时纷纷应和下马,各提兵器,如同恶虎野狼般向胡耿扑了过去。胡耿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回过神来,已被诸将擒住,疾喝冤枉。秦桧身旁一员将士,不禁好奇问道:“参谋大人,这胡耿尚有用处,为何杀之?” “哼。此等奸诈小人,卖主求荣,背信弃义,无君无父,除之则利,留之迟早必成祸害也!!”秦桧冷声哼道,目光充满鄙夷、冷酷之色。胡耿听得如坠万丈冰渊,反应过来时,已知性命休矣,破口大骂。秦桧一声令下,那七、八个将士扑上厮杀,乱刀将其砍成肉渣。 须臾,众将齐来问计。秦桧双眸眯紧,不假思索便道:“一切皆如原计划行事便可!” 众将闻言大惊,皆是不明所以然。秦桧见众将神情,大约猜到他们心中所疑,即道:“诸位将军,不必惊讶。我问你等,若那小人所报无虚,你等将会若何?” 众将闻言,面面相觑,一员素来颇有急智的将士,恭答道:“既然我等已知那龙蛮子在红高坡那里埋伏,为防万一,可命押送队伍走卧龙谷,我等则率大部人马前往红高坡厮杀便是!” 那将士话音一落,秦桧蓦然灿然笑起,众将见了,纷纷面色一怔,都是醒悟过来,皆赞秦桧运筹帷幄,才智惊人。 “诸位将军谬赞,不过这龙蛮子素来心思细密,若想成事还需一些布置,你等且附耳来听。”秦桧眼中精光晃动,遂教如此如此,众将听计大喜,各自领命。 且说,两个时辰过去,此下已是午时时候。正如秦桧所料,邓云命胡耿回去通风报信,自知他不会老实,确是有意利用,想要以虚情诱得大军赶往红高坡,然后再于卧龙谷截住押送队伍,救得刘延庆。此下邓云率兵在卧龙谷埋伏已定。 就在此时,忽有两个斥候赶来报说,见得好几部兵马已往红高坡而去,押送队伍正往卧龙谷赶来。邓云闻言面色一震,急教诸将准备应战。而那鬼先生,却是几番张口又止,原来是觉得这一切太过顺利,反而有些反常。 第二百零八章 智斗秦桧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又是一个时辰后,押送队伍已来到卧龙谷内。陡然间,谷上响起一阵阵轰然巨响,一连好几颗硕大无比的落石滚落。押送队伍反应不及,连忙躲避,随即一连串震天动地的轰鸣巨响后,后头兵士回过头望时,却见后面谷道已被乱石塞住。 说时迟那时快,卧龙谷小径前,蓦然杀声大作。为首一将,残龙银甲,龙纹银棍,浑身晃动着璀璨光芒,如同天兵神将从天而降。 “刘都统忠义无双,乃我大宋屏障,国家栋梁!!此番受奸臣所害,诬为反贼,实乃冤事!!诸位都是我大宋儿郎,不过依命行事。我不欲枉杀无辜,速速让开!!!” 那威风堂堂,气势惊人的将领,正是邓云。只见邓云一拍坐下赤色宝马,立即纵马狂奔,左右百余骑兵纷纷赶上。那些押送队伍的将士,见是邓云无不惊骇,皆不敢战。电光火石之间,邓云驰马冲入人丛之内,亢龙棍舞得密不透风,押送队伍里无论将士、兵卒纷纷躲避。只见邓云一路径直冲突,如同一柄锋锐无比的尖刀,直插腹地,如入无人之境。那百员疾风骑,各舞枪支,并起并冲,又快又疾,配合娴熟,冲突处皆是一片混乱,人仰马翻。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邓云快到囚车队伍那边,一员巨汉瞪眼咆哮,引兵拦阻。 “龙蛮子你莫非要造反耶!!?” “忠奸不分,我是造反还是护国,不由你说!!!”邓云大怒,舞棍突进。那巨汉急令放箭,霎时间乱箭迸飞,邓云一手掣出青龙宝剑,棍剑齐舞,把射来乱箭纷纷打落,威势骇人。再有不少疾风骑赶来拥护,邓云竟是毫发无伤,倏然冲到那巨汉马前。 “杀~~!!!”这巨汉正是统军将士,心想若被邓云救得刘延庆,恐怕小命难保,顿时变得凶恶起来,哇哇大叫,舞动巨斧来迎。“起!!”邓云一声厉喝,亢龙棍挥舞骤打,棍影连绵不绝,不到十合,便把那巨汉打落马下,飞马冲过,口中大喝:“都统大人勿惊!!!龙蛮子来也~~!!!” 邓云声若轰雷,震得那些押送队伍的兵士无不变色,兼之统将又被邓云所败,哪敢应战。疾风骑随后一拥而上,如虎入羊群一般,吓得四周兵士纷纷逃散。 与此同时,邓云连呼喝叫,皆不听刘延庆回应,心中正疑,却是一眼看见一架巨大的囚车上,有一老汉浑身都是触目惊人的血迹,连头发都被血迹染红,看似昏死过去,身体就被四根铁链悬在半空吊住。 “刘~~!!都~!!统~~!!”虽未能看清那老汉的摸样,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令邓云一下子就认定这老汉就是刘延庆。只见邓云满脸扭曲起来,眼中竟爆出一阵阵凶戾的光芒,杀气轰然暴起,直冲云霄,犹如一头深渊巨兽惊醒。 “梁思成~~!!我饶不了你~~!!!!”邓云暴声大喝,飞马狂冲,手中亢龙棍疯狂舞动,听那棍起疾风,便知力劲骇人,那些梁思成的部署唯恐逃之不及,嘶声乱叫,被击中者无一例外,暴飞惨叫。疾风骑纷纷冲来,刹时间便将附近兵士尽数逼退。 “嗷嗷嗷哦!!!”一声如同龙啸厉喝,震荡苍宇。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邓云飞身跃起,刹地落到了囚车之上,几个欲拦兵士,都被邓云挥棍打飞。 “刘都统!!末将来救不及,让你受苦了!!”邓云刀目红赤,脸上似有无尽愤恨,又有凄然痛色,青龙宝剑高抬一劈,‘啪’的一声,囚车即破。邓云遂又急舞青龙宝剑,又是连串‘啪啪’骤响,铁链竟断,倒下的刘延庆被邓云急急搂住。 突兀之际,一道冷箭猝来,望邓云后背猛射。邓云却是背后张眼,搂住刘延庆蓦地高跃跳起,避过冷箭的同时,还落到了战马之上。 “我谅你等身不由己,故而一再留情,若再助纣为虐,莫怪我大开杀戒!!”适才那冷箭偷袭的将士,见并无射中,正欲再做偷袭时。蓦然,又是一阵雷震般的吼声,吓得那人浑身肉紧,竟不敢再有丝毫歹心。 与此同时,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涌起,不知来了多少敌兵,大有一种草木皆兵的感觉。先见邓云刚才引兵杀进的谷口外,几部宋兵,或三百人或五百人蜂拥而来,瞬间便将谷口填满。 “果真有诈!!杀呐~~!!”就在此时,一声怒吼陡然而起,紧接着两队疾风骑一左一右竟斜刺里从后杀来。却是鬼先生早前看出事有跷蹊,劝邓云谨慎行事,埋伏两部兵马在后,若有万一也可及时接应。霎时间,两部疾风骑突发袭击,适才那杀入谷内的兵马,顿时大乱。吉青、霍锐并马齐冲,杀得一片大乱。 另一边,且说邓云刚救下刘延庆不久,蓦然听得喊杀声如同惊涛骇浪暴响不绝,顿时知道大事不妙,急引兵返回突破。所幸,那些押送队伍兵士早被邓云杀得胆寒,也拦截不住。邓云奔马突飞,在一众疾风骑拥护之下,风驰电掣般杀往谷口。 “哼。垂死挣扎!龙蛮子啊,龙蛮子,所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如今我在这一带各处要口都布满兵马,你如何逃得!!?” 此时,在卧龙谷后一处高地上,秦桧一脸灿烂笑容,低头俯视着谷内的战况,虽见那两波精锐骑兵,一前一后,将要杀破而去,却无丝毫急色。 原来秦桧当时察觉邓云计策,早占先机,遂命各部兵马皆望红高坡绕路而去,然后再于卧龙谷后各个要口埋伏把守,让邓云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蛮匪皆成瓮中之鳖! 且说,随着吉、霍两人在后接应,邓云引兵趁势突破,不一时被杀散谷口敌军,突破而去。吉青领一部断后,待见敌方乱军整顿来追时,立即喝令射箭,把追兵射退。 邓云在前疾奔,见得上方山口本想冲去,却见上头鸟雀惊飞,疑有埋伏,急又望另一边平川看去。 “若走平川,必有重兵把守!!”鬼先生似乎察觉到邓云的想法,疾声而道。邓云面色一紧,震色便道:“若走山路,不但极耗气力,而且一旦遭遇埋伏,难以脱身!我适才见鸟雀惊飞,十有八九埋有伏兵!如今局势,唯有走平川大道最为妥当,若真有重兵,唯有拼死作战!!” “对!!我等兄弟随大哥入伍以来,什么龙潭虎穴未曾闯过,怕个鸟啊!!”霍锐闻言,巨目一瞪,扯声喝道。疾风骑上下纷纷应和,皆无惧色。 “好!!我等便来个破釜沉舟,背水一战!!”邓云大声一喝,纵马就冲。诸将立即纷纷引兵紧随。 不一时,只见平川之上,早有二千余兵马摆好阵势,拦住去路。“老吴!!!”邓云急喝一声,吴波领命,先率一队骑兵飞前,约有七、八十人,纷纷拽弓拉弦。那些二千敌兵,见得邓云杀来,想到若能擒得邓云,那重金巨赏,无不振奋,纷纷扑杀过来。吴波厉声大喝,一声令下,先往冲前的疾风骑刹时疾放箭矢,瞬间之际,连连三轮攻势,乱箭潮扑飞不止,那些被利益所惑,蜂拥扑来的敌兵顿时被射得大乱,后面涌来兵士刹不住脚,互相推拥,搅成一团。 “三弟、四弟!!随我冲杀!!!”邓云神凶色厉,如同一头暴怒的蛟龙,刘延庆早就交予其他兵士照顾,此下一手执亢龙棍,一手执青龙宝剑,纵马驰飞。霍锐、吉青紧随其后,二百余疾风骑纷纷策马冲起。电光火石之间,邓云率先杀到乱军丛内,棍剑乱舞,赫然杀开一条血路。在邓云眼中,这些被利益所迷惑,甘愿做奸人走狗的兵士,已不需再讲任何情面。邓云一路只顾冲杀,大有捣个天翻地覆方肯休止的态势,吉青、霍锐两人亦是威猛绝伦,枪、锤舞动间,人翻马乱,惨叫不绝。再看那二百疾风骑随着前首三员将士,蜂拥突击,势如破竹。不一时,邓云率兵已到乱军腹心之地,其阵已然溃散。须臾之间,邓云正欲一将,见那人竟是刘延庆昔日部将,顿时大怒。 “无忠无义小人,可认得我龙蛮子耶!!?”说时迟那时快,邓云喝响刚起,人马已然杀到那将士身前,青龙宝剑赫然飞起,过处铠甲骤裂,血液迸射。那将士翻身落马,不知死活。四周敌兵无不大惊失色,都是心惊胆寒,纷纷逃避。邓云须臾杀透而去,吉青、霍锐引兵随后赶上。不一时,吴波所率那队人马亦纷纷杀过。至此全军上下,皆突破乱军而去。 邓云也不急躁,有意保存众人气力,教放缓速度而进,身后敌将见得,连忙引兵赶上。诸将早有准备,待邓云一声令起,又是一顿乱射,追来敌兵死伤无数,几员将士更被射死,遂不敢再贸然靠近。 第二百零九章 刘延庆之劝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如今邓云这部兵马,就如一头猛虎,不慎入了狼穴,遭到群狼围杀,猛虎只能凭借其勇猛还有智慧,步步为营,望能早日冲出狼穴。 不知觉中,已是黄昏时候。邓云还有其麾下无不人疲马乏,这段时间里,却是又与梁思成麾下几波爪牙恶战了几回。纵使疾风骑再是精锐,也禁不住这般连番恶战,死了近数十人,伤兵各有六、七十人。 邓云素来将自己麾下视若手足,更别说由他亲自操练的疾风骑,甚至里面每一个兵士,他都可以叫出名字,知道其家中有多少老小。这一下子死了近三十多人,邓云心里悲痛不已,却又不得不强震精神,鼓舞尚在人世的兄弟们。 谁说天无绝人之路,只是未到山穷水尽之时。且说,邓云引兵上了一处地势险峻的矮山头,山里正好有瀑布可以饮水。邓云见天色已晚,暂时扎据在内,思量如何逃出这长达数十里的龙云山脉。 “这里虽有险势可据,但依如今形势,梁贼爪牙恐怕不需多久便会找到这里,到时以重兵围住这山头,我等皆成砧板鱼肉也。此处不可久据,还是快想办法如何逃出这龙云山脉方乃上策。”鬼先生凝声而道,从他语气里可听出几分沉重之意。邓云眯了眯眼,却是早在想法子。霍锐不禁心头一怒,忿声而道:“如今燕京局势正乱,梁贼不想方设法平乱,却派如此多兵马来追杀我等,实在可恨极了!!” “哼。若非这些奸贼乱了朝纲,宋朝又岂会懦弱至此!!其实若要追根到底,罪魁祸首其实是那昏君!!!”吉青一时气愤,口没遮拦,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不过说了后,吉青不由面色一变,连忙望向邓云。 邓云长叹一声,摇首并无说话,又再四周兄弟都是面色黯淡,茫然无措,心中更是沉重。 就在此时,忽有几个兵士急急来报,说刘都统醒了,召统领大人过去说话。邓云闻言,面色一喜,连忙赶去看望。 这座矮山头里,有个天然的洞穴,瀑布就在洞穴不远,能清晰的听到瀑布流淌高坠的声音。刘延庆在洞穴里的深处,这地方看来曾经住过人,内里有一间别致的石房,石房内还有一张石床和一张石桌。 “你来了。”刘延庆背靠在石床上,神色苍白无色,身上的血迹已然清洗,早前也替他换了套衣裳。刘延庆身上伤势虽多,但都是皮外伤,并不致命,不过却是精神极差,倒像个失去一切,心灰意冷的孤独老人。邓云见了不由心头一揪,连忙赶去,急说道:“末将在此,都统大人伤势可有大碍!?” 刘延庆长吁一声,似乎要叹尽这一生的唏嘘,微微抬手,淡然而道。 “老夫并无大碍。再说如今老夫已成乱臣贼子,早不是大宋都统。龙蛮子你别看,老夫平日对你严厉,实在心中视你如亲子。原想待燕云平定,便收你为义子。不过后来,因朝廷久久未有下诏,老夫恐会连累了你,故暂断了这念头。再后,朝廷令旨虽下,但老夫为提备金人来犯,不得不遣你赶往新州,这一来二去,虽是有心,但实在没个合适的机会。 当日老夫中计,被梁贼擒下,注定身败名裂,反而却有几分庆幸当初未有仓促行事。只是万无料到,梁贼竟这般阴险,用老夫做饵,引你入局。老夫虽保得残命,却悲胜于喜。龙蛮子呐,老夫已生无可恋,你为何却甘愿为了老夫这个废人,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啊!!”刘延庆说到最后,已然声音哽咽,老泪纵痕,一脸无法形容的悲痛之色。想也难怪,刘延庆入朝数十年载,一生几乎都在为朝廷卖命,后来竟然得到如此下场。 “都统大人不必心灰意冷,末将纵是不要这条命,也定要还你清白!!”邓云只觉腹中不禁涌起一股无明业火,双眼赤红得可怕,凶戾中又带着悲痛。 “孩子,不必安慰老夫了。这又谈何容易?梁贼之所以能够如此猖狂,那全因宋朝社稷早就名存实亡。陛下仍是那个刚愎自用,忠奸不分,不顾国事,好面自大的昏君。 何况同朝多年,无论是陛下还是梁贼的脾性老夫都是极为了解。梁贼若无陛下在暗中支持,绝然不敢对老夫下此毒手。而陛下宁愿老夫死一万次,也绝然不会为老夫平反,因为如此一来,错的就是他这个皇帝,这个天下之主! 可悲的是,我等臣子平日若有些许错过,惹得龙颜不悦,便会是杀头大罪。可陛下登基多年,只知宠信奸臣,大举铺张,贪玩纵乐,加重税赋,强征土地,这算下来他这一生几乎无福民之举,反而大宋百姓因此流离失所,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可谓是苦不堪言。再想,被奸臣诬蔑因而下狱惨死的忠臣,更是数不胜数。 老夫一直盼望陛下总有一日会有所觉醒,做一个仁义之君。不过眼下看来,老夫是大错特错,落得如此下场,全是老夫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天下为何如童贼、梁贼等奸臣层出不绝,全因这当天子的,助长其恶风,更替这些奸臣打击忠良,逼良为娼!!” 说到这里,刘延庆已是变得无比激动,整张老脸憋得通好,青筋凸起,面容扭曲,可泪水却依旧流落不止。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邓云从未曾想过会从刘延庆口里说出。邓云身体连颤,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孩子呐,老夫并无怨恨任何人。与你说这些话,更不是想让你替老夫报复。只是这些话,在老夫肚子积累实在太久太久,再不说,老夫只怕会活活憋死!”刘延庆声音缓缓变得平静下来,喘息也变的虚弱。 邓云面色一变,竟察觉刘延庆有几分求死之意,连忙安抚道:“还请都统大人节哀,末将相信这世道尚存几分公义。总有一日,都统大人定能平反冤名!” 刘延庆闻言,凄然而笑,招邓云过来。邓云走近,忽然被刘延庆一把抓住了手。刘延庆似乎用尽了全身力劲,老眼瞪得斗大,凝声喊道:“孩子!你乃百年难出之奇才,不但身怀定国安邦之略,更有平天下之艺,绝非池中之物!!老夫看你在燕京时,不惜得罪诸将,执意安抚辽人之举,便知你有帝王之才!!如若你愿立志创一番皇图帝业,必能为这乱世带来一番新的气象!!” 刘延庆的一句句话,如同一柄巨锤,连连敲击在邓云的心头之上。邓云刹地瞪大双眼,竟是浑身发热,颤动不已,体内仿佛有一头暴走的凶兽,欲要破牢而出,仿佛就连自己的身体,都在认同刘延庆的话。 可就是此时,周侗临死前的那一幕,又出现在邓云脑里。邓云低头咬牙,死死压着内心的那头凶兽,眼神极度复杂,悲痛交织。刘延庆见状,面色连变,忽然缓缓地松开了邓云的手,又是长叹了一声,缓缓而道:“孩子我不明白你在执着什么。但老夫实在不想你将来落得像老夫一眼的下场,才会有刚才的一番话。罢了罢了。时也,命也。或许如那些道士常言,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数。孩子你如今已成名天下,脾性却又刚烈耿直,义气当头,若不自立,宋朝容不了你。而金人、辽人皆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到时你又当何去何从,你麾下兄弟又当何去何从?” 刘延庆娓娓道来,此时却更像个教书的先生,或许当下已无欲无求,说的又是肺腑之言,故而令邓云心头屡屡撼动,一时间难以把持。 不过,刘延庆也并无再说下去,点到即止,话锋一转,忽然说道:“孩子,你拼死拼活为救老夫这个废人,不但毁了前途,还落得如今这个险境。老夫实在愧疚难当,有一物相赠,望日后你能用于造福天下百姓。” 邓云闻言不由一怔,刚才替刘延庆替换衣服时,他也在场,并无见有其他异物,再想若是宝贵的东西,应该早被梁贼夺去,可看他一脸慎重的样子,又不像是在乱打诳语。 就在邓云思念间,刘延庆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淡然笑道:“孩子你不必多想。此物并不在老夫身边。实不相瞒,当初攻克燕京后,老夫收拾国库时,无意发现了一幅尤为破旧的奇画,画里都是些鬼画符号。老夫一时参透不得,就带了回去。后来,参透了一些日子无果,便也忘了此事。 直到后来一夜,老夫闲来无事,刚好想起这幅奇画,便拿出来看,却不慎打翻了烛台。这奇画却是一碰火就着,瞬间便烧毁成灰烬,却又留下一副羊皮藏宝图。而这羊皮藏宝图中,记载的宝藏,竟就是传说中那辽人景宗皇帝‘耶律贤’所建的云阕宝殿。 关于这云阕宝殿由来已久,传说当年耶律贤虽有雄才伟略,却长期患病,朝中大权一直被其他皇室宗亲所执。耶律贤唯恐这些人会谋朝篡位,便以建陵墓之名,花费重金暗中建了这云阕宝殿,把当时国府里所有珍玩古宝,宝甲利器,还有无数银两藏在了里面,打算等自己死了后,那些皇室宗亲夺权,便让太子耶律隆绪用这座宝藏积蓄实力,与之分庭抗礼。 后来耶律贤身体转好,日渐恢复,却又在游猎于云州焦山时,忽然猝死,因事出突然,甚至还来不及与心腹还有妻小交代遗言。而云阕宝殿极为隐蔽,那些建造宝殿的人,早被耶律贤暗中杀尽。至此关于云阕宝殿的传说便屡出不穷。辽朝后来的历代皇帝也花费苦心找这云阕宝殿,皆是无果,到了后来便也渐渐放弃。” 刘延庆就像用说故事的口吻,侃侃而谈。邓云听得却是心惊肉跳,满脸惊异,不可置信之色。 刘延庆笑容灿烂,淡淡而道:“当时老夫也不知是否鬼迷心窍,并无那幅羊皮藏宝图的存在禀报,而是暗中收藏,总觉得此藏宝图总有一日会有所大用。 只不过,后来老夫受梁贼所召,知他居心不良,想经梁贼这一捣乱,至此天下永无宁日,逼不得已,只好用利刃将之碎成几块,然后烧毁。当然,老夫不惜如此,却是早记下这藏宝图,心想若是能劝服梁贼,回朝面圣时,再把藏宝图献予,以征为国用。 可如今老夫无论是对朝廷还是陛下,已然死心,也仁至义尽。此物老夫欲转赠予你,至于你要如何处置,全凭你的主意。” 第二百一十章 藏宝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刘延庆说罢,神色一震,抖数精神,忽然撕开了左手的衣袖,咬破手指,就在那残布上画了起来。邓云面色连变,却不知如何拒绝,只见刘延庆咬破了一根又一根手指,十根手指才咬破了才把那幅血色藏宝图画好。期间邓云欲言又止,却是见着刘延庆那满脸决意,还有残布上纷纷而成的血色,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因无笔墨,略显粗糙,你也不要嫌弃。孩子,你拿去吧。”刘延庆把残布递来,邓云已是泣不成声,只觉那轻若鸿毛的布匹,如有万丈高山般沉重。 “老夫今夜与你所说之话,你愿意记着便就记着,不若心中不快,大可当是老夫疯人疯语。好了,老夫实在倦了。你出去罢。”刘延庆轻描淡写,眼神里竟有几分解脱的味道,好像是放下了心头大石,摆手而道。邓云闻言,自也不再打扰,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出去之后,却不知道自己如何出来。 半个时辰后,鬼先生急急地望山头一处悬崖赶去,正遇上折回的吉青、霍锐。 “如何?统领大人还是闷闷不乐?” 鬼先生沙哑的声音里,不难听出有着浓浓的担忧。霍锐闻言,摇了摇那颗大脑袋,叹声而道:“哎!这刘都统到底和大哥说了些什么话!大哥一出来便像是丢了魂似的,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谁也认不得。大哥素来顶天立地,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如此!!” “诶,我俩兄弟适才来劝他,他却说想要独自一人,便不再理会。我俩见他实在怪异,一时也没了法子,只好回来。大哥素来对先生言听计从,还望先生能劝劝他。” 吉青也是满脸愁色,接话而道。就在此时,山下忽然闪起冲天的火光。三人面色剧变,不一时几个兵士急急来报,说梁贼爪牙在山下放起火来,看似要把整座山都烧了。 “混账!!!这些人实在逼人太甚了!!!”吉青闻言,面色剧变,怒声喝道。旁边的霍锐也是怒骂连连。 陡然间,又有几个兵士神色慌张地赶了过来。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这回,就连素来稳重的鬼先生似乎也站不住脚,急忙迎去问道:“怎么!!?莫非山下的敌兵要大举杀上山来!?” “刘刘都统他!!!!”一个兵士上气不接下气,急促地想要把话说出来。 “都统大人怎么了!!”蓦然,一声如同轰雷般的巨喝声刹地骤起,顿时把这原本显得混乱的气氛,震得霍然消散。众人都似用着朝仰艳阳的目光,纷纷望了过去。 虽然是一片黑夜,但那个男人却有着如同艳阳一般耀人的光芒。 “统领大人~~!!!刘都统他他!!自刎了~~!!!”这句话一出,邓云却无巨大的惊异,眼中也没有悲怆的眼泪,就像是应正了一件他早已料到,却无法阻止的事情。 当时的刘延庆死志已绝,眼神中再无昔日的光彩,他被他所忠于的国家背叛,而他这一辈子都为这个国家而活。所以,这个忠义无双,曾经是宋国屏障的老人,已生无可恋。甚至可以说,活着,对他来说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都统大人,你不会白死的。你的话,我会铭记在心。这个乱世,就由我来肃清吧。不过要用我的方式…”邓云低声喃喃道,一阵清风拂过,好像要把话带到天上去。 风助火势,火涌如潮,只见四处火光遍天。秦桧就在西南边山脚数里外占帐等候。帐内,外头的火光不断闪烁进来,照着秦桧那张沉静而又略显阴鸷的脸上。秦桧眼光凌凌有神,正看着一本古籍。秦桧自小爱书,因为他父亲从小教导,书中有他想要的一切。 就在此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桧‘嗯’了一声,遂把古籍放到一边的桌案上。 须臾,一个将士神情急切地冲入了帐内,单膝跪地,急报道:“秦参谋!!那些蛮匪要突破了!!!” “哼,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蛮匪从何处突破?”秦桧冷哼一声,暗付今夜之后,他终于能睡过好觉了。 “这龙蛮子一日不除,一日便是我心腹大患!!”秦桧眼眸微睁,两道阴鸷光芒猝地射出,转念又在心中想道。 那个将士不由面色一变,只觉望着秦桧的眼神,如同似被一条巨大的蟒蛇所盯住一般,随时都可能被他吞入腹内,不觉咽了几口唾液,连忙强震精神报道:“回禀秦参谋,这山头四周都已被烈火包围,唯有北边的小径火势稍弱,那些蛮匪正往那处突破。” “好!!”秦桧面色一震,迅速和那将士教他调拨兵马,将山下过半兵士都调往了北小径。至于其他部队,则分散守护,提备敌方使诈。 与此同时,在这座被烈火所焚烧的山头北边的某处。邓云眼见各队敌兵纷纷赶来,冷然一笑。这时,吉青急急地赶了过来,报道:“大哥,我已依你吩咐,让兵士都淋了水,所有的战马也湿透了。” “好!!传我号令,全军从西南大道突破!!”邓云此言一出,四周诸将纷纷面色一震,齐声应和。此起彼伏的巨喝声刚是散去,这时,鬼先生忽然问道:“统领大人,若要回去新州,当走北边小径。你却从这西南大道走,莫非要想回去中原?” 邓云面色一凝,似乎早料到鬼先生有此一问,不假思索便答道:“梁贼不惜如此大费周章欲要铲除我,想必绝不会善罢甘休。若我等此番逃出生天,他定上报朝廷,与朝中同党联合,将我等诬蔑成反贼。我必须回大行山一趟!” “大哥!!你的意思是说,朝廷会发军征讨大行山!!?”霍锐闻言,巨目一瞪,满脸急切之色。可知大行山除了牛皋、梁兴还有一众志同道合的弟兄外,还有着他们的至亲。 邓云听话,面色冷酷,一双刀目发散着骇人的光芒,微微地把头一点。吉青见状,神情大变,急道:“竟如此,事不宜迟,我等快快起行吧!!” 吉青话音一落,就在四周将士都急着动身时,鬼先生却蓦然喝道:“慢!!” 只见鬼先生转向邓云,那鬼煞面具内闪烁着如同绚丽的光芒,缓缓而道:“统领大人,据我所知,近年中原各路豪杰纷纷往大行山而投,势力之大,就连朝廷也忌惮三分。而且大行山的英雄皆以统领大人马首是瞻。若统领大人回去大行山,到时那些奸贼肯定会大做文章,这反贼之名恐怕再难洗刷!就算如此,统领大人还执意回去么!?” 鬼先生此话一出,众人不禁纷纷变色,都往邓云望去。邓云面容沉静,仰头望月,声音虽轻,却有着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 “若是这国家,忠义不存,奸佞横生,祸国者如日中天,为国卖命者却难以苟存。百姓受尽压迫、剥削,生计难保。如此的国家,也不必存在了。” 邓云这话一出,众人只觉深藏在自己体内的猛兽终于破笼而出,全身竟无比畅快,仿佛有着用之不尽,使之不竭的力量。 “嗷嗷嗷嗷!!!!”霍锐仰天咆哮,似乎要将这些年所受的晦气尽数宣泄而出。 声震苍宇,天地如似颤动。紧接着如有群兽嘶吼,一阵阵声嘶力竭的吼声此起彼伏。 半个时辰后,火光愈烈,北边小径渐渐被烈火覆盖。山脚下不知围了多少的兵士,各个都是神色紧张,紧紧地抓着手中的兵器。那在人丛腹地负责指挥的将士,更是面头虚汗,咬牙切齿,眼睛满是血丝,就像一头要拼命的恶狼。 秦桧已经下了,如果这回再让邓云这些蛮匪突破成功,就提人头来见。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与此同时,再看西南大道上,火势汹涌,山上的树林已成一片火海,浓烟弥漫。在山下只有千余兵士,都是守备松懈,皆以为邓云那些蛮匪不会由此突破。 陡然间,一阵阵马蹄声赫然而起。负责指挥的将士听得,先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然后急急望去,只见烈火之处,一队如似那些神鬼传说中,从地狱深渊而出的魔将鬼兵赫然而现,卷起道道火花,望山下天崩地裂一般奔驰下来。 “敌袭~~!!敌袭~~~!!!!蛮贼来啦,蛮贼来啦~~~!!” 不知是哪个兵士最先叫起,那指挥将士顿时回过神来,连忙嘶声大喝,教麾下迅速摆好防线,准备迎击。 “挡我者死~~~!!!”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如同龙啸般的吼声暴起,一人一马从火海内飞越而出,高达半丈。山下敌兵看得无不震骇,惊为天人。 那赤色战马落地时,竟还甩飞出水花,再见那马上银甲将士,浑身湿淋淋,乱发还滴着水,双眼发光。 “哇~!!是那龙蛮子~~!!”靠前的一个小队长,很快就认出这如同鬼神般的存在,顿时吓得浑身一抖,踉跄跌倒。 而就在这惊呼声响起的刹那,邓云纵马飞起,手中棍剑并舞,厉声喝道:“我不欲滥杀无辜,梁贼祸国天下人人皆知,尔等若定要助纣为虐,残害忠良,便别怪我手下无情!!” “蛮贼!!休得猖狂,看我取你首级!!!” 有人惧怕,自也有人无畏。只见人丛中猝然冲出一将,挺枪策马倏然向邓云迎了过去,而当他看清邓云那副眼厉嘴咧,狰狞如同条恶龙的面容时,那恐怖的冲击,似乎把他灵魂震的散飞。 “杀~!!!”亢龙棍骤起横扫,啪的一声,那将刚抬起的枪支赫然破裂,就在人马交给瞬间,青芒如虹,如有削天之锋,竟把那将士一剑斜劈开两截。 一片飞血迸射,如此恐怖骇人的一幕,吓得那些梁贼爪牙无不变色,不约而同地纷纷撤后。与此同时,那部如同浴火而出的骑兵队伍纷纷杀到,吉青、霍锐两人各引左右一队在前,吴波率中央大队在后,三将引兵冲突,气势骇人,竟似有千军万马般的气势。 第二百一十一章 怒追秦桧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却说秦桧正在帐内等候消息,忽听杀声大震,急去出帐看时,正见一将士策马赶来,那神情就似见了鬼一般,慌促下马时,还不慎跌倒,连滚带爬地赶到秦桧面前报道:“秦参谋快快逃罢,那些蛮贼快要杀来了!!” 秦桧闻言顿时色变,还未回过神来,听见连阵喊杀,隐约看见一将正往杀来。 “不好!!是那龙蛮子!!”秦桧在心中惊呼叫道,他虽未看清那将的面貌,却有一阵诡异的感觉,觉得就是邓云无疑。 “左右快快备马!!你速引兵抵住,若能擒住来将,本参谋重重有赏!!”秦桧只觉浑身肉颤,疾言厉色喝道。那将听了,一咬牙,拱手领命,随即急急起身,嘶声乱叫,迅速组成一队百人队伍,迎赶过去。 正如秦桧所料那般,那正往奔赶过来的将士,正是邓云。却说邓云奋勇突杀,那千余梁贼爪牙皆畏不敢战,后来再有吉、霍、吴等将率兵杀来,其军轰然溃散。不一时,邓云便率先突破而去,见得不远处有一处营地,想那统军之人定就在那,顿时加鞭飞马,倏然杀去。 “快快拦住此人,秦参谋有言,若能将其擒之,皆有重赏!!”就在此时,一队百人队伍,阵型混乱地拦截过来。邓云刀目赫光更烈,大喝一声,纵马就突,棍剑挥舞间,如有狂风暴雨汹涌而来之势,惨叫声此起彼伏。刹那间,一个破口猝开,这百人队伍本就混乱畏慑,又如何抵得住如神如魔的邓云。 电光火石之间,邓云已然杀到乱军腹地,正欲那指挥将士,拍马一转,那将还来不及惊呼,便见一道青芒快得如同闪雷般飞来。 剑飞过刹那,连头带盔一齐裂开。邓云倏地飞马冲过,手上青龙宝剑竟不沾一丝血迹。 “哇哇哇~~!!妖孽,妖孽呐~~~!!”一将看得眼切,不堪折磨,转身就逃。这人一逃,四周兵士仅存的战意顿时荡然无存,纷纷逃去。就在邓云一人独自杀散这百人队伍时,吉、霍、吴等将随后赶上。霍锐唯恐邓云一人有失,连忙加速赶上。可邓云实在太快,如同一条恶龙般猛然地突入营地深处。 却说,邓云一路奔驰,这草创的营地很是简陋,只有十几个帐篷,看来都是军中要将所用。忽然,一阵乱响涌起,只见一队兵士拥护着一将士仓促而去。 “奸狗休想要逃!!!”邓云大喝一声,急转马杀去。那将士听了,惊呼一声,急策马逃去。邓云以为是统军大将,心中恨透,自不会舍,狂拍马匹,紧追不放。 说时迟那时快,须臾间,邓云倏然杀到。那些拥护的兵士皆吓得纷纷散开。邓云刹地杀入人丛,混乱间,猝见几道寒光射来。邓云厉声一吼,青龙宝剑即挑起拨打,眼见都是细弩,而且箭头发黑,明显有毒。 “奸狗!!!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邓云咬牙切齿,另一手迅疾挥棍,几道棍影闪动,把那些扑来的兵士尽数打开。不等众人反应,邓云又飞马冲起,那将看得惊心动魄,连忙转身再发细弩,连道轻微骤响,寒光纷纷又来。邓云拧剑就打,飞到其后,一棍打出,顿时将其打飞而去。剩余兵士见了,哪敢再战,立即纷纷逃去。 再看此时,邓云纵身一跃,落地一棍朝着那将士头颅就打。那将士就地滚起,忽然惨叫一声,却是混乱间,被自己弩上箭矢误伤。 “哼,自作孽不可活!”邓云冷哼一声,本还想问些话,却见那将已在口吐白沫,七孔流血,想也说不出话,转身便走。 “哈…哈…蛮…贼…休要。得意,你中了。秦参谋金蝉…脱壳之。计也!” 就在此时,只听背后传来一阵充满怨恨的嗤笑声。邓云顿时面色剧变,猛地转身,疾声喝道:“秦参谋!!?那人可是叫秦桧!!!” 邓云话音刚落,回答的却是一阵阵恐怖的凄厉惨叫,只见那将整张脸都黑透,七孔流血不断,浑身打颤,须臾死去。 “能布置得这般细密周全,处处绝人生路,如此恶毒狠辣之人,除了那秦桧,还会有谁!!?”邓云咬牙切齿,在心中怒喝道。他虽尚不知这秦桧到底长成什么摸样。而且对于秦桧这人,他也不敢说极为了解,但对于秦桧的事迹却很是清楚。此人可是祸国殃民,更是导致宋朝灭亡的大奸贼,无数忠良死于他的手中,其中最为出名的自然是岳飞的‘莫须有’! 一时间,邓云念头纷纷,想得越多,对秦桧的仇恨便更深,甚至认为从一开始就是这秦桧在背后教唆梁思成如何陷害刘都统和铲除自己! “唯有此贼定要速除,否则下回要杀他便难了!!”邓云心中暗道,急飞身上马。这时,霍锐先引一队队伍赶来。 “大哥!!”霍锐大喊一声,邓云转马迎去,疾声而道:“这些梁贼爪牙里有一人,名叫秦桧!他正是幕后谋划之人,此人乃一大害,绝不可留,务必杀之!!” 霍锐闻言,急应一声,引兵随着邓云赶去。不一时,吉青、吴波纷纷引兵赶到。其中,吴波还擒了敌军一员大将,就用绳索套住拖走。邓云速告之利害,吴波立马命人将那将士押来。那将士已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只求速死,竟大骂不绝。邓云面色冷酷,冷声喝道:“把这人的指头一根根砍下来,我看他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邓云令声一出,几个兵士连忙执令,两人按住,一人取刀而砍。一阵凄厉惨叫声后,那将士三根手指头都被砍断,再也忍不住,急说秦桧领着一队精锐,望后方驻波道逃去了。邓云一听,顿时面色大震,二话不说,转马即走。吉青、霍锐纷纷引兵赶去。吴波淡然说了句‘杀了’,也转马离去。 不知觉中,已快到破晓时候。却说秦桧引一队精锐过了驻波道不久,听得背后一阵马蹄骤响不绝,心中追兵杀来,不由大惊,慌乱转入旁边丛林。 为首当冲的邓云听得动静,连忙引兵转去。霎时间,杀声大震,众人齐喊秦桧之名,可把秦桧吓得快要魂飞魄散。 渐渐地快到黎明时候,天色变得光亮起来。秦桧一行人慌忙而逃,说也诡异,料秦桧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会和邓云转换了角色,反被邓云所追杀。 秦桧面色寒冽、阴鸷,忽然眼神投到身边一个心腹上,冷笑起来。 旭日初起,璀璨的阳光,照亮了广阔无边的天地,似乎给这乱世重新带来了曙光。 邓云正引兵四处搜索,忽然听得有人大喊投降。邓云面色一震,急策马赶去,只见一人身穿缳甲青袍,头戴冠帽,跪倒在地,身后有数十个兵士,皆是跪地。 “抬起头来!”邓云刀目凌冽,大声喝道。那缳甲将士吓得一抖,竟然大哭起来,只知叩头求饶。 “抬起头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邓云大怒,声若轰雷,四周将士听了,纷纷喝叱附和。只见那缳甲将士畏畏缩缩地把头一抬,邓云面色顿寒,冷声道:“你就是秦桧!!?” “将军饶命,饶命呐~~!!小人不过奉命行事呐~~!!”那缳甲将士痛声大哭,身后兵士也纷纷哭声求饶。 就在此时,杀声突起,从好几个地方传来。鬼先生急拍马赶来,道:“统领大人,速速解决!诸位弟兄都厮杀一夜,若是追兵赶到,恐怕又是连场恶战!!” 邓云闻言,脸色连变,忿忿怒吼一声,转马便走。鬼先生、吉青、霍锐等将随即赶去。吴波留在最后,领兵将那‘秦桧’还有那数十个兵士迅速收拾后,即赶往过去。 “哎,三哥那秦桧不是杀了么?也算是替刘都统报了仇,为何大哥还是一脸怒相,闷闷不乐的样子?” 在队伍赶路间,霍锐一脸疑色,向旁边的吉青低声问道。吉青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听大哥所言,此人奸诈巨狡,绝非等闲之辈。或者刚才那个秦桧根本就是假扮!” 于此,梁思成、秦桧大费周章所筹划的‘局’,最终还是未能铲除邓云。秦桧还更因此几乎丢了性命。 邓云、秦桧两人此番的较量,并未分出胜负,虽都急欲铲除对方,但却仍未曾相见。 而就在邓云、秦桧在龙云山脉斗得天翻地覆时,燕京却发生了剧变。话说,梁思成不顾诸将所劝,执意大举发兵,教秦桧率近一万五千余兵马,竟就为了铲除一个新起之秀,全然不顾如今燕京局势。可谓是荒唐至极。 终于,梁思成的刚愎自用,残酷无知,换了恶果。就在秦桧引兵离去的第二日,燕京大乱,城内数万辽人不堪折磨,纷纷造反,纵是老幼妇孺皆与宋兵厮杀、搏命。这一夜,杀声四起,从无间断,这些辽人都恨透了梁思成这部大军,只管前扑后继地与拼死作战。 第二百一十二章 金军动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梁思成见城内乱势如此激烈,唯恐被辽人所擒,竟先引精锐慌促逃去,使得本占上风的宋兵听说,顿时士气顿落,无心作战。而辽人反而因此迅速发起反击,梁思成麾下几员将士俱死先逃,于是其部署纷纷逃散,很快城内各部宋兵势崩瓦解,各自逃命,直到次日黎明,大半宋军竟都被杀出城外。 数日后,梁思成逃回居庸关,一面整顿残兵,一面又恐朝廷怪罪,不敢上报,与麾下商议计策脱罪。 另一边,却说金帝阿骨打攻破夹山后,亲自率军进攻妫、顺、儒、幽四州打算与另一路斡离不所率的大军,包夹燕京。阿骨打乃一代枭雄,麾下兵士又是士气正劲,辽人无不畏惧,阿骨打就在两月之内连克妫、顺、儒三州,在幽州之时却遭到了韩世忠所阻击,韩世忠据城而守,再兼有万夫莫敌之勇。纵使阿骨打麾下精锐,一时间也难取幽州。 就在此时,涿州却发生大变,听说刘延庆被擒的王刚大怒,即起兵马赶去营救。哪知刚率兵出城不久,城内辽人造反,王刚想回去救援时,城池已被辽人所夺。原来梁思成在燕京所做恶行,已然传到了涿州,辽人皆为发指,也不再相信宋人,便趁王刚离去时,一起造反。 王刚心中担忧刘延庆状况,故也不强攻涿州,急望燕京赶去。哪知途中却又遇得不少残兵,听说燕京已被辽人所夺。王刚又惊又怒,忽然想起不久前邓云与他所说的那一番话,方知真是金石良言。 如今局势混乱,王刚一时也没了去处,麾下将士劝说此时幽州正遭金人侵犯,何不赶往救援。王刚听是有理,遂引兵速望幽州去救。 韩世忠得到王刚所助,军中士气大震,阿骨打见连日攻克不得,又听说燕京、涿州兵变,已生退却之心,遂下令召诸将传令各部部署收拾行装,准备撤军。 诸将听得无不大惊,以为是弱,皆宁死不愿撤退。这时,阶上一人笑声道:“诸位且先稍安勿躁,陛下此举绝非弱也。而是等候时机。兵法之道,不在于一味强攻猛进,攻城掠阵,有时也要拭机而动。就如如今幽州局势,我等久攻不下,大军锐气已钝,而那韩巨虎却据城死守,不肯与我军硬战。此时此境,退则为进。不过相信不久之后,要取幽州,便如囊中探物!或许还能兵不血刃就能得到!” 只见那人笑容可掬,慈眉善目,正是丞相撒改。一大将听了,一脸茫然,急便问道:“恕末将愚昧,实在不明其中道理,还请丞相指点迷津。” 撒改闻言,不急不躁,把头一点,与投来目光的阿骨打相视一眼后,转头即道:“想必诸位都是知道,不久前那宋人皇帝老儿命麾其心腹梁思成为太尉, 来交接燕云十六州。这梁思成奸佞阴险,甩计量把刘延庆这国家栋梁擒了,然后强取燕京,其军无纪律,梁思成又放纵下属,辽人死伤无数,以致后来燕京大乱。如今不止燕京,就连涿州也发生兵变,那王刚才会转来幽州。因此,陛下有意先行撤军,养精蓄锐,待局势更加混乱时,再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肃清一干宵小,一统燕云十六州! 诸将闻言,纷纷醒悟,皆转向阿骨打,一边拜礼一边口称圣明。阿骨打哈哈大笑,遂命各将速去准备。 与此同时,在城池之内。韩世忠一脸凶恶之色,一对上翘浓眉紧皱一起,额头上似成猛虎那般‘王’字皱纹。 “梁老贼实在该死!!我等费劲心思,拼死拼活,不知多少弟兄为此壮烈牺牲,好不容易取下燕京,眼看燕云十六州不久即定,他竟为一己私利,暗夺居庸,使奸计擒了刘都统,强夺燕京,使得如今局势大乱,一发不可收拾!如今燕云各地辽人纷纷造,更有强敌虎视眈眈。燕云十六州恐难保矣!!”说到最后,韩世忠不禁大怒,一掌猛拍奏案,那力劲之猛几乎将那奏案当场拍裂。 “都统大人落入梁老贼之手,我本以为都统大人性命休矣。可又听说,梁老贼竟派人押送都统大人回去汴京,这其中必是有诈!”说话的人,正是王刚。且说这消息还是王刚在前往燕京,从遇到的那些残兵那里听说。 韩世忠一听,顿时勃然大变,猛地站起,惊呼叫道:“回汴京路程距离新州最近,莫非梁老贼欲要以都统大人为诱饵,设局铲除龙蛮子耶!?” “龙蛮子?”王刚一听,眼睛微睁,想了一阵后,不禁沉色而道:“龙蛮子素来义气,若听说都统大人蒙受如此大冤,定不会袖手旁观!看来梁老贼对龙蛮子忌惮极深,竟不惜如此大费周章!” 韩世忠虎容连抖,气得浑身凶势骇人,正欲说话时。忽然呼延通急急赶入,单膝跪下,拜道:“韩将军!!适才斥候来报,金人大军似乎有撤退嫌疑!!” 韩世忠一听,面色一震。这时,王刚张口也道:“如今大敌在前,且先以国事为重,想那龙蛮子心思细密,本领高强,定能逢凶化吉。” “王老哥所言是理。”韩世忠闻言,神色一凝,把头一点,遂又转向呼延通道:“你速传我号令,教城内诸军整备!” 呼延通听了,顿时一双斗大巨目暴起赫赫精光,厉声应和。金军势大,这些日子,他还有麾下兄弟不得不龟缩在城,可都憋了一肚子滔滔怒火。 “世忠你欲起兵追杀?”呼延通刚走出不久,王刚眉头紧骤,沉声问道。韩世忠虎目泛光,咧嘴笑道:“王老哥不必多虑!金人撤去,想必是那金帝阿骨打打的好算盘。他见如今燕云大乱,辽人纷纷造反,打算退居后线,养精蓄锐,坐收渔人之利!!哼,我又岂会如此轻易让他得逞!!” “可那阿骨打所率部队,皆乃精锐中的精锐,我只怕贸然而出,反倒会铩羽而归。”王刚说罢,轻叹一声,这段日子的连连剧变,令他操碎了心,更有心灰意冷的感觉,也不如以前那般火爆积极。 “王老哥此话未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此下我麾下部署锐气正盛,皆望能与金人拼杀。而金军战意已失,又岂需俱之!!?” “竟如此,老哥我也陪走上一趟!”王刚闻言,心中为之一壮,双眼发亮,颔首应道。韩世忠听话大喜,大笑不绝。 到了晌午时分,金军果然撤去,阿骨打命麾下大将喀鲁虎引五千兵马断后,以防宋兵追击。 烈日高空,风尘起处,只见一部约有数千人的兵马,呈冲击阵势,蜂拥而来,气势骇人,犹如虎狼之师。 “报!!宋兵杀来,领军之将正是那韩巨虎!!!”一员金将急急拍马赶来,凝声喝道,丝毫不想慌乱。 “好!!诸军摆好防阵,都给我记住,无我号令,不得擅自行动,只顾守好各自岗位!!”喀鲁虎一声厉喝,诸将纷纷领命,纪律严明,不愧是阿骨打御用亲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说是迟那时快,韩世忠引兵已渐渐接近。韩世忠为首当冲,眼见前面金兵摆阵拦住,顿时面色一变,细细看去,又多了几分惊骇之色。 “好严整的队伍,这些蛮夷之民中,竟有如此了得人物!?”韩世忠心中暗付,却不知自己是井底之蛙。其实金人之中,有不少人曾到中原学艺,因金人大多都是心性单纯、刻苦之人,学有所成者,更是数不胜数。这喀鲁虎虽未曾去过中原,却是金相撒改的得意弟子,自然非同寻常。 “全军听令!!待会定要努力拼杀,不可有丝毫大意!!”韩世忠扯声一喝,其麾下无论将士、兵卒都是战意旺盛,齐齐应和,随韩世忠急奔而去。 “刀盾手听令!!起阵!!!”喀鲁虎见得那支宋兵忽然加速,知其准备冲锋,也不惶急,一声厉喝。前首一将,急应一声,几道号令下落,前方刀盾手立马排列成一片盾墙,往前而进三丈。 “弓弩手,往两翼准备!!”待刀盾手准备完毕,喀鲁虎即又做调令,刹时数百弓弩手纷纷赶往左右两翼,在盾墙掩护之下,拽弓搭箭。 说是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呼延通在韩世忠喝令之下,率先引兵杀到,只见呼延通手舞大戟,望盾墙奋勇突进,在那恐怖怪力加持之下,猛敲乱扫,霍然杀开一个裂口。几个兵士见了,连忙冲上,呼延通怒声大喝,大戟舞得密不透风,倏地杀透而去。与此同时,其后队伍纷纷杀上,气势如虹。 “射!!!”喀鲁虎看得眼切,却是在一直等待这个时机,才让呼延通如此放肆。随着喀鲁虎一声令下,顿时两翼乱箭迸射,成片扑飞过来。 “小心!!!”韩世忠正率军从后赶来,见得乱箭飞起,连忙大喝。前首兵士连忙各舞兵器抵挡,不少反应不及地不是被射落马下,就是被射得人倒翻滚。 “嗷嗷嗷!!天杀的金人,老子和你等拼了!!”呼延通见状大怒,如同一头暴走的猛兽,手中大戟成了其猎食的爪牙,骤起飞荡间,人涌势崩,威煞四方。突兀之际,一员金将手提狼牙大棒飞冲过来,对着呼延通头颅便砸。 第二百一十三章 巨虎世宗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着!!!”呼延通身形一倒,翻身起时,挺戟就搠。那金将躲避不及,随着呼延通把大戟一拔,便倒落马下。呼延通趁势进攻,四周金兵纷纷赶来截杀,颇显乱势。 “将军,那使大戟的宋将实在厉害,当速破之!末将愿往!!”在金军阵心腹地,一员身形魁梧的巨汉慨然而道。喀鲁虎眼神一寒,冷声道:“若是败了,提头来见!” 那巨汉闻言,面色大震,扯声一喝,纵马就冲。话说呼延通正在突击,一路只顾冲突,逢人拧戟就砍,正是杀得激烈。就在此时,一员巨汉飞马从人丛奔出,恶啸大吼,舞一柄开山巨斧。呼延通迅疾迎住,欲要急将其败之,未料到这巨汉甚为骁勇,竟挡住了这素有悍勇之名的呼延通。在四周金兵见了,连忙纷纷涌上,将呼延通围在垓心。 眼看呼延通落入危境,就在此时一声如同虎啸般的喝喊声骤然而起,震得整个天地仿佛为之一颤。 “韩巨虎在此,宵小鼠辈休得放肆!!!”只见一方人滚马翻,惊呼惨叫之处,一员如有破天毁地之力的大将,提方天画戟奔马杀来。看似只有一人,却宛如有千军万马势如骑虎般杀来的感觉。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韩世忠霍地杀开一个破口,斜刺里杀突过去。那巨汉见状,急弃了呼延通,望韩世忠迎去。 “韩世忠你这不识好歹的莽夫,上回竟敢侮辱我大金帝君,今日我便取你首级,来献予陛下!!!” “哈哈哈哈!!!无知鼠辈!!!”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然飞马靠近,只见那巨汉拧起开山巨斧朝着韩世忠当头就劈。韩世忠虎目赫地射出两道精光,手中方天画戟如同虎扑之势,倏地暴飞而去。‘嘭’的一声巨响,那本是来势汹汹地开山巨斧陡地荡开,巨汉痛呼一声,虎口已然破裂,还未反应过来,只见眼前戟影无数,覆盖而来。霎时间,甲破盔裂,血肉横飞,四周金兵看得目瞪口呆,最后见得一颗头颅冲天飞起。 “杀!!!”韩世忠仰天咆哮,呼延通为之一壮,扯声怒喝,奔马就突。一队队宋兵前仆后继,汹涌突上。韩世忠引兵狂突,金兵防线已渐有瓦解之势。 “韩世忠果非等闲之辈,难怪陛下如此赏识!”喀鲁虎锐目泛着阵阵精光,心中暗付而道。 原来,不久前金军久攻不克。阿骨打对坐镇幽州的韩世忠可谓是赏识不已,不惜亲自到城下招降,更承诺若是韩世忠愿意降金,可封予侯位,统领幽、涿二州。不过韩世忠却慨然拒绝,还趁机引兵出城,当时金军诸将恐阿骨打有失,慌乱来救,被韩世忠乘势追击杀得大乱,至此金军诸将无不以此役为耻。 “传我号令,后部兵马迅速撤去,前部兵马暂先缠住宋兵!”喀鲁虎念头一转,即发号令。霎时间,金军后部兵马已开始撤后,前头乱军却仍在拼死作战。 却说呼延通越杀越快,眼见金军后部兵马已撤,精神一震,急奔马加快突进。不过随着呼延通越加深入,金兵来势越是凶猛。陡然间,一股劲风袭来,呼延通还未回过神来,便见前头一片混乱,一如同天上神将的男人,正舞动方天画戟,杀得金军波开浪裂。 “韩世忠,让我来会会你!!” 一声如同深渊巨兽的咆哮轰然骤起,韩世忠心头一揪,虎目圆瞪,迅疾扫开四周金兵的同时,陡然一股旋风袭来。韩世忠自非等闲之辈,下意识拧画戟一挡。‘嘭’的一声巨鸣,两柄兵器齐齐荡开,韩世忠疾眼望去,见那兵器竟是一柄长枪。 “枪这种灵巧兵器,这金人却能发挥出如此恐怖的威力,此人绝非寻常人物!!”就在韩世忠念头转过,那金将挺枪又再来杀,拈枪挥舞起道道犀利的枪花,迅猛骇人,如似群狼扑拥之势。韩世忠越斗越是兴奋,蓦地纵声大笑起来。 “好武艺!!!”话音刚落,只见他手中方天画戟已然飞荡起来,霎时间如有气吞万里如虎之势,那使枪的金将所有攻势,竟被霍然吞灭。 电光火石之间,眼见两人斗了近有数十回合,四周无论金兵还是宋兵都被两人激斗气势所慑,不敢靠近。突兀,一阵阵惊呼声此起彼伏,只见韩世忠猝地挪身避过一枪,反击骤起,画戟快得惊人之余,那去势之猛更如有破岩碎石之力。那使枪的金将却也灵敏过人,身体往后一倒,倏地避过。韩世忠却是早有准备,画戟一转,往下就劈。 “纳命来罢!!!”眼看那使枪金将快被韩世忠一戟劈成两半。猝然,两道寒光忽起。韩世忠面色一变,急转戟打去,回过神来,只听一声马鸣,那金将已然转马撤开半丈。 “阴险小贼!!竟用暗器,算什么英雄!!!?”韩世忠怒声咆哮,那金将听了,转首即应道:“兵不厌诈,这不是你们宋人最爱说的么!?韩巨虎,下回若见,我喀鲁虎必取你项上首级!!” 这使枪的金将,正是那喀鲁虎。只见喀鲁虎说罢,连声厉喝,速教撤军。此时,金军后部兵马已然撤远。韩世忠见状大怒,遂引兵大举掩杀,混杀一阵,虽杀得数百金兵,可却让喀鲁虎的大部兵马逃去。 “这喀鲁虎武勇过人,却又不似寻常金人那般莽撞,日后定是我大宋心腹大敌。”韩世忠眯了眯眼,一声令下,命大军止住去势。呼延通急急赶来,张口便问:“将军!!这留下断后的金人竟被我军攻破,何不乘胜追击,杀往那阿骨打的大部军队,若能将其擒之,那可谓是旷世奇功呐!!” 韩世忠闻言,脸色一寒,冷声喝叱:“不知所谓!!经过适才那番厮杀,我军皆以人疲马乏。再说阿骨打麾下御用亲兵,皆是精锐中的精锐,可谓是虎狼之师。就一个小小的喀鲁虎已这般了得,你还敢想去追击阿骨打的大部兵马!?简直是飞蛾扑火,痴人说梦话!! 韩世忠骂得厉害,心里却是为了呼延通好。毕竟呼延通脾性急躁,由其血性一起,被蛮冲乱撞,若不把这性子改了,日后难成大器!呼延通被骂得狗血淋头,脸色连变。这时,王刚拍马赶来,扶须道:“世忠如此喝叱,实乃望你日后遇事能多加思索,别只一味顾着使蛮,将来能够独当一面,你莫要记心。” 呼延通听话,心头一震,顿时明悟过来,连忙拱手应诺。韩世忠也知自己的话过火了些,安抚一阵,便下令召各部人马退去。 且说,喀鲁虎败退而去,约是黄昏时候,赶到一平川里。忽有一旗牌手奔马赶来,传金帝阿骨打之令,召喀鲁虎过去。喀鲁虎不敢怠慢,急令副将统军,策马随着旗牌手过去。 黄昏日落,天上呈现一片橙黄之色,挥挥洒洒,让人有一种心中莫名惆怅的感觉。阿骨打手靠着背,就在一土坡上,屹然而立,那魁梧彪悍的身躯,犹如一头欲要气吞天下的大凶兽。此时他仰头望天,神色沉静,其麾下大军就在不远处的川地上准备扎据夜宿之事。 不一时,有人赶到,跪在下方,报道:“喀鲁虎拜见陛下。” 阿骨打闻言,微微转过身子,笑容可掬,日光照射在他身上,背后宛如发出万丈光芒,看得喀鲁虎不敢直视。只见阿骨打笑容可掬,淡然笑道:“呵呵。鲁虎,辛苦你了。快快起来。” 喀鲁虎闻言,连忙起身,又依阿骨打的手势毕恭毕敬的迈进几步。 “鲁虎你乃丞相座下高徒,丞相平日对你也是赞誉有加。你觉得这韩世忠如何?” 喀鲁虎听话,面色一变,沉吟一阵后,说出铿锵有力的八个字。 “乱世巨虎,不世豪杰!” “好!你能心平气和,公正评断,而且看得极准,不愧丞相对你一番栽培!朕甚是欣慰。”阿骨打闻言,双眼迸射精光,笑声而道。喀鲁虎受宠若惊,连忙跪谢。 阿骨打一摆手,示起,眼中精光更是逼人,凝声而道:“所谓英雄所见略同,这韩巨虎日后必是朕攻略中原的最大障碍,可惜未能将他收入麾下!” 阿骨打话音刚落,就在此时,只见撒改在一队将士拥护下,赶了过来,声势颇乱。阿骨打眉头一皱,不由望了过去。须臾,撒改从人丛而出,平日那副从容笃定,如同不起涟漪湖水一般的神色早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副惊讶、更有几分不可思议的神情。 “何事!?”阿骨打面色一变,双眸陡地睁大,沉声问道。 “斡离不至今尚未能攻破新州!就在刚才老臣接到军报,陛下可要过目?” 撒改此言一出,阿骨打顿时面色勃然大变,眼神里亦显露出惊异之色。 也难怪阿骨打、撒改这两个当世人杰,难以保持本色。可知,斡离不的军里,不但有着数十员骁勇猛将,而且更有粘罕、金兀术这两个妖孽一般的人物。而斡离不亦是文武双全,精通兵法的奇才。早前阿骨打和撒改还打赌着,斡离不能不能在三日之内攻破新州! 第二百一十四章 奸言蜚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约是一炷香后,兵士已然立好了大帐。阿骨打麾下群臣皆于帐内议事。 只见阿骨打金刀跨马般坐在高首,迅速看完了信件,不禁叹道:“朕本以为这韩巨虎已是宋朝百年难出之奇才也。未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这叫号称‘龙蛮子’的邓云,竟然能让二子、四子还有粘罕这三人在他手上吃亏,绝非池中之物也。更为难得的是,此人年纪轻轻,便有这极其惊人的本领,比起这韩巨虎更为可怕!日后,你等遇之,当多加小心,万不可轻率大敌!!” 阿骨打素来极有威望,此言一出,席下众臣无不变色,纷纷拱手应诺。 “不过话说回来,若非这龙蛮子有如此大量的震天雷相助,绝不可能令这三人吃亏。”撒改手扶白须,此下已然恢复平日的从容,淡淡而道。 “嗯。丞相此话中肯。不过这些震天雷确是了得,若朕麾下大军皆得以大量配之,岂不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阿骨打说到最后,双眸霍地暴射两道骇人精光。撒改闻言,急起身,拱手应道:“陛下,老臣认为他日取得燕云十六州之后,当大量收刮震天雷,然后再从辽人里挑选精通锻造此物者,给予重赏,加以锻造、研发。如此一来,或许不出三年,我大金各军便皆能配备这些震天雷!” 阿骨打闻言大喜,哈哈笑道:“丞相这话最合朕之心意,若是能将这些震天雷大举扩充于军中,他日凡是朕大金疆土内的城池皆有充足的震天雷配备。大金必能长盛不衰,千秋万代!!” 阿骨打此言一出,众臣无不为之振奋,纷纷附和。随后,阿骨打似有主意,凝声向撒改说道:“还请丞相替朕速拟一封诏书,命斡离不不必硬取新州,同时告明其中利害。以斡离不的聪明才智,自知如何抉择。” 撒改闻言,心知阿骨打有意一试斡离不,遂颔首应命。 却说,那日新州城内,一部骑兵突破粘罕的拦截,斡离不以为此军乃往中原求援,再兼目前战事难举,心中烦闷不已。后来数日,粘罕、金兀术轮番在城下掠战,各施计策,或是用激将法,或是故意摆出松懈无备的样子,却都引诱不出城内的宋兵。粘罕、金兀术虽气忿不已,奈何城内震天雷实在厉害,又有深沟拦阻,麾下兵马根本难以靠近。 这日,斡离不与众将正是议事,听说军内士气低迷,军心不振,不禁眉头紧皱,有了退却之心。这时,外头忽有人来报,说陛下有紧急文书传来。 斡离不听言,面色一震,连忙召入。须臾,一个将吏跨步而进,跪下作礼毕,连忙递上文书。斡离不拆开急看,脸色连变,最后似猛然醒悟,叹声道:“看来这番是注定要被那龙蛮子得逞了。” 席下粘罕一听,就如被触动伤疤的恶兽,顿时面色大变,双眼尽是凶光,猛地立起,喝道:“二太子,陛下这文书上到底说了什么!?” 与此同时,对面席上亦是有一股骇人凶气霍然涌起,只见金兀术面色寒冽,那双发着幽光的眼眸,如似忿怒不已,随时会发作的绝世凶兽。 就这两人的气势,已然令帐内的诸将无不变色,心惊肉跳。斡离不叹了一声,也是极为不甘,凝声道:“父皇文书里虽无明指,但看他的意思,是要我等撤回武州,伺机再举战事。” “什!么~~!!陛下竟要我等撤军~~!!”粘罕惊叫一声,竟是气得浑身颤抖起来,不过却死死压住。原来经过前番挫败后,粘罕脾性收敛不少,若是换了平时早就吵得拆天了。 就在此时,听得一声怪响,就如有什么被咬断似的,众人纷纷望去,只见金兀术满脸憋得通红,赤红的妖目,尽是忿怒的杀气。 金兀术,也是死死地忍着心中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怒火。 斡离不看在眼里,面色一沉,轻声说道:“我知帐内诸位都是英雄豪杰,由其宗翰还有四弟,更是古往今来罕有的奇才。不过如今因那宋人皇帝老儿,派遣梁思成交接燕云,使得燕云大乱。燕云各州辽人纷纷起事。陛下信中教我等不必硬取新州,以势而谋之,其意何在,想必诸位现在已都是心知肚明。” 斡离不此话一出,果然帐内大多人都露出明悟之色,纷纷赞叹陛下英明。粘罕冷哼一声,忽地坐下,面色黑沉得极为可怕,却并无出声。对面的金兀术也是一样,面上神气恐怖,双手捏着几子,陡然一声轰鸣,整个几子竟被捏得裂开。 “二哥,小弟身体不适!先回去歇息,若有误犯尊威,还请勿怪!”待众人回过神来,金兀术已然立起了身子,说罢,便带着一股令人惊心动魄的杀气急急离去。 “四弟生性太过倨傲,更视荣辱如命,此番受挫,对他而言,或者是件好事。”斡离不缓缓收回眼神,在心中默默腹诽,随后也不生气,继续与众将商议撤军事宜。 斡离不速来行事雷厉风行,两日后,便率军而撤。杨再兴听得斥候来报,本欲引兵追击,最后却还是被徐庆劝住。毕竟,金军里有两头不可惹的妖孽存在。 于此,金军对燕云之地的攻势暂一告落,两路大军皆铩羽而归,一时间龙蛮子、韩巨虎之名传遍金人诸军。 再说,此下中原汴京皇都之内,可谓是乱成一团糟,人心惶惶,这全因为于不久前的朝廷发落的一个通告。原来就在数月前,擒下奸贼童贯,攻破燕京,使得辽国覆灭,威震天下的刘延庆,竟成了反贼,麾下一众将士大多都被判为同党,其中就有大宋近年风头正劲的新起之秀,韩世忠还有邓云。 照朝廷的话说,刘延庆图谋不轨,欲要拥地为王,被梁思成发觉,诱而擒之,如今正押往汴京受审。 这住在皇宫里的皇帝老儿老眼昏花,信了梁思成的鬼话,可城内百姓,朝中忠良对此事都是心如明镜,知道刘延庆是遭梁思成诬蔑陷害,纷纷上禀文书,筹得十多万民众的请愿书,都来为刘延庆求情,望赵佶能先免了刘延庆反贼之名,待查明事实,再做分辨也是不迟。 赵佶最好颜面,自然发了宣告,便是事成定局,岂不轻易篡改,自是大怒不已,连番喝叱。再加上蔡京等大奸臣,极力维护皇权,那些忠良不少反被加上同党之名,暂时收监入狱,等刘延庆回到,再一起受审。尚书李纲闻之大惊,特协十万民众请愿书,面圣说情。 不过李纲耿直不阿,竟暗示赵佶不分忠奸,宠信奸人,迫害忠良。赵佶龙颜大怒,立即教人把李纲收押,夺其官纱,一众臣子劝说无果。不久,城内百姓听说,纷纷跪在宫外,一开始不过数万人,后来越聚越多,把街道都给塞满,近有十数万人。 赵佶恐生民怨,方才让李纲出狱,同时又宣告民众,有关刘延庆造反一事,可等他日审判完毕,再定罪名。民众听说,方才纷纷散去。 约是半月后,蔡京所派奸细回报,将燕云乱势一一报说。蔡京听后,不惊反喜,急望皇宫赶去,禀告赵佶。 “什么!!?辽人造反,燕京被夺!!燕云十六州此下一片大乱!?还有那可恨的金贼,竟撕毁了盟约,趁火打劫!!?实在气煞朕也!” 御书房内,赵佶面色狰狞,把正在观阅的奏折砸落在地。蔡京连忙匍匐在地,连道有罪。赵佶怒骂一阵,神色转好了些许。蔡京抬头便道:“陛下龙体尊贵,还望多加保重。” “哼!!梁思成麾下大军人多势众,上回来报,燕京城内尚有数万兵马把守,怎会被辽人如此轻易夺得!!?”赵佶面色寒冽,冷声而道。蔡京闻言,忙恭答道:“老臣听闻,梁太尉为了设局铲除刘延庆麾下余党,不惜调用大军。再者,前番率兵入燕京时,放纵麾下兵士作恶,一夜间杀了数万辽人,弄得燕京天怒人怨,那夜辽人造反,无论老幼妇孺皆拼死搏杀,梁思成见时势不妙,竟弃城先逃,故而城内兵士皆无心恋战,有此大祸。” “无胆鼠辈,朕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赵佶闻言大怒,咬牙切齿,双目尽是杀气。蔡京见状心头一喜,速又禀道:“依老臣之见,此事尚未有个水落石出。何况如今燕云已乱,再有金人虎视眈眈,陛下何不先教梁思成速稳局势,一边再与金人,待燕云平定,在彻底细查,也是不迟。” 赵佶听话,眼神一亮,沉吟一阵后,颔首应道:“丞相说得是理。眼下当以国事为重,便先饶这梁思成一条狗命。不过,金人那里,朕上回已拨予重金,使得满朝文武还有天下百姓皆对此有不少怨言。若是这回金人又是贪得无厌,那又如何?” 赵佶说到最后,面色不禁阴沉起来。蔡京眼珠子一转,反问话道:“陛下可曾想过若是金人取了燕云十六州,势力可谓是如日中天,再歇养数年,若起兵来犯,中原危矣!” “那金帝阿骨打不过蛮夷之辈,焉敢窥视朕之江山!?若真是如此,朕自会披甲上阵,率领大宋儿郎与金人厮杀,扬宋之气象!!” 赵佶扯声怒喝,如同一头发恶的公鸡,只不过他被酒色削弱的单薄身形,使得他底气不足,甚是滑稽。蔡京拱手一拜,凝声即答道:“陛下欲御驾亲征,自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如今我大宋年年灾害,百姓流离失所,群贼蜂起,正是危急存亡之秋,若再遇强敌入侵,各地贼匪定纷纷趁机造反,恐将江山破碎。到时纵是陛下能击退金人,恐也无济于事!” 赵佶一听,顿时面色大变,屡番张口,却都说不出一个字来。蔡京作揖又拜,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满足了金人胃口,其军一撤,燕云各地辽人不过都是些孤魂野鬼,不出半年便能尽数肃清。” 赵佶听话,长吁了一口气,脸上怒色尽褪,换而之是一脸的凄惨、唏嘘,道:“可悲可叹呐!想昔年宋朝最为强盛之时,周遭小国无不争先附庸讨好,百族皆俯首称臣。而如今大宋被一个蛮夷小族屡屡欺辱,却还要谄媚讨好,朕这个天子,实在有愧于列祖列宗,天下黎民百姓!” 蔡京对赵佶可谓是了如指掌,知他故意装模作样,扮出一副仁义之君的摸样,其实压根就不管百姓死活,否则又岂会年年耗费重金铺张,却不愿对那些灾民拨予灾款? 不过正是有赵佶这般昏庸无能,好面无德的皇帝,才会衍生出如似蔡京、童贯、梁思成等让百姓恨之入骨的巨奸大臣。 却说,蔡京自是免不了对赵佶一番安抚称赞,惹得赵佶转优为喜,即又话锋一转道:“老臣以为,如今中原各处乱贼势力愈加庞大,不可再坐视不理。由其是大行山一众贼匪,传闻近有万余之众,虽然早年以接受朝廷招安,可却迟迟不肯散伙。当地官吏曾好几回发以文令警示,却都如石沉大海,不见回信。” 第二百一十五章 兄弟相遇(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而且更为可怕的是,老臣不久前得知,刘延庆麾下那员心腹爱将邓云,正是这大行山的匪首!” “邓云!?莫非就是那龙蛮子!?”赵佶一听,不禁面色一变,对于当下已然成了年轻一辈所崇拜对象的邓云,也是颇有印象。 “正是此子。老臣以为此子城府极深,想当初组建敢死队时,正是由那梁思成极力引荐,而且又深受宗泽所赏识,成为这敢死队的统将,在后又屡立奇功,一举成名,年纪轻轻,便成了一支署名军的统领,这可是我大宋建朝以来绝无仅有之事!陛下当应谨慎待之,否则若有万一,后果不堪设想!” 赵佶闻言,面色大变,忽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连问道:“丞相言下之意!?” “此子绝不可留!再说梁思成正是为了此子,不惜大费周章设局遣重兵除之。此子若不曾死,必对我大宋怀恨在心,到时逃回大行山去,登高一呼,以他如今声威,各地贼匪定会纷纷呼应,不需多久便能组建一支十万大军,成了第二个方腊! 还有,那宗泽在军中威望极高,却与此子关系不浅。老臣以为,当找一个理由,把他调出朝外,以防万一。当然,陛下才是天下之主,如何抉择,老臣愿听吩咐。” 赵佶听得只觉头昏脑眩,思绪难以集中,或者也是倦了,对蔡京也是宠信,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摆着地道:“丞相素来处事周全,便依说的就好。” “谢陛下恩宠。老臣以为,明日早朝,可宣与群臣,金人撕毁盟约,正犯燕云,教于相州筹建义军。另一边,再命镇守于真定府宣抚使刘韬,即日整备兵马前往剿灭大行山一众贼匪,陛下觉得若何?”蔡京似乎早有筹划,疾言厉色而道。赵佶听了,微微颔首,便是答应。蔡京大喜,拜谢而出。 不过说也奇怪,蔡京对燕云近数月来发生之事,可谓是了如指掌,就算他那些奸细再是机警也不可能得到如此多的情报。除非,有人暗中通风报信。 且说,邓云在龙云山脉中,突破了梁思成、秦桧所布下的局,率一众弟兄望大行山而去,未免新州的徐、杨等兄弟担忧,又派人赶回通报。至于秦桧当日事败,赶回居庸后,正好遇着梁思成的败军,一问才知燕京已失,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唯恐项上头颅难保,竟暗中修书,派心腹之人,报往蔡京那处。 梁思成失了燕京,又见燕云各地大乱,自是急躁无比,听说自己煞费心思所布下的局,却又无得到成效,被邓云逃脱,大怒不已,当场便欲斩秦桧。不过,秦桧再一次凭着他那条三尺不烂之舌,逢凶化吉,不但说服了梁思成,还出计想教,教其先向朝廷隐瞒铲除邓云一事,然后再向朝廷禀报。 就说辽人不愿归附,仇恨宋人,竟大举造反,各部兵马虽拼死作战,却难挡其背水之势。再有各地辽人,纷纷举事呼应,局势动荡混乱,再有金人撕毁盟约,若不及时撤之,恐腹背受敌,故先撤回居庸,整顿兵马,再做图谋。 秦桧言下之意,就是教梁思成将燕云之地的乱事说得更为严重,一发不可收拾,令朝廷上下震惊,以来掩饰自军的错过。 梁思成听计大喜,遂依秦桧所教各做安排。席下有人问新、幽两州余党如何处置。梁思成一听,这才记起此下新、幽两州里,一者有那龙蛮子麾下龙蛮悍军镇守,另一者,则有那威震燕京的韩巨虎把守。两班人马都是刘延庆麾下余党,若不除之,日后定成后患,便又速向秦桧问计。 “呵呵。太尉大人稍安勿躁。依秦某之见,此番让那龙蛮子逃脱,是福非祸。如今他除新州外,已无处容身,不日必赶回新州。而如今听斥候报说,金人两路齐下,却分别被拦在新、幽州。 而无论是龙蛮子还是那韩巨虎,都对金人恨之入骨,更兼都是些假仁假义,道貌岸然之辈,定会拼死抵挡,以为门户,拦住金人进军。如此一来,太尉大人便有足够的时间,来平定燕云乱势。各地叛乱,都是些百姓残兵所举,不过乌合之众,不出数月便能尽数肃清。到时,金人却以和龙蛮子、韩巨虎麾下兵马斗个两败俱伤。太尉大人不正尽享这渔人之利么?” 秦桧呵呵一笑,侃侃而言。梁思成听说,欣喜若狂,赞誉不绝。 另一边,却说应梁思成有心隐瞒,还有赵佶有意先等刘延庆被押回汴京,再做审判,故而邓云已被定为造反一事,尚未传出。邓云打听了风声,见暂时并无动静,与鬼先生商议后,决定伪装成一群马贼,迅速赶往大行山去。一路下来,因邓云这一行人,各个魁梧健硕,而且都似乎带着一股恐怖的血气,一看都是些善杀斗狠之辈,一些听得消息,前往来截的官兵,大多一见便立即吓得退散,有一些胆子够大的将领,欲来试探,都被吉青以箭艺吓退。 待邓云一行人快到真定府一带,眼见快回到大行山,众人皆因连日赶路,人疲马乏,邓云遂教众人歇息,明日再去赶路。 与此同时,早有人来报予刘韬言,近日有一伙马贼,极为猖狂,一路打家劫舍,正往大行山方向而去,或许是前去投靠,还望拦而剿之。 刘韬听说,速命麾下得力将士前来商议。且说,刘韬把来龙去脉说罢。众将听说皆有畏色。原来这信中不少添盐加醋,把邓云那一伙几乎说成是无恶不作的亡命之徒。 这时,唯有一年轻少将,剑眉大目,虎背熊腰,由其那双手臂,修长之余,更是发达粗壮,如有万钧之力,身上更散发着一股浩然之气,似能震慑宵小鬼怪。 “宣抚不必多虑!这些马贼声势虽然猖狂,但若如信中所说,他们生性残暴,尽做些奸恶,令人发指之事,失之大义,此已必败。再看这伙马贼屡胜官军,必定越发心骄气浮,自命无敌。若要除之,只需振奋军士,除其贼首,必胜无疑。 不过末将以为,目前各地叛乱四起,好些善良百姓饥寒交迫,铤而走险,并非得已。再说这来报说的文书,所言实在有些夸张,若这伙马贼果真这般残忍,以大行山那牛皋、梁兴的脾性,必不愿收纳,反而会为民除害! 再说如今当国家用人之际,是否可以相机而行,若是这些都是忠义之士,遭人诬蔑,可否招降?他日练成劲旅,以为防边御敌之用,还望宣抚示下。” 刘韬闻言哈哈一笑,手扶长须,望向那小将的眼神里,尽是欣赏之色,笑道:“岳飞你真是有胆有识,无奈此事还有好些难处。朝廷素来对大行山这些义匪,都是心存芥蒂。 再有牛、梁两人我虽多番联系,但他们却见朝廷奸臣当道,恐若是散伙,底下兄弟会遭报复,故迟迟不肯。我听说,如今朝廷似乎有意讨伐。 此下局势正是紧张,若是被朝廷得知,本宣抚招纳了些山贼寇匪,必会以为本宣抚与大行山的人有些瓜葛,到时恐怕是麻烦多多。不过你却可先往一看,若真是些忠义之士,未有伤害百姓,你便酌情而行,毕竟凡是前往大行山相投,能够被收纳的人,都是些血性义气之辈,只不过都是被逼无奈,落草为寇,他日若是外敌入侵,这些人必愿为国死战!” 听这刘韬的话,这英俊无比,神气精厉,气势威凛,不怒而威,一看便知绝非池中之物的少年将领,竟就是邓云的五弟‘岳飞’。 岳飞听话不禁神色一震,拱手应道:“宣抚大人明察秋毫,末将钦服!” “听说这些马贼近约有二、三百人,且都各有本领,你要带多少人去?” 岳飞想也不想,便是答道:“兵贵精而不贵多,只要事前想好破敌之策,便能迎刃而解。末将所部百余轻骑,近数月来操练,皆乃精锐。末将想,可先派斥候,得知其方位后,再突出不意而截之,擒得其首,众贼立可瓦解。倘若多派兵将,容易走漏风声,被那些马贼得知,定然闻风而逃。” 刘韬见他词色既壮,双眼有神,精光烁烁,所说也极含有兵法之道,笑道:“你能以少胜多,自是最好。本宣抚便等你好消息。” 岳飞闻言神色一震,厉声应诺,即听令转出准备。岳飞出帐后,速命各小队长前来,其中竟有王贵、张显、汤怀还有张宽四将。 原来当初王贵等人,跟随家人来到真定府后,便在刘韬麾下入伍。再不久,岳飞来到军中,王贵等人皆知其本领高强,皆极力引荐。岳飞于军中展示马术、阵法、箭艺,无一不令诸兵将倾服。刘韬见其绝非池中之物,又看他脾性沉稳,深通兵法之道,又受王贵等人推崇,遂命其为承信郎,百人将,统一支队伍。张宽年少气盛,却是不服,向岳飞挑战,两人战约三十合,张宽被岳飞一枪挑落马下,至此之后,张宽对岳飞倾服,愿成为其军的一员小队长。 再说,这些年岳飞一家人随李正华来到真定府,后来岳和病重,所幸邓云请黄师儿及时赶到医治。黄师儿果然医术了得,妙手回春,数月后便使得岳和病情转好。岳、李两家自是感激不尽,本欲当尽家当,也要重酬黄师儿。可黄师儿却不发一声,便潇洒离去。岳、李两家人,皆叹为奇女。后来岳母见岳飞素有从军之意,便教请李正华修书一封,前往投军。岳飞大喜,不过来到军中后,并无把推荐信交予刘韬,反而接受考试,以个人本事赢得军中兵将尊重。之后刘韬知得此事,自是对岳飞更为赏识,有意提携为军中要将。 外话且说到这里。话说岳飞吩咐诸将事前不可张扬。一面命人探敌,然后查看附近地理形势。 次日,岳飞听斥候回报,那伙马贼就在十余里外,昨夜却早与王贵等人商议好埋伏地点,与刘韬禀报完毕,立即率兵而出。 另一边,不知觉中,已是晌午时分。烈日当空,风沙卷席,带着几分凄凉。邓云这一群‘马贼’,沿路过来,不知看过多少流民,所幸当日邓云从新州离开,带了随身带了不少细软,路经城县之时,也会派人进城以作补给。不过邓云仁善,时常将口粮资予百姓,哪像是那些专门打家劫舍,残杀无辜,夺人钱财的马贼。因此,邓云这些人还引来几伙贼匪的袭击,却都被他们杀退剿除,也算是为民除害。 “贼匪不休,百姓流离失所,没想到离开这些日子,再次回到中原,竟比以往更加不堪。”只见邓云头戴一顶面纱草帽,浑身用披风包裹得严严实实。其余人都是一般打扮,显得尤为神秘。 “离大行山不远了。不知爹娘过得可好?”比起这已混乱不堪的世道,霍锐更为挂心的是就在数十里外的家人。霍锐这话一出,吉青不禁眼睛也有几分水光晃动,凝声叹道:“如今河东一带贼匪皆以大行山为首,再说牛、梁两位首领,又以大哥马首是瞻,必会悉心照顾我们几家人。” 第二百一十六章 兄弟相遇(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就在吉青话音刚落,蓦然一阵劲风袭来。突兀之际,平原右侧林丛内一群鸟雀惊飞。邓云顿时面色一变,疾声喝道:“小心敌袭!!!” 邓云声若洪钟,众人一听,连忙抖数精神。这时,杀喊声起处,只见一队百余轻骑从林丛内奔飞而出,人数虽小,却气势骇人,看那百人队伍,竟毫不凌乱,整齐一致,前首几员将士,各个威风堂堂,由其是那领军之将,虽只穿着低阶将士的服饰,但浑身却散发着一股足以惊天动地、肃清天下的浩然之气。 “统领大人休惊。由我先来截住那员统将!!”吴波看得眼切,急喝一声,奔马骤出,欲要为邓云他们争取时间应战。那官兵统将,见得一将杀来,大喝一声,那如大鹏般的臂膀,猛地挺枪,飞马冲去。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先是交马。吴波拧刀就砍,再显其快刀本领,刀芒骤过,却被岳飞刹地躲开。 “哪来的马贼,速速投降,可饶你性命!!”岳飞眼神凌厉,声若轰雷,声起之时,一枪赫然挑出,正往吴波面门刺去。吴波急望避时,哪知枪势一转,几团枪花骤起,变化多端,不知刺向何处,隐约与徐庆的六合枪相似,但变数却是更多,而且来势也快猛许多! ‘啪’的一声轰鸣,只见吴波虽是险象环生,但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岳飞刺来的长枪。吴波眼睛一瞪,竟然刹时手臂发麻,虎口仿佛已经震裂。 “好恐怖的力气!!”吴波念头刚起,岳飞已然趁势飞马过去。吴波口喝‘休逃’,回身望时,却见寒光逼来,连忙倒身顺势就避,险险避过,翻过身来,已然惊出了一身冷汗,适才只要他慢个丝毫,恐怕此下非死即伤,更为令吴波感觉恐怖的是,他隐约察觉到这员小将竟有意留情!! “真定府中,何时有了这般妖人!!?比起那金兀术恐怕也逊色!!”吴波心惊肉跳,念头刚起,忽有杀声传来。只见那队骑兵里的几个将士纷纷杀突过来。 与此同时,岳飞杀破吴波拦截,径直杀去。陡然一阵疾风扑来,岳飞眼神一亮,拧枪就扫,‘啪’的一声,正破一根快箭,暗道此箭厉害,投眼望去,见右边一将正又拽弓搭箭。 一声弓弦震荡,寒光‘咻’地飞来,岳飞飞马突进,毫无所畏,反而眼中尽是兴奋之色,箭快到瞬间,倒身就避,起身之时,忽听有人叫道。 “哇哇哇!!竖子休得放肆,爷爷来会会你!!” 即又见一员魁梧大汉,舞着漆黑重锤,策马杀来。岳飞立马抖数精神,迎住那魁梧大汉。 “嗷嗷嗷哦!!!”一阵如同猛兽般的咆哮声起,大汉竟把那漆黑重锤舞得如若行云流水,带着阵阵狂风击来。岳飞身形灵敏,一把勒住马匹,挪身躲避。大汉连攻无果,攻势稍弱。岳飞厉喝一声,气势轰然暴涨,如同惊涛骇浪般卷席而来,陡然一拍马匹,骤马飞时,一枪暴刺而出,如同惊鸿掣电,就单是一个‘快’字,比起吴波的刀,还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大汉脸上的凶色,顿时多出几分惊骇,急挪身避开,猛烈的枪风骤过,岳飞已连人和马都冲过而去。 却说这使锤的大汉正是霍锐,而用刚才快箭袭击的则是吉青。原来数年不见,岳飞面貌已有不少变化,神气比起以往少了几分稚气、木讷,多了几分沉稳、精厉,再加上两人见岳飞杀破吴波,皆以为强敌,心中正急,一时间也难以认出。 霍锐见岳飞又杀破而去,顿时大怒,急欲转马去追,只见两将一同杀来,一人使长矛,一人使钩镰枪。霍锐面色一变,又见吴波被一员使刀的悍将杀住,一咬牙,竟望前就冲,迎了过去。 这时,又见岳飞拈枪挑刺,连破快箭。吉青见他越冲越疾,面色连变,略显慌促。 陡然之间,一阵突如其来的飓风卷起,使得沙尘飞扬,天地朦胧一片。 “此人由我来挡!!”一声喝响,如似天神之喝,震动天地。沙尘之内,不知何时有一将突入,披风扬起,隐约露出一具银甲,使的长兵器也是用布裹住,霎时间截住了岳飞。随即只听一声轰鸣,裹布飞开,露出阵阵银光,竟是一柄龙纹银棍。那面纱扬起处,露出一张平凡而又刚毅的面容。 岳飞面色剧变,双眼赫地瞪大,似乎无法不相信,面前一幕。 “起!!”那将一声厉喝,棍舞骤打,如同腾龙起伏之势。标志性的兵器,标志性的棍法,此将身份已是呼之欲出,正是邓云。岳飞心神虽乱,但所施的九连枪,实在精妙无穷,一时间也还能抵住攻势。 “好枪法!!”邓云似乎尤为兴奋,喝声一落,转即拧棍变招,杀出一招腾龙在天,连片棍影飞袭过去。岳飞似乎也认出了邓云的身份,惊骇之余,也全然无想到邓云竟会毫不留情,连忙抖数精神拧枪抵挡。‘啪啪啪’的金属暴响声下,岳飞手中枪支霍地暴裂,这也难怪,毕竟这亢龙棍乃神兵利器,岳飞所用的不过寻常枪支,硬碰硬的话,自然落得这般下场。 “破!!!”邓云眼神陡亮,亢龙棍猛地一转,施出一招飞龙跃田式。岳飞面色一变,急把半截枪支打去,可这枪势来得实在是猛,剩下半截枪支也瞬间破裂,岳飞不得不顺势跃起,荡开足有数丈,轻巧落地。 岳飞已无兵器,又被邓云击落马下,照说正是将其挫败的最好时机。不过邓云却忽然一转马,厉声喝道:“撤退!!” 邓云令声一起,吴波、吉青、霍锐等将,即纷纷转后奔走。而分别与这三人厮杀的王贵、汤怀、张显,在适才厮杀间,皆隐隐见得岳飞被打飞落地,受惊之余,也来不及再去追杀。 “大哥为何在此!?数月前他还大受朝廷封赏,成立那龙蛮悍军,扬名天下,此下不是应该正在燕云之地么!?”岳飞眼看邓云离去,一时间竟变得有些失魂落魄。这时,吉青、霍锐两人纷纷跃马经过,岳飞急去望时,见得两人面貌,很快便是认出。 “三哥!四哥!!”岳飞在心中一叫,面色急切。吉青、霍锐也未恋战,只顾撤去,回头望时,见得岳飞神情,都是面色一变,暗暗觉得此人面熟,而且竟还有一种至亲的感觉。 “你等马贼休想要逃~~!!”这时,王贵一声厉喝,却是正与张显、汤怀两人率兵来杀。最后的吴波加鞭飞赶,刹那经过岳飞。待王贵等将追来时,岳飞忽然喝道:“莫要追了!!这些人可都是忠义之士,保家卫国的屏障!!” 岳飞语气中充满敬重之余,还有着憧憬之意。此言一出,王贵等人不禁面色纷纷大变,急忙各勒住马匹。 “这些人到底是谁!?”张显也是眉头紧骤,适才他与霍锐厮杀时,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令他打得好不畅快。 “是呐!这些人本领如此高强,绝非寻常之辈。由其是后来那人,竟能击退将军你,纵观中原,恐也无这般人物!”王贵急急问道,他对上的吴波,并没有感到异常,只是觉得这些人实在厉害。自己这些兄弟还有岳飞的本领,他可是了如指掌,就算对上那些颇有盛名的将士,也是搓搓有余! “此下不便谈论此事,先收军回营,再做商议!” 岳飞面色一沉,凝声而道。王贵见他面色怪异,也不多说。于是岳飞遂收军回营。 且说邓云一伙人,未免再与官兵相遇,不得不绕路而行。邓云面无表情,眼神中带着几分愁色、凄凉。 “五弟素来对我敬重有加,视为楷模,若是被他得知我成了反贼,如何能够接受?再说,当年恩师一直希望我能五弟联手,成为大宋庭柱,保家卫国。以五弟的脾性,宁死也不会背叛朝廷。若是他日我与他不得不兵戎相见,兄弟残杀,恩师泉下有知…” 想到此,邓云不由长吁一声,仰头望天,天空昏昏沉沉,乌云盖天。 “快要下雨了。”邓云低声呢喃,忽然觉得心中茫然,不知将来该何去何从。 想也是可悲凄凉。不久前邓云还是大宋朝中最为炙手可热的新起之秀,年轻一代的标杆,大宋建朝以来最为年轻的署名军的统将。可就因奸贼陷害,如今成了反贼,将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实在难以预料,不过有点可以肯定,其中一定是艰难无比。 “大哥,适才那员小将,如此骁勇,竟然能杀破老吴还有四弟,与大哥厮杀,也不过因失兵器之利而败下。当今天下,这般年轻而又有如此高强功夫的人,恐怕也只有一人了。” 这时,吉青策马赶来,也是带着几分莫名的凄然,低声而道。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兄弟相遇(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嗯,他是五弟。多年不见,他功夫精进了许多,而且你却不知道,若非他一开始被我身份所惊,就算我占着兵器之利,恐也不是他的对手。”邓云微微颔首,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旁边的吉青、霍锐一听顿时勃然色变。吴波更是惊呼一声,疾声道:“那小将竟厉害如斯,连统领大人也非其敌手!?” “呵呵。老吴稍安勿躁。若如天下人如今传言,我是百年难出的奇才人物。我这五弟便是千年难出的人杰,乱世出英雄,他将是普天之下诸多英雄之首,立于强者之巅,俯视群雄。”邓云轻声笑道,眼里闪烁着阵阵精光,眼神里更有几分自豪之色。吴波一听,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这时,那鬼先生忽然带着几分急切问道:“比之那金兀术若何!?” “金兀术纵有妖孽之身,若不使阴谋诡计,堂堂正正地与我五弟对弈,必败无疑!我这五弟之才,胜我十倍矣!” 邓云一沉色,心不跳色不变地淡然而道,字字如同打在鬼先生心头之上。 “必败…无疑…?”鬼先生呐呐而道,他原本以为天下之大,若能找出有希望令金兀术折腰之人,除了邓云外,绝无他人。可如今,他竟然听到邓云亲口承认,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将,比邓云自己的本领还要高强得多,一时间如何能够接受? 邓云沉吟一阵,忽然好像做出了一个决定,向吉青、霍锐道:“三弟、四弟你等先领一众兄弟回去大行山。我有些紧要之事处理。” 另一边,却说岳飞率军归营,天色渐黑,先来见刘韬。刘韬见岳飞眉头深锁,面色怪异,张口欲止的样子,知此事非同寻常,遂叫退左右,与岳飞单独细谈。 “此下左右无人,你可以说了。”刘韬从高阶上走下,轻轻地拍了拍岳飞的肩膀,两人甚是亲近。岳飞面色一凝,咬牙问道:“不知宣抚大人觉得我家大哥如何?” “你说得可是那‘龙蛮子’邓云?”刘韬面色一变,见岳飞点了点头,皱眉道:“此人虽从军不久,可却屡立奇功,威震燕云,当朝年轻一辈无不崇拜,日后必成国之栋梁。怎么?可是他传信召你前去?” 说到这里,刘韬不禁露出几分不喜。虽然邓云如今名气极大,但论军职还是比自己低了几阶,资历那就更不用说,竟敢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想从自己麾下挖人。而且岳飞才能惊艳,刘韬本想大力提携、栽培,让他成为自军要将,日后为朝廷多立功劳,这样也让他面上有光。 “非也,我在宣抚大人这里入伍,并无告予我大哥,宣抚大人不必多心。末将之意是,不知宣抚大人,觉得我大哥可是忠义之士?”岳飞面色一紧,遂又问道。刘韬听了,神色方才转好,不假思索便答道:“我虽未曾见过你大哥。但依近年听闻,还有宗老将军对他的称赞,你大哥自非奸佞之辈,甚至可以说义薄云天,对大宋更是忠心耿耿。” 却说这刘韬乃是宗泽当年麾下一员部将,两人时常有书信来往。岳飞一听,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忽地单膝跪下拜道:“末将无能,并未拦截那伙马贼。全因末将当时作战不力,被马贼之首身份所惊!” 刘韬一听,顿时瞪大了眼,一脸惊异之色,随即转念一想岳飞先前所做铺垫,不禁惊呼叫道:“莫非这马贼是首,正是你那大哥龙蛮子!?” “正是!宣抚大人且先听末将一言。末将敢与性命担保,我大哥对朝廷绝无异心。此番伪装成马贼投往大行山,其中必大有因由。还请宣抚大人给些时间末将彻查此事!” 岳飞疾言厉色,眼神坚定。刘韬神色连变,疑惑不已,如何也想不明白邓云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起来吧。你大哥乃朝中要将,又是忠义之士,深受宗老将军赏识。本宣抚自是相信他不会有所异心。只不过燕云尚未平定,他为何会擅自离开,来投这大行山?莫非!?” 刘韬脑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满脸都是震惊之色,接话道:“数月前陛下派遣梁思成前往燕云交接。这梁思成奸诈狡猾,乃是祸国之臣,却深受陛下宠信。莫非燕云因此人捣乱,发生了莫大的变故!?” 就在刘韬惊呼之时,忽然岳飞面色一变,猝地望刘韬处跃去。就在此时,帐篷内的一角蓦然传来一阵撕裂声,转即见一个人影窜入。刘韬见状,面色大变,想当下已是夜晚时候,以为刺客,正欲大喝。 “刘宣抚莫要慌张。我绝无恶意。”这一阵熟悉的声音,令岳飞又是面色一变,迅即反应过来,疾回头低声道:“宣抚大人,这人是我义兄!” 刘韬闻言一惊,多年沙场厮杀,自也不会这般容易惊乱,又想这龙蛮子竟敢独自夜闯军营,可见他是诚心而来,遂神色一沉,微微颔首道:“邓将军之名如雷贯耳,本宣抚早想一见,却无想到会是如此境地。” “受奸人谋害,实乃逼不得已。刘宣抚若是愿意,邓某愿细细道来。若是不信邓某,尽管命人来擒,邓某绝不反抗。”只见邓云面色沉凝,并无丝毫虚伪之色,倒有一种光明正大的感觉。 “好!看在宗老将军,还有你替大宋攻陷燕京的份上,我且听你一言。岳飞,你到外面去看守,不要让人随便进来。”刘韬疾言厉色而道,后面一句话却是说给邓云听的。当然,任由哪个将领,有人夜闯其营,如入无人之境,脸面也是挂不住的。 岳飞闻言,拱手应诺,离开时不禁带着几分忧虑望了邓云一眼。不知为何,这数年后的相见,令他感觉自己的大哥似乎经历了许多苦难,受了许多委屈,整个人变了许多,眼神里还藏着一分难以言喻的悲怆。 邓云见岳飞精神气爽,比起以往又精壮了不少,遂报以一笑。岳飞心头一揪,恨不得立即与邓云相认,告知他自己这些年有多么的想念,曾有多少次按捺不住想要前往燕云相投。 原来岳飞也是傲气,当初之所以在刘韬入伍,其中除了是岳母吩咐,命他先在军中熟悉,再做打算之外,岳飞自己也不想被邓云看低,希望自己能够独当一面时,再去相认,协助左右。 不过听邓云适才所言,他似乎蒙受了莫大的冤辱。岳飞心中惆怅,默默地收回眼神,强忍出帐。 须臾,帐内只剩下邓云和刘韬,两人互相打量。刘韬年逾五十多岁,浓眉细目,足有七尺之高,且面厉色凝,颇有威严。同时,刘韬也在看着邓云,见他并无传说那般说得像是有三头六臂,天神下凡,不过是寻常之人。但是从他笃定从容,还有敢夜闯军营的胆气,却也能看出他绝非寻常之辈。不知觉中,两人对对方都有几分敬色。 “请。”刘韬做了一个手势,也无走向高阶首座,而是做到了左席。邓云淡笑,转身坐到了右席。两人相对而坐。邓云也不矫情,气定神闲,即把数月来发生之事,一一秉说。刘韬虽是沙场老将,但听其中变故屡生,阴谋诡计层出不同,局势急迫紧张,也不禁脸色大变,坐立不安,数回想打断邓云细问,却又忍住。 约是一盏茶的时间,邓云说完大概,神色一沉,淡淡而道:“后来刘都统死了,我恐家中爹娘遭受连累,故先回来一看。还请宣抚大人不必多虑。我见过爹娘,便会立即赶回新州,抵抗金军,镇守疆土。” 刘韬听罢,沉吟好一阵,先不论邓云说的其中有多少是真实,但从他神气里,刘韬实在看不出丝毫虚伪之色,反而那正义凛然的神采,令他甚至有几分惭愧之色,生不出任何疑心。 刘韬忽地起身,竟深深地向邓云鞠躬一拜。邓云也无料到刘韬竟有此举,不由一惊,连忙起身回礼。 “邓将军如此高义,却遭梁贼陷害,沦落至此。刘某虽为朝中老臣,却不知如何相助,实在惭愧!”刘韬似乎已信了邓云所言事实,凝色而道。 “此事我已派人通报宗泽将军,希望有所转变。不过未免引起朝廷猜疑,还请刘宣抚对于邓某的出现暂时保密。大恩大德,邓某没齿难忘!”邓云拱手又拜。刘韬听了,神色一变,不禁犹豫起来,若是此事被人发觉,那可是包庇反贼的杀头大罪,不过转念又想邓云为了大宋,率领一众有志之士,义无反顾地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立下赫赫功绩,最终还为救刘延庆不惜身败名裂,实在可颂可叹。再想如今朝廷尚未宣告邓云的罪状,只要小心些,应无大碍,起码自己可以求个心安理得。 “诶,此事倒是可以。不过还望邓将军以半月为限,半月之后必须离开大行山。莫要教我为难。还有,若是朝廷判了邓将军为反贼,我自当秉公执法,将邓将军行踪如实上报。到时若有冒犯,还请邓将军勿怪。”刘韬叹了一声,脸色渐渐变得严厉起来。 邓云闻言,颔首一笑,淡淡道:“自然如此。此番恩德,邓某他日无论能否沉冤昭雪,也定然相报!” “奸臣当道,公义难存,世间尚能心存仁义者,少之又少。我等都是身不由己。你我虽素未谋面,但对于邓将军之事,我却听过不少,实在敬佩极了。你那五弟更是以你为楷模,日夜刻苦锻炼。” 第二百一十八章 形同陌路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只盼能有朝一日协助你的左右。如今发生了这般事情,他听后恐怕难以接受,若是走了歧途,岂不可惜?”刘韬话中有话,邓云也听出了他的意思,是要自己莫要拉拢岳飞。 “五弟能得刘宣抚如此赏识,实乃他之幸也。还请刘宣抚莫要与他提起此事。若是他问起,便说我有机密要事,暂时瞒住吧。”邓云作揖又谢。刘韬听邓云听明白他的话,心头也是一松,转话又道:“如今尚不知燕云局势若何,梁贼素来懦弱怕死,倘若知得金人来犯新州,必盼你麾下大军能够抵挡,暂且不敢轻举妄动。还望邓将军早些回程,安稳局势。” 此时,刘韬和邓云却尚不知燕云大乱,各地乱事纷起,金军虽是撤军,却是以退为进,但等机会来临,整个燕云十六州恐都要落入金人之手。 邓云把头一点,沉色遂道:“刘宣抚所言,我自当谨记。半月之内,必赶回新州。还有,五弟与我兄弟情深,而且多年不见,思念愈深,我恐他把持不住,到大行山中看我。来时途中,我听说真地府东北界外一带,有个叫潘永杰的恶匪,一向勾结盗贼,坐地分赃,无恶不作。近年招纳一些散兵溃卒,声势越大,到处剽掠县镇,杀人放火,麾下贼匪近有数千人之众。我今日见五弟那百余兵士,皆是精锐,何不遣之讨伐?” 刘韬一听,刹地眼神一亮,这叫潘永杰的恶匪,他早有讨伐之心,只不过正好潘永杰山寨之处,不在真定府管辖范围之内,而且潘永杰又与附近官府交纳重金,互相勾结,他屡次上报,皆音讯全无,故而迟迟未有出兵。 “你说此贼,我已颇有耳闻,只不过我屡次上报文书,皆如石沉大海,实在无奈。”刘韬叹了一声,面容里不由多了几分忿色。邓云闻言,眼睛一眯,即猜得其中因由,心中更是痛恨那昏君无能,纵容奸佞,使得世道如此混乱,百姓受苦,忠良无法宣扬正义,惩恶除奸! “我有一计,不知刘宣抚愿否一听?”邓云脑念点转,遂生一计。刘韬闻言大喜,连忙说道:“愿闻其详。” “宣抚大人,可莫先张扬,竟然这潘永杰大肆收拢爪牙,何不教五弟伪装成贼匪,混入其寨,然后将潘永杰这贼首擒之,教他说出与其勾结官府奸臣,搜罗证据,再一并禀报朝廷,如此一来岂不一举两得?”邓云眼神赫赫,疾言厉色。听得刘韬心花怒放,连声叫好,遂纵声笑道:“哈哈哈哈!!妙计,妙计!!邓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刘宣抚谬赞。我不过是略施小计,能否成事,还要依仗五弟还有他麾下那些部署拼杀。”邓云谦虚而拜。刘韬对邓云愈加诚心佩服,又从他关切的眼神里,看出他对岳飞感情极深,不由安抚道。 “你不必多虑。岳飞此子,我定会用心栽培,让他成为国家栋梁。待会我会命人取副兵甲过来,你稍作伪装,让岳飞送你出去吧。”刘韬语气里带着几分唏嘘,一丝慈祥之色从严肃的眼神里一闪而过。邓云闻言,眼神里晃过几分炙热之色,蓦然脑海里想起了当年那个穿着破棉袄,憨厚单纯的小脸蛋上,尽是刚毅之色。 不管岳飞是否会变成历史中那个嫉恶如仇,精忠报国,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大英雄,都改变不了那早已根深蒂固的兄弟情义。他岳飞是邓云的兄弟! 邓云在犹豫,这时他反而怕自己会把持不住,把心中的冤辱告诉岳飞,竭力地想要把他拉拢过来,与自己共同进退。不过,就在这念头闪过刹那,脑海里却又出现了周侗那严厉中带着慈爱的样子,眼中尽是希夷、盼望之色。那不但像是一种望子成龙般的眼神,更像是把自己所肩负的一切,交托给自己眼中之人。 “恩师一世英名,临终前还想着国祸家难。再有,众多弟子中他对我和五弟期望最高,若我真有万一,迫不得已,起码还有五弟来继承他的衣钵!”邓云心中暗付,脸色不由冷酷起来,摇首道:“不必了。我与他,没什么话好说的。” 刘韬面色一变,听邓云口上虽是如此在说,但他却分明看见他眼里藏着一丝凄怆,叹声答道:“全当为了那孩子吧,见他一面,和他说说话,否则或许从今往后,你等再相见时…” 刘韬话到一半,并没有说下去,但邓云很明白他要说些什么,心里有切肉般的痛楚,老是放不下心思,最终还是颔首应道:“好。看在刘宣抚的面子,我便和他见一面。” 邓云必须做出冷酷的姿态,起码这样能够迷惑自己。刘韬听了,又是长吁一声,遂召在外头把守的岳飞入帐。须臾,岳飞赶到,满脸急切地先是望去邓云那里。邓云面无表情,微微颔首。刘韬即吩咐他取来兵甲,岳飞领命而去。 当夜,月光微寒,云雾迷蒙,四周山林混混沉沉,似被云雾所遮掩住了,披上一层银色的薄纱。 邓云与岳飞一前一后,走在一条树丛密集的小径上。两人分明对对方都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一直没有说话,气氛极为怪异。而出来时,因岳飞在军中素有威望,军中兵将皆无起疑,有些过来的,都是和岳飞亲热地打招呼。邓云看在眼里,也是欣慰,看来岳飞是有谨记恩师的教诲。 要成为一个好将领,首先先要赢得军中士卒的爱戴,同袍上将之间的敬重! “大哥。你到底发生何事?小弟虽才微学浅,但或许也能帮你一臂之力!”岳飞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先张口问道。邓云脚步一停,那精壮伟岸的背影,看得岳飞神色连变。 “大哥的背影依旧那么的可靠、温暖。”岳飞轻声腹诽,硕大的眼睛里散发着阵阵涟漪。 “岳伯父、岳伯母身体可好?”忽然,邓云终于开了口,却是答非所问,低声反问道。 “一年前,爹爹的病情便痊愈了,娘心里松了一口气,少了忧心的事情,自然心情也好了许多。他们都老记挂着你呢,老是打听大哥在前线的消息。还有我!”岳飞一张口就似乎停不下来,疾言快语,絮絮而道,好像有说不尽的话。这数年里,岳飞实在憋了太多的话,想要和自己这个敬爱的大哥要说! “这样我就放心了。五弟,你回去吧。”邓云的声音如同冷寒的潮水一般,瞬间把岳飞的热情给熄灭了。只见岳飞神色一怔,然后露出不可置信的话,而当那冷酷无情的声音似乎在他耳边不断地回荡着时,更令他不由踉跄几步,呐呐道:“什么?我我还想打听大哥你为何回来,是有紧要之事?” 听着岳飞略带颤抖的声音,邓云心头一揪,脑念一转,忽然定了一个念头,冷声道:“我此番回来,是有机密要事,你身份微薄,许不得你知,也万不可张扬。还有,我听说你入伍已有数月,凭你的本事竟还是一小小承信郎!可知我这个时候,早就当上数千敢死队的统将,屡破金贼!!师傅泉下有知,你如此懒惰,不肯上进,如何能够瞑目!!不争气的家伙!!实在气煞我也!!” 邓云越说越是激动,从喝叱最后更变成了咆哮。从小到大,至今为止,邓云对岳飞只有爱护、关切、鼓励,从来没有半句谩骂。可如今邓云却骂得如此厉害,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如闪雷、霹雳一般重击在岳飞的心头,令岳飞刹时面无血色,眼中竟露出一丝畏色,屡屡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待有一日,你能独当一面,你我兄弟或许还能并肩作战,屈膝长谈,共议国家大事。现在,你还没这个资格,休要缠我!!”邓云喝毕,大步流星,迈步就走,从刚才到现在离去,都没有转过身子,好像连看也懒得去看岳飞一眼,那背影充满了冷酷。 随着邓云渐渐离去,岳飞双手捏成了拳头,刚毅认真的脸上,尽是狂热、激奋之色。 约是一炷香后,岳飞刚回到军中,便听有人来报,说刘宣抚有请。岳飞即赶往过去。 “你来了。你大哥与你说些什么了?”帐内,刘韬正在观阅文书,见岳飞走进略略抬头。 “大哥说我身份微薄,许不得我知。大哥如此说,肯定是要不得的事,怕我年幼不够稳重,容易泄露。再说这也是军中规矩。宣抚大人不必多心。”岳飞疾言厉色,这话不但是说给刘韬的听,也是说给自己在听。 刘韬闻言,脸色微变,心中叹了一声,道:“嗯。这些事确是容不得你这些低阶将士得知。不过你也不用灰心,你文武双全,文韬武略无所不精,丝毫不逊色你那大哥。只要肯勤奋努力,他日若有机会,必能与你大哥那般屡立齐攻,名扬天下。不过,现在你最重要是沉下心来,切不可心急气躁,凡事都是循规蹈矩,急功近利往往只会反得其所。” 看来刘韬确是对岳飞欣赏有加,才会如此用心教诲,话虽是简单,却都含着大道理。岳飞听了,眼中精光更加灿烂,拱手拜礼谢道:“宣抚大人的金玉良言,飞定当谨记在心,不敢有忘!!” “好!见你如此有志气,本宣抚也是欣慰。眼下有一军务要事,要派遣你往,不过此行如入龙潭虎穴,但有万一,便要落个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你可往耶!?”刘韬脸色一震,疾言厉色而道。 岳飞一听,却是心灵细巧,暗暗腹诽道:“前些日子宣抚大人才与我说过近来无事,要捉紧操练兵马,以为他日沙场激战准备。可今夜大哥一来,他便忽然有事,莫非是与大哥有关!?” 岳飞心头一紧,连忙拱手应道:“飞愿效死力,报以宣抚大人知遇之恩!” 刘韬闻言大喜,纵声大笑,遂将邓云适才所教计策,还有潘永杰的恶行一一告说。岳飞自来嫉恶如仇,一听激愤不已,又想这般周全计策,定是邓云所教无疑,又想起适才邓云刚才那番喝叱,想是邓云鞭策,浑身不禁热血沸腾。 “大哥对我如此看重,还特别替我安排立功之机,我定然不能令他失望!!”岳飞心中暗付,想毕,立即拱手领命。刘韬见他精神奕奕,如同一头跃跃欲试的小虎崽,不由笑道:“那潘永杰山寨近有数千人,所据山寨,地方甚大,形势险峻,若有万一,恐成瓮中之鳖。你当小心行事,凡事三思而后行。” 岳飞应声称诺,遂与刘韬商议一阵,便告退而去。待岳飞离开后,刘韬不禁扶须一笑,却是发觉岳飞比起以往更多了一份动力,而且神采飞扬,想他本领,已料算此事定是十拿九稳,遂是安心。 却说,岳飞还有王贵、张显、汤怀等人,平日不时也有来大行山上看望一众叔伯,不过大行山毕竟贼匪卧据之地,未免遭人说辞,岳飞等人每次都很是谨慎,而且都会与刘韬禀报。 第二百一十九章 家人团聚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刘韬看出岳飞的秉性,也想时常打听大行山内的动静,遂是许之。这回,岳飞得知邓云回来,本想前去一聚,但听邓云是有机密要事,而且军务当前,与刘韬定了半月期限,便是暂时断了这个念头,想着立了功绩,才有颜面去见自己大哥。 岳飞心头一定,当夜便与王贵等人商议,当然并无张扬有关邓云之事。众人一听计策,皆称是妙,以为是岳飞所想,赞不绝口。岳飞却说此乃高人所教,众人以为他是谦虚,也不争辩,权当是了。 岳飞即各做安排,众人领命,次日便亲自带领麾下百员部署一同演习,然后又一面命张宽探敌,查看地理形势。再者又开始目色军内一些机警之人,准备分出一些弟兄去投靠潘永杰,以为内应,等众弟兄演习熟练,再以轻骑进攻。 另一边,在大行山上,只见人马涌动,喝声惊呼连起,整座地广阔大的山头,霎时间吵乱起来。一彪人马,皆骑快马,劈天盖地地率先冲到山腰之处的空地。 “这牛大哥,我分明命人报说,千万不得张扬,此下却几乎惊动了整个大行山内的弟兄!” 在空地上,有一群二、三百打扮成马贼的人马,早就在等候。原本邓云打算先与吉青、霍锐先上山寨,哪知如今大行山四处的岗哨,被人拦住。那些守卫几乎都是新人,兼之过了数年,邓云面貌也改变不少,莫说是新人,就算是一些老人也一时认不出他。邓云逼不得已,只好找了那队伍里的队长,先说是牛、梁两人故人。那队长听邓云口气极大,一来便说认识两位当家,以为是奸细,反而出言讽刺。邓云无奈,只好说了身份,打开面纱。那队长一听,这才反应过来,很快便认出了邓云,可是兴奋至极,惊呼一声,便要大喊,邓云连忙制止。又请他报说牛、梁两位当家,而且还三令五申教他莫要张扬。 那队长本就是老粗,心里就想着若是公道大王得知,定然欣喜若狂,口中答应,心里却没记着,急急赶上通报。牛皋正在寨中练兵,听说此事,哇哇大笑,口里囔着‘大当家回来囖’,便急急跃上一匹快马,奔飞而去。大多新人都反应不过来,但一些如梁兴、郑明等头领很快就反应过来,大喜过望,也顾不得部下,连忙纷纷上马追去。山里弟兄见这声势纷纷追随,便是人愈聚愈多,从各路而来。 牛皋纵马狂奔,很快就看见山腰下的那彪人马,人丛中为首之人,虽是气势收敛,却有一份刚烈不屈的骇人威势,虽然有面纱遮住了脸面,但一看便知就是邓云。 “大!!!!”牛皋扯声刚喝,却又蓦然而止,原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想到邓云不以真面目示人,定有因由,遂急勒住马匹。梁兴、郑明也都是心灵细巧之人,自也没有宣扬。 “请问阁下可是公道大王?我等受奸人诬害,不得已成了一群马贼,不过却从无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听闻大行山里公道大王、梁小哥两位当家,都是仁义之人,特来投之。”邓云急急下马,吉霍等人见状,也纷纷下马,随邓云一同拜礼。 “哦!竟有此事!兄弟别怕,我便是公道大王牛皋,这大行山专门收纳义气之人,我看兄弟一表人才,定非奸佞之辈,快快随我上山安顿,你我再做细议!!”牛皋急急下马,一张双手紧紧握住邓云的双臂,眼中尽是掩饰不住的狂喜之色。梁兴也快步赶来,凝声道:“兄弟勿要愁心,大行山上下素来共同进退,伸张正义,待你安顿好后,我等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邓云闻言,心里尽是暖流。吉、霍两人虽未曾见过牛、梁两人,但就凭这些真挚毫无虚假的义气之话,便已肃然起敬。 这时,一阵阵人呼马鸣,山上人头涌涌,不知多少人赶来看望。 梁兴见状,急与郑明投个眼色。郑明会意,连忙冷声喝叱,命众人回去,可知如今郑明绰号可是‘冷面修罗’,山寨里的弟兄无不畏惧,全因他操练麾下,严厉而毫不讲情面,定好课程,必须当日完成,否则除非你病倒或是昏迷过去,便要继续操练,直到完成为止。再加上,郑明武艺大进,练了一套双枪术,甚是勇猛,其麾下不敢反抗,只好死忍。 众人听得郑明喝叱,顿时吓得纷纷变色,连忙退后不敢靠近,不过有些人还是止不住好奇,在远远看望。一些老人则是心中奇异,刚刚分明听到公道大王喊了大当家,为何却只见一群神神秘秘的马贼,遂想大当家此时应该在燕云之地,一时都是心中茫然,以为听错了。 梁兴见有些人尚不肯散,即转马赶去劝说。梁兴在山寨声望极高,众人遂纷纷退散。 约是半个时辰后,大行山杂乱渐退。牛皋命郑明先回山寨,稳住一众弟兄,遂和梁兴还有邓云一行人赶往山寨。 待众人赶到,山寨已然恢复如常。牛皋即请邓云等人到后寨议事,还说已命人通知一众叔伯。邓云闻言心头一揪,也是迫不及待,路中也向牛皋他们介绍了吉、霍、吴、鬼先生等人。于是,邓云先命吴波去安顿人马,其余人遂赶往后寨。 须臾,只见后寨内,一些头发黑白参半的中年汉子、妇孺早就等候,各个神情急切,坐立难安。牛皋来时,已然命人把守四周,无论谁来都要禀报。 “爹!娘!不孝子回来了!”当邓云见到爹娘那两张明显衰老不少的面容时,如同心如刀割,又想自己这些年在外征战,未曾尽过孝道,愧疚难当,一把抓起头上面纱草帽,快步到厅中,双膝一跪,叩头就拜,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吉、霍两人见得自家爹娘也是激动不已,随着邓云在后叩拜。 “我儿呐!!想煞为娘也!!”邓母见邓云那张饱经风霜,消瘦的脸庞里竟还有几分苍凉,顿时心头大痛,自知这些年自家孩子定是吃了许多苦,急急扑了过去,一把抱住邓云就是痛哭。邓云也抱着邓母,咬牙哭泣。 就在邓母适才的位置,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妙龄女子,左边一人身穿艳红百花绣袍,柳叶眉星光目,秀气精致的脸蛋上,却有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刚强,容貌美艳,让人不由惊异。另一人穿着鹅黄绫罗长裙,长眉大眼,灵巧精灵,皮肤白皙如玉,吹弹可破,竟又是一天上仙子。正是红缨还有黄师儿。 此时,二女都是尤为伤感,似乎都触景伤情,低声哭泣。吉、霍两家父母也纷纷赶去,两个做娘的都是特别急切,另外两个做爹的则是略显稳重,还能把持得住,但眼神里却都没离开过自家孩子。 过了好一阵后,三家娘亲都问过了话,见孩子虽是神色稍差,不过都健壮了许多,也是放心,泪也纷纷止住了。 这时,在大堂中央,一个矮状,两鬓斑白的中年大汉,忽然干咳了两声,颇有威严道:“众目睽睽,大哭大闹,成何体统!?孩子他娘还有两位弟妹,都先回去,今夜有的是时间让你们母子团聚。” 说话的人,正是邓云素来严厉的父亲邓冲。却不知慈母思儿,是何等思切,邓母自是不愿。吉、霍两家娘亲也都不肯。 “云儿,我家庆儿呢!!?”就在此时,徐母忽然疾呼,他家母子团聚,她却孤零零一人,自是泪流泉涌。邓云只顾则自家娘亲,这一听问,不胜愧疚,连忙答道:“伯娘莫慌,二弟如今尚在新州把守,城内守备森严,更有护城利器,固若金汤,万无一失!” 徐家父母都是极为相信邓云,这一听,顿时心头一稳。徐母泪水也很快收住。 须臾,一众娘亲纷纷转入后院,邓母哭得最是厉害,由红缨还有黄师儿搀扶而去。临走前,红缨给了一个带着幽幽怨色的眼神,好似在怪责邓云这些年为何从未与她联系。邓云心头一痛,想要解释时,红缨已别过头去,那鬼灵精怪的黄师儿却是转过头来对自己做了个鬼脸。 不一时,后寨大厅内,便只剩下男儿丈夫。牛皋、梁兴见邓云三兄弟还在跪着,急请起身。邓云等人却不理会,仍旧跪着。其中邓云目光坦然,正视着其父的目光。 “哼!!混小子,给你老子一个解释,为何出现此处,若被我知你是临阵逃脱,看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邓冲扯声大喝,声嘶色厉。 “对啊!我等早前还听说你们兄弟立了大功,朝廷对你们兄弟都有重赏,由其是云儿,还组建了一支署名军,成了大宋建朝以来最年轻的将军,这可都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当今陛下皇恩浩荡,你们正当努力上进,回报朝廷,为何却忽然回来这大行山!?” 徐宝一听,急忙接话而道。霍锋、吉永祥也是纷纷附和。牛、梁两人心里也是紧张,不过长辈说话,都不敢插嘴。 邓云面色一沉,遂从攻破燕京,出兵新州开始慢慢说起,言辞尽量简洁通明。众人听得面色连变,屡次打断,吉青、霍锐都是耐心解释,然后邓云再接下去说。而当邓冲听到刘延庆自刎而死,轰然大怒,双眼一瞪,蛮性子又起,猛地立起喝道:“混小子,刘都统待你恩重如山,你为何不替他报仇雪恨,平反昭雪!!?莫非是俱死怕事,怕遭连累耶!!?” 第二百二十章 未来之计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邓冲这一喝叱,众人大惊,都知邓冲性子急燥蛮固,一时不知如何替邓云说情。此时却有一人实在看不过去,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忘了掩盖,娇声中带着几分不逊于男人的刚强,喝道:“伯父此言实在太过蛮横无理!!统领大人若怕连累,大可见死不救,可他分明知是梁贼所设之局,却义无反顾前往营救,经历九死一生,救得都统大人。却无料到都统大人遭奸臣诬蔑,对朝廷心灰意冷,生无可恋,自了性命!? 后来统领大人率众突破时,见得敌方统将,明知四周敌兵势众,仍追杀一夜,奔驰数十里山林险地,只为要替都统大人复仇,全然不惜性命,这般顶天立地男儿,你不加赞誉,反而一味无理喝叱,实在教人!” “住嘴!!”蓦然一声怒喝,那人话音戛然而止。牛、梁还有邓、徐、吉、霍几家老父听得都是面色连变,心惊肉跳,直到被邓云那声怒喝震得回过神来。 “我爹生我育我,是打是骂,都是天经地义。”邓云低声而道,竟听不出一丝委屈。 却说那敢于与邓冲顶撞的,正是鬼先生,也就是耶律凤仙。 “你!”耶律凤仙一听,心头一揪,不禁想起死在夹山之役的爹爹,眼睛里已是水雾打转。 “诶,罢了罢了。这娃儿说得是理,混小子还不快快起来,嫌你老子丢脸不够?”邓冲长吁一声,眼中不由闪过几分欣慰,柔声而道。邓云遂起,吉、霍两家老父也急教吉青、霍锐起来。 “看来这些年你都没丢我邓家的脸面,确是能够独当一面。为父老了,也不如你们兄弟本事高强,以后便只顾安心和你娘过日子。好了,我们这些老东西也倦了,你们都是要干大事的人,我们就不搀和了。等你们闲时,便来看看我们这些老东西。” 邓冲说罢,好似了断一件忧心多年的事,轻轻一拍邓云肩膀,不等邓云回话,便转身离去。徐、吉、霍几家老父也纷纷跟着邓冲而去。 随后,众人请邓云上首座,邓云也非当年那懵懂少年,自也不推搪。须臾,众人坐定,商议了一阵当下局势。牛、梁两人对视一眼,皆出而拜,口道愿效犬马之劳。而邓云先婉言拒绝,两人又问邓云有何打算。邓云只说静观其变,先莫张扬。两人见邓云很是疲倦,便不再多问。随后,席散,牛皋一直有保留邓云在后院的厢院,遂亲自安排众人住宿。 至于耶律凤仙被邓云那一喝,心里委屈,一直沉默不语,别人与她说话,也是冷声冷语,好没礼貌。牛皋刚把住处安排好,耶律凤仙冷哼一声,便是怒冲冲地离去。 牛皋见了,心中甚是不快,却见梁兴暗打眼色,遂不发作。临走前,梁兴爱妹心切,不忘与邓云说道:“大当家的,这些年我那妹妹可是对你日思梦想,茶饭不思,不知多少回想到燕云寻你,却又恐伯父、伯母无人照顾,常陪伴左右。无论如何,你可万不要辜负了她!否则就算惹得大当家不喜,我这做哥哥的也要为她讨个公道!!” “对,对!红缨那小女娃真是好得教人没脾气。平日里待你父母比亲爹娘还亲。我不瞒你,一年多前,你娘听说你做了那敢死队的统将前往燕云征战,她日夜担忧,思念成疾,都是红缨那小女娃在日夜不眠的照顾左右,明明心里忧心得不得了,却怕你娘触景伤情,强颜欢笑。就连我这大老粗也看出她对你情深义重!”牛皋瓮声瓮气地说道。 邓云听了,心头一揪,感动不已,眼里不禁发红。须臾,众人各自散去。邓云听说红缨大概在自家爹娘所住的西厢那里,遂往赶去。 哪知途中,就在院里长廊之内,邓云遇到了有些失魂落魄的红缨。两人目光交接刹那,红缨那苗条清秀的身躯明显一抖,手中捧着的长袍一翻落地。 原来邓母见红缨陪她回来后,魂不守舍,知她心中所念,便故意拿出不久前她与红缨一起为邓云刺绣的战袍,吩咐她送去,恰巧和邓云相遇了。 那张不知思念多少回,梦里牵绕的面容,再一次真真实实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红缨已然忍不住激动的泪水。蓦然,那娇躯一转,泪光飞洒。 “缨儿!”邓云心头一痛,疾呼叫道,忙追赶过去。红缨却似受惊的小花鹿,几经转折,竟逃回了自己的闺房。 ‘啪’的一声,待邓云赶来时,房门已经合上。幸好,牛皋早有吩咐,闲杂人等不可进入后院,平日里几家人都是习惯吃苦,不需仆从照顾,因此也没被人看到。 “缨儿,你为何不愿见我?”邓云缓缓走去,急切而道。红缨却就躲在门后,低声哭泣。邓云听着哭声,心如刀割,连声呼唤,听得心善的红缨,最终还是忍不住,哽咽而道:“云哥哥,你是不是不要缨儿了?你明知我会想你念你,为何却音讯全无?” 邓云听了,恍然明悟,叹声道:“傻丫头,这些年来军中局势一直多变,其中一时难以说清,我曾好几回寄过书信,却都被人暗中所截,再加上大行山毕竟处境微妙。我也曾有想过派人回来通报,却多时被人监视,后来局势愈加混乱,未免生乱,我也不得不断了这念头。缨儿,这一生我愿与你长相厮守,绝不相弃,若违此言教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就在邓云发誓时,红缨再也忍不住,门忽地打开,那熟悉的幽香扑鼻而来。恍然间,红缨已然扑入了邓云怀内,本想阻止邓云发这毒誓,却来不及了。邓云紧紧地抱住红缨,轻轻亲吻她的发丝,低声而道:“我当日若知道离开你,会这般难受,便宁愿你随我参军。” 红缨身体一抖,这些年里的幽怨,已然荡然无存,抬头竟主动吻住了邓云。 红缨的嘴唇很软,还有着甜甜的香味,令邓云整个人都似融化了。 数日后,却说岳飞正准备讨伐以潘永杰为首的恶匪。早前,张宽赶回来报,已把潘永杰所占山头附近一带的地图画好。岳飞见了,自然高兴,便先令王贵带三十名由他亲自挑选的机警之人,先扮作散兵溃卒,往投贼巢,以为内应,依计行事。王贵领命,当日准备好行装,便带着人马出发,也是雷厉风行。 至于岳飞早晚仍旧操演人马、讲解兵法,与麾下部署,计谋策划,表面上却是声色不动。 这日岳飞接到王贵派来密函,说潘永杰因见他和去的人都是本是了得,已全数收容。他更成为一员小头领,可见潘永杰对他这些人甚是信任。 岳飞看过密函,心中振奋,想是时机成熟,便暗中禀明刘韬,并无大作声张,以免招人怀疑,走漏风声。 夜里,在刘韬帐内,只见刘韬扶须大笑,颔首应道:“哈哈哈,我看你和你的麾下这些日子都是极为勤奋,众志成城。更为难得,你行事谨慎,至今营中尚无人发觉此事。看来此番,必能杀他个出其不意!!” “宣抚大人谬赞,此下尚未成事,小校不敢妄做定论。但必倾力而举,效以死命!!”岳飞神色一震,双目炯炯有神,如有雷光流转。 刘韬听了,心中更喜,赞声叹道:“好!举而不骄,行而沉稳!此下你只差战场磨砺,不需多久,必能名震天下!!” 岳飞心中感激不已,暗付宁死也绝然不可辜负刘韬一番厚望。次日,岳飞点齐人马,约有七十余人,人虽小,但队伍周整,行列分明,颇有气势,一路急往贼巢火速进军。 另一边,且说邓云回到大行山已有数日,因早命牛、梁两人不可张扬,故寨内只有少数人得知邓云这个威严燕云的大当家,已然回到寨中。 再有,那日牛皋不慎说漏了嘴,虽然山里弟兄都是经过严格挑选,但梁兴为防万一,还是加强山里各个要口的巡逻。 这日,牛、梁两人带着李进、郑明等重要头领,一齐来见邓云,皆望邓云重新接管大行山。邓云虽对朝中昏君奸臣痛恨至极,心灰意冷,但却仍是无意造反。毕竟此番一旦接管了大行山的弟兄,自己从此便要为他们的生计、前途负责,而他如今却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若有一日朝廷通告天下,判他为乱臣贼子,那么大行山这些弟兄便也逃不了反贼之名。 邓云不欲连累众人,更不想背弃恩师临终遗言,故又婉言拒绝。 “哎!!龙蛮子,数年不见,你怎变得这般婆婆妈妈,要不你我打上一场,谁赢听谁的话便是!!”牛皋暴瞪双眼,怒声大喝。梁兴知他脾气暴躁,连忙说道:“牛大哥素来口没遮拦,大当家勿要理他!我知道大当家是唯恐连累寨里兄弟,可大当家却是不知,寨里兄弟都对大当家敬佩有加,特别是以前那些老兄弟,更以大当家而自豪!” 第二百二十一章 黄算子归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大当家只需一句话,纵是抛头颅洒热血,我等亦是义无反顾!!” 梁兴此言一出,李进、郑明两人立即齐声附和。邓云面色一沉,这两年沙场磨砺,早令他有了几分霸气,冷声喝道:“山内足有数万兄弟,若皆随我成了反贼,朝廷如何能容!?如今金人已撕毁盟约,对燕云虎视眈眈,倘若燕云被金人所占,不久必将图谋中原,到时不知有多少百姓要死于战乱!! 如今正是危急存亡之秋之时,大宋却先乱于内患,将来如何抵挡金人那虎狼之师,我等尽成千古罪人也!!” 邓云怒声咆哮,声嘶力竭,威势骇人,莫说李进、郑明,竟连牛皋、梁兴都是连连变色,被邓云所慑,无不敢言。邓云心中亦是烦闷甩袖而去。席下吉青、霍锐见状,急急向牛、梁等人拜礼而去。 “如今奸臣当道,世道已乱,大当家这般绝世奇才,理应立杆举事,为天下肃清奸恶,却执意要为那早已腐败的朝廷秉承忠义,如今反被奸人诬蔑成乱臣贼子,为何还不醒耶!?”李进心中万般不甘,忿忿而道。 郑明听了,轻叹一声,带着几分苍凉的味道,道:“莫你忘了,昔年周大侠临死吩咐,要大当家为国效命,精忠报国?” “可我分明记得,周大侠也有吩咐,教大当家可量势而夺,一切不必勉强!”李进疾声喝道。郑明面色一沉,即道:“大当家视周大侠如同亲父,又岂会背之?” 牛皋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烦闷不已,‘哎’的一声,转身就走。 且说,邓云心中正是烦闷,却见耶律凤仙一人静立于院中花苑一角,不由轻叹一声,自从那日后,耶律凤仙便深居简出,不肯见自己,想她堂堂一个郡主,跟着自己受苦,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想是委屈了她,遂迈步过去。 “你这冤家。”耶律凤仙听得脚步声,缓缓转过身子,那双泛着精光的凤目,一闪一闪,晃动着光芒。 “你还在气我?”邓云脚步一停,轻声问道。耶律凤仙摇了摇头,满头青丝随风飘起,低声答道:“能跟着你,已是我的福气。我早就消气了,这些日子不过在想些事情。” 邓云闻言,面色一变,眉头不禁微微皱起。耶律凤仙似乎看出了邓云心里想法,笑道:“别多心。我不会劝你做这大行山的当家,也从来没想过要利用你来替我复仇。其实,我已经想通了,人性本善,无论是宋人、辽人还或是金人,本身都是一样的。不过为了所谓的国家,却要兵戎相见,互相仇恨。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耶律凤仙,只想为自己而活,做自己想做的事。” 邓云闻言,心头不禁一阵涌动,似乎有所感触,耶律凤仙这番话更接近后世之人的想法。 “你看得真是通透,我不如你。”邓云微微一笑,将耶律凤仙搂入了怀内。 耶律凤仙身体微微一颤,依顺地任由邓云搂入怀内,低声道:“这些天我也在想,周侗大侠为何只给你的遗书里了无一字,空空如也。照你说,周侗大侠早把这信准备,应该不是来不及去书写。或者他用空信示人,就是想你走自己想走的道,仅此而已。而你一直以来却是想得太过深奥了。” 邓云闻言面色一震,双眼刹地迸射出精光。这时,郑明急急赶来,看是极为欣喜,刚见邓云背影,便疾呼起来。 “大当家的,黄算子回来了!!还请你前去大厅一聚!!”蓦然,郑明急睁眼望时,才发觉邓云竟还搂着一人,而且还是当日顶撞邓冲的,那个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带着面具的鬼先生。 耶律凤仙吓了一跳,连忙想要挣扎而出,却发觉被邓云紧紧搂住。 “好。你下去吧。我马上过来。”邓云面色淡然,微转首答道,说罢转过头来,低声又道:“我不能再委屈你了。从今日起,把面具摘掉吧。我有要事商议,待会再来寻你。” 邓云的话,很轻柔,给耶律凤仙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心都快融化了,默默地望着那伟岸,似乎能肩负天下的身影离去。 与此同时,在后院大厅内,牛、梁两人迅速把来龙去脉与黄机密道说。黄机密虽在宗泽府中当幕僚,却不愿在军中入职,平常也有与牛、梁两人互通书信。 “实不相瞒,此事我早从宗老将军那里打听得些许风声,心想以大当家的脾性,定会回来大行山一趟。诸位弟兄,大当家志向高远,大仁大义,绝非池中之物,若我等竭力相辅,他日必能创一番大业。我黄算子一直等的就是这个时机,故不顾宗老将军多番挽留,执意请辞,便是为了要说服大当家。待会你等莫要说话,来时我已思定计策!!” 黄机密疾言厉色,低声而道。牛、梁等人听得无不眼神陡亮,纷纷颔首。 须臾,邓云来到,众人作礼拜见。邓云一摆手,先道一声莫要客气,便急急迎向黄机密,道:“数年不见,黄兄依旧风采过人!” “大当家说的什么话,这数年里大当家名扬天下,擒童贼、破燕京、又建立龙蛮军,可谓是当今天下最为风流人物!黄某此番特来相投,还望大当家莫要嫌弃。”黄机密说罢,遂拱手一拜,邓云连忙扶住,眉头一皱,欲言又止。黄机密心灵细巧,灿然一笑,又道:“大当家且莫说话,先听黄某一言。七、八日前宗老将军已收得你之密函,得知燕京之变,遂与李尚书入宫,与陛下说明厉害。陛下听说,刘都统自刎而死,却认为是畏罪自杀,龙颜大怒,欲将大当家还有韩世忠、王刚等忠国义士,皆判为乱臣贼党。宗老将军、李尚书竭力劝之无果。陛下更立即下旨,教宗老将军不可延误,即日起前往相州,征集兵马,以备战事。宗老将军迫不得已,只好连夜出发。我则与宗老将军分道扬镳,披星戴月回来此处,特来助大当家一臂之力!” 邓云听得脸色连变,由其是他听说自己还有韩、王等人已被那昏君定为反贼,就差宣告天下,想自己这两年为国家舍生忘死,麾下弟兄跟随他东征西讨,死的死伤的伤,之所以义无反顾,前扑后继,全因相信他,想要助他成一番大业,日后能够保卫家园,令外敌闻风丧胆,使得中原重新得以和平。想到此,邓云实在有愧那些壮烈牺牲的兄弟! 邓云沉吟一阵,方才凝声而道:“黄兄高义!可如今我已成了反贼,大宋也再经不起大风大浪,若我举事,中原之势即将势崩瓦解,反而令金人尽得渔翁之利。此绝非我等忠义之辈所盼看到的。” 黄机密听话,双眸里流转智慧的光芒,似乎早有预料似的,疾言厉色便答道:“可若是大当家不在中原举事,那又若何?” 邓云一听,顿时面色一变,双眼骤地射出两道惊骇之色。就在此时,后堂蓦然转出一俏丽潇洒的身影,长发飘逸,冰肌玉骨,双眸顾盼有神,一袭干净的白衣,有着飘飘然的感觉,如似乘风而来。 “说得好。如今天下局势最为混乱,当属燕云之地。梁贼胆小怕事,无治军之能,麾下毫无军纪,纵是再好的军队,到了梁贼手上也会变成一群乌合之众。如此军队,莫说抵挡金人的虎狼之师,就连那些已成哀兵之势的辽人残兵溃卒,黎民百姓也敌不过! 想必不久,梁贼必然兵败而撤,待时辽人虽胜,亦是大损元气。再时,金人蓄精养锐,如猛虎吞羊,大举进军,必能势如破竹,不需三月之内,必能尽得燕云十六州!”此人一番言辞,可是句句精辟,大含道理,众人听得脸色连变,就连黄机密也不禁手扶胡须,连连颔首。 待话音一停,众人回过神来,纷纷望去,竟见那运筹帷幄,料事如神的人,竟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国色无双,倾国倾城,足以惊艳天下所谓的天姿国色、沉鱼落雁。一切赞誉之词,也难以形容这样的一个绝色女子。 她,是耶律凤仙,也是邓云的女子。 “这这!!老梁,这是仙女呐!!!”牛皋看得目瞪口呆,一脸不可置信,不禁一惊一乍地叫了起来。梁兴却是仔细,吟声呐呐道:“不,她…是鬼先生?” 耶律凤仙嫣然一笑,拱手拜道:“某正是。因面容累赘,不便军中行事,不得不用那鬼面具遮掩,还请诸位莫怪。” 这时,刚听闻寨中有一要人归来,正与自家大哥商议要事的霍锐、吉青正急急赶来。当头的霍锐见得耶律凤仙的面容,刹时面色大变,又见她穿着打扮,与那鬼先生一模一样,‘哇’的一声,刚好脚步一错,跌倒在地,正欲喝话时,被眼疾手快的吉青一把捂住。 黄机密见状,不禁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很快恢复如常,先投眼望向邓云,见他毫不动容,如同以往,沉如盘山,又见那绝色女子淡淡地对着吉、霍两人一笑,便收回了目光,再次与自己对视在一起。 “不知小姐芳名?”黄机密拱手先拜,昔年也是个放荡不羁的狂少年,经常流连在风流、烟花之地,如今虽是已成了家,不过仍旧带着几分风流本色。 “大家伙都叫我鬼先生。”耶律凤仙轻笑,就这微不足道的笑容,就已如有万般璀璨,看得就连黄机密也不禁一时失神。梁兴却是对女色没有那般狂热,一开始只是被这世间罕有的绝色所惊,这下见黄机密走了神,连忙咳嗽两声,以作示意。黄机密蓦地反应过来时,神色一凝,即道:“正如先生所言。如今燕云有三方势力,金人虽退居后线,但却最是有利。我宋军虽众,却兵无规矩,将无才能,必败无疑。辽人余党只凭一股血性怨气,难以持续,一旦消无,亦难成大器。故而,若无意外,金人得之燕云,实乃十拿九稳。竟是如此…” 第二百二十二章 决意起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说到这里,黄机密陡然声音一顿,转向邓云,眼神赫赫,散发精厉之光:“大当家何不趁势率我等一众弟兄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取之燕云十六州耶!?” 邓云一直平静如水的面容终于有了变化,只见邓云双眸骤地瞪得斗大,浑身即涌起一股如同惊涛骇浪,浪潮在卷席一般的气势。 “大哥,就在燕云反了吧!!!你莫忘了,二哥他们都在新州,新州虽有震天雷镇守,但存粮却是不多,此下孤立无援,万一受围多日,存粮用尽,必生动乱,后果不堪设想!!!”这时,只见霍锐神情激动,嘶声大喝。邓云眼中光芒更胜,牛皋、梁兴也纷纷来劝。黄机密见邓云眼神愈是凌厉,心中大喜,又再说道:“如今燕云已成金人囊中之物。大当家若能趁势夺之,不但能威慑金人,据地作为中原屏障,更可以稳定局势,他日若燕云平稳,以那昏君素来懦弱的性子,必遣使来拉拢。大当家到时自可量势而夺。如此一来,我等这些有才之士,便能各尽其用,不用怕遭奸人所害,朝廷约束,岂愁不能建一番丰功伟业!?” 黄机密不愧有黄算子之名,说的话不但极具诱惑性,而且更含着难以令人拒绝的道理,再有他也暗示邓云到时亦可受降于宋朝,做回他的臣子。 邓云精神一震,面容神态刹地变得抖数奕奕,似乎已有决定,应声而道:“如今局势,唯有依黄兄所言行事,最是合适!我邓云问心无愧,实乃贼党乱纲,帝君昏庸,逼良为娼!!竟如此,何不就势一搏,权当为了那些无辜百姓!!眼下乱世混沌,奸佞横生,还望诸位兄弟助我肃清这天下,浮他一片大白!!他日若能成就一番功业,我邓云必不负于诸位兄弟!!” 终于,在时势所逼之下,邓云还是选择了举义的道路。只见他话音一落,厅内众人无不面色大喜,激奋不已,纷纷跪下,齐声拜道:“我等愿为主公效以死命!!” 当夜,邓云命人于后厅内摆了几桌酒席,将几家长辈一并请来。就宴席中,邓云先跪倒于地,牛、黄、梁、吉、霍等兄弟亦纷纷跪下。几家娘亲看了,神色皆变,连忙叫起。邓冲却忽地一摆手,神色淡漠,凝声而道:“早前我已说了,只要你们能够秉承公义, 我们这些老一辈就不管你们在外大事。不过家里内事,就由不得你们做主。” 邓云闻言面色一怔,这时徐宝、吉永祥、霍锋几个叔父都哈哈笑了起来。邓云素来不敢违背邓冲的意思,连忙恭答应道:“愿听爹爹安排。” “好,都起来吧。”随着邓冲一声落下,邓云一众兄弟纷纷而起。邓冲沉声又道:“云儿,你身后这些兄弟各个都是英雄豪杰,都愿意跟随你麾下,实乃你三生有幸。你当视若手足,谨记此恩,绝不能负弃,否则当受天诛!” 邓冲厉声喝道,面容严厉。邓云双眸晃光,沉声应诺,神情庄严。邓冲把头一点,眼里多了几分唏嘘,叹了一声,遂又道:“周大侠果真神人也,其实许久前他便料到有这一日。你生性不羁,不喜约束,更难容奸佞,最为难得,你有改革立新之志,敢与天下强者相斗! 周大侠早看出朝廷已病入膏肓,也暗笑自己自欺欺人,恐有一日,误人子弟,反而使得乱世不休,生灵涂炭。他曾与我有言,若有一日,你决意举义,说明宋朝已回天乏术,但愿你能心存仁义,肃清奸恶,造福百姓。孩子,周大侠这是要你不必再去勉强,择你所盼之道而行之!” 邓冲最后一句话,如同一柄巨锤,将邓云内心唯一仅存的间隙,轰然打破。 邓云只觉以往那些无形中束缚着自己的枷锁,荡然全无,换而之的是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由内心发起。 “孩儿,必不负恩师所望!!!” 邓云厉声应诺,声若洪钟。邓冲仰头大笑,甚是豪爽畅快。难得是,素来多愁善感的邓母,也没出言阻止,眼中泪水萦绕,试问谁家当娘的不希望自家孩儿能出人头地,成为人中龙凤。她相信自己的好儿,他日必能创造一番宏图伟业,名留青史。牛、黄等兄弟也是大喜不已,笑声不绝。邓冲见气氛正好,起了个头,先谢一众小兄弟对自家孩儿的信任,众人畅饮。随后邓云又向诸位兄弟敬酒,谢过众人情义,皆畅饮三杯。 “好!你们那些了不得的大事,我们这些老家伙是管不了。但家事你们定要听我们这些老家话。孩子他娘,你来说!”邓冲喝得有几分醉意,瓮声瓮气叫道。邓云那些小兄弟不禁都是面色一变,这时人丛内的耶律凤仙却是听出了什么意思,那双迷人绚丽的凤目,顿时涌起几分委屈的水光。 只见邓母笑容可掬,不紧不慢地走到邓云身前,一边为他整理衣裳,一边笑道:“云儿呐。你也老大不少了,也准备要去干大事。做娘的不敢拦你。不过你也得成亲了才去。别忘了,人家红缨对你情深义重,你可万不能辜负她啊!” “啊!?”邓云一听,不由心头一震,一时反应不过来。邓冲一瞪眼,立马做出恶狠狠的样子,囔囔道:“啊什么!?自古以来,成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些日子我早吩咐师儿陪着红缨去置办聘礼、嫁妆、婚宴之物。等她们回来,你就立刻给老子成亲去!!” 原来数日前的一夜,邓冲还有邓母正是商量着邓云的婚事。黄师儿正好来了,听了后,便教两人吩咐红缨,让她和自己下山置办些东西,却不说是什么,等她俩带着一堆婚嫁之物回来后,邓云再怎么样也不会不顾红缨的面子拒绝,定愿就范。 邓云一听,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心想那日见黄师儿带着红缨神神秘秘离开时,就觉得不妥,却万无想到竟是去置办婚嫁之物。又想当时红缨有些茫然的神情,想她定也是蒙在鼓里。 “黄师儿你这捣蛋鬼!”邓云无奈苦笑,这时一众兄弟听了,已纷纷过来贺喜。 “慢!!”就在此时,一声不合时宜的骄喝声起。众人望去,正是那有着绝色姿容的鬼先生,顿时纷纷醒悟,都不怀好意地想着这番可有一场好戏看了。 却见鬼先生迈开步伐,众人纷纷让开,如似步步生莲,美不胜收。邓冲见了,与邓母对视一眼,也无任何不喜,都是忍不住在笑。 “哈哈!看来这回却是双喜临门,可喜可喜!!”邓冲越看两人神态,便越能看出两人早已情根深种,心中大笑。 “你说过,以后绝不委屈我了。可还算话?”鬼先生,一个有着令天下男人都为之倾服,美艳秀丽的绝色佳人,此时正轻叹兰气,眼光晃动流彩。 “纵海枯石烂,不敢有忘。”邓云微微一笑,毫不思索地答道。 “那把我也一并娶了。”如风一般轻柔的声音,却带着浓浓的情绪,愿厮守一生,不离不弃的决意。试问,邓云又如何能够拒绝。 随着邓云一把将她拥入怀内,低声应好的刹那。她,那个在战场之上,才谋百出,善于行兵布阵的巾帼英雄,此时此刻,却如同一个经历千辛万苦,终于得到如意郎君的女孩一般,竟不禁喜极而泣。 “三哥,大哥真是厉害啊!!这鬼先生可是!!”霍锐在吉青耳边低声疾说道,虽然有意压低声音,但凭他那大嗓子,四周人几乎都听到了。 “是什么!?真是天上的仙子!!?”憨厚单纯的牛皋,自打娘胎起,就没见过像耶律凤仙这样惊艳艳丽的女子,虽然红缨也是绝色佳人,但比起耶律凤仙还是差了不少,竟还以为耶律凤仙真是仙子。 毕竟,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寻! 这时,黄机密和梁兴也不禁纷纷凑耳来听,都是对这个绝色无双的女子好奇极了。 “大家伙都不必猜了,她正是大辽国的郡主,耶律大石的女儿,耶律凤仙。”就在此时,邓云清爽的声音忽然想起。众人听了不禁纷纷面色大变。 “郡主!?”邓母惊呼一声,或许是这将要成为自家媳妇的女孩身份太过惊人,一时间只觉头昏脑眩,回不过神来。 另一边,却说岳飞引兵正往贼巢赶去,星夜兼程。两日后,赶到时,天已夜半。岳飞速命汤怀、张显带了一半弟兄埋伏山下树林之中,听得号令,方可举事,否则绝不可轻举妄动。汤怀、张显领命,埋伏定后,岳飞点齐数十骑兵,与张宽一同望山上大寨,奔驰而去。 此下,夜色正黑,岳飞这数十骑,只朝火光处奔驰而去,因是骤出不意,把守山口的贼党,都没有想到竟会有官兵突如其来,而且事前都没得到通知。霎时间,岳飞所领这一伙壮士,先到第一层要口,数百贼子连忙操起兵器来战,因慌促紧张,早就乱了,互相推拥,乱成一团。 第二百二十三章 岳飞智破猾贼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尔等贼子,随那潘永杰作恶多端,滥杀无辜,今我特来铲除尔等这些祸物!!”岳飞大声一喝,飞马骤起,刹那间杀入人丛之内,手中长枪飞挑快刺,势猛如雷,瞬间撞开一个破口而出。张宽提刀在后冲杀,那数十兵士见岳、张两人如此勇猛,各个都如生龙活虎一般,所到之处,势如破竹,锐不可当。电光火石之间,第一层要口便被岳飞轰然杀破。岳飞乘胜追击,奔马往山头上,正是火把凌乱,人呼乱叫的处杀了过去。 须臾之间,岳飞杀到第二层要口,这些贼子却是少有操练,平时对付一些乌合之众还算能够应付,但此下面对的却是岳飞这支精锐部署,哪能抵挡得住。先是自乱阵脚,岳飞见势,只顾趁乱突破,飞枪舞动间,如山崩潮翻,杀入乱军,却如入无人之境,威势骇人。张宽见状,心头大壮,嘶声大喝不绝,教军士奋勇突杀,这数十骑兵人数虽小,但胜在齐心奋战,电光火石之间,便是随着岳飞杀透过去。 此时,整个山头已然乱得一发不可收拾,各个要口守兵,不知官兵来了多少,未战先乱。待岳飞杀到第三层要口时,那些守兵见这队官兵来得如此迅疾,无不胆怯。岳飞一声咆哮,如若金鹏长鸣,震天动地,越战越勇,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那九连枪法使得是行云流水,教人防不胜防。 约是一盏茶后,且说在山头大寨,占地甚广,四处都是哨兵,各个门口都有重兵把守,门前也有鹿角作为防护,门墙高耸,足有十多丈高,各个角落都有箭塔。看这大寨守备如此森严,兼之潘永杰将麾下精锐都集中在寨内,若无上万兵马,想要攻破此寨,怕是绝无可能! 也正因如此,潘永杰坐镇寨内,自以为万无一失,天天与麾下头领饮酒纵乐,奸淫那些抢回来的女子。此下潘永杰又在寨中与一众头领喝酒玩乐,一些人有了醉意,已经开始扑向身旁那些瑟瑟发抖的女子。忽然,有人传来通报,说山下有一队官兵正往大寨杀来,来势汹汹,势如骑虎,山下五道防线已被冲破了三道。 “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潘永杰闻言大怒,本就是亡命之徒,兼之前番与官兵有过几回交战,知官兵都是不堪一击的鼠辈,也不惧怕,猛地掣出一把宝刀,忽地砍向身旁的一个女人,当场头破脑裂! “兄弟们,随老子先去杀退官兵,回来后再喝个痛快,玩个尽兴!!!”潘永杰咆声大喝,群贼奋勇,纷纷取出兵器,吆声附和。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觉中,已是夜里三更时候。话说,岳飞又破了两层要口,快到山头大寨,眼见高处火光连遍,杀声大震,震得整个天地似乎都在抖动。却是潘永杰已率群贼蜂拥而出,人数足有数千之众。 “别怕!!依计行事,这些贼群,不过都是些土鸡瓦犬罢了!!”岳飞凝声一喝,纵马先前,那数十骑兵也为之一壮,纷纷赶上。潘永杰见有一将竟独自杀来,顿时面露凶光,眼神凶恶。 “潘永杰何在!!?可敢与我一战!!?”岳飞厉声大喝,甚是张狂,似有虽千万人我亦往矣之气势。潘永杰阴险狡诈,见岳飞如此不凡,自不会与他死战,速和弓弩手放箭袭击。岳飞跃马奔驰,面对片片箭潮,毫无畏色,只把枪舞得如同一道无孔不入的防线,把靠近乱箭纷纷击破打落。 潘永杰又惊又怒,急喝麾下几个头领上去厮杀。乱箭顿止,岳飞赫然迎住那几个头领,身体灵敏如同一头飞跃的金鹏,抖、错、避、让,那几个头领虽疯狂舞动兵器,却如何都伤不了岳飞半根汗毛。陡然间,岳飞眼中迸射精光,挑起长枪就刺,‘啪’的一声金属暴响,一贼先是应声落马。转眼间,又有一贼悍然舞刀杀来,岳飞抖起片片枪花,枪势如头金鹏起舞,正是他近年通悟了九连枪法所创的金鹏九合枪。岳飞招式这一打出,顿时如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威力,瞬即之间,剩下的两员头领纷纷被岳飞诛杀。群贼见岳飞这般厉害,无不畏惧。这时,潘永杰猛地瞪大眼睛,却是发现来的官兵竟不满半百,想能够一路所向披靡,正是那使枪的小将,顿时恨透,厉声喝叱:“不必慌张,来敌不过数十,有何惧之!!?与我一起冲杀!!” 潘永杰喝声一起,舞起手中一对离别钩,飞马突去。群贼见潘永杰出战,大受鼓舞,纷纷蜂拥而出。或是,潘永杰率众来战,实在声势浩大,岳飞竟忽然一勒马匹,转马回首对着潘永杰就骂:“无耻鼠辈,以多欺少,若单打独斗,必取你项上首级!!” 潘永杰闻言更怒,双眼尽是凶戾之光,面容狰狞,厉声喝道:“小贼,休要让我把你擒住,否则必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以泄我心头之恨!!!!” 岳飞却不理会,看似心怯,急奔马赶后,大喝撤军,哪还有刚才的威风。潘永杰见状,越发胆大气粗,嘶声咆哮,喊杀上前,群贼皆怒,蜂拥扑前,如有山崩海啸之势,声势十分猛恶。 岳飞引兵急撤,山道各处贼子纷纷过来拦杀。原来岳飞早前已与众人商议好,想山路狭险,贼党虽众,有力难施,便引敌众下山之时,再以伏兵袭击,杀他个措手不及,将贼首潘永杰擒住。 且看岳飞一味诱敌,并无恋战,且战且退,手中长枪,早已换了一张雕弓,用连珠箭法,朝那些贼头射去。岳飞箭艺之高,就连邓云也甘拜下风,自不寻常。只见那些凡是凶恶敢前的贼头,都是应弦而倒。潘永杰怒得咬牙切齿,此下麾下近有七、八个头领已死在岳飞箭下。岳飞正是要这些贼子,动气生怒,待会伏击之时,才更有奇效。而群贼不知是计,越被激怒,同声咒骂,紧迫不已,无不想将这队官兵歼灭殆尽,尸骨不留。 渐渐地,已快到五更时候,天色渐渐发白。岳飞早先突破到山下,歇息不到一阵,潘永杰率群贼紧追不放,竟是一路追到山下,可想潘永杰这些贼子,对岳飞这队官兵痛恨之深。 就在此时,岳飞忽然大举长枪,命麾下兵士齐声大喝,信号一起,霎时之间,汤怀、张显立时率领伏兵,分别从左右两路杀来。这时天色尚且昏暗,潘永杰见伏兵突起,不知官军来了多少,此下方知中计,心头大乱,又见远近树林之中,隐隐有灯火闪动,似乎援兵不断,越发气馁,唯恐被官兵大破,虽是万般愤恨,但还是准备下令暂退回山,待明天再和官军决一死战。 “快!!传我号令,各部人马立即!!”潘永杰扯声刚喝,话未说完,却听一声如若金鹏长啸,急眼看去,岳飞已单人独骑回马冲杀过来。 潘永杰不由大惊失色,幸好左右两个亲信反应及时,连忙赶去应战。陡然,‘啪啪’两道震响,潘永杰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那两个亲信落马而倒。 咻~~!!说时迟那时快,一阵刺耳暴响,随着一阵疾风逼迫而来。潘永杰看到时,那快箭已射将过来。 “大头领勿怕,小人先走一步!!”就在此时,又是一个亲信,蓦地跃身一扑,竟以身挡箭。潘永杰双眼瞪得斗大,适才若不是这个亲信挡住,他也几乎送命,不禁大怒,恶从胆边生。 “竖子!!你实在欺人太甚!!我与你拼了!!!”潘永杰怒声咆哮,面容狰狞得如同一头暴走的怒兽,飞马杀向岳飞。迅即之间,两人交马杀住。潘永杰舞动一双离别钩,或砍或劈或砍。离别钩这种兵器尤为奇特,而且难以学精学好。这潘永杰也算是一方人物,竟能把这离别钩使得得心应手,若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成了他手下亡魂。 可岳飞就是岳飞,那个被邓云视为比金兀术更要了得的存在。只听岳飞大声一喝,拈枪拨打,潘永杰攻势难进,竟已被岳飞看透了所有的套路! 潘永杰心头大怒,越攻越急,快到三十回合时,岳飞一招金鹏展翅,枪影猝分为二,连刺中潘永杰的双肩。潘永杰受伤,双钩也跌落在地。 “恶贼,乖乖受擒罢!!”就在岳飞准备伸手去擒时,潘永杰忽然大瞪双眼,急从腰带中甩飞出一颗铁莲子。这铁莲子正是潘永杰的最后杀着,他正是靠着这铁莲子,每每逢凶化吉,当上了这方圆一带,无不畏惧,拥有数千爪牙的悍匪。 “竖子!!纳命来罢!!” “恶贼,休想得逞!!” 两人大骂之间,只见岳飞一枪击中那颗铁莲子,随即莲子散开,竟飞射出数十根细针,向四处迸射。潘永杰早有准备,忙勒马转开。 岳飞更是了得,这些年苦练的成果在此时此刻可谓展现的淋漓尽致。眼看岳飞飞枪挑点,那一根根细小快速,密集而来的铁针,竟被岳飞打落大半,剩下射来的都被他快速避过。 与此同时,四周头目、贼子纷纷惨叫不知多少人被细针射中,更为可怕的是,细针上涂有剧毒,很快痛叫声,便变成凄厉地惨呼声。 潘永杰看得眼角崩裂,气氛不已。就在此时, 忽听连声‘哎呀’,急投眼看去时,竟瞥见一些人,蓦然发作,由人丛中突然暴起,将大十几个头领纷纷擒去,另外似乎还有好些同党,也在倒戈相向。 “这什么时候安排进来的奸细!!?”潘永杰心头一慌, 以为敌人的内应不知还有多少,想此番必败无疑,哪里还敢恋战,待要回马逃走。 “恶贼,受擒罢!!”陡然一声怒吼,却是岳飞一飞马冲来,一枪杆击中潘永杰的胸铠,立即被打翻落马。群贼见状,皆欲来救。王贵率兵杀来,击退群贼,将潘永杰绑起。 潘永杰被擒,稍微凶悍一点的头目适才又被岳飞枪挑箭射,一一诛杀,去了好些,剩下的头领皆不敢战,连忙逃散,剩余贼党立即也四散奔逃。 岳飞等将忙率众人飞马赶上,扯声厉喝,喝令投降,放下兵器皆可免死。张显、汤怀等将,也照岳飞所说,骑着快马往来飞驰,连声喝喊。自来兵败如山倒,何况这些乌合之众,都是些贪生怕死,唯利是图之辈,一听投降免死,全都放下兵器,照着众人所说,纷纷聚在一处,听候发落。 第二百二十四章 岳飞之盼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天色渐渐光亮,旭日高升,当那些贼子都被收起兵器,绑好一起时,才发觉这队官兵前前后后,不过最多百人,可谓是又惊又怒,不过见得岳飞等将凶厉的目光,心里尚有余悸,立刻都不敢再有放肆。 于是,岳飞凭着其精妙布置,还有一众兄弟悍勇拼杀,竟成功将以潘永杰为首的一派贼匪击破。岳飞命王贵把那些附近有家的贼党和一些散兵溃卒,分列开来,一点人数,除逃贼外,共有千余人。 岳飞素来心善,想以朝廷历来风气,这些贼党一旦交上朝廷,恐都成了无恶不长的悍匪,被那些官吏以来做进身之阶。于是岳飞和王贵等人商议一阵,把那些被迫从贼和被掳去的贼党告诫了一番,命其待会随到山寨,有亲属的带亲属,没有亲属的也各人取了自己的衣服财物自寻生理。再问剩下数百名残兵溃卒愿重投军者,皆可安排,不愿者待会听令散去。 岳飞安排已定,便命王贵、张显、汤怀兄弟三人在山下把守。岳飞自与张宽一同引十数兵马直扑山寨。 一些留守的贼党已然得信,知得潘永杰被擒,打算抢了财物逃走。其中有几个穷凶极恶的头领,更是领着自己心腹,杀人抢财,掳走财物,其中有些还不望带上那些颇有姿色的女人,逃命时,竟还不忘女色,可谓是贪色如命。 就在此时,岳飞听得寨内喊杀声起,纵马奔入,正好遇上一彪人马。看得面前一魁梧大汉手搂着一小箱金银珠宝,另一手刀上竟然还有血迹。岳飞顿时明悟,这些贼匪见时势不妙,窝里反了,又怒这些互相残杀的贼匪,泯灭人性,大声一喝,纵马赶去,一枪刺于马下。周边贼子见状大怒,群涌来杀,反被岳飞连刺翻六、七人。后来岳飞听得寨内,连阵女人哭声,大怒骑马撞入,正见一队贼子,从大堂而涌出。其中好些都是手拖着一个个的女人,全然不顾她们地嘶喊痛哭,发出阵阵淫笑。 岳飞大怒,从牙缝中暴出一个杀字,跃身一飞,突入人丛之中,一枪悍然刺出,向击毙一贼。一众贼子大惊,还未回过神来,岳飞便施展出金鹏九合枪,霎时间整个人如同化作了一头气吞万里的金鹏大鸟,成片枪影遮掩一片天地,时而从高盖落,时而交横纵错,瞬间将那些贼子杀得鬼哭狼嚎,死的死逃的逃。张宽随即赶到,听令率众绕往后山,截住不少贼党余孽混战。 约是晌午时候,岳飞终于清理完毕,愿意投降的皆被俘虏,那些穷凶极恶,教人发指的匪寇,尽数杀灭。那些欲要离去的,都先教等着。 话说这潘永杰本来就是当地恶霸,后来跟一些奸臣勾结,愈发猖狂,以往每月只会进行三次杀人掳掠,以作补给,后来几乎每日让寨内爪牙出去作恶,一月里规模大大小小,近有数十次之多,四周无论是百姓还是那些马贼、山匪都被潘永杰逼得走投无路,不是不堪折磨远离,就是被迫加入了他的贼党。 而随着潘永杰愈加春风得意,如日中天,其所积累,自非一般。岳飞亲自巡视,发觉寨内,粮食器械堆积如山,竟然还有两座银库,刚才虽被抢去不少,但数量之多,仍旧令岳飞怒恨不已。 岳飞先命人将先前那些降贼押来,分别问明来历去向,给了些银米,令各还乡,另谋生业。王贵见岳飞如此自作主张,恐会被刘韬怪罪,出言劝之。岳飞却说,如今世道混乱,这些人大多都是走投无路,迫于生计,或是被贼子掳来,做了贼匪,身不由己,若能以仁善待之,必念国恩,他日国家存亡之时,必肯来投。王贵听之倾服,遂不再劝说。 至于如潘永杰那些贼匪头领,都被囚禁在寨内,成了阶下之囚。岳飞与麾下兄弟一夜厮杀,都是疲乏。岳飞安顿完毕,便去将麾下兄弟分为两批轮流歇息。 到了第二天,岳飞才开始遣散。岳飞也是心思细密,恐散贼中有些人死性不改,又去为害民间,因此都是零散遣走,直到当日夜晚才尽数遣散。另一边,庄中财物粮械也都记上了赃物簿,便向王贵等将吩咐几句,教他们看守寨子,然后骑上快马,连夜赶路。 原来岳飞立了此功,心想自己依照大哥暗里吩咐,替人间除了这些祸害,大哥得知定也欣慰,竟像个做好功课,想要得到褒奖的孩子心理一般,急欲回去,把事情处理完毕,去大行山上与邓云一聚。 岳飞恐邓云已经离开,故星夜赶路,一路少有歇息,赶了一天一夜,终于回到营中,来见刘韬。刘韬见岳飞风尘仆仆归来,也无料到,他只用了半月期限的一半,便把潘永杰贼伙铲除,不由大惊。 岳飞迅疾说明平贼经过,然后又做解释,当日所带人马太少,因见贼党势众,既恐照顾不过来,生了祸端,又知内中多是穷苦被迫的老百姓,因此擅作主张,给资遣散,特来请罪。 刘韬事前虽和岳飞有过商量,但对岳飞报也不报,便先擅做主张,遣散了贼伙,如此专断,心里不免有些不快。 岳飞似乎看出了刘韬心里所想,忙告罪道:“还请宣抚大人恕罪。如今朝廷奸佞之风正劲,若是交替上去,恐一些本是无辜之人都成了穷凶极恶之辈。而且,这消息一旦传出,附近四周府县的官府,知得我们擒得大量贼匪,必纷纷前来要人,到时岂不麻烦?” 刘韬一听,也觉得颇有道理,后一想,潘永杰作恶多端实在是一个大害,又与官府勾结,占山为王,附近一带百姓深受他的折磨。如今岳飞只带百员精兵就将其生擒,又杀了那么多的贼党,还得了大量财物粮械。这样智勇双全的人才,实在难得,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有一颗仁义之心,如此人物,日后才能成为护国之屏障。 想到此,刘韬越发不愿岳飞走了歧途,暗想绝不能让他与那龙蛮子再有接触。龙蛮子虽是蒙冤,但自古以来素来如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旦当今天子宣告天下,判定他为反贼,就算他是有再大的冤情,在一日未能平反,他便还是要背负反贼之名。岳飞与他有太多瓜葛,迟早遭到连累。 刘韬念头一转,即道:“你虽入伍尚不足半年,却能立此奇功,事又非此不可,哪有怪罪之理!还有你大哥之事,你也不必操于过急,毕竟大行山乃是天下有名的匪窝。你大哥回来也是有机密要事要办,你且把善后之事,处理好后,再上山不迟。” 岳飞闻言,眼神流转精光,沉吟一阵,便颔首应诺。话说,岳飞这人确是有义气,近年来官军最喜贪功冒赏,若是周边官府真向刘韬要人,难免于多杀。岳飞想此,还不如豁出自己一人受点处分,先把这些被胁从的老百姓放走,立功不立功放在其次,先落它一个心安理得。自然善后之事,亦是重要,若是周边官府打听得消息,定会派各自麾下前往拦截,以向朝廷领功。岳飞眼里最是难容奸佞之事,绝不会纵容发生,再想自家大哥,身居高职,名威盖天,回来大行山之事,定非一般,想也不好打扰,等过些日子,再看如何。 “反正我与大哥都是朝廷之臣,虽然我尚是身微言轻,但总有一日,我也能够与大哥并肩作战,驰骋沙场,为朝廷立功,扬我大宋之威!!”岳飞一把捏住拳头,在心中傲然念道。 于是,刘韬先发五百兵马前往,岳飞歇息一日。次日,岳飞和刘韬一并领五百兵马相继出发,搬运赃物。 另一边,且说那日邓家父母催促婚事,耶律凤仙胆大于众人前,教邓云一并相娶。邓云应下的同时,也把耶律凤仙的身份宣告,众人无不大惊,也都十分敬佩耶律凤仙的勇气。由其邓冲,觉得这曾经顶撞过自己的辽人郡主尤为对自己的口味。 当夜,正好黄师儿和红缨也把婚礼所需之物,都置办好了,因邓云回来之事,不能过于张扬,所以车子都用大红布裹住。有人来问,都说是寨内所需物资。红缨在寨里素有威名,那些人虽是不信,但也不敢放肆追问。 而等红缨回来后,众人早在后厅等候。红缨在席上见得一足以惊艳天下的绝色美人,顿时面色大变,又想到那些婚庆之物,岂不是为了此这绝色美人准备,而大行山上下,能够迎娶这等佳人,除了邓云还能有谁!? 这时,黄师儿也惊呼一声,发现了这绝色美人,正是平日里打扮神秘的鬼先生。红缨一听,更是确认心中所想,见自己心爱的男人,将要迎娶另外一个比自己更美的女人,而且那些婚庆之物,还是自己亲手置办,泪水立即破眶而出。她没有大哭大闹,转身即走。黄师儿瞪了那绝色美人一眼,临走时还不忘骂道:“狐狸精!!”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大迁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被骂狐狸精的正是耶律凤仙,在厅内的众人都知道红缨对邓云的情深义重,面面相觑,就连邓家父母一时都不知如何开口相劝。 耶律凤仙轻叹一声,她曾想以自己的天姿国色,文韬武略,若要嫁于一人,那男人不但要是盖世英雄,这一生一世,还只能爱她一个。但她却万万无料到,如今她却要和另外一个女人,去分享同一个男人。而且,最令她心里愧疚的是,横刀夺爱,插足于他人的那个,似乎就是她自己。而红缨对邓云的情义,耶律凤仙也是清楚,她自问若是换了自己,实在做不到她那样默默无闻的伟大。 就在耶律凤仙决定,就算红缨要打要骂,也要劝服她时。邓云忽然按住了她的肩膀,轻声笑道:“你先去和我娘亲准备吧。红缨那里,我自会说服。” 邓云总是把话说得很轻巧,却又有一种令人信服的魅力。耶律凤仙心头一动,乖巧地点了点头。邓母听了,招了招手,便教耶律凤仙过去。耶律凤仙毕恭毕敬,轻迈莲步,到了邓母身边,乖巧作礼,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娘’,听得邓母可谓是受宠若惊,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惹得邓冲哈哈大笑。 这夜,天上挂着一轮大圆月,光辉明亮,闪烁着阵阵耀眼光芒。邓云来到红缨寝室前的院子,只见窗门掩闭,内里灯火照着一个人影,映在窗子上,隐隐听得一阵阵抽泣的哭声。 邓云坐到了门前,缓缓地张开了口,眼眺望着夜空,慢慢地开始说起他与耶律凤仙的相遇。随着邓云不断述说,哭声渐渐变得微小,或许是耶律凤仙的命运太过凄切,也或许是被她的勇气所感动。红缨似乎认真地听了起来,而当她听到,邓云抓住耶律凤仙的手,一刀刺入自己身体时,不禁惊呼一声,仿佛有身临其境的感受一般。 邓云只是微微一笑,现在想起,那一刀并不算痛,刺下去后,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随即,他又说起,耶律凤仙为了自己,隐瞒身份,带上那鬼煞面具,跟着自己几番征战,直到后来来到这大行山里。 “缨儿,实不相瞒。若非数日前,我劝她脱下面具,她真有那个打算,把那具丑陋的面具带上一辈子,以来遮掩她那沉鱼落雁的面容。 而原本这婚事乃是我爹娘为你我操办,却是她要我一并相娶。若非事出突然,我绝不会让她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因为,在我心目中,你俩都是一样重要,如果要娶就一并娶了,不分大小,不分妻妾,都是我邓云的正室!” 邓云说罢,便再无张口,不知过了多久,背后的门轻轻的打开了… 因时势紧张,邓家父母还有黄机密都提议婚事一切从简,红缨、耶律凤仙都是乖巧懂事之人,都是同意。邓云不禁暗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何况还是享得齐人之福。 两日后,就于寨内后厅,邓云与二女,拜堂成亲,就简简单单地摆了几席,没有张灯结彩,没有锣声奏乐,但众人却依然其乐融融,由其邓家父母,一下子得了两个如此美艳、乖巧,都是本领了得的媳妇,自然喜得合不拢嘴。 原本,邓云有暗中派人去请岳飞,却听说岳飞已智破潘永杰一众贼匪,正处理善后之事。而黄机密又早就择好日子,又说这些年邓云命犯太岁,若过了这个日子,就要再等三年。邓云本不信这迷信风水之学,但邓家父母都以为不祥,便只好照原定日子举行。 所谓人生四大喜:久旱遇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当夜,一众老小都喝得大醉。邓云这些日子,一直心中踌躇,好不容易在黄机密献计下,决定于燕云起义,抵抗金贼,表里虽是起义造反,实则是要占据燕云之地为中原屏障。邓云以为此乃当今最好的选择,毕竟正如黄机密所说,如无意外,燕云十有八九将落入金贼之手,竟是如此,倒不如自己占了,总比落入金贼之手,壮大其势力的好。 邓云所虑之事,终得解决,他也是个一旦定好目标,就一定会坚持到底,永不言弃,绝不动摇的男人。这下又娶得两个绝世美人为妻,自然欢喜不已,这夜邓云喝得尽兴,牛皋几乎把寨子里的各式各样的好酒都拿了出来,直喝到三更时候,一众兄弟本说好要闹新房,可早都醉得趴下。说也奇怪,或者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连这酒量也好了,邓云喝得最多,却还能迷迷糊糊地摸进了自己的新房。 新房里,只见龙凤蜡烛,喜灯大红棉被,周遭多是红庆之色。两个新娘子坐在床榻上,正等着邓云去揭头盖。 “两位娘子,你们相公来了。”邓云叫了一声,迫不及待地就扑了上去,先揭了左边的红缨,再揭了右边耶律凤仙,两人见邓云已是大醉,正想照顾。哪知邓云把头盖一甩,就扑倒了两个娇滴滴的新娘子。 这一夜,自是春色无边,那些共赴巫山快事,自也不一一细说。 次日,直到晌午时分。邓云带着两位妻子,见过父母,礼节做完好,红缨、耶律凤仙都知邓云有要事商议,便都留了下来,陪着两位老人家。邓云很是欣慰,成了家,不由觉得肩上的责任更重了。邓云暗暗发誓,将来定要让自己的妻子享尽荣华富贵,不让她们受到委屈,吃半分的苦。 就在邓云思索间,已然转入了后厅,牛皋、黄机密、梁兴、吉青、霍锐、吴波、郑明、李进等兄弟,各依席而坐,早就等候许久,见了邓云,纷纷起身作礼拜见。邓云登上高阶上座,金刀跨马地坐下,见着这些兄弟,又想在新州的徐、杨等人不由胸中豪气万丈,有这样的班底,莫说要取这燕云十六州,就算要取这天下大业,他也有这个自信! 邓云精光一闪,凝声便道:“竟然诸位兄弟都决定在燕云起义,那么事不宜迟,当速议计策。如今大行山山寨、水寨,合在一起的兄弟大约有二万八千余人,若尽要前往,声势浩大,难免惊动朝廷。诸位兄弟有何计策?” 邓云话音刚落,只见那面如冠玉,常挂着一抹淡笑的黄机密,急起而立,拱手便道:“回禀主公,黄某有一计,可为主公解忧。” 邓云闻言,眼睛一亮,所谓无规不成方圆,邓云竟决定起义,也自有准备承担主公这个称呼的责任。而如今,未免日后生乱,各要将职务尚未分拨,暂以资历,论资排辈。不过军师的位置却先定下来,由黄机密来当。黄机密有黄算子之名,自非寻常之辈,不但聪明绝顶,为人义气,众人都无异议。至于副军师则由耶律凤仙担任,霍锐、吉青、吴波知她本事,自无异议。不过牛皋那些大行山的头领,暗里却是有不少说辞,不过又想她乃邓云的妻子,也只好无奈接受。 外话且先不说。话说邓云听黄机密有计,大喜,疾道:“军师有何计策快快说来!” “黄某以为大行山诸多弟兄本都是贫苦百姓,流难至此。如今大宋因多年天灾人祸,至今仍是流民难止。主公何不教山内兄弟,尽伪装成流民,分拨前往青州一带,然后再走水路经往瀛洲,暗里取之,速进莫、涿两州,得这三州之地,先以为根基,随再与新州的徐、杨两位兄弟联合,攻取燕京,到时即可连成一道屏障,以燕京为中心,首尾相顾,抵挡金贼。待击破金贼,再谋取剩余州府,不过是囊中探物。”黄机密可谓是妙语连珠,听得众人无不大喜。邓云亦是连连颔首,听罢,沉声便道:“军师此计大妙,不过如此多流民拥入青州,怕会惹来不少乱事。” “主公不必多虑。昔年我曾结识一义士名叫曹成,此人如今在青州一带颇有势力,就连官府也忌惮三分,青州人都称曹成做‘曹爷爷’。到时,我自会修书一封,请他协助,自是万无一失。” “曹成?可是当年那个小马贼?”牛皋一听,顿时一对环眼大目瞪起,瓮声瓮气说道。 “呵呵。正是此人。当初我见他年纪轻轻,便颇有大志,就知非池中之物。此人还算有些本事,而且极为难得是有识人之能,麾下聚了不少英雄好汉,这些年在青州占据十八里岗地,已成一方势力。不久前,他还派人遣来密函,想要请我到他那入仕。”黄机密灿然一笑,侃侃而道。 “哼。不自量力,就凭他也想黄算子你做幕下之臣?”牛皋冷哼一声,当初曹成认出他们是朝廷通缉要犯,还想捉拿他们作为进身之阶,最后却是阴沟里翻船,反成了他们的俘虏。而当时,擒下曹成的正是牛皋,若非黄机密及时劝住,恐怕曹成早成了牛皋双锏下的亡魂。 邓云闻言,只是淡然一笑,颔首应道:“这曹成若是愿意帮忙,的确免了不少麻烦。还劳烦军师速速修以文书。” “好!”黄机密也是笑容可掬,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般简单。因为他们能看出什么才是当下最重要的。 于是,邓云便依照黄机密的计策,一面整备迁离大行山之事,一面等候曹成的消息。为早些得到回复,邓云派梁兴亲自执行。梁兴出了名是飞毛腿,可以日行八百里,若是事情办得顺利的话,大概三日之内,便能赶回回复。 另一边,且说赵佶昭告天下,刘延庆居心叵测,欲拥地造反,被梁思成以计擒之,后虽得其余党相救,但最终还是畏罪自刎。如今其麾下余党,以韩世忠、邓云、王刚为首,分别割据新、幽两州,意图占为所有,图谋燕云之地,罪大恶极,皆判为反贼。 同时又有令书传到真定府,命刘韬即日起立即整兵,讨伐大行山群贼,却因刘韬正往处理潘永杰一众贼党,并无及时收得令书。 却说,那日与同去的刘韬的将官,见岳飞只带一百人马,竟将这么厉害的一伙贼党除去,所获的财物都有记载,分人看守,丝毫不取,不由得心中佩服,无不敬重。刘韬与岳飞整理了三日,将潘永杰这些贼匪近年来积累的赃物尽数搬空。潘永杰俱死,将那些与他有过勾当的官僚,全数指出,还取出不少证据。刘韬大喜,心想这回定要将这些祸害人间的贪官污吏尽数依法处置,为那些无辜受迫的百姓,取回公道! 事后,刘韬对岳飞这些剿贼有功的将士,自然少不了犒赏一番,回去后准备请奏朝廷,加封岳飞等有功之士。 只不过就在回去途中,刘韬收到一封加急文书,当场勃然色变,连忙加鞭快马赶回营中。岳飞见此,却是一直心中忐忑,总觉得将有不祥之事发生。 第二百二十六章 冤匪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另一边,却说梁兴麾下忠义社兄弟,本就在真定府一带有不少堂口,听得朝廷宣告,连忙飞鸽传书来报。邓云闻之,想事不宜迟,等不得曹成的回信,速命李进、郑明即日起,带领寨内弟兄,伪装成流民,分批在夜里望青州而去。两日内,已去了近五、六千兄弟。邓云正准备吩咐牛皋再率万余兄弟离开,却听到刘韬正准备率兵来攻打大行山的消息。 这日,邓云召众人于后厅议事,众人听说刘韬欲起兵来伐,无不大怒,纷纷喝骂。邓云面色端然,冷声而道:“这必是朝廷恐我逃回大行山,起事造反,故令刘宣抚起兵伐之。刘宣抚身为朝廷重臣,不过奉命办事,诸位兄弟不得无礼谩骂。” 邓云此话一出,众人方才止住了口。黄机密急出,拱手道:“事到如今,当以大局为重,若是刘宣抚果真率兵来到,我等只可给予迎头痛击,若能将其震慑而去,那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也是无妨,我等大可据险而守。凭大行山险要,纵是有十万雄兵也无需俱之!刘宣抚难以克取,不需多日自会退去。” “若想震慑其去,恐怕并非易事。五弟武艺超群,对朝廷是忠肝义胆,若有他在军中,恐怕我等无人是其敌手!”吉青面色一变,疾言厉色而道。 “一个黄毛竖子,有何惧之!?他若敢来,看我如何擒他!!”牛皋大喝一声,却是满脸不忿,各相争执起来。蓦然邓云大喝一声,震住众人,凝声而道:“刘宣抚和五弟都知我身在大行山中,凭两人的脾性,这回若是前来,必奋力为之。竟如此,明日可教寨内一众大小头领,都于公厅大堂集合,我要亲自与诸位兄弟说明一切!” 黄机密闻言,眼色一亮,心中暗喜,他最怕就是邓云对朝廷能尚存奢望,半途而废,此下看来自己却是多虑了,立马向牛皋、投去眼色,牛皋会意,连忙慨然领命。众人正商议间,梁兴终于风风火火赶回来报,幸好是个喜报,曹成听说邓云要取燕云之地作为护国屏障,抵挡金贼,感之大义,不但愿意安排方便,还特地准备船只。当然,邓云不会白白要曹成这个人情,教梁兴前去时,已然承诺,待时将以三千担粮饷,黄金一千两为报酬。 大行山所聚的都是义匪,山里并无多少银两,这一千黄金,还是牛皋近年歼灭了几班穷凶极恶的贼匪所得,不过大多都还予附近百姓,赏予了寨内兄弟,这千两黄金几乎是大行山所有的钱财。不过所幸,大行山适合屯田,粮食却是充足。而对于邓云来说,只要粮食充足就够了,因为只要去到燕云之地,等局势稳定,他便可暗中去取那云阕宝殿内,根本不需愁心无银子所用。 “哦,这曹成竟这般热心?”邓云闻言,眼睛微眯。黄机密听出其中意思,笑道:“主公不必多虑。金贼狼子野心,他日若是侵犯中原,必定天下大乱,生灵涂炭。这曹成却也希望主公能挡住金贼,让他可趁机扩大势力,又能让主公你欠他一个人情。因此他助我等前去燕云,乃是有利而无弊,自是乐意。” “哼,阴险的家伙!”牛皋冷哼一声,满脸鄙夷之色。邓云面色沉凝,道:“山内有不少兄弟,都有家属在此,此番前往燕云,不但路途遥远,又是背井离乡,又是过山跨海,恐不少人都不愿前去,宁愿留在山里。所幸刘宣抚乃是仁义之人,待我等离去后,必不会为难这些无辜百姓。不过骨肉分割两地,难以尽孝,毕竟是强人所难,若是明日凡有不愿随去者,皆可拨予盘缠,遣散回家,想要留在山里,自也是好。” “主公想得周全。就依此办!”黄机密把头重重一点,沉声而道。 当夜,刘韬急召岳飞入帐,待岳飞到时,只见帐内除了刘韬外再无他人,不禁面色一变。 “明日战事,你与你的部署皆不必随军前往,留在营中便是。” 刘韬所言,岳飞正应心中所想,不由心头一急,连忙道:“宣抚大人且慢。大行山里有诸多豪杰英雄,不可轻敌,飞愿效以死力!” 刘韬听话,长叹一声,默默地转过身子道:“若你明日见得那龙蛮子,又当若何?” 岳飞闻言,身体如被一道霹雳击中,不由一抖,眼中露出几分凄切之色,却是早就有了决意。 “大哥为人大仁大义,此中必是遭奸人所害,到时飞定当竭力相劝,愿随大哥一同赴京面圣,说服当今陛下彻查此中冤情!!” 岳飞字字铿锵有力,毫无丝毫犹豫。刘韬听了,心头大怒,想他入伍不久,尚不知朝廷险恶,如此脾性,但有万一,定将人头落地,不由怒声喝叱:“放肆!!你真不知天高地厚,陛下乃一朝天子,你不过一小小承信郎,莫说面圣,恐连皇宫都进不去!!到时你又当如何!?” “事在人为,飞愿以命试之!若大哥果真含冤受刑,飞也绝不独活!!”岳飞那双炯炯有神,如同金鹏般的眼眸,散发着坚决璀璨的光芒,尽是浩然正气,看得刘韬竟然心头连动,暗暗诧异。 “诶,罢了罢了。就算你有此决意,但那龙蛮子又岂会甘愿就范?到时你俩只会兄弟反目,又是何必?我与周老前辈素有交情,实在不愿他九泉之下,看到他最为得意的两个弟子自相残杀。我意已决,无我号令,你与王贵等将都得留在营中,敢有违令,即杖打三十,驱逐出军!!”刘韬却也不理岳飞的决意,下以军令。岳飞闻言色变,急道:“宣抚大人!!” “退下!!!”刘韬一瞪眼,怒声喝叱。岳飞无奈,呐呐而去。 时光消逝,如同白驹过隙,不知觉已是次日晌午。邓云正于公厅大堂,面见山内一众大小头领,说明起义之事。众人本就对邓云钦佩有加,激动之余,几乎所有人都愿效命追随,盼能在邓云麾下创一番丰功伟业。只有少些人,实在不愿背井离乡,不过都不愿散去,愿留守大行山中。邓云也不勉强,遂按昨日商议,各做安排。 就在此时,忽有人来报,有一支官兵,约有数千人之众,已到大行山外十里。 “主公,官兵来数不多,我料不过只是试探,不必在意。可遣一员猛士前往迎之。”只见耶律凤仙再次带上那鬼煞面具,却是她再三要求。毕竟这样在大伙面前也方便一些。 邓云闻言,刚把头一点。牛皋急急而出,扯声就喝:“属下愿往!!” 邓云见是牛皋,面色一定,遂令他引千余精锐前去应敌,不可大举厮杀,只求能够威慑官兵。牛皋临去时,邓云又再三吩咐,教他要留意岳飞,若是见之,不可力敌。牛皋口上答应,却未放在心上,倒想与岳飞大杀一场,看看他是否真有这个本事! 说是迟那时快,大约一个时辰后,牛皋率兵来到山下平川,眼见前方一支官兵,队伍整齐,旌旗蔽日,颇有声势,汹涌而来。 牛皋冷哼一声,速令摆开阵势。不一时,官兵杀到,为首刘韬一举手中虎头大刀,令声喝下,各部人马立即纷纷散开,迅疾摆起了一字长蛇阵。 “龙蛮子何在!!?教他出来说话!!”只见刘韬蓦然纵马奔起,一连飞前数十丈,厉声大喝,声音如有虎啸狼吼之威。牛皋闻言大怒,双锏一举,飞马便出,扯声叱道:“我家大当家乃盖世英雄,你这老东西又是何人,岂是你说见就见!?” 刘韬一揪缰绳,把马勒住,见牛皋长得虎背熊腰,身形魁梧得甚至有些骇人,如同有之躯,暗暗惊异,不敢擅自出击,急喝声叫道:“我乃真定宣抚使‘刘韬’也!今特奉圣命,前来讨贼,谅在龙蛮子尚且为大宋立下不少汗马功劳,若他愿降,你等皆可免死,从轻发落!!” “哈哈哈哈!!!此实乃天大笑话,我家大当家的,义薄云天,对朝廷忠心耿耿,这两年所立功绩,恐是你这老东西终其一生也难以比上!!可如今他遭奸人所害,无辜蒙冤,竟被判为反贼,难不教人心寒发笑么!?”牛皋环眼圆瞪,恶眉竖起,扯声怒喝,声声如同轰雷,震得刘韬心头连跳。 刘韬却知理亏,但君命不可违,纵是违心也只好硬着头皮,完成使命。 “一派胡言,来人呐!!谁给擒下这狂徒!!”刘韬手指牛皋,一声令下,麾下两员部将齐奔马而出,一人使矛,一人使刀,原来都是看牛皋身形庞大,不敢小觑,欲要齐来夹攻。牛皋哈哈大笑,不惧反喜,纵马迎去。 电光火石之间,牛皋悍然迎住,那两员将士知牛皋了得,仗着人多,一来便狂攻猛打。牛皋笑声叫好,双锏如同猛虎扑跃,每每砸去,怪力骇人,就斗了不过十合,一将先是被牛皋打中胸膛,击落马下,另一将见状大惊,连忙勒马欲逃,被牛皋从后赶上,也是故意留情,一锏打在战马的臀部,那战马吃痛暴走,将骑在上面的将士甩飞落马。 “宵小鼠辈,非我敌手!!那叫岳飞的竖子何在,快快来战!!?” 牛皋嘶声大喝,坐下马匹不停,倏地飞向刘韬那处。刘韬见他厉害如斯,不由吓了一跳,其后几个部将大喝休得放肆,飞马杀出。牛皋以一敌三,不落下风,看得官兵无不震撼,未战先寒。牛皋与这三人纠缠了约数十回合,阵阵兵器碰响声,响不绝耳。突兀之际,牛皋发恶,一锏打碎一柄长刀,狂猛的力劲,令那将士吃痛惨叫。 第二百二十七章 牛皋扬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混乱间,那将已然摔落马下。迅疾之际,牛皋又是一锏打出,又中一人右肩,那人痛得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立即翻滚落马。剩余一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竟被牛皋一喝,吓得也摔落了马,可谓是极其狼狈。 “气煞我也!!!”刘韬恼羞成怒,欲要出战,几个部将连忙来劝,说敌将锐气正劲,何必与之硬碰,再说军中兵士皆泄了气,待明日再做图画便是。刘韬闻言,想此番前来本就是一做试探,却无想到就这一人,竟把自己数千部署给威慑住,惊怒之余,心中不由愁烦起来。毕竟传说邓云麾下已有许多悍勇之士,如今再加上这些大行山上的英雄,但有一天,结合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早知如此,当日就该先把那龙蛮子给擒了!!”刘韬心里后悔不已,不过此时也来不及了,令声一下,全军迅疾撤开。牛皋见官兵撤去,也无趁势掩杀,按兵不动,直到听说斥候来报,官兵已然远去,才引兵赶回山上去报。 却说,邓云听得牛皋所报,不由面色一凝,叹声而道:“若是五弟在此,绝不会坐视不理。看来,这刘宣抚是唯恐五弟动摇,也或是心存仁义,不愿见我等兄弟自相残杀,故留于营中,否则今日绝不会赢得这般容易。” “哼。我看这些官兵不外如是,就算真是那岳飞来了,我就不信他能凭一己之力,攻上这固若金汤的大行山!”牛皋听邓云屡赞岳飞了得,心里愈加不忿。 邓云听话,无奈一笑,轻声道:“牛大哥不必如此大动肝火,你勇悍无双,当今天下已罕有人敌,又何必与我那五弟计较?” 牛皋知邓云不过安慰,心中更是跃跃欲试。不过此下,邓云却是更为在意前往燕云之事,当夜又与黄机密、梁兴等人商议,令一些头领先各带部署离开,务必在五日之内尽数撤离。 且说,刘韬引兵铩羽而归,想起牛皋今日那得意张扬的摸样,心中怒恨不已。诸将劝刘韬命岳飞出战,刘韬闻言,怒火更胜,扯声喝叱:“莫非我刘韬的军中,没了这小辈,就敌不过那些贼匪耶!?你等都是沙场老将,还要不要这张老脸!?” 诸将听刘韬这般一骂,皆不敢言。这时,外头有人来报,说岳飞求见。刘韬面色一冷,甩手便道:“本宣抚正在商议要事,非他一个小小承信郎可以搀和,叫他回去岗位!!” 刘韬话音刚落,忽然一人急急闪入帐内,单膝跪下拱手便请罪道:“小校贸然而来,确是望刘宣抚能够明日带上小校随军作战,若不能胜,愿受军法处置!!” 刘韬定眼一看,来将竟是岳飞,想他如此专断,不顾军中法纪,不由大怒:“好你个岳飞,莫要以为立了些许功绩,就能目中无人,罔顾军纪!!我早前已三令五申,教你留守营中,你却当是耳边风,还竟敢强闯我帐,若不重罚,如何以证军度!?左右!!把这人拖下去,给我杖打三十大把!!!” 原来刘韬经过今日见识,对邓云忌惮更深,心想就算打断岳飞的腿,也决然不能让他们再次相见。何况,岳飞本就是邓云的师弟,若是太过张扬,被人发现,日后必会惹来不少麻烦。 别看刘韬对岳飞如此狠辣,其实是为了岳飞着想。岳飞为人憨厚老实,勤奋刻苦,军中诸将对他都是敬爱有加,又想大敌在前,纷纷来劝。 须臾,刘韬怒气渐散,心里也实在舍不得责罚岳飞,冷声喝道:“哼!此番便看在众人脸面,且饶你一回,快滚!!” 岳飞虽受委屈,但却看出刘韬对自己是赏识有加,也不想屡屡顶撞,让他大失颜面,只好呐呐告退而去。 却说岳飞回到帐内,王贵、张显、汤怀、张宽等将早就等候。王贵连忙迎去,急声问道:“如何,宣抚大人可许否!?” 岳飞面色紧绷,轻轻摇了摇头。王贵一见,顿时心中大急,疾呼道:“宣抚大人实在太过刚愎自用!莫非是怀疑我等兄弟!?” “这也难怪。毕竟邓大哥盛名在外,为人义气,天下皆知。宣抚大人亦怕我等会把持不住,倒戈相向。”张显叹了一声,他素来冷静,一眼便看出其中因由。汤怀闻言,眯了眯眼,沉声道:“可邓大哥分明是受奸人诬蔑,又是有功之臣,朝廷却判其为反贼,实在有失公道,若我等师兄弟当真沙场相见,莫非真要兵戎相对么!?倒不如就依宣抚大人安排,留在这营中罢!” “汤怀!!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今朝廷有令,教我等剿灭反贼,你焉敢有怠慢之心!!?”这时,张宽忽地大眼一瞪,扯声喝道。汤怀脸色一寒,也不退让,厉声就喝:“姓张的,你莫要如此嚣张,莫非你忘了昔年你在那李斌麾下入仕,助纣为虐,邓大哥却是赏识你,几番饶了你命!!” 汤怀此言一出,张宽顿时勃然色变,性子也是刚烈,喝声便道:“那又如何!!!?若他想要回我这条性命,我还他便是!!!我张宽不需受他人恩惠!!!” “你!!!不知好歹,死不足惜!!!”汤怀闻言大怒,刚是喝毕。蓦然,岳飞双眸迸射出两道,一声大喝‘住嘴’,如有天神咆哮之威,顿时震得张、汤两人纷纷闭上了嘴。 帐内悄然一片,显得颇为诡异。须臾,岳飞叹了一声,凝声道:“以大哥的脾性,绝不会坐以待毙。算算日子,他回来也近有半月,或者早就安排好计策。如今朝廷尚且不知大哥身在此处,否则恐早发大军前来讨伐。我本想去宣抚大人那里试探,看他有无上报朝廷,可他对我有了戒备,未免受疑,故断了这念头。但无论如何,以大哥的本事,此事绝不可拖延,否则或许将有不可设想之事发生!” 岳飞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色变。王贵眼中带着几分慌张,连忙问道:“此话怎讲!?莫非上校你已有了头绪?” 岳飞眉头一皱,摇了摇头道:“大哥从小就有天马行空的念想,这一时半会,我也猜测不透。不过,待会我等可以前去寻负责巡逻的吴将军,请他多派斥候,在大行山四周一带打探,务必细心寻索,或许能有些发现!” 王贵闻言,面色一怔,遂与其他几人对了一个眼色,纷纷颔首应诺。 于是岳飞一行人,随到那吴将军的帐篷,告说其中利害。话说这吴将军为人老实,对岳飞这些小兄弟也是赏识,虽是有些为难,但也答应下来。岳飞恳请今夜增派,不过这着实令吴将军为难,说此时大多人都去歇息了,忽然召令,难免会有怨气,还是等明日再说。岳飞无奈,只好领众人拜退而去。 次日,刘韬这回尽挑营中精锐,合众五千余人,率军速望大行山而去。邓云听说,官兵又来进犯,也是如昨夜那般吩咐,教牛皋引兵迎战。牛皋慨然领命,速点齐三千弟兄,来到山脚平川之下,摆好阵势。 万里晴空,白云朵朵,洁白无瑕。蓝空之下,广阔浩荡的平川之上,两部精锐人马相遇,各摆阵势,似乎大战一触即发。只见,牛皋纵马飞奔,扯声厉喝,双锏挥指着对阵诸将,教人来战。刘韬听了,面色冷冽,与身后两员心腹将士教到如此如此。两人领命,速飞马而出。牛皋一见,哈哈大笑,舞动双锏,拍马迎去。那些大行山的义匪,皆以为牛皋必胜无疑,嘶声大喝,以来助威,声势颇大。 电光火石之间,牛皋迎住那两员将士,双锏挥舞骤打,不出五合,一人先退。牛皋抖数精神,拧起左手一锏,由上往下,挥落就打。剩下那将早有准备,急急避开。只见牛皋一锏击空,剩下那将也勒马逃去。 “无胆鼠辈,休想要逃,快来与你家牛爷爷再战三百回合!!”牛皋扯声大叫,飞马便追。陡然间,那先逃的将士,不知何时换了弓箭,对准牛皋骤地射出一箭。这说是迟,不过却是发生在一瞬间,快箭倏然飞射,斜刺里望牛皋射来。与此同时,那刚逃不远的将士,扯声一喝,甩手飞出两柄发着寒光的暗器。原来这两人都是刘韬军中(除岳飞等人外)最擅箭艺、暗器之人,刘韬正是见牛皋如此嚣张得瑟,欲要以计取之。 “小人之举!!”牛皋大怒,暴喝一声,倒身一避,飞箭先过,忽地翻身起时,双锏骤打快劈,‘砰砰’两声,暗器尽落。 “好身手!!”刘韬看得眼切,虽是敌对,也不由赞道。 不过此时,却又有一骁将挺枪杀出。那两员将士,也一并勒马回战,三人快马纷纷杀来。大行山一众义匪见状,无不大骂无耻,几个头领各舞兵器,纷纷跃马杀出。不过待这些头领快要赶到时,牛皋已占尽上方,击落一人下马。 “蛮匪!!看老夫如何擒你!!”刘韬终于忍耐不住,双眸赫赫发光,双脚一夹,坐下马匹刹地奔飞而去。 第二百二十八章 金鹏震天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老匹夫快退,你非我敌手!!”牛皋见了,却是毫无惧色,反而出言不逊。同时间,挥锏打去时,又是一人惨叫落马。牛皋坐下战马猛地跃起,刹时跃飞而去,剩余那将抵挡不及,反应过来时,只见牛皋与刘韬已然杀在一起。 一个魁梧巨汉,一个历经沙场数十年载的威猛老将。两人正交马拼杀,刀光锏影纷纷缭乱,越斗越激,越打越快。原来刘韬却是认为牛皋连番激斗,力气耗了不少,故想一快打乱,将他击败。而牛皋也看出了刘韬的滑头,也是不惧,与之硬碰。不知觉,两人斗了数十合,刘韬脸色连变,方知自己太过小觑强敌。只见牛皋愈战愈勇,似乎有使不尽的力气,而且更为恐怖的是,牛皋怪力骇人,兵器碰撞间,早使得刘韬双手发麻,不知知觉。 “老匹夫!!看招!!”牛皋一时杀得兴起,抬手就是一锏砸落,如有魔神挥锏破灭天地之势,吓得刘韬面色大变,急忙抬刀挡去。一声轰鸣巨响,牛皋再次威慑全场,只见铁锏暴打之处,刀裂人翻,刘韬刹地被击飞而去,滚落在地,连连翻了好几圈,诸将大急,连忙赶来看望。 “老匹夫看在你为人还有几分仁义,此番便饶你性命!”牛皋面色微变,暗付不好,邓云可三番四次吩咐,不可对刘韬无礼,刚才一时杀得兴起,也不知留力,若是伤了,怕是免不了一番说教。 想到此,牛皋无意再战,勒马一转,迅疾退回阵内,喝令撤军。 那些官府将士,见得牛皋撤去,皆是惊疑,这本是该乘势追击的时机,这些蛮匪却反而撤去,不少人都是明悟,敌方并无死战之心。 话说,岳飞正于营中等候,见前去征伐的军队回来,连忙赶去看望,先见为首人丛里,刘韬铠甲凌乱,灰头土脸,顿时面色一变,腹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气,连忙迎去。 刘韬正是心中不快,见得岳飞赶来看望,却不领情,厉声喝退。岳飞无奈,只好呐呐退到一旁,人丛内一员将士下马赶来,低声告之岳飞今日之事。岳飞眉头一皱,沉声道:“如此看来,那些大行山的义匪并无死战之心,否则这两番对战,我军恐已伤亡不少。不过宣抚大人受此轻辱,我等属下,责无旁贷,定要替他讨回颜面。岳某本愿死战,奈何宣抚大人万般不愿,实在无奈!” 那老将一听,呵呵一笑,只教岳飞莫急,今夜他会叫上几个有交情的将领一同去劝。岳飞大喜,拜谢而退。 于是,当夜好几个军中要将齐来恳请刘韬许岳飞随军出战。刘韬也想军中此时士气低落,正需有人振奋军心,再想两日都不见那龙蛮子,想他暂且不想露面,便打算先让岳飞把那狂徒打败,先扳回一阵再说,遂命岳飞前来吩咐。岳飞听令,精神不由一震,疾声领命。 不知觉已是过了三日。如今大行山内,仅剩下约有万余弟兄,因为有不少家属愿随大伙而去,又是夜里行路,所以拖延了不少时日。所幸,大行山望青州去路,大多都是山林峻岭,可以遮掩。大行山的人马又打扮成流民,分批而去,因此尚未被官府发觉。邓云等兄弟,还有各自爹娘,皆收拾完毕,就等着邓云下令离去。不过邓云却想着争取一些时间,让大伙能够有充足的时间赶去青州,若有万一,也可及时应付,故迟迟未有动身。 次日,刘韬倒有些越挫越勇的姿态,引兵再往大行山来战。邓云听说,不由眉头一皱。牛皋也是大怒,大骂刘韬不识好歹,急出欲战。此番,邓云却是面色凝重许多,叫上了霍锐、吉青,随其一同前去,又向两人交付如此如此。两人听令,遂同牛皋前去点兵。 话说,刘韬带上了岳飞还有其麾下一众本领了得的小兄弟,想着此番必能扬眉吐气,心中战意正高,吩咐部下,待会听他号令,全军务必努力厮杀,一雪前耻。众人都是憋了一肚子晦气,纷纷领命。 不一时,大行山一众义匪约有三千余人也迅疾赶到战场,摆开阵势。刘韬面色一震,扯声就喝:“岳飞何在!!?” 人丛后一员小将听言,那双宛如金鹏鸟般的赫赫锐目,刹地射出两道赫赫精光,拍马就出,应声喝道:“岳飞在此!!” “前往搦战,只可胜不可败,务必教这些蛮匪,知得我等厉害!!”刘韬大声嘶吼,声响色厉。岳飞拧紧手中长枪,刚是应下瞬间,坐下马匹似乎极有灵性,长啸一声,刹地奔飞而去。 “我乃大宋承信郎岳飞!!谁敢与我一战!!?”只听岳飞一声呼喝,如有金鹏啸空,天地变色之威。就这声势,足以显露出其之不凡之处。大行山人马无不变色,牛皋凶煞大眼刹地圆瞪,强震精神,立即跃马便出。 “竖子休要张狂,让我公道大王牛皋来会会你!!!”牛皋厉声暴喝,如同传说中长有牛角的魔神,舞动着双锏望岳飞倏然迎去。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马。牛皋一来便气势骇人,双锏挥舞成片,纵横交错,铺天盖地一般向岳飞杀来。岳飞凝声一喝,如同雷音在荡,长枪赫然动荡,舞动起无数枪影,皆如惊鸿掣电,只听那阵阵碰响轰鸣,只教人惊心动魄,魂震魄乱。 就在两方人马都看得目不转睛,连声惊呼不断时,两人已战了约有数十回合,依旧不分上下。 “哇哇哇~~!!杀呐~~~!!”蓦然,牛皋如有魔神相助,扯声一喝,气势暴涨。霎时间,岳飞仿佛听到有魔神在耳边吼叫,转眼间便看得成片疾影,带着阵阵劲风袭来。 牛皋施出的正是他近年将其所学武艺融合精华,所创的绝世武学‘魔穹破天诀’。 “莽汉,看我如何破你!!”眼见牛皋如有破天灭地之威,可岳飞却浑然不惧,朵朵枪花悍然绽放,快得惊人,如同凭空而生,隐隐成金鹏腾空展翅之势,用的正是‘金鹏九合枪法’。 随着两人越战越激,皆怒吼起来,宛如魔咆鹏鸣。陡然间,岳飞猛地让过牛皋袭来一锏,转枪快刺,已将到牛皋面门。牛皋如隐约见头金鹏扑来,面色大变,急挥锏挡住。‘嘭’的一声巨响,牛皋连人带马骤退而去。 “莽汉,你已败矣!!”岳飞精神大震,飞马杀去,只见其枪舞骤动间,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招招多变灵巧,又不失疾猛,杀得牛皋一时是险象环生。 “嗷嗷嗷哦~~!!!老子和你拼个玉石俱焚!!!”牛皋不知何时,眼睛已然发红,却是被岳飞逼到了极限,再不留情,全力施展出‘魔穹破天决’,双锏悍然出击。岳飞神色不禁一变,见牛皋大有拼命之势,也不留力,全力出击。两人这一拼杀起来,直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威。两方人马都看得提心吊胆,唯恐自方败阵。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能让牛大哥与五弟再死战下去!!”吉青疾声一喝,飞马便冲。霍锐闻言,也连忙跃马冲起。却是依照邓云早前吩咐,准备强行隔开两人。另一边,王贵、张显见得对面阵中有人杀出,恐岳飞有失,连忙纷纷跃马冲出。 “牛大哥莫要打了!!撤!!!”吉青疾声大喝,拽弓上箭,刹地射出,这一时间只见三根箭矢接连射去,正是连珠箭艺。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箭竟正好射在了锏与枪之间,两人兵器齐齐荡开。牛皋杀得眼红,身体早有反应,拧起另一手上铁锏,猛地砸下。不过又是一箭倏地射到,竟把铁锏击得一顿。岳飞面色一变,欲罢手时,身体亦早有反应,起枪快刺。 嘭~!又是一声清脆的骤响。岳飞枪支也被射得一顿。吉青这连珠箭艺,可谓是神乎其技。牛皋回过神来,虽是万般不愿,还是勒马撤开。岳飞双眼精光宏盛,却不愿舍,骤马急追。说时迟那时快,霍锐飞马杀到,拦住岳飞。岳飞还未认出霍锐,快枪挑刺,打了五、六合后,才觉得这套路熟悉,面色大惊。 “你!”岳飞话音刚落,霍锐猛发一锤,荡开阵脚,转马就撤。正赶来的王贵、张显,也被吉青快箭射住。那边阵内的刘韬看得眼疾,连忙喝令突击,不过待官兵大举杀起时,牛皋早已引兵撤回山上。刘韬一路追到山脚,抬头望去,见山高势险,山内重重关口,哨塔土岗迭起纷纷,尚未进攻,已生了怯意。 “好一个鬼斧神工的天险之地,如此险地,未有数万大军如何能够攻破!?”刘韬心中生畏,暗暗腹诽,也不敢太过咄咄逼人,遂下令撤去。 回到营中,诸将无不对今日大显神威的岳飞赞不绝口,虽然今日并无大挫大行山的贼匪,不过凭着岳飞的悍勇,起码争回了不少颜面。岳飞却是神情恍惚,不见喜色。而刘韬想大行山如此险峻,破敌无策,心中也是踌躇不定,与诸将吩咐了几句后,便是独自回帐。诸将也纷纷散去。 而岳飞回去途中,却遇到了一脸异色的吴将军,迅疾被带入其帐。 “怎么!?莫非吴将军有所发觉!?”岳飞面色颇为急切,疾声问道。 吴将军闻言,连忙答道:“实不相瞒,其实早前就有不少斥候发觉,望青州而去的一带,忽然多了许多流民。一开始,我想近年各地流民不休,以为是其他地方过来的流民,也无上心。但后来你劝我增派人手,这才发现这些流民竟都从大行山而来,我今日亲自去往看望,见这些人各个队伍整齐,颇有纪律,哪像是流民,反而像是训练有足的精锐!!” 岳飞闻言顿时勃然色变,双眸瞪得斗大,脑念电转,却是越想越是心惊肉跳,蓦然惊呼叫道:“不好!!我听闻近年青州贼势猖獗,由其是一个叫曹成的贼首,麾下近有数万爪牙,就连官府也要忌惮几分,委屈求成,有时还要听那曹成吩咐!!若是大行山的贼匪与曹成联合在一起,后果不堪设想!!” 第二百二十九章 劝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岳飞不过猜到大半,不过一时心乱,也没再细想。那吴将军听了,刹地面色苍白,想这是自己失职,若是刘韬得知,以他脾性定严惩不饶,正犹豫要不要报。 “吴将军不必多虑。此番大行山那些贼匪掩蔽极好,一时难以发觉,也是难怪。待会小校愿与吴将军一同去刘宣抚那请罪,一并承担。”岳飞疾声而道,那吴将军感其义气,不由面色一震,便与岳飞一同去见。 另一边,刘韬正在阵内思量计策,忽听有人有急事来见,遂召入。岳飞和吴将军拜礼毕,由岳飞亲口报说,自也不忘为吴将军说情。刘韬闻言,脸色剧变,浑身肉颤,气得暴跳如雷,吹胡子瞪眼地喝道:“如此重要之事,你竟然迟迟未能发觉,本宣抚要你何用!!?” 刘韬喝罢,便要免其军职,杖打三十,以儆效尤。岳飞急劝,以理说之。刘韬怒火渐褪,听也是有几分道理,便暂免皮肉之苦,降了三阶,喝退而去。岳飞遂将其猜测告知。刘韬闻言,眉头深锁,摆手道:“大行山山高地险,乃得天独厚之地。这龙蛮子为何却要弃之,反而前往青州去投那曹成?何况以近年所听所闻,这曹成不失为一枭雄人物,岂能容得了那龙蛮子!此中绝非如此简单!” 岳飞一听,不禁醒悟过来,又想以自己大哥的为人、脾性,又岂会与那曹成狼狈为奸,心中不由有几分愧意。 “宣抚大人说得极是。所幸宣抚大人洞察独到,否则我几乎误了大事。”岳飞拱手一拜,毕恭毕敬说道,脸上还有几分庆幸之色。 “哼!你却别开心太早。你大哥如今已是朝廷要犯,叛国之贼,无论如何,他把大行山这些贼匪调离,定是欲举乱国之事。我劝你还是与他恩断义绝,他日相见,唯有搏命厮杀,谈不得任何情义!!” 刘韬的话,如同一柄柄犀利匕首,不断地插入了岳飞的心脏。岳飞面色连变,只觉神乱脑昏,一时间却也不知如何反驳。 刘韬见岳飞失神落魄的样子,也知他打击极大,轻叹一声,默默道:“人在世上,时常都有身不由已的时候。但我等为人臣者,无论任何时候,当以忠义为先!你且谨记心中,否则但有一日,老夫发觉你有任何歹心,定严惩不饶,你好自为之!!” 刘韬说罢,转过身子,便教岳飞退下。岳飞本还想与刘韬商议对策,但这连番打击,令他一时也忘了此事,如同没了灵魂似的躯壳,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诶,天意弄人啊。陛下啊,陛下!!你到底还要与那些奸佞鼠辈,残害多少忠良,让这世道变得多么混乱,才肯罢手,清醒过来!?”刘韬低声呐呐,语气里充满的尽是凄凉。 另一边,且说邓云得知岳飞已然出战,脸色微微一变,轻叹一声后,遂向黄机密问道:“迁移之事,进程如何?” 黄机密拱手一拜,即答道:“回禀主公,如今山里兄弟已撤去七、八,剩下的万余人中大约有六千余人,留在山中,守护这大行山中的百姓。我已与他们吩咐,待我们离去,便向刘韬请降。至于剩下四千人中,今夜会离去一半。剩下的二千人,将会于明夜出发,即时便可全数撤离。还有,先往前去的李进、郑明,以飞鸽传说来报,说他们已与曹成会合,曹成安排妥当,若无意外,应该不久便能登船。” “哦?如此说来,这曹成在青州确是神通广大。”邓云眉头一挑,双眼微微眯起,闪烁着阵阵骇人精光。 “此人素有大志,而且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又正逢乱世,可谓是如鱼得水。”黄机密却是灿然一笑,口上虽是如此在说,不过看他神态,却是并无将曹成放在心上。 “哈哈哈哈~~!”邓云纵声大笑,两人心意相通。这时,吉青忽然说道:“大哥,那刘韬竟然派五弟出战,证明他已忍耐不住。眼下正是关键时刻,还需谨慎先好。” “呵呵。三弟不必多虑,我早已命忠义社的兄弟在营外四周打探,但若刘韬有些许风吹草动,必会来报。”邓云微微一笑,吉青听言,遂是放心。 当夜,约是初更时分。那些准备离开的队伍,正要出发,忽然有人来报,说有数千官兵竟走小径望青州方向饶去。邓云一听,眉头一皱,呐呐道:“看来刘韬已然发觉,我等要前往青州,欲要在途中设下埋伏拦截。” “大哥勿虑,今夜便由小弟亲自引兵,看这老匹夫如何挡我!!”霍锐大眼一瞪,瓮声瓮气地喝道。邓云闻言,很是威严地一摆手,即道:“不可!依这日子来算,如今尚有不少队伍,未曾赶到青州境地。那刘韬之所以不急往去追,肯定是料我还在大行山内。只要把我擒住,一众弟兄群龙无首,自也难以成事。” “还有。那刘韬必还料,若能擒住主公,我等大行山人马与曹成那些人马迟早生乱,到时朝廷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一并铲除。看来这老匹夫确非寻常人物,好毒辣的心思!”黄机密眼中发光,脸上挂着一抹淡笑,轻声而道,却不显丝毫急躁。 “黄算子!那如今该如何是好!?”牛皋面色一急,连忙问道。黄机密与邓云对视一眼,似乎心有灵犀,齐声而道:“拖!” 于是,邓云当夜传令,山内各部人马皆回守备,只管把守山中各处要口,撤离之事,听令再行。 却说,正如邓、黄两人所料,刘韬这沙场老将,宗泽麾下的得力战将,也是心思细密,想着只要将邓云擒住,便能万事大吉。不过这夜,刘韬埋伏已定,直等到黎明时候,却仍不见动静。刘韬派人去探,得知方圆十里内都不见有贼匪踪影,心里不由恼怒,又见军中兵士皆以疲惫发困,遂留下一些兵士放哨,撤军先回。 到了晌午时分,刘韬心有烦事,如何睡得着。虽然不久前,得知朝廷文令时,刘韬便立即修书回禀,请求援军,可迟迟却又不见回复,如今想这大行山内的贼匪起码撤去大半,若是一个不留神,让剩下的贼匪也突破而去,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他虽猜想以邓云的性子,大约还留在大行山内,但心中却是没个底,越想心中越乱,一时间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只好召岳飞前来商议。 不一时,岳飞赶到,听刘韬说罢,面色一震,凝声道:“宣抚大人不必多虑,飞愿往大行山一趟,探个究竟!” 刘韬一听,顿时色变,不假思索,便是拒道:“那是贼匪之窝,你本身就与山上贼匪纠缠不清,岂不知洁身自好,莫教人怀疑?此事休得再提!!” “宣抚大人且听我一言,我大哥邓云对朝廷素来忠心耿耿,若非走投无路,岂敢与朝廷对抗!?我此去前往,不过欲劝服我大哥先莫轻举妄动,同时还请刘宣抚修书一封,说明如今局势混乱,战事难休,劝当今陛下下诏招安大行山一众义士,以备战事,如此实乃两全其美之事也!”不知说这岳飞实在是天真单纯,还是心存正义,说出这番话,令刘韬也不由面色一怔,摇首连声叹气。 “岳飞呐,岳飞!你莫非不知这朝堂上下早被奸臣把持,当今陛下昏庸散漫,娇贵懒惰,又极好颜面。这事情早已无转机矣!!”刘韬心中暗叹,岳飞却是双眼发光,坚定不移,这种眼神实在令人难以拒绝。 “若是能让岳飞说服那龙蛮子,暂时不做动举,那我便可以趁机布置,一边还能等候朝廷援军。如今大行山贼匪去了如此之多,正是时机,将之一举铲除!!”刘韬脑念电转,终于颔首应承。岳飞听之大喜,信以为真,拜谢不绝,却是不知刘韬根本就是心怀不轨,有心利用。 于是,刘韬令岳飞劝邓云在山中务必等候半月,若是到时朝廷愿从轻发落,招安为用,是乃社稷之幸。岳飞领命,大喜过望,立刻前去准备。 话说,邓云暂无撤离之意,寨内剩下的弟兄大多都是心里忐忑。忽然,有人来报,山下有一队官兵前来。众人闻之,不由面色一怔。牛皋急问人数多少,来报之人报答只有不过数十。 “什么!?数十人也敢来犯我大行山,简直找死!!!”牛皋大目一瞪,便欲转出去战,却被邓云一口叫住。邓云轻叹一声,眼神晃过几分戏谑、几分凄切,淡淡道:“为首之将,可是昨日那员使枪的小将?” “回禀主公,正是此人!” 此言一出,吉、霍两人不禁一声惊呼。牛皋昨日杀得一肚子晦气,大喝一声,立即请战。这时,那报说之人,忽然又道:“那人说乃主公故人,此番前来,并无恶意,只是恳请一见。” “好。把他的小队都带到山腰下的云宇亭等我吧。”邓云似乎早有所料,微微颔首。那人领命迅速退下。 “大哥,你真要去见五弟?”吉青面色一紧,神色有几分黯淡。邓云轻声答道:“无论如何,他始终是我们的兄弟…” 云宇亭,乃是当年邓云接纳的那些流民所建,那些流民当时走投无路,若非邓云设以粮栈救济,不知要饿死多少人,众人感其仁义,建此亭以表敬意。 却说这云宇亭所占面积不大,石桌和凳子都是取山中奇石打造,小而别致。此时,邓云正坐在亭中,石桌坑上烧了一壶水,吉青、霍锐两人分别站在邓云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水正好沸腾,邓云把茶沏好。一队官兵刚到山腰,邓云眺眼望去,见队形齐整,无人擅自张口,听着吩咐纷纷下马。为首几人,正是岳飞、王贵、张显、汤怀。四人把队伍安置好,便跟着一个义匪,望云宇亭过来。 待四人到时,一阵茶香传来,一个个杯子里,水色碧绿,凭这茶香,应该就是碧螺春。 “来。茶我已替诸位兄弟斟好。要不要喝,全凭你们主意。”邓云淡然一笑,目光如炬,手一摆笑道。 “邓大哥!”虽然数年不见,王贵还是十分熟悉邓云的声音,再看这似曾相识的面容,还有那股能令人不觉信服的特殊气势,立即认出邓云。 第二百三十章 兄弟渐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王贵面色一喜,急赶过去。这时,张显却伸手拉住了王贵,暗暗打了个眼色。王贵眉头一皱,正欲说话,旁边的汤怀却先说道:“不知如今的师兄,是贼亦或是臣?” “汤怀你这白眼狼,在说什么呢!!?”霍锐本还有些激动,但听汤怀一来便出言不逊,心中不由大怒。 “四弟。”邓云却仍是一副笑容可掬的面容,轻声一说,霍锐虽是气愤,但还是收住了怒色,退了回去。 “如今世道,忠奸难辨。是贼的,不见得就是奸佞宵小,是臣的却也不见得就是忠义之士。竟是如此,我是贼是臣,又有何区别?”邓云轻轻执起茶杯,说罢,抿了一口,轻道一声‘好茶’。而汤怀被邓云这样一说,一时间却也不知如何回答。 “贼人乃国所不容,臣者奉君忠国,贼就是贼,臣就是臣,如何不能区别!?”张显素有口才,神色一震,双眼凌厉,疾声而道。 “哈哈哈哈~~!!!张师弟莫非不知如今天下贼匪,十有七、八都是贫苦百姓,因走投无路,为求生计,不得不落草为寇。真正祸国作乱者,又有多少人!?若是太平盛世,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又有谁愿做那反贼!?再说,若是为臣者都愿奉君忠国,为何年年日日,百姓怨声不断,冤情难休!?大宋又岂会有今日面容!?” 邓云屡屡数问,如雷音撼动,就在张显耳边炸开,张显脸色连变,邓云每一个问题,那惊天动地的气势,都逼得他不禁后退一步。 不但是张显,就连王贵、汤怀也是面色大变,眼神迷乱,不禁低头。 这些小兄弟,本是想来劝服邓云,此下却被邓云三言两语,还有那恐怖而霸道的气势,给动摇了本心。不过,却有一人,从一开始就心如止水。 只见他眼中神气依旧,仍然充满了敬佩、恭敬之色,仿佛只要是面前这个男人,就算一句话,只要不违忠义,他都愿意赴汤蹈火。 他脚步沉稳,来到亭内,缓缓地坐了下来,拿起了面前的茶杯,先是抿了一口,再小酌几啖,才一饮为尽。好茶自有特殊的喝茶方式,这样才能喝出茶的味道。只要是周侗所教,广到国家大义、兵法武略,细到生活常识、琐碎小节,他依然铭记在心。 “果然是好茶。”杯子轻轻放下,这清爽浩气的声音,如能驱散梦魇。王贵、张显、汤怀等人蓦地回过神来,本是散乱的神采,又在眼中凝聚起来。 邓云望着眼前这个风度翩翩,浑身都是浩然正气,不怒而威,一双如同金鹏般的大目,如能震慑世间奸小,愈发威凛逼人,不由心中欣慰,笑声问道:“怎么?五弟觉得大哥所言不妥?” 岳飞神色沉凝,有几分不苟言笑的姿态,却不像是冷酷,反而让人觉得他很是认真的态度。 “人若心存忠义,无论是贼是臣,自会做些有利于社稷、百姓之事。因此,小弟斗胆认为,这其中关键并非身份,而是忠义两字。” “好。不愧是五弟,语不出则已,一出便是直中要害!” 邓云双眼陡亮,笑声而道。岳飞眼神赫赫,似要看透邓云心中所想,却又发觉,邓云双眼聚光,依旧如昔年那般,光明正大,毫无愧色。其他不说,他眼前这个男人,依旧是问心无愧,顶天立地。 “不知大哥可已弃忠义否?”于是,岳飞决定咄咄相逼,问的话如有剑刃之锐,双眼的光芒如要嵌入邓云瞳孔之内。 邓云笑容可掬,轻轻一笑,抬手斟满了茶水,声如清风,淡淡道:“师傅昔年常教,人无忠义,如行尸走肉,无魂之壳。五弟,你数年不曾见我,又觉得如今的我如何?” “色厉神丰,风采依旧。”岳飞不假思索,说罢,心中似乎已有了答案。邓云轻叹一声,就在执起茶杯瞬间,岳飞忽然又道:“不过,大哥似乎心中并不如意。” 杯微微抖动,茶水泼洒,虽只是一点,但这足以令岳飞发觉其中端倪,口如剑拔弩张,疾言厉色说道:“大哥乃盖世英雄,本秉承恩师遗愿,投军报国,屡立奇功,扬名立万。若恩师在天之灵有知,定能含笑九泉。只不过事与愿违,当今陛下急于收复燕云之地,急催梁思成交接。梁思成恐官纱不保,身败名裂,不顾大局,谋害忠良,不但使得英杰身损,还将燕云捣得天翻地覆,乱事纷起。大哥蒙受冤辱,报国无门,只恐有愧于恩师遗愿,心中又岂能如意?” 岳飞说到最后,竟然声音哽咽,如感同身受,泪流泉涌。邓云却在闭目养神,一动不动,就像是高憎入定一般。 众人见岳飞真情流露,无不变色。岳飞性子坚毅不屈,远超常人,就算是遇到了再大的劫难,也不会轻弹男儿泪。不过如今,他却当着一众兄弟哭了起来,可见他对邓云感情之深、之厚。 “人生在世,难免身不由己之时,又岂能事事尽如人意?五弟你又何必如此执着?”邓云缓缓地睁开眼睛,望着在他眼前的这个如同天尊般的男人,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身穿破棉袄的憨实小男孩,依旧是那么的单纯。 “大哥!我并非执着,只是不愿见大哥背离师道,舍弃自身,做些不称心之恶事!!”岳飞心头一急,疾声说道。邓云面色勃然大变,就像是头被触动逆鳞的狂龙,双眼刹地迸射出两道精光。 “混账!!你一黄毛竖子,入世未深,不懂乱世之道,凭甚在此大发厥词,实在狂妄至极!!!”邓云声若狂龙怒啸,震耳欲聋,如有一阵飓风卷席而过,气势骇人,似有慑神震鬼之威。岳飞浑身一颤,却非心中畏惧,而是知道自己适才之话,实在是伤透了邓云的心,连忙跪下:“小弟一时失言,请大哥恕罪!!” 邓云面色寒冽,望着跪地的岳飞,冷声道:“如今我已身败名裂,更被朝廷判为反贼,你却是朝廷将校,天下哪有国臣跪反贼的道理,起来吧。” “大哥!!”岳飞心中大急,忽然觉得眼前的大哥,变得陌生可怕起来。邓云忽地一拍身旁石凳,力劲之大,如同重锤敲击,发出一声暴响。 “起来!!!”邓云一声竭斯底里嘶吼,直震得岳飞魂魄撼动,刹时面色苍白,变得失魂落魄。 王贵见邓云动了真怒,实在看不下去,连忙赶来劝话。张显、汤怀却隐隐有忿忿之色,强硬要把岳飞拉扯起来,却赫然发觉,岳飞双膝如大树扎根在地,竟然如何发劲都移不动。 “大哥若不肯原谅我,我宁跪死此地!!”蓦然,岳飞双臂宛如金鹏展翅,霍地震开张显、汤怀。邓云看在眼里,心里却是有割肉之痛,其实哪里愿去怪责岳飞,脸色连变后,手一摆道:“你一黄毛竖子,我岂会与你计较,把正事说来吧。” 岳飞闻言不由精神一震,连忙起身,竟是满脸激动之色。邓云看得心头连动,不由在心中一声轻叹。 随即,岳飞把刘韬交代之事,细细道出,再又晓之一番大义道理,欲要打动说服邓云。说罢,邓云神色不见变化,身后的吉青却是皱起了眉头,先道:“这说是轻巧,若是朝廷不愿招安我等兄弟,那又如何?” “三哥不必多虑!!大哥在燕云立功无数,如今又是国难当前,陛下定能看出其中利害,浩恩而赦!!”岳飞眼神赫赫,疾声而道,却是正如邓云所言,他入世未深,不懂这乱世险恶,想得太过理所当然。吉青一听,不由嗤笑一声,正欲说话。邓云忽地一摆手,凝声而道:“好!竟然是五弟所劝,大哥我何不再信朝廷一回,就等半个月的消息!” 岳飞闻言大喜,暗付自己大哥果然依旧有忠国之心,好不兴奋、激动。王贵亦是如此,一脸狂喜之色。不过张显、汤怀却是暗暗对视,眼里都暗藏疑色。 一众师兄弟许久未见,这下把要事说定,大家伙都能放开一些,叙了一会旧后,不知觉,天色渐渐昏暗,已是黄昏时候。 “时候不早,如今我尚是反贼之身,你等不宜久留此地,且待招安之事落定,我等兄弟再好好一聚。”邓云缓缓起身,眼里闪动着几分希翼之色。 岳飞听言,眼睛陡亮,速速起身,拱手应道:“能与大哥并肩作战,共抗外敌,保家卫国,效命朝廷,正乃弟我心头所盼!” “回去吧。”邓云轻轻一挥手,须臾,一阵略带凉意的轻风拂过,忽然吹得岳飞心头有些乱了。随后,岳飞与王贵等人,齐齐恭答一声,遂一同离去。邓云却也没有相送,转过身子,不愿去看岳飞那些兄弟的背影。 “大哥,这大有可能是计。不过,五弟心思单纯,与他定无关系。”吉青犹豫了一阵,还是把心头话说出。霍锐闻言,不禁眼睛一瞪,忙问道:“三哥所言何意!?” 邓云眼里如有几分光芒晃动,却是轻声替吉青答了下来:“五弟尚不知世道险恶,但那刘韬却是涉足官场数十年载,岂会不知朝廷已难容于我,绝然不肯下诏招安。想这是刘韬见大行山地险山高,不敢强攻,欲拖延时间,等待援兵,再做图谋。五弟却是信以为真,与那刘韬推心置腹,怀一颗赤子之心来当这说客。” 却说,岳飞等人刚回到置马之处,正准备率兵赶回,忽然有一义匪头领,牵着一匹神骏的赤红宝马赶来。王贵见状,不由眉头一皱。那义匪头领带了邓云的话,说如今冤情未白,旧情难顾,恐有连累,实不敢受,让王贵把马领回。王贵闻言色变,还未来得及说话,那义匪头领已然翻身下马,把那赤红宝马牵动一员官兵那里,迅疾交接好后,便欲离开。王贵连声疾呼,却也叫不住他,随来义匪也纷纷离去。 王贵不由心中有些失落,岳飞在旁一笑,眼神依旧亮丽,轻声说道:“老王你也不必失落。大哥素来谨慎,只是怕有万一,连累了弟兄,才会故意绝情。我相信,只要朝廷诏书一落,我等兄弟又能像以往那般推心置腹,开怀大笑!!” 第二百三十一章 深夜突破(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但愿如此吧。”张显听话,眼中却是多了几分茫然之色,心中总有一些说不出的感觉。 当夜,岳飞一行人回到营中,便来刘韬帐内报说。刘韬听说,岳飞已说服邓云,不禁面色一喜,赞言一番,便教众人归去。 另一边,在大行山寨内,邓云亦正与麾下一众弟兄商议。黄机密和耶律凤仙都是心灵聪慧之人,一下子便看出其中端倪,纷纷劝诫。邓云面色从容笃定,似乎已有料定,道:“此事大可不必忧心。传我号令,命寨内兄弟暗中准备,到时我自会安排各人家属。但时机一到,立即撤离!” 邓云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精神一震,纷纷领命。原来邓云先前之所以用拖字计,却是早料到刘韬会派岳飞来劝,故想将计就计,先是答应,让刘韬自以为他已中计,心中松懈,其麾下守兵防备散漫之时,再行突破而去。 于是过了七、八日后,刘韬麾下日夜在通往青州一带的各大小路口四周巡逻,因不见动静,不由变得松懈、懒散起来。而刘韬见邓云果然变得安安分分,大行山近日来不见风吹草动,只顾连发文书催促援军。 随后又是过了数日,这夜不见月光,山林里迷雾弥漫,那些负责巡逻、守岗的兵士,大多早已睡着。 蓦然,不知哪条小径里,火光连片,响起马鸣奔跃之声。四周兵士如同惊弓之鸟,一时间惊呼乱喊,一片混乱,几队兵士匆匆忙忙追赶而去。剩下的人,在几个将士的指挥下,也慌忙集合起来,纷纷追去,只留下不到数百人。 不一时,人影晃动,那些把守岗口的官兵还未反应过来,只见眼前一群群身形矫健之人,如同猿猴、猎豹般飞奔过来,许多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打昏在地。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这数百个官兵竟都昏死过去。说来那些前来袭击的人也是了得,各个身法灵敏,下手简洁、凌厉,如此快疾解决了这数百个官兵,竟并无引起多大的动静。 “回禀主公,忠义社的兄弟,已把第一个岗口的官兵尽数解决!” 大雾弥漫的山林内的某处,梁兴疾言厉色地在邓云马前报道。邓云闻言,面色一凝,颔首应道:“好,速往第二处岗口,今夜之内,务必突破而去!” 梁兴闻言,神色一震,速速应下,身形一窜,便消失在大雾之内。邓云随又向身后的吴波令道:“老吴,你看好队形,无论如何,定先以大伙家小安危为先!” 吴波听话,速速拱手应和。邓云遂一甩马鞭,先引一彪人马先去。牛皋、吴波等将各领队伍,其中还有不少老幼妇孺,皆听令而行,队形也算整齐。而不久前,引开大部分官兵的正是吉、霍两人所领的疾风骑。原来却是邓云早已定好计策,就趁今夜大雾,智破官兵的防线。 说时迟那时快,待邓云赶到第二处岗口时,因刘韬麾下官兵大多都在第一处岗口,而第二处岗口兵力薄弱,因此梁兴率领一众忠义弟兄已迅疾占据了岗口。但是这回却是惊醒了不少官兵,不过幸好只是反抗了一阵,就被梁兴所率的忠义弟兄纷纷打昏。 陡然间,东南角七、八里之外,响起一阵阵鸣金敲锣的震鸣,火光猝亮。邓云一看,正是官兵的营地传来,不由面色一变,双脚已夹马腹,厉声喝道:“诸位兄弟速随我突破最后一处岗口!!” 邓云一声厉喝,众人纷纷扯声应和,追随邓云飞奔而去。 且说,刘韬听得大行山贼匪,忽然发作,已突破第一处岗口,顿时睡意,暗恨自己心里松懈,误了大事,急派人鸣金起号,命人传令其麾下各个部将,立即引兵赶援。 刘韬心知若让邓云此番逃去,如困龙入大海,日后必将成为国之大患,悔不及也,急把铠甲穿好,骑上坐骑,带领一队数百精锐的队伍,率先杀去。 不一时,刘韬赶入山林大雾之内,忽然听得喝骂声不断,急奔马看去时,发觉前面小径上有一队贼匪骑兵正飞驰而去。 “你等这些奸诈小人,休想要逃!!!”刘韬老眼一瞪,纵马疾飞,身后数百精锐连忙纷纷赶上。追了约有数十丈时,猝然杀声逼近,却是好几队官兵从左边大道中匆忙扑来,因大雾遮掩,一时间敌我难分,两部官兵混杀一阵,刘韬见是自家队伍,气得火冒三丈,疾声喝住,好一时才稳住阵脚。 另一边,却说邓云率麾下兄弟风风火火地赶到第三处岗口,此时官兵虽乱,但也有了准备,乱箭飞射。邓云飞马直冲,手中亢龙棍舞得行云流水,如有龙跃腾云之势,霎时间冲上了岗口,官兵急来迎战,却被邓云飞棍连连挑开。梁兴见状,急忠义社兄弟扑上。一片混乱间,邓云跃马跳起,坠入人丛内时,那正指挥兵士的统将看得眼切,顿时吓得面色剧变。 “挡我者死!!”邓云目射精光,手一拧棍,如有飓风掀起,暴击过去,正中那统将的胸膛。那人惨叫一声,刹地弹飞而去,连撞到好几个官兵,才昏死过去。这些官兵哪里见过如此威猛如斯的悍匪,吓得纷纷逃散。梁兴趁机引兵杀退官兵。不一时,吴波带着一大班人马赶来。 邓云把马一转,命梁兴速整顿队伍,占了岗口,然后飞马赶去吴波那处,疾声喝道:“老吴,你速速领着各位兄弟家小离去,这里由我自会引一众兄弟来断后!” “不可!兄弟们皆以主公马首是瞻,岂可让你身涉险境,我愿替代主公,死守此处!!”吴波闻言,神色大急,连忙说道。他早已被邓云的仁义、本领、志向所折服,甘愿为邓云赴汤蹈火!在吴波身后的小头领听了,也纷纷来劝。 这时,忽然有一道浑重响亮的声音响起,人丛内走出几人,正是邓冲、徐宝、霍锋、吉永祥等老辈人物。 “不必多言!诸位兄弟竟愿随云儿出生入死,便要相信云儿所做抉择!若是云儿连此番难关都过不了,谈何率领诸位兄弟创建大业,肃清这乱世之道!?”邓冲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邓云闻言,不禁抖数精神,父子眼神接触,心意相通,已不必多说。 吴波等人见状,面面相觑,似都有了同样的决定。吴波拱手一拜,凝声喝道:“主公放心,属下纵是粉身碎骨,绝不有负使命!” “兄弟,交给你了。”邓云把头一点,露出一灿然笑容。吴波遂带领队伍而去。 且说,刘韬整顿好兵马,正欲一队残兵来报,说大行山的义匪已然突破两处岗口而去。刘韬闻言大惊,急欲赶时,背后一彪人马赶到,领头之将正是一脸惊骇之色的岳飞!刘韬面容一冷,当面便喝叱道:“哼!!无知小儿,错信奸人之言,将来若铸成大祸,我看你如何有颜面存于此天下间!!” 刘韬喝毕,转马即走。岳飞双眼无神,神色错乱,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去追。 不一时,刘韬赶到一处路口,却是早有一队数百人骑兵等候。为首一将手执弓箭,厉声喝道:“老匹夫你那奸计,我大哥早已看破,想要拖延时间,等候援兵,合众来围?哼!看来你是打错了算盘!!” “竖子休要放肆,看老夫取你首级!!”刘韬闻言大怒,一拧手中大刀,奔马就冲。刚才那喝话将士,正是吉青,看得刘韬纵马赶来,拽弓便射。 咻~!咻~~!!咻~~~!!!连声箭破虚空暴响,只见一连三根箭矢连珠般迸射而出。刘韬面色一变,看这快箭来势汹汹,不敢大意,急舞刀挡去。电光火石之间,两根箭矢被寒光骤破,还有一根如同闪电飞疾一般,向刘韬面门,暴射而来。 刘韬大喝一声,倒身就躲,箭矢一飞而过,可谓是险之又险。后头那些将士看得各个惊心动魄。 突兀,一声巨吼赫然而起。刘韬刚翻起身子,便见一将拧起一柄硕大重锤杀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众将纷纷欲救之时,陡然人丛内一将挺刀策马,风驰电掣般杀出,快得无影。看这阵势,就知这匹定是万金难求的千里马。 ‘嘭’的一声巨响,只见那将倏地飞过刘韬,悍然挥刀挡住了那巨汉砸来的重锤。 “王贵,你给我滚开!!” “霍小牛!!莫非你真要反么!!?” 刀、锤相持间,两人大眼瞪小眼,皆是忿怒扯声暴喝。那使刀的正是王贵,使重锤的自然是霍锐。 “非我要反,实在是那昏君奸臣咄咄所逼!!大宋如此下去,迟早社稷崩溃,生灵涂炭!!”霍锐一双牛大的眼睛,瞪得快要崩裂,竭斯底里地怒声吼道,陡然发力,竟一锤荡开了王贵的大刀。王贵面色一变,心头如猛受敲击,回过神时,霍锐已拧锤砸来。王贵连忙转刀一挡,一双长细眸子蓦地瞪大,怒声喝道:“你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念旧情。” 刀锤相撞,又是一声轰鸣,那巨大的震响,仿佛隐约间将什么震断了。只听两人咆声大喝,如同两头暴走的恶兽,刀锤挥舞成道道凶影骤光,杀得激烈无比。 第二百三十二章 深夜突破(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就在此时,一将又飞马杀来,亦是使一柄大刀,正是张宽。吉青见状,急换了弓箭,拔马一拍,倏然挺枪迎去。霎时间,张、吉两人也杀在一起,刀枪对碰,道道寒光快影交横纵错,煞是惊心动魄。刘韬见着这四人互相缠斗,不禁暗叹青春与蓝胜于蓝。 “这两人都是龙蛮子的结义兄弟,若能将其擒住,以龙蛮子的性子,定然不惜性命来救!”刘韬眼中神采一亮,竟不知廉耻,纵马而出,想要以多欺少,赶来助战。 “好一个厚颜无耻的老匹夫!!四弟,休要纠缠,速撤!!”吉青让过张宽劈来大刀刹那,疾眼看到刘韬正往杀来,心中大怒,急一枪荡开阵脚,连忙向霍锐喝道。 “嗷嗷嗷!!王贵你给我败下来罢!!!”霍锐闻话,陡然浑身暴起一股恐怖的气势,怪力发作,拧起巨锤对着王贵发起一连串的狂猛的攻势,只见锤影纷纷,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密集而落。王贵一时无备,被霍锐杀得毫无反手之力。猝然,一击重锤,王贵虽能及时挡住,但那恐怖的力劲,不由震得王贵整个人猛地荡开。霍锐却无乘胜追击,勒马就走。与此同时,吉青也转马逃开。在后刘韬叫喝不已,王贵、张宽纷纷策马去追,后面一众官兵也蜂拥扑来。 须臾之间,吉青、霍锐相继赶回队伍之内。随着吉青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疾风骑,立即乱箭齐发。刘韬等人一时无备,见得乱箭射来,连忙拧起兵器抵挡,霎时间一阵阵金属碰撞声响不绝耳。陡然,一根快箭倏地射来,正中刘韬坐下战马,刘韬惊呼一声,从马上摔落。王贵、张宽见状,都是面色一变,急赶上抵住箭潮。 “撤!!!”霍锐一声怒吼,疾风骑如同神出鬼没的鬼魅,在四周大雾的遮掩下,刹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贼杀才!!!我定不将尔等一一擒住,誓不罢休!!!”刘韬慌乱而起,见得吉、霍两人已率兵逃去,雷霆震怒,嘶声咆哮。 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发白,已快到黎明时候。须臾,旭日初升,一缕阳光照落下来,把四周雾气驱散开来。在一处岗口土坡上,邓云眺眼正望,见得吉、霍两人正率兵赶来,不禁面色一震。 “大哥!!那刘韬老匹夫快要追来了!!!”蓦然,为首的吉青一声大喝。邓云面色一凝,沉声喝道:“你等速速先去,此处自有我来断后!!” 邓云声音洪亮,旭日之光照在他的身上,如同天上神将,威风堂堂。吉青一听,也不多话,连忙骤马而赶。就在吉青、霍锐赶过岗口,离去不久。天地已然一片光亮,晴空之下,倒有几分肃然庄严的味道。 突兀之际,杀声大作。只见一队队官兵或三、五百人蜂拥而来。在邓云身旁的牛皋,双眸一瞪,毫无畏惧,那张比凶兽还要狂野的粗犷尽是恶煞之色。 “一群不知好歹的走狗,今日牛爷爷定要杀个痛快!!!”牛皋厉声大喝,正往逼赶的官兵听得,犹如听到一头洪荒巨兽的咆哮,无不色变,由其前首的那些官兵,纷纷止住脚步,不敢靠近。 “不必慌张!!这狂徒不过虚张声势罢了!!王贵、张宽速速给本宣抚把擒下此人!!”刘韬老眼大瞪,扯声喝道。王贵、张宽听令,大喝一声飞马就冲。 原来刘韬是见岗口上诸多贼匪早有准备,后军阵脚未稳,贸然出击,仓促易乱,便想让王贵、张宽先取敌将,不仅能够大震士气,还能争取时间,待敌将一败,便率军进攻。 于此同时,只听牛皋哇哇大叫,舞起双锏,从高往下,策马迎去。须臾之间,只见马起声嘶处,牛皋悍然斗住了王贵、张宽两人,双锏如有破天裂地之威,一来便占据主动,劈砍暴扫,隐约好似看到一尊魔神挥动双锏,劈天盖地般砸来,所施正是‘魔穹破天决’! 王贵、张宽两人一夜奔赶,适才又与霍锐、吉青恶战一番,虽拼力而攻,但坚持了数十回合,便渐渐气力不济,两人双刀反被牛皋一人所用双锏给压制住。 这说是迟,不过却发生在一阵之间。刘韬见牛皋如此威猛,心想非岳飞不可敌之,连忙喝问岳飞何在,背后众人纷纷四处张望都是不见。 “混账!!!如此紧要时候,这家伙死去哪了!!气煞我也!!”刘韬一咬牙,早前已换了一匹良马,急拍马背,奔来助战。牛皋杀得正是兴起,见得刘韬杀来,不惊反喜,大喝一声,施出双锏一抬,啪啪两声骤响,可谓是神力无敌,同时将王贵、张宽两人震得荡开而去。牛皋大吼一声,飞马强突,瞬间即破,风驰电掣一般飞向了刘韬马前。 “狂徒!!休要张狂,看老夫如何破你双锏!!”万分危急之际,刘韬也不慌张,一舞大刀,迎住了牛皋。牛皋一手起锏就打,被刘韬迅疾挡住,另一手也不怠慢,挥锏轰然砸落,如有破石碎岩之劲。刘韬急喝一声,挪身就闪,只觉那袭过疾风,刮脸生痛,暗暗心悸不已。 “老匹夫能与我斗十回合耶!!?”牛皋扯声又喝,双锏陡然加速,刘韬却是老而精悍,也不逊色,打起十二分精神,与牛皋缠斗在一起。 与此同时,王贵、张宽都见牛皋威猛,恐刘韬有失,赶来助战。牛皋勒马转开,与三人走马灯似的杀了起来。三个强敌,三柄大刀,武功套路都是不一样。刘韬的势威劲大,王贵的凌厉快疾,张宽的快中狠辣。不过这些刀法再是厉害,都被牛皋以一力降十会的方法,死死压制,肯本找不得打破僵局的机会。 这时,在山坡岗口上,邓云双眸威凛,如聚神光,抬头望了望天色,想还需拖延不少时间,才能万无一失,眼见牛皋以一敌三,虽然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过还是压住了。 那垓下大战,进行得正是激烈。刘、王、张三将,虽用尽浑身解数,仍旧未能取得成效。而牛皋如魔神降世,威煞四方,官兵无不俱之。 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官兵阵内忽然响起一阵阵惊呼大叫声,纷纷喊着岳飞的名字。人丛之内,数将纵马奔驰,为首之将正是岳飞,在他身后显然就是张显、汤怀。 牛皋见状,不由心中一急。刘韬最是老辣,立即加快攻势,欲要趁机擒下牛皋。 “一群宵小之辈,烦煞人也!!!”牛皋猝然发作,连锏暴打舞动,悍然出击,刘韬一时无备,被牛皋杀得措手不及。王贵欲来助时,被牛皋回身反手一锏反而打得几乎坠落马下。张宽斜刺里来截,却被牛皋甩手飞出的铁锏给吓住,反应过来时,连忙拧刀打住,震得虎口暴裂,几乎连刀都拿不稳。 牛皋再次大发神威,却也未有继续恋战,趁着混乱,勒马急赶而回。 不过此时,却是一阵阵助威喝喊骤起。原来岳飞三将正在后面猛追不放,瞬间赶过刘韬等人。一个头目见得岳飞赶来,很快就认出前番正是他与牛皋杀得天昏地暗,骁勇绝伦,不禁面色连变,急赶来与邓云劝道:“大当家的,这小将本领高强,牛大王又耗了不少力气,何不以乱箭袭击,逼退而去?” “不可。此下那官兵大部人马正是虎视眈眈,但若我等大伙先起攻势,锐气一泄,官兵便能有机可乘。那小将自有我来对付。取我雕弓过来!!” 邓云一声喝起,如有龙啸之威,身后一个头目连忙递上。邓云迅速一抓,拽弓搭箭,瞄准岳飞三人,喝声叫道:“五弟!!小心我箭!!” 声起箭发,只见三道快影相继射出,从高往下,赫然射来,快得如同霹雳来袭。岳飞策马正赶,见得三道快影,面色一震,猛地跃身飞起,就在半空,枪贴着身,骤地转起,如同一道小型旋风,‘啪啪’连声之下,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那三道快影已全被岳飞一一击破。岳飞潇洒落马,所见者无论弟我都不由称好。 只不过,就在岳飞落马瞬间,却不知何时,邓云已发袭击,这回四道快影迸射过来,竟比起刚才来得更快更疾! 邓云的箭艺本就堪称绝伦,比起有‘闪电箭’之称的吉青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连珠箭艺,更是练得炉火纯青。 危急之际,岳飞双眸一瞪,厉声大喝,手中长枪如一分为二,啪啪两声骤破两箭。不过身后的张显、汤怀却是显得尤为狼狈,甚险打住了来箭,刹时被逼停下来。 “大哥~~!!你为何诈我~~!!!”陡然,岳飞一声喝起,声威骇人,其坐下战马陡然加速,竟如有千军万马之势,直奔上土坡。 电光火石之间,却是有人早已准备,奔马疾飞,手中银光璀璨,正是一柄龙纹银棍。 啪~~!!枪棍碰撞瞬间,宛如天穹暴裂,那恐怖的力劲,竟把两匹战马都压得跪下。转眼间,如见金鹏腾空,游龙上跃。却是岳飞、邓云都齐齐高跃起来,就在半空拼力对攻,难分枪、棍之影。瞬即,两人各自荡开,落地刹那,又各提兵器扑杀而去。岳飞拧枪骤刺,或是心中正怒,已然施出了七成实力,金鹏九合枪舞得出神入化,整个人宛如变作了一只大鹏在纵起飞跃。另一边,邓云也不逊色,翻云龙腾十八棍施展起来,如行云流水,变化多端,隐约如有游龙起伏腾跃之势,与岳飞杀在一起。两人越打越快,越打越疾,硬是将山坡上,山坡下的人惊得不敢靠近。 “大哥!!莫非你真欲造反耶!!?”岳飞再次嘶声喝问,面容威凛刚烈,浩荡正大。邓云并不答话,只顾拧棍拼杀,两人所用武学都是当今天下最为上乘,两人更都是世间罕有的天之骄子,自然是杀得难分难解,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就连牛皋也是看得脸色连变,才知当日岳飞与自己厮杀时,并无全力以赴。 与此同时,刘韬已然整顿好兵马,一声令下,数千官兵蜂拥杀来,声势惊天动地! 第二百三十三章 深夜突破(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大哥!!你莫再反抗!!降了朝廷罢!!弟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定会让你沉冤昭雪!!”岳飞耳听背后杀声涌起,心头不禁一乱,疾声呼道。不过邓云并未动摇,反而看出了破绽,一棍抖起,一朵硕大的棍花袭来。岳飞面色一惊,急忙也抖起了枪花迎去,枪棍碰撞几下,陡然邓云把棍一挑,倏地打在了岳飞右肩之上! “竖子!强敌对战,稍许分心,如同自取灭亡,恩师所教,莫非你都忘了!?”邓云厉声一喝,快步飞起,转棍又打,施出一招龙啸天穹。 正如邓云所言,强敌对战,稍有差池,往往便会影响整个战局,甚至因此含恨落败。岳飞猛地一稳脚步,眼看棍影成片,劈天盖地般笼罩过来,不惧反迎,大喝一声,施出一招鹏跃九天,手中长枪也是瞬间变成无数枪影。 霎时间,金属碰撞声响不绝耳,甚至越来越快,连成一片,毫无间隙。岳飞只顾拼杀,浑然不知手中长枪已然开始崩裂开来。 两人都是一等一的绝世高手,武功套路也是不分上下,可惜岳飞始终差了一柄神兵利器。 “破~~!!!”邓云一声暴喝,枪影顿止,那片片纷纷的棍影合在一起,赫然打在了岳飞的长枪之上。‘砰’的一声,长枪应声而裂。不过这回,岳飞似乎不甘就此败下,如同一头脱缰猛兽,向邓云扑了过去,双拳挥动,用的竟是邓云年少时所教的咏春拳法。 说时迟那时快,岳飞悍然逼近,邓云不愿占兵器之利,甩手一起,亢龙棍在空中翻了几圈后,插入在地。 “来罢!!!”邓云刀目圆瞪,英眉竖起,架势早已摆好,飞身迎去。岳飞双眸聚光,那具如有无穷力量的神躯,带着一股如若惊涛骇浪般的气势冲了过来。双拳动若啸虎,只见岳飞出拳快如骤雨,狂攻而去。邓云却未急着进攻,以‘挡四门’的手法,将岳飞的攻势一一化解。岳飞越攻越快,出拳之猛,似有破天裂地之威。霎时间,邓云脚步一移,避过岳飞拳头同时,快拳骤起,虽力劲不大,但速度尤为快疾,数拳只轰在岳飞胸膛之上,打得其连连退后。 “你急于求胜,阵脚已乱,如何能赢!?”邓云目光寒冽,冷声喝道。岳飞低吼一声,双眼发红,如同一头发狂凶兽,再次飞扑来战。邓云脚步轻移,防得密不透风,猝然连拳骤起,攻势又来。岳飞悍然迎击,两人四拳骤碰,打得轰轰直响。这回却是岳飞凭着其无穷神力占了上风,邓云连退数步,眼见岳飞不肯罢休,又来进攻,先稳下盘,拳已化掌,一连接住攻势,猝地身体一撞,把岳飞又撞退而去。 一步、两步、三步。岳飞脚步一立,已然稳住身形,急睁眼看时,邓云已倏然赶到,拳影漫开成片,笼罩而去。岳飞怒声大啸,似要把心中晦气尽数宣泄而出,双拳挥动,两人互相扭打,直打到天昏地暗,双拳出血。岳飞虽中拳更多,但却依然不减悍勇,反而邓云连中数拳,已被打得口里出血。 邓、岳两人兄弟情深如海,可却因命运捉弄,两人大打出手,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大哥~~!!!!” “五弟~~!!!!” 霎时间,如听龙啸鹏鸣,邓云那颗如同岩石镔铁般的拳头,打在了他最疼爱的兄弟身上。而岳飞那颗如有破石裂鉄威力的拳头,却也打在了他最敬爱的大哥身上。只不过,岳飞留有余力,而邓云却是全力而发,结果自是不同。 两人刹地荡开,岳飞一连退了五、六步,只觉胸口处血气翻腾,双眼迷蒙。而邓云也退了好几步,眼睛红赤,只觉眼冒金星,嘴角流着血液。 表面看来,似乎邓云的伤势更为严重,其实不然,岳飞受的却是内伤。一口血气汹涌而起,直到喉咙间,岳飞死死咬牙,竟咽吞回去,顿时又是脚步一退,内伤更重。 邓云微微色变,冷冽的眼神中露出几分不忍之色。说时迟那时快,刘韬已然率兵杀近,张显、汤怀等将也奔马来战。 邓云面色一凝,急窜身而动,他那匹战马似乎也是一匹颇有灵性的宝马,倏地飞奔过来。岳飞见邓云欲退,急欲叫住,这回血气攻心,却是再也强忍不住,‘哇’的一声,喷血而出。张显、汤怀见状大惊失色,哪里还顾得去追,连忙赶去看望。 而就在岳飞喷血的瞬间,正骑马望山坡岗口而去的邓云,也是‘哇’的一声,口嘴迸血。 “主公~~~!!”牛皋看得眼角迸裂,疾声呼喝,连忙领着几个头领赶迎过去,接回阵内。 “诸军听令,绝不许让那龙蛮子逃脱而去,若能将其擒之,皆有重赏!!!”这时,引兵杀到山坡之下的刘韬,把手中大刀一举,厉声暴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队队官兵奋勇而进,如狼似虎地扑上山坡。 “此下正是时机,乱箭射之!!”邓云吐了那口血气,神色反而好了许多,眼见官兵大举杀来,面色一震,疾声呼道。随着邓云号令落下,身上早已准备许久的义匪,纷纷拽弓射箭,霎时间成片成片箭潮飞扑而落。 “退~~!!!”而就在乱箭漫空纷纷坠落下来时,岳飞猝然面色大变,竭斯底里地吼了起来。随着岳飞一喝,那些正进的官兵连忙往后而退,撞上了后方正前的兵士,霍然间乱作一团。岳飞接过张显丢来的长剑,急跃在前头,飞速挥舞,打落乱箭。张显、汤怀也飞马赶于在前,疾舞兵器,将袭来乱箭一一打落。有这三人略作缓冲,许多官兵也纷纷稳住阵脚,乱拨来箭。 只不过山上义匪宛如憋足了一口恶气,只顾拼命拽弓去射,各个直把箭矢射尽,逼得官兵队形大乱,退至数十丈之外。 “嗷嗷嗷!!!看我来杀个天翻地覆!!!”牛皋见状,精神大震,浑身凶气迸涨,此下官兵已被射得魂飞魄散,锐气尽挫,他若乘势追击,那定能如入无人之境,杀他个天昏地暗。 “牛大哥!!莫要轻举妄动,诸位兄弟听令,速速撤去!!!”不过邓云却无心恋战,大喝一声,转马便走。瞬即各个小头目也纷纷勒马喝令,各领部署而去。 “龙蛮子~~!!!你这狡诈猾贼~~!!!休想得逞~~!!”刘韬正急整兵马,却见山坡岗口上的义匪早已纷纷逃去,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吹胡子瞪眼的疾声喝道。就在此时,忽听一声马鸣骤响,却是岳飞不知何时也骑上了坐骑,虽有伤势在身,却还不依不舍,策马奔飞追去。王贵、张显、汤怀、张宽四将也不怠慢,相继飞马赶上。刘韬为之一壮,忙喝四周部将一同赶去,哪知这些人早泄了胆气,如何敢追? 且说邓云凭着他那天生能够随机应变的灵性,成功击退了刘韬的追兵,也替大部人马争取了逃离的时间。岳飞却不肯死心,迤逦追袭,同去的还有王贵一众弟兄。 转眼间,快到晌午时分。邓云引兵正逃,前方却被一条阔大的长江挡住去路,与左右一问,才知这叫断清江,不由面色一怔,不过也无细想,看江水不深,连忙教一众兄弟择浅处过江。眼见一众兄弟快过了大半。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之声。牛皋一听,那双极其硕大的恶目一瞪,囔声就喝:“这些黄毛小子实在欺人太甚~~!!” 牛皋喝毕,便欲转马迎去,却被邓云厉声喝住。约是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所有义匪皆过去了对面江岸。邓云心头一喜,连忙与牛皋一同并马而过。 “大哥~~!!!你为何诈我~~!!”就在此时,蓦然一声如有雷鸣之威的怒吼声赫然震起。只见岳飞面色疯狂,策马风驰电掣般冲了过来,看那阵势,倒有追到天涯海角,也绝不放弃的姿态。 就在岳飞吼声一起,这断清江陡然波涛暗涌,须臾之间道道水花冲天而起,诡异极了。 邓云坐下战马受惊,惊鸣一声,乱冲而去,猛然间不知磕到了什么东西。邓云面色一变,急跃身跳起,正好一道水花暴起,将邓云卷入江内。 “主公~~!!!”牛皋在险象环生之下,刚过到对面江岸,急回头望时,竟见邓云被卷入江内,不由吓得惊呼叫起。 “大哥~~!!!”而岳飞也是看得眼切,不由失声叫道。王贵等人这时也乱了方寸,纷纷疾呼,都是紧张不已。牛皋急跳入江内。另一边的岳飞,也连忙下马,急欲去救,却因水性不佳,被王贵那四个人死死拦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水花冲天起时,只见牛皋将一人推上了岸上,一众义匪急急迎去,都是大喜叫呼。岳飞听得邓云并无意外,本就身有伤势,心中愁闷,一时又经过如此大起大落,不由脑袋一沉,神识骤断,摔倒在地,竟昏死过去。 断清江,一江相隔,至此形同陌路。 两日后,岳飞悠悠醒来,急观四周,才发觉自己是在帐内,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呐呐而道。 “大哥始终还是选择了那条不归路,他日相见,我等兄弟是否便要兵戎相见?” 说到此,岳飞只觉胸口一阵揪痛,若是常人早就痛得哇哇大叫,不过岳飞却是那种就算是被砍断四肢,受凌迟之苦,也不会皱半个眉头的人。 蓦然,帐外传来一阵阵兵戈马鸣之声,人声吵杂,不知来了多少兵马。岳飞顿时面色剧变,浑身发抖,也顾不得穿靴子,赤着脚急急匆匆地冲出了帐外。眼见,营内营外,人头涌涌,各支队伍铠甲鲜明,一看就知不是本部兵马,数量之众,起码有一万余人以上! 第二百三十四章 痛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岳飞看证了眼前一幕,刹时间好似被夺去了浑身力气,身体一软,失魂落魄般跪坐下来。此时此刻,他已然明白自己是有多么的天真,多么的痴傻。 “那宣抚大人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招安大哥!却是见大行山地危势险,难以攻破,又破大哥强行突破,故利用我去劝服大哥,以来拖延时间,等这些援兵过来!!”岳飞心中暗付,浑身不断抽动,转念即想:“大哥聪慧明锐,寻常计量根本瞒不过他。他定是看出了宣抚大人的计策,于是将计就计,等守备松懈,时机来临,再以举事!好高深的计略,却是我岳飞一直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想到此,岳飞忽然癫声大笑,却又眼中泛着泪光,那凄切而又带着无尽苍凉的疯笑声迅疾传遍了整个营地。 与此同时,却说那日邓云不慎坠江,所幸牛皋水性极佳,救了他一命。后来邓云昏厥过去。牛皋唯恐追兵杀来,连忙率着一众兄弟离去。而当时岳飞也忽然昏死过去,王贵等人手足无措,自也没有去追。 随后,牛皋赶了一日路程,正遇到前来接应的吉青、霍锐,两人听说邓云与岳飞连番恶战,后来更是坠入江内,吓得面无血色,所幸邓云并无性命大碍。众人先到一处山村安置,这山村里的人平日里就受大行山的义匪保护,免遭其他贼匪迫害,而且都是些心善憨厚之人,自是鼎力相助,不但让出房舍,还资予物资救济。 这日,邓云终于醒来,睁开眼睛看时,先见一身鹅黄长裙,随即便听到一声带着惊喜的娇呼。 “你醒来了!怎样,身体可还有不适之处?” 邓云定神望去,一张白皙如玉,水灵精致,有着倾国倾城之貌的女子出现在眼前。 “黄姑娘。你怎么在此?”邓云微微变色,原本黄师儿是和红缨、耶律凤仙一同照顾一众长辈,在吴波的那队队伍里面。黄师儿听了,一皱那可爱的小鼻头,哼声道:“还不是你那料事如神的郡主妻子,她听说你引兵断后,猜到你与你那五弟定有一番恶战,难免会有受伤,便请我随着接应的队伍一同来了。” 黄师儿似乎对耶律凤仙颇有成见,不过邓云也并无放在心上,心想黄师儿与红缨情同姐妹,或是觉得红缨与耶律凤仙平起平坐,都是正室,心中不忿吧。 “谢过黄姑娘。”邓云微微一笑,正要靠着说话,黄师儿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又很体贴地伸手替邓云摆好位置。 邓云如个谦谦君子,略显苍白的脸上,笑容可掬,与黄师儿问起了如今处境。黄师儿望着邓云的眼神有些迷离,心头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她这辈子明明最恨那些始乱终弃的风流之人,当她听说邓云要迎娶耶律凤仙,别说心里有多少痛恨,甚至恨不得给邓云也来一刀。 不过,当下两人独处一室,邓云那份从容笃定,似乎就算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的气概,令黄师儿由心而发的敬佩。只不过这到底是敬佩还是倾慕,却也不知。 两人谈了好一阵,邓云神色一凝,轻叹一声道:“如此算来,我爹娘还有一众长辈应该也到了青州边境。这样一来,我也放心了。” 邓云话毕,忽然外头传来一阵阵囔囔声响,其中两人由其响亮,一听便知是牛皋还有霍锐。 “这些粗鲁莽夫又来了!我明明说不可以打扰!”黄师儿黛眉一皱,便欲起身叫退。邓云一急,忽地抓住了黄师儿芊芊玉臂,急道:“慢,我正有要事与他们商议。” 黄师儿被邓云这一抓,只觉浑身如被电击似的,不由娇躯一抖,整张脸的羞红起来,心里如有小鹿乱撞。 “哦哦~哦~~好!那我这就离开!!”黄师儿连忙甩开邓云的手,宛如逃一般地向门口逃去。这时,大门正好打开,迎面走入的正是连门口都装不入的魁梧巨汉牛皋。 “大老粗,给老娘让开!!”黄师儿心中正急,一声骄喝,吓得牛皋面色一变,连忙让了开来,回过神来,黄师儿已经一溜烟的离开。 别说牛皋,大行山上下哪个头领不对这鬼灵精怪的黄师儿有几分惧意。黄师儿平日闲时,最爱就是捉弄人,由其特别爱捉弄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的牛皋。众人也不可能与个女子计较,何况黄师儿又是深得邓家父母的喜爱。 “谁惹了这姑奶奶?”牛皋呐呐而道。话音刚落,却听身后吉青惊呼一声‘大哥’便急急赶入进去。牛皋、霍锐闻言皆是神色一喜,匆忙赶入。 须臾,三人都围在床榻一边,听着邓云说话:“如今燕云局势尚未明朗,事不宜迟,我等兄弟当速往青州主持大局,早日攻破瀛洲也能早些把大家伙的家小接过去,起码不用寄人篱下。” 吉青一听,把头一点,沉声便道:“大哥说得极是。那曹成绝非寻常之辈,这回如此热心肠的帮我等兄弟,说是欲借我等兄弟抵抗金人,好让他趁机扩大势力,恐怕所意不仅于此。未免夜长梦多,我等还是速发行事。” 牛皋、霍锐闻言,皆是精神大震,各个颔首称好。邓云抖数精神,脸上多了几分血色,凝声道:“好!竟是如此,你等速去恢复各自部署,今夜收拾行装,明日速望青州而去!” 牛、吉、霍三人皆应声领命,也不打扰邓云歇息,速速退去。却说黄师儿听说邓云明日便要出发,急切来劝,不过最后却反被邓云以大义说服,同时也使得黄师儿心绪更乱,愈发不可自拔。 夜里,黄师儿端了药汤过来,面色发红,俏生生地坐了下来。邓云灿然一笑,正要把药汤捧过来。忽然黄师儿好似做出莫大的决定,疾声道:“你刚醒过来,要多加歇息,不要乱动!我我我来喂你吧!” 说到最后,黄师儿竟然有些口吃,然后也不知是不是太过害羞,一张又长又大的眼眸竟然可爱的瞪了起来。邓云先是面色一怔,然后却是干脆地点了点头:“好,那就麻烦黄姑娘了。” “云哥哥,你家父母都将师儿视如己出,你为何还要如此见外?”黄师儿对于邓云这种相见如宾的态度,不由有些伤感,灵动的大目,此时竟有些水光泛动。邓云见了,暗道不妙,不禁苦笑起来,没想到这古灵精怪,最爱捣乱,没心没肺的黄师儿竟然对自己生了情愫。邓云如今也非当年那懵懂少年,一些情情爱爱的事情,现在也容易看透了。 如今处境险峻,一切都没安排好,况且新婚不久,邓云实在没这个心思再想儿女之情,但也不想伤害这个善良的女孩,遂露出笑容,颔首应道:“那好。我便和我爹娘一样,直称呼你做师儿好了。” “这才对嘛。”黄师儿听了,如获至宝,嫣然笑起,或者她已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胆子也大了起来,拿起勺子,用那张艳红的樱桃小嘴,细心地吹了吹,等凉了,才递到邓云的嘴边,可谓是无微不至。 邓云心头不由流过一股暖流,感觉这平日里有些疯疯癫癫的小丫头,似乎变得可爱起来。 次日,天色刚亮。邓云辞别过一众乡亲父老,便开始启程。村里的人知道邓云伤势未愈,特地连日加工打造了一架马车,以供邓云歇养。邓云见这些乡亲父老如此关爱,也不矫情,便也上了车。当然,也叫上黄师儿这个唯一女流之辈。 于是,牛皋率一队队伍在前探路,吉青、霍锐则率兵在左右拥护邓云的马车。 熙熙攘攘的队伍里,马车内的邓云眼中带着几分迷茫,望着外头的山林,呐呐而道:“世道又会因我有何改变?燕云起义,到底是造福天下,还是祸害人间?” 数日后,在青州边境向东伸延足足十八里,都是一条长青山脉,这山脉里峰峦叠起,悬崖峭壁,地陡山高,可谓是天险之地,四周百姓都将这条山脉称作大王山脉。曹成正是占据于此,连立十八里岗寨,麾下足有数万弟兄。传闻曹成治理严明,礼贤下士,赏罚分明,各个大小头领对他都是钦佩至极,愿意死心塌地追随,可谓是一方枭雄人物。 这日,大王山脉之下,只见如同长龙般的山脉,旗帜林立,色彩分明,各个岗口都有重兵把守,如此险地,莫说千军万马,就算是上十万大军,恐也难以攻破。 曹成占据此条山脉,可谓是眼光独到,大王山之险比起大行山也是不逞多让,更为与众不同的是,大王山占地广阔,能够容纳更多的人口。 此下,曹成正率领麾下一众大小头目,还有另一班人马,各分队列,秋毫无犯,不知等着谁人。不过,这肯定是个有着极大来头的人物。 “哎!!来了,主公来了!!”就在曹成旁边的那班人丛里,随着一人高声惊呼,顿时呼声连起。可见里面之人,各个魁梧蹇硕,高大威猛,都是英雄好汉。 第二百三十五章 ‘威德大王\’曹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曹成见这些英雄好汉如此激动,发自内心的喜悦,面色不由一凝,对这近年传说风头最盛之人,更为好奇几分。 不远处,一彪人马正徐徐而来,为首一员大将,手执双锏,浑身如有万钧怪力,庞然巨大,正是牛皋。牛皋正是计量着快到大王山脉,怎还不见有人迎接,心中正疑,忽听前方声起呼涌,连忙策马赶去,正见梁兴、黄机密、吴波等人纷纷赶往过来,顿时大喜,扯着声音回首吆喝道:“到了!!我们到大王山咯!!梁小哥、黄算子、老吴都来接我们哩!!” 牛皋此言一出,身后队伍刹时响起阵阵喜声叫呼。不一时,梁兴等人先到,牛皋早已下马,众人正聚间,一马车驶来,左右两将正是吉青、霍锐,一众义匪纷纷让开。 梁兴等人不由面色一震,齐齐望了过去。‘吁’的一声,马车骤止,马车内遂出一人,青袍束发,眼神含着阵阵凌厉之光,面色略显几分苍白,身形虽不算高大,但浑身却散发一股让人心惊胆寒,俯首称臣的威凛气势。随后,只见他伸手一接,马车内又跳下一人,一袭鹅黄长袍,如同花中仙子,双眸灵动,带着一抹如似游戏人间的笑容。 “属下等拜见主公!”梁兴等人急急赶去,纷纷单膝跪下,大作拜礼。那青袍男子,正是威震燕云,无论辽人、金人皆闻声丧胆的邓云。 “诸位兄弟,不必多礼。快快起来。”邓云灿然一笑,轻一摆手,众人遂起。邓云笑容可掬,轻声向黄机密问道:“军师可有把众人家小好生安置?” “主公不必多虑。威德大王为人义气,早就命人建好竹栈供用,本想请邓太公一众长辈到大寨内歇息。邓太公却要与诸位弟兄同甘共苦,夜宿在外,威德大王敬之,故遂邓太公之意。”黄机密疾言快语,侃侃而道。邓云闻言,微微颔首,想这威德大王应就是那曹成称好无疑。 “哈哈哈哈~~!!当今天下第一英雄,纵是那辽狗金贼,只听名号便是闻风丧胆,谈虎色变。如此顶天立地之大英雄,想不到我曹某今日如此有幸能得以相见,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也!!”就在此时一阵爽朗豪迈的笑声传来,只见一群人从右边缓缓赶来,为首一人头戴金虎紫金冠,双眼细长,顾盼有神,如隐有厉光闪烁,长有一双硕大猿臂,骨骼奇大,身穿一袭华丽紫金蟠龙袍,不过眉宇间显得有些阴鸷,一看便知此人城府极深。 “哈!这不是当年那小马贼么,这不见数年,如今可成了一方人物,坐拥这十八里山岗,了得了得!” 这时,牛皋那大嗓子忽然囔囔了起来,使得那说话人不禁面色一变。 “放肆!!!你这大蛮子算什么东西,竟敢大言不惭,出言侮辱我家大王!?”牛皋话音刚落,一毫不逊色于牛皋的魁梧大汉,悍然而出,双眼瞪得斗大,一张大黑脸上尽是凶恶之色。众人望去,不由皆是神色一变,仿佛看到了两个牛皋似的。 “嘿!这大黑脸有些意思!!”牛皋咧嘴一笑,正欲跨步而出,却被邓云一手拦住,只听他面容平淡,轻声道:“牛大哥不得无礼。” 牛皋闻言,却是对邓云贴贴服服,立即退了回去,呐呐应诺。 “元庆,给我回来。牛壮士昔年与我有些交情,这许久未见,不过打个招呼,你何必如此大惊小怪。”这时,那身穿紫金蟠龙袍的男子忽然发话。那巨汉闻言,虽是不忿,但也迅速退了回去。 “龙蛮子之名,名震天下,实乃我辈之楷模,曹某敬佩久矣。”原来这紫金蟠龙袍男子正是曹成。邓云听话,也是毕恭毕敬地回了一礼,轻声笑道:“邓某常听青州有一大英雄,平日里惩恶除奸,深受青州百姓爱戴。今日见之,威德大王果然风采过人,名不虚传。” “哎,这不过一些山村野夫胡乱传言,万不可轻信。若不嫌隙,望能与邓兄以兄弟相称。”曹成急摆手,样子甚是谦虚。邓云眉头微微一皱,只觉此人有些虚伪,心里便生几分不喜,反而刚才那巨汉倒显得赤诚。 “这自然是求之不得。不知这位豪杰可是曹兄麾下之人?”邓云说话间,把眼神投向刚才那个巨汉。那人听邓云口中称赞,神色不由一震,可知邓云可是当今天下义士所崇拜,无不望能追随左右的大英雄。 “呵呵,他叫何元庆不过一介莽夫,不足挂齿。”曹成见邓云眼中闪露出几分炙热之色,心头一揪,不由故意贬低说道。何元庆被这一说,只觉羞愧不已,也不敢反驳,不禁低下了头。 “曹兄谦虚。我看何兄弟长得威风堂堂,定是员骁勇善战的猛将。曹兄得此猛将,何愁他日大业不成?”邓云凝声而道,说得曹成心里更是不喜,不过却故意豪声大笑,口道‘承你贵言’。至于那何元庆不禁腰杆一挺,眼中亦晃动着炙热的光芒。 曹成暗暗看在眼里,实在不愿何元庆再多与邓云接触,便请上山。这里毕竟是曹成的地方,所谓强龙不敌地头蛇,邓云自是依顺。不一时,一人牵来马匹,邓云翻身上马,便与曹成并马而行在前,另外两班部署各自跟随在后。 山岗上各个关口见到曹成,也不敢刁难,纷纷开门迎接。邓云见大王山守备如此森严,不禁问道:“曹兄,这大王山里不知有多少处关口?” “哈哈。大大小小,遍布这一带山脉的,不过二十八个,每个关口都由各个头领亲自把守,分立岗口。也不是我这人吹捧,能攻上这大王山的军队,普天之下恐无多少。即使是那素有悍勇之名的金人,来到这大王山恐怕也不得不折腰!!”曹成虽有意谦虚,但脸上却是掩盖不住的自诩之色,显得其尤为虚伪。一般人或是看不出,但他旁边那个却是如有着金睛火眼的男人,自是隐瞒不过。 “本以为是一方枭雄,没想到不过是个伪君子。可惜这处福地,还有那数万豪杰义士。”邓云有些失望,随后便少有主动与曹成说话。倒是曹成以为邓云被大王山的雄厚所慑,一股脑地说个不停,几乎都是他一人功劳,不说邓云,就连旁边那些大王山的头领听得也是颇为不喜。 不一时,众人来到一处岗口小寨,小寨内两旁都是大大小小的竹栈。大行山的一众弟兄都被曹成安排这里,虽然略显拥挤,但也正好够用。至于郑明、李进则与曹成的麾下去了安排船只。 邓云先谢过曹成,曹成笑说,早已在山头大寨准备好宴席,宴请邓云还有其麾下一众头领前往。邓云听话,还未来得及回答,这几日快闷出个鸟来的牛皋,一听就乐了,笑呵呵地便答应下来。曹成对当年之事其实仍旧耿耿于怀,兼之牛皋为人粗犷,愈是不喜,不过并无形露于色,与邓云说了一些客套话后,便领着一众头领离去了。临走前,何元庆不禁偷偷瞟了过来。邓云笑容可掬,轻轻颔首。 随即,邓云命黄机密安排一众兄弟住宿,便与吉青、霍锐赶往小寨前去拜见一众长辈。几家父母早在大厅等候,见了邓云那些兄弟,连忙纷纷迎来,那关切之色几乎满溢而出。邓云那些兄弟,无不看得心头揪紧,与各自父母谈了一阵后。邓冲摆了摆手,凝声道:“那叫曹成的人,我老蛮子虽然不喜欢,但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方,你们也承了他的大情,礼数不可失,歇息一会就上山去吧。不过却都要小心点,那人精着哩!” 霍锐听了,不由一乐,瓮声瓮气道:“嘿!大老爷子看人还挺准的!那姓曹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臭小子,说话没大没小的,想要造反啊!”霍锐话音刚落,旁边的霍锋却看不下去,一个沙窝大的拳头对着霍锐的大头就敲。 “哎!!爹,我都这么大了,而且这些年跟着大哥东征西讨,不知杀了多少人,那些辽人、金人听到混世魔王的名号谁不怕啊!你怎么还动不动就打我呀!!”霍锐捂着头,一脸委屈呐呐而道。 “臭小子,你再威风,老子一样可以打你,谁叫你是老子生的娃!!” 霍锋一瞪大眼,挥起大拳作势又打,霍锐吓得连忙求饶。霍锋见了不由心头一软,仿佛看到当年那个被自己追着满院子跑的胖娃儿。 “霍大牛,你敢欺负老娘的娃,是不想活呐~~!!!”就在此时,一阵令霍锋心惊胆跳的咆哮声赫然而起。只见霍母俨然如化作了一头河东狮,快步扑了过来,霍锋还来不及求饶,就被霍母一把扯住耳朵,痛得哇哇大叫,众人见了无不开怀大笑。 不知觉已是黄昏时候,在一悬崖边上,旭日徐徐而落,正好看清整个大王山脉。邓云一脸安逸,手搂着两个有着倾国倾城之貌的妻子,不由喃喃道:“缨儿、凤仙,如果如今是太平盛世,我定会带着你俩走遍天下,观尽这天下美景,等累了的时候,就选一个最美的地方,在那里定居,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生一堆大胖娃儿,那该多么好啊。” 红缨、耶律凤仙闻言,不由都是露出几分向往之色。红缨神色一凝,忽然说道:“相公乃乱世英雄,缨儿相信,总有一日,相公能为这世间带来太平盛世,受万民膜拜,流载青史!” 邓云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旁边的耶律凤仙也跟着说道:“相公不过被那所谓忠义束缚,此番前往燕云,如困龙入海,四海九宇,任所翱游,必能创一番不世伟业!” 就在耶律凤仙话音刚落,后方远远就传来了牛皋的声音。 “主公,喝酒去喽,兄弟们都等着哩!!” 当夜,在山头大寨前院,摆满了足足数十席,坐的都是各方豪杰壮士。邓云、牛皋、黄机密、梁兴、吉青、霍锐等人都与曹成、何元庆还有几个大头领坐在首席。曹成也是一个极好颜面之人,自是一副主人家的姿态,与麾下各个头领介绍毕,众人纷纷拜见,邓云却是极为谦虚,一副宠荣不惊的样子,与各人回礼。大王山一众头领,见邓云盛名在外,却如此谦虚,不由都是肃然起敬。自然也有不少人,见邓云如此弱态,毫无强者之风,只以为虎落平阳,不过如是。 曹成遂领头喝酒,众人喝罢,便是开始了宴席。半个时辰后,各席饭菜都几乎清光,各席之人纷纷开怀喝起。曹成一时主动敬酒,一时与邓云阔口大论,叙以大志,道说不绝。 第二百三十六章 恶汉相斗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邓云多是聆听,就算是说也大多附和。这时,牛皋喝得正是痛快。忽然,曹成眼睛一眯,正暗暗打量,笑道:“这干喝实在无趣,不如叫些人来比划比划,一边观赏,一边饮酒,岂不是好?” 曹成说罢,便随意叫了两个头领出来,很快一群人将几桌酒席摆开,空出一处空地,两个大汉便各执武器开始对打。邓云默默与黄机密投了一个眼色,两人眼神交融,都是心意相通,暗暗在笑。 黄机密遂在梁兴身边速速说了两句。梁兴微微颔首,已是明白。 不一时,却看那两人斗得正是激烈。刀剑碰撞间,轰鸣不断,四周观看之人不由看得纷纷叫好。 牛皋却是一人喝着闷酒,从头到尾没看过一眼,光听这声音,便知大概,冷哼一声:“无趣极了!” 牛皋此话一出,早看他不顺眼的何元庆立即一掌大拍酒桌,怒声喝道:“大蛮子别说得如此得意,敢与老子来一场么!?” “哎!你家爷爷我就等你这句!!”牛皋大喝一声,猛地一起,两对大眼互瞪,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来!怕的是龟孙子,左右,取我镔铁滚银锤来!!”何元庆大喝一声,便欲厮斗,牛皋嘿嘿笑起,竟然从怀内取出一柄铁锏。 “这大蛮子果然带来了兵器。”邓云见了不由摇头苦笑。旁边的曹成自是有几分不喜,但也没有直言。黄机密急向牛皋投去一个眼色,牛皋也是明白过来,瓮声瓮气道:“兄弟别怪,我这人习惯带着兵器,就算睡觉的时候也是紧贴在身,若有误犯,你别记在心上!” 曹成听了,哪里会信,暗想这龙蛮子表面看是平易近人,却是暗有准备,绝不如表面如此简单。邓云如果得知曹成所想,定会哭笑不得,虽然他有吩咐底下兄弟谨慎些,不可纵酒求醉,但却从来都没教牛皋带上兵器。 “哪里哪里。牛大哥莫要多心,都是一家兄弟,求的自然是推心置腹,岂会多做猜疑?”曹成说的自是漂亮,牛皋哈哈一笑,便叫何元庆上场打个痛快。何元庆瓮声瓮气应了一声,便欲先去。 “慢!若要相斗,难免会伤了兄弟间的和气,当点到即止,无论谁赢谁输,都不可心存怨恨。邓兄,你说我说得是与不是。”曹成一声叫住,摆出一副仁义摸样,凝声而道。 “曹兄说得是理。反正大伙都只求开开眼界,牛大哥和何壮士也不必太过较真。”邓云微微颔首,随即而道。牛、何两人闻言,得偿所愿,大步流星地赶往场地。刚才那对打的两人,早就分出胜负,让到一边。 “来!!今日就让你这大蛮子看看我这对镔铁滚银锤的厉害!!”何元庆大喝一声,两柄镔铁滚银锤舞动起来,顿时掀起阵阵劲风。牛皋一手执锏,另外那条却是在与刘韬麾下官兵厮杀时,为求脱身弃了。 “嘿嘿,莫顾着说这大话!!待会知道我手上铁锏厉害,别跪地求饶!!”牛皋一挥铁锏,亦是一股劲风袭过。 “嗷嗷嗷!!屡出狂言,实在找死!!”何元庆大怒,哇哇大叫,提起一双镔铁滚银锤,飞扑过去。 别看这何元庆长得魁梧壮实,身体却很是灵巧,霎时间赶到牛皋面前,左手拧起镔铁滚银锤当头就砸。 “来得好!!”牛皋大喝一声,拧锏就挡。‘嘭’的一声轰鸣巨响,震耳欲聋。只听何元庆一声惊呼,只觉砸来的铁锏如有万钧之力,反应过来时,自己已连退数步,这第一回合,明显是牛皋占了上风。 “这大蛮子好大的力气!!”何元庆大眼一瞪,心中暗道,却不敢过于分神,连忙精神一抖,全因他听得一声巨吼,眼前牛皋已然如同一头凶悍恶兽般飞扑过来。 “休要小看人了!!”何元庆怒声暴喝,不退反进,一双镔铁滚银锤立即挥舞而起,卷起阵阵劲风。牛皋悍然迎住,手中铁锏拨、打、挑、砍,无所而不用,两柄兵器打得‘砰砰’暴响不觉,可把大王山的各大小头领都给惊呆了。眼见何元庆攻势尽被牛皋化解。牛皋打得正是痛快,猛地起脚,那大腿飞起的力劲,好似能生生踢死一头巨虎。何元庆‘喝’的一声,亦疾起飞腿,这回两人似乎打了个平手,齐齐后退。只不过,牛皋却是更快稳住身形,倏又悍然来战,口中喝道:“大黑脸,你接得下爷爷这招么!?” 牛皋喝声一落,手中铁锏纷纷片片,成一大片快影,何元庆看得不由面色一变,却也没死扛到底,双腿速退。牛皋自不愿舍,手中铁锏舞得愈来愈快,愈来愈疾。 正在观战的曹成见何元庆一直落于下风,大觉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由其这里面还有外人在,脸色早就黑沉起来。至于邓云却是依旧那副轻描淡写般的神情,看到精彩时,刀目里便会晃动出几分精光。 两人约斗了数十回合。何元庆似乎并不愿就此被牛皋压制,蓦然怒喝一声,浑身爆发一股疯狂的气势,双锤横起一挡,竟把牛皋那柄无往而不利的铁锏荡了开来。 “大蛮子,看我如何败你!!”何元庆这回果真动了真怒,竟尽弃防备,一双镔铁滚银锤轰然舞动,狂砸暴扫,滚滚生风。牛皋见这锤法倒有些有前无后,不死不休的狂态,不由心中一壮,恶从胆边生,哈哈笑道:“你这大黑脸果然有些意思,来分胜负罢!!” 牛皋喝毕,手中铁锏亦悍然飞拨,与何元庆袭来的镔铁滚银锤不断打在一起,霎时间一阵阵骤响轰鸣声,响不绝耳。两人越战越勇,似乎要战个天崩地裂,直至一方倒下,方肯罢休。 只见那何元庆猛若熊虎,一双镔铁滚银锤舞得密不透风,每击都是含着无与伦比的力劲而发。另一边,牛皋却是更为恐怖可怕,只见他如同九幽魔神的化身,浑身仿佛散发着吞灭世间的凶气,越战越狂,越战越猛。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快又战了数十回合。何元庆招式渐乱,力气似乎跟不上来。四周大王山的头领看得心惊胆寒,似乎全然无法相信眼前一幕。 而就在曹成快要忍耐不住,大喝住手之时。陡然间,不知何时已混入了观看人丛内的梁兴,暗弹了一块小石子,小石子如同暴飞而出,颗粒虽小,但在急速的速度加持下,其威力也是不容小觑。梁兴暗中出手,却不是要袭击何元庆,反而那颗小石子打在了牛皋的后腰上。一阵刺痛猝从后腰传来,牛皋面色一变,招式不由一滞。何元庆看得眼切,自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立即发起猛攻,双锤暴打快砸。牛皋一时反应不及,刹时被杀得节节败退。 战况忽然突变,大王山的头颅不禁纷纷叫喝起来,替何元庆呐喊助威。 “嗷嗷嗷嗷~!!杀~~!!” 只见何元庆得势不饶人,手中镔铁滚银锤愈加快猛,攻得更狂更劲。就在此时,牛皋凶目圆瞪,拧起铁锏杀出一招‘直捣天穹’,铁锏向着何元庆胸膛奔飞而去。正是一招以命搏命的招式。何元庆面色大变,似乎未想到这牛皋竟这般凶悍,心中又惊又怒,连忙提起一锤,便想打开。哪知牛皋早有准备,另一手早飞而出,先抓住一只镔铁滚银锤。原本何元庆计量着先一锤打开牛皋兵器,然后迅起另一锤狠狠地砸去牛皋那张凶恶大脸。此时哪知兵器被夺,顺势就放,而牛皋反应更快,猛地铁锏一转,打在了另一只砸落的镔铁滚银锤上,兵器碰撞一过,牛皋那庞然巨大的身体早就撞向了何元庆。 哇~~!何元庆一连暴退数步,几乎脚步不稳,跌倒下来。就在此时,一声爽朗笑声忽起。 “哈哈哈哈~!!好~!好~!!好~!!!两人都是天下罕有猛士,今日这番激斗,实在是教人大开眼界。不过竟都是志同道合的兄弟,也不必斗过你死我活,不如就此罢手,以平手而论,如何?”众人纷纷望去,正见那说话人正是邓云。邓云话音一落,唯恐被夺去风头的曹成立即颔首应道:“邓兄所言极是。我看这两人都是极为凶悍威猛之辈,若要分出胜负,恐怕会有误伤,这可会伤了和气。平手就平手罢。” 听曹成的语气,似乎还有些委屈。邓云却不上心,淡笑道:“曹兄心胸广阔,实在教人敬佩。牛大哥,回来喝酒罢!” 邓云转头向牛皋大声一喝,牛皋听有酒喝,顿时战意全无,嘿嘿大笑,把铁锏随腰带一插,急赶过去。何元庆却因一时体内血气汹腾,恐轻动会引起内伤,不敢迈步。 曹成皱了皱眉头,冷声喝道:“元庆,你也回来喝酒罢。” 曹成喝了一声,何元庆听了,心中暗暗叫苦。曹成见他并无动作,不由眉头皱得更紧,神色也阴沉几分。 “那大黑脸这下体内血气不顺,先不可轻动,等上一回自然好了。”这时,牛皋已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听曹成又是呼唤,扯声便囔囔道。牛皋这话一出,曹成脸上即刻涌起几分怒色,喝声也不禁大了几分。 第二百三十七章 出海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何元庆!!” 何元庆一咬牙,只好硬着头皮走动起来,幸好刚才也歇息了一阵,走起后只觉全身五脏六腑一阵揪痛后,便转好了许多。牛皋脾性耿直,自是看不过去,双眼一瞪,正欲喝叱。邓云却快手将牛皋一扯,把他拉到身旁,另一手早就捧起酒碗道:“牛大哥武艺精进不少,我与你喝上一杯!” 牛皋一听,顿时眉开眼笑,点头叫好。黄机密速速斟满一碗酒,递给牛皋。牛皋与邓云一碰大碗,两人便举杯痛饮。周边大王山的头颅,见牛皋与邓云情如兄弟,真心实意,不由都有几分羡慕之色。 须臾,何元庆赶回,脸色有些苍白。曹成遂教他与席上众人敬酒赔礼。何元庆一听,不由又是心里叫苦,这时候若是再喝酒水,岂不是雪上加霜? 邓云看在眼里,轻叹一声,遂向席上弟兄暗打眼色,众人领悟,纷纷主动向曹成敬酒。众人盛情难却,又各有赞言,曹成大觉长脸,喝得甚欢,一时自然也忘了何元庆。此时席上却有一人,一直暗中打量着邓云,双眼中泛起阵阵阴光。 当夜二更时候,过来参席之人大半喝个大醉,邓云等人见天色已晚,都说酒力不济,欲要告退。曹成挽留在寨中歇息。邓云知是客气话,本也不喜曹成一些小人作为,婉言拒绝。曹成也不多留,亲自送出寨外。 曹成看着邓云等人渐渐远去,月光洒落在他那张黑沉的脸上,只听他与身后一人冷声问道:“张用,你觉得这龙蛮子如何?” “此人极擅笼络人心,投机取巧,这下虽暂寄人篱下,却也能混个如鱼得水,寨里不少弟兄都对他甚为敬佩,绝非池中之物。”却看这张用身形修长,有一对灵巧狡猾的眼睛,一看便知颇有急智。曹成对他也极为信任,常与他商量要事。 当然,张用并无如实尽告,对邓云的评论也远远不足如此,只不过是顾着曹成的面皮罢了。 “哼。这龙蛮子年纪比起我来还要年轻不少,却早已盛名在外,自非寻常之辈。依我看来,不如趁早解决,省得日后麻烦!”曹成冷声一声,眼中尽是嫉恨之色,实在也是个反覆无常之人,此下大觉邓云将会成为日后大患,便有心铲除。 张用眼睛一溜转,心中暗付:“这龙蛮子毕竟是仁义之士,正是这乱世所需人杰。反倒这曹成假仁假义,心胸狭隘,难成大器。” 张用念头一闪,立即震色而道:“大王此言差矣。此下这龙蛮子有不少麾下,都在这大王山内,而且此人心思谨慎,看那牛皋暗藏兵器,便知他已有防备。若是大王欲要动手,难免会有一番恶战,所谓两虎相争,两败俱伤。何况大王好不容易才于青州一带建立威信,有了民望。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有损大王名声。再说那龙蛮子不自量力,竟敢率众远渡燕云之地,依如今燕云局势,此实乃自寻灭亡之举。竟如此,大王又何必煞费功夫,与之交恶?不如按原先计划,趁他在燕云捣乱时,扩张势力,以谋大业!” 张用疾言厉色,侃侃而谈。曹成闻言,脸色连变,却是觉得大有道理,遂冷哼一声道:“你说得是理,明日你便速速安排,早些把这些蛮匪送走,我见了烦心!” 曹成说罢转身便走。张用在后仍不忘毕恭毕敬地拜礼称诺。 于是,到了次日。张用洗漱完毕,领着几个头领,便赶到邓云所在的小寨,商议前往燕云瀛洲之事。而邓云也发觉曹成的小人心态,不欲多留,也是极为配合,议定今夜就准备行装,明日立即让吴波先带领一部分兄弟前往渡口,其余分批而行。而在谈话间,张用倒也被邓云那处事笃定,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气概所折。不过因随张用所来的头领,都是曹成心腹,除了公事外,却也不敢与邓云有外话再说。 半个时辰后,张用告辞而去。邓云面色一沉,也对这说话灵巧,颇有急智的少年人有了几分印象。 “刚才听这叫张用的头领语气,看来曹成有意催促我等兄弟离去,此地不宜久留。军师,你可已有决策?”邓云目光凛凛,望向席下黄机密。黄机密灿然一笑,遂命左右取来地图,就放在邓云案上。邓云教众人过来,一起听说。这瀛洲地图乃是曹成所赠,当然黄机密也不愿多承他的情,转赠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羊脂玉。 却说众人围在一起,黄机密手指地图,约在瀛洲城附近不远的一角,凝声而道:“此处离瀛洲城有数十余里,名为东海镇,却都是外族异民常居于此,昔年辽人曾几番攻打,却都无功而返。早前我已打听过,听说这些外族异民大多都是从那传说的蓬莱仙岛,大多都是唐装打扮,会些奇怪异术。若是我等能先取此镇,再谋取瀛洲,自是简单多了。而且,大家伙的家小,也能暂时有个落脚之地,免夜宿野外之苦。” 邓云一听,顿时面色发寒,双眸迸射两道凌厉杀气。身为后世之人的他,如何不知这所谓的蓬莱仙岛就是那小日本岛国,不由冷哼一声道:“东海镇有多少这些异民!?” “据说应有一千数百余人。”黄机密听邓云语气里带着浓烈杀气,不由心头一紧,疾声回道。 “梁小哥,还请你率领五百忠义社精锐与李进麾下前往铲除,除了老幼妇孺外,其他人一律杀无赦!!”邓云厉声一喝,众人无不变色大变,邓云素来不喜滥杀,就算对辽人也是如此,为何却偏偏对这些外族异民,如此狠辣? “诸位兄弟不必见怪,这些外族异民都是些穷凶极恶,奸佞阴险的白眼狼。留之,不过是祸害人间。”邓云面容杀气更胜,说得煞有其事。众人面面相觑,少有见邓云如此杀气凌厉,梁兴面色一震,遂拱手领命。 随后,邓云又与众人各做有关行程的讨论,直到两个时辰后,方才散去。 当夜,梁兴即从忠义社里挑选出五百个身手极好的弟兄,轻装出发。另一边,邓云也在准备撤离之事。 两日后,梁兴赶到渡口,已见渡口摆满船只。却说这渡口,近年一直被曹成控制手中,以供周遭百姓,还有麾下弟兄打渔。当然百姓也要从所得的中给予曹成分成,不过却比官府少得要多,自也是乐意。而官府也不敢得罪,只要曹成每月按时交纳银子,便是替他隐瞒。 也正应曹成深得百姓爱戴,这回协助邓云远渡瀛洲,可谓是一呼百应,各家各户都愿出船出力,加上曹成本身拥有的船只,一下筹备了近数百艘大小渔船。虽然这些渔船远比不上官府所用的战船,但依这数量,只要五、六躺应该就能将大行山的人马尽数运完。 而这些日,李进、郑明依照邓云吩咐,已经置办好渡海的物资。梁兴急与两人说明邓云吩咐。李进听言,即可吩咐麾下准备。当日,梁兴便与李进引约千余人出发。 途中,梁兴向渔夫百姓问起了有关东海镇异族的事情,哪知无不闻言色变,说这东海镇的异族都是些邪恶妖人,东海镇内种满了奇花异草,不少都有毒性,还饲养了许多怪虫,因极通水性,平日里还在四周海域一带,掳掠幼儿,听说都是用幼儿的血来供养那些奇花怪虫。 梁兴一听,顿时面色剧变,气得浑身血气喷张,暗道难怪主公如此痛恨,不惜要痛下死手! 随后梁兴又听,此去瀛洲还需一天一夜,又听东海异族都是些狡诈机警之人,便教麾下先去歇息,明日开始,打醒精神提备。 一夜过去,次日一早,便听鸣金声起。各只船只上的人都在大喊警示,梁兴急急而出,见有好数十艘小船如脱弦之矢,奔飞而来。梁兴疾声大喝,各忠义社弟兄纷纷手执弓弩。 不一时,那些小船纷纷靠近。梁兴听那些渔民说,小船都是东海异族,心中大怒,立马喝令发箭。随着梁兴令声一起,乱箭飙飞,小船上的东海异族躲避不及,许多都被射落海里,一些人反应过来,连忙跳入海内。 连番乱射后,那些东海异族死的死逃的逃,血红的海水不断扩散。陡然间,一条条铁钩飞起,勾住了渔船,梁兴面色一变,急教准备厮杀。须臾之间,一条条人影,顺着铁钩跃到船上,大喊叫着一些难听绕口的字音,在梁兴船上,一连七、八个东海异族,各发暗器。几道寒光射来,梁兴急忙跃身一躲,后面几个渔民躲避不及,惨叫一声,纷纷倒下。梁兴看得眼切,连忙甩手便飞射出好几柄燕子梭,正中两个东海异族,其他都是身手敏捷,纷纷避开。四周忠义社的兄弟嘶声大喝,提刀扑上,擒住几人乱刀砍死。只剩下的三、四竟也不惧。就在此时,忽然几声凄厉的惨叫声接连而起,梁兴心头一揪,眼角余光望去,见适才中了暗器的渔民竟浑身冒起白烟,衣裳腐烂,发出吱吱的声音,瞬间就变成了一堆白骨! 四周的忠义社兄弟不由看得心惊胆跳。蓦然,那些东海异族齐齐洒起一大片粉状物体。梁兴面色大变,急教退后,一人不知哪里取出一小型竹筒,‘咻’的一声,霎时间一大片火焰袭来。众人哪里看过这等妖术,连忙躲避。梁兴身手极好,躲避间,甩手又是射出两道燕子梭,连中二人。唯一剩下那个东海异族,见同伴皆亡,口中怒喝,忽然见浑身起火,向人丛内扑来。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东海异族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些丧心病狂的妖人!!”梁兴大怒,急忙又是甩出一柄燕子梭,正中那火人背后,将其射倒在地。附近忠义社兄弟,余悸未消,各个恨透了这些妖人,抬刀一顿乱砍,砍得是火星四射,血肉横飞。 与此同时,各艘船上的激斗也已结束。无论是忠义社之人还是渔民百姓,都是吓得面色煞白。不少渔民百姓更是不敢继续行程,想要回去。梁兴唯有先安抚众人,又说此番过去,正是要铲除这些东海异族,否则让这些东海异族久居于此,迟早会祸害世间。众人听是有理,兼之梁兴为人和善,方愿继续行程。 不久,到了晌午时分。忽然又有数十小船驶来。各船上的人无不色变,忠义社弟兄连忙各执弓弩,准备射击。 这时,船队中却有一只小船独自驶出,迅速而来。船头一人,身穿唐式艳红百花袍,发髻上插着一朵牡丹头钗,浓妆粉黛,竟是各妖艳的女子。 梁兴面色冷酷,厉声喝停。那小船似乎也不敢贸然靠近,很快停下,船头女子却也会说汉语,娇声道:“奴家见过诸位英雄好汉,不知谁是领头人,可否让奴家登船来见?” 梁兴听话,眉头一皱,喝声便道:“有事就在此和我说便好。” “奴家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官人何必如此小心翼翼,难不成还怕奴家吃了你不成?”这东海女子说话妖声娇媚,颇有风情,似有勾人灵魂的魅力。不少人看得连吞口水,眼睛发直。不过对于一身正气的梁兴来说,却是难起作用。 “哼!你们这异族,都使一些害人邪术,我更听说你们专用幼儿供养妖邪之物,祸害人间,恨不得尽除之!”梁兴冷声怒喝,那东海女子听了,却是咯咯在笑,全然不当是一回事,娇声又道:“官人不过道听途说,岂能擅定罪状?我们不过都是外来族民,背乡离井,远渡他方,已是凄凉。官人又何必赶尽杀绝?何况奴家此番乃诚心而来,为表诚意,还请官人先来过目。”那东海女子说罢,小船内竟陆续走出数十娇滴滴,年轻美貌的女子,各个也都是浓妆艳扮,一时间如是妖花连开,魅力四射。 就在此时,就由那说话的东海女子领头,竟缓缓脱开了身上的艳红百花袍,随着花袍落地,先见那傲人双峰,白皙无暇,两颗桃红点缀在上,再看那苗条如蛇般的娇躯,竟有着一朵大牡丹刺青,再加上那略带娇羞的神情,简直令人欲火焚身。可是这还不够,在她身后数十个年轻女子,竟然也纷纷脱下衣裳,赤裸示人,一时间教人无法自拔。 “厚颜无耻!!不知所谓!!!”梁兴却是看得心头大怒,全然不为所动,指着船头那东海女子怒声咆哮。 “官家莫怒。奴家这些姐妹,早就听说中原人杰地灵,无不盼能侍奉中原英雄,只望诸位莫要嫌弃,让奴家这些姐妹好好服侍。” 那东海女子却也了得,丝毫不见惧色,赤裸着身体,任由他人观赏,也似乎全然不当一回事,反而媚态百出,娇声而道。 此话一出,倒有不少人动了邪念。梁兴暗暗看在眼里,冷声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我却又不信有如此便宜之事。你们到底有何阴谋诡计!?” “官家岂不疑心过重?我们这些小族异民,苟存于世,还不是为了生计。中原有句老话,叫一夜夫妻百夜恩。就算做不成夫妻,我们姐妹却希望诸位英雄好汉能看在一夜春宵份上,绕过我们的族人。”东海女子侃侃而道,说得倒也好听。一个渔民听了,不由淫笑道:“嘿嘿。我们船上可有近千人,你们就这数十个女子,如何够分?” “呵呵。若是诸位英雄不嫌我们姐妹下贱,再有多少,我们姐妹接着便是。”东海女子说得轻描淡写,而她身后那数十个女子却也各个面无表情,好像默认似的。 “好一群淫乱妖女,比那传说中的狐狸精还要放荡多了!”另一艘船上的李进,面色寒冽,冷声而道,表面虽是如此在说,但胯下的反应,却很老实。 而梁兴似乎也不愿在与这些妖女多说,忽然一声令下,几个忠义社头领,立即放箭发射,乱箭一起,顿时娇声连片,只见一个个白花花的肉体在眼前闪动,反而更显得****艳丽,不少人更淫笑叫好。 “半盏茶内,若不退开十丈,休怪我无情!”梁兴如个冷面修罗,厉声喝道。那东海女子竟还不依不饶,又说愿奉上黄金百两,美女一百,珍珠珊瑚一箱。听得船上那些渔民各个都是心头大动,眼色发红。梁兴看在眼里,等半盏茶时间一过,立即下令各艘船上的麾下射箭。此时,那东海女子才急急地下令拨转船头,几个女子躲避不及,被射落海内,荡起一道道水花,随即一阵阵艳红扩散。 须臾,就在不远听着那数十艘小船,见得派出的小船调回,竟忽然加速,迸飞而来。梁兴神情冷酷,急教众人准备,待那数十艘小船逼近,一顿乱箭之后,东海人虽死伤不少,但依旧不断逼来,迅疾一条条铁钩飞绳跃起。梁兴见状,急喝令砍断,于是连道浪花暴起,只听那些东海人叫骂不断,依旧试图登船。 就在此时,又是一连好几队船队驶来,近有百艘之多。梁兴船队的人无不大乱,不知如何应付。梁兴只教众人打醒精神,稳住阵脚。随着梁兴连声喝起,忠义社的兄弟一开始还能够应付得来,不过随着东海人的船只不断逼近,兼之已有不少东海人登上船来,战况越来越乱。 陡然间,只见一满脸皱纹老汉,如似满脸的刀痕,穿着一身黑色素衣,面容狰狞,甩手飞出粉末的同时,大口一张,一片火势卷席而来。梁兴急往左边一跃,几个忠义社的兄弟却躲避不及,被火势吞噬,瞬间化作火人痛声惨叫。 “妖人!!我饶不了你~~!!!”梁兴大怒,一把掣出腰间长剑,飞扑过去。哪知那老汉向后一跃,高飞在半空,嘴巴囔囔叫道:“万恶的中原人,下地狱去罢!!” 老汉喝毕,甩手就丢出一颗黑色状的圆状物体。梁兴心头一紧,只觉这东西绝不简单,立即射出一燕子梭。燕子梭击中圆球,瞬间爆炸开来,竟飞出许多硕大的金色飞虫。 “这是什么鬼东西!?”梁兴面色一变,还未反应过来,那些向四处飞走的金色飞虫陡然暴起一团团火光,不少忠义社兄弟反应不及,被火光击中,立即变作火人,可怕极了。 梁兴一阵闪躲,落地刹那,那老汉早已落地,正等这个时候,手执一柄怪异长刀,对着梁兴暴砍乱劈。梁兴执剑迎住,两人杀了数十个回合,竟不分胜负。于此同时,各艘船上的忠义社之人已死了近数百人。而那些东海人虽有着妖术,但面对训练有加的忠义社之人,也是死伤惨重。 说时迟那时快,梁兴避过老汉劈来一刀,跃身飞起,连腿击在其胸膛上,把老汉踢得连连暴退,痛呼大叫不绝。梁兴得势不饶人,落地瞬间,飞身扑去,一剑对着老汉面门就刺。 就如邓云常说,高手过招,胜负就在一瞬间。眼看梁兴长剑就要刺中老汉面门。老汉竟然不退反迎,厉声喝道:“中原人!!老夫与你同归于尽!!” 长剑长跃,刹地刺破老汉头颅的瞬间,老汉浑身火势暴涨,梁兴一时躲避不及,右手已然火势弥漫。梁兴急忙就地翻滚,几个东海人见状,嘶声咆哮,疯狂来杀。还好几个忠义社的兄弟来得及时,将之一一诛杀。 这时,梁兴手上火势也已熄灭,只见右臂长袍已被烧得面目全非,一条手臂黑漆漆的还真着几个触目惊心的血口。 “杀~~!!!!”梁兴怒声大喝,也并无因此胆怯,左手取燕子梭,不断飞射。刚才那个老汉似乎是这些东海人的头领,随着几个东海人大呼起来,各艘船上的东海人似乎都十分震惊。忠义社的兄弟趁机反攻,一阵混战后,东海人死伤大半,剩余的也不敢恋战,纷纷跳入海里。 待这一场恶战结束,已然是黄昏时候。各艘船上的忠义社兄弟,都是失魂落魄,大多瘫坐在地,那些渔夫百姓几乎死绝,剩下的几个都吓得疯了,口中喃喃,就说有妖人。 半个时辰后,梁兴清点完死伤,听说自己麾下精锐加上李进的部署,死伤近五百余人,自是忿怒不已。 “统领大人,我看麾下弟兄士气低落,而且我们尚未到瀛洲,那些东海异族便如此疯狂,如果一登岸,恐会遇到更加恐怖的袭击。我看还是先赶回青州,商议对策。” 梁兴本就是忠义社的头目,不过自梁兴率领忠义社全体追随邓云后,忠义社的人都改称梁兴为统领。梁兴长叹一声,转眼望了一下四周,见弟兄们大多精神萎靡,沉吟一阵后,把头一点,带着几分不甘几分苍凉道:“传我号令,都调转船头,回去青州罢。” 随着梁兴号令落下,各艘船只纷纷调转。而就在不远海里之外,已然穿回衣裳,适才与梁兴谈判的那个东海女子,听闻中原人的船只已撤,娇媚而冷酷的脸庞却是紧绷起来,冷声吩咐道:“速发援书给那乌阿哈,就说不久将有大量的中原人会来瀛洲,教他速派援兵来保东海镇!!还有通知镇上的同胞,教他们把家里的财产都拿出来,你们再挨家挨户去寻索稍有姿色的女人,三日之内,务必给我筹够三百人!!” 却说两日后,邓云、黄机密和牛皋一同率领麾下已到渡口,正准备登船事宜。而最后一批,则是由吉青、霍锐兄弟所领,如今尚未赶到。 这日,万里晴空之下,浪涛平平,海上一片青蓝之色,一晃一晃,倒也幽静。邓云正在一艘船上眺望,忽然身后转出两个美艳惊人的女子,一左一右地搂住了邓云手臂。 “相公你在看什么?”左边女子,虽轻妆打扮,但不少温雅贤惠,眉宇间还有几分英气。 “缨儿,你知道吗,其实在这海外有着更为辽阔的天地,与之相比,我们口中常说的天下,不过是弹丸之地罢了。”邓云轻声而道,眼中散发着赫赫精光。 邓云此话一出,在右边的女子,只见倾国之色,英眉凤目,俏鼻红唇,一张如似天上神女的面容,美得更是不可胜收,正是耶律凤仙。 “纵是天下再大,如相公这般盖世英雄,亦少有风流人物可比!”耶律凤仙说罢,不禁搂紧了邓云的手臂。 第二百三十九章 恶战鬼子(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邓云只觉胸中豪气万丈,纵声的大笑。就在此时,远处缓缓驶来一队船队,见各艘船上都是狼狈不已,多有火烧痕迹。邓云顿时脸色一变,忽有一些不祥预感,令左右速派小船前去打探。 夜里,渡口旁的营地的一座大帐内,只见上首而坐的邓云面色黑沉得快要滴出血来,黄机密却是眉头紧皱,不知在想着什么。 “哎呀!!还想个鸟啊!!这些东海异族杀了我们这么多弟兄,又恶事做绝,自是杀个干净,一了百了!!”牛皋猛拍奏案,满脸怒色,便欲出帐渡海找那些东海异族厮杀。 “慢!!牛哥你且勿要上火,这些东海异族精通妖术,而且个个凶狠毒辣,毫不俱死,确是较为棘手。”黄机密急叫住牛皋,面色略显凝重而道。 这时,自从黄机密来后,便少有张口的耶律凤仙,忽然说道:“如果我所猜无误,那些东海人用的应该是来自西域的毒虫,名叫‘赤焰金龟’,这种虫子长期以黄磷为食,只要遇热便会自燃。那些东海人甩的粉末大概也是黄磷,故而才能张口喷火。” 众人一听,不由纷纷变色。黄机密轻声叹道:“嫂嫂果真博学多才,黄某佩服。” 耶律凤仙闻言,只是淡然称谢,然后便道:“要对付这赤焰金龟其实也不难,我曾从一本古籍里看过,这种毒虫最俱童子尿,若是能够收集一些,对付这些赤焰金龟便是容易多了。” 邓云闻言一喜,哈哈笑道:“凤仙这回可算是解了我燃眉之急!还请军师着手此事。” 黄机密拱手一作,轻声笑道:“主公放心,属下定会办得妥妥当当。” 邓云听话大喜,遂命牛皋今夜挑选三百个壮士,明日为先锋先为出发,吴波、黄机密则各引剩下船队,作为后应,随后跟进。众人纷纷领命,邓云遂下令散去。 次日,刚到黎明时分,各部人马饱食完毕,各登上船,未免误伤无辜,这回邓云只教麾下之人掌舵,只带上两个胆大的渔民百姓领路。随着号角声起,船队开始进发,邓云所乘船只,是一艘官府战府战船,却是昨夜黄机密向随来的张用借用。张用也是爽快答应,不过条件就是要随同一起前去,邓云听说,也无多加考虑,便是答应。 船队经过一天一夜航行,快到瀛洲一带海域。邓云下令,命各部人马提备,随时应战。 数个时辰过去,还是风平浪静。直到黄昏时候,才见远方一连几队船队迅速驶来,正是东海人的船队。邓云面色一震,却见一艘快船忽然加速赶来,猜是说客,眼中神色不由多了几分寒冽。 不一时,小船停下,船头之人赫然正是前番那个妖媚之女,这回她穿得更加妖艳,一身紫黑花裙,类似和服的款式,香肩快到胸脯的位置都是露出。 “各位中原来的官爷,奴家族人素来与中原人士井水不犯河水,因故地蓬莱,战事不休,才不得不背井离乡屈身此地,中原广阔无边,又何必在意这小小一个瀛洲之地?”东海女子那娇声听得教人浑身酥麻,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哪来的妖精鬼怪!取张雕弓过来!!” 邓云对这些从那所谓蓬莱仙岛来的异族最是痛恨,二话不说,见个就想杀个,一声喝下,左右立马递来一张雕弓。邓云伸手一取,拽弓就射。那东海女子本身实力不差,却也不怕,咯咯笑道:“上面的官爷真是威风,想也不会为难我这个柔弱女子,辣手摧花!” 哪知她话音刚落,连道弓弦骤响赫然而起。东海女子不禁面色大变,急眼看去,一根快箭已射到眼前,连忙起身一跃,身子翻动时,露出两条白花花的长腿,刚避开一箭,落地之时,忽然听到几声惊呼,还未反应过来,耳中听得一声刺耳破响,须臾已被射破了头颅。一张妖艳,如花似玉的脸上,忽地绽开了血花,就像是一朵盛放的大红花朵炸了开来。真可谓是辣手摧花。 陡然,连阵凄厉惊呼声起,却是那小船内也有好几十个女子,眼见自己的头领猝然头破脑裂,吓得各个魂飞魄散,有几个胆子稍大的,连忙调转船头。邓云亦无命船上的弓弩手射击,任由那小船离去。 “主公,你这也太过不解风情了吧,那东海女子也不惜为一尤物。”在邓云身旁的黄机密本就是个风流之人,自是会怜香惜玉。邓云闻言,冷声而道:“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妖女,杀了算是替人间除害。” 邓云语气寒冽,显得倒有些冷酷无情。就在身后的张用不禁咽了口口水,灵动的双眼,发着阵阵惊异之光。 不一时,一阵阵号角、锣鼓震响,此起彼伏,却是那些东海人的船队发起了攻势,上百条船只在海平线上成一片,急速奔驰过来。邓云神色一震,霍地拔出腰间青龙宝剑,怒声喝令诸军备战。各艘船上,如牛皋、吴波、郑明等头领纷纷领命,船队迅速摆开。说是迟那时快,眼见先有数十小船奔飞先到。随着邓云麾下各头领呼喝,船上乱箭迸飞,朝着靠来的东海人船只蜂拥射去。霎时间,一阵阵怒吼叫骂声、痛呼惨叫声连绵不绝。 邓云眼看那些东海人前扑后继,果然是彪悍凶猛,全然不惜性命,嘴巴却是咧起了一个冷冽的笑容,暗付道:“小鬼子,我不杀到你们肝胆皆裂,我就不姓邓!!” 就在邓云念头一闪而过,一连数十条飞钩赫然冲起,其中足有七、八条向邓云那艘明显就是指挥船飞了过来。邓云厉喝一声,健步如飞,纵跃间已连砍断三、四条。 蓦然,在邓云身后一个身影窜过,随即又听一阵惊呼声。邓云疾眼看去,只见一人竟在绳上行走,手执两柄匕首,口中囔囔着难听的鸟话,飞扑过来。邓云一手速扣腰带,本想取一个铁莲子打去。哪知几道疾风袭来,不由令邓云面色一变,一挪身子刹那,甩手将铁莲子打出。只听‘嘭’的一声震响,一个身影瞬即暴退,却是身形灵巧极了,连打了好几个跟斗。邓云面色一冷,只见那人头戴一副有着一对牛角的赤红魔鬼面具。与此同时,好几条人影窜入,刚才在绳子上奔走,头戴蓝色魔鬼面具的东海人赫然也在,口中又是囔囔着难听的鸟语,刹时随他而来的东海人纷纷跳起,随手洒开一大片一大片的粉末。 邓云麾下弟兄本想围上扑杀,眼见漫天粉末盖下,不由纷纷一怔。 “退后!!!”邓云厉声一喝,众人方才纷纷反应过来,急望后撤。而就在邓云分心刹那,头戴赤红魔鬼面具的东海人纵身一跃,对着邓云抛出一个黑色圆状物体。邓云急一窜身子,这时一大片火光升起,照得四周无比光亮。须臾间,那黑色圆球打在船板上,轰地炸裂开来,却是里面的赤焰金龟欲热发生了爆炸。若非邓云避得及时,恐怕此时纵是不死,也要落个一身残。 邓云面色冷酷,心中震惊同时,也不禁暗付难怪这些东海人能够击退梁兴、李进所领的忠义社精锐,这些东海人的邪术果然非同寻常。 想是在想,可邓云手下功夫却是不慢,速又扣住一颗铁莲子,正欲朝那赤鬼面具男投飞过去时。蓦然,一声怒喝,另外那个蓝鬼面具男,手持匕首从高往下,扑了过来。 “小鬼子!!休得放肆!!”邓云大喝一声,不退反迎,纵身跃起,手中青龙宝剑提飞间,宛如听得龙鸣啸响。那蓝鬼面具男一双匕首往下齐刺,一道青虹般的光芒一闪而过,过处兵刃碎裂,十根手指连着两张半块手掌刹地裂开。邓云落地瞬间,另外那赤色面具男见得同伙十指齐断,嘶声怒喝,扑来又杀。邓云转身同时,铁莲子迸射而出,咻的一声打在那赤鬼面具上,顿时面具裂开,头颅爆裂。 与此同时,在另外几艘船上,牛皋一锏劈落,将一个绿鬼面具男的后脑勺当场打爆。吴波快刀闪过,一颗带着紫色面具的头颅冲天飞起。 就这一阵子间,东海人的四个头领已被诛杀。不过好在东海人已纷纷赶上,邓云还有他麾下各个头领,率领各自部署奋勇厮杀,都是恨透了这些东海人,要为前番壮烈牺牲的忠义社弟兄报仇雪恨。 在那艘官府战船上,只见邓云纵横飞跃,提剑杀敌,猛如天上神将,一身残龙铠甲,发着血艳光辉,转往东海人的人丛内杀去,但有青芒闪过,必有人凄声惨叫,身肢断裂。不知觉中,已有近数十人死在邓云青龙宝剑之下。 蓦然间,一个头戴黑色面具的东海人跃上船头,那面具竟赫然是个佛陀之相,口中振振有词,不知在喊着什么。邓云正在杀敌,忽感有一阵阴森之气,转眼望去时,只见黑佛面具男身后,一连跃起十数个黑衣东海人,落地刹那,即刻纷纷望邓云扑飞过来。邓云面色一变,眼见这些黑色人各个毫不俱死,狂奔乱冲,心中一凛,往后便退。 第二百四十章 恶战鬼子(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就在此时,这十数个黑衣人浑身竟都涌起了火焰,刹时间冲势变得更快,口中还嘶声裂肺地不知喊着什么。 “小鬼子,占我国土,死不足惜!!!来人呐!!泼仙水!!”邓云怒声大喝,一声令下,身后几个手足立即从怀内拿出一个个竹筒,望着那些火人泼洒过去,凡被仙水(也就是童子尿)泼到的,立即火焰澌灭,还发出阵阵怪响,很快那些黑乎乎的残骸上无不掉下一颗颗黑色圆状的虫子,看得让人一阵心惊肉跳。 那黑佛面具男看得眼切,雷霆震怒,似乎也发觉邓云就是这些中原人士的首领,一把掣出腰间长刀,望邓云杀了过来。邓云面色一震,提剑迎上。 猝然,那黑佛面具男甩手又射出一颗球形东西,邓云知道这些东海人阴险狡诈,立即也扣住一颗铁莲子打去。‘嘭’的一声震响,铁莲子冲劲骇人,刹地把那球形东西打开,反撞向了一个东海人的身上。那东海人立即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瞬即一股烟雾从他胸膛上散开,惨叫声戛然而止。邓云来不及细看,却是那黑佛面具男已然杀到,长刀连劈快砍,邓云先是挪身躲闪,迅速又避过一刀同时,眼迸精光,大喝一声,横剑就砍。那黑佛面具男也不一般,转刀挡住。 铮~~~!!邓云微微变色,这柄长刀原来也是不凡之物,竟然挡住了削铁如泥的青龙宝剑。不过,比起邓云,那黑佛面具此时更是惊骇,依他家乡人的说法,以他此时的功夫,早已达到了人刀合一的境界。而他此时感觉到,他这柄在大东日国排行前十的宝刀,竟然裂开了一个碎口! “滚!!”邓云刀目赫然暴出两道精光,青龙宝剑猛地一压,那黑佛面具男也知邓云厉害,立即顺 一荡。邓云舞剑杀起,连道青虹闪烁之下,逼得那黑佛面具男节节败退。邓云麾下手足士气大震,各提兵器猛若虎狼,杀得东海人死伤无数,还有不少被砍翻落海。天色渐渐昏暗,在其他船只上,东海人亦是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陡然间,不知哪里响起一阵怪异的敲击声响,各艘船上的东海人纷纷跳入海内。一艘船上,牛皋正与一带着白佛面具男杀得激烈。电光火石之间,牛皋一锏扫中白佛面具男的胸膛上,那人暴退瞬间,牛皋提步如飞,举起铁锏当头就劈。蓦然,那白佛面具男竟不退反应,左手指尖暗藏一条细针。说时迟那时快,铁锏如有破山裂地之威,轰然暴落。就在牛皋一锏打破白佛面具男的刹那,细针插到了牛皋左手臂膀里。只不过对于牛皋这种就算断肢碎骨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恶汉,就这一刺,不过如同蚊蚁叮咬,浑然不觉。 另一边,在邓云所在的那艘战船上,黑佛面具男正往后疾奔跳去。邓云刀目圆瞪,扯声喝道:“鬼子,休想逃去!!” 眼看邓云猛若狂龙,大步流星,将要杀近,那黑佛面具男猝然甩手射出一片飞针,点点寒光闪动,邓云面色一变,不敢大意,连剑劈砍,四周人纷纷躲闪,反而有几个气运不济的东海人被弹射的细针击中。 转眼间,待邓云再去追时,那黑佛面具男早就不见了踪影。邓云心头一怒,就在此时,忽然听得四周一阵惊呼,急眺眼望去,竟见在黑夜笼罩的海上,有一架巨大无比的战船,形式新颖,一看便知经过精雕细琢。 “这是鬼子的战船!?”邓云面色一紧,暗暗心惊,似乎并无想到鬼子的军器已经发展到这个层次,而且据历史来看,宋朝时代已经少与鬼子有外交关系,一时也无从考量。 邓云神色连变,忽然听得一阵阵凄厉怪响,转身望时,见刚槁刚才那些被细针击中的东海人,脸上、四肢纷纷鼓起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的血泡,煞是恐怖。 须臾,连阵‘嘭嘭’巨响,这一个个东海人竟然炸裂开来,而且还有许多虫子向四周飞了起来,吓得就连邓云麾下这些勇悍之士,都是面色剧变,浑身发寒。 “这些东海人哪里这么多邪术,简直教人匪夷所思!如今天下正乱,若是让他们混入各国捣乱,天下必掀起一番恐慌,如此一来,这些东海人便能从中得利!”这时,一人踱步而来,长发飘逸,一袭不沾一丝污秽的白袍,倒让他有几分江东周郎的俊逸,正是黄机密也。 “这些从蓬莱仙岛来的东海异族,都是些阴险狡诈之辈,留之迟早是个大患。总有一日,我将大征船队,远赴讨伐,将这些异族之人尽数杀尽,一个不留!!!”邓云面色冷冽,双眼杀气汹腾,咬牙切齿地说道。 “诶,为何这世间永有休不尽的杀孽,人与人,族与族,国与国之间,莫非真没有太和之道?”黄机密轻声叹道,眼神里带着几分凄切的苍凉之色。邓云闻言不由一震,却无言以答,因为这个问题,就算过了千余年以后,也尚未能解决。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只要欲望尚在,阶级纷争就永不休止,就算到了许久许久以后,虽然没有了战争,可暗中依旧是勾心斗角,互相算计,所谓和平只不过一层随时都可撕毁的薄纱罢了。 邓云一时间不觉想了许多,回过神来后,不由暗暗苦笑。就在此时,忽有人急急来报,说牛皋浑身都是血泡,命在旦夕!邓云面色勃然大变,牛皋不但是他麾下堪比杨再兴的猛将,而且两人感情至深,视若血肉兄弟,若牛皋有个万一,邓云如断一臂。 邓云一时吓得没有了方寸,急急赶往看望。待赶到时,只见牛皋已有人替他解了铠甲,那魁梧庞大,那块块肌肉如同镔铁的身上尽是血泡,此时正痛得哇哇大叫。 “大夫~~!!大夫在哪~~~!!?”邓云怒声大喝,一个医者打扮的老汉,急急赶出,浑身哆嗦地道:“大爷息怒。这怪病实在诡异,老夫不过山中野夫,学艺不精,治些风寒小疾,尚且可以,但对于这种闻所未闻的怪病实在无能为力。大爷给的酬金,老夫定尽数奉还!”这老汉本就是一个小郎中,若非家中孩儿要娶媳妇,却又不够钱财下聘礼,他才不会冒着性命之险来走这一趟。 邓云听言,心头一揪,却也未有对老汉发怒,摇首道:“老人家大可不必如此。还请你替我麾下手足包扎伤势,待下船之后,我再予你双倍酬金,可否?” 老汉闻言大喜,大感恩德,自是拜谢不绝,遂依邓云的话,速速离去。 “可惜这番唯恐混战中,伤了黄姑娘,并无带她过来,否则以她的医术,定有办法。”黄机密轻声叹了一声,默默地望向邓云。 “传我号令,立即调转船头!”邓云面色一凝,似乎早有决定。众人听说不由脸色一变,无不心中感动。那些东海异族铩羽而归,此下正是大举而进,强占渡口的机会,可邓云却为了牛皋的安危,宁愿舍弃,足可见邓云对牛皋感情之挚。 “主公有情有义,实乃我等属下之幸也。”黄机密灿然一笑,毕恭毕敬而道。 邓云微微颔首,众人领命,正欲各去指挥。就在此时,一阵如黄莺般轻快好听的笑声忽然响了起来:“嘿嘿,这下子你们这些所谓的大英雄,可知本小姐的重要了吧!教你们各个平日还敢小看我!!哼!!” 此阵声响,无疑是天籁之音。邓云大喜若狂,本就怕在回去的时间里延误病情,牛皋会有个万一,此时听得黄师儿的声音,正如如若至宝。 众人纷纷望去,只见一身形娇小,乔装打扮,如同人间精灵的俊男子,不正是黄师儿么!而在她旁边,也有一个更为俊俏极了的男子陪伴,竟也是乔装打扮的耶律凤仙。邓云一时却也没发觉自己的妻子,急急匆匆地一把抓住黄师儿的双肩,神情急切地疾声说道:“师儿,你快快去救牛大哥,无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黄师儿被邓云忽然这一抓,心头本就有些乱了,随后又听邓云的承诺,那双俏丽的大眼,不禁泛着阵阵精光,眨着眼睛道:“你说的可是当真?” “当真!”黄师儿本就是单纯心善之人,邓云想也不想,便应声答应。旁边的耶律凤仙看在眼里,不由有些无奈,心中叹道:“看来相公的风流帐又要多了一笔,你这个大混蛋!” 须臾,在黄师儿的吩咐下,几个大汉将牛皋移入了船内小室,抬上床榻。除了邓云还有黄机密、耶律凤仙外,其他头领都被邓云叫去整顿船队。 “嗯,大蛮子并非生病,而是中了一种奇蛊。”黄师儿果是医术了得,细细观看了一阵,便有了结论。耶律凤仙闻言,似乎也有了答案,不禁惊呼道:“寄生于体,死而化蛾,莫非是那皇蛊飞蛾?” 黄师儿嫣然一笑,点了点那颗小巧可爱的小头应道:“凤仙姐姐真是聪明。” 耶律凤仙善解人意,聪明绝顶,而且又长有一张天下女人都为之羡慕、动心的脸蛋,加上又有红缨撮合,三人很快便成了好姐妹,好闺蜜。 “师儿妹妹说的哪里话,我虽是认出这奇蛊,但却无救人之术,还是要看师儿妹妹大显身手。”耶律凤仙也是一笑,两美如绽放奇花,各有绝色。 可邓云听着牛皋渐渐变弱的呻吟声,却无心欣赏,急急催道:“这该如何医治,师儿你快快明说!” 黄机密一听,知这姑奶奶脾气火爆,连忙拉了拉邓云的衣袖。而黄师儿知邓云与牛皋情深义重,或是对邓云生了情愫,竟也不像平时去闹,依旧笑嘻嘻地道:“云哥哥你莫急,先等上半个时辰,其间可教人立刻用一瓦缸煮水,必须要煮沸为止,再让大蛮子泡在缸内三个时辰,其间我会替他施针三回,必能保他安然无恙!” 邓云闻言大喜,黄机密也不用邓云吩咐,急出喊人准备。 半个时辰后,牛皋被托上煮沸的大瓦缸内,顿时一阵白雾突起,水满溢而出。牛皋被烫得嘶声大叫,身上发出吱吱的声音,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第二百四十一章 黄师儿的心意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别慌!快快加水!!”黄师儿皱着她那对可爱的月牙般的眉头,急急说道。站在两边的大汉,见牛皋叫得骇人,不禁犹豫。 “一切照师儿说的去做!”邓云也是心头在揪,不过却选择了相信黄师儿。那两个大汉听了,才纷纷把一桶桶的沸水倒入水缸内。只见牛皋浑身红得可怕,钢齿死咬,呀呀在叫,不过浑身的血泡更是不断的鼓动起来。 众人看得触目惊心,更别说黄师儿这个弱不禁风的姑娘,不过她却是压住自己的恐惧,迅速打开金针,教人按住牛皋。那两个大汉听话,连忙前去按住。 “两个不够!再叫四个大汉进来!!”黄师儿一看牛皋那庞大的体型,心中一计量,立刻就娇声喝道。黄机密听言,急急转出,也显得有几分慌乱。不一时,四个魁梧大汉走入,依照吩咐在四角站好,而先前那两个大汉,以一左一右地按住了牛皋的双肩。 黄师儿就站在牛皋脑勺后面,双眼发光,金针一起,手法快得惊人,更是精确无比,刹地在牛皋头上连插三根。 “哇!!!痛煞我也~~!!!!”牛皋只觉自己的头仿佛就要裂开,整个人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那两个汉子立即都被震开。还好又有两个大汉及时赶到,将牛皋一把按入瓦缸里。牛皋似乎正忍受着世上最恐怖的剧痛,哇哇乱叫,又欲发作。剩下那四个汉子,急忙赶上,将牛皋死死压住。说也奇怪,过了一阵后,牛皋忽觉得剧痛褪了大半,处在瓦缸里,竟也不觉得热辣了,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整个好似软了下来。 “好。第一次施针已经完毕,等一个时辰后,再施第二次。期间每隔一刻钟时间,就不断加沸水,绝不可停。”黄师儿似乎显得有些疲 ,疾声而道。那些汉子听了,纷纷答应。邓云暗暗看在眼里,不觉颇感亏欠。 一个时辰后,众人的心思都在牛皋身上,期间也少有说话。此时,黄师儿已站好位置,眼盯着穴位,凝神沉色。陡然间,几道金光晃动,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又见牛皋头上又多了三根金针。这回,六个大汉都醒目了许多,连忙纷纷扑上。 “他老娘的!!老子定要杀尽那些东海人~~!!!痒死老子呐~~~!!!” 这回,牛皋却是感觉浑身奇痒无比,虽死死忍着,但还是不禁地挣扎起来,那六个大汉死死压住,好似都用劲了吃奶的力劲。邓云、黄机密、耶律凤仙都是看得心揪肉紧,由其是邓云和黄机密恨不得替牛皋去分担这种折磨人的痛苦。 过了一阵后,牛皋终于再次停住了挣扎,这回已经是神识模糊,口中呐呐叫着要找那些东海人复仇。而不知不觉中,他身上的血泡已渐渐缩小大半,有些小的几乎都不见了。 “云哥哥,再等一个时辰,施完最后一次针,然后再给大蛮子喝我煮好的药汤便能大功告成了。”黄师儿微微一笑,脸色又显得苍白几分,向邓云走了过去。别看她两次施针都在刹那,可都是极度集中精神,若有丝毫差错,牛皋必死无疑,而且下手还要够快,因此所耗精力,自是非同寻常,兼之这些日子歇息也是不够,一个娇柔女子又哪里受得了。 忽然,黄师儿不禁脚步一错,正个人看要跌倒。所幸邓云早看出黄师儿精神不佳,连忙赶去接住,一把拥入温软如玉的黄师儿。 “师儿,辛苦你了。” “云哥哥说的什么话,只要是你吩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师儿也是愿意。” 也不知邓云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让这个没心没肺,最爱整蛊捣乱的小妖精,变得如此体贴温顺。邓云心头一紧,不由发自内心圅心地笑了起来,柔声道:“傻丫头。” 耶律凤仙在旁边看着,却如何生不出一丝妒意。至于黄机密则看得,心中不禁大喊老天不公,他分明长得比邓云俊俏多了,怎就不见有这些风流之事? 随后,耶律凤仙带着黄师儿就在床榻边上,依靠歇息。黄师儿合起双眸,呼吸均匀,也不知睡着了没有。 不知觉,已是四更时候。吴波端来了一碗发着无比腥臭的药汤,而且神色怪异。 而与此同时,黄师儿已站好了位置,准备施针,先叫那六个汉字把牛皋按住。牛皋仍旧神识模糊,喃喃声也没了,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气。 “待会金针一下,大蛮子必定无法忍受破缸而出,却也不怕,只是务必不能让他拔下头上金针。”黄师儿疾声而道,众人听了都是神色一震,都是谨记在心。 一切准备已毕,黄师儿金针猝出,连连落下。霎时间,本快昏迷的牛皋,只觉从天灵盖开始,一股奇痒剧痛瞬即传遍周身,如何忍受得住,宛如一头破笼而出的巨兽,‘哇’的一声,瓦缸骤裂,缸内水流迸射,六个汉子都被震开。黄师儿惊呼一声,倒翻在地,一下子就被淋个湿透。 “老吴,动手!!”邓云面色一变,立即跃身赶去。吴波也不敢怠慢,连忙飞步赶去。只见牛皋浑身血泡尽数破裂,双眼红得可怕,双臂猛起,正欲拔针,却被邓云、吴波及时制止。牛皋咆声大喝,状若疯狂,想要甩开两人,却又如何都甩不开。 “老吴!!拌腿~~!!!”邓云疾呼大叫,几乎与吴波同时出腿,牛皋下盘不稳,顿时整个人压着邓云、吴波倒了下去。一声巨鸣,水花冲起,牛皋这一压,足以堪比两头巨熊压落。 “都给压上来!!!”邓云死死地扳住牛皋的手,怒声喝道。那些大汉听了,连忙纷纷扑来,一下子可把邓云、吴波压得满脸憋红,大叫不绝。 幸好,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后,牛皋似乎已经清醒过来,那股奇痒剧痛的感觉也消失了,眼见邓云、吴波快被压扁,急忙身子一翻,把身后汉子都翻倒过去。 邓云、吴波连忙一滚,两人都快断气,大口大口地喘着。 “主公!老吴!!”牛皋见状,吓了一跳,连忙赶去看望。这时,黄师儿忽然一声骄喝,那六个汉子连忙听令扑上,将牛皋押到床榻上。 “哎!!放手!!再不放手休怪牛爷爷不客气啦~~!!”牛皋心中正急,怒声大喝。这时,吴波急急爬了起来,邓云也速速站起,疾声道:“牛大哥,张口喝药!!” 牛皋一听,先是一怔,来不及多想,竟也依照邓云的吩咐,哇的张开大嘴。吴波急忙把药汤望牛皋嘴巴就灌。牛皋只觉一股奇臭无比的腥味扑鼻而来,还来不及反应,药汤就已入口,想要挣扎时,却又被人按住。 陡然,一声羞愤至极的咆哮,可怜那六个汉子又被牛皋震翻在地,而吴波身手敏捷,早就退开。 “呕~~!!!老吴,我杀了你~~~!!!!”牛皋气得浑身发抖,他刚才喝的竟是那些童子尿仙水!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这下子可把牛皋气得恨不得杀人雪辱。不过牛皋还未曾发作,就觉得腹部又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张嘴就开始狂吐。 这一夜,注定是牛皋一生难忘的夜晚。至此之后,牛皋凡听说是来自蓬莱的异族,定会立刻发狂,而且残酷血腥。 第二日,快到晌午时分时。邓云的船队已快要靠岸,前方渡口之外,便是瀛洲境地。昨晚众人因牛皋身上奇蛊,各个都弄得焦头烂额,邓云命船队歇息三个时辰,才继续出发。 “咯咯~!大蛮子你我这可说好啦,日后你敢反悔的话,我便让你再喝一次仙水。” 在一艘船上,黄师儿笑得像个花丛中的妖精,反而牛皋拉耸着脸,却像是头斗败的驴子,连忙道:“姑奶奶你别说了,反正你以后就是我牛皋的姑奶奶!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替你出头!!你可休要再提此事!” “嘿嘿,乖孙子!这且饶过你罢!”黄师儿笑得更是灿烂,邓云不在时,立即又恢复搞怪捣乱的本色。就在旁边不远船上的吴波,听了忍俊不禁,想笑却也不敢笑,否则只怕他将会被发狂的牛皋,撕成两半。 想这天底之下,敢如此捉弄、威胁牛皋的,大概也只有黄师儿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再加上这小姑娘又是牛皋的救命恩人,牛皋纵是有再大的委屈,也只能死忍。 “这小丫头,又在胡作非为。”在为首的战船上,邓云闻声望去,远远便看到牛皋一脸垂头丧气的苦色,不由摇首笑道。 “相公,你还别说,若非这小丫头,你还有可能将会悔恨终身。”一个比美艳惊人的男子迈步而来,正是乔装打扮的耶律凤仙。左右无人,耶律凤仙也不怕被人听见,直呼相公。邓云听着脚步接近,忽地转身,一把搂住了耶律凤仙,耶律凤仙没想到邓云会有此举,不禁惊呼一声,那略带惊色的面容,更是美色艳丽,让人心动不已。 “快快放我,若让人看见他们威震燕云的主公竟抱着一个男子,那可如何是好?”耶律凤仙连忙挣扎而出,脸上多了几分绯红。邓云呵呵笑道:“若天下有男子长得如你这般如花似玉,我却也不介意。” “你!登徒浪子!”耶律凤仙一听,凤目一瞪,似乎被邓云气恼了。邓云哈哈大笑,一把执住耶律凤仙的手,轻声问道:“不过说来,你俩也真让人难以省心,竟敢伪装混入军中,还好没有出什么乱子,否则我威信何存?” 耶律凤仙闻言心头不禁暗怒,想要把手抽回,却被邓云紧紧抓住,不由一跺脚,恼道:“谁叫你们这些臭男人,竟敢小觑我们姐妹!若是没有我俩,看你们如何应付那赤焰金龟还有那皇蛊飞蛾!!”“好好!是我有眼无珠。你别生气,我不是怕爹娘没人在左右照顾嘛。”邓云见耶律凤仙翘起嘴巴,可被逗得乐了。耶律凤仙听了,白了邓云一眼,呐呐道:“自有姐姐照顾。姐姐婉柔温雅,细心乖巧,难怪爹娘都喜欢她,愿意被她照顾。” 原来自从耶律凤仙嫁入邓家后,平日里想要照顾两个老人家,邓冲还算能够一视同仁。 第二百四十二章 再斗鬼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可邓母却万万不敢,有事都抢着做,要不就让红缨做,反而对耶律凤仙视若上宾,唯恐让她受些委屈。耶律凤仙只觉生外,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心里生闷气,那夜听黄师儿想要混入军中,便是一拍即合。 “哪里。我娘她不是看你郡主嘛,她可是平民百姓,又怎敢吩咐你去做事?”邓云一听,便听出里面的意思,遂笑声解释道。耶律凤仙毕竟为人妻子不久,加上心里在意,平日的聪明灵慧一时也没发挥出来,这一听顿时明悟,微微张口,‘啊’的一声,那是又美又是教人怜爱。 “你也莫急,平日里多些与两位老人家谈些家常闲话,相处时间久了,自然熟络,毕竟都是一家子人嘛。”邓云笑容可掬,缓缓而道。对于邓云来说,这或许不过寻常小事,可对于耶律凤仙却是天大的难题。这下被邓云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耶律凤仙立即展露出美艳绝伦的笑容,霎时间如尽夺天地光辉,看得邓云一阵失神。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一角,张用暗暗看在眼里,低声喃喃道:“看来这龙蛮子身边的女人不但都有着天姿国色,而且还本领了得。厉害,厉害。” 昨夜混战时,因耶律凤仙就在邻边船只,兼之长得实在俊俏极了,张用便一直暗中留意,后来赶去看望牛皋时,发觉她和另一个人都是乔装打扮,而且和邓云十分亲昵,还以为两人都是邓云新娶过门不久的妻子。 就在此时,忽然连声锣响骤起。只见昨日所见的那艘巨船,还有十几只小船正驶往过来。其中中央为首那艘巨船足有十丈之高,船头有黑龙雕像,旗帜上都有着佛魔图像,四周堆满了人,足有五、六百人之多。其余小船上也是人山人海的堆满了人。 邓云看得眉头紧皱,不禁疑声而道:“黄算子分明说这些东海异族不过是二千余人,除去老幼妇孺,起码就千人左右,前两番厮杀,大概已伤亡七、八,怎还有如此多人!?” 就在此时,耶律凤仙面色大变,娇躯不由一震,带着几分凄切道:“敌船上的人,十有七、八都是都是辽人…” 邓云闻言面色一变,这时,黄机密急急赶了过来。邓云面色一震,露出几分柔色道:“凤仙你且船里回避一下。” “相公不必多心。我自嫁了给你,便是你的人,当然与你共同进退。何况这些辽人竟与东海异族狼狈为奸,怕是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该杀!”耶律凤仙目光一定,坚定不移而道。邓云微微一笑,颔首应道:“好,待会厮杀你跟在我身边。” 耶律凤仙轻把头一点,两人遂迎往黄机密那里。 “军师,速传我号令,各艘船队立即备战!”邓云疾言厉色喝道,黄机密一听,眼中精光一闪,遂和左右吩咐。霎时间,鸣金擂鼓声起,喊杀声惊天动地。 与此同时,在那艘巨船之上,一个莫约三十多岁,一脸桀骜不驯的神色,双眸上翘,长有一双鹰目,挂着一抹邪邪的笑容道:“小爷疼爱的玩物,可就是被这群中原人士的头领射杀?” “回禀侯爷,昨日鬼樱本想劝这些中原人士退去,哪知那宋人心狠手辣,忽然偷袭,被一箭击毙,尸首坠入海里,死得真是惨呐!还望侯爷,看在鬼樱平日服侍左右的份上,替她取个公道!”说话的正是昨日与邓云厮杀,头戴黑佛面具的东海男人。而被称作侯爷的,正是如今领着一群凶悍匪徒占据了瀛洲的乌阿哈,传说他本是出身王侯之家,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才落草为寇,故人称‘小乌侯’。 乌阿哈本领了得,善使一对金刀,有万夫不当之勇,麾下悍匪也有数千,加上这数月收纳的残兵溃卒还有一些乌合之众,也有上万兵力。 “哼,别给小爷提那贱东西!这回小爷过来,正是要教这些宋人知道,我大辽之地,容不得外族之人染指!!”乌阿哈厉声喝道,一双鹰目内尽是赫赫杀气。 “侯爷说得是,小人定会谨记。”那头戴黑佛面具的男子连忙跪在地上,尽是谄媚姿态。 说时迟那时快,两方船队眼看皆要靠近,乌阿哈高高在上,俯视着下方亦站在船头上的邓云。两人目光交接,并无说话,却已注定水火不容。 “儿郎们,把这些来犯的宋人,杀个片甲不留!!!”乌阿哈一举金刀,令声一落,巨船五、六百兵士齐声呐喊,有着朝着下方射箭,有些各执兵器,就等着靠近厮杀。邓云见敌方居高临下,乱箭飞落,连忙教兵士后撤,各做躲避,但听号令再做厮杀。 乌阿哈见宋人皆慌忙躲避,以为胆怯,哈哈大笑,急命人驶船逼近。‘嘭’的一声巨响,一连七、八道水花冲天而起,巨船上的辽人悍匪纷纷跳落,大声喊杀,声势甚大。倏然间,一道飞影骤落,金光晃动,只见一人身披双虎鳞甲,头带金环,双眸锐利如鹰,嘶声喝道:“尔等谁是头领,速速与我乌阿哈一战!!!” 邓云见敌方涌来,上方乱箭渐止,心头一震,掣出青龙宝剑,怒声喝道:“番贼休要大放厥词,看我取你头颅!!” 邓云一声喝出,麾下手足立即各提兵器蜂拥而上。乌阿哈见邓云手提青龙宝剑,立即认出他的身份,如似找到猎物的雄鹰,提刀飞奔而去。 “宋匪~!!!给小爷报上名来~~!!” 不过威震燕云的龙蛮子,又岂会是他人猎物!?电光火石之间,邓云与乌阿哈最先交接,一对金刀飞腾劈砍,金光璀璨。但那一道道如同惊鸿掣电般的青虹却更快更疾,连声嘭响之下,两人打得如胶似漆,激烈无比。 “小小番贼,没资格知我名号!!”邓云让过乌阿哈劈来一刀,立即提剑望乌阿哈面门就刺。乌阿哈却也有嚣张的资本,速提另一柄金刀挡住,双眸如喷火光,大喝一声,力量惊人,竟把邓云逼退而去。 “那我便让你看看,小爷有没这个资格!!”乌阿哈生性倨傲,哪容得他人小觑,双刀刹地飞舞而动,杀向邓云。邓云拧剑抵挡,先以‘挡四门’的招数,将乌阿哈攻势一一化解。乌阿哈心中不由暗暗吃惊,本是骄傲的他,似乎接受不了这种战局,大喝一声,骤然加快速度,一双金刀落如疾风闪电,笼罩向邓云而来。相比较乌阿哈一脸狰狞凶恶,邓云反倒是一脸轻描淡写的从容,手中青龙宝剑拨、挑、荡不断晃动,防得是滴水不漏。两人杀得不相伯仲,转眼间已是数十回合。 与此同时,两方船队的人马已开始了交战,牛皋、吴波、郑明等头领各率部署,奋勇迎击。那些杀来的辽人、东海人,也猛若野狼恶犬,一时间杀声连片,战况甚是激烈。 却见一艘船上,牛皋如同一头暴走的洪荒巨兽,一手提锏,一手执刀,就望着人多的地方狂冲猛撞,见人就杀,刀锏急舞间,人翻倒散,所向披靡。 “嗷嗷嗷~~!!!老子要将你们这些东海人杀干杀净!!!”牛皋咆声大啸,一双凶目巨瞪,一招横扫千军,一片人齐齐翻倒。就在此时,一头戴银色佛陀面具的东海人倏地窜飞而出,在半空中连跃而起,刹那间落地时,对准牛皋硕大的身体,举刀就砍。 “自投罗网!!”牛皋大喝一声,手中大刀猛砍过去。‘嘭’的一声巨响,那银佛面具男手中宝刀似乎是一绝世宝器,竟把牛皋大刀砍断,发着阵阵寒光的刀刃顺势而落,眼见就要砍到时。牛皋早就挪身一退,另一手拧起铁锏就打。又是一声轰鸣震响,这回却是银佛面具男被打得暴退而去。牛皋快步跟上,一张极其凶悍的大脸,尽是凛然杀气。陡然间,银佛面具男迅速从射出几道寒光,牛皋一看,顿时吓了一跳,猛地止住去势,先以锏打落射来寒光,‘砰砰’几下声响后,落下地果然都是昨夜那些细针。 牛皋抬头望去,那张凶悍大脸,已然怒得扭曲在一起。 另一边,吴波却与一头戴金色佛陀面具的东海人厮杀,只见两人飞刀对碰,刀速都是快得惊人,转眼间不知斗了多少回合,直教左右观战之人,惊为天人。 “这人绝非一般,实力比起昨夜那头戴绿鬼面具的东海人,远胜数倍不止!!”吴波念头刚转,那金佛面具男又窜飞杀来,口中厉喝不断,看似娇小修长的身体,却发挥出与其体型全不符合的爆发力! 所幸吴波的刀也不慢,而且他就是凭这快刀行走天下! “杀~~~!!!”吴波一声怒吼,陡然开始反击,一连三刀左右横快砍,这般如狂风卷席,令人防不胜防的快击,竟被那金佛面具男尽数挡住,最后一刀暴劈,更将吴波逼得弹退而去。吴波脚跟尚未曾碰地,疾眼看去时,几道形状怪异的十字飞镖猝然射来。吴波急提刀快砍,寒光闪烁间,嘭响不绝。飞镖刚尽数落地,金佛面具男已然窜身杀近,一道快光从上往下斜劈而落,吴波退身避时,强光逼来,只觉自己双眼一阵刺痛,然后便被人一脚踹开而去。金佛面具男功夫似乎比起其他东海人都要厉害,一脚将吴波踹飞的同时,身体飞速窜动,提刀便要向吴波胸膛捅去。 蓦然,一道飞影暴射过来。金佛面具男反手就是一刀,倏地光芒一过,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根细弩便断开两半。 “好快的刀,好犀利的刀法!”正在某处掩蔽的张用,见自己冷箭未能得逞,面色不由一变。这时,忽觉一股杀气逼来,却见那金佛面具男竟向自己这处,奔飞跃来。 “苦矣!!就不该强出头嘛!!”张用暗暗叫苦,转身望后面小道就逃,显得不免有几分狼狈。 再看,在正首中央战船上。乌阿哈久攻不下,心中忿恨无比,更是急躁猛攻,一双金刀刀法渐乱。邓云刀目赫地射出两道精光,一声厉喝,提剑由下往上骤砍,‘嘭’的一声,乌阿哈只觉左手金刀如被千钧之力击中,身形不由一退,眼看邓云逼上,神色一急,连忙提起右手金刀横砍过去,欲将其逼退。邓云大喝一声,双手执剑,奋力而劈,这一剑来得狂猛,乌阿哈虽能挡住,不过还是又被震得退开。 第二百四十三章 侯爷乌阿哈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番贼~!!看我剑法厉害!!”邓云双眸迸光,剑法一起,竟然以剑带棍施出了翻云龙腾十八棍的招式,青芒起伏纵腾间,如同一条青色游龙在云海游荡。乌阿哈面色剧变,他屈身这弹丸之地,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天下无敌,又何曾见过如此精妙绝伦的武功套路。 “嗷嗷嗷!!!宋人我和你拼了!!!”不过乌阿哈却也是个宁死也不愿服软的人,嘶声大喝,双刀狂舞,就一种打死罢就的精神,想要和邓云拼个玉石俱焚。 精神、想法虽好,但现实总是残酷。邓云一招‘龙见田野’,青龙宝剑似一分为四,隐约成‘田’字之状,乌阿哈顿时被杀得措手不及,左手金刀被打飞同时,青龙宝剑直刺他咽喉之处。 “我命休矣!!”乌阿哈瞪大着眼,或是年少气盛,竟也无恐惧之色,反而都是不甘、怒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邓云忽地面色一变,跃身退去。须臾,几道寒光射来,被邓云一剑扫开,正中一个辽匪。只听那辽匪‘哇’的一声,立即倒地。乌阿哈不禁一怒,扯声转头就骂:“黑罗刹!!我何时许你插手!!” “呵呵,侯爷稍安勿躁。这中原人非同寻常,强敌在前,又何须循规蹈矩,若丢了性命,岂不妄作好人!?”就在乌阿哈话音刚落,一人影飘然落地,正是昨夜那黑佛面具男。 邓云一眯眼,却无惧色,冷声道:“蛇鼠一窝,不足为患!” “竖子!!休要在此大放厥词!!”黑佛面具男一听,似乎也被惹怒,怒声暴喝,拔刀飞身就来厮杀。邓云先以退为近,步伐后迈,眼见那黑佛面具男加速逼近,立即挑剑迎上,杀出一招‘双龙吐珠’。只见邓云快剑如似分二,剑光急速袭去,分不清左右哪边更快。黑佛面具男不由心中一凛,情急之下,先打向左。哪知左边不过虚招,右边才是真正杀着,青芒飞跃,黑佛面具男吃痛一声,急翻身往后窜去。却是一来便铩羽而归,身形顿停时,赫然可见右肩流血不止。 “侯爷!!你这未免太过不讲道义了吧!!!!”黑佛面具男从昨夜交战中,便知邓云武功高他不止一筹,若非邓云对他们东海人的奇书心有顾忌,不敢贸然进攻,自己昨夜可能早成了他剑下亡魂。而刚才黑佛面具男想着自己先主动进攻,同为一线的乌阿哈再不愿意,也快秉着道义前来助战,却万万无料到乌阿哈根本不为所动,害得他受了不轻的伤势。 乌阿哈眉头一皱,忽然听得一阵惨叫声起,疾眼看去时,见得自己那中了暗器的麾下,猝然翻滚起来,身上可见肌肤处凸起一个个血泡,挣扎好一阵后,浑身爆炸开来,迸飞的血肉之中,竟还有一群群金色飞蛾! “你们这些东海人竟还有研究这些害人邪术!!”乌阿哈面色勃然剧变,原来他在两个月前,便听说东海镇有一些异族研究邪术,还捉了附近一带不少幼儿,听说全为供养一些奇花怪虫。乌阿哈大怒,立即下令召集兵马前去讨伐。东海异族知是不敌,奉上十个美艳少女,还有上千两黄金。乌阿哈本就匪子性子,正好又看上这是个美艳少女中的鬼樱,便财色兼收,下令教东海异族不可再研发邪术,镇内奇花怪虫一律清除。东海异族见乌阿哈势大,不敢反抗,但也不过表里答应,又暗教鬼樱迷惑乌阿哈,想要将他变为傀儡。乌阿哈却有一双能看透人性的鹰目,很快便看出鬼樱的心思,但也无辣手摧花,遣送回东海镇。 外话且先不多说。乌阿哈怒声喝叱,那黑佛面具男听了,心中暗骂迂腐,连忙说道:“侯爷稍安勿躁,此番大敌来犯,我等也是迫不得已,这些虫蛊都是仅存留下的!” “最好如此!!否则我绝饶不了你!!”乌阿哈瞪眼怒喝,心中却知这些东海人死性不改,暗想待击退这些宋人后,立即下令将这些东海异族尽数铲除。 而邓云也无趁机来攻,望向乌阿哈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异彩。与此同时,战船上的战况也渐渐明朗,那些辽人、东海异族始终还是不如训练有足的大行山义匪,被杀得节节败退,伤亡不少。 乌阿哈快眼速望,见局势不妙,面色刹地黑沉起来,一举金刀,健步如飞,对着邓云大声喝道:“宋人来决一死战罢!!” “番贼,你还算条汉子!!”邓云忽然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身形却也不慢,早已跃身迎去。金光青芒再次赫然碰撞,乌阿哈全力并施,却如何都压不退稳若泰山的邓云。邓云刀目一眯,猝地后退一让,乌阿哈料之不及,身形一冲,邓云立马挑剑就刺,还好乌阿哈反应及时挪身避开,冲过刹那,骤然一刀反抗,却被邓云早就察觉其套路,一剑挡住。这说是简单,其中险情,可是教人触目惊心。 陡然间,一阵阴风袭来。邓云面色一冷,身法奇妙绝伦,身子忽地挪移,背后来袭的黑佛面具男一刀刺空,正迎上转身杀来的乌阿哈。双刀碰撞,乌阿哈力劲浩大,黑佛面具男本就是右手使刀,被邓云伤了后,不得不换了左手,竟然斗不过乌阿哈,立即被击退而去。 就这刹那机会,对于邓云来说已然足够。邓云暴喝一声,一招‘神龙在天’提剑飞跃,一道疾速青芒,快得难以捕捉,随着青芒飞过,血液迸飞,只见黑佛面具男刹地被斜里断开了头颅。 “好剑法!!!”这时,旁边竟传来了乌阿哈的喝彩声。邓云霍地转身,只见乌阿哈已拾起了早前被打飞的金刀。不过照理来说,趁着刚才的空隙,一般人都会选择趁机偷袭,这乌阿哈发而去重拾兵器,倒也出奇。 “你到底是何人,凭你的功夫,还有你这些骁勇的麾下来看,你绝非等闲之辈!可你等却无穿宋朝官服,也就说你等不是残兵溃卒便是那土匪贼寇!而你等又是从青州而来,莫非你是那青州威德大王,曹成耶!?”乌阿哈鹰目发光,凝声疾喝,不等邓云回答,却是先猜了起来。 邓云嘴巴微微翘起,双眼如晃神光,带着几分戏谑几分不羁,笑声道:“在燕云之地,你等辽人都称我做‘龙蛮子’!” “龙蛮子!!”乌阿哈闻言,心头一荡,面色霍然又变,一副不敢相信的惊愕神态。 不过很快,一阵带着几分癫疯的狂喜赫然而起,只见乌阿哈双眸发红,浑身杀气暴涨,竭斯底里地喝道:“哈哈哈哈哈哈~~!!正所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上天对我乌阿哈也是眷顾,竟然把你这害得我等辽人国破家亡,举国上下无所不恨之入骨的仇人送到我面前!!!” 乌阿哈已来不及去细想邓云为何会出现在此地,此时他早已被仇恨和欲望所蒙蔽。仇恨是国破家亡之仇,欲望是成名于天下的欲望。 与此同时,在牛皋那艘船上。辽人、东海人已成溃败之势,而那银佛面具男在牛皋狂若有吞天之势的猛攻之下,受伤逃退。牛皋盛势猛进,又将好几个辽人头领击毙,不一时便将船上的辽人、东海人尽数杀退。 另一边,在吴波船上,凭着那金佛面具男的犀利快刀,两方还暂且战个平手。这时,四处吹起阵阵诡异的奏乐。金佛面具男立即一刀劈开吴波的长刀,跃身就逃。吴波哪里肯舍,大喝一声‘休逃’,而就在不远处的张用早有准备,连根细弩射去。陡然,那金佛面具男忽地转身,一甩丢出好几个黑色球体,击中细弩的同时,后面早有火星射来,霎时间半空如绽放起一朵朵艳丽的火花,足有七、八个大行山义匪躲避不及,瞬间化作火人。旁边的手足连忙用仙水泼洒。 随着那一阵阵诡异奏乐响起,凡是东海异族之人,都纷纷撤去,竟抛弃了乌阿哈这些辽人。 只不过乌阿哈仍是浑然不觉,全因他眼中此时只有邓云一人。 “杀~~!!!!”一声充满疯狂杀意的怒喝,乌阿哈如头狂虎猛狮骤然冲起,人尚未刀,一双金刀已经乱舞飞起,招式虽毫无章法可依,可胜在够快够猛,舞得密不透风,来势汹汹。邓云不敢大意,抖数精神,再次以剑带棍,施出翻云龙腾十八棍法。两人奋力拼杀,倒有杀得天昏地暗的势头。 刀剑飞搠,光影交错,转眼间,便是十多回合。龙蛮子毕竟是龙蛮子,依旧威势不容侵犯,一直占据上风,而乌阿哈却是凭着一股冲劲血气,不要命似地厮杀。邓云心中暗暗赞其乃真汉子,陡然眼迸精光,大喝一声:“破!!” 声若龙啸,剑荡如龙,只见邓云杀得兴起,竟施出周侗在临终前,所教的第十九棍招。后来,邓云取名为‘天下无龙’,正含神龙不见首尾,云隐于天下,看云中无龙,却实乃无处不在,无招胜有招之意! 赫然之间,乌阿哈宛如见得有条青龙升天,急挡去时,被龙尾一摆,身形暴退,反应过来,剑光即如龙影,笼罩眼前一片,下意识地只知提刀挡住,不知被轰了多少剑,其浑身上下嘭响不觉,血液飙飞。说时迟那时快,一剑惊鸿,如龙欲消于九天之遥,一去不返,这惊天一剑,正往乌阿哈眉心刺去。 第二百四十四章 重返燕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一刻,傲如乌阿哈,也被这惊天一剑所慑,生出了恐惧之心。死不过刹那,不过是一念之间。 可这一刻,剑势戛然而止。 乌阿哈双膝一跪,虽万般不愿,但他的身体却如有万钧之重,重重地跪落在地,似已魂飞魄散,提不起丝毫力气。邓云把剑一收,厉声喝道:“愿降者不杀!!” 邓云喝声一起,大行山义匪无不士气大震,纷纷扯声怒喝,本已落于下风的辽人,见乌阿哈败下,早就失去了战意,兼之都被邓云神威所惊,竟有不少人下意识地放下兵器,跪倒在地,待反应过来时,已然来不及,被扑上来的大行山义匪纷纷擒住。 东海异族忽然逃去,辽人军心溃散,再加上乌阿哈败阵被擒,消息一传开,各艘船上的战事迅速纷纷结束。大行山义匪在邓云、牛皋、吴波等骁勇头领率领下大获全胜,得船只数十艘、兵器无数,辽人俘虏近六百余人。 夜里,邓云将船只尽停于渡口,激战一日,暂时也不愿再举战事,先派人探索东海镇的情况。 随后邓云带领一众头领、手足登上了那艘巨船,这高达十丈的巨船,着实令牛皋、黄机密等人都吓了一跳,无不惊天这些东海异族的造船之术高明。 在巨船议事厅内,乌阿哈跪倒在地,似乎只欲速死,破口大骂不绝。牛皋听得忿怒不已,怒气冲冲地喝道:“不知好歹的番贼,我等主公乃盖世英雄,你不过是他手下败将,竟还敢大放厥词,你在找死!!” 牛皋喝罢,便急欲出席,却被黄机密急急拉住。邓云面色淡然,轻声道:“你可有不服?” 邓云轻描淡写的一句,却令乌阿哈面色大变,身体一抖,竟也再骂不出口。邓云轻叹一声,凝声又道:“你非愚昧之人,岂看不出大辽祸于内乱,毁于金国之盛,而昔年燕京之破,不过顺应时势也。纵无宋之征讨,辽迟早亦破于金人之手。再说如今已成定局,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说得轻巧,国破家亡之仇,不共戴天!龙蛮子你休要多说,速速斩我!要侯爷投你,那是痴心妄心妄想!!”乌阿哈怒声大喝,一脸的决意。 “无谋之辈,你可曾想过你那些手足,还有瀛洲百姓!?”就在此时,一声不失刚强的骄喝声起。乌阿哈投眼望去,见一俊俏无比的男子,不由面色一变,冷声道:“你是何人,我等辽人国仇家恨,又岂是你外人知耶!?” 那人听了,也不生气,带着几分凄切的嗤笑一声,淡淡道:“我是大辽虎威大帅耶律大石膝下之女,也是这个男人的妻子,耶律凤仙。” 乌阿哈闻言,刹地脸色大变,整个人变得呆滞起来,似乎无法相信耳中所听。 “国即已破,我等辽人已成孤魂野鬼,在这乱世之中,犹如蝼蚁苟且偷生。而我的丈夫,有经天纬地之能,眼下已决意在燕云起事,平定乱势。以他仁义,我等辽人若愿投之,尚能有安身之地。否则一旦燕云落入金人之手,以金人的残忍,辽人定皆为奴仆贱婢,永无翻身之日。”耶律凤仙那张美艳绝伦的面貌上,带着几分凄然,几分苍凉,说得乌阿哈眼神迷乱,一时不知如何抉择。原来乌阿哈之父曾受过耶律大石的恩情,乌阿哈一直将耶律大石视为恩人,因此比起邓云,他心里更恨将耶律大石杀死的金人。何况他也明白,若非金人咄咄相逼,大辽尚还有喘息之机。 “郡主!这宋人可信么!?”忽然,乌阿哈似乎做了某个决定,一双鹰目赫赫发光,凝声问道。耶律凤仙嫣然一笑,轻声道:“对我来说,如果天下尚还有人可信,那一定是我的丈夫。” 乌阿哈听话,不由转眼与邓云眼神接触,一双刀目内不起涟漪,如无尽深潭一般,而且似乎还带有一股令人不禁臣服的慑力。 “乌阿哈拜见主公,从今日起,我这条命是主公你的了!”乌阿哈一咬牙,叩头就拜,‘嘭’的一声巨响,声音之大,令众人无不一惊,见他头抬时,额头竟磕出了个血口。 邓云大喜,快步赶落,扶起乌阿哈,大笑不绝。乌阿哈遂说今夜要回,把瀛洲献了。黄机密面色一变,却恐乌阿哈趁机逃去,暗打眼色。 邓云素来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竟愿收纳乌阿哈,便不会怀疑他的忠心,遂教他尽率麾下而去,整顿完毕,速遣人来报。乌阿哈见邓云如此信任,也是心中感激,慨然领命而去。 “主公,这乌阿哈不过初投,而且为人倨傲,若有歹心,如之奈何?”乌阿哈离去不久,黄机密轻叹一声,拱手禀道。邓云轻笑,微微摆手道:“我看此人虽傲,但也不失刚烈,这种人绝不会做些奸佞之事,军师大可放心。” 黄机密闻言,暗暗用余光看了看耶律凤仙,也恐说多引起她不喜,便颔首退下。 这日激战,邓云可谓是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乌阿哈的投靠,瀛洲已成囊中之物。邓云心情甚好,想取得瀛洲后,便有了根基,也能安置一众兄弟还有自家的家小。 于是,邓云速各做安排,准备前往瀛洲之事,同时又命人赶回青州通报。 次日一早,邓云早早起来,便听赶回斥候报说,东海镇竟空无一人,看来那些东海异族是连夜撤走。邓云闻言不禁面色一变,眉头紧皱。 这时,耶律凤仙凤目微睁,带着几分急色道:“此中必有诡也,相公你最好派一队人马,速望瀛洲城接应!” 邓云一听,亦是神色一紧,似乎听出其中意思,急道:“你言下之意,莫非是以为那些东海异族与乌阿哈麾下一些头领暗中私通,早夺了瀛洲城!?” “我看乌阿哈麾下对他都是敬重有加,这应该不可能吧。”吴波闻言,不由呐呐而道。邓云面色一沉,疾言厉色而答:“以乌阿哈的脾性,在他麾下的,为人脾性耿直的便会对他忠心耿耿,倾服至极,若是为人奸诈、自私自利的,心里定存有不少怨气。乌阿哈得势之时,这些小人且不敢作恶。但昨日,那些东海人明显是早有准备撤去,若我所料无差,定是与城内小人早就私通好了,要害死乌阿哈,然后趁机夺下瀛洲城!” 邓云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变色,细细一想,都觉得大有可能如此。 “那如今可如何是好!?要不主公率我等立即赶去,与那些奸佞小人拼了!!”牛皋扯声大喝,一脸急切凶光。 “不!若是乌阿哈尚在此处,倒可如此。但乌阿哈已走了一夜,待我等赶到时,可能早就遭小人毒手,而我等一路疾奔,贸然与城内匪寇厮杀,如何能胜!?”黄机密闻言,立即驳回。牛皋听了,气得咬咬牙,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稍安勿躁。此下可先如我妻所言,先派一队精锐小心前去接应,若是乌阿哈果真遭遇毒手,人数不多,也不昭显,可趁敌人未曾发现,速速撤去。而且如若瀛洲果真被夺,那些东海异族和瀛洲反贼,定不愿让我等援兵再来,定会想尽办法烧毁船只。今夜可如此如此!”邓云快声疾语,教落计策,众人听了无不称妙,纷纷各依命令前去准备。 于是,吴波领命先率三百精锐赶往瀛洲城方向,而牛皋又率二百好手隐藏于船板之下。郑明率一百兵士把守渡口。剩余人马,却都与邓云望东海镇的方向而去。毕竟若是瀛洲果真被夺,尚有东海镇作为落脚的地方,待时等麾下手足齐聚,要取瀛洲一样是手到擒来。 随着邓云慎密周全的安排,各部人马纷纷各依命令而行。渐渐地到了黄昏时候,在渡口不远处的山林内,有一队百余人的队伍,其中为首两人,带着一金一银佛陀面具,随来竟都是东海异族之人。 “可有打探清楚!那些宋人的大部人马可都望东海镇去了!?”金佛面具人冷声问道。一人毕恭毕敬,连忙答道:“奴才仔细探查,确定无疑!” “好!这渡口不过百人看守,只要烧毁了这些船只,那些中原人就算再想过来,也苦无器具!再有,在这里的中原人士也皆成瓮中之鳖,插翼难飞!!”金佛面具人说罢,那百人齐齐应喝一声,杀气极盛。 渐渐地夜色来临,郑明依先前计策,故意让大多兵士都上船玩乐,渡口四周只有不到十数人把守。 陡然之间,一道道飞影从黑夜里窜动而出,为首一银佛面具人提刀奔飞,口中囔囔有词,嘶声大叫,先带着数十人袭击而来。 那在地上的大行山义匪见了,故作慌乱,纷纷逃散,大喝敌袭。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那银佛面具人快要杀到,一连七、八艘船上人影晃动,随着一声喝令,乱箭飞射。霎时间,乱箭如天女散花,来袭的东海异族,被射死七、八个,那银佛面具人却也不愿放弃,嘶声大喝,逼近渡口岸边。 就在此时,杀声突起,又是一队东海异族队伍从后紧接杀了过来。船上的大行山义匪只顾射箭,怎奈那些东海异族各个都是身手敏捷,除了一开始被杀个措手不及,损了七、八人后,至今却不过伤了几人。 “这些可恶的鬼子,今夜牛爷爷定教你等尽数葬身此地!!”蓦然一声怒吼,前首巨船上忽然涌出许多人影。与此同时,郑明早引麾下赶到渡口,开始与来袭的东海异族杀在一起。只见一片混战内,郑明提刀乱砍骤劈,也是骁勇凶悍,不过那银佛面具人,却是功夫更胜一筹,挪身避过瞬间,一刀迅砍。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东海镇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郑明避之不及,被砍中肩膀,血液狂射。银佛面具人立即乘胜追击,对着郑明甩出一大片粉末,郑明大惊,连忙逃开,滚地转间,火焰就在旁边扑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各艘船上只见都是挂满了绳子,道道人影随着绳子跳落,然后迅速望那些东海异族扑杀过去。 “不好!!有埋伏!!”就在不远处的草丛内,忽然传出一声惊呼,随即很快又响起一阵阵诡异的奏乐,正在厮杀的东海人纷纷怒喝,急欲撤退。 “藏头露尾的小鬼子!!伤了牛爷爷的兄弟,还想全身而退?留下命来罢!!”陡然,一声巨吼,震得整个夜空仿佛都在摇晃。一个巨大的身影猝然落地,如同一头脱缰凶兽般奔驰起来。那银佛面具人急眼一望,竟是昨日那头恐怖怪物,心头不由一凛,昨日被击中胸膛的伤口还在炙热发痛,连忙转身就逃。 “狗贼!!休想逃去!!”郑明看得眼切,甩手射出一柄燕子梭,正中那银佛面具人的后背。银佛面具人惨叫一声,翻滚在地,四、五个东海异族急忙来救,凶兽杀到,刀锏骤起狂砸间,杀得人翻乱倒。那银佛面具人似乎已然被吓得魂飞魄散,惊呼乱喊,被凶兽赶上,一锏轰然砸破头颅。 郑明抬眼望去,冷酷的面容里,微微咧出一丝笑容道:“大王威武依旧!” “这些鬼子手段极多,兄弟小心莫再着了他们的道,随我杀去!!”这头恐怖的凶兽,正是牛皋。只听牛皋扯声一喝,郑明顿时精神大震,随着呼喊,带着麾下弟兄跟着牛皋厮杀。牛皋为首当冲,如同吞人怪物,杀到哪里,便是一片血肉横飞,许多逃之不及的东海异族死得都是极其惨烈。 不一时,厮杀停下,除了金佛面具人埋伏在后的那二 十几个人,成功逃脱,其余尽都被牛皋率众诛杀。牛皋不肯轻弃,一直追了数里,才愿罢休。 另一边,此时邓云也到了东海镇内,这个小镇倒有些阴森恐怖,整个小镇不见灯火,黑沉沉的一片,而且时不时有些诡异的叫声从地下传来。宛如地底之下,便是那传说中的地狱。 邓云急命人到四处打探,点齐灯烛,又教麾下手足,分别在各个街角转口,执火把照明。各队人马依照吩咐而去。 不久,这东海镇开始光亮起来,众人不觉都是心头一松。耶律凤仙面色一凝,向乌阿哈麾下的一个头领问道:“这里原先不是都有种植奇花异草,和饲养那些蛊虫毒物么?怎么都不见了?” “回禀郡主,两个月前侯爷听说这些东海异族种植饲养这些害人之物,雷霆震怒,下令教东海异族自行尽数清除。后来,又教人前来查看,确认之后,才肯罢休。”那头领毕恭毕敬答道。 耶律凤仙听了,眼中闪过几分异彩,微微颔首。黄机密不由向身旁的邓云笑道:“还是主公眼光独到,听来这乌阿哈确也是个正义之士。” 邓云却是眉头紧皱,似乎在聚精会神听着什么,忽然又是一阵怪叫声从地下传来。邓云面色一变,双目晃动着阵阵怒光,指着西街位置,向左右两个头领,疾声说道。“你等两人,速领各自麾下赶往,务必彻查每间民房府宅是否有地室藏口!!” 邓云一声令下,那两个头领连忙领命,各引部署赶去。黄机密不由也是神色一紧,连忙问道:“莫非主公怀疑那些奇花异草,蛊虫毒物,都被东海人藏到了地下!?” 邓云面色寒冽,双眼更带着阵阵杀气,冷声道:“这些小鬼子都是丧心病狂的禽兽,怎会这般轻易就范,而且自从我等来到镇内,那些诡异叫声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从地下传来,地下必有隐情!”!” 黄机密闻言不由一惊,正好又是一阵怪叫传来,只觉浑身毛骨悚然,心惊肉跳。 约是半个时辰后,几个大行山义匪慌忙来报,说在西街内足发觉有十几处民房、大宅内,有地室藏口,一些手足贸然去探,都被毒物怪虫所伤,几乎无一生还! 邓云刀目一瞪,又惊又怒,连忙与众人赶去。刚到西街街口,只见好几只硕大色彩艳丽的蜘蛛,扑住了五、六个人,看似已经断了气,四周还有许多毒虫飞蛾,在乱飞乱窜。 “退后!!”邓云一声怒喝,众人连忙急退。这时,黄师儿忽然脸色大变,全身颤抖起来,惊呼叫道:“斑斓毒蛛、赤焰金龟、皇蛊飞蛾!!这些可都是罕见毒物,而且饲养方式都是极其恶毒,怎会有这么多!?” “赤焰金龟!?”饶是邓云,看到这么多的毒物,也是心里发寒,忽然听到一个名字,不由惊呼起来,眼中闪过一阵精光,急喝道:“快取火把、弓箭过来!!” 邓云一声令下,一个醒目的头领先反应过来,连忙把身上的大弓递来,正要取箭矢时,听邓云急道:“把箭头点着!” 邓云这般一说,众人都反应过来。黄机密连忙拿着火把赶来,把箭头一点,火星晃动。邓云拽弓拉箭,瞄准那些蛊虫毒物的集中处。就在此时,一头斑斓毒蛛似乎察觉到显现,嘶声怪叫,口里吐出一道毒液飞喷过来。电光火石之间,邓云弓中箭矢早已射出,‘咻’的一声震响,随即看得连道火光冲天暴起,轰鸣巨响不绝。那些蛊虫毒物瞬即淹没在熊熊火光之内。与此同时,一道毒液泼在了地上的青石板,发出‘滋滋’声响,石板上竟霍然出现一个小洞。邓云投眼一望,不由心头一紧,看来这斑斓毒蛛的毒液,有着极强的腐蚀性,若是不慎碰到,恐怕不死也要落个身残。 “传我号令,速将所有箭艺了得之人,全数召集过来西街,清除这些害人毒物!!”邓云神色一震,连忙令道,否则若是让这些深藏在地下的毒物全数跑到地上,这东海镇定成个毒物之窝! 随着邓云令声一起,几个义匪连忙转身赶去传令。邓云执弓先赶,迅速突入西街,此时各民房、府宅里,都被不少毒物占据。邓云看得触目惊心,令声一起,左右立即便递来火箭,朝着那些或在墙上爬或在地上走的毒物射去。霎时间,一阵阵火光怪叫此起彼伏,邓云一路深入时,还看见不少自己麾下弟兄的尸体,心中愈怒。 就在此时,左边一个大宅里猝然发出一声巨响,一只浑身赤红,尤为巨大的斑斓毒蛛,八支大腿动起,来势汹汹地扑了过来。因为来得突然,邓云当机立断,急弃了大弓,一把掣出腰间青龙宝剑迎去。‘嘭’的一声,一股腥臭味道涌来,邓云看得六颗幽幽眼睛,那张咧开大嘴,就要喷出毒液,连忙大喝一声,猛刺而去。青龙宝剑赫然刺入,似乎有着驱邪镇妖的能力,斑斓毒蛛被邓云执剑顺势一开,刹地裂了开来,绿色液体狂喷而出,还好邓云早有准备,跳开躲去,有几滴滴在身上的残龙铠甲,竟也没事。不过其他几个手足,却没这般走运,凡被绿色液体波及的,都痛得满地打滚。 “相公~!!(云哥哥~!!!)”正在后面赶来的耶律凤仙、黄师儿见状不由吓了一跳,连忙疾呼赶来。 “别过来!!我身上的铠甲还有青龙宝剑,似乎对这些毒物都有抗性,不用担心!!师儿你快照顾那些中毒的弟兄,凤仙你箭艺不差,你在后与大伙一同掩护我!!”邓云疾声大喝,话音刚落,又是连震巨响,前方巷口深处,一连好几头斑斓毒蛛冲了出来,而且还有几只尤为硕大的皇蛊飞蛾。 说是迟那时快,几声怪异的嘶叫声起。那几头斑斓毒蛛一齐涌了过来,邓云也不畏惧,似个专门斩除妖孽的仙人,提剑迎去。这些斑斓毒蛛看似凶猛,但因身形庞大,动作缓慢,邓云凭着其灵巧身法,闪躲挪进之间,挥剑骤砍快劈,霎时间两头斑斓毒蛛先怪叫翻倒,身上不知断了几只长腿。 就在此时,一只皇蛊飞蛾猝然飞起,看似要飞扑向邓云那去。一根火箭猝然射来,‘啪’的一声,顿时火光暴起,那只蝗虫飞蛾迅速地燃烧起来,须臾坠落下地。说时迟那时快,邓云又击毙了一头斑斓毒蛛,后面连根火箭射来,又把几只蝗虫飞蛾射落。 只不过,众人还未稳住神来,又是连阵怪叫声起,只见一堆毒物又从深巷中涌出,这回地上还爬着一大群赤焰金龟。 邓云面色一变,疾呼莫要放箭,身形急急后窜,刚退了半丈,一根火箭迸飞射到。霎时间,火焰四起,如同滚滚巨浪,卷席而来,瞬间将邓云吞没! “不!!!”耶律凤仙看得心碎魂颤,嘶声一叫,发了疯似的冲了过去。黄师儿也是痛哭惊呼,急赶过去。 “是哪个混账东西,放的箭!!?”黄机密怒不可及,咆声哮道。几个头领立即忿忿指出,竟是那曹成麾下张用。张用面色大变,他本就是外人,这回一时不慎,可谓是捅了弥天大祸,若是邓云有个万一,自己定要陪葬。 第二百四十六章 鬼麻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兄弟们息怒!刚才邓大哥叫住手时,我箭已出弦,根本收不得啊!”张用见身旁除了黄机密和那两个女子外,这一个个魁梧大汉,似乎恨不得要把自己碎尸万段,连忙解释道。 这时,一个人影从熊熊火海里弹出,耶律凤仙疾呼一声,众人连忙纷纷望去,只见那人影就地滚了好几圈,火势方才熄灭。 “主公~!!!”黄机密大喜过望,急忙赶去。不过,耶律凤仙和黄师儿却更先赶到,两个有着沉鱼落雁之貌的大美女,此下都吓得花容失色,眼中泛着泪光。 “不怕,就这区区毒物,岂能伤得了我!?”一道刚强而有劲的话音传出,邓云已提起了身子。原来刚才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及时跃飞而跳,冲破了火势,身上沾到了也不过几处,并无受伤。 耶律凤仙闻言,快跳到嗓子口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黄师儿听了,也是稍稍安心,随即黛眉竖起,忿声骂道:“那些东海异族实在歹毒极了,这些毒物都是需要幼儿的血肉供养,眼下看这些毒物有如此多的数量,真不知害死了多少无辜幼儿!!” “哼!难怪相公早前说,凡是这些东海人,一个都不能留。一开始我还诧异相公为何忽然变得如此专断,现在看来这些东海人实在该杀!!”或许是因为耶律凤仙成了人妻,对于这幼儿两个字十分敏感,此时一张美貌惊艳的面庞,怒得尽是凛然杀气。 就在耶律凤仙话音刚落,黄机密那一行人赶了过来,还未来得及说话,后面一队队人马各执刀剑、弓箭赶了过来。邓云面色一震,立马迎了过去,将众人分成两个队伍,一队专门射箭,一队全配备刀剑。而弓箭队伍则由黄机密率领在后掩护,邓云则领刀剑队伍在前开路。 于是,一场毫不逊色于沙场激战的厮杀开始。邓云一路在前指挥,率众清除西街街道上的毒物,直到黎明时候,杀到巷口深处,毒物大多屠尽,只有一些小怪小虫逃回了窝口。 “云哥哥,据先前所报,这西街四周里足有十多处窝口,里面肯定种满了各类奇花异草。这些奇些奇花异草又与毒物同生长一处,必有许多带有毒性。云哥哥你们厮杀了一夜,也是倦了,不如先回去清洗干净,歇息到晌午时候再来处理?”黄师儿凝声而道。邓云听了也觉是理,便颔首答应。 另一边,且说乌阿哈心甘情愿投了邓云,心想初投新主,寸功未立,便是打算把瀛洲城献了。而邓云对他也极是信任,还拨回那六百余弟兄给他。乌阿哈心中感激不尽,于是披星戴月,连日赶路,少有歇息。 这日,乌阿哈赶到瀛洲城下时,正好是午时时分,城上守卫略显散漫,有些人还昏昏入睡。乌阿哈快步赶进,嘶声大喊开门。城上守卫见是乌阿哈,顿时纷纷惊呼叫起,都说侯爷回来了,仿佛乌阿哈经过劫后余生似的。 “看来我被擒的消息,已传回了瀛洲城,弟兄们大概都以为我定被主公斩了,全然未料到我竟会投靠主公! 因我平日的言辞,城内弟兄对宋人无不恨之入骨,回去后还是先谨慎行事,轻举妄动,反而容易生乱。”乌阿哈念头一转,便下定了主意。不一时,城门已然打开,乌阿哈率众入城,几个头领早就等候,见了乌阿哈急来问候。乌阿哈见众人盛情难却,便也大谈起来。众人问乌阿哈如何得回。乌阿哈自无老实回答,只说邓云高义,放了他回来。众人听话,无不露出诧异神色。 就在此时,前方街道上忽然涌起一大群人马,跟着为首骑马之人蜂拥赶来。乌阿哈听这声势,不由面色一变,眉头皱起,一双鹰目迅疾用余光看向四方,竟隐隐发现几个头领眼中暗藏有杀气,而且城门已暗暗关闭。 “哈哈哈哈!!大喜,大喜!!!我都说侯爷洪福齐天,定能逢凶化吉!!”蓦然,一阵爽朗笑声响起,说话的正是那骑马的汉子,只见他长得虎背熊腰,双眼阴鸷细小,脸上还有许多麻子,虽是长得丑陋,但凭他这一身横肉,就知他非等闲之辈,在瀛洲城内,也无人敢惹。此人正是乌阿哈麾下的第二把交椅,人称‘鬼麻子’的厄拉格。 乌阿哈闻言望去,见是厄拉格,顿时心头一揪,暗叫不妙。原来厄拉格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又贪色好财,脾气暴躁,动不动就伤害无辜,抢人钱财。乌阿哈为人刚烈,自然对厄拉格平日作为看不过眼,曾有几番还差点气得把厄拉格给就地正法。厄拉格也是奸诈狡猾之辈,知道寄人篱下,不得不卑躬屈膝,每每都是求饶认错,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乌阿哈也是心软,想是多年兄弟便也饶了。哪知厄拉格不知好歹,竟暗中拉拢派系,有造反之心。乌阿哈得知后,一直还犹豫要不要与其恩断义绝,狠下死手铲除! 只不过,如今乌阿哈可谓是悔不及也,由其是当他见到厄拉格忽然奔马加速,奔飞过来的时候。 “鬼麻子你要造反么!!!?”乌阿哈纵声大喝,连忙掣出腰间金刀,猛地跃起。厄拉格策马迎上,也拔出一柄鬼头大刀。‘啪’的一声巨响,厄拉格也是力气惊人,更兼人借马势,竟将乌阿哈一刀荡开。 “乌阿哈为保性命,已投宋人,视忠义于无物,实在是厚颜无耻!!宋人害得我等国破家亡,乌阿哈却要做宋人的走狗,岂能留之!?杀!!!” 有些尚且蒙在鼓里的匪子听话,无不面色大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而那些与厄拉格早就私通的头领,纷纷怒声大喝,掣出兵器扑上。 “鬼麻子你这畜生,竟敢与东海人狼狈为奸,夺我瀛洲!!我和你拼了!!!”此下,乌阿哈心知百口莫辩,心知怒恨至极,纵身跃起,一双金刀挥动,对着厄拉格杀了过去。厄拉格见乌阿哈不撤反攻,心知冷笑不已,一声厉喝,也飞身跃起。两人就半空中拼起厮杀。乌阿哈盛怒而来,全然不顾性命,一连几刀,把厄拉格打得心头甚乱,不禁生了怯意。乌阿哈看得眼切,趁机起脚,一脚踹开,遂潇洒落地。厄拉格在地滚了几圈,甚为狼狈,猛地翻起身子,丑陋的面容里尽是凶恶之色,咬牙切齿地叫道:“乌阿哈你屡屡辱我,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乌阿哈闻言鹰目迸射精光,这时他身后麾下已与那些叛匪混战起来。一个头领见时势不妙,急来劝道:“侯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且先撤去,再想办法夺回瀛洲便是!!” 乌阿哈一听,脸庞连连触动,脑念电转间,已有了决定,疾呼去抢城门。几个头领听说,纷纷大喝,一涌而上。大多人都不愿自相残杀,纷纷散开。须臾,乌阿哈的麾下便夺下了城门。 “休想逃去!!!”厄拉格见乌阿哈欲逃,气得雷霆震怒,嘶声大喝四周手下厮杀。厄拉格也不怠慢,急急提刀赶去。不过乌阿哈平日礼贤下士,声威甚高,除了那些与厄拉格私通的叛匪外,其他人几乎都没动手。乌阿哈因此得以率众杀出,急望城外逃去。厄拉格率其麾下连忙赶追过去。 怎奈乌阿哈这一班人,本就是连日赶路,此下又被追杀,逃了数里后,都是筋疲力尽。而厄拉格心知若被乌阿哈逃去,必成心腹大患,发重善除之。于是其麾下近二千余人,争先追去,与乌阿哈的人马几番混战。直到黄昏时候,乌阿哈只剩下百余人,更被逼到了一处江岸上。 叛匪将乌阿哈等人围住,黄昏日下,人心难测。乌阿哈见着昔日的弟兄,此下为了数百两黄金,竟各个急欲取自己头颅,兼之疲于奔命,长江拦路,心知插翼难飞,无路可逃,心知有无尽的苍凉。 “哈哈哈哈哈~~!!!诸位弟兄既然不念旧情,只重眼前利益,我无话可说,但要我束手就擒,绝无可能!!来战罢!!!”乌阿哈提起双刀,迈开一个个沉重而又缓慢的步伐,毫无丝毫惧色,慨然而前。一时间,倒有几分昔年霸王项羽困于乌江,宁死不屈,凌霸天下的味道。 那些叛匪或是心中有愧,或是对乌阿哈尚心存怯意,眼下见乌阿哈缓缓而来,各个都是心惊肉跳,无人敢迎。 “混账!!此贼已是强弩之末,何须俱之!!谁敢畏战不前,休怪我刀下无情~~!!”厄拉格嘶声大叫,满脸都是急切狰狞之色。 就在此时,蓦然间杀声大起,昏黄的天地宛如震荡起来。厄拉格心头一揪,浑身肉颤,急投眼望去时,只见一部如同虎狼般的人马冲飞杀来,人数虽不过数百,却有着千军万马般的气势。 这队人马,正是吴波所领的援兵。却说吴波依命赶来接应,到了瀛洲城十数里外时,忽听得一阵厮杀声响,莫约猜到是乌阿哈的麾下被人追杀,连忙率众赶来迎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吴波为首当冲,猛地突入人丛之内,快刀疾砍暴劈,纵横交错间,杀得血肉飞腾,人仰马翻。其后麾下各个都猛若虎狼,随着吴波乱冲乱撞。霎时间,竟然杀得厄拉格的队伍渐有溃散之势。 厄拉格见了,只觉浑身揪紧,已生怯意,这时又听一声怒吼,急望过去,见乌阿哈率众一起前来夹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勒马就逃。厄拉格一逃,其麾下都料之不及,刹时混乱起来。 乌阿哈如同一尊暴怒鬼将,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双金刀舞得密不透风。再见另一边的吴波也是快刀骇人,势如破竹,威悍至极。 第二百四十七章 取瀛洲之计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于是那些叛匪逃的逃,散得散,都欲趁乱保命,毫无抵抗之意。剩下纷纷弃戈投降,乌阿哈最终还是心善,以德报怨,得降匪三百余人。 乌阿哈遂与吴波合计,先撤回东海镇去,然后乌阿哈又教几个降匪头领赶回瀛洲城去,替他暗中联系几个手握重权的心腹。 另一边,且说邓云恶战一夜,歇息过后,听说几个头领前来报说,速往去见。这几个头领早前已先往去探,自然并无深入,将地下毒窝里的各类奇花异草的摸样报之。 黄师儿听了,神色连变,凝声道:“这些奇花异草都非凡物,有些虽是毒性猛烈,有些却有着出人意料的奇效,例如那类似山药的黄叶大花,其实名叫曼陀罗,这种奇花表面有补身强体的功能,可食多了却会伤人神识,久而久之就会终日浑浑噩噩,受人摆布,用法极其恶毒,而且要种植此花,必须要用幼儿的肝肾作为养料。而那颜色艳丽,浑身带刺的大红花,应该就是巫山花,这花听名字却是一般,却可制造成迷烟、迷药,寻常男女一碰之,便会有无穷无尽的欲望,直到力竭精尽,才肯罢休!”黄师儿说到后面,不由露出几分怒色,这种巫山花可谓是害人不浅,由其对于女子来说,一旦误中,便将葬身一辈子的幸福! “哼!!这些害人之物,当尽数毁之!!”耶律凤仙听了,也是面色骤寒,冷声而道。黄机密眼珠子一转,似乎暗里有了主意,忽然走出拱手道:“主公,属下愿领此事,必办个妥妥当当!” 邓云定眼一望,见是黄机密,想他素来行事周全,也无多想,颔首应道:“好,那就交给你了。” 黄机密心中一喜,应诺便去。而这时,坐在尾席的张用,却是眼见眯起,冷笑连连。 黄机密离去不久。忽然,郑明忽然起身,冷声而道:“主公,依我看来,张义士毕竟是外人,常参与我等家事,实乃不便。如今东海镇已夺,我看张义士也该回去了。” 郑明话中有话,张用听了,不由心中一紧,心知在席不少人对自己昨夜之举还是耿耿耿耿于怀,素来惜命的他,也想此地不宜久留,连忙出席道:“郑兄弟说得也是,小的留在此处,确实诸多不便,况且这离开多日,小的也该回去向威德大王禀告一二,免得威德大王常忧心此事。” 邓云听话,灿然一笑,微微颔首道:“竟然张义士去意已决,邓某也不多留,还请替邓某向威德大王问好,这番欠的恩情,邓某他日必定奉还。” 张用闻言,也是一笑,拱手毕恭毕敬地一拜,便速速退下。 经过几番波折,邓云在瀛洲也有了落脚的地方,一边命郑明赶回与牛皋一同率船队回去迎接在青州的大部人马,一边等候乌阿哈的消息。 两日后,乌阿哈还有吴波赶回,邓云听说瀛洲果然已被暗中所夺,不觉惋惜,却也无责怪乌阿哈,反而好生安抚。乌阿哈大感邓云仁义,心中更为倾服。 紧接着一连五、六日,因为邓云前番夺下了不少船只,这连日传渡,麾下大部人马一并各乡亲父老,几乎都来到了东海镇。霎时间,本是空旷阴森的东海镇,也变得热闹起来。当然,在这之前,邓云特别亲自探查过西街的各个地下窝口,确认再无害人之物,才敢让各乡亲父老入镇挑选民房居住。同时,邓云也将西街封锁,以免有个万一。而东海镇地方也不大,大多手足都是在镇外草创营帐歇息。 不知觉,经过这半月整顿,大家伙都安顿下来。东海镇内镇外,足有二万余人口。这日,邓云召集麾下诸位头领,商议征伐瀛洲之事。 “主公,前几日小人收得密函一封,如今在瀛洲城内不少旧部皆愿投于主公麾下。不知主公决意如何?”乌阿哈出席拱手而报。原来早在几日前,乌阿哈早与邓云商议,只是邓云一直未有下决定。 邓云听话,淡然一笑,凝声道:“你且莫急。此下瀛洲城内各分派系,关系混乱,我等倒不用如此紧张,可再稍等一阵。” 众人闻言不由一惊,黄机密双眼一亮,似乎已猜到邓云的用意,不由笑了起来。 随后,邓云便与众人商议起军备、各部人马分编状况,不觉过了几个时辰。这时,忽有人来报,说有七、八个商贾打扮之人,前来求见,并奉上黄金五百两。 邓云听话,咧嘴一笑,淡淡道:“这些东海异族终于来了。” “东海人!!?哇啊啊!!这些东海人在哪!!?看老子不把他们碎成肉渣!!”牛皋闻言不禁大怒,怒声咆哮道。 “牛大哥且先稍安勿躁。看看这些东海人有何话要说。”邓云一摆手,轻描淡写而道。黄机密也快速在牛皋耳边说了几声。牛皋闻言,才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 不一时,七、八个身穿锦绣华袍的商贾纷纷入见,其中为首一个长得特别高挑,面如冠玉,一双秀丽眸子聚神发光,小嘴俏鼻,身穿金色袍子,虽然伪装得很完美,但这人实在长得太惊艳,又哪能瞒得过邓云,很快便看出这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 “邓公名威天下,小人等特来拜见尊颜,若要得罪,还望勿怪。”那女扮男装的金袍商贾,拱手一拜,甚是恭敬。 “不必在这装疯扮傻。邓某最恨些藏头露尾之人。”邓云双眸发着赫赫精光,寒声而道。那女伴男装的金袍商贾一听,不由面色一变,也不再强装下去,取下帽子,一头乌黑油亮的发丝飘落,竟是个有着沉鱼落雁之貌的大美人,此下正缓缓跪在地上,叩头而拜,随来的东海人也纷纷跪下恭敬叩拜。 “你等欲要何为?”就在众人都不禁被这美人所惊时,邓云依旧从容笃定,不带一丝情感的冷声问道。 “回禀邓公,贱奴名叫金樽。此番过来,是望举族投靠,成为邓公附庸,为邓公效命。”金樽的声音很好听,而且有一种不屈的味道,更令人生出征服之心。 “哈哈哈~~!!你们这些异族番民几乎被我麾下兄弟杀干杀净,想在瀛洲城内,不过只剩下些老幼妇孺,我要之何用!?”邓云闻言大笑,语气里尽是鄙夷的味道。 “邓公所言极是。贱奴若无足可令邓公动心的筹码,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冒昧来见。实不相瞒,负责瀛洲城东、西二门的头领,还有十数个小头目,都被贱奴以奇药操控,只要贱奴一声令下,邓公随时都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兵不血刃的将之取下。”金樽依旧一副恭敬摸样。邓云闻言,面色一凝,乌阿哈却是大怒,喝声叫道:“你等这些阴险小人,原来早就居心叵测,恨早前未将你等杀尽屠尽!!” 金樽并不理会,连头都没抬起。这时,黄机密向邓云暗打一个眼色,邓云领会,笑道:“你这般一说,我确也有几分动心。接纳你等也非不可,但你必须留在我左右。” 金樽似乎早有所料,又再一叩,恭答道:“贱奴愿听主子吩咐。” 于是,邓云遂与众人定好计策,教同来的东海人回去安排,就明日三更把东、西城门献了,到时自有大军前来接应。东海人领命而退,其中有几个暗与金樽对了眼色,却也无瞒过邓云的火眼金睛。 随后,邓云又令郑明先替金樽安排住宿歇息,暗里意思就是教郑明暗中监视。郑明会意,遂带着金樽离去。 “主公是要利用这些东海人?”郑明与金樽离去不久,梁兴面色不免有几分黑沉问道。可知前番厮杀,梁兴麾下死了足足五百人,梁兴对这些东海人可谓是恨之入骨。 “主公,何必多此一举!瀛洲城内不是已有乌阿哈的旧部来降了么!?”牛皋一瞪大眼,瓮声瓮气地叫道,他对东海人之恨,自不用说。 “两位兄弟稍安勿躁。若我所猜无误,那东、西两门的头领,正是那些要降的旧部,乌阿哈我说的是与不是?”邓云淡淡一笑,双目赫赫发光,转眼望向了乌阿哈。乌阿哈心头一紧,似乎被说中心事,连忙跪下道:“正如主公所言,小人万无料到,他们竟成为东海人的傀儡!” 乌阿哈此言一出,除了黄机密外,众人无不大惊。黄机密与邓云一对眼色,笑道:“主公真是细心,想是从那曼陀罗那里料到此事。故而一直按兵不动,等这些东海人按捺不住,主动露出狐狸尾巴。” 邓云微笑颔首。牛皋一脸茫然之色,问道:“这又怎说?” “大蛮子,你真该多用用你那颗大脑袋!东海人一开始是打算诱我等大军入城,然后集合瀛洲城内的军民,来杀我等个措手不及。可等了许久,却不见我等回信,又见我等在东海连日增兵,人多势众,知道时势比人强,方才没了抵抗之心,前来投之。话说这些东海人城府颇深,兼之毫无忠义、气节,能屈能伸,实在是不简单呐!!”黄机密轻叹一声,面色里多了几分凝重之色。 “哈!原来如此!而主公这不正是将计就计,趁机夺了瀛洲,然后再将之铲除,这正所谓什么卸杀什么驴!”牛皋一听,哈哈大笑,这才明白过来。 “是卸磨杀驴。”邓云轻声一笑,也被牛皋逗得一乐。这时,梁兴又一皱眉头问道:“可主公又为何要留下那叫金樽的东海女子?” “此女神采飞扬,虽有心掩饰,却也瞒不过我,何况我看她无论是步伐、神态、身手、气势都属上流,随来的那些东海人功夫也是不低,却都隐隐以她为首,此女身份绝不简单。留在此处,自然作为人质所用。”邓云疾言厉色,迅速答道。梁兴听罢,不由醒悟过来。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于是,邓云各下命令,准备战事,打算明日一举攻破瀛洲。 当夜,因明日战事至关重要,大多人都早去歇息。邓云和黄机密还有一些细节商议,到了快二更时候才各自散去。 且说明月当头,邓云独自一人走在走廊上,只身孤影,显得有几分寂寥。夺下瀛洲,他便将宣告天下,拥地自立,揭竿起义。到时,事成定局,他永远都将背负反贼之名。一念转间,先是恩师周侗,再有宗泽、宗颖父子、韩世忠、呼延通、王刚等人身影在脑中闪过。 邓云轻声叹气,步伐不觉沉重起来,最后一个浑身有着无与伦比的浩然正气,如似天神般的男子出现在脑海之中,正是‘义弟’岳飞的身影。 “五弟…” 第二百四十八章 春艳无边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邓云喃喃一声,心头更沉。忽然一道身影从面前闪过,邓云面色一震,大喝一声‘休走’,连忙纵身跃起,疾赶过去。那人影似乎身法极佳,竟一直与邓云保持着十丈距离,最后隐隐落到一处院子之内。邓云飞身落下,跳落院子里面,见一房室之内,灯火忽然熄灭,不由刀目一瞪,想那贼子就在里面,大喝一声,如同一头猎豹般倏地撞入进去。 “啊!”一声就似少女怀春被发现的惊慌叫声忽然响起。室内迷烟弥漫,朦朦胧胧,一层一层的烟雾宛如云层一般,叠叠散去,犹如仙境之中,稍微光亮之处,隐隐似有东西如温玉般发光发亮。邓云只觉脑袋一沉,脚步阑珊,细细望去,那发光发亮的竟是一具完美无瑕赤裸娇躯,见苗条蛇腰似游似动,长腿丰臀似夹似翘,骄人双峰被一双细长玉臂环抱迭起,看其中白霜如玉,粉娇诱人,说不尽的让人心动。 “美!”邓云低吼一声,双眼发赤,带着几分疯狂几分急切望着那具玉躯赶去。 “主子…贱奴害怕…”这时,一阵慌张而又羞涩的娇声又起。邓云抬眼望去,又见瓜子细脸,星眸秀眉,俏鼻小嘴,竟就是那东海女子‘金樽’! 看她这摸样,似乎很是害怕,但眼眸内却又晃动阵阵精光,好似在无声地诱惑。 邓云一见,心头一紧,速咬舌头,刺痛令他不由精神一震,想起那些奇花异草中的巫山花能够制成迷烟,引人欲望,直到力竭精尽,可以说是一种极其恐怖的催情之物。 “混账!”邓云急骂一声,忙捂住鼻子,便急欲退出。 “主子,莫走。”哪知那金樽忽然窜起,看来也吸入了不少迷烟,此时一张娇美小脸,红得发烫,带着几分迫切,急急呼道。 邓云脚 一顿,浑身打了一个寒战,只觉胯下涨得快要炸开,全身血液涌动,有一种不泄不快的冲动。就这一刹那,邓云只觉有一具烫得厉害,软绵绵般的娇躯从后抱住了自己,由其是有两团东西,还在不断蹭动着。 “滚!”邓云用仅存的一丝意志,猛地挣扎,金樽惊叫一声,全无预料,那具足以令天神也会动心的娇躯跌倒在地。真所谓是不解风情,竟把这送上门来的大美人拒之门外。 邓云看都不看,踉跄几步。这时,那金樽蓦然眼中闪过几分阴鸷之色,竟开始呻吟起来,直说难受痛苦,向邓云一口一口主子叫个不停。对于邓云来说,金樽每一次呻吟声,似乎都令他有着莫大的痛苦,整个肉体似都与他的神识反抗,那恐怖的欲望,如同惊涛骇浪快将他卷个粉碎。 邓云的呼吸声,越来越是急促,宛如一头狂龙地低吼,充满了无穷的阳刚。金樽亦忍受不住,犹如蛇一般在此从后缠住了邓云,低吟呻喝,双手已不觉深入了邓云结实的胸膛,摸着那如同镔铁般的块块肌肉。 “主子贱奴愿将贞操奉上…望得…主子垂怜”金樽低声吟道,似乎也是欲火焚身,极其难受。邓云死咬着牙,双眼红得可怕,这时他只是压住自己不断膨胀的欲望淫火,已经费劲了全身的力气、精神。 就在此时,蓦然一道寒光从门外射来,‘咻’的一声破空震响。那金樽本是功夫极为了得,这回却是自作孽不可活,被巫山花催情效果弄得不能自已,哪里躲避得及。 一朵艳丽无比的血花赫然绽放,鲜血洒了邓云一身。 “相公!!(云哥哥!!)”随即只听两声急促的惊叫声起,两个娇躯急急地冲了进来。竟是耶律凤仙还有黄师儿。两人慌张赶来,扶住了邓云,再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赤裸的金樽,额头上赫然插着丒着一柄飞刀。 “这妖女果然是居心莫测,竟想勾引相公,未将她碎尸万段,算是便宜她了!!”耶律凤仙恨恨叫道,永远别小看的女人妒恨,那可是极其可怕的。黄师儿一听,不由心中一凛,暗暗心惊。这时,邓云忽然发出阵阵低吼声,听这声音似乎正遭受着无与伦比的痛苦。原来却是耶律凤仙还有黄师儿两人身上各不同的女人香,在不断地煽动着邓云体内的那股旺盛、一发不可收拾的欲火。 耶律凤仙不由乱了神,连忙道:“相公!你到底怎么了!?莫非也中了蛊虫!?师儿你快看看他!” 黄师儿一听,不由面色一紧,望去时只见邓云眼神红赤,面带春色,脖子上青筋条条凸起,如同一头在忍受着剧痛的凶兽。 这时,黄师儿不觉脑袋一沉,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酥麻,然后又有些发烫,回过神来后,不禁面色勃然大变,再看四周阵阵烟雾,不由惊呼叫道:“不好!!这房子里全是巫山花制成的迷烟,此处不可多留,姐姐我们快把云哥哥带走!!” 耶律凤仙听是那能够将大家闺秀一夜之间变成淫娃荡妇的巫山花,刹时吓得面色大变,猝然也觉得自己有些怪异,望向邓云的眼神不禁迷离起来。 “啊啊~~!!!”这时,不知吸入了多少迷烟的邓云又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叫,口中皓齿似快咬碎。耶律凤仙、黄师儿吓得心中一紧,连忙搀扶起邓云赶去门外,转往就在旁边不远,黄师儿暂居的寝室。 ‘啪’的一声,大门却不是被打开,而是被撞了开来。原来却是两女搀扶邓云快到门口时,邓云只觉得剧痛无比的脑袋,宛如‘轰’的一声炸开,断了神识,整个忽然坠倒,两女也是料之不及,便是齐齐倒下,撞开了门。 “相公!!”耶律凤仙急忙扑去看望,黄师儿也急急翻起了身子,一手速抓住了邓云的左手手腕探脉。 陡然,邓云猛地睁开双眼,那恐怖而又陌生的眼神,着实把耶律凤仙吓了一跳。不过作为妻子,又岂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丈夫受苦。 “师儿,快把门关上!”就在耶律凤仙话音刚落,立即又发出一声惊呼。黄师儿瞪大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眼见着耶律凤仙被邓云一把搂住,疯狂地吻了起来。邓云的大手,还在不断地抓摸耶律凤仙的娇躯,撕扯她身上的衣裳。黄师儿一个黄花大闺女,哪里看过这样的情景,而且还是自己的心上人在交欢,顿时吓得连忙起身,转身奔去门口。 在关门的刹那,也不知是不是那巫山花的催情效果作祟,黄师儿并没有走出门口,而是留在里面把门合闭起来。 黄师儿,留在了这间正是春光无限的寝室内。 黄师儿心头颇乱,关了门后,却又开始犹豫起来。就在此时,她只觉自己的小蛮腰被一只大手搂住,还未反应过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好似撞倒在地,急睁眼看时,俨然好似看见一头发狂,有着赤红眼瞳的妖兽。 “相公不要!那是师儿妹妹!!”就在旁边,已经是衣裳破烂,多处袒露,头发凌乱的耶律凤仙见状,急声叫道。而邓云却好似没了理智,整个人扑向了黄师儿,疯狂地吻向了她的樱桃小嘴,双手不断地撕扯着她的衣裳。耶律凤仙急赶过来,刚伸手就被邓云抓住,猛地拉了过去。 “嗷嗷嗷嗷~~~!!!”邓云发出一声嘶吼,一把撕开了身上的衣袍,那无穷无尽的欲火已然夺去了邓云的理智,此时他就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干他个天翻地覆! 不一时,牛皋、黄机密等被惊动率众赶来的头领,还未赶到,便听到那一阵阵疯狂毫不间断的男女交欢之声,各个不禁都是脸色怪异。 “嘿嘿!主公那家伙真厉害啊!听这声音,啧啧啧!!真够豪放不羁呐!!”牛皋说罢,大声笑了起来。黄机密连忙一瞪眼,沉色道:“大蛮子休要胡说!!否则被主公听到了,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又要罚你半月不能喝酒!!” 牛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架打没酒喝,黄机密这一说,可着实把老实憨厚的老牛吓了一跳,连忙一边掌嘴,一边说道:“我掌嘴,我掌嘴。黄算子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哈哈哈~~!主公这御人之术,实在高明!”黄机密闻言一笑,随即笑着和身边的一个小头领吩咐了几声,然后便与牛皋说道:“好了好了。主公竟然在干正事,大家伙都别打扰了,快快回去罢!” 这一夜,月色尤为光亮,美丽而又神秘,看得使人心醉。在这大宅子内居住的好几个头领,这一夜注定难以入眠,那疯狂、激烈的男女交欢声,一直持续到次日黎明时候,方才渐渐休止。 次日,在宅子大厅内。黄机密召集了一众重要头领,众人纷纷赶来,遂在黄机密示意下坐定。 “咦!?黄算子你怎么有这具面具!?”牛皋见黄机密手中正把玩着一个金佛面具,不由神色一变,急急问道。梁兴、吴波、郑明、李进纷纷望去,见到黄机密手上的面具都是神色一变。 “呵呵,实不相瞒。昨夜那叫金樽的东海女子已经死了,这金佛面具正是在她的行装里搜出来的。看来佳人虽美,却是长刺,碰不得,碰不得。”黄机密脸上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摇头摆脑的说道。众人不禁被斗得一乐,哈哈笑起。 不过素来沉稳的梁兴,却是笑不出来,神色一凝,问道:“这金樽的女子怎么忽然毙命?” “她头中飞刀,死时浑身赤裸,也无其他伤口,应该是一刀弊病。我刚才过去一趟,发现房间里还残留着一种怪异的香味。这一推算,大约就是这东海女子昨夜想要勾引人,却反被杀害。”黄机密笑声而道。 梁兴听了,不由面色一紧,应声便道:“我曾听主公说过,主母的飞刀之术极为了得。而那东海女子若要勾引人,肯定会首选主公。看来,她是被主母所杀。” “哎!这说也奇怪。我曾经和一个带着银佛面具人厮杀过,看他功夫也算了得,这东海女子带这金佛面具,肯定比那人只强不弱,怎会这般容易被主母所杀?”牛皋瓮声瓮气说道。黄机密听言,微微一笑,正欲解释,忽然脸色一变,急起身向后堂接口方向一拜。 “那是因为这妖女自作孽不可活。当时,我们都中了那由巫山花制成的迷烟,妖女欲火焚身,一心求欢,哪里顾得了暗器,看是死了也不知道。”如似一阵春风拂过,众人齐齐望去,见正是春光满脸的邓云。昨夜邓云以一男驭二女,胜在从小到大都有强身健体,根底厚实,而且昨夜所吸取的迷烟也不算太多。耶律凤仙、黄师儿两女同侍一男,也恰恰正好,三人都得以满足,并无过量强需,自是精神饱满。 第二百四十九章 狼子鬼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当然,若是邓云一直呆在那个充满迷烟的房间里,恐怕会干个三天三夜,直至力竭精尽也说不定。 “嘿嘿!主公你真了得!那活儿大蛮子还真没服过人!!这回可算是服个五体投地!!”牛皋一时口快,这话一说出,才知后悔。邓云却是哈哈大笑,并无在意,迈步走来。黄机密连忙让了位置,邓云刚是坐定,忽有人来报说,最后一批船队昨夜已经到了,如今众人已来到了东海镇。 邓云大喜,连忙率一众头领赶去迎接,刚转出宅子之外,正见吉青、霍锐,还有自家爹娘一众叔伯姨婶。众人问候拜礼毕。 邓云与自家老父笑道:“爹你和各位叔伯姨婶先在这里歇息一日,待几日后,儿子便取下那瀛洲城给你们落脚。” 邓冲听了,哈哈大笑,见自己孩儿如今已成人中龙凤,怎会不开心,颔首应好。邓云遂向郑明、李进投个眼色,两人会意,遂带着一众长辈到镇内另一处大宅子安顿。 须臾,众人又回到了大厅之内。黄机密和吉、霍两人说明如今情况。两人听得那些东海人还有鬼麻子一干人等如此可恶都是骂不绝口。霍锐一瞪大眼,扯声叫道:“哥哥!今夜战事预上小弟一份,小弟定替你除了那鬼麻子!” “嘿!霍小牛休说大话,有我大蛮子在!哪轮得上你!”牛皋哈哈一笑,眼中杀意泯然,看似志在必得。 “不!这鬼麻子本是我的部署,如今叛我反我,我若不杀之,岂能泄我心头大恨,还请两位大哥把此人让给小弟!!”乌阿哈却也不落后,急急喝道。 随即三人两双大眼,一对细长鹰目,互相瞪着,各也不愿退让。邓云见了,灿然一笑,凝声道:“莫要争了。若想要夺取大功,全凭自家本领。东海人 虽愿来投,但却不可轻信。我欲在今夜东、西两门,皆各派两部兵马。前后呼应,以防万一。乌阿哈你熟悉瀛洲情况,且东门地势较险,你可为东门先锋。西门地势平坦,虽一猛将开路,虽然牛大哥与四弟都有万夫莫敌之勇。但论武艺,毕竟是牛大哥更胜一筹。西门则由牛大哥为先锋。四弟则为后军接应。至于我则率其余兄弟,与东门为后军。诸位兄弟觉得如此可好?” 邓云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倾服,可见邓云并无任亲唯用,而是观夺形势,任才而用。霍锐听了,虽有几分不服气,但在邓云眼神的安抚下,也就罢了,暗想就算被那大蛮子占了先机,也不见得自己不能捷足先登! 黄机密见众人皆有竞争比斗之心,心中暗喜,将为一军之魂,一支大军,若是将士之间能够互相竞争,麾下兵士手足也会生出竞争之心。如此一来,这样的大军久而久之,必能成为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常胜之师! “主公不愧是数百年难出之奇才。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宋也该是改朝换代的时候了!!昏君,早有一日,我定会亲手砍下你项上首级!!”黄机密双眼散发着赫赫精光,那本是悠然自得的神态里,闪过几分恐怖的厉色。 当夜,快是夜里三更时候。这夜的夜色,真所谓是月黑风高杀人夜。月色昏昏沉沉,风高阴冷,夜空上还有不少雾气弥漫。 话说,邓云四部人马,东、西两门各两部,已都埋伏已定。不久到了三更时候,东、西两门果然发出一阵阵吹壳奏乐。不一时,两边都是吊桥骤落,城门大开。 东门里,乌阿哈暴瞪双眼,嘶声吼道:“鬼麻子,我‘小乌侯’又回来了!!” 吼声中充满浓浓恨火怒意,乌阿哈喝声一落,纵步飞冲,望城内倏然杀去,背后人马立即纷纷跟上。在后的邓云,却一摆渀摆手势,示意各头领先且按兵不动。 另一边,只听一阵阵如同轰雷霹雳般的狂笑声响不绝耳。西门之内,人如潮涌,无不往内争先恐后地冲入。为首一员巨汉,纵马奔飞,身后也有上百个从骑奔马赶上。这些马匹可都是今日,吉青、霍锐给送来的,毕竟燕云多是平川之地,没有骑兵,就等于没了枪头的长枪。何况邓云建军素来以骑军为重,许多善用阵法都是围着骑兵演练,也正是为了这些宝贵的马匹,耗费了不少的时日。 “哈哈哈哈~~!!!牛爷爷来也~~!!尔等这些宵小鼠辈,速速来与我杀!!”牛皋扯声大叫,飞马就往城中府衙位置奔飞过去,背后骑兵连忙跟上。在后的吉青见得牛皋已然杀去,连忙吩咐步兵先往夺下城门,以防万一。城上的辽人见得这些如同虎狼般的宋人杀来,各个吓得面色大变,皆无反抗,弃戈投降。吉青夺下城门,迅速教人发起信号,两边兵士各执火把齐齐晃动。在城外的霍锐看得眼切,早就压耐不住,此下看信号一起,连忙喝道:“待会入城都给老子卯足劲去杀!!谁敢退后半步,休怪老子不顾兄弟情义!!” 霍锐一声令下,其部署无不嘶声大喝,慨然领命,声势骇人。须臾之间,只见西门之外又有一部人马,如同猛龙过洞,迅速涌入城门之内。 另一边,东门上。此时吴波也夺下了东门,城上辽人皆降。邓云看得信号,刀目迸放精光,凝声大喝:“诸位兄弟,随我杀入城内!!” 邓云喝声一起,顿时杀声震天,各大小头领纷纷飞马紧跟,各队人马无不急冲猛进,欲要在邓云面前表现。 说时迟那时快,却说乌阿哈正往府衙杀去,蓦然北边街道上杀声大起,一彪人马霍然截杀过来。乌阿哈瞪眼一看,竟是那鬼麻子的麾下悍将一个叫‘鬼奴’的男人。 话说这鬼奴本是个孤儿,从小与山里的狼群长大,鬼麻子昔年被仇家所杀,眼看将要被仇家围住,正好遇上了鬼奴所在的狼群。鬼奴有着驱动狼群的能力,也不知为何就与鬼麻子这穷凶极恶之人对上了眼,当时驱动狼群将鬼麻子的仇家全数杀死。只不过那将近数十条人命,却是有一半是鬼奴所杀。而最令鬼麻子诧异的是,不是鬼奴的勇猛,也不是鬼奴驱动狼群的能力,而是他当时不过只有十四岁! 而如今鬼奴已长大成人,十九岁的他,身形健硕修长,足有七尺之高,身披狼皮,眼神凶煞充满野性,手提一柄狼头银枪,胯下所乘竟是一头浑身雪白的大狼。 “鬼奴!”乌阿哈惊呼一声,双眼瞳孔不由骤缩起来。陡然只听,一声狼吼,鬼奴早已骑着那头白狼冲飞过来。 “鬼奴!!你也要反我么!!?”乌阿哈怒声大喝,鬼奴虽是鬼麻子麾下之人,但乌阿哈自问平日对这无可计量的少年郎是百般疼爱,他手上那柄狼头银枪就是乌阿哈耗费重金,请名匠打造。 电光火石之间,鬼奴已然杀近,冷酷凶恶的面容里,不见丝毫动容之色,手中狼头银枪对着乌阿哈头颅便刺!乌阿哈拧刀一挡,鬼奴骑着白狼冲来,来势汹汹,乌阿哈又岂能挡住,身形暴退,还未回过神来,便闻到一股腥臭味道,却是那白狼张开了血盆大嘴扑了过来。乌阿哈急忙挪身一躲,险险避过。乌阿哈麾下部署连忙围来厮杀,却被鬼奴杀入人丛之内,左突右冲之间,刹时竟已击毙了七、八人。而骑着白狼的鬼奴实在太过灵敏,众人根本围杀不住。 乌阿哈看得眼切,大喝一声让开,提起一双金刀猛然冲了过去,纵身跃时,双刀连砍暴劈,鬼奴猛地勒紧胯下白狼,提枪迎住,打得‘砰砰’暴响。须臾,乌阿哈被一枪击退,鬼奴立即一拍白狼,跃飞半空,那些来围的战士又是扑了个空。 “侯爷!看在你昔日赠枪之恩,你若现在退去,我可饶你一命!”终于,一直未有说话的鬼奴,张开了口,那狂妄至极,放荡不羁的语气,好像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 乌阿哈本就是傲,又岂会甘愿受辱而退! “鬼麻子夺我瀛洲,鼓动我麾下弟兄反我,此仇不共戴天,不杀他我誓不为人!!”乌阿哈怒声咆哮,提起一双金刀又再向鬼奴扑杀过去。 鬼奴见状,嘶吼一声,高举狼头银枪,刹时他身后人马纷纷涌上,盛势杀来。乌阿哈亦率众迎上,两方人马混杀起来,杀声不断,甚是激烈。 与此同时,话说正望府衙去赶的牛皋,也被从南门而来的一部人马截住。那领军头领,却无鬼奴的本领,而牛皋武功之高,亦非乌阿哈能比。两人遇上厮杀,不到十合,那领军头领便被牛皋一锏打碎胸膛,当场死去。牛皋引兵大进,瀛洲匪子皆胆怯,不一时便被杀得丢盔弃甲,四处逃窜。牛皋一路掩杀,眼看快要杀到府衙时,忽然四处乱箭迸射,不分敌我,所幸瀛洲匪子大多慌乱无措,一时哪顾得躲闪,死了最多。 “别怕!!!都随我杀进!!”牛皋看得眼切,怒声大喝,有意以这些瀛洲匪子作为肉盾,趁机杀入进去。随着牛皋一声怒吼,众人士气高涨,都随着牛皋在前不断冲击,骁勇凶悍,势如破竹。 不一时,霍锐引兵从后赶到,见这阵势,连忙率众赶来助战。于是瀛洲匪子战意全无,都被这些与众不同的威猛宋人,杀得肝胆皆碎,无人敢去应战。 “嗷嗷嗷嗷!!!挡我者死~~~!!!” 混战中,牛皋大喝一声,跃身飞起,一锏抽起,一个瀛洲匪首躲避不及,瞬间头破脑裂,四周瀛洲匪子见是牛皋无不退后。牛皋大步流星,如同头暴走的洪荒巨兽,乘势突入了府衙之内。 突兀之际,后方一阵人翻马跃处,吉青、霍锐兄弟纷纷赶上,听左右报说,牛皋已杀入府衙之内。 第二百五十章 龙蛮子怒擒狼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府衙内不知敌兵多少,牛大哥怎可如此莽撞!”吉青吓了一跳,连忙纵马突去。霍锐却是大眼一瞪,唯恐功劳被牛皋夺去,急急加鞭飞赶。 这厢里形势大好,那厢里却尚是一片混乱,战况激烈。且说乌阿哈与鬼奴两方人马厮杀一起,瀛洲匪子虽不如大行山的义匪骁勇,但却硬是凭着鬼奴的凶猛,暂时占据着上风。鬼奴骑着白狼,不断地乱军内游斗,一连杀了好几个个大行山义匪的头领,令大行山的义匪为之所慑。 乌阿哈苦于没有坐骑,追不上鬼奴,看着鬼奴在不断放肆杀入,气得双眼冒火,叫骂不绝。眼看鬼奴又突入人丛之内,长枪暴刺乱搠,又是好几人死伤。 突兀之际,一阵疾风袭来。鬼奴冷酷凶煞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色,双眼微微睁大,此时此刻他宛如听到一股龙鸣震响,只觉有一头恐怖、不可预料的凶兽正往来袭。 “退开~~!!!”一声暴喝,如同洪钟震起。四周大行山义匪无不神色大震,立马纷纷退开。鬼奴急眼望去,竟看到一条狂龙张牙舞爪地冲飞过来,定眼再看时,却是个身穿残龙铠甲,手指一柄龙纹银棍的男人。 “竖子休得放肆!!看我如何败你!!!”来者赫然正是邓云。只听邓云一声怒吼,拧棍砸下,一来便施出翻云龙腾十八棍中的‘狂龙入海’式,如有万钧雷霆之势。 鬼奴心头一揪,连忙提枪挡住,‘嘭’的一声巨响,其坐下白狼低吼一声,急望后跃去。四周大行山义匪无不恨透了鬼奴,立马围上扑杀,这回鬼奴被邓云这一棍打得颇显慌乱,一时也躲避不及,眼看就要被围上。 “散开!!邓某不屑以多欺少!!”就在此时,邓云一声怒喝,众人遂各止步。鬼奴双眼发光,低头死死地盯着邓云,呲牙咧嘴,如同一头饿了的狼一般狰狞可怕。 “休要小看人!!!”鬼奴竭斯底里地暴喝起来,胯下白狼似也忿怒无比,飞身跃起。邓云刀目赫赫凝光,不退反迎,纵马冲去,眼看鬼奴骑着白狼从半空扑来,翻云龙腾十八棍又棍又起,一招‘双龙吐珠’,棍影刹那一分为二,朝着鬼奴猛窜攻去。鬼奴也不一般,疾拧枪暴刺,第一枪虽是打空,即便一转,挡住了亢龙棍的去势。邓云怒喝一声,把棍一起,棍影连片,瞬即又将鬼奴打开而去。鬼奴落地时,其跨下白狼忽然痛鸣一声,四肢不稳,几乎坠倒。原来刚才混战时,白狼的右前腿被邓云一棍扫中,受了重伤。 “嗷嗷嗷~~!!天杀的宋人,你竟敢伤我的飞白电凌!!”鬼奴嘶声大叫,刹时如似疯狂一般,飞身跃起,提枪杀来。邓云刀目一眯,不愿占小辈便宜,提身纵起,瞬间迎住鬼奴,又在半空中厮杀一起。棍影枪光,两人你来我往,杀得四周双方人马都是目瞪口呆,不少人一时间更是忘了厮杀。 说是迟那时快,邓云、鬼奴纷纷落地,两人兵器挥舞不断,继续厮杀。鬼奴状若癫疯,拧枪只顾狂刺乱攻,看似毫无章法,却胜在迅猛。邓云脸色冷酷,暗付这怪少年真是了得,比起那乌阿哈只强不弱。不过,此时这怪少年却是血气冲脑,要败之也是不难! 念头刹那一转,邓云避过鬼奴刺来一枪,迅疾拧棍将其打开,然后迅速起招,一招‘龙见田野’赫然施出,棍影四道成‘田’字之状,向着鬼奴笼罩而去。鬼奴吼声大喝,竟也不退,反而想要用蛮力破招,哪知一枪扫开,双肩双腿处顿时接连响起暴响,整个人跪了下来。 “竖子!可服耶!!?”亢龙棍猝然一起,由上往下,又是一招‘狂龙入海’,看就要把鬼奴打得头破脑裂。 “嗷嗷嗷~~!!!”鬼奴猛地抬头,看着落下如有万钧之势的棍影,竟毫无惧色,反而咆哮而对。 万钧棍势骤然而止,鬼奴瞪大着眼,凶狠狰狞的脸上,瞬间涌出一阵阵诧异而不可思议的神情。 鬼奴还未回过神来,邓云已收棍转身,冷声道:“无知小辈,看在你还算是条汉子份子,且饶你一命,速退罢。” 霍然,鬼奴猛地回过神来,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挫败,那屈辱、忿恨,几乎令他失去了理智。 “啊啊~~!!休要逃走,与我再战!!!”鬼奴状若疯狂,嘶声大叫,执起地上枪支,望邓云后背刺去,竟是发起了偷袭。 “残龙悔退!!”电光火石之间,一声如同龙鸣般的厉喝声起,只见邓云猝地转身,棍出如闪电之疾,势若有破天之威,‘嘭’的一声巨响,击中了鬼奴胸膛,顿时将其击得暴飞而去,几个瀛洲匪子连忙赶去,齐齐痛叫一声,都被撞翻。一人看去时,悚然发觉鬼奴已昏死过去。 大行山义匪见邓云勇挫鬼奴,大受鼓舞,振臂高呼。乌阿哈一直细心在看,由其最后一式‘残龙悔退’,看得是心惊肉跳,惊为天人。 “主公真乃神人也!”乌阿哈呐呐说着,忽然有些庆幸加入了邓云的麾下。大行山义匪士气大震,反之瀛洲匪子见鬼奴败退昏死,各个都是惊惶无措。邓云急令冲杀,瀛洲匪子刹时被杀个手足无措,不一时便被杀得轰散,就连鬼奴都被大行山几个头领抢了过去。 “乱刀砍死这贼杀才!!替刚才枉死的弟兄报仇!!”混战之内,一个大行山头领面色狰狞如厉鬼,扯声大叫,举刀就欲砍去。其余几个头领也纷纷举刀,看这阵势是想把鬼奴碎尸万段。 “人死不能复生!而且此子已失意识,你等要想趁人之危耶!?”就在此时,一人纵马赶来,几人望去,竟是邓云,无不大觉愧疚,吓得连忙纷纷跪下。邓云也不多说,拔马一转,又再往前冲入厮杀人丛之处。 不知觉中,已快到了五更时候。且说牛皋独自闯入府衙,刚入大门,乱箭射来。牛皋舞起铁锏一边拨打,一边往人多处撞去。那些瀛洲匪子,都惧怕牛皋,纷纷逃开。牛皋见着一个头领,拧起硕大的拳头就打,‘嘭’的一声,当场打得头破脑裂。不一时,吉青、霍锐纷纷纵马杀入,瀛洲匪子更是慌乱。牛皋大喝一声,快步冲入衙内,一路冲突,逢着人举锏就打,打得痛叫不觉,瞬间转入后堂。吉青、霍锐见状,连忙下马,身后手足蜂拥杀入。 “三哥!!你领弟兄们把这府衙占了,我去杀那鬼麻子!!”霍锐急急大喝一声,不等吉青答复,便急望后堂赶入。 与此同时,‘鬼麻子’厄拉格听说宋人已然杀了进来,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带着数十个心腹,还有家小欲从后院逃去。 “鬼麻子你哪里逃!!?”蓦然一声如同轰雷般的怒喝震起。厄拉格顿时吓得心头一颤,浑身肉紧,心知大祸临头,转身望去,见牛皋铠甲、战袍之上无处不是血迹,手中铁锏还在滴着血。 厄拉格几个妻妾,还有两个莫约都是五、六岁的儿女都吓得抱成一团,痛声大哭,极是凄厉。听得牛皋不禁面色一变,这头杀人不眨眼的野兽,此时此刻竟然心软了起来。 而那个阴险狡诈,无情无义的厄拉格此时却疾声大喝,教那数十个心腹带着自己的家小离开,同时一把掣出腰间宝刀,不顾自己那双儿女的呼喊,冲了出来。 “宋人!!冤有头债有主!!我的妻儿都是无辜的,你若要瀛洲,要我的性命,便来取罢!!”厄拉格那张满脸麻子的丑陋面容上,尽是坚定之色,此时此刻他不过是个爹爹,一个丈夫。 牛皋并没有答话,也没有动作,只是站在原地,一脸的漠然神色。厄拉格面色连变,虽两人尚未交战,但从牛皋身上发出的气势,他便知自己绝非敌手,他心知此番自己劫数难逃,心里只盼望着自家的妻儿能尽快逃出。 就在此时,霍锐急匆匆地杀了过来,手中一双铁锤尽是血色。厄拉格顿时面色大变,若是单打独斗,或者他还能够拖延一些时间,但同时面对这两个魁梧巨汉,恐怕会被瞬间击毙。 “嗷嗷嗷~~!!杀呐~~!!!”厄拉格不敢怠慢,为今之计,只想争抢先机。霍锐见得厄拉格一脸的麻子,顿时认出了他的身份,心头大喜,大喝一声,飞步迎去。而至始至终,牛皋仍旧未曾踏出一步。 说时迟那时快,厄拉格飞步先往牛皋杀来,霍锐斜刺里凶猛迎住。‘嘭’的一声巨响,刀锤碰撞。厄拉格拼命而搏,自非一般凶悍,一刀竟将霍锐的大黑锤逼开。霍锐脚步一退,急拧起另一柄大黑锤望着厄拉格当面砸去。厄拉格急忙一闪,连刀劈动,阵阵寒光之下,险象环生。霍锐心头揪紧,见这厄拉格本领不少,自也不敢大意。 第二百五十一章 恶汉柔情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只见霍锐挪身连闪躲避,让过厄拉格劈来一刀后,双锤先后而动,先是一锤将厄拉格荡开,随即又是一锤向厄拉格砸去。厄拉格横刀一挡,被霍锐一锤打开,连退数步,那恐怖的力劲,令厄拉格只觉浑身五脏六腑都快要炸开。 “杀~~~!!!”霍锐扯声一喝,那双巨眼瞪得斗大,不愧是被称作混世魔王的男人,只见一双大黑锤如同旋风卷席,或砸或扫,招招都似有破岩碎山之劲。厄拉格刹时被杀得措手不及,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落败。 “老子和你拼了!!!”厄拉格为了给家小争取更多的时间,不甘于就此死去,整张脸扭曲狰狞,竟发起了反攻之势,连刀骤砍,一副有前无后打死罢就的姿态。所谓穷寇莫追,此时的厄拉格比起被逼入死路的穷寇更要恐怖,因为他早将性命置之于外! “鬼麻子,你算是一条好汉!!”素来耿直刚烈的霍锐,虽不知这鬼麻子为何不惜至此,但对于一个敢于死战的男人,不禁心里肃然起敬,双手挥舞黑锤,连环骤击猛敲,竟与厄拉格以命搏命,硬抗到底! 说是迟那时快,眼见两人杀了又有三十回合。一直暗中观战的牛皋,忽然轻声喃喃道:“若你妻儿被擒,我会视若家小替你侍养。” 乱世之中,有些人为了利益、权力、名望,可以出卖家人,叛变兄弟。而有些人,为了生存下去,也不得不做些违背道义,违心之事。可也有些人,愿意用性命捍卫那仅存的正义,愿意伸出援手,以德报怨,只为了给这冷酷的乱世带来一些人情。 就在牛皋话音刚落。‘嘭’的一声巨响,厄拉格手中宝刀赫然断裂,霍锐大黑锤顺势而落,正中厄拉格的胸膛。厄拉格惨叫一声,滚翻在地,惨叫几声后, 吐血而亡。 与此同时,忽然府衙内传起了吉青的喝响,随即一阵阵叫降声此起彼伏。原来吉青已然占据了府衙,正招降府衙内剩下的余孽。 “留他一条全尸吧。”牛皋低声而道,刚取出匕首准备将厄拉格首级割下的霍锐闻言,身体一顿,便止住了脚步,转身向牛皋微微颔首。 在这冷酷而充满杀虐的夜晚,忽然似乎多了几分人情的味道。 不知觉中,旭日初升,已是黎明时候,黑暗已被驱走,光明照耀大地。在瀛洲府衙内,邓云坐于公厅上座,一众大小头领依次而坐。经过一夜激战,邓云已然取得瀛洲。黄机密神色一震,跨步而出,先谏一切当以安抚城内俘虏、百姓,稳定局势为上。邓云以为是理,速命吉青、乌阿哈两人前往安抚俘虏、百姓,又教其告之,愿以众人约法三章,绝不滥杀无辜,抢劫侵犯,伤人侮辱。乌阿哈听了不由心头大喜,遂与吉青一同领命而去。 随即,邓云特宣鬼奴来见。须臾,只见五花大绑的鬼奴被几个大汉押了过来,面色冷酷凶戾,倒像是一头随时咬人的野兽。 “把他放开。”邓云双眼泛着阵阵精光,淡然而道。那几个大汉听了,立即纷纷退下。邓云不紧不慢地迈步走下,眼神一直与鬼奴对视。 “小兄弟,你可愿降我?”邓云露出一丝笑容,轻描淡写而道。鬼奴听了却是嗤之以鼻,冷声一声。 “混小子!!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敢对主公不敬!?信不信老子撕了你的皮!!”牛皋一看,顿时大怒,恶目圆瞪,嘶声喝道。鬼奴却也不怕,瞪视着牛皋,眼中尽是凶光。 “你!!!”牛皋气得火冒三丈,气势汹汹地便要扑来。 “哎,牛大哥稍安勿躁。”邓云平平无奇的声音里,似乎有着无与伦比的魔力。牛皋一听,顿时止住步伐,凶气尽褪。而邓云则庑则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鬼奴的身前,笑容可掬地开始替他松绑。鬼奴面色一僵,一时间似乎不知如何是好。 “少年娃,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了得本领,若是能跟对了主子,莫走歧途,前途定不可限量。你虽弑杀我麾下不少弟兄,但战场之上本就是你死我活,绝无留情之理。你且去罢。”邓云轻声而道,双眸如两个无底深潭,让人无法捉摸。不过,各席上的头领,听邓云不但要饶了鬼奴,还要将其放了,各个都有忿忿之色。反而黄机密却是露出一灿然笑容。 鬼奴这人虽是年少气盛,顽固自负,但毕竟还是入世未深,而且又遇上邓云这种城府极高的枭雄人物,哪里能看出虚假。毕竟邓云两世为人,前世在商场上经历无数尔虞我诈,蒙骗算计,尚能扶摇直上,成为一代商鳄。若非邓云最后被他所信任的人背叛,要将他扳倒,绝非易事。而这一世,邓云早就看透了世态炎凉,变得更加沉稳,把自己的城府收得更深。不过邓云依旧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对信任的人绝不怀疑,也从不会算计,是个极其重情重义的男人。若是类如曹成也能称之为一方豪杰,这种男人,称之为枭雄,自也不过。 外话且先不说,此下鬼奴被邓云一番话说得激动不已,身躯一颤,竟单膝跪了下来,哽咽而道:“小子不过区区手下败将,幸得邓公如此看重,对小子又是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小子无以为报,愿效以死命,若违此言,天诛地灭!” 鬼奴忽然发誓,邓云想要阻止时,却也来不及了。在席众人见鬼奴当众发誓,都是脸色连变,各人脸上的忿忿之色也褪去了许多。 “起来,竟是愿投,便是自家兄弟,何必发这誓言。”邓云一把搭住了鬼奴的手,将其拉起,这回却是真心实意地发自肺腑之言。 当然面对邓云这种可以说是老奸巨猾的枭雄,鬼奴自分不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全然信以为真,此下更是激动无比,以为跟对了明主。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有些身怀本领之人,一辈子就是想着能投个明主,不愧对自己这一身本领,扬名于天下便是够了。而鬼奴,就是这种人。 邓云确也是对鬼奴信任有加,立即命鬼奴为自己亲兵护卫长。鬼奴大喜,自是拜谢不绝。 须臾,有人来报,说在西街角上一处民房发现了鬼麻子麾下余孽,弟兄们前去查探时,发生激烈的厮杀,死了七、八个兄弟,才将余孽尽数铲除。后来搜索民房,竟然找到了鬼麻子的家小,此下都押了过来,问邓云如何处置。 “什么!?”牛皋一听,竟是面色大变,猛地起身。众人不由纷纷投来目光。邓云脸色平淡,轻声说道:“带来。” 不一时,两个衣裳不整、头发凌乱,神色慌张的妇人被带了进来,同时还有两个五、六岁的孩儿。 “主公!祸不及家小!还请主公开恩,饶了她们孤儿寡母!”牛皋疾声而道,这时霍锐也急急起身,一同而劝。邓云眼神快速瞟过牛皋、霍锐,见两人都有急切之色,不觉心中好奇,随即又想起听吉青报说,最先抓到那鬼麻子的牛皋,但是最后杀了鬼麻子的却是霍锐。这其中定有些故事。 邓云脑念电转,沉吟一阵,忽然板起了脸道:“话虽如此,但这些人都是鬼麻子的至亲,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 “大人~~!!大人饶命呐~~!!孩子还少,他们很快便会记不得~~!!贱妇愿带孩子远渡他方,绝不会再踏入瀛洲半步~~!!”一个妇女又哭又叫,竟是对邓云这个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仇人叩拜不绝。邓云却是面色冷寒,不为所动。忽然,牛皋急出,单膝跪地,疾道:“属下愿侍养她们,敦敦教诲,同时亦会细心监视,若有歹心绝不留情!望主公成全!” 牛皋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面色大变。与他关系最是亲密的黄机密更是连打眼色,牛皋却视而不见。 “给我一个理由。”邓云淡淡而道,牛皋一听,连忙应道:“回禀主公,昨夜属下独自杀入后院,正见鬼麻子带着家小、心腹逃离。属下自不会弃,连忙喝住追上。哪知那鬼麻子虽是作恶多端,干尽坏事,在生死关头,却愿牺牲来保全家小。属下一时为之所动,便私自答应,若他家小被擒,便替之侍养一生!” 牛皋话毕,众人又是脸色连变,谁能看得出来,平日里杀人不眨眼,粗犷凶悍的牛皋,竟如此仁善。黄机密暗叹一声,拱手与邓云劝道:“难得大蛮子愿意替主公监管,便依了他罢,若有些许差池,便砍了他项上那颗大脑便是!” 邓云闻言哈哈一笑,可谓是喜怒无常,竟便答应下来。牛皋大喜,连连拜谢,先教人安置一处,待会再做安顿。邓云倒也细心,不忘教人拿些食物和茶水给这些孤儿寡母。 随即邓云与众人商议一阵,又决议立即将城池封锁,今夜便将那些东海人全数杀尽,以绝后患。众人听话,都是认同,遂纷纷散去。 到了当夜,正是食饭时候。邓云就于府衙内简单地摆了几席庆功宴,犒劳麾下一众大小头领。因今夜还有要事,席上并无酒水,不过众人还是吃得很是愉快,笑声不断。毕竟取下了瀛洲,他们就有了根基,凭自家主公的本事,他日称霸一方,指日可待!到时,他们各个便都能闯出一番名堂,光宗耀祖! 就在此时,忽有人来报,说有几个东海人带来了数十坛酒水,还有两箱金银珠宝,美女十数人在外求见。邓云一听,未免这些东海人起疑,遂便召见。 须臾,三、四个东海人赶来,毕恭毕敬地拜礼毕,一人走出道:“恭喜主子,贺喜主子。小人等特奉上一些薄礼,还望主子莫要嫌弃。” 第二百五十二章 秦桧献计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那人说话间,暗暗用余光一扫各席,见都无酒水,脸上不由露出一丝阴厉之色。邓云闻言,只是哈哈一笑,不作回答,然后向身旁的吉青低声吩咐几句。吉青领悟,立即出席而去。 那几个东海人干等在那,见各席上的头领,各个面色黑沉,一时也不敢多言。过了一阵后,邓云方才笑道:“听说你们送了些酒水,正好席上缺酒,我这便命人取来,你们也别客气,一同入席吧。” 刚才说话那人,闻言大喜,急急又道:“还有美女十数,都是敬仰诸位英雄久矣,可要一并召来?” “好!”邓云想也不想,立即答应。那人眼中闪过几分毒辣之色,立即吩咐身后两人赶去带来。 莫约一炷香后,几个手足将东海人送来的数十坛酒水都搬到了各席桌上。而那十数个东海女子,无不穿着裸露,都是清一色的轻纱白衣,浓妆打扮,排成一列等候。 邓云眯着眼睛,看这时候差不多了,忽然笑道:“恰巧这夜我和我的弟兄都无酒意,这回能取得瀛洲,你们这些东海人可谓是功不可没。来人呐!赐酒!” 邓云话毕,几个手足连忙赶来,纷纷扒开酒坛红盖,倒满了好十数碗酒,然后再纷纷递到了在场所有的东海人手上。那几个东海男子面色连变,在邓云的笑声催促之下,有几个东海女子先是喝了。随即不久,剩下的东海女子也一个个喝尽,只有那几个东海男子,一直没动酒碗。 “怎么!?我家主公亲自所赐美酒,你们焉敢怠慢!?”牛皋看得大眼一瞪,怒声喝道。那几个东海男子顿时眼露厉色。 就在此时,忽然那十数个东海女子都变得奇怪起来,各个拔弄衣裳,低吟呻喝,竟都有发情迹象,眼睛迷离地看着席上邓云麾下一个个头领。 “哼!又是这巫山花!你们东海人的女子,莫非都是人尽可夫的淫娃荡妇,让你们这些鬼子随意糟蹋么!?”邓云刀目赫地射出两道精光,有了上回的教训,这下一看便知道这些东海女子中了由巫山花制成的春药! 原来邓云听说这些东海人海人带来酒水、美人来献,便知其中或有端倪,后来又发觉那几个东海男子,时不时眼中发出阴厉之色,便更是肯定。再想这些东海人狡诈阴险,比起拼个玉石俱焚,更希望能得到自己这些人的信任,然后再施以那曼陀罗暗中操控。 而正如邓云所料,东海人的计量此下被邓云识破。那几个东海男子忽然嘶声大喝,两个从怀中甩出一大片黄磷粉末,一个连丢出好几个黑色状球体。 霎时间,火起焰涌,在前头排成一列的那十数个女子顿时被火势吞没,竟向席上众人扑了过来。邓云怒喝一声,一手把整个酒桌翻起,酒桌滚了几圈,被一个黑色球体砸中,顿时‘嘭’的一声,冲起漫天火花。与此同时,又是连声嘭响,火花四溅。场面一片混乱,四处火势弥漫。 梁兴面色冷酷,就地一滚,一对凌厉有神的眼眸,迸射精光,甩手飞出连支燕子梭,都射向一人。那东海人身手也是了得,急闪翻滚,不过最终还是避不过去,被一支燕子梭击中头颅,当场死绝。 就在此时,府内守卫听得震响,纷纷赶来。剩下两个东海人,一左一右飞窜而起,竟想在众人面前,来刺杀邓云。 “小鬼子,休想得逞!!”霍锐大喝一声,一把抓住身旁的木凳,甩手就扔向左边那东海人。那东海人急忙闪开,却被赶来的吴波一脚踹中,滚入火势之中,瞬间被烧成灰烬。与此同时,另一人也被牛皋一拳打爆了头颅。至于那十数个东海女子,早已被消灭在火势之中。 “哼。飞蛾扑火,不知天高地厚!”邓云冷声而道,从头到尾,并无一丝慌色。在旁的黄机密,皱了皱眉头,随即似乎想通了,道:“这些东海人或是见得城门紧闭,生出了疑心,才会急迫于出此下策。” “所谓紧行无好步,这般计量想要瞒我,简直是痴心妄想。”邓云神双眼一眯,嗤笑而道。 就在邓云话音刚落,吉青赶回来报,说城内几个东海人的窝口此下已被铲除,诛杀了近七、八十余人,不过东海人有所准备,厮杀时也伤了不少弟兄,幸好是突发袭击,否则定有不少伤亡。而此下乌阿哈正安抚城内百姓,说明因由,不出意外,应再无乱事。 邓云微微颔首,轻叹一声,就这区区一个瀛洲,便如此费神,说要取下燕云十六州,又谈何容易。邓云深感肩上责任之重,毕竟麾下这二万余弟兄,还有数千余乡亲父老都可指望着自己。 “好!此下务必尽快安稳城内局势,然后再将一众乡亲父老接来。毕竟城内大多百姓都是辽人,若是生乱,只会害了一众乡亲父老。待安顿完毕,再图后事罢。”邓云凝声而道,众人听说,纷纷领命。 此下邓云虽攻取了瀛洲,却尚未稳住阵脚。而与此同时间,燕云之地却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话说,数月前梁思成于居庸收拢残兵,与秦桧计议。秦桧劝说,若想夺回燕京,必须要有韩世忠协助。原来秦桧一直对韩世忠尤为欣赏,近年听他屡立奇功,知他是一员不可多得的悍世虎将,故而谏说。 梁思成一听,却是忐忑,急急道:“贤侄你这话说得轻易,莫你不知那韩巨虎深受刘老贼知遇之恩,此下恨不得率兵前来复仇,岂会愿意来助老夫!?” 秦桧闻言一笑,拱手恭答道:“太尉大人所言甚是。不过,你却忘了韩世忠此人对朝廷忠心耿耿。若太尉大人以朝廷之名,再晓以利害,秦某想他必会依命前来救援!况且只要能收复燕京,燕云各地辽人反贼,必定士气大落,如此一来,太尉大人不需多久便能平稳燕云之地,回复朝廷,不负圣望!!” 梁思成听言,顿时面色一震,听得可谓是心花怒放,连忙一抓秦桧衣袖道:“贤侄说的当真!?” “是真是假,还当试试再说。秦某岂敢妄作定论。”秦桧灿然一笑,看得梁思成心头大动,遂扶须大笑,即修书一封,连夜遣流星马赶往幽州通禀。 却说韩世忠与王刚镇守幽州,因两人麾下军队纪律严明,与城内百姓秋毫无犯,幽州尚是安稳。毕竟若非生死所迫,没有人愿意拼命。 这日,韩世忠听说燕云各州乱事连起,邓云尚不知下落,心中踌躇不已,叹声连连。王刚来后,见韩世忠满脸愁容,也是愁眉紧皱,低声问道:“还没有龙蛮子消息么?” 韩世忠神色一凝,定眼去看,才发现王刚,随露出一个僵硬笑容,好似是自我安慰的说道:“王老哥不必多虑。我那兄弟本领惊天,计谋多端,绝不可能就此死于小人之手,或者此时早就暗中回了新州。只可惜此处与新州一东一西,相隔甚远,此下燕云正乱,金人斥候又时常在城外来探,一时间也难以派人前去。” 就在韩世忠话音刚落,忽然有人来报,说城北外莫约有七、八的一队轻骑正往赶来,却被城西的金人斥候发觉,眼下正去截杀。 “莫非是新州来人!!?”韩世忠闻言,双眼迸射精光,连忙急急赶出。王刚也是面色一震,随后跟去。 且说,在城北七、八里外,一队宋军骑兵正往城门急赶,这时背后有一队莫约数十人金兵正斜刺里来截杀。那队宋骑似乎都是人疲马乏,这下又被势如骑虎的金兵所追,不甚慌乱,有几人更是坠落马下,被金人杀了一个,擒了两个。 就在此时,‘轰’的一声巨响,北门猝开。只见韩世忠手提方天画戟,为首当冲,纵马杀出,一声怒吼,如同巨虎长啸,震天动地。 “韩巨虎在此!!尔等金贼休得放肆~~!!”吼声一起,那些本来狰狞凶恶的金兵,顿时各个脸色大变,惊呼乱叫,竟纷纷勒马就撤。韩世忠飞马奔起,快如闪电,瞬即便迎上那队宋骑,疾呼叫道:“弟兄们先回城内,我去去便回!” 韩世忠话音一落,加鞭再赶,电光火石之间,倏然赶到一金兵身后,举戟就刺,血花暴起,人翻马去。韩世忠圆瞪虎目,策马杀入人丛之内,手中方天画戟舞得密不透风,左挑右刺,纵劈横扫,只当这些金人如儿童嬉戏,如入无人之境,霎那之间便连刺杀七、八人。几个胆子大的金兵,都被逼出了血性,嘶声大喝,急纷纷回马来与韩世忠厮杀,其余人带着那两个宋兵俘虏,急赶回去,看来是要不顾一切保住这两个俘虏,想要问出情报。 “哈哈哈~~!!一群土鸡瓦犬,还敢与虎相斗,找死!!!”韩世忠纵声大笑,飞马迎去,手中画戟迅起骤落,便是人仰马翻,连声惨叫不绝。不一时,那几个来挡金兵尽被诛杀。韩世忠奔马驰骋,狂追过去,那剩下的金兵无不吓得肝胆皆碎,惊呼乱叫。 电光火石之间,韩世忠凭借坐下宝马,倏然赶到,连戟挥舞,又把两人刺落马下。 就在此时,又有一彪人马赶来。韩世忠面色一震,急欲夺人。这时,几个金兵竟然发恶来战,截住韩世忠杀起。待韩世忠杀破而去,那两个宋兵俘虏早被人带走。与此同时,那一队金兵援军也迅疾赶到。 韩世忠把马一勒,虎目赫赫生威,含着几分怒火,冷笑望去。金兵队伍中,一员魁梧大汉拧着一柄阔口大刀冲出,厉声喝道:“韩巨虎莫要以为有几分功夫,便目中无人,我阿里汉可不怕你!!” 话说这阿里汉乃是完颜一族颇有盛名的勇士,不但天生怪力,骁勇善战,而且尚使一柄大刀,自入伍以来,少有人能接得过他的三刀。 第二百五十三章 韩世忠之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韩世忠闻言嗤笑一声,却不答话,猛地拍马一起,立即提戟纵马冲去。阿里汉扯声大喝,也驱马杀出。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刹那交马,阿里汉举刀就砍,来势甚猛。韩世忠大喝一声好,飞戟打住。大刀瞬间被荡开同时,阿里汉面色狰狞把刀一转,横砍过去。韩世忠却早有准备,挥戟一打,又是荡开。人马分过瞬间,阿里汉猛地回身反劈,这一刀来得突然快疾,寻常将士恐怕就要被他砍出两半,可他的刀却不够韩世忠的画戟快,一道迅影疾飞,阿里汉只觉面前一阵疾风袭来,急睁眼看时,眼前已被寒光笼罩。 那些观战的金兵,还未反应过来,忽见血液迸飞,韩世忠急速冲飞过来,而那素来悍勇的阿里汉却倒落在马下。 可怜那阿里汉以为凭这三刀之术,他日必能名扬天下,怎知不过只是井底之蛙,这下遇上了真正的旷世英雄,却反而死在了敌人的三戟之下。 霎时间,奔马而来的韩世忠,如同一头巨虎在大张血盆大口,扑来猎食。那些金兵各个吓得慌乱逃去,逃之不及被韩世忠追上的,都成了他戟下亡魂。待韩世忠将这队金兵杀得溃散而逃,王刚那队人马才急急赶上,只不过战事早就结束了。 “世忠果真是世之虎将,难怪刘都统对你赞不绝口,屡屡委以重任!”王刚长叹一声,看着韩世忠如此雄伟凶猛的身姿,忽然有一种英雄暮年的感觉。 “王大哥谬赞了。若说能够得到刘都统赏识的可不止我一人。我那兄弟之才,比我更胜十倍!”韩世忠拔马一转,翘嘴咧出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淡淡而道。王刚听了,面色微微一怔,似乎也是认同,轻轻颔首遂与韩世忠一同率兵赶回城去。 半个时辰后,在幽州府衙 殿内。话说幽州本就是盛产钱粮之地,而去还是燕云之中数一数二的大城,这府衙大殿虽不能说金碧辉煌,但也是雄伟大气,只见铜虎玉璧,红柱雕栏,无不都是精工打造。 只见韩世忠坐于殿上大座,眉头紧骤,正看着手上书信,虎容不时触动,看来这信中所述之事,绝不寻常。 “好。兹事体大,此事韩某还要稍作考量。弟兄你先带着麾下手足到驿站歇息。”韩世忠说罢,不等那人回话,呼延通便大步流星地赶来,瓮声瓮气,瞪着大眼地喝出一个‘请’字。那人见呼延通凶恶,不敢违抗,遂便跟着呼延通离去。 “世忠,信中所言何事?”王刚见韩世忠脸上露出罕有的沉重,不禁问道。 韩世忠听言,沉吟一阵后,还是说道:“实不相瞒,梁老贼特发紧急文书,说是朝廷之命,教我引兵与他一同夹击燕京!“ “什么!!这是梁老贼的书信!!?”王刚闻言,面色勃然大变,如同一头被踩到尾巴的老犬,猛地跳了起来。 “王老哥稍安勿躁,且心平气和听我一说。”韩世忠凝了凝色,沉声而道。王刚气得早已满脸通红,瞪眼睛吹胡子地喝道:“怎么!!?莫非你还真想与老贼狼狈为奸!?不顾刘都统对你昔年情义!!?” 韩世忠眉头不禁皱得更紧,长叹一声,不过眼中却仍旧精光赫赫,一脸浩然正气道:“刘都统对韩某之恩,韩某万死难报!可眼下国难当前,岂可只顾个人恩怨,因私费公!?再说你我都是朝廷将臣,本就当以国事为先!如今燕云正乱,金贼虎视眈眈,若能重夺燕京,对于稳定局势,也是大利!!” 韩世忠侃侃而道,说得不无道理。不过王刚却早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怒声喝道:“好一个朝廷将臣!!刘都统为国征战数十年载,兢兢业业,舍生忘死,几番更几乎命丧黄泉$泉,更被天下人誉为乃国家屏障。如此忠臣,如此人杰,最终却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算计他的,是梁老贼,可谁又不知道真正把他逼入死路的,是当今朝廷,还有那只知纵淫玩乐的昏君!!” “王老哥~~!!!!!”一声震天虎啸,赫然将王刚那竭斯底里地怒喝声轰然盖过。王刚面色大变,整个人忽然被夺去所有力气一般,踉跄几步,几乎跌倒。 “王老哥你近来时常操劳,神志不清,定是倦了,快去歇息罢。这事我若有了抉择,定与你细说。” “神志不清?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只恨不能手刃梁贼、昏君,替都统大人复仇!!” 王刚猝然痴声大笑,状若疯狂。这些话他憋了好久,憋得好苦,这下说了出来,竟有说不出的痛快。 韩世忠闻言,面色剧变,浑身在颤,双拳捏得死紧,怒声大喝,命左右将王刚带走。外头守卫急忙赶来,王刚大瞪老目,扯声便是喝叱:“有人甘愿为昏君卖命,不顾情义!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夫自会离去!!” 王刚喝毕,脚步阑珊,疯疯癫癫地望殿外走出。那两个守卫也敢冒犯,连忙望向韩世忠。 “看着王老将军,还有吩咐下去,都管好嘴巴,若让我听到一些流言蜚语,绝不轻饶!”韩世忠令声一落,那两个守卫连忙领命退去。 韩世忠慢慢转过身子,看着玉璧上的巨虎,喃喃而道:“韩世忠呐,韩世忠!你到底该何去何从?龙蛮子,若是今日换了是你,你又会如何抉择?” 随后一连过了三日,正如秦桧所料,韩世忠毕竟还是忠于国家,而且他见燕云时下局势,明白若不配合梁老贼早夺燕京,以做安稳,待时势更乱,金贼养精蓄锐,大举来攻,燕云必落于金贼手中。自宋朝建国以来,燕云十六州便被辽人所占,取回燕云乃是历朝历代皇帝、臣子、百姓所盼。韩世忠只觉自己责任重大,在大义面前,如何能顾个人私情。 于是韩世忠这几日都欲劝说王刚,望他答应出征燕京之事。毕竟韩世忠若要出战,幽州还需有人把守,否则若有乱事,后果不堪设想。王刚大意错失涿州,便是前车之鉴。 可王刚对梁老贼、朝廷还有那皇帝老儿,恨之入骨,又岂会答应。韩世忠多说无果,心中愁闷,嫌王刚心胸狭窄,不知轻重。王刚却嫌弃韩世忠无情无义,与奸人蛇鼠一窝,心里无比鄙夷。 于是本是交情极深的兄弟同袍,随着争执越多,渐渐开始互相辱骂。韩世忠骂王刚是老顽固,老匹夫。王刚则骂韩世忠是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两人骂得厉害时,还差点大打出手,以致城中军心溃散。 王刚一次喝醉了酒,甚至还差点斩杀梁思成的那几个麾下。韩世忠大怒,也是来了脾气,连夜教人将那几个兵士送出城外。 次日,王刚醉醒听说,大惊失色,连忙赶来见韩世忠。却见韩世忠已然铠甲披身,正与呼延通还有几个将士吩咐出阵事宜。 “韩巨虎!!!!!”王刚竭斯底里地咆哮起来,因赶来着急,身上还是穿着白色素衣。韩世忠闻言,神色一凝,命呼延通等将速退。众人也知不便逗留,速速告退。 “王老哥我知你为人重情重义,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故而,我望将幽州交托于你。无论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我意已决,今日便要起兵。还望王老哥多多保重。”韩世忠灿然一笑,语气坚定无比,看来是去意已决。 王刚瞪大着眼,一股无明业火在腹中焚烧,却不知为何骂不出口。韩世忠迈步而下,缓缓地经过王刚的身旁,不知过了多久,那具魁梧伟岸的身躯已然消失不见。 “韩巨虎你这无知鼠辈,为何就不肯认清,朝廷早已病入膏肓,只要那昏君尚在位一日,宋朝便绝无回天之力!!!”王刚嘶声厉喝,余音府衙大殿内回荡着。突兀,一声马鸣声起,王刚身体一抖,呐呐而道:“愚夫~!愚夫~~~!!!!” 话说韩世忠不顾王刚多番阻拦,执意起兵与梁思成夹攻燕京。数日后,梁思成收得韩世忠信件,得知韩世忠已然起兵进往,大喜过望,立即命秦桧率几员悍将领军为前军先发,梁思成自领大部人马随后而进。 七、八日后,韩世忠已到燕京城东数十里处,占一险要山口,正欲设立营寨,待梁思成大军来到才做进取。哪知,大军刚停下不久,忽有人来报,数里外有一支辽兵正往杀来。韩世忠见麾下大军连日赶路,皆有疲态,不欲与之硬抗,速引千余骑兵前往迎击。 当日,烈日悬挂。两队兵马摆开。只见辽人队伍,虽略显凌乱,但这些兵士一看就知大多由寻常百姓组成,想燕京失守不过数月,便能将这些乌合之众,操练至此,燕京城内匪首绝不简单。 就在韩世忠思念间,忽然一将纵马而出,厉声喝道:“尔等宋贼,屡来犯我辽人之地,滥杀无辜,这回必教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韩世忠闻言,一拍马匹,冲出阵外,观看这员辽将,看他年纪不过二十、三岁,白面红唇,头戴一顶虎啸金冠,两根雉尾斜飘,穿一件黑虎战袄,外罩着一副锁子黄金玲珑铠甲,左胁下悬一口宝刀,右胁边挂一张雕弓,坐下一匹白色俊马,眼睛赫赫有神,威风堂堂,英气逼人。 饶是韩世忠这般虎将,看得这少年郎,也不禁暗暗喝彩:“好一员小将!” 忽然,韩世忠面色一凝,觉得这少年郎有几分眼熟,便高声问道:“番将何人,快通名来!” “哼!韩巨虎一年不见,竟不识得某家耶!?”那小将冷哼一声,一摆手中三尖两刃刀,吆声喝道。 韩世忠看那兵器,顿时虎目一瞪,疾声呼道:“你莫非是那耶律大石膝下犬子!?” “哈哈!!韩巨虎我且容你口出狂言,待会取你头颅,你便知我是虎子还是犬子!!” 此人正是耶律大石长子,耶律亚虎。 第二百五十四章 巨虎之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原来当日孙恭武事败,被邓云放回后,找到耶律亚虎和廖牧,决议到燕京联系旧识,联合起事,可等了许久却不见耶律凤仙归来。耶律亚虎唯恐自己唯一剩下的亲人有何不测,执意回去寻索。孙恭武却恐邓云派兵追来,只说当以复国大业为重,苦口相劝。而出奇的是,廖牧也一同劝说,耶律亚虎最终还是忍痛而去。待这三人回到燕京时,正好燕京大乱,城内残兵溃卒、平民百姓正苦于无人统率。而耶律亚虎却犹如天神一般忽然从天而降,立即受众人推崇为主。耶律亚虎又听孙恭武所劝,自立为平仁王,随后又封孙恭武为昌平侯兼虎威上将,廖牧为定邦侯,兼军师之职。 “哦!?看你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少!!你父在世当年,尚非我敌,小儿你自不用说,快快退去,省得说我来欺你小孩子家。” 耶律亚虎听话,纵声大笑,一脸傲气,凝声喝道:“韩巨虎我知有些本事,才特来擒你,在我眼中,你何足道哉!?” “好犬子,我便看看你有何本事!!”韩世忠怒极而笑,拍马挺戟,倏然冲出,直取耶律亚虎。耶律亚虎却也不怕,飞马迎去。说时迟那时快,两人瞬间交马,只见耶律亚虎猛地起刀,就向韩世忠劈了过来。韩世忠抡起画戟一挡,虎目骤瞪,神力骇人,‘嘭’的一声荡开了耶律亚虎的三尖两刃刀。霎时间,寒光骤飞,却是韩世忠举戟来刺。耶律亚虎倒身一避,戟影一飞而过。耶律亚虎连忙起身,舞起大刀,急便就砍。 “好犬子,确是有些本事!!”韩世忠挪身一闪,两人瞬即交马飞过。须臾,两声马鸣声起,两人又转过马来,斗在一起。耶律亚虎自从惨败于金兀术之手,痛定思痛,日夜刻苦练功,只盼有 一日,手刃仇人,这数月里武艺突飞猛进。 饶是如此,但毕竟还是不敌韩世忠这员绝世虎将。只见刀光戟影飞梭之间,两人斗了将近数十合。韩世忠武艺惊人,渐渐占据上风,画戟一转,隔开了耶律亚虎的大刀,速伸虎臂,便要把他拉下马来。 “犬子!!给我下马!!”韩世忠怒声一喝,耶律亚虎见他竟想把自己擒落马下,自是大怒,急伸手抓住,双脚猛夹马腹。其坐下白马骤地奔飞。韩世忠一时抓得不实,被耶律亚虎逃开。 “犬子休想要逃,速与我再战三百回合!!”韩世忠在后高声大叫,耶律亚虎面色寒冽,心知尚未是韩世忠敌手,速就鞍上把刀按住,急取雕弓,望后就射。 ‘啪’的一声,冷箭骤发。韩世忠看得眼切,速在腰带上一扣,甩手飞出一颗流星锤去。电光火石之间,冷箭猝破,流星锤依旧来势汹汹望耶律亚虎迸射过来。耶律亚虎面色一变,连忙伏身一躲,流星锤刹那飞过,一将急提刀去挡,却招架不住,痛叫一声,跌落马下,不知死活。那些辽人将士见了无不大惊失色,眼见韩世忠在耶律亚虎身后紧追过来,未战便是阵脚先乱。 耶律亚虎见状,怒得咬牙切齿,脑念一转,如今却是知道用计,不像以往那般鲁莽,立马拖刀而走。韩世忠从后正赶,看得耶律亚虎拖走正走,心中一凛,暗暗道:“犬子竟会用计,果不简单!” 一时间,韩世忠也动了傲气,虎目迸射精光,加鞭飞去。耶律亚虎听得背后马蹄声逐渐靠近,心里一喜,正欲施刀砍时,转眼一看,竟只见马来不见了韩世忠的人! 耶律亚虎顿时吓了一跳,陡然一声虎啸,韩世忠骤地翻起,提戟便是刺来。原来刚才韩世忠一脚勾住了马镫,一手扯着缰绳,整个身子就悬在半空,耶律亚虎一时心急,也没发觉。这下,韩丌韩世忠借着其神乎其技的马术,杀了耶律亚虎一个措手不及,眼看画戟飞去,便要击中。陡然,其坐下马匹,忽地向左一斜,耶律亚虎连忙躲开,策马逃去,回过神来时,才觉浑身冷汗。 韩世忠急把马勒住,煞是心疼地摸着马背,喃喃道:“好兄弟这连日奔波,实在是委屈你了。” 原来就在韩世忠刚才那惊天悬空一举,使得其坐骑受了伤势,再加上连日赶路,伤势也是不轻。韩世忠素来爱马,自不愿使得坐骑伤势加重。 耶律亚虎所幸逃脱,吓得面色有些苍白,连忙嘶声大喝,喝令撤军。韩世忠见辽人退去,也没趁势掩杀,而是跳落下马,牵着马慢慢赶回。 待韩世忠回到山中,速下令加紧打造,加强防备,以免辽人再来袭击,众将领命,各依吩咐往行事。 另一边,耶律亚虎铩羽而归,挫败而回,孙恭武、廖牧听得韩世忠之名,皆是霍然变色。 “单凭韩世忠麾下兵力,绝然吃不下一个燕京。再说他据守幽州,本就是分身乏术,他到底有何打算!?”孙恭武身着一身雪白锦袍,头上只是简单地用绑了个发髻,依旧那般风采过人,只是左边衣袖却是空空如也,竟是断了一臂。或者是因为断臂的关系,令他眼神里比起以往更多了几分忧郁之色。 “哼。看来梁思成那老贼,不久便会大举出兵,杀到燕京。”陡然,一声带着几分讽刺的冷哼声响起。耶律亚虎、孙恭武皆是面色一变,望眼看去,正是素来才智多端,身兼百学之术的廖牧。 “廖公所言当真!?”孙恭武眼睛瞪大,脸上涌出几分惊骇、急切之色,急急问道。 瘦如材骨的廖缪,只穿着一件青色素衣,看那打扮倒有些像个行走江湖的老道士。 “韩世忠这人不但有绝世武勇,为人更是沉稳慎重,幽州乃燕云广盛钱粮之地,又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其于燕云之重,毫不损色于燕京城。而攻打燕京城,若无梁思成所助,就凭他韩世忠再有本事,也绝无可能轻易攻克下来。若有延误,金贼得知消息,定然大举起兵来犯,到时莫说燕京攻克不下,就连幽州也会失守。这些道理,想那韩世忠也是心里明白。”廖牧侃侃而言,所说每句不无含有道理。 耶律亚虎、孙恭武听得脸色连变,这下已然明白十有八九如廖牧所料。 “廖公,若是梁思成果真大举来犯,加上那韩世忠,燕京腹背受敌,恐难久继!该当若何!?”耶律亚虎疾声问道。廖牧听说,却是淡然一笑,缓缓道:“你且莫要多虑。梁思成兵力虽众,但其麾下军无纪律,以那梁思成为首,大多军中要将,都是些沽名钓誉的鼠辈。这等军队,纵是再多,也不过是乌合之众,何足挂齿?” 廖牧昔年虽遭奸人所害,被迫远离中原,到辽国避难。即使如此,他当年还是与耶律大石定下约定,绝不会出一谋一策,对付自己的同胞。耶律大石亦是答应,两人一直相敬如宾。 不过,这却不代表廖牧已经释了当年的恩怨,他对于那些祸国奸佞,阴险小人可是痛恨极了,这下正不在暗中提示耶律亚虎和孙恭武如何应付。 孙恭武素来颇有急智,这下一听,神色一震,刹时一计心起,毕恭毕敬地拱手向廖牧笑道:“谢过廖公指点,我已如何应付也。” 廖牧表情显得有几分冷淡,轻轻地拨了拨手,轻叹一声‘好’,便转身离开。 廖牧刚离去不久,耶律亚虎便急急拉孙恭武过来问计,孙恭武疾言凝神,教道如此如此。耶律亚虎听计大喜,遂依其所教,各做安排。 随后日子一连过了数日,韩世忠按兵不动把守营寨,却见梁思成麾下大军迟迟未动,心里不由有几分忐忑。 “将军!自我军到此,都快有十日时间,莫非那老贼恐怕我等替刘都统复仇,也想设计陷害,借辽人之手,将我等铲除么!?”只见呼延通急匆匆地撞入帐内,大瞪一双恶目,瓮声瓮气地喝道。韩世忠闻言,不由眉头一皱,怨这呼延通不知轻重,涣散军心,立马当头劈脑地一顿喝叱。呼延通虽被韩世忠骂得狗血淋头,但听话中有理,自知理亏,也不敢反驳。 少时,骂声渐渐停下,帐内恢复平静。韩世忠轻叹一声,凝声而道:“你这莽夫,在我身边已有三四年载,怎还这般口没遮拦!所谓祸从口出患从口入,你再不管管这张嘴,你迟早大祸临头!” 韩世忠话是说得严厉,但眼神中却闪过几分关切之色。呼延通也是明白韩世忠全为他好,呐呐地应了一声。 韩世忠神色一沉,随即又道:“如今燕云大乱,当今陛下定然龙颜震怒,比起我等,梁思成那老贼更希望早日平定燕云,以保项上人头。 再有老贼素来治军无方,依我所料,恐怕是他麾下将士,嫌行军艰难,屡有怠慢,故拖延至今。” 呼延通一听,顿时醒悟过来,神色里不禁又多出几分忿忿之色。 话说,正如韩世忠所料,梁思成虽下令火速进军。但以秦桧为首的先锋队伍,各部将士都嫌进军急促,行军艰难,兼之秦桧毕竟不过是个新起之秀,哪里压得住这些将士。眼看行军日程不断延误,秦桧自是心里万分着急,屡暗中遣人通禀,竟至今还是音讯全无。 第二百五十五章 金贼出兵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另一边,且说半月前,金人擒得两个宋兵俘虏,一顿严酷拷问之下,两人皆说出自己的所属。那金人将领听说来的是梁思成的部署,不由一惊,察觉此事绝不简单,连忙派流星马报说。 不日,消息来到顺州。金相撒改得知大喜,急来见金帝阿骨打。这日阿骨打正在城内校场,清出了一块空地,麾下各员骁将各分红黑两支队伍,每队各五人,却是教两队队伍比试摔跤。 只见其中红队为首一人,乱发飘逸,英俊的面容,却显几分狰狞,眼神凌厉中更有几分令人心悸的凶恶之色,教人一看,不禁惊叹这是哪来的妖孽人物! 再看黑队里为首那人,身形伟岸庞大,坦胸露乳,块块肌肉如同镔铁一般,虎目狮额,眼神凶戾不可侵犯,如同一头威凛天下的凶兽。 而在这两人率领下,其各自身后那几个魁梧大汉,不由显得渺小起来。 陡然一声锣响,那红队中的为首少年,竟然首个出场,只见他面色冷酷,双眼如泛动着阵阵雷霆之光,迈出每一步,都如巨锤一般敲落在看向他的每一个人身上。 这如有独天得厚之姿,远古罕有的少年郎,正是阿骨打膝下四子金兀术。而那头有着无与伦比威势的凶兽,在金兀术这妖孽面前,毫不逊色之人,自是撒改膝下长子,号称大金第一勇士的粘罕。 原来,数月前阿骨打听说新州城暗藏近有百尊震天雷,心想若要倾势攻之,就算攻克下来,恐怕也要死伤惨重。阿骨打乃不世枭帝,岂会看不出其中的得不偿失,当机立断,命二子斡离不,只顾把守武州,暗中勘察新州动静,然后又把金兀术、粘罕一齐召了回来。 “哼。无谋莽夫。”粘罕看着金兀术走出,冷哼一声,也不急着出去,? ??里却是想着先让自己队伍里的人,消耗金兀术的体力,然后自己再趁机出手。粘罕心知,只要将这金兀术打败,其他人自是手到擒来! 如今的粘罕比起以前沉稳了许多,也有了城府,知道算计,只要能够胜利,甩些手段那又如何!? 可金兀术当真是无谋?不,金兀术自小聪慧过人,就连绝顶聪明的撒改也被其聪慧所惊。像他这种人,又岂会是个无谋莽夫? 金兀术不过是傲,甚至可以说他不屑于借助他人之手,来赢得这场胜利! 随着粘罕一声喝出,其队伍一个身形较为精壮修长的大汉,立即飞步冲出,看他步伐轻盈,定是个身法了得之人。 “哦?看来这粘罕倒是改变了不少,在这调兵遣将方面上学聪明一些。”坐在点将台高座的阿骨打‘咦’了一声,在心中暗暗腹诽道。 须臾,在空地上的金兀术和那精壮大汉已作礼毕,随着又是一声锣声响起。金兀术大喝一声,霎间恶势暴发,如同头脱缰野兽般提起那精壮汉子,便要摔倒。那精壮汉子却也狡猾,脚步连窜,挪身抽动,就是不与金兀术正面交锋,看是要借着他灵敏的身法,来消耗金兀术的体力。 “哼!小儿之术!”陡然,金兀术冷哼一声,双眸暴射出两道璀璨精光,吓得那人先是心中一凛,想要抽身退时,金兀术早就提住了他的重心,吼声一起,那人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金兀术提翻摔在地上,掀起一大片的风尘! 霎时间,连阵叫好声起,在点将台上的各员老将纷纷对金兀术赞不绝口,惹得阿骨打大笑不绝。粘罕看得却是虎目眯起,嘴角咧出一丝冷笑。 随着又是一声锣响敲起,一个黑队里一个巨汉大吼一声,见其如有黑熊一般的身躯,扯着大嗓子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金兀术冷目斜视,待巨汉入场,竟还比金兀术高上高上一个人头,口中还如野兽般低吼连连,似在挑衅。金兀术眼眸一瞪,两道精光赫然射出,那巨汉不由面色一变,脚步一退。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作礼毕,摆好比试姿势,锣声敲起瞬间,那巨汉立即暴声怒吼,双手如有拔山之劲,一来便是直接的力劲对抗,想要扳倒金兀术。金兀术把气一沉,双脚如老树盘根,插在地上。怎管那巨汉如何发力,却根本提不起金兀术一丝,整张脸憋得通红,都快要变了形。 “起!!!”金兀术霍然一声咆哮,那无与伦比的神力爆发,四周观战之人,还未来得及去看清楚,只见那巨汉惊呼一声,竟被金兀术赫然提起悬在半空,无不惊为天人。就连那不世枭帝阿骨打此时也被自家孩儿的神力所惊。 金兀术提起那个足有数百斤的巨汉,神色自若,仿佛轻而易举一般,还转了起来,让四周观战的人看个清楚。至于那巨汉虽拼命挣扎,可却都是无用之功。 ‘啪’的一声巨响,连股风尘涌起,那巨汉滚了好几圈,正好倒在了粘罕的面前。 此时此刻,无论是粘罕还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到在金兀术这头妖孽面前,寻常骁将,根本不足称道! 金兀术面容依旧冷酷,目光如有睥睨天下之态,冷冷地瞰视着对面的粘罕。粘罕脸上冷笑更胜,蓦然伸手一抓,顿时浑身肌肉暴涨,脖子青筋凸起,喝的一声,竟把那巨汉甩丢在一旁,又是暴起一阵风尘。众人见粘罕单手提起,更是看得目瞪口呆,这又是何等的怪力!? 而在场金人却无人对那巨汉有一丝怜悯,在金人眼里,只要是败下阵的人,皆视如丧家之犬。 “鼠辈,你挡住我路了。”粘罕喃喃一声,神态又恢复如常。正好这时锣响震起,粘罕迈步而出。看来粘罕也不愿再浪费时间,打算与金兀术正面交锋。 “粘罕大哥,从今日起你这大金第一勇士之名,便由我拿下了!”金兀术那凌厉双眸,骤然瞪大,凶光旺盛如火般烧起。粘罕听了,脚步一顿,缓缓下蹲,冷声道:“竖子,你若想要,便尽管来拿吧!” 金兀术闻言,咧嘴笑起,浑身气势凶煞骇人,宛如有团团黑气从他身上涌出。两人徐徐靠近,摆好姿势。点将台上,阿骨打还有一众军中要将,各个不由都是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 咚~~~!!锣响骤起,金兀术和粘罕几乎同时暴喝,霎时间竟仿佛听到有万头凶兽嘶吼之势。说是迟那时快,粘罕先抢得先机,脚步一跨,右臂赫然膨胀,就要施力翻起。金兀术脚步迅速后移,猛地落下,又似一座盘山一般,粘罕憋透了全身力劲,竟提不起金兀术丝毫。 这时,点将台上好几个老将都不禁站了起来。突兀,金兀术面色一变,脚步微微移动起来,身子有些倾起之势。 “嗷嗷嗷~~!!!你休想得逞!!!”金兀术暴瞪双眸,脚步一压,仿佛好似大地颤动,风尘掀起。再见金兀术,忽然暴发,双臂如有霸王举鼎之劲,整个人如同一头洪荒巨兽般扑来,粘罕面色一变,急忙脚步连退,一连退了足有半丈,见金兀术来势稍弱,赫然停住,竟欲忽发袭击要将金兀术扳倒。金兀术也猛地住脚,两人互拼力劲。在一阵阵惊呼叫响之下,点将台上包括阿骨打,全数站了起来观战,足可见这场比斗是何其激烈! 就在此时,蓦然一阵疾呼声起,立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到底是何事,竟有如此大的魅力,把金兀术与粘罕之战,也比了下去? “陛下~~!!陛下~~!!天降喜事,天降喜事呐~~!!不出半年,燕云尽归我大金所有矣~!!!” 阿骨打闻言面色大震,连忙赶去,迎来的正是一脸欣喜若狂的撒改。 “兀术~!粘罕~!你俩都给朕住手!!”阿骨打疾呼一声,连忙又把头转了回来,与撒改急道:“老兄弟快快与朕细说!!” 撒改面色一凝,连忙拱手拜道:“不久前我等斥候在幽州城外俘虏了两个宋兵,从他们口中问出乃是梁思成的部署。梁思成遣人来见韩世忠,肯定是欲与之联合,夹攻燕京!!此下正是我大金以秋风扫落叶之势,一举尽取燕云十六州之时!!” 阿骨打闻言,顿时喜色连起,他本还以为至少要拖上数月甚至是半年左右,没想到这么快便是时机成熟。 这时,在点将台下,两声疾呼喝响齐齐震起。 “孩儿!(末将!),愿率一军为先锋,为陛下冲锋陷阵,扬我大金之威!!”阿骨打转身望去,正见是金兀术还有粘罕,面色一凝,暗暗与撒改投去一个眼色。撒改会意,疾言厉色便道:“如今尚不知幽州局势如何,可先派人前去打探。若韩世忠果率兵前往燕京,幽州兵力空虚,再无此人把守,若要取之,亦是不难。到时可分兵两路,皆为先锋军,由四太子还有小儿率领,一齐前往攻取。陛下则率领大军随后接应。待攻克幽州,可急发一队轻骑,前往袭击韩世忠之后,如此一来,大局定矣。” 撒改不愧是阿骨打最为信任的谋臣、兄弟,这一连环计策说出,无不都是金石良言,听得阿骨打心花怒放,大笑连连。金兀术、粘罕也是精神大震,在国家大事面前,适才的比斗胜负,早就抛诸脑外。 数日后,阿骨打听说幽州细作回报,言韩世忠早在一月前引兵前往。阿骨打听了,也不由心头一急,唯恐时机延误,速命金兀术、粘罕即日起兵,分两路杀往幽州。金兀术、粘罕领命,即各引五千兵马,火速起程。 话说金兀术取东路南下,粘罕走西路南下。两人皆不愿输给对方,连日里星夜兼程,不用三日,便是浩浩荡荡地杀到了幽州城外十数里。 第二百五十六章 幽州之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与此同时,且说韩世忠执意引兵前往攻取燕京,王刚万般拦阻不得,虽是心中无奈,但也不想幽州有个万一,遂下令加强防备,多派兵士巡逻,以防城内乱事。 这日,王刚刚巡逻到城东门上。忽有斥候来报,言城东外十数里处,发觉有一支金兵部队,大约有五千余人。王刚闻言,不禁面色一变,咬牙切齿地喃喃道:“这些金贼果然趁机来攻!!” 王刚话毕,速下号令,命人从城南调来半数兵马,提防金人来攻。就在王刚号令下落不久,又有一将士慌忙赶来,说城西处也发觉一支金兵部队,也有近五千兵力! “天杀的金贼~~!!竟想趁我军兵力空虚,两路齐攻,犯我幽州,实在可恨~!!!”王刚心头一抖,心里虽是万般痛恨,但此下时势急迫,也顾不得多想,连忙令人又到城北处调去半数兵马赶援城西。 王刚急速在城东、城西增兵据守,金兀术、粘罕麾下斥候纷纷探得回报,两人皆无急于进取之心,遂都先整顿兵马,暂时按兵不动。王刚听说金贼暂无来攻之势,这才稍是安心,忙命人加强防备,以备战事。 次日,天色刚亮。两部金兵经过一夜歇息,竟齐来进攻,只听城西、城东两处都是杀声大震。王刚命麾下一员骁将把守西门,自往东门据守。 只见东门城下,金兵摆开阵势,为首一将,年纪轻轻,一身轻甲装备,似乎全然不怕有人能够伤害到他,再见他坐下一匹嘶风怒狮兽,浑身乌黑油亮,首若獒狮,可谓是威风堂堂,雄气赳赳。 “我乃大金四太子金兀术也!!城上宋人听着,速速打开城门,把城门献了,否则待我攻破此门之时,必教你等死无葬身之地!!”此人正是金兀术也,只听他扯声怒啸,声势惊人,城上宋兵尚未厮杀,闻其名,见其势,听其声,便已生出怯意。 “区区竖子竟敢如此嚣张!!看老夫如何将其击退!!”王刚虽听过金兀术‘恶灾’之名,却无见过他的本领,此下见他如此张狂,心中大怒,便欲下城与之一战。 “杀鸡焉用牛??用牛刀!将军若去,只怕被人笑话欺负小儿,末将愿往!”这时,在王刚一将疾声请命。王刚见是其麾下一员骁将,面色一震,想是有理,遂命其下城作战。 不一时,城门开处一员宋将策马奔出,二话不说,直取金兀术。金兀术眼见那宋将杀来,冷哼一声,一拍坐下嘶风怒狮兽,纵马迎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赫然交战,金兀术一刀打开其刺来枪支,飞马近时,另一手举起大斧,当头劈落。霎时间,血液迸射,那宋将已然被劈开两截。 城上宋人见金兀术不到三合,便将自军战将一斧劈死,无不惊骇。王刚也是吓得面色剧变,就凭金兀术此下所显身手,恐怕自己也不是他三十合之敌。 转念间,金兀术飞马逼近,举刀吆喝城上众将来战,威煞绝伦。众将早已吓得胆寒,哪有人敢去应战。王刚近年经过大起大落,也无当年那般脾气暴躁,急命城上弓弩手发箭逼退。 随着王刚号令一落,却听一阵刺耳骤响,一根冷箭先是迸射飞来。王刚看得眼切,连忙躲避,怎奈这冷箭来得极快,只听‘嘭’的一声,所幸只中头盔。王刚翻滚在地,白发乱飞,披头散发,狼狈极了。 待城上弓弩手反应过来,急要射时,又是连阵弓弦震响暴起,只见金兀术策马横冲,拽弓拉弦,一连发箭。一连好几个宋将躲避不及,纷纷中箭身亡,吓得无人敢靠近城边。 “混账!!!都给老夫放箭去射!!敢有退缩者!!杀无赦~~!!!”王刚瞪眼睛吹胡子地厉声大喝,一把掣出腰间宝剑,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于是那些弓弩手还有将士才被迫靠上,纷纷拽弓射箭。 须臾,乱箭飞起,金兀术毫无慌张,拔马一转,一边撤去,一边拨打乱箭,潇洒过人。金兵见了无不士气大震,各个振臂高呼,大声喝彩。 “好了得的贼子!!恐怕就算是那龙蛮子,也非此贼之敌!!”王刚满脸阴厉地看着退去的金兀术,心里依旧尚有余悸。与此同时,忽有人来急报,说西门守将被敌军统将粘罕所斩,同时还折了几员裨将。粘罕趁势率兵来取城门,幸被乱箭射退。 “什么!!?金国第一勇士粘罕!!?”王刚听了,不禁心头揪紧,双眼尽是惊骇之色。此番可谓是虎狮齐来,如何挡得!? 就在王刚思念间,金兀术似乎并不欲强行硬攻,下令撤军退去。王刚见金兵撤走,连忙赶回府衙大殿,召麾下一众将士前来商议。 众人听说,两路金兵统将竟是那金兀术还有粘罕,无不吓得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七嘴八舌,互相争执,却没个实在的主意。王刚见麾下已然军心涣散,也是愁眉苦脸,心中恼怒不已。 数个时辰后,众人商议无果,王刚只教众人务必稳住局势,死守城池,遂便各自散去。 之后一连数日,金兀术、粘罕先是以震慑为主,吓得幽州城内宋兵愈乱,遂又试过几番详攻,惊得宋兵无不精神紧张,疑神疑鬼。而对于王刚还有一众将领来说,金人如此,反而更是一种折磨。 这日,金兵又是大举来攻,东、西两门宋兵纷纷急促防备。就在不远处东北方的一处高山,此处地势高耸,视野宽阔,正好可以全面观望幽州城的战局。 “幽州城内宋人已然胆怯,战意尽失,再经这连番详攻,已是惊弓之鸟,如今时机成熟,今日必能取得幽州。”一老者迎风而立,双眼尽是智睿之光,而在他身旁那人,面色端然,虽略显老态,但身形依旧健硕强壮,精力充沛,由其是那双眼睛中的神态,还给人一种俯视天下的霸王姿态。 那说话的老者,正是金相撒改,至于他旁边如同帝王临世的男人,自是金帝阿骨打。原来,阿骨打麾下大军早在两日前已然赶到,一直却按兵不动,就等这一定乾坤的时机。 阿骨打闻言,纵声大笑,豪爽威凛的笑声,瞬即传遍了四面八方。 再看城东门下,在金兀术的率领下,金兵来势汹汹,或以云梯,或以冲车,再有十数尊震天雷配合,强攻东门。城上宋兵见金兵攻势犹如狂风暴雨,猛烈至极,才恍然醒悟,金兵此番欲一举攻破城门,连忙仓促防备。只不过宋兵士气低迷,又哪里挡得住这虎狼之师,说时迟那时快,在连震轰鸣之下,金人用震天雷在城上打开了一个缺口,金兵连忙把云梯靠上。王刚急教人前去挡时,一金将早就乘云梯跃飞落地。 一个就在那金将不远的宋将,正欲抬刀去砍,却被那金将一瞪,顿时好似连魂魄都丢了,吓得惊恐叫起,跌落在地。 “金金金兀术~~!!!”此名一出,宛如恶灾将来,四周宋人无不大惊失色。金兀术咧嘴一笑,身体猛地窜起,手中刀斧并舞,专往人丛密集杀去。宋人无敢应战,只顾逃命,金兀术一路冲杀,如入无人之境,金兵趁机纷纷乘云梯杀上。 眼看东门不久便要失守,此时此刻王刚已顾不得惜命,怒声大喝,率领几个部将,提剑前往厮杀。说时迟那时快,人翻乱处,血色之中,只见金兀术浴血而来,正遇上王刚那五、六人。 “竖子!!老夫与你拼了~~!!!”王刚大瞪老目,嘶声咆哮,举剑奔飞而去,其后部将亦纷纷举起剑刃,扑上厮杀。 “老匹夫龟缩数日,早想取你头颅了!!”金兀术眼迸恶光,怒声一喝,见五、六人杀来,不退反迎。只见他先迎上杀来王刚,一刀飞砍,力劲骇人,‘嘭’的一声巨响,王刚整个人立即被打得暴退。两个宋将从后杀来,金兀术抡斧一扫,荡开刺来砍来兵器,立即窜飞逼近,两刀倏然刺出,那两个宋将皆破头而死。 “贼杀才!!!我就不信杀不了你!!!”一个宋将,状若疯狂,竟猛地一扑,扑住了金兀术,想要把他冲翻在地。金兀术怒喝一声,腋下一夹,竟把那宋将整个人提起,陡然‘啪’的一声脆响,一颗人头生生被夹得落地,滚地几圈。 “哇~~~!!!你这妖物,速速受死罢!!”金兀术的威猛、凶悍、残酷,直要把这些宋将逼入疯狂。又是一人如发癫之状,竭斯底里地扯声大骂,提刀向金兀术杀来。 “来得好!!”金兀术精神一震,迅速迎住,一斧砍破其刃,转手又是一刀,一颗头颅立即冲天飞起。 霎时间,王刚麾下这四个部将如被金兀术视若儿童戏弄,尽数诛杀。王刚看着自己这一个个弟兄死得如何凄惨,早就死去了理智,疯狂叫着,提剑猛扑过来。 “哇哇哇!!!杀~!杀~!!杀杀杀杀~!!!”王刚挥剑暴砍,全然一副拼命姿态,竟一时间杀得金兀术连退。陡然,金兀术面上凶色一起,抡斧骤劈,迅猛如电,王刚招架不及,一臂当场被连肩砍断。金兀术急又飞刀一捅,赫然破甲刺入,从王刚后背穿透而出。王刚瞪大着眼,眼角迸裂,自是死不瞑目。 这时,一员宋将急急赶来,看见王刚已被金兀术所杀,浑身血液如沸,疯狂来战。金兀术甩手一斧飞出,正中那宋将面门,随后一手抓住王刚的头颅,使刀割下。 “宋人统将已被我金兀术所杀!!大金儿郎听着,凡敢抵挡者,杀无赦!!”随着一阵震天动地的咆哮声起,只见金兀术举着王刚头颅,在城上吆声大喝,城下金兵见了,无不士气高涨,蜂拥来战。 经历半个时辰的混战后,金兀术砍断铁链,放落吊桥。金兵须臾攻破城门,拥入幽州城内,城中宋兵余孽一些弃戈投降,一些各以死战。不久,粘罕也攻破了西门,率兵杀入,幽州城之战,已成定局。 “呵呵,老兄弟看来此番却是小儿更胜一筹。”在不远处的高山上,阿骨打淡淡地笑了笑,与身旁撒改谓道。 “四太子本就非池中之物,犬子又岂能与之比肩?这些年犬子之所以得那第一勇士之名,还不是四太子有意相让。”撒改鞠躬一拜,语气无比诚恳。他素来以事论事,就算是自己的孩儿也是一样。就算换了金兀术是他孩儿,他一样会不加虚情的如实道说。 哈哈!老兄弟还是如此实在。”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氲山学艺(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阿骨打哈哈一笑,说罢转过身子,低声道:“此番能攻破幽州,小儿和粘罕功不可没,待会就说两人不分上下好了,免得伤了和气。” 撒改一听,眼神一阵涌动,很快便拱手应诺。 渐渐地,到了黄昏时候。城内厮杀已然结束,城内辽人百姓素来知金兵残忍冷酷,自也不敢造乱,各是紧闭家门,唯恐遭到侵犯。金帝阿骨打于府衙大殿设宴犒劳诸军,各有功将士一一封赏。由其是金兀术和粘罕更得以侯爵之位,一时名声大噪。 燕云十六州,此下可谓有‘群雄逐鹿’之势,各方大小势力盘踞。自然,金国兵强马壮,骁将无数,大有气吞万里如虎之姿,眼看迟早将会君临燕云。 且看在燕云西南一角,却说邓云攻克瀛洲,幸有乌阿哈所助,得以迅速稳定局势,随后又将东海镇的乡亲父老安置于城内。毕竟那些东海异族,于东海镇内饲养毒物足有数年,害死不知多少无辜幼儿,可谓是大凶之地。邓云以为不祥,等所有乡亲父老搬迁毕,便教梁兴率领人马将其烧毁,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话说到了最后那夜,鬼哭狼嚎,传遍方圆数百里,直至黎明时候,仍旧是乌云盖顶,怨气冲天,久久不散。忽然,一阵阴风猝起,时而雷雨,时而下霜,将梁兴一行人全数围住。后来不知过了多久,乌云忽散,雷雨、霜雪骤止。梁兴等人才得以生还,待赶去看望时,东海镇已成为一片废墟之地。梁兴心中怪疑,带人在四周寻索几趟,皆是无果,遂回瀛洲。不过后来却有人传说,是有一赤脚、童颜鹤发的道士恰巧途径此地,施法镇压怨灵,成事后,驾一仙鹤离去,路人追上问之其号,那道士只笑说,不可言,不可言。 到底事实如何,已无从得知,不过至此东海镇便消失于世。邓云听说梁兴所禀后,也觉得怪异,黄机密劝说,最好找些憎人超度怨灵,免得真有些怨灵鬼怪,夜里出没,伤害无辜。邓云以为是理,正好听说在瀛洲城东南角三十里外,有一座终日云雾弥漫的高山,名叫‘不氲??不氲山’,上面有一座形迹古老的小寺,常有一老憎在内,传说这老憎整日敲钟念佛,有时路人途径不氲山脚下,明明山上山下隔有数百丈之高,却能听得那似含有上乘佛法的诵号,皆以为其佛法高深。 邓云听得出奇,本就是后世人的他,对于鬼灵神佛的存在,一直都是保持‘信则有,不信则无’的平常心态,这下也有心去看看这所谓的高人。 因为乌阿哈说,这不氲山的小寺怪异得很,如果来人心存邪念,便会消失不见,或者是永远走不到尽头。因此最后还是少些人去,免得人多念杂。 邓云听之是理,于是便和牛皋、乌阿哈两人,一同乘马前往。这日,万里晴空,天气凉爽,正好出游。邓云、牛皋、乌阿哈三人,也是心情正好,策马赶路同时,一边观景一边谈着各种趣事。 这时,正好是初秋季度,四周林木,枝叶渐黄,倒有些萧索的味道。不过路边也有些颜色艳丽的野花,加上秋高气爽,若是心情颇好,也不会觉得心生愁意,反而能从这萧索之中,找到一种莫名的心安。邓云就是如此,他神态端然,默默地看着四周的景色。 忽然只觉人世匆匆流淌,落叶无根,天下百姓多于水深火热之中,他又到底能为天下人带来什么?能为那些愿意为自己一句话,抛头颅洒热血的兄弟带来什么? 邓云心平气和,渐渐地沉默起来,牛皋、乌阿哈见状,也是心灵,慢慢地减慢坐骑的速度,两人在后面低声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约是两个时辰,邓云三人来到不氲山山脚之下,眺眼望去,只见山上云雾弥漫,山峰直插云霄,雄伟绝伦。邓云三人遂在附近把马系好,便开始登上这不氲山。 三人都是身体矫健,平日里锻炼有足的猛汉,由其是邓云,昔年在周侗麾下学艺时,登山本就是练气、练身法的功课。因此这登山对于邓云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只见他提身纵跃,如似闲庭信步,过了半个时辰,依旧丝毫不见气喘、疲态。牛皋、乌阿哈见了不禁暗暗奇异,不过两人本都做过山中贼首,自也不惧,纷纷提步赶上,这山路也不见崎岖,只不过就是延绵不绝,如似无穷无尽,令人一看就有退却之心。 约是一个时辰后,已是晌午时候,以邓云三人这个速度,就算是百丈高山也早已登完。只不过,如今却仅仅只到这‘不氲山’的一半。乌阿哈显得有些气喘,他也曾经登过此山,当时却也不见这般费力,转念一想很快便明白,原来是自己要顾着跟上邓云的速度,身体强行支撑,自然尤为费力。 乌阿哈想着,不由望向了邓云,只见他面容淡然,双手靠在背后,提身、落地之间,仿佛无需用劲,又如蜻蜓点水,最为恐怖的是,完全听不得他有任何喘息之声,好似有高深的吐纳之法。 “主公真是厉害,所谓的身轻如燕,不过如此。”乌阿哈不禁心中暗暗腹诽。 随后,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牛皋和乌阿哈早就受不了,把衣裳脱了,只见两人都是汗流浃背,喘息颇重。至于邓云,身法也不见有一开始那般轻巧,也是汗流不止,喘息稍显急促。 “哇~~!老牛我快受不了了!!这不氲山到底有没有尽头呐~!!”蓦然,牛皋大喝一声,好似憋了一肚子的晦气,扯着嗓子喝道。这气息一动,顿时身法一顿,只觉头昏脑眩,巨躯一抖,还好及时稳住,才没坠落山下。乌阿哈见状,心里一惊,连忙缓缓减慢速度,调理气息,须臾之间赶到牛皋身后,急问道:“牛大哥,可有大碍?” 此时,牛皋也调理好气息,瓮声瓮气囔囔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难道就没个尽头么!!?” “牛大哥稍安勿躁,这不氲山素来怪异,定是我等心思杂乱,不如歇息一阵,再专心上山。”乌阿哈凝声而道,忽然面色一变,竟发现不见了邓云的身影,忙道:“怎不见了主公!?” “哎呀!”牛皋一听,顿时一拍脑袋,急急眺眼望去,只见悠悠山林之上,哪见半个人影。 “不好!我俩跟丢了主公!莫要说了,快快赶去!”牛皋心里一急,连忙就欲望山上去赶。乌阿哈却是忽然拉住了他,凝声道:“牛大哥且慢,适才我见主公一路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倒是我俩一路下来多有杂念,匆促赶去,反而连累了主公。再有这不氲山中也少听有凶兽出没,主公应无意外。我看我俩还是歇息一阵,待心神平复,再行上山。” 牛皋一听,大眼珠子一瞪,犹豫再三后,还是应同了乌阿哈的话,便在一旁树下盘腿打坐,以作调理。 且说,在不氲山的山顶上,云雾弥漫,隐隐可见有一小寺很是神秘,虽然有些残旧,形式古拙,看样子至少有上百年的历史。在小寺内,供奉着一古铜金佛,金佛半倚着靠坐,袒胸露乳,一脸灿笑,弯起的佛目里,好似在笑看天下凡尘之事。金佛下,一身披袈裟的老憎,敲着木鱼,口中低声朗朗着无上佛法,显得无比的恳诚庄严。 咚~!木鱼声戛然而止。那木鱼竟然裂开了一丝裂缝。老憎有着一对长得弯下的白眉,身形瘦弱如柴,脸上皱痕如同刀刻,沉重的眼皮好似把眼睛都给遮住,只不过时不时隐有精光闪烁。 “咦,看来果真世道有变,佛常说因果,因果。老衲倒想看看这个改变天下格局的异数,到底有何能耐。今日到来,又要种下什么因,将来能得什么果。”老憎低声呐呐而道。蓦然,小寺响起一阵令人心惊胆跳的怪响,听似是牛鸣又像是狮啸。 “恩?焰麟兽似乎有些躁动?莫非是因这异数?”老憎那颗沉寂不知有多小年的心,此时竟然起了一丝涟漪,遂缓缓起身,向着古铜笑佛单手平掌竖起作礼,轻声喃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本不该动有凡心,罪过罪过。” 另一边,且说到黄昏时候,一阵清风袭来,邓云一脸平淡,眼里炯炯有神,竟是进入了忘我之境,只觉好似有一种东西在不断地召唤着他。 在邓云提跃之间,昏阳照落,整个人在这云雾弥漫的山头上闪闪发光,也算是一副奇景了。不一时,眼前霍然显现一座小寺,邓云慢慢地停下了脚步,调整气息,随即毕恭毕敬地作了一礼。 “无名小辈冒昧打扰,还望尊者莫怪。”就在邓云话音一落,一白眉老憎渐渐出现在小寺门口,只见他已到了风烛残年的年纪,身形瘦弱得可怕,身上毫无强者高人的气息,实在平凡不过。 可邓云却不敢生出小觑之心,能隐居在这种奇异之地中的人物,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阿弥陀佛,相见即是缘份,施主今日来此,或许冥冥之中早有安排。若不嫌弃,请进小寺一叙。”老憎道了一声佛号,遂转身离去。邓云不敢放肆,跟着老憎进入,须臾来到前院。前院有一巨大的香炉,看是用精铁打造,上面满是灰尘,插着三根大香烛。在后摊开的大门,隐约能看到一座古铜笑佛。 “阿弥陀佛。”邓云也照着适才老憎的动作,恳诚地作了一个佛礼。老憎忽然止住步伐,呢喃道:“施主这一生杀孽无数,命格奇异,乃天下异数。佛曰: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若施主愿放下执念,皈依佛门,老憎愿渡你向佛。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老憎说话间,缓缓转过身子,依旧还是慈眉善目,可身上却发出一股浑重如山,浩荡如海的气势,如压在邓云身上,不禁令邓云面色大变。 “尊者何出此言?小辈不过一介凡夫,如何能成这天下异数!”邓云心中暗暗诧异,越来越是觉得古怪,由其是这老憎好像看出自己是来自后世的身份! “施主心中自知,又何必来问老衲?还望施主心存仁义,就算不愿剃度,还是留于此寺,老衲愿终一生,为施主讲解佛法。”老憎低声而道,身上气势越是狂烈。 邓云闻言,只觉腹中如有业火在烧,怒声喝道:“莫非佛家之人,也如那强匪恶寇,竟要强留人在,强迫人去!?”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不氲山学艺(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阿弥陀佛。施主言重。世道命理,如何能够强求。老衲只盼施主能心中向善,留于小寺。”老憎踏前一步,那几乎看不见的眼眸,霍地睁大些许,顿时两道厉光射出。邓云只觉心神一震,只觉头昏脑眩,连忙一咬舌头,怒声喝道:“尊者话说如此,可分明有强留之意!尊者身为出家人,本不该强迫人愿,这到底为何!?” “佛日: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若施主愿归我佛,迟早能心中顿悟,那所谓的雄图霸业,千秋万代,不过是过眼云烟。施主又何必为此,把双手沾满血液,一生杀孽无数?”老憎徐徐而道,又是踏出一脚,邓云只觉心头一颤,神识愈乱。 陡然,邓云想起恩师周侗,昔年也有教诲佛法道理,立即精神一震,也迈出一步,疾声喝道:“尊者竟以佛法相说,小辈便也以佛法相对!” “阿弥陀佛,老衲愿洗耳恭听。”老憎竖掌一作佛礼,淡然而道。邓云抖数精神,凝声而道:“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小辈若心怀天下福祉,望早平乱世,结束战乱,本乃造福天下之事。以此心化相,若何?” “阿弥陀佛。施主颇懂佛法,看来是与佛有缘。老衲不妨与你一对。你只说对佛祖所意一半,却不知佛祖其中深意乃心不动、心不变。凡尘间杂念太多,你若何能保证本心不变?若有一日,你不再为这天下福祉,只为一己私利,捣得天翻地覆,祸害天下,那又若何?” 老憎沉声而对,邓云听了,竟是嗤笑一声。老憎白眉一皱,低声问道:“施主何故发笑?” “我笑尊者不识佛法,却还要渡人向佛,岂不怕误人? ??弟,佛祖怪罪?” 邓云此言一出,老憎面如死潭的脸上顿时神色一变,竟又有几分动摇,又说了一声佛号,作礼道:“阿弥陀佛,愿闻其详。” “佛曰:菩提并无树,明镜亦无台,世本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又有人曾问佛祖:为何人有善恶之分?佛答:人无善恶,善恶存乎尔心。 如佛所说,世间本无一物,所谓杀孽纷争,分分合合,社稷替代,不过命理循环,因果之道。竟若如此,尊者何必执着于我是否这天下异数? 再有,我自问心无愧,尊者却屡屡相疑,善恶不过存于你心中,这难道不有违佛法?”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难得有如此慧根,实乃佛门奇才,今日老衲有幸相遇,不枉苦等此寺多年!”老憎一双老目霍然睁大,内里如有雷霆转动,如有擒龙伏虎之势,威势骇人。邓云不由浑身肉紧,冷声而道:“尊者此言何意?” “施主与佛门有缘,老衲今日就算豁出这条老命,受佛祖怪责,也要将施主留在小寺!!所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憎话毕,猝然一踏地板,轰的一声,霎时间地板崩裂,乱石迸飞间,两根金漆铁棍冲天而起。 说时迟那时快,又见老憎猝然跃起,一手飞取铁棍,猛地一打,另一根铁棍立即荡向邓云那处。邓云也不怠慢,飞身一接,冷声道:“尊者口口声声佛法、佛法,可所举之事,却有违佛学,实在教人难以信服!” “佛学深奥,又岂是施主能够参透。老衲这一套降魔伏龙棍法,曾也杀害无数,当年皈依佛门,立誓此生此世绝不施展,否则愿受百难之劫,洗刷一生罪孽。今日再次出世,或者正是佛祖要我降你这异数之妖!”老憎赫赫而道,声若洪钟。说罢,老憎提身跃起,手中铁棍瞬间晃成一片,棍影密集,打向邓云。邓云见老憎来势来势汹汹,哪敢怠慢,手中铁棍一动,立即施出翻云龙腾十八棍的‘龙见田野’。两柄铁棍骤然相撞,棍影飞碰,看两人气势之盛,恍然间如见龙影佛相,实在惊骇绝伦。 电光火石之间,邓云身形暴退,竟被老憎一棍击退,老憎飞步跟上,起棍砸落,看有数十道棍影,如聚一起,轰然砸落。 “老秃驴莫要欺人太甚!!!”邓云暴喝一声,铁棍一起,立即施出‘龙跃鸿沟’,铁棍腾起飞扫,又是一声轰鸣巨响,整个人暴退足有半丈。 “施主非老衲敌手,何必苦苦于此!?早归佛门,一切皆空!!”老憎拧起铁棍,漫天棍影再次笼罩过来,不愧是有降魔伏龙之威,竟是占尽上风,杀得邓云毫无还手之力! 邓云身肩重任,瀛洲城内还有数万兄弟、乡亲父老盼望着他,能够为他们带来太平盛世。念此,邓云只觉有无穷力量,赫然施出‘残龙悔退’,转身拧棍一转,铁棍迸飞而去。老憎面色一变,见邓云是要拼个玉石俱焚,连忙收招,连棍拨打。蓦然,邓云提身一跃,施出一招‘神龙在天’,老憎一声喝起,棍如有万钧之势,横打在邓云铁棍之上。邓云一时收招不及,被打得整个人翻滚而去。 “施主命中注定,皈依佛门,如何挣扎,亦是无济于事!”老憎疾步奔飞,手中铁棍又飞腾起纷纷棍影,道道似有千钧之劲,霍然合成一道,猛然向着邓云砸落,这一棍若是砸实,恐怕就算是镔铁精钢,也要被砸得暴裂! 就在此时,蓦然一声怪叫猝起,随即一阵狂烈疾风掀动。老憎面色大变,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眼前一片金光闪烁,连忙急着收招。 哑~~~!!!怪叫又起,只见老憎在空中连连翻起,然后落地,这仓促硬收强招,竟不见气血混乱。足可见这老憎武艺之高,绝非寻常,就算是说当世最强之一,也绝不为过。 不过邓云此时精神却无集中在老憎身上,而是神色惊异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头奇形怪异的怪兽。只见这怪兽在昏阳照耀之下,身上皮毛竟显出金黄之色,唯有四只马蹄呈赤红之色,那马首更与传说中的麒麟有几分相似,虽说是怪兽,其实是威风堂堂,神骏无比,如此龙驹,恐怕就算是天上的神将也会动心。 这头龙驹正是老憎在这小寺饲养多年的焰麟兽。传说这焰麟兽有着麒麟的血统,可日行一千八百里,行走如风,过山渡河,如履平地,是龙驹中的龙驹! 焰麟兽打了一个响鼻,忽然转过马首,那对极有灵性的大眼,眼瞪瞪地看着邓云,充满了好奇之色。邓云也紧紧地看着焰麟兽,总觉得刚才就是它一直在呼唤着自己。 突兀,焰麟兽忽然走向邓云,看它那如有猛狮般强壮的身体,便知绝非善类,若是忽然发作,恐怕邓云也难以驯服。只不过,邓云却无任何紧张之色,反而笑了起来。 “焰麟兽!莫要伤人!”老憎见状,却是一惊,焰麟兽与他亲如父子,还以为焰麟兽是见自己与邓云斗得激烈,前来助战。 只不过焰麟兽接下来的动作,却令老憎又是面色大变,双眼不禁涌起一阵茫然之色。只见天性凶恶骄傲的焰麟兽,竟然亲昵地蹭着马首,让邓云抚摸,还发出一阵阵好似孩子般喜悦的叫声。邓云抚摸着它额头上的类似火焰的红点,满脸喜悦的笑容。 “焰麟兽竟会对此子如此亲热,莫非!!?”老憎心头一震,忽然想起一个关于焰麟兽的传说,也正因为这个传说,他留守在着小寺,饲养这焰麟兽多年。 原来传说中,焰麟兽有着麒麟的血统,而麒麟是吉祥之兽,因此能够得到焰麟兽青睐的,将来都会成为不世帝王,为天下带来吉祥太平! 老憎恐焰麟兽会落入奸人之手,多年饲养小寺之中,也是为了保护,当然老憎也想亲眼看看这能够得到焰麟兽青睐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从今日起,老衲当一心向佛,再也不理世间之事。若违此言,犹如此棍!”老憎轻叹一声,忽然纵声一跃,执棍砸落于地,霎时间一阵轰鸣暴响,被铁棍砸中之处,石板块块龟裂,成蜘蛛网般不断扩散。邓云面色一变,还未反应过来,焰麟兽忽地鸣叫一声,邓云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下意识跃身就跳,骑在焰麟兽身上。焰麟兽即刻跃起,竟有三丈之高,待落地之时,邓云急眼望去,只见老憎手上那根金漆铁棍竟赫然爆裂开来。 “施主乃拥有大智慧之人,老衲适才多有得罪,还望施主莫怪。为略表歉意,不知施主愿否学老衲适才所施展的降魔伏龙棍法?” 老憎缓缓起身,做了一个佛礼,淡淡而道,就像刚才之事从未发生过似的。邓云闻言,不禁眉头一皱,暗觉惊奇,可知刚才这老憎还非留自己在这小寺不可,这下又忽然碎裂兵器,要把那套威力无穷的棍法传予自己,实在教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不氲山学艺(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不过邓云也明白素来那些世外高人都是脾气古怪,也不在意,而且对那套降魔伏龙棍法也是好奇极了,连忙拱手拜道:“尊者若愿传授,小辈自是求之不得,必悉心练习,不辱尊者之名。” “老衲早脱于红尘,何况此下世间,恐也无人识得老衲名号。只盼施主把这套棍法用于公道仁义。别的也不多说了。你根基厚实,定是师出高人座下,再有这套降魔伏龙棍法,精髓所在乃是口诀,非乃招式。你且铭记口诀精要,若有一日通悟,自是无师自通,无式胜有式。”老憎说罢,不等邓云回答,便开始朗诵起口诀。邓云连忙细心听着,听了五、六句竟是觉得苦涩难懂,越想越是深奥,低头苦思。不知过了多久,邓云回过神来,天色已黑,一轮圆月高挂在空。 邓云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忽听一阵阵雷滚般的声音,转身一望,焰麟兽竟然睡了起来。 “施主,老衲已备好一些斋菜,若是觉得腹中饥饿,又不嫌弃,不如试试老衲的手艺?”这时,老憎的身影忽然出现,声音依旧那般平淡,好似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 “实不相瞒,随小辈同来的还有两个兄弟,此下天色已晚,他们又迟迟未能上山,这下肯定是急坏了。不如尊者先吃,只要留些饭菜就好,小辈下山一看,把他们一起接上来。”邓云拱手一拜,带着几分急切而道。 老憎听了,做了一个佛礼,低声道:“阿弥陀佛。施主不必多虑,刚才贫憎已替你走了一趟,告诉他们,你会在寺中过上一夜,教他们先行回去。” 邓云一听,不禁面色一变,急急问道:“不知如今是什么时辰?” “初更时候。看来施主你并不知,你深思口诀,将有一个时辰。这套口诀,共有五层。每层深奥不一,看资质而论。当年老衲领悟第一层不过用了半个时辰,第二层却用了两个时辰,第三、四层用了一个时辰,而第五层不过用了半刻钟而已。”老憎却也是个百年难出的武学奇才,邓云一听,面色连变,不禁有些好奇这老憎到底有?底有多厉害,不过转念又想老憎在佛祖眼下发誓碎棍,要他再施展本领,那是绝无可能了。 “小辈斗胆,尊者可否告知法号?”邓云毕恭毕敬,拱手一拜,凝声问道。 老憎笑了笑,答道:“你叫贫憎‘见不得’便好。” 邓云一听,不觉面色一怔,觉得这法号真怪,再回过神来时,见不得大师早就转入寺庙之内。 当夜,邓云食过斋菜,便开始参透口诀,正如见不得大师所说,第二、三层口诀,邓云不过用了半个时辰。第四层口诀更快,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连见不得大师也诧异连连,暗叹邓云天赋异禀。 见不得大师说完第五层口诀后,便回去歇息。邓云则留在禅房里,专心参悟。 次日,刚是黎明时候,焰麟兽一声鸣叫,在禅房内的邓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也不记得自己参悟这第五层口诀到底用了多少时间,只不过脑海中已有一套新颖的棍法在不断闪过。 门轻轻地打开,见不得大师迈步而入,平淡的脸色里罕有的多了一分期待之色,道:“施主可已然全数通悟?” 邓云面色一紧,忽然从榻上走下,跪在见不得大师面前,叩首一拜道:“我虽未有入佛门之心,但见不得大师授学之恩,不敢有忘,请受小辈一拜。” 见不得大师轻叹一声,遂扶起邓云,低声吟道:“老衲受你一拜,便算断了这份缘。待会你把所悟棍法,施展一次,老衲略做指点,你便下山吧。” “是。”邓云凝声应诺,遂跟着见不得大师走出前院,焰麟兽见到邓云,似乎极为欢喜,飞步冲来,把头蹭在邓云胸膛,像个小孩撒娇。邓云呵呵笑着,安抚了焰麟兽一阵,便教它在一旁等候。焰麟兽也是乖巧,很听话地走到一旁。 “此棍对与老衲来说,亦无用处,你待会下山一并带去罢。”忽然,见不得大师的声音传来,邓云面色一震,接过被见不得大师丢来的另一柄金漆铁棍。邓云双眸精光一起,大喝一声,棍舞身起,或窜或跃,霎时间棍影漫天而起,威势绝伦,眼看金棍落势,无不有千钧之劲,连着施展,如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破~~!!!”邓云怒喝一声,漫天棍影瞬即收拢,合称一道,轰然砸下,‘嘭’的一声巨响,青石板再次龟裂起来,与见不得大师昨夜打裂那道裂痕交接起来,不断扩散。 “好!这套降魔伏龙棍法,你已学得七成本领,日后若能多加操练,必能威震四方海宇!”见不得大师见状,不由一声喝茶,眼中竟罕有地露出了几分欣慰之色。邓云单膝跪下,满脸兴奋之色,再次拜谢。 见不得大师微微颔首,轻声而道:“焰麟兽虽与老衲亲如父子,但它已视你为主,这一生便是不离不弃,还望你好好待它。佛日:众生平等。你若能将焰麟兽视为手足同袍,焰麟兽自愿受你所驱,助你平定乱世!” 见不得大师说罢,焰麟兽哑哑叫起,颇为凄厉,似乎极其不舍。 “小辈定谨记尊者所教,视焰麟兽为自家亲人,好好对待。”邓云轻抚着焰麟兽的马首,凝神沉色地认真说道。 见不得大师轻叹一声,遂又道:“老衲昨夜已从你那两个兄弟那里听说,你是为东海怨灵之事而来。你不必多虑,老衲自会择日前往,超度东海怨灵。” “尊者仁义,不知可有需要小辈准备之处?”邓云闻言心头一喜,遂又恭敬问道。 “不必了。老衲平生不喜热闹,习惯了独来独往。如今你初得瀛洲,百业待兴,许多大小事务还要你来处理,一些小事,老衲也不愿麻烦你了。还望你多做些造福百姓之事。还有老衲望你谨记一事,无论是辽人、金人、宋人,始终都是同出一脉。若你能以仁义待之,又岂有种族之分?”见不得大师眼神赫赫,意味深长说道。 邓云听了,面色一怔,似乎有所领悟,重重颔首应道:“大师一番金玉良言,小辈定当铭记在心,不敢有忘!!” “去罢。”见不得大师低叹一声,最后望了焰麟兽一眼后,带着几分落寞的神色转身离去。焰麟兽在后‘哑哑’嘶鸣,不断呼唤,那双硕大灵动的大眼,泛动着阵阵水光。 “见不得大师真乃高人也。焰麟兽你也不必伤心,自此之后,你便是我邓云的兄弟、家人了。”邓云柔声安抚,焰麟兽听了甩了甩马首,竟很快便转忧为喜,蹭向邓云撒娇,惹得邓云不禁发出一阵大笑。 不知过了多久,小寺内佛号朗诵声悠悠又起,蓦然一声类似牛鸣狮啸的怪响骤起。在笑脸古铜佛下的见不得大师不由身体一颤,佛号顿了一顿,遂又渐渐响了起来。 不氲山中,只见一道金黄飞影纵飞奔落,快得惊人,隐隐可见金黄飞影之上,坐着一人,正是邓云。邓云这回才知,何谓是马中赤兔。焰麟兽奔走如风,无论崎岖,皆过如平地,转纵飞行,刹那完成,坐在马上,稳若泰山,丝毫不觉颠簸。邓云只觉胸中豪气万丈,不吐不快,张口一吐,如有鲸吐之势,嘶声长啸。焰麟兽似乎也感觉到邓云的激动,嘶鸣一声,奔驰更快,转眼间便连过林丛,飞起一跃,足有十丈之远,跃过一处高坡落地,转飞又去。 半个时辰后,在不氲山下,黄机密、牛皋、吉青、霍锐、乌阿哈等头领还有数十从骑正在等候。忽然,听得山上怪鸣突起。黄机密不由面色一紧,投眼望去,只见山道上有一头金黄奇兽,如有天崩地裂之势迸飞而来。众人也纷纷看到,各个不禁惊呼叫起。 “乌阿哈,你不是说这不氲山中没有凶猛野兽,这奇兽又是从何而来!?”牛皋面色大变,还以为邓云受到这奇兽袭击,才迟迟不见人,连忙一拔铁锏,便欲冲上与那头奇兽厮杀。 “牛大哥且慢!!马上有人!!”吉青却是眼疾,急声喝道。牛皋面色一怔,连忙细看,竟见奇兽上的那人竟就是邓云。 “主公!!是主公~~!!”牛皋哈哈大笑,连忙急急迎去。与此同时,邓云也看得一众兄弟,轻拍坐下焰麟兽,焰麟兽低鸣一声,飞身跃起,又是跨飞十丈之远,从高坠落。众人望去,无不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是一匹龙驹呐!!”黄机密惊呼叫道,拍马赶去,一双眼眸聚光,看着焰麟兽称奇不绝。须臾,牛皋、吉青、霍锐、乌阿哈等人也纷纷赶来,围住焰麟兽观看,惹得焰麟兽极为不喜,打了一个响鼻,‘哑’的低鸣一声,吓得众人坐骑都是一阵骚乱。 “这马有威慑群马之威,绝非凡物,看来主公此行,收获颇丰啊。”黄机密看得眼切,不由面色一喜,向邓云拱手称道。邓云淡然一笑,轻声道:“我等边走边说吧。” 于是一干头领纷纷勒马跟在邓云身后,其余从骑转马在后面跟着。 不过焰麟兽这匹龙驹,似乎对于寻常马匹有着与生俱来的威慑力,众人坐骑都不敢与焰麟兽并成一列,无论如何驱赶,还是留着半个马首。 邓云把在不氲山上之事,徐徐道说,众人听了都是脸色连变,时惊时怒,时喜时乐。待邓云说罢,牛皋把那双巨目一瞪,瓮声瓮气囔囔道:“那老憎哪有这般了得,定是主公你客气!” 邓云闻言,轻轻摇首,凝声沉色道:“见不得大师武艺之高,早已到了登峰造顶的层次,若非他屡屡留情,可能我早就败在他的手下。” “天下竟有如此人物,若非主公所说,黄某实在不信。”黄机密听了,又是长吁一叹。他深知邓云武艺惊人,普天之下,能赢过他的,恐怕不出五人。但这见不得大师竟能够将邓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且还有手下留情的嫌疑,这教人一时间如何能够接受! 第二百六十章 旧故之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就在众人都在惊叹见不得大师实力神秘时,吉青忽然面色一凝,沉声而道:“对了,大哥。经过这半月的安抚,城内已然恢复如常,一众乡亲父老都是老实憨厚之人,与城内辽人百姓也是秋毫无犯。不过宋、辽毕竟敌对已久,还是心存隔膜,互相忌惮。” “嗯。此事我也有思量,而且正有一计,诸位弟兄不妨一听。”邓云微微颔首,眼神烁烁,咧出一丝笑容。 “主公快快道来!”黄机密也正头疼此事,连忙问道。其他人也聚精会神,恨不得附耳去听。 “自古以来解决两族仇隙,联姻是最好的办法。我有意将凤仙身份宣告天下,诸位兄弟觉得如何?”邓云笑容可掬,淡淡而道。黄机密一听,顿时面色一震,疾声应道:“主公这办法确实是好,毕竟主母乃耶律大石掌上明珠,以耶律大石在辽人心中名望,此事一旦传出,必然在燕云掀起一番风波!!兼之主公昔日在安抚燕京、新州之时,亦素有仁义之名,到时,主公只要振臂一呼,必将八方呼应。燕云毕竟有数十万辽人,若有半数投之,纵是那金贼如何骁勇善战,亦无需俱也!!” 黄机密此言一出,众人都是精神大震,兴奋无比。这时,吉青却是皱着眉头说道:“可若是如此。大哥日后想要洗刷反贼之名,便是难上加难,朝廷内的奸贼,必定对此事大做文章!” 吉青说罢,众人脸上的喜色不由都是一怔,各个纷纷看向邓云。可知邓云一直以来对朝廷都是忠心耿耿,兼之又是周侗临终托付,此番若非为了保住燕云,免被金贼趁机取下,邓云宁死也不愿起义造反。 “呵呵。此事且不必多虑。朝廷中上至帝君下至满朝百官,除了个别忠义之士外,其他都是些胆小怕事、唯利是图的鼠辈。待有一日,我等势力在燕云壮大,朝廷唯恐来犯,只会百般讨好。”邓云轻声一笑,经过这不氲山一夜后,比起以往更多了一份笃定、沉稳,仿佛看得更透了。黄机密看在眼里,不由微微颔首,灿然一笑。 当日,待邓云一行人回到瀛洲,遂?,遂各做商议,待把前事议定,又开始商量起义之事,意图一并宣告。 数日后,邓云于瀛洲城内,大宰牛羊,登坛拜祭。黄机密、牛皋、梁兴、吉青、霍锐、吴波、乌阿哈等一众大小头领一一到齐。四周无论宋人、辽人百姓都在四周围观。邓云祭毕,拔青龙宝剑指天,一宣天下混乱,诸国屡战不休,祸于黎民百姓!二宣宋朝气数已尽,奸臣当道,昏君穷奢极侈,忠奸不分,刚愎自用,使得国家忠良报国无门,多被奸臣害死,以致怨气冲天,怨声载道!三宣燕云本乃宋人、辽人久居之地,金人残酷暴虐,若燕云落于其手,必定生灵涂炭,杀孽无数。 邓云三宣一落,四周顿时响起一阵阵杂乱的惊呼声,却是四周百姓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蓦然,四面八方一阵鸣金、锣鼓声起,陡然间,一声如若牛鸣狮啸的怪响响起,一边百姓一阵慌忙乱叫,纷纷让开。其余人急急看见,正是烈日当空,焰麟兽在阳光照耀之下,金光闪闪,神威无比,众人无不看得心惊肉跳,惊为神兽下凡。 眼见焰麟兽凶猛无比,如道金色雷霆般望邓云射了过去,邓云大喝一声,就于坛上跃起。 与此同时焰麟兽亦四蹄一动,飞跃半空。众人急又抬头望去,霎时间一人一马如与天上旭日融合一起,光芒万丈,逼得人哪里看得下去。 陡然间,听得一声巨响,众人回过神来,纷纷急睁眼看去,眼见邓云竟骑上了那头金色神兽身上,如同一尊征战天下,无所不服的不世霸王。 “乱世之道,难存公义,战乱不休,何以成家!?我邓云愿率麾下弟兄,斩除诸恶,平定战祸,横扫乾坤,浮他一片大白~~!!”邓云嘶声厉喝,声若雷霆,话音一落,黄机密、牛皋、梁兴、吉青、霍锐、吴波、乌阿哈等一众大小头领纷纷跪下,愿效死命。随即四周弟兄、宋人乡亲父老也紧接跪下。一些会察言观色的辽人百姓也随之跪下,皆喝愿听吩咐。 不过尚有许多辽人百姓,都是面色冷淡,他们国家已亡,都成了孤魂野鬼,如今这些宋人却在他们的地方起义造反,他们不对此怀怨便好,又岂会呼应!? 就在此时,人丛里纷纷让开两条道路,只见为首两个盛装打扮,皆身穿大红锦罗百花裙,有着无与伦比,沉鱼落雁之貌的女子正往邓云走来,在她们身后,各有婢女紧跟,霎时间如同仙女下凡,众人无不看得屏住呼吸,难透大气。 两女浅笑迈步,仪态万千,到邓云身旁左右而立。黄机密跨步而出,先说邓云左边的红缨,乃大行山中瑰宝明珠,不但艳色无边,更兼武艺了得,乃巾帼英雄,更是邓云的结发妻子。众人听了,无不赞叹,都说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 随即黄机密面色一凝,众人不禁纷纷望向右边那个更加美艳,就算神女亲临也不禁羞色的女子。黄机密灿然一笑,亦说此女也是邓云的结发妻子,两女皆为正室,而她更是大辽虎威大帅,耶律大石的掌上明珠,大辽第一美人‘耶律凤仙’! 黄机密此言一出,城内顿时响起阵阵惊呼叫响,耶律大石声威之高,甚至要超于天祚帝、天赐帝两个帝君,刹时城内辽人百姓无不跪拜,各个都是大喜过望,有些人更是谢天谢地,毕竟如此一来邓云便是他们辽人的女婿,而耶律凤仙本就以其美色、才智、善良闻名天下,若是他日邓云果真能成造大业,有这一层关系,也定会百般照顾他们这些百姓。 霎时间,城内辽人无不跪拜,皆愿听命于邓云。邓云遂当众宣立龙蛮义军,由黄机密为军师,耶律凤仙为参谋,牛皋、吉青、霍锐、吴波、鬼奴等皆为马军头领,梁兴、乌阿哈、郑明、李进皆为步军头领,各细节分配,便不一一细说。 于此,龙蛮义军终得建立。而耶律凤仙乃是这龙蛮义军之主,昔日威震燕云的龙蛮子‘邓云’妻子消息一经传出,不到半月便传遍了瀛、莫、涿三洲一带。恰巧,此下正管辖莫州之主,乃是一叫忽而豹的猛汉,此人正是耶律大石昔日心腹将士,昔年因遭耶律大石连累,被萧后发配到了莫州当一小吏,后来燕云大乱,忽而豹因其骁勇、仁义之名,被莫州百姓推崇为主。 话说忽而豹早前先听说耶律亚虎在燕京起事,本想率兵去投,哪知涿州早被一群悍匪所占,匪首吴培安早已与金人私通,不肯让道。忽而豹正是踌躇之时,却又听得耶律凤仙乃是那龙蛮子妻子消息之时,简直是欣喜若狂,暗叹上天待他不薄,连忙派人前往联系,请邓云还有耶律凤仙就到莫州与瀛洲交界的小福镇里商议要事。 这日,在瀛洲府衙之内,邓云与麾下一众头领正在议事。只见黄机密跨步而出,拱手拜道:“小福镇处于平原之地,四周并无埋伏之处,看来这忽而豹是经过细心挑选,也免得我等起疑,足可见其诚意。” 邓云微微颔首,遂望向耶律凤仙,笑道:“凤仙,这忽而豹为人如何?” “此人乃我爹爹心腹爱将,为人忠义,相公大可与他共议大事。”耶律凤仙嫣然一笑,轻声答道。邓云闻言,面色一震,凝声道:“那好。兹事体大,事不宜迟,今日我便速发回信,明日便往小福镇起程。” 邓云令声一落,众人纷纷领命。到了次日一早,邓云与耶律凤仙夫妻二人,还有牛皋、吉青、霍锐三人只带百余从骑,望小福镇赶去。小福镇乃瀛、莫两州交界,距离莫洲更近一些。待邓云赶到小福镇数里之外时,遥望而去,只见镇外已有数支队伍在巡逻,看来忽而豹的人马已先赶到了小福镇。 吉青见了,面色不由一紧,低声道:“小镇外防备森严,大哥还需谨慎些好。” 邓云闻言,却是淡然一笑,轻声道:“三弟不必多虑,我自有分寸。” 于是,邓云一行人遂望小福镇赶去,不一时来到小福镇前,被一队人马截住。那数十个辽人,见邓云所骑神驹,威风凶猛,皆有暗暗心怯,也不敢冒犯,问过身份后,那为首的辽人连忙告罪,教麾下让开,亲自领邓云等人入镇。 待邓云一行人刚入镇内不久,前方街道上便见数十人乘马赶来,为首一人年约四十出头,长得孔武有力,粗犷的脸上却又显出几分憨厚之色。 “郡主~~!!!”那中年大汉纵马疾飞过来,先见得邓云身旁的耶律凤仙,顿时面色大变,急忙下马,跪下就拜。在他身后一众将士,也纷纷下马,向耶律凤仙拜礼,好似全然不将邓云放在眼里。牛皋、霍锐看得不禁都是大眼一瞪,脸上已有怒色。耶律凤仙急忙下马,一边扶起忽而豹,一边说道:“上苍有眼,能见到诸位叔父尚且如此龙精虎猛,爹爹在天之灵,也定然欣慰。” 忽而豹一听,刹地面色大半,眼角瞪得迸裂,喝声叫道:“恨不能速除那阿骨打父子,替大帅复仇~!!郡主不必多虑,末将这回前来正是要与你商议光复大辽之事,待日后成势之时,必要那阿骨打父子血债血还!!” 第二百六十一章 小鬼扬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忽而豹此言一出,牛皋、霍锐再也忍受不住,纷纷喝叱而道。 “不知好歹的老东西!!” “我大哥在此,老匹夫莫要狗眼看人低了!!” 两人骂声一出,忽而豹身后一众辽将无不大怒,顿时怒骂声此起彼伏。牛皋性子最暴,扯声便喝:“逞口舌之利,算什么英雄好汉!!?你等一齐来罢,待老子把你等一个个打趴下,让你等子而谢鼠辈知道这天高地厚!!” 牛皋喝声一起,如若轰雷炸开,震得众人一阵耳鸣。那些辽人将士见牛皋声势骇人,再见他魁梧凶悍,便知他有万夫莫敌之勇,一时间都不敢应话。 “嘿嘿,也不用牛大哥费力,小弟一人就能把这些人打趴下!!”霍锐翻身下马,瞪大的双眼,尽是凶光,冷笑而道。 “牛大哥,四弟!莫要失了礼数,退下!”这时,邓云凝声一喝。牛皋、霍锐听了,冷哼连连,遂退回了身子。邓云话中有话,素来心灵细巧的耶律凤仙也知坏了礼数,连忙道:“诸位叔父若有要事,还请与我相公细说,一切皆由他来做主。” 忽而豹一听,面色暗暗一变,原来别看他这人表面憨厚,其实也是有些心思,他一开始见邓云来了不过百余人,有心给邓云一个下马威,却不曾想邓云身边那两个彪形大汉如此凶悍,而且这时他也发觉邓云坐下神驹不凡,素来宝马配英雄,能配有如此神驹之人,也绝非池中之物。而且邓云也不需再为自己正名,昔日他在燕云所举,哪一件不是惊世奇功!? “哈哈哈!!你看我这人果真是年纪大了,竟然忘了驸马大人才是正主,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勿怪!”忽而豹哈哈一笑,连忙告罪。邓云也随即下马,淡然笑道:“忽而将军视我家妻子如同? ??下儿女,如此忧心,我自不会有怪。” “哈哈,那就好。其他外话也不多说,还是先把正事谈妥如何?”忽而豹眼里闪过几分精光,邓云轻轻颔首一点。众人跟着忽而豹而去。 少时,在一处大宅公厅内,忽而豹和邓云坐于左右上座。两人麾下人马各依次坐定。忽而豹神色一凝,沉声而道:“实不相瞒,如今燕京正由郡主长兄‘平仁王’耶律亚虎所统,我本欲前往投靠,哪知涿州已被悍匪吴培安所占,而且此人早与金人私通,不肯让路。我正愁心此事。” 忽而豹话音一落,耶律凤仙不由面色一变,自从新州一别,她便再无见过自家兄长,一直忧挂在心,此下听到自家兄长的情报,自是欣喜若狂,疾声道:“叔父可知兄长如今若何?” 忽而豹面色一沉,带着几分愁色道:“我听闻此下梁思成与韩世忠正发兵夹攻燕京,恐怕局势并不乐观。所幸宋人后院起火,金人忽发袭击,攻取了幽州,镇守幽州的王刚更被那金兀术所杀!” 忽而豹此言一出,这回却轮到邓云还有麾下兄弟面色大变。邓云双眸赫地瞪大,只觉腹中怒火中烧,喝声叫道:“天杀的金贼!!!王老将军之仇,我势必十倍奉还!!!” 牛皋、吉青、霍锐等人亦纷纷怒声附和,霎时间厅内杀气汹涌。忽而豹遂又冷声而道:“那吴培安正是看金人势大,想要明哲保身,早投靠金人,以取富贵。怎奈我麾下可用人马不过八千,要速破涿州,恐怕是难于登天,故望能与龙蛮悍军结为联盟,先破涿州,再分兵二路,一支前往援助燕京,一支前往抵挡金人。不知驸马爷意下如何?” 邓云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牛皋、霍锐都是面色一变,正欲说话,却被吉青暗中阻止,示意先看邓云如何抉择。忽而豹也不出声,让邓云仔细考量。 不一时,邓伌邓云神色一震,凝声问道:“待攻破涿州,不知忽而将军欲如何分兵?” “我本就乃虎威大帅旧部,自然是前往援助平仁王。”忽而豹不假思索,凝声便道。邓云把头一点,也是爽快答道:“那好,金人那里便由我麾下龙蛮义军来抵挡。” 忽而豹听邓云如此爽快答应,不由面色一怔,心中暗暗生疑。邓云灿然一笑,似乎看出了忽而豹的心思,悠悠而道:“忽而将军不必多虑,平仁王毕竟是我大舅子,我自也盼他能早日相安无事。” 忽而豹闻言,‘哦’了一声,沉吟一阵后,忽然大笑起来:“那感情是好,竟然你我对此事皆无异议,便就此定下。不知驸马爷打算何时出兵?” “如今瀛洲局势已稳,待我今夜赶回,三日之内,便可出征涿州!”邓云疾言厉色,一副雷厉风行的姿态。忽而豹闻言一喜,见邓云如此爽快,也不落于他人,颔首应道:“那好。莫州距离涿州更近,我这夜回去,便速整兵马先发。待驸马爷赶到时,便可一举攻破涿州!!” 于是邓云和忽而豹定落计议,两人商议好后,便各自回去。临走前,忽而豹与耶律凤仙私里说了几句,便速速离开。 时下局势正是紧迫,邓云一行人打算星夜赶路,早归瀛洲。在途中,耶律凤仙策马赶到邓云身后,低声而道:“相公,忽而将军他…” “凤仙不必多言。你是我的妻子,我自是相信你。而忽而将军毕竟是你爹爹旧臣,别有用心,也是正常。我自有分寸。”邓云灿然一笑,耶律凤仙听了,也不禁欢心地笑了起来。 且说,待邓云一行人回到瀛洲,果然立即整备兵马,并无怠慢。两日后,忽而豹也大举兵马,领兵六千,前往涿州讨伐悍匪吴培安。 吴培安听说忽而豹起兵来攻,也不惧怕,立即率三千匪子前往截杀。两军相遇,一片混战,忽而豹却无料到,吴培安竟有万夫莫敌之勇,连斩其麾下数员骁将。忽而豹死战逃脱,折了近二千余兵士。经此一役,忽而豹所部士气低迷,退于涿州数十里外,打算待邓云大军杀到,再做进取。 约是过了五、六日后,邓云率领一万龙蛮义军,浩浩荡荡地杀到涿州境界,却听说忽而豹不久被吴培安那群贼匪所败,不由大惊,连忙加紧行程,当夜赶到忽而豹所立营寨。 这夜,在忽而豹主帐内,两方头领、将士相对而坐,忽而豹高坐上座,邓云坐于阶下次席。 “诶,此番却是我太过小觑这吴培安,几乎阴沟里翻了船,还好并未酿成大祸,否则实在无颜面去见大帅!”忽而豹低叹一声,神情落寞,其麾下将士皆面带余悸。 邓云淡然一笑,淡淡道:“忽而将军不必多虑。明日,我自会派麾下一员猛将,前往搦战,必取这吴培安项上首级!” 邓云此言一出,忽而豹还有其麾下一众将领,无不面色一变,有些竟还发出了嗤笑,听得牛皋、霍锐等人无不心中愤慨,便欲发作。 “这吴培安有万夫莫敌之勇,驸马爷休要轻敌!”忽而豹也是心里怀疑,连忙劝道。 “哦?看来忽而将军并不信我,不如拭目以待,倘若明日不见这吴培安首级,待攻破涿州之时,我龙蛮义军自无颜面入城,愿皆留守城外,替各位看门,若何?”邓云笑容可掬,凝声而道。那些见过吴培安凶猛的将士,自是暗中欢喜,如此一来,涿州便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驸马爷果真有如此把握?”忽而豹眉头紧皱,心中还是不信,不禁还觉得邓云这人太过自负。邓云素来眼光凌厉,自是看出忽而豹心中所想,也不在意,只是轻笑。 次日一早,邓云升帐召集麾下诸将,还未张口,牛皋、霍锐、吉青、吴波等将便各争出战。邓云面色端然,眼神环视一圈,最后竟然定格在年纪最少的鬼奴身上。 “鬼奴,你可敢出战?”邓云灿然笑起,此言一出,众人不无面色一变。牛皋急急说道:“主公不可!此战事关重大,若是有何错失,我等龙蛮义军岂不成了他人笑柄!?” “牛大哥所言极是,何况此战还关乎涿州所属,若是败了,我等不但成了看门狗,还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辽人肆意索取涿州之物!!”吉青也是疾声附和。 邓云面色一沉,冷声喝道:“外人休要多言!鬼奴,你可敢出战!?” 邓云再一次发话,鬼奴胆头一转,心中感动不已,双眼赫赫发光,扯声喝道:“主公待某如此信任,若不能胜!愿提头来见!!” “好!!你速整一千骑兵,前往搦战,我率大军随后便来!!”邓云面色一震,速下命令。鬼奴领命便去。 半个时辰后,鬼奴早已引兵离去,而邓云还有忽而豹的部署,也随后进发,前往观战。待众人赶到一处高地之上,向下望去,早见两支兵马在城下摆开阵势。 涿州城下,只见鬼奴狼皮盖体,手挺一柄长枪,骑着一匹苍白巨狼,扯声喝道:“吴培安何在!!?速来受死!!” 对面一众匪子,见鬼奴如此年轻,纷纷大笑,皆以为这小子不知死活,前来送死。须臾,一匪子纵马提刀先出,嗤声笑骂道:“黄毛竖子,速速退去,找些大人来战,莫要说我等兄弟欺负小儿!!” 鬼奴一听,心中大怒,猛拍坐下苍白巨狼,挺枪直取而去。那匪将见状,也不怠慢,舞起手中大刀,迎向鬼奴。 电光火石之间,狼马交接,鬼奴倒身一让避过砍来大刀,遂大喝一声,声若狼啸,一枪倏然刺出,来得又快又猛,那匪子招架不及,快枪正中匪子心窝。匪子霍然落马,一众匪子看得目瞪口呆,刹时无声。不过对面的龙蛮义军却是士气大震,无不振臂高呼。 “竖子休要放肆,杀我兄长,我这便要你血债血还!!”这时,匪子人丛内,又有一大汉提着巨锤杀出。鬼奴毫无惧色,冷哼一声,一拍坐下苍白巨狼,飞迎过去。大汉盛势而来,心中正怒,巨锤狂砸快落,鬼奴挪身飞闪,坐下苍白巨狼灵敏极了,忽地一转,鬼奴飞过瞬间,转身一刺,正中大汉后背,猝然直透铠甲而出。大汉立即惨叫落马,眼看死绝。那些匪子看鬼奴如此凶猛,吓得鸦雀无声。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高地上,忽而豹还有其麾下一众将士无不看得心惊肉跳。由其是忽而豹,他初始见邓云并无派出前些日子见过的那两个彪形大汉,还暗笑邓云此番是自取其辱,没想到那少年郎竟如此了得,不禁腹诽暗道:“我虽早听闻这龙蛮子麾下猛将如云,不过此时大多都尚在新州把守。他又是何时召集了这么多猛士!?” 就在忽而豹暗暗惊异之间,在不远处的涿州城下鬼奴又刺翻了一个匪子,赢得一片喝茶。 第二百六十二章 追杀秦桧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吴培安你这缩头王八,妄称英雄!莫非就只知教你麾下爪牙来送死耶!!?”鬼奴厉声大喝,坐下苍白巨狼长啸连连。 “哼,区区黄毛竖子竟敢在此大放厥词!!”终于,一直静观其变的吴培安忍不住气,一拍坐下大红马,飞奔而出。只见这吴培安虎背熊腰,双臂硕长,浓眉大目,尤为凶恶,手提一柄极其硕大的阔刀。 鬼奴见了,面色一寒,并无惧色,坐下苍白巨狼与其心灵相通,立即咆哮一声,飞奔过去。吴培安拧起阔刀,纵马迎去。说时迟那时快,吴培安奔马靠近,举起阔刀由上往下,狠戾劈去。苍白巨狼速度猛增,刹地飞过,吴培安也是了得,似乎早有所料,把刀一转,望鬼奴后背砍去。 “竖子,你这计量对我没用!!”眼看吴培安阔刀将要砍到鬼奴后背,鬼奴蓦然向前一倾,险险避过。须臾,苍白巨狼已过半丈,忽地一转,鬼奴双眸凌厉,杀气腾腾,冷声喝道:“莫要尽说大话,待会只怕你落个死无全尸!!” 吴培安闻言,怒极而笑,双眸迸射两道精光,飞马就杀。就在此时,苍白巨狼猝然跃起,鬼奴就在半空上,拧枪长枪暴刺,霎时间枪花道道,覆盖而来。吴培安一时无备,仓促迎挡,挡了几枪后,后劲不足,被鬼奴一枪斜刺里刺飞头盔。‘嘭’的一声巨响,苍白巨狼飞落在地。吴培安披头散发,面容狰狞,看似怒极了,转马即与鬼奴厮杀。鬼奴却也不与他硬碰,一拍苍白巨狼,只顾逃避。 吴培安被小辈如此轻辱,心中怒火冲天,只恨不得把鬼奴碎尸万段,自不愿舍,狂奔赶去。眼看吴培安就要从后跟上,几处观看之人都是面容紧绷,心惊肉跳。 “嗷嗷嗷嗷~~~!!!竖子,纳命来罢!!!”吴培安怒声咆哮,震天动地,那柄硕大的阔刀飞砍而起。就在这一刹那,鬼奴猛地转身,手中长枪飞奔而出,如同惊鸿掣电刺了过去。 一道血花炸开,最终却是鬼奴的回马枪更快一筹。吴培安瞪大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插入胸膛的枪支。 “起!!!?!!”鬼奴大喝一声,浑身怪力迸发,把整个吴培安赫然挑了起来。 “快快快~~!!!立即传我号令!!大举杀入涿州城内!!”忽而豹疾言厉色,带着几分疯狂扯声喝道。就在其麾下众将反应过来时,蓦然只听杀声大作。原来邓云早就引兵而去,向涿州城发起袭击。 鬼奴一枪甩飞,吴培安巨大的身躯刹时飞撞入匪子人丛之内。顿时那数千匪子一阵大乱。与此同时,鬼奴也听得后方杀声涌来,连忙一拍苍白巨狼,一手高举长枪,怒声喝道:“全军听令,随我厮杀!!” 鬼奴喝声一落,背后一千骑兵纷纷纵马而起,跟着鬼奴望匪子人丛内杀去。鬼奴一马当先,左突右冲,腾飞奔驰,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如入无人之境。匪子早就自乱阵脚,哪里抵挡得住。不一时,邓云率大军杀到,匪子败如山倒,四处奔散。鬼奴一马当先,便欲去夺城门。城上匪子尚不知吴培安是死是活,又见许多弟兄尚未入城,不敢关闭城门,这一阵迟误,鬼奴已率百员骑兵突入城内,与匪子混杀一起。 “牛大哥!!你速去助战,只要夺下城门,大局定矣!!”邓云见城内厮杀声响不绝耳,厉声呼道。牛皋一听,连忙纵马疾奔,引着一队轻骑,狂冲过去。 说是迟那时快,待牛皋飞马杀入城内时,鬼奴已然杀上城头,连杀几员匪子头领,在城上大喝。 “城门已破,尔等何不速速投降保命!!!”此役,鬼奴可谓是赢尽风采,城内匪子无不心怯,哪还有抵抗之心,纷纷弃戈投降。在城外,邓云趁机率兵掩杀,匪子多被擒杀。 至此,龙蛮义军就在这一日之间,便夺下了涿州城,而且还凭借鬼奴的凶悍,诛杀了匪首吴培安还有其麾下七、八个头领。 忽而豹率兵赶到城下时,战事已然结束。邓云与一干将士都在城下等候。 忽而豹不禁面色有些黑沉,下马赶去。邓云迎上,笑道:“幸不辱使命,此下涿州已落入我等之手,忽而将军也不必让麾下夜宿在外,何不速召入城内歇息?” 忽而豹闻言,却也不至于如此厚颜无耻,呐呐笑道:“不必了。攻克涿州此役,我麾下并无杀一兵一卒,实在无颜面入城。驸马爷麾下勇士果真各个英雄。某家佩服极了。” 忽而豹说着,不禁眼里闪过几分嫉妒之色,转眼望向人丛内显得尤为低调的鬼奴。 “呵呵。竟然忽而将军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多劝。那我先行回去,安顿好一切后,今夜再派人来请忽而将军来喝这庆功宴。”邓云笑容可掬,不过听在忽而豹心里,却觉得尤为刺耳。 当夜,邓云麾下尚留在营寨内的龙蛮义军纷纷迁移而出,望涿州城而去,忽而豹麾下也只能干瞪眼看着羡慕。不少将士更私下里找到忽而豹,大发牢骚。忽而豹却无不严厉喝叱,经过今日一役,他已然察觉到,这支宋人义军的厉害,远超出他的想象,何况耶律凤仙虽然在里面身份不低,但很明显一切皆以邓云做主。忽而豹也很明白,若是他得罪了邓云,以他麾下这支兵马,绝非其敌! 话说,就在邓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克涿州同时。且又看看燕京战况若何。 约是七、八日前,秦桧率前部先军,因其麾下将领目无法纪,管辖松懈,大军屡日延误行程。秦桧报说梁思成,却不见音讯,心中正急。 这日,秦桧引军到了燕京城数十里外,西南一带的山林内。秦桧早教前方人马打探,但军中将士嫌秦桧这书生不识领军,只会舞文弄墨,谄媚奉承,皆不愿听其指挥。负责那将士匆匆引兵看了一阵,便转回来报,说并无发觉辽人踪迹。秦桧听了,便教诸军急赶,务必今日之内,赶到燕京城下。 有几个将士麾下懒散,秦桧心里着急燕京有变,这回也下了狠心,将那几个将士连着犯纪军士一并严惩。众将见秦桧动了真怒,心中虽有怨气,一时间也不敢发作,纷纷向麾下下令加紧行程。 眼见秦桧引兵深入山林腹地,各队伍纷纷,或三百人或五百人。就在此时,蓦然山谷两道震起两声炮响,辽人左右赫然杀出,宋兵本就急着赶路,又遇袭击,顿时被杀得大乱。耶律亚虎手执三尖两刃刀,一路奔冲,势如骑虎,连破数支宋兵,正好看到乱军里的秦桧,看他穿着华丽,配有宝马,便猜到是宋军里的高官红人,立马策马杀去。秦桧见耶律亚虎杀来,心里叫苦不绝,连忙叫麾下将士抵住。哪知,那些将士都怨秦桧无能,竟纷纷逃散开去,不顾秦桧死活。秦桧破口大骂,急忙转马奔走。耶律亚虎驰马飞奔,追着秦桧就是不肯放弃。秦桧叫苦连天,却无一员将士愿去救他。说是迟那时快,耶律亚虎追着秦桧逃入一处树丛。耶律亚虎骑术了得,转折之间,忽然斜刺里追杀过来,口中大喝:“宋人!!!纳命来罢!!!” 随着耶律亚虎喝声骤起,其手中三尖两刃刀早成一道飞影向秦桧后背飞刺而去。秦桧惨叫一声,以为此番小命休矣。哪知‘嘭’的一声巨响,三尖两刃刀正好刺入了一棵大树之内,入木三分,一时难以抽出。已被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的秦桧见状,连忙加鞭而去,迅速逃开。 “小贼休逃~~!!!哇~~!!!气煞我也~~~~!!!”耶律亚虎急拔而出,眼见秦桧渐渐逃远,气得大骂不已,遂把马一转,赶回厮杀。 这万余宋兵,因秦桧逃去,各军中统将也全然不顾,士气大落,纷纷弃戈投降保命。这些辽兵却都恨透了宋人,不肯受降,只顾厮杀,霎时间杀声大震,惨叫不绝,山林间一片又一片血红之色,接连不断。待耶律亚虎赶回时,宋兵已被杀得尸横遍野,战况极其惨烈。耶律亚虎看得眉头连皱,也不由觉得此役太过残忍,不过转念又想,宋人害得自己还有这些兄弟家破人亡,此下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遂下令赶回燕京。 却说秦桧被辽人大败,又想麾下那些将士定恐自己揭发,若是遇到,恐怕性命难保,也不敢收拢溃兵,逃命时,遇到一山村野夫,与之换了衣衫,便又逃去。 数日后,秦桧正遇梁思成所率大军,连忙赶去投靠,前军将领见秦桧灰头土脸,衣衫破旧,哪里肯信这野夫便是平日里风度翩翩的文曲星秦桧,怒声呵斥,举鞭欲打。秦桧一时躲避不及,被打中脸上,惨叫一声,跌落马下。 这时,却有一旗牌手驰马赶来,见得秦桧被鞭打落马一幕,连忙过来询问。原来梁思成见前军忽然停住,以为遇到袭击,派人过来查看。那旗牌手听说后,急望向倒地秦桧,他曾与秦桧有数面之缘,很快便是认出,急忙下马扶起。刚才那鞭打秦桧的将士一见,顿时吓得面色铁青,连忙下马跪下告罪。 第二百六十三章 巨虎挫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秦桧却也不顾得理他,疾呼说道:“大事不好!!快带我去见太尉大人!!” 不一时,在中军之内,梁思成教人升起帐篷,正与秦桧在内议事,而数万宋兵,暂且原地歇息。 “什么~~!!!老夫麾下上万大军竟被区区一些乌合之众杀得全军覆没,只剩下你一人逃回!?”梁思成整张老脸变得狰狞无比,竭斯底里地喝道。秦桧跪地叩拜,急说道:“应该尚有一些残兵逃出,小人唯恐那些将士杀人灭口,故伪装一番秘密逃回!小人数日前,也已遣人发来密函,说军中将士不听号令,延误军情,不知太尉大人可有收得?” “老夫未曾收过任何密函!!好你个秦桧,老夫如此信任你,你此番犯下了弥天大祸,却只想着若何推脱罪过!!气煞我也!!!”梁思成瞪眼睛吹胡子地指着秦桧扯声喝骂。其实梁思成确有收得秦桧密函,却又想着先让韩世忠与辽人杀个两败俱伤,再坐收渔人之利,故无在意此事。 像梁思成这种不学无术之人,莫说行兵打战,就连基本的战略知识也不过一知半解,却又刚愎自用,不听人言。这样无能自负的人,却能坐上太尉之位,难怪偌大一个国家,会懦弱至此,屡遭他国轻视! 听了梁思成的话,秦桧的心顿时凉透了,幸好他思敏聪慧,疾声便道:“那定是那来报将吏有所延误,酿此大祸!!小人责无旁贷,愿受惩罚!” 梁思成一听,心头一震,便是扶须颔首应道:“这确实也有可能。不过军不可无法纪,你虽立下不少功绩,但老夫还是要公正执法,容不得丝毫偏袒。你这便下去,领三十军棍,参谋之职暂且免之。” 秦桧闻言,心里虽万般咒骂梁思成,但表面却不敢有丝毫表现,连忙叩首谢过。 且说,韩世忠据守在燕京城东之外,等候许久,尚不见梁思成的兵马到来,心中正疑。忽一日有斥候急急来报,说昨天夜里城内辽人从三更开始直到五更,分批而出,本欲回来急报,却遭遇辽人轻骑袭击,混战一番,不敌溃败,各自逃去。韩世忠闻?忠闻报大惊,暗想辽人定将要大动作,连忙整顿兵马,前往燕京试探。哪知韩世忠半途中,到一山谷,便遇到辽人袭击,谷道两边落石、箭矢、滚木落个不停。韩世忠折了不少兵马,不得不暂时撤去。待到夜里时候,又分兵两路,望燕京杀来。哪知待韩世忠两路兵马赶到燕京城时,阵阵杂响马鸣,响个不绝,从燕京城西边城外传来,疑似有大量兵马入城。韩世忠何等人物,顿时满色勃然大变,猜到昨夜出城的辽人定是去了埋伏梁思成的兵马,不禁大骂不绝。呼延通等将听韩世忠这一骂,这才反应过来,纷纷破口大骂,急欲攻城。韩世忠也是憋了一肚子怨气,速令呼延通引一部兵马绕往西门,呼延通领命而去。韩世忠则立即率兵,大作声势来攻东门。 霎时间,东门杀声大震。东门城上火把凌乱,韩世忠心中暗想,正欲靠近时,城上猝然乱箭迸发,韩世忠一时无备,又是为首当冲,几乎被乱箭射成蜜蜂窝,还好韩世忠在千钧一发之际反应过来,拧戟猝起,连拨乱打,将射来乱箭,硬是拨开而去,即下令撤退。就在此时,城上一声炮响,城门开处,一彪辽人轻骑飞出来战。韩世忠大怒不已,喝令兵士先退,竟独自一人转马迎去。 “韩巨虎在此,尔等宵小鼠辈,速速退去!!” 韩世忠怒声咆哮,威风堂堂,辽人却是见他独自一人,并不惧怕,一员辽将怒声大喝,辽人一拥而进。韩世忠把马一拽,坐下宝马前蹄一提,猛地落地,倏然迸飞而去。霎时间,只见韩世忠如头巨虎扑来,在人丛中左冲右突,手中画戟飞搠快扫,左拨右刺,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有相拒者,少有能挡三合者,无不被杀。 另一边,话说呼延通暗中率兵绕去,快要到时,听得东门杀声大震,心知韩世忠已与东门上的辽人杀起,又见西门入城的辽人一阵大乱,惊呼乱叫,几个将士急着入城。呼延通见之,心中大喜,想这些辽人果然无备,大声喝道:“诸位弟兄听着,待会厮杀,敢有退者,定当严惩不饶!!” 呼延通喝罢,立即引兵杀出,西门城内城外的辽人忽然听得杀声猝起,顿时大乱。呼延通手挺大戟,为首当冲,一张粗犷大脸凶悍至极,纵马看时,只见一军行如猛风,为首一将,正乃那耶律亚虎也,跃马横刀,大呼叫道:“猾贼休想得逞,看我取你首级!!” 呼延通闻言大怒,一拍马匹,挺戟迎去。两人杀在一起,你来我往,拼死搏斗,战有数十回合,不分胜败。正斗间,几队辽兵已然整顿完毕,纷纷围杀过来,与呼延通部下兵马混杀起来。随之不久,好几队辽人纷纷又进,呼延通见局势不妙,一招虚刺,骗过了耶律亚虎,转马杀开一条血路,喝令部下兵马急撤。所幸,这些辽人厮杀一日,也是疲惫,若是呼延通硬杀下去,谁胜谁负,也说不定。耶律亚虎见呼延通领兵逃去,也不下令掩杀。 另一边,且说韩世忠赫然杀破来追辽人轻骑,陡然城门又是一部人马杀出,欲来截杀。韩世忠一想,这若被前后夹击,围得严严实实,恐怕小命难保,也不斗气,急一飞马,逃窜而去。辽人纷纷破口大骂,乱叫休走。韩世忠不停奔驰,辽人许多追不上去。 一些辽人将士看得眼切,纷纷加鞭纵马,不一时,聚了好数十个人,各个抖擞精神,紧追不放。 话说,韩世忠胡乱奔走,眼看前方有一小桥,又看身后那数十辽将将要赶上,心头一怒,忽然勒回马大喝一声。 “尔等鼠辈,莫非以为我怕了么!!?”韩世忠一声喝罢,飞马就冲,直撞入辽将阵中来,眼看漆黑之中,只能看着月光视物,韩世忠一双虎目,如似发光,画戟骤飞起处,惨叫痛喝,不知多少辽将纷纷落马。人涌之处,各各倒退。待韩世忠杀破而去,那数十辽将,已死去十多人。 那剩下的辽将,又惊又怒,迅速聚在一处,一人怒声大喝:“韩巨虎已是强弩之末,连番厮杀,怕是筋疲力尽,尚还能退我等之众耶!可并力追之!?” 于是那十、七八,复来策马追赶。韩世忠见这些辽将穷追不舍,心头勃然大怒,扯声喝道“尔等鼠辈何不惜命,死不足惜!!!” 韩世忠遂提戟拨马,倏然杀入辽将丛中,电光火石之间,猛冲强突之下,使戟刺死数人,悍然突破而去。剩余辽将眼见韩世忠依旧如此凶悍,无不大惊,纷纷勒马逃去。 韩世忠见再无追兵,独自一人急望营寨赶去,哪知半途中听见一阵混杂声响,连忙纵马赶去看时,见许多残兵溃卒赶了过来。一将见得韩世忠,疾奔赶来,神情急切地叫道:“将军!!大事不好了!!我军营寨遭金贼袭击,已被夺也,混乱之间,辎重只抢回少许!!” 韩世忠闻言,只觉脑袋轰的一声,血气上涌,头昏脑眩,几乎坠落马下。 话说,阿骨打早于月前攻克幽州,迅疾整顿完毕,立即命金兀术率一部兵马前往来袭。待金兀术赶到时,正好听斥候来报,宋军大举而发,望燕京而去。金兀术大喜不已,暗笑天助我也,遂命全军侯备歇息,待天色一黑,猝发袭击。 于是金兀术等得时候一到,率兵大进,韩世忠营中将士皆无预料,顿时被金兵杀个措手不及,兼之金兀术凶悍绝伦,连诛杀数员宋将,无人能敌,宋兵大乱,混乱间抢回些许辎重,便弃了营寨,纷纷逃散。金兀术心想穷寇莫追,便任由离去,夺下了韩世忠的营寨。 却说韩世忠听得营寨被金贼所夺,怒气攻心,几乎坠马。众人大急,纷纷看望。不一时,韩世忠稳住神气,脑念电转,暗想如今燕京势力混杂,自军兵马大折,兼之梁思成并不可信,难以与之争锋,便与众人谓道:“金贼来势汹汹,兵强马壮。燕京城固若金汤,辽人有固城可据,唯独我军如今残破势溃,孤立无援,不可久继!诸位随我望西而去罢!” 韩世忠此话一落,众人无不变色,一将急急说道:“望西而去,那岂不是要去梁老贼那处!?梁老贼阴森狡诈,不足为谋,我等此番正是错信其言,方才落此境地!!” 韩世忠一听,面色一凝,虎目射出两道凶光:“昔日王将军多番劝我,我却不听,此事全乃我之过也。今夜死了这么多弟兄,我岂不要找老贼要个公道!!?” 韩世忠口上虽是如此在说,其实心里却是无奈极了。如今金贼从后来袭,说明幽州必然已被金贼所夺,偌大一个燕云之地,除了去投靠梁思成外,他已别无去处! “将军且慢,我等倒不如望新州投去,那徐二郎和杨豹子都是邓将军的麾下,为人忠义。以将军和邓将军的交情,定会视若上宾!到时,两军合众,静观其变,倒还有机会重夺燕京!”这时,又有一将张口而道。韩世忠闻言脸色一变,见众人都有喜色,连忙喝道:“不可!若望新州而去,必须要取大道而行,还要过两个关口。若望西去,辽人刚得胜而归,并无预料,反而稳当!” 韩世忠此下尚不知邓云已在瀛洲起义,建立龙蛮义军,而他之所以会如此来说,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对朝廷的忠心作祟。却说,当日韩世忠知道邓云被朝廷判为反贼之时,便一直惧怕自己与之相遇的那日。 第二百六十四章 兀术进燕京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再说韩世忠脾性刚烈严正,除非是逼不得已,走投无路,否则绝不愿让自己与反贼有何瓜葛。就算这些人,是他的兄弟! 众人闻言,皆觉有理,便是依从。韩世忠急便引兵而去,黎明时候,也恰巧遇到了呼延通的残部,两军合于一处,遂望西去。 另一边,且说邓云攻下了涿州,这日正与忽而豹商议要事。忽然,梁兴急急跨步而入,疾声来报,说擒得几个细作,乃是吴培安麾下爪牙,搜出一封密函。邓云一听,面色一变,心头不由揪紧,只觉有些不祥的预感,连忙接过密函,拆开观之。忽而豹在旁边听了,也是心里痒痒,想要去看,却也不好意思。 不一时,邓云看毕,连声轻叹,眉头皱得紧紧。忽而豹见状心头大急,连忙问道:“驸马爷这到底是怎一回事,信中说些什么!?” 邓云眯起了眼,一阵阵寒冽之光闪烁,凝声道:“金贼势如破竹夺下幽州后,就在数日前,又袭击了韩世忠的营寨。再有我那舅子平仁王,智破梁老贼麾下的万余宋兵,随后又与韩世忠所部混战,成功将其击退。只不过眼下虽退了宋兵,却来了金贼这头猛虎,单凭区区一个燕京城,恐难久守!!” “金贼竟来得如此之快耶!!?”忽而豹闻言,面色勃然大变,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韩大哥,韩大哥。但愿上天保佑,保你无事。”邓云眼中闪过几分愁色,遂在梁兴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梁兴神色一震,领命而去。 梁兴离去,忽而豹却没给个正眼,踱步急走,心中正急着燕京境况,毕竟金贼凶悍乃是天下闻名,而他麾下如今不过数千兵马,难成大器,如何援救! “忽而将军,且听我一言。”邓云面色平淡,似乎早有主意。忽而豹一听,心头一壮,不由急问道:“驸马爷素来多计,莫非已有计策退敌!?” “能不能击退金贼,我尚不敢妄作定论。不过,依如今局势,若是平仁王愿与我等联合抗敌,或有几分胜算,否则燕京难保。”邓云轻描淡写地说道。忽而豹听了,不由抖数抖数精神,颔首应道:“驸马爷所说是理,不过如今你与郡主以结为夫妻,平仁王素来疼爱郡主,岂有不愿之理?” “呵呵。这却难说。昔年燕京被我所破,我也屡次与我那舅子对战,本是水火不容,如今皆为亲家,只恐我那舅子一时难以接受。”邓云轻声一笑,眼中精光烁烁,忽而豹心头一紧,暗骂邓云这头狡猾的小狐狸。 “那驸马爷如何才能相信?”忽而豹面色一沉,问道。邓云笑容可掬,缓缓答道:“今夜我会教凤仙修书一封,还劳烦忽而将军派人望燕京走上一趟。待得到我那舅子回信,我必疾发大军,以解燕京之危。” 邓云如此谨慎亦是难怪,毕竟昔年他扬名天下,却是踩着辽人的血肉,奇袭燕京一役,更让一个偌大的辽国,宣告破灭。再有,他还曾与耶律亚虎几番恶战。若是耶律亚虎心中仍有记恨,暗里陷害,不但是他还有麾下的兄弟,还有一众乡亲父老,势必遭灭顶之灾。众人携家带口,跟随他远渡来此,若有辜负,邓云自问实在再无颜面存活于世! 忽而豹听了,眉头不由一皱,道:“可如今燕京局势危急,金贼来势汹汹,岂可怠慢,要不驸马爷先发一军,前往营救,抵挡金贼?” “燕京城城墙高厚,一般云梯难以靠上,当年若非我奇袭得手,就算有十万兵马,也难以攻破!金贼虽是凶悍,但我那舅子也非愚昧之辈,自会据守城池,与之相抗,把守一年半载,绝无问题。”邓云轻声笑道,忽而豹想也是有理,心中虽急,奈何麾下并无强兵悍将,也只好依从。 当夜,在寝室之内,只见耶律凤仙长发乌黑,直盖到地,一身大红绣袍,披挂在肩,就看那背影,就已让人心动不已,也让人不禁感概,如此神女奈何堕于凡尘。 邓云轻轻把门关闭,望着耶律凤仙的背影,不由笑了起来,慢步走去。蓦然,神女回眸转身,见那肌肤白皙如玉,黛眉星目,一张鹅蛋脸上,精致如有鬼斧神工的五官,美得难以言述。 “相公,你来了。”耶律凤仙嫣然一笑,邓云只觉怦然心跳,笑得更是灿烂,微微颔首,道:“辛苦你了。” “相公说的什么话。书信我已写好了,相公要不要过目一番?”耶律凤仙缓缓起身,赤裸小脚,好似一尊宝器般玲珑通透,徐徐而来。邓云迎去一把搂住,轻嗅着耶律凤仙身上的幽香,低头在她脖子上亲吻一口,淡淡道:“你素来做事妥当,就必多此一举了。若你大哥愿真心与我为盟,我必不相负!” “相公若是那些薄情寡义之人,凤仙又岂会甘心下嫁。凤仙只盼能做好妻子本分,其他事情,一概不理。”耶律凤仙低头依偎在邓云的胸膛上,轻声说道,脸上满溢着爱恋、幸福之色。 却说耶律亚虎连挫梁思成、韩世忠麾下两支宋军,麾下将士士气正盛,哪知忽又听说,金贼那夜趁机袭击,夺下了韩世忠的营寨,如晴天霹雳。 面对金贼,廖牧却无藏匿,速教耶律亚虎把守城池,增派守备人马,安抚城内百姓,激起士气,但若金贼来强攻硬取,先以弱示之,待时机来临,率城内军民齐出厮杀,必能击退金贼。廖牧才智之高,绝非常人可料,否则昔年也不会受耶律大石如此重视。耶律亚虎遂是依从,立即各做调拨。 话说,金兀术夺下营寨,军中士气大盛。金兀术料想燕京城内不过都是些残兵溃卒,那所谓的平仁王不过是自己手下败将,又听说韩世忠已率败兵望西而去,故所无虑,速整一千精兵,杀往燕京搦战。 当日,烈日高空,金兀术在城下摆开阵势,一千精兵各依行列,尤为齐整,金兀术坐下一匹嘶风怒狮兽,威风凛凛,雄气赳赳,厉声大喝,教耶律亚虎来战。 耶律亚虎眼见杀父仇人,大怒不已,便欲下城死战。孙恭武知金兀术厉害,连忙拦住死劝。廖牧却是淡然一笑,轻声道:“要赢这金兀术却是不难,殿下你且附耳来听。” 耶律亚虎闻言,顿时面色一震,连忙靠耳去听。廖牧在他耳边教道如此如此。耶律亚虎大喜过望,抖数精神,立马带着几员悍将赶落城下。 不一时,城门大开,吊桥放落。耶律亚虎率一千兵马而出,迅速摆开阵势。只见两个少年郎相对而立,一人身穿银甲,一人身穿黑甲,一人座下赤马,一人座下黑马,一人手提三尖两刃刀,一人刀斧并执,端的是英雄出少年。 廖牧在城上扶须凝望,笑着叹道:“天下如此多娇,此二子当成一代风流!” 廖牧话音刚落,却听城下金兀术凶目大瞪,怒声喝道:“手下败将,岂敢言勇!!?快快下马投降,免得说我欺负弱小!!” 耶律亚虎闻言,怒极而笑,只恨不得将这金兀术碎尸万段,纵声狂笑道:“哈哈哈哈哈!!番贼,你尽管大放厥词,待会你败下阵来,看我如何羞你辱你!!!” “哈哈哈!!天大笑话,你有这本事再说!!”金兀术听话,也是怒极了,一拍坐下嘶风怒狮兽,如道迅影奔驰飞来。耶律亚虎却是立即调转马头,望阵内赶去。金兀术见了大骂不绝,加鞭飞行,须臾赶到时,耶律亚虎已然入阵,随着他一声令下,乱箭迸飞。金兀术大急,刀斧拨打,‘砰砰’骤响,那嘶风怒狮兽也是了得,急转飞纵间,快如闪雷。就在此时,耶律亚虎蓦然转身,不知何时换了弓箭,拽起雕弓,怒声喝道:“番贼,还我父命来~~!!!” 耶律亚虎喝声一起,箭矢赫然迸射而出,金兀术急眼看去时,飞箭已快来到眉心,急忙弯身一躲,飞箭射过。耶律亚虎急叫前军刀盾手围上厮杀。金兀术急翻身起,见辽兵势如骑虎,也不敢强硬死战,转马一拨,迅速逃去,那些辽将、弓弩手急放箭去射,怎奈那头嘶风怒狮兽实在是快,根本放射不及。 “小贼无耻!!不怕辱你父名耶!?”金兀术逃飞数十丈后,大怒骂道,却是要施激将法,诱耶律亚虎来战。耶律亚虎并无中计,纵声笑道:“兵不厌诈,这等高深兵法,岂是你等番贼可知!!?” 金兀术闻言,怒得咆哮连连,势杀耶律亚虎不可,一举手中大刀,扯声喝道:“大金儿郎听令,给我把这些辽狗,全数杀尽屠尽!!” 金兀术喝声一出,那千余金兵早就憋了一股恶气,纷纷怒声喝骂,蜂拥杀去。金兀术纵马奔飞,双眸凶光旺盛,倒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地凶悍之态。 “呵呵,金贼急切进攻,将者动怒,阵势已乱,此战胜负已分。”此时,在城头上的廖牧轻声笑道,双眸散发着一阵阵晶亮光芒,低声喃喃道。孙恭武看金贼来势如潮,心中正惊,忽然听到廖牧所含,不由霍然变色。 说是迟那时快,耶律亚虎眼见金兀术率军大举来攻,脑海中却想起适才廖牧所说的一句话:若那金兀术动怒来战,金贼急切进攻,阵势定乱。此时你若胆怯,则必败无疑,但你若能抓住金贼乱势,趁机悍然强击,则胜无忧矣!” 耶律亚虎想此,连忙抖数精神,纵马在前,怒声先令弓弩手速速准备。众人见耶律亚虎在前,无不心头大壮,弓弩手听令纷纷拽弓搭箭,眼见金兀术率兵杀来,一听耶律亚虎号令,乱箭如潮涌迸发,金兀术怒声咆哮,刀斧乱舞,直取耶律亚虎。眼见金兀术凶势冲天,骑着那嘶风怒狮兽,简直如同九幽魔神,无所能敌,人未来到,已能震慑四方宵小。 此时此刻,耶律亚虎心知不可退缩,强震精神,一咬舌头,怒声大喝:“番贼来罢!!!” 耶律亚虎一声怒喝,纵马挺刀,悍然迎上。说时迟那时快,金兀术拨过乱箭,忽觉一阵疾风拂来,耶律亚虎已然杀近,不由心头一跳,拧起手中巨斧,猛砍过去。耶律亚虎也不躲闪,挺刀望金兀术面门刺去,竟是要与金兀术搏命! 第二百六十五章 金帝之怒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斧光刀影,霎时间快到让人难以捕捉。金兀术哪里又会与耶律亚虎拼命,千钧一发之际,拧斧一转,‘嘭’的一声,打开耶律亚虎刺来的三尖两刃刀。两人猛地勒住了马,各挥兵器,暴打猛击,一时间杀得大有天崩地裂之势。两方兵士蜂拥杀上。辽兵前头刀盾手迎住金兵快骑,随即又有钩镰手急扑迎上。那些金人骑兵都是招架不及,霎时间人仰马翻,纷纷坠马。金人素来以骑兵之猛,冲锋陷阵,一定乾坤,这下金人骑兵刹时溃散,辽人士气大震,大举杀上,竟是势如破竹,杀得金人节节败退。 话说,金兀术正与耶律亚虎厮杀,眼看自军渐有溃败之势,心头大急,立马加强攻势,欲要速败耶律亚虎,力挽狂澜。金兀术这头妖孽,武艺之高,足以傲视群雄。耶律亚虎本就非其三十合之敌,只不过凭着一股血气硬抗。这一下,金兀术猝然发恶,耶律亚虎渐渐招架不住,幸好数员辽将飞马来杀,围住金兀术都来搏命。 “嗷嗷嗷嗷~~!!尔等这些蝼蚁鼠辈,实在烦人极了~~~!!!”金兀术也被逼出了血性,手中刀斧骤飞乱舞,快得惊人,兼之力劲浩大,转眼间竟打折两柄长枪,一刀砍翻一将,端的是凶猛绝伦。耶律亚虎看得眼切,嘶声乱叫,赫然纵马冲起,舞起手中三尖两刃刀,对着金兀术腹下就砍。就在此时,金兀术坐下嘶风怒狮兽蓦然怪叫一声,腾空跃起,金兀术迅疾起手一刀荡开砍来大刀,落地时,辽兵来围,竟被嘶风怒狮兽撞开而去,只不过就这一瞬间,嘶风怒狮兽身上已有几处伤口。金兀术痛心不已,心中着急嘶风怒狮兽的伤势,也不愿继续纠缠,连忙转马杀出一个破口,辽人见金兀术浑身杀气骇然,皆不敢挡。金兀术迅疾赶回阵内,大喝撤军。金兵刹时急退而去,几个辽将来追,却被金兀术以‘铁狮头’打翻落马,两人更是当场死绝。 耶律亚虎见状,急命部下莫要去追,那些辽兵见金贼退走,无不大受鼓舞,振臂高呼,高举兵器。 “小贼子~!!今日之辱,我他日势必?势必十倍奉还~~!!!”金兀术自随军征战起至今只有在一人手上失利,那就是龙蛮子‘邓云’,而今日却又多了一人,正是这‘平仁王’耶律亚虎。 耶律亚虎眼看金兀术狼狈逃去,只觉胸中所堆怒气、怨气,如团火在烧,嘶声喝道:“番贼~~~!!!早有一日,我必取你项上首级,祭奠我父亡魂~~!!!!” 耶律亚虎声震世间,如欲传至九天之遥,九幽之底。不知觉中,耶律亚虎竟热泪盈眶。原来自耶律亚虎在夹山之役,被金兀术重伤所败,后来又听说自家父亲死在其手,金兀术的强大一直便如梦魇一般,挥之不散,成了耶律亚虎心头阴影。如今耶律亚虎挫败这强大的仇敌,只觉阴影顿除,也有了信心为父复仇! 却说,金兀术率兵正回,忽然一彪人马拦在前头。本是满脸凶戾之色的金兀术见状,顿时面色大变,连忙收敛神色,急便下马,跪道:“孩儿叩见父皇,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见为首一人,白须金盔,神色端然,双眸如有雷光闪动,竟是金帝阿骨打,在他身后则是一众猛士悍将,都是身穿重铠,手执兵刃。唯独只有一人,轻装打扮,身形虽是魁梧,却并不见有丝毫杀气,正是金相撒改。 “老四,你可知今日为何落败?”阿骨打不见喜怒,凝声问道。金兀术想也不想,疾声便答:“孩儿一时动怒,未有察识大局,率军贸然进攻,急取而势乱,因此被辽人有机可乘!” “好!你竟知过错,日后定要谨记。这战场作战,绝非单凭个人骁勇,计谋才是这取胜的关键!”阿骨打灿然一笑,微微颔首,遂令金兀术起身。 另一边,却说耶律亚虎收军回城,当夜大摆筵席,犒劳一众今日有功将士。城内军民听说耶律亚虎击退了那‘恶灾’金兀术,也是振奋不已,对耶律亚虎更是倾服。不过耶律亚虎却不敢居功,因为他心知能够击退这金兀术,全靠廖牧的一番话。 次日,刚是破晓时分,燕京东门城外,蓦然杀声大震,竟是金兵来犯。耶律亚虎急忙赶来看望,见金兵阵内门旗之下,为首那将赫然正是金兀术。 “手下败将,竟还敢来自取其辱耶!?”耶律亚虎嘶声大喝,有意再激怒金兀术。金兀术面色一冷,纵马向前,厉声喝道:“小贼子休要张狂,敢下城与我一战耶!?无论是斗兵、斗阵、斗将,随你来挑!!” 耶律亚虎一听,面色一寒,心中不由一怒,这时耳边却听有人说道:“殿下你昨日胜在出其不意,今日若重施前计,恐怕来敌早有防范。当防而不出,消其锐气,再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耶律亚虎听这声音熟悉,不用去看,心中便知何人,遂大笑而道:“哈哈!你若要战,何不先攻破城池,待时我自会率兵与你死战,若你没这个能耐,速速退去,休要在此丢人现眼!!” 金兀术一听,顿时凶目迸射出两道极其恐怖的光芒,冷声喝道:“小贼子你尽管负隅顽抗,待此城破时,我定当屠尽你等这些丧家之犬!!” 金兀术说罢,也是怪异,竟立刻转马引兵离去。耶律亚虎见了,不由面色一变,皱起眉头,暗暗觉得怪异。 这时,廖牧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轻声叹道:“看来这些金贼是不肯轻易罢休,如此势在必得,莫非那金帝阿骨打已来到燕京境内?” 廖牧此言一出,耶律亚虎还有孙恭武等将无不面色大变。金帝阿骨打有经天纬地之智,腹中包罗万象,藏天宇之机,乃是不世枭帝,金国上下无不钦佩崇拜。若是阿骨打亲临军中,督军作战,金贼必定势如潮涌,不破燕京不肯罢休! “若阿骨打果在此处,燕京危矣!!廖公可有计策!?”孙恭武面色大变,急急问道。廖牧面色一沉,思虑一阵后,道:“燕京孤立无援,为今之计,唯有据城而守。不过最好从今日起,命城内军民节省粮食,这一战恐怕要持续许久!” 孙恭武听话,双目赫地瞪大,似乎也有所料,疾声问道:“莫非金人会兵围燕京,以待我等粮食用尽,不攻自破!?” 廖牧双眼骤起精光,急一手捂住孙恭武的嘴巴,低声道:“此时先莫张扬,以免军心溃散!” 约是半个时辰后,蓦然锣起鼓震,只见城门之外天地一线,密密麻麻尽是金兵前来。城上辽人见金兵如此之众,无不变色。待耶律亚虎等人赶到城头时,只见一队金兵猝出,两边战士无不都是些高大巨汉,皆穿金甲,执金龙日月幡旗,威风四面。陡然间,只见众将拥护一金甲大将而出,正是金帝阿骨打也。 “城上辽人听着,朕正乃大金之帝,尔等孤立无援,死守此城,不过是垂死挣扎,无谋之极!!经过连番战乱,朕料燕京城内,存粮不多,顶多足用三月!!朕也不瞒尔等,如今占据涿州的吴培安,颇识时务,已降于朕之麾下。朕已令他,迅即起兵,来围燕京。 尔等纵有万般能耐,这燕京再如何固若金汤,待粮尽之时,便是燕京所破之日!!朕谅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尔等若愿早降,尚能保存性命,否则待城破之日,尔等必然死无葬身之地!!”阿骨打声音洪亮,如有神威,话音一落,二万余金兵齐声呐喊,声势足以震天动地。 城上辽人见状无不胆怯,就连耶律亚虎也是心惊胆跳,他听得出,阿骨打绝非戏言,倘若有个万一,燕京城内七、八万百姓,恐怕皆要成金贼刀下亡魂! 就在耶律亚虎犹豫之时,廖牧轻叹一声,喃喃道:“金帝阿骨打气势不凡,威风八面,果非寻常人物。如今局势,老夫也不便多言。如何抉择,全凭殿下主意。” 耶律亚虎闻言,不由心头一揪。这时,孙恭武忽然大瞪起眼,手指城下阿骨打,扯声骂道:“老匹夫休要在此大放厥词,但有万一,不可拼死而已,我等愿随平仁王与你等这些番贼死拼到底!!” 孙恭武喝声一出,城上几个将士都是胆头一壮,纷纷嘶声附和。耶律亚虎见状,想到自家父亲,为国献躯,义无反顾,也是胆气一起,喝声叫道:“老匹夫,若非你与宋人联合,我大辽岂会遭灭国之祸!!我等宁死不降,要战便战,休要废话!!” 耶律亚虎喝声一起,城上将士、兵卒纷纷随声附和,一时间也是声势惊天。 “哈哈哈哈~~!!!好一群不知死活的孤魂野鬼~!!好~~!!!朕便拭目以待,看城破人亡之时,尔等还有无这般志气!!”阿骨打不怒反笑,似乎已然运筹帷幄,必胜无疑。说罢,阿骨打遂下令,就城下十里之外,设立连营,欲要围住燕京。 耶律亚虎见了,大怒不已,欲要出兵袭击,却被廖牧劝住道:“殿下且稍安勿躁,你没看金军左右两翼皆是骑兵,看来是早有准备。若你贸然而出,只会落个铩羽而归的下场。” 耶律亚虎听话,急望过去,果见如此,不由心中一凛,恼怒极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决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哼!!若非那吴培安投靠了金贼,倒还有几分生机,我等也不必窘迫至此!!”孙恭武双眼红赤,一把砸落头盔,怒声喝道。 就在此时,忽有人来急报,说北门有一队骑兵赶来,说是忽而豹的部下,有急事与平仁王商议。 耶律亚虎一听,顿时面色大震,惊喜叫道:“此番真可谓是天无绝人之路!!看来忽而豹已然攻破涿州,不久便能来此救援!!” 孙恭武听言,也是大喜过望。反倒是廖牧紧皱眉头,脸上露出几分疑色。 于是,耶律亚虎急召忽而豹的部下,到燕京皇宫大殿商议。昔日庄严宏伟的燕京皇殿,如今格局虽未有丝毫改变,但已失去当年风采,更有几分萧索的味道。 耶律亚虎刚是坐定,便急召忽而豹的部下入见。不一时,一将吏急急赶进,拜礼毕,奉上一封密函。孙恭武见这将吏并无通报这密函是何人所写,不由面色一凝,拦住问道:“此信可是忽而将军亲手所写?” “回禀孙公,此信虽非忽而将军所写,但却是平仁王一位故人,兹事体大,平仁王看了便知一二。”那将吏疾声告道。孙恭武见此人行举鬼祟,怕是金人奸细,正欲喝叱左右擒下。这时,耶律亚虎却忽然站起,快步走落阶下,双眸发着阵阵精光。 “恭武不必多虑,此人我还有些印象,乃是忽而将军身边心腹。”原来耶律亚虎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只不过这人可是数年前,一次偶遇相见,可耶律亚虎至今还能记得,确是了得。孙恭武闻言,退开一步,毕恭毕敬,也不知是愧疚,还是报恩,全然一副以耶律亚虎为主的姿态。 耶律亚虎接过密函,向那将吏微微颔首,低声道:“辛苦你了,下去领赏吧。” 那将吏听了,受宠若惊? ?遂拜礼而退。耶律亚虎神色一凝,手不禁有些颤抖,不知为何,他觉得此信会与他心中一直牵挂的某人有关。这时,廖牧也是紧紧地望向耶律亚虎,看来他与耶律亚虎都有着同样的感觉。 很快,耶律亚虎拆开了密函,当他看到信中文字,刹地身躯一震,须臾他又面色霍然大变。 “这可是凤仙书信!!?”素来处事笃定的廖牧,这时也是变得急切起来,连忙快步赶来。耶律亚虎并无答话,瞪大着眼,似乎全然无法相信信中所说之事。看罢,廖牧正好赶到,一把抢过耶律亚虎手中书信,耶律亚虎踉跄几步,竟是一脸失魂落魄的神情。至于那孙恭武,心里有鬼,却一直以为耶律凤仙留在了新州,根本不知耶律凤仙刺杀邓云之事。 “诶,凤仙这娃儿果真有勇气,老夫不如也。”廖牧看罢,轻叹一声,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语气。不过说来也是,耶律凤仙能够放下国家仇恨,死心塌地地跟在邓云身边,这一年随着他东征西讨,更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受尽委屈,却从无怨言,最后终得偿心愿,结为连理,实在教人佩服。 而话说廖牧当日劝耶律亚虎离去,却是隐约猜到了耶律凤仙或者是在邓云的身边,否则以其才智、本领,绝不可能迟迟未归。兼之,廖牧也极为欣赏邓云的为人,知道就算耶律凤仙落入他的手上,也绝不会为难,或者还可能峰回路转,让这对苦命鸳鸯修成正果。 “龙蛮子!!!你竟敢诱骗我家亲妹,我势要将你碎尸万段~~!!!”忽然,耶律亚虎回过神来,面色猝然变得狰狞可怕,竭斯底里地怒声喝道。 “凤仙与那龙蛮子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殿下为人兄长的理应替她高兴。何况以龙蛮子的本领,此人日后定会成为一方雄主,凤仙下嫁于他,也不委屈。”廖牧轻叹一声,好生劝道。 “?p>“廖公嘴里说得轻巧,可别忘了这龙蛮子与我辽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昔日若非他奇袭燕京,我大辽国岂会落得如此境地,数十万百姓皆沦为丧家之犬。我俩兄妹更是耶律皇室之人,更应为国手刃仇人!!可凤仙她!!!哎!!!”耶律亚虎越说越是气恼,最后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在信中不见凤仙已说了,在新州之时,曾试过刺杀龙蛮子?不过最后还是事败,反被龙蛮子相救。两人竟都有有情有义,殿下你又何必执着,何况大辽灭国之祸,莫非当全算在这龙蛮子一人头上耶!?若果真如此,大辽不显太过懦弱么!?”廖牧疾言厉色,侃侃而言,说得耶律亚虎脸色连变,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廖公此言差矣!!国仇家恨不共戴天,正如殿下所言,我等辽人与那龙蛮子水火不容,相见唯有死命,可眼下郡主却下嫁于国家仇人,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耶!!?”就在此时,双眼赤红得可怕的孙恭武,蓦然嘶声大喝,那张脸狰狞至极,宛如一头随时会破笼而出的野兽。 廖牧闻言,眉头一皱,双眸射出两道精光,微微眯了起来,冷视着孙恭武。孙恭武似乎心中有鬼,在廖牧注视之下,不由面色一变,不敢与其眼神对视。只不过,孙恭武的一番话足以令耶律亚虎的心动摇起来。 只听耶律亚虎冷声喝道:“凤仙下嫁之事,我耶律家绝不承认!我这就修书一封,再派一队精兵前往相迎,若她不愿归来,即与她断绝兄妹关系,从此之后,从耶律家谱除名!!” 耶律亚虎此言一出,廖牧顿时面色剧变,连忙去劝。哪知耶律亚虎根本不肯去听,一甩袖子,冷哼连连转入后殿。 “孙恭武!!凤仙视你如亲兄,你忍心如此相待耶!!?”廖牧见耶律亚虎又起了那蛮性子,知道事无回转之地,气得瞪大着老眼,转身向孙恭武喝道。孙恭武却是冷酷着脸色,竟不回答,转身离去。 话说,一脸阴沉可怕的孙恭武回到自家府宅,直奔书房,府中仆人、婢女,见孙恭武阴森可怕,纷纷避让,不敢靠近。须臾,孙恭武到了书房,把门关上,遂听一阵阵砸破打碎声,此起彼伏,还伴随着孙恭武如同厉鬼野兽般吼叫声。有个婢女见了,连忙报说给这府中的女主人家,一个名叫绿裳的女人。 约是一炷香后,书房里的门缓缓打开,只见里面一片狼藉,许多器皿、花瓶、书籍的残肢碎落一地。见着如此情景,但那走进来的绿衣女子,仍旧笑面迎人。只见她有着一张雪白无瑕的脸,略带一些婴儿肥,硕大如同明珠般的眼睛,小巧玲珑的鼻子,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虽说不上有倾国之色,但起码也有着一方佳丽的姿色,更重要的是这女子神韵是竟与耶律凤仙有几分相似。 “老爷,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绿裳把门关上,转过身来,轻声笑道。孙恭武狰狞的脸色中,顿时闪过几分淫秽、疯狂之色,口中喝道:“给我过来!” 绿裳呵呵一笑,莲步轻迈,乖巧迎去。孙恭武却是等不及了,一手把她粗暴地搂来,甩在身后的案子上,低吼几声,双眼愈红,好像头野兽般,或咬或撤,撕烂着绿裳的衣裳,揉捏着绿裳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 耶律亚虎趁金贼尚未围城,当夜修好书信,遣麾下一个叫阿灵答的心腹将领前往涿州去迎接耶律凤仙。阿灵答带着数十精骑,夜里三更出城,没走多远,却遇到金贼埋伏,料想金贼早有预料,不敢硬战,转马取小径而逃,折了七、八个手足,一路直奔涿州。 次日,阿骨打听闻昨夜有一队辽人骑队逃脱,望涿州而去,不由面色一沉,眉头皱起。粘罕跨步而出,凝声道:“陛下,莫非这些辽人赶去涿州,去想劝服那吴培安倒戈于彼,或者还是这吴培安早与他们私通,此番过去是暗议计策!?” 粘罕此言一出,帐内不少将士都是神情一变。这时,撒改却是扶须一笑,淡淡笑道:“竖子尚幼,难识大局。” 金兀术闻言,双眸赫地射出两道精光,疾声问道:“丞相以为,此中为何?” “早于半月前,吴培安麾下细作前来与我等联系,回去之后,便再无音讯。以吴培安的性子,若是出兵,定会先来禀报。可迟迟不见,说明吴培安至今尚未发兵。再说,吴培安此人生性残酷却又怕死,贪图富贵却无大志,这种人绝不敢反叛我大金,也不愿反叛我大金。因为如今天下,也只有大金能满足其所求! 照此算来,吴培安不会反金,却又迟迟未有发兵,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说到这里,撒改顿了一顿,笑着望向了阿骨打,帐内众人都急急看了过去。 阿骨打却是面色冷冽,带着一股至高至上的皇者威严,沉声道:“涿州失矣!” “什么!!这怎么可能!!?燕云南下一带,属这吴培安势力最盛,莫州、瀛洲虽有不少人马,但都是些乌合之众,难成大器,怎能夺下涿州!?”粘罕疾声呼道,一脸不可置信。 “一惊一乍,成何体统!”撒改蓦地面色一变,双眼赫赫精光,冷声喝叱。粘罕被老父当众这般一喝,大觉羞耻,连忙低下了头。 “看来燕云南下一带,有一惊艳之才横空降世,无论如何,夺下涿州那人绝不简单。陛下可派一部兵马,于回路伏击。到时便能知道一二。”撒改转身又道,阿骨打听了微微颔首,便依其说。 话说,阿灵答星夜赶路,来到涿州,见城内守备森严,城上宋兵纪律严明,精神气爽,不由暗暗惊异。 须臾,城门打开,一身披铠甲的将士迎来,正是郑明。郑明面色肃然,介绍一番后便请入城内,领往府衙。阿灵答一边赶路,一边见四周巡逻兵士,无不兵强马壮,心中诧异更盛。不一时,阿灵答来到府衙之内,入堂拜见,只见高居上座一人,年纪不过二十三、四,面容平凡,唯有一对凌厉骇人如同刀般锋锐的眼眸,尤为令人心悸,在他身旁不远,坐着一个国色天香,美色绝伦的女子。这一男一女,正是邓云、耶律凤仙夫妇。 阿灵答拜礼毕,邓云淡淡轻笑,轻描淡写地介绍了一番后,遂命阿灵答奉上回书。阿灵答或者是被适才城中所见军容所慑,也不敢放肆,毕恭毕敬递上书信。耶律凤仙轻叹一声,接过信后,便拆开来看。 须臾,耶律凤仙那双如有流彩转动的星眸,带着几分傲气几分淡淡地悲伤,道:“还请将军回禀我兄长,凤仙生是邓家的人,死是邓家的鬼。若兄长尚愿眷念兄妹之情,我家相公必愿发兵相救,可若兄长执迷不悟,不顾城内军民死活,凤仙无话可说,一切随他意便好。” 第二百六十七章 孙恭武之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阿灵答一听,顿时面色一变,正欲说话。邓云却先笑道:“竟然我家妻子已有此言,我也不必多说。小兄弟连日奔波,想也是累了,先去歇息一番,然后再回去复禀罢。郑明,替这位小兄弟还有他的麾下安排住宿!” 邓云话音一落,背后几个兵士便赶了过来,郑明面色依旧冷酷,淡淡说了个‘请’字。阿灵答见耶律凤仙心意已决,心中暗叹,遂随郑明而去。 当夜,邓云设宴相请,以礼相待,阿灵答歇息一夜,次日一早便带着部署离去。阿灵答一路直赶,快到黄昏时候,到了一处路口,忽然杀声猝起,金兵杀出。阿灵答大惊失色,正欲搏命之时,背后一彪骑兵倏然杀来,各个拽弓射箭。其中一将,更是箭艺超凡,连箭射死好几个金兵,领军金将更被他以连珠箭射落马下。阿灵答见状,也不怠慢,连忙引兵突杀,杀散金兵。阿灵答定眼望去,见来救援兵竟都是宋人兵马,为首那将,身穿缳甲,坐下一匹大黄马,煞是威风。 阿灵答等人虽是恨透了宋人,但毕竟承了他人的情,也知这些部署应该是邓云麾下,阿灵答也不失礼数,拜礼称谢,又问如何得知。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我兄早料金人必会来袭,故教我在后接应。金人素来自负,应再无后着,你等放心去罢。”此将正是邓云结拜兄弟吉青。吉青说罢,把手一拱,便转马离去。阿灵答不禁暗叹邓云料事如神,为人仁义,又想其麾下如此骁勇善战,若是能救援燕京,岂不是好? 于是,阿灵答再次赶路,直到第二天的晌午时候,赶到燕京城北之处,正好遇上金人斥候。金人斥候无备,阿灵答趁势突击,城内辽兵也来接应,混杀一番,杀了十数个金人,遂回城 内。 耶律亚虎这几日可谓是如坐针毡,寝食不安,多时都在想起兄妹两人所渡时光,心中多有不舍,只盼耶律凤仙能够回心转意。 不过,阿灵答却无带回耶律亚虎想要的人。当耶律亚虎听说耶律凤仙的回答后,面色勃然大变,苍白得可怕,整个如被抽去灵魂,口中喃喃只叫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 “凤仙不知被那龙蛮子施了什么迷药,如今已是鬼迷心窍,她竟如此绝情,殿下何必再牵挂在心!?眼下之急,乃应付城外金贼,待击退金贼,再出兵攻打涿州,将凤仙抢回,也是不迟!”孙恭武冷声而道,眼眸里闪过几分阴鸷之色。 “胡闹!!竟然凤仙已下嫁了龙蛮子,龙蛮子便是大辽的驸马爷,就算你等不愿承认,但这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再说,就算殿下真把凤仙除名,但她身上流的还是你们耶律家的血,改变不了殿下是龙蛮子舅子的事实!!”廖牧罕有的大发雷霆,怒声喝道。孙恭武这回却不退避,冷喝道:“照廖公所言,莫非这国破家亡之仇,便不用理了!?天下哪有如此便宜之事!?”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又可曾想昔年你们辽人在这燕京之地,杀了多少宋人!!?”廖牧气得吹胡子瞪眼,倒有与孙恭武争执到底的态势。 “够了~~!!!此乃我耶律家的家事,我自会抉择,无需外人来说!!”蓦然,耶律亚虎一声暴喝,孙恭武、廖牧都是面色一变,纷纷闭上了嘴巴。 “殿下,小人斗胆,有些话想说。”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阿灵答忽然鞠身一拜,凝声而道。耶律亚虎微微震色,想这阿灵答平日里颇有才识,也有心一听,遂颔首应道:“你且说来一听。” 阿灵答谢过,遂毕恭毕敬答道:“小人在涿州时,见城内义军起码有万余之众,而且纪律严明,神色饱满,仡,一看就知都是训练有足的精锐。至于那龙蛮子深藏不露,料事如神,确是本领高强。昔年恩怨,他不过为国征战,以全忠义。而如今他已叛出大宋,揭竿起义,若是殿下能与之联合,必能所向无敌,复兴大辽,指日可待!!” 阿灵答侃侃而言,口中所言,不无道理。耶律亚虎听得脸色连变,或者是因为耶律凤仙的关系,竟有几分动摇之色。孙恭武看在眼里,心头大急,廖牧忽然跨步而出,争先而道:“正如阿灵答所言,以殿下和龙蛮子如今的关系,合则复国有望,对则自伤其身,自断生路,必死无疑!如今时势正紧,还望殿下速做决定!!” “殿下不可!!”孙恭武疾呼一声,正欲说话,廖牧厉色瞪去,扯声便喝:“孙恭武!!!你莫非忘了昔年大帅如何待你,你真要恩将仇报,害得殿下兄妹相残,燕京七、八万军民都成金贼砧板鱼肉么!!?” 廖牧声若雷霆,孙恭武顿时心头揪紧,浑身肉颤。耶律亚虎却不知孙恭武用心,低声叹道:“廖公此话有些过了。恭武正是深受我家老父恩情,故而由其仇恨。不过你与阿灵答所言确是有理,容我一想,再做答复罢,我也倦了,诸位都散了吧。” 耶律亚虎说罢,遂站起了身子,转入后殿。当夜,耶律亚虎一直在书房沉思,近日杂事烦身,早就精疲力尽,就案上睡着。忽然只觉背后一阵阴风,耶律亚虎悠悠醒来,见灯烛闪动,恍然间见得阶下一人,浓眉大目,虎须燕颚,身形魁梧庞大,如有顶天立地之能,竟赫然正是耶律大石。 “爹爹!”耶律亚虎惊呼一声,急望耶律大石赶去,蓦然阴风又来,那身影飘然而去,须臾远了数丈。 “我儿,你莫忘了为父昔日与你有言,定要照顾好凤仙,宁可断头流血,也不能让她受些委屈。她竟能嫁得如意郎君,你为人兄者,不替她欢喜之余,还咄咄相逼,实在是无情无义!再有,龙蛮子本领之高,胜为父十倍矣,如今燕京城正是危急存亡之秋,你却不以大局为重,只记着心中怨恨,罔顾城内七、八万条无辜性命,实在是无谋至极!你有何颜面,做我耶律家的长子!!?” 耶律大石冤魂色厉神忿,怒声大喝,耶律亚虎早已泪流满面,愧疚难当,跪落在地,疾声呼道:“爹爹息怒,孩儿知错!这就立刻修书一封,派人与之联合便是!” 耶律亚虎说罢,却迟迟不听回应,抬头望去,哪还见得其父身影。 “爹爹~~!!爹爹~~!!!”正于案上沉睡的耶律亚虎,忽然弹起,疾声连呼,定过神来,才知是梦事。耶律亚虎神色一凝,轻轻叹了一声,几个守卫闻声赶来。耶律亚虎遂命其召来廖牧、阿灵答两人。 不久,廖牧、阿灵答纷纷赶到,耶律亚虎请廖牧在旁指教,又命阿灵答立即准备,今夜赶往涿州,商议联合之事。廖牧、阿灵答两人听了,都是大喜。随即廖牧在旁道说,耶律亚虎则执笔修书。写罢,交予阿灵答。阿灵答慨然领命,急急便出。 与此同时,在孙恭武的寝室内,只见昏暗之中,传出阵阵如同野兽般的低吼声,同时还伴随着阵阵足以令人发狂的高声呻吟。两团人影交缠在床榻之上,隐约看到一个尤为精壮的身影,不断地抽动在一个娇小修长的身影上,动作狂烈,使得那呻吟声越加高亢。 “啊~~!”蓦然,娇小身影翻起,抱住了那道精壮身影。桌上只有一个灯烛在亮,光芒闪过,那对正在苟且的男女,正是孙恭武和绿裳。只见绿裳满头大汗,发丝都有几处黏在一起,忽然张开贝齿,咬住了孙恭武的脖子。孙恭武一受刺激,只觉胯下有股怒气要狂泻而出,一顶到底,大吼一声。绿裳浑身颤抖,白皙如玉的娇躯,紧紧地缠住了孙恭武。 约是过了半刻钟后,寝室内变得安静下来,忽然门外响起一阵怪响。不久,衣裳不整,胸膛大袒,头发凌乱的孙恭武走了出来。 很快,一个黑衣人从一边角落窜了出来,低声在孙恭武耳边说了数句。孙恭武面色剧变,踉跄几步。而这时,一个女子正透着窗外默默看着,嘴角缓缓地翘起了一抹灿然笑容。 另一边却说阿灵答这回也学聪明了,等到五更时候,只带着七、八个麾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燕京城,连日马不停蹄赶至涿州,来与邓云报说。耶律凤仙听说,其兄长愿意答应联合之事,竟喜极而泣。邓云见了也是欣慰,当下与忽而豹商议举兵之事。忽而豹看了耶律亚虎的书信,见耶律亚虎已然承认了舅子的身份,对邓云更是恭敬,一切都依邓云吩咐。邓云先教牛皋、吴波先领三千兵马望燕京先去,若金兵发觉,必会来战,却不必与之死战,可且战且退,将金兵大部人马引开便可。牛皋、吴波领命而去。邓云随后又教忽而豹速领其麾下兵众,趁金兵动时,赶入燕京城内。忽而豹精神大震,领命速去。邓云则与剩余将士率五千兵马,从后接应。阿灵答见邓云雷厉风行,迅速调拨已定,心中佩服至极,暗喜这回燕京无虑矣。 话说,牛皋、吴波速整兵马当日出发,其余各部队伍,随后而进。可哪知两日后,牛皋、吴波先锋大军已到燕京境内,沿路却不见金兵斥候。牛皋不由心中疑虑。吴波面色一紧,连忙说道:“金贼素来注重打探,此下我军已入燕京腹地,却久久不见金贼斥候,莫非燕京有变!?” 吴波此言一出,队伍内的阿灵答顿时面色剧变,念头一转,看了四周地势,疾呼便道:“大有可能如此,金人营寨就在不远,何不前往一探!?” 第二百六十八章 破城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可主公另有安排,这贸然举动,万一有个延误,若何?”吴波闻言,不由眉头一紧。牛皋大眼一瞪,急急呼道:“老吴多虑!主公平日不是常教我等不可行事死板,势头不对时,要知道随机应变么!?” 吴波一听,一时语塞。牛皋哈哈大笑,遂教阿灵答领路。不一时,牛皋率军跟着阿灵答到了金兵寨外,在一高坡上观看,见金兵寨内只有几队兵马巡逻,人数不过千余。 牛皋看得大喜,纵声笑道:“此番果真是天助我也,这些番子寨内空虚,如此大好时机,当速发袭击!!” 牛皋笑毕,不等吴波说话,扯声大喝,命全军突击。这时,几个金兵斥候闻声赶来,见得有一部宋军就在高坡顿时吓得面色剧变,惊呼乱叫。 “哈哈哈哈~~!!牛爷爷来也!!尔等番子速速来与爷爷厮杀!!”牛皋发声大笑,纵马狂奔,从高坡上倏然飞落,手中拿着两柄漆黑无比,有着两条盘龙的铁锏。这对铁锏乃用玄铁精钢打造,出自涿州一名匠之手,为了打造这对盘龙锏,牛皋改了三回,都是嫌弃重量不足,不够称手。后来那名匠,把每柄铁锏加到六十二斤三两,牛皋才肯满意,历时用了几乎一月的时间,可是刚出炉不久。 牛皋正是想试试这盘龙锏的厉害,飞马急冲,赶到两个金贼身后,赫然从缝隙冲入,提起盘龙锏一拨一打,两声嘣响暴起。那两人顿时惨叫落马,不知死活。牛皋心情大好,骑马狂奔,倏然望寨内杀去。吴波恐牛皋一人有失,连忙率兵赶上,阿灵答恨极了金贼,作战时候,自不怠慢,策马驰骋紧跟在牛皋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寨内金贼刚听得厮杀声,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寨门前有一巨汉,舞起一对漆黑铁锏,拨开鹿角, 几个鹿角被他打得暴飞,撞落在人丛之内,刹时一片人翻,惨叫不绝。 “哈哈哈哈~~!!尔等统将何在,快来与牛爷爷杀个三百回合!!”牛皋纵声狂笑,见着前面密密麻麻的人丛,顿时大喜,拍马杀入,双锏舞得密不透风,猛砸乱打,一路奔驰,金贼人丛如波开浪裂,死伤无数。四周金贼见牛皋如此猖狂,无不大怒,纷纷来围,牛皋就在人海中突杀,威悍绝伦,势如破竹。就在此时,阿灵答舞一柄长矛杀到,顺着牛皋杀开的血路奔杀,却也是骁勇无比,左突右冲之间,已一连杀了七、八人。眼看金贼在牛皋、阿灵答冲突之下,愈来愈乱,吴波又率兵杀到。金贼招架不住,刹时溃败而散。吴波只管指挥兵士突击,一时间擒杀极多金贼。至于牛皋、阿灵答却是越杀越是凶猛,连破金贼数道防线。混乱之间,只见一使大斧的金将,纵马奔来,口中喝道:“哪来不知死活的狂徒,某家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牛皋闻言大怒,瞪起一双凶悍巨目,飞马迎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马。那金将一斧猛劈而落,牛皋大喝一声,拧起盘龙锏悍然打去,‘嘭’的一声巨鸣,只见盘龙锏如有万钧力劲,竟把斧刃当场打裂。牛皋急又飞起一锏,正中那金将头颅,整颗赫然碎裂,血液、脑浆迸飞乱射。 旁边几个金人偏将看了,无不大怒,纷纷来杀。阿灵答迎住一个,长矛一挑,快得惊人,斜刺里刺中咽喉,瞬即毙命。说时迟那时快,又有一个奔马杀来,阿灵答杀得正是兴起,一枪横扫,将其打飞落马。与此同时,牛皋已然杀死两个,怒声喝道:“这些金人不是最喜杀人放火,弟兄们把这金人营寨都给老子烧了!!” 牛皋喝声一起,其部下立即纷纷在四处纵起火来。寨内金贼统将大多死绝,金贼逃的逃,战的战,局势一片淀片混乱。不久,浓烟冲起,熊熊火光四处可见。 且看,此时在燕京城内,竟然是杀声遍天,金人、辽人就在城内各条巷子里厮杀。其中,很明显的是骁勇残酷的金人占据了上风。东边巷道中,只见两方人马混杀正是激烈,一金将手提青龙阔口大刀,纵马奔飞,凡是去挡者,不是头颅被砍得冲天飞起,就是被砍成两截。此将正是大金第一勇士,粘罕! “让开,让开~~!!尔等这些蝼蚁鼠辈,速速让开,挡我者死~~!!”粘罕嘶声大喝,满脸凶悍、狰狞之色,辽人愈加惧怕,渐不敢挡。须臾之间,粘罕一路奔驰,直入腹地,如入无人之境。 “番贼,休想踏入皇宫半步!!”蓦然,一员辽将骑马来迎。粘罕双眼一瞪,飞马加速,青光一闪,那辽将还未来得及招架,便被砍成两半。 另一边,且看北边街道内,金人、辽人也是混在一起厮杀,各条小巷口内,尽是人影,各都在拼死厮杀,似乎有着深仇大恨。混战之中,只见一人有着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凶恶威势,只见他手提刀斧,坐下一匹嘶风怒狮兽,转折飞杀之间,无不能挡,都是一击毙命,力气之劲,速度之快,简直是无与伦比。转眼间,残肢飞首,残躯破体,四处弹飞,血色无限。那人就沐浴在血色之中,身上铠甲、头盔,战袍,甚至连坐下宝马都是血色红艳。 “哇啊啊~~!!恶灾来了~~!!!呃~~!!”一个辽人老百姓被那人一瞪,竟吓得肝胆碎裂,当场死绝。 ‘恶灾’之名,普天之下,只有一人能够相配,正是金国四太子,金兀术! 金兀术双眼红赤,口中咆哮连连,似头失控猛兽,眼里只知厮杀,一路奔马飞去,辽人只顾逃避,哪敢相迎。 与此同时,在燕京皇殿正南大道上,一彪铁骑汹涌而来,在铁骑之后,是一支尽由猛士巨汉所组成的部队,两边执起金龙日月幡旗,中央之处,各个都是魁梧健硕,以一挡百的彪形大汉,尽清一色全是金军骁将,众人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拥护着一员身穿金甲胡须发白的威猛大汉。这人,正是‘金帝’阿骨打也。 “这便是辽人的宫殿!朕当年奋然起军,就是为了想看看这宫殿内到底住着什么人物,竟敢藐视朕之族人是蛮夷番寇,屡来侵犯!!朕费了数年功夫,征战大小战役近百场,辽人两个皇帝一个病死,一个被伏诛,如今这宫殿之内,正缺一个帝王,一个足以统领天下,震慑四海八方宵小的不世霸主!”阿骨打来到宫殿之前,一时感慨万分,豪气万丈。说罢,四周将士纷纷嘶声厉喝,大呼‘万岁’。 阿骨打一个拳头举起,众将顿时住声。只见他缓缓叫了一个名字,身后立即有个人急应,下马赶来,单膝跪在了阿骨打的面前。阿骨打露出灿然笑容,凝声而道:“此番朕之所以能来到此地,全靠你之功劳。你想要何赏赐?无论是功名官爵,还是金银珠宝,朕定会满足于你。” 那人身体一抖,眼里隐隐闪过几分羞愧之色,毫不犹豫地答道:“陛下!臣不要功名官爵,也不要金银珠宝,只盼陛下能收纳耶律亚虎,此人武艺超群,能怔善战,比起其父丝毫不逊色,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哦?此人竟如此了得,你又为何叛他?”阿骨打闻言,顿时眼迸两道精光,浑身上下爆发出一股极其恐怖的气势,仿佛有天崩地裂之威!同时间,那数十个金军骁将,顿时面色冷酷,眼露凶光,杀气冲天。 那人吓得面色剧变,急忙答道:“陛下雄才伟略,乃天命之子!耶律亚虎纵有天大能耐,终究不过是将帅之才,如何能成就大业!” “哈哈哈哈!!好好好!!你这话说得中听!!你不要功名官爵,也不要金银珠宝,就是为了让朕把这耶律亚虎留在身边任用。可见你此人尚有几分义气、良心,虽为残缺之人,不过尚有用处。待此战结束,朕替你寻个闲职,让你一生享尽富贵!!”阿骨打听得甚是欢喜,连声道好。不过待他说完,四周金将纷纷发出一阵嗤笑声。那人虽是心中忿怒,却甚至形露于色,连声拜谢,把头一抬,一阵强光射来,照得他睁不开眼。这人,赫然正是那孙恭武! 原来那叫绿裳的女子,本就是金人一直安插在燕京城内的奸细。绿裳乃燕京有名花魁,因长得美艳,为人聪慧,会察言观色,燕京几番战乱都得以保命。后来,耶律亚虎被燕京百姓推崇为主,当时燕京尚且混乱,孙恭武一次正巡逻街市,无意之间,见得有几个恶汉欺辱绿裳,便奋然而出,虽身体残缺,但对付几个恶汉还是搓搓有余。一次英雄救美,孙恭武和绿裳相遇了,至此绿裳成了孙恭武身边的女人。而孙恭武却不曾想,这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女子,竟会是金人的奸细,一直在自己身边等候时机,伺机而动。 而那日孙恭武听说耶律亚虎打算与邓云联合,想起自己与耶律凤仙多年以来朝夕相对,却得不到她的心。 第二百六十九章 密道逃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而邓云与她不过有着数面之缘,她便念念不忘,倾心爱慕,最后竟然还下嫁邓云为妻!本以为耶律亚虎绝不会轻易答应,这对夫妻注定要成为天下人笑柄,受人指骂、唾弃。 可万万未想到,素来对邓云恨之入骨的耶律亚虎,竟忽然态度转变,不但承认了这桩婚事,还要与之联合,似乎还要联手共创大业。 想到此,孙恭武几乎被心中妒火焚毁,近乎疯狂。而在他把自己的妒火、怨气全都发泄在可怜的绿裳身上之后,见得被自己摧残得遍体鳞伤的绿裳,孙恭武心中愧疚无比。善解人意的绿裳,反而替孙恭武轻叹、落泪,为他可怜,为他惋惜。就此孙恭武,沦陷在绿裳的温柔乡内,就算听她说不如投靠金人,反而落个自在,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竟也没有怒声喝叱,倒是大为感动,一时鬼迷心窍,竟然下定决心投靠金人。 耶律亚虎素来对孙恭武信任至极,毫无戒心,视若兄弟。因此孙恭武也很轻易地派遣心腹联系了金人,约好两日后,献了眼睛。阿骨打大喜,遂速做调拨,到了约定那日,举大军来讨。辽人见得金军来犯,正是准备应战之时,孙恭武忽然献了南门,东、西二门随即也被孙恭武的部下趁乱夺下。金兵因此得以长驱大进,杀入燕京。 至此,这个曾经被耶律大石寄予厚望,悉心栽培多年的年轻人,就为了儿女私情,竟误入歧途,实在是可怜可叹! 随着孙恭武的退下,阿骨打精神一震,凝声喝令,诸将速夺宫殿。前首铁骑齐声应和,先往杀去,随即一众将士各引队伍,纷纷而进。 燕京皇宫之内,耶律亚虎听说辽人杀来,连忙下令紧闭宫门,以乱箭射之。随着耶律亚虎号令传落,待金人铁骑杀到之时,宫门早就关得严严实实,两边乱箭迸发,如同狂风暴雨袭击而去。金人铁骑各做躲避,纷纷冲撞宫门。不一时,随着一队队金兵精锐杀到,声势愈大。 阿骨打听说宫门紧闭,辽人都在敌楼上射箭,立即教后方队伍,取器具攻门。就在此时,猝然一阵阵惊呼声叫起?叫起。阿骨打急往后望去,竟叫自军营寨的方向烟雾弥漫,隐约还能见得火光。 阿骨打刹地瞪大了眼,疾声怒呼道:“这援兵竟来得如此之快耶!?” 这时,数员金将皆赶马来劝阿骨打派一支兵马前去援救,毕竟寨内尚有许多军器、辎重,万一尽被大火烧毁,而燕京却又攻克不下,势必有灭顶之灾。 “不必惊慌!!传朕号令,速破宫门!!各部兵马加速作战,务必在今夜之前,夺下燕京!!”阿骨打怒声大喝,诸将听令无不精神大震,暗叹阿骨打敢于取舍,纷纷各传号令。 于是城内各部金人队伍,并力厮杀,愈加凶猛。城内各处辽人渐渐溃散败退,眼看将有兵败如山倒之势。 与此同时,在燕京宫殿之内,廖牧还有一众将士皆劝耶律亚虎弃城逃去,望涿州投奔邓云。耶律亚虎哪里愿意,只愿与燕京军民同生共死,与金贼死战到底。众人多劝无用,这时又有人急来禀报,说东、西街道上皆有大量金贼杀来,恐怕难以抵挡多久。廖牧闻言,心中大急,与数个辽将以死相谏。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殿下何必逞一时之气,当速速撤去,他日方有卷土重来,东山再起之时!!”廖牧疾声喝道,众将纷纷附和。耶律亚虎心中虽万般不愿,但最终还是未有再固执行事,速与众将从后宫密道撤出。 另一边,且说忽而豹依照邓云吩咐,正率麾下部署望燕京城来赶,一路不见金兵来袭,还以为牛皋已然引开金兵大部人马,遂心中无虑,加速行军。待忽而豹快到燕京城时,听得杀声震天动地,远远望去,城内各条街巷上都是厮杀之景,顿时面色剧变,连忙率兵去救。 正是忽而豹这支兵马忽然杀到,使得城内局势有了些许变化,金兵皆无料到有援兵来救,一时被杀得措手不及。忽而豹赶入城内,只管望皇宫处杀去,麾下将士奋勇拼命,城内辽人见状士气高涨,渐渐能稳住阵脚。 另一边,阿骨打眼见宫门将破,正是激动、兴奋之时,忽有将士来报,说辽人有一支三千余援兵从东门杀入,自军人马被杀个措手不及,请求增援。阿骨打闻言,即问身后诸将谁愿前往。这时,一人怒声大喝,应声而出。阿骨打定眼望之,正是军中大将斡里衍。话说此人鸷勇果毅,谙于兵略,少年从军,自出征起从无败绩,所向披靡。阿骨打曾言,大金之所以得以建国,威震天下,论战场功绩,但属斡里衍之最。 话说这斡里衍年仅十四岁时已然十分强悍、神勇无比,兼之其父又是七水部部长,因此从小受到良好的家教,学文习武,长进很快。斡里衍自幼庄重刚健,矫捷过人,常披甲执枪练武。手劲特别大,无人可及,别人的兵器碰上他的枪,一般都会被震飞,一般大汉绝非他的敌手。他智谋深,见识远,从小就勤苦练功,别的孩子在玩耍,他却把心里全都放在了学习上,深受乡里人所爱。 不过他父亲白答并不知道自己孩儿天赋异禀,反而怕无意间伤人惹事,与家里人一商议,决定把他送到穆宗盈歌那里从军。盈歌见娄室体貌如此魁伟,年少不凡,于是欣然将其留在身边。 不久,阿拍、留可、蒲余罕等相继叛乱,斡里衍跟随盈歌出征,英勇无敌,屡立战功,受到奖赏,渐渐在部族里建立起声威。 待斡里衍到了二十一岁时,其声威之盛,以远超其父,于是斡里衍在他父亲手上,接过七水部部长的位置。 后来斡里衍追随盈歌,与正值壮年的阿骨打结识,四处东征西讨,女真部之势愈来愈盛。后来,阿骨打接过盈歌位置,统领女真,反攻大辽时,杀到达鲁古城。当时,斡里衍与银术可率骑直冲辽军中坚,九陷其阵,大破辽军。建国之时,授赠为金紫光禄大夫,天威上将。 照理说,这金国第一勇士,当属此人。只不过斡里衍成名久矣,不愿与小儿去争,当然也见国中年轻一辈崛起,人才辈出,心里欣喜之余,也盼他们有个念头去互相竞争。 话说,斡里衍纵马而出,阿骨打大喜过望,速令其去斩杀敌军大将。斡里衍领命即去,驰马奔驰,麾下心腹大将银术可率精骑随后跟上。只见斡里衍麾下铁骑,势如骑虎,如一支天兵神将,降临人世。街道上正在厮杀的无论是金人或是辽人,见得斡里衍这支兵马杀来,无不慌忙闪避。斡里衍面色寒冽,只顾纵马奔飞,见着前面若有辽人挡住,提枪就杀,若是金人,也不留情,挥枪挑开。 说时迟那时快,须臾之间,斡里衍闻得杀声大震,面色一震,眺眼望去时,见前面人头涌涌,密集一片,一大股辽人扑杀攻来,在挡金兵,被杀得节节败退,势如山倒。 “金国儿郎,都给我让开!!!”斡里衍大喝一声,声若轰雷,不知谁人急望后来看,见得是斡里衍,大喊‘天威上将来了’。于是金兵无不大受鼓舞,纷纷听令撤去。而在这一大群辽人,正是忽而豹合众反攻所聚。此下忽而豹见得金兵撤退,以为胆怯,厉声急喝,扑上厮杀。随着忽而豹喝声一起,辽人纷纷嘶声大喝,各提兵器扑上。就在此时,斡里衍也一声令起,纵马挺枪,竟望那人海潮中奔杀过去。银术可也不怠慢,急飞马引兵跟上。 霎时间,惨叫嘶喝此起彼伏。只见斡里衍一马当先,手中金辉长枪暴刺快搠,力劲狂猛绝伦,刹时间杀开一个破口,随即奋勇突进。辽人阵里无人能挡,凡上拼命的,无一例外,皆遭毙命。银术可引铁骑跟上,所过之处,一片狼藉血腥,辽人扑上厮杀,只觉攻的都是些刀枪不入的凶猛恶兽,纷纷遭到反扑而死。 斡里衍越杀越快,势如破竹,一路径直望阵中杀去。忽而豹见这金人如此厉害,连忙令麾下骁将前往阻击。哪知屡去数人,都被斡里衍三合之内刺翻落马。斡里衍人猛马疾,四周兵士、百姓莫说截杀拼命,在这斡里衍面前根本如同蝼蚁般弱小。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斡里衍已杀入阵内腹心,银术可引兵从后大举杀上,辽人之阵已溃散大半。忽而豹看得心惊肉跳,心知非斡里衍之敌,急欲转马逃退。斡里衍大瞪虎目,怒声一啸:“无胆鼠辈,休想要逃!!” 斡里衍喝声一起,人马即如道闪雷迸飞,辽人早被吓破了胆,哪里敢截。电光火石之间,斡里衍赶到忽而豹身后,提枪望背心一刺,力劲之猛,竟赫然从忽而豹胸膛透出,直破铠甲。忽而豹还来不及惨叫,两颗要掉出来,神情尽是怨恨、不甘。 随着忽而豹死去,辽人好不容易激起的士气,顿时一落千丈。斡里衍趁势率兵掩杀,须臾之间,辽人便被杀得溃散而逃。 与此同时,阿骨打亦率众攻破宫门,杀入皇宫,搜索四处,铲除了几波辽人余孽,却不见耶律亚虎的身影。阿骨打心想宫内必有密道逃脱,命众人务必细心搜索。于是金人并力去寻,几乎把燕京皇宫搜过天翻地覆,直到半个时辰后,才在后宫一口枯井之下,发觉密道。 阿骨打见这密道如此隐秘,也是暗暗庆幸能够及时发觉,连忙命人前去追袭。待兵士在旁绑好绳子,粘罕二话不说,便要领先。金兀术随后跟上。一众军中老将,见少年人积极争先,也不去抢。 话说,耶律亚虎与一众将士还有廖牧通过密道,从城外一处荒野逃出。耶律亚虎耳听从城内传来的阵阵凄厉惨叫,心中愤恨至极,自是恨透了金贼。廖牧恐金贼已攻破宫门,急劝速逃。于是众人即徒步望涿州方向而去。 到黄昏时候,天地之间都是昏沉一片。陡然间,背后杀声猝起,却是粘罕、金兀术引兵从后杀来。耶律亚虎大怒,欲转回厮杀,拼个玉石俱焚,幸好被人拖住。这时几个将士慨然而出,先引数十兵士而去。 第二百七十章 再战兀术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众人拼死拼活,全不惜命,皆为保全你命!何不惜哉!!?”廖牧扯声怒喝,耶律亚虎听了,钢齿咬碎,双眼红赤得可怕,不过最终还是忍辱逃退。 不一时,耶律亚虎逃到一处林口,背后杀声又汹涌传来。众人大惊失色,却又听前方林丛内响起一阵阵急促的马蹄震响,正是前有来军,后有追兵。 说时迟那时快,林丛内一彪人马倏然冲出,只见为首那人骑着一匹金黄龙驹,手中龙纹银棍闪闪发亮,如同一尊威凛天神降世。在他身后,又见一人,身形瘦小,却是体态苗条,面带一具鬼煞面具,见了耶律亚虎,竟失声叫道:“哥哥!!!” 原来这面带鬼煞面具的正是耶律凤仙,而在她前面的自是那‘龙蛮子’邓云。邓云面色黑沉,立即喝道:“乌阿哈、鬼奴!给我挡住金贼!!我待会便来!!” 邓云一声喝出,乌阿哈、鬼奴皆是神色一震,各引一队人马赶去。廖牧唯恐这两人难敌,疾呼叫道:“金兀术和那粘罕都在追兵里,就凭这两员小将恐怕不敌!!” 邓云闻言,心头一震,还未说话,吉青、霍锐飞马而出。邓云命两人务必小心,两人慨然领命,纵马便去。邓云吩咐毕,耶律凤仙早已下了马,取下面具,神情悲切地扑入了耶律亚虎的怀内,痛声大哭。耶律亚虎也是不禁落泪,半年不见,自己这个唯一的亲人,已成了人妇,而且还是自己曾经恨之入骨的敌人,一时只叹世事无常。但不知为何,却又觉得,只要自己这个妹妹平安无事,家人团聚,一切都好。 “大舅子,我收得来信,已速发援兵,却不曾想金人攻势如此迅疾,不知时下局势若何?”邓云心中正急,也顾不得打扰了兄妹二人。耶律亚虎闻言,眉头一皱,好生不习惯,想要发怒,却想自己如今又沦落为丧家之犬,靠人救济,只好心里忍住,答道:“金贼大举入城,燕京失矣。金贼势大,猛将如云,如今之计,且先杀退追兵,赶回涿州,再做图画!!” 邓云听话,不由眉头一皱,想要细问,却听前方已?方已有喊杀声起,连忙急说道:“大舅子你恶战许久,且入阵歇息,我先把敌将杀退再说!” “不必!只要是杀这金贼,我便有力气!!”耶律亚虎虎目一瞪,疾声便道。邓云与耶律凤仙一对眼神,便急急翻身上马,指着耶律凤仙的坐骑说道:“那大舅子且用我妻坐骑!” 耶律亚虎一听,眼中又闪过几分怒色,冷哼一声,迅速上马。耶律凤仙看在眼里,却是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全因她所深爱的两个男子,终于放下成见,并肩作战。 且说,乌阿哈、鬼奴引兵去挡,不久便见金兀术、粘罕两人健步如飞,如两头凶兽赶来,口中怒骂不绝。素来生性倨傲的乌阿哈,虽见来将势猛,但想自己占着坐骑之利,也是不怕,大喝一声:“贼杀才休要放肆!!看我取尔等头颅!!” 乌阿哈喝毕,纵马就冲。鬼奴却是面色大半,感觉那两个金人猝然爆发出冲天的杀气,急道:“小侯爷小心!!” 鬼奴话音刚落,只见金兀术先是跃身一起,如同一头匍匐而起的猎豹,跃在半空时,手中巨斧由上往下就是猛劈。金兀术来势太猛,乌阿哈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得有一阵狂风吹来,下意识地提双刀挡时,只觉双手虎口一股剧痛传来,好似两张手掌都要裂开,痛呼一声,急睁眼看时,一道寒光横飞过来。 “我命休矣!”乌阿哈由此以来,还是第一次感到死亡的可怕,因为在这刹那间,他已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电光火石之间,乌阿哈往后急倒,犀利的刀锋就在他咽喉间一飞而过,那冰凉的寒意从肌肤透入。劫后余生的乌阿哈,还没来得及高兴,便是一声痛呼,整个人从马上倒飞而去。却是金兀术一膝盖顶起,将乌阿哈顶飞落马。 转眼间,金兀术潇洒落下,便是夺了乌阿哈的坐骑。乌阿哈在地上滚了几圈,那些跟来的兵士,见金兀术如此威猛,无不面露骇色。 “蝼蚁鼠辈,也敢大放厥词,实在找死!!”金兀术面色冷酷,凶目赫赫发光,看得乌阿哈心头揪紧,已是对金兀术有了深深的慑意。 与此同时,鬼奴骑着苍白巨狼已与粘罕杀在一起。苍白巨狼矫捷灵敏,而且又有锐爪、尖牙,粘罕根本难以强夺。鬼奴也看出粘罕生猛,不与他硬战,骑着苍白巨狼以游击的方式,与之纠缠。 “嗷嗷嗷!!!好一头畜生,竟敢惹我!!!”粘罕怒声大喝,鬼奴骑着苍白巨狼猛地跃起,提起长枪即望粘罕斜刺里刺去。粘罕双目巨瞪,竟不躲不闪,一把揪住鬼奴刺来长枪,如有拔山之劲,甩着鬼奴连着那头苍白巨狼就丢在一旁。苍白巨狼也是灵敏,落地时,早已稳住身形。鬼奴面色紧绷,冷冷地盯着粘罕。 与此同时,两方兵士渐渐围来,形成一个圆状。金兀术露出一丝冷笑,遂一拍坐骑,拧起刀斧,便欲突杀。乌阿哈已然败阵,义军几个将士见状,只好咬牙迎去。 突兀之际,连道破空震响赫然而起。金兀术面色一紧,眼看之时,几道飞影已然从一边擦过一个将士飞了过来,竟是连珠箭艺。 “雕虫小技!”金兀术冷喝一声,飞刀连砍,几道飞影刹时纷纷破碎。就在此时,一员小将提着大锤从人丛内奔马飞出,煞是勇猛,对着金兀术挥锤就砸! 金兀术暴瞪双眸,如有两道电光射出,提起巨斧悍然迎去,‘轰’的一声巨响,却是金兀术更胜一筹,巨锤暴然荡开。人马分过瞬间,金兀术提刀就刺。所幸那小将及时避开,免于一劫。 “哪里逃!!”金兀术大喝一声,猝然又是转身横起一斧,小将又是险险避过,可谓是险象环生,众人看得无不变色。此时,乌阿哈已上了马,赶来厮杀。另一边,粘罕猝然发作,跳入人丛之内,混乱间,夺下了一匹战马,便撞入厮杀。金人见了,士气大震,连忙跟上扑杀。 那边,金兀术以一敌二,却是稳占上风,忽然一声咆哮,面容狰狞地向那小将喝道:“那龙蛮子可在此处!!?” “想找我大哥,先问过我手上大锤,肯是不肯!!”那员小将,正是霍锐。只见霍锐怒喝一声,连锤砸下。旁边乌阿哈也是双刀乱舞,狂攻过来。金兀术一手起刀,一手挥斧,却是凭着力大招疾,硬是挡住两人攻势,反而将两人杀得无计可施! 再看那厢里处,眼见粘罕杀得正急,却被连根快箭逼停。粘罕面色一变,见不远处有一青袍小将拽弓正瞄,即怒声大喝,奔马杀去,四周兵士都抵挡不住。 就在此时,两将并马从后杀到,正是邓云和耶律亚虎。邓云厉声疾呼:“大舅子!你我合力把这粘罕擒了!!” 耶律亚虎闻言,精神一震,立即加鞭赶去。粘罕也认出两人,不由心头一抖,暗想此下正处敌人腹地,又有善射之将,与这两人厮杀实在不利,便急转马撤去。 耶律亚虎见状,大喝休逃。蓦然,一声惨呼猝起。邓云急眼望去,竟见乌阿哈项上人头被一将一刀砍飞,须臾霍锐也被那将打飞落马。 “金兀术!!”邓云面色陡变,心中大怒,急奔马杀去。而金兀术也见到邓云,提起刀斧,飞马撞入乱军之中,竭斯底里地喝道:“龙蛮子!!” 眼见两军搅成一团拼杀,兵对兵,将对将。邓云纵马转去,迅疾对上金兀术。两方兵士都纷纷让开一处空地,两人各挥兵戈,悍然拼杀。金兀术如头不知疲倦恶兽,刀斧落势如同狂风暴雨,连绵不绝。邓云悍勇拼斗,施‘挡四门’招挡。两人瞬间杀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龙蛮子!敢与我死战耶!!?”金兀术杀得兴起,嫌在乱军丛内分神,忽地勒马转开,众人皆让。邓云面色一紧,正好前不久从见不得大师那里学得了降魔伏龙棍法,心里也有底气,自不惧死战。 “妖孽,看我今日如何收了你!!”邓云怒喝一声,奔马赶上。两人一前一后,飞马突入一旁荒地之内,看那态势,是要战个不死不休。 电光火石之间,邓云胯下有焰麟兽这匹神驹,须臾追上,刹时施出了降魔伏龙棍的招式,数十道棍影赫然显现,最终合成一道,威势浩大地砸向金兀术后背。金兀术转身望时,不由面色一变,暗觉这招式厉害,不敢怠慢,连忙提斧挡住。‘嘭’的一声轰鸣,素来力大如妖的金兀术,这回竟吃了亏,大斧被一棍打开。邓云连忙棍势再转,施出翻云龙腾十八棍中的‘飞龙过堑’,只见亢龙棍如同化作一条银色飞龙暴飞突去。金兀术迅疾拧刀砍住,面色狰狞得可怕。 第二百七十一章 廖牧之计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须臾,两柄兵器赫然荡开。邓云纵马赶上,两人并马而行。金兀术大吐一口杀气,双目精光忽暴,杀出近年所创武学‘三兽吞天决’。 隐约间,刀起斧动,邓云宛如看到一片血色之中,一头红鸾,一头血色巨虎,一头红艳猛狮或飞或伏,各张牙舞爪,做咆哮嘶鸣之状。再反应过来时,斧影刀光已是悍然逼来。邓云怒喝一声,亢龙棍即转舞起,呈‘田’字之状,正是一招‘龙见田野’打了过去。霎时间,连声碰响。焰麟兽嘶鸣一声,横里骤移过去,邓云面色连变,连忙勒住马匹,心中惊呼叫道:“好诡异的功法!这妖孽到底是何方神圣!!” 却见金兀术纵马而去,迅疾拨转马头,转了过来,面对邓云,嘴角带着一抹轻蔑冷声,低声道:“龙蛮子,你还是这世间第一个逼出我施出‘三兽吞天决’之人,你也死而无憾!” 邓云听话,双眸一眯,拔出腰间青龙宝剑,剑出瞬间,伴随龙鸣之声,煞是威风。 “你这大话也说得未免太早!!”邓云冷声喝道,一拍坐下焰麟兽。焰麟兽咆哮一声,似也有怒意,四蹄奔起,如同一道金色光芒般向金兀术骤飞过来。 “好马!!可惜跟错了主子!!”金兀术凶目暴瞪,如有雷光转动,怒喝一声,坐下战马即刻奔驰飞起。转眼间,两人又是杀在一起。只见金兀术威悍绝伦,刀斧舞动,竟有妖相伴随。邓云只能拼死抵抗,一直被金兀术死死压住。说时迟那时快,金兀术一刀闪过,邓云急翻身时,暴喝一声,拧棍挥舞乱打,如有数百上千道棍影覆盖而去,施放的正是降魔伏龙棍法,端的是霸气绝伦。 “破!!!”金兀术毫无惧色,厉声喝起,刀斧早已乱片挥动,将袭来棍影尽数? ??开。邓云面色一变,见得面前寒光搠来,细看见是刀尖,忙闪过去,险险避过。 “此妖子高深莫测,我尚非其敌,唯有以计破之!!”邓云心头揪紧,念头一转,骤出虚招,诈过金兀术,转马便走。金兀术哪里肯舍,怎奈坐下战马赶不上焰麟兽,连招砍了个空。 金兀术大怒,喝骂不绝。蓦然,邓云念头一动,焰麟兽如心有灵犀,忽地转飞。金兀术看得精神一震,眼看邓云杀近,刀斧齐出,望邓云悍然逼来。 邓云也被逼出血性,嘶声咆哮,焰麟兽忽地腾空跃起,竟有三丈之高。金兀术看得眼切,也不畏惧,腾空跃起,一刀就砍,邓云拧棍荡开,斧起之时,又疾用青龙剑刺退。焰麟兽前蹄奔起,趁乱踩在了金兀术的身上。金兀术大喊羞辱,咆哮一声,已是赶不及,须臾坠落在地,‘轰’的一声,风尘暴起。 “鼠辈只知借坐骑之利!否则早就命丧黄泉!!”金兀术怒声大喝,邓云人马落地,此时天色渐黑,那对刀眸寒光泛动,煞是可怕。 就在此时,忽然连阵惊呼乱叫,金兀术面色一惊,急往看去,隐约看到自军人马,被杀得大败。原来金兀术正与邓云拼杀间,粘罕遭众将围杀,虽有绝世悍勇,也难挡众势,若非麾下精兵拼死相救,恐怕早已被乱刀砍成肉渣,最终受了轻伤退去。耶律亚虎、霍锐、鬼奴三将趁势奋勇突进,杀得金兵溃不成军。 金兀术见状,虽是忿怒不甘,但也知此下不可恋战,急跃飞上马,转马逃去。 “此妖子实在诡异,若此番放走,恐怕后患无穷!!”邓云心中暗付,已起了必杀之心,厉声喝道:“妖孽休逃,与我再战三百回合!!” 金兀术听了大怒,不过也无中计,只顾奔去赶援。这时,吉青却是迎面而来,拽弓连射,胜在此下天色昏暗,金兀术一时看得不清,直弌直到箭逼过来,才是发觉。‘啪啪’连响之下,忽听一声怒吼。吉青听了,顿时大喜,以为金兀术定是中箭,加鞭奔马赶来。 “四弟小心!!!”蓦然,邓云急呼声起。吉青面色一变,连忙勒住了马,忽觉一股飓风扑来,急张弓打时,一股无与伦比的猛劲袭来,立即弓破人飞。邓云听得吉青惨叫,只惊得肝胆碎裂,暴怒狂啸,凶猛追去。哪知这天色愈黑,邓云赶到时,哪里还见金兀术的身影。 “四弟~~!!!”邓云急下马去,望着不远正翻动的人影赶去。到时,见铠甲破裂,吉青吐了几口血出,幸好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内伤。 邓云高悬的心刚是放下,忽闻连阵惨叫声起,自军将士、兵卒都在痛骂,叫着截住。原来这是金兀术已杀入了乱军,义军众将还有耶律亚虎都是恨透了金兀术,拼命要围。怎奈这头乱世妖孽,实在可怕至极,又是趁着夜黑人乱,独自乱冲乱撞,直捣个天翻地覆,众人莫说要围,就是截杀也是极难。待邓云急赶过去时,都不知人去何处,却听见一阵充满杀气的吼啸声,震动天地,轰鸣在耳。 “龙蛮子!!你休要得意,早有一日,我必取你项上首级~~!!!” 喝声之中,杀气之浓,决意之盛,不由让龙蛮义军内许多将士、兵卒都是心惊胆跳。邓云面色冷冽,却无答话,命各将迅速收拾战场撤去,以免金兵来袭。 这一场混战,龙蛮义军虽少有折损,但却折了乌阿哈一员骁将,吉青、霍锐、鬼奴等将皆有伤势,这些人都是死伤在金兀术手上。而耶律亚虎与粘罕拼斗时,也受了轻伤。 半个时辰后,邓云见麾下兄弟不少带伤,又想燕京已破,无意久留,却是不知牛皋、吴波还有忽而豹那两部兵马行踪。不一时,梁兴带着百余残兵赶回,说忽而豹已被金人那天威上将斡里衍所杀,其部大多死尽,就算是这百余残兵。邓云面色剧变,耶律亚虎感其忠义,也是眼中泛泪,心中暗里承诺,定侍养其家眷。 而邓云尚不知牛皋行踪,恐遭不测,心中正急。这时,西北角上传来一阵喝响,斥候来报,正是牛皋部下。邓云大喜,连忙与众将赶去迎接。 “主公!!真是主公~~!!”两方人马正在接近,西北那波人马内先是响起牛皋的哈哈大笑。邓云急飞马迎去,疾呼叫道:“牛大哥!!你莫非遇到金贼伏击耶!?” 牛皋速速下马,大步流星地赶来,拉着嗓子说道:“哈哈!!主公这回却是想错了。我按你吩咐,今日望金贼大寨赶去,本想招计引开金贼大部人马,却久久不见敌军,心里一疑,便是靠近去看,竟见得金贼寨里空虚,想这是机会,便引兵袭击,把金贼营寨一把火烧个干净!!弟兄们还趁机夺下不少辎重、良马!!” 牛皋大笑不绝,却是缺了颗心眼,还未发觉邓云身后一众将士都是形迹狼狈。 “混账!!大蛮子你怎能擅离职守,几乎害惨我们兄弟!!”吉青大怒,瞪眼喝道,实在被金兀术所伤,心里憋着怨气,无处可发。 牛皋听话,先是面色一怔,反应过来,便是气得哇哇大叫。其余将士都纷纷附和,谴责牛皋之过。牛皋见众人口伐,也来了脾气,一把揪住吉青,便要动手,吉青虽有伤势,但自也不会退让,眼看两人将要大打出手。 就在此时,邓云面色一冷,怒声便喝‘住手’!两人听出邓云动了怒火,也不敢放肆,连忙纷纷退开。 邓云素来秉公执法,先对着两人各喝叱一番,随后也将那些起哄的将士也一并喝责。 “行军打战,本就要随机应变,牛大哥见得金贼寨子空虚,前往袭击,足可见其急智,此点可赞。不过牛大哥你当派人来报,如此一来,我方能及时应变,以保无失。此点日后当多多改进。”邓云凝声而道。牛皋也是知错,呐呐应诺。邓云说罢,转眼又向吉青还有一众将士谓道:“适才所挫,分明就与牛大哥关系不大,你等在金兀术那里受了晦气,却在自家兄弟身上肆意发泄,算什么英雄好汉!!?若有下回,全都给我卸甲归乡,做那耕夫猎户岂不自在!?” 邓云喝罢,众人皆是认错。耶律亚虎见邓云御人有术,暗暗惊叹。这时,在人丛内,忽有‘咦’了一声。众人望去,竟是一个老汉。耶律凤仙见了,忙拉住了老汉的手臂,与众人谓道:“这是我家恩师廖公,他才谋百出,深通兵家战法,布兵变阵更是天下一绝。大家伙可莫要失礼。” “原来老人家正是我妻恩师,久仰大名。”邓云面色一震,早就从耶律凤仙那里听说廖牧大名,连忙拜礼,在他身后弟兄也纷纷恭敬作拜。 廖牧呵呵一笑,淡然说道:“老夫不过是无名小辈,各位英雄不必多礼。” “不知廖公刚才为何惊疑?”邓云微微颔首,心知廖牧不凡,遂便问起。廖牧听话,神色收敛,凝声道:“适才我听这大兄弟说烧了金贼的营寨,而实不相瞒,在燕京城内也无太多存粮,也就是说,不需一头半月,金贼将会粮食告尽!!” 邓云一听,顿时面色大震,疾呼应道:“粮食乃军中命脉,金贼倘若粮尽,将不攻自破!到时我等在趁势掩杀,必能将其杀个片甲不留!!” 耶律亚虎听得心花怒放,急急而道:“竟是如此,我等就不必撤军,当速速整军,反围燕京,教这些金贼知道厉害!若是能擒住那金帝阿骨打,更是不世奇攻也!!” 耶律亚虎这一说,牛皋、吉青、霍锐等将,甚至连最为年幼的鬼奴都是眼暴精光,试问谁不想扬名天下,名留青史。若是真能擒住阿骨打,这番旷世奇功,定能流传百世! 于是众人无不应和,都愿返回燕京。邓云却是眉头一皱,毕恭毕敬,一副请教的样子向廖牧问道:“依廖公之意,该当若何?” 廖牧呵呵一笑,淡然而道:“虚心问话,孺子可教也。经今日一役,燕京已落入金贼之手。今日混战之中,不少百姓、残兵溃卒不愿臣服金贼,趁乱逃去。依老夫之意,此下当速回涿州,收纳这些流民残兵,以涿州为根据,以蓄大势,方位上上之策也。” 第二百七十二章 喜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众人听话,大多都是面色大变。邓云反而眉头一松,凝声又问:“可若如此,金贼岂不有时间调来粮食,以作补给?” “小兄弟若要成就一番功业,焉能只把眼光投在区区一个燕京身上?金贼缺粮,难以行军,此正是时机,容你休整。待你收纳这些流民残兵,安抚民众,势力加以巩固,再举大事,岂不得心应手,此所谓养光韬晦也。再说,金贼屡举战事,许多新得土地,初稳不久,想必许多地方尚未能开始耕种。金贼存粮绝然不多,未有数月,恐难调足粮食。如此一来,小兄弟又何须急于与金贼作战?”廖牧疾言厉色,侃侃而言,听得邓云脸色一阵惊异,连连颔首,大觉如此。 廖牧又呵呵一笑,双眸泛光,似乎早有预料,与邓云谓道:“不知小兄弟所图是一城一地亦或是这燕云十六州,亦或是这天下大业?” 邓云面色一震,心中无比震撼,须臾便已有抉择,拱手一拜,谢道:“廖公今日指教,邓某定谨记在心,不敢有忘!” “好,好。看来凤仙果真是嫁了个盖世人物,老夫也是欣慰了。”廖牧颔首扶须,连声称好。耶律凤仙听了,不禁面色一红,无比幸福地偷偷瞟了邓云一眼。邓云依旧谈笑自若,耶律亚虎在旁暗观,也是越看越是满意。 于是邓云便听廖牧所劝,立即整军赶返涿州,路途中又收拢数千流民残兵,随后消息传开,越聚越多。数日后,待众人回到涿州之时,已聚得上万之众。 另一边,却说阿骨打攻占燕京后,听说赶来营救燕京的援兵之中,竟有那‘龙蛮子’邓云的部署,不由一惊,对邓云印象又是深刻几分。金兀术认为不可放走邓云,以免日后成为后患,劝其父发追兵迤逦掩杀。阿骨打和撒改却都? ?为,军中恶战一日,已都筋疲力尽,何况那些宋人大有可能已经撤去,苦追无果,就此作罢。 后来几日,阿骨打听闻,邓云已经占据涿州,就在那收拢流民残兵,想他和耶律亚虎联合起来,若得辽人拥护,日后必成祸患,这才有了几分悔意。金兀术和粘罕皆来请战,阿骨打虽有意出战讨伐,怎奈城内粮食短缺,也只好作罢。 就在阿骨打正是踌躇之时,金兀术忽然进劝,说梁思成屯兵于居庸关,听闻屯粮之所就在居庸不远,何不派以奇兵袭击,抢来粮食。金兀术此言一出,就连那天威上将斡里衍也是赞声说好,原来这些金人根本不将梁思成的部署放在眼里,如若夺来粮食,即能解决当下燃眉之急,就算不能,起码也能震慑梁思成那老贼,到时自也有办法教他送来粮食。 于是阿骨打君臣这一计议,便立刻教人先去打探消息,以备奇袭之事。 另一边,邓云回到涿州后,一边接纳流民残兵,一边安抚民心。高傲如耶律亚虎,经过这番挫败后,也放下了昔日的高姿态,多番出面,协助邓云。辽人见耶律亚虎和邓云联合起来,大为振奋。邓云也是信任耶律亚虎,与廖牧一合计,请其到莫州收复忽而豹残部。牛皋、吉青、霍锐等人听说,都是大为震惊,急来劝说。却被邓云喝叱而退。正准备起程的耶律亚虎听说,心里大感晦气,直至府衙来见邓云,请其另请高明。 “大舅子为何如此动怒?这前往莫州之事,早前不是已然定好,为何却又反悔?”邓云接过耶律凤仙递来茶水,亲自奉上。耶律亚虎冷哼一声,却是不接,冷声道:“只怕妹夫你麾下兄弟对我起疑,免得你私下难做!” 邓云一听,便是醒悟过来,哈哈笑道:“原来是为此小事。大舅子不必多心。我前番已然喝叱一番,我那些弟兄都是明白事理之?之人,都知道错过,本还想等大舅子回来,摆一宴席,赔礼道歉。若大舅子心里不爽快,我这教他们过来,向你当面道歉。” 耶律亚虎一听,眉头一挑,吟声道:“果真如此?” “以往各为其主,难免结下梁子。如今你我都是一家人,自是赤诚相待。至于我那些弟兄多疑,也是一时糊涂。何况我这将出生的孩儿,日后还要喊你舅父呢。” 邓云灿然而笑,脸上满溢着幸福、激动的表情。耶律亚虎听了,先是面色一怔,随后反应过来时,顿时从凳子上跳起,喜声惊呼道:“我妹,我妹她有喜了!!!” 邓云微微颔首,耶律亚虎急急望向耶律凤仙,耶律凤仙轻轻抚摸肚子,笑道:“日后还望兄长多多照顾我这肚子里的孩子。”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这孩子可是有着我耶律家一半的血脉,若是爹爹泉下有知,定也欣慰!!”耶律亚虎纵声大笑,随即转身与邓云谓道:“妹夫说得对,你我都是一家人。我不该与你麾下弟兄计较,你也别喝叱他们,他们都是为你着想哩。毕竟以往你我各自为主,这都是人之常情。” 耶律亚虎这声‘妹夫’叫得可是亲切得很,或者也是看在耶律凤仙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人倒也变得不那么计较了。 “大舅子比起我那几个鲁莽的兄弟可就明白事理多了。不过未免大家心里有间隙,还是摆上一席,把心里话都说清楚,这日后上了战场,大家伙才敢并肩作战,互相扶持!!”邓云轻笑道。 耶律亚虎听了,也觉是理,把头一点,道:“妹夫你说得也是。这样吧,你让我先到莫州一趟,把事情都办好回来了,再把这宴席办起,也正好庆祝凤仙有喜这件大喜事!!” “好,一切全凭大舅子吩咐。”邓云干脆地应了一声好,耶律亚虎又是一阵大笑,临走前,多番照顾耶律凤仙照顾好身子,莫要做些粗活琐事,多点歇息,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阵。看他这样子,好像比邓云这个准备做爹的还要激动、紧张。邓云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欣慰,看来这个孩子还未出生,就给自己带来不少运势,肯定是个福娃。 另一边,却说韩世忠先败于耶律亚虎之手,营寨又遭金兀术的袭击,无奈之下只好率领残部望居庸投去。沿路中,韩世忠听说金贼已攻破了幽州,王刚被杀,与其先前所料相合,不由痛哭泪下,心里自是恨透了金贼。 不久,韩世忠赶到居庸,梁思成听说韩世忠来投,也是吓了一跳,正不知如何处置。秦桧却劝,韩世忠此人乃盖世英雄,文武韬略兼备,若能纳之为用,岂不是好?兼之,近来有传闻说那消失许久的龙蛮子,竟然在瀛洲起义,韩世忠与龙蛮子情若手足,若是逼得其去投往贼军,后果不堪设想! 梁思成听了,大觉是理,遂亲自率秦桧还有众将一并迎接。韩世忠虽心里怨着梁思成拖延战机,以致麾下弟兄枉死许多,但毕竟心中还有朝廷,便要依着朝廷法度办事,带着麾下众人跪下拜礼。梁思成见韩世忠部署大多都是面带怨色,有些更恨得暗暗咬牙切齿,不由心中一凛,又想起当初这韩世忠和那龙蛮子可曾合力擒过童老贼夺权,如若他心存歹意,那该如何是好。 想到此,梁思成不禁脸色连变,心中已是后悔来见这韩世忠。梁思成心里正惧,也忘了教众人起身。韩世忠等好几千人都跪在那里,众人以为梁思成有意刁难,心中愈恨。秦桧见了,连忙一拉梁思成衣襟,梁思成反应过来,急教众人起来。其间,秦桧又在梁思成耳边说了几句,话说这秦桧也真是了得,猜出梁思成心中所虑,话里大概意思就是说昔日韩世忠造反,乃是察觉童老贼有反宋之心,兼之那时童老贼要诛杀刘延庆,实在是迫不得已。如今太尉大人奉命抗敌,乃国家英雄,自不会有些许冒犯。此下当先以安抚,说明因由。 梁思成听了,不由心头一震,也不知怎样从眼中逼出了几滴老泪,含泪说道:“韩将军乃国家栋梁,老夫听说你遭金贼袭击营寨,早前又败于辽人之手,这些日子茶饭不思,只想着你的下落,派人多处寻索都是无果,所幸你并无大碍,实在是天佑我大宋也!” 梁思成说得激情感慨,忽然跨前一步,一把执住了韩世忠的手,遂又说道:“世忠呐!实不相瞒,老夫那日收得你的回信,知你尚有爱国之心,心存忠义,大喜过望,即教人发兵前往。哪知军里有不少童贼旧部,平日里疏于管教,屡屡犯事,风气一传,军中便无了纪律。这也是老夫疏忽,选了个新人领军,他不识带兵,也不知道来报。于是有所延误,待到了燕京之时,便遭了辽人伏击,老夫知得此事时,也听闻世忠你军大受挫败,不见行踪,苦寻无果,见军中士气低迷,难以征战,又是忧心世忠你的下落,便先且撤军,打算整顿好兵马,寻得世忠你后,再做图画。所幸老天待我不薄呐~!!” 梁思成侃侃而言,神色兼备,可谓是听者动容,闻者流泪。可韩世忠是何等人物,岂不知梁思成虚情假意。不过起码梁思成这一说,韩世忠麾下部署,不少人神色也好了许多,毕竟先不管这梁思成是真是假,起码他低了头,也有认错的意思。这些人大多都是单纯憨厚的汉子,这一来便对梁思成少了一半怨气。 “韩某何德何能,能得太尉大人如此青睐,愿效犬马之劳!”韩世忠毕竟还是希望能够为国征战,以全忠义,他日能够名留青史,成为能够向卫青、霍去病、秦叔宝、狄青那样的绝世名将。而如今奸臣当道,大权都在那几个奸臣手上,有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梁思成见韩世忠如此毕恭毕敬,心中大喜,哈哈大笑,遂封韩世忠为宣正大夫,因见韩世忠身披赤虎铠甲,又封为赤虎上将,统率旧部,再从军中挑选,麾下增添至六千人,其余将士皆有封赏。韩世忠还有众将谢过。梁思成当夜命人大宰牛羊,备好美酒,设宴庆祝。韩世忠见国难当前,这梁思成却不去想如何应付,贪图玩乐,军务之事多有怠慢,心中暗叹。这时,上席秦桧却探过头来,低声说了几句,竟都是些忧国忧民之话。韩世忠心中一震,见秦桧气度不凡,风度翩翩,又听举止谈吐都有文豪之风,不由有了结识之心。于是两人细细交谈,大感相见恨晚,说了许多心中之志,应对敌人之策,竟有不少相合。 第二百七十三章 义虎受屈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数日后,韩世忠见诸军多是空闲,竟少有操练,向秦桧一问,才知军中并无练兵上将,就算有些才能,却都是身微望薄,恐难以服众,兼之梁太尉又说,这多于操练并无用处,倒是费了兵士的气力,待日后上阵厮杀,各个岂不都无精打采,何况动多了也耗粮食,不练也罢。韩世忠听这谬论,大觉荒唐至极,又想当今陛下到底是如何鬼迷心窍才选了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老奸贼当这太尉,统领大宋一国之兵! 当然,韩世忠也只是心中想想,有话难说,有志难酬,自是无奈、郁闷,叹声连连。秦桧却是看出韩世忠心中意思,也是轻声叹道:“诶,若我国军中上下人人都如韩大哥这般忠义,事事以国事为先,大宋又岂会沦落至此。” 就在此时,忽有人来急召韩、秦二人。韩、秦二人听说是梁思成急召,都是面色一变,皆觉有不祥预兆,急往赶去。待二人赶到,只见梁思成满脸急色,急切说话。原来细作来报,就在四、五日前,金贼已攻破燕京,耶律亚虎侥幸逃脱,听闻正是有一部宋人兵马援助,方能逃过金贼的追杀,后来暗中一探,竟是那龙蛮子麾下贼军。而这龙蛮子竟然迎娶了耶律大石之女,成了辽人的驸马爷,也正因如此,才不惜与金贼为敌,也要去救耶律亚虎这个大舅子。 韩世忠早前听说邓云在瀛洲起义,心中也是半信半疑,当下一听好似煞有其事,不由面色大变。秦桧也是暗暗心惊,他与邓云可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邓云对他恨之入骨,如今听得邓云竟成一方势力,自是恐怕邓云将来报复。 想到此,秦桧不由心头一紧,脑念电转,连忙道:“那龙蛮子竟能从瀛洲赶到燕京,途径必要过莫、涿两州,他却能来得如此迅疾,恐怕莫、涿两州已然落入此人之手。可这实在是匪夷所思,他再有天大本领,又是如何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取下莫、涿两州?” 秦桧话音一落,韩世忠眉头一皱,凝声接话道:“我当初尚在幽州时,便教人从外来人口中打探,燕京各地势力,以备日后?日后战事。我听闻,莫州是由一叫忽而豹的辽人所领,此人乃是耶律大石旧部。若龙蛮子果真成了辽人的驸马爷,有这层关系,此二人大有可能联合起来,对付涿州的大匪吴培安。龙蛮子才识过人,智谋百出,为人义气,麾下兄弟都愿为他拼命,如今又有了辽人所助,合上忽而豹的人马,吴培安岂是他的敌手,攻破涿州自是不在话下。” “哦,看来世忠对此逆贼很是赏识,这也难怪,老夫听闻你与他昔年在刘延庆麾下可是亲若手足,常以兄弟相称。”梁思成闻言,面色刹地变得阴沉起来,阴阳怪气地说道。韩世忠一听,便是明白梁思成起了疑心,连忙拱手答道:“太尉大人多心。此子本乃忠义之士,若非逼不得已,走投无路,绝然不会叛国造反!我看这其中必大有因由,太尉大人何不上奏朝廷,恳请陛下以大局为重,下诏招安。如今龙蛮子已得涿、莫、瀛三州,在燕云东南一带已成一方势力,若能招之,我等再于居庸与之相互呼应,要破金贼,自是手到擒来!!” “哼!已叛之贼,如何心存忠义!?若是他日破去金贼,反倒助长贼势那又如何!?”梁思成一听,顿时面色霍然大变,甩袖忿声而道。韩世忠听了,不由心中大急,连忙投眼望向秦桧,盼他能一起相劝。 哪知秦桧沉吟一阵,却是颔首说道:“太尉大人言之有理。其他且先不论,就说这龙蛮子竟成了辽人的驸马爷,如今又救得那耶律亚虎,必然会与辽人联合一起。而我大宋素来与辽人势如水火,难以相容,再加上辽人遍布燕云之地,他日只要这龙蛮子有个歹心,燕云必将又有一番动乱。依我看来,最好便是隔岸观火,让金贼与龙蛮子斗个你死我活,我等只管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秦桧此话一出,正合梁思成心意。梁思成这人本就贪生怕死,鼠目寸光,腹无大略,不敢轻举战事,恨不得不费一兵一卒,不举一战,便能将燕云之地收复囊中。这算盘打得是好,可如今乱世,又岂有如此便宜之事? “哈哈哈!!贤侄所言,正合老夫心意!!”只见梁思成纵声大笑,甚为欢喜。韩世忠不由面色一变,急声劝道:“太尉大人且慢,且先不论要不要招安龙蛮子。如今金贼初得燕京,局势未稳,理当速整兵马,前往袭击,才是兵法之道!!” 梁思成听话,却是面色一冷,厉声喝道:“老夫常读兵法战略,岂还不如你一莽夫!!此事老夫心意已决,不得再议,退下!!” 韩世忠见梁思成动了怒火,面色一变,却想此事关联重大,便又再谏。韩世忠如此放肆,自是惹得梁思成大怒不已,喝叱怒骂,后来更要以以下犯上之罪,杖打韩世忠三十军棍,秦桧急劝,方而告免。韩世忠含怒而出。 “放肆!!放肆~~!!!这韩巨虎自以为立了一些功绩,就能目中无人,竟还暗讽老夫不懂兵法,实在气煞人也~~!!!”韩世忠刚出,梁思成便怒声咆哮,把案上折子乱砸乱丢。秦桧暗叹一声,拱手劝道:“太尉大人竟与这韩巨虎不合,不如把他调到虎头山去,把守粮所便是,如此也落个清静。” 梁思成听话,也想着眼不见心不烦,便是应诺,当夜即令韩世忠收拾行装,率领其麾下部众前往虎头山把守。韩世忠心知梁思成所意,心中更是郁闷,想起昔年在刘延庆麾下的弟兄,死的死、逃的逃、叛的叛,大多都是对朝廷心灰意冷,不愿相信,也唯有自己尚在秉承那不知何谓的‘忠义’。又想当今朝廷,君昏臣奸,忠良备受打压,自己恐怕永无出头之日,只在心中嗤笑。 于是,韩世忠连夜带着麾下部署出发,次日赶到虎头山后,见粮所里不过两千老弱残兵,不禁吓了一跳,暗想粮所重地,竟只有这些乌合之众,万一遭人袭击,后患无穷,遂强震精神,每日在山中演练阵法,操练兵士。韩世忠声威甚高,其旧部自不用说,那些新兵也是钦佩极了,皆愿听其调配,有些懒散、嚣张的刺头,很快也被韩世忠驯服。 后来,梁思成恐韩世忠去了虎头山,心中含怨,便派细作查看,听说韩世忠每日操练兵马,洪声震山,军容渐盛。梁思成听了,反而心中忐忑,恐怕韩世忠收买人心,暗建私部。 就在梁思成心中怀疑,犹豫要不要将韩世忠调回后线之时。话说,金帝阿骨打派人打探,金人细作将虎头山临近一带,详细画图,带回来见。阿骨打遂召一众文武商议,斡里衍见虎头山一带四周并无关口,暗笑梁贼不懂兵法,遂谏可从西北小径而入,过一带树林,以作隐蔽,饶到虎头山后,忽发袭击。想宋人并无防备,待把辎重都给运去,恐怕还蒙在鼓里。众人听说不禁大笑,就连撒改也认为此计颇妙。正好金兀术箭伤也痊愈了七、八,便听调同去。粘罕伤势未愈,虽是请命,却被阿骨打以城中少有骁将把守为由拒绝。粘罕听了,并无怨气,反而心中对于阿骨打的看重大为感动。 于是,斡里衍即日起兵,带上精锐铁骑三千,后部步兵一千,以来押粮,急望虎头山而去。 三日后,韩世忠这日正巡逻各军操练,快到晌午时候,忽有斥候来报,说数十里外西北小径上风尘盖天,鸟雀屡被惊飞,疑有敌兵来犯。 原来韩世忠想虎头山乃粮所重地,不可不防,于是便增派斥候,探察范围也扩张了许多。韩世忠素来治军严明,麾下弟兄自非梁思成那些骄兵弱士可比,这下负责西北一带的斥候发觉不妥,便立即来报。 韩世忠闻言不禁面色一变,心惊肉跳,细细一想,便是明悟过来,暗中腹诽道:“金贼屡举战事,耗费粮食极多,此下必定是粮食短缺,又想梁老贼懦弱无谋,便敢异想天开地奇袭我军粮所,以做补给!!哼哼,这些金贼真是狂妄自大,今夜看我如何将你等杀个片甲不留!!” 韩世忠想罢,虎目暴射两道精光,速召众将过来,命各部人马都去歇息,蓄精养锐,以备今夜战事。随后韩世忠与众将商议定,便吩咐黄昏时候进食,食饱后各依计策行事。 不知觉中,夜幕降临。转眼间,又是深夜。话说斡里衍一路谨慎而进,途中早已歇息已毕,都是精神饱满,快到初更时候,才是出发。待斡里衍赶到虎头山后,正好快到二更时候。一众金将见山下并无斥候巡逻,见宋人果真无备,都是心中大喜,急欲厮杀。 斡里衍却是眉头皱起,想这些宋人再是不堪,起码也该在山下设防,以备万一。其麾下骁将银术可与他多年征战,知他生性多疑,笑道:“将军不必多虑,那梁老贼麾下都是乌合之众,平日治理松散,岂可以寻常而论?” 第二百七十四章 金帝之信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银术可说罢,众将无不大笑。金兀术面色一凝,骑着嘶风怒狮兽赶来,沉声道:“将军当速做决定,以免被宋人察觉,误了大事。” 斡里衍听言,神色一震,作为金人的常胜将军,他自非悠游寡断之人,当机立断,将部下分为三队,问谁敢当这先锋。银术可正欲请命,金兀术便一瞪凶目,慨然喝道:“某若去,敢不死战,提头来见!!” 斡里衍见金兀术虽是身份尊贵,但却如此骁勇敢战,心头为之一壮,遂令金兀术领第一队骑兵,银术可率第二队骑兵,自率最后一队骑兵,以备万一。步兵全数在后跟随,伺机而举。斡里衍调拨完毕,金兀术立即纵马而起,率一千铁骑望虎头山杀去,一路奔飞迅疾,直望粮所杀来。 不一时,金兀术眼看前方不远,灯火晃动,便知粮所就在不远,大喝一声,教全队铁骑发起突击。于是,喊杀声赫然而起,金兀术一马当先,飞驰而去。到粮所,就在两百丈距离左右,蓦然两声炮响,左右两边杀声猝起,乱箭如同狂风暴雨袭来,迸射不断。金兀术即知中计,怒声大喝,刀斧齐舞,拨挡箭矢。这忽然袭击,将这些金人杀个措手不及,许多人都被射落马下,眼见人仰马翻,一片混乱,死伤无数。所幸金兀术坐下嘶风怒狮兽灵敏闪避,速度又快,兼之金兀术手中两般兵器都舞得密不透风,纵跃跳转之间,竟逃过了这乱箭攻势。饶是如此,但随金兀术而来的千人精骑,几乎死了大半,许多都是被马蹄生生踩死。 与此同时,却说银术可引兵正赶,忽然听得前方厮杀声起,又伴随着一阵阵惨呼乱叫之声,不由心头一紧,暗有不祥预感,恐金兀术有个万一,连忙纵马加鞭,喝令兵士加速前进。待银术可赶到时,只见眼前一片混乱,马匹乱冲乱撞,横尸遍野,地下插满乱箭,不禁面色大变,急冲赶去,其麾下部署纷纷跟上。 就在此时,杀声又起,只见韩世忠飞马挺戟从左边杀来,呼延通挥动大戟从右边杀来,两部兵马皆势如骑虎,声势浩大。金兀术部??术部署已是溃不成军,银术可部下都是慌乱,此下见得宋兵盛势杀来,一时间都是措手不及。 “哈哈哈哈!!尔等番贼,以中我韩巨虎之计也!!”只听韩世忠纵声大笑,飞马撞入乱军之中,或挑或刺或搠或砍,杀得金兵纷纷落马,毫无还手之力,其部人马赶上,都是奋勇厮杀,金兵抵挡不住,死伤无数。再看呼延通健步如飞,看准乱军中的银术可,只顾猛扫大戟,怪力骇人,硬是拨开一个破口,杀到银术可身后。 “天杀番贼!!犯我国土,撕毁盟约,背信弃义,死不足惜!!”呼延通连声暴喝,跃起提戟便是刺去。银术可心头正乱,一时未有发觉,待听得呼延通喝骂,转身望时,呼延通手中大戟已然劈到,招架不及,顿时一颗头颅连着头盔被劈成两半,血液、脑浆迸飞暴射。银术可乃斡里衍麾下有名骁将,此下忽然被一无名小辈所杀,金兵无不震惊。呼延通迅疾夺了银术可的白马,率兵掩杀,金兵士气低落,渐有溃败之势。 就在此时,乱军之内,本是所向披靡的韩世忠,忽然被一金将赫然杀住,只见那人刀斧骤砍猛劈,凶势悍然,竟死死地压住了韩世忠。 “金兀术!!”韩世忠面容冷酷,虎目怒火冲天,一戟骤起,荡开金兀术刺来大刀。金兀术却是早有预备,提手一斧横劈,快得如惊鸿掣电。韩世忠连忙转戟挡住,金兀术眼中精光一盛,拧起手中刀斧赫然发作,猛攻不停,杀得韩世忠节节败退。 “嗷嗷嗷!!!看我今日如何屠你这头巨虎!!”金兀术嘶声咆哮,遽然施出‘三兽吞天决’,头上如见红鸾,左右两边各有赤狮、艳虎之相伴随,威势惊天。韩世忠看得心惊胆跳,不知这是什么妖法,连忙抖数精神,舞戟迎战。两人杀得正是激烈,这时金兵已然溃败,呼延通率众扑杀过来。几个金将连忙挡住,急劝金兀术撤去。金兀术愤怒不已,却也发觉四周都是宋兵杀来,立即发起猛攻之势,强退韩世忠,转马奔去。韩世忠见这金兀术如此恐怖,哪里肯让他轻易逃去,连忙教部下抵住,万不能让他逃脱。哪知这金兀术实在凶悍,坐下又有嘶风怒狮兽这头神驹,凡去截挡的,都被杀伤而退。几个宋将去截,两个被他砍翻落马,一个被他当场一刀割飞头颅。须臾之际,金兀术已然纵马突破而去,几百个金人残兵连忙跟上。韩世忠大怒,率兵从后掩杀,却遇到斡里衍赶来营救的铁骑、步兵,两军相遇死拼。宋军占着优势,金军数量虽少,但在金兀术和斡里衍的率领下,各个都愿死拼,有前无后,两军因此杀个不相上下,直到天明时候,才都筋疲力尽。金军撤去,韩世忠见金兀术和斡里衍如此凶猛彪悍,恐轻举易失,兼之兵士都是疲惫不堪,遂便做罢,收军归寨,得良马、兵器不计其数。待整军完毕,韩世忠对呼延通还有麾下一众有功将士各做封赏,同时又派人通报梁思成。 却说金军败退而去,斡里衍败于韩世忠之手,折损了近半兵马,不但声誉受损,又损了一员银术可这员大将,自是恨透了韩世忠。近日来,金兀术这自诩无敌的天之骄子,连番受挫,心中也是憋了一股怒怨,一直黑着脸庞,凶气加身,无人敢靠近。 数日后,斡里衍带着一众出征将士回到燕京,来见阿骨打告罪。阿骨打听闻此事,却无责备,反而长吁一声叹道:“又是这韩世忠,此人不但武艺超群,而且计略过人,真乃帅才也!!如若为朕所用,犹如虎添双翼,何愁大业不成!?” 阿骨打此言一落,殿下一人却冷哼一声,跨步而出,凝声应道:“不过区区匹夫,有何惧哉!?某若前去,必取这韩世忠头颅,献于陛下!!” 阿骨打听言,定眼一望,说话的正是粘罕。撒改眉头一皱,厉声喝叱:“竖子休要胡言乱语!!天威上将何等人物,亦不慎败于此人之手,证明此人绝非无谋匹夫,小儿无知,退下!!” 别看撒改骂得如此厉害,心中却是为粘罕着想。粘罕一听,也反应过来,连忙拱手向斡里衍告罪。斡里衍却无记在心上,也不愿与小辈计较,淡然道:“无妨。这回确是我不够谨慎,被这韩巨虎有机可乘!” 金兀术闻言,面色一震,即出而告,却是说这全是自己急于作战,与斡里衍无关,自愿领罚。阿骨打素来赏罚分明,斡里衍、金兀术一并罚之,众皆服之。 “丞相,这番宋人取得大胜,恐怕难以威慑。你以为如何?”阿骨打面色一凝,沉声向撒改问道。撒改沉吟一阵,遂答:“陛下所言甚是,竟若如此,不妨先从幽、顺、儒临近三州拨来一些粮食,有备无患,另一边可教一能说会道之人前往与这梁思成一说,把这索要粮食降低一些。此人素来奸诈怕事,料他早就打好隔岸观火的心思,听说我大金愿为他征讨反贼,自也乐意资些辎重了事。” 阿骨打闻言,扶须一笑:“呵呵。还是丞相最懂朕之心意。” 于是阿骨打挑选一精细之人为使,即日赶往居庸。另一边,却说梁思成听闻金人奇袭虎头山,所幸韩世忠妙计破敌,保得粮所无失,心中暗暗庆幸不已,这便急寻秦桧商议,问是为何。 秦桧听罢,双目泛光,不一阵便猜到了大概,与梁思成告之:“太尉大人,若秦某所猜无误,这定是金人屡举战事,粮食短缺,从后方调来,却是太远,故想兵行险着,奇袭取粮。” “哼!这些金贼真是狡猾!下次若还敢来,老夫必要杀他个血流成河!!”梁思成见韩世忠如此了得,胆气也壮大许多,若是平时恐怕早已吓得面无血色。 秦桧听话,面色一凝,沉声道:“那金帝阿骨打素来雄心勃勃,金相撒改足智多谋,此番未能得手,只怕不肯善罢甘休。” 梁思成一听,不由面色一变,急问道:“贤侄的意思是,金贼还敢举兵来耶!?” 秦桧一时也无主意,教梁思成先犒赏韩世忠一番,又命他多做提备,防范金人来犯,静观其变。梁思成也觉是理,遂便依之。 数日后,金使持书来到居庸求见,梁思成听说金人只来了数十人,也不在意,遂便召见。金使入了敌楼,先是做足礼数,还奉上一些珠宝、玉器,梁思成这才面色好了许多,遂问何事。金使说明来意后,奉上文书。梁思成拆开信封,细细看去。此书信乃阿骨打亲笔所写,信上大概意思是说:近年因见辽人在燕云之地多处造反,又听说刘延庆在燕京有称王之心,金帝恐一发不可收拾,又想金、宋乃同盟之邦,故疾发兵救援,本想着待平定燕云,让大宋给些钱财、粮食以充军资,便是奉还。哪知后来不知如何传说,竟说金欲撕盟约,实乃无稽之谈。此下盼能资予一千担粮食,以备军用,待铲除东南一带反贼还有辽人余孽,协同燕京一并奉还。 梁思成看完,却是半信半疑,毕竟这阿骨打乃枭雄人物,为达目的,不惜一切手段,非可信之人。可眼下阿骨打亲笔修书,若是拒绝,梁思成又恐怕惹怒,日后麻烦,正是犹豫不决。 那金使见了,暗想陛下料事如神,立即拿出一封拟定文约,奉上予梁思成过目。 第二百七十五章 出征燕京(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在梁思成看时,还不忘在阶下说道:“此乃我大金丞相亲笔所写文约,下角有我大金皇帝盖下印章。只要梁公愿意,大金愿随时与大宋结为友好之邦。” 这文约是不但有两国和议盟约,更详细写明,只要给予一定的钱财、粮食,以补军姿,以安抚军士,他日将奉还燕云所得之地。至于数目多少,其中各项详细,便不一一细说。 梁思成见金帝如此有诚意,不禁有些心动,再想这黑字白纸写明,若是他日金帝果真反悔,也怕被天下耻笑。而如今朝廷上下,见金国势力如日中天,愈来愈盛,无不想要和议,如果他能促成此事,岂不立下大功。想到此,梁思成不由精神大震,一对老眼里,露出几分狡诈之色,张口便欲说话。秦桧看得眼切,暗道不好,但在这金使面前又不好明说,连忙向梁思成投去眼色。梁思成眉头一皱,不过还是较为宠信秦桧,遂教金使先下去歇息,待他细想之后再做答复。金使也不欲太过急功近利,反倒误了大事,遂拜退而下。 “贤侄为何暗中阻我促成此事?”金使离去不久,梁思成便是一沉,带着几分不喜之色问道。秦桧急拱手拜礼,便道:“太尉大人息怒。小的认为,那金帝阿骨打素来反覆无常,轻视我等宋人,这回之所以态度忽转,全盼能取得粮食以解燃眉之急,绝不可轻信。何况金人粮缺,不久必会士气低迷,军心溃散。到那时,那龙蛮子必会起兵趁机攻打,所谓两虎相争,必然两败俱伤。到时,我军在趁势大举出征讨伐,如何不能胜之!?” 只见秦桧疾言厉色,说得头头是道,颇有道理。不过梁思成听了,却是眉头皱紧,嘶声喝道:“金人非只一城一地,岂不知从后调? ?粮食,以作补给。到时万一惹怒金人,大举来攻,谁能担当得起,莫要忘了昔年大辽兵强马壮,尤为鼎盛,最终还不是败于金人之手!!你等这些只会舞文弄墨的书生,焉知此中利害!!?” 只听梁思成越说越是激动,说到最后更是一拍奏案,忿然而起,手指秦桧而骂。秦桧见梁思成如此昏庸无能,刚愎自用,心中万般痛骂,表面里却不敢得罪,呐呐承诺,被梁思成喝叱退去。 不一时,梁思成又召金使前来,先说有所怠慢,教其莫怪。金使听梁思成如此客气,心花怒放,心知此番能够功成身退。果然,梁思成随即便答应金使所求,收下了文约,令金使三日后前来取粮。 金使大喜过望,拜谢而退。当日即乘快马,披星戴月地一路赶回燕京,来报说金帝阿骨打。阿骨打大喜,一番封赏自是不在话下,同时又教人迅速准备,前往取粮。 话说,不知觉间,金人夺下燕京快有一个月的时间。耶律亚虎来到莫州,待一切稳定之后,黄机密依照邓云吩咐,率三千兵马,接管莫州,城内职位,择才而任,没有辽人或者宋人之分,皆由耶律亚虎和黄机密负责。待调拨已定,各人依命上任,记录完毕。两人遂赶回涿州来见邓云。 于此,涿、莫、瀛三州,皆于龙蛮义军管辖之内。数日后,邓云选好良辰吉日,大摆宴席,宣告喜事,而邓家父母还有红缨、黄师儿早就来了,也算是合家团聚。 那夜,邓云在府衙中摆了数十席,把麾下大小头领,还有耶律亚虎部下与忽而豹的旧部一并请来。那些辽人听说耶律凤仙有后,都是大喜过望,都盼着她生个儿子,日后继承家业,如此一来,他们这些辽人都能受到照顾。 毕竟这个时代,种族之分还是特别紧要,否则又岂会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话。无论如何,耶律凤仙有喜有喜,令这些辽人更是安心,愿意听命,也难怪邓云说这孩子是个福娃。 至于,邓家父母却没这么多心思,对耶律凤仙是百般照顾。红缨和黄师儿也常伴她的身边,唯恐她会烦闷。众人只顾悉心照顾,就连邓云这个丈夫平日想要接近说话,也是极难。 宴席过后,耶律亚虎忽然带着一众辽人英杰,齐来拜见。邓云于府衙前殿接见,还未说话,耶律亚虎率先跪下,随其而来的一众辽人英杰也纷纷跪下,竟都愿奉邓云为主,效以死命。邓云大惊,实在是出乎意料,连忙下阶扶起耶律亚虎,教众人起身,凝声谓道:“诸位都是自家兄弟,何必有主次之分?先前我分明与大舅子你说,你我联手共创大业,今日此举又是为何?” 耶律亚虎闻言,面色一震,肃然而道:“如今两军相合,若各为其主,多少都会有些间隙,待上阵杀敌时,皆有私心,如何应敌?再有妹夫之才,胜我百倍,依我性子冲锋陷阵,统率一军方可,若论这克敌制胜之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我实不如妹夫之才。何况妹夫你腹有大志,义薄云天,莫说你那些兄弟,连我麾下将士都佩服极了。若由你统率两军,确是最为合适。再说你也是我们辽人的驸马,有了这层关系,日后要稳定这燕云十六州的局势,也是如鱼得水。还望妹夫你以大局为重,莫要推辞!” 耶律亚虎说罢,殿内一众辽人纷纷随声附和,神情都是真挚,未有丝毫虚假。这也难怪,虽然邓云曾经以宋将身份,连挫辽军,更奇袭了燕京皇都,但邓云后来对辽人百姓素以仁政相待,极力保护,在不少辽人百姓眼中口碑也是不差。而如今邓云又成了辽人的驸马爷,没了以往的成见,大家都知道他本能了得,为人仁义,自愿跟随。当然,这其中也有耶律亚虎暗中撮合,自是事半功倍,此下就等邓云点头。 邓云与耶律亚虎眼神交接,两人似乎在互通心意。须臾,邓云抖数精神,凝色拱手向众人一鞠,道:“幸蒙诸位兄弟如此青睐,真心来投,此情此义,云不敢有负,望能率诸位建以功名,留名青史,创一番宏图大业!!” 邓云说罢,众人都是神色一震,齐声拱手拜礼:“我等拜见主公!!” 而此时,在后堂转角处,一老者默默看着,不由咧嘴笑起,呐呐而道:“龙虎相合,肝胆相照,看来这燕云之地不出三年,便能恢复太平,重复昔日之荣盛。幸哉,幸哉。” 这说话老者,看似身无几两肉,两撇稀疏的胡须,还显得有些猥琐,但双眸里却萦绕着阵阵赫赫精光,竟是廖牧。原来劝说耶律亚虎下定决心,投于邓云麾下的,正是这廖牧! 话说,昨夜邓云大摆宴席,耶律亚虎喝得半醉,却被廖牧拉了出去谈话。耶律亚虎听后,本是不肯,刚好又有几分醉意,以为是邓云暗中所教,大怒之余,还想去找邓云问个清楚,看他到底十合居心。幸好廖牧及时拉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过了一时,耶律亚虎酒也醒了,听出其中利害,也明白凭自己的才智、本领,不足以复兴大辽,最终恐怕还是要败于凶悍残忍却又骁勇善战的金军手下。但若是自己率众跟随邓云,两军相合,再有自己暗中辅佐,定能迅速成势。而邓云素来仁义,若是日后当真能取下燕云十六州,也必会善待辽人,跟随自己的兄弟,也能有出头之日。 别看耶律亚虎有时候为人傲气、暴躁,但却是个心善之人,细细想了想,也觉得廖牧所说大有道理,遂是应承,到了第二日便立即和麾下之人商议,一同来见邓云。 耶律亚虎率众而投,黄机密、牛皋、梁兴、吉青、霍锐等弟兄听说,自是大喜过望,至此众人与耶律亚虎等辽人再无间隙,相处甚好,如同一家兄弟。邓云又命耶律亚虎将其麾下还有忽而豹旧部,择精锐之士,挑三千人建立‘虎威营’,其余残兵老弱,皆分编为巡逻队伍,平日负责巡视城中状况,维持治安。如此一来,不但善于管理,又能减少伤亡,安抚民心。 邓云遂又颁令,凡龙蛮义军管辖之下,无族别之分,皆一视同仁,若是犯了事,同族之间不可偏袒,不可合众欺外,一律发现,责令改过,若再重复有犯,加以严惩。 邓云此文令一颁发,无论宋人、辽人都是欢喜,愿意依从。而龙蛮义军管辖甚严,一些平日里行举放纵,喜爱惹事的刺头,也纷纷收敛起来。 眼看涿、莫、瀛三州愈来愈是稳定。这日,邓云正与麾下一众将士计议。忽然梁兴麾下忠义社的一个头领,急来禀报,说近日来发觉金人在燕京屡有动举,前不久更有一部金兵甚为隐秘地向居庸一带出发,不久却是挫败而回。后来过了一日,又有一队数十人金人队伍望居庸方向前往。 邓云一听,眉头不由一皱。黄机密眯了眯眼,两道精光赫赫闪烁,冷声便道:“听闻梁思成在居庸附近一个叫虎头山的地方,屯了大量的粮草。这金贼前番出兵,大概就是想要奇袭抢粮。不过奇怪的是,金贼如此骁勇,就凭梁思成麾下那些乌合之众,如何将其挫败而回!?” 邓云听了长吁一声,淡淡道:“普天之下有此等本领之人,不出五人。而在这梁思成麾下,除了我那大哥韩世忠,别无他人!” “韩巨虎!?此人确实有这个本领。”耶律亚虎先是惊呼一声,双眸遽地睁大,须臾点了点头,眼神里也有几分敬佩之色。 “如若这般,看来第二批前往居庸的金人队伍,想必是那阿骨打见虎头山难以取下,此计不成,又寻他计,想要从梁思成这个贪生怕死的老贼身上下手,取来粮食!”黄机密不愧是智慧,这一分析,便几乎猜透了大半。 黄机密此话一落,牛皋便气得大叫一声,急急赶出,囔囔叫道:“竟是如此!!主公,事不宜迟!!我这便率领一军前往攻打燕京,务求速破,不敢惜命!!!” 邓云听了,却是淡然一笑,凝声道:“牛大哥只知凭莽夫之勇,难成大器。金贼据守固城,麾下兵马强盛,强硬拼之,不过是以卵击石,实不可取。” 牛皋本就敬服邓云本事,被他这样一说,心里却也不恼,瓮声瓮气地问道:“那主公你欲何为,我听你便是!!” 牛皋喝毕,殿下一干将士、头领纷纷附和,都愿听从,以邓云马首是瞻。 “金人缺粮,虽有燕京固城可守,却难以久继。如今涿、莫、瀛三州皆稳,已可速举战事。我欲先拨一军,一守燕京城西白河渡口,一守城东天巫山下,以截金人粮道。不过,金人听说粮道被截,定然疯狂来攻,两方要地,非智勇双全之人不可守之。白河渡口背水立营,四周平川,并无险地把守,最为险要,且又是居庸通往燕京必经之路,若是梁老贼果真拨粮与金人,金人由此得粮最快,自由我来把守。天巫山处,何人敢往?”邓云面色端然,眼神炯炯有神,话音洪亮。说罢,阶下一人立即慨然而出,凝声喝道:“主公勿虑!!某愿率虎威营镇守天巫,必保无失!!” 第二百七十六章 出征燕京(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邓云定眼一望,正是耶律亚虎,面色一沉,却是望向了尾席的廖牧。廖牧似乎也是明白邓云的心意,扶须呵呵一笑,迈步走出,道:“趁老夫身体还算可以,也不妨多多走动一些,帮帮你们这些有志之士。亚虎若去,老夫便也同去,在旁略施小计。” “哈哈!廖公若去,再有大舅子之骁勇,自是万无一失!”邓云闻言不由大喜,纵声笑道,遂命耶律亚虎率虎威营,还有鬼奴所领的一千兵士,即日随大军一同前往,待快到燕京,再兵分两路。 于是,众人各依邓云吩咐,前往调拨兵马。待到晌午时分,大军进发,临走前邓云已向家小告别,打醒精神,只盼这回能取回燕京。 且说龙蛮义军一路火速进发,两日后来到燕京城数十里外。金人斥候早就打探,急回报说。阿骨打见往居庸去取粮食的队伍迟迟未归,这龙蛮义军却先杀了过来,恐来截断粮道,心中大惊,连忙命麾下大将斡里衍率金兀术、粘罕等将率六千精兵前往迎敌,务必将其杀退而去。 眼见前方平川之地一片风尘盖天,时值午时时分,眺眼望去,金兵人头涌涌,势如虎狼,为首铁骑威风凛凛,刀枪如林,纵驰奔骋之间,杀气冲天。 “金贼果然来了!”邓云见了,低声喃喃一声,其后不少将士都是面露惧色。邓云心知不把这部金兵杀退,根本难以分兵而去,更谈不上各据要口,截断粮道。于是,邓云即命各队人马摆开阵势,共万人部队,迅疾摆开,人多势众,兵强马壮,自也是威风堂堂,气势凛然。 不一时,金兵杀近,随着一阵锣鼓号响,也是火速成阵。门旗之下,一员身穿银辉铠甲,胯下骑着一匹白马,手挺一柄九十二斤银狮丈八钢? ?的大将飞出,怒声喝道:“我乃大金天威上将,斡里衍也。尔等这些人,不是无国无家的丧家之犬,便是遭国唾弃的孤魂野鬼,竟还敢犯我大金之地,速速退去,否则必教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斡里衍此言一出,龙蛮义军阵内诸将无不愤慨。牛皋脾气最烈,哪里忍受得住,哇哇大叫,舞起一对黑钢盘龙锏,把马一拍,便是杀去,口中喝道:“死番贼,休要放肆,看牛爷爷把你砸成肉渣!!” 牛皋喝声一起,斡里衍见其长得庞大壮实,非一般大力士可比,足有两个半汉子般大,如同那传说的猛张飞那般,不由眉头一皱,心头一紧。 “将军休惊,看我如何擒下这狂徒!!”就在此时,粘罕早就飞马挺刀杀出。斡里衍反应过来时,已呼应不住。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飞马靠近,牛皋大瞪巨目,拧起盘龙锏争先望着粘罕面门提起就砸。粘罕大喝一声,一刀挥起,骤地击在了牛皋盘龙锏上。‘嘭’的一声巨响,两柄兵器一齐荡开。牛皋怒喝一声,拧起另外那柄盘龙锏,疾望粘罕头颅扫去。粘罕面色一变,即提刀挡住。刹那之间,两人人马分过,竟是杀得不分上下。 粘罕猛地一勒马匹,双眸眯成两条细缝,这时牛皋也转过了马,两人眼神交合,如在空中碰出火花。 “大黑脸,你还算有些本事!!”粘罕冷声而道,面上神气尽是傲色。牛皋听了,‘呸’的一声,扯声喝道:“小番贼,爷爷杀你的本事,还是有的!! “大言不惭!!”粘罕听话大怒,一拍马匹,骤飞而去。牛皋也不怠慢,策马迎上。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又再杀在一起,刀、锏互打,交横飞错,快得惊人,不知觉中已有数十回合。斡里衍见两人杀得胶着,如此下去,恐怕粘罕有失,向后一投眼神,一个魁梧金将会意,奔马飞起,厉声喝起,絷,竟也来搦战。 再看龙蛮义军阵内,一人早就忍耐不住,见有一金将杀出,顿时神色大震,提起双锤驰马杀出。众人望去,正是有‘混世魔王’之称的霍锐。 霍锐纵马如电,须臾杀到那金将面前,正好此下战场正处平定,视野宽阔。两方人马各往看去,这厢里仍旧激烈胶着,那厢里却是甚为骇人。只见霍锐与那金将交马,两人交战不到三合,霍锐正好遇上这金将要和他拼力气,一锤猛砸,将其打落马下。 霍锐迅疾败下一将,胆气正高,大吼一声,竟望金人门旗麾盖之下纵马杀去,径直来取金人天威上将斡里衍! “这霍小牛真是不要命了!!”吉青与霍锐感情最好,一看霍锐望敌军大阵杀去,顿时吓得面色煞白,心惊肉跳,纵马赶出。邓云也是心中大急,命吴波、鬼奴一同赶去营救。 说是迟那时快,到金军大阵百丈之外,金军阵内那头绝世妖孽又岂愿让霍锐如此放肆。 “宋狗!!你欲前来送死,休得怪人!!”一声震天咆哮,一股惊天动地的凶气宛如惊涛骇浪般涌了起来。霍锐策马正奔,忽觉浑身肉颤,冷汗狂飙,急望过去时,正见金兀术手提刀斧,骑着那头嘶风怒狮兽杀出。霍锐上回还被金兀术所伤,这下见得金兀术杀来,虽欲强打精神应战,可却还是心惊神乱,生了怯意。 电光火石之间,金兀术马快,刹时飞到霍锐面前,手中大斧提起就劈。霍锐听得背后一声疾呼,连忙回过神来,挪身避开刹那,又见面前寒光猝起,急又倒身一避,刀光飞闪而过,幸逃一劫。 金兀术人马飞过,立即一夹马腹,嘶风怒狮兽在平地上一转一纵,即转回向霍锐背后杀来。霍锐实在害怕,一时慌促,急转马匹,横冲逃去。金军阵内将士、兵卒见了,无不嗤声大笑。几个金将看得眼切,暗放冷箭,霍锐狼狈躲避,又听金兀术在后大骂,只觉大受耻辱,宁愿死去,遂忽地拔马勒住,金兀术奔飞赶来,一时也是料之不及。 “嗷嗷嗷嗷!!!妖孽,小爷和你拼了!!!”霍锐一揪缰绳,马匹前蹄猛跃。霍锐身躯一起,提起巨锤向金兀术盛势砸去,那来势之猛,足有破山裂地之威! 可金兀术又是何等人物,岂会束手就擒?只见金兀术凶目赫然一瞪,竟不躲不闪,一斧赫然迎去,斧起锤坠,两柄重兵器遽然碰撞一起,发出一声巨鸣。霍锐只觉虎口刹时震裂,手中大锤已然紧握不住,身体一荡,摔落马下。金兀术座下嘶风怒狮兽也是灵敏,急转而飞,金兀术靠近过去,提刀本欲砍去。 就在此时,连阵破空震响暴起。金兀术脸色一变,转眼望去,见几道飞影暴射过来,连忙拧刀砍去。砰砰几声,射来快箭都被打下。突兀之间,吴波、鬼奴一左一右已然杀逼过来。斡里衍见敌军如此不知廉耻,以多欺少,疾声怒喝,七、八个金将纷纷出阵,奔飞杀来。 与此同时,邓云却早料局势不妙,率大军扑杀过来。斡里衍见势,也不怠慢,下令全军突击。两军将士先是一阵混战,霍锐虽被金兀术打落马下,幸无受伤,仗着人多,胆气也大,围着金兀术杀起。那七、八个金将正赶,却被吉青凭着力猛箭疾,一连射落两个,吓得一些胆小的不敢急进。金兀术以一敌三,反倒不见落于下风,施出‘三兽吞天决’直把吴波、鬼奴、霍锐三人杀得险象环生,无不脸色苍白,神气惊骇。 且说,牛皋与粘罕战约六、七十回合,都是全神贯注,不敢分心,浑然不知如今事态。这时,耶律亚虎蓦然驰马杀来。本占着一些上风的粘罕,不由面色一惊,也不欲与之死战,一刀虚刺,诈过牛皋,勒马逃去。牛皋大怒急追去时,才见前方混战,又听背后杀声大震,便是神色一震,望金人大阵突杀过去,耶律亚虎随后赶上,两人兵马飞驰。 只听那一阵阵喊杀声,此起彼伏,如山呼海啸,惊天动地。不一时,两军混战一起,金兀术被几员悍将缠住厮杀。粘罕入了阵后,转马又与牛皋、耶律亚虎杀在一起。再看金兵阵中乱处,一人身披残龙宝甲,手提棍、剑,坐下一匹金黄神骏,正策马奔飞猛冲,势如骑虎,俨然在金人阵内杀开一个破口,引兵突入。斡里衍正在指挥,看得那员将士所向披靡,凶猛绝伦,不由面色一变,看他全身武装,很快便猜到他的身份。 “此人定就是那龙蛮子!!”斡里衍暗里腹诽,顿时心头一震,先命数将率部围住,然后再等时机,将之一举擒下。这斡里衍能够如此得到金帝阿骨打的赏识,自非寻常之辈,此人不但武艺超群,而且更会以谋略制胜,不会只凭一股血气作战。 随着斡里衍号令下落,那数员将士很快便引兵杀到,欲想将邓云截住。邓云见数员金将率兵从各处围来,却是不惧,刀目如有电光闪过,怒啸一声,坐下焰麟兽随之嘶鸣,悍然迎去,手中棍、剑骤砍提扫,左突右冲。人翻马倒之间,邓云已倏然杀到一将面前,青龙宝剑飞砍一闪,一颗头颅立即冲天飞起。后方兵士见了,士气大震,随着邓云狂猛突进。斡里衍见邓云威猛如斯,恐军心溃散,不敢怠慢,即拍马杀来,口中骂道:“竖子!!休得放肆!!” 第二百七十七章 出征燕京(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邓云听得骂喊,见斡里衍人威马俊,正是那金兵大将,顿时精神一震,迎住厮杀。 电光火石之间,两马相交,邓云、斡里衍几乎同时勒住马匹,两人胯下宝马都是跃起前蹄。突兀之际,飓风猛起,棍影枪光,飞搠不停,两人便已杀在一起。一连七、八回合,两人坐骑落下,就马上拼杀。各自部署,互相混战,围成圆状。 不知觉中,两人杀了数十回合,斡里衍枪法精妙,绝非寻常可论,邓云虽狂攻猛取,却不见占得上风。而此时,邓云带着麾下毕竟深入敌军腹地,四周金兵人多势众,若不能急速突破,势必将被金兵蚕食殆尽。 就在邓云思索计策之时,斡里衍也是脑念电转,想着如何将邓云擒下,若是能将这支骁勇军队全数收复,岂不是好? 蓦然,邓云眼中精光一暴,陡地施出了降魔伏龙棍法,连片棍影挑起,惊得斡里衍不由神色一变,转过神来,见得棍影猝然合成一道,如有雷霆万钧之势,暴砸过来。斡里衍心中一凛,不敢大意,连忙挑起道道枪花,就围着下落亢龙棍打转碰撞,泄去其劲。猝然,枪势一转,灵巧无比地挡了一下,棍势稍一偏斜,便是打了个空。 “好妙的枪法!!”邓云心中暗赞,却见斡里衍早就起枪,搠刺过来。斡里衍这枪来得极快,眼看邓云就要被刺中咽喉。可是邓云却不见急色,反而眼中射出两道晶亮光芒。 电光火石之间,手起剑飞,原来邓云与斡里衍杀了一阵,暗暗猜到他的套路,便想着就势一搏,生死由命。剑疾,胜负难料。不过照理来说,斡里衍那银狮丈八钢枪更长更劲,邓云似乎败数已定。哪知突变异起,蓦然烈日光下,青龙宝剑爆出一阵猛烈光芒,刺痛了斡里衍坐下宝马的眼睛,忽然嘶鸣一声,霍地跃起。邓云挪身急闪,斡里衍一枪刺空,正是混乱,不知所措时。邓云早已提剑上砍,切落马首,斡里衍翻身下马,连滚几圈,四周金兵见了,无不惊骇,纷纷赶来营救。邓云心知此番乃是投机取巧,斡里?斡里衍尚有可战之力,并无赶去追杀,反而高举宝剑,厉声大喝,引兵突杀,其麾下兵士见金军大将挫败,无不血气沸腾,嘶声吼叫,随着邓云拼杀突进。反而金兵因斡里衍败下,都是难以接受,混乱无措,自是抵挡不住邓云的冲势。另一边,牛皋、耶律亚虎也合力杀败粘罕,率兵长驱大进。龙蛮义军两路齐攻,金兵难以抵挡,又兼军中大将、骁将纷纷败退,溃散败去。金兀术虽凭借其绝世之悍,硬是抵住了吉青、霍锐、吴波、鬼奴等四将的攻势,但奈何大军阵势已溃,不得不撤退逃去。吉青等人奋起掩杀,连杀数员金将,诛杀金兵不计其数。龙蛮义军几路兵马,各自奋战,硬是把斡里衍的六千精兵,杀去一半,夺得良马装备不计其数。 邓云唯恐金兵来援,追杀一阵后,便喝令收军,先是歇息一夜,静观其变,再做分兵之举。 另一边,却说斡里衍败退逃去,回到燕京来见阿骨打。阿骨打听说斡里衍大败,甚为惊异,细细一问,不由一番惊赞。粘罕听了,却是尤为不忿,道:“这龙蛮子不过甩些阴险计量,下次若是遇上,末将必取他项上首级!!” 阿骨打听了,却是扶须一笑,轻描淡写道:“此子不但智勇双全,更是为人机警,万不可轻心大意。今日之耻,你等当谨记在心,以此为戒,否则下回遇上,只会重韬覆辙,教人笑话。” 阿骨打此言一出,斡里衍和金兀术都是面色一敛,虚心受教。粘罕虽是不忿,但也知是理,呐呐称是。阿骨打微微颔首,转头望向撒改问道:“这龙蛮子将要兵逼城下,丞相以为该如何是好?” “此子素来多谋狡猾,见燕京固若金汤,自不会强攻硬取,大概就是想要截断我军粮道,使我军不攻自破。依老臣之见,当今之急,乃是先稳保从居庸来的粮食。至于从幽、儒、顺三州所调粮食,起码还要半月时间,若是能先取居庸来粮作为补给,大可派快马令其转回。而有了居庸来粮,我军据守固城,也不怕和这龙蛮子决战。待破去其军,要取涿、莫、瀛三州不过是囊中探物。”撒改徐徐而道,说得阿骨打是喜色连起,连声叫好。于是,阿骨打连夜教麾下猛将乌里哈率三千兵众前往白河渡口接应,小心提备,蛮军(金人对龙蛮义军的称呼)来袭。 当夜,邓云正在歇息,忽听梁兴来报,说燕京城有一支兵马向白河渡口而去。邓云听说,沉吟一阵,教梁兴如此如此,速去吩咐。梁兴领命。 到了夜里三更,话说乌里哈引兵快到白河渡口,正过一片林丛。忽然背后杀声忽起,乌里哈一听,暗想大帝料事如神,速教麾下准备应战。哪知过了许久,只听杀声,不见来兵,加上此时天色正黑,难以寻索。乌里哈不敢贸然而举,命几队兵马,务必仔细打探四周一带,找到蛮军的行踪。 就在乌里哈提心吊胆之时,忽然一部骑兵斜刺里杀出,因为刚才传来的喊杀声却是在相反的方向,金兵皆无预料,也不知来兵多少,自乱阵脚。待那部骑兵杀到,为首一将,挺一柄长矛,骤飞狂突,猛如下山之虎,金兵抵挡不住,被杀得抱头鼠窜。乌里哈看得眼切,连忙迎去,那将却忽然飞冲过来,一枪望面门就刺。乌里哈忙拧刀招挡,本是凶悍之士,可这突然袭击,兼之先前神乱心惊,竟被那将以巧劲挑飞了大刀,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那将一枪刺中咽喉,倒落马下,不知死活。 那将即纵马突杀,其麾下兵士各个士气大震,猛若虎狼,杀得金兵节节败退。 另一边,且说在燕京城外平地,龙蛮义军夜宿之处。四周一片死寂,只见几队人马在周围巡逻。夜色正黑,月光昏暗,时不时又有几阵诡异凉风。 就在此时,蓦然火光成片,从燕京城那方向如同一片火海涌来。霎时间,杀声大震,不知多少金兵杀了过来,但看这阵势起码有五、六千人以上。 金兵大军之内,金兀术、粘罕两将一左一右,率领两翼兵马为首当冲,两人都是神色凶悍,看似急欲报今日之仇。而斡里衍在后军指挥,也是面色冷酷,眼神寒冽,杀气冲天。 眼看金兵大举扑来,蛮军那些巡逻兵士吓得嘶声乱叫,口呼敌袭。不一时,金兀术率先杀到,只见四周帐篷林立,多有干草铺地。金兀术纵马狂奔,先是使刀挑起一个帐篷,身后金兵纷纷扑上,望帐篷内钻去,就等厮杀。哪知各个都是扑了个空。粘罕随后赶到,见此状况,不由面色剧变,疾声呼道:“不好!!又中了这龙蛮子的奸计!!快撤!!!” 就在粘罕话音刚落,背后漫天火光猝起,只见一根根火箭迸飞射来。金兵大乱,四处躲避,火箭纷纷射到帐篷、地上干草,立即连片火势骤起,许多金兵躲避不及,都被火势所吞。幸好,斡里衍率后军并无急于赶进,见得前方连片火势涌起便知不妙,正欲下令时,杀声大震,蛮军队伍纷纷杀出。 原来阿骨打料定蛮军必有斥候打探,乌里哈若往白河渡口赶去,蛮军必来掩杀,却又将计就计,教乌里哈暗中准备,却又命斡里衍率今日败军,再带上三千新力军,前往袭击蛮军夜宿之地。 可哪知阿骨打打的算盘虽好,但邓云却更胜一筹,他心知阿骨打非寻常人物,细心一想,几乎猜个七、八,先命梁兴教吉青率一军前往截住,但不要急于进攻,分一队人马在东边喊杀,却又率大部兵马从西边小径杀出。随后,邓云又与廖牧计议,这两人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都是才敏聪慧之人,推算猜度一阵后,两人决定先把兵马大举撤后,教金人误以为都去了截杀乌里哈的队伍,却是都在后方埋伏,待金兵来时,以火箭袭击,大火一烧,将这些来袭金兵烧个干净! 外话且到这里,话说金兵再次中计,霎时间前部两翼兵马被杀个大半,金兀术、粘罕率兵急退。蛮军扑来厮杀,气势如虹,金兵刚逃火厄,又遭强敌,叫苦不已,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邓云率众将一路奔杀,金兀术、粘罕都是大怒,两人合了几将赶来拼命。不过怎奈邓云那里都是英豪猛汉,反倒金兀术、粘罕那边,除了两人外,都是些寻常骁将,哪里抵挡住群英攻势。金兀术、粘罕再次受辱退去。邓云率兵掩杀,其麾下都是恨透了金人,由其是耶律亚虎的虎威营,更是痛恨至极,各个咬牙切齿,面色狰狞,杀得金兵鬼哭狼嚎,直到后来斡里衍率兵赶来接应,混杀一阵,保得一些兵力撤去。待金兵败退撤远,已是黎民时分。 第二百七十八章 蛮龙斗巨虎(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吉青派人来报,赶往白河渡口的金兵已破,统将被诛。邓云大喜,即领麾下前往,耶律亚虎则率虎威营赶往天巫山去。 话说,阿骨打一夜难眠,总是心惊肉跳,不知觉到了天明时候,听说大军败退而回,大惊失色,顾不得整理仪容,披头散发赶出。到时,只见斡里衍、金兀术、粘罕等将各个灰头土脸,兵甲不整,尤为狼狈。阿骨打见了不禁长吁一声,遂详细问话,听罢,摇首叹道:“这龙蛮子事事先料于朕前,若不早除,日后必成大患!燕京重地必不可失!传朕号令,教宗干、宗辅率三万大军一路从儒、顺、幽三州护送粮食,赶往燕京!朕定要将这龙蛮子尽早铲除!!” 阿骨打此言一出,众人不由面色一变。在旁撒改也是面色一紧,犹豫一阵,还是劝道:“昔年我大金反攻大辽,辽王、许王兄弟二人一武一文,屡立奇攻,数场大战,都是依仗两位殿下。若此番召往,再立得奇功,如何赏之?” 原来这完颜宗干(又名斡本),乃是阿骨打的长子,却是庶出,不能继承父业。而完颜宗干在诸多兄弟之中,无论是脾性、本领、处事方式,都是与阿骨打最为相似,年纪轻轻已是极为不凡,从小随父征战,每战必身先前卒,勇冠三军,且又懂得笼络人心,颇有大略,深得军中将士爱戴。当年大金尚未建立,阿骨打对自己这个长子并无疑心。 但随着金国建立,完颜宗干屡立奇功,功高盖主,部下将士各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皆以其马首是瞻。阿骨打却是越来越是害怕完颜宗干因庶出之身,心中存有怨气,早有一日会兄弟相残,故而后来将完颜宗干调于后线? ??有意打压。 至于那完颜宗辅则是阿骨打的三子,此人号称智多如妖,出口成章,兵法、战术、布阵无不精通,虽是嫡出,却从小敬仰完颜宗干,宁愿在完颜宗干的身边出谋划策,也不愿呆在其父的左右。阿骨打无奈,也只好将他一并调到后线。 话说,撒改话中有话,阿骨打听了,长叹一声,淡淡道:“朕岂不知丞相之意,可要对付这龙蛮子,非宗干、宗辅不可。” 阿骨打说罢,又意味深长地看了金兀术一眼,金兀术身体一抖,竟是低下了他那颗高傲的头颅,竟不做声。阿骨打看了,不由心中一怒,除了撒改外,将其余人都喝叱退出。 就在阿骨打无可奈何,决定将其长子、三子召来之时。另一边,却也有人在仰天长叹,神色落寞。 “宗邦多难,奸臣当道,贼寇猖獗,忠良报国无门,天下何时太平?诶…” 只见在悬崖边上,一身形庞大,魁梧伟岸的赤甲将士低声叹道,面向的正是汴京方向。只见此人虎眉剑眉,不怒而威,威严之中又不失浩然正气,令奸邪不敢直视。此人,正是韩世忠也。 “报!将军,前方数十里就是白河渡口了!”就在此时,一个虎背熊腰的魁梧大汉,急急赶来,囔囔喝道。韩世忠转过身来,见是呼延通,不由面色一敛,低声道:“要替金人运粮,实在是委屈兄弟了。” 呼延通一听,神色一变,犹豫一阵后,还是压住了心中的怨火,急急道:“将军莫要多心。我能常伴将军左右,已是莫大的福气,将军要我干嘛,我就干嘛,岂有二话!” “诶…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忠臣却要为奸人卖命,做些害国祸民之事,此下更要资予辎重,让外敌强占国家土地。正义何在?公道何在?”韩世忠说罢,摇了摇头,遂令运粮队伍整备,半个时辰后出发。 话说,邓云率兵杇兵来到白河渡口,刚扎好营寨,诸军苦战一夜,又操劳了一番,都是疲惫不堪。所幸金贼屡败,士气低迷,数日之内,想也不敢再轻易来犯。 就在蛮军刚歇息不过一个时辰,忽然梁兴急来禀报,说有一支宋军正押着粮队望白河渡口赶来。邓云听话,连忙穿好兵甲,又教梁兴速召牛皋、霍锐两将,教吉青率其余诸将把守营寨。 邓云迅速调拨已定,不一时,遂率两千兵马赶到白河渡口前的雀英桥。只见不远处,果见一部约有三千余人的部队,兼有近千辆粮车。而军中为首那赤甲大将,更是令邓云脸色大变,眼神刹地变得复杂起来。那赤甲大将赫然正是韩世忠也。 与此同时,韩世忠也看到桥对面的那部兵马,率军之将,竟是他苦寻许久,视若兄弟的邓云,不由也是面色一紧,眼神连阵异色泛动。 约是两年之前,两人尚且是称兄道弟,并肩作战的同袍、过命兄弟。而如今,不知是说天意弄人,还是世事无常。两人竟成了对峙之敌。 在韩世忠军中,有一人叫林桂安的,是梁思成的心腹,此时身任监军之职。原来梁思成知道韩世忠素来痛恨金人,恐怕他会有些出举的动作,便教这林桂安暗中监视,督促行事,务必要把这千担粮食送到燕京那里。 而梁思成却也知道,韩世忠本事了得,对国忠心不二,押粮之事交予他,必能万无一失,而派遣林桂安也不过是个保障。 “韩将军,前面那部兵马好像都是宋人,我听说那龙蛮子的蛮军已经占领了涿、莫、瀛三州,势力颇大,莫非如今已兵逼至此?不知韩将军可有面熟之人?”林桂安眯着眼睛,徐徐而道,声音有几分颤抖,却是见对面那部兵马,威风势泯,非同寻常,若非有韩世忠在此,恐怕他就吓得勒马逃去。 “林监军这回却是被你猜对了。龙蛮子正在那部兵马之中。”韩世忠冷声答道,林桂安听了心里一惊,正想去问何人,韩世忠早就纵马冲起,赶到桥口,厉声喝道:“龙蛮子!!莫非不认识我韩巨虎耶!?” 韩世忠声如虎啸,震得四方回荡。邓云一听,不由面色一敛,暗付该面对始终是要面对,遂也策马赶到桥口,凝声喝道:“昔年韩大哥多番照顾,情深义重,弟我岂敢有忘!?” “哈哈哈哈!!!你虽未忘我,却忘了忠义气节,忘了国家朝廷,忘了大宋千千万万的苦难百姓!!!”韩世忠听了,却是嗤声大笑,虎目赤红,嘶声喊了起来。 邓云听了,面色一变,心里不由有几分怒气,眼神里也晃过几分失望之色,暗想韩世忠怎也不分青红皂白,恼道:“韩大哥适才所言,弟我从未有忘!!此中到底为何,韩大哥心如明镜,岂不知耶!!?” “我韩世忠只知大宋朝廷!!朝廷竟说你是反贼,你便是反贼,休要多说,来战罢!!!”韩世忠大喝一声,忽地把手中方天画戟朝身旁呼延通一丢,随掣出腰间宝刀,纵身飞起,霍地跳到了桥上。邓云面色一紧,心中正是不知如何是好。这时,背后有人怒声喝道:“主公且退,此人蛮横无理,满嘴屁话,看老牛我把他打个落花流水,看会不会清醒一些!!” 那喊话人,声如轰雷,众人不禁纷纷望去,正是邓云麾下猛将牛皋。韩世忠见牛皋喊声势威力劲,不由暗叹英雄,口中却是嗤笑道:“哈哈,未想到曾经威震燕京的龙蛮子,如今却成了缩头王八,竟要麾下鼠辈来送死!!” 韩世忠此话一出,顿时气得牛皋哇哇大叫,提起双锏便要来厮杀。可邓云却早他一步,把手中亢龙棍一把甩刺入地,青龙宝剑拔出瞬间,人已飞起,也落到桥上,冷声喝道:“我本还顾着昔日情义,但韩大哥如此咄咄相逼,也莫怪我无情!!” 恍然间,两人眼中宛如都迸射出精光。韩世忠大喝一声,穿着赤虎宝甲的他,宛如一头赤色巨虎一般提刀杀来。邓云连忙抖数精神,以剑代棍,眼见韩世忠飞刀连砍,来势汹汹,先是一番抵挡后,看准时机,施出一招‘双龙吐珠’,一剑分二,又快又疾。韩世忠自非寻常,庞大健硕的身体灵敏无比,把刀刹地挑起,也是以戟代刀,施出的正是赖以成名的‘天虎破天戟法’。只见韩世忠快刀连挑,刀光逼人,片片纷纷,煞是势大。邓云招式刹时被破,同时还被韩世忠骤起反击,一时杀得节节败退。 “好刀法!!”邓云大喝一声,双眸迸射精光,忽地施出一招‘残龙悔退’,一剑荡开韩世忠的大刀瞬间,剑光一转,逼往韩世忠咽喉。眼见邓云将要一剑刺中,两方人马都是看得心惊肉跳,惊呼连连。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韩世忠忽地身体后弯,竟平地悬住,一脚提起,踹中了青龙宝剑的剑刃。邓云惊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韩世忠人已翻起,施出一招‘猛虎过江’,刀跃芒起,甚为逼人。邓云急睁起眼,竟不闪退,杀出一招‘神龙在天’,只见一刀一剑,一猛若有破山之势,一快如惊鸿掣电,‘嘭’的一声撞在一起,两人皆退。两方人马看得惊呼不绝,各个面色急切,都唯恐自方大将有失。 “龙蛮子!!!” “韩巨虎!!!” 蓦然,两人齐喝对方名字,都是满脸忿怒、凶狠之色,提着兵器冲了过去。又是‘嘭’的一声巨鸣,刀剑相持,如同一头怒虎的韩世忠,口中却在低声说道:“兄弟你怎会成了这叛贼之首,莫忘了你恩师遗嘱耶!?” “朝廷上下,君昏臣奸,逼害忠良,种种荒唐之事,韩大哥见得少么!?刘都统乃国家栋梁,护国屏障,一生忠国爱民,却遭人陷害,我前往营救,却落得身败名裂,昔年所立功绩,一律不记,只打上叛贼之名,宣令通缉追杀!我能奈何!?”邓云疾声厉色,说罢大喝一声,逼开韩世忠的大刀。韩世忠转刀猛砍,邓云急忙拧剑抵住,两人眼目交接,又听韩世忠道:“世道混乱,但朝廷尚有李纲、宗泽一文一武两大忠臣,迟早能替你平凡,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第二百七十九章 蛮龙斗巨虎(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邓云一听,低声嗤笑,即道:“且不论我所受屈辱,韩大哥你怎不看,如今大宋朝廷懦弱无能,却又夜郎自大,燕云一失,河北一带难保。金贼势力愈大,迟早大举杀入中原,到时死的便是千千万万的无辜大宋百姓!!如何能够不急!?” 韩世忠听了,不禁面色一变,忽然邓云一剑挑起,韩世忠急忙挪身避开,口中急道:“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杀~~~!!!”蓦然,邓云神气凶戾,嘶声大喝,举剑望韩世忠劈来。 “破~~!!”韩世忠也不怠慢,反手一刀暴砍,震得邓云连退数步,迅疾飞步逼去。只听邓云低声疾道:“如今燕云势力混杂,梁思成不识用兵,却又胆小怕事,只知退缩居庸,如何能保燕云。燕云乃中原屏障,其中利害,弟不必细说!要想击退金人,保住燕云,除非有一支团结一致,众志成城,不惜性命,却又不需受朝廷干扰的悍军!!” 邓云此言一出,韩世忠顿时面色剧变。此时,那林桂安却看出有些古怪,连忙喝令鸣金,示意韩世忠撤回。蓦然,韩世忠猛地跃身一跳,暗投一个眼色,邓云心头一震,遂是会意,连忙纵身跃起,提剑追来。 “休想要逃!!”邓云口中厉喝,手中青龙宝剑更是来势凶猛,挑、刺、砍、劈,杀得韩世忠节节败退,甚是狼狈。眼看邓云越攻越猛,林桂安看得心头大急,连忙教人赶去接应。呼延通大喝一声,连忙带着几个将士赶去。 说时迟那时快,牛皋见邓云占据上风,又见宋军有人来救,立即大喝一声,飞步赶来。霍锐也不怠慢,提起大锤,身后跟着几个骁将齐来厮杀。 电光火石间,只见邓云与韩世忠已从桥中杀到桥尾。邓云一? ?压着韩世忠厮杀,忽施一招‘飞龙过堑’,韩世忠险险挡住,虎躯暴退,幸好呼延通等将几时赶来扶住。邓云趁机冲过桥口,背后牛皋率先赶到,两人怒声大喝,凶势甚大。韩世忠却是有意退缩,急呼快撤,呼延通暗暗留意到韩世忠的神气,也很快明悟,疾呼退后。邓云、牛皋突起冲杀,林桂安急教左右将士抵住,哪知这些将士见韩世忠不战,都暗暗猜到韩世忠用意,皆做胆怯之状,犹豫不出。 不一时,霍锐等将也一同杀到,众人虽不到十人,胜在各个魁梧凶悍,能战能拼。韩世忠急退回后,不等林桂安说话,厉声就问:“林监军!!我和这龙蛮子杀得正是激烈,你为何忽然下令鸣金!?怎不知强手对敌,势旦一弱,必败无疑!!?” 林桂安被韩世忠这一喝,只觉耳朵都在轰鸣,又见韩世忠虎目红赤,虎容凶恶,不由心头一凛,不知答话。这时,邓云那些人都赶杀过来,韩世忠部署无意厮杀,竟都被逼退。邓云眼疾,看到韩世忠身旁的林桂安,细眉鼠目,身着铠甲、战袍华丽,就知是些贪图富贵的奸佞小人,立即大喝一声,伸手往腰带一抹,取出三柄燕子梭,扯声喝道:“奸贼!!纳命来罢!!” 邓云喝声一落,三柄燕子梭立即呈品字形射了过去。林桂安听得骂声,急睁眼望时,燕子梭已快要射到,哪里来得及躲避,几道血花,分别在额头、双肩位置飞溅,林桂安惨喝一声,坠落马下,眼看死绝。 韩世忠见林桂安一死,心中冷笑不已,只不过林桂安还有几个心腹,未有形露于色。与此同时,各队蛮军已从桥上纷纷扑杀过来。林桂安那几个心腹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各自奔逃。 “反贼势大,且先护粮撤去!!”韩世忠疾声喝道,遂引兵撤走。邓云作势追杀一阵,混战中也只顾着杀那些押送粮队的釟的金人。半个时辰后,韩世忠带着六、七百架车辆逃去,剩下的都被邓云所取。 原来,韩世忠对邓云可谓是信任至极,也相信他在燕云造反也是为了成为中原的屏障,抵挡金人。韩世忠很明白,凭梁思成那老贼绝无可能保住燕云,若是要被金人所占,倒不如落入邓云之手划算。 在一处高坡之上,邓云骑着焰麟兽,凝望着那正撤的宋兵队伍。队伍内有一人尤为魁梧伟岸,邓云眼神就定格在那,低声呐呐道:“韩大哥,今日之情,弟我必谨记在心!!” 在邓云心里,韩世忠这一份信任,绝非钱财之数,一城一地可比。 到了黄昏时候,邓云刚回营寨,吉青、黄机密、梁兴匆匆赶来报说。原来就在邓云引兵离去不久,一队金兵欲取小径而去,看来是早前得到消息,粮队将到,赶去接应。黄机密当机立断,献计予吉青,教其分兵两部,前后夹击。吉青应许,命吴波、梁兴各引一部,依计行事,最终大胜而归。 邓云闻报大喜,对一众有功之士,一一封赏,又命人把今日所取辎重运入营寨,好生保管。 且说,在燕京皇宫内,阿骨打听说残兵回报,言遭到蛮军袭击,去的数百兵士,几乎死伤殆尽。阿骨打听了,只是冷笑,眼绕着阵阵骇人精光,道:“好一个龙蛮子。如此看来,那梁思成的粮队恐也难保。这龙蛮子据守白河渡口,正是粮道的咽喉位置,朕要想向宋人取粮恐怕是难于登天!” 撒改听出阿骨打语气里有几分怒气,这也难怪,自这蛮军杀来,本是骁勇善战,令天下人都为之闻风丧胆的大金军队,既然屡屡挫败,折损惨重。如今城内诸军士气低迷,也不能贸然出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邓云把守粮道咽喉,却无动于衷。 “陛下息怒。所谓紧行无好步,不如先静观其变。待敌有松懈之时,再趁机举之,必胜无疑!”撒改拱手作揖。阿骨打听了,面色一沉,细想一阵,却也觉得是理,遂下令教诸军都按兵不动,只顾把守城池,不得轻易出战。 另一边,话说韩世忠护着粮队撤回居庸,来报予梁思成,说反贼邓云占据了白河渡口,当时他与邓云厮杀正烈,监军林桂安忽然下令鸣金,他一时无备,故而败之。后来邓云率军杀上,来势凶猛,林桂安更被邓云所杀,幸得撤退得时,尚保存七百余架粮车。林桂安那些心腹恐韩世忠说他们临战退缩,纷纷都是应和。梁思成听了,心中虽是半信半疑,但见韩世忠乃军中唯一善战之将,其麾下也都是军中精锐,故不想得罪,教韩世忠先退,等秦桧来了再做商议。 话说,韩世忠刚退出敌楼,走了一阵,正好迎上正急赶过来的秦桧,两人眼神对视,先前本是交情颇好的朋友,如今却形同陌路,只是微微颔首,便是走过。 所谓日久见人心,不过韩世忠凭着这多年在奸臣小人中周转的经验,看人的眼光自是不凡。他与秦桧相交不久,便看出此人虽心怀大志,学富五车,但却自私自利,多数都是为自己着想,不肯与人赤诚相交,而且还有一点,此人极为虚伪,满口道义,平日谈吐,出口成章,义正言辞,若非有些眼界之人,根本难以看出。 而秦桧似乎也发觉韩世忠对自己心存成见,又见梁思成对他颇有戒心,自也不愿深交,以免惹祸上身。 须臾,秦桧来到敌楼,拜见完毕。梁思成遂将前事告说,秦桧听了眼睛一眯,脑念电转,即道:“依小侄来看,此中颇有端倪。韩世忠武艺超群,麾下亦有不少猛将,岂会如此轻易败于那龙蛮子之手?” 梁思成一听,不由面色一变,连忙问道:“贤侄话中之意,莫非是说这韩巨虎是有意落败,心存歹意!?” 秦桧轻叹一声,微微颔首,道:“这也难怪,先前他听说太尉大人要资予金人粮食,不是极力反对,大闹一番?若非太尉大人以军令相压,恐他也不会轻易答应。” 梁思成闻言,顿时面色黑沉起来,冷声道:“这韩巨虎会不会已与那龙蛮子暗中私通?” “照理应该不会。若是韩世忠有心叛宋,早先大可率众前往去投,何必远来居庸,深入腹地?”秦桧摇了摇头,遂便说道。梁思成听了,脸色方才好了一些,转口又问:“那依贤侄之见,这粮食到底送还不送?” “那金帝阿骨素来反覆无常,乃枭雄人物,不可轻信。此番我等已算是仁至义尽,也不必过于讨好。我看这龙蛮子倒是有些本领,或者还真能够将金人从燕京击退。此子素有爱国之心,到时太尉大人大可承诺为刘延庆平反,又向朝廷说明利害,将其招安。如此一来,太尉大人岂不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取下燕云之地?就算最终是金人赢了,我等也可以说龙蛮子截断粮道,那阿骨打也无话好说。”秦桧疾言厉色,妙语连珠。梁思成听得是心花怒放,连连叫好,遂依秦桧所言各做安排。 第二百八十章 金国大皇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时间流逝,犹如白驹过隙。不知觉中,便是过了快有半月。这些日子,燕京方圆百里一带,都是静得诡异。金人只顾据守城池不出,而龙蛮义军一部把守在白河渡口,一部把守在天巫山下,也不见动静。 这日,白河渡口边的营寨主帐内,邓云高坐上阶,黄机密、牛皋、吉青、霍锐等将各依次而坐。 “这些日子迟迟不见燕京内的金人有任何动静,前些日子派去居庸打探的斥候,也说不见梁老贼派出的粮队。看来金人的狗皇帝也不寄予希望在梁老贼那里,梁老贼亦无心再派粮队。燕京粮缺,如今又过了半月,金人的皇帝却不见急切,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也。金人狗皇帝必有后着!”邓云凝声而道,双目炯炯有神。黄机密一听,顿时面色一变,似乎有所思量,双眸睁大,带着几分惊异说道:“主公之意,莫非是天巫山那!?” 且说,就在邓云与众臣商议之间。在天巫山下,耶律亚虎正于帐中观看兵法,旁边廖牧昏昏欲睡,迷糊的眼睛里时不时却发出几道精光,嘴角翘起一抹笑容。 自从燕京之败,耶律亚虎的傲气大为收敛,为人也刻苦许多,以往不愿看书的他,终于放下了以往高傲的架子,不但日夜参悟兵法,还常向廖牧虚心请教。廖牧与耶律大石情若兄弟,也希望耶律亚虎日后能够独当一面,自是乐意指教。不过廖牧教学方法却是与常人不同,他一般不会费尽心思地解释其中深奥,而是略做指点,让耶律亚虎半知半解,然后再让他自己苦思,若还不能参悟,便再举以事例。耶律亚虎本就天资聪慧,经廖牧这一指点,自是很快通悟,就这半月时间,看过的兵法书籍,没有上百卷,也有数十卷之多。 忽然,耶律亚虎? ??下了手中书卷,面色一沉。须臾,一斥候急来禀报,说在天巫山东面小径,鸟雀惊飞,兵戈、马蹄声时不时响起,疑有敌军前来。耶律亚虎听了,不由望向了廖牧,也不理他有没有睡着,沉声道:“敌方去东面小径而来,说明有意奇袭,饶往我军身后,来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可竟是如此,定当小心行事,以免被我军斥候发觉。不过金人素来野蛮粗鲁,不知兵法深奥,也是难怪。” 耶律亚虎说罢,廖牧眼都没睁开,就像是说梦话似的,蓦然乍起,大喊叫道:“兵者,诡道也!未知敌之深浅,如何料敌,必败也!!” 耶律亚虎一听,顿时眉头一皱,若是以往,他早就发令教人前往袭击,哪里还会和廖牧在这里细议。须臾,耶律亚虎似乎有所领悟,谢过廖牧,立即迈步而出,带着几个骁将,骑上一匹红纱宝马,望东面小径方向赶去。 不一时,耶律亚虎来到一处高坡,抬眼望去,时不时只见枝叶晃动,鸟雀飞起,便不再见有其他大的动静,又细听这马蹄、兵戈震响,颇为怪异,疑是有人装扮。 “不好!!来敌奸诈,小径声势实乃诱饵,却是要往大道杀来!!”耶律亚虎惊呼一声,连忙勒马转回,刚到营寨,疾声便教诸军提备,虎威营上下听了,无不惊异。陡然间,山上大道杀声赫然而起,只见一员手挺一对金枪,胯下坐着一匹大黄骏马,身披一具龙纹青鳞甲,煞是威风。说是迟那时快,只见那员双枪金将一马当先,驰下山来,犹如天崩地塌之势。耶律亚虎见其来势汹汹,连忙骤马赶去。电光火石之间,那金将已然杀到,寨门前头队伍的一员将士,措手不及,连忙提刀去砍,却被那金将一枪挑开,大喝一声,犹如雷吼。那将士未及相迎,另一柄金枪赫然刺出,正中面门,当场死绝。 耶律亚虎看得眼切?切,驰马赶上,怒声喝道:“金贼休要放肆,看我把你斩落马下!!” 耶律亚虎喝声一起,手中三尖两刃刀已然挥起砍去。那金将却是哈哈大笑,毫无惧色,一枪挡住。两人竟是在斗着力劲,耶律亚虎哇哇大叫,憋得一张脸通红,可那金将却神色自若,忽地提枪一拨,刹那间另一柄金枪如同迅雷,斜刺里向耶律亚虎胸膛刺去。耶律亚虎面色一变,连忙挪身避开,险险避过。 “耶律公莫怕!!小的来也!!”这时,只听一声厉喝,一少年郎竟骑着一头苍白巨狼奔飞赶来,速度极快。蓦然,苍白巨狼骤地跳起,少年郎举枪就刺。耶律亚虎也不怠慢,急舞动起三尖两刃刀望那双枪金将胸膛就砍。 “哈哈哈!!!辽人之中竟还有如此少年英雄,不枉我完颜宗干此番千里迢迢而来!!!”那双枪金将竟就是阿骨打膝下长子,完颜宗干,也就是斡本。只见斡本双枪刹地迸飞而出,一枪扫开耶律亚虎砍来大刀,一枪击中少年郎刺来枪支。‘砰砰’两声巨响,斡本如同霸王重生,将两人兵器皆是荡开。 “鬼奴!!小心一些,这完颜宗干武艺深不可测!!”耶律亚虎疾声叫道,面色肃然,神态紧张。他也曾听说过这完颜宗干的威名,昔年大辽许多名将都败于此人手下,只不过后来不知为何退居后线。 “嘿!原来尔等辽人还未曾忘了我完颜宗干的名字!?”斡本一双威凛大目,刹地迸射出两道精光,双枪悍然挑起,急攻猛打。耶律亚虎拧刀迎住,却是难挡其威,鬼奴连忙赶来,两人拼死搏杀,方才挡住了斡本的攻势。与此同时,后方金兵大部人马杀到,所幸耶律亚虎及时提醒,这时虎威营上下也稳住了阵脚,扑来厮杀。两军一片混战,杀得甚为激烈。若说虎威营乃是由耶律亚虎所挑的精锐所建。那么这由斡本亲自统率的大军,便是精锐中的精锐。只见那一部部金兵队伍,无不威悍勇猛,有前无后,只顾拼杀。虎威营一开始还能与之杀个旗鼓相当,但到了后来,渐渐不敌,阵势溃散。 与此同时,在天巫山上,一身穿金边凤绣白袍,头戴羽冠,俨然一副宋人那些贵家公子的打扮,但这人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笑容飘逸,穿起来倒有几分飘飘然神仙之概。 “咦?看来这些辽人确实有些本领,难怪父皇召我与兄长过来。”那人轻咦一声后,轻摇手上红旗,旗帜一落,身后左右两队铁骑立即喝声叫起,望山下奔驰杀去。 话说,虎威营与来袭金兵杀得正是惨烈。蓦然,又是一阵杀声暴起,那此起彼伏的铁蹄震响,更是震得人心大乱。虎威营众将见山上有两部铁骑杀来,气势如虹,如有山崩潮涌之势,无不面色剧变。 “这三弟实在太扫兴了!!”那斡本却是忿忿地骂了一声,急把马一勒转走,喝令兵士望两边散开。须臾之间,金人铁骑遽然杀到,飞奔猛进。虎威营抵挡不住,顿时被杀得溃散败逃。耶律亚虎、鬼奴等将,连忙拼死挡住,却还是被杀得节节败退。 就在此时,营后传来阵阵疾呼厉喝。转眼间,只见一将飞马纵起,快若闪雷,坐下那匹神驹宝马,闪闪发光。 “诸位兄弟休惊!!援兵来也!!”那将一声喝起,刹时溃兵无不胆气大壮,复回厮杀。那喝话之将,正是邓云。原来这日,邓云与黄机密等兄弟商议过后,放心不下天巫山此处。邓云便教吉青把守营寨,他则与众将一同率五百健儿前来查看。哪知见得营前一片大乱,金军之兵无不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邓云见状,急欲去救。吴波恐轻举有失,邓云却说用兵之妙,运用无常。这些金兵虽是凶悍,但若能挫其锐气,拼死搏杀,也能力挽狂澜。邓云说罢,又与众人谓道,敌众我寡,本不应将人马分开。但是全部冲杀,易陷重围。必须审机分合,各自为战,才能成功,便命牛皋、吴波各领一队人马,由后绕往敌阵两翼。一经交锋,便同时攻他前阵。再有梁兴、霍锐分领两队人马,左右往来策应,专攻敌人空隙。他自率一部,冲锋陷阵,先挫敌人锐气。 话说,邓云引兵已进,虎威营溃兵纷纷转回来战。蓦然间,山上又有金兵赶来,合众突进。 这边邓云也在冲杀,飞转之间,正好遇到一员金军猛将,自恃人多,连阵势也未等摆好,便赶上前,遇上便骂:“宋狗快来受死!!” 邓云大怒,坐下焰麟兽咆哮一声,奔飞如电,邓云倏然赶上,迎面就是一棍扫去。那金将连忙用刀招架时,邓云一招‘狂龙入海’,手中亢龙棍,赫然就势往下一压,看似轻巧,去势极劲。那金将只觉得手中一震,刀头往下一坠,邓云又一招‘飞龙过堑’,亢龙棍已然,当胸飞近,‘啪’的一声骤响,那员金将刹时落马。 邓云疾奔就冲,焰麟兽咆哮连连,声势骇人。 斡本麾下骁将哈里青,见邓云如此猖獗放肆,立马拍马迎去。邓云不退反迎,加鞭飞去,拧起手中亢龙棍挥起就砸。哈里青慌不迭把马往侧一偏,想将棍避过,举斧再战,不料邓云动作神速,右手银棍刚是扫出去,左手已拔出青龙宝剑飞砍过来。二马交驰,枪由哈里青右胁擦过,虽然不曾刺中要害,铠甲也被擦出一道火花。这一剑正中马身,哈里青连人带马一起翻倒,后方兵士一起扑上,立即将哈里青砍成肉渣,死手不全。 临近又有两员金将看到哈里青惨死,都是大怒咆哮,奔来厮杀。 邓云棍剑舞起,迎住厮杀。电光火石之间,一将吃邓云左手一剑,手臂即断,冲开过时,邓云右手回马一棍,便将另外一金将打翻落马。邓云连破敌将,麾下健儿更是生猛,纷纷扑来。虎威营的溃兵也奋起扑杀。 斡本见大军猝乱,急于看时,只见人马混杂,两方兵士都顾着厮杀,哪里看得清楚,想要靠近,却被耶律亚虎、鬼奴拼死挡住,靠近不得。 “前方有一宋人悍将,实在厉害,众人难敌!!辽王速去,我等替你挡着!!” 就在此时,几个金将飞赶过来,都知斡本厉害,盼着他能击退强敌。斡本大喝一声,一双金枪暴刺骤起,左右开花,逼得耶律亚虎、鬼奴退去,立即转马冲去。鬼奴大怒,连忙拍起坐下苍白巨狼赶去,哪知一金将来战,才一照面,便被鬼奴那柄七十八斤黑钢枪把刀打飞,吓得心惊胆寒,还未回过神来,耶律亚虎赶到,一刀将其砍成两半。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大战天巫山(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于是鬼奴、耶律亚虎两人并起厮杀,那几个金将杀得败退而去。与此同时,话说斡本正往来赶,蓦然杀声猝起,两队百人人马杀来。一边来的是牛皋,一边来的是吴波,两人率兵望左右两翼夹攻,赫然纷纷杀开破口,突入进去。左翼金兵统将千户波金迎住牛皋,却被牛皋一锏震得两膀酸麻,哪里见过如此凶悍人物,不敢对敌,慌不迭虚掩一刀,拨马逃走。牛皋飞马追去,倏然赶上,盘龙锏砸在波金后背,当场落马死绝。 另一边,吴波一路奔起,也是所向披靡,伤了两个金将。斡本见两人左右杀来,面色一寒,正不知杀往哪个,又见两人都是武艺高强,麾下少有悍将是两人敌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邓云如若天上神将,威风八面,率兵连同虎威营溃兵一同杀到,齐声喊杀,望斡本猛冲过来。梁兴、霍锐两人引兵从后赶上,一同厮杀,这时金兵反而有了溃败之势。 斡本看得连连变色,最后反而大笑起来,见了邓云,才知其父真正所怯之人,正是面前这个宋人。 “哈哈哈哈!!!宋人你叫何名!!?快报上名来,本王不杀无名鼠辈!!”斡本纵声大笑,驰马奔飞。邓云面色冷酷,却不答话。又见蛮军各路人马,以邓云、牛皋、吴波、梁兴、霍锐为首五个,直似生龙活虎一般,一路刀斫枪挑,无人能敌,各领兵马,都望斡本奔杀过来。看这阵势仿佛要把处于中央处的斡本,杀个尸首不全。 斡本面色大震,抖数精神,背后七、八个猛将纷纷赶来,都准备与斡本一同迎敌。就在此时,山上猝然鸣金号起。斡本面色一变,脸庞抽动,双眸凶光一时旺盛如火。 “杀~~~!!!!”斡本厉声大喝,竟不愿撤,吼声一起,身后诸将竟然都是胆气大壮,各举兵器冲天咆哮。电光火石之间,邓云先到,焰麟兽四蹄如飞,倏然冲近。斡本一拍马匹,提起双枪迎住,两人目光交接,如在半空爆出冲天火花。 只见斡本双枪动若奔雷,赫然飞打过来,邓云拧起棍剑,飞快打?快打住,两声嘭响,一番试探后,斡本咧嘴笑起,右手金枪猝然挑起,望邓云面门就刺。邓云飞剑挡住,疾又有一枪刺来,连忙挪身,欲拧棍打时,双枪各转奔来,快得实在可怕。 邓云心头一紧,连忙挥起棍剑抵住,哪知斡本左手金枪一偏,擦过邓云宝剑刺来,邓云挪身险险避过,枪芒就在脸上擦过。 “金贼!!休想伤我主公!!!”与此同时,牛皋连破二将,望斡本斜刺里杀来。斡本立即虚晃一枪,却不恋战,转马就走,口喝一声‘撤’字,诸将纷纷退去,却有几人被吴波、霍锐、梁兴杀落马下。斡本一撤,金兵那股血气似乎立即荡然无存。邓云嘶声大喝,率众掩杀,混战一番,直到黄昏时候,方才结束战事。此战两方折损都是惨烈。虎威营三千兵士,折损过半。鬼奴所率千余辽兵,更是折了七、八。而金兵也死了近千余人。邓云见金兵都逃回天巫山去,不敢轻易去追,遂下令收兵整顿。 另一边,话说斡本率众撤去,回到山中,前方一部兵马赶来,为首之人正是那身穿白袍之人。 “兄长为何不听号令!若有万一,如何是好!!?” 斡本听了却是哈哈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三弟莫要多虑。为兄许久未曾如此热血沸腾,稍微放纵,你又何必介怀?” 原来这白袍之人,正是有智多如妖之称的完颜宗辅,也就是讹里朵。讹里朵听了,眉头一皱,摇首叹道:“兄长莫要太过轻视天下英雄。远古至今不知多少名将猛士就是死在轻敌自傲!譬如那关武圣就是太过轻视孙权,才会痛失荆州,败走麦城。兄长素来爱读古史,岂不知引此为戒?” “好,好。三弟莫要说教了。否则为兄又要头疼了。”斡本似乎尤为疼爱讹里朵这个三弟,被他当众板着脸说教,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若是其他将士,可万万不敢如此,可知斡本素来治军严明,在军中无人敢冒犯。讹里朵却是觉得斡本敷衍自己,面色一变,又要说话,斡本见势不妙,连忙向周围的将士训斥起来,教诸将检讨今日为何落败。其实算起来,对方死伤更为多一些,顶多以平手而论。但对于斡本来说,平手就等于输了这场胜负。 随后,各部兵马在斡本吩咐之下,在山腰一处空旷阔地开始扎起帐篷。不知觉中夜色降临,斡本正于一处悬崖边上,观看月色。 “圆月啊。今日刚好是七月十五啊。”斡本低声喃喃,在他背后正有一人走来,正是讹里朵也。 “是啊。下个月十五就是中秋了。”讹里朵缓缓走来,面色有些唏嘘、落寞。 “不知我俩兄弟能不能和父皇共度中秋佳节。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中秋,本就是家人团聚的日子。还记得小时候,父皇总和我们兄弟说中原中秋由其热闹,汴京皇都里满城都是各式各样的花灯,车水马龙,人流不绝。那宋人皇帝历来都会在这日开放御花园,供百姓游玩,父皇曾说过,一定会带我们兄弟去见识见识。”斡本低声吟道,回想起往事的他,眼中不由闪过几分莫名的悲色。 “如今父皇贵为一国之帝,除非我大金兵马杀到汴京,把那宋人的皇帝赶走,否则父皇绝不会再踏入那汴京半步。”讹里朵面色一凝,说的话让人甚觉扫兴。斡本听了,却是淡然一笑,好似认真,又像是开玩笑道:“那我就替父皇攻下这汴京皇都,将那宋人皇帝赶走。这样一来,我们兄弟便能和父皇在汴京过上中秋,完成当年父皇还有我们兄弟的心愿。” “大哥你…”讹里朵听了,心头一揪,眼中悲痛更胜,犹豫一阵还是说道:“心里可曾怨过父皇?” “怨?父皇生我养我,我的本领都是父皇所教。我只会敬他尊他,从不敢有半分怨气。只要是父皇一句话,我这做儿子的纵使是上刀山下火海,过虎穴闯龙潭,也在所不惜!”斡本忽地转过身子,双目炯炯有神,凝声而道。 讹里朵不由苦笑,道:“兄长还真是洒脱,若是换了我,恐怕做不到大哥这个地步。” “三弟呐,其实大哥已经很满足了。我不过是个庶出之子,如今却贵为王侯之身,军中上下对我都是敬重有加。我只盼能替大金打好根基,待日后二弟或者四弟登位了,我也能放心辞退而去。我和你嫂嫂都说好了,到时候我俩夫妻便一路往北而上,那里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斡本低声而道,眼中晃动着几分向往的神采。 “大哥你真的甘心?”这句话,讹里朵只是在心中道说,并无说出口来,微微颔首笑道:“好。到时候小弟我也带上妻儿,与大哥一同作伴。” “哈哈哈,这自然是好。”斡本笑了一阵,忽然面色一凝,沉声问道:“我军已到天巫山之事,三弟可曾派人禀报父皇?” 讹里朵听了,微微颔首,说道:“大哥不必操心。小弟我已派三支小队皆走捷径小道,想必父皇此时应已得知。” “好。我本还想着不必通报父皇,却无想到敌方如此强劲,为防万一,还是慎重点好。”斡本面色一敛,眼中焕发着绚丽的光彩。 却说,在燕京城内,一支骑兵队伍望东门飞奔赶来,城上守将听说是辽王部署,又见过牌令,不敢怠慢,连忙打开城门放入。 阿骨打听说后,召来将入皇宫说话,闻斡本今日已与蛮军杀了一场,竟是不相伯仲,不由神色微变,遂犒赏来将一番,然后命其回报,明日午时一同出兵,前后夹攻,攻破天巫山下的蛮军。来将慨然领命,速退而去。 另一边,在天巫山下的营寨内。邓云听闻梁兴来报,说截住了金贼的两支队伍,被擒俘虏,还未开口询问,便纷纷咬舌自断。邓云听了,面色一沉,与诸将谓道:“这些金贼虽不肯说,但大概意图,我已猜个七、八。那斡本定是想联合燕京贼军一同夹攻天巫山这处营寨!!” 邓云话毕,下座的黄机密便点了点头,凝声道:“主公所言,与我却是不谋而合。某以为,可派人教吉青当夜三更时分,暗中弃寨从白河渡口引兵绕到天平口,那里两边都是山川,燕京金贼若来,自不会打草惊蛇,兼之那金人狗皇帝素来谨慎,大概会走天平口而来。可教吉青就在两边山川埋伏,待其军一到,群起攻之,必胜无疑。而那斡本自以为援兵将来,定会死战不退,待时候愈迟,其军军心溃散,我军自也能将其攻克!!” 黄机密妙语连珠,说得众人纷纷称妙。这时,耶律亚虎忽然说道:“金贼粮缺,此番何不派一支精兵烧毁其粮,若能成事,要取燕京便是指日可待!!” 耶律亚虎此言一出,邓云不由刀目一瞪,心里涌动不止。黄机密却是眉头一皱,低声摇首道:“听闻斡本身边,有一智多如妖的谋士,也是他的兄弟,金人狗皇帝的膝下三子,名叫讹里朵。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若他早有所料,暗中设以埋伏,如之奈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愿自引一队敢死战士,若不能烧毁金贼粮队,提头来见!!”耶律亚虎虎目一瞪,凝声喝道,却是心中记恨,自己刚成立不久的虎威营,就今日一役便被金贼杀了过半。黄机密一听,不由把目光投向了正在闭目养神的廖牧。 廖牧轻叹一声,微微睁眼,望着耶律亚虎问道:“战场之上,若只凭一股血气,遇上些无谋莽夫或是些乌合之众尚可。可若是遇上的军中精锐、常胜之军,必然惨败无疑!!”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大战天巫山(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耶律亚虎听话,神色一变,正欲说话,却被廖牧争先说道:“亚虎,你读再多兵法,若处事不能平心静气,迟早也会因你这性子误了大事。” 耶律亚虎心头一震,似乎有所领悟,遂拱手拜礼,谢过廖牧指教之恩。廖牧微微颔首,也不急躁,毕竟要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绝非一日之功。有些人天生性子沉稳,临危不乱,又是刻苦勤学,自然很快便能学以成才。但有些人天赋虽高,但脾性易骄易燥,这便不是学多少的问题,而是能否把自己的性子改掉,否则学得再多,迟早也会因一时的冲动,而身败名裂,甚至死无葬身之地。 蓦然,邓云笑了笑,与廖牧谓道:“昔年我恩师常说,两军对敌,胜在随机应变被,灵巧处事,千万拘泥不得。竟然廖公已料金贼定会设下埋伏,不知可有想到时两军混战,事态难料,金贼大有可能会将粮队调往另一个地方。” 廖牧听了,那双迷迷糊糊的眼睛,刹地瞪大起来,霍然站起,一拍脑袋,恍然而道:“你说是理!!老夫怎一时未有想到!?” 黄机密也是一脸惊异,叹道:“主公真是足智多谋,让我这做军士谋者的都是汗颜。竟是如此,何不派梁兴挑选几个身手了得精锐,潜入上山,探查一二。若是金贼果有埋伏,今夜必将粮队撤到一个隐秘的地方!!” 邓云正有此意,听黄机密一说,便是答应,召梁兴前来吩咐。梁兴听了,即领命而去,亲自挑选了麾下三个头领,都是忠义社一等一的身法灵巧之人。 到了夜里三更时候,梁兴一行四人,各个身穿夜行服,如同一头头猎豹,窜入了林丛之内,望天巫山上赶去。 话说,天巫山内各处要口火光通明,都有金兵把守、巡逻,所幸梁兴这四人都是身法极好,一路赶进,都未曾被发现。但金兵守备森严,饶是梁兴也是头冒冷汗,精神高度集中。 蓦然,几个金兵正来小解。梁兴面色一紧,身体一纵,便跃到了一棵参天大树上,另外三人也纷纷跃起,只不过其中一人?一人,稍有不慎,刚好踏在了根枯枝上,幸好反应及时,跳到旁边另便树枝,整个人悬空半挂着。那几个金兵听得动响,连忙赶来,在四周查看一阵,却不见人影,都以为是些野禽小兽经过,遂纷纷散去。 梁兴见金兵纷纷离去,神色一沉,见后方巡逻兵士越来越多,恐人多反而乱事,便速做了几个手势,教那几人都在原地等候,然后身体连跃,好似只猿猴般,跃过了几棵大树,转眼间便不见了人影,不知窜去了哪里。 约是一炷香后,梁兴来到金人的营寨附近,探头望时,竟见几队兵士押着粮车从后山而来。 梁兴面色一变,暗想这些金贼真是狡诈,竟把粮车押到营中重地,一来定是想自军难以攻到山上,二来是想他们也难以料到,粮车会藏到营中重地。 梁兴打探完毕,便想不宜逗留,即纵起身子,先去找他那些弟兄,然后赶回山下。 次日快到晌午时候,阿骨打命粘罕率三千兵马前往天巫山去,也正如黄机密所料,粘罕听令取天平口小道而去。另一边,吉青也在两边山川,埋伏已定,见着粘罕的金军快到,心头大喜,一直等到粘罕快要赶到时,一声令下,霎时间山川两边飞石、落木滚荡不止,乱箭齐发,粘罕见有伏兵,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大喝敌袭,提醒兵士。随即一阵阵轰鸣巨响,又伴随着一阵阵惨叫惊呼,金兵许多逃避不及,不是被乱箭射死,便是被飞落的石块、木头生生砸死。 粘罕又惊又怒,刚才幸好逃避及时,在人丛内乱撞一番后,逃过一劫。这时,在高处的吉青,却是双眸发光,拽弓拉弦,瞄着粘罕。 ‘啪啪’连声骤响,粘罕只觉心头一跳,反应过来时,一连三根箭矢并排一线,吉青的连珠箭已赫然射道。粘罕急抬起阔口青龙大刀猛砍骤劈,所幸手法神速,连珠箭尽被所破。吉青却是冷笑,一声令下,挥兵杀落。粘罕见时势不妙,不欲恋战,大喝撤军。吉青率兵赶去,混杀一阵,又斩杀数百金兵,粘罕拼死逃脱。于此蛮军又胜一役。 与此同时,斡本算好时间,早就发兵来攻山下营寨。邓云、牛皋、霍锐三将引兵固守,与金兵杀得正是激烈。金兵虽人多势众,凶残冷酷,但蛮军胜在齐心杀敌,有寨据敌,两军一时间杀得不相伯仲。 只见牛皋抵住在辕门之前,斡本麾下两员猛将,克克理、靰鞡呱都是长得孔武有力,虎背熊腰的巨汉。两人昨日都被斡本喝叱上阵不肯死战,贪生怕死。两人引以为耻,今日赶来厮杀,都是本着拼命的念头。眼下只见克克理、靰鞡呱两人,一人舞着巨斧,一人拧着狼牙棒向牛皋冲飞过来。牛皋一声大喝,双眼暴瞪,凶光赫然,见得克克理、靰鞡呱两人杀来,毫无畏惧,反而精神大震,舞起一对漆黑盘龙锏,飞步迎去。说时迟那时快,三人就在辕门口下厮杀,克克理舞起大斧向牛皋拦腰砍去。牛皋左手拧起盘龙锏遽然就砸,如有裂天破地之势。‘嘭’的一声巨响,正所谓是一山还有一山高,牛皋怪力恐怖,只凭一只手所施的铁锏竟把克克理双手舞动的大斧打得荡开。牛皋急便欲冲,靰鞡呱看得眼切,连忙扫起狼牙棒赶来接应。 “来得好!!”牛皋嘶声一叫,双锏并起打下,靰鞡呱‘哇’的一声惨叫,苦口顿时爆裂,手中的狼牙棒跌落在地。牛皋急冲飞起,右手一间便把他的头颅打破。克克理看得心惊胆跳,猛然对上了牛皋那双硕大的巨目,吓得只觉浑身打颤,还未反应过来,牛皋已是冲上,一锏打在克克理的铠甲上,当场整个人荡飞而去,不知死活! 后面金兵看得牛皋如此凶猛,都是吓得面色大变,一时不敢靠前。几个金将看了,都是大怒,一边奔马赶来,一边大喝催促兵士厮杀。 “别怕!!这些宋人都是软蛋子!!杀呐~~~!!” “辽王有令,敢有退者,杀无赦!!!” 于是金兵一齐冲杀,各个都拼死而来。邓云看得眼切,厉声大喝,却是教牛皋退后。牛皋杀了一阵,立即听令撤开,前头兵士纷纷跟随。金兵见状,以为蛮军胆怯,大举涌来。就在此时,随着邓云一声令下,两边弓弩手只顾朝着从辕门口拥入的金兵乱射。霎时间,连阵惊呼惨叫此起彼伏。几个金将冲得太快,被流矢击中,射落马下。 与此同时,在金兵中军门旗之下,斡本眉头一皱,冷声道:“看来这些蛮贼果然不好对付。三弟你指挥军中,我前往一看!!” 讹里朵听身为三军统将的斡本又要赶往前线,不由面色一变,急欲呼时,斡本早已奔马冲去。 说时迟那时快,待斡本快赶到军中前首时,只见前方辕门口处,一片大乱,自军兵马在乱箭袭击之下,节节败退。 “混账!!!克克理、靰鞡呱何在!!?”斡本见前军无人指挥,立马大喝起来。一金将急急赶来,说克克理、靰鞡呱两人已被一敌方大将所杀。斡本听言又惊又怒,连忙先指挥兵马,喝令军中盾牌手前往准备。随着斡本号令下落,前军盾牌手队伍纷纷赶前,就在此时,邓云也发落号令,教前部兵马发起冲击。牛皋、霍锐早就等得浑身发痒,一听号令,各飞步引兵杀去。金兵正乱,哪里抵挡得住,如同下山猛虎般的牛皋、霍锐。一时间,如海翻江倒一般,只见金兵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牛皋、霍锐只顾舞动兵器突进,一对精钢黑铁锏,一双漆黑镔铁大锤,都是舞得密不透风,不知轰飞、打退、砸死多少金人。蛮军兵士无不振奋,只顾随着拼杀,都是愈战愈勇。 陡然间,几队盾牌手纷纷赶来,迎着前头牛皋、霍锐两个围来。牛皋怒声大喝,舞起盘龙铁锏只顾乱打猛砸,竟也还是所向披靡,将围来的盾牌手纷纷击得暴退。霍锐也是凶悍无比,大锤敲得彭彭骤响,凡被击中都是后翻跌倒。 “取张铁胎弓来!!”斡本看得心头大怒,扯声一喝,一员将士连忙取下背后铁胎弓,丢给斡本。斡本随手一接,另一个金将早把箭囊递来。斡本连取三根箭矢,一双如同狮虎般的凶目赫赫发光,那双臂起码有十石力量才能拉得开的宝弓,遽然呈圆月之状。四周将士见了无不变色。 “着!!!”斡本一声咆哮,随即三根箭矢接连迸射而出,快得如同迅雷,去劲甚猛,如有破岩穿铁之势,就望牛皋那处飞射而去。牛皋正在搏斗,忽闻一阵恐怖的刺耳震响,急眼望时,见得三根箭矢并排一线射来,吓得心头一跳,连忙飞起铁锏一挑,取巧劲把一个金兵打飞迎去。霎时间,箭透血飞,牛皋看着血肉飞处,那三根箭矢仍旧猛射过来,连忙提起双锏,打破两根,右边那根还是险险避过,战袍被擦破一片。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大战天巫山(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哪个小贼暗放冷箭!!!”牛皋吃痛大怒,扯声吼道。周边之人,都是一阵耳鸣刺痛。斡本见牛皋声威人猛,心头一震,拍马就冲,口中喝道:“蛮贼,休要口出狂言,看本王射你头颅!!” 斡本喝罢,拽弓一放,一根箭矢刹时迸射而出,直往牛皋面门飞去。牛皋巨目一瞪,疾手就是一打,所幸身敏,正好打中,不过还未来得及兴喜,又听破空震响暴起,连忙下意识地倒身就避,一根箭矢擦着鼻子径直射过。四周金兵看得眼切,连忙各提兵器杀来。就在此时,连声骤响连暴,那些来围好几个金兵一起翻倒,后边人发现时,都见头上插着箭矢,吓得各个变色。 好快的箭,好准的箭! 陡然间,又是骤响连起。那些金兵吓得都是心惊肉跳,纷纷退去,随即又听惨叫,看得前方几个人身翻而倒,具都变色。 “杀~~~!!!”霍锐大喝一声,忽然如有神助,提起一双大黑锤,飞砸乱敲,赫然杀破一个缺口,牛皋亦飞扑杀上,手中双锏如同两道黑旋风般杀得一片惨烈。 斡本恼怒不已,拽弓又射,箭矢还未射到,便被半途截住,纷纷破碎。斡本急瞪眼望去,只见蛮军人丛内,一员身穿残龙铠甲,座下骑着一匹金黄龙驹的上将尤为醒目,见他正拽一张雕弓,立即翘嘴笑起:“原来你就是那龙蛮子!!难怪有如此本领!!” 原来昨夜阿骨打教人回报时,已命人画了邓云的画像,教斡本小心提防。斡本这下一见,便认出了邓云的身份,心头大喜,念头一动,其坐下黑风烈马嘶鸣一声,即奔飞赶去。两人几乎纵马而跃,乱军之中,只见两人相互对射,箭箭快得惊人,去势猛烈。有时分明刚听弓弦震响,眼中却见箭矢已撞破一起,煞是骇人。两人互拼箭艺,看来是不相伯仲。斡本大喝一声,就把铁胎弓往鞍上一方,即取双枪,望邓云杀来。邓云也迅疾换了亢龙棍,眼暴精光,两人奔马相迎,如同相遇,势不两立,各舞起兵器,骤攻杀来。 与此同时,且?,且说吴波依命正率一队轻骑取小径绕往天巫后山,那正于后山埋伏的金兵,见得有一部蛮军杀来,无不精神大震,就等号令一起,前往厮杀。 吴波一当头先,纵马疾奔,口中喝道:“诸位兄弟!金人无粮,只要把这些粮车烧毁,不久即退,待会作战,务必拼死决战!!” 吴波喝毕,那数百轻骑纷纷扯声大喝,以作回应。吴波加鞭飞去,来得甚猛。山上统军大将哈里股,贪功恨敌,见得吴波杀来,也顾不得多想,一声令下,立即鼓声大震,四处金兵一涌而上。吴波早有准备,立马大喝一声,原来那数百轻骑都是邓云麾下的疾风骑,早就暗取弓箭,望从山下奔落的金兵射去。金兵不料,纷纷被射得滚落山下,惨叫不绝。 “不好!!有伏兵,快快撤去回报主公!!”吴波故作慌色,疾呼叫道,那数百轻骑立马纷纷调转马头撤逃。哈里股心头正怒,听得吴波呼喊,哪里愿意让其逃去,立马喝令众军下山掩杀。于是近数千金兵,各个紧追猛冲,朝着吴波那数百骑兵狂奔过去。 却说讹里朵正在指挥大军作战,听得山后杀声一片,不由冷笑连连,暗付这些蛮匪果然想要袭击自军的辎重,幸好他早有准备,那来袭的蛮军不过是自投罗网! 就在讹里朵念头动间,这时耶律亚虎却引兵从西北一条小道暗中通往了天巫山上。这西北小道极为隐秘,却是昔年耶律大石把守燕京,重新修葺地图时,无意中发觉。耶律亚虎引兵一路速进,少时来到了天巫山腰之处,见金人营寨简陋,想是草草所创,心中大喜,即高举手中三尖两刃刀,嘶声喝道:“全军听我号令!!烧毁金贼辎重,此战若成,燕京必可复夺!!” 耶律亚虎一声喝起,麾下一千五百余虎威营兵士无不振奋,纷纷扯声厉喝,士气高涨,随着耶律亚虎奔飞杀去。话说,耶律亚虎恨透了这些金人,双眸红得诡异,飞马倏然杀到,营内金兵一时无备,都是大惊失色。耶律亚虎飞马疾奔,霎时间,人马过处,挥刀快砍,连个金兵被他砍翻,径直奔到一员金将面前,那金将还未来得及招架,耶律亚虎手中三尖两刃刀已然挥起,猛劈而落,那金将头颅即刻一分为二。背后赶来的虎威营见状,大为振奋,朝着四处金兵扑杀,各个都如厉鬼恶兽,恨不得撕碎金兵,各挥兵器,遇着就是一顿暴砍猛劈,无不以一当百,杀得金兵大乱。 把守营寨的金将,乃是万户侯葛利,见得形势大乱,忙教兵士鸣金敲鼓,警示山下大军,还有催促后山伏兵赶回来战。 哪知就在葛利号令刚落,耶律亚虎纵马飞赶过来,见得葛利在麾盖之下,知他是守营主将,不由精神大震,扯声喝道:“番狗纳命来罢!!!” 耶律亚虎声威骇人,震得天穹都似震荡。葛利吓了一跳,见耶律亚虎快到,连忙挥刀正准备迎住。哪知刀才刚起,耶律亚虎早已挥起三尖两刃刀横砍过来,两柄兵器相持,耶律亚虎飞马直冲,将葛利连人带马砍得暴退,直至刀破人断,血液暴洒一片,看得四周金兵各个目瞪口呆,差点吓破了胆。耶律亚虎砍断葛利,朝主帐前的帅旗冲去,几个金将见了,连忙赶来截住,却被耶律亚虎连刀挑翻落马,说时迟那时快,耶律亚虎人马飞到,拧刀一砍,帅旗即断,跌落在地。金兵顿时士气一落千丈,被虎威营战士杀的暴退,直逼到营中屯粮之处,纷纷纵起火来。 且说,邓云与斡本正是厮杀,两人刚战了数十回合,蓦然山上杀声震天。斡本双枪了得,本是占着上风,哪知听到杀声骤起,心头一抖,一枪招打不及,邓云刀目顿时迸射两道精光,亢龙棍一转,施出一招‘龙荡云海’,朝着斡本面门打去。斡本连忙倒身一避,同时右手急突金枪,望邓云右肩暴刺过来,若非邓云心细,这番恐怕进攻不成,反而着了斡本的道,立即挪身避开。 斡本一枪刺空,翻身起来,坐下黑风烈马早就转身而去。邓云疾呼休头,奔马赶去,斡本赫然回身,双枪一挑一搠,邓云挡开上头一支,下头那支挪身险险闪过,回身神时,斡本早就飞马冲去。 “此人双枪绝妙,比起那金兀术还有危险几分!!”邓云心中暗付,身上战袍早被冷汗湿透。 与此同时,在中军阵内,几个金将正急劝讹里朵派兵马回去山上救援。 “不可!!此下敌方攻势愈盛,若我军后方一动,前军定然军心溃散!眼下不可轻动,待我军援兵一到,前后夹攻,速破敌军,到时纵然辎重被烧,敌军大部兵马已被歼灭,我等大可速与陛下军队相合,以秋风扫落叶之势,铲除涿、莫、顺三州余孽,大局即定矣!!!”讹里朵眼迸精光,却是欲要就势一搏。 这时,斡本蓦然从前军赶回,疾呼叫道:“三弟速速下令,召中、后两军复回营救!!援兵迟迟未到,恐怕早遭敌军伏击!!” 讹里朵一听,顿时面色剧变,迅疾醒悟过来,心想父皇治军素来严明,援兵慢了将近半个时辰,绝对是出了意外,悔不及也,连命中、后两军撤去。 就在此时,吉青率大部杀到,邓云大喜,即命全军突击,转守为攻。蛮军上下无不振奋,纷纷扑上厮杀。斡本急赶到前军断后,硬是凭着双枪之威,连将牛皋、霍锐杀退。邓云飞马赶来时,好几个金将也及时赶到。混杀一阵,斡本死战逃脱,其余金将具都战死。 另一边,却说哈里股正率兵追着吴波,吴波领着疾风骑边逃边射,哈里股连折兵士,大怒不已,忽然听得山上鼓号齐响,警示敌袭,顿时面色剧变,才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连忙率兵回援。吴波听了,却是抖数精神,引兵复回来杀。哈里股见他兵少,心中又急着山上战况,速教一员偏将率一百兵马拦阻。不一时,吴波赶上厮杀,纵马舞刀,乱砍冲突,势如骑虎,无人能敌。哈里股部下偏将,抵挡不过数合,便被吴波一刀砍掉头颅,疾风骑汹涌追上,一阵飞突,那百人金兵刹时被杀得溃散而逃。吴波即引兵望哈里股大军背后追去。哈里股见那部蛮军骑兵又是追来,气得暴怒不已,还未来得及呼应,山上忽有千余部队飞冲下来,如有天崩地裂之势,为首之将正是耶律亚虎。原来耶律亚虎领虎威营烧了金人辎重,也不恋战,依照先前计策,领兵赶来后山,便遇上哈里股回援兵马。此下耶律亚虎所领的虎威营锐气正盛,又从高而落,来势汹汹,哈里股还未反应过来,耶律亚虎便当先杀入军内。背后吴波见了大喜,率兵赶上,前后夹击,金兵败如山倒。哈里股慌忙逃去,被耶律亚虎悍然截住,斗不过十合,吴波从后赶上,一刀拦腰将其砍断。哈里股一死,其部人马无不吓破了胆,纷纷乱奔逃去。此下耶律亚虎和吴波的部署都杀得快筋疲力尽,两人也不恋战,遂整顿兵马。 话说,待讹里朵赶回山上营寨时,火势已被扑灭,辎重毁去大半,剩下的恐怕还不够一万兵马一个月的使用。讹里朵大怒不已,忽见后山有残兵赶回,一寻问才知哈里股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而且还被敌将所杀,如今后山约有二千蛮军在守。斡本和讹里朵自征战起,从未试过如此惨败,麾下部将早有傲气,此下各个都是憋着一股怨怒之气。几个金将听了,都急来请命,愿引兵到后山死战。 讹里朵心头正乱,而且还忧心着斡本能否突破而回,自是不想轻举妄动。所幸,不久之后斡本率兵赶回,山下蛮军也无追来厮杀。 众将见斡本归来,一下子都好似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围来,七嘴八舌说个不停。斡本枭目一瞪,怒声一喝,声势威凛,众将皆不敢再有放肆。斡本把眼色望讹里朵一投,讹里朵会意,遂将当下战况一一禀告。斡本听了,竟然仰头大笑,尽是不羁放荡之色。众将皆疑。 第二百八十四章 吴波之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斡本笑罢,与众人谓道:“半月前,我本还以为,天下虽大,却罕有敌手,以我大金之势,不出十年,天下可平,乱世终结,虽幸亦惜。昨日之败,我本以为轻敌所故,今日再挫于敌手,方知一山还有一山高!好!好!!好!!!” 斡本连声叫好,屡败敌手,却不见低落,反而眼中竟是狂热、亢奋之色。讹里朵听了,竟也随着大笑,众将无不大觉胆气大壮,热血沸腾。 “胜负乃兵家常事,我等上了战场,马革裹尸,早是预料之事,不必介怀!!战死的兄弟都是烈士,本王一定会尽量厚葬,铭记在心,视其家小如亲人。如今那些蛮贼前后相据,是要断我绝路,不知何时便会杀上山来!!谁敢与我下山死战!!?” 斡本话音一落,众将纷纷争先。斡本只挑了百人,就歇息一阵,待喘过气来,便下山厮杀。 另一边,且说耶律亚虎与吴波整顿部署完毕。耶律亚虎见四周一带并无可以把守的险要位置,又觉心惊肉跳,以为不祥,遂与吴波议道:“吴将军,山上金贼若知我军把前山后山退路皆断,必会前来拼命。况且四周有无可据之地,不如先是撤去,再做计议?” 吴波听了,面色一敛,却是说道:“不可。这金人主将乃是阿骨打膝下长子,虽是庶出,但也贵为金国王侯,若能将其擒住,以此来胁迫那狗皇帝,教他让出燕京,如此便可不费一兵一卒取下燕京!!” “可这斡本非寻常之辈,历来更是素有威名,万不可轻视!”耶律亚虎疾声而道,就在他话音刚落,山上蓦然杀声猝起,正是斡本率百骑奔下山来厮杀。耶律亚虎见了不由一惊,反倒吴波面色大喜,震色笑道:“这番贼真是不知死活,竟敢来自投罗网!” 原来吴波见那斡本只率百骑,一时贪功,急拍马匹,便是迎去,数百疾风骑纷纷赶上。耶律亚虎劝时,吴波早就奔出十丈之外。 “番贼你已无路可逃!!快快下马受降!!”吴波怒声大喝,飞马疾奔。斡本见他急欲来战,心中冷笑,双脚一夹马腹,那??,那黑风烈马倏然飙飞,快得惊人,须臾之间便来到吴波马前。吴波大喝一声,拧枪手中长刀就砍。吴波号称‘快一刀’,刀速自非寻常,只见刀飞骤起,快如闪电。可吴波刀快,斡本金枪更疾,猛地往下一打,‘嘭’的一声,便是荡开了吴波的快刀。吴波面色一变,急眼看时,见一道迅影如同惊鸿掣电般刺来,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老吴~~!!!!”耶律亚虎赫然瞪大双眼,眼见着平日那个话少面冷,却是心肠善良,为人义气的吴波骤地头破脑裂,顿时恨意滔天,咬牙切齿,飞来与斡本厮杀。疾风骑将士看得眼切,疾呼射箭,好数十个兵士连忙拽弓射箭。斡本面色冷酷,取金枪一挑,吴波的无头尸体遂暴飞而去,连中七、八根箭矢。耶律亚虎看得眼角崩裂,嘶吼连连,这时好几个虎威营将士却都来截住,疾声劝说。斡本趁机纵马,突入阵内。 这时,耶律亚虎也清醒了一些,厉喝撤退。平日里邓云常教疾风骑演练阵法,这下几个将士都反应过来,立马喝令两翼兵士放箭扰之,前首中央兵士只顾拼杀。斡本杀了一阵,突破不入,几个兵士抢回了吴波的尸体。待斡本身后的兵士杀来时,疾风骑齐齐奔走,一些急欲去追,都被两翼疾风骑射落马下。 “好厉害的骑兵!”斡本猛地一勒马匹,见着这些蛮军逃去,面色连变,遂喝住去追兵士,命众人速回。 话说,邓云收军回寨,一经统计,又死了近千余弟兄,只觉心头发凉。 “如此下去,就不知要死伤多少弟兄。这些金贼实在太过凶悍,若不早结战事,恐怕许多弟兄都要撑不住了。”邓云心中暗付,心中长叹一声,就在此时忽然一阵冷风吹来,令邓云不由心头一颤。 陡然,营外传来一阵马蹄震响,梁兴急来禀报说是耶律亚虎所领的虎威营。邓云一听,顿时面色一变,连忙赶去。待邓云到时,只见耶律亚虎已被众将围着,各个都是神情悲愤。 “主公来了!”不知哪个将士叫了一声,众人纷纷望去。耶律亚虎从人丛里走出,拱手单膝跪倒在地,凄声而道:“末将作战不力,金贼忽发袭击,老吴死在了那斡本之手,后山又无可据之地,故而败退,愿受惩罚!!” 邓云一听,如遭晴天霹雳,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后面的兵士连忙扶住。邓云瞪大着双眼,喘着大气,不可置信问道:“老吴被杀了!!?” 吴波跟在邓云已有两年多的时间,这些日子都是东征西讨,在刀口上舔血。可吴波从无怨言,更兼为人义气,虽是惜字如金,可做事从不怠慢,每每都是身先前卒,义无反顾。邓云视其为心腹兄弟,左右臂膀,如今吴波死去,自是伤心不已。 四周兄弟见邓云如此悲痛,都是感同身受,眼中泛泪。牛皋一把擦了巨目上的眼泪,扯声囔囔道:“哇~~!!!老牛去和这斡本拼了!!” 牛皋说罢,便如一头暴走的猛兽,杀气冲天地冲了起来。霍锐也是性子暴烈,嘶声喝道:“好!!小爷也一起去,不替老吴报这个仇,小爷宁死不回!!” “老牛!!!莫要冲动!!!” “四弟,你给我回来!!!” 黄机密、吉青几乎同时喝起,连忙赶去拉住,梁兴也急命郑明、李进、鬼奴等将向前去拉。可牛皋、霍锐这两个都是巨汉子,由其是牛皋,莫说是这几个人,就算十个大汉恐也拉他不住。牛皋、霍锐怒声大喝,猛地挣扎,一展双臂,众人皆退。 “都给我住手!!!”就在此时,一声如同龙啸般的咆哮震起。众人无不变色,纷纷都停了下来,就连那如同两头脱缰野兽的牛皋、霍锐也是一样。 邓云面色冷酷,轻迈步伐,淡淡道:“先把老吴给葬了吧。我记得他跟我说过,他曾经在密州游荡,和一寡妇诞下了一子,平日所得粮饷都在我这里存了起来,想有一日交给她俩母子。如今老吴死了,我自会奉为嫂亲,其子也视如亲生。梁小哥你待会在我这里先取钱财,找一个机警的兄弟前往密州,交予嫂嫂,然后再问嫂嫂愿否过来,如若不愿我每年在七月十六这个时候,寄些银两给她俩母子。” 梁兴听话面色一震,连忙拱手领命。邓云遂与一众兄弟将吴波葬于天巫山下。 却说天巫山有一队金兵巡逻队伍,见山下隐约传来哭声,又见有些动静,领军百户呼必成见了,一时贪功,遂引兵前去打探。待快要接近,只有百丈多时,呼必成见那些蛮军将士正在埋葬,心中大喜,暗想此下袭击,若是能杀几个蛮将,莫说千户侯,就算是万户侯也是手到擒来。 呼必成想罢,立即大喝一声,掣出腰间宝刀,引兵从林丛内冲出,扑杀过来,气势颇盛。邓云等人刚把吴波葬毕,因为寻到头颅,想兄弟尸首分离,各个正憋了滔天的怒怨。此下呼必成这对金贼杀来,自是犹如闯入了龙潭虎穴。 “哇哇哇~~~!!!金贼老子碎了你~~~!!!”牛皋第一个发作,一双巨目瞪得要跌落,一把抽出腰间的黑钢盘龙锏,如同头猛兽般飞冲起来。呼必成见牛皋徒步杀来,心头冷笑,立马驱马急去,抬起手中长枪,望牛皋便刺。 “蛮贼!!纳命来!!!”呼必成喝声刚起,牛皋便如同只猛兽凶禽般冲了过来,呼必成坐下马匹见了,惊鸣一声,竟生生被牛皋吓了一跳。牛皋扯声暴喝,一锏荡开呼必成刺来长枪,一锏望马首就砸。霎时间,一声巨鸣,呼必成立即人翻马倒,连滚几圈。牛皋快步赶上,双手提起铁锏,对着就砸。幸好呼必成滚得够快,耳听着那阵阵‘砰砰’震响,吓得肝胆皆裂,最后牛皋兴起,忽地一大脚对着呼必成踩去,正好踩中,痛得呼必成惨叫一声。牛皋拧起铁锏对着呼必成头颅就砸,即刻头破脑裂! 呼必成刹那间便被砸死,那后面跟来数十个金兵顿时吓得面色剧变。与此同时,邓云还有吉青、霍锐、梁兴等将都上了马匹,奔飞赶来。 “这些金贼一个都不能留!!!把他们的头颅全给老吴当祭品了!!!”邓云双眸如迸雷光,冷声怒喝,坐下焰麟兽似乎也感受到邓云的怒火,朝天长啸一声,即飞纵而起,须臾之际便突入金兵阵内,手中青龙宝剑挑刺骤砍,金兵不是落马便是被砍得翻退。霎时间,便杀了七、八人,随即吉青、霍锐、梁兴等将纷纷赶上,各个都是勇猛至极,兵器猛起暴落间,那数十金兵不需多久便尽数死绝。众人听邓云之令,见金兵的头颅都砍了下来,就放在吴波坟前当祭品,随后邓云又教人将那数十具金兵包括呼必成的尸首,明日全数送到山上,交予那辽王斡本! 话说,粘罕败退逃回燕京,阿骨打听说粘罕半途遭到埋伏,又折了近千余兵马,大怒不已。阿骨打麾下诸将见蛮军如此凶猛善战,又事事先料一筹,屡番挫败之后,都有俱意。 这时,又有将士赶回来报,说今日见天巫山起火,恐怕是被蛮军烧毁了辎重。阿骨打听了,腹中怒火直冲上脑,‘哇’的一身,气得当场昏厥在地。众臣大惊,连忙赶去看望。撒改急传随军太医前来医治。 原来阿骨打如今已快六十,近年屡举战事,虽然身体健硕壮实,但也受不住常年战事的磋磨,兼之常虑国事,极其耗气费神,寝食也是不佳,身子自然愈来愈差,只是不愿张扬,以免军心溃散,故而一直隐瞒,就连他视若心腹兄弟的撒改也不知情。 阿骨打忽然病倒,太医诊治后,说阿骨打常年累月操劳国事、军务,身子已经耗竭,若不悉心休养进补,恐怕龙体难痊。众臣、王侯听说都是大惊失色,慌促不已。撒改急与群臣、王侯商议,说如今燕京战事难休,辎重难以得到补给,不如先让陛下回去幽州养病,燕京这里交由斡里衍还有诸将把守,与辽王成掎角之势,再与蛮军决一胜负。众人听了都觉是理,都纷纷应偌时,忽然阿骨打下诏,传撒改入寝宫来见。撒改领命,须臾便到,只见阿骨打半躺在金绣龙床上,面色苍白,一双威凛枭目亦比平时少了几分霸气。 第二百八十五章 阿骨打的布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兄弟,你来了。”阿骨打轻叹一声,撒改连忙跪礼拜见。阿骨打摆了摆手,口说无须多礼,遂叫起来。撒改来到床边,眼中尽是急切之色,凝声道:“陛下龙体关乎天下大业,无数黎民百姓之福祸,还请多加保养。” 阿骨打听了,淡淡一笑,轻描淡写道:“不觉多年,这回才知朕真的老了,如是昔年,怎这般弱耶?” “陛下是天子,是万岁爷,怎会老弱呢?只不过近来太过操劳,说起来却是老臣等之过了。”撒改一拱手,毕恭毕敬道。 “呵呵。兄弟你不必安慰朕,朕也不过也是世间凡物,岂能万岁久存。不过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朕能率领女真族,有如今这般宏盛,已心满意足,也不愧对列祖列宗。只不过若是再有十年,取下中原这块地杰人灵的福地,纵死亦无怨也。”阿骨打淡淡一笑,似乎早就看透了盛势,撒改在旁听着,低声连叹。 阿骨打忽然面色一震,双眼霍然闪起阵阵精光,道:“如今朕膝下众子,唯独老大、老二、老四这三人最有帝王之相。朕有一主意,能助大金迅速壮大,成为远古罕有的第一大国!!” 撒改闻言,心头一揪,连忙问道:“不知陛下所意?” “无论是老大、老二亦或是老四,这三人都是本领超凡,智勇兼备,谋高略深的霸雄王侯。朕欲以燕京为界,北上之地皆划与老大,待皆占据平稳,朕听闻渤海望东北上,有许多小国异族,可再教老大率船队前往,一路征伐,教这些小国尽来臣服,每年供奉,自此一来,大金便有源源不绝的金银珠宝、米粮牛羊、美女佳人。老大性子与朕最像,绝不甘于落人之后,只要他一日还承认金国正统,其所得之地,都由他做主。”阿骨打说到这里,语气一顿。撒改微微颔首,低声道:“陛下思虑周全,如此一来,大皇子也是心服口服。” “至于老二,他为人善和仁慈,性宽恕,好施惠,尚诚实,长得也是魁伟尊严,人望而畏之,颇有仁帝之风。朕欲教他镇守后方,统率?统率女真各个部落,将来接领朕之帝位。”阿骨打说到这里,不由长叹一声,撒改也是面色微变,似乎有些可惜。 阿骨打见了,低声笑道:“老兄弟似乎对朕这个决定,颇感失望。可是为了老四?” “兀术出生便有异象相伴,乃帝王之命,兼之他有旷世武勇,天赋异禀,将来不可限量。我等金人素来尚武,若由兀术接领帝位,不但可震慑诸个部落,也能使我金国上下团结一致。再有兀术谋略亦是极佳,如今更是愿意刻苦学习,学这万人敌之术,以兀术的聪慧无需多久便能开窍,到时普天之下,恐怕再无人击败兀术!!”撒改疾言厉色,徐徐而道。 阿骨打细细听着,连连颔首,听罢,凝声道:“正如兄弟所言。老四在这乱世,能如鱼得水,但兄弟可曾想过,乱世总有一日终结。天下百姓盼的总是仁义之君,非善战之霸主。故而朕想让老四他日取燕京以南之地,攻河东、河南,破中原,取汉口、江南之地,就如他大哥一般,兄弟二人一人往北,一人下南。至于老二则镇守后方。如此一来,他们兄弟三人便能互相扶助,却又能互相权衡,大金方能愈加强盛,成为旷古第一大国!!” 阿骨打越说脸色越加红润,精神抖擞,听得撒改面色连变,惊异连连。不过撒改不愧是最了解阿骨打的人,随即便是醒悟过来,倾服拜道:“陛下果真神人也,老臣不如。” 阿骨打哈哈一笑,听撒改也是认同,不由神色一松,变得有些疲倦,淡淡道:“竟然丞相也是认同,看来朕这番考量并无白费。朕也倦了,丞相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撒改听命,拱手一拜,遂转身欲退。忽然,阿骨打好似记起某事,低声忽道:“如今城内剩下不到万余兵士,又有不少辽人,为防万一,不可轻易出战。老大在天巫山战况也是不妙。老兄弟,你明日教老四带一队百人精兵前往赶援,也让他们兄弟一聚。” 撒改听了,拱手领命,又问:“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 阿骨打轻声叹气,忽然问道:“老兄弟,还有几日到中秋啊?” “今日是七月十六,还有二十九天便是八月十五。”撒改凝声答道。阿骨打听后,不由有些惆怅,低声呐呐道:“还有不到一个月啊。不知今年能不能和老大一起过上一个中秋。” 次日,斡本刚是起来,忽闻兵士来报,说山下蛮军派人送来了数十具无头尸体。斡本闻言大怒,急赶出帐,只见前方人丛吵杂处,早就围满了人,有些人更是破口大怒,忿怒不已。 斡本眉头一皱,大喝一声让开,众人回头望去,见是斡本哪里敢放肆,连忙纷纷退避,让开一条大道。斡本眯起双眼,面色冷酷,踏步赶去一看,果然见有数十具尸体,而且各个都被人砍断头颅。 “这是谁的队伍!?”斡本冷声问道,众人皆畏不敢答。只有讹里朵答道:“殿下,看这统将身形还有铠甲,应该是一夜未归的呼必成无疑。此人素来贪功冒进,猜是未听军令,擅自出击,被蛮军所杀,还连累了整支队伍。” “哼,这种败类死不足惜!!”斡本听了,也是心中有气,怒声骂道。就在此时,忽有斥候来报,有一支骑兵队伍,正往山下蛮军闯去。斡本听言,顿时面色一紧,以为是其父皇派来报信的队伍,一时迷路,不知走捷径,只好拼死一搏,来闯山下蛮军营寨。 想罢,斡本急问领军是何人。斥候报说,是个年仅二十二、三岁的少年郎。斡本一时也想不出何人,连忙与麾下数员骁将,点齐百人骑兵,奔落山下救援。 话说,金兀术领命赶往来援,一路径直奔来,快到天巫山时,不愿去走小径,被其两个哥哥小觑,却是故意来闯蛮军营寨,大闹一番。 邓云听说金兀术率百骑来闯,冷笑不已,即率麾下众将前往截住,又教吉青率弓弩手在山口先做准备,山上若来援兵,即一齐射之。众人听令,遂各领兵马行动。 说时迟那时快,待邓云率诸将出时,金兀术已快到营寨,见得邓云,一双凶戾恶目登时暴射出两道精光,咬牙切齿地喝道:“龙蛮子!!!” “金兀术!!你是特来送死耶!!?”邓云亦是面色威恶,厉声大喝,坐下焰麟兽嘶鸣一声,飙飞而去。金兀术坐下嘶风怒狮兽也狂奔而起,袭向邓云。电光火石之间,金兀术刀斧骤起,如有破山裂地之势,邓云剑棍齐舞,如同惊涛骇浪。‘砰砰’连声暴响,两人这一照面,便施出浑身解数,拼杀起来。犹如两头宿命凶兽,互相撕咬,直至一方死去,才愿罢手。 须臾之间,霍锐、鬼奴纷纷杀到,驰马纵入金兵阵内,金兀术麾下将士见了纷纷策马赶来截住。 两军杀得正激烈。就在此时,山上杀声猝起,吉青侯备许久,正欲下令。哪知迟迟却不见大道上有金兵的身影。陡然间,一队金兵从临边小径杀出,从后绕来杀向吉青麾下的弓弩手。吉青面色一变,其麾下兵士都是措手不及。就在此时,阵内一人怒声大喝,策马狂奔,飙飞杀去。 “天杀的狗贼,还我兄弟命来!!!”一声如同轰雷般的怒啸声轰然震起,只见那魁梧巨汉,正是牛皋。斡本知他本领不低,也不小觑,抖数精神,喝道:“大汉子,看本王如何取你首级!!” 斡本喝声一落,加鞭飞起,坐下黑风烈马四蹄狂奔,倏然杀到牛皋面前。牛皋大瞪巨目,拧起双锏就砸。斡本金枪骤出,刹时将牛皋双锏荡开。两人都是天生怪力,两对大眼互相瞪住,各揪住马,厮杀起来。 与此同时,那厢里,邓云队伍靠着鬼奴、霍锐的勇悍,连伤了几个金将,两人一左一右合来夹攻金兀术。金兀术以一敌三,虽有撼世之勇,依旧难以应付,被杀得是险象环生。 “尔等宋人莫非就知以多欺少耶!!?”金兀术恶目赫然瞪大,正欲施出‘三兽吞天决’来拼命。邓云心头一紧,忽然背后有人叫起,说吉青被一部金兵袭击军后,正是混乱。邓云、霍锐都是心怯吉青,都不由分了神。金兀术看准时机,暴喝起来,刀斧迸起,拧刀横扫,强硬突破。邓云、霍锐拦阻不及,鬼奴急飞枪刺去,却被金兀术一斧荡开,疾冲破去,背后金兵一同涌上。 邓云心里也是急切吉青战况,连忙喝道:“鬼奴你率兵从后掩杀,四弟你与我速去救援!!” 邓云喝毕,坐下焰麟兽似乎与他心意相通,嘶鸣一声,猛地撞出人丛,从旁饶飞过去,然后径直望吉青那处赶去。霍锐引着七、八个将士飞马追随。金兀术引兵正行,见旁边邓云那一行人,登时恶目闪过几分凛然杀意,望腰带上一扣,取了一颗铁狮头,猛射过去。邓云正赶间,忽听前方一阵刺耳震响,急眼看时,莫约见到一颗铁球,正以极快的速度打来,连忙口喝小心,倒身一躲,险险避过。只不过后方有一将士却招架不及,见铁球飞来,刚欲抬刀打去,便被铁球击中左肩,滚翻落马。 第二百八十六章 金帝退避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金兀术!!!你用暗器伤人,算什么英雄!!?”邓云大怒,扯声喝骂。哪知金兀术听了,即回骂道:“龙蛮子你屡屡以少胜多,不敢与我死战,更是枉称英雄!!” 邓云闻言,气得双眼发红,恨不得与金兀术杀个天崩地裂。 与此同时,话说耶律亚虎镇守营寨,见得金兵绕后袭击吉青军后,连忙引兵前去救援。而那一边,牛皋与斡本杀了一阵,斡本金枪实在诡异迅猛,且斗这力气,也不逊色于牛皋,竟将牛皋杀退。斡本引兵杀到,吉青军大多都是弓弩手,难以应敌,纷纷逃散。只有百余刀枪手前来抵挡,却如何挡得住斡本这支铁骑,很快便被杀散。 千钧一发之际,耶律亚虎终于率兵赶到,与牛皋一同杀住斡本。斡本虽是金枪了得,但牛皋、耶律亚虎两人都是武艺高超,这回前来拼命,斡本一时间也难以占得上风,三人走马灯般杀在一起,甚是激烈。 眼看牛皋双锏猛挥骤砸,斡本左手提枪,挑刺迸飞,将牛皋的攻势纷纷刺散。耶律亚虎舞刀狂劈快砍,斡本右手金枪也疾扫拨打,将耶律亚虎攻势一一化解。 陡然,牛皋发恶,双锏齐砸。耶律亚虎也奋力舞动三尖两刃刀,朝着斡本斜刺里砍劈下去。 “嗷嗷嗷嗷!!!杀~~!!!”斡本怒喝一声,双枪如同两道金色雷霆般迸射而出,快得惊人,只听‘砰砰’两声震耳暴响,牛皋、耶律亚虎的兵器竟都被荡开。 就在此时,一根快若闪雷般的箭矢迸射而来,刹那从耶律亚虎、牛皋身边擦过,径直飞向斡本。斡本急瞪大眼,看着箭矢逼近,竟不闪避,迎头撞去。‘砰’的一声,箭矢射在了斡本的头盔之上,整个头盔都被打飞。斡本头猛一后仰,披头散发,狰狞凶恶。牛皋见状,拧锏就砸。耶律亚虎也不怠慢,急舞刀砍去。斡本怒喝连连,双枪一扫一刺,抵住两人兵器。几个金将看得眼切,急拍马怒杀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金兀术引兵已然杀到,吉青麾下的弓弩手刚逃不远,又见有金兵杀来,顿时大乱,慌忙奔逃。?逃。金兀术却也懒得去追杀,径直奔去,望斡本所在的厮杀处赶去。邓云骑着焰麟兽疾奔猛追,如若一阵飓风,刹地斜刺里截住金兀术。这时,吉青也看到金兀术杀到,连忙转过马来,连发箭矢。金兀术一边闪躲,一边应付着邓云。两军将士、兵卒各自拼杀,场面混乱无比。所幸蛮军麾下骁将极多,渐渐又占据上风。 蓦然间,山上连阵鼓声鸣响,杀声大震,疑似有金兵大举杀来。邓云听了,当机立断,喝令撤去。诸将听了,纷纷撤开。 “龙蛮子,你哪里逃!!”金兀术却不肯舍,急转马追去。就在此时,一声威凛喝声传来,竟让金兀术这头强斯如妖的猛兽勒住了马。 “四弟!莫要去追,随本王先上山去!!”喝话之人,正是斡本。金兀术顿时脸上恶色一收,转马望去,见了披头散发的斡本,罕有地露出恭敬之色,应了一声,驱马赶去。 于此两军各往撤走。邓云收军回寨,心里想着金兀术和斡本这两兄弟联合一起,恐怕日后作战更要棘手多了,不由有些眷念杨再兴、徐庆这些兄弟。 另一边,斡本回到山上,从袖口那里撕了一条布条,随意把一头乱发绑起,更显几分不羁之色,向金兀术笑道:“数年不见,四弟还是如此龙精虎猛,大哥我便放心了。” 金兀术听了,脸庞一抖,犹豫一阵后,好似心里有些愧疚,问道:“大哥近年安好?” “好,好。上京龙泉府可是个好地方,那里虽是冷了一些,但风景极佳,有许多奇树怪物,上回本王还猎杀过一头白虎。有机会为兄带你游玩一些日子,定教你流连忘返!”斡本灿然笑起,眼中尽是疼爱之色。金兀术见了,只觉心头揪痛,心知上京天寒地冻,对于他们这些习惯在大草原生活的女真人来说,是个苦地方。而斡本之所以被父皇远调去那,全为了提防日后子嗣皇位之争。 “好!我也许久未有与大哥打猎了。”金兀术罕有地露出笑容,斡本听了哈哈大笑。这时,只听有人惊呼叫道:“四弟?真是四弟!哈哈哈!!数年不见,你长高了许多。快快给三哥好好看看你!!” 只见讹里朵满脸喜色地从人丛内走出,金兀术听了,也是心头一喜,连忙迎去,道:“三哥!” 在金兀术魁梧伟岸的身形之下,讹里朵显得尤为瘦弱,兄弟二人来了个紧实地拥抱后,随即分开。讹里朵抓着金兀术的双臂,仔细地看着金兀术,笑容可掬,连声叫好后,道:“四弟也长得这般英伟,我听说你这些年在父皇身边立下了不少奇功,辽人听闻‘恶灾’之名,无不闻风丧胆,我家四弟如此了得,想必父皇定是欣慰极了。” 金兀术听了,眼中有几分水光晃动,兄弟多年不见,时常记挂在心,如今见了,自是激动难耐,不由哽咽道:“大哥和三哥所立功绩才算了得哩!比起两位哥哥,小弟只觉惭愧!有一回,我听父皇和丞相说,若是两位哥哥在他身边,夹山一役何须耗费一年之久,想不用三月便能攻破!” 讹里朵闻言,灿然一笑,淡淡道:“看来父皇也是常把我俩兄弟记挂在心。” 金兀术听话,不由面色一怔,感觉讹里朵话里带着几分凄凉,一时间不知如何说话。这时,斡本走了过来,笑道:“三弟说的什么话。我们兄弟都是父皇的亲生骨肉,血浓于水。父皇自然会记挂在心。” “呵呵。大哥言之有理。三哥一时失言,四弟莫要记心。”讹里朵转首向金兀术说道。金兀术听了,忙道不敢。斡本笑了起来,轻描淡写道:“三弟你就这张嘴皮子厉害,一些晦气话,兄弟之间就别说了。对了,四弟。不知父皇龙体安好?” 斡本本想转移话题,哪知金兀术闻言,蓦然脸色一变。斡本见了顿时心头一揪,连忙一把抓住了金兀术的手臂,急道:“怎么!!莫非父皇龙体有恙!?” “弟不敢相瞒,父皇前些日子病倒了,正准备撤出燕京,到幽州休养些时日。”金兀术唯恐两位哥哥自责,也并无如实告之。否则若是他俩知道,阿骨打那日是听自军屡被蛮军所败,气昏在地,定会羞愧难当,大发雷霆,率兵与蛮军搏命。来前,阿骨打也特意吩咐了金兀术。 “这怎么可能!!?父皇素来身体健硕,一日能吃三斗米,数年前我见他比起四十多岁的老将都要精神得多,怎会忽然病倒!?”讹里朵闻言,顿时面色勃然大变,疾声呼道。 金兀术早就准备好说辞,答道:“这些年父皇常是操劳国事、军务,又四处征战,身体自是熬不住,可他却又恐使军心溃散,故意隐瞒。说来也是我这个陪在父皇身边做儿子的错过,若是我早些发觉,父皇也不会积劳成疾,病得如此突然。” “诶。四弟也不必自责。若是要追根究底,若是我们这些做儿子的各个都有本领,能替父皇分担,父皇也不至于如此操劳。”讹里朵轻叹一声,眼中带着几分凄然。 这时,斡本眉头一皱,忽然问道:“父皇何时启程?” “城内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明日就可启程。父皇此番教我过来,就是要大哥到时发兵扰击山下蛮军,让父皇的车队能够安全离去。”金兀术疾声而道。斡本听了,面色一震,凝声道:“我明白了。明日,我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山下的蛮军离开半步!!!” 斡本说罢,立即吩咐左右,增派斥候,留意山下蛮军一举一动,又与身边诸将谓说,明日出战,务必死战到底,不可退却,否则必严惩不贷。诸将都明白此中厉害,纷纷慨然领命。 与此同时,在山下蛮军营寨的主帐内。邓云高坐上首,黄机密、廖牧一左一右,分别坐于下阶。耶律亚虎、牛皋、梁兴、吉青、霍锐等将各依次而坐。此时众人的目光都投放在邓云的身上。只见邓云面色肃然,手执一封书信,双眸在书信里转动间,时不时会眯起。 “主公!!这孙恭武反覆无常,恩将仇报,是头无情无义的白眼狼,万不可轻信!!”耶律亚虎还是忍耐不住,急出禀道。 黄机密闻言,却是淡然一笑,淡淡道:“殿下稍安勿躁,且听听这书信里说些什么,再做定论,也是不迟。” “嗯,为人处事,就是要心平气和,万不能动气,否则只会弄巧成拙,两边不能讨好。亚虎,老夫常与说这道理,怎还不明白?”廖牧听话,微微颔首,遂向耶律亚虎谓道。耶律亚虎听了,面色一紧,最后还是咬了咬牙,甩袖坐下。 众人遂又把眼光放回了邓云的身上。邓云沉了沉色,道:“这孙恭武信上说,这金人的狗皇帝因其军屡被我军所破,兼之粮道被截,城中粮缺日愈紧迫,再有常年操劳,近日病倒,欲撤出燕京,赶往幽州养病。孙恭武又说,金人狗皇帝明日便会启程。 而金人狗皇帝对孙恭武素有疑心,又恐将他杀了,日后难以招抚辽人,故而这次前往幽州,也把他带在身边,以作监视。 第二百八十七章 孙恭武的来信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此下孙恭武已与七、八个心腹暗中准备妥当,只要明日我派一支奇兵前往偷袭,他便趁乱发作,刺杀那金人狗皇帝,以报大辽和耶律家的国破家亡之恨!” 耶律亚虎一听,顿时双眸瞪大,脸庞抽动,想要说话,却不知如何去说,主意未定。牛皋和旁边的梁兴对了个眼色,暂时也不说话。 邓云见众人皆都不说,心知此事事关重大,众人不敢轻易下定论,都怕犯错。邓云笑了笑,向廖牧问道:“不知廖公如何来看此事?” 廖牧听话,扶须呵呵一笑,答道:“驸马爷其实心中早有定夺,问老夫意见,不过想要借老夫的口来说服大伙。” 邓云闻言,只是一笑,也不回答。廖牧摇了摇头,遂道:“竟然驸马爷亲张金口来问,老夫也不妨说说心中想法。老夫这辈子也算阅人无数,孙恭武这个人实在本性不坏,只不过有些时候太过执着。这人呐,执着起来,却又迟迟未达心意,就会开始有了怨气,日积月累,一旦爆发起来,或者受人教唆,便容易误入歧途。这些年老夫和他相处,他实在是个知书达理,温文儒雅的孝顺孩子,若非受了很大的伤害,肯定也不会如此。”说到这里,廖牧不由把目光投向了邓云。 邓云面色一变,皱眉说道:“廖公有话,直说便是。” “所谓不共戴天,莫过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孙恭武与凤仙青梅竹马,男才女貌,昔年乃是燕京城有名的金童玉女。虎威大帅也极为赏识孙恭武为人勤奋,深通谋略、兵法,有意将凤仙下嫁。只不过孙恭武当时嫌弃自己功名未立,不想被人暗里笑话,也不想委屈了凤仙,故而拒绝,更与虎威大帅承诺,一日若不能扬名天下,便一日不会成家立业。虎威大帅见他有如此大志,更视他为乘龙快婿。只可惜,大辽气数已尽,当今乱世,英才辈出。孙恭武落得如此田地,实乃时也,命也。”廖牧侃侃而言,众人听了无不变色,都没想到会有这一层关系。 而耶律亚虎这时才反应过来,呐呐道:“难怪孙恭武当初如?初如此竭力反对我与主公联合,原来他心里早就怀恨。这般说来,他那时定是恨我不顾情义,反倒助了外人。诶…” 黄机密闻言,不由眉头深锁,向邓云拱手而道:“竟然这孙恭武如此痛恨主公。主公更要三思,万万急促不得。” 邓云听话,面色一沉,眼发赫赫精光,忽然笑了起来,向廖牧问道:“适才听廖公所意,虽无明说,但大概所指,云已心里明悟。竟然这孙恭武本性不坏,也想痛改前非,我倒觉得大可一试,若是能擒住那金人狗皇帝,便可以此威胁,教金人送归燕云所得诸州郡,还有这些年掳掠的宋、辽两国俘虏,再奉上其近年所掳掠的金银财宝、辎重兵器!!” 邓云此言一落,一直没有说话的牛皋立即一瞪巨目,急急站起便来请命道:“末将愿往!!” “大哥!!小弟也愿前去!!” 霍锐急也站起,囔囔叫道。耶律亚虎也不落后,连忙起身疾道:“这狗皇帝与我有血海深仇,岂能少得了我!!” “主公!!”黄机密见状,心头大急,也急得站了起来,呼道。邓云一摆手,淡然笑道:“军师莫要紧张。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此等大好时机,岂能白白浪费。纵是龙潭虎穴,也当一闯!” “是呐!!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待牛爷擒了那金人的狗皇帝,就教他给牛爷认孙子,否则牛爷就把他手指头、脚趾头一根根砍下来!!”牛皋拉起雷公般的嗓子叫了起来。 众人听了,不由一阵笑声,都以为这大蛮牛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让堂堂一国之帝,做他的孙子。 若是金人得知,定会雷霆震怒,各个都不惜性命来和这大蛮牛拼命。 黄机密听了邓云、牛皋所言,知道此番已难以阻止,叹气道:“竟然大家都心意已决,我也不必多劝,反而妄作小人。不过此事定要细细计议,粗心不得。” 邓云听话,不由一笑,颔首道:“全凭军师吩咐。” 黄机密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遂便道:“今日那金兀术率百骑来冲突我军营寨,随后又随斡本部队上了山去。金兀术此来恐怕就是要报说斡本,金人狗皇帝欲明日离去之事。斡本此人素来谨慎细心,定会多派斥候,观察我军一举一动,以防万一。以免打草惊蛇,因此所去奇兵绝不可多,最好百人左右便可,还要扮作斥候,分批而往,如此一来,或许可以瞒过金人。” 廖牧听话,连连颔首,笑道:“此安排确是合理。我适才来时,夜观天色,若我所料无误,今夜二更时候开始,便会有浓雾,直到三更过后才会散去。可将前往队伍,分为四队,每隔半个时辰,派发一队,如此一来,便能万无一失。” 邓云闻言大喜,遂依黄机密、廖牧所言各做安排。因黄机密又料,明日金人必会前来猛攻营寨,以争取时间让金人的狗皇帝撤走,到时难免会有一番恶战,遂教人先暗中准备些鹿角,以作防备。而为免斡本、金兀术等人发觉,邓云、牛皋、耶律亚虎等军中要将皆不可前往,最好都留在营中,抵抗金人。邓云听是有理,便命吉青、霍锐、梁兴、鬼奴四人各领一队队伍,由吉青统领,梁兴为副。吉青、梁兴领命,遂各去安排。 话说到了二更时候,邓云亲自挑选百员疾风精锐,分开四队,皆饱食已毕。时下,果如廖牧所言,大雾忽起,鬼奴先领二十五个疾风精锐,沉着夜色大雾,隐秘离去。再后,每隔半个时辰,霍锐、梁兴纷纷离去。不知觉中,快到三更时候,大雾将散,吉青领兵将欲去时,忽有人来报说,山上金人斥候似乎有所发觉,派人来探。吉青听说,当机立断,教众人先回营寨。须臾,果然有七、八个金兵斥候赶来,在营外探索一阵,不见动静,似乎也怕引起注意,很快便转马而去。 只不过待这些金兵斥候离开,大雾已散。吉青急来寻邓云商议。邓云听说,与黄机密商议一阵,皆觉不可轻举妄动,命吉青留于寨内。 另一边,霍锐、梁兴、鬼奴三队兵马借着大雾已经远走十数里外,在约定的地方等候吉青许久,皆不见其队伍踪影,都是心中疑虑。 “吉将军久久不来,肯定是出了些意外,但也不听厮杀声起,或许是错过了时辰。”梁兴凝声而道。霍锐听了,浓眉一挑,呐呐道:“三哥素来处事细心,少有马虎,怎会错过时辰?” “或许是金人斥候见有大雾,放心不下,派人下山来探。吉将军恐被发觉,故而错过时辰。”鬼奴双眸烁烁发光,接话说道。梁兴听了,把头一点,道:“大概是如此。此举兹事体大,主公来前也是有令,若有人耽误,先以大局为重。” “梁小哥说得是理。我愿听你吩咐。”霍锐一听,便是囔囔叫道,也是豪气。鬼奴也重重颔首,愿意听从。于是梁兴、霍锐、鬼奴三将,便各领队伍,共七十五人望燕京城北门绕路而去。 话说,到了次日一早。斡本算定时辰,见艳阳刚到头上,立即发令下山拼杀。斡本号令一起,立即号鼓齐响,金兵嘶声呐喊,由各员将士统率而下,声势浩大,如有山崩海泄之势。 邓云听得金人声势,心中却是早有准备,也是不急,昨夜也教人趁大雾暗挖沟渠。于是遂命钩镰手埋伏于沟渠之内,弓弩手皆在辕门两边准备,其余各部兵马,都以整列完毕,就等厮杀。 不一时,金兵倏然杀到。为首一将,正是金兀术也。只见金兀术骑着嘶风怒狮兽,手提刀斧,当先冲落山下,然后一路径直奔来。其余金将见金兀术如此生猛凶悍,胆气大壮,纷纷紧随。 邓云面色冷酷,见着金兀术杀来,毫无惧色,手中早就执着一张雕弓,眯眼看住,猛地拽起弓弦。陡然,数声暴响,箭矢连迸射而出,并排一线,望金兀术射了过去。 “雕虫小技,也敢献丑!?”金兀术大喝一声,飞马迎上,拧起刀横砍过去。‘砰砰’两声之后,金兀术面色一变,原本这连珠箭,应该一箭比一箭来劲要打,可当他打在第二箭时,却觉得好似打在水上,反应来时,第三箭轰然射到。‘嘭’的一声轰鸣,金兀术的刀竟然被射得荡开。 金兀术一双凶戾恶目刹地瞪得斗大,脸上还有几分惊异之色。就在此时,连道刺耳震响又到,眼见又是一连串快箭迸射过来。这回金兀术不敢大意,刀斧一并拧起,飞砍骤剁,把射来快箭一连击破。 饶是如此,邓云箭艺可谓堪称神奇。金兀术去势骤弱,金兵也随之变得弱势起来。邓云眼见金兵将要杀到,刀眸霍霍发光,等到金兀术带领大部金兵人马快到百丈时,正欲下令射击。就在此时,金兵后方来阵鸣金鼓响。前军骑兵立即缓缓减慢速度,背后两翼盾牌手飞步而上。 邓云面色一变,暗想金兵早有准备,转眼间金兵的盾牌手早已在前方形成一道可移动的防线,一齐并进,大举压来。邓云看得眼切,眼见金兵不断逼来,也顾不得再多,急发号令,刹时乱箭迸射,宛如狂风暴雨一般袭来,金人盾牌手各举盾牌抵挡,啪啦啪啦金属暴响,响个不停。 待连番箭潮过去,金兵只死伤数十,营内蛮军上下都是看得心紧。陡然,金兵阵内前方盾牌手向左右让开一个阔口。金兀术早已等候许久,大喝一声,忽地扬鞭飙飞,径直来取邓云。 “龙蛮子!!!今日势取你项上首级!!!” “狂夫休要痴心妄想!!!” 邓云暴喝一声,拽弓便射。金兀术往腰带一扣,一颗‘铁狮头’甩手飞出,瞬间击破箭矢,赫然向邓云面门射来。邓云也是血性一起,即把弓就鞍上一放,掣出青龙宝剑,对着飞来铁狮头猛劈下去,火花迸射,青虹刹那闪过,果真是一把妖剑,竟把那用玄纲镔铁打造而成的铁狮头,一剑劈开两半。 第二百八十八章 厉鬼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说时迟那时快,金兀术率一队骑兵已将悍然杀到。邓云疾声一喝,擂鼓声起,壕沟里的钩镰手听令主动出击。金兀术一刀挑起一座鹿角,怪力骇人,一排七、八个钩镰手冲得正紧,都刹不住脚,被撞得倒翻而去,惊呼痛叫。牛皋看得眼切,等邓云号令一落,立即率兵杀出。金兀术虽猛,但其身后金兵不少都被鹿角拦住,蛮军麾下钩镰手赶上,将许多金军骑兵都勾落马下,一时间人仰马翻,战况颇乱。金兀术驰马奔飞,正突杀间,遇上了牛皋,巨目恶目一对,两人即转马杀去,一照面便兵器乱舞,拼命厮杀。 与此同时,斡本见前线已然杀得激烈,面色一震,令声速落,麾下骁将纷纷引兵赶上救援。 “给我死开!!!”蓦然,一声怒喝,金兀术遽然发作,一刀猛砍,将牛皋双锏荡开,人马飞过时,拧斧就砍。所幸牛皋反应及时,挪身避过。眼见金兀术刚突破而去,耶律亚虎与吉青一前一后奔赶过来。金兀术恶目睁得斗大,见面前一道疾影,拧刀就砍。箭矢破开刹那,耶律亚虎倏然杀到,手中三尖两刃刀挥砍骤劈,一时间竟杀得金兀术连连败退。另一边,牛皋正欲回马去战时,三员金将飞马杀来,锤、刀、枪三般武器一同挥起,都向牛皋攻来。牛皋浑然不惧,双锏赫然舞起,左手一锏先把砸来大锤击开,随即右手一锏把劈来大刀荡开,眼见快枪飞来,牛皋挪身就避,灵敏至极,遂大喝一声,人马分过瞬间,把两员金将打翻落马。四周金兵见了无不胆怯。 “好一个猛汉,看我如何擒你!!”蓦然,一声如同洪钟般的响亮厉喝骤起。牛皋瞪眼看时,正见斡本骑着一匹黑风烈马奔飞过来,连忙抖数精神,纵马迎去。 另一边,邓云亦? ?大部人马扑杀而出。金兀术被耶律亚虎、吉青缠住,而邓云则一路直取,眼看金兀术以一敌二,仍旧悍威凶猛,刀目大瞪,焰麟兽狂奔飞起,刹那杀到金兀术面前,亢龙棍挥动,施出一招‘狂龙入海’向金兀术当头砸去。电光火石之间,金兀术让过吉青刺来枪支,拧斧打开耶律亚虎的三尖两刃刀。眼看邓云亢龙棍就要打到,竟不去挡,转刀向邓云腋下猛砍过去,看似要与邓云拼个玉石俱焚。 “疯子!!”邓云面色一变,口骂一声,手里速度却是不慢,连忙把棍一转,隔开金兀术的大刀。猝然,金兀术坐下嘶风怒狮兽前蹄骤起,整个人半跃在空,耶律亚虎、吉青一时无备都是大惊。金兀术怒喝一声,挥刀向耶律亚虎就砍,来势极快。邓云连忙拧棍打去,哪知金兀术忽地提斧,先前出的实在是虚招,拧斧猝然向吉青劈了过去。金兀术忽然变招,来得实在出乎所料,吉青急急挥枪挡住,坐下马匹禁不住斧落猛势,惨鸣一声,吉青翻落马下。 “三弟~~!!!”邓云惊呼一声,腹中怒火如烧。嘶风怒狮兽赫然落地,风尘暴起,声嘶如狮,耶律亚虎坐下白马受惊而去,吉青也急滚翻避开。 “金兀术~~!!!今日我便如你所愿,和你分个高下!!!”邓云厉喝一声,焰麟兽亦跃起咆哮,声威如麒麟降临。 “哈哈哈哈~~~!!!你欲寻死,我怎会拦你!!!”金兀术听了心头大喜,纵声大笑,把马一拍,立即冲突而去。邓云刀目发光,把青龙宝剑拔出,势要与金兀术杀个天翻地覆! 与此同时,且说金帝阿骨打马队刚出北门,孙恭武随队同往,眼神与临近几个将士暗暗交流。昨夜他已与绿裳交代清楚,自己仍心属与辽,前番背叛乃是一时鬼迷心窍,此下正好趁金帝撤离,于途中刺杀,已洗刷罪名。所幸绿裳对他一如渀如既往地支持。 孙恭武遂连夜派人将绿裳送出城外,此下已心无眷顾,只盼能杀得金帝,纵死也无怨也。 话说不知间,马队已远走十数里,孙恭武见蛮军尚不见踪影,以为邓云和耶律亚虎都是不信自己,虽悔不当初,但也只好打起精神,正要准备下手。 陡然,前方路口风尘猝起,一彪人马飙飞而出,数量尚不足百人。为首一将,一声令下,一员魁伟小将,一员骑着苍白巨狼的少年郎即引兵扑杀过来。 “小心!!敌袭,快快护驾!!”在马队前首的正是金人天威上将,斡里衍也。斡里衍疾呼一声,立即奔马而出,提枪去迎。而那两员蛮军将士,正是霍锐和鬼奴。 “嗷嗷嗷!!!狗皇帝,快快出来受死!!!”霍锐怒声咆哮,飞马疾奔。鬼奴亦嘶声大骂,苍白巨狼奔飞极快。斡里衍大瞪虎目,满脸凶戾,倏然间人马相交。斡里衍一枪先是荡开霍锐袭来巨锤,让过鬼奴搠来枪支,即转枪一挑,枪速快得惊人。霍锐急瞪眼看时,枪已快刺到,急忙闪开,险险避过。鬼奴见斡里衍如此厉害,哪敢怠慢,连忙举枪来战。与此同时,大部金兵都在各员将士带领之下纷纷赶来,梁兴也引兵杀到,两军混杀起来。 孙恭武眼见战况一片混乱,心中大喜,趁乱逼近马车,见一金将,疾呼问道:“来敌势猛,陛下可还安好!!?“ “孙将军勿虑!陛下适才有令,说蛮兵不多,教我等尽管拼杀!!”那金将急便答道。孙恭武听了,顿时眼暴精光,确认阿骨打就在马车之内,忽然露出一狰狞笑容,提起手中宝剑,望那金将脖子飞砍过去。那金将根本未想到孙恭武会狠下死手,哪里躲避得及。剑光一闪,一颗头颅冲天飞起。孙恭武那几个心腹将士,一齐发作,各提兵器,瞬间被几个金军将领刺死。 “狗皇帝!!!纳命来罢~~!!!”孙恭武大喝一声,忽地纵身飞起,如同一头猛虎飞跃般,望马车跃去,其麾下心腹齐声厉喝,皆往马车那处扑杀过去。 陡然,‘嘭’的一声巨响,那金盖五龙马车霍然炸开,只见一巨汉冲天飞起,电光火石之间,迎住扑来的孙恭武,提手一刀骤然猛劈而下。孙恭武见得那人,顿时面色剧变,再看大刀如有破天之势,赫然劈落,急忙提剑去挡。这一刀如有万钧之劲,遽然打落,兵戈碰撞,发出一声巨鸣。孙恭武痛叫一声,整个人被击飞而去,迅疾坠入人丛之内,撞翻一大群人。 “孙侯!!!”孙恭武麾下几个心腹急忙突杀过来,却都是些勇猛之士,硬是杀开一条血路赶上。孙恭武‘哇’的一声,连口吐血,双眼红赤,里面尽是怨毒、不甘之色,死死地盯着那正跨步而来,手提阔口青龙刀,身穿青袍黑甲,大有昔年关武圣之威的男人,惊呼而道:“粘..!罕..!怎会是!!你!!” “哈哈哈哈~~!!!猾贼你莫非真以为陛下不知道你早有叛心?从头到尾你不过是我大金皇帝的一颗棋子罢了!!”粘罕纵声大笑,眼中尽是鄙夷之色,俯视着如同丧家之犬般的孙恭武。 孙恭武面色霍然大变,双眼赫地瞪得斗大,猝然如同一头被扯了逆鳞的狂龙,猛地翻身,提剑扑去,口中喝道:“粘罕你这是什么意思!!?” 几个金兵见孙恭武扑来,正欲去迎,粘罕却大喝一声退开,拧刀跨步迎去,厉声喝道:“孙恭武亏你还自诩英雄,不过鼠辈罢了,像你这等货色,只需一个青楼女子便能将你玩弄鼓掌,岂不可笑!?” 粘罕话音一落,孙恭武似遭雷霆所劈,猛地止住了脚步。粘罕举刀,一招力劈华山,如同轰天裂地之势,赫然劈下。孙恭武却如同丢了魂魄,竟不知躲闪。千钧一发之际,孙恭武麾下两个心腹一左一右急奔赶到,双刀并举,霍地抵住了粘罕阔口青龙刀的落势。 一声震耳巨鸣,终于让孙恭武回过神来,眼见寒光逼人,孙恭武却面无惧色,反而状若疯狂地就刀下一窜,提剑望粘罕刺来。 “绿裳可是你等金人安排!!?”再次遭所爱之人背叛,孙恭武万念俱灰,定要问个明白。 “鼠辈心中自明,何须问我!?”粘罕一瞪虎目,把刀使劲往下一压,两柄大刀皆被压退,即往上一提,身体却是后跃,待孙恭武逼近时,刀早已收回,横砍而去,来势劲猛。孙恭武早有拼死之志,低身一冲,粘罕这迅雷般的一刀竟被他闪过。眼见孙恭武逼近,粘罕却无急色,却是早有预料,一拳雷打而出,口中喝道:“鼠辈休得放肆!!” 孙恭武剑未提起,粘罕拳早就轰到,嘭的一声巨响,拳击铠甲,孙恭武暴退而去。 “金贼~~!!!我纵是化作厉鬼,也绝不饶过你等!!”孙恭武面容扭曲狰狞,奔飞再冲,其后两个心腹纷纷赶上拼杀。粘罕先迎住孙恭武,挥刀就砍,冷声喝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丧家之犬,说多无用!!” 粘罕刀势猛烈,一刀荡开孙恭武劈来宝剑。那两个辽将左右杀来,粘罕就势向左一挑,刀飞过去,由下颚至额头一条血痕骤出,头便裂开。说时迟那时快,粘罕拧刀快砍,骤地把右边那个辽将的头颅也一并砍开。粘罕不愧有着大金第一勇士之名,电光火石之间,便把两员骁将砍死。 与此同时,却看前方两军混杀之处。鬼奴、霍锐一人舞枪一人提锤,左右围着斡里衍夹攻。斡里衍钢枪乱点,如有暴雨之势,竟把两人杀得节节败退。梁兴从后赶上,连道燕子梭随手甩出。 第二百八十九章 杨豹子来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奸匪,岂敢暗器伤人!!?”斡里衍大喝一声,手动枪舞,挑起一大片枪花,射来燕子梭都被打落。霍锐瞪大巨目,奔马赶上,提手就是一锤。斡里衍毫无惧色,提那九十二斤钢枪迎去,竟把霍锐大锤赫然荡开。鬼奴驱动苍白巨狼杀上,被斡里衍就势一点,快得如同飞电,鬼奴还未进攻,便被逼着回防,急收枪一挡,枪中其柄,痛呼一声,却是虎口震裂了。 好快的枪,好猛的天威之将! 梁兴双眸发亮,看得眼切,一手急飞,数道寒光又是射来。斡里衍正欲乘势追击,忽听破空震响,不由心头一凛,暗是恼道:“那宋人暗器了得,不可大意!!” 斡里衍念头一定,立即双脚一夹马腹,马就勒住不走,快枪打下暗器。鬼奴年少轻狂,见斡里衍这般厉害,反而不愿示弱,趁势奔驰杀来。霍锐欲来夹攻,却被好几个金将赶来围住,一时难以脱身。 斡里衍、鬼奴两人枪枪对碰。鬼奴嘶声怪叫,坐下苍白巨狼嘶吼连连。斡里衍暗暗吃惊,陡然身子一让,不愿再做纠缠,扯声喝道:“区区小儿,怎敢来犯天威!!?看枪!!” 就在斡里衍让过枪支刹那,枪如奔雷,迅疾搠向鬼奴胸膛。一枪来得实在是快,鬼奴只能就势往后一倒。枪过时,在铠甲擦出一道血光,已挑起一大片战袍连着铠甲。鬼奴痛喝一声,滚落下来。斡里衍奔马正欲将其杀死,梁兴又发暗器,将他逼停。好几个蛮兵将鬼奴急救回来,苍白巨狼似乎通了人性,也转回来看,悲声低鸣。 “梁将军,小鬼爷尚有气息!!”一个将士急向梁兴喝道。梁兴听了,心头一松,又见对面马车队上一片混乱,不知金人那狗皇帝死还没死,心中正是犹豫要不要撤去。 就在此时,斡里衍飞马逼来,连个蛮将去挡,都被其杀落马下,可谓是所向披靡。 “这斡里衍实在厉害,我等皆非其敌,你等速速前往去探,若已事败,速退莫缠!!”梁兴急与李进吩咐,李进听了,急应一声,便引一队精锐奔跑杀突而去。 ? 就在梁兴等人陷入苦战之时,却说傲气的粘罕,虽人多势众,却不欲去占便宜,教麾下围成一圈,就自己一人,连斩了孙恭武麾下四、五个心腹。其他几人早在刚才混战中,被金兵乱刀砍死。如今只剩下孙恭武一人与粘罕拼杀。 “原以为你还有些本事,无料这般弱势,就你这等鼠辈,还想和那龙蛮子争女人,别笑死人了!!”粘罕一刀劈开孙恭武,冷声讽刺。 “嗷嗷嗷嗷嗷~~~!!!闭嘴~~~!!”孙恭武听了,只似头野兽般怒啸起来,都没个人样,就想和粘罕拼命。粘罕已无了与其纠缠兴趣,只感觉有些腻味,眼中赫然射出两道凶光,转身拧刀一砍,孙恭武慌促躲闪时,刀急转往下一压,遂又挑起,如龙腾虎跃之势,刀尖刹地刺中了孙恭武的咽喉。孙恭武大眼一瞪,根本来不及惨叫,便被粘罕刺死。粘罕飞步冲起,余势不停,推着孙恭武的尸体,过了足有数丈,随即把尸体一挑,丢入人丛之内,冷声叫道:“把这鼠辈碎了,让天下人知道凡敢叛我大金的,只能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粘罕一声令下,乱刀暴砍,血肉横飞,哪里还有那个曾经风度翩翩的美男子,须臾便成了一堆肉渣,连骨头都被砍成碎! 与此同时,李进前来打探,见马车四周都是金兵,急眼望时,正好看得粘罕挑飞孙恭武,坠入人丛一幕,又见马车碎开,顿时面色剧变,已知事败,连忙转马赶去禀报。几个金将见着,连忙引兵去追。粘罕听得有一蛮将来探,虎目一瞪,飞跃而起,跳上早准备在旁的坐骑,策马追去,其后金兵纷纷涌去。 李进见后面有人来追,急加鞭而赶,人未赶到,见着不远处的梁兴,急便呼道:“梁将军速撤!!!” 梁兴听了,顿时面色大变,望过去时,见好一大队的金兵正追着李进,急得心惊肉跳。斡里衍部署听了,却是士气大震,急都扑来厮杀。 眼见情势恶劣至极,梁兴所领的这些人马恐怕将要全军覆没。就在此时,一部尽穿黑甲虎豹战袍,如同天兵神将般的军队,犹如从天边之北飞突而来。 为首一将,手持赤纹盘龙枪,眼锐如尖,虎眉秀脸,长得俊朗而又不失威风,浑身上下更有一股令人心悸胆寒的杀气,实在教人不禁暗叹,好一个乱世虎将。 来将赫然正是邓云的过命兄弟,忠义无双,有‘杨豹子’之称的杨再兴也。 杨再兴为何在此,且先不细说。却看杨再兴率八百恶豹骑奔杀赶来,虽兵力不多,却有千军万马之势,喊杀声震天动地,如同万兽奔腾。 斡里衍正在望梁兴那处突杀,把想将梁兴擒了,教这些蛮兵投鼠忌器,尽数擒了。哪知杨再兴引兵横空杀来,顿时面色一变,听这声势便知这部装备精良的铁骑绝非寻常,立即把马一勒,率一部人马前往截杀。 杨再兴纵马奔飞,胯下宝马,浑身赤红如火,汗流如血,竟是一匹不可多得的汗血宝马。杨再兴视若如宝,取名为‘赤光赛龙’。 说时迟那时快,杨再兴骑着赤光赛龙,奔飞如电,一马当先,倏然杀到斡里衍面前,提起赤纹盘龙枪望斡里衍面门就刺。斡里衍面色一紧,连忙拧枪抵住,‘嘭’的一声震响,却是他的钢枪被扫得荡开。杨再兴豹眼巨瞪,大喝一声,声若轰雷,刹时杀出杨家六合枪法,枪快而刁钻,猛如狂雷,刺搠暴点,招招要命。斡里衍急起钢枪,施出浑身解数与之相斗,瞬间杀了数十回合,斗得是难分难解。不过杨再兴来势正劲,锐气惊天,而斡里衍适才连番恶斗,气力早就去了五、六,此时与杨再兴激烈拼杀,先头还能抵得住攻势,但渐渐地力竭枪乱,被杨再兴杀得节节败退。 “破~~!!!”杨再兴遽然一声暴吼,如同头恶豹咆哮,一众恶豹骑从后赶上。斡里衍所领队伍也正好杀来,两军一阵混杀,立即分出高下,自是装备精良,又骁勇彪悍的恶豹骑更胜一筹。斡里衍被杨再兴杀退逃去,几个金将拼死相救,方才逃脱。杨再兴一路径直杀去,有前无后,气势盖天,连挑翻七、八个金将,可谓是所向无敌,勇不可挡。 “老梁莫怕~~!!!可还认得我杨豹子耶!!!?”杨再兴飞马冲突,眼见梁兴正被四、五个金将围住厮杀,一声疾呼。梁兴听了,顿时面色大震,胆气大壮,暗付此番是绝处逢生,立马抖数精神,拼死杀敌。须臾之间,杨再兴横刺里突入乱军,枪挑飞搠,杀出一条血路,赶向梁兴。两个金将急欲回后来杀,皆被杨再兴飞枪刺死,倒落马下,不知死活。梁兴趁金人慌乱,也连杀了两人,奔马迎去,见了威武如神的杨再兴,更是欣喜若狂,急道:“杨豹子你为何在此!?” “哈哈哈~~!!有龙蛮子的地方,岂能无我杨豹子!!?此事说来话长,待我杀退金贼再与你说。”杨再兴傲气不羁,倒有睥睨天下之威态。梁兴听了,却不怀疑,忽然听得前方厮杀声起,面色一变,急道:“霍小牛正与那粘罕厮杀,那粘罕勇猛如虎,杨豹子你速去敌之!!” 杨再兴一听,一双豹目刹地精光盛起,厉喝一声,奔马疾飞而去。梁兴又见斡里衍收拾残部复回来战,立马率兵前去厮杀。 却看,此下粘罕与霍锐厮杀之处。霍锐一双牛大眼珠,睁得斗大无比,身上几处血痕,面目可憎,反却令他增添几分凶恶,舞起双锤对着粘罕猛敲骤砸。粘罕面色冷酷,虎目生光,却是心知霍锐已是强弩之末,这下是想拼死一搏,心里冷笑,正想待他攻势一过,即起反击,取其性命。 “霍小牛速速让开!!此人首级,是我杨豹子的了!!”就在此时,一声震天咆哮,震得粘罕心头一揪。粘罕和霍锐都没反应过来。蓦然,在霍锐身后,一将闪出,拈枪朝着粘罕就刺。粘罕面色一变,急倒身闪避,枪又突转,望下打来。粘罕一时招架不及,被打中胸膛,身上铠甲发出一声轰鸣巨响。霍锐看得眼切,急欲起锤时,却发觉全身力气几乎用尽,竟然急提不起。 粘罕受伤后,怒火猛涨,却知不能意气用事,虚晃一刀,骗过来将,连忙拨马逃去。 “粘罕!!就你这般本事,还敢自称大金第一勇士?别笑死人了!!”粘罕刚逃不远,听背后有人讽刺,顿时气得双眼发红,不过脑海中却记起其父早前叮嘱,教他若想成以大器,便要夺时处事,万不能只顾脾气,任意妄为。 “杨豹子!!你给我记住!!!此仇此恨,早有一日,我定将十倍奉还!!!”粘罕在心中咆哮,满脸狰狞,却是不理杨再兴喝骂,疾奔逃去。杨再兴自是不愿去舍,骑着赤光赛龙奔飞赶去,恶豹骑纷纷杀到,金兵溃败而逃,七、八员金将被擒,金兵阵亡大半,其余几乎都被擒住,只有粘罕、斡里衍领着一些残兵逃得。 杨再兴还有梁兴遂收拾部署,杨再兴听说邓云此下莫约正与金人厮杀,神色一震,急教梁兴快些带路赶回救援。 话说,在天巫山下,邓云怒挑金兀术。两人并马相迎,金兀术也不大意,一来便施出‘三兽吞天决’与邓云杀起。 第二百九十章 龙蛮斗恶灾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刀斧并舞间,如有狮、虎、鸾三兽相势相伴,猛剁乱砍,都有破天裂地之势。请使用访问本站。邓云左手持棍,右手拧剑,左施降魔伏龙棍,右施翻云龙腾十八棍,两种武学同施,竟有难以言喻的威力,攻守转换间,招招出其不意,让人难以预料,竟与金兀术这头妖孽杀个不分胜负。两方将士、兵卒都看呆了,一时间竟也忘了拼杀,都朝着两人厮杀处望去。 “嗷嗷嗷~~!!龙蛮子,休要得瑟,看我如何破你~~!!!”金兀术怒声咆哮,似乎无法接受邓云能与自己打成平手,拧起巨斧暴砍而落,如见猛狮奔腾之相,同时间,又挥起大刀,横砍飞出,又见巨虎飞跃之相。 邓云刀目迸射精光,即舞起手中亢龙棍,施出降魔伏龙棍法,百道棍影遽然合一,轰然荡开金兀术砍来巨斧,猛狮之相霍然消逝。再有拧剑击去,施出一招‘龙见田野’,‘啪’的一声震响,刀剑齐荡,巨虎之相也刹时消逝。 金兀术、邓云两人目光凶狠如魔如兽,赫地撞在一起,即又挥动兵器厮杀,大有要杀个天翻地覆之势。 另一边,牛皋与斡本正是厮杀,双锏应付双枪,两人一个攻得密不透风,一个守得滴水不漏。牛皋久攻不下,心里愈来愈急。斡本忽地露出一丝冷笑,察觉到牛皋气力不济,猛地一枪荡开他袭来铁锏,另一枪骤飞射出,刺往牛皋面门。牛皋巨目一瞪,挪身闪避,金枪带着一道血痕划过,可谓是险之又险,如若牛皋动作只要慢了半拍,恐怕此时已然头破脑裂。 “好家伙!!”斡本见牛皋不但力大无穷,长得魁梧巨大,而且身法灵敏过人,不由惊叹一声。牛皋不知是辱是赞,眼下只想速败此人,怒喝一声,舞起双锏又是杀来。斡本不急不燥,双眸泛光,拧起金枪迎住。这回却是轮到斡本主攻,牛皋主守,斡本的双枪比起牛皋的双锏却要快得许多,并不费劲,但招招都是望要害刺去,牛皋防守比进攻更是费力,就这十几合已经是满头大汗。 不知觉中,两方大军在这天巫山下已杀了近有两个时辰,幸在?幸在两方主将、统将都未落败,否则只要其中一方失势,兵士士气骤落,那方必然兵败如山倒。 “这龙蛮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练出如此骁勇善战的兵士,就连我与大哥操练数年的精锐部署,竟也只是与之杀个不相上下!!如此下去,恐怕只会拼个两败俱伤,何况这些蛮军不知还有无援兵,当小心为上!!” 就在此时,在一山坡高处,讹里朵在居高俯望,见两军杀得正是激烈,脑念电转,算着得失,心想此时其父的马队大概已走出百里之外,也不必继续拼杀。 想到此,讹里朵急与旁边将士投去眼色,这些将士都追随斡本、讹里朵许久,一个眼神便是会意,立即转马喝令。霎时间,鸣金号角声骤起,金兵听令,后军先撤。斡本听得号令,也心知讹里朵想法,大喝一声,双枪暴刺如雨,击退牛皋,撤马便走,口中还不忘喝道:“大汉子,下回你我再分胜负!!” “金狗休走!!来与牛爷爷再战三百回合!!!”牛皋一直占据下风,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怨火,哪里肯舍,暴吼大叫,策马便追。几个金将看得眼切,纷纷拽弓射箭,将牛皋射住。其余金将纷纷疾呼撤军。于是各部金兵纷纷撤去。 另一边,在蛮军寨前,几个金将先后疾呼叫喊,劝金兀术撤去。金兀术却是与邓云杀得失了理智,咆哮怒喝连连,状若疯狂地猛攻暴打。邓云也是第一回尝试同时施放降魔伏龙棍法和翻云龙腾十八棍两种武学,竟察觉两种遽然不同的套路,竟有相融之道,正想通过与金兀术的拼死搏斗,在生死威逼间通悟。“给我死罢!!!”金兀术扯声怒喝,刀斧同举齐落,威势骇人,如有天崩地塌之势,更伴随鸾飞、虎扑、狮跃之相势。邓云面容寒冽,双眸赫赫生威,亢龙棍与青龙宝剑齐飞打而去,竟隐约也似生出相势,犹如见得青、银两条巨龙腾俯之相,四柄兵器遽然碰撞,发出那惊天震响,直将四周之人,都震得耳朵轰鸣,一些更是痛叫不绝。 “这龙蛮子竟也突破到‘斗武相生’的境界!?”金兀术面色霍然大变,急把荡回的兵器抓稳。邓云似乎杀得忘我,纵马又来厮杀,青龙宝剑和亢龙棍并起挑舞,一时间竟杀得金兀术节节败退。 “嗷嗷嗷~~!!!杀呐~~~!!!”金兀术只觉浑身血液如在沸腾,胸中似有无尽杀意在燃烧,奋然反击,招招相势相伴,如听虎鸣狮啸,霎时间将邓云攻势打散,重占上风。 就在此时,北边方向忽然传来阵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其中有一道由其响亮,如直震去九天之遥! “龙蛮子何在!!?杨豹子来也~~~!!!”喝声响处,只见杨再兴飞马纵腾,快得惊人,刹时斜刺里杀入正往后撤退的金军阵内,威若神明,一路突进所向披靡,无人能挡。两个金将见杨再兴这般猖獗,皆是大怒,各提兵器前来截杀。其中取刀那个,先是赶到,朝着杨再兴脖子横刀就砍。杨再兴豹眼一瞪,赤纹盘龙枪一挑,巨力无穷,赫然荡开,急再转时,便把那金将头颅刺破。后面那个拧斧的金将,奔马正赶,忽见同伴落马,还未反应过来,杨再兴早已骑着赤光赛龙腾起,一枪刺中其咽喉。 “那杨豹子为何在此!!?”与此同时,金兀术心中大愕,也不敢再去恋战,连忙逼开邓云,转马逃去。邓云却是心头大喜,精神振奋,拍马追时,又吆声喝道:“杨豹子!!我在此!!速来与我擒住那金兀术!!!” 邓云喝声一起,就在不远处厮杀的杨再兴亦是精神大震,亢奋至极,拈枪连挑,杀开一条血路,正见金兀术撤去,顿时豹目瞪起,嘶声喝道:“金狗休走!!” 金兀术听得杨再兴喝喊,不由心中一凛,连忙急拍嘶风怒狮兽。嘶风怒狮兽嘶鸣一声,疾奔飞走,快得惊人。周遭金兵纷纷让开,有些避之不及,都被撞开。不过邓云、杨再兴麾下坐骑都是神驹,由其是焰麟兽,飞腾如电,比起杨再兴的赤光赛龙还要快上几分。 “速速挡住这两个宋人!!!”一个金将见了,连忙怒声大喝,周边金兵急拥而去。邓云飞棍骤打,左突右冲,刹时杨再兴赶了过来,兄弟眼神一对,说不出的豪气万丈,并马飞腾,神威悍然。 金兀术却是吓得心惊胆跳,急冲乱撞。邓、杨两人在后奔杀,势猛绝伦,蛮军上下见了无不士气大震,振臂高呼,一时间呼声响彻天地,直撼高阳! 须臾之间,金兀术最终还是逃脱了蛮军的追杀,在几队残兵的拥护之下,撤回天巫山上。 “龙蛮子!!我再与你杀上去,把那金兀术擒了!!”杨再兴把马一勒,豹眼凶光凌盛,扯声喝道。邓云面色一凝,也把马勒住,沉吟一阵道:“金人虽撤,但并非无死战之力,所谓狗急跳墙,还是谨慎些好。” 杨再兴听了,眉头一皱,正欲说话。这时,背后营内已经响起了鸣金擂鼓的声音。邓云灿然一笑,与杨再兴谓道:“定是机密怕我等杀得兴起,贸然杀上山去,下令收军。” “黄算子!?他也在此么!?”杨再兴一听,顿时精神一震,话音刚落,忽听一阵雷鸣般的叫响。 “哈哈哈~~~!!杨豹子,你可想煞老牛也!!!”响声传处,杨再兴急投眼望去,正见牛皋奔马赶来,大笑道:“哈哈哈~~!!牛大哥你也在这!!看来果真如传闻那般,大行山的弟兄都随龙蛮子来燕云造反了!!” 倏然间,牛皋纵马赶到,咧嘴就笑:“那是!!主公在哪,我们就追随到哪!!” “哈哈哈~~!!好!好!!好!!!我们兄弟各个都是世之英杰,只要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何愁不能创一番旷世大业!!!”杨再兴听言大喜,精神亢奋,一双豹目如燃起了焰火。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杨大哥何不随大家伙一同归寨,再好好一叙。”邓云笑容可掬,欣然而道。杨再兴闻言,把头一点,便是答应。三人遂并马而走。 待蛮军尽数归营,已是黄昏时候,营内兵士大多都是满脸疲态,更有不少伤兵在咬牙忍痛,低声呻吟,毕竟近日连番恶战,死伤不少。杨再兴一路跟着邓云,见四周情况,眉头愈皱愈紧,不由问道:“龙蛮子你近来与金贼屡有交战么?” “十日之内,大小战役近有七、八场之多,而且这天巫山上的金贼,都是精锐部署,统军之将更是金人狗皇帝的长子斡本。”邓云面色一沉,眼神晃过几分凄色,轻声而道。 “斡本!?此人颇有盛名,其部署更是金军里的常胜之师,难怪战况如此激烈。”杨再兴虽才刚来,但凭营内四周的情景,心中便已有了大概。这时,黄机密引吉青、霍锐等将来迎,叙礼毕,众人纷纷来到主帐。 少时,众人坐定。梁兴和黄机密分别把两处战果报说完毕。邓云沉了沉色,略带几分感触道:“没想到那金人狗皇帝如此奸诈,孙恭武大概也是被其利用,最终他虽无不能亲手将其手刃,但也算全了大义。他日若能收复燕京,可颁予烈士碑位。” 邓云此话一出,耶律亚虎不由唏嘘地低叹一声,拱手谢道:“主公仁义,我替他谢过你的大恩。” 孙恭武虽然背叛了耶律亚虎,但两人一直以来都是情同手足,亲如骨肉兄弟。特别是耶律亚虎知道孙恭武为何忽然造反后,也是觉得他是个可怜人,心里面还是视他为兄弟。 “大舅子不必客气。如今那金人狗皇帝逃回了幽州。燕京城内定会军心溃散,再有粮道被我等所截。只要我等死守此处,燕京城迟早坐食山空,到时若取,不过如囊中探物。还望诸位兄弟,再稍微忍耐,咬牙坚持,过了这一阵子,一切便都能水到渠成。”邓云面色肃然,眼光赫赫有神,众人听了都是心头一壮,纷纷应声领命,众志成城。 邓云见诸将都打起精神,心里也是欣慰,遂向下席的杨再兴问道:“杨大哥,你本当在新州把守,为何会来到此处?” 第二百九十一章 豹子宣效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杨再兴听话,哈哈一笑,凝声道:“一月前,我与老徐在新州打探得在燕云东南瀛、莫、涿洲一带,有一支名叫龙蛮义军的军队,势力颇大,首领更是辽人的驸马爷。请使用访问本站。我与老徐听了,都觉其中大有端倪,连忙细探,才知果然是龙蛮子你的队伍,自是大喜过望,即欲来投。不过后来老徐与我细议说斡离不占据武州,就在百里之外,日夜更有斥候轮番打探新州动势,若是贸然举大军而投,定会打草惊蛇,到时反而害了新州百姓。而且,关于龙蛮义军的情报,我们都不算清楚。于是老徐便与我商议,教我只率恶豹骑前来与你会合,待确认情况后,再做图画。” “嗯。二弟处事素来谨慎,当初我就说新州有他把守,定能万无一失。新州一切可还安好?”邓云灿然一笑,与杨再兴谓道。 “自你离去之后,老徐怕你失望,日夜忙于公事,又知你素来注重商业,便大力推举利商政策,又降低税赋,如今建了好几条街的商铺。不过眼下还处于战乱之时,待燕云之地稳定下来,新州定能发展成不逊色于燕京、幽州的大城。而我也无闲下来,每日便顾着操练兵马,演练阵法。因为老徐治理得当,兼之你在新州时,屡施仁政,辽人都愿来投军立功,因此近年我又招编了不少队伍,新州城内如今新兵老兵足有二万之众。 不过话说回来,当初我与老徐听说刘都统自刎而死,你也音讯全无,不知所踪,都是恼怒极了,恨不得就揭竿造反。不过后来老徐冷静下来,知你绝不会这般轻易遭人所害,便一直派人前往大行山去打探消息,只是大行山临近一带关口把守严密,我们派出的细作,许多都被擒了,回来的也是一无所得。我和老徐越来越急,本想着等到中秋还不知你消息,便干脆率众在新州造反,逼朝廷给我们个交代!!” 杨再兴说到最后颇为激动,豹目里泛动着阵阵怒光。众人见他毫无虚假之色,都赞他义气。霍锐哈哈一笑,囔囔叫道:“嘿嘿!!这样正好,反正大哥如今已成立了龙蛮义军,杨豹子?豹子你便回去和二哥说上一声,让他率大家伙都来投靠大哥就好!!” “对!四弟说得是理!!若是二哥从新州出兵,便能前后夹攻燕京,只要攻克燕京,我等龙蛮义军便占据瀛、莫、涿、燕京、新五个州府,正巧又能连成一线,前后兼顾,与金贼分庭抗礼!!”吉青听了,神情激动,一拍奏案很是亢奋地说道。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斡离不在武州近有两万大军,此人智谋超凡,用兵如神,更兼麾下骁将如云,万不可掉以轻心。只怕到时新州兵马一出,其便发兵袭击,来去新州!”黄机密眉头一皱,凝声而道。 杨再兴听了,哈哈大笑,即道:“黄算子你大可不必多虑。如今的新州城又岂是你能所想!?” “哦?愿闻其详。”黄机密闻言,又见邓云微微一笑,不由眉头一挑,甚是好奇地问道。 “如今的新州城,经过近年军民的修葺,女墙城郭比起以往还要高出三丈,足有十三长之高。寻常军器根本奈何不了。再有燕京城有近百尊震天雷,兼之那唐福辽近期又研发了一种叫做‘霹雳弹’的东西,这霹雳弹威力巨大,只要一点燃,就地一砸,便立即火花四射,震天动地,如投在人丛之处,不知要有多少人粉身碎骨,就连铁器都要被它炸得裂开!!若是那斡离不敢来,就凭这‘霹雳弹’就能将其杀得铩羽而归!!”杨再兴疾言厉色,说得黄机密是脸色连变,惊异连连。四周人也是面面相觑,听得各个一脸惊骇之色。 邓云眼神一亮,心中似乎自有思量,欣喜而笑。黄机密却是惊呼道:“竟有此等神奇之物!?新州城有这霹雳弹把守,纵是十万雄兵来攻,也不需俱也。” 黄机密说罢,不由望向了邓云。随即杨再兴还有在座一众将士也纷纷投去目光,似乎都在等着邓云来下决定。邓云精神一震,刀目聚光,威风凛凛,凝声而道:“如今确是一举攻克燕京的大好时机,燕京若破,我等龙蛮义军便能在这燕云之地,甚至是这辽阔天下,占据一席之地!! 在座诸位兄弟在此,全为了给这乱世带来新的一番气象。某虽不才,愿身先前卒,为我等大业出谋划策,披荆斩棘,开阔出一条天下黎民所盼的盛世之道!!” 邓云声音洪亮,字字铿锵,掷地有声。众人听了无不神情激动,心头亢奋,纷纷应和。 “杨再兴何在!?”蓦然,邓云一声厉喝。杨再兴豹目顿射精光,急出跪下,拱手听命。 “你可愿听我吩咐,随我共创大业么!?”邓云露出一抹笑容,没有居高临下的高姿态,也没有高人一等的傲气,有的只是浓浓的兄弟情义和希夷之光,那是一种令人心头炙热,心甘情愿为其舍弃生命的光芒。 一往多年,昔日那风华正茂的少年郎,今日终于要成为一方雄主,翱翔于天下!杨再兴眼里有些泪光泛动,又是唏嘘又是感叹,但更多的是欣喜和激动。 “我杨再兴愿效以死命,纵粉身碎骨,马革裹尸,亦无怨也!!主公,请受我一拜!!”杨再兴说罢,作礼便拜。邓云坦然受之,遂下阶扶起杨再兴,笑道:“从今日起,我俩兄弟又能并肩作战,驰骋沙场,实乃云之幸也。” 杨再兴豹目含泪,慨然拜谢。两人遂各回座上。吉青神色一紧,心中却是记挂着二哥徐庆,连忙道:“大哥可速请杨大哥,通知二哥,好使我等兄弟早日团聚。” “且慢!杨豹子勇冠三军,此下我军兵士多数疲惫,不少将士皆身负伤势,正需其武勇震慑金贼。杨豹子可派副官回去通报即可。”黄机密忽然插话。杨再兴听了,也觉是理,遂问邓云何意。邓云颔首应许,修书一封,便命杨再兴副官韩青,还有李进一同前往通报。韩青、李进受命而去。 邓云调拨已定,一众兄弟又与杨再兴许久未见,自然相谈甚欢,直到三更方才散去。 话说,金兀术今日狼狈而逃,回到山上,斡本、讹里朵急来看望,细一问之,听说这杨再兴如此了得,两人皆是面色大变。讹里朵又听杨再兴本该是在新州把守,忽然却来了燕京,恐新州出兵,当夜兄弟三人商议毕,决定让金兀术明日速回燕京通报,与天威上将斡里衍商议对策。 金兀术领命。到了次日,刚是破晓,金兀术便率数十快骑,取小径下山,突破几班蛮军斥候的截杀,赶回燕京来报予斡里衍。 却说阿骨打与一众老臣撤回幽州,燕京大小事务皆交予斡里衍,足可见阿骨打对其之信任。斡里衍听说新州大有可能出兵,想如今粮道被断,城内粮食日愈难继,心头正愁。这时,又有将士来报,说城内辽人百姓、俘虏,因近日屡屡减少口粮,怨气日增,恐怕迟早造反。 斡里衍闻报,已生退意,又想为了这燕京城,前前后后牺牲了近上万兵卒,若是轻退,恐怕军中要将都不甘心,正想如何安抚,忽然想起撒改临走前交予一信,急拆之而观,信中有云:“今燕京粮缺势乱,辽民皆有反抗之心,陛下不愿我大金儿郎继续枉死,早有撤军弃城之意。老夫却恐有损陛下威德,劝其至幽州歇养,燕京之事交予将军。将军素来谨慎周全,想必定知如此抉择。” 斡里衍看毕,心中明悟,也明白其中道理,叹了一声,遂与金兀术谓道:“四太子,末将以为如今局势不妙,燕京难以久继,何不撤军而回,待他日粮食充沛,大军战意旺盛之时,再做图谋,也是不迟。” 金兀术听了,顿时面色剧变,瞪大着眼,咬牙切齿,整个脸庞都在触动起来。 “将军可否与我一看书信!?”金兀术眼神寒冽,冷声而道,遂便伸出手来。斡里衍叹了一声,一边把信收起,一边招手道:“不必了。陛下走时有令,让我处理燕京大小事务。其实,我意早决,问四太子你的意见,不过出于尊重。” 斡里衍自然不能让金兀术得知这是其父主意,也不怕得罪金兀术,变得硬气起来。金兀术闻言,心头一抖,似乎已是猜到,拱手拜罪道:“将军威名早扬于天下,兀术一时失态,有所误犯尊严,还望莫要介怀。” “四太子多礼了。”斡里衍听言,拱手回礼,暗暗奇异,感觉金兀术比起以往似乎沉稳了不少。 “若将军要退,当定好时日,然后速报予辽王殿下,两军其撤,如此一来,那些蛮贼一时也分身乏术,若胆敢分兵来追,却是自取灭亡,不足为患,定将其杀个片甲不留!!”金兀术凶目赫赫发光,听得斡里衍精神一震,便是应许。于是两人定好时日,约定在三日之后,同时撤军。 斡里衍恐金兀术疲乏,不愿其去。不过金兀术却执意为之,又说明利害,此事重大。斡里衍方才许之。 当夜,金兀术歇息完毕,正是初更时候,准备出发,点齐兵士,刚是上马,粘罕一脸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 金兀术眉头一皱,命身旁副将领兵先到城外等候。金兀术副将应了一声,速引兵策马而去。 “金兀术!!听说你也同意撤出燕京,可有此事!!?”粘罕大步流星赶来,一双虎目瞪得斗大,嘶声问道。 “是与不是,与你何关!?粘罕你别忘了,如今燕京城内一切由天威将军做主,还轮不到你在此放肆!!你终日跋扈张扬,只会教人以为你是凭着丞相之威,狐假虎威,难成大器!!”金兀术似乎心情极差,也不客气,怒声喝叱。粘罕今日被杨再兴击退,回来又听说准备撤军,憋了一肚子晦气,这下又遭金兀术如此讽刺,哪里忍受得住,扯声便喝。 第二百九十二章 追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混账东西,哪里轮到你来教训老子!!!”粘罕怒得满脸狰狞,飞起便要来扑金兀术。若是平时金兀术定要与其打个你死我活,不过却想着还有要事,压着怒火,一拍坐下嘶风怒狮兽。嘶风怒狮兽仰天一啸,身子一转,忽地动起,犹如一道飓风倏然飞去。粘罕一扑而空,落地转身望时,金兀术早已离去。 “粘罕!我不欲与你再做小儿之戏,你若不甘被我赶上,他日便在战场上以战功分个高下!!” 本是满脸凶恶的粘罕闻言,身体一震,怒火即迅速褪去。不知过了多久,粘罕长吐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子,虎目爆发出极其晶亮的光芒,喃喃而道:“好!!金兀术你竟欲来比战功。那我粘罕便夺下大金第一元帅之位,到那时候我看你有何话可说!!” 却说金兀术引兵出了燕京,想邓云得知自己今早突破,前往燕京来报,今夜必会在小径附近增派斥候。金兀术遂弃了小径,取大道而走,半途再绕去后山。 到了二更时候。果然如金兀术所想,大道上少有蛮兵。金兀术引兵突破,其坐下嘶风怒狮兽快如闪雷,兼之兀术勇猛无双,蛮兵难截,待邓云得知时,早冲到了天巫山上。邓云只好作罢。 金兀术赶回山中营寨,见一片灯火通明,一个将士急来相请,说辽王与三殿下早在主帐等候。 原来斡本、讹里朵听得山下厮杀声起,知是兀术归来,即命兵士点起灯火,在帐内等候。 金兀术遂下马前往,须臾,入到帐内,见斡本和讹里朵都是一脸凝重之色,不由心头一紧,暗付这两位哥哥或者已有所料。 果然,讹里朵一见金兀术,低叹一声便问:“可是燕京将要撤兵?” “三哥料事如神,天威公有命,教三日之后,两军齐撤,不得有误。”金兀术把头一点,疾言厉色而道。 斡本听了,一双枭目赫然射出两道光芒,吟声道:“如今局势对于我军来说确实不妙。天威公能够当弃则弃,却是大智大勇,实乃教人敬服。若是换了其他?其他人,可没这个勇气承担罪名,最终只凭一股血气,还不是落个兵败城破的下场。” 斡本咧嘴微笑,轻声而道,心里却是暗暗腹诽道:“父皇啊,父皇。你的城府还是如此高深。若非你暗中指使,纵是天威公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弃了这牺牲了如此多兵士性命的燕京城啊。” “机不逢时,不可妄为。天威公有壮士断臂之勇,确乃令人敬服。”讹里朵沉吟一阵后,也是微笑起来,轻声而道。 “好。竟是如此,事不宜迟,明日一早便速做准备。不过未免山下蛮军发觉,四弟你可率我军骁将轮番搦战,教其应接不暇。”斡本神色一震,遂是吩咐。金兀术本就心有不甘,自是慨然领命。 于是,这一连数日,金兀术自挑选军中猛将,每日都来山下挑战。邓云自也不会退缩,亲率麾下杨再兴、牛皋、霍锐、吉青等悍将应敌,连番对战,都是蛮军胜多输少,也并非金军猛将弱小,而是那些蛮军将领各个本领了得,强若狮虎。而金军除了金兀术有旷世之猛,其余人都不过是些狼犬之辈,如何能敌。 期间,金兀术与邓云屡战近七、八场。金兀术武艺深不可测,潜力无限,可谓是天下无双。所幸,邓云每每都有悍将掠阵,都能逢凶化吉。不过后来,随着邓云将降魔伏龙棍和翻云龙腾十八棍融合得更加熟巧,施展起来自是得心应手,威力无穷,与兀术之战便越是激烈。 这日,天刚破晓,第一缕阳光从云雾中穿射而出,照落在天地之下。邓云负手立于门前,四周把守的兵士,都是手执兵器,目不斜视,神态严肃,不敢分神。 “主公,若你我所猜无误,今日金贼必有动静。事不宜迟,主公可已下决定?”就在此时,黄机密迈步而来,轻声而道。 邓云眯了眯眼,抬头望空,阳光射在他的脸上,令他看起来颇有几分神气。 “金军若撤,定是两军齐走。其中当以燕京为重,毕竟燕京城内珍宝无数,更有许多价值连城,不可计量的书籍文物。昔年我率军攻破燕京时,刘都统恐怕遭人妒忌,又怕远途损毁,都封存起来。后来,梁老贼到了燕京,却是有意搬回汴京,但还未行事,燕京城便起了祸乱。此下,金人撤去,必尽量带走。 只不过我若率军去袭,那斡本定会即刻率兵反袭我后,但若分兵,兵力不足,顾此失彼,再有无论是燕京城还是天巫山上的金军都不乏精兵悍将,贸然举之,怕是输多胜少。我昨夜深思一夜,却有一计,机密且附耳来听。” 黄机密听邓云分析得如此透彻,不由眼中精光连泛,急凑过去听。邓云低声说如此如此。黄机密听罢,发出一阵爽朗大笑。 话说,到了约定撤军时日。斡本听说山下蛮军并无动静,一切如常,速教各部队伍撤离。刚下了后山,行有数里,却听斥候来报,说蛮军大举而动,几乎全数都往燕京方向去了。斡本听言,枭目精光暴射,大笑不已,道:“哈哈哈哈~~!!看来这龙蛮子不过如此,所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这回燕京城可保矣!!” 斡本笑罢,正欲下令。讹里朵忽然说道:“大哥且慢,这龙蛮子素来狡诈,岂不知防我军后袭?此举必有端倪,可谨慎为之!!” “我军若不疾而发袭,令蛮军杀到燕京,这又如何是好!?”斡本听了,不由枭目一眯,面色一沉说道。 “蛮军已失先机,纵是赶到燕京去,天威公的部署也起码离去十里之外,到时只要弃了宝物、书籍、车架,只留存些辎重,便能迅速撤离。蛮军也追赶不上!”讹里朵疾声答道。斡本听了,却是大眼一瞪,怒声喝道:“不可!!这些宝物、书籍都是不可计量的珍宝,岂可说弃便弃,此事一旦传出,我大金岂不成了宋人、辽人的笑柄!!?” 斡本双眸发赤,浑身凶气暴涨,气势之劲令四周将士不由都是心头一揪。讹里朵见了,暗叹一声,拱手道:“大哥若去,可谨慎为上,莫要赶急,一路下来,当注意埋伏。” 斡本听了,咧嘴一笑,便是应下,遂教金兀术率一千精骑前去。斡本率三千部队随后赶来。金兀术奋然领命,纵马就冲,一千精骑紧随其后。 话说,邓云率大军望燕京城方向正赶,大军来到燕京城外的小荡坡时,邓云却命牛皋、吉青、霍锐率大军迅速在两边伺候,若见金兵来追,速往袭击。随后,邓云则与杨再兴点齐一千骑兵,尽是疾风骑、恶豹骑这些精锐中的精锐,又教众人都在马尾上绑上树枝,因为这些树枝早在昨夜准备,因此也不费时间。待一切准备妥当,邓云遂率兵望燕京城奔驰而去。 一个时辰后,且说斡里衍已率大军押着各种珍宝书籍一并辎重队伍,离开燕京十数里之外。陡然,后方风尘大作,杀声大震。斡里衍吓了一跳,往后望去,只见风尘冲天散开,不知来了多心蛮兵,不过看这阵势没有上万也有七、八千人。 “这些蛮贼竟来得如此之快,而且人数还这般之多!?”斡里衍吓得心头一跳,粘罕拍马赶来,急喝呼道:“将军莫虑!!自有我粘罕抵挡!!将军速率大部离去便是” “不可!蛮贼盛势而来,我军押着太多车架,难以行走!!何况蛮贼中骁将如云,就凭你一人,恐难敌于众!!”斡里衍疾声呼道。粘罕听了,猛地一咬牙,却知是理,不敢发怒,问道:“那将军意欲何为!?” “可教全军将车架尽弃,只带一些辎重撤走便是!!”斡里衍速答而道,粘罕听了,自是满肚怒怨,瞪眼便喝:“如若这般,我宁愿战死此地!!” “粘罕~~!!!莫要逞一时气!!!那龙蛮子率众而来,却是无谋至极,辽王殿下若是得知,必会发兵袭击。我等先速撤退去,由得那蛮贼来哄抢这些宝物、书籍,待辽王部署赶到,前后夹攻,定然能杀光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蛮贼~~~!!”斡里衍眼迸赫赫精光,声威力劲,听得粘罕是心花怒放,恍然醒悟,即应一声,传令各部人马放下车架,速往后撤。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斡里衍率兵急撤,邓云已率兵赶近,遥远看到金兵的部署,连忙一声怒喝,教众人皆举刀砍断马尾上的树枝。众人依命,不过树枝虽断,但天地之下早已被沙尘覆盖。 邓云大喝一声,加鞭飞突,众人紧随其后。另一边,粘罕引兵守护军后,见一彪骑兵飞速杀来,顿时面色一紧,暗想蛮军先派骑兵队来突击,急教人报说斡里衍。 少时,斡里衍听说后,大惊失色,一时心头颇乱,只觉有些不祥预感,急到一处高地观看。 第二百九十三章 再临燕京城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只见蛮军的骑兵队伍根本不理自军的车队,猛突飞袭追来,不由心头大惊,无比惊异这些蛮贼训练有素,竟然无视如此多价值连城的珍宝,反来与敌拼命! 斡里衍念头一转,遂又往沙尘起处望去,见一片片沙尘弥漫天地,根本不知来兵多少,牙一咬,速命前头大部兵马加紧撤去,自率一千兵士,迅速组成一道屏障防线。 不一时,杀声逼来,邓云率兵杀到,见前方金兵成一道屏障。邓云面色冷酷,刀目赫地睁大,怒声喝道:“区区千人屏障,如何拦我麾下铁骑!!?杀呐~~~!!” 邓云一声喝起,疾风骑速飞在前,听邓云令声一下,即纷纷拽弓上箭,骑射的威力自然比起寻常弓弩手所发的箭矢威力要大上许多。只见数百道飞箭迸飞而出,斡里衍急喝盾牌手持盾挡住。哪知飞来箭矢,来势强劲,去挡的盾牌手都被射得人翻身仰。斡里衍看得脸色连变,心头揪动,粘罕却是见过了疾风骑的本领,见第二波乱箭将来,连忙大喝小心。 霎时间,一阵狂猛的箭雨暴落,金兵惨叫不绝,不知死了多少人,有一些身上还插着好几根箭矢。斡里衍疾拨钢枪,转马退后三丈之远,兵士皆怯。 就在此时,邓云大喝一声‘突击’,杨再兴即扯声咆哮,豹目光芒骇人,纵马一起,率恶豹骑猛冲而起。粘罕见是杨再兴所领的恶豹骑,顿时面色大变,急又呼道:“这支骑兵绝非寻常,小心应战!!!” 粘罕话音刚落不久,杨再兴便率先杀到,手中赤纹盘龙枪赫然挑动,枪光如虹,瞬间撞开一个破口。粘罕看得眼切,恶从胆边生,飞马便迎,见着靠近,举刀望杨再兴面门就砍。杨再兴挪身即避,拈枪暴搠,枪影道道,如同奔雷狂打。粘罕自不甘被杨再兴压制,奋起抵挡,刀枪对碰,暴响不绝。只不过,电光火石之间,恶豹骑纷纷杀到,粘罕如何以寡敌众,只好退去。杨再兴从后掩杀,金人屏障即破,斡里衍看得眼切,连忙飞马来救。 不一时??一时,邓云从后赶上,赫然将斡里衍截住。两人却也是枪棍对舞,都是拼死搏斗,战况激烈。不过斡里衍毕竟已失气势,心头又乱,随着疾风骑和恶豹骑纷纷杀来,不得不转马撤去。邓云精神大震,奔马追赶,斡里衍只顾逃奔,麾下都追不上去。邓云马快,追得甚急。 说是迟那时快,眼见斡里衍与邓云一前一后冲过乱军,两人各自麾下都追不上去。 “金贼~~!!看我降魔伏龙棍的厉害!!“邓云眼如有电转,一声怒喝,坐下焰麟兽霍地腾飞起来。斡里衍只觉心头一凛,回头望时,竟见邓云骑着焰麟兽高跃在空,足有七、八丈之高,邓云手执亢龙棍早已舞出漫天的棍影,一时看得眼花缭乱,不知要躲向哪里。赫然间,千道棍影归一落下,轰然砸落。斡里衍看得眼切,‘当’的一声轰鸣,虽然出手够快,但反应却慢了半拍,力劲根本提不上去,手中钢枪荡飞同时,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最后撞在了一棵大树上,震得枝叶骤落满地。 邓云心头大喜,急拍焰麟兽,暗想此番若是能杀了这斡里衍,对整个金国上下都是莫大的打击。 就在此时,一队金兵队伍忽然杀来,其中一个穿着红头盔,兽皮甲,相貌奇异,长毛盖体,手提一双大纲刀的少年将士转马奔来,厉声喝道:“休想伤我爹爹!!!” 邓云面色一惊,还未反应过来,便见这莫约十七、八岁的少年将冲杀过来,双眼瞪得斗大,如有双熊目牛眼,声胜雷鸣,舞着一双大钢刀劈砍过来。 邓云冷哼一声,提棍便骂:“竖子连你父亦非我敌,速速退去,休说我欺负小儿!!” 邓云喝声刚落,亢龙棍早已挥起,施出一招‘双龙吐珠’,一棍分二。少年将浑然不惧,提刀就砍。 ‘啪啪’两声巨鸣,邓云面色陡变,暗叫这少年生有怪力,击出的亢龙棍竟被打得荡开。少年将年少气盛,似乎并不愿就此罢休,拧起双刀便要发起猛攻。 “蛮贼~~!!敢伤我爹爹,受死罢~~!!”少年将双刀狂猛,又急又劲,虽是毫无章法,但攻势连绵不绝,杀得邓云面色愈来愈是冷酷。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战有数十回合。蓦然间,邓云眼暴精光,同时又听有人喊道。 “乌青儿小心些!!这人棍法诡异得很!!” 话音刚落,邓云忽地倒身一让,避过乌青儿右手砍来的一刀,左手欲劈下时,邓云提棍先施出一招‘龙跃鸿沟’荡开钢刀,迅疾又施出一招‘飞龙过堑’,棍疾突去,啪的一声击中了乌青儿胸口铠甲。眼见铠甲崩裂,邓云却是面色一变,双眸惊异睁大。 “嗷嗷嗷嗷~~~!!!杀~~~!!!”只听乌青儿一声怒啸,宛如一头失了控的猛兽忽然发作,邓云急舞起亢龙棍招打。斡里衍恐其子有失,连忙教人来救。与此同时,一队疾风骑队伍也赶了过来,乱箭迸射,射翻几个金兵。斡里衍疾呼撤去,乌青儿方才愿逃。 另一边,话说杨再兴与粘罕杀了数十回合,两人杀得是难分难解。粘罕见势已极,也怕斡里衍有个万一,便转马逃去,引一队人马绕开。杨再兴正欲去追时,忽见邓云率兵归来。 “穷寇莫追,先整顿队伍,待前来接应的步兵来到,再把车队运回燕京。” 邓云面色肃然,杨再兴这头杀得正是兴起的猎豹听了话后,却是杀意顿去,颔首领命。 另一边,却说金兀术领命引一千骑兵刚到小荡坡,吉青一声令下,牛皋、霍锐率兵齐出,两人一个手舞双锏,一个手挥双锤,飞突杀来。金兀术赶得正急,一时无备,待反应过来时,蛮兵已然左右围杀过来,金军千员骑兵一片混乱,来不及抵挡,蛮兵各个威猛凶悍,霎时间人仰马翻,金兵便折损过半。 金兀术大怒,转马一望,见牛皋、霍锐同时杀来,扯声便喝:“猾贼~~!!!我和尔等拼了~~!!!” 金兀术声威震天,奔马倏地飞去,刀斧齐动,狮虎相势赫然而现,一来便杀出‘三兽吞天决’。牛皋嘶声咆哮,飞突冲来,一锏照着金兀术面门就打,黑铁盘龙锏还未砸到,却被金兀术的大斧遽然荡开。霍锐拧锤暴砸,也被金兀术长刀荡开。连声轰鸣暴起,震耳欲聋,四周厮杀兵士都吓得心惊胆跳。 “莫要害怕~~!!有我在此,这些猾贼放肆不了~~!!”金兀术咆声大哮,金兵上下听了都是胆气大壮,皆敢死战拼斗。吉青见金兀术这般猖獗,拍马就冲,拽弓就瞄,准备射时,后方杀声忽起,却是斡本救军杀到。吉青面色一冷,唯恐自军大阵被斡本率兵撕开,速引后军截杀,几个蛮军将士齐声发令,箭矢乱飞。来救金兵,都被射住。斡本面色冷酷,一马当先,双枪乱拨速打,舞得是密不透风,电光火石之间,已然冲进数十丈。两个蛮军将士,见得斡本杀来,齐喝一声,并马迎去。斡本枭目霍地睁大,凶光暴射,双枪如疾风搠出,一枪正中左边蛮将的咽喉,另一枪击中右边蛮将的胸膛,霎时间血花炸开。斡本赫然突破而过,正欲进时,吉青厉声疾喝,刀盾手早摆成盾墙,形成一条屏障拦阻。斡本见状不由心头一惊,猛突进时,眼看盾墙缝隙里一支支长枪突出,贸然突破,恐要被刺个千疮百孔,连忙勒住马匹。 吉青看得眼切,把弓拽成满月状,手一放,弓弦发出一声‘嘭’响,箭矢如闪电而去,快得难以捕捉其影。斡本只觉一阵刺耳震响暴起,不由心头一凛,下意识地倒身一避,箭矢斜刺里穿飞而过,可谓是险之又险。 “杀~~~!!!”吉青怒声一喝,话音一落,刀盾手还有埋伏其后的长枪一并杀出,望斡本扑来。斡本见蛮军人多势众,几乎所有部署都在此处,不由面色连变,暗暗叫苦。 另一边,却说金兀术以一敌二,虽悍威惊天,但随着蛮军兵士不断逼近,围来人数越来越多。饶是金兀术这般妖孽,也恐被围在垓心,孤立无援,何况身边还有两头生猛巨兽纠缠不清。 “尔等猾贼听着~~!!早有一日,待我大金雄兵再挥往此地,必教尔等死无葬身之地~~!!!”金兀术暴声咆哮,一刀虚晃,骗过牛皋,转马急退。霍锐大瞪巨目,疾呼休走,手也不慢,提锤就打。哪知金兀术早有准备,忽地回身一斧横砍,力气之劲,瞬间将霍锐的大锤打得脱手飞出。 “围住~~!围住~~!!休要让这妖子逃走,留下后患~~!!”牛皋见金兀术急欲突破,连忙扯声大喝,四周蛮兵马上纷纷围来截住。生死关头,金兀术爆发无穷潜力,红赤发光的双眼如似妖兽之目,一对刀斧遽然挥舞,招招来势迅猛,中者连人带甲即断破裂,一路突杀过去,所向披靡,无人能敌。饶是素有骁勇之名的蛮军上下也被金兀术凶猛所慑,渐渐地不敢围上。数十个金军残兵策马赶来,护住金兀术一起突杀。不一时,金兀术杀开一个破口逃出。斡本见状,连忙率兵赶去接应,一片混战之后,两军各有伤亡。金兀术、斡本皆负伤屡屡,所幸都是武艺高强,避过要害,都是些皮外之伤,反而使得两人更添粗暴狠戾之色。 牛皋、霍锐、吉青等将皆也拼死搏杀,各有负伤,但都有前无后,与金兵杀得极为激烈。只不过最终还是被金兀术、斡本逃脱。牛皋、霍锐、吉青等将率兵掩杀,擒了近千余金兵俘虏。 话说,不觉间,已是日落西山的时候。金兀术、斡本两人率残兵败退而去,遇着讹里朵赶来的部署,兄弟三人相聚一议,讹里朵听说蛮军设下埋伏,又惊又怒,心里恨透了蛮军上下,暗里发誓,日后卷土重来时,必定十倍还之。于是兄弟三人,便不再怠慢,连夜率兵望幽州而去。 另一边,且说待两部得胜而归的蛮军赶到燕京时,耶律亚虎早就在燕京辽人百姓的协助之下重夺了燕京城。毕竟金军留在城里的兵士只有三千余人,其中大多还是宋军的俘虏或是降兵,那统军之将却是个金人。当时城内百姓造反,群起而攻,把那金人统将杀死后,其军兵士立即纷纷弃戈投降。百姓即打开城门,耶律亚虎依从邓云早前吩咐,把投降的人一律招纳。 当夜,近年来屡屡失陷的燕京城,又迎来新的主人。不过这个新主,却是罕见地受到了百姓的欢迎。只见邓云率领杨再兴、牛皋、耶律亚虎、吉青、霍锐等将,还有各部队伍整齐的军队,缓缓地踏在燕京街道上,如同一条蜿蜒前进的长龙。街道两边堆满了辽人百姓,却热烈地对着邓云这个宋人欢呼,大呼万岁。一些人还亲切地喊着驸马爷。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大作封赏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人丛边上,一个莫约七、八岁扎着两条辫子的娃儿,甚是好奇地,指着马上的邓云,向旁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问道:“爷爷,你不是说那些宋人、金人都是坏家伙嘛?害得我们辽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可是为什么大家伙却要!!” 娃儿话说到一半,忽然被老人家一把捂住了口,正因此时邓云正好策马来到,而且还好像听到娃儿的话,忽地把马勒住。 老人家吓得面色大变,急跪地求饶:“驸马爷恕罪,恕罪。草民孙子年幼无知,并无恶意,还请驸马爷莫怪。” 四周人见了,唯恐遭到连累,纷纷让开,不过也有几个与老人家相熟的邻里,竟也勇敢,一同跪下向邓云说情。邓云灿然一笑,速速翻身下马,扶起老人家,又命那几个辽人汉子起来。老人家还有那几个辽人汉子哪里想到邓云会如此平易近人,都是受宠若惊,称谢不绝。邓云伸手抹了抹娃儿的头,娃儿似乎有些害怕,但见自家爷爷对这宋人如此敬畏,也不敢缩,怯怯地望着邓云。 “童言无忌。老人家你多心了。在我龙蛮义军管辖之下,阶级之分固然重要,但最为紧要的却是人与人之间能坦诚相待,赤心相交,与人为善,互相扶持。”邓云笑容可掬,众人听了无不心头大热,皆称邓云仁德大义。邓云却是一笑置之,遂与娃儿说道:“孩子,你听着,人与人之间,为何要有国度、种族之分?我虽是宋人,却心存你等辽人百姓,盼你等在我管辖之下,能够安居乐业,生活太平,无需受战乱之苦。我真诚相待,一心为民,盼早结战乱,并不似金人有奴役之心。因此诸位乡亲父老,皆愿信我从我,热心迎之。” 邓云说罢,娃儿眼迸精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四周聆听百姓都有惊异之色,不少人更是大有领悟,惊叹邓云乃不世明君。霎时间,人丛内赞声不绝,各处纷纷又有跪下,皆拜礼称主。邓云笑容可掬,一边亲切搀扶百姓,一边请起。不一时,百姓才都站了起来,不??,不少人热泪盈眶,暗里激动,都想燕京城终于迎来明主。少时,邓云上了马,百姓拥护相送。黄机密见邓云如此受百姓爱戴,虽然这其中自然与邓云‘驸马爷’的身份还有前番在燕京留下的仁义之名离不开关系,但他觉得还是邓云刚才与那对爷孙说的话最有关系。 “主公啊,主公。你到底是何方神圣?”黄机密眼绕精光,暗暗惊叹,不由咧嘴欣然而笑。 世事无常,这一夜,月光明朗,星空灿烂,如同两年前的那一夜。说也奇怪,这燕京城好像与邓云有着莫名的缘分。这一回,邓云已是第二次攻克了燕京。只不过,这一回,邓云并非以军中偏将的身份,而是以龙蛮义军首领的身份,因此,他成了燕京的新主。这个曾经是一国之都的皇城主人! 邓云再一次踏上燕京宫殿,一时间心有无限唏嘘,心里突然想到,如果今夜那绝世尤物尚在人间,自己绝然不会让她自刎香损,葬于火海。 那个曾经君临一国的萧后,虽只一夜,虽只是一面之缘,只一次的鱼水之欢。但这个被称为妖女的女人,却在邓云心中刻下深深地烙印。 邓云也曾经痛恨过自己当时的无力,也曾想过自己若是一方诸侯,或者便能美人在旁,无需心中遗憾。 “诶,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邓云心头一时难受,诗句脱口而出,身后的耶律亚虎、黄机密都是爱诗善词之人。由其是黄机密,更是好之若狂。 “好诗句!”黄机密听了,不由赞道。邓云转头,微微一笑,轻声道:“只不过一时有感而发,随意糊弄两句而已。” 耶律亚虎闻言,还以为邓云想起了自家妹妹,心中欣慰,安抚道:“主公莫要伤怀。待燕京局势稳定,我便替你去接凤仙,好教你与她早日团聚。” “哼。”梁兴听话,心里却是不忿,不由冷哼一声,自是为红缨感到不平。耶律亚虎眉头一皱,把眼一眯,也冷哼一声。邓云见状,遂笑与耶律亚虎笑道:“缨儿、凤仙都是我妻,我素来一视同仁,到时若是要接,便把她俩也一并接来罢。” 耶律亚虎也留意到除了梁兴外,牛皋、杨再兴等人都有不忿之色,也不想与众人斗气,便是拱手应诺。 不一时,众人来到燕德前殿,邓云在众人相请之下,坐于上座。众人亦纷纷入席而坐。须臾,有人前来禀报,说军中上下已都安置完毕,宫内有三千队伍把守,其余四、五千人都在宫外各城门扎据。邓云闻言微微颔首,遂下令犒劳诸军,麾下一众有功将士皆得封赏,所得金财珍宝、兵器装备,毫不吝啬,赐予各将士。邓云知燕京粮食短缺,金人残酷,城内百姓都饿了好几日,遂命梁兴先把军队里的辎重粮食拨予百姓,令牛皋、霍锐率一军前往涿州压粮。邓云封赏调拨已定,黄机密也把众人住所分定,在旁向邓云投去眼色。邓云微微颔首,遂教诸将散去,依照分配各往住所。 次日,牛皋、霍锐领命许走便出发了。邓云与协同耶律亚虎、黄机密、梁兴等人亲自在城内派发粮食。城内百姓听说邓云是以军用之粮派发,感激不已,有些人更当场大哭,跪地谢过。 于此,城内近五、六万(金兵占据燕京城时,残杀了近数万百姓)百姓皆愿服从邓云管辖,视以明主。如今邓云已得了燕京还有涿、莫、瀛三州之地,可谓是一方诸侯人物。若是徐庆率新州来投,其势力之大,在燕云之地,足以可金军、宋军分庭抗礼。 另一边,话说斡离不据守武州,一直对新州虎视眈眈。不久前,斡离不听细作来报,说燕云东南一带,有一支龙蛮义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涿、莫、瀛三州,其中首领更是辽人的驸马爷,正与自家父皇对峙于燕京。斡离不闻报大惊,细一打探,更是一阵心惊胆跳,坐立难安,觉得这龙蛮义军的首领十有八九是那龙蛮子,想那徐二郎、杨豹子素来以龙蛮子马首是瞻,若得消息,必然发兵去救,遂增派斥候,在新州方圆百里一带打探,但新州城内有风吹草动,立即来报。同时,斡离不也一边派人打探燕京战况。 约是半月后,这日斡离不总觉得心绪不灵,正与众将商议。忽有斥候来报,说见得杨再兴率一部精骑出了新州城。斡离不大惊,问杨再兴领了多少兵马。斥候答,不过千人。斡离不暗暗惊异,麾下诸将,皆劝派兵掩杀。斡离不沉吟一阵,却是心生一计,教道如此如此。 话说斡离不麾下有两员悍将,乃是一对胞兄弟,听闻这对兄弟父亲是个穷凶极恶的大匪子,母亲因此连累被擒,遭人奴役,心里怨恨日聚,诞下这对兄弟后,便含恨而死。说也出奇,这对胞兄弟天生满脸毛发,眼睛发青,嘴巴、鼻子都是硕大奇丑,因而被抛弃在荒郊野岭,正好被年少的斡离不遇着。斡离不心善仁慈,命随从将这对胞兄弟抱回去,一往十六年后,这对胞兄弟长得是魁梧巨大,熊躯猿臂,力大无穷,有擒狮杀虎之能。大的那个叫鷷兽,少的那个叫舚兽。 鷷兽领斡离不之令,急率五千精兵追往,一路行军迅疾,少有歇息。另一边,徐庆听得斡离不在武州出兵消息,即点齐兵马,准备前往截杀。 只一日之后,徐庆与鷷兽的队伍相遇在新州外的一平原之处。话说此下两军对峙。徐庆眯着丹凤目,冷冷地瞰视着对面的金军队伍,赵云面色一凝,驱马赶来问道:“徐公。凭杨将军麾下恶豹骑的脚程,这些金兵纵使去追,恐怕也追不上去,何必大动兵戈,枉做牺牲?” 徐庆听话,却是微微摇首,沉声道:“我岂不知这等道理。当时我听说金兵来了五千之众,怕是那斡离不有救援燕京之心,若不拦之,待此军赶到燕京捣乱,必定后患无穷!!” 赵云闻言,刹时醒悟,颔首应道:“还是徐公心里通透。” 徐庆并无答话,因为金兵阵里一将纵马吐出,手舞一柄金漆狼牙棒,指向门旗之下的徐庆,口中呼道:“兀那贼子,敢与我战么!!?” 徐庆面色一冷,还未说话,一员辽人将士望能立功,大喝一声,飞马杀出。 “番人休得放肆!!看我取你项上头颅!!!”那辽人将士举刀奔马,冲得甚急。而金兵出阵那将,正是鷷兽,眼看敌将杀来,大吼一声,一拍马背,那马惊啸一声,赫然飙飞而来。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马,鷷兽举起手中金漆狼牙大棒,猛扫过去,那辽人将士刀还未砍落,便被鷷兽一棒连人带着兵器一同打飞出去。 两军观战将士、兵卒,只听一声轰鸣巨响,许多都还未反应过来,又听一声恐怖吼声,定眼看去,见鷷兽飞马直取徐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新州近况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哼,一头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兽~!!”徐庆一声冷哼,眼迸精光,飞马挺枪,倏然便出。说是迟那时快,徐庆驱马如风,悍然逼近,手中长枪挑起道道枪花,盛势逼人。鷷兽浑然不惧,大喝一声,拧起狼牙棒挥起就砸,便是要想用一力降十会的办法,压制徐庆。徐庆面色一寒,拧枪一转,一枪猝地刺向鷷兽的面门。鷷兽挪身急闪,身躯虽大,却是灵敏过人,刹那避过。人马分过间,徐庆蓦然转身,望鷷兽后背便刺。鷷兽早有预料,也转身拧棒砸去,‘砰’的一声巨鸣,枪棒一齐荡开。 “嗯?这头野兽看来倒是有些本领。”徐庆拔马一勒,眯着眼睛,冷冷望去。鷷兽也转过了马,凶目瞪得斗大,看着徐庆。这时,金军阵中,几个金将急投眼色,却是见徐庆背转过来,想要暗发袭击,各个暗中拽弓。 “杀呐~~~!!”陡然,鷷兽一声怒吼,便又奔马杀来。徐庆双脚一夹马腹,自不会怕了他,慨然迎去。两匹快马倏地相对而冲。突兀之际,徐庆军中几个将士疾呼小心。原来那几个金将已发出冷箭,三根箭矢正往徐庆射来。 “雕虫小技,也想伤我?”徐庆一声冷喝,一拍马背,整个人霍地跃起,刹时跳到半空。三根箭矢纷纷飞过,却都射往鷷兽那里。鷷兽心头一急,连忙舞动狼牙棒扫打,‘啪啪’几声骤响后,三根箭矢皆破,还未反应过来,忽觉上头一道黑影盖来,急投眼望去,只见漫天枪影飞搠而落,快得惊人,哪里招架得及。霎时间,血花迸射,鷷兽都不知被徐庆挑中了多少枪,最后被徐庆一枪扫飞落马,坐下宝马发恶,却被徐庆一勒缰绳,跃动几下,甩不开去,好似已被驯服,遂不作乱。 徐庆军麾下将士、兵卒看了无不振臂高呼,大喝威武。另一边,金军因鷷兽的死去,士气自是一落千丈,各个面色骇然,目瞪口呆。 “龙蛮悍军部署听令,随某厮杀~~!!把这些金贼杀个片甲不留~~!!!”徐庆厉声暴喝,声威震天,一声??一声令下,其麾下各部兵马纷纷一拥而上,飙飞扑去。 另一边,却说舚兽领斡离不之命,伪装成龙蛮悍军的部曲,打算诈开城门。原来斡离不料定徐庆听得自军大部望燕京而去,定会亲自率军前往截杀,于是斡离不便将计就计,教舚兽装作是前番而去的杨再兴部曲,诈称遭到袭击,趁徐庆不在,骗开城门。到时,城门一失,徐庆部定会不攻自乱,急回去救,鷷兽再率众掩杀,新州即可破也。只要取下新州,他便可毫无忌惮地发兵前往救援燕京。斡离不心思细密,计计相扣,难怪金帝阿骨打如此看重。 外话且不说,眼下舚兽赶到城下,把守城池的将士见有兵马逼来,连忙下令教弓弩手射住。舚兽连忙勒住马匹,喝令兵士止步,然后又令身边副将急上城上兵士报说。城上守将听闻,这支兵马乃是杨再兴部曲的残部,其军受袭,顿时心头大乱,怎奈徐庆又不在城中,无人说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是犹豫不绝。舚兽见了,暗打手势,城下兵众齐声催促,叫得那城上守将是心急如焚,又想徐庆曾经与诸将吩咐过,若遇上难以决断之事,恰巧他又不在城中,可去请唐福辽前来做主。于是,城上守将命城下残兵先是休整,稍等片刻,便可入城。几个金将听了,喝声大骂,作势便要强入城内。龙蛮悍军素来治军严明,城上守将一见,立马喝令弓弩手射箭,数十根箭矢暴飞而落,吓得那些欲冲的将士纷纷退缩回来。 舚兽虽是粗犷凶狠之辈,但在斡离不身边追随这数年,已学会侧忍而待时机,也不发作,命兵士莫要轻举妄动,听候吩咐。 不一时,身穿一袭灰色蓝貂锦罗绣袍的唐福辽赶到女墙上,一干大小将校纷纷拜礼。唐福辽虽少出于众人面前,但关于他的传闻却是不少。有人听说他乃世之奇才,故而深受邓云器重。也有人听说,他常年深居简出,正是要专心研发各种军备火器。前不久研发出来的‘霹雳弹’,正是出于此人之手。城中无不敬重,就连素来冷面神寒的‘呼保义’徐二郎对他也是毕恭毕敬。 唐福辽微微颔首,一头长发飘逸,前面的头发都要盖住了眉毛,让人开不清面容,但起码从他脸上的轮廓不难看出,他也是个美男子。 “可有问过领军之将的姓名、职别、所属?”唐福辽眯眼看了城下的残兵一阵,遂向旁边的守将问道。那守将听了,面色一紧,连忙告罪道:“适才一时慌乱,只听说是杨将军麾下的一员百人将,兼之后来其部屡屡急催,还曾意图强攻城门,姓名倒是忘了问了。” “哦?”唐福辽听言,遂靠近一看,见城下那部残兵撤了装束略显狼狈外,各个都是精神奕奕,由其有几个将士还面带杀气。 “唐大人,可要末将去问姓名?”守将在旁问道。唐福辽一摆手,淡淡道:“不必了,拿个霹雳弹与我。” 那守将一听,不由神色一怔,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喝令教左右取来。城下舚兽的部署却是等得不耐烦,毕竟此下深入敌境,一旦被发觉,立即便会落个万箭穿心的下场。舚兽也觉得事有跷蹊,正想试探时,蓦然从城下坠落一颗黑不溜秋的铁壳弹子。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待铁壳弹子砸落瞬间,‘嘭’的一声巨鸣,霎时间火花冲天,无数细小铁片望四处迸射,快得惊人,许多躲避不及的金兵都被小铁片射中要害,当场死绝,一些人则被火光吞没。城上忽然冷不丁地投下个如此威力巨大的东西,城下金兵都被吓得魂飞魄散,惊怒不已,刹时纷纷怒骂。 “这些人果然是金狗所扮,不必顾虑,放箭吧。”唐福辽冷漠地看着城下一片混乱之景,淡淡地说道,对于这些害得他国破家亡的金狗,他自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但也没有太多的怨恨。毕竟他早已看开了,所谓乱世,便是国与国的纷争,大帝的进阶之道,昏君的末日,还有就是百姓的挣扎…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唐福辽此下并无太多的念头,他只盼望新州城的百姓,能够继续安居乐业,在他研发的军备火器庇护之下,安享难得的太平。 唐福辽此话一出,顿时城上将士立马纷纷喝令,刹时乱箭飞落,舚兽见势不妙,连忙喝令撤退。 眼见金兵逃去过半,城上守将连忙向唐福辽问道:“唐大人!那些金狗尚逃去不少,可需派兵出城追击?” “穷寇莫追,何况徐二郎出了城,杨豹子更远赴燕京,一切当小心为上。”唐福辽说罢,转过身子,迈步就走。 “唐大人恕末将冒犯,刚才你投下霹雳弹时,是否尚不确定城下的就是金狗?”这时,守将忽然问道。 唐福辽听话,依旧迈步而行,轻描淡写道:“若真是杨豹子的部曲,一看到霹雳弹,自会迅速逃避,就算炸开了,也伤不了几人的…” 却说,徐庆击毙鷷兽后,率兵盛势突击,金兵难以抵挡,兵败如山倒。徐庆一路奔杀,又一连刺死好几个金将,悍威绝伦。 就在此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喊杀声,却是舚兽所领的兵马。原来斡离不也曾有吩咐,若诈城不成,急去退时,城内兵士因徐庆、杨再兴不在城中,必不敢轻出,到时可速引兵马,袭击徐庆军后,与其兄部署前后夹攻。 “将军~~~~!!大事不好了~~~!!!背后有一支金人队伍正望杀来!!!”徐庆杀得正是凶猛时,忽有一旗牌手飞马赶来,疾声呼道。徐庆听了,冷声一声,丹凤目赫地射出两道神光,勒马扯声喝道:“区区小贼,何足挂齿!!?疾风骑何在!?” 徐庆令声一出,立马一声洪亮巨吼声潮响起,几个魁梧勇悍的将士各引队伍赶来。这支疾风骑大约有三百人,是徐庆从军中精锐中挑选而出,所建的新部。 “尔等随本将去杀背后金狗!!其余的继续冲击,直把金狗大阵冲破为止!!”徐庆眼绕神光,一勒马,即望后奔飞而去,四周将士纷纷呼应,一时喝声震天动地,其麾下部署,无不奋勇突前,杀气冲天。 说时迟那时快,徐庆引着三百疾风骑倏然奔飞,不一时便冲出了乱军人潮,望舚兽队伍而去。徐庆骑马正赶,忽见来袭金兵中为首那将,竟与自己不久前枪杀的那员金将有九成相似,不过手上兵器却是一柄巨大的锤子,不由面色一怔。 至于舚兽,见徐庆只率三百骑杀来,亦是不惧,扯声喝道:“你等这些丧家之犬,岂敢与我大金为敌!!?速速受死,我还可留你等一个全尸~~!!!” “哼~!!土鸡瓦犬,还敢大放厥词!!”徐庆冷哼一声,遂便发令,疾风骑听得令声,即刻纷纷拽弓拉弦,朝着舚兽队伍暴射而去。舚兽早听说,新州城内有一支善于骑射的队伍,见得此状,不由吓得面色大变,连忙疾呼小心箭矢。 第二百九十六章 徐二爷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就在舚兽话音刚落,三百疾风骑弦上箭矢早已飞射而出,金兵许多招架不及,被射落马下,队伍四周都是人仰马翻,一片大乱。舚兽急提锤扫打,一时间亦是险象环生。就在此时,徐庆忽地奔马疾飞,快如一道闪雷飙飞,须臾间便已杀到了舚兽面前。舚兽暴瞪巨目,见着徐庆提起巨锤,悍然砸下,如有破石碎岩之劲。 徐庆丹凤目一睁,手中长枪早已施起,连抖暴转,打在砸落的巨锤之上,砰砰暴响不绝,最后更是一枪震开巨锤,往上一挑,枪光如惊鸿掣电。舚兽连忙挪头闪避,徐庆一枪刺空,可谓是险之又险。 蓦然间,人马分过。几个疾风骑将士奔马赶来,舚兽心头一急,转马横冲。徐庆疾飞过去,长枪乱挑,抖出道道枪花,迅猛绝伦,使的正是周侗所传授的六合枪法。徐庆刻苦勤奋,年少学师时,论这一点,除了邓云、岳飞外,就无人能与其相比。而依周侗的话来说,徐庆天赋虽不如邓云、岳飞之妖,但他胜在性稳专注,因此只要肯下苦心,已磨其心志,就算是六合枪也能练到返璞归真,达到‘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的境界。 话说,徐庆与舚兽枪锤对碰,于两军前横里冲起飞马拼杀。只见两人杀了数十回合,这舚兽无论是力劲还是速度,比起其兄鷷兽还有厉害几分。 徐庆眼看两军将要交锋,心速起一计,冷声喝道:“小贼算你有些本领,可惜刚才那个与你极为相似的莽夫无你这般本事,早死在我枪下了!!” 徐庆此言一出,舚兽听说自己兄长死在眼前敌人之手,顿时面色勃然大变,嗷嗷狂叫,手中铁锤砸得更是凶猛,口中还不断吼道:“贼杀才~~!!!还我哥哥? ??来~~!!!” 眼看舚兽状若疯狂,只顾狂攻猛击,手中大锤势若万钧,攻势却又是连忙不绝。徐庆见此,反而心喜不惧,陡然就马上倒下一让,舚兽一锤击空,徐庆急取枪一搠。 ‘啪’的一声,舚兽面色凶戾,扯声喝道:“猾贼,休想诈我~~!!” 徐庆面色冷酷,拔枪一挑,舚兽急避,哪知却是虚招,反应过来时,徐庆早就飞马冲去。 “休想要逃,今日不把你碎尸万段,我誓不为人~~!!!”舚兽大怒,急飞马追赶。眼看快要接近时,徐庆忽地转身,只见一道迅光快影,似起又似早已消逝。 “哇~~~!!”一声惨叫猝然而起,望去时,只见徐庆的枪赫然穿透了舚兽的铠甲,从背后穿透而出,可见这一招回马枪,不但够快,而且来势凶猛,难以夺量。 这说是迟,其实不过发生在刹那之间。徐庆杀败舚兽,疾风骑无不振奋,早已换上长枪。至于,舚兽部署都是惊骇至极,顿失战意。徐庆拔马一转,即引疾风骑冲杀过去,不一阵,便把舚兽队伍杀得溃散。另一边,赵云也率大部兵马杀得金兵大败,擒下俘虏无数,所得良马、军器亦是极多。 徐庆遂收兵回城,听说早前有一部金兵伪装成杨再兴部曲来诈城门,所幸被唐福辽识破。徐庆听了,不由暗暗心惊,速来见唐福辽谢过。 唐福辽却是一笑置之,眼神赫赫泛光,问道:“徐大人不必谢我。只是某心中有一事,不知徐大人可否为某解答?” “唐兄但说无妨。”徐庆面色一凝,沉声便道。 “若是燕京那部义军,正是邓公麾下。以杨豹子的脾性,两人若是遇见,定会喜而从之,自此上刀山下火海,闯虎穴过龙潭,亦无怨无悔,终一生而忠也。 依我所见,邓公有海纳百川之才,文韬武略视若儿戏,深谋远虑更非你我可比,就算说是寴是唐太宗李世民投世,也不会过。最为令人倾服的是,邓公以仁为上,深知百姓之苦,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理,若能创建一番宏图伟业,君临天下,实乃天下黎民百姓之福也。 而我却听闻,你与邓公昔年在‘巨侠’周侗座下拜师学艺时,学的是忠义之道,安国之策。 可如今邓公揭竿起义,虽有万般道理,但却说不过一个‘忠’字!!邓公此下已沦为叛国之贼,在大宋朝廷君臣眼中,他走的是忤逆之道,绝难相容。不知徐大人心中又是何意?” 唐福辽说到此,眼神忽然变了,变得有些可怕,瘦小的身躯爆发出一股恐怖的气势,如同一头凶猛的猎兽。徐庆听了,却是缓缓地闭起眼睛,仰起头颅,轻声道:“大哥离去已快有两年了。这些日子,我无不盼着能与大哥早日重逢,一叙兄弟情谊。唐兄啊,我大哥曾与我说过,所谓国家,那是个能让百姓安居乐业,保护百姓,令百姓能够有骨气地活下去的天地。百姓在这天地之中安家生子,传宗接代,代代相传,自为国家。 可你又看看,如今的大宋,君昏臣奸,剥削百姓,任由强敌侵略,如何似国?如何安家?听了这番话后,我便已明白,我等宋人,早已成为无国无家的孤魂野鬼。 至此,我徐二郎心中只有兄弟,只有义气。只要大哥所指,无论是忤逆之道,亦或是称霸天下的帝王之道。我徐二郎定会追随到底,誓死不休!!” 只听徐庆字字铮铮,铿锵有力,说得是掷地有声,浑身浩然之气如云海翻腾,惊得唐福辽脸色连变,反应过来时,心中不由连声赞好,不过却也羞愧难当,作揖一鞠,叹声道:“看来某是妄作小人。其实说得也是,以主公的本事,还有徐大人的义薄云天,又岂会反目成仇?” 唐福辽说罢,便欲从右手的袖子内取出暗藏的暗器,向徐庆赔罪认错。哪知徐庆似乎早就发现,一把按住了唐福辽的手,罕有地笑了起来,道:“看来唐兄许久前就投身于大哥麾下,以前多有得罪,还望唐兄莫要介怀。” 唐福辽听了,感动不已,诺诺称是。 另一边,却说斡离不率大军随后,正往接应,忽遇得一队血迹斑斑,狼狈不已的残兵,连忙命人从其中唤来几个将士询问,一听才知鷷兽、舚兽兄弟两人皆死于徐庆手下,两部兵马几乎死绝。斡离不听话,叫苦连连,折损了如此多兵士,心痛之余,也是愧疚难当,其麾下也无决战一心,遂收兵而回。 数日后,徐庆听说李进还有韩青来到新州,连忙亲自率众将出城郭相迎。徐庆昔年与李进在大行山时,有数面之缘,但相交甚欢,兼之两人都是义气儿郎,许久未见,也是亲热。 叙礼罢,徐庆领入城内,早命人准备好宴席。半个时辰后,众人已然在席中喝起,期间李进与韩青屡次想要把邓云的书信交予,却都被徐庆阻止。酒过三巡后,徐庆略有几分醉意,脸色红润,望着李进问道:“我兄如今尚好?” 李进精神一震,难得徐庆终于张口来问,连忙恭答道:“主公此下已占得瀛、莫、涿三州,虽与金贼在燕京对峙,但金贼屡败,粮道被截,无需多久,我军便可攻克燕京。到时主公其势之大,在这燕云之地足可,以金贼、宋军分庭抗礼!若是徐公!” 忽然,徐庆一手抓住了李进,双眼愈发是红,吟声道:“昔年我与大哥、三弟、四弟于柳林结义,皇天后土当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哥遭奸臣所害,亡命天涯时,我却在新州此处安逸过日。如今大哥已然成势,为一方诸侯,我却去相投,实在心中有愧,无颜相见!!” 众人听了,无不赞徐庆义气。韩青、李进也劝说不住。这时,席上一人忽然笑道:“我听闻金贼因屡举战事,许多攻下的城池,都尚未稳固,便急欲出军,兼之不久前,细作来报,金贼又从各地城县,强夺百姓粮食,以充军中辎重,运往燕京。其中妫州本就是粮荒之地,被金贼这一抢掠,自是雪上加霜,听闻妫州官道一带,七、八里外横尸遍野,都是活活饿死,有些人还卖妻卖儿,只求一顿饱餐。倘若徐大人愿领一军,也不需要多,三千即可,加以震天雷,前往妫州,到时必能一呼百应,要破妫州自是不在话下。到时,徐大人再将新、妫两州一齐献以主公。那又若何?” 徐庆闻言,顿时双眼迸射出两道精光,精神大震,笑道:“哈哈哈哈~~!!唐兄此话正合我之心意!!若能取下妫州,再把新州一并交还,我于心也舒坦多了。” 李进、韩青一听,不由面色一变,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有了一致的想法,齐齐拱手拜道:“末将等愿效以死力!!徐公随意吩咐!!” “哎!都是自家兄弟,莫要如此客气。若是看得起徐某,叫我二郎就好。”徐庆一摆手,却是觉得‘徐公’这称呼见外。徐庆乃是邓云的结拜兄弟,而且为人义薄云天,礼待贤士,呼保义之名如今在整个燕云西北一带,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再有徐庆似乎也受了邓云的影响,待辽人也是一视同仁,绝无忌惮、猜忌之心,近年又把新州管理得如茶如火,因此许多流民溃兵都往新州来投,其中虽大多都是辽人,不过也有不少昔年因战败逃亡在燕云各地的宋人。 也正因如此,新州一年内人口增长近倍,徐庆皆以接纳,不但分配土地,还协助这些百姓溃兵从农入军。因此徐庆深受军民爱戴,不但是新州,只要是燕云西南一带的人,都称呼徐庆作‘二爷’。 “呵呵。我看日后我们兄弟就学城内军民都叫徐大人作二爷好了。”唐福辽灿然一笑,徐徐而道。韩青也常听这称呼,立马拱手作揖,称喊‘二爷’。李进也连忙跟着喊起。四周人也看得乐了,纷纷叫喊。徐庆拒绝不了,也只好接受了‘二爷’这称呼。 于是,徐庆依照唐福辽的计策,速在城中整备战事。韩青、李进、赵云等将皆往参战。 却说,妫州城此时正由一部神秘的组织给占领。传说这组织从春秋时代便一直存在,专门负责刺杀、探哨、收取情报。不过这个组织却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他们以此来收取极高的回报,也就类似现代雇佣兵的类型。听说也曾经有过帝主下令剿灭这个组织,只不过这个组织实在太过神秘,而且里面的成员也极为忠心,无论受到如何残酷的严刑拷打,也绝不会透露出有关组织的情报。最后那帝主遭到疯狂的报复,死了三个王子,两个女儿。至此之后那个神秘的组织就消失了近百年之久。直到宋朝,这个组织被人称为‘赤凶’的名号。 这一夜,有着一个令人心惊胆寒的血色夜空,那以凶残勇悍闻名的金军,竟只被区区二百人剿灭了近数千人,当然也有不少金人被暴动造反的百姓杀死。百姓都恨透了金人,死去的金人无一能保得全尸,尽都是血肉模糊,妫州城内,城墙之上、各条街道巷口,随处都可见到金人的残肢血肉。 第二百九十七章 贼聚妫州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在妫州府衙内,数十个魁梧大汉,拥护着一个长得更为巨大的汉子,只见他一身金人戎服打扮,身披重铠,正是金相撒改膝下五子‘战果’。 而此时,素来傲气狂妄的战果,一张凶恶大脸上,竟是吓得铁青,浑身还打着颤,望着七、八个身穿赤色夜行服,包裹着全身上下,只露出双眼的杀手。 “尔等到底是何方神圣,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与我大金国作对!!?”战果状若疯狂,宛如一头要反抗心中恐惧的恶兽,怒声咆哮。 “吾等名乃‘赤凶’。”那七、八个汉子中,一个尤为高挑,那双眼睛,如同一头正盯视着猎物恶狼的眼睛。‘赤凶’恶名远古流传至今,战果一听,顿时面色剧变,踉跄数步,心里终于明白为何自己麾下的数千兵马,竟被区区二百人杀得毫无反手之力! “是谁!!?是谁竟敢收买你等,与我大金作对!!?”有关赤凶的传说,蓦然在战果脑海闪过。战果精神一震,疾声问道。 那七、八个人却是不答,为首那高挑汉子率先踏前一步,其余人也都动了起来。这些人,看都似闲庭信步一般,但各个却散发着极为恐怖的杀气,令阶上那数十个魁梧大汉无不战栗。 “慢~~!!!慢~~!!!无论是谁~~!!我大金愿出双倍价钱,请赤凶暗杀那人!!!这样如何!!?”战果扯声怒吼,就似一头被逼入死路,绝望的恶兽。 “诶…这个交易,我等不能接,也不敢接。”忽然,那高挑汉子止住了步伐,缓缓地从掣出了一柄形状怪异的兵器,这兵器长约四尺,比匕首稍长,比剑要短,刃身细长,倒像是个锥子。这是赤凶专用的兵器,也名为锥刃。 “为何~!!?”战果猛地瞪大双眼,生死关头,他也不得不强打精神,暗中把手放在了剑柄上。与此同时,另外那些‘赤凶’也纷纷拨出了锥刃。 “杀光。”就在那个高挑汉子话音一落的刹那,只见他宛如一道脱弦之矢猝然跃飞而起,转眼间便到了??到了阶上,一众金人巨汉的头上。战果急掣出宝剑,怒声叫喝厮杀,电光火石之间,数道寒光奔射而出,又快又疾,几个金人巨汉躲避不及,翻倒滚下。与此同时,那身形高挑的‘赤凶’,飞落地时,手中锥刃左挑又刺,皆中要害,两个金人巨汉当场死绝。四周金人都被逼得发狂,似乎都没明白若不拼命,必死无疑,各个嘶声大喝,各提兵器杀了过来。 就在此时,又是几道身影从天而降,不知杀来了几个‘赤凶’,只听得惨叫声赫然而起,此起彼伏。血肉、断肢乱飞,这简直就是一场残酷的屠杀。 混战中,只见战果一剑暴砍,击飞一个‘赤凶’,眼迅疾向四处张望,赫然发现自己麾下的猛士,竟然已经死了大半,吓得心揪肉紧,见后堂那边无人,立即转身便欲逃去。 “赤凶~!!!你们这些阴险鼠辈给我等着!!待我逃过此劫,定与我父亲和大哥说明此事,到时你们就等着被我大金千千万万的勇士赶尽杀绝吧!!!”战果一边奔逃,一边在心中咆哮。 陡然,一道飞影也不知何时射出,毫无预兆地击中了战果的后背。战果惨叫一声,立即跌倒在地。适才那个大杀四方的高挑‘赤凶’,飞窜赶去,其余金人巨汉欲要抵挡,却被剩下的‘赤凶’截住。 战果只觉一股极其恐怖的杀气,如同一股寒冽的气流吹袭过来,连忙急翻身子,眼先见寒光一点,再反应过来时,额头只感觉到刹那的冰寒。 嗤~~!只见那高挑‘赤凶’手中的锥刃赫然刺入了战果的额头,直从其后脑勺透出。血液不断地从锥刃的尖头滴落。而就在他杀死了战果的瞬间,其余金人巨汉也都被剩下的‘赤凶’杀绝。府衙殿内,充斥的尽是冷酷的杀气和刺鼻的血腥。 “因为派我等前来杀你等这些禽兽的人,正是‘赤凶’的主子,‘赤魔’!” 瞬间变得死寂的殿内,忽然响起了一道话音,可惜战果却未能听到,因为他早已断了气。 三日后,却说徐庆率兵正往妫州进发,忽然听说前些日子妫州的金军被一群神秘的刺客所败,金军守将战果更被刺客所杀。不过诡异的是,这些刺客虽然奇袭妫州得手,但却未有将其占为己有。当夜,这些刺客便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妫州一带的贼匪闻讯赶来,经过几番厮杀后,由一个叫‘穴勿’的恶寇最终赢取了胜利。穴勿立刻收拢那些败下的贼匪,不降的尽数杀之,凭借这残酷的手段,收得近数千余人,加上原先的部署,如今在妫州足有五千多的爪牙。不过说也奇怪,看这穴勿的行事方式,就知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但对妫州的却是中规中矩,严令不可骚扰百姓。只不过他麾下却有几个不知好歹的头领,以为穴勿不会为了一些小事处罚他们,在城内目色了几家妇女,议好当夜下手。哪知穴勿不知从何得知,将这几个头领全数处死。至此之后,穴勿麾下的贼匪便不敢再有出举行为,但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终日趾高气扬,有事没事找茬闹事在所难免。穴勿也怕激起麾下兄弟的反抗,也不敢太过严苛,唯有只眼看只眼闭。 这日,穴勿听说斥候来报,言有一支宋军队伍正往妫州杀来,预计明日便会杀到城下。穴勿一听,顿时面色大变,因为在这妫州附近的宋军只有一支,正是那威震燕云的龙蛮悍军! “可知率军之将是何人耶!!?”穴勿自知自己麾下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哪里能比得上那令辽、金精锐也得折腰的龙蛮悍军,何况龙蛮悍军中还有许多凶猛善战的将士。幸好的是,其统领龙蛮子早些年听说好似遭奸人所害,不知去向。而杨豹子则听说,在前不久领兵去了燕京。而‘呼保义’徐二爷要把守新州,自也不会来,若是只来了些名不经传的小将,只要据城死守,却也不怕。 “回、回禀当家的,领、领军的~!正、正是,徐、徐二爷~!!”那斥候头颅吓得是语无伦次,急急报道。穴勿一听,心头一揪,瞪眼呼道:“什么!!?竟是二爷领兵!!?” 话说穴勿麾下不少弟兄都是些穷苦百姓,因战乱而被逼落草,听说徐庆在新州接济流民百姓。当时穴勿正好也是粮缺,便令麾下兄弟装成流民百姓前往一试。哪知那日正好徐庆来巡,一眼便认出这些伪装的贼匪。 那些贼匪都以为这回定然死无葬身之地,不过徐庆却无痛下死手,把几个当头的叫到城上敌楼说话,晓以理义,劝其从善。那几个当头的都是感激不尽,说要回去劝说大当家还有其他兄弟一起来降。徐庆许之,更拨予粮食。穴勿当时得知此事也是大感徐庆仁义,有心投靠,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便罢了此事。 而穴勿如此激动,一者是怕底下的弟兄不欲与‘仁义’的徐庆为敌,二者却也是怕徐庆的骁勇善战! “大当家的,我有一话,不知当不当说?”就在此事,阶下左席一人忽然起身说道。穴勿急望过去,正是自己的军师王义!话说这王义本是宋人之身,听说是在中原得罪了奸人,犯了事才远走到燕云这里,后来也不知为何落了草,成了穴勿的军师。不过这王义自小读书,研究兵法、谋略,在穴勿这等匪寇之下,也是大材小用。穴勿也知自己这座小庙难以容得下王义这座大佛,便对他极为宠信,想要凭着兄弟情义,硬把王义留下。 “军师,你我兄弟有何计较,快快说来!!”穴勿急急问道。只见王义身穿一身朴素的衣裳,头戴纶巾,年纪莫约三十出头,双眸赫赫有神,带有有几分风流不羁的神韵。 “我以为,二爷为人义气,深得百姓爱戴,若我等与之为敌,一者妫州初得不久,尚未平稳,若城内百姓要反,我等内外受敌,恐难久继。二者,二爷骁勇善战,麾下部署都是精锐,此番亲自率兵,势在必得。我等纵是负隅顽抗,不过是枉作牺牲。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当家的何不率众投之,将妫州献了,如此一来,想必以二爷的为人,也不会亏待大当家的。”王义疾言厉色,侃侃而言。席下各个头领听了,都是纷纷颔首,大多都是认同。 不过,穴勿听了却是眉头一皱,眼里有几分阴鸷之色,一闪而过。就在此时,一人忽然大拍几子,怒声喝道:“王义,我大哥待你如自家兄弟,你焉能如此害他!!!如此无情无义之话,若敢再说,小心我穴辟拧断你的脖子!!!” “哼。莽夫,不足与谋!!”王义转过身子,只见那人浑身肌肉膨胀,虎背熊腰,恶眉凶目,一看便知是个猛汉,正是穴勿的亲弟穴辟。话说这穴辟极为勇悍,穴勿也正是靠他,四处占掠土地,成为一方匪寇之雄。 穴辟听王义冷声讽刺,顿时大怒,一翻几子,好似头发怒的公牛般喝道:“王义你说谁是莽夫!!!?” 第二百九十八章 赤凶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辟弟!!不可对军师无礼!!”就在此时,穴勿忽然站了起来,厉声喝叱。穴辟素来对穴勿言听计从,一见穴勿发怒,顿时压住了火气,只不过一张脸仍旧狰狞凶恶。 霎时间,殿内一片死寂。穴勿神色一敛,遂向穴辟谓道:“辟弟,你说话要有凭有据,前番若非军师妙计,我等岂能如此轻易在群匪的争斗中,得到妫州!?” “哼!!谁说我没有凭据!!?”穴辟瞪着大目,对着王义喝道。王义却是眼望前方,一身坦然正气,淡淡道:“愿闻其详。” 穴勿听了,遂向穴辟投去眼色,示意说话。穴辟也不顾虑,直言而道:“大哥!这王义本就是宋人之身,当初若非你愿接纳,在这燕云之地,恐早被人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但此人却并无心怀感激,为人高傲,不屑与我们这些匪寇为伍。而徐二爷与他同属一国,占据新州,势大兵盛。我看他是想投与徐二爷麾下,好早日出人头地。而大哥你也别忘了,你我还有许多弟兄都是辽人,恐怕到了徐二爷麾下,却无他这般受器重,恐怕到时候我等弟兄还要听他的命令哩!!” 穴辟此言一出,席下不少头领都反应过来,不少人更是带着几分怒火惊呼起来,一些人则瞪眼怒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当家的,待我情深义重。我自当以国士之礼相报。适才所言,全为大当家的还有诸位弟兄着想。不过无论大当家如何抉择,我定效以死命便是。”王义轻描淡写般说道,听得穴辟脸庞一阵触动,正欲喝话时,其兄穴勿却忽然大笑道:“哈哈哈哈~~!!兄弟说的什么话,没你王义,又岂有今日之穴勿耶!?反正那徐二爷明日才到,此事事关重大,且容我思索一夜再说。若是那徐二爷真是如传闻那般仁义,却也不用急在一时。” 王义听话,微微颔首,拱手拜道:“全凭大当家吩咐。” 于是,穴勿遂教众人散去,自己却走入后堂,喝退左右。须臾,几道人影窜出,尽各个身穿赤色夜行服,?服,俨然都是隶属‘赤凶’的刺客。 穴勿见了这几人,竟然速速单膝跪下,疾声而道:“各位大人,大事不好,据斥候来报!” “不用说了。徐二爷欲取妫州之事,我等两日前已收得情报,亦以向赤魔主子禀明。”穴勿话到一半,却被一高挑汉子打断。穴勿见了,连忙道:“巫一大人!不知赤魔主子有何命令?” 看来穴勿是与‘赤凶’这个神秘的刺客机构勾结在一起。而那被称作巫一的汉子,赫然正是那个杀了战果的男人。 “赤魔主子说,那徐庆虽有仁名,但却不知是否是那些城府高深,虚情假意的奸人,竟是如此,还不如信一条听话的走狗。他命我等前来协助你。”巫一面色冷酷,眼神毫无半分感情之色,穴勿听了,顿时大喜,连忙拜谢道:“谢主子圣恩,小人定会做好一条忠心耿耿的走狗!!” “哼。”巫一微微眯眼,冷哼一声,遂又道:“徐庆麾下大军明日便到,你有何要求,尽管说来。” 穴勿闻言,两道阴光即时从眼中一闪而过。试问在这乱世间,谁会对权势毫不动心,早前穴勿之所以会有心投靠徐庆,是见如今燕云之地战乱纷纷,迟早会牵连到自己,竟是如此,还不如投靠一个根基扎实,又能大展身手的势力。不过,如今穴勿却以为自己有了足以争取权势的实力,自不会甘愿放弃! “还请巫一大人替我将那徐庆刺杀!”穴勿此言一出,巫一双眸刹地射出两道杀气。这回,就连巫一身后的两个汉子都觉得穴勿实在无耻。一人更是张口骂道:“混账!!那徐庆武艺超群,身边更有不少骁勇之士,更兼还有近三千多精兵保护,要杀此人,比闯龙潭虎穴还要难上百倍!!” “我知道这要求实在过分,但要保住妫州也只有此法。那徐庆在军中声威极高,倘若此人被刺杀,其军士气必然一落千丈,到时我再率军从后掩杀,必胜无疑!!何况‘赤凶’威震古今,若是有心行事,又岂有不成之理?”穴勿眼色凌然,疾声而道,虽是有求于人,却能表现得不卑不亢,也算是个人物。 “你!!嘴上说得漂亮,却不知牺牲的是我等兄弟的性命!!”另外一人也忍不住了,厉声喝叱。这时,巫一忽然一摆手,两人顿时闭上了嘴。 “好!我也正想会会这‘呼保义’徐二爷,便替你走上一趟,又如何!?只不过,你是明白规矩的,最好别后悔。”只见巫一眼绕精光,声音寒冽,浑身杀气逼人。穴勿心惊胆跳,低头称是。巫一随即纵身一跃,倏地跳上了房梁之上,另外两个赤凶之人也纷纷跳上,随即几人连番跳跃后,也不知去了何处。 当夜,月色凄凄,夜黑风高。徐庆正于帐外独自观月,平日威严如虎的‘二爷’,此时面上却有几分落寞萧索之色。 “二爷,你又在想主公了吗?”忽然,一阵清爽的声音从后传来,徐庆似乎并无发怒,也猜到来者何人,淡淡答道:“自上回一别,大哥离去近有两年。可恨朝廷昏庸,这些年让他东躲西藏,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后来更被逼得揭竿起义,违背师命,大哥定然承担了许多许多…我每每想到这两年,我这做兄弟并无在他身边与他并肩作战,心中便是愧疚难当。” “幸好吉人自有天相,主公一路下来还是能够逢凶化吉,想必不久主公便能攻克燕京,与二爷你相见了!” 徐庆听话,转过身来,说话人正是小将韩青,笑道:“那我也该赶紧行事,莫要再落后大哥了,争取在三日之内,取下妫州!” “二爷智勇兼备,义薄云天,弟兄们都愿效死,自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莫说三日,就算一日之内,都能攻下这妫州!”韩青眼神发光,面上毫无虚假之色。就在此时,徐庆忽然面色一紧,低声说道:“若无意外,一日之内,确实能攻下妫州。但是如今似乎发生预料之外之事,赵云早领我命,率斥候队伍在四处打探。韩青你暗传我令,命各部人马今夜不可卸甲而寝,小心提备。” 韩青听话,顿时面色一变,连忙问道:“二爷有何发现?” 徐庆眼睛一眯,低声答道:“据报因金人暴虐残忍,许多百姓不愿在城内居住,许多都逃了出来,因此妫州附近一带随处可见流民队伍。可如今,我军已逼近妫州,却尚未见到半个流民,此事中诡异,大有可能妫州已陷于他人之手!” “这怎么可能,在燕云西北一带,除了二爷有这个实力与金贼相抗外,就再无他人!!”韩青听话,不由惊呼而道。 “因此我才说此事诡异。妫州一带的贼匪除了几个有些实力外,其他都是乌合之众,不足为虑。就算连结起来,也不一定是金贼的敌手。且先谨慎为上,待到了妫州城下,一切自有揭晓。” 徐庆疾言厉色,妙语连珠,说得韩青很快便镇定下来,颔首连连,遂领命而去。 不知觉中,渐渐地快到了二更时候。在龙蛮悍军扎据的平原不远处的林丛内,数十道人影如同猿猴一般,正急速窜飞而来。 话说在徐庆住宿的主帐四周,都有兵士把守,层层包围,可谓是守备森严。而徐庆的主帐设在一山坡之上,要想突破这层层包围,犹如登天之难。 当然徐庆不会动用所有兵力来守夜,每一层防线都会有队伍轮番替换,其余兵士都去歇息睡寝。 神不知鬼不觉间,巫一领着一众赤凶刺客已快接近第一层防线,眺眼望去,山坡下有三层防线,逐渐往上还有六层,也就是说总共有九层防线,不过兵力分配则是由上往低逐渐增多。不过巫一等人都是明白,越靠近主帐防线的兵士,便越是棘手骁勇。 “看来这徐二爷果然名不虚传,其麾下队伍有此规模,已不逊色于金人的精锐之部。”巫一看了好一阵,不由低声叹道。其中一个赤凶刺客不由有些泄气道:“大人,敌军守备如此森严,我等纵有双翼恐也难登上山坡上的主帐,这可如何是好!?” “哼。不可自乱阵脚,我倒有一计,若是谨慎一些,定可成事。”巫一却是身经百战,很快便有对策,其麾下听了无不大喜,纷纷靠近,附耳来听。 “山上守备严密,不可硬闯。待会可分两部人马,一部前往引诱巡逻兵士,记住不可太过张扬,诱来些许便可。其余人则随我暗中埋伏,见得那些巡逻兵士一来,迅疾出手,尽数杀之,然后各取兵甲,伪装成敌方,到时自有机会登上主帐那处!”巫一道出一计,众人听了,无不暗暗称妙,遂依巫一吩咐,分作两队人马。 不一时,夜色更浓。在山坡下右边的树丛里,忽然响起一阵枝叶动响。正在巡逻的队伍里的小队长,神色一震,连忙抖数精神,眼看过去时,似乎看到几道身影窜过。 第二百九十九章 讨伐妫州(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须臾间那几道身影便又消失。那小队长疑是有细作来探,但也不敢确认,以免影响整支军队的歇息。 小队长立马叫了队伍中四个身手了得的兵士,然后令副队继续巡逻,吩咐毕,便带着人望树丛处靠近。 夜里的树丛宛如一个无底深渊,除了那小队长外,那跟随在后的四个汉子都有一些紧张之色。很快,小队长带着人走进了树丛,又见几道身影窜动,但却一消即逝,连忙追赶过去,不知觉中已深入了树丛之内。 与此同时,话说巫一带着麾下已然埋伏已定,听到传来的脚步声,顿时面色一震,正要准备出手。陡然,一阵尖锐刺耳的哨声吹响,与此同时四面八方闪烁着道道寒光,都向巫一还有他的麾下射了过来。 “不好!中计了!!”巫一心头一紧,来不及多想,连忙跃身飞起,几番跳跃翻身,竟避过了袭来的暗器。不过他的麾下却无他身手如此了得,大多都中了暗器,惨叫连连。巫一听得心揪肉紧,刚跃到一根树枝上去,忽然一阵阴风袭来,杀气猝到。巫一连忙撤出锥刃,往后就是一捅。 ‘嘭’的一声,只见微弱的月光之下,锥刃尖头刺在了一柄短剑的刃上。巫一定眼望去,先见得一双阴冷如蛇的眼睛,里面尽是骇人的杀意。 “鼠辈!!竟敢与二爷为敌,找死!!!”这正与巫一拼斗之人,正是赵云。只听赵云厉声一喝,整个身子如有无尽力量爆发逼了过去。巫一却不与之硬碰,急抽身一跃,另外一只手随即一甩,隐约看到七、八道燕子梭飞射过来。赵云抽剑便打,将射来暗器尽数打落,想要再去追时,巫一早已逃远。 只不过,巫一很快便? ??望了,只见四周火光连起,在这一阵子已然有千余兵马围了过来。说是迟那时快,忽然一阵马鸣蹄响传来,很快便看见一队骑兵队伍来到,为首之人扯声喝道:“我乃徐庆,诸位义士不必慌张,且到我帐中一叙,若是方便,徐某有些话要问诸位义士!” 巫一听话,眼睛不由瞳孔一缩,脑念电转,遂有一计,立即取出一个怪异类似海螺的东西吹了起来,传出一阵诡异的怪声。自这阵怪声传出,那些准备拼死搏斗的赤凶刺客竟纷纷住手,丢下了兵器。巫一纵身一跃,连阵跳跃后,忽然坠落在徐庆马前,单膝跪下,冷声道:“小人有幸,见过二爷。” 徐庆丹凤目烁烁发光,居高临下看了巫一一阵,轻描淡写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上帐说话吧,不必多虑,无我的号令,谁也不会动你的属下。” “二爷仁义。谢过二爷。”巫一闻言,眼睛微眯,毕恭毕敬。在徐庆身旁的韩青却是神气警惕,急与徐庆说道:“二爷,这些人身手不凡,若是有个歹心,如何是好!?不如先将他们都擒了,再以逼问,岂不更好?” “不必多此一举。要想取我徐庆的人头,并无那么简单。而且这些人应该在对付妫州的金贼时,立下不少功劳,若是把话说清,应该不是敌人。”徐庆说罢,吩咐旁边一将,给巫一一匹马,随即转马便走。韩青冷哼一声,也紧随而退。 巫一却是脸色连变,就凭徐庆刚才那一番话,就不由肃然起敬,而且他能感觉出来,徐庆并非伪装虚情,不禁暗暗叹道:“徐二爷,你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约是三刻钟后,巫一被带到了主帐之内,令巫一惊骇的是,主帐内竟只有徐庆一人。 巫一不由眉头一皱,问道:“二爷明知我乃敌方细作,却与我单独相见,也不将我捆绑,莫不怕我忽发袭击,宻,害你性命?” 徐庆面色端然,听话后,神色不见丝毫有变,淡然答道:“我视你等为义士,故而坦诚相对,若是你等是那些奸佞鼠辈,早就杀了。你也不必试探,我把话问清,若是你等能善待妫州百姓,保其安危。我自不欲强举战事,明日即会撤军回去。” 只见徐庆丹凤目中如有神光绕转,浑身尽是坦坦荡荡的英雄气概,令巫一竟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不由心中暗叹:“此人心傲气高,仁义无双,却又能心存百姓,实乃不世英雄豪杰!呼保义之名,果非虚传呐!!” 此时此刻,巫一已然确定徐庆并非那些城府高深,阴险狡诈的虚情假意之辈。而且更重要的是,像他如此高傲之人,根本不屑于去做这些小人之事。 “二爷尽管来问,只要是小人可以说的,定一一如实相告。”巫一面色一敛,拱手而道。 徐庆微微颔首,却也不欲为人为难,问些刁难的话,即道:“如今妫州里的金贼可已尽退?若退,退往何处?” “回禀二爷,数日前妫州金贼几乎死绝,就连其统将战果,也被我取下头颅。”巫一话毕,眼光一亮,紧紧望向徐庆,似乎要看他有何反应。只不过巫一再一次失望了,徐庆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随即又问:“妫州一带的百姓,如今可有妥善安置?” “已在分编户口,修葺民房,不出一月,便可尽数安家。”巫一恭答而道。徐庆听罢,深吸了一口气,丹凤目猝射精光,道:“如今妫州之主,是善主还是恶寇?” 巫一闻言面色一变,沉吟一阵后,答道:“这点二爷就不必多虑。我等自会监管,若是他敢为恶,我等自会将其铲除!” 徐庆听了,却是信了巫一的话,道:“好!有你此言,我便放心了。明日我自会撤军归去,还望你能说到做到,善待百姓。” 巫一心头一揪,一时间心里只觉有些难以言喻地味道,连忙问道:“二爷凭何如此相信小人?” 徐庆忽然露出一个笑容,却是笑而不答。原来徐庆见巫一虽被擒了,但一直以来,神态自若,举止坦荡,不像是阴险之辈。虽说只是感觉,但徐庆一直觉得自己看人极准。 时间流逝,如同白驹过隙。不知觉中已是破晓时分,望着徐徐高升的旭日,巫一不由回首一望,见着山坡上的主帐,默默地叹了一声。而在他身后的麾下,都包扎了伤口,各个都是一脸奇异茫然之色。 “徐二爷果真是个奇人。”巫一说罢,遂领着众人赶回妫州城去。待巫一到时,已快过辰时。此下,穴勿正于后堂接见巫一等人。巫一将昨夜细节一一相报。穴勿听了,脸色连变,眼中不时还发出阵阵阴鸷光芒。 “你也不必多心。我昨夜见过二爷,正如传闻所言,是仁义之士。他竟已说了撤军,便不会对妫州再有意图。”巫一见穴勿神色难看,遂做安抚,想要打消他的疑虑。 “那是自然,巫大人办事,我素来放心。”穴勿忽然站起,话音刚落,连拍手掌,不知在发什么信号。猝然间,‘嘭’的一声,大门打开,无数手持兵刃的匪子一拥而入,与此同时两侧入口也拥入了许多匪子。 巫一大瞪眼眸,在他身后的赤凶刺客连忙摆开阵势,警惕地看着不断围逼过来的贼子。 “穴勿你此乃何意!!?”巫一并无惧色,反而冷声喝道,浑身杀气暴涨。 穴勿听话,哈哈大笑,扯声喝道:“你们这些自以为了不得的走狗,我早料到你们难以成事,却是想着那赤魔素来爱护羽翼,若听说你们死于那徐庆之手,必会雷霆震怒,倾巢而出,为你们报仇。到时,我有整支刺客大军相助,再有赤魔这深通刺杀之术的怪物为之所用,不但能击退那徐庆的兵马,就连取下新州也非难事!! 不过没想到的是,那徐庆假仁假义,竟然会将你们放回,还好我为防徐庆引兵急来攻城,在城外多派斥候,听说你们归来,速做安排。只要把你们杀了,再嫁祸在徐庆的头上,也是一样!!” “好深的城府,没想到你一直以来隐藏得如此之深。连我也被你骗了。”巫一寒冽一笑,徐徐地拔出锥刃,如同恶兽般的双眸死死地盯着穴勿。 穴勿不由一惊,只觉浑身不觉地打颤,连忙指着巫一怒声喝道:“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来人呐,快将这些趾高气扬的走狗给杀了!!” “别做纠缠,撤出城外,去与二爷相报!!”巫一怒声大喝,忽地跃身一起,一手耍出大片暗器。与此同时,几个赤凶刺客也纷纷跳起,连发暗器,射倒一片匪子。巫一落地之后,连闪急窜,手中锥刃舞得密不透风,快得惊人,赫然杀出一条血路,在他身后的赤凶刺客只顾替他掩护。穴勿看得眼切,疾声大喝,叫麾下匪子务必围住,凡杀死一人,赏黄金百两,夺巫一首级者,赏黄金千两。于是这数百匪子都似疯了一般,猛扑狂进,各个都像不要命似的。不过巫一也非泛泛之辈,善于刺杀之术的他,每次动手,都会有人死去,兼之身法灵敏。一阵惨烈的混战后,巫一还有七、八个赤凶刺客还是突破出了门外。 就在此时,连道弓弩震响暴起。巫一面色剧变,连忙拧起锥刃拨打,只不过他身后几个弟兄却反应不及,都被射死。只见门外空地之处,一队弓弩手正由一个头戴纶巾,神态威严的男子带领而来,赫然正是王义。 原来王义早猜到穴勿如此轻易得到妫州,背后定有与一方势力联合。而如无意外,应该就是先前将金兵杀得落花流水的那个刺客组织。不过王义却觉得这些终日在黑暗中生存的蛇鼠之辈,绝非善类,定有一日会造反作恶,便暗中提备。今日,王义见府衙内调来不少弟兄,想定是有事发生,便暗自调来一队弓弩手以防万一。 却说,当日晌午时分。在徐庆的主帐内,韩青、李进、赵云等将听说徐庆有意撤军,无不惊愕万分,纷纷相劝。 “二爷!我军已快到妫州城下,攻破妫州在此一举,岂可就此放弃!!?” “老李说得没错!二爷!!昨夜那些人来历不明,更心怀不轨而来。二爷放他们离去,已是仁至义尽,焉能再轻信其言!?” “二爷,妫州百姓都盼我等能早取妫州,使得妫州成为第二个新州。若此时撤去,岂不失于民望?” 众人一个接一个,疾呼禀告。徐庆听了,一摆手,似乎心中早有决意道:“妫州刚稳不久,百姓难得有可据之地,若我擅举战事,难免牵连百姓。不必多言,我意已决,传我号令,准备撤军吧。” 徐庆却是信了巫一的话,想妫州新主能够善待百姓,不欲强举战事,执意撤军。韩青、李进、赵云等将见徐庆主意已定,面面相觑,遂也不再多说,领命而去。 第三百章 讨伐妫州(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忽然,帐外传来一阵惊呼叫喊,一将急入来报,说有一人来闯营地,不过却是遍体鳞伤,说要见二爷。徐庆听了,顿时面色一变,急出帐外上马,便望山坡下赶。待徐庆到时,韩青、李进连忙喝开众人,眼见有人倒在马下,浑身血迹斑斑,数不清有多少伤口。可当这人看到徐庆时,眼暴精光,好似回光返照一般,精神大震,疾声呼道:“二爷!!小人有眼无珠,那穴勿恶贼心狠手辣,绝非仁主!!还望二爷替小人弟兄报仇呐~!!” 喝话人正是巫一,说罢,立即昏死过去。徐庆一急,连忙下马,一探脉搏,幸好还有气息,急教人替巫一包扎,将其安置。韩青、李进急问当下如何。徐庆面色寒冽,一双丹凤目杀气腾腾,正欲说话,忽然杀声猝起,一队数百人的骑兵奔杀过来。 “先往迎敌!”徐庆面色一寒,立即转身上马,大喝一声,朝着那队骑兵队伍杀了过去。那些骑兵却都是穴勿的麾下,正是追赶着巫一,都顾着杀人取赏,追到龙蛮悍军营地才浑然觉悟,眼下见得徐庆杀来,都是吓得面色剧变。一个头领,见徐庆装备精良,想是敌军大将,厉声喝道:“不必害怕!!先把那将擒了,敌军定然投鼠忌器!!” 那头领喝罢,飞马举刀就冲。徐庆面色冷酷,纵马驰骋,快若脱弦箭矢,电光火石之间,便倏然赶到,让过砍来大刀,举枪便刺,正中面门。徐庆一招克敌,那些正欲赶来厮杀的贼匪无不大惊,还未反应过来,徐庆赫然杀到,手中长枪挑出道道枪花,迅疾猛烈,所向披靡。两个头领看得眼切,急来截杀,都被徐庆刺落马下。不一时,韩进、李进率兵杀到,贼匪不敌,俨然溃散,都被擒住。 徐庆遂收军整顿,令全军歇息,再休养一天,明日兵逼城下。众将无不精神大震,应声领命。巫一伤势颇为严重,昏迷不醒。徐庆遂召投降的几个小头领来问话,知得此下妫州乃由穴勿占据。这些头领今日听令,有刺客来犯,与之混战,只有巫一这漏网之鱼,也不知如何逃出城外,他们领命率骑兵去追,一直到了这里。 徐庆听罢,对于妫州情况还是一知半解,细细揣度一阵后,又问了些话,大概了解七、八,遂教这些头领在他麾下从军,若是不愿意待战事结束,都可拨予银两归乡。众人皆感徐庆仁义,都愿从军。 次日,徐庆命诸军五更饱食,破晓时分出发,大举望妫州进军。待到妫州五、六里外时,正好午时。另一边,穴勿听说徐庆率兵已到城下,大惊失色,其麾下头领各个都是惊慌失措。唯有穴辟仗着自己有几分武勇,厉声喝道:“大哥勿惊,小弟愿率一部精兵前往挑战,定斩那徐庆于马下!!” 穴勿一听,心头一震,不过又想徐庆威震燕云,绝非泛泛之辈,恐其弟有失。这时,又有两个胆子稍大的头领,齐出请命,愿在旁掠战。穴勿大喜,大作封赏。于是穴辟领命而去。穴勿也带着一众头领前往观战。 且说,待穴辟引兵出城,徐庆早摆好阵势。待队伍摆开,穴辟奔马而出,手举大刀,指向门旗下的徐庆喝道:“此乃我等辽人之地,容不得你等这些宋人染指!!” 徐庆听话,冷哼一声,却无答话。小将韩青大怒,主动请战。徐庆颔首一点,韩青即飞马冲出,吆声喝道:“兀那贼子,莫非只知逞口舌之利耶!!?敢与我战么!!?” 穴辟听话,顿时大瞪巨目,便欲出战。一个脸上有疤的头领,见韩青年幼,心中小觑,急道:“杀鸡焉用牛刀!小人愿出!!” 穴辟应许,那刀疤大汉即大喝一声,舞起大刀,纵马飞出。韩青见有人杀来,不惧反喜,飞鞭纵马,倏然赶去。说时迟那时快,两人交合,那刀疤大汉拧刀望韩青就砍,来势甚猛。哪知韩青却不躲避,飞刀横里就砍,刀光一闪,如闪电一般驰过。啪的一声轻响,那刀疤大汉手中大刀忽地一分为二,吓得面色剧变。 “嗷嗷嗷~~!!!贼子,纳命来罢~~!!”韩青咆声大哮,如同一头发怒虎崽,拧头骤劈,就似切生菜一般,将那刀疤大汉斜里劈开两半。刹时,血液暴飞,将韩青洒了一身。韩青纵马狂奔,锐气逼人,直来取穴辟。 那刀疤大汉,却是穴辟阵中另一头领的大哥,眼见兄长被杀,顿时失了理智,挺起一根铁棒,奔马杀出。 “哇~~!!小崽子还我兄长命来~~!!!”竭斯底里地嘶吼,充满了无尽的杀意仇恨。韩青只顾飞马冲腾,须臾之间,两人靠近。韩青一勒缰绳,坐下马匹忽地跃起,那贼匪头领眼看韩青连人带马跃在高空,顿时色变,反应过来时,人马坠来。只见韩青色厉如鬼,挥刀暴砍而来,其势之劲,似有破天开山之威。那贼匪头领早被吓得魂魄惊飞,来不及招挡,便被韩青一刀劈开,又是血液迸飞。韩青连杀两人,浑身血色弥漫,煞气鄙人,直突向穴辟那处。 “哇啊啊啊~~!!天杀的小崽子,老子碎了你~~!!!!”穴辟早就气得浑身快要炸开,肌肉膨胀,拧起大刀,骑马杀出。眼看穴辟其势凶猛,远超先前二人,龙蛮悍军阵里,不少人都看得心惊胆跳。赵云急与徐庆劝道:“二爷!!韩青年纪尚幼,适才已杀得两个贼子头领,恐怕耗了不少气力,那个猛汉来势汹汹,若有万一,该当若何!?” 徐庆听了,却是毫无急躁之色,淡然而道:“不必多虑。韩青此子潜力无穷,为人骁勇敢拼,深得杨豹子喜爱,对付这些土鸡瓦犬、乌合之众,搓搓有余。” 徐庆话音刚落,眼见韩青速度越来越快,霎时间已逼到了穴辟面前,抬刀照着脖子就砍。穴辟又是不惧,拧刀迎去,‘嘭’的一声巨响,两柄大刀荡开的同时,两人人马分过,一擦而过。 “吁~~!!”韩青急勒住马,调转又来厮杀。穴辟也把马转回,刚看过去,韩青已然杀到,手中大刀乱舞成片,刀刀来势凶狠。穴辟心头一紧,连忙挥刀抵住。两人杀得激烈,不一时便是十数回合,看得两方人马惊呼不断。 “大当家的,那小将骁勇凶悍,招招都有拼死之意,绝非寻常。二当家虽有万夫莫敌之勇,但若有万一,悔之莫及。不如暂且撤回,再做计议。” 与此同时,在城头之上,穴勿看自家亲弟陷入苦战,揪心不已,恨不得亲自上场助战。这时,王义在他旁边一劝,吓得他不由心头一跳,连忙道:“军师所言甚是!!” 于是穴勿急命左右鸣金收兵,不过城上号角刚起,城下的龙蛮悍军却突发袭击。原来徐庆早看出这些匪子心怯,而且少有勇将,有意率全军出战,这下一听鸣金声起,立马下令。 “随军听令,随我厮杀~~!!!”徐庆举枪厉喝,声震八方,就这一喝,一众龙蛮兵士无不士气高涨,纷纷扯声应和,跟着徐庆冲突。 另一边,韩青与穴辟杀得正紧。穴辟忽听城上鸣金之号,心头一惊,韩青见有破绽,立即转刀一砍,在穴辟铠甲上赫然破开一道火花。裂口处,战袍已破,鲜血飞射。穴辟受了伤,整张脸立即扭曲狰狞起来,嘶声喝道:“小崽子!!!你找死~~!!!” 穴辟竟不顾军令,挥刀暴砍起来,如同一头发疯的怒兽。韩青也是不惧,悍然应战,两人招招都是拼命搏杀,又是十合之后,各有伤势。穴辟的部署眼见龙蛮悍军大举杀来,大半都吓得逃退,只有少许人恐怕穴辟有失,连忙来救。 须臾之际,徐庆率大军杀到。穴辟听得震天杀响,方才回过神来,连忙虚晃一刀,勒马就逃。韩青在后紧追,怒骂不绝。徐庆不欲与小儿争功,把枪就鞍上一按,取腰间雕弓,拽弓瞄准穴辟背后,怒喝:“贼子看箭~~!!” 徐庆一声暴喝,箭矢刹那迸射飞出。穴辟听得背后震响,回头看时,箭矢已将射到,顿时吓得如坠万丈冰渊,想要躲避却哪里来得及。一阵剧痛从后背传来,穴辟吃痛惨叫一声,韩青纵马飞驰而到,手起刀落,一道寒光骤过。只见穴辟整个人刹时一分为二,上下身断开两截。 “辟弟~~!!!喔噢噢噢噢~~!!!天杀的宋人,我饶不了你~~!!!”在城上正在观战的穴勿看得眼角迸裂,状若疯狂地嘶声暴喝,看那样子是要准备与城下龙蛮悍军拼个玉石俱焚,为其弟复仇。只不过城下的匪子却因此士气一落千丈,各个只顾着逃亡。韩青砍了穴勿,正是亢奋,如头热血沸腾的猛兽,继续奔马冲杀,一路冲突,手中大刀骤起骤落,飞砍不断,俨然杀开一条血路,其后骑兵队伍迅疾奔驰,杀得匪子是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 “降者不杀,速速投降!!!”赵云、李进见匪子大势已去,立马纷纷吆喝叫起。虽然城池近在眼前,但城下大多的匪子实在不敢去冒这个险,纷纷弃戈投降。 第三百零一章 讨伐妫州(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杀~~!!杀呐~~!!谁敢投降宋狗,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小的们给我听着,马上准备各自部署,我要亲自率兵与宋狗拼命~~!!!”穴勿暴声大喝,势要与龙蛮悍军决一死战。不过他身旁四周的头领却是各个都有畏惧之色。王义面色一紧,连忙劝道:“敌军锐气正盛,反之我军士气低迷,大当家的纵是率兵出战,恐怕也是输多胜少。为今之计,当速整兵马,安抚军心,然后再重整旗鼓,与宋狗一决高下,还望大当家三思~!!” 王义话音一落,四周头领也纷纷相劝。穴勿方才止住了怒火,就此罢休。于是徐庆得胜而撤,就在东门城下七、八里外的一处空地设立据点,另一边又将军中辽人将士、兵卒编成几队,轮番靠近城池,煽动城内百姓造反开门。 话说,徐庆调拨已定,一众有功将士也做了封赏,奋战一日也是有些疲倦,正欲去歇息时,忽有人来报说,说巫一不见了,却留下一封密函。徐庆不禁面色一变,他特别吩咐麾下看管巫一,可在这严密的守护下,巫一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带走,实在诡异。 “莫非是巫一的同伴?”徐庆暗暗腹诽,想巫一本就是本领了得,他那些同伴定也不差,很快便是释怀了,接过密函,拆开便看。只见密函内的信上,只简单写了一句话。 ‘今夜三更,见人头取城!’ 虽是简简单单地几个字,但从那龙腾虎跃,张牙舞爪般的手笔可以看出,写字的人杀气极重。徐庆丹凤目一睁,暗暗诧异。 不知觉中,很快到了夜里二更。话说,穴勿因其弟之死,心中悲痛之余,更因痛失一员猛将而感到烦躁不已。如今大敌当前,城外的宋狗派人轮番来鼓动城内百姓,再加上自己麾下如今士气低落,如此下去,恐怕维持不了多久。 这时,王义忽然前来拜见,穴勿知王义定是劝自己投降徐庆,心中虽是痛恨,但毕竟性命攸关,他一家大小都在这里,势比人强,也不得不屈服。 ? “罢了罢了!先降了宋狗,到时再寻机报复便是!!”穴勿一咬牙,双眼发寒,双手打开门时,一阵寒澈冰冻的狂风袭来,眼中见一人乱发飘扬,眼神冰冷,身形巨大,如同杀神,穴勿这个猛汉在此人面前,却觉得自己渺小如蚁。 “吾乃赤魔麾下四鬼之一‘赫力’,特来取你性命。”巨汉声音里毫无感情,穴勿一听,顿时吓得面无血色,想要叫喊时,却开不了口,因为他的脸已被一张大手抓住,捏得变了形。‘啪’的一声,穴勿根本来不及挣扎反抗,整颗头颅连着脖子,就似拔萝卜一般轻巧赫然被拔了出来。 那叫赫力的巨汉杀了人,却是做了一件如家常便饭的事情,毫无神色变化,慢慢地转过身子向后院走去。而在他所走的走廊,不时可以看见一具具倒下的尸体,其中有仆人也有匪子护卫,各个竟然都是无头尸! 另一边,夜色正浓,徐庆正于帐中观看兵法,忽然眉头一皱,向帐外守卫问道:“外面的兄弟,如今是几更了?” “回禀二爷,如今已是二更末了,快到三更了!”外面的守卫似乎不敢怠慢,很快便是回答。徐庆听了,微微颔首,沉吟一阵,还是决定一试道:“传我号令,命赵云率一队斥候前往妫州城去一探,若见城门悬挂人头,可招以火把示意。再命韩青速整一部轻骑,人数五百,见得信号,立即率兵夺城,又命李进率步兵一千,随后接应!各人必须谨慎而行,不得有误!” 徐庆说罢,帐外守卫连忙应和一声,急去传令。于是,龙蛮悍军的据点内很快便骚动起来。 须臾,先是一阵马蹄跃动声起,却是赵云先领数十斥候前往去探。不久,眼见快到城边,忽然见前方有几处火光,原来是几队匪子斥候在巡逻。 “第一小队解决左翼,第三小队解决右翼。第二小队随我解决中间那队!小心行事,莫要打草惊蛇!”赵云疾声而道,三个小队长听令,立马各往行事。赵云亦率第二小队靠近,快到二十丈时,中间那队匪子斥候似乎有所发觉,把火把转来一看,先见几道寒光射来,‘啪啪’几声,忽有几个人猝然落马,连惨叫声都没有。队伍内的匪子小头目见状,顿时吓了一跳,正欲喝喊,‘啪’的一声,旁边那人却是看得眼切,见着一枚飞镖赫然刺破了一颗头颅,还未反应过来,自己的咽喉不知何时也插了一枚。 突兀之际,这队匪子斥候已被尽数杀绝,左右两边也只是传了几阵轻微的叫响,并不碍事,想也解决完毕。赵云引兵纵马在前,不一时两队人马也都赶来了。 “赵大人真是好镖法,这队伍中的匪子几乎大半都是赵大人解决的。而且都是出手极快,例无虚发,属下真是佩服极了。”第二队的小队长驰马赶来,一脸敬佩之色道。 赵云却无傲色,轻描淡写地道:“曾经有个人告诉我,只要肯下苦功,专心一事,长年累积后,必能练成惊艳四座之技。你们若是肯吃苦用心,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赵云的话虽是简单,但话中却含着莫大的道理,四周人听了都是若有所悟。第三小队的队长不禁问道:“能说出这番金玉良言之人,绝非泛泛之辈,不知是何方神圣?” 赵云一听,脑海中不由升起一个人的身影,不觉精神抖擞,呐呐而道:“那个人很快就会成为我们的主公。” 赵云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醒悟过来,纷纷想起那人,都有庆幸、振奋之色。 说时迟那时快,赵云纵马来到城下数十丈外时,竟赫然看见城下血肉、断肢四处可见,纵横交错,堆满了数百具的尸体!而在城上悬挂地正是一颗血琳琳的头颅。在队伍中,有几个是穴勿的小头领,如今降了徐庆,见得那颗头颅,顿时面色剧变。一人忍不住惊呼叫道:“这这!!这是穴勿的首级啊~~!!莫非城里有人造反!!?” 赵云一听,双眸一睁,立即转身向后,疾声令道:“快点燃火把,发起信号~~!!” 随着赵云号令发落,众人连忙各把火把点燃,各并招摇在一起,如同一条火河在游动,顿时把夜空照得一时明亮。 “韩大人!!!”与此同时,就在不远处的韩青队伍,韩青麾下副将见了信号,不由精神一震,疾声说道。 “我知道!!传我号令,待会杀入城内,不得误伤百姓,降者不杀,若有滥杀无辜者,必严惩不贷~~!!!”韩青一声令下,五百轻骑齐声应和。 另一边,赵云那处,城门猝然打开,里面竟也是尸体乱堆,死了起码有数百余个匪子。赵云面色一惊,暗觉诡异,心里也不敢大意,急命第一小队、第二小队入城先探,以防万一。 不久后,两队人马都派人急传来报,说城内不见东门后一带都不见伏兵的样子,正往内里去探。赵云刚是听完,忽然一阵马蹄奔腾的动响赫然而起。赵云转首望去,来的正是韩青的队伍。 韩青一马当先,眼神与赵云刹那接触,便莫约了解战况,立即命军加速前进。不久后,李进引兵又到,赵云随之入城。 这时城里的百姓似乎才反应过来,阵阵惊呼慌叫声此起彼伏。赵云急教麾下安抚民心。而在城内守护的匪子似乎也是刚刚发觉到敌军来袭,赶来救时,与韩青部混战了一阵,几个头领被韩青砍死后,李进率兵赶到,匪子见大势已去,纷纷投降。 到了破晓时分,战事却是在一个时辰前早已结束,战场也清扫干净。匪子因穴勿早已死去,无人指挥,大多投降。因此龙蛮悍军不费一兵一卒便取下了妫州城。 话说徐庆听得捷报,率兵入城,百姓相拥来见,原来都知二爷仁义,早有盼望之心,齐来拜见二爷。徐庆连忙下马,安抚百姓,自是不在话下。 当夜,徐庆在城内设宴,大宰牛羊,犒劳一众有功将士。酒席上,众人都想不日即将见到主公,又立了功绩,各个心情大好,鲸吞猛喝,多数都是醉了。徐庆也是欢喜,来者不拒,喝得甚欢。众人喝到三更时分,方才各自散去。 徐庆酒量极好,喝得虽比众人都多,但看样子还是有三分清醒,回到房间后,徐庆面色一变,丹凤目赫地射出两道精光。 “我就猜到你们会来见我,早已恭候多时。”徐庆凝声而道,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竟坐着一个婀娜多姿,轻裳绣裙的女子。女子长发飘飘,洁白如雪的肌肤若隐若现,一条长腿踏在桌上,一条踩在椅子上,显得不羁高傲,就看这姿态这身形,这女子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只可惜她的脸便一副恐怖恶煞的魔鬼面具给遮住了。 女子听了,咯咯一笑,发出好似铃铛般的笑声,随即跃身一跳,轻一施礼,娇声道:“小女子见过二爷。” “我能如此轻易取下妫州,麾下弟兄不必枉作牺牲,全赖你等之功,在此我徐庆谢过了。”徐庆一拱手,恳诚谢礼,并无因面前之人是女子有半分轻视。 “咯咯,看来二爷挺看得起小女子嘛。莫非二爷,不觉得我一个女人之家如此实在放肆?”女子捂嘴一笑,一时间媚态万分,直教人忍不住想摘下她的面具一睹那绝世面容。 第三百零二章 赤凶的邀请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常言道,英雄莫问出处。竟如此,又何必计较是男是女?只不过,若是姑娘愿以真面目示人,坦诚相交,却是徐某的荣幸。”徐庆眼神霍霍,他不会轻视面前这个女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从她身上隐隐传来的杀气,这杀气虽是不多,但却很浓烈,纵是徐庆也不觉有些揪心的感觉。 “不可,不可。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带这面具可是‘赤凶’里的规矩。难不成你以为小女子愿意带着这个丑陋的面具示人?可知女人家都爱美哩。”女子拧着一缕发丝,有些娇弱、有些凄苦地说道,实在是我见犹怜。 徐庆却并无被她迷惑,淡淡道:“竟是规矩,徐某便也不强人所难了。不知姑娘深夜到此有何指教?妫州之役,徐某确是承了你的情,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徐某定会尽力而为。若是只图金银珠宝,那更是简单,只要不是过分的数目,徐某都会满足姑娘。” “咯咯~人人都说二爷仁义豪爽,知恩图报,看来并非虚言。只不过二爷却是未免太小看人了。”蓦然,女子面具里唯一露出的硕大眼眸,刹地寒光大盛。徐庆心头一跳,眉头微皱,不觉间竟留下一滴冷汗。 “徐某无意冒犯,若有得罪,还望姑娘莫要介怀。”徐庆一震神色,越来越觉得面前这女子最好不要去惹,否则定会追悔莫及。 “咯咯~二爷不必这么紧张,小女子又岂会与你这大英雄计较呢?实不相瞒,小女子今日过来,是有终身大事与你商议哩!”女子眼神忽地又变,实在教人捉不透,像是跳舞般,又转又跳,竟毫不忌讳地坐到了徐庆的床上,在说终身大事四个字时,还故意加重语音。 “姑娘有话直说。”若是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已把持不住,不过徐庆却是视若不睹,淡然而道。女子听了,反而有些不甘似的,一边玩弄着发丝,一边又娇声笑道:“嘿嘿,二爷的床真是舒服,让小女子有种不可自拔的感觉呢。长夜漫漫,二爷何不也上来与小女子细细商谈?”蓦然,韩世忠一抬虎臂,骂声顿止。韩世忠虎目赫赫,忽地纵马飞前。山下蛮军都怕韩世忠强硬突破,连忙强震精神,准备厮杀。呼延通、董旻等将也怕韩世忠有失,正欲赶去时。韩世忠忽然把马勒住,扯声喝道:“龙蛮子,我知道你就在军中,你我本是过命兄弟,何必藏头露尾,我有话要与你说!!” 韩世忠此话一落,终于在山下蛮军队伍的人丛内有了反应,中央处兵士纷纷往两边撤开,让开了一条通道。只见一身穿残龙铠甲,手挺龙纹银棍,骑着一匹威风神驹的将领徐徐而来。在他一左一右,分别是吉青、霍锐两将。 “龙蛮子!”韩世忠见了那人,不禁面色一变,呐声而道。邓云带着吉青、霍锐两人来到队伍数十丈前停下。此时,呼延通和董旻也各提兵器赶了过来。 “韩大哥别来无恙。”邓云刀目发光,眼神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落寞之色。 “哼。眼见我大宋国土先被金贼所犯,又沦落叛贼之手。你教我如何能好?”韩世忠冷哼一声,出言讽刺。吉青、霍锐听了,都是面色一变,皆有怒色。 邓云轻一摆手,示意莫要轻举妄动,遂震色淡然答道:“事已至今,邓某没什么可解释的,是对是错,一切后人自有分说。韩大哥若还眷顾当年情义,可速速撤军。我也不会趁机在后袭击。如此一来,也可免于一场生灵涂炭。” “哈哈哈哈~~~!!!”韩世忠听了,虎目赫地瞪大,蓦然仰天大笑。邓云面色一沉,一副不惊不怒,波澜不惊的神情。 “龙蛮子几年不见,你变得更加狂妄了!!”笑声一止,韩世忠面色猝寒,冷声喝道。 “莫非韩大哥有办法攻下我这城寨?” “区区弹丸小寨,手到擒来。” “那小弟祝韩大哥武运昌隆。”邓云忽地一笑,一拉缰绳,便欲离去。 韩世忠心头一怒,陡然喝道:“且慢~~!!!” 就在韩世忠喝声刚起刹那,其坐下宝马嘶鸣一声,倏然动起,望邓云直奔而去。吉青却是早有提备,暗拉弓弦,见韩世忠飞冲过来,立即拽弓便射。‘啪’的一声,吉青再显闪电箭的威力,快箭飙飞,瞬即来到韩世忠面前。韩世忠却毫无惧色,拧戟就砍,竟瞬间打住,破了快箭。吉青本以为这箭能逼停韩世忠,却无料到他如此凶猛,不由心头一紧,正欲再射第二箭时。只觉身旁一阵疾风拂过,回过神来,只见邓云已飙飞而去。 就在这毫无预兆的情况之下,两军统帅竟然如此快就兵戈相对,纵马相战!! “龙蛮子,吃我一戟~~!!!”韩世忠暴声厉喝,犹如一声震天虎啸,一来便施出‘天虎破天戟法’,落下的方天画戟如有破天碎地之威,而且更恐怖的是,在那柄方天画戟上,竟隐隐有红光闪烁,伴随着‘势’! 原来韩世忠心知要攻克这座城寨,如有登天之难,就算侥幸得胜,再想染指固若金汤的燕京城便再无可能。而且令韩世忠最没底的是,他深知邓云韬略过人,奇策百出,要想在兵法上将其击败,实在比登天还难,如此一来,倒不如来个出其不意,将邓云一举擒下,到时蛮军自会投鼠忌器,万事无休!因此韩世忠这一来,便毫不留情,施出自己全盛之力。 韩世忠的诡计,邓云似乎也是明白,面色冷酷,脸容紧绷,厉喝一声,手中亢龙棍盛势挥出,瞬间化作千百道棍影,一时间根本难以看清,施出的正是降魔伏龙棍法。眼看来势汹涌的方天画戟就要与片片棍影碰撞,刹那间无数棍影归一,遽然与画戟相碰。‘轰’的一声,尘土暴飞,两军将士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反应过来时,只见两人连人带马都弹飞而去,竟是战个平手。 “龙蛮子~~!!!”韩世忠面容凶恶,把马一转,便欲再来激战。其实刚才却是韩世忠稍占上风,毕竟韩世忠已隐隐领悟到‘势’的存在,刚才也把‘势’的威力施出。不过邓云好在其坐骑了得,硬是帮他承受了不少的冲力。 韩世忠奔马狂奔,俨然如一头巨虎,在张牙舞爪。呼延通、董旻也大喝一声,齐来掠战。看来他们也清楚了韩世忠的想法,也顾不得卑鄙还是不卑鄙,想着先擒了邓云再说。 就在两军将士都以为定有一场惊世大战时,邓云忽然大喝一声撤,一拨坐下焰麟兽,立即奔飞而去。吉青、霍锐在后先撤,邓云借着坐骑之利,奔走如风。韩世忠一时追不上去,眼看就要得手,不由气得破口大骂。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韩世忠快到蛮军阵前,邓云兄弟三人也入了阵,随着邓云一声厉喝,在中央处的弓弩手立即乱箭发射,盾牌手纷纷向前戒备。 电光火石之间,乱箭如雨坠来,韩世忠急舞画戟,乱拨乱打。背后董旻见蛮军盾牌手已摆开盾阵,急忙呼道:“韩帅敌军守备森严,又有乱箭掩护,我等贸然突击,也不过徒劳无功。加上那龙蛮子就在阵内虎视眈眈,到时趁机来袭,如之奈何!!?” 董旻疾呼叫道,刚回到阵内准备的邓云不由刀目一凛,速望董旻处望去。原来董旻刚才的一番话,正是道出了邓云的计策。在韩世忠来时,邓云便猜到韩世忠必慑于城寨之险,以昔日情义,引自己出来说话,然后趁机擒住。而邓云则将计就计,暗作安排,就是要趁韩世忠计策不成,心中羞怒,跌入他布下的陷阱时,反将他一举擒住!! “龙蛮子你这猾贼~~!!实在可恶极了~~!!!”韩世忠也非寻常之辈,当下一听,顿时醒悟过来,嘶声骂毕,即拔马一转,疾呼撤退。吉青见韩世忠露出后背,顿时眼神一亮,正欲拽弓去追时,却被邓云叫住。吉青不由一怔,反应过来时,韩世忠已然远去。 “大哥莫非还记念旧情!?那韩巨虎刚才全力施展,分明是想要了你的命啊!!”吉青大觉不忿,扯声喝道。 邓云却是面色淡然,凝声道:“非也。适才那道出我计的宋将,已暗中换了弓箭,就等你张弓袭击。此将看非一般,还是谨慎些好。” 吉青听了,眉头一皱,自是不信。毕竟刚才如此混乱,要在这乱军之中,在他张弓刹那,射中他。不但要讲求眼疾手快,心灵觉准,还要有超于凡人的箭艺。吉青自诩箭艺不凡,也难以达到这种层次。 话说韩世忠退回去后,也不怠慢,当机立断,即命撤军。邓云也无发令追袭。 第三百二十三章 龙虎决战(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众将眼看宋军统帅就此撤走,都是急得心如火焚。就在此时,梁兴奔马领着一队忠义军斥候赶来,急急报道:“回禀主公,正如主公所料,有大量的宋军由那苏德所领,都埋伏林地左右!!” 梁兴此言一出,众将无不大惊失色,纷纷告罪,又赞邓云料事如神。邓云却无半分得瑟之色,微微眯起刀目,心中默默腹诽道:“多年未见韩大哥还是生猛如斯,而且在战法上似乎也成长了许多。若非我建立了这座城寨,纵是有相等的兵力,正面交锋,恐也非其敌也。” 却说韩世忠撤军回寨心中恼怒不已,大发雷霆。呼延通、董旻、苏德等将皆觉得韩世忠自从做了这军中统帅,性子比起以往要急躁许多,都是暗暗心疑。不一时,韩世忠喝退众人。呼延通、董旻、苏德出帐后,边走边谈。 “韩帅怎会变得如此易燥易怒,如此一来,恐怕非那龙蛮子之敌也。”董旻不由忧心忡忡而道。呼延通听话,叹气道:“韩帅与龙蛮子曾是过命兄弟,两人感情极深,本是志同道合,并肩作战的弟兄,如今却要兵戎相对,想必韩帅心里也是难受。” “哼。你一介匹夫懂些什么!韩帅自来公私分明,光明正大,只要是毒害朝廷的祸物,莫说是那龙蛮子,就算是亲兄弟也会毫不犹豫地亲手将其处决!!你别太小看,韩帅对朝廷的忠义了!!”苏德闻言冷哼,瞪眼喝道。呼延通本就是性子暴躁,也忍了这苏德许久,听他又出言侮辱,不禁大怒,张嘴就咆哮骂道:“小娘贼!!老子忍你久矣,看老子不撕裂你那张臭嘴!!” 呼延通体格魁梧庞大,足有苏德两人大,苏德见呼延通暴怒,不禁? ??色一变,却不愿丢了面子,喝道:“想干架么!!?我却不怕你这匹夫!!?” “够了!!你等二人莫非还嫌如今不够乱么!!?蛮军据守城寨,韩帅如今束手无策,军里士气低迷!你等还再胡闹,一旦军心溃散,蛮军由守转攻,恐怕我军到时将有灭顶之灾也!!”董旻急忙拉开呼延通、苏德二人。 就在此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大笑,三人不禁纷纷望去,只见韩世忠一脸狂喜之色,快步赶来,一抬巨手,三人面色一变,却见韩世忠把手拍在了董旻肩膀上,笑道:“小董你不愧是我的智多星!!” 董旻闻言,眉头一皱,满脸疑色,一时还未反应过来。韩世忠笑容灿烂,遂疾声与三人教道如此如此。三人听了,不禁皆涌起振奋之色,纷纷叫好。 韩世忠也不知有了什么计策,之后一连数日,皆派兵详攻,只有声势,不见与蛮军有过死拼,倒是耶律亚虎心灵机警,每次都能捉准宋军撤退的时机,连日来擒下了不少宋将、宋兵,在宋军中威名大震。 这日已是韩世忠大军来到的第五日。在天盆口主帐内,邓云一脸沉重之色,耶律亚虎也是沉吟不言,吉青低头不知在思考什么,只有霍锐一脸兴奋、激动之色,哈哈道:“我还以为那韩巨虎有多么了不起,没想到其军屡战屡败。城寨八道防线固若金汤,想必不久韩巨虎便要撤军咯~!” “蠢蛋!你懂什么!!就是如此,才让人觉得诡异!!”吉青一瞪眼,厉声喝叱。 “切!我等明明赢了,为何却要怕他。真是好生奇怪!”霍锐一撇嘴,一脸的不服气。 “你!”吉青见霍锐还没反应过来,不由气结,也懒得给这丢人现眼的家伙解释。 “韩世忠乃当今天下罕有智勇双全的虎将,此人昔年仅以万余兵马,便能抵抗那金人狗皇帝的数万精兵,足可见兯见其本领。如今他更凭梁思成一事,一步登天,成为十万宋军的统帅,正当趁机争取功名,名扬天下之时,又怎会屡屡示弱?事出反常,必有妖也。”耶律亚虎面色一沉,仔细地和霍锐解释道。霍锐一听,不由瞪大了眼,急急问道:“莫非宋军这几日屡番挫败,都是韩巨虎故意为之?” 霍锐话音一落,邓云不禁眼神一亮,蓦然哈哈笑起,速与众将教说如此如此。须臾,有人来报,说宋军又来掠战。邓云灿然一笑,众将皆慨然领命而去。 话说,这日轮到苏德率兵来掠战,呼延通、董旻在后接应。依照韩世忠的计策,苏德并无意与蛮军死战,本想着痛骂一番,然后作摸作样的进攻一阵,便立即撤军退去。哪知,苏德刚摆好阵势,忽然山上城寨擂鼓大震,杀声四起,顿时吓得苏德面色剧变,心惊肉跳,还未反应过来,第一阵地的耶律亚虎便先率军来战。苏德连忙仓促应战,指挥兵士抵挡。不过宋兵皆是无料,被杀个措手不及。 耶律亚虎一马当先,纵马腾飞,悍然杀入苏德军内,手中三尖两刃刀左挑右刺,径直奔飞,一片人仰马翻。耶律亚虎部署士气大震,无不争先。苏德军抵挡不住,前军瞬间溃散。苏德大怒,飞马迎住,与耶律亚虎杀了七、八回合,不敌撤走。耶律亚虎盛势追击,一路猛冲突破。此时,呼延通和董旻也发觉蛮军突袭,连忙引兵来救。另一边,霍锐、吉青亦纷纷率兵杀到,将宋军逼入林地之内,逃之不及的都被擒住。董旻见蛮军势大,急呼撤军。呼延通留下断后,与耶律亚虎拼死厮杀,两人战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呼延通见蛮军不断逼来,不敢怠慢,虚刺一戟,转马逃去。耶律亚虎杀得正是兴起,本欲去追,城寨上却响起鸣金收军的号角声。耶律亚虎和霍锐、吉青等将,方才收军撤去。 蛮军又取得一场大胜,擒下俘虏足有二千余人,所得良马兵器无数。邓云自不忘犒劳一众有功将士。 当夜,众将都在山上喝酒庆祝。霍锐还是一头雾水,喝了几碗,酒意上脑,也没那么顾忌,瓮声瓮气问道:“大哥呐~!你又是如何知道宋军今日又是详攻,虚张声势?” 众人一听,也纷纷向邓云望去。原来,正是邓云今日忽改严守不出的号令,命诸军齐出,奋勇作战,才会有今日一场大胜。 邓云淡然一笑,刀目赫赫,望向远方宋营,徐徐而道:“你等别看天下闻名的韩巨虎,作战生猛,杀起敌来有前无后,教人闻风丧胆。其实他用起计来,亦是教人防不胜防,一旦松懈,便将有灭顶之灾。 我看他屡日虚张声势,有意示弱,实在是想教我等松懈。待过了一些日子,他便故作撤军,引我等出这座城寨,再以伏击,决一死战。此计确是高深。我几乎中计。” 邓云此言一出,众将无不变色,暗暗心悸。 另一边,在宋军营地的主帐内,宋军今日大败一场,呼延通、董旻、苏德等将都来请罪。韩世忠却不知自己计策已被邓云察觉,听得今日大败也无雷霆震怒,反而大笑不已。 “哈哈哈!!看来我军屡日痛骂,饶是这狡诈的龙蛮子,也憋不住了!!今日虽败,却反让我计增添几分胜算!!”只见韩世忠一脸兴奋之色,虎目赫赫生光。 呼延通、董旻、苏德等将听言都是精神大震,皆说到了决战之日,必定拼死决斗,努力杀敌。 “哼!话虽如此。但那龙蛮子狡诈非常人可想。他占据高地,可观我军动向。可先做些布置,教他信服。”韩世忠面色一敛,遂与苏德吩咐如此如此。苏德听了,立马领命而去。 于是,又过了三日,这些日子宋军却没了动静,不见有人来攻。而另一边邓云却从梁兴那里得知,宋军每日都会趁夜里撤去,这已是第三日。 邓云听了,不由一笑,心知韩世忠这是故意做给自己看。他素来行兵打战,最注重的就是斥候的机警。这一点,韩世忠也是清晰得很。而韩世忠选择在夜里撤军,以作隐藏,就是让他误以为宋军果有撤军之意。 “这些撤走的兵马,应该就是伏兵吧。这一局,韩大哥你还真是精心布置啊。”邓云喃喃而道,刀目闪烁着赫赫精光。 不知不觉中,韩世忠的宋军与蛮军已僵持了快有一个月的时间。而在这一个月里却少有大战,两军加起来的伤亡和被擒的兵士都不够一万,当然其中一直处于下风的宋军占了足足八成之多。 这日,又是一个风高气爽,阳光普照的好日子。就在天盆口不远处的高山处,竟有一座废弃许久,不为人知的哨塔。此时,在哨塔之上,出现了七、八个猎户打扮的汉子。 “呵呵。三弟,亏你能找到这处好地方。”一个长有一对骇人枭目,体格魁梧,如天神般的巨汉,此时笑容可掬向旁边略显瘦弱,面如冠玉的清秀男子笑道。 “哼。那是自然,大哥你太小看我金军的细作。昔年,父皇为了得到燕京,可教这些把燕京方圆百里一带探查上十遍,然后再描绘成地图。只要有了这地图,燕京方圆百里的一树一草,我等都了如指掌。”清秀男子面色一震,颇为傲气说道。 “哈哈哈~~!可惜最终我等父子都败给了那龙蛮子之手,把燕京拱手相让,父皇可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恨不得立即举大军复仇,否则也不会如此轻易让我俩兄弟深入敌腹,来观此大战,确认这场胜负!”巨汉纵声大笑,一脸放荡不羁之色,细细一看,竟是金国大皇子斡本。而那清秀男子,则是号称才智绝顶的金国三皇子讹里朵。这兄弟俩竟然来到了燕京,而且在他们身边仅仅只跟了五、六人,实在可以说是胆大包天。 “大哥,你又是这般口没遮拦,若是被父皇听了,又该说你了。”讹里朵皱了皱眉头,眼神一转,示意斡本提防周边的人。斡本却是哈哈一笑道:“三弟不必多心。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对我可是忠心耿耿哦。” 讹里朵见斡本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由心头一急,正欲说话。忽然斡本面色一变,眯眼沉色道:“话说回来,沿路来时,听说这韩世忠与龙蛮子已对峙了近一月的时间。龙蛮子就是凭着这座险地城寨,逼得韩世忠束手无策,屡战屡败。当下细细一看,如此天险固寨,真是令人折服啊。” 第三百二十四章 龙虎决战(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斡本说着说着,缓缓地转过身子,枭目发光,手指着远方那座显眼的城寨,叹声而道。 “哼。这不过正好有一处绝佳地方,让那龙蛮子引之为用罢了。否则如今燕京城下,恐怕早就血流成河,横尸遍野!!”讹里朵冷哼一声,对于他们金人来说,宋军和蛮军的大战,最好就是两败俱伤! “哈哈!不过三弟你不觉得,龙蛮子能够发现这块险地,又能当机立断,耗费时间、人力在最紧要的战备时刻,建立这座城寨,本身已是十分了得么?龙蛮子,龙蛮子。此人将来必是我之心腹大患也!”斡本发光的枭目,猝然迸发精光,满脸兴奋之色,脸上咧开的笑容,让人觉得是一头正在发笑的猛狮。 讹里朵听了,脸色连变,聪明人总是不愿被另一个聪明人比下去,何况这个聪明人还是个出身平民之家的敌人。只不过讹里朵虽是心中不服,却无言反驳斡本的话。 “哼,那依大哥来看,韩巨虎与龙蛮子之战,谁将赢下这场大战呢?”讹里朵面色一敛,带着几分得瑟的笑容问道。在他眼里,邓云仿佛已经陷入了一个死局。 “哈哈。韩巨虎与龙蛮子皆乃世之豪杰,但若真要我选,我选龙蛮子保赢不输。”斡本灿然一笑,毫不犹豫答道。 “呵呵,看来这回是要让大哥失望了。大哥莫非是见那龙蛮子屡屡得胜,以为其士气正高,兼有城寨可守,自是必胜无疑。其实不然,韩巨虎只不过以弱示之,前番挫败不过引蛇出洞之计也。据细作来报,韩巨虎军的苏德已率领近万余兵马撤去,这些兵马却都埋伏在后。但韩巨虎军撤走,龙蛮子屡战屡胜,想其军锐气旺盛,反之宋军无意 作战,士气低迷,必盛势追击,堕入韩巨虎一开始便设好的陷阱。到那时,必将被韩巨虎一举翻盘,杀个片甲不留!!”讹里朵眼神赫赫发光,疾言厉色而道,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啊?哈哈哈哈哈~~!!!”斡本听了,却是大笑起来。讹里朵不由面色一变,心中只觉恼羞,一把抓住了斡本的手,忿忿而道:“大哥为何嗤笑!!?” 斡本笑声顿止,神色一敛,拍了拍了讹里朵的手,淡淡道:“三弟想得太过理所当然。若是寻常小辈,或是如三弟所想。但龙蛮子能够击败我大金,在这局势混乱的燕云之地,取下燕京这座王城,又岂会泛泛之辈耶!?” “哼!大哥这话实在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之嫌!”讹里朵忿忿不平,正欲继续说下去时,斡本陡然面色一变,枭目中饶转精光,如同一双鹰般的眼眸,好似能望向万里之遥,摆手道:“这场龙争虎斗之战的落幕,终于要开始了。” 在天盆口城寨之下,呼延通、董旻二将领命率五千兵马进军,如今已摆开阵势,叫骂搦战。而在这些日子里,韩世忠军每夜都会把营寨徐徐往后而撤,今日也正是韩世忠大军撤退的日子。至于呼延通和董旻却是领韩世忠之命前来拖延蛮军。 “龙蛮子你这杂碎别再躲起来呐!!速速来与爷爷厮杀!!”呼延通嘶声大喝,声震八方,每一次喝吼,天地似乎都在颤动。这日,蛮军依旧在城寨上严密守备,对于呼延通的叫骂声,蛮军上下虽都气氛至极,但无邓云的号令,谁都没擅自出战,更不会随意回应,可谓是纪律严明。 过了快有一炷香后,蛮军依旧不见回应。呼延通也骂得累了,赶回阵去,与董旻谓道:“这也奇怪了。依韩帅所言,龙蛮子不难发觉这些日子我军在夜里的动静,而今日我军也故意把帅旗移出百丈之外之外,龙蛮子看出我军撤退之意,应该会主动来战。为何却迟迟不见动静?” 董旻听话,也是神色一沉,凝声而道:“自古以来,战事都是瞬息万变,哪有料定之局。且莫急躁,先静观其变。” 而就在董旻话音刚落,山上城寨陡然擂鼓、锣声俱起,城寨上的兵士无不在振臂高呼。 “哼。终于发现了吗?”董旻面色一敛,眼露精光,不由裂开一丝笑容道。 不一时,在山下大阵内,随着几道马鸣声起。邓云、吉青、霍锐兄弟三人,各提兵器,纵马奔飞,倏然而出。呼延通见得邓云,不由瞪大了眼,就似一头恶兽看到猎物时的神情,喜道:“看来今日这龙蛮子是想亲自作战,激奋士气!!好咧~~!若能先取下他的头颅,岂不是锦上添花!!?” 呼延通说罢,不等董旻回答,大喝一声,策马便出,高举手中大戟,扯声喝道:“龙蛮子,速速出来受死!!” 邓云身旁的霍锐一听,顿时大怒,牛般大的眼珠子瞪得快要凸出,扯声吼道:“杀鸡焉用牛刀!!?老子霍小牛就能解决你这大黑脸!!” 霍锐话音刚落,人马已然奔飞而出。邓云面色一紧,眼光却非望向呼延通,而是随呼延通之后赶到阵前的董旻,遂一边用眼神与旁边的吉青示意,一边吩咐道:“三弟,那宋将非泛泛之辈,你待会务必小心此人。” 吉青闻言,投眼望去,见正是不久前那员宋将,不由面色一变,心中暗付今日必要找回场子来,重重颔首。 与此同时,呼延通、霍锐已经交马杀在一起,呼延通大戟飞舞挑刺,招招凌厉、迅猛,不但力气毫不逊色于霍锐的大锤,而速度更是胜上一筹,不到三十回合,霍锐已然陷入下风。 “喔哦哦哦~~!!霍小牛你这颗牛脑袋我便不客气手下啦~~!!”蓦然,呼延通赫然发作,一戟扫开霍锐的大锤。霍锐面色一变,还未反应过来,只觉眼前疾风袭来,连忙下意识地往后就倒。只见大戟如同一道虹光般一跃飞过,两军兵士看得都惊呼起来。霍锐险险避过,连忙起身,呼延通转戟回砍,霍锐挪身一躲,连忙击出大锤,‘嘭’的一声巨响,呼延通拧戟挡住。 此时,霍锐已有些许冷汗直冒,心里发虚的感觉,又想邓云在战前会议有过交代,不可勉强作战,便一咬牙,转马逃去。 就在这时,在宋军阵内的董旻眼神一亮,立马拽弓上箭,‘啪’的一声射出,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从上箭、拽弓、射箭不过在须臾之间。 而董旻箭矢刚射,‘咻’的一声震响与一道飞影斜刺射来,刹时击中了董旻的冷箭。董旻面色冰寒,也不望去,拽弓射箭,即又射出一箭。 另一边,吉青看是射中,心中得意,正欲喝骂,哪知董旻又是一箭射出,不由心中惊呼道:“好快的箭!!” 吉青此里的快,却是有另一层意思。话说董旻的箭,与吉青的箭是截然不同。董旻是发箭的速度极快,而吉青却是射出的箭速度极快。两种箭艺若要比较起来,董旻的箭却更是令人防不胜防。 吉青念头一闪,连忙拽弓射箭,箭刚射出,听得啪啪连声弓弦震响,不由心头一震,望过去时,竟见董旻这回竟一连射了三支连珠箭。 “混蛋!!!”吉青心头一急,连忙拽弓瞄准,望着飞箭射去。这说是迟,实际只发生在一瞬之间。两边兵士,只见战场上不知从哪里来的箭矢连连撞在一起,连声嘭响之后,一根箭矢径直飞疾,另一根箭矢斜刺里插来,却是从下方掠过而去。 “不好!!四弟小心!!”吉青顿时面色勃然大变,疾呼叫道。话说,呼延通正追着霍锐,听得背后震响,心中早有准备,倒身向前一倾,箭矢立即奔飞而过,望霍锐后背射去,眼看就要射中。突兀,一道马鸣声起,一人一马宛如闪雷般斜里冲来,挥出一道银色虹光,赫然打爆了飞来冷箭,随即速度不减,迎向了策马奔来的呼延通。 “哇哈哈哈~~!!龙蛮子你终于肯现身了么!!?”呼延通巨目倏地瞪大,顿时气势暴涨,杀气冲天,刚一靠近,举起大戟照着邓云面门便刺。邓云面色冷冽,把亢龙棍一转,一棍荡开呼延通的大戟,人马分过时,施出一招‘龙荡九天’,刹时棍影纷飞,袭向呼延通。呼延通已然抵挡不及,连忙挪身躲避,直到邓云人马冲过,都是险象环生。 而就在邓云冲过刹那,却无回马来战,竟然径直望宋军大阵冲了过去。 “混账!!你这龙蛮子实在太胡来了!!”呼延通反应过来,连忙勒马转回追去。邓云坐下焰麟兽奔飞如同风雷,快得惊人。宋兵都没想到邓云身为蛮军的统帅兼主公,要不不出,一出便是单人匹马的直捣黄龙。 “哼!无谋至极!!”董旻一声冷哼,双眸精光暴涨,拽弓连箭,刹时一连五、六根箭矢接连射出,或上或下或左或右,都望邓云射了过去。邓云坐下焰麟兽嘶鸣一声,如同麒麟吼啸,左突右冲,风尘起扬,连连避过。邓云也舞起亢龙棍,连破几根箭矢,厉声喝道:“此等下三滥的箭艺也想伤我,简直痴心妄想!!” 第三百二十五章 龙虎决战(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董旻听话,心头一怒,咬牙切齿,面容紧绷,正欲射箭时,忽听一阵破空震响,一串连珠箭正迸射过来,连忙挪身避开,飞去箭矢震得董旻耳朵一阵发鸣剧痛,同时还有阵阵惨呼叫响,不想也知道后面有人中箭。董旻心头大怒,急瞪眼望去,只见一员面色狰狞凶戾的蛮将正拽弓飞马而来。 “畜生!!别小看人了!!今日便要你知道我闪雷箭的厉害!!” 董旻面色一变,还未反应过来,那蛮将已射出一箭,如同一道迅光,须臾便到。 “好快的箭!!”董旻心头一陡,连忙闪避,手臂被擦出一道血痕,背后随即又发起一道惨叫。 说是迟那时快,与此同时邓云已遽然杀到了宋军阵前,董旻就在最前,见得如有吞天之势的邓云盛势而来,不由吓得浑身僵硬,眼睛瞪得斗大,只觉面前这人如同天神巨人一般,不容侵犯,不可力敌!! “给我下马!!!”邓云刀目如有电光流转,暴喝一声,拧起亢龙棍施出一招‘狂龙入海’暴劈而下。眼见亢龙棍如有千钧之势砸来,董旻唯有招弓抵挡。‘嘭’的一声,顿时弓裂棍落,打在了董旻的右肩之上。董旻痛呼一声,即刻被打翻落马,后面宋兵看得眼切拥起来救。 “老董!!喔噢噢噢噢~~!!龙蛮子我饶不了你~~!!!”呼延通看得暴怒如狂,急加鞭飞马赶去。就在此时,邓云忽地拔马一转,竟无趁机去夺董旻的性命,而是回转来战呼延通。就在这瞬间,董旻已被宋兵救了回去,几队人马皆望着邓云后背扑杀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邓云飞马杀到,呼延通刚提大戟,一道破空震响暴起,已然躲避不开,只觉右腹位置传来一阵剧痛,便知中箭,却是来不及多想,全因邓云已挥起亢龙棍,漫天棍影袭来,势大如潮。呼延通急忙拼死抵挡,最后连中数棍,被邓云打翻落马。 宋军两员大将都被邓云击败落马,顿时士气一落千丈,在邓云背后追来的宋兵都吓得神色剧变,霎时?霎时间慢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阵阵喊杀声此起彼伏。却是在后阵的耶律亚虎见得邓云出阵,便知此战必胜无疑,早令各军准备,见得邓云打翻董旻落马时,就下令全军突击。 “不好!!这龙蛮子从一开始就是在计算呼延将军!!”董旻刚急上了马,却见得远处的呼延通落马,不由面色勃然大变,一时便醒悟过来。 “快快去救呼延将军!!!”董旻嘶声暴喝,急得是心如火焚。只不过,赶去救的宋兵都被吉青的箭艺吓住,几个将领被射死后,都不敢前。至于呼延通忍痛起身时,又遭邓云雷霆袭击,虽拼死拼斗,但毕竟没了坐骑,又是受伤在身,最终被邓云又是一棍打飞翻倒在地。一队蛮军骑兵迅疾赶来,将呼延通擒住。 邓云见了,不由面色一震,高举亢龙棍,声若轰雷,扯声喝道:“宋军先锋大将呼延通已被我军擒也!!诸位兄弟,随我厮杀,今日务必击退宋军~!!!” 邓云话音一落,蛮军顿时响起一阵阵震荡天地的呼喝声,如有群虎群狼之威。 原来邓云一开始不去擒杀阵前的董旻,乃是想着宋兵就在附近,汹涌来救,难以成事。而以呼延通急躁的性子,见得董旻势危,定会急欲来救,正好他尚在两军相隔的场地中,若能将他打落马下,擒杀他的机会便是极大,再有正往赶来的吉青会暗中配合,成功几率可谓是大大的增大。邓云就在这瞬间之际,想好计策,这等急智灵敏,绝非常人可比。 随着蛮军士气大震,宋军不但士气低迷,更是慌张无措,见得蛮军势如骑虎而来,都有逃去之意。 “这回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董旻见状,气得浑身抖颤。他与呼延通今日的任务,也只是做做样子和蛮军死拼一阵,然后便速速撤去,诱蛮军来追。没想到,一直隐于幕后的邓云,竟会亲自出阵,而呼延通一时轻敌大意,急功近利,被邓云所擒,如今董旻也是心头大乱,眼见势头愈加混乱,唯恐一发不可收拾,也顾不得去救呼延通,咬牙喝道:“撤军,快快撤军~~!!!” 随着董旻话音一落,早已失去战意的宋军,连忙争先恐后地逃命,阵型大乱。 与此同时,在东边某座高山的哨塔上。斡本见得宋军大败,蛮军士气高亢,杀声震天,不由吟声道:“照理来说,这来的宋军今日任务只是诱敌,可见蛮军这般声势,非同寻常,莫非是宋军有大将被擒了?可惜若能再靠近一些的话,便能不留余地地看清一二。” 而在一旁的讹里朵,眉头紧皱,眼睛眯得紧紧,还是不愿服气,凝声道:“这其中虽是出了什么意外。但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今蛮军士气高涨,待追往过去,看得宋军营地大军已然撤走,定会被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拼命去追。到时一旦遭到宋军的迎头痛击,伏兵来袭,即将如土鸡瓦犬,瞬间溃败!!” 原来就在蛮军与宋军在天盆口下激战时,韩世忠早已率大军撤离。 “哈哈哈~~!!三弟所说确实是理。走罢,我们到近点的地方观战。”斡本闻言大笑,说罢,转身便走。这时,一个身形健硕,眼流精光的男子,单膝跪下,挡住了斡本的去路。 “辽王殿下,除了这哨塔方圆十里外的一带,我等打探过是安全地带,再往外数十里都常有宋军、蛮军的斥候,一旦我等行踪被发觉,这可如何是好?”男子毕恭毕敬拱手而道。 斡本听了,淡然一笑,摆手道:“不必多虑。如今无论是宋军还是蛮军的将领都专注在今日这场大战,岂有功夫理会我们这些猎户。小心一些便好。话说回来,但有万一,不是还有你们‘六元凶将’保护我左右嘛。” 斡本话音一落,周围其余五人纷纷跪下,齐声应道:“我等愿粉身碎骨,效死辽王。” 斡本听言大笑,遂带着众人下了哨塔,取小径而去。 话说,董旻见局势不妙,率兵退走。邓云亲率大军追杀。董旻见邓云引兵追来,心头又恨又是痛快,想待会定要把这些日子受的耻辱,教这些蛮匪十倍奉还。 说是迟那时快,不知觉中已是晌午时候,烈日当空。邓云纵马在前,霍锐、吉青两将紧随其后,耶律亚虎在后指挥大军。眼看邓云领军来到宋军营地,只见四处空旷,只剩下些残余的帐篷、旗帜,除了正逃的董旻军外,还哪有宋军的身影。 “宋军果然撤去了!!三弟、四弟,你俩保护好两翼,梁小哥你速与我那大舅子吩咐,教他小心保护后军,随时准备接应!!所有骑兵都随我来,依照先前分编分为两部,我率前军二千精锐,鬼奴你率剩余三千!!其余步兵都给我放慢脚程,趁机歇息,待会将会有一场恶战!!”邓云面色一震,疾声吩咐。众将听命,纷纷领命。 于是,蛮军各部兵马依照邓云的军令,迅疾变动起来。邓云和鬼奴将军内五千骑兵尽数调前,又分为前、后两军。邓云自率前军二千骑兵精锐,奔飞赶去。鬼奴率三千骑兵随后赶往。 与此同时,在宋军营地后右边的一处小山上,韩世忠眼见蛮军变动起来,骑兵尽出急追,当前一军更是有着‘邓’字大红旗,不由纵声大笑:“哈哈哈!!看来我这兄弟还真是急着要将我赶尽杀绝。” 在韩世忠身后,几员将士听了面面相觑,都不知何意。一将不由问道:“韩帅为何如此来说?这龙蛮子不是素来谨慎,若要来追,当全军出击,以免深入腹地,我军一旦反攻受困。可他如今却尽派骑兵先追,还亲自率领,岂不反常?” “哈哈哈~~!你等又岂知我这兄弟心里想法。先说我军撤走,已是丧志之军,再有我初领大帅之位,根基不稳,此下必是军心溃散。我这兄弟料此,视我军如土鸡瓦犬,纵是反攻也难以成势,却是不想让我就此逃去,想引骑兵迤逦追击,将我擒住! 恐怕我这运筹帷幄的兄弟,也万无想到,我从一开始示弱,种种虚张声势都是假象。为的就是要引蛇出洞,与他一决胜负!!”韩世忠虎目生威,赫赫震词,众将听得无不振奋。韩世忠眼见邓云引兵已到了一半的宋军营地,精神一震,遂起身上马,振声喝道:“弟兄们,今日我等便教这不可一世的龙蛮子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韩世忠话音刚落,顿时一阵阵喝喊声轰天震起,原来在这小山内竟然埋伏了近两万名兵士。与此同时,一员将士也急招起了旗帜,示意埋伏在右边的苏德军,准备作战。 话说,就在韩世忠、苏德准备出兵之时。邓云一路纵马狂奔,引军追在董旻军后。董旻军残兵溃部许多都走不动,被无情抛弃。邓云也不想杀这些残兵溃部,径直奔赶。董旻见邓云死追不放,速度极快,也没想到邓云竟会脱离大军,先率骑兵来追,心中叫苦不已,唯恐被擒,后来被逼无奈,先引一队数百从骑逃去。于是董旻军数千兵士,为了逃避蛮军,四处逃窜,或数百成群或数十成队,各自逃亡。 渐渐地邓云终于引兵快要进入韩世忠早就设定好的埋伏地带,只见此处两面围山,前道狭窄,成围地之势,正是最为适合埋伏。 却说韩世忠眼见董旻只引着数百骑兵过去,不由眉头一皱,脸上有了几分怒色,暗付道:“董旻和呼延通这两个家伙干什么吃的,五千兵士竟只剩下这数百人!!还有为何不见呼延通了!!?” 韩世忠忽然只觉心头一跳,有些不祥的预感,或者是现况与他原先的计划有些出入,令他总感觉有些端倪。 原来韩世忠本来是吩咐董旻、呼延通二人将蛮军引来后,伏兵尽出,便趁机转回厮杀,三方齐攻,只留一条退路。 第三百二十六章 巨虎之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蛮军惊慌应战,兵力又不如自军,自是必败无疑,想要逃去时,只有一条退路,互相践踏,自是死伤无数,到时他在趁势掩杀,必能大获全胜! 韩世忠的计策可谓是狠辣无比,只不过现况的发展并不是尽如韩世忠所意。 就在此时,忽有斥候来报,说邓云的两支骑兵一前一后已经追上来了,不过背后大军还在徐徐而进。 韩世忠一听,不由眉头又是紧皱起来,还未理好思绪,又有人来报说,邓云军忽然放缓了速度,疑似发觉有伏兵。 “将军!!龙蛮子孤军深入,两部骑兵一前一后,难以调头。只要将军此时一声令下,伏兵尽出,也能打他个措手不及。只要将这龙蛮子擒下,不是胜过千军万马么!!?”一员将士见韩世忠还在犹豫,唯恐邓云逃去,急忙劝道。临边几个将士都觉是理,纷纷来劝。一时间,屡屡事出意料,众人又一阵乱喊乱叫,只教韩世忠觉得一阵头昏脑眩,虎目一瞪,怒声喝道:“都给老子闭上你们的狗嘴~~!!!” 韩世忠一声怒吼,虎威骇人,众将顿时吓得纷纷闭上了嘴,吼声之大还惊飞了四周的许多鸟雀。就在此时,连声惊呼声起,只听有人大喊撤军。 韩世忠虎容抖动,满腹怒火几乎溢出,大喝叫道:“鸣鼓~~!!出兵~~!!!” 随着韩世忠喝声一出,两边顿时擂鼓大震,苏德立即挥军杀出。韩世忠也亲领诸将,率兵冲落山下。只见宋兵一左一右,铺天盖地而来,声势之大,简直是惊天动地。 另一边,就在附近不远的一处山道高坡上,斡本猛地勒住了马,听得这恐怖如同海翻江倒一般的喊杀声,不由面色大变,呐呐而道:“宋军的伏 兵终于出现了。” “哈哈~!大哥你看,蛮军的大部人马还在足足数百丈之外。而那龙蛮子竟只引骑兵,孤军深入,此番怕是有去无回,这回果然是你输了吧。”讹里朵喜声大笑,一副宋军必胜无疑的神气。 斡本却是没有答话,枭目内的瞳孔不断骤缩,脸上神色无比凝重,极度专注在战场之上,而当他看得蛮军后面的骑兵早就掉好了头离去时,长吁了一声:“好高深的城府,好可怕的洞察力。龙蛮子从一开始就将这韩巨虎玩弄于鼓掌之中啊!!” 话说邓云引兵逃去,一路狂奔飞逃。宋兵都憋了一股怨气,蜂拥追去。怎奈蛮军都是骑兵,而且除了一开始略显慌乱,有些怠慢,后来很快便恢复阵型,行走迅疾如风。 苏德引军在前,眼看邓云不断远去,气得大怒不已,嘶声喝道:“都给我卯足劲去追!!绝不能让那龙蛮子逃去!!!” 苏德喝声一落,前面的骑兵纷纷加鞭赶前,想要缠住邓云军。就在此时,邓云一声厉喝,逃在最后的骑兵队忽然纷纷拽弓上弦。 “不好!!是蛮军的疾风骑,快快闪避!!”领军的百人将看得这一阵势,顿时吓得面色大变。可就在他话音刚落,疾风骑早已乱箭齐发,去追的宋军骑兵被射落不少,后面赶来的骑兵避之不及,顿时纷纷被撞个人仰马翻。 “可恶!!!小心一些,虎盾骑速速出阵,举盾防护!!”话说苏德麾下有一支以防守著称的精锐骑兵,便是这虎盾骑。虎盾骑共有三百人,皆配以铁盾长枪,冲锋陷阵起来,不但骁勇凶悍,而且不易被敌人砍落马下,被苏德视若至宝。 随着苏德喝声落下,虎盾骑立马出阵。疾风骑毫不怠慢,发箭猛射,不过虎盾骑早有准备,纷纷拧盾抵挡,不断逼近。几个疾风骑将士不由惊呼起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别怜别慌!人射不到,射马便好!”就在此时,一个少年兵士疾声叫喝,话落同时,拽弓一射,箭矢倏然飙飞,刹地正中一个虎盾骑的坐下马匹。霎时,人翻马倒,后面追来的虎盾骑避之不及,撞个正着,纷纷惊呼落马。 疾风骑将士看得眼切,连忙疾呼射马,于是一众疾风骑各拽弓箭,都朝着虎盾骑的坐下马匹去射,这三百虎盾骑的队伍顿时大乱,不知多少人坠马翻滚。苏德看得自己引以为傲的虎盾骑落得如此窘相,大怒不已,也不敢再命骑兵去追,急呼步兵持盾赶进。 如此一来,宋军很快便被邓云的骑兵队拉开了距离。而在中军的韩世忠见前军仍旧未能追上,不由心头一颤,暗觉诡异,连忙策马赶前去看。 不一时,韩世忠来到前军,见得正一脸愤慨指挥兵马的苏德,不由面色一变,疾呼喝道:“苏德!!蛮军两部骑兵还未遇上吗!!?” 苏德听得韩世忠怒声一喝,身躯一震,回眼望去,果然是韩世忠,连忙答道:“韩帅!我也觉得诡异!! 这都快追了近百丈,却仍未见两部骑兵遇上,就好像后面那部骑兵早有预料,先往撤去似的!!”苏德此言一出,韩世忠刹地面色大变,连忙勒住了马匹,竭斯底里地吼道:“全军止步~~!!!!” 韩世忠陡然一声喝出,宋军各部兵马无不大惊,各勒马停步。不过韩世忠忽然这一喊,许多队伍自是刹不住脚,很多都撞了上去,顿时一片大乱,叫骂惊呼声,响不绝耳,就像是炸开了锅似的。 “都给老子闭嘴~~!!”韩世忠暴声怒吼,震得四周山林都似摇晃起来。宋军诸将连忙喝令麾下兵士。苏德面色一紧,急忙问道:“韩帅忍辱负重,精心布置如此之久,此下正是追击蛮军,一擒龙蛮子之时,韩帅为何下令停军?” 韩世忠脸色连变,似乎已明白到自己为何一直心绪不灵,缓缓地闭起双眸。众将无不心疑,却都不敢打扰。须臾,韩世忠睁开了双眼,长叹一声道:“此战是我等输了。传我号令,后军大部人马徐徐而撤,退到山后据点,立即保护辎重撤走,一路退往居庸关南边三十里外的瓦岗城!苏德你去接领中军,在后接应后军,已防万一。前军部署,都听我号令,整好队伍,警备戒敌!!” “韩帅且慢!!我军锐气正盛,都想此战扳回颜面,无不愿拼死杀敌,为何却要此时撤去!!” “没错!!那龙蛮子如今还逃得不远,只要我军盛势追击,必能将其所擒!!到时蛮军自会投鼠忌器,任由我等宰杀!!” “这且都不说。韩帅这回乃是朝廷亲自下命,那汪伯彦更是蔡相派来的监使,朝廷上下此时都等着我军传回捷报。若是我军挫败而回,蔡相颜面尽失,圣上龙颜大怒,谁能担当得起啊!!?” 韩世忠此言一出,众将顿时明白他这回确实有撤军之意,都是一头雾水,不服不甘,纷纷来劝。 韩世忠把眼一瞪,一股庞大恐怖的气势轰然爆发,压得人心惊胆战! “此乃军令!!违抗者格杀勿论!!待到了瓦岗城后,我自会与诸位说明因由!!此番出师不利,确乃韩某无能,朝廷那里,我自会领罪,拖累不了大家!!”韩世忠厉声大喝,眼神更是有一种厌恶之色。若非这些自私自利的将领,他尚可领军与邓云拼死一战,就单凭一股血气,来分个高低。但如今军里有这些害群之马,形势好时还会与你并肩作战,若形势不好,恐怕都会临阵退缩。韩世忠不想妄作牺牲,宁愿独自承担此次战败的罪过!! 众将见韩世忠动了真怒,心里都怕,连忙各依吩咐,率领其部。韩世忠虎容冷然,凝声向苏德谓道:“这些兵士都是大宋子民,你可要好好保护,将来保家卫国还要靠他们!!” 苏德听话,面色一变,他亦非愚蠢之辈,此下已隐隐觉得事态不妙,连忙拱手道:“韩帅乃一军之首,岂可留于断后!!某愿与韩帅替换!!” 韩世忠听了,虽然心里感动,但还是故作严厉无情地喝道:“你非我那兄弟敌手,莫要多说!!快去!!” 苏德闻言,身体抖颤,最后还是咬牙离去。于是,本是杀气冲天,如同恶狼猎犬般的宋军忽然犹如变成了一群斗败的丧家之犬,中军、后军徐徐撤开。而军中大帅韩世忠,却领着前面三千余兵士,摆好阵势,戒备守候。 与此同时,在斡本一行人那处。斡本见的宋军撤走,枭目一眯,赞道:“当机立断,不逞一时之气,危机时刻,尚能冷静分析,勇于承担挫败,保存兵力。韩巨虎果真英杰也!!” 而在斡本一旁的讹里朵,此下面色僵硬,眼中闪过几分茫然之色后,很快便醒悟过来,慢慢地转头望向斡本,叹声问道:“诶。这回又输给了大哥你了。不知大哥是何时看出其中深浅?” 斡本听话哈哈一笑,竟是轻描淡写地答道:“从一开始,我的直觉便告诉我,龙蛮子不会轻易中计,就算中了,也是在背后策划着更大的阴谋,如此一想,一边看着战况变化,便越是觉得如此。说实话,韩巨虎与龙蛮子此战,变数太多,我也不敢轻易确定。直到我后来看到宋军伏兵出时,蛮军后面的骑兵却早就调过了头,才知此局是那龙蛮子棋高一着!!” 第三百二十七章 蛮龙之喝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哼。就算如此。那韩世忠也未免太没骨气了。他手握重兵,而蛮军不过一万多的兵力,就算与之拼杀,也不见得会输掉此阵!!如此胆小怕死,枉称巨虎之名!!”讹里朵面色一冷,眼中露出几分鄙夷之色。 斡本笑了笑,道:“呵呵。三弟你又错了。韩巨虎如此抉择,却是最正确不过。一来,宋军皆以为蛮军中计,正欲急攻,但欲上蛮军悍勇抵抗,必心生疑虑,自乱阵脚。二来,韩世忠初任主帅,军里有不少人心里不服,而宋军历来不少出自世族将领都是贪生怕死的鼠辈。不像龙蛮子的部下,都是经历过生死作战的弟兄,若遭遇死战,都肯拼命。但若韩世忠真的选择率军死战,恐怕到时会败得一败涂地的,反而是人多势众的宋军!” 讹里朵听话,心头一揪,忽然感觉全身发寒,呐呐而道:“大哥,你说这两点,那龙蛮子会不会一早就有料算,如若是真,此人实在太过可怕了!!” 而就在斡本、讹里朵两兄弟讨论着这场大战胜负时。邓云发觉宋军并无追来,也并无急着转回掩杀,而是速整队伍,通知后方大军赶来,合军之后,重整大军进发。 此下,只见蛮军犹如一条桀骜游龙,在邓云率领之下,长驱而进。而巨虎与蛮龙,终于又再一次地相遇了。 山地平道之内,两人骑马对视。宋军人数不多,却早已摆开铜墙铁壁地阵型。而对面的蛮军,不但兵力占优,各部人马都是精神赫赫,准备厮杀。 眼下,已快到黄昏时候,天色渐渐发黄,这随时一触即发的战场上,却是静得可怕。两军互相对峙,都等着自军统帅的号令。 “兄弟啊,兄弟!为兄实没想到你会做到这个地步,看来你此番在这燕云之地揭竿起义,并非儿戏啊。”终于,先由韩世忠打破了沉默。只见他面色一变,脸上的杀气霍然消散,更有着几分唏嘘、落寞的神气。 “韩大哥说笑了。朝廷昏庸无道,奸臣当权,宋帝贪图玩乐,蔑视百姓性命,纵容金狗?金狗祸国侵犯。我等弟兄都是秉着杀身成仁之志,高举这起义大旗,又岂会是儿戏?” “兄弟,在宣和二年,有一个豪杰于秋举起义,此人素有大志,乡里人都敬服佩服他,正好当时天灾人祸不断,百姓对朝廷心存怨气。再有这个豪杰,身边聚了不少义士,都愿为他出谋划策,马革裹尸。因此,此人声威越大,很快便聚众百万,随后更是势如破竹,攻占六州五十二县,自称‘圣公’,自立为王,设立年号为‘永乐’,更设置官吏将帅,建立政权。当今陛下自遣派西北精兵十余万南下镇压。就于宣和三年四月,起义军最后一个据点青溪梓桐洞被宋军攻破,这个豪杰包括他的子嗣,还有麾下五十二名头领尽数被俘,其中更有近数十万人被牵连在这场战乱之中,流离失所的,丧父失子的百姓不计其数。兄弟你可知此人?”韩世忠侃侃而言,虎目凝光,一身浩然正气,厉声问道。 邓云听话,却是淡然一笑,答道:“兄长所说可是方腊?” “兄弟你竟知此人,何不引以为戒!?所谓正义长存,邪不能胜正。如今梁思成已死,刘都统在天之灵也能瞑目。兄弟也该释怀,若愿将燕京、新、妫、瀛、莫、涿等州府奉还朝廷。当今圣上定会龙颜大喜,赦免尔等之罪。为兄也会极力相劝,让圣上许任大将之职,与为兄一同把守燕云,抵抗金贼,至于你那些兄弟,相信圣上到时也会好生安排,许上一官半职。到时候,你我兄弟便又能并肩作战,与子同袍,岂不是好!?”韩世忠说到最后,变得极是激动、兴奋,虎目里尽是期盼之色。 只不过在邓云身后的诸将却都是面色一变,各个都是戒备之色,有些人更是欲言又止,看那神气都是想劝邓云莫要相信。毕竟这些人对朝廷早就心灰意冷,赵佶老儿在位之年,只知重赋敛财,却不知赈灾救民,纵容奸臣,却又迫害忠良。其昏庸之名早已传遍天下各地,也都亲身领会过。而这些都是血气旺盛的少年汉子,都是宁愿粉身碎骨,也不愿向那昏君投降! 韩世忠此话一出,邓云不由沉寂下来,这让韩世忠多心又多了一些期待。但也没过多久,邓云便神色一震,拱手恭答道:“韩大哥好意,邓某心领了。邓某并非方腊,而陛下依旧是当年逼得西北民反的昏君。大宋之祸,根源乃是君臣之上。陛下贪图玩乐,不理政事,却又宠信奸臣,亲小人远忠臣,故而朝中奸人势力日愈壮大,百姓深受迫害,无以生计,唯有起义造反。今日纵无邓某,他日也会有另一个方腊。” 韩世忠听话,虎目一瞪,急急便道:“兄弟所说厉害,你我当年便有过商议,当时你我不是约好,勤以苦功,争取上游,他日成为国中栋梁,携手除奸免圣!!?兄弟又何必急在一时!?” “韩大哥又何必自欺欺人?这些奸人之所以屡除不止,实乃陛下有意纵容。陛下堂堂一国之君,当真不知天下黎民百姓之怨!?方腊昔年之叛,更是在陛下面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但陛下依旧我行我素,死性不改,岂不教人寒心!?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陛下一日不肯勤朝任职,朝中奸人便能继续放肆!!而为了劝服陛下,至今又死了多少忠良?再说,如今金贼势大,如日中天,宋朝已再无空余时间,而大宋的陛下也绝不会愿修改脾性,一改劣习,勤政治国!!”邓云字字珠玑,锋利如刃,听在韩世忠的心里,如同万箭穿心。而韩世忠却也明白,邓云所说的是天下人欲说而不敢说的话! “诶…看来你我兄弟之战,今日是绝不可避免了。”韩世忠长吁一声,虎容内尽是落寞之色。而就在他话音刚落刹那,神色陡然一变,双眼里尽是杀气,冷声喝道:“竟如此,韩巨虎今日唯有死战!!想要过此路,便先取我韩巨虎首级!!龙蛮子,来罢!!” “何须我家大哥!!韩巨虎看我取你首级!!”在邓云身后的霍锐,扯声一喝,却是心知邓云与韩世忠感情极深,不愿他心里难受,争先出阵。 “四弟休抢!!韩巨虎的首级是我的了!!”吉青与霍锐心里有着同样的想法,见霍锐先出,恐他难敌世忠,也顾不得太多,拍马也处。只见霍锐、吉青一左一右,望韩世忠夹攻过来。 “来得好~~!!”韩世忠大吼一声,也不惧以一敌二,飞马冲出。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霍锐高举大锤,吉青手挺长矛,两人齐攻而来。韩世忠拧起方天画戟,奋力飞扫,如两道虹光弹飞,瞬间击开两人兵器,从中迸飞而过,径直来取邓云。吉青、霍锐吓了一惊,连忙勒回了马,大喝休走,从韩世忠后背追来。 韩世忠也是胆大,倘若邓云盛势出战,他便要面临腹背受敌的险境。可他明知如此,还主动望邓云冲去,看是要拼命,在吉青、霍锐未能赶到之前,速克邓云! “住手!!!”就在此时,邓云一声厉喝,如有神威相助,震得天地为之一震,其坐下焰麟兽更一同嘶吼起来。吉青、霍锐听了,连忙勒住了马。韩世忠坐下马匹似乎受惊,蓦然前蹄一跃,惊鸣起来。韩世忠急急勒住了马,虎目一冷,望向邓云坐下的焰麟兽,暗付道:“此马非同寻常。” “韩大哥,金贼日愈壮大,而大宋因那昏君奸臣日愈空虚,此诚乃危急存亡之秋。而金帝阿骨打野心磅礴,欲鲸吞天下,中原乃肥沃之地,自有吞食之心。金欲取中原,唯有两路,一从燕云南下取河东之路,二乃攻太原直逼中原。燕云自有我龙蛮义军把守,至于太原,还望韩大哥多加谨慎。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你走吧。”邓云此话一出,随来的龙蛮义军上下无不变色。 韩世忠面色勃然大变,却非惊讶邓云竟会让他离去,疾声吼道:“你此话莫非说金贼将会出军太原!!?休要危言耸听!!金贼在燕云之地已多有据地,又岂会舍近求远!!?” “韩大哥所言甚是。但燕云一日有我龙蛮义军在,就容不得金贼放肆!!今番你我两军大战,金贼必在背后窥视,待来年雪化之时,必会出兵来犯!!不过我却早有退敌之策。金贼攻克不下,自会另寻他路,宋朝虽大,但官兵历来懦弱,朝中更是君昏臣奸,只要略施小计,金贼要取太原并非难事。”邓云刀目凌厉,说得是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韩世忠听得心头连跳,浑身肉紧,一时竟无言以对。邓云却是把马一转,淡淡道:“全军听令,撤军。” 邓云此言一落,吉青、霍锐连忙赶去,迅速经过韩世忠旁边。而韩世忠也不怕两人偷袭,并无发作,任由其离去。而韩世忠的部署,看到龙蛮义军撤走,各个都是大叹了一口气,好似死里逃生一般。 第三百二十八章 赤魔的警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龙蛮子你是特地来告诉我此事么。”韩世忠望着邓云离去的背影,不由眯紧了虎眼,呐呐而道。 不久后,韩世忠也下令撤军,于是宋军也开始徐徐撤退。 不知不觉中,已是黄昏时候,日落西下。这一场两方加起来将近有十万兵士参与的大战,就此落幕。据后来的史记记载,世忠率近十万雄兵(虚称夸大)攻伐燕京,义军二万于天盆城寨相抵。宋军不拔,伤亡二万兵士,要将死伤近十数人,先锋大将呼延通被擒。义军伤亡数千,得军器良马无数,威震天下。宋、金两国闻之,上下无不为惊。 历来史记,多有朝政之人插手,并非尽数可信。话说,与此同时,斡本看着韩世忠和邓云各引军撤去,不由面色一变,冷声哼道:“哼,狡猾之徒。” 讹里朵也是面色紧绷,一脸不忿之色,道:“看来这韩世忠果然是与邓云私通,这也难怪,据说这两人曾为同袍,在那刘延庆麾下为将,感情极好。或许这龙蛮子见韩世忠如今当了大帅,麾下坐拥雄兵,愿意分些领地予他,想要联合起来,共谋燕云!如若这般,我等可要速报予父皇,早作准备。“ “非也。韩世忠此人光明正大,对宋朝素来死忠,何况近来初得帅位,对宋朝更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心,岂会与那龙蛮子私通?”斡本摇了摇头,他之所以能屡屡看出究竟,并非他比讹里朵更聪明,而是他有着极其恐怖的洞察力,凡事都会观察入微,不留丝毫细节。 “竟是如此。那两军该死战拼命,为何却草草了事,各自撤去?”而讹里朵正是太过聪明,所以许多事都爱想得太过复杂,也就是常说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当然,讹里朵年纪尚少,随着他经历更多的战事,慢慢成长起来,通过经验的积累,自能有斡本这样的眼界。 “这是为了对付我们大金。”斡本枭目一亮,冷声而道。讹里朵听了,不由眉头一皱,连忙问道:“此话怎讲?” “如适才那种形势,若韩巨虎与那?与那龙蛮子死战,无论何方得胜,都将会是两败俱伤,大损兵力。而这龙蛮子从两个月前,便开始在其各个领地,大造防备设施,看是已经料知我大金明年欲出兵之事。正因如此,龙蛮子才不想与宋军死拼,耗损兵力。韩巨虎本就领兵断后,见龙蛮子主动先撤,自也不会去追,见其撤远,并无偷袭之意,也便撤军了。”斡本疾言厉色,说得煞有此事,令人信服。讹里朵听了,面色一沉,双眸紧眯,不知在想什么。斡本遥望龙蛮义军离去的方向,冷声哼道:“哼,无趣,无趣。真是无趣啊,本以为还能看到一场龙争虎斗。这龙蛮子实在太精明了。” 眼见天色渐黑,不宜上路。斡本遂命众人先赶往东边十数里外的风铃小村歇息,明日再赶回幽州。 话说由邓云亲率的龙蛮义军经过一月多的时间,终于了击退韩世忠所率领的宋军。当日,邓云早命人从燕京里取来数百坛好酒,更大宰牛羊,就在天盆口的城寨大肆庆祝。麾下将士、兵卒参战近月,一直都是精神紧绷,好不容易宋军败退,战事结束,自是欢喜不已,放开喝酒。邓云更和一众将士到各个部队巡视,在夜色月光之下,共饮美酒,这时候没有了地位之别,军职之分,有的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众人直喝到三更时候,这一夜,天盆口上下睡倒了一片又一片。 与此同时,在风铃小村里。话说斡本等人到了风铃小村后,选了一家小院子,因为斡本出手阔绰,那家小院的主人也乐意租给斡本这些来历不明的人,也答应保密,跟外面人说就是来了亲戚。 这夜,斡本心里想着如今燕京局势愈来愈是混乱,龙蛮义军根基愈稳,龙蛮子韬略高深,计策过人,麾下又是猛将如云,已渐成大势,越是细想,越是难以入眠,便到厨房自己亲手做了几个小菜,拿了一坛酒,干脆到后院喝酒看月。 别看斡本身为金国大皇子,他刚入伍时,可曾当过一阵的伙头兵,也能抄上几个小菜。 “呵呵,既然来了。何不一起喝上几碗酒,吃些小菜?厨房里有碗筷。”忽然,正坐在石桌上的斡本笑了起来,指了指厨房的位置。 而在夜色月光之下,屋顶高处,竟赫然站了一个风姿卓越的少女,少女一头长发随风飘扬,婀娜多姿的身材,教人联想翩翩,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上,却尽是冰冷寒冽之色。 斡本见上面的人没有反应,不由嘴角一翘,抬头望去,月光之下尽是一位美得教人丢魂的绝世美女,就连斡本这等枭雄人物,也看得不由一滞。不过也仅仅是一滞,须臾间,斡本便回过神来,扶着下颚胡须,笑道:“哎呦哎呦!这可不得了,这么清冷的夜,却来了个绝世美人。这事情太诡异了,肯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你可是金国大皇子斡本是也?”细看之下,这绝世美女竟然就是羌葵。羌葵眼里尽是恐怖的杀气,因为她经过连日的追踪后,探查到鞍马、毒猫正是听了这金国大皇子的教唆,才会鬼迷心窍想要夺下‘赤凶’投靠金人。 “好冷的杀气,姑娘不但长得天下无双,恐怕武艺也不逊色吧。被你这种绝色刺客盯上,也不知是福是祸呀。” “别拿我与那种东西比较!”陡然,羌葵那曼妙的身姿,就如天女一般飘起,一股无与伦比,直令天颤地抖,鬼神惊退的杀气,如惊涛骇浪向斡本袭来。斡本面色遽然一变,他虽从羌葵的杀气上,料得她武艺奇高,但也实在未料到竟达到这般高深莫测的地步,迅疾提气运劲,一掌拍起石桌一面,一声轰鸣,圆石面翻了起来,斡本运掌一推,瞬即向飞来的羌葵撞了过去。只见羌葵骤然加速,如同天外飞仙,一柄晶莹剔透的宝剑发着闪烁光芒,飞刺过来。 ‘嘭’的一声圆石面轰然破碎,羌葵犹如人剑合一,朝着斡本飞了过来。 “好剑法!!”斡本大喝一声,随手接住落下的酒坛,竟朝着那如同虹光一般的宝剑迎去。 ‘啪’的一声,酒壶顿时暴裂,随着酒水飞溅,浓郁的酒味散发。斡本连步后退,看着不断望自己咽喉逼来的宝剑,眼中竟闪出了一丝忌惮之色。 就在此时,在羌葵背后猝然响起了连阵刺耳震响,原来斡本麾下的六元凶将早被打闹声惊醒。就在刚才须臾之间,一个亦是身材苗条的女子,一手甩飞了七、八道飞镖,皆往羌葵后背射来。羌葵面色一寒,剑光一收,就在半空倒身飞起,飞镖瞬间飞过,皆往斡本袭来。此时斡本早已将身上外袍脱下,卷成一条布棍,大喝一声,飞起便打,啪啪连响之下,有些落在地上,有些却飞向了羌葵。羌葵却如鬼魅一般,身形连晃,倏然避过。 “哪里来的妖女!!竟敢对我家大人不利!!纳命来罢!!”这时,一个身形修长、健硕的男子,厉声一喝,抽出双刀,跃起便扑向羌葵,速度之快,如同脱弦之矢。眼看羌葵刚是落地,那男子双刀已然飞起,一左一右砍向羌葵的小蛮腰。 “吴轲!!手下留人~~!!”眼见一位令天女也会羞涩的绝世美女,即将香消玉损,斡本不由面色一变。就在他话音一落,那叫吴轲的男人连忙强硬收刀。可美人无情,在生死关头,她更会化作修罗恶魔。 剑光一闪,就在吴轲强收双刀的瞬间,羌葵不知何时转身,手中宝剑飞砍而过,将吴轲的头颅横里断开两截。 “吴轲~~!!喔噢噢噢噢~~!!我饶不了你~~!!!”刚才发射飞镖的女子,眼看吴轲惨烈死去,顿时花容失色,竟泪流如泉。原来这女子名叫飞燕,与那吴轲是一对情侣。 飞燕状若癫疯,对着羌葵狂射飞镖。羌葵闪身躲避,在这如同狂风暴雨般的袭击之下,毫无损伤,从容不迫。 至于另外四个‘六元凶将’都散在四周,各个面色冷酷,全无为吴轲之死感到痛苦,缓缓向羌葵逼来,想要将她围住厮杀。 就在此时,羌葵猝然一跃,好似踩着云朵的天女一般,连番跳跃之下,竟又跳上了屋顶之上。除了飞燕外,另外四个六元凶将连忙赶到斡本身旁拥护,其中一个长发披肩,头戴金箍玉带,有着鹰一般锐目的男子,疾声问道:“殿下可有受伤?” “无妨。你等小心一些。这位绝色美人剑法诡异得很!”斡本面色一凝,沉声而道。刚才羌葵那惊天一剑,实在令他印象深刻,若非飞燕从后偷袭,他自问也不一定能够接下这一剑。 只不过,羌葵并没有再一次的发起那如同天外飞仙般的剑式,冷然地看着地下的斡本,冷声道:“金国的大皇子,你欠我的三十六条性命,早晚一日,我会再来找你清算这笔血债!” 羌葵说罢,纵身一跃,又施展出那踩云似的身法,飘然而去。 “混账!!尔等还不快快去追!!”这时,只见讹里朵衣衫不整地急急从房里冲出,手中还拿着一柄宝剑,却是显得有几分滑稽。原来在阿骨打众多子嗣之中,也只有讹里朵不喜练武,连握剑的方法也不是很清楚。 飞燕痛丧爱侣,对羌葵是恨之入骨,大喝一声,跃起便追。其余四个六元凶将也纷纷跳起,紧追在后。 讹里朵急急赶到斡本面前,却见斡本一脸呆滞之色,还望着屋顶之上,刚才羌葵所在的位置。 “大哥~?大哥~~!!?”讹里朵以为斡本哪里受伤,连忙呼唤。斡本陡地回过神来,才发觉羌葵早已离去,身边也只剩下讹里朵,不由一时恍惚,叹声道:“好美的人,好俊的剑。天下之间,岂有此等神女?” 斡本口里喃喃,竟无视讹里朵,走了过去。讹里朵连声叫唤,斡本都是不应,径直回去了房间之内。 这一夜,就此过去。次日,却说邓云率军归城,城外城内早已挤满了人,欢声相迎,见了邓云无不大喊‘龙爷万岁’,喊声震天。邓云与一众将士下了马,向百姓纷纷回礼,直到晌午时候,才回到天贤府内,洗漱一身,换了干净的衣裳,好好歇息一番。红缨、耶律凤仙、黄师儿三女,见到邓云累坏了,都是心疼,劝他下次打了胜战回来,莫要与百姓太多纠缠,先回来歇息,明日再与百姓亲近也是不迟。邓云却是听着听着,半途中便睡着了。 “这没良心的混蛋,我们姐妹苦口婆心,他竟然没心去听,还睡着了!”黄师儿小鼻头一皱,对着邓云做了个鬼脸。红缨见了,不由被她逗乐了,因为担心邓云的愁色也刹时不见了,呵呵笑道:“师儿你还真顽皮,若被相公听到。可又‘家法侍候’你咯。” 黄师儿一听,顿时羞红了脸,邓云的所谓‘家法’现今为止,就只有一种,那就是把衣服剥光之后... 第三百二十九章 众人之盼(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然后…而且邓云经常会心血来潮,有各种各样新的招式,而且每一种都十分奇怪令人羞愤不已。而邓云行使这种家法,刚好是在娶了红缨、耶律凤仙二女不久。耶律凤仙曾经试过几次,最后还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不敢再触犯夫纲。而红缨见耶律凤仙每次被‘家法’之后,都吓得避开邓云,一提起‘家法’就立即脸红色羞,好像恨不得找个洞躲起来似的,弄得红缨无比心痒,便明知故犯,故意和邓云顶嘴。而邓云也看出红缨的心意,好好的用‘家法’惩戒了红缨一回,也不知用了什么龌蹉的方法,竟然吓得红缨避开邓云足足好几日。 而黄师儿素来性子倔,又调皮,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老娘天下第一的神态,屡逼得邓云施出家法。这娃儿也奇怪,每次施完家法后,是会有收敛,但过不久又故意来挑衅。邓云也激起了‘兴’趣,每回都用些更羞人的方式,势要把这娃儿给征服了。因此黄师儿在三女里面被‘家法’的次数也是最多。 “我我!我才不怕他哩!”黄师儿见邓云睡着了,胆子一大,挺胸插腰,还故意朝着邓云瞪眼说道。 耶律凤仙听了,不由笑了起来,道:“妹子也就趁相公睡着,才敢这般说话。对了,缨姐姐上次那幅鸳鸯刺绣,我还有些地方想要修改,要不今晚你去我那?” 虽然三女如今都是平妻,但无论是耶律凤仙还是黄师儿都以红缨为大姐头,对她极是尊敬。红缨听话,嫣然一笑,微微颔首道:“好呀。上回妹妹借我读的那本古籍,我也有几处不懂的,你来教教我。”红缨自小在大行山上张大,虽然梁兴有教她识字,但书却没读多少,加上这个时代还有着‘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个歪理邪说。因此红缨纵是嫁了给邓云后,也少有动过读书的念头。后来还是有一次,红缨见邓云与耶律凤仙在讨论古典,争得脸红耳赤。红缨在旁听了一些,略说了几句,没想到正应了那句旁观者清的道理,红缨一言正中??正中概要。两人皆服。耶律凤仙还说,红缨智慧过人,如果愿意读书,定比宋朝那些所谓的大学士还要厉害得多。邓云也十分赞成,劝红缨多读书,也能解解闷。于是,红缨便开始阅读各种类型的书籍,没想到一读就读上了瘾,爱不释手,经常闲来无事便阅书观籍,后来也不知是不是书读多了,红缨身上竟然隐隐有一股浩然正气,令邓云在她面前,有时候真的动不起邪念。不过还好,红缨也不像那些大学士随口就一口酸文古法,依旧平易近人,而且还多了一份端庄清丽的气质。 “好呀。那我也过去。”黄师儿这人最是怕闷,一听两女约好,便也想插上一脚,笑嘻嘻的样子很是可爱,教人实在不忍拒绝。两女一对眼色,这回却都无情起来。 耶律凤仙先笑道:“不好。你每回一看我俩姐妹论文读书,总要在旁边闹。而且你也无心学这刺绣。过去了还不是乱蹦乱跳,唧唧哇哇像只麻雀一样说个不停。” 黄师儿一听,一咬嘴唇,做出可怜相,连忙望向红缨。红缨又被逗得一乐,道:“我那里的床虽然也大,但如今我与妹妹怀孕在身,也只够睡两个人。相公也说了,你爱闹,教我俩多点避开你哩。” “啊,这没良心的混蛋,真是这样说么!?”黄师儿听了,顿时气得跳了起来,张牙舞爪地正在犹豫要不要扑向在旁边的邓云。这时,红缨和耶律凤仙都站了起来。耶律凤仙怀胎也有五、六个月,红缨搀扶着她。耶律凤仙临走时,还不忘笑道:“那今晚师儿妹妹你就在这陪陪相公吧。” “啊~!!缨儿姐姐,凤儿姐姐~~!!你们别走啊。这混蛋不是睡着了么。”黄师儿一听连忙回头,见两女快走到门口,连忙急急叫道。两女却都不理,须臾,外头等候的婢女把门关好,便也看不见了。 “好哇!这两个没义气的家伙,我不理你们拉~!”黄师儿气得连蹬脚。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阵邪笑声,令黄师儿不由一颤。 “呵呵,小娃儿,你这一口一口混蛋可骂得痛快?” “遭了,这坏家伙怎么醒来了?”黄师儿面色一变,暗道不好,眼珠子一转,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拔腿就要逃时,手臂却被人一抓,顿时吓得惊呼一声,一阵天旋地转后,便被人抱入了怀内。 “怎么,想逃呀?”邓云呵呵笑着,低头嗅了嗅黄师儿的秀发,笑道:“嗯!真香。” 黄师儿面色一红,连忙挣扎出邓云的怀内,嘿嘿笑道:“我哪里会逃。你刚才听到的,可不是真的,我哪会骂你呀,肯定是你在发梦哩。” “是嘛。”邓云笑容更加灿烂,黄师儿心里一跳,想要再逃时,已经被邓云一把抱起。黄师儿惊呼乱叫,连声求饶。邓云却是不理,把她抱上床去,正欲行事。黄师儿见逃不过去,连忙道:“说好哦,我可不要那些古怪的招式,上回那次,可把我腰痛了一日,差点被我爹爹发觉呐!” “那好。我今晚温柔一些就好。”邓云听了,又是一脸的邪笑,说罢,便扑向了黄师儿。 “啊~~!你不是说温柔一些么~~?呜呜~~!混蛋,混蛋。你又骗我!” 接下来,自是春色无边,娇声荡耳,惹人羡慕,且也不再多说。 次日,直到晌午时候。邓云才悠悠醒来,黄师儿替他洗漱好,更替了衣裳后,唯恐其父喝叱,便先回了家。毕竟黄师儿还未过门,经常夜不归宿,也怕惹来闲话。 战事刚是结束,邓云给麾下弟兄都放了三天假歇息。这日,邓云正好空闲,先是见过父母请安后,吃过了饭,正好黄天庭派人来请,便过去了。 待邓云到了黄府大厅,只见黄天庭一脸严肃之色。邓云暗道不好,连忙拜礼。黄天庭先不理会,喝了一口茶,瞟了邓云一眼道:“云儿呐,不是我说你,你这也太不爱惜师儿了。她可是未曾过门,却屡次夜不归宿,明眼人呢,都知什么回事。她与你虽有婚约,但对她名声实在不好。我看这样吧,在她未曾过门前,你便少点找她,免得被人说些闲话。” 邓云一听,念头一转,很快便明白了黄天庭话中的意思。 “这老家伙,是要逼婚啊。”邓云心里苦笑,心知黄天庭爱面子,这话当然不会说得那么明白,连忙拱手道:“黄叔叔此事莫怪师儿,是我强留在府,我也知依礼不合,但心里却是早把师儿当做自己妻子,才会如此放肆。黄叔叔放心,我回去后便择好日子,尽快取师儿过门。” 黄天庭一听,脸上的严肃之色,刹时荡然无存,哈哈笑道:“都快一家人了,何必这么紧张,不急不急。” “黄叔叔不必多说。是我这人粗心,委屈了师儿。不如,黄叔叔待会与我一起回府,与我爹娘一起看看日子,商议一下婚事的细节。”邓云毕恭毕敬地说道。 黄天庭听话,喜上心头,却也故意装着镇定,道:“嗯。这说来,我与亲家公也许久未见,正好与他一叙,顺道也把这日子定了吧。这样吧,你先回去打个招呼,我待会便来。” 邓云恭敬应好,遂告退而去。话说,如今邓云虽为一方之主,但依旧对长辈十分尊敬。 当夜,黄天庭带着黄师儿来到天贤府,送上几株宝贵药材。邓冲连说客气,请入大厅,邓母也笑脸相迎,亲自煮上几味拿手菜,吃得众人是津津有味。 之后,长辈们便开始选择婚日还有婚事的细节。而邓云也怕红缨、耶律凤仙心里不快,过去安抚二女。 终于,婚日定了下来,选择在三日之后的十月初三。听说,这日子是黄天庭亲自挑选,说这日天星汇聚,福女高照,无论娶妻生儿都是极好。 邓云听后,只是淡淡一笑,倒是黄师儿从邓母口中知道后,自己不好意思,回去了还和黄天庭大闹了一场。 这日子过得风平浪静,却充溢满满的幸福。正好,徐庆、杨再兴还有牛皋、黄机密,听说战事结束,大获全胜,都是大喜,特请来商议要事。邓云想他们都要来参加婚礼,便一同告说了。四人听说后,把各自的事情交代好后,便连夜赶路而来。兄弟虽难得齐聚,但也没忘了公事,先把新、妫两州,还有涿、莫、瀛三州的状况报说一遍。各州都依着邓云的计划,正准备防御之事。由其是临近金军边界的妫州还有涿州,都在加紧赶造瓮城,设立鹿角,阔大护城河。至于其余州地,也都在征集粮食,锻造兵器,将来已作补给。倒是这月里,许多辽人百姓踊跃参军,其中许多更是当年辽军的溃卒逃兵,四人都唯恐辽人的军队增多,难以管辖,但也怕激起辽人的不快,先征为预备军。此来也正是要问邓云如何处置。 邓云听话,不由沉吟起来。黄机密眼睛一转,拱手道:“我有一计,不知主公愿不愿听?” “哦,军师何须客气,直说便是。”邓云闻言一笑。黄机密长叹一声道:“虽然主公大举推行两族相融政策,两族相处也比以往好了许多,至今为止还是相安无事。但依我所见,种族之分还依旧存在两族之人心中。若真要化解,有一个办法,可以治本。” 邓云一听,刀目赫地睁大,两道精光闪过,黄机密心中一凛,不由低下了头,不敢正视。 杨再兴和牛皋素来都是粗性子,当下一听,都是心头一喜,细心要听,却见黄机密忽然闭上了嘴,不由面生疑色。心细聪慧的徐庆自是明白黄机密所指,却是选择了闭目养神。 “呵呵。此事军师不必操之过急,毕竟如今我等根基未稳,一旦选择了此道,便难以回头,与大宋也将被逼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邓云忽然一笑,沉色凝神而道。黄机密眉头一皱,心里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急道:“方今天下分崩,除去金国不说。就中原之地,也是英雄并起,王善、曹成、董先各霸一方,四海才德之士,舍死亡生而事其上者,皆欲攀龙附凤,建立功名也。若主公避嫌守义,恐失众人之望。愿主公熟思之。” 邓云听话,神色一震,凝声而道:“我并非不知此理。但如今金人尚据燕云北上之地,虎视眈眈。再有宋朝昏君素来好面,若我一旦拥地而立,昏君必不顾一切,发重兵攻打。如此一来,金人定会趁机袭击我背,我方两面受夹,该当若何!?” “拥地自立!?”邓云此言一出,牛皋不由惊呼一声,顿时瞪大了眼,无比兴奋地说道:“那感情好啊!主公自立为王,我们兄弟岂不都当了王侯!?哈哈!!那我老牛也算是光宗耀祖咯~~!” 第三百三十章 众人之盼(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大蛮子你先别开心太早,你没听主公说么。此时还不是时候!不过说来,若是主公果真拥地自立,设立国号为‘燕’,组建政权,到时自分一国,大家都说是燕人,自无种族之别。”杨再兴豹目赫赫凝光,敏锐的他,很快就察觉出其中利弊。 邓云听话,面色一沉,转首望向了黄机密。黄机密长吁一声后,道:“杨豹子所言,正是我意。不过主公说得也是理,此时确非自立时候。却是我操之过急了。” “呵呵。昔年恩师常道,紧行无好步,由其是关乎数以千计性命的事情,更应该细心筹划,有备无患。自我等攻克燕京,成以一方势力,燕云各地许多辽人,都往来投。如今我等龙蛮义军辖地里,足有数十万人口,况且据忠义军的兄弟报说,这两个月里更有许多河东、河内的流民,不惜强渡边界来投。 这些流民深受赵氏朝廷逼迫,强征田地,兼之这些年天灾人祸不断,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赵氏朝廷素来无救民之心,这些流民想着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来投我们这些叛军。 在这乱世争斗,人口是最关紧要的,我已经吩咐忠义军的弟兄,在白河边上设立据点,接济这些流民。城内许多荒废的房地,我也开始命人加紧编划,分予这些流民。所幸燕京这座古城,面积广阔,单一个燕京城就能容纳数十万百姓,就算地方不够,也可以分往新、涿州两地,这两个地方都是中心地带,不易受金贼袭击,而且如今都是繁华地带,只要说明厉害,这些流民都会愿去。只要我等能将这些流民安置好,一经传出,很快就会传遍中原各地。据说,数年前中原近有百万流民,不过如今大半的人不是落草为寇,就是被各地强匪势力收纳,沿路饿死的也有近十万之数。如果我们能将剩下数十万的流民都吸纳过来,这般一来两族的数量就能渐渐平衡,到时联姻多了,再有我们大力推行政策相辅,也不用担心两族融洽之事了。再有人口增加,我们也??们也可以大力征召兵马,再有培养譬如铁匠、木匠、裁缝等各种手艺的人才,一来可以补充装备,二来又可巩固城地建设。两方互相结合,打造牢实的根基,到那时诸位兄弟所盼之功业名利,自是水到渠成。”只见邓云面色端然,侃侃而言,说得不紧不慢,不急不躁,意简易懂,每句却有着令人着魔的魅力。徐庆在听话间,不禁睁开了眼,丹凤目里精光烁烁,兴奋不已。杨再兴听到最后,咧嘴笑起,豹眼内迸发精光,似乎已看到将来自己成为一方王侯,受百姓膜拜的样子。至于牛皋则是瞪大了眼,不断点头,听到最后,似乎才恍然醒悟,暗想只要反正照着主公的说法,就能出人头地,也乐得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主公字字珠玑,就这一番话,就当载入青史,流传后世,真乃神人也。某,五体投地!”黄机密感悟最深,说罢,竟拱手倾身行一大礼,以示尊重。 “呵呵。军师快快起来,你我兄弟都是为共同志愿,不惜牺牲奋斗的同道中人,何须这般多礼。”邓云灿然一笑,扶起黄机密后,徐、杨、牛其余三人也纷纷拜礼。 少时,邓云一一回礼毕,叹道:“其实适才一番话,许多都是缨儿所教。我不过总结归纳一些罢了。” 邓云此言一出,四人都是面色一变,各个都不禁有些诧异之色。牛皋张大了口,瓮声瓮气地有意压低声音向身旁的杨再兴问道:“杨豹子,我没听错吧。主公刚才说的是红缨那娃儿,还是那耶律氏?” 牛皋嗓子本来就大,就算压低声音,众人也是听得清晰。邓云听话,不由一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缨儿心敏聪慧,而且还有着一旦认真起来,便能心无杂念,专注认真,这种常人所没有的特质。 她苦读半年古籍文典,如今几乎将燕京皇宫内的古籍文典看了三分之一。若非我母见她有孕在身,不让她像以往那般通宵达旦的专研,恐怕此时已读了过半。” 邓云语出惊人,众人所惊的并非他的话,而是他话中的那个令他引以为傲的女子。四人面面相觑,都有佩服之事,自问在读书方面,实在难以比得上红缨这份苦心。 黄机密连连长吁叹气,眼中尽是惊异、敬佩之色。可知燕京皇宫内,约有十万册的古籍文典(有许多当年被宋军、金军先搬走了),也就是说红缨这半年来近乎读了数万册的书。对于常人来说,起码要花过数年的时间,才能把这数万册的书读个一知半解。从此可想而知,红缨智慧之高,绝对也是妖孽级别的。 “难怪缨儿能够说出这些至理名言,某实在惭愧,从今日起当以缨儿为榜样,勤奋读书。”黄机密拱手一拜,他身为龙蛮义军的军师,如果连一个女子都比不上,对于生性不羁的他,是绝对不能接受的。红缨半年苦读数万卷之事,对于黄机密冲击极大,当下黄机密已经暗暗发誓,回去后定要刻苦专研,不再像以往那般自满自足。 “哈哈!难得军师有此决意,实乃我龙蛮义军之幸也。”邓云闻言大笑,刀目晃荡着精光。 徐庆面色一凝,遂也拱手应道:“弟我也定会向嫂嫂学习,加倍勤奋专研书籍,修炼已身。” “那我也读书!!” “哈哈哈~~!竟然各位兄弟都愿下这苦心,那我杨豹子以后闲时,也读几卷兵法,日后打战时,也能派上用场。” 牛皋、杨再兴遂也纷纷接话道。邓云见四人都愿用心,心中欣慰,原来他早料这四人都是些心高气傲,不愿被人比下,但若用红缨来激励他们四人,定能收获奇效。 话一说来,自邓云揭竿起义,组建起龙蛮义军,经过大大小小数十场恶战,直到如今成为一方诸侯,确实成长了许多。由其是这御人之术,邓云更是用得得心应手。 次日,终于到了邓云与黄师儿成亲的日子。因为当初邓云娶红缨、耶律凤仙时,条件落后,并无大肆铺张,简简单单地拜堂成亲,而酒宴也不过摆了几席。 因此,这回邓云也没有把婚宴操办得很隆重,一切从简,也就是接新娘子时,百姓围拥来看,塞得水泄不通,一些人在旁放鞭炮,比较热闹一些。待邓云把新娘子接回了天贤府,邓云与百姓亲自道歉,说因家里两位妻子都怀孕在身,不能请大家伙在府内饮宴,不过他已在城东、城西两处集市里摆好了酒宴,待会也会亲自去赔罪。百姓听说,也是明白事理,又见龙爷委尊相告,无不心里感动。而且许多人也听说,龙爷那两位妻子当时只是很简单地拜了堂,心里也是明白,再有些人想不久前天贤府才遇过奸细偷袭,还不忘招呼自己这些平民百姓,愈加感动,许多人更是哭了起来,各个跪礼拜谢。 “诸位乡亲父老快快请起,今日实乃我大喜之日,还望诸位乡亲父老能吃个开心,玩个开心,尽兴而归。”邓云笑容可掬,拱手回拜。众人听了,都收住了泪水,纷纷称是,遂即便起,在邓云安排的弟兄下,各自前往城东、城西两处集市。 而在人丛内,有一个身姿曼妙,头戴面纱的女子,就在不远处静静地凝望,直到邓云的身影离去,才带着身边一对老夫妻和一个女娃儿,随着百姓的人流望城西去了。 待女子四人赶到时,见四周的人都十分自律地各自坐好,乍眼一看,就这边的集市里,大概就有上千席左右。只不过,如今燕京城足有近十万多的百姓,就这些席位自然不够。但是很多人都愿意挤一挤,每张桌子上最起码做了二十多人。 而这头戴面纱的女子,赫然正是羌葵。羌葵看每张桌子里都围满了人,皱了皱眉头,实在没兴趣去挤,正欲离开时。忽然小雨跳跳蹦蹦地跑了过来,笑嘻嘻地叫道:“姐姐!有个大妈说她们哪里还有位置,让我们过去咧。” 就在小雨话音刚落,便见她背后跑来个肥肥胖胖的妇女,叫道:“女娃儿你怎跑这么快哩!咦,这便是你的爹娘和姐姐么?来,快过来,这里可不能替人占位置的,要是让人做了,我们可要再找个位置。” 妇女急急跑来,不等羌葵答应,先一把抓住羌葵的手,另一手先抓住小雨的手,又匆匆地往一边赶去。被羌葵称作鬼姨、鬼叔那对老夫妇对视了一眼,也连忙赶了过去。 “哎!隔壁家的老王,那是俺的位置!”妇女扯着大嗓门,忽然大喊。只见一个老汉正带着他的儿子、儿媳正准备入座,听得妇女喊声,不由转过了头来,笑道:“李氏,这些人是谁呀?” “嘿嘿。都是我家远亲哩,她们都是从河东来的,你让让位咯。”妇女笑呵呵地说道。老汉听了,也不生气,点了点头道:“她们山长水远过来,定是累坏了。看她们年纪还小,可有住处啊?” “多谢老翁关心,我们刚在城里落了脚,就听说龙爷大婚,便来凑凑热闹。”这时,鬼叔赶了过来,僵硬的脸上,憋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道。 第三百三十一章 军制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哦~那敢情是好。不过说起来,燕京这个地方真的多了人情味了。你们这里无论是宋人还是辽人,都是和乐融融,以往这可是想多不敢想啊。你们来了也不用怕,辽人的汉子虽是长得凶悍,但心肠都好着呢。辽人的女子更是温柔懂事,你看我这儿媳妇就是辽人。”老汉一看羌葵等人的装束,就知她们是宋人的身份,怕她们初来不习惯,好声安抚。老汉的儿子和儿媳听话,相视而笑,两人脸上都满溢着幸福之色。 “老王你又再显摆你家儿媳了!我看你们父子啊,该多多感谢龙爷,若非龙爷燕京哪有这个摸样。说起来,龙爷真是仁义无双,对我们百姓不但百般照顾,而且有德有才。这里的人都敬佩着呢,家家户户每日都不忘烧香拜佛,保护龙爷平安,武运昌隆。”妇人一谈起邓云,席上的人都是面色一震,纷纷接话。 “那是啊。龙爷虽占据燕京不久,但他的政绩,大家都有目共睹。如果龙爷他日称霸天下,定是一位不世明君!!” “是啊是啊。龙爷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就拿不久前的事来说,那韩巨虎亲率十万大军,还不是一样被龙爷击退了。我有个表哥是龙爷的亲卫,听他说当时还是龙爷顾念旧情,放过了韩巨虎,真是义薄云天啊!” “其实照我说,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龙爷勤政爱民,在政务上事事亲力而为,在战场也常是身先前卒,对我们老百姓的好,大家心里明白,我也不多说了。如今各地百姓都仰慕龙爷仁义之名,蜂拥来投,我想以龙爷的才能,不出数年,这燕云之地便能自成一国。到时我们都能名正言顺地当龙爷的子民了!” “说得好!!为了让龙爷能够? ?成大业,我们老百姓都能踏踏实实地当他的子民,我已决定三日后就去参军入伍。为了龙爷,我死不足惜!!” “哎~~!!刀疤耀就你有为龙爷赴死之心么!?我田家三兄弟,随时都可以为龙爷马革裹尸!!三日后我们也去参军!!” “我也去~~!!” “算我一个~~!!” “别争,听说龙爷这回只征一万新兵,这样下去,怕是名额不够啊!” “哈哈~~!别怕,我大哥在军中做伍长,他说这回征的新兵都要经过严格挑选,宁缺毋滥,不过关的,都得回家种地去!” 谈及邓云,就像是星星之火瞬间燎原,周遭一众百姓争先谈论,说得最后更是群情汹涌,那一个个汉子,都已经在讨论三日后征兵之事。 而羌葵趁着众人不注意早就带着小雨和鬼叔、鬼姨离开了。除了小雨在一旁笑个不停,看着四周热闹的场景,羌葵和鬼叔、鬼姨都是沉默不言,眼里都有些惊异之色。 夜色渐黑,燕京城内四处都是百姓的欢呼叫喝声。羌葵四人却回到了他们在城内的据点,一处荒僻的小宅院。四人吃饱饭后,小雨先出去玩耍了,羌葵等人则留在了房内。 “鬼叔,如此受百姓拥戴之主,似乎近数百年来也未曾见有过了。这龙蛮子真是越去了解,便越叫人震惊。”羌葵缓缓地取下面纱,一张绝世面容里,带着几分诧异之色。 “嗯。主上说得是。若非这些日子,我等亲眼相见,亲儿听闻,考察了这么久的时间,实在难以教人相信。”鬼叔把头一点,沉声而道。 “上一代的主上就常说,平民百姓是绝不会说谎的,这龙蛮子如此深受百姓爱戴,或者真是我等‘赤凶’寻找多年的新主。”鬼姨随即接话,这个看似平常到极点的妇人,却有着一双凌厉如似带锋的眼睛。 “勤政爱民,心怀天下,德才兼备\备,文武双全。天下真有这般仁王之才?”羌葵闭了闭眼,自顾自说地长叹一声,随即面色一震,与鬼叔、鬼姨说道:“我虽不才,却无忘记身当赤魔之职。如今仁王已现,我等赤凶据上一回脱离宋太祖赵匡胤后,漂泊数百年,终于再有了归属。鬼叔、鬼姨你等速速回去登天堡,通知赫力速做准备。” 鬼叔、鬼姨一听,顿时面色一震,慨然领命。 与此同时,在天贤府内,邓云已与黄师儿拜过了堂,正式成为了夫妻,此时正与一众弟兄、宾客食宴饮酒。至夜,邓云又不忘到两处集市,招呼百姓。这一夜,直到三更,城内依旧欢声一片,久久不散。 却说,据邓云的婚宴,已经过去三日。徐庆、杨再兴还有牛皋、黄机密也各自回去。这日,邓云与麾下将士来到了校场点将台上,而点将台下密密麻麻都是来参军入伍的新兵。耶律亚虎告诉邓云,这些百姓许多天还未亮便来等候,人数大概有两万余人。 邓云听有如此多人愿意参军,心中也是大喜,先是勉励一番,告诉众人名额有限,但落选了也不怕,只要勤奋修身,明年还有机会。众人无不激奋,喝声震天。 于是,邓云命耶律亚虎、吉青、霍锐等将率领其麾下部署,将新兵各做分编,开始射箭、骑马、捅刺、搏杀等项目。一众新兵各按照自己所长,各往分队,皆愿听候安排。 因为参军的新兵极多,经过了足足两日的挑选,才把一万新兵分配完毕。其中自有一千人分配到骑兵的队伍,步兵之中,弓弩手有三千余人,其余都是盾兵、枪兵、刀兵等类型。 邓云又从老兵里,挑出了二千余人编入了骑兵队,立有功绩的都得以升迁。 话说,邓云纵观古史,觉得战国时期的大秦军职分配是最简单最合理,于黄机密商议过后,决定大力推行。如今军中以伍长、什长为一队,再有百人将、五百人将为一曲,千人将、三千人将为一部,五千人将以上的将校为一军。再上便是将军之位,可统领一部或数部军队的豪杰猛士。最高级别的便是大将军、大元帅,可率领的数万甚至十万以上大军的人中龙虎! 而大军一般又是由各部军队组成,也就是说各军的将军,也要听令于大将军、大元帅的号令,这两个职位不但是身份和荣誉的象征,往往更是要肩负于国家存亡的重担,自非泛泛之辈可以担任。 如今在邓云军中,尚无大将军、大元帅,将军也只有徐庆、耶律亚虎、杨再兴、牛皋四人。就算是吉青、霍锐也不过是五千将。至于梁兴,他的忠义军属于特殊部队,共六千人,而这六千人中又分为三队,专门用于斥候、守卫之用,两部为三千人。梁兴自领守卫队,斥候队则由赵云负责。梁兴虽为五千将,但地位与将军相当。赵云则为三千将。 再有郑明、鬼奴、韩青等表现活跃的将士,也各分为三千将。而千人将以下的将领挑选升迁,邓云皆交由各自上级自行推荐,确认其功绩、能力后,再做确认,才能走马上任。 现今邓云麾下龙蛮义军分配如下,燕京兵力三万,其中精兵八千,老兵一万二千,新兵一万。其中有多出的数千伤兵残兵,皆充当预备军,同时又发配抚慰金、分编房屋土地,暂时先负责城地建设,还有农务之事。 另外,再有涿州八千,莫州五千,瀛洲六千,皆由军师黄机密编制。而新州乃新盛之地,兼之徐庆素有声望,参军入伍的新兵也是不少,兵力达到二万,其中新兵占有一半。因为妫州与金人领地临近,徐庆已经开始准备,从新州派遣老兵六千,新兵四千,共一万兵马前往妫州。妫州兵力三千,等这一万兵马到了,便有一万三千兵力。 邓云大力推行军制,但很快便发现人手远远不足,特别是三千将以上的将校,缺口足有十数人,如果随意迁升,乱了规矩,对以后治理大军便会带来诸多不便。邓云也极为头疼,新参军的确实也有许多人才,但这些人各个刚刚入伍,都是初生牛犊,不知天高地厚。邓云与麾下商议后,决定先调用一批平庸却踏实的老人暂时补这个缺口,而任将军之职的人,也只好能者多劳,多多分担。 话说,自邓云开始在各辖地推行军制,已经有近七、八日的时间。所谓万事起步难,由其龙蛮义军人手不足,各地军队都是颇为凌乱。邓云和耶律亚虎这些日子,都几乎在校场之中忙着处理军务。 这日,黄机密传来书信,劝说不久前韩世忠来犯,擒得不少韩世忠麾下将领。其中有不少将领都是韩世忠心腹部下,足有七、八人。如果能说服这些人投降,倒是可以暂时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 邓云看了信,长叹了一口气,与左右道:“备马,我要去清心宅。还有替我拿上几坛美酒。” 左右听话,连忙领命。须臾,邓云上了马,一手提着美酒,一手拽着缰绳,焰麟兽打了个响鼻,嘶鸣一声,便冲了起来,震得四周帐篷一阵阵惊呼,不少新兵都好奇来看。而倏然间,邓云已策马离开了校场。来到街道后,焰麟兽便减慢了速度,而邓云也专挑些人少的地方。不一时,几经转折,邓云终于来到了清心宅。 第三百三十二章 义士呼延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处宅子在城东最边角的地方,面积不大不小,前面一个小院,中央处是房室,后面有个小花园。 “主公!”在清心宅前的护卫队长见到邓云,不由神色一震,连忙赶来相迎。 邓云下了马,一手提着酒,笑道:“辛苦你们了。呼延将军近排如何?” 那队长先毕恭毕敬地一拱手,然后带着几分气忿的神色答道:“回禀主公,这匹夫实在可恶,每日都要六斗大米,肉三斤,酒两坛每日都是吃饱了就骂,骂累了就睡,睡醒了接着又骂!!” “呃~~!!小的们~~!给老子取酒来~~!!那龙蛮子算什么东西,竟敢如此怠慢老子~~!!他当年还不过是朝廷派来送死的贼匪而已!!若不是韩帅还有老子百般照顾,他早就战死沙场咯~~!!” 那队长话音刚落,院内便传来一阵轰雷般的喝骂声。门外的护卫还有小队长听了,都是各个面生怒色,有些人更是口中喃喃在骂。邓云却是淡然一笑道:“呼延将军还是这么火气旺盛,那我就放心了。时候不早,你们都回去歇息吧,我会等到轮班的兄弟来了,才会离去。” “啊?距离轮班还有两个时辰,主公你要和这匹夫待这么久?要是他又出言不逊或者又像上回那样冒犯?” 小队长话刚到一半,邓云就摆了摆道:“无妨。我自有分寸,你们回去吧。” 邓云素来都是说一不二,小队长听了,犹豫一阵后,还是把头一点,把弟兄都招呼过来,众人与邓云拜退后,才一齐离去。 邓云遂牵着焰麟兽,走进了前院,把焰麟兽就系在旁边一棵树上,便提着酒走进了房室之内。 只见室内昏暗无光。忽然,一阵巨吼暴起,旁边忽然有一道黑影盖来,却骤地止住,‘咦’了的一声。那黑影隐约能看到是一位巨汉,巨汉似乎有些奇怪,好像为自己刚才没有吓到邓云而感到疑惑。 邓云并不理睬,径直走到一张桌案上,点起了灯烛。火光一起,很快就照亮了邓云的面容。 “龙蛮子!!竟然是?然是你,你还敢来见我!!?”在火光之下,巨汉的面容也显现出来,正是呼延通也。 原来邓云曾经来过这清心宅两回,自然都是为了劝服呼延通。第一回邓云和吉青、霍锐同来,想着以旧情说服。哪知呼延通一见面就破口大骂,骂的话也极为难听,吉青、霍锐自是恼怒不已,几乎与呼延通大打出手,幸好邓云及时劝住。过了一些日子后,邓云独自一人过来,打算以表诚意,怎知呼延通忽然袭击。还好邓云反应敏捷,也无伤到伤害,倒是好几张桌子凳椅被呼延通砸个粉碎。 “呵呵。呼延将军别来无恙。”邓云一拱手,笑容可掬而道。 “老子被你困在这一个地方,想来就一肚子气,哪里能好~~!!!”呼延通闻言大怒,如同一头怒兽一般,毫无预兆地向邓云扑了过来。眼看呼延通须臾扑到,邓云灵敏一转,宛如一条游鱼一般闪过,呼延通反应不及,顿时扑了个空,‘嘭’的一声直接撞在了一张几子上,整个人翻倒过去。 “喔哦哦~~!!小崽子有种你别逃~~!!!看老子不碎了你~~!!”呼延通猛地翻身,一脸狰狞凶厉,咬牙切齿,好似与邓云势不两立,不死不休的样子。 “呵呵。呼延将军还是这么龙精虎猛,看来这些日子都吃好睡好。”就在呼延通四处张望的时候,临边不远传来一阵笑声。原来邓云不知何时竟已在一张几子下坐定。 “你~~!!”呼延通正欲发作,忽然邓云打开了一个坛子,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传了过来。呼延通瞪大着言,不禁咽了一口唾沫。话说韩世忠最爱用一个词来形容呼延通的酒品,那就是嗜酒如命。这一点,邓云当然也知道。 “呼延大哥若是累了,要不喝上些酒。”邓云笑容可掬,徐徐而道。呼延通又是连吞了几口唾液,最终好像还是抵不住美酒的诱惑,走到几子面前,金马跨刀一般坐了下来,撇过脸瓮声瓮气地叫道:“你可别千万自作多情,以为老子向你低头了!老子只是平生最看不过去美酒被人糟蹋!!” “美酒配豪杰,如同宝刀配英雄的道理。邓某自是明白。那我去拿几个大碗过来。”邓云笑道,正欲起身时,呼延通一把抓住了酒坛子,大张虎口,往里就灌,咽喉一动一动,酒水不断流入。 “哇~~!这样喝酒才过瘾嘛!!何须用碗哩!!”呼延通喝完,一把将酒坛子拍下,大吐了一口气,满脸痛快的样子。 “好。那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谈事。”邓云把头一点,便也打开另一坛酒,往口里就灌,虽然没呼延通喝得那么豪爽,但也喝个不少。 呼延通见了,眼中厌恶之色不知觉地散去了不少。 一来,呼延通是知道邓云并非大奸大恶之辈,甚至可以说在他带领之下,龙蛮义军确实是一支仁义之军。二来,他自从成了俘虏,邓云不但没有加以侮辱,囚禁在牢,更以礼相待。他这些日子,是住得好,吃得好,喝得好。只不过就是闷了一些。三来,他与邓云曾经是同袍,邓云还屡次救过他于危难之中。 看在这些情面上,呼延通还是愿意在美酒的相伴下,与邓云对席而坐。 “哼!你说你的,我喝我的。别想动摇老子,想要老子投靠你们这些反贼,你是痴心妄想!!”呼延通瞪着眼睛,说罢,又灌了一大口酒。 邓云也不生气,见呼延通愿意听自己说话,更是暗暗心喜,随即侃侃而道:“燕云乃是河东、河内的屏障,如今金人势大,迟早侵略大宋,这点想必呼延将军心里明白。而我当初之所以选择在这燕云混乱之地揭竿起义,组建龙蛮义军,原因有二。一来是当时燕云已早金人入侵,梁思成虽坐拥大军,却无心抵抗。为了不让燕云这块宝地落于金人之手,唯有有一支敢于拼死的悍军与之相斗。” 呼延通听此,巨目闪过两道精光,冷哼一声,打断道:“狂妄自大!” 呼延通口上虽如此说,但却无出言反驳,看似心里也是承认邓云的说法。邓云笑了笑,即又道:“二来,只要能占据燕云,就能以之为屏障,保护河东、河内免受金人侵犯,到时大宋只要在太原拨予重兵把守,金人便妄想染指大宋寸土。此两点,实乃我初时之愿。” “哦!?那你如今又有何主意!?”呼延通面色一变,放下酒坛,瞪眼如同一头发恶的凶兽般看着邓云。 “实不相瞒,如今天下各地无家可归的流民,都往龙蛮义军的辖地来投。不出数年,这里便将有近百万人口。这些人多是苦难之人,纷纷来投,实乃慕名而来。我必须建立完善的制度,安置好他们,再者巩固局势,让他们免遭侵害,方能不负于这百万人之望也。”邓云刀目烁烁发光,浑身还散发着一股无以伦比的浩荡气势,就连呼延通这头凶兽在这股气势逼迫之下,也连连变色。 呼延通心头一揪,忽然只觉面前这个男人比自己心目中那个如同天神般的男人变得还要伟岸巨大,连忙强震精神,眯眼喝道:“龙蛮子,你口里说得简单,你凭甚可以保护这百万条性命!!?” “邓某虽无大才,所幸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弟兄,都有一腔热血,愿为此抛头颅洒热血!!邓某更可不惜性命,纵粉身碎骨,无悔也!!”邓云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呼延通一听,咬了咬牙,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一种感觉,就是面前这个男人,真得能够创此大业,成为百万子民之主! 两人就这样对视好一阵,忽然呼延通一把抓起酒坛,张口猛灌。邓云面色一变,忽然加快语速说道:“呼延大哥昔年也曾与我说过,赵氏朝廷君昏臣奸,壮士报国无门,就算空有一身本领,恐也永无出头之日! 宋朝如今已是病入膏肓,绝非几个人便能够力挽狂澜。一旦金人大肆入侵,国必破也。竟是如此,呼延大哥何不已有用之身,统率精兵,就在这燕云之地,与我等共同作战,抵抗金人!!?” 就在邓云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巨响,只见呼延通一把在几子上砸碎了酒坛,邓云面色端然,笔直而坐,望着呼延通。 “酒喝完了,我要去睡了!你走吧!”呼延通说罢,便站起了身子,看似醉了七、八分,踉跄几步,几乎跌倒,摇摇摆摆地正要离去。 “呼延通!!你已成为阶下之囚,就算我看在旧日情面,不取你项上首级,你最终还是要困在这个地方一辈子!!难道你就不甘心如此!!?像你这种虎将豪杰,兵戈沙场,血战天下,不才是你的归宿么!!?”邓云忿然而起,在后竭斯底里喝道,每句话都如一根根锐利无比的箭矢插在了呼延通的身上。 呼延通猛地止住了脚步,缓缓地回过了头,道:“龙蛮子你不必白费口舌。韩帅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呼延家一门豪杰,绝不会投于叛贼麾下!” 呼延通说罢,转回了头,步伐阑珊而去。邓云面色一怔,全因他刚才看到呼延通的眼神,是一种宁死不屈的眼神,若再相逼,恐怕只会落个一拍两散的下场。 “真乃义士也。”邓云摇了摇头,叹声后,转身黯然离去。 当夜,邓云回到了天贤府,心情烦闷,独自坐在后院喝闷酒,不知觉醉去,就趴在石桌上睡着,还是红缨正好路过,唤了黄师儿过来,把邓云扶上床榻,帮他洗漱好后,红缨这才离去。 次日,红缨找上了义兄梁兴,一问才知邓云近日所烦之事,又听说昨夜邓云从呼延通那里回来后,便一直闷闷不乐,心里已明白了大概。到了晌午时候,红缨叫下人准备了几坛好酒,独自乘了马车,竟偷偷地去了清心宅。 第三百三十三章 慧妻巧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夜里,邓云从校场回来,见整个府宅上上下下都在找红缨。邓母想红缨身怀六甲,听说红缨乘了马车出去,也没交代去哪里,怕她有个意外,见邓云回来了,连忙叫他分散人手去找回红缨。不过邓云却知红缨做事素来都有分寸,问过府中下人,听说红缨今日先见了梁兴,便唤梁兴过来一问,听说红缨打探呼延通的事情,不由吓了一跳。 毕竟呼延通性子粗鲁,又没见过红缨,也不知会不会误伤了红缨肚子里的孩子。邓云连忙教人备马,急欲往清心宅赶,梁兴也是后悔不已,也是乱得一时六神无主。 这时,忽然府外传来一阵惊喜的喊声,几个下人纷纷喊着‘夫人回来了’。邓云一听,心头大喜,连忙赶出迎接。 “缨儿~~!!” 邓云刚到府门,正见红缨笑盈盈地走了进来,见家里大大小小都赶了出来,就连挺着个大肚子的耶律凤仙也在黄师儿搀扶下赶来,连忙欠身告罪。邓云连忙一把执住红缨的身,好生问候,满脸都是着急之色。红缨连说无事,才是镇定下来。 “好拉好拉。不过是虚惊一场,都回去吧。小梁你竟然来了,就留在府里吃个便饭吧。”邓冲见红缨无事,也放下心来,想夫妻二人定有些话说,便教众人散去。梁兴连忙恭答一声。旁边的邓母很是紧张,想多问几句,不过却被邓冲拉了回去。红缨向耶律凤仙还有黄师儿各投一个眼色,姐妹之间感情极好,也不需多说。耶律凤仙、黄师儿都向红缨点了点头,遂一同回去。 “缨儿,你为何独自去见那呼延通。这人虽也是心地善良,但行举粗鲁,如稍有不慎,伤害了你还有肚子你的孩子,那可如何是好!?”邓云紧紧地看着红缨,抓着她的手又不禁用了几分力劲。红缨感觉到邓云对自己的关切,心中无比欣慰,嫣然笑道:“夫君多虑了。其实呼延大哥挺细心的,我与他素未谋面,但他一看到我很快就猜出了我的身份,还知道我怀有身孕,对我客气着呢。” “就算?就算如此,你以后还是少点走动,免得家里人还有为父担心。”邓云听了,还是一摆面色,颇为严肃地说道。红缨看了,不由又是捂嘴一笑,乖巧地微微颔首,道:“夫君不必多虑,我听你便是了。对了,小女子有一事相告,盼能解决龙爷你近日之忧。” 红缨见邓云还是十分紧张,便开了个玩笑,故意作出调皮的样子。惹得邓云也是不禁笑了起来,道:“缨儿你有何事直说就说,我等夫妻之间,何须客气?” “实不相瞒,呼延大哥已经答应在龙蛮义军里上任,而且也愿意替相公你说服他的同袍。只不过,他有几个条件,我一介女流之辈也不敢擅自做主,相公你且一听,再做回复。”红缨神色一震,凝声而道。 邓云听了,不由双眼一亮,很是兴奋地问道:“只要呼延大哥愿意在军中上任,莫说几个,就算十个也无问题!!” 红缨见邓云如此激动,心里也是欢喜,这代表自己的苦心并无白费,笑道:“我之所以能够说服呼延大哥,全因我与他说了一种新颖的方式,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方能成功。也正是类似刺客、杀手一样的雇佣方式。因此,他暂时是不会归属于龙蛮义军,而是受聘于相公你,若要他出军,只能是与金人作战。而且未免连累宋朝,他和他的麾下都要带上面具遮掩。至于酬金则是每日美酒十坛,再有他在战场上所立的战功,皆用美酒来做折算。这就是呼延大哥的第一个条件,不知夫君你意下如何?” 邓云闻言,面色不觉一怔,心中暗叹红缨细心灵巧。这雇佣的方式若是用在其他人身上,邓云定会嗤之以鼻。毕竟,作为一军将领,一个简简单单的决定就会牵连数千甚至数万条性命,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更会影响整个战局的胜负。而一场战争,却往往能够左右天下趋势的走向。这一系列关联起来,可见在选择将领身上,若非是信得过,而又才能兼备的人才,不可任之,岂能用雇佣这种方式如此儿戏。 但对于呼延通来说,却又不同。邓云深知此人忠义,绝非奸佞之辈,行举光明正大,是那种宁愿断头,也不会甩阴谋诡计的真汉子。由这一点就能看出,呼延通确是可信之人。再有他对金人恨之入骨,一旦打起战来,绝不会留情,更不会倒戈于金人。更兼他有着一身万夫不当的武艺,每战必前,有前无后,任先锋或是前军将领是绝对没有问题。 而且,其实在昨夜里,邓云已经发觉呼延通有些动摇的迹象,只不过最终呼延通心中所秉承的忠义,压过了他所说的道理。 “呼延大哥的为人我信得过,而且就从他把酬金、战功,都以美酒来做酬劳这点来看,就足以证明他非贪图功利之辈。第一个条件可以答应。”邓云重重颔首,遂示意红缨接下去说。 红缨似乎早猜到邓云会答应,微微颔首。毕竟如果连这点胸襟都没有,邓云谈何建造大业?红缨深信自己的夫君,以后定会成为天下第一英雄。 “第二个条件是,呼延通麾下将领的家小,都在河东、河内一带。如今他们成了夫君你的阶下之囚,乡里人恐怕都以为他们死了。他们的家小在家孤儿寡母,未免万一,相公你必须尽力派遣精细之人暗中照顾妥当,他们的酬金,皆资予他们的家小。” 红缨凝声而道,脸上有着几分感动的神色。邓云听了,也是叹了一口气道:“这是自然。只要他们愿意来投,我定会照顾周全。忠义军在河东、河内一带还有不少据点,照顾几家人也非难事。” “呼延大哥还有最后一个条件,却是比较教人为难。”红缨面色一沉,有些犹豫地说道。邓云却好似未料先知一般,笑道:“刚才我就觉得奇怪,他为何没提这个要求。他是不是说,但若将来朝廷派人来交涉,换取俘虏,我万不可刁难,尽早将他们送回宋营?” “夫君你真是厉害,这正是呼延大哥最后一个要求。”红缨灿然一笑,双眸如同星星般烁烁发光。 邓云笑道:“看来呼延大哥还是对宋营并未死心。不,应该说他对韩大哥极有信心吧。” “就如夫君你与一众弟兄一般,就算他们万一成了敌方俘虏,也不会轻易放弃,相信夫君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去救他们,而夫君也一定会如此去做吧。” 邓云笑容可掬,并无回答,夫妻二人相视一笑,遂一同走回府内。 不知不觉间,自韩世忠败于天盆口,退回居庸关,已有两月多了。话说当日汪伯彦在韩世忠未归来前,早听说战况,大惊失色,连夜派流星马报之朝廷。 宋帝赵佶,听闻震怒不已,有意重罚韩世忠。幸好相国蔡京竭力相劝。赵佶遂罢了重罚之意,降韩世忠三阶,夺其帅位,命汪伯彦暂领关中大军。 而等韩世忠回到关中时,赵佶所发的圣旨刚好到达,当日韩世忠便被夺了帅位,其麾下心腹都是忿忿不平,不过大多数将领都是冷笑不已,暗暗叫好。汪伯彦接了圣旨,忽然成了近七、八万大军统帅的他,却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看来确实是有几分能耐。 后来,汪伯彦找了韩世忠,告知当日在朝廷之上,若非蔡相极力相护,恐怕他现已成了囚犯,押回汴京。韩世忠心知蔡京拉拢之意,口里百般称谢,表面感激不已,心里却是暗暗提备。 汪伯彦何等人物,也看出韩世忠尚且无意追随蔡相,心中暗恨韩世忠不知好歹,报予蔡京。蔡京似乎这回多了一些耐心,也不生气,教汪伯彦继续暗中监视韩世忠,早有一日,这头巨虎会低下他那高傲的头颅。 过了一段日子后,韩世忠依照汪伯彦之令,把各军整顿完毕,伤亡损失也统计完毕,来报予汪伯彦,更请命汪伯彦派人与叛军交涉,换回被俘将领。汪伯彦听了,却是大怒,当场喝叱韩世忠,岂可为了区区几条性命,丢了大宋泱泱大国的气象,向叛军低头。更何况叛军都是些穷凶极恶之辈,恐怕那些俘虏早丢了性命。 韩世忠多劝无用,之后更数次上请,都被汪伯彦驳回。就在韩世忠郁郁不闷之时,朝廷忽然传来了急报。汪伯彦看了,急召韩世忠来见。 “末将拜见监使大人。” 楼阁之内,韩世忠单膝跪下,拱手拜道。汪伯彦面容严肃,微微点了点头,摆手示意韩世忠起来。 “不知监使大人召末将来此,所为何事?”韩世忠沉声问道。汪伯彦一扶白须,即答道:“刚才朝廷来了圣旨,命你与秦桧两人,即日收拾行装,速归汴京,商议要事。秦桧那里,老夫已先通知了,如今正在收拾行装,你也快去准备吧。” “朝廷召韩某回去汴京?不知监使大人可知为何?”韩世忠闻言,不由面色一怔,如今虽无战事,但居庸关乃燕山的咽喉地带,不容有失,而现下汪伯彦虽身兼统帅之职,但其实大小军务都是由他来处理。若他离去这段时间,有个万一,后果不堪设想! 第三百三十四章 岳飞讨贼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你就不必管了。听说这回是陛下亲自下令,召你韩世忠回朝议事,就连蔡相也为之一惊。韩将军他日若能飞黄腾达,可不要忘了当初是谁在背后极力提携。梁思成的下场,你是明白的。”汪伯彦冷声而道。韩世忠低头拜答,虎目一眯,心中却在冷哼连连,暗付道:“我韩世忠一生光明磊落,岂会与你等这些败类奸人狼狈为奸!!早有一日,待我立得大功,成为朝中重臣,势与你等斗争到底!!” 于是,韩世忠当日把行装收拾好,唤来麾下大将苏德、董旻,将军中事务交予二人,遂与秦桧一同出发。 就在燕云之地的局势,渐渐变得平静之时。另一边,在相州里,却有一人声名大噪,成为新起之秀。此人,正是邓云的五弟,岳飞! 话说,贼寇曹成在青州势力愈发浩大,大有成为一方诸侯的形势,青州官府懦弱,袖手旁观,任由曹成扩张势力,直到曹成麾下人马达到近十万之众时,有意起义造反,夺取青州为根据地时,青州官府才恍然醒悟,知得大祸临头,连忙报予朝廷。 朝廷遂命刘韬率兵讨伐。刘韬见曹成势大,当日与麾下诸将商议。其麾下将士,听闻曹成兵力足有十万之众,无不胆怯,唯有岳飞慨然而出,瞪眼喝声而道:“曹寇虽然人多势众,但其麾下大多都是些流民土寇,军无阵容,队不见整,都是些乌合之众,何须俱之!?岳某不才,愿亲率部署,为先锋军,先于克敌,振奋三军!!” 岳飞此言一出,刘韬不由心头一震,亦知岳飞本领了得,绝非池中之物。这时,老将程秉却是冷然一笑,道:“岳家娃儿,莫要把话说得太大。你麾下不过三百,一部尚且不足,如何能做这先锋军!?” “兵贵于精,不在于多。岳某麾下弟兄,各个英雄,但一作战,皆愿往前,纵有百万之众,亦无惧也。只要齐心协力,我军虽少,却能随机应变,灵活变化。敌方兵多,反而易乱。曹寇麾下头领都是些莽夫粗汉,哪会行军打?军打战,但一被我军抓得时机,自能克敌制胜!!”岳飞赫赫震词,说得老将程秉脸色连变。刘韬却是听得大喜不已,大声称赞,以作鼓励,本意拨予七百兵马,筹齐一千。岳飞却说匆促添兵,难以相融,反而乱事,他以本部三百精兵出战便可。岳飞此言一出,帐内诸将不由都对岳飞刮目相看。老将程秉也不见反驳,望向岳飞的眼神更多了几分炙热。 “这等见识、壮志。看来这娃儿,比起昔年年轻时的宗老将军也不逞多让啊!难怪刘韬如此看重这娃儿!” 于是,当日岳飞速速整备兵马,麾下王贵、张显、汤怀等小队长听说后,皆是激奋不已,都想这是名扬天下的好机会。而岳飞平日里勤于练兵,甚至可以说到了入魔的地步,岳飞事事为先,领头操练,兵士皆无怨言。而这些日子里,岳飞也是极为积极,经常引兵讨伐四周贼匪,都是以多胜少,相州一带的贼匪听闻其名,无不闻风丧胆。因此,这三百兵马经验也是足够,其战斗力之强,可以说是深不可测。 话说,曹成听说朝廷派官兵来讨,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后来听细作来报,领军的是一叫刘韬老将,兵力不过八千。来的先锋军不过三百人而已,不禁嗤笑,命麾下猛将顾峰率三千兵前往山鸡口迎击官兵。 另一边,岳飞心知麾下兵少,一路都是小心行事,提防敌袭。快到山鸡口时,斥候来报,说贼匪正在山鸡口设立寨棚,看来要在那作为据点,抵抗自军。岳飞听了,一双凌厉饶光的鹏目顿时射出两道精光,笑道:“此番此乃天助我也。传我号令,各队人马速到那边的林丛歇息进食。张显你率一队骑兵在四周巡逻,但见贼匪的斥候靠近来探,务必迅速射杀。” 张显闻言,把头一点,迅速指挥麾下骑兵先去。岳飞则领着兵士赶到林丛内,捉紧歇息、进食。 渐渐地快到二更时候,岳飞急命王贵、汤怀叫醒麾下兵士,借着夜色遮掩,徐徐望山鸡口而去。另一边,顾峰根本不知官兵已到附近,更无想到岳飞今夜来袭,并无防备。因此,岳飞军很轻易地便来到了山鸡口,沿路竟无遇到一个把守放哨的斥候。 “哼。看来这些贼匪是毫无提备~!真是愚蠢至极~!!”杨怀见了,不由冷哼一声。岳飞却一摆手,凝声道:“不可轻敌,敌军虽无提备,但据斥候来探,敌军兵力足有三千,是我军三倍。若一军齐去,一旦敌军反应过来,反而容易被围住。待会王贵与汤怀你各引一队步兵,袭击敌军营地两翼,我率骑兵径直冲突,只要能擒杀敌军大将,此战必胜无疑!!” 岳飞一声令下,王贵、汤怀连忙振声领命。时约三更时候,山鸡口内的贼匪几乎都已入睡,只有数十人在把守营地。陡然,杀声大起,四面八方一片昏暗,不知来兵从哪里袭来,正是慌张时,面前忽然连起马鸣叫响,当先只见一将,手挺长枪,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一双大鹏锐目更是赫赫有神,虽无金甲龙驹,但比起天下神将还更要威风堂堂。 说时迟那时快,那将已然挥起长枪,飞马突来。那数十个贼匪连忙去拦,却被那将连枪挑得翻倒。这个威猛骁勇的将士,正是岳飞也。须臾之间,眼见岳飞已突破守卫,径直赶到营地之内,贼匪听得喊杀声起,纷纷慌乱而出,顿时乱作一团。岳飞一马当先,后面张显率骑兵赶进,悍如骑虎,一路势如破竹。本身岳飞这部精兵战力就是极强,加上早先歇息,养精蓄锐。而贼匪都是睡死,忽然听说敌兵来袭,不攻已先自乱,自是难以抵挡。于是,只见岳飞率仅仅七八十骑,在贼匪群里,纵横交错,左突右冲杀得贼匪如同涛散浪滚。 顾峰麾下一员头领,见得岳飞如此放肆,大怒不已,见他只带了七、八十骑、连忙纵声喝道:“别怕,别怕~~!!这来袭官兵不到一百,都围过去,乱刀砍死就是!!!” 这头领喝声一起,周遭贼匪顿时纷纷醒悟过来,各个立即变得面貌凶戾,神色狰狞,提刀来围。 岳飞却是把马一转,赫赫鹏目射出两道精光,飞马朝着刚才喝话那头领杀了过去。 “小娃儿休要猖獗,看俺取你首级!!”那头领也是个悍匪,这下恶从胆边生,策马迎去,哪知手中大刀刚是挺起,岳飞一枪暴射而出,快得如同闪雷。那头领哪里见过这般人物这等枪法,还未反应过来,枪已刺破他的铠甲,直透胸膛而出。 四周来围贼匪,见那头领忽然被岳飞刺落马下,无不吓得面色剧变。几个头领,见状大怒,都急拍马匹,争先来杀岳飞。 就在此时,猝然两边杀声靠近,两队官兵突袭而来。左边王贵手提大刀,飞马驰骋,狂砍乱劈,迅疾杀入人丛之内,其麾下步兵纷纷追随,勇不可挡。右边汤怀,手拧一柄长刀,策马冲突,勇悍如虎,其麾下兵士无不壮之,争先突破。两队官兵忽然盛势加入,顿时令得贼匪更加紊乱,一些头领都心生怯意,纷纷逃去。 却说,绰号‘鬼见愁’的顾峰,善用一对铁钩,乃是曹成麾下一员猛将。当夜,顾峰听说官兵来袭,连忙出帐。顾峰的帐篷立在一个山坡上,正好能够观看整个营地,眼看来袭官兵不多,却分了三支队伍来袭,可在兵力上明显占优的自军,竟然被杀得毫无反手之力。 顾峰这等匪寇,自不知兵法战术之妙,先见突入腹地的岳飞骁勇难当,以为全因此人厉害,顿时精神一震,瞪大着眼,扯声喝道:“速速备马!!取我双钩过来!!老子要亲自出战~~!!” 却说,岳飞一路奋勇冲锋,枪舞猛搠,所向披靡,贼匪遇见都吓得落荒而逃,不敢去截。岳飞不欲久战,一路寻索敌军主帐,欲要擒杀敌军主将,速结战事。就在此时,陡然一阵喊杀声轰然暴起,只见不远处的山坡上,一队贼匪骑兵,势如洪潮一般,奔冲而下,径直截杀而来。 “小娃儿!!我乃威德大王麾下大将‘鬼见愁’顾峰是也!!速速纳命来罢!!”其中当先一员大汉,坐下骑着一匹黑色骏马,手提一对铁钩,盛势杀来。岳飞听得敌方主将主动来战,顿时心头大喜,暗道天助我也,急一转马,便望顾峰突飞过去。顾峰见岳飞不惧反迎,不由心头一怒,扯声喝道:“混小子!!竟敢小觑老子!!” 眼看两队骑兵相对而冲,岳飞、顾峰都为队中先锋,一马当先。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眼看靠近。顾峰拧起双钩,对着岳飞猛劈过去。岳飞大喝一声,拧枪一挡,‘嘭’的一声巨响,双钩顿时荡开而去。 “哇~!!”顾峰痛叫一声,虎口已然爆裂。就在人马分过瞬间,顾峰心知这少年厉害,逼出了凶性,右手一拧铁钩,骤砍而去。岳飞却是早有防备,飞枪一挡,人马已然过去。就在顾峰准备下回合的迎击时,陡然岳飞身体往后一跃,枪如惊虹,刹地刺中了顾峰的后背,顺势把人一挑,顾峰顿时滚落马下,岳飞自己却坐上了顾峰的黑马。 四周众人见岳飞刚起跃起刹那,如同金鹏张翅,威风八面,转眼间顾峰已死,连马都被岳飞夺了。官兵自是士气大震,叫呼连天。贼匪则大多吓得六神无主,纷纷逃撤。这时,顾峰麾下几个过命兄弟,眼见顾峰惨死在一个小娃之手,气得咬牙切齿,竟纷纷拍马来战,欲要替顾峰报仇。 “贼杀才!!!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我要把你挫骨扬灰~!!!” “哇哇哇~~!!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顾峰那几个过命兄弟,状若疯狂,奔马疾冲。在岳飞队伍内,却有一人早就准备,驰马如电,斜刺里倏地截住那三个悍匪。 第三百三十四章 猛少年张宪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只见少年郎枪迸飞搠,枪光飞影一时闪烁不停,不到十合之间,便把那三个悍匪都刺落马下。 “好快的枪,好猛的枪劲,这少年郎是!?”岳飞看得眼切,刚才隐约看到是一个少年郎,但却未看清面容。 却见那少年杀死那三个悍匪,双脚一夹,挺枪正欲冲入贼匪人丛之内。这时,顾峰战死的消息已经传遍开去,贼匪都无心恋战,只顾着逃命。少年郎突入乱军盛势掩杀,专挑头领下手,一阵间便又杀了七、八个,真可谓是所向无敌。 一些头领暗里看得眼切,把这少年恨极了,合着一块来围杀少年。两人先将少年引出乱军之外的空地,少年仗着自己武艺高强,一路猛追,刚奔出乱军不远,那两个头领猝然转回来杀。这时,背后也有四个头领,左右各是两个,赶来偷袭。 “小崽子,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纳命来吧!!” 少年长得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是个英俊的美男子,但一双凌厉的眼眸却是杀气浓烈,大喝一声叫道:“鼠贼,区区小伎俩,能难倒我张宪么!!?” 张宪一声怒吼,如有虎威,当前两个贼匪都吓了一跳。这时,只听‘嘭’的一声骤响,却是背后有人发箭偷袭。张宪急回身一打,箭矢赫然破裂。前头来袭的贼匪见状,连忙加鞭拍马,想要杀张宪一个措手不及! 怎奈张宪身敏手快,猝地转身,即抖起一片枪花,将袭来的两根枪支都荡开,迅疾左倒右刺,把一人打落马下,另一人当场刺死。说是迟那时快,又是一声弓弦暴响,冷箭猛飞来袭。张宪挪身一闪,急把马转过,瞪眼喝道:“只怕明年今日,是尔等鼠辈忌日!!” 张宪狂奔飞疾,那四个贼匪见他骁勇绝伦,都吓得不敢硬战,各自奔逃而去。张宪大怒,先追上一个,一枪刺死,正欲转马去追时,忽有拦截过来,喝声而道:“张宪,住手!!这些贼匪已无战意,不要再滥杀无辜~!否则只会激得这些贼匪拼命!!” 张宪定眼望去,眼??,眼中恐怖的杀气刹地散去,好似瞬间变了个人一般,连忙恭答道:“诺!小人得令!” 岳飞重重地点了点头,望向张宪的眼神里不由多了几分诧异之色,好像对他刮目相看似的。原来张宪乃岳飞直属骑兵队里的一员,虽是入伍不到半年,但平日里尤为用功,枪法也是厉害,年纪轻轻地就被岳飞调为什长。而张宪秉性温和,待人有礼,少有如此凶悍,杀气冲天。 岳飞暗暗诧异,但此下也顾不得想那么多,疾声呼喝,投降不杀。许多贼匪早被吓破了胆,也把这些官兵视作吞人虎狼,哪敢抵抗,逃之不及的丢下兵器投降,得俘虏千余,兵器、辎重不计其数。 于是,岳飞占了山鸡口的营寨,一边整顿兵马。对于那千余俘虏,岳飞以仁义相待,晓以理义,不少人见岳飞少年英雄,都愿投靠。另外一些不愿从军,岳飞都放走了。还有一些痛恨朝廷,宁死不降,岳飞也一并放去。 却说,顾峰军大败,几乎全军覆没,近有数百人逃回来见曹成。曹成听闻三百官兵夜袭山鸡口,不但将顾峰杀了,还将自己三千麾下杀得毫无还手之力,雷霆震怒,即刻命手下另一猛将郝政领兵一万,迅速夺回山鸡口,务必擒下官兵统将,为顾峰报仇雪恨。 另一边,岳飞料曹成势力,听说山鸡口惨败,定会派重兵急来报复。于是,岳飞速命人在据点立以鹿角,挖掘深沟,以作提备,同时岳飞又命人速报予刘韬,请求增援。 而曹匪大将郝政,欺官兵兵弱,又恐其撤去,连日加紧进军,不到两日就率大军来到山鸡口七、八里外。官兵斥候早就探报得知,速报予岳飞。诸将听说曹匪足有一万之众,足足是自军数十倍之多,无不变色。 “贼匪势大,就算我等据守营地不出,恐怕也是负隅顽抗。我看不如先往撤去,待刘将军大军赶到,再做图画。”王贵面色一凝,沉声而道。 张显听了,眯了眯眼,却道:“可山鸡口乃咽喉之地,只要我军能占据此地,便可左右进军,兵逼曹匪巢穴。岂可如此轻易放弃!?” “嗯!此话有理。我以为,贼匪急来作战,其统将定是个性急之人,又自以为人多势众,心里小觑。明日,我等且主攻出击,到时大家听我号令,随机应变便是。”岳飞重重颔首,诸将听了,都是神色一震。这时,席末张宪忽然起身拱手而道:“竟是如此,大人为何不趁机今夜再发偷袭?” “不可。前番曹匪惨败,彼军已知厉害,纵是心有小觑,但也会做些准备。我军兵少,不宜轻动。”岳飞听话,淡然一笑,徐徐而道。 张宪却是不信,正好岳飞想要亲自打探敌军布置,便叫上张宪一同到敌军附近一探。王贵等将都留下把守营地。 话说,郝政逼近山鸡口后,听说官兵还守在营地,倒也没有急着进攻,先令大军歇息,又知这支官兵虽少,但不乏骁勇之士,自不会忘了防备。 当夜,刚到初更时候,曹匪就在山鸡口西北七、八里外的平地下驻军。这时,一队骑兵来到曹匪驻军之地附近不远的山地之上。为首一将正是岳飞,在他身旁的正是张宪。张宪眼看曹匪据点四周有不少匪子巡逻,不禁面色一变,暗叹岳飞料事如神。至于岳飞却是双眸如同聚光,暗观贼匪的布置,只看了一阵,竟已把一万贼匪各部队伍的位置都牢记在心,遂与身旁张宪笑道:“我等回去吧。” 就在岳飞话音刚落,陡然山下传来一阵乱喊叫响。却是有贼匪的斥候发觉了岳飞这支骑兵,在呼喊同伙赶来截杀。岳飞面容一紧,张宪却早已拍马冲出,厉声喝道:“大人速速先撤,小的自会替你断后!!” 岳飞来不及喝住,张宪早已纵马倏然突入贼匪队伍之中,手中长枪飞挑快刺,霎时间一连七、八个人都被张宪挑落马下。就在此时,数百贼匪汹涌扑到,兼之山道狭窄,眼看张宪就要被围在垓心。就在此时,岳飞率领十数骑悍然杀到。岳飞手中长枪比起张宪的枪更要可怕,只见他枪若疾电,奔射狂吐,霎时间,便是杀退扑来的贼匪。一个贼匪头领,更被他一枪刺中面门,当场死绝。正好有几个顾峰军的头领,见的岳飞的样子,很快便认了出来,疾呼那穿红袍的就是官兵统将。因为早前曹成宣令,凡是能取下官兵统将首级,为顾峰报仇的,不但能任头目之职,更能得以五百两黄金赏赐。于是贼匪纷纷拼死来围。张宪见状大怒,抵在前头,手中枪支舞得密不透风,骁勇如同一头小虎崽,连连击退贼匪。岳飞见贼匪如此疯狂,不惜性命的扑来,不欲纠缠,先是飞马赶去,与张宪双马双枪一同将贼匪杀出数丈后,疾声喝道:“张宪莫要再做纠缠,快快随我撤去~~!!” 张宪见岳飞面带怒色,不敢反抗,连忙应声称诺,随着岳飞转马撤走,那十数骑也纷纷转过了马。贼匪见得岳飞逃去,哪里肯舍,嘶声大喊,拼命来追。其中几个头领更纵马争先,破口大骂不绝。 “朝廷走狗休想要逃!!快快下马受死!!” “红袍那小子,快来与老子杀个三百回合,逃得不是英雄!!” 张宪对岳飞视如师长,尊敬无比,此下听得这些贼匪出言不逊,侮辱岳飞,顿时心头大怒,猛地转身,看准一个贼匪头领,投枪而出。 张宪不但有着恐怖的怪力,而且还有着极其强劲的爆发力,这一投全力而发,顿时长枪化作一道闪雷般的光芒,骤飞而去。那头领只听得一阵恐怖刺耳震响,反应过来时,飞枪已到,哪里躲避得及,须臾飞枪连甲带人一起捅破,带着人飞出数丈,才坠落在地。 张宪这雷霆一击,顿时吓得来追的贼匪无不变色,前头的两个头领连忙勒住马匹,不敢再追。 当夜,岳飞回到营地,王贵等将听闻岳飞遭到敌袭,连忙赶来看望,见岳飞并无大碍,才听令退去。岳飞独自教张宪来见,面容严肃,眼神赫赫威明,喝叱道:“你这些日子,每每上阵都只凭一股血气,宁死不退,虽是勇气可嘉。但你这样拼命,能够杀得几人?留得自己,随时都可杀敌,不更多么?上阵必须身先士卒,还要全师而还,才能算是好的。你若想要得到我赏识,以后不可如此。” 张宪听了,大为感动,谨记在心,跪礼拜谢。岳飞叹了一声,总觉得这孩子与当年的自己有几分相似,一时兴起,便是脱口而出了:“我见枪法扎实,看来平日里没少下苦功,难得你力气过人,体格也是极佳,日后闲时,便来找我。我来指教你一番。” 张宪闻言大喜,连忙谢过,口中已称岳飞做师傅。岳飞见张绣秉性不坏,而且有一种常人所没有的血性,日后成就不可计量,收得如此才俊为徒,心里也是欢喜,又给了张宪几本书籍,教他为将之道,不可只凭手上功夫,学会运筹帷幄,料敌制胜才是万人敌。张宪把岳飞的话,都当做金玉良言,谨记在心,听完教诲才拜退而去。 次日,天刚破晓,岳飞便传令诸军进食早饭。待旭日高升,天色明亮时,岳飞便已下令骑兵,去时先召来张宪,吩咐如此如此。张宪听计,不由双眼发亮,暗想师傅如此看重自己,纵是粉身碎骨,也定要完成使命。岳飞见张宪神气,便知他想法,不由神色一沉,板起脸道:“宪儿莫非忘记昨夜为师与你所说之话么!?待会你若去,定要全师而还。否则,便别回来见我了!” “师傅莫要生气,徒儿知错了!徒儿定谨慎行事,绝不会再有逞强之举。”张宪见岳飞气恼,连忙拱手认错。岳飞这才笑起,将军中的骑兵大半拨予张宪。张宪遂先领五十骑望西边小径而去。 张显见了,不由心疑,策马赶来问道:“将军,你派张宪那小娃把军中大半骑兵领走,是要为何?” “自是用来克敌制胜。”岳飞神秘一笑,却是不愿多说,遂与张显率二十多骑在前,王贵领一百步兵在后,兵力虽少,但都各依队形,极为整齐。 第三百三十五章 岳飞智取郝政(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话说,郝政昨夜听闻那官兵将领领兵到了据点附近,以为官兵又想夜袭,甚为恼怒,本想今日大举起兵,一举攻破山鸡口。忽然,有斥候来报,说有百余官兵正往据点而来。郝政一听,不由把眼一瞪,又惊又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呐呐而道:“什么!!?官兵来了!!?来了多少!?” “回禀郝头领,来了百余官兵!”那斥候也觉得不可思议,凝声又道。 “哈哈哈哈~~!!!这些官兵肯定都是些莽夫疯子,竟敢以百人之数来攻我万人之军。我军足足是他百倍之多,自古以来纵是那些绝世名将,也不见有这般雄心胆气,敢说以一当百!!好狂妄的一群走狗!!”郝政怒极而笑,立即命麾下将领各去领兵,准备迎击。而郝政也不愿与官兵多做纠缠,已暗中下令,待会但听号令,全军突袭,将这百人官兵瞬间吞没! 半个时辰后,岳飞领兵来到贼匪据点的平地之前,郝政听闻官兵果然来了,立即上马率众,气势汹涌扑杀而来。岳飞见得贼匪杀到,人山人海,势如吞天。饶是训练有足的岳飞军,在这绝对的悬殊的兵力之下,也是面带惧色。唯有岳飞面色如常,俨然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从容。 说时迟那时快,在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下,郝政率军越来越是逼近。岳飞一双赫赫鹏目,如饶精光,一声厉喝,挺枪纵马,慨然而出。 “郝头领小心!!那红袍小将便是官兵统领,此人武艺极高,就连顾头领也非他三合之敌!!”一个小头目眼见岳飞单枪匹马杀来,却有着几分畏色,急与郝政说道。郝政自恃人多势众,此下眼见岳飞单独而出,忽然改变了计划,原来是想岳飞再是了得,也挨不过车轮战,想着若是能擒得这员小将,必能大受奖赏,遂大喝一声,向左右唤道:“谁敢出战给我擒下这小娃!!” 郝政一声令下,两个头领并马而出。岳飞见得,鹏目一瞪,转马奔飞而去,电光火石之间,倏然??倏然赶到,手中长枪狂搠急刺,枪影疾飙,来势汹汹,那两个头领一人拿斧,一人执刀,都是凶悍之人,拼命抵挡,一时间竟与岳飞斗了数十回合。与此同时,郝政已摆开了阵势,一众贼匪见得两人与岳飞斗得激烈,无不士气大震,各个喝助威。 陡然,就在贼匪呼声越来越高,岳飞一声惊天怒吼,施出金鹏九合枪法,恍然间,枪如金鹏起飞,枪影盖天扑下,那两个贼匪头领何时见过这般神奇的枪式,不知如何招挡,刹时接连被岳飞刺落马下。 郝政见了,冷笑连连,又扯声喝道:“这厮以一敌二,快没气力,谁敢再战!!?” 郝政一声喝出,不少头领纷纷反应过来。其中一个身形庞大的巨汉,大吼一声,骑马先出,手提一柄大黑锤,扯声喝道:“谁敢与俺来争,别怪俺的大黑锤不客气!!” 那些纷纷欲出的头领,听得巨汉威胁,似乎对他都很是忌惮,遂不敢出。电光火石之间,巨汉奔马杀到,拧起大黑锤,照着岳飞面门就砸,毫不留情,一来就想把岳飞砸个头破脑裂。岳飞急抖长枪,施出一招‘鹏扑恶蟒’,顿时一阵疾风掀起,无数枪影打在了大黑锤上,竟然将大黑锤悍然荡开。巨汉面色一变,人马分过时,拧起大黑锤想将岳飞打翻落马。哪知岳飞早有准备,倒身一避,巨汉一扫而空,两人策马而过。 “嗷嗷嗷~~!!混小子,看爷爷碎了你~~!!”巨汉心里忿怒,转马急回欲战,哪知拔马刚转,眼前见得枪如虹光、疾电,漫飞而来,足有好七、八道,难分真假,犹豫一阵,身上便已连迸飞血。 “好!!!”王贵看得眼都瞪大,兴奋大叫,官兵各个都举起兵器高呼,一时间恐惧的心理,都褪去大半。 “陈家兄弟,李氏夫妇,你们一起上!!务必要将那小将给我擒下~~!!我要将他千刀万剐,否则如何能抵上这笔血债!!?”郝政此下已是状若疯狂,竭斯底里地咆哮起来。于是左边两个猛汉提刀奔马而出,右边一男挺枪,一女手执柳叶刀,齐并马而出。四个人一起来战岳飞。 “混账,这些贼匪实在无耻!!将军勿惊,我来助战!!”王贵看得眼切,正欲策马而出,却听岳飞忿声喝道:“不必多此一举,区区鼠辈,有何惧哉!!?” 岳飞喝声一落,竟不退反迎,纵马飙飞。四人左右截来,四般武器围着岳飞招打,岳飞却凭一杆长枪,以一敌四,丝毫不落于下风,俨然如天神降世。 另一边,郝政见岳飞如此托大,表面一脸忿怒,实则心中大喜,就等岳飞筋疲力尽,趁机袭击,擒了岳飞。 眼看岳飞斗着四人,王贵心中愈急,在旁张显却是平静,淡然而道:“王大哥不必惊慌,这些贼匪头领,武艺都是一般。凭将军的本事,自能轻松取胜。可将军却故意纠缠,定是有计。” 王贵听了,不由面色一变,细看过去,才发觉真如张显所说,岳飞根本就无施出真本领。 连阵兵戈震响之下,岳飞与三男一女斗了快有五、六十回合。郝昭见状,唯恐岳飞被人先擒,按耐不住性子,一把举起大刀,飞马就出。 “小贼,看我将你擒于马下!!”郝政纵声喝道,驰马飙飞,盛势而来。岳飞见郝政杀出,心头大喜,奋然发作,荡开四人兵器,转马即退。 “无耻狗贼,只知以少胜多,轮番作战,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岳飞边逃边骂,那四个头领见岳飞逃去,以为他已是强弩之末,自不愿去,纷纷去追。郝政坐下骑着一匹通体发亮,白洁如雪,红眼赤瞳的宝马,奔走如风,快得惊人。话说郝政这匹白马名叫‘雪骢飞兔’,乃是一匹神驹宝马。话说这匹雪骢飞兔食量极大,每天要喂几担草料,外加几升豆子,还要选非常好的精饲料,稍稍差些,它便不吃。除此之外,雪骢飞兔喝的水也很讲究,不清洁的泉水不喝。郝政视如至宝,平日里的花销几乎都用在这匹雪骢飞兔身上。 平日里,郝政每次遛马,先要给雪骢飞兔配戴好马鞍,然后放开缰绳,看它撒开四蹄,奔跑起来,一溜小跑,便跑出去约数十里之外。热身好后,雪骢飞兔便会开始加速,鬃毛乍起,头高昂起,喷着响鼻,越跑越快,三个时辰,就能跑数百多里。长途奔跑之后,卸下马鞍,毫无疲劳之感,既不出汗,也不气喘。雪骢飞兔每日要必须奔跑数百里以上,否则就很容易暴躁,有时候更会发作伤人。 话说,岳飞眼见郝政骑着一匹神驹,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简直如同飞电,不禁吓了一跳,连忙加鞭而赶,急向王贵等将喝道:“贼匪势大,快快撤走!!!” 岳飞素来作战谨慎稳重,不会轻易放弃,此下忽然一改常态,自是有诡。无论是王贵等将还是军中兵众都很快醒悟过来,纷纷急撤退走,还不忘做慌乱之态,以做配合。岳飞见了,暗暗欣喜,想自己这部兵马与他已达到心灵相通的层次。不过岳飞还未开心太久,便被郝政的喝骂声吸引过去,转头一看,郝政竟已追到十丈之内。 “眼下还未是时候。这贼子哪来的神驹,竟如此之迅也!!”岳飞念头一转,暗暗抹了抹坐下马匹,呐呐道:“老伙伴,委屈你了。” 岳飞说罢,一转长枪,把枪头望坐骑的臀部一插,顿时那马高跃前蹄,嘶声痛叫,发狂一般奔马起来。 “哼!!竟甩这些雕虫小技!!小崽子你别白费功夫了!!你的马是绝对跑不过我的雪骢飞兔!!”郝政冷哼一声,一夹马腹,雪骢飞兔打了一个响鼻,浑身鬃毛乍起,倏地飞起,竟比刚才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眼看官兵急撤,各个贼匪头领都欲争先立功,遂各引部署掩杀过来,一时间杀声此起彼伏,响个不绝,直把四周山林似乎都震得摇晃起来。 与此同时,在贼匪据点内,几个把守辎重的头领,听得杀声震天,纷纷赶往高地去看,眼见自军翻天倒海般的气势,无不大笑不绝。 “哈哈哈哈~~!!郝头领也太过大题小做了吧,听闻官兵仅仅来了百余人,何须动用这般多兵马。” “你是不知道吧,顾头领与郝头领平日虽是竞争对手,其实两人感情极好,而且又是一条村子出来的兄弟。此番顾头领竟惨死在一个无名小卒的手上,郝头领心里自是不忿,急切为顾头领报仇!” “是啊是啊。不但如此,更重要的若是能替顾头领报仇,就能得到大王的重赏!就算是郝头领恐怕也心动了。诶,我们兄弟可就委屈了,竟然要留在这里,要不然这功劳还不知会落到谁的头上哩!!” “哈哈!!就凭李麻子也想立功,我听说那官兵的统将虽然年纪轻轻,但武艺极其了得,就连顾头领也非他三合之敌,若是你去,恐怕他一招就能解决你了!!” “哼!!黄狗子你别狗眼看人低!!若是那官兵统将被我遇上,看我不一刀砍死他!!” 就在这李麻子话音刚落刹那,陡然背后传来一阵马蹄震响。一个头领急回头一看,正见一队五十多人的骑兵,顿时吓得色变。 ‘啪’的一声,只见为首一将拽弓猛射,箭矢刹地迸射而出,须臾间射破了那头领的脑袋,血液、脑浆顿时炸飞溅开。李麻子、黄狗子两人被淋了一脸,一时都反应不过来,如同呆滞一般。 “不好!!敌袭~~!!敌袭~~!!快快保护两位头领~~!!”一个贼匪看得眼切,连忙大喝起来,在四周守卫的贼匪,纷纷拥护过来。 第三百三十六章 岳飞智取郝政(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哼!!是谁要砍死我家将军!?先问过我手上长枪许是不许!!?”官兵为首将领扯声一喝,话音一落,纵马便冲,只见其长得英俊健硕,来势汹汹,正是小将张宪。 黄狗子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反应过来时,先听一阵痛呼惨叫,眼前一片人仰马翻,那小将枪如狂龙飞荡,已赫然飞杀过来。生死关头,黄狗子也来不及多想,连忙举起手中狼牙棍,厉声喝道:“小畜生,我和你拼了~~!!!” 这黄狗子高有七尺,身子也是壮实,这下一棍猛打而出,用尽全身力劲,也是威势骇人,不容小觑。只不过他面对的却是怪物级别的张宪,注定难有好下场。只见张宪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如有千钧之劲,竟一枪点开了黄狗子袭来的狼牙棍,须臾之间逼近过来,长枪飞搠而去。黄狗子‘哇’的一声惨叫,张宪的长枪已刺透了他的胸膛。在后面的李麻子眼瞪瞪地看着枪头从黄狗子背后破甲而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拨马逃去,嘶声大叫:“官兵来袭~~!!官兵来袭~~!!快快保护辎重~~!!弓弩手在!!!” 李麻子话还未说完,却戛然而止,原来是张宪盛势追到,一枪刺破了他的头颅。在平地下的贼匪不知来袭官兵多少,听高地上的弟兄哭爹喊娘般惨叫,还以为来了有千军万马,本就乱成一团,此下又见李麻子死相这么恐怖,更是吓得肝胆碎裂。 “弟兄们听令!!贼匪已然胆怯,无需害怕,随我厮杀!!!”张宪眼见平地下的贼匪自乱阵脚,未战先怕,顿时面色一震,抖数精神,纵马当先,如有山崩洪覆之势,狂奔而下。张宪带来的那五十骑,纷纷嘶声大喝,高举兵器,各个如同猛虎恶狼,人数虽少,却是杀气冲天。平地下的贼匪,几个头领都在高地上被杀,此下无人指挥,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几个机警的贼匪,疾声大叫弓弩手阻击射箭,只不过他们威望不高,难以安抚军心,只有数十个弓弩手反应过来,急急拽弓搭?弓搭箭。 说时迟那时快,张宪已率兵从高地冲落,来势之大,吓得贼匪无人敢迎。张宪盛势杀入,左突右冲,那五十骑随着张宪在人丛里驰骋飞跃,只如入无人之境,犹如虎入羊群。把守在安置辎重营地的还有一个头领,眼见一队官兵骑兵不断逼近,连忙教弓弩手往两翼摆开,还未下令。张宪已杀到数十丈外,手里不知何时又夺了一根长矛,双手枪矛并舞,越突越快,越突越猛。 “混账!!放箭~~!!放箭~~!!快快给我射死这小畜生~~!!”那头领看得眼切,竭斯底里地暴喝道。顿时数百根箭矢乱飞而出,如同暴雨一般坠落而来。只不过,这些贼匪弓弩手都是心中慌急,许多忘了瞄准就射,兼之当下四周都是贼匪的人。这一阵箭雨落下,立即传来阵阵惨叫痛呼,被误伤的贼匪不计其数,由其在张宪附近的贼匪更是死了大半。张宪却是早有留意,大喝小心,其麾下兵众皆都提起长枪抵挡,就算抵挡不及,都能避过要害,只是伤了几人。 张宪大怒,锐利鹰般的眼眸刹地瞪大,双脚一夹,又再开始发起冲锋,径直望那指挥的贼匪头领杀去。那头领见得张宪暴怒而来,急喝放箭,又是连阵箭雨飞落,张宪部下骑兵都有防备,兼之贼匪弓弩手心乱,反而能抵住这连阵乱箭袭击。倒是贼匪军被射杀的,越来越多,怒骂不绝,吓得那些弓弩手许多都不敢张弓。 “别怕~~!!给老子!!” 声音又是戛然而止,只见就在这头领张口欲要再发号施令时,张绣一手猛投长矛,长矛刹地迸射而去,当场射到其腹部,整个人都被射飞数丈之远。这些贼匪眼见张宪犹如天神下凡,自军头领连被杀害,其军更是所向披靡,再无战意,竟吓得纷纷四处逃散。张宪乘胜追击,拔马一跃,跃过护栏,疾声向后方跟来的兵士喝道:“都把这些辎重烧了~!!!” 另一边,却说郝政欲擒岳飞立功复仇,不惜厚颜无耻,用车轮战对付岳飞。岳飞寡不胜众,急逃而去。郝政以为岳飞已是强弩之末,自不愿到嘴的熟鸭子飞走,不肯舍去,纵马急追。各贼匪头领都欲争功,各引部署,于是近七、八千贼匪蜂拥扑杀,却只为了百余官兵,实在荒唐。 不过这场战斗似乎还有着更为荒唐的事情,将要发生。 眼下,只见郝政坐下一匹雪骢飞兔,如同天上神驹,飙飞猛突,已赶到岳飞身后,满脸狰狞,嘶声叫道:“愚昧野娃,战场之上,岂能以后背面敌!!死罢~~!!” 郝政喝声一落,猛举大刀,望岳飞骤劈而去。眼看大刀须臾将到,电光火石之间,岳飞猛地转身,只听‘啪’的一声,一把雪亮亮的宝刀竟是抵住了郝政劈来的大刀。原来岳飞知郝政坐下白马不同凡响,早有准备,暗拔刀在手。郝政一刀不中,心头大怒,急抬回大刀,一揪缰绳,雪骢飞兔疾奔一阵,便与岳飞并马而行。郝政双眼精光一闪,朝着岳飞身子便刺。岳飞急举枪挡住。刹时兵戈震响不绝,眼见两人坐下马匹飞冲不停,手上两般兵器互拼暴打,战况甚为激烈。 就在此时,背后陡然连阵惊呼叫唤,乱成一团。原来在后追赶的不知哪个贼匪,望到后方据点黑烟冲天,似有火势,不禁吓得乱叫起来,众人听了,纷纷看去。于是贼匪军心大乱。 “什么!!!据点着火了!!!?”正在拼杀的郝政听得呼喊,顿时心头一揪,面色剧变。而此时岳飞一双赫赫鹏目,陡然迸射精光,大喝一声,手中长枪骤起飞射,竟瞬间变得无比生猛。郝政本就心乱,又不知岳飞一直留有余力,这下岳飞突发猛击,顿时被杀个措手不及。岳飞一招‘鹏飞九天’一枪挑翻郝政落马。就在郝昭落马瞬间,雪骢飞兔就像是解放的神兽,嘶鸣一声,陡地加速飞去。岳飞对这匹神驹心中喜爱极了,自不愿让这匹神驹逃去,连忙策马追赶,同时把宝刀收起。雪骢飞兔又岂是岳飞坐下那匹老马能追赶,很快便拉开距离。岳飞眼看雪骢飞兔离去已有数丈,心头一急,也顾不得多想,猛地纵身一跃,在半空连踏步而飞,四周无论是官兵还是贼匪,都看得惊为天人,纷纷反应过来,只听一声震天怒啸,原来岳飞已坐上了雪骢飞兔身上,雪骢飞兔好不容易得到自由,似乎不愿就范,正在怒啸挣扎,身体一曲一荡,想要把岳飞甩落马下。而岳飞跃来是急,手中并无缰绳,双脚夹紧马腹,只靠腰力维持平衡,身子不断摇晃,眼看就要摔下。 “雪骢飞兔!!随吾岳飞,必不负汝名!!待百年之后,明史之上,必有汝名在上!!”岳飞怒喝一声,下盘往下猛压,鹏目如暴精光,浑身爆发一股舍我其谁的骇然气势,声若轰雷,如有神威。雪骢飞兔也不知被岳飞气势所慑,还是被岳飞说服,竟忽然停止了挣扎,岳飞急一拉缰绳,雪骢飞兔打了个响鼻,嘶声喜鸣。 “哈哈哈!!今日我岳飞得此神驹,若再有一柄神兵,天下虽大,却无人能抵我也!!”岳飞纵声大笑,气势盖天,王贵、张显等将看了,竟有一种发自心里倾服之意,好像只要岳飞一个号令,就算是要他们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话说郝政一匹雪骢飞兔,曹匪之中不知有多少人暗中觊觎,只是怯于郝政之勇,还有雪骢飞兔极难驯服,而不敢冒犯。可知,当年曾有个头领,夜里教人去偷雪骢飞兔。去偷的几个贼子,竟被雪骢飞兔踢死两人,剩下一人也被盛怒赶来的郝政砍死。后来郝政亲自前去问罪,暴怒的郝政连曹成也不给面子,亲手将那下令偷马的头领生生打死。 此下,曹匪中好几个头领眼见雪骢飞兔竟然落入外人之手,都是心中不忿,竟各个一时脑热,赶来抢马。岳飞面色刹地一寒,也知这些贼匪的想法,冷喝道:“如此神驹,岂是尔等鼠辈可以觊觎耶!!?” 岳飞此言一出,雪骢飞兔那对赤眼竟流露出一丝激动之色,长鸣一声,似乎极为亢奋,刹地奔飞而起,而且还不断加速,须臾间如同一道闪雷飞过,竟比郝政骑时,还有快了一倍,吓得那来夺马的贼匪无不面色剧变。岳飞拈枪急搠,坐下神驹虽快,但手中长枪亦也不慢,瞬间把那几个头领都打翻落马。 与此同时,几队贼匪骑兵急急赶来,报说辎重被烧,本就乱成一团的贼匪军,即刻变得更加混乱,有些头领急欲去救郝政,有些头领唯恐遭曹成重罚,却想要回去先救辎重,到时整军再战。于是在这些头领各执己见,使得局势越乱之下,岳飞自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兼之又有雪骢飞兔这匹神驹,俨然昔年的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就在乱军一路冲突,只是一人一骑。 第三百三十七章 张用献计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却也能所向无敌,杀得贼匪阵阵溃散。王贵、张显等将士见岳飞如同天神下凡,无不大为振奋,各引部署随之冲突。在王贵、张显这些武艺高强的将士带领下,也是势如破竹,勇不可挡。 眼看贼匪人多势乱,便要被这百人官兵杀得兵败山倒。猝然,山鸡口处杀声大震,竟有一部数千官兵从后扑杀过来。这一回,贼匪不敢再有怠慢,都吓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慌促逃命。 而率领这部官兵的将领,正是老将程秉。原来程秉领命,率军随岳飞之后进发。三日前,听说岳飞夜袭山鸡口,诛杀曹匪先锋大将顾峰,惊叹之余,也不愿被岳飞这些年轻人比下,连忙催军急进。后来又收得岳飞请援书信,自不会怠慢,加速进军。待程秉赶到山鸡口时,听汤怀说岳飞率百余兵士前往搦战,顿时吓得心头一揪,暗想岳飞年少气盛,怕他得了大功,心生傲气,急功近利,轻视天下英雄,连忙率兵来救。 不过,当程秉领兵杀到战场时,才恍然醒悟,自己刚才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这岳飞竟率百余兵士,杀得这六、七千贼匪毫无还手之力,这不可思议的战况,实在教人觉得无比荒唐,可事实却真真实实地摆在了眼前。 “此子说不定将来能够成为燕之乐毅、汉之韩信、唐之秦叔宝也!!”程秉不由在心中想道,随即一震精神,连忙喝令麾下部署掩杀。贼匪早失战意,数千官兵汹涌赶上,逃之不及的都被擒住。岳飞骑着雪骢飞兔,一路冲突,在乱军中肆意奔驰,贼匪凡是见到,离远就会逃去,官兵都只顾跟着他去冲杀,一路是顺畅无阻。 直到黄昏时候,官兵攻占了贼匪的据点,可谓是大获全? ??,其中贼匪统将郝政被擒,头领、小头目被擒了近上百人,俘虏了近四、五千贼子,逃去的贼子不到数千,得马匹、兵器不计其数。后来,岳飞杀入贼子据点后,便带人救火,挽回不少辎重,也有七、八十担。 岳飞虽连番大捷,以少胜多,却无轻敌大意,恐怕曹成恼羞成怒,劝说程秉先回山鸡口营地整军,毕竟那里易守难攻,曹匪若来也来据之相抵。程秉虽想这些贼匪两番大败,曹成两员猛将一个被杀,一个被擒,折损近万,怕是不敢再来。但听岳飞这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本来心中对岳飞也是赏识,遂听他所劝,撤军赶回山鸡口。 话说当夜,郝政部下的残兵还未逃回大本营,但早有斥候报说了郝政大败之事。曹成听后,惊得面色铁青,好一阵子回不过神来,聚义大厅下一众大小头领也是各个惊得说不出话,连透大气! 须臾,本是沉寂的聚义大厅内,猝然暴起一阵阵怒喝骤响,只见那些贼匪头领大骂的大骂,拍桌子的拍桌子,各个都是一脸忿怒之色,皆欲请命出战。 “都给我闭嘴!!你们这些不成器的家伙,区区数千官兵,就慌乱如此,成何体统!!?”曹成见状,心头愈怒,猛拍案席,咆声喝道。 众人见曹成盛怒,纷纷闭上嘴巴,不敢说话。曹成阴沉着脸,忽然叫道:“姚刚、张用何在!?” 曹成一声话下,很快下席一个头发扎起,长有一双灵动大眼,皮肤黝黑,一看就有几分小聪明的年轻男子走出,对席上也有一个书生打扮,眼尖眉细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不紧不慢地迈步而出,纷纷拱手道:“张用(姚刚)在此!” “眼下官兵屡屡得胜,我军士气低迷,若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两位兄弟乃我威德山寨的左右参谋,不知可有计策?”曹成眼神阴鸷,凝声而道。 “嘿!这漁这有何难。我有一计,不但能击退官兵,还能替大王寻来一个能征善战的大元帅!若有此人坐镇我威德山寨,他日征伐天下,如囊中探物也!!”张用一擦鼻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 曹成眼睛刹地一亮,连忙问道:“是何计策,快快说来!!” “好咧~!”张用素来喜欢搞怪,听后,应了一声,故意吊吊众人胃口,见有些人急得把眼都瞪得斗大,有些人憋着气,整张脸红得厉害,才徐徐说道:“这些官兵之所以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全因官兵那先锋小将。这人名叫岳飞,正好与我是同乡,小时候我俩可以说是穿着同一条裤衩张大的,感情极好,那亲得比亲兄弟还亲。要不是那年汤阴发大水,我们兄弟失散,我早就带他来投大王你了。” “张用!你是说,杀了顾峰,擒了郝政,折了我近万弟兄的那员官兵小将,就是你那同乡兄弟岳飞!!?”就在此时,张用背后忽有一人怒气冲冲地冲出,一张大黑脸尽是凶戾之色。 “何元庆!休得放肆,先听张兄弟把话说完!!”曹成眉头一皱,而那长得虎背熊腰,有着一张大黑脸,把眼瞪得快要迸裂的巨汉,正是曹成麾下第一猛将何元庆也。 何元庆素来不敢违抗曹成,这下听了,也只好暂时压住怒火,冷哼一声退下,不过还是瞪眼凶狠狠地瞪着张用不放。 “这大黑脸不好惹,且不理他。”张用眼珠子一转,遂一正色,接话又道:“如果大王愿意,小的今晚便去准备,收拾行装,带些细软,领些弟兄去投那岳飞,然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暗中说服他为内应。只要岳飞愿意,小的立即派人回报,到时大王即刻率领大军下山来战,与岳飞内外呼应,要剿灭区区数千官兵,简直易于反掌,更重要的是,大王能得到岳飞这一员虎将!!就算退一万步来说,若是说服不了岳飞,我也可暗中打探官兵虚实,到时设法逃离,报予大王。” 张用侃侃而言,曹成听是有利无弊,沉吟一声,看来是有几分动心,正欲答话。 就在此时,那姚刚嗤笑一声,冷声道:“张用你这几分小聪明,迟早会害得我威德山寨折兵损将,死伤无数!!” 张用一听,不由眉头一皱,这姚刚素来看不起自己,屡屡与自己作对,这下听他出言讽刺,脸色一沉,嘿嘿笑道:“不知姚先生此话何意,可否明说?” “哼!这岳飞乃愚忠之人,为了报效朝廷,当年还不惜大义灭亲与其义兄龙蛮子屡番死战,欲要拦截于大行山下。你张用不过是他儿时玩伴,论亲的话,自然比不上他那结义兄弟。你又凭甚说服他来投靠!?但若那岳飞将计就计,虚以委蛇,却暗中设计,我军岂不有灭顶之灾耶!?”姚刚冷声而道,顿时说得张用脸色连变,曹成也是暗暗心惊不已。 张用把眼一眯,正要回驳。这时,曹成忽然说道:“先生所言是理。不知可有他计?” 姚刚闻言,面色一震,拱手恭答道:“回禀大人,小人确有一计。官兵屡屡大捷,必是心高气傲,又想我军怯于其威,再不敢轻举妄动,竟是如此,大王何不来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命一员猛将,今夜盛势出兵,杀他个措手不及!!?” 这姚刚确实是有几分本事,此言一出,席下众人无不称好,各个都来请命。曹成眼露精光,也觉此计大妙,这回不敢再轻敌大意,遂令何元庆亲自率精兵八千,当夜起兵,务必要把这数千官兵杀个片甲不留!何元庆听令大喜,慨然领命而去。 当夜,月色明亮,星光璀璨,夜景极好。话说,程秉收兵回到山鸡口的营地,犒劳一众有功将士,诸将大喜,都想曹匪不来,喝酒纵乐。岳飞屡劝不住,只好严令麾下王贵、张显等将士不可饮酒,暗作防备,以防万一。同时,岳飞又命张宪领一队骑兵作为斥候,在附近一带巡逻。 渐渐地到了夜里二更时候,程秉等将都喝得有七分醉意,好不快乐。程秉见岳飞整夜都与麾下将士窃窃细语,大觉扫兴,便和几个将领,拿着数坛好酒过来。 “岳飞!!你可是我军的大功臣,今夜大家都喝得这么尽兴,你岂能不喝!!?来,这坛好酒是我特意留下的,你给我干了!!”程秉人还未到,便扯声大叫起来,赶到岳飞面前,把手中好酒一推。岳飞连忙双手接住,劝道:“多谢程将军好意,我今夜实在没这个兴致。何况曹匪大本营就在数十里外,随时都可能出兵,我正好替诸位将军守夜,诸位将军喝得尽兴就好。” 程秉听了,不由心里恼怒,板起了脸。旁边几个将领见了,怕程秉发怒,连忙纷纷劝道。 “哎!小兄弟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你这大功臣立了大功,却还要守夜,我们哪里敢喝呀!?” “对对对。小兄弟你就放心吧,曹匪屡番惨败,恐怕这时还怕我等官兵杀上那大王山哩!哪敢过来送死!?” “那是!今日那些贼匪,可被我等官兵杀得哭天喊地,毫无反手之力咧!这等乌合之众,就算来上百万,我也不惧!!” 就在这几个将领劝说间,蓦然一阵马蹄声响起。众人不由闭上了嘴,纷纷望去。岳飞一双凌厉鹏目刹地一睁,急把酒放在一个将领手上,转身赶去。 “有何发现!!?”岳飞健步如飞,见是张宪策马而来,疾声问道。张宪脸上带着几分疾声,连忙答道:“果如师傅所料!!有大部曹匪正往山鸡口杀来,因夜色遮掩,看不清有多少来兵,但至少有七八千人以上!!” 张宪此言,在后赶来的程秉还那几个将领,顿时惊得勃然变色,不由都是浑身肉紧,心惊肉跳。 程秉已是后悔不及,急欲强打精神下令,哪知头昏脑胀,反而踉跄几步,差点跌倒。那几个将领连忙扶住。 “传我号令,立即通知王贵,命弓弩手在两翼准备。再命张显、汤怀引兵依照栏障组成防线!张宪你立即去敲响金锣,示意敌袭!!” 就在程秉心急如焚时,一阵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程秉见着岳飞毫无急色,有条有序地调拨起来,而且他的口气,竟早暗有准备。 “此子!真神人也!”程秉老眼一瞪,忽然只觉心头大石放下,长吁一声即与身边将领道:“传我号令,就说我身体不适,难以指挥,全军上下都听岳飞指令,违令者斩!!” 第三百三十八章 勇退何元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那几个将领一听,无不变色,这临阵换帅可是兵家大忌。程秉一摆手,凝声道:“不必多虑。我知你等心中之虑。不过此子非同凡响,而近年来屡立军功,在军中本就有声望,我等这些老家伙倚老卖老,心里不服,可军里底层的兵士可对他佩服得很,加上他这几日又立大功,兵士肯定都愿听他指挥。你们几个,醉的都留下来,还能保持清醒的都去岳飞那里帮忙吧。” 与此同时,何元庆已率兵逼近山鸡口营地之下,眼见已有官兵依据栏障防护,不由一惊,连忙一瞪大眼,怒声喝道:“弟兄们,听我号令,随我杀上官兵营地,今夜必要教这些朝廷走狗,知道我等厉害!!” 何元庆一声喝毕,把马一拍,便欲在大部官兵未赶到前,抢先杀上营地。另一边,营地已响起阵阵锣响,官兵在岳飞还有程秉麾下两个叫楚水、林东的将领指挥下纷纷赶来。 眼见何元庆手提一对镔铁滚银锤,飞突而进,贼子见其骁勇凶猛,都是胆气大壮,呼天叫地地扑杀过来。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厉喝,营地上乱箭飙飞,连阵袭击之下,贼匪死伤不少。何元庆大怒,一双恶目瞪得斗大,手中镔铁滚银锤舞得密不透风,挡落乱箭无数,冲到一栏障边,官兵欲起抵挡,却被何元庆一锤连人带栏打得暴碎,翻倒一片。贼匪士气大震,这下有了提备,不断突进。 怎奈官兵弓弩手许多未曾赶来,只有不到七、八十人都在拼命乱射。 “可恶!!!汤怀你来指挥!!看我把那使锤的擒下!!”指挥弓弩手的王贵看得眼切,心知若不抵挡住曹匪那员悍将,很快就会被曹匪突破上来,当下腹中血气一涨,一咬牙,立即奔马飙飞而下。 说是迟那时快,何元庆驰马正上,眼见一员小将提刀来战,恶目暴射两道凶光,悍然迎去。两人刚一照面,何元庆一手提起镔铁滚银锤,当着王贵面门就砸。王贵没想到这巨汉速度如此迅疾,不由吓了一跳,连忙拧刀挡去。‘嘭’的??’的一声巨响,何元庆力气之劲,远超王贵想象,只见他竟被何元庆一锤连人带马打得弹飞而去。王贵滚落马下,尤为狼狈。 “哪来的鼠辈!!也敢与虎相斗,简直找死!!”何元庆大喝一声,贼匪士气愈旺,各个争先杀上。何元庆急着突破,也顾不得去取王贵性命,纵马急上,欲要趁势一举杀上官兵营地。就在此时,一声厉喝遽然响起,只见一员仅仅十六、七岁的小将,从高地奔马而落,飞奔杀来。 “恶贼!!休要猖狂,看我张宪取你首级!!” 何元庆闻声盛怒,一边飞马迎去,一边嘶声叫道:“你等官兵莫非只有小儿幼娃!?教些厉害货色来与爷爷厮杀!!” 张宪听了,鹰般锐目,刹射出两道凶光,飞马直下,倏然而到。何元庆迎住,挥起镔铁滚银锤,如有破岩碎石之势,猛地扫去。那些在后赶来的贼匪,都在助威喝喊,以为这小将也要落个狼狈而败。哪知只听轰鸣炸起,不见人马飞去。那小将竟然一枪将何元庆的镔铁滚银锤给点开,然后迅疾把枪一转,朝着何元庆的面门刺来! 何元庆急喝一声,倒身一避,另一手迅疾挥起镔铁滚银锤敲打过去。张宪拧枪一转,迅疾挡住,却很快被荡开而去。 “这小娃好大的力气,竟然跟我不相上下!!?”何元庆把锤一收,眼中闪过几分惊骇之色。 与此同时,官兵已纷纷赶到,好几个将领引兵奔马杀落。何元庆见状,本欲死拼,哪知后方忽然传起鸣金收军的号角声。 “哇啊啊!!实在该死!!!”何元庆咬牙切齿,本欲死战不退,一雪前耻,却听鸣金号响,不敢不撤,连忙一转马,大喝撤退。 张宪杀得兴起,哪里肯舍,盛势追击。何元庆忽然回身一锤猛扫,这一锤施出全身力劲,就算是一头大黑熊恐怕也要被活活打死。张宪一时料之不及,仓促挡住,‘嘭’的一声巨响,人便飞出数丈,竟也被何元庆打落马下。正往赶来的张显、汤怀见张宪落马,都恐其有个万一,纷纷赶去,回过神来,何元庆已冲落下去,引兵正撤。 “你等这些朝廷走狗听着,今日我何小爷先来取些利息,他日待我军大举杀来时,我必要你等死无葬身之地!!”何元庆嘶声大喝,甚是张狂。 张显、汤怀等将听了,都是恨极,却见何元庆如此骁勇不敢轻易去战。就在此时,一声鸣声如同雷震,众人反应过来时,只觉身边一道带着疾风的快影飞过,急急看去,那道带着疾风的快影,已快奔落山下。 “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今夜我先把你擒来,看你如何口出狂言!!” 何元庆看得眼切,见来将骑着一匹雪白神驹,顿时面生怒色,嘶声喝道:“你就是那岳飞!!?” “擒你的就是岳家爷爷!!”岳飞鹏目生光,雪骢飞兔倏然疾飞,刹那逼到何元庆眼前。何元庆仗着自己力大骁勇,留在后方断后,这下见岳飞杀到,也不怠慢,拧起一双镔铁滚银锤,猛扫暴打。岳飞拧枪迎击,施出金鹏九合枪法,先是一招‘金鹏展翅’,枪一分为二,盛势射出,击开双锤,然后又是一招‘鹏飞九天’,枪径直飞射,如同惊鸿掣电,袭往何元庆咽喉之处。 “嗷嗷嗷!!!别小看人了~~!!!”生死关头,何元庆也被逼出了凶性,竟不躲不闪,一锤朝着岳飞暴打过去,竟要和岳飞拼个玉石俱焚。岳飞自不会如他所愿,急拧枪一转,隔开何元庆袭来的镔铁滚银锤。何元庆顿时恶目凶光暴盛,原来他这是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招数。这手里一锤被岳飞刚是隔开,另一手立马举起另一镔铁滚银锤,朝着岳飞当头砸下。 这一锤如有坠天落势,若是岳飞被打实了,恐怕当场要落个头破脑裂的下场! 只不过,岳飞这等天之骄子,自然不会这般轻易让何元庆得手,坐下雪骢飞兔如与岳飞心有灵犀一般,陡然加速斜里飞去,岳飞人却忽然消失不见。何元庆一锤扫空,回过神来,雪骢飞兔已冲在前头,就在此时,岳飞忽然翻身一起,施出一招‘鹏啄浩日’,点枪刺向何元庆的眉心之处。何元庆瞪大了眼,已是躲避不及。哪知就在刹那之间,岳飞的枪头猝然停住,何元庆下意识地往后一倒,岳飞拔枪一收,一勒缰绳,转马而去。贼匪反应过来,连忙拥来营救,不过赶到时,岳飞早已离去。 “师傅!!这些贼匪实在嚣张,我等师徒一同杀去!!”与此同时,官兵也纷纷冲落,张宪一马当先,疾呼叫道。王贵、张显等将纷纷应和,都不惧与贼匪厮杀。 “不必了。这些贼匪忽然撤军,定还有埋伏。不要贸然而举,以免中计。传我号令,撤回营地!”比起诸将各个相恶神怒,岳飞却是冷静得多。 诸将对岳飞都是敬重倾服,遂都领命,各指挥部署退去。 另一边,在山鸡口不远处的高地上,曹成眼见官兵并无追来,神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原来,姚刚见官兵屡番大捷,也留了一份心,劝曹成命人引一军在后埋伏接应,以防万一。曹成见姚刚如此谨慎,也想看看这些官兵的本事。果不其然,姚刚眼见何元庆久破不得,想官兵早有准备,不欲枉费兵力,下令撤军,本以为官兵屡胜,心高气傲,定会盛势掩杀,哪知官兵并无追来,白费了姚刚一夜苦功。 次日,曹成聚麾下一众头领议事,去探细作回来先做禀报,随后何元庆又将昨夜战况细细禀告。曹成听昨夜官兵之所以免于一劫,全凭岳飞料以先机,又听何元庆说岳飞如此骁勇,脸色连变,拍案怒声喝道:“好一个岳飞!!莫非我大王山十万义士还不上他一个人耶!!?气煞我也~!!!” 席下大半头领此时都知岳飞了得,纷纷低头,不敢作声。何元庆忿然而起,瓮声瓮气地叫道:“区区无名之辈,有何惧哉!!某愿出死战,必取这岳飞首级!!” 曹成听了,双眼一亮,不过很快又皱了皱眉头,却是怕何元庆有所折损,自己身边无猛将压底。何元庆性格赤诚,忠肝义胆,虽是有勇无谋,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莽夫,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一员猛将! 曹成不觉犹豫起来,却又想若不派何元庆出战,恐怕翻遍整个大王山也无人能敌岳飞。再有,从这几场战斗来看,岳飞很明显是个智勇兼备,文韬武略精通的虎将,如今官兵兵力不少,又占据山鸡口为据点,大举起兵也不见得一定能够攻破,而且也怕大量折损兵力。 曹成正是举棋不定时,张用眼珠子一转,急出而道:“竟然硬的不行,大王何不智取?” 曹成听话,面色一震,吟声道:“你眼下所指,可是你昨夜献的那条计策?” “大王果然聪慧过人,正是!”张用灿然一笑,拱手毕恭毕敬地一拜。 姚刚听话,不由眉头一皱,正欲行走说话。曹成忽然念头一转,摆手而道:“无妨。张用你且一试,若能成事,我必有重赏。来人啊,准备百两黄金给张兄弟以作行事之便,还有再予十两黄金,以作勉励。” 第三百三十九章 旧友相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张用一听,顿时双眼发光,脸上笑开了花,称谢不绝。原来张用自少贫苦,家里父母当年为了生计,还把他卖个一个员外做奴隶,后来还是张用凭着几分小聪明,成功逃了出来。 可当张用怀着一肚子的怨气回到家里,本想喝问自家父母为何如此狠心把他卖个别人时。张用却发现父母早饿死在家中,而且还有个出生不到数月的婴儿。之后,张用暗里打探才知道当时自己母亲怀孕在身,家里也实在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的父母见他从小聪明,就算到了富贵人家做奴隶,也不会饿死,所以才下这个狠心。张用知道此事后,从此性格大变,开始四处流浪,骗吃骗喝,对钱财看得尤为之重,也十分贪财,或者是儿时的阴影,让他觉得只有囊中饱实,才能活得踏实。 须臾,张用跟着两个小头目离开了聚义大厅,去领细软和赏金去了。曹成和一众头领又是商议一阵,遂命众人退去。不一时,大厅内只剩下曹成和姚刚二人。 “大王,这张用太过贪财,并不可信。”姚刚拱手一拜,面色冷然地说道。 曹成听了,却是哈哈一笑,答道:“此人秉性如何,我又岂会看不出来。正是如此,我才会相信他。因为我能给他所想要的金子,而岳飞却绝无可能!有时候,小人可比正人君子更忠心!而且,我已命人联系了梁超和那老狐狸,双线计划,若是他不成事,我也有后着。” 姚刚一听,遂是领悟,拱手长吁一声,叹道:“还是大王厉害,看来小人就不必多心了。” 话说,当夜张用收拾好行装,先把自己那十两黄金收好,然后再把那百两黄金用一个木盒子装了起来,再一张布匹包裹住,? ??眼人一看,就觉得是个平常的包袱,哪会想到会装着百两黄金。 “张大人,时候不早该离开了。”忽然,在张用的房子外,传来催促的声音。张用抹了抹鼻子,扯着声音叫道:“别催!催得老子人有三急,都想要去茅房了!” 外面的小头目听了,正要回答,忽然房门打开,张用一副快要憋怀了的摸样,急道:“兄弟们等会,我上个茅房再回来!!” 说罢,张用不等小头目回答,就好似脚底滑油一般跑走了。小头目与旁边两个贼匪各投一个眼色,刚才曹成可特地吩咐他们务必监管好张用,可以的话寸步不离。小头目不敢违抗曹成命令,连忙带着那两个贼匪跟去,不一阵来打了茅房所在的后山东北一带。话说贼匪在这一带建了近数十个茅房,连成一排,以供山里弟兄方便。想想山寨里住着足有近两万余贼匪,都在这里方便,自然是臭气冲天。那小头目人还未到,便闻到那直教人头昏脑眩的臭味,连忙捏住鼻子,若非需要解决、方便,他实在不愿意靠近这个地方,正犹豫间,忽然听到一阵笑声。 “嘿嘿。弟兄们也来方便么。我可解决了,这地方实在臭死人了,我到山下等你们吧。” 小头目投眼望去,见是一脸璀璨笑容的张用,僵硬的脸上连忙堆起难看的笑容道:“不需要了。张大人我们一起走吧。” “得勒,那我们赶快动身吧,莫要让大王等着了!”张用笑嘻嘻地说道,走时过来还不忘连拍小头目的肩膀。小头目顿时脸都青了,不知张用在自己肩膀上到底抹了什么要命的东西。 其实,张用刚才哪里是去方便,而是把曹成给的十两黄金,还有用于劝降岳飞的百两黄金其中八成,一起埋在了他的小宝箱里。而他的小宝箱埋藏的位置,就在这一连派茅房的附近某个极其隐秘的地方。 当然,儶,像张用这等小气而又贪财的人,是绝不会随身携带大量的钱财,更不会藏在自己的房子里面,因为那个地方,山里的弟兄随时都会过来串门,而曹成一个不开心便能收回。张用在某日蹲茅房时,刚好想了一计,觉得绝不会有人在这个臭烘烘的地方挖宝,便开始了他的小宝箱计划,想着只要存够了钱,便离开这个鬼地方,到江南一带,购置大宅,再买上一堆年轻乖巧的婢女服侍自己,然后再娶几个妻妾,生一大堆娃儿,过上大爷的生活。 想到自己将来高档大气的生活,张用不禁乐呵呵地傻笑了起来。 “张大人?张大人!!?”忽然,旁边一个不适宜的声音,吵醒了张用的美梦。张用连忙擦了擦口水,急问道:“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弟兄们等着你说话咧。要是张大人实在没话要说,就下令出发吧。”从一开始就像只跟屁虫跟着张用的小头目低声谓道。张用听话,把头一抬,见前面有数十个贼匪,各个都望了过来,有些人还低头细语,好像在讨论着自己。 张用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清咳了两声,脸色一震,胸脯一抬,义正言辞地先说了一番朝廷如何如何无能,宋帝如何如何昏庸,大家伙这些平民百姓如何如何遭到逼迫,曹成如何如何仁义的话,说得那数十贼匪各个愤慨激动,连声呼喝,都说愿意为推翻宋朝,为曹成舍生忘死。 “哼,一群脑子有问题的莽夫。这世界好着咧,谁想去拼命。江南啊江南,等俺跑完这一趟,钱也存够了,俺很快就来咯,嘿嘿嘿!” 张用在心里暗笑,然后面容一紧,一边左右来回的走一边侃侃而道:“诸位弟兄豪义,我张某不才,接了个事关重大的任务。只要这个任务完成了,大王定然大喜,到时弟兄们各个有赏,有了钱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要娶媳妇的媳妇,要生娃的生娃,我随便你们,我管不了!” 张用幽默的话,更能煽动人心,那数十个贼匪听得大笑,不过各个眼中都是精光闪闪,都是迫不及待。 张用一抹鼻子,笑道:“嘿嘿。不过诸位兄弟待会出了这大王上后,可就要一切听我吩咐。要不然,赏金拿不到,还要丢了性命,那可就不值了。” 贼匪听了,不知觉中忽然对张用有了一种莫大的信任,纷纷颔首应和,都说愿听张用之令,谁敢违抗,大家伙跟谁急。张用看也差不多了,遂又一笑,道:“好!时候也差不多了。待会下山后,大家伙都那些泥土把自己身上抹黑了,见到了官兵也别一脸凶神恶煞,就像是见到咱爹咱娘一样。大家伙记着,我们是一群嫉恶如仇,却被这大王山的贼匪掳拐上山的良好百姓。这次下山正是要去投靠官府,其他的一切看我指示,我不在时大家伙随机应变。我那同乡从小就老实顽固,单纯善良,他麾下的兵马绝不会像其他官兵那样欺负人,只要记着我刚才说的几点,必能相安无事!” 这数十贼匪见张用说得真切,各个谨记在心。张用吩咐好后,终于开始出发。 不知不觉中,快到夜里二更时候。这夜,岳飞正于帐中夜观兵法,这几日他屡立战功,刘韬得知后大喜,修书一封,派流星马回复,升迁岳飞为武节郎,调为千人将,部队扩张千人。刘韬信力本是教岳飞接到信即日起,挑选兵士,可岳飞却想仓促编入,难以相合,暂无依命行事。 岳飞看得正是入神,忽然有一斥候小队长来报,说发觉了一伙数十人的贼匪,看他们狼狈的样子应该是从山寨里逃下来的。为首一人说是岳飞的同乡故人,特来投靠。岳飞闻言,不由面色一怔,遂出帐赶去。 不一时,岳飞见到一群数十人的贼匪,各个衣衫不整,满是泥土,为首一个却是气定神闲,竟和周边的官兵有说有笑,忽然转眼看来。 与此同时,岳飞也望了过去,虽是快有二十多年不见,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从小古灵精怪的张用。可张用见岳飞长得健硕魁梧,鹏目有神,面如雕刻,有棱有角,不怒而威,宛如天神下凡一般,一时间实在认不出岳飞,直到周遭兵士纷纷毕恭毕敬地对着岳飞拜礼,张用才知道面前如神人一般的将士,正是岳飞。 “你果真是汤阴那爱哭鬼!?”张用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急急推开两个兵士,往岳飞赶来,眼睛紧紧地盯着,宛如要把岳飞从头到脚看清似的。 “呵呵。你不正是汤阴那小滑头么!”岳飞嘴角咧出一丝笑容,张用听到小滑头两字,眼睛一瞪,终于确认面前这个人就是岳飞。两人相看一阵,脑海里都闪过孩童时,那段虽苦却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童年时光,一时感触极多,不知是感触岁月流逝之快,还是感触这些年对方变化之大。 须臾,两人都张开了臂膀,重重地熊抱在一起,都是大声地笑了起来。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两人变化多大,那一段儿童时光,两人确都是对方最要好的好友。两人曾经一起在河里摸鱼捉螃蟹,一起打闹玩乐。而自少顽皮的张用,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但他也够义气,经常把偷到的东西与岳飞一起分享。岳飞少时不懂事,每次听张用说,是从家里带出来的,想也不想,傻乎乎就信了。 有一回,张用偷了一坛酒先藏了起来,然后和岳飞打猎,那日运气不错,猎到了一只山鸡。岳飞把鸡烤好,张用去把酒取来。但岳飞看到这酒时,还疑虑张用从哪里拿来的,听张用说是他一个叔伯给的,岳飞便也信了。两个孩子也爱尝鲜,尝了人生第一口酒后,都觉得刺辣难喝极了,却不愿意输给对方,两个孩子斗着喝,也不知自己根底多少,不知不觉竟喝了一小坛,直接醉昏过去。 第三百四十章 各怀鬼胎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岳家父母和张家父母找了一夜都找不到人,还以为两个孩子被人掳走,正准备发散村子里的人去找时,宿醉一夜的岳飞、张用回到了村子。两家父母闻到两个孩子身上的酒味,自是雷霆震怒,又想这酒大概是两个孩子偷的,更是气得火冒三丈,脑壳生烟,由其岳家素来家规极严。张用这边被张父打得乱蹦乱跳,另一边岳飞却跪在地上,岳父拿了一条藤条当众鞭打,岳飞不敢喊也不敢逃,咬着嘴巴,心里委屈,就是在哭。岳父越看越气,力度也越来越大,打得啪啪直响。岳母在旁看得,心里虽痛,却想子不教父之过,不改插嘴。而张父见打得这般厉害,恐怕村里人说话自己,打起张用来也不留情。后来两家父亲都问这酒哪里来的,张用哪里敢回答,岳飞见张用不答,他也是死心眼,也不会回答。两家父亲直把藤条、棍子都打裂打断了,两个孩子被打得皮开肉烂,村里人都看不过去,纷纷来劝,才肯罢休。因为那日岳飞见岳父这般恼怒,竭斯底里地连番问话,他却不说。孝顺的岳飞心里过意不去,加上本就委屈,哭个不停,那日正好村里的小孩都看着,至此岳飞便有了爱哭鬼的称号。 少时,岳飞先教人把张用的弟兄安置好,两人遂回到帐篷叙旧,说起了往事,岳飞也是感叹连连,笑道:“当年我还少,一时转不过来,现在一想,才知道当时真的是我俩错了。你这小滑头,那酒是你偷的吧。” 张用一听,心里也是一直愧疚,抹了抹鼻子,低头道:“你不是知道嘛,我一直爱慕卖猪肉老林家的小妹,哪知那日林家小妹说,会喝酒的男人才是好汉,她将来只愿嫁给好汉。我一听,就急坏了,便偷了一坛酒,你我兄弟先试试。到时到老林家提亲时,喝起酒来,也有个底。” “你!好哇!我有你这兄弟,真是我岳某人三生之幸呐!”岳飞一听,饶是他这般好脾气,也被气得眼睛一瞪。张用却像那个吃了大亏的人,急得跳了起来,叫道:“你还好意?好意思说!!那林家妹妹原来一直都喜欢你这爱哭鬼,当初只是想要我知难而退。后来我找她时,她才如实相告,还说你不嫁哩!!你这混蛋!!快说到底什么时候,勾引我那林家妹妹!!” 张用越说越气,竟然猛地扑向岳飞,岳飞一把接住,两人竟像两个小孩一般打闹起来。可如今的岳飞,已非当年小儿,张用瘦猴子般的身材哪打得过他,就算岳飞有意留手,还是一阵子把他制服了,痛得他嗷嗷在叫。岳飞听他投降,才笑呵呵地松开了手,道:“此乃军营重地,不可放肆。待战事结束了,你我兄弟再好好一聚吧。” 岳飞眼神烁烁发光,看得张用不觉心头一揪,下意识地颔首便答:“好!一定!” 岳飞长吁了一声,接话道:“那我俩也该谈谈正事了。你这回深夜来营,不单止要与岳某叙旧吧。” 张用见岳飞面色一正,浑身上下发出一股光明正大的骇人气势,也不知张用是不是心里有鬼,不禁把头一低,有些不敢正视岳飞的目光。 “不行!张用啊,张用!你可要振作一些,这岳飞已不是当年那个爱哭鬼,你可别露出马脚,否则小命难保!!” 张用眼睛一转,连忙抖数精神,又一副玩玩闹闹的样子答道:“那是!实不相瞒,那年汤阴大水后,村里的人都死了一半,我和我爹娘虽然幸逃一劫,但家财尽散,朝廷不肯救灾,那些土豪地主又只会剥削我们这些贫困百姓,每过多久,我爹娘就饿死了。我一人四处流浪,不知觉一过十几年,后来在这附近的村里,当佃农,替人耕地,刚好有稳定的日子,却被这大王山的贼子当作壮丁掳上了山。还好我有几分小聪明,虚与委蛇,现在那曹成麾下担任参谋。我这人虽贪生怕死,但也知国家大义,自不会真心投予,实在一直等待机会,将这些贼匪一网打尽!正好我听说,官兵里有一员猛将屡立奇功,刚好又叫岳飞,我便权且一试,赶来投靠,没想到真被我误打误撞,见到了岳将军你!” 岳飞听话,一双赫赫鹏目,刹地飞射出两道精光,一把抓住张用的手,喜道:“真才是我岳飞的好兄弟!!当今朝廷正是多事之秋,且不说天灾人祸,眼见金人势力越加庞大,一旦入侵中原,宋朝定遭灭顶之灾。此下正是内忧外患之时,那曹成却想趁火打劫,迷惑人心,在青州造反,强占国家领地,实与强匪无异!我辈之人学文练武,当上报朝廷,下报黎民,岂容这等无良强匪放肆!我与曹匪势不两立,有他无我!!!” 岳飞越说越是激动,抓着张用的手,也越加用力。张用耳里听得心惊肉跳,手也痛得呲牙咧嘴,却要死死忍着,连连称是,在一旁应和。 须臾,岳飞好不容易终于放开了张用的手,张用连喘几口大气,眼珠子一转,便在想计。 原来张用见岳飞如此痛恨曹成,怕若是急功近利,一旦激怒了岳飞,恐怕他不念旧情,正想先改变岳飞对曹成的印象,但太过直接,却也不好。 陡然,张用眼睛一亮,忽然心起一计,抹了抹鼻子道:“哎!说起来如今天下叛匪连起,这曹成在青州还算是有些势力,但和某些地方的巨匪恶寇比起来,也不算什么。而且,我也说句公道话,这曹成虽是有些野心,但秉性不坏,他对青州的百姓可好咧,时常资予粮食给流民百姓,这威德大王的称号,可是这些流民百姓给叫出来的。” “哼!贼就是贼,岂有好坏之分!?这曹成也不过在收买人心罢了!!至于你所说的各方巨匪恶寇,岳某早有一日,亲自率兵将他们一个个讨伐干净,天下不安,岳某绝不卸甲!!”岳飞眼闪晶亮光芒,如乌黑无光夜空里的两颗星星,张用脸色连变,只觉自己反而快被岳飞说服了,不过一想到不久将来的江南美好生活,他很快就能把持自己,眼珠子一转,凝声道:“兄弟这话也太过无情了吧。我可听说燕京那龙!!” 张用正想提起岳飞的义兄邓云,也就是占据着燕京这座王城,当今天下最活跃的一群蛮匪叛贼的大头领。而就在张用刚说出燕京两字的刹那,岳飞面色勃然剧变,眼珠子瞪得快要迸裂而出,浑身发出一股极其恐怕,如同天崩地裂的气势,吓得张用刹时整个身子僵硬,连声音都发布出来。那种恐怖到肝胆欲裂的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但张用知道,他一辈子都很难忘记。 张用如丢了灵魂,一动不动就傻在哪里。不知过了,帐外传来一阵吹壳声音。岳飞神色微微收敛,双眼仍是冷酷骇人,道:“不觉已是三更了。时候不早,我已命人替你安排好帐篷,你且先去歇息,你的部下暂时安排在我的营地,你不用担心。有话明日再说吧。” 张用听话,回过神来,才知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呐呐称诺,遂失魂落魄的出去了。 张用离开后,岳飞闭眼沉寂了许久,他死死捏着的拳头里,滴下了一滴滴鲜红的血液。 次日一早,岳飞再召张用。张用见岳飞嫉恶如仇,一副势要与天下贼匪叛贼不死不休的态度,心里正是踌躇,听岳飞来召,心里也没个底,只好暂时随机应变,见步走步。 须臾,张用来到岳飞帐内。岳飞见了张用,便笑道:“适才我已先见过程将军,程将军乃宗老帅的部下,如今是军中的统将。我和他说了你来投之事,他甚是欢喜,教我引见。不过有些话,我要先和你说明白。” 岳飞面色一变,忽然变得极为严肃。张用眼珠子一转,心想就算说服不了岳飞,也可暗中打探虚实,若是能得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想曹成也不会亏待自己,顿时神色一震,道:“岳大哥你有话直说。” 岳飞岁数本就比张用大,而岳飞的忠义,却确实令张用发起内心的倾服,这声岳大哥是叫得心服口服,真心实意。岳飞听了,淡淡一笑,遂道:“我把视作自家兄弟,方才引见军中上将。但你毕竟是曹匪之人,待会听到的一切军事机密,绝不可泄露半分。否则纵然是你我交情,我也不得不大义灭亲,将你依法处置!” 张用听了,不由心头一紧,见岳飞眉头一皱,有些怀疑地望了过来,连忙应话:“岳大哥这你放心,这道理我懂,我定会守口如瓶!” 岳飞闻言,把头一点,遂带着张用望程秉主帐而去。待两人赶到,程秉正与一众将士围着一个用木块堆成的战盘周边。张用不禁面色一变,因为他看到这战盘的地势,正是大王山!就在张用诧异之间,岳飞已拱手拜过了礼。 第三百四十一章 虚虚实实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在中央处的程秉抬起头来,扶须呵呵笑道:“岳飞你来了。正好我有几个地方要问你。哦?这就是你那同乡弟兄张用么?” 张用听话,神色一震,忙作揖一拜,道:“小人见过程将军还有诸位将军。” 程秉还有他那几个将士听话,纷纷略作回礼,也算是给岳飞面子。张用倒有些受宠若惊,连又是拜。 “好了。不必客气,我有些事正要你来指点咧。诸位,你等先出去吧。”程秉先一摆手,然后向左右两边的将士谓道。众将听令,遂纷纷而出。 须臾,帐内只剩下程秉、岳飞、张用三人。程秉把两人叫来,然后向正看得惊色连连的张用笑道:“这位小兄弟,看来你已经察觉到这座战盘模拟的正是大王山的地形。你看可是详细?” 话说这战盘里,山河树林都是用笔墨描绘,山寨、营地还有军队都用雕刻成形的木块来替代,一眼便来看出大概。 “这东西?”张用看得入了神,一时也忘了回答程秉,不禁先是问道。 “此乃战盘,是岳飞所创,这东西也是方便,用来模拟作战极好。”程秉笑道。岳飞听了,眼里却流露几分落寞之色。其实,这战盘的原形乃是沙盘,是邓云在学师期间用沙石所创,以方便周侗教学时演练阵法、战略。后来岳飞觉得沙盘难以覆盖所有地形,不适于实战所用,便修改了一番,创造出战盘。 “岳大哥真乃神人也。”张用听了,连忙对岳飞深深一鞠,脸上满溢敬佩之色。岳飞却不想多谈这战盘之事,轻描淡写地先是略过,然后接话问道:“这地图乃是我半年前便教人绘画,当时朝廷还未下令讨伐曹匪,我派去的人又伪装成猎户樵夫,因此有足够的时间绘画,兄弟你看,画得可是仔细?” “岳大哥竟然半年前就未雨绸缪,准备今日之战,这这!”张用此时心里已翻起了惊涛骇浪,忽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岳飞见张用不答,连唤了几声,张用猛然回过神来,叹声而道:“这地图当然仔细,?细,甚至比曹匪山寨里的地图还要完善。不过~!” 张用说的也是实话,忽然他眉头一皱,吟声起来。岳飞与程秉暗对眼色,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大王山东北这里何时有一条小径?我在山中多年,也从无发觉,而且在大王山的地图也是不见。”张用疑声而道。 程秉一听,顿时面色一变,急忙一抹战盘上的棋子,哈哈道:“是嘛!那定是我军兵士不过机警画错了。” 张用‘哦’了一声,眼珠子又是习惯性地一转。程秉随即面色一震,向张用问起了大王山十八里山岗兵力的布置,再做确认。张用这回倒是聪明了,借机虚报,把多的地方说少,把少的地方说多,易守难攻的地方却说脆弱易破,易攻难守的地方则说固若金汤。岳飞和程秉听得是脸色连变。 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时辰。程秉长吐了一口气,眼中还有震惊之色,扶须谓道:“这回还好张兄弟及时来投,否则老夫还不知这地图竟有如此多错处!!万一到时我军贸然攻上大王山去,定要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张用听话,眼睛刹地一亮,连忙问道:“程将军莫非已有破敌之策,若是如此,小人愿做军中向导!!” 程秉闻言,却是面色一变,不禁沉吟起来,一副说错了话一时转不过来的样子,暗暗投眼色给岳飞。自张用发觉程秉的怪异,便死死地盯着,自然看在眼里。岳飞也是略见慌色,故意转开话题道:“咦,这倒奇怪了。这些兵士都是我经过细心挑选,怎会有如此多错处?” 程秉听话,也是惊疑,瞪眼向张用望了过来。 “哼。岳大哥倒是狡猾许多了嘛。”张用心头一揪,很快就想到借口,嘿嘿笑道:“那是当然,就在不久前,曹成那猾贼听说官兵来伐,便将山中重新布置了一遍,有些地方出错也不奇怪。” “哦,原来如此。”程秉答了一声,与岳飞暗对眼色,两人心中其实暗暗笑得乐了。 于是,三人谈了一会,不觉已是晌午时候,程秉遂教两人一起食饭,这才一起出了帐。食过饭后,程秉和岳飞尚有军务需要处理,张用便独自先离开,去找他那些部署。待他赶到营地时,见他那些部署正与几个官兵将领有说有笑。张用眼珠子一转,便先回去。到了入夜时候,张用来找到他的部署,问道:“这日那些官兵将领是何人?可有向你们打探?” 一个小头目听话,答道:“那几个将领,分别叫王贵、张显、汤怀都是岳飞的师兄弟,如今都在岳飞军中任百人将之职。确如张大人所料,他们都是来查探虚伪,还好我们弟兄都是聪明,都蒙混过去了。” “看来岳大哥也并非对我深信不疑。那也是,毕竟这官兵将有大动作,越是紧要时刻,越是谨慎仔细,正是符合岳大哥的性格。”张用在心中默默腹诽道,然后面色一震,与众人吩咐:“事况有变,这个地方不好再作逗留,你们都谨慎一些,过些日子等时机到了,我会先与你们打好招呼,一起离去。” 众人一听,不禁纷纷变色,又见张用神色凝重,遂都谨记在心。 之后又过了三日,官兵和曹匪都相安无事。这日,张用来到岳飞帐里,与岳飞主动请缨,说新投入伍,寸功未立,他在寨里有不少信得过弟兄,可以暗里说服,以为内应。但怕一人做事,时间仓促,想将带来的部署一起带回,三日后无论成不成事,定会回来禀复。岳飞听了大喜,立即教张用行事。张用忽然却变得欲言又止,岳飞见了,不由问道:“兄弟有何难处,尽管开口,我定会尽力帮忙。” 张用听了,眼睛一亮,笑嘻嘻道:“岳大哥你也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那些弟兄都是穷苦之人,要他们冒这么大的风险造反,没些银子恐怕诸多不便。” 岳飞闻言,顿时醒悟,鹏目一眯,两道寒光刹地射出,吓得张用不禁低头,冷声道:“你说得也是有理,那你需要多少才够?” “十两银子或许就够了。我还有些积蓄,若是不够,就兄弟我来出这个卖命钱吧!”张用一咬牙,一副被割了肉的样子。 “哎!岳某自无要兄弟你吃亏的道理,这样吧,我向程将军那里索要十两银子,然后再与麾下弟兄再筹十两,你拿回去办事吧。”岳飞一摆手,凝声而道。张用听了,倒不好意思了,岳飞这些义士,平日里舍生忘死,拼死拼活得来的赏金、粮饷,都是寄回家里,以免将来战死沙场,家小无人照顾。 “不了!我就要十两便可,我还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凭嘴上功夫也能说服他们!”张用急忙拒绝。岳飞再三去劝,张用却是死活都肯要,最后还甩赖说,就十两银子,给多还不去。岳飞方才愿意。 当夜,岳飞先命张用准备,又召来王贵等将于帐,外面教人把守,把今日之事先是一说,遂道:“我这里存有五两银子,还差的唯有先向诸位兄弟借了。大家伙若是不急,就先借些给我。待我发了粮饷,定会第一时间奉还。” 原来岳飞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向军中开口拿这银子,也没想过要麾下的弟兄来筹这个钱,心里一直都想着独立承担,只是实在不够,才张口来借。 王贵听话,不由气愤,一双细眼都瞪得斗大,忿忿叫道:“将军你分明知道那张用是奸细,而且他这回回去大王山明显是要逃回,可这人没心没肺,嘴里与将军称兄道弟,临走竟还想要捞上一笔!!实在可恶极了!!将军你又何必让他称心如意!?” “呵呵。做戏就要做全套。如果不送走这张用,我等的计策也难以施行,权当报效朝廷所用吧。何况自古以来,不知多少英杰义士,凡到了国家危难之时,都愿散尽家财来资予国家,区区几两银子,何足挂齿?”岳飞淡然一笑,却是视金钱如粪土。众人听了都是心里佩服。张显面色一震,连忙道:“岳大哥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都依靠岳大哥平日粮饷度日。这几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我等弟兄几个家里还算衣食无忧,这平日得到的粮饷都不知怎么花呢。这十两银子,由我等仨兄弟出就是了。” “老张说得对,这十两银子,我们仨出了!”汤怀听话也是赞同。岳飞眉头一皱,正欲说话,王贵急急道:“岳大哥你就别说了。这权当兄弟们一番心意,若是你要拒绝,也太伤我们的心了吧。” 虽然岳飞岁数并无王贵他们大,但王贵他们都敬重他,都称岳飞为大哥。岳飞听了,长叹一声,也不矫情,颔首答应。 第三百四十二章 自作聪明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少时,岳飞命张用过来,把十两银子交予后,与张用谓道:“还请兄弟尽快行事。实不相瞒,为讨曹匪,我军早有奇策,若是兄弟能收服山寨的弟兄为内应,便更能增添胜算。但若不成,也不紧要,但千万不要延误时机,还望兄弟速速归来。” 张用听岳飞如此谨慎吩咐,心中更是确信无疑,把头一点,慨然领命。就在张用将要离去时,岳飞忽然叫住了他,灿然笑道:“等战事结束了,你我兄弟好好一聚,到时定要喝个不醉不休!” 张用听了,只觉鼻子一酸,心中无比愧疚,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把拳头捏得紧紧,都快要把持不住时,一咬牙,重重答道:“一定!!” 于是张用怀揣着忐忑不安、羞愧复杂的心情,领着自己一众部署趁着夜色回到了大王山。待张用赶到时,正好是夜里五更时候,大王山每隔数里定会有一个关卡,张用并无逃过贼匪的斥候,很快便被发觉。而张用却是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秘密逃回大王山内,替岳飞说服弟兄作为内应。 这么冒险,随时会掉命的事情,张用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却说,曹成一大早就被吵醒,听说张用和他的部署尽数回到了大王山,不由神色一变,迅速洗漱完毕后,派人请来姚刚,就在聚义大厅接见张用。 当曹成见到张用时,这个古灵精怪有几分小聪明的男人,少了几分灵动,罕有地露出了凝重、严肃之色。 曹成一对阴鸷的眼睛微微睁大,先暗中向张用身后的小头目投去眼色,两人眼神迅速交流后,曹成忽然神色一变,纵声笑道:“哈哈哈!!张兄弟可终于回来了,想煞我也!!” 面对曹成的热烈相迎,张用却是面无表情,毕恭毕敬地一拱手,答道:“承蒙大王的福,小的回来了。” 曹成见张用并无领情,面庞不禁微微一抽。姚刚遂命张用的部署先回去歇息。众人领命,纷纷退下。不一时,聚义大厅内只剩下曹成、姚刚、张用三人。 曹成金刀跨马地坐到?坐到了虎皮大座上,眼光赫赫,凝声问道:“不知张兄弟可有把事情办妥?” “大王恕罪,岳飞此人冥顽不灵,狡猾奸诈,小人并未能够说服。”张用话到一半,忽然曹成猛拍一掌,冷声哼道:“竟然你未能说服岳飞,却能安然无恙地回来,而且去的人还一个不少!!张用啊,张用你莫非真把我曹成当三岁小儿么!!?” “大王息怒。小人之所以能够回来,全因岳飞遣派。” “嗯!?此话怎说!?” “实不相瞒,官兵正筹划一场惊天大计,准备要攻入大王山。岳飞却是要小人来暗中劝服山中兄弟,以为内应!!”张用语出惊人,曹成、姚刚一听都是脸色骤变。 须臾,姚刚回过神来,不禁嗤声大笑道:“哈哈哈!!你这古灵精怪的小滑头,事情没办好,却要在此危言耸听想要脱罪?哼!!你这计量还真是把老夫和大王都当做是三岁小儿么!?” 曹成闻言更是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冷声道:“张用啊,张用。我视你如自家兄弟,如此重信,将整个寨子兄弟的性命都交托你手,你却尽做些下作之事,实在令我失望呐!” 说罢,曹成阴鸷的眼眸霍地一睁,正欲喝令教外头的守卫将张用押下,关进大牢。蓦然,张用拱手一拜,不紧不慢地说道:“是真是假,还请大王取来地图,到时自有分晓。” “嗯!?好,我就看你还有什么计量!!来人呐~~!!”曹成见素来贪生怕死的张用如此淡定,不由眉头一皱,心头有些不祥的预感,凝声大喝。 不一时,左右取来地图,曹成就在奏案上打开,又召张用、姚刚过来。张用来到后,眼神赫赫,聚精会神地望着地图。曹成和姚刚暗暗对视,两人似乎都忽然发觉有些诡异,但却说不出是什么。 很快,张用有了动作,只见他伸出一根指头,在地图上某个位置一点,这一点可把曹成惊得眼睛瞪大。 “若小人所猜无误,这里大王山后方此处,应该有一条小径,可暗通山寨。不知小人猜得是与不是?” “张用!!你怎会知道这里有一条小径密道!!?莫非!!?”曹成闻言,脸色勃然大变,一把抓住了张用的手臂,神色凶恶的喝问道。在旁的姚刚也是满脸的诧异,可知这条小径密道极为隐秘,若非经过仔细打探,绝无可能发觉,山寨里知道这条小径密道的人也是不多。 “回禀大王,那日岳飞带我与其军中上将一个叫程秉的老将议事。待我俩二人赶到时,竟发觉在帐内,一众官兵将士正在商议战事,都围在一幅地图周围,又用木块雕刻成棋,以作模拟。我看那地图十分精细,大为好奇。后来一问,才知是岳飞未雨绸缪,早在半年前已教麾下部署伪装成樵夫、猎户在大王山一带描绘地图。而程秉似乎十分信任岳飞,遂教我核对地图,我正是在那时看得这条小径,甚为惊异,遂问之。哪知程秉、岳飞两人皆是面色大变。而且!”张用侃侃而言,说得煞有其事,不见丝毫慌态、做作之色。曹成却是听得心惊肉跳,抓住张用的手臂不禁又用力几分,急急问道:“而且什么!!?快快说来!!” “此番我等兄弟拼死拼活,与官兵斗智斗勇,为大王取来关乎山寨存亡的情报。小的别无他求,只有一个条件,还望大王答应小人。” “你!!!” 这时,张用却故作神秘,气得曹成不由心头大怒,以为这贪财如命的滑头又想索取好处。蓦然,旁边的姚刚踏出一步,投去眼神的同时,疾声叫道:“大王!!请以大局为重!!” 曹成听话,深吐了一口恶气,怒色收敛,喝声叫道:“来人呐,给我取来百两黄金!!” “慢!大王误会了。”曹成话音刚落,张用却又叫住了他。曹成面色愈寒,双眸里闪烁出几分凶光,冷声道:“怎么!?你还嫌少么!!?” “非也。小人所求并非钱财之物。小人是盼,他日若我军得胜,大破官兵时,大王能留予岳飞一命,权当小人还他宠信之情。”张用面色一凝,少有地变得如此严肃。曹成见了,却是更信了几分,暗想这贪财的滑头竟然视钱财而不顾,此事定是大有跷蹊,定要细心问来。 曹成想罢,速答道:“好!到时若他愿投我麾下,我便以国士相待。若是不愿,我便放他归去。” 张用听话,先谢过曹成。在一旁的姚刚却是等得不耐烦了,连声催促。张用这才面色一震,沉声说道:“却说当时在地图上,有着各方兵力的分布。小人当时正是发觉,在这条小径后方竟有数千兵马按兵不动。小人才会觉得奇怪,这条小径明明不存在,为何官兵却要大费功夫,绕了一大圈赶到此地,却又不作行动,故才愈加好奇,向那程秉还有岳飞问之。程秉虽表面镇定,可我还是捕捉到他眼里有慌张之色,而且他急急把棋子摸乱,正是想蒙混过去。” “张用!!你是说本就兵力不多的官兵竟敢兵分两路,派一路兵马在我大王山后方待命,想要两路夹攻我寨么!!?”姚刚疾言厉色,一张老脸还带着几分狰狞,急急问道。 “哼!!就算如此,官兵不到一万兵力,能够攻破我铜墙铁壁的大王山?我却不信!!”曹成冷哼一声,却是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张用嘴角微翘,立刻给他泼了一盆冷水,道:“大王所说虽是有理,官兵无论在兵力、地利上都占据绝对的劣势,想要攻破大王山犹如登天之难,但却并不代表此事绝无可能发生!自古以来,许多烁古震今的旷世大战,都是以奇兵胜之。若是官兵能够出其不意,发以奇袭,打我等一个措手不及,兼之再有岳飞这个天之骄子一定乾坤,胜亦何难!?” 曹成听话,不由吓得踉跄一步,神色竟显得有几分忐忑、狼狈,急急望向姚刚。姚刚也是惊得老目满是慌色,忙把神色一震,凝声道:“张用亦非并无道理!不过此下我等且要先稳住阵脚,先仔细观察眼下局势,再作相应对策,万不可自乱,否则更会被官兵有机可乘。” 姚刚确是有几分本领,一番话就把曹成稳住了。曹成神色收敛,闭目养神,理清思绪,过了一阵后,才睁开眼,向张用谓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张兄弟你。大王山后确是有这条小径,只不过这条小径极为隐蔽,除了寨里十数人还有在附近住着的数十户猎户外,便无人能知。 还有这条小径极为狭窄,一般只能过两人两骑,而且通往山寨的地带都是险坡烂路,十分难走,也难以在那里建立据点,若是要将那里填平,却是煞费功夫,而若是行军,更犹如有蜀道之难,因此我并没将这小径当是一回事,地图上也没有加以描绘。可刚才听你这一说,若是官兵果真暗取此道,忽发奇兵,确是能打我等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山鸡口的官兵再以发兵,我等腹背受敌,山寨若破,也非并无可能之事!”说到这里,曹成喘了一口大气,双手紧紧地抓住张用的肩膀道:“张兄弟还好你及时将官兵虚实来报,否则我几乎中了官兵的诡计,悔之不及也!!” 姚刚脸色连连变化后,最终一脸落寞、惊叹的神色,长吁一声,叹道:“这回大王山算是遇到强敌了。官兵不但暗中布有奇兵,令我等有腹背受敌之险,又暗教张兄弟回来山寨,说服兵士倒戈,以为内应,到时若是一起发作,大王山十有八九被官兵破之!!若是这全部都是那岳飞策划,此人实在太过恐怖!!就算诸葛孔明再生,也不过如此!!更教人害怕的是,此人还有绝世之勇。神人!真乃神人也!!” 姚刚连声赞叹,曹成眼睛暗暗一眯,流转出几分妒色,冷声道:“哼!!就算这岳飞再是厉害,他却犯了个极大的错误,就是太易轻信他人。战场之上,为将布局者,一个主意一个决策,关乎成千上万条性命,甚至会影响天下局势走向!他如此天真,如何能堪当大任!!?此番他精心谋划至此,最终还不是难成大器~!?此成谓一失足成千古恨也!!” 曹成冷声讽刺,他说的话却如一根根箭矢一般射在了张用的身上。张用浑身在颤,死死咬牙,想要帮岳飞说话,却硬是说不出来。因为,他怕惹怒了曹成,自己性命难保。最终,胆小怕事、贪财如命的张用,依旧还是昧着自己的良心,不敢反抗,甚至不敢为那个深信自己的兄弟,争上一口气! 曹成眼见张用一副失魂落魄、无精打采的样子,心中冷哼连连,向他问了一些话后,便教张用下去了。而曹成则和姚刚两人商议计策。直到夜里,计策初定,两人召来暗中派遣监视张用的小头目,问过话后,并无觉得有可疑的地方。曹成大喜,遂教其下去领赏。 “哈哈哈!!幸好此番老天佑我大王山,让不了那些走狗得逞!!”曹成嗤声笑道。姚刚听了,面色一沉,尤为慎重道:“胜负一日未定,大王不可松懈。那岳飞实在太过厉害,若是他发觉端倪,便失去了将这些官兵一网打尽的好机会。我看,那张用似乎与岳飞感情不浅,怕他万一漏了马脚,打草惊蛇。不如派洪炳下山,去与那岳飞联系,大王你看如何?” 第三百四十三章 智擒何元庆(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曹成听话,面色一敛,犹豫一阵,还是颔首应道:“先生说得是理,便依你安排。” 姚刚听了,拱手承诺,遂下去吩咐。而姚刚离去不久,曹成嘴角上翘,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遂叫来几个头领,吩咐这些日子务必监视张用一举一动,没他的号令,不许张用踏出这个寨子半步! 那几个头领听了,面面相觑,都是极为好奇,却不敢向曹成多问一句,很快领命下去。 “岳飞啊,岳飞!!你本可借此名扬天下,一步登天,不出数年或者还能追上你那义兄龙蛮子。只不过如今看来,你还是太嫩了,难怪当年会被龙蛮子玩弄于鼓掌之中!!什么天之骄子,还不过我曹成手下败将罢了!!哈哈哈哈哈~~~!!!” 只见曹成面色阴沉狰狞,独自在大厅上纵声大笑。 却说,张用离去后,不知不觉中过了三日。就在程秉等得越来越是不耐烦的时候,张用终于派人过来回复。不过,张用并无亲自过来,来的是一个叫洪炳的头领。岳飞亲自迎接,带到程秉的主帐。程秉不见张用,眉头微骤,先是问其去向,听说张用和他的弟兄们暗中留守在寨内时,略略地哦了一声,投了一个眼色给岳飞。岳飞神色一凝,却是先以大局为重,问道:“不知张兄弟如今说服了多小人马作为内应?” “回禀岳将军,张参谋在寨内颇有声望,已暗中说服了数千人马。还望将军在三日之后,看得寨上西南处红旗,速发兵马,一同取下山寨!”洪炳沉声而道,却也能扛住岳飞和程秉的凌厉眼神,色不变心不跳的答说。 “好!三日之后,但见红旗一出,我等便会大举兵马杀上大王山,到时若能擒得曹成,攻破山寨,必不忘诸位弟兄的功劳。”岳飞闻言,面色大震,凝声而道。洪炳谢过,岳飞和程秉与他吩咐一些话后,遂出帐回命。 “岳飞,你看这曹成到底有无中计?”洪炳离去一阵后,程秉面色一沉,满脸沉重之色,眯眼而道。 “程将?程将军大可放心,依我之见,眼下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三日之后,必可大获全胜!!”岳飞眼神赫赫,却是一副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样子。 于是,自官兵和大王山的曹匪相安无事,近有半个月后,终于两军又有了动静。话说,那日曹成与姚刚商议对策,两人都觉得张用所说是真,又见作为主力军的刘韬迟迟不见,定就是安置在大王山那支兵马无疑。在曹成心中,比起岳飞,却更为忌惮刘韬这员老将。毕竟刘韬乃宗泽麾下猛将,名威天下多年,绝非岳飞这般新起之秀可比。 于是为了提备刘韬,曹成调了数万贼匪都赶往山后一带暗里埋伏,打算待刘韬一旦杀进,一举杀出,将其军队全数围住,一网打尽。同时,曹成又教洪炳虚与委蛇,三日后诱惑岳飞上山,也暗布兵马,于路埋伏好,准备将岳飞擒之。 曹成迅速调配,自以为必胜无疑,心中窃喜。时间流逝,犹如白驹过隙,不知觉中又是过了三日。昨夜,曹成已听流星马来报,说大军已赶到埋伏地点,正等候刘韬来自投罗网。信中更有言,经斥候打探,山后东北一带,屡见风尘大起,鸟雀惊飞,确是疑有埋伏。 曹成听了,不由大喜,立即向洪炳下令准备。到了晌午时分,山上红旗招起,早有官兵斥候来报说程秉、岳飞。 “呵呵!!这场大战我等可谓是筹划许久,岳飞眼下就看你了。”程秉听话,扶须而笑。岳飞在拱手一拜,慨然领命。只见山鸡口营地中,各部兵马队伍整齐,原来两人却是早就整好麾下部署阵型。少时,随着岳飞厉喝,全军出发,望大王山倏然而进。 曹成听说官兵已然杀来,连忙传令山里埋兵,教其准备厮杀,待会务必要留岳飞活口! 一个时辰后,官兵来到大王山下,立即擂鼓、鸣金大动,一浪接一浪的喊杀声震天而起。山里埋伏的贼匪听了,无不打醒精神,抓紧兵器,等待厮杀。 哪知过了快有半个时辰,山下仍旧只听声势,不见官兵杀来。负责指挥的头领见状,不由疑虑,急命人通报曹成。 话说,曹成就在寨中与弟兄们喝酒,等候捷报。忽然听说有人来报战报,顿时面色大喜,连阵大笑,遂是召入。哪知那人来后,却说官兵只在山下喊杀,不见来攻。 “什么!!这到底是怎一回事!!?这岳飞素有妇人之仁,绝不会见死不救!!莫非他另有他计!!?”曹成本性多疑,闻言不由大惊失色,猛地站起来。 姚刚见状急出,凝声而道:“可速传令山里各个山岗关口,仔细打探可有官兵行踪!!” 曹成一听,不由心头一震,暗想官兵不多,只要发现他们的行踪,也不怕与之死战。曹成想罢,速速发令。不知觉又是过了半个时辰,各山岗关口纷纷回报,都说不见官兵踪影! “莫非官兵还在山下!?不曾上山!?” 姚刚忽然醒悟,疾声而道。曹成心如火焚,急喝道:“这庆功酒先不喝了!!大家伙随我出寨,先把那岳飞擒了,再来喝这庆功酒!!” 众人听话,都有几分醉意,齐声怒喝领命。离去前,姚刚作揖劝道:“做戏要做全套。可能那岳飞不见寨里动乱,故而迟迟未有发兵。大王可教人在寨里四周放起狼烟,嘶声喊杀,教那岳飞中计。” 曹成听说,恍然大悟,急急发令。不一时,山寨浓烟腾起,曹成一边也领着大小头领,还有参谋姚刚赶到山腰处的关口。 “报~~!!回禀大王!!官兵果然还在山下不见动静!!”曹成刚到,一个贼匪斥候就急急来报道。 “什么!!这岳飞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曹成眼睛一瞪,怒声喝道。旁边的姚刚则道:“大王稍安勿躁,敌方正是盼你心烦意乱,有机可乘。况且这狼烟刚起,先等上一会,若是官兵尚且不进,便教何元庆引一部兵马下去一探虚实。” 曹成听话,深吸一口恶气,遂教何元庆在旁整顿部署,随时准备下山。何元庆慨然领命,随即扯起他那大嗓子,大呼大叫指挥起麾下部署。 不知不觉,已快到黄昏时候。曹成见官兵尚不见动静,又气又怒,教何元庆速速下山。何元庆早就在旁摩拳擦掌,这下一听,扯声一喝,纵马提锤,引着二千余骑盛势奔落山下。 待何元庆赶到时,已是黄昏时候,因为贼匪斥候怕打草惊蛇,都不敢太过靠近山下,因此并不能仔细观察官兵。而此下快到山下的何元庆,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只见山下官兵队伍混乱,骑兵的大多都下马歇息,步兵的有一些更卸了铠甲,旁边竟还搭起了大大小小近数百个炉灶,看似准备要做饭。 “哇哇哇~~!!气煞我也~~!!!给我杀~~~!!!”何元庆看得浑身如似冒火,其麾下贼匪不少都是逞凶斗狠的狠角色,眼看官兵竟如此轻视,各个气得头上冒烟,各执大刀长枪,随着何元庆奔杀过来。 在山下的官兵听了顿时大乱,四处奔逃。何元庆慨然冲落山下,如同一头下山觅食的猛虎,为首当先,眼里发着赫赫凶光,见着官兵如似见得牛羊,策马狂冲飙飞,全然忘记了曹成只是教他打探,并无命他主动进攻。 何元庆所领的二千骑,见自军统将发狂猛冲,都不愿落后,纷纷加鞭赶上,不顾阵型,却都早已将这些嚣张自大,队形混乱的官兵当做牛羊宰杀。 眼见何元庆引兵不断逼近,就在此时,连声犹如洪钟般的厉喝暴起,那本是混乱的官兵,立即散开,中央处竟有千余弓弩手,早就拽起了弓,搭好了箭。 “射!!!”又是一声浑厚喝声,顿时飞箭迸起,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袭向何元庆的骑兵队! “小心!!!这些朝廷走狗埋伏了弓弩手!!!”何元庆猛地瞪大了巨目,扯声吼道。 原来这部千余弓弩手,一直都在军队的中央处暗里准备,刚才混乱时,前面的官兵却是暗作掩护,这部弓弩手则趁机展开队伍,张弓搭箭。 而何元庆的骑兵队正是怒火冲天,都顾着纵马来杀,哪里料得官兵实有奸计。何元庆一马当先,更是遭到最密集最猛烈的乱箭袭击。只见何元庆双锤狂舞,掀起阵阵疾风,暴声怒喝,虽然打落许多箭矢,但肩膀、腹部、大腿各个部位还是被乱箭纷纷射中,他坐下马匹更是连中数箭,却依旧飞奔疾跑。与此同时,在何元庆身后的骑兵,也是被射得人仰马翻,一片大乱,死伤不计其数。 “杀呐~~~!!!”就在此时,喊杀声顿起。两翼边各有数十骑飞奔杀去。左边为首那将,骑着一匹雪白神驹,飙飞如电,愈来愈快,倏然间便截住了何元庆,扯声喝道。 第三百四十四章 智擒何元庆(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何元庆!!你已中我计也!!何不速速下马投降!!“ 何元庆看到那将,顿时满脸狰狞,尽是凶恶狰狞之色,举起镔铁滚银锤忿然砸去,同时口中还竭斯底里地叫道:“岳飞!!果然又是你的诡计~~!!!” 岳飞厉声一喝,刹时施出‘鹏扑恶蟒’,枪影飞搠,连击打在镔铁滚银锤之上,赫然打退而去。何元庆岂会罢休,涌起全身力劲,朝着岳飞当面就砸,哪知这时他坐下马匹惨叫一声,已然断了气,轰地倒落。岳飞鹏目迸射精光,把枪一舞,施出一招‘鹏飞九天’,将何元庆打落马下。在岳飞身后的骑兵,见何元庆败下落马,顿时士气大震,高呼震喝。岳飞趁势策马突前,雪骢飞兔飙飞急去,遽然杀入乱军之内。另一边,从右边杀来的张宪也驰马赶到,与岳飞一同冲突奔杀。曹匪难以抵挡,瞬间溃散。程秉看得眼切,大喝一声,王贵、张显、汤怀还有一众官兵将领纷纷引兵扑来,将曹匪杀得大败,何元庆还有七、八百曹匪都被擒住,只有数百曹匪逃回了山上。岳飞也不发令追击,立即下令整军,又教兵士准备好起灶,准备吃饭。 王贵听令,不由心疑,问道“如今我军正于大王山下,曹匪随时都会杀来,我军却起灶吃饭,若是曹匪趁机袭击,如之奈何?” 诸将听了,纷纷望来,看众人神色,都是有同样的疑虑。岳飞却是淡然笑道:“诸位大可放心,那曹成心知正乱,不知所措,如今又吃了大亏,一时半会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闻言,还是半信半疑,不过都知岳飞料事如神,权且先信了。话说眼看快要日落西山,何元庆部残兵逃了回来,急与曹成报说战况。曹成一听,气得浑身打颤,怒骂何元庆是莽夫,折了他二千骑兵,同时心头越加紊乱,不知官兵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姚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官兵迟迟未曾攻上来,反倒在山下设计,那岳飞就不怕山上与官府作为内应的人马死?马死绝么!!?”曹成状若疯狂,竭斯底里地喝道。姚刚脸色连变,实着当下也没了底,却不敢与曹成明说,念头一转,装模作样地装成震怒的样子,急道:“莫非是我等一开始就太小看了这岳飞!!?” “此话怎讲!!?” “回禀大王,实则这岳飞是个心狠手辣之辈,见这些内应都是贼匪之身,又岂会惜命,或是想着任由我们狗咬狗,斗得两败俱伤时,再发兵进攻!!”姚刚虽是自圆其说,但也有几分道理,曹成听了咬牙切齿,速问姚刚有何计策。 姚刚劝说暂且莫要轻举妄动,加强警备,然后打探官兵动静,再做定论。曹成信之,遂各发号令。 话说,渐渐天色愈黑,山内贼匪警戒一日都是精神疲惫,无精打采。忽然,斥候来报,说山下官兵正在起灶进食。此话一出,曹成麾下头领无不愤怒,都欲引兵下去厮杀。唯有曹成和姚刚两人面面相觑,没有主意。 一众头领见状,纷纷相劝。曹成脸色一变,摆手道:“不可!刚才那何元庆就是中了官兵的诡计,方而大败。如今又是故意来诱,岂可再贸然中计!传我号令,各部人马,不可擅自出战,只管戒备,违令者斩!!” 曹成此话一出,一众头领都不敢违令,纷纷领命而去。于是,山里数万贼匪都纷纷强打精神戒备。不久,到了初更时候,斥候又来报说,说官兵都开始睡寝了,山下不见灯火。曹成心知更疑,与姚刚一商议,觉得官兵蓄精养锐,很可能就是等夜黑时候山上厮杀,教一众头领都不可掉以轻心,把守各自岗口。 不过诡异的是,在山下官兵确是各个睡了起来,虽无栏栅、帐篷,却还是睡得极为安稳。全因岳飞与众人说,贼子今夜绝不敢来袭,还故意睡在最靠近路口的地方,吓得张宪、王贵等将都一起陪着,唯恐有个万一。 话说官兵入黑便睡,一直到了三更时候,随着一阵鸣金声,忽然纷纷起来。须臾,连阵擂鼓震响,鸣金号角声骇然而起,官兵齐声大喝。 这时,山内贼匪许多都累得睡了过去,陡然听得杀声大起,吓得顿时乱了起来,许多头领速叫举起火把,猝然整个大王山灯火通明,火光点点煞是好看。 只不过这喊杀声只维持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陡然猝止。官兵喊杀毕,竟又开始了睡寝。山上的贼匪却是乱成一团,好似炸开了锅的蚂蚱,惊呼乱叫声从山里不断传出。 待各个贼匪互相通报,得知官兵又是虚张声势时,已是五更时候,天色渐渐发白。而这时,又有斥候来报,说官兵开始起灶造饭。 曹成只觉头痛欲裂,脸色苍白,口干舌燥。对于曹成来说,熬上一夜并非问题,绝无不会虚弱如此,而是官兵举动不明,事事意料之外,他一夜想着对策,费气劳神,自然无比疲惫。 “呜嗷嗷~~!!岳飞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早知如此,还不如挥军与你决一死战!!!”终于,曹成忍耐到了极限,好似一头爆发的恶兽,竭斯底里地大喝,杀气腾腾的喝声赫然回荡在整个大王山内。 天刚破晓,旭日高升,天穹云海如似被发着万丈光芒的旭日打破了一个巨孔,无比壮观,看了令人有一种万物皆渺小的感觉。 岳飞骑着雪骢飞兔,仰望着天上徐徐升起的旭日,鹏目精光闪烁,发出的光芒丝毫不比那万丈之光逊色。 “师傅!刘将军的五千大军已经来到数百丈外,刚才派人传令吩咐,可以起兵了。”张宪纵马赶来,凌厉上翘的眼眸也是精光烁烁,凝声报道。 岳飞听了,精神一震,一勒缰绳,道:“好!传我号令,岳飞军全数出发!!” 张宪闻言,拱手应诺,速奔马而去。 须臾,山下又再一次响起了雷震般的喊杀声。山上的贼匪守了一天一夜,又是高度精神集中戒备,都累得厉害,各个昏昏入睡,猝然听得这喊杀声起,却都打不起精神,以为不过又是虚张声势。 就在此时,岳飞已率军望山中进发,第一个岗口曹匪的兵力布置最多,足有三千余人,可因疏于防范,待岳飞军杀到眼前才反应过来。那时,岳飞早已挑飞栏栅,王贵、张显迅速领步兵杀上岗口。据守的头领,举刀来战时,却被跃起的王贵一刀砍开两半。岗口贼子见头领被斩,都吓得四处逃散,毫无战意。张显迅速打开闸口,岳飞率兵突入。第一个岗口就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被岳飞军以雷霆之势攻破。 不一时,程秉率军从后杀上,贼子筋疲力尽,无意抵抗,纷纷弃戈投降。与此同时,岳飞已杀到第二处岗口,据守岗口的头领,被岳飞一箭射中,贼匪大乱,王贵等将盛势杀上,迅疾攻破了第二处岗口。岳飞为首当冲,疾飞马拍赶,岳飞军上下都杀气冲天,战意昂然,跟着岳飞不断突进。 却说,曹成忽闻斥候先报,说官兵以岳飞为先锋,此下已倏然杀上山来,第一、第二处关口已然被破。曹成听了,不由遽然变色,全无想到官兵这回并非虚张声势,而是切切实实地发起猛烈了攻势。好死不死,曹成唯恐岳飞昨夜偷袭,早把伏兵调走,分配到各个岗口戒备,这一下子山里弟兄被打个措手不及,自乱阵脚,又是筋疲力尽,若被各个击破,恐怕难以抵挡官兵的攻势。 想到此,曹成连忙喝令在山腰关口各个头领,各率其部,合着近一万二千大军,前往迎击,务必要在这山腰关口处抵住官兵的进军,否则一旦山腰这处关口被夺下,官兵在这咽喉之处,建立好据点,那么山寨就岌岌可危。 此战关系重大,曹成亲自统率,势要给官兵一个迎头痛击。却说岳飞军在岳飞带领之下,如同天降神兵,在大王山内驰骋奔驰,所向披靡,已连破七、八处山岗,两处关口,杀死曹匪头领不计其数,势不可挡。在后赶进的官兵虽多,赶到各处战场时,曹匪却都没了战斗意识,弃戈投降。程秉见了,不禁与诸将谓道:“这岳飞真乃旷世虎将也!” 且说,眼下快到晌午时分,岳飞引兵破关拔岗,势如骑虎,不过贼匪也非任由宰杀,三百壮士死伤七、八十人,如今各个都是战袍血红,满脸血迹,手中兵刃都是滴着血液。岳飞坐下的雪骢飞兔也快被染成一匹红马。 “先原地歇息一阵,等后方大军赶到!!待会定有大量曹匪来战,诸位务必打醒十二分精神!!”岳飞眼看不久将到山腰处大关,也知众人厮杀激烈,不敢轻举贸进,再有此处四周围林,中间正好是空旷平地,可为据点,便想着先让众人恢复些体力,等上后方兵马,再往进攻。众人听令,也知厉害,不敢勉强,纷纷歇息。岳飞则策马赶往百丈之外,竟替一众弟兄戒备。张宪见了,心头一揪,立马拍马赶去。岳飞正在观察地势,忽听背后有人喊道:“师傅你且去歇息,戒备之事交给徒儿便是。” “不必!为师精神得很,你去歇息便好。”岳飞头也不转,凝声喝道。 “哈哈,那我等兄弟也一同和岳大哥戒备便是。队伍自有张显指挥。”这时,王贵、汤怀也策马赶了过来。岳飞回头一望,众人互相对视,都是浓浓的男儿血性。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一时迷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过了约是一炷香的时间,众人都歇息好,岳飞也喝了几口水,听有人来报,后方大军已经接近,须臾便到,正准备发令教队伍先往去探虚实时,山上陡然杀声大震,兵戈震鸣不断,马蹄嘶跃声响不绝耳。却是曹成已整顿好一万二千队伍,派出前军三千兵士来夺岳飞这个地势极好的据点。 “曹匪竟来得如此之快!!?看来那曹成是早有准备,此人也非泛泛之辈!!”岳飞脸色一变,心中暗付,速命王贵、张显回去指挥队伍。 说是迟那时快,第一波贼匪先是杀到,人数足有千余,为首是一员魁梧大汉,面凶神恶,双眼尽是血丝,扯声喝道:“你等这些朝廷走狗,爷爷今日要将你等尽数杀绝~~!!!” 大汉飞马狂奔,径直来取岳飞。不过一员小将却早飞马挺枪而出,瞪眼喝道:“你这厮休得放肆!看我张宪取你首级!!” 只见张宪纵马飞奔,如同一阵疾风迎去,那大汉欺张宪年少,也奔马赶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刚是照面,大汉举起大斧向张宪就砍。张宪拧枪一打,赫然震开了大汉的巨斧。人马分过瞬间,张宪舞枪一扫,快得惊人,大汉抵挡不及,惨叫一声,便是被张宪打翻落马。 贼子见了无不大惊,后面一个头领看得眼切,咬牙切齿地喝道:“别怕!!我等背后还有上万大军,怕他个鸟,扑上杀就是了!!” 此言一出,贼子似乎都大胆起来,纷纷嘶声大喝。张宪正欲突入厮杀,却听背后岳飞喊撤,急忙一勒缰绳,往后奔赶。贼子见张宪退去,胆气大壮,争先进攻。后方贼子也前扑后继,声势浩大,如同翻江倒海而来。 “守住据点,迎击曹匪~~!!!”与此同时,岳飞与张宪已回到队伍之中。岳飞扯声厉喝,王贵、张显、汤怀各急做指挥。不一时,贼子汹涌逼近,王贵急呼两翼弓弩手射箭,刹时乱箭迸飞,急赶来的贼子,都被射得人翻马倒。不过贼子人多,岳飞军弓弩手不过七、八十人,哪里抵挡得住贼子的冲势??冲势。 眼见贼匪如同惊涛巨浪铺天盖地而来,岳飞鹏目一瞪,厉声喝起:“王贵、汤怀部留在这里,其余弟兄,随我杀呐~~!!” 就在岳飞喝起刹那,岳飞军一众将领、兵士如有无穷力量俯身。只见岳飞为首当冲,如同一根脱弦之矢飙飞而出,手中长枪更是舞得密不透风,赫然突入贼匪乱军之内,刹时虎入羊群,纵羊有万数,亦逃不过虎之巨口。从岳飞径直突入路上,贼匪人仰马翻,纷纷荡开。贼匪中的头领吓得无不变色,急呼后面的兵士赶上抵挡,可怎奈岳飞勇悍如同神鬼,手中枪支猛若狂风,坐下马匹奔飞如电,勇不可挡,如入无人之境。张宪看得眼切,浑身热血沸腾,在后纵马紧随而来,混杀间,正遇上一悍匪,枪使劲过大,扫过去时,赫然断裂,贼匪见了,连忙来围,却被张宪反夺两根长枪,随即双枪并舞,只管随着岳飞厮杀。张显率兵从后拥上,杀到时,贼匪已被岳飞、张宪师徒二人杀得大乱,只管挥刀屠杀。 “别怕!!别怕~~!!都别退缩,官兵人少!!就算能一一当上,我等人多势众,也是不怕!!”说时迟那时快,贼匪军后,连波人马赶到,一个地位甚高,名叫林辉的头领扯声喝道,欲要提起士气。正在作战的贼匪,眼看援兵不断赶来,无不士气大震,纷纷嘶声怒吼,奔来厮杀,战况尤为激烈。 “这些贼匪虽都筋疲力尽,但仗着人多,心里有底气,才敢拼杀。若是能重挫其军士气,必能瞬间瓦解其势!!”正在突杀的岳飞,念头一转,顿时鹏目里射出两道精光,很快便发觉到在人丛里正在指挥贼匪作战,骑着一匹黄鬃马的林辉。 所谓将乃军中之魂,远古至今,凡能在搦阵对战时,诛杀彼军将领,都能对其军士气给予重创。 岳飞常读兵法战略,岂不知这个道理,当即一拍坐下雪骢飞兔,雪骢飞兔似乎与岳飞心有灵犀,长啸一声,立即奔飞而去,如同一道突兀而起的飓风,四周贼匪根本拦杀不及。 话说岳飞距离林辉足有百丈之远,单是在这路段里的贼匪,便将有千余,围得是密密麻麻,人山人海。寻常猛汉,就算拼个玉石俱焚,恐怕也难以突破到林辉那里。但岳飞又是何等人物,岂能用‘寻常’二字比拟!? 正在指挥贼匪作战的林辉,忽然心头一揪,眉头连跳,猝然听得前方左侧那里传来一阵阵厮杀喝响,眺望过去,竟见一将正往突杀过来,骁勇无比,不由面色一变,急与身旁副手问道:“可知那不要命的官将是何人耶!!?” 那副手本是何元庆麾下之人,昨日何元庆被擒后,才分配到林辉麾下,这下急往看去,见得那有着万夫莫敌之勇的官将,刹时面色剧变,想起岳飞昨日的神勇,连忙疾呼叫道:“大人快逃!!!那是岳飞!!此人强如妖也!!!” 这人话音一起,林辉还未回应,其周边的人便先乱了起来。林辉能在大王山这十万贼子中,脱颖而出,高人一等,自非寻常之辈。当下面色一震,并不惧怕,反而想着这岳飞如此猖狂,若能将他擒了,岂不大功一件! 想到此,林辉双眼骤光,扯声喝道:“区区一个小将有何惧哉!!?只要诸位兄弟齐心协力,定能将这妖孽擒住!!听我号令,弓弩手立马准备,待其近时,速放箭矢,左边的射人,右边的射马!!一见那岳飞坠马,别给他发作空余,刀枪手立马扑上,将他绑了!!”林辉速做调拨,其周边贼匪这一听却也觉得大有胜算,纷纷扯声应和。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岳飞不断突进,距离林辉不到十数丈。林辉眼神一闪,正要张口喝令时。陡然,先听一声威凛嘶啸,那匹雪白神驹猝地跃飞而起,待众人回过神来时,已到半空之中,天上艳阳刚好和马上那人叠合一起,金光闪闪,如同神将降临,于是各个贼匪未战先寒,呆如木鸡。 “嗷嗷嗷~~!!杀呐~~!!!”岳飞扯声暴喝,枪影猛缩,施出的正是‘金鹏展翅’,漫天枪影如同狂风暴雨来袭,一阵阵惨叫声下,挑翻一大片人。 林辉看着前方弟兄不断坠马、翻倒,疾呼弓弩手射箭。哪知话音刚落,就在那些弓弩手都急急赶着瞄准时,林辉只觉眼前一道迅影袭来,根本来不及看清,隐约发觉寒光一点,飞逼过来,哪里还躲避得及。 一朵艳丽血花遽然在林辉咽喉骤放,林辉瞪大着眼,充满不可置信之色的眼神,渐渐变得黯淡,口中吐血不绝。 “哇啊啊啊!!你这小畜生,我等和你拼了!!!”林辉麾下几个心腹看得眼角崩裂,都成了哀兵,各策马来与岳飞拼命,这种不要命的精神,却误打误撞地激起了四周贼匪的血性,前仆后继地都向岳飞扑杀过来。岳飞只顾把枪大扫大合,坐下雪骢飞兔不用岳飞指挥,便知躲闪窜飞,因此岳飞能够全神贯注的厮杀。但听喊杀声越来越盛,不知觉中岳飞已被围在垓心之中。 这时,不知谁也喊起,后来引起各个贼子的共鸣,都竭斯底里扯声喝道。 “杀了岳飞~~!!”“杀了岳飞~~!!”“杀了岳飞~~!!”“杀了岳飞~~!!”一浪接一浪的喊杀声,愈加响亮,杀气更是愈加浓烈。岳飞不但屡破曹匪,而死在他手下大小头领更是不计其数。曹匪中两员大将,何元庆、郝政都是被他所擒。这些曹匪可都恨透了岳飞。如今许多人更听闻,官兵之所以能攻上山来,也是依靠这可恨的岳飞的诡计!这些曹匪都是被朝廷所迫,家破人亡,无处可归,才落草为寇,眼下好不容易过上了不需日日夜夜担心受怕的安稳日子,却被岳飞捣乱,试问谁会不想将他碎尸万段!! “尔等听着!!此乃大宋国土,寸毫不能相让!!尔等亦是大宋子民,奈何从贼造反!!?速速投降,我岳飞以命相保,尔等都可免死!!” 岳飞转马挺枪,环视四周贼匪,疾言厉色地喝道。贼匪听了却不领情,纷纷破口大骂 “放屁!!!那狗皇帝昏庸无能,宠信蔡京、童贯那些大奸臣,这些年强征田地,屡加税赋,用尽各种手法敛财迫害。我等百姓都被逼卖田卖地,卖子卖妻,就差这条贱命没卖了!!” “说得对!!我等百姓不知每年交给朝廷多少税赋!!可近年屡屡天灾,朝廷却不知赈灾救民!!反而那些奸臣联合各地富商趁机提高粮价,你可知这些年到底饿死了多少人!!我等百姓都没法活了,还不反么!!?” “哎!!跟这不知好歹的官人说这么多还不是废话!!这些官人都只顾着去拍那些大奸臣和狗皇帝的马屁,哪里会管我等百姓死活,和他拼了便是!!!” 这些贼匪连声的怒骂,如同一道道晴天霹雳打在了岳飞的心头,岳飞脸色连连大变,竟然浑身颤抖起来,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一时间手中的长枪似有千钧、万钧之重。 所谓人无志而不行。岳飞之所以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与之天赋、武艺、计略自然大有关系,但其中更重要的是岳飞有一颗精忠报国的心,他认为这是一条虽然艰苦但却是正确的道路。只要他秉承此志向,总有一日,将会天下太平,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但在这连阵喝骂声下,岳飞似乎有所动摇了。许多贼匪都发现了这个变化,认为这是擒了岳飞的大好时机,不容有失,都暗暗对视,眼神交流。 “嗷嗷哦~~!!尔等这些叛逆之贼,休得大放厥词,满口妖言!!我师傅乃天之骄子,将来宋之庭柱,国之大帅!!岂是尔等三言两语能够迷惑耶!!!?” 就在此时,陡然一阵惨呼惊叫,只见东北角一处,人翻马滚,又是一人一骑赫然奔杀赶来,背后不远还有一队官兵正在突杀。 “快!!去杀了岳飞!!!”一个头领看得眼切,心如火焚疾声叫道。随着他话音一落,贼匪都嘶声喝起,望岳飞扑杀过来。可那岳飞竟还一脸痴滞之色,如同丢了魂一般。‘咻’的一声骤响,不知何时有人放出了箭矢,倏然射向了岳飞的后背。 电光火石之间,‘啪’的一声巨响,却是张宪及时赶到,一枪点破了射来冷箭。这一声震响,也把岳飞惊回了魂。 “师傅~~!!莫非你已忘了你心中护国之志耶!!?你不常说,国家如母,虽是患疾,不可弃之,愿终一生寻以良药,去除病源,治其病根,总有一日,皇天不负苦心人,定能病愈!!” 第三百四十六章 岳军之魂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张宪嘶声厉喝,四周贼子不断逼来,张宪只顾着保护岳飞,身上连中数枪,血流如泉。 而张宪的话终于重新点燃了岳飞的斗志,岳飞那双凌厉鹏目,赫然爆发出无比亮丽的精光。 “嗷嗷嗷~~~!!!只要能治好国患,挽救朝廷,我岳飞愿化作阿鼻修罗,诛千命,葬万骨!!!”岳飞喝声暴起,人马即动,手中长枪如惊鸿掣电,奔飞迅起,贼匪见岳飞忽然发作,都被杀得措手不及,纷纷倒退。这时,张显带领一群血色艳丽的兵士赶杀过来,各个都是遍体鳞伤,却好似有什么东西支撑着他们,令他们还能够拼死作战。 艳阳之下,从九天之遥射下来的阳光,照在了岳飞的身上,那一时实在光耀绝伦,如能照亮人心里一切的黑暗。 却说,程秉引兵在后,听得山腰处厮杀声起,连忙教人传报后方,然后加紧赶上。待程秉到时,见岳飞军竟以不到数百,与数千贼匪厮杀,而且贼匪不断还有援兵赶来。程秉乃沙场老将,一看四周,就知素来爱护兵士的岳飞,为何不惜牺牲,与贼匪如此相搏。全因这是一个可为据点的地带,只要占据了这个地方,便能得以歇息、补给,待以时机攻破山腰处的大关。 而这曹成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才下令务必要夺下这个地方,绝不能让官兵在此成立据点。因此各个曹匪头领都是精神紧绷,不断催促麾下兵士拼杀。 “快!!速速赶往接应岳飞军!!!”程秉很快便察觉厉害,扯声怒喝,数千官兵奋起而前。王贵、汤怀见了,都是面色大震,率兵突前,往岳飞处救援。 数千官兵猝然杀到,本是憋了一口气,顽强拼杀的贼匪顿时大乱,不知所措。官兵杀声愈高,王贵、汤怀都杀红了眼,迅速赶到岳飞那处。岳飞、张宪师徒二人抵在最前,贼匪都不得以进。不一时,待程秉兵马杀到,贼匪便是节节败退。在后方高地指挥的曹成看得眼切,连忙喝令各头领迅速增援,就算是拼个玉石俱焚,都将官兵击退,否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若照常来说,曹成是绝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却是他全然没想到岳飞会如此狡猾,后来想到山腰下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为据点时,急派兵来抢,哪知岳飞早已赶到,还抵住了这连番群攻之势,现如今事态危急,曹成心如火焚,如同眉上火烧,面容也是愈加狰狞。 “速速迎击官兵!!凡敢擅自撤退者,斩!!!”曹成怒声大吼,一众头领见他状若疯狂,都不敢怠慢,纷纷疾声喝令。 贼匪不断增援,只是下山道路狭窄,许多都塞在了里面,官兵就在平地里散开,全力奋战,因此贼匪虽多,却不能及时增援,死伤愈来愈多,待前方刚空了起来,急急补上时,却立即遇到官兵疯狂的扑杀。 就这一炷香的时间,贼匪死伤足有数千。官兵亦有七、八百人伤亡,战况之惨烈,简直惨不忍睹,四周断肢碎肉,破甲断刃,尸体横遍。 在山上观战的不少贼匪头领,见自军死伤极多,都欲去劝曹成暂时撤回。可曹成一脸疯态,一个小头领却是先说了,被曹成以捣乱军心之罪,怒斩之后,众人皆不敢说。 蓦然,又是一阵响彻天地的杀声暴起。只见竟有一部四、五千的官兵扑杀上来。曹成见了,顿时面色勃然大变,如被雷霆劈中,一时间五魂六魄都被震碎!! “尔等贼匪听着!!我乃相州防御使刘韬也!!朝廷有命,曹成迷惑人心,聚众造反,罪大恶极,凡是负隅顽抗者杀无赦!!但若是愿降弃戈者,都予从宽而待!!” 一声震天嘶吼,在乱军内炸起,统领这部官兵的正是刘韬!原来刘韬压根就没去大王山东北后方那处,一直都在岳飞、程秉军后。这一切都是岳飞的计策、布局。此下正是激战时候,先不细说。 话说,刘韬引兵上山,一路收拾贼匪残众,因此浪费了不少的时间,此下赶到战场,官兵兵力剧增。贼匪憋着的那一口气,刹时间荡然无存。官兵盛势扑杀,本就疲惫不堪,士气低迷的贼匪,如何抵挡得住,终于溃败而散,兵败如山倒,任由官兵宰杀,许多贼匪见大势已去,弃戈投降。 “为什么!!为什么这刘韬老贼会在此处!!!?莫非我又中那岳飞计耶!!!?姚刚你身为我军参谋,该当何罪!!?”山上高地,曹成如同一头发疯的恶兽,怒气冲天的下了马,把那负责出谋划策的姚刚,一把甩落马下。姚刚惨叫一声,还未反应过来,只见曹成持刀劈来,顿时吓得如坠万丈冰渊,生死关头,哪敢怠慢,疾声求饶道:“大王饶命!!饶命呐~~!!小人有话要说~~!!此关乎山寨存亡,大王听了,若不解气,再夺小人性命也是不迟呐~!!!” 闪烁着寒光的刀刃,猝然而止,就在姚刚的脸上霍然停住。姚刚浑身打颤,双眼瞪得斗大,看着那锋利的刀刃,回过神来,已是一身的冷汗,胯下竟还流出一滩黄色发腥的液体。 “哼!!看在你我多年情义的份上,我且先饶你一命!!说!!”曹成把刀一收,其实如今已经有些冷静下来,知道就算杀了姚刚也是于事无补,反而自己落得个恶名。 “大王仁慈!!小人谢过大王不杀之恩!!”姚刚连忙作礼跪拜,然后眼中闪过几分阴险之色,急急说道:“大王,我等之所以被这岳飞玩弄于鼓掌之中,全乃有人为之内应,步步相诱,至祸如此!如非此人,我等又岂会调去大半兵力!?如非此人,我等又岂会如此被动,明有大量兵力,却据守寨中,布以伏兵,自以为彼方会上钩中计,浪费战机!!?其实,以小人之见,这一切绝非恰巧,若无人暗中配合,绝无可能!!” 姚刚此言一出,曹成顿时面色剧变,双眼如似喷火,一把揪起姚刚,扯声喝道:“你是说那张用早与岳飞私通了么!!!?” “岳飞纵是武侯诸葛孔明投世,怕也没这个能耐,事事料尽!绝对是这张用在暗中捣鬼!!当初不正是他告知大王,官兵在大王山后布以伏兵么!!?”姚刚越说越是煞有其事,瞪大着眼,把这黑水尽管往张用身上去泼。 曹成气得踉跄几步,几乎当场跌倒。忽然有人急来禀报,说张用刚才在上茅房的时候,不知用了什么妖术竟然离奇失踪,搜遍整个寨子也是不见!! 这贼匪之所以说张用是离奇失踪,全因茅房都建在山崖边上,当时他们有人在外面把守,张用是插翼难飞。 “什么!!?张用逃了!!!?”曹成怒呼一声,顿时气得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咬牙切齿,竭斯底里地吼道:“张用!!!我不杀你,誓不为人啊~~!!!!” 曹成的怒吼声,传遍整个山脉,就连正在山下拼杀的官兵、贼匪也听得真切。 “大王!!事到如今,莫要再做无谓损伤,官兵占尽优势,我等可速撤回关内,重整旗鼓,然后命人调来寨内的新力军,这些人昨夜都在把守寨子,并无出战,歇息也够。只要抵住了今夜,等我方兵士养精蓄锐,明日定能大破官兵!!”姚刚神色一震,疾言厉色而道。曹成听了,脸色连变,最终还是依了姚刚的计策,下令撤军。 不知不觉中,已是黄昏时候,山上忽然传起鸣金撤军号角。本已落尽下风,成为被屠杀一方的贼匪,连忙望山上逃去。刘韬、程秉奋然掩杀,又擒杀七、八个贼匪头领,将官兵的士气都激发起来,大举掩杀,直到坡地时,才听鸣金声响,纷纷撤回。 人丛之内,四面八方的兵士无不以敬重、倾服、尊敬的目光,望着那一支队伍,也就是岳飞军。经过一日恶战,岳飞军折损过半,以岳飞为首,张宪、王贵、张显、汤怀等将都有伤势,其中伤兵更有七、八十人,尚能作战的不过百人。可就是这一支队伍,屡破山岗关口,让大军得以长驱直进,最后还守住了这个极为关键的据点。 “王贵,你把伤兵都照顾好!张显,凡是战死的弟兄,务必要回收尸体。汤怀,你记性好,各具尸体都要对好姓名,然后把这‘烈士册’交予我!我会安排好抚恤金。”岳飞威凛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悲怆之色,正因此人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方才令人更加感触。而烈士册更是岳飞军特有,是岳飞所创,初衷是希望能够记下每个曾经共同并肩作战,为国家效命的同袍弟兄。 据后史记载,烈士册中前序有话:持刃策马,驰骋沙场,与子同袍,精忠报国! 而这一前序,后来流传于世,凡听闻者,无不都会纷纷想起,在许多年前,天下曾有一支如同天兵神将般的军队,这支军队威震天下,各个都是英雄好汉,烁今震古。 第三百四十七章 刘韬之盼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师傅那我呢!?”张宪见唯独自己并无安排,急急问道。岳飞一板脸色,瞟了一眼,淡淡道:“你身上有伤,先去包扎。待会我自有吩咐。” 张宪听了,心头一喜,连忙称诺。 就在此时,周围的人纷纷拜礼让开。只见刘韬带着程秉一众将士,赶了过来,当他见到岳飞军伤亡如此惨重时,不由面色一变,竟向岳飞军众人,鞠躬一拱,长叹一声道:“今番我军之所以屡胜至此,全靠诸位弟兄拼力搏杀。刘某身为军中上将,却一直留守后方,少有作为,冲锋陷阵,破关拔寨全靠诸位弟兄,实在心里愧疚,唯有拜礼称谢矣!!” 刘韬说罢,程秉一众将士也纷纷拜礼称谢。四周兵士也都一起,一时声潮震天。岳飞神色一紧,连忙与王贵、张宪等人赶前,向众人回礼。岳飞凝声道:“刘将军、程将军,还有诸位弟兄言重了。我军能长驱至此,乃是众人协力所为,岂能是岳某一队之功?” 岳飞屡立齐攻,却依旧谦虚低调,不出风头。众人听了,无不暗叹,愈加佩服。刘韬长叹一声,遂教诸将先去整备兵马,然后把岳飞叫到一边。 少时,刘韬和岳飞来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刘韬一把执住岳飞的声,轻声叹道:“飞儿啊,老夫虽知文韬武略皆属上乘,但观此役,才知老夫实在太过小觑你了。将来你必能成为国之栋梁,宗老帅也是后继有人了。” “刘将军谬赞了。此下胜负尚未分晓,曹匪人多势众,据险而守,还是谨慎些好。”岳飞拱手一拜,凝声而道。 刘韬听了,扶须呵呵一笑,却是一副胸有成竹,不紧不慢地道:“只要今夜我等取下山腰大关,曹匪大势已去,两天之内,必能取下曹匪山寨!话说回来,飞儿你又何时策划,实在教人叹为观止也!” 岳飞闻言,不由一笑,遂答道:“当初我那同乡兄弟张用,夜里来投,其麾下弟兄虽都衣衫不整,浑身土泥,看似狼狈,却无人有伤。后来我又发觉他,竟有劝我投降曹成之意,??意,便心里怀疑。当夜暗中教人监视,又发觉他麾下那些贼匪竟都能安心入眠,哪像是经历一番生死逃亡,反而像是早有计划。 那时我已知他十有八九是曹成派来的奸细,便将计就计,当夜想好计策,待次日与程将军先商议后,便决定做一场戏,设以战局。 果不其然,当张用见到战盘上我军兵力分布,十分专注,我便知他有心观察我军虚实,便与程将军暗打眼色,步步相诱。张用不知我早有计策,信以为真,后来想要逃回大王山去报说,我便知计策已成一半,自是许予。当他走后,我却早教程将军派一队轻骑,前往大王山后方东北一带,探查贼匪动静,但见其军过来,便将树枝绑在马尾,造成风尘,引起骚动,惊飞鸟雀,以为假象,骗过贼匪。然后!” “然后你又一边发信与我,教老夫减缓进军速度,不让曹匪察觉,让曹匪误以为老夫果真在其寨之后,调去兵力,直到今日发起总攻之时,再以奇兵而现,打曹匪一个措手不及,老夫所说是与不是啊?”刘韬忽然打断了岳飞的话,笑容可掬,接话而道。 岳飞把头一点,颔首笑道:“刘将军果然厉害,正如你所说也。” “哈哈哈哈~~!!!小子莫要谦虚,与你相比,老夫不及你百中之一也!!”刘韬闻言扶须大笑,同时在心中不由腹诽道:“所幸当初飞儿并无被那龙蛮子诱惑,前往燕云。否则让这两人联手,恐怕不久将来宋朝必有一番浩劫。飞儿如今已成熟许多,已能担当大任,在军中声威也高,待此战结束,老夫定要极力向宗老帅引荐,尽量让他少走些歪路,尽快成为新一代的国之庭柱,吸引天下更多的有才之士投军参战!!” 刘韬老眼精光烁烁,一时不觉想得入了神,旁边岳飞连唤几声都没反应过来。 “刘将军!!”岳飞不由拉起了嗓门,刘韬蓦然回过神来,向岳飞望了过去,道:“怎么!?” 岳飞笑了笑道:“不知刘将军以为今夜何时取关是好?” “老夫看贼匪许多都筋疲力尽,自不能给予其喘息的机会,待诸军吃过晚饭,立即发兵进攻!!”刘韬面色一震,喝声而道。 岳飞听了,却是另有他想,轻声道:“如此是好,但我军恶战一日,也是疲惫,若是急着厮杀,贼匪据关而守,定也会伤亡惨重。我以为那曹成素来慎重,定会从寨里调来新力军交接。竟是如此,我军何不先派以斥候打探,就等贼匪交接,防备松懈之时,发以奇兵袭击,速夺关口,再以贼匪厮杀!?” 刘韬听话,不由面色一变,皱着一对白眉而道:“可等那时,贼匪来了新力军,兵力大增,能否夺下关口还是问题,况且我军兵力远少于贼匪,如何厮杀?不可不可!” “刘将军稍安勿躁,且听我细说。所谓兵者诡也。就在新力军刚到之时,其军准备上战场,必然心中忐忑。而被换下来的贼匪,紧绷一日的神经也会松下。也就说,那个时候,是贼匪心理最为脆弱的时候。只要我军以迅雷之势攻之,贼匪必然先乱阵脚,如此一来要夺关口,不成问题,而一旦关口被夺,贼匪本就低迷的士气再遭重创,不久即会溃散而逃。刘将军又何须多心?”岳飞侃侃而言,鹏目萦绕着烁烁精光,就像说的如同至理名言。而刘韬也是听得脸色连变,诧异连连,忽然之间只觉自己纵横沙场多年,竟还不如眼前这个只参军不足四、五年的小将,一时间不禁叹道:“真是岁月不饶人!江山倍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于是刘韬依照岳飞所献之计,速命各部人马歇息进食,包扎伤口。当夜,许多兵士包扎完毕,都纷纷开始吃起了口粮。今夜夜色昏暗无光,还有几阵凉风,一旦刮起,尽是血腥味道,吹得人心里发凉。 渐渐地,到了夜里初更。曹成见官兵迟迟未来进攻,听说从寨里调来的五千弟兄已经赶到,想这个时候,官兵万万不会再来,终于松下了一口气,把指挥大权,交给几个心腹头领,见已经开始交接,便想回去寨子里好好歇息,洗漱一番,睡个安稳觉,准备明日再与官兵决一死战。哪知曹成刚下了关口不久,带着一队人马正往山寨赶时,忽然听得后方一阵又一阵喊杀声骤然而起,官兵竟然开始进攻关口。 却见喊杀声处,官兵人潮如同惊涛骇浪,来势汹汹。岳飞挺枪纵马,为首当冲飙飞而来。关下闸口的贼匪正在交接,见官兵毫无预兆地猝然杀来,都是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是好。正如岳飞先前所料,官兵未到,贼匪便已不攻自乱。 “杀呐~~!!!”岳飞凝声暴喝,在关上火光照耀之下,如若魔神鬼魅,倏然杀到。贼匪眼见岳飞逼近,连忙纷纷来截,岳飞嘶声咆哮,枪出如雨,只管望着人丛之内突入杀进。贼匪哪里抵挡得住,如同波开浪裂,往两边翻滚倒去。岳飞麾下精兵,无不奋勇向前,持刀挥枪,上跳下窜,左突右冲,生猛至极。 与此同时,张宪、王贵、张显三将亦各引数百兵士,飞扑杀到。原来却是刘韬分予了岳飞千余兵马,这些兵马都是将领被杀的残部,若是编入其他部署,恐怕都要被当成炮灰,就算不是也难以管辖。反而如今岳飞军上下将士都受人敬重,岳飞想了其中利害,便是接受,自与汤怀率领原部,新编入的兵马,由张宪、王贵、张显分配组队。 “都给我跟好岳将军!!不可掉队!!!”王贵高举大刀,他心知这些残兵刚失去将领,自己一时很难随心所欲的指挥,便教众人以岳飞为目标前进。果然,随着王贵一声喝起,众人都望着前面的岳飞杀去,进攻速度快了许多。张宪、张显两人见状,连忙都学着王贵,教麾下部署,只管看着岳飞那处厮杀。于是以岳飞军为箭头,一路所向披靡,高歌猛进,而后方三路人马只管追着扑杀。不一时间,关下贼匪便被杀得溃散。 “这!!这岳飞到底有何妖术,竟就在这一阵子,就把这千人残兵操练得如此犀利!!?神奇,实在太神奇了!!刘将军,此人莫非真是天神投胎!!?”程秉策马正赶,眼见关前数千贼匪已被杀开,不由面色大变,满脸骇色地与身边刘韬谓道。 “哈哈哈!!你与此子同袍,恐怕将来更有许多神奇之事。何必大惊小怪!?此子不久将来会成为天下第一大将军,为我宋朝定国安邦!!”刘韬一手提刀,一手扶须大笑。程秉还有周围一众将士听了,无不惊骇。虽然这岳飞本事高强,是人中之龙,但要冠以天下第一大将军之名,也未免有些托大了吧。 第三百四十八章 怒追曹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嗯!?尔等不信!?那就拼命多活一些时日,见证此子成就!!废话不说,曹匪势已溃也,可拼力厮杀,早夺关口!!”刘韬大声一喝,程秉顿时一震神色,顾不得多想,急命各将士领兵厮杀。于是五、六千官兵不断突进,势如骑虎,杀到关下时,岳飞军早已突破进去,程秉便教诸军顺势夺关。 连阵喊杀声,震得天地似乎都在抖动,四周还传来阵阵野兽低吼的声音。少时,却见程秉似乎被岳飞军的勇气所感染,更是身先前卒,提刀冲上关头。负责把守关口的头领,名叫胡狗才,颇有力气,善用一对大斧,人称‘丧心狗’,曾是一方恶霸。眼下这胡狗才见着官兵势大,暗想若这般下去,必死无疑。此人也是个穷凶极恶之徒,自不会坐以待毙,眼见程秉领兵上关,看他年迈,想着官兵人少,若是杀了这老将,倒有机会翻盘。胡狗才想罢,便是把眼一瞪,迎着程秉杀去。 “哪来的老掉牙的家伙!!!看俺大斧厉害!!!”只见胡狗才飞身跃起,双斧遽然砸下,来势凶猛。程秉面色一惊,急拧刀挡住,‘啪’的一声巨响,便被胡狗才劈得暴退而去。几个将士连忙接住,皆是大怒,欲要围杀胡狗才。 “够给老夫退下!!!”蓦然,程秉一声嘶喝,跨步而出,老目里竟焕发起阵阵精光。 “老将军此贼厉害,还是小心些好!!” “老将军何须与他拼命,由属下替你取其头颅!!” 程秉麾下两个悍将,疾声呼道。程秉老目一瞪,慨然喝道:“眼下一群年轻之士为国除乱,正舍生忘死搏斗,老夫身为军中上将岂能弱耶!!?” 胡狗才听了,却是冷声嗤笑道:“都快入棺 材的老家伙,又何必逞强,快快退下!!免得别人笑话老子欺老!!” 程秉闻言大怒,扯声一喝,举刀奔起,便往胡狗才杀来。胡狗才见了,心中大喜,原来他刚才却是故意要用激将法,没想到真的能够奏效,自以为必胜无疑。 电光火石之间,程秉倏然杀到,连刀暴砍而落,却也是老当益壮,攻势猛烈。可这胡狗才甚为凶狠,双斧挥得密不透风,把程秉的攻势一一挡下,二人斗了数十回合,都是胡狗才一直占据上风,关上贼匪见了,无不振声呼喊,渐渐恢复起士气。胡狗才愈加得意,欲要急斩程秉,力挽狂澜,一举翻盘,便是不顾防备,乱斧暴砍快劈。 就在此时,程秉双眼迸射凶光,一刀骤然飞出,荡开胡狗才的双斧,这忽发猛劲,毫无预兆。胡狗才被打得连退数步,还未回过神来,只觉轰雷在耳炸起,体内灵魂都似被震破。 “区区鼠辈!!休要小觑老夫!!!!” 暴喝声下,程秉已高举大刀,盛势劈下。生死关头之际,胡狗才却如失了魂般,仓促提斧抵挡。‘嘭’的一声巨响之下,只见胡狗才手上斧头刹地弹飞,程秉的大刀赫然在胡狗才的身体一切而过,将其砍成两截。 尸体一分为二的瞬间,血液迸射,洒得程秉浑身血红,犹如个来自深渊地狱的修罗。关上那些贼匪无不看得目瞪口呆,适才分明还是自家头领占据上风,怎一刹那间,就被这老东西一砍而二呢!? 与此同时,官兵士气大震,无不举臂高呼。程秉心知当下士气高涨,自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老目瞪大,扯声喝道:“贼匪头领已死,儿郎们随老夫厮杀!!” 程秉一声落下,官兵刹时好似各个打了鸡血一般,争先恐后地往前拼杀。贼匪抵挡不住,被杀得节节败退,眼看不久便要溃散。 “呵呵。程秉这老家伙,看杌看来宝刀未老嘛。那我可不能被他小觑了!”正引兵望关口右路突破的刘韬看得左方程秉那边攻势愈加猛烈,不由精神一震,遂大喝诸将努力向前。于是刘韬军亦奋然驱进,刘韬更是首当其冲,一柄七尺大刀,舞得可谓是雷厉风行,连杀好几个小头领。不一时,右边的贼匪也抵挡不住。刘韬、程秉左右两路夹攻,杀得贼匪毫无还手之力,最终纷纷弃戈投降,各个大喊饶命。刘韬见这些贼匪许多都是寻常百姓,也无痛下死手,凡是愿降的都俘虏了,待战事结束后,再做处置。 另一边却说岳飞、张宪、王贵三军突破关口后,最前的岳飞一路队伍,竟径直奔飞,望山寨方向倏然杀去。张宪、王贵自也不怠慢,齐齐在后紧跟,三路兵马合计千余,就向敌方腹地杀去。 “岳大哥!!追了这么久,都不见那曹成,再深入的话,实在太危险了!!不如先撤回关中,看战况若何,再做打算!?”这时,汤怀急急撤马赶来,却是唯恐孤军深入,被贼匪围住,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不!!那曹成刚撤去不久,若见关上大乱,定会忍不住前来查看!!但若我等能够遇见,便能杀他个措手不及。待那时,只要我等合力将曹成擒住,大局已定,便能减少许多无谓牺牲!!”岳飞疾言厉色喝道。汤怀听了,脸色连变,最后还是没有再劝,只在心中暗暗叹气。岳飞就是这样的人,他永远都不会先想着自己,若是能够挽救更多的人,他纵是身处险境,闯龙潭虎穴也是在所不辞! 或者也只有这样的人,能够如此年轻,更非出身豪门世族之家,便能凭着本事,赢得军中上下的尊敬、钦佩。 就在汤怀念头转动间,忽然上方山地一阵马蹄急响,汤怀急眺眼望去,正见一队轻骑赶了过来,顿时面色大喜,疾呼叫道:“岳大哥!!上头好似有一队贼匪骑兵!!不知那曹成是否在那!!?” 汤怀喝声一起,上头的贼匪好似听到了,一阵乱呼急喊后,数百个人猝然奔冲下来,另外数十人全都往后撤走。 “曹成你这迷惑人心的奸贼~~!!休想要逃~~!!”岳飞鹏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一夹马腹,坐下雪骢飞兔嘶鸣一声,如同惊雷炸开,刹地奔飞而上。雪骢飞兔这匹绝世身躯,无论是在地势险峻的山路还是深沟河地都能如履平地。这一四蹄飞起,瞬间如同道闪电射去,奔下来的贼匪见岳飞倏然杀来,都吓得面色剧变,还未来得及反应时,岳飞人马已到,手中更是挑出一大片的枪影。连阵惨叫惊呼声下,正往下奔落的贼匪骑兵队刹时溃散,人仰马翻,不知多心人、马滚落。汤怀本想引兵去追,但见此状,唯有先叫兵士退后,把滚落下来的贼匪和马匹擒住。 与此同时,张宪亦引兵从后赶到。张宪眼疾看得自家师傅单枪匹马杀了上去,心中敬佩其武艺超群的同时,也怕他有个万一,疾声和后方赶来的王贵叫道:“王叔!师傅一人深入匪子腹地,没个人接应,恐会有个万一!!小弟队伍暂时交由你接管,师傅那里,小弟这就赶去!!” 张宪喝罢,不等王贵回答,便纵马飙飞而起。王贵面色一急,见张宪已然离去,甚为恼怒道:“这混小子又是自作主张!!” 不过在王贵骂后,眼中却闪出几分担忧之色,紧紧看着张宪不断飞突的身影。 与此同时,岳飞已突破而去,刚到上头山地,见得那一小队轻骑,已连过弯路,快要赶到一个山岗。 “可恶!!”岳飞一咬牙,鹏目内露出几分不甘之色,蓦然雪骢飞兔似乎与岳飞心灵相通,知道他心中不甘,嘶鸣一声,倏地迸飞而去,连处险地斜坡,竟直接奔跃,径直突上,速度极快。 “大王!!那岳飞骑着一匹神骏,过这险地斜坡如同平地,快要赶来了!!”正逃的那队数十人骑兵队伍内,一个贼匪头领疾声报道。为首一个身裹虎皮大袍的男子,正是曹成。曹成面色黑沉至极,急望后一看,果见岳飞策马赶来,无需过这弯路,只顾径直奔上,不由气得咬牙切齿,怒道:“郝政那匹雪骢飞兔怎会到了这妖孽手上!!?此妖孽本就武艺超群,又有这雪骢飞兔为坐骑,如何能敌!!?莫非天欲亡我耶!!?” 几个小头领听话,都是面色一震,纷纷喝话,愿意断后拦截。曹成听了,顿时大喜,速命两人前去,两人趁着夜色隐藏,暗发冷箭偷袭。曹成交代毕,便驰马飞逃。岳飞鹏目聚光,耳朵不时微微抖动,却是一路听着上方动静声响在追,而岳飞在周侗那里学师时,曾经练过在夜里观物的本领,方圆半丈之内,都能看得略微清晰,因此才能一路紧追曹成不放。 岳飞眼见前方火明光亮之处,心知山岗就在不远,唯恐曹成逃脱,正欲加速时。陡然,两个贼匪一左一右从黑暗内猝地杀出,都是面凶相恶,狰狞可怕。 “岳飞!!你这朝廷走狗~~!!纳命来罢!!!” “小崽子,莫要得意!!老子和你拼了~~!!!” 两人嘶声大喝,怨气极深。岳飞鹏目生光,大喝一声,施出一招‘金鹏破穹’,手中长枪瞬间化成圆形状的漫天枪影,不断将那两个贼匪袭来的兵器打退,还在须臾之间把两人挑翻落马。 “曹成!!我已见到你了!!休想逃得~~!!!”岳飞暴喝一声,一双鹏目如爆出赫赫金光,扯声喝道,震得整座大王山都似摇晃,足有惊退鬼神之威。 陡然,只听上头一声惊呼,然后一阵动乱,好似有人被吓得落马,一些贼子疾声叫着,隐约听得在喊大王。岳飞不由面色大震,心想天助我也,驱马赶时。 蓦然,‘咻咻’两声破空骤响暴起,岳飞面色一变,却是一时心急去赶,兼之四处漆黑一片,霎时之间,只能下意识地去躲避。眼见两根箭矢一左一右,也是从黑暗中而来,岳飞挪身闪避,却是避过了左边那根,右边那根发现时,已是来不及了,‘啪’的一声正中右肩。 剧烈的痛楚,立即从右肩传来,但岳飞却毫无痛楚之色,甚至连个眉头都不皱一下。 “岳飞中箭了!!!哈哈哈哈~~!!!好哇~~!!此人今日注定葬身此地!!”黑暗里听得一人纵声大笑,带着几分疯狂的味道,瞬即便听一边马蹄声起。 “嘿嘿!!山鸡哥你射伤岳飞已是大功一件,他的首级让予兄弟如何!!?”另一边,也听一人大笑,急奔马在赶来。 话说适才那两个匪子也是了得,正是听着马蹄之声,大概猜着位置,竟真的也能射准。岳飞知这两个贼匪厉害,已勒住了缰绳,把长枪就鞍上一挂,暗取弓箭。听得声音靠近,迅疾张弓拽弦,‘啪啪’两声,两根箭矢先后射出,又快又猛。须臾,便听两声惨叫,那两个贼匪似乎都被岳飞射落马下。若说这箭艺的造诣,这两个贼匪确是有些本事,但又岂能比得上天赋极佳,却又刻苦勤奋的岳飞!? 岳飞把那两个贼匪射了落马,也不知两人是死是活。岳飞鹏目一眯,心想此下曹成大概已然逃去,正想回马归去时。 上方蓦然响起一阵阵轰天震地的喊杀声。原来适才曹成果真是被岳飞的喝声,吓落了马,被众贼子拥护到山岗后,恼羞成怒,命山岗里的千余贼匪尽数下山,务必要杀死岳飞,取他首级来见。此下曹成对岳飞再无识才之心,只想将他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第三百四十九章 小将初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岳飞听得杀声如潮,面色一变,连忙拔马一转,往回逃去。沿路正遇上张宪来救,师徒二人遂并马而走。来追贼匪嘶声大喝,马口不绝,几个贼匪贪功冒进,却被张宪杀了回去。快到夜里三更,岳飞快到山腰大关,刘韬早听得贼匪声势,连忙引兵来救。贼匪见得大量官兵杀来,哪敢拼命,纷纷撤去。 当夜,岳飞回到关中,把右肩箭矢拔了出来,刹时箭口里血流如泉。刘韬连忙命人包扎,不时血止,敷上了金疮药。岳飞神色好了不少,张宪、王贵等将急来看望,见岳飞并无大碍,才松了一口气。 后来,刘韬问起前事。岳飞遂一一告说。刘韬听了,眉头一皱,不由劝道:“飞儿你素来行事谨慎。此番实在太过冒险,将来万不可如此逞强。” “谢刘将军关兴。飞亦不过心想若能早些擒下那曹成,便能免去许多无谓牺牲。不过刘将军大可放心,飞日后定会多加注意。”岳飞凝声而道。众人听了,无不赞叹岳飞舍生取仁之心。刘韬见岳飞受了伤,此下也快到四更时候,也不打扰,教众人散去。岳飞本还想与刘韬商议有关关中布置和眼下战局,却被刘韬拒绝。 “眼下我军已取下了这山腰大关,只要在另一部贼匪大军未曾赶回前,攻克山寨,大局便定。你无需多虑,先多歇息,以你本事可不仅仅讨伐这些贼匪,日后我还盼你能统率宋之大军,平定天下哩!”刘韬一番言辞,说得岳飞心中无比感动,连忙拱手拜道:“飞定竭尽全力,不负刘将军之望!!” 刘韬听话,扶须大笑,遂便走出。 一夜就此过去。且说曹成回到寨内,想到如今局势之险,一夜难眠,好不容易睡了一阵 ,却被噩梦惊醒,急召寨内大小头领议事。 却看聚义大厅内,各头领争吵不休,说的却都是些无用废话。曹成面色愈加黑沉,猛地一拍奏案,怒声喝道:“够了!!都别吵了!!姚刚!!我那三万大军何时能够回来!!?” 姚刚一听,连忙赶出,毕恭毕敬地答道:“回禀大王,若无意外,两日之内,必能赶到。到时只要我方两军一起夹攻,官兵必败无疑!!” 曹成听话,面色一震,神色肃穆,应道:“也就是说,只要我等能守住寨子两日,就不惧官兵耶!?” “正如大王所说!只不过…”姚刚说着,不禁面色一变,欲言又止。曹成心头本就急躁,一见姚刚这个样子,顿时把眼一瞪,喝道:“说!!!” 姚刚见曹成火气甚大,连忙应声承诺,答道:“不过眼下官兵士气正高,兼有岳飞这员虎将,就怕万一!!” “够了!!岳飞岳飞!!!莫非寨里足足二万余弟兄,还对付不了一个岳飞么!!?”曹成扯声怒喝,面容狰狞可怕。寨内一众头领都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就在此时,一人走出,只见他满脸苍白,腹部还包扎有伤,眼中怨色阴鸷,拱手道:“回禀大王,小人有一事相报!!” 曹成见是麾下一个绰号叫山鸡的小头领,甚不耐烦,甩手而道:“说吧!” “小人侥幸,昨夜大王命我与苑兵一同偷袭岳飞。听当时动静,小人之箭,确实射中了他,不过伤到哪里却是不知!”原来这人正是昨夜偷袭岳飞的贼匪之一。话说,当时因为山鸡的箭是慢一些射,因此山鸡能够确认射中岳飞的正是自己。 至于那叫苑兵的人,已被后来反击的岳飞射死。而这叫的山鸡贼匪不过被射中了腹部,逃过一劫。 “当真如此!!!?”曹成听了,刹时面色勃然大变,欣喜若狂,急急问道。山鸡山鸡呐呐称是。姚刚却皱着眉头道:“且慢,这岳飞素来狡猾,而且当时夜黑,如何能够看清!?” 姚刚话音刚落,正好也有几个头领昨夜追杀岳飞到山腰大关时,借着火光,隐约看见岳飞肩膀上的箭,只不过都不敢确认,这下听山鸡一说,纷纷报说。 “哈哈哈哈!!!这回真是天无绝人之路!!饶是这岳飞再是神勇,也不过凡身肉躯,岂能抵挡千军万马!!?”曹成大喜,这下已是确认无误。 只不过就在曹成笑声刚落,忽有斥候来报,说官兵从山腰大关出兵三千,屡破岗口,再过三岗两关,便要逼到山寨! “官兵竟出兵如此之疾耶!!?”姚刚听话,面色大变,一时也没了主意,若照此情况下去,恐怕今夜之内,官兵便能杀到山寨。此下寨内虽有两万人把守,但都士气低落,毫无战意,而且不少都是乌合之众,一些也能派得上用场,不过真正算是精锐的仅有五、六千人而已。若是此下寨内有一员猛将,率领这五、六千人,激发他们的士气,或者尚有一战之力,奈何这一员猛将实在难寻,二万人中无一人能担此大任。 就在姚刚在心中想着对策时,曹成却是惊悚着官兵为何攻势如此猛烈,瞪眼喝道:“那岳飞不是有伤在身么!!?这官兵是谁领的兵!!?” “回禀大王!岳飞是否受伤小人不知,但官兵领兵的却非岳飞,而是一员叫程秉的老将。但令小人奇怪的是, 官兵仍是以岳飞的部下作为主攻,却又分明不见岳飞的身影!” 这斥候此话一出,寨内一众头领无不变色。看来官兵之所以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却非全因岳飞一人,而是岳飞还有他的部下。曹成听了,咬牙切齿,扯声喝道:“岳飞定是有伤在身,此下正是把其部人马一举歼灭的大好时机,只要把岳飞的部下歼灭,岳飞犹如断去两臂,兼之有伤在身,不足为患也!!” 曹成此话一出,却是给寨内的头领壮了胆,不少人纷纷争先请命,都愿厮杀。曹成大喜,麾下稍有武艺的尽数派出,总共五人。分别是一对名叫熊威、熊霸的胞兄弟,都是长得孔武有力,兄弟二人皆善用一柄八十斤重的镔铁鬼头大锤。还有一人,名叫陈辉,曾经是个猎户,善用弓箭,据说有百步穿杨的本领。再有一人,名叫庄韬,乃是个穷凶极恶的凶徒,善用暗器和一双弯刀。最后一人,名叫晏明,是个逃将,听说是被奸人所害,善用一杆红缨长矛。 曹成亲点五员猛将,命五人各领兵一千,务必杀退官兵,若能将岳飞的部下歼灭,皆可得黄金百两封赏。五人慨然领命,神色各有不一,有些冷笑连连,有些斗志昂扬,有些神色肃然,纷纷离去。 “诸位听令,都各去准备,但若官兵败阵。就于今夜,我将亲率寨中兵马,发起反击,务必一雪前耻!!!”曹成喝声一起,寨内众人皆扯声回应,一时间似乎恢复了不少士气。 话说,程秉夺下最后一个关口时,已快到晌午时候。程秉听从刘韬的吩咐,并无急于攻取,一边整顿兵马,一边派人通报刘韬。 约是过了两个时辰后,官兵都食饱了饭,正在歇息。忽然有一队斥候队伍赶来,报说有五千贼子正往杀来,声势颇大。 “哼!果然如岳飞所料,这些贼匪也太小觑我等了!!莫非真以为我军中只有岳飞一人能战么!?”程秉面色一寒,冷声而道。张宪、王贵等将听了,也是各有不忿之色,眼中精光锐利,都是不愿被人小觑。 说时迟那时快,五千贼匪汹涌而来,阵势刚是摆好,便各个嘶声喊杀搦战,门旗之下,更有好几个头领,都在破口大骂,气焰嚣张。程秉冷哼一声,自己虽是不如当年之勇,但也容不得这些鼠贼小辈如此轻辱,冷哼一声,正欲下关作战。这时,张宪忽然拦住去路,拱手拜道:“杀鸡焉用牛刀!?无需老将军出手,小子便能替你取下那些贼匪头颅!!” 程秉一听,不由手扶白须,眼神紧盯着张宪。对于岳飞这个徒弟,他也素闻其骁勇之名,便是颔首同意。 张宪闻言面色大震,亢奋不已,正欲离去,却听旁边的王贵笑道:“呵呵。宪儿虽勇,但贼匪人多势众,其中还不乏阴险狡诈之辈,为求胜利,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会使出。为防万一,我等叔伯为你掠阵如何?” 张宪素来以岳飞为榜样,知道岳飞素来尊长爱幼,平日里对王贵等人都是极为尊敬,这下一听,也知王贵等人是好意,便是谢过。而王贵他们本也想请战,但却被张宪抢先,顾着面子,也不好与小儿争抢。 少时,张宪上了马,一挺手中长枪,便是策马而出。王贵等将各领部下随后前往。待两军靠近约有百丈时,张宪勒住了马,王贵等将也迅疾指挥部下摆开了阵势。 “哪个小贼,竟敢大言不惭,小爷来会会尔等!!”张宪目光锐利,一举长枪,扯声喝道。 第三百五十章 步步紧逼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哈哈哈哈~~!!哪来的小儿,竟来送死!?快快退去,莫说俺们欺负小儿!!”一个黑脸大汉听了,笑声骂道。张宪闻言大怒,怒喝一声,飞马径直便来取那黑脸大汉。 “那厮休要张狂,小爷就取你命!!” “好!!那你就别怪俺欺小!!” 黑脸大汉正是熊氏兄弟的小弟熊霸,眼见张宪杀来,立即驰马举锤迎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倏然照面。熊霸仗着力大,举起大锤,朝着张宪面门就砸,张宪挪身一躲。熊霸巨目一瞪,连忙把锤子一转。与此同时,张宪早已出枪,‘嘭’的一声,勾开了熊霸的巨锤,那力气之劲,去势之巧,令两方人马无不惊呼。 熊霸见张宪这小子了得,大觉失了颜面,心中自是不服气,连番猛攻,张宪身法灵巧,熊霸攻势虽猛,却是少了速度,沾不着张宪半根汗毛,两人相持快有十几合后,张宪看出一个破绽,大喝一声,雷厉出枪,‘豁’的一声,向熊霸前心刺来!这一枪来得又疾又快,熊霸要招架也来不及,正中心窝,跌下马来,死于非命。 熊威看着自家弟弟被张宪刺死落马,顿时面色剧变,把眼瞪得斗大,竭斯底里地大吼喝道:“好小贼,怎敢伤我兄弟!我来也!” 熊威喝罢,拍马上前,须臾杀近,举起大锤便砸。张宪挺枪挡住,眼中杀气滔天,忿然将大锤荡开,拈枪连抖,枪花飞绽,来逼熊威。 那叫陈辉的猎户,看得眼切,连忙暗取弓箭,闪出门旗之外,把弓一拽,正欲射箭。这时,张宪、熊威两个交战,不上十个回合,只见张宪避过熊威袭来一锤后,又是一枪,把熊威挑下马来,迅疾再一枪补上,结果了性命。 就在张宪杀死熊威刹那,‘啪’的一声,却是陈辉射出冷箭。冷箭如同惊鸿般飞射而出,斜刺里奔向张宪。张宪一时还未得知,还好有人及时在后提醒道:“宪儿小心!!奸贼冷箭来了!!” 张宪一听,连忙倒身一避,冷箭正好一射而过。张显早已出马,提枪把箭?把箭矢打碎。 张宪见贼匪冷箭伤人,不由大怒,高声大叫:“你等贼子中教几个有本事的人出来会战!休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实在厚颜无耻!!” 那叫晏明的逃将听了,心中忿怒不已,大喝一声,挺矛飞马杀来。张宪连克悍匪,却仍是精神亢奋,也是不惧,拍马去迎。哪知那陈辉见张宪厉害,又连发冷箭来袭。张宪挑枪连点,击破冷箭。刹那间,晏明杀到,先占先机,提矛猛刺乱搠。张显大怒,飞马来杀陈辉。陈辉心头一惊,急拽弓去射。 一时间,四个人各取兵器厮杀起来。先看张宪这里,这晏明却也有些本事,连番猛攻之下,张宪渐渐有些力竭之势。晏明双眼一瞪,忽把矛头一挑,将张宪长枪勾开,拧枪一转,便刺张宪的面门。张宪往后一躲,晏明刺了个空,回过神来,张宪枪已打到,将其长矛震开。两人揪住厮杀,竟一时难分胜负。 另一边,张显提枪杀到,陈辉急忙逃入阵内。庄韬双刀一举,迎住张显。张显挥枪拼杀,枪出如雨。庄韬斗了七、八回合不敌,勒马逃去。张显眼睛一眯,知道这些贼匪奸恶,心中提备,赶去追时,果不其然,庄韬忽地转后射出三道飞镖。不过张显早有提备,拈枪挥点,把袭来飞镖都是打落。这时,陈辉也换了兵器,挺刀拍马来战张显。 “好狗贼!!竟敢屡出阴招,还想以多欺少,看我厉害!!”王贵大怒,拍马举刀,疾奔飞去,与张显一同斗住陈辉、庄韬二人。战个略有十几合。王贵先举刀砍死陈辉,张显也一枪挑翻庄韬。 “还有哪个有本事的!!?快来厮杀,休要教这等无名小卒,白白的来送死!”王贵杀得兴起,扯声大喝。这时,又听张宪一声怒喝,将晏明也打翻落马。 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曹匪麾下五员猛将,死的死,败的败,五千贼子都被吓得惊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关上程秉看得眼切,立即下令全军突击,官兵大举压上,贼匪哪里抵挡得住,兵败如山倒,被擒住大半,只有千余人逃了回去。 话说,曹成还在寨里准备今夜大举厮杀,忽听有人来报,说派出五将都被岳飞部下将士击败,官兵趁机进攻,自军大败,五千损失大半,只有千余人逃上山来。 曹成听了,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踉跄几步,几乎跌倒,又惊又怒,一时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姚刚轻叹一声,至今还是想不懂,为何官兵能够屡屡以少胜多,莫非岳飞那队人马真都是天兵神将,不可力敌。不过眼下姚刚也没这个空虚再去多想,摇了摇头后,拱手禀道:“事到如今,大王还是打定主意,据寨把守。另一边,再以飞鸽传信,催催梁超那老狐狸,权当是烧钱免灾吧。” 曹成听了,牙齿都快咬碎,但也知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便依姚刚所说,迅速安排。 话说,刘韬得知程秉连克山岗关口,凭借岳飞部下众将活跃,大破贼军,甚是大喜,便欲起兵逼近,因见岳飞有伤,恐他有个万一,命他把守山腰大关。 岳飞听说刘韬的安排后,连忙赶去见刘韬。待岳飞到时,刘韬已穿好兵甲,正准备出发。 “刘将军素来对飞信重,屡屡委以重任,此下正是攻破曹匪大本营的关键时候,为何却留飞在此地。莫非是见飞身上有伤,有所顾虑!?” 岳飞鹏目发着璀璨光芒,在岳飞如此光亮的眼神之下,刘韬实在不想骗他,把头一点,如实答道:“是也。如今大局将定。飞儿你也不必冒险作战,万一伤势发作,如何是好?” “区区小伤,何足挂齿。我麾下弟兄正拼死作战,不少人更是身上有伤。就如我那徒儿张宪,也是伤势未好,今日还不是一样屡克贼将!!难不成我岳飞堂堂大丈夫还不如小儿耶!”岳飞凝声而道。 刘韬听了,脸色一板,瞪眼道:“你那徒儿受的都是轻伤,涂些金疮药不日即可复原,你肩上箭伤,伤口不浅,又岂能相比!?何况如今贼子都知你受伤,待见你在战场,必然群起来杀,若有万一,如之奈何!?” 岳飞面色一震,慨然而道:“如若这般,贼子急来杀我,必定漏洞百出,到时我军各部人马岂不有机可乘!?刘将军乃军中统将,还请以大局为重。飞心知刘将军赏识之恩,只盼能多立战功,以来相报!!” “你!!好一个不知好歹的莽夫!!”刘韬听话不由心头一怒,岳飞重重拱手一鞠,眼中尽是坚定之色。刘韬看了好一阵,却不知为何,就是再说不出拒绝岳飞的话,其实他确实有些私心,毕竟他将岳飞看得极重,自是不希望他有任何意外。 只不过,如今看来他的好心,岳飞却不领情。但在这岳飞一身浩然正气之下,刘韬这出了名的老顽固,竟也认了栽,叹声道:“罢了罢了。你这就去传老夫口令,前往出战的三千兵马皆由你岳飞统领,老夫自引剩余兵马据守此地,以防万一。” 岳飞听话,不由神色大震,慨然领命而去。待岳飞赶到军中,一众将士听得刘韬军令,又见岳飞带伤上阵,无不感其忠义,而且此下岳飞名声大震,一众将士都愿听其指挥,其中更不乏有些比岳飞军职、资历更高的。这些将士之所以如此,一来自是岳飞本领高强,赢得众人尊重,二来按照岳飞近日来所立功绩来算,当个千人将是搓搓有余,若再有刘韬的引荐,做个三千将也是毫无问题。 于是,当夜岳飞引兵急望山上赶去,待到时正好是初更时候。程秉等将听说是岳飞亲自领兵,都吓了一跳,纷纷赶来迎接。众人相见后,自然免不了对岳飞的伤势问上几句,听岳飞一番赫赫震词,还有见他神色极好,便也放心。 “程老将军,眼下贼匪屡败,战意全失,那曹成唯恐山寨被破,定会收拢兵马。若我所料无误,如今山上剩下的山岗关口的兵力定是不多,何不趁其空虚,急发兵攻打,直逼贼子山寨。如此算来,另一部贼匪赶回还要两天,刘将军据守山腰大关,起码又能抵住两天。我等便有四天的时间来攻取敌寨,只要上下一心,奋力作战,定能携手攻克,除掉曹成这一祸患!!”岳飞疾言厉色,鹏目精光烁烁,听得程秉等将都是胆气大壮。张宪听了,最先反应过来,疾声道:“师傅所说是理!!徒儿愿为先锋!!” 张宪话音刚落,王贵、张显、汤怀等将自不会落后,纷纷请命。程秉却是眉头一皱,似乎另有考虑。这时,岳飞面色肃穆,凝声拒道:“不可!你等今日激战一日,都是筋疲力尽,不可勉强。何况张宪、王贵你俩身上都是有伤。再说若是今夜成事,我军能以兵逼敌寨之下,到了明日,两方大战,第一天的战事定是最为惨烈。因此你等都要养精蓄锐,尽早歇息。” 第三百五十一章 兵法之道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岳飞此言一出,众人都觉有理,纷纷应是。程秉扶须笑道:“那你欲要如何安排?” “还请程老将军速命你麾下队伍睡寝歇息。到了五更时候,我即会派人来请,到时还请程老将军迅速起兵。到时若曹匪来犯,便要依靠程老将军来抵挡了。”岳飞拱手而道。程秉把头一点,笑声应好。岳飞与程秉议定,正欲离开。张宪见状,急道:“师傅我与你同去!” “小儿胡闹!!如今你暂且归属程老将军管辖,岂能随意调走!!你视军纪何物!!?若有再犯,绝不轻饶!!”岳飞怒声喝叱,张宪连忙低头认错,呐呐称是。岳飞素来治军严明,眼里容不得沙子,而且一视同仁,无论亲疏犯了军纪一样惩罚。程秉也是喜爱张宪,知他不过是关心岳飞,好声相劝。岳飞这才褪了怒色,临走前把张宪独自叫到一旁。 “宪儿,孟曰: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师旷之聪,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尧舜之道,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世间一切无论大小、轻贱、还亦或是王者之道,必要有规有矩,方能成事。为师对你如此苛刻,只盼你日后有所成就,还望你谨记道理,莫要心中怀怨。”岳飞细声凝说,便是把当年恩师周侗教他的道理,说给了张宪听。 话说回来,岳飞与邓云这对师兄弟性子还真是有七分相似。当年一众师兄弟中,大家伙都是喜武厌文,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练武和兵法战略之上,反而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却都不愿意花费心思去听去记,也唯有岳飞、邓云谨记在心,一旦周侗问起,都能朗朗上口。 只不过真所谓世事无常,可能是周侗最为得意的两位门徒,此下却走上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一条是虽要斩荆披棘,历经千辛万苦,踏着无数条性命,经历无数场残酷战争磨砺,为更多百姓而开辟的忤逆之道。 而另一条则是挥戈策马,保家卫国,忠于朝社,愿造万骨之枯的忠臣之道。 这两条道路,到底谁对??谁对谁错,尚不可知。但有一点却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两人早晚一日,将会兵戈相对,兄弟相残!! 外话且不多说,张宪听话,眼中尽是激动之色,连忙拱手拜谢:“师傅苦心所教,徒儿必定谨记在心,不敢有忘。” “孺子可教也。”岳飞见张宪愿意受教,心里大喜,把头一点后,拉起缰绳,雪骢飞兔嘶鸣一声,便四蹄纵飞,狂奔而去。张宪望着岳飞伟岸如神般的背影,只觉心胸豪气万丈,扯声叫道:“祝师傅武运昌隆!!” 时近二更时候,话说官兵要杀到曹匪的大本营,还需要攻破四岗一关,总共五处地方。其中唯一一个关口是在这五个地方的中央地带,兵力也是布置最多,但正如岳飞所料,曹成打定主意要以重兵据守山寨,因此大量地撤回兵马。就算这五个地方,最多兵力所在的关口,也不过仅仅一千余人,另外四处岗口都是三、五百个兵士,主要意图是万一官兵来攻,缓冲其攻势。而这五处地方的贼匪,无不例外,都以为官兵今日猛攻急进,激战一个白昼,都是疲惫不已,另外的官兵都在把守山腰大关,夜里应该不会再发兵攻打。而岳飞正是抓准贼子这个心理,率兵发起了夜袭之战。在一连串惊呼乱叫还有撕天一般的喊杀声之下,岳飞军势如破竹,不到三更时候,已攻破了三处岗口,贼匪都被杀个措手不及,大多都逃散而去。 待岳飞率兵杀到最后一个关口时,只见关上灯火通明,四面八方响起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岳飞军三千多兵士听了,大多都是连连变色,以为贼匪援兵将到。岳飞却是一脸的平静,鹏目烁烁发光,眼观四方一阵,笑道:“看来贼匪之中,也不乏智者,但此等小计,想要瞒天过海,实在太小觑岳某了!也罢!我便将计就计!” 岳飞说罢,急与身旁两员千人将交付如此如此,那两员千人将听令,立即喝令其麾下部署往后撤走。 与此同时,在关口之上。一个名叫宋恬的头领,眼看官兵撤走,不由面带冷笑,嗤声笑道:“哼!山中上下都说这岳飞如何如何厉害,只不过都是一群不知用计的莽夫罢了!!就如我,只要巧妙用计,要击败此人有何难耶!?” 话说这宋恬乃是个落魄书生,学有几分本事,也好读兵法战略,后因家里被奸官所逼,而至家道中落。此人为了复仇,弃文学武,后来拉拢了一些狠辣之人,使计将那奸官一家六口引出城外,于半路拦截,将这一家六口连着两个五、六岁的小儿,一同砍成肉渣。之后,因在当地官府引起极大的骚乱,此人带着同伴便一同投了大王山。曹成对他极为赏识,不久便让他做了山寨中的头领之一。 宋恬为人倨傲,总以为当年若非遇到了那个奸官,凭着自己的本事,定能出人头地,如今虽落草为寇,但也不晦气,想着多立功绩在这寨里站住了脚后,再一步步往上爬,他相信就是做贼匪,也能创一番功业。 而这一回整个寨子似乎都被岳飞一人捣得天翻地覆,若是能够擒杀岳飞,定是大功一件。宋恬念头一闪,眼下见官兵越撤越后,留下断后的那部官兵也渐渐开始撤走。 宋恬顿时面色一震,向旁边几个小头领命道:“速传我令,官兵中了我虚兵之计,锐气已失,无意作战,待会但听擂鼓声起,立即全军出击!!!” 宋恬话音一落,一个小头领不禁变色,急急劝道:“大人且慢!岳飞此人非泛泛之辈,怕是有什么诡计!!何况大王分明有令,各处岗地关口,只可据守,不可贸然进攻!!何况官兵人数不少,还请大人三思!!” “哼!胆小鼠辈,岂知兵法战略之妙!?官兵已中我虚兵之计,但等我军杀出,必以为大部人马掩杀过来,到时定会不攻自乱,我军趁乱袭击,量岳飞这般小卒,何足道哉!!速传我令,违令者斩!!”宋恬嘶声大喝,眼发厉光,众人听了哪还敢反驳,纷纷领命。 却说,岳飞突然下令撤走,官兵已撤出百丈之外。突兀之际,喊杀声愈加浓烈,震得让人心惊胆跳。许多官兵往后一看,眼见贼匪望关里杀出,都做着慌张急促之色。岳飞也嘶声大喊‘快撤’。贼匪见官兵果然胆怯,不攻自乱,各个胆气大壮,蜂拥来杀。渐渐地眼见贼匪将要追上官兵。 蓦然,逃在最后的岳飞猛地一拨坐下雪骢飞兔,眼射两道精光,怒声喝道:“小贼!!莫以为我不知你那虚兵之计耶!!?我不过将计就计,来一招引蛇出洞罢了!!” 岳飞扯声大喝,声音一落,人马早已飞起。贼匪听了,无不心头大乱,反而变成了不攻自乱的那方。 “可恶!!!好一条猾狗!!!”宋恬听自己中计,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说时迟那时快,岳飞已然杀入了贼匪人丛之内,左突右冲,威悍如魔如神,杀得贼匪人翻乱滚。在背后的官兵见状,士气愈高,纷纷扑杀过来,都是猛如虎狼,将贼匪杀得节节败退,眼看不一时便会溃散。 宋恬眼见岳飞这般厉害,心知难敌,竟一勒马匹,带着一队轻骑先逃回关。岳飞看得眼切,怒声大骂,径直奔飞。正在作战的贼匪见宋恬逃走,顿时士气一落千丈,无心抵抗,纷纷弃戈投降。岳飞早料如此,刚才已吩咐那两个千人将。于是一军留下整顿俘虏,一军留下防备,剩下的一千兵马乃由岳飞亲率,都随着岳飞望关口杀去。 “贼子~~!!休想要逃~~!!”岳飞紧追宋恬之后,扯声怒喝。宋恬耳里听着,浑身不觉寒栗打颤,回头望去,竟见岳飞骑着一匹雪白神驹,快要追到。 “不好!!是郝政那匹雪骢飞兔,怎落了此人手上!!我命休矣!!”宋恬心头大急,往前看时,快到关闸,心头一喜,连忙大喝:“关上弟兄快快开门!!!” 关上贼匪听了,虽见岳飞在追,但也怕宋恬有个万一,连忙打开关闸。宋恬一咬牙,纵马望关内冲去。岳飞见了,鹏目发起一阵精光,暗笑此番果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岳飞念头一转,口中急呼便道:“前头三百骑兵皆随我入关,后面七百步兵都在关外守备,待会但见关闸重开,立即杀入!!” 而就在岳飞话音落下刹那,快如闪雷的雪骢飞兔已突入关内,关上贼匪见着,吓了一跳,连忙拉起机关,想要关闸。岳飞身后的三百骑兵都加紧抽鞭策马,飞突而入,正好最后一人进去不久,一声巨响,关闸落下,实在是有惊无险。 却说,岳飞飞马追入关内,宋恬见了,吓得魂魄飞散,顾不得指挥兵士,急望山上逃去。几个头领不愿放弃,率兵来战。岳飞就在关下厮杀,待部署赶来时,急教下马取关。不一时,关闸便又打开,原来岳飞那三百部署,已取下了关口,外头七百步兵拥入,擒下不少残兵溃卒。 另一边,因为岳飞早有安排,因此也很快整顿好俘虏。此下已是三更时候,岳飞命一部三百兵士,压着俘虏先下山去,到时应该快要五更,顺道通知程秉准备引兵上山。 岳飞遂又令各部人马立即在关内歇息,直到五更时候,再往山上攻去。岳飞此令一落,不少将士心里存疑,有些问为何不乘胜追击,取下剩余两个岗地。有些则问,刚才厮杀动静如此之大,山上贼匪定会发觉,若是率重兵来杀,如之奈何。 岳飞听众人所说,淡然一笑,徐徐而道:“诸位弟兄不必多心。曹匪屡败,对我军已有怯意,因此处处被动,不敢贸然出击。兼之那曹成素来多疑,听说我军如此,却反而会以为是计,甚至下令召回剩下两处岗地的兵士,以免妄作牺牲。所谓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两军对垒,兵力多少还有士卒精锐与否固然重要,但往往决定胜负的却是两军统将。若一方能事事料尽先机,胜负的方向必会偏向那方。” 岳飞素来没有架子,与军中同袍亲如兄弟,这下还与众人解释起兵伐之道,众人听了,都是有些感悟,连连点头称是,谨记在心。 渐渐地到了四更时候,此下在山上山寨内,可谓是乱作一团,曹成还有寨内一众大小头领都是被半夜来的喊杀声吵醒。曹成听说官兵夜袭,而引兵的正是岳飞,危难之际,吓得睡意顿无,急召麾下弟兄来议。 “报~~!!岳飞攻克最后一个关口后,便歇息休整,并无进军的意向!!”这时,一个贼匪斥候急急赶来,扯声喊道。 曹成听了,眼睛一瞪,呐呐道:“这岳飞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这分明局势大好,理应是乘胜追击的时候,却又不见进取,为之若何!?” 姚刚心头一跳,忽然面色一变,急急道:“回禀大王,小的猜到岳飞所意也!” 曹成闻言,不由面色一震,疾呼叫道:“先生快快说来!!” “观近几日作战,不难看出岳飞极为爱护兵士,由其注意保持兵士的战力,少有勉强。我想岳飞定是想让麾下兵众,先做歇息,养精蓄锐,到了明日再做进取。” 第三百五十二章 金鹏巧破坚寨(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姚刚并无语出惊人,说的话可谓是波澜不惊。曹成听话,不由眉头一皱,呐呐问道:“就这么简单!?竟是如此,他为何不直接攻克剩下两处岗地,再做歇息?毕竟这两处岗地兵力不少,试问你敢在虎穴旁睡寝么!?” “这正是岳飞的厉害之处!倘若岳飞急攻冒进,趁势夺下剩下两处岗地,必会惊动在寨内的大军。到时,只要大王一个命令,寨内数万兵士便能迅疾杀出,岳飞兵少,其麾下部署又力战一夜,纵有天大本领,也无力回天,必败无疑。反而他据守于关中,纵是寨内大军来杀,待赶到时也是天明时候,只要把守一阵,等其后方兵马一到,合之死守。我军久破不下,官兵再发以反攻,那又如何!?再有我军屡败,岳飞心想我军胆怯,兵力若少,不敢来攻。”姚刚疾声而道,说得曹成脸色连变。曹成心头一紧,急又问道:“那依先生之见,该当若何?” “可速命两处岗地兵众合军急攻,杀岳飞一个措手不及。”姚刚眼色一亮,沉声而道。 曹成闻言,却是眉头一皱,原来早前姚刚屡次失算,曹成心中对他已无当初那般信任,想了想,便摇头道:“这岳飞素来狡诈,若是故意为之,暗中却在埋伏,那去的弟兄岂不妄作牺牲。眼下我军士气正低,再遭挫败,恐失众心。我想倒不如把这两处岗地的兵力都撤回寨中,只顾据守山寨与官兵纠缠便是。只要等另外一部大军赶回,便可发起反攻之势。” 曹成似乎被岳飞打得懵了,而且他也发现寨里的弟兄私底下对他这个当家的颇有说辞,此时已不想做任何冒险的举措,已使自己声威再损,一切以稳重为上。 “可!!”姚刚听了,不由心头大急,话还未说完,只见曹成一摆手,冷声便道:“不必多说,我意已决。诸位弟兄也早点回去歇息,养精蓄锐,应付明日作战!” 曹成此举却是赢回了不少头领之心,众人都俱了岳飞,不愿冒险,纷纷纵声领命。姚刚见?刚见状如此,不知多劝无用,只好叹气作罢。 于是,如同诸葛孔明投世的岳飞,再料一局,曹成果然并无发兵攻打,反而召去了两处岗地的兵力。 不知觉中,快到破晓时分。程秉军一路进发,待赶到时,正见岳飞军就在关下吃着口粮。岳飞见程秉赶到,精神一阵,急去迎接。程秉见了岳飞,扶须笑道:“呵呵,看来你昨夜却是说了大话,剩下两处岗地,还需你我合力攻之。” 岳飞听了,却是淡然一笑。这时,一队骑兵速速赶来报道:“回禀岳将军,果如你所预料,曹成昨夜急把兵力撤回,两处岗地都无人把守。” 岳飞把头一点,然后转过身来,笑道:“程老将军莫非未曾听过,兵法最上之道,乃不战而屈人之兵么?” “你!”程秉本以为能够看看岳飞吃瘪的样子,却反被岳飞调侃,不由心头一怒,却又面色一僵,发觉自己腹里无墨,无话指责岳飞,也知岳飞厉害,叹道:“看来老夫果然老了。与你比起来,可差远囖!” “程老将军谬赞。还请发令,整军前往贼子山寨,岳某军中上下,皆已候命!!”岳飞拱手请道。程秉听了不由抖数精神,拔出腰间宝剑,嘶声大喝。各部兵马听了,纷纷扯声回应,各个将士各去指挥自己部署。 少时,诸军整顿已毕。程秉令岳飞统率前军、中军,将近四千兵马,张宪、王贵等将皆拨回予岳飞。程秉自率后军一千五、六百人,指挥大局,在后留守据点,以作补给、接应。至于岳飞所统率的两军,自是作为主攻部队。程秉调拨已毕,待官兵杀到山寨时,贼匪早已做好充足防备。 岳飞把守中军,不急不燥,先令前军刀盾手摆起盾墙徐徐逼近。寨内贼匪见官兵杀来,表面虽是面凶相狠,实则心里各个都是惧怕、慌乱,随着各个头领喝声叫起,纷纷拽弓乱射。逼近的刀盾手有盾墙掩护,贼匪乱箭攻势虽猛,却也不怕。 岳飞见贼匪慌乱,只顾乱射,嘴角不由咧起了一丝笑容,鹏目赫赫生辉,速令前军、中军兵士皆呐声叫喊。张宪、张显两人率骑兵就在阵前绕回而走。 话说曹成眼见自军兵士,一股脑地只顾乱射,正欲张口喝令。哪知猝然连阵喊杀声乍起,曹成不由面色一变,只见前军两部骑兵左右而出,风尘大起,顿时吓得面色一紧,急喝小心,提备官兵来攻。 于是,寨内贼匪更加慌乱,心里惧怕,不断拽弓拉弦,只顾射箭,有些还未瞄准,便是射出。不一时,风尘铺盖过来,王贵命刀盾手立以阵地,都在盾牌后面躲避。寨上贼匪视线都被风尘遮掩,只听箭矢射在盾牌上,发起阵阵金属撞响,以为战况极为惨烈,都卯足了劲去乱射。王贵早在岳飞那里听过吩咐,见时候差不多,立即教众人,发起惨呼痛叫。寨上贼匪听得实切,士气愈高,各个嘶声大喝,拽弓射箭。 “嗷嗷嗷嗷!!杀呐~~!!射死这群走狗!!!” “放箭!!都给我速速放箭,谁敢有些怠慢,就是软蛋子!!” “哇哦哦哦!!就是你们这些畜生,助纣为虐,那些奸臣贪官才敢如此无法无天,我和你们拼了!!!” “畜生畜生畜生!!!还我妻儿命来~~!!!” 一时间这些官兵,似乎都成了这些贼匪对朝廷所积累的怨气、不满的发泄对象。只听骂声此起彼伏,怨气冲天。曹成冷眼相观,听这声势,想必关下已然横尸遍野,死伤无数。 “哼哼哼~~!!我还以为这岳飞有多么厉害,最终还不是迈不进我这个寨子半步!!”曹成心中冷笑,遂扯声大喝鼓舞士气。寨上乱箭越射越多,越射越快,那连阵响不绝耳的金属震响,听得让人惊心动魄。 “哎呦哎呦!看来这些贼子,可真对朝廷积累了不少怨气啊。”在后军里的程秉,眼见自军被贼匪乱箭攻势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却毫无紧张、担忧之色,反而一脸从容不惊的样子。 “程将军,听这声势,我军伤亡不容乐观!!可岳将军却无动于衷,莫非要这些兵士都妄作牺牲么!?”一个将领急急来劝。话音刚落,也有一个将领,亦是满脸慌色地疾道:“我军本来兵力就远不如贼子,如今贼子士气愈高,若再不做好对策,待贼子发起反攻,必有灭顶之灾!” 程秉听罢,却是扶须哈哈大笑。那两个将领听了,都是面色一变,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两位老兄弟,你俩大可放心。且看看前军那里,除了一开始进军的步兵,还有那两部在左右绕走的骑兵外,可还见有其他队伍离开半步?”程秉不紧不慢,指着不远处前军的位置。那两个将领急望过去,果见前军除了那三部兵马外,其他队伍都在原地待命,不由面色大变。 “这!!?” “莫非!!” 这两个将领也非愚昧之辈,很快就反应过来。程秉笑道:“看来你俩都明白过来。这又是那岳飞之计也,那两部骑兵掀起的风尘正是要遮掩贼匪的视线,而前去的刀盾兵,想必此下都立好阵地,躲在盾墙之下,任由贼匪乱射。至于那些惨叫痛呼声,却是有意为之。而正是贼匪被风尘遮住视线,又听这声势,自以为关下死伤惨烈,愈加亢奋,各个都使劲胡乱去射。” 程秉话音刚落,一个将领就急问道:“可岳将军此举到底为何?” 另一个将领听了,也是面色一震,紧紧地看着程秉。程秉笑道:“问得好。自古以来,无论是据寨守关,还是把守城池,弓箭都是最常用的武器。而这大王山内,聚集的除了那些贼匪寇盗,剩下都是平民百姓,并不能与官府朝廷相比,恐怕也无厉害的守备军器。如此一来,一旦弓箭用尽,寨内的贼匪定会慌张无措,兼之先前他们费力乱射,都是疲惫不堪,到时正是我军正是进攻其寨的最好时机!” 程秉此话一出,周边聆听的人顿时纷纷醒悟过来,发起连阵惊呼之声。 却说不知不觉中,过了将近两个时辰,快到晌午时候。姚刚一直留在寨内指挥各种守备布置,还有处理补给之事。这下听说自军占尽上风,杀得官兵死伤无数,不由大喜,连忙细细问话。不过待姚刚听完,却是眉头紧皱,呐呐而道:“这可奇怪了,以岳飞的本事,怎会如此好对付咧!?照这般说来,岳飞是教他麾下兵士送死无异啊!” 姚刚越想越觉得奇怪,连忙放下手中之事,交给几个小头领,然后速来前线观看。待姚刚赶到,见的眼下情况,脸色连变,急往曹成处赶去。 “大王!!大王~~!!速命弟兄们都停止放箭,我等中计也!!”不一时,姚刚赶到了敌楼之内,见曹成正在与好几个头领观战,竟还未发觉端倪,不由疾声呼道。 曹成见这寨内的弟兄都射了许久,射了起码有五、六万根箭矢,照常来说,那区区不到六千的官兵,早已死绝,可为何听这声势,似乎还有不少人在! 曹成心中正疑,忽听背后有人一叫,说已中计,顿时吓得面色一变,急回首望去,见正是姚刚,眼睛刹地瞪大,气得浑身打颤,喝道:“快细细说来!!!” 姚刚疾声称诺,说这风尘是官兵有意为之,那些惨叫痛呼都是虚张声势,为的就是让自己这方中计,奋而作战,直到疲乏箭尽之时,再骤发进攻。 曹成一听,不由踉跄几步,几乎站不住脚,连透着大气,好似喘不过气来似的。姚刚急问还剩多少箭矢,那些头领哪敢怠慢,连忙赶去一问,回来报说,寨内所存七、八万根箭矢,几乎用尽,剩下的一万根都是些断头断尾的残缺之品。 “哇~~!!猾狗~~!猾狗~~!!气煞我也~~!!!”曹成听说暴怒,连声咆哮之后,身体一晃,跌倒在地,竟气得当场昏厥过去。众人大惊,连忙召寨内大夫来看。正是乱成一团时,幸好兵士来报,说官兵暂时撤去。 第三百五十三章 金鹏巧破坚寨(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原来,岳飞见贼匪猛射了一个上午,想这箭矢大概用了八、九,便下令撤去,退回据点,歇息一阵,等吃饱饭后,再做进攻。另一边,寨内贼子眼见风尘散去,官兵退走,纷纷往下望时,却不见横尸遍野,只有数不清的断箭和许多深插入地的箭矢,各个都惊骇不已,反应过来知道中计时,为时已晚,又听说寨内剩下的箭矢不多,因此军心混乱。 反之,岳飞撤军后,立即下令命各部人马歇息,各部人马都是精神奕奕,都准备好等一会与贼匪拼杀。 而岳飞也留了心,命张宪领一部骑兵,各执弓箭,两翼也各布弓弩手,但见贼匪一出来收取箭矢,立马便射。连波贼匪都被击退,反而死伤不少。 约是过了一个时辰后,岳飞不愿给贼匪歇息的时间,发令进攻山寨。此下曹成昏厥未醒,暂且由姚刚指挥。姚刚临危受命,也知官兵真正的攻势这才开始,连忙派人换下今早作战的贼匪应战。只不过这些新力军仓促上阵,兼之此下贼匪军心正乱,一听官兵声势,便吓得失魂落魄。岳飞命刀盾手在前守备,命弓弩手在两翼射箭,其余部队轮番接替,以此来保持强盛的战力。而寨下箭矢极多,官兵可就地取用,两方人马就在寨上寨下互相射击。直到黄昏时候,贼匪箭矢用尽,任由官兵射击,却又怕撤去,官兵步兵大举进攻,唯有都充当靶子死守。如此一来,自然出现不少逃兵,姚刚心知此下生死存亡就在一线之间,也狠辣下手,下令凡是敢撤退的,都乱刀砍死,这样一来,逃兵的情况才略有减少,不过阵亡的人数却不断增多。 不知觉中,已是黄昏时候,这时寨下倒是横尸遍野,不过尸体几乎都是寨上被射落下来的贼匪。 “岳将军,天色将黑,未免今夜贼子出寨来抢箭矢,何不先趁早收回?只要寨内无箭,这些贼匪便都成了靶子,随我等厮杀!!”张显飞马赶来,向岳飞报道。岳飞听了,却是一笑:“不。今日就此便可?便可,传我号令,诸将撤退。张显,你替向程老将军禀报,将据点再撤出三百丈外!” 张显一听,先是面色一变,然后看岳飞一脸灿然笑容,不禁心头一震,细想一阵,便反应过来,拱手称偌。 于是,岳飞所统率的前军、中军渐渐开始往后撤回。山寨内的贼匪,见官兵终于退走,都似刚从虎口逃生,有些人更因压力过大,承受不住,当场昏倒过去。姚刚急命各头领统计伤亡,一边又派斥候出寨打探打探官兵动静。 半个时辰后,夜幕降临,寨外四周漆黑一片,远处微微见得火光。姚刚略吃了些饭食,心中总是忐忑不安,便召来一众头领来报伤情,听说就今日一日,寨内竟阵亡将近二千兵卒,受伤的更有三千余人,不由吓了一跳,命各头领定要保密此事,以免军中生乱。各头领口中称诺,心里却是担惊受怕,纷纷向姚刚问计。 “眼下局势愈来愈是恶劣,兼之军中士气极弱,最安全之计,就是据寨把守,等候援兵赶到。诸位莫急,明日之内大军或者就能赶回,到时自有破敌之策。”姚刚神色一凝,沉声而道。可这些头领却都不信,毕竟刘韬把守在山腰大关,依那里的地势,若以死守,起码能够又拖上一天一夜。而照如今的情况来看,莫说再把守两日,就算是一日,恐怕也是极难。 姚刚见众人面色焦虑,正欲安抚劝说。忽然,有人来请,说曹成已经醒来,急召姚刚过去。姚刚听了,连忙与众人告辞,望曹成寨内寝室赶去。 少时,姚刚来到曹成寝室之内,依曹成的眼色示意,把门关好,赶近一看,见曹成面上神色苍白,嘴裂唇干,不由一惊,急道:“大王可有大碍?” 曹成听了,摆了摆手,轻叹一声道:“先生不必多心。且先告诉我战况如何,还有如今军中伤亡多少。” 姚刚听话,连忙细细告答。曹成听后,怒火攻心,脸色抽搐连连。姚刚怕他病情加重,连忙又加以安抚。 “大王莫虑,官兵虽占尽优势,但一时半会却难以攻破我寨,待等!” “先生不必再自欺欺人了。照这个战况,恐怕明日寨子便要被官兵攻破!诶,我等实在太小觑岳飞此子了。不知先生可还记得,当初那龙蛮子与我那一番话?” “大王所说,可是那日英雄之论?” “是也。当时我问那龙蛮子,如君英雄之辈,普天之下,不出三人。龙蛮子却答,若要说人中之龙,英雄之杰,我以为天下之大,唯有我家五弟! 我那时听了,只以为龙蛮子不过在说大话,如今才知其言不需。此子实乃神人也!可惜此子对朝廷忠心耿耿,甘愿为那昏君卖命!!” 曹成说到气愤之时,双拳捏紧,指甲嵌入肉内,竟捏出了一手的血,此时更是憋得满脸发红。姚刚在旁连忙安抚,须臾,曹成怒火渐退,叹道:“实不相瞒,昨夜我已收得梁超那老贼回信,未想到那老贼竟然狮子大开口,一来便索要三万两黄金作为方便之用!我等弟兄还不容易积累了一些钱财,准备创一番大业,此下却要用来收买老贼,我实在心里万般不忿,才密不告知,如今看来却是我的悠游寡断,害死了如此多的弟兄。” 姚刚听话,亦是面色大变,气得浑身连连抖颤,但却知此时不能因一时之气,坏了大事。 “大王,钱财不过身外之物。不久将来,天下局势必然大乱,到时我等自有机会索回,当下之急,乃是保住寨里弟兄的性命。”姚刚凝声而道,曹成听罢,长吁了一口气,把头轻点,便教姚刚修书一封,写完之后,再予自己过目。 话说,姚刚离去后,那些头领暗里商议,觉得寨内没了箭矢,明日作战,定也是任由官兵宰杀,又看此下官兵据点距离寨子甚远,于是便议定从各自的部署里挑出一百兵士,合计千余人,趁夜收取箭矢,以备明日作战。 哪知,贼匪刚出不久,官兵忽然杀来,张宪一马当先,刺死领兵的头领,随后官兵大举压上,因为寨内已无箭矢,又怕官兵趁机夺寨,不但见死不救,也不开寨门。因此官兵将出寨的贼匪尽数擒住,得胜而归。 另一边,曹成刚看过姚刚所写书信,忽然有人在门外来报说适才之事。曹成大怒,欲要严惩那些擅做主张的头领,还是姚刚以军心不稳为由,劝服了曹成。 次日,天刚亮起。官兵便大举来攻,寨内贼匪都是惧怕,迟迟不肯上去敌楼,从此可以看出,贼匪的士气已低落到极点。 岳飞目光赫赫,眼观此状,灿然一笑,似乎早有预料,遂命前军部队依照昨日布置进攻山寨。少时,官兵攻势发起,贼匪苦于没有箭矢,只能躲避或是持盾抵挡。渐渐地死伤愈多,又再出现逃兵状况,姚刚听说,连忙传令各头领严加看管,一旦发现,严惩不饶,因此不少人反被自军所杀。 而那些正于作战的贼匪,不但要面对官兵的乱箭,还要提备后方同袍冰冷的刀刃,自是心怀怨恨。好不容易,快到晌午时候,官兵撤走。寨内贼匪才听说可以暂时歇息进食,才松了一口气,好似又逃过一劫。 一个时辰后,官兵再次大举压上,寨内各头领纷纷喝令自军部署归位应战,这回却有更多的人不愿送死。东边一处,一个头领面色凶狠地挥刀正欲恐吓,其军部署,却被几人一把擒住绑了。另外几处也有如此情况,姚刚听说后,大惊失色,连忙急遣精兵前往各处叛乱地点镇压。 眼看寨内愈乱,官兵蜂拥杀至,这回却非只是射箭扰击,随着岳飞地连声嘶吼,前军步兵开始前进,或以绳勾爬上寨子,或以木桩撞击寨门。贼匪眼见官兵攻势猛烈,兼之又听说寨子有人造反,慌乱之际,竟都失去抵抗之心。不知是从哪一个人开了个头,立即一发不可收拾,只见成群的贼匪纷纷望山寨内逃去,都弃守阵地。王贵跃上寨口敌楼,就在走廊山遇到一大队贼匪。众人拥护着一个流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王贵一看这人身材瘦弱,却颇有气势,一众贼子看似对他极为恭敬,顿时面色一震,想是曹匪里的重要人物。 “狗贼!!休想要逃!!纳命来罢!!”王贵怒声一喝,举刀便望人丛内突去。而王贵见到的那个中年男子,正是姚刚。姚刚见王贵眼带杀气,猜得此人不凡,连命左右抵住,急急逃去。王贵面容威凛,细目生光,就在人丛内拧刀暴砍乱劈,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很快就突破而去,紧追在姚刚身后。 与此同时,跃上山寨敌楼的官兵越来越多,这一边张显带着一部人马,正往下方寨门杀去,欲要强夺寨口。贼匪有些作战,有些逃命,战况甚为混乱。 而在寨外,岳飞和程秉已吩咐好各自兵马,一旦寨门打开,迅速杀入,务必在今日之内攻破山寨。而岳飞、程秉之所以如此着急,全因他们就在两个时辰前已听说刘韬传来的口令,知道另一部贼子大军已快逼近山腰大关,幸好其军连日赶路,都是疲惫,被刘韬杀了归去。因此刘韬下令,命岳飞、程秉二将,务必速夺山上大寨。 说是迟那时快,张显如同一头脱缰野兽,手中长枪乱搠飞舞,一路冲突猛进,杀得贼匪节节败退,来到寨门,却听连阵嘶声大吼,只见四处贼匪蜂拥杀来。 另一边,刚整顿数百人马的汤怀,正欲前往张显那处作战,却见转口处贼匪疯狂杀来,不由面色一变。 一时间,寨内杀声震天,整个寨子似乎都在摇晃。 第三百五十四章 金鹏巧破坚寨(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看来曹成是准备拼死一搏了。”岳飞鹏目一闪精光,面色肃穆,速与身旁的张宪谓道:“宪儿,你领一部精兵上去助战。” 张宪听话,面色一震,拱手应诺,立即下了马,领兵而去。岳飞遂又向前方正用木桩攻打寨门的兵士吩咐抓紧时间,务必尽早攻破。 话说,王贵正追着姚刚,忽然杀声起处,前后左右转口地方都围来贼子。前头那数十人,还有一个满脸刀疤的巨汉领头,挥着一个大锤,喝声叫道:“朝廷的走狗!!!老子撕了你~~~!!!” 王贵面对四面包围,却依旧从容不迫,见得那巨汉杀来,冷哼一声,道:“畜生!!!莫要小觑我王某人啊!!!” 只见王贵猛然发作,整个人如同一头猛扑的暴虎飞去,一刀骤砍,如同霹雳一般落下,那巨汉还不来得及发起攻势,竟就被王贵砍成两半! 四周正围逼过来的贼子,眼见王贵忽然暴发,一刀砍死巨汉,都吓了一跳。王贵冷哼一声,猝地又是跃起,倏然逼近身前的人丛,连刀飞砍暴劈,刹时血液飞洒,人翻乱倒。 “别怕!!他就一个人,莫还能以一当百么!!围上去,把他乱刀砍死!!”从王贵背后而来的一个头领嘶声大喝,几边立即嘶声大吼,纷纷逼近。正与王贵作战的贼匪也被逼出了凶性,蜂拥拼杀,竟将王贵杀了回去。 贼匪忽然一改弱态,敢于拼命,全因一人及时力挽狂澜,振奋士气。却见寨口之下,一众头领拥护着曹成而出。曹成眼中尽是赫赫凶光,面恶色戾,嘶声吼道:“诸位兄弟莫怕,官兵兵力逊色于我等。只要再守一日,援兵便能赶到,在此之前,曹某人愿与诸位兄弟同生共死,与官兵拼个玉石俱焚!!!” 曹成一声厉吼,顿时在寨子内的各处贼匪纷纷振声回应。张显那队人马已被不断赶来的贼匪围住。 “哼!这些贼匪已是强弩之末,只不过那曹成又给了他们一口气,只要把这口气打散!贼匪必败无疑!??疑!!!”张显想罢,眼露精光,刹地眺眼望向曹成那处,大吼一声,竟欲先夺曹成头颅,以重创贼匪士气。 “嗷嗷嗷~~!!曹贼休要放肆!!看我张显取你项上首级!!”陡然,张显猛地冲起,贼匪见了,各个面色疯狂,拧刀挥枪来迎。各边贼匪也纷纷压来。张显部下拼死抵抗,拥护张显。又见张显乱枪挥搠,径直望曹成杀去。曹成眼神阴鸷,似乎也察觉了张显的意图,冷声喝道:“取我宝弓来!!” 曹成话音刚落,身旁一个小头领急递上一柄朱雀雕弓。曹成大喝一声,拽弓拉弦,刹地瞄准张显。‘啪’的一声,张显心头一跳,连忙躲避,哪知曹成只是虚放弓弦。四周贼匪看得眼切,连忙围来厮杀。张显略显仓促,身上瞬即多了几处血口,正暗暗叫苦时,又听‘啪’的一声骤响,也来不及分清虚实,回过神来,眼见一根箭矢斜刺里刺来,急提枪点去,却也来不及了,被那射来冷箭,竟射退数丈。 如此强劲的势头,足可说明射箭之人臂力的恐怖。曹成见射中张显,冷哼一声,原来曹成却也是深藏不露,天生膂力惊人,连张五石大弓。 话说就在张显被曹成射得暴退,只听一声怒吼乍起,一队人马赫然从上头杀落,惊得寨口里的贼匪无不变色。 “张显!!!嗷嗷嗷~~~!!老子和你们这些畜生拼了~~!!!”只见汤怀浑身血红,为首当先,飞突而下,俨然一尊地狱修罗,其麾下兵士似乎也被他感染,各个凶猛狠辣,不断随着汤怀杀进。贼匪一时抵挡不住,张显的部下见到汤怀赶来无不奋起,也纷纷发起反攻。 曹成大怒,急拽弓瞄准汤怀。只不过官兵似乎已知曹成厉害,两个兵士都取盾牌,赶来护着。曹成一箭射出,‘嘭’的一声暴响,盾牌连着人一起荡开。曹成急又射一箭,另一人也落得同样下场。不过待曹成再去看时,汤怀竟不见了身影,忽听一处振声骤起,撇头望时,才知汤怀竟已杀到张显那边。 “这两个官兵将领,一个受伤,一个也快筋疲力尽,无需害怕!!都给我围上杀去!!!只要把这两人先除了,然后再杀回敌楼,抵住官兵来势,这日便能守住了!!”曹成厉声大吼,贼匪听了,都被激起了求生欲望,奋声怒吼,望张显、汤怀不断杀来。张显、汤怀两人背靠着背,见着贼匪逼来就杀。 而曹成也是阴险,与几个箭艺好的头领就暗放冷箭,看哪个官兵厉害,就往哪个官兵射去。至于张显、汤怀周边都有官兵提防,曹成也暂时无意暗算等待时间。 眼见官兵愈来愈少,战况急转而下。就在此时,忽然一声暴喝,敌楼上竟有一人飞身跳落,待几个贼匪头领反应过来,喝令射箭时,那人已坠落人丛之内,而且在瞬间连枪刺翻数人! “两位叔伯莫怕,张宪来也~~!!”只见来者剑眉星目,年纪虽少,却是气度不凡,正是岳飞徒儿张宪。张显、汤怀见是张宪,无不精神一震,知张宪骁勇,都在暗想此番命不该绝! 就在众人都被张宪的到来所吸引住时,右边下口之处,忽然又有一部官兵杀来,领兵的正是挥舞大刀,神狠色戾的王贵。 原来张宪领岳飞之命,以铁钩飞上寨子敌楼后,不久遇到了正与贼匪拼杀的王贵,自不会怠慢,迅疾引兵救之,遂一同往寨口下赶。来时,两人眼见张显、汤怀情势险峻。张宪大喝一声,竟就望下跳落。王贵也急引兵从梯口下去,赶来营救。 张宪、王贵两人再有七、八十余精兵忿然杀到,再听寨外‘砰砰’骤响不绝,寨门似乎将被打开。曹成脸色连变,混乱中只觉有人一拉自己衣袖,回头一望,正是姚刚。姚刚暗作眼色,曹成会意,也顾不得多想,连忙带着几个心腹头领与姚刚一同趁乱离去。 一阵混杀后,官兵渐渐稳住阵脚,就在张宪准备去打开寨门时,一声轰天巨响,在官兵使了三、四条木桩用了将近一个白昼时间的猛攻之下,寨门终于崩塌。官兵大举杀入,岳飞更是一马当先,飙飞而入,嘶声大喊:“降者不杀!!曹成何在,速速来降,休要再让无辜受害!!!” 在岳飞一声怒吼之下,许多贼匪小头领才纷纷回过神来,急去寻找曹成,却不见曹成的身影,都知被曹成抛弃,霎时间贼匪或是惊悚惧怕或是破口大骂或是弃戈投降。岳飞从贼匪一阵阵惊呼痛骂声中,听说曹成逃去,不由面色一变,急策马望寨内突赶而入,沿路遇到好几波贼匪的袭击,都是曹成麾下死士,各个都勇不惧死,因此浪费了岳飞不少时间。待岳飞赶到后寨时,拦住了一队人,当中有曹成的妾侍,长得高瘦均匀,面白肤润,也是一个美人。那妇人见了岳飞,不由吓了一惊,身边的护卫都欲拼命保护。妇人见岳飞不凡,知这些人敌不过岳飞,喊了住手。岳飞也无意伤害弱小,疾声去问曹成去向。 原来曹成在姚刚的暗示下,明白大势已去,带着几百人还有几个疼爱的妻妾和两个孩子,带着细软望后寨逃去了。原来这妇人林氏乃是青州某一大户的女儿,当初曹成名震一方,盛名在外,对林氏发起疯狂追求。林氏见曹成对自己甚为迷恋,也不顾家里人反对,甚至愿意下嫁为妾。此下被曹成无情抛下,自是心中痛恨,故而说出了曹成的去向。而那些护卫本就是林氏的私兵,自不会替曹成出头。 岳飞谢过林氏,飞马便追,刚到后寨,不知踩了什么机关,只觉地下青石板往下一凹,立即听到四面八方,啪啪啪的连声骤响,从后赶来的张宪看得眼切,急呼小心。不过岳飞坐下有雪骢飞兔这匹绝世神驹,自也不惧,只听雪骢飞兔嘶鸣一声,刹地跃起,瞬即连番闪避,竟避过了一阵阵乱箭的袭击。张宪等人却是看得险象环生,心惊肉跳,幸好最终是有惊无险。 而待岳飞赶到后寨时,却不见曹成等人的身影,想曹成带着家小,定逃不远,急飞马去追,沿路却发觉曹成竟把几个妻妾都弃了,只带了两个孩子。岳飞每个去问,每个都恨曹成无情,纷纷指说。岳飞马快,张宪等人在后都追不上,渐渐地只剩下岳飞一人在追。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黑。岳飞心想曹成常年累月在此居住,深熟这一带的地势,若是让他逃到山腰与其大军会合,日后必定后患无穷。 就在岳飞闪过这一念头时,忽然面色一变,前方竟是一处断崖。岳飞急把马勒住,便听后方杀声大震,竟有伏兵,不过人数却是不多,但也有百人。 “原来如此。”岳飞把马拨转,轻声叹道,很快便醒悟过来。看来除了林氏外,那几个被曹成抛弃的妻妾都是虚情假意,将他引向这处悬崖绝壁,再以伏兵把他逼入死路。 “好一个曹成!!为求目的,竟然连自己的妻妾都能利用!!高,实在是高!!可怜尔等还愿为这种人卖命!!”岳飞面色肃穆,冷然喝道。那些贼匪都是曹成的心腹,自不会这般轻易动摇,人丛中一人纵马而出。 第三百五十五章 曹成败逃康郎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眼见此人长得虽算不上魁梧,但也是身形健硕,由其一对三角眼,凶狠骇人,一看便知非寻常小辈。 “岳飞!!你死到临头还敢对我家大王如此不敬!!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了!!!”此人名叫黩武,善使一对铁枪,乃是曹成的贴身护卫长,据说此人武艺高深莫测,就连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何元庆,在此人面前也是毕恭毕敬,不敢放肆。 “哼!你家大王真算是个人物的话,此时起码敢出现在我岳飞面前!”岳飞冷哼一声,虽将要以一敌百,却毫无惧色,依旧坦然而对。 如此气度,就连身为敌方的黩武也暗暗欣赏,不过自然不会表露出来,三角眼不由一眯,冷然答道:“我家大王为诱你中计,不但以身为饵,还抛弃妻妾,如此枭雄人物,岂是你可知耶!!?莫要多说,纳命来罢!!” 黩武喝罢,身后贼匪立即举枪抬刀,望岳飞扑杀过来。黩武却无急着进攻,而是退向后方,指挥弓弩手准备,但一岳飞突破,立即以箭拦击,千万不能让岳飞逃去。 而就在黩武指挥之间,岳飞已迎住扑来贼匪厮杀,手中长枪暴扫乱搠,坐下雪骢飞兔急窜骤跃,依旧威悍如神,将扑来贼匪纷纷杀退而去。 黩武看着,却无惧色,反而冷笑连连,他自认自己绝非君子,早就打好主意,要以车轮战耗损岳飞体力,然后再趁机与他拼杀,取下他的首级。 少时,岳飞眼见贼匪轮番来战,各个都并不惧死,心中不由觉得可惜之余,又想如此下去,不但耗费时间,反而越来越险,不如就势一冲,突破出去。 岳飞念头一闪,看准左边角上,一拨雪骢飞兔,挺枪飙飞,便欲突破。黩武见岳飞终于忍不住要突破,心头一揪,连忙喝令弓弩手望左边射去。哪知岳飞早有准备,一揪缰绳,雪骢飞兔刹地一窜,迅疾便窜到了右边,乱箭都射了个空。黩武看得眼切,气得哇哇大叫,右边的贼匪也不怠慢,急忙来围。岳飞策马冲突,硬是杀开一??开一条血路,这黩武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竟不顾那些正与岳飞作战的同袍,下令射箭。 岳飞一听,不由心头大怒,扯声喝道:“你这没心没肺的畜生!!我必杀你!!” 岳飞喝罢,立即挥枪猛扫,逼开身旁贼匪,纵马望黩武径直奔去。四周贼匪恐被乱箭纷纷散开。黩武看着大喜,疾声大喝,霎时间数十道乱箭朝着岳飞迸射而来。岳飞只把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挑落不知多少乱箭,坐下雪骢飞兔如同闪电,倏地奔走。电光火石之间,竟已逼近黩武。黩武又惊又怒,提起手中双枪迎住岳飞。岳飞鹏目精光骤射,拧枪暴搠,心中厌恶黩武小人,一来便毫不留情,施出‘鹏扑恶蟒’。黩武面色一变,一看岳飞长枪来势便知厉害,连忙抖数精神,挺枪迎击,斗了不过几合,双枪便被岳飞长枪点开。岳飞不欲与黩武多做纠缠,纵马突破,后方的都是些弓弩手,苦于没有兵刃,不敢拦截,纷纷让开。黩武见岳飞快要突破,哪里愿意,疾声大呼让开,拍马追上。 于是两人一边驰马奔走,一边挥舞兵器厮杀,斗得甚是激烈。黩武双枪快疾,暗藏杀机,急转乱窜之下,逼得岳飞屡显险象。陡然,岳飞让过黩武刺来一枪,挥枪正欲刺时,黩武另一枪飞驰搠来,朝着正是岳飞咽喉位置。岳飞才知这黩武第一枪是虚招,第二枪才是真正的杀着,连忙挪身一闪,同时双脚一夹马腹,雪骢飞兔骤地加速,刹时抛开黩武丈余。 那些贼匪,眼见黩武竟能与岳飞斗个不相伯仲,都是精神大震,从后扑杀过来,喊杀声甚为浩大。就在此时,又有一阵喊杀声乍起,却是张宪率兵赶来,迅猛迎住贼匪厮杀。黩武见状,气得咬牙切齿,心知眼下唯有靠自己实力击败岳飞,飞马追赶同时,张口又骂:“朝廷走狗休想要逃,可敢与我死战!!?” 就在黩武喝话间,岳飞坐下的雪骢飞兔缓缓地减慢了速度。黩武只顾着追杀,一时不觉,眼看快要靠近,连忙精神抖擞,提枪朝着岳飞背后就刺。 就在刹那之间,岳飞霍地转身,手中长枪如化作惊鸿掣电,回马杀出一招‘鹏啄浩日’。黩武那双三角眼吓得刹地瞪大,还好身手灵敏,急举双枪隔住,哪知岳飞枪势浩大,隐约间仿佛竟还看见金光一片,大鹏跃飞之相。 “这是什么!!?”黩武脑海忽起一个念头,回过神来,虎口剧痛,双枪脱手而出,眼见长枪刺来,却以来不及躲闪。血液从黩武胸膛迸射而起,只见岳飞一枪破甲穿身,刺透了黩武的身体,待岳飞把枪一拨,黩武尸体随即落马。 不过黩武的死去,并没有让那些曹成的死士放弃厮杀,混战到黄昏之后,百人尽亡。岳飞也没再追曹成,而是收兵赶回山寨。 话说,曹匪山寨被官兵攻破,随着岳飞军杀入后,程秉亦引后军突入,直到黄昏时,贼匪也终于放弃挣扎,纷纷弃戈投降。其中也有一些顽固份子,欲要纵火烧寨,还不忘嫁祸给官兵。幸好,王贵、张显等将及时发觉阻止。 程秉见已是黄昏时候,命各部人马各做整顿,然后命各将领听命引其部署,或是在寨外把守,或是清扫战场,或是安置俘虏。 后来程秉向王贵等将问起了此战最大功臣岳飞何在,听说岳飞去追曹成,只有张宪领着数十轻骑赶去接应,恐岳飞有失,正欲派王贵等将领兵接应时,岳飞却正好赶回了山寨。程秉连忙率诸将迎接,见了岳飞后,众人自少不了一番美词赞言。岳飞却不居功,只说都是众人努力所克。 至夜,山寨渐定,各事都处理七、八。这时,刘韬派人回信,先是对岳飞、程秉的功绩给予赞赏,然后又说贼匪另一部大军正在撤退,问岳飞、程秉两人意见,可要派兵掩杀。 两人看过了信,岳飞面色一凝,沉声道:“所谓穷寇莫追。曹匪虽已是丧家之犬,但我军也屡番恶战,不可再做勉强,反倒要提防曹匪使计,故意撤去,待我军松懈时,再做反击。” 程秉听话,眼神一亮,也是认同,颔首道:“那依你所见,该当若何。” “可即刻望关下增兵,曹匪见了,自不敢贸然举动,老实撤走。”岳飞如胸有成竹,早有计划,想也不想,疾声便答。程秉扶须一笑,点头应道:“好!就依你所说!” 于是,岳飞和程秉速整二千余兵马,分作几队,故意大作声势,望关下来赶。果不其然,待岳飞引兵赶到山腰大关时,听说不久贼匪加快撤军速度。不少将士想贼匪夜里撤去,可发以奇兵袭击,岳飞却说贼匪久居大王山中,对地势极为了解,贸然而去,反易遭贼匪所围。此下,军中上下都对岳飞钦佩敬服,听是有理,自无意见。 一夜过去,到了次日一早,刘韬派十多队斥候打探,确认贼匪连夜撤出了大王山,望康郎山投去。刘韬恐曹成重整旗鼓后,将来又会聚众造反,速与岳飞、程秉商议。 “这康郎山地势并不复杂,四周都是平地,而且靠近官道,山上贼匪也是不多,不过万余,之所以朝廷迟迟未能除掉这群贼匪,全因这康郎山的贼匪中有一人,不但武艺超凡,且会用计,乃是一员智勇双全的豪杰。”程秉面色一变,眼中有几分凝重之色,沉声而道。 刘韬听了,面色一紧,道“你说的可是那‘金镖小白龙’余化龙耶!?” “正是此人。”程秉把头一点。刘韬闻言,眼神也露出几分凝重之色,道:“若是余化龙此人,确实有些棘手。反正朝廷只教我等讨伐大王山的贼匪,我等以区区八千兵马攻破足有十万人把守的大王山,已是极为了不得。军中将士也是筋疲力尽,况且还有许多伤兵,军中上下都盼望回去。倒不如就这般算了。” 程秉听话,竟也认同,叹气道:“是呐!那余化龙并非寻常小辈,兼之曹匪残兵还有数万,两方一相合,可谓是实力大增。就凭我等这些疲兵伤卒确是难敌。” 岳飞听两位上将讨论,脸色连变,想要插口,却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没有机会张口。这下听程秉话毕,连忙禀道:“两位将军所言差矣!曹成此人,在民间颇有声望,若不除之,康郎山迟早又会成为第二个大王山!再有,我等此番之所以能够以少胜多,全因曹成心中小觑,若他一开始加以防备,细心布置,我等要想取下大王山犹如登天之难! 待曹成卷土重来,必不会再犯旧错,兼之其麾下都欲复仇,厮杀时无不拼命,到那时要想除之便是难上加难!” “飞儿你说得确是有理。但你也清楚军中状况,就凭这些疲兵伤卒如何讨伐那康郎山!?飞儿,你可不能立了些功绩,就居功自傲,轻视天下英雄!”刘韬一板面色,甚为不悦。 岳飞听了,急答:“飞并无此心。还请刘将军听我一席话!” “哦?竟然你如此有把握,我听听也是无妨。说吧。”刘韬双眸霍地射出两道精光,颔首而道。 岳飞把手一拱,毕恭毕敬疾声答道:“飞此去胜算有二。一来,曹匪残众虽多,但新败不久,皆慑于我军之威,若飞进军,定未战先俱,自乱阵脚。二来,康郎山上兵力不过万余,曹匪却有数万,兼之曹成素有威望,如今却要寄人篱下。莫说曹成心里不服,就算那余化龙也会心中忌惮。在两方未曾摸清对方底细之前,最是容易倒戈自乱。只要时机一到,飞略施小计,这康郎山自是不攻自破!!” 刘韬、程秉听话,面面相觑,都是暗暗叫好,不过却不愿一惊一乍,按住心中激动之情,都是故装镇定,扶须说好。 “那飞儿你需多少兵马?”刘韬面色一震,凝声问道。岳飞想了一阵,慨然答道:“三千足可!” “三千!?”程秉听话,不由惊呼一声,双眼瞪得斗大,那个意思也不知是说岳飞厉害,还是说他不知死活。 “纵是如你所言,曹匪惧怕官兵,不足为患,但那康郎山的万余贼匪,可是素以骁勇闻名。飞儿你这也未免太过托大了吧。我看如今军中尚可作战的兵力,足有五千。我尽拨予你便是。”刘韬听话,也是心头一跳,急与岳飞好生劝道。 第三百五十六章 湖广猛虎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岳飞听了,却不领情,面色肃穆而答:“刘将军不必多虑。兵法云,兵贵于精而不在于多。再有两军对弈,也非只靠兵士厮杀,将者谋略才是影响战局胜负的关键。飞虽不才,却不惧于曹成、余化龙二贼,必将两人擒回来见!!” “可!!”程秉见岳飞如此固执,话刚说出,却被岳飞疾声打断,道:“何况此番大破曹匪,擒了近有数万俘虏,若都由伤兵监管,恐怕会出些意外。” 程秉听罢,面色一怔,才知岳飞是经过深思熟虑,不由叹声摇头,呐呐连道:“老了,老了。无论是胆识、武艺、计略都不如小儿咯!” “哈哈哈哈~~!!怎么,老程你莫非生了退意,欲要卸甲归田么!?若是如此,我却是可以同意,毕竟你已快七旬的人了,莫要!”刘韬闻言大笑,话刚到一半,却被程秉瞪眼生生打断道:“好家伙,你少来这套!!想要老夫卸甲归田,除非老夫举不起刀,披不起这身兵甲!!” 程秉侃侃而言,只听得岳飞心头大震,眼中屡焕精光。刘韬暗暗看在眼里,遂笑与岳飞谓道:“竟然你有这个信心,老夫便拨予你三千兵马。凭你此番所立功绩,当这三千将是搓搓有余,从今日起你便是三千将了,至于军阶还需等朝廷下令,才可升迁。” 岳飞也知规矩,应声称诺。随后刘韬又问,岳飞欲何时出发。岳飞答,曹匪大败而逃,还需整顿休整,赶去康郎山起码需要半月。待去到时,曹成与余化龙绝不会轻易赤诚相交,也不用急在一时。因此等上半月之后,再引兵出发,亦是不晚。刘韬、程秉听了,都觉是理,便是依了岳飞。 于是两人各将自己麾下精兵拨欲岳飞,然后添上几部残兵,加上岳飞先有部署,筹够了三千人。岳飞麾下将士也得以刘韬论功行赏,王贵、张显皆升为千人将。张宪、汤怀为五百将,归属于岳飞亲部。 之后时日,刘韬一边清点山寨财物、细软、辎重,一边整编俘虏,也听岳飞所劝,愿意返乡从农的?农的都给予盘缠,若是愿意从军,经过挑选后,各做收纳。至于何元庆、郝政二人在刘韬、岳飞说服之下,都愿投军。其中何元庆由其钦佩岳飞,愿为他麾下一员马弓手,从小做起。岳飞大喜,自是愿意接纳。 而岳飞也极为勤奋,每日操练兵士,盼能在出兵康郎山前,将这三千兵马相融一起。因岳飞此下声名大震,兼之这些兵士不少都是精锐,也愿听岳飞指挥,故而很快便能融合一起,阵法演练也是愈来愈是娴熟。 七、八日后,刘韬亲自过来检阅,见三千兵马行兵布阵无一不整齐有致,听令而动,喝令即止,对于岳飞练兵的才能又是吃惊一番,暗叹岳飞是百才之将。 而王贵、张显等将,得以升迁,也盼望早立功绩,表现一番,因此都极为刻苦。又过了一段时日后,岳飞这三千军,已与并肩作战多年的旧部无异,各队人马都极为相熟,配合起来,虽不能说天衣无缝,但起码还算是整齐老练。 这日,刘韬与岳飞军一众将士在山下喝过壮行酒,与程秉等将亲自送出数里方回。 岳飞纵是赶路,也不忘操练,教各队人马依照队形摆开,时不时亲自检阅,指点错处。众将见岳飞事事亲力亲为,无不以其为楷模,自律已身,严加看管自己麾下部队。 话说,曹成那日大败而逃,后来听说岳飞虽然中计,却还是有惊无险地突破而出,心中暗恨,带着妻小走小径赶到山腰,与另一部大军回合。却说这部曹匪大军,统率之将名叫罗延庆,初投曹成不久,为人爽快,不爱计较,因替乡人出头,竟一连打死了几个湖广世族的公子哥,而落草为寇。 话说当时,那几个湖广世族恨透了罗延庆,不惜花重金买罗延庆的首级,因此罗延庆不但遭朝廷通缉,还被江湖人四处追杀。罗延庆善用一杆錾金枪,独自亡命天涯近有一年,不知杀了多少亡命之徒。不过也因此一身是伤,犹如虎纹遍体,得名湖广猛虎。 罗延庆为人豪义,也有不少过命之友,与杨再兴更是结义兄弟,有人劝他去投龙蛮义军。罗延庆却不愿被杨再兴小觑,听说青州曹成素有仁名,便将就着先去投靠了。 曹成初见罗延庆时,见他浑身穿红,一张淡红脸,浓眉大目,身长八尺,长得魁梧巨大,犹如天神一般,也是极为喜爱,便让他做寨中头领之一。寨内各头领见罗延庆气势不凡,兼之为人豪义,都是喜欢,也无意见,其中何元庆和罗延庆更是一见如故,两人交情甚好。 话说那日罗延庆正攻打山腰关口,忽听闻麾下弟兄说曹成来投,吓了一惊,连忙赶去迎接,才知寨中已被官兵攻破。曹成说自己本欲死战,怎奈一众弟兄拼死护着自己逃出,不敢有负众人之望,因此苟且偷生,待他日寻机为弟兄复仇。 众人听了,无不黯然泪下,都觉得曹成仁义。罗延庆却是眼锐,见曹成身上虽是狼狈,却少见血迹,而且还带上了妻小,肯定是有意图地早先逃去。其实,罗延庆来了山寨不久,便看出曹成为人虚伪,假仁假义,本已有意离去。哪知何元庆看出了他的心意,苦心相劝,不久后官兵来伐,罗延庆虽不喜曹成,但也干不出临危退缩、抛弃弟兄之事,才是留了下来。 当时,因情势紧急,罗延庆也无拆穿曹成虚伪的面孔,否则只怕一乱,反而被官兵有机可乘。当即与曹成商议,率众望康郎山投去。 后来,曹成唯恐官兵追来,连番催促赶路。罗延庆却执意减缓步伐,沿路收纳残兵溃卒。因此两人还发生过几番争执。不过之后,曹成见罗延庆对自己态度转变不少,并无以往那般惟命是从,恐他造反,也随了罗延庆的意思,暗中自也不忘收买人心,以防万一。罗延庆知他小人,也不计较,任由为之。 幸好,官兵并无发兵来追。罗延庆收纳了数千残兵溃卒后,便加快了行军速度,赶到了康郎山附近一带。 余化龙听说大王山遭官兵讨伐,曹成大败而逃,率残部来投,先与麾下头领商议。不少人都说曹成盛名在外,麾下兵力又是山中弟兄数倍之多,唯恐曹成反客为主。 话说余化龙年逾二十七、八,少时曾拜名家为师,学得一身好武艺,更善用金镖,百发百中。他二十岁出头便在家乡一带闯出名头,因爱穿白袍,更被江湖人称为‘金镖小白龙’。余化龙家中因世代为商,本是颇为富裕,后因家业被奸官觊觎,不但被害得家破人亡,母亲还有其妹还被那奸官奸淫。 事发时,余化龙刚好得知家里变故,正往家里赶回,看得府宅里遍地尸体,一家三十六口除了母亲和妹妹外,都被杀死。余化龙大受打击,失去理智,只以一杆长枪,十二柄金镖,独自面对数十个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最后那些亡命之徒都被余化龙杀绝。余化龙一身白袍也因此化作了红袍,待他找到他母亲和妹妹时,母亲不堪屈辱,已撞死在墙边。妹妹还被那奸官侵犯。 当时也不知那奸官色迷心窍,竟听不见外头惨叫声,直到余化龙一枪刺入他像猪一样的身体时,才发出一声惨叫,倒在了床榻上。可就在那一刹那,余化龙分明看见自己妹妹口里流血,竟早已咬舌自断。 至此余化龙便恨透了官府之人,在康郎山上聚集了一群匪寇,专门与官府作对,不但强抢官银、物资,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朝廷命官还不是少数。康郎山方圆数百里一带的城县,凡是听到余化龙之名,无不如谈虎色变。 而余化龙因那一场家中变故,心里已有些扭曲,恨不得亲手推翻赵氏朝廷,因此刻苦读书,所读过的兵法战略都背得滚瓜烂熟,盼望有一朝一日,也在这大康郎山上揭竿起义,号令八方豪杰! “哼!这曹成不过是官兵的手下败将,有何惧哉!?倒是那罗延庆是个人物。来人呐!!备马~~!!我要亲自会会那湖光猛虎!!”只见余化龙半卧在铺着虎皮的榻山,说着忽然眼露精光,一个翻身便是跳落,两边头领见了纷纷领命。 却说,素来脾性粗犷的罗延庆见余化龙久久不见来接,本想直接领兵上山。还好曹成及时劝住,派人再做通报。 就在此时,康郎山上一阵马蹄骤响,还伴随着阵阵刺耳的怪叫。曹成听了,眼睛一眯,向旁边的姚刚问道:“先生可知这是何意?” “回禀主公,这一带曾经被匈奴所占,据说匈奴人当年每回出战时,都会发出怪叫,以求神明保佑,这是将要厮杀的信号。”姚刚把手一拱,疾声而道。自那日曹成败下官兵之手,似乎心灰意冷,令其麾下日后不可再称大王。而姚刚当日趁乱逃脱,后来听说曹成被罗延庆所救,就在北上一带收纳残兵,赶上相投,正好遇上。 “什么!!这余化龙实在太过目中无人了!!”曹成一听,顿时面色大变,眼里尽是阴鸷之色。此可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若是数月前这名震一方的‘金镖小白龙’,在他眼里也不过是鼠辈罢了! “哈哈哈哈~~!!我早听说余化龙此人心高气傲,颇有大志,算是一方英雄豪杰,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我也正憋了一肚子晦气,心头难耐呢!!”罗延庆听说后,却是纵声大笑,一对凶悍虎目,烁烁生光。 第三百五十七章 金镖小白龙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不一时,一队千余人的骑兵赶到,迅速摆开阵势,为首一人,身穿白袍银甲,脖子绕着银狐皮,胯下骑着一匹白马,头戴银龙吐珠冠,生得面白如玉,看似略显瘦弱,但浑身上下却发出一股极为锐利的气势,好似触之必伤。 “嗯!!?好枪!!”罗延庆却没被那人吸引,反而眼睛一瞪,看着那人手上云纹龙睛枪,叫好了起来。 “哼!你这厮还算识货,认得我这云纹龙睛枪。可是那大王山上的威德大王曹成耶!?”说话人正是余化龙也。 罗延庆一听哈哈大笑,扯着嗓子便道:“你又是何方宵小!?要见我家大王,先报上名来!” 其实余化龙早听说曹成身形不高,而眼前这人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又是穿得一身红,和传闻的罗延庆几乎长了一个样,已经猜到他的身份,却是故意挑衅,一试这湖广猛虎的身手。这下余化龙一听罗延庆如此嚣张答话,心中虽是在赞,但表面却是装着大怒,眼睛一瞪,挺枪纵马便出,怒声喝道:“好!那你先问我手上云纹龙睛枪许是不许!!” “哈哈哈哈!!我也正有此意!!!”罗延庆扯声大笑,虎目聚光,一拍坐下马匹,倏然飞出,举起手中錾金枪,迎向来势汹汹的余化龙。两方人马见这两人说战便战,都是吓了一跳,纷纷凝色望去。 只见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霍然靠近。余化龙先声夺人,大吼一声,手中云纹龙睛枪刹地化作数道枪影袭向罗延庆。罗延庆挪身飞闪,一连避过余化龙袭来的攻势,待余化龙攻势稍缓,立即骤起反击,手中錾金枪犹如道道闪雷,生猛飞击而去。 “来得好!!”余化龙杀得正喜,立即把枪拨起,竟是防得滴水不漏。罗延庆攻势再猛,就是攻不进去,两杆宝枪打得‘彭彭’骤响,震耳欲聋。两方人马都看得脸色连变,连吞唾液。 “先生,你以为此战谁人可胜?”曹成面色阴鸷,紧紧地看着前方战场,冷声与身旁的姚刚谓道。姚刚虽是手无缚鸡之??鸡之力,但却长有一双火眼金睛,传闻他曾经在某个大世族麾下担任食客,专门就是替他主子挑选猛士壮丁,只要他让看过一眼,这人实力高下大概就能猜个七八。当然这只是寻常之辈,若是遇上真正的高手,姚刚却无这个本事。 此下,姚刚看得竟是满头大汗,听曹成一问,抹了脸上的汗,恭答道:“这两人实力相当,余化龙的枪法狠辣迅猛,罗延庆的枪法则是力沉霸道,一时间恐怕难分胜负,若真要厮杀起来,怕是会两败俱伤!” 曹成一听,眼睛一瞪,闪过几分精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话说,余化龙与罗延庆越斗越快,越杀越是激烈,不知不觉中已快有三十回合,仍不分胜负。 “嗷嗷嗷~~!!穿红袍的!!你确是有几分本事,接我一枪!!”蓦然,余化龙一声喝起,奋力使枪荡开罗延庆的錾金枪,枪支猛地旋转起来,赫然搠向罗延庆的胸膛。罗延庆虎目瞪大,知这枪厉害,不敢应抗,又知余化龙身手快疾,若是早早先避,他定会转枪来袭,于是见枪快到,才把身体骤挪,霍地避了开去。 这回却是轮到余化龙惊得一瞪,本还以为罗延庆要被自己刺个透心凉,哪知被他刹那避过,逃过一劫,忙欲抽枪时。罗延庆猝地变得面厉色恶,扯声暴吼道:“白袍小儿,也吃爷爷一枪!!” 眼见錾金枪在罗延庆奋力暴扫之下,宛如一股飓风袭击而去,悍然打向余化龙的面门。余化龙急往后一倒,狂烈的飓风一扫而过,刮脸生痛。 “好猛的枪劲,这枪若被扫中,恐怕我就算不死,也要落个一身残!!” 余化龙念头一过,知道快要分出胜负,连忙抖数精神。罗延庆一枪扫空,急把枪一拔,便望余化龙反刺回来。余化龙拧枪一挡,把罗延庆的錾金枪震开一些,猝地直挺而去,宛如毒蛇出洞,倏然刺向罗延庆的咽喉。 “好诡异的枪法!!这小子不简单呐~~!”罗延庆看着云纹龙睛枪刺来,却咧嘴一笑。余化龙看得不由心头一怒,把枪又捉紧几分,眼看快要刺到,却又是被罗延庆险险避过。 “嗷嗷嗷~~!!!白袍小儿你若只有这些本领,便败下阵来罢!!”遽然间,罗延庆忽然神情大变,气势猛涨,宛如一头破牢而出的猛虎,挥枪乱刺飞拨,漫天枪影如同惊鸿掣电,向余化龙笼罩过来。余化龙被罗延庆这忽然变得生猛数倍的攻势,打得一时措手不及,险象环生。罗延庆连声暴喝,震得天地如在抖颤,余化龙死死咬牙,也不甘在声势上输给罗延庆,扯声怒喝而起。 两人虽还纠缠一起,未分胜负,只不过很明显的是,忽然发作的罗延庆占尽上风。余化龙麾下人马各个看得神凶色恶,似乎随时都在准备出战厮杀。另一边,曹成则是阴着脸色看着,周边不少头领劝说曹成喝止这场对战,以免激怒康郎山的贼匪,造成无谓牺牲。只不过曹成却说自有分寸,不理众人之劝。 眼见两人斗了快有上百回合,终于余化龙虚晃一枪后,拔马败走。罗延庆哈哈大笑,一边策马在追,一边骂道:“白袍小儿,莫你就这些本事,快快叫你家大人来战!!我听说你等主子金镖小白龙可厉害着呢!!” 罗延庆早就认出了罗延庆的身份,却是故意去激怒。只不过余化龙却无中计,只顾飞马而逃。罗延庆见余化龙逃开,眼中不由露出一些失望之色,腹诽道:“哼!本还以为是个英雄,没想到也是个胆小鼠辈!” 就在罗延庆念头闪过,随即把马勒住的刹那,蓦然连道刺耳骤响暴起。罗延庆急抬眼望去时,只见几道金光倏然飞来,更可怕的是这些金镖在烈日照耀之下,无比耀眼逼人,照得罗延庆的眼睛一阵刺痛。但生死关头,罗延庆不敢怠慢,连忙忍着剧痛,拧起錾金枪狂舞起来,同时口中还骂道:“阴险小人~!!竟使这下三滥的手段!!” “愚昧之辈!!可听说兵不厌诈耶~~!!”与此同时,余化龙拔马一转,把枪一会,立即朝着罗延庆驰马杀去。余化龙素来出手狠辣,一旦使出杀招,必定断人后路。话说余化龙金镖本就厉声,罗延庆能否躲过此劫还是未知之数,不过为求万无一失,余化龙还是转马杀去,为的就是保证罗延庆就算躲过此劫,最终还是要败在自己的云纹龙睛枪下。 说时迟那时快,余化龙不愧有金镖小白龙之名,那射去的三道金镖快猛劲沉,第一镖就把罗延庆的枪支震开。第二镖罗延庆险险避过,但右臂却也被划出一道不浅的血口。须臾,第三镖朝着罗延庆的面门霍然而来,罗延庆一咬牙,急伏身一避,金镖射中罗延庆头上的发髻,‘咻’的一声飞走,刹时罗延庆满头乱发飘飞,怒声咆哮,宛如一头暴走的怒兽。 “嗷嗷嗷~~!!!小畜生我饶不了你~~!!!”罗延庆暴怒不已,看样子是要与余化龙拼个玉石俱焚。可当他回过神来,不由双目瞪得斗大,怒容上闪出几分惊骇之色。原来不知何时,余化龙已悍然逼近,手中云纹龙睛枪已然点起,快得惊人。 罗延庆急忙抖数精神,准备应战,却听身后一阵骤响暴起。这回却轮到余化龙面色一紧,紧把一勒,其坐骑嘶鸣一声,前蹄高提,余化龙拨枪一点,‘啪’的一声,竟是击破一根冷不丁射来的暗箭。 “放肆!!!何方宵小,竟敢暗发冷箭!!!?” “不要脸的东西,快滚!!我们康郎山最不待见阴险鼠辈!!!” “弟兄们还说过鸟啊!!当家的差点被人暗箭所伤,我等兄弟岂可坐视不管,和这些小人拼了!!” 余化龙麾下弟兄各个暴怒不已,嘶声痛骂,须臾还纷纷振臂高呼,一时刀枪如林,似要与曹成那班人马拼个玉石俱焚。 与此同时,余化龙和罗延庆都是黑沉着脸,互相对视,刚才那一箭却是止住了这两人的激战。 “诸位兄弟稍安勿躁,曹某人适才见这两位都是盖世英雄,将来必定成就超凡。如今朝廷无道,昏君奸臣祸害天下,我等平民百姓无以生计,还要屡受那些奸臣还有其爪牙逼害,在场诸位兄弟哪个未曾遭过其害!?眼下此等乱世,天下黎民百姓若想有一条出路,唯有聚集五湖四海的英杰之士,团结起来,与朝廷抵抗,甚至是推翻赵氏皇室,以建立不世功名,留名青史,这亦是为后人谋以福祉,免遭我等如今所遭之害!!正因如此,曹某希望两位英雄能够点到即止,莫要伤了和气。”曹成一番侃侃而言,说得是精彩至极,就这一阵子,不但曹成的麾下,就连余化龙的麾下也被曹成说得纷纷脸色连变,甚至不少人都颔首认同。 也只有余化龙和罗延庆根本不领情,两人还是冷冷对视,眼露凶光,似乎还想大战一场,杀个痛快! 曹成见了,不由眉头一皱,暗想这罗延庆越来越是目中无人。 第三百五十八章 岳飞智斗余化龙(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照常来说,这个时候他理应配合自己,赢得余化龙还有他麾下众人之心。就在曹成准备叫唤罗延庆之名时,忽然两人纵声大笑,笑声豪迈,听得两方人马都是一阵诧异。 “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湖广猛虎果非寻常小辈,兄弟我服了!!”余化龙把手一拱,叫出了罗延庆的名号。 罗延庆听了,仰头大笑,甚是豪气道:“哈哈哈!!兄弟说什么话,你才厉害着哩!!刚才我几乎死在你金镖之下,现在想来不禁起了一身的冷汗。” “哎!罗大哥谬赞了,你枪法精妙势盛,绝非寻常,不知可是出于名家?”余化龙一摆手,眼中忽地精光一射,适才罗延庆发作的刹那,他才知道罗延庆原来一直留了三分实力,后来才是心中忿怒,誓要击败罗延庆扳回面子。 “兄弟好眼光。实不相瞒,我乃隋唐十八杰中排名第七的云威将军罗成之后,使的自是罗家的枪法!”罗延庆哈哈一笑,遂便答道。 余化龙一听,不觉神色一喜,连忙拱手毕恭毕敬地应道:“原来是云威将军之后,难怪这枪法这般了得。” 只见余化龙、罗延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说着,全然不当旁边的曹成是一回事,弄得曹成好生尴尬。而当曹成听得罗延庆竟是罗成之后时,不由面色大变,暗暗心惊,原来却是一直不知罗延庆的身份。素来多疑的曹成,不禁对罗延庆又多了几分戒备。 余化龙与罗延庆一见如故,两人很快就以兄弟相称,赤诚相待。当然,罗延庆本就性格爽快豪义,与人相交,被他看得上的,都是真心相待。倒是余化龙因少时家中惨事,绝非轻易与人为善之辈,肯与罗延庆赤诚相交,一是看重罗延庆的为人,二是冲着云威将军罗成之名。 话说这罗成乃是燕山公少保,又是秦琼的表弟,在隋唐时期,可是李世民麾下堪比三国常胜将军赵云的猛将。余化龙素来敬重,以为楷模,如今见得自己心中英雄的后人,自??,自是大喜不已。 只不过余化龙却对罗延庆一人尊敬有加,甚至口称大哥,对曹成却是极为冷淡,不理不睬。曹成心中气愤,但还是笑面迎人。后来罗延庆说了两方人马相合之事,也不问过曹成的主意,便说相合之后,由得余化龙做主,绝不会做出反客为主这般白眼狼之事,只求一个落脚地方罢了。 罗延庆这般擅自主张,曹成听了浑身抖颤,却还是死死忍住,不少头领暗暗过来偷听,其中有几人是曹成心腹,听后都是忿怒不已,欲要喝叱,却被姚刚暗中阻止。 “哎!罗大哥说的什么话,既然这些人都是你的弟兄,便就是我余化龙的弟兄,只要罗大哥一日在这康郎山,我保证他们有吃有喝,绝不会饿着肚子!当然,相对的若是山里有些时候,需要罗大哥的弟兄帮忙,还望他们莫要推迟,否则我对底下的弟兄也不好交代。”余化龙昂着头颅,听他语气,好像愿意接纳曹成这些人,都是看在罗延庆的份上,而且还故意撤开嗓子说,曹成那些麾下听了,许多都露出忿忿之色,甚至有些还怒视着罗延庆。曹成听了,却是心中冷笑,反而咧开了一丝笑容。 罗延庆虽然粗犷,但并不愚蠢,听余化龙这一说,便知有些不妙,连忙道:“兄弟放心,这是自然。到时有何要事,你与我家大王商议就好。” 罗延庆就像忽然记起了曹成的存在,转头望曹成那看去。曹成呵呵笑着,这才缓缓策马靠近,道:“如今曹某人不过是丧家之犬,已非昔年的大王山威德大王。余兄弟愿意接纳,此份恩情,曹某人没齿难忘,他日定然相报。” 余化龙听了,却觉得这曹成说话飘忽,好似没句是发自肺腑的,冷哼一声,与罗延庆说了几句,让他今夜带些弟兄到寨里喝酒,便转马离去,从头到尾竟没用正眼看过曹成。 少时,几个康郎山的头领余化龙之命赶来接待。罗延庆谢过,和曹成商议过后,便领着人马上山去了。 当夜,余化龙派人来请,罗延庆心知曹成素来心胸狭隘,对今日之事定有不快,亲自来请。曹成却说身体不适,让罗延庆带上一些弟兄会宴便是。罗延庆劝说一阵,见曹成还是不愿意,也不想勉强,便带上几个感情要好的小头领前去会宴。 却说余化龙回去后,命人大宰牛羊,早在寨里摆好宴席。待罗延庆到了,热情款待,众人喝得甚为尽兴。不觉间,到了夜了三更,大多数人酒力不支,都是醉倒。唯有余化龙和罗延庆还在拼酒纵谈。 余化龙见罗延庆为人豪气仗义,愈加喜欢,见与罗延庆同来的头领都是以他马首是瞻,兼之有了几分醉意,说话也不遮遮掩掩,喝了一碗酒后,忽然问道:“如大哥你这般英雄人物,怎会在曹成这等小人麾下,实在教兄弟我惋惜!只要大哥愿意,这康郎山从今日起便由你做主,若是那曹成不愿意,兄弟我第一个替你出头!!” 罗延庆一听,顿时面色一变,面色一震,严肃说道:“兄弟好意,大哥心领。但你此举,却是要害得大哥我落个无情无义骂名,万万不可!类似此话,莫要再说!!” 余化龙听了,却是眼睛一瞪,慨然而道:“男儿大丈夫,顶天立地,自是要创一番事业,才不愧这男儿之身!若是这曹成真是一代人杰,我俩兄弟随他麾下,替他打下一片江山又有何难!?可今日我见此人,阴森难测,表面虚情假意,其实却是一肚子的坏水,我平生最恨这些小人,料他也难成大器!竟是如此,大哥又何必寄人篱下!?” 罗延庆闻言,似乎被余化龙说中了心头软肋,长叹一声,默默而道:“当年我得罪小人,遭朝廷通缉,江湖之人也都觊觎我项上首级。我身上这一身伤疤,就是因此而来。后来我厌倦了刀口舔血的日子,想要找个投身之所,但许多人听说我罗延庆之名,便以各种借口推迟,唯有这曹成愿意接纳。我本以为他是一方英雄人物,但相处久了,才知他的为人,不过那时却与寨内弟兄有了感情,不愿抛弃。不久前,大王山遇到官兵来伐,不但山寨被破,十万弟兄死的死,伤的伤,被官兵俘虏了更有数万之众,可谓是遭到了灭顶之灾。如今曹成正是危难之时,我又岂可暗里造反!?” 余化龙一听,只觉罗延庆义气,也是叹了一口气。后来,罗延庆又请余化龙日后对曹成多些尊重,权当给他面子。余化龙听了,似乎也明白他的难处,便是答应。 余化龙虽然心高气傲,但素来注重信义,至此之后对曹成也算是尊敬。次日,余化龙便亲自找到曹成,算是上门赔罪。曹成见余化龙态度忽然转变,也是诧异。但很快就明白这是看在罗延庆的面子上,绝非是看得起自己。曹成也是受得了气,便与余化龙冰释前嫌,两人表面上相处也是甚好。 随后日子,余化龙和曹成、罗延庆都在商议两方人马相合之事,而毕竟曹成一方兵力足有数万,现在几乎占据了整个山腰一带, 余化龙虽然信得过罗延庆,但对曹成却是极为提防。因此,余化龙提议让曹成还有他麾下大多的头领都在寨中居住,罗延庆在山腰领兵把守。 余化龙一说出这提议,曹成虽是面不改色,却暗骂余化龙狠辣狡猾,他要自己和麾下头领在寨中居住,却不让带上大量的兵力,其意所在便是要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与人质无异。而又让罗延庆统率大部人马在山腰,便是要架空自己的兵权。曹成也非寻常之辈,一下看出余化龙的诡计,自不会同意。但毕竟寄人篱下,后来曹成提出,让罗延庆率一万兵力,坐镇山寨,他则率二万余兵力把守山腰。如此一来,山寨、山腰兵力相当,互相权衡,也是公平。而余化龙却觉得这康郎山本就是自己的地方,哪里愿意给曹成刮分,极力相争,必须要曹成在山寨之中。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后,一时还是没有个定论。 话说,自曹匪残部来到康郎山后,已有七、八天时间。这日,余化龙、曹成、罗延庆等人正在商讨,忽然有斥候来报,说岳飞亲率三千官兵来伐,已到了康郎山七、八里之外。附近城县官府听得岳飞来讨,竟都各派来军队来援,一时尚且不知来兵多少。 众人听话,无不面色一变。其中曹成更是不禁捏紧了拳头,浑身竟在颤抖。 余化龙眉头一皱,这些日子他与曹成相处,发现此人虽是虚伪阴森,但确有几分本领,他曾数次有意威胁,但都被曹成面不改色,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如此人物,此时竟怕得不可抑制地颤抖! “岳飞,岳飞!此人到底有什么天大的本领!?”余化龙心中腹诽,眼中精光闪烁。这时,罗延庆蓦然一拍几子,瞪大着眼,扯声喝道:“好哇!!我这愁着什么时候能找你岳飞报仇雪恨,你却送上门来!!主上、余兄弟!你俩不必多虑!!我这就率一部人马,要他岳飞铩羽而归!!” 第三百五十九章 岳飞智斗余化龙(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罗延庆此话一出,曹成不由面色一变,暗骂莽夫,但当着余化龙的面上不好骂出。余化龙也有意让罗延庆试探,便是大笑而道:“罗大哥愿去,定能马到功成!!那小弟我便祝罗大哥你武运昌隆!!” “哈哈~!!兄弟你先准备好庆功酒,今夜我等喝个痛快~!!”罗延庆先是一阵大笑,然后转身与曹成拱手拜道:“还请主上下令!!” 曹成听话,心头不由暗叹,也知事到如今不可示弱,颔首应道:“好!你速引三千弟兄应战,不过你定要谨记,岳飞此人非同小可,高深莫测,你与他作战,不可只凭血气之勇!!” 罗延庆未曾与岳飞对战过,这些日子却听得他如同天降神将,事事料先,出谋划策,马上作战,无所不能,早有一决高下之意。当下虽听曹成警戒,却无心急着,囔囔地应了一声,转身便是离去。 话说岳飞引兵来伐康郎山的贼匪,却不知他几乎以一己之力,大破大王山十万曹匪的消息已然传遍河东、河南一带,一时之间,威名之盛,犹如神人一般。岳飞引兵来时,自不忘派人先向临近城县的官府通报,行予方便。却不料在康郎山附近城县的官吏都恨透了余化龙这些贼匪,不久又听说曹成来投,见势力陡增,如日中天,甚至唯恐余化龙这狂小子攻掠城地,日夜担惊受怕,这下听说岳飞来讨,各个无不大喜,纷纷派遣军队赶来助战。因队伍散乱,出兵前各地官吏计议后,决定各队军队在黄渤镇上集合,由广汉防御使曹荣统领,前往接应。 此下,岳飞领兵刚到康郎山东北七、八里外,听说广汉防御使曹荣引三千兵马来援,这曹荣颇有盛名,岳飞听后不由大喜,先在一处高地上建立据点,等曹荣来后,在做计议。 而就在岳飞下令不久,忽有斥候来报,说有三千贼匪正往杀来。张宪、王贵等将听令都是面色一震,纷纷赶来请命出战。岳飞却是面容平静,先问过领兵之将,听说来军举的是红色??红色‘罗’字大旗,不由眉头一皱,也不知是何人。 这时,在岳飞身旁的何元庆却是面色一变,急道:“此人必是我那兄弟罗延庆无疑!岳将军且要小心,此人乃隋唐云威将军罗成之后,其罗家枪法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当初我虽是大王山第一猛将,其实不然,我曾与罗延庆切磋武艺,不到四十合内败下。却是曹成对罗延庆怀有疑心,不让此事张扬!!“ 岳飞听话,面色一变,自是不敢轻视,连忙自率兵马,让张显领军把守营地,令二千兵马在下方平地摆开阵势。 不一时,罗延庆率兵赶到,眼见岳飞已摆开阵势,队伍甚是整齐,暗暗惊叹,想曹成所言不虚。 “这些官兵刚赢得一场大战,锐气正盛,兼之这岳飞也是会领兵之将,若是两军厮杀,恐难占得便宜。”罗延庆念头一转,立即面色一震,一挺手中錾金枪,纵马飞出,怒声喝道:“岳飞何在!!?速速出来受死!!” 岳飞见一身穿红袍大汉,飞马杀出,宝枪骏马,可谓是英雄了得,威风八面,不由向何元庆问道:“此人便是那罗延庆么?” 何元庆哪会不认得罗延庆把头刚点,这时罗延庆正是对岳飞破口大骂,张宪视岳飞如父,岂肯让岳飞受辱,大喝一声,策马便出。罗延庆见有一官将杀出,却是个小儿,不由笑道:“哪来的黄毛小儿!?快快退下,爷爷不杀无名小辈!!” “贼杀才!!休要张狂,小爷乃是岳公之徒!!”张宪听话大怒,策马狂奔,倏然杀到,一见到罗延庆便毫不留情,挥枪骤刺,杀出的正是六合枪法。原来这些日子,岳飞已经开始在传授张宪武艺,以往张宪杀敌,只靠怪力手疾,如今枪法有了套路,自是更为了得。话说张宪天赋极高,只是学了半月,已经学了六合枪的七成精髓。 罗延庆拧枪抵挡,也杀出罗家的云游烈虎枪法,两杆长枪不断碰撞,一时间兵戈震响此起彼伏。两人瞬即便斗了快有十多回合。 “哈哈哈!!!你这小子还真是有些本事,不愧是那岳飞之徒!!”罗延庆杀得兴起,纵声大笑,也不留有余力,挺枪尽兴招打。张宪紧紧咬牙,竟被罗延庆压了一头,眼中凶光晃动。陡然,张宪挪身让过罗延庆刺来一枪,拔枪一转,朝着罗延庆胸膛就打。 “蛮子!!休要得意,小爷这就把你打落马下!!!”张宪怒声暴喝,枪如飓风猛扫过去。罗延庆虎目一瞪,枪出如雷,‘啪’的一声,竟是荡开了张宪的枪支。张宪只觉虎口一痛,竟是被罗延庆打得几乎长枪脱手,急忙抖数精神防备,但罗延庆却无乘胜追击,而是冷声喝道:“小儿!!你为何手下留情!!?” 原来张宪若是以枪搠刺,速度将会更加迅疾,甚至有可能杀罗延庆一个措手不及,被他一枪击毙。而张宪之所以不下狠手,全因岳飞时常教诲,沙场作战并非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由其是两将对弈,若能将对方将领擒住,更能打击敌方士气,若是待战事结束,晓以理义,说服其降,岂不还能为国家谋以栋梁。而张宪素来把岳飞的话谨记在心,方有此举。 “哼!小爷杀你不是本事,擒了你才是本事哩!!”张宪冷哼一声,凝声喝道。 “哈哈哈哈~~!!真所谓人不轻狂枉少年啊!!!”罗延庆一听,却是纵声狂笑,待笑声一止,气势骤变,一股无以伦比的压力刹时向张宪铺天盖地地笼罩而来。张宪面色一变,回过神来,只听一声轰雷般的怒吼,罗延庆已经挥枪杀来。只见罗延庆枪若狂风暴雨,雷打般射出,连番猛攻之下,将张宪杀得节节败退。猝然,张宪隐约间仿佛看得罗延庆浑身散发红气,迅疾化作一头浑身冒火的烈虎之相,一瞬间竟觉浑身僵硬,罗延庆拔枪搠来,也浑然不知躲避。 “宪儿!!守住心神,莫要被对方气势所慑!!”生死关头,一声怒吼如同晴天霹雳,在张宪耳中炸开。张宪陡然变色,急把枪一打,‘嘭’的一声巨响,整个人竟被罗延庆击飞而去。王贵、汤怀早就准备,连忙拍马来救。 “嗷嗷嗷!!岳飞你若不出,老子今日便大开杀戒!!”罗延庆虎目凶光骇人,纵马狂奔,势大如潮,却也不理张宪,纵马疾飞赶到王贵面前,两人斗了不过十几合,王贵便被罗延庆一枪挑翻落马。幸好汤怀及时赶到,乱枪捅刺,以为罗延庆气力已去了七、八,想要以速度取胜,却被罗延庆反以疾枪所破,扫于落马。 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罗延庆连败三将。那三千贼匪见了,无不振臂高呼,竭斯底里地嘶声吼起,这连日屡败官兵,此下终于能够扬眉吐气,士气高涨。 而就在罗延庆击败汤怀刹那,人声鼎沸之间,一声马鸣骤起,如有龙虎霸气,听得人心头一揪。罗延庆把眼一瞪,只觉前方一股极为恐怖的气势正以雷霆之势扑压过来,眼望去时,正见一人一马纵飞过来。 “哈哈哈~~!!!你便是那岳飞么!!!?”罗延庆不惧反笑,便欲策马厮杀。就在此时,山上却吹起鸣金号角之声,罗延庆面色一变,遂拔马一转,急撤而去,口中还不忘喝道:“岳飞!且多留你命一日,明日我定取你项上首!!” 就在罗延庆喝话间,话音截然而止,却是岳飞猛地把手中长枪猛地一插,迅取跨下宝弓,拽弓一拉,那股恐怖的气势凝聚在一起,罗延庆见着,金光弥漫,好似看到一头巨大的金鹏大鸟。随着‘啪’的一声,金鹏大鸟张翅冲飞而来,吓得罗延庆浑身发颤,急提枪刺时,只觉脸额好似有一道犀利刀锋刮过,金鹏之相须臾消失。那些贼匪都以为射中,吓得各个目瞪口呆,后来见罗延庆并无落马,才纷纷赶来接应。 “师傅!!此贼实在猖狂!!我这就去取他首级!!” “说得是!!贼匪都被将军适才一箭所慑,其统将逃撤,正是大举掩杀,一雪前耻的时机!!” 岳飞把马一勒,张宪、王贵急奔马赶来,都欲追杀。岳飞却是把眼看向了康郎山的方向,见山头连阵风尘卷起,鸟雀惊飞,知道贼匪定会来援,冷声道:“不必了!!速速撤回,把守营地,提备贼匪来袭!!” 岳飞一声喝下,张宪、王贵虽是万般不忿,却不敢违抗岳飞的军令,纷纷勒马转走。 与此同时,在康郎山腰处一处可以望远之地上,余化龙却是未有看到岳飞那惊天一箭,甚为气恼向身旁的曹成讽刺道:“曹兄莫非是一遭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罗大哥分明占尽上风,屡败官将,正是准备与岳飞一分胜负之时,你为何却下令撤军!?” 余化龙不知岳飞厉害,却还要出言讽刺,曹成麾下头领听了都是心中不忿,各个怒目瞪视。曹成闻言,却是面不改色,淡淡答道:“岳飞武艺高强,罗延庆虽屡破官将,但也耗了不少气力,实力有损,若有万一,如之奈何?” 第三百六十章 岳飞智斗余化龙(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余化龙听话,眼睛一眯,冷哼一声,摆出一副懒得去答的摸样。约是半个时辰后,罗延庆带着自己麾下还有前去接应的兵马一同归来。曹成和余化龙早就在山下等候,只见罗延庆面色有些苍白,竟是满头大汗,脸额上还有一道不断滴血的血痕。 “嗯!?罗大哥这是何时受的伤!?而且看他这般神气,似乎刚大战一场,莫非真如曹成所说,罗大哥当时已是强弩之末!?”余化龙看得眼切,心头一边暗道,一边赶路问好。罗延庆先说无碍,然后朝着赶来的曹成望去,叹声道:“看来正如主上所言,这岳飞果然高深莫测,适才若非他手下留情,我可能已被他一箭击毙!!” 罗延庆此话一出,众人无不面色剧变,由其是余化龙更是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罗延庆遂把后来之事细细说出。余化龙却是不信,急道:“罗大哥这未免把那岳飞看得太重了吧!!以当时状况来看,分明是他有失准头,岂是留情!?” 罗延庆听话,不由摇头苦笑,轻叹道:“我本也想着如此,但后来见他并无趁机来追,才觉有此可能。” “哼!!那是他怕罗大哥杀他个回马枪!!此下两军对敌,罗大哥岂能说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明日,我与你同去,看看这岳飞到底有多厉害!!?” 余化龙素以自诩不凡,少看得起天下英雄,加上岳飞又是官府之人,心里痛恨,岂肯承认岳飞厉害。 曹成听了,心里甚喜,恨不得这余化龙被岳飞击杀,却又装模作样,疾声道:“余兄弟不可轻敌,当初大王山地险势峻,不但拥有十八里山岗关口,更有兵众十万,却被岳飞以一己之力攻破,其中除了他计略了得,更因他武艺高强,将我麾下许多猛将挫败,使得我军士气愈加低迷!余兄弟乃康郎山之主,但若败下岳飞之手,恐怕山里弟兄将会一蹶不振!!” 曹成此话一出,本就心高气傲的余化龙哪里听得,顿时把眼一瞪,厉声喝道?喝道:“曹兄把这岳飞说得如神!!我却不怕!!待我明日上了战场,自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余化龙怒声一吼,其麾下弟兄无不胆气一壮,纷纷呼应。曹成见了心中冷笑,还和姚刚暗对眼色。罗延庆听了,也是怯意顿去,面色一震,慨然而道:“好!!那明日我俩弟兄合力,定要把这岳飞擒下!!” 另一边,岳飞却是慎重戒备,到了夜里更是多派斥候打探,见贼匪并无动静,想定是明日大举来战,便教麾下将士早些歇息,养精蓄锐,准备明日之战。 一夜就此过去,到了次日刚是破晓时分。岳飞军便开始准备战事,因有岳飞这一统将亲自带领,麾下兵卒各个都精神奕奕,争先做事,甚为勤奋。 两个时辰后,岳飞军食过了造饭,建了好几排的栏栅,而昨夜也在营地前挖掘了两条深沟,防备虽不算完善,但凭着如今岳飞军的战斗力,也起码能够抵挡万余贼匪的攻势。岳飞来前已探取了有关这康郎山的情报,心知那贼首余化龙非寻常之辈,以他为首还有其麾下爪牙似乎对官府都是极为痛恨,厮杀起来尤为拼命,因此岳飞也不敢轻敌大意,急功近利。 就在此时,忽然连阵喊杀声汹涌暴起,杀声处风尘盖天,岳飞面色一震,须臾便有斥候来报,却是贼匪大举杀来。 “报!!贼匪来兵约有六千之众,是我军两倍之多。为首两员统将分别各领一军,执余、罗两面旗号,应该是康郎山贼首余化龙还有昨日曹匪麾下猛将罗延庆也!!” 岳飞听话,神色先是一沉,王贵、张宪等将纷纷赶来听候调配。 “敌军来兵不少,不可大敌!!通知各部兵马,都在营地据守!!无我号令,绝不可轻易出战!!”岳飞凝声大喝,诸将听了,都不由面色一变,都有惊异之色。 “师傅!!为何不主动迎击,如此岂不反添贼匪气焰耶!?” “宪儿说得对!!昨日我不知那罗延庆厉害,一时大意,今日定能将他砍落马下!!” 张宪、王贵两人疾言厉色而道。岳飞闻言,把手一摆,面色肃穆,不紧不慢地答道:“那罗延庆非是宵小之辈,而余化龙亦非等闲之人。此下两人齐来,自不可轻敌。我等先据守营地,以观形势,伺机而动。” 张宪、王贵见岳飞罕有露出凝重之色,不由皆是神色微变。张显、汤怀也是觉得稳重为上,纷纷附和,于是都应岳飞所言,各率部署在营地中防备。 不一时,六千贼匪犹如群狼恶虎一般汹涌杀到,迅疾摆开阵势后,杀声震天,响不绝耳。 岳飞就在营地上,远观敌阵,见两部贼匪队伍,一支齐整不乱,纪律严明。另一支却是颇为随意,队伍也稍显凌乱。岳飞细看之下,发觉整齐的那支是余化龙的队伍,稍乱的那支则是罗延庆的队伍。两军良莠不齐,看着却是有些滑稽。 “看来那余化龙果然如传闻所言,善于行兵布阵,如此人杰,若能投身于军中,定是一员善伐之将!”岳飞心中暗暗腹诽,两军之所以一看差别如此之大,却非罗延庆的部下之失,毕竟对于并无经历过常年累月有效操练的贼匪来说,能摆出这样的阵型已经算是了不得了。实则是那余化龙深熟练兵之道也。 就在岳飞暗暗赞赏余化龙时,忽然余化龙军内一将飞马而出,高举手中云纹龙睛枪,扯声喝道:“岳飞何在!!?可敢与我余化龙对敌耶!!?” 余化龙声如龙啸,刹时震得两军人心撼动,各个都纷纷眺目望去。各守据点的张宪、王贵等将皆派人来问岳飞是否要他们出战迎敌。岳飞沉思一阵,先教众人按兵不动。 少时,余化龙见岳飞久久不出,其军据守营地毫无动静,不由心中暗怒,又看其营地前有深沟两道,更有栏栅阻挡,眉头一皱,暗付道:“这岳飞看来早做好防备,贸然进攻,恐难占得便宜。” 余化龙念头刚闪,罗延庆急急奔马赶来,扯声囔囔喝道:“那岳飞龟缩不出,实在晦气极了!!兄弟,你我何不一齐引兵杀突过去,逼那岳飞来战!!” 余化龙闻言,心里本就有底,不愿多造无辜伤亡,遂以理说之。罗延庆听话,甚是恼怒,遂向余化龙问计。 余化龙面色一沉,遂道:“罗大哥你且稍安勿躁,莫中了那岳飞诡计。待会我俩大可虚张声势,作势猛攻,到时你可听我号令,引兵先撤,却暗中侯备。而我则引军断后,但岳飞引兵掩杀,我立刻率兵截住,你即挥兵回后厮杀,你我兄弟合力将他擒住!!” 罗延庆一听,顿时面色一阵,大笑妙计。于是两人便依计策迅疾各做调拨。 另一边,岳飞在营地上见得两部贼匪阵势开始有了变化,烁烁鹏目不由一凝,速令诸将准备作战。不一时,正如岳飞所料,两部贼匪发起了冲势,皆望官兵营地杀来,声势浩大。 “不必惊慌!!左右两边弓弩手都躲在栏栅之后准备射击,刀盾手各去掩护!!中军此处,自有我亲自镇守!!” 岳飞迅疾各做指挥,厉声大喝。诸将听令,纷纷纵声回应。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岳飞指挥的同时,贼匪已然逼近过来,随着王贵、张显两人的号令发出,霎时间营地上的弓弩手纷纷拽弓射箭,乱箭从左右两边倏然暴射而落。 乱箭猝出,贼匪虽都暗中有准备,还是被射得人仰马翻,稍显混乱。余化龙看了,面色一紧,忙令盾牌手迅速冲上抵住。另一边的罗延庆死了不少弟兄,却是大怒不已,挥舞着手中錾金枪,看摸样似要冲上营地,与岳飞军拼个玉石俱焚。 至于把守中军的岳飞,鹏目精光晃动,面色肃穆地看着下方的贼匪军,其麾下部署都准备好厮杀。张宪更是锐目凶光集聚,一手挺枪,一手拉着缰绳,就等号令一下,便要杀个天翻地覆。 可未曾想到的是,忽然随着余化龙军连阵呼响叫起,罗延庆先引兵众撤走,余化龙军则徐徐撤退。 张宪看得眼切,连忙奔马赶上,与岳飞谓道:“师傅!!贼匪已怯,何不速速掩杀!!?徒儿愿为先锋!!” 岳飞听话,灿然一笑,一招手,示意张宪附耳来听。张宪神色一紧,心知自家师傅每回露出这般表情的时候,定是有计,连忙赶近细听。 与此同时,王贵、张显两军都接到岳飞教落的计策,皆等号令发出。蓦然,一阵擂鼓声动,号角猝起。在营地中军的张宪先率一百骑兵赫然杀出,径直便往余化龙军奔驰而去。 “好!!岳飞果然出兵了!!接下来,依计行事就好!!”余化龙在后见了,不由大喜,立即吩咐麾下各头领准备迎击。 电光火石之间,张宪率先飞马突入,左突右冲,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贼匪虽有准备,但又哪里敌得过势如骑虎的张宪。眼见张宪瞬间杀出一条血路,余化龙大怒,立马吩咐麾下两个得力心腹,前去将张宪截杀。那两人都是魁梧大汉,一人执刀,一人提斧,立即策马杀去,须臾间三人一个照面。余化龙那两个心腹,也是心狠手辣之人,二话不说,刀斧并起,皆向张宪劈砍过来。张宪大喝一声,提枪拨开大斧,闪过砍来飞刀,立即把枪一拨,正中一人下颚,当场落马。另一人看得眼切,怒不可及,只顾挥刀乱砍,不几合便被张宪杀落马下。 “朝廷养的小畜生!!休要放肆!!”就在此时,一阵竭斯底里地叫喝声暴起,张宪急环眼一望,竟见四面八方的贼匪都是面色凶狠地扑杀过来,心头不由一紧,却听得杀声之下,有一道刺耳迅疾的呼啸声响,忙定眼一望,便见眼前金光璀璨,耀眼逼人。 “不好!!是暗器!!”张宪面色大变,顾不得眼睛刺痛,视线模糊,飞枪点去,‘嘭’的一声竟也能点中。 张宪虽逃过一劫,但这下四周贼匪也快逼近过来,其麾下部署因他被截,都纷纷停了下来,被贼匪围住。眼看事态危急,又听一阵怒吼。 “小崽子休要得意!!这回看你能不能再避过我的金镖!!” 吼声刚起,张宪左右两边亦有两个贼匪骑马杀来。张宪大急,如此一来,他将分身乏术,若是要应付这俩人肯定没时间应付亮恐怖的金镖,可面对这两个凶悍的贼匪,他也绝不敢坐以待毙。 就在张宪急得出了一身冷汗,心惊肉跳之时。陡然,背后一阵马蹄骤响,张宪只觉一股疾风从身后猝来,然后先听一人惨叫,再者‘砰砰’两声骤响,身前赫然显现一个伟岸的身影。 “嗷嗷嗷!!可恶啊!!!我和你们这些走狗拼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屡挫龙虎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张宪听得喝骂,立即回过神来,急挪身避过,迅疾挥枪猛扫,将另一人扫落马下,即便喜呼叫道:“师傅!!” 就在张宪命悬一线之际,及时奔马赶来,枪挑一人,打落那两柄袭来金镖的人,正是岳飞。 而岳飞听了张宪的呼喊,并无答应,而是凝神望向人丛内的一人,冷声道:“金镖小白龙,你本是一方英杰,何必因为一些奸人猾贼,迷失自我,甘愿堕落!何况暗器伤人,绝非英雄之道!!” 岳飞所望那人,正是余化龙也。而岳飞也早知余化龙当年的家门祸事。 “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口里说得容易!!待你一家三十六口都被奸人残害时,你便说不出这般漂亮话了!!”余化龙听话大怒,纵马挺枪,朝着岳飞奔杀过来。余化龙麾下贼匪似乎都感同身受,纷纷望岳飞逼近。 岳飞面色凛然,不怒而威,拍马跃起,径直望余化龙迎去,袭来贼匪都被他挑翻杀退。 “快!!保护将军身后!!”张宪看得眼切,一边疾呼叫道,一边策马赶去,其麾下部署,还有岳飞带来的兵马纷纷涌上,掩护岳飞之后。 “走狗!!!看镖!!!”余化龙把眼瞪得斗大,面凶色戾,随手便射出一道金镖,如同一道急速飙飞的金光射向岳飞。 岳飞坐下雪骢飞兔嘶鸣一声,犹如一道雷霆乍起,挥枪搠去,点落袭来金镖,倏然杀到余化龙近前。余化龙见岳飞这般生猛,面色一变,不敢怠慢,拧起手中云纹龙睛枪望岳飞面门就刺!岳飞大喝一声,把枪一挡,将余化龙的枪支震开,转眼间猝又杀出一招鹏扑恶蟒,枪疾抖起,连道枪花在余化龙眼前骤现。 余化龙眼看岳飞攻势犀利,连忙打醒十二分精神,抬枪迎击,两人杀了十几回合,不分胜负。电光火石之间,岳飞鹏目射出两道精光,大喝一声‘破’字,杀出的正是金鹏九合枪中最为凌厉招式‘鹏啄浩日’。余化龙这与岳飞斗了一阵,才知岳飞比起传言中只强不弱,连忙奋力挡住,‘嘭’?嘭’的一声骤响,竟连人带马都被岳飞击开。余化龙麾下几个头领看得眼切,连忙来救,都被岳飞杀退回去。 “此人好生了得!!单打独斗,正面交战,我非其敌!!罗大哥为何迟迟未来!?”余化龙想到此,不由抬眼一望,后方一片大乱,哪里有空隙看得到。须臾喝声又起,吓得余化龙急忙回首一望,见岳飞奔杀赶来,连忙勒马转开。 “小贼休逃!!你我再杀三百回合!!”岳飞扯声怒喝,飞马紧追。余化龙见岳飞愈加威猛如神,自不会与他死斗。与此同时,张宪率兵杀到,跟着岳飞就在余化龙军中乱冲乱突,杀得贼匪一片大乱。贼匪见着余化龙被岳飞杀得甚是狼狈,纷纷来救,却都被岳飞麾下杀得铩羽而归。 另一边,却说早前罗延庆见得岳飞出兵,心头大喜,但还是忍住,依照余化龙吩咐,待两军纠缠要紧时,才复回来救,杀他个措手不及。 可就在罗延庆终于等到时候时,却发觉两部官兵一左一右绕来截杀,顿时不由面色一变,喝令应战。罗延庆麾下贼匪,这一时反被杀个措手不及,纷纷仓促应战。只见王贵率兵由左路突入,手舞大刀,连劈骤砍,俨然杀开一条血路。右路张显,挥枪如雨,骤打搠刺,亦是悍然破开一条血路。两部官兵犹如两柄锐不可当的刺刀,刹时将罗延庆军截断两半,一片大乱。 罗延庆眼看自军竟被官兵瞬间杀得溃散,自是气得火冒三丈,看得王贵就在不远,立即奔马来杀。 “那小白脸,休要放肆!!爷爷这就来取你狗命!!”罗延庆怒声大骂,震得天地仿佛为之一颤。王贵面色一凝,转眼看去,见得罗延庆逼近,也是不惧,飞马迎击。两人倏然杀在一起,罗延庆心头正怒,也欲急败王贵,以振奋军心。哪知王贵知他厉害,却是只守不攻,罗延庆虽是占尽上风,打得王贵毫无反手之力,却是反而越攻越急,破骂不绝。 不一时,张显率众来袭,王贵部下也纷纷杀到。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刹时盖过了罗延庆的骂声。罗延庆见官兵涌杀过来,也不敢托大,连忙勒马转走。 王贵细目顿闪精光,即飞马去追,扯声骂道:“红脸的,你不是自视英雄,怎么成了丧家之犬!!?” 罗延庆听话暴怒,哇哇嘶叫,急把马一勒,骤起一阵风尘,便欲与王贵拼个玉石俱焚。就在此时,罗延庆麾下几个头领赶到,都来劝说。罗延庆这才又再逃退,王贵本以为自己的激将法成功奏效,却忽然被几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坏了事,自不肯舍,与张显一同率兵掩杀。罗延庆军难以抵抗,败局已定。 话说,这边的余化龙也是战况不妙,被岳飞不断追杀,幸好金镖了得,否则岳飞凭着坐下雪骢飞兔,恐怕早就追上了余化龙。 “当家的!!不好了!!罗延庆军遭到两部官兵袭击,已然溃败,怕是难以回救!!”就在此时,一个头领引一队队伍,急急赶来。余化龙听了,顿时面色大变,回眼望后看去,气得是咬牙切齿,满腹怒怨,竭斯底里吼道:“岳飞!!你这奸人何时看出我计!!?” 哼!!区区雕虫小技,何足挂齿!!你虚张声势,欲引蛇出洞,我便将计就计,小贼可服耶!!?” 岳飞马下如风,不断紧追逼来,威悍如神。余化龙听得大怒不已,却不敢与岳飞死战,心知纠缠下去,恐怕伤亡更多,连忙下令命全军撤去。岳飞遂引兵掩杀一阵,也知穷寇莫追的道理,并无赶尽杀绝,不久便收军撤回。 话说,余化龙、罗延庆两人大败而回,麾下各有损伤。余化龙三千部署伤亡近有数百,因留下断后,因而被擒极多,足有六百余人。而罗延庆部署并不如余化龙军精锐,又被杀个措手不及,伤亡亦有千余,被擒数百。 “好你个岳飞!!竟敢害了我这么多弟兄,气煞我也!!罗大哥,明日一早,你我兄弟再率大军,定要与那岳飞分个胜负!!”在康郎山大寨内,余化龙气得如同怒虎,拍案大骂。他自在这康烂山占山为王,凭借自己一身武艺韬略,从未尝过一败,故而心高气傲,轻视天下英雄,这下在岳飞手中尝试如此惨败,自然难以接受,心乱如麻,只想速速复仇,一雪前耻!而余化龙麾下头领,似乎跟随余化龙久了,都沾了一些傲气,各个应声附和。 “好!!我也正有此意!!岳飞此人如此嚣张,若不一挫他锐气,我是寝食难安!!”罗延庆听得面色一震,他连败岳飞之手,也是心中万般不服,急欲复仇。 曹成眼见如此,却是心头冷笑,暗想余化龙、罗延庆并非岳飞之敌,他们自耗兵力,得利的却是自己,待他们兵力减半,到时自己便可趁机掌握大权,之后再据守营寨,也不怕官兵来死磕! 于是,余化龙、罗延庆两人又是打好主意,明日再去与岳飞军作战,务必要击败官兵。 当夜,岳飞却与麾下将领赶往营地数里之后,迎接曹荣所率的三千兵马。话说岳飞见了曹荣,不卑不亢,表现谦虚有礼。曹荣却见岳飞年少,不过二十五、六,以为他不过徒有虚名,反而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而且一来就以上将而居,要岳飞听他的号令。王贵、张宪等将见了,都是心中不忿,欲要据理力争,却被岳飞暗暗阻止。 待曹荣部队赶到,岳飞早已命人为曹荣包括其麾下将士安排好帐篷。只不过曹荣却以为岳飞这是讨好自己,只是略略赞了几句,便率兵到营地右侧宽阔一带安置。 “哼!!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王贵眯着细眼,冷声哼道。张显听了也是不忿,接话而道:“贵子说得对!这姓曹的自恃军职比岳大哥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要我们都听他的号令!我们又非他的部署,何须看他脸色!!而且我一看此人,就觉得是个刚愎自用之人,若由他指挥,反而坏事!!” 张显话音一落,众人都有同感,纷纷附和。岳飞神色一凝,先是喝叱众人,然后才叹声而道:“你等说的虽有道理,但曹将军毕竟军阶比我要高,而且论资历也该由他指挥。类似适才之说,不可再有,否则传了出去,反而乱了军心。不过你等也得打醒十二分精神,以防不测之事。今日我见那余化龙和罗延庆都是含怨撤走,明早或许还会来战,时候不早,你等快回去歇息吧。” 众人听了,也知厉害,遂纷纷告罪退下。不时,岳飞回到帐里,正欲就寝,忽闻曹荣来召,想是有事商议,便赶了过去。 待岳飞快到曹荣帐时,却听阵阵响亮喝声,底气十足,不由转往赶去,走了一阵,便见一少年郎赤膊上身,背后还纹着武圣骑马图,手持一杆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不断捅刺,每刺一次,都会厉喝大喝,手腕、臂膀、枪宛如连成一体,每枪刺出都是威势极大。 岳飞看着,暗暗吃惊之余,竟不由入了神,看到精彩时,更是拍掌叫好。 “枪如膀,劲出如电,归一相融!!好枪法!!” 那少年郎听了岳飞叫声,动作稍有一慢,把枪刺出后,便收了回来,转身望向岳飞。 “你是何人,为何窥视我练枪!”少年郎年纪看有十五、六岁,大概有六尺高度,浑身肌肉凸显,快快坟起,如同镔铁,看得岳飞又是暗暗称好,遂答道。 “岳某并无意窥视,实则听这喝响浑厚深沉,本以为是个练武多年的练家子,好奇之下,赶来一看。却无料到小兄弟年纪轻轻,便有这般造诣,实在令岳某惊异。”岳飞拱手而答,却无因少年郎年少,而摆出一副高姿态。 “姓岳的?莫非你就是那以一己之力攻破大王山十万曹匪的岳飞!?”少年郎听话,眼睛骤亮,凝声问道。 “昔日能够挫败曹匪,实乃全军上下之功,绝非岳某一人之劳。小兄弟,这道听途说多来都是言过其实,不可尽信。”岳飞灿然一笑,答道。 少年郎听了,沉吟一阵,便点了点头,拱手谢道:“你说得确是有理。小子受教了。此后,凡是传说谣言,都会自作分析,再不会一味惘信。” 岳飞听了哈哈笑起,对这少年郎也不由起了喜爱之心,正欲指点少年郎的枪法一番,却忽然想起自己还有要事。 “岳将军看来与我家犬子颇为投缘,实乃犬子之幸也。”就在此时,在岳飞身后忽然传来了曹荣的声音。岳飞听了,连忙转身拜礼。而那少年郎也跟着拱手而拜,口里竟称着‘爹爹’。 只见曹荣此时一身轻装,已经卸了铠甲,先与少年谓道:“宁儿我与岳将军还有要事商议,你再练捅刺百回,挑拨百回,回枪百回,便可歇息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小武圣曹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少年正是曹荣膝下独儿,名叫曹宁。话说曹荣之家在广汉乃是名门望族,因此曹荣对曹宁自小极为苛刻,乃是乡里一带闻名的虎父。而曹宁天赋之高,可谓是人中妖孽,他五岁起便开始不分春夏秋冬地练枪,到了七岁起就将曹家枪法练得炉火纯青。曹荣见曹宁如此厉害,心喜之余,更不惜散尽家财,为曹宁聘请名师。到曹宁十岁时,竟再无一名家敢当他的师傅。至此之后,曹宁将所学的枪法再重新学过一遍,虽集百家之学,却觉得无所用处,竟将所学尽弃,反而只练基本功。 曹荣听说话,大怒不已,以为曹宁走了歪路,连番喝叱。但素来孝顺乖巧的曹宁,竟然固执违抗,为了让曹宁死心,曹荣还不惜再耗重金请来曹宁昔日的老师,可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以寡敌众,竟都是曹宁所胜。曹宁也因此名震一方,惹来不少希望借此成名的英雄好汉,历经大大小小近数百战,却从无一败,因此在江湖上得名‘小武圣’。 后来,事情越闹越大,害得曹荣不得不将曹宁藏在军中。那些江湖之人再是猖獗,也不敢来到军中闹事。曹宁也落得清静,专心练武。 “不知曹将军有何事吩咐?”岳飞见曹宁走开,拱手毕恭毕敬地问道。曹荣略略颔首,道:“今夜夜色不错,我们便走便谈吧。” 于是曹荣、岳飞两人并排而走,曹荣问起如今战况,岳飞细细回答。曹荣听说,岳飞以取两胜,稍微有些诧异,自也不忘赞誉一番,以作勉励。 两人把军务谈好后,岳飞忽然问道:“不知曹公家的公子今年贵庚?” “哦?你说宁儿啊?他今年刚好十二。我听你武艺高强,若是空闲时,不妨替我指点指点。”曹荣听岳飞问起曹宁,不由面色一震,眼中精光猝起。 “十二!?”岳飞听了,不由面色一变,眼中也闪出几分骇色。想当年他十二岁时,在枪法上的造诣可远不如这曹宁。 曹荣听岳飞惊呼起来,似乎十分得意,扶须一笑,道:“?:“呵呵,犬子体格自小比常人要大,兼之有几分武艺,莫说是你,我麾下许多将领都不信他才十二哩!” “贵公子天赋异禀,而且又肯刻苦勤练,将来定成就超凡!”岳飞长吐了一口大气,叹声而道。曹荣听得心喜不已,大笑连连。两人随后又谈了一阵,快到二更,时候不早,岳飞遂往告退。可在他离去时,却依旧听得曹宁练武的喝喊声。 不知不觉中,岳飞来到康郎山下,已是第三日。这日,余化龙和罗延庆早早率领各自麾下,这回两军合起来兵力近有万余。其中余化龙统率三千,罗延庆尽率亲兵,足有七千之众。 贼匪盛势而来,岳飞虽有曹荣三千新力军,但还是想稳中求胜,据寨稳守,不过曹荣却认为这些贼匪都是乌合之众,兼之前番屡败,若能再给予迎头痛击,贼匪士气一落千丈,便可迅速攻上山寨,铲除这般作恶多端的匪子。 岳飞多劝无用,见曹荣打定主意出战,只好教麾下诸将暗中小心提备。于是,官兵营地上擂鼓大震,号角齐鸣。曹荣、岳飞各率其部,在两边摆开阵势。 于此同时,两部贼军也驻军摆好。余化龙军面对曹荣军,罗延庆军面对的则是岳飞军。原来昨日余化龙听说曹荣率兵赶到,便与罗延庆商议,说这曹荣不过才能平庸,倒是其小儿曹宁有些本领,不过年纪尚少,未成大器。明日作战,他先引兵击破曹荣军,岳飞必然来救,到时罗延庆再率众掩杀,即可大破官兵。罗延庆以为此计大妙,便是认同,两人合计好后,商谈细节直到深夜。 这回,余化龙与罗延庆都是有备而来,两人各率兵在前,都是精神赫赫,眼晃精光。 三通擂鼓声后,左边的余化龙先纵马而出,举枪遥指对面门旗下的曹荣喝道:“手下败将,可还认得我金镖小白龙么!!?” 原来两年前曹荣曾押解官银,遭到余化龙的袭击,曹荣拼死作战,其麾下兵士皆受鼓舞,都来搏命。而官兵自来弱小,当时余化龙未曾想曹荣这队人马竟有这般血性,领兵不多,虽以金镖击败了曹荣,但还是不敢恋战,率部署逃去。 “哼!!你果然就是当年那伙马贼之首!!虽然你等当时都蒙了面,但你那金镖却暴露了你的身份!!我今番特领兵来伐,正是要报当年之仇!!”曹荣听话面色陡变,一挺长枪,纵马跃起,猝然向余化龙径直杀去。 余化龙听话,哈哈大笑,一拍坐下马匹,倏然冲出,口中喝道:“无能小辈!!看我今日如何再把杀落马下!!” 另一边,岳飞听得曹荣、余化龙喝话,才知两人恩怨,不由面色陡变,心想余化龙枪法犀利狠辣,一手金镖又教人猝不及防,曹荣并非此人之敌,本欲亲自去救,却又见罗延庆军虎视眈眈,不敢轻动,脑念电转,须臾便有主意,连忙与身旁张宪谓道:“宪儿你速去曹将军那掠阵,绝不可让曹将军有丝毫损伤!!” 张宪听话,眼睛一亮,即喝话策马赶去。 另一边余化龙已与曹荣各驰马逼近,两人刚一照面,余化龙大喝一声,声势夺人,挺枪望曹荣胸膛便刺。曹荣挪身一闪,迅疾避过,刹那间人马分过,曹荣眼中凶光一起,回身挺枪望余化龙背后就刺。 “哈哈!!我就知你有这招!!过了两年,老东西你还是没有长进啊!!”余化龙把身一闪,忽地转后一投,金镖赫然射出,瞬间逼近曹荣。‘啪’的一声骤响,金镖朝天射起,曹荣目光冷赫,骂道:“小贼休要放肆,待会便取你命!!” 余化龙听话大怒,把马一转,纵马飞向曹荣。曹荣把马勒住,提枪应战。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不到十合。曹荣已是落尽下风。陡然,余化龙奋力一枪将曹荣打翻落马,眼里狠色一露,便欲赶上再补一枪,了断曹荣。 “老家伙莫要恨我!!要恨就恨你那昏君无能!!”余化龙怒声暴喝,马驰如电。话说曹荣落马连滚,听得马蹄骤起,回过神来,见一头骏马如山,飞撞过来。 “吾命休矣!!”曹荣面色剧变,以为必死无疑! 只是就在这生死关头,余化龙忽地急勒住马。随即又听一声巨吼,足有令鬼神心怯之威。 “蛮贼!!休要伤吾父!!”一股极其恐怖的杀气如同惊涛骇浪赫然涌来,竟把余化龙吓得浑身僵硬,把马勒住看时,竟见一小儿提一杆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斜刺里杀来。余化龙却不敢欺他年少,因为就凭他发出的杀气来看,就知他当属妖孽之列! “小儿!!要救你父,先问我金镖许是不许!!”余化龙对官府之人素来恨极,不容留情,当即甩手射出一柄金镖,迅疾朝着曹荣那飞去。曹荣吓得连忙躲闪,须臾一声惨叫,所幸是避过要害,只是射中了肩膀。 “嗷嗷嗷哦~~!!!贼杀才~~!!敢伤吾父!!我剁你为肉酱!!!”那拥有着极枪杀气的小将,正是年仅十二的曹宁。只见曹宁大怒,宛如一头盛怒的幼狮。 “小儿!!你以为我怕你么!!”余化龙这下回过神来,却是不愿被小儿小觑,甩手又是射出一道金镖。曹荣刚中了一镖,这下痛得翻地乱滚,眼见金镖快到,却听‘啪’的一声骤响,张宪及时赶到。 “曹将军勿慌!小人领岳将军之命,特来助战!!”张宪疾声喝道,曹荣逃过一劫,满头大汉,唯恐曹宁有个万一,急道:“无需顾我,快救我儿!!” 与此同时,曹宁已悍然逼近余化龙那,一杆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舞得如同惊鸿掣电,疯狂乱刺。余化龙拧枪硬抗,竟被曹宁杀得险象环生。两方兵士都看得惊呆了,各个都是不可思议之色。至于本想去救的张宪,也是看得锐目惊色连连,一时竟忘了去救。 而曹宁因见父受伤,凶性大发,使的都是拼命招式,加上曹宁的枪法已摸索到返璞归真的境界,每枪挑、拨、刺、搠,看似简单,却威力无穷,快疾势猛,杀得人措手不及。余化龙与曹宁斗了三十回合,心中已泛起滔滔骇浪,暗想这小儿实在妖孽,让过他搠来一枪,勒马就逃。 “小儿!!今日且饶你一命,他日再与你分个高下!!”余化龙嘶声喝道,哪知曹宁心头正怒,不肯轻舍,拍马直追。余化龙心中冷笑,手从腰间暗暗一摸,便是取了一柄金镖在手。 另一边曹荣看得色变,暗骂曹宁怒火上头,失了理智,竟不知防余化龙金镖,连忙喝道:“宁儿!!小心此贼暗器!!” 就在曹荣话音刚落,余化龙金镖早已射出,如同一道疾电般朝着曹宁飞射过来。哪知曹宁却是早有提备,使枪骤地一刺,出枪如同奔雷一般,‘啪’的一声,竟在近十丈的距离间挡住了余化龙的金镖。 余化龙眼睛一瞪,满脸骇异之色,见曹宁怒啸来追,心里一慌,急忙纵马奔走,狼狈而逃。 第三百六十三章 小儿威震三军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时,曹荣几个部下正望曹荣身边赶来。曹荣见曹宁杀退余化龙,大喜不已,急令诸将快快率兵掩杀,又恐曹宁有失,教张宪前去掠战。张宪领命,驰马奔去。 说是迟那时快,曹宁单枪匹马死死追着余化龙不放。余化龙麾下几个头领急来截住,却被曹宁连连挑落马下。余化龙赶回阵中,见曹宁已突破拦截而来,甚是气恼,大喝叫道:“快给我把这小子射落马下!!” 余化龙喝声一落,身后头领纷纷拽弓上箭,瞄向曹宁。曹宁见状,急把马勒住,耳听骤响暴起,眼见乱箭一片,连忙提枪舞动,拨扫乱箭,被逼退数丈之外,稍显狼狈。 余化龙昨日才败于岳飞之手,被他追杀一番,今日又被小儿追杀,心中恨极,又是下令急射。幸好曹宁枪快眼疾,在这连番乱箭之下,竟毫发无伤,还替坐下爱骑把乱箭尽挡于枪下。 “混账!!前军骑兵队出阵,快快给我擒住此小子!!!”余化龙见状大怒,嘶声吼啸。前军数百骑兵听令,刹时各提兵刃纷纷汹涌奔出。年仅十二的曹宁却毫无畏惧,飞马突入贼匪的骑兵队里,手中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挑拨乱刺,快得无影,所向披靡,杀得贼匪是人仰马翻。 余化龙见曹宁如此骁勇,心头又惊又怒,暗想此子乃妖孽投世,自己又与官府水火不容,留之必为大患,遂不断下令命麾下爪牙围上,势要将曹宁围杀。而曹宁素来孝顺,此下因其父被余化龙伤,雷霆震怒,也是势要将余化龙击毙于枪下。 眼见贼匪不断围逼向曹宁,就在此时,张宪赫然杀到,只见手提长枪,纵马在乱军中奔飞如雷,竟也毫不逊色于曹宁,倏然斜? ??里杀到曹宁身边,两个都是少年英雄,眼神刹那接触,便是无需多言,即并马一起,两杆枪支舞得密不透风,径直向余化龙杀来,贼匪根本拦截不住,被杀得如同波开浪裂。 不一时,连声喊杀声骤起,却是曹荣率大军将要扑杀而到。余化龙身边几个头领,连忙急劝。余化龙亦知事态不妙,虽咬牙切齿,最后还是下令全军撤去。 另一边,话说岳飞见得曹宁勇挑余化龙正支军队时,本还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后来看他如此神勇,心头大喜。眼见张宪须臾赶到,曹荣挥军正去,便知局势已定,当机立断,下令全军突击。于是岳飞因中军径直突杀,王贵、张显各率左右两军截杀而去,岳飞军猝然发作,罗延庆军一时措手不及,不知是战是逃。罗延庆与余化龙虽早有计划,但如今却因一小儿出了意外,罗延庆看似粗犷,但心里可是细着,知道如今非与岳飞死战之刻,不做纠缠,速速下令中、后两部大军先行撤走,自引一部千余兵马留下断后。 “速速摆好盾阵,形成防线,弓弩手都躲在盾墙之后准备阻击,刀斧手都听好了,待官兵冲势被盾阵挡住,立即从左右杀出,将其杀退!!” 罗延庆疾声厉喝,于是麾下千人队伍立即各依号令迅速摆开阵型。说时迟那时快,岳飞骑着雪骢飞兔奔驰杀近,贼匪弓弩手连忙纷纷射箭阻击。岳飞大喝一声,拧枪拨打,将射来乱箭一一点落,刹那间逼近贼匪军前头盾墙位置。贼匪盾牌手齐声喝起,另一手纷纷各持刀刃在手,都准备好厮杀。 “看来这罗延庆也并非一介莽夫!”岳飞眼见贼匪布置,面色不由一凝,坐下雪骢飞兔行飞如风,飙飞赶到盾墙之前,岳飞一枪朝着盾墙中央处位置猛地骤点,‘啪’的一声暴响,随即硕大的窟窿爆开,几个盾牌手倒翻而去。只不过岳飞也因此因此冲势一滞,拔马一转,欲要绕过去时,两边贼匪刀斧手蓦然杀出。 “哈哈哈哈!!!岳飞,这回我看你还能奈何!!?小的们!给我把这狗贼擒住,必有重赏!!”罗延庆眼见岳飞一时大敌,陷入自军腹地,嘶声大笑,这下是精神大震,欲要在岳飞麾下未曾赶到时,将他速擒。 随着罗延庆一声话落,贼匪一是求财二是恨极了岳飞,各个奋起突杀。眼见形势不妙,岳飞也绝不会逞强,拔马一勒,迅速向后退去。与此同时,岳飞麾下部署见得大量贼匪欲要围杀岳飞,都是大怒不已,嘶声破骂,加紧冲突。 “你!!!岳飞你临阵退缩,算什么英雄!!?”罗延庆看着岳飞逃去,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一直以来,岳飞作战都是勇往直前,一往无后。罗延庆哪里料想得到,这被传说得如同神人般的岳飞,竟会不知廉耻的逃去。 “沙场作战,岂可只凭血气之勇,岳某非一介莽夫!”岳飞听了,回头喝应。说时迟那时快,岳飞部下已纷纷杀到,王贵、张显两支部队也从左右逼来。罗延庆气得快要咬碎钢齿,急令撤走,本是一股血气要厮杀的贼匪,如同被当头一棒,一时头晕脑眩哪里反应得过来。须臾,岳飞转回引兵掩杀而到,罗延庆这千余兵马已是乱成一片,哪里抵挡得住,被擒过半。 另一边,话说官兵有着曹宁、张宪两员小将的活跃,占尽优势,后来随着曹荣大军扑杀到来,局势已定。幸好余化龙及时下令撤去,麾下断后兵士又敢拼死作战,因此大部人马都得以逃去,只有数百人被擒。 曹荣得胜之后,听说岳飞那边也大破贼军,擒杀尽千余多人,眉头微微一皱,似乎觉得岳飞抢了自己的风头,但表面并无显现出来,速下令各部兵马撤回营地,整军歇息。 当夜,曹荣下令设宴,犒劳一众有功将士,虽有酒水,但宴前先是有令,必须节制。诸将自都答应。 许久之前,有些沙场老将曾说,在战场上厮杀一日,到了夜晚喝的庆功酒是世间最美味的,那种感觉妙不可言,为此世上凡有血性的儿郎,都将疯狂迷惑,愿意为此无怨无悔地兵戎一生。 几碗酒水下肚,好似将一日的疲倦都带走,浑身只觉血液喷张,大帐内各个将士都大口吐气,随即各发大笑。 “哈哈哈哈!!!今日这战真是痛快极了!!那余化龙占据这康郎山足有四五年余,一直都是猖獗张狂,官府遂屡屡发兵讨伐,奈何却未曾试过挫败此贼。今日可真谓是扬眉吐气啊!!这全乃曹公英明,指挥得当!!”曹荣麾下一个叫张湄留着一对八字胡的副将,一脸谄媚笑容地说道。 曹荣素来酷爱颜面,心里听了,很是喜欢,表面装模作样地摆手道:“张副将这话说得过了,有此大胜,全因曹某麾下将士、兵卒奋力所得。曹某岂敢居功。” 曹荣虽是这么说,但看他摸样,喜得都合不拢嘴,其麾下将士都知曹荣为人,自是不忘纷纷献媚讨好,对于今日大显神威的曹宁,自也不乏美词。曹荣大笑,连说谬赞,却见右边岳飞那一席人,各个少有举起酒杯,也不见喜色,不觉有些扫兴。 “嗯!?岳将军怎么这么沉寂,莫非觉得这酒水不好?”曹荣神色一板,沉声问道。岳飞听话,神色一震,拱手笑答:“非也。只是岳某已习惯了行军时候,少沾酒水,以免万一。诸位将军尽管喝个痛快,不必理会岳某。” 岳飞这话一出,曹荣麾下那些将领不觉都纷纷皱起眉头,都觉这岳飞好不给面子,不由各个瞪大眼珠子怒视过来。 曹荣却是哈哈一笑,随即喝了一大碗酒水,长吐一声,望着岳飞道:“那么还请岳将军能者多劳,负责今夜守备之事。曹某还有与麾下弟兄喝个痛快,好待明日杀敌!!” 岳飞面色一震,即拱手应诺。不时,岳飞便领着麾下弟兄纷纷告辞出帐,负责营地的守备去了。 “哼!山村野夫,不知人情世故,自作聪明!!”岳飞离去之后,曹荣面色一变,把手中酒碗啪的放下,碗裂同时,酒水也从裂口里渗出。 另一边,在康郎山寨里,余化龙怒火尚未褪去,恨极了曹宁,连骂小儿祸事。罗延庆也是黑沉着脸,一对虎目好似在喷火。至于曹成则反而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不见丝毫急躁。 少时,余化龙深吸了一口大气,屡番挫败,终于让他认清了事实,明白这回来的官兵不容小觑,自己分明有山地营寨可据,却要正面迎击,实在愚蠢极了。当然,心高气傲的余化龙自不会当众认错,当即与众人先说了一番厉害,才说有意据守山中,以待其变。 余化龙麾下头领本就以他马首是瞻,自无意见。这回连素来都是主战派的罗延庆也认同了余化龙的话。曹成和姚刚暗暗对视,遂也是认同,于是余化龙和曹成、罗延庆商议后,遂各自下令调拨,把守山中各个岗口。 随后一连过了数日,话说曹荣得一场大胜,一雪前耻,正是心头亢奋,欲要再接再厉时。康郎山的贼匪却一改常态,屡日不见来攻。岳飞心知余化龙、曹成等辈,定是转攻为守,欲要据守山地,与自军纠缠,于是劝说曹荣,可趁贼匪还在准备时,忽发袭击,在康郎山上占一地为据点,山下营地则为补给之地。 第三百六十四章 妙计制胜(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如此一来,便不惧与贼匪在山上作战。可曹荣却打心里看不起出身低微的岳飞,无论岳飞如何说明道理,就是不肯认同。岳飞无奈,又不愿擅自行动,只好心里干是着急,未免影响军心,他也并无把此事与麾下王贵、张宪等将说出。每每麾下将领来问战事,也只能说还在筹划之中。 终于,又过了数日。曹荣见贼匪依旧按兵不动,又听山中防备森严,知道已失去发以奇兵的最佳时机,心里虽是后悔不已,但又岂会对岳飞这个寒门之人认错。不过最起码,曹荣认识到岳飞这人,确实是有些本领。 于是,这日曹荣召岳飞前来商议。岳飞听曹荣所问,似乎早有计策,二话不说,拱手便道:“曹将军可速速下令,命两军皆收拾行装,明日撤去。不久,康郎山内必有变故!” 曹荣闻言,眼睛一瞪,连忙向岳飞问计。岳飞教话如此如此,曹荣听了不由大喜,遂依岳飞计策,迅速各做调拨。当夜,官兵各部人马依照号令,都开始收拾行装,拆卸营帐,准备明日撤走。 贼匪细作探得,迅速来报说余化龙。 余化龙一听,冷然而笑。罗延庆也骤起了眉头,大觉此事有些跷蹊。不过两方不少头领,却都未能看出其中端倪,都是神色一震,胆气大壮,都说官兵见山中守备森严,知强攻必败,故心怯撤军,此下正是大举掩杀官兵的好时机。 “闭嘴!!这岳飞何等人物,岂会这般轻易撤去!?”罗延庆把眼一瞪,向麾下的头领凶神恶煞地望去。那人连忙把头一低,暗里却以为罗延庆被岳飞屡败,心里害怕。 余化龙神色一敛,颔首而道:“罗大哥所言甚是。若我所料无误,这岳飞定是又在故弄玄虚,明里看似撤军,暗里却是在设下埋伏 ,要引我等出山,然后给予迎头痛击!!此人素来狡诈,不可轻心大意!!” 曹成听了,暗暗觉得可惜,若是这回余化龙和罗延庆再发兵去追,他便有十足的把握夺下这康郎山,眼珠子不由一转,向姚刚望去。姚刚暗作手势,示意曹成莫??成莫要着急,先是静观其变。 于是,在余化龙的决议之下,康郎山的贼匪依旧按兵不动。到了次日,官兵果然撤走。到了夜里,余化龙派人去探,听说官兵已撤去数十里外。 余化龙大觉诡异,依旧还是决定按兵不动。又过一日之后,余化龙听细作回报,官兵已分为两部,岳飞、曹荣各引一军各自回去了。 “什么!!官兵果真撤了!!?这岳飞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余化龙听话大惊,猛地站起。罗延庆一拍几子,喝声叫道:“岳飞这只小狐狸,竟真的夹着尾巴逃走了!!” 余化龙心中忿忿不平,想着自己屡败岳飞之手,大受其辱,这般让他回去岂不颜面尽失,气得是脸色连变。曹成见状,竟暗向余化龙麾下一个叫郑开的头领投去眼色。那叫郑开的,本是个马贼头领,后来被余化龙所伐,麾下弟兄死伤大半,他也败在了余化龙的枪下,为求活命,不得不投于其麾下。 而这郑开此下竟已暗中被曹成收买,欲要助曹成夺权。郑开收到曹成的眼色,不由面色一震,一脸愤慨急出而道:“大当家的!!我们康郎山义贼之名,这些年来可是威震方圆数百里一带,岂能让这些走狗这般轻易逃去!!小的不才,愿引麾下儿郎,与之死战!!” 郑开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有同感,纷纷应和。余化龙面色一寒,忿然喝道:“诸位弟兄所言甚是!传我号令,立即整备二千轻骑,我要亲自率兵讨之!!” 罗延庆听话,眼珠子一瞪,囔囔喝道:“兄弟若去,岂能少得了我!?” 余化龙听话,眼珠子一转,暗暗地瞟了一眼曹成,遂颔首道:“官兵分两路归去,兵力锐减,正是各个击破的大好时机。我亦有意邀罗大哥你袭击曹荣那部兵马。只不过罗大哥前番折损不少兵力,伤兵也是不少,这倒是有些为难了。” 余化龙话音刚落,曹成便明白他话中意思,走出笑道:“不如从山腰下调来一些弟兄,将空缺补上便是。不知兄弟要多少兵马?” 余化龙听了,心中不由一喜,他正是怕自己离开康郎山后,曹成拥兵夺权,此举正是要借故分去曹成兵力。没想到曹成却是自己愿意送来。 “我看取来三千精锐便好。毕竟那岳飞非宵小之辈,罗大哥将曹荣讨灭后,可速来救援。”余化龙疾声而道。曹成听话,灿然而笑,颔首道:“兄弟思绪周密,就按你说的便好。” 余化龙见曹成这般爽快答应,眉头微微皱起,暗觉得有些不妥,却又不知这不妥在哪。当夜,余化龙调拨已定,命麾下一个名叫张华峰的心腹把守营寨,还有务必要小心监视曹成在山腰下的部署。张华峰乃康郎山二当家,当下听了,自是谨记在心,教余化龙放心而去。 于是,到了次日一早,余化龙引二千精锐速望北归的岳飞军奔驰追去。另一边,罗延庆也率五千队伍,追向曹荣那部往南撤回的部队。 话说余化龙迤逦追袭,少有歇息,一个白昼里追了六七十里路,当夜听斥候回报,北方角上十多里发现军队的行迹,想是岳飞的队伍。 余化龙暗喜不已,遂命各部队伍早些歇息,养精蓄锐,准备明日追上厮杀。哪知刚到夜里二更,忽然岳飞引兵来袭,余化龙军仓促应战,兼之都是疲惫,自是难敌岳飞麾下悍兵。余化龙才知中计,混乱中刚上了马,忽然听得背后一道雷霆乍起般的巨吼。 “余化龙,速速下马受降,可免你一死!!”吼声如有神威,余化龙心头揪紧,回眼望时,正好看到岳飞骑着雪骢飞兔来袭,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拍马逃撤。岳飞马快,倏然追去,电光火石之间,眼看只有三十丈的距离。 余化龙听得马蹄骤响,暗想岳飞靠近,猛地回身,不敢再有留手,施出浑身解数,一连射出三柄金镖。岳飞早有准备,一声大喝,长枪暴刺,将射来三柄金镖都给抖落。余化龙也趁此逃远一些。岳飞正欲再追时,余化龙麾下好几个头领忿然杀到,与之死战。待岳飞将这些头领挑翻落马,余化龙已引着百余残兵逃去。 岳飞也不急着去追,命麾下部署先做整顿,此战擒得俘虏近一千数百余人。歇息一夜后,岳飞因前番已教张显率五百兵马带回先前所擒俘虏,这下又不得不命王贵率五百兵马将这一千数百俘虏带回。王贵恐岳飞兵力不多,难举战事。岳飞却是胸有成竹,教他大可放心。王贵知岳飞素有分寸,这才愿意带着俘虏归去。 于是,岳飞把麾下兵马一整,剩下约有一千六百余人,即往康郎山赶去。 另一边,却说罗延庆率五千兵马追击曹荣军,两日后在一处平川遇上。曹荣军不见慌乱,早就摆阵相迎。罗延庆也不惧与曹荣军正面交锋,两军混战。曹荣军虽是兵少,但因早有准备,都是精神奕奕。反之罗延庆军连日追袭,人疲马乏,兵力虽众,却未能占据上风。后来,因曹荣军有一小将和一猛将实在威猛,连番杀死罗延庆军的头领,使得好几部队伍无人指挥,形势大乱。罗延庆认得那一小将正是曹宁,立即挥起錾金枪前往抵住。曹宁对上虎背熊腰如同一头猛虎般的罗延庆,毫不见惧色,两人双枪对碰,大打出手,瞬即之间便是杀了十多回合。 “这巨汉枪法凌厉势沉,比起那余化龙还要厉害三分!!”曹宁让过罗延庆搠来一枪,不由面色一变,心中暗付。 “小儿!!休要小觑天下英雄,今日便教你知道何谓湖广猛虎!!” 陡然,罗延庆气势骤变,眼中凶光乍起,浑身如涌起红色光焰。曹宁面色大变,只觉浑身僵硬,自己竟然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相势!!?”原来曹宁曾无意得到一本残缺古籍,古籍上有言:万物皆有相理,武极所盛,可以化相,相成百态,势起其身,所谓相势。 就在曹宁脑海中响起这一段话时,罗延庆已悍然出枪,枪如覆盖火焰,凌厉搠来。曹宁不敢怠慢,强震精神,大吼一声,拧枪抵住。‘砰’的一声巨响,那年少神勇的曹宁,竟被罗延庆一枪打翻落马,整个身子暴飞十丈之外,四周官兵都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哪里反应过来。 “小家伙若过数年,我或者非你敌手,要怪就怪你急着上这无情战场!!”罗延庆把眼一瞪,心头一狠,飞马奔起,望曹宁那处杀去。 “宁儿!!”曹荣看得眼切,失声惊呼。就在此时,一股猛风毫无预兆地在战场中刮起。罗延庆面色一变,耳听左边有人暴喝。 “罗大哥,小弟来与你一战!!” 罗延庆听话,似乎也知来人厉害,急把马一勒,挥起手中錾金枪,速往左边点去,即听一声震耳骤响,在罗延庆眼前出现的竟是他曾经的过命兄弟何元庆也。 何元庆瞪大着眼,口中嗷嗷乱叫,猛地挥起手中镔铁滚银锤,荡开罗延庆的枪支。 “你这无情无义的叛徒!!竟还有颜面见我耶!!?”罗延庆怒声暴喝,拧枪暴搠,枪枪如同惊鸿掣电,杀得何元庆一阵慌乱。不过何元庆胜在力劲猛盛,连番重锤挥击之下,须臾便稳住乱势,两人拼战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就在此时,曹宁已急跃上马去,奔马赶来助战。罗延庆再是凶猛,也难敌曹宁、何元庆两人联手,立即虚晃一枪,骗过何元庆,勒马就退,口中急喝撤军。曹荣见状,本就对伤了自家亲儿的罗延庆恨之入骨,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下令掩杀。罗延庆麾下也看见自家统领败走,憋起的一口气,刹时荡然无存,被盛势扑来的官兵杀个毫无反手之力。 第三百六十五章 妙计制胜(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两军混战半个时辰后,罗延庆军轰然溃散,罗延庆死战之下,只领着千余人逃撤而去。曹荣却不似岳飞那般仁慈,下令凡是不肯弃戈投降的尽数降之,官兵一时也杀红了眼,一些将领也争着功绩,将贼匪残兵杀得遍地尸体,血流成河。何元庆看得面色剧变,疾教贼匪投降,可保无事,于是才有一部分贼匪反应过来,纷纷弃戈保命,一些将领见着,为求功绩,竟还暗中下令厮杀。何元庆大怒,使锤轮翻了好几人。曹荣的部下自是不忿,与何元庆争执起来,一些人更冷言嘲讽,何元庆眷顾旧情,贼性未改。何元庆本来就是火爆性子,当场便把那将领一锤打翻落马。曹荣部下一众无不大怒,欲要围攻何元庆。 “住手!!!”蓦然,一声怒喝,曹荣的部下听了纷纷变色,立刻不敢放肆。只见曹荣驱马赶来,冷眼望着何元庆,问道:“姓何的!岳将军命你来此,是助我讨贼,你却伤我麾下,这是为何!?” 何元庆见是曹荣,也收敛了神色,遂与曹荣说明前事。曹荣听后,却是有意维护麾下,冷声喝叱道:“不过区区贼子,你却为此大动肝火,不惜残害同袍!!可知按军法纪律,你当斩首示众!!” 何元庆一听,把眼瞪得斗大,双眼通好,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曹宁急忙赶来,连声劝说,又说明适才若非何元庆及时相救,自家早死在罗延庆枪下。曹荣见何元庆救了自家孩儿,这才不作计较,但也不想再见何元庆,教他率其部署,自行回去与岳飞复命。 何元庆心中虽恨,但想起岳飞以理义相待,若是自己连累了他,日后岂有面目示人,便强忍屈辱,率部署而去,想着见了岳飞,说明因由,便卸了这身铠甲退伍罢了,免得受这鸟气。 却说,余化龙、罗延庆纷纷被官兵挫败望康郎山逃回。余化龙引残部先到,哪知刚上山上遭到几部人马猛烈袭击。余化龙被杀个措手不及,麾下伤了过半,自己还负了箭伤。幸好,山下忽然有一部数百人的队伍来救,余化龙才成功逃脱。 眼见这三员宋将势如骑虎奔杀过来,金兵惊呼乱叫,拔腿就逃。说时迟那时快,其中白马将士,奔飞如电,倏然杀到,手中长枪飞搠乱刺,瞬间之际便杀开了一口破口,俨然望狭道深处突入而去。此将正是岳飞也。另外两将一左一右,也是威猛绝伦,左边金刀将士却非宗泽,若是细看乃是个年轻将士,正是王贵也。右边那使枪的小将,则是岳飞的徒儿张宪。三将如同猛虎入羊群,不断突进,背后赶来的宋兵无不亢奋至极,努力向前,掩杀过去。金兵愈来愈乱,哪里抵挡得住宋兵的攻势。岳飞在前一路突进,悍然杀入敌军腹地,几个金将引兵拼死来战,张宪、王贵急忙赶来拥护,三人除了王贵武艺稍逊,皆有万夫莫敌之勇,由其岳飞师徒二人,枪厉手快,杀得来战金人无一铩羽而归,许多当场被二人击毙。 “噢噢噢~~!!就是你这小贼,竟敢使诈,纳命来罢!!!”就在此时,一员身形庞大的巨汉,忽然向王贵袭去,一斧骤起,就砍王贵坐下宝马。此马乃宗泽爱骑,王贵不敢有失,连忙拧枪挡住。‘嘭’的一声巨响,那巨汉却也是力大无穷的猛汉,竟然一斧震得王贵连人带马退去。 “死~~!!!”巨汉得势不饶人,健步如飞,奔赶过去,手中巨斧已挥舞成道道飞影,眼看就要笼罩向王贵。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马鸣震起,那巨汉只觉一道疾风斜里扑来,急转眼看去,正有一白马将领斜刺里来袭,其势颇大,不敢轻敌,连忙改变招式,拧起巨斧扫去。 电光火石之间,白马将领倏然杀至,长枪一抖,巨汉手中斧一扫而空,反应过来时,眼前已是寒光耀眼。撒的一声,血液迸飞,那巨汉已被白马将领一枪刺中面门,眼看死绝。四周金兵无不惊骇,很快就认出这白马将领正是今早击杀了刚买的宋将,吓得疾呼乱叫,一时间金军之内都知宋人有个白马将领十分了得,连杀自军猛将。 却说京都骨正在后方指挥兵马,稳住局势,忽听有一队宋兵杀入,自军大乱,死伤无数,顿时又气又恼,恨得咬牙切齿,急命麾下两员猛将引兵前去击杀。 那两员猛将,一人名叫髓狼,善用一对圆月弯刀,身手灵敏,作战残忍冷酷。另一人名叫恺冥,善用一杆漆黑鬼锭矛,矛法诡异,令人防不胜防,此二人乃京都骨麾下最为骁勇善战的将士。 这下两人听令,立马各率一队骑兵奔往。不一时,两人赶到厮杀乱处,见自军兵马被杀得节节败退,毫无反手之力。髓狼大怒,见一个金将吓得正逃,飞马就截,一刀骤砍飞去。那金将听得声响,往后一看,竟见身后有人偷袭,顿时吓得面色剧变,惨呼一声。 只不过刀锋却在那金将的脖后愕然而止。髓狼面如盖冰霜,冷声喝道:“我等金人作战宁死不退,你这鼠辈简直丢了我大金国的颜面!!” “髓狼将军饶命呐~~!!那三个宋将实在厉害极了,我军许多将士都死在他们之手,由其那白马将领更是所向披靡,犹如神!!!”那金将似乎也被吓傻了,疾声叫起,想起口中那三员宋将,脸色尽是惊悚。只不过话快说完时,髓狼忽举刀就劈,刹地将其头颅削成两半。 旁边在看的金兵,除了髓狼还有恺冥的亲兵面不改色,其余都吓得心惊胆跳,战栗起来。 “恺冥!你解决另外两个宋将,那骑白马的由我来!!”髓狼一舔刀口鲜血,双眸发着阵阵幽光,冷声而道。 “哼!!髓狼你别太目中无人了!!你我军职相当,都是将军的左右臂,凭甚你来指挥我!?”恺冥闻言冷哼一声,似乎甚是不快,冷声而道。 髓狼猝地转过头来,双眼凶光盛放,看得恺冥不由面色一变,双眸也眯了起来。 “呵呵。我正好兴起,你若愿意,他日我还你十个美女便是。”髓狼咧嘴笑起,反而教人觉得阴森恐怖。 恺冥听了,想了想后,冷哼道:“哼,随你便罢!不过那十个美女你可别找些便宜货色来糊弄我!” 恺冥话还未说完时,髓狼早已转马奔走,其亲兵急忙跟上。须臾,又传来髓狼的笑声。 “哈哈哈哈~~!!待杀到那宋人皇都汴京,莫说十个美女,纵是百个千个,我都给你拿来!!” 髓狼的嗤声大笑霍然传遍整个战场,正在厮杀的岳飞,听得顿时面色一变,鹏目迸射出两道精光,大喝一声,连枪挑落来战的金将,纵马朝着声音传来处飞去。张宪、王贵见了,连忙策马赶上。 夜色昏暗,两边火光幽幽,如似黄泉上的灯火。却说在高地两边的宋兵乱箭袭击之下,狭道里各处可见箭矢,有些甚至插入了土壁之内。 随着京都骨的指挥,金兵已开始有序的徐徐退去。而高地上的宋兵兵力不多,并不足以覆盖整片战场,追了一阵,恐金人从后登上来,张显、汤怀也不敢贪功,开始往回撤走。 另一边,却说髓狼一路奔驰,在乱军中寻找着那骑白马的宋将。蓦然,髓狼只觉一阵揪心,前头不远处一股恐怖的杀气汹涌扑来,暗暗有种感觉,那白马将领定在那处,连忙纵马赶去。 果然,髓狼刚转过一拐弯口,正迎着如同天神下凡的岳飞。只见岳飞鹏目圆瞪,长枪飞搠如虹,坐下雪骢飞兔奔飞如电,好不威风。 髓狼看得眼切,一拍马匹,咧嘴就吼:“那骑白马的贼人休要放肆!!看爷爷来解决你!!” 与此同时,岳飞听这喝喊,便听出就是此人大言不惭,说要杀入汴京,强抢大宋女儿,不由大怒,立即驰马迎去。 两人皆是杀意腾腾,霍然一个照面,髓狼双手猝地舞动,双刀如同疾风骤打,连劈乱砍,快得惊人。岳飞拧枪抵住,转点挑刺,无一不快,无一不准,将髓狼攻势一一杀退。两人杀得正紧,几乎同时勒住马匹,揪住一起厮杀。两边兵士皆在后方排列,不敢轻易靠近。 眼看岳飞、髓狼枪搠刀砍,渐渐快有十多回合,髓狼忽地一刀飞砍,被岳飞避过刹那,另一刀急搠而出,手法之灵敏实在惊人。只不过岳飞却早有预料,拧枪隔开。髓狼不但未有得手,反而整个人都被荡开些许,还好及时勾住了马镫,并无落马。 “好厉害的家伙!!此人绝非寻常小辈!!”髓狼急翻身一起,眼中凶光凛凛,心中腹诽道。 “宵小鼠辈,我大宋泱泱大国岂是尔等蛮番之民可以染指!!?速速教你家将军撤回,免得生灵涂炭!!” 岳飞把枪一挥,厉声喝叱,声如轰雷,威凛绝伦,那些在岳飞身后的宋兵听了,只觉浑身一腔热血如在沸腾,纷纷嘶声大叫,齐声呼喊,士气如虹。 就在此时,髓狼陡然一声大喝,疾呼叫道:“恺冥~~!!你我一同联手,宰了此人~~!!” 话说髓狼所出身的那个部落,靠近山地,因此经常遭遇山上的猛兽袭击,髓狼部落的人为了活命,学会联手对抗。也因如此,髓狼从小明白到一个道理,当遇上不可力敌的猛兽,就要寻求伙伴的协助一同对抗。也正因髓狼有这个灵巧,不似一般金人那般莽撞,京都骨才会对他如此看重。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蛮匪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三百九十七章 金鹏冠三军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而正巧的是,恺冥也是和髓狼来自同一个部落,而且两人从小就是联手的伙伴。 髓狼话音一落,金人阵后,忽然一声马鸣骤起,也不知这髓狼与这恺冥是否心有灵犀,只见那已跃在半空的金将,正是恺冥。 “哼!对付区区一个宋人,却要你我联手,你也未免太给宋人颜面了吧!那另外两个宋将谁来对付!?”一阵风尘暴起,恺冥眼神冷酷,冷声讽刺道。 “趁那两人未来,速速解决此人。之后你我一人一个,功劳平分便是!”髓狼咧嘴一笑,疾声而道。在岳飞身后的几个小队长听了,无不大怒,都欲前来掠战。 岳飞却一摆手,鹏目冷冽地盯着那两人,道:“不过宵小鼠辈,来再多也是无用!!” 岳飞口中话是如此在说,其实却从髓狼、恺冥两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看得出来,这两人擅于配合之术,定是多年联手的伙伴。而在他亲兵队里,并无一人能够与这两人相比,武艺、手脚也跟不上自己,来了也是白白送死。 就在岳飞转念之间,髓狼和恺冥早已奔马飞起,两人皆被岳飞适才之话所激怒。 “不知天高地厚!!” “老子碎了你!!!” 两人齐声大骂,一左一右,倏然杀至。只见左边髓狼连刀飞砍暴劈,恺冥也拧起漆黑鬼锭矛暴刺乱搠。两边攻势都如惊涛骇浪,犀利无比。岳飞毫无惧色,手中长枪一挑,施出的正是咏春的‘挡四门’招式,以四角为点成面,点挑刺搠迅疾快速,竟将两人的攻势一一打住。 髓狼、恺冥眼看岳飞竟然抵住二人联手,越战越恼,攻势越快。两边兵士都看得目不转睛,惊呼不断。就在此时,髓狼一刀虚砍,另一刀疾飞向岳飞的面门,恺冥眼迸精光, 拧起漆黑鬼锭矛朝着岳飞胸膛就刺。岳飞先是一枪点开恺冥的枪支,同时用脚勾住马镫,身躯往后一倒,避过了髓狼的快刀。 “杀~~~!!!”髓狼把刀收回,眼中凶光更胜,正欲加紧进攻时。岳飞后面传来两声喝骂,却是张宪、王贵两人倏然杀到。王贵马快,疾飞便到,一刀奋力暴砍,将左边的髓狼一刀砍得连人带马荡开而去。岳飞捉紧机会,拧枪暴刺,杀出金鹏九合枪法,一招‘鹏飞九天’,长枪化作了道道迅猛疾影,恺冥抵挡不住,被岳飞一枪刺中咽喉,当场死去。髓狼听得惨叫,竭斯底里地痛呼一声,状若疯狂,逼退王贵之后,心知局势不妙,久战必死,正欲逃去。 这时,张宪从旁赶到,施出的正是岳飞所创的九合枪法,髓狼仓促应战,最后被张宪一枪刺中心窝,整个铠甲都被刺透。张宪把枪一拔,观战的金兵都吓得如似丢魂。岳飞一声厉喝,宋兵大举杀上,直到破晓时分,杀到狭道另一边的出口时,金兵大部人马已然撤开。 原来京都骨听说髓狼、恺冥皆已战死,虽是惊怒无比,但心知宋军定有高人,也不敢久战,速速撤去。 “师傅!!我军锐气正盛,金军败退而去,何不乘胜追击!!?”一脸是血的张宪见金军大部人马就在不远,疾声劝道。岳飞听了,把手一举,淡然而道:“我军激战一夜,都是疲惫,只凭一口血气,难以久继。金兵虽败,但兵力极多,厮杀起来,若有悍将坐镇军中,也敢拼命,我军不宜贸然轻举。” 张宪听了,也觉是理,遂是认错。于是,岳飞收军回去,来到壶关之下时,宗泽还有刘韬、杜充等将早就等候,见了岳飞皆都拱手相迎。岳飞不过一三千将,竟受宗泽如此礼待,不由吓了一跳,连忙下马,领着诸将拜见。 “哈哈哈~~!好一个岳飞,不愧是周大侠的高的高徒,果然本领超凡,这文韬武略,无一不晓,无一不精!!真可谓是青春与蓝胜于蓝,将来必能成为国之庭柱也!!周大侠九泉之下若能得知,定也欣慰。”宗泽纵声大笑,扶起岳飞后,又教王贵等将起来,然后甚是亲昵地拍着岳飞肩膀说道。 岳飞听了,连忙答道:“恩师有诸葛武侯之才,小将只是学了皮毛,岂敢与恩师相比。此番能够赢下,都是恩师平日的教诲,小将不敢居功。” “好!胜而不骄,为人谦虚,这一点你就比你那恩师好了不少。诶,当年若非他那倔性子,晚年又岂会落得那种处境。 不过转话说来,若非他辞官而去,又岂有今日的岳飞?这就是命呐!岳飞你注定要继承你恩师的衣钵、志向,还望你好好努力,莫要辜负他了。” 宗泽想起了故人,眼中不由露出几分落寞之色。岳飞心头一震,眼神坚定,拱手应道:“恩师待小将恩重如山,纵是粉身碎骨,必不敢有违其志!” “好!好!!好!!!”宗泽听了,连声称好,遂教众将入关说话,岳飞整军完毕,清点伤亡,统计好战果后,便来禀报。 宗泽离去有些仓促,却是在适才岳飞说出那一番后,竟与数年之前的邓云仿佛重叠在一起,令宗泽不由一阵揪心。 半个时辰后,岳飞赶到,禀报昨夜一役,击杀金人数千,得马匹、军器不计其数,自军伤亡约有不到百人。在座诸将听了无不变色,除了上首的宗泽还有左席上的刘韬,各个都惊得瞪大了眼。 “哼!!还说不敢居功!?看又是个贪功之辈,竟敢虚报战果,实在可耻!!”右席上的杜充冷哼一声,却是不信岳飞得此大胜,讽刺而道。原来杜充心想,金军几乎倾巢而出,足有二万之众。而岳飞那三千部署,还分成三部,两部为弓弩伏兵,在战场厮杀的最多不过二千人,莫非还真能够以一敌十么!? “哦?看来杜将军似有他见?” 刘韬一扶长须,淡然而道。杜充遂把心中想法说出,此言一落,席中不少将士也暗暗颔首,似乎都以为岳飞言过其实。 刘韬见状,却是眼睛一合,轻描淡写地说道:“当时金人已中岳飞之计,误以为王贵便是宗帅,各个急着争功追杀。到那狭道时,伏兵一起,前后互拥,自会大乱。那狭道地方狭窄,阔不达二丈,金人堆成一团,高地上的弓弩手不用瞄准,只顾射箭就能射中。这时,岳飞再率兵厮杀,先不论其勇,就凭这金人这般乱势,就算是寻常将领也能引兵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何况岳飞、王贵、张宪三将后来更杀了京都骨麾下两员猛将,使得金兵士气大受打击,不敢有所抵抗。得此战果,乃理应之数,杜将军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如有怀疑,但可亲自查探,老夫敢以人头担保,若有百人以上出入,这颗人头随你拿去!!” “哼!刘将军说笑了,你如此拥护,小弟岂敢放肆!”杜充听得脸色连变,一时也没了底,但自也不会当众认错,冷哼一声后,便坐回席上。而那些本是怀疑岳飞的将领,其中不少也纷纷醒悟过来,知道岳飞所言无虚。 宗泽见气氛甚是压抑,也恐岳飞心里不快,大笑一阵后,遂对岳飞安抚赞扬一番,先记着功绩,待战事结束,再论功行赏。岳飞谢过。 自那一日两番败于宋军之手,京都骨心知宋营中有高人坐镇,不敢轻易举动,暗派细作打探,才知是一个叫岳飞的小将献计,军中刚买还有恺冥都被他所杀。 京都骨听是一个无名小卒,心中有意一试岳飞能耐,于是即日点齐精兵三千,前来壶关之下搦战。 宗泽听说京都骨亲率兵马来战,直言要挑战岳飞。刘韬听了不由一喜,双眸发光,连忙禀道:“那京都骨定是有所打探,得知自己被一无名小卒所败,心中怨恨,故来一雪前耻! 宗帅,岳飞师承于周大侠,后来更亲创了九合枪法,武艺深不可测。若真是拼命,老夫绝非其十合之敌。 今番这京都骨轻视岳飞,前来搦战,何不教岳飞出战相迎,若能将他擒杀,要破其军便是易如反掌!!” 刘韬此言一出,宗泽不由面色一震,正欲应下。忽然杜充麾下一员名叫魏宏的将领,在杜充示意之下,忿然而起,拱手扯声叫道:“宗帅莫就知军中只有岳飞一人耶!?” 宗帅听言,定眼一看,见是魏宏,不由眉头一皱,道:“本帅自非此意,而是这京都骨素有勇名,绝非寻常之辈,我军上下恐除了岳飞一人,无人能敌。” 那魏宏身形虽是矮小,却肌肉横生,健硕如牛,本就是性子火爆,又因这一身高从小被人嗤笑,最容忍不得别人小觑自己,这下一听,立马瞪眼暴喝:“昔年有关武圣温酒斩华雄!今日我魏宏也不妨一试!!还请宗帅命人替我温上一酒,若酒温不回,愿奉上项上人头!!” 魏宏此言一出,宗泽不由心头一壮,扶须笑道:“哈哈哈~~!!魏将军好志气!!颖儿呐!!到老夫那里,把康王殿下所赐的‘英雄醉’取来!!老夫要亲自替魏将军温酒!!” 须臾,几个兵士手脚麻利地在正中位置起好了火炉,正面放着一个铁盆子。魏宏面无表情,昂首挺胸,有意做出威风凛凛的样子,只不过他身形矮小,反而显得尤为滑稽。 不一时,宗颖取来了一瓶翡翠玉瓶,还未打开,就飘来阵阵酒香,各席上不少酒鬼,顿时都觉得口干舌燥,连吞了好几口口水,忽然间都想去和那京都骨拼命了。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蛮匪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三百九十八章 英雄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哈哈~!看来诸位都是识货之人,这‘英雄醉’可是康王年少时,在陛下面前立以明君之志向。陛下心喜相赠,教康王他日若果真成为一代明君,可把这酒赠予麾下最了得的英雄。 或者陛下当时只是一番戏言,可康王殿下却谨记心中,一直都舍不得喝。后来老夫有幸得之,听得这故事后,也是视若如宝,随身携带。今日若魏将军能再显关武圣之勇,当配此酒!!”宗泽此言一出,顿时连声惊呼猝起,各席将士各个急起,都欲出战。 在尾席之末,王贵、张宪因前番立功,也能参加议席,这下见众人争抢,两人皆有不忿之色。 “哼!!那魏宏真是好不要脸,这英雄醉明明是属于将军的,却被他生生抢走!!” “师傅休恼,徒儿替你抢回来!!” 张宪说罢,便欲起身,却被岳飞一手拉回,然后又被岳飞瞪目喝叱一番。 此时,宗泽也喝退了诸将,正欲教魏宏出战。这时,忽有人来报,说京都骨引兵开始在关下大骂。那人话音刚落,便听得一阵阵骂声猝起。宗泽大怒,急命魏宏应战。魏宏领命,拱手应和,与杜充暗暗对了眼色后,健步如飞,风风火火便出。宗泽也说到做到,一阵后,听说魏宏已上马出战,果真开始替魏宏温酒。 话说,魏宏飞马出战,来到关下,京都骨见一矮汉来了,听说岳飞身高九尺,英俊潇洒,如同天神下凡,便知不是岳飞,甚是恼怒,拍马飞起,骂道:“哪来的三寸丁,我听说那岳飞了得,不惜降尊,特来挑战,量你这等小卒,来了也是送死,快教他出来!!” 魏宏一听,不由气得浑身如同冒火,大喝一声,驰马就冲。话说这魏宏虽是矮小,但身体结实,生性凶狠,一般大汉绝非其敌手,这下更是算着酒温时间,一来便要拼命,气势也是骇人。 京都骨却浑然不惧,冷哼一声,一拍坐下一头如同野兽般肌肉发达的黑马,倏地飞起。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照面,京都骨手起刀落,先把魏宏大斧劈断,随即连着魏宏整个人都劈开两段。 说是?>说是迟,这不过发生在刹那之间。那边,宗泽刚把翡翠玉瓶放入盆中,忽然有人来报,说魏宏被京都骨一合便劈死了。宗泽不由大惊失色,手一滑,‘噗通’一声,那翡翠玉瓶就掉入盆中,还好翡翠玉瓶并无倒翻,着实把那些觊觎这‘英雄醉’的将领吓了一跳。 “宗帅,此京都骨乃那列天王吴乞买麾下大将,骁勇善战,非岳飞不可敌之。”刘韬急起而道。宗泽听了一震面色,这时岳飞也站了起来,正欲请战。 忽然,连声疾呼叫响猝起,却是好几个将领都要抢着挑战。宗泽眉头一皱,冷声叱道:“魏宏武艺不俗,却非那京都骨一合之将,尔等去了不过也是送死,何必为了一瓶酒而去卖命!?” “宗帅此言差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何惧死耶!?” “宗帅勿虑,那京都骨不过是番人将士,只凭血气之勇,看我以飞镖之术破之!” “什么飞镖之术,只不过下三滥的招式,宗帅看末将以家传刀法破之!!” 那几个将领或是拱手疾呼或是吹胡子瞪眼或是摇首咆哮,都争得面红耳赤。 毕竟那瓶‘英雄醉’,本就价值千金,若是把其中故事一说,更能翻上百倍千倍,可谓是无价之宝。 宗泽却不知这些人贪图地并非这酒中的荣誉,而是其后的价值,见诸将都欲为荣誉拼命,心头一震,颔首应道:“竟然诸位都愿为国效力,老夫岂能相拦。只要谁能击退这京都骨,这酒老夫就转赠予他!!” 宗泽也不想这些将士冒着生命危险厮杀,最后落了个空,便是降低了要求,同时也想着如此一来,众人也不必急着拼命,露出破绽,被京都骨有机可乘。 于是那几个将领纷纷领命,遂便赶出。宗泽教人先看着火,遂领着诸将到关上观战。 却说那几个将领纷纷出关,一列摆开。两人使枪,一人执刀。京都骨见这三人,都颇为强壮,却无一人是骑白马,便知都不是岳飞,心中甚恼,纵马便出喝道:“尔等这些宵小鼠辈莫非都来送死!?快叫那岳飞来战!!” 一人听了大怒,飞马就出,扯声喝道:“番贼休要放肆,看我取你项上首级。” 京都骨眼迸凶光,一拧手中狮头大砍刀,飞马迎去。说时迟那时快,两人交马,那宋将拧枪便刺,被京都骨一刀劈开,战了不到三合,便被京都骨一刀砍飞头颅。 另一使枪的宋将,看得眼切,想要趁机偷袭,驰马便出,倏然杀到,左手忽然甩飞几柄飞镖。京都骨大骂可耻,挥刀连劈,啪啪暴响,飞镖尽落。电光火石之间,那宋军却已悍然逼近,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暴刺猛搠袭来。京都骨大吼一声,如同雷震,狮头大刀赫然飞砍,将其攻势一一震开。京都骨力气之大,足以破岩碎石,那宋军斗了几合,虎口震裂,手臂麻痹,被京都骨一刀震开兵器,眼见大刀劈来,忙射飞镖,想着逼退京都骨。哪知京都骨也不收刀,雷厉之间,那宋将人头猝地破开。同时京都骨也扭头避过飞镖袭击。 眼看京都骨不到一刻时间,连杀二将,关上将领大多都看得心惊胆怯,唯有岳飞鹏目焕光,却是在看京都骨刀法的破绽。 与此同时,剩下最后的那个使刀的宋将,眼见京都骨威猛如魔,心中悔不及也。 京都骨杀得正是兴起,奔马就冲,怒声喝道:“小贼休走!!” 那宋将就似被京都骨看透了似的,眼见京都骨杀来,立即转马就逃。京都骨坐下宝马,快如飞鸟,倏地赶上,手起刀落,一刀将那宋将拦腰砍成两半。 漫天飞起的鲜血,把京都骨染得浑身红艳,金兵士气冲天,无不振臂高呼,都喊威武。反之,关内的宋兵都吓得失魂落魄,呆如木鸡。这京都骨简直恶悍如魔!! “岳飞何在~~!?莫再如妇人一般躲在关内,我今日必取你的狗命!!”京都骨飞马奔赶,直到关下数十丈外停下,举刀遥指关中,声势骇人,如有惊退鬼神之威。 就在此时,只听关上一声弓弦暴响,如霹雳骤下,京都骨面色陡变,急睁眼望去,如见金光如虹,霍然显现出一头金鹏大鸟,振翅扑来,哪敢丝毫怠慢,怒声嘶吼,逼出浑身力劲,身上如有黑气腾起,迅速形成一头黑色大狮,挥刀之际,黑色大狮跃起与那扑来的金鹏大鸟撞在一起。两面相势赫然碰撞,最终却是金鹏大鸟更胜一筹,黑狮子轰然暴碎。突兀之际,只听一声‘嘭’响,京都骨猝然整个身子弹飞而去,身手也是了得,借着去劲,飘然落地。 乍眼一看,刚才的对碰,两人可谓是不相上下,就算严格来说,那有偷袭的嫌疑放箭之人,也只是胜了些许。 “哼!!你便是那岳飞么!?”京都骨抬头望去,只见一将正拽着一张铁胎弓。只见那人双眸如焕光芒,好不可怕,正一脸凶相地瞪着京都骨。 “番贼!!休要放肆,我岳飞迟早要你还这笔血债!!” “哈哈哈哈哈~~!!废话少说,何不下来分个胜负!!?”京都骨纵声大笑,浑身遽然爆发出庞大的气势,那黑色巨狮霍然重现,使得京都骨威猛绝伦。 不过京都骨身后的相势,关上也只有岳飞还有宗泽这两个武艺超凡之人,能够看得。 “我岳飞从来不会占人便宜,你若要战,可回去歇息一炷香的时间再来!” 岳飞冷声而道。此时若是细看,便可发现京都骨提刀的手臂还在微微颤抖。可想而知,刚才岳飞那一箭之威,有多么的可怕!若是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被击毙了。 京都骨面容抖动,此时已知岳飞的厉害,甚至可以说比起自己还胜上一筹,正好岳飞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随即冷哼道:“只会冷箭伤人之辈何必装模作样!?不过也罢,且留你狗命一时,也不紧要!!” 京都骨说罢,一吹口哨,其坐骑立即奔赶过来。京都骨上了马,便迅速离去。 “哼,岳飞你不过一介小辈,宗帅还未发言,你却自作主张放走了敌军大将,该当何罪!?” 京都骨离开不久,杜充便阴声怪气地喝叱道。刘韬见这杜充三番五次地找茬,也忍无可忍,瞪眼骂道:“若不放走,莫非杜将军下关与那京都骨厮杀么!!?何况就算适才我军出关追杀,凭他那匹宝驹,早就逃去了!!” “你!!”杜充被刘韬喝得一脸口沫,气得呲牙咧嘴。宗泽连折将士,心情极差,一声怒喝,对着两人都是一番呵斥。刘韬、杜充这才有所收敛,不再争执。 宗泽叹了一声,摇了摇头,遂转身与岳飞谓道:“一炷香后,岳飞你可有把握赢下?” 岳飞听了却是把头一摇,与宗泽谓道:“不。恐怕一炷香后,那京都骨并不会来。宗帅可速发号令,教关内全军待命,但见金军一退,立刻掩杀。” 宗泽闻言,不由一惊。杜充立即嗤笑一声,讽刺说道:“哈!!真是狂妄极了!!如你所言,莫非那京都骨还怕了你不成!?恐怕就算是有,也是金人的奸计。宗帅可千万别听这小辈胡言。” “左右!!快传老夫号令,全军待命,但听炮响一起,全军突击!!”宗泽却是选择了相信岳飞,疾声喝令。随着宗泽令声落下,关内诸军立即迅速准备。 话说,京都骨回到军中,手臂仍觉得阵阵刺痛,越想越觉得岳飞深不可测,他身为一军之首,自不愿与岳飞拼命,立即暗中下令,教诸军暗里整顿,待会听号令一起,即便撤回营地。 果然,刚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金军后部兵马已经开始撤走。宗泽见了大喜,岳飞却说尚未是进攻时机,待其中军人马开始一撤。岳飞急发号令,宗泽连声大喝,关上陡然炮响连起,轰鸣不断,关内二万余大军纷纷蜂拥杀出,声势震天动地,杀气如潮。 正往撤走的金军,料之不及,顿时乱成一团。京都骨面色大变,又气又恼,急命诸将围住阵脚,后军兵士迅速撤去。 “莫非这宋人早料到我会撤走!?而且选择这时机,实在阴险至极。我军后军刚是撤离阵地,中军正撤,前军兵士因此松懈,没有戒备。这时宋人来袭,中军大乱,急往后走,便与后军撞成一团。前军兵士也因此慌乱,自乱阵脚。好高深的城府!!能看出我无心恋战的人,大概就只有那岳飞,莫非这一切都是他的所为!!?”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蛮匪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三百九十九章 巨虎守平阳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京都骨脑念电转,分析之后,不禁把眼一瞪,只觉一阵心惊肉跳。与此同时,关内宋兵大举扑上,士气如虹,眼看不久将要杀到。可金军后方还是乱成一片。京都骨心知如此下去,大有可能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钢齿一咬,连忙纵马赶往前军,指挥兵马断后。随着京都骨迅速赶到,连声喝令之下,前军迅速稳定下来,摆开防阵。 不一时,宋兵杀到,各将奋力引兵向前。岳飞和宗泽则在关上指挥兵马。宋兵人多势众,攻势如潮,各往突进。金兵虽有京都骨所指挥,但还是未能抵住宋兵攻势。 只见宋兵前部的岳飞军,由王贵、张宪两人统率,威猛如同虎狼,很快便杀开一个破口,左右又有宋兵来截,金兵轰然溃散,都喊着擒住京都骨。京都骨在一队精兵拥护之下,亡命奔逃。后方好几个金将见状,连忙赶来接应。宋兵盛势掩杀而上,最终虽被京都骨逃去,但却歼灭其麾下近二千余兵士。那一战可谓是杀得金兵抱头鼠窜,丢盔弃甲,兵败如山倒! 宗泽在关上看得自军大胜,也不贪功,遂下令收军。于是随着鸣金号起,宋兵内传起阵阵欢呼喝响,各军将士、兵卒无不亢奋激动,这一战真可谓是扬眉吐气。 日落西下,岳飞望着黄昏之下,战场上诸多热血儿郎,不由咧嘴一笑。 “哈哈哈哈~~!!这番岳飞你又立下大功,凭你这数日功绩,待战事结束,恐怕就是将军的身份。不过你可不能因此自满心傲,也要如往常一般谦虚待事。朝廷那里,你也不必担心,老夫自会与康王禀报,待时一同向陛下引荐!!”宗泽甚是欢喜,用力地连拍着岳飞的肩膀。岳飞听了,笑容更是灿然,重重颔首一点,拱手谢道:“谢过宗帅!? ? 他早听说康王赵构,识贤爱才,不分门庭,是个明贤之王。前番陛下之所以愿意让河南义军出兵,全靠康王和宗帅冒死相谏。 “有康王和宗帅替我引荐,我也不惧朝廷内的奸臣刁难,如此一来,我便能更快一步当上将军之位,将来成为国家庭柱,率我大宋儿郎,保家卫国!恩师,你在天之灵,定要保佑徒儿!!”一阵清风拂过,岳飞不由抬头望向橙黄色的天穹之上,心中默默地腹诽道。 岳飞记得,少时候自家恩师曾经说过,黄昏时候,乃昼夜交替之际,天地阴阳交融之时,这个时候若是凝望天空,心中恳诚默念,心里的话便能传到先人英魂那里。 岳飞不知这是真是假,不过他是信了。 却说京都骨败退而回,听说自己今日所带的三千精锐被宋兵歼灭大半,自是气恼不已,又想这连日挫败于宋军之手,三万兵力折损近有过半,对宋军不但不敢再有轻视之心,反而有几分忌惮。不过京都骨忌惮的却非整支宋军,仅仅是宋军里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将罢了。 京都骨当夜与诸将商议,决定先按兵不动,把守营寨,一边又派流星马赶回晋阳,报予列天王吴乞买。 无独有偶的是,与此同时在平阳城,率领三万大军来攻的斡里衍,亦遭到宋兵的奋勇反击,在韩世忠还有赵构的活跃之下,宋兵每战敢予拼命厮杀,兼之平阳有了韩世忠部队的加入,兵力接近五万,几乎是斡里衍军的两倍。斡里衍军连败数阵,折损万余兵力,数员大将更被韩世忠所斩,逼不得已连日之内撤寨而守,本是嚣张跋扈的金兵,一时变得如同斗败的公鸡。 平阳郡府之内,只听一片欢声笑语,高堂上赵构执杯在手,脸色通红,看是有几分醉意,与众将谓道:“幸有诸位英雄助战,平阳方得以保住,免遭金人侵略!!自那金将斡里衍杌衍杀到此城之下,我军但出必奋力决战,各个争先不落人后,此全乃诸位英雄之功也。 我赵构虽无大才,但幸得陛下宠信,许我为一军之帅,有缘能与诸位英雄并肩作战,共同杀敌,纵横沙场,实乃赵构之幸也。且共饮此杯,但愿构能与诸位英雄武运昌隆,愿我大宋儿郎武运昌隆!!” 赵构侃侃而言,尤为激情亢奋。别看赵构尚且年轻,这煽动人心,鼓舞士气的御人之术却是极为擅长。这连日战事,正因有赵构在军前鼓舞士气,宋兵故有杀前不退的精神。 只见席下各个将领听了,都是一脸慨然之色,齐声拱杯拜道:“愿我大宋儿郎武运昌隆!!” 话罢,众人齐引杯中酒。好酒落腹,如成一团炙热的烈火在烧。韩世忠虎目精光烁烁,望着赵构,暗里腹诽道:“康王殿下不但有过人胆识,而且礼贤下士,他日若能登上皇位,必是一位贤明之君。反之那太子赵桓,不过是个不学无术、贪图玩乐之辈。陛下素来对他不喜,这番派康王殿下前来,或许是有意一试康王殿下能耐!若是康王殿下能击退金军,必然名震天下,凭这赫赫军功到时候陛下很可能会让他继承皇位,统率天下!!” 想到此,韩世忠虎目暴射出两道精光,慨然跨步而出。众将见韩世忠走出不由纷纷闭上了嘴巴。如今的韩世忠已非当年那寒门小辈。而且这连日来之所以能够屡败金人,几乎全凭韩世忠还有其麾下部署之功,自不敢有所冒犯。 赵构见韩世忠走出,不由眼神一亮,笑道:“韩将军可是有话?” “回禀康王殿下,末将以为金兵已慑,那斡里衍更是无心决战,据寨死守,金兵也因此士气一蹶不振。竟是如此,何不乘胜追击,全军一举出战,杀退金人!!”韩世忠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赵构眼神赫赫,听了不觉心头一壮,颔首应道:“韩将军所言甚是!!小王亦有此意,只是为这人选烦心,一直犹豫不决。” “何须心烦!!末将愿往!!”韩世忠毫不犹豫,扯声便喝。 赵构听了心中大喜,表面却又犹豫说道:“可韩将军乃我军中上将,岂可做这偏将所为之事!万一有何折损,这可如何是好?不可不可。” “殿下勿要多心,就凭如今斡里衍那些兵马,我视若土鸡瓦犬,何须俱耶!!?”韩世忠这一席话落下,苏德、董旻等将纷纷而出,嘶声大喝,都愿随军出战,不胜不归! 赵构听了只觉浑身热血沸腾,暗付好一群热血儿郎,一声叫好,迅疾发令,命明日起兵。 次日一早,韩世忠军食饱早饭,队伍整好,赵构亲自赶到军中,鼓舞士气。在赵构激昂慷慨的鼓动之下,韩世忠军士气大震,无不振臂高呼,还未起兵,已是杀气冲天。 少时,旭日高升,随着平阳北门大开,韩世忠还有其麾下众将各引兵马,有条有序地冲出城门。赵构就在城头观望,见韩世忠军纪律严明,队伍整齐,不由连叹,与诸将谓道。 “若我大宋部队皆如世忠军,金人岂敢侵犯,不久将来此军必为我大宋第一精锐也。” 赵构话毕,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赵构对韩世忠似乎太过看重,皆心中怀疑。 却说韩世忠引兵一路猛进,过了十数里路,眼看快要逼近金人营寨。 蓦然,杀声大起,平地高川之上两路兵马齐拥而来,杀声震天动地。韩世忠见状,不由面色一变,其军前部刹时大乱。 可韩世忠何等人物,立即命苏德回后稳住后军,董旻指挥中军戒备。调令罢,韩世忠即纵马冲前,赶到前线,嘶声大喝,安抚前部诸军。 前部各将见韩世忠亲自赶来,无一好似吃了颗定心丸,连忙抖数精神,指挥各自兵众。与此同时,金兵从扑杀而至,董旻却早有号令,中军即成两部,一左一右绕开前军,前往截杀。韩世忠更率一队轻骑,赫然冲入了金军之内,手中方天画戟乱舞飞搠,如同一头暴走的猛虎,杀得金兵措手不及,一时大乱。 说是迟那时快,金军之内,几员骁将看得韩世忠竟敢率一小队骑兵突入,都暗笑韩世忠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兼之韩世忠屡日连破自军,杀人不少,也是恨极了,故纷纷拍马而起,都欲来取韩世忠的首级。 “宋狗~~!!休得放肆!!看我取你项上首级!!!” “哈哈哈哈!!你这莽夫,竟敢深入我军腹地,你的狗命,我要下了!!!” “韩世忠!!还我兄弟命来~~!!” 陡然,几道充满怒恨的喝骂声骤然而起。韩世忠虎目一瞪,先见左边有一金将提一杆阔口长刀,飞马来杀,立即抖数精神,忿然迎去。两人刚是照面,那金将就毫不留情,连刀就劈,猛砍暴打。面对敌人如此猛烈的攻势,韩世忠却是不慌不乱,一戟忽地挑起,荡开长刀,就在人马分过瞬间,将那金将扫落马下。跟在韩世忠后方的部署汹涌扑到,乱刀劈砍,将其砍得血肉模糊。 就在韩世忠挑翻这将不久,须臾之际,又有两员金将一左一右截杀过来。韩世忠大喝一声,拧戟就刺,先击中一人面门,避开另一个人砍来大斧,猛地拔戟一搠,便中咽喉要害。那些正赶来欲要围杀的金兵,见自军两将忽然纷纷落马,都像死去。顿时吓得目瞪口呆,纷纷止步。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蛮匪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四百章 紫袍少年临危请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报~~!!韩世忠亲率一队骑兵,杀入我军。我军一时无措,难以抵挡,军中更有数名将士被韩世忠所杀!!” 与此同时,正在中军指挥的斡里衍听说旗牌手来报,顿时面色大变,双眸晃动阵阵骇人光芒。 “韩世忠不惜身陷敌军阵地,怕是要给其前部兵马争取时间整备。如今其麾下中军,已截住我军两翼,不可再给宋人留有空隙!!” 斡里衍念头一转,心头便定,大喝一声,正欲出战时。忽有一人似乎看出了斡里衍的想法,飞马前来,拦在斡里衍前,一对犹如狮子般的眼眸,带着极强的侵略性,身穿一身紫色战袍,拱手喝道:“大帅乃一军之首,岂可似韩世忠那莽夫轻易出战!?此乃偏将之职,小将不才,愿取那韩世忠首级来献!!” “嗯!!?又是你这黄毛小儿,快快退下,否则老子拨了你的皮!!” “好小子,竟敢在大帅面前大言不惭,实在可恼极了!!左右还不快快把他擒下去!!” “滚开,这里不是你这等小儿玩戏的地方!!” 斡里衍身边数将连声喝叱,如同一头头暴怒的凶兽,很是可怕。斡里衍看了眼前这人,却是面色一怔,不由眉头皱道:“怎又是你这娃儿!军中纪律严明,各将各有其职,各忠其事,方可组为一军。你莫以为你是列天王殿下的帐中吏便可目无纪律,速速退下!!” “大帅且慢!!我虽尚幼,却可一骑当千,万夫莫敌!况且那韩世忠见小儿来战,定会心中小觑,我便有机可乘,将其擒下!!就算万一不幸死于其手,我亦无悔!!” 紫袍少年眼迸精光,如同两团烧起的火焰,那些喝叱的将领一时都被惊得说不出话来。斡里衍更是心头一紧,不禁想起出兵之前那夜的事情。 却说,当时斡里衍正在军营中巡逻各部兵马整备状况。约到了二更时候,列天王吴乞买竟然来到了军营中,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斡里衍的背后。 “哈哈。我就知道你定在军中。你呐~!做人也太过死板了,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如此的表现,可却不见得是好哦?” 吴乞买笑声而道。斡里衍一听,转过身来,向正赶来的几个将士喝叱道:“混账!!列天王殿下来到军中,为何不报!!?” “哎!是我命他们不要惊动,你何必这般一惊一乍?我俩兄弟又何必多礼?”原来这吴乞买和斡里衍从小就是玩伴,两人感情极好,长大后更是成了可以托付性命的兄弟。当然随着吴乞买的身份有变,斡里衍对他也变得谨慎恭敬起来,不像以往那般自在。 “不可!王族威望乃一国之重,为臣者不可有半分逾越,否则就似大宋朝廷那般,君不似君,臣不似臣。为君者一言一行却要忌惮朝中大臣,赵氏王族甚至不如那蔡氏一族势力庞大。宋朝方才**至此。”斡里衍面色一凝,沉声而道。 吴乞买听了,又是哈哈大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这人就是太过死板。宋人大多都是汉族,汉族文化自古流传,对君主主义尤为看重,这数千年来设立许多条条框框,欲要统治天下,无不都想千秋万代。可却每朝每代,不是外族作乱,便是祸于内患,你可知是为何?” 斡里衍对汉族文化尤为痴迷,更兼阿骨打推行的帝制,还有一系列的政策,也是依照汉族的文化,因此大金全国上下,都开始学习汉人的礼制、文学,都以为这是令大金强盛的唯一出路。 斡里衍这下一听,不由面色一变,凝声道:“愿听殿下高见。” 吴乞买笑了笑,长吁一声道:“汉族的规矩、条例太多,看似严明有序,却反而失了生气,由其每朝每当到了末期,这种情况便越是严重。王族之人,越是想用规矩、条例把权力握在手中,便越容易出现漏洞。毕竟这天下人的福祉,岂能落于一族之人的手中?正因如此,王族之人不得不培养心腹,在这期间权力就不得不分予这些人的手上。而人心难测,这些人刚开始或者是忠心耿耿,但随着手上的权力越来越大,难免会生出歹心,一旦如此,整个国家便会迅速**起来。而常言道物极必反,那些被王族制定的规矩、条例压迫多年的天下人,必会反抗起来。由此可见,规矩、条例只能给一国带来秩序,却非真正的治国之道。” 吴乞买看看而言,说得斡里衍脸色连变,心头连跳,一时间哑口无言。 “竟然规矩、条例并非真正的治国之道,那不知殿下心中的治国之道又是何物?”斡里衍沉吟许久,凝声问道。 “并不仅仅治国,治军也是如此。凡是由多人组成的组织都可为之‘一国’。而如何令这‘一国’之中,更多的人得到最大化的利益,满足其需要,便是这真正的治理之道也。”吴乞买仰头望月,说这一番话,可谓是有些忤逆。 毕竟自古以来,各朝各代都是以王者王族至上。大金亦是如此。可斡里衍听了,虽是心惊肉跳,却又暗暗觉得这是至理名言,但万不敢把这想法说出了,否则被其他人听到了,还以为他和吴乞买要联合造反。 斡里衍轻轻合闭双眼,长叹一声后,问道:“列天王殿下这番话可曾与陛下说过?” “哈哈~!数年前,创国之初,我还算有几分志气,便和陛下议论了一番。哪知陛下大怒,说是荒天下之谬论,气得当场拔刀要砍了我的头。还好丞相及时阻止,方才幸逃一劫。现在想起来,本王还有几分余悸呢。” 吴乞买扶着下颚修理齐整的短须,嘴上是如此在说,但脸上却是笑容可掬,哪里见有丝毫惧色。 斡里衍也不惊奇,似乎觉得是理所当然。忽然,吴乞买面色一凝,双眸发着赫赫精光,道:“可如今建国已有数年,随着这数年大金的变化,我却越加肯定这个想法。王权主义带来的规矩、条例只会令人心离散,如今是立国之初,诸多英雄人杰尚有建功立业的时机,但一旦到了后期,王者主义愈加厉害,规矩、条例便会愈多,愈会变本加厉。一旦天下人无利可图,甚至生活难计之时,灭国也是不远了。当然,这或者还要经历几代人后才会发生的事情,当我等这些开朝立国之人先未雨绸缪,找到真正治理国家的方法,免于此祸,不是更好么?” 斡里衍听罢,眉头皱得越紧,只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挥之不散,忽然说道:“列天王殿下,类似这样的话还请别再轻易说出口了。若是被有心人听之,必会…” 斡里衍欲言又止,吴乞买却是心中了然,亲昵地拍了拍斡里衍的肩膀,道:“我心里自然清楚,只是见你这些年与我远不如少时那般亲热,心里一直郁闷着呢,有些话不说不快,这不一时张了嘴,就停不下来了。哈哈哈~~!” 斡里衍听了,只觉心头一颤,忽然觉得放松了许多,那平日里僵硬无比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容,道:“那定是殿下多心了。” “是嘛?哈哈,这被你一说,本王倒像是个怨妇。明日,你便要出军,有些话我正想与谈谈。我俩边走边说吧。”吴乞买说罢,迈步就走。斡里衍随即跟上,两人并排而行。若是以往,斡里衍多多少少定会保持一定距离,跟在其后。看来吴乞买适才一番话,已令斡里衍有了不少的改变。 两人不知不觉中似乎亲密了不少,斡里衍也没那么多的顾虑,想起刚才一事,不由张口问道:“为将者亲力亲为,不但能考察军容,更能对军中一切了如指掌,此乃兵书常言之道。适才殿下却为何有言,此是非好之事?” “为将者愿意亲力亲为,那自然是好,但凡事皆不可过。你每每都是如此,这代表你并不十分相信麾下将领,如此一来,久而久之这些将领不但信心有所打击,更会对你造成依赖之心。一旦你有个万一,一部精锐之师,无需多久便会变成乌合之众。 而且这样一来,对你负担太重,长年累月如此,恐怕会大大的缩短你的兵戎生涯。如此一来,对你对你的麾下对大金来说,都绝非好事。” 吴乞买疾言而道,听得斡里衍屡屡颔首,心中愈加佩服,遂又问:“那殿下以为该当若何?” “统率一军之将者,必须有识才的眼光,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还要知道如何培养这些人才。他们都是大金未来的栋梁,你要多给他们机会,犯一些小错也不要紧。你在暗中观察,避免其会犯下大过,事成之后,再与他总结,教他行兵打战的道理。如此一来,以你的本事,无需多久,你这军中便会冒出许多新起之秀,再从中挑出两到三个重点栽培,作为自己将来的继承人,这方乃长盛之道也。就类似战国时期,大秦的蒙家军、王家军则是十分注重年轻人才的培养,故而能盛行数代,培养出来譬如蒙恬、王翦等绝世名将。不过当时那个时代,十分注重世族利益,培养的人才多数从族中挑选,也正因如此,不能久盛也。” 吴乞买这一番言辞,可真谓是金玉良言。斡里衍听得眼中连焕精光,心头抖动不已,听着听着不由入了神。待吴乞买说罢,还独自在思考其中精辟。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蛮匪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四百零一章 连儿心善震宋军(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两人走着走着,不觉到了北边辕门之下,吴乞买的车架早在等候。吴乞买忽然停住了脚步,指了指在马车守候一个尤为出彩少年, 与斡里衍笑道:“那个少年是我的帐中吏,是个很有趣的人。他本是个孤儿,有一回我马架路过一处平原之地,见这少年手执一根断木,竟追着一群饿狼奔驰,虽是遍体鳞伤,却依旧猛若狮虎。我想这少年定是个奇人,便教从骑将群狼驱散,带他来见。哪知他一见到我,便说我赶跑了他和他的兄妹这半月的伙食,张口就要我赔偿。 我后来一问,才知他这不到十三、四岁的孩子,竟然养着好些个孤儿,平时就靠打猎为生。我看这孩子不但天赋异禀,而且又有善心,便替他取名为连儿心善,把他还有那些孤儿一同收留了。 如今他在我身边学文习武一年多了,也正好出去见见世面。你此番出征,若不嫌麻烦可以把他带上。” 之所以说那少年出彩,是因此时已是三更时候,车架周围的护卫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唯有这少年精神奕奕,身姿挺立,目光如炬,探视着四周,看到吴乞买和斡里衍后,更是拱手一拜。 吴乞买笑容可掬。斡里衍望了过去,见少年却是异于常人,听吴乞买的口气,对这少年也极为欣赏,或者也是看在吴乞买的份上,素来严格的斡里衍,竟然少有地破例答应了。 吴乞买甚喜,与斡里衍告辞后,刚跨出数步,忽然回头道:“对了。本王之所以说他很有趣,是因为他半年前与本王有言,他在二十年之内,定会登上天下第一大将军的宝位,名扬天下!” 这旧时回忆,说是长篇大论,但在斡里衍脑海中不过一闪而过。斡里衍面色一震,颔首应道:“你竟有此志,本帅便让你一试!!不过你可记着,那韩巨虎绝非寻常之辈,只凭血气之勇是无法将其击败,甚至有可能丢了性命!你可小心行事,随机应变!” 连儿心善一听,顿时面色一喜,慨然应命。斡里衍麾下几员将士,正欲劝说时,连儿心善早已拍??已拍马而去。 “他虽然口气挺大,但为人还是不错,而且年纪轻轻便是列天王殿下的帐中吏,前途无限,可惜这娃儿了。”一个刚才有份喝骂的将领,不禁在心中暗付。原来连儿心善为人耿直,平日里极为勤奋,每日都在捉紧时间操练己身,这些将领与他虽然少有交流,但都看在眼里,心中都是欣赏。 却说,连儿心善飞马冲入乱军之内,眼看前方一片大乱,一穿赤甲大将正在军中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甚是骁勇,想必是那韩世忠无疑,一双狮眸顿时迸射出两道精光,转马冲去。须臾之际,如同一道迅光般冲到乱处,与那赤甲大将一个照面,舞起手中合扇板门刀,朝着其面门就砍。 “韩世忠~~!!纳命来罢~~!!” 那赤甲大将正是韩世忠也,此下见着合扇板门刀砍来,威势颇大,如有破山之势,不由面色一紧,拧戟挡去。‘嘭’的一声巨响,韩世忠竟被连儿心善一刀砍得连人带马暴退半丈,撤出一片风尘。四周金兵看着,见威若神明一般的韩世忠竟被一员小将击退,无不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顿时发出连阵震喝叫响。 “小儿!!你乃何人!!?报上名来!!”韩世忠心中暗暗诧异,气势陡变,一股强盛的压迫力如同惊涛骇浪刹地扩散开去,嘶声喝道。 “我乃列天王殿下帐中吏连儿心善也!!”连儿心善大吼一声,骤马便冲。电光火石之间,便又杀到了韩世忠面前。韩世忠把眼一瞪,见这小儿如此放肆,心中大怒,舞起画戟奋力砍去。又是‘嘭’的一声巨响,这番韩世忠全力施展,连儿心善毕竟年少,手中合扇板门刀遽然荡开。 韩世忠大吼一声,如同虎啸,舞起手中画戟,横里就砍,如同一道虹光般飞去。哪知连儿心善身手极为灵敏,身体忽地一倒,整个人半横在马上。韩世忠一戟砍空,人马分过刹那,连儿心善身子一翻,拧刀朝着韩世忠悍然劈去。韩世忠一时不料,躲避不及,竟被连儿心善砍破了右肩上的虎头护肩上的一角。 虽然未能击伤韩世忠,但连儿心善此举还是令韩世忠麾下将兵吓了一跳,连忙赶来助战。四周金兵更是士气高涨,奋起来围。 韩世忠急把马一转,虎容尽是忿怒之色,嘶声吼道:“区区小儿休得放肆!!” 喝声刚落,韩世忠人马早已飞起,连儿心善拖刀而走,眼见韩世忠快要杀到,骤地翻身横刀就砍,这一刀来势极盛,如同雷霆一击。韩世忠却是已知这少年不凡,暗有提备,身子往后一倒,倏然避过,翻身起来时,已与连儿心善并马齐行,手中画戟暴刺猛砍,发起雷厉骤攻。连儿心善却是不惧,奋起相迎,两人杀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不一时,两军人马纷纷杀到,两人各自转开,突入敌军人丛之内,厮杀一番后,几番转折,又是照面,各拧起兵器,策马就杀,战况甚是激烈。 “报~~!!列天王那帐中吏果然有万夫莫敌之勇,与那韩世忠杀个不相伯仲,其军冲势已被我军所截!!” 与此同时,斡里衍听说前线战报,不由面色大震,立即喝令全军突击。霎时间,擂鼓号角,纷纷齐响,后方各部金军人马嘶声喊杀,声势之大,震天动地。 正与连儿心善缠杀一起的韩世忠听了,不由面色一变,一戟拨开了连儿心善的合扇板门刀,转回就走。 “韩世忠休要逃跑,莫要弱了你那巨虎名头!!”连儿心善杀得正是兴起,见韩世忠欲要逃去哪里肯舍,扯声喝道。韩世忠心中暗恼不已,却没有逞一时之气,引兵急速突破退回。不一时,解元率兵来援,杀退来追金兵。却是此时宋军前部已然整顿完毕,摆开防势。 韩世忠急急入阵。说时迟那时快,连儿心善已重整旗鼓再次引兵杀来。韩世忠见这少年骁勇无比,将来必成大宋祸患,有心急除之,速命两边弓弩手都藏在刀盾手后。 另一边,连儿心善迎住来截的解元,手中合扇板门刀连劈骤砍,不但力劲猛烈,而且来势疾快,十多合内便将解元杀退,其后兵士纷纷高舞兵器,士气如虹。 就在连儿心善准备乘胜追击时,却见宋军盾牌阵内风尘纷起,忽有一种不祥预感,猛地把马勒住,喝令身后兵士往后撤开,待大军来后,再做进取。那些金兵锐气正盛,忽然听得此令都是不解,有两员金将见连儿心善年幼,想他后劲不足,在自军腹地且敢拼命,到了敌军腹地却心生怯意,遂纷纷喝声而出,各引部署杀了进去。连儿心善喝止不住,后方又有几部兵马跟了过去,心中正急。 眼看前线的金兵与宋兵已快靠近。蓦然间,宋兵盾牌阵忽地散开,只见一排排弓弩手已然拽弓上箭,都在瞄准过来。那些前去拼杀的金兵顿时吓得面色剧变,想要逃避时,只听连阵弓弦暴响此起彼伏。在乱箭之下,前去的金兵一片人仰马翻,死伤不少。那些赶了一半的金兵,也被吓得连忙往后转回。 韩世忠看得眼切,立马喝令前军突击,将这千余金兵杀得大败而退。连儿心善更被围在腹地,战况极险。就在此时,斡里衍终于率兵杀到,两军混战起来。 乱军之内,连儿心善以一敌众,身上战袍铠甲多处破裂,血口不少,幸好并无伤到要害。连儿心善从小常与恶狼作战,也并不怕群攻之势,反而身上伤口愈多,便愈加勇猛,那些围着的宋兵眼看占尽上风,其实许多人都是心里害怕。 “嗷嗷嗷哦~~!!!尔等这些鼠辈,来人再多也不过如此!!!”只听连儿心善一声暴吼,吓得两个宋将当场惊慌落马。后边几个宋兵扑上,好几杆长枪齐齐刺入了连儿心善的坐骑。连儿心善大怒,急纵身一跃,一刀砍飞一宋将头颅,随即落下夺马,一揪缰绳,便欲往左边突破。此时,四周都是宋兵人丛,众人见连儿心善欲逃,哪里肯舍,连忙来截。很快连儿心善又被围在垓心,进退两难。 危难之际,连儿心善却无丝毫惧意,反而全身热血如沸,心头万般的不甘。 “殿下~~!!总有一日,我会披甲上阵,立下无数功绩,统率大军,替你取下天下!!以报你这大恩大德~~!!” “哈哈哈哈~~!!那你岂不就成了这天下第一大将军!?区区小儿,口没遮拦,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自知凭现在本领,定难做到。那我便勤奋练功,学习谋略,成为殿下所说的千人敌、万人敌!总有一日,我定能成为天下的大将军!!” “嗯~?你这娃儿天赋异禀,若有这恒心,或者还真有这个可能。不过战争可不是你所想的那般简单。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要成为这天下的大将军,更要杀上万万之人。可这万万之人又岂会坐以待毙?也就是说,你这条路上,将要面对万万人手中的刀刃就怕不在半途之中,已经粉身碎骨。” “殿下莫要小看人了!纵是粉身碎骨,被万万之人所剁,我也定要闯过去!!” 当日所言,如伴在耳。连儿心善猝然发作,一股极其恐怖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起来,竟把他坐骑压落在地。 “嗷嗷哦啊哦~~!!杀呐~~!!”陡然间,连儿心善如同一头嗜血的凶兽,周边的宋兵都被吓得心惊胆跳,浑身僵硬,动弹不得。连儿心善忽地纵身飞起,提刀就在人丛之内,狂砍乱劈,动作之快,简直如有狂风暴雨之势,一片片人潮乱翻乱滚。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蛮匪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四百零二章 连儿心善震宋军(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话说,韩世忠正在乱军寻索连儿心善,欲要将其尽快解决,忽然见得战场东北边一角,一片紫气腾起,隐约见宛如见到一头长有羊角狮身的紫色凶兽,不由面色大变! “这娃儿到底是何方妖孽!!如此年纪轻轻,竟便能激发相势。古史常言,乱世之末,必有妖孽横生。可这也实在太惊人了!!”韩世忠心头暗付,不敢怠慢,对连儿心善更是起了必杀之心,纵马狂奔而去。 就在韩世忠快要赶到之时,斡里衍竟亲自率兵来援,猛地截住了韩世忠。两人大打出手,如此激战之下,韩世忠却屡屡走神,大喝四周兵士务必要击杀连儿心善。 “韩巨虎,你堂堂一军之帅,竟对一小儿如此死缠烂打,实在可耻!!”斡里衍一枪扫开韩世忠画戟,冷声喝道。 “敌国妖孽,岂能留情!!我今日不杀他,将来大宋必有千千万万之人,因他而死!!” 韩世忠一声怒喝,猛地提戟就砍,斡里衍刚是逼开。哪知韩世忠出的是虚招,急便收回画戟,转本而去。斡里衍冷然一笑,即把马一转,赶到韩世忠后,朝着其后背便搠! “此子将来必会成为天下的大将军,我岂能让你得逞!!” 韩世忠听得背后传来破空骤响,心神一揪,也是反应极快,回身拧戟霍然挡住。斡里衍手臂猝地膨胀起来,把枪一挑,啪的一声,荡开了韩世忠的画戟。 与此同时,董旻急飞马赶来,嘶声叫道:“韩帅,那小子已被金人带走!!” 韩世忠闻言大怒,这时又几个金将前来助战。韩世忠盛怒之下,猛拍马匹,一戟扫飞一人,就从缝隙中悍然突破而去。从后赶上的斡里衍连忙把马勒住,几乎与那几人撞在一起。 “都给我打醒精神,只要把这斡里衍杀了,金兵必退!!”须臾,韩世忠的吼声又是震起,这回却是要击杀斡里衍。 斡里衍面容冷酷,眼见一方血气腾空,一头血色巨虎如匍匐在空,冷然而道:“韩巨虎,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斡里衍喝毕,浑身气势也遽然?遽然暴涨起来。在另一边的韩世忠,很快也见到一处银光骤起,一尊银甲巨人相势轰然而现。 于是,在各方大帅的统率之下,宋、金两军奋起拼杀,混战直至黄昏时候,仍是不分上下。韩世忠与斡里衍杀了近七八十回合,亦不分胜负,两军各自撤去,死伤人数几乎相当,都有数千人左右。 当夜,韩世忠回到平阳城内,赵构见韩世忠并未能继续他的神勇之风,不过起码与金人战个平手,自不忘好生安抚一番。 “康王殿下,今日若非金人早料我军行动,必能杀他个措手不及,又岂会落个平手罢战!?” 韩世忠虎目凝光,威凛赫赫,说罢用眼角余光瞟向左右两席将士。赵构闻言,不由神色一怔,随即露出几分怒色,忿然喝道:“韩将军所言,莫非是在座诸位之中,竟有人敢与金人私通叛国耶!!?” 赵构此言一出,两席将士中顿时响起一阵阵喝叱骂声,都是针对着韩世忠。 “哼!!韩巨虎明明是你不敌金人,竟敢赖在我等头上,好不要脸!!” “放你娘的狗屁!!韩世忠你不过寒门之辈,能有今日荣光,全因陛下洪恩浩荡,你莫要太过得寸进尺了!!” “真让人寒心啊!!我等为国舍生忘死,甘愿抛头颅洒热血,却反遭小人怀疑,真是荒谬至极!!荒谬至极~~!!!” “闭嘴!!”韩世忠虎目一瞪,一股极其恐怖的气势赫然爆发,面色冷酷。那些骂话的将士只觉一股庞大的压迫力,如同惊涛骇浪般涌了过来,顿时吓得纷纷闭上了嘴巴。须臾,反应过来时,虽都心里忿怒,却也不敢张口。 赵构见状,眉头先是一皱,不过很快就笑了起来,道:“诸位稍安勿躁,韩将军也并无直言有人与金人私通,却是构猜想罢了。若有冒犯,还望诸位将军莫要介怀。” 赵构深得人心,此言一出,那几个骂话的将领忙纷纷拜礼,退回席上。少时,赵构转眼望向韩世忠道:“今日之战,虽是不相伯仲。但金人前番已屡屡挫败,锐气大挫,今日虽能扳回些许颜面,却不碍事。不知韩将军有何高见?” 韩世忠听话,面色一凝,拱手即答道:“此番入侵太原的金人大军足有十数万之众,如今一军在此,另一军则在壶关与宗帅对峙。剩下尚有数万大军皆在晋阳按兵不动。待金人那列天王吴乞买稳定晋阳局势,随时有可能赶来接应,到时必免不了一场恶战,末将以为且先静观其变,同时加强城内防备,以备万一。再有,可命人赶往壶关,探查壶关战况如何。毕竟宗帅若能稳守壶关,而我军又能将金人拦在平阳,对金人全军都是极大的打击。但战事陷入僵局,久战难继。待得金人山穷水尽,粮草用尽之时,便可大举反击,夺回晋阳等城地!!” 韩世忠虎目赫赫发光,声音洪亮,掷地有声。赵构听了,不由眼发精光,连声应好,大笑不绝。 约是半个时辰后,赵构与诸将商议已定,众人散去。赵构则以眼色暗中示意韩世忠。须臾,两人一前一后转入了后堂之内。 赵构长吁一声,背对着韩世忠,叹道:“当初晋阳沦陷,中原危在旦夕,大宋王朝正于存亡之秋。也难怪有人心生歹意,投靠金人,已保全性命、富贵。所谓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如似韩将军和宗老帅这般忠心耿耿的大将,大宋可谓是少之又少啊。反倒是奸佞鼠辈,数不胜数。实在让人忧心呐~!” 赵构年纪虽少,但这一番话却是说得老气横秋,说话间,还缓缓转过身来,与韩世忠对视起来。 韩世忠心头一震,连忙单膝跪下,拱手道:“殿下不必多虑,只要韩某一日尚在朝中,必不会让这些奸佞鼠辈得逞!!” 韩世忠说罢,赵构又是长叹一声,落寞的神色,稍稍一震道:“那就多多依仗韩将军你了。对了,你暗中引兵前往平阳之事,我已派人与陛下禀报,你冒着杀头大罪,不惜引兵驰援太原,这份过人的胆识值得让人青睐。你也不必多虑,陛下定会谅解,如若此番能击退金人,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韩世忠听话,不由一喜,就似心中的一颗刺被拔掉一般,连声称谢,对赵构自是感激不已。 话说,自韩世忠与斡里衍战个平手,两军一直都是按兵不动,相安无事。 终于,过了七、八日后。金兵果然来了援兵,据斥候来报,率领金军援兵的竟是那金人四太子有着‘恶灾’之凶名的金兀术!而且来援兵力足有万余,兼有极多攻城利器。 “金兀术竟然来了!!”韩世忠闻报,不由脸色连变,失声叫道。赵构却是不知金兀术的厉害,见韩世忠有些失态,不禁心疑,问道:“这金人的皇子莫非有天大的本领,竟能令韩将军闻其名而色变?” “回禀殿下,此子作风残忍冷酷,比起寻常凶兽更要狂野,据传闻乃妖孽投身。前些年此子刚从军时,但凡厮杀起来,必要拼个玉石俱焚,否则不肯罢休,那时尚好对付。但后来经过几番挫败,便变得狡诈许多,学会用计,又身兼鬼神一般的武勇,喜出奇兵,教人防不胜防。比起那斡里衍,此子更要犀利得多!!”昔年在燕云之时,韩世忠与金兀术有过好几番交手,每一次交战,都会令韩世忠心惊胆跳,因为每每再一次的相遇,这金兀术都会比上一番成长许多,是属于能够通过不断地战斗成长的类型。这种类型的人,往往都会成为极其恐怖的存在,将来成就之高,也是不可计量。譬如汉高祖刘邦,当初屡挫屡败,却能越挫越勇,最终更打败了当时无敌于天下,由西楚霸王项羽统领的铁血之军。 而这金兀术不但有着刘邦这个才能,却又身具项羽之勇,如何令人不惧不怕!? 赵构见韩世忠面色凝重,不觉心头一揪,眼睛睁大,瞳孔也缩了起来,急道:“此子竟如此了得,我等该如何是好?” “殿下且先勿乱。此子虽然了得,但尚好我军早就未雨绸缪,做好防备之事。如今两军兵力相当,皆有四、五万之众。我军却占有地势之利,只要不肯轻出,金人必来攻城。凭如今的平阳城,绝非这数万金人可破!待金人久破不得,军心动乱之时,便是我军取胜之日!!”韩世忠疾言厉色,说得赵构面色大震,连声说好。于是,赵构立即依照韩世忠所言,各做调拨,命四门兵卒严密把守城门,由其是正对着金军的东门,更是加重了兵力。 另一边,却说金兀术领着两人来到了斡里衍的主帐。斡里衍面色不由一怔,金兀术素来独来独往,少有食客亲卫在旁。眼见这两人,一个眼若鹰眸,赫赫有神,留着一对八字胡,身形高挑,却不见杀气,大约是个谋士。另一人则是高达一丈,牛头狼瞳,虎背熊腰,像是一个小巨人跟在金兀术身后,一看就知膂力无穷。斡里衍看得暗暗诧异,这两人面生奇相绝非常人,下来拱手与众人相拜后,不由向金兀术问道:“这两位英雄是?” 金兀术眼锐如锋,听话,冷哼一声,淡淡答道:“左边的叫哈密量是我的宾客,如今暂为我麾下军师。另一个名叫粘摩诃,是我的亲卫长。” 金兀术简单介绍,哈密量与粘摩诃都向斡里衍再次拜礼。其中哈密量一直笑容面人,眼神却似能看透人心,被他注视着会有一种浑身赤裸,好不自在的感觉。至于那粘摩诃虽然有些木讷,但眼神中却时不时会闪过几分精光,有着几分嗜血的味道。 “能在四太子身边处事,定是了得的英雄,来人呐,赐座。”斡里衍看了一阵后,才收回目光。话音刚落,哈密量便连忙称谢, 只说两人身微才薄,不敢逾越。 “哼。哈密量,竟然上将看得起你,你便欣然接受就好。莫非你连这等气量都没有么!?”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蛮匪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四百零三章 兀术来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金兀术冷哼一声,遂望旁边席位坐去。那叫粘摩诃的巨汉紧随其后。哈密量听了,面色微变,遂向斡里衍笑了起来,说道:“那小人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一时,左右将席位摆好,都在金兀术后。哈密量和粘摩诃一左一右的坐好。金兀术早已坐定,凶戾而又锐利的眼眸望向了斡里衍,道:“如今战况如何?” 斡里衍眼睛一眯,答道:“回禀殿下,平阳有韩世忠据守,加上那康王赵构能鼓舞士气,故而迟迟战事不展,末将也正愁此事。” “且先不论这韩世忠为何出现在这平阳城内,如今壶关战事亦是极不乐观。据说是因宋人一叫岳飞的小将,智勇双全,屡破京都骨军。京都骨数万大军,几乎被这小将以一己之力歼灭过半。故而我叔王已派粘罕率两万大军前往救援。 我来前,叔王有言,说那京都骨也是智勇兼备的将才,却被一名不经传的小将屡挫,壶关兼有宗泽老匹夫一同把守,纵是粘罕援兵前往,恐怕也难以速破。而且这连些日子,晋阳四周有不少骚乱,叔王不欲轻举妄动,故要固守后方。 因此如若要大举推进战事,唯有依靠平阳此处战场,若我军能够速破平阳,便能够改变我大金军如今在太原各处的状况。所以平阳这里,绝不可有失!” 金兀术眼神骇人,最后一声喝出,如有兽吼之威,惊得斡里衍心头一震。不过斡里衍毕竟是沙场老将,很快就稳住神色,凝声而道:“可若是我军强攻硬取,韩世忠必然死守城池,如之奈何?” 金兀术听话,却不答言,微微侧目,用眼角余光望向哈密量。 哈密量会意,疾声而道:“此点就无需将军忧心。来前小人已与四太子有过计议。平阳城内不少官吏将士早些已都投靠了我大金,愿为内应。只要时机一到,便教这些人作为内应打开城门。平阳即可破也!” 斡里衍听话,不由眉头一皱,对哈密量大所失望,想也不想,摆手而道:“不可!宋人素来狡诈多变,不可轻信,前番来降献媚乃是见我军势如破竹,平阳无兵力猛将把守。如今局势有变,平阳有韩世忠坐镇,但若我军陷入劣势,恐怕被这些小人反咬一口!!而且这些日子,我派细作前去联系,都不见回应,怕是已经断了投靠大金的念头!!” “呵呵。”哈密量听话,灿然一笑,扶着下颚短须,笑眯眯地看着斡里衍。 斡里衍有些不快,冷声道:“你此笑何意?” “回禀将军,正因这些小人鼠辈贪生怕死,反覆无常,反而可信。”哈密量不紧不慢地说道。 斡里衍一听,眼睛一瞪,似乎有些醒悟,急道:“说下去!” “这些人之所以反覆无常,乃是因为贪恋富贵。再者又是贪生怕死之辈,可见心中并无忠义。如此一来,一旦平阳落入险境,这些人必会想方设法,一来保存多年积累的财富,二来自是为了保住项上人头。这个时候,恐怕无需我等联系,这些人自会暗中派人来投。” 哈密量此言一出,斡里衍不由暗暗赞妙,其所言可谓将这些小人鼠辈的心理揣测得精辟透彻。 就凭这一番话,斡里衍便知哈密量绝非寻常之辈,面色一震,道:“可凭如今平阳的防备、兵力,我军纵是强攻硬取,恐也难以攻克。如此一来,你刚才所说不都成了空话?” “将军所言极是。不过,所谓兵者,诡也。要让这些小人鼠辈来投,也并非一定要攻破平阳。将军,只要做出假象,以这些小人鼠辈贪生怕死的性格,便会急着来投。”哈密量眼中忽地迸发精光,说得斡里衍心头连跳。 “什么假象!?” “平阳城将要沦陷的假象!足以令这些小人鼠辈自乱阵脚的假象!!” “如此一来,唯有强攻硬取一途,但若如此,兵士定死伤惨重。韩世忠何等人物,定会一边等候时机,一边安抚众人,待我军猛攻过去,锐气尽挫,必败无疑!!” “哈哈哈~~!韩世忠乃宋之忠良。自古以来,忠奸不两立!韩世忠的话,那些奸佞小人又岂会相信?而韩世忠对这些奸佞小人又岂会没有疑心耶?此番我军若要攻克平阳,取胜之道,正于此也!!” 只见斡里衍与哈密量一问一答,疾言厉色,侃侃而言。随着哈密量最后大笑,斡里衍面色大震,猛地站起,双眸瞪得斗大极了。金兀术则面不改容,喝了一碗茶水后,望向斡里衍,冷声道:“让我等在平阳来一场盛宴罢!” 不知不觉中,到了夜晚时候。这夜月光昏暗,已是夏天时候,却不觉有风,尤为宁静,就连虫鸣莺啼声在这夜也不听再有,夜沉昏暗,静得让人有些忐忑。 一日就且过来,到了次日一早。金军竟然拔寨而行,往平阳城逼近,大有即将猛攻平阳城的势头。宋人斥候探得,连忙赶回通报。 “什么!!?金人~!金人拔寨了~~!?却是正往平阳而进,莫非金人欲强取平阳耶!?” “金人将要兵临城下,听闻那金兀术素来残忍凶戾,不把兵士性命看在眼里,但凡厮杀起来,没有号令,擅自撤退者,皆斩。故而其麾下各个都骁勇无比,实乃一支虎狼之军!!这可如何应付!?” “是呐!!那金兀术不但了得,此番过来又带了充足的军器,看似下定狠心必取平阳。我等纵是负隅顽抗,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 各席将士议论纷纷,大多人都是面带惧色,就连坐在高座上的赵构也是眼神慌乱。唯有韩世忠面色肃穆,毫不为之所动,眼里晃动着阵阵光亮的光芒。 “哼!!金人若来,不过是如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何况我前些日子,不是已有言在先,就算金人来攻,我等只需把守城池,其军久破不得,自会撤去,再者举兵掩杀,便可胜之。诸位又何必杞人忧天,自乱阵脚?” “韩巨虎你嘴巴说是容易,但若城池一破,那当如何!?”一个身材雍胖的老将忿然而起,疾声呼道。 韩世忠定眼一看,乃是平阳防御使陈涛,不由面色一震,虎目瞳孔缩起,慨然答道:“我等身为将士,不早有马革裹尸,为国赴死之志耶!?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韩世忠此言一出,在席大多将领无不勃然变色,一下子心里都没了底。赵构不由浑身一颤,打了个寒战,眼神愈加慌乱,一时间恐惧由心而发。 韩世忠暗观众人面色,赵构神色变化也看在眼里,不禁暗暗腹诽道:“康王殿下毕竟初临战场,也难怪会有所动摇。” 当夜,据报金人已来到平阳东门七、八里外,平阳城中弥漫着不安的气氛。眼下快到二更时候,赵构却尚未歇息,来到东门城头上,夜观敌营。只见城外火光一片,阵阵巨鸣不断,听应该是大型军器移动的声音。 赵构不由心头愈乱,连声叹气。这时,韩世忠却也来到城上,也是想着夜观金营,正好听说赵构也在此,便来拜见。 “韩将军,你听这震响不断,看来金人果然带来了不少军器,平阳城也不知能不能守得住。但一城池被破,金人便可长驱大进,直逼汴京,实在令人不得不忧心啊。”赵构见了韩世忠,轻一摆手,然后望向金营的方向,颇为忧心而道。 “殿下莫非因末将今日决断之言,有所动摇?”韩世忠面色一凝,沉声问道。 赵构面色一怔,苦笑一声,道:“看来是瞒不过韩将军你。本王确是有些害怕,不过怕的却非丢了性命,而是有负圣望,让金人这些野蛮番民使大宋蒙辱!” “殿下不必多虑。末将今日之言,不过是有意令那些奸佞鼠辈心中害怕,露出马脚。我已暗中派人监视,但若这些人有个动静,便能将其揪出。这些人贪生怕死,与金人私通,迟早是个祸患,若能将这些人除掉,平阳城便能稳若磐石!”韩世忠疾言厉色而道。 赵构一听,不由精神一震,也是心灵智巧,很快便醒悟过来,笑道:“原来如此,韩将军果真了得,连小王也被你蒙过了。” “只不过这些人也是狡诈,自从上回之后,便都谨慎起来,真想要揪出,恐怕也要费一番功夫。如今大战在即,我军却内忧外患之危,情势也并不乐观。”韩世忠虎目凛凛,神色带着几分痛恨之色,恨不得将那些小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赵构听了,也是面色愈寒,冷声喝道:“大宋数百年基业就是被这些阴险小人毁坏,可惜却有那蔡氏庇护,难以铲除。待此番战事结束,小王必要想方设法将蔡氏的势力连根拔起!!” 赵构此话说得虽然有些狂妄,毕竟蔡氏势力之大,就连赵氏王族也比不上,最重要的是赵佶对他宠信不疑,就连皇权渐渐被架空也浑然不觉。单凭赵构这一小小康王,要想与蔡京争斗,实在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但不知为何,韩世忠听了却觉得赵构能够做到,精神一震,拱手应道:“老贼祸国多年,人人得以诛之,待时康王若有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赵构听了这话,心头不由一震,大笑连连。两人这一夜的交心相谈,令两人变得更为亲密。 话说,在金营之内,因为拔寨仓促,防备空虚。金兀术命哈密量率军中诸将守备营地四周,以防宋兵来袭。正好到了二更时候,金兀术出来巡视,忽然听得东北一角处,传来阵阵喝响,像是练武之声。 “这个时候竟还有人在练武?”金兀术心里暗付,遂朝着声源传来赶去。不一时,只见一空地上只点着一个火盆,故而并未能看清那人面貌。不过金兀术很快却被他所使的刀式所吸引住了。 只见那人刀出凌厉,时而迅猛刁钻,时而变化多端。金兀术暗暗揣摩,竟就在脑海中已与那人在对打起来。 随着那人刀式越舞越快,越使越劲。金兀术已不满足于在脑海里与之对打,大喝一声,拔出腰间鬼头錾金刀,猛地跃起身子,一跳便有数丈之远。 “看刀~~!!”金兀术怒声一喝,那人似乎早有准备,猝地连步后撤,金兀术一刀劈空,刚是落地,那人便连刀暴砍而来,如同道道狂风猛扑。金兀术凶戾兽目一瞪,挥刀迎住,顿时‘砰砰’骤响不绝。 “此人力劲竟毫不逊色于我!?”正与金兀术对战的,正是前些日子与韩世忠战个不相伯仲的连儿心善。话说连儿心善天赋异禀,筋骨奇佳,不到半月,这伤口已然痊愈七、八。这多日未曾操练,手里实在发痒,一时忘了时候。这下正遇金兀术来斗,也正想大战一场,过过手隐。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蛮匪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四百零四章 强攻平阳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嗷嗷嗷~~!!!破!!”金兀术暴喝一声,声势如雷,持刀猛劈而落。连儿心善抵挡不住,惊呼一声,兵器荡开同时,人也连退数步。金兀术倏然赶上,连刀暴砍猛劈,隐约如见鸾、虎、狮三兽相伴,施出的正是‘三兽吞天决’,霎时间杀得连儿心善节节败退。 可连儿心善也绝非善类,此下眼见金兀术一刀飞刺过来,不躲不闪,拧刀骤砍,只见合扇板门刀如似化作一道闪电般,向金兀术头颅砍了过去,竟想要拼个两败俱伤。 “哼!!”金兀术冷哼一声,自不会与其拼命,急把刀一隔。‘嘭’的一声巨鸣暴起,金兀术毕竟仓促应付,顿时被连儿心善一刀砍得横里荡开。连儿心善看得眼切,哪里会放过这取胜的机会,立马飞赶过去,骤砍快劈,攻势不断迅猛,而且极为刁钻。金兀术一时间竟被这小将逼落下风。 对于金兀术来说,这可谓是莫大的耻辱,暴喝一声,气势骤起,一股无与伦比的杀气冲天升腾,四周山地里猝然响起阵阵野兽的惊吼声,鸟雀纷纷飞起,乱声啼叫。连儿心善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眼前仿佛有三头凶禽猛兽扑来,还未看清,就觉好似被流星陨石撞到似的,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暴飞而去,在地一连翻滚了好几圈。 待连儿心善忿然起身时,寻找金兀术的身影时,却见他已转身离去,哪里愿意就此败下,扯声喝道:“那厮休走!!你我再战三百回合!!” 这里本就昏暗,兼之连儿心善适才只顾着与金兀术拼杀,哪里有空隙去看金兀术的脸。当然,连儿心善平日也是见过金兀术几回,就算看清,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小儿,你叫何名?我明日还有要事去办,他日我自会寻机会与你一分高下。”金兀术声音浑厚深沉,听了好似有锤子在心头在敲。 “我叫连儿心善,你是何人!?”连儿心善执刀的手臂微微颤抖,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一咬牙,抖数精神,扯声喝道。 “哼!”金兀术却无答话,只是冷哼一声,身影已渐渐远去了。 数日之后,近四、五万余金兵终于逼到平阳城下,就在数里外的平川上设下营寨。 城上的宋人虽见金人大有反客为主的姿态,却都被金军的军容还有那一架架巨大无比的军器所慑,根本提不起出战之心。 韩世忠眼见金兵锐气甚是高涨,想是金兀术到来所带来的影响。不过韩世忠心里却也有所把握,只教诸将务必严密提防,只要守住城门,金人就休想染指平阳城寸土寸地。 随后又过了数日,金军终于准备已毕,各部兵马各往据点摆立。其中在平阳东门有二万五千余金军,北门、南门各有一万金军,西门却只有数千兵马。 这日,阳光普照,平阳城四门擂鼓骤起。金军主力部队,分别是据守东门斡里衍军,还有北门的金兀术军。至于南门的一万兵力则为接应东门的斡里衍军。西门数千兵马,则接应北门的金兀术军。 另一边,且看宋军在平阳城的布置。其中东门兵力最多,足有二万兵力,由韩世忠亲自把守。北门则由董旻、苏德一同把守,兵力八千千。南门则由平阳防御使陈涛率领平阳诸将把守,兵力三千。西门则由解元把守,兵力千余,加上数千民兵。 随着擂鼓声响不断响起,四门金军齐声呼应,杀声震天。东门之上,韩世忠虎目发光,疾言厉色与赵构说道:“若我所料无误,四部金军乃以斡里衍、金兀术两军为主攻。西门、南门两军作为接应。东门这里,斡里衍自有我来抵挡,北门虽有金兀术军,但我那两个麾下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稳守亦无问题。却是南门那处,需要有所提备。毕竟那里兵力不少,一旦金人来个‘声东击西’,恐怕陈老将军反应不及,中了金人的奸计。故而末将已多派斥候在南门监视,但有万一,立刻来报。还有,那陈涛自恃资历深厚,倚老卖老,紧要时候,还需殿下走上一趟,稳住南门局势。” 赵构听了韩世忠分析,不由心头一震,面色好了不少,颔首应道:“韩将军放心,小王明白了。” 就在赵构话音刚落,金人的云梯部队已经开始行动。金兵前部刀盾手也大举进攻而来。韩世忠眼露杀光,即大喝弓弩手准备,待金人刀盾手一逼近,城上乱箭迸射,如同暴雨狂打,金人忙取盾牌护住,‘砰砰’骤响不绝。 “兵工队准备,落石、滚木!!”韩世忠扯声一喝,数将连忙应和,不一时,一块块巨石、木桩落下,金兵却坚守不退,许多都被砸飞而去,有些更是粉身碎骨,面目全非。 与此同时,在金军之内,斡里衍眼看宋兵以落石、滚木以退自军盾兵,冷哼一声,急道:“雷炮队速速准备,扰击城上宋兵,掩护云梯队伍!!“ 随着斡里衍一声喝下,数十架巨大的类似投石车的车架在数百名金兵的推动之下不断地往平阳城靠近,到了约有一百数十丈外同金兵纷纷在车架上投放一颗颗黑色的炮弹。随着炮弹点燃,车架上摇杆的一动,发出阵阵巨鸣。 韩世忠看得眼切,心头陡然升起不祥的预感,疾呼小心。不一时,炮弹纷纷砸落在城上,炸开道道火焰,许多宋兵料之不及,纷纷被炸飞,许多跌落城下,摔个粉身碎骨。 原来,在数年前金帝阿骨打便在军器上投入重金,其中还将震天雷改造,毕竟原先的震天雷射击范围只有数十丈,只能用来守备城池之用,难以在攻城时有所作为,便改用投石车的方式来投放。不过话又说来,唐福辽所改良的新式震天雷,在数年前已经可以发射到百丈范围,后来经过邓云将炮弹又进而改良,发射的效果更佳,到底达到什么层次,邓云因怕引起金人觊觎,至今还未展露出来。 外话且不多说,随着金军的雷炮袭击,东门城上一片大乱。韩世忠一时也稳不住局势。金军的云梯队伍趁机不断逼近。 眼看局势愈来愈是不妙,韩世忠连声嘶喊,命各部将士急稳其军,凡有乱者,皆以处决。于是宋军乱势才渐渐有止,不过大多都躲在女墙之下,弓弩手也不敢探头放箭,更别说投落落石、滚木。 “哼!!竟然金人用这雷炮,我等亦用雷炮还以颜色!!”韩世忠一声喝令,很快十多尊震天雷便出现在城头之上。好一阵后,云梯车眼看快到数十丈外,忽然城上火光骤起,炮弹纷纷袭来,在云梯车上轰然炸开,霎时间好几架云梯车一同碎裂,无数断木碎骸坠落下来,下面的金兵逃之不及,被砸死的不计其数!! 金军之内,斡里衍听闻宋军亦以震天雷还以颜色,数架云梯车被毁,大怒不已,疾声呼道:“无需害怕!!他们的雷炮打不着我们的雷炮。传我号令,命雷炮队向敌方城上各处雷炮袭击,把他们的雷炮都给毁了!!还有两翼兵士全数准备,半刻之后,尽数望平阳城压去,我就看这韩世忠如何抵挡!!” 就在斡里衍话音刚落,陡然平阳城内巨鸣不断,城下处处火焰炸开,惨叫不绝。不一时风尘大作,烟雾弥漫。斡里衍面色一紧,忽然有一丝极为不祥的预感。 与此同时,却说在平阳北门。金兀术军已发起了进攻,由哈密量指挥大军。哈密量并无急着攻打,而是命兵士以‘对楼’,先扰乱城上宋兵。只见七、八架高达数丈的对楼不断向城门逼近,藏在敌楼内的金兵不断放箭。董旻见状,连忙命盾牌手挡住乱箭攻势。另一边,苏德急命弓弩手准备,发以火箭烧毁金兵的对楼。哪知火箭纷纷射去,砰之即灭,金兵纷纷大笑大骂。 “可恶!!这些金贼真是狡诈,看来早就有心防备我军以火箭毁起对楼,在对楼上早扑了水,火箭根本射不着!!”苏德见状大怒,急赶到董旻身边喊道。 “先别乱!!竟然这火箭烧不着,我等便以巨弩破之!!”董旻面色肃穆,不见慌乱。苏德闻言一喜,立马喝令吩咐。不一时,眼看对楼快要靠近,城上几阵巨鸣,随即眼看好七、八根硕大无比,长达一丈多的弩箭射向了金兵的对楼,顿时各个对楼传起阵阵惨叫,还几个更是轰然裂开,砸死了下面许多金兵。 “哦?看来宋人之内,也非都是些只会纸上谈兵的庸才。”哈密量见得对楼被毁坏几个,却不可惜,扶须一笑。而金兀术却金刀跨马地坐在虎皮大座之下,远望着城上的宋军。 忽然,东边方向传来阵阵雷霆般震响。金兀术面色一寒,与哈密量谓道:“看来那边已开始使用雷炮,我等这里也不必藏匿。攻城战的第一天历来都是最为紧要,只要今日能大挫宋人士气,我等计策也更添几分胜算。命粘摩诃准备,但雷炮一起,立刻搭起梯子!!杀上城去!!” 哈密量听话,连忙一拱手,毕恭毕敬地领命。 须臾,金军前阵内,忽然出现十数架投石车般的车架。城上董旻、苏德还未反应过来,便将十数颗炮弹投飞过来,连忙大喝撤后。随即七、八颗炮弹落下,炸起道道冲天火焰,有一些飞入城内,惊起阵阵惊呼乱喊。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蛮匪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四百零五章 虎子韩彦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就在宋兵混乱之际,忽然金军前阵出现几架巨弩车,连阵巨响之下,一根根巨弩却非向城头上射去,而是纷纷射入了女墙壁内。 苏德面色一惊,急忙赶去,往下一望,不由惊诧暗付道:“这女墙极厚,一般巨弩根本射不进去,看来这箭头定是见过特别打造,金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在苏德思索间,忽然面色一变,只见各根巨弩之下竟挂着钩裢。几队金兵带着梯子赶到城下,有几个身手敏捷的已然跃身飞起,竟在用这些钩裢挂起了吊梯!! “不好!!若让金人把这吊梯造好,便能借此登上城头。岂能让他们得逞!!”苏德想罢,连忙弓弩手射箭。这时,城下那些巨弩车又发起暴响,又两根巨弩朝着苏德那里射了过来。苏德大喝一声,连忙躲开。随即好一阵巨弩袭击不断,待苏德缓过气来时,金人已在七、八处开始连接起吊梯。 “射!!快快射箭!!绝不能让金人造起吊梯!!”苏德疾声暴喝,于是四周的弓弩手纷纷拽弓拉弦,朝着各处正造吊梯的金人射去,一些金人躲避不及,纷纷被宋兵射落。 陡然,只听连阵惊呼,苏德赶去一望,竟见一个如同巨猿一般的大汉,身手极其了得,就攀着巨弩,不断地跃登而上,周边弓弩手都射之不及。 苏德看得眼切,连忙抢过身边一弓弩手的弓箭,眼看那大汉仅有丈余便跃到城头,哪敢怠慢,迅速瞄准。‘啪’的一声弓弦震响,箭矢又快又猛,飙飞而去。大汉猝然大喝一声,一跃而上,竟高跃丈余,城边的兵士都吓得惊呆了,一时竟不知拦截。 ‘轰’的一声巨响,一片人仰马翻的乱处之中,只见大汉倏然抽出身后一对大铁戟,朝着周围的宋兵不断暴砍乱劈,甚是骁勇凶悍。董旻连忙举剑迎去,大汉举戟迎着,右手力劲一发,刹地震开宝剑,左手挥落猛劈。董旻眼睛一瞪,往后就躲,险险避过,铁戟一扫而过瞬间带起的犀利狂风,令他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此时,又是‘啪’的一声弓弦震响,冷箭猝来。大汉虽然身形魁梧,但身手却不见笨重,陡地转身挥戟一砍,冷箭赫然破开。 “四太子,据前线来报。粘摩诃似乎已登上了平阳城上,可他独自一人,虽有万夫莫当之勇,恐怕也难以久继。不过四太子也不必可惜,凭他的本事,在死前定能令城上宋兵大乱一番,我军兵士就可趁机组建起吊梯,以作登上平阳城的桥梁。能够为国效死,粘摩诃也算死得其所。”哈密量面色平淡,疾声而道,眼神里只有炙热之色,似乎全然不为粘摩诃的劣境感动忧心、紧张,甚至口气还有几分冷酷的坦然。 在哈密量这种人谋士眼中,从来就只有胜负。 “哼。你别小觑他了。若说典韦是曹孟德的恶来,那他粘摩诃便是我金兀术的恶来!!” 金兀术嗤笑一声,伸了一个懒腰后,忽地站了起来,凝望着城上的战况,呐呐道:“吾之恶来,让世人从今日起铭记的凶名。” 再看在北门城头之上,宋兵人翻如潮,只见那粘摩诃手中双戟,舞得密不透风,兼之怪力无穷,宋兵虽纷纷围上,却无人是其一合之敌。眼见宋兵围杀将近一刻时间,在占据绝对的人数优势之下,却未能将那粘摩诃杀退一步。 “嗷嗷嗷嗷~~!!杀呐~~!!!”粘摩诃大吼一声,骤然急速奔动起来,抵住在他前头的宋兵都抵挡不住。苏德、董旻见此人这般厉害,自知非其敌手,想着指挥兵士将其围杀,都躲在远处指挥。可随着时间不断推移,却是自方死伤愈多,兼之四周人潮涌涌,都是自军同袍,难以用暗箭偷袭。 “好恐怖的恶汉,此人真有以一当千的实力!!”苏德心中暗付,不敢再有怠慢,忽然扯声喝道:“董旻,你我一同出手,将这恶汉杀了!!” 苏德说罢,迅疾拔出手中宝剑,随即冲入人丛之内,望粘摩诃正面袭来。须臾,董旻也大喝一声,执一柄大刀斜刺里向粘摩诃冲杀过来。 说是迟那时快,粘摩诃连戟扫动之下,围在他四周的宋兵纷纷倒散。蓦然间,苏德一跃而起,双手举剑在头,一招力劈华山的招式,朝着粘摩诃猛劈而下。粘摩诃狰狞如兽的面容,青筋凸起,眼眸发红,嘶吼一声,举戟就扫。一声巨鸣声暴起,苏德虽是居高临下,来势甚猛,却仍是不敌粘摩诃的怪力,整个弹飞而去。只不过苏德却似乎早有预料,忽地把手中宝剑朝着粘摩诃的面门甩飞而去。粘摩诃拧起铁戟就打,就在他将剑弹飞的刹那。董旻猝然飞扑杀到,双眼瞪大,张口怒啸,一刀斜砍而落。 粘摩诃忽地反身一转,展现出了与他庞大的身躯毫不相配的灵敏性,铁戟飞撞在董旻劈落的刀刃上。这回,粘摩诃毕竟是仓促为之,人倒退数步。苏德落地之后,看得眼切,忙扯声怒喝,命四周兵众围上厮杀。 粘摩诃大怒,举戟迎上奋战,董旻率众围住,厮杀好一阵子,虽领粘摩诃身上有些伤势,但却付出足足十多条人命的代价。 “这恶汉简直就是一头十足的野兽!!”苏德瞪眼看着,不知不觉中自军兵将都被这一头野兽杀得混乱起来。待他发现不妙时,城上已出现了不少金人兵士。 “小心金人偷袭!!!”苏德连忙嘶声大喝,这一喊起,众人才反应过来,不少靠近金兵突袭而来入口的宋兵,被金兵连刀砍死,纷纷坠落城下。 苏德不由心头一揪,气得咬牙切齿,万无想到这不过是攻城战的第一日,自己就如此失态!! 且先往一看东门战况,却说城上忽以雷炮乱轰,炸起片片烟尘,金兵正是慌乱之时,陡然城门大开,蹄声骤起。却是韩世忠亲率一部骑兵奔飞而出,径直冲向了金军中阵处的炮兵队。 斡里衍看得,顿时吓得面色大变,急命前军将士率兵截杀。哪知韩世忠那队数百骑兵,威猛如同鬼神之兵,倏然突破金兵一道道的防线,在其军驰骋飞突之下,如同虚设。 就在金军前部人马陷入一片混乱时,斡里衍身旁一员小将急出,慨然请命。斡里衍见是连儿心善顿时大喜,速命他率一部精骑前往截杀,务必要擒住韩世忠! 连儿心善速速领命,遂一拍马匹,奔飞即去。另一边,只见韩世忠为首当冲,手中画戟挥舞骤起,坐下宝驹驰骋如电,奔腾冲杀处,人仰马翻,惨声不绝。一个金将截杀过来,被韩世忠拧戟砍中,跌落马下。须臾之际,又是连番数个,却都被韩世忠一一杀败,其军士气高涨,锐气愈盛。 就在此时连儿心善奔马杀至,身后紧跟着一队铁甲骑兵。韩世忠面色一震,似乎早有准备,速速向身后一将呼道:“彦直!!你率后队人马绕往过去,这连儿心善自有为父抵挡!!” 韩世忠一声喝罢,后队人马中立即响起一阵响亮的喝声。只见答话人,是一员身穿云纹白袍,手提一杆龙雕流银枪,头戴银盔,约有十六、七岁,生得面如冠玉,英俊潇洒,一勒缰绳,奔马就起。 且说此员小将本是梁红玉的义子,乃是一个将门之后,因得罪奸人,家道中落,沦落在军中当一个伙头兵。当年梁红玉沦为官妓时,看出此人年纪轻轻,却气度不凡,与他说了几番话后,发觉他不但有骨气也有大志,愈加喜爱,对他极为照顾,疼爱如子。后来梁红玉嫁予韩世忠后,对义子尚且念念不忘。韩世忠问后,也是爱屋及乌,不但把梁红玉的义子接了过来,也收为义子,从此此人便改名为韩彦直。 话说韩彦直一声应诺,引后队人马便绕往而去。连儿心善见是一员小将,心中轻视,纵马疾奔,心里只想着速败韩世忠,其余人不过如是。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两队人马为首将士刹时一个照面。连儿心善舞起手中合扇板门刀,盛势骤然砍落。韩世忠大喝一声,拧戟挡住,两人揪住一起厮杀,须臾之际,两方兵马都冲杀过来,各驰马提刃,混战一团。 与此同时,韩彦直率百余骑兵逼近金人的炮兵队,几员金将各驰马来截。韩彦直虽是年幼,却无丝毫惧色,大喝一声,一双耀眼的锐目迸发赫赫精光,飞马迎去,一枪暴刺,如有千钧之势,飞地搠中一将,即把枪一拨,又将另一将横扫落马,甚是英勇。 突兀之际,前头骂声猝起,又有一将飞马来截,身后还紧跟着十数个骑兵,韩彦直舞起龙雕流银枪飞搠暴刺,赫然突破,厮杀处人仰马翻,真所谓是威猛如虎,无人能敌。其麾下百骑见韩彦直比起韩世忠之勇毫不逊色,无不士气高涨,大受鼓舞,纷纷奋力冲突。 不一时间,韩彦直杀到炮兵队前,金兵慌乱无措。韩彦直一边杀敌一边指挥,于是那百骑骑兵各分队伍,一些手提火油弹的朝着那一架架巨大的投石车架丢去,另一些迅疾点燃火把,随即丢往。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蛮匪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四百零六章 攻城恶战(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霎时间,阵阵火光朝天冲起,一连七、八架车架被点燃起来,在临边的金兵被烧得四处翻滚,惨叫不绝。 正与韩世忠厮杀的连儿心善,忽然听得后方连阵暴响,一招虚招骗过了韩世忠,连忙勒马赶回一望,见竟有七、八架车架烧起,顿时气得大怒。 “哈哈哈~~!!连儿心善,吾家虎子之勇不逊于你,岂能容你小觑!!”韩世忠拍马赶来,纵声笑道。听得连儿心善暴怒不已,转马就去。韩世忠自不会轻易放过这大好机会,立即引兵扑上,留下来断后的金兵抵不住一阵,便被韩世忠军杀破而去。 话说,连儿心善飞马奔驰,心中恨透了适才那员银甲小将,盛怒而去。哪知,陡然一大片火焰涌起,轰声震耳,尘土暴飞,人飞马倒,好一片人潮乱翻乱滚,直到火焰散去,飞起的尘土如同滂沱大雨般落下。连儿心善惨叫一声,滚落马下,却是被刚才的火光刺眼,又被轰响所慑,一时不慎摔了下来。 连儿心善身后的骑兵,也翻倒一片。马匹惊动,四处乱奔,踩死了不少人。 “炮兵队那发生何事了!!!?”在金军中军稍后的阵地里,斡里衍雷霆震怒,嘶声大喝。一员旗牌手将领慌张地驰马赶来,急报说宋兵里有一个银甲小将,单枪匹马冲到自军腹地,正好赶上了先撤的炮兵队,把一火把丢进了一箩筐的火药里,故而发生了这大爆炸。 “一员小将竟能冲入我数万大军腹地之内!!?此人又是何方神圣!!?传我号令,中军两翼尽数出击,务必把那小将给我擒来!!” 斡里衍震怒不已,嘶声暴喝。那旗牌手听令,连忙通报。 不一时,金军中军两翼大举扑上,喊杀震天,各个都是盛怒而来。话说,连儿心善被惊得落马,过了不到一阵,稍稳乱势。韩世忠从后杀到,连儿心善正怒,回马便与韩世忠厮杀,杀了不到十数合,韩彦直率兵赶回。连儿心善心里一惊,心知不可恋战,转马就逃。韩彦直奔马截杀,两人一个照面对打数合,即人马分过,未分胜负。 “那穿银甲的,你叫何名!!我连儿心善来日必来一雪前耻,取你首级!!”连儿心善回头大喝,整张脸狰狞可怕。 “吾名韩彦直也!!小娃儿休要得瑟,迟早教你败于我龙雕流银枪下!!”韩彦直扯声呼喝,气得连儿心善哇哇大叫。 不久,金军大部人马杀来。金军已毁坏不少车架,韩世忠父子也不恋战,引兵纷纷转马撤去。在最前线的金兵在数员将领指挥之下,已组成严密的防线,就等韩世忠等人回来截住。 在东门城头上的赵构眼见韩世忠等人引兵归来,顿时精神一震,一边以雷炮袭击,一边又派兵马前去接应。金兵因此混乱起来。兼之韩世忠父子二人实在了得,并马齐冲,两般兵器舞得如若惊鸿掣电,入乱军之内,如虎入羊群,所向披靡,赶到与前来接应的宋兵阵内,遂归城内。 这时,不知不觉中已是黄昏时候。斡里衍冷眼看着天色渐渐昏黄,下令鸣金撤军。 却说在北门之上,凭借着粘摩诃的恶悍,不少金兵登上城头。不过苏德、董旻也非泛泛之辈,知得粘摩诃厉害,便教盾兵抵住,又教七、八个善于射箭的好手,望各处散开埋伏,偷袭粘摩诃。两人则率兵截杀登城的金兵。粘摩诃虽有万夫莫敌之勇,怎奈苏德、董旻不与他强硬交锋,以计讨之。粘摩诃在盾兵的拦截之下,难发恶势,更兼连番久战,力气也不如以往之盛,后来更被冷箭袭中,身中两箭。话虽如此,但粘摩诃的威猛还是激发了金兵的血性,占着绝对人数、地利优势的宋兵可谓是战得心惊肉跳。由其粘摩诃中箭之后,反而变得更加可怕,一阵爆发,几乎突入腹地,杀到苏德那处。 在连波无情残酷的厮杀之后,天色变得昏黄起来。金兀术后军阵地,也传来了鸣金撤兵的号角声。粘摩诃杀得红了眼,竟不知撤走,好几个将领死命拉扯叫喝,才是恢复了神智,引兵撤走。苏德连忙命兵士扑杀,哪知粘摩诃一声大吼,许多都怯其威,被吓得不敢动弹,几个扑去的都被迎住的金兵杀回。 一阵后,金兵退去,城上的宋兵乱射一番,见已撤远,不少人大松一口气,只觉筋疲力尽,手指头都难提起,纷纷瘫痪在地。这些兵士体力消耗远没这般严重,只是粘摩诃给众人带来的心理压迫实在是太恐怖了。 因此,至从这一日后,平阳城内的军民都知金人中有一个叫粘摩诃的恶汉,威猛凶悍,如同传说中的怪物妖兽。 这夜,在平阳郡府内,赵构与众将正在议事。各门统将先把今日战况报说。西门、南门几乎没有金兵攻打,故而并无伤亡。而东门、北门的战况都是极为激烈,经过统计后两门阵亡人数加起来共有二千余人。而金军虽是攻方,却因占着军器之利,阵亡人数比起宋兵只是略微多了,几乎不可不加以计算。而除了韩世忠最后出奇兵反击,成功烧毁了金兵七、八架车架一事,令众人能够精神一震,其余所报都是些令人心寒的战报。其中由其是北门,金军第一天便能强行登上城头,无论对军心还是士气都是极大的打击,何况金兀术军内又冒出个极为了得的恶汉。 各战报报毕,阁内一片死寂,气氛压抑。赵构见了,面色一紧,咧嘴笑道:“诸位将军不必多虑。这毕竟是攻城战的第一天,乃金兵锐气最盛之时,待我等再守上一段时日,金兵久攻不得,锐气遂挫,我等占有绝对的地利,自然能重占上风。” 赵构此言一出,却也鼓舞了不少将士的士气。 不过有些人却暗中觉得赵构初出茅庐,不识兵家之道,又无实战经验,这话虽是说得漂亮,却不能相信。韩世忠虎目眯着,见不少人因今日战况已有动摇,心中冷哼连连,最后把眼光定在了陈涛身上。陈涛似乎也发觉了韩世忠的目光,转过头来,回以一笑,对韩世忠的态度反而转变不少。 “哼,这老狐狸知道我对他有了怀疑,倒对我毕恭毕敬起来。此人在城内声威不低,不少平阳将士都以他马首是瞻,若他有个歹心,平阳危矣!对此人绝不可有丝毫掉以轻心!”韩世忠心中暗付,却又拱手向陈涛微微作礼。陈涛扶须一笑,把头一点,以作回应。 少时,赵构安抚众人一阵,议席遂便散去,各去歇息。离去时,赵构与韩世忠各暗打眼色,似乎两人心中都在暗中提防着某种事情。 宋营之内,各人似乎各怀鬼胎,居心叵测,因此弥漫着一种令人忐忑不安,似乎将有不妙的事情发生的气氛。 在此气氛之下,攻城之战,来到了第二日。这日,金兀术、斡里衍继续发兵猛攻城池。韩世忠还有其麾下苏德、董旻二将,率兵据城应战。两处战况皆是甚为激烈,各方兵士也阵亡不少。两军相持不下,短时间内似乎胜负难分。 后来,一连过了数日之后。攻城战来到了第五日,正如赵构、韩世忠所料,据守城池的宋兵渐渐地占据了上风。不过连日的激战,使得东门、北门两处的宋兵极为疲惫。韩世忠军素来纪律严明,精于作战,凭着一股血气,精神面貌倒是尚能保持。不过河南义军,因少经战事,斗志远不如韩世忠军,这几日下来的恶战,都使得他们身心疲惫,因此宋兵显得良莠不齐。 反倒是金人天性彪悍骁勇,虽是稍落于下风,但仍旧显得凶狠过人。陈涛等将都觉得战况不妙,连日暗里派人打探东门、北门的战况,听说许多兵士已都筋疲力尽,心里都是害怕东门、北门难以久继。 就在这第五日,金军忽然有了变化。斡里衍、金兀术军都没有大举进攻之势,却都派麾下猛将前往城下挑战。 且看,东门城下。斡里衍率领诸将,在城下摆成一列。斡里衍奔马而出,手举银狮丈八钢矛,怒声喝道:“尔等虽据城多日,但在我军盛势攻取之下,已是强弩之末。平阳城早晚被我军攻破,何不速速献城投降!!?城内军民尚且可免一死!!” “番贼休要废话,要战便战,我等大宋儿郎岂俱尔等这些番贼!!?” 在城头上的韩世忠扯声虎目圆瞪,怒吼暴喝,声势骇人。斡里衍面色一寒,即扯声喝道:“尔等负隅顽抗,不过枉作牺牲,韩世忠你若是英雄好汉,可敢下城一战耶!!?” 韩世忠闻言,咧嘴嗤笑,心中并不惧那斡里衍,又见军内许多兵士,精神不振,有意鼓舞士气,遂喝道:“有何不敢!!?” 于是,在韩世忠连声喝令之下,城上擂鼓大震。韩世忠离去时,教赵构派人观察各城门战况,若有万一,立即鸣金,其即会赶回城中。赵构明白,神色一震,拱手喝道:“祝韩将军武运昌隆!!” 韩世忠虎目焕光,把头一点,便带领诸将疾步离去。 须臾之间,城门开处,韩世忠率诸将赶出,也摆开一列。 “杀鸡焉用牛刀,大帅无需出阵,小的自会替你取来那韩世忠首级!!” 金兵阵中,一员金将扯声大喝,说罢提刀便出,望韩世忠径直杀来。韩世忠面色一寒,张口便喝:“吾儿何在!!?速替为父破敌!!” 韩世忠一声喝下,身穿银甲白袍的韩彦直凝声一喝,纵马便出。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便已交马,那金将不知韩彦直厉害,舞起大刀,朝着韩彦直当头就劈。韩彦直猝地夺过,提枪一搠,正中心窝,那金将惨呼一声,跌落马下,当场死绝。 斡里衍见这小将一枪便刺死自己麾下部将,不由面色一惊,急问左右:“此子是何人也!?” “禀报大帅,此人正是前些日子杀入我军腹地,毁坏我军军器的那员小将!听说此人乃是韩世忠的义子!”一员将士急急禀报。斡里衍眉头一皱,甚是惊疑地呐道:“韩匹夫假子竟有如此本领!?不可轻敌!!” 斡里衍话音一落,阵内便有好几个金将忿忿不平,都急欲出战。连儿心善早欲寻机雪耻,奔马赶来,疾呼叫道:“此子功夫甚高,除我之外,众人非其敌手,大帅若派我去,必取其项上首级!!” 连儿心善心气甚高,又是年少轻狂,一时心急,话已脱口而出。果然此话一出,斡里衍麾下将士无不大怒,纷纷骂道。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蛮匪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四百零七章 攻城恶战(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好你个毛头小子,竟敢轻视我等!?” “快快滚开,否则老子撕碎你那张嘴!!” “小儿莫要以为立了一些功劳便可目中无人。我随大帅上阵杀敌时,你还在你娘那喝奶呢!!” 众将大怒,斡里衍素来治军严明,虽喜连儿心善,但他以下犯上,若是不以喝叱,日后如何治军。 “小儿放肆!!我之裨将岂容你如此小觑,若非看在列天王殿下颜面,必严惩不饶,快给我退下!!”斡里衍把眼一瞪,扯声骂道。连儿心善面色一怔,冷静下来,才知自己适才确是太过目中无人,惹人记恨,不敢放肆,呐呐而退。 此时,韩彦直已在阵外连番搦战,大骂不绝。斡里衍心里恼怒不已,即命身旁一穿青铜甲,手提大锤的将士出战。那金将精神一震,急驰马飞出。 “小儿休要放肆!!看你家爷爷把你一锤砸成肉渣!!”那金将嗓音颇大,一声吼起,大地好似都在颤抖。宋兵阵中诸将,见这金将声势颇大,都是面色紧张,暗暗担忧。 却见韩彦直纵马奔起,飞快迎住。那金将舞起大锤或砸或扫,一来便发起猛攻。韩彦直拧枪点刺,两般兵器,‘啪啪’骤响不觉。人马分过刹那,那金将一锤猛扫击空,来势之大,使得宋兵阵中惊起一阵呼声。 可就在此时,韩彦直忽地回身一刺,枪出如虹,骤地刺中那金将背心,拧起就抬,将其甚是强壮的身躯甩飞而去。顿时,两方兵士喊声惊呼都是愕然而止,无不看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番贼你若还算是个人物,莫教些鼠辈过来送死,敢与我战耶!!?”韩彦直眼眸如锋,举枪遥指门旗之下的斡里衍,却是恨他刚才对其父出言不逊,有心侮辱。 斡里衍听话 ,气得咬紧钢齿。旁边一将看不过,大骂一声,不等斡里衍回应,便骑马杀出。 “黄须小儿,敢辱我家将军,不把你碎尸万段,岂能泄我心头之恨!!”那员金将纵马狂飙,来势甚猛。韩彦直冷哼一声,提枪迎去,把枪招打,不到三合将其击落马下。 宋兵阵内,各员将士兵卒眼见韩彦直不到一阵,连败三将,大受鼓舞,纷纷振臂高呼。就连城上的宋兵也看得血气高涨,高举兵器,大呼威武。 “韩世忠这对父子果然了得,幸好都是国家忠良,否则一旦沦为贼寇,后果不堪设想!”赵构也在一边叫好,同时心里却又在暗中庆幸。 “尔等金人莫非都是些只会虚张声势的鼠辈耶!?若不俱死,快都出来,我手中长枪还嫌杀得不够!!” 韩彦直得势不饶人,又在金军阵前破口大骂。斡里衍恼怒不已,又因刚才骂过连儿心善,顾着颜面不肯去召其来战,便是纵马杀出。 韩彦直见斡里衍杀到,神色一震,连忙抖数精神,拍马迎住。两人瞬间交马,都不敢把后背展露于敌前,故纷纷勒住马匹,就在马上对战。眼见斡里衍手中银狮丈八钢矛,舞动起阵阵狂风,暴刺猛搠,大有无孔不入之势。韩彦直连战数将,却是精神充沛,使枪拔打,辗转突变,快如闪电,与斡里衍杀得甚为激烈。 眼看不到数十回合,两人已各是险象环生,都有击杀对方的机会,看得两方将士、兵众无不心惊肉跳,紧紧看望,不敢遗留些许。 陡然间,韩彦直见斡里衍露出一个破绽,一队凌厉逼人的虎目精光暴射,飞枪就刺。哪知斡里衍故意为之,一躲避过,人马奔起,拧起银狮丈八钢矛奋然扫去,来势汹汹,足有破岩碎石之威,若是这一矛打实了,恐怕就算韩彦直身体再是结实强壮也要身受重伤。 电光火石之间,韩彦直猛地徛地往后贴马一倒,坐下马匹早已冲起。故而斡里衍想要回身刺时,已经够不到了。 就在此时,斡里衍面对宋军阵前,几个宋将都早已拽弓拉弦瞄准,顿时不由面色一变,大骂喝道:“韩世忠你无耻!!!” 咻咻咻~~!!连声骤响,箭矢早已迸射而出。斡里衍急拧矛点刺,啪啪连响,幸好都及时击破。 不过此时,韩彦直早就回过马来,朝着斡里衍飞杀过来。斡里衍心头已乱,不敢恋战,急忙拔马一转,奔逃而去。 “番贼休逃!!”韩彦直全没料到斡里衍竟会落荒而逃,急也转马截杀过去。金兵阵内一将早看得眼角迸裂,哪还顾得军令,飞马杀出。几个金将也赶来接应。 韩彦直正在追杀,忽觉一股恐怖的杀气逼来,浑身肉紧,心惊肉跳,忙马勒住,朝着杀气传来方向望去,正见一将舞合扇板门刀奔杀过来,连忙抖数精神迎住。那将正是盛怒而来的连儿心善,飞马来到,舞起合扇板门刀奋力骤打。韩彦直心知连儿心善了得,不敢大意,施出浑身解数应战。于是两员小将,如同降临,欲要大开杀戒,似有杀得天崩地裂之势,一连激战数十回合。 须臾,两方将士纷纷赶到,两人厮杀因此仓促结束。离去时,韩彦直、连儿心善都是心里不服,互相大骂。 话说,就在不久前,北门那处,金兀术却无亲自出战,只教粘摩诃率兵前来挑战。虽是如此,苏德、董旻却无出城迎战,任由金兵喝骂,就是闭门不出。前线斥候传回后阵,金兀术听了似乎早有预料,冷笑一声,领着一支队伍迅速从后军离开,冲入临边的树丛之内。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后,陡然间,南门杀声大震。却是金兀术饶从北门绕到西门,然后迅速引西门之兵,转杀至南门。南门的金兵见得金兀术率兵赶来,无不奋起,士气高涨,争先恐后,来袭南门。 南门守将陈涛顿时吓得面色剧变,毫无料及,直到金兵快杀到城下,才反应过来,指挥兵士拦击。可这时城上已乱成一团。云梯队伍在一队队兵马拥护之下,迅速而来。金兀术身往前线,亲自指挥,各部人马故而争先而前。待南门上开始落下箭雨时,金人盾兵早就在城下防备。陈涛急得心如火焚,却不知如何是好,金兵还未杀上城头,便先乱了阵脚,诸将见陈涛如此,也吓得惊魂落魄,擅自指挥,毫无秩序。 不一时后,云梯队伍终于靠上了城头,金兵速速乘云梯大举杀上。直到此时此刻,陈涛才知大祸临头,连忙打醒精神,命诸将引兵抵挡,守住金兵各个登城入口。 却说,韩世忠刚回到城内,斡里衍军却仍未退走,反而后方兵马不断逼近,心中正疑,忽然听得南方杀声不断。赵构慌忙赶来,急说金兀术正领守在西门、南门之外的兵马攻打陈涛所把守的南门。 韩世忠一听,顿时勃然色变。这时,城外的金军已摆定阵势,俨然一副随时会大举进攻的姿态。 “韩将军!!南门危急,当速速引兵去援!!”赵构疾声呼道,神色慌乱,哪里还有平日从容笃定的神气。 韩世忠虎目一眯,摆手就道:“不可!!那斡里衍早有准备,一旦我军驰援南门,必然大举来攻!!” 赵构听了,连忙望向城外,才知金人是环环相扣,准备充足,不由打了个寒战,忽又神色一震,急道:“那金兀术去了南门,北门的金军无大将统领,无需俱也,那就派苏、董两位将军发兵救援!!” “不!苏、董两将曾告予我,这连日的作战,金兀术军都是由一个叫哈密量的谋士指挥,此人高深莫测。金兀术军又有粘摩诃这员悍将统率,万不可轻敌。但若轻动,恐怕将被金人有机可乘!!” 韩世忠一边说着,虎目眯得更紧,听得赵构连咽了几口唾沫,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道:“就凭陈老将军恐怕难挡由金兀术所率的金军。若不加以驰援,如同坐以待毙!但若南门被破,如之奈何!?” “康王殿下无需多虑。我有一计,或许能缓解眼下之危。” 蓦然韩世忠面色一震,眼中光芒亮丽,凝声而道。赵构神色一震,一时心急,也不顾得仪态,连忙抓紧韩世忠的手问道:“韩将军,有何计策速速说来!!” 韩世忠遂与赵构教计如此如此,赵构听得脸色连变,一时间也是犹豫不决,看来韩世忠之计并非是万全之策。不过赵构还是有几分胆识,应下韩世忠的计策。韩世忠对赵构这份胆识,暗暗欣赏,斗志更高,遂领命而去。 话说因金兀术忽起的袭击,南门城上一片大乱。金兵前仆后继,大有一举歼灭城上守兵的势头。随着时间不断推移,形势愈乱,城上到处都是金兵,陈涛诸将都顾不得指挥,渐渐退避到一角。 就在此时,一员身手极为了得金将手执双刃,引着一队人马不断突杀飞进。 这队精兵,名叫‘鬼屠队’,乃是金兀术亲自从各军挑选,所组成的精锐部队。这些人虽然身形不显魁梧,但无一例外都是身手极为灵敏,更兼精于杀人之术,被金兀术誉为乃其手上刺刀。 而那为首将士,名叫安弥嗒,本就出身在一个四壁围山的部落,因为身处地形险峻,到处都是悬崖峭壁,因此打猎极为艰难。每年都有不少人不慎摔落,死无葬身之地。而安弥嗒却是这个部落中,第一打猎好手,他天生便有猿猴一般的敏捷,游鱼一般的灵动,飞檐走壁更是不在话下。 须臾之际,安弥嗒已发现被诸将拥护的陈涛,顿时眼色一震,率领鬼屠队的好手突杀而去。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蛮匪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四百零八章 攻城恶战(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快快抵住,谁敢不战,休怪老夫剑下无情!!”陈涛吓得连忙嘶声大呼,其麾下将士虽然心里害怕,但都惧怕陈涛身中宝剑,纷纷执起兵刃,慌忙出战。安弥嗒纵身飞窜,手中双刀,飞砍快劈,一窜飞过,已有好几人惨叫起来,纷纷倒地。安弥嗒身形一顿,忽然咧嘴笑起,脚步放慢,徐徐而来,还一边舔着刀刃上的鲜血,吓得陈涛麾下将士各个脚底哆嗦。 安弥嗒每迈出一步,似乎都会令人心惊肉跳。一个将士终于忍受不住,状若疯狂,嘶声喝道:“恶魔!!死罢~~!!” 就在那将话音刚落,把剑刚举了起来。安弥嗒身形猛窜,一道寒光骤显,就在那将身边拦腰掠过,血液散飞时,人已一分为二,令人不由惊叹,真是一把快刀! 陈涛看了,竟吓得瘫痪在地,经过岁月的摧残,本就贪生怕死的他,变得更加不堪。只见陈涛怕得满脸都是虚汗,瞳孔发大,牙齿打颤,浑身都哆嗦,胯下竟还流出发着腥味的液体。 “哼哼哼~~!就凭尔等这些胆小怕死的鼠辈,竟还敢与我大金国作对!!?简直痴心妄想!!我这就把尔等碎尸万段!!鬼屠队听令,把这些宋人都杀了~~!!”安弥嗒嗤声大笑,一声喝罢,身后鬼屠队兵士纷纷扑上。这些人似乎都化作了地狱深渊的恶魔,各个身手极快,杀人都是数招之间,而且但凡出招都是朝着致命的位置。 不一阵,陈涛麾下将士便死了大半。有几个将领更吓得暗对眼色,想把陈涛擒了献给金人。 就在此时,城西忽然传起一阵喊杀声。不一时后,城上四处传起韩世忠引兵来援的消息。城上兵士士气大震,纷纷忿然作战。好几个武艺不俗的铁血汉子,引着一队人马赶来陈涛处援救。 安弥嗒见形势忽然转变,冷哼一声,竟然放弃了陈涛这个敌方大将,转而向来袭的宋兵杀去。 话说,韩世忠引千余骑兵,从东门一路赶往西门,再由西门杀往南门。韩世忠正是想着金兀术带去了西门的兵马,西门空虚,可以突破,而且由西门这般一??般一绕,便可杀到敌军腹地。 这正是韩世忠的计策,虽然极为冒险,毕竟若是金军有所防备,韩世忠便会陷入敌军腹地,但有万一,恐怕将会落个碎尸万段的下场。 不过幸好陈涛的无能,让金军都以为有机会攻破南门,都顾着登城作战。待韩世忠引兵杀到时,才仓促应对,自是拦杀不住。韩世忠纵马狂奔,一路奔杀,朝着金军后军腹地里,麾盖之下的金兀术奔杀过去。 “报~~!!韩世忠正往阵地杀来~~!!四太子速速退避,自有我等抵挡!!” 一员金将策马赶来,疾声呼道。金兀术听了,却是冷哼一声,毫无动容,反而一拍坐下嘶风怒狮兽,冷声喝道:“无需多虑!!区区鼠辈,有何惧哉!!?” 金兀术话音刚落,人马早已迸飞而起,朝着韩世忠奔赶而去。在金兀术身边的将领,连忙纷纷各拍马匹,紧随过去。 说是迟那时快,两队人马在乱军中飞奔快赶,须臾之间赫然相迎。只见两队人马为首的韩世忠与金兀术,如同两头怒兽一般撞在一起,刚一照面,便都奋力施起武器厮杀。嘭嘭连声碰响后,两人各勒住马匹,揪住一起厮杀。金兀术刀斧齐舞,施出‘三兽吞天决’,每招落下,都似有破天裂地之势。韩世忠亦不逊色,手中画戟舞得密不透风,全力施展天虎破天戟法,如同鬼神降世,威猛绝伦。两人麾下将士看得无不胆气大壮,纷纷拼命厮杀。 电光火石之间,金兀术麾下数员猛将奔冲入阵,宋兵虽奋力而截,却难以抵住这数人之悍,纷纷倒退,被杀出一个破口。 就在此时,一声响亮啸声骤起。只见一员手提龙雕流银枪的小将飞冲过来,眼光如锋,倏然间连枪飞挑,将那数员金军猛将纷纷挑落马下。在后正引兵赶来的两员金将看得眼切,不由大怒,一左一右奔杀过来。 “有我韩彦直在此,尔等番贼休得放肆!!”那员小将正是韩彦直也,只听他大喝一声,奋然迎住,手中龙雕流银枪出若迅雷,先把两人袭来的兵器迅疾荡开,人马分过时,连道暴响骤起,其后跟着的金兵还未反应过来,自军那两员将士已然倒翻落马,那宋军小将却在疾飞杀来。 霎时间,金兵无不心怯,眼见韩彦直杀至,仓促迎挡,却被韩彦直单枪匹马杀得节节败退,背后宋兵士气大震,汹涌扑上。四周金兵队伍,见得金兀术这队人马陷入劣势,无不大惊,纷纷赶杀过来援救。 “第一小队,第二小队望两翼而去,绕走一圈,逼开金兵!!第三第四小队往前直冲,突破此队人马后,待时随机应变,随时准备过来接应我爹与我!!第五小队紧随我后,随我一同为我爹掠阵!!”韩彦直飞速下令,诸将听了纷纷领命,五队人马刹地散开,各往奔走。只见韩彦直那一队,如同一柄锋锐无比的刺刀不断捅进金军腹地,几番转折后,见其父正与金兀术在一处厮杀,连忙奔马赶去。 话说,韩世忠与金兀术杀了近数十回合,两人麾下亲兵都在左右掠阵,紧紧地看着场地内的战况。陡然间,韩世忠气势骤起,浑身如腾起血雾,一股极其恐怖骇人的威慑迅速扩开。两边兵士虽然不能看得相势,但却很清晰地感觉到从韩世忠身上传来的压迫力量。 金兀术见韩世忠身后一头血虎显现,一双如若狂兽一般的眼眸一瞪,怒声大啸,霎时间血光、赤炎、红彩齐齐迸发,血狮、赤虎、红鸾三头妖兽齐现,一波接一波的气浪如同惊涛骇浪般涌向四面八方,其啸声之威,更是逼得两边的兵士都不得已而退开。 “杀~~~!!!”感觉到金兀术的相势威力无穷,韩世忠虎目瞳孔一缩,便是欲要先下手为强,奔马挺戟,倏然杀去。金兀术双眸泛着阵阵血光,坐下嘶风怒狮兽一声嘶鸣,猝地冲起。 电光火石之间,一边画戟如同惊鸿,一边刀斧去如掣电,轰然碰撞一起,发出一声震天动地般的巨鸣声。须臾,两人人马分过,韩世忠一把勒住马匹,身上铠甲‘啪’的一声,裂开了些许。 金兀术迅速转过马来,咧嘴冷笑,喝道:“韩巨虎你非我敌,却冒然冲入我军腹地,实在是有勇无谋,今日我必要把你这头巨虎擒为我大金阶下之囚!!” 韩世忠听话大怒,也把马转来,虎目赫赫发光,坚定无疑,扯声喝道:“金兀术,你想败我!!?还早一万年呢!!来让我享受多点乐子吧!!” 韩世忠喝毕,竟然主动出击,飞马杀向金兀术。金兀术见了嗤笑一声,骤马迎去。眼看两人快要接近,其各自手中的兵器都已抬起。 就在此时,韩彦直忿然从人丛奔飞而出,一杆龙雕流银枪闪烁着惊人的光芒,斜刺里杀向金兀术。在旁掠战的金兵都料之不及,一时大乱。 金兀术却丝毫不惧,手中巨斧提起猛扫,迅速先荡开韩世忠搠来画戟。韩彦直倏然杀到,金兀术不慌不乱,拧刀就砍。韩彦直把枪一挑,连道枪花绽放,遽然将金兀术的大刀震开。金兀术面色一变,瞪大的狂目里,尽是不可置信之色。话虽如此,但金兀术身上动作却是丝毫不慢,挪身连躲闪避。韩彦直刺空数枪后,急舞一转,好似一道雷霆般腾空而去,‘啪’的一声正中金兀术的头盔,将其挑飞在空。 与此同时,周围金兵已都围杀过来。韩彦直飞马冲过,急与其父大喝一声撤走。韩世忠也不敢怠慢,连忙奔马赶去,与韩彦直并马同行,引兵突破而去。 “嗷嗷嗷嗷~~!!!尔等这对该死的父子,我势要将尔等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韩世忠父子二人刚逃开不久,后方猝然传来一阵极其恐怖的嘶吼声,宛如传说中洪荒巨兽毁天灭地时的咆哮。韩世忠面色一变,回头望去,正见金兀术披头散发,身上血光、赤炎、红彩成片暴起,三头妖兽之相愈加可怕恐怖。 “此子实乃世间最强妖孽,幸好彦直来救及时,否则若与之继续硬碰下去,恐怕性命难保!!”韩世忠脸色连变,在心中暗付,忽然腹中又有一股血气上涌,这一回韩世忠再不敢强忍咽回,哇的一声吐出血来。 “爹爹!!”韩彦直原本就见韩世忠脸色发青,心里担忧是受了内伤。又知自家爹爹素来爱强,不肯把腹内气血吐出,唯恐伤势加强,正不知如何开口去劝时,韩世忠却已吐出了血,不由惊呼一声。 “无碍!这气血吐出来了,反而是好。”韩世忠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摆起而道。 “金兀术这贼杀才!!爹爹先去,孩儿与他拼了!!”韩彦直对韩世忠极为尊敬,视若至亲,这下怒火一起,便想勒马回战。韩世忠连忙伸手揪住韩彦直左臂,疾声呼道:“金兀术实力高深莫测,彦直虽有万夫不当之勇,但不可逞一时之气,何况此下还在敌军腹地。速速随为父先撤!” 就在韩世忠说话间,两队队骑兵飞赶过来。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蛮匪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四百零九章 揪奸佞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正是韩彦直早前安排过来接应的第三第四小队。与此同时,第一第二小队的骑兵一阵冲突后,也将来围的金兵暂逼开。于是韩世忠父子连忙趁机引兵撤退,金兀术虽在后紧随,但却是一时难以赶上,后来眼见韩世忠队伍人马愈多,又想那父子武艺了得。话说金兀术在这两年里,脾性改变了许多,起码在关键时刻,不会再似以往,被自己狂暴的脾性所操纵,这下也是压住了怒火,不再追赶。 却说西门城下前线的金兵人马见得后军乱势,都慌乱起来,几个宋兵将领,立马指挥反击,渐渐稳住了阵脚。 不一时,韩世忠引兵饶往杀来,城上宋兵见状士气大震,无不嘶声大喝,高呼万岁。金兵仓促迎挡,被杀得一片大乱。须臾,宋兵打开城门,韩世忠率兵突入时,金军后方也响起了鸣金收兵的号角声。 随着西门金兀术军的撤走,北门、东门两边的金军阵里不久也纷纷响起了鸣金收兵的号角声。天色渐渐昏暗,日落西下,又是到了黄昏时候。 这一日,两军死伤虽是并不如攻城战前几天那么惨烈,但其中惊情险境却是攻城战开始以来最多的一天。由其是由陈涛镇守的西门,在金兀术的妙计之下,几乎被金人所攻破。陈涛麾下将士更是死了大半,而且留下存活的将领都暗里恨着陈涛今日自私无能,逼着弟兄们送死。这些本就与陈涛是一丘之貉,各个也都是贪财怕死,暗地里已经开始商议投靠金人,以保全性命、富贵。而今日幸逃一劫的陈涛更是有着这种想法。 这夜里,议席刚散。陈涛便急急归家,到时早有两个心腹将士在府内等候。其中一个马鑫、一个叫李洪涛。陈涛引着两人到了府内一处偏僻的院子,进了房间后,便把门窗? ??严。 须臾,三人正坐定,准备商议投靠之事,忽然门外有人急报,说康王赵构和韩世忠正往赶来,说有军情要事商议,府中护卫去拦,反被韩世忠的义子打翻好七、八人。 “混账!!这韩世忠不过区区寒门出身,竟敢如此放肆,纵容假子在我府中作恶,实在太过目中无人了!!”陈涛闻声大怒,倒是仗着自己在城内的声威,谅韩世忠等人不敢对自己不敬,这下胆量却是大得很。 “哼!大人且先稍安勿躁。在这平阳城里,那韩世忠确是不算个人物。可康王殿下却是不同,他可是赵氏皇族,虽然并不得宠,但也非我等可以对付的。此下韩世忠寻他一同过来,恐怕是来者不善,大人还需谨慎一些。” 那马鑫的一眯三角眼,冷哼而道。陈涛听了脸色连变,瞪得斗大的眼珠子溜转一圈,急与身边的李洪涛说道:“马鑫说得没错!所谓有备无患!!你速速走后门,赶去军营之中,与老夫麾下弟兄说明状况,但有万一,老夫会速速派人前去通报!!” 李洪涛听了,连忙抖数精神,拱手领命,遂便急出而去。陈涛和马鑫随后也一同赶出,却是想着替李洪涛争取时间,去迎接赵构和韩世忠。 不一时,陈涛、马鑫来到一条走廊之内,正听赵构、韩世忠还有数员将领赶了过来,连忙向为首的赵构单膝跪下,拱手拜礼。 “小人等拜见康王殿下!” 赵构面色一凝,冷声道:“陈将军还有马将军请起。” 两人见赵构脸色不好,都是心里一揪。陈涛起来,连忙堆起了笑脸问道:“小人正与马鑫商议明日战事,不知康王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康王殿下莫怪。” “若真是商议军情尚好,只怕有人心怀鬼胎,欲要叛国造反!!”赵构面色愈寒,说的话如同根根箭矢,刺入陈涛、马鑫的心里,吓得两人面艺面色大变,急忙又再跪下求饶,各喊无罪。 赵构却是冷哼连连,并不应话。陈涛忽地瞪眼望向正冷眼相望的韩世忠,疾声叫道:“康王殿下千万不要信那些出身低微的鼠辈所言,小人几代效命朝廷,对陛下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绝无丝毫异心呐~~!!” 赵构听了,长吁一声,身子一转,望向天上明月,淡淡道:“你若真是对我大宋忠心,今日作战为何却如此懦弱。如今国家正处于危急存亡之秋,天下义士皆愿为国抛头颅洒热血,不惜性命,为国拼杀。你身为平阳防御使,却怯敌畏战,今夜还与部下暗中议事,你到底有何居心,还用我来明说么!?” “殿下恕罪,恕罪呐~~!!小人绝无异心,是被冤枉,冤枉呐~~!!”陈涛一听,面色勃然大变,竟趴到赵构脚下,叩头求饶。马鑫见状,也连忙叩拜,口中直说冤枉。 “大宋正是被尔等这些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奸佞所害,方才灾祸不休,贼寇纷起,给本王滚开!!”赵构见陈涛还不认罪,心头大怒,一脚将其踹开。陈涛惨叫一声,身子一滚,在后的马鑫连忙扶住。 蓦然,陈涛面色一变,泪水收住,眼中露出几分恶犬之色,嘶声叫道:“赵构~~!!你欲定老夫之罪,就把证据拿来,就单凭你适才片面之词,便说老夫叛国,就怕天下人不服!!” “哈哈哈哈~~!!好一个陈涛,你终于露出了本色!!来人呐~~!!”赵构忽然大喝一声,须臾间只见一队兵士带着陈涛府中管家过来。那管家约有五、六十岁,在陈涛怒视之下,吓得瑟瑟发抖,不敢正视。 “无需害怕,有本王在此,没有人敢伤你半根汗毛。你尽管把这奸臣的恶行揭发出来吧!!”赵构冷喝而道。那老管家听了,先连忙谢过,刚欲张口,陈涛便开始嘶声大骂。韩世忠平生最恨这些奸人,一步迈去,一巴掌就把陈涛扇得飞开。陈涛惨叫一声,竟就昏死过去。马鑫见状,连忙大喊杀人,府中上下顿时一片大乱。 府中护卫、下人纷纷赶来时,有些还想趁机逃出,通报陈涛心腹。忽然府外连阵喝响,一队队兵马赶来,那些欲要潜出的人都被抓了回来。 “传我号令,谁敢放肆,一律判以叛国之罪,当地就斩!!”赵构一声大喝,顿时那些赶来的护卫、下人无不吓得大惊失色,纷纷跪下,大喊求饶。 不一时,府外的兵马赶入,迅疾将陈涛府宅各处出口守住。这时,韩彦直领赵构之名,提来两个水桶,遂在赵构的示意下,泼醒了陈涛。 陈涛惊愕醒来,睁眼就见眼前都是兵甲整齐的兵士,顿时吓得面色剧变,一时间整个人呆如木鸡,傻愣起来。 此时,老管家已张开了口,把陈涛和金人私通的事情说出。却是这老管家有一日在门外听到了陈涛与他心腹的对话,因此得知。而韩世忠许早前,因消息走漏之事便怀疑起陈涛,暗中派人与他府中之人接触,近日来终于在其府中管家这里有所突破。 韩世忠听说后,本是欲劝赵构急斩陈涛。可赵构却认为陈涛在城内声威不低,如今强敌在外,只怕引发城中乱事,被金人有机可乘。 哪知就因自己一时的犹豫,害得平阳城几乎被金人攻破。于是,赵构也下定决心,就在今夜里铲除陈涛。 在老管家说出陈涛的恶行时,陈涛几番想要打断,却被韩世忠的眼神吓住。待老管家说完,竟还不肯认罪。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赶来,在韩世忠耳边说了几句。韩世忠听罢,冷然一笑,对陈涛谓道:“哼!!你这老东西,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我便让你死得心服口服!!把那李洪涛押来!!” 陈涛一听顿时色变,与马鑫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惊鸿慌乱之色。 少时,只见李洪涛被五花大绑地押了过来。原来韩世忠早有准备,派人在后门等候。李洪涛刚出,就被董旻所擒。董旻向李洪涛说出,陈涛府中老管家已将陈涛的罪行揭发的事实。李洪涛本就胆小,后来又被董旻一吓,便把一切全盘托出。董旻得知后,便派人通报予韩世忠。 话说在陈涛瞪视之下,李洪涛哆哆嗦嗦,不敢直视。陈涛见状,便知李洪涛也背叛了自己,似乎也明白自己绝无生路,竟然大吼一声,如同恶犬一般扑向了李洪涛。 “贼杀才~~!!老夫待你如同股肱!!你竟敢背叛老夫~~!!!”陈涛猝然发作,李洪涛也反应不及,猛地就被扑倒了。陈涛一口咬住他的耳朵,李洪涛虽然身形远比陈涛结实,但这下被麻绳绑住,难以挣扎,惨叫连连,心急之下,竟也张开了嘴翻身咬向陈涛。周边兵士看了正要撤开两人。 赵构却冷哼一声,举手说道:“就让这两个奸佞小人狗咬狗骨便好!” 李洪涛听了心中气愤不已,不由乱叫起来。陈涛愈发疯狂,一口咬住李洪涛的咽喉,李洪涛顿时发不出声,一阵痛苦的挣扎之后,最终竟被陈涛这头老疯犬活活咬死。 而就在陈涛大吼一声,欲要扑向不远处的老管家时,韩世忠实在不忍再看到这种场面,一步跨出,将他一脚踹飞。几个兵士扑上,很快将陈涛擒住。 赵构面容阴鸷,看了后,不由皱了皱眉头,眼中有些气愤之色,望向了韩世忠。韩世忠急一拱手,答道:“此人尚有可用之处,殿下不妨先留下他的狗命,待明日在军中宣告其罪行,让众人有个明了,如此一来也能迅速地稳定军心。” 旁边已吓得目瞪口呆的马鑫听了,连忙叩首求饶,说愿意作证揭发,只求自己能够从轻发落,保住小命。 赵构听了,神色微微收敛,长叹一声后,与韩世忠谓道:“你说得是理,便依你吩咐罢。” 这个时候,已是二更时分。赵构并无因解决陈涛这个后患而心情转好,仍旧是眉头紧锁,只觉身心疲惫,正欲令众人散去时。 蓦然,南门里传来连阵喊杀骤响。赵构、韩世忠等人顿时吓得面色剧变。在韩世忠喝令之下,韩彦直急忙赶出。 少时,韩彦直罕有地带着几分慌色赶来,报道:“康王殿下!爹爹!南门一带火把缭乱,杀声大作,金人好像已杀入了城里!!” “什么!!我分明早令解元领兵前去接替,为何还会被金人杀入城内!!?” 韩世忠听话,不由浑身肉紧,一股极其不详的预感笼罩全身,疾呼叫道。 赵构则已怒得失了理智,猛地拔出腰间宝剑,面容狰狞地扑向陈涛,扯声喝道:“好哇!!你竟早有一手,已金人私通就在今夜献城!!”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蛮匪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四百一十章 平阳之难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把守南门的都是陈涛的部署,而陈涛私通金人的事情,已是铁板钉钉。不用想,赵构便猜到定是陈涛所为。 陈涛心里却是冤枉极了,他虽是有心献城,但却尚未行事,便是东窗事发,正欲张口解释。赵构已然扑到,一剑把陈涛的头颅劈开两半,吓得正在不远处正在偷偷观望几个妻妾惊呼惨叫,有两个好像还当场昏倒。 “当今之急先顾不得太多!!彦直你速速领为父麾下亲兵‘飞虎队’拥护康王殿下从南门突破,先去乘龙小城那里避难。为父在此引军迎击,若能抵挡住金人攻势,待时自会派人迎接康王殿下归来!!” 韩世忠疾声大喝,却是当下场中唯一尚且能够保持理智之人。韩彦直听了,不由面色一变,心知如今城中大乱,各军兵士都是猝不及防,而且陈涛麾下不知有多少倒戈背叛,留在城中简直就是九死一生,正欲劝其父弃了城池一同引兵逃去。 哪知赵构却是面色一震,颔首便应:“韩将军所言有理!平阳城乃是咽喉地带,汴京之屏障。若是被金人攻破,恐怕无需多久,金人便能杀到汴京,后果不堪设想!!” 赵构嘴上说得漂亮,其实心中却是暗想韩世忠如此不但可以掩护自己离去,又可替自己争取时间,这样一来自己逃脱的机会便大大增加。 “康王殿下明白其中利害,那实在太好了。殿下放心,只要韩世忠尚存一口气,也绝不会轻易将平阳城让予金贼!!”韩世忠虎目一瞪,尽是慨然之色。韩彦直毕竟年幼,一时忍不住泪水,已是泪流满面。 “彦直,康王殿下有胆识有志向,而且能够礼贤下士,他日定是一位贤明之王。你定要保他安全,若有丝毫所失,为父唯你是问!!”韩世忠灿然一笑,重重地一拍韩彦直的肩膀。 韩彦直哽咽应话后,急便拭去泪水,拱手喝道:“祝爹爹武运昌隆!!” “混小子!!快走~~!!!”韩世忠一声怒吼。韩彦直再次强忍泪水,急请赵构离去。赵构与韩世忠拱手拜别后,也不怠慢,疾步赶走,心里还暗暗腹诽道:“?:“可惜了这一员虎将啊!” 话说南门为何忽然失守,却是在一个时辰前,陈涛几个麾下议定投靠金人,遂命人潜出城外。斡里衍得知后,立即通令三军准备。金兀术先领一军即绕往南门侯备。不一时后,解元引兵正来交接。陈涛那几个麾下以为事情败露,便提前发起信号,与解元的部署厮杀起来。解元军一时猝不及防,被杀个措手不及。 另一边,金兀术见得城上火光猝起,杀声大震,虽然麾下部将都恐是计。不过金兀术却是当机立断,引兵先来探望。 那几个叛将在城上见得金兵赶来,连忙打开城门。金兀术一马当先,奔马突入,杀入城内。解元军见得金人杀入,霎时间更加慌乱起来。解元更被金兀术一斧砍死,其军不一时便被金兀术杀散。在后的金兵各将,听说金兀术已杀入城内,唯恐其有个万一,都顾不得多想,纷纷派兵杀入。哈密量一边派人通报斡里衍,一边指挥大军。 随着金兵不断突入,城内百姓都吓得躲在家里,不敢轻出。韩世忠先引数百兵马前往南方街道拦截,正遇上金兀术。两人如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揪在一起厮杀。不过很快金兵部队不断涌来,韩世忠败走而退,所幸董旻、苏德二将及时率兵赶到接应,暂时抵住了金兀术军的攻势。 时值夜里三更时候,东门也响起阵阵擂鼓震响,杀声如潮。却是斡里衍欲要速破平阳城,一边派人援助南门,一边也发兵攻打东门。东门上的宋兵早就乱成一团,又兼无大将统领。连儿心善引兵乘云梯登上城头,击杀宋兵临时指挥将士,引兵突入城内,打开城门。斡里衍军士气高涨,无不振臂高呼,遂在斡里衍率领之下,从东门杀入。 正与金兀术军作战的韩世忠军,混杀正是激烈。哪知斡里衍军猝然从东面杀来。两军一同夹攻,韩世忠却仍率诸将死战不退。 与此同时,却说韩彦直率领飞虎队护着赵构从西门逃出。西门金军兵力虚弱,韩彦直拼死作战,兼之飞虎队各个都是精锐,迅速得以突破而去。 不过韩彦直因一时心急,左臂中了一箭,乃是负伤而逃。 渐渐地到了四更时候,韩彦直率兵到了一高地,见平阳城乱成一团,东、南两面金军攻势如潮,心中痛苦不已。赵构好生安抚一番后,众人再次赶路,望乘龙小城方向疾奔而去。 待韩彦直赶落山地时,已是五更时候,天色渐渐发白。蓦然,前面道口上杀声骤起,一个魁梧大汉引兵拦截在前。赵构见状,顿时面色剧变,微微颤抖的手,握在了腰间的铁胎弓上。 “一群丧家之犬,哪里逃去!!?我大金四太子早料尔等会从南门逃出,特命我在此等候!!那赵构何在,还不速速下马受擒!!?”大汉声响如同雷鸣,毫不吓人。正是被金兀术称之为恶来的粘摩诃。 韩彦直听话,锐目一瞪,奔马就起,怒声喝道:“要擒康王殿下,先问过我手上龙雕流银枪许是不许!!” 电光火石之间,韩彦直如同一道飓风般倏然逼近,来势甚威。粘摩诃大喝一声,拍马迎住。两人刚一照面,各都不留余力,舞起手中兵器奋力拼杀。枪搠戟砍间,不一时便是十数回合,两人杀得不相上下。两边兵士都是看得心惊肉跳。 陡然间,韩彦直猛地避过粘摩诃扫来一戟,立即提枪就刺,快得惊人。粘摩诃却也是灵敏挪身闪开时,瞬间就把枪支挟在腋下,大喝一声,另一手舞戟就砍,欲想砍破韩彦直兵器。韩彦直心急之下,双手执枪,往上就挑。粘摩诃没想过韩彦直力气能斗过自己,挟住不放。 顿时,惊人一幕陡现,连声惊呼声起。眼见远比粘摩诃小了一倍的韩彦直,竟把粘摩诃整个人挑起了些许。粘摩诃大怒不已,正欲发作。 就在此时,‘啪’的一声箭响,一根冷箭倏然射来。粘摩诃连忙松开,望左边一倒,又听一声撞击震响。还不知发生何事,便见得粘摩诃在地连滚了数圈。 “快走!!” 韩彦直也不知发生何事,却听背后一声话响,不敢怠慢,连忙纵马飞起,挺枪突破。粘摩诃军一时反应不及,被猛若狮虎地韩彦直杀得节节败退。飞虎队随后赶上,一同冲突。不一阵,粘摩诃军被杀出一条血道,轰然溃散。粘摩诃急起欲追时,韩彦直早就领兵突破而去。 “嗷嗷嗷~~!!!气煞我也~~!!!”粘摩诃气得仰天大啸,一把掰断了左肩下二寸位置上的箭矢。刚才那偷袭之人,箭艺之高绝不可小觑,若非粘摩诃在千钧一发之际,挪开了些许,这箭便要射中他的心窝。 终于,到了破晓时分。韩彦直见金兵再无追来,才暗暗松了一口大气,不由带着几分敬佩之色,与身边的赵构谓道:“未想到康王殿下箭艺如此了得,适才若非你那一箭,此下我等能不能突破出来,还是个未知之数。” 原来适才射箭之人,正是赵构。赵构天生膂力惊人,自小喜爱练武,由其在箭艺造诣之上,就连宗泽对他也是赞誉有加。 “小韩将军谬赞了。若非你等父子拼死相护,小王昨夜很可能便死在了平阳城内。可恨当初未听你父之言,未有早除那陈涛,一时妇人之仁,酿成大祸!!” 赵构轻声一叹,眼中更泛着泪光。韩彦直听了,心中感激不已,连答道:“爹爹一生为国,对康王更是青睐有加,视为明君,愿以性命相付。我身为其义子,自秉承其志。康王无需失落,且先去乘龙小城,重整旗鼓。以我爹爹本事,不久必能赶到。” 韩彦直眼光烁烁,铿锵有力,说得无比地坚定。赵构面色一怔,不由默默地点了点头。 却说韩世忠率诸将死战一夜,韩世忠虽身中数箭,董旻、苏德等将也是遍体鳞伤,却仍不断鼓舞兵士奋力作战。宋兵因此大受鼓舞,背水一战,城内各散的兵马纷纷赶来厮杀。不过金军始终占据优势,兼之又有金兀术、斡里衍、连儿心善等骁勇猛将,宋兵最终还是溃败而逃。董旻、苏德等将拼死护着韩世忠杀出一条血路,引着一众残兵败将从南门逃出。 一众金将见了,都欲死追。斡里衍却喝住了众将,道:“所谓穷寇莫追,我军奋战多日,都已疲惫。兼之韩世忠还有其麾下将士都是敢于搏杀之壮士,纵是追上厮杀,恐怕也是两败俱伤。如今我军已夺得平阳,不日便可长驱直进,杀往汴京,何须顾韩世忠那些残兵败将!!” 斡里衍此话一出,诸将都觉是理。金兀术也是认同,于是金军遂开始收拾战场,许多逃至不及的宋兵,都被金人俘虏。 在金兀术与斡里衍的活跃之下,经过前前后后近有两月时间的奋战,斡里衍这一路大军,终于攻克了平阳。 却又看在壶关由京都骨所率的另一路大军战况若何。话说京都骨屡败于宋兵之手,不敢轻出。金人列天王吴乞买,派粘罕率一万兵马赶来驰援。 就在平阳城被攻破前的半月,粘罕引兵赶到。京都骨军士气大震,毕竟粘罕有着大金第一勇士的勇名,近年来又立下不少功绩,声威丝毫不逊色于金兀术。 京都骨听得粘罕来到,也是精神大震,当日与粘罕商议一夜。粘罕听说前番之所以屡番挫败,全因敌军阵中有个叫岳飞的小将,听说也是昔日关东大侠周侗的徒儿。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蛮匪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四百一十一章 斗粘罕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粘罕闻言,恶眉一竖,瞪眼便道:“那这岳飞岂不就是那龙蛮子的师弟么!?哼!!如此正好,原本我欲前往燕云战场,寻那龙蛮子一雪前耻,可陛下却要我在列天王殿下左右听候吩咐。这下正好找这岳飞,试试我这一年多学来的本领!!” 原来,在这一年多年来,粘罕也是奋发图强,一边学习兵法,一边勤加练武,毫无荒废。京都骨见粘罕气势惊人,浑身焕发着一股猛禽凶兽般的气息,不由胆气一壮,颔首道:“那明日我且全依仗乌侯你了!” 如今粘罕以继承了其父侯爵之位,就在不早前封为‘乌侯’,更何况其父撒改乃是一国之相,金帝阿骨打的股肱兄弟。论身份地位,比起京都骨可谓是高出不少。 粘罕听话,哈哈一笑,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丝毫不把岳飞看在眼里。 次日一早,京都骨与粘罕骑兵二万,声势浩荡地杀到了壶关城下。宋军诸将听说粘罕之名,无不面色大惊。 毕竟粘罕乃大金第一勇士,如此说来,他的武艺比起京都骨还要厉害不少。当然,这都是众人猜测,并不能证明两人武艺的高低。 宗泽见诸将都有惧色,唯有尾席上的岳飞,面色如常,不为色变,不由扶须一笑:“前些日子,岳飞一箭射退那京都骨,老夫本欲将那‘英雄醉’许予,可诸位却说两人并非于战场厮杀,不能算数。今日,老夫且来做个主,若是有人能击败那粘罕,这酒我便许予他。” 宗泽此言一出,席下各将却是鸦雀无声,各个面面相觑,好像提不起任何兴趣。宗泽看了,暗暗在笑,他却是明白并非‘英雄醉’失去了诱惑力,而是这些人都学乖了,不敢轻易出战,怕丢了性命。 这时,杜充忽然站起,? ?眼中余光,瞟了面色肃然的岳飞一眼,遂拱手谓道:“这粘罕竟有大金第一勇士之名,武艺或许比那京都骨厉害不少。这般人物,我看军中非岳飞不可胜之。若岳飞此番能击退粘罕,我想宗帅将这‘英雄醉’赠予,众人绝不会再有异议。” 杜充此言一出,众将纷纷附和,却都是暗里打着主意,以为岳飞难胜这大金第一勇士,想着要看岳飞出丑。 宗泽闻言大笑,遂唤岳飞出席。岳飞面色一震,慨然而出。宗泽扶须笑道:“竟众人都盼你去,不知你有没这个胆量?” 岳飞听话,毫不犹豫,鹏目如焕阵阵金光,纵声应道:“宗帅放心,岳飞必不负众望!!” 众将听了,都在暗暗冷笑。杜充则是笑容可掬,还不忘向岳飞颔首以示鼓励。 却说京都骨、粘罕率两万大军已在壶关之下摆开阵势,只见金军队伍整齐,旌旗蔽日,刀枪如林,士气高涨,喊声震天,比起以往更多了一份锐气。 有此改变全因军中一人的到来,那就是粘罕!只见粘罕身穿一身黑龙啸风铠甲,一手提着一柄青龙阔口大刀,坐下一片神骏黑马,魁梧庞大的身躯,如有破天裂地之气力。 在金军一波接一波的喝喊声下,杀气愈强。陡然间,壶关之上擂鼓、号角齐鸣,闸口大开处,一部精兵奔飞而出,迅速摆开阵势。与此同时,宗泽也赶到关头之上,在他疾声调配之下,弓弩手纷纷而上,各执弓弩。不一时,杜充等将亦纷纷赶到女墙边上,望关下望去。 此时,岳飞军已摆好阵势,速度之快,足可见其军平日里训练有素。宗泽看得连赞不已。 岳飞鹏目精光烁烁,一挺手中长枪,跃马出阵,厉声便喝:“岳飞在此!!尔等番贼脚下土地乃我大宋疆土,一土一地一寸不能让予,若不想生灵涂炭,速速退去,否则必教尔等死无葬身之庫之地!!” 岳飞赫赫震词,如有神威,震荡天地。可金军听了,却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嗤笑声。粘罕听了也不由一怔,反应过来,不由怒笑道:“这小将便是岳飞么!?” 京都骨一听,很快便是认出,疾声答道:“回禀乌候,这员白马小将正是岳飞!” “好!!果然是胆大包天,目中无人!与他那师兄一模一样,都是那样的不可一世!!看我砍下他的头颅!!”粘罕喝毕,一拍坐下马匹,立即奔冲而出。 岳飞眼见金军一员黑甲大汉杀出,只觉一股恐怖浑重的气势汹涌扑来,不由面色一震,转马便迎。 说时迟那时快,岳飞已倏然逼近,与黑甲大汉刚一照面。黑甲大汉一来便不留余力地奋然举刀而起,一刀飞劈而下。岳飞鹏目一瞪,拧枪抵住。 ‘嘭’的一声巨响,两人齐齐荡开,迅疾又勒住了马,即互相瞪眼对视。 “好大的力气,这人比起京都骨还要厉害几分,定就是那粘罕无疑!!” 岳飞鹏目光辉骤起,手中长枪不由又拧紧几分。 “哼!力气倒是不少,确是有些本领,这也能让我享点乐子!!” 粘罕却在冷笑,念头一转,即拍起马匹,骤飞而来。岳飞正欲打醒精神应战,哪知粘罕迅疾逼来,横刀就砍。岳飞急拍马匹,身子往后一倒,粘罕一刀横砍飞过,欲要转刀回砍时,岳飞人马都已过去,气得大喝一声,急勒马一转,便又奔杀过来。岳飞往前直奔,坐下雪骢飞兔快如疾电。幸好粘罕坐下马匹也是匹难得千里神驹,才没被雪骢飞兔甩远去了。 须臾之际,岳飞忽地把马一拨,在金军阵内欲要暗中放箭偷袭的金将,一时反应不及,回过神来,粘罕竟到了岳飞刚才所在位置,吓得连忙把弓放下,各个都惊出一声冷汗,几乎酿成大祸。 “莫要做那计量!!对付这般小将,还要使诈耶!!?”粘罕回头喝叱,即紧随赶往。此时岳飞已转过马来,望自军阵中直冲,粘罕在后紧追不放,大骂不绝。 “宋狗!!躲躲缩缩算什么英雄好汉!!?快来与你爷爷一战!!”粘罕心中恼怒不已,驱马奔前。岳飞却暗中放缓速度,眼见粘罕快要赶上。岳飞厉声一喝,回身一转,枪出如虹,快得真似一道飞电,竟是杀了一招回马枪。 两方将士、兵众纷纷惊呼起来,都紧紧望了过去。‘啪’的一声震响,在千钧一发之际,粘罕雷厉出刀,抵住了岳飞这一招回马枪,风尘起处,人马连退半丈。 原来粘罕早就发现岳飞有意放缓马速,又想他早前示弱,必是有诈,心中早有提备。 “好功夫!!不愧是大金第一勇士!”岳飞见了,不由赞道,把坐下马匹一勒,人马都迅速停住。 粘罕听了,却觉得尤为刺耳,虎容刹时变得狰狞起来,冷声喝道:“不过一头丧家之犬,竟敢小觑我耶!!?” 粘罕喝罢,气势猝发,飞马提刀,倏然杀来。这回,岳飞不退不躲,慨然提枪迎住,两人刀枪互斗,越杀越快,越斗越急,不知不觉中已是数十回合。两方将士、兵众渐渐地都叫不起来,却都是被两人悍世武艺所惊,看得呆了。 “哦嗷嗷嗷~~!!!杀呐!~~!!!”粘罕咆哮一声一刀奋力劈下,身后腾起一阵青黑色的火焰,隐隐可见一头长有麟角的黑龙蛟相势。岳飞鹏目霍地瞪大,亦嘶声啸起,身后金光迸发,如伴随鸣声,一头神威绝伦的金鹏大鸟遽然而现。 两人相势已出,自都不愿输下这场胜负,各执手中兵器拼死厮杀。期间两面相势也互斗一起,鹏飞蛟扑,啄打撕咬,甚是激烈。 只不过,两军几乎所有人都未能看到这两面相势的厮杀,只觉岳飞、粘罕如化作鬼神、妖兽在厮杀起来。唯有宗泽和京都骨两人脸色连变,看得心惊肉跳。 陡然间,宗泽眼见金鹏大鸟冲天一起,一翼扇开飞窜过来的黑龙蛟,从空中一转,俯冲而落,一啄打在了黑龙蛟的头上。黑龙蛟似乎遭受了致命的打击,剧烈翻动起来。 与此同时,只见粘罕急砍一刀,被岳飞挪身闪过。岳飞厉声大喝,舞枪陡起,杀出‘鹏啄浩日’,连片枪花赫然绽放。粘罕反应过来时,前面的攻势还能险险避过,后面随来的,却已躲避不及,只能避过要害,被岳飞击中数枪,痛呼落马。 可怜这粘罕苦练一年多余,本想一雪前耻,扬名天下。哪知这回顶着大金第一勇士之名,竟然落败于一无名小将之手。 其实,粘罕若是一开始将岳飞放在与邓云同等的高度,或者也不会败下。岳飞本就天赋过人,若说勤奋,他自小对武学痴迷,日日夜夜练武,如痴如狂,武艺自是高深莫测。若说拼死相斗,邓云恐怕也非岳飞之敌。 粘罕他的武艺本就不如岳飞,又急于取胜,而且还想着要赢得漂亮,自更非岳飞之敌。这场败阵,也是情理之中。 话说,京都骨见得粘罕相势落败那一刹那,便知事态不妙,连忙扯声大喝,引数十将领奔马急来赶救。 另一边,却说岳飞把粘罕打落马下,正欲赶去擒时。粘罕骤然发作,翻身而起,如同一头拼死相搏的怒兽,竟猛地撞向了岳飞坐下的雪骢飞兔。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蛮匪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四百一十二章 潼关悍兵大破金军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雪骢飞兔却是智巧过人,急把前蹄一抬,整个马身前部分悬在半空。不过如似发狂的粘罕却不愿放弃,猛地往里冲入,竟欲把岳飞连人带马托起。 岳飞见状,连忙把缰绳一拉,雪骢飞兔急望前跃起。粘罕一把拖空,连忙趁机拾回了兵器,他那马匹也是极有灵性,主动奔来。待岳飞转过马来时,粘罕已上了马,正咬牙切齿,面容狰狞地瞪视着他。 “岳飞~~~~!!!!我!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粘罕扯声暴吼,飞马就冲。与此同时,京都骨也率诸将杀到。 另一边,张宪、王贵也早看出不妙,奔马赶来助战。于是各方诸将混杀起来,各个都是好汉英雄,豪杰猛士。两方兵士一时都看得目瞪口呆,却也没听全军出动的号令,不敢轻动。 却见混战之中,岳飞与粘罕又揪在一起厮杀。话说,岳飞刚才虽点中粘罕数枪,但都在粘罕身上黑龙嘶风铠甲覆盖的位置。再者粘罕这副铠甲,乃是其父花费了重金,请族中名匠好手用黑纲玄铁打造,不但比起一般用铁块打造的铠甲轻盈,而且还坚固无比,非神兵利器不可破之。故而粘罕刚才只是受到了撞击,并无大碍,这下含怒暴攻,威势更是勇猛倍余,乍看之下,杀得岳飞似乎毫无还手之力! “这厮如此生猛,身上也不见血迹,看来他那具铠甲绝非寻常,凭我手上兵器,根本难以击破!!” 岳飞心中暗暗叫苦,连避过粘罕的猛击后,其因杀红了眼,不觉又是露出破绽。岳飞看得眼切,把枪一挑,‘啪’的一声,竟荡了回来。粘罕也是吃痛一声怒吼,执刀连砍骤劈,全然一副拼死之状。 这说是迟但只不过发生在刹那之间,赶来的金将见粘罕重占上风,杀得岳飞毫无还手之力,无不胆气大壮,纷纷嘶吼起来。京都骨却看出其中端倪,知道粘罕是靠着一股怒气而发,还有他那具令他如有铜皮铁骨的铠甲,才能将岳飞逼得如此,心中暗暗忧心,恐粘罕一旦力气用竭,露出致命破绽。 “?> “武侯!!!此人甚是了得,你我联手同杀此人!!”京都骨一声喝起,不等粘罕回应,已举刀杀来。就在此时,一声厉喝骤起,只见张宪斜刺里奔马杀到,倏然截住了京都骨。京都骨见这小将比起岳飞还要年轻,但却更多一份逼人的锐气,不由心中一凛,有了岳飞这前车之鉴,不敢小觑,连忙抖数精神迎住应战。 “尔等狗贼好不要脸,不是仗着兵器装甲之利,便欲以多欺少!!就凭这般气量,想要夺我大宋山河,简直笑话!!!”张宪扯声怒骂,眼眸中锐锋逼人,拈枪拨起,快若疾风。虽然施展的是同样的枪法,但其特质却会因人而异。就如张宪施展起来的九合枪,比起岳飞的,少了一点变化诡异,却更多一点迅疾之势。 京都骨一时间被张宪的快枪杀得措手不及,只知防备。与此同时,王贵已连斩金人两将,使得士气甚高。京都骨见形势不妙,奋力一刀退开张宪,疾呼叫人下令全军突击。张宪听得,忙也叫一员小将,赶回通报准备,随后立即又赶来厮杀。 不一时,两边都是杀声暴起,人潮涌动。但足有两万兵力的金兵,声势自然更加恐怖骇人。岳飞见状欲要赶回引兵撤走,怎奈粘罕如同疯狗一般来缠,恼得气愤不已。 话说,宗泽在关上见金人全军发起攻势,岳飞又被缠住,不由面色大变,疾呼诸将引兵出关厮杀。哪知杜充却说,金人势大,贸然而出,必伤亡不少,凭岳飞本事定然能逢凶化吉,又暗有提示何必为了一个岳飞而牺牲如此多人。 不少嫉妒岳飞才能,又看不起他的出身的将领,竟都纷纷应和。宗泽听了,不觉心里发寒,喝声叫道:“尔等这些有眼无珠的鼠辈,快给老夫闭上狗嘴!!可知一个岳飞可胜千军万马!!” 宗泽咆声一哮,其膝下长子宗颖,立马赶出说愿意领兵。宗泽大喜,遂带着宗颖一同赶下,诸将见状,也不敢怠慢,纷纷赶去。 却说金兵大举杀上,岳飞军人马见诸将被缠,哪敢怠慢,人数虽少,但都是随岳飞出生入死的铁血好汉,纷纷前来厮杀。一时间两军混杀一团,金军虽是人多,但一时难以摆开,不但未能占据上风,先来作战的兵士,反而被骁勇的岳飞军杀退回去。岳飞等将也因此终于摆脱了粘罕等金将的纠缠。 话说,当时岳飞军虽势如骑虎而来,但粘罕仍不愿退,死战之下,不觉中周边已围满了宋兵。还好京都骨率一队人马前来拼死去救,才将粘罕带回后军之内。 “传我号令!!岳飞兵少,可以围杀!!左右两翼部队迅速散开围住,今日就算伤亡过半,也要将这岳飞军全军歼灭,不留一人!!”京都骨恨极了岳飞,嘶声大吼,欲要将岳飞还有其麾下逼人绝路。粘罕急欲再战,京都骨却飞马拦住,目光威悍,教他且先在阵内歇息,待回复气力,再与岳飞拼杀不迟。京都骨毕竟在吴乞买麾下效力多年,一直充当其军第一上将的位置,威势也不逊于粘罕,而且资历还摆在那里。虽然金人以武为尊,但也不到目无尊长,目无纪律的地步。最终,粘罕还是听了京都骨的话,下了马歇息起来,其亲兵都在周边护着。 随着两翼金军的散开,包围圈渐渐形成。岳飞却不敢撤走,因为金兵缠得正是厉害,若是急撤,把后背留予金兵,与自取灭亡无义。 正在岳飞着急之时,关上擂鼓大震,宗泽父子引兵杀出,士气冲天。眼见宗泽父子一前一后,为首当冲,其身后各部宋兵高举兵器,飞奔急赶,嘶声叫喊,声势浩大。 岳飞军因之奋起,拼命抵住,金人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攻势。 岳飞、张宪、王贵等将更抵在前头,浴血奋战,反将素以骁勇闻名天下的金兵杀得胆怯起来。京都骨眼看宋兵大部人马杀来,又听部下屡屡来报,说岳飞等将的厉害,一时间心中也难以拿定主意,要不要单单为了岳飞这数千兵马,付出要伤亡过半的代价。 就在京都骨转念间,粘罕已回过了气,忿然上马,嘶声大吼,便欲出战。京都骨心头一壮,急与粘罕吩咐,两人齐去,务必要击杀岳飞。粘罕疾应一声,飞马便冲。京都骨随后赶去,各将士纷纷跟随。 却说,宗泽父子引兵从后赶至。宗泽急令宗颖抵住右路金兵,宗颖领命而去,宗泽则自引兵马来挡左路金兵,不让金兵对岳飞军形成围攻之势。随着宗泽父子两路兵马的到来,岳飞军终于有了喘口气的机会。 只不过,岳飞等将还未把其喘顺,前方杀声起处,两个巨汉在军中尤为显现,正是京都骨、粘罕一同杀来。岳飞恶战连连,并无歇息,虽已疲惫,但还是强打精神,教诸将准备应战。 说是迟那时快,粘罕奔马突出,一来便找上岳飞,拧刀就砍。京都骨正欲赶来助战,又被张宪截住,气恼不已,拧刀砍起时,相势骤现。张宪隐隐见得,吓了一跳,拧枪抵住,难敌其威,人马荡开。王贵见状,急来助战。两军将士又再混战一起。 另一边,粘罕与岳飞正是拼死搏杀。粘罕恢复不少力气,又占装备之利,奋起连攻。岳飞强打精神,硬是与粘罕又杀了数十回合。就在两人厮杀之间,战场又出现变化,两翼金军节节败退,由其左路那处,人潮翻滚,一片大乱。却是老帅宗泽再显神威,屡斩金将,使得左路金军渐有溃败之势。而宗颖虽不如其父之勇,但凭着手中一杆偃月刀,也是破敌如麻,杀得右路金军一片混乱。老谋深算的宗泽,见金人都顾着在中路发起进攻,立即看出取胜时机,引兵斜刺里切入金军中路。中路金兵猝不及防,自是被杀得节节败退。宗颖似与其父心有灵犀,也率兵从右路斜刺里往中杀入。中路金兵几面受攻,抵挡不住,溃败而散。京都骨见状,急逃回后军,命令撤退。于是金兵纷纷退走,粘罕在数将拥护之下,也成功逃脱。宗泽父子两路新力军大举掩杀,将金人杀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至夜,宗泽方才收军回关。这一战,幸有岳飞军上下的努力,可谓是大获全胜,歼灭金人近有数千之众,俘虏二千余人,得马匹、装备不计其数。 只不过这场胜利,岳飞军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死伤近有过半。因此岳飞、张宪、王贵等将虽有受赏,却如何都笑不出来,各个面色凝重,眼神带着悲伤。 宗泽连番安抚后,见众人面色还未好转,知他们与麾下兵士都是亲如手足,不欲再提,忽然想起某事,向宗颖一投眼色,宗颖会意,遂撞入后堂。 宗泽扶须笑道:“今日岳飞力挫粘罕,我军得此大胜,也是全靠其军抵住近二万金兵的攻势,老夫才有机可乘,携手众人杀破金军。岳飞可谓是居功至伟,日后定能成为国家之庭柱,天下之英雄!今日老夫便将英雄醉此酒,赠予岳飞,盼他日后多加努力,不负老夫所望,诸位同袍既然都在场,便做过见证罢。” 宗泽说罢,宗颖已从后堂转出,手执一翡翠玉瓶,正是那‘英雄醉’。一些本来嫉妒岳飞的将士,这下也已被岳飞今日的威悍所倾服,纷纷应和。就连素来对岳飞看不上眼的杜充,也是笑容可掬地向他祝贺。 岳飞毕恭毕敬地从宗泽手上接过了那瓶‘英雄醉’,接受众将的欢呼赞誉,却无丝毫得瑟之色,谦虚回拜。 当夜,议席散后,岳飞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竟然把麾下兵士都聚集起来,打开了那英雄醉,因不够碗杯,便让弟兄各饮一口。 此下有关这英雄醉的故事,已经在军中传了起来,也知前番军中有不少将士正是为了这英雄醉,失去了性命。众人无不感动,纷纷哭泣,却也知道这英雄醉的价值所在。再有宗泽这天下名将拥有时,也舍不得喝上一口,他们这些兵卒小士哪里敢喝,都说不配,拜谢拒绝。 岳飞却说,他今日能立此功绩,全靠众人不惜性命,努力拼杀,在他岳飞眼中,众人无论身份高低,出身尊卑,都是大宋的英雄,他岳飞心中的英雄,如何配不上这英雄醉!? 说罢,岳飞便把塞子拨开,一股浓郁带着飘香的酒味立即传了开来,就这一闻,就让人浑身发麻,有种飘飘然的感觉,身上的酒虫都好似钻了出来,不断地在身子蠕动起来。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蛮匪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四百一十三章 好汉齐饮英雄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许多人都是眼里发光,紧紧地看着那翡翠玉壶。岳飞就在众人注视之下,仰头喝了一口,只觉酒水下去,第一感觉好似含着温玉,然后又化了起来,不用咽下,自会流入腹内,然后喉咙便觉有几分甘甜,鼻子、口里都绕着一份酒香,不一时腹内好似有团温火在烧,却不像是一般的咧嘴那般炙热,不过又好像在渐渐升温,浑身毛孔都似打了开来,有一种似醉非醉的感觉。 “好酒~~!!!”素来都是千杯不醉的岳飞,就喝了这一口,竟然脸色发红,但就看这脸色,只是微醉,并不碍事。众人看着岳飞那飘飘然,无比畅快的神态,都不由咽了一大口口水,这下再想要他们拒绝这瓶绝世美酒,恐怕是极难了。 “宪儿!你今日屡番护我,我方能与那粘罕久持,你来喝这第二口!!”岳飞大喝一声,毫不把手中的英雄醉当一回事,便把翡翠玉壶塞给了张宪。张宪眼神一定,把玉壶一抓,也不矫情,仰头便喝。喝了后,也是情不自禁,大喊一声:“好酒!” 随后岳飞又接着点起了王贵、张显、汤怀等将的名字。三人家里都是大户,也有行商,所以对这英雄醉的价值尤为敏感。 王贵见张宪把酒递来,脸庞连连触动,犹豫好一阵,才与岳飞说道:“岳大哥,你可知我和老张、老汤两人对这英雄醉略微估了个价。这翡翠玉壶里的酒,大概有一斤六两左右,若分开用两来作单位来卖,可有十六小瓶子酒。就这十六小瓶,一小瓶最起码可以卖出上千两的黄金,而且后面的会随着数量愈加稀少,不断翻倍,甚至有可能卖到上万两黄金以上!也就是说,就这小小的一口,就喝了起码有百两黄金以上。这实在太过奢侈了,我等仨实在下不了这个口。而且这本就是岳大哥的赏物,宗帅对于我等也另有犒赏,岂能如此厚颜无耻。” 王贵此言一出,军中上下无不连声惊呼起来,原本在身上钻动的酒虫也被这英雄醉的价值吓得缩了回去。张宪虽知这英雄醉价值不菲,但全然没想到竟然是这般恐?般恐怖的数目,吓得也是瞪大了眼。 “哈哈哈哈~~!!这英雄醉乃是陛下赐予康王,吩咐他若遇上配得上此酒的天下英雄,在将之转赠。而这英雄醉就因背后的故事,才有这般价值。可若众人单看其中价值,却忘了其本,这酒岂不变了味道!?不喝也罢,不喝也罢!!”岳飞纵声大笑,似乎有了几分醉意。这份洒脱,令众人不由纷纷变色,一时间无不肃然起敬。 王贵长叹了一口大气,一把抢过张宪手中的翡翠玉壶,就抿了一口,大喊笑道:“果然是好酒!!哈哈哈!!这事若被我那吝啬的爹知道,肯定会气得跳起来大骂败家!!” “如果是我那爹,定会说倒不如换上百两黄金,再买上几百坛好酒回去孝敬他哩!”张显接过王贵接来的酒,纵声笑道。说罢,也抿上一口,一副欲仙欲死的摸样,道:“好酒!这一口真值了!” 随后又轮到汤怀,那汤怀闻了好一阵,才舍得抿这一口。喝了后,竟是热泪盈眶,哽咽难言。 这英雄醉不断地传递下去,众人都不敢喝多,都是抿了一些,有些甚至就碰了壶口,便已是心满意足。这般一来,这近有千多数百人,竟还剩下不少。岳飞知道众人不敢喝多,再欲分时,才发现已是低泣成片,各个都是眼里发红。 岳飞长吁一声,把酒交予王贵,教他日后找个机会,便把这剩下的酒卖了,得来的银两,全都分予那些战死的弟兄。 后来,这事传遍三军,全军上下对岳飞无不敬服,无论老幼皆亲切称岳飞为大哥。宗泽得知此事后,也是十分感触,对岳飞赞誉有加,更有意把他栽培为继承其王佐大义的接班人。 却说,粘罕的到来并无令处于下风的金军有回转之势,反而再一次大败于宋兵,其军士气大挫。数日里,金军皆按兵不动,不敢轻易出战。 粘罕对岳飞恨极,心中大感耻辱,虽然急欲复仇,却想起其父曾经与他说过一句话。若欲成大器,便要先放下这第一勇士的身段,单凭武力,不足以平天下! 再一次的受挫,终于令粘罕明白了这个道理。于是,他便虚心请教京都骨,京都骨见粘罕有所改变,也是欣慰。据细作来报,宗泽派刘韬前往接应的辎重队伍,大概就在这几日赶到。 于是两人暗中商议,派奇兵绕往其后,袭击其辎重队伍。但宋兵粮缺,要破壶关自是易于反掌。 另一边,在壶关内,宗泽却是雷霆大怒。原来他不久前收到刘韬来报,说蔡京迟迟未发补给,因此先前一直有所拖延,这等了许久,辎重终于来到,竟然其中掺杂大半的沙石。 “好哇!!!如今国难当前,这些奸臣竟还敢克扣军粮,还想拿些沙石滥竽充数,蒙骗老夫!!实在可恨,实在可恨~~!!!”宗泽连拍奏案,怒得吹胡子瞪眼。军中上下大多都不敢说话,低头不敢说话。虽然宗泽并无明里指出,但众人都知他骂的就是蔡京。而蔡京权倾朝野,耳目众多,军里也不知谁是他的细作,众人又难敢出声,树立蔡京这个强敌。 “奸臣祸国,素来已久。若非这些狗贼,大宋何至祸难于此!?不过眼下之急,乃是稳定军心,速破金军。”就在此时,竟然有一将领,丝毫不惧奸臣淫威,慨然而出,怒声而道。 宗泽听了,顿时面色一震,见是岳飞,颇感欣慰,扶须而道:“岳飞你话正合老夫心意。不知你有何计策?” “末将以为,金人屡败,锐气已挫,必不敢再擅自出战。如此一来,其军唯有以计取胜。而我军据关而守,不易轻出,若想施计,唯有袭击我军辎重,断我军粮道。 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如今我军料其军动向,便可迅做布置,由此突破,必可胜之!”岳飞鹏目赫赫,疾言厉色之下,说得众将无不面带惊色。 宗泽更是惊叹一声,沉声道:“岳飞你真乃将帅之才,老夫领兵多年,从无见过类似你这般奇才!” 诸将闻言,不少也纷纷附和。杜充一听,见岳飞在军中声威愈来愈高,眼中不由闪过几分阴鸷之色。原来这杜充乃是宗泽麾下第二把手,一直以来杜充都暗里觊觎着宗泽的位置。 可眼下,宗泽似乎有心培养岳飞,此子虽然出身卑微,军职不高,但他本事确是惊人,若在军中数年,恐怕便能积累足够的战功、声威,与自己争这帅位的位置! 想到此,杜充不由发出一声嗤笑,冷声道:“岳飞你不过一员小小三千将,前番虽立有不少功绩,但论这资历、职位,这里还轮不到你这小将轻易张口!还不退下!!” 杜充忽然出声喝叱,宗泽眉头一皱,摆手道:“哎!杜将军你此言差矣。岳飞确是说得有理,在军中资历、职位虽是重要,但却不能因此作为刁难下士的理由!” “军有军规,国有国法。若让这些下士随意张口,各抒己见,岂不大乱?”杜充却不退让,转身面对宗泽,冷声说道。 “嗯!?”宗泽眼睛一瞪,两道精光射出,脸上已有怒色。这时,岳飞忽然拱手作揖,不卑不亢地说道:“杜将军所言确是有理。不过飞却以为军纪固然重要,但若因此有阻有才之士上谏其见,岂不也是可惜? 譬如当年韩信本为楚兵,屡番上谏计策,却被上将上拦,项羽嫌其出身卑微,不愿听之,反而令韩信遭胯下之辱。最终使得韩信投于刘邦麾下。” “哦!?好一个岳飞,莫你还敢自诩有韩信之才耶!?如此说来,倒像是本将有眼无珠了!?”杜充嗤笑一声,跨步而走,到了岳飞身前半丈停下,冷声讽刺。 岳飞却目视前方,精神烁烁,淡然而道:“若无韩信之本领,飞岂敢多嘴误事?” 岳飞此言一出,各席位上的将领不由纷纷色变,有些还惊呼起来。不过很快这些人却发现,眼前这个小将,似乎确是有这个本领。杜充吸了一口大气,冷笑道:“好!!我倒想看看你有没这个本领,可堪比楚汉人杰‘韩信’!!” 杜充说罢,便怒气冲冲地转回席中。此时,众人无不望向岳飞,看他能不能再展现其惊艳四座之才。 “小将斗胆,还请宗帅命人取来地图,再与诸位细说。”岳飞把手一拱,凝声而道。宗泽听话,遂命左右取来地图,就在案上展开,众人纷纷围来。只见岳飞细观地图,沉吟好一阵,不知不觉过了快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不少人开始显得不耐烦起来。 就在此时,岳飞眼神忽然一亮,指着地图上粮道中某个位置说道:“此处出口宽阔,入口狭窄,易出难进。金人若欲出以奇兵袭击,大有可能由此而进。可派人通知刘将军暗中准备,然后如此如此……” 岳飞开始把计策说出,其计环环相扣,精妙绝伦。诸将听得无不变色,就连本坐在席位上的杜充,也不由站了起来,探过身子来听。 宗泽听罢,大喜不已,速以岳飞所教,各做调拨。 话说,又是过了数日之后。这日,刘韬押着辎重正往壶关赶去,快到一处名叫葫芦口的山地。 陡然间,一阵马蹄声骤起。刘韬听令,顿时色变,此时其部人马大半已经入了葫芦口,辎重都在后面,因为入口狭窄,一时也难以带走。刘韬急命兵士速速准备,各兵士急忙躲在车架之后,准备射击。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蛮匪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四百一十四章 斗计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不一时,一队金人铁骑奔杀过来,为首将领正是粘罕。粘罕眼见宋人辎重都在入口之外,大喜不已,立即引兵赶来。刘韬见金兵杀近,连忙喝令,令声一下,躲在车架后面的宋兵纷纷射箭。 却见粘罕为首当冲,手中大刀急转飞挑,把乱箭纷纷打落,煞是勇猛。须臾之间,已快到葫芦口入口,刘韬见状,亲提大刀,一脚踏在一车架上,纵声跃起,朝着马上粘罕,举刀就劈。 “老匹夫不自量力,自寻找死!!”粘罕大喝一声,飞刀砍去。‘啪’的一声巨响,刘韬痛呼一声,整个人顿时被击飞而去,下方兵士连忙接住。 与此同时,后方金兵已在宋兵的辎重上点起火来,火焰纷纷而起,迅速弥漫。 “天杀的金贼~~!!休要烧我辎重!!”刘韬大怒,急翻身而起,引兵扑杀。粘罕冷哼连连,率一队百余精骑,就在入口狭窄处厮杀一起。刘韬一副拼死搏命的样子,使得其麾下人马大受鼓舞,倒是与粘罕那队铁骑杀个不相上下。 “此处地方狭窄,不利骑兵作战,这老匹夫倒是有些本领,久战对我军不利!反正辎重已烧毁过半,还是先撤回去,免得被宋兵发觉,身陷腹地!” 粘罕脑念电转,想罢,急呼撤退。于是,后面的金人铁骑纷纷转过马去,正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一时便撤走开去。刘韬追杀一阵,见粘罕逃远,怒骂不绝。阵阵竭斯底里的骂声,在四周不断回荡,听得尤为真切。 “呵呵,刘将军。那粘罕已经逃远,你倒可以省些力气了。”这时,一旗牌手打扮的汉子奔赶过来,与刘韬笑道。刘韬听了,骂声一止,怒容即褪,笑道:“张显,你看老夫这场戏,演得如何?” 这旗牌手打扮的汉子,正是岳? ?的部将张显。 “呵呵。老将军演得好极了,他日若卸甲归田,倒可以考虑一下做这戏子。”张显闻言,又是一笑。刘韬听了,似乎心情颇好,也是笑声连连。 当夜,张显风尘仆仆地赶回壶关。岳飞却似乎早料到他在这个时候回来,就在关下迎接。两人相视一笑,岳飞先道:“辛苦兄弟你了。” 张显面色一阵,拱手道:“幸不辱使命。” 于是两人遂前往一同去见宗泽,宗泽听说后,欣喜不已,遂暗做调拨。 话说粘罕奇袭得手,烧毁了宋兵辎重,回来与京都骨报说。京都骨素来谨慎,询问其中细节,听刘韬等将拼死作战,想是十拿九稳。于是,两人商议,就等关中变故,因粮缺而士气低迷之后,发兵攻打。 之后,一连过了将有七、八日的时间,壶关依旧不见动静。京都骨不由疑之,粘罕连番派人前去打探,皆无消息。一日,忽然斥候来报,说见得关中宋兵有几队人马取小径望上党而去。粘罕听了大喜,急与京都骨商议。 “宋兵之所以不见动静,看来是欲暗中取小径撤军。如今壶关定已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明日可发攻势,全军出击,必能胜之。”粘罕虎目焕光,凝声而道。 京都骨听了亦是精神一震,颔首应道:“乌侯所言是理。壶关兵力不少,足有数万之众,每日耗费粮食颇大,这过了七、八日的时间,存粮定也用尽。此下正是我军攻克壶关的大好时机!!” 两人言毕,遂各自召来自己麾下将士,各做安排。于是金军全军上下,无不得令准备,就等明日厮杀。 次日,壶关之外,擂鼓、喊杀声如潮汹涌,此起彼伏,一波比一波浩大。金军盛势浩荡,前扑后拥,如同饿虎野狼一般扑杀过来。宗泽在关上见得,忙命各军守备。 少时,京都骨率军杀到,前军粘罕先出搦战f战,其麾下将士、兵众一同叫骂。宗泽守在关上,却令各将士不可轻出,任由粘罕麾下喝骂。粘罕见宋兵如此弱之,心中暗喜,遂发数队人马试探。 不一时,杀声骤起,只见数百金兵各个面容狰狞,飞冲而来。关上宋兵慌促射箭,竟是一片慌乱。粘罕甚是得意,遂又屡派部队,分别从左中右三路各发攻势,关上宗泽等将疾声喝叫,各边的宋兵精神萎靡,愈加慌乱。 到了晌午时分,金兵暂退。京都骨已在后方建立好据点,两人就于后方据点的帐内商议。 “宋兵精神不振,无心作战,看来果然是粮食短缺。待会可全军突击,无需再做试探!”粘罕眼凝凶光,说话间不觉咬牙切齿,看来还是记着不久前的耻辱。 “不!还需看一人动静,方可全军出击!” 京都骨却是眉头一拧,沉声而道。粘罕眼中凶光骤地盛放,冷声道:“将军说的莫非是那岳飞!?” 京都骨听此名字,面色也不由阴鸷起来,颔首而道:“此人本领了得,素喜以奇谋击敌。今日战事,不见其出,或许暗中不知在捣鼓着什么奸计,不可轻敌大意!!” 粘罕听着‘呀’的一声,虎容抖动,双手拧着的木桌‘啪’的一声,猝然暴裂起来。京都骨退后几步,看着状若疯狂的粘罕,不由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粘罕太过骄傲、自负,这种人再有通天的本领,经不起失败,也难成大器。 就在京都骨这个念头刹那转过,粘罕透了一口大气,眼中红光渐渐褪去,竟是毕恭毕敬地拱手说道:“将军所言极是。岳飞此子智勇双全,其才比起我来,更胜十倍有余。不见其出,我军不可轻动。” 京都骨面色一怔,一阵后,纵声大笑起来。 两个时辰后,金军歇息毕,又来攻打。两翼边上已有一架架庞大类型不同的军器在摆列,大有强攻壶关之势。 关上宋兵见金兵又再杀来,仓促应战,对着逼来的金兵,胡乱射箭。金兵以盾牌抵挡,渐渐已摆开阵型,形成一道道防线。关上几个宋将见了,急忙大喝,不一时后,落石纷纷从关上投落。 前军斥候见得,速回后军报告。京都骨遂教两翼里的炮兵队以雷炮袭击掩护。 随着京都骨号令发落,过了一阵后,金军两翼里连声惊天轰响暴起,关上顿时火光骤起,连片炸开,人翻如潮,惨叫不绝。连阵炮火轰打后,关上落石猝止。金兵弓弩手逼近,也不顾关上烟尘弥漫,连忙朝着关上射箭。刹时间,只听烟尘之内,惨叫痛呼声此起彼伏。金兵士气大震,弓弩手各个卯足了劲,玩命乱射。 就在此时,关口猝然打开。只见一员白马将领奔飞而出,手提长枪,威风凛凛,如同天神降世。前头几个胆小的金兵见了却怯如鬼神,纷纷大喊岳飞来了,仓促后退。一个金将忿然赶上,迎着一人举刀就劈,冷声回头喝道:“传令兵速与将军、乌侯通报!!其余儿郎随我厮杀!!!列天王有令,凡能取下这岳飞头颅的,可封为千户侯!!” 此将这话一出,顿时金兵无不振奋,可知威震天下多年的宋兵大帅宗泽的人头也不过是价值万户侯而已,而这岳飞不过是个名不经传的小将,顶多算来是个新起之秀,其项上人头却有着登上千户侯这个位置的价值。 名利、地位、荣誉、忠义,素来都是能令热血男儿抛头颅洒热血的东西。对于列天王的慷慨,一众金兵将士自然不会放过,纷纷忿然而起,朝着岳飞扑杀而去。岳飞鹏目凝光,见金兵来如惊涛骇浪,毫无惧色,奔马径直冲突,手中长枪挥舞不断,如同狂风疾电,骤搠飞挑之间,一路过去,人翻马仰,可谓是所向披靡。 在岳飞身后,王贵、汤怀二将,各领兵马,随着岳飞不断突杀,也是势如骑虎。 另一边,却说京都骨听得岳飞引千余骑兵从关中杀出,使得前军开始混乱起来。京都骨听了却不惊反喜,命前军兵士务必要击毙岳飞,同时又令中军、后军各部人马准备,但听号令一起,发起攻势。 一决胜负的时机,似乎终于到来。在京都骨连声喝令之下,诸将纷纷领命而退。粘罕虎眸杀气腾腾,一步跨在了京都骨的面前。京都骨会意,笑道:“岳飞便交予乌侯了!” 粘罕一听,顿时精神一震,大喝一声,领命而去。 却说岳飞率兵正于关下冲突,金兵虽拼死来截,怎奈岳飞威悍如神,非人力可敌,时而径直飞突,时而左突右冲,时而转折饶走,各队金兵根本围杀不住,反而不少统将被岳飞击杀。就这一千人马,竟然令五、六千前军金兵乱了起来。 陡然间,后军连阵鼓响骤起,号角齐鸣,四面八方杀声冲天而起,震荡天地。中军、后军的各部金兵终于开始动荡起来,也就是说金军三军齐动,发起了总攻。 “杀呐~~!!!此战必取壶关~~!!” “大金儿郎!!汴京里可有无数美女,数之不尽的金银珠宝,只要攻破壶关,不久便可杀到汴京~!!” 就在此时,一队骑兵从人丛里骤然飞出。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蛮匪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四百一十五章 宗泽擂鼓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各方将士纷纷嘶吼起来,鼓舞士气,一架架庞大的军器,在各部人马推拥之下,不断向壶关靠近。关上一片大乱,那一阵阵的惊呼乱喊声,与金人凶悍暴虐的喊杀声,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要慌乱!!壶关固若金汤,又有宗帅亲自把守,金人绝对取不了!!”这一回,就连素来神勇过人的岳飞军,竟也乱了起来。岳飞疾声呼喊。 就在此时,一队骑兵从人丛里骤然飞出,只见为首一将,手提青龙阔口大刀,脸上挂着一抹阴鸷的冷笑,喝声叫道:“如若你军辎重尚未被我毁去,或许还能坚持些日子!!岳飞!!今日我要好好与你清算旧债,当然所受耻辱,我要你十倍奉还!!” “粘罕!!休要废话!!凭手上功夫说话吧!!”岳飞大喝一声,纵马就起。粘罕这回却未有只凭血气迎击,大喝一声,左右骑兵队里立马有四、五人杀出。岳飞丝毫不惧,策马拧枪,径直冲入,众人逼来杀时,枪挑飞搠,连将几人杀落马下。粘罕冷哼连连,一举高臂,竟令四周兵士全部围上厮杀。原本这些人,恐与粘罕争功,这下一听,顿时无不精神大震,汹涌扑来。 “粘罕~~!!你这厚颜无耻的狗贼!!妄称大金第一勇士!!” “什么大金第一勇士,不过一头恶犬罢了!!!弟兄们听令,都给我拼死护着岳大哥!!” 王贵、汤怀疾声大呼,岳飞军刹时暴发出无与伦比的血性,纷纷骤马飞突奔驰杀去。说时迟那时快,一片人翻马倒之内,一道马鸣声骤起,随后只见一匹白马骤然跃起,众人纷纷望去,无不惊为天人。 “粘罕~~~!!!”白马上的岳飞,鹏目如发金光,浑身如有金色火焰腾起,一头金鹏大鸟相势遽然显现。可粘罕竟是早有准备,手中此时执的竟是一张黑铁大弓,正拽起弓弦,带上挂着阴冷笑容,浑身上下如腾着黑漆的雾气,隐约看见一条黑色龙蛟在雾里翻滚,瞄准岳飞刹那,‘啪’的一声骤响。雾里黑色龙蛟如与射出的箭矢融为一体。岳飞人马飞落,持枪骤刺,金鹏大鸟展翅扑落,啄打黑色龙蛟。两面相势缠在一起激斗,须臾之间,金光骤放,黑色龙蛟轰然碎裂。而粘罕这时已换回了青龙阔口大刀,对着搠来的飞枪,猛然砍去。 刀砍枪搠,如同惊鸿掣电骤碰,一声巨鸣后,金鹏大鸟相势洒然落地。粘罕却是连人带马半丈,只见其面容狰狞可怕,条条青筋在脸上凸起,双眼凶光迸发。 “嗷嗷嗷嗷哦~~!!!可恶啊~~~!!!” 如同被逼入绝境的洪荒巨兽发起的咆哮,再次受辱的粘罕,势要手刃岳飞。 与此同时,在金军后方大营里,一队八百余人的精锐骑兵,从后面的山道里猝然冲出。正在守护营寨的金兵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一员小将便已飞杀过来,手中快枪乱刺,一片人倒,迅疾拨开鹿角之后,飞入营内。 话说,京都骨、粘罕以为宋兵粮缺,无心作战,又已在暗中撤离,哪里会想到宋兵竟敢在这个时候偷袭其营地,故而在营内只留下三千兵众。不过为防万一,京都骨还是派了他手下一员名叫忙牙长的猛将把守。 此下,这八百精骑倏然突入,营内一片大乱。为首当冲的那员小将,正是岳飞的徒儿张宪。只见张宪奔马飞突,手中长枪,逢人就搠,一路冲袭,势不可挡。营里金兵纷纷来战,却因中间地带狭窄,挤成一团,冲散不得。 张宪趁机引兵在营地后方纵起火来,不一时火光成片,后营里的辎重、军器、帐篷纷纷点着。那些金兵看着,无不大怒,嘶声乱吼,恨极了张宪这队宋兵,纷纷推拥,暴起来战,因此互相践踏而死者,反而有数百人之多。 “天杀的宋贼~~~!!!!”陡然,一声暴喝震荡而起,只见一处人丛轰然倒散。只见一员手提黑钢狼牙大棒的巨汉,纵马直撞,不分敌我,硬是从乱军内倏然杀出。张宪见了,锐目射出两道精光,一拍马匹,挺枪飞迎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一个照面,那巨汉正是京都骨麾下猛将忙牙长也,一提手中黑钢狼牙棒,横扫飞起,便要将张宪打飞落马。张宪只觉飓风扑脸,便知此人也是气力十足,不敢怠慢,连把枪一挑,喝的一声,竟把那杆黑钢狼牙棒猛地挑了起来。忙牙长大怒,人马瞬间,急又举棒来打。张宪身子往后一倒,顺势把枪一转搠去,‘啪’的一声,犀利的枪刃即时破入甲内,不过忙牙长肌肉结实,人马又去,故而张宪的枪刃并无深入。饶是如此,受了伤的忙牙长,还是痛得大呼一声,急忙拔马转过,那一张恶兽般的大脸扭曲起来,飞马又来厮杀。 张宪精神一阵,抖数精神,与那忙牙长揪住一起搏斗。两人杀了十数回合,张宪见这忙牙长已被怒火所控制,失去理智,越攻越急,遂卖了一个破绽,一枪飞挑,正中其咽喉,将之击毙。 那些正往赶来的金兵,眼见忙牙长被张宪杀死,一时间都吓得目瞪口呆。张宪趁机引兵突破,杀得人潮翻涌,径直从营后杀到营前出口,奔飞而去。 话说,就在不久之前,正在指挥大军的京都骨,忽然毫无预兆地心头一揪,浑身打了个寒战,只觉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一时,忽然后方几个斥候急赶过来,说营地正遭一部宋人骑兵突袭,战况甚乱。闻报不久,后方营地处黑烟冲起,京都骨看得心惊胆跳,连忙命数将赶回救援。 就在此时,壶关之上蓦然杀声冲天,一阵又一阵的擂鼓鸣金声,轰然乍起。只见关头之上,宗泽上身**,露出一身无数大大小小、纵横交错的伤疤,浑身散发着尽是铁血儿郎的阳刚之气,手持双棍,敲打着鼓面。 在他周边的兵士,无不神情忿然,卯足了劲,挥动鼓棍,汗水飞甩,鼓声震天,如有气吞山河之势。 霎时间,关闸大开,无数宋兵各持兵器,飞腾杀出,各个都如下山猛虎,哪还见刚才的萎靡之色。金兵大惊,仓促应付,都被杀得节节败退。 猝然间,金人后方连阵骚乱,却是有些人无意中看到了后方的黑烟弥漫,正是自军营地的位置,惊呼乱叫起来。一时之间,金人中军先乱,很快前军也混乱起来。 宋兵大举反攻,奋勇厮杀,势如破竹。金军被杀得节节败退,已渐有溃败之势。却说正与岳飞厮杀的粘罕,忽见宋兵大举杀出,便知事态不妙,急转回后,见得后方营地黑烟盖天,军中大乱,如遭雷劈,整个人如丢了魂魄,竟在乱军内呆若木鸡。岳飞见状,立即引兵冲突,粘罕麾下几个将士前往抵住,都被岳飞所杀。粘罕反应过来,眼见岳飞锐不可当,威猛绝伦,慌乱之下,竟急逃而去。岳飞军士气大震,飞突而进,后面宋兵纷纷赶到,随之拼杀。另一边,刘韬、杜充亦各引麾下兵马,望金军两翼发起突击。金军败如山倒,各处阵地纷纷失守。京都骨眼见事态已失去控制,宋兵势大,占据极大的优势,心知久战下去,恐怕将会全军覆没,不敢怠慢,当机立断,鸣金撤兵。随着鸣金号角声一起,后军金兵拔腿就逃,哪里还顾得了队形,许多将士都指挥不住。 京都骨引诸将先往营地迅速赶回,半途中遇到一队残兵,说营地已被烧了大半,吓得浑身冒出冷汗,连忙教传令兵通报诸军,望西北方向撤走,逃到五龙小镇去。 另一边,话说宋兵已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在各部兵马奋战之下,金兵溃不成军,厮杀直到黑夜,大部兵马方才收回,只有小部兵马还在追杀金兵残部。到了夜里三更,那小部兵马也纷纷回归,擒来溃兵不计其数。 当夜,各部将士各做统计,一直忙到次日黎明,战报方才统计出来。昨日一役,可谓是自大金成立以来,大宋与之对弈的各场战事中,得到最大的胜利。其中歼灭金兵足有一万余人,俘虏六、七千之众,得到譬如军器、马匹、装备等战利品数不胜数。 军中诸将无不喜之,皆对岳飞钦佩不已。杜充又见岳飞立下奇功,心中暗里着急,劝宗泽出兵掩杀。岳飞却说,金人虽败,但自军人马也恶战一日,急追深入,恐遭金人反扑。杜充听了,却说岳飞行事过于谨慎胆小,言望五龙小镇而去的金兵,不过都是些残兵溃卒,不足为患。岳飞多劝无用,宗泽也盼能擒住京都骨、粘罕二人,遂命杜充率兵三千前往追杀,本想京都骨、粘罕武艺高强,欲令岳飞为副同往。哪知杜充恐岳飞争功,慨然拒绝。刘韬见他如此不知好歹,两个对头又是争论一番。宗泽无奈,只好遂杜充之意。 当日,杜充引兵离去,其部下将士都以为金人无力再战,抢着争功,故都打起精神,催兵强进。岳飞见状,又向宗泽劝说。宗泽扶须笑道:“那杜充分明怕你抢攻,你却屡番为他忧心,为何?” “都是一军同袍,自当齐心协力,一同抗敌,若皆有私心,各自为营,如何成军?”岳飞面色一震,沉声而道。 宗泽听了,长叹一声道:“你能以德报怨,那自然是好。不过人心叵测,如今乱世,更为如此。老夫只怕你这耿直善良的性子,迟早会害了你啊!”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蛮匪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四百一十六章 龙闯幽州(上) 宗泽眼眺远方,神色里露出几分忧虑之色。岳飞把手一拱,便是拜谢,道:“谢过宗帅关切。不过昔日恩师常说,大丈夫当顶天立地,心怀天下福祉,凡事所为,但求不愧于心,故能修以浩然正气,慑于奸佞,受苍天所眷。飞多年来,都以恩师教诲做人,虽不敢说修得那浩然正气,但起码能做到心怀天下之事,问心无愧!” 宗泽听罢,不由被岳飞所言触动,闭眼沉吟一阵后,摆了摆手,道:“你去吧。不过为防那杜充多心,你最好不要率领超过千人部队,若是可以只带三百人去,也不要赶得过紧。若无意外,便撤军回来。” 岳飞闻言,眼神一亮,遂领命而去。半个时辰后,岳飞已挑选好三百精锐。王贵、张宪听说是去救那杜充,都是不喜,却被岳飞严厉喝叱。两人也知岳飞为人正义,不敢有所反驳。 两日过后,杜充一群残兵败将在岳飞军的拥护之下,如同斗败的公鸡,铩羽而归。宗泽一问细节,不由大怒。原来,杜充不听劝告,一路催军急进,军中上下将士都只顾着抢攻,还未到五龙小镇,便遭到了金兵的伏击,若非岳飞赶去及时,恐怕便要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杜充被宗泽当众辱骂,却不知过,心里又羞又恼。随之,宗泽却又在众人面前赞誉岳飞智谋过人,高德重义。杜充羞恼之余,更是妒火烧心,对岳飞这个救命恩人不但不心怀感激,反而恨透了他。 岳飞素来光明正大,自也不知杜充自己的妒恨。就在此时,忽然传来急报,说平阳防御使陈涛与其麾下造反倒戈,与金人私通,献了城门。五万余金人杀入城内,幸韩世忠之子韩彦直拼死相护,康王赵构方能成功逃脱。韩世忠率其部下与金人拼杀一夜,最终还是败逃而去,此下康王赵构正被金人四太子的兵马围于乘龙小城,后方援兵却迟迟未到,情势万分危急。 宗泽闻报不由大惊失色,连忙命刘韬协同岳飞等将士率一万兵众赶往乘龙小城驰援。刘韬慨然领命,不敢迟疑,即日整兵赶往。 话说,围绕着太原的战事已然开始了两月的时间,宋兵在岳飞的活跃之下,虽守住了壶关。但比起壶关更为重要的平阳城,却因奸佞小人、胆小鼠辈的背叛,而被金兵所取。康王赵构,还有韩世忠父子皆落入险境。另一边,斡里衍一面整顿兵马,安抚平阳百姓,一面又派人急请列天王吴乞买,示问攻打大宋皇都汴京的时机! 而就在太原战事开始的期间。却说邓云与韩世忠密谋计议,出奇兵击破金帝阿骨打的大军,而且还重创其长子斡本。金兵溃败,逃回幽州,原本的五万大军折损二万余人。邓云引兵一路厮杀,龙蛮义军强悍凶猛,每战必胜,听说由苷城往幽州一路,杀得是横尸遍野。 龙蛮义军来势汹汹,不日来到幽州阳乐城下。阿骨打早听说龙蛮义军进军神速,遂派讹里朵率一万兵马把守阳乐,自与撒改还有一众文武,远逃至柳城。 当日,邓云眼见阳乐城女墙高耸,急攻难破,又听金帝阿骨打先是逃去,不由眉头深锁。 “哼!!这狗皇帝还真是狡诈,一旦见势头不妙,逃得比兔子还快!!”大辽几乎是毁于阿骨打一人之手,耶律亚虎对他自是恨之入骨。 邓云听话,沉吟一阵,震色而道:“狗皇帝远逃柳城,却是盼我等急于去追,强攻阳乐。阳乐城自古以来都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固城,一旦我军急于强攻,必然容易被城内的金兵有机可乘。” 耶律亚虎一听,不由面色一怔,深吸了一口大气,眯了眯眼,道:“若非主公提醒,我几乎又中了狗皇帝的奸计。” “虽然很不甘心,但狗皇帝毕竟久战沙场多年,威震天下以北之地,多年下来无人能敌。如此枭雄霸主,想要将其击毙,绝非一日数月之功,且先打醒精神,应付眼下战事再说。日后,也不怕没有时机!” 邓云灿然一笑,与耶律亚虎谓道。耶律亚虎只觉邓云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光芒耀眼,难以直视,心中豪气顿生。 却说,讹里朵派人连番打探,听闻龙蛮义军并无强攻之意,严密把守据点营地。讹里朵听了,不由暗暗惊异,呐呐道:“好了得的龙蛮子,竟然看出了父皇的计策,若是换了其他将领,有着如此大好时机,定然疯狂猛攻,势必要擒杀我父皇,以名震天下,名留青史!就算换做是我,恐怕也禁不住这致命的诱惑啊!” 讹里朵说罢,又长叹一声。忽然外头有一高达一丈二尺的如同传说般巨灵神般的大汉怒气冲冲地赶入,见了讹里朵,跪下便道:“三太子,末将只需百骑,便可替你擒下那龙蛮子,为辽王殿下报一箭之仇!!” 这大汉声若雷轰,震得整个房室都似在摇晃。讹里朵听了,却是淡淡一笑,道:“山狮驼你有这个胆量,却是勇气可嘉。可那龙蛮子素来奸猾多计,其营地四周皆有重兵把守,不可轻敌大意。” 此人正是当日,屡破龙蛮义军一众悍将,无敌于三军的山狮驼。 “可!!”山狮驼一听,不由把眼一瞪,浑身一股恐怖的杀气赫然腾起,竟把讹里朵逼得不禁退后一步。 “好恐怖的气势!此子果真是妖孽投身,就不知他和四弟谁强谁弱!”讹里朵心里暗付,念头一转,心中暗暗又道:“如果是他,或者有这个本领!大可一试!!” 讹里朵想罢,精神一震,遂与山狮驼谓道:“若要破得蛮军,我确有一计可试,不过此举尤为危险,但有万一,大有可能便会深入敌军腹地,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你若不愿,我自也不会强人所难!毕竟那龙蛮子也非寻常!” 山狮驼一听,巨目里顿时迸射出两道恐怖凶光,疾呼叫道:“莫非三太子之计,能击杀那龙蛮子耶!?” 讹里朵灿然一笑,遂与山狮驼教计如此如此。山狮驼听得脸色连震,整个身躯因亢奋甚至颤动起来。 “蛮军初来不久,尚且不熟四周地势,因此此战必要急发,明日你可出战耶?” “三太子不必多虑,明日我必取那龙蛮子项上首级来献!!”山狮驼厉声大喝,听得讹里朵大笑不已。 次日一早,讹里朵主动出军,率兵八千浩浩荡荡地杀到了蛮军营地之前。邓云听说金人来战,早就率诸将摆开阵势相迎。只见蛮军三军,前军乃由耶律亚虎统率,余化龙、罗延庆二将分别在中军两翼。邓云则率领吉青、霍锐等将把守后军阵地。 擂鼓三通后,耶律亚虎拍马出阵,正欲搦战。哪知金军猝然杀声大作,一来便是全军出击,各部兵马各依军中号令飞扑杀来。耶律亚虎不由一惊,连忙转马回阵,指挥兵士准备迎敌。 与此同时,在后军的邓云见得金军大举杀来,不由眉头一皱,心中奇怪,又觉得有些不祥预感。随着杀声不断逼近,邓云连忙抖数精神,速命人通报余化龙、罗延庆二将准备,一旦听得号令,两军齐出,截断金军。 说是迟那时快,不一时间,金军已然杀到,与前部的耶律亚虎军厮杀一起,战况甚是激烈。眼见金兵前仆后继,不断冲突,其后方阵地愈加空虚。吉青、霍锐两将连番打探,心里都是着急,纷纷赶回劝说。 “大哥!!金军只顾拼杀,后方空虚,可速命罗、余两人出战!!一旦金军被截,便可速取那金人三太子的首级!!” “三哥说得极是,只要杀了那金人三太子,要取阳乐城,易如反掌!待时便可急速出兵,杀往柳城,擒那金人的狗皇帝!!” 吉青、霍锐你一句我一句地急急说道。此时,罗延庆、余化龙也派人赶来请示。邓云精神一震,也非悠游寡断之人,遂令罗、余二人从两翼出兵,又令吉青、霍锐准备,但金军一乱,可迅速引兵,赶援前军的耶律亚虎,一同取中路发起进攻。 随着邓云各做调拨,蛮军各部人马纷纷动起。讹里朵见得蛮军中军终于开始有了动作,不由大喜,暗中传令教左右两翼的部将提备。 咚咚~!!咚咚~~!!!如同雷打般的擂鼓声骤然变化,余化龙、罗延庆迅疾引兵杀出,望金军两翼杀来。在金军两翼的将士,连忙指挥兵士抵挡,耶律亚虎看得,不由奋起,引兵往前突进。各军混杀一团,一时间胜负难分。 邓云见战况胶着,难分胜负,久战下去,恐会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虽然心中那股不祥预感仍是挥之不散,但也不敢怠慢,速命吉青、霍锐从后军中路发兵。 随着邓云令声一起,吉青、霍锐嘶声大吼,各引麾下部队出战,望前军奔赶驰援而去。 第四百一十七章 龙闯幽州(下) 果然,有了吉青、霍锐两部兵马的到来,前军士气大震,渐有突破之势。 金军前部斥候传回后阵,讹里朵听了,却不慌反喜,笑道:“果然如皇兄所言,这龙蛮子素来用兵果断,胆大过人,因此少有会顾及自方。若能将其把握,便是击毙他的最好时机!!” 斡本也是了得,虽然被邓云以奇兵击败,身负重伤,但却并无因此低迷。竟然难以出阵,他便日夜思索破敌之策。于是离去前,斡本便有了刚才讹里朵所言的一番话。 却说邓云见得自军渐渐占得上风,心中正喜,忽然左边道口上传来一阵马蹄骤响,杀声冲天。一队斥候急忙赶来,报说有一队金人铁骑不知从何绕来,正望后军阵地杀来!! 邓云心头一揪,终于明白自己心中为何一直有一股不祥预感,如今了得,反而镇定许多,神色一震,疾声问道:“领兵之将是何许人也!?” “就是那日屡败罗、余二将的巨汉!!主公可需暂避!?”那将士眼中不禁露出些许惊悚之色,忙是答道。 “山狮驼!!?”邓云在心中惊呼一声,不过转念一想,恐怕金军之内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在敌军腹地取其统将首级。 “不必慌乱!!听我号令,弓弩手速望两边散开,骑兵队在旁侯备。盾牌手但见其军逼来,无需拼杀,只要缓冲其势便可!!”邓云自也非寻常之辈,这下迅速便稳住神态,从容笃定地发号施令,也正因邓云这份镇定,令蛮军一众将士、兵卒对山狮驼的恐惧大有所减。 说是迟那时快,只见左边路口之下,一部骑兵如有天崩地裂之势悍然杀来转出,汹涌奔杀过来。为首一将,骑着一匹黑鬃大马,手挺一杆鎏金镗,飙飞杀来。 眼见这山狮驼虽然长得巨大,但却又生有一张瘦脸,面如雷公,五官都是奇形怪状,好似妖兽鬼怪之容,本身就是极为吓人,兼之浑身又有一股十分可怕的杀气。一时间,邓云周边的将士、兵卒都觉得心惊肉跳,浑身肉紧。 邓云眼中晃动精光,这下已拔出青龙宝剑,正是左手执剑,右手拿棍,就等山狮驼逼近。 “嗷嗷嗷嗷哦~~!!!龙蛮子,我看你今日还能往哪里逃~~!!” 电光火石之间,山狮驼如有千军万马之时,轰然杀到近前。邓云大喝一声,两边弓弩手立即齐发弓弩,乱箭如潮,一涌盖来。山狮驼早有准备,掌中鎏金镋悍然舞动起来,形成一道道恐怖的飓风,竟把乱箭卷飞而去,实在是不可思议。随他身后紧跟的一众铁骑见状,士气大震,嘶声齐叫,纷纷策马赶上。 话说这山狮驼前番苦于没有能够承受住其巨躯的坐骑,因而战力大受影响,后来阿骨打见其有不逊色古今悍将之勇,又见他立了大功,便将自己爱骑‘黑火奔熊’赏予。山狮驼得了这匹宝马可谓是如虎添翼,霎时间飞杀过来。在前并排的盾牌手,连忙前往抵住,都被山狮驼撞飞击开,惨叫不绝。邓云看得眼切,大喝一声,率骑兵应战。 山狮驼与邓云一个照面,两人兵器齐起,发出一声巨响。只见邓云手中棍、剑一齐荡开,山狮驼嘶声咆哮,拧起手中鎏金镋如有破天之势,奋力就劈。邓云连忙避开,身后数将一同前来围杀,却难挡山狮驼之势,刹时间被杀得人仰马翻。邓云也迎住几个杀来金将,棍剑并舞,一连挑落几人。 就在山狮驼悍然杀退众人,准备揪回马时,忽然一声骤喝暴起,只见鬼奴挺枪飞马杀出,面容狰狞,嘶声喝道:“贼杀才~~!!还我白狼~~!!” 山狮驼把眼一瞪,对着状若疯狂杀来的鬼奴,把手中鎏金镋照着其面门一砍。鬼奴盛怒一击,毫无作用,只听一声嘭响,不但其兵器被山狮驼挥来的鎏金镋砍断,须臾间连头颅都分开两半,当场死绝!! 鬼奴部下将士看得无不痛呼叫喊,忿怒来战。邓云刚把马转回,见得鬼奴惨死在山狮驼手上,气得浑身血气如烧,怒吼一声,飞马来战。四周被杀开的蛮兵,也是忿怒至极,纷纷围逼杀来。 “尔等这些宵小鼠辈!!全都该死~~!!!”山狮驼怒声一吼,如有万兽之王的霸气,拧起鎏金镋将逼来的蛮兵迅速扫开,倏然飞马迎住邓云。只见邓云身后金银两道光芒骤起,两头麒麟神兽作奔腾咆哮之状,手中棍剑舞若惊鸿掣电,铺天盖地而来。山狮驼虽尚未拥有相势,却仅靠他那无穷怪力,拧镋狂打暴击,竟是与邓云杀个不相上下。一时间,两方兵士都难以靠近,遂是各自拼杀。 电光火石之间,山狮驼、邓云二人交手将有数十回合,两人杀得各是险象环生。邓云枪刁剑快,山狮驼掌中之镋,使得力猛势劲。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山狮驼又是一镋砍来,邓云连忙一让。山狮驼似乎早有准备,把镋一拧,遂是连环暴打飞砍。邓云一时间抵挡不及,只能挪身躲避,看得四周蛮军将士都是心惊肉跳,以致被金人抓住机会,纷纷击伤。 与此同时,前往厮杀的蛮军也看得后军乱处,吉青速引一部骑兵赶回。山狮驼听得前方动乱,心知援兵快到,一时得势,便欲速破邓云,遂是连声暴吼,手中鎏金镋越舞越快,越舞越猛。 不过山狮驼始终缺少经验,又岂是已在沙场混迹五、六年的邓云对手。高手对战,万不得操之过急,但一露出些许破绽,便是分出胜负之时。 只见邓云忽然怒声一吼,声若雷轰,手中亢龙棍骤然飞出,身后那头金色麒麟相势赫然奔腾起来。‘嘭’的一声巨鸣,山狮驼那无往而不利的鎏金镋遽然被荡开而去。山狮驼面色剧变,反应过来时,只见青光一道,另一头银色麒麟相势也飞驰而来,其势之大,简直惊天动地。 原来邓云却是有意示弱,暗中蓄势,就等山狮驼急于猛攻之时,骤起雷厉反攻,一举破之! 千钧一发之际,山狮驼驱身往后一仰,青龙宝剑就在他咽喉毫厘之间一划而过,锋利的剑刃带起的剑风甚至令山狮驼的咽喉裂开了一小道血口。 “恶兽!!纳命来!!”邓云暴喝一声,一剑不中,另一只手中的亢龙棍立即倏然搠出。棍乃长兵器,而在长兵器中搠、刺的威力是最强的。若是邓云这棍搠实,恐怕就算是块万斤巨石也会瞬间破裂。 “休想得逞~~!!!”山狮驼巨目一瞪,急起鎏金镋,或是生死关头,身后霍然显现出一头浑身冒着黑色火焰,如狮似虎长有一对牛角的巨兽相势。 又是‘嘭’的一声巨响,好似整个天地都被震得抖动起来。邓云、山狮驼两人遽然各自荡开。前番的挫败令山狮驼这一回并没有继续拼杀搏斗下去,大吼一声,转马即逃。邓云身边将士正欲追杀,邓云却急一摆手喝住。 不一时,吉青赶回。忽然前前线地带杀声如潮般连连涌起。却是讹里朵见蛮军后方大乱,趁机下令全军突击,前线蛮兵一时抵挡不住,大有被金军突破之势。 邓云面色一震,连忙引兵赶往驰援。不过,那讹里朵却也十分狡猾,见蛮军后方兵力一动,立马下令收军,前线的蛮兵一时都被杀蒙了,不知追杀,耶律亚虎和霍锐厮杀一阵,不敢深入,也转马而回。 话说,讹里朵小胜得归,犒劳诸军将士,士气恢复不少。毕竟这连日下来,蛮军势如破竹,其军因此士气低迷,全军上下精神都是一蹶不振。这个时候,就算一场小胜,都能点燃这些素有勇悍之名善于作战民族的斗志。 半个时辰后,山狮驼引兵望东边城门绕回归来。讹里朵早听斥候来报,引诸将等候。山狮驼见了讹里朵,满脸愧色,下马就说有愧使命,愿意受罚。 “呵呵!今日若非你之骁勇,使得蛮军大乱,我军岂可得此小胜?眼下蛮军锐气正盛,此场小胜若是平时,不过如是。但对于当下的我军来说,却是难为可贵。狮驼你不但无罪,还立了大功!我已在城内特为你摆好酒宴!”讹里朵笑容可掬,灿然笑道。 讹里朵听了心头无比感动,拜谢不绝,而在金军里面,素来以强者为尊,加上山狮驼又是斡本心腹,深得阿骨打欣赏,对于在这一点相教单纯的金人来说,大多数人非但对山狮驼没有嫉妒之心,反而是钦佩不已。当然人心难测,哪个民族都是一样,只是多少的问题。讹里朵军中有几个猛将对于山狮驼这个新起之秀的崛起,却是暗中妒恨,觉得山狮驼抢了他们的风头。 而在金人这个战斗民族里,若是看一个人不对眼,有心压他一头,却不会像多数的宋人一般,在暗中使些阴谋诡计,一旦发作,便要致人死地。在金人里,多数都是用拳头来说话。 于是,在当夜的酒席内,各席位上坐着一个个魁梧大汉,就算是身形略为矮小的都有六、七尺之高,壮得似头小牛似的。在这些金将旁边,都有着各种民族的女子在左右伺候,其中从她们的穿着便可以看出她们地位的高低。譬如是辽人、宋人的女子,衣裳大多都是单薄,而且穿得袒胸露乳,一不小心,一对小白兔就会怒荡而出,单薄得就像是只用几块破烂的布匹裹住一样。一些金将若是心血来潮,便会把她们强硬抱过来,肆意地侵犯,还会发出一阵阵淫荡的笑声。 而地位高的自是金人的女子,而在金人之中也有许多族落,其中又以金帝阿骨打所在的完颜女真部落最有权势。在席上高级一些的将领,身边陪伴的都是金人女子,站在讹里朵身旁的更是一位穿得金光闪闪,一身锦衣的完颜女真族女子。 美女在旁,好酒在手,佳肴在前。又是得了一场胜利,这些金将自然欢心不已,喝得甚是痛快,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不停,笑声不断。 讹里朵因立了功,所以坐在了讹里朵的下席。别看他年纪虽少,竟然也是个酒中豪杰,喝酒就像是喝水似的,用碗喝的实在不过瘾,一把抢过酒瓶,还把身边服侍的金人女子推开,仰头便喝。众人看了不由一阵大笑,都说山狮驼海量。 就在此时,一个大汉忽地奋然站起,喝声叫道:“好了得的小娃儿,莫非今日是败了给那龙蛮子,心里不忿,便找这女子出气!?哎呦!!还真是我大金的英雄啊!!哈哈哈哈~~!!” 那大汉笑声一起,席内大多人都是面色一怔,只有两人跟着大汉一同在笑。山狮驼听了,冷哼一声,好似狮子般的眸子,发出两道恐怖的凶光。他从小就与群兽作伴,身为万兽之王的他,经常遇到一些譬如恶虎、狮子、大熊般猛兽的挑衅。在野兽里的规则,一旦王受到挑衅,两者唯有死战,直到分出胜负。 就在山狮驼凶光射出的刹那,那大汉恍如见到一头咆哮的怒狮。 第四百一十八章 龙火炮 一股极其恐怖的压迫力扑涌而来,大汉吓得连退几步,浑身刹时冒出冷汗,连甩了头,定眼看时,那头怒狮早已不见。 “嘿~!反正大家伙在这里干喝也是个闷!老子今日也没杀得过瘾!怎么!我们这位大勇士可敢与我比划比划,为大家伙为三皇子殿下助助酒兴!?”这时,左边一个汉子,似乎喝了有七分醉,把桌子一拨,踉跄几步走出叫道。 金人本身就是喜斗,于是纷纷拍掌叫好。讹里朵满脸通红,也有些醉意,也知这些找茬的人的心理,若是不让他们受到教训是不会死心的,遂是有心让山狮驼立威,省得以后麻烦。 “狮驼,你今日是三军功臣,你若不想,小王绝不强人所难。”讹里朵想罢,遂与下席的山狮驼谓道。 山狮驼神色一敛,微微侧首道:“听说军中有一个不成名的规矩,若是两方答应比斗,那便是生死不论。不知是否?” 虽然山狮驼有心收敛,但他眼中的凶光实在厉害,整个人就像是一头饥渴的凶兽,讹里朵不由打了一个寒战,正欲答话时,下方又有人赶出叫道。 “哈!你这乳臭未干的狂小子,竟敢小觑大爷!!军中确实是有这个规矩,那又如何!?莫非你还能杀得了大爷!?” 这时,只见堂下三个大汉,各个都是面目狰狞,嘶声大吼。山狮驼面色愈寒,向讹里朵把手一拱,便是请战。讹里朵见这些人不知好歹,且还不自量力,心里来气,本来有心叫山狮驼手下留情,一怒之下,也是不管,甩了甩手,示意随他之意。山狮驼见了,立即大喝一声,把席子一摆,忿然起时,怒声喝道:“莫说废话,我就让你们这些小羊羔,看看谁才是万兽之王!!” 山狮驼一声喝起,蓦地气势骤发,那股极其恐怖的压迫力,顿时如惊涛骇浪般卷席而去。待山狮驼真正发作刹那,那三个大汉才知害怕,但金人特有的荣誉感,让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硬撑下去。只听一人先是大吼起来,好似吼得越大声,自己的胆气便能越大,飞步向山狮驼扑去,便是要先下手为强。山狮驼冷哼一声,连跨大步,眼见那人扑到,巨臂一窜飞出,刹地捏住了那人的头颅! “起!!!”山狮驼狮眸一瞪,喝声起时,那人也被山狮驼拧着而起。这一骇人怪力,吓得各席上的金将无不变色。与此同时,那人的两个伙伴都知不妙,一人迅速抓起一张木桌,一人急急抢过在一角上某个守卫的腰间刀刃,纷纷冲杀过来。 讹里朵见这三人为求胜利,如此无耻,看得心里不快,冷哼连连。说时迟那时快,山狮驼蓦然一声怒吼,那举悬在半空的汉子,头颅顿时好似一个西瓜般暴裂,脑浆血液从山狮驼手缝中迸射而出,有些还洒到了旁边席上的菜式还有酒杯之内。一些还打在了旁边那些伺候着的女子脸上,顿时惊声惨叫连起。就连素以残虐血腥闻名的金人将士,也有不少当场呕吐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那抓着木桌的汉子飞奔过来,举起朝着山狮驼就砸。山狮驼毫不紧张,一拳骤起,如有破天裂地之势,那砸来的木桌瞬间破裂,拳头击打在那人面上,其拳劲之大,立即令那脸上的脑袋轰然爆裂。这一回,就连讹里朵也坐不住了,整个人猛地惊起,瞪得斗大的眼珠子里带着几分惊悚之色。 “嗷嗷嗷嗷~~!!你这妖怪,看我把你乱刀砍死!!”最后那人拧刀杀来,满脸血色的山狮驼,霍地转身,一脚飞起,这速度实在太快,也或者是来势太过惊人,那汉子竟忘了挥刀砍去,遂被一脚踢飞。山狮驼嘶吼一声,冲过去时,吓得那一边席上的金将纷纷慌促退开,顿时听得一片碗、瓶跌落之声。 与此同时,眼见山狮驼那张满是血液脑浆的手掌,朝着那汉子满是惊悚之色的脸上正往拍去,恐怕又是落得头破脑裂的下场。 蓦然,巨掌同全因一声喝响同时骤起。 “够了!!住手!!” 饶是山狮驼最终同但那恐怖的掌风,还是把那汉子吓得一声惨叫后,便昏死过去。山狮驼缓缓起身,狮眸里凶光仍在萦绕着,寒着面色,拱手道:“扫了三皇子还有诸位将军的兴,小人实在该死,愿意受罚!” 此时,两席上的金将大多都是吓得面色苍白,只有几个人尚且能够面色如常。 “此子凶猛如兽,杀起人来无比残虐,可对自军同袍也是如此!恐怕是一柄双刃剑呐!”讹里朵心中暗暗腹诽,念头一转后,毕竟是那几人主动挑拨,自然不能怪责山狮驼,只是略说了几句,想这宴席众人也无心饮下去,便让众人散席。 一夜就此过去。山狮驼的恐怖,不但令蛮军上下担心受怕,就连他的同袍也是将其视若妖兽鬼怪。 数日之后,蛮军的补给队伍终于赶到。邓云大喜,速做准备,似乎暗藏有杀手锏,命全军明日准备出击。 次日,旭日刚起。邓云便率二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杀到阳乐城下,就在五、六百丈外摆开阵势。讹里朵以为城池坚固,丝毫不惧,又见蛮军距离甚远,想其大多都是虚张声势,故命全军据城而守,不可轻出。山狮驼几番赶来请战,讹里朵都是拒绝。 少时,城下几番擂鼓震响,门旗之下,邓云纵马而出,举起手中亢龙棍,遥指城上的讹里朵,扯声喝道:“尔等不必再负隅顽抗,我军五日之内,必可攻破阳乐,你若速速献城,念在上苍有好生之德,尚可免于生灵涂炭!!” 邓云此话一出,讹里朵不由面色一怔,遂是嗤声大笑起来,城上诸将也纷纷跟着一起大笑,都说邓云不知天高地厚,使这三岁小儿都不会信的奸计。 邓云听了,刀眸一眯,却也是在笑,遂不理城上笑骂,缓缓回马归阵,朝着霍锐、吉青两将投去眼色。 吉、霍两将接收到邓云眼里的信息,顿时精神一震,扯声大喝,各引一部兵马往军中两翼赶去。随即邓云又令余化龙、罗延庆引前部兵马徐徐突进二百丈距离,到了之后,摆好阵势,再作通报。余、罗二将听令,引兵遂往,并马而行。 “罗大哥,我看主公适才那神气好似胸有成竹,不像是在使诈,莫非我军真有可能在五日之内攻克这阳乐城耶?” “主公素来多计,恐怕确是有这把握也说不定。而且你我兄弟初来不久,主公到底积累多少实力,我俩也是不清楚。我总是觉得主公深不可测,好像有意隐藏着什么!” “主公到了阳乐之后,一直以来都是颇为谨慎,按兵不动,忽然却大举起兵,还扬言要五日之内攻克阳乐,莫非是与昨日来的补给队伍有关!?” 余罗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其军不断徐徐而进。而在城内的金军却仍是不见动静。讹里朵眉头紧锁,眼望着蛮军前部兵马徐徐靠近,不由心中腹诽道:“那龙蛮子刚才夸下海口,这下却不见其军猛进,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 随即,讹里朵转念又想:“哼,不过阳乐城固若金汤,量那龙蛮子有惊天本领,也绝不可能在五日之内攻克!这定又是他的攻心之术,我且顾好把守城池,不宜轻动,如此一来,也不会中他奸计!” 念头一过,讹里朵顿时精神一震,命城上弓弩手迅速做好准备,其余部队皆做好接应准备。诸将纷纷领命。少时在各自统领调令之下,城上金兵见有奋起之势。 与此同时,余、罗两人已引兵到前进百丈,派人通报。邓云见城内金兵并无出城来战的意思,心中暗笑,又命余、罗两人再进百丈,到了再做通报,同时又命吉、霍二人率两翼兵马徐徐突进。 于是,在邓云连番调令之下,蛮军毫无猛攻强进的势头,唯有前军还有两翼兵马相继而动。至于讹里朵也是打定主意,把守城池死守到底。 不知不觉中,过了一个时辰。余、罗两人引兵前进三百丈后,在邓云命令之下摆开阵势。吉霍两军随后赶进,距离前军百丈左右,也在两翼摆定阵势。 就在城上金兵都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蓦然连阵巨鸣轰响暴起,只见蛮军两翼军里,火光连道暴起,百多颗飞弹如同疾电一般飞打过来。 讹里朵面色大半,眼见这炮弹比起寻常的雷炮要厉害许多,便知大事不妙,连忙命城上诸将速速避开。只是讹里朵号令刚是发出,便先有数十颗炮弹击来,顿时连片火焰炸开,其威力之大,足足是寻常雷炮威力的数倍。原来邓云经过这数年暗地里的研究,已经成功将炮弹改良,将火药的分量重新调整之后,将炮弹的大小、重量减小了许多,而且威力也增加数倍。再加上唐福辽将雷炮的管子修窄加长,使得雷炮不但更方便移动,炮弹的射程也大大增加。 邓云之所以敢有如此雄心壮志,要从金人手中夺回燕云以北之地,不但是因为他麾下人才、兵马已经有了一定的积累,更重要的是他拥有这改良的震天雷,后来为了方便记忆,又改名为‘龙火炮’。 却说,蛮军忽然以龙火炮袭击,金兵毫无所料,连阵乱炸之后,城上飞石乱射,人翻乱倒,焰火片片,黑烟冲天。因为金兵并无防备,就这一阵乱炸,便有近上千人被炸死,当中跌落城下摔个粉身碎骨的足有数百人之多。 就在城上金军一片慌乱中,讹里朵则是一脸的目瞪口呆,浑身在颤,好似丢了魂般,看着前方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迹残骸。刚才若非山狮驼及时把他撤开,恐怕他此时已一命呜呼!就算不死,也要落个身残。其中又有许多金将,因躲避不及,不是被炸死,便是被炸得倒地不起,甚至有些已经是四肢不全。 蓦然,宛如苍天之怒,连阵炮响如同霹雳绽放,城上金人吓得连忙躲避,互相推拥,待到炮弹打落,大多都避不开来。在连道如同怒涛般的火焰肆虐之下,金人死伤愈多。山狮驼连忙护着讹里朵逃回敌楼之内。 第四百一十九章 山狮驼之怒 不一阵后,忽有几个金兵慌忙来报,说有几颗炮弹正往敌楼打来。山狮驼还未把气喘顺,吓得连忙把讹里朵就肩上一放,拔腿就逃。 陡然,楼顶上一声巨鸣,火焰扑下同时,无数断开的残骸连着木块瓦片一同倾泻而落。山狮驼避之不及,整个人顿时被落下的残骸扑倒,周围金兵将士连忙来救。幸好山狮驼在千钧一发之际,用身体护住讹里朵,饶是如此,讹里朵双腿还是被砸伤了,痛得嘶声痛呼。 “快~~!!!快把三太子殿下带回城内,此处不可呆了~~!!!”山狮驼虽是浑身是伤,却似乎感觉不了丝毫痛楚,嘶声暴吼。于是众人忙把讹里朵带走。 与此同时,就在阳乐城数百丈外的余、罗两军,眼看城上金兵如遭天灾,不断死伤,乱成一片,无不惊愕。 “这!这实在太厉害了!!”罗延庆张大着嘴,一脸惊骇、不可思议之色。 余化龙却是想着更多,惊喜叫道:“主公有这神器握手,莫说从金人手中抢回燕云,就算平定天下,也非不可能之事啊!!罗大哥,我等兄弟大有可能会成为新一代改朝换代的开国功臣呐~!!” 罗延庆闻言大喜,精神连震,急与身后兵士喝道:“诸位兄弟听到了么!!?只要我们替主公攻克燕云,那么主公便有了取天下的根基,靠着这些神器,必能开创一个新的时代,到时我们大伙都是开国功臣,少说也能分得数十亩甚是数百亩的土地,当个大地主哩~!!!” 罗延庆此言一出,其后一众兵士无不士气高涨,纷纷振臂高呼。 “此下我军士气正高,为何主公还不下令攻城!?”余化龙双眸泛光,话音刚落,后方一队传令兵赶来,为首一将,急呼令道:“主公有令,速做准备,不一时后,金人必出城拼命!!” 余、罗两人听说,都是一惊,一时都未能反应过来。不过既然是邓云命令,两人自不会违抗,立即各做调拨,喝令准备。 果然就在两人部队做好厮杀的准备后,蓦然城门大开,金兵都似变作恶狼饿虎汹涌杀出,其杀气之盛,不由令余、罗两人都是变色。 不过所幸两人早有准备,很快就稳定下来,眼见无数金兵扑涌过来,虽是毫无章法、秩序,但却有着万兽奔腾之势。为首当冲的正是那山狮驼。 “罗大哥小心!!这些金人都有拼死之意,不可大敌!!先以弓弩手射住,灭其锐气!!”余化龙疾声厉色而道。罗延庆听话,立即下令。于是两军弓弩手纷纷拽弓射去,在一片乱箭飞打之下,山狮驼却依旧率兵猛进,手中鎏金镋狂猛飞击,飙飞杀来。 罗延庆看得眼切,大吼一声,一挺手中錾金枪奔飞而去。两人瞬间照面,山狮驼气势骇人,一见得罗延庆,张嘴就吼:“狗贼~~~!!!休要挡我~~~!!!” 山狮驼一声吼起,身后霍地显现出一面长有牛角的狮虎凶兽相势,拧起手中鎏金镋,轰然劈落。罗延庆见着山狮驼已经隐约能够发出相势,不由面色一变,不敢怠慢,也施出赤炎巨虎相势,手中錾金枪暴刺连搠,来势虽劲虽快。但山狮驼那一镋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所谓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力量之下,罗延庆再次吃亏,手中錾金枪霍然震飞。人马分过瞬间,山狮驼拧镋就砍,罗延庆连忙身体后倒,险险避过。不过就在这刹那之间,山狮驼已然突飞而去,悍然望蛮军腹地杀去。罗延庆欲转回追赶,却被赶来的金人队伍截杀,那些金人都拼命搏杀,一时罗延庆竟被围住难出。 “嗯!?金人暗有哀兵之势,莫非刚才城上出了什么意外!?”在后军观战的邓云见状,念头一转,当机立断,命两翼的炮兵队先往撤回,自又率兵前往接应。 却说,山狮驼飞冲杀来,状若疯狂。余化龙连以金镖击之,都被他打落。要杀到,余化龙挺枪应战,斜刺里截去。哪知山狮驼并无心与他厮杀,待余化龙逼近,奋力横飞一镋,将余化龙连人带马荡开,遂便又径直冲突。 与此同时,如同浪涌杀来的金兵不断扑前,前部蛮军虽奋力抵抗,竟反而不够这些毫无阵型,各自为战的金兵厉害,兼之又有山狮驼这如同妖兽、鬼怪之人在胡乱冲突,渐有溃败之势。 说是迟那时快,须臾之际,山狮驼已然突破前军,正**蛮军两翼的炮兵队赶去时,却见蛮军的炮兵队早已撤走,而且前方杀声起处,正见邓云率兵汹涌杀来。 山狮驼咬牙切齿,眼睛发红,正欲拼死厮杀时,脑海忽然想起了斡本与他吩咐的一句话。 “狮驼你有足以撼动天下之勇,但战场之上,却非只凭一个勇字,便能所向披靡。自古以来,不知多少猛将死于一时的血气之勇。但凡作战,当以大局为重,切莫不可只凭个人脾气,否则但有万一,连累的便是千万万万的性命!” 山狮驼不但天赋异禀,而且还有着过人的智慧,斡本的意思,他几乎不用多加思索,便是明白其中深奥。 “哇~~!!可恶呐~~!!!”山狮驼朝天一吼,忙一拔马一转,立即迂回杀去。 邓云见状,不由面色一变,心中颇急。他本以为这山狮驼年少轻狂,又有绝世之勇,见自己亲自率兵来战,必会凭一时的血气,前来击杀。 而山狮驼这下成熟的反应,实在是出乎意料。 “这妖孽能够迅速分析局势,压住脾性。成长之快,实在惊人,若有机会,必要速速除之!!” 邓云念头一转,立即加鞭而赶,坐下焰麟兽飞奔如风,后方随进蛮军不断嘶喊。前军正在作战的兵士,见得援兵快到,无不奋起。山狮驼迅速赶回阵前混杀处,疾呼撤兵。哪知许多将士因讹里朵重创昏迷,心里怀怨,一时又是杀得血红,不肯退去。 山狮驼无奈,唯有先急命那些听令的队伍,往城里回撤。那些不肯撤走的就权当断后之用。 不一时,邓云率兵杀到,蛮军顿时士气如虹。邓云亲自奔往战场,正是寻找着山狮驼。眼见其正与余、罗二将厮杀一处,急欲赶去助战时。好几个金将扑杀过来,邓云不敢怠慢,奋起应战。待杀退敌人时,山狮驼已然开始撤走。 邓云见了,面色连变,只觉腹中有团怒火在烧,狠狠地甩了甩手中的青龙宝剑后,遂令全军掩杀。城上金兵已乱,也不知掩护退军,蛮军混战一阵,得胜而回。 当夜,在蛮军营地主帐内,诸将皆是亢奋不已,都以今日之大胜颇感欢喜。不少将士问起了龙火炮,邓云竟然有心展露,也不隐瞒,遂以诸将说明。诸将听这龙火炮威力足是震天雷的数倍,都是面色大震,欣喜不已。 这时,余化龙面色一沉,拱手问道:“主公今日如何得知金人定会出城厮杀?” 邓云听了,淡然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龙火炮威力巨大,据远而射,金兵根本无力抵抗,若想改变局势,唯有强出毁坏。” 余化龙闻言,遂是醒悟,叹道:“主公真是料事如神。” 余化龙话毕,诸将也纷纷附和。罗延庆眉头一皱,忽然说道:“不过今日见这金人前来厮杀,虽是毫无纪律,大多人都是各自为战,但血气甚高,若非主公及时来援,大有可能前军便被金人杀破。金人素来骁勇,不惧拼命,后面的战事,还得小心一些,否则这龙火炮若有折损,我军战力必因此大有减弱。” 邓云听了,微微颔首,也是应同,遂道:“延庆所言是理,不过龙火炮有我两位兄弟防护,也无需多虑。只要前部兵马多加小心,不要让金人突破,持以龙火炮袭之,但等机会一到,全军突击,五日之内破得阳乐也非空话。而且,今日金人大有哀兵之势,或者城内有重要人物受伤或是死去。如此一来,倒也是个机会。” 邓云此言一出,耶律亚虎面色一紧,急言道:“竟是如此,明日何不加紧攻势,以观金人动静?” 邓云把头一点,正是心有此意。于是,邓云速对明日战事,各做调拨。眼见阳乐不就可破,诸将都是极为兴奋,纷纷领命而去。 很快一夜又是过去。次日,天刚破晓,蛮军又杀到城下。 话说昨夜讹里朵醒来后,双脚难动,根本下不了床榻。就在众将无不因此忧心时,讹里朵却想出了对策,教诸将明日蛮军若来,不可让其摆开阵势,否则彼军又会以炮火攻打。若要胜之,唯有拼死作战,一来便给予迎头痛击。 众人听话,都愿死战,于是纷纷领命。讹里朵命军中一员叫朵力牙的万户侯暂时统率三军。这朵力牙乃是一军中老将,作风素来凶悍而又不失狡猾,正是合适的人选。朵力牙临危受命,离去前,讹里朵又吩咐他,说山狮驼虽不得众人之心,但却有万夫莫敌之勇,如今正是危急之际,可劝众人放下成见,对他付予重任。 朵力牙面应下后,方才退下。 第四百二十章 攻心之术 话说,这下蛮军杀至。朵力牙果然谨记讹里朵的吩咐,命山狮驼为先锋,又命数员猛将率后军接应。于是,就在蛮军摆开阵势时,城内杀声骤起,山狮驼先率一军杀出。 罗、余两人并无料到,不由一惊,连忙传令各将准备。不过山狮驼极是勇悍,不断飞马冲突,霎时间便单枪匹马地逼近阵前。罗延庆引兵抵住,又是不敌山狮驼被其突破而去。余化龙正欲引兵赶上围杀时,山狮驼背后部下纷纷杀至,混杀起来。 朵力牙见这山狮驼果然厉害,立马命城内兵马杀出接应。蛮军中军、后军一时也应措不及,略显混乱。待邓云等将稳住阵脚时,前军已是一片混乱,金兵的大部人马也是杀到。 金兵欲来硬碰,而此下邓云已无他法,若急退,必然大败,故引军杀上。两军搅成一团厮杀。而吉青、霍锐两军要顾着护着龙火炮退去,反而因此两翼空虚,露出破绽。有几个机警的金将连忙引兵突破,蛮军因此骤落下风。幸好耶律亚虎早就发觉不妙,及时来救,还击杀两员金将,力挽狂澜。 两军一直混杀直到晌午时候,各自撤军。阳乐城内的金军这回杀了蛮军一个措手不及,因此更占上风。 经过后来统计,蛮军这一战折损大概有二千余兵力,金兵则约有一千五、六百人。 话说,邓云率诸将引兵撤回营内,此下已整顿完毕。邓云不由一叹:“未想到金军本是处于危难之际,却反而因此激发死志,敢于出城死战。看来,我确是太小看金人了!” 邓云此话一落,帐内诸将大多纷纷低下了头,罗延庆欲言又止,却被余化龙暗中阻止。若气势,今日的金军确是更胜一筹,各个都有背水一战的决意。反而当时蛮军有不少将士,被金人气势所慑,屡屡指挥出错,作战时又不敢拼命,才会在兵力占优的情况之下,还败给了金人。 “主公莫虑!末将不才,愿以死战!!”罗延庆见诸将如此,还是压不住心头怒气,猛地站起,扯声怒吼。余化龙面色一怔,长叹一口气后,竟也随之站起,拱手应道:“主公知遇之恩,末将万死难报,愿效死力!!” “哼!若论这骨气、决志,我等龙蛮义军又岂会逊色于金贼!!今日不过被他打个措手不及,明日若战,比教其铩羽而归!!”霍锐也急急站起,扯声嗓子叫道。 “四弟说得极是!!我等随大哥至今,大大小小无数场恶战,何时有过胆怯!!?此下正是平地燕云的大好时机,岂能因此停住脚步!!”吉青遂也站起,双眸发光,喝声叫道。 帐内各将只听一众上将振振有词,愈加愧疚难当,遂也纷纷震起,皆起而拜,都说愿意效死。 邓云听话,面色连震,胆气一壮,一拍奏案而起,令道:“好!!竟然诸位皆有此志,我却有一计,可速破阳乐!!” 诸将一听,先都是一怔,随即纷纷抖数精神,疾声去问。邓云遂教计如此如此。众人听计无不大喜。 当夜,刚到初更时候,阳乐城下蓦然杀声大作。朵力牙听得,忙召诸将赶往城上,哪知待众人来到时,蛮军早已撤走。朵力牙暗骂蛮匪狡猾,怕蛮匪重韬覆辙,扰乱军心,遂在东门这里多派斥候打探。 渐渐地到了二更时候,这回却是南方杀声大作。朵力牙听说后,急又召诸将赶去。这回众人赶到,蛮兵又已撤走。朵力牙大怒,在四门四周都派以斥候把守,各门上的兵力也有所增加,将轮班的时间大大增加。 而朵力牙因怕影响讹里朵歇息休养,故并无派人通报,又吩咐军中上下,若讹里朵问起,就说蛮匪虚张声势,已被众人识破。后来讹里朵果然有问,听说蛮匪奸计未能得逞,也是放心。 话说朵力牙甚为谨慎,不惜牺牲兵士歇息的代价,加重了各个城门的兵力,把轮换交替的时间也大大增加。而朵力牙的谨慎,似乎也收到了成效,这一夜后蛮军再无动静。 到了明日一早,蛮军许早来战。耶律亚虎率五、六千余兵力来到城下。朵力牙听说,急命山狮驼率军杀出,哪知耶律亚虎一见城门打开,立即引兵便退。山狮驼率兵紧追一阵,朵力牙恐蛮军在后设以伏兵,急命人鸣金召回。山狮驼听得鸣金声起,虽是忿怒不已,还是强忍收兵。 到了晌午时候,蛮军余、罗各引三千兵马,共六千余人又来厮杀。朵力牙恼怒,亲自率军,协同山狮驼等将出城作战。余、罗二将但见金军杀来,立即率兵就逃。金军诸将见状无不大怒,在后大骂不绝。 “这些蛮匪屡来虚张声势,必是暗中有计。后方必是埋伏兵力不少,就等我军赶去厮杀,我却不会中计!!”朵力牙冷笑连连,念头一定,遂命诸将归城。回到城后,朵力牙又命诸将,只顾把守城池,蛮匪若来,不必轻出,听令行事。 不知觉中,到了黄昏时候,蛮军自日前两番虎头蛇尾的攻势后,便再无举措。在城上守备的金兵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歇息食饭时。 陡然间,城外杀声大作,又有数千蛮兵奔飞杀来。城上金兵不知所措,各将士都不敢轻出。说是迟那时快,蛮兵已在城外摆开阵势。待朵力牙赶到时,只听城外连声雷霆骤响,顿时吓得面色剧变,往旁边就扑。 轰隆隆隆~~!!! 霎时之间,连声震耳欲聋的恐怖巨响一连骤起,火光冲突,飞石迸射,不知多少人被炸得飞起。连阵巨响之后,城上烟尘弥漫,四处被炸开了一个个漆黑的窟窿,许多兵士仍在惨叫不绝,听那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甚是凄厉。 朵力牙大怒不已,急命山狮驼等将率兵出城厮杀。而待山狮驼等将杀出城外时,天色已黑。奔出城门而去的金兵铁骑各执火把,如同一条游荡的火龙翻腾而来。 吉青面色冷酷,见得金军杀出,不惧反喜,即令两翼炮兵手对着火光处发射。顿时,又是连声霹雳巨响,那些正赶过去的金兵因天色昏暗,也不知大炮朝着自己射来,都以为射向城头。哪知,直到一道巨大的火焰在地上爆开时,这些金兵才恍然醒悟过来,吓得奔飞四走,乱成一团。连番爆炸之后,这些杀出的金兵铁骑已被炸得人仰马翻,毫无阵型,散开一片。 “可恶呐~~~!!!”山狮驼暴怒不已,他一直冲在前头,而蛮军的炮火大多集中在其队伍的中央部位,因此山狮驼并无受到炮火的袭击。这下,山狮驼见部队已乱,死伤不少,怒得双眸发光,驰马奔飞突去。 耳听一阵阵马蹄震响,吉青隐约看到山狮驼那庞大的身躯,正往奔来,却无惧色,似乎早有准备。待山狮驼快要冲到,吉青早已换了弓箭,一声厉喝,弓弩手射箭出时。吉青手中箭矢也如惊虹而发,骤飞而去。山狮驼听得连声弓弦暴响,大吼一声,拧起鎏金镋就扫。因为夜色昏暗,乱箭细小而又密集,山狮驼冲了一阵,已是险象环生。说是迟那时快,一道破空骤响猝然暴起。山狮驼瞪箭已到面门,连忙倒后一躲,刚起身时,又有一片乱箭袭来。山狮驼身后几个将士看得眼切,连忙赶来拥护,急劝撤走。 山狮驼气得咬牙切齿,但也知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己难以有所作为,强压怒火,急把缰绳一勒,转马逃去。 “嘿嘿~~!!这又被大哥料中了!!这可让霍爷爷好等!!”就在此时,一直在军后待备的霍锐,咧嘴一笑,大喝一声,提起手中双锤,纵马就出,其后骑兵队伍跟着霍锐一同大吼,声势惊人。 蛮兵忽以骑兵掩杀,山狮驼离去的那队人马一时料所不及,待霍锐率兵杀到,已是措手不及,被杀得纷纷落马,惨叫不绝。山狮驼立即回马盛怒来战,吉青引兵一拥杀到,蛮兵无不奋起厮杀。山狮驼一时难以敌众,又见自军死伤愈多,忙是杀出一条血路,引兵撤走。 山狮驼逃去后,吉青、霍锐迅速整兵,便是急撤。待城下的金兵整顿完毕,再次杀来时,蛮兵又再一次的早先撤离。朵力牙忿怒不已,心中却是有一种坐立难安的忐忑之感,几番深思之下,还是去见了讹里朵。 当夜,讹里朵正在室内看书静养,听得这到了夜里城外竟还有厮杀声响,神色一变,长吁叹了一声。 不一时,外面传来朵力牙的声音,讹里朵似乎有所预料,眼中晃动几分不甘之色,又低叹一声,震了震脸色后,才叫朵力牙进来。 朵力牙拜了礼,遂把这两日来的战况如实报之。讹里朵听了后,并无惊异,反而很淡然笃定道:“我听这一日,蛮匪早中晚连番进攻,我军定是对这些蛮匪毫无办法,蛮匪才敢嚣张至此。 我素闻这龙蛮子最善攻心之术,这几番较量之后,才知此术之厉害。朵力牙啊,我军已落入绝地,可教诸军暗里速速准备撤军事宜,否则时候一晚,定又是死伤无数呐!” 朵力牙听言,面色剧变,急震色扯声喝道:“三太子此话何意!?我军尚有余力作战,岂俱那区区蛮匪!!就算落入绝地,我军也可以绝地反击!!” “够了!!我军将士虽是骁勇,但其性命却不是由你这些上将肆意挥霍!!”讹里朵听话,眼眸霍地一瞪,扯声喝道。朵力牙一听,心知有错,连忙低头认错,遂面色一紧,道:“莫非我军真已毫无机会?” “从昨夜开始,你便中了龙蛮子的攻心之计,由他操纵。若你昨晚早些来禀明,或者尚有一丝机会。” “三太子此话何意!?” 朵力牙满脸惊异之色,双眸瞪得斗大,全然不知自己昨夜在哪犯了错,又如何任由龙蛮子摆布。讹里朵神色一凝,徐徐站起,转身遥望窗外夜色,侃侃而道:“那龙蛮子昨夜实乃疲兵之计也。他定是先前与你几番作战后,见你处事在我金人之中,算是谨慎之人。 第四百二十一章 破卫阳 兼之如今阳乐落入险境,你不敢轻举妄动。故而屡番虚张声势,扰乱我军军心,逼得你不得不多添兵力,以保万全。以我军兵士的作战力,这熬上一夜本非难事。但之前却已经有了连番恶战,再有蛮匪手持利器,军中上下皆以俱之,在精神、气力都是损耗极大。因此熬上这一夜,已是落了病根。 而到了今日,蛮匪捉住我军这个心理,连番来战,前两回也都是虚张声势,使我军疲于奔命。而你却尚未察觉,军中兵士已疲,在蛮匪屡屡虚张声势之下,你也不愿再中计,定会教诸军不要清楚。到了黄昏时,你又想着蛮匪定不会来战,有所松懈。蛮匪便借着夜色掩护,以那恐怖的雷炮袭击。待得我军大乱,急出去战时,蛮匪早就立好阵势待备,为时已晚,自然必败无疑。 此今我军上下恐怕已是疲惫不堪,你未发觉,恐怕是众人不愿在你面前表露,你若不信,可暗中一看,便能了然。这且不说。兼之我军今夜一败,士气再是受挫,已是强弩之末。 待明日,蛮军若来,我军就算强出欲退,但蛮军已不惧我军之悍,定会拼死搏杀,强占阵地。一旦阵地立好,再以雷炮轰打,阳乐城必破无疑!!” 讹里朵疾言厉色,说得朵力牙心惊肉跳不已,听罢方乃恍然醒悟,羞愧不已,一拔腰间宝刀,砍向脖子,口中喊道:“末将无能,中了蛮匪诡计,实在无颜面再面对三太子还有军中上下!!” 还好讹里朵早发觉朵力牙眼色异常,暗有准备,连忙一把抓住朵力牙的手,厉声喝道:“当下军中正是有难,你若果真有愧,当设法思量如何助我军解于患难,岂可如此轻贱性命!!?” 朵力牙一听,把刀一放,双膝跪下,泪流如面:“末将该死!愿听三太子吩咐~!!” 讹里朵面色一震,遂说那龙蛮子也是个性子谨慎之人,如今其军已占尽上风,我军难以有回天之力。因此今夜定还会虚张声势,毕竟以我军的状况,就算想出城追杀,也没这个气力。相反蛮军再扰我军一夜,明日我军上下疲意更重,要攻克阳乐便更添几分胜算。 于是,讹里朵命朵力牙迅速通知各部人马,暗里准备,分为几部,待蛮军今夜每番来后,立即撤出一部,在明早之前,只能留下一部兵马断后! 朵力牙一听,便知讹里朵有意弃了阳乐城,知这位三太子乃是个仁义之人,不愿多伤兵士性命,心中感动不已,遂领命退去。 朵力牙赶去时,又想起了讹里朵的话,便转回营内,略作打扮,换了一身裨将的铠甲,来到城上暗中观察,果见许多兵士都累得喘着大气,身体晃动,似乎随时都会倒下来。一些人见了他,才强打些许精神。朵力牙见军中兵士如此疲惫,一边暗叹讹里朵了得,一边又赶回营内。到时,只见诸将纷纷在帐后等候,众人见朵力牙一身裨将打扮,无不惊异,正欲问时,却见朵力牙面色深沉,快步走入了帐内。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定将有大事发生。 少时,众人坐定。朵力牙把头盔一放,即将军中战况,还有讹里朵的吩咐一一说出。众人这一听,才知如今情势的危急。待问到谁敢留下断后时,大多将士都不觉犹豫起来。虽然金人素有勇悍之名,但却不代表金人就不珍惜性命。以如今的情势,留下来的人,几乎是九死一生,谁又愿意白白丢命!? 这时,山狮驼面色一震,忿然而起,竟然拱手请命。众人见了,皆是惊异,毕竟以山狮驼的本领,不过几年定是有一番作为,甚至日后还可能成为一军之帅,可谓是前途无量。 这里面虽然有不少人不喜欢山狮驼的目中无人、暴虐残酷,但此时此刻,都被山狮驼这份血性征服。 朵力牙听话,眉头一皱,作为军中老将,他想得更多。山狮驼可是大金日后的虎将帅才,岂可让他落于险境!心想若有万一,他也无法向陛下还有大皇子交代,遂是拒绝,反命他随第一波兵马离去,拥护三太子左右,务必保护其安全。 朵力牙这般一说,山狮驼也不得不答应。毕竟比起一个阳乐城,讹里朵的生死要重要得多。随后经过一番议论后,反而最终却是朵力牙决定要留下来断后。在朵力牙坚定的决意下,众人多劝无用。 果然,正如讹里朵所料。到了夜里二更时候,蛮军又来虚张声势。城上金兵皆不敢轻动。半个时辰后,蛮军撤走,金军却反而从另外一个方向也开始了撤离。到了三更时候,第一波金军离去不久,邓云似乎是料定金人不敢轻出,也打定主意要令金人皆成疲兵,竟又派兵来虚张声势。连阵喊杀、擂鼓声下,震得天地抖动。蛮兵喊得甚欢。 到了夜里四更,随着蛮军的离去,第二波金兵又开始从城内撤离。五更之后,兵士来报,说前后两部撤走的部队,共三千余人,连同先行的辎重队伍,尽已撤出了数十里之外。朵力牙一听,这才放下了心,好好地上榻睡觉。 话说,邓云再一次施以其擅长的攻心之术,将金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原来,这两日来,邓云将军中三万大军,分为五部兵马,各做替换,前往阳乐虚张声势。故而邓云的全军上下都是歇息充足,精神奕奕,就等决战时机。 这日刚到破晓时分,除去昨夜去的那部五千兵马留下把守营寨,其余部队皆饱食完毕。营中擂鼓声起,发出全军进攻的号令,于是邓云等将各率兵众,浩浩荡荡地杀往阳乐城下,声势颇为浩大。 与此同时,朵力牙听说有大量的蛮军杀来,却不害怕,可知此时在阳乐城内,仅有不到千余可战的兵力,其余都是伤兵。 少时,待朵力牙登上城头,二万数千多蛮军,分为前后左右四部大军,各军摆开阵势,正是刀枪蔽日,旌旗遮天,好不威风!率领前部大军的耶律亚虎,一拍坐下马匹,从门旗之下奔出,飙飞赶到城下百丈,锐利无比的眼眸一瞪,扯声喝道:“金贼!!今天正好是我主所说五日期限的最后一天!!如今你军中上下恐怕连举起兵器的力气都没有!!如何与我军战!?速速献开城池,把你们那三太子擒来,或许你们还能保住性命!!” 耶律亚虎气焰甚是嚣张,全然一副必胜无疑的样子。城上金人听得虽恼,却知耶律亚虎说的是实话,气得咬牙切齿。就在此时,朵力牙忿然来到城边,扯声怒吼道:“你这丧家之犬,焉敢小觑我等金人之志!!莫说废话,我等宁死也不会屈服!!!” 朵力牙喝罢,两个将士急呼射箭,顿时城上乱箭射起,只不过这些弓弩手实在没有力气,耶律亚虎一转马,一边离去时,还有空闲不忘向城上的朵力牙骂道:“好狗贼!!待爷爷手中宝刀挂在你脖子上时,莫要后悔!!” 朵力牙却丝毫不怕耶律亚虎的威胁,怒声回骂。耶律亚虎气愤不已,须臾回到阵中,命传令兵速报予邓云。邓云听说,遂令两翼的吉青、霍锐开始发以龙火炮攻打。 一阵后,只见蛮军两翼好似喷出了道道火焰,随即在城头上陡然爆开了道道冲天火光。巨鸣起间,人翻土飞,城上立即陷入一片大乱。邓云紧紧看着,眉头却不禁地皱了起来。原来在这一阵炮火的攻打之下,他已发觉到城上的金兵大量减少,心中不由一紧,即下令后军的云梯队伍立即登城。 余化龙得令,虽然奇怪邓云这命令下得早了,但却也没怠慢,立马率军突前。蛮军上下,见后军云梯队伍依法,无不精神大震,知道不久便可攻克阳乐。 “报~~!!蛮匪的云梯队伍已经行动!!!”一个灰头土脸的金兵赶到朵力牙身前急报。朵力牙听了,双眸一瞪,扯声喝道:“我大金儿郎都听着!!再熬上一些时候,三太子的队伍就能撤出百里之外,到时这些蛮匪再是发觉,也难以追击!!只要三太子保住性命,他一定会为我等报仇雪恨!!!” 朵力牙忿声喝起,四周兵士齐声呼应,或者是在是太过疲惫,就算是竭斯底里嘶喊,一样是显得中气不足。不一时,随着连阵车轮滚动的巨响之下,云梯车的队伍终于来到城下,而蛮军的盾牌手、弓弩手也在适才龙火炮的掩护之下,早赶到城下列好阵势。弓弩手已经开始朝着城上射箭。 城上金兵本就不多,在城下弓弩手掩护之下,各部兵马趁机乘云梯登城。罗延庆、余化龙二将犹如两头猛虎飞奔而上,杀到城上,发觉金兵不到千余人,惊异之余。朵力牙已引兵扑杀过来。罗延庆大喝一声,手提錾金枪迎住。朵力牙拼死搏杀,却非罗延庆之敌,交战数十回合,最终被罗延庆一枪刺中面门,当场死绝。金兵虽拼死搏杀,可蛮兵上下也是极为骁勇,兼之占足上风。 不一时后,余化龙率兵夺了城门,城门大开,蛮兵蜂拥杀入。余化龙见其他金兵迟迟未来驰援,速报之邓云。邓云急引大军突入,赶到城内府衙时,却发觉讹里朵早已逃去,城内营地内只有千余金人伤兵,辎重也都不见了。邓云随后向城内百姓打探,方知讹里朵在昨夜已经逃去。 “这金人三太子看来也非寻常之辈,竟然能识破我的计策!” 邓云心中暗付,麾下诸将纷纷都欲请战引兵追杀。但邓云却认为讹里朵早已逃远,命诸军先于城内整顿,安抚百姓。 却说,就在邓云攻克阳乐之时。正于燕云武州、儒州作战的另外两部蛮军,也有所斩获。 第四百二十二章 反攻如潮 话说当日邓云与韩世忠密谋已定。因天盆口下尚有大量宋兵扎据,邓云不敢轻动燕京的兵力,遂命徐庆、杨再兴率新州、妫州的兵马,分别攻打武州、儒州。徐庆、杨再兴领命,各率大军出发。而武、儒两州的金军的兵力本就虚弱,兼无骁勇之将,可挡徐庆、杨再兴这两员虎将,兼之蛮军皆有龙火炮、震天雷的犀利火炮助阵,各城里的金兵都被打得措手不及,故而屡番挫败。在这两月里,徐、杨两军合计已经攻克武、儒两州大小城池数十多座。几乎攻克两州大半面积。 斡离不见蛮军势大,锐不可当,虽有退意,却恐后路被断,正被困于幽州的大军若有万一,无法撤回。因武、儒两州临近,便将各部残兵败将集聚于武、儒两州中央边界的临风城内。徐庆、杨再兴两人互通战报。不久后两人有了共同的决定,斡离不由徐庆讨伐,杨再兴继续发兵攻打顺州,即时可与正于幽州作战的邓云接应。 话说,此下正于临风城内,斡离不已收到来自柳城的战报,眉头紧锁,叹声道:“蛮匪来势汹涌,又有火炮作为攻城利器,就凭三弟那八千兵马,恐怕难以据守多久。若阳乐一破,龙蛮子麾下大军便能直逼柳城。此时,那杨豹子又在攻打顺州,准备杀往幽州接应。父皇形势不容乐观啊!” 斡离不此言一出,席下诸将无不变色,立马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却都是些毫无建地的说辞。斡离不眼眸一瞪,忽然一声怒吼,声威骇人,众将皆惊。 “我军当下之急,乃是把守此城。切莫不可自乱阵脚。就算有个万一,父皇也可远走檀州。”斡离不面色一凝,沉声而道。 一将听了,不由面色一紧,急道:“可檀州之内,有上万辽人残兵聚集,这些辽人对我等金人都是恨之入骨,若拼死相拦,与蛮贼联合,如之奈何!?” “这你且无需要怕。那些辽人不过都是乌合之众,以我军士之锐,只需一员猛将,数千兵马便可杀破。如今就怕那龙蛮子进军神速,三弟并未能为父皇争取时间!” 斡离不说着说着,面色不由变得凝重起来。就在此时,外面忽然又响起连阵巨鸣轰响,随即不久便有人来报,徐庆在外正以火炮攻打城池! 话说,徐庆素来作战骁勇,深熟兵法,军队纪律严明,且又占有兵力优势,而斡离不麾下都是些残兵败将。前些日子,两军连番激斗后,徐庆在城下抢下阵地,也不惧城内金兵来袭,就在城外数里之外设立营寨,之后每日日夜以火炮攻打。 如今临风城已是千疮百孔,恐怕蛮军如此攻打下去,三日之内便要被攻破。 “这些蛮匪如何来得这些犀利火炮!!若非这些火炮,我大金军队岂会落魄至此!!”斡离不闻报,素来温和的他也不禁大怒,一拍奏案。 就在此时,一人却是面色冷然,阴声怪气地道:“其实情势绝非二太子所料如此恶劣。若二太子早愿听我之言,又岂会落得如此地步!?” 斡离不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一瞪,脸上露出几分怒色,喝道:“我大金若要统率天下,不可单凭武力,且要仁德兼备,如此恶事一旦传出,我军日后凡遇此事,纷纷效仿,无需多久,大金恶名便传遍天下,受万夫所指!!” “哼。我却以为二太子太过杞人忧天,如今正是我大金危难之时,一旦陛下有个万一,恐怕整个大金国都会动荡,又谈何统率天下!?” 说话人,名叫拉翰嘛,乃是阿骨打弟兄的子嗣,为人阴险狡诈,毒辣过人,为求目的,无所为而不极。 拉翰嘛此言一落,各席上的将士竟也纷纷附和。斡离不长叹一声,见诸将如此,想了好一阵,最终还是颔首答应。 次日,在城外黄土平原上,徐庆一身火红战袍,目光锐利,手中一杆凤凰火鵰枪,骑着一匹红纱马,整个人如同一团焚烧的火焰。在他身边四周的将士,只要看到了他,都不由面色一震,胆气大壮。 “三军听令!!前军列好防阵,提备金人来袭。骑兵队在左右两翼掩护,炮兵队居中攻打。后军部队各做准备,随时接应!!”徐庆厉声嘶喊,诸将纷纷领命,各转马奔走。 不一时,只见破烂的城头之上,突然出现了数百个百姓,都是些老幼妇孺。徐庆一看,丹凤目刹地瞪得斗大,一股极其恐怖的杀气,从徐庆身上汹涌爆发。 “金贼~~!!!!!” 徐庆一声怒喝,拔马就冲。在他身边将士都是吓了一跳,连忙跟随赶去。须臾之际,徐庆来到城下,举枪大骂:“城上的金贼听着~~!!!两军战事,焉可牵连无辜!!速速放了这些百姓!!!” 可就在徐庆话音刚落,城上猝然乱箭飞落,徐庆面色一惊,忙拧起手中凤凰火鵰枪扫打乱箭,退后数十丈后。蓦然,城门骤开,一队骑兵倏然杀出。徐庆怒得面容抖颤,却无应战,转马就逃。那一队金人骑兵飞突杀上,大骂不绝。 说是迟那时快,徐庆猝地拔马一转,如道脱弦之矢奔飞而去。那正赶来的金将,避之不及,被徐庆一枪刺中咽喉。与此同时,徐庆的从骑也纷纷杀到,混杀一阵,金兵大败而退。徐庆忿然厮杀,又被城上乱箭射退。 徐庆气愤不已,遂转马归去,因恐误伤百姓,却又教炮兵队不可轻动。于是两军反而因此相安无事,皆都按兵不动。 斡离不得知后,对徐庆的仁义暗叹不已,心中羞愧不如,也知此非久存之计,遂派流星马望柳城通报,告知厉害。 临风城这里暂时陷入僵局,且看在顺州的战事。却说杨再兴军屡破儒州金兵,士气正旺,锐气极盛。杨再兴盛势追击,率兵杀往顺州。 顺州乃由大金猛将夏金乌把守,话说此人力大无穷,双臂如举虎扑熊,长着一张大黑脸,笑声如雷,牙能碎石,也是个奇人怪物,擅用一柄鬼牙铁鞭,但被击中,就算是一棵百年大树,也应声而倒。 再有夏金乌麾下有一员骁将,名叫韩常。话说这韩常本是个宋人,但其父早年投于大辽,成为辽军上将。后来大辽灭国,韩常又随其父一同投于金人麾下。也正因韩常之父的反覆无常,韩常在军中常受排挤,虽有一身本领,也未能在金军营中出人头地。 话说,杨再兴引兵攻打顺州,一路势如破竹,杀到卫阳城下。夏金乌闻报大怒,即率五千军前往迎击。 这日,阳光普照,万里晴空,真是个好天气。只见平川山地之下,两军对峙,各摆阵势。 蛮军阵内,杨再兴一身赤豹黑锦袍,手提一杆盘龙赤纹枪,一双环眼豹目赫赫有神,一拍坐下马匹,飞马就出,倏然赶到金军阵前,甚是张狂地扯声笑道:“尔等小贼,谁有些许本领,来与爷爷过过手隐!!” 杨再兴一声喝罢,金军阵内立马就有数将先后冲出,都忿然前来厮杀。杨再兴毫不所俱,驰马就起,须臾杀到一人身前,枪一挑起,便中其眉心。另一人见得同袍死去,大怒来战,被杨再兴横起一枪,扫落马下。最后一人看杨再兴如此骁勇,吓得面色大变,急忙从背后拔出一飞刀,朝着杨再兴就射。 杨再兴拧枪一拨,嘭的一声,飞刀落地,急奔马杀来,豹眼圆瞪,大喝一声,一枪穿透其胸甲,威猛绝伦。 “哇啊啊~~!!这些废物,气煞我也~~!!”夏金乌看得巨目都快瞪出来,大骂一声,便欲出阵厮杀。这时,一员白袍小将挡住去路,急请命道:“杀鸡焉用牛刀!!将军武功盖世,与这小辈作战,只会弱了名头!!末将不才,愿取其首级来献!!” 夏金乌一听,见是韩常,眼中露出几分鄙夷之色,冷哼一声,心想这人死了也不可惜,便让他再试试杨豹子的深浅,想罢,便让韩常出战。 韩常面色一震,心里却也想着这正是自己扬名的机会,若能败下这杨豹子,便能教这些金人不敢小觑自己! 韩常念头一转,人已拍马冲出。杨再兴正在喝骂,忽见一员小将提刀来战,笑声叫道:“我听说那夏金乌还有几分本领,特来一会,量你这小卒非我敌手,速速回去,莫说我欺负小儿!!” 韩常闻言大怒,坐下马匹骤地飞起,一声大吼,却也有几分声威。杨再兴豹眼一亮,也不怠慢,飞马迎住。两人刚一照面,便是刀枪飞撞,打得砰砰直响。两军将士、兵众纷纷眺望,见两人杀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皆纷纷喝响叫好,各为自军将士打气助威。 “喝!!”韩常让过杨再兴刺来一枪,一声吼起,拧刀就砍。刀速之快,也是凌厉迅猛。杨再兴面容一惊,往后一倒,翻身身来,立即挑枪骤打。韩常也是反应灵敏,见一刀砍空,连忙收刀迎住。 “小子你算有几分本领,怎么却去替金人卖命!?”杨再兴见韩常颇为骁勇,起了爱才之心,扯声喝道。 韩常听了,却是心中不快,连声怒吼,挥刀只顾猛砍。杨再兴见这小儿不识好歹,豹目精光一闪,奋力一枪将韩常大刀震开,施出杨家枪法,枪影如虹骤飞而去。韩常抵挡不及,顿时落入下风,最终被杨再兴一枪击中右肩,落马翻倒。杨再兴即飞马去杀,生死关头,韩常也被逼出潜力,忙一荡起,好似一头匍匐而动的小虎崽般,跃在半空,拧刀暴劈,全然一副拼死的姿态。 杨再兴也没想到这韩常竟还有如此斗志,一枪点住,竟被韩常一刀砍得连人带马暴退而去。韩常双眼发红,急欲拼死之时,后面传来一阵马蹄骤响,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一扑。须臾之间,只见一穿着漆黑铠甲的巨汉,驰马冲过,若非韩常躲避及时,恐怕要被撞个重伤。 第四百二十三章 杨豹子斗夏金乌 “杨豹子!!你家爷爷取你命来呐~~!!”只听那巨汉吼声如同雷震,飞快逼到杨再兴面前,拧起手中鬼牙铁鞭悍然砸落。杨再兴急挪身避开。那巨汉人马飞过,掀起一阵狂风。 杨再兴大怒,即转马杀去,两人很快并马而行,枪挑鞭砸,斗得甚是激烈。 此下与杨再兴作战那巨汉,正是夏金乌。原来夏金乌知杨再兴厉害,本就有心偷袭,适才见韩常落马,想着杨再兴顾着杀人,便以其为诱饵,突发袭击,纵马出阵。表面看似来救韩常,其实根本就没这个意思。 杨再兴也看出这点,对于夏金乌这种把自军同袍性命不当一回事的恶徒,最是痛恨,这下出手毫不留情,都是猛烈凶猛的招式。可这夏金乌也非寻常之辈,手中鬼牙铁鞭舞得势大力沉,反像是压着杨再兴一头。 蓦然,杨再兴气势暴涨,浑身如暴起赤色光焰,背后猝然显现出一面赤炎巨豹的相势。夏金乌看得眼切,也嘶声喝了起来,其身后黑雾弥漫,蓦地腾起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相势。两人枪打鞭砸,斗得大有天崩地裂之时。两军将士、兵众都看得目瞪口呆。 韩常也是天赋异禀,隐隐看得两人相势,心中惊骇更是难以言喻,一时间竟看得入了神。 有五、六十回合,夏金乌见杨再兴竟然越斗越勇,甚是惊异,虚晃一鞭后,转马就逃。杨再兴大怒追去,哪知那小将韩常飞马来截。杨再兴麾下部将韩青也赶杀过来,先把韩常斗住。杨再兴飞马杀上,夏金乌急回厮杀。 四人斗了一阵后,难分胜负,方才各自撤走。当夜,杨再兴回到营地,因龙火炮、震天雷等军器还未赶到,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强攻卫阳。虽然,杨再兴急着要攻破顺州,与邓云会合,但不早前邓云却有密函,吩咐他不可贸然急进,万事以稳为上。 于是,杨再兴之后数日都是与金兵斗将。而夏金乌也欲一雪前耻,与杨再兴杀了数场,两人皆未能分出胜负。只不过,这却全因夏金乌有韩常掠战,使得杨再兴每回不敢全力而发。韩青也并非韩常敌手,反而有几次几乎被韩常杀落马下。 不过所幸的是,这种僵局似乎很快便能打破,杨再兴得到后军传来消息,明日午时,军器队伍便能赶到营地。 与此同时,金人的细作也将此事报予了夏金乌。夏金乌闻言,面色顿寒,冷声道:“这些蛮匪军器极其厉害,由其是那些火炮,纵是再坚固的城池,也难以抵住其狂轰乱炸!儒、武二州也正因此而失守,若是不想些法子,我等亦会重韬覆辙!!” 诸将闻言,面面相觑,却都俱杨再兴之勇,不敢说话。夏金乌见了,不由冷哼连连,正欲喝叱众人。这时,韩常忽地忿然而起,拱手而道:“末将愿率一部精骑,前往袭击,将其军器毁掉!!” 夏金乌闻言,心头大喜,遂又面色一沉,眼珠子一转,想了一阵后,忽有一计,笑道:“哈哈哈哈!!有你此话,本将军就放心了!!此番你若能成功得手,我必会向陛下禀告,记你大功!!” 韩常闻言不由大喜,连忙抖数精神,慨然领命。夏金乌速命他前去整备,韩常得令而出。 “黑虎兄弟何在!?”韩常离开不久,夏金乌脸色蓦地一冷,寒声说道。两个大汉听话,立马赶来应话。 夏金乌遂探头在他们耳边教道:“明日那韩常去时,我会特意派人在其去路做些动静,引起那些蛮兵发觉。如此一来,那杨豹子定会赶去救援。到时,你俩兄弟则立即率兵袭击其营。我自会率大军在后接应!” 夏金乌眼神透露着阴狠之色。那黑虎兄弟中的大哥,是个脸上有疤的大汉,听了话,不由面色一紧,低声道:“将军的意思,是要将那韩常当做弃子?” “哼哼,不过是个下贱的宋人,弃之何惜!?”夏金乌冷声笑道。听得黑虎兄弟俩人不由打了个寒战。 却说到了明日一早,杨再兴正在军中等候。忽然有斥候来报,说西南方向上见有鸟雀惊飞,似有金兵走过的迹象。 席下韩青一听,不由面色一紧,连忙禀道:“将军,金人在此地占据许久,对周围地势极其熟悉。恐怕是从细作那里得知我军军器队伍将到,欲要派奇兵袭击!!” “哼!!金人不熟兵法,不知隐蔽,幸好被我军斥候早些发觉!!若非如此,但一军器被毁去不少,也实在麻烦!!”杨再兴冷哼一声,豹眼里闪过几分厉色。 须臾,杨再兴面色一震,速与韩青吩咐道:“此下且不知金人去了多少兵马。那夏金乌还有那个小将都非寻常之辈,虽然军器队伍是由我麾下恶豹骑拥护,就算厮杀起来,也不惧金人。但竟然我已得知金人诡计,就绝不会让他得逞!你且留在营中守备,本将军亲自前往接应!!” 韩青一听,顿时面色一震,慨然领命。于是杨再兴速速点齐一千轻骑,往后方山地急赶而去。 却说韩常领命前往袭击宋军的军器队伍,却不知其主将夏金乌竟然丧心病狂地将他当做弃子,这下一路引兵急进。快到午时时分,来到一处高地之上,正见山脚之下有一部兵马正在歇息,一辆辆巨大的车架上都用黑布盖住,甚是神秘。每一辆车架的四周都有蛮兵把守。韩常看了好一阵,确定这必是那军器队伍无疑,速命全军准备。 话说,韩常这支精兵队伍,全都由宋人组成,乃是些宋人的孤儿还有宋人的残兵溃卒组成。因为这些宋人都会遭到金人鄙视,为方便管理,夏金乌便把这些宋人都划到韩常麾下,大概有七、八百人左右。韩常将众人视为股肱兄弟,众人也被韩常的斗志所感染,日夜操练都极为卖命,也算是一支精锐兵马。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韩常一声令下,高地上顿时一阵喊杀声起。山脚下正在歇息的蛮兵不由大乱起来。韩常为首当冲,手提大刀,从高往下,奔飞而落,威风骇人。 就在此时,背后山道上陡然也暴起连阵喊杀骤响。杨再兴率一部轻骑,蓦地截杀过来。电光火石之间,杨再兴飞马狂奔,已斜刺里杀到了韩常的右手边。韩常面色大变,不敢怠慢,拧刀就砍。 “小儿!!你那奸计,早被我识破也!!” 杨再兴怒声嘶吼,一枪飞点,震开韩常砍来的大刀,随即舞枪一挑,犀利的枪锋带着一道猛风先扑过去。韩常被那猛风刮得面里生痛,连忙避开。杨再兴趁机逼近,浑身如有赤炎暴起,那头赤炎巨豹的相势遽然而现。韩常一时仓促应战,本就落足了下风,这下杨再兴毫不留情,连阵雷霆快击之后,便是施出了相势杀招,枪出之厉,如能破天灭地,抖出一箩筐的枪花。韩常手中大刀刹时被长枪搅断,反应过来时,杨再兴手中盘龙赤纹枪已然刺了过来。不过在千钧一发之际,杨再兴却又起了爱才之心,把枪一转,改刺为扫,‘嘭’的一声巨鸣后,韩常倒落马下。与此同时,随着杨再兴所率的千余轻骑杀到,恶豹骑很快就稳定下来,两部兵马齐齐厮杀,将韩常的队伍杀得节节败退。 “尔等皆乃我等血肉同袍!!何必为金狗卖命,血肉相残!!快快放下兵器,皆可免死!!!”蓦地,杨再兴一声吼起,众人纷纷望去。韩常那些部署这才发现,韩常已被擒了,无不吓得面色剧变,欲来救时,却被杨再兴左右的兵众杀退回去。 韩常虽被擒了,却不惧死,嘶声大喝,教麾下厮杀,莫失了气节,教人小觑。杨再兴虽不喜韩常这不知好歹的性子,心中却又十分欣赏他这宁死不屈之志。 就在此时,连阵喊杀声响,似乎从身后五、六里之外的地方传了过来。杨再兴听了,豹目一瞪,面色刹地大变,急怒转头,骂道:“那些金人将你当做弃子,你还心甘情愿替他们卖命!!?简直愚蠢至极!!” 杨再兴骂毕,不敢怠慢,急命恶豹骑都随他赶去,刚才所领的那千余轻骑皆在此处镇守。 而此时韩常那些兵众都是忿怒不已,想到平日遭到不公平的对待,各个心中怨火更盛,却也没趁此作乱,纷纷丢下武器,都说投降。至于,韩常在一段短时间的失神之后,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夏!!金!!!乌!!!我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呐~~~!!!!” 却说杨再兴离开有一段时间后。素来谨慎的韩青,心知此下最易遭敌人袭击,速命各军严守营寨,不可松懈。不过就在各部人马听令开始望各个岗口增添兵力时,蓦然有斥候奔马赶回,说见有两部金兵一左一右望营寨杀来。韩青面色一紧,先速派人前去通报杨再兴,然后迅速各做调拨,准备厮杀。 说是迟那时快,连阵如同惊涛骇浪般的喊杀声下,两路金兵汹涌杀到,一左一右各来冲突。韩青早把兵力分在两翼,蛮兵据寨而守,靠着鹿角、沟渠的拦截,一时间还能抵得住金兵的攻势。 蓦然间,惊变又起。竟又有一部金兵从中路杀来,斥候急来禀报,说金人领军大将,正是那夏金乌。韩青听得又气又恼,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后方营地里倏然冲入一队骑兵。为首一将,猛若猎豹,奔马急飙,过到营内中央地带时,正欲韩青,疾声便喝:“你守好两翼,中路那里自有我来抵挡!!” “偌!!末将必不负杨将军之命!!”韩青面色大震,嘶声叫道。 第四百二十四章 杨豹子勇冠三军 那有着猎豹一般凶猛的将领,正是杨再兴也。却见杨再兴引着约五、六百恶豹骑望前猛突狂冲。 这时,正从中路杀来的夏金乌,也见得杨再兴领兵杀来,见其身后那部骑兵,杀气冲天,各个兵甲精良,全配黑马,不由面色一变,便知这定就是杨再兴麾下亲属精兵‘恶豹骑’,不敢怠慢,举臂高呼,鼓舞士气,教众人务必努力厮杀。 随着夏金乌的喝声响起,那数千金兵无不扯声应和,声势颇大。只不过,他们的吼声很快就被一波接着一波的喊杀声盖过。 “恶豹骑上下听令!!猎食时候到了!!把这些小羊羔,给我吞个干净!!!” “杀呐~~!!!!!” 疯狂而又饥渴的嘶吼,就像是大草原上的猎豹见到羊群时,发出的那一阵阵充满野性的吼声。 此时此刻,杨再兴还有恶豹骑上下宛如都化作了一头头黑色豹子,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嘶吼,纵马狂奔过来。 在这一刹那,夏金乌这数千兵众,在这些人的眼里,犹如都变作了美味可口的羊羔。 那恐怖而狂野的杀气,如同惊涛骇浪般扑涌过来,竟然使夏金乌的部署未战先是胆怯。 瞬间之际,杨再兴为首当冲,先是杀到,手中盘龙赤纹枪舞得密不透风,连来截杀的金将都被他刺落马下。夏金乌看得面色连变,只觉杨再兴身后的赤炎巨豹仿佛愈加膨大起来,心里却又想杨再兴连番奔波,如此维持下去,气力早晚用竭,立马抖数精神,飞马杀去,身后也霍然显现出一面仿佛由黑雾形成的恶鬼相势。 转眼间,两人照面,揪住便是厮杀起来。杨再兴整张脸都扭曲起来,豹目发红,手中盘龙赤纹枪或挑或搠或刺或扫,连连不绝,杨家枪法讲究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以雷霆般的速度,连环攻势,而务必求到克敌制胜! 夏金乌没想到杨再兴一来便是毫不留余力,全力攻打,一时间被杀得措手不及,落尽下风。这一旦被杨家枪法缠住,那可就难以脱身。杨再兴身后那头赤炎巨豹做各种怒吼之状,仿佛能够给杨再兴带来无穷力量。 “嗷嗷哦哦~~!!杀杀杀杀呐~~!!!”杨再兴赫然爆发,身体上如有赤炎迸发起来,枪速又更猛了几分。 “不可!!如果我再陷入他的攻势里,必死无疑!!”夏金乌心头揪紧,忽地大吼一声,眼见杨再兴一枪刺来,忙微一侧身,拧鞭就砸。‘啪’的一声震响,杨再兴的枪先是飞到,在夏金乌肩上撞起一道火花,其枪劲之猛烈,立即将其护肩撞得爆裂,狂虐的力劲震到肩上,无比的剧痛,令夏金乌一阵变色。与此同时,杨再兴霍地避过了夏金乌砸来一鞭,正欲继续攻打时。夏金乌却哪里还会让杨再兴如意。他可是明知会受伤的情况下,还故意而为之,为的就是打乱杨再兴的攻势和节奏。 在战场之上,高手对敌,只要抓住一个时机,往往便能克敌制胜。并非说武力强弱,便是胜负的根本。有时候,厮杀时的临场智慧、直觉往往来得更加重要。 而夏金乌这个人,便是兼备临场智慧、直觉这两点的人。他往往能够用直觉捕捉到取胜的机会,加以诱惑,但敌人上钩时,便以雷霆猛击。 “死罢!!!”夏金乌骤声大喊,手中的鬼牙铁鞭宛如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朝着杨再兴面门暴劈而落。千钧一发之际,杨再兴还是及时抽枪回来,挥枪迎去时,已难以发劲十足。‘嘭’的一声巨响,适才分明还占据上风的杨再兴,竟然连人带马被夏金乌一鞭暴劈而退。 只不过,吃了亏的杨再兴,却是眼中发光,嘴巴露出了个嗜血的笑容。 “好鞭法!!猎食就是要生死相搏,才能令我为之痴狂!!” 杨再兴是个遇强则强,需要在生死中不断拼搏、感悟,以致突破武艺的狂人。杨再兴的追求很简单,他并不像邓云那般拥有为天下百姓、黎民,谋以福祉的雄心大志。也没有岳飞那种为国效死,平定乱世的王佐大义。 他是个纯粹的武将,他一生所求就是成名于沙场,战死与沙场!如今的乱世就是他这头狂野的猎豹最好的舞台!! 杨再兴的‘狂’,杨再兴的‘野’,还有他对武学追求的那份纯粹,无不令他带有一种特殊的威慑力量。在杨再兴身后那头原本变得有些萎靡的赤炎巨豹重新振作起来,汹涌的火焰冲天腾起。 杨再兴整个人如似被火焰所包裹,与那头赤炎巨豹化作一体,奔飞过来。 “这是一头活生生的妖孽!!不行!!不能和他搏命,我绝非他的敌手!!” 夏金乌这大金素有勇猛的猛将,此时此刻,竟被杨再兴吓得面无血色,一念之下,竟转马逃去。 “狗贼休想逃走~~!!!!”杨再兴正欲生死相搏,感受其中那份炽热令人痴迷的激情,却见夏金乌逃跑,哪里肯舍,豹目瞪得斗大,狂奔追去。恶豹骑上下无不因此士气大震,纷纷追上厮杀。反之夏金乌的部署,则因他的临阵退缩,而锐气尽失,无心作战,竟被杨再兴这五、六百骑杀得节节败退,败如山倒,溃不成军。 “撤!!快撤~~!!敌人势大,不要与之硬碰,先回城内,重整旗鼓,他日再战~~!!!”夏金乌失魂落魄般逃回后军时,才发觉自军已乱成一团,连忙嘶声喝起。 哪知他话音刚落,杨再兴从一处人丛中突飞杀来,俨然是恶豹入了羊群,如入无人之境。夏金乌吓得胆子一揪,脾气也没了,连忙勒马就逃,其身边的将士、从骑纷纷赶去截杀,部下损失了七、八条性命,夏金乌才能逃开而去。 杨再兴见夏金乌逃远,冷哼连连,忽有人来报,说左路的金兵已杀入了营内,韩青只能抵住右路金兵的突杀,左路实在无能为力,若不去救,若两军夹攻,营地恐将有失。 “天杀的金贼!!竟敢袭我营寨?真是找死~~!!” 杨再兴闻言大怒,仰天怒吼,立即拍马就赶,各队恶豹骑纷纷随去。此时夏金乌的部署已乱,见杨再兴引兵撤离,哪敢截杀,纷纷趁机逃命。杨再兴飞马疾奔,听说左路金军统将在后军指挥,立即引兵绕去。 话说左路金军统将乃是那黑虎兄弟中的弟弟,名叫敝焚儿,此人虽也长得魁梧,但那颗光头里,却有一个好脑袋,学过一些兵法,知道在战场之中,能够指挥兵队,将其变作自己的手足,随意施展,远比自己在前线孤军奋战要好得多。虽然,要做到这种境界,非拥有古之大贤般才智之人不可。但这敝焚儿定此为目标,日夜操练也是勤奋,因此其军战力反而比拥有着比他武艺更高的哥哥的那部兵马战力,更为厉害数倍。 只不过这样的部署,却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因为各部兵马习惯了一切听统将的安排,但一统将有个意外,就很容易造成慌乱,而因此自乱阵脚。 左路后军阵内,敝焚儿面色冷酷,看着前部兵马按照他的命令不断发起攻势,渐渐取得成效,抹了抹自己的大光头,心中不由有一种成就感。在金人里面,是以武力为尊,他因为在武艺方面逊色于他的哥哥,因此一直遭人小觑。直到他在这行兵布阵、指挥作战的方面取得些许成就,他才受到了尊重,在军中与他那威猛过人的哥哥齐名。 “嘿嘿!这回若是我先攻破了营地,大哥他定会气个暴跳如雷,回去部落之后,这事一传出去,我可就能压过大哥一筹!”敝焚儿在心里想着,脸上的笑容不由更加灿烂。 就在此时,忽有几个骑兵赶来报说。言夏金乌将军的中路兵马,被杨再兴所破,当下杨再兴正率兵赶来厮杀。敝焚儿一听,顿时面色大变,急欲调拨时,杀声猝起。左边队伍里,人翻马突,正有一队骑兵在突杀过来。为首一将,正赫赫是那杨再兴! “金贼~~!!纳命来罢~~!!” 杨再兴暴瞪豹目,虽然并无维持相势,但浑身也是杀气冲天,极为骇人。在他所突破的那处里的金兵,都抵挡不住,被冲杀得惨叫连连。杨再兴只顾奔马直冲,望敝焚儿那里奔杀过去!! “哼!!无谋匹夫!!竟敢深入我军腹地!!”敝焚儿心里虽惊,但依据兵法上所言,匹夫孤军深入,乃无谋之举,即时可先稳阵脚,遂围而绞之,其军必败无疑! 这兵法之道,在敝焚儿脑海一闪而过,立即面色一震,先稳军心,然后命弓弩手放箭去射,刀盾手准备围住。可就在敝焚儿号令连发之时,杨再兴已倏然逼近,弓弩手急忙去射,却都射不及,许多都在杨再兴身边擦过,反而误伤同袍。那些刀盾手见杨再兴越突越近,连忙围上。杨再兴驰马狂奔,枪如有千钧之势,连番扫击,硬是杀开一条血路!! “这!!这怎么与兵书说得截然不同!!?”敝焚儿看得眼目瞪大,一脸不可置信之色,反应过来,杨再兴已杀到近前,恐怖的威迫力,使得敝焚儿不由打了个寒战,连忙提斧欲战时,只见眼前寒光一道,枪已刺来。 “哇~!!”一声惊悚惨叫,杨再兴把枪一挑,敝焚儿尸体猝地悬在半空,四周金兵都无料到,自军统将会被迅疾击杀,吓得一时都呆如木鸡。 “尔等统将已被杀我杨再兴杀矣!!!!”杨再兴扯声怒吼,恶豹骑随之齐声大喝,金兵顿时乱作一团。 可怜敝焚儿一直深信的兵法之道,到头来却是害了他的性命。毕竟他所学的兵法,都是从书中所观,也因如此,使得他的眼界只限于书中所言。可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千变万化,绝非一书数词可以一概而论。敝焚儿所学并无错处,错就错在了他低谷了杨再兴的实力。 自古以来,在战场之中,以匹夫之勇而力挽狂澜者,数不胜数。譬如当年关武圣在千军万马之中,斩杀文丑、颜良反使得袁绍百万河北军士气大挫,最终更是影响了整个战局,让曹操有机可乘,火烧乌巢,取得这一场以少胜多的旷世大战的胜利。 也就是说,当这匹夫拥有着能够兼比鬼神的力量时,匹夫也不再是匹夫,而是力敌三军之神人也! 第四百二十五章 计破夏金乌(上) 杨再兴虽不能堪比关武圣之勇,但他当时已具备关武圣视千军万马如同土鸡瓦犬之志,敝焚儿错料杨再兴的实力,落得如此下场也是难怪! 话说,杨再兴先退夏金乌,又一枪刺死敝焚儿,威震三军。韩青听说来报,不由面色大震,率兵开始发起反攻。 另一边,敝焚儿的兄长,壮若猛虎的额力听说自家弟弟被杨再兴刺杀,无比大怒,竟不顾部署,单枪匹马杀入营地,欲寻杨再兴复仇。韩青与之斗了数十回合,不敌而退。所幸杨再兴迅速赶回,不过也是筋疲力尽,最后与韩青合力将额力杀退。额力深入腹地,若非其部下来救及时,恐怕也落个死无全尸,最终引着一众残兵,怀恨逃走。 营中乱成一团,杨再兴也无追杀,遂令各部兵马将所擒俘虏带回,各做整顿,又派麾下几个将士,赶去接应军旗队伍。 黄昏时候,军器队伍赶回。韩常被押到杨再兴面前,不等杨再兴问话,韩常猝然跪下,眼中尽是坚定不移之色,凝声喝道:“杨公前番数次留情,小人明白,乃是怀有爱才之心,故而留之。小人虽是不才,愿效死命,报此大恩!!” 杨再兴听话,哈哈大笑,甚是欢喜,遂替韩常松了绑,其麾下弟兄也都敬佩杨再兴,纷纷投之。 杨再兴因此得了韩常这一部精兵,今日又成功杀退金人的袭击,心中豪气顿生,遂各做赏赐,夜里又摆酒宴,犒劳诸军。 话说,夏金乌败退而去,听斥候来报,那韩常竟然投了杨再兴的麾下,而此时杨再兴竟在营地里大举酒宴,视城内金兵如同虚设。夏金乌麾下诸将无不大怒。由其是那额力,急欲复仇,一张脸扭曲得狰狞,急出请命。 却说,敝焚儿的尸体被其麾下死命抢回,额力在其弟弟尸体前发誓,一定要为他报仇。一直以来,额力都知道自己弟弟将他视为目标,不断追赶,十分刻苦。 额力一直看在眼里,因怕他骄傲,不但少有赞扬,反而有时故意讽刺,以来激发敝焚儿的斗志。 其实,他这个做哥哥的,比谁都要爱护这个弟弟。 额力心痛,心恨,无尽的怨恨,似乎已把他给吞噬了。此下这个摸样哪里像是个人,血红的眼睛里,充满的尽是魔鬼般的怨色。 夏金乌被额力盯得心里发毛,心中也是忿恨杨再兴的张狂,遂命额力率兵一千,再往袭击。额力得令,一声怒吼,震得整座大堂都在摇晃。 这夜,在蛮军营地主帐内。酒过三巡,众人喝得甚喜。韩青犹豫一阵,还是拱手禀道:“军中大多将士都在此处喝酒,若金人来袭,如之奈何!?” “哈哈哈~~!小韩将军你这就不必多虑了。今日那些金贼都被杨将军杀得丢魂落魄,怎敢过来送死!?” “没错没错!杨将军可是我龙蛮义军第一猛将,谅那些金人小儿,也没这个胆子!!” 杨再兴麾下两个将领你一句我一句的笑道。杨再兴一摆手,道:“哎!韩青所言也是有理。随主公征战也有数年,我也非当年那目中无人的杨豹子,暗里早有安排。诸位且顾饮酒,不必多虑!” 杨再兴脸上笑容可掬,说罢,举着碗喝了半口,看样子是有所节制。 韩常看在眼里,面色一敛,暗道:“都说这杨豹子不过一介匹夫,但我看来,此人绝非如此简单。看他性子,定也是个酒中豪杰,却一直有所节制,心里肯定是对金人来袭,早有准备!” 就在韩常念头一转,帐外忽有人赶入,报说在营外去探的斥候,发觉金兵正望右路山地小径来袭。 “哈哈哈~~!!这正好喝得身体发热,正想招舞几下,这些金人来得好,来到好哇~~!!”杨再兴说罢,人已站起。席下诸将纷纷起身,都欲随往。 杨再兴却把眼望向了韩常,咧嘴笑道:“你随我同去,让诸位弟兄看看你的本领!!” 韩常一听,知得杨再兴是给自己机会表现,在军中立威,心中感激不已,只觉眼中有些湿润,慨然应道:“末将必效死而战!!” “哈哈哈哈~~!!小娃儿别老提这个死字,可不吉利!!在我杨再兴麾下,每个弟兄的性命可都宝贵极了!!” 杨再兴此言一出,诸将眼神无不发亮,望向杨再兴的目光都是炙热。这让韩常感觉到,在这气氛里,就算自己战死沙场,也能死得其所!! 夜色永远都是那么的神秘,昏暗之中,月光闪烁,本是幽静的山地,似乎被一股血气所惊,恐怖的杀气,令这个地方沸腾起来。 眼看领军的额力,双眸一直瞪得斗大,眼里尽是血丝,面上青筋凸起。在他后面的都是敝焚儿的部署。他今夜就是特意带这些残兵败将,他弟兄的残部过来复仇! 眼看再下一个坡口,便要杀到蛮军营地。那股恐怖的杀气愈加浓烈,如同翻滚的浪潮。 就在此时,一队兵马猝然从营地赶出。在一排排的火把照耀之下,还能隐约看到为首那员将士,手里提着一个酒壶,笑声叫道:“嘿嘿~!!我说哪来的恶犬,扰了大爷的酒兴,原来是你们这些手下败将!?快快回去,莫要打扰大爷喝酒!!” “哇~~!!天杀的杨豹子!!!还我弟弟命来~~!!!”杨再兴的挑衅,令额力刹时失去了理智,一声怒吼之下,飞马就奔。其身后兵马也纷纷扯声怒喝,奔马来战。 霎时间,上头宛如山崩海泄,声势骇人。杨再兴就喝了一大口酒,眼见金贼过了下坡一半,忽然一声令下,两边隐藏的弓弩手猝然纷纷闪出,拽弓便射。额力还有他弟弟这些残兵败将各个都顾着复仇,哪里料及,待乱箭射来,才恍然醒悟,慌促去挡。霎时间,连阵惨叫巨响,人马齐滚而落,一片大乱。 额力身中数箭,飞马奔下,口里嘶吼,举枪就向杨再兴刺来。杨再兴却还在喝酒,丝毫不理。眼看接近,杨再兴身旁一员小将猝然杀出,电光火石之间,月光照落,枪刃上绽放起一道绚丽的光芒。 ‘咻’的一声,那小将手中长枪,已赫然刺破了额力的头颅。 “好快的枪,此人武艺比我高了不是些许!”韩青眼眸微睁,暗暗腹诽。两人年纪相若,韩青却不愿被这初来的降将比过,心里已暗想日后定要多加勤练。 额力一死,胜负已定,之后的战局已是毫无悬念。那刺杀额力的小将正是韩常。韩常率其部数百人马,奋起突杀,都是恨极了这些金人以往的种种冷嘲热讽,更别说今日夏金乌把他们当做弃子,各个下起手来都毫不留情。那些金人虽都急欲复仇,可被先前一顿乱射,已死伤过半,阵型全无,只凭血气之勇,还是抵挡不住。不到一阵后,便全数死绝。 杨再兴教韩常把这些金人的尸体收好,用车架装好,明日自有用处。韩常领命,遂各做指挥。 正如杨再兴所言,他随邓云在战场之中,辗转多年,已非当年的吴下阿蒙。如今的这头豹子,不但凶猛狂野,而且还学会用计来猎食! 却说夏金乌等到夜里三更,见额力尚未归来,心知奇袭不成,大有可能还全军覆没,心悸之余,还觉得有些不祥预感。 这一夜,夏金乌难以入眠。 到了这日,已是杨再兴来到卫阳城下的第七日。这些日子,蛮军一直占据上风。除了昨日里,被夏金乌的诡计打个措手不及,不过所幸最好依仗杨再兴的绝世骁勇,不但力挽狂澜,还击退了金人的三路军队。 但是,若真要追根问底的话,当时若非夏金乌的胆怯,胜负到底若何,尚是未知之数。 屡番的挫败,令城内的金兵又气又恼。卫阳城下,忽然出现了数十架的车架,而车上竟都堆满了金人的尸体。 而带着这些尸体过来的,正是韩常的队伍。韩常来到城下,先是嘶声大骂夏金乌的无耻,又说额力还有这些金人都是被他和他的部署所杀。城上金人听了无不大怒,纷纷扯声喝骂,数员将士皆欲出战厮杀。夏金乌却不见后方有蛮军的大部人马,心想定是有计,下令不可轻出。 韩常还有他的麾下,就只顾着与城上金人对骂,骂得累了,便下马歇息,全然不将城内金人放在眼里。城内金人自是更为忿怒,各个都欲厮杀。不知多少人前来与夏金乌请命。夏金乌越见众人如此,越以为韩常身后必有伏兵,不肯出兵,只说是蛮匪的激将法。 渐渐地到了晌午时候,韩常忽然退兵,把那些尸体都是留下。就在夏金乌正犹豫要不要派人把这些尸体接回时。忽然有西门急传来报告,说有大量的蛮兵杀到西门城下,已开始在建立据点。因西门兵少,不敢轻出,故来请示。 第四百二十六章 计破夏金乌(下) 夏金乌一听,顿时面色大变。西门不但兵少,而且女墙有几处毁坏,不过因为西门正对着一片险峻山地,夏金乌料蛮兵难以来到西门,故而并无用重兵把守。再有杨再兴这些日子,都是来攻打东门这里,营地又设在东面,岂会故意绕一个大圈去攻打西门!? 夏金乌的想当然,再加上眼界的狭窄,似乎已注定他的失败。 话说,杨再兴趁着西门金兵不敢轻发,迅速在西门城外建立据点。待夏金乌急率兵赶到时,蛮军以开始用火炮攻打西门。只见西门之上,土石飞扬,火焰冲天,仓促赶来的金兵都被炸得四处翻倒,死伤无数。夏金乌甚至吓得不敢登城。 蛮军的炮火攻势,一直维持到夜里初更,还未停止。西门那几处破口都裂开起来,好几个大窟窿,已够城外的蛮兵杀入。当夜三更,杨再兴率兵杀入。夏金乌却早就看出事态不妙,就在杨再兴杀入卫阳城时,自率亲兵部署逃去。留下的金兵都被当做了弃子。杨再兴引兵拼杀一夜,到了次日破晓时,正式攻克了卫阳城。 宣和六年五月。金军大将夏金乌败走卫阳,兵马折损大半。龙蛮义军上将杨再兴,取得卫阳后,命韩青把守卫阳,自率五千兵众一路直下,望幽州杀去。 与此同时,邓云率二万兵众,兵逼柳城。因斡本、讹里朵皆有伤势,军中并无善征之将,阿骨打、撒改在蛮军来前,早有商议,知局势难以回转,遂率一众文武,逃亡檀州。只留下数千兵力把守柳城。 邓云到了,听说阿骨打早已逃去,虽欲急追,连日强攻柳城,但城内金兵都有背水一战之志,竟然足足抵挡了邓云大军半月。经过大大小小数十场惨烈厮杀后,邓云最终凭借军器之利还有人数的优势,攻克了柳城。留下把守的数千金兵,全数阵亡。 邓云见这些金人为了保护阿骨打无不惧死,心中震惊之余,也见全军上下从燕京杀到柳城,历经数月战事,已都筋疲力尽,精神衰弱,又见檀州聚集数万辽人贼匪,想阿骨打去了恐怕也是自入狼穴,不妨待两方杀个两败俱伤之时,才出兵追击。于是,邓云先在柳城歇息休养,一边又派人打探檀州的境况。 过了七、八日后,杨再兴率兵来到柳城。邓云大喜,急往迎接,带入城中,举宴犒劳。 “如今燕云北上武、顺、儒、幽数州皆被我军攻克。当下只剩下把那金人狗皇帝擒住,便可结束战事,安抚民心。主公在柳城已歇息有一段时日,为何尚不发兵?”随着龙蛮义军的势力愈加庞大,一些规矩也越加严格,杨再兴也不像以往那般随意,变得成熟许多。 邓云听了,淡然一笑,徐徐说出自己心中计策。杨再兴听了,恍然醒悟,笑道:“原来如此。难怪主公如此胸有成竹。” 不一时,忽有将士急入来报,说日前金帝阿骨打在檀州逃命时,遭到辽人贼匪的穷追猛打,其麾下不少将士战死。阿骨打更因一回逃命时,不慎落马,受了重伤。但凭借其麾下诸将拼死作战,还是突破了辽人贼匪的围剿,逃出了檀州。 邓云、杨再兴等人闻报不由一惊。杨再兴甚是晦气,一拳捶打在地,咬牙道:“真是可惜!竟然让这狗皇帝逃走了!!那些贼匪也是不堪大用,足足数万之众,竟然还被金人突破去了!!” 邓云听话,叹了一声,摇首道:“杨大哥此言差矣。那金人狗皇帝在军中声威极高,其麾下将士将他视若神明。当初我攻打柳城时,那数千金兵作战毫不惜命,后来有些甚至只剩下一口气,还死咽着厮杀,这份可怕的死志,实在不容小觑。 我当初之所以不愿出兵追袭,理由有二,一是我军实在疲惫难发,二是辽人据燕云已久,早当做是自家乡土,我若前去,恐怕引起误会,反而被金人有机可乘,倒不如让他们战个两败俱伤。 诶,却没想到我还是太高估了这些辽人。” 其实如果邓云知道,此时檀州由西往北的一带山地里,漫山遍野都是金人、辽人的尸体,四处血色弥漫,肢体、破刃、断旗随处可见,便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有一点可以很确定,阿骨打等人绝对是经过九死一生,才逃出了檀州这处狼穴! 就在邓云暗觉惋惜之时,却看在太原的战况又是若何。话说,宗泽听说金兀术兵围乘龙小城,康王赵构还有韩世忠父子围在旦夕,连忙派心腹猛将刘韬率一万精兵赶去驰援。 赵构年纪虽少,但为人德义兼备,礼贤下士。宗泽还有河南义军一众将士都视赵构为复兴大宋的明日之星,刘韬自也如此,不敢怠慢,日夜兼程赶往乘龙小城。 赶了约有七、八日后,要看将近平阳境界。岳飞见大军兵士多是疲惫,恐遭敌人袭击,遂与刘韬劝说,且先放缓行军的速度,以备金人偷袭。刘韬听说,虽知是理,但心中实在忧心。刚好遇到附近乡民,寻问之后,知得金人四太子金兀术,已围攻乘龙小城近有半月之久,城内宋军死伤无数,若非城内百姓无论老幼妇孺皆随宋军奋起抵抗,恐怕早被金人恐怕。刘韬一听更是惶急,乡人告知一条捷径,骑马若赶半日,便能赶到乘龙。刘韬闻言大喜,急欲行军,岳飞却有一计,教刘韬先令大军歇息,他自率数百骑兵,取捷径而去,到时便见机行事,但有机会被袭往金人营后,杀他个措手不及。即时金人不知援兵来了多少,必是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一来,等大军歇息半日,在黄昏前赶至乘龙小城便可。 刘韬听计大喜,亦是极为相信岳飞的能力,遂命岳飞率三百骑杀往乘龙小城。岳飞领命,话说他麾下这三百骑,各个都是精锐,都是随岳飞作战多年,无不有一以当十,而且纪律严明,配合熟练,甚至可以说三百人为之一体。岳飞取名为‘游抑军’。 当日,快到晌午时候。乘龙小城被金人狂攻半月,一眼望去,可谓是满目苍夷。岳飞刚到一高地之上,眺眼望去,见得乘龙小城各门女墙都是摇摇欲坠,城外四周都是尸体、箭矢、断刃等战争过后的残骸,不禁看得眼色苍白,由此可见这些日子乘龙小城战况是何等的激烈! 而且,岳飞来前还听说护国之巨虎‘韩世忠’受了重伤,一直负伤上阵,心中更是忧心。 不过除了忧心外,还有的就是如同惊涛骇浪般的忿怒,一股浓烈的血气如在岳飞全身翻滚,破体欲出!! “此乃我大宋境地,金人在此,残杀我们的百姓!!奸淫无辜的妇女!!迫害我国的忠良、王族!!践踏我国的尊严、气节!! 我岳飞身为大宋将士、兵卒,与金人势不两立,纵粉身碎骨,亦要与金人拼个玉石俱焚~~~!!” 岳飞扯声暴喝,那三百游抑军朝着岳飞所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乘龙小城战况如此惨烈,耳中听着岳飞的赫赫之词,都是觉得热血沸腾,手中枪刃捏得紧紧。 血脉在喷张,瞳孔在放大!一道接一道的杀气冲天而起,为了护卫国家的尊严,为了保护国土、百姓,这三百儿郎愿化作地狱深渊的恶鬼修罗,势要杀金人一个天翻地覆!! 却说,在乘龙小城外的金人营地。金兀术面色冷酷,一双骇人眼眸散发着阵阵诡异而恐怖的色彩,帐内诸将无一敢与他对视。金兀术的眼睛就像是两个无底的黑洞,仿佛能把人的灵魂给吸进去,但一对望就有种浑身冷冽,精神萎靡的感觉。 “我那叔王还有两日便能到平阳城,到时候他便会与诸多将士商议出兵汴京的要事。即时,在场的可都是我国有头有脸的人物,所有都是军中上将。若是到时,有人提起我金兀术,攻打一个弹丸之地,足有半月之久,却未能攻拔?哼哼~~那我这张脸皮往哪里摆是好呢?” 金兀术说到最后一句,竟然笑了起来,一个名叫窝密达的将领吓得连忙跪下,叩首求饶道:“四太子饶命啊!小人这连日是来,都不敢有些许松弛,每日都在前线亲自督战。有数番都已杀到了城内,可城内的宋兵实在狡猾,这些日子已在女墙之下挖起了深沟,许多但入城内,便陷入深沟之内。宋兵都躲在土垒之后,乱箭射杀,兼之又有百姓相助,方能抵挡我军攻势。不过四太子放心,只要!!只要再给小人三日!!” 这‘三日’话音刚落,‘嘭’的一声巨响,金兀术一拳砸碎了奏案,吓得那窝密达顿时匍匐在地,浑身颤抖,再也说不出话来。 “嘿嘿!我分明说了,我叔王还有两日就到。可这人却还说要三日的时间!?”金兀术缓缓地走下来,眼中凶光暴戾,那些望去的将士,无不都是心头揪紧,有些人更是面流大汗,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嚓~~! 这是拔刀的声音,听这声音持续一阵,便知拔刀的人并不着急,是在缓缓地拔出。 旋即又听地上响起一阵震响,光芒一亮,便落在地上。窝密达身体又是一颤后,便也不抖了,连吞咽了几个大气,抬头望向金兀术。 “大金的米粮从不养废人。本王已给了你不少机会,可你却一次又一次地令本王失望,辜负本王的期待。自刎吧。” 金兀术面不改色,声音冷酷无比,就像是判人生死的阎罗王般。可那窝密达却是面色一震,苍白的脸色里露出几分耻辱、不甘之色,一把抓住刀刃,嘶声叫道:“末将无能,有负四太子栽培之恩,唯有以死谢罪~~!!!” 寒光一闪,一刀封喉,刀尖沾血而飞,可见是一柄绝世宝刃。窝密达瞪大着眼,望着金兀术,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炙热之色。致死,此人还是希望能够效命于金兀术,替他平地天下。 帐内众人无不沉默起来,气氛有些压抑。这窝密达其实也是一员将才,不但骁勇过人,而且深熟兵法,可比起宋人大多的沙场老将却少了一分死板,多了一分灵动。也正因如此,得到了金兀术的喜爱。 第四百二十七章 金鹏闯虎穴 这番攻打乘龙小城,擒杀康王赵构、韩世忠父子这般紧要的任务,金兀术却唯独交予了他。也足可见金兀术对他的信任。 话又说来,这半月以来,金军在窝密达的指挥之下,还有海量兵力的优势,可谓是占据绝对的上风,有几番韩世忠父子想要护着赵构逃出,都被窝密达识破,使得其铩羽而归。 若是再给这窝密达三日的时间,或者真的能够攻下乘龙小城。但对于金兀术来说,他的机会已经给得太多了。 他想要的是一支足以平定天下,踏破九州四海,冲锋陷阵、攻城略地,无所不能的铁血大军。 可这窝密达实在太令他失望了,一个区区弹丸之地,在占据绝对的兵力优势之下,竟半月不克。 这是金兀术的傲气所不能容忍的! 哈密量暗暗叹了一声,他明白金兀术的追求,也知道要建造一支无所不能的常胜之军,不但要杀敌千千万万,自军也一定会有牺牲。 这窝密达正是其中一人。毕竟,他的死却也是立竿见影,效果不菲。可见,如今帐内的诸将,无不打醒十二分精神,都恐怕步其后尘。 “不知四太子当下意欲何为?”哈密量从席中走出,神色肃穆地说道。 “从此刻起,由我亲自接管诸军。两日内务必攻克乘龙小城,但有畏战不敢前者,杀无赦!!” 金兀术目光冷酷,话音一落,诸将纷纷奋起,齐声领命,声势甚为惊人。 窝密达的死确实没有白白牺牲,但一金兀术落下,这些将士恐怕都会卯足劲,舍生忘死地率兵厮杀,他们如此不但为了保命,更重要的是捍卫尊严。 在金人里,以武为尊,把荣辱看得比性命都要重要。若是像窝密达这般因作战不力而自刎而死,他们宁愿遭千刀万剐!! “好!!传我号令!!”金兀术萦绕着阵阵凶光的眼眸蓦地一瞪,话刚到一半,忽然帐外有人来报,说营后见一支宋军骑兵正往来袭,声势颇大,杀声如潮!! 此报一出,帐内诸将不惊反怒。金兀术更是哈哈大笑,遂问。 “来兵几何!!?” “约有三百!!” 金兀术听话,面色一怔,浑身有些颤抖,那绝不是怕这区区三百兵的数量所吓的,而是因为这领兵的宋将竟敢如此小觑他的大军,心中忿怒而激的! “殿下!!一炷香内,末将取那宋将头颅来献,若有怠慢,提头来见!!” 一员名叫呃米多的金将厉声喝道。金兀术深吸了一口大气,转身望上方大座去时,口中却道:“我只给你半柱香的时间!” 那呃米多听话,虽然减了一半的时间,却也丝毫不犹豫,慨然领命而去。 话说金人因无惧城内宋兵偷袭,防备并不完善,也只有在营前四周布有鹿角,以作防备。也就是说只要能冲过鹿角这条防线,便可径直突入营内大帐。 岳飞见金人毫无防备,想定是见宋军援兵迟迟未到,平阳又被其军攻陷,也绝无料到会有兵马取捷径而来,故而如此。 而岳飞过了捷径,见正好绕到金人营后,见眼下情势,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时机,又想自军兵少,一旦突破。以金人骄傲的脾性,绝不会发大军来截,如此一来,他便有机会直突中营主帐,击杀那金兀术! 岳飞念头一转,旋即立马率军发起进攻。三百游奕军各个都怀了一股血气、怨气、怒气,虽金军营地有重兵把守,却毫无惧意,各个奔马飞赶,随着岳飞冲杀。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岳飞一马当先,纵马杀到营前,手中长枪飞挑拨打,鹿角纷纷弹飞,落地时一声声破裂巨响,此起彼伏。须臾,游奕军一同杀到,那些兵士却无岳飞的神力,三、五人一队,各个齐飞枪挑拨,将鹿角一一拨开。 与此同时,营内已响起阵阵示意敌袭的金锣震响。在门前把守的金兵纷纷来截。岳飞鹏目圆瞪,英眉直竖,骑着雪骢飞兔,只顾冲杀,手中长枪、宝刀舞得密不透风,左搠右砍,迸发如雷,金人被杀得如波开浪裂,不一时便被岳飞突破而去。 又见张宪、王贵两将,一人挺枪,一人执刀,左突右冲,势如骑虎,各引兵士从两路突进,杀得金兵节节败退。 蓦然,一声大喊暴起。只见前方有一部金兵截杀过来,为首将士,提一柄鬼面大黑锤,正是那呃米多也。 “宋狗~~!!尔等很快都要成丧家之犬,还敢如此放肆,闯我大营,快来受死罢!!” 呃米多纵声怒骂,飞马直冲。岳飞迅疾迎住,腹中血气、怒怨搅成一团,形成一股炙热之气,直冲到喉咙口去。 “嗷嗷嗷哦~~~!!!我大宋泱泱大国,岂容尔等番民野夫侵犯~~!!!?” 如同两道飞电相撞,两个猛地一个照面。呃米多急欲击杀岳飞,一来便全力施展,提锤猛砸。这一砸可真是用尽了呃米多的力气,为了使威力更大,呃米多连维持身体平衡的力气都去了,整个随着锤子倾前。 轰轰轰~~!! 呼啸而来的飓风,仿佛在昭显这一锤的威力。可岳飞那因忿怒而扭曲的面容,毫无一丝惧色。千钧一发之际,岳飞身体骤地一挪,呃米多似乎毫无料到岳飞身手如此灵敏,竟然一锤砸了个空,回过神来,只见一道寒光已贴了过来,旋即脖子传来寒意,‘咵’的一声,便觉得轻飘飘的腾了起来。 可是人又岂能飞腾,待呃米多看着刚才与自己作战的宋将一掠而过,在临死前的刹那,他终于知道自己适才已被人一刀砍飞了头颅! 头颅落地,滚了几圈。四周在看的金兵无不看得目瞪口呆。岳飞已径直奔去,呃米多的部署反应过来时,岳飞已然开始突进,顿时被杀得人仰马翻,惨叫不绝。张宪、王贵两将策马赶上,奋力拼杀,杀得呃米多的部下溃不成军。 却说,金兀术正在帐内等候,却听外头声势愈大,眉头一皱,遂向旁边的哈密量问道:“过了多久?” “回禀殿下,已有两柱香的时间。听这声势甚大,可需再派人前去截杀?” 哈密量此言一落,顿时帐内诸将又是纷纷请命。金兀术却是失去了耐心,若是被那三百宋兵杀到中军主帐此处,他可就颜面全失!对于傲气的金兀术来说,这是绝不容许的! “粘摩诃把那宋将擒来见我,顺便也把那呃米多的废物杀了!”金兀术凶骇的目光里,罕有的露出几分怒色。普天之下,能够真正激怒金兀术的人,少之又少,因为能入他眼界的人物实在太小了。 粘摩诃见得金兀术眼含怒火,面色不由一怔,不敢怠慢连忙领命。 另一边,岳飞越突越快,从后营不断突进,可谓是势如破竹。张宪、王贵两将也是骁勇至极,不过在后接应的何元庆,比起这两人却更凸显几分凶恶,只见他手提一双镔铁滚银锤,招舞得密不透风,在乱军中如入无人之境,后方骑兵才得以径直突进。在最后队伍里的张显、汤怀也不逊色,两人把守后方,金人都靠近不得。就这五人,占据队伍的五个角落,而最前的岳飞则作为军中突进的矛头,不断深入金人的腹地。 就在此时,一声轰响暴起,如同霹雳劈落,但听这声势,便知来将与刚才那呃米多绝然不是一个等级。岳飞面色一震,定眼望去时,见一高达一丈有余的黑脸大汉,提着双戟来战,那如巨熊一般的巨躯,犹如传说中的巨灵神降落凡尘! “杀~~!!!”又是一声轰天巨吼。粘摩诃俨然逼近,身后如有紫黑色的气团在凝聚,霍然间,形成一尊手提双戟的鬼灵神相势。 原来这粘摩诃见岳飞气势惊人,还未逼近,便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威慑力,便知此人不凡,亢奋之余,也不敢留有余力,举起双戟,一来便施出了相势。 岳飞见相势一起,便知来见是一员超级武将,也不敢怠慢,抖数精神。旋即只见他浑身金光绽放,金鹏展翅相势而起。在粘摩诃眼里,霎时间岳飞整个人如同化作了那金鹏大鸟。 枪起,鹏飞! 粘摩诃甚至仿佛听到了一声金鹏长啸的声音,眼睛瞪得斗大,急忙奋力舞起双戟劈去。在他身后的鬼灵神相势,竟也在随着他施出相同的招式,两人如成一体。 ‘嘭’的一声宛如天开地裂般的巨响。这自出阵以来,无往而不利的粘摩诃竟然发出一声怒啸,双戟被震开同时,连人带马也暴退而去。 岳飞心里明白,自军兵少,在敌军腹地不可久继,他作为前军矛头,进攻要点,甚至不能够停下来,否则就容易被敌军围杀截住。 “元庆此人交给你了!!你且小心一些!!”岳飞嘶声大喝,纵马霍地飞过。粘摩诃回过神来,哪里愿意,勒马急欲截住时,岳飞早就出枪。 只见枪飞如虹,如有雷厉之势。粘摩诃看得眼切,连忙拧戟挡住,哪知岳飞把枪一拨,须臾人马都已飞走。粘摩诃气得满脸狰狞,急转马欲追。哪知张宪赶到,舞枪连搠,道道枪花轰然绽放起来,快得惊人。粘摩诃被他杀个措手不及,连忙舞戟招打,最后又被张宪一枪拨开双戟,人马即迸飞而去。 粘摩诃遭到岳飞师徒一阵雷厉攻势,只觉头昏脑眩,游奕军前部兵士纷纷从他身旁掠过。当他回过神来时,气得整张脸的扭曲起来,却听一声大吼,何元庆提着一双镔铁滚银锤赫然杀到。 “哇啊啊~~~!!!尔等宋人竟敢戏我若小儿耶!!!?”粘摩诃怒气冲天,身后鬼灵神相势轰然再现! 何元庆也快要突破到超级武将的层次,眼看相势一出,一双牛大的眼睛便是瞪大,急冲过去,双锤猛打乱击,欲要一上来便杀粘摩诃一个措手不及,使得他难以发作。 粘摩诃心中正怒,也发挥出他被誉为‘恶来’的实力,拧戟反攻,在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攻势之下,何元庆渐渐落入下风。张显、汤怀看得眼切,齐来助战。 于是三将与粘摩诃宛如走马灯一般的厮杀起来,有约数十游奕军将士,则在左右掠阵。 而因为早前粘摩诃急欲击杀岳飞,冲得甚快,未曾顾忌其麾下兵众。待岳飞突破而去,其麾下兵众慌促应战,不一时也被岳飞突破而去。 在这连阵冲突之下,威猛如神般的岳飞,竟然杀入了金人的中军,至此营内各部金兵才慌乱起来,各来营救,反而因此塞得四处都是水泄不通。 “报~~!!!粘摩诃将军不敌那员白马宋将,被其突破去了,后来又被三员宋将缠住,抽身不得!!此下那白马宋将已快杀到主帐,还请四太子!!!” 第四百二十八章 岳飞斗兀术(上) 话音愕然而止,全因一声马鸣震起,如同天神之驹,震骇人心。转眼间只见一人一马飞突而入,那马上宋将一手提枪,一手执刀,一双鹏目如晃动金色光芒,恍然间宛如看到一头金鹏大鸟在睥睨苍生,如有惊怯鬼神之威。 金兀术那双凶骇恶眸赫然瞪大,眼瞪瞪地看着那马上宋将。 白马胜雪,红袍发艳,身后如有鹏影晃现。此白马宋金,正是岳飞! “天杀的宋人,放肆~~!!!” “敢来此地送死,看我把你碎尸万段!!!” “休想伤四太子一根汗毛!!!” “来人呐,快快把这狂徒擒了~~!!!” 帐内金将刹时发出连声暴响,蓦然间金兀术面色一变,连忙往后就跃。而就在这刹那间,岳飞腾马跃起,来截金将,都被他刀砍枪挑,一一杀退,直逼阶上大座。 金兀术猛地一跃,急把悬挂的巨斧、金刀取下,转过身时,见岳飞人马一同跃起,手中长枪如有金光覆盖,搠刺过来。 “金兀术~~!!!我取你狗命~~!!!”岳飞犹如天神降临,金兀术一时措手不及,仓促提起兵刃挡住。可岳飞这一枪来势实在太劲,将金兀术整个人刺飞而去,撞破帐篷,旋即岳飞人马也冲破帐篷而出。 ‘嘭’的一声巨响,陡然整个帐篷都塌落而下,帐外金兵顿时乱成一团。里面似乎也有不少金将被砸伤了,嘶声乱叫,却都是在叫着保护四太子。 “可恶呐~~!!!!!!宋人,你休想有命活出这里~~!!!”却见金兀术暴飞落地,两脚猛地压住,在地上扯出两道深深的痕迹,风尘冲天漫开。 “这金兀术仓促间受了我全力一击,竟然不见丝毫伤势,此人果非寻常!!” 岳飞鹏目露出几分骇色,他早听说金兀术‘恶灾’之名,但对自己的实力却也自信,本想着若能击杀金兀术,便可力挽狂澜,一举而定乾坤,解救乘龙小城此下的危境。 岳飞确实有些侥幸心理,毕竟若能一战攻成,带来的好处确是极多。 不过眼下,岳飞见得这金兀术深不可测,眼眸一眯,心中已开始在思索着如何撤走。 与此同时,在乘龙小城之内。 只见坐在上座上的赵构面无血色,双眼满是血丝,脸容紧绷起来,身体还时不时地在颤抖。 他在害怕,害怕就此死去,害怕乘龙小城被破,落入金人之手。以他王族的身份,一旦落入金人的手上,恐怕要遭受百般折磨。金人素来残忍,近年所做的恶行,更有许多令人发指。他就曾听说,当年金人擒住了好一些辽人的王族,竟拨了他们的衣裳,要他们如狗犬一般爬行,在市集之内,当众学狗犬一样趴着去吃冷饭剩菜。 如果要受这般耻辱,还不如受千刀万剐而死!! 赵构一想,不由捏紧了拳头,满是血丝的眼瞳里散发着绝望。韩世忠看在眼里,心头一揪,暗叹道:“康王殿下虽非皇位继承人,但自小也是受万般宠爱,哪里经历过现今这般险峻的处境。若是换了其他王族之人,恐就已经发狂疯癫了!” 韩世忠想罢,正欲出言安抚。这时,韩彦直急急赶入,疾声报道:“康王殿下!!义父!!我军援军已经到了,我适才见金军大营里一片混乱,乘龙小城有救了!!” 韩彦直此言一出,上座的赵构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猛地急弹而起,快步走落,一个不慎还从阶上摔了下来,吓了众人一跳,连忙赶来看望。韩世忠急忙扶起,赵构一把抓住韩彦直的手,激动之下,竟然眼眶流泪。 “果真~~!!?援兵果真来了~~!?父皇还是发兵了!!?哈哈哈哈,我乃父皇血肉,父皇又岂会见死不救,又会见死不救呢!!?哈哈哈哈~~!!!” 原来赵构一直心中还有着怨恨,那针对的真是其父赵佶的无情。乘龙小城被围近有半月,而从汴京出兵,日夜兼行,无需五日便可赶到。就算有所延误,七日之内,时间也是搓搓有余。 而自古以来,皇家之人素来无情。赵佶麾下子嗣众多,可谓是多他一个赵构不多,少他一个赵构不少!他本还以为,其父恐削弱汴京的兵力,不肯来救。 随着日子的推移,赵构也是万念俱灰,心中对赵佶的痛恨也是日愈加深,这下听援兵一到,顿时多日集聚的怨恨即便荡然无存,大喜之下,还留下了激动的眼泪。 诸将都是精神一震,一些人或者是触景生情,见到赵构流泪,竟也热泪盈眶。毕竟场中无一人希望落入残酷的金人手中,遭到耻辱而死。 韩世忠父子两人却暗暗对着眼色。韩彦直虽是韩世忠的义子,但两人却似乎有着血脉相连的灵性。韩世忠听后全无喜色,与韩彦直一对眼,便知其中必有端倪。或者说,情况并不如韩彦直适才所说那般乐观。 再有,韩世忠也隐隐感觉到,这来的并非从汴京来救的大军,反而很可能是宗老帅派来的援兵。如此一来,因宗老帅还要据守潼关,来的援兵恐怕不多,而且这些兵马刚经历连番恶战,又疲于奔命,恐怕并无力挽狂澜之力。 “不过就算如此。其军初来,便能看出金人营中无备,奋起偷袭。如此胆识也实在教人敬佩!!那领军之将,必是一员虎将也!”韩世忠念头一转,遂面色一震,想着若添了这员虎将,拥护赵构逃出乘龙小城的机会便大大增加。 虽然此下,也是突破的大好时机,但以赵构此下情况,若与他说明实情,无疑是个晴天霹雳。何况连日久战,军中兵士都是疲惫不堪,忽然发兵突破,也是极为危险。 经过快速的分析后,韩世忠已有了决定,遂急与韩彦直谓道:“彦直你速去看看城内还有多少尚有余力的骑兵,你整一支赶往接应!!” 韩彦直闻言,在韩世忠眼神的示意之下,很快便明悟他的意思,慨然领命而去。 赵构欣喜若狂,安抚诸将一阵后,竟嫌自己仪态不整,回去洗漱去了,不想待会圣使来了失了礼节。 韩世忠见赵构匆匆离去,不由摇首一叹。 话说,岳飞与金兀术眼神刹一接触,如在半空迸发火花。这时,岳飞却忽地把马一转,向正往赶来的部署喝道:“游奕军上下听令,随我望前营突破,一直杀入乘龙小城里!!” 岳飞一声令下,张宪、王贵连忙拨转马首,望前营赶去。岳飞纵马狂奔,疾飞往队伍前首位置。与此同时,何元庆等将也纷纷赶来,后面还能听到粘摩诃气急败坏地怒吼声。 “小贼~~!!休想逃得~~!!!”金兀术见岳飞欲逃,哪里愿意,一声吼起。蓦然,一声如同狮啸般叫响,随即暴起。却是金兀术的坐骑嘶风怒狮兽赶了过来。金兀术急纵身一跃,提起手中刀斧急奔杀去。 岳飞趁金兵正乱,引兵急进,丝毫不理金兀术的喝骂。金兀术马匹也快,倏然追到了游奕军后,其气势之恐怖,令游奕军后军将士都是面色大变,正准备厮杀时。金兀术快速赶进,凶骇的眼眸里似乎只有岳飞一人。 何元庆看得眼切,大吼一声,飞马去拦。金兀术不欲与他纠缠,把马一勒,饶了过去,连加鞭奔赶。在四周的金兵,眼见金兀术独追过去,纷纷赶来,很快就聚有数百骑兵。 岳飞见金兀术了得,游奕军上下连日赶路,又一番恶战,都已疲惫,恐被围杀在金营之内,一咬牙,疾声呼道:“宪儿!王贵!!你俩引兵入城,我来引开追兵!!全敢不听命令,即日从游奕军里遣除!!” 岳飞喝毕,不等张宪、王贵回应,把马一拍,雪骢飞兔疾奔飙飞,倏然冲出前营,连枪挑飞两排鹿角,加速往右边逃开。 “此小将武艺超群,胆识惊人,若能擒住,为我效命,胜于千军万马!!”金兀术脑里念头一转,眼睛大瞪,疾命身后从骑随他去追杀岳飞,又命前方兵士迅速拨开鹿角。于是,金兀术领着数百骑兵快速冲出,都往岳飞那里追去。 张宪、王贵各个死咬钢齿,趁虚杀出,望乘龙小城而去。岳飞素来治军严明,若是犯了过错,就算是股肱弟兄一样照罚无误。 而岳飞又常常口伴一句:“国家利益大于个人一切!我等竟然拿朝廷俸禄,便要忠于朝廷,身为大宋子民,便要为国卖命,纵有一日,战死沙场,虽死亦无憾也!但若到了紧要之时,一切当以国家、大局为重,听我号令而行,此乃我岳飞麾下所奉行之义也!!” “那骑白马的宋将!!你若愿投我麾下,不但可保全性命,我可即封你为千户侯,黄金千两,美女上百!!他日若能立得功绩,就算王爵之位,我一样照赏不误!!!” 金兀术扯声大喊,竟向令自己蒙受大辱的岳飞说降。有此可见,金兀术并非气量狭窄之人,他眼放天下,想要的是平定天下、开创盛世的力量。 而当他见到岳飞的那一刹那,便能感觉岳飞的不凡,但又实在难以言喻这种感觉。 但有一点,金兀术很肯定,这人乃人中之龙,天地灵杰,甚至很可能是大宋有史以来最为出色的人杰!! 第四百二十九章 岳飞斗兀术(下) 但如今大宋君昏臣jiān,所以他相信这人也是郁郁而不得志,所为士为知己者死! 而他堂堂金国四太子,而且还在占据绝对的上风情况之下,能够不计前嫌,又许以如此重赏招抚,若是一般将领,早就感动得痛哭流涕,下马受降! 昔年那强如鬼神的吕布,不就为了一匹赤兔,甘愿亲手弑杀其义父丁原,投于董卓麾下么!? 金兀术脑念电转,凌厉骇人的眼眸聚光,心中已经信誓旦旦,暗里欢喜,自己得一员悍世虎将。而在金兀术身后的从骑,无不面sè大变,惊得目瞪口呆,全然不相信傲视群雄,睥睨天下的四太子,竟会强忍屈辱,自降身份,还许以重赏,去招降一小小宋将。 这事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们定会以为是荒天下之大谬的笑话! 有些人甚至对岳飞心生妒忌,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很快,他们便又惊呆了。 “番贼休要废话~~!!我岳飞生是大宋的人,死是大宋的鬼,要我降你大金,绝无可能~~!!!” 岳飞回首怒喝,喝声震天动地,一股无与伦比的浩然正气直冲九天之遥,天穹如为之而震动,如有神威!! 金兀术面sè一怔,眼眸瞪得斗大,一脸的不可置信之sè。 “无知鼠辈,死不足惜~~!!!杀~~!!!!”一股恐怖的杀气、戾气如同翻江倒海般骇然骤起。只见金兀术身后赤炎、红光、血sè一同迸发而出,赤狮、红鸾、血虎三头凶兽之相遽然而现,其坐下嘶风怒狮兽朝天咆哮,朝着岳飞奔飞而去。岳飞亦驰马飙飞,快得惊人。两人坐下马匹都是难得神驹,如同两道电光般一前一后在大地上奔驰。金兀术身后的从骑刹时被越拖越开。 岳飞见金兀术暴怒不已,暗中冷笑,想他中了自己的激将之计,迅速查看四周,都是空旷,金兀术的部下已被扯开一大段距离,与适才敌军腹地处境全然不同,正可决一死战。 电光火石之间,岳飞拍马冲上一处高地,金兀术不肯轻舍,迅疾冲上。刚一到时,却见岳飞早已立住了马,鹏目发光,面容威凛、肃穆。 “哼!看来我还真是被你小觑了!!你莫以为引开我的兵众,来到这空旷之地,便能将我金兀术擒杀耶!?” 金兀术一声冷笑,却是怒极了。岳飞面sè一震,此时却也不急,毕竟绝世高手过招,真是若要拼命,一刻钟的时间里足可分出胜负! “番贼你竟知如此,何不速速下马受降,如此或者我会留你一命。待你金人的兵马撤去,如我大宋帝王开恩,你还能回去大金!” 岳飞冷声喝道。金兀术听了又是连番大笑,蓦然间,双腿一夹,人马刹那飞起。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狂妄之徒,待我杀了你后,会把你头颅封存,以作纪念!!” 一股凶恶暴戾,足以令鬼神所惊的笑声暴起。金兀术倏然杀到,岳飞面sè一震,不敢怠慢,刀枪齐舞,便与金兀术杀在一起。两人迅速揪住一起厮杀,你来我往,一开始都是试探。 过了十合之后,金兀术力劲猛然爆发,手中巨斧连劈骤砍,岳飞挥枪赫然迎住,却是以巧而破。金兀术见岳飞枪法诡异,迅猛多变,另一手也不空闲,迅速拧刀来砍。岳飞另一手也执刀挥动,与金兀术越杀越快,越杀越急。两人身后相势更是缠在了一起,金鹏恶斗三兽,单看这相势的战况,也是惊天动地。 渐渐地,两人斗了快有数十回合,依旧胜负未分。蓦然,两队兵马驰骋过来。一部乃是金兀术的从骑,另一部则是韩彦直的兵马。原来韩彦直领着百余骑兵出时,正yu张宪、王贵,听说岳飞引开了追兵,钦佩之余,又恐岳飞被金兀术所杀,连忙去救。 而待韩彦直快到时,见得岳飞竟与金兀术杀得难分难解,不由连阵变sè。金兀术的恐怖、深不可测,他可是心知肚明,就算他拼死搏命,恐怕也难挡三十回合。当然若是他能突破瓶颈,拥有相势,他却有信心能够与金兀术一分高下! “金兀术!!今ri我正好一雪平阳之耻,为我那上万惨死的同袍兄弟报仇雪恨~~!!!” 韩彦直猝然怒声一吼,金兀术正与岳飞对敌,不由心神一动。岳飞顿时看出破绽,扯声吼起,左手长枪施出‘鹏啄浩ri’,右手则以刀代枪施出了‘鹏飞九天’! 枪飞间如同惊鸿破天,刀飞时如同狂风猛起。在岳飞身后的金鹏绽放出万丈光芒。 “嗷嗷嗷啊~~!!!宵小鼠辈,焉敢放肆~~!!!看我破你招式~~!!” 金兀术面sè一变,见着如此恐怖的攻势,丝毫不敢怠慢,一声怒吼,身后赤狮、红鸾、血虎三面相势遽然而现,赫然施出‘三兽吞天决’,手中刀斧如有破天灭地之势悍然挥下。 先听一声轰响暴起,如同雷霆骤发,金兀术手中巨斧被岳飞长枪击退,两人手中快刀,一劈一砍,赫然各自震开而去。 霎时间,金兀术连人带马暴退半丈,这一比拼,竟然落了下风。与此同时,韩彦直从后纵马杀到。金兀术面sè一紧,也不敢继续恋战,勒马急转,急从一角飞落,飞逃而去。 “金兀术!!!休想逃走!!!”韩彦直见状,扯声大喝,正yu追时,金兀术的部署纷纷赶来截杀,各个面sè狰狞,血气冲天,都要拼命。韩彦直一时突破不得,还被众人围在垓心厮杀。 “这些金人凶悍难缠,各个不惧死伤,果真jing锐也。”岳飞心头一震,也连忙赶来助战。两人皆有万夫莫敌之勇,合力并杀,很快就突破而去。不一时,韩彦直的部署赶来接应,遂齐归城去。 却说,岳飞刚回城中,便听康王赵构有召,遂与韩彦直一同赶往。前去时,韩彦直又向岳飞快速地介绍了一下如今城中的战况。 当ri平阳被破,数万宋兵战死过半,剩下的都是些残兵溃卒,约有万余。在韩世忠的率领下,来到乘龙小城。经过这半月死战,又阵亡过半。其中剩下的,又有二千余伤兵,另外三千兵士都是疲惫不堪,难以作战。 岳飞听说城内战况如此恶劣,面sè连变,不由问道:“康王乃万金之躯,陛下的子嗣。为何汴京的援兵却迟迟未到?“ “诶。平阳被金人攻破,这事传到汴京,恐怕那些贪生怕死的jiān臣定是乱成一团,唯恐金人大军哪ri杀到城下,使得陛下犹豫不决,不敢派兵来救!康王殿下也因此事,这些ri子以来一直jing神萎靡,大受打击。待会岳大哥你见了康王殿下,休要提起此事。否则康王殿下恐会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 韩彦直低声叹道,对胆识过人、骁勇威风的岳飞也是敬佩极了,加上他本就是个xing情爽快之人,很快便与岳飞熟络,称其为岳大哥。 岳飞听了,眼神中不由露出几分黯淡之sè,摇首道:“jiān臣误国。平阳虽破,但潼关那里却守住了。但若金人急进,宗老帅大可出兵袭击其后。故而,金人绝不敢贸然进军。有此时间缓冲,汴京大有充足的时间准备防备。但一落入持久战,对于深入我国腹地的金人反而极为不利。因此事情,绝无那些jiān臣想象中那般恶劣,只是这些人庸人自扰,最可恨的是,还要迷惑陛下,寒了一众为国拼死作战健儿的人!!” 韩彦直听岳飞说得头头是道,眼中连焕发异sè,很是钦佩道:“岳大哥说得对极了。你这份见识实在叫小弟五体投地,若是我义父在此,听了定会欢喜。还有,岳大哥武艺也是高深莫测,那刀枪之术使得可谓是出神入化,鬼神莫测啊!!就连那金兀术都被你打跑了,真是了得!!连我义父也没这个本领呢!!” 岳飞听了,灿然一笑。那刀枪之术还是他近年所研究,他发现在马上作战,枪虽是最灵活的兵器,但因为是长兵器,因此有时变化起来,总会难免露出一些破绽。虽然凭岳飞如今的枪艺已是极为罕见,但若是高手决战时,一旦这破绽不慎展露出来,便将是致命!因此岳飞用大刀这短兵器来作为补充,经过近年的cāo练,岳飞的刀枪之术已经融合得十分jing妙。而且岳飞发觉,这刀枪之术,在冲锋陷阵中也极为好使,由其对于敌人偷袭的冷箭,更能迅速地抵挡。 “韩兄弟说的什么话,岳飞只不过一介小卒,岂能与韩虎帅相比。而且刚才能击退那金兀术,也不过侥幸。若非你来时那一声大吼,惊动了金兀术的心神,最后一招式的拼搏孰胜孰败还是未知之数!”岳飞淡然而道,眼神却流露出几分jing光,脑里想起金兀术那三兽吞天决的厉害,不由神sè一紧。 就在两人说话间,已经不知不觉地来到府衙门前。只见赵构还有韩世忠等一众将领,竟早在门前等候。 “这位小将军,你便是陛下派来的圣使耶!?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便能得到陛下如此信任。此下军中条件严苛,待回去后本王定有重重有赏!!” 赵构一见岳飞,双眸便是一亮,急急赶来,竟是无比亲热的一把揪住了岳飞的手,笑容可掬,毫无架子,哪里像平ri听说那些皇亲国戚那般跋扈嚣张,目中无人。 岳飞听话,受宠若惊,忙单膝跪下道。 第四百三十章 岳飞献计 “岳飞驰援来迟,令康王殿下多日受惊,罪该万死,岂敢邀功?” 赵构听话,不由一阵大笑,连忙扶起岳飞,对其尤为亲近,又笑道:“岳飞啊!你可真是胆大包天,本王可听说你率军袭击了金人大营,将其营捣得天翻地覆,可真是大快人心!!“ “只恨未能杀得那金兀术!殿下你有所不知,岳大哥厉害极了,适才小将赶去时,见他杀得金兀术毫无招架之力,最终还落荒而逃哩!”在岳飞身后的韩彦直,满脸激动之色,疾声亢奋说道。对于韩彦直这个年轻有为、风姿飒爽的小将,赵构也是喜爱极了,因此对韩彦直很是放纵,私下里两人还相交甚好。 “小儿无礼!!这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还不给我退下!?”这时,韩世忠走了过来,威凛的虎目一瞪,吓得韩彦直身子一缩,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便是退下了。 而赵构则是从刚才开始就是一脸震惊之色,回过神后,又是一把揪住了岳飞的手,双眸满放异光,喜道:“原来小将军如此了得!那本王岂不可高枕无忧!?” “殿下放心,虽然韩兄弟所言过甚,但只要有岳飞在此,绝不容许金人伤害殿下一根汗毛!!”岳飞精神一震,鹏目聚凝着赫赫精光。赵构看得心头一震,虽然此下岳飞还只是个无名小卒,但不知为何,赵构却由心地相信了岳飞这一席话。 “此人风采翩翩,无论是胆识、武艺、为人都是极佳,而且又有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稳重。不愧是那龙蛮子的师弟啊! 再看近年来冒起的‘天保义’徐庆,‘闪电箭’吉青,还有‘混世小魔王’霍锐,周侗大侠座下还真是各个都是高徒!!” 韩世忠在心中腹诽道,所谓识英雄重英雄,他赏识岳飞之余,却更敬重岳飞等人的恩师周侗,以其为天下奇人。 少时,众人回到府衙之内,纷纷坐定。赵构赐座于岳飞。岳飞嫌自己军职微薄,不敢接受,后来还是推迟不过,才敢坐下。诸将见岳飞谦虚有理,各个也都是忠义之士,对他都是极为赏识。 “哈哈哈~~!!不知此来,岳将军带了多少兵马,还有多少援兵尚未赶来?” 赵构笑着说道,或者是以为能够逃过一劫,心中的结也解开了,两个眼睛开心得眯了起来。 韩世忠看在眼里,不由轻叹一声。岳飞心头一揪,见赵构还以为自己是皇帝派来的圣使,连忙起身答道:“回禀殿下,其实末将乃宗老帅部将刘韬麾下的一员三千将。此番刘将军领宗老帅之命,率领一万精兵前来救援。岳飞不过是先发,为的是捣乱金人营寨,为大军争取时间。 幸不辱使命。想这个时候,大军已快到城外。金人如今一片混乱,定也不敢拦截。待刘将军大军入城后,可再做商议。” 赵构在听得岳飞的第一句时,已是面色大变,瞪大着眼,脸庞连连抽搐,好似精神大受打击,以致岳飞说的话几乎也听不进去。 此时,堂下各将也面面相觑,一些人更是在摇头叹气起来。岳飞见状眉头一皱,正欲说话时。 韩世忠忽然扯声一喝,声若洪钟,震得众人心头一震。 “好哇!!待刘将军一到,我军定能士气大震,再有岳飞这员骁将,岂俱那金兀术耶!!?到时莫说要撤离这乘龙小城,就算要击退金兀术的大军,也非不可能之事!!” 韩世忠话音刚落,忽然有人来报,说东南方向有一部大军突破了金人在东门的据点,正朝城里驰往奔来,看那旗帜乃宗家军的旗号,询问是否要打开城门。 “此定是刘将军援兵无疑,速开城门迎接!!”韩世忠精神一震,疾言厉色而道,遂又请赵构还有一众将士一同登城观望。 时值黄昏时候,天色渐渐昏黄起来。日落西下,在东门城外,只听杀声震天动地,因为岳飞适才刚袭击了在西门的金人大营,东门这边的部队都急去援救,回来时正好遭到刘韬军的突击,措手不及,被杀得一片大乱。 赵构等人本以为刘韬军在潼关先与金人连日恶战,又是急援来赶,定是人疲马乏,却没料到刘韬军各部兵马犹如虎狼之师,势如破竹,杀得东门外的金人败如山倒。 “好!!好啊~~!!!杀得好啊~~!!!”赵构看得眼切,只觉一股血气在浑身筋脉剧烈游荡,嘶声叫好,好似要把心中集聚的怨气全部宣泄出来。在其身旁的一众将士也纷纷大声叫好。城上兵士无不振臂高呼,一时间喊声大震,都为城外的刘韬军助威。 不一时,援兵来救的消息传遍开去,四门皆有叫响,声势如潮。金兀术听说东门有大量的宋兵来袭,急派兵众去截,只不过待金人援兵赶到时,刘韬军早就冲回城内。 当夜,众人先简单地吃过晚饭,遂来到府衙议事。话说赵构因见今日刘韬军一战,恢复了不少精神,大赞刘韬与其麾下众将之后,便开始了商议。 “宗老帅想乘龙小城久守多日,恐难以久继。今日末将来时,也见各门女墙已破烂不堪,正如宗老帅所料。因此宗老帅盼康王殿下,先移尊驾,退往河东安邑后,再赶往汴京与陛下说明厉害。至于断后之事,则由末将的大军负责,不知康王殿下以为若何?” 刘韬扶须而道,眼神赫赫。赵构见他也是个虎背熊腰的猛将,不敢轻视,想了一阵后,震色道:“宗老帅所言,正合本王心意。可若此下乘龙小城四处都是金人的兵马,若要撤离恐非易事。而且连日作战,军中健儿都已疲惫不堪,难以急发。但一被金人赶上,后果不堪设想。” 刘韬听话,‘唔’的一声,沉着面色,一时也想不出对策。这时,在其身旁的岳飞,忽然站起,拱手应道:“此事容易。康王殿下可从军中挑选五百健儿,作为撤离部队。毕竟撤离途中,人多反而易乱,因此只要尽挑精锐,反而能够迅速撤离。 再有可让这些健儿,先歇息三日。这些日子,若金人来攻,则由今日来的新力军来挡。三日之后,先观时机,待时机一到,可以声东击西之计,从城内向金人大营发起进攻,暗里却是寻找机会让康王殿下成功突破。但若康王殿下能够成功逃脱,乘龙小城不过是个弹丸之地,金人也不必大费周章地继续狂攻猛打!” 岳飞一双鹏目晃动着惊人的光芒,侃侃而言,此下乍眼一看丝毫不像个无名小卒,倒像是统率数万大军的大将军、大元帅! 赵构听了,不由心头一壮,暗暗叫好。韩世忠哈哈大笑,与赵构谓道:“岳飞此计甚妙。康王殿下,末将以为大可一试!” 赵构听话,也点了点头笑道:“本王也觉得此计甚好。” 不过就在赵构话音刚落,韩世忠麾下董旻却是眉头一皱,出席急道:“殿下、韩帅如此草率决定,是否太过冒险?毕竟那金兀术也非只有匹夫之勇的寻常之辈,若是看出其中端倪,早作埋伏,如之奈何?” 董旻此言一出,韩世忠、赵构不约而同脸色一变。苏德也有同样的忧虑,遂出亦劝。刘韬震了震色,与岳飞谓道:“董、苏两位将军所虑,亦非无道理。岳飞你有几成把握?” 只见两道精光在岳飞鹏目中一凝,岳飞思索一阵,答道:“末将起码有七成的把握!” “这!!” “怎么可能!?” 正听着的董、苏二人齐声惊呼起来。韩世忠却是神色笃定,摆手道:“稍安勿躁,先听岳飞有何理由。想必凭他的本事,绝非胡言乱说。” 于是,众人不由把眼光都集中在岳飞的身上。岳飞先是对韩世忠拱手作礼,以示谢意,遂凝声道:“我见那金兀术乃是高傲之辈,今日被我击退,定是心中含怨,但有机会必来复仇。这三日里,我会连番前往向他挑战,以做纠缠,如此一来我等便可暗中准备,但一行计,便是雷厉风行,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哼!区区一个三千将竟敢如此大言不惭,康王殿下乃万金之躯,但若你的计策有所差池,你如何担当得起!?”苏德听话,冷哼一声,他也并非针对岳飞。 苏德是个性子尤为谨慎,却又多偏忧虑之人。他往往想事情,都会先向不好的一面去想,虽然岳飞今日之举是勇气可嘉,但在他眼里,却是十分莽撞。而且金兀术的厉害,他可是深有体会,就怕岳飞坚持不久,就被金兀术杀死,以使正个计划,还未发行,便是胎死腹中,反而误了大事,让赵构失去撤离的最好时机。 韩世忠见苏德有些火气,也是深知他的脾性,正欲张口说话安抚。哪知岳飞面色一震,跨出一步,猝然浑身绽放起惊涛骇浪般惊人的气势。 霎时间,韩世忠、董旻、苏德甚至连武艺不俗的赵构都见岳飞身后如有万丈光芒,金色闪烁,一头金鹏大鸟相势隐隐若见,犹如一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胜降临。 “飞愿许以军状,若败于金兀术手,提头来见!!” 岳飞赫赫震词,浩音震荡,分明听在耳里,却犹如在众人心头震起。 次日,果然如岳飞所料。金兀术因昨日败退于岳飞之手,又见城里来了新力军,不欲先做强攻,发兵杀到城下,一来却是要打探城内宋兵深浅,二来则是要向岳飞搦战,一雪前耻。 而其中推进金兀术有此念头的是,在昨夜里他已听说粘罕、京都骨被宗泽军大败于潼关,其中最为关键的一个因素,就是岳飞这个犹如流星一般横空出世的小将!再有这岳飞偏偏竟又是金兀术视为死对头的‘龙蛮子’邓云的结义兄弟! 金兀术对邓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他们俩互相赏识,却但凡遇见便要不死不休!金兀术痛恨邓云,是他阻止了大金前进的脚步,可谓是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快!可偏偏数番对战,这个蔑视天下英雄,拥有着堪比鬼神力量一样的金兀术,却都在邓云手下吃了亏。 第四百三十一章 夜谈 对于高傲的金兀术来说,这种耻辱就如附骨之疽,若不亲手将邓云杀死,他的心一日不得安宁。也正因如此,拥有着一双能够看透人心眼睛的阿骨打,将金兀术从燕云的战场调离到太原这里,为的就是让金兀术避开邓云。 当初金兀术自是万般不愿,更是觉得自己的父皇以为自己会再一次重韬覆辙,大觉为耻,当时恨得面容扭曲,眼里尽是暴戾之色,宛如一头发狂的凶兽。 而恼羞成怒的金兀术并无如愿,反而遭到阿骨打的一番呵斥,教他等有一朝一日,在邓云面前能够保持平常、冷静的心态时,那才是两人决一胜负的机会。 所以,离开的金兀术心里一直很复杂,早前也经常派人去打探燕云的情报。他在希望大金能够取下燕云的同时,也希望邓云能够保住一命,让他有机会复仇雪恨! 而就在这种纠结的心境之下,金兀术却又败给了一人,当他得知岳飞的身份,竟一时间还把岳飞当做是邓云,因为当他回想起这两人,除了面容不同,无论是气质、武功的套路甚至是眼中那股令人可恨的神态,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咚咚咚~~~!!! 擂鼓声好似震雷般不断骤起,西门城下杀声如潮,在金人大军的压迫之下,已经是满目苍夷的乘龙小城更加显得渺小,而摇摇欲坠! 西门城上,韩世忠伟岸的虎躯出现在金兀术的眼里,令他不由面色一沉,那对凶狠的眼眸暴出两道杀气。 “哈哈哈哈~~!!未想到今日竟是四太子亲自率军来攻打这小小的弹丸之地!!四太子也不必客气,有何招数尽管使来,我韩巨虎一一接着便是!!” 韩世忠蓦地大声发笑,金兀术听了,双脚一夹,坐下嘶风怒狮兽嘶鸣一声,骤起飞出,倏然赶到城下百丈之外,怒声喝道:“韩世忠今日我来并非寻你,快教那岳飞出来应战!!我要与他分个高下!!” “哼哼~!这金兀术果然是高傲之辈,如此正好,也省得岳飞自去挑战!”韩世忠心里暗付,眼珠子一转,心起一计,一边命人去教岳飞准备,一边又向金兀术讽刺答道:“哦?岳飞又是何人,我军中上将之中好像并无这个人物!?” 金兀术一听,顿时眼眸瞪得斗大,一股恐怖的杀气顿时在他浑身上下凝聚起来。 “韩世忠!!莫要挑战本王的耐性,否则我这就下令,全军猛攻此城,我就不信攻不下来!!” 金兀术怒声大喊,听得城中上下无不面色大变,心惊肉跳。若是金兀术果真下令猛攻城池,恐怕就算有刘韬的新力军,也难以坚守。 “这韩巨虎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若是激怒了金兀术,倒是误事!!”在后被诸将拥护的赵构,心里暗暗腹诽,对韩世忠不由升起一些不快。 “哈哈!!四太子莫恼!!我这才想起,昨日来的的援兵那里有一员小小三千将正是叫做岳飞!!怎么?莫非一个堂堂大金四太子,竟要挑战我大宋一个无名小辈!?这也未免有**份了吧!?”韩世忠却是不惧金兀术的威胁,又是笑声讽刺。金兀术气得咬牙切齿,在后的金将也是各个忿怒不已,纷纷拍马赶来,都请命要战。 就在此时,城门陡然打开。岳飞率一队兵马冲出,迅速在城下摆开阵势。金兀术碍于面子,先命麾下一员猛将出战。那猛将是个魁梧大汉,手提两柄阔口大刀,奔马飞出,径直便来取岳飞。 岳飞早暗与城上韩世忠一对眼色,心中领悟,却也不急着出战,大喊一声:“何元庆给我速败此番贼!!” “得令!!”只见比那金人猛将还要魁梧几分的何元庆立即奔马杀出,手提一双镔铁滚银锤倏然飞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照面,却不到数合之间分出了胜负。 城上城下一片惊呼声下,只见何元庆一锤打爆了那金人猛将的头颅后,竟飞冲向金兀术。金兀术大怒,连呼二将名字,即时两个金将一左一右杀出。何元庆悍然迎住,一双镔铁滚银锤使得密不透风,力大如牛,硬是将那两员金将杀得毫无招架之力,城上兵众看得无不振奋,纷纷叫好助威。 “嗯!?没想到这岳飞麾下还有如此猛将啊!”韩世忠眼中精光一闪,在他旁边的韩彦直却是看得聚精会神,看他那亢奋的样子好像恨不得也下去厮杀一番。 连阵剧烈的嘭响声下,先是陡起一声惨叫,左边使矛的金枪旋即被何元庆一锤打飞。右边另一将因此受惊,心神一乱,不到数个回合便被何元庆双锤往他头上一夹,顿时那颗头颅如同霍然爆开的西瓜一样,血液、脑浆冲天飞起,死相极为骇人。 “粘摩诃~~~!!!!!”金兀术已看得怒火如焚,一声暴吼,那高达一丈如同个小巨人的粘摩诃立即发出一声宛如洪荒巨兽般的吼声,整个人浑身萦绕着都是暴虐凶残的气息,飞马杀出。 就在此时,岳飞一声令下,其部三百游奕军,猝然一齐发作,扑杀而来。说是迟那时快,何元庆略显仓促地迎住粘摩诃,数合之后,被他一己杀得人马暴退。粘摩诃忿然赶上,手中铁戟化作一道寒芒,倏然挥落。张宪急策马来救,也是怪力惊人,竟一枪震开了粘摩诃的铁戟。另一边,岳飞奔马直冲,坐下雪骢飞兔如化作一道白色雷光,金鹏相势飞起刹那,人马已冲杀到金兀术的面前。金兀术早已狰狞、扭曲的面容里,发出一声咆哮,三头凶兽相势遽然显现,手持刀斧,立即驱马应战。 只见岳飞、金兀术,两人四条手臂,四般兵器,狂劈乱砍,掀起道道飓风,风尘暴起间,大有要杀得天崩地裂之势,鬼神震惊之势。 城上一众将士、兵众各个看得呆如木鸡。韩世忠父子二人,看得两人不但手上斗得激烈,各自的相势也是斗得异常激烈,都是亢奋不已,激动得浑身都在颤动。至于苏德和董旻,不由惊骇对了一眼,都是对岳飞惊为天人。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部署很快混杀在一起。因为岳飞的游奕军忽起反击,许多金人都反应不及,一时间渐有溃败之势。后方的金军各部人马见了,连忙蜂拥来救。只不过待如同翻江倒海般杀来的金人大军杀到,岳飞却早已率兵退走。 金兀术气得暴跳如雷,岂肯愿意岳飞逃去,立即率兵追袭。城上韩世忠准备已久,一声令下,乱箭齐发。扑上的金兵立即被射得人仰马翻,死伤极多。在后军的哈密量见状,迅速喝令撤军,鸣金鼓号一起,金人各部兵马纷纷撤走。城上韩世忠一众宋将,见金兀术这头凶恶猛兽如今宛如斗败的公鸡般铩羽而归,无不笑声叫嚣,气得金兀术几番几乎禁不住回去厮杀。 这日,宋军大获全胜,岳飞回到城内,与韩世忠一对口,众人方知韩世忠早前是有意激怒心高气傲的金兀术,令他碍于面子,不会轻易出战。而岳飞也正是看出了这点,就趁金军将士屡败于何元庆之手,其军正是锐气大挫时,发起突袭。 赵构听罢,不由赞道:“韩帅与岳三千果真是心有灵犀,配合得天衣无缝,他日大宋有两位作为护国屏障,定然万无一失,稳若磐石!!” 韩世忠听了,甚是欢喜,大笑连连。 “韩帅乃世之豪杰,岳飞区区一介无名小辈,岂敢与韩帅相提并论。”岳飞听了却是受宠若惊,连忙拱手拜道。赵构立即一板面色,摆手道:“哎!岳三千虽然军职微薄,但以你近年所立功绩,将袍挂身那是搓搓有余。待太原战事结束,本王定会替你向陛下一一禀报,起码让你当一个能够率领上万兵力的正牌将军!!” 赵构此言一出,旁边的董旻、苏德都不由露出几分妒忌之色,可知他俩随韩世忠混迹战场多年,至今还不过是个杂牌将军的身份。可这岳飞年纪不过二十五、六,竟能当上正牌将军。不过,当他俩一想到岳飞所立功绩时,很快就没有了脾性。 先不论岳飞这两日所立的功绩,就凭他在潼关的表现,就足以令董、苏两人折服。 如今的岳飞正所谓是,鹏飞九天,直冲天穹之巅,一发而不可收拾也。 夜里,乘龙小城校场之内,一片死寂之下,令伤兵营里那一阵阵低吼呻吟声传得尤为清切。岳飞巡逻了一遍营地,回去帐篷的途中,又望了一眼伤兵营的方向,不由摇首叹气。 “这些都是国家的忠义之士,如今却各个身负重伤,甚至有些人更因此而落下残疾之躯。金人真是作风果真残忍,若他日杀入汴京,后果不堪设想啊!如今国家正是危急存亡之秋,我岳飞到底该如何是好!?” 想到此,岳飞不由有些无力、落寞,他很明白国家如今的重权都落入了以蔡京为首的奸臣手中。这才是祸国的根本,若不尽快除了这些奸臣乱党,就算这回大宋的危机得以解除,迟早又会重韬覆辙。 第四百三十二章 恶斗(上) 金人善于作战,其凶悍之风更是深入每个金人的骨髓。而其军中骑兵,更是有史以来难见的精锐悍兵。就凭如今摇摇欲坠的大宋朝廷,是绝不可能抵挡得住金人的铁骑! 想到此,岳飞心又是一沉,又长吁了一口大气。 “你正乃壮志之年,又有这一身好本领,如今乱世正是你这金鹏鸟向世人展露雄姿的时机,为何却在此暗暗叹气?” 陡然,一阵深沉浑厚的话音响起,听得让人不禁精神一紧。但听这声音,便知说话的人武功、修为极高。 岳飞面色一震,忙拜礼道:“原来是韩虎帅。末将有失远迎,还望莫怪。” “哈哈哈。分明是我不请自来,你客气什么,不是显得见外么!?来,接着!” 韩世忠大声一笑,遂把左手提着的酒坛丢给了岳飞。岳飞连忙伸手接住,眼见是酒,正欲说话时。 韩世忠却是先道:“本帅今日找你是谈心事的,要谈心事,岂能无酒?” “谈心事?”岳飞面色一怔,不由有些惊异。韩世忠何等身份,乃是十万大军的大帅,而他一个小小的三千将,两人身份之别,可谓是差天共地。 在宋军里,规矩分明,若是平时,两人甚至不能同处一帐,要见韩世忠这种级别的大帅,必须先经过层层通报,才有机会见上一面。 “怎么?不欢迎么?”韩世忠听话,不由一板面色,故意做出怒状。岳飞连忙说不敢,将韩世忠请入帐里。 少时,两人坐定。韩世忠也很随意,让岳飞摆对席而坐。随即左右包括帐外的守卫都退了下去,只剩下两人。 “你适才可在忧心国事?”韩世忠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水后,忽然问道。岳飞听话,遂把自己心中之忧细细道说。而韩世忠似乎也很愿意听岳飞说话。 听罢,韩世忠已喝了小半瓶酒,虎容有几分潮红,忿忿而道:“你所虑亦韩某所虑也!想我大宋泱泱大国,却遭一番国欺负至此,全是那些奸臣乱党暗中捣鬼,祸国害民,残害忠良!! 这年年为了讨好金人,朝廷不知送了多少黄金白银、绸缎粮食、还有数不尽的装备军器!而如今金人则用我大宋的黄金白银扩张势力,招兵买马,用我大宋的绸缎粮食,来供养他们的兵士,然后再给这些兵士配以我大宋的装备军器,来攻打我大宋的领土,残杀我大宋的子民!! 这些误国计议,全是那些奸臣乱党在暗中教唆,蒙蔽陛下!!这些人各个罪该万死,就算千刀万剐,凌迟受刑,也不足以洗刷其罪孽深重!!可如今这些人却仍在汴京里享受荣华富贵,而我等这些忠国义士,却在前线拼死拼活,弄得伤兵满营,各个手负重伤,更有不知多少健儿,战死沙场,横尸遍野!!可朝廷却视若无睹,置之不理,至今半月,别说派发援兵,就连一只半字也没有!!” 韩世忠说到激动时,竟虎目泛泪,也不知道是不是醉了,竟敢与岳飞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来。 没错,韩世忠今夜来找岳飞,真的是来说心说的,这些话积在他心中许久,若不再说出来,他早晚会活活憋死! “韩帅,你醉了。”眼看韩世忠又拿起酒坛子,岳飞连忙伸手一抓,却是不怕韩世忠喝多,只是怕他把刚才的话说给其他人听了,招来横祸。 “哈哈哈哈~~!!!我没醉~~!!!醉的是赵佶的那老糊涂~~!!!他只知醉生梦死,任凭奸人教唆,可怜我这些兵士,各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却落得如此下场!!” 韩世忠忿然而起,泪流如泉。岳飞大受感触,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战死的同袍,也不禁热泪盈眶。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虽然常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可这万骨枯里埋藏的又有多少自己的同袍兄弟? 韩世忠见岳飞眼泛泪光,心头一揪,真所谓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一手抓起酒瓶子,叫道:“喝!!” 岳飞旋即也执起了瓶子,两人把酒瓶一碰,却没先喝上口,而是往地上一洒,全当是敬给那些为国战死而同袍兄弟。然后两人在仰头大喝,一喝便是见底。不久之后,只听‘砰砰’两声脆响,两人都把酒坛子砸碎了。 这一夜,韩世忠和岳飞都摊开心扉,各述心事。 或者是因为邓云的关系,还有一直藏在韩世忠心底下的那一份惋惜。韩世忠竟然提出要与岳飞结拜,岳飞又惊又喜,忙亲自取了香烛、酒水,拜了皇天后土,两人至此以兄弟相称。 随后两人各述说治国大志,虽然都有所不同,经常争论,但其实心里却对对方愈加敬佩。 其中韩世忠以为,若要治定国患,当先治内,除奸臣攘贼党,一边又派重兵保护边境,但国内平定,再蓄以实力,与金人一决高下。如此一来,凭大宋数百年基业的积蓄,定能击败金人,将金人挡于北方,收复旧土。 因为当年韩世忠与邓云曾经对治国之策,有过深究讨论。因此韩世忠的思想多多少少会被邓云的思想所影响,此下的计议,几乎与当年邓云所说的相同。 而岳飞却觉得贼党势力庞大,要将其清除,非一朝一日之事,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而且金人乃豺虎之辈,侵略中原的野心,绝不会轻易停止。因此岳飞以为,当一边削弱奸臣乱党的势力,从中吸纳,同时再招安各地作反贼匪的势力,两路并行,久而久之,定能清除国患。 两人越说越是激动,两人的嘴巴都似破了缺口的水坝,源源不绝。 后来两人争论得累了,更是就帐中榻上同寝共眠。 又是阳光普照的一天,万里晴空之下,心怀怒怨的金兀术再次率大军兵压城下。这一回,金兀术已经心里做好打算,要与岳飞分出胜负,早摆开阵势,出阵立马搦战。 岳飞听说金兀术又来搦战,指名非他不可,知道这一战不可避免,遂打醒精神,准备出战。 临去时,韩世忠叫住了岳飞,道:“经过这数日的决战,幸有兄弟坐镇,军中士气有所回复,此下兄弟更是诸军的庭柱,但若挫败,军中士气定有所打击。因此此战只可胜不可败!” 岳飞听话,一双鹏目赫然爆发两道精光,浑身骤发起一股如同惊涛骇浪般的强大气势,慨然而道:“韩大哥放心,飞自有把握赢下这金兀术!!” 岳飞声若雷音,散发着无穷自信的力量。韩世忠听了,心头一壮,一股血气如在身中沸腾。 “好!!那大哥就祝兄弟你武运昌隆~!!!” 声落刹那,岳飞双手一拱,发出‘啪’的一声,四周观看的众人,不觉都觉得心中一跳,一股莫名而又炙热的情愫如在心头鼓动。 “岳飞小儿快快出战!!今日我势要与你一分高下!!” 城外,金兀术面容冷酷,双眸里尽是凶戾杀气,直逼向城头而去。城上的宋军将士、兵卒无不被其势所怯,无不敢应。赵构不由连连咽了好几口唾液,正想问左右,岳飞为何还不出战。 陡然,一阵轰鸣声起,城下猝然杀声大作,一队骑兵如同恶虎扑羊般飞腾而出。为首一将骑一匹浑身雪白透亮的神驹,正是岳飞也。 正如韩世忠所言,如今的岳飞已成了三军心中的庭柱。城上将士、兵卒但见岳飞出城,无不精神大震,纷纷举臂高呼,一时间是喊声如潮。 “岳飞~!!”金兀术见到岳飞的刹那,面容顿时变得更加狰狞,浑身萦绕的杀气更是冲天而起。 “金兀术!!”岳飞鹏目一眯,浑身散发的却是正大光明的浩然正气,也凝声唤出了金兀术的名字。 两人四目交接,如在空中碰出了火花。旋即,只听一声擂鼓震响,两人还未答话,却都不约而同地一起奔马杀出。 霎时间,两人都看见对方的相势遽然展现,金鹏在万丈光芒内展翅冲天,三兽在一片红、血、赤三色交辉之中,一同赫然冲出。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一个照面,顿时那边刀枪迸飞,这里刀斧齐砍。旋即连阵震天动地的震响声,连暴不绝,那声音之大,好似天空有雷霆劈落。 “嗷哦哦哦~~!!杀杀杀杀杀杀杀呐~~~!!!”金兀术扯声暴吼,运起了三兽吞天决的功法,只见他凶目圆瞪,每喊一个杀字,身上的戾气便更盛几分,招舞兵器的速度也愈加迅疾。 话说金兀术所用的三兽吞天决,并无一定的招式,可在施展这种功法的瞬间,金兀术则如有了红鸾的灵敏,使得其身法更为灵敏,赤狮的凶暴,则使他如有无尽的力量,血虎的狂野则令他潜意识里一直保持嗜血饥渴的状态。三方兼备,使得金兀术如具有这三头妖兽的力量。传说,这三兽吞天决乃是金兀术梦里模拟这三头妖兽的动作而创。 “金兀术你休要小觑人,看我以刀枪之术破你!!”岳飞厉声暴喝,手中刀枪同时施出金鹏九合枪法,刹时间岳飞的刀枪如同化作了金鹏的双翼,人摆动间仿佛与身后的金鹏融合一体,随着招式不断地配合,一长一短互补,可谓是变化无穷,一时间竟与如有神力加身的金兀术杀个不相伯仲。 城上城下无论是宋军还是金军的将士、兵卒,再一次被两人的神勇所怯,只觉这两人绝非凡间之物,此下正如同对战一般。 嘭~~!!! 一声恐怖的暴响声,震得天地仿佛刹那为之一颤。岳飞、金兀术两人连人带马齐齐荡开而去。 两方部署急忙望去,都见两人身上有不少伤口。其中岳飞的伤势更要厉害得多,只见他胸膛上有几道血口狰狞血口,铠甲更是多处破裂。反而金兀术身上铠甲毫无缺损,只是两条手臂上有几处血口。 话说两人刚才应该杀得不相上下,为何岳飞伤势却明显要比金兀术厉害得多。其实明就能明白其中端倪。且看金兀术身上那副黑钢吞天兽铠乃由精钢黑铁打造而成,可谓是刀枪不入,坚固无比,除非是神兵利器,否则绝无可能在其上留下丝毫痕迹。岳飞手中兵刃都是寻常,而他身上的铠甲亦是军中寻常配备。 第四百三十三章 恶斗(下) 而金兀术不但铠甲精良,手中的蚩魔巨斧还有赤狮宝刃都是神兵利器。占据着兵器之忧的金兀术,在两人几乎相差无多的武艺之下,自然能更胜一筹。 “哼!!且先歇息半柱香的时间,待会再来厮杀!!”金兀术冷哼一声,忽地转马便走。岳飞面色一敛,见金兀术离去,也无急追,把马一拨,便也赶回阵中。 “师傅!!快快下马,我替你包扎!!” “岳大哥,你的伤势可有大碍!?” 岳飞刚到阵中,张宪、王贵急忙迎来。岳飞下了马,摆了摆手道:“不必多虑。这多是皮外伤罢!” 岳飞面容坚毅,可他身上的血口却仍在流血不止。众人无不看得心惊肉跳。此时,赵构还有韩世忠父子在一众兵士拥护之下也赶出了城外。当三人看到岳飞血口如此严重,不由都是神色一变。赵构心里怕岳飞败阵,有损士气,连忙劝道:“岳飞你兵甲不如那金兀术,再斗下去恐会吹亏!不如就此作罢!!” “康王殿下所言有理,兄弟你也不必太过勉强!还是性命紧要!”韩世忠眉头一皱当他看到岳飞投来的目光时,不由神色一怔,旋即苦笑起来。 那一双鹏目之内,尽是坚毅、炙热之色,毫无丝毫畏惧,坦坦荡荡,反而令劝话的韩世忠忽然觉得有些羞耻。 岳飞忽地灿然一笑,淡淡道:“康王殿下、韩大哥不必多虑。我已心中有数,待会厮杀,必能击败那金兀术!!“ “岳飞!你真有如此把握!?”赵构听言,先是神色一震,不过当他看到岳飞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口时,不禁眉头紧皱,眼神里随即露出怀疑之色。 岳飞重重把头一点,韩世忠吸了一口大气,忽然脑海里回想起许多年前一个人的笑容,一样是如此的大无畏,一样是如此的炙热自信。 “像,像极了。”韩世忠喃喃而道,神色里多了几分唏嘘。 这时,忽然金军内一阵骚动,却是那金兀术又纵马出阵,岳飞队伍里很快也响起一阵惊呼之声。 众人投眼望去,年少的韩彦直,带着几分怒气,嗤笑道:“这金兀术实在嚣张极了,竟敢不穿兵甲,摆明是轻视岳大哥!!” 岳飞长叹一声,对金兀术蓦然有了一些敬意,叹道:“非也。他是不欲占我便宜,所以才故意脱了铠甲。” “哼!如此正好,我看他手中的兵刃也非凡品,虽是脱了铠甲,但也还占着兵刃之利。这样一来,也算是公平!”韩彦直冷哼一声,冷声而道。 而韩彦直所言,正是金兀术心中的意思。心高气傲的金兀术,自不愿占岳飞,适才方叫停了比斗,想着回去脱了铠甲,再与岳飞公平决斗。 “这金兀术若非是死敌,却也不失为一位英雄好汉。”韩世忠虎目聚光,敢在战前脱甲,足可证明金兀术的胆识,由其他面对的还是武艺丝毫不逊色于他的岳飞。 就在此时,岳飞已包扎完毕,蓦地站了起来。张宪、王贵正欲为他穿上铠甲、战袍,岳飞却一摆手,口里说着不必时,人已连跨几步,跃上马去。 就在此时,众人纷纷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在岳飞的背后,赫然刺着几个大字。但因绷带遮住了伤口,并未能看清。 “岳飞你想干嘛!?快穿上铠甲!!”赵构回过神来,似乎猜到了岳飞的用意,不由面色一变,心中暗骂愚蠢,疾声叫道。 “康王殿下,我岳飞堂堂九尺大丈夫,岂用那番贼相让!!”岳飞凝声而喝,声若洪钟,霎时间其身影变得无比的伟岸,四周将士、兵众听着看着,无不肃然起敬。 “架!!” 岳飞一拍坐下雪骢飞兔,顿时马飞如虹,风尘起时,人马已冲飞出阵。只见在金军阵前的金兀术,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一块块肌肉叠叠坟起,却不像是那些肌肉大汉,整个身子的肌肉都鼓了起来,极有流线行的美,几乎完美如同鬼斧神工雕刻而出的躯体,似乎充满了无穷的爆发力量。 而此时金兀术那双凶悍的眼眸,正紧紧地盯着驱马赶来的岳飞,当他见到岳飞也是上身**,不穿铠甲过来,不由冷哼连连。 只见岳飞也是浑身肌肉凸起,拥有着丝毫不逊色于金兀术的完美身材,两人都像是个充满破坏力的魔神一般。只是包扎了的岳飞,在金兀术的威势之下,略显几分弱态。 “杀~~~!!!” “战~~~!!!” 就在两人眼神再一次接触的刹那,没有丝毫的废话,两人齐声吼出此下心头唯一的想法,齐齐奔马飞突。 两边观战之人,各个都不由打醒十二分精神,眺望过去。‘嘭’的一声巨响,两人手中大刀先是碰撞,一同荡开同时,刹时人马分过。 岳飞急把马一转,那雪骢飞兔正是灵敏极了,如同一旦闪电般,骤地转回杀去。同时金兀术坐下的嘶风怒狮兽也转了回来,只是比雪骢飞兔慢了些许。 但在高手对战之中,就慢这一些许,便能影响正场胜负! 电光火之间,岳飞狂奔袭到,手中长枪如同掣电迸射,瞬间化作无数枪影,大有大展大开之势,使的正是金鹏九合枪法中的‘金鹏展翅’。 金兀术面色一变,凶目一瞪,急拧起刀斧飞快迎住,哪知岳飞攻势如潮,连绵不绝。金兀术一时落入下风,惊得那些金人将士各个心惊胆跳。 “嗷嗷哦哦~~!!破~~!!”金兀术一声怒吼,三兽相势赫然显现,挥落的赤狮宝刃,如化作了一头赤狮轰然冲出。岳飞看得眼切,回过神来,只觉一股庞大的力量在自己手中枪刃上遽然爆发,枪就被震得荡开而去。 金兀术却是得势不饶人,霍地举起蚩魔巨斧暴砍而落,又见一头血虎相势赫然展现。岳飞急拧刀而起,金鹏大鸟相势旋即显现,‘嘭’的一声巨响之下,两人又再次人马分过。 “杀~~!!”金兀术杀得正是兴起,一声吼出,急转马回来又战。岳飞这一回,却没有把马转回,顺势径直冲去。金兀术紧跟在后,要追到,岳飞气势骤起,金鹏大鸟展翅冲天。金兀术凶目一瞪,急涌起浑身力量,三兽相势齐齐展现。 只见岳飞回马一枪,快如迅雷,那金鹏相势由高而落,盛势凌人。 不过金兀术也不逊色,手中蚩魔巨斧、赤狮宝刃同时挥出,挡住了飞来的枪头。一股飓风登时在碰撞的兵刃上暴起,强大的回冲力,令两人连人带马齐齐暴退。 ‘啪’的一声,岳飞身上绷带一同暴裂开来,血口再次破裂,血流如泉,流淌在他那坚硬如铁般的身躯,瞬间将岳飞染成一个血人。而金兀术双臂竟也暴裂开来,几道血口不断流血,明显是在刚才对战中吃了亏。 “好厉害的回马枪!!若是我反应再慢半拍,可就要死在他的枪下了!!” 金兀术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死亡是如此接近,也因如此心中的屈辱化作了无穷的怒火,令他那张面容愈加狰狞。 而此时,宋兵那边却是鸦雀无声,因为当他们看到岳飞背上赫然刺着那四个大字时,各个都觉得有一股炙热血气从腹中迅速直冲到喉咙。 ‘精忠报国’! 简单的四个字,却似乎有着无穷的力量,这一刹那,城上城下的宋兵不约而同地扯声怒吼。 “精忠报国~!” “精忠报国~~!!” “精忠报国~~!!!” 恐怖的声浪,如翻江倒海一般,充斥着整个天地。金人无不被宋兵的气势所怯。就连金兀术也因此变色。 岳飞目光烁烁,深吐了一口大气,背后的吼声,给予了他无穷的力量。 此时此刻,岳飞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此战,只可胜不许败!! 强大的意志力,形成一股无形而又汹涌的压迫力量,如压在金兀术的心头。 就在这一刹那间,睥睨天下的金兀术竟然动摇了!! 一声马鸣骤起,岳飞坐下的雪骢飞兔宛如也感觉到那股血气,猛地奔驰起来,比以往还要快了几分,形成一道快影,倏然杀向金兀术。 “嗷嗷哦啊哦啊~~!!金兀术,纳命来罢~~~!!!”岳飞浑身金光万丈,金鹏大鸟如与他融为一体,手中大刀先是雷厉劈出。生死关头,金兀术哪敢怠慢,连忙飞舞起赤狮宝刃。 两柄刀刃悍然碰撞在一起,随着轰鸣声下,却是一刀裂,一刀飞。 只见岳飞左手虎口暴烈,血液横飞,手中大刀轰然碎裂,同时右手迅疾出枪,枪出刹那,如有鹏飞之势。金兀术眼瞪得斗大,猛地劈落蚩魔巨斧,血虎相势却迅速被金鹏相势所压。瞬间,竟又是相同的结果! 枪碎,斧飞! 破碎的枪刃,带着极其恐怖的力量,连连翻滚,倏地飞向金兀术。金兀术一时躲避不及,痛叫一声,那断开的枪刃正插在胸膛中间。 岳飞苦于手中并无兵器,但此时此刻,也不容犹豫,连忙奔马赶去,飞起猿臂,就要把金兀术擒落马下。 “嗷嗷嗷嗷~~!!!我要将你撕成碎片~~!!”哪知金兀术双眸猝射出两道血光,整个人忽然发狂,一把揪住了岳飞抓来的猿臂,猛地就扯。岳飞也是灵巧,把手一转,也抓住了金兀术的手臂,两人就马上互撤,坐下马匹都刹不住脚,一去一往,顿时一齐摔落了马下。 更新超快,请按“crtl+d”将本书加入收藏夹,方便您下次阅读! 第四百三十四章 逃脱 但两人还不愿就此善罢甘休,揪住厮打。发狂的金兀术虽然狂野凶狠,但岳飞善于咏春拳术,近身战绝不惧怕金兀术。只见他一翻身子,躲过了扑来的金兀术,金兀术双手成爪,犹如狮扑虎抓之势,不断朝岳飞抓来。岳飞却以挡四门一一挡下,金兀术只顾猛攻,犹如一头饥渴嗜血的恶兽,要把岳飞撕咬成碎片。 就在此时,岳飞挪身一让,飞手推开了金兀术的身子,金兀术身形一失,岳飞立即双拳舞动,如同雨点般打在金兀术的身上,虽然力劲不大,但速度极快,打的都是人体紧要的穴口。金兀术只觉浑身麻痹,有力难发,连连后退。岳飞喝的一声,拳头一转,好似螺旋般转起,猛地飞击而去,打的正是金兀术的眉心位置。哪知发狂的金兀术,竟大吼一声,一头猛撞过去,犹如钢铁一般的额头,把岳飞的拳头赫然震开,令岳飞倒退几步。 与此同时,两边将士早就纷纷来赶,此下已都杀到,迅速围成一圈。宋兵这边里有张宪、王贵等骁将,金兵那里各个巨汉,由小巨人般的粘摩诃率领。两边人各个怒目而瞪,嘶声大骂,却也不敢轻易厮杀。 蓦然,东门、北门、南门三处齐起阵阵喊杀骤响。本是狰狞凶狠的金兀术忽然发起大笑。 “哈哈哈哈~~!!!岳飞~~!虽然这场厮杀,我与你未分胜负!!但论这计谋,却是我更胜一筹!!你莫以为我真不知你有意拖延时间,想让那赵构趁机逃去耶!?” 金兀术疯狂大笑,似乎极是开心,眼睛瞪得愈大,就想要看岳飞那张不可一世的面容里露出挫败的样子。 只可是金兀术注定是要失望了。岳飞忽地灿然一笑,笑得金兀术心头陡起一股厌恶。 “岳飞~~!?你在笑甚!!?” “金兀术,我在笑你自作聪明!!莫你不知,就在你发起进攻之时,正是防守最为虚弱,最容易被突破的时候耶!?” 岳飞怒声一吼,扯声喝道。金兀术面色剧变,忽然有一队骑兵急急赶来,为首一将神色慌张,报道。 “四太子殿下!!南门有一支精锐骑兵忽发袭击,率兵的正是那韩家父子,南门兵士无料,被杀个措手不及,恐怕不久便要被突破防线!!” 此言一出,金兀术本是狰狞的面容,几乎怒得扭曲起来,回头瞪向岳飞,咬牙切齿,竭斯底里地吼道:“可恨,可恨呐~~!!岳飞你竟敢三番四次的戏弄本王~~!!!” 却说岳飞本是与赵构等人议好明日再做突破,为何却又忽然改变了计划? 就在昨夜里,岳飞与韩世忠刚谈完治国之策。岳飞猝地面色一变,凝色与韩世忠谓道:“韩大哥,适才我曾到各门打探一番,见金人各处营地,仍旧灯火通亮,声鸣不绝,看来金人明日或许会有出人意料的举措。” “嗯!?兄弟此话何意?”韩世忠登时神色一紧,虎目微微睁大,酒意似有褪去了几分。 “那金兀术并非寻常之辈,或许已看出了我的计策,在暗作准备。”岳飞面色一沉,遂是答道。 韩世忠吸了一口大气,心头不由有些慌乱,不过当他见到岳飞仍旧是气定神闲,不知为何立即便是轻松下来,笑道:“看你这样子,定是已有对策!莫要瞒我,快快说来!” 岳飞听话,神色一怔,遂露出一丝苦笑道:“果然瞒不过韩大哥你。只不过,这回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待时还需见机行事,看金军如何布置。若真有万一,你见我眼色行事,迅速拥护康王殿下趁机撤离!!” “嗯!?你的意思是明日要强行突破!?” “是也。若金兀术发觉我的计策,定会发大军围攻城池。到时反而是其防线最为薄弱的时候,只要冲破其军的前线,中军、后军皆措手不及,前后推拥,势必大乱。之后韩大哥便能径直奔突,层层突破,凭韩大哥还有侄儿的骁勇,定能如入无人之境!!” “可如此仓促,恐怕康王殿下难以接受。” 韩世忠并非没有这个自信,但却知道赵构这些日子以来,其实远无表面上那般镇定。此下若是忽然告知他,恐怕会精神崩溃,直接蹬起娘! “战场之事本就千变万化,能够早些发觉,先一手加以布置那人,才能掌握战场的动向。我恩师曾经和我说过,只要能拥有这一份能够随机应变的果断,便能在战场里如鱼得水,如龙入云,成为掌控战场的主人!!” 韩世忠听了,不由吸了一口凉气,眼睛发着精光,对周侗更是敬佩如神。 “周公之才,怕是不逊色于那诸葛孔明。可惜一直未能得到朝廷重要啊。” 于是两人一番计议,却又为防赵构此时得知,不肯依计行事,先不告知。毕竟岳飞至今还没个十足的把握,若是果真如他所料,到时也唯有用赶鸭子上架的方法,逼赵构就范! 之后,就在金兀术攻打城池时,岳飞早请刘韬派人在城外探索,果然见金兀术有攻城的准备,前来挑战不过是个幌子。 岳飞拿捏的时机也准,就在他回阵包扎伤口的时候,已经暗暗有感觉,就在等一下他与金兀术的决战达到最**时,金兵会发起攻势,便速与韩世忠以眼色示意。 古往今来,凡是能震烁古今的帅才,不但文韬武略兼备,而且还有着过人的直觉,这种直觉就像野兽一般,能对自己地盘四周一带的动静,有着先天的感觉。而这种直觉,使得这只野兽能够躲避比他更要威猛的凶兽,猎杀在它地盘活动的猎物。 …… 就在金兀术一声怒吼,粘摩诃率先发起攻势。张宪、王贵等将纷纷前来厮杀。岳飞、金兀术两人趁机退回,各是急上了马后,也顾不得去穿兵甲,便是立即回来厮杀。 此时正在城上指挥的刘韬,早有准备,一声令下,一队队宋兵从城内扑杀而出。这些宋兵各个猛若虎狼,皆因岳飞而大受鼓舞。那沾着血液上,‘精忠报国’赫然的四个大字,似乎给每一个正在冲出厮杀的宋兵无尽的力量,催动着他们前赴战场。 与此同时,东门、南门、北门的兵士亦纷纷在浴血奋战。宋兵声势不断涌起,震天动地。 “这声势真是厉害,岳飞竟能将诸军血气激奋至此,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正在北门突破的韩世忠,耳听这一波接一波,如同惊涛骇浪翻滚的杀声,虎目不由迸发精光。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每一部兵马的潜力更是深若浩瀚大海,无法计量。能够鼓舞一军士气的将领,才有资格统率三军。因此这个才能的关键,丝毫不逊色于其骁勇还有计略!毕竟只有拥有这个才能,才能在骁勇、计略皆无用武之地时,仍旧能激发出三军最强的战斗力! “嗷嗷嗷哦啊~~!!!杀啊~~!!!”韩彦直嘶声大叫,一对虎目尽是凶光,英俊的脸上尽是激奋之色,冲马狂突,杀得前面在挡的金兵节节败退。 “小将军!!小心一些,莫要太过深入!!”董旻见韩彦直越杀越快,不由面色一变,急欲去追。 韩世忠飞马正行,随意一戟将一个来袭金将砍开两半,笑道:“哈哈!!你不必顾他,这些日子他一直被我按住,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年轻人嘛,总是会有些血性!” 董旻一听,不由苦笑,此时还在敌军腹地之中,又要拥护康王的安危,韩世忠竟还有功夫闲笑。 “不过话说回来,这岳飞还真是大胆,幸好这时机把捏得准时,以这速度,不需多久便能突破去了。只是康王殿下的怒火恐怕就没那么容易熄灭了。” 董旻转念一想,不禁回头望了望,正队伍最后,面色黑沉得可怕,双眸瞪得斗大,正不断发箭猛射的赵构。 赶鸭子上架,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 赵构一肚子的怨气、怒火,先前明明还在看岳飞与金兀术厮杀,忽然间这韩世忠竟然把他骗回城里,告诉自己,不久金人便要全力攻打城池,若想突破撤离,就只有在金人发起进攻的一瞬间,撤离队伍的兵士早已准备完毕,带足了十日的口粮,足够赶回安邑。若不抓紧,恐怕就再没机会了。 赵构听后,当时气得好半会说不出话来,韩世忠和其麾下跪下皆劝。他才强压着怒火,先不发作,赶到南门。果然不久,金兵发起了攻势,他也只好随着这群疯子开始了在这千军万马之中突破。 不过所幸的是,金兵似乎毫无预料,他们竟会忽然从城中杀出,那韩家父子也是了得,连杀金军上将,金军后方又是一个措手不及,自乱阵脚,就这一阵间,队伍已杀到了后方腹地。 这时,赵构见撤离有望,便也打起了精神,拽弓上箭,把心中的怨气发泄在这些该死的金人身上!! “这次若能逃回安邑,我定要把那韩巨虎好好审问一番,此人实在太粗暴,太无礼了~~!!!” 更新超快,请按“crtl+d”将本书加入收藏夹,方便您下次阅读! 第四百三十五章 刘韬的决意 赵构在心中狠狠咒骂,手中‘啪‘的一声震响,射出的箭矢顿时将一个金人将士射落马下,在他身边拥护的兵士,无不为之一震,纷纷举臂高呼‘万岁’。赵构听在耳里,不觉有一种豪气万丈的快意,黑沉的脸色才有几分好转。 只见这撤离队伍的五百健儿,各个如同天兵神将,奋勇奔杀,摧枯拉朽般,不断摧毁着金人的防线,最终韩彦直率先突破而出。韩世忠与董旻等将迅速掩护赵构撤离,在队伍最后的苏德,以弓箭连射落几个金将,吓得无人敢前,遂便逃离而去。 时值黄昏时候,乘龙小城之下仍是一片混战。宋兵虽是人少,但皆敢于拼死,竟是抵住了金军的疯狂攻势。兼之,城上又有弓弩手加以扰乱金人中军不断前来的接应队伍。 因此金人死伤极多。可金兀术却已杀红了眼,不断鼓催着将士厮杀。陡然,金军大营里响起了鸣金收兵的震响。于是各部金兵纷纷撤去。 而这号角声,也将发狂的金兀术吹得清醒起来,见得自军将有溃败之势,速令诸将率军撤回。 岳飞也无趁势追击,他并无失去理智,心知金人尚未溃败,若是前去追杀,只会激起金人的斗志。此下,当速回城内,迅速布置。 话说金兀术回到营内,哈密量一脸紧张的赶了过来。金兀术满是血液的脸上,不由让人觉得有几分凶残。 “幸好你及时鸣金,方未酿成大错。你不必害怕,本王并非不明事理之辈。”金兀术从马上跳落,看他神色,还以为他害怕自己恼羞成怒,责骂他擅自下令鸣金收兵。 哪知哈密量急赶到金兀术身旁道:“四太子误会了。这,这下令鸣金的可不是小人,而是!!” “哈哈哈哈~~!!侄儿别来无恙!?朝你这狼狈样子,看来这叫岳飞的小儿,果非寻常呐。” 忽然,只见数十个身穿精良铠甲,各个都是魁梧大汉的将士拥护着一个相比较下并不算出众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那中年汉子身形不过七尺,相比素来多出猛汉的金人来说,已经算是矮了。而且他的身体也不见得十分健硕、强壮,可如此一人,却有着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心如同无底深洞的眼睛,但一看去,好似会被这双眼吸了进去。 此人正是金帝阿骨打的四弟,列天王吴乞买也。 金兀术面色一紧,露出几分恭敬之色,把手捶打心脏处,鞠身低头,忙做了一个女真族特有的礼节,道:“侄儿拜见叔王!” 吴乞买呵呵一笑,全然并无因为金兀术的挫败而感到生气,忽然有一将士赶来,本是欲报,忽然见得吴乞买那一群人,顿时吓了一跳,忙下马拜见后,暗暗向金兀术投向眼色。 金兀术眉头一皱,见他鬼鬼祟祟的样子,便是不喜,喝道:“在叔王面前,有何话不能直说!?说!!“ “诺!!那宋人康王赵构,在那韩家父子的掩护下,已突破去了。我军派去追兵追了许久都未找到,此下又快要入夜,不知四太子可要加派人手?“ “什么!!?竟然真被那赵构逃去了!!?气煞我也~~!!传我号令,各处营地速派轻骑追袭,务必要把那赵构追回~~!!”金兀术大怒,狰狞恐怖的面容,令他犹如一头暴走的凶兽。 吴乞买听了后,却是轻叹一声,叫住了那满脸惧色正欲离去的将士,转首与金兀术谓道:“时下已是天黑,贸然派兵追袭,也是无用之举。那赵构也不算是个什么人物,侄儿何须如此记心?” 金兀术一听,脸色连变,竟很快地褪去了怒容,毕恭毕敬地向吴乞买拜礼应诺。原来吴乞买算得上是金兀术的启蒙老师,从小对金兀术极为疼爱,许多为人处事之道,都是吴乞买教他的。因此金兀术对他尤为敬重。 “侄儿啊,这乘龙小城不过弹丸之地,如今赵构已然逃去,也无需再耗费兵力。你且下令诸军,全军皆按兵不动,歇息备战。你与我一同先是归去平阳。到了平阳后,我有要事与你说。”吴乞买面色蓦地一变,眼神多了几分凝重之色。金兀术一见,顿时有一丝不祥的预感从心中涌起,可知这个世上能令他这个四叔忧心的事情,少之又少,可知当年就算他听说辽人大军攻打部落,也是一副稳若泰山,波澜不惊的样子! 莫非还有什么比灭族之事,还要紧要的事情么!? 金兀术心中如此想到,立即震色答应,依照吴乞买的吩咐各做调拨。 当夜,初更时候。吴乞买还有金兀术等一行人,策马望平阳飞赶而去。金兀术几番欲言又止,可见吴乞买自那一番话,面色沉凝,郁郁不闷的样子,也不敢轻问。 吴乞买、金兀术这一行人,坐下都是千里骏马,速度极快,赶到平阳时,也不过用了两个时辰。吴乞买先教金兀术等人先去歇息,明日一早自然会派人召来。金兀术得令而去,可心中一直对那未知的祸难有所忧虑,自是一夜难眠。 次日,天色刚亮,金兀术早早便起,正想赶去府衙,先去等候。可吴乞买却是了解他的性子,他刚出便见到了连儿心善早已在府外等候,请他过去。 …… 府衙大殿之内,一片压抑的气氛之下,众人都是面色深沉,不敢说话。坐在堂上大座的吴乞买,面色一凝,终于张开了口。 “在座诸位,待会听到接下来的话,不可一惊一乍,自乱阵脚。且先听我把话说完。” 吴乞买在军中军威甚高,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应和。吴乞买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只不过,他口一张,就给了众人一个晴天霹雳。 “燕云的蛮匪拥有着比我大金更为犀利的火炮,且早前与宋人那韩世忠暗地里联合,使得陛下大败。如今蛮匪已经攻克了武、儒、顺、幽四州!陛下更被因逃命时,被在檀州的辽人贼匪所伤。不过如今陛下已逃回五龙金镇,在那里有我大金重兵把守,也不怕蛮匪强攻。” “龙蛮子~~!!!!我与你势不两立!!”金兀术蓦地吼了起来,因死命地压着自己的怒火,而使得满脸通红,狰狞可怕,浑身剧烈颤抖,身上肌肉不断凸起,一拳骤然挥下,啪的一声就把旁边的几子给打爆,竟气得眼眶、鼻孔、耳朵都渗出血来。在旁边的将士无不被金兀术这个样子所慑,纷纷退避。 其他将士也纷纷怒骂起来,群情激涌,都要为金帝阿骨打报仇雪恨。此下正是各个都似脱缰野兽,喝声连连。 “放肆!!!尔等如此摸样,各个都如嗜血猛兽,眼里只有厮杀复仇,成何体统!!?莫非还愿被那些宋人教我们做番贼耶!?”吴乞买忽一拍奏案,怒起喝道。众人听了,虽强忍怒火,还是气得咬牙切齿,满脸狰狞。 好一阵后,大多人终于略显平静下来,各个透着大气,眼色发红。金兀术倚靠在椅子上,身体不断颤抖,双眼发直,眼神萦绕的尽是可怕的凶光。 这时,除了吴乞买外,唯有斡里衍还尚保存几分理智,起身拜道:“陛下龙体有损,此事若是传出,三军必然士气低迷。如今我等虽已占据平阳,但恐宋人一旦得知,发起重兵反击。不知列天王殿下是否有心撤军?” “什么!!?我等弟兄千辛万苦才杀至平阳此地,眼看那汴京就近在眼前,甚至为此还失了燕云儒、顺、武、幽等州府,此时却要撤军,他日岂有面目见于陛下!!?” “没错!!这个时候,当急发大军,一举杀到汴京那里!!教那昏君把韩世忠给我等绑来,若非此人忽然背叛,陛下又岂会败于那些蛮匪之手!!?” “就是!!宋人这些鼠辈,竟敢……” 席下一众金将各个神情愤慨,疾声乱喊。却从没想过,他们金人一开始就居心不良,谋算他人在先,袭击太原在后,韩世忠在国家危难之下,才不得已与邓云联合。 少时,在吴乞买一声喝叱之下,众人才纷纷闭上了嘴巴。斡里衍轻叹一口气,道:“列天王殿下素来颇有远见,不见殿下有何主意?” 吴乞买眼界高远,甚至阿骨打也曾经在众人面前自叹不如他这个四弟。斡里衍相信,以吴乞买的眼界,定能看出其中利害。 吴乞买缓缓地说道:“本王倒是觉得众人所说甚是合理。除了诸位外,此下本王已通令三军上下将校,即日准备朝乘龙小城进军,那乘龙小城已破烂不堪,加上兀术的部署,全军兵力共有四万,不需一日便可攻克,剿灭这部宋军后,立即朝河东安邑进军,本王要在半月之内,杀到汴京城下!!” 吴乞买此言一出,斡里衍顿时色变,正欲张嘴说话时,却被一众金将的阵阵发狂般的怒吼声震得耳聋,见众人这个摸样,心中已知道有了吴乞买支持的这些人,恐怕就算用十头牛来拉,也拉不回头! 话说,这日岳飞总是心惊肉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刚到破晓时分,便在各城门上观看金人的动静,却见金人毫无进攻的姿态,全都按兵不动,歇息备战。 岳飞本以为昨日又败一阵的金兀术,定不肯善罢甘休,与自己分出为止。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来报,说刘韬有请。岳飞听了,急往赶去。 “岳飞呐,康王殿下虽已成功突破,但老夫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毕竟韩虎帅身上有伤,那小韩将军武艺虽高,却未免有些年少气盛。你速速准备一下,率游奕军前往打探,见了康王殿下后,也不必急着回来,只派几人回来报说便可,你且引兵将康王殿下拥护至安邑,再听他有何吩咐。” 刘韬侃侃而道,眼中带着几分忧虑之色。原来赵构被宗家军上下视为康复宋室的希望。刘韬自不愿他有有何的损失,只有派自己的心腹岳飞去了,在左右拥护,心里才会放心。 岳飞听言,面色一紧,刘韬对他恩重如山,若非刘韬对他的赏识,恐怕他如今还不过一个小小的百人将而已。如何能有如今的地位、名声、威望? 所以,在岳飞的心目中,刘韬的地位已与他视若父辈的恩师‘周侗’不相上下。 “哎!你不必多心。城内尚有万余兵力,老夫也非泛泛之辈,不惧那金兀术。就算有个万一,如今康王殿下不在此地,老夫大可弃城而逃!”刘韬看岳飞脸色变化,便知他心中所想,摆手说道。 岳飞却也知刘韬的脾性,以他忠义刚强的性子,就怕不肯向金人低头,弃城逃命。 于是岳飞连番劝话之后,得了刘韬的答应,才肯领命。 半个时辰后,岳飞迅速准备游奕军部署,从南门突破而去。南门的兵士都在歇息,忽见有一队骑兵杀来,顿时慌乱起来。 “快快准备!!岳飞~~!!是岳飞的游奕军杀来了~~!!” “什么!!?又是这天杀的岳飞!!此人武艺高强,我听说此人乃金鹏鸟投世,连四太子也非他的敌手,众人可要小心!!” 第四百三十六章 城破人亡 “此岳飞贼子岂止功夫厉害!!听说计略也厉害极了,大家伙待会可要打醒精神,就怕不知哪里会忽然杀出一队兵马,与他夹攻我军!!” 金人营内,一声慌声乱叫之下,一众金兵将士一听岳飞的名字,便已自乱阵脚,心中胆怯。可知金人可是以骁勇闻名天下,可岳飞却能令这些金人俱如狮虎,足可见岳飞在金人眼里是如何的厉害! 说时迟那时快,岳飞率兵杀到,张宪、王贵两人引兵先从两翼突破。岳飞率领中路兵马,何元庆护住中军,张显、汤怀两将守住后翼,整队兵马城鹤形阵而突进,杀得金人人仰马翻,毫无还手之力。那些金军将士,都怯于岳飞之勇,不敢前去拦杀。不到一时,全军上下已渐有溃败之势。 岳飞怒声一喝,枪指东边方向,在前首两翼的张宪、王贵连忙奔马赶去,金人拦截不住,竟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就被游奕军突破去了。 “岳飞此子真神勇也。还好当年并未让那龙蛮子把他带走,否则大宋可就失去了这根未来的护国庭柱!” 此时正在城上观看的刘韬,扶须呐呐而道,眼中泛动着精光之色,常常地吁了一声,欣慰之余还似有着无尽的期盼。 而就在岳飞离去不久,刚到晌午时候,本是天空明朗,就在霎时间竟乌云遮天,闪雷震震。正在静心的刘韬,忽然被一阵阴风吹得身体一抖,回过神时,望了望窗外的天色,不由皱眉道:“怎么忽然满天乌云,只见雷声却不见雨点。怪哉,怪哉!” 就在刘韬话音刚落,猝然有兵士慌忙来报,说城外忽然来了许多金兵部队,迅疾将小城包围,城外四处都是人山人海的金人部队!! 刘韬一听,顿时色变,急拿起铠甲、兵刃,急急而出。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城外一片恐怖的杀声浪潮不断响起,小城四门都被金兵围得严严实实。吴乞买、斡里衍、金兀术等将各领兵马,都在城外整兵。 东门外,骑在马上的吴乞买,抬头看了看天色,不由露出一丝冷笑,道:“看来连天都知道,待会这城里的宋人将要承受我这近四万大军的怒火,为其可怜的身世而感到悲怆吧。” 吴乞买说罢,手中金刀猛地一挥,顿时左右鼓号手,鸣金擂鼓,吹起了进攻的号角。号角声一起,那各部金兵的将领无不怒声咆哮,各个为首前冲,率兵突进。将乃一军之魂,这些将士的怒火、愤慨,令其麾下兵士无不大受鼓舞,不敢怠慢,纷纷冲前杀去。一道道炮火,在阴天之下轰然炸起,尤为光亮。城上的宋兵尚未与金人厮杀,便被其恐怖的数量,还有那一股滔天一般的杀气所怯。 随着一道道轰鸣声地骤起,伴随着还有阵阵惨叫声。陡然,北门一阵轰隆隆的暴响,在炮火集中的攻打下,北门女墙先被炸开了一个大窟窿。金兵汹涌杀入,一将纵马争先,恶煞如兽,刚飞入城里,几个宋将来截,不一时便被他刀劈斧砍,各个碎开几块。从后跟来的宋兵,顿时吓得面色剧变,被那人血红凶目一瞪,竟吓得都弃戈而逃。 “杀~~~!!!”也唯有这个‘杀’字,才能宣泄得了他的怒火。此人正是发了狂的金兀术! 只见金兀术奔马疾飞,迅疾赶到,那些逃去的宋兵一连好几个被他砍飞头颅。随后扑上的金兵迅疾消灭。金兀术面容狰狞,也不顾大军,奔马直朝府衙位置杀去。粘摩诃见得,连忙拍马赶上。在城外的哈密量听说金兀术独自杀往城内,不由吓了一跳,还好随后听说粘摩诃已经率兵赶去接应,这才心头一松,连忙教人先夺了城门,迎大军入城。 金兵占据绝对的兵力优势,又是盛怒而来,而本就破烂不堪的乘龙小城,哪里能够久继?很快,被吴乞买、斡里衍攻打的东门、西门相继被破,金人汹涌杀入,逢人就砍。宋兵死伤无数,败如山倒。 与此同时,在城内府衙之内。四五个将士正急劝刘韬逃去。刘韬却是面色一震,双眸发着赫赫精光,慨然而道:“城内尚有万余兵士,还有城中百姓这些日子为保康王殿下还有乘龙小城,不知牺牲多少,死了父辈兄弟,丈夫儿子!!如今剩下的都是些老幼妇孺!!你教我如何忍心抛弃他们!!?” “可是!!金人势大,如今已攻破东、西、北三门,若不速从南门逃出,一旦南门被破,为时晚矣!!” “是呐!!将军乃宗老帅的左右臂膀,不可有缺,我等愿以拼死拥护!!” 那几个将士又开始劝说。刘韬却震色猛地摆手而道:“不必多言!!老夫早已心意绝矣,宁与城中军民共存亡,也不做不忠不义之事!!金人休想再得我大宋一寸土地!!!” 刘韬喝罢,一声吼起,左右急递来大刀。刘韬一手抓住,忽听府外惨叫猝起,连忙快步赶去。 只见,寒光飞闪,一匹黑色骏马上,刀斧乱舞,人翻乱滚处,好几颗头颅冲天飞起。 轰隆隆~~!!! 一道闪雷轰雷劈落,在雷光之下,金兀术的身影如同鬼神降临!!金兀术双眼发红,竭斯底里地吼道:“岳飞!!岳飞那混账东西在哪~~!!教他快与我厮杀~~!!!” “金兀术!!有老夫在此,岂容你如此放肆!!”刘韬提刀奔出,老目圆瞪,嘶声喝道。 金兀术咬牙暴喝一个‘死’字,猛地从马上跃起。 “好可怕的杀气!!老夫征战沙场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可怕的杀气!!此子真妖孽也!!” 刘韬面色一变,感受到金兀术可怕的杀气同时,不觉连步后退,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此时,杀声突起,只见刘韬身后几个将士,各执兵器,竟不怕死来挡金兀术。落下的金兀术先飞斧一砍,当场将一人杀死,乱地之时,连刀快劈,其余两人连挡都来不及挡,迅疾被金兀术杀死。 这些将士都是随刘韬征战多年的弟兄,眼看被金兀术如此残杀。刘韬怒火冲心,大吼一声,提刀来战,提刀跨步一劈,落如破山之势。金兀术一刀反砍,‘嘭’的一声,刘韬立即应声而退,踉跄几步,几乎跌倒,甚是狼狈。 “妖孽,妖孽!!好可怕的力劲!!”刘韬大瞪着眼,双手紧紧抓刀,双手虎口却在不断地渗出血来。蓦然,金兀术冷然一笑,那如同猎豹般的身子倏地动了起来,四周赶来宋兵连忙围上,可在金兀术的狂攻之下,如弱如蝼蚁,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刘韬看得眼切,急加入战场,被金兀术横起一斧,砍断刀柄,随即跳跃一起,执斧暴劈而落。刘韬抵挡不及,整个头颅霍地便劈开两半,当场死绝。 “刘将军~~!!” “刘将军~~!!” “嗷嗷嗷~~!!妖孽我等和你拼了~~!!” 几个将士齐声嘶喊,顿时状若疯狂地扑向金兀术,金兀术刀斧齐舞,不断砍杀,越杀越快,越杀越狂。 “嗷嗷嗷哦!岳飞快快出来,与我厮杀~~!!”金兀术又是一声怒吼,天上雷霆猛炸。 忽然间,粘摩诃等金将奔杀赶来,迅速杀散府衙内的宋兵。不到一时,宋兵便死去大半。一个被金兀术砍断手臂的宋将,倒在地上,嗤声笑道:“金兀术,你休想找到岳飞,因为岳飞早就离开了这乘龙小城!!你嚣张不了多久!!岳飞定会替刘韬将军报仇雪恨!!你就洗干净脖子等死罢~~!!” 那人话音刚落,暴怒的粘摩诃一步赶上,挥戟便砍暴他的头颅。 “岳飞!岳飞~~!!你休想逃得~~!!”金兀术怒吼一声,急欲去追。粘摩诃等将连忙拦住劝阻。好几个人都被金兀术撞得飞快,还好粘摩诃力气也使够大,死死地抱住了金兀术,却也被金兀术一个后脑勺砸到了脸,顿时鼻子出血不止。 与此同时,金人的大部人马已然杀入了城内,那些发了狂的金人无论宋兵还是百姓,见人就杀,残忍凶残。 蓦然,一道巨大的雷霆从天穹劈下,打在一楼台之下,炸得碎骸飞开。随即一场滂沱大雨骤然下落。 此时,在乘龙小城五、六十里之外,正驰马赶路的岳飞,看了看天上的乌云,那股不祥的预感仍旧挥之不散。猝然,岳飞心头一揪,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而至眼眶里不由流出了两道泪水。 “吁~~!!” 岳飞猛地勒住了马,竟是泪流不止,张宪、王贵等将见了无不大惊,忙赶去看望。 数日之后,就在岳飞引兵赶到了河东安邑的同时,刘韬战死于乘龙小城,城内一万数千多军民尽数被金人残杀的消息也传了过来。岳飞听说后,恸哭不止,哭至昏死过去。 醒来后,岳飞咬牙切齿,发誓定要为刘韬报仇雪恨。另一边,金人的列天王吴乞买继续长驱大进,率领四万兵马杀向河东安邑。赵构、韩世忠听说,连忙派人通报宗泽。两人再经过一番商议后,决定让苏德、董旻两将一为正一为副把守安邑,岳飞等将留下听候吩咐。韩世忠父子则拥护赵构赶回汴京。 事态危急,韩世忠父子还有赵构等人即日启程。苏、董还有岳飞等将则留下整顿兵马,准备作战。 而这时,在汴京皇宫里,早就乱作一团。一众臣子都为金人即将杀到汴京一事争吵不休。蔡京面色阴寒黑沉,他那党派有不少人,见大宋即将崩盘已经有些难以控制的势头。而正是这些人吵得最是厉害,其中就有兵部尚书孙博、开封尹何卓两人。这两人引见一叫郭京的道士,此人自言善于“使神役鬼”,有“移山倒海、撒豆成兵、隐形潜身”之能力。而蔡京一派之人,则希望能够通过和议,来教金人退兵。 更新超快,请按“crtl+d”将本书加入收藏夹,方便您下次阅读! 第四百三十七章 赵桓得权 如今汴京危在旦夕,赵佶方才醒悟,自己这些年来不务正业,使得国家竟如此虚弱,心灰意冷之下,竟有意退位,令太子赵桓暂时执理朝政。 话说这赵桓本就是悠游寡断,没有主见的人,这下听两派人在争吵,真可谓是一个头两个大。因此这事就一直没有个决定,一拖就是七、八天。 “太子殿下!!平阳已失,据细作来报,不久前金人已攻破乘龙小城,正往安邑进军。但一安邑被破,汴京便要遭受金人的四万大军攻打。金人素来残忍凶残,为保万一,当速整兵马,前往助战!郭京此人称精通佛道二教之法术,能施道门“六甲法”,用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布阵,威力无穷,并会佛教“毗沙门天王法”,要擒金人那主帅吴乞买,如同囊中探物!!” 赵桓一听,顿时双眼一亮,他对这精灵古怪的东西最是好奇,连忙震色问道:“这郭京真有这个本领!?” “太子殿下若是不信,此人就在殿外等候,太子殿下可试试他的本领!” “哈哈!!好哇!!我倒想看看这人是否真有本事,能令兵部尚书大人你屡屡推荐!!” 孙博听话一喜,殿上一个太监立即扯着嗓子喝起了郭京的名字。蔡京面色一变,急出而道:“大殿之下,百官之前,岂容这三教九流之徒!?还望太子殿下三思!!” 赵桓一听,眉头一皱,虽然他与蔡京关系不浅,但却不像赵佶那般宠信他。 “哎!国相莫要扫兴,若此人真有本事,让他一试,也非不可!”赵桓念头一转,摆手便道。 “你!”蔡京见赵桓竟然不听自己的话,不由老目一瞪,一丝怒色一闪而过。赵桓顿时一板脸色,老奸巨猾的蔡京连忙便是跪下认罪。赵桓这才面色好了些许,令蔡京退下。 不一时,一个面容削瘦,浑身没有三两肉,披头散发,穿着道袍莫约四五十岁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连忙叩首拜见。赵桓见这人弱不禁风,不由兴致就少了几分,打了一个哈欠后,道:“起来吧,有什么本领,就耍来看看。不过你可记着,你可在满朝文武百官面前,若是敢使诈,莫说是你,恐怕就连兵部尚书大人,也要一同治罪!!” 赵桓此话一落,孙博登时打了一个寒战,连忙瞪大着眼望向那道士郭京。郭京却笃定从容地一笑,一甩拂尘,随即便道:“贫道修于钟南山上七、八百年载,早已感悟天道,本已到了破虚升天的境界。可一日,三清化蝴蝶报梦,说天下即将大乱,说弟子幸悟天道,当普济众生,拯救苍生。贫道却看破红尘,见过两朝颠覆盛虚,知道这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乃天道至理。贫道略微一算,知宋朝气数将尽,若非佛陀报梦,说此乃因果轮回,贫道受三清托梦乃是缘分,缘而结果,又幸得佛陀授予‘毗沙门天王法’,可召天灵下凡,遂愿出山,为宋朝效以微薄之力。不过竟然太子殿下有所怀疑,贫道便也略施法术,让这些凡夫俗子开开眼界!” “放肆~~!!” “狂妄~~!!!” “无知鼠辈~~!!!” 郭京话音一落,一众臣子便纷纷骂起。郭京却置若不睹,蔡京见了更是连连冷笑。 赵桓却也来了兴趣,很是好奇,便快叫郭京施展。郭京遂请了两名助手上来。就在金殿之上,满朝百官面前,进行了试验。 话说郭京那两个助手,一个是被称为‘傅先生’的还俗和尚傅临政,另外一个是在开封街市卖药的道人刘无忌。 随着郭京一声令下,两人立刻用白粉在金殿地砖上划了许多个大圈小圈,大圈外侧的左右边各画一道门,左门上写个“生”字,右门上写个“死”字。 赵桓看得出奇,遂是发问。郭京做了个道号,答道:“所谓人之生死无常,贫道已得天道,只能把控生死。但所谓上苍有好生之德,人乃万物之灵,以人来试验,有失天德。故做折冲,用一猫一鼠来展示。” “哦!?大师可真有这个本领!?”赵桓见郭京说得头头是道,心里欢喜至极,暗想若是这郭京真能操控生死,那他岂不能让这郭京为自己延续寿命,拥有不死之身,那他便可享受千秋万代的基业!! 郭京淡然一笑,颔首道:“贫道说的不算,还请太子殿下亲眼见证。” “好,好。那你快快开始吧!”赵桓听了,心头更急,连忙招手说道。 郭京摆了一礼后,遂跨步而行,朝南面而坐,忽然一声大喝,口中念念有词。卖药的刘道人和还俗和尚傅先生各执金铃,一边摇晃,一边念词。 就在此时,郭京合起的双眼一睁,喝声一个“住”字。左边的刘道人立即从衣兜内取出一只猫,右边的傅先生也从衣兜内取出一只鼠。 郭京遂又大喝一声“生”字,傅先生把鼠放在生门,刘道人把猫放进死门。 一些在看的臣子不由惊呼起来,赵桓也急急站起,探头去看。只见猫、鼠一齐进入大圈,彼此沿着小圈转来转去。有几次,猫鼠擦身而过,鼠没有畏怯的样子,猫也象根本没有看见鼠一样。 众人看得惊奇不已,又是发起连声惊呼。可知猫、鼠乃是死敌,一见面肯定是不死不休,岂会见之不理,这其中肯定有所端倪,若非便是这叫郭京的道人果然是有道术。 蔡京皱了皱眉头,紧紧看去,一时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出来。 “嗯!?这三教九流之辈,却也有些本领!”蔡京暗暗腹诽,也有几分好奇,看这人接下来又会如何。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郭京忽然又喝一声:“死”! 猫和鼠交换了进口的门。鼠一进死门就立即吓得伏在地上不敢动弹,猫跳过去就一爪搭住咬死。如此这般试验成功,在一旁观看的大臣、内侍们莫不称奇。赵桓更是大喜,连连拍掌称好。 郭京却是平淡自如,做了个道号,道:“贫道略施小术,只为令众人相信。但若要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等奇术,却是不可轻用,毕竟此等大道之术,若非用来救济苍生,定会遭来天怒。到时莫说贫道,或者就连观看的诸位也会招来横祸。” 郭京此言一出,那些大臣、内侍们立马纷纷都说相信。赵桓更是像个见了喜爱之物的孩子,立即重赏郭京还有他那两个助手,还当场封郭京为‘钟南真人’的名号,相同于国师的待遇。就连他那两个市井流民的助手,也封为千户侯。 蔡京见赵桓这便信了郭京这道人,不由大惊失色,连番劝说。赵桓却是不听,反而讽刺蔡京妒忌贤才。蔡京大怒,称有病在身,先是退下。赵桓见蔡京如此无礼,直骂老匹夫。兵部尚书孙博还有开封尹何卓两人一番劝说后,赵桓方才息怒,至此深信孙、何二人。 赵桓遂赐予郭京金帛数万,让郭京自行募兵,令其十日内组成。郭京领命,遂在城中开始募兵,然而不问其技艺能否,只看生辰八字是否符合六甲,所得皆为市井流民,不是战士,随意拼凑人数,剩下银两,自是到了郭京的口袋。 却说,赵构、韩世忠赶回汴京,听说赵桓竟教一道士出兵,应付金人的四万大军,都是吓得变色,连忙来见赵佶。赵佶却已去了大理寺静修,不问政事,这些日子连他多年心腹蔡京也见不了,莫说这赵构、韩世忠。 两人无奈,遂到金殿来见赵桓。哪知赵桓一见韩世忠,便令内侍将其擒住,便要以与蛮匪私通,山梨只收,怠慢战事等罪,将韩世忠问斩。 赵构大惊,连劝不听。兵部尚书孙博与韩世忠有些旧情,便劝说如今韩世忠的部署,尚在天盆口下与燕京的蛮匪对峙,若是斩了韩世忠,恐怕其妻子还有麾下部将会投了蛮匪。而且韩世忠驰援平阳,虽然未能杀退金人,但也阻止了金人的进军,争取了不少时间,以功抵过,免其死罪,又让他戴罪立功,随军出战。 赵桓听了,也是宠信孙博,遂免了韩世忠的死罪,剥夺其帅位,降为杂号将军。韩世忠不敢违抗,诺诺而退。 赵构见赵桓一来就想斩杀韩世忠,心知他是见韩世忠与自己亲近,有心削弱自己的势力,心知暗恨,但国难当前,不欲与他争权夺利,遂急问出兵之事。 郭京自己谈笑自如,号称择日出兵三百,便可以一直将金兵打退到阴山乃止。 赵构闻言冷笑,即与赵桓谓道:“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能用巫术战胜敌人的。何况金人来势汹涌,拥兵四万,麾下将士各个能征善战,岂是一介道人可以敌耶!?若他果有这个本领,恐怕我大宋江山,早就被这些道人所夺。皇兄对他如此倚重,恐怕对国家不利!!” 赵桓一听,便是觉得自己这从小不得宠爱的弟弟,与自己屡屡作对,可恶极了,瞪圆细眼,发怒便骂:“无知小儿!!钟南真人就是为现在这个时事而生的,乃上苍赐予我大宋之贤才。 敌营中的琐碎小事,他只要略为计算,便全能知道。其道术之超然,岂是你一介凡夫俗子可知耶!!?” 赵桓此言一出,赵构顿时脸色连变,又怒又惊,竟毫不忌讳,就在满朝文武面前,怒声喝叱:“皇兄被这妖道迷惑已深,若不悔改,必酿成大祸~~!!!” 第四百三十八章 仙道‘郭京\’ “放肆~~!!!”赵桓一气之下,猛地站起,丝毫不顾仪容,竭斯底里地骂道:“好一个赵构,莫非以为你羽翼丰满,就能无视我这太子么!!?此下父皇已把国事交予我手,我便是这一国之君,你如此无礼,若不重罚,日后我如何统率天下群臣!!?来人呐,将这赵构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即日遣回应天府去,若无朝廷诏令,永世不得归来!!!” “皇兄~~!!!”赵构听话,浑身猛地一颤,一脸的不可置信,全然没想到自己的兄长,竟如此的狠心对待自己,眼里尽是哀痛之色。 “哼!!赵构你这下才知道后悔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小就小觑我这个皇兄,觊觎我这太子之位么!?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赵桓面容狰狞,在心中腹诽而道。韩世忠听话色变,正欲赶出,这时孙博却拉住了他,道:“世忠,你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康王与太子殿下始终都是兄弟,因此就算康王如何贸然,太子殿下还是不会做出弑杀兄弟的事情。可你可就不同了。太子殿下也是一时气在心头,等过些日子,我等再去进劝,自会对康王从轻发落。” “可!”韩世忠心里一急,话还未说完,赵构便被内侍拖了下去。赵桓也是怒火冲冲,拂袖离去。 韩世忠见事态一发不可收拾,自己如今更是自身难保,也心灰意冷,只能回去暗想计策。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又是过了五日,韩世忠这些日子几乎每天到大理寺中求见赵佶,却都是无功而返。不知不觉中,终于到了出兵的日子,郭京领命率七千七百七十人前往安邑,韩世忠父子也随军而去。 而就在三日前,金人四万大军杀到了安邑,董、苏还有岳飞等将士只有数千兵马,虽浴血奋战,但还是抵不住四万金人大军狂烈的攻势,死守两天两夜,眼见城池将破。幸好,杜充率数千兵赶到金军背后。 吴乞买素来谨慎,怕是腹背受敌,便暂时收军先探深浅。 岳飞与董、苏两人计议后,当夜领数十人小队,赶往杜充军扎据营地。幸好岳飞机灵,而且治军严明,就这数十人在夜色的掩护之下,通过小径很快就赶到了杜充军扎据的据点。 当夜,杜充听说岳飞来见,冷哼几声,对岳飞这个救命恩人,眼中竟闪过几分厌恶之色。 须臾,岳飞入帐,互相拜礼后。岳飞急道:“金人虽然势大,但杜将军此下占据其腹后之地,金人必不敢轻易攻城。只要杜将军把守阵地,莫要轻出,待汴京援兵一到,便可速破金人!” “哼!岳飞你还真越来越是了得,倒教起了我兵法来了,难怪宗帅对你赞誉有加!!”杜充阴声怪气地说道。 岳飞听出杜充的语气里有几分晦气的味道,连忙拱手道:“岳飞不敢,只是如今国难当前,当!” “够了!!本将心中自有分寸,还轮不到你这小小三千将对我指手画脚,我已倦了,你回去罢!!”杜充大喝一声,猛地转身,便是不理岳飞。岳飞欲言又止,心知杜充胸襟狭窄,话说多了,反而让他以为自己看不起他,只好拜退而去。 “岳飞,岳飞!就你这寒门鼠辈,休想在我杜充头上撒野!!”杜充面色阴鸷,在心中默默而道。 杜充见岳飞屡立奇功,心中不快,欲要也立一回大功,盖过岳飞的功绩。不过杜充这人也非匹夫之辈。次日一早,他便派人打探金人营寨。探子回报,杜充听说金人营里守备空虚,又有小径可绕往袭击,不由大喜,遂与麾下诸将商议,都以为金人这些番贼野民不知兵法之妙,行军布阵,可趁机袭击,若能擒得那列天王吴乞买,那可谓是旷世大功。 于是杜充当夜整军,挑选精锐,到了夜里三更,取小径而进。哪知还未杀到金人营寨,后方一片喊杀声震天骤起。杜充大惊失色,才知中了金人调虎离山之计,连忙引兵回救。赶到时,杜充军的据点早被金人攻破,杜充又惊又慌,见事态不妙,顾不得去救营内兵士,即引兵而逃。金兀术麾下猛将粘摩诃见得,率兵截住,混杀到天明时候,杜充命大,只引着数百残兵逃去,剩余兵马都被金人俘虏,得军器、辎重不计其数。 岳飞见杜充军据点火光大乱,杀声震天,知道金人袭击其营,连忙率兵来救。哪知赶到时,金人大部人马已得胜而去。岳飞不由惊异,以杜充军的兵力,就算金人袭击,若死守据点,岂会如此容易被金人攻破!? 就在岳飞心里怀疑时,猝然两声炮响暴起,两路金人伏兵杀出。岳飞却不慌乱,纵马迎向一为首当冲奔杀过来的金将,一枪刺中其心窝。另一金将提斧杀来,被岳飞提刀一砍,连斧带人一同砍断,身子刹地削开两半。张宪、王贵随即杀上,何元庆、张显、汤怀等将则率兵急撤。凭借岳飞、张宪、王贵等人的骁勇,争取了不少时间,迅速得以撤离。 后来岳飞逃回时,正遇到杜充军的一队残兵,细问过后,才知杜充贪功,中了金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使得昨夜营寨兵力虚弱,反被金人偷袭成功。张宪、王贵听了大骂不已,岳飞面色凝重,一时也是眉头深锁,不知如何是好,遂先带着众人归城。 当城内一众将士听说杜充的援兵,不到两日便被金人击破。苏德当场怒骂愚昧鼠辈,祸国殃民,气得是暴跳如雷。岳飞等将连忙安抚。 过了一阵后,猝然城外杀声大起,金人大军竟然围逼而来,拔寨而进数里,距离城池只有不到千丈。张宪、何元庆两将都是脾性火烈,尤为血性的猛将,这下听说,都是怒得瞪眼怒喝,都要出战。 岳飞连忙喊住,说:“如今金人占据绝对的优势,士气如虹,我军若出,就算拼死作战,也不过以卵击石,妄作牺牲。” “话虽如此!!但若不拼命,莫非就在城里坐以待毙耶!!?”此时就连素来冷静的董旻,也是双眼发红,欲要死战。 岳飞面色一沉,正欲说话时,猝然有人急急来报,说汴京以流星马来传,说已派‘钟南真人’郭京,集合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可组‘六甲之法’,不日援兵将到安邑来援,教守城诸将务必要抵住金人攻势。 苏德一听,顿色面色一震,不过很快面色又沉凝下来,惊诧道:“这什么六甲之法,我是闻所未闻!莫非这钟南真人只要七百七百七十七人,便能击败金人的四万大军!!?” “或者这六甲之法,有昔年武侯诸葛孔明,八卦图阵之妙,可挡千军万马、百万大军也说不定呢!!”这时,郭京已成了众人的希望。董旻急急说道,也像是在向自己说话。 “事到如今,我等也只能寄予希望在这钟南真人身上。若真是到了危急时刻,唯有死战也!!”岳飞面色一沉,心里便有了主意,众人听说,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苏德、董旻还有岳飞一众将士,在之后一连五、六日,据城死守。虽然金军攻势猛烈,昼夜以炮火攻打不断,集中火力,毁坏东门的女墙。到了每日的晌午时候,列天王吴乞买便会教大军连番发动攻势,直到黄昏才会撤军。 幸好安邑城也是有名的固城,硬是抗住了金人多日的炮火攻打和金兵登城作战。 话也说来,这列天王吴乞买似乎极为擅长于攻城战,金军在他指挥之下,这每一番攻势都是有条有序,丝毫不乱。若非城内把守城池的将士,都是性子坚毅之人,恐怕早被金人这种连绵不绝的攻势,杀得精神错乱,开门献城。 只不过,金人多日的猛攻,也非毫无效果。安邑城的女墙已渐渐出现不少的裂口。城内的宋兵,因兵力薄弱,却要抵抗四万大军的攻打,昼夜也难有歇息,几乎都是筋疲力尽,成了强弩之末。饶是平日里,计谋多端的岳飞,这一回似乎也黔驴技穷。眼看着金兵攻势越来越是猛烈,每日登城作战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援兵却又迟迟未到,岳飞心知如今的安邑城已陷入死局。 可在王佐大义的枷锁下,岳飞等人是绝无可能弃城而逃,就算苏德、董旻两人有这个意思,岳飞也早打定主意,要与安邑城共存亡。 毕竟一旦安邑失守,金人在数日之内,便可直逼汴京城下,到时不但大宋颜面全失,还会有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兵士因此死去! “若是三日之内,援兵还未赶到,安邑城必破无疑。但愿这钟南真人果真有武侯诸葛孔明的本领,只要这六甲之法,有八卦图阵的十分之一厉害,也足矣!!” 岳飞在心中暗付,眼看四周在城边的麾下弟兄,见各个都是血性儿郎,堂堂大丈夫。他相信自己这些大宋健儿,定还能飞得更高,绝不会损命于此地! 张宪锐目焕发着光芒,死死地盯着就在不到千丈外的金人营地,压制着想要驰马挺枪,一路杀入金营,将那列天王吴乞买擒住的冲动。 至于王贵、张显、汤怀等将,无不都在暗暗祷告,盼望诸天神佛保佑,这一回大宋能够逢凶化吉。 在人最无力的时候,无论是如何了得的英雄好汉,往往都不禁会向那缥缈虚无的神明祈祷。 或者是众人的祈祷,果真得到了神明的怜悯。忽然在西门外风尘四起,众人急急望去,正见一部大军正往赶来。众人无不大喜,岳飞急赶到转角处,眺眼去望,可在他看到那部大军的刹那,满脸的喜色顿时荡然无存,迅速变作了黯然失望之色,眼里甚至有一丝丝死灰般的绝望。 另一边,在一处高坡之上。吴乞买正与其金兀术、斡里衍还有一众从骑在观看望安邑城赶去的宋兵。 “哈哈哈哈~~!!我本以为宋军会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这回可好,比上回那些乌合之众还要差了许多,来的竟都是些市井流氓!! 第四百三十九章 鬼神之兵(上) “你等且看,其军毫无军容,亦无杀气,队形紊乱,旗帜不明。倒是有些鬼灵古怪的旗帜,不知道是有何用处!!”吴乞买先是一阵大笑,然后笑容有所收敛,眼里透着一丝奇怪的神色。 “哼!叔王何须多虑!?我看这些宋人不过是在装神弄鬼,待明日作战时,便可知晓!!” 金兀术一声冷哼,微微赤红的眼里,尽是凶光。自从他知道其父受伤的消息后,他一直在压制着自己心中那头发狂的野兽。 吴乞买看在眼里,轻声一笑,道:“好!明日,我便看侄儿你的表现!” 话说,当夜郭京来到城内,苏德、董旻还有岳飞等将迎着,急请到府衙议事。郭京却见众人并无宴席款待,心中不快。 心灵细巧的岳飞看出郭京的想法,连忙告罪道:“如今战事正紧,金人只在城池不到千里之外,故而未能准备宴席,还请真人莫怪。” 郭京冷哼一声,却只说倦了,便欲离去。苏德见状,不由一怒,眼下安邑危在旦夕,这郭京身为朝廷官员,领朝廷之命来援,却如此怠慢,正欲喝骂。 董旻连忙拉住,在苏德耳边低声说道:“听说此人享受着国师的待遇,非我等可以得罪。这多日下来,未曾听说韩帅消息,不如先是一问,再做定论。” 苏德听是有理,便暂且压制住怒火。于是两人向郭京一问,却听说韩世忠竟遭太子赵桓重罚,几乎问斩,如今被降为一杂号将军,正领一部禁军,押解军中杂物。 两人听了,当场都是气得面红耳赤,由其这郭京在回答中,还有不少不敬之词。两人将韩世忠视若神明,岂容这郭京如此侮辱,正欲发作。郭京见董、苏二人忽然好似变作了两头暴走的野兽,心里也是一惊,不觉退后几步。这时,岳飞急急赶来,先向董、苏两人暗打眼色,然后速速转身与郭京谓道:“真人深受太子殿下宠信,想必定有惊人本领,如今安邑已到存亡之时,还望真人心怀仁德,先解决当下燃眉之急,毕竟但若金人攻破安邑,到时定是生灵涂炭,死伤无数!!” 郭京刚上位不久,心里还没底气,刚才被董、苏两人一吓,心里便乱了方寸,这下见岳飞毕恭毕敬,连忙顺势下了台阶,说了一番难听的话后,便是答应了。 到了府衙后,众人将郭京请上上座,郭京这下定了定神,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与众人谓道:“金人不过是些番民野族,本真人修得大道,略些道术,便可解决。诸位将军不必多虑,明日且看本真人如何将那番民的王爷擒住便是!” 岳飞听了,不由面色一紧,今日他尽郭京的部队,都是些市井流氓,连忙问道:“不知真人的六甲之法,到底是何种阵法?恕末将孤陋寡闻,真是闻所未闻。” “哼。本真人的六甲之法乃是天道之术,有鬼神莫测之能,就算天上的仙人也可困住,岂是那寻常阵法可比?何况就算说了,尔等这些凡夫俗子,也难以明了!”郭京冷哼一声,眼高过顶,全然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 苏德猛地站起,道:“真人此话差矣,此战关系重大,还请真人略说一二。” 苏德话音一落,董旻等将也纷纷站起。郭京见状,方才徐徐说道:“这六甲之法,乃是按照奇门遁甲之术而摆定之阵,有六个门户。各阵间可又竖立‘天王像’,但若金人杀入,本真人即可召来‘毗沙门天王’分身于六门把守,将金人死死困住,其间又有七七四十九天变化。就算百万大军杀来,也攻破不得!!”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都是不信。郭京似也不愿多说,遂便起身,带着他那助手博临政、刘无忌旋即离去。 郭京等人离开后,岳飞想了一阵与苏德、董旻谓道:“我看此人说话时,眼神不定,并无底气。加上今日见其军,连乌合之众都不如。不可深信。我有一计,但可一搏。不知两位将军愿不愿意听?” 董、苏二人听话,都知岳飞本领不少,而且他们不就不信这郭京,连忙齐声道:“岳飞你快快说来。” “经过这多日作战,我见这金人的王爷吴乞买,不但深熟兵法,而且心性谨慎慎重。这下并不知郭京的深浅,明日定会派不少兵马出击。如此一来,其营地正是空虚,正好距离城池不愿。岳飞愿领游奕军前往袭击,若能擒下那列天王吴乞买,金人士气必定一落千丈,如此一来,我军便可力挽狂澜!!”岳飞鹏目赫赫,说得董、苏两人都是精神一震。但因怕岳飞兵力不多,陷入敌军腹地,欲多拨五、六百人,筹齐一千。岳飞却说,非精锐不可,而且还要有背水一战之志,否则去了只会乱事。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来报,说城外有一支精骑赶入,领兵的正是韩彦直。众人听了大喜,遂命打开城门,召韩彦直过来议事。 不一时,韩彦直赶到,听说岳飞的计策,也要同去。又说,他连夜赶来,便是领了他义父韩世忠的命令,前来援助。原来韩世忠看出这郭京乃是不学无术之人,教韩彦直前来不但有援助的意思,而且更重要的是向众人示警,不可深信郭京此人。 众人也是了然,遂是商议定后,各去歇息。 次日一早,郭京教人大开城门,请董、苏二将在城楼上一同观战,只见城外紊乱大军在郭京旗帜的摇摆之下,胡乱奔走起来。看得董、苏二人眉头紧皱。郭京却笑道:“此乃虚兵之计,教那金人看得不敢轻动,实则其中深妙,番茄夫俗子可知也。再说这七千七百七十七人,昨夜都喝了本真人的符水,如有天兵神将俯身,待会厮杀,两位将军便知深浅!” 不一时,其军依照那所谓的六甲之法摆开阵势,六个门户里各树立‘天王像’。郭京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天色,手指捏了几下,遂教董、苏二人,可在半个时辰后,教金人来战。到时,将会风尘大作,天昏地暗,正是召下‘毗沙门天王’分身,降临的最好时机。 董、苏两人虽是半信半疑,但毕竟郭京身居高位,不敢违抗,遂命人到金军营地通报。那人离去时,郭京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教他传予金人大将。 金兀术见宋兵竟敢出城来战,而且还摆开阵势,略是一看,却是怒极而笑。 众人问之,金兀术只说宋人是滥竽充数,其阵弱纸薄皮,一攻即破! 就在金兀术急欲出兵时,一队宋兵斥候赶来,约定要半个时辰决战,又说郭京有言,到时可教尔等这些番民野人看看何为大道天术,见过之后,若知难而退,退还大宋国土,可念在苍生有好生之德,尽数放归! 金兀术麾下一众金将听说,无不震怒,嘶声大骂。金兀术却冷笑连连,一摆手,众人遂是停住了喝骂。 “好!!我就看看你们宋人那所谓的钟南真人到底有何本领!!?”金兀术说罢,哈密量不由神色一急,急忙劝道:“四太子,中原人杰地灵,奇人异士何其之多,不可轻敌啊!!可速命全军,立即出战,杀他个措手不及!!” “不必!我金兀术从不信鬼神佛祖,谁敢阻止我大金雄军前进,我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金兀术此话一出,其麾下诸将无不胆气大壮,纷纷振臂高呼,吓得那队宋人斥候无不变色,连忙退走。 不一时,郭京听说金兀术答应了半个时辰再来厮杀,甚是得意,扶着下颚的胡须,笑不住口,旋即穿了一身道袍,在昨夜早已准备好的祭坛上开始做法,提一桃木剑,在城头高甩符纸,念念有词,甚是怪异。 少时,金人斥候探回来报。金兀术麾下诸将听闻那道人果真开始做法,面色不禁都有一些变化。只有金兀术由始至终,毫无变色,命斥候再去打探。 渐渐地快到半个时辰,蓦然天空乌云弥漫,雷光阵阵,风尘大起。宋兵六甲阵内,响起阵阵鬼哭狼嚎,那六个门户里的‘天王像’猝起火光,在昏暗的天地之下,栩栩如生。 金人斥候探得,甚是惊骇,赶回去报。金兀术带诸将出帐来看,果真诡异极了。一些金将更是开始有些犹豫、胆怯之色。 这时,营内忽然一声鼓响,却是金兀术早叫人看着时间,到了后,便擂鼓示意。 一将听了,又见天昏地暗之下,宋军阵内,如有鬼神之兵,吓得连忙劝道:“四太子,我看这宋军阵内甚是诡异,不如暂观其变,过上一时,再出兵也是不迟!” 此将话音一落,左右许多人都纷纷应和。金兀术顿时面色一寒,冷哼喝道:“哼!!那些宋人不过在装神弄鬼,有何惧之!!?传我号令,三军立即整备出发,敢有怠慢者尽数斩之!!” 金兀术一声怒吼,众将即时不敢再说,连忙纷纷领命,各引部下。 另一边,在祭坛之上,郭京看着城下一片阴沉古怪气氛,如有鬼神降临,暗暗冷笑。 “哼!量这些番民野人,也难看出其中端倪,我早算过这个时辰,将会乌云密盖,天色大变,再加以一些打扮,虚张声势,必可吓得那些金人狼狈而退,急急撤军!!如此一来,我郭京便可名震天下,成为大宋国师,到时便能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哈哈哈哈哈哈~~!!!!” 想到此,郭京不由发出阵阵狂笑。董、苏两人此下也靠到城上,探头看着城下六甲阵内的变化,见是阴森恐怖,鬼叫连连,那一面面‘天王像’旗帜,屡屡火光暴起,似真似假,不由一阵变色,面面相觑,都有惊色。 蓦然,杀声大作,刹时压过了城下的鬼哭狼嚎。郭京眼睛一瞪,急地冲上城边,听见城下有人急叫,说金兵杀来了。郭京顿时面色一变,咬牙切齿地喝道:“尔等这些番民竟要来送死,便就别怪本真人滥杀无辜~~!!!” 郭京大喝一声,随即赶回祭坛,开始扯声喊起,鬼叫般地喊了起来。霎时间,城下鬼哭狼嚎声又是汹涌涌起,愈加凄厉。 蓦然间,天上连道雷霆劈落,正好就在进军的金军面前轰然劈落。 哑哑~~!!! 许多马匹被雷光所惊,鸣叫起来。金兀术猛地一拉缰绳,面色冷酷,望向了对面的宋兵阵内。忽然,金军里响起了连声惧怕的惊呼声,只见昏暗里,那一面面‘天王像’旗帜之下,许多面目狰狞的鬼兵,上身**,手提刀刃,满身是血,煞是恐怖,各个在手舞足蹈,鬼叫大吼。 第四百四十章 鬼神之兵(下) VI “鬼鬼~~!!真是鬼神之兵啊~~!!” 一个金将忽然大叫起来。随即又听有人叫道:“哎!!那不是毗沙门天王像么!!?” 此人话音刚落,一道火光在他所指的画像,骤地冲起,顿时吓得又是连阵惊呼,许多金兵都被吓得变色。 金兀术眯着眼眸,凶光萦绕,又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色,蓦然怒声喝道:“我就不信这些鬼神之兵,能够挡得下我金兀术~~!!!” 金兀术暴喝一声,竟在众人为之惊悚之际,单人匹马望宋兵大阵突杀而去。 霎时间,天上雷霆连闪,那阵阵鬼叫愈加凄厉。阵内前头第一门户里的鬼神之兵,见得金兀术驰马杀来,顿时拥上厮杀。 说时迟那时快,金兀术倏然杀到,手中刀斧猛地挥动,一股极其恐怖的气势,如同翻江倒海般轰然爆发。那张狰狞凶恶的面容,比起那些鬼神之兵,丝毫不逊色。 登时,只见金兀术如同天魔之王,纵马突入,手中刀斧挥得密不透风,悍然杀入进去,那些鬼神之兵根本抵挡不住,被杀得人翻乱倒,惨叫连连。 粘摩诃看得眼切,怒声一吼,立即奔杀过去,许多金将看了,也是胆头一震,纷纷飞马杀出。与此同时,金兀术已突破到第一门户里的腹地,一刀砍断了一面天王像旗帜。在后的金兵见了,刹时气势高涨如虹,都以为金兀术有弑杀鬼神的力量,纷纷扯声大吼,扑去厮杀。 不一时间,那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在此盖过了六甲阵内的鬼哭狼嚎声,此时此刻,反倒是金人的部队,才更像是那地狱深渊,令人闻风丧胆,杀虐无数的鬼神之兵。 再看金兀术一马当先,径直突破,连破数个门户,郭京那所谓拥有鬼神莫测威力的六甲之阵,在金兀术面前简直如同儿戏! 原本城上还以为果真有鬼神之兵助阵而亢奋的宋兵,顿时各个变得面无血色,眼看着金兀术肆意地在这六甲之阵内如入无人之境般不断发起突破。 董、苏两人更是面带怒色,因为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端倪,那些所谓的鬼神之兵,不过都是带着面具,装神弄鬼的市井流氓罢了,哪里能抵挡得住金兀术这支精锐大军,反而令得金人士气大振。 “哼!!两位将军莫怕,看我下城施展天道仙术,立即便可召唤出千军万马,抵挡这些番人!!”郭京至此还是强装着一副得道高人的姿态。 “你!!事到如今,竟还敢在这卖弄!!?”苏德暴怒,转身一把揪住了郭京,竭斯底里地吼道。郭京整个人都被苏德揪起,这下也不敢再放肆了,连声求饶。在旁的董旻面色冷酷,也劝住了苏德。苏德冷哼一声,将这郭京好似死狗一样,甩在地上,冷声道:“好!!我就看看你还有没有这撒豆成兵的本领!!” 郭京听话,连忙与他那两个助手,一溜烟地逃去。与此同时,那些市井流氓已在金军的冲击之下一片溃败。其他门户上的人见得如此,哪里还敢拼命,纷纷拔腿就逃,大声叫着城内的兵士打开城门。 霎时间,城下一片大乱。董旻、苏德两人却都知此下,但若一开城门,金人定会趁机夺城,只能教城下的人去作战。这些市井流氓哪里愿意,立即在城下嘶声大骂。饶是如此,城上的人还是露出了犹豫、不忍之色,毕竟这些人都是大宋的子民,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金人屠杀,谁也会心中不忍。 这时,却有人急急来报,说郭京逃到城下后,和他那两个助手,骗了几匹马匹,从南门逃去了。董、苏二人听话大怒,但也顾不得去追郭京,两人商议一阵,只好率领城内精锐出城作战,妄想抵挡住金兀术军的攻势。 话说这两人素来都是谨慎,此下之所以敢出城与金人死战,全因两人都把希望投在了另一人的身上。 天地昏暗之中,一部骑兵早就暗中从北门奔出。就在金兀术率军攻打城池时,暗中绕向了金人的营后。 却说,吴乞买听说宋人请来个得道高人,施以道术,摆出六甲之阵,召来鬼神之兵,甚是好奇,遂与诸将赶到前营看望。这下,金军营内连声欢呼,听说一个个斥候拍马来报,金兀术率军攻破那所谓的鬼神之兵,如有天魔之威,营内金人无不听得精神大震,振臂高呼。 吴乞买更是笑声连连,甚是欢喜,还与诸将谓道,宋人虽能请来鬼神助战,但他这侄儿却有弑杀鬼神的本领! 就在营内金人无不为金兀术的骁勇而感到兴奋时,陡然间在金人营后杀声骤起。一部精骑倏然拨开鹿角,迅疾突入。因为金人的将士大多都去了前营,后营只有少许将士指挥,哪里来得及挡住这部精骑的突入。只见为首两将并马飙飞,一人骑着白马,一人骑着黑马,各提枪刃,如若索命的黑白无常,赫然杀入营地之内。几个金将来截,瞬间就被这两人击杀。 而骑白马的正是岳飞,骑黑马的则是韩彦直。再见骑兵队里两翼,左边的正是张宪、右边的则是王贵。中军、后翼分别是何元庆、张显、汤怀等好汉,各个都是英雄了得,其麾下兵众也都是健硕健儿。 话说这部精骑,乃是由岳飞的游奕军和韩世忠麾下亲部猛虎队组成,皆都是百中无一的精锐。这下两军合二为一,随着前首的岳、韩二人不断猛突直进,正可谓是气势惊人。 另一边,正在营地中军把守的斡里衍,听说有一部精骑从营后杀入,悍若鬼神,领兵之将正是那岳飞和韩彦直。斡里衍听话大惊,连忙率几个心腹部将赶去。哪知斡里衍赶了不到一阵,便见天地昏暗之中,两道快影闪来,定眼看时,先见一白马将士,挺枪猛搠,快若迅雷。斡里衍连忙提起兵器抵挡,却非那白马将士之敌。蓦然见金光如潮,轰然蔓延而去,一只金鹏大鸟冲天飞起,看定之时,枪头如射出金芒一道。可怜斡里衍,甚至连相势杀招也来不及施出,便被一枪刺中胸膛,连铠甲也被刺透。 “吼吼~~!!!尔等番民上将,已被我岳飞杀也~~!!!” 岳飞把枪一拨,斡里衍顿时倒落马下。其心腹将士也被韩彦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疾击杀。背后游奕军、猛虎队的将士听说岳飞杀了金人的大帅,顿时各个血气沸腾,嘶声大吼,震得天地抖动。 另一边,却说吴乞买刚听说后营被袭,连忙带领一众将士来救。哪知正赶过去时,听喊声不断,自己军中大帅斡里衍,竟被岳飞杀了! “什么!!!斡里衍…斡里衍竟被杀了~~!!!?”吴乞买双眸瞪得斗大,一脸的不可置信。他麾下几个魁梧如兽的将士,立即怒声喝起,状若癫狂地奔马杀去。四周金兵也疯狂涌上。 说是迟那时快,蓦然一阵阵铁骑踏地的杀声骤起,风尘起处,雷光连闪。只见吴乞买麾下那几个猛将,正迎住为首两将,却没有能挡过十合,便被杀破了,那两将奔马如飞,立即径直望吴乞买那里杀来。此时后面的张宪赶上,一枪刺死一人,王贵也拍马赶来,挥刀砍飞一人头颅。何元庆圆瞪大眼,揪住一人,一锤将其打飞而去。 “嗷嗷嗷~~!!番王纳命来罢~~!!”韩彦直纵马飞冲,快得惊人,陡然一股恐怖的气势赫然爆发。只见吴乞买身旁一员小将,疾飞杀出,舞一柄合扇板门刀刹地杀住了韩彦直。 “宋狗!!有我连儿心善在此,休想伤王爷一根汗毛~~!!”那身穿一身紫袍的小将正是连儿心善,这下赫然杀住韩彦直,施出地都是拼命招式。韩彦直也不敢怠慢,连忙抖数精神,两人遂是缠杀一起。 骑黑马的韩彦直虽是被杀住,但还有骑白马的岳飞! 只见岳飞面色冷酷,神色肃穆,纵马挺枪,威凛如神,在雷光之下,倏然杀到。好几个巨汉齐声吼起,奔马截住。岳飞骤起一枪,迅疾先挑落一人,挪身连避,避过攻势刹那,立即杀出金鹏九合枪,整个人在马上如同金鹏起舞,不一阵间,被杀破而去。 与此同时张宪、王贵一同来截,一众金将纷纷奋勇杀上。吴乞买却是见岳飞厉害,竟吓得先狼狈逃去。岳飞想要追时,各处金兵已然杀至。 “莫要多做纠缠!!速速突破而去!!!”岳飞心头一震,疾声大喝。于是游奕军、猛虎队将士一同发作,往前直突。韩彦直也不与连儿心善再做纠缠,虚刺一枪,骗过他后,勒马就去。那些金将见岳飞等人欲要逃去,哪里愿意,纷纷引兵追袭。金兵不断围上,这时整部人马忽然散开而去。原来早前岳飞与众人已与商议,说到时若杀到金人腹地,极易被其围住。到那时候,倒不如将部队分成四支,各往突破。即时金人反而一时反应不及,各去追袭,使得一片混乱,到那时便专挑金人里的要将下手,杀个天翻地覆!! 迅疾之间,只见岳飞自引一部往前直突,张宪、王贵速合成一部,望左边突去,韩彦直自率猛虎队从右边杀去。何元庆、汤怀、张显等将则领一部绕回厮杀。 果然,这部兵马忽然散开各去,令来围金人霎时间措手不及。各将奋力奔杀,各个都是武艺了得,分开之后,各自作战,反而战力大有增强,杀得四处人仰马翻,一片大乱。 第四百四十一章 安邑险情 却说在安邑城下,金兀术军正在猛攻城池。蓦然,背后营地杀声大起,哈密量急往一望,见营后竟隐隐有溃败之势,吓得以为营地遭大量的敌兵袭击,连忙鸣金撤军,一边又派人报说予金兀术。 在前线混战里,金兀术浑身是血,凶若魔戾,无人敢挡。董旻、苏德被杀得节节败退,麾下精锐已死伤七、八,若再无转机,恐怕便要全军覆没。 就在此时,金军里吹响了鸣金号角的声音。金兀术面色一变,咬牙切齿,死死地压住了怒火,冷哼一声,立即转马就去。 金军忽然撤退,但已是强弩之末的宋兵却无力掩杀。金兀术正撤时,听说后营被袭,顿时大怒,也不顾指挥兵马,奔马就往营后赶去。 可待金兀术赶到时,只见营地乱成一片,岳飞那四部队伍,早就各往逃去了。金兀术在营地内,冲了一阵,不见宋兵,听说吴乞买走失了,惊怒不已,急寻起吴乞买。幸好不久后,金兀术在马棚里找到了吴乞买。原来适才吴乞买在惊慌之下,竟不顾身份,躲入了马棚。 金兀术以为是耻,觉得是自己的无能,才令自己的叔王受此大辱,跪地告罪。吴乞买听说岳飞已退,竟还能笑得出来,与金兀术说道:“这岳飞还真是了得。侄儿呐,此人将来定是你的心腹大患,难怪你当初不惜兵部牺牲,也要杀了这岳飞!” …… 却说金兀术虽然大破了郭京的六甲之阵,但因岳飞等人的骁勇,成功地袭击了金人的营地,金人大帅,威震天下多年的名将斡里衍更是被岳飞所杀。金人士气大受打击,吴乞买心怯岳飞之勇,遂将营地撤出了数里之外。虽是如此,但并不代表吴乞买就因此放弃攻打安邑。 之后数日,吴乞买每日派金兀术率领大军,一边以炮火掩护,一边指挥兵士登城作战。 安邑本就兵力虚薄,再加上前番恶战连连,死伤不少。这段日子又遭金人连番猛攻,幸好韩世忠及时赶到,使得宋兵士气大震。岳飞、韩彦直等骁勇将士,且都不惧死地敢于出城拼杀,如此方才抵住了金人的攻势。 只不过,无论是宋人亦好,金人亦好,攻守两方都心中了然,若再无转机,安邑必破无疑。 这时,韩世忠接到了宗泽传来的密函,大喜过望,立即派流星马连夜传回汴京。 另一边,在金人主帐内,气氛压抑,诸将都是面带急色。金兀术双眼不断泛动着凶光,面色深沉。唯有坐在高座上的吴乞买,依旧气定神闲,毫不动容。 原来,金人的辎重已将近用竭,再有不久前国内传回消息,说因阿骨打的重伤,不少部落又开始蠢蠢欲动,暗里煽动民心,说女真族屡起战事,以致国内民不聊生,有意造反。 “列天王殿下!!如今我军深入敌境,辎重将竭,再有国内不定,不可再做征战。当速速撤兵!!” “此言极是!!何况列天王殿下早前有言,要半个月内攻克安邑,如今眼看时间将到,但以当下状况来看,要攻克安邑起码还要七、八天的时间,待时纵是攻克此城,但我军亦无力进攻汴京,还是速速撤军的好!!” “是啊!!…” 各席上将士纷纷劝说,各个神色都是慌张,毕竟如今的状况对于金军来说,是大为不利。 吴乞买听罢,先是长吐了一口大气,众人不由纷纷凝神看去。却见吴乞买灿然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战场之上,千变万化,难以料定。大宋国难当前,却幸有诸如宗、韩、岳(宗泽、韩世忠、岳飞)之辈,为之屏障。这些人各个都是数百年难出之人杰。得如今这般状况,亦是无奈之事。不过诸位兄弟,不可自乱阵脚,且静观其变,我心里自有分寸。” 吴乞买笑容可掬,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一个将士听了,面色一紧,正欲说话。就在此时,金兀术忽然眼中凶光迸发,冷哼一声,那将士还有在场众人,无不觉得心头一颤,一股凉意从背后涌来,顿时纷纷闭上了嘴巴。 “叔王素来能够运筹帷幄,侄儿相信叔王虽未能料尽一切,但在大局之上,定早有推算!!只要叔王一句话,侄儿纵是上刀山下火海,亦在所不辞!!” 金兀术眼神赫赫,凝声而道。吴乞买听了,呵呵连笑,甚是欢喜。吴乞买在军中本就声威极大,如今又有金兀术的支持,一众将士自是不敢多言,但心中那份忐忑,却仍未消去。 另一边,却说赵桓听闻郭京大败,金人连日猛攻安邑,眼看不久将破。赵桓大怒不已,重罚兵部尚书孙博,开封尹何卓两人,又在金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向国相蔡京赔礼道歉。 失宠的蔡京方才释怀,再一次登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众臣之巅! “相国一向多计,如今金人将要杀到汴京,此乃大宋之心腹要地,一国之都,我赵氏王族还有满朝文武都居于此地,一旦汴京被破,后果不堪设想!!还请相国不计前嫌,献出妙计,以解国之燃眉之急!!” 赵桓一想到那些凶残的金人,杀入城内,将自己还有赵氏王族擒住的画面,就不由打了个寒战,眼中也多了几分哀求之色,连忙问道。 蔡京听话,却是不紧不慢,淡淡而道:“若非太子殿下前番宠信那不学无术的道士,失去了对安邑增派援兵的大好时机,此下又岂会至汴京于危难之中!?太子殿下尚幼,许多事情还需听听我等老臣的意见,所谓远小人,亲贤臣。所谓贤臣,乃一腔热血之志,为国可抛头颅洒热血,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纵呕心沥血,亦无怨无悔。 可小人贪图富贵,无良自私,一心只为自己谋求利益,为此甚至可将一国安危抛诸脑后,殿下但若信之,将会造成国家大乱,还望谨记,谨记。” 谁又能在这金殿之下,被天下人所指骂多年,说是大宋有史以来的第一大奸臣‘蔡京’,此下竟敢面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一番赫赫震词,其厚颜无耻,真可谓是到了个高深莫测的地步。 孙博、何卓两人却无他这个本领,听他出言讽刺,纷纷低下了头,浑身都在颤抖不已。他们却非因羞愧所至,而是怕赵桓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将他们俩给砍了! “哈哈哈~~!!相国说得对极,说得对极!!若非看在孙、何两人入朝多年,我早就砍了这俩人的狗头!!此下国难当前,为免人心动乱,便暂且饶这两人一命。还望相国息怒,息怒。” “哼,老臣岂敢!只是每每想起大宋数百年基业,几乎毁于这两人之手,实在寝食难安,备受煎熬!!!”蔡京冷哼一声,忽地转身对着孙、何两人,瞪眼睛吹胡子的怒声大骂,吓得孙、何两人连忙跪下,叩首求饶。 此下赵桓虽在金殿之上,但看孙、何两人那个态度,却俨然一副对蔡京俯首称臣的样子。而再看蔡京一副唯我独尊,高高在上的姿态,也使得殿下众人都有这种感觉。 原本满朝文武以为赵佶忽然到大理寺静修,将政事都交予太子赵桓,朝中的势力定会有一番改变。蔡京拢权多年,其位置早有人觊觎在心。而事实亦是如此,但众人却未想到,首当其冲的孙、何两人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彻底。蔡京的手段、残忍、毒辣,在朝中是出了名,这一次孙、何两人并未成功打倒蔡京,那他们注定要承受蔡京疯狂的报复。 不但满朝文武明白这个道理,孙、何两人包括赵桓也是明白。但赵桓现在只想着求救蔡京,如何可以击退金人,使得汴京无患,哪里顾得了孙、何这两人。何况从头到尾,这两人在赵桓心目中只不过对付蔡京这条老狐狸的两条走狗罢了。 “相国,相国大人息怒呐~~!!小人有眼无珠,犯了弥天大错,但相国大人愿意原谅,小人定谨记在心,做牛做马,任凭驱遣呐~~!” “是呐,相国大人,看在你我多年交情,小人为相国大人也卖过命。相国大人就看在昔日旧情,绕过小人,绕过小人~~!小人给你叩头了~~!!” 殿内充斥着孙、何两人凄厉的哭求声。赵桓听了,脸庞连触,暗想这两个人真是怕蔡京怕得要紧,连说话也开始口没遮拦,不分场合,心中气恼,大喝一声,便教内侍将两人拖下,各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随着孙、何惨叫地被拖了出去,金殿内一片死寂,满朝文武各个只觉心惊肉跳,忐忑不已。唯有蔡京昂头挺胸,面色肃穆地望向赵桓。 “嘿嘿。这两个小人,本太子以替相国大人惩罚了,想必相国大人也该消消气了。”赵桓笑道。 蔡京听了,沉了沉色,遂才不紧不慢地鞠了一躬拜礼,答道:“太子殿下不必多虑。老臣以为金人这些年屡举战事,国内定是存有不少隐患,而且前些日子,又有细作来报,金人在燕云的军队不敌蛮匪,如今儒、顺、幽、武等州,都被蛮匪所夺。 如此一来,金人内患外忧,定不敢持续久战。但汴京毕竟是一国之都,那些金人素来又是野蛮之辈,只怕不肯善罢甘休,一旦杀到汴京,便会不惜性命地狂攻猛打。 第四百四十二章 李纲入朝 虽然以汴京的稳固,自然是万无一失,但老臣实在不敢用赵氏王族还有满朝文武的安危赌这一场赌局。因此老臣以为,可先折冲,将太原之地割与金人,然后教金人撤军。金人急撤回后,一边要解决内患,一边又要提防燕云的蛮匪,如此一来,在太原扎据的兵力,必不会多。待我大宋喘回了气,再发以大军取回太原也是不迟。不知太子殿下以为若何?” 蔡京说罢,赵桓先是面色一怔,随后细细一想,素无大志,又贪生怕死的他,觉得这计策实在妙计了,大喜笑道:“妙妙妙~~!!相国果真是国之智囊也!!此事若是功成,当记相国大人一个大功!!” 蔡京听了,连忙拱手称谢。如今他已位极人臣,若再有封赏,便是封王了。一众臣子听了,无不惊色,有些更暗叹赵桓不分轻重,这话一旦说出,就如泼出去的水。 覆水难收啊!! 看来,蔡氏的统治还要持续好一段的时间!! 虽然蔡京已老,但老奸巨猾的他,却早在朝中安插了许多他的心腹、族人。就算有一日蔡京死去,恐怕朝中还是他蔡家的人把控权力! 而在蔡京这些心腹之中,其中最为出色的正是近年冒起的新起之秀‘秦桧’。只见此下秦桧低下了头,双眼眯着,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忿、怨恨之色。原来,蔡京口中的计策,根本就是他想出来的,蔡京却自己全占了功劳! “老贼一日不死!!我秦桧便无出头之日!!可老贼在朝中如日中天,我要对付他实在难于登天,除非…”秦桧猝然眼中闪过两道精光,再望向赵桓,见赵桓眼中也闪烁着一丝丝阴毒之色,不由嘴角一翘,若不细看,根本不知道他此时正在阴笑。 却说蔡京的计策,让赵桓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当下立即依他计策,修以奏表,准备发往安邑前线。 当夜,赵桓正在歇息,忽然宦官来报,说被罢官的前朝尚书李纲,在皇宫外求见。赵桓一听,不由面色一震,李纲声望颇大,在朝中有不少忠义之士,以他马首是瞻。赵桓一直有心拉拢,聘他回朝为官。哪知李纲却是不知好歹,屡番拒绝,更说朝廷一日不肯查清蔡京暗地里所做的勾当,绝不愿回朝与奸人为伍。 可这李纲嘴巴说的是简单,但蔡氏一派的势力在朝中早已根深蒂固,想要铲除绝非一朝一日之事。 赵桓这下还以为李纲终于开了窍,愿意回来朝中入仕,与他一同对付李纲,忙召其来见。 不一时,只见一个身形略显雍胖,身穿一身蓝色锦华袍,莫约五十多岁,却有一双雄鹰般有神的眼眸,来到殿下,跪下便拜:“草民李纲,拜见太子殿下~~!!” 此人说话中气十足,正是前朝尚书李纲。赵桓大喜,连忙扶起李纲,李纲一脸肃穆,连说不敢,可却无些许拘束之色。 少时,赵桓震了震色,问道:“不知李纲你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草民听说太子殿下听了那蔡京老贼的谗言,欲要割与太原予金贼!?” 蓦然,李纲双眼一瞪,看得赵桓不由一头一揪,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般,竟不敢与他对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答道:“咳咳!!确有此事。如今金人!!” “还请太子殿下三思!!我大宋泱泱大国,虽如今不如往年荣盛,但也绝不容区区番民野族肆意侵犯,莫说整个太原府,就算是一寸之地也不能让予!! 金人若想就此罢休,除非归还所有强占之地,否则就算太子殿下愿意,满朝文武愿意~~!!天下的健儿都不会愿意~~!! 大宋的气象绝不容金人有所侵犯,否则岂对得起那些为了国家,不惜马革裹尸,战死沙场的儿郎!!?” 李纲扯声大喝,不但打断了赵桓的话,还一脸竭斯底里得摸样,脸上青筋凸起,甚是骇人。赵桓终于明白,李纲是天下闻名的忠义之士,其父却对他尤为不喜,特别不愿意见他,平日里对他也是骂得最多。 李纲这人实在是太过不识时务了,说的话虽然句句都是忠义之言,但却不知忠言逆耳,句句都是,试问赵佶父子听了心里哪会有一丁点的舒服? 而且他嗓子又大,一旦喊起来,好像天地下只有他一个人为国为民,忠义无双,其他人都是昏庸无能之辈。当年赵佶就是看不惯他这个摸样,有几次和他争吵起来,两人都吵得面红耳赤,但单凭赵佶一人实在争不过李纲。 而且赵佶实在一直都明白,自己做这皇帝,肯定是失败的,心中有愧,又岂能争得一直以来为国兢兢业业的李纲!? 但是,只要是个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更何况是一朝天子。于是赵佶不知不觉中,就喜欢与蔡京联合起来打击李纲,每次看到李纲气恼失落,愤愤不平的样子,赵佶竟然还会心里暗喜。 其实,若是李纲做人会些变通,就这小小的改变,可能如今大宋的局面又会大有不同!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譬如宗泽等臣子,对于李纲不会变通这点,也说过不下千万遍了,李纲就是做不到,性子一起,那嘴巴一张,嗓子一喊,就肯定会令赵佶不喜。 当然,这些都是外话,且不一一细说。 “李纲!?你嘴巴说得简单,但汴京乃一国之都,但若金人果真杀到,可是你能承担得起!!?”赵桓一板脸色,冷声而道。 李纲一听,却把眼睛又是一瞪,急道:“太子殿下勿虑!!老臣敢保证,这金人绝不敢来攻打汴京!!” 赵桓听话,顿时面色大变。李纲急急地从怀中取来一封密函,说道:“此密函里乃是宗老帅连夜发来,还请太子殿下过目!!” 赵桓连忙把密函拆开,细看一阵,脸色连变,深吸了一口大气道:“金人那狗皇帝阿骨打莫非真的身受重伤!!?” “太子殿下!宗老帅素来处事妥当,若无把握,绝不敢轻易来报。此下正是我大宋反攻的大好时机,老臣以为,可一边先与金人虚以委蛇,一边聚集南下的兵力,但若金人一撤,发以重兵攻打,定能杀他个片甲不留,使金人再也不敢来犯我大宋!!”李纲扯声大喝,双眼发着阵阵精光。听得赵桓也是心头连动,可一想到万一此事有假,金人兵逼城下的场景,又不由犹豫起来。 “太子殿下!!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些年金人势力扩张越来越快,大有鲸吞天下的气势,此番若能功成,更可大大削弱其气焰,大伤其元气,可保金人数十年内不敢再来侵犯!!” 李纲见赵桓还在犹豫,声音不禁又加大几分,几乎是吼了起来。赵桓心头一揪,素来没有主见的他,被李纲这一吼,倒是一时鬼迷心窍,信了李纲的话,急道:“可今早我已修定奏表,命秦桧前往前线与金人商议。这当若何!?” 李纲一听,连忙答道:“这不正好可以让金人中计!?不过为防万一,先不要与那秦桧告说,当签定协议,再于暗中举事!!” 赵桓深吸了一口大气,一时也没有了主意,便先是依了。李纲听言大喜过望,激动之下,竟流下了眼泪。赵桓遂请他回朝入仕,李纲欣喜接受。 话说,宗泽远在潼关又是如何得知阿骨打深受重伤?原来却是邓云派‘赤凶’精锐,连日赶往潼关报说。宗泽心知邓云虽在燕云造反,但一直心向大宋,在经过深思熟虑之下,也信了邓云的话。 到了次日一早,金殿之下,赵桓得意洋洋,当着满朝文武,再次召李纲入朝,任兵部尚书之职。蔡京却在昨夜便通过宫里的细作得知,一直黑沉着脸,默不作声,直到早朝结束。 另一边,却说秦桧来到安邑后,与韩世忠等人说明朝廷之意。岳飞等将无不大怒,都是不肯。秦桧却以为这些人不知轻重,以朝廷之命压之。众人心里虽怒,却也无奈。 韩世忠只好暗中告之秦桧,阿骨打重伤之事。秦桧听说不由大惊失色,连忙问如何得知。韩世忠遂一一细告。 秦桧足智多谋,这下一听,却觉得大有端倪,想这宗泽是如何得知远在燕云之事,后一细想,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教人暗里通报于蔡京。另一边又先安抚韩世忠等将,说圣命在身,不敢怠慢,先去金营打探一二。 韩世忠无奈,只好许之。毕竟秦桧乃朝廷派来的圣使,他也不敢冒犯。 于是秦桧当日前往金营,吴乞买听说宋朝来使拜见,不由面色一震,急召而入。 不一时,秦桧赶入,却见金人不予席子,也不慌张,遂是说明来意。那些金将本就有意撤走,这下一听大宋愿意割让太原府休战,各个都是精神大震,面带喜色。 秦桧看在眼里,心头一揪,不由暗中腹诽道:“若是以往这些金人定会叫嚣一番,但看如今这一个个的神色,暗藏喜色,莫非宗泽所言,果真无虚!?” 而秦桧神色的变化,却也在吴乞买的注视之中。吴乞买面色一沉,见秦桧毫无紧张之色,反而看了众人神色变化,更像是有了底气的样子,不由觉得心中惊疑。 第四百四十三章 战事且休 吴乞买只觉此中事关重大,定要问出究竟,于是先与秦桧虚以委蛇,说此事大有可谈的余地。秦桧听后,也装着样子,欣喜谢过,正欲离去时,哪知吴乞买一声令下,便将秦桧擒住。秦桧大惊失色,满脸惊慌地叫道。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还请王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呐~~!!!”秦桧竭斯底里地大叫起来,眼中尽是惧怕之色。因为他发现,吴乞买眼里露着凶光,嘴上还翘起一个残忍的笑容。 “哼哼。本王要如何待你,便看你识不识时务。说!!你大宋此番前来休战,可有虚情!!?”吴乞买冷声笑着,望向秦桧的眼神,就像是看一条死狗,这令秦桧连连打了好几寒战,急道。 “王爷多心了!!我大宋与大金素来交好,岂会有所虚情!?” “哈哈哈哈~~!!好~~!!拖他下去,先让他试试我大金的酷刑,不过这人紧要得很,莫把他弄死弄残了~~!!”吴乞买大笑一番,随即秦桧被两个凶狠的金人拖了下去。 不一时,秦桧被带到一个帐篷里,迅速捆绑好在一张椅子上,然后一个金人先他一对靴子脱了下来,随后另一个人,抓住秦桧的一双脚,还有一个面带冷笑,两只手抓向了秦桧的脚趾头。 “啊啊~~!尔等这些番民想要作甚,啊啊~~!!不要~~!!!!” 一大块指甲被那金人生生地拨落下来,那种剧痛简直痛入骨髓,秦桧痛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发出凄厉的痛叫声。 随即那金人又迅速地拨开一块,秦桧痛得撕心裂肺,好似正遭受着万箭穿心般的痛楚。直到第三块时,秦桧这个文弱书生,终于挨不过去,昏死过去。 可这些金人却不愿就此罢休,用冷声泼醒了秦桧后,继续行刑。这秦桧却也还有几分骨气,硬是不说。连昏死过去,十个脚趾头都被拨去了指甲,声音也喊沙哑了,整个脸苍白无色,眼看好似随时都会死去。 就在此时,忽然两个金人,又抓起了他的双臂。秦桧猛地乍起,竟还怒声大骂。 “狗贼~~!!!休想从我口中问出~~!!啊啊啊~~!!!!” 秦桧话还未说完,便又惨叫起来。 …… 约是半个时辰后,秦桧眼神黯淡,整个人好似死尸一般。忽然一个金人拿了一瓶蜂蜜过来。秦桧却已无力去看,忽然觉得自己脚趾头、手指头一阵清凉的感觉。这些金人竟在他的伤口上涂上了蜂蜜。 不久后,一个金人赶入,手中拿着两个盒子,一打开。秦桧黯淡的双眼,顿时瞪得斗大,这两个盒子里面竟装满都是大马蜂和无数只蚂蚁。 “嗷~~!!不~~!!不~~!!!!”秦桧剧烈挣扎,一个金人却把他的椅子听翻,一边咒骂着秦桧,一边躲避着扑来的大马蜂。 一阵一阵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响旋即响起,秦桧几乎喊破了喉咙,那凄厉的叫声,听在营内的金人耳里,也是纷纷发颤,不知那宋人到底在遭受什么折磨。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素来以自己为中心的秦桧,最终还是敌不过金人的折磨,松了口。那些金人替他随意地治疗一番后,便拉过去见吴乞买。 少时,在金人主帐内,只见秦桧披头散发,跪倒在地,浑身上下红肿起来,一些凸起的大红包还发浓流血,由其在手指脚趾的位置,更是肿了好几倍,看得真是触目惊心。秦桧也几乎没了半条人命,却知自己瞒不过那吴乞买。若这人没这点眼界,又岂能单凭他适才神色的变化,便看出了端倪。秦桧实在不想再遭受那比凌迟还要痛苦的酷刑,把宗泽得知金帝阿骨打重伤之事说了出来。 …… 数日后,多日未归的秦桧,被金人放了回来。韩世忠连忙迎接,见秦桧面色惨白,如何迎入城内细问。秦桧却说不负使命,金人已答应了休战之事,只是商议时,因金人贪得无厌,对那吴乞买出言不逊,遭到金人用刑。韩世忠等人听之无不愤慨,同时又对秦桧极为敬佩。此时,韩世忠等人已收到朝廷传来的密旨,遂与秦桧告说。秦桧听了,竟激动地流下眼泪,说幸好没做误国之事,这下金人已经相信了和议之事,不久便会撤军。 果不其然,三日之后,金人的大军开始撤退。赵桓也在暗地里聚集襄阳、扬州江淮一带的兵力,准备暗中出兵。又命宗泽、韩世忠等将,蓄精养锐,就等金人大军尽撤时,发起攻势。 与此同时,秦桧回到汴京已有半月,却与蔡京在商议着一件惊天大事。一日,蔡京来见赵桓,竟说宗泽与蛮匪有私通的嫌疑,否则如何得知金帝阿骨打重伤的消息。赵桓一听,心里也是怀疑。随后蔡京又提醒,当初韩世忠忽然从天盆口撤走,蛮匪才得以反攻金人,如今已占得燕云大半土地,眼看蛮匪在燕云如日中天,倘若日后羽翼丰满,前来攻打,如之奈何?何况宗、韩二人在军中声威极高,又手握重权,不得不防。 就在赵桓举棋不定之时,宗泽、韩世忠领命率军攻打太原,江淮诸军为之接应。哪知却在平阳遭到了金人的伏击,折损大半,死伤极多。赵桓听说大怒,重罚宗、韩世二将,其麾下一干将吏都遭连累。赵桓也因此没了继续进军的意思,让前线的兵马尽数撤回。 兵部尚书李纲,屡番上奏,赵桓却都不听。不久后,金人重占了平阳等地,吴乞买率金兀术等一众将士赶回大金国境,迅速平定内乱。 赵桓听说,又惊又怒,却把罪过怪责在宗、韩两人头上,两人皆被罢官免职。在天盆口的大军,也撤回了居庸关,梁红玉等韩世忠心腹将士皆因受连。 另一边,因赵桓聚集江淮兵力,使得江淮一带贼匪趁机作乱,其中又以巨寇金刀王善,势力最为庞大,有盗兵七十万、一万车辆,意欲来犯汴京。赵桓听闻,大惊失色,速与李纲商议,李纲提议让宗泽、韩世忠等将重新入朝为官,领兵讨伐。蔡京却引荐了河东四壁防御使曹荣。赵桓信之,遂派曹荣出战讨伐王善。 就在金人偃旗息鼓,江淮一片大乱之时,在燕云以燕京为中心北上一带,却是显得安定,渐有复苏之迹。却说龙蛮义军取得儒、武、顺、幽等州府后,立即稳固民心,安抚百姓。同年,邓云派麾下大将耶律亚虎出征檀州,招安在檀州一带的辽人贼匪。这些年来邓云在燕云已经树立一定的威望,兼之大败金人,歼敌近四、五万人,赢得各地辽人的敬重,再有邓云又有着‘驸马爷’的身份。因此耶律亚虎所到之处,但闻是龙蛮义军,辽人贼匪纷纷投降,一月之内,便将檀州平定,收编贼匪二万余人。邓云教耶律亚虎从中挑选精锐,再以其麾下人马为根本,组建一支以辽人为主的大军。耶律亚虎得令,花费数月,建立一支一万八千余人的大军,取名为‘鬼嚎军’,把守幽、檀二州,日夜操练兵马。 再有邓云又将儒、顺二州划与杨再兴管辖,新、武、妫三州划与其义弟徐庆,涿、莫、瀛三州则划与牛皋,三人各在其辖地中招兵买马,扩张部队。来年三月,邓云又设立四大云虎上将之职,分别为徐庆、杨再兴、牛皋、耶律亚虎四人。 邓云自居于燕京,以四大云虎上将辖地之中心,统领四方。一面受招纳天下各地贤才,奋发图强,以待时机。 话说,距离吴乞买从安邑撤走,金人正式进入休战,已过了两年的时间。这两年里,邓云一边积蓄势力,一边观察天下局势。 就在此时,杨再兴、徐庆两人齐发上表,望起兵云州,转往攻打被金人所占的太原府。邓云几番深思熟虑之下,还是答应了两人的要求,命杨再兴、徐庆各起兵马,共三万,即日准备,攻打云州。 时年,因江淮大乱,居庸关所聚集五、六万大军又因每日耗费巨大。宣和九年,赵佶禅位,由太子赵桓正式登位,改年号为靖康。赵桓心怯于燕云蛮匪之悍,不敢出兵讨伐,又想居庸关大军每日耗费极大,遂将大军撤回,有意将撤回的兵马,镇守于河东提防金人趁机来犯。 话说这年却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相国蔡京遭李纲揭发,其麾下党派几乎被一网打尽,其中不少人家里还搜出与金人私通的书信,因此全归罪于蔡京的头上。庞大的蔡氏一家,几乎在一夜之间,被赵桓连根拔起,蔡京家小到大理寺哭求一夜,欲请赵佶来救。哪知赵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因果报应丝毫不爽,种了多少孽,便注定要挨上多少刀。元长(蔡京的字)先去,老衲罪孽深重,下了地狱,便与他作伴。” 于此蔡氏一家方知大祸临头,哭天抢地,无人理会。到了行刑那日,汴京各条街道上,人满为患,骂声不绝,百姓一路骂的骂,丢东西的丢东西。蔡氏一家七十多口人,包括曾经权倾朝野的蔡京,就在这骂声之中,纷纷被刽子手砍下了头颅。 第四百四十四章 新贵 据说,蔡京临死前仍说,他这一生虽是有过,但功大如山,造福无数,就算以功抵罪,祸不至此,引来百姓一片谩骂,有些人更推开禁卫,欲要厮打蔡京。那在法场行刑的官吏,却是反而因蔡氏一家巨变,反而步步高升的秦桧。 据说,赵桓、李纲之所以能把握蔡京那么多证据,全因秦桧暗中搜集。 那日秦桧风度翩翩,令牌一落,这祸害宋朝近五六十年载的大奸臣蔡京,终于人头落地,赢得一片又一片的震天般的叫好声。 同时,秦桧因讨蔡贼有功,年纪三十五、六,正是当打之年,便官至太傅之位,赵桓见之口称‘老师’。满朝文武亦有大半,但凡见了,无论资历深浅,官位高低,都称先生,以表尊敬。 这夜,秦桧大醉而归,其妻王氏连忙接入,在旁服侍。忽听闻秦桧口中念念有词,细听之下,竟越听越是震惊,才知自家相公之所以能够步步高升,得到蔡京党派之人与金人私通的证据,原来是早投降了金人,其所得书信,都是金人细作暗中给予。 不过王氏很快就稳住心神,反而因此大喜,待次日秦桧醒来。王氏道出了昨夜之事,顿时吓得秦桧面色剧变! 原来当初秦桧之所以娶这王氏,全因其祖父王硅乃前朝宰相,虽无建树,但毕竟是名门望族。秦桧娶了王氏,背后便有了王氏的支持,朝中之人多多少少给他一些面子。当时,秦桧还是依靠蔡京的势力,才能娶上。 “这妇人平日里少有做声,但却心灵敏慧,事事不愿低人一头,更长有一颗势利之心。当初我尚是一员小官吏时,每日对我冷眼相望,未曾尽过一分妻子的职分。随着近年来我官职不断升迁,这妇人对我态度才有所好转,一入门便笑面迎人,对我千依百顺,小鸟依人!!如今这妇人知我投了金人,他日定能以此为要挟,不可久留,不如~!!” 秦桧想到此,眼中忽地闪过两道凶光,以他如今的势力,要杀一个妇人还不是易如反掌。哪知王氏却是看出了秦桧的杀意,竟大哭了起来。 话又说来,这王氏长得倒是还有几分姿色,一眸一笑之间,都带着妖媚,昔年听闻为她上门提亲的王公贵子,几乎占了大半个汴京之多。 这下王氏一哭,倒是让秦桧有些心软,毕竟两人已有夫妻之实,王氏除了开头那段日子对他冷言冷态后,后面的日子也算是对自己极为殷勤,有时候在政事上还颇有见解,为他解决不少难题。 秦桧一下子犹豫不决,听这王氏越哭越是厉害,便在旁安抚起来。王氏梨花带雨般说道:“昔日我怕你不肯争气,便故意相激,盼你以此为勉励,努力攀升,早日当个大官,也好对得住我父亲当初不惜拒绝诸多王公贵子,替我选择了你。我也知你定会心里不喜,后来后悔时,你的官途已经开始顺畅,这两年更可谓是步步高升,当了太傅。如今朝中大大小小文武百官,都称你作‘先生’,甚至比我祖父还要了得。 可我却日夜担心受怕,就怕你还会记恨那事,心里又想当初实在不该,你我竟然结为夫妻,就当荣辱与共,互相扶持。事到如今,你若还不解气,我只好一死了之!!” 王氏说罢,竟猛地站起,就想撞头寻死。秦桧一惊,连忙拉住,心中也是释然,好生安抚。两人互相依偎,情到浓时,一时兴致忽起,如天雷勾动地火,便是缠绵了一番。 “嗷嗷嗷~~!!!啊~~!!!” 秦桧仰天一啸,胯下如泉涌而出,一股无比畅快的快感,如使他全身毛孔都打开来。王氏也娇声叫着,紧紧地拥抱着秦桧,忽然贝齿一张,咬住了秦桧的肩膀。秦桧又是低吼一声,往里头又是一插,那一丝丝残余的余快,也令他欲仙欲死。 …… “相公,我有一话不知该不该说。”缠绵过后,王氏依偎在秦桧身上,两人都是**,只有一张被子掩盖着。 秦桧长吸了一口大气,行房后的快感,令他对王氏的态度好转了几分,也令感到了作为男子汉大丈夫的尊严,淡淡道:“你素来颇有见识,为父甚为欣赏,以后不用如此拘谨,有话便直说吧。” 王氏听了,心头一喜,快快地答了一声,然后一沉神色,道:“相公,我以为你竟然投了金人麾下,如今又在朝廷身居高位,何不利用两者,左右逢源,谋求更高的地位?你看,如今金人撤军已有两年,这两年来金人一直在蓄精养锐,恐怕不久便会出兵,再来侵犯。金人这些年势力愈加磅礴,那吴乞买更是厉害,自从阿骨打病逝后,由他接领帝位,不到数月,他便平定了内乱。最为难得的是,阿骨打膝下子嗣都愿以他马首是瞻。如今的大金,比起两年前的大金,可谓是只强不弱。而我大宋这两年却因江淮内乱,折兵损将。但一金人来攻,哪里抵挡得了!?所以说,这天下恐怕最后还要沦落于金人之手,相公何不~!!” 王氏一直侃侃而言,秦桧一开始神色一震,听得甚是有理,哪知越听到后面,脸色便越是阴沉,猛地一喝。 “够了!!如此忤逆之言,休要再说~!!” “相公,你才高八斗,我只是觉得你当这个太傅都是屈才!!何况那赵桓!!” ‘啪’的一声,秦桧忽然一起手,便是一巴掌扇了过去,王氏痛得惨叫一声,一张妖媚的脸蛋右边,顿时出现了红红的掌印,水汪汪的大眼,幽怨地看着秦桧,好像在无言地述说心中的委屈。 秦桧却是不领情,忿怒地一甩被子,急匆匆地穿起衣服,便出去了。 夜里,正是三更时候。一架马车却快速地驶出了城外,过了不知多久,到了一偏僻的山头上。山头上似乎早有人在等候,秦桧从马车走了出来,一脸的肃穆之色。 当下天快破晓,隐约看到一个大汉站在悬崖边上,见秦桧来了,咧嘴一笑,带着几分讽刺的味道,拜礼道:“哎呦,哎呦!秦太傅终于来了,还真让小人好等。小人本还以为,如今秦太傅今非昔比,身份尊贵,或者不会来咧。” “哼。你莫以为那赵桓果真像是表面那么简单?他比他那老子城府要深沉许多,城内有不少他的细作,我也只能等到这个时候,才能出城,否则一旦被赵桓发觉,秦某一家三十多口人,恐怕都要步那蔡氏一家的后尘!!” 秦桧冷淡淡地说道,眼睛露出几分厌恶之色。 “哈哈哈哈~!!原来秦太傅还是那么怕死,那么陛下也该放心。他可怕你深受宋朝恩惠,忘了你的职责。” 大汉发出一阵嗤笑声,这话听着无比讽刺,秦桧却是毫不动容,就像是听不见似的。 “我对陛下忠心耿耿,这些年来我暗里不知取了多少情报给你,这可都是冒着性命危险,如今河东、河南甚是江淮一带的地图、兵力布置,你们都了如指掌,他日只要大金的兵马杀入中原,便可肆意地攻城掠地,凭大金兵马的骁勇,宋人在失去地势之利的情况下,是绝无可能抵挡得了!!” “哈哈,那是自然。秦太傅为我大金国所做的贡献,小人岂敢有忘哩!?这可都是你向我大金献媚投诚的证据啊!!哈哈,试问中原的宋人又怎会猜到,深受满朝文武拥戴,甚至被他们的皇帝称为‘老师’的秦太傅,竟然会甘愿做我大金的走狗!!” 大汉似乎十分喜欢调侃秦桧,又是一番讽刺的话。秦桧终于也露出几分怒色,喝道:“废话少说,快把解药取来!!” “哎呀!!秦太傅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呐~!”那汉子故意一拍额头,从怀中取出一颗黑乎乎还发着一丝丝腥臭味道的丹药。秦桧闻着这熟悉的味道,却是脸色一紧,连忙伸手去抓。 原来两年前,他在金人营里,被吴乞买下了蛊毒,每隔半个月的时间,这蛊毒便会发作,那时候他全身上下的筋骨都会被蛊虫噬咬,而且当蛊毒发作后,每隔半个时辰,蛊虫的数量便会增多一倍,那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秦桧不堪折磨,也只能一直为金人卖命,其实他在暗中里也寻遍了名医,却都束手无策。 当然,秦桧这人阴狠毒辣,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因恐被金人得知,每当他诊治完毕,那些名医没过多久,便会祸事连连,最终死去。 不过后来,秦桧的所作所为,还是被金人的细作发现了,于是那一回到了取药的时间,负责传药的人竟然慢了足足两个时辰,那一回秦桧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浑身刺痒的感觉,令他恨不得将自己身上一块块肉给切下来,一块块骨头给打碎。 而经过那一次的惩罚后,至此秦桧也绝望了,再无寻索名医,乖乖地听从金人的吩咐。 但秦桧表面虽是服从,心里却是万般不甘。可这又能如何?如今他在大宋虽然身居高位,盛名天下,但他知道,他在吴乞买的眼里不过是只蝼蚁罢了,只要吴乞买欢喜,何时都能将自己打落十八层地狱,永无翻身之日! “哎呀~!”忽然,那大汉惊叫一声,丹药从手里一滑,便掉落在地。秦桧唯恐会滚落悬崖,大叫一声,连滚带爬连忙追去,哪知丹药一弹一跳地,还是滚落了悬崖。秦桧甚至想要翻身追去,幸好千钧一发之际他还能保持理智。 “你这狗奴才~~!!!!我要碎了你~~!!!!” 但当他回过神来,见丹药坠落悬崖,已然无望时,终于爆发了,竭斯底里地吼了起来。 几缕阳光射来,却见秦桧一脸的狰狞之色,咬牙切齿的样子更像是头疯狂的野兽。 “哈哈哈~~!!我是狗奴才,可你这卖主求荣的东西,又是什么呢?呐~?” 大汉一脸得意的样子大笑起来,忽然又从手里一抓,竟然又有一颗丹药。秦桧顿时眼睛一瞪,呼吸声顿时变得大了起来,正犹豫要不要向眼前这个可恨至极的狗东西求饶。猝然,浑身刺痒,骨头如被噬咬的感觉汹涌而起。原来是发作的时间到了。秦桧痛呼一声,登时整个人在地翻滚起来,嘶声痛吼不断,双手还捏着脖子,张大着嘴,瞪大着眼,满脸红得可怕。 “嗷嗷嗷~~!!!我快死了~~!!快,快~~!!大兄弟快给我解药~~!!我是走狗,我是奴才~!!!!我是卖主求荣~~!!背叛国家~~!!我不是东西~!!大兄弟大人有大量,绕过小的,绕过小的~~!!!嗷嗷嗷哦~~!!!!” 秦桧嘶声叫着,嘴里开始吐着白沫,双手已经开始在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毕竟如今秦桧在大宋的身份,可谓是举足轻重。不久前,吴乞买传来的密函中,也有暗中吩咐,要对秦桧态度好一些,毕竟一条好用的走狗,是很难得的。眼下这汉子也不敢折磨得秦桧太过厉害。 第四百四十五章 宋伐云州 只听他冷哼一声后,快速走到秦桧身边,把药丢进了他的嘴里。 少时,秦桧连声喘息后,神色终于好了些许。刚遭过折磨的他,就像是一条被主人棒打后的狗,不敢再有丁点放肆,眼神里甚至有些可怜兮兮的摸样,叩首道:“不知主子有何吩咐,小的定会速速办妥。” 秦桧口中的主子当然不是面前这个汉子,而是如今的大金皇帝吴乞买。汉子见他这个样子,心里说不出的厌恶,得意地嗤笑一声后,道:“陛下的细作探得,燕云的蛮匪将要出兵云州,想是想要先占云州,然后再辗转攻打太原。如今大金尚且还在养光韬晦,并非与这些蛮匪决战的时候。所以陛下吩咐你,立即向你们宋人的狗皇帝进谏,教他派一员猛将出兵,务必将蛮匪拦截在云州。至于用什么办法,这便是秦太傅你的事了。 哦,对了。若是这领兵之将的人选,陛下倒有两个人予你推荐。一个正是当年十万宋兵的大帅韩世忠,一个却是个无名小卒,名叫岳飞。至于选择哪个,你自己定夺吧。” …… 于是,过了数日之后。赵桓听信秦桧之言,为防蛮匪侵略中原,派兵一万,前往云州扎据。不过,这一万兵马都是些残兵溃卒,而领兵之将,正是昔年十万宋兵大帅韩世忠也。 毕竟比起岳飞,韩世忠无论是声威还是资历都要高得多。至于功绩,因为当初赵桓怀疑宗泽与蛮匪私通,因此河南义军的功绩一概不接受。岳飞也因此遭到连累,如今尚在应天府下当一个小吏。 素来谨慎的秦桧,自然不会蠢到向赵桓推荐一个小吏! 话说韩世忠得令,当即与其子韩彦直,麾下骁将董旻、苏德两将一边操练兵马,一边向云州赶往。其妻梁红玉负责押解辎重。 哪知韩世忠还未赶到云州,在途中便听说,就在数日前,杨再兴率精兵偷袭了云州,却得云州百姓暗中相助,守将刘永超抵挡不住,弃城而逃。如今领着残兵退到了云州西北边境的小城‘乌国小城’把守。韩世忠一听,顿时面色大变,这乌国小城距离太原最近,若是金人忽然从背后袭击,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韩世忠先是扎军,一边传信报回朝廷,信中已说明厉害,劝赵桓把云州的兵队撤往应州,便可挡住蛮匪杀入河东。毕竟应州地势险峻,各有不少固城之地,只要在应州扎据。韩世忠有自信,纵是蛮匪来了十万,他也有以一万兵力挡住。 约是过了数日,韩世忠却无想到,素来行事拖拉的朝廷,竟然如此快传回消息。可这回信却把韩世忠吓了一跳,赵桓竟教他速望乌国小城扎据,务必要抵挡住蛮匪,而且信中还有言,说不得怠慢,否则斩之。只要挡住蛮匪的攻势,不到数日,便有转机。 但到底有何转机,信中却又没说明。 韩世忠大觉奇异,他分明在信中说明厉害,也不知这所谓的‘转机’是什么。但圣命不可违,他即整兵前往乌国小城。途中,正遭遇徐庆军的拦截,两军混杀一阵。韩世忠军不能取胜,不得已暂时撤后,距离乌国小城数十里外。 另一边,乌国小城正由杨再兴的兵马不断攻打。蛮军配有强劲火器,乌国小城女墙已被攻得破烂不堪。恐怕无需多久,便要被杨再兴的大军攻克。 韩世忠得知乌国小城的境况,不由眉头紧皱,这下正与诸将商议。 “蛮军人多势众,而且配有强劲火器,那乌国小城根本坚持不了多日!!我军进路却又被另一支蛮军截住,这战根本打不得~!!”董旻甚是气愤,当日他听说朝廷竟要他们望乌国小城进军时,那是又惊又怒,立马向韩世忠说明厉害。韩世忠却是苦笑连连,说他早已在信中与当今陛下指明,却不知陛下到底听了那个奸臣的谗言,竟还是要他往乌国小城进军。 “董旻!!稍安勿躁,你如此一惊一乍,若被外头的兵士见了,岂不是乱了军心!?”苏德面色沉凝,喝声而道。董旻和苏德两人素来交好,说话也无需那么多的顾虑。 “我并非惊乍!!而是这口气,这口气实在是!!”董旻瞪大着眼,脸上的怒色,已经让人明白他想要说的话。 “董将军息怒。奴家以为,当下我军虽占下风,但不可自乱阵脚,竟然朝廷有此命令,我等身为朝廷将士,也只好依令行事。此乃忠也。”这时,一位身穿红袍的女将,面色肃穆,疾言厉色而道。只见她威风堂堂,真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精神一震,神色好了不少。韩世忠哈哈大笑,道:“还是夫人了得,就这几番话,就把众人安抚!韩某实不如也。” 梁红玉听话,不由嗔怒地瞪了韩世忠一眼。这时,忽有人入帐来报,说帐外有人喊话,据说乃是那龙蛮子邓云的结义兄弟,天保义徐庆也。 韩世忠一听,虎目一瞪,遂是起身。席中诸将登时各个抖数精神,纷纷而起。 不一时,在韩世忠军据点的数里之外,两部兵马相对而立,相隔只有不到数百丈。蛮军那边却见各个装甲精良,兵士都是精神奕奕,旌旗分明,刀枪如林。反而宋军这边,大多数兵士穿的都是残破兵甲,许多刀刃都有缺口,两军一比,倒是蛮军更像是官兵。 虽是如此,蛮军治军严明,兵士皆无丝毫轻视之色。毕竟,这两年来邓云在前头大力推行的商业,也渐渐进入了轨度,如今以燕京、新州、涿州、幽州四个地方最为荣盛。在河东、河南一带许多商贾,甚至搬过来这四个地方居住、行商。因此龙蛮义军的军费也增加了许多,更兼邓云素来注重军队的发展,对军队的建造也是大为支持。 “真厉害啊!我早听说如今燕云在蛮匪管辖之下,已然复兴,各地都极为繁华,没想到竟然到了这个地步啊!!”董旻眼神发光,凝声叹道。作为一个军人,看一个地方繁不繁华,经常都会看这个地方军队的配置。 “哼。我听说那龙蛮子不但治军了得,行商敛财的手段更有一套,当年占了燕京后,便大力推行商业,出了许多优惠的政策,加上这些年来,其辖地的势力越来越是稳固,甚至比起中原,还要平静得多,所以吸引了大量的商人。有了这些商人,他的辖地自然不愁发展。”苏德眯着眼,心里忽然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他忽然好想待在邓云身边,然后好好看清这邓云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一个人竟然能兼备如此多的才能。 “不但如此,奴家听说,这龙蛮子极得民心。其中尤为令奴家诧异的是,他竟然能够使得汉、辽两个素来对敌,水火不容的民族相处融洽。据说如今在他辖地里,甚是有不少汉人、辽人开始联姻。这若是记载在史书上,定是一大创举!”梁红玉凤眸泛光,神色竟也透露出敬佩之色。 “或者我这昔日的兄弟,果真有着治理天下的才能。反观我大宋朝廷…”韩世忠也在心中腹诽,一想到赵桓不久前的圣旨,心中不禁就升起一股无力的感觉。 就在此时,一声马鸣声起。只见徐庆纵马而出,扯声喊道:“韩虎帅别来无恙,许久不见,可否一叙旧情?” 韩世忠听了,神色一震,拍马便出,手举方天画戟喝道:“叛国逆贼,我与你有何话可言!!?” “韩虎帅,赵氏无能,大宋气数已尽。如今江淮大乱,贼寇如蝗,更兼金人占据太原,对中原之地虎视眈眈。你我两军相战,只会便宜了金人,何不速速撤军,以免生灵涂炭!?” 徐庆丹凤目闪烁着赫赫精光。韩世忠闻言大怒,忽地纵马飞起,扯声喝道:“要我撤军,先问过我手上画戟许是不许!!?” 徐庆见韩世忠奔杀过来,面色一震,提枪迎住。两人迅速一个照面,韩世忠拧起画戟就是一砍,速度快得惊人。徐庆却是不惧,枪花一挑,打开韩世忠的画戟,两人人马分过时,韩世忠挥戟连砍,杀得徐庆一时险象环生。霎时间,两人驰马而去。徐庆急拨马一转,厉声一喝,便转回来战。韩世忠也迅疾转过马来,飞杀而去,两人揪住厮杀,刹时便是数十回合,难分胜负。 不过徐庆似乎并不愿意与韩世忠拼命,让过韩世忠刺来一枪,奔马便回,韩世忠在后紧追不放。徐庆猝地回身一转,浑身相势迸发,如见赤虹腾起,一面火凤相势赫然而现。枪出之势,宛如凤舞九天,甚为骇人。韩世忠见徐庆杀出一招回马枪,更有火凤相势相伴,顿时大吃一惊,不敢怠慢,血虎相势骤出同时,迅疾聚起浑身力劲,挥戟打去。 ‘嘭’的一声巨响,韩世忠竟是落了下风,连人带马被徐庆击退而去。徐庆迅疾回到阵里,韩彦直、董旻、苏德等将恐韩世忠有个万一,纷纷前来赶援。 就在众人准备厮杀时,梁红玉猝然命人吹起鸣金撤军的号角声。徐庆也下令撤军。于是两军纷纷撤退。 韩世忠等人回到营中,遂问为何撤军。梁红玉答道:“彼军早有准备,但我军贸然前去,以其军之精良,恐怕非其敌手。若要胜之,唯有以计破之。” 韩世忠听话,神色一震,连忙细问。梁红玉遂教如此如此。到了次日一早,韩世忠率军前去搦战。徐庆率兵而出。两军对圆,随着擂鼓声起。宋兵阵内,一员小将先纵马而出,怒声喝道:“谁敢与我一战!!?” 徐庆军中有几个魁梧大汉,见那小将年幼,心里轻视,都欲出战。徐庆却见这小将气度不凡,但也不愿伤了众人的志气,遂道:“区区小儿,何足挂齿!?诸位都是我军中上将,就算赢了,也怕被人笑话。” 徐庆说罢,把头向身后一员白袍小将笑道:“文龙,你可敢前去一试?” 那白袍小将一听,顿时面色一震,凝声便道:“小将必不负使命!!” 这白袍小将名叫陆文龙,其父乃是武州节度使,当初被金人所杀。两年前,徐庆攻打武州时,将被囚困牢狱里的陆文龙救出。陆文龙至此视徐庆如父,投于龙蛮义军麾下。 却说徐庆听话,胆气一壮,连声大笑,遂命陆文龙出战。陆文龙骑马奔出,倏然出阵,把马一勒,其胯下白马猝地腾起,鸣声震天动地。 宋兵阵内上下听了,无不大惊失色。再细细看去,只见那白袍小将,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眼眸锐利,如修锐锋,手提一对云龙虎啸枪,左边龙纹的是金色,右边虎纹的是银色,一看便知是对神兵利器。原来陆文龙父亲陆登也是个了得武将,其陆家武学更是高深莫测。这对云龙虎啸枪乃是其祖辈流传至今,乃是陆家的传家之宝。最快阅大主宰,尽在,欢迎登陆阅读全文! 第四百四十六章 李纲授教 而宋军那出战小将,正是韩彦直。韩彦直见陆文龙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无坚不摧的锋芒,不由心头一惊,忙抖数精神。 蓦然,陆文龙大声一喝,骤马便起。韩彦直也不怠慢,即飞马迎住,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陆文龙双枪却是更快,或扫或刺或挑或搠,竟将韩彦直死死压制住。 “嗷嗷嗷~~!!战~~!!”韩彦直嘶声大喝,浑身气势蓦然暴涨。陆文龙面色微变,见他枪速忽然加快,手里也不敢怠慢,奋勇迎住。 这时,两军阵内惊呼不断。由其是徐庆身边那几个魁梧大汉,噤如寒蝉,他们也非鼠目寸光之辈,这下一看韩彦直的雷厉攻势,心里已经明白,自己绝非其敌手。徐庆是不想他们牺牲。 而在宋兵阵内,包括韩世忠在内,一众将士都是面色惊异,韩彦直的本领,众人是心知肚明,若非超一流的将领,绝非韩彦直的敌手。可蛮军那小将,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竟能与韩彦直杀个不相上下,而且还稍占一丝上风。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越杀越快,越杀越猛。梁红玉遂向董旻投去眼色,董旻会意,立即闪出门旗之外。 就在此时,韩彦直忽地虚刺一枪,回马望阵里便冲。陆文龙初出茅庐,正欲表现一番,哪里愿意让韩彦直逃走,忙策马追去,口中大喝莫走。 蓦然,一声弓弦震响,‘啪’的一声,陆文龙定眼一望,见冷箭射来,口骂卑鄙,右边银枪骤起,竟及时打住了冷静。此时,韩彦直早就回马来战,挑起道道枪花。陆文龙毫不慌张,左手金枪迅疾挥动,将韩彦直的攻势一一抵住。董旻见一箭不中,正欲射第二箭时,徐庆已率诸将来救。韩世忠大吼一声,亦率诸将,奔马杀出,于是两军混杀起来。 陡然,一匹快马赶入,徐庆听说有一部宋兵快骑,正绕路奔往乌国小城。徐庆闻报大怒,一见阵前的韩世忠,便是怒骂不止。韩世忠听了,不怒反喜,大笑连连。徐庆无心恋战,迅速撤军,被韩世忠率兵从后掩杀,死伤不少。 另一边,话说杨再兴正攻城池,忽然城内一彪人马赶出。杨再兴速命左右莫要开火。等那一彪人马赶来,竟是刘永超派人来投。杨再兴听话大喜,立马命前军入城。刘永超也依约打开城门,韩青、韩常二将遂率前军进入。 不一时后,前军尽入。杨再兴正欲押后军前往时,蓦然一部轻骑从后杀来。杨再兴一时无备,营中大乱。苏德尚不知刘永超已投蛮匪,只顾率兵拼命厮杀。 与此同时,在城内的韩青、韩常听到城外杀声大震,以为中计。 “天杀的狗贼~~!!竟敢使诈~~!!” 盛怒的韩青,拔刀就砍。可怜刘永超根本不知什么回事,也没想到韩青忽然出手,哪里躲避得及,顿时被韩青一刀砍成两半。刘永超麾下将士,见韩青忽然出手,立即纷纷拔出刀刃厮杀。韩常见势不妙,连忙引兵扑上。 霎时间,城内又是一片杀声涌起。正在营内厮杀的苏德,听的城内杀声传来,顿时面色一变,急忙命麾下在营内烧毁辎重、军器,然后速速撤去。有一队骑兵正好赶到蛮兵堆放炸药的营地,好几十个火把一扔,顿时连阵轰鸣暴起,一大片一大片火浪如同翻江倒海般炸了开来。 不少蛮兵逃之不及,被火浪吞噬。苏德立即趁乱逃脱,刚退出营地,忽然聚得心揪胆寒,一股极其可怕的气势,如同盘山一般压了下来,急忙回头一望,正见一面烈火巨豹相势,吓得面色大变。 “嗷嗷嗷~~!!!小贼,若被我擒住,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 那飞马追来的将士,正是杨再兴也。只见杨再兴满脸狰狞可怕,纵马狂奔,快得如同一道迅雷。苏德心中害怕,还未回过神来,杨再兴马快,倏地杀到,手中盘龙赤纹枪望其背心就刺。苏德连忙拧枪挡住,‘嘭’的一声巨响。盛怒之下的杨再兴,爆发出来的力量,足以令鬼神惧怕,一枪荡开苏德的枪支,转枪遂是一扫,如同巨豹扑来,苏德惊呼一声,便被一枪扫落马下,滚翻而去。苏德麾下几个部将看得眼切,连忙来救,却被杨再兴纷纷飞枪刺落。随即一队蛮兵赶来,迅疾便将苏德擒住。苏德部下虽想来救,却又怯于杨再兴之威,不久蛮兵纷纷杀来,最终还是选择狼狈而逃。 杨再兴速命麾下几个将士前去城下助战,韩青见援兵杀到,速速打开城门。刘永超部下战死大半,剩下的都投降了。于是杨再兴连夜拔寨而去,先是占了乌国小城。 另一边,韩世忠也听说了乌国小城被破,麾下大将苏德被擒的消息,正是大怒不已。 “苏德素来谨慎,岂会如此轻易被擒?莫非蛮匪早有准备?”董旻面色黑沉,双眼发红,不过还是在压制着怒火,冷声而道。 “非也。听回来的将士报说,当时听得城内杀声大作,苏德不敢恋战,撤走时被杨再兴追上,不敌败下,方而被擒。可据前番细作所探,乌国小城起码还能抵挡一阵,岂会如此之快被蛮匪杀入城内?除非!” 梁红玉分析说道,话音一顿。韩世忠冷笑应道:“除非那刘永超畏死投敌,献了城池。那时,苏德刚好杀到,城里蛮匪以为是计,便忿起夺城!!” 韩世忠一言道出究竟。众人听罢,都是纷纷变色。董旻眼神黯淡,叹道:“这些年来,我大宋将士越来越没有血性,一旦到了危急之际,大多会弃戈投敌。此等风气,若再蔓延下去,大宋难保矣。” 其实众人心中却都明白,这种风气之所以会盛行,全因这些年来大宋朝廷一直都是以懦弱示人,昔年为了和金人和议,不知送去了多少金银珠宝,辎重军器。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大宋朝廷如此,其麾下将吏便更不用说了。 “莫非大宋气数当真尽也?”想到此,韩世忠心中那股无力感更加厉害。韩世忠连声叹气,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是好。 梁红玉尚能保持几分冷静,速道:“事到如今,此处已不可久继,当速速撤军,退回应州,一边速做防备,一边报予朝廷,说明厉害。” “也只好如此。”韩世忠把头一点,遂是应下,连夜撤军退走。徐庆得知后,也无派兵掩杀。待韩世忠退出云州边界,遂与杨再兴一同迅速稳固云州,安稳民心,同时又派流星马报予邓云。 话说,赵桓得知云州被夺,刘永超畏死投敌,大怒不已。而且一开始金人说好会驰援云州,却迟迟未有发兵。赵桓因此,对秦桧连番喝叱。秦桧见赵桓大怒,暂不敢多言,诺诺退下。 原来,就在数月前,秦桧劝说赵桓与金人联手,毕竟一旦蛮匪占据了云州,很有可能便会攻打太原。赵桓听说也觉有理,得到金人回复,说愿意驰援云州,方教韩世忠进往乌国小城助战一同对付蛮匪。 李纲跨步而出,面色慨然,喝声便道:“老臣前番便屡屡劝说,说这金人乃豺虎之辈,岂会出兵相援!?可陛下却要相信奸臣谗言,以致云州落入蛮匪之手。如今蛮匪占了云州,但若开始向应州进军,恐怕无需多久便能杀到河东界内!而大宋如今北有大金,南下又有贼寇作乱,如何能挡住蛮匪的大军!!?” 赵桓一听,经李纲这一提醒,顿时面色大变,连忙道:“李爱卿可有计议!?朕此番定会深思熟虑!!” 赵桓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急声喊道。自从他登基做了这个皇帝,大宋的局势却并无好转,反而是愈加的混乱。当然,赵桓虽然才能平庸,但起码不像他那老子赵佶,对书画、怪石等旁门左道,沉迷如痴。赵桓也有雄心,想要治理国家。李纲等忠臣也看出赵桓这份志气,竭力助之。 哪知,自从赵桓铲除了蔡氏一族后,眼看国家渐渐有复苏之势,却又开始日日笙歌,沉迷于酒色,亲近秦桧一派奸臣小人,对李纲等忠臣渐渐疏远。 这下蛮匪忽然出兵,可谓是给了赵桓当头一棒。赵桓刚当这个皇帝不久,正是享受着这做天子的痛快,自然不想做亡国之君。 “诶。”李纲见赵桓这才醒悟,竟当众摇首叹气,一副失望之色。赵桓看了虽然心中不快,但如今有求于李纲,自没有加以喝叱。 “哼!!这老匹夫是越来越目中无人,若非看来你还有几分本事,朕早就斩了你的人头!!” 赵桓眼里露出几分怨毒之色,不过很快就一闪而过。但就这一刹那,却被秦桧捕捉到了。秦桧低着头,眼珠子一转,不由冷笑起来。“老臣以为,那匪首邓云,毕竟是我大宋子民,兼之出身庶民之家,若是朝廷愿以王佐大义相召,封以王侯之位,其必感激不尽,愿为宋所驱驰。竟如此,陛下何不下诏,封邓云为燕侯,就如当年朝廷招安梁山泊好汉讨伐方腊、西夏,使其为大宋之利刃,铲除金国。另一边,老臣以为曹荣并不足以讨伐江淮乱贼,可命宗泽为帅,出兵征讨。以宗泽声威,可以仁德而服之,如此一来,那王善必愿投之。即时其麾下七十万贼寇,皆为我大宋所用,岂不是好!?”最快阅大主宰,尽在,欢迎登陆阅读全文! 第四百四十七章 曹成来见 李纲此言一出,顿时朝廷内惊声连起。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秦桧向何卓投了个眼色,何卓会意,急出而道:“那邓云号称龙蛮子,此人野蛮叛逆,非宋江之辈,但若大宋给予正名,暗中借此招纳天下贤士,待其羽翼丰满之时,反来对付我大宋,如之奈何!?” “何大人说得是理。再有,宗老帅年纪已至暮年,何况曹荣与江淮贼寇之所以屡屡作战不利,皆因贼寇势大,想要除之,绝非一朝一日之功。岂可急之?何况阵前换帅,更是兵家大忌!!” 孙博也急出而道。 李纲听了,冷哼一声,瞪眼瞰视二人,喝道:“鼠目寸光之辈,不知兵法深浅,岂敢胡言道说!?阵前换帅,确是兵家大忌,却不能一概而论。先不说曹荣声威远非宗老帅可比,再有昔年宗老帅曾把守江淮,对江淮一带熟悉无比,江淮一带豪杰更是对宗老帅钦佩有加。倘若宗老帅前去,定能事半功倍!!” 李纲此言一出,孙博顿时没了话。李纲一派的几个忠臣,也纷纷走出附和。赵桓听后,正是犹豫不绝,忽然有人急急来报,说曹荣大败于石板沟,折兵大半,此下正引兵退回相州。 赵桓闻言大急,李纲速震色道:“事到如今,陛下若不再派宗泽前去,但一贼寇杀到相州,为时晚矣!!” “李爱卿所言甚是。朕正欲答应,却没想到前线便有噩耗传来!”赵桓连忙点头,遂命旁边侍臣拟旨,命宗泽为帅,速速前往相州抵挡江淮贼寇。 李纲大喜,正欲再谏时。赵桓忽然说道:“至于封那邓云为燕侯之事,朕还需多加思索。此下先命韩世忠把守应州,静观其变,再做图画!” 赵桓说罢,便是急急起身,两边侍臣齐喊退朝。于是满朝文武齐齐跪拜相送。李纲见状,也是无奈,想要觐见,却听侍臣说赵桓疲倦,不愿见人。李纲方才退走。 却说与此同时,在燕京城天贤府内。邓云一手抱着一个三岁男娃,另一手抱着个四岁左右的女娃,两个孩子都在乐呵呵地叫着爹爹,斗得邓云大笑不已。那女娃正是邓云的大女儿‘邓雪嘉’,由耶律凤仙所诞,至于男娃则是红缨由所诞,乃是邓云长子,取名为如龙。邓云取此名之意,就算盼望这个孩子,日后能够成为人中之龙,可谓是期待甚高。如今的邓云,比起当年初出茅庐时,心性已有了转化,他对大宋虽然还有着感情,但却对赵氏朝廷已然心死,毕竟这些年来赵氏朝廷屡屡与金人联合对付自己,而且这些年来纵使赵桓登了位,大宋百姓的生活却仍未好转,甚至因为江淮之乱,生计更为窘迫。 而邓云如今占据燕云之地已有五、六年矣,辖地里已聚有近上百万的百姓,当然这些百姓有汉人也有辽人,但是在邓云推行汉辽一家后,渐渐地在其辖地内,也不再分族类。这上百万的百姓对邓云无所不爱戴之,邓云心中感激的同时,也感觉到双肩上的责任越来越重,他心知赵氏朝廷气数已尽,他纵是愿意投靠赵氏朝廷,恐怕这些百姓也不愿意,其生计也将会大大打折。当邓云每每想到当年中原,流民四野、横尸遍野,惨不忍睹的画面,想要投靠赵氏朝廷的那个念头,便会死死地被压住。久而久之,邓云也少有想起,就算想到了,也是一闪而过,一笑置之。 反而有另一种念头,在邓云脑海里渐渐萌生,那就是―取而代之! 也正因如此,他在为自己长子取名时,才有了‘如龙’这个名字。古往今来,每个人对名字都是尤为看重,当邓云麾下兄弟听说邓云为其长子取名为‘如龙’时,无不大喜,叫好不绝。因为他们单从这么名字,便能发现邓云心态所有转化。 甚至可以说,‘如龙’这个名字,代表了邓云的决心。 何谓龙也?龙乃万灵之长,能行云布雨,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太空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乃大中华历年来帝王之象征! 如龙,如龙。其意直白,听之便能心中了然。 “报!主公,王善的人来了,正是那曹成。”忽然,一人快步走到花苑里,其双眸锐利,如雄鹰般的眼睛,烁烁有神,正是梁兴也。 “哦?王善派曹成来,想必是看在当年曹成对我有恩,想要以这份旧情促成吧。”邓云一挑眉头,忽然那风度翩翩的脸色一变,痛得哇哇叫了起来。原来却是调皮的小雪嘉在捏着了邓云的脸蛋不断地在扯,一边扯还一边咯咯大笑。小如龙在旁看着姐姐在玩,也很是兴奋,肥胖的小手丫忙不迭地一抓,也咯咯地笑了起来。 在邓云身后的秦秀儿、秦娇儿,连忙赶来把小雪嘉、小如龙报过去。 话又说来,如今秦氏姐妹花已快有二十岁了,长得是亭亭玉立,貌美如花,两人都是对邓云倾慕不已。姐姐秦秀儿,乖巧伶俐,温柔大方。妹妹秦娇儿,精灵古怪,可爱调皮,深得邓家两位老人家的欢心,便教邓云将这对姐妹花娶了为妾,为邓家开枝散叶。邓云其实对这对姐妹花,一直心存好感,若有没有个邪念那是不可能的。但他却不像古代人,是个很民主的人,他先试探过姐妹花的意思,发觉两人竟都对自己有意,欢愉之余,也不忘向自己三位妻子请示。难得三女对秦氏姐妹都是欢喜,便是准了。 邓云本就有红缨、耶律凤仙、黄师儿三位有着天姿国色的妻子,这下又能够娶得两位貌美如花的妾侍,而且还是一对胞姐妹,享尽齐人之福,真可谓羡煞旁人。 就连素来没有成家念头的牛皋、黄机密、耶律亚虎等人,参加完婚宴回去后,都急急忙忙地找对象成亲。后来邓云一问,才知众人暗里商议,说这燕云一带的美女都给主公搜罗了,再不出手,他们岂不各个都要娶些寻常货色度日?邓云听了,也只有苦笑连连。 外话且不多说,却说邓云这时正与梁兴一同来到前厅,只见穿着一身锦绣华服的曹成已在等候,没有邓云的示意,他也不敢随意去做,就笔直地站着,气定神闲,不见急躁。 邓云面色微微一凝,拱手先笑道:“曹兄别来无恙。快坐,快坐。左右,看茶!” 邓云摆手一示意后,便大步流星地走向堂上大座。曹成呵呵笑了几声,走到刚才邓云示意的位置后,拱手一摆道:“邓兄这些年名声大震,割据一方,已是河北一带的大诸侯,小弟还以为邓兄早就忘了小弟,实在是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曹成说罢,才缓缓地坐了下去。旋即下人上了茶,曹成一拨开茶盖,一阵飘香传来,不禁道:“好香的茶,不知这用的什么茶叶呢?” “呵呵,这茶叶叫‘细雨沉香’,乃是我家正室红氏所摘,亲手煮炒。曹兄若是喜欢,回去我教下人替你打包一些。” 邓云打开茶盖子,轻轻地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 “哈哈,那自然是好。这‘细雨沉香’比朝廷的贡茶,还要好喝多了。那小弟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曹成喝完一口后,一脸享受之色,大笑而道。他也没有乱打诳语,昔年他还真曾经劫过朝廷的贡茶,本以为这官家老爷喝的果非凡品,当属天下一绝,但这下喝了这‘细雨沉香’,那入口温纯,口内如有沉香,丝丝如化,喝后便是觉得神清气爽,双眼通明,真可谓是回味无穷。 “哈哈,曹兄喜欢便好。”邓云灿然一笑,随即两人说了一阵闲话。这下在旁的下人、仆从已退了下去。梁兴在旁也少有说话,只在喝茶静听。 曹成也见过梁兴,知他乃邓云心腹,非闲杂之人,遂面色一凝,道:“实不相瞒,小弟此次前来,是要与邓兄商议天下大事,兹事体大,原本我家大王欲亲自过来与邓兄商议。但邓兄你也知道,近年来朝廷对我‘洪义军’可谓是穷追猛打,我家大王实在分身乏术,小弟见昔年与邓兄有几分交情,便是厚颜无耻主动请缨,走这一趟。幸好现在看来,邓兄还是愿意给小弟这几分薄面。” 如今的曹成,已非当年之曹成,人不但低调、谦虚许多,而且神色也少有外露,一直都是一副笑容可掬的面容,让人无法看出他心中所想。 却说曹成当年被岳飞追杀至康郎山,余化龙好心相救,却被他以阴谋诡计反夺了山寨。不过后来曹成也没猖獗多久,便遭王善麾下的洪义军攻打,曹成见非其敌手,便干脆投靠了王善。王善见他有几分本领,便也收纳麾下。 “哈哈。当年若非曹兄相助,我又岂能独霸一方。曹兄有何要事尽管直言。”邓云笑道。 曹成面色一震,遂是一转眼,起身从怀中拿出一封密函,交到邓云手上。邓云接过,拆开一看,一开始还是能够神色自若,但看到后面,刀眸不禁一眯,越看下去,神色的变化便越是难以控制。看罢,邓云神色倒是迅速地恢复如常,闭目沉色,神态安逸。 第四百四十八章 杨再兴之虎子 曹成也不敢打扰,就在旁边等候。 少时,邓云微微睁开了眼,答道:“如今金人正是猖獗,欲鲸吞天下之地,金人素来残忍冷酷,中原一旦被破,后果不堪设想。此时绝非我汉人自乱之时,金人一日不除,我邓云绝不可能对付赵氏朝廷!!” 原来,王善在信中所言,是想要和邓云的龙蛮义军联合起来,对付赵氏朝廷。毕竟以两方的势力,一旦两路齐发,要攻破汴京,毁灭赵氏朝廷,无需数月。 但邓云却万万不会当应此事,第一正是刚才邓云与曹成所说的道理,第二则是邓云对大宋尚还存着几分不忍之心。 曹成一听,不由面色一沉,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笑道:“邓兄所言是理。我家大王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但邓兄何不转念一想,但若赵氏朝廷一灭,你我两家便可迅疾合为一军,共同对抗金贼,如此岂不是好?你我两家麾下弟兄都是血性健儿,四海忠义之士,不像赵氏朝廷那些官兵,贪生怕死,不知何时会背里插刀。两军一合,定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区区金人何足挂齿!?我家大王也说了,到时就算邓兄希望做大的,他也可以相让!!邓兄,两家联合之事,对你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曹成眼光烁烁,说得是极为诱人。有野心的他,却是希望这天下越乱越好,这样他才能暗中积蓄实力,但等时机一到,再厚积薄发!! “承蒙王公青睐,但邓某人适才亦有言,在未曾歼灭金人之前,邓某是绝不会做出自相残杀,令金人得益的事情!!”邓云却是毫不理会曹成的教唆,冷声喝道。 曹成面色一变,笑容收敛,声音不禁也冷了几分,道:“如邓兄所说,要等除了金人,才会对朝廷出手。但金人势大,若非你我两家相联,不可敌之。莫非邓兄还真打算,在独自一家对付金人么!?” “此事便不必曹兄多心。想你远道而来,必也是倦了,何不先去歇息。今夜我会设一宴席,为曹兄洗尘。” 邓云面无表情,疾声而道。曹成听了,脸色还是不禁一阵变化,刚才那张笑脸实在是笑不出来,冷哼一声,告辞而退。 曹成离开后,梁兴遂起,凝声问道:“主公,当下徐杨两位将军,已经攻克云州,不知主公打算何时出军太原?” “云州未稳,尚且韩世忠扎据于应州,但若我军与金人决一死战时,宋从后袭击,势必危矣。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邓云沉色而道。 “那…”梁兴不由神色一紧,实在听不出邓云真正的意图。 “等!等宋朝来使!!” 邓云此言一出,梁兴顿是醒悟,便也不再问了。 邓云心意已决,曹成在燕京待了数日后,见劝说无果,最终还是晦气而去。当然邓云为了报当年恩情,赠予曹成不少金银珠宝,曹成自也不拒。 却说日子一连过了数月,唐福辽忽然来见,却是要向邓云来要军费。原来这些年,邓云一直大力发展军器,耗费巨金,当年燕京国库里的存银已经用光。而且不久前,各地也发来急报,说府库拮据,难以维继。 这也正是邓云当初不断推行利商政策带来的恶果。毕竟每一行的投资,都不会那么快有回报,如今龙蛮义军管辖各地渐渐有复兴迹象,如果此下加重税赋,恐怕会吓走不少商贾。毕竟商贾都是无利而不往,许多人基业还未扎据,就算离开,损失也不会太多。邓云若想加重税赋,达到收支平衡,只有让这些商贾扎据牢实,上了轨道,有利可图,这些商贾也不会在意那一点点的税赋。 所谓巧妇难于无米之炊,这本是一件很令人头疼的事情。但邓云似乎却早有了解决的方法,这下便笑着与唐福辽说道:“不必紧张,你且在燕京歇息几日,无需多久你便能得到你的军费!” 唐福辽听了,诧异不已,如今邓云的境况,他是一清二楚,实在不知邓云从哪里变出如此庞大的军费来资用。 与此同时,邓云也一边通告各地,告说钱财很快便能补给,以安抚众人。 约是七、八日后,装满一箱箱箱子的车架,长达近有数里,车水马龙一般,竟由杨再兴亲自押队,驶入了燕京城内,直往国库而去。邓云听说杨再兴到了,便笑与正与自己下棋的唐福辽说道:“你的军费到了,随我到去取吧。” 唐福辽闻言大喜,他虽然不知这些钱财到底从哪里来的,但只要有钱给他花,那就够了。 于是唐福辽笑呵呵,屁颠屁颠地跟在邓云身后,上了马车,旋即往国库的位置驶去。 不一时,两人下了马车,周边的将士见了邓云连忙拜礼。这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怎样!?龙蛮子,这回我可带回了足足三十万两的黄金,白银五、六十万两,其他珍宝图画不计其数,其价值不可估量。有了这些钱财,我们龙蛮义军,足以与金贼抵抗!!话又说来,你竟然早就有这藏宝图,早该攻打云州,把这宝藏挖出来,如此一来,恐怕我龙蛮义军眼下已扩张有百万之众!!莫说要与金人分庭抗礼,就算要取天下,也如探取囊中之物!!” 邓云定眼一望,正是杨再兴,不由笑道:“当初我军势力未曾稳固,如果一下子得如此重金,莫说会引起金人的觊觎,底下人恐怕也会蠢蠢欲动,多发乱事。再又说来,早前居庸关一直有宋兵把守,难以攻往云州,金人也有上十万大军在燕云各地扎据,又岂是取宝的时机?” 邓云此言一出,杨再兴随即醒悟,一边拍着邓云肩膀,一边笑道:“你这龙蛮子城府还真是够深的,难怪你所图画的每件事,几乎都是万无一失。果然是我杨再兴的主公!!” 杨再兴素来脾性大大咧咧,说起话来也是口没遮拦。但邓云早已习惯,笑道:“你这人老大不少啦。怎么还像个小儿。对了,你大嫂子替你寻了几门亲事,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你若有心,便看上几眼。若有合适的,便早些成亲罢!” 邓云口中的大嫂子也正是红缨,毕竟红缨入门的时间最早,而且生了男娃,也名副其实地做了正室。 而如今的杨再兴,也今非昔比,当年他虽是杨家的后人,但杨家已家道中落,一般人家还瞧不上杨再兴哩! 而如今杨再兴乃邓云麾下四大云虎上将之一,管辖顺州、儒州二地,人也长得威风凛凛,潇洒风流,加上眼看龙蛮义军的势力愈加宏盛,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自然有千千万万的少女盼望能嫁与杨再兴。 而红缨也是热情,这些年来不知替杨再兴找了多少门亲事,目色了多少个女孩。杨再兴每回到了燕京,都会变得一个头两个大。如今在龙蛮义军辖地内,上流阶级大多多时商贾之家,豪门贵族几乎没有,毕竟是新兴之地嘛。但这些商贾之家的千金小姐,也是知书达理,有一些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愣是没有一个入得了杨再兴的法眼。可红缨却大有越挫越勇的势头,吓得杨再兴后来都不敢来燕京办事,就算逼不得已到了,也是速速办完,拍拍屁股就跑,就连邓云有时留他下来喝酒宴,素来嗜酒如命的杨再兴竟也拒绝了。 “哎呀!你看我这脑袋,差点忘了和主公你说一件要事!!继周快来拜见叔父!!”杨再兴一拍脑袋,忽然笑了起来,向后大喝叫道。 很快只听一声清脆的应响,一个莫约十四五岁的男娃,飞步赶来。只见此人长着一颗豹子头,双眸聚光,赫赫有神,双臂硕长,健硕的身体,一看便知孔武有力,真所谓是英姿飒爽,竟与年轻时的杨再兴极为相似,甚至可以说比杨再兴还有出彩几分。 邓云看得暗暗叫好,却听这孩子毕恭毕敬地向自己拜礼,口称叔父。 “哎!这孩儿怎称主公做叔父?杨豹子莫非是你家亲戚?”点完了钱财的唐福辽,开开心心地正走回来,这一听说,不由有些好奇地问道。 原来杨再兴平日里很少提起家中之人,也难免唐福辽会好奇相问。“慢!!”邓云却是面色一变,猛地一摆手,看了看这孩子,又看看杨再兴,见这孩子越看越和杨再兴相似,吓得不由打了个寒战,道:“杨豹子,这这莫非是你的娃儿!!?” “哈哈哈哈~~!!还是主公有些眼光,这娃儿正是我杨再兴的亲生骨肉!!怎样,可有我当年一半风采!?”杨再兴笑得两只眼睛都眯了起来,还故意扯着嗓子在大叫,好像怕没有人听见似的。 在旁边的恶豹骑将士,各个都摇头苦笑起来,好像是见怪不怪了。 在旁那应该叫杨继周的孩子,却是显得有些羞涩,不好意思地饶了饶头。 “好哇!你这杨豹子,何时生了个娃!?不!应该说你什么时候成亲了,我怎从没听你提过!”邓云大叫一声,瞪眼故意做着怒状。杨再兴一听,忽然满脸的笑容便是僵硬了,那孩子也有些悲伤地低下了头。 “继周你先去做事。为父待会再你找你。”杨再兴拍了拍杨继周的肩膀,杨继周听话,强打精神应了一声后,便离去了。不过背影却显得有几分萧瑟。唐福辽也知趣地离开了。 “走。我俩兄弟许久未曾喝酒了。陪我喝上一坛。”杨再兴面色有些黯然,邓云心神领会,点点头。两人遂一同上了马车。 …… 英雄楼的二楼上,因为时间正早,二楼并没有客人。正好这英雄楼又是邓云的产业,便教掌柜的空了场。邓、杨二人就在楼上喝酒。 杨再兴很快就喝完了一坛酒,吐了一口大气后,双眸有些迷离,带着几分悲怆,徐徐说了起来。 “继周这娃儿的娘,乃是汴京豪门刘氏一族,名叫刘虹莺。我当年行走江湖,年轻气盛,自不忘到汴京一趟。哪知当时正好举行武状元的挑选。我当时想老天对我不薄,这正是我振兴杨家的好时机,便报名参加。凭我杨再兴的身手,寻常之辈自然非我的敌手,我一路凯歌,节节得胜。又因我出自将门之家,围观的百姓都替我打气,当时也有许多豪门官人在旁观看。刘家也是其中之一。 那时,莺儿年仅十六,却已有沉鱼落雁,倾国倾城之色,因不便面带白纱。可却遮掩不了,她那绝世娇容,我一见便已倾心。 而我自也是长得英俊潇洒,更兼有一身好功夫,莺儿对我也是有意。我俩情投意合,很快便走到了一起。 而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与决出武状元之位的竟是莺儿的兄长,刘刚!!” 第四百四十九章 凄惨往事 说到刘刚时,杨再兴不由面色一变,咬牙切齿,似乎痛恨极了,吸了一口气后,杨再兴遂是说道:“当时莺儿的爹爹暗里曾找过我,说若是我愿意把武状元之位让予他的儿子,便让莺儿下嫁于我。我听了,虽然万般不愿意,但当时我对莺儿实在痴迷,为了她我甚至可以放弃一切,何况是区区一个武状元。到了决战那日,我已有意相让,哪知决战前莺儿的丫鬟送来汤水,说是莺儿连夜所熬。我听了,自然不会辜负莺儿的一番心意。 谁知那可恨的刘刚,却是怕我反悔,教人在汤里下了蒙汗药,我难撑几个回合,便被他打下擂台。 丢了面子,丢了武状元这个名头,我并不在乎。哪知刘刚事后反悔,甚至还阻止我与莺儿相见。后来莺儿与我私奔,或者是一时冲动,我俩当时没有多想便成了亲。 可惜好景不长,刘家的人很快便找到了我俩。刘刚还以我的性命为威胁,威迫莺儿离开我。当时刘刚已经入朝为官,莺儿怕我丢了性命,便说了一番绝情的话,当夜便离开了我。我当时伤心欲绝,以为莺儿果真是嫌弃我,也没有回去找她。 而莺儿回去后,却发现有了身孕。刘刚那个畜生,竟然一不做二不休地让莺儿下嫁给汴京另一家大户。那户人家乃是将门之后,在朝廷有不少势力。刚好,莺儿所嫁那人,是独子,又身体虚弱。刘刚便教莺儿诈称肚子里的孩子是那人的,以来谋取其家业。否则,便逼莺儿打掉孩子。 莺儿为了保住肚子里的孩子,只好从了刘刚的意思。只不过她一直郁郁寡欢,继周出生不久,她便死去了。留下继周一人,还是到了最近,继周从他的奶娘身上得知自己的身份。幸好我这娃儿,从小天赋异禀,那家人对他也是百般疼爱,聘请名师教他练武。因此他年纪轻轻,便练就了一身高超的武艺。 别看继周这孩子好像较为内敛,但其实脾气随我,也是火爆。得知自己身份后,他想也没有多想,放弃了在京城的荣华富贵,单骑前来燕云寻我。听说他一路上,还曾几番遭遇刘家人的追袭,都被他杀退了。 龙蛮子啊,我杨再兴一生问心无愧,唯独对她们母子亏欠许多。当年我可以为莺儿放弃一切,她是我的命,而如今这娃儿便是我杨再兴的命了。” 说罢,杨再兴已经泪流如泉,拿起一坛酒仰头便喝。邓云听了这个凄惨的故事,也是叹声连连,终于明白杨再兴为何一直不娶,原来心中早已有人。同时也对杨继周这个孩子,甚为钦佩。 数日后,杨再兴带着杨继周还有恶豹骑一众将士,离开了燕京,遂往云州赶回。依邓云所言,与金人的大战,不久即将开始。眼下最重要的是稳固云州,如此一来,就算太原的战事有个万一,也可确保后方无失。 另一边,却说赵桓多日未定主意。这时,秦桧却从金人那里得知龙蛮义军似乎在云州里挖取了一批重宝,吴乞买命他务必要拦阻大宋与龙蛮义军联合起来。而且还说,此番秦桧若能办成,便会给予他真正的解药,让他不必再受巫毒之苦。秦桧沉思一番,便有了主意,速速回信,同时又来觐见赵桓。 赵桓这些日子实在被李纲纠缠得心烦不已,听说秦桧来见,连忙召入。秦桧来到御书房后,面色肃穆,作礼拜见。 “老师何必多礼!?朕这些日子可是烦心不已,老师此来可能解朕心中之忧?”赵桓急急从堂上走落。 秦桧听了,露出一丝笑容,道:“陛下可是在为蛮匪之事而烦心?” “知我者莫若老师也!老师有所不知,李纲这老匹夫真是烦人极了。那邓云不过一介庶民,岂可封予王侯之位!?如此岂不乱了套么!?莫非日后,但有贼匪起事,朕便都封个王侯,以作安抚耶!?” 赵桓带着几分怒色说道。秦桧听了,呵呵一笑,即答道:“陛下稍安勿躁。微臣以为,蛮匪在燕云之势,可谓是如日中天。李丞相所言,也并非无理。只是微臣却怕,那龙蛮子并非宋江之辈那般好相予啊!何况这龙蛮子素来狡诈,有了前车之鉴,岂不会多加小心?若是虚以委蛇,反而是个祸害。“ “正是,正是!!朕就是忧心这些!!可李纲这老匹夫就是听不入耳!!明日早朝时,老师快替朕与他说上一番,教他知难而退!!”赵桓听言,眼色一亮,大觉是理。 秦桧忽然话锋一转,却道:“李丞相自从被陛下再次聘请入朝为官,可谓是兢兢业业,乃群臣之楷模,加上不久前铲除蔡氏有功。陛下如此,岂不寒了李丞相之心?微臣却有一计,可一石二鸟!” 赵桓一听,顿时面色一震,连忙问道:“有何计策?老师快快说来!!” “陛下可暂且答应李丞相的提议,封那邓云为燕侯,命他率燕云之众攻打金人,暗里陛下却可在应州一带,暗集兵力,正如当年汉高祖刘邦暗度陈仓之计,但蛮匪与金人杀得正是激烈时,杀往燕京,蛮匪后路被断,金人素来与之势如水火,自不会让蛮匪回救。两方拼命厮杀,自会两败俱伤。如此一来,我大宋岂不尽占渔翁之利耶!?” 秦桧此话一出,喜得赵桓连声叫好。于是,赵桓立即命秦桧修礼册表,到了次日早朝,当众宣布封邓云为燕侯,派四壁防御使刘刚前往宣告。刘刚心里不愿,但自不敢违抗圣旨,下朝之后,准备一番后,即日出发。 却说,此下邓云已命耶律亚虎、牛皋二将暗中调拨兵马,准备前往云州。这时,忽然云州来报,说朝廷派来圣使,三日后便到云州。邓云一听,不由一喜,当即与吉青、霍锐一同前往云州。 三日后,在云州怀仁城内。邓云正欲一众麾下在城郭外等候,忽见一队人马正往赶来,遂往迎接。哪知邓云等人赶到,刘刚这圣使还在马车之内。 杨再兴见朝廷圣使如此无礼,豹子眼一瞪,怒声喝道:“我主亲自来迎,尔等主事的竟敢如此怠慢,信不信老子把你们都擒下,囚禁在牢!!” 杨再兴这怒声一喝,顿时吓得那些官兵各个变色,领队的副使唯恐得罪,连忙道歉。 “哼!!何人在喧哗呀~!?” 忽然,一道听了就让人不舒服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一身穿大宋四品官袍的男子,从一架金碧辉煌的马车走下。只见这人,体格颇大,双眼阴鸷细小,留着两撇胡须,一看便知是个城府颇深的人。 哪知,杨再兴一见这人,顿时色变,一字一字地扯声吼道:“是!!你!!刘!!刚!!恶!!贼!!!” 刘刚本还想摆些姿态,让这些蛮匪知道谁是主谁是次,这下忽听一阵竭斯底里地吼声,顿时心头一揪,急急望去,吓得连退几步。 邓云面色一沉,听说这圣使竟然便是杨再兴的仇人,不由苦笑,这当真是天意弄人。 想起当年这刘刚屡施诡计,棒打鸳鸯,害死他的妻子。杨再兴气得咬牙切齿,猛地一把执住了剑柄。 “你你!!杨豹子你想干嘛!!?莫非你还敢杀朝廷命官不成!!?” 感觉到杨再兴那恐怖的杀意,这长得魁梧的刘刚,竟然躲在了他的副官身后,气急败坏地恐惧喊道。 徐庆面色一变,正想阻止,却被邓云一摆手,便听他说道:“这是杨豹子的家事。今日这刘刚若不给个交代,这赵氏朝廷的令旨,我邓云还不听呢!!” 邓云此言一出,一众官兵包括随来官吏无不变色。这回赵桓可是下了死令,务必要谈妥此事,甚至为此,在商议间大宋这里也可有些相让。但这底线到底在哪里,赵桓却没有明说,教众人心中定论。 若是换做平时,圣使遭到如此喝叱,那么这些蛮匪便准备遭到朝廷大军讨伐吧。但如今先不说宋朝已经衰弱,根本没有这个实力,而赵桓恐怕也是不肯! 而且太傅秦桧来前,也与他们说过,这事若能办妥,他们定能飞黄腾达,若是办不妥,便可要小心项上人头。 那副官想到其中利害,连忙在刘刚耳边嘀咕一阵。这时,盛怒的杨再兴已经跨前一步,扯声喝道:“刘刚!!你是个男人,就滚出来和我说话!!” 刘刚这里听着副官提醒,那里听着杨再兴在嘶声大吼,心里虽是害怕,但也只好硬着头皮走出,呐呐叫道:“杨再兴,旧日之事何必还耿耿于怀呢。如今谈的可是国家大事,你可千万不要因一时之气,坏了大事啊!” “哼哼!!好!!那你先还我妻子命来!!”杨再兴一听这刘刚毫无悔意,哪里还压得住怒火,一把掣出腰间宝剑,作势便要扑过去。顿时吓得刘刚惨叫一声,跌倒在地。还好此时,一人飞快闪出,拦住了盛怒的杨再兴。 “爹爹!!三思啊!!”只见杨继周一脸悲愤之色,急声喊道。杨再兴怒得满脸青筋凸起,喝道:“继周你快让开!!你娘就是被这畜生活活逼死!!我今日定要手刃仇人,替她报仇!!” “疯了!!这杨豹子疯了~~!!外甥,我的好外甥!!你快快拦住他,舅舅的性命可就在你手上呐!!”刘刚连滚带爬又躲在了他副官身后,数十个兵士也拔出了刀刃,又是害怕又是紧张地看着暴怒的杨再兴。 第四百五十章 渐入佳境 “畜生~~!!你给我闭嘴!!莺儿待这兄长一直以来尊敬有加,你却百般地折磨她,当年还为了逼莺儿就范,用尚未出生的继周来做威胁,你没资格喊继周作外甥!!”杨再兴越想越气,一把欲要甩开杨继周的手,哪知杨继周力气也大,杨再兴竟然甩脱不了。 “杨豹子你别说得这么轻巧!!我妹妹本是大好年华,却被你这无权无势的江湖浪子勾引,赔了一辈子的幸福,我刘家还未找你算账,你竟还敢恶人先告状!!?” 刘刚见杨再兴甩脱不了杨继周,又见自己有数十个兵士保护左右,一时胆子也大了起来,竟嘶声大骂起来。 “哇啊啊啊~~!!!”杨再兴气得状若疯狂,嘶声一吼,气势蓦然爆发,霎时间如有无尽神力,杨继周更见得一头赤色巨豹霍然显现,顿时被其父甩开在旁。杨再兴飞步赶来,几个兵士连忙来挡,被杨再兴一剑便砍得齐齐荡开。另外那些官兵,见杨再兴如此可怕,一时都吓得傻了。刘刚见杨再兴如同头脱缰野兽扑了过来,吓得连滚带爬,忙是逼开。一个魁梧大汉,欲要相拦,被杨再兴一拳打翻。只见杨再兴如同发怒的魔将,在人丛内猛地突去,一阵惨叫声下,正吓得爬走的刘刚忽然被杨再兴一把揪住,猛地提起。这时,官兵也都赶上,四周枪支纷纷围堵过来。 “哼哼!!谁敢再走一步,我邓云保证,他们绝不可能活着走出云州!!”陡然,一声带着浓烈的杀气的喝声暴起,城门开处无数兵马涌出。 那副官见事态一发不可收拾,连忙喊兵士退开。杨再兴豹目瞪得斗大,怒瞪着不断发抖,一脸惧色的刘刚。 “英雄~~!!英雄饶命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我我!毕竟是莺儿的兄长,继周的大舅,你可不能杀我啊~~!!!”刘刚哭声求饶,杨再兴几番欲要下手,但脑海里却不断闪过刘虹莺的那张充满悲色的面容,就像是在无声地哀求着杨再兴。最终杨再兴还是狠不下这个心,把刘刚猛地摔落在地。 “爹爹!!我求你了!!你就算杀了此贼,娘亲泉下有知,也不会痛快!!” 就在此时,杨继周急急赶来,便是双膝跪地,叩首求道。 “刘刚~~!!若非今日看在吾儿面上,我必杀你~~!!!” 杨再兴虽然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但刘刚始终是他妻子的兄长,他儿子的大舅。刘刚眼见着面目狰狞的杨再兴转身离去,眼中却是闪过几分阴狠之色,杨再兴令他在如此多人面前丢了颜面,他心中岂会不恨,而且如今被众人得知他的妹妹曾经下嫁于蛮匪,日后恐怕还会招来不少麻烦!! …… 当夜,邓云在城内设宴,已做款待,其实这场宴席用‘定惊酒’来说更为贴切。只见宴席内,以刘刚为首的朝廷来使,各个面色忐忑,坐立不安,眼珠子时不时在出口瞄去,心不在焉。刘刚几番想要说话,都被邓云用其他话题岔开,急得刘刚真可谓是心急如焚。 邓云之所以如此,却是要让这些人明白,在燕云之地,谁才是主人。 酒过三巡后,邓云面色一震,忽然笑道:“不知圣使此番前来是所为何事?” 刘刚听话,顿时神色一喜,连忙说道:“刘某此番前来,是有一天大的好消息要告予邓公。” “哦?且先来听听。”邓云眉头一挑,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在他周边的徐庆、吉青、霍锐也各个不见动容,似乎全无兴奋之色。 “哼哼!!这群逆贼乱党,早有一日,我大宋兵士定会将尔等碎尸万段,皆尔等不得好死!!” 刘刚眼睛一眯,在心中暗付,口中却是笑道:“哈哈。陛下隆恩浩荡,知诸位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由其邓公更是数百年罕有的人杰。陛下这些年早有为诸位平反之心,可惜先帝听蔡京那奸臣谗言,不信之余,反而屡屡喝叱。如今陛下登基,命太傅秦桧彻查此事,才知诸位当年都是受了冤枉。如今陛下不但为诸位平了冤,还有意封邓公为燕侯,统领燕云之地。不知邓公意下如何!?” 刘刚此言一出,邓云那些人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不过却都是忿忿之色。只见霍锐把牛大的眼睛一瞪,扯着嗓子喝道:“哼!!!朝廷屡屡与金人联合,对付我等,一直以来都是除之而后快。这下忽然改变主意,恐怕是不安好心吧!!” “这燕云之地,本就是我等弟兄一城一地从金人手上抢回来,而且燕云百姓,无不视我兄长为主,何须你那皇帝下诏封赏!?” 霍锐话音刚落,吉青遂起便道。 徐庆丹凤目发着阵阵寒光,冷声道:“如今大宋自顾不暇,却来安抚我等这些贼寇,莫非是想要我等替朝廷卖命耶!?” 徐庆不愧是徐庆,一句话就道出其中利害。刘刚听了,登时面色一紧,哈哈笑道:“诸位好汉多心了,多心了。” 说罢,刘刚便喝了一大杯酒,以作镇定。邓云面无表情,也喝了一杯酒后,便起了身,道:“此事容我再想一些日子再做答复。今夜我已有几分醉意,便先失陪了。二弟,替我好好照顾圣使。” 邓云话一说完,不等刘刚答话,便离开了席位,转入了后堂。如今刘刚寄人篱下,也不敢放肆,只好任之由之,等待邓云的答复。 数日后,邓云与麾下弟兄商议后,终于有了结果。 这日,在府衙之内,刘刚一脸亢奋之色,宣读圣旨,封邓云为‘燕侯’,统领燕云十六州,徐庆、耶律亚虎、杨再兴、牛皋等人皆得侯爵之位,其余将领各有封赏。邓云率众拜谢。刘刚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将诏书交予邓云手上,然后扶起了邓云,笑道:“我早知燕侯乃忠义之士,如今已与朝廷冰释前嫌。还望燕侯多加努力,为国效力,莫要辜负陛下一番厚望。” 邓云听了,淡然一笑,说的却似有另外一层意思:“圣使大可放心,只要大宋待我如国士,我必以国士之身报之!” “哈哈~~!!一定,一定!!” 在邓云锐利的眼神之下,刘刚不觉有些回避,笑呵呵地赔笑起来。 于此,邓云受朝廷招安,登燕侯之位,领燕云十六州之事,很快传遍了天下。 却说在幽州之中,耶律亚虎听说邓云竟然投靠了大宋朝廷,不由大惊失色。 “什么!!主公竟投了大宋朝廷!!?大宋朝廷,一直以来由乱臣贼党把控政纲,那赵桓登位不久,虽除了蔡京,但如今其局势未稳,未成大器,何况如今江淮正乱。主公割据燕云,已如今时势,不用七、八年的时间,便可有争夺天下之力!!主公如此,岂不寒了众人的心!?” 耶律亚虎气得一脚踢翻了奏案,急得来回走动。这时,忽有忠义军的斥候来见,递交一封密函。耶律亚虎连忙接过,拆开一看,满脸的怒色,渐渐开始有转,后面更是变成了狂喜之色。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主公真是好计谋!!!如此一来,我可要不惜代价,替主公稳定辽人的民心!!而且也相信,以赵氏朝廷的气量,绝对容不下主公这条惊世之龙!!” 耶律亚虎笑罢,连忙呼令麾下心腹过来,疾言厉色各做吩咐。 靖康二年,邓云受大宋朝廷招安的消息一经证实,在其辖地里可谓是泛起了轩然大波。其中反应最为激烈的当属辽人,许多人都不愿意做赵氏朝廷的百姓,一时间可谓是民心动荡。而单单幽州、檀州、燕京三地,集聚的辽人便有数十万之众。幸好耶律亚虎还有耶律凤仙兄妹两人,及时出来安抚民心。 耶律凤仙在燕京,还有邓家一众妻妾,一边开仓赠米,一边告说百姓,龙蛮义军虽是受朝廷招安,但依然由燕侯做主,一切政策推行,都由燕侯决定,绝不会影响百姓平日生计。就算大宋朝廷真要插手,燕侯也会以百姓利益为先!! 耶律凤仙这般一说,众人都明白其中意思,很快便安抚下来。耶律亚虎在幽州、檀州也是如此,动荡的民心遂是安稳下来。 再有,邓云受朝廷招安后,接受各方祝贺。其中便有宗泽和韩世忠两人,当然好少了岳飞。岳飞在信中之词,可以看出他在写信时尤为激动亢奋,信中意思大概,就是盼望日后能够与邓云齐心协力为大宋效力,日后载入史书,成为一代忠良。其中岳飞又提起昔年之事,有一番赔罪道歉,信中最后,却又提醒邓云应该把燕云十六州的权力,渐渐交还朝廷,以免陛下还有朝中文武起疑。 至于韩世忠和宗泽的信,则显得简单多了,都是寥寥几句祝贺之词,而宗泽在信中却有几番提起过邓云的恩师周侗。看来是想要通过周侗,令邓云自己有一番反省。至于韩世忠与邓云有过几番交战的他,信中反而有些词语表示出怀疑的味道,最后还提出要邓云交还呼延通还有苏德二人。 邓云是个重承诺的人,当年他曾经答应过呼延通,只要韩世忠向他取人,他便不可多留。 第四百五十一章 虎子初显锋芒 《蛮匪》最新章节... 013-11-02 泱泱大国,二帝被外敌所擒,国都被迫迁移,外敌屡犯不休,视华夏族人为牛羊,任意宰杀。&sp邓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子汉大丈夫,自然不会让历史重蹈覆辙! 当然,现在的邓云远没这个势力能够改变天下大局,但他会慢慢积累,等待时机,再去选择他未来的道路。 而无论是哪个时代,要组建势力,人才的积累,都是最为重要的。邓云心头正是想着,这时王贵、张显、汤怀三人带着一群随从已经赶了过来。一个随从,把王贵shè中的山鸡从雪地里取出。这时,随后赶到的吉青、霍锐,看到这幕,都是一脸的不忿,好像在暗怨王贵等人抢走了他们的猎物。 王贵一脸冷笑,正和张显、汤怀不知在嘀咕着什么。忽然,王贵走前一步,一脸趾高气扬的嚣张态度。 “小爷要在这里打猎,你们这群村夫蛮子最好给小爷滚远一点。否则别怪小爷不客气!” 在王贵身旁的汤怀听了,不禁颦起眉头,刚才他们商量只是稍微打压一下这些人的气焰,王贵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同样的,张显似乎也觉得如此,伸手扯了扯王贵的手臂。 “王贵!!这是村里的地方,又不是你王家的,你凭什么要我们离开!!还有,你别仗着自己家里有几个臭钱,就来欺负人!你在骂谁村夫蛮子呢!?信不信我把你揍扁!!” 霍锐双眼一瞪,像是一头发怒的小牛犊,立刻扯着嗓子叫了起来。王贵一来就出言不逊,不仅惹怒了霍锐,邓云、徐庆、吉青也是一脸黑沉,冷冷地看着王贵等人。 “哎呦!霍小牛你脾气还挺大嘛!竟敢和小爷叫板,听说你们兄弟四人这段时间天天都在练武,看是学有所成,怪不得胆子变这么大哩!” “你!!”霍锐一把火立刻从往上就涌,作势就想扑去。这时,徐庆急忙伸手拦住了他,低声说道。 “四弟,别和他怄气。他们人多。”徐庆说完,向邓云投了一个眼sè。邓云会意,也不想和王贵等人闹翻,除去邓云有心结交王贵等人的心思不说,毕竟王贵他们家里在村子势力极大。如果闹翻了,只会给家里带来麻烦。 “天冷,我爹还有叔伯他们肯定等急了。我们回去。”邓云低声说了一句,转身就想离开。王贵见了,却还是不依不饶,大声囔囔道。 “原来只是一群只会叫不会咬人的野狗!” 邓云脚步霍然停住,霍锐、吉青已经暴发,厉声地大叫着,徐庆一人拦住他们,心里虽然也是万般不忿。 邓云再一次转过身,露出笑容,双眼赫地shè出两道jing光,笑道。 “王贵,你想作甚!?直说!” 王贵只觉邓云的眼神冷得就向两柄利刃,这时寒风一吹,王贵不禁打了个哆嗦,但又不愿碍了面子,壮着胆子叫道。 “邓云!我听说他们的功夫都是你教的。你倒是有出息了,只不过到底有多少能耐,我却不知道!正好,我手脚也痒了,不如我们比划比划?” 王贵从小爱武,他的父亲王明对他疼爱至极,不惜花费重金,从县里请来名师来指导王贵。不过这些名师大多都是沽名钓誉之辈,少有真本领。王贵学得功夫也杂,所幸xing子能磨,倒也有些基底。王贵以前就没少欺负‘邓云’他们,而当时的‘邓云’继承了邓冲的憨厚老实xing格,每次都是选择忍让,受辱而去。 “诶,这王贵就爱欺负老实人,来显显威风。”汤怀叹了一声,本以为邓云又会像以往一样,一声不吭的离去。哪知,邓云忽然说出的话,令汤怀不禁吓了一跳。 “比是可以。但若出手,难免有伤。小孩子的比斗,如果牵出家里人来出头,那可没意思了。” 邓云平淡答道。王贵面sè一变,似乎没想到邓云竟然会答应,傲气也是上来,不愿丢了脸皮,随口答道。 “那自是不会!如果要比,没有彩头就没意思了。你把那只山鸡赌上,我这里也是。敢不!” “好。你准备好,就可以开始了!”邓云向徐庆、吉青、霍锐他们各打了一个眼sè。徐庆微微颔首,口称小心。吉青、霍锐却都是一脸的亢奋,霍锐更是说道。 “大哥!把这小子打个王八四脚朝天,这小子平时就没少欺负人!” 邓云笑了笑,并无答话。这时,在山坡下,汤怀眉头紧皱,向王贵说道。 “贵子,你小心点。那邓云的祖父、父亲都曾在军里为官,肯定有些家传武艺。你可别yin沟里翻船了。” 汤怀话音刚落,旁边的张显也紧接说道。 “我看那邓云好像胸有成竹,你不知他的深浅,待会别急着进攻。谋而后动。” 张、汤两家都与王家交好,张显、汤怀都和王贵一起学武,三人感情颇深。张显、汤怀自然不愿王贵吃亏。王贵神情多了几分紧张,重重颔首,眉宇间透着一份厉气,然后迈开几步,大声叫道。 “来!” 三家的随从大概有七、八人,其中大多都是王家的人,各个都在叫嚣着,为王贵助威。邓云纵身一跃,好似蜻蜓点水,在从斜坡上踏雪飞驰。就这一般功夫,立即惊呆了一众随从。王贵脸sè又紧张几分,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须臾,邓云来到王贵对面一丈之地,马步摆定,双手一高一低伸平,架势稳重。王贵只觉一股无形迫力,逼了过来,心里越来越是忐忑不安,竟也忘了张显的话,大叫一声,脚步一动,身影猛扑,双拳挥动朝着邓云打来。眼看王贵双拳就要打到,邓云猝然动起,左手一拨,右手一挡,肩膀顺势一撞,连消带打,刹时就将王贵撞开。王贵啊的一声惊呼,身形连退数步。邓云没有趁势进攻,待王贵反应过来,邓云还是刚才那样的架势,如同一座伫立的小山丘,就像从来没动过一般。 不过从吉青、霍锐那欢呼雀跃地喝彩声中,让王贵不禁回想起刚才那羞耻一幕,登时脸sè更加黑沉,双眼死死地盯着邓云。 “这邓云怎么这般厉害!?”王贵心里暗付,这时张显叫了起来。 “贵子,以静制动!” 王贵一听,也是聪慧,立刻沉着心思,扎好马步,双拳摆开,一副防守姿态。邓云见势,微微一笑,脚步慢移,看要接近。王贵忽然一脚踢起飞雪,碎雪飞扬。同时,只听见霍锐、吉青在后面大声叫骂卑鄙。 不过邓云却是临危不乱,双手拨、撩、起、抚,用的正是‘挡四门’的手法。说时迟那时快,王贵已经冲了过来,手脚并出,或拳击或鞭腿。邓云防得密不透风,手快如闪电,将王贵一招一式尽数挡住。王贵攻得甚急。蓦然,张显一声急叫。王贵还没听清只觉胸口被一拳击中,身子往后就倒。邓云一扑紧上,双拳如雨点乱打,强劲的拳风逼得王贵竟睁不开眼。 可奇怪的是,王贵并没感觉任何疼痛,睁开眼时,眼前已不见了邓云。张显、汤怀,还有那一些随从各个都惊呆了。就连徐庆、吉青、霍锐都是一脸惊愕,完全没想到邓云竟有这般实力。 “王贵,大家都是一条村子的兄弟。你虽家财丰厚,但并不代表你就能高人一等。得饶人处且饶人。说不定有朝一ri,你家境败落,却还是需要村里兄弟的帮忙。与人为善,便能多一个朋友。你处处想要显摆你的厉害,只会令人厌烦,到处树敌。” 邓云说完,转身就离开。徐庆、吉青紧随离开。不过霍锐却是往前赶去,向那个拧着的山鸡的随从叫道。 “我大哥赢了,快快取来。” 那随从见邓云如此厉害,哪敢吭声,连忙把山鸡递了过去。霍锐嘿嘿一笑,昂着头颅,瞥了那倒冰冷的雪地上,一动不动的王贵一小说速地离开了。 张显和汤怀相视一眼,暗暗皆有敬服之sè,然后赶去把失魂落魄的王贵从雪地了揪了起来。 邓云等人有说有笑地来到了邓家大宅,到家一看,门前大片积雪已被几个妇人扫光。几缕阳光洒落,银光闪烁,那几个妇人一时间如同焕发着光辉。 那几个妇人,正是邓云兄弟四人的娘亲。邓云等人,刚纷纷喊出一声,“娘!”那几个妇人,连忙各自放下手里的东西,一齐赶了过来。霍母长得有些肥胖,双手接过霍锐提着的两只山鸡,眼里尽是溺爱的光芒,笑道。 “呦!好肥的山鸡,锐儿这都是你打的吗?” “嘿嘿。我哪有这个本事,这两只山鸡,一只是大哥打来的,另一只是大哥!!” 霍锐挠着头,话刚说到一半,旁边的徐庆忽然连声急促咳嗽。霍锐会意,连忙改口道。 “另外一只也是大哥打来的。” 徐母是一位颇有姿sè的妇人,五官长得很是jing致。看来俊俏的徐庆长得像他娘。徐母素来严厉,见徐庆这般怪异,板起脸道。 “你这孩子古灵jing怪的,肯定是赶了什么坏事!快说!” 徐庆暗暗叫苦,他们几家家教极严,如果被徐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不但是他,只怕其他兄弟,定然也免了一顿板子。 另一边身体较为娇小的吉母,见吉青整个脸都冻紫了,很是心疼地搓了搓手,摸着吉青的脸蛋,一边道。 “哎呀,有邓云这懂事的孩子带着,他们能干什么坏事。你看,孩子的脸都冻紫了,还不快让他们到炕上去暖和一会儿!!” “是呐。孩子们都冻坏了。有什么事,便等他们暖和了再说。”邓母也搓着手,抚在邓云的脸上,一脸关切地说道。邓云感受着那两张粗糙的手掌发来的温热,心里悸动不已,笑道。 “娘!孩儿不冷。现在太阳刚出来,正想去练一下武。” “娘,我也要去!”徐庆、吉青、霍锐纷纷喊道。他们今ri见识了邓云的厉害,各个都是心里发热,想要早ri练好咏chun。邓母摇了摇头,连道。 “你这孩子,怎么一天到晚就记着练武!” 第四百五十二章 陆文龙威慑金兵 杨再兴面色一惊,眼见连儿心善身后紫甲魔王相做着相同的动作,如有开天辟地之势,不敢怠慢,急涌出赤炎巨豹相势,飞枪点去。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连声暴响好似霹雳连打,震耳欲聋。两边将士看得无不变色,惊呼不绝。 其中金兵阵内,粘罕看得不知觉中,后背已是一片湿透,脸庞触动。 而在蛮军营地之上,邓云却是面色如常,时不时看得精彩时,还会连声叫好。在他身旁不远处,徐庆丹凤目烁烁发光,与身旁的一员小将问道:“文龙,你若出战,要多少回合才能败那金人?” 只见那小将,长有一张白脸,眼光有神,唇红齿白,英俊极了,面上带着几分傲色,淡然道:“回禀义父,我若出战,无需五十回合,必能将他杀落马下!” 此小将正是陆文龙也。不早前,徐庆发现自己与陆文龙脾性相合,加上本就心里喜爱,便收了陆文龙为义子。陆文龙与徐庆一样傲气。他说了五十合内能够将连儿心善杀落马下,并非他拥有着比连儿心善更为高强数倍的武艺,而是他那一份傲气所驱使。 他竟然如此说了,那么五十合内,不是连儿心善被毙,那么便是他命损敌手!! “哈哈,好!”徐庆听话,面色一震,那张肃穆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与此同时,杨再兴与连儿心善已经杀了将近五、六十回合。杨继周见其父,渐渐落于下风,一时心急之下,实在忍耐不住,大喝一声,拍马挺戟杀出。粘罕见杨继周杀出,急教左右两员部将拦住,哪知杨继周把双手飞月流金戟挂在腰带上,然后急急从马裹里掏出两柄短戟,喝声一起,两柄短戟迅飞而去,快得惊人。那两个金将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短戟射落马下。 正在作战的连儿心善,隐约见得一些,见杨继周飞戟如此了得,恐被偷袭,不由心神一紧。杨再兴看出破绽,扯声怒吼,雷厉反攻一阵后,杀退了连儿心善。 粘罕看得眼切,大怒杀出。连儿心善急回应战。杨再兴先是以一敌二,幸好不久杨继周这个强援赶到。眼见杨家父子,枪戟飞舞,猛若天神,连儿心善、粘罕纷纷被射退而去。 邓云早看出胜负,命人擂鼓,营上鼓声一起,下方蛮兵立即扑上厮杀。数千金兵仓促应战,折损千余人,败退而去。 同时,也在城上观战的京都骨,见自军败北,大惊之下,也不望命麾下诸将前往接应。而不久后,蛮军营内也吹起了鸣金收兵的号角声。 金兵连日挫败,而且每每对上蛮军,就似有魔咒加身一般,每回都难以讨好,少有胜战。 京都骨见军中士气有所动摇,心中不由有些忐忑,一边命人报回后方,当夜又与诸将谓道:“蛮军势大,猛将多如牛毛,不可轻敌。明日开起,挂起免战牌,我等只可据城死守,不可轻易出战!!” 粘罕、连儿心善一听,都以为是弱,哪里愿意,连声劝告,却反遭京都骨喝叱。如今吴乞买登了帝位,丞相撒改的地位大不如前,京都骨也无需像是以往那般忌惮粘罕。 粘罕、连儿心善两人见京都骨不愿听说,虽是不忿,但也不敢多说。毕竟金军素来治军严明,以下犯上,可是要处以极刑! 一夜就此过去,明日一早,邓云欲要再接再厉,遂命徐庆、杨再兴挥军到曲阳城下搦战,哪知两人率兵刚到,城上高高挂起免战牌,任由蛮军如何喝骂,金人便是不出。徐庆遂教兵士卸甲歇息,轮番叫骂。杨再兴一见徐庆军如此,便明白他的意思,也教麾下部众效仿。 到了晌午时候,粘罕见蛮军各个下马、卸甲歇息,毫无防备,一边气忿蛮匪有心小觑,一边却也冷笑不绝,速见京都骨,说此下蛮军以为我军胆怯,没有防备,可出战袭击,必可胜之。 京都骨听了,却无喜色,眉头一皱,遂到城头一看,见了便道:“此乃蛮匪引蛇出洞之计也!诸军听令,乱箭射之,逼走便是!!” 京都骨令声一下,不久后城上蓦然一片片乱箭飞来,惊得城下蛮军以为金人将要杀出,纷纷弹起,执起刀刃,准备应战。哪知过了许久,城门仍旧紧闭,不见动静。 此时粘罕见城下蛮军反应如此迅疾,才知是计,咬牙切齿,在城上大骂。徐庆听了,见金人已经识破,遂下令撤军。 随后金人一连数日都是高挂免战牌。邓云见金人欲要死守不出,却又不怕,遂把大军往城边压去,准备以火炮攻之。 京都骨听蛮军如此,心中冷笑,遂命城内各部兵马准备,明日一早但听号角声起,尽出厮杀。 这日,天刚亮起。蛮军上下正在进食,准备待会作战。蓦然,城内杀声如潮,此起彼伏。一部部金兵猝然杀出,势如骑虎。京都骨从正东大门杀出,粘罕、连儿心善各引一部兵马从南、北二门绕转杀来。 邓云听说金兵忽起袭击,不由一惊,刀眸眯成两条细缝。 “看来我却是太小觑这京都骨了!!” 邓云念头一转,速命前军的徐庆,领兵抵挡。杨再兴、耶律亚虎两军随后接应。邓云自己则先稳后方,防备金人派奇兵来袭。 说时迟那时快,京都骨亲率大军,已从正面逼近。不用邓云命令传来,徐庆早已稳定前军,迅疾组成防线。 “杀~~!!!!” 为首当冲的京都骨,举刀一劈,顿时麾下部将纷纷扯声应和,各引部署奔飞而去。 徐庆面容冷酷,迅疾命弓弩手放箭射住,刀盾手准备拦截。只不过金人来势甚猛,乱箭根本射不住,刀盾兵也被金人的铁骑杀得节节败退。 就在此时,一员手提金银双枪的白袍小将奔马杀出,双枪在其手中如同化作道道惊鸿掣电,奔马飞驰之间,不到一阵便杀得金人如波开浪裂。一个金将看得眼切,面容狰狞,嘶声吼道。 “小贼子,休要放肆!!看老子取你首级!!” 白袍小将毫无惧色,飞马迎去,一枪震开其刺来长矛,另一枪迅往心窝一刺,便把那金将刺落马下。随后赶来的蛮兵见状,纷纷振臂高呼,大喝威武。 这白袍小将正是徐庆义子,陆文龙也。陆文龙奔马急冲,一路径直突杀。京都骨见陆文龙甚是了得,心头一紧,急派麾下两员猛将去截。 登时,两个长得虎背熊腰,魁梧庞大的巨汉纷纷骤马杀出。这两人可都有万夫莫敌之勇,是京都骨麾下近年有名的勇士。此两人一左一右,一边奔马在赶,一边大吼冷笑。 “让开让开!!莫要挡着老子杀人~~!!” “嘿嘿嘿~~!!小白脸,看我如何碎了你!!” 陆文龙正在冲突,听得喝响冷嘲声,锐目中顿时闪过两道杀气,厉喝一声,转马杀去。 电光火石之间,陆文龙如阵飓风而来。一人急舞大锤砸落,陆文龙身体一闪,急便避过,随即飞枪一挑,另一个大汉躲避不及,手臂顿时被划出一道血痕。 那大汉吃痛喊了一声,急把手上巨刀一舞,就朝陆文龙忿然劈来。陆文龙却似早有预料般,把枪一点,将巨大震开。那个舞锤的大汉,发恶巨吼,连环猛打。陆文龙双枪飞挑,以一敌二,却毫不见处于下风,三人好似走马灯般杀了一阵。先听一声惨叫,那舞锤的被陆文龙一枪刺中面门,‘嘭’的一声巨响,掀起一阵风尘,眼见死绝。另一个大汉看得眼切,竟吓得逃退而去,被陆文龙从后追上,一枪刺中背心,当场毙命。 只不过,京都骨这时已盛怒赶到,与诸将将陆文龙迅疾围住。陆文龙这才神色有变。京都骨飞马逼上,其麾下将领也一同杀来,外头兵士围得严严实实,陆文龙部下将士根本突破不得。 眼见陆文龙在金人围攻之下,屡屡挂彩。其部下将士越来越急,忽听一声怒吼,立即士气大震,嘶喝扑上。 “尔等金贼,竟以多欺少,围攻一个小儿,实在丢人!!”喝声如雷震起,倏然一阵疾风,金人包围圈里,立即被杀破一个破口,人仰马翻处,正见徐庆威猛绝伦,手中赤纲凤翎枪,招舞得密不透风,杀得金人节节败退,不一时便杀入了包围圈内。 与此同时,粘罕与连儿心善两路兵马正杀入蛮军营地两翼,耶律亚虎与杨再兴各引兵厮杀,各是搅成一团,场面一片混乱。 渐渐地,邓云稳固后军,正欲前来助战时。三路金兵已纷纷撤退,蛮兵一时混乱,也难以追杀。邓云见状,速命收军,于是两军各自退去。 这一日的混战,金人成功杀了蛮军一个措手不及,但幸在蛮军诸将骁勇,挡住了金军的攻势。两军折损都有数千左右,不分胜负。 却说蛮军营地内,诸军各回,徐庆见了陆文龙,却无赞他今日表现骁勇,劈头盖脸便骂:“小儿只凭血气之勇,误入腹地,若非为父及时来救,但有折损如何是好!!?” 第四百五十三章 狮驼之威 徐庆虽然是在喝骂,但语气中却很明显有着关切的味道。陆文龙听了,感动不已,下马认错,口说日后再也不敢。徐庆这才褪了怒色,下马扶起了陆文龙,道:“我膝下无儿,待你如亲生骨肉,伤在你身,痛在我心,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 徐庆说罢,便教左右取来金创药,竟是要亲自为陆文龙敷药。自从父亲被金人所杀,陆文龙便再无感受过父爱,心里只有报仇雪恨的念头。就算徐庆收他为义子,他心里却是以为这是令他能够尽快复仇的捷径,方才答应下来。 当下徐庆这一番话,却令陆文龙冰冷的心,融化了。不知不觉,陆文龙已是泫然泪下。 另一边,京都骨回到城内,惊怒不已,召来几个细作一问,才知那陆文龙是徐庆的义子,想到今日便可赢得一场大胜,却被这小儿误了大事,恨得自是咬牙切齿。又想杨再兴那儿子杨继周亦是骁勇异常,蛮军新老一代各个了得,反之素有勇名的自军,近年来能够独当一面的勇士,却是显得有些落寞。 正在京都骨忧愁之时,蓦然城外连阵震天巨响,几个将士急急来报,说蛮军趁夜以火炮攻打城池。其火炮射程极远,若不派兵马出去毁坏,唯有任由攻之。 京都骨却想蛮军内猛将如云,不可轻出,一时间也没有对策,只好传令让城上的守兵先撤往敌楼,每隔一刻钟的时间,出来巡视一次,只要提防蛮匪偷袭城池便可。 那几个将士听令速退。京都骨低声连叹,当下曲阳可谓有燃眉之急,如再无转机,如同坐以待毙,迟早被蛮军攻破。 当夜三更,雷鸣般的炮响仍不绝耳。京都骨一夜难眠,忽然有流星马来报,说‘巩宾王’金兀术率领二万大军,不日将到曲阳,教他务必守住。 京都骨不禁大喜,得了这消息后,这夜竟也能睡着了。 过了数日后,曲阳的正东大门,在蛮军的炮火攻打之下,已经有不少破口,城上女墙也被遭毁好几处,乘云梯可轻易跃过。 就在邓云准备下令开始攻城战时,猝然有‘赤凶’的人来报说,言有一部金人大军正由西边而来,人数莫约二万,其中更有数千队伍,十分怪异,都是骑兵,人马都披着重甲,有一些还拖着车架,车架上、轮子上都装有利刃。 邓云一听,不禁面色一变,一时未知深浅,不敢急攻曲阳,素来谨慎的他,还下令将营地撤后数百丈外。诸将疑之,遂问,听说金兵援兵将来,却都觉得大可不必如此。 原来邓云麾下诸将,连日下来压着金兵在打,未免有些心浮气躁,小觑金兵。邓云看出众人所想,严厉叱之,不过众人表面答应,内里却没有记心。 当夜,那二万金兵赶到曲阳,京都骨连忙率诸将出城迎接。只见金兀术骑着一匹足有两丈高的硕大黑马,居高临下,面容冷酷,道:“听说那些蛮匪今日把营地撤走了数百丈外,可有此事?” 京都骨一听,心头不由一揪,他清除金兀术有自己的细作,定是早已得知,不敢隐瞒,连忙说是。 “哼!!算这些蛮匪倒有几分眼界,看出我‘铁浮屠大军’的厉害,否则今夜便杀他个片甲不留!!” 金兀术语气里充满了无尽的杀气,浑身还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在金兀术眼眸之下,京都骨忽然感觉到自己如同蝼蚁一般弱小! 转过神来,金兀术已策马离去。辗转五、六年之久,金兀术和邓云这两个命中死敌,终于再一次地碰面了。 次日,天刚破晓。曲阳城内便是鼓声大震,此时巩宾王前来救援的消息,已在金兵之中传了开来,使得金兵士气大振。城门开出,一部部金兵汹涌而出,势如骑虎。金兀术亲自率兵在前,身边一并列排着京都骨、粘摩诃、山狮驼、连儿心善等将,眼看各个都是魁梧巨大,凶狠而充满暴兽一般的野性,不愧是虎狼之师。 金兀术一声令起,全军齐声高喝,都在叫骂搦战。蛮军斥候来报,邓云听说金兀术引兵来战,面色一紧,这多年未见的死对头,再次出现在战场之上,令邓云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忐忑感。可徐庆、杨再兴、耶律亚虎等将却不如此认为,皆欲出战。各个精神奕奕,战意昂然。 “金兀术绝非京都骨之辈可比拟,如今多年后,比起以往定更是成熟,待会若出,不可轻敌,先以试探为主。”邓云与诸将谓道。诸将听了,都是口里应是。 少时,蛮军营地里,亦是鼓声大作。在邓云还有一众将士率领之下,各部兵马飞奔而出,眼看其队伍整齐一致,杀气冲天,势如骑虎,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些年来,邓云在商业还有军事这两方面,下的苦功是最多的。每日每夜,诸军都得操练,演练阵法。诸将也勤于练兵,因此蛮军有如此精锐,自也难怪。 两方的兵马很快就摆开了阵势,互相对立,一边是凶残的虎狼之师,另一边则为训练有足的精锐之师。但若厮杀起来,恐怕将会是一场惨烈的激斗。 再见,两方门旗之下,两方的最高统帅俨然在阵。金兵那里,虽然还是以京都骨为指挥官,但金兀术却是其军的灵魂,类似顶梁柱般的存在。而且两者的身份差天共地,到了紧要时刻,京都骨却还是要听从金兀术的意见。 一阵阵吼声之下,金兀术猝然猛地举起了手,金军那里的吼声顿时戛然而止。金兀术嘴角咧出一丝冷笑,其麾下嘶风怒狮兽,好似会通主人之意,便是缓缓地向阵前走去。邓云见金兀术慢条斯理地出阵,也一举手,蛮军吼声即然消止。邓云坐下的焰麟兽发出一声低吼,也往阵前走去。 于是两方将士、兵众都把目光投在金、邓两人身上,看着两人不断接近,各方将士、兵众都是打醒十二分精神,紧紧地抓住手中兵刃,随时准备厮杀。 “龙蛮子!” “金兀术!” 眼看两人不足百丈远,凭两人坐下的神驹,就这百丈距离,须臾可过。这时,两人却不约而同地勒住了马,齐声地叫唤起来。 “哈哈哈哈哈~~!!!” 话音一落,金兀术蓦然大笑起来。邓云面色一敛,刀眸不由眯缩起来。 “好!好!!好!!!苍天待我不薄!!幸你这龙蛮子无伤无损,还能保住性命出现在我眼前!!如此一来,我便可替我父皇、我兄长还有自己,一雪前耻!!亲手取你项上首级!!也只有如此,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金兀术笑声刚止,又是连声叫好,竭斯底里地吼了起来。徐庆、杨再兴等将听得都是忿怒不已,在后嘶声大骂。 邓云听了,瞳孔骤缩,忽然却也笑了起来。 “哈哈哈~~!!金兀术!!就凭你本事,想要我项上人头!?还早个一百年咧!!你一辈子都注定是我手下败将!!” 邓云此言一出,金兀术登时眼珠子一瞪,金人那里也是嘶声骂起。邓云连忙抖数精神,他心知金兀术此人易怒,便有意相激,暗里也准备好厮杀!! 周侗曾经和邓云有过如此教诲:当一个人盛怒的时候,虽然可以激发出无与伦比的潜力,但也会破绽百出。如果遇上比自己实力低的人,尚可迅疾击破。但若遇上与自己实力相差不少或者武艺比自己还要高的高手,那就很容易被对方抓住破绽,因而落败! 邓云对周侗的每一句话,都是谨记在心,视若至理。也因有了周侗的教诲,邓云才有今日这般的成就。不过师徒两人的感情,且也不多说了。 话说金兀术被邓云以言相激,却表现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态度。只见他又是发出一阵大笑,遂一转马,回首叫道:“我金兀术到底有没这个本事,早晚一日你会知道!!” 金兀术说罢,其坐下嘶风怒狮兽仰头嘶鸣一声,四蹄奔起,倏然飞去。 如今的金兀术,似乎变得更冷静,更狡猾了。 邓云眉头紧皱,心中暗叹,想着早知如此,当年应该想尽办法,抓住金兀术易怒的缺点,将他除了。如今这个成熟了的金兀术,要想除之,恐怕是难于登天。 其实邓云也无需自怪,他一直以来就没小觑过金兀术,而且也想过不少办法想要铲除他,只是强如妖孽的金兀术实在太厉害了,反而有几回令邓云反落于险境之中。 待金兀术回到阵内,诸将早已等候。 “谁敢出战,替本王先取首功!!?以震三军士气!!?”金兀术一声令下,诸将齐声大吼。金兀术先朝自己心腹粘摩诃看去,见其眼中尽是凶煞之色,念头一定,即命其出战。粘摩诃听了,哈哈大笑,飞马便出,众人都有惋惜之色。唯有其中一个就算在这巨人群里,也依然显得鹤立鸡群般的巨汉,面无变色,甚至还在闭目养神,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极其恐怖‘生人勿进’般的气势,令在他周边的将士,都不知觉地远离一些。 “好恐怖的气势,此人比起我,恐怕还要厉害三分!!”连儿心善这时正暗暗朝他看去,竟也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骄傲如他,竟也在此人威势之下,自认不如。 “我记得此人有个怪名字,好像是叫山狮驼!此人将来定是我成为天下第一大将军的路上,最为强劲的对手。”连儿心善转念又道,遂是收回了目光。 说是迟那时快,却说粘摩诃提双戟出阵,霍锐见了,向邓云请示得令后,急便奔马杀出。眼见霍锐提着两个硕大的黑锤,朝他那副好似水牛般的身板,便知他是个了得的大力士。不过比他还要强壮几分的粘摩诃,自是不怕,飞马逼上,手中铁戟猛地一提,朝着霍锐就砍。霍锐急舞锤迎住,‘砰’的一声巨响,锤子猛地荡开,幸好霍锐反应及时,往后一倒,便是避过。粘摩诃飞马冲过时,大喝一声,回戟就砍。霍锐往前一扑,又是险险避过。 第四百五十四章 酣战连连(上) 金人阵中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喝彩之声。反之蛮军里却是鸦雀无声。 “这使双戟的巨汉,真是了得!!恐怕四弟非其敌手!!大哥!小弟我愿出战!!”吉青与霍锐感情最好,眼见霍锐与粘摩诃交手几合,都是处于绝对的下风,不由心中大急,疾声呼道。 邓云却没说话,紧紧地看住了战场,不过若是细细看之,便能发现邓云额头上流着几滴冷汗,此时他也是紧张极了。 就在此时,战场之上,霍锐与粘摩诃已经斗了三十多回合。霍锐忽然拍马而去,粘摩诃从后之上,很快就与霍锐并排一起。 “嗷嗷嗷~~!!杀呐~~!!!”霍锐怒声一吼,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双锤猛地狂舞起来,如同一头暴怒的公牛发起了连环冲击,双锤朝着粘摩诃不断暴打而去。粘摩诃面色一变,连忙舞起双戟迎击。 ‘嘭~!’‘嘭~!’‘嘭~!’‘嘭~!’‘嘭~!’‘嘭~!’…霎时间,连声暴响,轰然骤起,两人力气都大,又是全力施展,一阵阵剧烈的金属碰撞声,震耳欲聋。两方兵士都是惊呼不断,看得心惊肉跳。 蓦然间,粘摩诃竟被霍锐双锤猛地敲击而退。霍锐一招得手,却知非粘摩诃敌手,急奔马逃去,还不忘笑道:“哈哈哈~~!!小孙儿果真了得,爷爷你不陪你玩咯~~!!” 粘摩诃听了,怒得双眸瞪大,扯声怒吼一声,飞马便追。这时,在蛮军阵中猝然奔出一人,张弓在手,朝着粘摩诃忽然射去。‘啪’的一声骤响,粘摩诃急飞戟一砍,冷箭即破。 那发箭将士,正是吉青。眼下吉青看无射中,却不与粘摩诃死战,转马就逃。 “嗷嗷嗷~~!!可恶的奸贼,休想要逃!!!”粘摩诃气得双眼通红,急便追去。吉青背射数箭,不过粘摩诃已有提防,都未射中。要追到蛮军阵前,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一声疾呼,叫住了粘摩诃。 “粘摩诃将军且慢!!巩宾王有令,不可深入敌军阵前!!” 粘摩诃一听,急便勒住了马,朝后看去,见一紫袍少年,拍马赶来,正欲应话。蓦然,蛮军阵中两员小将齐齐杀出。左边那将,手提金银双枪,正是陆文龙也。右边那将,手举飞月流金戟,正是杨继周也。两人都是十五、六岁左右,但却都是英姿飒爽,锐气惊人,如同两柄出鞘的宝剑,驱马飞驰过来。 “紫袍小儿,那双枪的给你!!使戟的,我来!!”粘摩诃大吼一声,不等连儿心善答应,驰马便朝着与自己拿着相同兵器的杨继周杀去! 杨继周忿然迎上,见粘摩诃一戟砍来,毫无惧色,怒声叫道:“来得好!!” 杨继周左手飞戟一砍,‘嘭’的一声巨鸣,就似两道雷霆相撞。这一回,却轮到粘摩诃惊得瞪大着眼,只觉自己戟上有股极其恐怖的力劲汹涌逼来,回过神来,手臂带着铁戟已一同荡开。 “杀~~!!!”杨继周得势不饶人,右手拧戟就劈,来势骇人。粘摩诃抵挡不及,飞月流金戟倏地劈落,顿时在粘摩诃身上划出一条恐怖的血痕,连铠甲都被砍裂。 “哇~~!!”粘摩诃惨叫一声,受了伤的他,如同头发狂的洪荒巨兽,拧起双戟朝着杨继周猛攻暴打。杨继周年纪轻轻,却也机警,知道粘摩诃这是犹如猛兽一般的临死反扑,只要熬过这一阵猛攻,便是将他击毙之时。于是杨继周只顾把守,但他所学之中,似乎并无擅长防守之术,一时间被粘摩诃杀得是险象环生。 “哎呀!!这混小子,早该乘胜追击,却又要暗里使巧!!早知如此,该叫他多多练习挡四门这门功课!!”杨再兴看得眼切,心头揪紧不已。杨继周是他的宝贝儿子,他自然将自己一生所学,倾囊教授。虽然杨继周练的是戟法,但对于天赋异禀,领悟力绝高的天才来说,这并不碍事,因为这些天才能够从中吸纳其精华,再加以融入于自己的武学之中,当他们能够融会相通之时,武艺必能大有增展。 杨再兴传予杨继周的武学有二,第一自然是杨家**枪法,第二则是咏春的‘挡四门’。 只不过令杨再兴没想到的是,在武学方面,杨继周的性子比他还要多几分主动性,喜攻而不喜守,这些日子以来练的都是杨家枪法,‘挡四门’这门功课,最多只学了半桶水。 却说此时在战场之上,杨继周眼看粘摩诃攻势越来越是狂猛,暗暗叫苦不已,忽然想起挡四门的招式,一咬牙,连忙施展起来。在生死压迫之下,杨继周倒也被逼出了无限的潜力,竟然一时好像开了窍,融会贯通起来,那‘挡四门’的招式施展得随心应手。粘摩诃曾与岳飞交战,此下一见杨继周施出,便是认得,知道这招式难破,猛地骤砍逼开了杨继周,勒马就逃。 与此同时,陆文龙与连儿心善却是杀得厉害,两人并马飞突,不断厮杀,眼见已有数十回合,不分胜负,其精彩程度比起粘摩诃和杨继周更具观赏性。 此时战场上忽然局面有变,杨继周嘶骂不绝,不断地在追着粘摩诃。粘摩诃此时力气已去了五、六,心知非杨继周敌手,只顾往阵里逃去。 “又是这杨豹子的娃儿!!巩宾王殿下勿虑,看末将去取他首级!!”京都骨见状,面色一怒,疾呼请道。金兀术听了,却是面色淡然,不紧不慢而道:“不可。你乃我军之帅,岂可轻出!?山狮驼何在!?” 金兀术一声落下,蓦然一股极其可怕的气势,如同惊涛骇浪般霍然散开,惊得四周将士无不变色。山狮驼双眼一睁,两道发亮的凶光射出,一声吼起,震天动地。 “末将在此!!!” “三十合内,败此小贼~!!莫取他的性命,留他尚有用处!!”金兀术疾言厉色而道,听得四周将士无不诧异。粘摩诃尚且不是那小将敌手,而金兀术竟要这巨汉在三十合内击败那小将。虽然那小将与粘摩诃先有一番大战,但这也未免太过托大,为难人了吧!? 哪知山狮驼一些都没觉得为难,大吼一声,一拍坐下巨马,霍然杀出。说时迟那时快,粘摩诃已快逃到金军阵前,就在这时,猝然两道破空震响。粘摩诃急回身以戟飞打,打落一根飞戟,另一根却招打不及,被飞戟射中背心,登时痛叫落马。山狮驼正好赶来,见得粘摩诃落马,顿时大怒,嘶声吼叫起来。 霎时间,一面长有双角的虎身狮头巨兽遽然而现,恐怖骇人的气势骤然而涌起。杨继周飞马正赶,见那巨兽相势,只觉浑身肉紧,连忙打醒十二分精神。 须臾之际,山狮驼悍然杀至,手中鎏金镋舞起就砍,杨继周急取飞月流金戟迎住。两人立即厮杀起来,斗了不到十多回合,未曾领悟相势的杨继周,已经落于绝对的下风,眼看不久便要被山狮驼击败。 这时,杨再兴飞马杀到,父子二人一齐斗住山狮驼。金军阵内诸将见了,无不大怒,都欲出战。金兀术却忽然下令撤军退走。鸣金号角声一起,山狮驼与连儿心善纷纷撤退。邓云见状,亦下令收军。 回到营地后,邓云与诸将在帐内议事。山狮驼今日以一敌二,斗住杨家父子,使得帐内诸将都有余悸。其实,论天赋、潜力杨继周毫不逊色于山狮驼,但毕竟初经沙场,又未曾领悟相势,今日若非山狮驼有心留着杨继周的性命,恐怕杨继周早被山狮驼杀了。杨再兴也看出其中深浅,到今眼中悸色还未退去。可知杨继周可是杨再兴的命根啊! “虽然今日继周伤了对方一员猛将,但那山狮驼之威猛,古往至今亦是罕见,若是早被派出,恐怕结果又是不同。而且还有那连儿心善亦非泛泛之辈。金人有这二子坐镇,我军与之斗将,恐怕未能占得上便宜。”徐庆面色肃穆,丹凤目烁烁发光,此言一出,帐内诸将虽都有不忿之色,但却无人张口。 就连骄傲的陆文龙,经过今日与连儿心善对战后,也知自己前番五十合杀之的话,实在托大。但若他能领悟相势之妙,他便有把握能够在三十合内杀之! “若是我再早出生几年!!”陆文龙锐目瞪大,不由一咬牙,紧紧地捏住了拳头。 “如今曲阳城内的金兵,因金兀术的到来,士气有所回复,其女墙虽有缺口,但眼下就算我军强攻硬取,恐怕也未能攻克!曲阳乃太原要口,不能破之,难以杀入太原腹地。此番若再无契机,恐怕我军此番征讨就要就此作罢。”此番出征已历时数月,虽然攻取的五、六个城县,都非紧要之地,但起码可以作为据点,就算撤军,也不能说全无收获。而且邓云也有心,引金人来追,再以火炮据城而守,重创金人后,再发起反攻之势。 第四百五十五章 酣战连连(下) 邓云作为后来人,使用计谋韬略,比起这个时代的人更要灵巧得多。而且他在后世对‘**’那套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理论有过极深的研究。虽然这套理论并不是所有都能适合这个时代,但可用的部分却还有不少。对于邓云来说,这却已经够了。 诸将听邓云有了撤退之意,各个都是大惊失色,旋即都是疾声劝说。这也难怪,就在昨日之前,眼看曲阳便要攻破,忽然却要撤军,变化之大之快,诸将心里又哪里能够轻易接受。 “莫要吵了!!主公素来料事如神,运筹帷幄,他这么说定有他的道理。诸位不可怀疑。主公依我看来,这些日子可先撤离一部分辎重和军器,同时又试试用龙火炮袭击其军,若能攻破金军,取得曲阳,便继续朝太原进军。若是不能,便收军回撤。主公觉得如何?”徐庆凝声而道,在军中声威之高,仅次于邓云之下,众人听了,都纷纷闭上了嘴。 邓云思索一阵,灿然笑道:“二弟所言甚合我意,便依你的话去做罢。” 于是,蛮军开始暗中撤离辎重、军器,说也奇怪,金兀术自从那日主动来战后,之后日子都是按兵不动。 这日,金兀术听说细作来报,知得蛮军有撤军之意,遂即引兵前来搦战。 邓云与麾下诸将等候许久,立即率兵而迎。两军各摆阵势,邓云见得金军中军阵内,杀气尤为浓烈惊人,派细作去探,正是那部铁甲大军。 邓云不由心头一揪,有些不祥的预感。就在此时,山狮驼猝然出阵来喊厮杀。邓云早有号令,教诸将莫出,山狮驼骂了一阵,见敌将迟迟不来,遂也回去了。 不一时后,金兵蓦然杀声大作,却是金兀术在前军、中军指挥各部兵马开始作战,而京都骨则在后军指挥接应。随着号令骤起,数万金兵发起了惊涛骇浪一般的攻势。邓云面色一震,速命耶律亚虎统率前军,杨再兴、徐庆各领两翼,邓云自引中央大军。 各将飞马急回,迅速让其麾下开始变阵应对。 说是迟那时快,山狮驼为首当冲,乃金兵先锋大将,率兵来攻。耶律亚虎急命刀盾手向前筑起盾墙,弓弩手射住其军左右。随着耶律亚虎令声速起,乱箭先起,金兵冲突铁骑只顾猛冲,虽不少人被射落马下,但依旧来势骇人。 “嗷嗷嗷~~!!杀呐~~~!!!”山狮驼扯声暴吼,惊天动地,倏然冲到筑起的盾墙前,舞起那柄一百二十八斤的鎏金镋,猛地挥起。 ‘嘭!!’‘嘭!!’‘嘭!!’‘嘭!!’连声巨响之下,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盾墙霍然溃散。山狮驼飞马突入,其后铁骑纷纷杀上。耶律亚虎见状,连忙抖数精神,率领其麾下‘鬼嚎军’奔飞应战。这些都是由辽人组成的精锐,恨极了金人,这下厮杀,无不拼命。数员辽将迅疾地围住了山狮驼,各个都是毫不惜命地厮杀。山狮驼杀死一人,立即有另一人补上。在如此恐怖的车轮战下,凶猛如山狮驼,一时竟也被杀住了。至于耶律亚虎则奔马狂徒,率着几名骁将游走在金人阵内,但见金人将领,迅速杀之。 于此,两军前部先是混战在一起。话说,在蛮军两翼,徐庆与杨再兴见厮杀激烈,皆命人取来龙火炮,意图以炮火的威力,打乱金军的进攻阵型,挫其军中锐气。 轰隆隆~~!!轰隆隆隆~~~!!! 就在此时,蓦然间一阵阵好似山崩地裂的巨鸣声响起。徐庆、杨再兴面色一变,急忙望各自阵前看去,俨然看见金人的铁甲大军正往自军杀来。 这左右两部铁甲大军,前面都是人马皆以铁甲包裹的骑兵,后面的则是一架架巨大的铁甲战车,战车上各处装满利刃,实在恐怖骇人。 先看在右翼的杨再兴,见得金人的铁甲大军杀来,心底里不由升起一股不寒而栗的凉气。 天不怕地不怕的杨豹子,此时此刻竟然生了惧意!!连杨再兴都是如此,其麾下部署自然更是不堪,在铁甲大军杀来前,竟都各个吓得目瞪口呆,直到铁甲大军杀近,立即慌乱起来。 终于,金人的铁甲大军杀了过来,前头的铁甲重骑凶猛冲突,各个都似披着铠甲,刀枪不入的凶兽,奔突杀来。杨再兴率诸将相迎,除了杨再兴还有几个力劲大的人能够将这些铁甲重骑杀落马下,其余都抵挡不住。 霎时间金兵的铁甲重骑便是杀开了一个巨大的破口,杨再兴前阵一片混乱,人仰马翻,惨叫声响不绝耳。 杨再兴急回后阵,听着那一阵阵恐怖的轰鸣逼来,心中更是害怕。因为他知道这部铁甲大军,后面的战车队伍,才是杀伤力最强的~! “炮兵队伍,立即朝着后面的战车放炮!!!”杨再兴嘶声大吼,后面的炮兵队不敢怠慢,连道炮火骤起,炮弹落在金人铁甲大军后方,立即炸起了道道冲天火焰,随即连阵巨响不绝,听得有些巨大的东西在翻滚。 不过在前面厮杀的铁甲重骑仍旧在冷酷无情的厮杀,似乎毫无顾忌后方的战车队伍。 烟尘散后,杨再兴脸上的一丝喜色很快便僵硬住了,只见在这连番轰打之下,战车队伍只有几架翻倒,一些战车升着烟雾,似乎根本不怕这炮火的袭击。 “快快放炮~~!!!放炮~~!!!”杨再兴这才知道自己太低估这部铁甲大军的厉害,甚至可以说,这或者就是金人用来对付自军炮兵的杀手锏!! 就在杨再兴竭斯底里地嘶吼声下,金人的铁甲重骑已然杀到,杨再兴虽众虽奋起迎击,但还是不敌铁甲重骑之威,被杀得节节败退,死伤不少。与此同时,铁甲大军的战车队伍前面的战车已经突入了乱军之内,一个蛮军将领,刚避过战车的来袭,但还没回过气来,坐下马匹便被那战车车轮上滚动的利刃给搅碎几块,那蛮军将领摔落马下,正好撞上铁甲战车上的尖刺,当场死绝。 又见那处,好几个蛮军兵士逃之不及,或是被车轮上的利刃活活绞死,或是被战车碾过,或是被马上的金兵刺死。 这支铁甲大军,宛如来自于地狱深渊,不断地收割着蛮军兵士的性命。那一阵阵炮弹的轰打,虽然炸翻了不少的战车,但却无法阻止整支铁甲大军的前进。另一边的徐庆军亦是如此,被金人的铁甲大军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兵败如山倒。 自龙蛮义军组建而起,被敌方杀得毫无还手之力,战况会一面倒得战况,还是由此以来的第一回!! 或者这支威震燕云的常胜之军,终于要惨到败北的滋味,而这头一回,绝对是令人印象深刻,甚至可以说将会成为一生的梦魇,也绝不为过!! “嗷嗷嗷~~!!!尔等这些蝼蚁,都该死啊~~~!!!”铁甲大军的所向披靡,不由激愤了正在前军作战的金兵。山狮驼仰天大吼,手中鎏金镋挥舞得密不透风,汹涌突破。那些辽人将领都抵挡不住,耶律亚虎也早被金兀术派来接应的连儿心善杀退回阵。 终于,随着连阵鼓声骤起,金兀术亲自率兵出击。金兵一涌而上,耶律亚虎的鬼嚎军亦抵挡不住,被杀得节节败退。 “报~~!!金兵的铁甲大军已然攻破我军两翼~~!两翼兵士死伤惨重,龙火炮更是被毁坏不少~~!!” “报~~!由耶律将军所率的前军,也抵挡不住金人的冲击,已成溃败之势~~!!” “报~~!!金人‘巩宾王’金兀术率兵出击,已发起了总攻之势~~!!” “报~~!!!…” 一声声急报传来,邓云面色煞白,历经战场多年的他,第一回感到无计可施,束手无策的可怕。 如今局势,已难以回旋,甚至可以说,败局已定。邓云清楚此时只能撤走,但如何成功撤离,有效挡住金人的掩杀,尽量地保住各部兵马,才是眼下之急!! “速速传我号令!!后军火炮队伍,集中攻打金人中路大军,以作掩护,两翼兵马尽数往中部收拢!!但听我令,立即撤走!!” 邓云双眼发红,疾声喝道。吉青一听,顿时面色大变,急声劝道:“大哥如若这般,恐怕我军的龙火炮大半都要被金人夺取!!这些龙火炮可都是价值不菲,由其若是被金人所得,加以!!” “不必多说!!!眼下最紧要是弟兄们的性命!!放弃这些龙火炮,却能保住大半弟兄的性命,值了!!!”邓云一声怒吼,吉青咬了咬了牙,急便开始传令。 不久后,后军的炮兵队急急赶来,连道雷霆般的震响暴起,上百颗炮弹一齐落在金人阵内,轰然炸开,一道道光焰形成一片又一片的火潮,金人队伍立即被炸得大乱。耶律亚虎此时已听得邓云传来号令,急命大军撤后。另一边,徐庆、杨再兴两军亦往中路急转。金人的铁甲大军直冲突杀的能力极强,但其机动性却是不佳,见蛮兵猝然纷纷转走,都截杀不住。 一些金将见蛮兵留下不少龙火炮,想起金兀术战前有令,凡是能够夺下敌方一尊完美无缺的大炮,可赏百金,如有一半残缺也可赏予五十两黄金,就算是残骸,也有十两黄金。登时,这些金将连忙命令麾下前去夺取。 金人纷纷一拥而上,见到那些龙火炮,都像是嫖客见到妓女,猛兽见到猎物,酒徒见到美酒,争先恐后地扑了过去。 就在此时,一个个将士忽然飞马赶来,那些人眼里都有着坚毅的神色,那是一种将生死置之于外的眼色。 “燕侯~~!!!我等兄弟昔年有幸成为你麾下敢死队的一员,这些年在你麾下,享尽了荣华富贵,有些人更在燕云之地生儿育女。我等本都是些山匪贼人,过着毫无尊严的日子,你却待我等如同骨肉兄弟!!我等也活够了,也潇洒够了,今日就让我等来回报你!!!” 金人却是不理会这些人的喝喊,蜂拥地扑上,谁敢挡他们的财路,一律杀无赦!! 不过很快这些金人,脸上的凶狠、贪婪之色,便是僵硬起来,那些将士竟然朝着那些堆放放炮弹的箩筐里,投去了专门用来点炮的火器具。 他们用力吹着器具上的火头,火头红星星地发着光,好似永不熄灭地光芒,霎时间他们好像回到了当年,那一批遭人耻笑的队伍,谁都知道这支队伍是用来送死的。 但是,却因一人,那个伟岸的身影,让那些耻笑他们的人,都闭上了嘴巴,鄙夷的眼色,渐渐地变成了敬畏。 一往许多年来,那人依旧英明如同神明,是他们心目中最为神圣的存在,从未变过。 第四百五十六章 惨败 死,并不可怕。由其可以为了他们心目中的敬仰而死。 轰隆隆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数十道冲天火焰暴起,形成一大片的火浪汹涌扑去。那些人带着一尊尊龙火炮还有那些贪婪的金人,葬身于火浪之中。 “报~~!!!炮火队里的将士~~!!炮火队里的诸多将士,为了掩护我军撤走,阻止金人夺下龙火炮,都纷纷点着了箩筐里的炮弹,与金贼共赴黄泉了~~!!!” 那来报将士,双眸流泪不止。每支部队的炮火队的指挥将士,都是由当年随邓云一同前往燕云的敢死队兵士组成。这些人至今剩下不到数百人,但是对于邓云来说,他们是追随自己最久的兄弟,感情最深的兄弟,邓云甚至可以准确无误地叫出每一个人的名字,说出他们每一个孩子的名字。 当初,邓云让他们但炮火队的将士,一来是绝对相信他们,二来就是不想他们再在前线厮杀,他日卸甲归田后,能够安享晚年!! 可是,如今这些心腹,这些兄弟,却一个个地壮烈牺牲。邓云痛苦得心都快撕裂,说不出一句话,眼泪不住地留下。 蓦然,右翼那里也响起了一阵阵恐怖的轰响,那璀璨逼人,光芒万丈的火光冲天升腾。 邓云身体又是一颤,蓦然,仰头朝天,嘶声咆哮。 “嗷嗷嗷~~~!!!!金兀术~~!!!!我不杀你,誓不为人,誓不为人呐~~~!!!” 蛮军左右两翼的撤走,在这些炮兵队将士的壮烈牺牲之下,金人两部铁甲大军都是一阵混乱,追袭不住。 待徐庆、杨再兴两军靠拢过来,后方兵马开始成片后撤。耶律亚虎也引前部兵马撤走。 在一个高坡上,一队五、六人的骑兵飞赶过来。为首一将士,哭声喊叫。 “主公有令!!诸位务必撤走,绝不可!!绝不可枉作牺牲!!!这些龙火炮都不要了~~!!!在主公心里,诸位弟兄才是平定天下的利器,无可计量的珍宝~~!!!” 这竭斯底里的声音,听在这数十人的耳里,无不心头颤动,那坚毅的神色,变得更加坚定不移。有些人,还笑了起来。 “够了…有主公这番话,我等虽万死也不足惜~!” “这位兄弟呐,可否替我向主公传话,就说如果还记得我刀疤鬼,就请主公替我向我那鬼娃儿说说,他爹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教他日后定要从军,替主公平定天下,然后务必在我墓前告诉我一声!” “哈哈~~!!还有我彬子的那两个娃,记得让主公也替我说上一声,内容就像刀疤鬼那样!!” “还有我~!!” “还有我~!!” “…” 泪水流淌,话音传递间,几部金人队伍疯狂奔来。适才金兀术已经听说,蛮兵将龙火炮尽数毁坏,连个残骸都不剩下,如今就只剩下这队炮兵队伍尚未来得及撤走,传令给这几部队伍,务必急抢夺下!! “快走~~!!!”眼睛金兵如狼似虎般奔杀过来,一个年纪较大的将士嘶声吼叫起来。那队前来报说的骑兵,无不含泪而走。 轰隆隆隆~~~!!! 后方乱军之中,邓云忽地勒住了马匹,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转头望去,泪流如泉,心头疼痛无比,就像是心头被割了块肉。 “不~~~!!!!!” 邓云张口大叫,声音里充满了悲切、无力。在邓云周边,如吉青、霍锐等将士,无不痛哭起来。或者是被众将士的悲伤所染,很快军里便是哭声一片。 历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蛮军,大败于金兀术的铁甲大军之下,折损兵马上万余人。其中更有一百数十个,随邓云征战多年的心腹将士,为免龙火炮被金人夺下,纷纷壮烈牺牲。 当日,邓云率残兵败将一路撤走出数十里外,歇息一夜后,正要往太原与云州的边界中的一座名叫东溟的城池赶去。哪知大军刚整顿完毕,正要前行。金兵掩杀追到,两路领军将士分别是连儿心善、山狮驼。 邓云心中正恨,立即率兵厮杀,各个将士都欲拼命,蛮军诸部成哀兵之势,奋勇抵抗。两军混战,杀得仿佛天崩地裂一般。连儿心善、山狮驼见势不妙,也不敢多做纠缠,遂是撤走。两军都折损不少。蛮军诸将见金兵撤走,都欲去追,却被冷静下来的邓云阻止,遂往东溟城迅疾撤去。 却说,金兀术正引兵马过来接应,途中遇到连儿心善、山狮驼的兵马,听说蛮兵拼死难破,不由心头一紧。 “哼!果然没这么简单就能将这些蛮匪赶尽杀绝!!”金兀术念头一转,遂命大军减缓脚步,收纳连儿心善、粘摩诃两部,整顿大军后,合兵三万余人,徐徐在后追往。 数日后,邓云引兵逃到东溟城下,一路听说斥候来报,金兵一直紧追在后。邓云一怒之下,派出‘赤凶‘潜入金兵内,刺杀各员要将。 这夜,月色正寒,风刮不止。正所谓是月黑风高杀人夜。此时,两万余金人兵士,正扎据在一处山野之下,也不惧蛮兵敢来偷袭,防备也不算严密,只有数百个兵士在四周巡逻。 陡然间,寂静的夜里,只听几声细小的破空震响,然后便是‘啪啪’的几声,听似有东西跌倒在地。不过另一队巡逻队伍正好远去,也并没听到这阵细小的震响。 蓦然,接连着一阵阵‘啪啪’‘啪啪’的震响,在外巡逻的各支金兵队伍,竟然纷纷昏倒在地。这时,一道道黑影借着各处夜色的掩盖之下,纷纷窜入了金人的营地之内。 呼隆隆~~!! 就像是打雷一般的声音,只见睡在床榻上的山狮驼犹如一个巨人半卧,鼾声如雷。几个赤凶精锐正缓缓靠近,脚步轻细、灵巧,走动间根本听不到丝毫的声音。 眼见这几个赤凶精锐快要靠近,正是熟睡的山狮驼忽觉身后有杀气逼来,也不紧张,陡然把身一转,幸好那几个赤凶精锐也是机警,见山狮驼一转身,立即不住脚不动,细细打探,再见机行事。 蓦地,宛如有两道光芒在黑暗里射出,山狮驼猛地睁开双眼,立即翻身便起,口中吼道。 “哪来的宵小鼠辈,竟敢夜闯我大金营寨,找死~~!!”山狮驼喝话间,人已扑了过来,别看他身形巨大,这忽然发作,却不显丝毫笨重,雷厉扑来,一个赤凶精锐躲避不及,被他一手揪住,另外两人急以飞镖偷袭,哪知山狮驼好像早有预料似地立即把那人抬了起来,甩向飞镖射来的方向。‘啪啪’两声,那被山狮驼甩飞的那人发出一声惨叫,落地时,眼看已死。 “撤!!”剩下的两个人里,不知谁喊了一声,两人立即齐齐向后窜动起来。山狮驼哪里愿意让这些刺客逃走,立马拔出旁边的大刀,一边追去,一边大喊有刺客。 随着山狮驼的吼声骤起,各个帐篷外猝然出现一道道黑影,原来是一众赤凶精锐听得喊声,立即纷纷撤走。金兵纷纷从睡梦中惊醒,纷纷赶出来时,那些赤凶精锐早就撤走,有些早前遇见的,都去见阎罗王了。 蓦然,一阵喝叱声后中军大帐里传来,遂是见一部各个身穿重铠的兵士赶来,众人拥护在内的,正是一脸冷酷之色的金兀术。而当众人看见金兀术脸上竟有一道血痕时,各个都是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说罪。 “小人等保护不周,使巩宾王殿下被刺客所伤,实在是罪该万死,甘愿受罚~~!!” 金兀术依旧一副冷酷的面色,淡淡地点了点头,道:“可有捉到活的?” 金兀术此言一出,在前的几个将士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都没做声。 那些赤凶精锐犹如鬼魅,别说抓活的,这些人根本连个影都没看着。就算有看着的都被杀死了。除了金兀术和山狮驼外。 “哼!!一群废物!!”金兀术一甩衣袖,遂又说道:“去!!拿几具尸体过来,看看有何发现!!” 金兀术此言一出,那些将士又是面面相觑。金兀术见了,心头不由一怒,正欲发怒时。山狮驼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诺’后,便带着几个兵士离去。 金兀术把眼眸一眯,脑海里却是回想起刚才一幕。当时他已睡熟,不过因少年时期曾有一段时期,在山中修炼,夜里睡觉的时候常遇到野兽袭击,久而久之,他就练成了在睡觉时提防的本领,但有风吹草动,杀气升起,他都会立刻惊醒。 说来当时,那本领极其高强的刺客,杀气已经收敛,甚至已接近金兀术能够听辨的范围之内,却硬是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可见其刺杀之术,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不过这个本领高强的刺客,就在她出剑的刹那始终还是发出了一丝杀气。 一丝,冰冷如同九尺寒冰的杀气!! 金兀术睁开眼的刹那,只见头上帐篷霍地破开,一道飞仙般的身影倏然而落,那剑上一点寒光,飞弹而来,快得惊人!! 不过金兀术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把脸一侧,剑倏地划过。遂又是寒光连连,眼前一片晃动,金兀术只凭直觉,凭借杀气发来的方向,不断躲避,慌乱间,一把扯开了一副面具,转眼看时,千万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落,一张雪白的脸庞,绝世的娇容,在发丝的遮掩下,展现在金兀术的眼前。 但令金兀术一时失神,最重要的原因,是那一双冰冷而毫无感情的眼眸,那眼眸里隐藏一种令人难以察觉的孤独、寂寥。 不过等金兀术回过神来,那白衣女子早已跃起,如同飞仙般潇洒离去。 第四百五十七章 勇少年 金兀术依旧如梦初醒,不知刚才一幕幕到底是梦里还是梦外。 少时,几个兵士抬着一个穿着夜行服打扮的刺客尸体走了过来。山狮驼拜礼而道:“适才有三个刺客闯进我帐中,都是身手了得,我只能抓住一人,另外两个都逃去了。” “嗯。有何出奇的地方,或者是能够找出他们主子的线索?”金兀术一点头,疾声而道。 “末将刚才已找过好几遍,都没见到值得怀疑的地方。不过他们的主子,恐怕不用多猜都知道,定是那些蛮匪派来。早些年前,我们的细作已经探得,那龙蛮子有一部身手了得的刺客在为他卖命。” 山狮驼凝声答道,别看他长得粗犷,却是个心细之人,平日里经常收集情报,对于军中之事,也是了如指掌。金兀术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遂命人到各处帐中清点,看有多少人损伤。 时值四更时候,众人纷纷来报,就在刚才一阵之间,那些刺客竟然刺杀了数十个将士,而且都是百人将以上的将领。其中还有一个三千将,五个千人将。 金兀术听死了这么多军中要将,不由大怒,营中将士更因这些如同鬼魅般的刺客,而变得忐忑不安。 不过金兀术这一回却是下定铁心,要将邓云这个死对头给赶尽杀绝,依旧往东溟进军,而夜里也多增派人手巡逻。而‘赤凶’那里,却也有对策。这夜里,由‘赤魔’羌葵再次亲自带领,只挑了十个精锐中的精锐,因人数减少,加上去的都是拥有着顶级的身手,便又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金人营地,杀了数个千人将,到了次日一早,金人才是发觉,顿时又是造成一片混乱。 金兀术气得火冒三丈,一路加紧行军,当夜赶到东溟城外东南数十里的平原之下,扎据营地。夜里,让军中精锐保护好每个军中要将,由其是千人将以上的,都按军职高地,增减兵力。 就在金兵陷入一片忐忑不安的气氛时,蛮军已迅速地恢复了元气。当夜,急欲复仇的邓云,亲率三千骑兵,兼之杨再兴、徐庆、吉青、霍锐等将一同往金营奔杀过来。 时下夜里三更,金军营中依旧是一片紧张气氛,蓦然一阵阵马蹄声骤起,营内的金人还以为刺客杀来,立马惊呼大叫,营内迅速陷入一片混乱。 “不~~!!这般厉害的动静,不会是那些刺客!!蛮匪~~!!是蛮匪!!是蛮匪来袭击营寨了~~!!” 一个金将蓦然醒悟过来,嘶声大叫。此时前门口上,两个将士已奔马冲到,其中一个,拿着大锤挥舞,另外一个挺枪挑拨,迅速地将鹿角打散拨开,杀入营地之内。金兵正是混乱,一时难组阵型。 电光火石之间,那两员蛮军将士已倏然杀到,飞奔狂冲间,杀得金兵人人翻倒。须臾,又是一连数个将士奔杀过来,背后骑兵势如骑虎,盛势杀来。几个赶来的金将急急去截,被一个手拧龙纹银棍的将领,连棍扫落马下。 “混账~~!!都给我稳住阵脚,弓弩手还不快快射住!!?”此时连儿心善急赶过来,见得自军一片混乱,疾声喝道。只不过弓弩手都还未准备完毕,许多连弓弩都未有在手。连儿心善急命盾牌手先去抵挡,见蛮军前头两将正不断突破杀来,苦于无马,心中正急时。 “嗷嗷嗷~~!!又是尔等这些宵小鼠辈,今日我定要将尔等赶尽杀绝~~!!!” 蓦然,一声震天巨吼,只见山狮驼好似一头洪荒怒兽般策马奔杀过来。 “三弟、四弟!!速速让开,此人交予我了!!!”就在此时,一声厉喝随即震起,飞影如虹般射来。 山狮驼睁眼一望,见银光一道,连忙拧起鎏金镋挡住。哪知银光迅疾一转,化作连道快影,山狮驼急舞抵挡。‘砰砰’连声暴响之下,隐隐看见那来袭将领,不由杀气大腾,喝声叫道。 “匪首是你!!!” “小儿!!今日我定要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邓云刀眸精光暴动,另一手迅疾拨出青龙宝剑,眼看山狮驼逼近来杀,立即棍剑齐舞,与之揪住厮杀。几个金将见得,都欲让山狮驼击毙邓云,故教麾下兵士前去掩护,徐庆、杨再兴也不欲一些小兵小卒打扰邓云与山狮驼的决战,亦教麾下前去掩护,两人更是亲自掠阵在旁。 说时迟那时快,连声宛如轰雷般骤响击打之下,两人已厮杀了数十回合。山狮驼毕竟是怪力无穷,就靠着一力降十会的本领,一直死死压住邓云一头。邓云却也不着急,与山狮驼不断纠缠,挡四门之术更是使得出神入化,令山狮驼根本难以沾得邓云丝毫毛发。 “嗷嗷嗷~~!!!如此弱态,龙蛮子你妄称英雄!!”山狮驼怒声一吼,那头长有双角的虎头狮身相势骤然显现,一股无与伦比的骇人气势汹涌而出。邓云双眸飞射两道精光,顿时背后也显现出两头金银麒麟神兽。两面相势互相相碰,那头虎头狮身凶兽仿佛与金银两头麒麟神兽撕咬在一起。 山狮驼、邓云两人也是不慢,各是招舞兵器,奋力拼杀。蓦然,邓云看出一个破绽,青龙宝剑,连飞挑起,竟以巧劲将山狮驼的鎏金镋荡开,另一手迅疾拧棍就扫。山狮驼怒吼一声,竟一拳打出,将亢龙棍给震开而去。 这时,连儿心善因见两边兵士掩护,不知内里发生何事,恐山狮驼遭众人围攻,连忙策马来救。他刚一突入,徐庆便飞马杀去,手中凤翎金焰枪猝然挑起,快得惊人。连儿心善亦是抵挡不住,便被徐庆杀退。 “杨豹子,速与我击杀此子!!”与此同时,邓云也不欲多做纠缠,一声令下,杨再兴厉声喝起,立即奔马突去。山狮驼见杨再兴大喝杀来,怒骂无耻,却也知难敌二人,急急逃去。 邓云、杨再兴飞马追上,两人一左一右并马飞突,径直杀入了金人中军。金兀术此时正好上马,见得邓云、杨再兴杀来,双眼一瞪,凶光迸发,驰马便来厮杀。 “龙蛮子,杨豹子~~!!明年今日便是你俩死忌~~!!!” 金兀术手中刀斧挥舞,倏然奔杀过来。山狮驼也把马匹一转,欲回来战。邓云、杨再兴连忙抖数精神,正欲迎战时。哪知两道快影从他们身边一掠而过,好似两道虹光一般,杀住了山狮驼。 “主公、杨将军!!此贼交予我陆文龙了~~!!” “主公、爹爹,快擒那金兀术,这番贼我来抵挡便是!!” 只见两员小将,一个手提双枪、一个手舞双戟,四柄武器挥舞得如同惊鸿掣电,凌厉逼人。饶是山狮驼这般妖孽,也被两人杀得毫无还手之力。那两员小将,正是陆文龙与杨继周也。 “让开!!我对付此贼,搓搓有余!!”陆文龙一枪挑开山狮驼的鎏金镋,喝声叫道。 “分明是我来先,为何让你!!此贼了得,你非敌手,何不惜命,快快退去!!”杨继周双眸发光,一戟搠去,山狮驼连忙躲闪,险险避过。 幸好,此时陆文龙和杨继周都各顾着厮杀,没有有意识地互相配合,否则恐怕山狮驼坚持不了多久,便要落败。 至于邓云、杨再兴也没有心思理会这俩小儿,两人此时正迎住金兀术厮杀。金兀术以一敌二,一时落入下风。幸好,不久京都骨、粘摩诃纷纷杀到。粘摩诃来救金兀术,京都骨则去赶援山狮驼。 一片混战之间,金兀术与邓云齐齐并马飞起,两人坐下神驹来去如风,一人刀斧飞砍,一人棍剑疾打,杀得激烈极了。杨再兴斗住粘摩诃,两人揪住一起厮杀,都是拼命奋战。另一边,杨继周也转马杀住了京都骨,陆文龙力敌山狮驼。 两方将士互相拼杀,都是不相伯仲,那威势之大,硬是逼得四周兵士都不敢靠近。 须臾之际,一处先是发生变化。有伤在身的粘摩诃,抵挡不及,左手一戟被杨再兴以枪震飞,赤炎巨豹相势霍然骤现刹那,飞枪挑起,道道枪花,如同绽放的火焰,把粘摩诃连着铠甲一枪刺个透心凉。粘摩诃惨叫一声,顿时摔落马下。 就在此时,霍锐、吉青率兵从后赶上。京都骨、山狮驼见状,急撤而退,急急赶向金兀术那里。邓云转马让开,京都骨、山狮驼遂是掩护金兀术撤走。 电光火石之间,杨再兴等将纷纷赶来。邓云神色一震,即率诸将奔杀,那三千精骑如入无人之境,在金人营地肆意践踏,不知击杀多少金将,捣得天翻地覆,快到破晓时候,才从后门突破而去。 金兀术得知蛮匪撤走,又惊又怒,却见诸将脸上都有余悸,知道不是追杀的时机,遂令诸军整顿。 邓云与诸将回到城池后,至此数日皆按兵不动,就等金人主动来战。 金兵遭受刺客的威胁,又被蛮军偷袭营地,军中要将死伤大半,士气低落。金兀术不敢轻易出战,却是在暗等时机。 却说,此时在汴京城内。赵桓正与秦桧于御书房中商议要事。 “气煞朕也~~!!气煞朕也~~!!李纲这老匹夫实在该死,实在该死~~!!!”只见赵桓雷霆震怒,正对李纲破口大骂。 原来早前赵桓已听说细作回报,说蛮军被金兀术大败,退往东溟。赵桓早就派将军刘焕暗中集聚兵马,就等时机出军。听说后,赵桓大喜,立即欲派刘焕袭击云州。 哪知李纲不知从哪里得知消息,以死相谏,说邓云在燕云威望极高,昔年朝廷已屡番与金人联合讨之,若此番再与金人联合对付。只会激怒蛮军上下,使得燕云百姓奋起抵抗。就算攻克燕云,恐也永无安宁之日,久守不得。 赵桓虽听是理,但却被李纲屡番喝责,颜面大失,自是忿怒不已,但也一时犹豫不决,不敢轻易出兵。 秦桧早与金人商量好,此下赵桓忽然改变主意,可是苦了他。不过秦桧素来多计,为保性命,还有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地位、权势,更是可以用尽手段,甚至无所而不极。 “陛下息怒。李丞相乃满朝文官之首,这些年来也立了不少功绩,说起话来自然会有底气,一时误犯,恐怕也是无心之过。陛下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秦桧拱手徐徐而道。赵桓听了,心中更怒,竭斯底里地喝道:“满朝文官之首?朕还是一朝天子呢!!!他数年前不过一介庶民,若非朕召他回朝,他岂有今日的威风!!?” 第四百五十八章 岳飞讨贼(上) “陛下乃天下之主,谁敢不敬之?只是如今我大宋已暗中与金人议好,若是反悔,实在有失大宋气象。而且此时,若不除蛮匪,恐怕再无机会。但李丞相又屡屡相拦,这…”秦桧低声细语,不紧不慢地说道。 赵桓一听,眼睛一瞪,拂袖便道:“太傅说得是对!!朕乃天子,谁敢不敬,朕就斩了他!!你立即修书一封,命刘焕出兵!!务必要攻克云州,直捣燕京!!!” 秦桧听了,心中大喜,自也不忘对赵桓一番赞词。 却说同年六月,正于相州的宗泽得令,讨伐巨寇王善,诸将见王善势大,无不忧之。宗泽却是丝毫不忧心,反而悠然自得,一面盛整军容,严加戒备。一日,宗泽忽然召麾下几个心腹将士过来,竟将身后之事全数托付。诸将大惊失色,一问才知,宗泽竟意欲亲往敌营中说降。曲端和众幕僚力劝不可犯险,唯有杜充一人对此举大力支持,说宗泽此举高尚,不但可免于生灵涂炭,又可兵不血刃地将王善等江淮贼寇收复,真可谓是一大壮举。 众将却知杜充暗有私心,一直觊觎着宗泽的位置觊觎。早先因宗泽遭到赵桓怀疑与蛮匪私通,已罢免官职,杜充本已替了宗泽的帅位,正是春风得意。可惜好景不长,一生似乎注定会起起伏伏的宗泽又受朝廷起用。杜充心知宗泽声威深入人心,唯有宗泽死去,他才能坐稳帅位! 此时,他表面上虽是支持宗泽,暗里却恨不得宗泽此去,一去不返。 诸将屡劝不住。宗泽见众人不肯放心,面色一震,慷慨说道:“陛下初登大宝,便已除了蔡氏一族,如今又肯重用李纲为丞相,招安燕云义军。 如今国家正有复兴之时,可大宋经过屡年征战,已无太多的兵力。一个国家若要有所威严,兵力一定不可少。因此此时最要紧的是保存人力,若将王善的部下收服,再以操练,不出数年,便可得到七十万余精兵,如此一来,到时只要联合燕云兵众,两路并进,便可杀入金贼国境,将金贼这些虎狼之辈尽数除之,这般大宋百姓方能得以安宁之日,只要没了乱事,陛下率领满朝文武,奋发图强,只需十年,便可复兴我大宋也。 何况眼下若与贼匪交战,虽可必胜,但双方必多伤亡。都是国人,心也难安。本帅年过七旬,也是活够了,拿一条老命去保全许多人的性命,即便盗心难测,为国捐躯,虽死九泉也无遗憾。 我已安排后事和破贼之计,王善不听良言,便是自取灭亡,何虑之有?”说完,诸将无不感到泪流。忽然有一将慨然走出,一双眼眸如发金光,凝声喝道:“宗帅不必多虑,末将愿一同前往,必保宗帅无失!!” 众人听之望去,说话人正是岳飞。宗泽却不愿岳飞这大好青年,随着自己去送死,自是不肯接受。 就在此时,忽然有斥候来报,说王善派麾下两员骁将,一员名叫关铃据说乃梁山泊好汉大刀关胜之后,也是关武圣的子孙,手执一柄青龙偃月刀,有万夫莫当之勇,犹如关武圣降世,因此又有‘小关羽’的称号。另一人,名叫严成方,乃是个九尺巨汉,力大无穷,使一对缤金追星锤,亦有万夫莫当之勇,喜穿一副金甲,号称‘平天大圣’。两人年纪虽都二十余岁出头,但却深受王善信赖,这回率三万兵众来战,还扬言在三日之内,便教官兵退去。 “好两个小毛贼,竟敢如此嚣张放肆!!!还一个自称大圣,一个还说是关武圣之后!!” 宗泽听了,眼眸一瞪,怒声喝道。诸将也忿忿应声。岳飞面色一震,拱手说道:“贼子兵多势盛,老帅贸然前去,恐怕贼子不肯屈服。不如先败了贼子这两员骁将,教他知得我军厉害,心中胆怯,再与说之,也是不迟!” 杜充却是视岳飞为眼中钉,这下一听,立马笑道:“岳飞所说有理。凭那两个小毛贼,恐怕不是岳飞对手。何不派岳飞讨之?” 其实,杜充早派细作打探,也知关铃、严成方两人厉害。据说当初曹荣之所以屡败于江淮贼寇,全因这两人冲锋陷阵,杀得曹荣措手不及。杜充心里此下正是打着借刀杀人的主意。 宗泽听话,亦觉是理,遂问:“可是如今军中辎重未到,若往征讨,也难出重兵。” 岳飞也知军中境况,一听便慨然答道:“区区毛贼,何足挂齿,飞只需部下五百精兵,便可杀退毛贼!!” “贼匪足有数万,岳大哥你却只率五百兵马,如何能敌?”宗颖听话,却是皱起了眉头,他对岳飞也是敬重有加,不由有些忧心地说道。 “贼匪都是乌合之众,人多反而易乱,兼之那关、严两人都是年少气盛,若要破之,犹如囊中探物,不必多心!!”岳飞赫赫震词,说得宗泽心头大壮,遂令岳飞前往迎敌,驻军于光海山下。岳飞得令退下,遂与麾下诸将略一商议,便率领部下五百精兵,前往扎据。 却说关铃、严成方两人领兵来攻,正如岳飞所料,两人都是年少气盛,心中小觑官兵,连日急行,迅疾赶到光海山前。 岳飞早听说斥候来报,知得贼匪连日赶路,都是疲惫,立即率领兵众当先出战,不等贼匪扎住阵脚,先带诸将冲入敌阵。贼匪不料,见官兵杀来,不知如何是好,刹时一片大乱。岳飞纵马直冲,杀入腹地,夺了贼匪的大红旗,几名贼将来战,都被岳飞挑落马下。贼匪见岳飞如此骁勇,无不胆怯,纷纷逃去。 这时,关铃、严成方皆拍马杀来。只见左边的一人,身穿绿袍,手执青龙偃月刀,长有一对卧蚕眉,眼流精光,气势骇人。正是关铃。右边那将,面容清瘦,可却长得魁梧健硕,双臂硕长巨大,提一对缤金追星锤,身穿金甲,正是严成方。 这时,岳飞部下军校也纷纷赶上,喊杀争先。电光火石之间,王贵飞马斗住关铃,何元庆提锤迎住严成方。 且先看关铃那处,只见他连避过王贵的大刀飞砍,蓦然大喝一声,立即把刀一转,雷厉横劈,犹如横扫千军之势。王贵眼睛一瞪,心头蓦地揪紧,急拧刀挡住。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人已飞出马去。竟被关铃一刀砍飞而去! 砰砰砰~~!! 另一边,又见严成方与何元庆四柄大锤互相敲击,发出阵阵轰鸣震响。无论贼匪或是官兵看得都是目瞪口呆,犹如看见两尊巨神在厮杀。 有十数回合,两人仍旧未分胜负。不过若是细看,便能发觉严成方稳占上风,若是久战下去,恐怕何元庆是必败无疑! 就在这时,张宪飞马赶来,一枪刺开严成方的大锤。严成方面色一惊,见张宪力大,比自己似乎还要强劲几分,不敢恋战,转马退去。 另一边,关铃将王贵砍飞落马,正欲了断其性命。蓦然只见眼前好似一头金鹏从万丈光芒内冲出,不禁浑身肉紧,急挥刀挡住。‘嘭’的一声,关铃只觉虎口一麻,见一白马将士,飞枪来搠,连忙舞刀抵挡,杀了十多回合后,因见官兵涌来,便也撤走。 官兵见关铃、严成方都被杀退,无不士气大震,纷纷奔杀过来。岳飞却一摆手,喝住众人,并无久战,遂引兵突破而去。 贼匪被岳飞杀败,关铃、严成方却还不知厉害,只想早些一雪前耻,当夜就在原地扎据。 夜里,岳飞引兵又来偷袭,贼匪不料,而且还未从今日的挫败里回过神来,顿时乱成一片。关铃、严成方急出厮杀时,岳飞已杀兵杀到中军附近。关铃、严成方被自军吓得逃退的兵士逼得连连后撤。因此贼匪又被官兵杀得大败,岳飞等将更生擒七、八员贼将。 关铃、严成方才知岳飞这部官兵的厉害,不敢再有丝毫轻敌大意。两人商议后,撤回后军大部兵马之内,想要喘回气来,再与岳飞决一死战。 岳飞听说,关铃、严惩撤回后军,诸将都以为两个贼将有重兵把守,难以出战时。岳飞却是震色,竟欲继续出兵,未交锋以前,岳飞对众人说:“我军连胜两次,贼匪虽众,但已然胆怯,我军人少,但若能奋勇当先,便是必胜无疑,待会厮杀,后退者斩!” 岳飞此言一出,众人无不精神大震,纷纷喝声领命。于是岳飞把人马分成三队,先命王贵、张显左右两路抄出敌军之后,自和张宪、何元庆由小路突然冲出,直扑敌军腹地,杀他个天翻地覆。 岳飞与诸将议定,速各引兵而去。话说贼匪有好几万,但经过连番挫败,作为主将的关铃,已知这部官兵绝非曹荣那些兵马可比。而且又经打探,得知率兵之将正是昔年在太原屡破金贼,金贼但闻其名,无不闻风丧胆,被称为‘大金鹏’的岳飞! 第四百五十九章 岳飞讨贼(中) 关铃不敢小觑,因此当下见得官兵从小路突出来战,便下严命,不许一人后退,不惜代价,也要将岳飞这部兵马尽数杀绝。 只见那小部兵马前头,岳飞为首当冲,张宪、何元庆一左一右,三人开头冲锋,一路径直杀去。眼见这三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由其岳飞、张宪这俩师徒,更是比长得凶悍魁梧的何元庆更是可怕,两人手中枪支快得惊人,凌厉迅疾,贼匪哪里抵挡得住,如同波开浪裂般不断被三人冲开。 话虽如此,但岳飞毕竟兵力稀薄,这下越杀越多,也渐渐进入了敌军腹地。有几个勇悍的贼将,引兵过来扑杀。 这下众寡悬殊,一时间岳飞军看似落入了绝对的死境。 “金贼如此骁勇,我等且可将之杀个片甲不留,但闻吾游奕军之名,如谈虎变色!!这些区区贼子,岂可如此弱哉!!?”岳飞扯声一吼,顿时一众游奕军将士,无不奋起,人人拼命。这些贼匪本就是乌合之众,若是形势占优,占着人多势大,还敢拼杀,但这下见岳飞一众,无不以一当百,势如虎狼,一些将士纵是受了伤,也继续在顽强死斗,遂是越杀越是心惊,越战越是胆怯。 “好勇猛的兵马,虽只有数百人,却犹如千军万马。由其是那岳飞还有他身后那两个将领,更是威悍如神!!如此忠义之士,实在教人敬佩!!” 关铃见状,不由暗暗佩服。严成方看得眼切,心知若是如此下去,恐怕众人会军心溃散,连忙纵马杀入。 “那白脸的休要张狂,看老子碎了你那张花脸!!” 何元庆杀得正是兴起,眼见严成方杀入,立即冲出队伍之外,不顾是在敌方腹地,纵马迎去。严成方大吼一声,血气一起,教左右让开,就与何元庆两人死斗。关铃看得也是浑身血气高涨,卧蚕眉一竖,纵马杀入乱军之内,径直望岳飞奔冲而去。 就在此时,王贵、张显两队人马,忽由后面杀到。二人原是乘虚先攻敌人后军,一到便连杀了几员贼将,在后方把守营地的贼匪将领,只当中了诱敌之计,稍微举棋不定,军心立乱。很快就连中军这里,也受影响,数万贼匪乱成一团,互相推拥,时而杀声震天,时而惊吼乱叫。 幸好岳飞部下都能各自为战,有进无退。岳飞这里迎住关铃,两人刚一照面。关铃一声喝起,犹如洪钟震起,身后竟霍然显出一面青龙飞天相势。岳飞也不怠慢,连忙抖数精神,金鹏相势一出,如有万丈光芒。两人刀枪碰撞,奋起拼杀,两边兵士都不得靠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连串兵戈撞响赫然震动,好似把人的灵魂都能震散。只见关铃、岳飞两人大战数十回合,犹如天神作战,杀得天昏地暗,刀光枪影漫飞无边,又快又猛,众人都看得目不转睛,渐渐地都追不上两人招式施出的速度! “杀~~~!!!!”关铃杀得兴起,此时眼里已无他物,唯有眼前的岳飞,奔马飞起,青龙偃月刀遽然舞动,由上往下,赫然劈下,犹如龙腾之势。 “破~~!!!”岳飞一声厉喝,也不怠慢,飞马骤起,手中沥泉神枪宛如惊鸿掣电般飞搠而出。 两柄兵器招舞而出的同时,宛如有鹏飞龙腾之势。 只听‘嘭’的一声骤响,关铃手中大刀猝然荡开。岳飞赶上,急伸出猿臂,一把抓住他的战袍,正欲拉扯下马。关铃反手抓住,双眼大瞪,竟也想把岳飞撤落下马。岳飞大喝一声,却是神力惊人,关铃一声惊呼,竟不敌岳飞的力气,整个人霍地失去平衡,倒翻落马。 这时,周边的贼兵再也不敢怠慢,好几个贼将纷纷围来,都是关铃心腹,欲来拼命。岳飞心头一急,只好急松开了手,手中沥泉神枪或挑或刺,硬是杀开一条血路,其后游奕军兵士一拥而上。贼匪急救了关铃后,不敢相拦,任由破之。 另一边,严成方与何元庆又是大战数十回合,张宪猝然飞马赶来,急喝:“王、张两位将军杀来了!!莫要在此恋战,快走!!”何元庆听话,眼睛一瞪,一锤震开严成方砸来的锤子,瓮声瓮气喝道:“那白脸的,下回你我再分胜负!!” “黑脸的!!休要逃走,与爷爷再大战三百回合!!”严成方眼中炙热,战意盎然,却是对何元庆有了一些敬重之意,真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只不过也仅仅是敬重而已。毕竟两人各为其主,严成方一声喝罢,策马便来追杀。张宪急把马一转,手中长枪刹地抖出道道枪花,严成方知这小儿厉害,不敢轻敌,连忙抖数精神,挥锤迎住。两人杀了不到五、**,身手极为灵敏的张宪,避过严成方砸来一锤后,便迅速离去。 岳飞军分开的几部队伍,各自奔杀,都朝后军里突进,很快便是会合。几部队伍会合以后,健儿们更增加了勇气,一齐突破而去,贼匪抵挡不住,被杀得退的退,逃的逃。 有一些先前被贼匪俘虏的官兵,见岳飞军如此厉害,一见情势混乱,故意落后,这下见岳飞军快要突破过去,忽然倒戈,都追着岳飞军过去。这些官兵的忽然倒戈,顿时令贼匪更加混乱,追杀不及。 于是,岳飞军再次得以大败贼匪,以少胜多。当日,岳飞回到营寨后,分别向那些被贼匪俘虏的官兵,盘问了敌军的虚实和敌将的为人,听出众口一词,无甚出入,便宣告于众,归田从军全听自便,一面又晓以大义。全本这班降卒都惧怕回了军队,朝廷会有所责罚,但当下见岳飞为人仁义,全都感激,除有限几人想回家而外,余下均愿追随岳飞杀敌报国。岳飞大喜,遂整编队伍,人数一下子增添一千数百余人,经过几番决战,兵力竟不减反增,实在是骇人听闻。 后来数日,两军都是按兵不动,却说关铃、严成方连败数场,不敢轻易出战,一边打探官兵底细,当听说光海山下官兵数量不足两千,许多还是先前倒戈的官兵。关铃、严成方听说岳飞只有如此微薄兵力,却敢屡屡主动前来挑战,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忿怒,但隐约又对岳飞多了几分钦佩,两人私底里都暗叹岳飞乃奇人也。 这日,岳飞正派人回报与宗泽,前线屡番大捷,可准备说降之事,但老帅一到,即随老帅前往敌营,晓以大义。哪知岳飞密函刚发,忽然听人来报,说江淮贼匪又来了大队金兵,人数约有数万之众,前后两部贼军合起来近有五万多人。 岳飞听了,不由暗叹贼寇势大,难以剿灭,又想宗泽实在大有远见,如今之计,唯有说降贼首王善,才是迅速平定江淮的最好办法。 于是,岳飞想着先拖延时间,贼匪来战,便在营前高挂免战牌。诸将都是有些忧虑,恐怕贼匪大举来攻。岳飞见状,笑与众人谓道:“那曹成素来多疑,不足挂齿,我已有退敌之计也!” 于是岳飞便与汤怀、张显二人,教计如此如此。两人即领命速往。却说王善听说麾下关铃、严成方两员骁将,屡败于官兵之手,大惊之下,细问才知领兵之将,乃是昔年威震太原,连挫金军的‘大金鹏’岳飞,不敢有所轻视,又想关铃、严成方两人年少气盛,论战场经验,计谋韬略,恐非岳飞敌手,速派得力爱将曹成率兵前往救援,统率全军。曹成一到,先是鼓励诸军,心里也以为这正是报仇的大好机会,想当年他在青州一地称霸,若非岳飞讨伐,如今何须寄人篱下!当他听说岳飞兵力只有不到二千余人,许多还是降卒,大喜之下,即领诸将前往搦战。哪知宋营之中,高挂免战牌。曹成麾下诸将都劝曹成不必理会,可以率兵杀往,一举破之。 “这岳飞素来狡诈,这过了数日,也不知官兵有没有来了援兵,若是有诈,我军岂不要被他杀个措手不及!?”曹成想到此,反而不敢轻举妄动。这时,严成方忽然拍马赶来问之。 曹成把理由一说,严成方眼睛一瞪,提锤喝道:“曹公勿虑,严某愿为敢死军,前往一探敌军虚实,若是敌军并无伏兵,曹公可率大军前来厮杀!!” 曹成一听,心头不由一壮,又想严成方骁勇过人,必然无失,遂是命严成方前去。严成方得令,速速回到队伍,一声令下,便率右翼大军,杀往宋兵营寨。 说是迟那时快,在一片汹涌剧烈的喊杀声下,眼看严成方率兵将要杀到营前,猝然光海山上杀声四起,擂鼓大作,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奔杀而来。 “什么!!果然是有伏兵,听这声势,到底来了多少!!?”严成方神色勃然一变,不由吓了一跳,心头揪紧,正欲提起精神,鼓舞兵士厮杀时。忽然宋营之中,也响起了阵阵如同惊涛骇浪般的呼喊杀声。只见岳飞率兵为首当冲,纵马杀出,背后紧跟张宪、何元庆等将。 “诸位弟兄,莫要害怕,和这些官兵拼了!!”严成方心知如果此时一撤,反而容易遭官兵掩杀,死伤更多,便是有意拼命。哪知他麾下将士、兵众,都是心怯,无人敢上。严成方却是不知,早已奔马杀去,迎住岳飞厮杀起来。岳飞手提沥泉神枪,倏然施出金鹏九连枪法,背后金鹏相势霍然显现,一时在气势上便压住了严成方。严成方怒声大喝,一面手提双锤的神像赫然显现,竟也施出了相势。两人你来我往,枪锤交接间,一者灵巧却不失凌厉,一者劲猛势大,两人斗得难分难解,渐有十多回合时。岳飞一双鹏目赫然射出两道精光,施出‘鹏啄浩日’,提枪猛搠,枪如化作一道惊鸿,向严成方倏然搠去。 第四百六十章 岳飞讨贼(下) 严成方心头一紧,连忙收锤来挡,哪知岳飞蓦然把枪一挑,转往严成方头上刺来。严成方这才知道岳飞有诈,连忙把头一缩,‘嘭’的一声,头盔被岳飞一枪刺飞。严成方奋起急扫一锤,岳飞使枪挡住。严成方立马趁机转马逃去。 这时,岳飞身后诸将率兵纷纷杀到。于是,岳飞一举手中沥泉神枪,驰马飞起,朝曹成军中杀去。曹成见状,心已胆怯,连忙下令撤军,其军遂乱,岳飞引兵在乱军中冲杀一阵,遂便回营。 当夜,张显、汤怀纷纷引兵回来,竟只有不到五、六百人,原来今日岳飞教他俩就在山中各处虚张声势,便能吓得贼匪心乱,到时他再率兵杀出,贼匪即退。 曹成败了这一阵,心中愈加觉得其中大有端倪,连日派人前去探望,竟发觉宋兵营里还是只有不到二千余人,哪有援兵赶来! 曹成这才恍然醒悟,知得那日是中了岳飞的计策,遂是决定明日率大军与岳飞决一死战。 此时,岳飞却在这几日带着前番来降的降兵,打探了贼匪军的虚实,知得各军布置。 时值夜里三更,岳飞正考量破敌之策时,忽然有人来报,说宗老帅率五千精兵来到。岳飞大喜,笑谓道:“真是天助我也,宗老帅此来,正好助我破得贼匪!!” 岳飞笑毕,遂前往来见宗泽,与之商议。宗泽听计大喜,扶须笑而不绝。 次日一早,曹成虽听说官兵昨夜似乎来了援兵,却以为是岳飞之计,心里不肯相信,又与诸将谓说:“诸位不必多虑,就算官兵真来了援兵,怕也不会多得哪里去,我军足有五万之众,但一厮杀,全军扑上,一人一口唾沫,便可将那岳飞淹死!!” 曹成这一说,众人不由心头一壮,遂随着曹成来到宋兵营前。岳飞听说贼匪已来,早知贼匪布置,又经降军指认,知得曹成摸样,这下不等敌人发令进攻。岳飞便手持沥泉神枪,匹马冲锋,张宪、何元庆等将紧随在后。 曹成见营内宋军未动,只有三人一前两后飞驰而来,心中奇怪,却也惧怕岳飞骁勇,急命前军准备厮杀,速速拦截。说时迟那时快,岳飞三人,就如一柄无坚不摧的枪刃倏然的插入了贼匪前军。贼匪本都惧怕岳飞,不敢拼杀,遂被岳飞冲得人仰马翻。关铃、严成方知这三人有万夫莫敌之勇,若不挡住,恐怕很快便能杀到中军腹地,遂与曹成说之。曹成亦觉有理,将两人都是派出,关铃、严成方连忙各提兵器前去截杀。 就在此时,营内猝然鼓声大震,宋兵汹涌杀出,前军已乱的贼匪,抵挡不及,遂有溃散之势。此时,岳飞三人越杀越深,已快突破贼匪前军时,关铃、严成方纷纷杀到。张宪双眸一瞪,迎住关铃。何元庆大吼一声,斗住严成方,贼匪想欲赶来助战,一队游奕军疾奔飞来,迅疾在后掩护。而岳飞仗着坐下雪骢飞兔够快,倏然跃过关铃、严成方二人,望中军曹成所在处杀来。 曹成见岳飞竟然敢单枪匹马杀入自军腹地,此时想敌我兵力相差悬殊,却也不怕了,大喝一声,正欲教诸将务必杀死岳飞时,蓦然两边杀声又起,竟有两部官兵奔杀过来。 贼匪都无所料及,顿时大乱。忽然不知是谁看到了宗家帅旗,惊呼喊起,贼匪听说敌军大帅,威震天下多年的宗泽亲自引兵杀来,无不俱之,遂是自乱阵脚。曹成见形势不妙,急领着几个将士,望后军逃去。 哪知岳飞连人带马也已冲到,一抖手中枪,曹成身边的两个将士,刚回马去截,便被岳飞杀落马下。 “曹贼,休想要逃~~!!!”岳飞一声厉吼,令曹成又想起当年被岳飞追杀的险境,吓得浑身战栗。须臾之际,岳飞追到,一枪骤刺,将曹成的双刀荡开。曹成慌乱之下,刀也把握不住,掉落马下。岳飞就势把枪一举,立将曹成枪挑马。 “吁~~~!!!” 一声喝响,那头雪白无比的雪骢飞兔猝地高提前蹄,猛地止住去势,滚了几圈的曹成,刚回过神来,只见眼前寒光一道,一柄暗金色神枪飞刺过来,顿时吓得眼睛一瞪,浑身肉紧,一动都不敢动。 “尔等主将已被我岳飞擒也,何不速速投降!!!?”岳飞嘶声大吼,声震四方。贼匪听之,无不吓得心惊肉跳,这时宗泽军两部兵马杀到,宗泽亲率左路,斜刺里冲入乱军,连杀好几个贼将,高喊降者不杀。 贼匪见主将被擒,军中要将又纷纷阵亡,一个个吓得亡魂丧胆,四下逃窜,被几路官兵可谓是杀了个落花流水。于是贼匪再也不敢反抗,纷纷投敌。到了黄昏时候,战事结束,唯有关铃还有严成方带着数千兵马成功逃脱。宗泽遂收兵回营,所得军械粮草马匹,不计其数。 当夜,宗泽亲自犒劳诸军,听斥候来报,关铃、严成方唯恐自军追杀,率领那些残兵败将一路逃命,已逃出数十里外。于是宗泽大摆宴席,与军中诸将在帐中大杯饮酒。 少时,曹成被兵士押了过来。宗泽见他有几分本事,晓以一番王佐大义后,问他愿否降之。曹成听罢,已泪流如泉,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当即投之。宗泽大喜,遂为曹成松绑,待遇甚好。曹成在酒席中听说,宗泽有意说降王善,心头一喜,连忙道:“小人幸得恩公一番提点,大彻大悟,深明大义所在,愿往敌营,为恩公说之。” 宗泽听说,不由心头一喜,想这曹成本是王善麾下心腹之人,若他愿意先去打点,说降之事,必能增添几分机会。于是,宗泽便命曹成今夜且先歇息,明日出发。曹成本就想尽快动身,即是答应。 当夜,宴席散后。有些将士觉得曹成这人反覆无常,不可轻信。宗泽却说,他以仁德相待,真心实意,毫无虚假,曹成又岂会叛他,若有怀疑,反而使得弄巧成拙。 于是,次日一早,曹成带了书信,还有几个被擒的心腹,一同离去。 另一边,关铃、严成方连日急逃,已回颍川大营。王善听说五万大军被官兵所败,曹成被擒,震惊不已,速速整顿大军,欲要亲自率领,与宗泽一决死战时,曹成逃了回来。王善急召见之,曹成拜见,遂说予宗泽有心说降之事,众将听说无不怒之。 “真是荒天下之大谬!!我军足有六、七十万之众,王头领乃真命天子,不需多久便能攻破汴京,开朝创代,那宗泽算什么东西!?就凭他那不到万余的兵力,也敢来说降!?” “就是!!赵氏朝廷,君昏臣奸,以致天下大乱,百姓生活难计。天下人早盼望赵氏朝廷早些毁灭,如今正是大好时机,我等若降,岂不前功尽弃,有失天下人之望耶!!?” “王头领,千万莫要听那宗泽花言巧语…” 众将纷纷忿声喝说。王善却是眉头紧皱,心头似有另外的忧虑,忽然望向了关铃,问道: “关铃,你前番与那岳飞连番激战,凭你本事却屡战屡败,为何?” 关铃听话,神色一震,即是答道:“回禀头领,那岳飞无论是文韬武略,都堪称古今罕有,其麾下将士更是各个能征善战,骁勇无比,但凡厮杀,无不敢以拼命,都有背水一战之气势。我军本就大多是由百姓流民组织的军队,并不如其精锐,我军人数虽多,但心有胆怯,不敢拼死,反而屡屡自乱阵脚,自然非其敌手。” 关铃此话一出,不少将士都是神色一变。王善眉头皱得更紧,忽然叹声道:“果然如此,我军虽是人多势众,遇上曹荣那些无谋之辈,尚能以多胜之。但若是遇上如岳飞这般虎将所率的精锐,反而受人多的这个优势拖累。官兵能以一当百,我军纵是死战,恐也难敌。” 王善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大觉不忿,不过又想曹成、关铃等五万兵马,竟被不到数千官兵杀得大败,早前关铃数万大军还被岳飞不到千人的队伍,屡屡挫败,遂又是脸色连变,一时也是犹豫不绝。 这时,曹成忽然眼露阴险之色,疾声而道:“头领勿虑,曹某有一计,可使官兵不攻自破!” 曹成话音一落,众将无不神色大震。王善知曹成素来多计,也是甚喜,急急问道:“有何计策,快快说来。” “那宗泽竟然有心说降,打好一劳永逸的算盘,我等何不将计就计,诱他来营,暗里杀之!?” 曹成此话一出,关铃顿时以为是耻,跨出一步,怒声喝道:“曹成!!此等不仁不义之事,你有何颜面说得出口!!?宗老帅乃天下豪杰所敬重英雄,就算如今两方敌对,也要光明正大地胜之。用这下三滥的方法,你岂不怕天下人所耻笑!!?何况这对头领的声誉,也大大有损!!” “关兄弟说得极是!!宗老帅乃国之忠良,我严成方宁死也不会做这些下三滥之事,成天下人的笑柄!!”严成方一脸怒色,双眸瞪得斗大,嘶声喝道。 不少将士却都以为曹成之计甚好,竟纷纷替曹成说起话来。关铃、严成方听了无不心寒,两人暗对眼色,见帐中竟有一大半的人都同意曹成的意见,遂不愿再做争吵,皆说此事自由王善抉择。王善本也是忠义之士,昔年曾有入仕于朝廷之心,哪知受奸人所害,不但未能如愿,反而因一时血气,背了几条命案,至此亡命天涯。王善虽对赵氏朝廷痛恨至极,但对宗泽这等忠良,却是心中敬佩,心中也是犹豫不决。众人见状,纷纷劝说,甚至有些还说上这六、七十万弟兄的前途、生死。王善不欲辜负众人,遂还是强忍心中无奈应之。 话说,曹成离去已有七、八日的时间。就连一开始信誓旦旦的宗泽,也不免有些怀疑起来。这时,曹成终于传来了消息,说他已与王善暗中说明,王善愿意与他于帐中一谈。 宗泽大喜,遂与岳飞一同收拾,当日便欲出发,未免招人怀疑,宗泽只带了包括岳飞在内的数十从骑。临行前,宗家军诸将还是担忧不已,屡屡相劝。宗泽却是坦然笑之,潇洒离去。 日子又过了数日,话说王善虽然听从曹成的计策,但心里却想着寻常人都能看出这可能是个鸿门宴,不会前来。以宗泽多年的战场经验,更是能一眼识破,多数也不会来。 第四百六十一章 宗泽降匪 哪知,忽有将士来报,说宗泽已到营外,而且只带了不到数十从骑前来投见。王善不料宗泽果真会前来,而且只带了不到数十从骑。且不说宗泽到底有没识破这场鸿门宴,就凭他这等胆量,心中已是惊佩不已。 “宗老帅果真是世之豪杰,我不如也。”王善长叹一声,眼中露出几分落寞之色,不禁呐呐而道。席下诸将听了,不少人也有变色。 旋即王善与众人略一商议,便率众迎接进去。只见辕门处,一莫约七旬老汉,老当益壮,一身金甲显得更是威风凛凛,一阵风呼呼吹过,只见他白须飘扬,眼神坚毅,如发着阵阵精光,浑身上下更有一股令人形于愧色的浩然正气。 而在他旁边为他牵马的,则是个莫约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此人的眼神比起那老汉更加亮丽,一缕阳光射落,刹时浑身好似光芒万丈,教人难以直视。 就这两人,仿佛好似夺尽天地之色,吸尽众人眼球,让人不得已把目光投放在他俩的身上。 曹成眼珠子一溜,连忙赶去,为王善接见。果然,这一老一壮,正是宗泽和岳飞。王善还有其麾下诸将,无不暗里吃惊。宗泽笑容可掬,与众人客气拜见,毫无丝毫架子,反而有一些令人亲近的感觉。 随即,众人入了主帐。宗泽刚一坐定,面色一凝,笑容虽是收敛,神色肃穆,素来行事雷厉风行的他,也不兜弯抹角,一来便是开门见山,当众发话,说:“如今正是国家多难之时,陛下刚当大宝,便与李丞相一同铲除了蔡氏,可见陛下有果断雷厉之风。不久前,凭陛下天下之威,就连在燕云雄霸一方的‘龙蛮子’邓云也甘心来投。眼下大宋已有复苏之迹,无需数十年,大宋必能恢复当初太平盛世时之荣华!! 不过时不待我,金人夺我国土,占据太原,如今正欲吞并中原,势要亡我大宋。稍有血性的人,都和仇敌势不两立。在座诸位各个都是英雄好汉,当世豪杰,如今又聚集如此多的兵力,当此国势日急之秋,正好建功立业,名留青史,方为男子汉大丈夫! 可诸位却不向那占我国土,杀我百姓的金人报仇雪耻,却和保家卫国,抵抗仇敌的官军作对,使金人坐收渔人之利,两败俱伤,为亲者所痛,为仇者所快。这岂不和你们当初聚义起事的本心违背了么?老夫一生兵戎沙场,死不足惜,今日前来,已报有死志,但愿诸位英雄好汉能够回心转意,否则老夫宁愿命损于此!!!” 宗泽词色慷慨,泯然大义,在座众人无不为之所动。有些人更是禁不住地暗暗泪流。关铃、严成方两人知众人对宗泽有相害之心,都是暗里惭愧,身体颤动,低头不敢注视宗泽的目光。 宗泽此言一出,贼军不少头目都被感动,王善也被问住,做声不得。曹成见状,心头一紧,唯恐众人改变主意,连忙向几个交好的头目投去眼色示意。一个身穿苦行憎的光头大汉,蓦然大喝一声,瞪眼就喝:“老头子你话是说得轻巧!!谁不知赵氏朝廷昏庸无能,若是那赵桓将来也如他那老子一样,宠信奸臣,迫害无辜百姓,如之奈何!?” “这位大兄弟,将来之事谁也不能说准。我等当先看眼前厉害,金人狼子野心,残忍凶暴,但若杀入中原,我大宋百姓恐都将处于水生火热之中,受尽百般折磨,昔年太原惨事,诸位定也有所听闻。”宗泽疾言厉色答道,话音一落。 不少人忿色怒喝,昔年金人在太原屠杀百姓,奸淫妇女,可谓是无恶不作,令人发指。许多贼首都被激怒,若是此下金兵就在营外,恐怕这一个个人都要领兵出去与之拼命。 曹成见这光头汉刁难不成,自己也不好张口,连忙又向另一人投去眼色。哪知那人心中已被宗泽适才一席话所激,无心相害,竟对曹成视而不见。 “这些废物!!到了这关键时刻,竟然都给我临阵退缩!!真是混账!!”曹成自是气得咬牙切齿,忽然双手暗暗按住几子。众人早有商议,但见几子一倒,便一齐发作,外头帐里也早埋伏好刀斧手,听得杀声,便会赶来厮杀。 就在此时,宛如有两道金光射了过来一般,刺得曹成眼睛和心头都是一痛,定眼一望,不由打了个哆嗦。原来,岳飞正凝视过来,那光明正大的神色,令曹成宛如阴鬼见到佛陀一般,无所遁形。 “别怕!!!这岳飞折腾不了多久!!只要把这几子一翻,他立刻便会和宗泽那老匹夫一起被众人碎成肉渣!!” 曹成想罢,一咬牙,正欲动手。哪知旁边的严成方,忽然一巴掌地拍下按住。 ‘嘭’的一声震响,吓得曹成整个人都往后缩去。众人也是无不惊色。这时,关铃猝然大喝一声,一跃而出,厉声喝道:“宗老帅忠义无双,一番慷慨大义,令我关铃敬之佩之,今日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保他无失!!” “算俺老严一个!!宗老帅说得对!!如今金人才是我等仇敌,若被金人杀入中原,那后果不堪设想。俺老严虽是粗人一个,但也还能明白事理!大不了等除了金人后,若是那赵桓也是个昏君,我等再造反不就行了!!?”严成方思想单纯,嗓子一扯,震得各个都是震耳欲聋。 岳飞听说,众人有害宗泽之心,也不由心头一紧,连忙立起身子,掩护在宗泽身旁。宗泽反而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神色,丝毫不见变色,笃定地望着王善,不紧不慢地扶须笑道:“王头领如不肯听老夫言辞,但可来取老夫的人头。” 这下,众人见关铃、严成方两人倒戈,不由有些犹豫起来。而且不少人都被宗泽这份气概所感动,已有降意。 王善长吁一声,他心知在关铃、严成方投敌之时,事情已成定局。毕竟帐内众将,都不是宗泽、岳飞的敌手,原本若要成事,关铃、严成方这两个猛将是绝不可少。眼下又有不少人有心投靠,王善知大势已去,忙起身鞠躬拜道:“老元戎乃世之豪杰,我王善是心服口服,既然要用我等去杀仇敌,敢不遵命!” 王善此言一出,诸将纷纷投靠。宗泽大喜,不由大笑起来。曹成眼见此状,只觉一时头昏脑眩,又恐众人说出是他出计陷害宗泽,一咬牙,竟一不做二不休,猛地掣出腰间利刃,怒声喝道:“诸位弟兄,莫要被这老匹夫的花言巧语迷惑,朝廷招降我等,不过是要我等去送死罢了!!” 曹成喝声一起,整个人已经跃起,朝着宗泽扑去。关铃早有准备,急迎过去,一把接住曹成拧刀的手臂,把他望地上一甩。曹成惨叫一声,被摔得好似五脏六腑都碎了开来。 “你这阴险小人,宗老帅对你如此信任,你却要取他性命,实在死不足惜!!”岳飞面带怒色,正欲赶去把曹成了断。宗泽却喊一声‘慢’,徐徐而道:“如此反覆小人,乃为天下人所不容,又何必弄脏了自己的手。还是交予王头领处置吧。” 宗泽话音刚落,关铃和严成方两人早把曹成擒住。曹成还不死心,好似一条疯狗般急劝王善杀了宗泽。王善念在曹成立了不少功绩,也不忍心痛下死手,遂便教人将曹成逐出营外。 于此,宗泽就这一席话就将以王善为首的六、七十万贼军收服过来,忙又专备军粮,以忠义号召全军将士,整顿操练,他日待国家相召之时,为国征战,收复太原。 其中,宗泽有心栽培岳飞,关铃、严成方皆愿投之岳飞麾下,遂封岳飞为军中上将,统军八千,以张宪、关铃、严成方、何元庆、王贵、张显、汤怀等为班底,组建大军。岳飞见宗泽如此信任自己,感动无比,挑选好兵士后,奋发图强,日夜操练兵马,以报国家大义。 宗泽遂又上奏疏,报与汴京,大意是说,太原乃祖宗基业,寸地不可让予。如今江淮贼匪已平,军中得兵六、七十万众,只需加以操练,遂可不断望太原进军,重夺故土。再有眼下京城已增固完毕,兵械亦也足备,士气勇锐。望陛下毋阻万民敌忾之气,早作取回太原准备。 就在宗泽向朝廷上奏之时,另一边在云州地带,却发生了剧变。先说邓云与金兀术所领的金兵,尚在东溟对峙,金兵忌惮城内火器,不敢急攻,而邓云见金兵士气正高,那铁甲大军又是厉害,也不欲轻易出战,两军因此陷入僵局,对峙数月,两军每日耗费辎重都是极多。 而金兀术作为攻方,后方补给并不如蛮军之迅疾,何况蛮军麾下骑兵素来善战,也恐被蛮军偷袭补给队伍。因此金兀术一边小心翼翼的同时,一边又向国内传回消息,催宋兵赶快出兵。 终于,在靖康四年二月。曹荣领朝廷之命,率要一万兵众,暗取小径偷袭云州。蛮兵并无料及,被宋兵屡破。曹荣大喜,一路高歌猛进,直取云州郡城怀仁。其子曹宁,却恐深入腹地,遂与曹荣劝说。 “爹爹,常言道紧行无好步,我军如此急进,并非好事。孩儿以为当先做打探,知得蛮军虚实,再行进军。” 第四百六十二章 曹荣之败 曹荣听了,却是眼睛一瞪,喝叱说道:“黄须小儿岂知兵法之妙!!?所谓兵贵神速,此下那龙蛮子率领其麾下将士正与金人在东溟城下拼命,岂会料到我等会袭击云州!!?眼下自是加紧行军早日杀到怀仁城下,如此一来,那龙蛮子后路被断,腹背受敌,必死无疑!!” 曹宁见其父不肯听说,只好呐呐而退。于是,曹荣率兵连日急进,可谓是进军神速,数日内便杀到了怀仁城数十里外的山地内。就在此时,蓦然炮声大作,四周各有十多颗炮弹袭来。宋兵料之不及,顿时被炸得人翻马滚,中军部队刹时一片大乱。前后两军都吓得慌乱,不知是进是退,互相拥挤,自是使得情势更乱。 就在此时,宋军前军先见前方一部蛮兵奔杀过来,率兵之将正是罗延庆也。 “尔等这些朝廷走狗~~!!为何来犯我燕云之地!!?”罗延庆厉声大喝,如同轰雷炸下。曹荣这支官兵,远不如宗家军那般精锐,当下见蛮兵汹涌杀来,吓得四处逃窜,哪敢应战。 曹宁见状,锐目一瞪,纵马提枪奔驰杀出,刹时迎住罗延庆厮杀。两人刚一照面,罗延庆怒声一吼,拧起手中錾金枪朝曹宁面门就刺。曹宁急挪身一避,手中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迅速一拨,荡开罗延庆的錾金枪后,顺势望上一挑,来势极快极猛,罗延庆吃了一惊,枪搠一去,盔上红缨飞落。罗延庆急忙低头,跃马冲过,回头一望,不禁暗暗腹诽道:“这小将枪术真是了得,不可轻敌!” 就在罗延庆转念间,曹宁早转马杀来,罗延庆提枪斗住,渐渐地竟落于下风。幸好罗延庆麾下部将及时赶到来救,曹宁虽是骁勇,但也难以敌众,转马逃开。罗延庆见强敌退走,不由精神一震,趁势引兵扑杀, 与此同时,在宋兵后军,曹荣正是慌忙指挥兵众。蓦然,背后一阵喊杀声起,几个将士急来报说,有一部蛮军正往杀来。曹荣大惊失色,忙命麾下刘刚、吴永佳两人前去拦截。刘、吴两人领命,不敢怠慢,速引麾下前去。待两人到时,余化龙早率兵杀到,刘刚提枪奔马杀出,吴永佳也驰马来截。余化龙毫无惧色,飞马迎上,猝地金镖射出,吴永佳冲得正紧,毫无预料,随即听得一声惨叫,原来金镖射中他的咽喉,落马时,人已死绝。刘刚大惊失色,定眼一望,见余化龙已杀了过来,刚想招舞兵器,余化龙手中云纹雕龙枪早就刺出,正中其心窝,也摔马死去。 宋兵眼见余化龙如此凶猛,吓得纷纷逃散。余化龙怒声一吼,驰马奔驰,突入敌军之内,如入无人之境,宋兵节节败退。余化龙势如破竹,不一时便杀到曹荣那处。 曹荣见蛮军统将杀来,急忙往中军逃去,哪知前面的兵士都往回来逃,急去一问,才知前面也有宋兵杀来,前军、中军此下都望后军来逃。曹荣听说,吓得魂飞魄散,正不知逃向哪里时,余化龙倏然杀到,一枪打飞曹荣手上兵甲,人马飞过时,伸展猿臂,将曹荣擒走了。曹荣麾下部将顿时吓得变色,急忙去追。余化龙兵众一起杀到,迅疾便将曹荣那些部将纷纷杀退。 “尔等这些朝廷走狗听着!!尔等统将已被我余化龙擒了!!速速投降,可以免死!!” 余化龙扯声一吼,声若洪钟,威势骇人。那些宋兵见自军腹背受敌,无路可逃,又见曹荣被擒,已无战意,纷纷投降。话说,曹宁正引兵后撤,忽然听说其父被擒,顿时雷霆震怒,奔马来杀,急冲一阵后,见一将正在喝话,双眸瞪得迸裂,扯声便吼。 “狗贼~~!!休要伤我父~~!!!”曹宁飞马急冲,快得惊人。余化龙见有一宋军小将来杀,那杀气简直惊天动地,不敢小觑,连忙以金镖袭击。曹宁眼见眼前有两道飞影射来,把手中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一挑,连点两下,啪啪骤响,金镖尽数落地。 余化龙看得眼切,心中吓了一跳。电光火石之间,曹宁便是杀到,余化龙急拧枪斗住。曹宁盛怒而战,威势骇人,背后更显现出一面宛如不动明王般的相势。 “竖子,休要小觑人了!!!”眼见余化龙在曹宁狂攻猛打之下,迅疾落入下风。蓦然余化龙大喝一声,身后猝然显现出一面赤色龙蛟相势,手中云纹龙雕枪霍然加速,猛地刺向曹宁。曹宁手中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却也舞得密不透风,在那不动明王的相势笼盖下,犹如天神下凡,神威无比。只听啪啪连声骤响不绝,说时迟那时快,余化龙眼睛一瞪,漫漫枪影之下,蓦然看见一道虹光搠来手中,想要挪身躲避时,已是来不及了! “快快住手,否则我等就把这老东西,碎成肉渣~~!!!” 眼见余化龙便要被虹光刺透,正是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喝响传来。虹光顿时截然而止,余化龙瞪大着眼,看着那锐利发着寒光的枪头,就在自己眼前不到毫厘,回过神来时,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在刚才刹那之间,余化龙似乎已感觉到自己半只脚已踏入了鬼门关内。 “宁儿!!休要理会为父!!与这些蛮匪拼了便是!!!”曹荣状若疯狂,嘶声大吼。 “卑鄙小人!!可敢放了我父,与我光明正大地决一死战!!”曹宁咬牙切齿,一双眼红得可怕,面上尽是不甘的怒色。 “哼!!小毛孩别这么天真!!这里是战场,只有胜负!!哪有什么光明不光明的!!?你若想你父与我陪葬,但可把枪刺下来,怕死的不是好汉!!”余化龙怒声大喝,却无丝毫畏惧之色,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曹宁见了,低吼一声,浑身颤抖起来。这时,罗延庆也拍马赶来,其麾下部将眼见如此局势,都是面色大变,急欲赶去助战,却被罗延庆暗中制止。 毕竟此下难以猜度这曹宁的心思,见他情绪并不稳定,若是一路直下,父子二人一齐来个同归于尽,那余化龙必死无疑。余化龙是他的兄弟,他可不想余化龙有个万一! 最终曹宁还是顾忌其父的性命,把手中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收了回去。罗延庆一见,顿时一喜,忙命左右部将赶去擒住。周围的官兵,见局势已成定局,纷纷弃戈投降。 于此,曹荣一万大军除了战死二千余人外,其余都降了蛮军。罗延庆、余化龙将曹荣父子俘虏,两人因见曹宁武艺了得,心里佩服,并无将其父子囚入大牢,而是在怀仁城内,选择一处偏僻的宅子软禁起来。当然,为防万一,曹荣父子身上都有锁链,宅子外也有重兵轮番巡逻。 随后,罗延庆、余化龙二人略一商议后,立即修书报予正于东溟作战的邓云。 却说,在东溟城下,金军与蛮军仍在对峙。两方都似乎在等待某个时机的到来。 这日,邓云忽然收到怀仁传来的密函,又气又怒,最后又换了一脸落寞之色,仰头长叹道:“事不过三,至此,我与赵氏朝廷再无瓜葛矣!!” 足足三回,邓云自组建起龙蛮义军开始,足足三回遭到赵氏朝廷的背叛,而且每回赵氏都是与金人联合。赵氏朝廷,这种不辨弟我,不分局势,肆意妄为的手段,实在伤透了邓云的心。 幸好,邓云遭了两回背叛,也对赵氏朝廷有了提防,暗中令罗延庆、余化龙把手云州,还教了但若宋兵来袭,先以弱示之,诱敌深入后,在设计剿灭的计策。 而当堂下众人听到邓云这一声叹息,大多人反而是心头一松,眼下各个见邓云并无雷霆震怒,只是一脸落寞,便是猜得云州虽是被袭,但宋兵也并无得逞。 甚至有些人暗里更有有着几分喜色。其中便有徐庆、杨再兴、耶律亚虎等人。这些人都是盼望邓云能够创一番大业,甚至说成为开朝创代的不世帝君。一来自是因为众人都与邓云感情深厚,二来则是看重邓云治理政务的本领,单看如今在龙蛮义军管辖之地的繁荣,便能看出邓云在这方面的才能,堪称超凡。三来邓云深得民心,在他大力推举之下,如今燕云之地里汉、辽两族的人,已少有敌视,相处融洽。若邓云成为天下之君,日后甚至有可能将天下百族相融,创造出一个新的时代,新的气象! 对于未来,众人都充满了期盼,而这些期盼,却都是以邓云成为天下之主为前提的。 “哼!!赵氏昏庸,看来这赵桓与那赵佶老儿,都是一样的货色。龙蛮子你又何必为此上伤神!?眼下之急,是想着如何对付金人!!”杨再兴冷哼一声,出言安抚而道。 徐庆听了也把头一点,凝声而道:“杨大哥说得对极了。大哥你对赵氏朝廷可谓是仁至义尽,反而是赵氏朝廷一直在背信弃义,失信于天下之人。这种毫无信义的朝廷,绝非天下人所想要之,大哥何不取而代之!?” “对!!二哥说得正合我等心意!!”吉青、霍锐两人暗暗对视一眼,齐声说道。席下诸将也七嘴八舌地纷纷劝说起来。 邓云轻轻摆手,却是暂时不想再提此事,凝色而道:“金人尚在城外虎视眈眈,一切但等金人撤去再说。” “主公何必多虑!!我料那金人辎重已用得七、八,近日来斥候探回,都不见金人的补给队伍,看来金人是恐怕被我军袭击。金人粮食短缺,其军必是士气低落。某愿引一军前往厮杀,便可一试其深浅!!” 说话人嗓音如雷,震得四周将士都是耳朵发鸣。 第四百六十三章 金人退军 四周人纷纷眺眼望去,正是呼延通也。顿时,有不少人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疑色。 毕竟呼延通一直以来对赵氏朝廷都有留恋,前不久才来投靠,谁知他是不是赵氏的奸细? 而呼延通却没想到这些人会怀疑他,此下只是希望能够立下功绩,以报邓云的知遇之恩。 邓云听了,似乎也看出呼延通用心正义,大笑而道:“呼延将军若去,自然是万无一失。不过金人为提防金人凶狠反击,文龙、继周你等二人可一同前去掠阵。还有,在我龙蛮义军,但凡是阵前同袍,都是自家血肉兄弟,定要团结一致。你俩有争斗之心是好,但切莫不可伤了感情。否则我定严惩不饶!!” 邓云眼光赫赫,话音一落,浑身散发出一股极其骇人的压迫力量。毕竟邓云成为一方诸侯已有多年,而且武艺已高深莫测的境界,身上早已形成一股无形的气势,只要邓云念头一动,这种气势便能随意散发,说来也是奇妙。 陆文龙、杨继周两个小将听了,不由心头一紧,连忙起身拜礼,都说知罪,遂是应声领命。 于是,呼延通即整顿一部精骑,陆文龙、杨继周两员小将各引一队队伍,为左右两翼,往金军营地奔杀而去。 另一边,金兀术也收到了云州细作传来的急报,说宋兵大败,曹荣父子皆被蛮军所擒。金兀术一下子简直如从天堂坠落地狱。可知,就在数日前,金兀术得到宋兵偷袭云州,正是一路势如破竹,不久便可杀到云州的消息,正是暗喜天助我也,就等怀仁城内蛮军大乱,急撤去援时,全军出动袭击,一举歼灭以那龙蛮子为首的一众贼匪。能够亲手手刃这个曾经令自己受尽无数屈辱的死对头,金兀术可谓是扬眉吐气,心中又是兴奋又是迫切。 哪知这下忽然又有情报传来,说宋兵竟然大败,更可恶的是他本以为局势已定,又恐补给队伍被袭,所以令人调回了补给队伍,而此时营中粮食却将要用尽。想到眼下种种失控的情况,金兀术气得雷霆震怒,暴跳如雷,喝骂不止,吓得帐内各个将士都是面色惊变。 就在此时,金军营地外,蓦然传来一阵喊杀骤响。不一时,营内一片片惨呼痛叫便是响不绝耳。帐内诸将听这动静,顿时吓得各个面色一僵。 “报~~!!!蛮兵~~!!蛮兵忽然来袭~~!!!我等~~!!前军营地快…快抵挡不住啦~~!!!”一个将士单膝跪下,一脸急切,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 “哇!!气煞我也!贼老天,你为何屡助邓云那蛮贼!!!” ‘嘭’的一声巨响,金兀术一拳打爆了堂上的奏案,整个人如同一头发狂而又嗜血的怒兽。 与此同时,却说呼延通领命来袭金人营地,已探深浅。呼延通急于立功,一来便是为首当冲,拨开鹿角,杀入金人营地。此时金人因与城内蛮兵久持不下,本就有些懒散,更兼多日不见补给队伍到来,各个心中都有忧虑,士气不高。这下蛮兵猝然杀来,金人自是被杀个措手不及。呼延通手中狂舞大戟,奔飞如电,逢着人便厮杀。好几个金将,被他砍翻落马,电光火石之间,更是砍断了金人的大素旗帜。 几个金军骁将看得眼切,大怒来截。这时,左边一个小将提双枪杀来,右边一个小将提双戟来战,都是神勇无比,不到几个回合,便将几个金军骁将都杀落马下。如此骁勇年轻的两位小将,正是陆文龙与杨继周。 呼延通继续冲突,势如破竹,金人前军营地不久后便是失守。这一回,陆文龙与杨继周却都不敢争功,就在呼延通左右掠阵。金人放箭射击,陆、杨二人,立即飞马冲去,手中兵器倏然舞动,将乱箭纷纷打落在地。 须臾之际,呼延通率兵已杀到金人中军营地,见许多金将忿怒杀出,其中隐隐看见山狮驼、连儿心善已骑上了马。呼延通眼见这些金将杀气颇大,就像是忽然听到噩耗,正堆了一肚子火,想要找人泄气似的,暗道不妙,也没有贪功急利,大喝一声便望左边人数教少的营地突破而去。 陆文龙、杨继周本都是亢奋不已,想着杀到中军大帐里杀了金兀术,扬名天下。哪知呼延通忽然转走,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就在此时,两声怒吼,先后暴起,两股恐怖的杀气,骤然扑涌而来。 “天杀的蛮匪!!!尔等一个都别想逃~~!!” “不把尔等这些宵小鼠辈,碎尸万段,岂可泄我心头之恨~~!??” 陆、杨两人感觉这两股杀气,急回首望去,见山狮驼、连儿心善一同奔杀过来。陆文龙大喝一声,争先飞马截住宛如巨灵神般强壮的山狮驼,杨继周也不怠慢,挥枪驰马,截住了连儿心善。四人刚一照面,都是知根知底,便是不留余力地拼杀起来。那各种兵器,不断招舞、碰撞、交错,看得令人眼花凌乱,心惊肉跳。霎时间,便是杀了十数回合。 这时,那些从大帐内冲出的金兵将校也纷纷杀来。陆、杨二人见这些金兵将校各个都是虎背熊腰的巨汉,若是平时,他们自是不惧,但如今却在敌军腹地,又有山狮驼、连儿心善这两个强敌,也不敢托大,连忙勒马逃开。山狮驼、连儿心善正欲急除这两人,哪里肯舍,立马追杀过去。仓促之下,陆、杨二人都是受了些伤。幸好不久后,呼延通麾下几个骁将赶来营救,陆、杨两人才得以挣脱山狮驼、连儿心善的纠缠。 与此同时,呼延通已从金军左营突破而去,一路上只见金兵溃散四处,陆、杨两人一路驰马飞奔,不久也突破而去。 山狮驼、连儿心善却都不肯死心杀了出来,陆、杨二人正惊时,呼延通转马来救,两人顿时大喜,与呼延通一同奋力拼杀。将山狮驼、连儿心善二人都给杀去,还杀了好几员金将。 回去途中,一身是血的呼延通大笑不绝,直与麾下将士大呼过瘾。他麾下将士,都是数年前随他一同投入蛮军的部将,因此感情十分深厚。陆、杨暗暗看着呼延通,心中都是略有所思。 “这粗汉看上去粗犷无谋,不过一介匹夫,但实在心头细得很。刚才若是我等贸然杀入中军大帐,恐怕此时已被金兵围住,陷入死境,反而是弄巧成拙!此人不可小觑,就连义父对他也是常有赞誉,日后我定要与他多多指教。” 陆文龙想着,傲然的眼神里对呼延通,不由多了几分敬意。 “嘿!这大汉子看上去倒与牛叔叔有几分相似,武艺也是了得,比起牛叔叔也不逞多让。日后有机会,定要与他多多切磋。” 杨继周心中暗笑,抹了抹鼻子,眼睛发着赫赫精光。 待众人回到城下时,已经是黄昏时候。邓云早在城下等候,呼延通等将不由大惊失色,受宠若惊,连忙下马,纷纷报道。 “末将等幸不辱使命,成功袭击了金营!!” 众人喝声如潮,喝声一止,呼延通面色一震,张口便道:“还有,今日末将见!” 呼延通还没未说完,邓云便走来扶起了他,又教众人起来,笑呵呵地与众人谓道:“我在城内早已摆定宴席,先填饱肚子,再谈公事。” 呼延通一听,忙又道:“那主公还有诸位将军先去,末将先回去换了衣裳,再来饮宴。” 呼延通此言一出,邓云还有身后徐庆、杨再兴等将不由望去,见他战袍染成血红之色,血腥之味尤为浓烈。不但是他,陆文龙、杨继周两人也是,两张俊俏的脸庞都是血迹斑斑。 “呵呵,无妨,无妨。我那里还有些衣裳,你若不嫌弃,便用来更替,洗个手、洗个脸,便可吃饭了,也不必诸位兄弟多等。还有,文龙、继周你俩也在我那里换便好。” 说罢,邓云不等呼延通答应,一把扯住他的手,便往城里走去了。杨继周、陆文龙两人心头一阵悸动,遂是面色一震,纷纷赶去。 夜里,在府衙之内,邓云与一众将士食饱之后,自不忘纵饮一番。酒过三巡,邓云望向呼延通,笑问道:“不知呼延将军,今日强闯虎穴,可有探得?” 呼延通一听,面色一震,立马起身应道:“回禀主公,我今日杀往金军营地时,见金兵大多松懈,并无提备,兼之士气不振,也因此轻易得手。不过,后来我杀到金军大帐时,却见金人将校各个含怒而出,大有拼命泄怒的势头,想来或是得知了什么噩事。” 邓云一听,哈哈大笑,遂与众人说道:“诸位弟兄,今夜可放怀畅饮,明日金兵必撤!此番战事,也可告一段落!!” 邓云此言一出,席上众人无不大惊,不明所以然,纷纷问之。邓云却故装神秘,只笑不答,教众人只顾喝酒,定要尽兴。众人也是对邓云深信无疑,遂是开怀畅饮,欢笑一堂,喝至三、四更时候,大多都是醉去。 到了次日晌午时候,不少将士忽然听说主公来召,教他们赶去西门城头。陆、杨两员小将也在当中,都有细问,哪知那来报的忠义军兄弟,却说主公有言,说只要到了便能一目了然。陆、杨听了都是出奇,便也不多问,半途中两人正好遇到,遂结伴同行,到了城头,见得城外风尘大起,不过也不敢细问,先来见过邓云与一众上将。 这时,却听呼延通笑叹道:“哈哈哈~~!!主公可真是料事如神,金人果真撤军了。” 陆、杨两人一听,不由变色,纷纷眺望过去,风尘起处正见金人拔营撤走。陆文龙不由眉头一皱,毕恭毕敬地拱手向邓云问道:“主公竟然早知金人定会撤走,为何不早作准备,派兵袭之?” 邓云听了,淡然一笑,徐徐而道:“金兵虽然粮缺,士气不振,但金军尚有那铁甲大军,可作断后。何况金人凶残,若是将其逼入死境,一旦反扑,诸军恐怕都要折损不少。竟是落得两败俱伤的结果,又何必为之?” 邓云素来爱惜兵士性命,陆文龙听之,不由敬服。于是,邓云一面整顿兵马,一面安抚东溟附近的城县的百姓,命呼延通率一万精兵把守东溟,遂带着诸将回去云州。 不日,邓云大军凯旋而归,怀仁城内百姓欢喜迎接,高呼万岁。罗延庆、余化龙早在城郭外等候,邓云见了两人,先是一番赞誉后,便领军入城歇息。 当日,邓云亲自来见曹荣父子,欲要说降。而当曹荣听说邓云已击退了金兵,夺了太原与云州边境的七、八个城县,暗想其军战力之盛,同时又觉得邓云大有成一方霸主之势。 第四百六十四章 招降曹氏父子 “此人年不过四旬,便有如此根底,将来不可计量。足可堪比东汉末年的绝世枭雄曹孟德!说不定将来或者真能开朝立代。听说此人极为爱惜贤才,也不吝于封赏,我此时若是投之,凭宁儿的本事,日后在天下贵族之中,或者便有我曹氏一族的一席之地!!” 曹荣想到此,又见邓云气度不凡,不怒而威,隐约已有王者姿态,与那赵桓简直差天共地,心中更是蠢蠢欲动,正欲张口说话时。哪知曹宁一瞪双眸,扯声便骂:“你这叛国逆贼,人人得以诛之,休想我俩父子投你麾下!!” 曹荣一听,顿时心头揪紧,立刻听到邓云身旁好几个杀气汹腾的将士喝骂起来。邓云却不紧不慢地一摆手,众人喝骂猝止。曹荣急道:“小儿不知好歹,燕侯莫要介怀。竟然燕侯!!” “爹爹!!不必与他废话,你看岳将军一心为国,深明王佐大义,可他却拥地称霸,屡屡与朝廷作对。两人虽为师兄弟,却是一个忠良,一个反贼!!我若是他,岂有颜面立于天地之下!!”曹宁蓦然打断了曹荣的话,骂得口沫喷飞。可把邓云身后的霍锐气得钢齿快要咬碎,恨不得扑上去把曹宁给撕了。其余将士各个都是面色冷酷,眼泛凶光。 “混小子!!你还不快快给我闭嘴!!莫非要把为父活活气死,才肯罢休耶!!?”眼见曹宁骂得还不过瘾,又要张口去骂。曹荣顿时面红耳赤地嘶吼起来。 曹宁不知其父已有了投靠之心,顿时吓得目瞪口呆,整个人如同僵硬起来。 邓云却是轻叹一声,默默地与曹荣谓道:“曹将军不必动怒。我且有几句话要与这位小兄弟说。” 曹荣一听,连忙在曹宁耳边嘀咕几句,遂又与邓云笑道:“燕侯但管直说。” 邓云点了点头,曹宁却是脸色一阵变化,眼神里更有几分幽怨之色,因为在刚才他的爹爹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为了曹氏一族利益,定要降于面前的这个男人。 “小兄弟,不知你所忠之是否‘国’耶?” 这时,邓云已张开了口。曹宁一听,忍不住便要喝骂,但还是忍住,冷声答道:“国乃人立根之本,不忠国者,岂不未忘本之人么!?” 曹宁伶牙俐齿,却是暗中讽刺。邓云听了,却无怒色,遂又问道:“那何谓国也?” 曹宁听话,不由眉头紧皱,一时间竟是答不出来。邓云笑了笑道:“国乃天下之地,以人为本,以社稷为器,再由君臣把持社稷大器,统率天下,百姓为之生计,为国也。其中,国之根本,乃人也,亦是百姓也。百姓若难以生计,即国不成国。如今大宋君昏臣奸,社稷大器早已崩坏,天下百姓怨声四道。宋已不成一国,又何有叛国之说!?” 邓云此话一出,在后诸将都是大有感触,纷纷不禁颔首。曹宁也是面色大变,虽然心里极其不愿认同,但却又不禁想要对此番金玉良言暗暗称绝。 邓云见曹宁不答,也不生气,笑道:“赵氏之国,国下百姓却皆于水生火热之中,如今单单河北、河东一带,一年饿死的百姓便近有七、八万之众,这些年来天灾**,最为严重之时,一年甚至死去了数十万人。可你却知否,近几年为何百姓死亡人数,却大有减少?” 曹宁心头一揪,浑身不由颤抖起来。邓云眼睛一眯,两道精光仿佛射入了曹宁的瞳孔之内,疾言厉色又道:“那是因为,河北、河东一带的百姓,都望我辖下领地来投。为了安置这些流民,我不但分予粮食救济,更替他们划予田地,一些有手技的人,只要通过审核,便能得到一笔资金,从商创业。如此一来,商家增多了,也便能增加许多工作的机会,这些流民很快便能在我领地之内成家立业,扎住脚跟。他们可以凭他们的双手耕田种地,治饱肚子,也可以凭他们的手技、指挥,开创家业,赚得钱财!! 可你能够想象这些人,以往在大宋国下,是如何生计么!?他们受尽财主、奸官剥削、凌辱,有时候只为了一口饭菜,他们总要挨饥受饿,活得毫无尊严。在那些财主、奸官眼里,犹如蝼蚁,但有不喜,便可随意折磨致死!!这一切祸渊根本,又是何在,天下人谁又不知!!?” 曹宁已闭起双眼,面色煞白,颤抖不已。曹荣连忙一把拉住曹宁跪下,喊声叫道:“燕侯大义,我等父子愿效以死命!!为燕侯之‘国’卖命!!” 曹宁把头低下,却流下了不甘的泪水。他忠于赵氏朝廷,岳飞更是他的楷模,他希望这一生能够做像岳飞这样的人。但不知为何,邓云刚才的一席话,他连一句反驳的话,也想不出来。他由一开始的动摇,到了迷惑,最后只剩下的便只有不甘了。 …… 靖康四年八月,是中秋之际。可赵桓却毫无心思,前线急传回报,说曹荣父子大败,全军覆没,万余精兵无一人逃回。再有不久前,金兀术已然从东溟撤军。而曹荣袭击云州一事,令各地镇守的将士尤为不安,其中不久前被召回安邑,铲除了西北一带贼子的韩世忠和平定江淮乱贼的宗泽,都发来书信询问。虽然说是询问,但两人信上不少雷厉之词,令赵桓感觉这两人简直实在喝叱自己昏庸无能,都是说教的话。 此下,韩世忠和宗泽平定乱贼有功,声威甚是远盛以往,深受天下人所敬之。赵桓唯恐触犯众怒,引起民怨,自也不敢对这两人有所不敬。 这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韩世忠、宗泽见赵桓仍无举措,又屡发书信,都是劝赵桓速速安抚邓云,以免招来横祸!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御书房内,赵桓急得来回走动,满脸慌色。秦桧站在一旁,脸色不禁有些阴沉。不久前他也收到了吴乞买的来信,对他可是一顿臭骂还有威胁。素来贪生怕死的秦桧,这下正是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陛下!”秦桧想了好一阵,都没有妙计,正想先安抚赵桓,然后再做图画。哪知他刚一张口,赵桓好像立即找到了一个宣泄点似地,竭斯底里地骂道。 “你这狗奴才~~!!!当初若非你劝朕,袭击云州,眼下岂会有这种烦心难事!!!那些蛮匪可都是凶残冷酷之辈,就连金人都非其敌手,若是盛怒之下,大举来侵,那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陛下息怒,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赵桓整张脸都狰狞起来,秦桧吓得连忙跪地,连声认罪。这时,忽然御书房前,有人报话,说李丞相来见。 赵桓顿时面色一震,露出几分喜色,甚是急切地连声召唤。李纲遂迈步而进,瞟了瞟匍匐在地,畏畏缩缩的秦桧,冷哼一声,一震面色,作礼拜见。 “老臣李纲,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爱卿,朕正欲召你。李爱卿便是来见,爱卿与朕可真是心有灵犀啊!!”赵桓刚是大怒一场,这是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有讨好之意。 李纲眼光凌厉,一扶白须,摇晃着头,很是得瑟地说道:“陛下若是能与老臣多些心有灵犀,而非和那些奸人佞臣!大宋岂会有如今之难?” “哈哈哈~!!李爱卿说得对极,对极了。李爱卿此番前来,莫非对燕云蛮匪已有了计策?”赵桓又是一脸讨好地笑道。李纲神色一震,疾言厉色便道,顿时说出了一番令秦桧心惊肉跳,咬牙切齿的话。 “老臣这些日子与宗老帅一直互通书信,对此事有所商议,如今已有了定夺。回禀陛下,宗老帅愿再以独身闯七十万贼匪营寨之壮举(后来好事人为了好听,传说宗泽当时是单枪匹马地去了王善大帐,一番王佐大义后,使得关铃、严成方倒戈投降,有勇有智的宗泽,使得贼匪奸计不成,力挽狂澜,最终招降了七十万贼匪)即日前往燕云,与那龙蛮子邓云晓明大义因由,当然我等臣子都相信。陛下绝不会做出此等背信弃义之事,暗中定是有奸人教唆,为了令那龙蛮子息怒。老臣等盼陛下,立即摘了此人的官纱,判为罪人,随宗泽老师一同前赴燕云,交予那龙蛮子手上!!” 李纲铮铮喝词,听得秦桧如坠入无尽深渊。赵桓也皱起了眉头,不由露出几分不舍,满朝文武之中,就属秦桧最懂他的心意,自然不想让秦桧去燕云送死,不过若是不照李纲的去说,就怕宗泽不肯去这燕云。经过一番权衡之后,赵桓终于有了决定。 “丞相所言确是有理,且容朕几日时间,到时再把此人交予丞相,可好?”赵桓此言一出,李纲神色不由一变,疾声喝道。 第四百六十五章 立王 “陛下,此等祸国乱臣,当速将除之。岂可有留情之理!?” 李纲因心里着急,嗓子也不由大了几分,听得赵桓甚是不喜,立即板起了脸色,冷声道:“丞相不必多虑。朕自有分寸!!朕也倦了,你先退去罢。” 李纲心头一急,又欲说话,却见赵桓的脸色又冷了几分,不由叹了一声,心知不可操之过急,狠狠地瞪了秦桧一眼,作礼退去。 秦桧一直都跪伏在地,不敢说话,听了赵桓的话后,心头这才一松,知道赵桓有保住自己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赵桓一直没有说话,对于秦桧来说简直就是煎熬。虽然赵桓有意保他,但谁又知道他会不会忽然改变主意,还或者刚才只是和李纲斗气,转过头来又把他交出? “秦桧啊。” 蓦然,赵桓终于张开了口。秦桧身体一颤,吓得连忙应道:“奴才在此!” “看来李纲和宗泽这两个老东西是容不了你了。你说朕可如何是好?” “奴才对陛下忠心耿耿,当初献计,也没想到那曹荣竟然如此无能。但陛下若交出奴才,如自断双臂啊!!奴才死不足惜,就怕陛下日后难以震得住震住李纲、宗泽这两个自恃功绩的老匹夫啊!!” 秦桧说罢,便是泪流满面,神情真切。赵桓听了,也不觉有些感动,叹声道:“你去准备准备,随便交几个无用之人,给那两个老匹夫便是。至于你,朕自会竭力保之。” 秦桧听话,心花怒放,连忙拜谢不绝,遂是退走。虽然有了赵桓的承诺,但秦桧还是不敢放心下来,毕竟李纲、宗泽这两人并不好对付,回去后便与其妻王氏商议。 这王氏确也有几分急智,略一商议,便有了计策,便教秦桧如此如此。秦桧听了大喜。 数日后,秦桧忽然来见赵桓。赵桓问他可否已有人选,秦桧却忽然跪下,急说道:“陛下此下并非商讨此事之时,宋将大祸临头也!!” 赵桓一听,不由神色一变,急声问道:“此话怎讲,快快说来!!” “回禀陛下!!实不相瞒,臣家中有一远房亲戚,如今在那匪首麾下为将,不久前他发来密信,竟说那龙蛮子不甘为一侯爵,竟要,竟要!!” “竟要什么!!?快说呐~~!!!”赵桓被蔡京这一惊一乍,也吓得面色剧变,心头忽有一股不祥预感,嘶声喝道。 “他竟要拥地称王呐~~!!我那远房亲戚毕竟心系大宋,见这龙蛮子竟要称王作反,当这燕王,便急修书来报,这便是他的密信,还请陛下过目!!”秦桧说罢,急从衣袖里取出一封信函。赵桓急命侍臣去拿,旋即从赶回的侍臣手中,急抢过来,拆开便看。看得信中所述,如秦桧所言如出一辙,甚至信里还提到蛮匪如今聚兵已有十数万之众,在燕云之地深得民望,百姓都愿拥邓云为王,夺取大宋江山。 “可恶呐~~!!!这蛮匪竟敢如此贪得无厌!!!竟还想夺朕的江山,朕!!朕与你势不两立,势不两立~~!!!”赵桓嘶声大吼,状若癫疯,速命秦桧下去召来文武百官,急议此事。秦桧领命退下。 当夜,赵桓召来一众臣子,把事一说。众臣无不大惊失色。李纲急出,说道:“陛下,兹事体大,此事还待考量!不如先派宗老帅,一试其心,再做定论不迟。” “哼!!李丞相,蛮匪已有歹心,而且称霸燕云多年,绝非江淮乱贼可比拟!!宗老帅乃我国庭柱,岂可前往蛮匪腹地!?这岂不是送羊入虎口耶!!?”秦桧一派心腹的何卓,冷声而道。 李纲眼睛一瞪,疾声喝道:“据宗老帅所言,那匪首邓云乃昔年关东大侠周侗之徒。周侗不但教了他本领,也教了他为人忠义的道理。 此子当年也是个有报国之心的人才,只是遭梁思成诬蔑,被判为乱贼,至此一发不可收拾。宗老帅与周侗大侠颇有交情,当年邓云在军中对宗老帅也极为敬重。若宗老帅去,他就算有称王之心,也绝不会加以相害!!反而宗老帅已有了决心,一定要将他安抚,让他为朝廷效命!!” “呵呵。李丞相说得真是轻巧,可但若宗老帅有个万一,谁敢来负责?还有蛮匪若真有称王之心,那么想必不久便会来侵略我大宋领地,陛下还是要早作提防是好!!”也是秦桧一派的孙博,此言一出,赵桓顿时面色连变,浑身打颤。 大将张叔夜亦觉有理,遂出,拱手道:“蛮匪兵力足有十数万众,而且能征善战,比起金人兵马还要厉害几分,更为可怕的是蛮匪拥有火炮利器,但若发兵侵略,恐怕难以抵挡。为防万一,陛下当在河东一带多添兵力,若蛮匪真是起事,汴京这里也可有撤离的空隙。” 张叔夜这人素来想事情都会朝着比较消极的方面去想,这话一出,赵桓心头更乱,连忙道:“张将军此话是理,此话是理。你速速传朕号令,率领两万禁军在河东一带镇守,以防蛮匪来袭!!” 张叔夜听话,面色一震,慨然拱手领命。李纲见这些人,还未分清事实,便做好蛮匪会攻来的准备,心中又急又气。 “陛下此事尚未有个定论,若往河东增派重兵,只怕反而激怒蛮匪,反而使得一发不可收拾,如之奈何!?”李纲急急而道,话音刚落,秦桧便是一笑,不紧不慢地走出:“所谓有备而无患,那些蛮匪本就乱臣贼党,居心叵测,不得不防啊。李丞相。” “哼!!老夫到是觉得如今大宋,要提防的是那些祸国奸臣,若不早除,大宋必亡!!!”李纲听话,不由心头大怒,扯声喝道。 “李纲你放肆!!你身为一朝之相,竟敢诅咒朕之大宋!!?”在龙座上的赵桓一听,却是大为不喜,双眼一瞪,便是喝道。 李纲听了,也知自己的急脾性又起,连忙拜礼,急道:“陛下息怒。老夫只是!!” “莫要多说了!!朕决意已定!!张将军你速往河东增兵,朕就不信大宋泱泱大国,还怕了一群蛮匪耶!?”赵桓猛地站起,一甩衣袖,说罢,便转身离去。一众侍臣连忙追随,其中一个老太监急喊退朝。满朝文武见了,纷纷拜礼恭送。 另一边,在燕京城内。却说此时距离战事结束已有数月,中秋将近,邓云召集麾下一众弟兄在燕京相聚,共渡中秋佳节。话说不知不觉中,邓云膝下长女邓雪嘉已经四岁,小儿邓如龙也已三岁。在天贤府内,邓云正与一对孩子,在花苑里玩弄。红缨、耶律凤仙、黄师儿还有秦氏姐妹花等妻妾,都在一旁,欢声笑语不绝。 只见,邓云这下正抱着个肥肥胖胖的大孩子,孩子扎着两个辫子,红扑扑的脸蛋儿真是可爱极了,一口爹爹一口爹爹地喊着。在邓云脚边,也有个小女娃,一手揪住邓云的裤脚,奶声奶气地叫着。 “爹爹,抱抱。爹爹,抱抱~~” “呵呵,好。”邓云喜得笑呵呵,一手抱起女儿小雪嘉,小雪嘉顿时咯咯地笑了起来,一手揪住邓云的脸蛋就捏,痛得邓云啊啊在叫。在旁边的小如龙也不甘寂寞,一把扯住邓云的耳朵,哇哇的叫了起来,好似兴奋极了。 邓云这个奇怪的摸样,顿时惹得他那一群貌美如花的妻妾在旁也笑了起来,霎时间真如百花争芳,美色无边。这时,忽然梁兴急急赶来,见得邓云正与他那一对儿女在玩弄,正犹豫要不要打扰时。红缨正好看到,很快便迎了过去。 “拜见主母。”梁兴见是红缨,不禁露出个笑容,虽然如今红缨的身份今非昔比,但在梁兴心目中她依旧是那个大行山上,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那个单纯的小妹。 “哥哥怎这般客气,像是以往那般叫小妹便是。”红缨听了,却是有几分不快,故意露出几分落寞之色。梁兴见了,连忙改称小妹,红缨这才笑了起来。 “哥哥此来定是找相公有事。我替你喊他。”红缨轻张红唇,遂向邓云那处转身走去。这时,耶律凤仙等人也纷纷望了过来,向梁兴各是作礼,也都十分敬重梁兴。 不一时,邓云和红缨一同先往耶律凤仙等妻妾那里走去,此时小如龙已被红缨抱住。耶律凤仙也是灵巧,知道邓云有要事商议,便来接过女儿小雪嘉。哪知小雪嘉很不愿意,见耶律凤仙一来,好似知道爹爹要走,便大哭大闹起来。 “呜呜~~!!我要爹爹,我要爹爹嘛~~” 邓云素来将小雪嘉当做掌上明珠,疼爱无比,甚至比自己的长子小如龙还要疼爱。这下,邓云一听小雪嘉哭了起来,连忙安抚哄着,又向梁兴投去一个眼色,示意他在大厅等候。梁兴会意,旋即离开。 少时,梁兴来到大厅。大厅内却是人齐,邓云麾下一众弟兄几乎到齐。牛皋见了,先急忙迎去,连忙问道:“如何?主公怎么还不来呀!?莫非他早已得知消息?” “这我倒是不知。你也知主公麾下有那支神秘的部署,他们的能力可是远超我的忠义军…”梁兴此话一出,众人都知他所指的正是赤凶。 “哎!这是好事,就算龙蛮子得知,也不会喝叱我等兄弟,就怕他不愿意!”杨再兴也走了过来,说道。 “我这大哥脾气,大家都知道,一旦他不愿意,谁也劝不了。不过却还是有几个大人物是例外的。我大哥为人孝顺,这辈子就听三个人的话。一个是我等恩师周侗,另外两个则是邓伯父、邓伯母,只要两位老人家开口,大哥一定会答应!可惜这就巧了,两位老人家好像早有预料似的,一个月前便去了寺里修行。至今都未回来,顿空大师佛法高深,我等也不敢强行去见!” 第四百六十六章 燕云之王 霍锐把口一张,便是说个不停,众人听着,不由都露出苦恼之色。唯有徐庆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抿了一口茶后,淡淡而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大家也莫要如此多心,待会等大哥来了,与他光明正大的一说,就说此乃我等弟兄还有燕云数百万百姓之盼,他定会答应!” 徐庆的话,说得却是胸有成竹,在他旁边的黄机密似乎也认为如此,笑道:“徐公所言是理。主公素来爱戴百姓,从他在云州与那曹氏父子所言之‘国’论,便可知得,在主公心中是以百姓为本,而立以天下。有百姓的地方才是天下,百姓所能生计的地方才是国家,百姓所盼的帝君,才是这一国之主!!” 黄机密说话间,不由露出敬佩之色,这一番‘国’之大论,实在是精辟无穷,他后来深究几番,还修以文表准备宣告天下。 就在此时,后堂忽然传来一阵笑声,令众人不禁纷纷面色一紧。 “哈哈哈~~!诸位弟兄似乎谈得正喜。明日便是中秋佳节,难得人齐,诸位弟兄明日可都要喝个痛快,好好一聚旧情!!” 话音刚落,便见一身材并不算是高挑,长得壮实健硕,相貌也是平凡,但却有一双凌厉如锋般的刀眸,正是邓云。 众人见了,连忙纷纷拜礼。邓云一拜手,口说不必多礼,旋即走上正中央的大座,金刀跨马般坐下,笑道:“适才隐约听诸位兄弟似乎要有要事与我商议,都是自家兄弟了,不必客套,快快说来。说完,我等便去喝酒宴,这日子我只顾着陪我那对小祖宗,可是冷落诸位弟兄了!” 邓云此言一出,梁兴顿时面色一震,走出拱手禀道:“主公,数日前,忠义军的细作从汴京飞鸽传书,传来急报,说那赵桓已派张叔夜在河东增兵,兵力足有二万。这张叔夜非寻常之辈,昔年梁山好汉便是被他讨灭,西夏如此强盛,也屡屡败于此人之手。若是此人率兵来攻,暗里大宋又与金人再次联手,燕云危矣!!” 梁兴说得神情激动,一脸急切之色。邓云却不见得卖帐,仿佛好像早知此事,微微颔首一点,并无做声。杨再兴见状,一皱眉头,速向黄机密投去眼色。 黄机密会意,遂便起身,凝神聚色地肃然而道:“如今正是燕云危急存亡之秋,我以为只有聚合众心,团结一致,方能逢凶化吉,渡过此劫难,保得燕云这数百万百姓无失!!” 邓云听了,淡淡一笑,道:“我龙蛮义军麾下,素来以团结著称天下,为了同袍弟兄,我龙蛮义军的兵将甚至可以挡刀。此事已传遍天下各地,军师岂会不知耶?” “可仅仅于此,还是不够的!我以为此番不但要军队团结,还需要民心一统方可!!”黄机密跨出一步,双眼发亮,与邓云对视着,凝声而道。 “莫非我邓云已失民望?”邓云双眸一亮,又是一句反问。急性子的杨再兴和牛皋都听不下去了,正欲起来说话。哪知有一人却比他们都早,邓云话音刚落,便已站起说道。 “大哥虽有民望,但燕云百姓如今却犹如浮萍,要的是一个正名!!一个国度的正名!!大哥前番有过一番‘国’论,如大哥所言,如今的燕云已有一国之实,却无一国之名,百姓又岂会安心生计!?” 徐庆赫赫震词,话一说完,众人纷纷站起,齐齐跪拜在地,拱手齐声道:“盼主公依民心众望,设以国度,以安抚燕云数百万百姓之心!!我等必将效以死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阵阵声浪,犹如洪潮,不断地冲击起来,震得整座府宅都震动起来。顿时整个天贤府内的仆从、下人、婢女都停住了手上的活,各个惊异之中,却很快露出了欣喜之色。 “盼主公依民心众望,设以国度,以安抚燕云数百万百姓之心!!我等必将效以死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盼主公依民心众望,设以国度,以安抚燕云数百万百姓之心!!我等必将效以死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须臾,在天贤府外,响起一阵阵嘶喊声,听这声潮之巨大,便能听出每个喊话的人都是意志坚定,而且这声势还不断增大,看来有不少百姓也赶了过来。 一时间,一阵阵声潮,盖住了所有的音色,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这一席话。 邓云长吁一声,默默地看了众人一眼,遂是站起了身子,望府外走了出去,黄机密见状,顿时大喜,连忙拉着还未反应过来的牛皋一同追去,此时其他人似乎都反应过来,各个一脸狂喜之色,跟在邓云身后。 待邓云赶到大门,门外一众大小将校、文官都跪伏在地,后面各条街道上,都是一望无尽的人群,竟都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就这一阵间聚集了近有十多万人。 “黄算子,如此大的阵仗,你这回可真是下了苦心!!”邓云的话里带着几分怒气,他素来低调,而且不愿肆意驱使百姓,把百姓当做愚昧的傀儡。这下眼见聚集了如此多的人,不但没有欢喜,反而有些恼怒。 黄机密却是冤枉,连忙道:“主公息怒。这可冤枉。我只是通知各地的将士官吏,百姓却非我暗里聚集。或是这些百姓见这么多人聚在天贤府外,以为有事,都来看望。一听诸位劝主公称王立国,都不约而同附和,可见主公真是深得民心啊。” 邓云听黄机密有几分讨好献媚的嫌疑,冷哼一声,不过面色也好了几分,遂一震面色,忙命一干官吏、将士起来,还有门外数之不尽的百姓。 这些百姓里,有汉族、辽族,孩子少年,青年大汉,还有老幼妇孺,听话却都不肯起身。跪在前头的霍锐,扯着声音一喊便道:“大哥若不答应,实乃有失众望,如今燕云危难当前,众人都盼大哥称王立国,统率燕云军民,击破宋、金。若大哥不愿,岂不寒了众人之心!!?” 吉青双眼泛光,霍锐话一说完,急便接话道。 “大哥!!燕云本是战乱之地,若非大哥这些年坐镇燕云,大行推举良策,燕云岂有如此荣光,百姓岂能得以生机!?大哥仁德无量,乃是仁君,我等都盼望追随你的左右!!” “我等都盼望追随燕侯左右!!” “…” 再一次的声浪如潮,邓云不禁仰头看望苍天白云,脑海中忽然晃过这些年一幕又一幕,渐渐地他的双眼的光芒更是坚定,终于邓云跨出了第一步。 靖康六年,中秋佳节。邓云在麾下一众弟兄、官将的拥护下,还有十数万百姓的推举下,正式在燕京称王。 邓云在宝灵寺设以祭坛,更请得主持方丈顿空大师,为他主办。据说当时来参加观礼的百姓足有百万人之多,其中燕京百姓占了一半,其余人都是从邻近更州府赶来的。邓云登坛宣以文表,所说正是他前番与曹氏父子之‘国’论,百姓听之无不感动,纷纷跪拜,恭声如潮。邓云麾下一众文武,都跪于坛下听候封赏。 其中,邓云先定国号为燕,设以康熹元年,封其妻红缨为东宫王后,耶律凤仙为西宫王后,黄师儿、秦氏姐妹花等妻妾皆封为妃嫔,其子邓如龙为世子,其女邓雪嘉为昌平公主。再封麾下群臣,其中徐庆、杨再兴、牛皋、耶律亚虎四位云虎上将分别为东虎、北虎、南虎、西虎四大虎侯。黄机密为太傅。唐福辽为工兵总督。霍锐、吉青分别为燕京总兵、符节。余化龙为云州尹,罗延庆则为云州总兵,两人共同镇守云州。呼延通迁升为骠骑将军,曹荣、曹宁父子亦得以将军之位,千户侯。还有其余将士一律皆得以封赏,便不一一细说。 众人听赏,一一拜谢而退。百姓遂是齐声高呼万岁,喊声震天动地,响彻天地。燕京各道城门,各发起龙火炮三十六响,以作庆贺。当夜,邓云大宰牛羊,在燕京城内摆遍宴席,许多商家酒楼,也一同庆贺,免费招待。这一夜,燕京城内欢声笑语,响个不绝,随处都是一片其乐融融,欢喜之境,充满了无尽的生气。 话说,邓云在燕京称王,定国号为‘燕’,消息不久便传回汴京。赵桓得知大怒,速派张叔夜率领五万精兵攻打云州,同时又命秦桧前往太原,与金人商议联合之事。丞相李纲连番劝阻,说明厉害,说邓云称王,还不过是一介番王,若愿忠于大宋,尚可让其附庸,以来对付金人。但若是出兵伐之,两国再无转机,将来便是势如水火,当要三思。 李纲的意思,还是盼望赵桓能够招安邓云,竟然他想称王,便让他称王就好。而李纲对邓云其实并无好感,一心只是利用。哪知赵桓却不愿听,还以为李纲三番四次替蛮匪说情,与之有所私通,大怒之下,竟把李纲的官职免了。李纲再次被罢官,但临走前还是忧虑大宋,再劝赵桓千万不能相信金人,只有利用燕贼讨之,才能保得大宋安然无恙。 数日后,张叔夜正式朝云州进军,此时韩世忠尚在西北安抚百姓,听说邓云在燕京称王,一问来龙去脉,暗恨赵桓无能,激怒了邓云,以致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如今还派兵攻打,只恐张叔夜非其敌手,又担心金人会从太原出兵,急传流星马赶去汴京报说,恳请回军汴京驻守。 赵桓本也有意召韩世忠归来,却听秦桧一说,韩世忠与邓云两人私情甚好,此下正是讨伐燕贼之时,但若韩世忠有个歹心,如之奈何? 赵桓一想,也觉是理,便依了秦桧的话,拒绝了韩世忠。同月,在相州的宗泽也发书欲领兵前来驻守,赵桓也是不信宗泽,命他不可妄动。 且说,就在张叔夜领五万精兵朝着云州进军的同时,金帝吴乞买表面上虽然与大宋再次议定,将会暗中出兵相助。哪知就在数日后,吴乞买命斡本、斡离不、金兀术各引一路大军,每部兵力五万,号称二十万大军,忽然从平阳杀向了河东。 却说与此同时,张叔夜已率兵杀到云州边境。余化龙听说宋兵杀来,立即与罗延庆商议,一边通报回燕京,一边率兵出战。 康熹元年九月,余化龙率云州一万与张叔夜的五万大军对峙在巫山之下。张叔夜知燕军厉害,不敢急攻,先率兵马前来挑战。余化龙遂与诸将商议,曹荣初入燕营,正欲立功,主动请缨。余化龙大喜,遂命曹荣三千兵众前往应战。 曹荣领了兵马,遂是急出,刚摆定阵势。张叔夜听是曹荣领军,立即纵马冲出,手举一柄八十二斤铁锏,怒声喝道:“朝廷对你曹氏一族不薄,你为何却如此不知廉耻,叛国投贼!!?” 第四百六十七章 逃去的皇帝 曹荣闻言大怒,大骂一声,拍马便出,举刀来战张叔夜。ww.vm)张叔夜见曹荣中了自己的激将法,心中暗喜,遂是迎住曹荣厮杀。别看曹荣年近五旬,但力气还是十足,这下与张叔夜全力拼杀,竟占得上风。张叔夜越打越是慌乱,不到数十合后,便败退而走。曹荣见状,心头大喜,暗想若是能斩了这张叔夜,岂不是大功一件,立即纵马奔杀,紧追其后。 “张叔夜!!快来与你曹家爷爷再大战三百回合,逃的算什么英雄!!?” 曹荣嘶声大喝,飞马逼近,正欲举刀时。蓦然,张叔夜回身一锏骤打,‘嘭’的一声,打在了曹荣铠甲之上。曹荣痛叫一声,立即翻落马下。其子曹宁看得眼切,急欲去救时,其父已被转马赶回的张叔夜一锏砸碎了脑壳,当场死绝。 “爹爹~~!!!”曹宁眼看亲父死在眼前,怒得眼角崩裂,浑身杀气涌起,驰马狂奔杀来。张叔夜眼见曹宁身后霍然涌起一面不动明王相势,也是吓了一跳,不敢与之死拼,急便回阵。电光火石之间,曹宁飞马杀来,竟单枪匹马望宋兵阵内便突。 “张叔夜,你这狗贼~~!!我势要杀你~~!!”曹宁咬牙切齿,竭斯底里地骂道,手中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舞得犹如惊鸿掣电,纵马左突右冲,刹时杀得宋兵人翻马滚,乱成一片。张叔夜见曹宁如此厉害,急欲除之,遂命兵士围住厮杀,退者皆斩。于是宋兵蜂拥杀来,曹宁一时被困在垓心,冲破不得,又因盛怒之下,只顾厮杀,少有防备,身上连番挂彩,还中了好几根箭矢。幸好,此时曹荣麾下部将纷纷率兵杀到,两军混战一起。状若疯狂的曹宁,趁机突破,径直朝着后军的张叔夜杀去。危急之际,张叔夜却不慌张,立马张弓,便发以连珠箭射去。曹宁急欲复仇,来得甚急,只能打破两根,还有一根,避之不及,被射中肩膀。张叔夜也是力劲浩大,这一箭竟把曹宁射得整个人向后翻起,摔落马下。四周宋兵围来厮杀,曹宁蓦然翻身,拧起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便是厮杀,毫无因伤势而受影响,杀得宋兵都是鬼哭狼嚎,渐渐地都不敢前去围攻。 “此子真乃妖孽也,定要急除!!”张叔夜见曹宁如此厉害,杀心更胜,立马又张起了弓弩。就在此时,前方猝然杀声大作,却是余化龙率兵来救。张叔夜心里一惊,不敢恋战,连忙下令撤军。曹宁急欲去追,去路却被宋兵挡住,大怒之下,自又是一番残酷虐杀。 不久后,余化龙率兵杀到,擒了数百宋兵,见到曹宁时,看他满脸狰狞,杀气惊天,向左右一问,才知曹荣战死,连忙安抚。幸好此时曹宁还能保存几分理智,在余化龙连声安抚之下,还是忍住了杀入宋营的冲动,随余化龙一同撤回。 到了营地时,曹宁见了其父尸体,痛哭不绝,更当众立誓,定要杀了张叔夜,替其父报仇雪恨。余化龙见之,也是有所感触,更亲自为曹宁敷药疗伤。 却说张叔夜回到营中,与诸将商议,诸将都被曹宁的勇悍所慑,脸上都有余悸。随后略一商议,众人都觉得,若不除了曹宁,燕贼有此子有阵,是个大患。张叔夜也是多谋,于是便想了一计,教明日诸将随他出阵,待诱的曹宁来时,一齐拥上杀之。众人听计大喜,都是以为是妙,纷纷应和。 次日一早,曹宁不顾伤势,身穿衰衣,头戴白巾,率兵出阵挑战。余化龙怕他被仇恨蒙蔽,遂与罗延庆一同在旁掠阵。张叔夜听说曹宁主动前来挑战,心中大喜,遂与诸将引兵而出。 “张叔夜你这狗贼!!!快快出来受死,今日我必要取你项上首级,以慰我父在天之灵~~!!!”曹宁嘶声大吼,满脸狰狞可怕,那张英俊的脸庞,此时犹如一头暴怒的凶兽。 张叔夜暗暗诧异,遂也不怠慢,飞马而出,瞪眼举锏骂道:“竖子!!你父叛国投敌,背弃忠义,死不足惜!!谅你还有几分本领,何不迷途知返,重投我大宋麾下,杀敌立功!!如此本将军或者还可以向朝廷禀报,为你说情!!” “狗贼!!!要我降宋,先问过我手上利枪许是不许!!”曹宁喝罢,急拍马冲起。张叔夜连忙抖数精神,举起铁锏迎住。两人刚一照面,曹宁拧枪望张叔夜面门就刺,速度极快,而且不顾防备,全然一副要与张叔夜拼个玉石俱焚的势头。张叔夜不禁被他这种拼命的势头,吓了一跳,连忙挪身避开。 曹宁眼露凶光,拧枪暴搠,身后那不动明王相,招舞着各种兵器,作咆哮之状。张叔夜丝毫不敢轻敌,急施出一面恶狼相势,手中铁锏也是招舞得密不透风,但在曹宁狂攻猛打之下,根本毫无威慑力,只能把守,毫无攻势。 有十多回合。张叔夜已经难以支持,有意逃去,连忙卖了一个破绽。曹宁眼疾,飞枪就刺,其速度实在太快,本已做好准备的张叔夜,还是被曹宁刺中右臂,一道血光飞起。张叔夜吓得脸色苍白,急提锏荡开曹宁的枪支,转马就逃。曹宁恨不得把这张叔夜撕扯成碎片,哪肯让他逃去,立马飞马就追。 另一边,余化龙和罗延庆却都看得眼切,纷纷闪出门旗之外,随时准备出战。 说时迟那时快,逃回阵内,曹宁却飞马渐渐逼近。张叔夜吓得快要魂飞魄散,疾声大吼,阵内诸将立即纷纷杀出。曹宁迅疾迎住两人,枪飞挑搠,那两个宋将便即倒落马下。这时左边一人斜刺杀来,右边一人正是张弓。 “嗷嗷嗷~~!!!好一**佞鼠贼,今日我曹宁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和尔等拼个玉石俱焚~~!!!”状若疯狂的曹宁似乎也做好拼死的准备。 就在此时,陡然一声刺空破响,金光倏地飞过,旋即只听一声惨叫,右边那个张弓的宋将蓦然倒落马下,心窝里插着一柄金镖。另一边,一声怒吼,犹如虎啸震天,只见左边斜刺里杀来的宋将,被一个巨汉一枪连人挑起,甩飞而去。 曹宁顿时神色大震,也不怠慢,立即纵马飞起,杀入宋军阵内。张叔夜麾下部将,都吓得一片胡乱。适才在千钧一发之际,赶来的两位将领,正是余化龙和罗延庆。两人一左一右,在后随着曹宁奔杀,燕军兵士士气大震,纷纷蜂拥杀上。宋军抵挡不住,迅疾溃散。张叔夜领着几个部将逃脱而去,其余都被燕军擒住俘虏。 燕军大胜一阵,撤回营内,顾及曹宁感受,并无大肆庆祝。反而余化龙、罗延庆两人都向曹宁承诺,一定尽力助他复仇。曹宁自是感激不已,余、罗两人的亲切,令刚失去至亲的曹宁对燕军有了更为浓厚的归属感。 却说张叔夜大败后,逃回营内,见燕军里除了曹宁了得外,余、罗两人亦有万夫莫敌之勇,那些燕兵厮杀起来,各个都有进无退,骁勇极了,又见军中士气低迷,遂是下令将营地撤出十里之外,一面又派人通禀汴京,说燕军犀利,猛将如云,难以敌之,何况其大军未动,但若杀来,恐怕必败无疑,当下还是先是撤回河东镇守,据以地利抗之,方为上策。 而就在张叔夜传书回汴京的同时,话说河东之兵因都被张叔夜带去征伐燕贼,因此河东空虚。三路金兵大军只是半月便攻克了河东,直逼汴京。 赵桓听说金人忽然来袭,早已乱了心思,本欲急寻秦桧商议,问个明白。哪知回报的人说,秦桧犯了怪病,难以下床榻。赵桓大怒,眼下火烧眉头,也懒得去寻秦桧算账,急召麾下一众文武前来商议。 哪知众人刚到金殿,忽然有人传来,河东被攻陷的消息。赵桓吓得面色剧变,几乎从龙座上跌倒下来。有人急劝赵桓先逃往真定府,以防万一。赵桓素来胆小怕死,此下一听,大觉得是好,恨不得去亲那个臣子一口。 可却又有人说,汴京乃是国都,而且更有七、八十万人口,百姓若无帝君坐镇,恐怕百姓作乱,大宋失之大国气象。死到临头,赵桓还顾什么颜面,大声怒叱。这时,孙博提议,教赵桓可请大理寺的老皇帝坐镇汴京,汴京里有无数文宝奇石,昔年老皇帝都视之如命,犹如亲生骨肉,定不愿这些文宝奇石被金人毁坏。 赵桓听说,连忙说好,遂带了一众文武到大理寺相请。哪知赵佶却不肯见,赵桓这一众君臣,只好在寺外相跪。足足跪了一夜后,赵佶最终还是不能割爱,出来见了众人,答应了赵桓的要求。赵桓大喜,即日收拾行装、车仗,带着皇后还有宫内妃嫔,一干大臣逃往真定府去。 第四百六十八章 金鹏之子 而汴京城内百姓,听说金人将要杀到汴京,可赵桓却领着臣子逃去,由老皇帝赵佶坐镇,都吓得慌乱起来,各是收拾行装逃命去了。 赵佶见这些臣子和百姓,几乎都不愿与自己还有这座王城共存亡,心知自己在位多年,早已失去威望、民心,也是心灰意冷,任之由之,竟让禁卫都去搬移他那些文宝奇石。 数日之后,由斡本率领的左路大军,先杀到了汴京城外,将军张孝纯急率二万金兵与之对峙。斡本摆出奇门六甲大阵,诱张孝纯来破。张孝纯也有几分本事,见斡本的阵法并不出奇,便想率兵破之,以振奋三军士气。 于是,张孝纯将麾下大军分为六路,依照奇门六甲的变化教之进军,哪知斡本大阵奇妙无穷,变化多端。张孝纯攻破不得,反而自陷其中,二万大军都被困入阵内,苦战数日,死伤过半。 斡本亲自说降,张孝纯宁死不肯,被斡本斩之示众,遂命剩余残部速速投降,否则尽数杀之。 张孝纯战死的消息传回汴京皇宫,老皇帝赵佶听说,面色煞白,教侍臣退去,竟欲就于梁上上吊,了结一生。 就在此时,忽有一人赶入,外头侍臣都拦阻不住。当那人见赵佶竟欲寻死,吓得面色大变,急喝叫道:“太上皇莫非欲舍天下黎民耶!?” 赵佶一听这吼声,吓了一跳,不慎跌倒在地。那人急急赶来扶起,赵佶已泪流满面,惨声叫道:“李爱卿呐~!!!朕,朕对不住你,对不住天下黎民,此下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岂还有颜面活下去呐~~!?” 此人正是忠臣李纲,李纲一听,面色一震,急忙跪道:“太上皇不必多虑!!宗老帅早料金人居心叵测,虽然前番皇上不肯召他前来,但他却早在暗中准备,此下已派兵马来援!!老臣恐太上皇难稳大局,不得已放肆来闯宫中,还望太上皇恕罪!!” “没想到,朕昔年如此待你,你却依旧对朕忠心不二。是朕负了你,负了你啊…”赵佶激动无比,君臣两人说到痛处,竟相拥而哭。周边侍臣看了无不动容,纷纷泪下。 当夜,李纲在城内鼓舞尚在城内的百姓,还有各部兵马,晓以王佐大义。国难当前,金人犹如虎狼,李纲的慷慨陈词,不由激愤了汴京的军民。 在李纲的带领之下,汴京城内迅疾集聚了数万忠义军,这些人虽都是临时凑合,但在李纲的鼓动之下,此下各个都含着一口血气,都敢拼命。 于是,刚到破晓时分,斡本正欲剿灭剩余的宋兵。蓦然,城内杀声四起,李纲亲自率领数万忠义军杀出来战。斡本一时不料,城内竟还有兵众,但一细看,却见都是些乌合之众,并不惧之,遂命麾下数员猛将前去拦截。 与此同时,有一队快骑刚赶到汴京城外,兵甲并不完善,各个都是头带血红色的纶巾,一看便知是一队义勇军。为首一人,手提一对龙凤輄银锤,双眸泛着阵阵精光,犹如一对小金鹏的眼眸在发光似的,脸庞稍显削弱,猿臂硕长,孔武有力,看上去尚不足十三、四岁,真是个英雄少年! 此子正是岳飞的长子岳云,想当年岳飞年仅十七、八岁时,其妻便替他诞下了岳云。如今岳云已张大成人,这些年来一直听着其父的事迹,以作勉励,每日都是勤于练武。岳飞时不时回到家中,都会向岳云传授武艺。岳云天赋之高,实在是岳飞自生以来,从无见过,他儿子的天赋,甚至比他自己还有他极为敬重的大哥邓云都要厉害多了。而且,岳云天生神力无穷,七岁时便能把六、七十斤的铁枪,舞弄在手。十岁时,寻常兵器在他手中,稍有不慎,便会折断。为了让岳云有称手的兵器,岳飞可谓是绞尽脑汁,本想着存些钱财,替岳云打造一柄好枪。哪知前不久,岳飞回家探望时,却见岳云招舞着一对龙凤輄银锤,一看便是神兵利器,而且那锤法更是奇妙无穷,配上岳云的神力,简直如同昔年大唐第一猛将李元霸再生。 岳飞随后问之,才知自己儿子不久前在山中修行,遇到一奇怪老汉,老汉长得瘦如材骨,却能把这对两百八十多斤的龙凤輄银锤舞得行云流水,奇妙无穷。岳云一时看得入了迷,回过神来,却发现老人早已不见了,只留下这一对龙凤輄银锤,而且但他一提起这锤子,老人所施的锤法便立即显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岳飞听得甚是奇异,便也想抓起大锤,哪知也是力大无穷的岳飞,竟提不起这对龙凤輄银锤,惊得好一阵变色。在旁边在看的张宪、何元庆也都觉得蹊跷,纷纷来试,竟都提不起来。 外话且先不多说,却说岳云本就有参军之意,但岳飞嫌他年幼,而且也盼他在家里多多陪陪老母和妻子,便一直拒绝岳云参军。乖巧的岳云也是明白其父的意思,便一直留在家中练武。这下,金人兵逼汴京的消息传到了乡里,岳云本想急投其父军中,一同杀敌,却又惧怕家人遭金人侵犯,想先护着家人先去避难。哪知他的奶奶,也就是岳飞的母亲,严厉喝叱,只说脚下这土地是她的故乡,就算金人杀来,她一个老妇也会拿起手上的兵器与之抵抗,宁死也不会逃去。岳云的母亲听后,也是如此。岳云听话,泪流满面,遂是聚里乡里的一众健儿,前往来援。 岳云武功了得,兼之其父又是宗老帅麾下得力骁将,乡中人都是敬之,这些健儿无论大小,都称岳云为大哥,以其马首是瞻。 “大哥!!听这声势,城内的军民好像都杀出与金人拼命了!!我等要不要随之杀往!!?” “不!!听说金兵足有数万之众,更由那金帝吴乞买大侄儿斡本所领,此人摆下了奇门六甲阵,变化无穷。前番张孝纯引兵破阵都被杀了。我等这些小儿,此时赶去,只会添乱,还是先趁机赶入城内,见过上将,再听候安排好了。” “这说的什么话!!此下汴京的军民正与金贼厮杀,我等岂可袖手旁观!!?” 岳云身旁几个健儿不由争吵起来,都是各执已见,互不相让。岳云听出有不少人,心里胆怯。 其实这也是难怪,毕竟每个人都怕死,其中有些人一开始确是雄心壮志,但当上了沙场,到真要拼死时,多多少少都会害怕,不敢厮杀。 这时,就要看这领头的如何鼓舞士气了! “哈哈哈~~!!区区小阵有何惧之!!?就算战死,不过碗口大的疤!!金人如今已杀到我大宋皇都之下,汴京危在旦夕,我等身为大宋子民,保家卫国,责无旁贷!!若是害怕的,倒不如现在快快回去乡里,替我保护乡中父老。敢留下拼命地,都随我来!!” 岳云喝罢,一挺手中龙凤輄银锤,朝着汴京军民冲袭地方向奔杀而去。 那些健儿见岳云已拍马飞起,面面相觑,很快有数十个胆大的便是驰马跟上,旋即越来越多的人纷纷追上,最后就连那些心中胆怯的人,也不愿被人小看,纷纷打醒精神纵马而赶。还有这些马匹、装备,都是乡里人筹集资金,为他们筹备。众人都不欲辜负乡里人的期望。 却说,李纲率领数万汴京军民朝着斡本的奇门六甲阵奔杀过来。金人一开始并无预料,兼之被困云阵内的宋兵也趁机发作,欲要与外头来攻的同袍,来个内外夹攻。 不过斡本不愧是天才中的天才,令旗一挥,很快奇门六甲阵,便变化起来,先将内外的宋人隔开,被困了数日的宋兵本都饥渴无力,已是强弩之末,好不容易逼起一口血气来拼杀,恐怕并不能坚持多久,在金兵的围困之下,攻势渐渐开始减弱,被金兵杀了回去。 另外,李纲虽然在政治上有着超凡的才能,可领兵打战实在不算入流,这下引兵厮杀,只凭斗志、血性,很快便被金兵抵住,也不知如何指挥、调拨。于是汴京军民各自为战,乱冲乱撞。 在高地上指挥兵马的斡本,看得大笑连连,又命身旁一员叫疾果呐的猛将,前去擒住李纲!疾果呐面色一震,立即领命而去。 不一时,在各处乱战之中,风尘大作。疾果呐率领一支铁骑冲入乱军之内,左突右冲之下,很快突入深处腹地,眼见李纲就在不远,登时双目射出两道凶光,飞马疾进,手中一柄骨棒舞得如同阵阵狂风。 这疾果呐也是狡猾,并无大作声势,欲要偷袭得手,快要杀近百丈时,在李纲左右掩护的将士才是发现,连忙指挥兵马抵挡。 “就凭尔等这些宵小鼠辈,也能挡得住我耶!?”疾果呐大喝一声,顿时好似一道雷霆打落,凶势骇人。那些宋将都被疾果呐凶势所怯,更不用说临时凑合的汴京军民,都被吓得魂飞魄散,手里僵硬,眼看着疾果呐飞马驰去,随即其后铁骑杀到,顿时连片人飞土扬,惨叫不绝。 幸好,在李纲身旁都是禁卫,尚敢与金人拼死,纷纷前去抵挡。诸将劝李纲退去,李纲怒砸盔帽,扯声喝道:“此下我大宋军民正在拼命,老夫岂能弃之不理!!?” 就在李纲话音刚落,前方一阵惨叫声起,人翻马滚处,只见那疾果呐已经杀到数十丈之内。 诸将都吓得面色大半,唯有李纲高举兵器,便欲引兵与之拼死。 就在此时,疾果呐队伍猝然一阵暴动,只见人飞马腾处,一员小将骑着白马,手提龙凤輄银锤斜刺里奔突而来,浑身如有无尽神力,那大锤一砸,定是人飞马起,无人能挡。疾果呐听这声势,不由吓了一跳。 第四百六十九章 猛岳云 当疾果呐急望后看时,见一小将紧逼过来,连忙抬起骨棒就扫。那小将左手也舞起,猛地打去,‘嘭’的一身巨响,就像是被砸碎的碎骨,那骨棒顿时裂开,大锤遂猛打在疾果呐的身上,使得这个足足有二百多斤的巨汉腾飞而去。 这如同天神降凡一般的小将正是岳云也! 岳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疾果呐后,立即转马又与逼来的金人厮杀一起,依旧神勇绝伦,无人是其一合之敌,纷纷被杀落马下。四周的汴京军民看得眼切,士气大壮,纷纷围上厮杀。须臾,岳云乡下那数百健儿也是杀到,很快便将这五、六百金人铁骑给歼灭殆尽,却说其中被岳云杀死的就足足有百人之多!! 李纲见岳云如此神勇,心中喜之,连忙派人去召。岳云听说堂堂一国之相的李纲召见,又惊又喜,不敢怠慢,连忙下马赶去,见到一个身材雍胖,满脸粗犷的胡渣,倒像是个征战沙场的猛将,但身上却又隐隐有几分书生之气,双眸有神聚光,想此人其貌不扬,定就是李纲,连忙跪下拜见。 “草民岳云,拜见李丞相!!” “呵呵,娃儿你真是厉害极了。老夫早被陛下罢了官,此下不过一介庶民,若非听说老皇帝一个人坐镇宫中,心中不忍,也不会在回这汴京城了。你也不必如此客气,对了,老夫看你武艺了得,比起大唐第一勇将李元霸也毫不逊色,可是将门之后?”李纲扶须一笑,虽然那张大脸笑起来,有些狰狞可怕,但给岳云的感觉却很是平易近人。毕竟李纲曾经可是大宋的丞相,百官之首,寻常百姓一辈子根本难以见上一面,更别指望能与之交谈认识。 岳云心中激动,连忙拜道:“小儿正是宗老帅麾下部将岳飞的长子,小儿常听父亲教诲,大丈夫要顶天立地,凡事以忠义为先,头可断,志不可短!!此番听说金人来袭汴京,想起父亲平日教诲,也受乡里父老所托,遂引一众弟兄前来救援!!” “哈哈,好好好!!不愧是‘大金鹏’的孩子,也是个好汉!!”李纲闻言大喜,听是岳飞的孩子,心里又是喜了几分,遂将随岳云一同过来的健儿都召来,加以安抚鼓励。这些年轻健儿都没想到此番过来汴京,竟能够见到类似李纲这样的大人物,这下听他一番鼓励,各个都是激斗无比,血气沸腾,都如一头头红了眼的小牛犊,若是此时教他们去拼杀,定是前仆后继,勇不后撤。 这时,忽然有人急来禀报,说在阵内被围的宋兵,抵挡不住,若再不能杀入去救,恐怕不久便要全军覆没。 李纲听报不由慌急起来,并不善于调兵遣将,临阵指挥的他,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摇头叹气。 “可惜军中并无骁将,若有一人可在这阵中杀开个破口,那还有几分转机!!诶!!!” 李纲重重地叹气,在他周边的将士,你望我我望你,都不敢张口。岳云一听,却是双眼一瞪,扯声喝道:“李丞相不必多虑,云愿前往一试!!” “我等皆愿往一试!!!” 岳云麾下健儿一听,亦不甘落后,齐声喝叫起来。李纲闻言,先是面色一震,不过很快又有几分不忍之色,呐呐而道:“你等还年轻,尚有大好年华,金人凶残,此去就算能撕破金人的大阵,你等深入腹地,恐怕也是九死一生。老夫实在于心不忍呐!!” “李丞相莫要多说,国难当前,匹夫有责,虽千万人,吾往矣!!” “国难当前,匹夫有责,虽千万人,吾往矣!!” “国难当前,匹夫有责,虽千万人,吾往矣!!” …… 岳云的话,就像是一团火点燃了众人心中的血气,霎时间一阵接一阵的嘶吼声,轰然炸起。岳云在这一阵阵嘶吼声下,驰马飞腾,在他身后,紧紧跟着数百健儿,各个都是眼神坚毅,毫无惧色,坦坦荡荡。 “此子真英雄也!!”李纲眼望着岳云的背影,虽是初次相见,但岳云的武勇、斗志、血性已然令李纲折服。 却说在阵阵嘶吼声下,汴京军民士气大震,声势如潮。说是迟那时快,岳云纵马飞驰突到阵前,几个金将见岳云年幼,此下也都杀得眼红,各是驰马杀来。 “杀~~!!!”岳云大吼一声,忿然提起双锤迎击,数合之内,便砸翻两将,将一将连头带盔一同砸碎,带着一阵血风冲驰而去。金人见岳云如此神勇,连忙纷纷来截,岳云只顾舞锤突杀,力大无穷的他,犹如一头洪荒巨兽在羊群中冲驰,这些素有勇名的金兵根本抵挡不住,被岳云纷纷杀开。岳云身后健儿须臾杀到,随这岳云突破而去。那些汴京军民,见终于杀开一个破口,士气高涨,前仆后继地突杀而去。 话说,斡本派出疾果呐去擒李纲,本想是一劳永逸,一旦李纲被擒,这些汴京军民失去主心骨便会溃散而逃。而这李纲一看便知不擅于领命作战,其军正乱,又无骁将坐镇,凭疾果呐的本事,擒住李纲,那是手到擒来。斡本早已失去了兴致,开始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哪知,过了好一阵,斡本却看出有一些不妥,那些汴京军民竟然不见混乱,反而奋起突进,而且自己阵中竟被杀开了一个破口!! “报~~!!报~~!!宋兵里有一小将由其勇猛,不但杀了疾果呐将军,使得宋兵士气大阵,此时已率兵杀破了我阵一个破口,正往深处腹地,去救那些被困的宋兵!!” 一员将士急急驰马来报。斡本听了,再也笃定不了,不禁双眼一瞪,不可思议地道:“什么!!?疾果呐竟被一员小将杀了!!?” 疾果呐的本事,斡本心里清楚,寻常一流将士非他敌手,就算遇上超一流的将领,也有抵抗之力。可这小将,竟能击杀疾果呐,说明他的武力之高,已达到高深莫测的地步。可他却无听说过,在汴京之内尚有一号这样的人物!! 其实,斡本却不清楚,在大宋远不如金国那般开明。在金国内,只要有本领的人,都会受到部落里的人尊重,然后由其部落长推荐给吴乞买,吴乞买会派人亲自挑选,确认他的本领后,会加以栽培,日后统领一军。因此在金国里,只要你有本事,就不怕没有出头之日。 反而在大宋里,因为君臣昏奸,又注重士权贵族利益,裙带关系那就更不用说。因此有本领的人,若是出身卑微,家境不好,反而会受到打压,有些甚至连入朝为官,当个小吏的机会都没有。有一些好不容易在战场立了功绩,也会被那些王族贵子,名门世族的子弟给冒名顶替。若是你敢有所怨言,或者与之对抗,官官相连,大宋的权力几乎都集中在这些奸臣的手上,往往只会落得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下场,最终不是被逼走上绝路,便是落草为寇。这种风气,在宋朝由来已久,昔年梁山泊不知多少好汉英雄,都是被奸臣逼上梁山,有志难报。可笑那宋江受朝廷招安时,还以为终于有机会一展大志,报效国家,最终还不是被人利用,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斡本惊愕之间,下方大阵里又开始混乱起来,原来却是岳云又朝西北边上处的金兵发起突击。而张孝纯的部署就被困在西北最边角上不远,经过连番死战后,此时只剩下不到五、六千人,而且都已筋疲力尽,不过这下似乎听到喊杀声,知道有希望逃脱,都纷纷爆发起来厮杀。 “嗷嗷嗷~~!!!!金贼,敢犯我大宋京都,迟早一日,我要杀绝尔等,以泄我心头之怒!!”岳云嘶声暴喝,声势震天,双眼红得可怕,比起岳飞更要多了几分戾气。那些金兵将士在他面前,根本毫无抵抗之力,只能遭他一面虐杀。岳云就在前首,作为箭头,不断冲刺,其后健儿只顾追上,到了乱军时,已是一片混乱,随他们厮杀,毫不费力。 就在此时,这奇门六甲开始变化起来,岳云刚突破一阵,忽然面前一片盾兵如同浪潮般,逼赶过来。左右两翼,突变又起,好几队弓弩手,纷纷射箭。岳云初入战场,根本不知阵法之精妙,一时间乱了起来,只好咬牙往前突破。那些盾兵见岳云杀近,立即嘶吼扑上,岳云仗着力大,很快打一个破口,哪知后头还有长枪兵藏着,猝然提枪扑进。岳云吓了一跳,连忙勒马转后,气还没喘顺,两翼箭矢袭击而来,连忙招舞大锤。不过这箭矢实在太过密集,岳云一时招打不及背后中了一箭,那些健儿纷纷骑马赶来掩护,反而不少被弓箭射落马下。 “嗷嗷嗷~~!!气煞我也~~!!!”岳云大怒,一拍马,便往左边的弓弩队伍杀去。那些金兵也是狡诈,不跟岳云纠缠,拔腿就跑。岳云追了一阵,忽然一阵阵巨大的滚动声震起。待岳云回过神去看时,顿时面色大变,竟见一架架满是尖刺的战车袭击过来,连忙拍马逃开。只不过,他身边的从骑却没反应如此迅疾,纷纷被袭来的战车撞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岳云气得哇哇大叫,金兵不断变化阵势,又加以各种不同的队伍袭击,使得岳云应接不暇,无从对付,渐渐地岳云从乡里带来的健儿已死去大半,跟着岳云杀来的数千汴京军民,不知不觉之中已被金人围住了。 李纲听说,岳云也被困在敌阵腹地,又惊又悔,连忙领兵发起攻势,可没了岳云的汴京军民,根本难以再发起一次突破。 “了得,了得!!!看此子不过十三、四岁,就算比起当年的兀术也是不逞多让,甚至可以说更胜一筹。此子尚少,还有重新塑造的机会,若是愿投我大金麾下,将来定又是一员虎将!!”斡本看得眼切,遂下令教各将以车轮战袭之,不可伤害岳云,务必把他擒来。 斡本一时起了爱才之心,却苦了他那些将士。那些金将听了号令,也不敢再以乱箭、战车袭击,分成各小队,去围杀岳云,又令不可伤其性命。因此金兵厮杀起来,都有顾虑。而被逼入死境的岳云,反而因此逼出体内无限的潜力,屡番拼杀后,不见力竭,反而越杀越勇,还曾几番趁机杀入金人阵内,打断了好几根旗帜,杀死数员金将。 斡本麾下几个部将,见岳云如此勇猛,连忙派人去报予斡本,就说要生擒此子,恐怕要付出极其严重的代价,还说在这一阵围杀之中,军中已有许多将士被岳云所杀。 斡本一听,也不由犹豫起来,有些觉得得不偿失。毕竟这小儿不一定会投靠自己,而他若是继续固执下去,定会让他麾下部将寒心,声威有损。 第四百七十章 大金鹏展翅 想了一阵后,斡本叹了一口气,神色一凝,便是拍马飞起,在他身边几员部将,似乎都猜得斡本的意思,纷纷策马追上。 少时,在混战之中,岳云如同一尊不败战胜,浑身虽是血迹斑斑,却依旧神勇绝伦,杀退了金兵一波又一波的攻势。而他乡中的那些健儿,大多却已筋疲力尽,有些人更是开始绝望起来。 就在此时,忽然一阵鼓声震起,金兵停止了攻势,一队骑兵猝然冲出,为首一将,一身华袍金甲,气势威凛,一看便知是个非凡人物,骑着一匹黑色神驹奔出,望向岳云。 “我乃金军统帅斡本也!!小儿你本事了得,前途无限,可愿投于我大金麾下,凭你本事,我斡本可以保你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斡本此言一出,岳云顿时眼中迸射出两道精光,竟一夹马腹,疾奔冲去。 “狗贼!!要我降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纳命来罢!!!” 岳云杀气汹腾,便就要来与斡本厮杀。 “小儿休得放肆!!” “竖子,不知好歹,死不足惜!!!” 斡本身后两个部将,早有准备,飞马杀出。一人提刀,一人执矛,一左一右奔杀过来。岳云迅疾迎住,挪身避过两人砍来搠来的刀、矛后,双锤急打,遂将一人打翻落马,把另一人的头颅当场砸碎。 眼见血肉、脑浆在岳云的龙凤輄银锤下赫然炸开。斡本顿时面色冷酷起来,疾声喝道:“速将此人给我乱刀砍死!!” 斡本一声喝下,四周金兵将士纷纷扑上厮杀。岳云只顾朝斡本那处冲去,却很快被蜂拥杀来的金兵拦住。此时,无论是岳云的乡里弟兄还或是那些汴京军民,竟都有许多人不敢前去救援,眼睁睁地看着岳云,以一敌众,只有寥寥数百余人忿然杀上,与之搏命。 岳云就算再了得,毕竟还是凡人一个,在连番死战,以寡敌众的拼杀下,已将快要筋疲力尽,就此损命。 “爹爹!!孩儿有负你望,今日便要战死此地了!!” 四周密密麻麻都是金人的兵马,真所谓是草木皆兵。岳云念头一闪,却又是逼出几分力劲,将一个杀来的金将一锤砸飞。 蓦然间,好似连道雷霆震动起来。一道道喊杀骤响,轰然暴起。只见忽然有三队新力军奋力杀来,正是岳飞亲自率领的援军。其中岳飞亲自率领一路,张宪、王贵率领一路,关铃、严成方率领,三路兵马犹如虎入羊群,兵力虽是不多,三路兵马各有千余人左右,但却如有千军万马之势,来势尤为盛大。 一阵阵嘶喊不断暴起,张宪、王贵那路急往西北角上突入,金兵抵挡不住,指挥上将更被张宪一枪刺中心窝,当场死绝。 与此同时,岳飞也杀入乱军,连连击杀好几名金将,赶到汴京军民的大阵之内,来见李纲。 “李丞相~~!!李丞相~~!!岳飞领宗老帅之命,前来援救啦~~!!你若听见,快答我一句~~!!”岳飞嘶声大吼,神情急切。 很快有几个将士急急赶来为岳飞引见。少时,岳飞见到李纲,刚是下马,李纲便神色匆匆地赶来,一把握住岳飞的手,急道:“岳飞你怎还在此处!!?你那儿子为了去救被金人所困的兵士,杀到了金人的腹地,可惜金兵人数实在太多,这奇门六甲阵又是厉害,他也被金人困住,恐怕难以坚守多久!!” 岳飞一听,顿时神色大变,心都好像快跳出来了,急忙向后面的何元庆叫道:“元庆,你留在此处保护李丞相。其余人随我前往!!” 何元庆听话,急应一声。岳飞速速上马,雪骢飞兔似乎也感觉到岳飞心中那股急躁,嘶鸣一声,四蹄奔起,顿时宛如一阵迅雷般飞驰而去。 另一边,话说关铃、严成方听岳飞之令,率一路兵马直插入金兵腹地。关铃纵马在前,卧蚕眉竖起,如同关武圣降世,手中青龙偃月刀舞得密不透风,杀得金兵节节败退,严成方也是了得,一对大锤舞得狂风阵阵,亦是勇悍绝伦,两人领兵很快就杀到腹地之内,正见已小将被金人重重围住。可小将却浑然不惧,舞动着一柄龙凤輄银锤,只顾与金人厮杀,而且神力无穷,金人一旦被击中,立即整个人弹飞而去。这等神力,就连也是使重锤的严成方看了也惊愕连连,目瞪口呆。 关铃却看出小将已是强弩之末,不敢怠慢,连忙纵马来救。严成方也是一声喝起,策马紧随。 电光火石之间,关铃先是奔杀赶到,青龙偃月刀连砍数员金将,硬是杀出一个破口,赶到岳云身后。岳云却已被杀得神识不清,以为身后有金将来袭,看也不看,挥锤就打。关铃吓了一跳,幸好反应及时,忙拧刀一挡。 ‘嘭’的一声巨响,关铃手中青龙偃月刀竟然被砸得荡起。虽然关铃怕误伤岳云有所留力,但是筋疲力尽,竟还有如此力劲,不由令关铃一阵变色。一个金将看得关铃露出破绽,连忙飞马挥刀杀来。幸好严成方及时赶到,将其杀退,忙嘶声叫道:“兄弟,莫要走神,先把这小将救了再说!!” 严成方话音刚落,又一金将斜刺里挺枪刺来。关铃飞马赶上,一刀将其砍成两半,高傲的他,口中却还不忘冷哼道:“无需你来劳心,顾好自己再说!!” “哈哈哈~~!!!你这性子还真是讨人厌!!”严成方纵声大笑,也不生气,舞起大锤便杀了起来。此时岳云乡中几个弟兄赶来,已将岳云趁机救了下去。 斡本见岳云被救走,宋兵却也来了两员骁将,暗想岳云了得,若不早除,必成后患,遂命麾下两员武艺高强的部将前去击杀。那两员金将,一个叫龚力臂,另一个叫乌横,这下听令,即刻驰马杀出。两人都是心灵细巧,知关铃、严成方厉害,先教人前去拦阻,趁关铃、严成方正在厮杀时,趁机突破,急追岳云而去。 “不好!!那两个大汉,是朝那小将去了!!”严成方猛地一锤击中一员金人将校胸甲之上,将其击杀后,连忙向关铃喝道。关铃却早严成方一步,杀了与之对敌的金将,早转马追去了。 只不过龚力臂和乌横都是非杀岳云不可,两人驰马狂奔,眼见将要赶到。岳云乡中弟兄前去拦截,都被杀落马下。 蓦然,一阵飞驰的马蹄声赫然而起,伴随着一股极其恐怖的气势,眼见前方一道飞影倏然驰来。为首当冲的龚力臂,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一道金光之内,仿佛看见一只金鹏飞起,回过神来时,已经失去意识,连惨叫都来不及,便被一枪刺破了面门。 “谁敢伤害吾儿!!!”岳飞鹏目瞪大,眼里凶光泯然,身后金鹏相势比起以往都要浩大,隐约间似乎还能听到鹏鸣之声。 乌横看得眼切,本是凶狠残酷的他,此下在岳飞的威势之下,竟有一股无法控制的恐惧在他体内肆意游荡,令他不得已地转过了马,就像是一只兔子见到猛狮似的,下意识拔腿就逃。 “想逃~~!!?纳命来罢~~!!!”岳飞怒声大喝,雪骢飞兔奔飞如电,刹时追上了乌横,乌横急拧刀回身砍去,被岳飞一枪挑开,岳飞另一手,挥刀就砍,旋即一颗头颅飞起,乌横已成了个无头尸体。 “那小将竟是将军的亲儿!!?难怪如此了得~!!”正往追来的关铃,听得岳飞刚才的喝话,不由面色微变,高傲的他,这辈子除了他的高祖关武圣外,就敬佩岳飞一人! 岳飞驰马赶来,眼见不远处有一支大素旗,想定有金人要将,见了关铃,疾声便喝:“关铃,你可敢与我一同一闯金人腹地!?” “将军之令,焉敢不从!!?” “好,你望右路,我往左路,就朝那大素旗下杀去!!”岳飞精神一震,喝罢飞马就冲。关铃也不怠慢,即望右路杀去。严成方见得,不用岳飞吩咐,连忙指挥兵士为两人掠阵,随时准备接应。 却说,斡本听说旗牌手来报,龚力臂和乌横都被一员宋将杀死,好似就是那小将的父亲。斡本听说又来一员猛将,心中暗有不祥预感,正欲撤走时,左右两边响起一阵阵惨声痛叫,一片大乱。左边有一将骑着白马,手提金枪长刀,所向披靡,俨然就是天神化身。右边一将骑着胭脂赤兔马,手持一柄青龙偃月刀,连刀骤砍猛劈,无人是其一合之敌,纷纷被砍断劈开,猛若武圣下凡。斡本看得心惊肉跳,竟不顾脸面,转马就逃。 “那金贼,休想要逃~~!!!”岳飞刚才来救时,余光瞟了已经陷入昏迷的岳云几眼,见自己亲儿浑身血迹斑斑的样子,心肉绞痛,恨极了这些金人。不过素来以公为上的岳飞,并无表露心中的感情,甚至没来得及去看望其子,便又来与金人拼命。 一股极其恐怖、浓烈的杀气,盛然爆发。斡本回头一望,见一头大金鹏相势冲天飞起,犹如一个浩日发挥着万丈光芒。 “大金鹏!!是那‘大金鹏’岳飞~~!!!”斡本虽无与岳飞对战,但却早听说过他的厉害,数年前正是他几乎以一己之力,奔走各处战场,抵住了他大金雄兵的入侵,败在他手上的诸如自己的斡里衍、京都骨、粘罕各个都是大金的虎将帅才!!而且据说就连他那如同妖孽般的三弟金兀术,也败在了他的手上!! 第四百七十一章 岳家军破阵 斡本自知非岳飞敌手,只顾纵马逃命,他麾下部将纷纷来截,却都挡不住岳飞。ww.vm)幸好,周围金兵人多,纷纷扑上,岳飞才渐被拦住。此时,关铃已杀到那大素旗下,横刀一砍,将大素旗砍落,宋兵士气大震,都来冲杀,反之金兵顿时士气一落千丈,渐有溃败之势。斡本急逃回后军,连忙指挥兵马,后方金兵纷纷涌上,各作防守。 岳飞虽是怒火冲天,但尚未失去理智,急转回去,速令各部兵马撤走。与此同时,张宪、王贵也已救出了张孝纯的旧部。斡本见宋兵撤去,也不愿继续厮杀,下令撤军。随着鸣金擂鼓声起,宋军、金军各往撤去。 李纲早回去城里,听说岳飞等人勇退金军统帅斡本,又救出了张孝纯旧部,大喜不已,城内守兵纷纷振臂高呼。 当日,待岳飞领军回到汴京时,已是黄昏时候,城上城下军民都大呼‘威武’,太上皇赵佶听说岳飞的神勇,更召岳飞今夜入宫面圣。 就这一日之间,‘大金鹏’岳飞之名传遍了整个汴京,无不对其敬之。岳飞却无丝毫因此得意,先命麾下部署在校场歇息,又与李纲略做商议后,才到校场营中来看望自己的孩儿。 待岳飞到时,岳云已敷好了药,包扎完毕,人已醒来了。岳云见到岳飞,急忙起来拜礼。岳飞却是板着面色,怒声喝叱:“你都快剩半条命了,还顾这些礼节作甚!!?” 岳云一听,连忙低头,唯恐其父生气,还带着几分惧色认错,道:“爹爹莫要气恼,待我伤愈,必再与金人拼命,绝不会落得如此窘态!” “混账!!你若有此念,就算有百条性命,都不够赔!!待你伤愈,你便快快回乡,莫要再来参军了!!”岳飞怒声骂道,岳云面色一急,却也不知说错了什么,张了张口,又不知说些什么解释。 岳飞长叹一声,脸上怒色渐渐褪去,眼中遂多出了几分慈祥,摸着岳云的头,忿忿道:“你这混小子!为父与你说过多少遍,战场之上不可只凭匹夫之勇,那金人的奇门六甲阵虽是厉害,却并非无破阵之法,你当学会随机应变,寻法破之,而非与之拼死,枉作牺牲!” 岳云一听,才知错在哪里,也是乖巧,连忙道:“爹爹教训得是,孩儿日后定谨记心中,还望爹爹念在孩儿初入战场,不知深浅,原谅孩儿一回,莫要将孩儿赶回家里。” “为父随宗帅四处征战,常年不在家中,如今天下正乱,你不在家,你奶奶你娘亲谁来照顾!?”岳飞听了,一瞪眼便是骂道。岳云急把他奶奶当日的一席话说出。岳飞听其母所言,深吸了一口大气,这才颔首道:“竟如此,你日后便跟在为父身边学习,记着在军中一切都依照军令行事,但有犯错,就算你是我的亲儿,也要严惩不贷!!” “是!!爹爹!!”岳云听话大喜,就像得了宝的孩子,露出灿烂的笑容,连忙谢过。岳飞看在眼里,心里也是欣慰。 当夜,岳飞与李纲一同到宫中来见赵佶。因战事紧急,赵佶也不敢太过奢侈,好似昔年那般夜夜笙歌,天天大摆宴席,只命侍臣摆了一场小宴席,请来几个军中要将,还有近日立功将士。原本岳云也受邀请,不过因伤并无前来。 赵佶听说此事,见了岳飞,赞誉一番后,也不忘安抚。岳飞谢过。旋即赵佶命人取来一副金鹏铠甲,说这是他当年观摩古画中的金鹏神鸟,特命名匠以皓金打造的神甲,此甲坚硬无比,刀枪不入,穿起来却是轻巧,不像是寻常那些重铠,毫不影响身体伸展。 岳飞一看这金鹏铠甲便喜爱极了,连忙谢过。赵佶见岳飞如此欢喜,也是开心,大笑连连,与众人共勉,随后便各自入席,开始饮言。 却说赵佶或者是因为连日的噩耗烦事,兼之战事紧急,只见他脸色苍白毫无一丝血色,头发稀疏,本就瘦弱的身体,如今更几乎像是皮包骨,岳飞一开始看得可谓是触目惊心。 都说这老皇帝赵佶,一生荒淫无度,只知贪图玩乐,过着比神仙还要快乐的日子。但谁又能想到,如今的赵佶,只不过是个半只脚已踏进棺材的糟老头罢了。 原本赵佶已戒了酒,不过难得终于听得一件好事,本以为汴京不久便要被攻破的赵佶,开心之余也不禁兴致大起,喝了好几杯小酒。 或者是许久未曾饮酒,酒下了几杯,赵佶便有些醉了,此下竟然老目泛泪,仰头一叹,哽咽而道:“朕这一生,除了刚登基那十数年还能奋发图强,后来这大半辈子都是浑浑噩噩的渡日。朕知道,是朕宠信奸臣,极奢荒淫,使得国府虚空,入不敷出。而这些奸臣,依仗朕对他们的宠信,肆意地剥削百姓,以致民怨四道,贼寇蜂起,我大宋江山,也因此开始落寞。” 赵佶堂堂太上皇,竟然当众认错,实在有失皇权之威,李纲见了,不由神色一紧,急道:“太上皇何必把罪过都自揽在身,都是臣下等无能失职,还有那些奸贼实在奸诈,太上皇当年也不过被他们一时蒙蔽!” 赵佶轻一摆手,遂又说道:“时至今日,全乃朕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眼看祖宗基业,将要被番民所夺,朕实在无颜面见列祖列宗呐~~” 说罢,赵佶已是泪流满面,席上一众文武也无不痛哭。蓦然,岳飞忿然而起,神色肃穆,眼神坚定而道:“太上皇不必多虑,飞必以汴京共存亡,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岳飞铮铮喝言,回荡在大殿之内,众人无不受之鼓舞,纷纷出席,齐声喝道:“我等势与汴京共存亡~~!!!” …… 却说斡本败于岳飞之手,心有不甘,毕竟当时斡本为了说降岳云,并无指挥大军,使得奇门六甲阵被岳飞所领的援兵所破。斡本以为,若他早有准备,就算这岳飞有滔天般的本领,也破不得自己的奇门六甲阵。 于是,到了次日一早,斡本便在城外摆开阵势,擂鼓搦战。岳飞听说后,诸将虽都劝岳飞莫出。但岳飞却慨然笑道:“区区小阵,何足挂齿,飞自有破阵之法,诸位可在城头观战,一同见证!!” 李纲听了,心头一震,遂命岳飞出兵。岳飞即领其麾下三千余部署,奔出城外,临去时又与李纲交代,待会但见敌军阵中中心一乱,可立即发兵攻打,其阵即破。李纲谨记,便在城内开始调拨。 说时迟那时快,岳飞此时已率兵在城外摆定了阵型。这日,阳光明媚,秋高气爽,在艳阳照射之下,身穿金鹏铠甲的岳飞,宛如天神下凡,在前头阵中的金兵见状,想起岳飞昨日的神勇,无不心悸。 岳飞速与身旁诸将谓道:“宪儿你率一队,从东南角上插上,无需顾虑左右金兵来围,只顾为内突破。关铃,你也率一队人马,从西南角突上,也不必顾虑左右,就往阵中厮杀便是。我自率一军往中路径直突杀。但三军会合一处,直往军中后阵厮杀,即时城内大军会一起杀出,我等便可趁机突破其阵地!!” 岳飞疾言厉色,诸将纷纷领命。到了张宪这里,见他神色一紧,有些忧心道:“师傅,这中路阵地,布置的金兵最多,也最易遭到围困,但有万一,如之奈何!?” 岳飞听话,鹏目发出赫赫精光,凝声道:“你不必顾我,就凭这些土鸡瓦犬,拦不了我这只大金鹏!!” 岳飞少有如此高调,全为了鼓舞士气,果然众人一听,都是精神大震,立即变得战意昂然起来,都准备好厮杀。 就在此时,忽然城内奔出一员小将,急朝岳飞阵前过来。众人听得马蹄声响,纷纷转眼望去,竟是岳飞之子岳云也。 “胡闹!!你身上尚有伤势,谁许你前来阵地!!”岳飞一见岳云赶来,顿时大怒,怒声喝叱。岳云面容一震,这时倒不怕岳飞了,凝声应道:“爹爹不必多虑!!区区小伤何足挂齿!!?孩儿愿随爹爹一同出战!!” “你!!”岳飞见岳云竟敢与自己顶嘴,顿时气得瞪大了双眼。岳云却是眼神坚定,俨然一副你就算把我打死,我也要一同出战的表情。 岳飞心头一揪,知道自己这孩儿性子随他,蛮得很,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长吁一声后,瞪眼便道:“你待会紧随我左右,但敢不听我令,当场斩之!!” 岳云听话,刹时眼露精光,好似得了宝的小儿般,欢喜应了一声好后,连忙拍马赶到岳飞身后立定。 这时,岳飞已把目光重投于战场之上,金兵再次擂起了鼓声催战,骂声不绝。 “全军听我号令,把这些番民杀个片甲不留,教他们知道,敢犯我宋者,必诛之!!!” “敢犯我宋者,必诛之!!!” “敢犯我宋者,必诛之!!!” …… 岳飞话音一落,城上城下军民纷纷振臂高呼,齐声大喊,声势之大,竟一时盖过了金兵。 第四百七十二章 金人的和议 随着一声铮铮‘杀’字,从岳飞口中暴出,城上李纲亲自为之擂鼓。 鼓声轰鸣震起,天地如在抖动,岳飞纵马飞起,望那奇门六甲大阵奔驰杀去。 就在岳飞与斡本四、五万金兵开始了激战时,在云州怀仁城内,却聚集了近七、八的大军。 此时,在怀仁大殿之内。金人的御节使哈密量,正一脸谄笑地说道:“燕王殿下,此举可为是双赢。我大金也不贪心,但一攻破汴京之后,即望西边进军,取长安、西凉、蜀益等地。而燕王殿下则尽得河东、关中、江淮等地,我大金与燕平分天下,世世代代分而治之,永立友邦。这可是我大金皇帝,亲自提出,可见陛下对你可是极为看重,不知燕王殿下意下如何?” 邓云高坐于上堂大座,听话,不动声色,眼神锐利如锋,看得哈密量嘴上是笑,心中却是忐忑不安。 天下谁不知道,这龙蛮子平生最为痛恨的,就是他们金人,而且他的部下也是一样,但凡与金人作战,各个都变得如同虎狼,拼死搏命,其凶狠更胜被称为番民野族的金人。 若是平时,哈密量肯定是不敢来的。可谁也没想到,一代张叔夜竟然如此不堪,进军云州不到半月,便被一小儿所杀,而就在不久前,又听细作来报,说这龙蛮子在燕云各地召集精兵,辎重、军器队伍,早已出发,集聚于云州之内,看是将要有大动作。 此消息一传回大金,立即使得大金上下乱作一团,许多臣子都以为邓云定是趁机朝河东进军,打算趁火打劫。毕竟如今河东靠东北一带,兵力空虚,但若燕国出兵,无需耗吹灰之力必可取之。但若燕国进军太原,明显是不智的选择,毕竟太原如今足足有二十余万大军把守,随时准备接应南下攻取汴京的三路大军。太原有如此多的重兵把守,又占有地利之优,就凭燕国这七、八大军,如何攻破得了?就算有个万一,恐怕也是落个两败俱伤! 可金帝吴乞买,却认定邓云十有**会朝太原进军,不顾众多大臣反对,急命哈密量立即前往云州与邓云商议联盟之事。 毕竟此时斡本、斡离不、金兀术三路十五万大军,已杀入了中原之内,一旦太原有个万一,后路被截,即将困于敌方腹地,必定军心大乱,巍巍可及。 素来谨慎稳重的吴乞买,实在不敢用他那三个侄儿的性命和这十五万大军的来豪赌这一场事关天下局势的赌局!! 话说,邓云迟迟未有说话,哈密量心头一揪,想到或者这龙蛮子并不相信他们金人,幸好他的主子也早有预料,有所对策,忙又说道:“为表诚意,我大金皇帝特派其膝下两个幼儿,分康王还有武德王两位殿下作为人质。所谓虎毒不食子,陛下对这两位王子可是疼爱得很,视若至宝。如此一来,燕王殿下就不必顾虑我大金会有所反悔!” 此言一出,邓云终于忍不住嗤笑道:“好一个虎毒不食子!!为了与我燕国联合,你那番王竟不惜牺牲其子作为人质!!好!好!!好!!!” 邓云眼露精光,甚是骇人。哈密量连忙低下了头,唯恐冒犯,不敢直视。 “来人呐,还不好好招待两位王子,让他俩进殿上座。我想以你大金皇帝气量,定也做不出偷龙转凤的事情!不过为保万一,我还是要检验一番。”邓云冷然而笑,哈密量听这声音冷酷,不由打了个寒战。 不久,两个少年却都不见丝毫惧色,眼中有神,跨步走入。哈密量连忙介绍,小的那个,约是七、八岁左右的正是武德王,大的那个约有十一、二岁的则是分康王。两个少年似乎都继承了金人的勇悍,或者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比起在旁时不时会瑟瑟发抖的哈密量要好多了。 邓云遂让左右上座,两个小王子坐定,都没张口,目定神凝直视前方,并无左右观望,看很是笃定。邓云暗暗吃惊,遂向梁兴投了一个目光。梁兴正好坐在对面席位,快速地瞟了两眼,向邓云微微颔首。 原来梁兴所负责的忠义军,这些年有着邓云在钱财方面的大力支持,又有赤凶的精锐帮助,已经渗入了金国境地之内。这两个小王子的画像,梁兴都有过目,此下一看,便是认出,知道金人并无作假。 邓云不由一笑,哈哈说道:“好!!你们大金皇帝也算是有气量,并没有糊弄我!!你且回去告诉他,他这两个孩儿我会替他好生照顾!!只要他不像是背叛宋国一样,背叛我们燕国,我就绝不会向你们大金的领地进军!!但若是你们大金,敢先背叛我燕国,我会让你们知道,我燕国上下绝不像大宋那般懦弱,你们就准备接受我燕国百万军民的怒火罢!!” 邓云说到最后,杀气狂涌,堂下两席的一众将领却都不约而同地暴发出极其恐怖的杀气,吓得哈密量连连变色,连忙称诺。 当夜,邓云设宴款待。两位小王子坐在尾席,面容僵硬,饭菜只吃了几口,在旁的侍女也是面无表情的站着。至于燕国上下,似乎都把这两个王子当做空气,互相敬酒说笑,从头到尾就没有人理会这两个身份尊贵的大金王子。哈密量看得心痛无比,这时那分康王忽然望了过来,竟还微微向哈密量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忧心。 哈密量连忙低下了头,只觉心中有无限的愧疚,脑海里不禁想起了临行前,与吴乞买的一番对话。 “陛下~~!!你怎么可以要两位王子亲自前往!!?那龙蛮子又未曾见过两位王子,随意糊弄过去便是!!” “哼!龙蛮子此人厉害,非你可想,兹事体大,为防万一,必须由朕这两位王儿亲往!!” “莫非陛下真要与那龙蛮子平分天下,分而治之!?” “哈哈哈哈~~!!!我大金的江山,丝毫让不得他人,谁敢取之寸地,朕便要灭他九族~~!!” “可!!” “哈密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若事关天下,至亲亦可弃之!!” 话音如仍在脑里萦回,哈密量不由手一抖,连忙抓起了杯子,灌了一大杯酒水。酒过三巡后,哈密量倒是先醉了,幸好并没有发酒疯,蒙头就倒。 邓云看在眼里,心中冷笑连连。 却说,哈密量得了邓云的回复,到了次日,也不敢怠慢,遂持文书,赶回去报。邓云一边也命人将两位王子送回燕京囚禁。 城头敌楼之上,大风吹拂,邓云衣角猎猎作响,眼神有些迷离,望向的位置,正是他故乡的相州汤阴县的方向。 这时,梁兴忽然快步赶来,见邓云好似在想着事情,也不敢打扰,遂是在旁等候。 一阵后,邓云转过了身子,凝色道:“如今战况若何?” “回禀主公,如今金人三路大军,由斡本率领的那部,已杀至汴京城下,那赵桓恐京城被破,竟领着一干大臣,弃城而逃,让那赵佶老儿坐镇汴京。大将张孝纯被困金军奇门六甲阵,被斩。眼看汴京危在旦夕,幸好,前丞相李纲鼓舞城内军民士气,岳飞又及时赶援杀到,斡本才并未能攻破汴京,此时正与城内军民对峙。不过凭汴京如今的情势,恐怕也未能坚持多久。” 梁兴说着不由露出几分忧虑、落寞之色,赵氏朝廷虽是昏庸无能,但毕竟那片土地是养育他的地方,如今遭到金人如此摧残,自然心情低落。 “你不必紧张,有我那五弟在,金人得不了手。”邓云听了岳飞的名字后,眼迸精光,脸上原本有的忧虑之色,很快褪去,变得笃定下来。 梁兴听话,却还是有些怀疑,他并不知道岳飞的本领到底有多么高强,在他心目中邓云就是最厉害的人物。可不知为何,每当邓云提起岳飞时,总给人一种他对岳飞莫名的信任感。好像无论是天大的难事,只要到了岳飞之手,就能迎刃而解。 不过邓云一直以来都是如此,梁兴也没再去细想,遂又震色说道:“至于另外两部大军,其中由斡离不所率领那部,正朝长安进军,抵挡韩世忠的勤王部队。另一部由金兀术所率的大军,已从河东攻打到相州边境,拦住宗泽的忠义大军。听说,这金兀术甚是了得,其麾下的那部铁甲大军,在三日之间,杀败了宗泽部下上十万多的兵马,听说那战场上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成了冤魂禁地,怨气冲天。宗泽前军那几个部将都吓得魂飞魄散,各自逃去。若非金兀术尚无意攻打相州,恐怕死伤还要更多!!” 邓云听话,长吁一声,微微叹道:“毕竟宗老帅部下忠义军,大多都是由王善麾下的江淮贼子组成,如今五弟不在军中,宗老帅又在后军指挥,宗老帅军中除了五弟外,再无善于征战的将领,奸佞鼠辈倒还有不少,有此大败也是难怪。 事到如今,不可再有怠慢,传我号令,立即准备辎重军器,除了前些日子商议好,留下把守的大军,各部大军都随我望相州出发!!” 邓云此话一落,梁兴顿时色变,虽然此事早有决议,但梁兴实在不能放心,急道:“主公此事是否还待商权!?毕竟一旦我军杀到相州,若宋人以为我等是趁火打劫,那我军便将要面对腹背受敌的危险,而且那还是在敌方腹地之内,斡本攻打汴京的部队也在不远,太原亦可出兵来袭,一旦有个万一,将要受四面围攻!!” 邓云猛一摆手,眼中烁烁发光,忽地灿然一笑,道:“无需多虑,我早有定夺。但按吩咐去办便好。” 不知为何,邓云的笑容,总是有一种让人莫名信服的魔力。梁兴心头一震,厉声应和,遂转走而去。 第四百七十三章 大金鹏威煞金兵 在线http:.zuba.于是,即日邓云亲率牛皋、杨再兴、呼延通、余化龙、罗延庆等将校,还有杨继周、陆文龙、曹宁等一众少年俊才,共五万大军,迅速朝着相州方向前进。请使用访问本站。各地城县官吏,见燕军出兵,都以为燕军趁火打劫,大多数都吓得献了城池,邓云却只要那些官吏略给补给,一路所过之处,秋毫无犯。那些不愿开门的,也不强硬突破,只借道而行。燕军势大,少有不从,一些人又听说邓云一路前来,并无侵犯,遂肯借道。 却把目光回到汴京城下,话说岳飞已有了破阵之法,当下吩咐完毕,引兵厮杀。 在高地指挥大军的斡本,见宋兵杀来,不惧反喜,脸上挂着一抹灿然的笑容,似乎已经胜负已定,胜利的果实已在他的手中。 随即只见他挥动起手中旗帜,奇门六甲阵立即开始了变化。陡然,岳飞把枪一举,厉声一喝,左右两队骑兵,立马各朝着阵中西南、东南两个方向奔杀过去。唯有岳飞一支骑兵,朝着中路径直突破。 “哼!!?想要分兵而破!?这岳飞也太目中无人了!!?好,我便让你死在我这阵中!!”斡本眼见着岳飞朝自己中阵突去,冷然连连,立刻招舞旗帜。中路前头金兵,竟然迅速让开一条大道,岳飞为首当冲,驰马飞入,其麾下将士各引兵冲进,竟都不去抵挡。 说时迟那时快,岳飞引兵丝毫不受拦截,便突入阵内。蓦然杀声大作,两边盾兵组成两道防线,逼迫压来。前头又有盾墙,盾牌缝隙中尽是利刃、刀枪,如同一座小堡垒似的。 岳飞鹏目一瞪,怒声大喝:“只顾往前奔杀,但一滞留,必死无疑!!” 岳飞喝声一起,人已奔马飞起,快到那盾墙前,疾呼叫道:“元庆,快速破这盾墙!!” 何元庆听话,大吼一声,立即驰马奔出,手中镔铁滚银锤悍然舞动,砸在了盾墙之上,发出一声轰鸣巨响,随即又抡起一锤猛砸,遂是连阵惨叫暴起,盾墙轰然破碎。岳飞看得眼切,立即率兵突破,冲过了盾墙,两边逼来的金兵都拦截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岳飞引兵冲过。 就在此时,两翼边外响起阵阵弓弦震响,却是有两个金将,在向其麾下弓弩手下令,yu要shè住岳飞的部队。 就在此时,只听岳云大喝一声,转马往左边就去,迎着shè来乱箭,舞起龙凤輄银锤奋力飞打,快得惊人,倏然杀到那支弓弩手前,那正指挥的金将,眼见岳云杀到,吓了一跳,正yu提刀去迎时,岳飞已然逼近,抡起手中大锤,轰然扫去。只听‘嘭’的一声巨鸣,那金将顿时整个人弹飞而去,不知死活。四周金兵,见将领忽然被击飞,顿时慌乱起来,岳云遂是一阵冲突,捣得一片大乱后,立即转马赶回。 与此同时,何元庆也把另一员金将击杀。岳飞军俨然一支无坚不摧的长枪,不断地向中路突进。只见连阵嘶吼声下,几个金将指挥起麾下兵众,组成一个个盾墙扎据,想要拦住岳飞军的冲势。岳云、何元庆一齐冲出,两个各舞大锤,凶猛绝伦,破去一个个盾墙,岳飞引兵直冲,逢人便杀,身上战袍已被染成血红之色。 “混账,混账~~!!!!”斡本在高地上,眼看着自己的兵众被岳飞军杀得如同土鸡瓦犬,做出的调拨,却都拦截不及,金兵渐渐开始混乱起来。不久后,岳飞已快杀到中军腹地,斡本急舞旗帜,刹时中军腹地中各部兵马,总共六队都朝岳飞军围逼过来。 “杀呐~~~!!!!” 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骤起,只见六队金兵都如恶犬饿狼般朝着岳飞军围扑过来。岳飞面色冷酷,纵马急冲,竟单枪匹马便朝正面那队队伍奔杀过去。与此同时,岳云、何元庆皆都舞起兵器,各朝一队队伍杀去。从后方扑来的金兵见状,忙奔杀过去,想要从后袭击。 就在此时,一阵阵铁蹄骤响赫然而起,只见张宪率兵从东南角上奔杀过来,张宪为首当冲,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左挑右刺,宛如一尊所向披靡的战胜,杀得金兵如同波开浪裂,在他身后王贵手持大刀,以作掩护,快刀飞砍乱劈,周围的金兵都靠近不得,一个金将朝着张宪发一冷箭,被王贵先是发觉,一刀劈开。张宪却是对王贵信任极了,只顾在前拼杀,很快便率兵杀到zhongyāng腹地。正往岳飞军后方杀去的金兵队伍,料之不及,顿时被杀得大乱。 电光火石之间,西南角上 也响起一阵阵厮杀震响,只见关铃与严成方两人兵马同行,不断奔杀,快得惊人。须臾之际,也杀到了zhongyāng大阵之内,于是三路宋兵,各自奋战。 岳飞驰马奔突,刀枪乱舞,一路杀到金人阵地之上。那金兵指挥统将,连忙命麾下将士拦截。岳飞刀劈枪搠,连杀数人,雪骢飞兔奔冲如电,赫然逼近那金兵指挥统将面前,金鹏相势骤起刹那,手起刀落,将其头颅一刀砍飞。 金兵指挥统将被诛,顿时各队金兵都混乱起来。兼之岳飞军中各员骁将都是勇猛绝伦,那些金军将士无人能挡,反被杀了许多。 李纲在城上看得眼切,心头大壮,连忙下令,发兵攻打。刹时,城头上擂鼓震起,一部部队伍汹涌杀出,朝着金兵的奇门六甲阵扑来。 在高地上观战的斡本,见阵中大乱,心中正乱,又见汴京城内全军出击,顿时面色大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岳飞军三路会聚,士气更胜。岳飞举枪朝天,怒声大喝:“敢犯我大宋者~~!!必诛之~~!!!” 岳飞喝声一起,天上忽然乌云色变,一道雷霆轰然劈落,雷鸣震天,如有天威。金兵皆为慑之。其麾下部众各个都嘶声大吼,战意昂然,随着岳飞冲突厮杀时,都如有神力附身,杀得金兵毫无还手之力。直到城内杀出的兵马冲到时,岳飞军已突破而去。此时,金兵整个奇门六甲大阵,已然溃散。就算是这些由汴京军民临时组建的乌合之众,凭着一股血气,也将其杀得大败。 斡本见奇门六甲阵被攻破,又惊又愕,一副不可置信地样子,呆滞着看着下方的乱势,在他身边好几个将士,连忙劝他下令撤军。忽然,斡本心头一抖,一丝不祥预感从心头发出。即时听得下方连阵惨叫声响,一个将士急奔马来报,说岳飞正率一队精兵,从下坡奔驰杀上! 斡本听得,顿时心惊肉跳,速命人传呼撤军信号,领好几个部将前往看望。待斡本赶到时,正见下方一身穿金鹏铠甲,坐着白马的大将,手舞刀枪,如同天神化身,那些前去拦截的将士纷纷被他杀落马下。 “岳飞!!”斡本见岳飞竟如此快杀到这里,不禁惊呼一声。岳飞也听得斡本的喝喊,把目光一转,鹏目刹地瞪大,咬牙切齿地吼道:“斡本!!你休想要逃~~!!!” 岳飞喝罢,驰马朝上便冲。在斡本身旁金将大多都被岳飞所慑,竟都不敢去拦,只有好几个猛汉,飞马奔下,齐来与岳飞厮杀。 “哈哈哈哈~~!!好狗不拦路~~!!别挡我家将军去路~~!!”何元庆狂声大笑,飞马先去,迎住一将,举锤奋力连砸。那金将也是力大,硬是抗住了何元庆。蓦然,何元庆大吼一声,眼见那将持锏反击打来,也不去避,抡起巨锤朝他面上就砸。就在那铁锏打中何元庆的同时,那金将的头颅也被他的大锤砸得爆开。 与此同时,另一边比起何元庆更要凶猛的岳云,提着龙凤輄银锤,已一连击杀两将,都是一锤砸碎头颅,血腥暴虐,令这一个个金将都看得目瞪口呆,好似丢了灵魂。 斡本眼见此状,知再也不可怠慢,立马率众将驰马望下突破。岳飞急忙迎住,手中大刀猛地甩飞,正中迎面奔来一将的脖子,人倒马奔来时,岳飞一拍坐下雪骢飞兔,往半空一跃,坠落时,朝着下方的斡本提枪就刺。斡本大吃一惊,眼看岳飞身后金鹏相势赫然显现,宛如和他融为一体,不敢怠慢,也涌起相势,一面白象相势轰然骤起,斡本手也不慢,拧刀飞砍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斡本那大刀的刀刃轰然碎裂,岳飞手中沥泉神枪的枪头发着烁烁寒光,朝着斡本眉心处搠来。千钧一发之际,斡本急挪身一避,枪头在他头上盔甲猛地擦出一道火花。人马落地时,斡本已驰马冲过。 “休走~~!!!”岳飞一急,话刚喝出,四周金将各个面容狰狞地围逼过来。岳飞一时被困,岳云、何元庆恐岳飞有个万一,都不去拦截斡本,纷纷赶来去救。也正因如此,斡本得以狼狈逃脱,不过他麾下部将却死在大半。 却说随着斡本的逃去,胜负已定。宋兵掩杀到黄昏时候,才收兵撤走。这日,宋军可谓是大获全胜,不但歼灭、俘虏了近两万多金兵,还击杀了金军近过半将士。金军失去如此多的将领,已难以指挥,元气大伤,恐怕一时半会是难以再向汴京进军。wap.zuba.阅读 第四百七十四章 苗王李述莆 ‘大金鹏’岳飞再次创造了惊人壮举,竟以三千兵众突破了斡本麾下由五万大军组成的奇门六甲大阵。可知当初张孝纯率数万禁兵前去厮杀,斡本只用不到千余兵士的代价,便将这数万禁兵击杀过半,还杀了张孝纯。这两者反差之大,实在令人叹为观止。赵佶听说岳飞大胜,欢喜不已,又设于宴席犒劳,这一回将岳飞麾下一干将士都尽数召来,赐名岳飞部下军队,为‘金鹏军’,独成一军,这便是ri后岳家军的由来。 能够成为duli军,这可是莫大的荣誉,岳飞与其部下无不大喜,忙跪礼拜谢。赵佶见岳飞麾下,各个都是俊才英雄,尤为欢喜,遂命侍臣打开国库,各以宝器神甲相赠。 却说,斡本大败于岳飞之手,折兵损将近半,此时听说自己三弟在相州大胜宗泽的忠义军,斩首近十万之众,大喜之余,忙派人前往相州求援,另一边也不望向太原去报,请求补给和增援。 金兀术在相州扎据的大营,距离汴京不远,三ri路程便可赶到,若是ri夜兼程,两ri便可。斡本见军中士气低迷,正盼着金兀术的援兵能够速速赶到,以震士气。 金兀术得知汴京战事,听说自家兄长大败于岳飞之手,痛恨至极,一怒之下,将这些ri子擒得百名宋兵将领,还有上万俘虏,竟挖以土坑活活深埋。另一边,又派连儿心善率八千jing锐,前往汴京增援。 另一边,金兀术活埋俘虏的恶行传到了宗泽的营中。宗泽不由雷霆震怒,气得双眸发红,一拍奏案,吹胡子瞪眼地嘶声喝道:“天杀的金贼~~!!老夫势要和你拼个玉石俱焚~~!!” 宗泽喝毕,便要出阵。这时,忽然有人来报,说苗王李述莆领着二万苗兵扎据在南边的山头上,不知其意图若何。 宗泽闻言大惊失se,南边山头地势险峻,若这李述莆和金兀术两人联合起来,便可为掎角之势,如此一来,想要攻破金兵便更是难上更难。 与此同时,在苗军营内。却说这李述莆长得一丈二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豹眼虎头,双臂硕长,一看便知个武力高强之人。可在他身旁,却有一个巨汉比他还要可怕,面容凶恶,眼露骇人光芒,四周苗兵都不敢与他对视,好像但一被他看住,这巨汉就会扑过来把他们给活活的吞了。 “舅王!我认为那些金贼都是豺狼之辈,不可信之,反而宗老帅忠义无双,人人皆知,前不久才招安了王善麾下近七十万贼寇。你早前说,此下天下大乱,正是我苗族扬名天下的机会,我等何不投于宗老帅麾下,闯一番功名?”此人正是苗王李述莆的外甥,黑蛮龙也。话说这黑蛮龙长有一丈三尺,手能提三百斤铁棒,抡起一砸,便可将一头巨象给活活砸死,威猛绝伦,乡中上下无不俱之,暗里更说他是妖孽怪物投胎,人人疏之。唯有李述莆待如同亲生骨肉。黑蛮龙感其恩惠,遂是效命其麾下。 “哼!!小蛮子你这就不明白了!!那宗泽虽是忠义,但却非金兀术的敌手。你别看宗泽那老东西麾下兵多,其实大半都是乌合之众,前不久金兀术只以八千铁甲军,便将其十万兵马杀个片甲不留,血流成河,如此人物才有本领开朝立代,值得我们苗族追随~~!!” 苗族之人,与金人的脾xing相似,都崇拜强者,所谓的忠义在他们的心目中并不重要。只要你有让我屈服的本事,我便愿意追随你。当然有些苗族人深受汉人文化感染,一旦愿意追随,便是忠心耿耿,不会背叛。 这黑蛮龙便是其中之一。 黑蛮龙这下听了李述莆的话,眉头皱了皱,想了一阵后,还是颔首,瓮声瓮气地道:“舅王素来比俺有远见,俺听你的便是!” “哈哈,你这脑子本来就不好使,无需想太多,就在舅舅身边杀敌便好。”李述莆大笑而道。黑蛮龙双目一睁,露出两道jing光,急便应了一声好。 “你回去准备准备,我已派人向金兀术通报,到了晌午时候,你与我到金营一趟,商议大事。”李述莆转口又道。黑蛮龙得令退下。 烈ri当空,不知不觉,便到了晌午时候。李述莆与黑蛮龙领着百余jing骑来到金人营前。金兀术见这苗王李述莆倒有些气量,竟敢来自己营内,也不愿失了面子,就在前营设帐,独自相见。 此下,李述莆和黑蛮龙已来到营内,金兵见两人如此高大,都是吓了一跳,纷纷在远处看望。李述莆似乎早已习惯,在两个金将的带领下,来到了金兀术的帐内。金兀术早在帐中等候,见足有一丈二尺的李述莆走入,先是一惊,不由眼眸一瞪,很是好奇地望去。 话说,金兀术也长有一丈多高,在金军上下也少有人在身高上,与之比拟,现在见李述莆这般高大,不由站了起来,走向李述莆那。 因为金兀术单独相见,李述莆让黑蛮龙就在帐前等候,这下见金兀术走了过来,不禁面se一凝,也不知这金兀术想要干嘛。 金兀术却只是有意想与李述莆比比身高,越靠越近。李述莆眉头一皱,也不愿张口询问,弄得自己好像怕了他似的。 眼看金兀术越靠越近,李述莆见金兀术一直不说话,脸上面se不喜更浓。加上金兀术生xing凶戾蛮横,眼中凶光常聚,这下凝神看望,倒像是在吓唬李述莆。李述莆心中越恼,待金兀术靠近只有半尺时,大喝一声。 “你这番贼,好生无礼!!吃我一拳~~!!” 李述莆也非善类,脾气一起,拧起大拳头便朝金兀术砸了过去。金兀术双眼一瞪,反应也快,急伸手一挡,哪知李述莆力大,又是忽然袭击,饶是金兀术,也被他一拳击退,大怒之下,立马掣出腰间宝刃,扯声叫道:“好一个苗王!!竟敢来刺杀本王!!找死~~!!” 金兀术怒声一吼,提刀便来厮杀。李述莆见此时身处敌营,哪敢与金兀术纠缠,急忙转身逃去。在帐外的黑蛮龙早有准备,听到李述莆在帐内一吼,立马抢过一兵士的长枪,抡起就把扑来的另一个金兵打翻,遂见李述莆速速逃出,疾声喝道:“舅王快逃,这里由我来抵挡!!” 黑蛮龙话音刚落,金兀术正好从帐里扑出,两人正好一个照面。宛如巨神般的黑蛮龙拧起手中长枪奋起就扫。金兀术提刀迎住,‘嘭’的一声巨响,却是黑蛮龙使劲过猛,长枪立即裂开两截,金兀术整个人却也被黑蛮龙这股蛮力扫得荡开。 “嗷嗷嗷~~!!尔等鼠辈,竟敢小觑本王~~!!!该死~~!!”金兀术屡屡吃亏,眼神顿时迸发出凶悍的杀光,身后三兽相势轰然显现。 黑蛮龙看得眼切,不敢怠慢,抖数jing神,连忙也涌出相势。 “吼~~!!” 一声怒吼,只见黑蛮龙身后如有黑雾腾起,一条黑se巨龙遽然而现,这巨龙长有双翼,无爪有蹄,并不像是真龙的相貌,却也有无穷的威势。黑se巨龙一显现,黑蛮龙如附有无限神力,立即拿起剩下的半根长枪,迎向奔杀过来的金兀术。电光火石之间,两人揪住便杀,黑蛮龙仗着有一股骇人蛮力,硬是抵住了金兀术的猛砍骤劈。 “此人力劲竟比我还有厉害!!?”金兀术心中一震,大吼一声,正yu急强攻势。陡然,一阵马蹄声响,却是李述莆领着那百余从骑奔杀赶来。与此同时,营内杀声四起,各处的金兵将士,纷纷赶杀过来,一时间整个金营人chao汹涌,若是李述莆等人逃之不及,恐要被这数万金兵,乱刀砍成肉渣。 “小蛮子,莫要纠缠,快快上马!!!”李述莆一声急喝,黑蛮龙听话,拧起半根枪柄朝着金兀术头上悍然一砸。金兀术急将手中宝刀迎去,猛撞之下,黑蛮龙手中那半根枪柄霍地粉碎,金兀术也失去平衡,连退几步。黑蛮龙一招得手,连忙转身就逃,正好其坐骑奔冲过来,忙跃上马去,赶到李述莆身边,舅甥两人立即转马,朝着营门处突破而去。营门周围的金兵连忙赶去拦截,黑蛮龙奔突间,又夺了两柄长枪,李述莆亦手持宝剑,两人一左一右,只顾冲突,好几个去拦截的金将,都死在这两个巨人般的舅甥手上。 待金兀术上马来追时,却听李述莆已率兵突破去了,顿时大怒,率领诸将前去追袭。诸将也是各个怒气冲天,遂领部下狂奔猛冲,追袭而去。 于是,金兵营内杀声大作,一部部骑兵飞驰而出,追在李述莆队伍之后。李述莆见来追的金兵越来越多,心中暗暗叫苦不已。黑蛮龙却是不惧,一对大眼瞪起,急呼便道:“舅王你先逃去,这里由外甥我来断后!!” 黑蛮龙眼神坚毅,没有丝毫惧se,仿佛将这数万金兵都当做不堪一击的土鸡瓦犬,说罢,不等李述莆答话,便转马而去。 李述莆素来视黑蛮龙如亲生骨肉,疼爱有加,兼之黑蛮龙对他也是忠心耿耿,以命而付之。李述莆也愈加对他看重,两人感情之深,甚至超过一般的父子。 “小蛮子莫要冲动,快快回来!!”李述莆唯恐黑蛮龙有失,话音刚落,忽听一阵杀声从前方传来。顿时,令李述莆面se大变,还以为金人早被伏兵埋伏。 此时,先见一队轻骑飞驰奔来,为首一员小将,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张口便喝。 “我乃宗老帅长子宗颖也,特领我父之命前来营救,苗王可有大碍!!?” 此言一出,李述莆顿时面se大喜,急飞马迎出,疾言厉se叫道:“本王无碍,金兵快要杀来,有话先击退金人再说!!” 宗颖听话大喜,连忙奔马赶前,与李述莆一同转后厮杀。另一边,追在前头的金兵已与黑蛮龙厮杀在一起,黑蛮龙力劲浩大,连打断了三柄长枪,劈碎了两柄长刀,吓得那些金人将士都不敢靠近厮杀。 蓦然,一声怒吼,金兀术驰马奔来,手提专用的刀斧,这下取了这两柄神兵利器,威势比起刚才起码要恐怖数倍,三头凶兽相势霍然展现,奔驰逼近,提起巨斧就砍。黑蛮龙大喝一声,拧刀迎住,‘嘭’的一声巨响,其刀刹时碎裂,整个人也被砍得后仰而倒。金兀术面se冷酷,驰马冲过时,大喝一个‘死’字,抡刀就砍。 第四百七十五章 蛮龙斗兀术 眼看黑蛮龙便要被金兀术砍中,幸好他另一手及时挥刀挡住。‘嘭’的一声轰鸣声下,只见黑蛮龙庞大的身体竟然顺势暴飞而去。黑蛮龙在地滚了数圈,那些苗兵见金兀术如此勇悍,原本高涨的士气,顿时一落千丈,各个都吓得如魂魄飞走。金兀术驰马飞赶,正yu趁机杀了黑蛮龙。就在此时,李述莆驰马赶到,手提剑枪,刹地迎住金兀术后,便是一顿猛刺乱搠,杀得金兀术一时甚是狼狈。 不过金兀术就是金兀术,永远都是那般的蛮横、凶悍,不容侵犯其威。一声震天怒吼之下,金兀术身后三兽变得更加狰狞起来,连阵的攻势疾起,瞬即将李述莆杀得措手不及,眼看难以坚持多久。电光火石之间,黑蛮龙又重新上了一匹马匹,从一个将士手中夺来一对大锤,奔杀过来。 黑蛮龙心中顾忌着他的舅舅,一来便不留余力,使的尽是搏命招式,yu要与金兀术拼个玉石俱焚。金兀术自然不会与他拼命,只好逼着硬挡下黑蛮龙的攻势。李述莆也是狡猾,趁着金兀术与黑蛮龙厮杀露出破绽,不断发起袭击,杀得金兀术一时险象环生。金兀术麾下部将急忙来救,却被宗颖挡住。宗颖也深得宗泽真传,宗家枪法虽然并不能使得出神入化,但是也到了炉火纯青的层次,连枪飞挑之下,杀落几个将士。 眼见宋兵渐渐扑到,金兀术恨得咬牙切齿,却心知并非拼杀之时,奋力打退黑蛮龙后,对着李述莆迅疾虚砍一刀,骗过李述莆后,急转马逃去。黑蛮龙见金兀术要逃,立马瞪眼就喝:“金贼,休要逃走,与你家爷爷俺再杀三百回合!!!” 金兀术听着,顿时大怒,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黑蛮龙,骂道:“大汉子休要嚣张,迟早我必取你项上人头!!” 黑蛮龙听话,也是大怒,正yu策马追去,却被李述莆拦住。宗颖见金兵已撤,想金人营地就在不远,也不敢追杀,遂是下令撤军。之后宗颖与李述莆舅甥两人略一商议,随即一同赶回宋营来见宗泽。宗泽早在营门前等候,见了李述莆外甥,立马大笑迎了过去,道:“老夫常闻苗王威名,幸得有缘相见,实在是老夫之幸也。老夫早命人在帐内设立宴席,还请苗王赏个面子!” 原来宗泽听说李述莆领两万苗兵来后,便一直派人在苗兵营地四周打探,后来得知李述莆去了金营,不由大惊,不久后又听说金营乱起,李述莆似乎遭到了金兵的袭击。宗泽不敢怠慢,连忙便命宗颖率兵前去救援。 李述莆见宗泽对自己如此有礼、敬重,心里也暗暗敬佩,自也是礼尚往来,笑道:“宗老帅说的哪里话,小王不过一介小辈,宗老帅才是天下的大英雄。竟然宗老帅有请,小王岂敢推脱?” 宗泽闻言大喜,又见李述莆的黑蛮龙高大威猛,不由一阵赞叹。李述莆也是十分得意,就像是自己家孩儿受到称赞,笑道:“适才金兀术那狗贼yu要对我不利,若非我这外甥骁勇,一枪将其抡翻,我还逃不出金营哩!!” “小英雄竟然能够抡翻金兀术!?怪力,真怪力也!!”宗泽听言,又是一阵赞叹。李述莆听了心头大喜,连连大笑。倒是憨厚的黑蛮龙,觉得不好意思,脸se一红,挠着头在呵呵傻笑。 当夜,众人在宴席里喝了几碗酒,都有几分醉意。李述莆xing子也直,毫不忌讳地把自己的打算说予宗泽等人听,又大骂那金兀术居心叵测,竟暗中算计他。宗泽等人自是纷纷附和,随着李述莆一同去骂。 酒过三巡后,李述莆猛地起身,红通通的脸上多了几分敬意,拱手而道:“今ri若非宗老帅派兵来救及时,小王与小王的外甥恐怕已被金兵砍成肉渣。此大恩大德,小王没齿难忘,别的不用,小王那两万兵马,只要老帅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宗泽听话,顿时大喜,连忙起身,手持酒碗,笑道:“好!!苗王义气,那我俩就喝手上碗酒,权当约定是了!!” “好!!”李述莆大喝一声,忙也拿起一碗酒,与宗泽正面一对,齐齐仰头痛饮。喝罢,宗泽正yu说话,忽然帐外有人来报,说苗军营地起了大火,杀声大作,好像是遭到金兵的偷袭。 李述莆听报,顿时大怒,黑蛮龙也是怒得整个人弹了起来,便要去与金人厮杀。 宗泽见李述莆这俩舅甥,都失去理智,急道:“苗王还有这位小英雄先莫动怒!那金兀术素来多谋狡诈,定是今ri见我军救去你等,猜到两方定会联合对抗他,便派兵前去夜袭你的营地。 老夫以为金兵兵力不少,此时又是夜黑,恐会在路边埋伏。你俩若急回去救,极易遭到埋伏。” 李述莆听是有理,但心中实在又急又怒,疾呼叫道:“若不回救,莫非不顾我那二万儿郎耶!?此时营内无我坐镇,其余人都非能够独当一面的将才,恐怕已乱成一团,岂是金人的敌手!!?” “舅王说得对!!大不了与金人拼了,就算是死,也绝不能让金人得逞!!”黑蛮龙嘶声大吼,浑身杀气汹腾,犹如一尊巨大的魔神。 宗泽双眼泛光,一扶白须,呵呵笑道:“两位先是别急,老夫已有计策。可如此如此…” 宗泽一计道出,李述莆听话不由大喜,遂依宗泽安排。 话说,金兀术在李述莆舅甥两人手下吃了亏,心中痛恨无比,又恐李述莆与宗泽联合,增添宋人势力,当夜便发兵袭击苗营。而且正如宗泽所料,金兀术今ri见李述莆舅甥两人都是急xing之人,但见营地被袭,必会赶回急救,于是就在路边趁着夜se遮掩,设以伏军。 此下,金兀术麾下数名大将已率兵杀上山头,与苗兵厮杀正是激烈。金兀术却在山上埋伏,就等李述莆舅甥回来,亲手杀之。哪知过了好一阵,却都不见李述莆回来。猝然,有一斥候来报,说宋军营地终于有了动静,只不过其部队都朝着自军营地方向杀去了,而且领兵的正是宋兵的大帅宗泽!! 金兀术一听,顿时面se剧变,咬牙切齿在心中腹诽道:“好你个老贼,竟用围魏救赵的方法,来逼我退军!!” 原来金兀术为了设立伏军,又从营地里调来不少兵马,如今寨内空虚,而且并无大将把守,但若宋军大举杀到,后果不堪设想。金兀术想定,连忙率领援兵回救,哪知走了没多远,蓦然杀声大作,东北方向火光一片连起,宛如一层层火浪般扑袭过来。 金兀术顿时大惊失se,不知所措。霎时间,李述莆、黑蛮龙先是杀到,揪住金兵一顿混杀,宋兵纷纷赶来,将措手不及的金兵杀得节节败退。金兀术在乱军之中,根本难以指挥,又见宋兵人多势众,连忙带着数员部将,还有千余jing锐逃退而去。 另一边,正在苗军营地上厮杀的金将,忽然听下方杀声大作,还以为是李述莆等人遭到袭击,正是大喜,以为自军不久便来救援,继续厮杀。哪知过了许久,苗兵借着地势之利,还有人数众多,已渐渐将火势扑灭,发起攻势。这些金将引兵久战,也快坚持不住,哪知援兵迟迟未来,忽然有几个兵甲不整的斥候,急来报说,言自军伏兵反而遭到了宋兵的袭击,难以来援,快快撤走。 那几个金将一听,顿时吓得面se剧变,纷纷率兵急撤。苗人却也是强弩之末,兼之并无大将指挥,眼见金人撤走,也不知发兵掩杀。于是下去的金兵,正好遇上正在混战的队伍,生死关头,自是各自拼杀。而李述莆所领的宋兵,不少都是江淮乱贼,此下锐气已去了大半,又见金兵开始拼死,自不会为了苗人拼命,渐渐又溃逃之势。李述莆见状,虽然xing子急,但也能分明利害,遂是下令撤军。金人见宋兵渐渐撤走,不再缠杀,自也不会再去拼命,纷纷向金军营地逃去。 另一边,却说金兀术逃回营地时,宗泽早已率兵离去,金兀术回寨后,细一打听,便知中了宗泽的攻心之术也。 而事实,也正如金兀术所想。原来金兀术的心理,早被宗泽猜得透切。当时宗泽心想,金兀术若以伏兵埋伏,定从营地里调走不少士卒,兼之前番不久派了不少jing兵驰援汴京,营内空虚。若他引兵去袭,金兀术定怕营地有失,又猜他这是使的围魏救赵之计,便是将计就计,教李述莆先引兵借夜se掩护,取小径先行绕去,但见金兀术伏兵一出,便引兵袭击,必可大败金兵。 金兀术恨得快要咬碎钢齿,幸好这时有人来报,说宋兵不敢拼死,放回了许多残兵溃卒,金兀术命人略一统计,竟有五、六千人逃了回来,死伤只有不到数千罢了。金兀术本以为此番前去的两部兵马,攻一万余兵士,起码要折损大半,没想到仅死伤数千人,将近少了一半,可谓是不幸中的大幸。 与此同时,宗泽回到营中,听说斥候报说,不禁连连摇头叹气,腹诽道:“我军虽人多势众,但多数都是乌合之众,一旦拼起命来,反倒累事啊。可惜前番大败,折去我军麾下近三分之一的jing锐,另外三分之一也被岳飞带走。幸好如今有了李述莆的那二万苗兵,可以作战。否则还真不知如何与这金兀术的虎狼之师厮杀啊!” 随后过了数ri,金兀术麾下军恢复了元气。金兀术这数ri来,每ri每夜都急yu复仇,积蓄了一肚子的杀气、怒火。当即率领麾下铁甲大军,前往宋军营地挑战。宗泽见金兀术驱出他那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铁甲大军,深明其军厉害的他,自是不敢怠慢,急忙命人通报李述莆。李述莆记念宗泽之恩,遂率营内八千jing兵前往来援。 第四百七十六章 杨氏父子 当日,在三方营地中央交接口处,是一处平原之地,四周一望无际,并无山林之地,正是一处可以肆意拼杀的好战场。 李述莆与宗泽的两支大军居于南方,一左一右摆开。金兀术的铁甲大军居于正北,虽然只有八千人左右,但那汹腾杀气,就算十万大军恐也难与之比拟。 反而人数众多,足有数万兵力的宋兵,显得懦弱不堪,几乎大半兵士、将校都面带惧色,似乎对这铁甲大军极为畏惧。 李述莆暗暗看在眼里,心里不由腹诽道:“宗老帅虽是天下无双的大英雄,但他这些部下实在不堪,数日前若非这些弱兵不敢拼死,金兀术恐怕因大折兵力,早把营地撤走十里之外了,怎得如今这般嚣张!!” 就在李述莆转念间,蓦然金兵阵内,擂鼓震动,号角齐响。先发进攻的竟然是兵力更少的金兵一方。在金兵前首,一员如同顶天巨汉,双眸圆瞪,宛如一头洪荒巨兽般朝天喝道:“杀呐~~!!!为前番死去的弟兄报仇雪恨吧~~!!!” 喝声一落,顿时一阵阵震天动地的轰鸣巨响暴起。那顶天般的巨汉,骑着一匹足有二丈高的黑色巨马奔驰飞起,手中听着一柄一百八十多斤的鎏金镋,舞得好似柳叶般轻灵迅疾,飞驰杀来。在他身后,紧跟着一队队用铁甲将全身上上下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铁甲重骑,各人手中长枪,都是平常枪支的两部。 眼见那顶天巨汉率兵杀来,那恐怖的气势,似乎就算有千军万马,在这铁甲大军面前也是不堪一击。就连素来勇悍的苗兵将士、兵众,都吓得面色大变。李述莆更是脸庞肌肉不断抽动,眼神里更露出几分悔色。 唯有黑蛮龙毫不惧怕,大吼一声,提起一杆二百多斤的鬼头狼牙大棒,竟奔马朝着那顶天般的巨汉杀出。 “嗷嗷嗷~~!!!黑蛮龙在此,尔等金人鼠辈,速速退去~~!!!”黑蛮龙嘶声大吼,飞马驰走。而正对着他飞马冲来的正是那个令邓云、金兀术也为之惊愕的‘万兽之王’山狮驼也。 却说山狮驼眼见黑蛮龙奔杀过来,驰马迎住。两人刚一照面,黑蛮龙立即拧起那二百多斤的鬼头狼牙大棒,只不过山狮驼速度比他更快,一百八十多斤的鎏金镋赫然飞出,‘嘭’的一声荡开了黑蛮龙的鬼头狼牙大棒。 “好!!!”在力气上,黑蛮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落败人手,这下竟不禁大叫一声好,双眸瞪得崩裂,抡起鬼头狼牙大棒横扫而去。山狮驼一声冷哼,手中鎏金镋倏然动起,猛挫急刺,不但将扫来的鬼头狼牙大棒刺开,而且凌厉的攻势还不断地向着黑蛮龙逼近。黑蛮龙连忙挪身躲避,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刹那人马分过,黑蛮龙右肩陡然一道血花飞起,还未反应过来,眼前一排又一排的铁甲重骑奔杀过来。黑蛮龙嘶声大吼,一棒子先将正面一个将士连着铠甲带着身体一起砸凹下去,另外好几个铁甲重骑立马奔来厮杀。黑蛮龙力大,抡起大棒不断招舞,虽然杀了七、八个铁甲重骑,但身上的伤口却也越来越多。眼看黑蛮龙陷入苦战,李述莆都不知在心中骂了他多少遍,急奔马引兵前去救援。 与此同时,宗泽也令宗颖率兵杀出。山狮驼奔马飞赶,如同一尊不容侵犯的不败巨神,眼见李述莆杀来,猛地驰马飞去,一镋飞打,李述莆急迎过去,只听一声巨响,手与大刀一同荡开,双臂立即发麻起来。 “纳命来罢~~!!!”山狮驼一声巨吼,身后更爆发出一面长有双角的虎头狮身凶兽相势。李述莆双眼瞪大,眼看那鎏金镋以雷霆万钧之势砍下,连忙挪身闪开,一道迅光闪过,千钧一发之际李述莆竟然闪了过去,连忙奔马逃开,惊出了一身冷汗。 此时,好几个苗将一同杀来,山狮驼拧起鎏金镋便是开始混战。宗颖连忙引兵来援。另一边,黑蛮龙也被杀得节节败退,退回李述莆那边,舅甥两人,急一起回马,转回厮杀。那铁甲重骑奔冲杀来,山狮驼独自在战于前,却是无人能敌,待铁甲重骑纷纷赶到,宋、苗两军迅疾便被杀得溃散。宗泽眼见如此,也不敢怠慢,连忙率兵赶来救援。 “传我号令,战车队伍立即朝两翼进攻,把眼前的敌人尽数摧残!!!” 金军大阵内,金兀术一声怒吼,铁甲大军里的战车队伍,立即朝乱军两翼冲驰而去,眼见一架架巨大装满尖刺锐刃的铁甲战车冲来,宋兵先是胆怯,纷纷吓得后撤。王善等将根本指挥不住,宗泽嘶声急喝,依旧难以改变局势。 随着一阵阵车轮滚动巨响越来越是接近,战车队伍刚一杀到,便如摧古拉朽般,不断地摧毁着宋、苗联军的阵型。不一时,宋、苗联军便是溃散而败,苗军那处尚还有几分抵抗之力,反而兵力众多的宋兵,败如山倒。宗泽见势不妙,急令撤军。李述莆大怒不已,也不愿麾下妄作牺牲,领兵急撤。山狮驼只顾在乱军中厮杀,不断地收割着性命,各方将士见到他,无不逃避,此时死在他手上的将士,已有数十人之多! 胜局已定,金兀术自不会有所留情。于是,金兀术率兵猛攻突进,将宋、苗联军的残部一直杀到宋营之前。宗泽早教人传回营内,各部兵马急忙出击,可却还是难挡这部铁甲大军。 混杀到黄昏时候,金兀术终于下令撤军,宋营内一片狼藉,横尸遍地,四处可见的都是宋、苗联军兵士的尸体。 当夜,宗泽急与麾下部将还有李述莆等人商议。李述莆心有怨气,直指宋兵中有人不肯拼命,反倒是他们这些来助援兵,敢与金人拼死。王善等人听了也不服气,便与李述莆对骂起来。宗泽恐引起内乱,连忙各做安抚。在宋军里,李述莆只敬重宗泽,听他开口,也就作罢。王善等人,自也不敢以下犯上,遂也纷纷闭上了嘴巴。 “我军战力本就不如金兵之盛,如今李述莆等苗人又心存怨气,但下回作战,恐怕不会再愿拼死。而我军一时间也是士气难振,形势实在是越来越是不妙啊!”宗泽长吁一声,在心中暗暗腹诽道。 金兵的铁甲大军,因身负重甲,损耗体力极大。因此金兀术也不敢连番急攻,让铁甲大军歇息两日。另一边,宗泽也在整顿乱军,鼓舞士气,以备金兀术下一回的攻势。 两日后,金兵的铁甲大军又来进攻,宗泽听说后,教各将只顾把守营寨,又教人通报李述莆,可先在营内静观其变,但有时机,率兵袭击金兵营地。李述莆听了,反而觉得这远比与宋兵一起并肩作战要好,起码自己单军作战,还能把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中。另一边,金兀术见苗军据营不动,宋兵也都在寨里防备,很快便猜出了两军的意图。金兀术遂命山狮驼把守营地,以防敌方来袭,自率铁甲大军前往厮杀。 哪知金兀术率兵离去不久,蓦然在金军营地之后,杀声四起。只见两队骑兵一左一右,奔杀过来,举着的竟是‘燕’字大红旗号。左边一路,正是由杨再兴亲率的恶豹骑,右边一路则是由其子杨继周率领的轻骑,父子两人飞马疾奔,犹如两柄刺刀般插入了金人的营地,顿时金兵大乱,兼之杨家父子骁勇威猛,寻常将士根本非这对父子数合之敌。其中杨继周比起其父还要骁勇几分,手提一对飞月流金戟,猛砍暴劈,杀得金人人仰马翻,四处逃窜。两个金人巨汉,前来截杀,被杨继周戟挑飞砍,都杀落马下。眼见杨继周越杀越快,将要杀到营地腹地。 蓦然一声巨吼暴起,杨继周浑身肉紧,回身一望,手中飞月流金戟也一同飞起。只见一道迅光劈来,随即‘嘭’的一声巨响暴起,两人兵器相持一起,互相拼斗。 杨继周大瞪着豹目,对视着一双比他眼睛有两个大的凶目,喝声叫道:“狗贼!!今日我必取你命!!!” 那人一听,冷哼一声,气势迸发,一拧鎏金镋猛地劈落,立即将杨继周连人带马劈开而去。 “小娃儿!!就凭你这功夫,想要取我头颅!?简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喝话人,正是山狮驼也。四周金将见山狮驼赶来,无不奋起,都来拼命。杨继周正于敌方腹地,眼下四面临敌,不禁头冒冷汗。 就在此时,一乱处里,一人纵马挺枪飞突而出,嘶声喝道:“继周休怕,为父来也!!!” 飞马赶来的正是杨再兴也,只见他速速赶到杨继周身边,此时两人麾下也各自突赶过来。 “杀~~!!”山狮驼一声怒吼,驰马便冲,身后虎头狮身凶兽相势霍然展开。杨再兴先往迎去,身后亦展现出一面烈焰巨豹相势,电光火石之间,拧枪杀住山狮驼。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两人枪镋飞撞,奋力骤打,恶势滔天,直惊苍穹,杀得无比激烈。只不过山狮驼这‘万兽之王’,凭着其力劲势狠,却一直占据着上风,数十回合后,渐渐地杨再兴落于下风。 此时,杨继周已杀开四周来袭金将,又见韩青、韩常赶来助战,急命其掩护左右,飞马来救其父。 杨继周迅疾杀至,因救父心切,竟逼出了无穷的潜力,就像是一层膜被捅破似的,一个堤坝破了,无尽的力量从杨继周体内爆发。 “嗷嗷嗷哦啊~~~!!!!” 一道道金光宛如从杨继周后背里轰然爆发,只见一头长有黑翼的金豹子相势赫然显现。顿时杨继周如有神力,手中飞月流金戟猛砍狂劈,快得惊人,如同惊鸿掣电。杨再兴也趁机发作,持枪猛攻,身后那头烈焰巨豹也在做着猛扑之状。山狮驼虽有绝世之勇,却还是难挡杨家父子的联手进攻,败退而去。 就在杨家父子正欲追击时,蓦然金兵铁甲大军回救赶到。杨再兴不敢恋战,连忙领兵撤走。 第四百七十七章 忽如其来的燕军 另一边,李述莆见金营大乱,立即派黑蛮龙率兵袭击,哪知金兀术早有准备,领一队重骑迎击。忿怒至极的金兀术,更是将黑蛮龙击伤而去。 当夜,金兀术回到营中,才听细作来报,说在半月之前,燕军从云州出兵,以摧枯拉朽之势,一路进军,各城县宋兵因兵力空虚,都不敢拦截,大多都献城投降,连ri被燕军取了应州、朔州等地。如今那龙蛮子邓云正扎据在七十里外的广宗城内,兵力足有五万之中,今ri派来的杨再兴只不过先锋队伍! “好一个龙蛮子~~!!!你竟敢来趁火打劫~~!!?气煞我也,气煞我也~~!!”金兀术听话,顿时以为邓云是趁如今金与宋两国交战正是激烈,趁机扩张势力,强夺领地。金兀术当机立断,想宗泽麾下大军尚有五、六十万之众,虽都是乌合之众,但要拦住燕军的入侵,也是搓搓有余。竟然如今杀出了一个程咬金,金兀术也不想再趟这一趟浑水,立即下令通报全军,当夜拔寨而撤,望汴京赶去救援。原来金兀术想着,只要攻破汴京,赵氏朝廷便是名副实亡,到时大宋国境定然大乱,许多野心之辈都会趁机作乱,无需多久,待大宋各地都疲于征战时,他大金兵马一旦出军,便能以风卷残云之势,一举取得天下江山!! 当夜,宗泽也听说,邓云所率的五万燕军,此时已扎据在广宗城内的消息。此报一出,帐内众人无不大惊失se,有些更是忿声怒骂邓云不久,只说他是狼子野心,如今终于露出了獠牙,起兵侵略宋土。而王善还其麾下好几个心腹头目,却是眼光溜转,不知在想着什么。至于与邓云素有交情,视为兄长的宗颖,则是捏紧了拳头,眼中神se很是复杂,又是忿怒又是茫然又是落寞。 宗泽长吁连连,忽然听说帐外有故人求见。宗泽心头一揪,连忙召之。须臾,只见一个身穿洁白如雪的白袍,满头青丝只用一布条略一绑住,颇有飘逸不羁的姿态,双眼有神,笑容可掬。不少人认出这个男子,都是面se大变。其中杜充更是忿然而起,瞪眼拔刀喝道:“黄机密,你这叛徒,竟还敢回到军中!!?来人呐~~!!快把这!” 杜充快还未说完,宗泽忽地一举手,口喝一声‘慢’字,杜充一惊,立马闭上了嘴。 黄机密笑容灿然,不紧不慢地一鞠躬,笑道:“多年不见,杜将军脾气还是如此火爆。” 杜充冷哼一声,撇过头,全然不理会黄机密。宗泽神se一凝,面se严肃地向黄机密问道:“如今你已是国家叛贼,深夜来老夫营寨,所为何事,快快说来。否则就休怪老夫不念旧情。” 黄机密听话,神se一震,遂凝声答道:“回禀老帅,我主虽自立为王,但心中尚念旧情,眼下见故土遭金人侵略,于心不忍,急yu派人与宋朝商议,却恐有所拖延,才不得出此下策。话虽如此,但我军一路前往,都是秋毫无犯,并无伤害一个无辜百姓。老帅大可放心,此下我主扎据广宗,只望能震慑金兵。待金兵撤走,直取应州、朔州两地,至于河东广宗等城县一并奉还于宋。不知老帅意下如何?” “好狂妄的逆贼,你这是趁火打劫,坐地起价!!!”杜充一听,顿时大怒,嘶声骂道。 黄机密却毫不为之动容,依旧一副笑容可掬的摸样。其实帐内众人都是心中明白,如今土地已落入了燕军之手,宋兵疲于作战,就算杀退金兵,也无力取回,何况如今汴京等地遭到金兵穷追猛打,危在旦夕,若是能借助燕军的势力,击退金兵,还取回河东广宗等地,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大宋毕竟是泱泱大国,而邓云却是国家叛贼,若宗泽等人此下向黄机密低头,大宋颜面无存,宗泽等人ri后更会成为万夫所指、痛骂的对象! 宗泽长叹一声,面se尽是唏嘘、落寞之se。 他一辈子光明正大,事事为公,兵戎一生才赢得天下人的敬重。但他一旦答应此事,这些名声便将烟消云散,换来的却是数代人的痛骂。 可若是他不答应,又能如何,局势能够有所改变?或者只会变得更加恶劣!!而且比起金人,宗泽更愿意相信邓云,相信他会说到做到,替大宋击退金人,而非趁火打劫,抢掠土地! “老帅素来深明大义,我主一直相信老帅定会做出最为利于大宋的抉择。”黄机密笑得更加灿烂。这回,不单单杜充,帐下不少将士都听不下去,大骂黄机密无君无父,背主求荣,罪该万死。 蓦然,宗泽一声怒喝,喝住了帐内众人,随即双眼泛光,面se肃穆地望向了黄机密。 “事到如今,老夫已别无选择,你与那龙蛮子说,若他还对大宋存有几分忠义,最好便是见好就收,他ri若有反悔,擅自多取,老夫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与他拼个玉石俱焚!!!” 宗泽铮铮喝词,说罢,一股浩然正气如同惊涛骇浪般爆发而出,令黄机密不由连阵变se,急拱手答道。 “老帅放心,我主并非背信弃义的小人,我燕国上下,只盼这回能与大宋同仇敌忾,一同杀退金人,绝无异心。”黄机密毕恭毕敬而道。 宗泽叹了一声,缓缓道:“以你的脾xing,若是这龙蛮子真是背信弃义的小人,你当年岂会一听他回去了大行山,便不惜一切地赶往投靠?老夫不得不说,当年没有阻止你,是老夫这一辈子最大的过失之一!!” 黄机密乃是邓云的军师,在邓云麾下可谓是举足轻重,许多事情正因有了黄机密的调拨,才能迅速地上轨度,甚至可以说没有黄机密的存在,如今的燕国绝无如此繁盛! “呵呵,老帅谬赞了。黄某当年也不过一个穷书生罢了。”黄机密却是听出了宗泽话中的意思,淡然一笑。 杜充心头一急,连忙说道:“老帅竟然后悔,何不此下立即砍了此人。那些蛮贼都是豺狼之辈不可信之!!” “够了!!杜充!!老夫心意已决,此事不必再论!!”宗泽蓦地一声怒吼,杜充又被宗泽这般一喝,气得浑身发抖,却硬是再说不出一句话来。两席上大多将士,皆有怒se,由始至终这些人都不曾看得起燕国上下,眼下竟要受其摆布,心中自然不忿。 黄机密并无久留,遂告退而去。宗泽长叹一声,似乎很是疲倦,遂令众人散去。 杜充与其麾下心腹都是愤愤不平,略一商议,遂命几个jing细细作前往真定府报之赵桓。 却说斡本设下的奇门六甲大阵,被岳飞所破,不久后金兀术派来的八千jing锐赶到。连儿心善在城下挑战岳飞,威悍如神的岳飞慨然应战,与之拼杀上百回合。连儿心善最终不敌,被岳飞杀退。宋兵士气大震,岳飞立即率军掩杀,又将金人杀得大败,岳云、张宪、关铃、严成方等骁将,更是斩敌无数,杀入敌军之内,犹如杀入无人之境,金兵将士折损极多。败后,斡本再不敢小觑岳飞半分,更视为平生之大敌,又是把营寨撤去十数里外,等候从太原赶来的援军。 数ri之后,太原援军未来,金兀术的大军却是先到了。斡本听说,连忙派兵赶去接应。另一边,岳飞听说有一部大军从相州退回,正与斡本会合,心想定是宗老帅击退了金兀术,大喜之余,却也不敢贸然行动,速命徒儿张宪还有何元庆前去打探。 张宪、何元庆两人领命,速领数百轻骑,往金营探来。话说,这时山狮驼正率辎重、军器队伍先来,刚与斡本派来接应的队伍会合,忽闻斥候来报,东南边上有一队兵马赶来。山狮驼唯恐敌军是来袭击辎重,立马也率数百铁骑前往打探。 与此同时,张宪与何元庆也打探完毕,正yu转马离去,忽见山坡上有一队金兵铁骑杀到。何元庆见得为首那将身形巨大,悍威如同那传说中的巨魔,心头一惊,连忙与张宪谓道:“张将军,这金将长得好生怪异,绝非寻常之辈,此下我等已打探完毕,不必与之纠缠,还是快快撤去罢!” 张宪一听,双眸立即迸发两道jing光,冷声哼道:“区区番贼,何须俱之,看我将他击退!!” 张宪说罢,一拍马匹,便望山坡下奔驰杀去,身后更霍然显现出一面浑身冒着腾腾火焰的神灵相势,其势之大,犹如天崩地裂之威,悍然杀向山下为首那员金将。 那金将正是山狮驼也,这下听到上方马蹄声起,一股杀气汹涌扑来,抬头望去,正见一员宋兵小将驰马奔来,气势甚大,在山狮驼身后的将士无不露出惧se。其中一个是斡本派来接应的将士,认出张宪,连忙说道:“此人乃那‘大金鹏’岳飞之徒‘雷霆火’张宪也,有万夫莫当之勇,将军可要小心!!” “哼,不过区区一介小将,何足挂齿!!?”山狮驼听言,反而心起一股怒气,大喝一声,驰马便往上迎去。 眼看山狮驼奔马驰来,身后更显现出一面长有双角的虎头狮身巨兽相势。 “杀~~!!!”张宪毫不畏惧,反而更是亢奋,嘶声大吼,加速飞驰。张宪从上而下,去势自然更猛,倏然杀到山狮驼面前,正是马借地势,人借马势。 第四百七十八章 鹏压凶兽 一声厉喝,犹如天龙长啸,挥起刺出的长枪,宛如惊鸿掣电,飙飞搠来。山狮驼大喝一声,拧起手中鎏金镋猛然扫去。嘭’的一声巨鸣,两柄兵器竟然一起荡开。不过却是山狮驼手上兵器荡开的幅度更少,很快就把兵器揪住,抡起向张宪就砍。此时张宪却是惊骇不已,自己占据地势之利,驰马下来,杀出招式的力量,起码比起平时全力所施,还要厉害得多,但竟然却仍不过这巨汉手中鎏金镋的威力厉害。念头一闪,影驰飞过来,张宪连忙往后一倒,迅疾避过,翻起身来,人马分过瞬间,转身往后便刺。山狮驼反应也是灵敏,急挪避过,只不过张宪的枪实在太快,还是在山狮驼的战袍挑开了一处破口。山下金将看得眼切纷纷杀来围堵,张宪飞腾而下,左突右冲,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赫然突杀过来。 与此同时,何元庆也率兵奔落。山狮驼还未回过神来,便见何元庆舞起一对大锤杀到。何元庆知道山狮驼厉害,一来便毫不留有余力,身后显现出一面牛头人身的相势,拧起双锤奋起厮杀。山狮驼一时间,只能咬牙死守,待何元庆攻势一顿,正欲反击时。何元庆抡起一锤,悍然就砸,山狮驼连忙提起手中鎏金镋迎去,‘嘭’的一声,只听一道巨鸣,震得人耳朵轰鸣。何元庆驰马急去,身后兵士赶来时,纷纷对着山狮驼乱搠乱刺,杀得他一阵险象环生。 须臾之间,何元庆领兵杀落山下,冲破金兵的拦截,追随张宪急奔而去。山狮驼大怒赶回时,眼见张宪等人早已逃远,气得咬牙切齿,怒骂不绝。 当夜,张宪、何元庆回到城内,与岳飞报说。岳飞听闻果然是金兀术的大军,而且辎重队伍已经赶到,想必不久后,其部人马也会陆续赶来。 岳飞听说后,不敢隐瞒,急与李纲一同到宫内与赵佶报说。赵佶闻报大惊,李纲面色一凝,忙安抚道:“太上皇也不必惊慌,那金兀术败退而回,想必是遭宗老帅所败。如此一来,宗老帅不久后,必会挥兵掩杀过来。到时我方便能内外呼应,无需多久,便能杀退金兵!!” 赵佶闻言大喜,不由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好!!咳咳咳~~!!!咳咳咳咳~~!!好~~~” 赵佶正笑时,忽然面色大变,脸色惨声痛咳,咳嗽时那声音仿佛是撕心裂肺,很是骇人。左右侍臣连忙赶去看望。李纲与岳飞也是面对惊变,忙跪下恳请,保养龙体。 少时,赵佶摆了摆手,叫退一众侍臣,正色笑道:“两位爱卿不必多虑。不过是老顽疾发作了,歇歇便好,歇歇便好。” 赵佶口上虽是如此在说,但一张脸实在苍白得可怕,毫无丁点血色,双目凹陷,眼皮子仿佛有千斤之重,昏昏欲睡的样子。李纲看得心如刀割,眼中含泪,急与岳飞打了一个眼色,遂一同退下。 殿外,成千上万块青石板砌成的阶梯上,一望无际的夜空里,那娇媚动人的圆月,散发着阵阵幽幽的光芒,漂漂洒洒在李纲与岳飞两人的身上。 “诶…”李纲又再长叹一声,忽然停住了脚步。跟在他身后的岳飞心头一紧,也停住了脚。 蓦然,李纲转过身来,朝着岳飞深深地鞠上一躬,吓得岳飞面色大惊,连忙回礼,口说不敢。李纲一把抓住了岳飞的手,叹声道:“诶,你别忙着回礼,听说老夫先说。刚才你也看到太上皇命的面色,想必太上皇命不久矣,难以坚撑多久。太上皇一生虽是过甚于功,但其实本性是好,想当年也常与老夫商谈治国之策,只不过后来老了,被奸臣教唆,便越来越是放纵,全忘了当年志向。老夫看在眼里,虽恨那些奸臣误国,但却更恨自己无能,并无能让太上皇在精壮之年,早点回醒过来,励图精治,造福社稷。 如今太上皇虽有悔心,但已有心无力也,我这做臣子的,只盼他能安度晚年,在临死前过上一些安心的日子。 但此下就怕两部金军会合,在宗老帅未曾赶到前,孤注一掷,猛攻汴京。一旦汴京坚持不久,恐怕太上皇他!!他!!!” 李纲说得很是煽情,或者发自内心,更是令人感动。岳飞已经眼里含泪,重重颔首,紧紧地抓住李纲的手道:“丞相不必多虑。飞必保汴京无失,绝不会让金人得逞!!” “好!!好~~!!”李纲听话,好似心头落下一块大石,连连称好。 正如李纲所料,两日后金兀术的麾下大半兵马,已到了汴京城外。为了急攻汴京,金兀术也不歇息,便与其兄斡本一起率兵来攻。岳飞见金人势大,不敢主动出战,只教众将把守城池,不可轻出。众将领命,也知此下正是汴京生死存亡的时候,皆不敢大意,严密指挥部下,不敢留下丝毫空隙。 说是迟那时快,金人的大军已兵临城下。金兀术奔马便出,大喝搦战。 “岳飞何在!!?快来与本王厮杀~~!!” 岳飞在城上听着,面色一凝,正欲出时,张宪急跨一步道:“师傅,这金兀术不但武艺高强,而且狡猾奸诈,不可不防。徒儿愿在左右搦战!!” 张宪话音刚落,岳云也瞪大着言,急急而道:“孩儿也去!!” 岳飞听话,想了一阵后,遂把头一点,岳云、张宪两人神色都是一喜,对视一眼后,遂跟随岳飞而去。 不一时,岳飞纵马而出,岳云、张宪等将在后引兵跟着。金兀术见岳飞出战,面色一凝,凶骇的眼神里,杀气腾腾,立马拍马便起。 “快来一战,本王已等不及取你项上首级了!!!” 金兀术喝声刚下,岳飞立即纵马飞起,厉声喝道:“金兀术休要嚣张,你不过是我大金鹏手下败将罢了!!” 高手厮杀,最是忌讳心烦气躁,因此狡猾的金兀术,故意屡屡用言相激。岳飞却也不中计,反而来气金兀术。 “吼!!你这该死的畜生!!!”金兀术一听,双眸顿时瞪得快要裂开,扯声一吼,状若疯狂地朝着岳飞加紧杀来。岳飞神色肃穆,悍然迎住,金兀术一来便是猛攻,手中刀斧猛砍骤劈,身后红鸾、赤狮、血虎三头凶兽,各做扑咬之状,无比的狰狞凶恶,使得金兀术更如同地狱魔神。 岳飞却也并不逊色,手中沥泉神枪舞得是行云流水,浑然天成,隐约间甚至有一些与天地相融的感觉,将金兀术的攻势一一挡下。 “这是怎么回事!!?我竟然攻不破他的防势!?而且有一种诡异的感觉,竟使我有力难发!!” 别看金兀术一脸的凶恶、疯狂之状,其实心底里是明镜止水,这下见久攻不得,忙速变招,刀转斧挑,使的尽是充满变数的怪招。岳飞却仍是丝毫不见慌张之态,枪挑飞转,刺搠不停,将金兀术的攻势一一挡住。 眼看两人杀了近数十回合,一攻一守。两军将士都看得目瞪口呆。在金兵阵内,斡本更是惊呼连连:“厉害,厉害。三弟攻势如此犀利,变数又是极多,令人防不胜防。这岳飞却依旧如闲庭信步,气定神闲,真乃神人也。” 斡本此言一出,金军阵内,许多将士都露出不忿之色。在前首的山狮驼、连儿心善听了,更是眼露凶光狠色,都死死地盯住岳飞。 就在此时,两人只见蓦然一道金光轰然爆发,宛如耳畔听到一声鹏鸣震起,顿时金光之内,一头大金鹏展翅而出! 连儿心善、山狮驼都是心头一紧,盖不住的冲天杀气,如同怒涛般涌出。 不过此下两边将士都顾着去看金兀术和岳飞厮杀,却都并无发觉。至于金兀术、岳飞两人,此下正是生死关头,自也不会走神。 却说,岳飞枪式猝然一变,金鹏相势显现的瞬间,手中沥泉神枪猛地抖动而起,舞出道道枪花。金兀术一时料之不及,被杀得险象环生。突兀之际,只见一道虹光搠出,枪飞过时,在金兀术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虽然只是皮毛小伤,但对高傲的金兀术来说,却是绝对不能允许。 “嗷嗷嗷啊~~!!!我誓要把你剁成肉渣!!”金兀术吼声一起,那三兽相势立即变得更加盛大,岳飞耳中更能清彻地听到这三种凶兽的吼叫啼鸣声,连忙抖数精神,拧枪迎击,大金鹏相势也迅速壮大起来。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两人互相对攻,都是拼了命去厮杀。蓦然,金兀术一斧虚劈后,竟然转马退去。岳飞忙一拧枪一搠,却是刺了个空。 “岳飞!!今日且当是个平手,明日再来厮杀!!”金兀术怒声大喝。岳飞面色冷酷,更不答话,奔马就追。金兀术眼见岳飞追来,心头暗喜。 这时,只听两声震天般的喝响,几乎同时响起。山狮驼和连儿心善竟一起杀出。 为了对付岳飞这个强敌,金兀术甚至抛弃了他的骄傲、面子,只求将他速速击杀!! “哈哈哈哈~~!!!金兀术你实在无耻,就不怕天下人笑话你么!!?”岳飞见了,仰头大笑,却不后撤,继续奔马迎去。 电光火石之间,亦有两道宛如闪雷劈落时响起的轰鸣声震起,只见宋兵阵内,岳云、张宪一起奔杀而出。 岳云迅速迎住连儿心善,张宪驰马杀住山狮驼,金兀术回马来战,与岳飞又再缠杀一起。六个猛汉巨人,揪住一起厮杀,杀得是沙尘大作,眼见各般兵器都是招舞得如同惊鸿掣电,霹雳狂风。两边将士无不看得呆如木鸡,惊呼不绝。 第四百七十九章 游击战队 素来谨慎的斡本,眼见岳飞隐隐压着自家兄弟一头,唯恐金兀术有所损失,不敢大意,连忙下令鸣金收兵。冰火!中文鸣金号角一起,金兀术等将急各撤去。李纲恐金人有诈,连忙也下令撤军。于是两部兵马各退而去,这日战事算是告一段落。 回到正帐内,金兀术甚是恼怒,直冲到斡本的奏案前,发红的双眸瞪得斗大,怒声喝问:“大哥!!你为下令撤兵!!?此下时间紧迫,但若那龙蛮子与宗泽老匹夫果真联合一起,我军势必危矣,如今之计,唯有早破汴京,据之而守,等候援兵,才是上策!!” 斡本听着金兀术声嘶力竭地吼起,并无丝毫怒色,轻叹一声道:“人心莫测,宗泽与龙蛮子就算有意联合,恐怕也是难事。毕竟宗泽与龙蛮子不同。龙蛮子为一国之主,其麾下对他忠心耿耿,而宗泽不过一军之帅,麾下也不少奸佞之人。此时,只要略施小计,便可令这宗泽吃不了兜子走!!此番这龙蛮子真可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斡本说话间,眼睛露出几分阴狠毒辣之色,看得金兀术不由心头一跳,不过很快也回过神来,急忙问道:“大哥有何计策,快快说来。” 斡本灿然一笑,遂教道如此如此。金兀术听了,不由发出一阵狂笑声。 之后,斡本和金兀术倒不再急于攻打汴京,而是借助兵力强盛,还有军器之利,徐徐向汴京发以攻势。而岳飞也是了得,指挥各部兵马,将汴京城守得固若金汤。毕竟,汴京城内粮食充足,金人要与他来持久战,岳飞根本不会害怕,反之倒可不断借此削弱金人的兵力,等待宗泽的大军到来。 只不过,眼见眼前局势渐渐转好,岳飞却无丝毫放心,反而觉得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却说赵桓逃到真定府后,一直都有派细作打听战报,前不久听说汴京有一叫岳飞的猛将横空出世,如天神下凡,屡破金兵,大喜不已,遂是日夜笙歌,不顾政事,就像是怕这好日子不长了,疯狂地放纵,只顾与一众臣子玩乐。 忽有一日,赵桓忽然收到杜充传来的密函,得知燕军趁火打劫,夺取了应州、朔州还有河东广宗等地,宗泽竟然与燕京暗中联合,正是大怒不已,速与众臣商议。但这些臣子,大多都是些奸佞小人,哪里会有对策。而且如今大宋根本无力讨伐燕军,有一些有眼光的人,却觉得宗泽这个决定虽然有些出举,但却是眼下最好的对策。 赵桓一直将燕国上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哪里肯失了颜面,怒骂此举有失大宋泱泱大国之气象,宗泽此举与叛国无异,命众臣定要商议出计策,将燕军杀退。 赵桓此举,无疑是为难众臣。众臣表面答应,但心里却都在暗暗叫苦,唯恐得罪赵桓,每日都是装着摸样,其实根本没有在商议对策。 数日后,秦桧来与赵桓密议。只见赵桓一脸的急躁之色,这些日子众臣尚未有个定论,令他每日寝食难安,烦心不已。这下,赵桓见秦桧一来,不由面色一震,急急而道:“太傅此来,可是有了计策?” 秦桧听话,先是毕恭毕敬地拱手一拜。赵桓急说免礼,又是催促。秦桧才凝色而道:“回禀陛下,昨夜微臣在城内巡逻,正好擒住几个细作,派人一搜,竟搜出一封密信,细问之,原来是金人的细作,此番前来,是奉金帝吴乞买那两个侄儿的命令,有要事与陛下商议。兹事体大,微臣也不敢擅自拆开过目。” 秦桧说罢,遂从袖子内掏出一封密函。赵桓眼睛一睁,忙把密函夺来,拆开便看。 一阵后,赵桓把信看完后,竟是一脸的欣喜若狂,大笑不绝:“哈哈哈哈哈~~!!大宋江山有救矣,大宋江山有救矣!!!” “嗯?陛下何事如此欢喜,可否告知微臣?”其实秦桧早知信中所言,却也装出一脸惊喜激动之色。赵桓遂把密信递与秦桧,秦桧拿来一看,果然与昨夜那些细作所言一模一样,心中冷笑,但表面上却又皱紧眉头,急道:“金人愿意撤军是好,但宗老帅声威盖天,天下百姓无不敬之,若将他作为人质,交予金人,只恐引起天下各地民怨,军中多变!!” 原来这密信上所云,乃说大金并无侵犯之心,实乃听说宗泽降服江淮七十万余贼寇后,便有强取收复太原之心。军中将士无不为此日夜操练兵马。不日后,大金上下得知,无不为此忿怒,金帝吴乞买为保太原无失,遂是先下手为强,发三路大军前往来伐。但如今两国恶战,生灵涂炭,死伤无数,念在苍天有好生之德,若是大宋愿以宗泽为人质,以表诚意,大金愿与大宋永交秦晋之好,互不侵犯! 金人屡番背信弃义,撕毁盟约,怎奈赵桓眼下急着早除燕军,又怒宗泽与燕国私定盟约,竟大有意愿与大金再次联合。 “哼!!!宗泽不过一介莽夫,若非赵氏朝廷对他宠信,他哪有如今声威!?他深受国家恩泽,也该时候,奉还于国。至于各地百姓,也无需担心,到时朕自会宣告天下,说明其中利害。朕乃天下之主,在天下黎民百姓心中,莫非还比不上区区一个宗泽耶!!?” “昏君!!在那些贱民心里,恐怕你连宗泽一根手指头都不上!!”秦桧听了,心中冷笑不已,暗暗腹诽,表面却慨然而道:“陛下所言是理,竟然如此,微臣愿推举一口舌了得之人,前往与宗老帅说与此事!!” “哦?你说何人,快快说来!!” “正是微臣侄儿秦阳!此人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能说黑为白,指鹿为马,论这口才,就连微臣也自愧不如!!”秦桧灿然而道,赵桓听了,大喜,即命秦阳为圣使,即日前往宗泽营寨说与此事。同时一面又派人报说予斡本。 另一边,却说斡本与金兀术麾下大军,此时已与汴京内的宋兵相持两月,近日来从太原又赶来二万兵众作为新力军,同来的还有辎重补给队伍。金兵士气大震,正欲开始渐渐加紧攻势之时,却忽然有细作来报,说燕军在后方数十里外,东北一处林地山头内扎据营寨。 斡本听燕军距离甚远,并无在意,只教人在后方加强防备,又把辎重都调到中军,以防燕军袭击。 这夜,话说邓云将麾下精锐骑兵分为三部,其中一部乃是杨再兴的恶豹骑,人数一千。另一部则是徐庆近年所组建的飞凤队,其中每个兵卒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壮汉子,而且极其善于马术,人数八百。再有由邓云亲自率领的六百疾风骑,其中有一半都是随邓云征战多年的老卒,这些老卒战力之高,甚至可以比拟金兵中的寻常将士,而且还精通骑射本领。另外三百人,都是从各部精锐骑兵中挑出的好手,如今大多从军都有一年以上,因为疾风骑乃是邓云的直属精兵,因此军中许多人都争破头地想要挤进去,所以挑选极为严格,最后脱颖而出的可谓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如今,据报汴京城下加上前不久来的援兵,已有十万之众。邓云不敢孤军深入,只把大部兵马都扎据在广宗,作为威慑之用,而他此下准备对付金人的方法,正是他最为擅长的游击战!! “杨豹子,你打头阵,二弟你随后跟进。我在最后接应。记住,但等令声一起,立即撤去,不可纠缠!!”邓云眼神烁烁发光,杨再兴、徐庆等人看着,只觉这对刀般的眼眸,好像照亮了整个夜空。 “哈哈!!!交给我便是了!!” “大哥放心,小弟定不负使命!!” 杨再兴、徐庆纷纷应和。邓云把头一点,遂命出兵。在夜里行兵,最是忌讳山林之路,只不过这三部骑兵都是骑术了得,穿梭其中,竟毫不滞塞,来去自如。 却说,斡本派麾下大将呃米多把守后营,这呃米多心性机警,而且有万夫莫敌之勇,深得斡本看重。 这夜,已经快是夜里三更时候,呃米多却仍在营里巡逻,忽然听得一阵马蹄声起,顿时面色一震,急令左右通报,然后急引兵马去迎。就在呃米多引兵杀出刹那,杨再兴率兵杀到,杨继周手提飞月流金戟奔马先出,呃米多急忙迎住,与杨继周斗了不到十合,素来勇猛的他,竟然被杨继周一戟砍中腹部,整个巨大的身躯弹飞而出,幸好他穿着的是重铠,杨继周当时急忙出招,并无全力施展,因此并未能将呃米多杀死。 呃米多滚地数圈,一口一口连吐着血,痛叫连连。几个金将看得眼切,急来围杀杨继周,被从后赶上的韩青、韩常两将纷纷杀死。话说这两人因为都同姓‘韩’,正好又对脾气,便结为兄弟。在杨再兴军中,‘二韩’之名可谓是如雷贯耳。 “哈哈哈~~!!燕国的儿郎,教这些金人知道我恶豹骑的厉害!!”杨再兴纵声大笑,于是杨继周在前,二韩一左一右在后,不断往前突杀。 此时,中军营寨还有前军营寨的金兵都知道后营遭到袭击,纷纷赶来,一时间怒吼声、叫骂声、喊杀声响不绝耳。杨再兴的恶豹骑却是不怕,径直望前杀去。 须臾,徐庆率领飞凤队奔驰杀到,立马分成各个小队到四处寻索辎重堆积之处。几个金将见得这队骑兵竟然分开各小队,不由大喜,连忙各派兵马,想要各个击破。哪知这飞凤队都是极为擅于作战的精锐,各自作战,反而将来围的金兵杀得人仰马翻。 不一时,徐庆的义子陆文龙,在后营东边一处小营地里发现不少辎重,立马率领部众纵起火来。火光一起,金人顿时大乱,陆文龙趁机率兵厮杀,越战越猛。不一时后,飞凤队各支小队很快汇聚一起,除了陆文龙外,却是无人再寻到金人的辎重。 “爹爹!!金人定是恐我等来袭,把辎重都移到中寨去了,刚才我烧毁的却是他们来不及搬走的。此下,杨叔父已快杀到中军,何不一起杀去!?”陆文龙疾言厉色,眼神发光。徐庆把头一点,速引着飞凤队奔杀过去。 与此同时,杨再兴的恶豹骑正与如同洪水般扑来的金兵厮杀。金人兵力实在太多,也幸好如此,金人不敢放箭。杨再兴麾下恶豹骑等将士,四处奔杀,正如是一头头猛兽到了大草原上,肆意地扑杀一只只猎物。许多金人将士,纷纷被杨继周等将击毙。不一时,徐庆率领的飞凤队杀了过来,两队骑兵一起冲击,金人虽是人多势众,却还是被杀得节节败退。 第四百八十章 恶战连连 就在此时,忽然后方响起一阵阵鸣金声响。杨再兴、徐庆却都是心有灵犀地立即指挥兵马发起一阵猛攻之后,纷纷率兵撤走。就在他俩撤军刹那,后方正好有两部大军截杀过来,仅仅与他俩的队伍失之毫厘。 “嗷嗷嗷~~!!气煞我也~~!!!燕贼~~!!休想逃得~~!!”山狮驼怒声大吼,立即转马追去,连儿心善也一同追击。四处金兵纷纷急欲扑上,却都赶之不及,反而互相推拥,使得一片大乱。 而就在山狮驼、连儿心善刚到后营时,后营的兵马早被燕军杀散了,前头拦住一队兵马,为首之将竟是那匪首邓云。 山狮驼立即瞪大了眼,急奔马来杀。连儿心善也不怠慢,飞马杀去。邓云身旁一员小将见了,双眸一瞪,正欲杀出,却被邓云一摆手阻止,一声喝令之下,蓦然拨马就逃。疾风骑上下也纷纷转马奔走。 山狮驼、连儿心善大怒急追,其所率的骑兵队伍,也紧紧跟住。就在此时,只听邓云又是一声喝响,一众疾风骑战士,纷纷转身拽弓,乱箭即迸射而出。 山狮驼、连儿心善根本料之不及,追得又急,待乱箭射到,才慌忙舞起兵器招打。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连阵金属暴响之下,惨叫声也是响不绝耳。忽然山狮驼双眼一瞪,咻咻几声,左肩连中连根箭矢。另一边的连儿心善也吃痛痛喊一声,右手手臂中了一箭。 电光火石之间,就在乱箭一止的刹那,邓云和刚才那员小将奔马飞起。邓云坐下焰麟兽犹如一道迅雷般,赫然杀到山狮驼面前,手中青龙宝剑和亢龙棍一同招起,霍然间一面相势遽然展现,两头麒麟神兽一同冲出,山狮驼面色大变,急招出相势,拼死搏杀。另一边,连儿心善也与一手执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的小将厮杀一起。只见那小将枪法凌厉,一时间竟将连儿心善杀得节节败退。 眼见山狮驼、连儿心善都落入下风,幸好金兵扑涌杀到。邓云和那小将也不恋战,立即转马逃去。 连儿心善满脸狰狞,疾声吼道:“那小将可敢报来姓名,他日我必来一雪前耻!!” “鼠辈,我乃曹宁,迟早必取你项上首级!!”曹宁冷哼一声,奔马飞走。数员金将见了,急欲率兵去追,却被从后赶来的金兀术喝住。 “龙蛮子!!龙蛮子~~!!!”金兀术面容冷酷,在心里恨恨地喊着邓云的名字,双眸更是凶光闪烁。 一夜就此过去。次日,岳飞听说细作来报,金军营地受到袭击,此时的他早听说了邓云率兵杀至广宗,心里却不愿意相信邓云是来趁火打劫,反而相信邓云对大宋还心存忠义,来协助大宋击退宋人。 这下,岳飞对于燕军的行动听得大概,不由大喜。李纲见之,眉头一皱,问道:“此下大宋正是前有猛虎,后有恶狼,岳飞你何喜之有?” 岳飞一听,神色一震,遂与李纲说道:“李丞相不必多虑。昔年我与我大哥在恩师座下学艺,恩师所教都是忠义之理。我相信大哥此来,定是协助我等击退金贼!!” 李纲听岳飞说得胸有成竹,摇头一叹,不过此下燕军只有对付金人,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起码此下这燕军还有利用价值。 随后一段日子里,邓云不分昼夜时辰,都会向金人后营发起偷袭,又因他那三部精骑都是骁勇善战,马术超凡,来去如风,而且一旦见情势不利,立即就撤,绝不怠慢,断后却又有善于骑射的疾风骑相拦,令金人防不胜防,烦心不已。而且连日如此,金军根本难以向汴京再进军,其麾下兵众歇息不足,也显得疲惫不堪。 斡本与金兀术两人遂是商议,听说数十里外的燕军营地,只有数千兵马,便打算派大军将其拔之。 当日,金兀术亲自率军,率领兵众一万,望燕军营地声势浩荡地扑杀过来。哪知邓云早得知消息,立马带领部署逃撤,金兀术杀到,便是扑了个空,气得金兀术暴跳如雷,将其营地烧毁后,便率军离去。 而就在金兀术回营的途中,夜色已黑,蓦然四处喊杀声起。左右两路猝然奔出一部骑兵,左边的正是杨再兴的恶豹骑,右边的则是徐庆的飞凤队,一起夹攻杀来。金兵来回行走一日,都已疲惫,反之燕军早就埋伏,歇息充足,这下一阵混杀,立分高下。只见恶豹骑、飞凤队的将士如同恶虎野狼,如同杀入羊群之内,肆意冲杀。金兵大乱,金兀术麾下几员将士皆被击毙。 就在金兀术急欲撤军时,背后忽然有杀来一部骑兵,放箭乱射,后方金兵被射死许多,急忙往前冲突,被踩死的金兵不计其数。金兀术虽恨不得将邓云碎尸万段,但却也知如今局势,这是绝无可能之事,若再怠慢,恐怕被碎尸万段的却是自己,急率领兵马逃命,山狮驼、连儿心善等将拥护左右,在混战中皆负伤势,死战得脱。邓云也不擒杀金兵的残兵溃卒,遂率部署退走。 当夜,金兀术当夜逃回寨前,还未喘过气来,忽见前方大寨一片火光,杀声大作,惊天动地,便知定是遭到袭击,连忙领兵前往去救。 却见营地乱军之内,金兵乱成一团,许多混乱队伍,无人指挥。宋兵将士各率队伍,肆意奔驰,犹如各个天神下凡,骁勇绝伦。 原来这些日子岳飞都在打探金兵营地的情况,见金兵每日都遭到燕军的袭击,心想金兵此时锐气大挫,疲惫不堪。那斡本和金兀术都非善类,定欲急除燕军,但等金军出兵之时,正是袭击营寨的时机。 而这日,岳飞亲自出城打探,见金兀术率兵而出,顿时大喜而归,立马召来诸将,教全都去歇息,养精蓄锐,黄昏进食,但等天色一黑,立即率领各部精锐,杀出城外,将金人杀个措手不及。 于是,诸将领命纷纷而去。到天色一黑,岳飞率兵杀至,当时金人正在吃饭,反应过来时,岳飞已率兵杀入营内,因为金兀术为了对付燕军,却也没料到久据城内的岳飞敢贸然出兵,所以将山狮驼、连儿心善都带走了。因此金兵军中并无能抵挡岳飞的猛将,兼之岳云、张宪、关铃等将各个骁勇,金兵抵挡不住,便是被岳家军杀得节节败退。 当时斡本正在中军营寨与诸将尚在议事,忽然听得喊杀声骤起,赶出看时,营内已是一片混乱,杀声震天。斡本又惊又怒,急命麾下诸将各往指挥。诸将速速领命,大半离去,只有七八个人拥护在斡本左右。 突兀之际,人潮之处,一队骑兵赫然突破杀出,率军之将正是岳飞,一见得在金人主帐附近的斡本,顿时一声厉吼,驰马奔杀过来。与此同时,又有两队队伍奔杀而来,左边的正是张宪的队伍,右边的则是关铃队伍。 斡本大惊失色,心知岳家军猛将如云,不敢怠慢,连忙令左右掩护,自己则急急上马,奔逃而去。 “杀呐~~!!!”岳飞一声怒吼,驰马狂奔,倏然杀至营前主帐。那些金将此时已迅速组成一道防线。几个金人巨汉,怒声嘶吼,赶来迎住。岳飞手中刀枪并舞,身后金鹏大鸟焕发着万丈金光,犹如战神俯身,枪挑刀砍,连杀数人后,突入了人潮之内,在他身后的游奕军将士一同突入,随着岳飞左突右冲,各个势如骑虎,勇不可挡。 须臾之际,金人这道防线便被岳飞所率的游奕军突破了。此时,张宪、关铃纷纷率兵杀到,三军会合一处,士气如虹,一起望后营杀来。 却说,金兀术虽带去了万余兵士,但此时在营寨内,金兵尚有八、九万人,这下夜色已黑,在岳家军这番迅雷般的突破之下,已乱作一团,四处都堵塞难走,人潮涌涌。岳家军飞驰又快,金兵根本截杀不住,各处追去的追兵反而许多撞在一起,互相推脱,塞得水泄不通。 这时,岳飞率着一众将士,已追到后营重地。岳飞眼见斡本就在不远,正欲赶去袭击时,蓦然几声震天怒吼,惊得岳飞心神一震,急眺眼望去时,只见金兀术还有山狮驼、连儿心善等将一起杀了过来,后军营地各部大军,皆如狂潮扑涌,铺天盖地般杀来。 如今岳家军正处于金军营地的腹地内,一旦被金人截住,这八、九万金兵定会将岳家军上下砍成肉渣,岳飞心头一揪,扯声吼道:“此下正值国家危难之秋,大丈夫建功立业,正在此时,诸君随我厮杀,但有畏战不前者,一律杀无赦~~!!!” 岳飞一声喝罢,奔马急突,他身后的岳云更是一声巨吼,好似一头巨兽咆哮。张宪、关铃等将也各领兵马,紧随跟上。 “哼!!!这岳飞竟妄想突破我后军营地,简直是痴心妄想!!都随我前去拦住,今夜定要除了岳飞!!!”金兀术见岳飞竟敢主动奔迎过来,一声怒喝。 第四百八十一章 龙鹏齐心破金人 山狮驼、连儿心善等将纷纷怒吼起来,各个都是血气沸腾,此战除了胜负之外,还事关众人面皮,无论是金兀术还是山狮驼或是连儿心善,都是心高气傲,宁死也不愿丢了面皮的人!! “杀~~!!!” 不知是谁的一声吼声,点燃了金军诸将拼死的斗志。电光火石之间,岳飞率先冲至,迎住他的正是金兀术。两人刚一照面,一人刀枪飞舞,一人刀斧猛劈,两面相势齐齐霍然展现,宛如大战。另一边,张宪飞马迎住山狮驼,岳云急转马赶去相助。连儿心善则被关铃、严成方两人杀住,其余也各有金军和岳家军的骁将纷纷杀来。 就这一阵混战里,激烈程度根本难以想象。先看关铃那处,他与严成方,一人舞刀,一人使锤,严成方先奔马过来,连锤骤打,连儿心善悍然迎住,将严成方的大锤纷纷震开。严成方却也并无死战,就势收锤冲驰过去。而就在严成方飞马而过的刹那,关铃赫然杀来,身后骤然显现出一面青色飞龙相势,大刀如同虹光迅雷,暴砍而去。连儿心善怒声一吼,也涌出相势杀招,一面巨大的紫色光焰战将遽然而现,随着连儿心善的动作舞动,那紫色光焰战将也舞起手中巨刀扫出。 飞龙、战将两面相势轰然撞在一起。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两人兵器齐齐荡开。关铃人马飞过,急把刀收回,刚冲过连儿心善,便听前方杀声暴起,正有几个金将趁机杀来,不过却都被严成方纷纷杀落马下。连儿心善大喝一声休走,急欲转马时,游奕军将士纷纷杀来,胡乱搠刺,逼得连儿心善只能急急防守。 再看张宪那处,他与山狮驼刚一照面,两人兵器舞起就战,揪住一起厮杀。不过山狮驼的力大势猛,可谓是世间罕有,几合之后,渐渐占有上风,将张宪杀得险象环生。就在此时,岳云奔杀赶到,一来就舞动起那龙凤輄银锤,暴砸猛打,在力气方面竟然毫不逊色于山狮驼。张宪立马加入厮杀,逼得山狮驼涌出那虎头狮身相势,其相势一起,更如有神力俯身,岳云却是不惧,连声嘶吼,满脸青筋凸起,红着一张脸,拧锤杀向山狮驼,虽然他的攻势每每都被山狮驼的鎏金镋给荡开。岳云却有越挫越勇的态势,手中双锤越舞越快,惊得旁边的张宪连连变色。而幸好正有张宪在旁掠战,一旦岳云露出破绽时,及时补救,令岳云可以肆意地发起狂攻。山狮驼此时也是暗暗诧异,这还是第一遭试过有人能在力气方面与他比拟,虽然自己有相势的威力俯身,更胜一筹,但那张宪犹如苍蝇一般烦人,使他不敢尽力与岳云厮杀。 陡然之间,岳云一锤扫空,因身体动作过大,胸脯露出破绽,山狮驼双眼一睁,急便挺镋去刺。蓦然,一股杀气暴起,只见张宪浑身发着赤色光芒,一头巨大的朱雀在赤光中赫然而现,随着张宪一枪刺出,朱雀也展动双翼,奔飞过来。山狮驼面色一变,急舞镋挡住,被张宪一枪震开。岳云一声怒吼,又舞锤砸来,山狮驼情急之下,只好用手臂挡住,‘嘭’的一声巨鸣,山狮驼顿时色变,就似一头被咬到尾巴的怒兽,咆声吼起,猛起鎏金镋扫向岳云。岳云急提锤挡住,只觉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宛如惊涛骇浪般涌来,手中锤子几乎把控不住,手锤一体,被震开而去。张宪看得眼切,连枪暴刺,将山狮驼逼退。这时,两军将士纷纷杀到,山狮驼一人难敌岳云、张宪这两个少年猛将,被杀退而去。 而在岳飞和金兀术那处,两人相见,如相遇,但见便要拼个你死我活。两人双手各执兵器,飞砍乱搠,狂劈猛扫,招招都如惊鸿掣电,看得令人目不暇接。 突兀,岳飞身后金鹏相势扩大几分,一声鹏鸣如在金兀术耳边暴起,金兀术面色一紧,眼前只见一道寒光飞过,急忙拧斧抵住。但一刀斧碰撞刹那,另一边又如虹光袭来,金兀术忙挪身避开,虹光一刺而过。岳飞趁势飞马突破,金兀术早有准备,回身一斧砍去,岳飞却也灵敏,就在巨斧快到刹那,飞刀砍住,倏然收刀冲飞而去,迎住来截的金将,抡刀提枪就砍就刺,将金人纷纷杀来马下,洒然奔入人潮之内。岳飞军的将士无不士气大震,狂驰奔来,强如金兀术,一时也不敢强拦,急回阵中。 在后的斡本,却早料金兀术等将难以截住岳飞军,迅速在后方指挥兵士,摆开阵势,岳飞奔突最先,忽然一望前方,面色顿时变得煞白起来。 只见,金人已以盾墙摆成一道道防线,两边各有钩镰兵在等候,但若自军冲锋一滞,这些钩镰兵就会立刻杀出,将自军兵士纷纷勾落马下,如今在敌军腹地,骑兵一旦落马,就代表着被擒或是死亡!! “我果然太小觑金人了么!?”岳飞拧紧双手兵器,眼神里尽是不甘的怨火。这时,张宪、岳云、关铃、严成方等将纷纷驰马奔到,各个都是血浴战袍,眼看前方金人防阵无不变色。 “哈哈哈哈~~!!!好好好~~!!到头来你岳飞还不是个跳梁小丑,最终落得死无葬身之地~~!!” 在后追来的金兀术也看见了前方的防阵,顿时大喜过望,却也不着急,猛地勒住马,摆起手来,冷笑着望去。他要好好的欣赏岳飞垂死挣扎的样子,眼看着他的部署纷纷战死,在他最为绝望之时,才出马将他杀了,如此才能一泄自己的心头之恨!! 在金兀术摆手示意之下,背后来追的金兵将士、兵众纷纷停住。山狮驼、连儿心善各个面色冷酷,各是望向自己的猎物。其中尤其是山狮驼,眼神里尽是浓烈的杀意,刚才他的左手被岳云的那一锤,打得似乎骨头碎裂,那剧烈的疼痛,还是山狮驼有史以来第一次尝过,他不把岳云好好地折磨一番,心里岂能泄恨!!? 而在金兵后阵之内,斡本已然咧嘴笑起,今夜他终于可以把岳飞这个心腹大敌铲除,对于斡本来说,能杀了岳飞,更胜于千军万马。岳飞此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甚至可以说,历朝名将虎帅恐怕能与他比肩的只有军神乐毅还有汉朝开国名帅韩信!! 能杀得如此人物,斡本又岂会不兴奋,不开心!? 就在此时,金军后营内,忽然亮起一道道火光,无数火把迅疾形成一道游龙般的形状。 “杀呐~~~!!!”一声吼声,宛如雷霆震动,轰然打碎了斡本、金兀术还有一众金将原本的大好心情。 而就随着这吼声的暴起,宛如点燃了汹腾的杀气火焰,一阵阵杀声浪潮轰然骤起。营地后方山地上,一队队骑兵奔驰而落,一个个宛如下山猛虎。 与此同时,岳飞眼中暴起处两道璀璨的光芒,一下子宛如有了无尽的力气,咆声大哮,奔马杀起。 两方前后夹攻,金兵后阵里的兵士顿时乱了起来。首先营后先有一队骑兵突入,随着为首一将一声令下,无数乱箭迸射而出,金兵回转不及,那从马上射出的箭矢,去势又强,金兵纷纷被射得弹开。那领军将士,手持棍剑,奔入乱军之中,身后数将纷纷紧随,狂奔猛突。金军阵里后方先乱,而前头那处,岳云、何元庆、严成方三个巨汉,使着六柄大锤,不断地猛砸暴打,在金人各条防线里冲破一个个破口,那些钩镰兵许多都拦截不及,这一阵间,只能擒住七、八人。 却说,这时又有两队骑兵从后营奔杀过来,金兵阵后已乱成一片。率先赶来那将,已杀到阵中,正好看到斡本,立马驰马飞去。 “是你!!又是你~~!!龙蛮子为何你屡屡坏我大事~~!!!?”斡本嘶声暴喝,双眸瞪得斗大,神色如若疯狂。邓云面色冷酷,却不答话,加紧驰马飞腾。焰麟兽连声嘶鸣,来势骇人。斡本急取弓箭,对着邓云暴怒连射,却都被邓云拧棍纷纷打落。到,斡本却不与他纠缠,急转马逃去。邓云大骂一阵,知斡本狡猾,也不去追,引兵速往前方突破。 不久后,就像是命运的交集。那两对发光的眼睛,就在黑夜乱军中,刚一接触,便是认出了对方。 “五弟~~!!!此地不宜久留,速速随我离去!!!”邓云疾声一喝,立即把马一转,此时杨再兴和徐庆在后已清出一片空地。岳飞见之,并无多想,更无丝毫怀疑,立即纵马朝邓云身后紧跟而去,岳飞麾下部将也纷纷引兵跟上。在后追来的金兀术,见岳家军被救走,怒得大骂不已,欲要引兵去追,却见麾下将士都是人疲马乏,根本无力再追。 天,渐渐到了破晓时候,在金营东北边上一处一望无垠的林海山地之内,有一处偏僻的高地,在高地望去,可将下方的林海尽观眼底。 高地两边,各有两部队伍,两方人似乎都有戒备之心。不过两方却也略有好几个将领,似乎交情极深,此时都在边角上叙起旧情来。 其中燕军的正有徐庆、杨再兴、霍锐、吉青几人,宋军那里则有王贵、张显、汤怀几人,这些人除了杨再兴外,都是同乡的兄弟,此下虽是各自为营,而且分隔如此多年,但兄弟情义似乎并未有一丝的变味,各人提起近况、旧事,都是笑开了脸。 第四百八十二章 分道扬镳 而在悬崖边上,邓云的身影,宛如如徐徐升起的旭日交合在一起,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大哥,这是我的儿子叫岳云,这是我近年的所收的徒儿叫张宪,也算是我半个孩儿。来,快叫伯父!”岳飞笑脸灿烂,急与邓云介绍他引以为豪的儿子和徒弟。 岳云瞪大着眼,很是好奇地一直打量着这个有着许许多多传奇色彩的伯父。这些年来,他从许多人口上,可听过有关邓云太多太多的事情了。他的奶奶,说邓云是他们岳家的救命恩人,若非当年邓云不惜性命的跳入河里救了他的父亲,恐怕他岳云还没机会出生。后来邓云又和他的父亲,接纳他们一家三口,还出资让他的父亲练武读书。是他们岳家的大恩人。人不可忘本,他的奶奶还教他,定要记住这份恩情。 而后来,岳云又听说乡里人,谈起邓云,无不都露出自豪之色,说乡里出了个大人物,还说邓云是个乱世枭雄。也有些人,为邓云暗暗惋惜,说当年若非遭奸人所害,或者他如今已是大宋第一名将,若有他镇守边境,金人哪敢放肆!?当然也有人暗地里说,邓云是天命之子,小时候便聪明伶俐,许多事情比他们这些大人都想得要快一筹,而且从小刻苦练功学文,素有大志。说不定日后,真能开朝创代。 诸如这些话,岳云听得太多太多,自然也有极少的人,有指骂邓云忤逆不忠,不过这些话都是岳云到了外城县里或是有外乡人到村里歇息时所听。而且无一例外都是些愤青书生。不过若要统计,十有**之中,只要提起邓云,都是说他好的。由其是乡里的人,几乎无不以其为豪,甚至有些人希望邓云能早日杀到相州,让他们可以投靠。 可眼前这个男人相貌平平,除了身上隐隐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便再无出奇的地方。岳云看得正是入神,这下忽然听自己爹爹说话,连忙反应过来,呐呐地叫了一声伯父。 旁边的张宪眼里,却是露出几分犹豫的色彩,不过最后还是依岳飞的话,喊了一声伯父。 邓云笑着点了点头,先向张宪笑道:“雷霆火之名,我也略有听闻,五弟你收了个好徒弟。” “哈哈,大哥谬赞了。这孩子年少气盛,厮杀起来,就知凭血气之勇,还需多多学习。”岳飞口上虽是如此在说,但神色却是欣喜不已。张宪连忙拜礼,甚是谦虚。 “像,真像。”邓云随即望向岳云,看了他好一阵,眼中露出几分疼爱之色,呐呐几声,不禁伸手抹了抹岳云的头,笑道:“五弟,这孩子与你小时候的神韵真是像极了,而且我看他长得如此壮实,适才见他厮杀,威风八面,恐怕比起你我当年,还有厉害许多。” 岳云被邓云如此一赞,倒是不好意思。岳飞大笑不已,甚是开怀,遂命岳云、张宪两人退下。 随后岳飞与邓云一同走到边崖上,注视着旭日升起。岳飞与邓云,互相只提家事,各问候家中尊长。 少时,家常话已经说完。邓云面色一紧,默默道:“时今时势多变,我虽扎据重兵在广宗,以震慑太原金兵,又在此处已游击战术,扰乱金人之后,本想这计策,万无一失,只要等宗老帅率兵赶至,凭你和老帅本事,金贼不久便退。但不知为何,这些日子以来,却一直心绪不灵,觉得会有祸事发生。” 邓云口中的游击战术,岳飞早有听说,而对于邓云的意图,岳飞也很早便猜得一二,此下听邓云所说,正是预料之中,并不觉得出奇,反而叹道:“若是大宋有大哥坐镇,岂会落得如此地步,当初陛下真不该派那曹荣袭击云州。” “此事早已过去,不必再提。”邓云心头一抖,摆了摆手道。 “大哥,你果真对大宋再无丝毫眷念!?”岳飞面色一急,双眸紧紧地望向邓云。 邓云淡淡而道:“不久前我在燕京登位,以一‘国论’之说宣告天下,五弟可曾有听过?” “天下人乃国之本,天下人所忠者,方为国也。此论,小弟实在不知是对是错。但小弟以为,国以社稷为重,社稷为朝廷所设,君主把持朝廷。因此,天下人当忠于君主,若叛君主,犹如叛国也。”岳飞疾言厉色而道。 “哈哈哈哈~~!!”邓云听了却是忽发大笑,与岳飞谓道:“五弟,我且问你,君与天下人,又是孰轻孰重?” 岳飞一听,顿时色变,竟然一时哑口无言。 君就算再尊贵,也不过是一人。而天下人却又千千万万,数之不尽。何况常言道,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此为人所称道。 但若岳飞认同此理,无疑是对自己刚才那番话自打嘴巴。 邓云摇头笑道:“罢了罢了。你这蛮脾气素来如此,但若认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但五弟,如今大宋不但君主已失民心,社稷多由奸臣把控,这些年来忠良之士死的死,被罢官的罢官,已仅存硕少,就凭你们这些人如何能支撑这大宋的江山。何况民心并不在大宋这里!?” 好长一阵时间,岳飞并无答话,两人就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天下之景。过了许久,岳飞长吁一声,拱手道:“昨夜若非燕王发兵所救,飞一军恐已被金人歼灭。但反贼就是反贼,飞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此回权当还你此情,就此撤去,他日若再相见,唯有死战耳!还请燕王保重!!” 岳飞双眸烁烁发光,声音洪亮,眼神中充满坚定。他知道自己如今已无法劝服邓云回头,或者说在他听说邓云那‘国论’之说时,便知邓云已下定决心,要争夺天下,开朝立国。 “哈哈哈~~!那本王还得谢过岳将军留情了。不送!!”邓云潇洒而笑,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劝岳飞来投,是他明白,自己的这个五弟,和自己一样的固执,在自己所坚持的信念前,是绝对不会向任何人低头! 岳飞转身离开,没有落寞,也没有惋惜。岳云和张显连忙迎来,王贵、张显、汤怀等人各是微微变色,一阵长吁叹息后,也与徐庆、杨再兴等人纷纷告辞。 少时,听着马蹄声渐渐远去,邓云依旧没有转身,一阵清风吹过,令邓云颇觉几分寒意。 “天意弄人啊…” 而就在汴京各方厮杀正是混乱之时。在相州却是发生了剧变。话说,宗泽正欲率兵驰援汴京,忽然赵桓所派的圣使秦阳来到营中。秦阳当众宣读诏书,喝叱宗泽与燕军擅自私通,目无君主,嚣张跋扈,罪大恶极,依照宋律,罪当斩首。 众将听说无不大惊失色,宗泽更是满脸苍白,却没想到此事竟如此快传到赵桓的耳中,却并不打算为自己说情,只恳求秦阳回禀赵桓,予他半月时日,让他率军赶回汴京,见金人击退后,甘愿受裁! 秦阳却是冷笑连连,说宗泽自恃兵力众多,此下连宋律也不放在眼里,犯了如此不可饶恕的罪孽,竟还妄想苟存性命。王善等贼寇本就憎恨赵氏朝廷昏庸,这下一听,无不忿声大喝,怒骂秦阳。王善甚至好似头暴怒的公牛冲起,扑向秦阳,若非宗颖及时拦住,看王善恨得咬牙切齿的样子,恐怕手无缚鸡之力的秦阳早被王善撕扯成碎片。 只不过为宗泽强出头的王善,却遭到了宗泽的喝叱。宗泽将王善等人都喝退下去,王善含怨离去。杜充与秦阳暗打眼色,两人遂一齐说王善等人目无军纪,冒犯圣使,依照军规,全都该斩。 宗泽大惊失色,忙替王善等人求情,又说江淮乱贼新投,此下正是国家危难之时,若都斩了,恐军中多变,便宜了金人。 秦阳和杜充也明白此理,不敢太过放肆,何况这军内十有**都是王善的兵马,但若王善一反,他们都小命难保。秦阳遂教宗泽将王善等人各重罚三十军棍,以儆效尤,此事就且作罢。宗泽多劝无用,兼之军中不少将士都看不惯王善等人蛮横。宗泽无奈,只好应允。 于是,王善等人皆遭重罚,在营前示众,那些下手的兵士,都是杜充的心腹,毫不留情,打得王善等人哇哇大叫,无不怒怨更胜。 夜里,宗泽正是心烦不已,秦阳忽然与杜充来见。宗泽召入,两人拜礼毕。 秦阳忽然说道:“宗老帅可是在心烦金兵侵犯之事?” 宗泽不由露出几分厌恶之色,冷哼道:“此下王善等人心中都有怨气,老夫若此时出兵,但若与金人拼杀时,众人都不肯拼死,反而被金人有机可乘,如何是好?” 秦阳听宗泽话里有指责自己的意思,却不生气,笑道:“此事宗老帅却不用多心。其实,陛下早与金人有过商议。金人以倾国之兵劳师袭远,遭到我大宋各军奋力抵抗,由其汴京久攻不破,未免顾虑,实则金人并非要亡我大宋,却是早前听说宗老帅收得七十万贼匪后,曾有言要举兵讨伐,收复太原。金人方才急倾兵而出,先下手为强。如今金人已与陛下冰释前嫌,只要我大宋给予一千万锭金子、两千万锭银子、一千万匹绢帛,以做补偿,便愿意退兵,与我大宋永结秦晋之好。只不过金人还有一个条件,却是要太上皇或者宗老帅来作押头,当然太上皇已一把年纪,身体不好,陛下几番权衡之下,也只好…” 第四百八十三章 宗泽的决心 宗泽听得心头直跳,腹中更是起了无明火,气得浑身发颤,蓦地一掌拍在案上,‘嘭’的一声巨响下,不由把秦阳和杜充都吓得脸‘sè’大变。 “陛下的意思,是要老夫作为人质,前往金营耶!?” 秦阳心头一紧,想到此番只要完成此事,自己ri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连忙震‘sè’而道:“若非如此,莫还要上皇老人家前往金营?宗老帅又于心何忍!?” “你敢用上皇来威胁老夫!!!?”宗泽听话,顿时瞪大了眼,好似一头发怒的猛兽。 秦阳被吓得连退了好几步,连忙又道:“宗老帅息怒,此下国难当前,人人有责,若是金人要我秦阳,我二话不说,就算遭千刀万剐,也不会皱半个眉头!!?” “老帅不必动怒,要不就由末将前去,末将在军中身份也是不低,或者金人也能答应!!” “不可!!陛下好不容易才与金人商议好。而且金人本来就是惧怕宗老帅,所以才让他来作押头。而且早前有关这人选,陛下也与金人有过争取,可金人却打定主意,除了上皇和宗老帅外,谁也不肯。若是杜将军前去,落个死无葬身之地先不说,恐怕还会‘激’怒金人,后果不堪设想!!” 杜充、秦阳两人一唱一和,宗泽听在耳里,却是冷笑连连。秦阳见宗泽并不回话,叹气摇头道:“来前陛下也有言,宗老帅如今不同昔ri,坐拥重兵,若是不愿,不可强迫。事不宜迟,小人也只好速往汴京,与上皇报予此事。一切皆由上皇定夺罢!” “够了!!!不必在冷嘲热讽,老夫对大宋忠心耿耿,绝无异心,陛下何必多疑!!?老夫去就便是!!”宗泽听了大怒,竟望以死来证明其心。 秦阳一听,暗暗叫好,连忙鞠躬拜道:“宗老帅大义,小人敬服!!陛下有令,若宗老帅愿意,可暂由杜将军接领大军,先往汴京徐徐进军,以防万一。不知宗老帅意下如何?” “哼!!全凭陛下安排便是!!”宗泽已心灰意冷,冷声喝道。秦阳与杜充见宗泽并无好脸‘sè’,事情也已办好,遂是告退而去。 两人离去后,宗泽转过身,身又开始颤抖起来,凄白的脸‘sè’让他看起来好像瞬间老了十多岁,像是快要入棺材的人了。宗泽想到自己兵戎一生,一身伤疤都是记载着每场‘激’战,他甚至可以为国家抛弃一切,却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 两行泪水,从宗泽眼眶流出,止也止不住,连声的叹气,沉重而又凄惨。 当夜,宗泽把宗颖召来,暗自‘交’付宗颖把自己麾下心腹‘jing’锐,先全都带离,赶往汴京,‘交’予岳飞。ri后宗颖还有一众将士,都听从岳飞安排。 宗颖见自己父亲面‘sè’差,先是吓了一跳,又听他好像用‘交’代后事的口‘吻’和自己说话,心中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问之。宗泽却说宗颖多心,此番前去,乃是机密之事,以免被人发觉,待到五更时候,便立即出发。宗颖素来尊重其父,也听事情似乎其紧急,遂不多问,临去前还‘交’代其父要保重身体。 “慢!” 宗颖把转身离开,宗泽忽然叫住了他。宗颖一转身,只见其父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灿然的笑容:“替老夫带话给岳飞,他是老夫一辈都没见过的奇才,他有平定‘乱’世的能力,但他的命运却难以把握在他的手上。该如何抉择,让他寻问自心,然后好好看看这个天下。最后,颖儿,祝你武运昌隆!!” 宗颖一听,心头猛地揪紧,不知为何,泪水就是狂流不止。 次ri,天‘sè’刚亮,宗颖便引着宗泽麾下一众心腹、‘jing’锐离去了。宗泽听着马蹄离去的声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久后,一脸怒‘sè’的杜充,急匆匆地冲入帐内,见了宗泽便扯声喝道:“宗颖那小家伙为何把军中千‘jing’锐将士都带走了!!?” “这是老夫所下命令!杜充!老夫一ri尚在军中,还轮不到你来做主!!你莫要过放肆了!!”宗泽一拍奏案,猛地站起,原本毫无‘sè’泽的眼里,迸发出恐怖的‘jing’光。 “老东西尚有几分余威,反正他命不久矣,便让他再逞一阵威风!”杜充眼中‘露’出几分怨恨之‘sè’,心中暗付,连忙拜礼赔罪。 宗泽似乎不愿与他多说,一摆手便教他出去。杜充眼珠一转,问道:“这离去的将士,都是军中的顶柱,不知老帅可否告知他们的去向,他ri我也好将他们召回。” “哼!!不必了!!金人狼野心,并不可信,老夫已令他们前往汴京,追随在岳飞麾下,保护我大宋!!至于你,还没这个本事指挥这千‘jing’锐!!还不快给老夫滚出去!!”宗泽吹胡瞪眼地怒喝骂道。 杜充气得整张脸顿时扭曲起来,心中不知骂了宗泽多少回,也是一刻不想呆在此处,转身便‘yu’离开。 “杜充啊,你虽出身世族之家,但因是庶出,不得不参军入伍。老夫也明白你当时的处境,当时的你只有在战场拼出一番功绩,才能有出头之ri。不过想当年你心怀大志,事事当先,刻苦勤奋,对待兵士同袍,如同自家兄弟。老夫因而对你赏识,视为徒儿一般的栽培,你也努力,屡屡得以调迁,从一个步弓手,在两年之内便当上了一个将校。可随着你军职越来越大,在世族中的地位也越来越重,你是扬眉吐气,但也沾上了世族人的那份娇气,你不再向以往那样礼贤下士,而是开始排除异己,在身边安排心腹,在军中组建你的势力。你势力越大,在你身上那份世族弟特有的嚣张跋扈便是越加一发不可收拾。谁一旦与你作对,你就想法设法地将他铲除,你用尽手段,背后又有家族还有一众的支撑,所以你的职位越升越快。 转眼间,数十年过去了,你把许多跟随老夫出生入死的老兄弟都压下去了,成了军中的第二把手。你的势力甚至可以与老夫这个统帅抗衡。不过贪心的你,并不满足于此,所以你开始与老夫明争暗斗,想要夺取老夫的帅位,为此你甚至可以出卖你的良心,视忠义于无物。 想当初若非老夫只顾栽培你的军事才能,却忘了教你做人的道理,或者今ri之事就不会发生。你确是赢了,不久便要成为老夫军中的统帅。 杜充啊,杜充你终于能称心如意。但你却别忘了,你始终是大宋的将臣,事事当以忠义为先,不可只顾个人利益。否则,你终难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将帅!!甚至最终只会落得众叛亲离、不得好死的下场!!” 宗泽侃侃而言,其实他很早前就知道杜充在背地里做的各种小动作,虽然宗泽几番劝杜充回心转意,但杜充却嗤之以鼻。宗泽对他也越来越是灰心。而此番想必也定是他,将自己与黄机密相见之事,报予了赵桓。 这一次,宗泽早已视死如归,与杜充这一番话,也可以当做是临终的说辞。无论是宗泽还是杜充,都是心知肚明,一旦宗泽自己去了金营,定绝无可能活命。 “老帅一番话,末将定会谨记心中。还有,祝老帅武运昌隆,末将可盼你早ri归来,主持大局哩!”杜充转身,冷笑着说道,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宗泽望着杜充离去的背影,并无怨恨,反而有几分凄然之‘sè’,叹声连连。 当ri,宗泽召来诸将,告说众人他将有机密要事要离开军中一趟,期间大军‘交’由杜充指挥,众人务必听令,不得有所逾越,还说明只有团结一致,同仇敌忾,才能击退金人,保家卫国。众人不知宗泽要前往金营做人质,口里都是答应。杜充也故装慨然之‘sè’,于众前立誓,在宗泽离去的ri里,定保军中一切如常,勤加‘cāo’练,准备与金人作战不宜,不负宗泽之托。 王善等人都不喜杜充,却又不见宗颖。这些人暗里一对眼‘sè’后,由王善向宗泽问道:“老帅,末将以为,少将军已能独当一面,为何不令少将军统率军?不知少将军如今身在何处?” 王善此言一出,杜充顿时面‘sè’‘yin’沉起来。宗泽叹声道:“我家孩老夫最是清楚,他并无统率军的本领,此下已前往汴京赶援岳飞。” 王善听话,不由眉头一皱,忽然感觉有些不妥,却又不知这不妥在哪。宗泽见众人似乎都有些动摇、忐忑,遂是安抚,又屡赞杜充的才能,教众人务必忠心辅佐。王善等人看在宗泽面上,又见他心意已决,才纷纷答应。宗泽将事情都安排好后,当ri晌午时分,秦阳来见宗泽。 此时宗泽正巡逻军中,眼里充满了不舍和眷念,这支大军就如他的孩儿,每个将士都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甚至连王善这些新投的贼匪,宗泽也是一视同仁。 “老帅,事不宜迟,该上了。否则一旦汴京有个万一!”秦阳见宗泽眼中神‘sè’,不由心头一紧,唯恐宗泽心有留恋,会有所反悔,便是出言催促。 话到一半,宗泽一摆手淡然道:“不必多言,老夫已准备好行装,只不过临去时,还想老夫看看这些孩儿。将来大宋的复兴基业,可都要靠他们还有在汴京的岳飞那些孩了。” “老帅不必多虑。金人已多番保证,只要老帅一到营地,当ri立刻拔营撤走,与大宋结为秦晋之好,永不再来侵犯。”秦阳笑容可掬地笑道。 “哼!金人乃豺虎之辈,岂可信之!?就算金人果真撤军,也绝不可掉以轻心,你作为臣,ri后定要与陛下说明利害!!”宗泽冷哼一声,疾言厉‘sè’而道。秦阳也不‘yu’与宗泽多做纠缠,连连称是。 随后,宗泽便回去准备。少时,宗泽带着数十心腹从骑,还有秦阳开始向金人营地出发了。 却说,数ri前在汴京城外的金军遭到邓云与岳飞的联手袭击,折损兵力虽是不多,但却死了不少将士,金人唯恐邓云、岳飞两军又会再次联手,无不忐忑,军心动摇。 于是,斡本不得不再把营地撤出七、八里外,同时他也收到赵桓传来的回信,只等着宗泽过来,先把这心腹大患除了再说。 这ri,斡本还有金兀术正与金帝吴乞买派来的哈密量商议要事。在金人大帐内,哈密量疾言厉‘sè’而道:“五万燕贼扎据在广宗,对原虎视眈眈,幸好前番两万援兵来时,燕贼尚未占领广宗,因此军中得以补给。<> 第四百八十四章 一腔热血 “但如今时势,太原已难以派遣援兵和补给队伍,而吴王殿下与韩世忠军厮杀正是激烈,一时半会也难以来援。也就是说,两位殿下只能依靠如今的军力和剩余的辎重,来攻克汴京。陛下听说这里战况僵持不下,特命小人前来安抚,还有询问两位殿下军中的战况,毕竟十万大军每ri损耗极大,陛下以料算军中辎重顶多再坚持一月,若是一月之内,不能攻克,还是早早撤兵,陛下会从太原发兵前来接应。” 金兀术听话,顿时双眼一瞪,整张脸庞抖动起来,双手拳头捏得紧紧发白,神情甚是狰狞,吓得哈密量不由退了一步。对于高傲的金兀术来说,自军近十万兵马,竟然攻不破只有四、五万乌合之众把守的汴京,实在是个难以接受的笑话。可知这四、五万乌合之众内,大多都是百姓、伤兵,其中算得上战力的只有岳飞那数千不到的兵马。只不过就仅仅这数千兵马,就已令金兀术还有其兄斡本,焦头烂额。现在还多出了一部战力丝毫不逊sè于岳飞游奕军的jing锐骑兵,在后方扰乱。虽然说是个难以接受的笑话,但金兀术却实在并无把握在一月内攻克汴京。 斡本长吁了一声,神sè不由变得沉重起来,其实前不久时,燕贼曾烧毁了一部分辎重(陆文龙所领的飞凤队烧的),如今营内的辎重顶多能支撑二十ri不到。 可斡本却又心有不甘,若是此时撤军,宋人就知道其军再也无力征伐,或者就不会将宗泽这个心腹大患送来。宗泽声威盖天,在宋人心目中如同顶天大柱,只要有宗泽一ri尚在宋军之内,就会有源源不绝的宋人来呼应其旗号,与金军作对。但若一旦铲除了宗泽,宋人的斗志必将大受创击,军心溃散,就像是失去领头羊的羊群,但遇到强敌,只会四处逃窜,让他大金军队肆意屠杀! 因此,在斡本心里,宗泽的地位之重,甚至可以比得上汴京这一座皇都,只要能除了宗泽,此行收获也颇为丰厚,他也甘愿撤军! “你与陛下禀报,再予我七ri时间,七ri之后,可发大军前来接应。”斡本心头一定,决定一搏,而七ri正是大军能够有充足粮食离去的底线。 原本吴乞买给的底线是十二ri的时间,哈密量此下一听,以为斡本谨慎,所以还提前不少,遂重重点头,道:“好。小人明白了。” 哈密量说罢,遂向金兀术暗投一个眼sè,然后一做礼,便告退而出。 原来哈密量本是金兀术的军师,却是金兀术暗中派他到吴乞买身边当这细作。 当年,其父阿骨打病逝,金国上下一片大乱。因为当时时间窘迫,阿骨打有意册立xing格更为稳重的斡离不做这皇帝。但那时又因大金屡起战事,所谓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各个部落皆折损许多族类jing锐,皆有怨言。大金局势正乱,若是太平盛世,斡离不或者能够当一个好皇帝。但他xing格里失了一份戾xing,由他当这个皇帝,大金的乱势恐怕要持续许久,当时燕云的蛮匪还有大宋都渐渐有复苏之迹。阿骨打和撒改几番商议后,最终还是把皇位让予他的弟弟吴乞买。 吴乞买因此登上皇位,但无论是斡本还是斡离不亦或是金兀术都是心有不服,许多追随阿骨打的大将、臣子也都心有不服。吴乞买知道只有安抚斡本这三兄弟,自己这个皇位才能做得安稳。 于是,吴乞买暗中找到斡本这三兄弟,与他们仨先说明当时大金的情况,仨人都是聪慧之人,一听便是明白。而去吴乞买又向他们仨承诺,但大金局势一稳,将天下平定,时机一到,他便会退下皇位,绝不会传予自家子嗣,至于皇位则由他们兄弟仨人中挑选。 所谓君无戏言,而且吴乞买登上皇位之事,已成事实,兄弟仨也都明白当时大金的情况,遂是答应。 不过他们兄弟仨却都对吴乞买心存一份疑心,各安插麾下心腹的吴乞买的身边监视。 夜里,在营地外不远一处林地。身穿一身夜行服的金兀术,如同一头矫健的猎豹在林地里快速地穿梭着。 不一时,在林地的尽头,黑暗里隐约看见一人,似乎早在等候,见得赶来的人影,立马毕恭毕敬地一拜。 “小人拜见殿下。”说话人正是哈密量。金兀术身形一停,默默地点了点头后,问道:“如今大金内是何情况?” “回禀殿下,因汴京战事不利,如今女真族内有不少长老,已渐渐开始偏向陛下。不过,因小人来看,陛下并无拢权之心,曾几番试探,听他的意思,似乎对殿下的二哥斡离不更为欣赏。”哈密量毫不含糊,疾言厉sè而道。 金兀术听了,不由面sè一冷,冷哼道:“哼!这些老家伙,看来是忘了我父皇对他们的恩惠!!虽然我那叔叔并无意拢权,但也不可掉以轻心,至于我那二哥,他不过是个胆小鬼罢了,不足为患。反而大哥,不但文韬武略过人,而且为人城府高深,难以猜测,若非是庶出,族中大多的长老并不支持他,否则恐怕我也争不过他!!但如今事情尚未有个定论,我也得多加谨慎些了。” 哈密量听话,把头一点,凝声道:“殿下所言有理,如今在军中已有不少将士有意投于殿下麾下,只要暗蓄势力,不久将来,这天下定是殿下的。” 正如哈密量所言,斡离不因为xing子不够狠戾,被军中将士以为懦弱,而斡本又因庶出,许多人都较为倾向金兀术。而其中撒改一家人,包括粘罕都已站在了金兀术这一边。 金兀术听了,不由咧嘴一笑,双眸发着阵阵jing光。 另一边,在斡本的大帐内,斡本正是闭目养神,呐呐而道:“此番若能除了宗泽,无疑是替我大金除了一个心腹大患,有此功绩,我在叔叔心目中的地位也将攀升许多。加上,族内又有三弟为我游说,如此一来我的势力便能更加稳固。二弟、四弟啊,这大金的天下到底是属于谁,还是未知之数呢。到了紧要时刻,我倒不介意效仿,当初的一代大帝唐太宗李世民的玄武门之变!!” 话音一落,斡本双眸猛地睁开,shè出两道骇人yin森的凶光。 ri子犹如白驹过隙,话说这数ri里,金军一直毫无动静,岳飞自也按兵不动,毕竟十万大军每ri耗费极多,岳飞倒乐得金人浪费辎重,待粮尽之时,便是大破金人之ri! 另一边,邓云却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一连数ri都无率兵捣乱,斡本多番派斥候打探,却发觉不见了邓云那部骑兵的踪影。 数ri后,宗泽与秦阳还有一众从骑,终于赶到了金人的营地前。秦阳笑道:“小人便就送到这里。老帅放心,待金人撤走,小人不久便会前往,向金人要回老帅。” 宗泽面sè冷酷,却不理会,转头向身后众人道:“尔等都去汴京,不必随老夫去了。” “老帅!!!” “不!!我等势与老帅共存亡!!” “老帅!!我等宁死也绝不会背弃老帅而去!!” 如今这些人已经知道朝廷与金人将宗泽作为押头换取金人撤军的协议,自然不愿宗泽独自送死,各个神情激动地说道。 宗泽叹了一声,淡淡道:“不必多说,老夫心意已决,敢违令者,再也不是我宗家军的儿郎,逐出军中!!” “老帅~~!!!” 一个将士眼睛发红,满脸急切叫道。对于他们来说,失去宗家军的名头,却是比死还要难受。 宗泽长叹一声,蓦然,冷不胜防地一夹马腹,便朝金军营地奔驰而去。 那数十个从骑,不知哪几个,先策马奔起,随即很快就纷纷追随而去。宗泽听着后方的马蹄声,回头一望,不由面sè大变。 “尔等!!”宗泽也清楚自己这些心腹将宗家军的名头看得何其之重,也正因如此,宗泽才会以此来做威胁。 “老帅!我们如今都是清白之身,你可管不了我们了!”一员将士灿然而笑,眼中毫无悔sè。 “胡闹~~!尔等这可是要随老夫送死啊!!快快回去!!”宗泽心头一急,疾声呼道。 另一个将士也笑了起来,很快答道:“小人这些兄弟,这辈子已习惯追随在老帅左右,只要在老帅身边,就算是刀山火海小人等也敢一闯!!” “对!!!” “没错!!” “哈哈哈~~!!说得对~~!!” 那数十好汉无不大笑起来,各个都是慨然赴死之sè。 在后方,秦阳看着一片风尘之下,那数十人竟还在谈笑风生,不由冷嗤笑道:“一群愚昧鼠辈,真是无可救药!!” 说罢,秦阳遂是转马离去。蓦然,一道飞影袭来,秦阳睁眼看时,便见得一道寒光砍来,哪里躲避得及,唰的一声,他那颗头颅猝然分开两半,有一块还冲飞上天,血液、脑浆一同迸shè而出。 与此同时,在金人前营里,斡本、金兀术还有一众将士,眼看着风尘刮起,看那数十好汉无一人有所畏sè,还笑声连连,前首一员老将,在风尘中踏马而来,铠甲闪烁,身上散发着一股无与伦比的浩然正气,尽夺天地之sè,仿佛一时间,把所有都光芒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宗泽年过七旬,却依旧威风不减,真英雄也。”斡本叹声而道,双眸发着烁烁jing光,一想到如此英雄人物是死在自己的计谋之下,心中犹如升起万丈豪气。 至于在斡本身旁的金兀术则是目光yin冷,眯着双眸,冷冷地瞰视着正往奔驰过来的宗泽。 就在此时,忽然有一快骑急奔而来,说后方山地里蓦然出现了无数的燕兵。斡本一听顿时满sè大变,此时又有一支快骑急速奔赶而入,却是吴乞买派来的队伍,报说就在数ri前,在太原附近的细作,发现近数万燕军。吴乞买当机立断,派大将粘罕率军出战,趁机袭击燕军之后,同时又派他们前来报说,教在汴京的大军往后进军,前后夹攻。 哪知,燕军似乎早料到太原会出兵来袭,派云虎上将之一的牛皋率兵前往拦住。此时两军正于七、八十里外的白鹿原上厮杀,战况甚是激烈。而这支轻骑前来,就是要向斡本急请援兵。 斡本心头一震,脑念电转之间,听得杀声愈大,后方燕军已有数队骑兵奔杀过来。斡本面sè一震,急与身旁的山狮驼喝道:“狮驼!!你速引一部jing骑,立即斩杀宗泽,不得有误~~!!!” 山狮驼一听,顿时双眸发亮,厉声应和,遂急奔马飞出。斡本则与金兀术急望后军营地前去指挥。 第四百八十五章 无敌金弹子 却说,此时在白鹿原上。粘罕的三万金兵与牛皋麾下的两万兵众正在厮杀。两军搅成一团,局势正乱。金兵阵内,以往尤为喜爱冲锋陷阵的粘罕,似乎已成熟许多,少了几分暴躁、急性,多了几分稳重、狠辣,在后指挥兵马,其麾下各员将士纷纷奔杀而出。 却见在两军交战的前线之内,却见一个如同鬼神般的少年猛将,只见他头带镔铁盔,浑身散发阵阵恐怖骇人的气势,犹如有乌云荡漾,一身驼皮甲,砌就尤鳞,那相貌希奇,奔杀嘶吼间,如同黑狮子摇头,威煞八方。再见他身材雄壮,一对麒麟臂膀招舞,浑似狠狻猊摆尾,一擂鼓紫金锤,舞得密不透风,一砸便是人飞马倒,力大无穷,真是个无敌猛将!! 此子名叫金弹子,年纪不过十五、六岁,话说此子出生时,乌云盖天,天地间犹如响起阵阵狮子咆哮的声音,道道霹雳劈落,竟都是黑色闪雷,好不怪异。再有,金弹子从小怪力过人,七、八岁时,已能舞动数十斤的大锤,十二岁时便把两柄加起来足有二百多斤的黑金锤舞得行云流水。就连金兀术对这外甥(粘罕是金兀术的大舅)也极为奇异,一时心痒难耐,和金弹子在马上比试,两人斗了数十回合竟不分胜负,更为恐怖的是,不过十二岁的金弹子在力气上,已隐约有超过金兀术的势头,而且每当他把锤子招舞,背后便有一面伴随黑色闪雷而出的黑狮兽,逼得金兀术要施出七成力气,才保得不败。 事后,金兀术不由暗与其妻赞叹,说再过数年,自己这外甥便是真真正正的大金第一勇士,没想到其父一生挂着这第一勇士的虚名,到头来却由他的孩子为他们一家正得此名,真是世事无常。粘罕听说后大喜不已,对金弹子更是严厉有加,托付重望。金弹子也无令其父失望,一旦练起武来,便是不分昼夜,有时只为了其父一句赞扬。 而今日,终于到了他金弹子扬名天下之时,他更要为他的父亲,为他们一家,争得无上荣誉!! “嗷嗷嗷~~!!!杀啊~~!!”金弹子咆声大哮,奔马飞驰间,四周燕兵都被他冲杀了。突兀之际,一将飞马来截,金弹子抡起擂鼓紫金锤当面就砸,恐怖的力劲,立即将那将劈来的大刀,一锤打碎,巨大的紫金锤迅疾飞到那将士的胸膛,‘砰’的一声巨响,整个人立即暴飞而去。 “小娃儿休要放肆~~!!牛爷爷来也~~!!!”本在中军指挥的牛皋,见这小将面生怪相,便知他了得,把指挥大权交予余化龙,自己奔马来战。 “将军,杀鸡焉用牛刀,此小将由末将对付便是!!”这时,一人从牛皋身旁疾飞而去,手执一杆錾金枪,正是罗延庆也。 罗延庆却也并非要与牛皋争功,而是见金弹子实在厉害,许多将士都非他一合之敌,唯恐牛皋有失,便争先拦住金弹子。 “嗷嗷嗷~~!!尔等谁来送死都是一样!!”金弹子嘶声咆哮,如同一头张大着嘴巴的猛狮,背后被显现出一面浑身萦绕黑色闪雷的黑狮兽。 罗延庆看得眼切,也不怠慢,立马涌出相势,赤炎巨虎霍然而现,飞马逼近金弹子眼前,挑枪就搠。金弹子一锤猛地荡开,另一手拧锤就砸,罗延庆大惊失色,连忙收枪挡住,‘嘭’的一声巨响,双臂立即发麻,虎口震裂。须臾,人马分过。金弹子大喝一声,回手一锤就砸。罗延庆忙低身躲避,眼看马驹就要过去,却被金弹子就势一锤打中马臀。金弹子这一锤力量之巨大,根本难以想象,罗延庆坐下马匹一声惨叫,立即倒翻落地。 这一刹那,时间仿佛停滞。四周燕兵无不目瞪口呆,各个一脸不思议之色。可知那被金弹子数合内击败的罗延庆,可是那个有着万夫莫敌之勇的虎将,就算是在猛将如云的燕军之内,也能排到前十的位置!! 当然,罗延庆一开始并不知金弹子实力竟强盛如斯,有所大意,如果他是在知道金弹子真正的实力下,定不会与他厮杀只有数合便是败阵。 但在战场之上,没有如果。罗延庆的败阵,立即引起了连锁反应,令军心溃散。 恐惧、惊骇、心悸!各种负面情绪,不断在燕兵心中发起,各个都不知觉地退离一些,畏不敢战。 金弹子却是面色冷酷,正欲下马来擒罗延庆时,忽然一阵狂风袭来,遂听一阵如雷轰般的嘶吼声。只见一员大汉悍然杀到,看他所穿铠甲之精良,便知是燕军大将,双眸立即射出两道精光,连忙弃了罗延庆,飞马迎去。 “小娃儿!!!敢伤牛爷爷麾下大将,找死~~!!”那杀来的大汉正是牛皋,倏然逼近金弹子后,拧起双锏就砸。金弹子奋然舞起擂鼓紫金锤,与牛皋杀在一起。两人激战七、八回合后,牛皋落尽下风。幸好,罗延庆及时抢过了一匹马来,救了牛皋。金弹子在后紧追不放,凶煞如同修罗煞鬼,无人刚挡。 呼延通看得眼切,率一部精兵来救。这时,跟随金弹子奔杀而来的金兵也纷纷杀到。 两军混战一团,粘罕眼见膝下狮儿勇不可挡,军中士气大震,趁势率兵涌上。燕军渐渐抵挡不住,呼延通挡不住金弹子十回合,也被杀退。金弹子骤马狂突,奔入燕军腹地之内,只顾左突右冲,燕军渐有溃败之势。紧急时刻,还是余化龙力挽狂澜。只见余化龙飞马奔来,手起之时,金镖如同道道惊鸿掣电,望金弹子射了过来。金弹子一边杀敌,一边还要躲避袭来金镖,一时间险象环生。 蓦然,一道厉风袭过,金弹子脸上顿时多了一道血痕。 “宵小鼠辈!!!竟敢伤我!!?”金弹子大怒,纵马奔起,望着余化龙那里杀去。余化龙见金弹子身后霍然展现出一面雷霆黑狮兽,顿时色变,见其威势,便知自己绝非敌手,连以金镖袭击后,即转马逃去。金弹子挥起擂鼓紫金锤,将金镖一一打下,飞驰奔去,气得咬牙切齿,一副势要杀了余化龙的姿态,不断加速。 就在此时,牛皋率罗延庆、呼延通等猛将回转杀来。电光火石之间,三人纷纷逼到金弹子面前,四处燕兵也一同围上。金弹子麾下部署连忙拦住。在混战中央处,只见金弹子一人斗着牛皋、罗延庆、呼延通三人,宛如走马灯般杀在一起,战况之激烈,简直惊为天人。金弹子以一敌三,竟然毫不落于下风,反而吼声不断,越战越勇。牛皋仨人无不心惊,却知此时不能够退,否则军心溃散,后面的金兵大部兵马杀到,自军便将败如山倒。于是牛皋仨人无不拼死,施出相势搏斗。一时间,却是胜负难分。 转眼再看在金军大营一带,三部骑兵正朝金人大营奔飞袭来。三部骑兵为首的却都是年轻将士,正中的则是率领飞凤队的陆文龙,左边的则是领着恶豹骑的杨继周,右边的则是新投于邓云麾下的骁将曹宁所率的疾风骑。 三员小将如同天降神将,瞬间突入了金兵营内。金人并无预料,此时已乱成一片,兼之在营后的高地上,炮火不停,响起阵阵巨响,一道道火焰在金人营地内冲天炸开,金人人多密集,死伤不少。几个金将早听斡本之令,正教麾下搬运辎重,以防燕兵放火烧毁。曹宁便是发现,飞马疾奔而出,一员金将连忙带领麾下来截,被曹宁一枪刺中面门,人马飞过时,突入乱军之内,飞枪挑刺,硬是杀出一条血路。 四周金兵见了,连忙赶来围住,疾风骑立即一起放箭射退,曹宁一路冲驰,正好眼前有一架烧毁的车架,被曹宁拧枪一挑,整个车架立即弹飞而起,落到了粮草队伍里,刹时涌起一片大火。正搬运粮草的金兵,顿时吓了一跳,急去救火时,曹宁领疾风骑杀到,放箭将金兵射得抱头鼠窜。 另一边,杨继周也率兵,烧毁了金人数百架粮草。金人大怒,奋起前来拼杀。却被杨继周连杀数将,引着猛若下山猛虎的恶豹骑杀得溃散。 眼看金兵后营里越来越是混乱,陆文龙则率领飞凤队快要杀到中军大寨,口中疾呼宗老帅,却无人呼应。蓦然,中寨上弓弩手放落箭矢,陆文龙连忙提起双枪拨开,飞马突入寨内,正见一员金人巨汉飞马杀来,疾声呼道:“宗老帅身在何处!!?” “宗泽那老匹夫早死了~~!!!”那巨汉瞪大着巨目,嘶声巨吼。陆文龙大怒,奔马迎住,一枪震开巨汉的大刀后,另一枪急飞刺去,正中其心窝之处。那巨汉惨叫一声,立即倒落马下。陆文龙不知宗泽生死,立即又率兵深入,寻索着宗泽的下落。 话说,宗泽正往金人大营来投,忽见燕兵从后袭击而来,远处更是炮火不断,一边惊叹燕军火炮的厉害,一边看着金人被杀得惨叫不绝,自是连连叫好。 蓦然,一股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杀气奔涌袭来。宗泽面色一变,只听一声震天巨吼暴起。 “老匹夫快纳命来~~!!!”来者正是领命来杀宗泽的山狮驼也。只见山狮驼骑着一匹黑色巨马,狂奔飞来。 宗泽面色一变,气愤喝道:“狡猾金贼,果然无心撤军,想要诈老夫性命!!” 第四百八十六章 忠烈之亡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宗泽转马逃时,山狮驼已然逼近。宗泽身边那数十个从骑,纷纷慨然奔马杀出,与山狮驼死战。山狮驼大怒,舞起鎏金镋奋力厮杀,宗泽那些从骑虽然有心拼命,但又岂是山狮驼的敌手,立即被山狮驼杀开而去。与此同时,金军队伍内,有两员将士,疾奔闪出,纷纷拽弓射箭。‘啪啪’两声疾响,宗泽回头一望,避过一箭,另一箭却是避之不及,被射中右肩,不由痛喝一声。 山狮驼见宗泽有伤,立马加紧追去,迅疾来到宗泽身后,一提手中鎏金镋,身后霍然显现一面长有双角的虎头狮身凶兽相势。 “死~~!!!!”在山狮驼巨力的挥动之下,那鎏金镋如有破天裂地的威力,悍然劈落。宗泽连刀也来不及提起,便被山狮驼击中,铠甲连着血肉一同裂开,‘哇’的一声,率落马下。山狮驼急奔下马,正欲来取宗泽头颅时,宗泽蓦地奋然转身,一刀砍向山狮驼。山狮驼一时大意,猝不及防,下巴竟被宗泽生生地砍掉了一块肉!! “老匹夫~~!!!!你找死~~~!!!!”山狮驼痛得双眼发红,一手捂住下巴,另一手提起鎏金镗望宗泽猛投而去。身后重伤的宗泽,已然动弹不得,鎏金镗赫然插入了他的体内。宗泽瞪着眼睛,将体内所剩的丁点力量,尽数暴发,嘶声吼道:“金贼,老夫学生无数,各个英雄盖世,他日亡你大金者必是我宗泽的学生~~!!!” 宗泽声震苍穹,声断,气绝。 与此同时,在营外数百丈外的高地上,四周炮火巨鸣不绝,邓云却忽然好像听到有一股竭斯底里的声音,在自己耳畔响起,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从心头而起,顿时面色大变,急与旁边的徐庆、杨再兴令道:“二弟、杨豹子!!事不宜迟,你俩快快一同杀入营内,找到宗老帅,否则一旦金人稳住阵脚,就失去撤离的最好时机!!” 徐庆、杨再兴一听,连忙震色应和,各驰马领兵而去。 猝然,一声雷霆骤落,风云变色,连环闪雷连番暴劈。 轰隆隆~~~!!!! 汴京城上,岳飞心头一抖,浑身忽然颤抖起来,瞪大的金鹏目内,泪水竟流过不停。在他身旁的岳云、张宪无不异之,都觉得是不祥预兆。而就在岳飞身后的宗颖,似乎也察觉到什么,嘶声恸哭起来。 天色黑黑沉沉,电光不断,每每闪烁,才能带来刹那的光明。在金营乱军内,却是火光连片。斡本赶到中军时,听说军中辎重不少被燕兵烧毁,气得大怒不已。 忽然,一队燕军骑兵奔杀过来,为首双枪小将,威猛绝伦,一个个前去拦截的金将都被他刺落马下。斡本不由大惊失色,眼见那双枪小将快要杀到,连儿心善飞马奔出,霍地迎住。 “小贼子~~!!休要放肆,看我取你头颅~~!!”连儿心善厉声嘶吼,举起合扇板门刀奋力就砍。那小将却毫不惧怕,提枪一挑,‘嘭’的一声巨响,将连儿心善的大刀荡开,另一手急便拧枪望连儿心善面门就刺。连儿心善面色一变,急往后一倒,险险避过。顿时,四周不由响起阵阵惊呼叫声,似乎对于这双枪小将能够将连儿心善杀得如此狼狈,都感到十分惊骇。 “金贼!!宗老帅何在,快快说来~~!!”那小将正是陆文龙,只见他双眸锐利,杀气汹腾,面上还有几分急切之色。原来,来前邓云已有吩咐,命他不可拖延太久,趁金人辎重被烧,趁乱杀入金营,救了宗老帅便要立即撤走。可如今陆文龙在金营内,已经寻了好长一段时间,却仍未寻得宗泽,心中唯恐宗泽已遭不测。 “宗泽那老匹夫早去了黄泉,你要见他,我这就送你过去!!”连儿心善大怒,拧起合扇板门刀就是猛砍暴劈。陆文龙又气又急,与连儿心善杀在一起,杀得如同激战,周边兵士都不敢打扰。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斗了莫约数十回合,蓦然后方传来一声巨吼,只见山狮驼急急赶到,手举一个头颅叫道:“殿下~~!!我已杀了宗泽那老匹夫也!!” 陆文龙一听,不由面色大变,心头一惊,便被连儿心善抓住机会,一刀劈中其铠甲,幸好在千钧一发之际,陆文龙把身体挪开些许,否则此时恐怕已被连儿心善砍死。 “金贼~~!!我和你拼个玉石俱焚~~!!”陆文龙吃痛怒喝,一枪急刺,连儿心善以为陆文龙要拼命,连忙挪身避开。哪知陆文龙使的却是虚招,急转马逃去,口中还不忘骂道:“那紫袍金贼听着!!今日之耻,我陆文龙他日必来雪之~~!!” 连儿心善听话大怒,钢齿都快咬碎,立即奔马去追。这时,杨继周和曹宁纷纷杀来助战。斡本和金兀术也一起杀来。 不过,杨继周、曹宁却要快到一步。只见杨继周先以飞戟,击退连儿心善,曹宁护住陆文龙立马撤走。眼见斡本、金兀术快要杀到,杨继周也不与之纠缠,转马就跑。斡本、金兀术皆是大怒,急喝四周兵士截杀,陆文龙、杨继周、曹宁三人,只顾冲突,皆是骁勇彪悍,杀得血染战袍,各个浑身血红,金人根本截杀不住。三人领兵杀到后营时,见后营一片混乱,金兵被杀得四处奔逃,尤为狼狈,正是徐庆、杨再兴率兵杀到。 “义父~~!!宗老帅已被金人杀矣~~!!”陆文龙见到徐庆,忿然一喊。 一道雷霆劈落,照在徐庆和杨再兴两人的脸上,都是惊骇、不愿相信的神情。 昔年,无论是徐庆还是杨再兴都曾在宗家军入伍,其中杨再兴更是深受宗泽欣喜。至于徐庆当时,也颇受宗泽看重。加上宗泽为人忠义无双,天下人无不敬之,又是周侗的兄弟。在两人心目中,宗泽的地位也仅仅次于周侗而已。 “嗷嗷啊~~!!!天杀的金贼~~!!我杨豹子与尔等势不两立~~!!!” 当杨再兴反应过来后,顿时满脸狰狞,无尽的杀气轰然暴起,如同一头失控的脱缰野兽,背后那头赤炎豹子相势做咆哮嘶吼之状,一拍马匹便要与金人拼个玉石俱焚。 蓦然,在杨再兴身旁的徐庆,,一手扯住了杨再兴的缰绳,刹时将杨再兴连人带马勒停了。 “徐二郎你给老子放手!!!” “杨大哥!!此时并非与金人拼死之时,若你杀入腹地,遭金人围杀,大哥若知,定不惜一切代价来救,到时就算我军与金人拼个玉石俱焚,恐怕也是两败俱伤,燕国至此元气大伤,国将难保,岂不辜负了燕云百万百姓之望耶!!?” 杨再兴面色一怔,看着双眸通红,咬牙切齿,脸庞已经扭曲,强忍着心中悲痛的徐庆,不由心头一揪。 “撤军~~!!!!”这两个字似乎从杨再兴口缝里蹦出,说罢,杨再兴急转马就走。徐庆也嘶声大吼起来。陆文龙、杨继周、曹宁等将,听到杨再兴、徐庆两人喊撤,连忙各加紧驰马奔走,引兵撤去。 斡本眼见燕兵逃去,大怒不已,急与身旁的金兀术叫道:“四弟,快快领你那铁浮屠,把这些燕兵杀个片甲不留!!!” 金兀术听话,疾言厉色便道:“不可!!铁浮屠启动缓慢,此时已失去掩杀的大好时机,何况燕兵在高地上布以炮兵,铁浮屠虽不惧炮火袭击,但也难以杀上高地,贸然前往只不过成了燕兵炮兵的靶子!!何况燕兵因宗泽之死,大有成哀兵之势,我军此时与之厮杀恐非上策!!” 斡本一听,以他的智慧,很快就听出其中利害,不过却实在心有不甘,气得大吼不绝,如同一头狂怒叫嚣的猛兽。 轰隆隆隆~~!!又是一道雷鸣巨响,随着这声巨响震荡,忽然下起了滂沱大雨。 风雨雷电交加之中,邓云却在驰马飞奔,迅速迎上,撤回的杨再兴和徐庆,疾呼叫道:“可有救回宗老帅!!?” 杨再兴一脸凄惨之色,正欲张口。这时徐庆却争先叫道:“大哥不必多虑,老帅只是受了重伤,正在军后,文龙等孩子在他左右掩护。此地不宜久留,且先撤走,在做图画!!” 徐庆却是怕邓云承受不了打击,这时先要瞒过了他,待大军撤走再如实告之。原本邓云见杨再兴的神色,便是有不祥的预感,这下听宗泽只是重伤,还能保存性命,心头不由稍定,急道:“二弟所言甚是,我且先去见过宗老帅!” 说罢,邓云便要驰马望后军赶去,徐庆连忙拦住,急道:“大哥乃一军之首,此时军中阵脚不稳,又是急撤,正需大哥指挥大局,岂可怠慢?宗老帅哪里,自有文龙等人掩护,自是万无一失!!” 徐庆急与杨再兴投去眼色,杨再兴似乎也明白徐庆的苦心,急一震神色,应和说道:“二郎说得是对,龙蛮子你快赶回指挥,此下雨势愈大,炮兵难以发挥,实在不宜久留,待大军撤走,一切都好说!!” 邓云一听,面色一震,立即拔马一转,往回去赶,数将飞迎过来,听邓云大喝撤军,立马各回指挥。 另一边,在金人营地内,斡本仰头迎天,狂笑着任由雨点狂打在脸。 第四百八十七章 悲雨绵绵 “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这雨势如此之大,燕贼的龙火炮都不能发射,四弟快快派铁浮屠出击!!本王自会派兵在你左右掩护!!” 金兀术听了,也知这是重创燕贼的大好时机,无论如何,起码要搏一搏,遂不怠慢,立即与身旁几个将士吩咐。 不一时,金兵营地内杀声大作,一阵阵铁蹄震荡声暴起。只见一队队铁甲重骑在风雨中冲驰起来,在他们后方更有一架架巨大无比的铁甲战车。与此同时,无数金人部队纷纷从左右而出,掩护于铁甲大军左右。 风雨之中,这部铁甲大军犹如来自地狱深渊的修罗大军,其军涌起的杀气,如同惊涛骇浪向四处扩散。 就在数百丈外的高地上,邓云还有徐庆、杨再兴等将嘶声叫吼,不断地指挥着各部兵马撤走,眼看金人铁甲大军不断靠近,邓云等人的喝声便愈加急切。 雨在狂风之下,不断地吹刮,马嘶人喊中,后方的树林似乎也被吹翻了。一道道雷霆闪电的劈下,令昏暗的天地,时而一亮,而每当亮光照在那黑漆漆的铁甲大军里,在风雨之中,宛如见到有一袅袅恐怖骇人的黑气在升起,甚是骇人。 另一边,金兀术见得燕军已撤去大半,恐是掩杀不及,顿时心头起了一计,教左边的山狮驼、连儿心善还有几个猛将,如此如此。众人听了,连忙驰马赶出。 其中连儿心善马匹最快,奔飞在前,蓦然扯声大喝叫道:“龙蛮子~~!!宗泽那老匹夫已被我杀矣,你若识趣,快快投降,否则教你落得一样的下场!!” 连儿心善话音刚落,又有几个金将赶到,扯着声音就吼。 “龙蛮子~~!!宗泽那老匹夫已被我杀矣,你若识趣,快快投降,否则教你落得一样的下场!!” “龙蛮子~~!!宗泽那老匹夫已被我杀矣,你若识趣,快快投降,否则教你落得一样的下场!!” “……” 轰隆隆隆~~!!又是一道雷霆劈落,震得人心头肉跳。邓云面色剧变,望着在雷光下的那几个金贼,一股庞大恐怖的气势不断地在聚集着,双眸发着骇人的凶光、戾气。 “哈哈哈哈哈~~!!宗泽老匹夫那首级在此,杀了他的,是我山狮驼也~~!!” 蓦然,又是一道雷霆劈下,突兀间,只见一个巨汉,驰马狂飞,一下冲到最前,高举着手中一颗首级,张狂大笑叫道。 “嗷嗷嗷啊~~~!!!!金贼该死~~!!!!”就像是脑神经瞬间断裂似的,面目狰狞的邓云仰天嘶吼,身后一对金银麒麟神兽相势轰然而现,策马奔飞杀去。徐庆、杨再兴两人顿时面色大变,不敢怠慢,急去拦住。 “大哥且慢!!” “死开~~!!!” “龙蛮子你听我说~~!!!” “滚!!!” 只见邓云坐下焰麟兽,如同一道闪电飞驰起来,徐庆话刚说出,便将仿佛失去理智的邓云一棍打来,连忙拧枪挡住。杨再兴拍马来拦,也被邓云一剑打开。徐庆、杨再兴见状,急各命心腹精锐留下,其余的先往撤去。 却说山狮驼眼见邓云驰马奔来,不由大喜,立即策马迎上。说是迟那时快,邓云坐下焰麟兽似乎也知邓云的愤恨,全力奔走,飞驰极快,倏然杀到山狮驼面前时,不由惊得山狮驼面色一变,反应不及,其另一手中好高举着宗泽的首级。 “杀~~!!!!”在雷光闪烁下,邓云看清那首级的模样,顿时只觉浑身血液都同沸腾,无尽的怒火瞬间将邓云吞噬了,拧起亢龙棍忿然就扫。 这一击,似有破天裂地的威力,就在棍出瞬间,金银两头麒麟神兽相势,皆做奔驰咆哮之状,如有吞天般的气势。 山狮驼不敢怠慢,急忙抡起鎏金镋就挡。‘嘭’的一声巨响,那袭来的亢龙棍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竟把山狮驼连人带马击飞而去。 霎时之间,山狮驼还未回过神来,蓦然听到一声龙啸般的巨鸣在耳畔响起,眼前漫天的棍影之下,如有一条游龙飞腾,那两头金银麒麟一左一右,随着游龙奔飞过来。 如此恐怖的相势,山狮驼根本从未见过,生死关头,哪敢丝毫怠慢,即刻涌出相势,长有双角的虎头狮身相势一现,山狮驼顿时如有神力,舞起鎏金镋飞搠而去。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顿时,一连串比雷声还要响亮的金属碰撞声,不断地暴起。两面相势互相缠斗。两边正赶的金兀术、徐庆、杨再兴等人都看得目瞪起来。 只见那游龙猛张大嘴,咬住了那虎头狮身凶兽的脖子,随即金色麒麟猛撞在虎头狮身兽的身上,虎头狮身兽暴退而去,紧接着银色麒麟也带着如要撞破泰山般的气势,轰然撞来,众人似乎也听到那一阵如同天地破裂般的巨响,虎头狮身兽顿时被撞得翻倒而去。 而在两人拼杀之中,只见邓云棍如游龙,神出鬼没,舞动间雷厉飞行,山狮驼一直都被邓云死死压住,更是有力难发,越战越是险象环生。电光火石之间,山狮驼一镋打开,顿时棍影如同雨点般打在山狮驼的巨躯之上,一连打了看似有数十棍,又似有上百棍之多,总之棍影之快之疾,根本无法看清。只能看见山狮驼的巨躯被打得不停的剧烈颤抖。 “死罢~~!!!” 当棍影最终化成一道,最后一棍正是袭向山狮驼的面门。此时此刻,山狮驼拧镋去挡,根本来不及。千钧一发之际,山狮驼心起一计,连忙举手挡去,手还捏着宗泽的首级。眼看邓云的亢龙棍就要打在宗泽首级之上。 邓云却不慌张,心动念起,此时此刻亢龙棍就如他的手臂一样,棍影稍往下方一转。 刹时,一大片血光暴开,棍影只是一滞,便又飞扫过去。一条血琳琳的大约有一尺左右的手臂,连着一颗首级,跌落在地。 生死关头,危急之际,山狮驼似乎连痛觉都感受不了,连忙挪身一避,险险避过。 邓云这一轮连番攻势,使得正是翻云龙腾十八棍中的第十九棍,也就是‘天下无龙’。经过多年的磨砺,邓云的棍法早已登峰造极。而又因宗泽之死,大受打击的他,竟是突破了瓶颈,使得他的棍法竟也幻生出相势,自是威力无穷,神鬼莫测。就连山狮驼如此妖孽,也败在了邓云的手上。 虽然重创山狮驼,但邓云却不愿就此罢手,驰马奔起,人马分过间,另一手上的青龙宝剑急砍而去,山狮驼急忙劈开。青龙宝剑在其头盔上撞出了一道亮丽的火花。 “杀啊~~!!!”就在此时,连儿心善等人纷纷杀来,邓云状若疯狂,奔马就迎。而与此同时,徐庆、杨再兴也纷纷杀了过来。山狮驼手臂被邓云一棍直接打暴两截,痛得撕心裂肺,见徐庆、杨再兴杀到,哪敢拼命,连忙拨马就逃。徐庆急赶去掩护邓云。杨再兴则把身体就马上一倒,半斜着身体,一把拾起了宗泽的首级后,立即也赶去助战。 邓云、徐庆、杨再兴三将皆忿恨无比,玩命地厮杀,连儿心善等将哪里抵挡得住,若非铁甲大军逼近,金兀术领兵来救及时,恐怕这五、六个金将都要死绝。 “大哥~~!!老帅的首级,已然取回,莫再与金人纠缠,快快撤走罢!!”眼看金兀术不断派兵前来缠住,徐庆嘶声大喝。 狂风暴雨内,邓云仰天咆哮,棍剑并舞,杀得人头、断肢如飞,血色漫漫,身上的银色残龙甲上的血色,刚被大雨洗去,须臾又被染红。渐渐地,就连这些由金兀术精心挑选的精锐中的精锐,也都胆怯,不敢逼近。杨再兴忿然杀入,强硬把邓云拔过马来,扯声大喝一声:“走啊~~!!” 于是,两人一起向后撤走。几个金将这才反应过来,急骂来追,留下断后的徐庆,飞马抵住,手中赤纲凤翎枪飞挑快搠,一连将几人刺落马下后,立即也转马逃去。 金兀术见邓云逃去,自军更伤了一员大将,大怒不已,急引兵追袭。只不过,邓云等人坐下马匹都是神驹良马,迅速之间便是逃远。 奸诈的金兀术虽然用计,骗来了邓云,但最终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伤了一员大将,也并无如愿地击杀邓云。 大雨飞袭,一直下到了夜里。但斡本得知,燕军尽已撤远,也知局势已定,兼之军中辎重被毁许多,大军经过这一番恶战,都是士气低迷,不过幸好最终还是除了宗泽这心腹大患,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速与麾下诸将商议后,便下令撤回太原。 而在另一边,牛皋军却是在败于粘罕军,不过粘罕军也仅仅是略胜一筹,两军皆折损不少。粘罕深知这些燕贼意志坚强,敢于拼死,同时也忧心斡本与金兀术军的状况,遂无追击,一边撤军,一边急派斥候,前去打探。当得知斡本已经下令撤军,粘罕便也不做纠缠,撤于安邑城内,以防止敌军来追。 至此,金兵的入侵再次告一段落。金兵此番大举兵力,本是局势大好,却遭到岳飞、李纲等忠国义士拼死阻击,而且又有燕军扰乱,因而最终还是未能攻破汴京。 吴乞买得知后,嘘唏不已。只不过令他大觉欣慰的是,自军此番铲除了宗泽这一心腹大敌,也不忘对斡本、金兀术等人大作封赏,以为勉励。 话说邓云当日撤军离去后,把宗泽就葬在距离汴京五、六十里外的虎岩山上。三军无不恸哭祭拜,哭声遍天。邓云葬好了宗泽后,遂与牛皋军会合,回撤广宗。 说来也是奇怪,赵桓派宗泽前往金营作为人质,乃是机密之事。那邓云又是如何得知此事呢?原来邓云麾下由梁兴所领的忠义军,如今已在中原各地布下细作,而且也劝服不少朝中官吏还有侍臣投入燕国。这些人大多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见燕国势力愈大,自也愿意给自己多留一条后路。其中就连服侍在赵桓身边的侍臣,也被忠义军的细作成功收买。当时,赵桓尤为宠信一个名叫黎明的侍臣,话说这黎明长得英俊潇洒,唇红齿白,若非是个太监,绝对是个风流人物。而赵桓这个皇帝,却是有着不为人知的恶习,就是有龙阳之好。赵桓把与金人的协议,说予了黎明,却无想到这黎明竟已投了燕国,泄露了消息。黎明把这消息告知在真定府内燕军的细作后,那些细作大惊之余,连忙派流星马报知。 因此,邓云早在宗泽未曾出发便得知此事。邓云一直将宗泽视为长辈、师长,自然不愿见宗泽就此送死,遂与麾下商议来就宗泽。只是天意弄人,邓云虽绞尽脑汁,一路急进,最终还是慢了一步,并无救得宗泽。 第四百八十八章 赵佶的决心 宗泽之死,令邓云大受打击,本已对大宋朝廷心灰意冷的他,更是多了一份恨意。在邓云心中却是很明白,真正害死宗泽的凶手,是赵桓还有他麾下的一众奸臣!! 康熹二年,六月。这一场雨,已经下了足足半个月的时间。而在汴京的赵佶,此时才收到赵桓传来的折子。 原来赵桓听说金兵撤军,认为是自己的功劳,遂是命人书写奏表,一来是向自己的老子炫耀自己的功绩,一边则是有意试探赵佶的心意,准备想领着众臣回到汴京。 哪知赵佶一看折子,知道赵桓竟将国家赖以为屏障的宗泽送去金人营地里作为押头,顿时气得大骂不绝,连骂昏君。众臣不知发生何事,都是心疑慌张之时。赵佶忽然气昏在地,众臣子顿时吓得手忙脚乱,连忙喊来太医。太医把脉过后,却说太上皇多年被酒色掏空身体,近年来虽到大理寺休养身体,但又因战事屡起,国家危难,精神疲惫,积累成疾,如今又受此打击,恐怕熬不过去。一众老臣子听了,无不痛哭。 只不过,赵佶似乎含着一口怨气,硬是咽不下去。在数日后,就在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只能用药物调用赵佶性命时,赵佶竟然醒来了。据当时服侍在左右的侍臣所说,赵佶一醒,便大喝三声,吐了一口血后,反而面色红润起来。太医们来了,无不称奇。 赵佶急召众臣,这时前线去探的细作也传回了消息。赵佶听说宗泽战死,其首级还是燕贼强行抢回,叹息连连,眼中更是流泪不止。赵佶遂召岳飞还有宗泽的儿子宗颖一同前来,好生安抚。宗颖思念其父,在金殿前不由痛哭,岳飞也不由泫然泪下,当众发誓,誓要替宗老帅报仇。 赵佶似乎对赵桓也已心灰意冷,只说定会给宗泽这位老臣子一个交代。岳飞、宗颖听后,皆叩首而谢,遂依照赵佶吩咐,一齐退下。 少时,金殿内一片死寂,一众老臣子都不敢说话,纷纷望向龙座上,冷着面色的赵佶。 “李纲。”赵佶忽然轻唤一声。李纲面色一震,连忙走出,拱手拜礼道:“老臣在此!” “你即日与众臣修一上表,劝桓儿把皇位禅让予构儿。至于表中文辞如何修写,你文采好,不必过虑,由你决定。写好后,也不必上传,直接以朕这太上皇的名义传予桓儿。” 赵佶缓缓说道,听得一众老臣子无不色变,一些人兴奋不已,一些人却暗有忧虑,当然也有些人,低头沉思,不知在想着何事。李纲面色一震,连忙领命。 当夜,李纲把文表修好,虽然赵佶有言,不必给他过目,但李纲还是把文表带来了给赵佶一观。 赵佶取过文表,打开一看,内云:“时今国家危难,各地忠义英杰无不聚于汴京抵抗外敌。可当初陛下见势不妙,弃于社稷而不顾,携满朝文武逃往真定,此举实乃有失仁德。 再有宗老帅兵戎一生,为国征战无数,功绩赫赫,忠义无双,乃国之屏障,亦乃侵略外敌之心腹大患。再有老帅威德无量,江淮七十万乱贼无不敬之,方而臣服于朝廷麾下。 可陛下却未能分辨忠奸,将老帅作为押头,送予金贼,使老帅遭金贼残杀。金贼狼子野心,今虽撤军,但若再举兵来攻,我大宋江山无老帅镇守,如何挡之!?陛下此举不但有失英明,更失三军之心,天下黎民之心。 但一老帅之死,传遍天下,必然民心动荡。康王赵构为人仁义,礼贤下士,昔年与老帅在应天府征召天下义士,深得民心。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 若陛下愿将皇位禅让,老臣等愿竭力相辅,必能迅疾安抚民心,保得社稷安稳。陛下亦可为一方之王,享尽荣华,安度晚年。 此事乃老臣等与太上皇经过深思熟虑,只盼陛下能够三思,辨其利害,此实乃大宋社稷之幸,天下黎民之幸也。” “好,好。”赵佶看过后,把文表合上,默默地点了点头,递给了旁边的侍臣。那侍臣接过后,遂交回给李纲。 “你下去吧,本皇与李纲有话要说。”赵佶不紧不慢地说道,却尚有些许余威。那侍臣听了,连忙承诺,便是退了下去。 须臾,御书房内只剩下赵佶和李纲两人。赵佶叹了一声后,道:“如今本皇只不过调着一口气,只盼社稷能够早日稳定,也能死得瞑目。桓儿这孩子,才能一般,却又不能辨别忠奸,容易自傲,始终难成大器。由其这些年来,自从他登基做了皇帝,更是变得心胸狭窄,眼里难以容人。若他听说此事,定会大发雷霆,恐怕还会做出些兄弟相残的恶行。本皇一把年纪,实在不愿看自己的骨肉相残,你且派岳飞引一队精兵前往应天府迎接构儿。待构儿一到,本皇便立即宣召他为新皇。这些日子,还需劳烦你等这些老兄弟辛劳一些,准备登基之事。” 赵佶神色里露出几分急切之色,李纲看得心头揪紧。原来早前,他已从太医那里得知,如今的赵佶只不过回光返照,还能够活多长的日子,谁也不知,或者有一日赵佶睡着了,就起不来了。 “陛下放心,老臣一定把事情都办得妥妥当当。” “呵呵。好,你办事,本皇素来放心。”赵佶微微一笑,露出一丝欣慰之色。说也讽刺,这对君臣近乎斗了半辈子,互相都看不顺眼。 当年赵佶以为李纲,恃才自大,目无君主,蛮横无礼,常在私下骂是老疯狗。 而李纲却也觉得赵佶,贪图玩乐,宠信奸臣,不务正业,每每受气回府后,也常骂赵佶为昏君。 而如今,赵佶快死了。两人似乎才找到君臣两人之间的相处之道。只不过这已经是太晚太晚了,或者早个数十年,两人联手,励图精治,铲除朝中奸佞,或者大宋就不会落得如今地步。 兹事体大,关乎大宋社稷,李纲不敢怠慢,出了宫后,就径直赶往城内校场,来见岳飞。 当夜,岳飞心里记着国仇家恨,也是彻夜难眠。忽然听说李纲来见,想到不久前太上皇于金殿昏倒,以为宫中出了大事,顾不得穿好衣裳,赤脚出迎。 李纲见岳飞满脸急切赶来,暗叹岳飞心系国家,难怪宗老帅当年常与他提起,要把岳飞作为继承自己遗志的接班人。 须臾,李纲与岳飞一同入帐。岳飞见李纲一脸凝重之色,又叫退了左右,心中愈加紧张,忙请李纲上座。 李纲坐定,方把赵佶的交代,一一说出。岳飞听了,又惊又愕,没想到太上皇还有李纲竟然将如此重任托付给自己,受宠若惊,连忙单膝跪地,拱手答道:“丞相放心,飞纵死也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康王半根毫发!!” 李纲听言大喜,教岳飞速做准备,而且此事不可张扬,只率三百轻骑前去便可。 岳飞连忙答应,送出李纲后,立即便点齐精锐,五更时候,便出城朝着应天府出发去了。 而就在岳飞离去的当日,在真定府的赵桓也收到他安插在汴京的细作用飞鸽传来的密函,得知他的老子竟和一群老臣子,要废了自己这个皇帝,立赵构为新皇! 赵桓得知,自是雷霆震怒,侍臣无不避之。一些老侍臣连忙派人前往通禀秦桧。 半个时辰后,秦桧来到,只见殿内一片狼藉,折子、奏表都被撕烂,许多器具宝器都被砸得粉碎。秦桧不由一皱眉头,又听殿上传来一阵嘶声裂肺地叫骂声。 “赵佶你这老不死,老不死~~!!!朕乃天子,一国之主,你这老不死凭甚废了朕这皇帝~~!!!!朕要杀了你~~!!杀了你~~!!” 秦桧一听,眉头不由皱得更紧,忙进入殿内,跪下便拜:“还请陛下息怒,保养龙体。” “狗奴才,给朕退下!!!”赵桓随手拿起案上的玉玺,便要丢下,忽然面色一变,看清跪在殿下的人乃是秦桧,忙把玉玺一放,慌忙从堂上走下,急急叫道:“爱卿,爱卿你可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赵佶那老不死和李纲那些老臣,要废了朕这个皇帝,立赵构那野种为新皇啊!!” 赵桓一把扶起秦桧,满脸急切之色。秦桧听说后,也是面露惊色,眼神瞬即露出几分阴鸷之色,不过却很快稳住神色,凝声道:“陛下且莫自乱阵脚。此事且容臣思考一阵,再做答复。” “好,好。你想,你想。想到了快快告诉朕!!”赵桓也是没了主意,全然把秦桧当做自己的救命稻草。秦桧迈起步伐走了几步,不愧当年被称为智多星,迅疾便有一计。 “陛下,太上皇之所以欲废立新皇,恐怕是受李纲那些老臣教唆。毕竟当初陛下当着满朝文武面上,将李纲赶出朝廷。李纲定是怀恨在心,趁着此番宗泽之死,大做文章。太上皇见他在汴京保卫战上立了不少功绩,又是心软,便信了李纲的谗言。 而陛下一直以来在太上皇面前,都是毕恭毕敬,孝顺有加。太上皇却以为陛下此为弱之,只要陛下展现出一国之军的强横一面,想必太上皇便会回心转意。” 第四百八十九章 刘光世 “爱卿要朕展现强硬一面?此话何意,你是要朕如何展现,但说无妨。”赵桓一瞪眼,似乎也听出了秦桧话中的意思。 但秦桧也是狡诈,拱手拜道:“此事关陛下宗室之争,微臣一个外人实在不该插手,还请陛下自行思虑。不过微臣近日发现,在真定府内,有两个忠义之士,一个乃马步军副总管,名叫刘光世。另一个则是他麾下骁将,名叫董先。此二人皆有万夫莫敌之勇,而且也是血性汉子,只要是陛下吩咐,他俩就算赴汤蹈火,自也是在所不辞!!” 赵桓听话,心头一喜,遂教秦桧退下,然后派侍臣去召见刘光世和董先二人前来。刘光世、董先两人领命,来到殿内时,殿内早已收拾完毕。而赵桓也整理好仪态,见刘光世、董先来到,不发言辞,倒是有些不怒而威的感觉。 “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刘光世、董先却是受宠若惊,不敢怠慢,连忙拜礼。 “两位卿家平身。”赵桓沉声而道,一摆手,两人齐起。赵桓目视二人,露出一丝笑容,道:“朕听闻两位都是忠国义士,早有意召见,不过近来诸事繁多,一直没有空闲。今日见之,两位卿家果然长得一表人才,朕甚为欣慰,甚为欣慰。” 刘光世、董先二人听了不由大喜,心中感激不已,连忙谢过。赵桓见两人神色激动,暗笑不已,遂是神色一沉,忽然说道:“近来朕得知一消息,痛心之余,却也是忧心不已啊。听两位爱卿,骁勇过人,遂召来一作商议,不知两位卿家,可否解朕心中之忧?” 刘光世一听,顿时双眸迸发精光,慨然说道:“陛下知遇之恩,末将万死难保。有何忧心之事,但管说来,末将纵是粉身碎骨,也定不会有负陛下之拖!!” 且看,这刘光世长得虎背熊腰,面相威严,双眸凌厉细长,喝音如同洪钟。赵桓一听大喜不已,在刘光世身后,一员面相坚毅,长得身为俊俏的少年郎,也急拱手应道:“小将何德何能,能受陛下如此重托,陛下但凭吩咐,小将定竭力辅于刘将军!!” “哈哈,好,好!!!果然是少年英雄啊。很好!!”赵桓见少年郎也就是董先,长得英姿飒爽,心头一动,眼中多了几分怪异的神色,咧嘴笑了起来。董先却不由打了个寒战,只觉赵桓的目光,令他有些心头发凉。 赵桓却是越看越是欢喜,目光好似定在董先身上,吓得董先连忙低下了头。刘光世不由一皱眉头,赵桓的恶习他可是略有听闻,唯恐董先这难得的将才,被赵桓给毁了,连忙跨前一步问道:“不知陛下为何忧心?” 刘光世嗓音颇大,一喊起来,整个大殿好似都在震荡。赵桓心神一震,猛地回过神来,顿时露出不喜之色,不过此下正有要事吩咐,也无喝叱刘光世,反而沉色而道:“诶,实不相瞒,当下金人虽是撤去,但遭到金人这一番侵略,国家社稷正是混乱。可却有人,居心莫测,想要趁机造反,谋夺朕的皇位!!” 赵桓此言一出,刘光世和董先都如遭到了晴天霹雳,面色大变。刘光世大喝一声,瞪眼喝道:“是哪个逆贼,竟敢篡位!!?陛下勿虑,末将这就领兵立即前去讨伐!!” “小将也愿前往!!”董先也是面带怒色,忿然而道。 赵桓听了,咬牙切齿,面色阴沉可怕,双眸里尽是怨毒之色,冷声而道:“正是康王赵构!!他与李纲私通,要夺朕皇位,就连太上皇也被他们俩人操纵,如同傀儡!!如今太上皇被囚禁于汴京,岌岌可危。朕为人子的,实在寝食不安,忧心不已。” 赵桓忽然面容一变,说得痛心之处,竟还眼泛泪光。刘光世听在耳里,又见赵桓神色真切,只气得浑身发抖,对赵构、李纲两人大骂不绝。 赵桓见也差不多了,遂一摆手,刘光世立刻闭上里嘴,一副听候吩咐的样子。赵桓长吁一声,道:“朕本不欲兄弟相残,但这事关社稷大器,天下千千万万百姓之福祉。赵构狼子野心,为夺皇位,更是做尽丧尽天良之事。幸好,此时赵构尚不知朕已得知此事。因此朕欲派两位卿家,率一部精兵,前往应天府。明里,是给朕押一些锦绸、宝器相赠,暗里实乃寻索机会,将赵构这逆贼诛杀。不知两位爱卿,可愿前往?” “此事何难!?陛下放心,末将定取那赵构首级来见!!”刘光世把眼一瞪,不假思索便是答应。唯有董先微微皱眉,见赵桓目光投来,也连忙拱手答应。赵桓大喜不已,遂对两人各做赏赐。 于是,刘光世当日立即准备行装,点齐八百死士,压着车架望应天府赶去。 另一边,却说在应天府内,当日赵构被赵桓逐出汴京,有言这辈子除非赵桓有召,否则赵构绝不允许踏出应天府一步。因此,赵构虽听说金人来犯汴京,也不敢率兵去救。 忽有一日,赵构听说赵桓派大将刘光世押来锦绸、宝器相赠,以作慰问。赵构不由大喜,以为自己的兄长终于原谅了自己,如今见国家危难,有意提拔自己担当大任。 赵构大喜之余,连忙命下人准备宴席,有意要宴请刘光世,一来是以表好意,二来则是有意一探刘光世的口风。 数日后,赵构等来的却非刘光世的部队,而是岳飞先派往过来的张宪小队。赵构听说是岳飞的徒儿张宪,有急事来见,遂是召入。因为赵构在太原时,也见过张宪,也是熟络,见张宪一来,很是热情,便拉住了张宪的手,一边问长问短,一边将张宪拉到一旁教他坐下。 哪知张宪忽然单膝跪下,急道:“小人有要事与殿下商议,殿下可否单独一谈!?” 赵构听话,不由眉头一皱,又见张宪神色急切,再仔细一看,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是连日赶路,便知事情非同小可,立即叫退左右。 张宪见左右退下,立即将赵佶决意要废了赵桓,立他赵构为新皇的事情告予,而且还说明赵桓或者有心要害他,教他定要小心。赵构却只听到前面的部分,就像被一块天外陨石砸中,浑身一抖,一连踉跄几步 “你你!!你说什么!?太上皇立小王为新皇!?”赵构一脸的不可置信,眼神带着狂喜之色,犹如在梦中一般。 张宪急道:“事关社稷之事,小人岂敢胡说八道!?还请康王殿下速速准备,待我家师傅一到,便随我等赶往汴京,准备登基事宜!!” “好!!好~~!!!本王这就是收拾行装!!”赵构如梦初醒,回过神来,发现这是事实后,又是欢喜,又是慌张,连忙答应后,转身便欲离去。 这时,忽然有人赶入,说刘光世的队伍已到城外数十里,晌午时候便能赶到,问赵构是否要前去迎接。赵构一听,顿时面色一沉,想到刚才张宪所说的话,暗想这刘光世大有可能是赵桓派来刺杀自己,不由眉头紧皱,先教那人离去。 “殿下,这刘光世不是在真定把守,为何来此?”张宪一听,也是心头一紧,连忙问道。 “小兄弟有所不知,不久前陛下派这刘光世押来一些赏物,大有安抚本王之意。不过如今看来,这刘光世似乎来者不善。”赵构眯着眼睛,闪烁出几分毒辣之色。他虽有大志,但一直却不受赵佶重视,直到数年前,赵佶虽然对他有所改观,却引来了赵桓的敌视,还被赵桓如同囚禁一般困在这应天府内。如今苍天开眼,赵佶竟然要立他为新皇,他又岂会甘心放弃这大好机会!! 张宪闻言,沉色思索一阵,便道:“太上皇要立殿下为新皇之事,尚未昭告天下。如今各地官吏还以陛下为国君,但若打草惊蛇,恐怕陛下会先下手为强,定殿下为逆贼。如此一来,对殿下的声威便将大有折损。” 赵构一听,也觉是理,颔首问道:“那你以为该当若何?” “看这时候,师傅他应该也能在晌午前赶到。殿下可派人前往通报,说明情况。我则保护在殿下左右。但若这刘光世真有歹心,定会在宴席里发作,到时殿下便可名正言顺地将刘光世擒住。这刘光世听说是个忠义之士,此番前来,定是有所隐情。殿下可以王佐大义说之,向其投来麾下。他日登基之后,再教刘光世向天下人揭发其中内幕!!” 张宪疾言厉色,说得赵构脸色连震,大笑道:“哈哈哈,小兄弟此计甚妙,便依你说的去办!!” 于是,赵构立即教人准备宴席之事,然后歇息一阵,待快到晌午时候,便与张宪一同策马赶往城郭等候。 待两人来到时,正好看见刘光世的队伍。队伍前,一员骑着红马的将士,长得魁梧巨大,面色威严,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张宪看得暗暗心惊,不由赞道:“真是一员虎将!” 而在那将士旁边,又有一员小将尤为出彩,骑着一匹黄鬃马,手提画戟,英眉细长,双眸有神,一身银甲,英姿飒爽的样子,很是潇洒。赵构见这两人都非寻常之辈,不由心头一紧,也不用多猜,便猜到那领头的定是刘光世,忙策马迎去。张宪不敢怠慢,立马也追随过去。 第四百九十章 赵构登位(上) “哈哈哈,有劳刘将军一路辛劳,小王在城内已准备好宴席,还请刘将军前往一聚。” 赵构灿然笑道。刘光世眯着双眸,看了赵构一阵,也咧开一丝笑容道:“康王殿下何必如此客气,末将只不过是公事公办,有何辛劳之说?” “哈哈哈!!竟然这宴席也摆好了,难道就这么浪费?还请刘将军务必赏面。”赵构又是笑道。刘光世听了,犹豫一阵,才答道:“竟然康王殿下如此盛情,那么末将便是恭敬不如从命。” “好,好。快随小王入城,小王可是对刘将军神往已久,今夜定要与刘将军喝个不醉不归!!”赵构说罢,便一转马,向张宪投去眼sè。张宪会意,遂跟在后方,暗暗打量刘光世的队伍。此时,刘光世正与赵构并马而行,并无发觉张宪的动作。只不过却有一人,正在打量着张宪。 “嗯?这小将在偷瞄什么,莫非他知道我等此行目的?”董先双眸微瞪,暗暗腹诽。 却说不知不觉中,快到黄昏时候。刘光世与麾下诸将交付罢,便带着董先,还有七、八员将士,赶往赵构的宅院。 待众人来到前院,只见有数十张桌子摆定,却并无太多的宾客。刘光世不由皱了皱眉头。而就在刘光世等人刚到,赵构便得到消息,急忙迎来,将刘光世带入首席之内,盛情招待。 不一时,宅院外响起阵阵声响,赵构教下人出去打探。这时,刘光世却与之笑道:“康王殿下不必惊扰,这是末将教麾下把车架上的赏物替康王殿下搬来了。” “哦,原来如此,这可真是劳烦刘将军了!”赵构一听,灿然笑道。 “不劳烦,不劳烦。未免打扰众人的兴致,康王殿下可否命人在后门接应一下,让我的麾下可以在后门卸物。”刘光世也是笑容可掬。两人交接的眼里似乎都隐藏一丝丝杀气。 赵构也依刘光世,遂命左右在后门接应。 过了一阵后,刘光世大口饮尽一碗酒,忽然望向赵构,好像是醉了似的,带着喝叱的语气问道:“殿下富贵已极,何必贪恋帝位,干些谋朝篡位,为天下人所发指之事!?” 赵构一听,顿时脸sè黑沉起来,冷声道:“刘将军说的什么话?你要发酒疯,可也要看看地方,此乃应天府,是本王的封地,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哈哈哈~~!!普天之下莫非皇土,赵构你不过区区一个小王,竟敢篡位造反,与jiān臣联合,囚禁太上皇在宫内,实在是丧尽天良!!今ri我刘光世便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逆贼~~!!”刘光世先是一阵狂笑,说罢,蓦然一脚踢翻席子。席上不少宾客,都吓了一跳,连忙逃开。赵构却是功夫了得,一拍坐下凳子,那凳子便向后移了过去,到了三丈左右,稳稳停住,如此jing妙的功力,实在教人惊异。 ‘嘭’的一声巨响,又伴随着许多碗器碟子破碎的声音。刘光世瞪着眼眸,冷笑道:“康王殿下真是好功夫!!” “刘将军谬赞了。小王这三脚猫功夫,哪里入得了刘将军的眼!?”赵构缓缓站起,眼中尽是冷酷之sè。 “废话小说,今ri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赵构意图造反,罪不可赦,陛下早知他的歹心,特令我前来讨伐。其余人若无干系,快快离去,否则别怪我等滥杀无辜!!”刘光世大喝一声,其麾下将士也纷纷发作。顿时,场面一片混乱,打砸喝骂声响个不绝。 “哼!!想伤康王,先过我这一关再说!!”这时,在赵构旁边的一员小将,忽然发作,犹如一头猎豹般奔向刘光世。在刘光世旁边的董先早有准备,大喝一声,迅疾迎住。两人刚一照面,便是拳掌横飞,打得‘啪啪’直响。 张宪使得正是咏chun拳法,而董先乃是家传断水掌,这断水掌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时,有断铁碎石的威力,据说若练到登峰造极的境界,更可使得飞流直下的瀑布,为之一断。 两人你来我往,渐渐地有了十数回合。董先的掌法刚烈凶狠,张宪的拳法却是刚柔兼备,攻守有道。反而隐隐有压董先一筹的感觉。 “这小将竟能压住董先的断水掌,真是了得!!难怪这赵构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原来身边有这么一个高手在助阵。不过!这还不够!!” 刘光世素来光明正大,就算是奉命来讨伐赵构,也不想做些偷袭之事。刘光世要的是,赵构心服口服,束手就擒!! “董先,你给我让开,让本将军来!!”刘光世大吼一声,蓦然一步跨出,巨大的身躯顿时犹如一头凶兽般冲了起来。与此同时,张宪、董先两人拳掌相碰发出一声巨响,董先借力一跃,立即飞开而去。 张宪气还未喘顺,忽然神sè一变,只觉面前狂风袭来,忙是跳开,落地定眼望去,正见刘光世如同一尊天降神将般出现在眼前。 刘光世也却没乘胜追击,让张显把喘顺后,立即大喝叫道:“小贼子,快来与我一战!!” “休要小看人了!!”张宪听话,顿时面sè一冷,奔飞而出,双拳立即犹如雨点暴打,猛攻刘光世。刘光世却是不惧,一对铁般的拳头,也是猛击快打,两人互相对攻,都不防守,两对拳头各打在对方的身上。 不过,刘光世身上穿的是重铠,张宪穿的却是轻甲,在装备上刘光世明显占着优势。 两声‘嘭’的巨响,赫然响起。张宪和刘光世齐齐荡开而去。刘光世咧嘴笑起,哈哈狂笑:“痛快,正是痛快极了!!小娃儿,你若回心转意,我刘光世愿向陛下为你求情,让你做我的麾下!!” 张宪面sè一冷,双眸发着寒光,冷哼说道:“就凭你?还没这个本事!!” “好一个猖狂的小娃,看本将军败了你后,还能不能说出如此大话!!”刘光世说话间,人早已奔动起来,双眸却隐隐瞄向后院那处。 “都过了快半柱香的时间,为何在后院的兵士还未赶来!!莫非有变!?” 在刘光世思索之间,张宪已经飞迎而来。刘光世不敢大意,连忙举起双拳应战。两人奋起搏斗,战况比起刚才还要激烈多了。 两人斗到快有十数回合,突兀之际,后院传来一阵喊杀声响。刘光世不由大喜,在张宪一拳打到他胸甲中的同时,也一拳砸到了张宪的胸膛之上。两人齐齐荡开。 刘光世身子一稳,扯声便叫:“赵构,我麾下死士已杀入府内,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耶!?” 赵构听话,却毫不慌张,反而用一种在看跳梁小丑的神情望着刘光世。蓦然,数十手持兵刃的兵士的队伍疾奔过来,却非刘光世麾下死士。 刘光世面sè大变,便知事情不妙,事到如今也管不得太多,连忙喝道:“董先,事情有变,你我一同先杀了赵构这逆贼再说。” 董先早就觉得不妥,这下一听,连忙应和一声,朝着赵构奔飞而去。张宪连忙飞身拦住。董先大喝一声‘死开’,双掌如刀,猛劈骤砍。 刘光世也向赵构冲去,在四周的将士也不怠慢,纷纷扑上。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如同闪雷般飞驰过来,斜刺里拦住了刘光世。刘光世看也不看,举起拳头就打。两个硕大的拳头轰然撞在一起,刘光世却是觉得自己如同打在了钢铁之上,身形猛地暴退而去,还未定过神来,那如同战神般的身躯逼近过来,双拳疾飞乱打,背后更霍然显现出一面金鹏相势。 刘光世抵挡不住,连中数拳,最后一拳更被砸中脸上,打得又暴退而去。 刘光世痛叫一声,吐出一颗血牙,瞪大双眼,惊声呼道:“是你!!‘大金鹏’岳飞!!” “刘将军,此事中大有隐情,你的部下,适才已遭到我的埋伏,尽被擒也,如今你已是瓮中之鳖,快快投降罢。事后,我自会与你详细说出其中隐情!!” 岳飞双眸发光,威势骇人。刘光世却也是个铁汉子,自不会就此投降,怒喝叫道:“赵构谋朝篡位,罪大恶极,岳飞我敬你是个英雄,若你此时愿回心转意,还来得及!!” “刘将军,岳某已说了,此事非你所想所听,还请!!”岳飞话到一半,刘光世便不愿与他废话,大吼一声,身后赫然显现出一面双头虎的相势,向岳飞扑了过来。岳飞面sè一紧,便用‘挡四门’的手法将刘光世的攻势一一挡下。刘光世适才与张宪激战,已去了三四成的气力,这下应付武艺超群,高深莫测的岳飞,更是力不从心,斗了三十回合,久攻不下,气势渐渐变弱,被岳飞奋起一拳先是击中右肩,随后连左肩也被击中。刘光世双肩剧痛、发麻,提都提不起来,忿怒之际,竟一头撞向了岳飞的胸膛。岳飞见他如此彪悍,也不由起了敬意,一手按住,脚步一跨,另一手托起刘光世身躯,猛地一翻,便是用巧劲将刘光世整个人翻倒在地。 与此同时,董先还有刘光世的部将已都被擒下,刘光世一倒在地,岳飞背后的兵士连忙扑上,将刘光世绑住。 刘光世虽是被擒,但仍是大骂不绝,董先还有他的部将也都在骂,各个都是求死。岳飞无奈,只好命人把他们的嘴巴都给塞住。 却说岳飞为何会忽然出现?原来岳飞收到赵构派来的人来报后,在那人带路之下,便取小径秘密赶往。到城外时,赵构派来迎接的人,早已在等候。于是岳飞一众人,先换了衣裳,未免打草惊蛇,分批混入了城内,然后到赵构的府宅埋伏。 赵构遂命人收拾,今ri在场的宾客不多,而且都是他的心腹,又命众人不可张扬此事,然后命人收拾场地后,遂领着岳飞一行部下还有刘光世等俘虏到府中大厅。 刘光世虽是被擒,但赵构依旧以礼待之,设以席位,刘光世等人虽有挣扎,但都被岳飞的部下按住。后来,刘光世等人似乎也明白,如今局势,一切挣扎都是徒然,便也放弃了,各个瞪眼不是瞪着岳飞,就是瞪着赵构。 第四百九十一章 赵构登位(中) 岳飞叹了一声,遂在赵构的示意下,将赵桓把宗老帅作为押头,换取金人撤军之事,还有太上皇赵佶如何吩咐,一一说之。刘光世听了,不由面色大变,由其他听到,宗泽竟已死去时,不禁泫然泪下。 宗泽忠义无双,兵戎一生,立功无数,乃天下将士之楷模。原来刘光世昔年刚入伍时,正是在宗泽麾下当一帐中小吏,虽然只有数年,但那段日子里,宗泽对他甚为看重,不但教了他许多兵法阵型,还有给他说了许多做人的道理。刘光世一直将宗泽视为师长,如今听得宗泽噩耗,又岂会不痛心。 众人见刘光世哭得厉害,也不由一惊。而岳飞似乎也感同身受,眼睛发红,忙替刘光世松了绑,也命左右把董先等将松开。刘光世当即一把扯住岳飞,浑身颤抖,哽咽道:“老帅~!!老帅~~!可真已被金人杀矣~~!!?” 岳飞长叹一声,悲痛而道:“此事我等已经过多番打探,得知此消息时,我等也万般不肯相信呐!!” “老帅!!!”刘光世一听,嘶吼一声,竟是悲痛过度,难以接受这事实,当场昏厥过去。众人见刘光世竟然如此悲痛,无不异之。董先遂把刘光世曾经在宗泽麾下当过帐中吏受过其恩惠之事说之。众人听了方才明悟,想起宗泽一生为国,却落得如此下场,各个都是面色难看,为其惋惜。 数日后,赵构、岳飞以王佐大义与刘光世等人说之。刘光世敬服岳飞,也见赵构为人仁义,不像是赵桓口中那个丧尽天良的逆贼,遂是信了两人,投于赵构。董先等将也一并投之。 待将事情安排定,赵构便领着岳飞还有刘光世一行人赶往汴京,准备登基。 另一边,却说斡本、金兀术撤军不久,斡离不也把大军撤走。金帝吴乞买,召众人据于晋阳议事。 这日,在晋阳大殿内。众人听说细作来报,言如今宋人的老皇帝赵佶有意要立康王赵构为新君,赵桓这皇帝不久便要被废。众人听得无不大喜,金兀术双眸发光,连忙起身说道:“陛下!!这可是天赐良机啊!!宋人册立新君,那赵桓定不愿就此就范,两君相争,大宋局势必乱!!到时,我大金趁机出军,宋人自顾不暇,必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四弟说得甚是!!陛下,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如今大宋没了宗泽作为屏障,不久后便将内乱,如此一来,谁能挡我大金雄兵!!” 斡本也急急站起,疾声而道。许多将士,都是亢奋之色,纷纷附和。唯有吴乞买还有斡离不面色沉凝,毫不动容。斡离不缓缓站起,摇首道:“诸位且先稍安勿躁,听小王一席话。我大金刚撤军不久,前番战事损耗兵力便有五、六之众,耗损、折失的粮食、军器更是不计其数。当年大宋给予的钱粮也早已用尽,我大金土地贫乏,不像中原乃钱粮广盛之地。而且国中各部落才稳定不久,若急于出兵,恐会又在生乱,到时若是后院着火,岂不功亏一篑!?” 斡离不此言一出,犹如一盘冷水浇在了众人的头上。金兀术面色一急,急道:“那以二哥所见,我金军何时才是时候出兵!?” “以大金如今状况,起码要歇息两年左右,才能恢复元气。想必诸位此番也看到,大宋朝廷虽然昏庸无能,但却尚有死忠之士,愿意拼命,若不准备充足,一旦战事陷入僵局,后果便是不堪设想!!” 斡本脸色连变,以他才智,如何听不出其中的厉害,不由双眸一眯,呵呵笑道:“其实这也不必操之过急,宋人这番内乱大有可能会持续数年之久。趁这段时间,我大金正好休养生息,同时将国内的隐患尽数除之,这些跳梁小丑犹如眼中钉肉中刺,一日不除,实在难以安心!!” “大哥说得极是,我等女真族对这些外族人也实在太过心慈手软了!!也该让他们知道女真族的尊威不容侵犯!!”金兀术双眸赫然瞪大,凶光迸发,甚是骇人。 吴乞买听在耳里,一直肃穆的神情,终于露出了几分笑容,道:“几位侄儿所言,正合朕之心意。从现在开始,大金休战养息,先把族中内患铲除,待时机一到,再做图画!!” 吴乞买此言一出,斡本、斡离不、金兀术兄弟仨人,纷纷面色一震,齐齐手捶胸膛,作礼应和。 当夜,晋阳的行宫一处花苑内,吴乞买正在独自夜观月色,龙头石桌上摆着一些菜式,还有一壶小酒。 须臾,一个身影在侍臣的带领下,赶了过来,一见吴乞买立马作礼就拜:“侄儿叩见陛下。” “呵呵。二侄儿你可来了,今夜月色正好,你也坐下喝几杯小酒。”吴乞买笑容可掬,向斡离不招起了手。斡离不也不矫情,遂是坐到了吴乞买的对面。吴乞买替他斟满了一杯酒,然后自己也拿起酒杯,饮了一口后,叹道:“你大哥和四弟才能皆不逊色于你。不过以他们的性子,只能够平定天下,却不能够治国。而你虽无平天下之本领,却有治国的才能。但可惜的是,你那两个兄弟都非善类,我们完颜一族与生俱来的雄心,在他们身上更是尤为极也。 因此,当初大哥虽是要册立你为皇帝,却又怕你难以镇服你这两个兄弟,使得大金内乱,才让朕来接任,把这天下平定后,再交予你手。” 吴乞买平静地说着,事关一国之君,斡离不听在耳里,却无因此而动容。吴乞买就是欣赏斡离不这份气度,暗暗颔首,随后又道:“二侄儿你认为大宋这番内乱,会持续多久?” “赵桓害死宗泽,已失天下人心。而赵构本就与宗泽交好,此番又得以老皇帝的支持,只要借宗泽之事,登高一呼,必然百方呼应。赵桓素来怕死,恐怕不到半年便会败下。” “呵呵,只有半年,对于大金来说是远远不够。你竟知如此,今日为何却不当众说之?” 吴乞买轻声笑道。斡离不听了,也是淡然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那江淮乱贼匪首王善当初之所以受赵氏朝廷招安,全因是敬服宗泽。如今宗泽一死,自然不甘听于朝廷之命。其麾下爪牙众多,一旦作乱,大宋没有数年时间,如何能够平定?” “哈哈哈哈~~!!好好好~~!!二侄儿却是与朕想到一块去了。朕正好有一事要与你商议!!”吴乞买笑罢,眼色一亮,好像是夜里的两颗夜明珠似的。 斡离不不由心头一紧,连忙恭敬问道:“陛下有事直说,侄儿定努力为你分忧。” “你说,两年之后,朕若要以倾国之兵出兵燕国,与之决一死战,可否在宋人内乱结束前,将燕国攻破!?”吴乞买此言一出,斡离不顿时面色大变,惊得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陛下!竟要向燕国出兵!!?”也难怪斡离不如此惊乍,毕竟大金与燕军争斗多年,少有在燕军身上占过便宜。幸好,燕国地方远不如大金广大,否则如今天下的局势将会转变为两雄争霸!! “没错!这些年来,燕人发展神速。那龙蛮子果如神人也,他不但将大量的土地分予百姓,吸引各地流民,还发明许多农具,还有新的耕种方法,就单单一个燕云之地,每年的丰收的数量,竟是我大金两倍之多!!而且其商业发展也上了轨度,据说如今燕云一些偏僻的小城的繁华程度,已赶上我大金的一些大城县。至于燕京、新州、幽州等地,更是各条街道上开遍商家,四处都是车水马龙,就连一些江南大族也都迁家带口的搬到了燕国居住。如今燕国就是一头大肥羊,如果我大金能够攻破燕国,起码数十年内,不愁吃穿。要取得天下,自是如囊中探物!! 而且,朕也不想再与那龙蛮子纠缠下去,这一回定要分出个胜负!!” 吴乞买眼光炙热,说罢,一连喝了好几杯酒水。这时,斡离不已恢复神色,坐了下来,凝神而道:“如今燕国取了河东广宗等城县,还有应州、朔州两地。势力又得扩张,河东、河南一带百姓,十有五、六,已经开始望燕国迁往。虽然赵氏朝廷早些年便有下令各地官府加以遏制,但下河东、河南一带不少官员,却都早已投了燕国,暗中放行,兼之燕国也有派细作暗中接应,恐怕这趋势还会越来越多。如此一来,两年之后,燕国人口便有数百万之众,那龙蛮子素来又注重军事发展,在这两年内定会大力招兵买马,兵力起码增添一倍。如今燕国兵力大约有十数万之众,也就是说两年之后,燕国便将有数十万大军。而且燕国猛将如云,更不乏练兵帅才,其军作风更素来勇悍,毫不逊色于我大金兵士。一旦厮杀起来,定是一番恶战。 而我大金如今兵力,大约有七、八十万之众,若以举国兵力攻打。燕军据城而守,占有地利,再有龙火炮等火器之利,恐怕胜负也只是五五之数!!”斡离不疾言厉色,凝声而道。当然,他性子较为谨慎,口中虽说只有五五之数,但毕竟金兵是其两倍有多,实在起码有七三的把握,多出了那两分,却是斡离不认为邓云才略过人,以应变数。 第四百九十二章 赵构登位(下) “五五之数,五五之数…”吴乞买听了,口中呐呐有词。忽然,吴乞买眼神一亮,笑道:“昔年,我大金与大辽决战,天下人都以为我大金必败无疑,以当时局势来说,胜算更不足一成。但最终我大金却还能攻破大辽,歼灭一国,凭的就是我大金将士的血性。如今我大金起码有五五之数的机会,为何不就势一搏!!?只要取得燕国,无需数年,天下便尽属于我大金!!” 吴乞买的话如有一种煽动人心的魔力,斡离不听话不由胆气一壮,慨然而道:“陛下竟有此决意,侄儿愿效以死力!!” “哈哈哈~~!!好~~!!如今最为紧要的是准备这两年后的战事,朕有意效仿兀术铁浮屠大军的装备,起码加配五万,分予你和斡本两人。同时,再大力加造攻城利器,他日攻打燕国之时,定可为之大用!!”吴乞买不愧是一代枭雄,决意一定,很快便有了想法。斡离不听了,却是眉头一皱,道:“可这般一来,资金方面…” “呵呵,这点你就不必多虑。当年我大金掳掠辽人各地,还存积不少钱财,而且朕这些年也存了不少。对于朕来说,这些不过都是身外之物,与天下江山相比,不足一提。”吴乞买不紧不慢笑道。斡离不听了,敬佩无比,遂也愿尽散家财,以做资助。两人随后遂各做分析,认为若是大金以倾国兵力杀往燕国,在两年内必可分出胜负。而宋人那里,内乱起码持续数年,就算内乱平定,也是元气大伤,未有数年难以恢复,以宋人懦弱的性格,也不敢来袭。 于是,两年后进攻燕国的,决议就此定下。 却说,岳飞还有刘光世等人拥护赵构日夜兼程,马不停蹄,正往汴京赶去。哪知,半路忽然遇到李纲派来的心腹,说太上皇命在旦夕,教众人尽快赶回。赵构一听,顿时面色大变,打起精神,立即带领众人望汴京拼命赶去,终于在两日后,赶到了汴京。 紧急时候,赵构也顾不得太多,驰马径直赶入宫殿,在前殿外正见一众老臣在等候。赵构急问之,听说赵佶正于乾坤宫内,连忙下马赶去。 待赵构赶到乾坤宫外时,忽然听得哭声连片,四周侍臣、婢女、妃子无不跪下,还听得李纲恸哭之声。赵构连忙奔入,见李纲还有几个皇子、妃嫔都在床榻边痛哭。 “父皇~~!!!!孩儿来啦~~!!!”赵构猛地跪地,一边痛哭,一边跪行赶去。 康熹二年十月。宋人的太上皇赵佶驾崩,李纲率众臣宣告赵佶临死前的遗表,宣告天下赵桓当年身为君主,却临阵逃脱,后来畏敌而与金人暗中和议,将国家之屏障宗老帅害死,实乃无德无才之君,依照太上皇遗命,册立赵构为新君,位登大宝,统率社稷。 赵构当日登基,李纲还有一众老臣子,兼之岳飞、刘光世等年轻将臣一同拥护。不日,韩世忠闻讯率兵赶回,也拥护赵构为新皇。赵构大喜,登基后,一面准备赵佶的后事,一面又封赏一众有功臣子。其中封韩世忠为护国大元帅,岳飞为金鹏上将,刘光世为骠骑将军,其麾下心腹皆有赏赐。又立李纲为国相,其余拥立有功的老臣子一并加以封赏,又封赏其余一众王族之地。 至于赵桓,赵构立他为楚王,真定、襄阳等地皆为其赏地,以作安抚。 却说赵构初登大宝,正是意气风发之时,率一众臣子日夜不休,商讨国事,命李纲等老臣子,稳定社稷,命韩世忠、岳飞等将,加紧操练大军,平定国内各处乱事,励图精治,大有要创一番作为的态势。 另一边,赵桓听说赵佶病死不久后,赵构便在汴京登位,自是大怒不已。哪知,其麾下一众臣子,都以为赵桓大势已去,皆有前往汴京之意。 赵桓失了民心,又失了正统之位,一夜之间,半头斑白,如同痴疯。被逼得丧心病狂的赵桓,更派心腹死士,将那些欲要投往汴京的大臣,一一杀害,弄得真定府内,人心惶惶。 这日,赵桓收得赵构传来的奏表,立即大发雷霆,不但将奏表当场撕碎,还将赵构派来的使者处斩。 “赵构你这野种,竟敢夺朕的皇位,朕与你势不两立,势不两立~~!!!” 赵桓嘶声咆哮,披头散发,犹如厉鬼,殿下臣子无不吓得跪伏在地,战战栗栗,唯恐激怒赵桓,不敢出声。唯有秦桧面色如常,淡淡道:“陛下,事到如今,你大势已去,不如就此做一方王侯,也能享尽荣华,安度晚年。” “哼哼哼~~!!安度晚年??秦桧~!!你是不知我那弟弟的性子,他城府可深得很!!如今他表面是在安抚朕,但暗地里恐怕早已开始计算着要如何杀害朕了!!!”赵桓嗤笑一声,发狂地嘶着嗓子叫道。 秦桧见状摇了摇头,心里也听可怜赵桓这条丧家之犬,遂作安抚。赵桓却是欲要急请兵马讨伐赵构,但吼了几声,殿内却无人敢去领军。赵桓一怒之下,连处死了几个将士,最终不得不命其最为信任的心腹秦桧,率领真定三万精兵,前往讨伐。 秦桧领命而退,与麾下几个将士略一商议后,数日后便引兵出发。哪知过了半月之后,都没有消息。就在赵桓急得如火烧眉头,坐立不安时,忽然传来消息,说秦桧家中家小还有其麾下几个部将的家小,在昨日夜里逃出了城外,同时南门将领王宾也一同领兵逃去了。 赵桓恍然醒悟,大怒之余,立即命人前去捉拿。哪知忽然前线传回消息,说秦桧率兵投靠了赵构。赵桓听之,双眼一瞪,当场气得吐血。 就在此时,忽然殿外杀声大作。祸不单行,赵桓还未晃过神来,又听侍臣来报,说城内世族还有一众官吏联合一起,举兵造反,此时已杀到殿外,禁卫军根本抵挡不住,而且还有许多将士投靠了敌方。赵桓吓得顿时摔倒在地,听得杀声愈加响亮,连滚带爬连忙逃入后堂。 却说赵桓麾下大将张迪,见赵桓已失民心,又乱杀无辜,迫害臣子,不久前又得到赵构的密函,便是与城内世族、大臣商议,举兵造反。赵桓昏庸无能,城内世族、百姓无不恨之。张迪在城内可谓是一呼百应,迅疾引兵杀到殿内,却不见了赵桓的身影,拿住一个侍臣问之,得知赵桓逃去后殿,连忙引兵赶去。 赵桓刚带上几个宠妃还有一对儿子,数十个心腹,收拾细软正想要逃,哪知刚出门口,便遇上了张迪赶来的叛军。 “昏君!!还不快快受死!!!”张迪大喝一声,健步如飞,前去抵挡的禁卫,都被张迪乱刀砍开。赵桓急掣出宝剑,忽听一声巨吼,张迪已经冲杀过来,手起刀落。赵桓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张迪一刀砍死。 一些臣子看在眼里,无不变色,原本众人说了只把赵桓擒住,然后交予赵构处置,却无想到张迪忽然出手,一下子就把赵桓给杀了。 张迪冷眼看着赵桓的尸体,咧嘴笑了起来,很快眼神一移,便盯住了那两个吓得大哭,正被赵桓宠妃抱着的孩子。 原来,张迪暗中收到赵构的密函里。赵构暗中吩咐,命他务必要将赵桓还有那两个孩子杀死,以绝后患。对于赵构的狠辣,张迪不但没有觉得冷酷,反而觉得赵构处事果断,有帝王之风!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老子不争气!!!”张迪咧嘴一笑,那两个妃子似乎察觉到什么,吓得连忙抱着孩子,拔腿就逃。张迪快步赶上,先追上一个,一剑从其后背刺入,连怀内的孩子也一同刺穿,然后迅疾望剩下的另一个追去,一剑先把那妃子头颅砍飞,那孩子随着尸体摔落在地,嘶声哭着求饶。张迪却毫不理会,阴狠着脸,将赵桓另一个孩子也砍死了。 看着如此血腥一幕,那些臣子和世族之人,无不变色。不少人心里都是明白,张迪之所以敢如此放肆弑杀王族之人,定是赵构的吩咐,否则张迪绝对不敢如此。 两日后,在汴京金殿之内,秦桧跪伏在地,毕恭毕敬地拜道:“微臣秦桧,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哈哈,秦爱卿快快起身,今番若非你明悟大义,率兵来投,朕也不可能如此快平定赵桓之乱!” 坐于龙座之上的赵构,此下可谓是春风得意,意气风发,大笑而道。 秦桧连忙答道:“此全乃陛下龙威浩荡,赵桓与陛下相斗犹如以卵击石。微臣曾力劝他顺应天意,莫要与陛下兄弟相争,否则逆天而行,必遭报应。没想到赵桓不但不肯听微臣之劝,而且还要微臣领兵讨伐,微臣自是万般不愿,当日领军时,见汴京方向有一道金光荡漾,伴随龙鸣之嚎,犹如神迹,诸军皆以为大宋真龙归位,无心作战。微臣深思熟虑之下,方而率兵投之,只盼能辅佐真龙左右,就算做一个小吏,微臣也心满意足。” 秦桧侃侃而言,又知道赵构素来迷信。赵构此下一听,正是大喜不已,笑声连连。 “哈哈哈哈~~!!秦爱卿此番立了大功,朕岂能让你做一小吏,这不寒了天下义士之心耶!?嗯,秦爱卿平乱有功,忠义无双,朕就封你为定国忠义侯,继续担任太傅之之职!!” 赵构此言一出,殿内众人无不变色。李纲急跨步而出,扯着嗓子便喊:“陛下万万不可!!秦桧此人城府高深,昔年更是屡屡向金人献媚。宗老帅之死,甚至有可能与此人大有关系。陛下何不!!” 李纲话未说完,龙座上的赵构便一举手,沉声道:“哎!!秦爱卿乃忠义之士,当初主张与金人和议,也不过是时势所逼,岂可怪之?朕知当年秦爱卿曾得罪过相国你,但你身为百官之首,可要有容人之心啊。” 第四百九十三章 各国之势 “这!!”李纲双眸一瞪,听赵构的意思,似乎有指责他记恨旧事,不能容人的意思。这一下,真是百口莫辩,有话难说。韩世忠眉头一皱,正也想走出说话。 这时,赵构忽然笑道:“所谓君无戏言,此事就此决定,无需再议。此番祸乱得以迅速平定,实乃社稷之大幸也。还望诸位卿家多加努力,奋发图强,早日使得大宋得以复苏。” 赵构说罢,向旁边一个老侍臣投去眼色。那老侍臣立即扯开嗓子,大喊‘退朝’,于是一众官吏纷纷退下。赵构转入内堂。 少时,在御花园里的翠玉小亭内。赵构正在闭目歇息,忽然有侍臣来报,说李纲和韩世忠一同来见。赵构默默地睁开双目,似乎早有所料呐呐道:“这两个家伙,朕就知道你们心有不甘,果然来了。” 赵构遂命左右退下,然后把李纲和韩世忠召来。两人来到,拜礼毕。李纲急急而道:“陛下,昔年恩怨,老臣早已忘了一干二净,绝非因私见而针对秦桧此人。还请陛下明鉴。” “陛下,相国大人为人耿直刚烈,天下人无所不知,岂是记怨旧事之人。而且微臣观秦桧这人,绝非忠义,不能以重职付之!!” 李纲话音刚落,韩世忠便疾声接话道。 赵构听了,哈哈一笑,双眸发光,道:“两位爱卿放心。秦桧此人如何,朕自有方寸。实则朕心想,不久后在真定的许多官僚都要归朝,其中不少都是国家栋梁,此下正是国家危难之际,兼之赵桓作反,这些人也是身不由己。朕也不想追究,有心任之为用。而秦桧正好可以安抚这些人。 而朕在这段时间里,也会暗中派人彻查秦桧此人,到时若有他的罪状,待社稷稳定之后,自然会加以惩罚。” 赵构这一席话一出,李纲、韩世忠都是微微变色,都觉得一阵心惊肉跳,两人暗暗对视,都觉得赵构城府之高,绝非寻常,忽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随后,三人细谈一阵,李纲、韩世忠纷纷退下。赵构负手而立,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口中却在呐呐而道:“这两人素来交好,又是脾性相合,一文一武,在朝廷拢权太大。加上连那大金鹏岳飞,都以这两人马首是瞻。实在不得不防。秦桧虽是小人,但也可利用,待真定的臣子来到,便可组成一班班底,与这两人分庭抗礼。如此朝社才能平衡,朕这一国之君,才能当得安稳!” 赵构说着说着,嘴里不由咧出一丝冷冽的笑容。 赵构虽初登大宝,但城府高深、心狠手辣的他,很快就平定了赵桓的造反,将赵桓还有他的子嗣,尽数杀绝。而不久后,真定群臣归来,赵构除了将一些个别的人贬为庶民,其余平乱有功的官吏皆得赏赐。而这些人却反而对秦桧感激不已,原来正是秦桧劝他们早日归朝,又说明赵构仁义,不但不会加以惩罚,反而还会大赏众人。这下见果然正如秦桧所说,自然视秦桧如再生父母。于是,秦桧很快就和这些赵桓的旧臣,连成一派,众人都以秦桧马首是瞻,而且这些人原本在汴京就有根底,很快就能与李纲、韩世忠一派分庭抗礼。 赵构见李纲、韩世忠气焰有所打压,朝社两派得以平衡,也欣喜不已,统率文武百官,真有创一番事业之鸿志。 再看在燕京宫殿的百花园内。只听一声声稚嫩的喝响不断响起,时不时还有咯咯的拍掌笑声。 只见邓云正在一木人桩上,施展着咏春拳法,而如今已是五岁的小如龙,也在一个小型精致的木人桩上,一边喊着,一边模仿邓云的手势,施展着双拳。不远处,红缨、还有抱着小雪嘉的耶律凤仙正坐在一处石亭之内,桌上还有一些糕点。小雪嘉一张小圆脸红扑扑的甚是可爱,见小如龙摆舞着,屁股一晃一晃的摸样,时不时会咯咯而笑,一边还不忘拍掌。 忽然,在亭边小道上,出现了梁兴的身影,见了红缨还有耶律凤仙,淡然一笑,微微颔首。如今梁兴已是侗宾侯,加上又是红缨的义兄,加上邓云素来对自家兄弟都不注重礼节,所以早已习惯的梁兴,也没那么见外。 “舅舅,抱~~!”小雪嘉一见梁兴,就急急挣脱了耶律凤仙的怀抱,一蹦一跳地跑到梁兴身边,扯着他的裤脚,奶声奶气地叫道。 梁兴乐得极了,连忙一把抱住小雪嘉,哪知小雪嘉忽然一手抓来,捏住梁兴的鼻子,咯咯笑了起来。 “雪嘉还不快放手!!女儿人家怎如此不知廉耻!!”耶律凤仙知道自己女儿性子,正欲提醒梁兴,哪知自己的女儿已下了毒手,连忙瞪眼喝叱道。小雪嘉听自己娘亲动了怒火,连忙松手,把头贴在梁兴的怀里,娇声道:“娘好可怕,娘好凶~~!!舅舅,雪嘉怕怕。” 被捏得都快痛出眼泪的梁兴,听了反而有些愧疚,连忙向耶律凤仙说道:“娘娘,雪嘉还小,还不懂事,你就别怪她了。她还不是想和我玩耍嘛。” “哎呀,侯爷你可别中了这小丫头的计,她可精灵古怪得很。”耶律凤仙见小雪嘉竟然得瑟地转过头,向自己吐舌头,气得一瞪眼,忙和梁兴说道。 “哈哈,皖妃如此生气,定是我那宝贝女儿又在捉弄人了。”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邓云的笑声。小雪嘉一听,又圆又大的双眸一亮,连忙又从梁兴怀内挣脱,口里一边喊着父王,一边快步奔去。 不过,耶律凤仙却快她一步,将她半路截住,一巴掌往她那小屁股就打了过去。小雪嘉吃痛,立即哇哇的大哭起来。 “哇~~!!娘打人了~~!!我不要娘了~~!!父王~~父王~~” 邓云听着好不心痛,连忙走去,从耶律凤仙手里接过小雪嘉,好不容才把她哄好不哭。 “哎!你啊,就是太疼这女儿了,宠得她都快无法无天了!可对如龙呢,却是严格得很,平时对他的一举一行都要管教。如龙刚满五岁,你就要他读完一本三字经,而且还要把三字经的意思,给说出来,不然就得抄上万遍。还好如龙天赋异禀,又不愿让你这父皇失望,夜里贪黑还要读书,不懂的话,不论尊卑,见人就问,倒是很快和宫里的人打成一片,而且还不但能把三字经的意思全部说出,还能倒背如流。宫里人无不异之,各个都替他高兴。 你这当父王的,却不见你对他赞扬一句,这不,立刻又要考验他的武功进展。他可才五岁啊,哪里傲得住啊。你就不怕姐姐不开心?” 耶律凤仙见小雪嘉又是暗暗得意地向自己一吐舌头,不由有些怨气地向邓云说道。 这时,红缨正好走来,听到后,笑道:“妹妹有所不知。这人啊也不知哪里听来的谬论,竟然说女儿要贵养,儿子要贱养。如此一来,女儿日后选夫婿的时候,眼光才不会太低,得过且过。儿子呢,才不会养成娇气,成了纨绔子弟。” “这一听倒还是有几分道理。可这小妖精,越来越不得了,就怕日后没人敢娶她哩!”耶律凤仙,说着说着,又从邓云怀内强把小雪嘉抱了过来。 邓云听话,立即就瞪眼,喊道:“如果我女儿嫁不出去,那是因为这天下人都没个像样的家伙!!不嫁就不嫁,我这里穿好吃好,我女儿凭甚要跟别的男人受苦!!” 耶律凤仙一听,无奈得直摇头。红缨在旁也捂嘴在笑。这边里一边欢笑声,另一边,年仅五岁的小如龙却毫不动摇,只顾对着小木桩招舞着招式,他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努力、不断地努力,父王一定会看到,然后赞上自己一句! 一阵后,红缨和耶律凤仙都很知趣地抱着小雪嘉离开了。两个婢女也在小亭上的石桌收拾好,换上几牒新的糕点,和一壶清茶。邓云和梁兴坐到石亭内,梁兴主动沾满两杯茶水。 而邓云默默地向小如龙瞟了几眼,然后收回目光,抿了一口茶道:“宋和金那边状况如何?” “正如主公所料,已失民心的赵桓,造反不到半月,便因内乱而亡。秦桧率真定三万精兵投了赵构,真定的一众臣子都投归汴京。如今赵构统率朝纲,励精图治,宋因此隐约有复兴之势。另一边,金人却并无趁此番宋人内乱进军,全军休养生息。同时,金人各地都在大举建造军器、装备。据探子回报,金帝吴乞买有意在两年之后,倾举国之兵,与我燕国一绝死战。”梁兴面色凝重,侃侃而道。 邓云听了,默默颔首道:“如今燕云富裕,粮食盛产。金人自然不会放过。不过说来,这吴乞买倒也是有雄心,竟敢一口吞了我大燕。不过,我却也不怕。” 邓云说到最后,灿然一笑,令梁兴脸上的紧张之色,立即褪去不少。梁兴心头一壮,也笑道:“确实如此。我燕国商业发达,天下各地的商贾都往来投,近几年发展之快,简直可以用神速来形容,就连一些小城县,都快比得上金人的大城。” “那是自然,我燕人富裕,加上税赋又低,多有利于商业政策,治安安全,那些商贾来这里做买卖也是放心,自然会趋之若鹜。” “这还是要归功于主公。当年主公就说,钱财是要累积,没有任何捷径,前期先是投入,只要能引来商家,就算税赋微薄,也能积沙成塔。如今我燕国一年税赋就有将近数十万白银,不但如此,各地商家、百姓都对主公赞誉有加,视为神明,甚至许多人逢年过节,都要到附近的寺庙,为主公祈福求平安,都说是主公给他们带来了好生活。” 第四百九十四章 新式兵器 “国以民为本啊。只有百姓好了,这国家才会好。我们这些当权者可要谨记,如今的权势、地位、富贵,都是百姓给予的,切莫不可骄横放纵,否则竟会步上当年的宋人的后尘。” 邓云长吁一声,梁兴一听,心头一揪,重重地点了点头,又道:“这点主公放心好了。你这当燕王都以身作则,我们这些臣子岂敢放肆?却说当下各地,都依主公之令,开始招兵买马,因为军中福利优厚,更兼主公深得民心,钱粮也足,前来投军的百姓壮丁,可谓是络绎不绝。各地军营都是人满为患,就这数月内,已经招收的新丁就有数十万人。不过主公先前提出,兵不贵于多,在于精,让众将从其中挑出健壮之人。 而未满十四岁的,和超过五旬的,都得回去耕田种地,或在乡里就业,照顾各自的家庭。 各位将军也都一一依从,开始从新丁内开始各项选拨,应该在两个月后,就能开始操练新军。” “嗯。这些新军一旦开始操练,若没有些老兵去带,这可不行。你替我传令下去,命众人提拔一些军中老兵,就算是才能较为平庸的,也无干系。如今练兵的程序都已定好,最重要的就是纪律严明,厮杀起来能有血性。这些老兄弟,都随我等出生入死,交给他们我也放心。” 邓云凝声而道。梁兴立马谨记在心,两人喝了几杯茶水,歇息一阵后。梁兴面色一震,遂是又道:“除了征兵之外,龙火炮的打造也开始加紧起来。这些年,经过唐大人几番修改,新式的龙火炮不但更加轻盈,方便携带,而且射程也增加不少。如今的新旧两款的总存量大概有三千尊左右。加上八百尊震天雷,大约有四千尊火炮。” 梁兴双眸烁烁发光,邓云却是气定神闲,他心知能有如此多尊火炮,可都是用钱财给堆出来的,经过一点一点的积累。其中,由其是拨予唐福辽的研究费用,每年就有十万两白银,这可都是百姓的血汗钱呐! 不过说来,燕人富裕,已是天下尽知之事。对于燕人百姓来说,每年交予的税赋,不过是九牛一毛。但邓云作为一国之君,却不愿有丝毫浪费,甚至平日花销都极为节省,顶多与燕国一些大户人家相持。平日里吃的、穿的大多都是那些商贾奉上的赠物。 “火炮虽是厉害,但一旦到了阴天雨天,就难以发挥威力,若金人选定春季初夏多雨时节来攻,那可就麻烦了。而且金人的攻城利器,也是不同小可。野外作战,更有那铁浮屠大军坐镇,这部铁甲大军,绝对不容小觑!!” 邓云说着,不由眯起了双眸,当年金兀术的铁浮屠残杀了他近数万大军,最早随他入军的敢死队兄弟,在那一役,更是死了大半。想起那些老兄弟一张张面孔,邓云双拳捏紧,指节都发白了。 梁兴也露出几分落寞之色,叹道:“正如主公所言,若不能对付这铁甲大军,一旦要到野外作战的时候,对于我军来说实在不利。” 梁兴说罢,两人便陷入了沉寂,似乎都在想着计策。邓云用指头轻轻敲着桌子,慢慢地闭起双眸,陷入沉思之中,脑海内不断晃过一张张铁浮屠的画面,分析其长短优弊。 当邓云睁开双眸时,天色竟然也黑了下来,其中梁兴一直不敢打扰,这连日里操劳,收集情报,竟不觉睡了起来。 而就在邓云双眸一睁的刹那,犹如有两道精光射出,晃得梁兴不由身躯一震,便也醒过来了。 “你速传我令,教各位将军,从他们的新兵队伍里,召集所有能提二百斤重巨石的大力士,然后立即遣来燕京。我有所大用!!另外,再令唐福辽,立即过来见我!!我有要事与他商议!!” 邓云疾言厉色,那模样兴奋至极。梁兴不敢怠慢,连忙领命退下。邓云立马沉下心来,把刚才自己所想的东西,再梳理一遍。忽然还听得旁边有喝喝叫声,竟见小如龙还在练习,心里一揪,不由走了过去。 夜色渐黑,只见小如龙还拼命地舞动着双拳,摆动着各种招式,汗水留个不停,身上的衣裳早就湿透了,虽然疲惫不堪,但还是咬牙忍住,不肯休息,集中精力地锻炼,甚至连邓云走了过来,也毫不发觉。 “喝~~!!” 小如龙双眸聚光,上手一推,下手聚力,好像摸索到什么门道似得,奋力一打,小木桩立即应声而破。 邓云不由露出惊色,惊异小如龙的力劲之余,还为他能够如此之快,摸索到咏春刚柔并济的道理,而感到吃惊不已。 “好!!”邓云禁不住一声赞好,随即走到另一边的木桩上,便摆起了招式,一边道:“如龙,你发劲时,下盘首先要稳,上手推出同时,下手出力要有寸劲,就像这样!” 说罢,邓云做出小如龙刚才一样的动作,一声巨响,整个木桩顿时暴裂开来。而不像小如龙那样,仅仅只被打破。小如龙看得神色大震,正想继续操练时。邓云笑道:“天色已晚,你先回去歇息吧,吃饱了饭,把今日的功课想一遍,想想自己的不足,这样才能巩固根基。” “是,父王。”小如龙把头一点,很是认真地说道。邓云走到他身边,亲昵地抹了抹他的小脑丫,道:“快去吧。不然你那几个娘可又要心疼你了。” “那…爹爹要不要和孩儿一起回去?”小如龙脆生生地问道。邓云见这孩子有些怕自己,不由想自己平时对他实在太过严厉了,有些心疼地,露出笑容道:“不了。为父还有事情要商议,你先回去,教众人先吃饭,不用等我了。” 小如龙听话,犹豫一阵,不过最后还是听了邓云的话,转身离去了。走开一阵,忽然回头道:“那父王,我替你留些饭菜!” “好!”邓云只觉心头涌起一阵温暖,笑着点头。 不一时,唐福辽急急赶了过来,此时已有侍臣替邓云在石亭内点起了悬挂在梁上的灯笼。邓 唐福辽见了邓云,便是没好气地说道:“我饭才刚吃一半,就被主公你叫了过来,到底有何急事?” 邓云听唐福辽有几分怨气,哈哈笑道:“待把事情议好,你在这里吃完剩下一半便好。你我许久也没喝上一杯。这可是好?” “好,好!我可记挂那些美酒许久了!!”唐福辽一听,顿时双眼发光,笑道。 邓云遂是一沉面色,便在石桌上早已备好的图纸上,开始描画。唐福辽面色一凝,知道邓云素来有些天马行空的想法,以为他又有新的发明,连忙紧紧看去。 不久,邓云在图纸上,画了一种铁链锤子,锤子上布满尖刺,一看那狰狞的样子,唐福辽不由打了个寒战,心想若是被这铁链锤子砸中,不死也定要落个身残。 不过,唐福辽却很快皱眉说道:“主公,你这兵器大概想要锻造多少斤左右?” “起码一百八十斤以上。” “如此浑重!!?” 唐福辽惊呼一声,见邓云很是慎重地点了点头,才知他不是开玩笑,立即严肃起来,道:“如果这兵器有这般重量,简直就是鸡肋嘛。一百八十斤的铁链大锤,寻常汉子提都提不起来,就算是大力士,硬是提起,也是动作缓慢,除非遇上重甲步兵,还可发挥出些威力,否则根本就是一无是处!!而且一旦遭遇轻骑袭击,这些动作缓慢的大力士就等着被屠杀吧!!” 唐福辽生性放荡不羁,说话也不顾忌,这一番话就把邓云苦思半日的兵器给说得百般不堪。邓云却也不生气,笑道:“你没看这大锤上的铁链都起码有两尺以上嘛,我设计这铁链大锤,便就非用来近身厮杀的!!” “不是用来近身厮杀,莫非这铁链大锤还要用来抛砸么!!?”唐福辽更加迷糊了,瞪眼问道。 “哈哈,我正是要用这铁链大锤来抛砸敌人!!” “混帐,简直混帐!!你还好意思笑呐!!?平日里你老骂我不知钱财珍贵,就知道败家!!你可知这一百八十斤的铁链大锤,每一个造价起码要数两白银以上。你这抛出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就算敌军被你砸中,死伤不少。但一旦敌方后军拼死,此战不能胜之,这些兵器被敌人取了,不但一下子没了大量的兵器,还要提防敌方反过来利用这兵器来对付你呢!!” 唐福辽很是愤怒,用一副在看败家子的目光,鄙夷地瞪着邓云。邓云却还是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地笑道:“这你就无需担心了。但若此军一出,我军必胜无疑。何况就算这些兵器被敌人取了,凭其重量,还有铁链长度的设计,也没那么好操纵。敌方拿了也是没用。” 确实正如邓云所言,这铁链大锤不但浑重,而且链子极长,如此一来使用的难度就将大大增加。若不经过操练,根本难以发挥这兵器的威力。 邓云信心十足,更说出,但出必胜的狠话。但唐福辽实在看不起邓云这个发明,问道:“你话是说得漂亮,你先告诉我,要打造多少这样的兵器?” “起码三万个以上!” 第四百九十五章 新兵入伍 “三万!!?”唐福辽眼又瞪大起来,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当他见邓云又重重地点头时,顿时如同一头发怒的公鸡,气得暴跳如雷,指着邓云,扯声问道:“那可是近十万白银~~!!!你这败家子~~!!!!” “哎!这十万白银,可能解得我军大患,兵士也能减少许多伤亡,花了也是值得!”邓云一摆手,很是严肃地说道。 “值得个屁!!”这话,唐福辽可不敢当面说出,在心里骂道,却又见邓云一副主意已定的样子,长叹了一口气道:“你是主公,你说的算,到时别后悔找我算账便是!” “哈哈,我当年给你研究龙火炮的费用就不止这个数目,你何必耿耿于怀。”邓云见唐福辽好像被割了几块肉的样子,不由被他惹得大笑,拍着他的后背笑道。 “你别拿这种鸡肋和我的龙火炮相提并论!!!这简直是**裸的侮辱~~!!!”唐福辽一听,立即又变作了一头奋起的公鸡,怨声叫道。 “好,好。我这兵器就是鸡肋。别生气,别生气。”邓云心知龙火炮可是唐福辽的心肝宝贝,连忙像哄孩子般哄着他。 须臾,唐福辽脸色好了不少,摇头叹道:“罢了罢了,看你这样子,就知你不会回心转意。这兵器竟然是你发明的,你便替他取个名字吧。” “嗯。那叫‘虎狼牙’如何?” “名字倒是威风了,只不过…诶!!败家,真是败家~~!!” “好了,好了。我已教人准备好宴席,你不是饭没吃饱嘛,走吧。”邓云唯恐唐福辽没完没了地对他那的虎狼牙评头论足,连忙拉着唐福辽离开。 唐福辽一边被邓云拽着走,一边不忘叫道:“哎!我们可说好啊,这锻造虎狼牙的费用,你可别想在我平日研发的资金里扣啊!!否则我可要跟你急!!” “好,好~~~!!” 邓云没好气地说道。两人随后来到一处偏殿,梁兴、霍锐、吉青等人早就到了,一见两人。霍锐大笑叫道:“来了来了,开宴咯~~!!上酒,上酒~~!!” 随着霍锐的喊声叫起,不一时,许多衣裳靓丽,面容俊俏的婢女纷纷捧酒端菜上来。邓云走到上堂,见桌上已有饭菜,都有盖子给温着。 一个婢女急急赶来,正要换下。邓云却知这是小如龙给他留着的,笑道:“我吃这个就好。” “啊,可是,殿下这饭菜…” “无碍。” 邓云摆了摆手,便揭开盖子,向各席上的弟兄说道:“来,都起筷吧。吃饱了,就尽情的喝酒,今夜定要不醉不归!!” 邓云此话一出,众人无不欢喜应和。而在殿后的帘子下,小如龙见邓云一口一口吃着自己给他留下的饭菜,笑得像是开了花。 两月后,徐庆、杨再兴、牛皋、耶律亚虎听从邓云之令,纷纷从自己的部队里挑选出一个个精壮的大力士遣往燕京。 这日,邓云正在燕京校场,将从各地而来的大力士都集中在一起。却说,这些大力士总共有三千左右,各个都是虎背熊腰,双臂如猿,膂力惊人的汉子。邓云治军素来严明,徐庆等人都不敢滥竽充数,这些大力士都是经过测量,能提起两百斤的巨石,才能参加。 当然这些人听说,前往燕京的,能够成为燕王另一支直属部署,无不打醒十二分精神去参加考试,不少人更是超常发挥。 因为邓云势力愈加庞大,军队也扩充了近十倍,当年疾风骑的副将,徐庆如今已是自率一军的统帅。而吉青、霍锐也有自己的部署。而邓云对曹宁这小将也是赏识,迁他为疾风骑的副将,暂时交予他来操练、管理。 浩日明媚,天气凉爽,正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只见点将台上,邓云身穿残龙铠甲,手持青龙宝剑,双眸如带着锋芒,如同战神莅临一般,声若洪钟。 “在场诸位都是我大燕,百里挑一的好汉、英豪。你们皆有无上力气,如此神力,当用于保家卫国,在战场与敌人拼杀!!从今日起,你们将会实施一系列艰苦的训练,途中或者有人会埋怨,甚至会有人放弃。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可以立即离开,我会给予盘缠让你们各自归家!!我邓云的军中不要孬种,有的全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 邓云喝声如雷,震荡天地,四周正在操练的兵士,纷纷都停了下来,望过来的眼神里都有仰慕、羡慕之色。 能够成为新一代‘军神’燕王麾下的直属部队,那可是无上荣誉,对于这些军人来说,荣誉比性命更要重要!!只可惜,他们并不能举起二百斤的巨石,能入选的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力士。 “我等势死不离!!”邓云话音刚落,这些力士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齐声大喝起来,那声势之大,震得整片苍穹犹如摇摇欲坠。 “好!!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记住你们刚才说的话!!我会让你们知道,有时候死更落得轻松!!不过只要你们能坚持过去,我保证,天下人都会知道你们,到时我将会为你们这支部队赐名!!让你们名扬天下!!”洪亮的声音,犹如一团炙热的火焰,点燃了这些力士的热血。 三千力士无不振臂高呼,扯声暴吼,如同一头头脱缰野兽,宣泄着他们腹中的如潮涌翻腾般的热血。 于是邓云迅疾开始分编队伍,经过一番挑选,和提前收到徐庆、杨再兴、牛皋、耶律亚虎等人的推荐,先从中选出了两员副将。其中一名,名叫狄雷,乃当年平西王狄青之后,后来家道中落,前些年逃往燕云,听说燕王邓云仁义,一直有投靠之心,今番听说燕王大举招兵买马,便想着这正是出人头地的机会,投往新州。当时,年少气盛的狄雷,在新兵队伍之中就是一个刺头。 有一日,陆文龙抓到一偷马贼,那偷马贼被陆文龙一伸猿臂就撤落马下,摔得头破血流。狄雷当时正在操练,见了还以为陆文龙欺负新兵,忿怒不已,提起双锤,抢了一匹马,便来与陆文龙厮杀。 陆文龙那是何人?‘呼保义’徐庆的义子,有着‘天雷双枪’无敌之名,前番随军出战,杀遍金人骁将。如今更与杨继周、曹宁并称‘龙虎三杰’,而陆文龙更是三杰之首! 这狄雷不知好歹,叫嚣着要陆文龙好看,陆文龙见他是新兵,一开始便无全力应付,斗了三十回合,才觉得这狄雷有些怪力,随即用回马枪将他打落马下。后来徐庆得知,亲自召见狄雷,见他长得面黑魁梧,好似雷公,心中甚喜,又听说他能够抵住自己义子三十回合,确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便有意迁他为新兵内的一员统将,哪知不久好得到邓云的命令,觉得狄雷的怪力,在邓云那里更能大有作为,便把他推荐给邓云。 而另一名副将,名叫杨凡。这杨凡名号的可不像狄雷,是个无名之辈,此人可是洞庭水寇杨幺麾下的二大王,善用一条九节锁链和一柄金凤大刀,如同昔年江东猛将甘宁下凡,在水上打遍无敌手。 据说此人前来投军,黄机密认为他是杨幺派来的奸细,杨凡听说,好不气愤,带着麾下兄弟便要离去。牛皋大怒,拦住杨凡。两人都是脾气刚烈之人,心里都不痛快,便是各提兵器厮杀一起,两人大战五、六十回合,杀得难分难解,直到两人力竭,才就此罢战。 牛皋喜之,不但与杨凡称兄道弟,更有意让他做自己的部将。哪知杨凡却是傲气,说可以和牛皋做兄弟,做部下那可不行,除非牛皋有让自己服软的武力,或者值得让自己为之效命的仁义。 牛皋听了,不由惊叹杨凡的志气,不久听说邓云要组建一支新的直属部队,便问杨凡敢不敢去。杨凡二话不说,便从自己带来的弟兄中挑出数十个力士,经过考验后,一同前来燕京。 在燕军之中素有以才德服人的规矩,邓云挑出狄雷和杨凡后,让众人挑战。有几个年少气盛的,见杨凡身形并不如狄雷魁梧,甚至以为他只是仅仅刚好通过二百斤巨石的考验,纷纷向杨凡提出了挑战。杨凡且也不惧,通通应战。 于是,邓云命杨凡和那些挑战的汉子,都到点将台上,进行比武。先出来的是一个身形巨大,好似一头黑熊的大汉,在武器架里拧起一杆狼牙棒,杨凡则用一条九节锁链应战。 随着一声擂鼓声起,那如同黑熊般的大汉,大吼一声,朝着杨凡便是扑来,杨凡身形灵敏,脚步行走如同行云流水,奇妙无穷,那大汉根本打不中杨凡,正是欲战欲怒时。杨凡忽地出手,手上九节锁链好似一条蛟蛇般射出,迅疾缠住了那汉子的头颅,往回一扯,那大汉立即整个人都被抛飞。观战之人无不惊呼,不但是惊异杨凡这九节锁链使得厉害,而且还为其单手将这个将近两百斤大汉抛起的气力感到惊骇。 ‘嘭’的一声巨响,整个点将台都在摇晃起来,那大汉被抛落在地,痛叫不已,只觉整个身架都快散掉。杨凡面色冷酷,若是以往遇上敌人,刚才这个汉子的脖子早被他的九节锁链给扯断了。 邓云默默地看着杨凡,双眸发着精光,笑叫一声好。杨凡的实力一展露,剩余在台上的那两个汉子,还有那些想着先打探实力,然后再进行挑战的人,一一都怂了。 不过,人长一张皮,那两个汉子不愿丢了颜面,只好硬着头皮出战。杨凡倒也直接,教那两人一同来战。那两个汉子,一对眼神,也不客气,各吼一声,望武器架上拿了兵器,听得擂鼓声起,一左一右便朝杨凡杀来。杨凡依旧面不改容,九节锁链望左边的那人直接投去,锁链尾端有个圆柱形的锤子,那大汉见锤子击来,连忙拧刀挡住,‘砰’的一声震响,刀荡开同时,人也向后倒去。 另一个汉子连忙趁机往杨凡杀来,杨凡把高高抛起的九节锁链,往回一抽,九节锁链就像是有生命似的,立即回转从后缠住了那汉子的脖子,杨凡随即一扯,那汉子又是被高高抛起,随即摔落在地,震起一阵巨响。 杨凡超群精妙的武艺,立即赢得众人的掌声。接下来,自是无人敢再挑战杨凡。紧接着到了一身横肉,长得凶神恶煞的狄雷上场。或者众人对杨凡还心有余悸。《第九》 第四百九十六章 有喜 加上狄雷长得实在可怕,身形比众人都要魁梧,在台上不断扯声叫嚣着,却无人敢去应战,各个面面相觑,都有惧色。 “娘的!!你们这些孬种,老子还没过过手隐,你们就被那水寇给吓得怂了!!真是没用!!老子看你们都归去耕田种地好了!!”狄雷素来脾性刚烈,喜爱斗事,加上又有一把口没遮拦的嘴,平日里就不曾小惹麻烦,幸在他长得壮实,又有几分武艺,才能有命活到今天。 那杨凡一听‘水寇’两字,登时冷酷的脸上变得黑沉起来,冷哼一声,一股恐怖的杀气赫然而现。狄雷感觉到从杨凡身上散发而出的杀气,不由一瞪大眼,心中正是欢喜,便欲喝话挑拨。 忽然,下面响起几声呐喊,几个大汉力士不堪受辱都要来挑战狄雷。狄雷哈哈大笑,狠狠地瞪了杨凡一眼,自是来者不拒。 邓云看在眼里,他识人无数,一看便知道这狄雷并无恶意,性子更是直来直往,活脱脱的一个活宝。看了这狄雷,邓云却不由想起自己另一个兄弟—牛皋,暗想这两人遇上,定会有好戏看。 须臾,那几个大汉赶上擂台。狄雷也是霸气,提起一对大铁锤,教众人一起来厮杀。那几个汉子正怒却都不愿被狄雷小觑,一个独眼的大汉,大吼一声,从武器架上也举起一对大锤便朝狄雷冲来。随着鼓声震荡,狄雷立即快步迎去,一锤横扫,顿时掀起一阵狂风,力劲之大,如有千钧之势,‘嘭’的一声扫在大汉砸下的一对大锤上,顿时大汉只觉双臂发麻,虎口震裂,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冲袭过来,还未回过神来,自己整个身体已暴退而去,最后摔滚在地。 “哈哈哈~~!!过瘾,过瘾!!都给老子过来~~!!”狄雷纵声大笑,一副老子天下无敌的模样,嘶声叫嚣着。那两个汉子气得咬牙切齿,纷纷到武器架上提起兵器,赶来与狄雷厮杀。狄雷一张黑脸尽是兴奋之色,与那两人只斗了十合,便纷纷将两人击败。 台下的力士见状,可都不愿意了,纷纷扯着嗓子大喝起来,都要与狄雷决战。一时间喊声震天动地,四周营地正在操练的兵士,都不由纷纷望了过来,立即引起各部将士的喝骂。 狄雷听这声势,也不由吓了一跳,才知自己犯了众怒,毕竟自己体力有限,如果要和众人厮斗个遍,恐怕半途里便会力竭而败。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杨凡忽然跨步而出。众人见了,顿时纷纷停住了嘴,瞩目望去。 杨凡缓缓走来,冷酷的眼色带着锐利的凶光,冷声道:“那黑脸的,刚才你骂谁是水寇!?” “哎!这杨凡来了,不是正好!如果将他击败,不但可以提升在军中的地位,也可震慑众人!!嘿嘿,实在天助我也!!”狄雷一听,眼珠子一溜转,立刻叫道:“老子骂的就是你,怎样!?要不与老子打上三百回合,若是输了老子向你赔礼道歉,要不就给老子闭上嘴,滚到一边去!!” “杨将军和这黑脸的拼了!!” “杨将军,把这头黑熊打趴吧!!” “杨将军武功超群,定能为大家争一口气~~!!” “杨将军…” 天不怕地不怕的狄雷,再次嘶声叫嚣起来,众人听着,又是一阵怒火涌起,纷纷举臂高呼,都来替杨凡打气。 “好,好!你这黑脸的不怕死,那就别怪杨某人手下不留情了!!”杨凡说罢,从腰间一抹,就取出九节锁链,另一手也望腰间挂着的金刀一拔,咵的一声,金光闪烁,刀刃发着阵阵寒光,真是把绝世好刀。 狄雷看得瞪大着眼,感觉到杨凡的气势立即不同了,身后霍然显现一条双头白蛇相势,浑身更有一股阴冷的杀气。 “好可怕的气势,这回可真碰上硬骨头了!不过还好,这人比起那‘天雷双枪’陆文龙还差得远了!!” 连陆文龙都不怕的狄雷,又岂会害怕杨凡,很快就一震脸色,大吼一声,身后立即显现出一头青色大蛮牛相势,大吼一声,便是先下手为强,朝杨凡奔杀过来。杨凡手中九节锁链立即甩飞抛出,狄雷拧起巨锤就打,哪知那九节锁链却像是条狡猾的蟒蛇般缠住了巨锤。 狄雷却是咧嘴一笑,似乎早有准备,大喝叫道:“给老子过来!!!” 狄雷双腿一蹬,膂力爆发,往后就是一扯,其力劲也大,杨凡竟然整个被他抛起。将台下的力士,看得纷纷惊呼大叫,同时也感叹狄雷力气的恐怖。 可知,杨凡刚才可是能单手轻松将一个大汉扯得抛起,而这狄雷却又能单臂将杨凡扯得抛起,那他的力劲到底有多么巨大!? 就在众人无不为之惊异时,邓云却笑了起来,呐呐道:“狡猾的家伙。” 就在邓云话音刚落,只见杨凡在半空中迅速飞来,手中金刀倏然舞动,金光连片,同时在他身后的双头白蛇相势,更是呲牙咧嘴,无比可怕、狰狞。狄雷面色一变,见眼前刀光连片,哪敢怠慢,连忙提起另一手的锤子迎住。顿时连阵金属暴响震荡,杨凡刀狠迅疾,狄雷铁锤力大势劲。 只不过,狄雷被杨凡先杀个措手不及,渐渐落于下风,须臾之际,狄雷一锤砸空,杨凡拧刀一转,倏地横飞向狄雷的脖子。狄雷瞪大着眼,想要回避,已经是来不及了,正是想着自己小命休矣。忽地,一阵寒冷的疾风从自己脖子上扑过,随即感到一阵冰冷的感觉贴在脖子上,回过神来,正迎上杨凡一对冷酷的眼眸。 “老子输了,要杀要刮随你!”狄雷也是有骨气,瞪眼说道。杨凡听了,倒对他生出了几分敬意,遂把刀一收,便转身离去。 狄雷见了,咬咬牙,忽然拱手向杨凡一鞠躬,叫道:“刚才小的嘴贱,得罪了杨将军你,还请杨将军恕罪!!” 杨凡脚步稍地一滞,冷哼一声,遂又开始走动起来。邓云暗暗看在眼里,难怪这杨凡能够和自己的老兄弟牛皋打成平手,果然是有些实力。 杨凡、狄雷两人的实力足以服众,两人各有昭显,而狄雷最后敢于认错,也赢回众人的尊敬。于是两人副将的位置就此定下,邓云随后又选出三十名百人将。挑选完毕后,又开始分编队伍,队伍分编好时,已是黄昏时候。邓云命众人都去歇息,夜里认认队伍中各自的同袍,又说日后这些人将会是你们比骨肉兄弟还要亲的兄弟,你们要甘愿为这些人挡刀、挡箭,而这些人对你们也会一样,但遇上厮杀,众人当齐心协力,团结一致,凡临阵退缩者,将逐出军中,永世不得入伍! 众人听着邓云教诲,都是深有感受,谨记在心。邓云留在营中,和一众将士食过饭后,又与营中将士为各种军务要事商议,忙到夜了快二更时候,才是离去。 当夜,邓云回到府中,洗漱完毕,这夜正好在王后,也就是红缨的寝宫里歇息。 红缨刚替邓云换好衣裳,端来一碗还冒着白气的温热汤水,却见邓云朝窗外望去,不由摇了摇头,道:“王上你如此操劳这可不行,喝了这碗汤,把事情办好,便快快回来吧。我在等你回来才睡。” “好。”邓云灿然一笑,一手端过汤水,一手挽住红缨软似无骨的手,颔首笑道。红缨虽以为人母,但依旧保留着少女时期的羞涩,忙把手抽回,娇声嗔怒道:“别作怪了,待会把汤水弄洒了,可就白费我一日的苦心。” 红缨孤儿出身,虽是如今贵为一国之后,但依旧保留着当年的朴素,平时都会下厨为自己的孩儿和邓云煮些饭菜,或者熬些汤水。邓云和耶律凤仙、黄师儿等人劝了几回,都劝不住,也只好由得红缨了。 “是~”邓云却也像个大孩子,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声,遂把汤水举起,仰头咕噜咕噜便喝个尽。红缨在旁温柔地替邓云擦拭着嘴巴。邓云趁机亲上一口,柔情如密,道。 “我亲爱的王后,待会等我回来了,我俩替雪嘉、如龙再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吧。” 红缨一听,顿时双腮绯红,如同宝珠般发亮的双眸里的神采迷离,令已是人母的红缨看上去,更有另一番风韵。看得邓云真是一阵阵邪火缠身,呐呐就叫:“好看,真是好看极了!” “真的?”红缨听了,虽是害羞,但却禁不住地开心,那欲拒还迎的感觉,令邓云忍不住凑上去,亲吻住红缨的嘴唇。 不过,只是轻轻的一吻。邓云笑道:“等我回来。” 少时,邓云来到一处楼阁上,今夜的夜风微凉,风一刮来,就感觉到些许入骨的寒意。邓云叹了一声道:“又要变天了。” 就在邓云话音一落,又是一阵凉风扑来,月光之下,白衣翩翩,如同仙女般羌葵,美轮美奂,在月光照耀下,徐徐而来。 邓云笑容可掬,欣赏着这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美。脚步轻点,就像是蜻蜓点水般,羌葵落在地上,微微屈身,拜道:“拜见主公。” “不必多礼。”邓云微微颔首,见着羌葵那张不曾老去的倾世面容,不由怀疑着这羌葵是否真的是那不老的仙子。当然,邓云并无唐突佳人,也只是在心中想想罢了。 羌葵曾经跟他说过,在赤凶组织里面,赤魔是不能嫁娶的。而羌葵早就决定将她的一生奉献给赤凶这个组织。 羌葵依旧一副孤傲的神情,似乎世间的一切都是漠不关心,也不说闲话,淡淡道:“回禀主公,据探那杨凡并无可疑之处。当初他之所以出走,全因他的叔父杨幺有意投降赵氏朝廷。而杨凡当年一家七十多口正是被奸官害死。因此杨凡自小对赵氏朝廷恨之入骨,和杨幺大吵一番后,负气离去。只不过,这事情却非如此简单。原来这杨幺城府高深,早与王善暗中私通,就等时机一齐造反,合百万兵众,夺取江南之地,成一方之王。 而杨幺见我燕国势力扩张神速,却是有意派人作为细作,为他日争取天下大业,以作准备。而杨凡是他的侄儿,两人是骨肉至亲,派他前往自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但杨凡也是个脾性刚烈之人,深熟他秉性的杨幺,知道若是如实说之,杨凡定是不肯。所以故意相激,又教心腹教唆杨凡前来投靠。” “呵呵,果然是好高深的城府。凭杨凡的本事,而且又是真心来投,就算是我也难以察觉,而我燕军素来以功绩论赏,在确定杨凡并非异心的情况下,无需几年,他便能爬上军中要将的位置。到时杨幺造反,再用亲情来说服杨凡投靠。杨凡一旦把持不住,我大燕必有一番祸害!!”邓云表面虽是淡然笑着,双眸却是眯在一起,时不时发出道道骇人精光。 第四百九十七章 操练 “主公若嫌麻烦,我大可替你将那杨凡杀了。”如同仙子般冷艳的羌葵,说这番话时,却是毫无杀气,就像杀入只不过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 “这杨凡倒是个人才,杀了确实可惜。这样,你教人收拾杨幺安插在杨凡身边jiān细的证据,等证据够了,就交予梁兴。让梁兴转交予杨凡。我倒想看看这杨凡会如何抉择。”邓云脑海里不由想起了今ri杨凡出彩的表现,一时不由起了爱才之心。 羌葵微微颔首,遂身形轻飘,在月光之下而来,又再月光之下离去。 “如此绝世佳人,本应被人捧在手心疼爱,真是可惜了。罢了罢了,我家中已有如此多美绝妻妾,怎还贪心不足?”邓云摇了摇头,暗骂自己。 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若是能有幸见得羌葵真容的男子,恐怕十有都会被她那孤傲的气质,倾世的美貌所倾服。 待邓云回到寝宫时,红缨却也乖巧,在床榻上侯着,见了邓云,正yu替他脱下衣裳。邓云忽地一扑,就把红缨抱住。红缨娇呼一声,口里急叫不要。 这个时候,女人喊不要,分明都是反话,或者可以说是女人特有的一种的风趣。邓云哈哈大笑,将红缨放在床榻上,扑上就要亲热。 “王上~~饶了臣妾,臣妾今ri真的不可以~~”红缨羞红着脸,白皙红润的皮肤已经是若隐若现,看得邓云呼吸沉重,透着大气,道:“莫非是那个~~那个来了~~?” 这又应该不会,因为宫中每个娘娘妃嫔的例假周期,宫中的总管都会提前得知,若是这ri正好是某个娘娘的例假,就会把名牌摘下。 可邓云刚才分明见到红缨的牌子没被摘下啊? “你ri理万机,这些ri子又少在宫中,我本来想告诉你,却一直没有个合适机会。我又有身孕了…” 红缨一边整理着衣裳,一边看着快被yu火折磨死的邓云,不由白了他一眼,徐徐说道,说到最后,更是满脸幸福之sè。 “啊!?有啦~~!哈哈哈~~!!本王又要当爹啦~~!!喜事,真是天大的喜事~~!!” 邓云惊喜不已,体内的yu火刹时被这惊喜给冲去,连忙贴在红缨的肚皮上,把头一边蹭着,一边道:“我们的孩子几个月啦?” “前几天师儿的爹爹替我把过脉,已经有一个月了。”红缨一边抚摸着邓云的发丝,一边柔声的说道,脸上满溢着幸福之sè。 次ri,正所谓人逢喜事jing神爽。邓云早早来到营中,打算迅速让这三千力士的cāo练行程上轨度,然后便交予狄雷、杨凡二人,自己也有时间陪陪红缨和肚子里的孩子,当然自也少不了其他的家人。 众人见邓云来到,连忙站好队伍。邓云见众人依旧有些散漫,便令杨凡、狄雷,带着众人绕城跑上三十圈,其中只要谁有退队,或者队形不整,便要加罚两圈。杨凡、狄雷听了,连忙绷紧jing神,教各个百人将都要管好自己队伍,谁犯了错,他们就找那个队伍里的百人将算账。那些百人将也把杨凡和狄雷的话,狠狠地告说给他们队伍里的什长、伍长。 于是,邓云领着队伍到了城外,由北门作为,绕往东门,经过南门,再到西门,最后回到北门,便算完成一圈,期间各门城门上都有将士监视,但见有人脱队,或者队伍不整,就会举起红旗,如果一直队伍整齐通过就举起黄旗。完成一圈,自有鼓声震起,以作宣告,但若红旗一举,就会有鸣金声起,告之众人,要罚加两圈。 杨凡、狄雷听邓云在城上说好规矩,齐声喝应,遂开始领兵绕城跑圈,哪知队伍一起,立即便响起了号角声,顿时引起队伍里一片喝骂声。 狄雷更是扯着嗓子大骂,教众人住嘴,这骂声才止。到了东门时,没过多久,又有鸣金声响,红旗举起,又加两圈。狄雷气得暴退如雷,嘶着嗓子大骂,直言若再有人跟不上队伍,摆不正队形,被他发现的,一个个撕开两半。看狄雷那狰狞的样子,绝对不像是开玩笑的。众人吓得一个个心惊胆跳,而杨凡一直冷酷着神sè,只有听到鸣金声响时,眉头才会微微地一皱,其余时间,一直保持着一样的神sè。 众人打醒十二分jing神,顺利地通过了南门、西门时,回到北门时,鼓声擂动,算是完成一圈。 只不过众人还未来得及开心起来,城上立即有人向他们泼了一盘冷水。 “计罚四圈,完成一圈,总计尚有三十三圈!!” 此话一出,狄雷顿时怒得咬牙切齿,快走几步,扯声叫道:“那小白脸,给老子闭上你的臭嘴!!” 哪知狄雷话刚一出,立即又有号角声起,众人一起埋怨,狄雷一脸黑脸也羞得发红,狠狠地瞪了那报数的小将一眼,急忙回到队伍。 杨凡一声冷哼,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你!!”狄雷听了,自是心头大怒,不过后面的兵士见狄雷犯了错,还要发怒,都不愿意了,一起指责。 “好!!好~!!!这次算是老子不对!!今晚回去请大家伙喝酒赔罪便是!!”狄雷张大嗓子一喊,众人听了,立即jing神大震,一起叫好,又都开始跑动起来。 杨凡一边跑着,一边侧眼看着狄雷,眼神里多了几分不同的神采。毕竟这些人都是新兵,刚入伍时,只是经过简单的cāo练。以他们强壮的身体,倒是没有人脱队,反而是在平时看起来最简单的整齐队形上,屡屡犯错。众人一直从早晨跑到晌午,剩下的圈数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到五十六圈。这时,那三千力士一个个都 脱了衣裳,大半人都几乎力竭。 邓云却是毫不留情,还屡次打击众人士气,说只要放弃,就不用再跑了,不过后果就是必须退伍。这些人都是心高气傲之辈,兼之又有狄雷这大嗓门,替他们打气,后来众人一齐高呼叫着,宁愿跑死也不放弃。就连杨凡都被众人的热血感动,一齐大喊起来。 说也倒是神奇,众人的步伐开始变得有节奏起来,就算红旗举起,鸣金号角吹响也不埋怨,咬牙坚持在跑。 就这半个时辰里,除去惩罚加上的,倒还完成六圈。邓云看着众人变化,不由呐呐道:“这些人各个都是毛躁,各以自我为中心,不吃点苦头,很真不知厉害。” 随即,邓云便令众人停下歇息,伙头兵早就准备好,搬来一缸缸水,先让众人补充水分,然后再搬来饭菜让众人歇息。那一个个大汉立即扑上水缸牛饮鲸吞起来,喝完都累得一个个呈大字型的倒在地上,歇息足足一炷香时间,才爬起来吃饭。 吃饱后,杨凡似乎有些心得,他这些ri子见在营中cāo练的队伍,都会喊口令,让队伍跟上节奏,这样队伍就不容易乱。众人听了,都是说好。又歇息半个时辰后,城上擂鼓声起。杨凡、狄雷立即整齐队伍,喊起口令,开始跑动起来。 邓云见这些人,又有了变化,甚是欣慰。只听那口令声,如同山洪,城内城外不少百姓都过来观看,见这些大汉一个个大汗淋漓,咬牙坚持,纷纷都为他们鼓舞起来。 到了黄昏时候,众人还尚有二十多圈未跑完,而有些人已经累得不行,周边的同袍见了,或是一同搀扶,有一些甚至背着在跑。而最先背人的,正是狄雷。而也是狄雷这个举动,令整支队伍更为团结起来。杨凡在前领头,嘶声喊着口令,此时城内城外聚着的百姓已越来越多,都替众人一起大喊口令,打气鼓励。 直到夜里初更时候,众人终于把邓云布置的功课完成,全都累倒在地。狄雷间接背了五、六个大汉,累得够呛,连一根手指头都提不起来,后来杨凡也背了好几个,傲气的他,如何都不肯躺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手撑着,仰头大口大口地吐着气。 周边百姓纷纷替他们送来水和饭菜,一些xing情憨厚的汉子,感动之余,竟还哭了起来,惹得众人大笑。 正是一群可爱的家伙。 邓云默默看着,转身离去时,教左右给这些人送去一百坛酒水。 不一时,城上纷纷亮起了火光。杨凡、狄雷这些实在走不动了,伙头兵也送来了饭菜,恢复一些力气后,便在城下进食。众人辛劳一ri,虽是疲惫不堪,但却觉得旁边的同袍,一个个都便可爱了,一个个都是值得信赖的伙伴。 狄雷狼吞虎咽的吃了足足一木桶的饭,吃饱之后,躺在地上,叫道:“哎!!如果现在有酒喝,那可多好啊!哪个给老子去买上百坛好酒过来。算在老子的头上!!” 狄雷可还记着今ri自己的承诺,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叫好。这时,十几架车架推了过来,车上都是一坛坛好酒。今ri那个被狄雷几番威胁,负责报数的小将笑道:“这是燕王殿下送予诸位,以作犒劳。还有,燕王殿下有话,明ri必须在晌午时候完成功课,否则就别怪他不客气,再想些法子来折磨大家。” 第四百九十八章 邓云的慷义 “哈哈哈~~!!!是酒,是酒~~!!燕王万岁,燕王万岁~~!!”那小将后面的话,狄雷却是听不清了,因为他一听到前半部分,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跳了起来,扑到一架车架,迅速揭开酒盖,提起两坛酒便是豪饮。周围的一个个大汉,都像是饿狼见到羊羔,争先恐后地扑了过去,拿起一坛坛酒水喝了起来。杨凡也拿了一坛,数十个汉子围来,各个眼里都是仰慕之色,都向杨凡敬酒。 另一边,狄雷那里也围了好些人,都是敬佩狄雷义气,来向他敬酒。狄雷哈哈大笑不绝,来者不拒。喝了一阵,一把揪住了正欲离去的小将,哈哈道:“你这可恶的小白脸,老子可逮住你了!!来,你不给老子喝上一坛,休想逃走!!” 狄雷口上说得凶狠,不过却是绝无恶意。那小将也是敬佩狄雷是个仗义好汉,接过狄雷递来的酒坛,仰头便喝。狄雷大喜,举起另一手中的酒坛,仰头也喝了起来。 狄雷也算是海量,兴子急,喝得也急,喝了起码五、六坛酒,才醉得趴下,呼呼大睡起来。众人见他好像头醉倒的黑熊,又是一阵大笑。 甚至连一直看狄雷不顺眼的杨凡,也笑了起来。 都说酒是男人最快促进感情的东西。这三千力士喝过酒,也齐心协力地渡过了难关,感情增长极快。 到了次日,众人众志成城,虽然还出了不少错,不过却是进步神速,果真在晌午前完成了任务。邓云甚是欣慰,虽然这三千力士能够如此之快融洽起来,与他的这个操练方法离不开干系。 但主要还是归功于杨凡和狄雷这两个人的身上。若非细心的杨凡,想出用口令统一众人节奏,而狄雷又不断为众人骨气,有时候又会做出些鼓舞军心的动作,使得众人愈加团结,其成效绝无如今这般明显。 而杨凡、狄雷这两人似乎正好可以互补,邓云不禁开始期待这支队伍日后在战场上的表现。 歇息完后,邓云便让众人开始举石练力气,邓云依照后世的健身方式,‘发明’了不少器具。众人练上一个时辰后,邓云便才开始让他们熟悉虎狼牙的使用。邓云先亲自师范,众人在后跟着操练。 这铁链大锤,使用起来极为艰难,而且笨重,因此邓云多以扫、砸为主,而又从杨凡的九节锁链得到启示,想出可以用缠拉的方式对付敌人,教的都是近身厮杀的方法。 虽然邓云有意将虎狼牙用作远距离的抛砸使用,但毕竟还是要提防敌人近身袭击,所以这一门功课是必修的课程。 幸好,这三千力士各个都是力气惊人,否则还真难以舞动这一百八十斤的铁链大锤,更别说要像邓云那样舞得行云流水。话虽如此,这铁链大锤的套路,来来回回就那几个。狄雷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异。心思细密的杨凡却是觉得不妥,邓云如此大费周章,组建一支直属大军,莫非就仅有如此程度,这铁链大锤虽是威力无穷,但这种的兵器实在笨重,有限发挥,一旦遇到骑兵从后袭击,便是致命。 练了数日后,杨凡终于忍不住,前来向邓云相问。 帐内,邓云见杨凡走入,似乎早有预料地点了点头:“我就知你想法与常人不同,定会前来。不过时间和我预料的却是晚了一些。” 杨凡一听,不由面色一变,却也好奇起来,道:“素来听闻燕王殿下有料事如神,运筹帷幄的本领。我倒是想问问,燕王觉得我此来是何目的?” “若我所猜无误。你应该是为了这三千力士建立的目的而来,而且也觉得虎狼牙的威力,并无你想象中全面。” 对于杨凡出举的言辞,邓云也不生气,笑容可掬道。杨凡心中所想,被邓云一席话尽数料中,不由面色一紧,心头一揪,急又问道:“燕王殿下竟知这虎狼牙有所缺陷,为何却还要大费周章地建立这三千力士部队。可知这三千人,换到另外一些队伍里,起码都可以当什长以上,有些弟兄的才能,更足可担任百人将、千人将!!” 杨凡语气里有几分怨气,却是为这些弟兄感到不甘,觉得邓云未能善人任用。 “你人看上去虽是冷漠,却是个内热之人。听你这一番话,看来你已把这三千兵士,看做是自己的弟兄了。”邓云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神色,徐徐笑道。 “燕王殿下,恕我冒犯,这三千力士在此实在是大材小用,那虎狼牙也有着致命的缺陷,不利于投于军中使用。若燕王殿下执意为之,只会白白牺牲这些好汉的性命!” “你说得没错。虎狼牙笨重,一旦近身厮杀,背后遭到骑兵袭击,必败无疑。这点,我在发明虎狼牙时,便已是心知肚明。只不过我如此煞费苦心,自然有我的道理。而且此事极其机密,更事关天下大业的走势。我虽然信你的为人,但兹事体大,你初入我军,我实在不能轻易告诉你。” 邓云说罢,脸上神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正如邓云所言,杨凡是个外冷内热之人,这下一听,心头一激,慨然忿声便道:“燕王殿下仁义盖天,又是不嫌弃我是水寇出身,还负以重任。我杨凡纵万死,也难报此恩此德!?他日若有背叛,甘受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 杨凡忽然发誓,邓云也没想到他如此刚烈,双眼一亮,一声叫好,便是站了起来,瞰视着杨凡的眼睛,凝声问道:“你可有听说金人近年有有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铁甲大军,叫做铁浮屠?” “哼!这铁浮屠的恶名,我岂会不知,当年宗老帅麾下十万大军,正是惨死于这支金人部队的铁蹄之下!!听说当时的战场方圆百里一带,遍地尸体,血流成河。只要是宋人,提起这铁浮屠就无不咬牙切齿!!” 杨凡说得钢齿都要咬碎,双眸发红,一脸愤慨之色。邓云面色一沉,遂又应道:“不但如此。这铁浮屠还曾经击败我数万大军,我燕军精于作战,骁勇彪悍,就连金人也闻风丧胆,天下闻名。而当初我带去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可在这铁浮屠的铁蹄之下,依旧毫无还手之力。就连我用炮火攻打,也难以对这支身披铁甲的大军奏效。铁浮屠也因此一战成名,其厉害绝非你可想象。” “这铁浮屠果真如此厉害!!?”杨凡听得心惊胆跳,双眸更是瞪大起来。 “不,燕王殿下本是与谈论这虎狼牙的事情,却又忽然提起这铁浮屠,莫非两者有着莫大的干系!?”猝然一个念头在杨凡心头浮起,神色又是一紧。 “这杨凡心思果非一般。”邓云见杨凡神色的变化,想他大概已经察觉到了一些,笑道:“正如你所想。要破金人的铁浮屠,还需靠这虎狼牙~!” “果然如此!”杨凡在心中腹诽一句,随即神色便是凝重起来,道:“难怪主公说此事,事关天下大局,若能破得金军的铁浮屠,对于我军来说不但能解决一个心腹大患,还能提高诸军的士气,到时一旦发起反扑之势,定然一发不可收拾。” 说罢,杨凡一拱手,双眸发着炙热的光芒,又道:“主公如此信任杨某,杨某必定以死相报,此生此世绝不背叛!!” 杨某说完,倒有些要离开的意思,他知道邓云智慧超群,想出要用虎狼牙来破金人铁浮屠军,自然有他的道理。杨凡也不敢继续往下问下去,毕竟这事关重大,若要再追问下去,实在有些冒犯了。杨凡也非那些做事横冲直撞的莽夫,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如今他已知道邓云建立这支力士军的用途,可以说对自己麾下那些弟兄是委以重任,这也足矣。 “呵呵,你不想知道这虎狼牙是如何来破金人的铁浮屠么!?”邓云忽然一笑,与杨凡谓道。 杨凡听了心头又惊又喜,眼里更有好奇之色,不过很快又压制下来,摇首道:“不。兹事体大,小的也怕一时口漏,走漏了风声。” “呵呵,这倒可惜了。我还想和你针对虎狼牙的使用好好商议一番。”邓云笑容可掬,不紧不慢地说道。 杨凡顿时双眸迸发精光,急道:“若主公愿意告之,杨某必竭力相辅!” “好,你且听着…” 邓云遂把如何用虎狼牙对付金人的铁浮屠大军的方式,一一告之。杨凡兴奋无比,一边与邓云讨论着,一边也会根据自己的想法,给出一些意见。两人之后一直讨论到夜了五更时候,还将后面三千力士的训练课程研究了一番,设立不少新的项目。 与杨凡接触愈深,邓云便发觉他,不乏治军的才能,有意将他迁升为军中上将,统治三千力士,直接听命于自己。不过,在此之前,杨凡必须通过自己设下的考验。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三千力士已操练近有半月的时间,也渐渐上了轨道。这日,梁兴忽然独自找到了杨凡。梁兴身份尊贵,杨凡知道他暗中来寻找,定有要事,不敢怠慢,在帐中迎接。 就在杨凡准备试探时,梁兴倒是开门见山,拿出不少信件交予杨凡。杨凡一看,不由触目惊心,这些信件竟然都是他带来的弟兄,与自己叔父杨幺私通的信件。原来杨幺安插在杨凡身边不少细作,而这些细作有几个随杨凡来投入了这三千力士的队伍中,有些则还留在牛皋军中。 第四百九十九章 杨凡的决意 这些人用各种不同的方式,或者飞鸽传书,或者与在外头的人接头等方式,向杨幺传发情报。不过半途全都被赤凶之人给截住。而在杨幺那里,梁兴的忠义军也布下不少细作,有些甚至做到了头目的位置,而忠义军中也有擅长模仿笔迹之人,内里的细作将杨幺的书信带出,让忠义军里的人模仿,然后依照杨幺那些细作的书信,一一回信,通过这种方式得以隐瞒,如此循环不断地收集信件。 而此番梁兴只带了这些信件,不到三分之一。 “杨凡呐,杨凡。燕王殿下,对你如此宠信,可你却如此待他!!你到底有何居心!?”梁兴带着几分愤慨之色,最后的喝话,更是眼迸凶光。 杨凡急忙跪地,想到邓云对他种种的好,愧疚不已,痛哭喊道:“梁公!!杨某对主公之心,日月可昭,若有半分异心,愿遭千刀万剐,这些人与我叔父私通之事,杨某实在不知!!” “哼!兹事体大,岂能因你一席话就信之!?当下燕王尚不知这些细作的存在。我先找你,是见燕王如此宠信你,怕他大受打击。给你一个机会,该如何去做,你自己抉择!!”梁兴说罢,便是甩袖离去。 杨凡脸色连变,经过一番苦思挣扎后,终于有了决定。当夜,杨凡将这些私通的弟兄全数集合起来,就在宴中摆宴。宴席中,杨凡忽然问道:“不知诸位,燕王待众人如何?” “哈哈!燕王仁义,待我等弟兄都是极好,而且军中粮饷优厚。我等弟兄几个私下都商议好了。等退伍了,大家伙都在燕京扎根。” “对,对,对!如今燕京的繁华,甚至已经超过汴京,这里又是价廉物美,以燕王殿下为首的文武百官,各个都是勤政爱民,在这里生活的百姓,可幸福着呢。难怪中原的人都望这里来赶!!” “哈哈哈哈~~!!话又说来,燕京有今日的繁华,全是依仗燕王殿下的才智啊!!能跟着这样的主子,我等真是修了三辈子的福分啊!!” 此人话音刚落,四周不少人都纷纷应是。这些人虽都是细作,但其中不乏有些人,在刚才的对话里,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有些更是眼露着期盼之色。 蓦然,一声巨响,只见杨凡猛提一坛酒水,重重地砸在了席子上,顿时彭玲一声,酒水随着瓦解的坛子流出。众人无不惊色,暗里各自面面相觑。 “哼哼。一群无义小人,竟然你等都知,能够受到燕王殿下如此厚待,是我等三辈子都难以修来的福分,你等又为何要私通外敌!!?” 杨凡如同一头愤怒的猛兽,霍地站起,从怀中一把甩出,众人与杨幺私通的密信。那些人无不吓得面色剧变,一时间根本反应不过来。 须臾,有两个心机比较机警,刚一反应过来,便知发生何事,连忙跪地求饶。其他人也纷纷跪下,都是一脸羞愧难当的神色。杨凡长叹一声:“你们都是我杨凡的弟兄,虽然你们是受我叔父的密令,追随我来至此,但这份情,我毕竟是受了。我杨凡从不欠人的情,待会你们都随我一同去见主公吧。” 众人听杨凡主意已决的样子,暗里有一个刀疤大汉,不愿就擒,忽然转身拔腿就跑。哪知帐外早有人在等候,一个沙窝大的拳头,猛地砸中那刀疤大汉的面门,大汉惨叫一声,闷头就倒。有两个本想趁乱逃去的人,刚一出来,也被左右擒下。 “按我燕军律例,凡敢擅自逃离军中者,杀无赦!!谁敢逃跑,就别怪我杨凡不顾兄弟情义,手下无情!!” 燕军待遇优厚,军法规律却是极为严明。由其对于逃兵方面,一旦发现了,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当然,邓云深得燕云军民之心,军中大多骨干,都是随他出生入死多年的老兄弟,绝对不会背叛邓云。在这些人之中,绝不会有逃兵的情况发生,而一旦燕军有这样的情况,那些人几乎十有**都是敌方的细作! 杨凡此话一出,众人又听外面动静,知道有人埋伏,愧疚之下,终于也放弃了抵抗。杨凡遂命外头的人进来,狄雷摇头晃脑,大摇大摆地走进,扯着声音道:“姓杨的,这回你可欠了老子的情。老子素来不爱被人欠账,你给老子速速回来,和老子喝个天翻地覆,就算是两清了!!” 杨凡听了,冷酷的面色上,终于多了几分笑意,颔首道:“如果杨某还有这个命,一定还你这笔帐!!” “哼!!你敢不还,老子追到阴曹地府,也要找你讨账!!”狄雷一瞪眼,瓮声瓮气喝道,遂命人把帐内的细作全数绑好,共有七、八个人左右。至于那些意图逃跑的,杨凡也给他们一个机会,让狄雷教人把他们绑好后,再用冷水把他们泼醒。那三人蓦然醒来,见自己已是瓮中之鳖,害怕之余,竟对杨凡嘶声大骂,都骂他是逆贼,恼得狄雷,一人给他一个巴掌,这三人才是老实下来。 宣德殿的书房内,邓云正陪着一对儿女在写字,小雪嘉一边咯咯笑着,一边不断地甩着手上的毛笔,将自己一张圆嘟嘟的脸蛋,弄得都是墨水,纸张上全都是鬼画符,哪有个像样的字。反倒是弟弟小如龙,眼睛聚光,执笔有神,书写一个个大字。 邓云在旁边看着,嘴角时不时也会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忽然,有人来报,说宫外有一群人都用麻绳绑着荆条在身,跪在地上,要求见王上。邓云听了,微微颔首,遂向旁边的小如龙道:“再把‘民’这个字,写上百遍,你就可以去睡了。你是长子,日后大有可能就是由你继承大统,你要成为燕云的王,就必须以民为中心,谨记着‘民’这个字眼!!” “是!!父王!!”小如龙稚嫩的脸上,露出很是认真的神情,倒显得有些老成之色。邓云说罢,转过头,正想向女儿小雪嘉说几句话,却见她一身墨水,父王父王的奶声奶气一边叫着,一边向自己跑了过来。邓云想着待会还要见人,急与旁边的小如龙道:“你监督你姐姐写字。为父有事先走了!” 邓云说罢,像是逃似的,转身就逃,扑了个空的小雪嘉很愤怒,连骂父王是坏蛋,堵着嘴巴,可爱极了。 “姐姐,你是女儿人家,当要学会矜持,你老是大吵大闹,不顾仪态,实在有失我邓氏王族的颜面。如果传了出去,一众大臣一定会以为父王教女无方,这又如何治天下呢?你还是!!”人小鬼大的小如龙,果真板着脸色,挺起小胸膛,装出一副先生的模样,向小雪嘉说起教来。 哪知小雪嘉也不是个好惹的主,这下心里正是郁闷,霸道惯了的她,‘哇’的一声,张牙舞爪地便扑向了小如龙,一对黑漆漆的小手丫往小如龙那张白皙如玉的小脸蛋上一抓,顿时黑乎乎的一片。小如龙很气愤,立即与小雪嘉扑在一起厮杀,整个书房立即被两个小鬼头,弄得一片狼藉。 邓云却是不知,自己那对儿女正在书房内大战,赶到前殿时。只见在殿上楼阁的火光照耀下,杨凡等十多个人,都跪倒在地,见到邓云,纷纷奉上背后的荆条。前头的杨凡,立即说出众人私通之事,直言自己有失管教,有负王上之望,任凭邓云如何处置。此时众人已明白,杨凡有意与大家一同承担,各个都是感激不已,都争先认罪,说与杨凡无关,都愿受死。 邓云长叹一声,遂命众人把荆条放下,然后亲自替杨凡松了绑,说道:“在我大燕,是绝对不能容忍奸细的存在。不过看在杨凡的面上,我可以网开一面,自今日起,你等必须脱离军中,尽数都在城内奴役三年,三年之后,若有悔改,可以重新入伍。” 邓云此话一出,众人无不痛哭流涕,纷纷跪地叩首,感谢邓云的大恩。杨凡也没想到邓云对自己竟然如此看重,愿意放众人一条活路,也是跪地拜谢不绝。 于此,杨凡死心塌地地跟随邓云,这一生绝无一刻起过背叛的念头。 数日后,邓云命杨凡为军中上将,狄雷为副统。如今三千力士已开始熟络虎狼牙的使用。邓云开始命人打造一个个靶子,这些靶子却非用来射箭,而是用来抛砸,因为虎狼牙重量就有一百八十多斤,经过抛飞后,重量更大,寻常靶子一触就破,因此邓云命人建造的新靶子都是用铁皮包着,而且要略大一些。 而邓云对这门功课,似乎极为注重,要众人每日拿出一半的时间来锻炼,而且每日都要砸中一定的数量,才算完成功课。一开始,邓云先给众人定下三百此数量。这些力士,都以为很简单,哪知这铁链大锤,实在难以控制,而且抛甩的瞬间,需要耗费不少力气,而且往往都会偏离预设的轨道。足足一个下午的时间,一些比较有天赋的完成了大概一百次左右。毕竟那些靶子比寻找的靶子要大,只要轨道偏离得不太过分基本上就能砸中。因此,对于如何控制虎狼牙,就十分考究了,没有一定累积的经验和方法,根本不可能。 万事开头难,这些力士经历过一月前那番折磨人的长跑后,都明白这个道理。 第五百章 高家枪 于是,就算是入夜,各个都咬牙坚持。杨凡、狄雷也不负众望,率先完成。其中,杨凡是因为抓到了窍门,甩飞十次,必有七次击中。而狄雷,全然就靠着体力充沛,力大无穷,拿起虎狼牙就抛就甩,以恐怖的尝试数量取胜,可苦了那些替他把虎狼牙拾回的兵士。 之后,杨凡向众人开始教说窍门的运用,这窍门经过他多番揣摩,众人学得也快。幸好经过一个月长跑和锻炼,也有些成效,这些力士的气量、体力增添不少之余,力气也增长一些。经过杨凡的教授后,终于在二更时分,尽数完成,一一吃饱饭后,回到帐内,闷倒就睡。 第二日,邓云和唐福辽一起来看操练。唐福辽见这些大力士,抛出十次也没三次击中目标,终于明白为何邓云当日说,就算这些虎狼牙被金人取了,也无用处,要使用这虎狼牙实在太难太难了。 而邓云却是眼凝光辉,见众人有了不少进步,还到队伍中赞扬了一番。 两月后,邓云麾下这三千力士,已把虎狼牙抛砸的本领,练得熟巧起来,众人大多十发能够中上**。之后,邓云又加大难度,将靶子绑在马上,让这些力士抛砸,每日完成的数量,却大有减少,只要击中三十回,便算完成功课。但却万不能砸在马上,一旦伤了一匹马,便要从他们粮饷里,以两倍相扣。这一下,可把这些原以为可以凭借军中优厚的粮饷,发家致富的汉子们,打落了地狱深渊。 这不到数日,他们的粮饷几乎都被扣完,可邓云却说,他们的帐可以先欠着,往后面的粮饷里扣就是了,功课还是必须要完成的。这冷酷的事实,不得不令这些力士,在日后的操练中,打醒十二分精神,也正因如此,众人的命中率大有提升。 这日,唐福辽又来观看,见这三千力士已有不少成效,眼看着一个个汉子,抛出的虎狼牙,好似流星般,‘嘭’的砸在一匹匹飞驰马匹上的靶子,有些出彩的表现,甚至可以说是神乎其技。 “主公,我真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依如今的进程,无需半年,这三千力士就可以投于作战了!!对于我大燕来说,时间正好充足!!” 唐福辽欣喜说道。邓云笑了笑,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道:“前些日子,我与杨凡研究出不少新的操练项目,能够让这虎狼牙的使用更加全面。到时,定能让你大开眼界。” 唐福辽一听,不由满脸期盼之色。 就在邓云在燕云各地大力招兵买马,操劳这三千力士之时。在大宋却发生了一场巨变。 话说康熹五年,八月。苗王李述莆以赵氏朝廷昏庸无能,向金人献媚,害死老帅宗泽的名义,高举义旗,举三万精兵造反,起兵袭击了襄阳一带,直逼相州。王善得之,暗中与杨幺商议,正准备待李述莆与宋军斗得两败俱伤时,大举起事,一举攻克汴京,为此两方人马皆各做准备。 另一边,赵构得知李述莆造反,雷霆震怒,派岳飞率领一万金鹏军,前往讨伐。岳家军进军神速,数日内便赶到相州边境,与李述莆的苗军对峙。李述莆遣其麾下大将乌拉打出战,被岳云三合打落马下,其军败退而回,大半被擒。 李述莆听之大怒,亲自引兵出战,哪知忽然有一员小将突入其军,来去如入无人之境,手中一柄银龙飞雪枪,舞得出神入化,枪枪致命,连杀苗人好几个将校。 岳飞在营地上观看,见这小将如同枪神下凡,惊叹不已,甚至说此小将对于枪法的领悟,已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恐怕世间无人是其敌手,真如昔年枪神赵子龙下凡。 众将听之无不愕然,都是心存怀疑。于是,岳飞率兵出战,凭着那员小将先把苗军杀个混乱,自然势如破竹,击败苗军。李述莆怀恨撤去,其外甥黑蛮龙留下断后,先击退何元庆,又败严成方,与后来杀上的关铃打个平手,其悍威也是威震三军。 后来,岳飞见到那员小将,见他白袍银甲,面容俊俏,双眸如同两道利刃,烁烁发光,好生喜欢,连忙问之。得知他乃宋初开平王‘高怀德’之后。其枪法来自家传,其先祖更是五代十国第一名枪高思继。说起这高家枪,却还有一番故事,传闻这高家枪威力无穷,乃是震今烁古的无上枪法。当年高思继,一杆长枪,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远震外邦,吓得外邦之敌,只要听到高家枪法,便是闻风丧胆,逃之夭夭。 只是高家枪法,精妙无穷,威力巨大,没有极高天赋者,难以学透。也正因如此,传到后来,高家枪愈加落寞,甚至不如杨家枪了,就连高怀亮也改练了双鞭。倒是呼延赞继承了高家枪,并把高家枪改成了呼家枪,传了下去。到了高宠这一代,其无上天赋之高,实在惊为天人,年仅二十余岁,就把家传绝学学个精通,高家枪到了他手里注定又要重现辉煌。 而高宠此来,正是听其老母之命,教他前来投靠继承宗老帅遗志的岳家军,助其平定乱贼。 岳飞得了高宠这一无双猛将,自是大喜,立即迁他为军中将校。高宠一来便得到军中高职,岳云、张宪等年少气盛的将士,自然看不过眼,有意打压他的气焰。 次日,李述莆又率兵前来挑战。岳家军诸将,见犹如魔神般的黑蛮龙在阵前搦战,都俱不敢出。高宠正欲出战,岳云却争先拍马便出,黑蛮龙替起鬼头狼牙棒便来厮杀。两人斗了三十余回合,岳云占了上风,一声怒吼,背后涌起一面金甲霸王相势,一锤打去黑蛮龙的狼牙棒,正欲提另一锤敲打黑蛮龙时,忽然一道骤响暴起,一根冷箭斜刺里正倏然射来。岳云急把锤一砸,黑蛮龙趁机逃去。岳云去追时,李述莆率诸将杀出,岳飞也领众将接应,两军混杀一番,不分胜负,各自撤走。 当夜,因军中辎重不多,后方补给迟迟未到。眼看战事未有进展,岳飞也是一筹莫展。高宠慨然而出,说明日若出,必于军中擒下李述莆。岳飞大喜,即命高宠明日出战。岳云却是冷哼连连,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于是又过一日,待明日旭日一起,两军再次会于战场对峙。高宠奔马飞出,大喝一声,便径直来取李述莆。李述莆知高宠厉害,连忙派黑蛮龙出战。黑蛮龙也不敢怠慢,拧枪鬼头狼牙大棒,急忙迎住高宠。两人刚一照面,高宠枪发如同奔雷疾电,快得惊人,枪枪奇妙无穷,变化多端,杀得黑蛮龙措手不及,不到二十合便渐显败状。 两军将士看得无不惊声呼起,各个都是看得目瞪口呆,不可思议,惊为天人。岳云也是瞪大着眼,凭他无上神力,也要与这黑蛮龙纠缠三十回合,可这高宠却在二十合间,便杀得黑蛮龙将要败绩,孰强孰弱,更胜一筹,一眼便知。 就在此时,如听龙啸震天,一条银龙相势,在银色白雾之中翻腾游荡,气势骇人,随着高宠一枪刺出,银龙也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 黑蛮龙刚把相势涌起,那黑色凶兽相势还未显现完全,便轰然破碎,随即被高宠一枪挑落马下。 这说是迟,但不过只是发生在刹那之间。李述莆还未反应过来,却见自己的外甥已被杀落马下。李述莆待黑蛮龙如同亲子,立马率领诸将来救。高宠毫不惧怕,飞马迎去,气势如虹,大有以一挡千之势,连破数将,杀破重围,见到李述莆,挺枪就刺,李述莆急取大刀挡住,却被高宠挑开,枪花霍地抖起,又快又刁,李述莆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一枪被高宠扫得身形后荡,几乎摔落马下。电光火石之间,高宠伸展铁臂,一把将李述莆从马上擒来。这时,岳飞也率兵杀到,苗人见李述莆被擒,投鼠忌器,不久后便是纷纷弃戈投降。 岳飞急命张宪、关铃杀往苗人营地。营地内的苗军,一听说李述莆被擒了,立即没了斗志,混杀到黄昏时候,见大势已去,便再无抵抗,尽被岳家军俘虏。岳家军得俘虏近二万七、八千余人,辎重、兵器、马匹更是不计其数。 夜里,岳飞亲自为李述莆、黑蛮龙两人松绑,宗颖也替岳飞一同说之。李述莆、黑蛮龙被岳飞的王佐大义所感动,再次投降于赵氏朝廷之下。 岳飞大喜,当日派流星马传报回汴京。于此,岳家军凭着拥有着无上枪法的高宠,再次名震天下,仅半月之内,就将李述莆的三万叛军给镇服。 另一边,正在密谋造反的王善和杨幺,也纷纷收到了消息,见岳家军如此神勇,无不俱之,一时都不敢贸然举事。 只不过纸始终包不住火,康熹五年十一月里。王善发觉自己麾下不少头目,已暗中投了杜充。杜充竟和这些人密谋要铲除自己。王善得知后,自是先下手为强,当夜命人火烧营寨,趁乱造反。王善寇军忽然杀起,军中顿时大乱,那几个与杜充的头目,都在梦里被寇军杀死。 杜充始料不及,急出看时,见营寨内四处火光,杀声震天,急欲逃命时,竟反被自己的心腹所擒,交予王善献诚保命。 熊熊火光,耀眼逼人,一点点火星徐徐升天,炙热的温度,令人如同身处地狱。 “放手~~!!放手~~!!你们这些畜生,我杜充让你等这些一个个出身卑微的穷乡贱民,享尽荣华富贵,你等竟敢叛我~~!!无耻~~!!无耻~~!!” 被押着的杜充,状若疯狂,口沫喷张,竭斯底里地吼叫着。在他左边一个汉子,一巴掌扇了过去,立即打得杜充嘴里喷血,还吐出两颗血牙~! 第五百零一章 新兵比试 “论无耻我等兄弟哪能比得上你!!当初若非宗老帅看重你杜充,你顶多就是一军中小吏,岂有今日的地位、权势、富贵!!?可你却和奸人一同谋害老帅性命,今日有此报应,真是天开了眼~~!!!” “没错!!当年宗老帅在时,待我等如自家兄弟,百般照顾。可自从你统率三军,不但克扣粮饷,还总是疑神疑鬼,对麾下弟兄动不动就加以惩罚,我等早就想反了你!!!” 另一个将士听得,忿怒不已,也一巴掌扇了过去。杜充又被打中,惨叫一声,只觉头昏脑眩,左右两边脸都有红通通的掌印,很快就肿了起来。 不久前,正是这两个将士,暗中报说王善,杜充要铲除他。 须臾,一队骑兵在杀声火光之下奔驰而来。为首一人,长吁一声,把马勒住,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押跪在地的杜充,咧嘴就笑:“杜充,你也有今日!!” “哇啊啊~~!!王善,你敢造反,我就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王善可是当年七十万贼寇的头领,他的心狠手辣,早已传遍天下。杜充心知今时今日自己落在王善手上,绝对性命难保,绝望之中,人已癫疯,毫无所俱,嘶声咒骂!! “哼!!丧家之犬,死不足惜!!今日我王善就替老帅复仇,全当做是还了当年的知遇之恩,至此以后,我王善与赵氏朝廷再无瓜葛!!”王善喝罢,猛地飞马而起,手中大砍刀猛提而起,劈向杜充。 杜充瞪大着双眼,此时此刻,他脑海里,却回想起当年他最后见到宗泽时,和他说的那一番话。 “杜充啊,杜充你终于能称心如意。但你却别忘了,你始终是大宋的将臣,事事当以忠义为先,不可只顾个人利益。否则,你终难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将帅!!甚至最终只会落得众叛亲离、不得好死的下场!!” 那些话,如同回荡在耳。当初他杜充对这番话不屑一顾,嗤之以鼻,如今他却是后悔莫及,悔不当初!! 唰!! 寒光闪过,杜充的头颅顿时分开两半。四周的寇贼和宋兵,见着杜充被斩,竟都一同叫好,纷纷奔赶过来,抡刀挺枪,对着杜充的尸体,乱砍乱捅,似要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可怜杜充,一生被权势所迷惑,甘愿受其摆布,最终果然如宗泽所说,落得众叛亲离,不得好死的下场!! 此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因果循环,屡报不爽啊! 却说王善举兵造反,杀了杜充后,遂率领麾下大军径直杀往汴京,其军士气正盛,势如破竹,屡破城池。另一边,杨幺也举兵起事,以作呼应,领十数万水寇,取水路而进。 康熹六年,一月。赵构听说王善、杨幺联合造反,分水陆两军而进,各地军情报急,不由吓得面色剧变,正不知如何是好。相国李纲举荐,可派岳飞前往征伐王善,派韩世忠讨伐杨幺。 赵构一时犹豫不绝,暗里与秦桧商议。秦桧却早收到吴乞买的密函,吴乞买信中有言,不久之后,大金将会举倾国之兵,攻打燕国。待取下燕国之后,大宋自是他大金的囊中之物,到时他将会立他秦桧为楚王,治理中原之地。因此他希望秦桧在暗中捣鬼,使得大宋这场内乱持续越久越好,让他大金能够无后顾之忧地与燕国决一死战。 如今的秦桧,在金人手上有着无数的把柄,已经无法回头。而贪心不足的秦桧,也不满足于现状。他知道岳家军的本领,若岳飞出兵,恐怕就算王善有近七十万寇匪,也难以抵挡。 于是秦桧便说,岳飞屡立功绩,在军中众人都视他为宗泽的继承人,若是再伐得王善,恐怕会功高盖主。而且岳飞与韩世忠又是结义兄弟,两人把握大宋大半军权,如此发展下去,朝社恐怕有失平衡,人心莫测,这可不得不防。 赵构以为是理,遂命刘光世率三万兵众前往讨伐王善,韩世忠则取水路,拦截杨幺那些洞庭湖水寇。刘光世、韩世忠得令,即日准备出兵事宜。岳飞得知,急来面圣,甚至愿意做比自己资历要低上不少的刘光世的副将。赵构却是不愿,表面安抚。岳飞见赵构心意已决,无奈之下,也唯有作罢。 刘光世听说此事后,倒是认为岳飞小觑自己,以为他难当大任,心里不忿,有意要大败王善,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话说时间飞逝,如同白驹过隙。不知不觉中,自邓云大举招兵,组建三千力士,已过去快有一年多的时间。 而这三千力士,已把邓云布下的各个艰难项目,都一一完成。邓云也依照先前的承诺,为这三千力士,赐名为‘破甲力神’军。一听这霸气的名字,就可看出邓云对这三千力士的期待。得到赐名后,这三千力士无不以此为荣,各个视这支大军的荣誉如同性命。 这日,在点将台上,邓云还有徐庆、杨再兴、牛皋等云虎上将,还有一众将士都各坐席上。据守在幽州的耶律亚虎,因近年领地常遭到外族的游牧民族骚扰,烦不胜烦的耶律亚虎,不久前请示了邓云,得令后率领三千辽人精锐和两万新兵进行讨伐。 却说台下早已清出一大片平地。忽然鼓声骤起,擂鼓声下,一部大约三百人左右手持刀盾的重步兵,起阵发动,各个嘶声大呼。另一边,一部各个都是魁梧巨汉的队伍,各个扯着嗓子吼起,杀声盖天,一下子就把对面的重步兵的声势盖过去。 “哈哈,就听这声势,老牛你那所谓精锐可真差了不少!!”杨再兴哈哈大笑。此番,众人前来汴京不但要商议不久之后的大战,邓云还命众人,从新兵中各带精锐,以来检视各部新兵的状况。 “哼!!不是嗓子大就厉害的!!”牛皋一瞪大眼,虽然自己的部下运气不佳,一来便遇上邓云的破甲力神军,但也就此认输。 毕竟邓云这部兵众,一个个兵士本就是百里挑一的力士,起跑线上就远超众人。 邓云听了,不禁哈哈一笑,没想到平时嗓门最大的牛皋,竟说出这一番话来。 就在此时,两部人马已厮杀一起,那三百破甲力神壮士,手舞铁链大锤,各个如同巨熊狂牛,队伍整齐一致,杀得牛皋麾下那部重步兵,人翻倒散,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当然,这并非牛皋这部精锐,操练不足,战力低下。而是这些力士,实在力气惊人,那铁链大锤一挥,就如有千斤的力量,就算举盾去挡,也把人带着盾牌给打飞而去。 “臭小子们~~!!给老子打起精神,莫要丢了老子的脸~~~!!否则回去了,老子要你们一个个好看~~!!”牛皋看着这一面倒的场面,只觉大失颜面,扯着雷公般的嗓子嘶声大吼。那些重步兵听了,立即各个都好似打了鸡血般,奋起拼杀,但在绝对的实力之下,始终难以力挽狂澜,约是半柱香后,便被破甲力神军杀得溃散。 “哈哈哈哈~~~!!!老牛,你这支重步兵,竟然坚持不到半个时辰,实在太丢脸了~~!!你平日到底是怎么操练兵士的!?”杨再兴不忘调侃一番牛皋,牛皋气得满脸通红,却也没话反驳,只好气得在生闷气。 众人看牛皋吃瘪的样子,不由发起阵阵大笑。 不一时,两部都是三百人配制的队伍各往其阵地摆开阵势。两队兵众都是骑兵,各个都是装备精良。两队人马为首之将,竟分别是陆文龙和杨继周。 “作弊~~!!这简直是作弊~~!!陆、杨两位侄儿都有万夫莫敌之勇,寻常一流将领都不是两人十合之敌!!你俩好生奸诈,竟教他们领军!!” “哎!我儿可是这新军的统将,而且主公也没说明,不可用骁将领兵嘛。你若是嫉妒,也可生个好娃,或者像二郎一样,认得武功高强的义子!!” “你强词夺理,强词夺理~~!!!这倒不说,这都是新兵蛋儿,你俩竟都配置如此精良的装备,岂不浪费~~!!?”牛皋瞪大着眼,忿然站起,一连羡慕嫉妒恨的指责两人的无耻。 “哼。有我儿文龙领兵,这部队战力就非寻人可想,若无精良装备,岂不反而拖累了我儿!?”明显偏心的徐庆,很无耻地说道。 “哈哈,没错,没错!这两支精锐,可都是飞凤队和恶豹骑增添的新兵,以飞凤队和恶豹骑的配置,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你~~!!哇~~!!”牛皋一听原来是飞凤队和恶豹骑的新兵,顿时气得脑顶冒烟,却没想到徐庆和杨再兴两人,竟然扩张了两队兵力的配置。 毕竟飞凤队和恶豹骑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因此要贸然加入新兵,很容易就会影响整支队伍的实力。因此要成为这两队精锐的新兵,不但自身素质要求极高,而且操练的难度也是极高。 在这一年多内,飞凤、恶豹两部队伍各分别新添了八百和六百的兵力,负责操练的正是陆文龙和杨继周! 两军阵前,正东方向的队伍中,杨继周一身青袍链锁豹子甲,头戴银盔,手拧一双飞月流金戟,一对如同豹子般的眼眸,发着赫赫精光,浑身散发出如同气吞天下一般的气势。真是个威武少年! 再看正西方向,陆文龙一身红袍火焰凤凰甲,手提云龙虎啸双枪,冷傲的神色,如同一尊不败战神,威煞八方。 两人目光接触,如同在半空中撞出了火花。 这时,就连台上的邓云、徐庆、杨再兴等人都是纷纷面色一紧,把目光都投向了战场之上。 轰隆~~!! 鼓声骤起,杨继周一声大喝,双脚一夹马腹,顿时人马飙飞,朝着对面的敌阵冲杀过去。陆文龙双眸迸发精光,也不怠慢,一拍马匹,如同一道闪雷般飞射而出。 随着两军的领将各自奔出,其军的兵士无不嘶声大吼,纷纷策马奔起。一时间,尘土飞扬,杀声盖天。看那声势,还以为有千军万马正在混杀。 电光火石之间,杨继周、陆文龙两人一个照面。杨继周如同一头愤怒的猎豹,张口一吼,手中飞月流金戟立即舞动起道道快影,向陆文龙袭击而去。 第五百零二章 赌博 陆文龙却不惧怕,双枪如同奔雷刺出,又快又狠,将杨继周的攻势一一打开。两人厮杀正是激烈,各方兵士也奔冲过来,斗住一起混战。 当然两军都是同属一个阵营,更是燕军之中宝贵的精锐。邓云早前已有号令,教众人厮杀,绝不可狠下死手,全以击倒为主。因此这下,两军混杀的兵士,多是意图将对方扫落马下。不过两军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若非生死搏杀,岂能如此容易将其击败。因此两军开始陷入僵局。而在杨继周和陆文龙厮杀的地方方圆十米一带,两军将士各自拥护,不让敌方打扰,都意图给自方将士留下空间厮杀。 也正因如此,杨继周、陆文龙两人胜负将会极大程度的影响这场胜负。 “嗷嗷嗷~~!!!杀~~!!!”杨继周又是一声怒吼,身后霍然显现出一面飞翼金豹的相势,手上飞月流金戟立即变得更快起来,势头之劲,如能破山裂地。 陡然,陆文龙双眸赫然瞪大,身后立即显现出一头庞大的雷电双头鸟,枪势之快,比起刚才还要快上一倍,如同惊鸿掣电般不断挑开杨继周攻来的双戟。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眼见两人越杀越快,渐有数十回合,依旧杀得难分难解,不分胜负,如同两尊宿敌神将,杀得天崩地裂。在点将台上,性子素来急躁的杨再兴已经按耐不住,猛地站了起来,一对环眼豹目,瞪得斗大,死死地看着自己孩儿与陆文龙的厮杀。而另一边的徐庆,虽然并没有激动得站起,但一张脸也紧绷起来,双手紧抓着椅子上的扶手。 至于邓云则是刀眸发光,看得眼中连暴精光,看到精彩之处,时不时还会拍手叫好。其他人便更不用说,各个看得目瞪口呆,难以把持心头激动。 就在杨继周与陆文龙拼杀间,无论是组建时间还是根底、经验都要比飞凤队深厚的恶豹骑,渐渐展现出优势。只见一个个恶豹骑将领,各凭经验,将飞凤队的将士扫落马下。一个心灵细巧的将领更是看出了飞凤队一个补救不及的缺口,立即率兵斜刺里发起冲击,赫然撕裂开一个破口,顿时恶豹骑上下纷纷追随杀入,飞凤队顿时一片混乱。 陆文龙听着后方疾呼喝响,知道有变,顿时双眸暴射出骇人凶光, 又再加速提枪来战,全然一副要与杨继周拼命的姿态,其身后那头双头雷鸟,更是展翅高飞,盘旋在空,浑身雷光闪烁,威势骇人。杨继周却也不惧,涌起浑身力量,身后飞翼金豹子嘶吼连连,与陆文龙厮杀一起,两人你来我往,杀得激烈无比。 只不过杨继周倒也狡猾,知道如今状况,又知陆文龙乃是强敌,渐渐地开始转攻为守,欲要缠住陆文龙,给自己的部署有充足的时间突破其军。 蓦然,陆文龙一枪暴打,将杨继周的双戟齐齐震开,另一手把枪一提,猛地朝杨继周搠去,杨继周忙一躲避,回过神来,见陆文龙欲回后去救,哪里愿意,立即策马追去。 “休走!!!” 杨继周怒声一喝,眼见胜负就在眼前,哪里肯就此罢休,立即把左手的长戟挂住,从腰上提出一支短戟,朝着陆文龙后背就射。短戟立即化作一道虹光,迸射而去,两人距离不远,短戟瞬间便到,眼看就要射中。 “死开!!!”陆文龙却似乎早知杨继周飞戟厉害,暗有提备,只见他急回身一枪打去,‘嘭’的一声轰鸣震响,飞戟立即往回弹去。正举戟趁机杀来的杨继周不由面色一变,急拧起右手的长戟打开。 就在这须臾之际,蓦的一声马鸣骤起,杨继周双眸一瞪,只见眼前雷光闪闪,有一头双头雷鸟张翼扑来,在定神看时,枪影漫天,快如疾电飞雷。杨继周一时措手不及,只能挡住五、六招,遂便被陆文龙一枪扫落马下。 “飞凤队上下听令~~!!敌方统将已被我‘天雷双枪’陆文龙击败矣!!随我厮杀~~!!!” 陆文龙一声怒吼,奔马就起,双枪飞打猛扫,四周的飞凤队将士纷纷赶上厮杀。没有杨继周拦住的陆文龙简直如同无敌战神,在乱军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而恶豹骑的后阵,因前军发起攻势,兵力虚弱,又因杨继周之败,士气大挫,根本抵挡不住,被陆文龙率数十骑率先突破而去。 与此同时,将台上鼓声鸣动,两军立刻停住厮杀。有两个旗牌手纷纷去报,教杨继周、陆文龙两人各组阵势,前来将台听话。两人听邓云召见,连忙各整队伍,须臾赶来。 只见将台高端,站着三将。邓云居中,徐庆、杨再兴分居左右。邓云笑道:“恶豹、飞凤,还有我的疾风,这三支队伍堪称我大燕的骑兵之最,三支队伍各有特点,若真要厮杀,分出胜负,恐怕都是五五、最多是六四之数。因此一来,各军统将就尤为关键。适才,飞凤队虽陷入危局,但文龙能够临危不乱,更反倒趁军中危险,设下计策,诈得继周,最后得以力挽狂澜,真是一员智勇兼备的虎将也!!” 陆文龙一听,面色顿时一震,连忙拱手单膝跪下谢过。而在旁的徐庆,也露出欣慰之色,默默地向陆文龙点了点头,以示鼓励。随后邓云又与杨继周说道:“继周你天赋异禀,若真是单打独斗,恐怕就算遇上文龙,不杀个三百回合,难分胜负。但你这脾性却如你父一般刚烈,而且人尚年少不免轻狂,这一路下来,又少有挫折,因此比起昔年你的父亲还要傲气、急躁。今番有此败阵,也是好的,可以让你看出自己的不足,脾性有所收敛。否则日后若在战场之上,一旦失利,可就要丢了小命!还望你谨记在心,他日继承你父的衣钵,成为我大燕的护国庭柱!” 邓云这话一出,杨氏父子两人的胸膛立即都挺了起来。父子两人表情都是一样,都是那般的炙热,如同浑身冒着熊熊烈火。 “是!!侄儿定当谨记燕王的教诲!!”杨继周扯声喝道,又与其父一对眼色,父子两人都有着一种近乎痴狂的忠心。 随后,邓云与诸将就于将台上进食,分别晋级的破甲巨神军和飞凤队也趁机歇息。在吃饭时,不少将领都在暗自猜测,这场比试最后的胜利者,各在窃窃细语,不过大多人却都看好由陆文龙所率领的飞凤队,原因有三,一来破甲巨神军毕竟是新军,而飞凤队那些虽然也是新添兵力,但毕竟两军的底蕴不同。论起飞凤队平日里的操练流程,也更加成熟,更加全面。二来,则是飞凤队有一个无敌统将,那就是刚不久将‘飞豹’杨继周给击败的‘天雷双枪’陆文龙!!三来,破甲巨神军都是步兵,而且使用武器笨重,本就被骑兵相克,何况遇上的还是骑兵中的精锐‘飞凤队’! 但也有不少人,至始至终相信破甲巨神军一定会赢。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支破甲巨神军,是整个大燕引以为豪的新一代军神邓云麾下的直属部队!! 为此,两边阵营里的人甚至争吵起来,有些将领还开了盘。牛皋吃饱饭后,闲来无事,解手回来时,正好看见,正是憋了一肚子怨气的牛皋,二话不说,立即凑了过去,一听那些人围着正叫着,破甲一赔十,飞凤一赔一点五分钱。 “哈哈哈~~!!让开,都给老子让开~~!!”牛皋顿时双眼发光,推开周边的人,过来赌的,都是军中有些身份的将士,正要喝叱,哪知回头一个,一个魁梧巨汉,满脸胡渣,凶神恶煞,正是牛皋,立刻吓得人都萎了,连忙让开。 “喂~~!!这盘子是谁开的?”牛皋瞪眼问道。 “啊!?牛将军~~!这,这是杨将军开的盘。还请牛将军高抬贵手。”那将士连忙说道。在军营重地竟敢开设赌局,恐怕也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生性放荡不羁的杨再兴了。 “嘿嘿~~!好哇~~!!是那杨豹子!!来,这是我全副家当,我都押主公咯~!” 牛皋立即笑得好似脸开了花,似乎已经看见杨再兴输得一脸肉痛,暴跳如雷的样子,一把从怀中掏出一大堆东西,里面千奇百怪什么都有,一堆碎银细软里,有一把匕首几个娃娃的玩具(牛皋准备送给小雪嘉和小如龙),还有几瓶行走江湖必备的金创药,竟然还有一个吃了一半的烧饼! “啊!?这些可都全押了?”那将士一脸古怪,按照平常赌场的规矩,若非是真金白银,用其他东西来抵押的,都要先估个价,然后再按各个赌场的方式,打折抵算。杨再兴开这个盘也不过贪好玩,先前也想过军中不少将士仓促而来,可能没带足够的银两,为了让众人玩得开心,杨再兴也不折价,所有抵押物品,一律按原价计算。 可这下牛皋这一堆莫名其妙的赌资,可苦了这要估价的将士。 “怎么!?嫌多啊!?哼!!老子今日就要赌暴杨豹子的盘!!”牛皋一瞪眼,还以为这将士见自己压了全副家当,不可接受。其实,牛皋那堆细软碎银加起来顶多就五十两左右,而燕军粮饷优厚,而且赏赐也是丰富,因此在军中只要有些年头的将领,资产随随便便都有个数千两银子。一些将士押的赌资甚至比牛皋要多。 而牛皋身为军中云虎上将之一,粮饷、赏赐自然比这些人要多上许多,不过牛皋为人豪气,对部下又是照顾,一旦闲来无事,经常在营里设宴喝酒,平日里花起钱来,根本没个底,这里粮饷一发,他不用一阵子就花光了,若是得了赏赐,还能维持一段时间。也正因牛皋这种土豪方式的花销,令他腰带里的银子少有超过三十两以上,因此在牛皋眼里,如今他这五十两的银子,已经算是巨资。 第五百零三章 破甲Vs飞凤 当然,若是牛皋真赢了,这五十两,便成了五百两银子!那牛皋可要乐上天了! “不不不!杨将军先前有言,他身家不过就数万两银子,他也不想欠大伙弟兄的债,只要来玩,就要接受,不过每个人上限定夺就五百两银子好了。牛将军这分量,远远还不够呢!” 杨再兴虽然为人也是仗义、豪气,但和牛皋那种只花不赚的‘穷土豪’却又不同。杨再兴这人爱赌,和邓云商议过后,有了邓云的首肯,于是便在燕云一带开遍了豹子赌坊。这豹子赌坊每年带个杨再兴的收益,可足足有十万两银子以上,除去交予赋税二万两(因为是暴利行业,所以是重税。)当然,当时邓云是由杨再兴自己决定交多少,杨再兴说自己赚的是快钱,反正是交给国家,国家又用在百姓身上,而他的钱又是来自百姓,要交就交多点。而剩余的钱,豪气的杨再兴多用于在平日与弟兄饮宴和赏赐里,因此也没剩多少钱,多数维持在数万两资产左右。 “五百两银子!!?哼!!这杨豹子就会净吹牛皮!!那你刚才又为何一脸苦状!?”牛皋瞪大着眼睛,根本不知如何赚钱的他,哪里知道豹子赌坊收益丰厚。听得杨再兴麾下那将士,只好一脸苦笑,连忙道:“牛将军误会了。这除了真金白银外,确是可以用其他有价值之物,来抵算赌资,可这些,小人实在不知如何计算。” 那小将一手拿起一个红漆木娃娃,另一手拿起那个吃了一半的烧饼向牛皋苦涩说道。牛皋一见,连忙向拿回那红漆木娃娃,还与另外一个玩具,急道:“这可不算,我可是要送给我那小世侄和小侄女。那烧饼权当送你好了,你就算算这匕首值多少钱,这可是当年主公赏赐给老牛的,你可不要蒙老牛我啊!” 那将士一听,连忙拿起那匕首,拔出一看,一道寒光闪过,见那匕首上色泽上佳,刀柄上有一个金色虎头,一看就知绝非凡品,又是燕王赏赐,价值不菲,哪里敢受,连忙收回还给牛皋道:“这匕首价值千金,远超过五百两银子,小人这还真不敢受了!” “嘿!我就说杨豹子是吹牛皮,哪有数万两银子资产!”牛皋瞪大着眼,正想把匕首收回。 忽然却传来一声笑声。 “且慢,你这大蛮牛,竟敢说我吹牛皮!!好,我杨豹子今日就算倾家破产,也和你赌了!!你这匕首,我算你五千两银子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愕然,只见一边角上,周围的人纷纷让开,杨再兴一脸得瑟的笑容,走了过来。 “五千两!!哎!!这可是你说的!!老牛就怕你没钱配上!!” “你放心!!若是不够,除了这数万两资产,我再抵上在新州的十几家豹子赌坊,那不就够了!?” “嘿~~!!那敢情是好!!老牛早就想开几家赌坊玩玩!!”牛皋一听,顿时笑了嘴,连忙把匕首硬推回去。众人见两人如此豪赌,各个都是心惊肉跳,这两土豪还真把钱完全不当钱啊! 半个时辰后,鼓声擂动。破甲巨神军和飞凤队各摆定阵势,牛皋和杨再兴似乎比起邓云、徐庆都要激动,比试还未开始,两人就急急站了起来。 “喂喂~~!!杨凡你小子可给老子听好咯~~!!老子为了支持你们,可把整副身家都押上~!!只要你们赢了,老子请你们到摘月楼喝上三天三日的花酒,一切花销,都由老子报销!!” 牛皋双眸发红,如同一头发情的公牛,竭斯底里地叫着。摘月楼乃近几年才由一个从江南而来的巨贾开设,但这巨贾不过只是江南一众世族派来燕云探路的棋子,有江南诸多世族在后支持,从江南而来的美女自然是络绎不绝。 江南出美人,摘月楼里从来不乏美色,只要你有钱,就能享受美酒佳人,与一个个美艳江南少女,花前月下,共度**! 也正因如此,如今的摘月楼已是天下有名的青楼之一,甚至中原不少贵族公子冒名而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传说摘月楼,乃诸天神女落尘之地,那花魁月姬冷艳孤傲,不可一世,听说更有堪比嫦娥之美。 那些破甲巨神军的力士,早听说过摘月楼之名,不少人各个可暗中在存着银两,盼望着哪日能够到摘月楼与神女一度**,此生无憾。 “嗷嗷嗷嗷~~~!!!!!” 顿时,就像是一群发春的小牛崽子,跟着牛皋的喝声,扯声大吼起来,无不振臂高呼,各个热血沸腾,双眼发红,血气上脑。其中叫得最起劲的,却非被牛皋点名的杨凡,而是在杨凡旁边举着双锤,连一张黑脸都憋得发红,仰天长啸,好似有无尽精力的狄雷。 “嗷嗷!!!此战必胜,此战必胜~~~!!!!” 狄雷吼声盖天,众人纷纷跟着高呼。杨凡看着自己麾下各个都似打了鸡血,欲火焚身,全然一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样子,不由也被惹得叫喊起来! “哼!!大蛮牛,你以为你赢定了么!!?文龙侄儿你给我听着,只要飞凤队赢了~~!!杨叔父不惜豪砸千金万两,买下摘月楼,也要教那月姬陪上你一晚,其他兄弟要如何玩耍,都算我杨豹子的账上,什么时候玩厌了,什么时候结束!!!” 你要豪气、嚣张!?我比你更豪气更嚣张!! 可知摘月楼的花魁月姬,不轻易露脸,摘月楼开设至今,来来回回,才露过两回。第一回,是摘月楼开张之日,月姬在楼阁之端,一身百花白裙,月色之下,弹琴奏乐,那琴声如同天籁之音,天地刹那失色。那一刹那,月姬就如从月下坠落凡尘的仙女,可遇而不可求,但一面,已是终生难忘。 待众人回过神来,那无论是人和琴声都美得无法形容的月姬已经悄然离去,留下的只有无数叹息。 第二回,正是前些年的正月十五。月姬在月下歌唱,瞬间如有一股魔力洗净了人心的险恶,那一刹那,人都是无欲无求的,全都沉溺在她的歌声里。 再者之后,无数世族、富商为之疯狂,不惜倾家破产,只求单独见上月姬一面,可却都未能如愿。有些痴心的俊才,甚至跪于摘月楼下,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直到昏死过去,依然不能感动神女倾心相见。 而杨再兴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为了让月姬相陪,竟然还要买下整个摘月楼,这是何等的豪气。 陆文龙乃天纵骄子,眼高过顶,寻常姿色,根本入不得他的法眼,而他早有一见这月姬之心,这下一听,顿时双眸迸射出两道精光,而他麾下一众将士,也振臂高呼,高举长枪,声势毫不逊色于对面那一个个如同巨兽猛禽的破甲巨神军。 牛皋一听,顿时气得哇哇大叫起来。邓云与徐庆相视一眼,不由都苦笑起来。未免这牛皋和杨再兴先打起来,邓云遂命左右,擂鼓示意,比试开始。 咚~!咚~!咚咚咚~~~~!! 鼓声一起,狄雷立即纵马而出,高举一双铁锤,扯声喝道:“陆文龙上回老子轻敌,输了给你,不能算数!!今日,老子定要扳回脸面!!“ 狄雷一声大吼,竟然向陆文龙挑拨起来。陆文龙孤傲的神色里,露出一丝鄙夷之色,一拍坐下马匹,便来与狄雷厮杀。狄雷亦是一脸凶神恶煞,迎住陆文龙,双锤狂舞猛砸,与陆文龙缠杀一起。不过陆文龙就是陆文龙,不到数合之间,高下立分,狄雷被陆文龙杀得险象环生,眼见就要败下。 陆文龙也想着,早败狄雷,然后趁机率兵突破,一举攻克其军。 蓦然,一道骤响,从后暴起。陆文龙面色一紧,左手高举的金枪立即被一条锁链缠住。 “嘿!!陆文龙你还不认栽!!”狄雷看得眼切,却也是早有准备,一锤舞起,朝着陆文龙面门就砸。 “雕虫小技,也敢拿出献丑!!?”陆文龙一声怒喝,那双头雷鸟赫然而现,另一手银枪好似奔雷,立即震开狄雷砸落的大锤。 在后面用铁链缠住陆文龙金枪的正是杨凡,此下一看,连忙奋力一拽,想把陆文龙的金枪抢过来。 哪知陆文龙往回一扯,其身上的双头雷鸟振翅高飞,气势如同惊涛骇浪,竟有无上神力,将杨凡连人带马一同扯了过去。此等神力,可把两军将士,还有点将台上一众将领都惊得目瞪口呆。 “拼了!!”狄雷举双锤连忙来战,陆文龙只用一枪应付,就把狄雷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就在此时,杨凡把手中九节锁链一放,陆文龙也是灵敏,立马顺势用枪把锁链挑起,飞起的锁链立即一团团地缠在枪上。狄雷欲来袭击,反被陆文龙一枪震得退开,几乎倒翻落马。 电光火石之间,杨凡倏然杀至,身后赫然显现双头白蛟相势,举刀望陆文龙飞劈而去。陆文龙一枪挑开,另一手快枪连搠,立即便将杨凡杀退,端的是神勇无敌,威煞八方。 杨再兴看得手舞足蹈,叫好不绝。而另一边的牛皋,也是口沫喷飞,不断地在向狄雷、杨凡打气。 三人斗了数十回合,陆文龙以一敌二,还依旧占尽上风,任狄雷、杨凡如何配合,就算难占得一丝便宜。不过虽是如此,但狄雷、杨凡两人配合娴熟,陆文龙一时间也难以将二人击败。 眼见就要陷入僵局,杨凡忽然大喝一声,和狄雷几乎一起转马逃去。 陆文龙杀得正是兴起,也不惧这两人,大喝一声,飞马先追,其后飞凤队兵众,纷纷策马冲起,发起冲击。顿时杀声如潮,气势吞天。 第五百零四章 破甲之威 “哈哈哈~~!!好,好,好!!主公的队伍本就是步兵,那两将又是仓促败退,其军一时难以准备!如今文龙的飞凤队已发起冲击,胜负已定,胜负已定!!”杨再兴纵声大笑,连声道好,望向牛皋,露出一副赢定你了的模样。 牛皋气得咬牙切齿,不肯服输,扯声就叫:“胜负尚是未知之数,杨豹子你别开心太早!!” 与此同时,邓云却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笑容可掬地望着战场。本是露出几分笑意的徐庆见状,不由眉头一皱,不知为何有一些莫名的忐忑。 蓦然,就在陆文龙快要杀到敌军阵前时,杨凡忽然回身抛出一条两边呈球状的铁链。陆文龙一惊,定眼看时,却见那怪异的铁链正朝自己马匹的蹄子飞去。 陆文龙连忙把枪一举,那铁链立刻缠住他的金枪,然后他只觉金枪蓦地一坠,这铁链竟也不轻,足有数十斤的重量,正想抬起抛开时,另一边又传来一阵骤响,想要提枪去挡时,已经来不及了。顿时,那铁链缠住了陆文龙马匹的后蹄,其马惊叫一声,立即倒落在地。千钧一发之际,陆文龙也再次显出他无敌之风,飞身跃起,在半空踏步飞行,倏地扑向狄雷。 “jiān诈小人!!看枪!!!”刚才袭击中陆文龙马匹后蹄的铁链,正是由狄雷抛出。狄雷还未来得及开心起来,见陆文龙扑飞杀到,双头雷鸟浑身闪电密集,气势滂湃,顿时吓得面sè大变,回过神来,已被陆文龙一枪扫得翻后,陆文龙正yu夺马。往下正倒的狄雷,仗着陆文龙不敢杀他,竟然急把锤子望地上一堆,然后扯住陆文龙的左臂,将陆文龙也撤落了马下。 陆文龙立即和狄雷滚了几圈,掀起一阵风尘。随即便听陆文龙连声大骂无耻,原来狄雷竟紧紧地抱住陆文龙,就是不让他轻易起身。 “哈哈哈哈~~!!这小子正对我心头!!没错!!就是这样缠住他,他可不敢杀你~~!!”牛皋见得大喜不已,就像是长期阳痿不举的男人,忽然发现自己又恢复青chun活力,能够重振雄风,昂然直起,那般是兴奋,振臂高呼不绝。 “无赖!!这黑脸小子,简直就是一个无赖~~!!!”杨再兴气愤不已,指着狄雷不断在骂。 就在狄雷用极其无赖方式对付陆文龙时,飞凤队上下无不大怒,纷纷急来援救。这时,破甲巨神军一众力士也纷纷迎出,各抛出那双头铁锁链,飞凤队一时心急,冲得正快,待那些双头铁锁链飞来时,大多人都抵挡不及,霎时间人仰马翻,风尘四起。杨凡立即率兵发起突击,后方赶来的飞凤队兵士都刹不住脚,前后相撞,又是乱作一团,杨凡因此得以引兵突破,赢下此阵。 咚咚咚~~~!!!随着擂鼓声震起,原本占据绝对优势的飞凤队就此莫名其妙的落败了。点将台上许多将士都未回过神来,各个都是目瞪口呆,一脸不可置信之sè。 “哈哈哈~~!!赢了~~!杨凡这群混小子还真的赢了~~!!快,杨豹子快快把我那五万两银子拿来!!”牛皋兴奋得像个得了巨宝的孩子般手舞足蹈,向杨豹子摊开大手,笑得无比的灿烂。 可看在杨再兴眼里,却是无比的面目可憎,气得咬牙切齿,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另一边,徐庆却长叹一声,起身拱手道:“大哥真是了得,这双头铁锁链正好可以克制骑军。文龙败在一时大意,小弟我心服口服!” “呵呵。二弟不必客气,若非狄雷用这般无赖的方式缠住文龙,使得飞凤队急着去救,或者胜负尚是未知之数。原本,我还担心破甲巨神军,虽有破骑兵的方法,但文龙实在了得,或者难以得手,没想到杨凡和狄雷这两个娃儿却是知道以计破之。”邓云也站了起来,笑容可掬说道。 话说这双头铁锁链,却是邓云一ri与杨凡交谈间,听他说起可以试试用铁链缠马腿的方式,来应付骑兵。经这一启发,邓云想起西洋时期,欧洲也是风行重骑兵,当时罗马人想了一种方法,就是用一根铁链绑着两个圆球的方式,来对付骑兵。于是,邓云就按照这种方式,创造了双头铁锁链。 “嗯?这计难道不是大哥所教?”徐庆听了,不由露出几分异sè,还以为破甲巨神军刚才的表现,都是邓云暗中教予。 邓云摇首一笑,遂道:“你这可冤枉我了。刚才我和你还有诸位弟兄一直在一起,哪有空闲去教他们。何况若我教了,只怕有人说我作弊哩!” 邓云说着说着,把眼神一移,正好见到杨再兴急匆匆,一脸不忿的冲来。 “好你个龙蛮子,比试前分明说好,众人都不可教计,只由统军之人来想。你却暗中作弊,这回不算,让我孩儿恶豹骑来和你破甲巨神军分个胜负!” 杨再兴疾声叫道,牛皋也在后面赶来,却也以为是邓云教的计策,瓮声瓮气道:“罢了罢了,杨豹子你也别生这么大的气,不过五万两银子嘛,老牛不要就是了。” “哎!这可是你杨豹子不对了。刚才我大哥一直和你我一起,哪有空闲教他们用计?”徐庆一听,立即便替邓云解说。杨再兴和牛皋不由面sè一变,都是一脸愕然。 这时,两军已都赶到点将台下,摆好阵势。邓云满面笑容,不理还在发愣的杨、牛二人,走了过去。 “主公!!这黑脸汉实在太无赖了!!若非我手下留情,早把他给杀了!!我不服输!!” 心高气傲的陆文龙哪里能够接受自己败阵,狄雷似乎也知自己胜之不武,嘿嘿笑着。杨凡却冷着脸,并无说话。 邓云听了,却是先不理会陆文龙,向杨凡、狄雷那里望去道:“这计策是谁想的?” 狄雷一听,立马来了jing神,道:“自然是杨凡这滑头,他早前与众人说,陆文龙自以为天下无敌,刚又败了‘飞豹’杨继周,傲气更胜。若是一旦开战,他就率兵发起冲击,凭他的本事,倒也麻烦。所以教我,一来便先挑拨,诱他出战。而杨凡则在一旁搦战,我等见机行事,若是还不能将他败下,便示弱逃之,以双头铁锁链,将他摔落马下。可我却没想到他如此厉害,马已经倒下了,还能反应及时,跃到半空,回过神来,见他杀到面前,怕被他夺了马,使得功亏一篑,也顾不得太多,只好用这种无赖的方式咯!” “哈哈哈!!兵不厌诈,你能擅用规矩,赢下这场胜利,是你的本事。竟然这计策,不是主公教的,这可不算作弊!杨豹子,这五万两银子,还是要还的!” 牛皋一听,顿时来了jing神,向狄雷赞后,立刻转身,笑嘻嘻地向杨再兴摊开了手。 “哼!!老子欠谁都不会欠你!!你放心,承诺给你的,我一个子也不少!!”杨再兴却也服气了,脸庞肌肉不断抽动,好不心痛。他倒不是心痛钱,而是不愿意自己口袋里的钱到了牛皋这头可恶的蛮牛身上。 这可看得牛皋心花怒放,能让这自大的杨豹子如此吃瘪,可是极其罕有的。 陆文龙见牛皋、杨再兴都认为自己输了,邓云也不理会他,不由面sè一急,顿时被徐庆瞪了一眼,立即收敛起来,但眼神里还是有几分怨气。 邓云看在眼里,忽然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不让破甲巨神军展现一下真正的实力,文龙你仍是心有不甘。好,杨凡传我号令,马上绑鞍!取三百匹来!!依照平时cāo练展示便可!!” 杨凡一听,顿时双眸一亮,他也好生看不惯陆文龙不可一世的嚣张样子,立即领命退下。而徐庆、杨再兴、牛皋等将也不由好奇起来,纷纷面面相觑,都有惊异之sè。 莫非,这破甲巨神军还有什么杀手锏还未施出? 少时,依照邓云的命令,杨凡领着麾下取来,三百匹绑着一个个靶子的战马。这些战马平ri里一直和杨凡等人cāo练,似乎也习惯了,在几个将士指挥之下,竟能摆成一个阵型。而另一边杨凡等人,也回到阵中,摆好了阵型。 邓云见状,遂命人擂鼓,鼓声一起,两个将士甩鞭朝地一打,那三百匹战马,立即奔腾而出,顿时一片风尘掀起,如同万马奔腾,气势骇人。 就在此时,随着杨凡一声怒喝,三百力士竟然举起那一个个一百八十多斤的铁链大锤,一声巨吼,皆如同巨灵神之啸。 “抛~~!!!”杨凡话音从口中一暴,三百个虎狼牙顿时变成一道道抛物线,朝着奔来的战马群飞打而去,如同一颗颗流星陨石坠落,去势之劲,如能破岩裂石。 点将台一个个将领登时惊得瞪大了眼,听着那恐怖的呼啸声,宛如见到流星雨一般坠落天地。随即一道道破响,接连暴起,就似雷霆炸开,惊天动地。眼见一个个靶子被那满是尖刺的锁链铁锤击中弹飞,一众将士又是惊呼起来,各个看得心惊胆跳,目瞪口呆。陆文龙一张俊脸更是紧绷一起,就连傲气如他,也感到一丝丝的寒意,若是适才这破甲巨神军在他发起进攻的时候,用这虎狼牙抛击,恐怕自己的飞凤队已死伤七、八,败如山倒,就算他有超群武艺,亦难以力挽狂澜!! 也就是说,破甲巨神军从一开始,就隐藏了最强最猛的攻击方式!! 看着破甲巨神军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瞬间将那三百匹马上靶子纷纷击飞,一众将士对于破甲巨神军赢得这场新兵比试的结果,无不心服口服。 陆文龙向邓云一拱手,脸上罕见地带有几分谦卑之sè。 第五百零五章 乱战再起 只见他毕恭毕敬一拜道:“小儿有眼无珠,冒犯王上,甘愿受罚!” “呵呵,文龙今日表现如此出彩,何罪之有?来人呐,给一众将士封赏!!”邓云笑容可掬,说罢,在后早就准备好的下士,纷纷把各种赏物搬了过来,依照各部队伍的排名,各赠予赏物,多是利刃宝甲,诸军大喜。ww.vm) 而牛皋也依行了诺言,将从杨再兴那里得来的三万两银子,(杨再兴从邓云那里先预支过来)尽数用在了摘月楼的花销上。摘月楼的掌柜,听说是牛皋等军中要将,不但亲自招呼,还给众人打了个七折。 牛皋也是豪气,几乎把军中所有将校都请了过来,杨再兴倒也不客气,教自己孩儿杨继周还有麾下将士,只顾拼命的喝,全然一副不把这花酒喝回本,誓不罢休的模样。 徐庆倒不是很喜欢这种风月之地,只让陆文龙代表他去,走个过场。 于是,众人在摘月楼内喝了一夜,无不大醉。而摘月楼也名不虚传,里面的女孩果然各个娇艳出众,犹如落尘神女,美艳无边。只是可惜,一夜都没见其花魁月姬出来见人。 听摘月楼的掌柜说,这月姬本是江南一个大世族的子嗣,后来因家道中落,其父母都被奸人所害,自己与其父乃是总角之交,便冒着危险收留了她。后来她听说自己要在燕京开设这摘月楼,可能是本着报恩的念头,竟然要做这花魁,屡劝不听,也只好随她。 众人听了,无不感叹月姬的身世。听掌柜的言辞,似乎对这月姬视如掌上明珠,众人自也不逼迫。 一夜就此过去。数日后,邓云正与一众将士议事,哪知忽然梁兴赶来急报,说在太原的细作传来消息,不久前金人已在边境聚集了近五十万大军,后方补给、军器队伍更是络绎不绝,看来不久之后,就会发起攻势,来攻打燕国! 众人听了,毫无惧色,反而各个精神大震,一双双眸子都迸发璀璨光芒! “好哇!!这些金贼终于来了!!可让老子久等!!!”杨再兴一拍几子,一双豹子环目,凶光迸射。 另一边,牛皋也雄赳赳地站了起来,扯声叫道:“主公!!这回让老牛来打头阵!!这段日子,可把老牛闷得慌了!!” “哼!!金贼此来,不惜举倾国之兵,其意图十分明显,就是想要一举歼灭我燕国。头阵至关重要,大哥若不嫌弃,小弟愿往!!”徐庆一对丹凤目,锐光逼人,浑身更是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气势。除了耶律亚虎尚在外出征,燕云另外三位云虎上将都欲争先出战,其余将士哪敢来抢。 邓云却是气定神闲,一双刀眸散发着一股神秘之色,给人的感觉,就好似他已将一切都预料之中,而且早有对策,运筹帷幄一般。只见他笃定地笑了笑,道:“这打头阵的,若是要去,却只能败不能胜,就算如此,三位兄弟还愿去么!?” “嗯!?”杨再兴把眼一瞪,见邓云目光投来,顿时撇过头去。待邓云把目光移到牛皋身上。牛皋立马瓮声瓮气叫道:“这么晦气的事,别找老牛!” 最后当邓云把目光定在徐庆身上时,徐庆神色一震,站起拱手问道:“不知大哥要如何调拨?” 云虎上将之中,杨再兴骁勇善战,能够激发三军士气,冲锋陷阵就是最为适合。而牛皋则是一员福将,在军中威望甚高,受诸军拥护,而且别看他行事鲁莽,但心却是细得很,认真起来,还是能独当一面。至于耶律亚虎,不但智勇双全,而且深受辽人爱戴,由他率领的辽人部队,但听其令,无不拼死搏斗。也只有耶律亚虎,才能激发出在这些辽人士兵搏杀的斗志。 但云虎上将四人之中,论本领最是高强的当还是徐庆。无论是文韬武略,还是行兵布阵,自小刻苦过人的徐庆都是超一流。当年在周侗座下,除了邓、岳两人外,就以徐庆的功课最好,而且徐庆学习还有一份难得韧性,不懂就一定要问个明白,然后再去研究,一定要达到能够举一反三,融会贯通的层次,才肯罢休。 而当年周侗却曾说过,徐庆这份韧性,却是被邓云还有岳飞所激发的。他为人傲气,不甘人下,见岳飞学习神速,自己天赋不如他,便只好下苦功。而他又对邓云敬重,从小就下定决心要随邓云创一番大业,也就是这份决心,让他不断咬牙坚持下去,刻苦用功,好学得本领将来辅佐邓云左右。周侗被他这份忠义所感动,甚至后来对徐庆的指点远超坐下一干弟子,惹得众人都纷纷在私底下说周侗偏心。 也正因如此,如今的徐庆,绝非历史上那个顶多算一流将领,毫无出彩的徐庆可比。 而在云虎上将之中,徐庆不但超群的本领,而秉性机警稳重,对于战局变化的察觉,更有一种如同与生俱来般的天赋,再者他为人忠义无双,处事严明果断,在四人当中,最有帅才之风,如今也是四位云虎上将之首! 却说此下徐庆出言相问,两人兄弟多年,如心有灵心。邓云见徐庆似乎已察觉到他的想法,不由一笑,道:“金人倾国之兵而来,锐气最盛,而且他们是攻方,头阵至关重要。若能胜之,其军必定士气高涨,一路蜂拥而来。我欲将金人引入腹地,就于居庸关下,决一死战。在此之前,我要金人疲于作战,待来到居庸关后,我军据以居庸而守,待金人筋疲力尽之后,再以反攻之势,一举而破之!!” 邓云此言一出,众将无不精神抖擞。牛皋和杨再兴更是兴奋不已,连声叫好。 待如同惊涛骇浪般的喝喊声,渐渐停下,众人见邓云还有话说,连忙纷纷望去。邓云双眸如聚天地之精华,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光辉,随即又道:“如今亚虎尚在外出征,难以回援。我已派人命其早日与那些游牧民族分出胜负,然后稳固后方,再作为此番与金人作战大军负责补给、增援的部队。先前,从亚虎传回的战报里,据说他已经击败了那些游牧民族的主力部队,斩敌数万众,而且还取得许多珍贵良马,正朝燕京运来,不日将到,到时军中又可多增配骑兵,但数量不用太多,你等各自夺量。那些良马就赏予军中精锐,替换下来的换予新兵,如此一来,也可物尽其用。” 众将听邓云所言,无不脸露喜色,一支军队里,骑兵的力量是最为紧要,因为骑兵善于冲锋陷阵,往往能给予敌人致命一击,能够增加自军骑兵的实力,众将自然欢喜。 邓云又笑道:“而与此同时,幽州各地,已在筹集大量的辎重粮草。军中补给、援兵,都有了准备。因此诸位大可无后顾之忧的与金人厮杀。 二弟,你率领你部下大军,前往朔州,先与金人厮杀。记住一开始不必急于与金人作战,纠缠便可。同时,老牛和杨豹子你俩分别率军前往云州、应州两地扎据。待时机一到,二弟可示弱败退。而云州、应州两地一者据于西北,一者据于东南,金人听说我军布置,唯恐腹背受敌,定不敢贸然前进。而金人之中,不乏领军统将,斡本、金兀术、粘罕等人都是傲气之人,到时其军中要将,大多会决意分兵而进。到时诸位却不要与之死战,各以情势,捉紧撤兵,退回居庸关。居庸关乃燕京屏障,金人若取燕京,各路兵马不得不再集中此地,而此时金人疲于各处征战,又是深入我军腹地,只要居庸关可以坚持住金人的拼死反扑,最终的胜利便将属于我大燕也!!” 邓云侃侃而言,迅速将布置说予众人,众人听了无不大喜,战意昂然,一一听从安排。 于此,过了七、八日后,回到新州迅速做好出兵准备的徐庆,终于率兵先往朔州出发,另一边杨再兴和牛皋也各回准备。至于,邓云则坐镇燕京,一边又召来黄机密,负责望各地派遣辎重之事。 康熙六年三月,休养生息的金人,终于再次开始其一统天下的大业,雄心壮志的吴乞买,派遣粘罕为先锋大将,率金兵十万,杀往朔州,与此同时,金兀术、斡本也各引大军,望朔州进发。 却说这些年来,粘罕一直过得极为晦气,他在邓云、岳飞在两兄弟手下,吃过了无数败战,以致近年以来,大金上下只要提起谁是大金第一勇士,与粘罕这个姓名再无瓜葛,甚至不少人在暗中耻笑,说粘罕厚颜无耻,顶着大金第一勇士的名头,却屡败敌手,平常人恐怕早就忍受不了,自刎谢罪。 这些流言流语,粘罕听过不少,虽然忿怒、怨恨,但粘罕却无力反驳,因为他明白凭他一张嘴巴,是堵不住悠悠众口,想要争回失去的颜面,唯有用赫赫的战绩来证明。 终于,就在两年前,粘罕在白鹿原一战,再次名震天下。粘罕不但大破牛皋军,还将牛皋还有其麾下一众骁将杀得狼狈而逃。这可令多年以来屡屡在燕军手下吃亏的金兵,扬眉吐气。而且粘罕其子,金弹子在战场上如同无双杀神的表现,几乎以一人之力击败牛皋、罗延庆、余化龙的事迹,传回大金后,更是名声鹊起,甚至有人将他和山狮驼、连儿心善两人比肩。 这一场难为可贵的胜利,令粘罕再次点燃了心中的那团火焰。而粘罕以为,此番与燕国的大战,正是他粘罕再次扬名天下的时机! 康熹六年四月。 粘罕率兵杀到朔州,屡屡率兵前来挑战,哪知徐庆却高挂免战牌。粘罕大怒不已,不过多年惨痛的教训,让他明白,对付这些狡诈的燕人,不可操之过急,否则一旦露出破绽,便将被敌方有机可乘,给予致命一击! 第五百零六章 倾国之兵 因此,粘罕命其子金弹子挑三百jing锐,前往城下搦战。临行前,粘罕却也不忘与金弹子吩咐道:“那徐二郎武艺高深莫测,你且要当心。还有他那个义子陆文龙,双枪了得,年少有为,武艺甚至可以与徐二郎堪比。昔年就连山狮驼、连儿心善两人,也败不得此人。那徐二郎素来傲气,仗着身份,也不会以大欺少,多数会派此人出战。你若与厮杀,切莫不可轻敌大意!” 金弹子一听,凶悍的双眸,顿时shè出两道骇人光芒,道:“哼,爹爹别把我和那两人相提并论。国内的人都是鼠目寸光,哪知我的本事!!” 金弹子却是继承了粘罕昔年的傲气,不过粘罕没有这个实力,可金弹子凭着妖孽般的天赋还有后天玩命般的cāo练,却拥有着这足可睥睨天下的实力! “哈哈哈!!我儿出身高贵,自非那些孤儿贱种可比!!为父素来以你为荣,还望你莫要令为父失望!!”粘罕张口大笑,望向金弹子的目光里,尽是欣慰之sè。金弹子神sè一震,拱手应话后,便退了下去。 当ri,在朔州长隆城下。金弹子率三百jing骑奔驰而来,一来便立即摆开阵势,嘶声大骂。年少气盛的金弹子,见燕军多ri不出,更是得势不饶人,将徐家祖宗三代骂尽,城上兵士无不愤怒至极,几个追随徐庆多年的将领,更是大怒不已,都来请战。 徐庆在敌楼之内,听着外头在骂,堂下诸将嘶声在喊,却毫无动容之sè,气定神闲地在看着兵法。 终于,过了大约一柱香后,徐庆默默侧头,向陆文龙说道:“文龙,听说这金弹子屡破你牛伯父、罗延庆、余化龙等将,神勇如同杀神,你看若何?” “哼,区区小儿,何足挂齿?这名头之事,不必在意,战场之上,唯有手上功夫才是实在!!”陆文龙冷哼一声,字字铮铮有力,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傲的气势。 “好!这金弹子心浮气躁,未曾厮杀,就yu喧声夺人,未免泄了几分底气。你让他喊多半个时辰,再便出战,把他赶去便是。”徐庆轻描淡写地说道。陆文龙听了,双眸一亮,立即领命退下。 半个时辰后,金弹子骂得口干舌燥,喝了好几瓶子水,正yu下马歇息一阵。待会接着再骂,哪知城上忽然响起擂鼓震响,只见一面容俊俏,好似天上神将一般,威风凛凛的小将,骑着一匹赤红如火的宝马飞出。 金弹子见了,顿时面sè一震,立马打起jing神,举起手中擂鼓紫金锤,奔马杀出,大声喊道:“你是何人,快快报上名来,小爷不杀无名鼠辈!!” “哼,黄须小儿,你大爷我正是‘天雷双枪’陆文龙也!!识趣的快快退去,教你家大人过来厮杀!!”冷傲的陆文龙,一番话立即把金弹子气得火冒三丈,一声大吼,立即奔马杀来。陆文龙却也不惧,飞马迎上。两人一个照面,金弹子举锤就打,陆文龙见他长得魁梧如兽,自也不会轻敌,身子一倒,瞬即避开。人马分过时,金弹子忽然回手一锤,陆文龙早有准备,一枪正yu挑开,再发起攻势,以破此敌。 哪知一声‘嘭’的轰鸣巨响,金弹子力气巨大,一锤反把陆文龙的枪支震开,幸好陆文龙躲避及时,否则恐怕便要被金弹子一锤打落马下。 金弹子打了个空,好不气忿,急回过马,嘶声骂道:“孙儿,莫要躲躲缩缩,与小爷杀个痛快!!” 陆文龙听了,登时眼shè杀光,大喝一声,飞马迎去,背后赫然显现出一面双头雷鸟相势,其相一出,陆文龙宛如浑身也在冒电,奔杀来到时,双枪飞刺暴搠,如同惊鸿掣电。金弹子连忙拧锤抵挡,却没想到陆文龙的双枪如此迅疾,只能护住紧要位置,双臂、腋下、腹部屡屡被伤,铠甲被打得砰砰直响。 “嗷嗷嗷~~!!!孙儿你竟敢小觑小爷~~!!!”金弹子大怒,背后立即暴发出一面浑身萦绕着黑sè雷霆的黑狮兽相势,双锤一舞,速度陡增倍余,竟然隐隐有跟上陆文龙枪速的势头。陆文龙面sè一紧,蓦然金弹子眼暴jing光,一锤砸下,正中陆文龙刺去的枪支,轰鸣震响下,陆文龙身体随着震飞的枪支,往后一仰。金弹子也不怠慢,立即提锤朝陆文龙胸膛就扫。千钧一发之际,陆文龙身子如同一条游龙般斜里一转,避过金弹子扫来大锤的同时,还把另一手上的银枪,猛搠而出!! “小儿!!纳命来罢!!” 枪如奔雷,双头雷鸟振翅高飞,双翼之下,雷霆飞shè。千钧一发之际,眼看陆文龙银枪就要刺中,可这金弹子却也灵巧,挪身一躲,枪支就在他护肩擦飞而出,火花爆出刹那,那狮头护肩立刻暴碎。金弹子大怒,立即拧锤发起猛攻,陆文龙也是不惧,两人你来我往,犹如一尊神将与一头妖兽厮杀起来,两军将士都看得目瞪口呆。 有七、八十回合,尚是未分胜负,倒是战况激烈,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势。此时,忽然城上响起鸣金号角。陆文龙朝金弹子面门连刺,逼开金弹子,转马便走。金弹子也是杀得筋疲力尽,叫嚣几声,却无去追。于是,陆文龙引兵回到城内,金弹子不久后也率兵离去。 粘罕早听说金弹子与陆文龙厮杀激烈,不分胜负,唯恐城中派兵偷袭,本yu下令撤军,哪知却听城内鸣金先起,又恐是计,立马率兵前去接应。半途中,粘罕正yu金弹子回归队伍,见金弹子身上不少血口,吓了一惊。 “爹爹不必多虑,这不过都是皮外伤罢了,不足挂齿。明ri,孩儿若出,必将那陆文龙擒来!!” 金弹子眼泛jing光,凶狠的神情里,更有几分兴奋之sè。粘罕听了,表面上虽是安抚,心里却是不放心。 至于陆文龙回到城内,赶来见徐庆。徐庆见他身上铠甲有几处崩裂,不由皱了皱眉头,道:“那金弹子竟有本领伤了你?” “义父无需多心。那金弹子不过有几分力气,不足为患。”陆文龙剑目绕光,战意盎然,浑身上下更有一种气吞山河、跃跃yu试的气势。 徐庆见之,表面上赞誉几句,但心里却也决定,明ri那金弹子若来搦战,便替自己这义子掠阵,以防万一。 到了次ri,金弹子果然又率兵前来挑战,而其父粘罕也一同来了,就在后方,率兵摆开。金弹子在前,刚摆开阵势,二话不说,飞马便出,嘶声大骂,直言要陆文龙下来厮杀。 陆文龙自也不惧金弹子,少时,便率兵出城,与金弹子的队伍对峙起来。徐庆也在城头观战,一边命飞凤队准备,但听他的号令,便随他出城厮杀。 须臾,随着金弹子、陆文龙纷纷策马杀出,一阵风尘卷起,黄沙飞扬。 “杀~~~!!!” “战~~!!!” 两道喝响,如在两军将士心头震荡,使得众人都是热血沸腾,纷纷朝望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飞马杀近,一交马便各提兵器,拼杀一起。战约十多合,两人纷纷施出相势,雷鸟、狮兽都是凶威悍然,如有毁天灭地之能。 只见陆文龙双枪快若奔雷飞shè,金弹子双锤猛如狂电炸开。两人越杀越快,越战越是激烈,观战之人,无不看得心惊肉跳,眼见大约有五、六十回合,两人尚不分胜负。粘罕最先把持不住,大吼一声,率兵前来助战。另一边,长隆城门霍然大开,徐庆率飞凤队也疾来增援。 说是迟那时快,两军须臾混杀一起。徐庆一杆赤纲火凤枪舞得密不透风,左突右冲,速度极快,先朝金弹子奔杀过来。金弹子先听一声凤鸣在耳中震荡,急投眼看去,见一凤凰之相,吓得心头一揪,连忙急杀开陆文龙,转马逃开。陆文龙哪里愿意让金弹子就此逃去,立即飞马追杀,徐庆丹凤目杀光阵阵,迅疾与陆文龙并马一起。幸好粘罕须臾也到,混战一阵后,粘罕父子败退而去。徐庆、陆文龙一左一右奔杀赶去,杀得金兵四处逃窜,惨叫不绝。少时,杀声大作,后方金兵部队汹涌扑到。徐庆也不纠缠,立即下令撤军。粘罕大怒,连忙率兵掩杀,哪知赶到城下时,遭到城上弓弩手乱箭阻击,死伤不少,急收兵退走。 城上燕军振臂高呼,嗤笑金人无胆。粘罕含怒,当ri回到帐中,正yu急起十万大军,要与徐庆决一死战时,忽然后线传来急报,说金兀术、斡本两支大军,不ri将到。金帝吴乞买有令,命他粘罕不可cāo之过急,待两支大军杀到,一举先破朔州,以震三军士气。 粘罕听报,只好强压怒火。金弹子虽也急yu雪耻,但却也不敢违抗圣命,只好咬牙忍耐。 另一边,徐庆听说忠义军细作传来的密函,也得知金兀术、斡本各率十万大军,不ri将到朔州。而金帝吴乞买,率领三十多万金兵,押着辎重、军器等补给队伍也在随后进发。 “金人果真要以倾国之兵来伐啊!”徐庆听了,不由面sè一紧,想到不久前见过粘罕那十万大军,连营数里,各营地人山人海,旌旗蔽ri,已经够是壮观骇人。若是待金人各部兵马赶到,近六、七十万大军会聚,那是何其壮观!?若是胆子小的乌合之众,一旦见了金人的军容,恐怕就吓得战意全失,yu弃戈投降。 幸好,燕国素来勤于练兵,邓云又是极为注重军事发展,经过十数年的积累,其国兵士的素质已是天下之最。 饶是如此,但徐庆想到自己将要面对如此多的金兵,就凭一个居庸关到底挡不挡得住,何况一旦居庸被破,金兵就能直取燕京,胜负就在眼前,到时金人必定不顾一切的疯狂进攻!! 徐庆越想越是紧张,眉头皱得紧紧,忽然脑海里出现了当ri邓云那气定神闲,如运筹帷幄的样子,不由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眼神也坚定起来,呐呐道:“大哥韬略之高,堪称新一代的军神!自然他说此战必胜,我又何须多心!?” 第五百零七章 秦桧之谏 于是,徐庆遂是定心,依照邓云先前的吩咐,速发号令,教各军收拾行装,准备撤军事宜。因为,徐庆早有了撤军的想法,因此来朔州扎据时,并无带上大量的辎重和军器,因此撤军的事宜很快就准备妥善,次ri就开始在夜了撤兵。 至于另一边,因为徐庆这些ri子以来,一直高挂免战牌,粘罕并无觉得蹊跷,而他也有意等金兀术、斡本两军来到,再向朔州发起攻势。两军因此相安无事,过了五、六ri后,金兀术和斡本的大军纷纷赶到。 当ri夜里,斡本听说徐庆一直在城中都无动静,不觉起了几分疑心道:“徐二郎据守朔州前线,此战又是两军首战,可谓是至关重要,何况一旦朔州失守,我军便可长驱直进。这徐二郎绝无怠慢之理,若要打击我军士气,在我和三弟大军未到之时,发起突袭,是最好的机会,为何他却一直据守不出。莫非那龙蛮子暗中又不知在布置着什么诡计!!?” 斡本此言一出,霸气逼人,双眸如兽的金兀术,顿时眼睛一瞪,张口便道:“哼!!此番我军以倾国兵力来伐燕国,燕国与我大金相抗,无疑是负隅顽抗,螳臂挡车!!就算这龙蛮子有天大的本领,也蹦跶不了多高!!” 金兀术此言一出,帐内诸将无不心头一壮,各个纷纷应和。粘罕也是眼冒凶光,疾言厉sè道:“此下先不论那龙蛮子有何诡计!!当先取下这朔州,让我军在燕云之地有了根据地,到时候该如何图画,就如何图画便是!!” “嗯,粘罕此言是理!!传我号令,明ri开始向长隆发起总攻,务必要在十ri之内,攻破城池!!”斡本双眸一亮,遂是定下决议。各员统将纷纷领命退下。 于是,到了明ri一早,旭ri刚起。大金足足三十万大军,分别由粘罕、斡本、金兀术率领,以翻江倒海般的气势,朝长隆发起了攻势,只见那三十万大军人多如巨浪cháo涌,杀声盖天,震天动地,还未杀来,便掀起漫天的风尘,盖住了整个长隆城。 可当金人杀到城下,城内却是一座空城,因为长隆是朔州咽喉位置,乃是一处多战之地,战前徐庆早已命长隆里的百姓从朔州撤离。而就在昨夜,徐庆也领最后的队伍,神不知鬼不觉地撤离了长隆。 因此金人杀到城内时,城内竟空无人烟,三十万战意盎然,热血沸腾,一个个如同发chun猛兽的金兵,竟然扑了个空,就连连那些可以让他们发泄的燕人百姓竟也离去,顿时这三十万金兵渐渐开始变得毛躁起来。 当夜,斡本令大军在城内扎据,金兀术、粘罕的部队则在城外。斡本这个决议,引来金兀术、粘罕麾下不少将士不满。夜里,金兀术、粘罕麾下几个将士还来到城内闹事,被斡本麾下诸将打伤。粘罕听说大怒,正yu去找斡本讨个说法,却被金兀术拦住。 “此下军中众人都燥,而且人多难管,若你再这一闹,岂不闹得军中生变,乱事不休!!” 金兀术亦非当年那个动不动就要与人拼命,不捣个天翻地覆誓不罢休的毛躁小子。粘罕一听,亦知是理,便也强吞了这口气。后来,斡本得知此事,严惩那几个伤人将士,还亲自带到帐中,任凭金兀术、粘罕处置。两人遂也平复了心头怨气。 这事传到了吴乞买耳中,吴乞买甚喜,不忘对三人赞誉一番。 却说,就在金人攻打燕国之时。另一边,在汴京城内。岳飞一脸亢奋喜sè,急赶到宫殿来见赵构。此时,赵构刚好得知消息,刘光世不敌王善贼寇,屡番败阵。而韩世忠与杨幺的洞庭水寇也陷入僵局,战事难举,心头正是烦闷不已,忽闻岳飞来见,遂是召入。 “陛下!!大喜,大喜呐~~!!”岳飞来到御书房,或者实在是太过兴奋,竟然也忘了拜礼,疾呼叫道。赵构眉头一皱,不免觉得岳飞自恃功绩,有些自大,冷哼道:“朕刚听说我军与王善、杨幺两波贼军的战事,都陷入僵局。心中正烦,何喜之有!?” “陛下有所不知,末将听说从河东一带传回的密报,前不久金人以倾国之兵,开始攻打燕国,此下太原据守兵力,不足数万,兵力薄弱,正是收回失地的大好时机!!飞只需八千死士,便可替大宋夺回太原之地!!”岳飞疾言厉sè,话音铮铮有力。此事赵构却在七、八ri已然得知,而且也与秦桧等臣子有过商议,都想趁着金人与燕人死拼,坐收渔人之利。 这下,赵构听了岳飞的话,却很是冷淡,摆手道:“此事朕早就得知。那燕王邓云本就是逆贼,金人不惜耗费钱财、兵力,替朕剿灭逆贼,朕开心还来不及,岂会发兵攻打!?何况,如今内乱未平,如何得以起兵!?” 岳飞一听顿时sè变,急道:“陛下!!如今燕云乃是钱粮广盛之地,若金人得之,其势必速增长数倍!!到时,就凭大宋如何能抵挡金人!?金人狼子野心,残忍嗜杀,一旦杀入中原,后果不堪设想。 末将以为,只要我军攻破太原,金人后路被断,其军六、七十万之众被困于燕云,必败无疑。而金人人多势众,燕人就算破之,也是元气大伤。即时我军可趁机平定内乱,积蓄势力。但时机一到,再与燕人联手,将金国灭之,最后再与燕人一决高下,岂不是好!? 至于此下,朝廷可暂时与那王善、杨幺休战。让韩、刘两位将军撤回后线。如此一来,飞便可无后顾之忧,领兵直取太原!!” 岳飞不愧是当世名将,这一番言论,若是一些兵法大家听说,一定叫好不绝。 赵构也是脸sè连变,心头涌动不已,暗暗称好。忽然,就在此时,赵构脑海里,忽然想起前些ri子,秦桧对他说的一番话。 “宗老帅死于金人之手,因此岳将军视金人为仇敌,急yu复仇。恐怕一旦得知金人举倾国之兵攻打燕国,必来进谏陛下出兵。到时,陛下可不能动摇,以大局为重。金人与燕人之战,无论胜负,必将都是两败俱伤,对我大宋最为有利。但若此时出兵,凭岳将军的本事,或者能收回太原。但金人仓促败下,岂不助长了燕人气焰。到时若是燕人有意染指大宋,如之奈何!?更何况,陛下可别忘了,那燕王邓云与我大宋两位护国大将(指的是岳飞、韩世忠),一个是结义兄弟,另一个则是曾经拼死作战的同袍兄弟。 那燕王邓云,素有气量,为了让这两人投诚,大有可能以一方之王以作诚意。 而试问,陛下又愿不愿意让两个深得军心、民望的外族之人,成为一方之王?人心叵测,陛下还需谨慎考量啊!” 秦桧的话,如在赵构耳中回荡。赵构刹一失神,岳飞急唤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立即面sè一变,忿然甩袖,冷声喝叱道:“那王善、杨幺都是罪不可赦的乱臣贼子,朕与之势不两立,与能和之!!? 再有,那龙蛮子邓云更是可恶,竟然拥地自立,视朕的大宋王朝于无物,朕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朕宁愿这些燕人都被金人杀死,也绝不会会出兵相助!!” “陛下!!此乃夺回太原的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但若失去,恐怕要想在夺回太原,便是难于登天,还请陛下三思~~!!”岳飞急跪地恳请,苦口婆心,却仍旧未能让赵构回心转意。 “闭嘴!!朕心意已决,此事休要再议!!天sè不早,朕也倦了,你退下!!”赵构面带怒sè,剑眉竖起,比起其父赵佶还有他的兄长赵桓,倒更有帝王之风。 岳飞只觉心头揪痛,大受打击,也知多劝无用,遂是退下,急来寻李纲商议。哪知李纲前不久得了风寒,抱病在床,难以见客。岳飞屡屡碰壁,心灰意冷之下,只好打道回府。 数ri后,赵佶听说刘光世又再败阵,其军折损过半,大怒不已,兼之又听说岳飞近ri来,经常与朝中大臣还有军中将校接触,想要联名上奏,出兵太原。赵构更是烦心不已,遂与秦桧商议。 “呵呵,陛下不必多虑。臣有一计,正好可以一石二鸟。”秦桧听了,却早有对策,与赵构笑道。赵构大喜,连忙问计。秦桧教赵构可以命岳飞出兵,讨伐王善。这样一来,岳飞远去,也能落得清静。 “可前不久朕才拒绝了岳飞的请战,如今又忽然召他前去。岂不有失朕的威望?何况,你不说这岳飞声威太高,会功高盖主嘛!?” 赵构面sè一沉,露出几分不悦之sè,当初可就是这秦桧劝说他莫用岳飞,使得他落得如今左右为难的地步。 秦桧听出赵构语气里,带有几分不悦和怨气,所谓伴君如伴虎,但他却也不紧张,笑容可掬,徐徐而道:“陛下英明神武,满朝文武无不敬之。何不教这岳飞为副,以作援兵,前往增援。若是赢了寇匪,论功绩最大的,当属调兵遣将的陛下,再到统将刘光世,岳飞作为副将,就是论功行赏,也算不了什么大功绩。何况,陛下也可暗中传予密函给刘光世,一来以作勉励,让他敢于与敌人拼杀,二来也可激发其斗志,让他与岳飞互相竞争。” 赵构一听,不由大喜,哈哈大笑,连声叫好道:“哈哈哈~~!!” 第五百零八章 破水寇 “秦爱卿果真才智过人,实为朕左右臂膀也!!” “陛下谬赞,微臣实在愧不敢当,愧不敢当!”秦桧连忙一副谦卑样子,作揖而拜。 与此同时,另一路叛军,由杨幺所率的数十万洞庭水寇,初前因韩世忠大军尚未赶到,各地官府并无骁勇之兵,被杨幺寇军杀得毫无还手之力。杨幺一路势如破竹,在半月内,连取十五座城池,威震湖南一带,期间虽有不少爱国将士,拼死保护,但水寇实在人多势众,而杨幺不但计谋过人,更有万夫莫敌之勇,其麾下猛将伍尚志、樊成都是武力高强的战将,因此这些爱国将士,皆纷纷战死殉国。 杨幺一路进攻,一开始大多百姓都怨赵氏朝廷无能,纷纷投降。哪知杨幺麾下,毕竟都是些作恶多端的寇匪。杨幺虽有军令,不可残害抢掠百姓。但一来军中队伍众多,其麾下不少头目,都有意纵容,因此杨幺水寇,到处逞威作恶,掳抢杀人。使得湖南一带兵荒马乱,哭声遍地,横尸遍野。 杨幺水寇的恶行,渐渐远传,于是百姓纷纷反抗。杨幺得知后,虽是雷霆震怒,惩戒了好几个将领,但为时已晚,再是进军时,到处都有百姓拼死反抗,与水寇为仇。杨幺见状,不敢在湖南等地久停,又听朝廷派韩世忠前来征伐,一气之下,一不做二不休,命麾下部署狂攻临安,将城内财物大抢一空,凡有敢抵抗的,无论宋兵还是百姓,一律杀无赦。于是,杨幺麾下这数十万水寇,各个变得疯狂如魔,逢人就斩,抢夺了无数金银细软、辎重粮食。 jiān诈的杨幺如此,却是在早作准备,因为他心知韩世忠乃当世虎将,自军兵力虽多,但却都是乌合之众,论是jing锐的不足数万人。如真厮杀起来,心里根本没底。因此杨幺想退回洞庭,在水上与韩世忠对峙,至于这些抢掠的金银细软、辎重粮食,也可准备ri后再举起兵之用。 这数个月里,杨幺水寇收获极大,其麾下各个头目兴奋不已,暗叹难怪昔年的金人、辽人常侵略中原,中原富裕,官兵懦弱,发起一场战争,就能得到数之不尽的钱财粮食! 却说,韩世忠在后进军,听说杨幺水寇到处抢掠杀人,弄得湖南一带遍地尸野,死伤无数,犹如人间地狱,如今正往洞庭撤去。韩世忠大怒不已,立即派其子韩彦直率三千先锋追袭,一边又教人传报朝廷,准备船只。 话说韩彦直领命,一路率兵奔驰。杨幺听说韩世忠派其子来袭,命麾下猛将伍尚志拦截。伍尚志得令,率八千水寇在吴波口设下埋伏。 这ri,韩彦直引兵正近,忽然觉得左眉头,跳动不止,心头揪紧,浑身好不自在,以为是不祥预感,又见东南方向的吴波口处,鸟雀惊飞,四下无风,却又频频有杂响,遂勒马教队伍歇息,又命斥候赶去打探。 过了一个时辰后,斥候尚未赶回。韩彦直心中疑之,率一队小队前去打探,哪知半途迷路,走了一条小径,兜兜转转就是不见出口,想要回去,却又找不到原来来的路。 是黄昏时候,韩彦直焦急不已,恐怕自己迟迟不归,自军将士恐他被擒,发兵去救。忽然,韩彦直发觉一股吵杂声响起,立马教众人小心噤声,然后下马前去打探,竟见寇军在一处隐蔽的山谷口下扎据埋伏。 韩彦直不禁吓了一跳,看贼兵众多,不远处就是官道,若非自己早先发觉,一旦被这些贼兵埋伏擒住,恐怕自军定将伤亡惨重。想到此,韩彦直又怕自军队伍,见自己迟迟未归,已经开始发起攻势来救,连忙转身赶回。 不过众人在密林小径内,兜兜转转,却还是找不到出路。忽然,有几个人影闪出,韩彦直不由一惊,以为是寇贼杀来,正yu厮杀。哪知那几个人影定住,却都是猎户打扮,都有戒备之sè,问韩彦直是哪支官兵。韩彦直遂说他乃韩世忠之义子,此番正是领命前来,追袭杨幺水寇,不久前就在西南边的小坡口驻军来探,哪知迷了路。 这几个猎户一听韩世忠之名,无不露出敬佩之sè,连忙说愿意引路。韩彦直大喜过望,于是其军在这几个猎户带路之下,很快赶到与其军会合。 还好韩彦直赶回及时,当时诸将都以为韩彦直定是被伏军擒住,议定只要这天sè黑透,尚不见韩彦直归来,被一起杀去救援。 而就在诸将准备好部队,要起兵时,韩彦直赶了回来,于是才免了一番惨败。 韩彦直速与诸将说明状况,教先养jing蓄锐,但到了晚上三更时候,发起突袭,杀这些贼寇一个片甲不留。众人听了,不由心头一壮,纷纷领命。 到了夜里三更,那几个猎户都是这周围的土民,早就习惯这附近的山头,而且又痛恨杨幺水寇残害百姓,自然愿意相助。这下又领着韩彦直部署,抹黑上山。韩彦直早前,已教众人把马鞍都用布匹裹住,又裹住马嘴,甚是谨慎,望小径而去。 另一边,伍尚志麾下部署见官兵多ri未来,(因为韩彦直当时扎据的地方也是十分隐秘,杨幺水寇斥候又是懒散,并无发觉)已经有所松懈。此下到了三更,更是几乎都是睡得死死,哪里料到会有敌兵偷袭。 蓦然,山谷之上,一阵杀声暴起,寇匪还未从惊醒中反应过来,便听一阵阵马蹄骤响,回过神来,官兵已然策马杀到,哪里反应得及,纷纷被杀得人翻乱滚。伍尚志听得杀声大作,连忙从帐中赶出,他乃一军统将,自然是在帐篷里歇息,至于他的麾,除了七、八个头目外,其余都只能睡在冰冷的地面上。 而就在伍尚志刚出帐篷刹那,忽听一阵马蹄声响起,越来越是逼近,抬头一望,正见一员猛将,在月光之下,犹如魔神修罗,提枪朝他就刺。伍尚志大喝一声,连忙翻身就滚,那猛将一枪刺空,反应却也迅疾,拧起枪支就扫。 ‘嘭’的一声巨响,伍尚志一时来不及躲避,整个人都被打翻而去,撞入帐篷之内,发出一阵咒骂声。 再看,那面如冠玉、眼锐眉翘,英姿飒爽的面容,此人正是韩彦直也。 原来韩彦直率兵杀落山谷,水寇虽多,但根本抵挡不住,反而乱成一团,他一路率兵冲驰,见到有不少帐篷,想里面的定都是水寇的头目,便教麾下一众将士各领小队,前去击毙。只要这些头目一死,水寇无人指挥,便是犹如树倒猢狲散,各自逃命,任由他们屠杀! 而韩彦直也自引一小队,朝着最大的那个帐篷杀来,在伍尚志未出前,已把他帐前的护卫杀散。可惜的是韩彦直刚才的袭击,并没能击杀伍尚志。 “嗷嗷嗷~~!!!!畜生,竟敢打飞老子,老子和你拼了~~!!!”蓦然,一阵宛如恶兽出笼般的冲天暴响骤起。只见帐篷忽地爆开一个口子,伍尚志提着一柄银戟冲出。韩彦直面sè冷酷,骑马飞去,一枪提起就打,‘嘭’的一声,人借马势,加上韩彦直本身力气就大,一枪就把犹如一头猛虎,身高足有七尺高的伍尚志,扫得暴退而去。 伍尚志双脚好似生了根一般,紧插在地,撤出两道沙尘,瞪大着眼,喝道:“哇!!带种的就下马与老子杀个痛快!!” 韩彦直一听,冷哼一声,自也傲气,一拍马匹,整个人立即飞跃而出,在空中跨步,说时迟那时快,须臾已杀至伍尚志眼前,其手中长枪更抖起无数枪花。伍尚志大喝一声,连忙拧戟抵住,两人厮杀一起。 伍尚志虽是武艺高强,寻常一流将领,都非他数十合之敌,可惜他遇上了韩彦直这个妖孽。只见韩彦直枪猛势强,霸气吞天,杀得伍尚志毫无反手之力,伍尚志被杀得好不晦气,不愿一直被压着来打,奋力一扫银戟,这全力一击,力气也大,竟把韩彦直打得退开,就在他正要扑去与韩彦直拼命时。韩彦直忽然跃身一跳,在土壁上一弹,人又高了几分,枪飞落下,霍然显现一头有着无与伦比凶威的白虎神兽相势。伍尚志飞戟挡去,只觉有一股力量,摧枯拉朽一般压迫过来,整个人立即弹飞而去,再回过神时,眼前寒光一道,双眼一定,正是一个发着烁烁寒光的枪头。 “我乃韩巨虎之子,韩彦直也!!看你还算是条好汉,若你愿降,我可以饶你一命!!” 韩彦直面sè冷酷,寒声而道。伍尚志面sè一惊,叫道:“原来你就是那‘飞虎’韩彦直!听说你当年初次随父出征,却已屡破金人骁将,今ri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输得心服口服,不过杨公待我恩重如山,要我降你,绝无可能!!要杀要剐,快快使来,是条好汉,就给老子一个痛快!!” 伍尚志毫无惧sè,一脸慷然赴义的神sè。韩彦直脸上不由多了几分异sè,遂命赶来的麾下,将伍尚志先是擒住,ri后再做处置。与此同时,却说韩彦直还有麾下诸将,各率小队来袭,将水寇的头目几乎杀死,水寇无人指挥,又不知官兵杀来多少,自乱阵脚,遂是四处逃命。韩彦直率兵从后掩杀,作战直到天明,杀得水寇丢盔弃甲,溃不成军,死伤无数。 数ri后,消息传到杨幺那里,杨幺听说自己麾下大将伍尚志被擒,其部署死伤大半,吓得星夜赶路,逃回洞庭。 另一边韩世忠听到韩彦直传来捷报,不由大喜,连ri加紧进兵, 与韩彦直回合后,以王佐大义,劝服了伍尚志来降。半月后,韩世忠率兵赶到洞庭,船只也准备完毕,在湖口扎住营寨。 却见水寨上,寇匪所乘都是官府的海鳅舰,船大惜高,旗帜鲜明,一字列开,军容甚盛。另外还有百多条“浪里钻”,穿梭也似,游行江上,往来不断。 第五百零九章 洞庭之战 眼见洞庭湖上,水寇船只jing良,阵型严整。韩世忠知道这些都是杨幺麾下jing锐,只要赢了这支水师,杨幺如断双臂。只是,杨幺麾下jing于水战,天下闻名,这说是简单,做却是难于登天。 韩世忠不敢轻敌,遂先扎军,把守营寨,ri夜cāo练,俨然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势。 ri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杨幺见韩世忠不敢进军,胆气愈大,便亲自率兵前来试探。 这ri,只见湖上船只纷纷,浪cháo翻涌。水寇中军主帅大舰上,竖着一面怒虎青旗,金鼓时鸣,震撼江波,看去已是十分威武。 宋兵在湖口上观看,无不sè变,暗暗称奇。杨幺又将下余大小舰船,零散分扎,借着湖上芦苇掩蔽,多设疑兵,隐现无常。让官兵不知来了多少敌兵。 韩世忠见状,心中愈惊。不一时,有几只小舟飞来,嘶声搦战。韩世忠却不敢出,命人严密把守,轻出者斩。那些水寇见官兵不出,胆子也大了起来,竟开始叫骂。韩彦直大怒,教人以乱箭shè之,将水寇shè去。 杨幺听说韩世忠不敢与他水上作战,倒也不急,麾下头目纷纷前来请战。杨幺却与众人谓道:“官兵远途而来,船只皆不如我军,我等也无需急于与其厮杀,待过了一些ri子,官兵粮食耗尽,自然撤走,到时我军再掩杀在后,自然必胜无疑!这些ri子,我等时不时派兵前去打探、sāo扰便好。” 众人一听,无不称赞,于是都依杨幺计策,只扰不攻。令韩世忠军烦不胜烦,却又不敢出兵厮杀。韩世忠报回朝廷,说明利害,恳请jing锐水师。哪知赵构得报,不但不发兵,而且怒加喝叱,命韩世忠务必要在尽快击破水寇,否则诸军皆要受罚。 韩世忠听之,忧心更盛。这夜,韩世忠来到岸上,见水寇寨上灯火,数十里不断,一些小舟快艇再点上许多灯火,往来巡游,穿梭极快,煞是好看。 韩世忠隔江遥望,宛如看到各处火光,连成一条极长的火线,将湖边隔开,大风一吹,波涛浪涌,各条小船上,还有许多条火蛇隐现,飞驶于万顷江波之上。霎时间,寨上灯火一起晃动起来,更似江面上涌起了一座火山。皓月疏星之下,顿成奇观,可谓奇迹。 “诶,如今战事难举,大宋好不容易,渐有复苏之迹,却又遇上近百万贼匪作乱,一时间根本镇压不住,此仆彼起。这些年来,外敌内乱,国家有才将士,几乎死尽,留下来的大多都是平庸之辈,但遇上贼寇均是望风溃逃,决不敢拼死作战。国家如今只有自己和岳家军两军守护,可岳飞却又遭到陛下猜疑,一直迟迟不肯派出,王、杨两人势大,宋难以坚撑多久啊!!”韩世忠长叹一声,脸上尽是落寞之sè。 大宋这些年,起起落落,原本以为赵构是个明君,哪知做了皇帝不久,渐渐开始变得刚愎自用,由其秦桧投来后,他更是渐渐疏远韩世忠这些忠臣,也难怪韩世忠会如此心灰意冷。 而当下,韩世忠军虽然有不少人也熟水xing,但苦于军器简陋,所乘又多是由附近征集而来的民船渔舟,战船甚少,军中将士、兵众,见到洞庭水寇的军势,都是情虚胆怯起来。未战先以畏敌,可朝廷却不派以援助,还催军作战。韩世忠想到此,又是连声叹气不止。 就在此时,只见一英姿飒爽,美艳无边的妇人裹着一见大红凤凰袍,走了过来,听韩世忠连声在叹,笑道:“夫君乃当世虎将,世人听之,无不敬畏。怎会在月下叹气,如此弱之?若天下义士知得此事,定会好生失落。” 韩世忠一听这话,不由面sè一震,转身笑道:“让夫人见笑了。” 韩世忠说罢,还不忘脱了身上披风,盖在梁红玉身上。梁红玉嫣然一笑,美得就像是夜里一团光焰,夺尽天地光华。 “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眼下战事难举,只是时机未到,夫君何必多虑?寇匪残忍冷酷,在湖南一带,残杀近五、六万百姓,使得湖南一带怨气冲天。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失道者必遭天裁。前不久,彦直替夫君收服了不少寇匪头目,何不以义理说之,让他们暗中与杨幺私通,而我军则布以埋伏,但诱得杨幺来袭,一举擒住,何不是好!?” 梁红玉,聪明英勇,颇通兵法,此计一出,韩世忠不由大喜,一把执住梁红玉软如无骨的手,好似个孩子般惊喜叫道:“夫人此计真是好极了,若在岸上厮杀,就算杨幺数十万大军一同杀来,韩某人也不会惧,何况是设伏袭击!!哈哈哈哈哈~~!!” 梁红玉见韩世忠笑得如此欢喜,也是笑了起来,那倾国倾城的娇容上,如同绽放着如同珍珠宝玉般璀璨的光芒。 于是,次ri韩世忠忙召来伍尚志还有几个头目,先以大义说之,又依其妻先前所教,朝廷听说杨幺在湖南所作所为,大怒不已,陛下如今已命岳家军,前来讨伐,不ri将到。又说岳飞为人忠义,平生最是痛恨外敌匪寇,但若遇上必杀无疑。 伍尚志等人听之,无不大惊。如今的岳飞已非当年的无名小卒,这些年来岳飞一直在最前线与金人作战,屡杀金人悍将,更击败有着‘恶灾’之名的金兀术,上十万金兵也奈他不何。甚至有些传得神乎,说岳飞是佛祖座下的大金鹏化身,拥有无上法力,当年汴京一役,岳飞摇身一变,变作了一头万丈金鹏,双翼一拍,狂风顿起,金人各处营地都被掀翻。金兀术和斡本无不俱之,因此把营地屡屡后撤,才有了后来金兵三番撤营之事。 当然,事实绝不是如此。金人之所以屡番撤军,全因当时邓云在后扰乱。不过,百姓却更愿听大金鹏这个传说,如今河东、河南一带的百姓,几乎都把岳飞视若神明,其他地方的百姓,不少也是如此认为。 伍尚志虽是投了官兵,但心中还是十分在意寨中弟兄,连忙向韩世忠求情。韩世忠却说,要救众人xing命,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擒了杨幺等头目。伍尚志一听,顿时觉得为难,毕竟洞庭水寇,军威盛大,官兵船只简陋,只要在数十万水寇中擒住杨幺,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话。 当然,伍尚志并无将心中所想直言说出。韩世忠却也知道他的想法,遂把其妻梁红玉的计策告之。伍尚志等人一听,面面相觑,都有犹豫之sè。 “大金鹏自入伍从军至今从无败绩,就连金人的jing锐队伍,遇上我那兄弟,也是必败无疑。待他赶到,两军联合,要破杨幺并非难事,可到时定会生灵涂炭,死伤无数。如何抉择,全凭你等主意,我也不会强迫。”韩世忠说罢,扭头就走。 伍尚志一咬牙,拱手一作,跪下急呼:“将军且慢!!末将愿意!!” 韩世忠一听,顿时一喜,暗暗想道:“哈哈,看来岳飞这名头好生好使,ri后定要多多加以利用。” 于是伍尚志等人依计行事,当夜伍尚志派一心腹乘小舟,趁着夜sè,潜回水寨。伍尚志心知杨幺多疑,所以先教他的心腹来找樊成以为内应。 说也正巧,他那心腹刚下了船,就被樊城的手下找到。那小头目正是曹成当年麾下的小参谋张用。张用素来机jing,很快就认出了这人是伍尚志的心腹,立马说是自己前不久入伙的同乡兄弟,替那人解了围,然后一个细问,知道大概,便想:“杨幺为人多疑,明知如今国家多难,却趁机发国难财。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张用虽是贪钱,不过也不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哼,竟然如此,倒不如帮一帮那韩巨虎,让他欠我一个人情也好。” 张用一抹鼻子,眉头一转,竟然替伍尚志那心腹引见樊成。张用在寨里人缘甚好,众人虽然见他身旁那人有些面熟,但也没有怀疑。 很快,张用带着那人来到樊成的帐内。樊成一见张用,顿时没好气地骂道:“你这滑头一来准没好事,快说,这回又要借多少钱?” 只见这樊成虽是不如伍尚志高大,只有五尺左右,但满脸胡渣,双眼凶恶,一看也是个猛汉子。不过别看樊成长得粗犷,为人却是义气。张用这人爱赌,可却十赌九输,平ri里经常找樊成借钱还债。 张用听了,一抹鼻子,笑道:“嘿嘿,樊头领你这回倒猜错了。我这番过来,却是来替你引见一个故人。” “故人?”樊成一听,遂朝张用身旁那人看去,不禁面sè一变,认出这是伍尚志的心腹蔡明。那蔡明连忙拱手拜道:“樊头领,小人此番冒险前来,乃领了伍头颅的命令,是为了寨里数十万弟兄的xing命。还请樊头领听小人一言,倘若樊头领不信,要杀要剐,小人都认了!!” 樊成本就与伍尚志交好,这下一听这蔡明说话,也敬佩他的胆气,便道:“你且说来一听。” 于是蔡明将岳飞将要率军来援之事告之。樊成也听过岳家军的悍名,心里一时也没了底,但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倒戈背叛,道:“哼!!那岳飞就算有滔天本领,若没jing良船只,要破我军水寨,绝无可能!!” 张用眼珠子立刻一转,面sè一沉,严肃起来道:“樊头领这话倒又说错了。实不相瞒,岳飞与我本是同乡兄弟。我早就听说,这岳飞出生时,家里金光万丈,乡人纷纷来望,竟见有天上有佛陀之相,四处响起佛号,庄严无比,乡人纷纷下跪,以为神迹!或者这岳飞果真如传言所说,是佛祖座下大金鹏投世!若真是如此,但若岳飞化作金鹏,双翼一刮,兴风作浪,我军船器再是jing良,也刹那尽毁,弟兄们都坠落水中,到时官兵在发起突袭,如之奈何!?” “这岳飞真有这般厉害!?”樊成立即瞪大了眼,张用出身汤yin,他是早就听说,而岳飞是汤yin人的事情,也是天下皆知。这下一听玄乎,樊城这人又是单纯,对于张用、伍尚志两人素来相信。 第五百一十章 巧诈樊成 “哎!这事关数十万条xing命之事,小的哪敢骗你!!何况樊头领前段ri子,不是也埋怨杨公残杀百姓,纵容麾下抢掠放火,做尽恶事,有失公义嘛?这不正好,樊头领可以趁这机会投了官兵,到了那里也有伍头领照顾!” 张用口齿伶俐,疾言厉sè,说得樊成颇为动心。须臾,樊成面sè一紧,瞪了一眼张用,遂道:“罢了罢了!!就依你说的便是!!” 蔡明听话大喜,遂连夜赶回,报予伍尚志和韩世忠。 韩世忠听话,自是大喜过望,一边准备,一边等候樊成的消息。却说樊成禁不住张用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决意投了官兵,遂暗里找了杨幺,说听说岳飞引兵将到,这些ri子官兵龟缩不前,何不趁岳飞兵马未到前,派兵袭击,趁早击破韩世忠军。 杨幺听言sè变,本yu派人前去汴京打探,却又想一来一回,恐怕延误时机。素来多疑的杨幺,自也不会贸然行动,派细作前来宋营打探。 韩世忠却是早有准备,细作探回,说如今宋人士气甚高,都说不ri岳飞军将到,准备发起进攻。 杨幺一听,不由心头大急,速教诸军准备。樊成大喜,连忙问之。但杨幺却对樊成有了戒备,甚至连他的心腹将士也无告之,就教众人都打醒jing神,随时准备出军,另一边又教人散布,说王善将引兵来援,以动摇宋兵军心。 这夜依旧平静无奇。梁红玉忽然来到韩世忠帐中,笑道:“黄昏以前,听说敌人还有援军要来,看来这杨幺也是在虚张声势,这倒是好的,证明他已经有所戒备,已经信了岳兄弟会来的消息。我料他ri内必有举动。难得今夜月明风静,何不同到山顶高处查看一下?” 韩世忠听了,灿然一笑,颔首应诺。 少时,韩世忠夫妻二人来到山顶,旁立女兵取着纱灯在旁,另一女兵又将一件大红披风取来。 月光之下,娇艳的梁红玉宛如月下仙女,轻声细语笑道:“无须。这正值初夏。哪要披风?我没这么弱不禁风。” 那女兵听了,却也笑了,答道:“夫人,山顶风大,怕受夜寒呢。若是身体有碍,那可苦了大帅愁心。” “哈哈!说得正是!”韩世忠接过披风,亲自来为梁红玉披上。梁红玉含笑,感觉到那双强而有力的双手,心里不由升起了一阵温热。 却说,夫妻两人,走到边崖,登高遥望,星明月朗,天水相融,上下一片空明,浩浩荡荡的江波被月光一照,闪动起亿万片银鳞往前飞渡。端的江川雄丽,夜景清绝。 如此美景,就连梁红玉也看得入神,见浪涛一翻,月光照来,还是一片银河溅起,首先忍不住喊了声:“好美!” 韩世忠双眸发光,见爱妻戎装佩剑,外披一件大红斗篷,站在山顶月光之下。江风吹动,衣袂飘飘,长发飞扬,越显得长身玉立,容光照人,英姿飒爽,美到极点,真如仙女下凡,也不禁脱口说了声:“真是好美!” 韩世忠如看得呆了,平ri威风八方的虎帅,难得有这呆状,旁边的女兵不由都看得笑了。 梁红玉,轻轻回首,眼光迷离,好似能勾人灵魂,笑问:“夫君,你说美在哪里呢?” 那声音如同江波涟漪,在人心头轻点便散,韩世忠看得愈发难以自控,不禁道:“这景sè万般美好,却不及我家矫情一眸一笑!” 哪知梁红玉忽然一瞪眼,便改庄容,严肃答道:“这是什么时候!亏你还有心肠在此戏弄风月!?你当我喊好,是在赏玩么,你朝敌人水寨仔细看看!” 韩世忠被梁红玉这一喝叱,只觉面上一热,忙往江东上一看。大江上下流,都是上下天光,沧波无际,不见一丝灯火,又见江西时不时又见水烟蒙蒙,开锅也似,浮起一片浓雾,沿江灯火全灭,又被浓雾遮住,竟看不见半点舟船影子。 “你看出了什么?”梁红玉凤眸一眯,凝声问道。 韩世忠不由面sè一紧道:“江东、江西两边寨子都有异状,西边不见火光,江西却屡起水雾。乍眼一看,还未看出什么端倪,但仔细看之,虽有水雾遮掩,但隐约还是能看到船只的影子。看来这杨幺是准备,把兵力都集中在江西,想要从江西发起进攻!!” “呵呵。我却不如此以为。杨幺这人刚愎自用,但却也是有几分本领。就连你也中了他的诡计。江西一带,礁石横立,不利于水军行军,但若一旦陷入僵局,仓促撤军更是困难。若杨幺从西边而来,无疑是自寻灭亡。以他素来稳重的脾xing,绝不会如此冒险。而江东一带,多有芦苇可以隐蔽,一旦作战失利,也可逃到水中,借芦苇荡来遮掩。所以,这杨幺但若出兵,必从江东而来!!”梁红玉眼中闪烁光芒,韩世忠听得神sè连变,恍然醒悟,却也不生气,佩服道:“夫人真是料事如神,为夫不如也。不过如此一来,杨幺的举动就尽在我军掌控之中,要将其破之,还不是易如反掌!” “你还先别开心太早,杨幺如此狡猾,恐怕还不知何时会出兵。就算来了,也不见得他亲自率兵!” “不!正如夫人所言,杨幺多疑。而他军中能统率三军的将领,只有伍尚志和樊成。如今伍尚志已投了我军,樊成他也心有戒备。以他的秉xing,岂会放心把军队交给其他庸才手上,肯定会亲自率兵来战!!至于敌人动静,此处正好望远,只要命人在此扎据便是。”韩世忠说着说着,忽然笑了起来,道:“凭夫人的才智,岂会不明这些道理,竟敢出题来为难本帅,真是大胆!” 说罢,韩世忠就要伸手来擒,梁红玉咯咯笑起,好似月下jing灵,灵敏避开。 次ri夜里,依旧平静月明,快到三更时候。江东处忽然浪花涌起,数十支小舟,望宋军大营飞驰而来。小舟队伍之后,又见各数十小舟成一小队,摆成阵型,往后压来,虽然有夜sè遮掩,但乍眼一看,数量之多起码也有数百艘以上。 而在阵型中军内,樊城立在船头之上,眉头不由紧紧皱起,暗道:“杨公果然对我起了疑心,今夜命我打头阵,分明是想看我会不会与官兵死战,若有端倪,他定会撤军。可这事前,我却没先去通知,若是待会杀起,岂不是自相残杀?” 而在船队的后方,一艘艘大船,乘浪而来,其中一艘船舰尤为巨大,如同江上巨鲸。杨幺也在船头上,冷眼瞰视着樊成的队伍,与身后的头目吩咐道:“待会只要这樊成有何出举的动作,那他肯定是投了官兵,与官兵合计想要谋害我!诸位不必顾虑,立刻下令撤军!!” 话说,这杨幺身高六尺,双臂硕大,长得高大健硕,虎背熊腰,双眸凹陷,如同鹰目凌厉,时不时会露出几分yin鸷之sè,令旁边的将士,都会心惊肉跳。 杨幺话音一落,诸将不敢怠慢,连忙领命。说是迟那时快,樊成的队伍,已然飞速靠岸。樊成大喝一声,事到如今,也顾不得再多,嘶声喊杀。樊成部下都已知,自军与官兵联合,正是犹豫,听得喝令,连忙纷纷震sè,扑上厮杀。 杀声一起,宋营内立即乱作一片,火光乱起。混乱间,伍尚志率兵杀出,樊成部下唯有硬着头皮杀上。哪知伍尚志的部署,一碰就倒,樊成那些部下也是机jing,连忙趁势突入营内。樊成见状,心头大喜,连忙大呼嘶叫,指挥兵马冲突。 另一边,在山顶之上。夜风吹袭,韩世忠披风飞扬,一脸从容不惊的神sè,望着下方混战场面,问道:“张用,你是如何得知,那樊成会被杨幺派为先锋?” “呵呵。回禀虎帅,这些ri子以来杨幺一直对樊头领多番试探。小人想他,始终信不过樊头领,以他的脾xing,大有可能先派樊头领打头阵,看看他会不会与官兵拼杀,再做打算。没想到,果然被小人误打误撞料中了。”张用毕恭毕敬地说道。 韩世忠听了,瞟了他一眼,一边勒马,一边骂道:“哼!狡诈的小滑头!” 说罢,韩世忠策马离去,其周边的部将纷纷赶上。原来,就在黄昏时候,水寇诸军都不知将要出兵。张用水xing极佳,乘着巡逻队伍的船只,暗中渡江来报。因此韩世忠也早有准备,教水寇杀来,伍尚志先出应战,若是遇上的是樊成的队伍,就暗中配合,诱得杨幺来战。 另一边,几艘小船飞驰而来,纷纷报说,言樊成队伍骁勇无比,官兵又乱,根本抵挡不住,樊成已率兵突入了营地之内。 “嗯!看来我真是多疑了!!!”杨幺听了,双眸一瞪,两道jing光迸shè,遂厉声喝道:“儿郎们,都给我打起jing神,只要能擒住韩世忠,不但赏黄金万两,他ri我取得天下,更封他为一方王侯!!” 杨幺此言一出,一众洞庭水寇,立即犹如化身恶鬼,各个眼里都迸发贪yu之sè,振臂高呼,嘶声大喝。 于是,一艘艘船舰、小船在江中飞驰行驶,掀起一道道巨大的浪花。杨幺在那巨大的船舰上,不断高举宝剑,指挥兵士进攻。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船只靠岸,一众洞庭水寇望宋军营地内扑杀而去,各个争先恐后,都想要擒住韩世忠。 第五百一十一章 大破水寇 不一时,杨幺的船舰也靠上岸边,前方先往杀去的水寇,一一股脑般杀入了营内。就在此时,蓦然炮响四起,四面八方杀声大震。营后高地上,先冲来一部骑兵,为首之将正是韩世忠也。只见韩世忠手提方天画戟,如有天崩地裂之势,飞驰而来。原先洞庭水寇杀入寨内,见黑蒙蒙的一片,只听杀响,不见人影,本都开始怀疑。(伍尚志和樊成的部众隐藏在营内四处虚张声势“ 这下忽闻炮响骤起,一部骑兵杀落,一众洞庭水寇才知中计,立即阵脚大乱,连忙嘶声乱叫,拔腿就跑。韩世忠提戟杀入乱军,左冲右突,一路冲杀,骁勇如神,如入无人之境。好几个水寇头目,反应不及,被韩世忠迅疾砍掉头颅。 另一边,杨幺正欲率兵下船,忽闻营内大变,顿时面色剧变。陡然,左右有两支宋兵手执火把赶来。杨幺一见,便知宋兵欲要放火烧船,连忙命四周兵士拦截。 就在此时,一道道轰鸣巨响暴起,却是梁红玉早有准备,这下发令命兵士发起巨弩,一根根巨大的箭矢,飞射而来,射在一艘艘船舰、船只之上。那巨大的船舰立刻被射得摇晃不停,舰上许多兵士都被晃落水下。一些船只,更被射得整个翻倒,船内寇匪尽坠落水内,惨声大叫。 说是迟那时快,只见韩彦直率领左边一路,飞奔而到。这时,寇匪中有一巨汉,手提一双狼牙棒,朝韩彦直拦截过来。须臾,巨汉赶到,拧起狼牙棒朝着韩彦直面门就砸。韩彦直大喝一声,手中飞虎亮银枪猝然抖动,挑出朵朵枪花,来势又猛又快,不但将巨汉的狼牙棒给刺开,还不断地望巨汉逼近,惊得巨汉不断后退,慌乱之下,另一手又举狼牙棒,猛地砸下。韩彦直反应极快,挪身一躲,奔飞而去时,手中飞虎亮银枪,猝地往后一刺,正中巨汉头颅。韩彦直如此神勇,四周官兵无不士气大震,举臂高呼。水寇则被吓得如同魂飞魄散,但见韩彦直冲来,调头就走。韩彦直一人在前,杀开一条血路,身后兵士纷纷赶上,便向岸边船只纵起火来。 另一边,苏德率领一军,也从右边杀到,水寇抵挡不住,溃败而逃。于是苏德立即率兵也纵起火来。本是漆黑宁静的夜晚,蓦然间杀声、咒骂声、惨叫声、炮鸣弩响响个不绝。岸上更是火光连成一片,冲天炸起,好不壮观。 杨幺见事态不妙,忙令人鸣号撤军,自己却早带着数十小船的人马,先逃回水寨。 “樊成你这个挨千刀的!!竟敢与朝廷私通,背叛老子!!待老子重整旗鼓之后,一定会来报今日之耻,你给我等着!!!”杨幺往后一看,在璀璨的火光之下,只见宋兵一个个如同吞人猛兽,而自己的麾下兵众,则成了无力反抗的牛羊,任由宰杀,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嘶声喝道。 就在这时,江上忽然浪花翻动,江波飞涌。杨幺顿时面色一变,隐约看见东边先驶来一队船队。在为首船只的船头上有人喊道。 “哈哈哈哈~~!!杨公何必择日,今日便可来寻樊某报仇!!” 此话一出,杨幺一张脸刹地变得狰狞可怕,咬牙切齿地叫道:“樊成!!!你竟敢如此放肆!!!反了你~~!!” “杨公,此下正是国家危难之时,我等身为大宋儿郎,岂可作乱祸国,有失大义!? 陛下英明神武,宋已渐有复苏之机,若杨公愿降,国家遂得平以内乱,不必多久,大宋定能重复生机,再扬我华夏泱泱大国之气象!!” 蓦然,西边也有一队船队驶来,喊话的正是伍尚志。杨幺听了,顿时大怒,嘶声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赵氏皇室昏庸无道,早该灭了,若非诸如韩世忠这些所谓忠良的顽固之辈,我等义士早就推翻这无能的宋朝,华夏之地也早就恢复平定!!“ 杨幺却是对朝廷怨气极大,纵是落入危机,也不肯去降。樊成听了,哈哈大笑:“杨公竟不肯回心转意,也莫怪我等兄弟不客气了!待战事结束,杨公要杀要刮,小的悉随尊便~!” 樊成虽是和官兵私通,但实则是畏惧岳飞之能,不愿看到自军弟兄惨死。而在他心中,依旧对杨幺十分忠心。 但此时在杨幺耳中听来,反倒像是猫哭老鼠,顿时气得大骂,同时又命左右加快速度,想要逃去。樊成见了,也急命兵士加速,两艘小船如同闪电般在江波上飞荡。伍尚志也不怠慢,连忙率领船队扑来。 不知不觉中,已是破晓时分。天色刚亮,渐有鱼肚皮的颜色。这时,樊成的小船眼见距离杨幺船只,只有不到十尺左右的距离。樊成大喝一声,手提一杆鬼丧铁棒,立即跳入江内。杨幺见了,心知樊成水性了得,不由心头一紧。这时,船上有人喜叫起来,原来寨内把守寇匪,一开始见宋营火光连片,以为大胜,欢喜之余也并无怀疑。过了许久,寨中头目见平日里脾性稳重的杨幺,还不派人来报,心觉奇异,连忙派巡逻船只去探。不久正好遇到杨幺派来请求接应的麾下。寨中头目收得消息,哪敢怠慢,立即派兵赶来接应。 杨幺心头刚喜,忽然一道浪花飞起,樊成如同一条恶蛟般飞出,面前正好就是杨幺,立即舞棒就打,口中还不忘叫道:“杨公得罪了~~!!” “叛徒,给我死开!!”生死关头,杨幺也不害怕,拧起宝剑就砍。‘嘭’的一声骤响,杨幺竟然力气比那如头壮牛一样的樊成还要大,一剑将樊成整个人击飞而去。樊成跌入水内,又溅起一大片浪花。 杨幺却是不敢轻敌大意,教兵士戒备。这时,伍尚志的小船也飞驰赶到。杨幺一惊,旁边又是一道浪花暴起。一个头目急喝放箭,乱箭朝樊成射来。樊成大喝一声,手中鬼丧铁棒舞得密不透风,猝然冲落船上,连棒子猛打,击倒七、八个寇匪。杨幺双眼发红,如同头暴怒的水上怒狮,提剑奔飞杀来,这下一来便要拼命。樊成面色一变,他无意要杀杨幺,而杨幺却要杀他,拼杀起来,自然不是杨幺之敌。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连道暴响,接连震起。杨幺剑剑犀利,要夺人性命,樊成不欲伤他,只能死守,眼看他险象环生。 轰隆~~! 蓦然一道巨响,随即便是一阵剧烈的摇晃。不少寇匪,一时不留意,被晃落江内。原来是伍尚志终于争先赶到,飞身一跃,跳上船上,威猛无比,来截寇匪,都给他杀落江内。杨幺听得伍尚志的喊声,脸色连变,他心知若是樊、伍两人联手,自己绝非二人之敌,正是心慌意乱时,后方赶来的船只纷纷来到,船上寇匪各个在疾声呼叫杨幺快逃。杨幺顿时眼迸精光,一剑劈开樊成,立即跳入江内。樊成欲要追时,却被杨幺的心腹拼死拦住,待杀开众人,杨幺已乘船逃去。 另一边,岸上的厮杀已然结束,昨夜前来厮杀寇匪,十有七、八都被官兵擒住,数量大约有五、六万人,而寇匪乘来的船器也被烧毁不少,剩下的都被官兵收取为用。 宋兵得此大胜,诸军无不士气高涨。诸将纷纷赶来进报战果,韩世忠听了,肃杀冷酷,满是血迹的脸上,渐渐也有了笑容。 这时,忽然有人来报,说杨幺被接应的寇匪接回去了,寻问要不要趁机追去厮杀。 “什么!!?竟然让那杨幺给逃了!!?”韩世忠虎目一瞪,甚是忿怒。毕竟寇匪虽大败一场,但还是人数众多,想要迅疾剿灭,绝无可能。而且此番杨幺逃去,日后定有所戒备,想要再去擒他,那就难上加难! “竟是如此,何不就势一搏,若能擒了这杨幺,万事无忧矣!!”韩世忠暗暗腹诽,想到朝廷不久前传来的诏令,眼中不由露出几分急躁之色。 “所谓穷寇莫追,杨幺虽败,但其寨内尚有十数万众的寇匪,在江上厮杀,我军绝非水寇敌手。何况如今我军擒了大量俘虏,冒犯出战,但若后方大乱,如之奈何!?” 就在此时,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快步走来,一对柳叶眉、细长凤眸英气逼人,正是韩世忠之妻―梁红玉也。 梁红玉似乎看出了韩世忠的想法,韩世忠不觉面色一紧,细想一阵,长吁叹道:“若非夫人提醒,我几乎酿成大祸。” 梁红玉听了,灿然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夫君要破水寇,也不必急于一时。水寇此番大败,必然士气一落千丈,再有其军船器如今大半落于我军之手。 如今我军在这江上操练已有数月,论这水上作战的功夫,虽然不如水寇,但只要巩固一下根基,凭借这些船器,倒也不惧这些寇匪!!” 韩世忠听话,顿时虎眸一亮,立即命诸军收拾。之后日子,韩世忠教樊成、伍尚志从俘虏中挑选精壮好汉,得水师三千。因为这些水寇亲降,以免有变,韩世忠也不敢收纳太多。其余都教人遣回后线处置。于是,韩世忠每日教水师里的将士,操练军中将士水上作战,一边又探查杨幺的动静。杨幺被大败一场,也泄了气,紧闭寨门,不敢轻出。 康熹六年,七月。却说金人以倾国之兵,攻打燕国。徐庆据守朔州大约两月,不敌金兵,撤回后方蔚州。而燕王邓云,却似乎早有准备,派杨再兴、牛皋分别镇守应州、云州。而应州位于东南、云州位于西北。但若金兵追袭徐庆队伍,杀向蔚州,杨再兴和牛皋便可半路拦截,将金兵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 斡本、金兀术、粘罕等人听说燕军的调拨,遂做了商议。粘罕笑燕人这是负隅顽抗,此番大金起用近六、七十万大军,其中更有无数精锐部署,还有犀利的军器,尚未使用,在绝对的兵力之下,燕人也已然胆怯,只知据城死守,竟是如此,当应乘胜追击。 金兀术也觉是理,如今军中士气如虹,不可示弱,不如就把部队分成三部。一部北上杀往云州,对付牛皋。一部南下杀往应州,对付杨再兴。一部则径直杀向蔚州,对付徐庆。一旦三方皆破,便一同杀往居庸关,只要居庸关一破,燕京唾手可得!! 金兀术此言一出,斡本、粘罕无不赞好。斡本还认为,反正此番准备充足,后方尚有源源不绝的兵力、辎重、军器可以补给支持,宋人内乱不休,后方也无需顾虑,如此大好时机,不趁此与燕人分出胜负,更待何时!? 第五百一十二章 大举入侵 于是三人合议,终于得出了结果。金兀术率领麾下十万大军,径直出发,杀往蔚州。斡本率其部兵众十万,南下杀往应州。粘罕亦率部十万,北上杀往云州。 却说,金兀术甚为奸诈,也是胆大包天,为了让斡本、粘罕能速破应州、云州,竟先发大军,去诱惑牛皋、杨再兴先发进军来截,使得应州、云州兵力空虚,让斡本、粘罕能有机可乘。 因此,金兀术率兵一路火速赶进,暗里也教诸军小心戒备,在行军路程方圆数十里内,多派斥候探索。若非牛皋、杨再兴早与邓云有了商议,或者凭这两人急躁刚烈的性子,真会中了金兀术的奸计,急发大军去截。 七、八日后,金兀术将要杀到蔚州边界,却久久不见燕兵来截,正是心疑时,分别受到斡本、粘罕的密函,知道牛皋和杨再兴都无派兵出战,皆据守原地。 金兀术听了,不由面色一变,心中不觉有些怀疑和说不出的不祥预感,正细想间,蓦然杀声大震,前方风尘起处,一部燕兵拦住前方去路。 只见燕兵阵内,为首一将,身穿一身红焰凤凰铠甲,手提一杆赤纲凤凰枪,浑身散发着极其强大的气势,正是‘呼保义’徐庆也。 徐庆纵马飞出,眼光如刀光射出,厉声喝道:“金贼,此乃我燕国领地,尔等却屡番侵犯,再不撤军,休怪我等手下无情,杀尔等个片甲不留,血流成河!!” 徐庆此言一出,金军上下无不狂声嗤笑,甚是嚣张。金兀术也大笑连连,遂骑着嘶风怒狮兽奔出阵外,扯声骂道:“手下败将,岂敢言勇,识相的快缩着尾巴逃去,否则我等必将你军杀个横尸遍野!!” “横尸遍野!!” “横尸遍野!!” “横尸遍野!!” 金兀术话音一落,一众金军将士、兵卒无不嘶声大吼,声势盖天动地。徐庆面色一冷,一拍马匹,竟径直来战金兀术。金兀术也是不惧,手提刀斧,飞马出战。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一个交马。金兀术怒声如同凶兽巨吼,身后霍然显现红鸾、赤狮、血虎三兽相势,恶势滔天。徐庆一声厉喝,犹如凤凰长啸,身后也遽然显现出一面火凤凰的相势。两人手下都是不慢,兵器立即碰撞杀起,如同一道道惊鸿掣电,快得难以捕捉,两军兵士都看得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飞马冲过,就在一刹那间,却已经交战七、八回合。金兀术勒转马匹,立马回来厮杀,徐庆也急转过马。与此同时,金军还有燕军阵中,各有一将飞出,两道弓弦嘭响几乎同时暴起。 而就在冷箭射出的同时,金兀术提起巨斧,望徐庆就砍。徐庆提枪一挡,被巨斧荡开的刹那,横地一转,如同一头火凤起舞,打住了砍来的大刀。须臾,两人一齐往后一翻,两根箭矢霍然撞在一起,待众人回过神来,人马分过,金兀术、徐庆各往其阵赶回。 就这仅仅须臾之际,连环杀招、蓦来冷箭,可谓是险象环生,就算是一流将领,恐怕也难熬过几个回合。 徐庆奔回阵中,朝正执弓箭的陆文龙望了一眼。陆文龙会意,立马把弓箭一收,策马奔出,厉声喝道:“刚才那射箭的金将,快滚出来与小爷厮杀!!” 另一边,金兀术也回到阵内,听得陆文龙喝喊,转眼向一个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漠杀气的大汉说道:“此子功夫了得,武艺之高,更被燕人誉为如今天下俊才之首,你可敢战之!?” 此言一出,那大汉身上的冷漠,立即变得如同焚烧的怒火,斗大的双眸一瞪,声若轰雷炸开,竭斯底里地扯声吼道:“区区小儿,有何不敢!!看我取他头颅来献!!” 只见那大汉,身高九尺,巨腰如熊,双臂硕长如同虎臂,一头毛发如同细针竖起,面黑发红,双眸如牛眼般硕大,穿着一副兽皮铠甲,坐下骑的却非马匹,而是一头身形巨大的红色骆驼。这战驼名叫‘赤血’,行走如风,壮实如狮,一日要吃数十斤血肉,比起一些名贵的千里宝马,不但速度更快,战力也要厉害得多!!此人正是如今金兀术麾下的第一猛将,粘得力也!! 这下,粘得力一声吼起,震得天地如在震动。燕军阵中诸将,听这声势无不变色。唯有陆文龙面色如常,双眸聚光,眼看粘得力骑着战驼飞奔杀出,驰马便起,倏然杀去。粘得力手提一杆一百二十斤重的沥血牛头棍,舞起来掀起阵阵狂风。眼见两人霍地交马,各提兵器,立即杀在一起。 粘得力又是金人里一个力大无穷的妖孽,那沥血牛头棍在他手上好似一条柳枝一般,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风。不过,陆文龙更是了得,双枪如电疾飞弹,将粘得力的袭来的大棍,一一荡开。粘得力却又越战越是威勇,如有使不尽的力劲,眼见两人杀了数十回合,难分胜负。 陆文龙忽地一枪震开粘得力,回马就逃。粘得力杀得正是兴起,哪龙逃去,口中大骂,便欲去追。哪知,金军阵内忽然传来了鸣金号角声。粘得力心中不忿,正欲回马,忽然一道疾风射来,连忙挪身躲开,却还是稍微来不及,一道寒光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哼!!莽夫,算你命大!!”这时,陆文龙已把马勒住,左手金枪挂住鞍上,此时正抛玩着一支红缨镖。 “哇!!阴险小人,竟敢使诈,我要撕了你!!”粘得力大怒,一时火气上头,便欲厮杀。这时,有一金将赶来,疾呼教粘得力快撤。粘得力才不得已死忍怒火,转起战驼,奔回阵内,随军撤走。 徐庆此来,主要目的,只不过是一探金军,毕竟金兀术素来狡诈,不知会有什么奸计,不来看上一眼,心里实在没底。如今发觉金兀术麾下部队,大多在此,遂也放心,领兵撤走,退回蔚州双龙城内。 当夜,徐庆寻来麾下诸将商议,见粘得力武艺惊人,不由问起了陆文龙。陆文龙听了,面色一凝,应道:“这粘得力力气惊人,战法彪悍,且一旦杀起,有前无后,越战越勇。其武艺应在连儿心善之上,却又在山狮驼之下。” “哼!文龙侄儿岂不太抬举这山狮驼了!当年山狮驼杀了宗老帅,被燕王一棍打断整个手掌。此下恐怕已经实力大减,不足为患!!”说话的正是邓云的四弟霍锐。原来此下邓云还有吉青、梁兴、黄机密等人,正在燕京、新州、涿州一带安置从朔州、云州、应州、蔚州而来的百姓。 邓云仁善,心知金人残忍,但金人势大,若要破之,唯有依他的计策,才有五成的胜算。而且朔、云、应、蔚四州之地,刚取下不久,许多城池尚未修葺,未免万一,邓云还是把这四州之地的百姓召来后线安定。此举,虽然很容易会引起金人的怀疑,而且又会耗费极多的钱粮。但邓云实在不愿百姓被金人的屠刀伤害,而且也料定自大的金人,就算发觉了,也会觉得他这是负隅顽抗之举,大多数会嗤之以鼻。 而原本这霍锐也要帮忙安置百姓,但素来大大咧咧的他,却嫌烦闷,多番请求之下,邓云便派他去赶援徐庆,也落个清静。 “我看这山狮驼,非寻常之辈,而且还是年少,又有过人的毅力,就算武力有所折损,但恐怕也不会太多。日后遇上了,还是要多加小心。不过,话又说来,加上这粘得力,还有先前挫败牛皋一军诸将的金弹子,金人这些年来,冒出的年轻俊才,还真是不少。”徐庆面色一凝,沉声而道。 霍锐听了,却是一拍胸膛,笑道:“二哥这话实在是说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些金人的黄毛竖子,有何惧哉!?但到了战场的时候,二哥竟敢交予我来!!” 徐庆一听,暗道不妙,连忙皱眉,教霍锐不能大敌。霍锐反而被他一激,还非战不可。徐庆无奈,只好暂时安抚,说若有机会,定会让他出战。 与此同时,却说在云州之内,牛皋率军把守汉城之地,正与粘罕对峙。粘罕性子烈,一来歇息不到数日,便令三万前军开始攻打。 幸好,牛皋军有龙火炮把守,将金兵屡屡击退。因此粘罕不但难占一丝便宜,还折损了不少兵马。粘罕自是愤恨不已,奈何燕军火器犀利,自军的军器队伍尚未赶到,一时也是束手无策。 哪知牛皋似乎也知粘罕没了办法,天天派人来粘罕营前叫嚣,让他发兵来攻打。粘罕大怒,其子金弹子自从军入伍,每战必胜,哪里受过这般晦气,遂向粘罕请命要战。粘罕心头一壮,便命金弹子率兵出战。 金弹子率领三千兵士,含怒而去,倏然赶到城下,阵势还未摆好,城上蓦然炮响骤起,百多尊龙火炮一齐发射。金弹子吓了一跳,一时无备,几乎被炸翻落马,狼狈逃去。 粘罕得知,大骂牛皋厚颜无耻,无赖作为。 次日,粘罕亲自领军,却不敢靠近,在城外足足数里处摆开阵势,然后教人到城下喊话,教牛皋派兵出城来战。哪知牛皋却把粘罕那将士诱到城下,放箭杀之。粘罕听斥候报回,气得火冒三丈,教军士大喝,说但若城池一破,必定屠城泄恨!! 牛皋听说,却又不怕,命诸军一齐喝喊回话,教粘罕不怕死的,尽管来战,他们燕人没个怕死的孬种。 粘罕气得当场快要钢齿咬碎,遂教军士每日来骂,直骂到燕人出战为止。 可牛皋却似乎打定主意,龟缩不出,任由金人骂娘骂祖宗骂龟孙子,也都不出。金人也没了办法,日子一连过了好几日。 第五百一十三章 牛皋戏耍金弹子 这ri,天气炎热,不少金人都中了暑。快到晌午时候,烈ri当空,许多金人都受不住,纷纷下马、卸甲歇息。 就连统军的金弹子,也是不管,自己还是先脱铠甲那个。 蓦然,城上炮响齐发,震天动地。金弹子顿时面sè一变,还未回过神来,只见城门开处,风尘大作,燕兵一齐蜂拥而出,气势如虹。牛皋手提双锏,纵马飙飞。罗延庆、余化龙两将一左一右,紧跟过去,背后燕兵各个势如骑虎,奔突过来。 金兵见之,未战先乱,又有许多人中暑,根本反应不及。待燕兵杀到,许多人还没穿上铠甲,被为首的牛皋,一锏锏砸得身断肢残,罗延庆、余化龙各提枪支,威武无比,杀得金兵毫无还手之力。金弹子急来厮杀,却被牛皋、罗延庆、余化龙一齐杀住,随后燕兵奋勇扑上,金弹子孤掌难鸣,难以敌众,最终被击败而逃,金兵大多却逃不动,纷纷被燕兵擒住。待粘罕得到消息赶来救援时,燕兵早就带着俘虏和战利品回到城中。牛皋听说粘罕赶来,还不望教城上兵士谢过粘罕的慷慨,赠来如此多的铠甲和马匹。 粘罕听了,气得双眼发红,咬牙切齿,发誓定要将牛皋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且又看此时在应州之地,斡本派麾下大将山狮驼率一万先锋大军,先杀到应州淮阳城下。山狮驼摆阵搦战,xing子刚烈的杨再兴,自恃武力高强,且又有虎子助阵,却也不惧,领兵出战。 却说两军在城下对圆摆开。山狮驼骑一匹巨马冲出,怒声喝道:“杨再兴你这狗贼何在,快快出来受死~~!!!” 杨继周一听,山狮驼辱骂其父,顿时大怒,策马奔出,回骂道:“你这残疾之人,岂是我父敌手,我来会会你!!” 山狮驼闻言,顿时双眸迸发骇人凶光,只见他左手袖口上空无一物,用一块红布裹着,这左手的手掌,当年正是被邓云所毁。山狮驼毅力过人,并无因此低落,而且还玩命地cāo练武艺,这过了两年,不但武艺没有减少,反而增长不少。只不过,对于山狮驼来说,这断手始终是他心头一根刺,他洗刷不去的耻辱!! “小儿休要放肆!!!看我碎了你!!!”山狮驼厉声暴喝,身后赫然显现出一面长有双角的虎头狮身凶兽相势。杨继周却也不惧,手提飞月流金戟,奔马疾飞,身后亦显现一面飞翼金豹相势,霍然杀到山狮驼面前。 山狮驼早有准备,拧起手中一百八十多斤的鎏金镋,奋起就砸。杨继周急提双戟挡住,‘嘭’的一声巨鸣,杨继周人和马顿时望地下一压,幸好杨继周坐下也是匹千里宝马,否则早被山狮驼这一镗活活给砸得憋死! “嗷嗷嗷~~!!起~~!!”杨继周双眸如聚金光,一声喝出,身后那飞翼金豹子立即作出咆哮之状,杨继周如有无上神力,慨然弹开山狮驼的鎏金镋。山狮驼面sè一寒,立即拧住鎏金镋横扫过去,身后虎头狮身凶兽还作出扑咬之势。杨继周左手连忙飞戟打住,虽被震开,也是不急,右手倏地刺出另一柄长戟,赫然搠向山狮驼的心脏位置。若是山狮驼不肯收招,他的鎏金镋将会砸中杨继周的胸膛,将他击飞而去,砸成重伤。但同时杨继周的长戟或许也会刺中他的心脏,让他一命呜呼。 刹那,时间仿佛变得缓慢起来。两军将士都在惊呼,各个瞪大着眼,唯恐看漏一些。 电光火石之间,山狮驼急把鎏金镋一转,把杨继周右手的长戟也打开而去。杨继周咧嘴冷笑,立即发起疯狂的攻势,那头飞翼金豹更是威势大盛,如一头威煞八方的无敌神兽,大显神威。 这两年来,山狮驼在玩命地cāo练。杨继周却也没闲着,他xing子和他爹爹杨再兴一样高傲。而且又有陆文龙这个强劲的竞争对手,因此杨继周也在ri夜玩命地练武,其勤奋程度,就连杨再兴这个硬汉看了也是心痛不已,屡屡相劝。但血xing勤奋的杨继周,最终反而把杨再兴说服,令杨再兴也大受感染,父子二人一齐以cāo练为乐,期间杨再兴更助杨继周把杨家枪法研究透切,融合在自己的戟法之中,使得其武艺大增。 “杀~~~!!”杨继周一声怒吼,双戟出若掣电,漫开一片,戟影无数,施出的正是其新创的戟法—杀神破天戟!其招式威力,正如其名,如有杀神破天之威,尽隐隐有把山狮驼压下的势头。山狮驼感觉到这戟法的威力,反而变得更加疯狂,玩命地舞动鎏金镋,如同一头失了理智,只剩下嗜杀的凶兽。两人越战越快,越杀越是不可一世,技惊四座,天地为之变sè! 有五、六十回合。两军将士都忍耐不住,各往奔出来援。杨再兴飞马冲驰,须臾杀到,连枪挑翻几个金将,正yu来助战时。山狮驼见事态不妙,已逼开杨继周,转马逃去。杨再兴遂引兵掩杀,大破金兵,擒得千余俘虏,遂收军回城。 另一边,正率军赶来的斡本,听说斥候山狮驼败退,折损数千兵士,不由大惊失sè,惊叹杨氏父子犀利的同时,也不敢怠慢,急派麾下黄柄奴、燕必现等猛将,各率一万部署前去增援。 却说山狮驼败回,心知杨氏父子厉害,一时不敢再贸然出战,据营把守。 不ri,正听说黄柄奴、燕必现两将来援,心知大喜。哪知忽然有人来报,说杨继周率兵前来搦战,还用枪挑女人衣裳,大骂山狮驼如女流之辈,龟缩在营,不敢来战。 山狮驼一个血xing男儿,哪里忍得住这口气,大怒之下,立即点齐jing锐出营厮杀。杨继周与山狮驼战了数十回合,即转马逃去。山狮驼急去追时,杨继周忽然以飞戟shè之。幸好,山狮驼暗有准备,杨继周并未能得逞。杨继周见杀不得山狮驼,也不逗留,飞马引兵逃去。山狮驼虽忿怒不已,但想援兵不ri将到,到时再寻这小贼算账! 当夜,黄柄奴、燕必现纷纷领军赶到,山狮驼大喜迎之,三人聚于帐中议事。 “这杨氏父子狡诈却又悍勇过人,实乃我大金心腹大患,我正是心烦不已,不知两位将军有何计议!?” 山狮驼面sè冷酷,双眸凶光闪烁,身上那股杀气之强让人感觉窒息。 “哼!那杨氏父子以多欺少,不算英雄!!前番恶煞侯苦于麾下没有骁将,才让那杨氏父子得逞,如今我俩兄弟来了,又何需俱之!!?”长有八尺高,如身形雍胖的黄柄奴,一拍胸膛,瓮声瓮气地叫道。 山狮驼一听,不由心头一壮,又听旁边席上的身形健壮如虎的燕必现疾声叫道:“黄柄奴说得正合我意!!那杨继周年少气盛,自以为天下无敌,明ri我先去诱之,两位将军伺机而动,先将其杀之便是!!” “嘿!!好计谋!!我早看这杨继周不顺眼,区区小儿,竟敢如此嚣张!!”黄柄奴听话,立即赞好认同。这些年来,杨继周和陆文龙、曹宁三杰之名,已传遍金国上下。黄柄奴等一众年轻金将,无不想这三杰杀之,以扬名天下! 山狮驼听话,也觉是好。三人遂是商议,把事情定好后,才各自散去。 一夜就此过去。次ri,旭ri刚是升起,山狮驼便率兵前来挑战。杨氏父子听说金兵杀来,不惧反喜,立即整顿兵马,出城迎战。 于是,两军又在城下摆开阵势,眼见旌旗林立,刀枪蔽ri,杀气腾腾,气势磅礴。两军都是jing锐之部,互相对视,皆无惧sè,反而各个瞪眼眺望,就等厮杀。 却见金军之中,忽然飞出一将,手提一柄硕大的开山斧,正是燕必现也。燕必现策马奔飞,张口便骂:“杨继周那小儿何在,快快出来受死~~!!” 杨继周在阵内一听,眼眸一眯,顿时shè出两道凌厉的凶光。杨再兴笑道:“听说昨ri金人来了援兵,这金将看是面生,长得甚为魁梧,或是金人军内的新起之秀。我儿若去,莫要轻敌。” 杨继周听了,疾声应诺,遂纵马杀出。燕必现见燕军阵内有小将飞马出战,想定是杨继周,大吼一声便是杀去。 “小儿快纳命来!!” 听着燕必现在叫嚣,杨继周也不答话,驰马杀近,手中飞月流金戟倏地刺出,燕必现只见寒光两道,吓了一跳,连忙拧起巨斧挡住。 ‘嘭’的一声巨响,燕必现整个人被打得后仰而去。杨继周急把勒住,拧起双戟又来厮杀。 “这妖儿好可怕的力气!!!”燕必现心头惊呼,眼见数道戟影搠来,连忙抖数jing神应战。 杨继周何许人也!?号称‘飞翼金豹’,自数年前远走燕云,与杨再兴相认,入伍从军,大大小小战役近数十战,从无一败,死在他手上的金人骁将,更是不计其数!! 第五百一十四章 杨氏父子震慑金兵 就连金兀术、山狮驼、连儿心善等绝世猛将,在他双戟之下,也难占得丝毫便宜!! 这燕必现只不过金军一个新起之秀,又岂会是杨继周的敌手。两人交战不到十合,燕必现便是险象环生,方知自己是夜郎自大,在杨继周手下恐怕走不过二十回合。 只见杨继周一戟震开燕必现的开山巨斧,另一手挺戟暴射。燕必现挪身一避,只听‘嘭’的一声暴响,飞射而出的长戟赫然打飞了燕必现的头盔。燕必现惨叫一声,就在众人都以为他必死无疑时,一道飞影猝然从燕必现手中射出。杨继周拧起长戟就打,燕必现刚要转马逃开,只听‘嘭’的一声,猝然后背只觉一阵剧烈的疼痛,不由痛叫一声,却是被杨继周打回的暗器射中。不过生死关头,燕必现却不敢怠慢,连忙勒马逃开。 “阴险小人,自作孽!!”杨继周冷声喝骂,飞马便来追杀,倏然追向燕必现。燕必现坐下是一匹名叫‘血脂红玉’的汗血宝马,能日行千里,走颠簸山路、浅滩沙河,如履平地,速度飞快,瞬间与杨继周拉开距离。 山狮驼和黄柄奴看得眼切,连忙策马出阵来救。燕必现见两人杀出,顿时胆气大壮,把马转回,也一同杀来。眼见三人杀来,其中更有山狮驼这悍将,但杨继周却丝毫没有惧色,双眸赫然暴射精光,大喝一声,如同雷霆震天,一头飞翼金豹相势赫然而现。就在此时,杨再兴也驰马杀出,一对环眼豹目,如腾火焰,嘶声喝道:“尔等奸贼,休想以多欺少,看豹爷爷把尔等一一杀落马下!!” 电光火石之间,眼看山狮驼、黄柄奴、燕必现三人将要并马杀到,杨继周倒也机警,临危不乱,迅疾把双戟就鞍上一卦,从背后一抹,瞬间出现两柄飞戟,朝着左右两边的黄柄奴、燕必现射去。 “小心!!这妖儿的飞戟十分了得!!!”山狮驼一见飞戟射出,顿时面色一紧,疾呼叫道。就在山狮驼话音一落,黄柄奴和燕必现已各提兵器,打住射来飞戟。 彭~!彭~!两声骤响,这飞戟来势极强,黄柄奴提刀挡住,却也被震得身体后仰。而燕必现更是不堪,身上有伤的他,更被飞戟震得跌落马下,惨叫连连。 黄柄奴不由吓了一惊,还未回过神来,只觉一股惊天动地的气势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扑涌而来,急回头一望,见一头飞翼金豹腾空而起,长啸震天,顿时吓得面色剧变。 “嗷嗷嗷嗷~~!!杀啊~~!!!”蓦然,一声犹如灭天巨兽的咆哮轰然暴起。山狮驼飞马赫然截住了杨继周,杨继周早已换回了一对飞月流金戟,迎着山狮驼奋然厮杀。两人斗得正是激烈,山狮驼急教似乎被吓得丢了魂的黄柄奴来助战。 “混账东西,还不速来!!!” 黄柄奴一听骂声,心头一紧,连忙反应过来,却觉左边传来一股极其可怕的杀气,转头一望,吼声如同洪钟震荡,震耳欲聋。却是杨再兴奔杀过来,手中赤纹盘龙枪望黄柄奴心窝就刺,其后那头火焰巨豹,更是匍匐飞起,扑咬过来,端的是凶势无比。黄柄奴吓了一惊,抵挡不及,便被杨再兴一枪刺中心窝,摔落马下。 杨再兴一合便杀了黄柄奴,气势更胜,疾飞马朝山狮驼杀去。 可笑山狮驼,原本还想算计杨继周,反而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此下燕必现和黄柄奴伤的伤、死的死,让他落入围杀的险境。 突兀之际,只见沙场之上,杨氏父子各提兵器,如同两头豹子,张牙舞爪地扑向山狮驼。山狮驼被杀得险象环生,眼看抵挡不久。 所幸山狮驼麾下将士纷纷前来拼死相救。韩青、韩常见状,也率兵前来厮杀,混战一阵后,金兵败退而去。 当夜,山狮驼听诸将来报,说今日厮杀,军中又折损了数千人以上,燕必现身受重伤,一时半会恐怕难以再披挂上阵,至于那黄柄奴救回来时,已是一条死尸。山狮驼听了大怒不已,恨得瞪眼咬牙,不过却不敢贸然行动,急命人传信后军,报予斡本。 数日后,山狮驼见军中恢复元气,难得这几天燕人也没前来挑战,正准备率兵前去打探时,忽然有人来报,说斡本的大军正朝营中赶来,晌午之前,便能赶到。山狮驼不由大喜,连忙教诸将准备迎接。 烈日当空,阳光明媚,渐渐地快到了晌午时候,金人营后蓦然吹起了遍天的沙尘,浩日之下,只见那一部部大军,铠甲精良,队伍整齐,旌旗蔽日,远远便传来一股无与伦比的肃杀之气。 山狮驼正喜,蓦然有一队斥候来报,说有一部燕兵正往杀来,看那装备配制,定是那恶豹骑无疑!! 恶豹骑骁勇善战,最擅长破阵陷营,威震燕云,无数金兵吃过恶豹骑的苦头,后来更是忌惮如虎,闻风丧胆! 山狮驼一听,不由面色一变,急命人报说后军,另一边迅疾准备部署,率兵前去拦截。 金兵营前,一片片被掀起的沙尘,传出飒飒般的响声,朦胧之下,一部约有二千余人,各个身穿黑甲的骑兵队伍正奔杀而来。杨氏父子率兵在前,不断加速奔行,气势骇人。 “恶豹骑上下,给我听着!!不将金人捣个天翻地覆,回去了你们就立刻退出队伍,我恶豹骑不要孬种!!” 杨再兴嘶声大喝,一声吼起,一众将士无不嘶声大吼。杨继周双眸发亮,也随之喝吼起来。 说是迟那时快,几部金兵从营地内杀出,纷纷扑杀过来。一时,杀生大震,天地变色。杨再兴却是不惧,俨然突入乱军之中。杨继周紧随其后,双戟舞动得密不透风,左挑右刺,如入无人之境。恶豹骑上下,更是卯足了一股血气,只顾追随杨氏父子奔杀突击,前面那两个身形,仿佛给予众人无上神力,好像只要那两个身影不停下,他们就有用之不竭,使之不尽的力气!! 却说燕军数日未来厮杀,金兵都有松懈,兼之适才军中大小将校都去准备迎接斡本的大军,哪里会料到,杨氏父子如此胆大包天,就在其军大部人马赶来时,发起突击。因此这一下仓促拦截,哪里抵挡得住恶豹骑的突杀,立即被杀得人仰马翻,惨叫不绝。 山狮驼眼见杨氏父子率领恶豹骑杀入营地,大怒不已,连忙引兵截住。杨氏父子并马来战,各起相势,看着一赤一金,两头巨豹扑来,就连山狮驼这尊魔神,也抵挡不住,被杀得节节败退。恶豹骑不断突进,金兵各往来赶,塞得四处堵塞,乱作一团。杨再兴遂是率兵从东边门口转杀奔出,逃远去时,金军营地尚且一片混乱。 “哈哈哈哈~~!!尔等金人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来犯我大燕国,识相的快快夹着尾巴逃回去,否则豹爷爷必教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杨再兴说罢,其军上下无不跟着一同大笑,气焰嚣张无比,在营内的金兵纷纷破口大骂,反而更显其丧家之犬的姿态。杨再兴大闹一番,也是心满意足,正欲率兵退走。 就在此时,后方一部铁甲骑兵奔杀追来,为首一人疾声呼道:“杨豹子且慢~~!!” 杨再兴听话,把马一勒,见那喝话人正是斡本,立即冷笑道:“我倒以为是谁,原来是昔日的大金大皇子,有何话说,快快道来,豹爷爷还要赶着回去喝庆功酒呢!!” 杨再兴的放荡不羁,不由令斡本露出几分欣赏之色,笑道:“豹子爷武功盖天,为人义气,深得军心。如此绝世英雄,当成一方王侯,岂会甘于人下!?若豹子爷愿投于我大金,我保证可向我大金陛下恳请,保你当这燕云的王!!不知豹子爷意下如何!?” 杨再兴听话,双眸一亮,忽地叫道:“燕云之王!?你可说的是真!!?” 斡本也是双眼发亮,神色大震,忙道:“我岂敢欺瞒你豹子爷,只要豹子爷愿意!” 就在斡本话到一半刹那,杨继周忽然闪出,双手倏然射出两道飞戟。斡本身后两个将士看得眼切,连忙奔出来挡,哪知杨继周飞戟来得实在是快,一柄倏地击破了一将头颅,继续朝着原定轨迹飞去。另一柄则冲破了一个大汉的胸膛,勾在了大汉的体内,大汉惨叫落马。 “哼!!”斡本冷哼一声,眼见血琳琳的飞戟射来,毫无惧色,提刀就砍。 嘭~!!!血液震荡,飞戟落地。斡本再望过去时,杨再兴已领兵逃开,其队伍内更传来阵阵放荡的嗤笑声。 斡本脸庞肌肉连连抖动,最后却叹了口气,道:“真英雄也。可惜,可惜!!” 在斡本身后的将士,纷纷赶来,七嘴八舌,各个狰狞恶煞,都向斡本请战,想要率兵追杀。斡本却是兴致寥寥,一摆手教众人撤去。 却说,杨再兴见斡本大军赶到,也不敢贸然出击,老实了许多,教诸军从今日开始,只顾把守城池,不可擅自出战,违令者皆斩。 两日后,斡本大军歇息完毕。斡本遂亲自领兵,摆开阵势来挑战。斡本深熟阵法,摆开的阵势奇妙无穷,正想凭此一挫燕军的士气。哪知杨再兴任凭你如何叫骂就是不出,斡本也甚觉无奈,加上又是炎夏时候,人家燕兵在城上乘凉,他们金人却在烈日下暴晒,恐怕一旦中暑,遭燕军袭击。过了半个时辰后,斡本见杨再兴尚不出战,遂是领兵撤走。 而就在蔚州、应州、云州都陷入僵局之时。在中原之地的战局,却又发生了变化。 第五百一十五章 岳飞出军(上) 话说叛将王善率领昔日的江淮寇匪造反起事,刘光世兵力薄弱,又兼长途跋涉,一开始被王善依靠人海战术,杀个措手不及。刘光世一来便了大败,部下死伤极多,军中士气低迷,向朝廷求援。但朝廷却屡番拒绝,甚至辎重补给迟迟不能及时给予,刘光世军因此士气愈加低迷,无心作战。王善麾下有两员心腹将领,一个叫董彦政,一个叫孔彦舟。两人都有些本领,急劝王善趁机率众扑杀。刘光世虽率众死战,但还是抵挡不住敌人的人多势众,败退而去,军中兵士折损大半,逃到下邳城。 王善大破官兵,自是大喜,这时又听杨幺传来急报求援,便令董彦政率兵十万前去救援。王善则自引其余部下,攻打下邳。 幸好,就在刘光世落入绝境,走投无路之时,岳飞终于率岳家军赶到来援。 刘光世见情势危急,也不敢存有私心,心知岳飞才能比他了得,跪下在地,拱手拜道:“贼匪势大,若破了下邳,不久便能直逼汴京皇都,将军之才胜十倍有余。末将愿听将军吩咐~~!!!” 岳飞一听,连忙扶起刘光世,口中婉转拒绝道:“刘将军说的什么话,我乃军中副将,岂可以下犯上。你且放心,岳某人定会鼎力相助!” 刘光世听话大喜,而且也更佩服岳飞心胸广大,有容人之心,遂命麾下一众部将见过岳飞。时下情势危急,岳飞见过众人后,遂请刘光世召开会议,商讨破敌之策。 刘光世遂依岳飞,两军将士汇聚一堂。岳飞提出,敌寇屡番得胜,娇气自大,又是远途来追,正是主动出击,将其破之的大好时机。刘光世一众部将,面面相觑,却都不敢说话,各个面带惧色。听 董先遂出,说敌我相差好几十倍,劝岳飞慎重。岳飞听了,灿然一笑,与众人谓道说:“用兵之妙,运用无常。王善所部大半是些乌合之众。诸位不必多虑,且看我先挫他的锐气。再有,前番听说王善派兵增援杨幺,韩虎帅正与杨幺激战,若是不备,恐怕被贼子有机可乘。我以遣我子岳云还有徒儿张宪,率游奕军前去救援。” 刘光世麾下一众部将听之,大多都是心中怀疑,只有刘光世知道岳家军本领高强,大喜不已,一一听从岳飞安排。 却说王善远来劳乏,胜后心骄,打算歇息数日后,养精蓄锐一举将城攻破。哪知,这日忽然有人来报,说岳飞带了四员部将,要见诸位大王,后面只有一小队人马还未过来。 王善当年与岳飞都在宗泽麾下入仕,两人算得上是同袍。王善心知岳飞对宗泽尤为敬重,心想岳飞大有可能是怨恨赵氏朝廷害死宗泽,眼下见自军势大,有意来降,才会待如此少的兵马。 于是王上和众贼头略一商计,同了为首十几个首领,带了一队人马出见,自恃人多,连阵势也未等摆好,便赶上前,见面便笑问道:“哈哈,一别多年,岳将军还是威风依旧,不知岳将军有何见教?” 王善一脸笑容可掬,本以为岳飞慑他人多,定会好生说话。哪知岳飞一对金鹏大目,迸射精光,蓦然一声大喝:“反贼受死!” 喝响如九天神雷,赫然震开,说是迟那时快,岳飞倏然奔马杀出,对着王善迎面就是一枪。 王善哪里想到岳飞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他营前相害,幸好反应及时,连忙用刀招架。岳飞反应也是灵敏,手中枪就势往下一压。王善觉得手中一震,刀头往下一坠,定眼看时,顿时面色剧变,只见岳飞背后如爆出万丈金光,刺出的枪支,已当胸刺到。王善大惊之下,慌不迭把马往侧一偏,想将枪避过,举刀再战,不料岳飞动作神速,右手枪刚刺出去,左手已拔出一柄大刀飞砍过来。二马交驰,枪由王善右胁擦过,虽然不曾刺中要害,衣甲已被挑破了一大片。这一刀,王善虽是避过,却被岳飞回手一砍,正中马股,王善连人带马一起翻倒。 王善部下头领眼看王善摔落马下,各个大怒不已,前来拼杀。数个贼将,先把岳飞围住,孔彦舟还有一员小将,急在王善左右立马护住。王善急急上马。 就在此时,岳飞那四员部将,分别是高宠、关铃、严成方、何元庆四员猛将。其中身骑白马的高宠更是犹如战神下凡,一拍马匹,倏然杀出。孔彦舟大喝一声连忙迎住,举刀就望高宠看来。高宠面色冷酷如霜,一枪飞刺,将孔彦舟的大刀荡开,回马一枪,快得煞是惊人。孔彦舟根本反应不及,便被高宠整个人刺了个透穿。关铃、严成方同时奔马杀到,突入乱阵之内,一脸杀了好几个将领。 却说,何元庆却被随孔彦舟一起来的小将杀住,只见那小将手提一柄月牙长戟,舞得密不透风,竟把何元庆双锤震得连连荡开,力气惊人,骁勇无比。 与此同时,王善已在几个将士拥护下,逃回营内。高宠飞马便追,又有一贼将来截,才一照面,便被高宠一枪把刀打飞,吓得心惊胆寒,催马逃回时,被高宠飞马追到,一枪刺破头颅。关铃、严成方不断拼杀,也飞突而去。电光火石之间,关铃遇上一员魁梧贼匪,那贼匪自恃力大,举锤就朝关铃砸去。被关铃一提青龙偃月刀,连人带马一劈为二,那些贼将见岳飞这几人如有鬼神之勇,各个吓得心惊胆跳,魂魄飞走,哪还敢厮杀,连忙纷纷转马逃去。 不一时,岳家军千多名轻骑飞驰杀到。在岳飞一声令下,纷纷杀入敌军营内。营内寇匪众多,却也不怕,立即扑涌杀出拼杀。可他们遇上的却犹如一头头破牢而出的猛兽,岳家军只顾追随着前面以岳飞为首的那几个将领,不断发起冲锋,勇不可挡。贼匪 做梦也没想到敌人这样厉害,加上心骄气浮,行列不整,随着一个个贼将被岳飞等将杀得逃退,贼兵不战自乱。岳飞等为首五人,直似生龙活虎一般,一路刀斫枪挑,无人能敌。 其中尤其是岳飞和高宠,这两人兼之如同天神化身,冲突在人山人海的乱军之内,却如入无人之境,贼将但见二人杀来,无不闻风丧胆,勒马就逃。贼兵更俱之如鬼神,各个嘶声惨叫,拔腿逃命。高宠一路奔驰,杀到营内中军,一枪飞扫,‘嘭’的一声巨响,将王善诏令三军的大黄天地旗帜扫断。 王善部下也不乏猛汉,这下见高宠把天地旗打断,好几个猛汉顿时气得瞪眼暴喝,奔杀过来,好些贼子也从而壮胆,一同围杀。眼见四面八方都有敌兵,高宠临危不乱,拧枪就战,虽敌我数量悬殊。但却无人连靠近高宠些许,不一时,那杀来的猛汉子,已死了两个,剩下两个都吓得逃走。 这时,王贵、张显、汤怀、黑蛮龙各领四部兵马扑杀过来,从营中东、西两个门口突进。贼子本就混乱,这下见岳家军尽数杀到,加上军中将校不是死的,都逃命去了,于是各个都朝南门逃去。岳飞等五员将士,从北边不断突进,和王贵等四部兵马几处合击,只杀得这班贼兵,亡魂丧胆,亡命一般四下奔逃,互相挤撞,乱成一片。却说刘光世心知岳飞本领超凡,此去或许真能创造奇迹,于是领诸将上城遥望,见岳飞等将已杀入敌阵,仅仅八千兵马,从贼兵营地北、东、西三口杀入,犹如天兵神将,贼兵根本抵挡不住,已被杀得大败,自相挤撞践踏,如潮水一般朝南门口去退去,不禁狂喜,忙率守城兵马开城追敌。 如今刘光世部署尚能战者,实则不到五六千人,虽是如此,但刘光世平日治军严明,操练有素,前番败阵只不过因一开始未能站稳阵脚,兼之敌人势大,补给又不能及时。本都是各个憋着一口恶气,这下全军杀出,各个争先恐后,骁勇无比。由其刘光世和董先,飞马奔杀,快如疾风,杀得贼兵溃散而逃。 这一战,在岳飞军神勇之下,官兵可谓是耀武扬威了一番,竟将王善数十万贼兵追出数十里以外,岳飞等方始收兵撤回。王善这一战,折损兵马近十数万众,其中大半都被官兵所擒,折损马匹、军器、辎重更是不计其数。 岳飞得此大胜,岳家军之名,再次威震天下。刘光世等将无不敬之。随后,岳飞听说王善领着一众残兵败将转战襄阳,看似想要逃到江南躲避。 岳飞心知,此时若不急除王善,待其部过了长江,逃到江南后果不堪设想,连忙修以文书,禀报赵构,请命出兵。 哪知消息传回汴京,赵构听说岳家军不到数日,便将王善数十万大军杀破,惊得目瞪口呆,一脸的不可置信。 当日上朝,赵构正欲众人商议这事,哪知朝中已经议论纷纷,一众文武无不赞叹岳飞英勇无敌。赵构听了,甚为嫉妒。唯有秦桧替他说话,说这全乃赵构英明神武,当日不派岳飞出战,就是有意激他,让他提起斗志。而前番刘光世所败,也是陛下教之,让王善有所松懈,否则就凭岳飞那八千余人,如何能杀败数十万大军!? 秦桧此言一出,满朝文武无不惊叹赵构的文韬武略,以为神人,各个钦佩得五体投地,赞誉不绝。赵构大喜不已,笑得脸似开了花,对秦桧更是喜爱极了。当问起是否要追袭王善时,众臣大多都是认同岳飞的举谏。倒是秦桧以穷寇莫追之理说之,毕竟贼寇势大,如今虽都是残兵败将,但人数还是尚有数十万众,一旦拼死,恐怕只会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前不久又听说,韩世忠大败杨幺,将其困于寨中。水寇不敢出战,坐以待毙,何不令岳飞率兵赶援,先将杨幺灭了,再对付王善!? 第五百一十六章 岳飞出军(下) 赵构听了,以为是好,诸多臣子也不敢得罪秦桧,只好一一应好。于是赵构立即修写奏表,传往前线。 话说,就在岳飞大破王善寇军之时。岳云和张宪率领游奕军星夜赶路,先到了韩世忠军中报警。韩世忠听说,王善派十万贼匪来救,不由大惊失色。岳云却是胆大,慨然喝道:“韩伯父不必多虑!!我父谈及王善那七十万贼匪,不见色变,谈笑自如,视于无物。此番前去下邳,更与侄儿有言。王善夜郎自大,麾下无敢拼死勇士,人多反而易乱,无需十日之内便可破之!!如今这来贼不过十万,侄儿不才,只需率游奕一军,便可破之!!” 岳云此言一出,韩世忠帐中诸将,无不变色,随即发起一阵阵嗤笑,都是不信。唯有韩世忠夫妻两人面面相觑,他俩夫妻阅人无数,但见岳云年纪轻轻,却是气势惊人,双眸聚光,内藏宇宙之机,已是暗暗诧异,又听岳云竟敢在军中夸下海口,又被惊得都是面色一变。 “哈哈哈哈~~!!所谓虎父无犬子,侄儿有此志气,若是岳老弟得知,定也欣慰有加。”韩世忠拍着岳云肩膀,笑道。此时周边的嗤笑声也猝然停下了,诸将各个都有惊色,听韩世忠的话,莫非还真信了这小儿的话!? 梁红玉也是一笑,道:“话虽如此。但军中无戏言,你敢夸此海口,若你败之,你伯父作为三军统帅,便是颜面尽失,如之奈何?” “伯母放心!!若是不胜,侄儿愿提头来见!!”岳云目中如有虹光发射,一声喝出,震得整个帐篷都似在摇晃!! “末将亦愿以性命担保,若小将军不胜,也奉上项上首级!!”岳云话音刚落,旁边的张宪也疾声呼道。 “好!!你俩都是难得的少年英雄。岳云,你且让麾下歇息,这些日子,我会派人打探,但听说贼匪来到,自会与你通报!!” 韩世忠与岳云笑道。岳云面色一震,正欲领命。这时,忽然有人叫道:“爹爹且慢,孩儿也要随岳弟出战!!” 说话的人,正是韩彦直也。韩彦直略大岳云几岁,两人父亲是结拜兄弟,两人自也兄弟相称。 韩彦直平日待岳云就亲如骨肉兄弟,这下却是怕岳云年少气盛,一旦不胜,自己父亲狠下心来,就算不要岳云的人头,难免也会又一番重罚。 岳云见韩彦直眼中关切之色,不由心头一暖,笑道:“韩大哥不必多虑,我刚才分明与韩伯父说了,只要游奕一军便可。若要韩大哥助战,不算本事。” “你!!”韩彦直眼睛一瞪,却见岳云眼光炯炯有神,坚定无比,顿时气头的话也骂不出了。韩世忠却笑道:“你孩子真和你父像极了,一样的固执,一样的傲气!!” 于是韩世忠遂派斥候在后方方圆数十里内严密打探,以防贼匪偷袭。另一边,杨幺却早通过细作得知,董彦政在两日后便能赶到,正与诸将商议,两日后但听杀声一起,便全军出击,与官兵决一死战。 终于,过了两日。这日,岳云似乎心有灵犀一般,天还未破晓便起了床,叫醒了张宪后,领着数十游奕军骑兵出外打探,不一时来到一处山顶,正见远处沙尘飞扬,成片成片的升腾而起,弥漫天地。 “哼!!董彦政的贼兵已经来了,按这脚程,若非是连夜赶路,绝无可能来得如此迅疾!!想必贼匪自恃人多,又有杨幺十数万水寇接应,轻视我军!!此下正是大破贼军的大好时机!!” 岳云冷哼一声,与张宪说道。张宪双眸也是精光烁烁,道:“师傅常道,兵法所用,不能一固求本,要与时俱进,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再制定战略,方可百战百胜。此真至理也。” 岳云听了,点了点头,他自少受岳飞教诲,对于这些道理,早就融会贯通。也正因如此,岳飞才敢让岳云统领一军。 随即,岳云和张宪赶回营内,来予报韩世忠报说。正好韩世忠刚起,听说岳云、张宪出去了探敌,不由暗笑两个娃儿毛躁。哪知忽然听说贼匪此时已到十数里外,不禁面色大变,便知贼匪是连夜赶路,就是要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所幸岳云早些发觉,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韩世忠急命岳云率游奕军出战,岳云慨然领命。而就在岳云刚出,韩世忠收到梁红玉暗暗投来的目光,遂是与之商议起来。 却说,岳云领着八百游奕军将士飞驰出营。话说这八百健儿,全都是追随岳飞,身经百战的勇士、精锐,甚至可以说是岳家军的皇牌。 岳云这下领着这一众八百健儿,纵马奔驰,来去如风如电,须臾之际,便赶到一处山坡之上。岳云把马一勒,眼看山坡下贼匪大军毫无惧色,高举手中巨锤,扯声喝道:“我岳云不过一介小辈,军中诸位都是岳云的叔父兄长。游奕军更是天下骁楚,自组建起,大大小小上百阵,无一败绩!!今岳云有幸统率此军,不敢有负游奕之威名。但愿与诸位并肩作战,铲除叛贼,护我大宋~~!!!” 岳云字字铮铮,赫赫震词,八百健儿无不奋起,皆高举兵器,扯声道:“铲除叛贼,护我大宋~~!!!铲除叛贼,护我大宋~~!!!铲除叛贼,护我大宋~~!!!” 血气如在体内沸腾,岳云仰天咆哮。 “杀啊~~!!” 声势盖天,天地瞬间为之色变。 只见岳云奔马飞出,如同一头下山猛虎,倏然奔马杀落。张宪挺枪拍马,紧随而去。八百游奕军健儿,各个驰马奔驰,势如骑虎。 话说,董彦政领军正进,忽然听到右边的山坡上传来阵阵喊杀声,只见一部不到千人的骑兵,竟然望自己的大军奔杀过来,不由怒极而笑,急命右翼大军立马扑上截杀。 随着董彦政令声落下,右翼贼匪纷纷转走。就在此时,岳云奔马先往突入,手持龙凤輄银锤,对着杀来的贼将迎面就砸。一声巨响,岳云如有无上神力,一锤就把那贼将打飞而去,四周扑来贼匪,根本抵挡不住,被岳云砸得纷纷暴飞。岳云一路冲突,越杀越快,张宪手挺九十八斤点钢蛇矛,左突右冲,点挑刺搠,也是威猛无敌,杀得贼匪节节败退。须臾,游奕军八百健儿杀到,立刻冲开一条血路。 贼匪右翼大军回转不及,还未来得及应战,便被岳云所率的游奕军杀得大乱。岳云不断冲突,身上战袍更被血液染得通红,一张俊脸尽是血色,只朝中军大阵杀来。 董彦政见右翼大军乱成一团,不禁神色剧变,忽有人来急报,说来的正是岳飞麾下的游奕军。董彦政岂不知游奕军之威名,顿时吓得心头一惊,又知这游奕军是岳飞的直属精锐,连忙询问可见岳飞。那些来报将士,却都说不见,领军的只是一员提锤的小将。董彦政一听,心头才松了一些,若是岳飞领军,恐怕他也要回避三分,不过如果只是一员小将,他却不惧。 董彦政连忙打起精神,率领麾下诸将前去拦杀,更说凡是杀得游奕军那领军小将的,赏黄金千两。于是,一众贼将无不争先,各奔杀而来。 乱军之中,因贼匪连日赶路,都是疲惫,根本拦截不住岳云。岳云快要杀到中军时,忽听杀声大震,许多贼将奔杀过来。岳云不惧反喜,一举手中龙凤輄银锤,身后更是霍然显现出一面赤金色的九头大鸟相势,刹时如天地变色,鬼神咆哮,一股无与伦比的凶势如同翻江倒海般迸发而去。 那杀来的贼将,无不只觉心头一揪,好似灵魂受到一股恐怖力量所威慑,各个心惊胆跳。电光火石之间,岳云倏然杀至,一手提锤就砸,一个巨汉立即连人带马滚翻而去。又有一贼将挺枪搠来,被岳云一手打爆枪支,另一锤子砸在脸上,顿时头破脑裂。随即又是三员贼将扑到,岳云以一敌三,却是威猛绝伦,不到十合便将这三员贼将纷纷击飞而去,杀出一个破口突出。张宪见诸将围杀岳云,不由大怒,策马赶到,乱枪飞刺,一连杀了好几个贼将。游奕军八百健儿,见岳云之勇比起其父岳飞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杀得诸多贼将毫无还手之力,士气高涨,争先拼杀。 董彦政正往赶来,却见岳云早杀破诸将,那赤金色的九头巨鸟恶势滔天,不由吓得面色剧变,勒马就逃。 张宪就认出身穿金甲的董彦政,疾呼叫道:“小将军,那穿金甲的正是董彦政那贼子!!” 岳云听了,顿时神色一震,扯声便喝:“逆贼,休想逃命!!!” 岳云声势骇人,如同巨雷炸开。那董彦政一时心悸,其马匹更是吓得惊跃,董彦政身形不稳,竟坠落马下。岳云大喜,连忙赶去。哪知忽然一阵疾风扑来,一员骁将挡住了岳云的去路。 “狂徒!!想要伤我家将军,先问过我手上铁鞭!!!”只见那小将穿一紫黑云纹战袍,身穿虎啸甲,装甲鲜明,甚是亮丽,乍眼一看,还像是个富家弟子。 这人名叫郑怀,乃是汝南王之后,尚使一对铁鞭,有万夫莫当之勇,乃是董彦政麾下第一骁将,甚至在王善军中,也没有人能赢过他双鞭。 岳云一见郑怀,心中急着了断董彦政,也没好气,提起巨锤就喝:“给我死开!!!” 巨锤暴砸而出,郑怀知他厉害,也不敢大敌,连忙提起双鞭打去。‘嘭’的一声巨响,郑怀双臂斗岳云独臂,却还不是岳云敌手。双鞭被岳云一锤打得震开,只不过震开幅度不大,郑怀很快把双鞭执稳,一上一下,又朝岳云砸来。岳云惊疑一声,提锤就打,人马分过瞬间,两人齐齐回身奋力招舞。 又是‘嘭’的一声巨响,在岳云神力之下,郑怀右手的铁鞭顿时飞去。 第五百一十七章 岳云破十万寇军 岳云疾奔飞走,追上董彦政,董彦政吓得面色苍白,疾呼乱叫。随着两个来截的贼将被岳云杀落马下,岳云快马赶到董彦政背后,一锤将他抡翻落马,董彦政再次跌落马下,撞得头破脑裂,当场死绝。 “嗷嗷嗷嗷~~!!你这杀千刀的~~!!老子和你拼了~~!!!”郑怀见状大怒,急欲要来与岳云拼命。这时,张宪正好从后赶上,暴怒的郑怀眼里只有岳云,不料张宪也是神勇,被他一枪扫飞落马,双鞭也不见了。张宪急喝擒住,几个游奕军将士急忙下马,将郑怀绑住。 与此同时,贼军见郑怀被擒,董彦政被杀,都是吓得魂飞魄散,哪敢与岳云的游奕军厮杀,纷纷逃散而去。岳云趁机突破,杀得这十万贼匪天翻地覆,四处翻滚,最终突破而去,八百健儿竟都是受了些皮外伤,无一人阵亡。 这一战,后来传出,岳云‘九头鸟’立即名震天下,其以八百健儿破十万敌军,这是何其壮迹,其风头更是一时盖过了,率八千军破得王善数十万贼军的岳飞!! 另一边,却说杨幺还有其麾下一众头目,早在寨内等候,这下一听宋军营后杀声骤起,无不大喜。 “此正乃我等好汉名扬天下,建功立业之时,诸位兄弟何不拼命!!?” 大殿之中,杨幺身披金甲,双眸聚光,倒有些不怒而威的王者之风,张手凝声喝道。 “杀!!”“杀!!”“杀!!”“杀!!”“杀!!”“杀!!”“杀!!” 一众头目听了,无不热血沸腾,嘶声吼叫,一时间杀气如同惊涛骇浪轰然炸起。 于是,杨幺率领诸将,引着十数万大军,乘着一一艘船舰、小船望宋军营地扑杀而去。江中波涛浪起,擂鼓震天,十数万贼子一同嘶吼喊杀,声势盖天,翻江倒海,震天动地。 却说杨幺率众来战,岸上斥候纷纷来报。帐中诸将听得,皆有惧色。唯有韩世忠夫妇,依旧气定神闲,似乎早有预料。韩世忠慨然而立,虎目发光,只听他声若洪钟,凝声喝道:“诸位壮士,都是国家栋梁。如今正是国家危急之秋,我等大丈夫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惩奸除恶,乃是分内之事。杨贼妄图吞我大宋河山,毁赵氏朝廷。我等身为赵氏之臣,当竭尽全力,死而后已!!待会厮杀,若有敢擅自退者,杀无赦~~!!!” 韩世忠铮铮喝词,听得众人心头如冒起了一团不灭的火焰,纷纷振臂高呼,都说宁死不退。 梁红玉见了,一双凤目凝着璀璨光华,众人话音一停,遂振声而道:“小女子虽是女流之辈,但也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愿为诸位擂鼓助战,以鼓士气!!” 梁红玉此话一落,诸将无不感到,顿时又是一片炙热如炎的喊声炸起,众人尚未出战,便已是士气如虹。 少时,宋营之内,随着擂鼓声起,各部兵马立即各往岗地把守,诸将纷纷向自己队伍鼓舞士气,顿时喊声此起彼伏,响彻天地。 说时迟那时快,杨幺麾下水寇军,前军部队已抢先登岸,望宋营奔杀过来。只见一队队水寇,数百成群,一眼望去,人头涌涌,人山人海,起码有上万余人,都朝宋营杀近。 山顶之上,梁红玉一身红袍裹体,眼光有神,如同一团不断燃烧的不死凤凰。只见她手提鼓棍,步伐坚定,走到金鼓旁边,手一挥,力气也大,‘咚’的一声骤起,旁边的一个个巨汉,立即也舞起鼓棍,顿时鼓声大作,营内将士、兵卒见梁红玉在擂鼓助威,无不高举兵器,振臂高呼。 眼看水寇纷纷登岸,前头先锋部队快要杀到营地。蓦然,营后山顶之上,一架架庞大的巨弩猝然出现,只听一声声嘭响暴起,一根根硕大的弩箭赫然射出。水寇一时无备,顿时被射得人翻飞倒,惨叫不绝。 韩彦直骑马在前,但见水寇一乱,立即举枪大喝,即使寨内弓弩手也一齐乱射,箭矢飞疾,水寇被射得节节败退。 “报~~!!官兵以箭矢乱射,我军靠近不得,而且还死伤了不少弟兄!!” 消息传回后线,杨幺听得,双眸发红,瞪眼叫道:“官兵是负隅顽抗,不必畏之!!传我号令,命破鲸队抢入突杀~~!!” 那将士听了,顿时眼色一震,疾声应诺。随即,后方船队内响起一阵阵号角声响。一队莫约八百余人的巨汉队伍,立即登岸作战。只见这八百巨汉,各个都有七尺以上的高度,长得尤为结实,如同一头头骇人凶兽,各个手中提着一柄硕大的狼牙棒和一块铁盾牌。 这正是杨幺麾下直属精锐―破鲸队也!话说这破鲸队,是由八百个巨汉组成,这些巨汉各个孔武有力,手提一百二十多斤的狼牙棒,不但如此,各个还深熟水性,当年杨幺清除洞庭一带水寇时,这破鲸队可谓是功不可没。但遇上敌人船只,只要这破鲸队的将士,提棒一挥,立即便是船毁人亡。 而如今破鲸队的威名,早已传遍了洞庭一带,周边寇匪但凡听此名者,无不闻风丧胆,望风而逃。 轰隆隆~~!! 随着破鲸队奔腾而起,大地犹如摇晃起来。突兀之际,好似见到一群恶兽破笼而出,那八百破鲸队战士嘶声大吼,飞驰杀来。营中弓弩手见之,无不变色,纷纷射箭拦截。那些巨汉,立即各提盾牌,飞突推进。箭矢大多打在盾牌之上,根本发挥不出实力。蓦然出现一惊人一幕,只见一根巨弩朝一个破鲸队的将士射来。那将士提起狼牙棒就打,‘砰’的一声巨响,那巨弩竟然应声而裂,四周官兵见状,无不畏之。 水寇自是士气大涨,纷纷扯声喊杀,跟随破鲸队突入进去,势如骑虎,官兵刀盾手连忙杀出,都被杀得人翻乱倒,死伤不少。 “报~~!!水寇派出一部巨汉队伍,这些巨汉各个如头牛般壮实,厉害极了,要突破营口!!”一员将士急来与韩世忠报说。韩世忠却是不急,虎目光芒涨大,厉声喝道:“眼下正是我军危急之际,吾儿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韩世忠令声一起,左右会意,立即吹起号角。刹时,在营地之内,传起一阵阵马蹄骤响,随即被铺天盖地般的杀声盖住。营内兵士纷纷让开,只见一部骑兵倏然杀出,为首之将正是韩彦直也。 韩彦直策马奔飞,手提长枪,犹如一道迅雷飞电,倏然杀到营前,正欲几个破鲸队将士扑来厮杀。韩彦直大喝一声,拧枪就扫,‘嘭’的一声震响,那人连着盾牌一齐翻倒。另外两人连忙以盾牌掩护,向韩彦直撞来。韩彦直提枪就刺,‘砰砰’两道骤响,把两人都刺得飞开。 骁勇如同恶虎的韩彦直杀到,顿时激起一众官兵的士气。随着韩彦直率其部发起冲杀,众人纷纷追随扑去,气势惊天。那破鲸队的一个个巨汉,但遇上韩彦直,却都成了被屠杀的牛羊,被杀得节节败退。 不过这破鲸队作为杨幺麾下的直属精锐队伍,自然不会就此束手就擒。只听一声声巨吼暴起,一个个破鲸队将士从四面八方扑杀过来,各个毫不俱死。韩彦直身边的从骑都被杀散,须臾之际,韩彦直被众人围在垓心。韩彦直毫不畏惧,扯声厉吼,身后霍然显现一面白虎神兽相势,霎时间一些实力高强的将士,只见韩彦直身后白光如潮,一头白虎神兽仰天长啸,如有盖天之威。 相势一出,韩彦直如同与白虎神兽化为一体,奔马杀起,将冲来的一个个破鲸队的将士杀翻而去。不过这些破鲸队的将士都敢拼命,在韩彦直杀了十数人之后,一个巨汉拧棒奋力打中了韩彦直坐骑的臀部。那白马惨叫一声,立即坠倒,吐血而亡。 韩彦直飞身一跃,蓦地落地,双眸刹地瞪大,杀气冲天:“尔等这些该死的贼子竟然敢杀我爱骑~~!!!纳命来罢~~~!!!” 这匹宝马乃其母梁红玉所赠,韩彦直平日里视若如宝,这下被贼子所杀,岂能不怒。这些巨汉虽是彪悍,却也被韩彦直此下爆出的杀气,吓得各个面色剧变,心惊胆跳。 “杀~~~!!!”陡然,众人仿佛听到一声震天虎啸,韩彦直如与白虎神兽化作一体,挺枪厮杀。一众巨汉围着,各舞大棒,比起身手灵敏的韩彦直却显得缓慢无比,人多反乱,一个个都砸不中,反被韩彦直杀得节节败退。 饶是如此,这些巨汉占据人数优势。就在韩彦直又将一人刺死的同时,后背空档大开。一个巨汉看得眼切,拧起巨棒就扫。韩彦直本想回身刺去,哪知前面又有一巨汉提棒朝他面门砸来。若是躲避不及,恐怕韩彦直便要被砸个头破脑裂。心急之下,韩彦直也顾不得后背,提枪朝前刺中敌人的同时,后背也被狼牙棒砸中,那恐怖密集的尖刺,刹那穿透了韩彦直的铠甲,随着巨棒舞动,韩彦直整个人弹飞而去。 不过韩彦直性子坚毅,硬是忍住剧痛,身体在空中一翻,连枪飞刺,反把赶来的两个巨汉给刺死。眼看韩彦直洒然落地,血液不断地从他后背流出,很快就染红了战袍,但韩彦直依旧眼光锐利、坚定,凶光骇人,受了伤的他,反而显得更加的可怕、危险。 四周的破鲸队将士眼看这血染战袍的韩彦直,渐渐地都有了畏惧之色。 “一介小儿,怕个鸟啊~~!!我等是大王麾下的直属精锐,破鲸队之名,将来定会成为天下兵马之首,岂能俱这区区小儿~~!?” 一个破鲸队将士扯声喝起,立即飞步杀出。 “杀~~~!!”周围的巨汉也咆声大哮起来,各个如同一头吞人凶兽,望韩彦直杀来。韩彦直双眸迸射两道精光,脚步一迈,飞枪就刺,如一道掣电一般,立即便刺中一个巨汉的咽喉,遂把枪支一挑,回身往后就搠,那扑来巨汉抵挡不及,被韩彦直一枪刺中头颅。 血液爆开,喊声不断。韩彦直虽是骁勇,但这些巨汉却依旧不惧死地扑来。 第五百一十八章 韩家军之勇 “嗷嗷嗷~~!!休要伤我家少将军~~~!!!”蓦然,一声吼叫骤起,只见樊成提一大刀,从左路杀来,终于冲破了水寇的围堵。 “少将军莫怕~~!!我伍尚志来也~~!!”与此同时,右路也传出一阵喝响,却是伍尚志也引一部兵众杀到。 话说不久前樊成中计来投,使得杨幺大败。事后,韩世忠知樊成、伍尚志都是脾性刚烈的血性之辈,若是有所隐瞒,反倒令两人怀恨在心,遂召两人在帐,在案上摆两柄大刀,遂把实情告之二人。樊、伍知道被骗,一开始虽然羞愤不已,但后来觉得韩世忠身为一军统帅,敢于在自己面前认错。之后又听韩世忠说,案上刀器,乃替他们二人准备,要反要从,随他们决意。两人听说,感动不已,皆跪伏在地,至此对韩世忠忠心耿耿。 话说,这下樊成、伍尚志及时来救,韩彦直立即奋起反击,破鲸队将士抵挡不住,被杀得节节败退。后来随着韩彦直的部署也冲杀进来,破鲸队遂溃败而散,死伤过半。 “报~~!!破鲸队英勇作战,本已围住了韩老贼之子,哪知樊成、伍尚志那两个反贼忽然引兵杀到,官兵奋起反击,破鲸队抵挡不住,死伤大半~~!!” 杨幺一听顿时,面色剧变,神情狰狞,扯声喝道:“好你俩叛徒,若被我擒住,势要将你俩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杨幺怨气惊人,喝罢,立即向旁边一个将士喝道:“传我号令,立即把破鲸队残部召回,再派三千人前去突杀!!还有~!!军器队伍怎么还未赶到前线~~!!?” 杨幺话音刚落,一个将士急来报说,言军器部队已各到了发起冲击的位置,就等杨幺发令。杨幺大喜,立即命人鸣号。 随即只听一声炮响,轰然炸开。前线正在厮杀的乱军内,忽然听得阵阵暴响。只见从水寇阵内,一架架巨大的战车飞冲过来,战车之上都有一块锋利的大刀片。左右两翼,又有形式不同的战车,都是身上某个或者多个部位装有利刃,兵士躲在里面推行。 水寇忽然支出军器,官兵顿时被杀个措手不及。韩彦直强夺了一匹战马,正在前头厮杀,忽见一架庞大的战车推来,面色一惊,连忙弃马跃开,那战马顿时被战车上巨大的刀片分割两半。周边官兵见得,连忙吓得四处逃避。 “报~~!!寇匪支出军器战车,杀伤力极为恐怖,我军抵挡不住~~!!”韩世忠一听,顿时面色大变,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然,有个女兵策马赶来,给予韩世忠一张小纸条。韩世忠一看,心头一喜,立即教人鸣金,传令前线士兵都撤回营内把守。 随着宋军营地的鸣金声起,官兵纷纷撤退。那些战车笨重,也难以追及。水寇奔往掩杀,却也被营内接应的弓弩手射退。 与此同时,后方不断又寇匪赶来。一个寇匪头目,嘶声喝道:“官兵已是瓮中之鳖,我军足有十数万众,何需俱之~~!!大王有令,只要此战赢下,诸军皆可得以重赏~~!!” 此话一出,一众水寇士气更胜,纷纷嘶声喊杀,望宋营汹涌杀来。一架架战车,更不断向营地推进,箭矢根本伤及不了这些巨大的战车。 就在此时,山顶之上,蓦然连道轰响炸起,只见一连数十道火光炸开。一颗颗炮弹飞落,顿时炸起遍地的火焰,一架架战车被炸得翻起,躲在里面的寇匪惨叫不绝,死伤无数。正往冲杀过来的水寇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不敢靠近。连阵轰炸之下,水寇的战车毁去大半。 杨幺在后听说,大怒不已,催军扑上厮杀。一个个头目听令,连忙引兵向前。营地内的弓弩手不断发箭暴射,水寇轮番冲击,山顶上的巨弩、火炮不断发射,战况极其激烈。 两个时辰后,营地前已是遍地尸体,四处随处可见军器残骸,断肢碎尸。而此时,山顶上的巨弩、炮火袭击也减弱许多,就连营内的弓弩手的射击也没先前那么密集。 “哼!!宋人的弩箭、炮弹已经用尽~~!!诸军随我冲杀~~!!!”此时,杨幺早已在岸边聚集五万大军,就是等官兵弩箭、炮弹用尽之时,发起最后的冲击,一举将其攻破。 杨幺深知此战关乎存亡,为鼓舞士气,更是亲自披挂上阵,这下一声吼起,五万大军立即朝宋营扑杀而去。一时间,其声势之大,天动地荡,好不惊人。 “报~~!!杨幺率五万水寇正往我军营地杀来~~!!!”宋营之内,一员将士飞马来报。韩世忠一听,顿时虎眸射出两道精光,浑身更是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惊天杀气。 “好!!杨幺这老匹夫终于肯出现了!!诸军听令,但听我令一起冲杀!!彦直,待会你依为父先前吩咐,从右路发起冲击~~!!”韩世忠嘶声大喝,原来却也是在等着杨幺发起最后进攻的这个时机,早前已令韩彦直在营歇息,欲与之分兵两部,趁着两军混杀之时,前往击杀杨幺。 韩彦直目光如炬,璀璨无比,他后背的伤口此时已包扎完毕,但依旧不断在渗血,其战袍更是红艳得可怕,失血不少的他,更是面色苍白,口唇发青。 不过饶是如此,韩彦直依旧目光坚定,仿佛早把性命置之于外。 男人大丈夫,马革裹尸,战死沙场,那是无上荣誉!! 韩世忠军上下,都是铁铮铮的汉子,没有一个懦夫!!军中大帅,韩世忠更是天下闻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韩彦直身为其义子,一直以其父为榜样,自然不会懦弱。 “爹爹放心!!孩儿必取那杨幺狗贼头颅~~!!”韩彦直拱手喝道,在他身后的伍尚志、樊成心头一壮,都被韩彦直的斗志所感染,两人眼里露出的都是视死如归的神情! “哈哈哈哈~~!!这倒未必,说不定为父先你一筹,取得那杨幺的头颅!!”大战在即,韩世忠依旧谈笑风生,这份气概,让他身后的将士各个都是胆气大壮。 追随韩世忠多年的苏德,也不由笑了起来,心中想道,为这样的男人战死,值得!! 蓦然,营外杀声愈大。又有将士来报,杨幺已率兵杀到营前二百丈之外。 “好!!”韩世忠大喝一声,遂朝韩彦直望去,拱手笑道:“我儿,为父在此先祝你武运昌隆~~!!” “爹爹,孩儿也祝你武运昌隆~!!”韩彦直一拱手,立即回答,父子两人目光交织,炙热如炎。 山顶之上,梁红玉脱开上衣,露出半个玉背,胸脯位置用白布裹住,背后竟然有着凤凰图案的刺青。梁红玉虽是春光泄露,但周围的大汉,却没有一个生出邪念,反而眼里都有着无上的敬意。 梁红玉深吸一口,轻而叹气,随即一声厉喝,如同凤凰长鸣,手中鼓棍猛地打在鼓面,一声骤起,数十面大鼓,立即也被擂动。‘轰隆隆’的鼓响,如同霹雳连环炸起,惊天动地。 随着擂鼓声再次响起。韩世忠父子各转马离去,正北营门大开之处,官兵汹涌杀出。正往扑来的贼子不料官兵竟敢主动杀出,一时应付不及,被杀得一片大乱。杨幺麾下几个头目,连忙赶前指挥,好一阵才稳住阵脚。水寇仗着人多势众,也不惧伤亡,继续发起扑杀。官兵奋勇抵住,各提兵器,各个都杀得眼红,拧起兵器,逢人就砍就劈,战况尤为激烈。 就在两军混战正是激烈,两部骑兵,分别从东西两边小门口杀出,从下坡杀落。一时间,左右两处都是杀声大震。因为东西两边的下坡尤为倾斜,易守难攻,因此水寇并无选择从这两处攻打,而是集中兵力朝北边正门进攻。 这下,东西下坡上忽然有两部骑兵杀出,寇匪措手不及。先见左边一路,韩世忠手提方天画戟,身后霍然显现出一片双翼飞虎之相,如天降神将,其部署一直都在营内养精蓄锐,而看着自军战士激战近有半日,各个都憋了一肚子的杀气,因此锐锋极劲,各个都是有前无后打死罢就的气势,追随韩世忠不断冲击。 韩世忠身为官兵三军之首,却忽然出阵,许多水寇头目都料之不及,顿时阵脚大乱。韩世忠引兵从左边斜刺里发起突击,连破寇匪,快如迅雷,势如破竹! 再看右路乱军之内,韩彦直那部骑兵,也不逊色,虽然前番厮杀时,耗损了不少力气,更有不少将士都受了伤,但胜在韩彦直威武,伍尚志、樊成两人亦都有万夫莫敌之勇,三人在前奔杀,便已杀得寇匪一片混乱,其军战士扑上,只顾肆意冲突。 另一边,在不远处的一处高地之上。张宪眉头紧锁,面色急切,连忙问道:“少将军,虎帅还那杨贼都已经出阵,我等在此已歇息近半个时辰,为何还不快快赶援!?” 此时,却见岳云嘴里咬着一条草根,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听了张宪的话,不由面色一震,双眸迸射精光,急翻身弹起,赶到高地上一看,过见乱军之内韩世忠与杨幺的身影。 第五百一十九章 巨虎之怒 “我父常言,战场交战,绝非凭血气之勇。把握时机,往往才是决出胜负的关键!!贼寇势大,若要胜之,唯有擒住杨幺。我早料定韩伯父,在等候时机,但一出时,必是致命一击!!此时正是时机,游奕军可出矣!!”岳云却也是智略过人,张宪一听,顿时醒悟,颔首应道:“少将军年纪轻轻,就能尽得师傅真传,宪不如也。” “嘿嘿,张大哥这话说得倒不对了。我爹爹常说你本事比我高强多了,何必妄自菲薄!”岳云一边说着,一边上马。张宪听了,不由面色一震,疾道:“师傅果真有此言?” 在张宪心目中,岳飞犹如神明,敬重无比。只要是岳飞一句话,张宪就算要掉脑袋,也绝不会犹豫。而岳飞平日对张宪极为严厉,少有赞词,因此对于张宪来说,就算是岳飞轻描淡写的一句赞词,也是尤为可贵。 “哈哈,我爹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别看他对你严厉,实在心里把你当着儿子来疼。有时连我这个亲生骨肉也妒忌你哩!”岳云灿然而笑,说着一夹马腹,驰马飞起。张宪大喜,斗志昂扬,连忙招呼游奕军兵士上马出阵。 说时迟那时快,话说杨幺眼见官兵竟敢打开寨门,与自军拼杀,暗笑不已,正在指挥中军部众不断压上,打算以人海战术攻破宋营。哪知,忽然有人来报,说韩世忠领一军发起突击,正往中军杀来。 杨幺先是一惊,但很快面色就阴沉下来。这杨幺也算是枭雄人物,暗里腹诽:“韩世忠此举无疑是孤注一掷,若是我心畏逃去,三军士气尽失,无疑是自毁长城。但若我留在此地,三军都敢拼死,又可诱得那韩世忠前来。韩世忠深入我军腹地,孤军奋战,而我却有十数万兵众,何须俱他~~!!?” 杨幺想罢,顿时面色一震,令左右精锐都去左路,务必将韩世忠杀了,若能取得他头颅,万金赏赐,他日更可封为王侯。一众头目听了,士气高涨,各个争先率领部署杀去。 与此同时,韩世忠领兵不断突进,已快到中军,陡然中军内无数寇匪在一个个头目带领之下,汹涌扑来。韩世忠面色一震,眼看寇匪数量足有数万之众,如浪潮翻涌,也不由动容。 “贼匪虽多,却都是乌合之众,有何惧哉!!?杀~~!!!”不过韩世忠很快就打起精神,大吼一声,策马朝着人山人海一般的寇匪杀去。苏德神色大震,嘶声大喝,鼓舞士兵,立即追随杀去。 霎时间,如同波开浪裂,随着韩世忠不断冲突,贼匪纷纷暴飞翻倒。韩世忠越杀越深,一连杀了好几个贼匪头目时,忽听杀声从后传来,回头一望,竟见贼匪把自己与部署给截断了。 “哈哈哈~~!!韩世忠,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一个贼匪头目,提一金刀飞马而出,狂声大笑。 “韩老贼你项上人头可是价值黄金万两,何不快快下马受死,如此我等弟兄或者还会手下留情,不把你碎尸万段~!!!”一个大汉从后飞马而出,狞笑而道。 “哼!!一群宵小鼠辈,也想要韩某项上首级,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韩世忠面色一寒,身上刹时爆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惊人气势,那两个头目,只见其后有一面双翼飞虎相势仰天咆哮,顿时心头一揪,面色剧变。 另一边,韩彦直率兵也在不断突进,虽然不够其父那部人马迅疾,但也快要杀到了中军。 忽然,韩彦直见中军大量人马都杀往左路,不由面色大变,心头一急,唯恐其父有个万一,连忙催军突进。于是,其部上下,无不卯劲突杀,寇匪奋力抵挡,两军各有折损。韩彦直一头当先,嘶声咆哮,连杀数员贼将,樊成、伍尚志也飞马狂奔,一左一右,护在韩彦直左右。 这时,杨幺听说右边也来了一部骑兵,领军之将正是韩彦直,暗想这父子两人都欲拼命取他头颅。不过杨幺早前,已听说韩彦直受伤不轻,其部人马连番恶战,想都是强弩之末,却是不惧,又令数员贼将前往拦截。于是,在杨幺身边的护卫又去了大半。 韩彦直浴血奋战,不过寇匪始终人数太多,随着韩彦直突入愈深,寇匪终于将其围住。正如杨幺所料,厮杀至今,樊成、伍尚志等将几乎都是筋疲力尽,眼见韩彦直被围,连忙来救。 在众人围攻之下,韩彦直只顾厮杀,身上血口无数,已然化作了一个血人。 韩彦直之所以如此拼命,是因为他很清楚,其父一开始争先突进,引去寇匪中军大量兵马,就是为了以身为饵,替他这路人马引出敌军的空档,让他有机可乘,杀了杨幺。 “尔等这些叛贼,杀不了我韩彦直~~!!!”韩彦直一声怒吼,满是血液的枪支,赫然刺破了当面迎来的一个贼将的头颅,策马奔去时,左右忽然响起两道弓弦暴响,两根冷箭朝着韩彦直射来。韩彦直却已杀得失了理智,竟全然不顾。幸好樊成、伍尚志来救及时,不过樊成却是招打不及,被射中右肩。伍尚志虽然挡下,却被一个赶来偷袭的贼将,砍中左腿。 另一边,在韩世忠那处,尸体遍地,画戟洒血。只见韩世忠一身血甲,如同地狱血池中的魔神,死在他戟下的贼将、寇兵不计其数。饶是如此,韩世忠也是遍体鳞伤,若非苏德率兵来救及时,恐怕韩世忠此时已深受重伤。 而这些贼匪也敢拼命,毕竟只要杀了韩世忠,不但能得到巨金赏赐,而且还能名扬天下,这可是名利双收的勾当,岂会不令人疯狂。因此,韩世忠发起几次突击,都被贼寇拼死挡回。 “嘿嘿~~!早知虎帅你这颗人头如此值钱,倒不如便宜了弟兄们了~!” 漫天的箭矢射来,寇匪已都杀得失了理智,不顾敌我地发起乱箭袭击。韩世忠一时料之不及,苏德却争先飞马赶到,刹时数十根乱箭,钉在了他的后背。苏德临死前,却还露出灿烂的笑容,少有的用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着。 “苏德!!苏德~~!!!!!!!(苏将军~~!!!!)”韩世忠虎目刹地瞪大,亲眼看着追随自己多年的兄弟,实在自己眼前,顿时状若疯狂嘶声大喝。周边的兵士,各个都瞪大血目,扯声喊着。 “快~~!!快快射箭~~!!这回肯定能杀了那韩世忠~~!!”在后一个贼将疾声催促。适才一番乱射,寇匪自军死伤极多,这下四周寇匪听了,连忙退避。 “畜生,老子碎了你~~!!!!”狂怒的韩世忠,一声咆哮,飞马就起,霎时间杀气之浓烈,足以惊天地泣鬼神。乱箭射来,在韩世忠飞戟下不断破裂,韩世忠在乱箭里冲刺,贼兵皆俱躲避,须臾杀到那贼将面前,手中画戟一飞,那贼将犹如看见一头双翼飞虎张着血口扑来,回过神来,已失去了意识。 人头暴飞,人马飞去。因为寇匪都俱被乱箭射中,纷纷躲避,因此露出极大的空档。韩世忠怒火正盛,犹如杀神,又吓得寇匪逃去,顿时竟然被韩世忠杀开了一个破口,其部兵士皆因苏德之死,而成哀兵之势,随着韩世忠不断杀突过去,那股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杀气,更是吓得寇匪,魂魄惊飞,四处逃窜。 杨幺忽见左边大乱,闻说韩世忠犹如鬼神附体,所向披靡,诸军都抵挡不住,顿时神色剧变,还未来得及发令。又听有人来报,说韩彦直、樊成、伍尚志三人领着七、八个从骑,连连突破数条防线,快要杀到。 “杨幺老贼~~!!!还我兄弟命来~~!!!” “老匹夫,我韩彦直今日便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祸害~~!!!” 几乎同时,韩世忠和韩彦直都看到了杨幺,竭斯底里地嘶声大骂。 杨幺一听,吓得肝胆皆裂,胆小怕死的他,哪还顾得再多,连忙转马就逃。杨幺一逃,其左右护卫顿时都泄了血气,纷纷逃窜。韩世忠、韩彦直父子两人,一左一右奔飞杀去,骂不绝口。 与此同时,寇匪后军蓦然一片动乱,惨叫不绝。杨幺惊魂未定,却见又有一部骑兵,从后斜刺里杀来。为首一将,手提龙凤輄银锤,背后更有一面九头巨鸟相势,威势之盛,简直是他有生以来所见之最~~!! “哈哈~~!!杨幺老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你项上首级,小爷要了~~!!”那手提龙凤輄银锤的小将,正是岳云。只见岳云驰马飙飞,快如闪雷。其后张宪也率领八百游奕军不断冲突。 游奕军前不久才破了董彦政的十万大军,不过幸得岳云骁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董彦政,使得十万匪寇自乱阵脚,不攻自破。 而岳云率兵归营时,远远便听得营地传来喊杀声响。心灵细巧的岳云立即带领部署前往高地打探,见两军混杀正是激烈,却无急忙援救,反而是教部下歇息了足足半个多时辰。这下岳云率军杀来,游奕军上下气力都恢复七、八,而且都被韩氏父子的刚烈所感染,各个杀气腾腾。 “快~~!快快拦住那小将~~!!”一员贼将疾声呼道,话刚说出,只见眼前一片人翻乱倒,岳云提锤冲杀过来,还未来得及提起锤子,便被岳云一锤扫翻落马。几个贼将见状大怒来战,被从后赶来的张宪,连枪挑落两人,岳云奋起,又砸飞一人。 杨幺见状,吓得面色煞白,连忙转马逃走。哪知刚逃了一阵,韩世忠从乱军人丛里斜刺截杀来到。 “老贼~~!!你还想逃去哪!!?”韩世忠双眸红赤,杀气惊人,咬牙切齿地吼道。杨幺吓得打了一个寒战,生死关头,也不敢怠慢,连忙提起手中大刀,策马冲去,嘶声吼道:“韩巨虎,我和你拼了~~!!!” 就在杨幺驰马杀起刹那,其背后赫然显现一面六臂魔王相势,威势赫然迸发。 第五百二十章 杨幺之死 “嗷嗷嗷~~!!死罢~~!!!”韩世忠一声吼起,如同猛虎咆哮,那双翼飞虎相势遽然膨胀数倍,顶天盖地,惊慑鬼神。 马飞戟扬,时间瞬间变得缓慢起来。只见画戟犹如有破天裂地之势,轰然的刺破了杨幺劈下的大刀,如同一道惊鸿掣电般飙飞而去,刺破了杨幺的胸膛。 “哇~~!”一声凄厉的惨叫骤起,杨幺瞪大着眼,眼看着自己胸前的血戟,眼中满是怨恨、不甘,一阵清风吹过,所有的野望雄心随风而去,逐渐地杨幺失去了意识,头一低,气已断去。韩世忠猛地一拨画戟,杨幺随即倒落马下。四周寇匪见杨幺死了,都是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嗷嗷嗷~~!杨幺老贼~~!!把苏将军性命还来~~!!!”韩世忠麾下一个将士嘶声大喝,如同发狂的野兽般下马望杨幺尸体冲去,随即又是一阵阵充满怨恨的喊杀声暴起,周边官兵将士纷纷下马朝着杨幺尸体扑去。 “杨幺已被我韩世忠杀也~~!!尔等贼子还不快快投降~~!!!”韩世忠高举画戟,嘶声大喝,随着杨幺被碎尸万段的同时,四周的贼兵皆失去战意,纷纷弃戈投降。须臾之际,杨幺被韩世忠所杀的消息传到了前线,正欲官兵作战的贼子,顿时士气一落千丈,又见中军、后军的人马纷纷投降,都知此非虚言,也弃戈投降。一些贼子头目不甘被擒,急引部署逃去,欲要夺船逃回江中。哪知岳云早有准备,率领游奕军将士守在岸边,连杀了几个贼子头目后,无人再敢反抗。 于此,韩世忠军终于打败了杨幺,不但将贼首击杀,而且前前后后更歼灭近数万贼兵,俘虏的贼兵更有十数万之众,得之辎重、钱财、兵器、船只不计其数。 韩世忠一边收拢降兵,一边命人通报朝廷。这日,得到岳飞传来密函,韩世忠经过深思熟虑后,又向朝廷加奏一份急报。 却说就在岳飞、韩世忠等世之虎将在与王善、杨幺决战之际,在燕云之地上,燕军却是不敌金军之骁勇,节节败退。 康熙七年二月,徐庆率军撤出蔚州,金兀术军并无遇到强烈的抵抗,就得到了蔚州之地。康熹七年三月,斡本、粘罕同时攻破了云州、应州之地,无独有偶,两人的大军也是未曾遇到燕军的强烈的抵抗,便得到了云、应两州之地。 消息传回后线,吴乞买得知,不喜反虑。毕竟燕军素来骁勇善战,战风彪悍,如今却屡屡示弱,将领地让予,这到底有何意图。 吴乞买不敢大意,一面令金兀术、斡本、粘罕三人向稳固各自的根据地,安抚人心,一面又加紧准备,率后军近数十万大军望燕云而进。 康熹七年四月。吴乞买来到了蔚州,同时粘罕、斡本皆听其令,纷纷赶来商议战略大计。 大殿之内,吴乞买一身金甲银袍,双眸锐利如锋,不怒而威,气势惊人,斡本、金兀术、粘罕等将依席而坐,各个魁梧如同战神,都朝吴乞买望去。 “燕人善战,此乃天下皆知之事。但此番我大金以倾国兵力来伐,本是燕之危急存亡之秋,但自开战以来,燕人屡屡示弱,少有拼命之举。此实乃教人不得不怀疑。再有,朕近日前来,从朔州至此,一路不见百姓,这一打听,才知那龙蛮子,早有命令,把前线一带的百姓都召回燕京、新州、涿州等地安置。”吴乞买说着,眼眸一眯,遂把目光望向金兀术。 金兀术神色一凝,遂接话道:“前不久,据本王所派的斥候回报,龙蛮子将国中二十余万兵力,皆集中在居庸关内。 如此看来,龙蛮子似乎早就定有战略,欲诱我军深入,借着居庸关之险固,与我军决一死战!!” “哼!!燕贼这是负隅顽抗,有何惧哉!!?如今我军屡屡得胜士气正盛,而且我军兵力众多,只要倾众杀去,就算这居庸关是座千丈雄关,一样能够拿下!!”粘罕扯声大喝,双眸里尽是赫赫杀气,斗志昂扬。 吴乞买听了,淡然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军士气虽高,却又别忘了我军屡胜,此乃燕军有意造之。我军士兵不知其中深浅,未免心高气傲,一旦在居庸关上遭到迎头痛击,必定士气一落千丈也!” 吴乞买此言一出,粘罕不由面色一紧,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反驳。 这时,斡本叹了一声道:“这龙蛮子真是了得,此计实乃无解之阳谋也。若在我军攻破朔州之时,早先发现,还能有所准备,迅疾布置。但就在我军决定分军急取云、蔚、应三州之时,一切为时已晚,我军如今唯有与燕人决一死战!!” 吴乞买一听,眼中不由露出一丝赞誉之色,道:“此话何意?” “回禀陛下,如今我军士气如虹,诸军上下皆盼早日攻破居庸。而我军分开三部,全都在燕云腹地之内。而若要继续进军,攻破燕京,居庸必要先克。而若我军不欲与之死战,唯有撤军退去,一旦如此,士兵恐怕都接受不了,以为我等王侯将校,并无取天下之雄心。但若燕人此时掩杀,我军必败无疑。因此,我军唯有与燕人在居庸死战一途,胜之则得燕云也,败之大金元气大伤,数十年内难以恢复,更有灭国之险!!” 斡本疾言厉色,说得铮铮有力。吴乞买听话,长吁一声,叹道:“你话正合朕心意也。” “陛下岂不多虑,若不愿与燕人死战,我军大可派重兵据守云、蔚、应等地,以待时机。”金兀术眉头一皱,当然他绝无要守的意思,而是不愿被邓云牵着鼻子走,也不信这是无解的阳谋。 “不可。燕人统治此三州之地虽是不久,但那龙蛮子深得民心,这三州附近地方,多是山林之地,尚有不少山民不惧我金人在此居住,这些山民对龙蛮子都极为崇拜,而且燕人对这一带地势又是熟悉。大金总不能让七十多万守在这里,若要挡住燕人的反击,估计起码要数十万以上方可。数十万大军每日损耗之数,不可计量。为了这区区弹丸之地,却耗费数十万兵力,还有无数钱粮,这岂不得不偿失!?燕人不同宋人那般懦弱,当初大金得太原府时,兵力最少时,不足数万。但宋人却不敢有丝毫歹心。但燕人却是不同,而且还有犀利的火器,万不可掉以轻心,一旦这留下扎据的兵力少了,恐怕还会落得全军覆没的危险!!”吴乞买凝声而道,越说语气就越重,而且看他神态似乎对邓云极为赞赏。 “哼!!竟是如此,何必多言,与燕贼就势一搏便是!!我就不信,我军七十万大军攻不破区区一个居庸关!!我看这龙蛮子此举不过作茧自缚罢了!!”粘罕听得一肚子怒火,瞪眼扯声喝道,一脸不甘示弱的表情。 “可若是如此,我军岂不被那龙蛮子牵着鼻子来走?龙蛮子不惜让予数州之地,大费周章地布下这盘死局,就是为了逼我军与他在居庸关死战,岂会没有准备?这事,还得从长计议!”蓦然,斡本只觉心头一揪,以为是不祥预感,凝声而道。 “哼!!殿下怎变得如此弱耶!?莫非真俱了那龙蛮子不成!!?”粘罕听了,就是不喜,立即冷声讽刺。斡本顿时面色一变,微微侧头望向粘罕,眼眸里更射出两道骇人的精光。粘罕不由心头一紧,脸庞肌肉抖动,渐渐也狰狞起来。 “此时尚未开战,你俩二人便先斗了起来,但日后与燕人厮杀之时,如何能够同心协力!!?”吴乞买冷声喝骂,似乎动了真怒。斡本、粘罕都是面色一紧,连忙告罪。 金兀术双眸发光,浑身气势猝然一变,凝声禀道:“如今胜负尚未知晓,我等却未战先畏,忧心忡忡,如何能够得胜!!我大金战士素来骁勇,不畏强敌,而由如今之大势,小王以为,可与燕人一战,一举而定乾坤!!”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来报,说不久前岳飞、韩世忠相继大破王善、杨幺等反贼,王善领着残兵败将败退江南,杨幺更是杀,全军覆没! 此报一出,众人无不变色。不过吴乞买却很快回过神来,神色一定,教来报之人下去领赏,随后细想一阵,双眸迸起精光,凝声而道:“事已至今,不得再有怠慢。趁宋人尚未恢复元气之时,早日结束燕云战事。尔等也不必多心。朕也早有安排,大宋那里自有秦桧暗中协助。 却说自这龙蛮子十数年前横空出世至今,大金屡屡受其所措,若非此人,恐怕如今大金早得了天下大业!!!也该是时候,与这龙蛮子做个了断!!传令三军,即日起准备朝居庸出军,即时朕将亲往前线,御驾出征!!” 吴乞买此言一处,金兀术、斡本、粘罕三人都是胆气一壮,纷纷抖数精神,慨然领命。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居庸关内。徐庆、杨再兴、牛皋三部大军已都赶到了汇集。如今,邓云也正与麾下诸将商议战略。 “金人得了蔚、云、应州之地,已有一月,却迟迟未见动静。莫非金人已察觉端倪,不敢来战!?” 第五百二十一章 百万金兵(上) 杨再兴皱着眉头说道。邓云听话,却是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地笑道:“杨豹子你不必多心,以金人的脾性,绝不会甘愿就此罢休。毕竟,金人屡番得胜,士气正高,只要攻破了居庸关,燕京便是近在眼前!” “话虽如此,但那金帝吴乞买素来稳重狡诈,或许会先占如今所夺之地,以待时机。”徐庆面色一凝,不由忧心而道。 邓云闻言,依旧还不动容,答道:“金人若要据守,未有数十万大军,如何能够抵挡我军反扑之势。但如此一来,其军每日耗费极多,为了这区区弹丸之地,对于金人来说,只会得不偿失。” “哈哈哈哈~~!!照王上的话说,这些金人不来也得来,我等只顾准备作战事宜,但等金人一到,给予其迎头痛击便是!!” “大蛮牛,战场之事千变万化,这事岂会你想的如此简单!!?”杨再兴听话,却是把眼一瞪,这多日不见金人举动,杨再兴不免显得有些急躁。牛皋一听,登时也一瞪眼,正欲喝话。 这时,梁兴忽然飞步走入,报说中原近日战况。众人听说,岳飞、韩世忠分别大破王善、杨幺,两军合起来,击破贼匪足有近百万之众(有夸张的成分),无不大惊失色。 反而邓云神色一震,笑道:“若宋内乱早定,太原危矣。金人必定急于进军,诸位还是快做好准备,三日之内,金人必定出兵!!” 众人见邓云信誓旦旦,胸有成竹,如已运筹帷幄之中。众人追随邓云多年,也知他的本领,虽不少人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许怀疑,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邓云的话,各自领命,准备作战事宜。 正如邓云所料,随后三日之内,忠义军分别传来密函,说金兀术、斡本、粘罕三路大军,相继朝居庸进军。金帝吴乞买更率领数十万大军,兼辎重、军器队伍,在后赶来。 在金兵军内,吴乞买、金兀术、斡本、粘罕等军中统帅,更号称自军有百万之众,此番所带粮食足有数年之用,不惧与燕人死战,此番出征势必要攻破燕国。金人因此士气大震,战意盎然,各路大军声势颇大。 邓云听了,却不为所动,依旧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谈笑自若的表情,一面有条有序地指挥军中战备之事。 康熙七年五月。金兀术、斡本、粘罕都俱居庸关燕兵袭击,故而谨慎而进,现在燕山一带汇聚,合众数十万军,依山傍水建立连营十数里。 邓云听说金人已在燕山之前扎据营地,遂与诸将前来看望,只见连营连绵,在山中如同一条游龙之躯,旌旗蔽日,眺眼望去,天地交接之处,尽是金人的旗帜,喊声如潮,气势宏伟。 “这不过是数十万金人,还有一半的数量尚未赶到,但若这七十万大军全到了,那又是何其壮观!”梁兴看得眼切,不由长叹而道。 徐庆听了,却是双眸发光,凝声道:“但我军破得这七十万众,那场面才是壮观呢!!” “哈哈哈哈~~!!二郎这话中听,这些日子可把老牛闷出个鸟来。若非主公严令不可擅自出战,老牛早就派麾下儿郎来大闹一番了!!”牛皋纵声大笑,双眸精光烁烁,也是战意极高。 “哦,竟然牛大哥想打这头阵,我又岂会不从。不过,如今开始,每战都是至关紧要,影响最后胜负的走向。由其这头阵,对于两军士气尤为紧要,牛大哥若去,只可胜不可败!”邓云笑容可掬,他派牛皋出战,也自有他的道理。虽然论本领,牛皋不如杨再兴和徐庆,但牛皋天生福气,可是一员难得的福将。 “好哇~~!!!老牛若是输了,把人头给王上便是!!”牛皋一拍胸膛,唯恐邓云反悔,疾声应道。杨再兴、徐庆把都欲争这头阵,这下见牛皋已经答应,不免有些失望。牛皋还得势不饶人,还是得瑟的挺胸昂首,向杨再兴、徐庆说道:“你俩明日只管待在关中,等候老牛捷报!” 杨再兴、徐庆听话,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杨再兴更是咬牙切齿。众人听了不由被牛皋这个活宝给逗乐了,刹时间适才因被金人军容所慑的紧张气氛荡然无存。 次日,牛皋依邓云之命,率领三千部署,来到燕山之下,与金人搦战。来前,牛皋心知金人势大,其军作风彪悍,别看牛皋昨日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样,其实心里没有个底。因此,昨夜牛皋便与余化龙、罗延庆两人商议一夜,先定计略。 却说,牛皋前来搦战,消息报回后营。金兀术、斡本、粘罕三位元帅正在议事,这下听牛皋来战,各个都是嗤笑连连。 “哼哼!!都说这龙蛮子善于用兵遣将,今日见之,不过如此!!两军交战,这头阵对军心颇有影响,尤为紧要。若他派徐二郎或是那杨豹子来战,或者我等还会有几分俱之。如今却派一个无谋莽夫过来,岂不是送羊入虎口!?”粘罕冷声而道,却是忘了当初在云州时,他曾屡番被牛皋戏弄,已被后来的‘胜利’蒙蔽了双眼。 “哈哈,听说这牛皋天生福相,被那龙蛮子誉为福将。或者这回是想靠这牛皋的这张脸,赢得此战!”斡本也是大笑。 金兀术听了,却是很快把神色一敛,神情猝然变得冷酷起来:“竟如此,不知谁愿前去应战?” 金兀术此话一落,斡本、粘罕都是眼中精光一盛,纷纷张口,却都是要争这头阵之功。金兀术自也不甘落后,三人争执了一番后,最后还是用抓阄的方式解决。 似乎粘罕和牛皋注定会成为死对头。最终,由粘罕抽得。粘罕大喜,立即回营地准备兵马,一边也不忘派人前去与牛皋答话。 不一时,牛皋听说粘罕来战,顿时神色一喜,笑与众将谓道:“哈哈,若是此回出的是金兀术或者斡本,老牛心里倒是没个底,怕瞒不过去。幸好来的是这粘罕,此人狂妄自大,死要面子,最好对付,他来打这头阵,老牛还真是福星高照!!” 牛皋此话一出,余化龙、罗延庆等将也不由笑起。就在众人笑话间,山上连营蓦然鼓声大作,右边山脚之下,一部兵马飞驰而来。须臾之际,先有一队骑兵赶到,为首之将,手提偃月青龙刀,正是粘罕。 “手下败将,可还认得我粘罕!?”粘罕眼睛一瞪,扯声喝道。牛皋见了,立即张嘴大笑:“哈哈哈~~!!我倒以为是谁,这不正是那个当年自称大金第一勇士,却屡屡败于我军之手的粘罕么!?不过幸好,他生了个有些本领的怪娃儿,给他这个大金第一勇士挽回了不少颜面~!!” 牛皋嗤笑大笑,这一阵数落,可把粘罕气得火冒三丈,钢齿咬碎。 “嗷嗷嗷嗷~~!!!你这老贼,我势要把你碎尸万段~~!!!”粘罕扯声咆哮,便欲杀出与牛皋拼命。这时,金弹子忽然大吼一声,飞马而出,急道:“爹爹勿恼,孩儿替你取下这老贼头颅!!” “嘿嘿~~!!对!对!对~!!你非我敌手,派你家那怪娃儿来罢!!”牛皋听了,又嗤笑讽刺,气得粘罕顿时浑身发抖,难以自制,嘶声骂道:“老贼~~!!!看我碎了你~~!!!” 粘罕如头暴怒的猛兽,吼罢,立即飞马出战。牛皋大笑连连,一拍马匹,也举双锏来战。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一个照面。盛怒的粘罕,提起偃月青龙刀当着牛皋面门就劈。牛皋急起铁锏,猛地一打。‘嘭’的一声巨响,两柄兵器同时荡开,初次交锋,先战个不相伯仲。牛皋立即双脚一夹,把马勒住,双锏如同狂风,拧起就砸。牛皋力气颇大,乱砸之下,竟把粘罕给压制住了。 两人斗了十数回合,粘罕一声怒吼,背后霍然显现一面青色龙蛟相势,一刀劈开牛皋的双锏,随即把刀一拧,飞砍而去。眼看就要砍中牛皋,牛皋却也灵敏,身子往后一倒,同时坐下马匹一起,人马分过瞬间,牛皋凝声暴吼,背后赫然显现一面头长双角的魔魇相势,如同魔王降临,回锏就扫。粘罕却也是早有准备,身子一倾,险险避过。这突然而来的险象,惊得两军将士都是一阵惊呼。 牛皋、粘罕两人都视对方为死敌,立即转马就缠住一起厮杀。只见两面相势不断冲撞,青色龙蛟张牙舞爪,双角魔魇手提双锏不断挥打,斗得激烈无比。 眼看两人越杀越快,斗了快有数十回合。金弹子一对巨目都瞪得快要迸裂,唯恐自己爹爹有个不测。 突兀之际,牛皋朝着粘罕虚砸一锏,诈过粘罕,立即转马就逃,口中还不忘笑骂道:“哈哈哈~~!!牛爷爷先不奉陪,今日就此罢战,明日再来厮杀!!” 第五百二十二章 百万金兵(中) “老贼休走!!”粘罕恨极了牛皋,岂不让牛皋如愿逃去,大骂一声,策马就追。 就在此时,罗延庆和余化龙几乎同时出阵。牛皋猛地一勒住马,粘罕急急赶到,料之不及,被他回手一锏打得连人带马暴退而去。罗延庆驰马飙飞,须臾之际杀到,背后赫然显现一面赤炎猛虎相势,提起錾金枪望粘罕心窝就刺。生死关头,粘罕也被逼出了潜能,厉声一吼,青sè龙蛟相势霍然涨大,一刀砍去了罗延庆的錾金枪。 “爹爹小心暗器~~!!!”就在此时,一声疾呼猝起。粘罕面sè一变,只见眼前右边斜刺里有两道金光shè来,哪敢怠慢,连忙躲避,忽然惨叫一声,却是避过了一柄,另一柄却是躲避不及,被金镖shè中了右肩。 “尔等这些猾贼,该死~~!!!”金弹子大怒,一头有着无与伦比凶威气势的黑狮兽遽然而现,顿时天地仿佛为之变sè。牛皋却是不惧,大吼一声,领兵扑来厮杀。金弹子迅速杀到,牛皋、罗延庆、余化龙也一齐杀到,金弹子以一敌三,却依旧占尽上风,手中一对擂鼓紫金锤,舞得密不透风,杀得三人险象环生。幸好,不久牛皋部署汹涌杀到。金弹子唯恐其父有失,急忙拥护退走,其部人马仓促来救。被盛势掩杀过来的牛皋军杀得节节败退,乱作一团,不久后便是溃败而散。待金兀术、斡本纷纷派兵来救时,牛皋早已撤军离去。 “可恶!!竟给这莽夫玩弄鼓掌~!!!”金兀术大骂一声,气得双眸发红。斡本眯了眯眼,冷声道:“看来我俩兄弟都走漏了眼,这牛皋也并非一介莽夫,用起计来,倒是令人防不胜防~!!” 却说牛皋得胜而归,本以为众人定会惊异。哪知邓云似乎早有所料,早在关中备好了庆功宴。杨再兴、徐庆也一同祝贺。牛皋后来一打听,才知庆功宴也准备了,细一问之,乃是邓云所为,不由叹道:“主公对老牛如此信任,老牛若不拼死作战,岂能对得住主公这份恩情!” 于是,众人欢聚宴席,诸军将士听得自军先取头阵,而且还伤了金人三大帅之一的粘罕,无不士气高涨,皆不惧与金人作战。 却说,当夜粘罕敷好了金创药,因为余化龙的金镖乃是经过特制,尖口尤为尖细,粘罕被其金镖伤得入骨三分,右臂一旦提起,就会酸痛无比。不过,粘罕却不愿丢了面子,强忍痛楚,还不顾劝说,硬要来参加会议。 大帐之内,斡本暗暗与金兀术对了眼sè。金兀术面sè冷酷,即道:“据适才斥候来报,陛下的大军还有七、八ri才能来到。陛下虽教我等不可轻举妄动,但却可随机应变,待营地扎稳后,前往一探燕人军情。 如今我军营地已固,因此我有意明ri召集军中一众猛将,派军前往试探。粘罕你身上有伤,就不必勉强,不过我却想借我那侄儿一用。” 粘罕听了,深吸了一口大气,暗想今ri若非他一时逞强,不让金弹子出战,以他孩儿的实力,恐怕就算牛皋那三人围攻,也能胜之。 “罢了罢了。江山代有人才出,我粘罕也不如当年老了,何必挡了年轻人的去路?”原来粘罕一直暗有压制金弹子的私心,毕竟金弹子实在太过厉害,若让他名望盖过了自己,他这个做爹的岂不丢脸?当然,粘罕也盼金弹子能沉稳一些,否则迟早因心高气傲而酿成大祸,当年他自己就吃过不少亏,也不望自己的孩儿重韬覆辙。 “你要金弹子随军也可。但这孩子一旦杀红了眼,若非是我,少有人能把他叫得回来。你出战前,当与他严谨细说。”粘罕点了点头,答道。 金兀术一听,顿时一喜,有金弹子随军出战,自己无疑多了一根定海神针。想到此,金兀术不由心头大壮,笑道:“你且放心好了。明ri,我必替你一雪前耻!!” 一夜就此过去。到了次ri,旭ri刚才升起,金人营中便响起阵阵擂鼓之声。金兀术率领一万jing锐,以及三军一众年轻猛将前来搦战。 只见浩ri之下,居庸关前,金兀术一字型的摆开阵势,阵中分别有山狮驼、连儿心善、金弹子、粘得力等绝世猛将,各个身高七尺以上,其中山狮驼、金弹子更是身后一丈,魁梧如同巨神降临,在那一立,如鹤立鸡群,尤为显现。而金兀术一身吞天兽火焰赤甲,坐下一匹嘶风怒狮兽,手提巨斧金刀,威势盖天,就这数十人,如有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无所不迫的足以惊动天穹人间的傲天气势。 而在金兀术诸将之后,一万铁浮屠大军林立而备,铁甲利刃烁烁发光,六千重铠铁骑,四千战车队伍,早已摆定阵势,随时准备厮杀。 邓云还有诸将在关上看着,不由都吸了一口凉气。不过邓云很快就把神sè稳住,笑道:“今ri这金兀术将军中猛将、jing锐尽数带来,看来是来者不善,yu给我大燕一个下马威啊!!” 眼看金兀术身边那几个猛将,就连平时口气极大的牛皋,也惊得说不出狠话,瞪眼说道:“金兀术把这些年轻猛将都召来,这一个个可都是狠货sè,由其那金弹子,老牛加上罗、余两人都非其敌,昨ri其父又被余化龙所伤,正含着口怨气,还是不要出站的好!” “唔,还有那骑着战驼那个巨汉,力气惊人,善用一柄沥血牛头棍,比起山狮驼、连儿心善也丝毫不逊sè。金人近年年轻之辈,人才百出,这四人更为其中骁楚。有这四人在此,我军难以占得上风,恐怕还是高挂免战牌的是好。”徐庆一扶下颚美须,一副凝重之sè的沉声而道。 杨再兴不由眉头一皱,觉得这两人怎会变得如此懦弱,正yu喝话鼓舞时。在徐庆身旁的陆文龙,双眼泛光,跨步便出,凝声喝道:“义父此话实乃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孩儿不才,愿挑尽这金人悍将!!” 陆文龙雄气惊天,竟敢夸下海口。众人无不惊之。若是平时,素来稳重的陆文龙倒不会说出这样的狠话,倒是被牛皋、徐庆两人的话给激了。 陆文龙乃一代天之骄子,又岂甘被金人年轻一辈给压下。但燕军之中,又岂止陆文龙一个骄子人物! “哼!!自王上在燕云起兵,金人就一直被我军压制,再无抬头之ri,以往如此,ri后也会如此!!” “末将不才,为保我大燕气象,愿粉身碎骨!!” 只见杨继周、曹宁纷纷赶出,纷纷拱手请战。邓云见了,不由灿然大笑,连声叫好:“好!好!好~~!!金人虽不乏年轻俊才,但我大燕年轻一辈,却更为出sè!!来人呐,擂鼓鸣号,我要亲率诸将,会一会那金兀术!!” 邓云一声喝起,无论大小老幼将士纷纷慨然领命,声势盖天,众人战意之浓烈,如同一团火焰冲天而起。 金兀术听得关上喝声大震,嗤声一笑,暗暗腹诽道:“龙蛮子,今ri我便要你身败名裂!!” 想罢,金兀术双眸凶光一盛,厉声与诸将谓道:“我大金儿郎本以骁勇名扬天下,可这些年却始终被燕人压制一头,今ri正是我等重夺勇名之时,诸将听着,此战只可胜不可败,给我一挫这些燕人气焰!!” 金兀术此话一出,众人无不jing神大震,高举兵器,嘶声喝道。 “必胜~~!!”“必胜~~!!”“必胜~~!!”“必胜~~!!” 吼声如cháo,金人声势毫不逊sè于关上燕人。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一触即发。 随着关上鼓声骤起,关口开处,邓云为首当冲,骑着焰麟兽奔飞而出,一众将士纷纷紧随,势如骑虎,随即在关下摆开阵势。 两方人马,都是如今天下罕有英雄壮士,一同汇聚在此,相互对峙。 风尘掀起,尚未厮杀,众人已然血气沸腾,皆yu取得此战胜利,已名震天下。 金兀术拍马飞出,手中金刀一提,喝声叫道:“龙蛮子!!我大金百万大军不ri将全数汇聚于此,就凭这区区居庸关,如何抵挡住我百万雄兵,你若识相,速速下马投降,否则但我军杀破燕京,必然屠城泄恨,杀尽尔等燕人~~!!!” “哈哈哈~~!!我倒以为是谁如此大的口气,原来是四太子殿下!!哦,我却是忘了,昔年阿骨打那老贼败于柳城,狼狈而逃,不久后便一命呜呼,如今却是你那叔王吴乞买做了金人的皇帝。你金兀术早非当年的四太子,只不过金人的王侯罢了~~!!”邓云狂声笑道,气焰嚣张极了。 金兀术一听,顿时sè变,双眼发红,怒骂喝道:“狗贼,休得侮辱先皇,来人呐,谁敢给我擒下此贼!!” 金兀术话音一出,金人之中立即有一员手提大刀的猛将杀出。正是斡本麾下的一员骁将―列里并。且说这列里并长得孔武有力,力大如牛,也是金人军中一流将领。 眼见金人有一将杀出,邓云依旧谈笑自如,指着那列里并笑道:“谁替本王杀了此人!” 邓云话音刚落,霍锐立即大喝一声,提起双锤纵马飞出。列里并见霍锐出阵,顿时大吼一声,飞马应战。两人须臾交战,各舞兵器,交战十数回合。霍锐让个那列里并砍来一刀,蓦然身后显现一面牛头巨人相势,提锤击中其胸膛。列里并惨叫一声,立即整个人暴飞而出。霍锐灿声大笑,奔马正yu来杀了列里并时。 金军阵内一声怒吼,粘得力拍着战驼杀出。霍锐立马抖数jing神,迎住厮杀。粘得力却是骁勇无比,手中沥血牛头棍舞得密不透风,棍棍如有千钧之势,说迟那时快,就在粘得力身后显现出一面庞大的血sè巨牛刹那,霍锐背后那头牛头巨人相势轰然碎裂,随即便被粘得力一棍打得连人带马暴退而去。 霍锐乃邓云的结拜兄弟,在军中声威极高,更是曹宁的上将。曹宁一见霍锐落败,连忙策马奔出,怒声骂道:“那厮休要伤我家将军~~!!” 粘得力被曹宁一喝所惊,霍锐立即趁机转马逃回。电光火石之间,只见曹宁飞马如电,倏地杀近那粘得力面前。粘得力大吼一声,拧起沥血牛头棍朝着曹宁就砸。曹宁一挺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身后更显现一面六臂明王相势,枪发如虹,如有破天之力,奋力震开。粘得力巨棍一荡,回过神来看时,只见眼前枪影无数,吓得连忙挪身躲避,两人遂是纠缠杀在一起,你来我往,杀得风尘四起,有五、六十回合。粘得力被曹宁一枪刺中大腿,流血不止,急忙逃去。 “鼠辈,哪里逃~~!!”今ri这居庸关之战,集聚燕、金两国猛将,ri后必定会记入史册。曹宁又岂会放过这能够载入史书的大好机会,立即飞马追去。 哪知那粘得力蓦然一棍回扫,如有毁山破岩之势,曹宁双眸瞪大,眼看那巨棍就要砸中,幸好身体早就下意识地倒后,险险避过了粘得力这雷厉一棍。粘得力见未有得手,大腿伤口又裂开几分,血流如泉,急奔马逃回。 而金军阵中,早有一将驰马杀出,只见那将身穿紫袍铠甲,手提一柄合扇板门刀,一来便施出相势,只见其身后紫光凝聚,一面紫甲魔神相势赫然而现。 第五百二十三章 百万金兵(下) 曹宁仓促应战,被如同魔神附身的连儿心善杀得措手不及。只见连儿心善挥刀猛砍暴劈,刀刀犹如旋风急砍。曹宁刚才方与粘得力恶战,气力去了大半,这下哪里抵挡得住连儿心善,逼出浑身解数,奋力震开连儿心善的大刀后,不敢怠慢,立即逃回阵内。 金军阵中将士,见燕云三杰之一的曹宁逃退,顿时士气大震,嘶声助威。就在此时,燕军阵内,只听罗延庆大喝一声,急奔马杀去。连儿心善杀得正是兴起,立即迎住罗延庆厮杀。罗延庆号称湖广猛虎,乃一方豪杰,自非寻常之辈。关中燕兵见罗延庆杀出,无不神色大震,高举兵器,都替罗延庆助威。 只不过罗延庆注定在这一日,成为连儿心善的踏脚石。只见两人厮杀斗了数十回合后,连儿心善那紫甲魔神相势轰然涨大倍余,如与连儿心善融为一体,挥刀砍落。而就在罗延庆挺枪奋力迎击瞬间,只觉一股摧枯拉朽一般的力量汹涌扑来,背后赤炎巨虎相势轰然碎裂。 ‘砰’的一声巨响,只见罗延庆犹如一道抛物线般被连儿心善一枪击飞而去,落地之后,滚地弹飞。金人见之,无不大喜,又再举臂震呼,皆叫威武。 连儿心善双眸迸光,只觉心中顿是豪气万丈,高举手中合扇板门刀,狂声大笑:“哈哈哈哈~~!!我乃连儿心善,不久将来的天下第一大将军,尔等都记好这个姓名了!!”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雳劈下。连儿心善的宣言,不但令燕军阵中一众年轻俊才神色一变,就连金军阵中也有不少将士眼露骇人光芒。 “哼!!这个狂妄自大的连儿心善,一朝得意,竟敢自称天下第一!!”山狮驼在心中冷哼而道,身后赫然显现一面长有双角的虎头狮身相势,惊得周边的将士都不禁心惊肉跳。 “跳梁小丑,倒是有几分实力,不过这天下第一大将军的位置,却是我金弹子囊中之物,就凭你还不够资格!!” 金弹子在心脏暗付,眼神如寒,浑身猝然散发出一股恐怖的气势,在他周边武艺较高的将士,只见他浑身仿佛冒着黑色火焰,一头黑狮兽犹如在火焰中重生,仰天咆哮,气势骇人,逼得这些将士纷纷退开,不敢靠近。 “连儿心善,还不速速杀了那燕将!!”金兀术却是没有理会连儿心善的宣言,而是更关注眼下的胜负,疾声大呼起来。 连儿心善一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策马冲起。此时,燕军阵内早有数将在邓云号令下赶出,迅疾便将罗延庆救回阵内。其中一人奔马疾飞,面色狰狞,咬牙切齿地向连儿心善杀了过去。 “番贼~~!!竟敢伤我兄弟,纳命来罢~~!!!”喝话人正是余化龙也。余化龙与罗延庆感情深厚,眼下见罗延庆被连儿心善击成重创,心里那肯罢休,飞马狂奔。 可有一人比他更快,只见电光火石之间,一员银甲豹头小将,倏地策马飞去,手提飞月流金戟,赫然抵住了连儿心善,双戟一舞,如同流星追月,又快又疾,其背后更是金光赫然,一头飞翼金豹霍然而现。连儿心善刚与罗延庆一番恶战,此下面对这骁勇小将,一时措手不及,被杀得节节败退。 “哼!!!区区番人也敢窥视天下第一人之位,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喝声犹如豹吼,威势惊天,只见双戟一挑一砍,砍去飞戟先是把连儿心善的大刀震开,另外一柄长戟向上一挑,寒光猝现,连儿心善急望后一闪,险险避过。 “杨继周,你这小贼~~!!!”连儿心善咬牙切齿,满脸怨怒之色,其实这也难怪,他正是威风八面,却被杨继周忽然杀得毫无还手之力,颜面尽失。 这令心高气傲的连儿心善,哪能能够不怨不怒,这下只想速破杨继周,立即奋力招舞合扇板门刀。 突兀之际,余化龙喊声又起,不由吓了正在恶战的连儿心善一跳。连儿心善心知余化龙飞镖厉害,不敢怠慢,急欲逃开,哪知却被杨继周死死缠住。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金军阵中也早有一人飞马杀出,如同一道狂风铺天盖地地杀去,倏地杀向了余化龙。 余化龙一抹腰带上的金镖,正欲发射,忽然感觉左边传来一股惊天动地的煞气,不由面色一变,想也不想,急甩手向煞气传来的方向射去。 ‘砰砰’两声巨响,余化龙定眼看时,面色大变,只见一头虎头狮身兽足有万丈之高,如盖住了半个天地。 “嗷嗷嗷~~!!!杀啊~~~!!!”一声巨吼,仿佛连鬼神能震慑。那杀来的金将,正是山狮驼也。余化龙心知非其敌手,不敢强硬碰之,连忙转马就逃。山狮驼未想到这余化龙尚未交战,便吓得逃开,嘶声大骂。金人那边更是嗤笑不绝。 与此同时,‘嘭’的一声巨响,在另一边战场上发生的事情,顿时让金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只见杨继周与连儿心善斗到快五六十回合时。连儿心善气力不济,被杨继周一招‘飞星破月’击中了他的右臂。连儿心善吃痛大喊,急舞大刀,全然一副不要命地态势猛攻狂砍,逼退杨继周后,急转马逃去。杨继周却是早有预料,把双戟就鞍上一挂,嗤声笑道:“哈哈哈~~!!无知小辈适才还敢妄称天下第一人,此时却成了缩头王八!!” 杨继周此言一出,顿时气得连儿心善满腹怒火,急回头望去,张口正欲要骂,忽见寒光两道,如同惊鸿掣电般射了过来。连儿心善吓了一跳,连忙提起合扇板门刀砍去,却只能砍中一支,另一支飞戟倏地射中了他的腹部,痛得连儿心善又是一阵惨叫。 霎时间,燕军那里喊声如潮,连儿心善连番取胜的威风,也被杨继周尽夺而去。杨继周却非连儿心善那般自大,此下一看连儿心善中了招,立即驰马杀去,非把连儿心善这强敌击毙不可。 连儿心善只觉一股恐怖的杀气飞扑过来,哪敢怠慢,连忙死忍剧痛,勒马就逃。杨继周大口叫骂,欲要使激将法,诱得其来回战。但连番受挫的连儿心善实在没这个胆量,心中一边咒骂杨继周不得好死,一边飞鞭狂甩驰马而逃。 就在此时,杨继周蓦地脸色一变,立即把马勒住。全因,在金军之内,有一人踏马而出,虽是步伐轻缓,却是气势盖天。杨继周望去,只见那边天地犹如被黑色火焰盖住,一头庞大无比的黑狮兽,正张牙舞爪的咆哮着。 就在此人一出的瞬间,天地之光华似乎都被他夺走了。杨继周额头上不由露出了几颗冷汗,不敢丝毫分神,任由连儿心善逃开。 “听闻金军之内,有一新冒出的猛将,其武勇之高,堪称金人新一代中的骁楚,你就是那金弹子耶!?” 杨继周强打精神,更露出一丝放荡不羁的笑容。那高达一丈的猛汉,忽地双眸迸发凶光,毫无预兆地奔马而起,丝毫不理会杨继周的问话。杨继周也不甘示弱,驰马飞迎而去。 与此同时,山狮驼追着余化龙快到燕军阵前。余化龙连道金镖飞袭,两人距离虽不断缩少,但山狮驼的鎏金镋却始终够不着余化龙。反而被余化龙的金镖屡屡擦破铠甲战袍,乍眼一看,倒还像是余化龙占了便宜。 “你这猾贼,有种就别跑~~!!!!”山狮驼气得双眸冒火,嘶声骂道。蓦然,一道犹如龙鸣虎啸的喝响震荡而起,只见陆文龙提着双枪奔飞而出,眼眸发着赫赫精光,厉声喝道:“哪来的番贼,竟敢在我阵前放肆!!?” “陆文龙~~!!敢来一战耶!!?”山狮驼一见陆文龙,顿时眼中暴射精光,咬牙切齿地吼道。 “有何不敢~~!!”陆文龙厉声喝下,拍马便出。山狮驼策马迎住,两人兵器刚一交接,立即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两柄兵器荡开同时,人马分过。 因为,这下太靠近燕军阵地,山狮驼急转马就跑。陆文龙见了,冷哼一声,驰马便追。须臾之际,要追到,手中银枪正欲搠出,蓦地,山狮驼回身一镋扫出,来得又快又是突然。可陆文龙何许人也,倒身一避,山狮驼一镋扫开。 高手对招,危机就是机会。山狮驼一镋不中,立即露出空档,陆文龙迅疾拧枪双枪猛搠暴刺,背后显现的双头雷鸟相势更是冲天飞起,刹那间宛如激起了万道雷霆。 嘭~~!!!嘭~~!!!嘭~~!!!嘭嘭~~~!!! 枪飞镋迎,两人厮杀快有数十回合。连声暴响之下,猝然间,山狮驼回避不及,被陆文龙一枪击破右边的狮头护肩。 就在护肩炸开的同时,陆文龙另一手中的金枪又照着山狮驼面门刺去。 “小儿!!休要小觑我啊~~!!!”山狮驼大吼一声,立即煞气冲天,其身后黑雾腾腾,虎头狮身兽更是大张血嘴,猛地提起鎏金镗,朝着陆文龙飞劈而去。 第五百二十四章 关下激战 两边将士不由惊呼叫起,眼看两人便要落个两败俱伤。突兀之际,陆文龙人却不见了,其坐下马匹忽然冲起。山狮驼一镋击空,正是惊愕之时,陆文龙又忽地,提枪朝着山狮驼猛刺过去。 原来陆文龙骑术超群,适才他灵机一动,悬挂在马匹之上,避过了山狮驼的攻势后,立即发起反击。 山狮驼双眸一瞪,看着快要刺到的金枪,不躲不闪,竟还迎头撞去。 ‘嘭’的一声暴响,两军将士再一次惊呼叫起,就在所有人以为山狮驼必死无疑时。只见陆文龙的金枪猛地刺破了山狮驼头上盔甲,盔甲破开刹那,山狮驼坐下巨马也飞动而起。山狮驼一声大吼,巨拳猛砸在陆文龙右边的朱雀火焰护肩之上,‘嘭’的一声,护肩立马爆裂,强劲的拳劲还使得陆文龙身体往后一倾,还好陆文龙及时勒住缰绳,才未有坠落马下。 山狮驼如此骁勇凶悍一幕,顿时赢得金军上下一致的嘶声狂叫,一个个金人无不竭斯底里地向山狮驼鼓舞助威。 两人缓缓地转过马来,四目对视。山狮驼一头卷长发丝随风飘扬,他的头发有些发红,飘飞起来,似乎带来一股血腥的味道。 陆文龙双眸凌厉,时不时更如有闪电飞过,好不骇人,浑身上下更散发一股能够毁天破地的锐锋。 这厢里且是暂做休战,那厢里却是斗得惊天动地。眼见那提着双锤的巨汉,力气洪大,如有九牛二虎之力,连锤轰打猛攻,竟隐隐还压了杨继周一头。杨继周连声嘶吼,虽屡想发起反击,但却始终敌不过这巨汉恐怖的蛮劲。 “嗷嗷嗷~~!!杀~~!!!”一声怒吼,巨汉提锤就砸,那落势之劲,仿佛能将大地给砸碎。杨继周不敢硬碰,连忙闪开,别看巨汉长得魁梧巨大,身手却是极为灵敏,当下立即拧起另一手的锤子,朝着杨继周猛扫过去。 危急之际,杨继周也躲避不及,连忙以双戟挡住,‘砰’的一声巨响,杨继周连人带马一起暴退而去。 “兀那燕人给小爷记住,杀你的正是大金的金弹子~~!!”金弹子飞马狂奔,身后黑狮兽似也奔腾起来,而且其身萦绕的黑色火焰更冲天暴起。 杨继周面色一紧,急转马就逃。金弹子马匹也快,猛追过去。猝然,杨继周回身一射,两柄飞戟倏然射来。金弹子却早有准备,一边在骂,一边击开飞戟。 不知不觉中,已是晌午时候,两军群英将士已斗了近一个上午。 就在此时,两军分别传出鸣金收军的号角声。于是陆文龙、杨继周纷纷撤走,山狮驼也急撤归去。哪知只有那金弹子,杀得兴起,不顾号角声响,还在杨继周后面追着。 “哼!!这金弹子还真是鲁莽,何不趁机把他杀了!!”杨继周心头一喜,心起一计,立即加鞭飞马,朝阵地飞赶。金弹子大骂不绝,自傲的他,似乎将燕人诸将视同无物,竟也加速追去。 “哈哈哈~~!!看来我们这些老家伙,还真被小觑了~~!!”杨再兴见状,不由灿声笑道。 徐庆双眸射出两道锐光,一边纵马,一边喝声骂道:“小贼放肆,看我把他擒来!!” 与此同时,正是回赶的陆文龙见金弹子竟敢单枪匹马的朝自己营地杀去,也是气得雷霆震怒,急策马赶去截住。杨继周听得喝响,眼疾转望,见徐庆、陆文龙都往杀来,心头大喜,立即转马回战。 说时迟那时快,徐庆、陆文龙、杨继周相继杀到,都急欲击杀金弹子,一来便纷纷施出相势。金弹子见三人杀来,凤凰、金豹、雷鸟相势一同出现,只觉浑身肉紧心揪,大吼一声,其后黑狮兽霍然壮大倍余,与之奋力拼杀。 金弹子虽有深不可则的武艺,但在徐庆、陆文龙、杨继周三人联手之下,也不得不甘拜下风,被杀得险象环生,身上铠甲战袍屡屡破裂,眼看不久便要被三人联手杀死。所幸,山狮驼及时来救,两人拼死奋战。金兀术急引诸将来救,邓云也率诸将杀到,一阵混战之后,金人诸将先是败退。杨再兴、牛皋等将更屡屡击杀六、七名金将。邓云驰马追往金兀术,笑骂叫道:“金兀术,你屡败我手,何不知趣,早些退军,否则迟早取你项上首级!!” 金兀术却不中邓云的激将法,死忍怒火,急撤而去。邓云率众掩杀,眼见铁浮屠大军来救,才下令撤走。 最终,这一番斗将以燕军得胜。当夜,邓云看望过罗延庆,听行军大夫说罗延庆受了内伤,半年内恐怕难以出战。邓云听说,向罗延庆一番安抚。罗延庆才稍微大起精神,也听邓云的劝说,暂时回去燕京休养。 夜里二更时候,邓云正与诸将商议。牛皋一脸兴奋之色,笑道:“哈哈哈哈~~!!今日看来,还是我大燕的年轻才俊更胜一筹。若非那金弹子逃得及时,恐怕早被杀了!!” “金人狼狈逃去,想起那金兀术一脸晦气的样子,真是痛快!!”杨再兴也兴奋不已,笑声而道。 诸将听了,也纷纷各抒己见,都是兴奋昂扬。少时,众人兴致稍缓了一些。邓云才凝声而道:“金人今日败去,以那金兀术的脾性,必急欲复仇。但如今尚未是与金人大举厮杀的时机,传我号令,明日起没我号令,诸军只顾把守关口,不得轻出。” 邓云此言一出,诸将虽都有乘胜追击的意愿,但还不是不敢违抗,纷纷应诺。 次日,正如邓云所料。金兀术又率麾下诸将前来挑战。话说,昨日金兀术伤了连儿心善、粘得力两员悍将,其中连儿心善伤势较重,恐怕数月之内都难以恢复鼎盛时期的实力。而粘得力伤势则较轻,只要歇息个五、六日,便能出战。至于金弹子,虽也有不轻的伤势,但因急欲复仇雪恨,强要出战。金兀术见他胆识过人,又想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便让他随军。 这下,金兀术在关下摆开阵势,第一个出战的却非他人,正是金兀术自己。 “龙蛮子~~!!你自诩不凡,敢与我金兀术一战耶~~!?”金兀术嘶声大吼,竟然一来便要挑战邓云。金兀术倒是好算计,邓云不但是三军之首,更是一国之主,只要击败邓云,燕军士气定会一落千丈,说不定更能将其击毙,那么燕国自然会树倒猢狲散,不攻自破。 这诱人的战果,金兀术自愿拼死一搏。 不过,邓云似乎也明白自己如今的地位和重要性,并不理会,在关上高挂免战牌。金兀术大怒不已,教诸将毁骂,邓云就是不出。徐庆、杨再兴、牛皋等将,听金人骂得厉害,愤怒不已,皆来寻邓云,急欲出战厮杀。 邓云倒是气定神闲,谈笑自若,道:“两军对战,切莫不可心浮气躁。金兀术实力高强,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层次,军中并无人能够有十足把握赢下他。竟是如此,何必与他拼命?再说,金兀术屡番挑战,我却不出,其必定愈加急躁,待得露出破绽之时,再予攻之,岂不是好?” 邓云此话一出,众人方才纷纷醒悟,于是都严令麾下,不可受金人挑拨,只顾把守关口便好。金兀术从早上骂到晌午,依旧不见关内有所动静,不但是他,其军中许多金将都忍受不了晦气,劝金兀术攻打关中,逼城内燕人来战。 若是以往,金兀术一怒之下,或者还真会听从众人所劝。但如今的他已然成熟许多,知得居庸关险固难攻,强硬破之,绝非上策,而且吴乞买也要号令,命三军不可大举进攻,做些试探性的攻势便可。 “燕人素来狡诈,其有险关把守,硬攻只是我军吃亏,且先收军回去,待陛下大军赶到,再做计议!”金兀术一震脸色与诸将谓道,众人听是有理,于是纷纷指挥部署撤走。 却说邓云正在关上楼阁内处理军务要事,忽听梁兴来报,说金人已然退去,问是否派兵追击。邓云听了,先是惊疑的‘哦’了一声,然后赶到楼外一看,果见金兵已然撤走,不由扶须叹道:“呵呵,看来这金兀术也成长了不少,已非昔年只知虐杀的凶兽。唔,有计谋的凶兽,那可要可怕许多了。” 邓云双眼泛光,口中虽是如此在说,眼里却有着炙热的光芒。就像是一个孤高的棋手,终于找到能与自己旗鼓相当,对弈的对手。 古往至今,越是盛大、关键的战役,往往都会是心急气躁的一方败阵。而能够冷静分析,等待机会的一方,就算兵力较弱,最终都会找到力挽狂澜的时机,而得到最终的胜利,此所谓以不动而应万变。 此下,在居庸关对峙的两部大军,似乎都沉住了气,皆按兵不动。燕军那方,虽见金人的新力军不断增多,数十万后军不日尽到,却依旧按兵不动,丝毫不见慌张。 而另一边,金兵虽是深入腹地,每日耗损巨大,但却仍是据守寨口,每日只顾接收新力军,而待时机。 终于,过了足足半个月后。号称有百万之众的金人大军尽数到齐,而且也全都歇息完毕,就等厮杀。 第五百二十五章 试探 这日,在金军主帐内。吴乞买高坐首座,诸将分别依席做好。吴乞买笑容可掬,丝毫不见紧张之色,不紧不慢地说道:“如今我军已尽数到齐,也该是时候,与燕人做一个了断。居庸关险固难攻,而且那龙蛮子更是计略了得,寻常计略,怕是瞒不过他。若要破之,唯有实实在在,由不得丝毫慌急,只要我军不断削弱其防备,但到时机一到,全力出击,令燕贼防不胜防,定能一举而破之!!” 吴乞买语气不断加快,说到最后,更是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气势宏大。诸将听了,无不面色大震。燕、金交战多年,这些金人将士已都清楚燕人的厉害,不敢再像以往那般自大急躁。 吴乞买见众人纷纷应诺,不由灿然一笑,遂是各发号令。 次日,阳光普照,天气晴朗。不知不觉中,已快是入秋的季节。这气候适宜的天下,令人心情愉快,正是舒爽。蓦然间,连道擂鼓轰鸣,把这舒爽的气氛立即给打破了。随即,一阵阵喊杀声轰然炸起,一阵阵踏地震响,遍天漫地的响起。只见金军营地内,无数金兵各组队伍,如同海浪翻滚般,朝着居庸关逼杀过去。 居庸关上,邓云领着麾下诸将,一同观望。 大地在剧烈的摇晃,一望无尽的人潮中,艳阳之下,一具具铠甲泛起无数光芒,耀眼逼人。一面一面旌旗,密如蔽日,刀枪如林,人马、军器、多如草木。 燕军诸将不由都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神情多多少少都有惊骇、畏惧之色。而关内的士卒更是许多已露出忐忑不安的神情,仿佛唯恐被这百万大军的人潮给吞噬一般。 这百万雄军的阵势,果然宏大壮观!! 邓云双眸泛光,忽然一举手,众将无不朝着望去:“传我号令,三军皆做好准备,居庸关下此番战役,事关国家存亡,邓某不才,幸得燕云数百万军民拥戴,登于燕王之位,不敢有负众人之盼,愿与居庸关共存亡~~!!” “燕王仁义,我等皆愿效死~~!!” 邓云此话一出,诸将立即纷纷跪下,嘶声喊道。关上兵士见状,也纷纷跪倒,竭斯底里地叫道。 “我等愿为燕王,愿为国家效死~~!!” 吼声如潮,一时间竟盖过了百万雄军的行军巨响。邓云只觉雄心高涨,猛地掣出腰间青龙宝剑,也竭斯底里地吼了起来:“诸军听令,但若金人来战,不可退缩,本王将与诸位并肩作战,宁死不退~~!!!” “宁死不退~~!!”宁死不退~~!!”“宁死不退~~!!”“宁死不退~~!!” 一道道吼声浪潮,接连暴起,震得天穹宛如摇晃起来。 金军前军之内,粘罕率领数十万军,已来到居庸关数里之外,只随着粘罕一声令下,数十万金兵汹涌朝着居庸关扑杀而去。 数十万大军的喊杀声再一次使得天地为之摇晃,关上燕兵眼看金人不断扑来,各个神情愤慨,拧紧兵器。 距离不断的缩短,如同浪潮涌来的金兵,越来越是靠近。数个金将扯声一吼,数千为一部的金兵盾牌手立即纷纷组成盾墙,先抢据点,筑起土垒。 在关头之上,唐福辽一身白袍裹体,这事关燕国天下大业的一战,他岂会错过。而且,这更是他注入无数心血研究,检验其成果的一场战争!! “霹雷车,准备~~!!!但若金人一旦靠近五百丈,立即发射弹石!!”唐福辽一声喝下,四周燕兵纷纷扯声吼起。只见金兵不断逼近,要扩张到关外三百丈时。只听一道道轰响声霍然暴起,关上数十架霹雳车一齐暴射,数十颗火焰巨石如同流星雨般向关下金兵坠落砸去。金兵一见,顿时吓得各个面色剧变,拔腿就逃。有些逃之不及的,连忙举起盾牌,想要以此来掩护。轰隆隆隆~~!!火焰巨石不断炸开,分裂成一颗颗硕大的飞石,霎时间金兵人翻乱倒,那些用盾牌掩护的金兵,都被击得暴飞,许多人更是着起火来,嘶声惨叫,一片大乱。 后方几个金将看了,立马命兵士赶上,加紧堆起土垒,以做防护。哪知须臾之间,又是连道轰鸣巨响,关上的霹雳车再次发起攻势,吓得前头的金兵连滚带爬连忙逃开,那些正往赶去的金兵,无不调头就跑。 轰隆隆隆~~!!又是数十颗火焰巨石一同炸开,遍天的飞石暴射而来,砸死不知多少金兵。 “这这投石车的弹石怎这般巨大,而且发射的间隙也实在太快了吧~~!!!”一个金将吓得满脸骇色,惊呼叫道。 原来这霹雳车乃是经过唐福辽改良的投石车,不断发出的弹石是寻常的两倍,使得其溅射效果极佳,而且这些投石车发弹的速度还极其之快,比起寻常的投石车所耗费的时间,只用一半就够了,有些较为精良的速度更快。 “报~~!!燕人以投石车袭击,我军被拦在关外五百丈外,根本靠近不得!!”一个金将急急策马来报。粘罕早看到前方的混乱,心头也急,疾呼叫道:“不必畏惧,支出铁龟车以作防护,务必要将据点扩大道三百丈内!!” 粘罕此言一出,那将士顿时面色大喜,疾声传令。很快,在前军两翼之内,纷纷奔出两部队伍,队伍内都推动着一架架用铁甲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龙龟形壮的战车,龙龟口下是一面硕大的盾牌,高达十多丈,重量足有数千斤重,起码要百个巨汉,才能推动起来。但当下金人却不缺的就是兵力,随着数千个巨汉不断奋力推行,十多架铁龟车出现在最前线。火焰巨石砸在铁龟车上,却难以撼动,金兵大喜,纷纷躲在铁龟车后,纷纷筑起土垒,堆放鹿角,各设据点。 关头之上,唐福辽眼看那些铁龟车使得自己的霹雳车杀伤力大减,不由气得大骂不已,叫道:“尔等这些番贼,就靠这些铁皮龟车,就想让我唐福辽束手就擒,简直是痴心妄想~~!!来人呐~~!!教关内血虎冲车准备出战~~!!” 唐福辽一声令下,左右立即招舞旗帜,传令兵纷纷传报。另一边,在顶端敌楼之上,邓云眼看关下战况,依旧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杨再兴却是皱着眉头说道:“王上,这金人都快逼到关下,你怎还一副优哉游哉的摸样?莫非那唐福辽还有后着不成?” “呵呵,这些年来,我大燕耗费了无数钱财研究军器。除了龙火炮还有这霹雳车外,还有不少厉害军器,今日便让这些金人大开眼界!”邓云灿然一笑,说罢,关内忽然响起阵阵车轮滚动震响。与此同时,正在不断前进的金兵,蓦然看见关门大开。一个金将见了,顿时大喜,哈哈笑道:“这些燕人定是被我军百万雄兵给吓得傻了,竟然大开关闸,前面的兵士听令,快快抢入关去!!” 这金将一喊,数千金兵立即一拥而上,朝着关门开处蜂拥扑去。只是不到一阵间,那些金兵却吓得各个掉头就跑,各个都似见了鬼般,疾呼乱叫。 只见一架架虎头战车奔飞而出,速度极快,虎口上有着一根巨大的尖刺。却说这血虎冲车,乃是唐福辽以冲车的原形改造,车下配有八个铁轮,每一架能藏三十个士兵,速度远比寻常冲车要快,而且虎口上的尖刺,是以玄钢巨铁打造,锋利无比,威力极强。金兵眼看数十架血虎冲车飞出,连忙拔腿就逃。血虎冲车不断赶上,许多金兵逃至不及,纷纷被车轮碾成肉渣,死相可怕。 须臾之际,只见数十架血虎冲车,纷纷朝着那一架架铁龟车冲撞过去。一些金兵急忙转动铁龟车,想要逃避,哪知这铁龟车笨重无比,随着血虎冲车冲撞过来,铁龟车立即被刺得穿透,许多金兵死在两个巨物冲撞之间,一些更被那硕大的尖刺刺中,整个身体透穿,一连七八个,好像是肉串一样。随着铁龟车纷纷被血虎冲车击破,关上霹雳车又再次发起了射击。金兵被砸得一片混乱,哭天喊地,四处逃窜。 消息传回粘罕那处,粘罕大怒,命两翼兵士继续加派铁龟车出击,又教各部兵士掩护。 关头之上,一个传令兵急来报道:“王上,唐大人恳请救援。” 邓云听了,却是笑道:“你且回话,不必多虑,我早有安排。” 就在邓云话音一落,关内喝声大震,乱箭射击,赶来掩护的金兵被射得节节败退。血虎冲车内的兵士,有铁皮保护,却也不怕,不断地毁坏着金人的铁龟车。 关上弓弩手射了一阵,此下金兵死伤已有数千人。粘罕见久攻之下还难以把据点扩张到理想的位置,大怒不已,教两翼数万兵士一起冲杀。 关上弓弩手,见大量金兵扑来,只顾乱射。金兵却也骁勇,拼死奋战,各个围着那血虎冲车乱砍乱劈,有些身手敏捷的还想混入战车之内。 眼见血虎冲车部队,正是陷入苦战之际。关口之内,又是杀声骤起。只见牛皋、霍锐、呼延通三个大汉率领重步兵奔杀而出。只见牛皋率领一部刀盾兵,那些兵士各个都是魁梧大汉,为首牛皋更是身形巨大,健步如飞,杀到乱军之内,拧锏乱打。霍锐、呼延通也领一部,从左右杀去,各舞兵器,杀得金人毫无还手之力。渐渐地金兵抵挡不住,唐福辽眼见毁去了金人大半的铁龟车,唯恐血虎战车被金人抢得,连忙下令血虎战车撤走。牛皋、霍锐、呼延通引兵断后,徐徐撤退。吉青在关上看得眼切,也命弓弩手射箭掩护。 蓦然,一声巨吼,金兵乱军内,只见金弹子手提擂鼓紫金锤奔飞杀来,恶势滔天。燕兵无不俱之,呼延通、霍锐都知金弹子厉害,连忙催军撤回。 唯有牛皋不惧他,更扯声骂道:“小番贼,牛爷爷在此,有胆的就来取牛爷爷的性命!!” 牛皋此言一出,顿时气得金弹子浑身杀气冲腾,咬牙切齿地吼道:“老匹夫,有种就别跑~~!!!” 喝罢,金弹子纵马狂飞。吉青连忙教弓弩手射箭,金弹子把手中擂鼓紫金锤舞得密不透风,将乱箭纷纷打下,眼看就要杀到牛皋面前,蓦然数根箭矢排成一线,犹如连珠一般奔射过来,而且还伴随着一面青雀张翅相势。 “哼!!雕虫小技!!!”金弹子大喝一声,黑狮兽相势霍然展现,一锤猛砸,将射来的连珠箭一连破去。此时,牛皋却早就掉转屁股引兵逃了回去,逃时还不忘挑衅道:“嘿嘿!!爷爷先不奉陪,待明日再与乖孙子来玩耍!!” “老匹夫~~!!你该死~~!!!”金弹子一听,气得钢齿都快咬碎,急飞马追去。关上弓弩手也射箭不及,眼看就要到关门之下,忽有一员小将策马奔出,赫然迎住金弹子,厮杀数十回合后,两人战得不分胜负。关内燕兵胆气大壮,纷纷前来围杀,金弹子恐被燕兵围住,大怒之下,转马逃去。 “嘿嘿,这金弹子还真是恐怖,下回可不能再逗他了。” 第五百二十六章 老顽童牛皋 牛皋见金弹子逃去,才一脸后怕的拍着胸膛说道。那员小将转过马来,有些无奈道:“主公常说,牛爷的嘴远比牛爷的双锏要厉害多了。这金弹子屡被你所激,对你可是恨之入骨。ri后你可要多加小心。今ri若非主公及时命我来救,那就危险了。” “哼!!曹宁你这混小子竟敢教训老子,今夜罚你来陪牛爷喝酒!!”牛皋一听,顿时不愿意了,一瞪牛大般的眼珠子,瓮声瓮气骂道。曹宁却也不敢骂回牛皋,而且牛皋脾气就像是个大孩子,但谁也知道他心地最好,xing格豪爽。曹宁无奈,苦笑连连,不由引得众人大笑。 却说曹宁身为燕云三杰之一,昨ri虽被连儿心善败退,但不代表曹宁就不如连儿心善厉害。毕竟曹宁在先前一番恶战,已把粘得力击败,再对付连儿心善时,心里并无把握,也不会为了出风头而去拼命,故而早先撤走。 曹宁xing格稳重,不贪功利,也正因如此,邓云才把疾风骑交予他的手上,让他成为自己麾下直属部将。 而就在牛皋等人谈笑间,另一边粘罕也得到了吴乞买传来的号令,命他只要在关外五百丈扎据便可,不必强与燕人恶战。粘罕听了,只觉颜面大失,虽然不忿,但也知道燕人军器了得,五百丈已是极限了,若真要强占到三百丈,恐怕要死伤极多,才有可能攻下。 几番权衡之下,粘罕最后还是决定依从吴乞买的命令,把前军召回,开始在关外五百丈处,命令兵士做防备之事。与此同时,为了提防关内燕兵袭击,金兀术、斡本各派麾下jing锐前来掩护。 渐渐地ri落西下,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候,在关上眺眼望去,烟火四起,火光成片,关外五百丈外延绵数十里皆可见得金人的车仗、营地、帐篷。 一阵凉风拂过,邓云屹立在关头之端,亮丽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莫名的沉寂,呐呐而道:“这场旷世大战终于要揭开序幕了。但这一战结束时,到底又会有多少人死去,又有多少人能够开怀大笑的迎接胜利呢。战争,本就无根本的对错,终究还是残酷的。” 在邓云身旁的徐庆、杨再兴听了,不由都露出几分忧伤之sè。就在这时,忽然下方楼梯内传来一阵喊声。 “主公、二郎、杨豹子快下来吃饭喽~~!!与那些番贼厮杀一ri,老牛肚子可快饿扁了~~!!天大地大肚子最大,有什么要事待会再做商议好了,填饱肚子要紧呐~~!!” 喊话的正是牛皋这个活宝。邓云听了,不由哈哈大笑,与徐、杨二人谓道:“老牛这话却是至理名言,什么都不如这填饱肚子要紧!” 徐、杨两人见邓云又打起了jing神,不由相视一笑,纷纷颔首称诺。楼下的牛皋似乎等得不耐烦,急急又叫:“赶快咯~~!!牛爷可不等人咯~~!!” 随着黎明的到来,旭ri升起,万丈光芒之下,居庸关下足足六、七十万金兵开始发起第二ri的攻势。在金兵前军,随着粘罕一声令下,数万盾牌兵举起盾墙,筑起盾墙,喊声如cháo,不断地望居庸关紧逼过来。与此同时,斡本、金兀术亦各率领其部,不断压上,望前军阵地赶来,准备增援。 “霹雳车队伍准备!!待金兵赶入shè程,立即阻击!!绝不可让金兵靠近居庸!!” 唐福辽嘶声大叫,话音一落,关上霹雳车队伍的兵士,纷纷厉声大喝,为霹雳车装填弹石。 “铁龟车出阵~~!!!” 要接近关外三百丈,粘罕眼迸jing光,扯声吼道。吼声一起,一架架庞大无比的铁龟车在一队队金兵的推拥之下,率先赶出,发出一声声巨鸣轰响。 与此同时,斡本、金兀术两军,亦派出一架架巨大的对楼战车,赶往助战。话说,这对楼战车高达十数丈,经过改良后,战车两侧都用铁皮包裹,防御大大增加,而且比起以往的对楼车,金兵的战车要更大一些,可以容纳更多的兵士,兵士可以躲在里面shè箭,而且还配有强弩。金人叫这对楼战车做‘拔寨战车’! 却说在前线之中,铁龟车的出现,立即令霹雳车的威力大大减弱,金兵靠着铁龟车的掩护,不断逼近关下。负责弓弩队伍的吉青,连忙喝令shè箭,顿时乱箭飞落,金兵刀盾手也不怠慢,纷纷以盾牌抵挡。就在此时,粘罕已经派车云梯车,望居庸赶来。 “哼哼!!竟敢如此快就派出这云梯车,这些番贼莫以为真的能靠近我居庸关么!!?传我号令,立即派血虎冲车出击,把金人的铁龟车撞毁,只要没有这铁龟车,就凭我这霹雳车的厉害,就能把番贼杀个片甲不留~~!!”唐福辽嘶声大喝,随着旗帜摆动,传令兵迅疾通报。 很快在关内响起一阵阵车轮震动的响声。蓦然关闸大开,一架架血虎冲车奔飞而出。 “哼哼!!同样的计量,你以为每每都能奏效么!!?传我号令,立即派出冲车队伍!!”粘罕见得关闸打开,一架架血虎冲车相继冲出,毫无惧sè,反而神sè大震,似乎早有对策。 随着粘罕号令发落,其军两翼也纷纷冲出一架架庞大的铁甲冲车,朝着从关内冲出的血虎冲车冲撞过去。霎时间,一阵阵轰鸣惨叫,响不绝耳,在血虎冲车毁坏不少铁龟车的同时,亦被一架架金人的冲车给击中,大多都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混账,混账~~!!!”唐福辽双眼发红,厉声大骂,眼看自己的心血不断被金人毁坏,气得暴跳如雷,直教不断派出血虎冲车,要与金人来个硬碰硬,拼个玉石俱焚!! 与此同时,霹雳车队伍似乎也被关下激烈的战况所感染,一个个兵士不断加紧发shè,一颗颗火焰巨石投shè而出,在关下炸得粉碎。吉青也嘶声不断,命令关上弓弩手不断shè箭。兼之,比起金人的冲车,血虎冲车的威力更要强大许多。于此,关下的战况,倒是金人占尽下风,死伤愈多,就在这不到半个时辰之内,已将近数千人。 粘罕却也是杀红了眼,不断指挥冲车队伍出击。蓦然,轰隆一声巨响,两架血虎冲车撞在了一架庞大的云梯车上,那云梯车立刻被撞得断裂,庞大的残骸往下一砸,许多金兵逃至不及,都被砸个粉身碎骨。吉青趁机命弓弩手shè箭,顿时将金人shè得节节败退。 就在这时,七、八架仿佛有半个天地高大的拔寨战车纷纷赶到,随着各架拔寨战车内的将士各发号令,漫天的箭雨立即朝着关上shè去。 咻咻咻咻咻咻~~~~!!!一时间,弓弦巨弩拔shè之声,响不绝耳。转眼间眼前已是弥漫天地的箭雨袭来。 “快快躲避~~!!!”吉青眼珠子一瞪,扯声大喝,急扑到边墙之下,四周弓弩手也纷纷扑倒,各自找掩护躲避。 唐福辽吓得满面失sè,所幸几个将士反应及时,将他拉到队伍之内,左右拥护的兵士,纷纷提刀乱砍,挡住shè来乱箭。关上顶端的敌楼之上,只见七、八根强劲的大弩箭迸shè而来。邓云却面无骇sè,双眸凝光,只顾朝关下望去。说是迟那时快,其中一根大弩箭要shè到邓云面前。蓦然,两道身影腾飞而起,几乎同时出枪暴刺,‘砰砰’两声破响,那根大弩箭立即裂开几截。 “听说这几年,金人耗费大量金财,来研究这军器战车,确也是有把握。不过论军器研发的本事,那个疯子可不逊sè于天下任何一个人!此下金人把他激怒,恐怕要吃不了兜子走咯。”邓云淡淡一笑,那两个身影齐齐落地,正是徐庆、杨再兴也。两人一听,不由相视一笑,似乎也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而这时,邓云口中所说的那个疯子,披头散发(适才遭到乱箭袭击,一个不慎摔倒在地,连头冠都不见了。)状若疯狂,正在竭斯底里地吼道:“可恶的金人,竟敢小觑老子~~!!老子要他们一个个都死无葬身之地~~!!传我号令,以龙火炮还击~~!!!” 那如同疯子般的人,正是唐福辽也,若要比较军器,他又岂会示弱。在他的生命之中,这些军器就是他的一切,他的命!! 随着唐福辽一声喝起,仿佛点燃关内一众燕兵的战火,一道道吼声震天而起。关内正在指挥作战的牛皋,嘶声大喝,各员将士纷纷指挥盾牌兵前往抵挡乱箭。 与此同时,金兵趁机发起攻势,不断地朝着居庸关下涌进。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贼匪看到没有,这就是我大金的实力,莫要以为就只有你们这些贼匪会研发军器!!云梯车队伍~~!!还不快快压上,老子今ri一定要杀到关上,让燕人知道我大金兵马的厉害!!” 第五百二十七章 攻关恶战(上) 粘罕扯声大吼,金人士气高涨,各都扯着嗓子暴喝而起。于是,一架架云梯车又开始朝着居庸关推进而去。 与此同时,在左路大军之内,斡本眼见七、八架云梯车朝着居庸关推进,顿时面色大变。 “不好!!粘罕这莽夫又被眼前这一时的胜利给蒙蔽,这些云梯车造价昂贵,运行艰难,此番大军也只带了五十多架。而这云梯车形体庞大,难抗重击,燕人军器犀利,一旦遭到反击,定要毁坏不少,非到紧要时刻,不可轻出!!但若这些云梯车尽毁,立即就失去了五分之一的数量了!!” 斡本在心中迅疾腹诽,立即教麾下大将山狮驼,前往告诫粘罕,莫要太早让云梯车出击,小心燕人的军器。而就在山狮驼领命而去的刹那,关上蓦然炮响骤起,如同连道雷霆劈打,震得耳朵发鸣,斡本更是神色连变,心揪肉紧。 嘣嘣~~!!嘣嘣~~!!嘣嘣~~!!! 一道道恐怖的炸裂声不断暴起,只见一片片火潮炸开,随即先是那些拔寨战车纷纷被炸得碎裂,紧接着从后赶来的云梯车,也被炸毁了三、四架,一架架庞大军器毁坏的残骸,轰雷砸落,又不知砸死了多少金兵。 唐福辽在关上不断指挥,霹雳车、龙火炮队伍不断发射,炸得金人哭天喊地,溃不成军。粘罕的前军一片混乱,吉青看得眼切,也令弓弩手不断射箭。 “不好!!眼下战况恶劣,不宜久战。陛下怎么还不下令撤军!!?”斡本心头一惊,心中急急腹诽道。 蓦然,中军处一片喝响震起,只见一高坡之上,吴乞买立马举刀,嘶声喝道:“我大金儿郎听着,燕人军器虽是厉害,但以我大金儿郎的血性,又何足俱哉!!?朕愿以诸军共同奋战,只为大金的天下大业~~!!” 吴乞买喝声一起,霎时间数十万金兵一齐吼叫而起,声势之大,一时间还盖过了居庸关下那一阵阵巨大的炸裂之声。 “陛下,这是要用人海战术活活磨死燕人么!!?”斡本刹地瞪着眼,望着那个正受数十万人膜拜的身影,只觉心头发凉。毕竟金军有近六、七十万之众,若能一直保持高亢的士气,与燕人拼命,就算燕人的军器再是厉害,随着时间不断推移,其兵士也会疲惫,也会有弹药用尽之时,到那时候便正是金兵攻破居庸之时。但问题是,金兵能不能一直保持高亢的士气。毕竟人多杂乱,军心易散,随着兵力不断地减少,士兵就越容易动摇,一旦士气低迷,大军的战力便将一落千丈,哪里能攻破得了有居庸这座雄关据守的燕兵! 何况,以吴乞买那种方式,就算赢得最后的胜利,恐怕也要折损起码一半,也就是数十万兵士的性命。不过,话也说来,这耗费数十万兵士性命得来的战果,却也是值得。毕竟居庸一破,燕京唾手可得,而燕军倾国之兵尽在此地,即时燕云其余州府也无力把守,如此来一来,这经过邓云近十多年精心打理,广盛钱粮的燕云之地便将落入金国之手。金国定将势力大增,无需数年,元气恢复,要攻破在金人看来已是奄奄一息的大宋,根本不在话下!那大金得到的将是整个天下!但若一旦失败了,大金有可能步上当年大辽的后尘,至此一蹶不振,最后落得灭国的下场。 所以说,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豪赌啊! 斡本脑念电转,回过神来,已是满头大汗,这时一个传令兵急急赶到,传达吴乞买号令,命他速速举兵而进。斡本神色一凝,双眸中的神色渐渐地聚集在一起,慨然领命后,遂急发号令。 与此同时,金兀术也收到了吴乞买的号令,顿时双眸射出两道凶光,冷酷笑道:“哼!!这才是我大金儿郎作战方式嘛~~!!” 于是,金兵分别由粘罕、斡本、金兀术所率的前、左、右三军,共近五十万余的兵众,开始一同朝着居庸关发起了进攻。 大地如在颤动,天穹如在震荡。霎时间,风尘漫天,天地变色,只见一支一支金兵队伍朝着居庸关前仆后继地不断发起攻势。 左、右两军之中,一架架巨大的拔寨战车在一队队兵士拥护不断冲出,各据要点,望居庸关发起射击。关下更有无数冲车,在金兵的拥护之下,朝着关口飞驰而来。唐福辽不断指挥各支军器队伍,发起阻击。不过金兵不但人多势众,军器数量也是极多,渐渐地金兵不断逼近到关口之下,盾牌手也强占据点,摆开盾墙,使得关上弓弩手威力大减。 “主公!!如此下去,恐怕金人就要攻到关下了!!老牛愿意出战与金人决一死战!!” 牛皋快步赶来,急急叫道。此时邓云的面色也凝重起来,看着金人如此盛大的攻势,眉头紧皱,似乎也极其忧心关下战况,却摇头而道:“此下还未时机,教关内弟兄只顾把守岗口,不得自乱阵脚,擅自出战!!” 牛皋一听,眼睛一瞪,张口正欲说话。邓云猛地转过身来,一对刀眸猝地射出两道骇人精光,扯声喝道:“快去!!!” 牛皋见邓云动了怒色,心头一紧,也不敢再多说,连忙转身就走。徐庆迈步而来,双眸眯得紧紧,叹道:“看金人如此阵势,是要以人海战术,轮番攻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攻破居庸关了!” “哼!这些金人本来就是野蛮番民,这种作战方式,倒是适合他们!只不过说来,这吴乞买也是够狠的,为了攻破居庸关,竟然不惜耗费数十万兵士的性命!!真是把人命视如草芥!!”杨再兴冷哼一声,也走了过来。 邓云听了,却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神色变得愈加冷酷。 与此同时,在关下右军之内,金兀术双眸发红,扯声叫道:“传我号令,速速派飞鹰队出战!!同时,传令给粘罕,教他掩护我的飞鹰队!!” 金兀术疾声厉喝,令声一落,两队传令兵队伍,立即骑马分别赶去通报。不一时,在金兀术右军之内,一队速度极快,犹如飞禽走兽一般,战袍上皆绣着雄鹰,身手灵敏,约有三千人的队伍,朝着居庸关急速奔赶。 另一边,粘罕听得金兀术的传令,双目顿时迸发精光,哈哈大笑道:“这金兀术终于肯派出这飞鹰队了!!” 话说,飞鹰队乃是近年金兀术亲自操练的精锐队伍,队伍里的兵士,各个都身怀奇技,能够飞檐走壁,精通杀人之术,有着在紧要关头,力挽狂澜,逆袭战况的本领。 粘罕大喜之下,连忙命兵士加紧攻势,一队队弓弩手躲在盾墙之后,朝着关上猛发箭矢,虽然居庸关足有十数丈之高,许多箭矢都够不着,但起码也能吓人。 与此同时,一连数十架弓弩车,朝着关上发起一根根巨弩,隐隐可见那巨弩的箭头都是经过改良,有三个钩子,猛地插入女墙之内,深深嵌入。 就在此时,飞鹰队精锐赶到,竟各个飞身跃起,那些盾兵纷纷把横立,竟形成一面可以行走的盾壁,飞鹰队精锐在盾壁上急速奔走,迅速赶到女墙边上,各甩飞出一条铁锁链,勾住了那一根根插入女墙的弩箭,然后迅疾把弩箭相接起来,连成一线,竟形成一条可以攀爬的通道。这说是迟,不过却是发生在一刹那只见,关上许多燕兵还未反应过来,有着飞檐走壁本领的飞鹰队将士已然纷纷飞快地登上城头,连杀死了数十名燕兵。吉青听到关上右边忽然杀声猝起,顿时神色一变,忽听有一队金人精锐,好似凭空飞起一般,杀到了关头。吉青听了,大惊失色,顾不得细想,连忙引兵赶去,还未赶到时,却见呼延通手提大戟,已与那些金兵精锐杀在一起。 这些飞鹰队精锐却真是了得,各个好似水中游鱼,左窜右转,不一时便将呼延通身边的兵士杀死大半。 “番贼,害老子这么多弟兄,老子饶不了你~~!!!”眼看追随自己多年的弟兄,纷纷死在眼前。呼延通大怒不已,提戟猛冲而去,一个飞鹰队将士跃身飞起,呼延通一戟砍空,此时几个飞鹰队兵士立即各甩飞镖。呼延通心头正怒,一时没有防备,虽几乎尽数挡落了,但还是被一根飞镖射中了腹部,吃痛一声大喊。 吉青看得眼切连忙率兵来救,飞鹰队精锐也不惧怕,奋勇迎击,两班人马混战一起。这时,又是连阵杀声大起,却是粘罕派出了许多身手敏捷的兵士,借着那由弩箭、铁索构成的通道,登上了关头。 混战之中,一个飞鹰队将士,手持一柄短刀,倏地朝着吉青逼近,吉青急拧刀砍去,‘砰’的一声巨响,两柄刀器一同荡开。就在此时,吉青双眼发光,另一手如掌似爪一般向那飞鹰将士抓去,那飞影将士立即把身体一闪,正欲灵巧避过,却忽然有种诡异的感觉,仿佛自己的身体被吸了过去般,猝然被吉青一手抓住,往回一拉,顿时身体失去控制,反应过来时,眼前只见寒光一道,瞬间人头冲天暴飞。 吉青使的正是咏春手法,操练咏春近数十年,每日晨起,咏春更是必修的功课。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吉青虽然天赋不如岳飞、徐庆之辈,但经过常年累月之下的苦练,如今他的咏春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层次,近身作战,只要靠近他三尺范围之内,就算灵敏如同狡兔,都难以逃过他的双手! 同时,又见呼延通拧戟猛劈,其速度之快,宛如一道闪电劈下,狠狠地将一个飞鹰将士砍成两半。燕兵士气大震,顿时汹涌扑上,杀得飞鹰队精锐节节败退,从后赶来的金兵也抵挡不及,许多给被逼落关下,摔个粉身碎骨。 就在此时,左边关上蓦然传来阵阵轰鸣巨响,整个关口都是摇晃起来。 “主公~~!!那斡本的左路大军,正集中冲车,毁坏女墙。而且还有大量的金兵,以木桩轰打。居庸女墙虽然坚固,但恐怕也经不住金人如此强攻猛打啊!!而金人攻势太强,唐大人根本指挥不及!!”梁兴疾呼叫道。 邓云面色一惊,这时又是一阵剧烈的轰鸣传来,立刻抖数精神,凝声而道:“不必多虑!!我这便赶去!!” 左边关头上,只见金兵人潮如若浪翻潮涌,各队人马持着一根根巨大的木桩,不断地撞击着女墙,一架架冲车也不断地发起冲击,关上弓弩手虽射箭扰击,但这些战车都有铁皮保护,而那些以木桩撞击女墙的队伍,也有盾牌手掩护在旁,因此根本无法有效的打击金人的攻势。 第五百二十八章 攻关恶战(中) 霍锐嘶声大叫,不断命弓弩手发射,兵士们也卯足了劲,但依旧收效颇微。ww.vm)就在霍锐心急如焚之时,邓云终于赶到,只见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气势,迅疾赶到关头边上,拽弓拉弦,‘啪’的一声震响,一道箭矢如同惊鸿掣电般迸射而出。远在五、六十丈外的一个金将正在指挥队伍,忽然只见一道快影袭来,顿时面色剧变,根本没想到敌人的箭矢竟然射到这里,想要躲避时,已然躲之不及,箭矢倏地射入了他的面门,立即人飞翻倒,坠落马下。在旁的金兵全都吓得变色。 而在关上的燕兵,见邓云一箭猛飞五、六十丈,击中那员金将,无不举臂高呼,大喊威武,士气大震。邓云面色如霜,眼神凌厉聚光,迅疾又张弓拉弦,一刹那间,连箭射出。随即只听关下连道惨叫声接连而起,一连好几个金将纷纷被射落马下,距离都有数十丈以上。 这例无虚发的冷箭,不由吓得金军诸将各个变色,提心吊胆。随着关上再一次暴起喝彩声,邓云又射出连道箭矢。 弦起,箭发,人亡。邓云犹如收割性命的死神,就半柱香的时间内,一连射杀近十名金将。 “什么!!龙蛮子竟然出现了,而且还射杀了我近十名将校!!?”斡本听得一个将士来报,顿时神色变得狰狞、愤慨,大喝一声,立即取了铁胎弓,纵马赶去。 须臾之际,关上的邓云还有关下的斡本两人目光交接。几乎同时,两人拽弓上箭,弓弦震荡瞬间。两道箭矢迸射而出,在半空上赫然撞在一起。斡本一拍马匹,却是骑术了得,一边骑马,一边射箭。 邓云屹立不动,眼看斡本以连珠箭射来,立即也以连珠箭还击。连声啪响之下,关上关下的兵士都被两人箭艺所惊,惊呼不断。蓦然,邓云眼神里光芒大盛,拽弓一拉,身后霍然显现出金银两头麒麟相势。 “着!!”邓云大喝一声,一箭射去,如有惊天破地之威。斡本脸色一变,只见那两头麒麟随着那飞来箭矢一同奔驰过来,连忙勒马就逃。箭矢倏然猛飞,要射到斡本之时,猝然一员猛汉策马赶到,手中鎏金镋霍然一挥,顿时一面长有双角的虎头狮身相势轰然显现。 嘭~~!!箭矢顿时一分为二。而那猛汉也正是山狮驼也。 “龙蛮子~~!!有种就别龟缩在关内,出来与我一决死战,好让我报回昔日一掌之仇~~!!”山狮驼嘶声大骂,面色狰狞得如同厉鬼,高举那断了手掌的左臂。 邓云却不答话,居高临下,只是冷视着山狮驼。那睥睨天下的眼神,让山狮驼只觉自己在他眼中就如蝼蚁一般,气得大骂不已。就在此时,几队兵士搬着一箩箩的炮弹赶到。 在邓云疾声吩咐之下,霎时间关上燕兵纷纷点燃炮弹,朝着关下的金兵、冲车猛投砸去。 轰隆隆~~!! 一道道恐怖的火花赫然而起,不知多少金兵被炸得飞了起来,再狠狠地摔落在地,摔个粉身碎骨,一些冲车也被炸得翻倒,里面的兵士十有七八都死去了。连片火光四处绽放,吞噬着一条条性命。 斡本瞪大着要爆炸,咬牙切齿地喊道:“龙蛮子你这杀千刀的狗贼,若被我擒了你,不把你砍成肉渣,挫骨扬灰,难泄我心头之恨啊~~!!!” “丧家之犬~!!!你替我向你们那狗皇帝传话,要破这居庸关!?就算他这百万兵士全都死在此地,也绝无可能!!” 邓云震声厉喝,声若雷鸣,震荡天地。一众燕兵听了,无不胆气大壮,纷纷高举兵器,嘶声喝道。 “燕王万岁~!”“燕王万岁~!”“燕王万岁~!”“燕王万岁~!”“燕王万岁~!” 一道道喊声,不断响起,声势愈大,燕兵的士气便愈高。分别正往正门、右墙轰打的粘罕、金兀术两军兵士,听燕兵这等盖天声势,也大受影响。 与此同时,在后军阵地内,吴乞买听着关上声势,长吁一声,呐呐道:“有这龙蛮子一日在此,要想摧毁燕人的意志,果然是难于登天啊。” 原来,吴乞买之所以要教三军发起猛攻,就是依靠着近五十万大军的盛势,将居庸关内的燕兵意志给摧毁。毕竟燕兵素来以意志坚强而著称天下。而只要燕兵失去意志,占有绝对人数优势的金军就不惧与燕兵死战,就算燕兵有雄关据守,但吴乞买深信只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最终还是能得到胜利。 但眼下看来,陷入危境的燕兵,不但没有因此丧失意志,反而大有奋起之势。吴乞买很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就在于他们的‘王’。 但是,吴乞买也并没有心灰意冷,反而咧嘴笑道:“不过,这只是第二日的攻势。这一场事关天下大业的大战才刚刚开始呢!” 吴乞买眼露精光,遂急下令,鸣起号角,传报诸军从前线撤回。随着鸣金声起,三部大军立即纷纷后撤,数十万金兵如同退潮一般。就在此时,关内却是鼓声大震,关门霍然打开。只见陆文龙、杨继周、曹宁燕云三杰尽出,各引麾下飞凤、恶豹、疾风队的精锐,各往奔驰杀去。 先看金人左路的斡本大军之后,陆文龙驰马奔飞,飞凤队兵士各个神色冷酷,犹如化身修罗,挺枪策马紧随陆文龙之后,杀气腾腾,气势骇人。 “陆文龙~~!!你给我去死!!”一声轰天巨响,山狮驼蓦然引兵杀出,却是斡本早有准备,命其断后。陆文龙疾望过去,眼射精光,冷哼一声,孤傲的脸上,毫无惧色,驰马迎去。 说是迟那时快,两人交马便战,只见双枪如电,镋枪如雷,不断碰撞对打,惊骇鬼神。 另一边,杨继周也率领着恶豹骑,飞马狂奔,杀向粘罕中路大军之后。突兀之际,杨继周面色一变,便听一声震天吼叫,只见金弹子手提擂鼓紫金锤杀出,立即驰马迎去。两人刹那交战,金弹子双锤猛砸暴打,如同头吞人巨兽,逼得杨继周不得不施出浑身解数,与之拼杀,战况之激烈犹如两头洪荒猛兽在厮杀,杀得难分难解,不相伯仲。 而在金人右路之后,随着曹宁一声令下,疾风骑齐齐放箭飞射。飞箭漫飞而去,许多金兵逃之不及,被射得四处逃窜。 “嗷嗷嗷~~!!小贼,今日我势要取你狗命!!”陡然,一声犹如被困在地狱深渊的魔鬼所发起的咆哮。曹宁面色一紧,只见一员巨汉骑着战驼疾奔过来,正是不久前败于曹宁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下的粘得力。 电光火石之间,粘得力倏然杀到,提起沥血牛头棍只顾猛砸狂扫,浑然不作防备,一副要与曹宁拼命的样子。曹宁却是枪走浑圆之势,以巧劲不断卸去粘得力的猛劲。两人一攻一守,杀得风尘大起,战况激烈。 有数十回合,数员金将纷纷赶到,拽弓就射,幸好几个疾风骑将士眼疾,却也是箭艺超群,先是发箭,将那几员金将射落马下。 “这莽汉只顾拼死,金人也有了准备,久战无益!还是快撤!!”曹宁心头暗想,立即一枪朝着粘得力面门刺去。此乃杀招,由不得粘得力不躲。粘得力连忙挪身一避,哪知曹宁却是虚招,一枪晃过,立马勒马就逃。 “小贼,休想逃去!!”粘得力败于曹宁之手,此下已成了军中的笑柄,更无力再与金弹子、山狮驼、连儿心善等将争锋,心中可是把曹宁恨极了,眼看曹宁逃去,哪里肯舍,立即策马追去。曹宁却只顾奔逃,要杀到,陡然转身一枪,一面六臂明王相势霍然而现,杀出一招回马枪。粘得力吓了一跳,连忙举棍挡去,‘嘭’的一声骤响,在千钧一发之际还是挡住了曹宁的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不过整个人连着坐骑都被刺得暴退。粘得力身后部署连忙追来,却被疾风骑以骑射技能,纷纷射落马下。曹宁见金兵不断赶来,也不恋战,领兵洒然退去。 另一边,陆文龙的飞凤队和杨继周的恶豹骑也与金兵混杀一阵后,各自撤军。 黄昏日子,于此一日的战事终于结束。这第二日的攻关战,尤为激烈,死伤之多,远比第一日要多上数倍。金兵折损近二万多兵马,至于燕兵因有雄关据守,死伤也不过二千余人罢了,远远少于金兵。 但饶是如此,燕军之中却已渐渐有一股不安的气氛在萌生起来。毕竟金人势大,而且攻势猛烈,都敢拼命。今日决战之中,燕军屡现危机,每每想起当时的险境,不少将士至今还未喘过起来。 夜里,诸军食饱完毕,邓云召来诸将,了解各部军队的情况后,叹声而道:“这也难怪。金人兵力雄厚,又占据主动,我军兵士再是骁勇,事关生死,也难免会有所胆怯。只不过,依今日金人的举动来看,恐怕这场战役还刚刚开始,日后金人依旧会不断加强攻势,不惜兵力的直到摧毁我军斗志。诸位都是军中骁楚,只要诸位能够屹立不倒,不畏强敌,军中战士的斗志就不会被金人摧毁。日后作战,还需多多依仗诸位了。” 邓云此话一落,各将纷纷一震神色,都感觉到邓云对他们的信任,感动之余,自是慨然应诺,皆愿效死。一时间喊声如潮,振奋人心。 牛皋一拍奏案,忿忿而起,扯声就喊:“那些番贼不就仗着人多么!?老子有这居庸雄关把守,却又不怕!!那些番贼尽管来战,来多少牛爷爷就杀多少!!” “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金人越是如此,就越是代表金人已然束手无策,只能用大量的人命作为代价,来攻破我居庸雄关。” 第五百二十九章 攻关恶战(下) “僵持下去,金人折损愈多,其军亦会士气低落,即时正是我军大举反攻之时!!”徐庆双眸泛光,字字铮铮,凝声而道。 “哈!!老牛、二郎的话,皆合我心意也!!区区番族野民,有什么好怕的,我等随主公征战以来,不是屡战屡胜,以往如此,如今亦是如此!!”杨再兴一脸放荡不羁的笑容,纵声而道,似乎全然不把金兵放在眼里。诸将听了,无不胆气大壮,纷纷称是。 邓云本还想安抚众人,鼓舞一下士气,却没想到三人这几番话,已经让诸将振作起来。 一时间,邓云感触良多,在不知不觉之中,自己最为信赖的这三个弟兄,已都成为独当一面的帅才。 另一边,在金军虎帐之内。诸将禀报完毕,众人听说死伤如此之多,无不神sè黑沉,气氛压迫难受。吴乞买却依旧一副从容笃定的面容,稍一震sè,淡淡道:“自古以来,开朝创代,建立王朝帝业,皆非轻易之事,成就一将,也要万骨之枯,又何况天下大业? 我女真族素来被中原汉人以为是番民野族所轻视,有如今基业,全赖上一代的英杰还有在座诸位的努力。如今眼下,正是我大金最为紧要一役,但若败之,尽数皆付之流水!试问他ri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先代英杰之灵!? 朕已下定决心,此役只可胜不可败,势要与燕人决战至一兵一卒,绝不后退!!” 吴乞买声音愈来愈是高亢,说到最后,更是双眸迸发赫然jing光,激发起众人雄心斗志,纷纷大喝。 “我等愿随陛下死战到底~~!!” “我等愿随陛下死战到底~~!!” “我等愿随陛下死战到底~~!!” …. 一阵阵竭斯底里的喝喊声,带着浓浓的血气,震得整座虎帐如在晃动。许多人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坚定炙热起来,再无一丝畏惧之sè。 帝王者,必要擅于煽动人心,鼓舞士气。拥有这个才能的帝王,往往能够在关键时刻,率领自己的麾下脱颖而出,取得胜利。而在这一点上,无论是邓云还是吴乞买,都是极为成功。 于是决战到了第三ri。金人与昨ri一般,旭ri刚起,便吹起了进攻的号角,数十万金兵人cháo涌涌,或数千一军,或数百一队,朝着居庸关发起了攻势。 粘罕率军径直攻打关口,斡本、金兀术两军分别进攻左、右女墙。各种军器层出不穷,朝着居庸关压上。邓云也做出了调配,命徐庆把守右边女墙,应付金兀术军。牛皋坐镇关门,对付粘罕大军。杨再兴则负责左边女墙,与斡本军厮杀。三位云虎上将负责把关,顿时关中燕兵士气大震。也因如此,唐福辽可以毫无顾忌地指挥各队军器队伍,发起阻击之势,应付金人的军器。 战事一触即发,两军先头队伍,已然开始以各种方式交战起来。 至于,两军之首,邓云和吴乞买却都在观察战局,等候对方露出破绽,迅疾调配其军兵士,从而破之。 只不过,两军无论是将士亦或是兵卒,都敢于拼杀,十分勇猛,一时间战局再次陷入僵局,杀得难分难解。 “呵呵,看来这些燕人斗志依然高昂,要取得这场胜利,恐怕是没有任何的捷径啊。”吴乞买一扶下颚白须,却是从容地笑了起来。 另一边,邓云眉头微微皱起,呐呐而道:“金人的攻势,比起昨ri还要猛烈不少,这吴乞买果非泛泛之辈。” 邓云很清楚,能将三军之士气,鼓舞到如此层次的也只有一国之帝王,也就是那吴乞买无疑。 在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厮杀声、炮弹声、撞击声之下,渐渐地到了晌午时分。两军兵士皆显疲状,金人也渐渐把军队撤回,大半军队已在据点开始捉紧歇息。吴乞买为防关内燕兵袭击,却早令后军二十万兵士在一个时辰前进食,如今防护在两侧。 居庸关内,满脸鲜血的徐庆,正眯眼眺望着关下金人,不禁带点晦气道:“真如主公所料,这金人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原来,徐庆在半个时辰前,就已来劝邓云可命关内jing锐准备,待金人歇息之时,发起袭击。邓云却婉言拒绝,说以吴乞买的谨慎,绝无可能不作防备。徐庆本还半信半疑,如今看着眼下境况,也由不得他不信! “哼!这番贼攻势猛烈,好似都打定主意,宁愿实在此地,也定要攻破居庸。竟然如此,我等也不必与之急躁,只顾把关死守,等番贼前来送死便是!!”杨再兴冷哼一声,眼内罕有的几分狡诈之sè。 “嘿嘿!!杨豹子这话正合我主意,金人不惜兵力如此强攻硬取,就这半ri时间,与我在正门关口对战的粘罕军已死伤过万人,关下遍地尸体,随着战事不断推移,死伤愈多,我就不信,这些番贼还真是不怕死!!”牛皋带着几分亢奋之sè,咧嘴笑道。 “话虽如此,但在番贼如此猛烈的攻势之下,居庸关的防备也在不断削弱。由其是左边女墙,那斡本军不断以冲车毁坏,虽主公想出用炮弹阻击,但那斡本也学乖巧了,用兵马分散关上兵士的注意力,再用冲车攻打,让人防不胜防,如此下去,迟早会被番贼得逞!!”徐庆疾言厉sè而道。 杨再兴听了,面sè一震,颔首应道:“二郎所言甚是,这斡本实在狡猾,我军虽shè杀他不少兵力,但他似乎毫无顾忌,依旧不断以兵士作为掩护,这简直是在用人命来毁我居庸关啊!” “哼!!没想到金人冷酷无情,对敌人如此,对自己人也是如此!!若是真被金人得了天下,恐怕天下黎民都没个好ri子过了!!”牛皋瞪大着眼,冷哼说道。 就在牛皋话音刚落,蓦然关下杀声又起。邓云立即抖数jing神,与三人谓道:“此战不但事关燕之存亡,还关乎天下千千万万百姓福祉,我辈责无旁贷,唯有战矣!诸位兄弟不必分神,只顾作战便是,其余之事一切有我!” 邓云字字铮铮,掷地有声。说罢,三人都是面sè大震,面上的忧sè立即褪去,遂纷纷慨然领命而去。徐庆走在最后,忽然被邓云叫住,转过来时,只见邓云凝sè说道:“金兀术那边,以那铁索之法登关作战,二弟却可用烫油破之。适才我已命人准备,此时想必已到军中。” 徐庆一听,顿时双眸迸shèjing光,谢过邓云后,立即赶去居庸关右。来到军中时,果然见到几队兵士抬着一桶桶滚烫烫油水赶到。这时,陆文龙急赶来报,说金兀术又发起攻势,许多番贼又借那铁索通道登关。徐庆听了,不惧反喜,立即命周边将士率领各自麾下,朝着每条铁索通道,泼洒滚油。诸将领命,立即各传号令,待各队人马抬着一桶桶滚油来到时,陆文龙已率兵杀散金人。 却说飞鹰队一个将士,正如一头敏捷的猿猴,不断向关上攀爬,要赶到,忽然看见上面出现一个硕大的水缸,缸里发着‘滋滋’好似黄豆炸开的恐怖声音,还散发起一袅袅白烟。 刹那之间,那飞鹰将士宛如见鬼似的,整块脸立刻变得煞白起来,惨叫一声,正yu朝旁边的铁索跳去,哪知关上水缸早泄,漫天的滚油洒落下来,一阵竭斯底里的惨叫声后,那飞鹰将士也是了得,死忍剧痛,竟还不掉下去,不过滚油却令铁索十分的滑溜,那飞鹰将士一手抓个不紧,没能坚持多久,最终还是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与此同时,许多飞鹰队的jing锐也纷纷摔落关下,一刹那间便是死伤大半。 在关下正准备借铁索通道登关的金兵,眼见着一个个同袍摔成肉饼,顿时吓得纷纷退后,不敢靠近。 “嗷嗷嗷~~!!万恶的燕人,我恨不得啖你肉,喝你血~~!!!”眼见自己cāo练多年的jing锐队伍,瞬间死伤大半,金兀术状若疯狂,狰狞恶煞地咆哮起来。 与此同时,在关上的燕兵却是兴高采烈地发起阵阵欢呼声。徐庆也不怠慢,立即乘胜追击,下令兵士放箭杀退金兵。金兵一时慌乱,被杀得节节败退。 另外两边正在作战的金兵,似乎也遭到影响,士气低迷。牛皋、杨再兴也命士兵发箭乱shè。吴乞买见战况不妙,不宜久战,遂下令撤军。 徐庆、牛皋、杨再兴见之,皆yu派兵出关掩杀。邓云却发来号令,说金人已有防备,贸然出击,只会造成无谓的伤亡。三人听之,朝关外望去,果然看见三支大军皆有部队留在后方断后,遂也没派兵马。 第三ri的决战也到此结束,金人依旧铩羽而归,这一ri又死伤数万兵士。在金人后军的伤兵营中,随处可听哀嚎之声,每每到了夜晚时候,就似鬼哭狼嚎,十分可怕。 吴乞买夜里却带着诸将,巡视伤兵营,更对众人赔罪,说令众人受伤,都是他本领不如人,调拨不当的原因。 第五百三十章 攻心战 这些伤兵听之,无不感到,泪流如泉,纷纷跪地,都喊不敢。在周边的将士一个个也都痛哭跪下,纷纷强说是他们的原因。此事传到各部兵士耳中,各个都愧疚难当,强震jing神,势要与燕人拼死不可。 于是,随后的数ri战事里,金人屡番强攻猛打,各个有前无后打死罢就。燕兵虽有雄关据守,但也是险象屡生。连ri高强度的作战,也令两军将士心力交瘁。 战事到了第六ri。至此,金兵死伤已足有十七、八万余众,而燕兵也死伤了数万员兵士,只见关下遍地尸体,把土壤石壁都染成血红之sè。 而金兵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也换来了不少的成果,居庸关各处已出现破口,正门关口也遭重创。 这夜,邓云正与众将商议。 “这些番贼实在可恶啊!其军死伤也近有二十万余众,竟还持续如此强烈的攻势!!莫非还真把这些士兵的xing命不当是一回事!?”牛皋一拍奏案,怒声叫道。徐庆也是眉头紧皱,带着几分忧虑之sè,沉声道:“如今关中防备已被金人削弱不少,不但关门重创,就连两边女墙也有不少破口。持续下去,若不对策应付,恐怕会酿成大祸!” “哎!!金人自恃人多,竟是如此,还不如杀出关外,与他拼个玉石俱焚罢了!!”此下,杨再兴也难保持冷静,双眸凶光腾腾,大有要与金人拼死的姿态。 邓云面sè一定,双眸聚光,却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昔年,我恩师与我曾经有过如此教诲:所谓危机也就是良机。两军交战,绝无可能一直陷入僵局,相持不下。随着时间的推移,难免会有所优劣。但军中落入危机之时,敌方眼见胜利在望,大多会被一时之利所蒙蔽,这个时候,只要能捉住时机,便是转变战局,重创敌军的大好良机。 因此诸位不必急躁。作战至今,两军兵士皆都是筋疲力尽。但金人似乎并无歇息休战之意,久攻不破,金人定会心浮气躁起来。如此正是我军给予重创的大好良机!明ri可如此如此…” 邓云浑身散发出一股指点江山的王者之气,在众人眼中,如聚有天地之光芒,疾言厉sè,立即道出一计,众人听说无不大喜,各个神sè振奋。 与此同时,在金军虎帐之内。此时吴乞买却也是面sè凝重,沉声道:“我军久战至今,兵士大多已都疲惫,两军作战单靠血气之勇是不行的。朕有意令三军先歇息三ri,三ri之后,再做图画!不知诸位卿家以为若何?” 吴乞买此言一出,诸将都以为此乃示弱之举,眼下正是关键时候,都不愿就此罢休。 “陛下!!居庸关口已遭我军重创,军中将士上下一心,都想在这数ri内攻破关口,此下若是休战,岂不寒了众人之心!?”其中粘罕尤为不忿,急急出席,疾声禀道。 也难怪粘罕会如此紧张,毕竟他的兵马一旦能攻破居庸,此功绩之大,可谓是自大金建国以来,绝无仅有的功绩。到时他粘罕之名,将会名留青史,犹如古之名将乐毅、韩进、霍去病等人一般流芳百世! 吴乞买一听,却是摇了摇头道:“爱卿莫要贪功近利。燕人素来顽强,要从正门突破,恐非易事。何况我军作为攻方,损耗比起燕人更为严重。一旦攻打不破,只怕遭到燕人反击!” 粘罕闻言,顿时面sè一震,似乎却料到吴乞买会有这一番话,急道:“陛下不必多虑!末将有一计,必可将居庸破之!!” 吴乞买闻言,不由心头一紧,略带几分紧张之sè问道:“有何计策,快快说来。” “古有声东击西之计。竟如此,我军为何不可以之为用?在我军近百万之众多ri攻打之下,居庸这座雄关,已是摇摇yu坠。不但关口正门遭到重创,就连左右两边女墙也有不少破口。明ri,陛下可令两位殿下,引兵猛攻两边女墙,同时又将后军十万兵马分予增援。这十万兵马这些ri子少经恶战,厮杀起来并不惧与燕人。如此燕人定以为我军要强攻两翼,急派重兵援之。即时陛下却又派后军三万新力军来援我军,待机会一到,率众攻之,必可将居庸攻破!!” 粘罕疾言厉sè,说得掷地有声,雄赳赳,气势昂扬。吴乞买听了,双眸霍地瞪大,立即脑念电转,细想其中成功几率到底有多少。这时,斡本和金兀术却也都站起,原来两人皆觉得粘罕此计甚妙,一同劝之。诸将听话,也纷纷出席,皆是劝说,都愿效死而战。 吴乞买不由胆气大壮,亦忿然而起,凝声说道:“竟然诸位都有与燕人决一死战之心,朕愿与诸位并肩作战,明ri之战,朕会亲自领兵出战!!” 吴乞买此言一出,诸将无不大喜,各个血气沸腾,势要死战。 不知不觉中,居庸关的决战,到了第七ri。 却说金人吃过早饭后,在诸将动员之下,各队人马都知今ri乃攻破居庸之ri,纷纷强震jing神,准备与燕人死战。 于是,一阵阵喊杀骤响,此起彼伏。擂鼓声处,一队队金兵队伍不断向居庸大举压来。其中吴乞买更率兵从后方来到中军,指挥麾下队伍向斡本、金兀术两翼大军增援。 吴乞买的到来,令一众金人兵士更相信,今ri就是决战之ri,各个奋起冲击,喊声如cháo。 居庸关之顶,邓云立于敌楼之内,双眸如能眼眺千里,见金人忽然士气大涨,各个如同打了鸡血,不断朝着关下前进。 “金兵本已是疲兵,却能够如此亢奋,后军十数万大军都开始行动起来。如此看来,吴乞买这老贼定是出战了!”邓云刀眸眯得紧紧,呐呐而道。 话又说来,吴乞买身为一国之帝王,依照寻常来说,就算是御驾出征,大多也该留在后军指挥大局,少有会来到中军或者是前线指挥,毕竟这样一来,很容易会遭到敌方孤注一掷的拼死反扑,一旦帝王被杀,其军立即就会军心瓦解,势必大乱! “哼!老狐狸,果然有所准备!”邓云刀眸内,shè出两道jing光,只见吴乞买身边除了正前方兵力虚薄外,左右两翼都有铁甲重骑把守,后方更有铁甲战车守护,全都是犹如‘铁浮屠’的配置,可以说是铜墙铁壁,如此一来,想要在这号称百万的大军之内,取他xing命,更是难于登天! 至于正前方的薄弱,根本就是吴乞买设下的诱饵,想要诱惑邓云派兵来袭。 不过邓云征战多年,甚至可以说活到如今,他大半辈子都在不断地征战。吴乞买的jiān计,又岂能瞒得过他。不过就算如此,依照邓云现今所处状况,若是换了一般人,在如此巨大的诱惑之下,就算明知是陷阱,恐怕也难以保持冷静! 毕竟,邓云输不起,一旦居庸被破,他与一众弟兄不惜xing命,苦心经营多年的国家便将落得灭国的下场。数百万百姓将会流离失所,成为任由金人宰杀的牛羊。 而若是能够在此时杀了吴乞买,局势便将能够迅疾得以改变,邓云不但能成为最后的赢家,甚至有可能至此一发不可收拾,成为天下之主!! 就在邓云思念间,牛皋和梁兴急急赶来。牛皋一见邓云,张口疾声便道:“主公!!吴乞买那老贼不再龟缩在后,已经来到中军,据老梁麾下士卒所报,他就在中军之处,而且防备虚弱,何不派军袭之!?” 邓云听了,淡然一笑,待牛皋把气喘顺,方道:“我在此早就看到了那吴乞买,其乃老贼之计也,切莫不可贸然出击。何况昨夜我早有计策安排,这若是忽然出兵,岂不自乱阵脚?” 邓云此言一出,梁兴立即神sè一变,急眺望过去,很快便看出究竟,叹道:“若非主公提醒,臣下还未醒悟!老贼真是狡诈!!” 邓云把头一点,遂与一脸失望的牛皋说道:“你还不快快赶回军中,若是粘罕军发起攻势,如何是好?” “哼,主公所有不知,这金军似乎有意强攻我军两翼,粘罕军进军缓慢,看他是要准备援助两翼!莫非他是看出了我等的计策?”牛皋听话,神sè一震,瓮声瓮气说道。 邓云听了,不由面sè一紧,急往粘罕军中一望,细细看了起来。与此同时,金兀术、斡本两翼大军已朝居庸关发起猛烈进攻。而且两边都有源源不绝的援兵增援,战况甚是激烈。而粘罕却一直进军缓慢。 少时,邓云神sè一震,与牛皋笑道:“非也。此乃金人声东击西之计也。你可如此如此应付。” 牛皋听话,顿时神sè大震,连忙赶回军中。 随着金人两翼大军不断猛发攻势,守护关上左右两边的徐庆、杨再兴两军渐渐有些不支。把守正门关口的牛皋,急派麾下兵马赶去增援。 第五百三十一章 双枪定乾坤 与此同时,粘罕一直暗中观察关上牛皋军,见牛高举的兵士开始不断望左右两边赶去,心中大喜。ww.vm)就在这时,连儿心善派一员传令兵来到,说三万精锐已到军后,随时可以随军作战。 粘罕顿时抖数精神,高举手中青龙偃月刀,厉声喝道:“大丈夫建功立业,正在此时,诸军听令,今日务必要攻破关口,凡敢退者,一律杀之~~!!!” 随着粘罕一声喝下,其军兵士齐声大吼,刹时声势盖天。电光火石之间,先有三万步兵带着各种军器朝着关口正门猛冲而去,皆前仆后继地杀来。 关上燕兵见状,顿时大乱,惊呼四起,其中牛皋的喊声尤为突出,喊得急切无比。关下,金兵听之,无不振奋,不断压前。近百架冲车朝着关口不断冲去,紧随着还有七、八架云梯车一同朝着关口压去。金兵喊声大震,杀声盖天。 粘罕不断指挥兵马,全军出动,兼之由连儿心善所领的三万精锐,总数七、八万人,如同惊涛骇浪般扑向关口。 陡然间,关内赫然擂鼓大作,紧闭已久的关闸霍地打开,只见无数架血虎冲车倏然冲出,对上金人先往攻来的冲车,以摧枯拉朽之势,毫不留情地一一摧毁。 就在血虎冲车尽数冲出的同时,只见一队队兵士,大约七、八百人一同涌出,各推着一尊尊火龙大炮。那些正往扑来的金兵,看得那一尊尊恐怖的大炮,顿时吓得面色剧变,肝胆皆碎。 “放炮~~!!!”唐福辽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一声喝下,百尊火龙大炮一齐开火,霎时间火光连片,紧接着在金兵密集的人潮之内,一道道冲天的火焰轰然炸开,金兵根本躲避不及,任由炮火肆虐,霎时之间,阵势大乱。唐福辽不断叫喝,疾发号令。燕军的炮兵只趁着金兵大乱,连发攻势,就这一阵之间,炸得前军三万金兵,死伤过半。 “不要害怕!!这是燕人的临死反扑,如今其关口大开,正好趁机夺之~~!!”粘罕嘶声大叫,状若疯狂。金弹子听之,张口咆哮,犹如一头洪荒凶兽一般,引兵突进。 原来,就在昨夜里邓云与众人教计,说金人久攻不破,必然心急气躁。其中尤其粘罕,最为性急火躁,明日但若金兵杀来,可现在关口暗埋伏兵,然后大开关门,诱其来战,再给予重创。 虽然,眼下情况与计划有些出入,但所幸邓云很快就看出金人声东击西之计,略做调配,先是将计就计教牛皋调开兵马,以麻痹粘罕军,随即便又教牛皋,但见粘罕军杀来,可故作慌乱,待其杀到,大开关闸,教伏军杀出应战。 就在金兵遭受火炮兵猛击之时,连儿心善连忙率军赶来救援,听粘罕有意趁机强占关口,也是斗志高涨,率兵不断突进。其中连儿心善所领,有一万大军都是以铁浮屠的配置组成的部队,吴乞买称之为‘铁甲天军’。 “铁甲天军听令!!立即强攻关下炮兵!!杀入关内~~!!”连儿心善扯声大喝,一声令下,前部三千重铠骑兵,立即朝着关口下的炮兵奔冲而去。 就在这时,唐福辽却早有准备,令关下炮兵撤走。眼看那三千重铠骑兵快要杀到,蓦然一队犹如天神巨兵的大汉奔飞而出。 “哈哈哈哈~~!!终于轮到狄爷爷大发神威的时候了!!”为首一将,魁梧如同一头大黑熊,正是狄雷。只听狄雷一声怒吼,在他身后千多个大力士,立即舞动起虎狼牙,朝着奔冲过来的重铠骑兵甩飞而去。 霎时间,犹如一片流星雨坠打过来。那些铁甲天军将士,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一颗颗虎狼牙砸飞而去,在满是尖刺的虎狼牙重击之下,他们身上的重铠根本毫无作用,但凡被击中立即弹飞而去,轻则重伤,重则一命呜呼。而且这虎狼牙重达一百八十斤,浑重无比,锤头又满是尖刺,砸中铠甲还好,若是被砸中头颅,立刻整个爆开,死相极其恐怖! 后方正赶的重铠骑兵见状,吓得连忙纷纷勒马,前面的马匹却又四处逃窜,顿时撞个人仰马翻。 与此同时,后方负责补给接应的兵士,很快抬来一箱箱的虎狼牙。狄雷急命破甲巨神军的兵士,取起兵器,又准备开始发起新一轮的投击。 在后指挥的连儿心善,看得大怒不已,见前面兵士不敢向前,飞马就冲,当场砍死一员将校,怒声喝道:“谁敢后撤,杀无赦~~!!” 喝罢,连儿心善便是为首当冲,率一支骑兵飞快杀来。与此同时,杨凡一声厉喝,竟率一队破甲巨神兵士迎上。 连儿心善见这些步兵竟敢来挡自己的重铠骑兵,顿时咧嘴冷笑,立即又加快几分速度。 蓦然,随着杨凡一声令下,那些破甲巨神兵立即纷纷甩飞出手上的双头铁锁链,连儿心善看得眼切,提刀就挑。只不过他身边的骑兵却无他这般灵巧,坐下马匹纷纷被双头铁锁链给缠住,坠倒滚飞。连儿心善大惊失色,还未反应过来,一连几个双头铁锁链飞射过来,连儿心善急飞身一跃,落地之时,其坐骑惨鸣一声,已然翻倒。 “嗷嗷嗷~~!!该死的燕人,竟甩些下三滥的手段!!”连儿心善大怒,与此同时杨凡的麾下,已挥舞着虎狼牙杀到。杨凡手持金凤跨刀,甚是勇猛,又仗人多势众,杀得连儿心善节节败退。 虽然前军混乱不已,但粘罕眼见关口大开,不肯就此罢休,亲自引兵杀出。须臾之际,金弹子也率兵杀到。杨凡素来稳重,不敢恋战,立即退去,狄雷率兵接应。金弹子纵马狂奔,手提擂鼓紫金锤,杀入乱军之内,左突右冲,犹入无人之境。连儿心善也抢了一匹坐骑,突入乱军,两人拼死突破,眼见金兵渐渐有复苏之迹。 就在此时,关内再一次擂鼓大作,三队骑兵分别杀出,燕兵见之无不士气高涨。 这三支骑兵正是由燕云三杰所领的飞凤队、恶豹骑、疾风骑! “尔等番人,已乃强弩之末,何不惜命!?早日投降!?”陆文龙振声大喝,手提云龙虎啸枪,奔飞突进。金兵无一能挡,被杀得四处翻滚。 金弹子看得眼切,大吼一声,正欲截去,忽然一道寒光射来,立即提锤打去,电光火石之间,回过神时,转眼一望,一将已然斜刺里杀将过来。 “杨继周~~!!!”金弹子犹如见到命中死敌,咬牙切齿地大吼一声,黑狮兽相势冲天升起,即刻转马杀去。杨继周双眸泛光,手提飞月流金戟,背后双翼金豹更是张牙舞爪,霍地迎住。两人一照面,便是各自使出最强杀招,皆欲速夺对方性命。 与此同时,陆文龙率领飞凤队不断突进,要杀入粘罕大军的腹地之内。陡然之间,连儿心善提合扇板门刀杀到。 “陆文龙~~!!你休要张狂,看我取你项上首级!!”连儿心善扯声大吼,身后紫甲魔神相势轰然显现。 “鼠辈让开!!挡我者死~~!!”陆文龙一声厉喝,宛如雷霆炸开,好似天地都震动起来,宛如看见漫天雷光之下,一只双头雷鸟如同天地主宰赫然显现。 说是迟那时快,两人倏地杀近。紧要关头,两人都毫不留有余力,奋力拼杀。两面相势不断碰撞,一时间在两人耳里,宛如听到鸟啸魔咆。再看,两人手中兵器,如化作惊鸿掣电,难以捕捉其影,就这一刹那间,已经对打数十回合。 蓦然,连儿心善坐下马匹发出一声惨鸣,吐血而出,却是难以承受两人激战的压迫。连儿心善面色惊变,身形一晃,眼前却见陆文龙挺双枪刺出,那双头雷鸟相势张翅扑来。生死关头,连儿心善哪敢怠慢,连忙举刀劈下,身后紫甲魔神与他也做着同样的动作,使其威势大盛。 ‘嘭’的一声巨响,连儿心善的合扇板门刀竟被陆文龙一枪刺开,另一枪暴刺过来,连儿心善想要避时,坐下战马始终难以坚持,硬生生地被两人激战所引起的余劲力量给震破了五脏六腑,当场气绝。 须臾之际,连儿心善只觉身体往下一坠,眼看金枪倏然刺来,已然躲避不及。 枪透,甲破! 鲜血飞洒,陆文龙双眸迸发精光,把枪一拨,连儿心善随马倒落,滚地数圈后,再无反应,眼看死绝。 “尔等番贼听着,连儿心善已被我陆文龙杀矣~~!!!”犹如天雷震荡,陆文龙一声喝出,正在周边作战的金兵,犹如晴天霹雳,无不面色剧变,士气一落千丈。可知,连儿心善乃是金军中的无敌骁将,无数人认为他不久之后,将会成为天下第一大将军。可谁又会想到,他竟会死在敌人之手!? 霎时间,金兵阵脚大乱。连儿心善麾下部署,皆成哀兵,拼死来救,却被陆文龙率领飞凤队无情杀退。 与此同时,在关口之下,燕兵蓦然振臂高呼,声势之大,简直惊天动地。一队队兵马汹涌而出,皆喊燕王威武。 只见邓云骑着焰麟兽,一手提着亢龙棍,一手执住青龙宝剑,奔飞如电,嘶声喝道:“凡我大燕儿郎听着,随本王厮杀,把来犯金寇杀个片甲不留~~!!” 随着邓云喝声一起,燕兵士气高涨,血气汹腾,纷纷奋力而起。邓云纵马狂奔,引兵掩杀,关内伏兵尽数杀出,立即将粘罕军杀得节节败退,四处奔散。 粘罕听说连儿心善被杀,一时也乱了方寸,此下一听邓云率兵杀来,却不敢夜郎自大,连忙下令撤军。金弹子见燕兵势大,也吓了一跳,不敢恋战,急忙逃去。 于是飞凤队、恶豹骑从左右冲突,势如破竹,陆文龙、杨继周骁勇绝伦,不知杀了多少金兵将士。邓云径直突杀,曹宁早率疾风骑跟随其后,各部燕兵只顾向前扑去,杀得粘罕军势如山倒。 “不好!!快快传令给金兀术和斡本,教他俩人迅速救援粘罕军!!”与此同时,正在中军指挥援军的吴乞买,见得关下粘罕军已成溃败之势,顿时惊得面色剧变,急传号令。 不一时,金兀术、斡本各是得令,正急欲率兵去救。蓦然,关上炮火连天,数百尊龙火炮一齐射击轰打,同时也有五、六十架霹雳车发起攻势,金兀术、斡本两军一时被打个措手不及,两军皆是一片大乱,根本无法向粘罕军赶去救援。 却说,关下乱军之处,邓云驰马不断奔飞,焰麟兽嘶鸣不断。四处金兵拼死来截,都被疾风骑以乱箭射退。邓云越冲越快,眼见不愿前金兵帅旗,疾眼看去,见一金甲巨汉,很快便是认出粘罕,扯声骂道:“粘罕狗贼,休想要逃~~!!!” 邓云一声喝起,坐下焰麟兽也仰天长啸,陡地加快速度。曹宁不由一惊,恐邓云深入腹地,连忙催马赶去。 “不好!!那龙蛮子杀到了~~!!”粘罕心头一揪,忙转头望去,正见身穿残龙铠甲,骑着焰麟兽的邓云。危险关头,粘罕不敢有丝毫莽撞之举,虽然他大可趁机就势一搏,孤注一掷,与邓云拼个玉石俱焚,若是胜了,便是无限荣光,名载青史。但粘罕却还明白,与邓云生死对战,他根本没有一丝机会!何况在邓云身后还有一个武艺超群的曹宁! 于此,粘罕只有死忍怒火,狼狈而逃。邓云连声破骂,粘罕却只顾逃命,连头都不回。 “大帅莫怕,有乌比珂在此!!!没有人能伤你一条汗毛,受你恩惠,今日终于可以报之!!!” 第五百三十二章 新一代军神的本领 就在此时,一个猛汉骑马奔来。粘罕一看,正是自己麾下骁将乌比珂。话说这乌比珂长得孔武有力,乃是某个小部落的族长,但因所居地方偏僻荒凉,部落人口极少,几乎面临灭亡。粘罕在数年前途经乌比珂的部落,与乌比珂大战一场,不分胜负,喜之,遂将乌比珂还有其部落八百汉子都收纳为亲兵,族中老幼妇孺皆搬迁到他的领地生活。因此乌比珂将粘罕视为救命恩人,甚至愿意为他丧命! “乌比珂,快给我取下那龙蛮子的首级!!!”粘罕心头大喜,也不想乌比珂有没这个能力,疾声呼道。乌比珂大吼一声,遂引部落壮士前往截杀。 邓云引兵正追,却见一个巨汉率领八百壮士奔来拦截,不由面sè一震,嘶声喝道:“哪来鼠辈,速速让开!!” “恶贼!!要害我家大帅,先过我乌比珂这关!!!”乌比珂张口咆哮,提一杆狼牙棍冲向邓云,刚一照面,提棍就砸。邓云眼迸jing光,亢龙棍立即飞起打去,‘砰’的一声巨响,乌比珂的狼牙棍立即被震开而去。人马分过刹那,邓云提剑就砍,乌比珂只见一头麒麟相势冲刺撞来,回过神时,一阵剧痛从左臂传来,才知自己手臂被邓云一剑砍断。 “嗷嗷嗷嗷~~!!!休想要逃~~!!”饶是如此,乌比珂却不愿放弃,转马立即杀往邓云。 “这猛汉,倒是有几分骨气!”邓云气势轰然暴起,就在乌比珂快要杀到时,舞棍一起,棍影之势如同游龙升天,乌比珂招打不住,被邓云一棍扫落马下。乌比珂部落壮士,见乌比珂断臂、落马,奋勇来杀。曹宁见状,急忙引兵来援。待邓云突破之时,粘罕早已逃远。 吴乞买见势头不对,忙下令撤军。邓云亦见好就收,下令诸军撤去。 于此,持续到第七ri的战事暂一告落,粘罕大败于燕兵,金军更是折损一员猛将,折损兵力更有数万余人。战事持续至此,金人已死伤二十余万人。当夜,吴乞买与诸将商议,见众人不是士气低落,便是急yu与燕人死战,忧心不已,心知再是贸然攻之,恐怕只会落得全军覆没的下场。 于是,吴乞买下令教诸军歇息休战,养jing蓄锐后,再与燕人决一死战。对于吴乞买此令,虽有不少将士不忿,但吴乞买却下定决意,更喊出违令者斩,才压住了那些急yu与燕人死战的将士。 此番,粘罕不但未能攻破居庸,还使得大军折损众多,连儿心善之死与他也脱不开关系。其中,山狮驼与连儿心善虽为竞争对手,但两人交情颇深,因此山狮驼心中怀恨,对于吴乞买休战也是意见最大,若非对他有知遇之恩的斡本连番喝叱制止,恐怕山狮驼不会轻易罢休。 次ri,邓云见金人尽都龟缩在营外据点,不敢来战,心知金人已然胆怯,再者疲惫难战,遂与众将商议,点齐关内jing锐,出关搦战。 吴乞买听说,燕人来战,却也是气愤不已。山狮驼等将纷纷来请,吴乞买见这些人怨恨颇深,若不让出,恐怕军中生乱,正好斡本也赶了过来,遂命斡本率诸将迎战,小心行事,随后又命人通知其他将校,准备前往观战。 少时,居庸关下,邓云早摆开阵势。斡本引山狮驼等诸将须臾便到,亦迅速摆好阵势。 “尔等已是强弩之末,何不速速撤军,只要尔等愿赔偿我等损失,我且尚可饶尔等一命!!”邓云纵马而出,声若洪钟,厉声喝道。 邓云此言一出,一众金将无不忿怒,纷纷嘶声大骂。斡本猛一举手,众人骂声猝止。斡本随意驰马而出,灿声笑道:“龙蛮子,如今居庸关在我军久攻之下,已是摇摇yu坠,我军暂且休战,却是不愿生灵涂炭,给尔等燕人机会前来投降。尔等若是识相,最好速速开关来降,如此一来,尚能留尔等一条全尸!!” “番贼,放肆!!”徐庆在后一听,顿时眼迸jing光,飞马奔出。斡本没想到徐庆会忽然杀出,不由神sè一变,山狮驼立即大吼一声,驰马出战。 电光火石之间,徐庆飞马杀到,一来手中飞凤枪立即舞出朵朵枪花,山狮驼双眸凶光暴起,奋力招舞起鎏金镋,猛砍暴打,将徐庆的攻势一一打开。徐庆却也不急于与山狮驼死战,枪式蓦地一转,以巧劲而破之。如今的徐庆,经过多年的苦练,还有在沙场上的磨砺,枪法已独成一派,创出他独有的徐家枪法,这枪法更是融合了杨家**枪还有咏chun的奥义,攻守兼备,刚则雷厉刁钻,柔则变化多端,端的是威力无穷,令人防不胜防。 霎时间,山狮驼只觉自己手中的鎏金镋,如同刺入了泥潭之内,有劲难发,两人杀了渐有数十回合,不分胜负。山狮驼虽是一直占据攻势,但看他脸上神sè,却是极其难受。反而徐庆有大师风范,一脸从容不迫,如闲庭信步。 “嗷嗷嗷嗷~~!!莫要小觑我啊!!!”山狮驼轰然爆发,身后霍地展现出一面双角虎头狮身兽,刹时身上气势如漫天火焰焚起,拧起鎏金镋,将徐庆长枪震开后,鎏金镋立即化作数道光影,刺搠过来。徐庆面sè一紧,挪身闪避,两军将士看得眼切,都是惊呼不断,看得各个心惊肉跳。 须臾,一阵险象环生后,徐庆却依旧毫发未伤,手中飞凤枪一起,成浑圆之势,山狮驼嘶声大吼,与之硬碰。两人又杀了十数回合后,蓦然徐庆枪势一变,身后猝然展现出一面火凤凰相势,枪出之势,顿时犹如凤凰吐珠,山狮驼一时不备,躲避不及,右肩上的吞天兽护肩赫然被长枪刺破。 燕兵阵内诸将见之,纷纷振臂高呼,大喊‘威武’。至于金兵那处,众人都吓得面sè苍白,不可置信。 “可恶呐~~!!!尔等这些蝼蚁,全都该死~~!!” 就在此时,山狮驼如同破笼而出的巨兽,发出一声咆哮声后,身上那虎头狮身兽相势遽然壮大两倍,仿佛与天齐高,气势骇人,如同翻江倒海般倾覆而来。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时,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徐庆顿时连人带马暴退而去。 “哼!这山狮驼看来是要拼命了!!”徐庆面sè一紧,双眸聚光,却无丝毫惧sè,身后火凤凰相势更是张翼升起,羽翼张动,带起一道道绚丽的火光。 眼看,两人就要拼死厮杀。忽然,金人营内却吹起了鸣金收兵的号角声。 “号令已起,速速归阵!!”斡本一听声响,立即纵马而出,扯声喊道。山狮驼虽是万般不忿,但还是勒马退去。 与此同时,在燕兵阵内,牛皋、杨再兴皆劝邓云趁机掩杀。邓云刀眸发光,棍指营地两翼,冷然而道:“金人早有提备,贸然追之,恐早敌人伏击,无谓恋战,收军。” 邓云说罢,不等众人回话,转马便走。于是,诸将纷纷转马跟去,杨再兴、牛皋相视一眼,也知邓云心意已决,谁也劝不了,等徐庆拍马回到,便一同撤去。 “哼!这龙蛮子真是狡诈如狐,朕几番设下陷阱,竟都全被他识破。此人韬略之高,不愧有新一代军神之名!!”吴乞买听说燕人已然撤去,眼中萦绕着阵阵光芒,扶须暗暗腹诽而道。 当夜,在居庸关敌楼之内,邓云召麾下诸将,正于商议。 “今ri看金人那般阵势,恐怕是打算龟缩一段时ri,养jing蓄锐再与我等决一死战。可是如今居庸关的防备已大大削弱,就算加紧补防,恐怕也会遭到金人袭击,难以进行。如此一来,待金人恢复元气,恐怕居庸险矣!!”杨再兴疾言厉sè而道。 徐庆听了也把头一点,双眸发光,接话道:“杨豹子所言是理。为今之计,绝不能让金人能够休养生息。可派疾风、飞凤、恶豹三支jing锐骑兵,每ri进行sāo扰!!” “嗯,二弟此计甚好。不妨一试。”邓云听了,不由灿然一笑,如今已快是这场惊天大战分出胜负的时候,但邓云却依旧一脸笃定从容的神情,实在教人敬佩。 就在这时,牛皋眼珠子一转,忽然说道:“对了,主公!先前你与我等提起,那耶律亚虎会在此月初赶到,最迟也不过月中,但到月末,却尚未听他丝毫消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主公另有安排?” 牛皋此言一出,徐庆、杨再兴等将无不变sè。虽然耶律亚虎是邓云的大舅子,但他毕竟是辽人,而且还是辽人的皇族,如今国内兵力尽数聚集居庸,燕京薄弱,但若这耶律亚虎有个异心,后果不堪设想! 不少人似乎都想到了这点,纷纷朝邓云紧紧望来。邓云笑道:“本王自有分寸。诸位不必多虑。” 邓云口中虽是如此在说,但眼中却不由闪过几分忧虑之sè。不过邓云隐藏很深,却也仅仅被徐庆捕捉到了。其余众人听之,无不心头放下了一块大石,纷纷长吐了一口大气。 第五百三十三章 来自金人的挑战 随后ri子,一连过了数ri。金人的心思,却是瞒不过燕军诸将。在邓云命令下,飞凤队、恶豹骑、疾风骑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向金人营地发起袭击。有时候会三队骑兵一齐来袭,有时候会两队齐来,也有时候会单独一队前来扰乱。 为此,金人虽不断地增加防备,但这三队jing锐骑兵,都是装备jing良,又配有上好良马,兼之这三队骑兵的领将,正是燕云三杰。各个骁勇善战,万夫莫敌。兼之每次前来,都会先派斥候来探。 因此,就算金人设下埋伏,每每都只能扑个空。而且这三队骑兵,但凡出战,都有战术配合,令金人根本无从下手,金人诸将每每yu要率兵扑杀时,来袭的燕兵却早已撤走。 于此,金人虽歇息三、四ri的时间,但收效极微,反而军中士气愈加低落。吴乞买唯恐关中燕兵掩杀,却也不敢下令把营地撤后,军中诸将也受不了这每ri被燕人sāo扰的晦气,愈加心急气躁,皆yu与燕人拼死不可。 于是,吴乞买当夜只召来斡本、金兀术、粘罕三员大帅,以作决议。 “竟是如此,何不向燕人发出决战书,诱其出关,与之决一高下!?燕人若无这居庸关把守,在沙场拼杀,我等金人绝不俱他!!”斡本双眸聚光,凝声而道。 吴乞买一听,顿时神sè一变,扶须叹道:“朕亦正有此意,只不过只怕那龙蛮子不会中计!” “哼,那龙蛮子素来有妇人之仁,决战至此,两军伤亡皆是惨重。若陛下可如此如此,那龙蛮子必定答应。”金兀术冷哼一声,似乎对邓云的脾xing极为熟悉,遂是道出了一计。 吴乞买听之大喜,纵声大笑道:“哈哈哈,此计甚妙,不知派谁为使?” “哈密量此人口齿伶俐,善于捉摸人的心理,可当此大任!”金兀术疾声而道,在道出此计时,他心中便早有了人选。 吴乞买也知哈密量的才能,遂召哈密量前来吩咐。哈密量得令,慨然应诺。吴乞买又令斡本、金兀术、粘罕等军中大帅,速做准备,众人得令,商议一阵后,纷纷离去。 次ri,旭ri刚起,哈密量便带着数十从骑来到居庸关下。牛皋正把守关中,见得一队金人队伍前来,牛眼一瞪,正yu命弓弩手shè箭时。关下,哈密量疾声叫道:“我乃大金使者,此番前来是有要事与燕王商议,绝无恶意,莫非这就是尔等燕人待客之道耶!?” “嗯!?金人来使!?哼!!这又是吴乞买那老贼出的诡计,老子才不鸟你,儿郎们听令,把这些番贼都给老子shè成蜜蜂窝!!” 牛皋号令一下,关上弓弩手立即纷纷拽弓,吓得哈密量惊呼一声,勒马就逃。 “慢~~!!”就在此时,一声响亮的喝响叫起。关上弓弩手吃了一惊,纷纷住手。牛皋一瞪眼,转身就骂:“是哪个不带眼的,竟敢与牛爷作对!!” “牛将军,燕王有令,两国交战,不杀来使。决战至今,两军死伤惨重,燕王也正想听听金人那里有什么主意。不可无礼!”来者一身白袍铠甲,风度翩翩,正是曹宁也。 牛皋见是曹宁,念在他不久前救过自己一回,神sè才好了几分,瓮声瓮气道:“竟然是燕王的命令,这就罢了!哼,开关闸!!”牛皋令声一起,几个将士连忙领命。少时,关闸打开,哈密量咽了咽一口唾液,强震jing神,暗道:“这些燕人里不少莽夫之辈,由其那牛皋,一旦发起恶来,更是无法无天,听说除了龙蛮子外,谁也治不了他,待会我且还要小心此人。” 想着想着,哈密量已经策马进入了关内,正观看关内情况,忽然一声大喝,震耳yu聋。只见一个满脸胡须,虎背熊腰的黑脸大汉,瞪着牛大的双眼领着一队兵士,赶了过来,扯声就喊:“燕王已在关上敌楼等候,那个金人来使,跟牛爷来!其余番人就在这里等候消息便是!” 哈密量一听此人自称牛爷,便知他是牛皋,没想到竟会是此人来迎接自己,暗暗叫苦的同时,连忙答道:“如此,还劳烦牛爷了。” 哈密量毕恭毕敬,但随他来的壮士,听到牛皋辱骂,却都是各个面带不忿之sè,有几个大汉正yu张口喝叱,却都被哈密量用目光暗中阻止。 开玩笑,金人与燕人敌对已久,互相仇视。而且邓云这人更是经常不按常理出牌,谁知他会不会一个不喜,把他们尽数给杀了。哈密量丝毫不敢放肆,随即便跟着牛皋来到关上敌楼。而邓云和徐庆、杨再兴等将早已坐定等候。 哈密量连忙拱手一拜,道:“大金来使哈密量,拜见燕王殿下!” “放肆!!区区番民,见到吾王,竟敢不下跪!!?”杨再兴一见,立马环眼一瞪,喝声骂道。 哈密量心头一惊,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这事关一国之气象。而哈密量也绝非怕死之辈,适才一直忍辱负重,是因为身负重任,但如今若要他这一国来使,行这跪礼,这是万万不可。 “哼!我大金泱泱大国,雄兵百万,势大滔天,燕云不过区区弹丸之地,凭甚要我这大金使者下跪!!?”哈密量一震,一脸慷然赴义的神情,眼中尽是炙热光芒,毫无惧sè。 “嘿嘿!!这话说得倒是有几分骨气,不过你们金人坐拥百万雄兵,还不是一样被拦在这居庸关下,如今恐怕不剩一半哩!!”刚坐定的牛皋一听,立即冷声讽刺。 “莽夫不足以谋也!!要杀要剐悉随尊便!!但要我跪下,除非我死!!”哈密量脸庞肌肉一抖,扯声喝道,眼中尽是坚定之sè。 “好,有骨气!!来人呐,取刀来!!牛爷就不信,待会刀子架在你脖子上,你还有这份骨气!!”牛皋一拍奏案,扯声喝道。 “够了。此下正是两国交战的紧要时候,事关重大,也不必拘泥于小节。赐座。”这时,坐在上堂上的邓云,终于张口,一声喝出,那话音如在心头震荡。 牛皋这才把嘴巴闭住,哈密量收敛神sè,再朝邓云望去,只对视一阵,便是心惊肉跳,如何都压不住从邓云身上传来的迫力,不禁低头,走向席位坐定。 “有何事,你且说。”邓云遂望向哈密量。哈密量一听,强震神sè,立即答道:“回禀燕王,决战至今,两军皆是伤亡惨重,吾皇不愿生灵涂炭,也知燕王是仁义之君。为早ri能够分出胜负,吾皇提出,分别以斗兵、斗阵、斗将,决出胜负,先取得两场胜利者为胜方!!不知燕王殿下意下如何?” “哼,老贼真是好计算,他此举还不想诱我军出关,与之死战耶!?”徐庆一听,很快便听出了此中的究竟,冷声喝道。 哈密量闻言,却是面sè不改,疾声便答:“非也。吾皇素闻燕王武艺惊人,麾下更是猛将如云,部下兵士皆为善战之jing锐。而我大金猛将骁勇善战,军中士兵彪悍勇敢,也是闻名于天下。再有,我大金以武定国,但若尔等燕人真有本领取下两场胜利,吾国上下也输得心服口服!!” “哼!!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尔等金人与我大燕作战,素来输多胜少,小小番人,还敢在此大言不惭!?”牛皋一对要凸出,凶煞无比,怒声喝道。 哈密量却也不惧,马上就答:“牛将军此言差矣。昔年我军之所以屡败贵军之手,全因我军未曾正视贵军,有所轻视。何况如今我大金百万大军,已杀入贵国腹地,但若居庸一破,燕京唾手可得,吾皇心宅仁厚,才提出这场决战。牛将军此话,也未免有些不识好歹了。” “嘿!!好一个番贼,正有胆识!!你先来与牛爷爷打个三百回合,赢了牛爷爷就答应你!!”牛皋怒极而笑,说罢,正yu起身。却被邓云猛地一瞪,顿时心头一惊,也知自己屡番放肆,唯恐惹怒了邓云,连忙坐定,不敢出声。 “这大蛮牛,总是这般一惊一乍!”邓云心中暗骂,遂是一震神sè问道:“若我军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哈密量听出邓云似乎有意思答应,暗里欣喜不已,但表面却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答道:“贵军若赢了,我军即ri撤军,赔偿数十万白银,美女三千,绸缎万匹,再者割让太原之地,更愿与燕王殿下定下我大金永世不得侵略燕国土地的合约! 不过但若是我军侥幸赢了,吾皇也并非贪心之辈,只要贵军即刻从居庸撤军,将朔州、应州、蔚州、云州等地让予我大金便可!!” 朔、应、蔚、云四州如今已被金人所占,而金人却只要这四州之地,听起来燕军似乎毫不吃亏。反倒是金人输了,不但要赔上大量的银两,还要割让太原,两者比较之下,却是燕军占尽了便宜。 但听在燕军一众心高气傲的将士耳中,却觉得金人在小觑他们,无不瞪眼发恶,面sè忿怒。 “哈哈哈哈~~!!你大金皇帝还真是慷慨大方,不愧是大国风范,好!好!!好!!!”蓦然,邓云却大笑起来,更连声叫好。哈密量心头一紧,一时也不知邓云心里有什么主意。 “成与不成,全凭天意。为国而死,我死而无憾也!只可惜未能看到四太子登上皇位!!”哈密量心中腹诽,已做好邓云忽然翻脸不认人的准备。 “第一场决战,什么时候开始!项目,由谁来定!?”忽然,邓云面sè一变,顿时变得严肃威严起来。 哈密量长吐一口大气,神sè一震,遂便答道:“这场决战,来我过提出。为表公平,第一场项目,吾皇希望由贵国决定。至于接下来每场项目,都由先前败者一方决定,不知燕王殿下以为若何?至于时间,也随决定一方定下。” 第五百三十四章 第一战,斗阵 “嗯,挺公平的!那么,你可以滚回去,告诉你们的狗皇帝,明日晌午,两军各出精兵八千,兵种不论,先来一场斗阵!!”邓云厉声一喝,气势轰然爆发,哈密量只觉一股无与伦比地霸气,压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待回过神来时,邓云已下了逐客令。 哈密量心里虽恨,但也知此地不宜久留,立即带着那数十从骑,赶回营中禀报。 金人虎帐内,吴乞买听说哈密量所报,哈哈大笑道:“这龙蛮子岂不欺我金人不识用阵耶!?” “哼,这也难怪。古之阵法本就是他们汉人所创,流传至今已有数千年矣。只不过可惜的是,宋朝重文轻武,许多有关阵法的古书都已失传。反倒是我等大金这些年来,在陛下大力推行之下,军中创出不少厉害阵法。明日,侄儿愿意出战,让燕人看看我大金阵法的厉害!!” 斡本疾声而道,双眸迸发精光,当年他所摆下的奇门六甲大阵被岳飞所破,一直以来他都想要扳回一阵。而邓云与岳飞师出同门,若论两人的本领,实在难分高下。只要赢了邓云,斡本也算是替自己争回了一口气。 在大金军中,论阵法所学,斡本是最有所得。由其自从他败给岳飞后,这两年来一直在研究阵法,将奇门六甲大阵重新加以改良,更改名为天地龙门阵。 吴乞买曾经让斡本试过这天地龙门阵,当时斡本只以六百兵士,便打败了六千大军,可谓是威力无穷。 “好!竟然大侄儿你有这份信心,明日朕就派你出战!”吴乞买回想起天地龙门阵的威力,心头不由一震,胆气大壮,扶须笑道。 斡本大喜,慨然领命:“侄儿定不负陛下厚望!!” 于此,居庸关下这场惊天战役,似乎快到了尾声。邓云和吴乞买以两国的将来为赌注,定下了一场以斗兵、斗阵、斗将,三战两胜的赌局。 而这日,阳光明媚,天气凉爽。两军第一场斗阵,正式开始。 只见居庸关下正西方向,斡本率领八千精锐,早已摆开阵势。金军大军皆撤后数里之外,只在相隔的中央地带上,设一帐篷,吴乞买率领诸将在此观战。 而正东方向,邓云也率领八千精锐,摆好阵势,距离居庸关也有数里。如此一来,两军对阵,也不必害怕对方发起袭击。 “龙蛮子~~!!昔年你师弟岳飞破我奇门六甲大阵,使我颜面尽失!如今我已经过改良,摆出这天地龙门阵,你可敢破耶!!?”说时迟那时快,斡本猝然纵马赶出,扯声喝道。此话音一落,其身后八千金兵无不振臂高呼,高举兵器,一时间喊声如潮。 须臾,邓云也策马赶出,双眸聚光,待对面喊声一停,冷声喝道:“区区小阵,何足挂齿!?我自有破你阵之法!!” “好大的口气!!我倒想看看,你有没这个本领!!”斡本大喝一声,遂转马回阵。 邓云面色一敛,也转马回阵,徐庆、杨再兴纷纷赶来,却见邓云骤起眉头。 “此天地龙门阵,外有八大门户,各间隙又有两小门户。正中阵心之处,是一高地,易守难攻,下方尚有一大门户,由重兵把守。此阵奇妙无穷,若要破之,恐非易事!!”徐庆凝神而道。 邓云听了,叹道:“当年这斡本摆出的奇门六甲大阵,在宋军里作为细作的忠义军弟兄暗中画下。我也曾经观摩,原本这奇门六甲大阵,是以外围六大门户为防护,其间可有三十六种变化,阵心再有两小门户,作为援助,互相接应,本已是奇妙无穷。当年五弟破阵,分为三支小队,两支小队从外东南、西北而入,五弟亲率一部从正中突破,诱其内而出,使得其阵内外难以接应,斡本因而败之。 如今这天地龙门阵,似乎改良不少,变数更多,由其阵中天地两小门户,更是与外围八大门户相互呼应,若想以五弟方法破之,恐怕会反遭敌军围剿。” “这天地龙门阵当真如此厉害!?”杨再兴一听,不由神色一变,惊呼而道。能令邓云有如此高的评价,代表这天地龙门阵已不逊色于古时强阵。 “传我号令,在我未有号令之前,诸军不可轻动!”邓云一眯眼,遂转马朝着一高坡奔驰而去。徐庆、杨再兴一对眼色,遂纷纷下令。 很快过了半个时辰,燕军却迟迟未有动静。而邓云一直在高坡上观望敌军大阵,陷入沉思。杨再兴、徐庆都不敢打扰。而斡本见燕兵迟迟不敢出兵,心知邓云并无破阵之法,遂派诸将分别前去搦战。 一众金将就在阵前毁骂,杨再兴大怒不已,屡番想要出阵与金人杀个痛快,不过都被徐庆拦住。 渐渐地,金兵都以为邓云胆怯,一齐叫骂,一时间骂声如潮。 与此同时,在吴乞买观战那处,传令兵纷纷来报。金兀术听说燕兵久久不肯出阵,冷笑道:“看来这龙蛮子并无破阵之法。此场胜负,是我大金拿下了!” 吴乞买双眸一眯,却是摇头道:“且莫先下定论。这龙蛮子善于攻心,这大有可能是他故意不出,以使我军急躁。传朕号令,教阵中诸军不可急于与燕人作战,以中敌人奸计。” 一个传令军将士听了,连忙领命,遂引部队赶去报说。斡本闻之,也觉得如此,遂命诸将安抚兵士,小心戒备提防。于此,金人的叫骂声却也很快消止。 渐渐地,又过了两个时辰。这回,连吴乞买也不觉奇异,教斡本派人前去问话。 于是,一员金将飞马赶到燕军阵前,扯声喝道:“尔等燕人一直龟缩不前,此乃何意!?战亦不战,给个痛快!!若是畏战,可速速投降,此战就此作罢!!” “哇啊啊!!这些金人实在欺人太甚也!!!”杨再兴一听,顿时环眼迸射凶光,怒声骂道。 “此乃金人激将法也!!杨豹子莫要中计!!”徐庆连忙安抚。 就在此时,一员白袍小将飞马冲来,倏地奔出阵外,正是曹宁也。 “吾王教尔等尽管洗干脖子,等着受死!!半柱香后,必来杀之!!”曹宁喝声如雷,震荡四方。 “哼!!尔等鼠辈尽管虚张声势,但若敢来,必杀得尔等片甲不留!!”那金将听了,也不示弱,怒声回骂后,冷笑而去。 曹宁旋即回马赶回,便见杨再兴、徐庆围上,连忙问话。曹宁笑道:“两位将军若是要问破阵之法,小人却尚未知晓。不过王上定可为两位将军解答。” 杨再兴、徐庆一听,遂转头朝曹宁望去的方向看去,只见邓云不知何时,已策马赶回,一来便凝神而道:“待会可把军中分为六队精锐。其中二弟与文龙各领一队先发,你等俩人各望东北、西北两处门户杀入。再有,杨豹子你与继周也各率一队,待二弟杀出后,立即跟上,却不要发起进攻,待东南、西南两处门户金人一动,立即朝正北、正西两个方向杀入!曹宁,你与我也各领一队,即时待中心兵士一动,你往正东杀入,我则朝正南杀入!六队兵众,皆往阵心之处杀去,但六队兵马合众之时,正是其阵被破之时!!” 邓云疾言厉色,迅疾教落计策。众人听之,无不神色大震,纷纷慨然领命。于是诸将马上各做分配,教与各自麾下待会如何行动。 很快,半柱香过去。徐庆与陆文龙已准备完毕,听得阵中擂鼓声起,立即率兵杀出。 与此同时,在阵心高地之处的斡本,还算着时间,忽闻杀声大起,一问左右,果然半柱香时间一过,这燕军便已起兵。 “这龙蛮子素来谨慎,若无一定把握,定不会轻易出战!!莫非他真有破阵之法也!?”斡本不由眉头皱起,心里未免有些急躁忐忑。 说是迟那时快,徐庆与陆文龙已杀到东北、西北两处门户。金兵正欲迎战,忽闻杀声又起,却是又有两队金兵杀来,正是惊异之间。徐庆拍马飙飞,已然冲入东北门户之内,逢人挺枪就搠。东北门户,是由斡本麾下部将燕必现把守。此下燕必现见徐庆杀来,立即大吼一声,指挥兵士杀上。徐庆驰马狂奔,手中赤纹飞凤枪舞得犹如迅雷之疾,俨然杀开一条血路。 却说徐庆将飞凤队分为两部,自领一部,另一部则给予陆文龙率领,军中除了飞凤队外,其余都是精锐步兵。只见徐庆军汹涌突进,势如骑虎,燕必现不由变色,忙指挥兵士摇旗,示意来援。 另外一边,陆文龙纵马狂奔,手提双枪,杀入西北门户之内,金兵根本抵挡不住,被杀得节节败退。而西北门户是由粘罕麾下大将乌比珂所把守。为了赢下这场斗阵,吴乞买亲自下令,为斡本聚集了军中猛将,替他把守各大门户,这也是斡本为何如此有信心,能够击败邓云。 而这乌比珂虽然不久前被邓云斩下一臂,但却凭着过人的意志,逃过了鬼门关,这次更是向吴乞买主动请战,为表实力,乌比珂更凭独臂,打败了吴乞买麾下数员猛将。 “嗷嗷嗷~~!!杀呐~~!!”乌比珂一声巨吼,飞马便出,竟然丝毫不惧这令金兵上下无不闻风丧胆的陆文龙,慨然迎去。陆文龙奔马迎上,一枪跳开其袭来狼牙棍,冷声喝道:“残疾之人,我不愿欺你,快快退去!!” 乌比珂一听,反而大怒,以为陆文龙轻视自己,咆哮一声,立即抡起狼牙棒与之拼杀。 乌比珂麾下将士见状,恐乌比珂不敌陆文龙,连忙招舞旗帜,也示意救援。东南、西南两边门户的金兵,立即朝外涌出,饶向徐庆、陆文龙后方,想要前后夹击,合之围杀。 正在高地上观战的斡本见状,不由咧起了一丝冷笑,呐呐道:“哼,这龙蛮子果然是在虚张声势。” 就在他话音刚落,突变陡起。只见就在外围游走的两队燕兵,猝然突入了正北、正西两处门户。在正北门户之内,杨再兴嘶声大喝,豹眼圆瞪,手中一杆赤纹盘龙枪舞得密不透风,引兵不断突进奔杀。而把守正北门户的正是金兀术麾下大将粘得力也。 粘得力眼见杨再兴杀来,不惧反喜,暗想若能杀得这杨再兴,他必然名震天下,风头一下子盖过军中诸将。想罢,粘得力立即抖数精神,一拍战驼,望杨再兴截杀过去。杨再兴见粘得力杀来,杀气刹时暴起,张口咆哮:“小小番贼,不知死活,纳命来罢!!!” 第五百三十五章 勇破天地龙门阵(上) 杨再兴奔马狂飙,身后霍然显现一面烈焰巨豹相势,倏地杀近粘得力面前。粘得力立马舞动起手中沥血牛头棍,身后也显现出一面血牛巨兽相势。两人兵器遽然碰撞,却是粘得力更胜一筹,将杨再兴枪支猛地震开。粘得力心头一喜,连忙抡棍就扫。千钧一发之际,杨再兴敏捷地往后一躲,粘得力一棍打开,人马分过。 “不好!”回过神时,粘得力只觉后背发凉,连忙下意识地朝前一扑。倏然,一道飞影搠过,杨再兴回身雷霆一枪,却也刺空。所幸粘得力躲避及时,否则恐怕此时已是一命呜呼。 就在杨再兴与粘得力厮杀间。杨继周已然突入了正西门户腹地。只见杨继周手提飞月流金戟,势如破竹,不断突入,其后兵士各个骁勇如兽,杀得金兵四处溃逃。 “不好了!!不好了~~!!将军,那杨继周快要杀来了!!”一员金将急奔马来报。 而把守正西门户的正是斡本麾下另一大将黑风大王。这黑风大王本是金国一个大部落的族长,当年因有意造反,被斡本所讨伐,最后败于山狮驼之手,听说两人当时激战数十回合,最终黑风大王的拖刀计被山狮驼所识破,败于其手。 能够与山狮驼此等妖孽杀上数十回合,此人武艺之高,绝非寻常之辈可比拟。 只不过,黑风大王却又个奸诈之人,能非到了紧要时刻,绝不会轻易冒险死战。 “好!!传我号令,立即教弓弩手准备,盾兵快快组阵,但那杨继周一来,立刻抵住。即时我军的弓弩手自会把他乱箭射死!!” 随着黑风大王的号令发起,四周兵士纷纷领命。说时迟那时快,杨继周已然飞马杀到,黑风大王麾下盾兵立即扑上抵住。哪知杨继周力气浩大,连戟飞起,那些盾兵一个个被打飞而去。金兵见杨继周神勇如同鬼神,无不俱之。黑风大王看得眼切,连忙令弓弩手射箭。不过杨继周手中速度更快,大声一喝,飞戟早已倏然射出。 黑风大王只见一头飞翼金豹霍然显现,铺天盖地的凶煞之气骇然而来,吓得顿时面色大变,想要提起兵器去挡时,飞戟早已射到。 ‘咻’的一声破空之响,血液喷飞。杨继周纵马飞赶,一手疾快拔出银戟,黑风大王的尸体随即倒落在地。杨继周麾下部众见之,无不士气大震,扯声喊杀,霎时间杀死如潮,正西门户内的金兵顿时乱作一团。 而燕军四队人马,以杨继周所率部队,最先朝着阵心突破而去。另外三队人马也在不断冲突,战况一片混乱。 “报~~!!报~~!!把守西门户的黑风将军,已被杨继周杀矣!!而东北、西北、正北三处亦遭到燕兵的强烈进攻。期间东北、西北由徐庆、陆文龙所率的燕兵,皆已杀入腹地。东南、西南部队前往救援,却都赶之不及。”一个将士急来禀报。 斡本一听顿时色变,急道:“快招舞旗令,命东、南两处门户斜刺里望西门救援,先把西门的燕兵解决,再各往增援另外三大门户!!还有地门诸军听令,立即分成四队人马,前往各处门户增援!!” 斡本疾声厉喝,就在他话音刚落之时,蓦然杀声又起。只见正东、正南两处门户猝然乱了起来。 正东门下,曹宁手提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纵马狂奔,快若迅雷,手中长枪挑飞乱刺,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正突杀间,蓦然见得前方风尘大作,一队重骑兵奔飞杀来。为首一将,满脸狰狞可怕,正是山狮驼也。 就在山狮驼杀到之时,看到曹宁刹那,怒气更胜,喝道:“该死的蝼蚁小辈,叫那龙蛮子或是陆文龙与我来战!!!“ 原来山狮驼一直在期待着邓云或是陆文龙这两个仇人来突破自己这正东门户。邓云断其一掌,山狮驼自是痛恨无比。而陆文龙杀死他亦友亦敌的同袍兄弟连儿心善,他更是报仇心切。 “哼!残疾之辈,休要小觑人了!!”曹宁双眸迸发精光,冷声喝道。山狮驼一听,顿时大怒,狂拍马匹,举起手中鎏金镋,杀向曹宁。曹宁不惧反迎,驰马飞奔,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刹地交马。山狮驼背后立即遽然显现出一面长有双角的虎头狮身兽相势,挥落的鎏金镋,如有万钧之势,呼啸砸来。曹宁挪身就躲,就在躲开袭来鎏金镋的刹那,手中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猛地一转,斜刺里朝着山狮驼头颅刺去,同时间一尊六臂明王相势霍然在曹宁身后展现。 山狮驼却是早有预料,把鎏金镋猛地一提,‘嘭’的一声骤响,顿时把曹宁的金枪给震开。两面相势如剧烈地碰撞一起,两人纷纷勒住马匹,拧起手中兵器奋力拼杀。战况之激烈,四周兵士根本靠近不得。 与此同时,在正南大门。邓云一手提着青龙宝剑,一手抓着亢龙棍,坐下焰麟兽奔飞间,如同一头破笼猛兽,疾快如电,霎时间便突入了金人腹地。来截金兵都被邓云一一杀退。 蓦然,一声狮吼般的马鸣声响起。邓云面色不由一凝,刀眸射出两道寒光。 须臾之际,只见金兀术手提银斧金刀,骑着嘶风怒狮兽奔飞杀来,浑身气势如同惊涛骇浪不断涌起,凶煞惊人。 “哼!龙蛮子,看来你我果然是命中宿敌啊!!你我注定只能活下一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金兀术把马勒住,冷嘲而道。 邓云却是神情孤傲,寒声答道:“竟是如此,你项上首级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哈哈哈哈~~!!真是大言不惭,从许多年前你就一直如此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明明不过是一介贼匪,却满口仁义,迷惑世人!!若非你这可恨的贼匪,我大金早取得天下大业!!”金兀术灿声大笑,神色渐渐地显现出几分疯癫之色,双眸更是散发着血红之色,红鸾、赤狮、血虎三头凶兽相势,更在他的身后隐隐若现。 “尔等金人残酷嗜杀,不讲情理仁义,乃邪魔歪道,纵是得到天下,终究难保!!”邓云身后赫然暴射出金银两道光芒,光芒之内如见一金一银两头麒麟神兽奔驰而出。 金兀术一听,大怒不已,更不答话,飞马便来厮杀。邓云飞马迎上,两人靠近刹那,蓦然风滚云涌,苍穹间雷霆滚滚,鸣声不断,天地为之变色。两方兵士各掩护左右,都不敢贸然靠近。 “嗷嗷嗷~~!!杀~~!!!”金兀术嘶声大吼,手中巨斧猛然提动,朝着邓云飞劈而去,其势之大,如能破山碎石。邓云却不畏惧,手中亢龙棍倏地飞动,须臾抖起朵朵棍花,与金兀术的巨斧击撞一起,发出连阵骤响后,最终金兀术的巨斧竟被打开而去。 这说是慢,其实不过发生在刹那之间。就在两人贴近刹那,金兀术手中金刀如道疾影般射出,朝着邓云右肩搠去。邓云宝剑一提,刀剑相撞,两人身后的相势轰然撞在一起,蓦然间三头凶兽还有两头麒麟神兽各是张牙舞爪、张嘴咆哮。 “龙蛮子,纳命来罢~~!!” 两人飞马刚过,金兀术立即转马回杀,邓云却是径直而去。金兀术要追到,一声吼起,手中刀斧一起舞动,三兽相势霍然壮大两倍,杀气惊天。 “死的人是你才是~~!!”邓云大喝一声,猛地把棍一招,回旋一打,如有神龙摆尾、风卷残云之势,将金兀术的刀斧一起震开。须臾间,邓云拔马一转,手中青龙宝剑如同惊鸿掣电,飞刺猛搠。金兀术面色一变,急忙提起金刀抵挡,两人厮杀近数十回合,胜负难分。 就在此时,杨继周已杀到天地龙门阵的阵心地门之处,此时地门正是空虚。杨继周率兵猛突,无人能挡。正是危急之际,金弹子如同一头吞天凶兽,驰马杀入混战,一来便倏地杀向杨继周。强敌杀来,杨继周不敢丝毫大敌,连忙抖数精神,奋然应战。 只不过,杨继周连番强突硬破,已去了起码两成气力,一时间也难以杀住金弹子。金弹子双锤狂舞,其后的黑狮兽相势,凶煞之盛更是惊天地、怯鬼神! 渐渐地,杨继周被金弹子死死压住,险象环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文龙手提云龙虎啸枪奔马杀到,双头雷鸟相势一展开,使得陆文龙如似满身雷霆,一来便是狂攻骤击。 “杨继周,此战事关大燕存亡,你我争斗暂休,先把这金弹子杀了!!”陆文龙扯声大喝,双枪攻势刹地一变,刹时变得刁钻多变,暗藏杀机。 金弹子一听,一双凶目赫地瞪大,扯声吼道:“宵小鼠辈,你等竟敢来战!!我金弹子岂俱蝼蚁之众!!?” 巨大的吼声,如震得天地抖动。金弹子一双紫金擂鼓锤,似乎刹时间变动轻如鸿毛,在金弹子手中舞得密不透风。但听,那阵阵恐怖的暴响,却立刻便能听出其力劲之浑劲,饶是强劲如陆文龙,一时竟也被他压住一头,好不厉害!! 第五百三十六章 勇破天地龙门阵(下) 杨继周看得眼切,他心知陆文龙忽然改变招式,是为了迎合自己的戟法,好让两人能够联手将金弹子击杀。不过杨继周却因一时的孤傲,而犹豫不觉。眼下看陆文龙陷入苦战,一咬牙,飞马就来,手中双戟一动,如同流星追月,惊鸿飙飞。而另一边,陆文龙枪式却又刁钻多变,令金弹子根本无从适应,顿时陷落下风。好几个金将大吼杀来,却都难参入三人的激战,纷纷被杨继周、陆文龙杀败,不过也正因如此,金弹子赢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大帅,大帅~~!!金弹子将军遭陆文龙、杨继周两人夹攻,陷入苦战,地门恐怕难守多久!!”一个将士急来禀报。 斡本面色可怕凶狠,咬牙切齿地叫道:“可恶的龙蛮子,竟果真有了破阵之法!不过只要守住天地门,我随时能够力挽狂澜,赢得最后的胜利!!” 斡本想罢,高举手中大刀,扯声厉喝:“大金颜面由我等守护,诸军随我死战!!” 斡本一声喝罢,顿时天门之上吼声如潮,震天动地。斡本率领一队铁甲重骑兵从高杀落,望地门奔杀而去。霎时间,本是占据上风的燕兵,顿时被从天门杀落的金兵杀得节节败退。斡本急冲猛突,望金弹子疾奔过去。金兵奋起,势如潮涌,陆文龙、杨继周齐齐变色。 就在这时,杨再兴、徐庆纷纷杀到。其间,杨再兴将粘得力杀退而去,乌比珂死战徐庆十八回合,最终被徐庆一枪挑翻死去。此时,金人天地龙门阵外围八大门户,以破其四。而外围的金兵也纷纷赶来阵心助战。战况陷入胶着状态,混乱无比,一谁将赢得最后胜负,实在难以预料。 话说,正东门户垓心内,曹宁屡番率兵突破,都被山狮驼领兵截住。 “曹小贼,你若想突破此地,除非从我山狮驼的尸体身上踏过去!!”山狮驼嘶声大吼,浑身如冒着腾腾黑气,那虎头狮身兽愈加变得栩栩如生,好不可怕。 曹宁面色一紧,迅速查看四周,脑念电转,急起一计,遂与身边的几个将士教道如此如此。那几个将士纷纷慨然领命。 蓦然,曹宁纵马便起,山狮驼立即策马迎住,就在两人倏然交马刹那。曹宁其部猝然分成三部各往奔走。山狮驼不由神色一变,刚一分神,只见眼前金光一道,躲避时已经脸上一阵刺痛,却是右边脸额被曹宁刺出一道血痕。 “该死的蝼蚁啊~~!!!!”山狮驼暴怒,双眸发着血色,手中鎏金镋赫然舞动,朝着曹宁猛搠暴砍,其后虎头狮身相势如与他心灵呼应,随着他的攻势,也不断地做着扑咬之状。 曹宁却也并不逊色,身后金光万丈,随着他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招舞之间,其后六臂明王相势也舞动起六般兵器。此时此刻,两人都全力而发,施出浑身解数,拼死而战,谁都不敢丝毫大意,否则必会落得战死沙场的下场! 与此同时,在正南门户之内。漫天乌云雷光之下,邓云与金兀术已厮杀近五十回合,依旧胜负难分。 “三弟、四弟,不必顾我,立即望阵心赶去~~!!!”邓云疾声大吼。正在左右掩护的吉青、霍锐一听,顿时色变,唯恐两人一去,邓云没有他们在左右掩护,会被金人有机可乘。 邓云一分神,金兀术眼中刹地射出两道凶光,飞刀一砍,邓云避开稍慢,身上铠甲立即被砍出一处破口。 邓云立即舞起手中青龙宝剑,倏然之间,剑影遍天,施出的正是降龙伏魔棍法的。金兀术顿时面色一紧,拧刀速挡,被邓云一时杀开。 “不必多虑!!我自有分寸!!快~~!!”邓云再次疾喝,吉青、霍锐一听,只好咬牙领命,不过却都留下一半兵力,教各自心腹务必保护燕王,遂各引兵突破而去。 金兀术却不令兵士拦截,反而勒马一退,扯声喝道:“诸军听令,只要杀了这龙蛮子,燕人便万事休矣!!都给我拼死作战,势取其项上首级!!” 金兀术一声怒吼,四周金兵立即围杀过来。邓云面色一紧,心知此时一旦退走,另外五支队伍将士定会忧心自己状况,不顾一切来救,而使功亏一篑。此下,唯有死战,直到敌方阵心被破,才能赢下这场胜利!! “无需害怕!!攻破此阵,近在眼前!!只要我军协力死战,我军定能取得最终胜利!!”邓云高举手中青龙宝剑,扯声厉喝。四周燕兵无不胆气大壮,各个只觉热血沸腾,心中有一团熊熊烈火在剧烈燃烧。 “我等愿随燕王死战到底~!!!” “我等愿随燕王死战到底~!!!” “我等愿随燕王死战到底~!!!” 众人振臂高呼,竭斯底里地咆哮起来。如今乱军之内,邓云所剩下的兵力不到三百,而金兀术军却有千人以上。兵力悬殊,兼之两军都有拼死之意,对邓云军来说可谓是绝对的不利。如此一来,就看燕军能否在斗志和气势上胜过金兀术的悍兵! “龙蛮子!!我今日必要你葬身于此!!”金兀术眼中凶光一暴,立即发起了进攻的口令。于是金人汹涌扑来,邓云率兵死战,战况一时间陷入混乱。 此番两军斗阵已进入了最后决胜的阶段。却说杨氏父子还有徐庆和陆文龙四队人马杀入阵心,遭到金人的猛烈反击。外围的金兵正不断赶来援救,状况正是危急。 就在此时,正东方向有两队兵马齐齐赶来,正南方向吉青、霍锐也纵马领兵杀到。霍锐手提一对雷滚大铁锤,驰马狂奔,锤锤力劲可怕,砸得一个个金兵暴飞而去。 “快破此阵,燕王为了为我等争取机会,宁愿身陷陷阱,我等岂可辜负!!”霍锐扯声一吼,诸将听之,无不变色,纷纷厉声大喝起来,一齐猛攻。 “嗷嗷嗷~~!!拦我者死~~!!!” “燕王大义,谁敢怠慢,杀无赦!!” 杨再兴、徐庆两人更是可怕,瞬间如化作鬼神,不顾伤害,只顾猛突前进。金兵根本拦杀不及,被杀得纷纷溃散。 另一边,陆文龙、杨继周也不顾伤害,拼死作战。金弹子难以对抗,怀恨败退。于是,各支燕军人马无比拼死厮杀,斡本见已有溃败之势,疾声大吼,喝令诸将死战。 须臾之际,杨再兴率先奔杀而到,连杀数员金将。徐庆随即也杀入乱军,与杨再兴一左一右往斡本杀来。斡本面色剧变,只见赤炎巨豹、火凤凰两面相势,威势惊天,虽是心知难敌,还是引着七、八员将士迎上,大有拼个玉石俱焚的势头。 “斡本!!你已败矣,快纳命来罢!!”杨再兴嘶声大吼,手中长枪如同迅雷飞射。前来拦杀的两个金将,刹时被杨再兴杀落马下。与此同时,徐庆也奔杀逼近,连枪挑落两个金将后,倏地杀到斡本面前。斡本大吼一声,提刀就砍。徐庆挪身一避,手中赤纲飞凤枪立即犹如化作一头火凤凰在起舞,斡本虽拼死厮杀,但随着杨再兴赶到,刀势立即乱了起来。幸好斡本麾下几员金将拼死来救,斡本才得以逃脱。 随着斡本逃退,阵心被破,地门阵势瞬间溃散。金弹子等将纷纷率兵逃命。徐庆、杨再兴急令陆文龙、杨继周赶往救援邓云,两人领命,不敢怠慢,立即各率部队赶去。 话说,邓云与三百死士正遭金兀术的千人队伍围杀。激战尤为激烈,仅仅不到两柱香的时间,金兀术军伤亡五百,邓云那三百死士也折损两百人。 邓云与剩下百员死士,都杀得红了眼,只顾拼命搏杀。金兀术看正是时机,纵马出阵,突入乱军,正欲与邓云决一死战。 “番贼,休想害我大王!!” “尔等的天地龙门阵已被我军破矣,鼠辈还不逃命!!?“ 蓦然,两道喝响纷纷从后震起。金兀术面色大变,两个将士急忙来报,说陆文龙、杨继周各引一队人马纷纷从后奔杀过来。若不急撤,一旦反遭燕人所围,后果不堪设想! “龙蛮子算你命大!!”金兀术忿怒不已,眼见铲除命中宿敌仅在一步之遥,却在最后一刻被燕人翻盘。金兀术不像邓云,愿意为了取得胜利,甘愿让自己陷入危境。在金兀术心里,却是认为这种行举是十分愚蠢的。而且金兀术有着雄心大志,霸业尚未完成,岂甘就此丧命! 于是,金兀术疾声大喝,引兵立即绕向东北方向逃去。待陆文龙、杨继周赶到时,金兀术早就逃远了。 “末将救驾来迟,罪该万死!!”陆文龙见邓云浑身是血,残龙铠甲上更有一处可怕的裂口,吓得急忙下马,跪地而道。 “王上可有大碍!?小侄该死,早该来救!!”杨继周随后赶到,一看邓云的状况,也吓得面色剧变,忙下马告罪。 邓云却是心急战况,急问道:“这天地龙门阵可破矣!?” 陆文龙、杨继周见邓云纵是身陷险境,心里还有忧心大局,皆是敬佩不已,相视一眼后,齐声答道:“幸不辱命!!” “哈哈哈~~!!好,好,好~~!!此战胜之险矣,这天地龙门阵果真厉害!!”邓云闻之大喜。 杨继周心里却还急切着邓云伤势,又恐扫了邓云兴致,欲言又止道:“王上,你的伤…” “不必多虑,这些番贼岂能伤得了本王,铠甲上的鲜血,大多都是番贼。传我号令,凯旋回关!!” 邓云一摆手,浑身散发出一股帝王霸气,喝声一落,四周诸将纷纷领命,各传号令。燕兵各部人马听得令声,也不再追杀,纷纷撤走。 于此,两军第一场对战,以金人落败而结束。当夜,邓云收军归关,关上兵众无比大喝威武,士气如虹。邓云与诸将在欢呼喝彩下,各引部队入关。 第五百三十七章 金兀术的野心 喝彩声持续不断,邓云遂引诸将到关上勉励诸军,燕兵士气更是高涨,各个胆气大壮,斗志昂扬。 夜里,邓云正与诸将庆祝。黄机密一脸后怕地说道:“微臣刚从后线赶来,却就被王上吓得快要魂飞魄散,至今还在心惊肉跳!王上啊,你可我大燕的君王,算是微臣求你,日后可万万不可再如此莽撞!!” 原来,黄机密在后线一直负责辎重、军器补给之事,因为邓云在军事战略上的造诣之高,实在连黄机密这博学多才之士,也甘拜下风。因此这些年来,黄机密更多负责行政补给方面的事情。可千万别因此轻视黄机密,上至燕国下至大军之内,正因有黄机密管理,才能有条有序地运行。邓云甚至说黄机密,就是他的萧何。 邓云一听,却是震色而道:“诸军将士、兵卒都在为大燕而战,本王身为燕国的君王,岂可弱耶!?而且机密你也不必多心,我素来有所分寸,今日不正攻破了金人的天地龙门阵耶!?” 黄机密听了,面色一紧,忙又道:“我正是怕大王会有这样的想法。大王身为一国之君,生死关乎一国之存亡,而且凭大王的韬略,只需在后指挥足矣。何须冒险出战?再说,战场之上,千变万化若非今日陆文龙、杨继周两位小将军赶救及时,大王恐怕!!” “好拉!好拉!!黄算子你别一来,就净说些晦气话嘛!!当时情势危急,若非大王当机立断,以身为饵,诱去了金兀术的兵马,使得吉青、霍锐得已及时来援,恐怕这场对战谁胜谁负还是未知之数。也正因大王大义,如今军中士气如虹,只要再胜下一战,金人撤不撤去,我军都可伺机发起反击!!”杨再兴却是替邓云开脱起来。 黄机密一听,顿时大怒,立马喝道:“好你个杨豹子,我还未说你,你身为军中大将,更该劝说王上,若是王上有个万一,你可担当得起!!?” 杨再兴性子本来就烈,一听就是不快,立即瞪眼骂道:“你这书生只知龟缩在后,指手画脚,又岂知战争残酷!!?有何资格来在此评头论足!!?” “你!!!匹夫不相与谋!!!?”黄机密闻言,气愤不已,更是气得浑身抖颤。徐庆、牛皋等人见状连忙各去安抚两人。 邓云也是眉头一皱,正欲说话。黄机密忽然拱手一拜,正色肃穆地说道:“所谓君王,乃身兼国家之大任,社稷福祉,百姓生计的王者。而征战沙场,拼杀杀敌,保家卫国,实乃武人所为。还望王上谨记微臣所言,微臣身体不适,便先是退下了。” 说罢,黄机密头也不回,转身径直离去。徐庆见黄机密如此不敬,冷哼一声,正欲喝叱,却被邓云用眼神阻止。 须臾,黄机密离开之手。徐庆却还是不依不饶地说道:“王上,你对这黄算子太过纵容了。” “不,作为臣子来说,他并无过错。待战事结束后,本王该好好与他赔罪。”邓云听了,却是淡然一笑,缓缓说道。 另一边,在金人虎帐之内。斡本犹如丧家之犬,跪倒在地,受诸将所鄙夷。 斡本虽贵为王族,但因是庶出,近些年更屡番挫败在燕人和宋人之手,在军中声威已是大不如前,更别说今日一战,事关重大,斡本此番挫败,不但令军心动摇,还令整支大军士气一落千丈,军中更是谣言四起,不少兵士已有怯意,归乡心切。 吴乞买长吁一声,淡淡道:“你起来吧。” “败军之将,不敢放肆。愿受惩罚。”斡本低下高傲的头颅,今日这一场败阵,令他输掉了近乎仅有的一切。 “龙蛮子韬略惊人,能在短短两个时辰之内,想出破阵之法,实在可怕。何况,若非他敢于以身为饵,激发燕兵士气,恐怕此战胜负尚是未知之数。而我军却未能把握住机会,将龙蛮子击杀,此才乃我军此番最大的败笔也!”吴乞买面色一寒,疾言厉色而道。 在斡本身后的金兀术一听,不由心惊肉跳,连忙告罪道:“小王未有把握时机,实在罪该万死,愿意受罚!!” 吴乞买听话,目光如炬,金兀术不敢直视,也低下了头颅。 “你俩兄弟实在太令朕失望了。”吴乞买此言一出,斡本、金兀术麾下等将纷纷告罪,都欲为自己的大帅脱罪。一时间,阵内七嘴八舌,吵个不停! “够了!!朕要的是一场能够让三军奋起的胜战,而非要听丧家之犬嚎吠!!接下来的一战,到底是斗将还是斗兵!!谁又能保证,给朕取下这场胜利!!?”吴乞买大声一吼,顿时整个帐篷宛如摇晃起来,威势骇人。吵杂声顿时止住,吴乞买冷眼望向诸将,却无人敢与他对视。 “陛下,臣以为大金骁将之数虽略胜于燕军。但此下两国将士都身负重任,拼杀起来,胜负难定。如此一来,斗将却是并无十足把握。 但若论斗兵,我军有三万‘铁甲天军’,还有一万‘铁浮屠’大军。论战力高强,绝非燕兵可比。不过燕人之中却也不乏精锐之队,但那龙蛮子素来重于质而不重于量,其精锐之伍,不过二万人罢了。不过所幸,此战我军虽败,却也得到了选定下一战项目、时间、规矩的权利。我军如今士气不高,不宜急战,可教燕人在三日之后,从军中挑出四万大军,以做下一场的比斗!至于其余细节,可再这三日之内,细细商议,尽量使我军占得先机,所谓有备而无患,只要我军赢下此战,军中士气得以提升,再与燕人斗将决出最后胜负也是不迟!!” 哈密量疾言厉色而道,而且说得话不但有技巧,还十分实用,说得吴乞买龙颜大悦。吴乞买心知,在斗将方面,自军要赢下燕军是十分困难。但若斗兵,吴乞买却对自己的铁甲天军十分有自信,而且哈密量刚才的提议,可谓是点点都说中了吴乞买心头的想法。 “哈哈哈,爱卿此计甚妙!!真不愧朕之智囊!明日,可速与燕人传说。但有了燕人回应,立即准备第二场比斗!!”吴乞买甚是欢喜,对哈密量更是不吝于赞词。哈密量受宠若惊,连连称谢。 次日,邓云正与诸将商议,忽然梁兴来报,说关下来了一队金兵,传来消息,说第二场比斗的项目已经决定为斗兵,时间定在了三日之后,兵力暂定各为四万,此下那些金人正在关下等候我军回复。 “哈哈,王上还真是料事如神,这金人果然选择了斗兵!!”牛皋一听,不由大喜,向邓云赞道。 “我军猛将如云,新起之秀更是各个英雄。若是金人选择斗将,反倒会是吃亏。”邓云笃定而道,双眼聚光,俨然一副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态势。 黄机密听了,却是心头一惊,急道:“金人此战输不得,因此但若决战,一定不惜拼死!!何况金人还有铁浮屠如此悍兵,再者听说那吴乞买近年不惜耗费重金以铁浮屠的配置,打造出一支铁甲大军。据前番细作所探,这四万数量正好是铁浮屠加上那支铁甲大军的数量!也就是说,即时我军将要面对是足足四万的铁甲精锐,昔年我军曾惨败于铁浮屠之手,这铁甲大军的厉害,相信诸位都是深有体会。此战,可谓是对我军大为不利!!” 黄机密说得虽是可怕,但诸将却无人有所为俱。全因他们都看到邓云依旧稳若泰山,因此心里都有着无比的自信。 邓云眼神聚光,笑道:“机密你且莫要着急,可还记得我与你曾经说过的破甲巨神军?有此军在此,金人必败无疑!!” 黄机密一听,双眸猛地瞪大,忽然想起了破甲巨神军的存在,不由心头一紧,暗付:“莫非王上早就料到有今日之战,所以当年才不惜耗费重金打造这三千破甲巨神军耶!?” 一阵后,黄机密长吐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王上被称为新一代的军神,又岂需微臣多虑呢?” 于是,两军开始各做准备。两日后的夜里,吴乞买与哈密量议好,把营地再撤出五、六里外,空出足够的战场,能让铁甲大军发挥最大的威力。哈密量又向吴乞买举荐,说军中唯有金兀术能够发挥出铁浮屠的实力,可让其为先锋,先挫燕兵锐气,三万铁甲大军压后,但见燕兵溃散,尽数压上,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其军摧毁便是。 吴乞买以为是好,遂是答应。两人议定时,已是夜里三更时候。哈密量见时候不早,正欲告退而去。吴乞买却忽然面色一变,双眸如能看透人心,不紧不慢地笑道:“你还真是忠心耿耿,算计心思啊。以你计划,若此番得胜,兀术功劳最大,而在我军屡败之下,他赢下这场胜利,其声威之高甚至会一下子盖过朕这个大金皇帝。 若事情顺利,我军最终攻破了燕京,歼灭了燕国。兀术之名将会再次令天下所惊。将来,待天下一统,朕已到了残暮之年,依照先前所定承诺,恐怕这皇位,就算朕再不愿意,却也不敢触犯众怒,要让予兀术啊。” 哈密量一听,顿时心惊肉跳,浑身肉紧,连忙跪下在地,叩首拜道:“臣对陛下忠心,日月可昭,绝无异心!!望陛下明察!!” 吴乞买面色冷酷,双眸发着阵阵骇人凶光,猝然又是神色一变,大笑道:“哈哈哈哈~~!!朕不过与你开开玩笑,却没想到把你给吓着了。好了,朕也倦了,你退下吧。” 哈密量听了,如释重负,忙是拜谢,遂是离开。忽然,吴乞买又叫住了哈密量,这一叫可把哈密量的魂魄都给吓得飞走了。 “呵呵,你给朕向兀术传话,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只会弄巧成拙。眼下当以国家利益为重,将来他若真是天命所归,朕绝不会吝于皇位!你日后就好好留在兀术身边辅佐他吧。” 吴乞买说得轻描淡写,却令哈密量一时百感顿生。 “吾皇真是盖世英雄,若非屡屡被燕人所阻,恐怕此下已取得了天下。” 哈密量在心中暗付,遂神色一震,诺声退下。 …… “什么!!照你的意思来看,莫非陛下已经发觉你是我派去的细作!?” 在金营外某处山林之内,头戴黑魔魇面具的金兀术,震惊而道。而哈密量也经过了一番打扮,脸上带着一副笑面鬼的面具。 “陛下城府深不可测...” 第五百三十八章 第二战,斗兵 “不过小人以为,他并无加害殿下之心。毕竟…他是殿下的叔叔!” “闭嘴!!这皇位原本就该属于我!!是他以阴谋算计强行夺去!!我只不过要回我该有的东西罢了!!哼,不过就算他以发觉,那又如何!?要败燕兵,我的‘铁浮屠’就必不可缺,只要赢下此战,我声威之大,足以能震烁天下!!军中诸将也会纷纷来投,随后只要细心经营,无需多年,必能将皇位夺回!!”金兀术声音冷酷之中,还带着一股可怕的疯狂,犹如走火入魔。 哈密量一听,想起吴乞买最后的那一席话,不由忧心忡忡。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便到了第二场比斗的日子。在出战之前,吴乞买独自将金兀术召来,吩咐道:“论领兵打战的本领,兀术你在大金国内无人能比。铁浮屠自建军至今,从无败绩,威震天下。但那龙蛮子却非寻常之辈,兀术你当多加小心,切莫心急气躁。朕听说,连儿心善所率铁甲天军正是被燕人一支奇兵所败,这支奇兵各个都是力士,善于抛砸。你待会出战,定要先做试探,察其虚实,再做图画。此战胜负,关系重大。朕也盼你能取得此胜!!” 吴乞买疾言厉色而道。金兀术一听,神色一震,满脸慨然之色,立即答道:“侄儿绝不辜负陛下所盼!” “哼!你那铁甲天军不过是模仿我‘铁浮屠’而建的乌合之众,岂能与我‘铁浮屠’相比!!”表面如此,不过金兀术心中却是如此暗付而道。 话说这日,天高气爽,气候凉爽,阳光普照。在居庸关外七、八里外,两军部队在各将率领之下纷纷赶来。先看金军那处,为首一万铁甲大军带着如同惊涛骇浪般的肃杀之气,一队队重铠骑兵犹如来自地狱深渊的军队,一架架巨大的铁甲战车发着阵阵恐怖的巨响,奔驰而来。金兀术为首当冲,目光冰寒冷酷,眺眼望去燕军时,更爆发出两道骇人凶光。在这一万大军之后,三万铁甲大军徐徐跟进,比起前面金兀术的‘铁浮屠’虽然少了一些肃杀之气,但也是装甲精良,威势骇人。身穿龙纹金甲的吴乞买更是在后亲自统率,使得这三万铁甲大军士气颇高,皆欲死战取胜。 另一边,燕军之内。统率前军的统帅,却是燕王邓云!邓云的前军前翼,是一队身穿轻甲,各个体态健硕魁梧,孔武有力的大力士,正是邓云麾下的破甲巨神军。在破甲巨神军两翼,分别有两队盾兵由霍锐、余化龙分别指挥。中心处乃是弓弩手,由吉青旗帜。后翼的则是由曹宁所率的疾风骑。 再看左、右两翼大军,分别由杨再兴和徐庆所统率,后军则由牛皋镇守,前后左右四部大军,人数各是一万,总共四万精兵。 陡然,一阵狂风拂过,顿时风尘大作,两军旌旗猝然飘动,发出猎猎震响。 金兀术大喝一声,纵马便出,飞快出阵,高举手中巨斧,扯声便道:“龙蛮子,今日你我必要分出胜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金兀术声震苍穹,竟是有了决死之意,其意志使得‘铁浮屠’中的将士、兵卒无不奋起,纷纷高举兵器,振声大喝。 邓云听话,也不示弱,立即飞马而出,手挺亢龙棍指骂道:“手下败将,焉敢言勇!!?金兀术你欲寻死,我便替你收尸!!” “龙蛮子~~!!!你给我死来~~!!!”金兀术闻声大怒,扯声一啸,顿时军中擂鼓大阵,铁浮屠军中两翼的重骑兵顿时一齐奔驰而出,恐怖浑重的铁蹄震得整个大地都在摇晃。 眼看那一队队重骑兵宛如地狱鬼兵般奔杀过来,邓云却是毫无惧色,厉声喝道:“破甲巨神军听令,大丈夫建功立业正在此时,此战胜负关键,在于诸位身上,责任重大,还望诸位莫要令本王失望!!” “我等势死卫国,绝不辜负王上厚望!!”霎时间,整支破甲巨神军一齐大喝,声势盖天,一时竟然盖住了对面冲来的铁蹄巨响。 邓云听之,心头一壮,立即教破甲巨神军准备。一员将士奔马而出,眺眼望去。 须臾,眼看铁浮屠军中的重骑兵越是接近。邓云眼聚精光,张口喝道:“报数!!!” “回禀王上,还有三百丈距离~~!!” 那将士嘶声答道。 铁蹄巨响,愈加接近,那恐怖的肃杀之气,如同翻江倒海般倾覆而来。 那恐怖的重骑兵还未杀到,便足有令人浑身战栗,未战心寒的杀气!! “回禀王上,还有两百丈距离~~!!” 那将士再次报数,破甲巨神军上下三千力士,无不瞪大着眼,死死地盯住前方。 哒哒哒哒哒哒~~!!! 那一阵阵铁蹄声,如在人的心头震动,邓云刀眸内的光芒却是愈加亮丽。 “回禀王上,只有百丈啦~~!!” 就在那将士话音一落,邓云刀眸立即暴射出两道精光,纵声喝道:“破甲巨神军听令!!给我砸碎这些番贼~~!!!” 邓云喝声一起,那三千力士如同一头头破笼而出的凶兽,纷纷扯声应和,奔动而起。 只见为首当冲的狄雷,一张大黑脸狰狞无比,如同一头发狂的大黑熊般,咆哮叫道:“抛~~!!” 狄雷喝声响起同时,奔赶而出的破甲巨神军兵士纷纷拧起手中足足一百八十斤重的‘虎狼牙’,奋力抛起。顿时,一颗颗暴飞而起的虎狼牙,如同流星升空,那抛起声势之大,好似有一道道雷霆蓦然炸开。 正往冲驰杀来的金兵,看见天空上坠落的一颗颗黑色物体,无不变色,猛地细看,只见那黑色物体,竟是一个个满是尖刺的铁链大锤,顿时吓得纷纷色变。 砰砰~~!砰砰砰砰砰~~~!!! 刹时,一道道恐怖骇人的巨响,不断响起,随即伴随起一阵阵人呼马鸣的惨叫声。只见在一片虎狼牙的砸落之下,一个个金兵被砸飞落马,其身上的重铠并无能够防住这满身尖刺的浑重杀器,反而令他们变得迟钝,难以躲避虎狼牙的袭击。 金兀术听着那一阵阵恐怖的巨响,眼看先发骑兵,倾倒一片又一片,一时惨叫声此起彼伏,一员将士急来报道:“殿下大事不好了!!燕人以一支大力士组成的队伍为奇兵,用铁链大锤破了我等的重骑兵!!前去的一千重骑兵几乎被尽数歼灭!!剩下的都被扑上的燕兵给擒了!!” 金兀术听了,顿时满脸变得狰狞起来,怒声骂道:“不必惊慌,令一千重骑兵立即脱下重铠,准备袭击。再令战车队伍马上出动,以作掩护!!” 金兀术却也是善于大战,很快就想出如何攻破邓云破甲巨神军的方法。随着金兀术令声一起,顿时一阵阵比起适才更加浩大的震响赫然响起。只见金兵阵中,一架架浑身装满尖刺,由两匹铁甲战马拉动的战车,奔飞杀出,朝着燕军径直杀去。 “狄雷~~!!给本王见识一下尔等苦练两年的操练成果!!”邓云眼见金兵的战车出动,依旧一副从容不迫的神情,扯声喝道。 “是~~!!弟兄们,给这些番贼看看我等破甲巨神军的实力~~!!”邓云话音一落,狄雷立即张大着,满脸吼得红通通一片。破甲巨神兵士,无不忿声呼应。 狄雷立即将部下分为三队,朝着奔驰而来的战车队伍,不断飞抛出手中的虎狼牙。负责补给的后勤队伍,也不怠慢,来回穿梭,用车架搬来一车车的虎狼牙。 为了对付金兵的铁浮屠,邓云当年可是不惜耗费重金,打造了足足三万柄虎狼牙!!就像唐福辽说的,这抛出的却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可一定要金人付出代价,否则那可亏大了!! 为了提防破甲巨神军的抛砸,这些驾驭战车的将士也是敏慧,学会了散开奔走。不过却没想到,这些破甲巨神军竟都是准头极佳,或三四人或五六人,一齐朝着一架战车抛砸,几乎都能砸中。 顿时,只见一架架铁甲战车宛如一个个大西瓜轰然碎裂,分成好几大块,战马纷纷滚翻在地,兵士惨叫不绝。霎时之间,便已数十架战车被毁坏,而且随着后方战车不断靠近,毁坏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多,许多战车刹不住脚,反而撞上了前方的乱军之内,自伤残杀。 “嗷嗷嗷~~!!该死的燕人,竟敢毁我铁浮屠~~!!!粘得力怎么还未杀到燕人阵中!!?”金兀术眼看一架架战车被毁坏,心里如在滴血,这可是他取得天下的最大资本,如今却如同孩儿玩具般被燕人破坏,岂不心痛!? 与此同时,只见一队骑兵奔飞狂驰,斜刺里绕向燕军前部的破甲巨神军。为首之将,正是粘得力也! “这些燕人,只穿轻甲,防备薄弱,给我杀他们个片甲不留!!!”粘得力嘶声暴喝,刹时那一千皆脱了重铠的骑兵,纷纷忿声怒吼。原来邓云为了能够让破甲巨神军发挥最大的威力,经过几番研究和深思熟虑决定让这些兵士尽数穿着轻甲,此举虽然大大减弱了兵士的防备,却能让他们抛出的虎狼牙发挥出十成的威力!! 第五百三十九章 燕兵震天下(上) 当然,邓云之所以敢如此决定。自然有他的道理! “杨凡~~!!!”金兵忽然来袭,邓云却似乎早有预料,一声喝出。杨凡立即神色大震,抖数精神,厉声喝道:“末将明白!!绝不会让金贼靠近我等阵地!!” 杨凡喝罢,立即领兵冲出。粘得力看见这些装备薄弱的力士竟敢奔杀过来,顿时冷笑连连,大骂不绝,同时又急速教将士散开,提防这些力士以那铁链大锤抛砸袭击。 这些金人骑兵脱了重甲后,变得灵敏许多,若是用虎狼牙抛砸,恐怕难以奏效。 不过,杨凡并不害怕,因为他自有他的办法对付! “弟兄们听令,立刻用双头铁锁链袭击!!”杨凡一声喝出,其率领赶出的兵士,纷纷拿出挂在腰间的双头铁锁链,眼看金兵杀近,立即纷纷抛出。粘得力眼看这些力士抛出另外一种不同的兵器,顿时面色一变,心头有不祥的预感。电光火石之间,先看见数个双头铁锁链朝着自己坐下战驼袭来,顿时一惊,连忙舞起手上沥血牛头棍猛打乱敲,险险将之尽数打落。不过他身边的兵士,却无他如此灵敏,许多都反应不及,前头大半人坐下战马都被双头铁锁链给缠住摔倒。顿时又是一连串人仰马翻,惨叫四起。粘得力又惊又怒,扯声骂道:“该死的燕人,有种和大爷正面交锋,别使这阴险手段!!!” 粘得力喝罢,狂拍坐骑,向杨凡队伍飞驰奔去。杨凡面色冷酷,正欲领兵交战。这时,霍锐率左翼盾兵杀来抵住。粘得力突破不得,正是气愤之间,蓦然连阵惨叫又起,吓得顿时面色一变,转后一看,竟见曹宁率疾风骑奔杀过来,那一个个疾风骑正以骑射不断射击他的队伍。因为粘得力麾下兵士穿的都是轻甲,因而被射伤许多。 突变又起,粘得力眼见各支燕兵一同围上,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再是恋战,一拨战驼,急逃而去。 “小狗贼,休想要逃,纳命来罢~~!!!”霍锐杀得正是兴起,眼见粘得力逃去,哪里肯舍,立即奔马杀去。粘得力只顾逃命,领着数十个从骑正逃。要赶上时,却被七、八个金兵拼死杀住,气得霍锐大骂不觉。 “哼!!就凭尔等鼠辈就想杀我!!?休想!!”粘得力成功逃脱,却也不忘一激霍锐,扯声骂道。 蓦然,一阵风尘猛地扑来。‘咻咻’连道破空骤响赫然而起。粘得力脸色大变,连忙拧起手中沥血牛头棍连击暴打,随着他把数根冷箭打碎同时,身边也响起连阵惨叫,回过神来四周的从骑已都被射杀。 “粘得力,你逃得了么!!?”一声嘶吼,好似天雷炸开。粘得力面色剧变,急眼望去,曹宁已飞马杀到,背后那六臂不动明王相势,威煞绝伦,正舞动起六般兵器。 说时迟那时快,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已成一道惊鸿,朝着粘得力面色搠去。粘得力连忙挪身一躲,长枪飞过,在他右边脸额上刺飞出一大块血肉。 “嗷嗷嗷~~!!!我要碎了你~~!!!”生死关头,又被曹宁击伤,粘得力顿时陷入疯狂,双眸发红,如同一头发怒的牛魔王,背后升腾而起的血色魔牛相势与之互相呼应,拧起手中沥血牛头棍猛然暴砸起来。 曹宁面色冷酷,却不答话,手中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挑打转拨,颇有四两拨千斤的精妙,使得正是邓云所教咏春内‘挡四门’的招式。 话说这曹宁天赋之高,就连邓云也是颇为赞叹。他传授曹宁咏春不过两年。曹宁便把咏春练得炉火纯青,起码有十数年的根底。当然,这是因为曹宁自小勤奋过人,而且把磨练、突破自身当做兴趣,一旦练得入了魔,几天几夜都可以不歇息。 不但是天才,而且又对武学痴迷,并且愿意玩命地操练,厚积薄发,能够进步神速,也绝非偶然! 且看,这下两人一攻一守,杀得激烈无比。粘得力屡番想要强破,都难以攻破曹宁的防式,不由越攻越急,招式开始混乱起来。 就在此时,曹宁锐目射出两道精光,一枪猛挑,力劲如潮涌爆发,将粘得力手中沥血牛头棍给震开而去。枪式起时,漫天枪影飞驰,其枪势之盛如同惊涛骇浪般一同涌来。粘得力顿时脸色剧变,眼看曹宁宛如与其身后的不动明王相势融合一体,眼前枪影似乎也成了不动明王手上那六般兵器的影像。 先听‘轰’的一阵巨响,粘得力身上铠甲猛地暴裂,随即看见无数枪影飞搠,伴随着道道迸射的血花。粘得力都不知被刺中了多少枪,后面的金兵只见他背后穿出了许多狰狞血口,吓得各个面色剧变。 枪势停时,天上正下着一场血雨,曹宁浑身铠甲都被染红。粘得力的脸上还是满脸惊悚的表情,瞪得斗大的眼眸内,渐渐失去神采。 猝然,一道快影从他咽喉穿过,其首级立即飞起,正好弹向曹宁。曹宁随手一抓,便把粘得力的首级抓住,就这一手法,足可看出曹宁枪式之纯熟。 对于曹宁来说,手中的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早已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至此役后,曹宁赢得‘枪魔’之名,战场上的敌人但听其名,无不闻风丧胆,望风而逃! “粘得力已被我曹宁杀矣,尔等番贼何不惜命,就此投降!!?”曹宁高举粘得力首级,嘶声大喝,燕兵将士听了,无不奋起,嘶声咆哮呼应,霎时间喊声沸鼎,震荡天地,金兵无不胆怯。 “报~~!!报~~!!殿下,粘得力将军被那曹宁杀了~~!!!”一个将士奔马急赶来报。 金兀术听了,顿时面色剧变,神色愈加狰狞可怕,扯声骂道:“该死的燕人,折我精锐,杀我大将,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传我号令,全军出动!!我就不信,单靠那一支奇兵,能将我的‘铁浮屠’挡住!!!” 金兀术喝声一起,纵马便出,诸将纷纷领命,各领部署,朝着燕军杀去。 两军前部大军,已连番交战。而另一边,在金人后军之内,吴乞买依旧尚未发令。 “报!!先锋大军屡犯进攻,却都被燕人那部奇兵杀得铩羽而归,不久前粘得力更被曹宁所杀。金兀术大帅急愈复仇,如今已发起全军突击!!”一员将士急来向吴乞买禀报。 吴乞买一听,眉头一皱,随即望向燕军左右两翼大军,见其依旧按兵不动,叹了声道:“事已至此,看来真刀真枪拼个胜负了!!传朕号令,命斡本、粘罕立即出战,杀往燕军两翼!!其余诸将,各引部署,随朕增援前军!!” 吴乞买令声一起,顿时旗帜飘动,鼓声震荡,各传号令。须臾之间,左右两翼大军皆响起雷霆般的震响,斡本、粘罕各引左右两翼大军,望燕军两翼扑杀而去。 与此同时,在燕军左路大军内,徐庆一对丹凤目凛凛发光,但见金兵左翼一动,顿时神色一凝,浑身猝然爆发出一股恐怖的肃杀之气,嘶声喝道:“吾军儿郎听着,此战若胜,金人三战已败其二,士气必然一落千丈,军心动摇,即时既是我大燕反扑其军,取回失地的大好时机!!因此此战至关重要,只许胜,不许败!!” 徐庆字字铮铮,掷地有声,气势磅礴,众将无不壮之,竭斯底里地嘶吼起来。 另一边,在燕军的右路大军之内,杨再兴眼看金兵右翼大军扑来,一对环眼豹目立即射出两道精光,咧嘴露出一个嗜杀的笑容:“好哇!!这金人终于要开始全面进攻了,可让豹爷久等了~~!!传我号令,右翼诸军立刻准备厮杀!!” 杨再兴令声一落,诸将纷纷应和,也是杀声惊天。 就在此时,牛皋也收得从前军邓云传来的号令,连忙各与麾下诸将传令,准备支援前面三部大军。 两军全面激战一触即发,杀气汹腾,直冲苍穹。蓦然风云色变,乌云笼罩,雷霆滚滚。这天气却是说变就变,如同上苍也被两军的杀气所惊怒! 轰隆隆~~!! 一道闪雷劈落,铁浮屠的前部重骑,一起奔杀过来,与此同时又有两队轻骑朝着破甲巨神袭击而来。 “杀呐~~!!”霍锐嘶声大吼,引兵挡住从左边袭来的那队轻骑,手中双锤狂猛砸打,砸飞一个个金兵。 另一边,余化龙率兵杀出,抵住了从右边袭来的轻骑。只见余化龙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快疾急速,挑落一个个金兵将士,突进地速度,比起猛若凶兽的霍锐还要快上几分。 于是,两边盾兵一起扑上,暂时抵住了两队轻骑的攻势。吉青疾声大喝,命令弓弩手射箭拦截。曹宁也领着疾风骑奔走各处战场,但见金人,立即便杀。 与此同时,邓云依旧屹立在前军阵地,眼看金人重骑兵快要杀到,却迟迟并无下令。 蓦然,连阵车轮滚动巨响暴起,金人的重骑兵忽然减缓速度,反倒是战车队伍忽然加速奔来。邓云看得眼切,立即下令抛砸。狄雷大吼一声,即刻率兵占据高处,抛起虎狼牙砸向金兵。 霎时间,又似一阵狂暴的流星雨坠落下来,数十架战车接连翻滚起来,道道轰鸣声暴起期间,惨叫声却也是响不绝耳。 话虽如此,但金人却还有数百架战车一同压来。邓云面色一凝,立即扯声喝道:“命炮兵队立即发起攻势,将金人的战车给压制住!!” 第五百四十章 燕兵震天下(中) 邓云令声一起,炮兵队伍马上各做准备,无需多久,连声炮响震荡,在炮火袭击之下,金兵的战车队伍,虽然有铁甲保护,但依旧被炸毁不少,而且大量的战车都被炮火压制住,难以前进。狄雷自不会放过这大好时机,卯足了劲地不断抛砸一个个虎狼牙,其麾下力士也一个个地憋足了劲的投砸。只见,在燕京破甲巨神军和炮兵队的配合之下,金人的战车连个暴碎翻去,金兵刹时一片混乱。 就在此时,蓦然间金兵的重骑分开两翼,朝着燕兵前军阵地飞驰杀来。 “哼!!这金兀术果真狡猾,原来刚才的攻势,只是诱饵!!”邓云见状,面色一紧,立马将指挥权教予杨凡,自知引着数十从骑奔飞而去。 就在两部前军交锋之间,且又看看两军左翼大军的战况。话说,徐庆眼见金兵左翼大军杀来,丝毫不惧,立即命炮兵发起攻势阻击。另一边,斡本也命战车队伍出击,以作掩护,各支重骑兵趁机奔飞杀出。 徐庆大喝一声,急命陆文龙引兵杀住。陆文龙领命,立即策马杀出。电光火石之间,正驰马奔赶的陆文龙,忽听喊声一道,顿时面上升腾起赫赫杀气。 “陆文龙,今日必要你手上双枪,败于我这鎏金镋下!!”只见山狮驼飞马狂奔,身后霍然展现出一面虎头狮身相势,凶煞惊天。陆文龙却丝毫不惧,快马迎上。两人一个交马,兵器几乎一同搠出,‘嘭’的一声巨响陆文龙左手金枪与山狮驼的鎏金镋一同震开。须臾之际,陆文龙右手银枪,猛地扫出,以雷霆之势击向山狮驼。山狮驼大吼一声,左臂急去一挡,又是‘嘭’的一声,竟然反将陆文龙的银枪震开。 “今日,我势要跟你了断这份孽缘!!”山狮驼咬牙切齿,眼中尽是拼死搏命的凶光。陆文龙见了,不由眉头一皱,心跳加速。 另一边,杨再兴与粘罕的两波大军已经混战在一起。杨氏父子皆是刚烈骁勇的将士,各是率兵突进,与金人拼杀。杨继周首当其冲,很快便与金弹子遇上,两个命中宿敌,但是相见,立即拨马杀去。 “杀呐~~!!此战绝不可败,我粘罕今日就算丧命于此,也不会让燕人取下这场胜利!!”粘罕嘶声大喝,诸将听了,无不奋起。就在此时,左路里一片混乱,一将急来报说,言杨再兴领着两员猛将还有数千骑兵,正往左路杀来。 粘罕面色一冷,冷喝道:“可恶的杨豹子,想要我粘罕项上头颅,没那么容易!!立刻派出战车队伍,前去助战!!” 粘罕喝声一落,数员将士马上发令,须臾数十架战车奔飞而起,朝着正从左路杀来的杨再兴队伍奔杀而去。 此间,两军后军部队不断朝着各个战场增援。吴乞买不愧是枭雄人物,深知调兵遣将的精妙。而牛皋却也有黄机密相助。 两军一时间,尚是杀得难分难解,最终胜负如何,还是未知之数! 却看两军前军混战之处,余化龙虽率军拼死抵挡突击而来的重骑兵,但这些重骑兵不但防备坚实,而且各个战力高强,彪悍凶狠。余化龙就在渐渐抵挡不住之时,杨凡及时率兵赶到,在破甲巨神军的帮助之下,一队队重骑兵连番摔倒。余化龙见状,顿时趁机拍马突进,倏然杀入重骑兵的腹地之内。 “可恶的番贼,休要小觑我等燕人的斗志啊!!!”余化龙扯声大喝,手中长枪倏然飞刺而出,霍然之间,一面白龙蛟相势赫然显现而出。队伍中的金军统将,奋然迎击,却被余化龙一枪连着兵器和人一起刺破。余化龙的英勇,顿时激发了一众兵士的士气,燕兵奋勇反击,杀退了从右路袭来的重骑兵。 杨凡见这边胜负已定,神色一紧,连忙率兵朝左路赶去。话说,左路的重骑兵乃是由金兀术亲自率领,队伍中各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因此,霍锐的部队根本抵挡不住,须臾便被金兀术杀得溃散。 “嗷嗷嗷!!金兀术你这狗贼,我和你拼了!!!”霍锐眼看麾下将士、兵卒被金人的重骑兵纷纷屠杀,顿时气愤填膺,瞪眼大喝,如一头发疯的猛牛,朝着金兀术杀了过来。 金兀术见霍锐杀来,不惧反喜,赫然咆哮叫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死来罢!!!” 一股极其恐怖的凶煞之气,刹时直冲天际,雷霆连番劈落,电光之下,只见金兀术浑身血气汹腾,红鸾、赤狮、血虎三头凶兽带着三股无论伦比的煞气遽然而现。 霍锐却是因心中的创伤失去了理智,凭着一股血气之勇,硬是压住了金兀术三兽相势传来的威慑力,朝着金兀术飞赶过去。 “四弟,不~~!!!!”就在此时,正往赶来助战的邓云,眼见霍锐朝着杀气汹腾的金兀术杀去,顿时面色剧变,浑身肉紧,疾声呼道。 就在邓云话音落下的刹那,金兀术坐下嘶风怒狮兽猛然加速,朝着霍锐疾奔过去。状若疯狂的霍锐,提起手中双锤,背后显现出一面青牛相势。只不过在金兀术背后那三头凶兽相势比较之下,那头青牛就像是一头小牛犊般弱小。 漆黑巨斧轰然砸落,如有破天裂地般的威力,瞬间砍飞了霍锐的大锤。须臾之际,金刀如化作一道惊鸿,一股恐怖的迫力如同翻江倒海般倾覆而来。霍锐连忙举起那一柄大锤,拼死挡住,金刀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大锤再次震飞后,继续朝着霍锐面门砍去。 ‘唰’的一声脆响。血液飞洒之间,只见霍锐的头颅蓦然一分为二。邓云瞪大的双眸,瞬即尽是血红之色。 “大哥去哪,我霍小牛就去哪!!” “师傅,若是你不收大哥为徒,我宁愿不上学了!!” “嘿嘿,大哥!做这山贼的日子也听快活的嘛,起码能够自由自在,不需看官府人的面色!!” “哎呦,大哥你别骂我嘛,我还不是看那些番贼太可恶了,竟然敢如此侮辱你,我就是容不得他们这样说你!!” “反就反吧!!这天下世道早就乱了,大哥有经天纬地之能,定能带领我等弟兄闯出一片天下!!” “大哥啊,日后你做了皇帝,也不必顾虑我等兄弟之情。毕竟如今在大哥麾下,许多人的才能比我都要厉害多了。我知道我这人除了一身蛮力外,就没有其他才能。一些重要的位置,我实在担当不了。要不,到时我当宫中的禁卫长也是可以的啦!!毕竟…这样一来,天天就可以与大哥你相见嘛~~!!” 轰隆隆隆~~!!!一道巨大的雷霆轰然劈落。金兀术任由血液洒在自己脸上,竟还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笑容,眼睛直瞪瞪地望向就在不远处的邓云。 “金兀术!!!!!!还我四弟命来~~~!!!!!”邓云嘶声大吼,顿时犹如长龙啸天,天地如在颤抖起来,两头麒麟神兽相势遽然显现,相势之大,如覆盖半个天地,磅礴庞大的杀气不断涌出,惊得四周正在厮杀的兵士各个面色剧变,灵魂都陷入刹那的空白! “哈哈哈哈哈~~!!!龙蛮子,你终于也知道这痛切心扉,痛入骨髓的悲痛啦~~!!要报仇就来罢,你我来做个了断吧!!!”金兀术狂声大笑,身后三兽相势也蓦然壮大起来。 呀~~!!! 只听焰麟兽一声鸣啸,顿时化作一道迅影,天下雷霆不断打落。从邓云和金兀术两人身上发出的威势,以形成一个巨大的领地,将四周的兵士全都逼得退了出去。 金兀术猛地又瞪大了眼一些,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邓云早已飞马杀到,手中青龙宝剑化作百道快影,急搠刺来。金兀术不但怠慢,立即拧起手中金刀,奋力抵住,刹时刀光剑影交错不断,两人都拼了命地去厮杀,丝毫不留余力。此时此刻,在这两人脑里,从没想过会不会被对方杀死,脑里仅仅有一个念头,就是把面前这个人给剁成肉酱!! “杀杀杀杀~~!!杀~~~!!!!”邓云连声喊杀,另一手中的亢龙棍蓦然腾起,如同一条游龙飞荡。金兀术面色一变,不敢怠慢,立即也拧起巨斧迎击。两人越杀越快,越杀越狂,因为都不顾防备,各自的铠甲不断发出道道‘嘭’响,火光四射。 “死!!!”金兀术血目暴光,一斧头砍在邓云的右边护肩上,护肩爆开的刹那,邓云也一剑刺入金兀术铠甲上腹部的位置。两人皆受了伤,但动作却并无因此停顿,另外手中的兵器,立即又挥舞起来,朝着对方杀去。 杨凡飞马赶到,看见邓云与金兀术两人正在死战,宛如见得两人的相势融为一体,正显现出一幅双麒麟恶斗三兽之图,那可怕庞大的威势,惊得杨凡浑身如同呆滞下来。 “好可怕的威势,我等距离足足百丈之外,便以令我等身体僵硬,这两人的武力到底有多么高强啊!!”杨凡在心中不觉暗付而道。 话说,在左翼大军内,陆文龙也与山狮驼杀得大有天崩地裂之势。两人杀得难分难解,各方将士都不敢贸然靠近。徐庆与斡本也在各自指挥部队厮杀,战况依旧僵持不下。 另一边,杨氏父子与粘罕父子的对战,却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且说杨再兴引兵狂突,连破数道防线,杀到了粘罕阵地之内。饶是如此,杨再兴这连番突击,却也令他身上纷纷挂彩。 不过受了伤的杨再兴,倒并不见得因此而变得软弱,反而更加的可怕凶恶。 “粘罕!!别再当个缩头王八!!是男人的与豹爷我分个高下吧!!”杨再兴扯声大叫,气势惊天,背后那头赤炎巨豹做啸天之状。此时此刻粘罕也不懦弱,大吼一声,背后赫然形成一面长有双角的恶蛟相势,提刀奔飞杀来。 杨再兴舞枪挡住,力劲猛发,立即将其刀震开。粘罕眼暴凶光,转刀马上向杨再兴砍去。杨再兴顺势朝后一躲,粘罕一刀砍过刹那,人即翻起,提枪朝其咽喉飞速搠去。粘罕看得眼切,连忙挪身躲避。杨再兴枪也用得巧,猛地一提,‘嘭’的一声,竟将粘罕头盔挑飞而去。 杨再兴这一手之凌厉,顿时吓得四周金将无不变色。杨再兴却是得势不饶人,忽然讽刺道:“哈哈哈!!!粘罕,你这辈子都不如那金兀术厉害!!” 杨再兴此言一出,好似拨了粘罕这条恶蛟身上的逆鳞似的。一股恐怖的气势,遽然从粘罕身后爆发起来,其后双角恶蛟更是被一股黑雾所盖住,其躯瞬间膨胀起来,竟由蛟化龙!! 第五百四十一章 燕兵震天下(下) “杨豹子!!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暴怒的粘罕,宛如变成了一头暴走的恶龙,手中大刀猛地舞动,漫天刀影盖天扑来。 杨再兴面sè一变,感觉到从粘罕身上不断爆发的戾气、杀气,反而因此奋起,怒声喝道:“来得好!!就看看是你的长刀厉害,还是我杨家枪法了得!!” 杨再兴喝罢,枪式陡起,身后那头赤炎巨豹如与其枪势相互呼应,枪出刹那,如有豹飞扑咬之势。两柄兵器赫然交撞,发出一阵阵震耳yu聋的巨响。 斗到四、五十回合,一员金将忽然暗中发以冷箭,倏地shè中了杨再兴的后背。杨再兴顿时身形一慢,粘罕眼暴凶光,提刀就砍。 生死关头,杨再兴却不躲不闪,他这辈子都是如此,面对敌人的猛攻,他只会慨然面对,绝不退缩! “嗷嗷嗷!!死罢!!!”杨再兴环目瞪大,奋力提起手中赤纹盘龙枪,枪支刺出刹那,赤炎巨豹相势也朝着粘罕扑咬过去。 另一边,随着大刀砍落,恶龙相势腾空俯落,气势骇人。电光火石之间,两道血液冲天飞起,最终的结果,可谓是惊人却又是必然。 就在适才刹那,粘罕的大刀先砍到杨再兴脖子与肩膀之间,正要切落之时,杨再兴猝然一手抓住了粘罕的刀柄,粘罕不由一惊,就在这瞬间,杨再兴的飞枪刺到,倏地刺入了粘罕身上的铠甲,粘罕也拼力压下,yu要争先砍死杨再兴。 “哼,杨豹子你…还算是个…不错的对手..!” 话音顿然而止,粘罕一口鲜血喷出,眼中的凶悍之sè,渐渐褪去,直至失去神采,气已绝矣,尸体跌落马下。 最终,还是杨再兴的枪更快一筹! 杨再兴冷酷的目光中,忽然闪现出几分敬重之sè,缓缓地将已切入体内的大刀推起,反手一执,将大刀执在手上。 作为武人,粘罕对国家的忠义,对胜负的执着,确实可敬! “尔等番贼听着,粘罕已被我杨再兴杀矣,若不想死,速速投降~~!!!”杨再兴嘶声大喝,震得天地如在震荡。四周粘罕的部署回过神来,却都被粘罕的血xing所感染,纷纷嘶声大吼,朝着杨再兴奔杀过来。杨再兴一手拧枪,一手执刀,毫无惧sè,身上切口,还在不断流血,大吼一声,驰马迎上。 “爹爹~~!!!”另一边正yu杨继周厮杀的金弹子,蓦然心头一揪,就知有不祥预感。忽然听得一阵吼声,听说自己父亲已被杨再兴所杀,顿时面sè剧变,凄厉一叫,一锤猛地击开杨继周后,立即转马逃去。 “金弹子,休想逃去!!”杨继周见金弹子状若疯狂,杀气冲天,唯恐自己父亲遭其袭击,连忙拍马追上。 “嗷嗷嗷~~!!!给我死开!!!”金弹子回手一锤猛敲,黑狮兽相势霍然壮大,做扑咬之状。杨继周急拧戟挡下,人马震开同时,另一手急把另一柄长戟shè出。金弹子心里只顾着去确定其父生死,一把杨继周震开,便急着要走,丝毫没发觉杨继周shè来长戟。 ‘砰’的一声破响,长戟赫然搠入了金弹子的后背。金弹子痛叫一声,嘶声吼道:“杨氏父子~~!!早有一ri,我要将尔等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右翼这边先发生变化,将整个战场的局势立即打乱起来。粘罕战死的消息,顿时传遍开来。 两军左翼对战的战场上,徐庆一听粘罕战死,顿时面sè大震,一挺手中赤纲飞凤枪,扯声便喝:“粘罕战死,金兵左翼已被我军破矣,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徐庆喝声一起,麾下诸将无不奋起大喝,纷纷率领兵众扑上。另一边,正在与陆文龙厮杀的山狮驼,也因粘罕战死的消息而大为吃惊,被陆文龙连连得手,杀得陡落下风。随着徐庆率兵奋勇突击,金兵又因士气一落千丈,被杀得节节败退。 斡本眼见战况如此,咬牙切齿,虽是万般怨恨,但也知败局已定,有了撤军之意。 “诶…时也,命也。此实乃天不助我大金!!”在金人后军之内,吴乞买长叹一声,脸上升起几分悲切、落寞之sè。叹罢,遂是毫不犹豫地下令撤军。 粘罕一败,军心动摇,士气锐减,右翼大军难挡多久,一旦被杨再兴军向其他战场上发起冲击,便会引起连锁反应,即时恐怕还会伤亡惨重。 吴乞买作为帝王,三军之统率,自然不会意气用事,妄作牺牲。 随着吴乞买落下,鸣金号角之声纷纷响起,各处战场上的将士,听得撤军号令,急忙纷纷带领部下撤走。 再看前军战场之上,却说邓云因霍锐之死,有史以来全然失去理智的与金兀术拼杀一起。金兀术也盼与邓云了断这场孽缘,施出浑身解数与邓云搏斗。 有七八十回合,各自身上的铠甲都是遍身破口,血口纷纷,血染战袍,足可见战况之惨烈。 蓦然,鸣金号角声传来,令正在拼杀的金兀术,顿时分神。 “金兀术,纳命来罢!!!”邓云刀眸里立即shè出两道凶狠jing光,拧起手中青龙宝剑猛地一挥,身后两头麒麟神兽,皆做奔驰咆哮之状,使邓云挥出此剑,如有破天之威。 犹如掣电飞鸿,金兀术连忙挪身避开时,只觉脸上一阵刺痛,原来邓云的青龙宝剑虽然未有砍中金兀术,但却也在毫厘之间,恐怖的剑风直接在金兀术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龙蛮子!!!你找死~~!!!!”金兀术顿时杀气爆发,血目瞪大,整张脸因脸上那道血痕,变得更加狰狞可怕,背后三头凶兽皆做咆哮长啸之状,拧起双手兵器,朝着邓云飞砍骤劈而去。邓云刀眸也是红得可怕,眼见金兀术杀来,不躲不闪,立即拧起手中剑棍与之搏杀。 掩护在金兀术四周的金将,却以为金兀术被邓云缠住,撤退不得,连忙压住心中的恐惧,纷纷奔马来救。 这时,连道弓弦震响暴起,曹宁率疾风骑杀到,一时shè落不少金将。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邓云与金兀术厮杀那处,两人又再一次拼个两败俱伤。金兀术一斧砍在了邓云胸甲之上,与此同时,邓云棍若龙腾俯落之势,一棍打在了金兀术的头盔之上,发出一声极其恐怖的暴响。两人相势如融合一起,两头麒麟神兽正yu三头凶兽撕咬纠缠。 霍然间,两人相势一齐爆裂。金兀术与邓云齐齐弹飞而去,不知是死活。两军将士看得眼切,都是吓得心惊肉跳,连忙赶来营救。 “王上~~!!!”曹宁驰马飞赶,还有十丈左右,纵身一跃,腾空便起,落地刹那。邓云‘哇’的一声惨叫,吐血便出,身上残龙神甲轰然破裂成十几块。 另一边,却见金兀术在抱头撕心裂肺,竭斯底里地惨叫,似乎承受着极其恐怖的痛楚,几个金将赶到,却都不敢贸然接近。 “不必理会本王,快~~!!杀了那金兀术~~!!”邓云急吼一声,心里却是恨透了金兀术。曹宁一听,一咬牙,立即顺势跃上正飞赶过来的坐骑之上,挺枪朝金兀术杀去。 “燕贼,休想伤我家大帅一根汗毛~~!!!”就在此时,好几个金将脸sè凄厉的奔赶杀到,这些都是金兀术麾下心腹,这下一赶来,立即与曹宁拼命。曹宁奋起厮杀,心中急切,不一时后,虽然突破而去,但身上也受了不少伤势。 只不过,金兀术早已被一队金兵救走。曹宁追了一阵,几乎被金兀术麾下心腹给围住,幸好麾下疾风骑杀到,才得以脱出险境。 在燕军后军的黄机密,见金兵全面溃败,立即下令发起冲击,各部燕兵大军听得擂鼓声起,顿时士气如虹,奋起扑杀。金兵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混战直至黄昏时候,金兵大队人马赶来营救,燕兵才撤军退回关内。金兵大队人马也不敢去追,接应残兵败军之后,立即退回。 至此,金人再败一战,四万铁甲大军,折损大半,其中军中三大帅之一的粘罕更是因此战死,粘得力等军中猛将也是死伤不少。金兵可谓是元气大伤,仅有的斗志,也在这一战中被燕兵无情摧毁。 话说如此,金兵的铁甲大军实在厉害,若非有破甲巨神军的出彩表现,最终胜负如何还是未知之数。此战燕兵折损也有万人,燕王的结义兄弟霍锐更在此战中战死,邓云为替其复仇,身受重伤。另外,杨再兴被粘罕一刀从脖间之处切入,本就受了可怕的重伤,后来又是经历轮番的惨烈厮杀,战事刚止,便失去意识昏倒,还好其子杨继周及时赶到。后来,行军大夫赶来看望,还断定杨再兴活不过三个时辰,吓得赶来看望的诸将还有杨继周各个面sè苍白,却因恐引起正极度悲伤的邓云的注意,而影响其伤势,都死死压着。杨继周咬牙痛哭,就是不发声音,跪倒在旁守护。 不过所幸的是,刚过了一个时辰后,黄天庭父女赶到了关中。原来黄天庭善于卜卦,几天前卜算出邓云卦中有大凶预兆,立即乘快马赶来。 一听邓云受了重伤,杨再兴xing命危急,父女两人不敢怠慢,立马分工各去。话说自少被誉为天才的黄师儿如今的医术造诣已丝毫不逊sè于黄天庭。 第五百四十二章 两败俱伤 于是,黄师儿去了邓云那里,黄天庭则去了杨再兴那里。黄天庭不愧是有着‘黄三针’之名,不过杨再兴性命危急,三针是不可能救得了他,先用七七四十九根银针,替他压住穴位,稳住体内的血气不要流失,然后再以独创的药丹和药膏为杨再兴疗伤。经过足足两个时辰的治疗后,杨再兴伤势终于有所好转,而且加上他的意志坚强,才能得以逃过了鬼门关。 另一边,邓云的伤势虽然也是严重,但与杨再兴比来来,算是轻得多了。黄师儿只用半个时辰,便替邓云疗伤完毕。邓云因悲伤过度,加上经历过一场死战,早在黄师儿来前,昏厥过去。治疗完毕后,黄师儿一边教人传去消息,一边留下来照顾邓云。邓云虽是昏去,但似乎对霍锐的死,还是耿耿在怀,口中不断呢喃着四弟、四弟。 而徐庆、吉青两人得知自己义弟霍锐死去的消息,都是面色凄惨,在安置霍锐尸体的帐中,忍住不发声音的痛哭流泪。牛皋等将多番苦劝,两人都不肯离去。 因此,燕兵虽然得了一场大胜,军中却反而弥漫着悲伤、不安的气氛。 随后,过了三日。这三日内,两军出奇的都没有任何动静。在金军某处大帐之内。 “哇啊啊~~!!好痛,好痛呐~~!!!!我的头,我的头~~!!!!滚,都给我滚出去~~!!!” 金兀术抱头滚地惨叫,几个兵士赶来搀扶,反而被他推翻。吴乞买一皱眉头,迈步赶去,金兀术却好似认不得他,一掌就打了过来。还好吴乞买功夫不差,一手便是抓住。满脸死白之色的金兀术,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忽然痛叫一声,翻身就倒,还好吴乞买将他扶住,才没有摔倒在地。 两个兵士连忙赶来,将金兀术扶到床榻之上。 “太医,兀术从昨术醒来,就一直在喊头痛,人也疯疯癫癫,这到底是为何!?”吴乞买转过身,双眸带着厉色,一身不怒而威的王者气概。 那莫约六旬的老太医一听,连忙跪伏在地,答道:“回禀陛下。巩宾王殿下当日与那龙蛮子死战,头颅曾遭到龙蛮子的那柄亢龙棍所重击。据说这亢龙棍乃由昔年蜀汉五虎上将赵子龙手中龙胆亮银枪,再以玄铁精钢所打造,虽只重七十八斤,但却能发挥出千钧之势。当时两人又是拼死搏斗,力量自然不可轻视。脑乃人之中枢,就算是绝世虎将受此猛击,恐怕也早已一命呜呼。幸好巩宾王神武盖天,早练就了精钢铜铁般的体魄,才能保住了性命。” “哼!!全都是废话!!你的意思是说,朕这侄儿受此重创,能保住性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朕还感激你不成!!?”吴乞买闻言大怒,厉声喝道,吓得那老太医直匍匐在地,不敢抬头,直说不敢。 “够了!!朕问你,朕的侄儿这头痛能否治好!!?要多久才能治好!?”吴乞买话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因为心中的急躁神情渐渐开始变得狰狞起来。 “巩宾王殿下脑袋受此重创,恐怕脑内堆积了极多的淤血,除非开颅清出,否则恐怖这一辈子…”那老太医说到一半却不敢再说。 “否则这一辈子都会像刚在那样疯疯癫癫,头痛不知,生不如死么!?”吴乞买身体一抖,问道。 “是~~也!”那老太医更加害怕,浑身都在颤抖。吴乞买听了,呆滞了好一阵,才问道:“传闻这开颅之法,乃汉末时期神医华佗所创,当年曹操不信这开颅之法,不但把华佗杀了,也把他的医书给毁了。虽然后来又有传说,说当时有个狱卒替华佗保管了那本医书逃出了宫中,但事实如何,至今还未有个确实的说法。你教朕如何找这会开颅之术的神医啊!?” “老臣该死~虽不会这开颅之术,倒还会些治理头痛的方法,或者能替巩宾王减轻痛楚~” 老太医唯恐吴乞买会迁怒自己,连忙证明自己还有价值。吴乞买看了金兀术好一阵,脸上尽是悲痛之色,连连叹气后,便让老太医日后就陪在金兀术身边治理,他也会派人极力寻找会开颅之术的神医。 当然,这如同大海捞针,甚至可以说金兀术几乎是没有可能痊愈。毕竟不但这开颅之术失传已久,而且这门技术,非一般医者能够学会。就算真的找到了,开颅之术也是风险极高,伤者极其容易在手术会有丧命的危险。 吴乞买博学多才,对于这开颅之术早有听闻。却说吴乞买看望过金兀术后,回到虎帐之内。诸将早已等候。金弹子一身白服,见了吴乞买立即赶出,跪下痛哭叫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末将愿引一队死士与燕人死战!!” 金弹子眼中尽是仇恨和求死的**。吴乞买见了,连忙安抚道:“你乃朕麾下猛将,此下军中正需你时,你岂可轻易与燕人拼死!?你父一生英雄,为大金鞠躬尽瘁。朕回去后,自会替他风光大葬,列以王侯烈士之位。你武艺超凡,前途不可计量,日后定有时机报得大仇,何必急于一时!?” 吴乞买疾声而道,金弹子恸哭连连,听说吴乞买愿为其父列以王侯烈士之位,心中感激不已,连忙谢过,遂退回席位。 须臾,吴乞买坐到上阶大座。斡本面色急切,忙是问道:“陛下,我四弟他…” 吴乞买一听,摇了摇头道:“兀术头颅遭到重创,痊愈的机会恐怕极微。这一辈子恐怕再难奔赴沙场。” “什么!!?”斡本闻言,如遭晴天霹雳,顿时面色煞白。虽然金兀术是他争夺皇位的最大竞争者,但毕竟是骨肉兄弟,听说金兀术落得如此下场,岂会毫不动容? “陛下!!听细作回报,那龙蛮子亦身受重创,自三日前大战之后,燕兵取得大胜,却一直按兵不动,想是因受龙蛮子伤势所影响,不敢贸然进军。此乃大好时机,何不令全军奋力攻取居庸!!?”山狮驼眼睛一瞪,急呼叫道。金弹子正欲复仇,连忙呼和。只不过帐内除了他们俩人外,其余将士都是心有畏惧,各个脸色落寞,不敢说话。 吴乞买看在眼里,心知经过屡番大败后,军中士气尽失,虽然尚有数十万大军,但就算不计损失的强攻居庸,恐怕反而会激起燕兵的血性,奋起反击,攻破居庸的机会可谓是微之极微。 “决战至今,我军伤亡惨重,军心已经动摇,兵士都急切归乡。反之,燕兵尚有二十万余众,又有雄关可据,继续攻打居庸,绝非上策。”吴乞买凝声而道。山狮驼一听,咬牙切齿,又道:“可若如此撤去,末将实在心有不甘,宁愿战死在此!!” “山狮驼,休得放肆,快快退下!!”斡本一听,唯恐山狮驼激怒吴乞买,连忙喝道。 吴乞买面色一寒,猛地摆手,冷言而道:“当然,朕也不会罢休,你等且听朕之计策。” 吴乞买遂与诸将谓道,如此如此。诸将一听,纷纷精神抖擞,都称计妙。退回席位的山狮驼,犹豫一阵,还是问道:“陛下计策虽妙,但那龙蛮子素来奸诈,恐怕不会中计。” “哼,那龙蛮子刚死了一个结拜兄弟,心中正是仇恨我金人。无论是再聪明的人,一旦被仇恨所蒙蔽,就容易犯错。但若不然,也是天意也。总之,此下此地不宜久留。朕心意已久,无需再议!”吴乞买说罢,遂便站起,迈步离去。诸将连忙纷纷起身恭送。 另一边,在居庸关后大营内。牛皋守在一处帐外,面色焦急,屡屡向帐内探望,叹声不绝。 黄机密急急赶来,问道:“怎么!?王上还未曾出过帐么!?” “是呐!!王上自从两日前醒来,就一直呆在帐内,不吃不喝,他伤势还未痊愈,身体哪承受得了!!可我劝说不知多少回,王上就是不理会我。二郎和吉青那俩个家伙,却都躲在帐内,谁都不见。这可如何是好!!?”牛皋急急而道,越说神色越急。 就在此时,忽然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牛皋望去,正见都是一脸惨白之色的徐庆和吉青两人,顿时大喜,正欲说话,却被黄机密拉开一边。 徐庆和吉青随即走入帐内。黄机密叹了一声,与牛皋谓道:“大蛮牛,让王上他们兄弟几人好好谈谈话吧。” 说罢,黄机密转身离开,牛皋朝帐内又瞄了一眼,便也摇头叹气离开。 帐内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味,霍锐残缺的尸体(当日,霍锐被金兀术一刀把头颅断开两截)早已用白布盖住。 “大哥,四弟已去了数日,人死不能复生。你让霍小牛他入土为安吧。”吉青赶到了邓云身旁,口中虽是如此在说,但眼中却是泪水打滚。 “是呐,大哥。若四弟见到你如今这个样子,岂能走得安心?如今全军上下无不忧心大哥的状况,而且燕、金两国的大战也到了分出最后胜负的时候,正需大哥统率大局!”徐庆强忍泪水,说出的每句话,都是语气沉重,声音哽咽。 却见邓云神情呆滞,双眸好似失去神采,眼瞪瞪就看着面前的尸体,就连徐庆、吉青两人说话似乎也听不见似的。 “大哥,霍小牛这辈子日日夜夜无不盼望能助你创出一番大业,为此甚至牺牲性命。如今正是我大燕国的关键时刻,你如此岂对得住死去的霍小牛!!” 吉青忽然嘶声大喝,而就在此时,邓云身体猛地一抖,终于有了反应。 “大哥,莫非你忘了我等兄弟当初立下的誓言,要协力终结乱世,替这天下黎民百姓,带来安定的盛世耶!?”徐庆连忙又是喊道,邓云又是剧烈一颤。 须臾,邓云眼中流泪,仰头叹道:“当初誓言,依旧历历在心,邓云岂敢有忘?” 徐庆、吉青见邓云终于恢复生气,欣喜之余,也不由落泪,弟兄们怀抱一起,共同勉励。 当夜,邓云率领诸将,将霍锐葬于居庸关后,封霍锐为安平侯,诸将皆施以跪礼,以表敬意。 次日,梁兴传来急报,说不少金人部队在昨夜就开始撤退。还还未说完,忽然又有人来报,说关下有一支金兵队伍赶了过来。其中一人正是不久前前来的金使哈密量。诸将听之,无不大怒。邓云神色稍好了一些,听报后,遂领诸将登关来见。 第五百四十三章 追杀 014-05-06 少时,邓云赶到关上,正见牛皋怒气腾腾,叫骂不绝。直到牛皋见到邓云,骂声才止,连忙赶来拜礼。邓云微微颔首,目光遂向关下看去。 哈密量见邓云一出现,连忙说道:“燕王不愧被誉为新一代军神,斗阵、斗兵两场大战,皆以燕王所取胜。吾皇心服口服,燕王还有诸位英雄好汉的骁勇,亦赢得我大金上下将士的敬重。我等愿意即日起撤兵退去,将朔、云、应、蔚四州之地一并奉还。再者,依约把该赔偿的银两、物资在两个月后,陆续赔付。不知燕王觉得如何?” 哈密量此言一落,牛皋便先忍不住,扯声就骂:“尔等番贼可知道怕啦~~!!?想就这么简单结束这场战争,想错你的心!!” “没错,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赢的人就该得到想要的一切,这不是你等金人昔年常说的话么!?金兀术杀我四弟,除非要他来赔命,否则绝不休战!!吉青怒声喝道,神情激动。 而邓云则眯着刀眸,眸中凶光围绕,好不可怕。哈密量眼珠子不断溜转,听关上骂声稍止,震色便答:“还请诸位英雄好汉息怒,巩宾王殿下为此已付出代价。当日他被燕王一棍击中头颅,颅内积血,如今变得疯疯癫癫,头痛不止,可谓是生不如死。诸位英雄好汉,又何必再取他性命!?” “哼!!你自顾自说,说会相信你的鬼话!!”吉青听了,心头只觉万般解恨,但嘴巴上却还是不依不饶。原来,早在不久前,前往探营的赤凶精锐,便有传来消息,说金兵流传着金兀术变得癫疯的消息。 “将军若是不信,可与小人走上一趟,确认一二!”哈密量笑容可掬,遂便说道。 “放肆,竟然你等金人是败方,就该满足我等胜方一切要求。教那金兀术过来关下,让我等一同过目!!”牛皋却也是得势不饶人,嘶声吼道。 哈密量顿时面色一变,双眸冰冷起来,冷声答道:“虽然我金人确实有胜者可得想要一切这样的话。但你等汉人也有士可杀不可辱的言辞。若是你等欺人太甚,我等金人唯有死战也!!” 吉青、牛皋一听,都是怒得急瞪眼,正欲喝骂应战。邓云忽地说道:“够了。竟然尔等金人愿意依照承诺撤军,那本王也不愿在生灵涂炭,多造杀孽。你回去告诉吴乞买那老贼,自此役后,大金元气大伤,至此将一蹶不振,教他小心一些,也会遭到被人侵略土地的下场!!” 哈密量听着邓云冷言嘲讽,虽然心里痛恨,但还是憋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道:“小人必定传达。” “滚!”邓云一甩手,转身便是潇洒离去,诸将纷纷跟随。牛皋却还不忘叫骂几句。哈密量面色阴沉,遂命兵士撤走。 少时,哈密量赶回营地,便来见吴乞买。吴乞买还有麾下诸将早已等候,连忙问道:“如何,那龙蛮子可有答应!?” “回禀陛下,龙蛮子讽刺了小人一番后,最终还是答应了。”哈密量凝声答道。 “哈哈,委屈你了!朕之计定矣!”吴乞买闻言大喜,纵声笑道。 斡本听话,却是眉头一皱,随即说道:“陛下,这龙蛮子答得如此干脆,莫非是看出了我等的计策?” “哼,依朕对这龙蛮子的认识,这必是他虚张声势。他刚死了一个兄弟,哪里愿意让朕的大军轻易撤走!待我军撤去之时,必会派兵前来袭击!!”吴乞买一边说着,眼里还露出亢奋之色。虽然,如今大金已无攻破居庸之力,但临走前能扳回一局,起码也能够挽回颜面。 吴乞买此言一落,诸将无不大喜,纷纷抖数精神,神情兴奋,都赞吴乞买神机妙算。 吴乞买眼迸精光,立即发令道:“传朕号令,斡本、山狮驼你俩二人个率一军埋伏在燕山两边,金弹子率领一军埋伏在后。但若燕兵杀来,三军齐出,杀他个天翻地覆!!” 吴乞买令声一起,斡本、山狮驼、金弹子纷纷领命,一时间喊声震荡,整座虎帐如在摇晃。 另一边,在居庸关内。邓云苍白的面色里,多了几分冷酷之色,与梁兴谓道:“你即日快马加鞭,赶去幽州,告诉那耶律亚虎,本王已失去耐心,限他在二十日内,领兵赶到云州,给我杀退云州内所有金人,然后前往坠龙山谷截杀金兵,自会有大军前去接应。以上命令,不可有误,否则他就把他项上人头取来!” 邓云此言一出,梁兴面色连变。牛皋瞪大了眼,连忙看向黄机密。黄机密却向他暗做手势,示意他莫要多问。 待梁兴领命退去,邓云遂望向诸将,令道:“二弟你立即准备兵马,待金人大半兵马撤离后,马上发兵追袭掩杀。记住,不可冒进,只需保持三百丈距离便可。直到燕山之后,绕走半个时辰,立即撤军。” “末将领命!!”徐庆一听,立即拱手领命。邓云遂又望向吉青、曹宁道:“你俩各领三千兵众,分左右两路而进,但等金人杀出,立即赶去增援。记住,即时三军不可与金人纠缠过深,但金人撤走,遂便收军!” 吉青、曹宁听令,皆是面色大震,一齐领命。牛皋见众人都有命令,心中大急,正欲请战。邓云眼光一转,杀气骇然,令牛皋不由心头一揪。 “牛皋我予你三万精兵,陆文龙、杨继周、余化龙三将皆随军出战,你即日退往关后,然后绕路前往应州,务必尽快歼灭应州金兵,然后前往坠龙山谷截杀金兵!!” 邓云疾言厉色,在案上的地图上,早以各有描画,原来这些日子里,急欲复仇的邓云,一直都有思考对付金人的计策。 不过邓云可怕就可怕在,他能够压制自己的情绪,根据不同的情况,揣摩分析敌方的举动。 牛皋、陆文龙、杨继周纷纷神色一震,抖数精神,慨然领命。 于是,一连数日,数十万金兵开始纷纷撤退,转眼间金人已撤走了过半兵众。 这日,吴乞买下令命剩下的大半部队一齐撤走,只留下数万兵士断后。徐庆得知,立即依照邓云先前所吩咐,率兵掩杀。 “报~~!!燕兵出动了~~!!据细作打探,乃由徐庆所率,兵力大约五万之众!!” 一员将士急来传报。吴乞买听了,欣然大喜,哈哈笑道:“龙蛮子啊,龙蛮子,你果然还是未能压住心中仇恨,派兵来战!!朕终于能扳回一局了!!” “陛下英明神武,谋略盖天,屡番挫败,却因气运数不佳。此番若能重创燕兵,保住云、应、蔚、朔四州之地,待我军元气恢复,大可再次举兵征伐燕国,即时我军必能报仇雪恨,杀至燕京!!”吴乞买麾下大将珂并力凝声而道。吴乞买听了,也是一喜,双眸晃动着阵阵精光道:“只盼承你吉言,一切皆如朕之所料。对了,那徐二郎非寻常之辈,你待会还需小心一些,但若遇上他,切莫死战。” 珂并力一听,心头无比感动,连忙答道:“陛下放心,末将定会小心行事。” “好,如此的话,祝卿武运昌隆,凯旋而归!!”吴乞买拱手而道,珂并力受宠若惊,连忙回礼。随即吴乞买便率领诸将策马离去。 蓦然间,杀声四起,徐庆已率兵逼近,斥候急忙来报,说燕兵已到数里之外。珂并力不敢大敌,急命诸军徐徐撤走,提备燕兵急来掩杀。 不过说也奇怪,徐庆军随后便渐渐地减慢速度。渐渐地快到了黄昏时候。珂并力以为徐庆不敢贸进,心里暗喜,眼见天色已黑,便扎据歇息,一边打探燕兵动静。徐庆见珂并力的军队驻军,也不急躁,命大军歇息。珂并力见徐庆军按兵不动,一直与自军保持一段距离,却还是不敢有丝毫大意,派斥候紧密打探。 到了次日,天还未亮,珂并力便又领兵撤去。徐庆军但见珂并力的队伍一动,立即发兵来追。 就此这般,日子一连又过数日。要到燕山附近,吴乞买得知徐庆军的动静,心中疑之,遂教珂并力前往一探。珂并力领命,遂带着数十从骑赶去。 徐庆听说,珂并力领一队队伍前来,不由冷笑,与身后诸将谓道:“吴乞买那老贼素来奸诈多疑,这番贼前来,必是领其命令前来一探虚实。昔年我恩师常言,战场作战,虚之则实,实则虚之,竟是如此,不妨便让老贼吓上一跳!!” 徐庆说罢,遂与诸将教道如此如此。诸将各是领命,速做准备。 须臾,珂并力策马赶到,来到徐庆军阵前百丈之外后,猛地勒住马匹,扯声喝道:“不知‘呼保义’徐将军可在军中!?还请出来一见!!” 徐庆闻言,立即拍马出阵,厉声喝道:“番贼此来所为何事!?快快报来,本将没空与你废话!!” “徐将军,我军以依约撤军,按照先前约定两军已然休战,为何徐将军却还死追不放,连追我军数日!!?”珂并力疾声呼道。徐庆闻言,冷然一笑,遂答:“尔等番贼素来狡诈,我岂知尔等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但尔等退出我燕国境外,我自会撤军!!” “哈哈哈!!我闻大燕上下各个都是英雄好汉,今日见之,不过虚言罢了。如此行为,实乃教人以为燕将气量狭窄,胆小如鼠!!”珂并力听徐庆一口一口番贼,心中甚怒,也喝声回骂。 徐庆听之大怒,猝然奔马而起,扯声就骂:“区区番贼,竟敢辱我燕将,简直找死!!” 徐庆一动,军中诸将却早有准备,纷纷大喝杀起,数十人各驰马杀出。 第五百四十四章 徐二郎智破金兵(上) 珂并力顿时面色一变,还未反应过来,徐庆马快,瞬间杀到了珂并力面前,手中赤纲飞凤枪化作一道惊鸿掣电,朝着珂并力面门就刺。珂并力连忙挪身闪避,蓦然徐庆枪势一变,改刺为扫,猛然击中珂并力的胸膛。珂并力惨叫一声,立即被打飞落马,其后从骑欲来救时,徐庆部下将士一齐杀到,各个如同下山猛虎,瞬间便将这数十人杀死。珂并力趁乱逃去,被徐庆飞马赶上,一枪刺中其项背,将其刺死。 就在不远处的金人斥候看得眼切,连忙转马逃去。徐庆也无意追杀,遂命军中将士引兵掩杀。 “报~~!!报~~!!珂并力将军被那徐二郎给杀了~~!!” 少时,那几个金兵斥候赶回军中,疾声报说。珂并力军中将士听之,无不大惊失色,阵脚大乱。军中副将连忙教人报与吴乞买,号令刚发,便又听说燕兵大举掩杀过来,顿时吓得色变,急率兵逃往燕山。 话说,吴乞买正在燕山等候燕兵杀来,忽然有一队轻骑赶来,报说珂并力前往打探时,被徐庆袭击杀死,顿时又惊又怒,大骂不绝,随后又听徐庆率兵杀来,冷声喝道:“好哇!!这回新仇旧恨与尔等燕人一次算个干净!!传朕号令,命各军立即准备!!” 吴乞买令声一落,几支队伍纷纷赶去,招舞旗帜,示意埋伏在山中各处的伏兵。斡本、山狮驼、金弹子等将纷纷得令,无不精神大震,就等厮杀。 哪知徐庆追着珂并力军来到燕山附近一带后,忽然不再前进,反而多派斥候,入山打探情况。 不知不觉中,时间过了数个时辰。吴乞买一直在山中监视,见徐庆迟迟不肯进山,气得咬牙切齿,不由有些急躁,恨道:“这徐二郎不但奸诈而且还不失谨慎,不愧是龙蛮子最为依仗的虎将!!来人呐,情况有变,未免被燕人发觉,传朕号令,半个时辰之后,若还不见燕人杀来,便教伏兵尽出,杀他个措手不及!!” 很快过了半个时辰,徐庆的大军依旧在燕山前不肯杀进。于是,随着几声炮响发起,蓦然间杀声大震,斡本、山狮驼、金弹子三支伏兵一齐杀出,刹那间声势盖天,震天动地。 “诸军听令,把燕贼给我杀个片甲不留,血流成河!!”斡本高举手中大刀,嘶声大吼,从左路进发,其军将士听令,一齐大喝,其军上下无不奋勇突进。 “该死的燕贼,纳命来罢~~!!”此时山狮驼也从右路进发,策马狂奔,一声喝罢,其军将士无不奋起,争先恐后地引兵扑去。 眼见金兵大举杀来,徐庆军立即往后就撤,却是显得有条有序,好似早有预料一般,不见丝毫混乱。 说时迟那时快,要杀到。徐庆军已在一处高地上站稳了阵脚,随着徐庆一声厉喝,弓弩手立即发箭齐射。刹那间,乱箭飙飞,如同狂风骤雨般扑射而来。金兵一时突进不了,还被射杀许多。 “该死的燕人,就算尔等负隅顽抗,又有何用!!?诸军听令,不必害怕,刀盾手筑起盾墙出击!!”斡本眼见燕兵以弓弩来挡,大怒不已,立即嘶声喝道。其号令一落,其军刀盾手立即各筑起盾墙,徐徐前进。 另一边,山狮驼也不断发令,命其麾下刀盾手一同杀进。 就在此时,徐庆军中忽然赶出一部队伍,这队伍内兵士各个魁梧硕大,身体壮若牛熊。 “哈哈哈~~!!破甲巨神军的弟兄们,给我听着,让这些番贼再见识见识我等的厉害~~!!!”狄雷纵声大笑,喝罢,舞起手中的虎狼牙抛飞砸去。其后兵士连忙纷纷效仿,豁出浑身力劲,抛砸出手中的虎狼牙。霎时间,一颗颗虎狼牙如同流星雨坠落,轰然击打向金人筑起的一面面盾墙,顿时发起一道道轰天般的巨响,如同摧枯拉朽一般,一面面盾墙相继破毁,向四处散开,金兵军内发起一阵阵凄厉惨叫。 “可恶!!又是这破甲巨神军,铁骑队立即趁机发起突击!!”斡本看得眼切,面容愈怒,一声令下,军中铁骑队伍马上奔飞杀出。 “嗷嗷嗷,燕人我与你拼个玉石俱焚!!!”另一边,山狮驼状若疯狂,满脸狰狞,飞马狂奔,先率一队骑兵突杀而进。 “有我杨凡在此,尔等金人休想得逞!!”杨凡一声怒吼,飞奔迎上,手执双头铁锁链,朝着奔来的山狮驼猛投而去。山狮驼早有预料,把手中鎏金镋倏是一挥,‘嘭’的一声暴响声下,便将双头铁锁链打飞而去。随即又有几个双头铁锁链抛来,山狮驼急是一勒马匹,左砍右扫,将双头铁锁链纷纷挡下。与此同时,山狮驼麾下铁骑与斡本麾下铁骑,两支骑兵一齐杀到。徐庆却早有准备,命钩镰兵、长枪手一齐扑出应战。杨凡和狄雷两人也纷纷上马,奔杀而下,与山狮驼杀在一起。 “这些燕人似乎早有准备,莫非陛下的计策早被发觉!!?”眼见战况陷入僵局,斡本脸色连变,不由在心中腹诽道。就在此时,金弹子的后军扑飞杀到,赶来增援。金弹子更是报仇心切,飞马狂奔,嘶声吼道:“杨豹子,快快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斡本听之大喜,心想以金弹子的本领,突破燕军的阵地,定然轻而易举,连忙命左右将士追随金弹子突杀而去。金弹子驰马狂飙,快如一道惊鸿,刹那间杀到前线乱军之内。 蓦然,燕军后方杀声大作,两支部队一左一右猝然杀出,左边来的正是吉青的队伍,右边来的则是曹宁的队伍。两部燕兵忽如其来的杀出,金兵一时间反应不及,被杀得阵脚大乱。吉青手挺长枪,因霍锐之死,恨透了这些金人,驰马突破间,骁勇绝伦,猛若破笼恶虎,连个金将被他杀落马下。 另一边,曹宁手提一杆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驰飞如风,杀入乱军之内,犹入无人之境,金兵根本抵挡不住,被杀得节节败退。 就在金兵大多都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唯有金弹子只顾往前奔冲,俨然一副拼死气势,不断杀近。徐庆麾下部将,前去拦杀,都被金弹子杀落马下,金弹子力劲浩大,又是心怀怒恨,因此但凡被他击中的,都是被震破五脏六腑,当场死绝。 “嗷嗷嗷啊~~!!杨豹子,杨豹子~~!!快快给我死出来啊~~!!!”金弹子嘶声大吼,面容愈加狰狞可怕,如同一头暴走的洪荒巨兽。就在此时,一阵飓风袭来,只见曹宁斜刺里飞出,挺枪朝着金弹子倏然刺来。曹宁这一枪来得又快又是突然,饶是金弹子也不敢托大,连忙挪身躲避。长枪倏地刺飞,割破了金弹子左臂的战袍。曹宁人马分过瞬间,金弹子立即提锤就打,击向曹宁后背。曹宁却似背后生眼,猛地向前一倾,便是急急避了过去。 “金弹子,杨大帅不在此地!!你欲报仇,何不先来取我头颅!!?”曹宁冷声喝道,飞马而去。金弹子听杨再兴不在此地,又遭曹宁挑选,顿时大怒,驰马狂飙追去。 另一边,却说狄雷、杨凡两人拼死围住山狮驼。只见狄雷身后显现出一面雷牛相势,杨凡背后则是一面双头蛟蛇。但两面相势加起来的威势,却远还不如山狮驼背后那面双角虎头狮身兽厉害。“尔等鼠辈,都给我死来!!!”山狮驼一声咆哮,手中鎏金镋蓦然加速舞动,快得惊人,势如千钧。若非杨凡、狄雷平时经常操练合击之术,配合娴熟,恐怕早被山狮驼杀落马下。 眼见三人好似走马灯般杀了数十回合,忽变陡起,山狮驼拧镋骤打,霍地将狄雷击飞而去。杨凡顿时面色一变,见山狮驼立即把镋挥舞砍来,不敢丝毫大意,连忙挪身躲避。山狮驼一连杀出好几个招式,杀得杨凡险象环生。最终,所幸杨凡急智,把手中金刀飞出,逼得山狮驼回镋一挡同时,连忙滚翻落马,狼狈逃去。 “鼠辈,休想要逃!!”山狮驼见状,厉声大骂。猝然间,只听前方杀声如潮,却是徐庆率大军扑上。山狮驼面色一惊,立马扯声大吼,引兵迎了过去。两军霍然交战,山狮驼与徐庆立即奔杀一起,两军各自的部将也在交战,双方兵士互相厮杀,战况一时甚是激烈。 “徐二郎,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山狮驼怒声大吼,手中鎏金镋如同奔雷疾电,挥起就砍。徐庆面容冷酷,寒声喝道:“无知小贼,中了我王之计,尚不知厉害,死来~~!!” 徐庆一声喝罢,身后火凤凰相势遽然显现,刹那间其手中赤纲飞凤枪招舞时,如同化作一头火凤升腾而起。山狮驼面色一变,也急涌出相势应付,两人揪在一起残杀,杀得难分难解,一时难分胜负。 与此同时,在燕山之内。吴乞买越看脸色越是阴沉可怕,咬牙切齿地叫道:“可恶的龙蛮子,果然还是瞒不过他!!原来暗中早留了一手!!如今虽只赶来了两部兵马,却不知后方会不会再有后续队伍赶来增援。这龙蛮子素来喜出奇兵,不可不防!!传朕号令,立即命后部兵马先往撤退,前部军队杀开燕兵后,不可恋战,只留下山狮驼断后便可,其余队伍立刻退去!!不得有误~~!!!” 第五百四十五章 徐二郎智破金兵(下) 吴乞买疾声呼令,四周传令兵立即各自散开,各望通报。于是,不一时后金兵后部人马开始纷纷撤后。斡本正不知燕兵来了多少,心中正乱,听说吴乞买的决定,也明白他的意思,连忙指挥队伍撤去。 另一边,燕兵各军将士,眼见金兵开始撤去,早前却都领了徐庆的命令,并无发兵紧追杀去。山狮驼与徐庆激战数十回合后,趁着诸将杀来,赶回阵地,一听吴乞买有意撤军,教其留下断后,虽是万般不忿,但也不抗违令,立即指挥起队伍,组成防线,准备断后。 徐庆见状,心知金兵已怯,心中暗喜,遂也不做猛攻,任由金兵撤走。半个时辰,金兵大部人马已都撤远。只留下山狮驼数千兵马断后。 “这山狮驼武艺惊人,对我等燕人又是痛恨,若能趁此将他杀了,也是除了一大后患!”徐庆眼见金兵大部人马撤开,难以回援,心中念头一闪,立即率诸将前来突杀。留下来断后的金兵,早前见燕军一直没有发起猛攻,心中不由有些松懈。这下燕军蓦然奔杀过来,顿时乱了起来。吉青、曹宁两军先从左右两路进攻,倏然突入,山狮驼暗骂徐庆狡诈,连忙指挥兵马迎上。这时,徐庆亦引诸将奔杀过来。山狮驼仓促之下,连忙驰马迎去,拼死搏杀。 两军混战一起,杀得天崩地裂,风云变色。不过毕竟金兵已失战意,兼之兵力不多,山狮驼军渐渐呈溃败之势。 “将军,你武艺惊天,如今大金元气大伤,日后正需你来坐镇。你快快撤去,我等留下在此断后便是!!” “是啊!!将军,此役我军大败,日后燕人定会趁机侵略,大金可以没有我等,却不能没有将军!!” “我等誓死将与燕人死战到底,将军快快撤去罢!!!” 一连七、八个金将疾声大叫,赶来掩护山狮驼。山狮驼趁机逃出,听众人铮铮喝词,怒得咬牙切齿,不过最终还是压住火气,大吼一声,转马引着数百兵士急奔逃去。 “尔等之死绝不会白费,他日我山狮驼定为尔等报仇雪恨~~!!” “哼!!山狮驼你休想要逃~~!!!”就在此时,一道冷喝暴起。曹宁率一部兵马将山狮驼截杀住,山狮驼奋起突击,身边那数百兵士都被燕兵杀散,最终只带着七、八个从骑杀出。山狮驼已是强弩之末,曹宁自不会让他逃去,连忙追去。 “嗷嗷嗷~~!!尔等这些杀千刀的燕人,我定要将尔等碎尸万段!!” 蓦然,后方一队铁骑杀出,为首一将正是金弹子。原来,吴乞买听说燕兵在大军撤远后,猝然朝山狮驼的队伍发起突击,后悔不及,连忙令金弹子驰援去救。金弹子领命,立即率领一队铁骑回杀过来。 山狮驼眼见金弹子杀到,不由大喜,连忙加鞭赶去。就在此时,忽地连道箭响暴起,山狮驼急去看时,只见一头青鸾大鸟张翼飞来,射来的连珠箭竟展现相势。山狮驼不敢大意,连忙拧起鎏金镋便扫。 ‘砰砰’骤响之下,两道箭矢接连破去,就在最后一根箭矢射来同时,曹宁也俨然挺枪杀到,与其背后的六臂明王相势如融合一体。 箭从左来,人从右来。山狮驼一时分身无力,只能选择来势更凶的曹宁,连忙奋起提镋击去。 嘭~~!!两柄神兵利器轰然撞在一起,发出响亮的金属碰撞声。于此同时,一根冷箭倏然射入了山狮驼体内,猛烈的箭劲,竟使得山狮驼整个人一时失了重心。 曹宁顿时眼迸凶光,身后那面六臂明王相势霍然壮大倍余,气势如潮般轰然炸起,浑身金光万丈,拧枪暴刺而出,这一枪简洁而又凌厉,却是威盛骇人。 “吾命休矣~~!”山狮驼瞪大着眼,眼内尽是不甘、怨恨之色,心头猛地起了这个念头。 暴飞的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霍然刺破了山狮驼身上的重铠,从其后背直透而出。山狮驼哇的一声,一口血喷飞而出,临死前竟然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拧起手中鎏金镋暴喝叫道:“小贼,要取吾命,便也赔上你命罢~~!!!” 曹宁面色顿变,感受到山狮驼身上爆发的那股恐怖庞大的凶煞之气,连忙欲要抽枪拔出,却被山狮驼另一条巨臂死死抓住,鎏金镋猛砍劈落刹那,曹宁只好急挪身躲避,锋利势劲的鎏金镋瞬间破开了曹宁的铠甲,一大条血液奔飞而出,曹宁顿时如断线风筝,手中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也抓不住,整个人暴飞而去。 山狮驼不愧是被天下人誉为不逊色于金兀术的绝世妖孽,临死前竟还能重创曹宁,最终拼个两败俱伤的下场。若非刚才那冷箭袭击,恐怕最终胜负如何,没有人敢去保证。 “曹宁~~!!!”吉青猛地瞪大着眼,眼看曹宁被山狮驼击飞而去,不知死活,疾声叫呼,大怒之下,急拽弓上箭,连道箭矢倏然暴射飞出,青鸾大鸟相势再次在山狮驼眼前展现。 噗噗噗~~!!连根箭矢接连射入了山狮驼的体内,山狮驼口中喷血不断,愣是憋着最后一口气,扯声吼道:“我不甘呐~~!!!!” 犹如吞天巨兽惨死前的一声吼叫,天地瞬间为之变色,两军正在激斗的将士、兵卒无不所惊。 就在山狮驼断气刹那,其坐下巨马也发出一声惨鸣后,口中喷血而出,竟也随他而去了。上佳的良马,必也是头烈马,如果失去可以驾驭它的主人,它宁愿随主死去。 饶是如此,山狮驼余威尚在,四周燕兵将士无一敢去靠近。就在此时,徐庆挥兵杀到。 “又让这些燕人得逞,实在万恨呐~~!!”金弹子眼见山狮驼战死,又惊又怒,却见燕兵大部人马扑杀过来,心知寡不敌众,连忙转马逃开。 徐庆收拾战场后,遂也引兵撤走。后来,传说徐庆敬佩山狮驼的刚烈,并没有伤害山狮驼的尸体。而山狮驼和他那匹黑风巨马虽然都断了气,但却依旧屹立不倒,之后经过一场大风沙,其尸体给沙石覆盖,其灵魂更成了燕山之下的守护神。 当然,这只是传说,信不信由你。 却说吴乞买的计谋被邓云识破,与追来的燕兵大战一场,虽并无折损太多的兵卒,但却折损了山狮驼这员绝世悍将。吴乞买听说,后悔不已,全军士气更加低落,一路赶往蔚州,同时又各派人前往云州、应州之地,教两地驻守将领前往接应。 约是半月之后,在云州南方边境的某处小城县内。一员辽人燕将急来禀报:“报~~!!据探,吴乞买的残兵已快到了坠龙山谷,按其军行程,大约三日之后便能赶到。” “嗯,本帅明白了。你退去罢。”说话人,眼神锐利,长有一对深沉的鹰目,下颚留有美须,修剪整齐,身穿虎纹云龙赤火袍,身形魁梧高大,身上发出的气息极为可怕,一看就知是绝顶高手。 此人正是邓云麾下云虎上将之一‘耶律亚虎’也! “大帅,军中不少将士已有传言,说这燕王殿下似乎已发觉到一丝端倪,恐怕一旦战事结束,就会掉过头来与我等算账。这…”那将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忧虑说道。 耶律亚虎听了,面色一变,眼神忽然变得极其复杂,长吁了一口气道:“就算如此,这也是命也。看来天并不助我大辽,至此役后,大辽再无复国之机也。燕王对我等恩重如山,我等辽人才有了翻身之日,时至如今,也算是报应吧。” 耶律亚虎说着说着,脑海里不由回忆起一年前的事情。 一年前,当时金人尚未入侵燕云之地,但当时其军也开始在太原屯兵,进攻燕云之势,已成定局。 而那时,耶律亚虎正率麾下诸将讨伐北地上的游牧民族,这些游牧民族虽是善于骑马,但燕兵精锐,装备精良。耶律亚虎引兵一路杀上,势如破竹,连毁去七、八个部落,杀死了近数万条人命。也正因如此,北地上的游牧民族,终于尝试到燕兵的厉害,几个大部落的酋长经过商议后,愿意成为燕国的附庸,以来休战。但却被耶律亚虎俨然拒绝。 耶律亚虎的冷酷无情,将这些游牧民族逼上了绝路,就在众人准备与燕兵决一死战时。此时,在这些部落里,有一个曾在中原学习过功夫、谋略的奇才,而且这人极为崇尚汉人文化,更改名叫做李牧。这李牧主动请缨,说可以化解干戈,不但如此,更能将北地上的各个民族带入燕云富裕之地生活。那几个酋长一听,顿时大喜,连忙问计。李牧遂把计策一一说出,众人敬佩不已,皆愿听从。 于是李牧遂去见了耶律亚虎。耶律亚虎见这李牧颇有胆识,心中颇为好奇,便也接见了他。哪知这李牧一来,便毫不忌讳,直言指出耶律亚虎身为大辽王族后裔,应该以复国为任,岂可甘于人下,此实乃有负大辽诸代皇帝。耶律亚虎听之大怒,当场拔刀便要杀了这李牧。哪知李牧毫无惧色,俨然慨然赴义的态度。 第五百四十六章 耶律亚虎的野望 而这时,李牧的话触动了耶律亚虎麾下不少老将,这些老将先替李牧求情,然后又一同劝说耶律亚虎。原来这些老将,都是耶律大石昔日部将,一直不忘复国,说起这些年来忍辱负重,各个都是声泪俱下。 耶律亚虎大为触动,随着他麾下势力不断膨大起来,这些年来说没有复国之心,那是骗人的。但是他又深受邓云恩惠,兼之其妹又是邓云的妃子,实在不愿背叛,遂是严厉拒绝。 这时,这些老将却又说这些年来邓云已经对他们这些辽人起了疑心,否则岂会立一个庶女为后。而且仙妃(耶律凤仙)迟迟并无生得男娃,日后恐怕会失宠。自古以来,汉人常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旦仙妃失宠。到时,他们这些辽人就会成了邓云的眼中钉肉中刺。 耶律亚虎一听,当场便是脸色连变,原来耶律亚虎一直对邓云不立其妹为后之事,耿耿于怀。毕竟,他的妹妹是大辽王族后裔,身份尊贵,而邓云之所以能够取得燕云这块宝地,他们辽人可谓是功不可没。 邓云如此,耶律亚虎也有些恨他忘恩负义。李牧却是有些本领,但看耶律亚虎的变化,便看出他已有些动摇,连忙道出一计,说如今金人百万大军即将攻打燕云。这正是大辽复国的大好时机,他们北地上有七万悍兵,皆愿奉耶律亚虎为王。如此一来,耶律亚虎麾下便有近十数万大军。到时,可等金军和燕军战个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趁机夺回燕京,以开启复国大业! 李牧此言一出,帐中一众辽将无不赞好。而事关重大,耶律亚虎一时犹豫不决。众人见之,皆跪伏在地而求,一些老将更是以死相逼。最终,耶律亚虎还是敌不住诱惑,答应了此事。李牧大喜,当日回禀诸个部落的酋长。 随后日子,耶律亚虎一边联合北地上的游牧民族,一边派人打探燕云的境况。为了提防邓云会派细作来探,他还与游牧民族几个部落,演出了几场假戏。 半年过去,金军杀到居庸关下。邓云几乎集聚倾国之兵力,与之交战。耶律亚虎听之,顿时大喜,立即率兵暗中赶回幽州,一边又命李牧率领北地七万兵众扎据在顺州,等候消息。 耶律亚虎却也是个一旦下定决心,便要做到底的男人。后来,他明知居庸关战况陷入危急,却迟迟不肯去援,反而妄称自军尚在北地与异族交战,难以分身。而且,还开始封锁幽州、顺州一带,在各处设立关口,四处各地派斥候打探,以免有细作潜入。 就在一切安排作定,就等时机到来。后来事态的发展,却是出乎人所预料。之后的战事,燕兵开始占据渐渐占据上风,而且屡战屡胜。金军不得已,与燕军提出三场挑战。耶律亚虎已经有些不祥的预兆,后来邓云果然率领大军连破金兵两阵,屡挫金兵。 但令耶律亚虎感到尤为不安的是,他得到了霍锐被金兀术所杀,战死沙场的消息。 耶律亚虎深知邓云与霍锐的兄弟情义,如今金军大败,一旦邓云杀退金军后,得知他在幽州一直按兵不动,定会雷霆震怒,甚至可能会一怒之下,出兵讨伐。 其军将士得知,也纷纷劝说耶律亚虎,一不做二不休立即朝燕京出兵。 耶律亚虎一时鬼迷心窍,也觉得如今时势所逼,唯有如此,立即传令给在顺州的北地大军。 而当时,顺州之内,却发生了一场巨变,令耶律亚虎的全盘计划,一下子落空。 话说,这些北地兵众毕竟都是乌合之众,来到顺州后,各个部落酋长,只知玩乐,疏于管理兵队。而耶律亚虎为了讨好这些部落酋长,更满足他们的要求,派了赏赐了不少美女。 这日,这些部落酋长正在帐内举办宴席。李牧虽被耶律亚虎推举为大帅,但这些部落酋长各个都是莽汉匹夫,难以管辖。李牧虽屡屡制止,反而激怒了这些部落酋长。因为李牧统军的时间不长,根基尚未稳固,恐会生出军变,也只好只眼开只眼闭,只要不算过分,便先是纵之。 而就在李牧得知耶律亚虎传来的消息时,连忙召来各个部落酋长商议,哪知派去的兵士许久不回。李牧等得不耐烦,正欲出帐看时,忽然听到外头一阵慌乱惊呼。李牧大惊失色,忽然帐篷顶端裂开,一个犹如天仙般的身影倏然飘来,看得剑光闪烁时,人已躲避不及,瞬间被刺穿了头颅,当场死去。 原来,在耶律亚虎军中一直就安插着不少忠义军的细作。因此,邓云早就知道耶律亚虎在与北地游牧民族联合起来,却是一直不愿拆穿,盼他能回心转意。而就在不久前,邓云见耶律亚虎尚不出军,便派羌葵率领赤凶精锐,刺杀北地大军的各个酋长和李牧这个大帅。于是,羌葵便把赤凶里稍有姿色的女子聚集起来,装扮成耶律亚虎派来的美女,在宴席中将北地部落的酋长们一一杀死,而李牧也逃不过羌葵的袭击。各军统将和李牧这个大帅忽然遭到暗杀,这些北地兵众本就是乌合之众,顿时大乱,有些人以为是耶律亚虎派来的刺客,立即率兵攻打幽州,有些人则趁乱领兵夺取顺州,有些人则逃回了北地。 不久后,耶律亚虎得知消息,吓得心惊胆跳,连忙派部将杀退前来进攻幽州的北地异族。而攻打顺州的北地异族,因不熟攻城作战,也被各处镇守的将士给纷纷剿灭。 就在乱事被耶律亚虎麾下军队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迅速平定之时。耶律亚虎收到邓云传来的最后通牒,虽然邓云并无直接拆穿他的野心,不过从提人头来见这句话中,威胁之意,已然十分明显。 事已至今,金军已然撤走,居庸关尚有数十万大军。耶律亚虎心知自己已无机会夺取燕京,就算拼个玉石俱焚,恐怕最后只会便宜了金人。 耶律亚虎深思了一夜,这一夜令他白了半个头,最终他还是决定依从邓云的号令,即刻引兵赶往云州。 一切就如黄柯一梦。 “呵呵,那个男人被天下人称之为新一代的军神,我又岂是他的敌手。贪欲啊,贪欲啊。大辽已灭国数十年矣,若非那个男人,恐怕我等辽人早成了金人的奴隶。我实在不该再存半分妄想啊”往事一幕幕转逝而过,耶律亚虎只觉得自己十分可笑,心里不由腹诽,苦笑连连。 耶律亚虎自知自己犯了死罪,却不愿牵连自己的妹妹,还有军中一些不知情的将士。毕竟邓云仁义贤明,军中许多年轻将士对他都是无比敬重,并无造反之心。因此,耶律亚虎希望在邓云追究其罪前,能够戴罪立功,以熄邓云之怒。 于是,耶律亚虎当日即刻率兵前往坠龙山谷。另一边,牛皋也早已取回了应州,听说金兵快到坠龙山谷,也立即率大军出发。 数日后,吴乞买领着一众残兵败将来到坠龙山谷前。却说吴乞买屡番挫败后,军中折损惨重,兵士各个归乡心怯,因而急于撤军。途中不少伤兵、老兵追之不及,都被无情抛弃。如今军中只剩下不到十多万残兵,想当初号称百万雄兵的金军,俨然一副气吞山河之势,是何等壮观。吴乞买每每想到此,便觉得尤为凄凉,心灰意冷,叹气连连。 “慢~~!!”吴乞买猛地一勒缰绳,把马勒住,强震精神,眼看前方山谷地势险峻,道路颠簸,不由心头一紧,向旁边的斡本问道:“这乃何地!?” 斡本早就将燕云一带各处险地谨记于心,立马答道:“回禀陛下,此乃坠龙山谷,只要过了此处便是蔚州了!” “坠龙,坠龙!朕乃天子,既是人中之龙也。此地不祥,不可贸进!另寻他路去罢!!”吴乞买听了,顿时心头揪紧,心中那股不祥预感愈加的强烈。 斡本听了,不由眉头一皱,连忙答道:“若是另寻他路,那只有往东南而走,但那一带都是山林连绵之地,不但地势更加险峻,而且还要耗费近半月的脚程。我军连日撤走,兵士都已疲惫,这一转走,恐怕又要有数万人掉队了。而且,但若燕兵追来,如何是好!?” 斡本此言一出,四周将士无不变色。吴乞买眉头深锁,又朝坠龙谷看去,忽然只觉似有怪声传出,杀气腾腾,不由打了个寒战,即道:“不必多议,朕心意已决!” “陛下!!军中劳苦,还请体谅!!!”一个将士听了,顿时面色大变,连忙下马跪地拜道。那将士话音刚落,四周将士也纷纷下马跪请。喊声起时,后方兵士也纷纷跪倒,哀求声此起彼伏。 “诶…朕莫非果真被这龙蛮子给杀怕了?竟然变得如此神经兮兮,就因为这一山的名号,竟要罔弃数万兵士的性命,实在不该,不该!”吴乞买见状,沉吟一阵后,忽然长吁叹道。众将听之大喜,纷纷拜谢。 于是,金兵开始朝着坠龙山谷进军。迎接金军的到底会是什么,吴乞买的不祥预感是否灵验,且先不说。 却说就在金军被燕军大败于居庸关下,狼狈撤去的期间。大宋两员大帅,岳飞与韩世忠联手歼灭了南下江南的王善余孽。至此,岳飞擒得数十万贼军,从其中挑选了十数万精锐,又与韩世忠一同联表替其余俘虏向朝廷说情。 赵构听说岳飞与韩世忠已平定了乱事,大喜过望,不但答应了岳飞和韩世忠的要求,还封岳飞为金鹏大元帅,韩世忠为巨虎大元帅,其余诸将皆得封赏,即日起整顿贼军后,遂凯旋归京。 就在赵构与满朝文武其乐融融,欣喜不已之时,河东又传来喜报,说金军被燕军所破,百万兵众几乎折损大半,如今已撤军逃去。 此报一出,赵构更是兴奋不已,连连赞好,说天助大宋。 夜里,本是抱病在床,危在旦夕的李纲,听得连连喜讯,竟是回光返照一般,急来皇宫觐见赵构。赵构正在金殿与诸位臣子庆祝,听说李纲来见,也吓了一跳,连忙召见。 少时,李纲快步赶入,虽是面色依旧苍白,但看他走路的气势,却还是威风堂堂,而且在他凌厉的眼光下,众人皆不敢与之对视。 “老臣李纲~!!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李纲来到中堂,跪伏而拜,喝声如钟,震得让人耳朵发鸣,四周奏乐连忙停止,那些舞女也各个吓得停了下来。 “哈哈哈哈~~!想不到今日还真是喜事连连,就连久病在床的李相国也痊愈了。此实乃朕之幸也,大宋社稷之幸也~~!!”赵构难得今日欢喜,也不恼李纲扫了自己雅兴,笑声说道。 哪知李纲却是板着一张脸,冷声喝叱:“非也!老臣命不久矣,今日此来,是要冒死进谏的!!” 第五百四十七章 李纲上谏(上) “这老匹夫又再唱哪一出戏,真是晦气!!”赵构一听,顿时脸色连变,暗暗骂道,但表面上却是笑容可掬,连忙说道:“相国一生为国,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乃大宋之庭柱。相国,有何事尽管直说,何须谈这个‘死’字,实在是不吉利!” “还请陛下恕罪,老臣有三事要为死谏!!”李纲却毫不动容,双光烁烁,神色坚定慨然,浑身有一股浩然正气,让四周人难以直视,常作奸犯科者,更心生畏惧。 “咳咳!朕适才见相国匆匆赶来,想必是未曾进食。你病情尚未痊愈,可莫要饿了身体,先快快入席,朕与相国一边饮宴,一边谈事便好。”赵构见李纲这个摸样,心中烦不胜烦,知道这回这老匹夫又非要闹个天翻地覆不可罢休。 “谢过陛下关心!但老臣心中之话若不能说出,实在难以吞咽!!”李纲不假思索便是答道。一个老太监听了,不由气恼,叱道:“相国大人,陛下如此关心你,你却毫不领情,未免也太过放肆了吧!!” “老夫乃一国之相,文武百官之首,此时正有关乎国家存亡的要事与陛下死谏,博超仪你一介宦官,哪轮到你来插口~~!!?”李纲把眼一瞪,顿时两道精光迸射。话说这博超仪从小就侍奉在赵构左右,赵构对他极为宠信。也正因如此,博超仪仗着这份宠信,平日里也不少作威作歹,目中无人,但若要觐见赵构的,还需要经过他的同意。朝中大臣却不敢指责,反而百般讨好,这也让这博超仪无法无天。 “李纲你~~!!”博超仪习惯了高高在上,这时被李纲当众喝骂,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好似一只被捏住脖子在叫的鸭子在叫,发出刺耳的声音。 可是李纲何等人物,就连赵构也忌他三分,这博超仪不过一介宦臣,莫非还能令李纲退避!? “放肆,你敢直称老夫名讳,该当何罪!!?”李纲怒声一喝,他今日前来,就是要冒死一震大宋的朝纲,由其像是博超仪这些小人,定要加以威慑! 博超仪顿时面色一变,要凸出来了,活脱脱像一只憋红了脸的老猴子。一些臣子表面不敢出身,心里却在暗暗称快。 “哎,不过一介宦臣,相国何必如此大怒。博超仪,还不快快给相国赔罪?”赵构面色一沉,向博超仪冷眼看去。博超仪心头一紧,心知赵构对于自己的行举已有些不快,连忙朝李纲鞠拜道:“相国大人,小的无礼,还望相国大人莫要介怀。” “哼!”李纲猛一甩袖,冷哼一声,却不想过多在意这小人,震色望向赵构。赵构心里虽是烦不胜烦,但也知今日不让这李纲说个痛快,自己日后也别想有个痛快的日子,便道:“相国欲说何事,但管直言。” 李纲听了,双眸霍地亮起,先一鞠躬,然后凝声慨然说道:“老臣适才有言,欲为三事死谏。其一,老臣听闻陛下欲将岳飞、韩世忠先前所得十数万余贼寇俘虏,各分调于江淮、江南等地,不知可有此事?” 赵构一听,不由皱起了眉头,原来他先前听闻江南美女如云,风景亮丽,地杰人灵,是帝王之地,又近年中原战事不断,金、燕两国势力愈大,唯恐汴京再遭围攻,故有意迁都江南。而岳飞、韩世忠从数十万贼匪挑选而出俘虏,都是贼匪中的精锐,赵构不欲让岳、韩两人兵力过重,遂是有意纳为亲兵,正准备调自己心腹将士前往统领。 当然,赵构认为李纲此人太过死板顽固,汴京乃宋朝古都,对于迁都之事,他绝不愿同意。所以赵构也并无把自己的心思说出,立即笑道:“呵呵,原来是此事。江淮、江南战乱刚平,还未稳固。朕谅在这些贼匪不少都是被王善、杨幺这些恶徒所迷惑,所以秉承仁慈之心,留其所用,有何不妥?” “陛下!恕老臣放肆,不知陛下是否有迁都之心!?”李纲忽然一喊,声如洪钟,震得赵构心头一跳。此言一出,殿内文武无不变色。唯有一人面色一直都是从容不迫,气定神闲。这人正是太师秦桧。因为教唆赵构迁都到江南的也正是他! 在李纲赫赫目光之下,赵构犹如无所遁形,犹豫几下,不知为何,就是再狡辩不下去,强硬憋出几分笑容道:“哈哈哈,知朕者莫若相国也!汴京自前番战乱,防备已显薄弱,再说如今中原正居金、燕两国的要冲地带,金人、燕贼随时可能都会攻打过来。你说这教朕与满朝文武如何安心处理国家政事?你看这江南就不同了,那里气候宜和,风景秀丽,又有江河可为掩护。若迁都去那,朕与满朝文武定能专于政事,不必多久,便能再令大宋重复昔年泱泱大国之盛!!” 赵构说着守着,不禁变得满脸喜色,一脸向往。这听赵构一说,殿内文武却都觉得颇有道理,纷纷交头接耳,私下里都是称好。 李纲顿时眉头一挑,扯声就喝:“此大宋开朝立国,立汴京为皇都已有数百年也,这里不但是我大宋的气象,而且还是我大宋的根呐!!何况设立新宫,要耗费多少银两!?再有汴京一带,有将近数十万百姓,陛下若把皇都迁移,这些百姓定会惊恐慌乱,四处搬离,到时一定又会死伤不少,国家大乱!!” 李纲铮铮喝词,浩荡宏伟,如有天威。诸臣都被李纲这连声大吼给吓得纷纷变色,不敢说话。赵构则像是被当场扇了一巴掌,瞪眼死死瞰视着李纲。 李纲当众如此反驳自己,说得他好像是个无能的昏君,实在可气!! “陛下!!你莫非忘了,国家祸乱刚平,多年战乱,国库早已虚空。如何来的银两,为你设立行宫!?这些百姓可都是你的子民,好不容易盼来国家稍稳,陛下却又大举周章迁移国都。迁移之事,杂务繁多,各队行伍难以管辖,即时必会影响诸多百姓生计!!百姓一旦生计难保,难免会走入歧途,与国家对抗,莫非陛下忘了,当年大宋是为何屡遭叛乱耶!?”李纲忽然长吐一口大气,苦口婆心地劝道。 赵构脸庞肌肉连连抖动,李纲的话说得虽是难听极了,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当初他也有思量这时事情,但后来常听江南的好,越听就越是向往,不知不觉中就忘了这些利害关系。 “相国所言的确有理,朕会多加思量。还有何事,你说吧。”赵构震了震神色,打起几分精神。 “另有一事,老臣盼陛下把这十数万贼寇,拨与岳、韩两人操练。岳、韩两人都有练兵之能,而这些贼寇能被他俩从数十万俘虏中挑出,定是贼寇中的精锐。因此,也无需多加操练,只要岳、韩两人细心分编,这些贼寇便能迅疾成为我大宋悍军。再有,岳、韩两人文韬武略超群不凡,堪比古来诸多虎将名帅,有此两人把守,金、燕两国何须俱也!?如此一来,陛下也不必忧心外敌,可以与满朝文武在这汴京安心处理国事!”李纲疾言厉色,却是一环扣一环。不少臣子都听得入神,拍手称好! 只不过,赵构脸上却是流露出几分难看的神色,眼中更有一丝阴鸷之色,一闪而过,脑海里不由想起不久前与秦桧的对话。 “哈哈哈~~!!今日真是大喜之日。秦爱卿啊,若非你当初劝朕,让岳飞替了这刘光世,又岂会有今日之大喜!?当赏,当赏!!” “陛下谬赞了。这全乃是陛下英明神武,其实微臣知道,陛下早就有意派岳飞出战,却恐他这些年来屡立奇功,心高气傲,故意挫挫他的锐气,同时又能磨砺他的斗志。 这就像是一把刀,这把刀之所以锋利无比,杀敌如麻,全因这刀磨得够锋利。而陛下正是把这把刀的磨刀人!” “嗯!?哈哈哈哈,秦爱卿这个形容颇有深意,颇有深意。难怪爱卿当年有文曲星之名!!” “微臣才学虚薄,听说陛下当年一月间便把御书房里的古籍便读个精透,如此超群才智,实在古今罕有,在陛下面前,微臣不过是班门弄斧。只不过,微臣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哎,你与朕君臣之间,何须隐瞒!?直说无妨!” “诺!陛下,微臣听说如今在江淮、江南一带,岳、韩两人声威盖天,许多百姓更加设以牌位,每日替这岳、韩祈福,甚至有些人极为痴迷。兼之岳、韩两人大破王善、杨幺,所擒俘虏对他俩都是敬畏有加。 岳韩两人深得军民之心,甚至有些人更暗里传说,说这岳飞乃佛祖座下的大金鹏投世,今投入凡尘,乃是为了拯救苍生,是…是…” “是什么!!吞吞吐吐的作甚!!” “微臣不敢,微臣该死!!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微臣宁死也不敢说呐~~!!” “秦桧,朕饶你不死~~!!快说~~!!” “诺~!那些人说赵氏命数尽也,岳飞才是..才是天下的真命天子~!!” 当年,宋高祖赵匡胤就是北周大将,后来依靠军中威望,还有百姓的掩护,而取得了天下。也正因如此,宋朝一直以来对于历代的各大将军都是极为谨慎,一旦其势力过大,便会不断地剥削。又设以各个职位,增加文官的权力,以来打压。由此一来,也造成了宋朝重文不重武的风气。 第五百四十八章 李纲上谏(下) 说起来,如今的岳飞与昔年宋高祖的境况极为相似。赵构脑海中念头猝止,眼神愈加阴鸷,冷声说道:“看来相国你对岳、韩是极为赏识啊。” 李纲听言,面色一震,立即答道:“岳飞忠义名闻天下,不但善于行兵打战、练兵布阵,更腹怀天宇之机,其才之高堪称举世无双!!韩世忠乃盖世虎将,不但武艺超群,更有顾瞻千里的博大胸襟,大智大勇的番茄气度,军中无所不敬!!大宋得此两人,实乃苍天悯我大宋江山,大宋社稷之幸也!!” 赵构越听,呼吸便越是沉重,冷笑起来。李纲不由眉头一皱,却不知在赵构心中,已经开始忌惮岳、韩。 “哼哼,相国所言是理。此事,朕也会多加考虑。还有一事,你且说来一听。”赵构脸上的冷笑,渐渐变成了阴笑。许多臣子看了,都觉得不寒而栗。 伴君如伴虎,又有谁敢向李纲这样,直言不讳地向当朝天子死谏! 李纲见赵构似乎心有不快,但时间紧急,事到如今,也顾不得太多,抖数精神,凝声又道:“老臣听说,百万金贼被燕人击破于居庸关下,死伤近数十万兵马,如今金人的狗皇帝还有其麾下一众将士都成了丧家之犬,狼狈而逃。” 说到这里,李纲忽地一顿,然后吸了一口大气,双眸光芒愈亮,厉声喝道:“陛下!金人以倾国兵力攻打燕国,最终却落得铩羽而归,那龙蛮子有运筹帷幄的本领,绝不会轻易让金人就此撤去,不久定会发起反扑之势。而如今太原只有不到数万兵力把守,如今正是我大宋取回太原之时。何不速调岳、韩两人其中一人,率领大军杀往太原,取回失地!再者,可见机应变,但若龙蛮子真的将吴乞买那老贼的残部给杀得大败,大金国内定然乱成一团,即时可教大军立即趁机攻打,直捣黄龙府,震我大宋国威,以平息我大宋子民这十数年遭金人所害的怨气!!” 李纲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最后一句更是说得豪气万丈,在席一众文武无不拍掌叫好,嘶声应和。赵构也是眼神暴亮,若是他所派的大军能杀到黄龙府,到时候天下谁还敢怀疑他不是天命天子!? 当然,赵构是绝然不会选择岳飞,甚至连韩世忠也没想过。 “哈哈哈~~!!相国所想,正乃朕之所想。此事,朕适才正欲诸位臣子商议,却没想到被相国你先说了!”赵构脸上神色说变就变,立刻露出一张大笑脸。 李纲听了,顿时神色一震,连忙问道:“不知陛下欲举岳、韩两人中何人?老夫愿替陛下拟旨相召!” “不必了!此下江淮、江南更平不久,正需岳、韩把守,以震怯逃去的余孽!何况,朕适才也觉得你所说两事颇为有理,有意让他们操练那十数贼匪俘虏,迁都之事也可暂且搁置。相国也该欢心如意了。”赵构言下之意,就是说明三件事里,他已答应两件,让李纲见好就收,不要再做纠缠。 不过赵构心里却已打定主意,到时将会设以诸多职位,派自己的心腹将士,前去架空岳飞、韩世忠两人还有其部下的权力,慢慢剥削两人在军中的势力,然后在逐渐将各支队伍,调往各地把守,减弱两人的兵力。 赵构却也有些本领,可惜的是这些本领他却又在了勾心斗角之上,而且他的对象,都是国家忠良。 而且,最令人痛恨的,他渐渐像他的父兄一样,宠信奸臣,不听忠言,时常多疑猜忌! 李纲似乎也听出了赵构的意思,先是轻叹一声,拱手道:“老臣适才前来,已经过深思熟虑,也有说明此乃死谏。观如今大宋,能够率兵取回太原,杀至黄龙者,唯有岳、韩两人。若陛下不肯答应,老臣宁愿死于此地,以明其志!!” 赵构一听,顿时大怒,猛拍金案,怒声就骂:“李纲你放肆~~!!如你所言,朕满朝武将除了岳、韩二人,都是一无是处的无能之辈耶!!?而且,你竟敢威胁朕!!?” 赵构瞪大着眼,眼里尽是血丝,显得有些狰狞。殿内一众武将皆有了怒色,不少大将更纷纷怒瞪李纲。 “老臣不敢。且请陛下先听老臣一言,再做定论。” “你说!!若不令朕满意,你别想朕会就此罢休!!”赵构猛甩衣袖,看样子是气忿至极。 李纲对于赵构的威胁,却显得毫不在意,眼中的神采是一种超然的洒脱。正如他来前所言,他这夜来了,早作好死于金殿的准备,因为他明白,此下正是大宋雄起、复兴的大好时机,但若失去,恐怕天下又会陷入数十年的战乱。 这该要死去多少无辜的性命啊?且先不论大宋能够得到最后的胜利,就算得到了,战后满目苍夷的国家,又要耗费多少代人的心血才能得以复苏!? 李纲一生为国为民,死亦何惧? 在李纲坦荡荡的眼色之下,不知为何,赵构心里不觉油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挫败感。只见李纲拱手一鞠,随即不紧不慢地答道:“ 但若我大宋出军,对于金人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金人素来彪悍凶残,即时,势必疯狂死战。纵是超一流的将领,在金人拼死反扑之下,也难免会阵脚大乱,军中兵士被金人的血性所怯,更别说杀往黄龙府。因此老臣以为,非拥有超强本领,意志坚定者难以担当此任。除了岳、韩两人外,莫非陛下还有其他人选么!?” “李纲这老不死说得倒是有些道理。无论是岳飞还是那韩世忠确实有非欲伦比的本领和气场!由他俩领军,确实让人安心。”赵构一听,神色连变。当年金人攻打太原府时,他曾经与岳飞和韩世忠共同并肩作战,两人的本领,他是心知肚明。 几分犹豫之下,就在赵构决意要听从李纲的话时。忽然,坐在下席的秦桧,低叹了一声。赵构面色一紧,忙问道:“太师为何低叹?” 秦桧闻言,急急起身,拱手一拜便道:“臣在为在场诸多英雄感到惋惜,更为陛下感到惋惜。” “嗯!?此言何意!?”赵构一听,顿时眼眸光芒一绽,他听秦桧的口吻,就知他定会有惊人的言论! 李纲听秦桧所言,脸上立即露出厌恶之色,冷哼一声。秦桧却听若未闻,凝声便道:“正如相国大人所言,如今金人已是丧家之犬,到时果真遭到燕兵掩杀,恐怕剩下残兵大半都会遭到歼灭。大金经此一役,已元气大伤,一蹶不振!此时想必在太原的数万金兵,已然乱作一团,军心动乱。陛下英明神武,从小修文练武,无论是文韬武略都不逊色于岳、韩两人。如此大好时机,陛下何不亲自率领诸将,起兵攻打太原,先将失地收服,教金人知道我大宋之威,然后再派人前往黄龙府,与金人谈判!又何须大动兵戈,使得生灵涂炭呢?”秦桧这番话不但说得义正言辞,而且他竟敢劝赵构御驾亲征。他这份胆识、勇气,顿时让殿内文武无不大惊失色,一时间各个目瞪口呆,都说不出半句话来。 赵构猛地捏住双拳,目光与秦桧的眼神交合在一起,不由暗里想道:“没错!!赵氏懦弱已久,才会渐渐地失去民心。若是朕能率军收复失地,那是何等荣光,到时候大宋的军民都会忘了岳飞,将朕视若神明!!” “秦桧!!陛下乃一朝天子,怎能奔赴前线,但有万一,你担当得起么!!?”李纲闻言,却是勃然大怒,指着秦桧张口便骂。秦桧笑道:“相国大人稍安勿躁。陛下本领盖天,当年金人来犯太原时,有关陛下在战场上的英勇事迹,如今都成了一段佳话。何况若是陛下果真愿意御驾出征,三军士气必然高涨如虹,但若与金人厮杀都赶拼命,再综合金人如今的境况,如此一来,我军又岂会落败!? 还有,陛下位登大宝只有数年,根基未稳,这不正好让天下人见识一下陛下的本领,让一些心怀不轨的鼠辈知道,谁才是这天下的主人!!” 李纲深吸一口大气,一时间却无言反驳秦桧。当然,他再是耿直,也不敢当众直言赵构不如岳、韩两人。而秦桧话中有话,听得赵构眼神里又焕发出一阵狂热的色彩。 蓦然,‘啪’的一声骤响,赵构忿然而起,神色亢奋,疾言厉色而道:“说得对!!朕乃天下之主,阳光可普照之地,都是朕的领地!!朕之皇权不容轻视!!秦桧听令,立即召刘光世回来汴京,再从各地调来精锐,城内大小将校一切听令,即日起勤奋练兵,待三军准备完毕,朕要御驾亲征,收复太原!!!” “陛下且慢!!!老臣!!!” “怎么!!?你所上谏三事,朕也答应其二。最后一件,虽并非尽如你意,但也不过是换了朕来领军!!莫非,相国你认为朕这个皇帝还不如自己的臣子!!?” 赵构眼珠子瞪得斗大,满脸威胁之色。李纲一听,老躯一抖,连忙跪下道:“老臣不敢!!但若陛下果真有意出征,可召岳、韩二人其一,为军中副帅。这般一来,定能万无一失!!” “岳、韩!!岳、韩!!你眼中除了这两人外,还有朕么!!?”赵构又听李纲提起岳、韩两字,一股无明火刹那从心头涌起,气得当场喝叱。 “老臣一心为国,陛下洪恩,老臣更是万死难报。至今所言,全发自肺腑,绝无私心,还请陛下三思!!”李纲跪伏在地,急声而道。 “够了!!李纲,你若再在朕面前提那两个字,便提人头来见!!”赵构雷霆震怒,一怒之下,也顾不得言辞。所谓君无戏言,李纲一听,神色蓦然呆滞起来,有些不可置信,随即渐渐黯然神伤,低头称诺。赵构听李纲答应,立即甩袖离去。满朝文武纷纷恭送。李纲犹豫丢了灵魂,失魂落魄而去。 第五百四十九章 赵构亲征 数日后,却说岳飞立得大功,被朝廷封为金鹏大元帅,军中将士听之,无不欢喜。岳飞却并无因此而变得得意洋洋,自满自大,反而感激朝廷恩宠,平日里时间都花费在处理军务和操练、整编士兵上面,歇息的时间却是少之又少。 这夜,刘光世忽然急请岳飞、韩世忠两人到帐商议。岳、韩依约一同而来,刚入帐内。只见刘光世满脸急色,张口便道:“大事不好了,适才朝廷来人召我急回汴京。那人正是我相熟,我细问之下,才知陛下欲要御驾亲征,收复太原。此事本乃李相国提出,不过举荐的人选却是两位大帅。哪知秦太师不知说了什么一番话,令陛下忽然下定决心,非要御驾亲征不可!甚至!!” “陛下乃一国之君,何况登位不久,根基不稳。岂可轻易离开汴京!!这简直就是胡闹!!”韩世忠虎目一瞪,顿时面色大急,疾呼叫道。 岳飞却依旧从容不迫,鹏目发光,手执修得齐齐整整的美须,道:“韩大哥稍安勿躁,此下切莫自乱阵脚,否则只会使得事情更糟。依岳某看来,此事绝非如此简单。刘将军适才你未曾所说之话,到底是什么?” 刘光世听了,不由一阵犹豫,急得韩世忠心急如焚,一把抓住刘光世吼道:“都什么时候了,快说呀!!” “哎!陛下还当场因为两位大帅与李相国大吵一架,最后还说了若是李相国再提起岳、韩名字,就提头来见的晦气话!!”刘光世一把拨开韩世忠的大手,走到一角,也是颇为气恼说道。 “诶,果然如此。自古以来,君臣之间关系,最俱莫过于此事啊。”岳飞仿佛早有所料,听罢,黯然落寞的摇了摇头,长叹而道。韩世忠心中一紧,忙问道:“岳老弟所指,到底是什么!?” “功!高!盖!主!” 岳飞神色一震,一字一字地说道。韩世忠自也非愚昧之辈,一听话顿时恍然大悟,脸色连变,好一阵都说不出话。 “两位大帅也不必介怀,陛下定也是一时糊涂,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刘光世连忙赶来安抚,毕竟就算是圣人,也难免会有脾气。其实想也想也是可忿,岳飞、韩世忠这两人自入伍以来,舍生忘死,经历无数苦难,立下无数赫赫功绩,其间危难绝非常人所能想象,如今好不容易终于登上帅位,却遭到赵构的怀疑、猜忌。再又想想那些历史上,功高盖主的虎将名帅,又有多少人能够得到好下场的? 这实在教人心灰意冷,如坠万丈冰渊啊! 不过岳飞很快就稳定神色,满脸肃穆神情,徐徐而道:“陛下乃国君,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等身为臣子当以忠义为先,飞与虎帅一生坦坦荡荡,问心无愧。事已至此。只盼刘将军你能振作起来,守护在陛下左右。如今金人大败于燕云,已是强弩之末,但切莫忘了穷寇之凶狠,万不可操之过急。论韬略武艺,刘将军并不逊色于飞,相信刘将军此番定能为我大宋立下汗马功劳,名震天下。在此飞先祝你武运昌隆!!” 刘光世看着岳飞正义凛然的神色,心中不由涌起一股赫赫之焰,立即震色拱手答道:“岳大帅放心,末将定会全力以赴,不负大帅之望!!” “好!你在离开前,可否来飞帐中一趟。飞有一封文书,想要你替我转交予陛下。”岳飞轻轻地点了点头,遂道。刘光世也没多想,便是答应。临去时,还不忘看了看,在旁气闷不言的韩世忠,向他作了一礼后,便是离去。 “诶…”眼见刘光世离开,韩世忠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说不出话,只是长叹了一声。 刘光世即日准备好行装,领了岳飞的文书后,遂带领麾下一众精锐依命火速赶往汴京。 与此同时,却说吴乞买来到坠龙山谷,虽心有不祥之测,但顾恋大军疲苦,伤兵众多,最终还是决定不绕远路,朝坠龙山谷进发。 这日,到晌午时候,正当是烈日当空的时候,哪知风云骤变,乌云盖天,狂风阵阵,只听雷鸣,不见雨点。 轰隆隆~~!! 一道巨大的雷光闪过,天穹一连坠落几个物体,吓得正在行军的金兵诸将都是吓了一跳,还以为附近埋伏有燕兵的炮兵。几个兵士赶往一看,急急报道:“回禀陛下,是几只被雷电击中的乌鸦!!” “乌鸦!?不祥之鸟!”吴乞买听了,心头一揪,遂与旁边的斡本问道:“若是全军急赶,要过这坠龙谷,还要多久?” “回禀陛下,若是诸将加以催促,应该能够在初更前过了此地!”斡本见吴乞买眉头紧皱,连自己不由也有些忧心起来,疾声答道。吴乞买一听,立即神色一震,纵马一起,扯声喝道:“诸军听令,朕知道诸位连日赶路,都已筋疲力尽,但朕已令云州、应州两地的驻军前来接应,蔚州也近在眼前,还望诸位再加紧几分脚程,尽早赶出此谷地!!” 吴乞买此言一出,诸军都振奋起来,各个将士强震精神,喝令兵士加紧脚程前进。 就在此时,蓦然连声炮响骤起,东北方向杀声盖天,谷地高坡之上,霍然涌出大量的燕兵,为首一将,身穿啸虎龙腾银甲,百花西川大锦袍,手提一柄三尖两刃刀,正是耶律亚虎也。 “吴乞买你这狗贼,今日你休想逃出这坠龙谷~~!!!”耶律亚虎大喝一声,声势震天,其军兵士无不扯声大喝,高举兵器,一眼望去那一边谷边上密密麻麻都是燕兵,随着耶律亚虎拍马杀落,如同巨潮大浪一般猛扑过来。 “燕兵竟然埋伏在此,莫非云州已失矣!!?”吴乞买顿时神色大变,望着燕兵杀来的方向,惊呼叫道。斡本面色一紧,连忙向吴乞买说道:“陛下,燕兵势大,又是忽然袭击,我军阵脚已乱,恐怕难以抵挡。还请陛下先望蔚州逃去,待末将杀退燕兵后,随后引兵便来!!” 吴乞买一听,脸色连变。就在此时,斡本已急向周围骁将喝令,命众人将精锐队伍聚集,护送吴乞买准备突破。 哪知吴乞买蓦然脸色一变,眼中烁烁发热,凝声喝道:“想当初朕率百万兵众,杀往此地。朕与诸军曾有一个承诺,那就是要攻破燕京,以创皇图霸业,克得功名之日,带诸军衣锦还乡。如今,大军落得如此境地,全因朕屡屡调拨所失,朕又岂能弃之而不顾!!?你教这些精锐带兀术离去吧,他们都是大金未来的希望,不容有失!!” 吴乞买铮铮喝词,说得诸将各个脸色大变。斡本满脸悲怆之色,连忙下马疾呼叫道:“陛下,大金不可一日无君啊!还请你收回成命!!” “大金不可一日无君啊!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四周将士也纷纷下马跪下,疾呼求道。与此同时,耶律亚虎已率数万燕兵以铺天盖地之势,杀落下来。东边的金兵一片大乱,惨叫不绝,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吴乞买眼看自己的子民遭到燕兵屠杀,心中一片凄凉,眼中晃动起赫赫光芒,猛地一拍马匹,纵声喝道:“朕心意已决,不必多议,随敢与朕前往厮杀!!!” 喝声落时,吴乞买已飞马冲去。斡本还有诸将已然泪流满面,都被吴乞买的气概所感动。斡本一咬钢齿,急命十数员骁将立即各引部下精锐,掩护金兀术突破,敢有违令者,皆斩。令罢,斡本急奔上马,一众金将亦纷纷赶上,皆望吴乞买伟岸的背影追袭而去。 “杀呐~~!!!就是这些该死的金贼,害得我等大辽民族国破人亡,唯有这些金贼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乱军之内,一员辽人燕将手提巨斧,狂劈猛砍,犹如一头发怒的恶兽,金兵虽拼死抵挡,但因身体疲乏,实在难以抵得住这头孔武有力的恶兽,几个金将一连被那辽人燕将砍成两半。 就在此时,忽然一股恐怖的凶煞之气扑滚而来,一员如同巨神般大恶汉纵马奔飞过来,只见他手提一杆鎏金镗,如同无敌鬼神,左挑右搠,一路杀来,所向披靡,勇不可挡。 那员辽人燕将也是杀得兴起,大吼一声,拍马迎去,口中喝道:“金贼,纳命来罢~~!!” “嗷嗷嗷!!!死来~~!!!” 冷酷凶悍的面色,随着血嘴大张,立即变作了一头吞天凶兽,鎏金镋悍然挥动,如一道亮丽虹光,骤地把那辽人燕将拦腰砍成两半。 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就在那辽人燕将身体断开两截的瞬间,四周本是气焰嚣张的燕兵,顿时各个面色剧变。 “我乃大金鬼神上将山狮驼也!!尔等宵小鼠辈,谁来送死~~!!”山狮驼厉声一吼,背后顿时显现出双角虎头狮身相势,恐怖的威煞之力,吓得燕兵连连后退。又是一个辽人燕将见得,顿时把眼一瞪,扯声喝道:“区区金贼,何须俱哉!!?纳命来~~!!” 喝罢,这辽人燕将提起双刀便来厮杀,山狮驼驰马迎上,一镋便击开他砍来的双刀,随后由上往下骤地一劈,其势之大,如能破天,那辽人燕将躲闪不及,立即被劈成两截,血液暴射。 山狮驼沐浴在血色之中,犹如血色鬼神,极为可怕,燕兵无不大惊,都被吓得丢了魂魄。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虎啸,使得天地为之一震,只见耶律亚虎飞马狂奔,倏然赶来,扯声喝道:“小小金贼,焉敢嚣张,看我取你首级!!” 耶律亚虎一到,这些辽人将士、兵卒,刹时仿佛各个都打了鸡血一般,纷纷扯声大吼,奋起作战。耶律亚虎领兵扑上,山狮驼却也全然不惧敌众我寡,忿然迎上。两方顿时混战一起,一时杀得难分难解。 山狮驼连声嘶吼,纵马不断突入,眼见前方的耶律亚虎,瞪眼就喝:“你便是那辽人耶律王室的死贱种么!!?” 第五百五十章 坠龙谷之激战(上) 耶律亚虎一听,就像是被拔了逆鳞的恶龙,顿时面色骤变,整张脸变得狰狞无比,一头白狮巨兽轰然在他身后显现,扯声怒道:“小贼,你休想活命!!!” 电光火石之间,耶律亚虎奔马飞去,须臾杀到了山狮驼面前,三尖两刃刀一抬,凶猛劈下。山狮驼浑身黑雾暴起,虎头狮身兽暴涨倍余,拧起鎏金镋飞砍过去,立即将三尖两刃刀震开而去。刹那之间,两人人马分过,山狮驼眼中凶光一盛,把手中鎏金镋猝地一挑,便望耶律亚虎头上刺去。 “大帅小心~~!!” “该死的金贼,休伤我家大帅~~!!” 这一招来得又快又是忽然,几个辽人燕将吓得面色剧变,纷纷疾声叫起。眼看耶律亚虎便要被刺中,千钧一发之际,耶律亚虎身体往后一倒,山狮驼一镋刺空。耶律亚虎飞去时,却又迅起一击,回到猛砍,但却也被山狮驼挡了下来。 “这死贱种倒还有些本领!!”山狮驼迅速转过马来,心中正是暗付之间,左右燕兵猛扑过来。而耶律亚虎却不回战,径直望金兵腹地杀入而去。原来耶律亚虎早与麾下暗有吩咐,教待他与山狮驼交锋过后,若不能将其杀之,众人便围上缠住。 山狮驼一见,顿时色变,大吼喝道:“死贱种,你想逃么!!?” 山狮驼心知军中除了他和几个猛将外,其余将士难挡这耶律亚虎。但若被他杀入腹地,连杀几个紧要将领,诸军肯定会愈加混乱! 想到此,山狮驼忙用激将法,想把耶律亚虎激回来战。哪知耶律亚虎毫不理会,驰马飞赶,两边燕兵随着他不断扑上,杀得各处金兵纷纷溃散。 至于山狮驼却被燕兵死死围住,一时间根本难以脱身。 眼见东边角上的金军就要溃败之时,吴乞买率兵杀到,顿时金兵里涌起阵阵惊天动地的嘶吼声,一时间这些金兵都如从地狱深渊里重生的凶兽,迸发出强劲的战力,与燕兵厮杀在一起。 “不必害怕!!这些金人只不过憋着一口气,只要将这口气打散,金人必败无疑!!” 眼看金人猝然发起反攻,来势汹汹,耶律亚虎依旧从容不迫,俨然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神色,疾声呼道,同时想起这么一段话。 “两军对敌,但若敌方已被逼入死境。这时,反而是胜负最为关键之时,毕竟世间万物无论是人也好,野兽猛禽亦好,但若到了死境,都能爆发出无穷的力量。但能否激发出这股力量,就要看军中将领、统率的本事。如果日后,你遇到这个境况,切莫不可急于成事,也不可有退缩的心里,首先稳定军心,寻其要害,一举而破之!!” 念头一闪,耶律亚虎脑海中忽然闪过邓云眼神赫赫,挥舞着大拳,指点江山一般的雄威身影。 不过很快耶律亚虎刹那的失神,便被一道射来的冷箭给惊醒,急挪身一躲,避过射来冷箭,疾眼眺望时,正见不断在鼓舞兵士的吴乞买,立即扯声吼道:“狗皇帝,纳命来罢!!!” 正在指挥将士的吴乞买一听,顿时面色一寒,毫无惧色,厉声喝道:“谁给朕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耶律家余孽给杀了~~!?” 吴乞买扯声一吼,诸将纷纷慨然领命,奔马杀出。耶律亚虎驰马狂奔,四周金兵纷纷围上,人潮之内,只见耶律亚虎手中三尖两刃刀舞得密不透风,骁勇绝伦。 不过,随着金军众将纷纷杀到,深入敌军腹地的耶律亚虎顿时被金兵围住,幸好其麾下也不乏猛将,纷纷赶到,战局暂是陷入僵持状态。 就在此时,连阵霹雳轰然炸开,震得吴乞买心头连阵,面色大变。蓦然间西南一带,连阵杀声骤起,此起彼伏,响个不绝。 “哈哈哈哈~~!!尔等金贼也有今日了,看牛爷的雄兵如何屠杀尔等!!”一道如同雷声般响亮的笑声忽起,只见从西南一带扑来的燕兵内,牛皋手提双锏,为首当冲,如有盖天之势,驰马杀来。 “老贼子,休想踏入我军一步!!”金军西边阵内,金弹子扯声怒吼,提起擂鼓紫金锤奔马便出,望牛皋迅速杀去。 牛皋见状,嘿嘿大笑,回头一望,立即和杨继周吩咐道:“好侄儿,这金弹子比我厉害,且看你的本事了!!” 杨继周一听,双眸顿时暴射出两道精光,厉声应诺,飞马杀出。电光火石之间,杨继周、金弹子两人蓦然交马,双方各提兵器,飞翼金豹和黑狮兽两面相势轰然骤起,各自都是施出浑身解数来搏杀。 牛皋则领兵迅疾绕开而去,两个金将扑杀过来,被牛皋一声怒吼,一手一锏,一砸一扫,将那两个金将都打落马下。这时,又有一金将舞一把大金刀,从正面驰马狂奔杀来,要赶到。突兀,‘咻’的一声破空震响,一道凌厉迅疾的金光飞过,便听那金将一声惨叫,人已倒落马下,胸膛流血处,正插着一柄金镖。 “哼!想伤我家牛帅,先问过我余化龙的金镖!!”一将骑着赤马从后赶到,正是余化龙也。 于是,牛皋领着余化龙等将一路奔杀,势如破竹,金人军内已无骁将,其余将士都抵挡不住牛皋这部兵马的进攻。 “报~~!!从西南杀来的燕兵,正是由那牛皋所率,其军突击速度极快,已连破我军十数道防线,恐怕不久便要杀到我军腹背!!”一员将领骑马赶来急报。 吴乞买一听,面色一变,疾呼叫道:“燕贼怎么来的如此之快!?西边不是有金弹子把守么!!?” “回禀陛下,彪武将军被那杨继周给缠住了!!兼之我军兵士多数疲惫,根本挡不住燕贼!!”那将士满脸急切,快声说道。 “该死的燕贼!!!该死的龙蛮子~!!!”吴乞买不由大怒,扯声吼道。几个将士急出,都说愿意死战。吴乞买不由一震,连忙发令教其前去厮杀。 却说金兀术在数千金兵精锐之下,此下已逃出了数里之外。蓦然,前方风尘大作,一部兵马猝然杀出,拦住了金兵的去路。 “报!!大事不好,是燕贼,是燕贼杀来了~~!!”一员将士急拍马来报。此下这金军之中的领军统将,是一名叫沃比多的骁将。沃比多一听,双眸一瞪,厉声喝道:“不必惊慌,本将先去迎敌,尔等寻机护送巩宾王突破!!” 沃比多话音一落,策马奔冲。燕军阵内,一将倏然奔飞而出,只见那将双眸凌厉,散发着赫赫精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无与伦比的锐利杀气,正是‘天雷双枪’陆文龙也! “金贼,尔等已是瓮中之鳖,何不速速下马投降!!?”陆文龙嘶声大喝,声音如同雷轰炸开。那沃比多一见杀来的将领是那陆文龙,刹时面色大变。 “不好!!怎么来了这一煞神!!”沃比多念头一转,但却也不愿就此束手就擒,何况他也要争取机会,让护送金兀术的队伍突破,遂是强震神色,张口吼道:“陆文龙~~!!天下人都俱你,我却不惧!!我早想与你大战一番,看看谁才是天下第一人!!” 沃比多喝毕,霍然加速驰马飙飞,须臾之际,便已杀到陆文龙的面前,提起手中大刀,赫然劈下。 “不知天高地厚的鼠辈!!”陆文龙冷喝一声,双眸暴射精光,手中金枪猛地挑起,将沃比多的大刀震开,另一手的银枪如若惊鸿掣电,霍地飞出,瞬间突中了沃比多的心窝之处。 可怜着沃比多,本想着一来便施杀手,杀他一个措手不及,未料陆文龙高他不止一个层次,拼死搏命的他,反而露出了破绽,不到三合便被陆文龙杀死。 在后的金兵正是准备趁机突破,哪知沃比多瞬间便被陆文龙击毙,顿时各个面色剧变,不知如何是好。其中,沃比多的胞弟—沃良耳见其兄战死,怒得咬牙切齿,策马杀出。 “狗贼,竟敢杀害吾兄,不把你碎尸万段,岂能泄我心头之恨!!”沃良耳嘶声大吼,俨然一副拼死态势策马冲去,好几个金将也一起飞马奔赶,欲要来围杀陆文龙。陆文龙不惧反迎,奔马狂驰,身后双头雷鸟相势骤然展现,霎时间如同天神下凡,手中双枪左挑右刺,径直杀透而去。那些金将只人仰马翻,毫无还手之力。 “杀~~!!!”陆文龙怒声一吼,高举右手金枪,后方兵众立即汹涌扑来。 原来,早前牛皋正朝坠龙山谷进军时,听说金人有一部精锐突破逃去。牛皋以为是吴乞买畏战先逃,便令陆文龙马上率兵绕路去截。 话说这下燕兵大举扑上,陆文龙强悍无敌,金兵乱作一团。混乱间,只见陆文龙夺过沃良耳刺来的长矛,双枪猛突,锋利的枪刃瞬间齐齐刺破其甲。沃良耳惨呼一声,眼里尽是不甘、怒恨,落马死绝。 陆文龙冷哼一声,继续驰马突进,眼见不远出的金漆麒麟马车,心头一喜,怒声喝道:“狗皇帝,死来罢~~!!” 眼看陆文龙不断猛突狂冲,金兵虽拼死而挡,却都难以抵住。须臾之际,陆文龙提起金枪朝着车厢内猛搠过去。蓦然,车厢内发出一声轰鸣巨响,一个如同杀鬼般的巨汉提起斧刀扑出。红鸾、赤狮、血虎三面凶兽相势轰然显现,凶势滔天。陆文龙面色一变,见那漆黑巨斧骤砍过来,连忙拧枪一荡,‘嘭’的一声巨响,竟然连人带马都被击飞而去。 第五百五十一章 坠龙谷之激战(中) “好可怕的力量,好骇人的凶气~!!”陆文龙面色一紧,忙勒住马匹,手臂竟还在微微抖动。只见面前这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天荒地合唯我独尊的霸王气势。 常言道,用智慧韬略而谋天下者,乃为策士。御人才而得天下者,乃为王者。欲已一己之力而斗天下者,乃为霸王! 此人,犹如霸王项羽重生,那睥睨天下,欲把天下人都踩在脚下的霸王姿态,霎时间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是巩宾王!!巩宾王要出手了!!” “太好了!!巩宾王神武无双,就凭这陆文龙如何抵挡了他~!!” “巩宾王万岁~~!!巩宾王万岁~~!!!” 一个个本是绝望的金军将士,纷纷惊喜叫喝起来,见得此人的刹那,仿佛得以重生,再次燃起了熊熊的战意之火。 此人正是不久前与邓云大战之后,落个两败俱伤,曾经以‘恶灾’之名,名震天下,令天下人无不闻风丧胆的金兀术也! “喝~~!”金兀术轻吐一口气,眼眸中的血红之色,渐渐褪去。蓦然间,陆文龙神色连变,陡然觉得这可怕的金兀术,已然从蛟龙蜕变成真龙的感觉。 “好一个‘天雷双枪’陆文龙,我金军上下似乎并无人能够与你争锋。只是…小儿啊!莫要太过目中无人,因为你未曾试过与本王死战啊!!” 金兀术话音一落,浑身上下气势骤然爆发,乱军之内蓦然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狮吼声,倏然之间,一匹犹如恶狮般的硕大黑马以极快的速度奔驰飞来。 “好浓烈的杀气,这金兀术莫非突破了瓶颈,蜕变到那传说中登峰造极的层次!!?”一个念头在陆文龙脑海中迅速闪过,不过脚下动作却是不慢,双脚一夹马腹,立即朝着金兀术奔飞冲去。 面对当下蜕变后的金兀术,就算是陆文龙也不敢大意。陆文龙心知,这金兀术对于大金的威胁绝对不会逊色于那狗皇帝吴乞买多少,心中早已决定,定要趁此机会尽快除之。 而绝顶高手过招,刹那之间的机会,往往都能影响整个战局的走向! 因此,陆文龙要争取在金兀术还未上马的瞬间,争先出手,使得自己尽早占得先机! “喝~~!!金兀术,纳命来罢~~!!”陆文龙大吼一声,锐利无比的双眸瞬间迸发出骇人的精光,驰马飞去瞬间。金兀术的爱骑嘶风怒狮兽也是迅疾过人,几乎就在陆文龙赶到的刹那,飞驰到金兀术身后。 电光火石之间,陆文龙手中金枪早已刺出,另一手的银枪也随后雷厉跟进,身后双头雷鸟相势霍然膨胀壮大起来。 陆文龙果然毫不留丝毫余力,一来便用双枪,皆施出所学枪术中最为刁钻的‘飞雷破天式’!! 金枪、银枪暴发起亮丽的光芒,朝着金兀术直逼过来。金兀术面色冷酷,猛地骤身起间,在这瞬间之际,竟能看出先搠来的金枪乃是虚招,挪身先夺,待银枪暴刺过来时,骤然飞起手中金刀,‘嘭’的一声巨响,两柄兵器赫然震开而去。金兀术人弹飞去时,竟还如羽毛一般,轻然落在了赶来的嘶风怒狮兽上。 金兀术这一连串的动作,在力量、技巧、心智上可谓是无所用之不极,甚至至今除了一开始的袭击,金兀术便再无发出相势。 四周金将见金兀术犹如闲庭信步一般将陆文龙发起的突击化解,无不斗志昂扬,嘶声大喝,纷纷奔杀过来。而陆文龙麾下将士也不怠慢,死死抵住攻来的金兵,因为他们相信无敌的天雷双枪,在最终还是能够一如既往那般得到胜利!! 陆文龙虽然从军并不如徐庆、杨再兴、牛皋等军中元帅的时间要久,但他的威武骁勇已经传遍了燕云,甚至可以说整个天下。不少人更是暗中讨论,说若是陆文龙出生早个三、四年,这云虎上将的位置定然有他一席之位。由其是他麾下的将领,对陆文龙更近乎有一种痴狂的尊崇!! 而如今这位传说拥有着天下无双武艺的陆文龙,却是满脸凝重警惕之色,双眸眯成两条细线,心中一直都处于揪紧的状态。而那金兀术除了那特有的孤傲、冷酷之外,却又给人一种从容不迫,仿佛胜券在握的姿态。 这种感觉,令陆文龙十分不喜。但他却并无因此动怒,反而更加的谨慎了。 于是,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只见陆文龙、金兀术两人互相对峙,都没有轻易出击。 金兀术见了,忽地咧嘴露出一个冷笑:“小儿!你不是叫嚣着要我的性命?竟然你不敢来取,那你项上首级便由我拿下罢!!” 金兀术话音刚落,倏地拍马飞起。陆文龙顿时神色一凝,精神高度集中,眼见金兀术奔马飞到,手中刀斧一前一后,劈砍过来,立即舞动双枪,迎击过去。须臾之际,两人交马瞬间,只见金枪横扫击开了巨斧,金兀术另外手中的金刀飞砍来时,陆文龙却又领命避过,同时其手中银枪暴刺,金兀术身体望后一倒瞬间避过。 就如白驹过隙一般,两人瞬间交马,却已斗了不下于三、四回合。须臾,两道马鸣声几乎同时响起。两人齐齐勒过马来厮杀。金兀术回手就是一砍,杀出刀法中的‘裂神式’,金刀如飞虹之势,气势骇人,骤飞过去。幸好陆文龙早有准备,施出一招‘天垒双壁’,双枪一齐刺出抵住。 ‘嘭’的一声巨响,陆文龙本还以为自己挡住了金刀,哪知手中双枪碰撞的瞬间,金刀忽然暴发出一股恐怖的力量,刹那间金兀术身后迸发出三兽相势。双枪荡开间,金兀术自然不会留情,另一手中蚩尤黑魔斧,连成三道快影,向陆文龙飞砍过来,杀出的正是其斧法的‘断天三斧’! 眼见斧影袭来,一时间陆文龙根本难以分出虚实。不过陆文龙自也非寻常之辈,靠着巨斧引起空气的震动以来辨识,身体同时也快速挪动起来,最后竟然只付出损坏右边护肩的代价,避过了金兀术的杀招。 “好!!小儿,你确有几分本领!!这也能让我知道,突破瓶颈之后,达到登峰造极的我,到底拥有多么强大的实力!!”金兀术一声叫好,浑身那股孤傲、冷酷的霸气更加浓烈,双手刀斧并起舞动,朝着陆文龙逼紧过来。陆文龙不敢怠慢,施出浑身解数与金兀术搏杀。 两人越杀越快,越杀越急,但是战况却出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无敌的‘天雷双枪’竟被金兀术一直死死压住,被杀得险象环生。 两军将士一时间都被吸引过去,竟皆都忘了此时正处于拼杀的状态。斗到五十回合,只听一声宛如雷鸣般的破响,陆文龙身上的胸甲轰然暴裂开来。金兀术的蚩尤黑魔斧从其中倏地飞过,带出一片飞血。 “陆将军~~!!!”一员燕将看得眼切,疾声呼道。而就在这一刹那,陆文龙双枪陡然射出,其后双头雷鸟相势冲天飞起,金兀术只以金刀挡住了金枪,银枪暴射来时,在其右边腋下位置撞出一片火花。 “嘿嘿!!好顽强的小妖孽!!这才有杀死的价值~~!!”金兀术忽然一声冷笑,手臂往回一夹,竟想要挟住陆文龙的银枪。陆文龙双眸顿时射出两道精光,银枪一抖,朝着金兀术的转刺过去。原来陆文龙想到金兀术虽然得已蜕变,但他骨子里那份不羁张狂却无因此有所收敛,反而是变本加厉!以为胜券在握的他,一定会来趁机来夺自己的兵器! 金兀术面色一变,虽然最后硬是强行改变手臂的轨迹,但还是被陆文龙的银枪挑破战袍,在其肌肉发达的臂膀上留下了一条狰狞的血痕。 陆文龙一枪得手,立即拔马便走。金兀术却无追去,反而笑容更加灿烂,给人一种嗜血如魔,饥渴如兽的恐怖感觉。 “奸诈的小妖孽,你回去替我传话给那龙蛮子!!今番确是我大金败了,但早有一日,我金兀术会将从他身上失去的一切,全部给讨回来~~!!” 金兀术的喝响传遍战场,如有鬼神之威,只见苍穹之上,蓦地雷霆骤劈,一连数十道,轰打不绝。 “这头凶兽已然蜕变成功,我非其敌手,眼下看来不宜恋战。这就是登峰造顶的实力么!?”却说陆文龙正在暗蓄劲势,就等金兀术追来时,与之拼死一搏。哪知金兀术却是看出了陆文龙的诡计。陆文龙心头念头一转,立即加速离去,一边突破,一边喝道:“此处不宜久留,我等先去牛大帅那里助战!!” 心思敏锐的陆文龙,很快就做出眼下最为适合的决定。毕竟他如今并无击杀金兀术的实力,久缠在此,恐怕反而会被金兀术所败。如此一来,当然是尽快赶到牛皋那里助战,更为重要! 随着陆文龙的喝令响起,四周燕兵纷纷迅疾撤去。本将溃败的金兵,见燕兵退去,各个激动不已,齐呼威武。 在震天动地的声浪之下,金兀术却是依旧那副孤傲的面容,蓦然只见他脸庞肌肉微微触动,不由暗付道:“‘天雷双枪’陆文龙果非泛泛之辈,此子天赋之高实在罕见啊!!” 第五百五十二章 坠龙谷之激战(下) 此时,几员金将连忙朝着金兀术赶来,其中一人急急说道:“巩宾王殿下!!我方大军正遭燕贼袭击,陛下此下尚且不知脱险没有!巩宾王殿下神武无双,定能率我等力挽狂澜,救出陛下!!” 就在这将士话音一落,金兀术猝然面色一红,‘哇’的一声喷出血来。原来金兀术与邓云死战后,所受的伤势一直未曾痊愈,适才与陆文龙作战时,更是使得伤势复发。幸好,金兀术强行把气血压住,这才瞒过了陆文龙。但此下,陆文龙一退去,金兀术神经一松,便也再忍受不住,喷血而出。四周将士眼见金兀术忽然喷血,无不吓得面色剧变。 突兀之际,金兀术双眸发红,只觉头痛欲裂,痛得哇哇大叫,直摔滚落马。诸将见金兀术旧伤复发,连忙赶去看望。 与此同时,却说由牛皋、耶律亚虎所率的两部大军正朝吴乞买所在的中军阵地扑杀过来。吴乞买军腹背受敌,顿时一片慌乱。其中,斡本为抵挡耶律亚虎已率亲兵出战,而吴乞买麾下几员心腹将领也各率部署前往抵挡牛皋。 且先看耶律亚虎那处,只见他一杆三尖两刃刀舞得迅疾如电,狂猛如岚,斡本麾下的金将根本抵挡不住。斡本看得眼切,疾呼叫道:“山狮驼到底在何处!!?为何至今还未回援!!?” 斡本话音刚落,一员将士飞马赶来,急急报道:“回禀大帅,山狮驼将军被燕贼围困了,里里外外共有足足九层。我等根本杀不进去救援!!” “这些辽人真是狡猾极了!!”斡本听闻自己麾下第一猛将被燕兵围住,不由大怒。忽然又听几声惨叫,立即朝着望去,却见自己麾下又有两个将领死在了耶律亚虎的三尖两刃刀下!! “斡本~~!!昔年正是你作为攻打我大辽国的先锋,是我等辽人的灭国仇人!!当年踩踏在我等辽人尸体上,意气风发的你,可曾有想过会落入今日这样的地步!!?” 耶律亚虎挺刀飞马,朝着斡本嘶声大吼。斡本一听,顿时双眸暴出恶煞的凶光,咬牙切齿地叫道:“耶律家的死贱种!!当年就该把你给杀了!!” 原来斡本攻打大辽时,曾经与耶律大石的部队激战。当时耶律亚虎也有参战,并且与其父败在了斡本手下。斡本那时因为只顾着攻打城池,权衡之下,便任由耶律大石和耶律亚虎逃去了。 可谁又想到,当年那个在斡本眼中不足为道的毛头小子,如今竟会给自己乃至整个大金国带来灭国之灾!! 这正所谓是世事无常,命运弄人呐! “哼!!我父当年曾与我说,如有一日我能比肩于你,成为独当一面的将帅之才,那时他纵是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今日我耶律亚虎不但要超越于你,更要取下你项上首级,以慰我父在天之灵!!”耶律亚虎说罢,身后一头白狮巨兽相势骤然展现,浑身上下迸发出一股强大汹涌的杀虐之气。 “山狮驼被贼兵围住,诸将也非其敌,此时若要改变战局,唯有由本王亲自出手,与之一战!若能将其击杀,倒也能争取力挽狂澜的希望!!”斡本眼眸里散发着赫赫精光,此时此刻他竟还能冷静地分析当下境况,想要翻盘取胜,不愧是枭雄人物。如此人物,若非是遇上了新一代的‘军神’邓云,又岂会落得如此境地! “杀~~!!”耶律亚虎见斡本并不答话,以为他轻视自己,当年斡本率兵攻打大辽一幕幕的场面又在耶律亚虎脑海里飞速晃过。想起昔年仇恨,耶律亚虎不由大怒,一声怒吼,奔马暴飞而去。 “左右,给我掠阵!!看本王如何取下这耶律家的死贱种首级!!”斡本丝毫不惧,扯声一吼,即刻拍马迎上。四周金将纷纷从其身后左右跟上。另一边,耶律亚虎麾下将领一个个也不怠慢,立马向两边的金将杀了过去,两军即时围成圆状杀在一起,中心空地之处则成了斡本与耶律亚虎的战场。 嘭~~!! 一声轰鸣震起。三尖两刃刀与龙腾金慧刀同时荡开而去。第一次的正面交锋,在力量的比斗上,两人似乎不相伯仲! “小贱种,看招!!”霎时间,斡本忽地把刀一转,便向耶律亚虎飞砍过去。耶律亚虎即抬三尖两刃刀迎击,哪知其刃忽地去势一变,改砍为捅,倏然地朝耶律亚虎面门挑去。忽变之快,甚至连耶律亚虎也预料不及,眼看金刀刺到,忙避开时,只听嘭的一声暴响,头上盔甲被挑飞而去,随即人马分过。 就一刹那,可把几个辽人燕将给吓得魂魄飞走,反应过来时,已被几个金将扑上,杀落马下。 “哼!小贱种算你命大!下一刀必取你命!!”斡本冷哼一声,把马调转过来。他一口一口小贱种,就是盼能把耶律亚虎给激怒,使他被仇恨所蒙蔽,而露出破绽! 这就是斡本,无时无刻都在揣量着对付敌人的对策,直到将敌人击败为止! 不过耶律亚虎并无中计,把马一拨,立即奔杀过来。斡本拧刀迎上,两人你来我往,杀了有十多回合。忽然,斡本一刀把耶律亚虎逼开,笑声讽刺道:“小贱种,在武艺上你比起耶律大石那老匹夫确是出色多了!!” 耶律大石不但是耶律亚虎的父亲,更是他一直所憧憬的对象。任何侮辱其父的话,都能令耶律亚虎陷入极大的情绪波动。 “大言不惭!!但若被我擒了,定将你碎尸万段~~!!!”果不其然,耶律亚虎被斡本的骂言所激,顿时面容狰狞起来,竭斯底里地嘶声吼了起来,身后的白狮巨兽相势变得更加暴动起来。眼看耶律亚虎手中三尖两刃刀瞬间化作千百道快影袭来,斡本也不敢怠慢,立即涌起一头龙头金甲神像相势,手中龙腾金慧刀也形成无数道金光。 砰砰砰砰砰~~!!陡然间,一道道剧烈的金属碰撞的巨响不断响起,两人几乎都逼出了浑身解数欲要击败对方。渐渐地快有数十回合,蓦然斡本猝地避过耶律亚虎袭来一刀,拨马就逃。耶律亚虎似乎杀得失了理智,哪里肯舍,立即策马疾奔过去。 就在此时,斡本拖刀一起,仿佛与那龙头金甲神像融合一起,举刀赫然劈下,那一刀威力如有破天裂地之能。眼看就要砍中耶律亚虎瞬间,耶律亚虎竟是选择了挪身躲避。这刀来势极快,若非早有准备,根本不可能躲开,就算是有,恐怕也是五五之数。 大刀轰然划落,刹时把耶律亚虎坐骑的马头砍飞而去,而就在马头飞起的瞬间,耶律亚虎纵身飞起,腹部也被刀光划中暴射出一大片血光。 “狗贼!!!纳命来罢~~!!!”耶律亚虎扯声一吼,身后那头白狮巨兽亦如与其化作一体,做奔驰之状。扑飞过去的耶律亚虎举刀暴劈,这一刀更有着雷霆万钧之势。 斡本刹地瞪大了眼,满脸不甘、惊骇之色。 刀落、血舞。又是一片血雨滴落。耶律亚虎飘然落地,背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你…诈…我…” “有人曾告诉过我,越是本领、天赋高强的人物,就越是容易相信自己的能力。但若对敌的时候,不妨小心迎合,令他有所松懈,这样一来,便有一举取胜的机会!” 耶律亚虎任由血液洒落在自己身上,使得其铠甲愈加鲜红妖艳。声止后,只听‘唰’的一声,斡本连人和马猝然断裂开来,死相极为可怕。 正在四周激战的金将见斡本忽然战死,而且人和坐骑一起断裂开来,无不大惊失色。一些更是斡本麾下死士,纷纷嘶声怒吼,状若疯狂,都拍马杀来寻耶律亚虎搏命。耶律亚虎面容冷酷,毫无惧色,扯声吼道:“斡本已死,诸军何不随我奋力拼杀,争先取下那狗皇帝的首级!!?” 耶律亚虎喝声一起,一个个辽人燕将皆齐声应和,奋起搏杀,势如骑虎。斡本麾下虽有不少死士,但这些辽人燕将也都他们金人恨之入骨,拼杀起来,凭着人多势大,战意高昂,须臾间便将斡本杀溃败而散,败如山倒。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里。数员金人大将纷纷拍马赶到,为首一将乃是个身高一丈的巨汉,挺一柄鬼头合月戟,另外两人也是身形魁梧高大,凶神恶煞,一个手提一双丧鬼紫檀棒,一个提一柄怒鬼狼牙刀,一看就知皆非寻常之辈。 “我等乃大金皇帝麾下三鬼凶将,有我等在此,尔等鼠辈休想再踏进一步!!” 为首那一巨汉,声若鬼嚎,很是可怕,喝声一起,左右那两个巨汉也一齐张嘴咆哮,气势骇人。牛皋一瞪大眼,扯声便喝:“牛爷管你是何方牛鬼蛇神!敢挡牛爷的路!?牛爷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牛皋喝罢,一拍马匹,径直便往那为首巨汉杀去。巨汉见牛皋亲自杀来,不由一喜,心中也想速破牛皋,以挽救局势。两人刹那飞马杀出,须臾交马。巨汉舞起鬼头合月戟朝牛皋当头就劈,牛皋手下动作也是不慢,迅疾挥舞打住,‘嘭’的一声巨响,将其戟打开,另一手的铁锏立即横扫击出。巨汉眼看铁锏扫来,忙挪身一闪,险险避过。在其身后的那两个金将,眼见巨汉落入下风,不敢怠慢,纷纷策马赶去。 余化龙大喝一声,迅疾飞马杀出,先以连道金镖射住一人,然后飞马又赶到另一人面前,手中长枪化作无数道惊鸿飞影,一来便施出浑身解数,气势凶悍。 与此同时,牛皋与那巨汉已斗有十多回合。陡然,牛皋身后霍然显现出一面黑甲魔神相势,手中双锏舞动间,其相势亦执起双锏舞动,人与相势的动作瞬间合一,暴砸而下。那巨汉身后也显现出一头红鬼相势,但遇上砸落的铁锏,其红鬼相势立即暴裂开来。 “嗷嗷嗷~~!!!看牛爷的厉害!!”牛皋嘶声大吼,浑身力劲轰然爆发,一锏击中了巨汉的胸甲之上,将其赫然打飞而去。 另一边,另一个手提丧鬼紫檀棒的金将,也被余化龙一枪刺中咽喉,当场死绝。最后那个三鬼凶将眼见同伴死的死伤的伤,顿时吓得脸色剧变,正不知如何是好,牛皋飞马杀到,双锏落如狂风暴雨吹袭而来,不到七、八回合,便败退而逃,最终被从后赶到的余化龙以金镖从后射破脑袋而亡! “不好了~~!!陛下~~!!斡本大帅不敌耶律亚虎,被其杀死!!三鬼凶将亦都全数败北!!耶律亚虎和牛皋两波燕兵正朝阵地扑杀过来~~!!” 第五百五十三章 岳飞上书 “事态危急,还请陛下速速撤去,我等定会拼死抵挡!!”一员金将满脸急切的赶来禀报。 吴乞买听了,顿时面色大变,身体更是猛地一颤。须臾之间,仿佛失去了浑身的力量,黯然的神情里尽是凄切之色。 “天果真欲亡朕之大金耶!?”吴乞买凄然地呐呐而道,一时间心灰意冷,本想与将士们一同拼死搏杀到最后一刻。忽然,在吴乞买脑海里回想起某一幕的画面。 那是许久许久之前,当时女真族还不过是个番野部落,常遭辽国的侵略。 “大哥,这些辽人真是可恨,我等女真族人虽是骁勇善战,但兵器却不如对方。否则,凭我女真族人的厉害,又岂会败给辽人!!?” “哈哈哈,辽人心高气傲,视我女真族为野民番族,眼下可先忍辱负重,奉其为主,以得喘息苟延之机。但若将来我族能够得到辽人一样的兵器,再大举反攻便是了!” “汉人常说士可杀不可辱,这样实在太没骨气,我宁愿与辽人决一死战,奋战到底!!” “傻小子,如此一来,你除了丧失性命,什么也得不到。汉人也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年汉高祖刘邦,不敌西楚霸王项羽,甘愿让出中原,龟缩于西蜀之地而养光韬晦,待实力雄厚之时,再以暗度陈仓之计,最终得以天下。辽人小觑我等女真族人,却不知女真族人鸿途之志!早有一日,为兄会带领族落里的人杀出这片地方,成为天下之主!!到时看谁还敢说我们是野民番族!!” 回忆里的画面迅速闪过。吴乞买忽然面色一震,眼里又重新点燃起了斗志,咬牙呐呐道:“大哥!!朕绝不会让你打下的江山,被敌人所占,你说得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吴乞买念头一定,遂喝令身边诸将,立即掩护左右,望西北方向迅疾逃去。与此同时,牛皋、耶律亚虎两波大军几乎同时杀到中军阵地,阵地中留下来的金将皆奋力指挥兵士搏杀。因此,两波燕兵虽是气势庞大,攻势猛烈,一时间却还是攻不破金人的阵地。牛皋、耶律亚虎纷纷杀入乱军,四处奔驰冲杀,却都不见吴乞买的身影。 在阵地中央混乱之处,到处可见正拼死作战的燕兵、金兵。牛皋纵马狂奔,双锏连挑猛打,很快看见驰马过来的耶律亚虎,疾呼叫道:“可有看见那狗皇帝!!?” “我这里也没看见,那狗皇帝定是望西北逃去了!!牛帅,你我何不一同追去!!” “好!!” 牛皋一声答应,飞马就冲。耶律亚虎也急驰马赶上。两个各自麾下部将也纷纷赶去。 话说,随着吴乞买的撤逃,胜负已成定局。吴乞买虽败,但却雄心未泯,此间忍辱负重,只为他日复仇。而当然,牛皋和耶律亚虎也绝不会放过吴乞买,正引兵追袭过来。 吴乞买听说后方已有燕兵正追,不由面色一变,急把身上的铠甲、头盔、披风分予三个将士,然后自己却穿了一个将校的装备,随即迅速将麾下分成四支队伍,往四个方向逃脱而去。 牛皋、耶律亚虎见了,顿时都是心头一急。蓦然,耶律亚虎那里一个辽人燕将大喝,说看到有个身穿九龙大红披风的将领,看上去好似就是那吴乞买。耶律亚虎一听,来不及多想,立即纵马引兵赶去。 牛皋见状,正也想一同追去时,忽闻身边一个将领指着另一边叫道:“将军你看,那穿着一副亮丽金甲的不就是那狗皇帝么!!?” 牛皋一听,刹地瞪大了眼,急看过去,果然见是吴乞买的铠甲,立马引兵追杀过去。 与此同时,正往回而赶的陆文龙队伍,忽然见前方风尘大作,人呼马鸣不绝,赶往看去时,正见一个头戴龙甲金盔的将领,刹那间顾不得细看,便大喝骂道:“狗皇帝,你想逃去哪!!?” 陆文龙喝罢,挥舞起双枪便杀入了乱军之内,双枪左挑右刺,快若惊鸿掣电,金兵根本抵挡不住,被杀得鬼哭狼嚎,人仰马翻。就在此时,不远处又有一部金兵赶来,却不来援救。陆文龙麾下一个部将见了不由惊呼起来。陆文龙却是毫不理会,眼中只有那个头戴龙甲金盔的金将。那金将疾声大呼,喝令麾下扑上抵住。怎奈这些金兵早已筋疲力尽,如何抵挡得住势如骑虎的陆文龙。不一时后,陆文龙杀入重围,一枪刺中了那头戴龙甲金盔将领的心窝,见其倒地急去一看时,却才发觉此人根本就不是吴乞买! “不好,适才另一部兵马对这里视而不见,只顾奔逃,莫非狗皇帝在那支队伍里面!?”陆文龙脑念电转,想罢立即拨马追去。 与此同时,耶律亚虎和牛皋也纷纷追到另外两支部队,将那两个打扮成吴乞买的金将都给杀了,才发觉自己被人所诈。牛皋大怒不已,急命余化龙引一部精锐追袭,自己却率军赶回后方指挥。另一边,耶律亚虎也命自己几个心腹部将引兵去追,然后自己却率大部兵马赶回战场上厮杀。 待牛皋、耶律亚虎纷纷赶回,燕兵士气大震,金兵剩下的残兵败将如何抵挡得住,遂是兵败如山倒,厮杀到了黑夜,战事方才结束。这一战,使得整个战场方圆数十里一带遍地尸体,血流成河,金兵死伤足有七、八万之众,逃去了数万,剩下的都被燕兵擒住。燕军得辎重、兵器、马匹不计其数。 七、八日后,在蔚州天龙城里,燕军诸将一同在城郭迎接燕王邓云。牛皋、耶律亚虎领诸将一齐跪下,说被吴乞买那狗皇帝逃去,都争先认罪。 邓云听了,面色一凝,却是神色从容,一边教诸将起来,一边说道:“狗皇帝虽命不该绝,但大金至今折损近五十万余大军,我军也俘虏了近十万贼子,军中要将各几乎死绝。至此之后,金人已不足为患。诸位将军在此番战役之中,克立无数功绩,本王定会一一封赏!” 邓云此言一落,众将无不大喜。就在此时,忽有一个忠义军将领赶来禀报,说大宋皇帝赵构已率五万宋兵朝太原进攻。众将听之,无不大骂,都说宋人奸诈,竟来收渔翁之利。 邓云听了,刀眸射出两道精光,向那忠义军将领问道:“岳飞和韩世忠可有出战?” “回禀燕王,据细作打探,岳、韩两人都在江淮整顿前番作乱的叛军,因此并无随军出战。” 邓云闻言,长叹一声,神情很是复杂,摇头道:“看来这赵构比其父兄好不了多久。赵氏的天下,也该是时候结束了。” 邓云此言一出,众将无不神色大震,脸露喜色。牛皋哈哈大笑,道:“大王你可终于要向中原出手了!” “燕王仁义无双,论谋策韬略普天之下更是无人可比!!但若出军,中原百姓定会纷纷呼应,以迎我大燕仁义之军!!”陆文龙听话,锐目精光烁烁,疾声说道。 邓云却只是淡淡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诸军苦战多日,皆以疲惫,此下不必急于决战。却可先在应州、云州、蔚州三地屯集兵马,以观太原局势。宋人虽是懦弱,却还有岳、韩为之屏障,金人虽是元气大伤,但尚有回旋之地。今番宋取太原,宋帝赵构更是御驾出征,可见宋人此番是势在必得。而对于金人来说,此无疑是灭顶之灾,势必拼死搏斗。那斡离不更非寻常之辈,赵构并非其敌,依本王看来,此战金与宋定会战个两败俱伤。我等大燕却在暗中屯兵歇息,时机一到,便是我大燕杀出燕云,征伐天下的时候!!” 邓云此言一出,诸将纷纷醒悟,皆露尊敬之色,各是拱手应诺。 话说,就在数日之前。那时,赵构正是准备出军。刘光世还有其麾下诸将也都赶到了汴京觐见。当日,赵构大喜,封赏诸将罢。刘光世把岳飞书信转交。 赵构听是岳飞的书信,也来了一丝兴趣,待刘光世等将离去后,拆开见之,一看便是勃然大怒。 信中内云:陛下已登大宝,黎元有归,社稷有主,时今贼寇亦除,这些年来大宋渐有复兴之机,亦有足以伐金人之势。今金人大败,元气大伤,可金人夺太原已有七、八年矣,根基已固。再有大宋此番征伐,金人若失太原,无疑失去护国之屏障。因此金人定会拼死搏之,再有番王斡离不,韬略不凡,非寻常之辈。陛下但若出兵,绝不可急功近利,贸然攻取。当先以金人对峙试探,等待时机。如今金帝吴乞买尚未曾与燕贼分出胜负,但以贼王本领,吴乞买恐怕输多胜少。陛下可暗等时机,但若金人败下,太原金军势必军心动乱。即时陛下方可率兵出击,与金人一决胜负。我军有陛下亲率,则天威所临,将帅一心,士卒作气,太原之地,指日可复也!! “好哇!!岳飞你竟敢小觑于朕~~!!”赵构把信当场撕碎,面色狰狞可怕。 却说岳飞在信中徐徐而言,毫无冒犯之意,皆是肺腑之词,更可谓是字字珠玑。可赵构看了,却以为岳飞轻视自己。这时,赵构尚不知吴乞买已挫败于蔚州坠龙山谷,兵马几乎尽数折损,当日即刻传令诸军准备,明日出发。刘光世等将刚到军中,还未熟悉,便听赵构下令明日出军,皆是大惊。刘光世见赵构急欲出兵,却又恐贸然进谏,影响军心,遂命麾下将士各自谨慎行事,另一边又暗中派人写信告予岳飞。 第五百五十四章 鹏子显威 于是,一夜过去。次日,赵构身穿九龙亮金甲,率领诸将,领近五万大军,号称十万雄兵,杀往太原。斡离不却早就听说赵构有攻打太原之意,屯兵两万于平阳城相拦。因为斡离不欲要集中兵力抵挡宋军。因此赵构一路行军,通畅无阻,数日间连可数座城池。赵构见金人不敢来战,以为金人胆怯,心中大喜,正欲急攻平阳。刘光世等将却劝赵构,说军中兵士连日急进,都是疲惫,金人却在平阳养精蓄锐,贸然进军,恐遭其迎头痛击,还是谨慎进军较为妥当。 赵构听了,也觉得有几分道理。这时,忽然有人来报,说金帝吴乞买大败于蔚州,麾下数十万部署几乎折损殆尽,死伤无数,麾下大将死亡近半,就连吴乞买也不知所踪,不知是死是活! “哈哈哈哈~~!!好!好!!好!!!今番真是天助于朕!!此时不取平阳,更待何日!?”赵构闻报,欣然大喜,立即向诸将下令,望平阳火速进军。刘光世多劝无用,还遭赵构喝叱,郁郁而退。 于是,五万宋兵连日星夜兼程赶往平阳,两日之后,已到平阳数十里外。这连日的赶路,已使得宋兵疲惫不堪,就连赵构也觉颇为辛劳,正欲命大军歇息之时。 蓦然,左右两边山林内,炮声骤起。随即响起一阵阵恐怖的滚动巨响,赵构急朝望去,看见一架架硕大的刀刃战车飞驰而落,顿时吓得面色剧变,拨马就逃。其身边诸将一见赵构逃跑,也都急急拔马就走。宋兵大乱,待那一架架刀刃战车冲入阵内,顿时被冲得如波开浪裂,死伤无数。刘光世见状,疾声大呼,命令兵士组阵抵挡,先在外头形成一条保护圈,内部兵士再迅疾重组阵势,以备金人袭击。 在刘光世喝令之下,宋兵乱势渐渐有止。此时,在某处山头之上。斡离不身穿一身银甲虎袍,凝望着下方的乱军之处,不由‘咦’了一声,向身边一个细作问道:“那在指挥诸将的将领是何人?” “回禀长青王殿下,那人正是刘光世。听说此人本领不俗,深受岳飞看重,只是时运不济,才未曾名震天下。”那细作徐徐而言,斡离不听了,双眸迸发两道冷酷光芒,遂道:“竟是如此,此人绝不可留,传我号令,令军中将士务必取下此人首级来见本王!!” 斡离不令声一下,一个将领连忙拱手领命,遂便纵马赶去通报。这时,一个虎背熊腰的猛汉瓮声瓮气地向斡离不急急问道:“长青王殿下,那宋人的皇帝小儿逃去了,可要末将去追!?” “哼,这赵构虽有些本领,但为人自大,刚愎自用,气量狭隘,正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便先留他的狗命多一些日子,待本王把其军摧毁之时,自会取他狗命!!”斡离不疾言厉色而道。那猛汉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遂不再说话。 却说宋军幸有刘光世临危不乱,指挥三军,而使得宋军渐渐稳住阵脚。这时,两边高处猝然响起一道道巨鸣轰响,却是金人的投石车出动,无数飞石一齐打来。 刘光世不由面色大变,心想金人准备如此充足,那斡离不定是早就料定其军会急攻来取平阳,心中对斡离不的忌惮更深了几分,连忙命四周将士小心躲避。电光火石之间,乱石飞砸过来,宋兵好不容易重整的阵势,立即又是大乱。随即,两边又射来无数乱箭,宋兵许多躲避不及,都被射死。此时,在刘光世的命令之下,后方队伍已经开始撤去。前方的兵士也不急于逃撤,有条有序地徐徐离开。 如此一来,起码能够最大限度减少军中伤亡。 “将才,将才!此人真是一员将才啊!”斡离不看着在自军连番袭击之下,刘光世尚能够有条有序地做出最为适合的调拨,不由惊叹而道。 不过很快斡离不神色便冷酷起来,与身旁的猛汉谓道:“乌鳢,你立即率一部铁骑前往袭击那宋人皇帝小儿的队伍,记住不必过于深入,只要将其军扰乱便可~!” 乌鳢听了,顿时一对凶目暴起两道精光,扯声应诺后,率一部铁骑飞驰而去。 却说赵构惊慌而逃,回过神来,已逃出七、八里外,急回后眺望望去,却不见金兵杀来。几个将领急急赶到来报:“陛下不必多虑,在刘将军调拨之下,军中已稳住阵脚,此时正在撤出!” 赵构一听,方才神色一定,想起适才自己的失态,不由一阵气恼,骂道:“这些该死的猾贼,待朕攻破平阳,定教他们不得好死!!由其是那斡离不,朕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在赵构骂声刚落,猝然间山上一条小径上杀声大震。一员金军猛将正驰马杀来。赵构见其军人数不多,心头一壮,便是想挽回颜面,大喝一声道:“把朕‘金龙吐珠’拿来,看朕如何射杀这金贼!!” 赵构一声喝罢,一个将领连忙递上一张金弓,赵构接过弓箭,立即拽弓上箭。此时,乌鳢所率的铁骑已然驰落山下。 “着!!”赵构大喝一声,箭矢即刻迸射飞出,其势甚劲,足可看出赵构膂力惊人。乌鳢箭飞来,却是毫无惧色,哈哈笑道:“皇帝小儿你这箭矢还不如我金人三岁小孩呢!” 笑罢,乌鳢拧起手中飞魔镋赫然打去,‘砰’的一声巨鸣,箭矢立刻碎裂两半,随即双脚一夹,猛然加速,望赵构奔杀过去。几个宋将看得眼切,哪敢让乌鳢靠近,连忙策马杀住,却被乌鳢纷纷击落马下,骁勇绝伦。赵构看得眼切,心惊胆跳,做了皇帝的他,早已失去当年的雄武之风,竟又是胆怯起来,拨马就逃。乌鳢哈哈大笑,手中飞魔镋舞得密不透风,只顾猛冲狂突,却又是势不可挡,四周宋将见赵构逃去,也都胆怯,纷纷逃去。 与此同时,正在指挥大部兵马撤去的刘光世忽闻后方杀声骤起,顿时面色大变,唯恐赵构遭到金人袭击,正是心急如焚之时,一员手提龙凤輄银锤的小将赶来,疾声呼道:“将军莫怕,有我岳云在此,那些金贼伤不了陛下!!” 刘光世定眼一看,见正是岳云,顿时大喜,连忙命道:“你速速赶往救驾,不得有误!!” 岳云慨然领命,遂向身边两将令道:“师兄你留在此地。高宠兄弟你我一同前去救驾!” 却看岳云望向的那员将领,都是英姿飒爽,气势惊人的年轻骁将。其中手提丈八精钢枪的正是岳飞徒儿张宪。另一人,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身穿亮银铠甲、湛蓝飞云袍,手提一杆龙云焚火枪,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深不可测的气势。此人正是当年令七十万贼寇闻风丧胆的新一代‘枪神’高宠! 原来当初刘光世离开时,岳飞因忧心战事,便将岳云、张宪、高宠三员年轻骁将拨予了刘光世。刘光世因这三人都有悍世之勇,各个本领了得,由其是岳云和高宠这两人的天赋之高,更可谓是千百年难得一见!! 岳云一声令下,张宪急答一声,高宠冷傲的脸色上闪出几分厉色,遂是转马与岳云一同离去。 另一边,斡离不见两员小将迅疾拍马离去,不由眉头一皱,心想:“这刘光世并非无谋之辈,为何只派两员小将营救,莫非就凭这两员小将还能杀退我麾下精锐铁骑!?” 想罢,斡离不急向身边细作问道。那细作不敢怠慢,连忙望去,却是认出了岳云,吓得面色大变,急告之斡离不。斡离不也知岳云了得,急派人去通报乌鳢小心行事。 却说乌鳢凭着凶悍的体魄杀得宋将纷纷逃去,如入无人之境。乌鳢却也记着斡离不的话,没有急去追杀。蓦然,后方有一将赶来,说有两员宋将赶来,切莫小心那拿双锤的小将。 那将士话音刚落,岳云和高宠驰马杀到,两人先是并马同行,杀入乱军之后,便又分开杀突而去。其中岳云杀去的方向,正是乌鳢所在。 岳云看得一员金人猛汉,想他定是领将,顿时一瞪眼,扯声喝声:“金贼,纳命来罢!!” 岳云声若轰雷,身后更有一面九头神鸟相势,气势盖天,乌鳢一见顿时面色剧变,勒马避开。 岳云见乌鳢逃去,嘶声大骂,几个金将赶来拦住,都被暴怒的岳云击飞而去。 “这小将端的是凶狠极了。那双铁锤加起来恐怕起码有两百多斤,在他手上竟轻若鸿毛,若非长青王殿下派人提醒,恐怕我早已一命呜呼了!”乌鳢见岳云如此可怕,心中愈加害怕,连忙疾呼部下撤走,朝着小径逃去。 岳云心中顾着赵构安危,也不追去,不久在乱军中找到赵构,连忙下马跪下道:“敌将已被小将杀退,小将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赵构正是惊惶不定,这下听说顿时大喜,又见岳云虽是年纪轻轻,却生得眉清目秀,魁梧精壮,心中更喜,忙教起身,然后问道:“小兄弟救驾有功,何罪之有?快报上名来,朕要重重赏之!” “吾乃金鹏大元帅岳飞麾下将校,岳云也!此番正是领父命,随刘将军出战,驰援陛下!” 第五百五十五章 高家枪神 岳云虽立下了功,却无傲然之色,反而一脸坚毅从容之色。赵构一听是岳飞的儿子,眉头登时微微一皱,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笑道:“哈哈哈哈~~!原来是金鹏大元帅的虎子,难怪如此了得。还有,朕此番御驾出征,金鹏大元帅虽军务缠身,却也不忘让亲儿随军出战,真是忠义无双,难怪大宋的百姓对金鹏大元帅如此敬重!岳家真是一门忠杰啊!” 赵构如此大赞,岳云听了,也是大出意外,受宠若惊连忙跪下谢过。 话说,乌鳢引兵正往回逃去,这时眼看不远处便是自军屯据的据点,不由心神一松。蓦然间,后方杀声突起,随即一连串惨叫惊呼之声,队伍之内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乌鳢顿时面色大变,疾呼骂道:“宋兵队伍跟在后方,为何不来禀报!!?莫非后面的人都没长眼么!!?到底来了多少宋兵!!?” 乌鳢骂声落下不久,一将满脸恐惧地赶来答道:“将军,并非小的们没长眼,而是宋军才来了一员小将,借着四周树林掩护,根本发觉不了!!” “什么!!?哪来不要命的匹夫,竟敢单枪匹马跟来我大军据点!!”乌鳢眼珠子猛地瞪大,先是一脸不可置信,随即变成了狂怒之色,竭斯底里地骂道。 就在此时,只见一将犹如天降神将,手提一杆龙云焚火枪,左突右冲,枪法所用堪称绝伦无双,手中长枪如是他体内一肢,使得可谓是出神入化,一路杀来,所向披靡。 乌鳢看得眼切,回过神来,那小将已然拍马杀到,连忙舞起手中飞魔镋奋力劈落。小将冷哼一声,眼里射出两道精光,挪身一避,手中长枪瞬间挑起数道枪花,将乌鳢逼退。这时,其后几个金将杀来,小将顺势往后一倒,枪支飞挑猛搠,两个金将随即落马,枪法之妙,令四周的金兵都看得目瞪口呆。 “嗷嗷嗷~~!!狂妄之徒,莫要太嚣张了!!”乌鳢勃然大怒,身后遽然显现出一面白狼恶兽相势,手中飞魔镋化作七、八道快影向那小将袭击过来。小将却不害怕,手中枪支一提,几乎看不出他何时出枪,连道枪花绽放而起,将乌鳢攻势一一化解之余,显得如闲庭信步,毫不慌乱。乌鳢越打越是心悸,对方连相势都没施出,便能化解自己的攻势,足可见这人比起自己的武艺超出不止一个层次。 “妖孽,这人一定是个妖孽,而且还是妖孽中的精锐!!”乌鳢心中吼道,脸上惧色愈浓,连忙奋力舞动飞魔镋,欲要劈开那员小将,勒马逃去。小将却早有准备,见飞魔镋袭来,枪支赫然一动,瞬间之际,乌鳢只见在他身后如有火云腾空,一条火龙冲天而起,反应过来时,枪头已到了眼前。 枪透,血飞。小将手中的龙云焚火枪倏地刺穿了乌鳢的头颅。 就在小将击杀乌鳢的刹那,前方据点内的金兵似乎已然察觉,须臾七、八个金将一同策马杀来,背后更有千余金兵一齐扑上。面对前后夹攻而来的金兵,小将毫无惧色,反而纵马径直朝着敌方腹地杀入。那前去截杀的金将,在小将出神入化的枪法之下,纷纷死去。金兵蜂拥而来,却难把小将截住。只见小将越杀越快,势如破竹,一路登上山顶上的据点,一枪扫破了金人的大素旗帜,随后四下寻找,都不见斡离不的身影。 蓦然,有一队精锐骑兵赶来,为首一将面容冷酷,疾声呼道:“小将可敢报上名来!?” “吾乃金鹏大元帅麾下将领高宠!金贼,尔等那长青王何在,快教他出来受死!?”原来这有着举世无双枪法的小将,正是号称‘枪神’的高宠。 “哼,原来是高家枪!果然厉害,这仇我暂且记下,迟早会找你奉还!!”那将领一听,转马就去。高宠面色一寒,正欲追时,又有金兵扑到。高宠杀了一阵,尚不见斡离不的身影,想他定是早已逃去,便不再多做纠缠,迅疾离去。 待高宠赶回时,刘光世已率兵撤去,大军正在一处山脚下扎营歇息。话说不久前宋兵遭到金兵不断突袭,正是混乱。所幸,指挥金兵的地方似乎发生了动乱,使得金兵的攻势瞬间大减。刘光世趁此撤走,不久后遇上正掩护赵构撤走的岳云,于是便退到了此处山谷歇息。后来,刘光世与岳云一问,才知高宠单枪匹马追踪了一支金兵队伍,想当时金兵的混乱,大多数是高宠所为。不过赵构还有他身边将士却听得都是惊愕无比,许多都是不信。 此下,高宠忽然赶回,另一手里还提着金人的大素旗,马上还挂着乌鳢还有几个金军要将的头颅。众人见之面色大变,这才信了刘光世先前的预测。 高宠把旗帜就地上一插,急忙下马,拱手向迎来的刘光世拜道:“末将作战不力,让那斡离不给逃了,愿意受罚!” “哈哈哈!!高宠你竟敢单枪匹马杀入金兵腹地,可真谓是艺高人胆大啊!!此番你可替大军扳回颜面,何罪之有,当赏,当赏!!”刘光世纵声大笑,却又在心中暗道:“上回曾听岳大帅说,此子枪法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层次。我见他年轻尚轻,并不相信,眼下看来这世间果然有这种天才人物啊!” 可知一个武者要达到登峰造极的层次,不但要经历无数生死磨砺,还要有着超乎寻常的天赋。就如金兀术这般妖孽,也是经过数番死战之后,才能突破到登峰造极的层次。而高宠入伍却是不久,凭他的本领,更是少有经历苦战,又是如何达到则登峰造极的境界!?这恐怕不是经过一系列恐怖的磨练,就是拥有着连鬼神都要嫉妒的天赋! “嗯!这不是那个狂妄的金将么!?这小将不但杀到了金人的腹地,竟还杀了如此多的金人骁将!?”这时,在后面的赵构却是主意到高宠坐骑上的首级,不由愈加惊异。不过赵构毕竟是堂堂一国之君,自不会失了分寸,先命诸将各整队伍,各自食饱之后,到虎帐议事,一并封赏今日有功将士。 随着赵构号令发落,诸将纷纷领命离去。刘光世对高宠和岳云各自赞扬一番,遂也命两人整顿兵马。 当夜,在宋军虎帐之内,赵构高坐于阶上虎皮大座,先对刘光世今日的表现赞扬一番,赏宝剑一具。然后又赞岳云救驾有功,赏赐金甲一副,黄金千两,以作勉励。随后,赵构把眼神投向尾席的高宠,众人也纷纷看去。今日若说表现最为出彩的,不是能够在混乱当中还能指挥大军,力挽狂澜的刘光世,也不是惊退乌鳢,勇往救驾的岳云。而是单枪匹马杀入金军腹地,诛杀乌鳢等一众悍将,吓得斡离不狼狈而逃的高宠! “高宠何在!?”赵构一声令下,尾席上的高宠立马迈步而出,跪下在地,拜道:“末将在此,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高宠听说你乃开平王高怀德之后,也就是说你乃王侯忠门之嗣?”赵构故作威严,凝声问道。 “回禀陛下,某确是开平王之后,但高家如今已经没落,王侯两字实不敢当。”高宠低头而道,眼神露出几分悲怆之色,想当年高家乃是大宋砥柱,军中要将十有七八都是高家之人。据说当时只要高家打个喷嚏,整个天下都要抖一抖,那是何等的威风。也正因如此,高家引起了皇室的忌惮,经过几代人的打压后,高家枪早已被世人所忘记。 高家一门忠烈,忠心为国,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凄凉。所以,高家先祖也曾有家训,凡是高家之人,当以重振高家枪为己任,但又要谨记当年惨痛的教训,在帝王之前,不可强出头,更不可争锋斗勇。 高宠把高家家训一直谨记在心,这下态度是大为收敛,不卑不亢。赵构听了,反而心中一喜,暗付这高家之人懂得谦卑,可以大用,遂是神色一震道:“高家当年为大宋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后来却因在军中权势过大,遭到历代先帝所打压。朕当初听到高家的遭遇时,也颇为惋惜。说实话,若是高家一直长存于宋军之中,大宋又岂会落得如今地步?诶,想起来是朕的赵家对不住高家人了。” 赵构此言一出,在座诸将无不面色大变。高宠更是身体连连颤动,可知高家人等这句话,可足足等了几代人,如今当高宠听在耳里,一时间犹如身在梦中,眼中已然有些湿润起来。 赵构缓缓走下,诸将皆低头不敢直视。须臾,赵构走到了高宠的面前,亲自将高宠扶起,执住其手,声音不由有些哽咽,凝声道:“高宠呐!你能不计前嫌,参军入伍,朕已十分欣慰。朕相信,凭你的本事,高家定能重现当年的辉煌!” 高宠身体不由再次一颤,双眸散发着烁烁光华,慨然应诺。于是,赵构遣高宠为武衡校尉,赏黄金二千两,赐金甲、宝刀各一具。高宠受宠若惊的同时,又是激动无比,自是拜谢不绝。诸将见了,都看得出高宠极受赵构宠爱,将来定是前途无限。 话说赵构因急于向平阳城进军,而使大军遭遇袭击,所幸刘光世、岳云、高宠等将奋力厮杀,最终得以力挽狂澜。虽是如此,但宋军也死伤足有数千余人,士气颇受打击。赵构不敢再贸然举兵,立好营寨后,歇息数日,见平阳城内的金兵并无动静,遂派高宠率三千兵马前往搦战。高宠领命,即刻点齐兵马朝平阳城出发。 这日,阳光明媚,天气晴朗。高宠引兵来到平阳城时,却见城头上高高挂着免战牌。高宠正欲立功,已报赵构之恩,眼下见这免战牌不由眉头一皱,拍马赶到城下,嘶声骂道:“尔等番贼已是强弩之末,何不速速投降,归还太原,如此一来,尚可免于劫难。否则,待我宋军攻破平阳之日,必教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高宠骂声一起,城上金人立即各个忿然大骂。不一时,斡离不赶到城上,见城下一员宋将,年纪虽小,却是威风八面,一看便知非池中之物,不由向左右一问,才知这就是前些日子,单枪匹马杀入自军腹地,夺军中大素旗,诛杀乌鳢等将的宋将。 “此子果非寻常之辈,若不急除,必成后患。待会我诱你过来,尔等暗中准备,待本王令声一下,城上弓弩手一齐射之,先取此人性命!!”斡离不面色渐渐地冷酷起来,与身边将士谓道。众人听了,纷纷领命。 第五百五十六章 赵构宠幸 更新时间:2014-05-11 斡离不遂赶到城边,张口说道:“竖子,你便是前些日子夺本王大素旗,杀本王麾下骁将的宋将耶!?” 城下高宠一听,顿时神色一震,策马赶前,挺枪遥指城上,喝道:“正是本将军!你便是那长青王耶!?还不快快开城投降,要不然就出城来战,莫做这缩头乌龟,莫非尔等金人都是女流之辈耶!?” “放肆!!我大金儿郎岂容你如此侮辱,给我放箭!!”斡本一听,顿时心头一怒,扯声喝道。其喝声一起,城上弓弩手早有准备,立即一起射箭,霎时间箭雨如潮,扑飞骤下。高宠毫无惧色,竟还不躲不闪,大喝一声,枪式化圆,迅即之间,如形成一个流水般的制空圈,箭矢一旦坠落制空圈内,立即发出‘啪啪’的爆炸之声,随即粉碎。 城上金将无不看得目瞪口呆。斡离不大惊失色,心中愈加忌惮,连声疾呼,教众人务必要将其射杀。而在高宠那流水一般的制空圈下,乱箭根本靠近不得,被高宠纷纷击破。后方的宋兵看得惊为天人,惊呼不断,一阵后发出阵阵响亮的欢呼喝彩声,皆呼威武。 城上金兵射了好一阵,斡离不见高宠枪法使得出神入化,心知要将其射杀,并不可能,遂与身边一员年轻小将命道:“你率一部精兵前往袭击,但听城上炮响,立即出战!!” 那年轻小将正是上回与高宠对峙,却在气势上毫不落于高宠下风的完颜寿。话说此子乃是斡离不的外甥,长得虎头豹眼,魁梧健硕,有万夫莫敌之勇,善用一柄九环大金刀,在斡离不军中打遍无敌手,乃其军第一猛将。 完颜寿听了,顿时双眸迸发出赫赫精光。高宠与他年纪相差不多,前些日子看着高宠大闹一番,早就有了决战之意,可当时他的舅舅斡离不严令禁止,他才压住心中的冲动,这下终于有机会与之大战一场,自然欢喜亢奋不已! 高宠以神奇的枪法,施放着近乎无敌的流水制空圈,后方宋兵的喝茶声响不绝耳。高宠似乎也有了动力,不厌其烦地不断施放,施展其入神般的枪法。 陡然,城上一声炮响骤起,城上又是一顿箭雨暴射过来。高宠面色一惊,连忙把乱箭纷纷击落。待乱箭停住时,眼见前方有一支骑兵已冲出城门,飞往杀来。为首一将,正是那天与他对话,气势嚣张的小将。 “高宠!!纳命来罢!!”完颜寿大喝一声,身后刹时涌起腾腾黑雾,一头漆黑蛇虎兽相势刹时展现而出。高昌面色一寒,却也不怕,飞马就迎。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霍然交马。完颜寿拧刀就砍,高宠拧枪一挡,同时猛地抖动起枪支,一道枪花赫然展现,向完颜寿紧逼过来。完颜寿不由眼露骇色,连忙往后一倒,显现避过。就在人马分过瞬间,高宠急提手中龙云焚火枪回身向后猛地一刺,枪支如虹迸射。完颜寿感觉后背发凉,下意识地往前一扑,枪支一搠而过,几乎就刺个透心凉。 瞬间之际,两人各驰马飞开。高宠径直杀入金兵人丛之内,左突右冲,杀得金兵人仰马翻,如入无人之境。 “这高宠枪法之高,简直超乎人之所想,莫非他已达到传说中登峰造极的层次!!?”完颜寿面色难看,想起适才的对战,神情中还有几分余悸,在心中暗付。从刚才一阵间的交锋来看,完颜寿已经看出高宠的枪法,比起自己高出起码一个层次! 就在完颜寿念头刚是闪过,前方杀声大震,却是宋兵里几个将士,引兵赶来助战。蓦然,城上鸣金声起,完颜寿听了,连忙把马一转,绕回而走,同时口中大喝,疾呼将士撤走。高宠杀得正是兴起,见金人欲撤,猝地纵马加速,竟然要争先赶入城门之内。 城上金兵见高宠竟敢单枪匹马来夺城门,只觉大受侮辱,无不嘶声裂肺地破口大骂。说是迟那时快,眼看高宠就要赶到城门前,猝然高宠面色一变,把马勒住,有些气愤道:“好浓烈的杀气!里面定有埋伏!” 高宠话音一落,门内立即转出无数金兵刀盾手,齐齐向高宠扑了过来。高宠见状也不恋战,立即转马就走,撤去时还不忘向城上的斡离不讽刺道:“长青王好大的气量,对付我一小小将校,真可谓是计谋算尽!不过可惜了,似乎并无让你如意啊!!” 城上金将听了,各个怒得如头暴怒的恶兽,皆欲出城与高宠死斗。唯有斡离不面色如常,一摆手,淡淡道:“不必动怒,此子如此气焰嚣张,就算枪法再是高超,迟早也会一命呜呼!” 于是,高宠引兵赶回。赵构早就听说高宠的威猛,甚至出帐迎接。高宠受宠若惊,连忙跪下拜见。赵构急急扶起,执住其手,笑谓道:“高卿家神勇无敌,实乃朕征服天下,平定乱世的神枪也!你何不到朕麾下,当朕的禁卫军统领如何?” 赵构此话一出,随后赶来的刘光世与岳云都是神色一变。高宠乃是岳家军的部将,赵构虽是一国之君,但如此肆无忌惮的挖角,实在有些令人心凉。 高宠听了,却是记起了家训,又想起岳飞对自己也是极为赏识,甚至可以说没有岳飞的看重,他根本不可能成名如此之快。想到此,高宠连忙再次跪下道:“末将何德何能担此重任,再说末将入伍不久,许多东西还未学习,恐无充足的经验来当这禁卫军的统领。有负陛下之望,末将愿意受罚!” 赵构听了,眼中刹地闪过几分阴鸷之色,不过很快就不见了,换上的是一脸灿然的笑容:“哈哈哈~~!那却也是,你年纪尚少,若是让你这么快就当这禁卫长,恐怕众人都会不服。倒是朕欠缺考量了。” 高宠见赵构并无怪责,反而说是自己之过,心中感激无比。岳云看在眼里,眉头却是皱得更紧。 却说,赵构见高宠神勇无敌,遂是每日都派他前去搦战。斡离不却依旧每日在城上高挂免战牌,任由宋兵如何喝骂就是不出,高宠一旦靠近,便用乱箭射之。箭射完了,就用石块抛砸。有时候,还会施出火炮(金人的火炮较为落后,射程并不远。而且弹药十分珍贵。因此不会轻易施出。不像是大燕那般拥有高超的技术,又是财大气粗)高宠无奈,每次都只能无功而返。 这夜,赵构听说金人有高挂免战牌,不由大笑道:“哈哈哈!!看来金人已被高爱卿吓得胆怯,不敢出战。竟是如此,何不大举攻之,看那斡离不又是如何应付!!?” 赵构此言一出,帐内诸将这些日子一直看着高宠威风,都是气闷不已,这下一听,纷纷叫好,皆欲出战。刘光世眉头一皱,忽然起身禀道:“陛下且慢。那斡离不并非泛泛之辈,如今故意以弱示之,恐怕是计。而且前些日子,据斥候打探,城内金兵每到夜里就有动静,昨夜我麾下部将亲自率兵前去打探,发觉不少金兵朝东南方向赶去。依末将之见,金兵大有可能借着东南山林里隐蔽,从后迂回饶到我军之后发起袭击。因此末将以为,在未发觉金兵到底有何诡计前,切莫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但有万一,恐遭灭顶之灾!” 赵构一听,脸色连变,也觉得刘光世所言是理,遂命刘光世务必在三日之内,打探出金人有何举措。刘光世领命,遂命岳云、董先两将每当夜里,就到东南边上的山林打探。可惜一连过了三日,岳云、董先都没有发觉金兵的身影,但却又在几条小径上发觉人马行走的痕迹。刘光世亲自探索,认为这山林附近定有一条密道,金兵大有可能走了这条密道从而避过了他的人马。 于是,刘光世急回与赵构禀报,盼能再争取两日时间。但军中诸将皆说刘光世延误时机,赵构也是如此以为,遂把刘光世喝叱退下,亲自率领诸将,引三万精兵前往攻打平阳城。至于刘光世则留下来把守营地。 却说赵构雄心壮志,战意盎然,引兵杀到城下。哪知金兵似乎早有准备,一改前番弱态,但见宋兵一到,火炮、投石车、巨弩车一齐发射,顿时炮火连天,飞石扑盖,一根根硕大的巨弩射得宋兵人仰马翻。宋军诸将被金兵杀个措手不及,顿时慌乱起来。 “护驾~~!!快快护驾~~!!”赵构眼看着飞石落地,炮火冲天,更是吓得面色剧变,嘶声疾呼,令周围将士愈加急乱,纷纷引兵急赶过来。 就在此时,城上擂鼓大作,斡离不亲自率领三千铁甲天军杀出城外。宋兵正是混乱,忽见一支由战车和重骑组成的铁甲军队顿时各个心惊胆跳,冷汗直冒。 陡然,为首的重骑队伍发起冲击,天地立即仿佛颤动起来。一些宋兵将士连忙抖数精神,指挥兵士迎上抵挡。哪知这些人马都用铁甲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重骑兵,根本无视宋兵的刀枪,如同刀枪不入的天兵神将,径直突杀。本是混乱的宋兵顿时犹如波开浪裂,更添乱势。 不一时,随着斡离不一声喝喊,那一架架满身锐刃尖刺的战车飞奔而起,朝着宋军乱处骇然冲撞过来。这下许多宋兵见得战车出击,都被吓得胆寒,拔腿就跑。宋军瞬间溃败,各队兵士只顾逃命。而赵构早在铁甲天军出现的那时,就吓得拔马逃去。于此,宋军败局已定,就这三千铁甲天军便杀得这三万宋兵毫无还手之力,兵败如山倒,足可见之斡离不早有谋略。 第五百五十七章 岳云的倔强 ()两军对战,往往兵力多少并非决出关键的胜负,而是看两军的统帅如何对弈。 很明显,胆小怕死却又刚愎自用的赵构,比起斡离不差了不止一个层次! 却说赵构正逃间,忽然发觉背后一阵铁蹄骤响,回头一望正见一队重骑兵杀了过来,吓得顿时打了一个寒栗,急呼护驾。几个将士听了,连忙拨马杀去,却被那队重骑兵瞬间吞没。赵构一看,连魂都快被吓得飞走了,急忙逃命。幸好,高宠及时赶到,截住那追来的重骑兵,再次显现出其出神入化的枪法,每枪搠出,必中金兵的面门,一击击杀,连杀七、八个人后,那队重骑兵已然溃散。高宠遂是拨马离开,赶去掩护赵构。 另一边,话说就在赵构引兵离开不久前,在宋军大营内。不知为何,刘光世总是有一股不祥的预感,遂命岳云、董先两将紧密把守营寨,提防金人袭击。 果然,不到一时,营后忽然杀声大震。完颜寿率领万余金兵朝着宋军营地扑杀过来。营内宋兵刹时乱作一团。岳云面色大变,急引麾下队伍先往阻击,董先则指挥营内乱军,急欲稳住阵脚。 说是那时快,须臾之际,完颜寿引兵已杀到了营后。岳云手提龙凤輄银锤,纵马杀出。完颜寿却不知岳云厉害,驰马迎上。两人骤一交马,岳云一锤提起,猛地飞砸过去。完颜寿提刀一挡,哪知岳云力劲浩大,立即将他连人带马击飞而去。 “好恐怖的力量,除了那高宠之外,宋军之内竟还有如此人物!!?” 完颜寿面色大变,眼见岳云驰马杀近,连忙抖数精神应战。从后赶来的金将,见岳云厉害,纷纷赶来助战。只见岳云只一人杀住七、八金人将领,其军兵士无不奋起,奔杀过来,人数虽少,却发挥出极其强大的战力,抵住了金兵攻势。岳云更是连杀数将。不过随着金兵纷纷赶到,双方兵力悬殊,岳云军渐渐抵挡不住。 “杀呐~~!!”完颜寿大吼一声,与两个金将一同并马杀到岳云面前。岳云手中两百多斤的龙凤輄银锤却是舞得如同鸿毛般轻盈,将袭来攻势一一打去,更震飞左右两个金将的兵器。突兀之际,完颜寿一刀砍空,岳云大吼一声,背后骤然显现出一面九头神鸟相势,飞起大锤如有破天裂地之势,轰然砸向完颜寿。完颜寿急拧刀挡住,那可怕的力劲,使得完颜寿整个人瞬间弹飞而去。四周金将见状,无不变色,纷纷刚去营救。岳云却也不恋战,一拨马匹,领兵趁机逃回营内。 完颜寿滚地几圈,看似狼狈,但伤势并不算严重,立即嘶声大喝诸军扑杀。各员金将领命,奔飞杀去。这时,营内宋兵也已稳住阵脚,见金兵杀到,刘光世疾声呼令,于是弓弩手纷纷张弓射击,刀盾兵组成盾墙护住。岳云、董先两将抵在前头,骁勇绝伦,金兵根本杀突不进。 混战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忽然有人赶来急报,说陛下所率大军遭到城内金兵雷厉般的袭击,军中将士无备,因而大败,教刘光世迅疾派兵驰援。 刘光世一听,顿时心头大急,派几员心腹要将迅疾引兵救援。不过这样一来,金兵受到的阻击便大大减少。完颜寿不由一震,催军急攻。 霎时间,金兵攻势愈加激烈,岳云、董先两将也受了不少轻伤。眼见局势将变,幸好高宠及时护着赵构杀回。诸军见赵构安然无恙,顿时士气大震。高宠随即忿然赶来助战。完颜寿见之心怯,连忙拨马逃去,宋军掩杀一阵,遂是收军。 不知不觉中,已是黄昏时候。宋军虽成功击退前来袭击的金军,但却无丝毫兴奋之色,反而显得狼狈、不振。 当夜,宋军诸将各在营地内整顿残部,这一日宋兵折损近有万余人,许多军中将士,都死在了平阳城下。军中之内,更隐隐有一股怨气。 许多人都明白,今番惨败该由谁来负责。但这个人,众人却万万不敢指责。 赵构也是心灰意冷,丧失斗志,与诸将略做商议后,便教众人散去。军中将士见赵构并无斗志,也大受影响,各个情绪低落。 与此同时,在平阳城内。金人却在大肆庆祝,斡离不似乎丝毫不惧宋兵会来袭击,在城内大摆宴席,犒劳诸将。对于今日的胜战,诸将无不皆赞是斡离不之功劳。斡离不自也不会贪功,说是众人协力之果。 完颜寿因无成功袭击宋营,显得有些落寞,宴席中一直板着个脸。斡离不见之,不由一笑,哈哈道:“据将士所报,今日与你激战的那员小将,乃是那‘大金鹏’岳飞的长子—岳云。此子天生神力,武力深不可测,昔年就连山狮驼、连儿心善等悍将,也顶多与之战个平手,从此足可看出,此子并不逊色于那有着‘枪神’称号的高宠。你能在他双锤之下保住性命,已是很不得了!!“ “长青王所言,莫非就是那个当年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击败十万贼寇的岳家之子!!?” 席下一将听了,不由惊呼起来。斡离不把头一点,叹道:“正是此子。没想到他竟也来参战了。我早前听细作所报,听闻赵构对岳家人已经开始有所忌惮。可这岳飞却还敢遣派自己的儿子到前线助战,这份胆识、忠义,实在可敬!!” “哼!区区竖子有何惧之!?如今宋军屡番挫败,士气低迷,军心动摇,正是我军大举反击的大好时机。末将愿引一军,与宋人死战,若是不胜,愿提头来见!!”蓦然,完颜寿一声大喝,声势惊人,震得殿内如在抖动。诸将见完颜寿战意昂然,都是精神一震,纷纷应和。 斡离不却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不紧不慢谓道:“如今宋军虽已丧斗志,但其军尚有刘光世、高宠、岳云等将才骁将。我军但若急于攻打,但若宋兵被激起斗志,到时将免不了连番恶战。再说经燕云一役,眼下我大金已无兵力,由不得我等如此损耗。” 斡离不这一席话说出,殿内诸将犹如都被泼了一盘冷水,霎时间殿内变得静悄悄。 “不过尔等也不必丧气,依我所料,那赵构无需多久便会撤军。到时正是我军大举掩杀,给予重创的大好时机。还有,陛下有令,今番务必要把赵构给擒住,以来威胁岳、韩两人向燕云出兵。如此一来,我大金便有了喘息之机,待元气得以恢复,宋与燕已斗个两败俱伤,即时我大金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斡离不此言一出,诸将又如打了一支强心剂,各个神色振奋。原来这些人一直都不知吴乞买的行踪,这下一听,吴乞买似乎已逃回国内,自然是亢奋不已。 话说,军中劳苦,自然是比不上宫中快活。赵构此番前来,本是想着御驾亲征,收复太原府,以使自己在民望高升,宣示天子之威。哪知除了一开始能够势如破竹,之后便是诸事不顺。军中更是折损极多,平阳难拔,更有被金兵反扑的危险。赵构心中想着,不由意志愈加消沉,渐渐地有了归去之意。 数日后,赵构忽然召来诸将。刘光世本还以为赵构终于振作起来,心中正喜,哪知当下一听,赵构竟然有撤军之意,不由面色大变,急急劝道:“陛下!!眼下战况我军虽是不利,但依整个战局来说,金国不久才遭重创,国内根本无力支援,也就说斡离不只是在孤军奋战。反而我军却能源源不绝得以增援!依末将之见,可速派人通报岳、韩两位大帅,凭两位大帅本领,定能攻破平阳,收复太原!!” 赵构一听,顿时气得咬牙切齿,双眸发红。他原本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名望被岳、韩两人压下,才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御驾亲征。哪知这番他的名望不但没有增加,反而大有折损,这些日子他已听了不少军中流言,说此番若是由岳、韩两位大帅领军,绝不会落得如此境地诸如这般的话。 虽然这些流言,并无鸣指,但一听就知言下之意是说他赵构无能,不识统军,使得大军连连受挫! “够了!!朕乃一国之君,莫非还比不上自己的臣子耶!?朕是看金人决意死守,不愿生灵涂炭,才有意撤军。没想到尔等这些人,都不爱惜自己麾下士卒性命,实在让朕寒心!!”赵构面色凶狠,嘶声大吼,帐内诸将无不大惊,纷纷跪下认罪。 好一阵后,赵构长叹一声,冷漠地瞰视着诸将道:“朕心意已决,此事不必再议,传朕号令,从今夜立即收拾行装,两日后便撤军归去,来日再战!!” 赵构此言一出,刘光世不由面色连变,最终还是不敢上奏,把头低下。赵构冷哼一声,正欲离开。忽然有一人叫道:“陛下且慢!” 众人无不惊之,转头一望,竟是岳飞之子‘岳云’。赵构一见是岳云,眉头便是一皱,不过念他前番立了不少功绩,也没加以喝叱,冷声道:“你有何事便直说吧!” 岳云眼神灼灼,年纪虽小,却毫不怯场,慨然应诺后,凝声说道:“末将以为陛下腹怀天宇之机,乃人中之龙,天下之君,前番军中挫败,全因司职不当的原因。” 赵构一听岳云说的是好话,面色不由好了一些,遂颔首道:“听你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继续说下去听听。” “陛下乃国君,坐镇军中便可激发三军士气,在阵前舞剑一挥,便可使三军为之搏命。竟是如此,陛下何须多于操劳军务之事,以使劳神费力?末将又见陛下这些日子神色不佳,斗胆猜测,恐怕是受了风寒,陛下龙体不适,却隐瞒诸将,以免影响军心,足可见陛下之仁义。陛下何不将军务要事交予刘将军呢?” 赵构闻言,双眸一眯,面色顿时冷酷下来。刘光世也听得心惊胆战,唯恐赵构动怒。毕竟赵构对岳飞有所忌惮,已是人所皆知之事。而岳云刚才的话,也极易引起误会。赵构沉吟一阵,遂道:“你的话确有些道理,容朕思量一夜,明日再做决定。朕也倦了,诸位退去吧。” 诸将听了,遂是纷纷拜退。须臾,刘光世出了帐,立马拉住了岳云到一旁,急道:“云儿,你莫非不知陛下对你父颇有忌惮之心,你怎不多加注意,若是惹怒陛下,这该如何是好!?” 岳云闻言,却是面色一沉,道:“我岳家人对大宋忠心耿耿,绝无异心,有何可俱!?” 第五百五十八章 屡番挫败 “你!诶,你入世未深,日后定要多加注意,否则我如何向你父交代?”刘光世也知岳云性子顽固刚烈,恐多说反而激起岳云的脾气,只好一脸苦口婆心的样子劝道。岳云见状,对刘光世也是敬重,遂是告罪道:“将军对岳云的好,岳云哪里不知。小儿无礼,有所得罪,还望将军莫要介怀。” 刘光世见岳云有所收敛,心头方才一定,两人遂是离开。话说诸将纷纷离去,赵构却并无歇息。一阵后,军中另一名副帅汪伯彦赶入帐中。 原来适才汪伯彦离开时,收得赵构的眼色,知有事商议,遂是折返回来。 汪伯彦拜礼毕,赵构一摆手,便问:“金人死守平阳,我军难克,朕不欲无辜伤害,本欲撤军,可见军中诸将并无退意,还有那岳家小儿说得也是有理,不知汪爱卿有何主意?” 汪伯彦也是一大奸臣,更是秦桧一派之人,对岳家人早有除去之心。当下一听,汪伯彦连忙答道:“老臣以为那小儿实在胆大包天,目中无人,狂妄至极!!” 赵构闻言,脸色一沉,问道:“此话何意?” “陛下胸襟宽广,必不在意,倒也不出奇。可老臣适才听那小儿的话,明显是讽刺陛下不识统军,安心待在军中做个傀儡便好。”汪伯彦此言一出,赵构顿时面色大变,张口就骂:“好哇,岳家小儿竟敢轻视于朕,朕不严惩你,这皇帝还要当吗!?” 赵构骂罢,便欲唤左右入帐,汪伯彦连忙又道:“陛下且慢。那岳家小儿凭着其父的名望,在军中颇有军威,若是陛下无故严惩,恐怕会引起兵士的怨言。老臣有一计,正好可以一石二鸟。” “哦,汪爱卿快说来一听。”赵构听言一喜,急问道。汪伯彦神色一震,遂答:“如今局势微妙,陛下乃一国之君,但若金人反扑,有所折损,实乃国家大难。因此老臣也觉得暂且撤军,来日再战,乃是最好的抉择。到时,陛下何不教这岳家小儿留于断后,与金人拼命。这岳家小儿倒有些本领,就算遇到金人的狂攻猛击,也能保住性命,最多也不过受些伤势。待他挫败而归,陛下可趁此责罚,这样一来,他也该识取教训,有所收敛,明白在大宋国内,谁才是不可侵犯的天子!!” 赵构听计一喜,遂是依汪伯彦之言。待了明日一早,赵构便下令全军收拾行装,准备撤军。诸将见赵构还是依照先前主意,虽是劝说,却都遭赵构喝叱。年少气盛的岳云,更被赵构当场喝出帐外。 刘光世见赵构主意已定,也是无奈,遂只好传令诸军收拾行装。次日,赵构与汪伯彦先引二万大军压着辎重队伍先往撤去。过了一段时间,刘光世见金兵并无杀来,遂是领一万中军离去。岳云依令留于断后。 渐渐地到了晌午时分,陡然天地之间仿佛颤抖起来。一阵阵杀声震天动地,只见一部部金兵争先恐后地奔杀过来,气势之大如能吞天噬海。 饶是岳云,也不由面色一变,心中暗付:“好可怕的气势,这些金兵为何士气如此浩大?” 与此同时,在某处高地之上,斡离不跪在地上,双眼散发着炙热之色,毕恭毕敬拜道:“陛下能够安然无恙,实乃我大金之幸也!诸军将士适才在陛下鼓舞之下,如有神力所助,今日必能大破宋兵!!让那宋人的皇帝小儿,见识一下什么才是帝王之君!!” 却见吴乞买面色沉静,眼看着不断奔杀而出的金兵,却是渐渐地神情有些落寞,不由想起了当初七十多万大军杀往燕云的壮观画面。 “呵呵,这话听了倒是讽刺。朕这回到了燕云,却是看到一个才能比朕胜之百倍的王者!”吴乞买露出一个苦笑,四周将士听了,无不低下了头,各个捏紧拳头,眼里都有怨恨之色。 可知那可是足足七十万雄兵啊!乃是大金夺取天下的资本,却都几乎折损于燕云,真可谓是血本无归! “不过,世事无常!只要朕还能保住性命,就有机会复仇雪耻!!今番只要能擒住那赵构以作胁迫,令那岳、韩两人为朕所驱,大金便还有复兴的希望!!” 吴乞买不愧是一代枭帝,很快便又振作起来,诸将听了无不精神大震,纷纷嘶声大喝,山头上遂是旗帜摇动,催军急进。 话说,岳云见金兵士气如虹,兼之人多势众,都欲搏杀拼命,战意高昂,心知难敌,急命兵士退到营内,欲要先借寨外的鹿角、土坑来减弱金兵的冲势。 哪知金兵杀到寨前,各个奋力冲击,一股脑便突入了营内。岳云料之不及,连忙拍马迎住。金兵一涌而上,瞬间将岳云围住,其麾下部署奋起反击,却都被杀散开来。 “少将军~~!!敌军攻势猛烈,我军根本抵挡不住,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快撤走的好!!”张宪纵马赶来,急声劝说。岳云一听,连锤击翻来围的金将后,双眸一瞪,喝声叫道:“无需害怕,金人来多少,我就杀多少~~!!” 岳云说罢,又是一声怒吼,突入腹地之内。张宪恐他有失,连忙赶去助战。岳云越杀越快,怎料金兵都不惧死,疯狂来围。岳云在乱军中恶战许久,坐下坐骑更是遍体鳞伤,支撑不了。幸好张宪及时突破杀到,将岳云救走。在离去时,张宪为护岳云,更被射中一箭。 至于岳云的部下,因受岳云所感染,无一逃撤,全数战亡。 “好一群热血儿郎,不愧是那大金鹏操练出来的兵马!”吴乞买眼看那些将士纷纷战死,不由赞道。这时,忽有一将来报,说岳云、张宪逃脱,是否要派军去追。 吴乞买听了,面色一寒,摇头道:“今番擒住那赵构才是重中之重,教诸将不必分心,只顾捉拿赵构便是!” 吴乞买令声一落,那将士立即急去通报。于是,数万金兵急速奔驰,如同洪潮浪滚一般朝前扑去。而吴乞买和斡离不等人,也准备撤离到另外一处山头观战。 话说,刘光世正率中军一万兵马撤离,忽听后方杀声大作,顿时面色大变,急问之下,听说金兵大举杀来,岳云、张宪等将与金兵死战,皆不知所踪。刘光世听战况如此惨烈,不由面色剧变,也想不得过多,急命将士准备。 不一时,金兵大举杀到,势如骑虎,铺天盖地般飞突杀来。宋兵早已丧失战意,此下一见金兵杀到,未战先是胆寒,刚一交锋,宋兵便开始溃败。 此时此刻,纵是刘光世本领滔天,也回天无力。刘光世唯有命急通报给赵构,自己则尽量地拖延金兵攻势。金兵猛击狂攻,不顾性命,前面有人趴下,后面的人立即提起兵器扑上。宋兵越战越是胆寒,已有许多队伍出现逃兵。 “不要乱!!稳住阵脚~~!!”刘光世嘶声怒喝,犹如一头怒虎。若非有他在指挥乱军,恐怕金将早已溃散。不过金兵似乎也有人发觉了这点。只见完颜寿纵马狂奔,在乱军之内肆意飞驰,手中九环大金刀舞得密不透风,一连诛杀刘光世好几个部将,眼见刘光世就在阵中之处,立刻驰马加鞭,奔飞杀去。 就在此时,忽有一将杀出拦住。完颜寿见其身穿银甲白袍,手提银戟,甚是威风。完颜寿暗暗吃惊之时,小将已挺戟杀到,朝着面门刺来。 完颜寿身体往后一倒,避过刹那,口中喝道:“小儿看刀!!” 喝声起是,快刀早已飞起,倏然砍向那白袍小将。这小将正是刘光世麾下骁将董先。 “哼!小小伎俩,也敢现眼!?”董先冷哼一声,拧戟挡住后,把马一勒,力劲一使,即刻将完颜寿的大刀震开。 完颜寿面色一寒,把刀一挥,冷哼道:“哼,莫要得瑟,一会我便来取你项上首级!” “那就看你有没这个本事!!”董先怒声一喝,纵马狂奔,手中银戟猝地化作数十道快影向完颜寿扑袭过来。完颜寿奋起迎击,手中大刀亦是舞得密不透风,两人互相拼杀,打得甚是激烈。有数十回合,依旧杀得难分难解,不分胜负,此时金兵人潮一齐扑到。四周宋兵抵挡不住,渐渐成溃散之势。刘光世见大势已去,连忙下令撤军。完颜寿趁机率兵扑杀,董先寡不敌众,幸在身手了得,成功逃脱。 却说,赵构引兵先去,早前因不听金兵来追,因此有所松懈,大军的脚程也减缓许多。哪知,忽然之间,连番急报传来,说金兵不断掩杀赶进,不久前更听说金兵已杀破刘光世的军队,顿时吓得面色剧变。 须臾之际,杀声忽起,震得天穹大地如在颤抖。赵构回头一望,眼见后方漫山遍野尽是金人的部署,顿时吓得魂魄惊飞,惊呼一声,急教护驾,勒马就逃。将士们一听,顾不得指挥部署,连忙纷纷赶去掩护,军中因无将士指挥,刹时阵脚大乱。 于是,士气如虹的金兵只顾在后掩杀,仿佛要将在燕云挫败的怒怨之气,尽数宣泄在宋人的身上,各个卯足劲地奔杀。丧失战意,且又混乱的宋兵根本无心恋战,只顾逃亡,因此被金人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兵败如山倒。 第五百五十九章 兵困长春(上) 金兵追杀直至黑夜,各部将士都来擒拿赵构,四周可听金人叫喝一声。赵构吓得肝胆欲裂,一路逃命,途中不敢有丝毫歇息,诸将一齐掩护,星夜赶路,直往长春城赶去。 另一边,吴乞买听说赵构并无抵抗,但见其大军杀到,立即逃撤,因此大军虽能大破宋兵,却又未能将赵构擒拿。不过,据前方将士所报,赵构领着数千残兵逃去了长春城处。吴乞买闻言,唯恐赵构逃脱,立即下令教诸军连夜朝长春城进军。诸军领命,遂是纷纷朝长春城赶往。 话说此役,足足三万余宋兵几乎被金兵杀绝,金兵得俘虏近万余人,辎重、军器、马匹等物资装备更是不计其数。吴乞买命麾下两个心腹将领整顿俘虏和所得战利品,自己却和斡离不赶往长春城指挥作战。 两日后,此时数万金兵已将长春城围得严严实实。刘光世和董先的队伍闻讯赶来,与城外的金兵厮杀,金兵一时无备,被杀得措手不及。不过随着各处的金兵纷纷赶到,刘光世的队伍渐渐被金兵围住。眼看刘光世还有其麾下部署落入死境,怎奈在城内的赵构,虽见刘光世被围住,却恐金兵趁机来抢城门,不敢派兵救援。所幸刘光世命不该绝,正好遇上岳云和张宪两人赶来。岳云身上箭伤也恢复了一些,此下和张宪杀入金军之内,犹如破笼凶兽,数员金将来挡,都被岳云所杀。岳云神勇凶悍,令金兵无不所惊,渐渐地岳云在前头杀开一条血路,刘光世等人连忙跟随追上。 “谁敢挡小爷的路!!小爷便把他碎了~~!!!”岳云大吼一声,同时手中银锤暴打而出,将拦在面前的一员金将打得暴飞而去。 吴乞买与斡离不闻得有宋将突破自军围阵,到高处一看,眼看岳云等将所向披靡,勇不可挡,在乱军之中犹如猛虎入狼群,不由惊叹道:“真乃虎子也!岳飞生了个好娃啊!” 与此同时,岳云已快杀到城下,人还未到,面容凶狠,双眸血红如有怒火焚烧,扯声便是喝道:“城上的人,还不快快开门!!?是要我打破这城门么!!?” 岳云虽是大骂,城上将士没有赵构的命令却还是不敢开门。岳云气愤之下,竟然拍马一冲,怒气冲冲地杀到城门之内,九头神鸟相势霍然显现,双手奋起提锤连砸! 砰~!砰~~!!!遽然两声宛如轰天一般的巨鸣,整座城池好似都在晃动起来。城上宋兵连阵惊呼,城下金兵也各个一脸惊愕神情,看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一幕。 正在城上指挥的汪伯彦,见岳云神力惊人,唯恐岳云发起疯来,真的会亲手打破这城门,连忙命人开门迎入。须臾,城门打开,金兵见状果然一齐奋起杀入,张宪、董先两将一左一右,抵住金兵来势,刘光世趁机引兵赶入。随即张宪、董先且战且退,汪伯彦也命弓弩手掩护,最终得以逃回城内。 “到底是哪个混账东西,眼见刘将军被金兵围住,竟还不派援兵去救!!?”岳云浑身杀气腾腾,急匆匆地冲到城上。诸将无不色变,不敢与之直视。汪伯彦没想到岳云竟敢来兴师问罪,更是吓了一跳,急躲入人丛之中! “汪伯彦~~!!是你这老奸贼么!!?”岳云便发现了汪伯彦,一声怒吼,疾步赶来。汪伯彦急命将士保护,那些宋将都俱岳云,各个面色惊悚,浑身颤抖地提起兵器。 “小儿放肆!!”就在此时,一声怒喝蓦然响起。只见赵构从敌楼内赶出,面色威严忿怒。别看赵构如此,其实只是表面在硬撑,他在赌眼前这个岳家之子,还不敢明目张胆地与自己这个帝君作对! 岳云一见赵构,遂是死压怒火,忍辱跪下,急拜道:“吾皇万岁万万岁!!小将因见汪伯彦身为军中上校,却见死不救,有所冒犯,还望陛下勿怪!” 话说刘光世、张宪、董先等将刚入城内,便听说岳云冲上城头,众人吓了一跳,连忙赶来,刚到便见岳云跪在地上,不由纷纷色变,连忙赶到赵构面前,跪下与之求情。 “哼,适才城外金贼多如牛毛,贸然出战,岂不容易被金贼有机可乘!?朕早命城内精锐暗中待命,就等时机一到,便派兵援救。你这小儿不分青红皂白,就来兴师问罪,喝叱朕之上将,以下犯上,该当何罪!?再有,你前番领断后之命,却未能阻挡金贼,使得我军被金贼杀个措手不及,以致兵力大损,朕与诸将如今更被金贼兵围此处,你可知罪!!?”赵构疾言厉色,竟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岳云的头上。可知当时岳云兵力不足千人,如何抵挡数万凶如狼虎的金兵!?但纵是如此,其麾下将士无不奋然拼死到最后一刻。反而赵构当时拥兵两万余众,身为一军统帅,却未经作战,便已畏战而逃。如今,这赵构却有面子来怪责岳云! 岳云气得浑身抖颤,双眸愈加血红,咬牙切齿,好似在压制着自己的怒气。恐怖的气势,令赵构还有周边的宋将不由都是面色一变。刘光世感觉到岳云身上气势的变化,吓得顿时一阵心惊肉跳,疾呼叫道:“岳云!!你想你父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么!?还不快快认错!!?” 岳云一听刘光世的喝声,登时心头一揪,把头低下,双手捏得死死,遂是告罪道:“小将无能,愿!意!受!罚!!” “好狂妄的小儿,朕若不将你严惩,日后如何做这一国之君!!”赵构回过神来,想起适才自己的失态,不由勃然大怒。这时,汪伯彦连忙赶来,在赵构耳边急劝道:“陛下,眼下我等身处险境,又遭金贼重兵围住,一时半会恐难逃脱。此子武艺超群,在军中威望甚高,不如先且从轻发落,与之冰释前嫌,也好教他为陛下拼命啊。” 汪伯彦低声细语,说得赵构脸色连变。赵构听罢,甩袖冷哼一声。这时,刘光世、张宪、董先等将又纷纷劝说。赵构遂才面色好了一些,怒喝道:“若非看在众人面皮,今日朕绝不轻饶你!!如今大战在即,且将你罪记下,若能戴罪立功是好,若之不能,待战事结束,朕定要你好看!!” 赵构喝毕,转身便是离去。年少气盛的岳云听得虽是暴怒不已,但始终还是能够压住心头内的戾气。刘光世见状,暗暗摇了摇头,心中却是暗付道:“岳帅啊,岳帅啊!我分明在一月前已将陛下急进平阳之事禀报予你,你为何迟迟还不见动静。若是如此下去,我大宋的帝君,可要成了金贼的俘虏了!” 刘光世还有岳云、张宪、董先等猛将的到来,令被困长春城内的宋兵增添了不少的士气。 饶是如此,但金兵还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接下来一来数日,金兵不分白昼日夜攻打。赵构俱之,无心恋战,只想逃命,数番命刘光世、岳云等将护掩护突破,却都被金兵杀回。城内宋兵见赵构又想抛下众人逃命,因此士气愈加低落。 赵构却不知士气低迷的原因,反而觉得是诸将管辖不当,对众人诸多喝叱。渐渐地,就连军中将士对赵构也心怀怨气。刘光世见之,忧心不已,劝说赵构鼓舞士气,以震军心。哪知却反而遭到赵构怒骂,最终垂头丧气而出。 另一边,在金军帐内。只见坐在上座的吴乞买威风凛凛,不怒而威,比起如今不修边幅、披头散发、邋遢易怒的赵构,同为帝王,却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赵构小儿屡番突破不成,宋人已失战意。今夜突袭,正是攻破长春,擒住赵构小儿之时!!此关乎大金存亡,还望诸位奋力拼杀,即时朕当与诸位并肩作战,奋战到底!!”吴乞买一声喝下,帐内诸将无不神情大震,纷纷扯声震呼大吼。 吴乞买神色一敛,双眸散发着赫赫精光,遂是急发号令。诸将一一领命,战意高昂,只等今夜厮杀。 不知不觉中,到了夜里。长春城今夜静得尤为出奇,城外的金兵好像一下子都没了动静。宋兵多日以来提心吊胆,这夜也终于可以吃个安心饭。 哪知好景不长,就在宋兵刚食到一半,猝然杀声大作,霎时间将这宁静的夜晚的给震碎了。只见城外数万金兵,前仆后继不断望城下扑杀过来,宋兵一时预料不及,待反应过来,金兵已都杀到,一架架云梯迅速地靠在城上,许多金兵已开始攀爬登城。 赵构听说金兵攻城,刹时吓得没有了分寸。汪伯彦急说,如今金人只顾攻城,正是突破的大好时机。赵构听是有理,忙命人从前线召来刘光世。 却说刘光世正在指挥作战,蓦然听说赵构急召,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连忙把指挥权教予岳云和董先,遂是赶了过去。哪知刘光世一到,便听说赵构又想逃命,心中顿时寒如冰冻。 “如今城内诸多将士、兵众都在为你拼死搏杀!而你却只顾着逃命,甚至连些许抵挡之心都没有!!前番屡回挫败,无一不与你懦弱怕死有关联!!昏君~~!!昏君~~!!!” 刘光世猛地一捏拳头,随即深深吐了一口大气,将刚才的念头清掉,然后疾声答道:“陛下,金人此番目的根本不在攻破这区区长春城,而是想要擒住陛下你,以作威胁,令大宋与燕贼杀个两败俱伤,从而得以喘息的时机,日后再一举坐收渔翁之利!! 因此,金人岂会没有准备?恐怕陛下一出城外,立即遭到金兵疯狂的围截!” 第五百六十章 兵困长春(中) ()依末将之见,陛下眼下最好前往军中,鼓舞士气,率领诸军挡住此番金兵攻势!如今我军在长春已有七、八日,想必数日之内援兵就能赶到!即时我军便可发起反攻之势,力挽狂澜!!” 刘光世双眸烁烁,凝声说道。赵构一听,却是心中气恼,暗付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派高宠回去请援!若是此下有高宠在此,朕何须你等这些废物!!” 赵构心中虽如此在想,但却也知眼下之势由不得他多想,唯有听从刘光世的谏言,强震神色后,与刘光世一同赶往城上。 果然,赵构一出现,城上兵士的士气有所好转。兼之,又有岳云、张宪、董先等将拼力搏杀。虽然已有许多金兵杀到城上,但一时之间还是未能攻破城池。 吴乞买见城上宋兵士气忽起,随即便听说赵构到战场鼓舞士气。吴乞买不由面色一寒,忽然之间,又有不久前挫败于蔚州时的不祥预感。 “哼,没想到这赵构小儿到了紧要关头,却还是有几分骨气。眼下宋人虽已是强弩之末,但军中将士兵卒也是连战多日,但若宋人援兵赶到,恐怕便是前功尽弃也。今夜,必要攻破长春,擒住这赵构小儿!!”吴乞买脑念电转,遂是下定主意,率一部亲兵望城下赶去。 只见北门城头上,此处遭到金兵的攻势最是猛烈,岳云把守城头,双锤舞得密不透风,身上战袍血琳琳的一片又一片,干了又被染湿,多日苦战,又身上有伤的岳云,此时此刻,也将是筋疲力尽。金兵将士却都恨透了他,疯狂朝他扑杀过去。岳云已记不清杀了多少人,每每晃过神来,适才刚杀空的一片,又是堆满了人。 许多宋军将士也在咬牙死战,战况愈加惨烈。 就在此时,城下忽然鼓声骤起。只见一片火把之下,吴乞买纵马而前,扯声喝道:“尔等大势已去,何必负隅顽抗,妄作死伤!?赵构小儿胆小怕事,昏庸无能,并非明君。只要尔等愿意开门投降,朕将一一重赏!!” 吴乞买此声一出,城头上刹时间杀声戛然而止。不少宋将都在犹豫起来,原来赵构前番种种所作所为,已令不少人寒心。突兀,一声怒吼,震破天穹。 “狗皇帝,尔等金贼强占我大宋国土,杀我大宋兵士,奴役我大宋百姓!!金、宋势如水火,我岳云与金势不两立,岂会投你!!” 岳云喝声一起,犹如晴天霹雳,纷纷在众人耳中炸开。霎时间,连阵叫呼一同震荡而起,传遍天地之间。 “我等与金势不两立,宁死不降~~!!”“我等与金势不两立,宁死不降~~!!”“我等与金势不两立,宁死不降~~!!” “一群不知好歹的匹夫!!传朕号令,今夜之内务必攻破长春,将宋人尽数屠尽!!”吴乞买见宋兵并无因此投降献城,反而使其大震,顿时大怒,竟向诸军下了屠城死令! 刹那间,生性残酷嗜杀的金兵也纷纷奋起,高举兵器,嘶声连连。 “屠尽宋人~~!!”“屠尽宋人~~!!”“屠尽宋人~~!!” 喊杀声如同鬼兵嚎叫,宋兵的血气,金兵的杀气,充斥着天地之间。 就在此时,在长春南门方向,蓦然传来一阵一阵剧烈的喊杀骤响。黑夜之中,猝然展现出一条游荡蜿蜒的火龙。 一声吼声,瞬间压制住金兵的杀声,如有天神之威,又如九天神雷炸裂在天地之中。 “谁敢屠我宋人!!?先问过我岳飞手中的沥泉神枪!!” 这声喝响,如有无穷神力,一时间城头上如同炸裂开来,震呼声震得整座城池都如在剧烈摇晃! 那一个个本已筋疲力尽,耗损几乎所有气力的宋兵,竟然如重复生机,舞动起兵器朝着金兵拼杀起来。 这是何等的声威,这是何等的名望。一时间,大金鹏降临长春城的消息传遍诸军,令城内所有的宋兵都恢复了战意。 “哈哈哈哈~~!!!吾父来也,尔等金人就等着受死罢~~!!!”岳云张嘴咆哮,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双手双锤奋力狂舞,乱砸狂打,杀落不知多少金兵。 “师傅!!这是吾师的声音!!此战必胜,此战必胜~~!!”在东门的张宪也立即奋起,手中丈八点钢矛如化作惊鸿掣电,连挑翻几个金兵。一个金将趁机扑杀过来,被张宪一枪刺中咽喉,当场死绝。 “诸军听令,金鹏大元帅来矣。只要再坚守一阵,这些金贼就等着受死罢!!”西门之上,董先纵声大喝,其麾下兵士立即齐齐嘶声呼应,如同一头头拼死的恶狼,奋起搏斗。 “陛下,陛下~~!!岳大帅来了,岳大帅来了!!哈哈哈哈,此番实乃天助我大宋也!!!”南门之上,刘光世欣喜若狂,急与赵构禀报道。 其实,何须刘光世来报说,赵构早已从城内此起彼伏的震呼声中知道了岳飞的到来。 “这就是岳飞的声威,这就是岳飞的名望~~!!这些人竟然因为岳飞的一句话,都敢不惜性命的搏杀!!因为岳飞的到来,便都认为此战必胜!!?那朕这个皇帝,又算什么!!?” 赵构在心中怒吼,却无因岳飞的到来赶到欢喜,反而眼中闪出几分阴鸷之色。 说时迟那时快,岳飞已率一部铁骑杀到了南门城下。因为赵构就在南门,因此南门至关重要,负责指挥战事的正是斡离不。眼下,岳飞一引兵杀到城下,金兵不知敌兵来了多少,但看那条延绵不绝的火龙,也知数量极多,兼之岳飞威名盖天,霎时间南门金兵大乱。岳飞骑着雪骢飞兔在乱军飞奔急驰,一路猛突,无人能挡。两个巨汉金将,各提大刀,飞杀迎来。岳飞毫不惧怕,也不躲闪,手中沥泉神枪陡然化作两道快影,‘啪啪’两声,两柄大刀相继荡开。人马分过瞬间,那两个巨汉金将齐齐倒下,两人脑壳上某个位置一直喷血。 “哇~~!!岳飞,岳飞和他的游奕军杀来啦~~!!”一阵惨呼声猛然响起。却是岳飞率领着八百游奕军已杀到了金兵腹地之内。此间斡离不麾下部将已被岳飞杀了七、八人。眼见岳飞如同鬼神般倏然杀进,将士、兵众们根本抵挡不住。饶是斡离不也神色大变,惊慌失色。 “长青王莫怕,有本将在此,没有人能伤得了你半根汗毛!!”喝话人乃是一虎背熊腰的魁梧大汉,此人乃是大金里某个部落的酋长,号称银耳大王。 这银耳大王参军不久,虽有听说岳飞威名,但却无见识过他到底有多厉害。说罢,只见他一提手中开山巨斧,纵马就朝岳飞迎去。岳飞正是奔杀,眼见一个手提巨斧的大汉杀来,肃穆威严的眼神中,刹地射出两道杀气,赫然一吼,便如天雷震荡。 “番贼,死开!!” 瞬间之际,岳飞背后如有万丈光芒,一头金鹏大鸟相势张翅而现。那银耳大王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岳飞一枪刺中咽喉,倒落马下。斡离不吓得浑身肉紧,怎奈完颜寿如今又在东门指挥,麾下并无猛将保护,急勒马便是逃去。 “番王休逃~~!!”岳飞狂奔追袭,一连猛进,击杀好几名金将,最终却还是被斡离不逃脱。 与此同时,东、西两门的金兵,也分别遭到高宠、黑蛮龙率兵袭击。两处金兵皆都抵挡不住,完颜寿遇上高宠,厮杀不到十数合,便负伤逃去。黑蛮龙更是杀了西门的金兵统将,使得西门金兵轰然溃散,只顾逃命。 “报~~!!!岳飞率兵杀到南门,我军抵挡不住,幸有诸将拼力掩护,长青王殿下得以逃脱!!” “报~~!!完颜寿将军败于高宠枪下,身负重伤,所幸最终还是能够逃脱,不过东门兵马一片混乱,恐怕难以抵挡多久!!” “报~~!!西门统将被一苗人巨汉给杀了~~!!西门兵马已然溃散~!!” 连道急报传来,吴乞买脸色连变,在心中长叹一声道:“莫非果真是天欲亡朕之大金耶!?” 如今各部兵马大乱挫败,虽然北门这里拥有两万多的兵力,但看南边延绵不绝的火龙,宋兵起码还有数万援兵未动。若不及时撤去,但宋兵援兵尽数赶到,恐怕要遭灭顶之灾。 吴乞买霎时间宛如被夺走所有的气力,心灰意冷之下,下令撤兵。随着金兵鸣金号角声起,各部金兵纷纷撤走。岳飞等援兵却无趁机掩杀,纷纷争先入城。吴乞买见宋兵并无来追,不由疑之,正好此时已是五更时候,旭日一起。吴乞买赶到一山谷高处一看,尽见有上万根燃烧的火柱子,插在山林土地之内,顿时明悟过来。 原来,此番岳飞所领的援兵数量还不够三千人。为了吓退金人,岳飞赶来之前,便想出一个办法,待快到长春城时,听说金人已发起全面进攻,遂命兵士各执三根火柱,沿路插落在山林之间,已造成假象,让金兵看这延绵不绝的火光,以为来了大量的援兵,心怯退走。 第五百六十一章 兵困长春(下) “哇!!猾贼,猾贼~~!!气煞朕也,气煞朕也~~!!!” 吴乞买竭斯底里地惨声大喝,原本此番乃是大金能够得到喘息机会的最好时机,只要擒住了赵构,以岳、韩两人忠烈脾性,就算是万般不愿,也只能为他利用,替大金抵挡燕人的入侵。当然,为了促成此事,吴乞买已有将太原奉还之心,而且又想在汴京有秦桧相助,此番定是万无一失。 哪料到他的全盘计划,竟然因自己一时大意,中了岳飞的奸计,而胎死腹中! 吴乞买盛怒之下,忽然面色惨变,连口连口的血喷了出来,却是不久前他败于坠龙谷时,被流矢击中,因为当时只顾逃命,伤口一直没有处理,加上途中染了风寒,箭疮恶化成毒疮,而为了不影响军心,吴乞买又一直隐瞒。这下因怒气攻心,精神又大受打击,使得毒疮发作,吴乞买遂是昏死过去。四周将士无不面色剧变,纷纷赶来看望。 与此同时,在长春城上,黎明已到,光亮的阳光驱散了天上的阴霾。岳飞单膝跪下,阳光洒落在他身上,使本是威风八面的他,更加有了神明之姿。 诸将纷纷在后跪下,瞩目望去,皆有敬佩尊重之色。 “末将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岳飞铮铮喝词,响彻天地。一时间,在这人面前,就连身为天子的赵构也觉得自己十分的渺小。 不知为什么,赵构明明高高站着,居高临下俯视着岳飞。而岳飞单膝跪下,抬眼仰望。但赵构却感觉到,被俯视着的人却是他这个天子! 众将见赵构并不答应,恐他动怒,连忙纷纷齐声告罪:“末将等作战不力,让陛下身陷险境,罪该万死,甘愿受罚~~!!“ 赵构一听,猛地回过神来,轻叹一声,连忙把岳飞扶起,一边又道:“此番若非爱卿及时来救,恐怕昨夜朕就成了金人的俘虏。只悔恨当初没有听说李相国的话,派爱卿前来讨伐金人,以致落入今日地步,全乃咎由自取!数万兵众死于此地,都应朕之过啊!!” 赵构说着,面色渐渐地变得凄切,眼神更有了一些悔色。诸将见了,连忙安抚,先前的怨气也荡然无存,反而来替赵构脱罪。赵构这才神色好了些许,遂令众将起来。又唤来岳云,拍着他的肩膀道:“岳云你天赋异禀,但却脾性过于刚烈,有失大将之风,与你父相比可差得远了。前些日子,朕有意打压你的锐气,还望你莫要介怀在心。这些日子作战,你都很努力,待战事结束,朕当好好重赏一番!” 赵构俨然一副长辈的口气教诲。周边将士听了,都不由露出感动之色,望向岳云的眼神里也有些嫉妒。岳云却是心头油然升起一种厌恶感,只觉这皇帝说的话有多虚伪就有多虚伪。 这时,其父岳飞好像察觉岳云的心思,狠狠地瞪了岳云一眼。岳云唯恐惹怒其父,连忙跪下谢过隆恩。 诸军苦战一夜,赵构遂命诸军歇息。岳飞有事欲报,赵构却摆出一副体恤将士的摸样,令他先去歇息,养足精神,以备金人再来厮杀。岳飞无奈,且先领命。 当夜,忽有斥候来报,说金兵连夜拔营撤走,望平阳撤走。赵构恐是金人奸计,下令不得追袭,后来听说金兵已然撤远,遂是安心,在城内大摆宴席,犒劳诸将。 待赵构封赏毕,岳飞忽然出席,急禀报道:“陛下!汴京疑有惊变,如今金兵已然撤走,还请陛下即刻赶回汴京!!” 赵构一听,顿时神色大变,猛地站起,惊呼叫道:“爱卿此言何意!!!?” 岳飞遂徐徐说出,原来就在赵构起兵离开汴京不久,数日后岳飞与韩世忠便收到诏令,听说朝廷要在汴京召集十万精兵,以备太原之战。当时岳飞与韩世忠商议,只觉此中有诡,但又恐延误军机,遂先发三万大军。不久后,岳飞收到刘光世传来急报,恐前线作战的兵马不敌,赵构遭金贼所围,遂把拨军事宜交予韩世忠,自己则引一部轻骑连夜赶往太原。 “朕并无下令要在汴京召集十万大军,这到底是怎一回事!?高宠莫非是你夸张军情,报回汴京,以致朝廷大乱,急召重兵耶!?”赵构听了脸色连变,浑身心惊胆跳,连忙向高宠问道。 高宠听了,急便跪下答说:“陛下恕罪,当初末将领陛下之令,急往汴京赶回,沿路也有派人通报临近城县兵马救援。可各城将领都是行动缓慢,我恐有所延误,连日加紧行程,后来遇上岳大帅的部队,遂是先归!却不知那些将领有没把消息传回汴京!” “你!!”赵构一听,顿时瞪大了眼,正欲喝叱。岳飞急替高宠解说道:“陛下且先息怒。按这日子来看,这诏令是在两月前发出,而高宠离去却在一月前,时间并对不上!末将此下只怕这是有人意图造反!!” 岳飞此言一出,如轰雷炸开,殿内众人无不神情剧变,各个都如遭当头一棒。 话说,就在七、八日前。当时,吴乞买正率大军兵围长春城。在汴京之内,秦桧依赵构之命暂且统率文武百官,而要在汴京召集十万大军之令,正是秦桧妄称是赵构之令所发出。 “报~~!回禀太师大人,先发的三万大军已到城内!”一个武将急来禀报。秦桧听了,肃穆的神情上多了几分寒色,问道:“好,你先下去安排诸军。还有,那韩虎帅来了没有?” “韩虎帅率领余下七万部众,尚在赶来汴京的途中!”那武将似乎对秦桧十分惧怕,甚至眼神不敢与之对视,疾呼禀道。 秦桧闻言,微微颔首,遂一摆手示意退下。这时,兵部尚书孙博走出,犹豫再三后,还是拱手问道:“据前番细作来报,陛下兵败于平阳,此时恐怕是战况紧急。不知太师大人欲要何时出军?” “呵呵。此事秦某早有预料,此下岳大帅已率精兵赶往驰援。孙大人就不必多虑了。”秦桧笑不似笑,听得孙博心里发毛,遂不敢多言,连忙退下。 因近些年赵构愈加信重秦桧,而李纲又久病在身,秦桧派系的人遂是越来越为壮大。如今在朝廷里,秦桧几乎能够一呼百应,权势极大。 话说这秦桧妄称赵构之令,召集十万大军在汴京,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暂且尚未明朗。 待早朝完毕,秦桧回到府中,几个武将早在等候,这些人都是军中要将,可又有着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秦桧的心腹之人! 秦桧遂与这些人到府内密室商议。须臾,众人坐定。一人说道:“太师大人,这岳飞已赶去太原,此人文韬武略都是出类拔萃,这会不会使我等宏图大计有所变化啊!?” “是呐,这岳飞素来与我等作对,万一我等的计划被他发觉,恐怕我等都吃了不兜子走!聚集十万大军,以防万一!!” “其实也无需太过害怕,据太师大人先前所言,金人定会不惜惜命地擒拿陛下。岳飞此番带去的兵马不足三千,又是连日奔波,纵有滔天本领,恐怕也难以力挽狂澜!莫非尔等也像那些市井流民一样,真以为这岳飞是佛祖座下大金鹏化身耶!?”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唯有秦桧还有另外一人,一直没有说话。这下话音一停,那人终于张口,笑道:“哈哈,这说得也是。依我看来,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把韩世忠此人解决。不知太师大人有何计划?” 话说人正是如今皇宫禁卫军的统领刘和珅。秦桧听了,一扶下颚胡须,不紧不慢地说道:“此事刘将军就不必多心。秦某早在韩世忠身旁安插细作,待韩世忠一到汴京,秦某就会在府中设宴邀请。到时,待秦某一声令下,秦某的细作,还有早先安排的伏兵便会一齐杀出,以拥兵自重、叛国之名,诛杀这韩世忠!!” “哈哈哈~~!!妙妙妙~~!!太师大人不愧是文曲星,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韩世忠防得了太师大人的伏兵,却防不了身边的弟兄,此计可谓是万无一失!!”刘和珅听计大喜,喜声说道。 众人又商议起接领大军之事,不知不觉中已是夜晚。为防他人怀疑,众人也不多逗留,遂是离开。 当夜,月光明媚。秦桧吃饱饭后,正在亭中想事,阴沉的脸色里,微微有些松弛。 “想当年吾父曾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宁为壮志身死,也不做一介小卒。我心中谨记,多年来为求上位,勾心斗角,阴谋算计,不知经历多少苦难,才得今日的地位。可这人啊,就是贪心不足,位极人臣,始终非秦某人所求之物!” 秦桧长叹一声,他虽坏事做尽,但在明月之下,却无丝毫愧疚之色。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心中所想要的追求,对于他自己来说,他能够问心无愧。 这时,秦桧忽然身体一抖,面色刹时狰狞起来,连忙从怀内取出一颗药丹吞下,发红的眼睛里尽是戾气,咬牙切齿地呐呐道:“吴乞买,别以为我秦桧会做你这番人一辈子的傀儡!!” 说罢,秦桧立即换了一身衣裳,府外马车早已备好。秦桧迅速地上了马车。一声鞭响,马车遂望城外赶去。 不久,马车来到城外数十里一处偏僻的山村内。这山村却犹如鬼窟,四处传来一阵阵女人凄厉的求饶嘶吼声。到处都有身穿黑色阎罗恶鬼铠甲的兵士巡逻,除了这些兵士外,却又不见其他人迹。周围散发着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 这些兵士名叫‘丧鬼兵’,乃是秦桧耗费无数心血和钱财打造的死士。 而秦桧对于四周阴森恐怖的环境,似乎见怪不怪,脸色冷酷,更像是本就属于这里的大魔王。不一时,秦桧来到一处地窟之内。一个满脸麻子,身形矮小,却又穿得十分华丽富贵,显得不伦不类的老汉早就等候。 那老汉一见秦桧,连忙嘿嘿笑道:“太师大人来得正好,小的刚准备好一碗新鲜的处子之血,这女娃正好是九月九日阴时出生,对于太师大人身上的蛊虫压制的效果尤为出色!” 秦桧听了,却是面色冷酷,阴鸷的眼眸蓦地瞪大,冷声道:“秦某人已不想再喝这人血,这蛊虫到底有没有根治之法!!?” 秦桧忽然发怒,老汉顿时吓了一惊,连忙跪下求饶道:“太师大人你身上所中的蛊虫,小人已翻阅古籍,终于发现此乃‘烈天蛊’,出自西域,旧时是西域的帝王专门用于寄居在小厮侍臣身上,以备小厮侍臣与自己的妃子做些苟且之事。” 第五百六十二章 除蛊 “小人经过这点,加以分析,做了几番试验,终于有了突破。原来这‘烈天蛊’只能寄居在男人身上,若是寄居在女人身上却毫无效果,而且存活不了多少。所谓男属阳,女属阴,看来这烈天蛊只能寄居于阳性体质!也正因如此,处子之血才能压制住烈天蛊!” 秦桧听了,脸色却是越来越是难看,听罢,冷笑一声,道:“听你的意思,莫非是要秦某人变作女人么!?”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老汉听得心惊肉跳,急又求饶。秦桧冷哼一声,遂向左右投去眼色,随即四周的丧鬼兵纷纷领命散开。 “行了,霍鑫。现在只剩下你我二人,有话直说吧!”秦桧善于看透人心,早看出这霍鑫还有些话不敢当众说出,故而遮遮掩掩。 话说回来,这霍鑫也是一名奇人,医术高超,却贪图富贵,非大富大贵人不治,而且一旦出诊必须要收取天价的费用,其心黑如丧鬼,因此得名‘鬼医’。 而这霍鑫乃是秦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了过来,为自己医治身上的蛊虫。为此秦桧花出了不少代价,给予了霍鑫三辈子也花不完的钱财,当然还有霍鑫梦寐以求的权力,还有更答应,若是将来大业得以成就,还会封以王侯之位。 有钱,有权,还有地位!霍鑫自然死心塌地地跟在了秦桧的身边。 却说霍鑫眼见周遭人都走开了,在秦桧的示意下,才徐徐起身,眼珠子一转后,低声道:“太师大人,此治疗之术小人起码有九成把握,但治疗之后,却有…让人难以接受的后遗症…只怕太师大人不愿意…” “哼!秦某人岂能一辈子被人所操控!!为了皇图霸业,就算是死,秦某人也不会皱半个眉头!!说吧!!”秦桧冷哼一声,面色阴寒,想到这些年来被这蛊虫折磨的日子,脸上的神色不由愈加阴鸷可怕。 “要除去这些烈天蛊,首先必须要将其压制,到时秦大人要三天三夜都沐浴在处子之血里面。在这三天三夜里,每隔两个时辰,小人会煮好一碗药汤,供予太师大人饮用。待三天过去,这些烈天蛊大概会死去七、八,但若因为这些烈天蛊繁殖能力实在太强,要想治根,就不能松懈。所以到时候,太师大人要一直行房,而且起码要三个时辰以上,其中还不能间断!” “行房三个时辰!!?”秦桧眼睛一瞪,他如今已四十多岁的人,哪有如此精力,而且还要不间断地行房,这恐怕就算是精力充沛的壮汉也抵不住半个时辰的折腾! “嘿嘿,太师大人无需担心,小人自有催情丹药供予太师大人使用,令太师大人能够大展雄风,金枪不倒!不过,因为这之前秦桧大人喝了小人的汤药,而且这蛊虫的排出是由太师大人的体内排到女方的体内。因此,但凡与太师大人行房的这些女的恐怕都会一命呜呼。而且,有关这后遗症,小人只怕经过这连续激烈的行房之后,太师大人日后恐怕会出现‘不举’或者‘阳衰’的迹象…”说到最后霍鑫又变得畏畏缩缩起来。秦桧听了,深吸了一口大气,只沉吟一阵,便冷声问道:“此治疗之法,你可有把握!?” 霍鑫一听,神色一震,拱手应道:“小人敢以性命担保,若是太师大人不信,可寻人或者小人来亲自试验也是可以!只是恐怕没这么多的女人供用!” 就如霍鑫所言,依照他的治疗之法,首先那一大盘的处子之血,恐怕就要害死许多无辜少女,再有到时要经过三个时辰不间断地行房,而且每当男方**结束,因为其排出的物体有毒,女方则会中毒而死。也因如此,到了行房阶段,必须要准备大量的女人,供以男方使用。 这些年来,秦桧为了治疗这蛊虫,可谓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让他的心腹在天下各地搜罗十四岁至二十六岁范围内的处子,而且大多都是长得颇有姿色的,让天下各地不知多少家庭破碎! “不必了!眼下没有这么多时间可以怠慢!!你立即准备,我这也就把事情都交代好。明晚开始,就准备治疗吧!!记住,这件事情必须保密,除了你我之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格杀勿论!!”秦桧冷声吩咐。霍鑫心思聪慧,自是明白,连忙答应。 时间流逝,犹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便过了四、五日。在汴京城内仿佛有着挥之不散的阴霾,天空黑沉沉的一片,却又下不出雨来。京城的街道上更是罕有的人迹稀少,百姓们似乎都躲在家里避雨。 空旷的街道上,看上去使人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如今的汴京就是被这种气氛所覆盖。 此时在太师府内,却是一片欢声笑语,歌舞昇平,朝中大臣几乎聚于一堂。秦桧坐于上座,正以主人家的身份,与来宾客人说话打趣,笑成一片。 蓦然,太师府总管赵高阳赶到,疾声报说韩世忠带着麾下五、六员将士,已来到府前。 赵高阳话音刚落,便听一声冷喝,如同雷霆般骤然炸起。 “国家正是危难之时,陛下安危尚且不知,尔等身为朝中大臣,却在此聚宴欢庆,实在是荒天下之大谬!!!” 众人听话,无不变色,神情都露出惧怕之色。来者正是韩世忠,还有其子韩彦直,另有伍尚志、樊成两员悍将也有跟随过来。另外还有两个,一个名叫吴长青,另一个名叫王强忠,都是韩世忠麾下有五、六年资历的老将。 这六人,老的长得魁梧壮硕,雄风不减,不怒而威,如有巨虎之姿态。少的各个英姿飒爽,威武强壮,一看便知都非泛泛之辈。 却说韩世忠六人适才纵马赶到,不等通报,就径直进府。那赵高阳也是聪慧,见韩世忠等人来者不善,连忙就先来禀报。 “哈哈。韩虎帅莫要误会,这可是太师大人为了接待虎帅所设的宴席。我等在此等候许久了~!”兵部尚书孙博仗着自己与韩世忠有几分交情,便起身赶来安抚。 哪知韩世忠冰冷着脸,根本不理会孙博,赫赫眼神一直盯着高堂上的秦桧,扯声问道:“秦桧!!前番我与岳飞接到朝廷懿旨,要召集十万大军,先前三万兵马早以发来,为何你却迟迟不往太原进军!!?” 且看,坐于高堂的秦桧,一身金丝麒麟云锦,真可谓是富丽堂皇,只不过脸上竟还涂着胭脂粉,嘴唇涂着红彩,显得人像人鬼不像鬼。 只不过各席上的大臣似乎也见怪不怪了。原来在两日之前,这秦桧就开始性格大变,易燥阴沉,喜好打扮,更时不时会露出女流姿态,使得整个朝社流言纷纷。 “呵呵。虎帅莫要动怒。本公先前早得陛下之令,十万大军未到,切莫不可进军。不过如今虎帅已到,出军之日,即日可定。不过虎帅远途而来,连日奔波,定也是倦了。何况以虎帅的本事,区区金贼还不是手到擒来!?且先歇息一夜,这场宴席全当是本公的给虎帅先办的庆功宴!!”秦桧说罢,各个臣子也是识趣,连忙纷纷向韩世忠等人劝说,拖入席内。 另一边,在汴京城东边城外,一队快骑奔飞正赶,须臾来到一支大军之前。军中几个将士连忙赶出,正欲张口。奔来队伍之内,为首将士却是取出一张文令,争先喝道:“太师大人有令,此刻起这大军由我等接领,凡敢违抗者,以叛国而论,杀之!!” 与此同时,在西边、南边的两支大军,也纷纷收到了秦桧的号令。而无一例外的是,这三支大军都是韩世忠所带来的兵众。 两个时辰后,蓦然一声雷鸣骤起,天地瞬间漆黑下来,霎时之间黄豆般的大雨倾泻而落。而在太师府内,众人喝得欢喜,唯有韩世忠那一行冷目瞰视。韩世忠脾性本来就是刚烈,眼见这些臣子毫无急态,猛地一番面前几子,饭菜、酒水一齐翻倒。众人无不大惊,随即听得韩世忠喝道。 “国难当前,匹夫有责!!韩某人军中还有要事,就不陪诸位同袍饮宴了!!”韩世忠说罢,转身离开。韩彦直等将也立即纷纷起身,跟在韩世忠之后。 “且慢!!” 忽然一声尖锐难听的喝响叫起。韩世忠面色一寒,把身转回,眯着虎眸,冷声问道:“怎么!?太师大人,你还想拦住本帅不成!?” “非也!本公只是觉得奇怪,虎帅竟有忠国之心,为何前番却又故意拖延行军。本十万大军分成几部?”秦桧也站了起来,扶着显得有些稀疏的胡须问道。 “哼!秦桧你是何等人物,你自己心知肚明。你权倾朝野,说是朝廷之命,倒不如说是你的主意,我岂知这其中有没有诈!?” 韩世忠冷哼一声,毫不忌讳地当众说道。 秦桧却不怒反笑,哈哈说道:“哈哈哈~~!!本公早知虎帅看本公不顺眼,却没想到虎帅竟把本公想成了乱臣贼子,这教本公实在是无颜面对世人啊!” 秦桧口中虽是如此在说,但听那笑声,却是显得如此的放肆张狂。 韩世忠却懒得理会,心中更有不祥的预感,不欲逗留,冷哼一声后,大喝一声走,转身就走。 “真是贼喊捉贼!!韩世忠,你拥兵自重,心怀不轨,趁陛下不在京都,竟意图夺取王位!!本公早已得知,今日便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奸臣乱贼!!来人呐!!”秦桧说罢,猛地一砸杯子,刹时间府内杀声大作,无数身穿漆黑阎罗铠甲,面容狰狞凶戾的兵士赶了过来,瞬间把大厅围住。 其中,许多宾客都不知秦桧有心要除韩世忠,顿时吓得面色剧变,抱头鼠窜,四处躲避。 第五百六十三章 秦桧伏杀韩巨虎 “哈哈哈!!好!好!!好!!!秦桧你这小人,终于肯露出狐狸尾巴!!不过就凭你这些人,想要取我韩世忠的命!?还没这么容易~!!”韩世忠纵声大笑,竟毫无紧张之色,反而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其子韩彦直却是也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脸上挂着一抹冰寒的冷笑。伍尚志、樊成没见过这等场面,都惊得连忙纷纷做出戒备的态势,随时准备迎击。至于吴长青和王强忠也是显得彪悍,竟张口骂了起来。 “虎帅神武无双,打遍天下无敌手!要除虎帅,这些人却是不够!但是本公早听说虎帅重情重义,是个甘愿为兄弟挨刀的铁汉子。正好,本公前不久收集到李相国勾结贼党,意图造反的证据,此乃叛国之大罪,随时都可即刻行刑!!!”秦桧一双眼珠子猛地瞪大,满脸狰狞疯狂之色。 须臾,两个兵士押着身穿囚服,披头散发,双手被枷锁扣住,已只剩下半条人命的李纲出现。李纲久病在身,早已命在旦夕,韩世忠看得老友如此落魄凄惨的样子,顿时面色剧变,浑身杀气骤然爆发。 “秦!!桧!!!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犹如虎咆怒哮,其声威之大,竟把围在四周的丧鬼兵都吓得后退一步。与此同时,韩彦直猝然一声怒喝,跃身便起,踢倒几个兵士,混乱中抢了两柄大刀,一柄挥起就砍,另一柄丢向了韩世忠。韩世忠猛地抓住,人已冲到人丛之内,拧起手中大刀就砍。伍尚志、樊成也一齐扑上,挡住从后杀来的丧鬼兵。混乱间,韩世忠已突入了人丛之内,望李纲那处赶去。 这时,一个丧鬼兵将士猝然提起手中大刀,朝着躺倒在地的李纲,猛地刺去。 “不~~!!!”韩世忠嘶声一吼,但刀已刺下,倏地穿透了李纲的躯体。只剩下一口气的李纲,连惨叫都叫不出,身体只一颤,血液不断流出,看是活不了了! 就在韩世忠精神大受打击之时,猝然吴长青杀到韩世忠背后,拧刀朝着韩世忠后背就刺。 这突变来得太突然,韩世忠还未反应得及,刀已刺入他的后背。王忠强快步赶上,满脸的狰狞凶厉,大吼一声,一刀砍中韩世忠的后背,力劲之大,直把韩世忠整个人砍得向前倾倒。 “鼠贼!!你敢~~!!!”韩彦直看得眼眸迸裂,好似一头发疯的猛兽,急提刀冲来。王忠强吓了一跳,见得韩彦直宛如与身后飞翼巨虎化作一体,还未来到及抵挡,就被韩彦直飞刀砍掉首级。这时,七、八个丧鬼兵朝着韩世忠提刀来砍。韩世忠大吼一声,硬是强忍住剧痛,挥刀抵住,随即忿然爆发,将那些袭来的丧鬼兵纷纷杀翻。 吴长青见韩世忠身受重伤,还如此勇猛,也吓得心惊胆跳,忽觉一股恐怖的杀气扑来,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韩彦直一刀刺透身躯,当场死绝。 “爹爹!!莫要久战,先保住性命再说!!”韩彦直迅速拔出大刀,望韩世忠那边赶去。韩世忠也知时下形势不妙,遂与韩彦直一同且战且退,与伍尚志、樊成合在一处后,拼死杀破重围,逃出大厅。 刘和珅一见,连忙向秦桧说道:“太师大人,韩世忠军威甚大,定然不能让他逃去!!” 秦桧面色冷酷,毫无急切之色,淡淡道:“不必多虑。本公早已设下天罗地网,这韩巨虎逃不得!!” 就在秦桧话音刚落,府外又有无数丧鬼兵突入杀来。韩世忠等人赶去适才放马之处,却发现马匹早都被毒死,大怒之下,唯有强硬突破。可四周丧鬼兵越来越多,韩世忠身受重伤,韩彦直、伍尚志、樊成等人为了掩护韩世忠,也皆负伤。 “虎帅,俺虽随你不久,但却深受你的恩情。能跟随虎帅,实在是俺三生之幸也!!”蓦然,樊成一脸坚毅慨然之色,向韩世忠疾声说道。说罢,樊成手提两柄大刀,如同一头搏命的猛兽,撞入人丛之内,不顾敌人的刀器,只顾一路往前突破,硬是杀开了一条血路。 “樊成~~!!!”韩世忠嘶声一吼,虎眸瞪得快要迸裂,浑身因忿怒而颤抖不已。韩彦直和伍尚志也是强忍泪水,立即护着韩世忠从樊成杀出的血路突破而去。最终,樊成被数十丧鬼兵用长枪一齐刺死。而韩世忠三人却也趁此成功突破出太师府。 倾盆大雨下个不止,本是不见人迹的街道上,猝然出现了一队队丧鬼兵队伍。韩世忠三人且战且逃,四处逃窜,连番苦战后,终于逃到东门。 “城上的兄弟听着,我乃韩巨虎之子韩彦直也!!秦桧谋害我父,意图造反,我等皆深受重伤,快快打开城门,放我等出去!!”韩彦直急往赶去,疾声呼道。 哪知城上猝然乱箭迸射,若非韩彦直反应及时,功夫了得,恐怖就要被射成蜜蜂窝。 “不好!!这城上的统将也是秦桧的爪牙!!这可如何是好!?”伍尚志一脸急切、焦虑,话音刚落,后方又是一大片丧鬼兵奔杀过来。 “我韩世忠活了大半辈子,大大小小数百场战事,何等危难未曾经历!?今日岂能死于小人手下!?彦直、尚志!!随我强行突破到城下!!” 韩世忠怒声一吼,强震精神。韩彦直、伍尚志听了,无不奋起。于是三人各提兵器,朝着城门奔杀过去。城上弓弩手射箭不止, 三人一阵冲突,三人皆又中了箭伤。而在城门之内,早有伏兵埋伏,见韩世忠三人杀来,立即扑出厮杀。三人顿时被伏兵围住,唯有各自死战。 就在此时,城外杀声大作,却是韩世忠的旧部忽然听说秦桧要接收兵马,心中有所戒备,不久前又听城内杀声四起,便知不妙,几个将士纷纷引兵来强打城门,赶来营救。 “爹爹!!城外有援兵来救~~!!再坚持一会,孩儿定带你杀出汴京!!”韩彦直疾声一呼,韩世忠也是神色一震,怒喝道:“这里由我挡住,你快和尚志打开城门!!!” 韩世忠喝毕,拧起手中兵器,忿然向在后不断扑来的丧鬼兵杀去,背后更霍然显现出一面火焰巨虎的相势。 另一边,韩彦直和伍尚志都是不顾性命地搏杀。其中只见韩彦直已然化作血人,手提双枪,猛扫乱打,硬是清出一片空地。伍尚志急赶去推开城门,四周丧鬼兵趁机乱劈。 “嗷嗷嗷~~!!!起啊~~!!”伍尚志纵声大喝,硬是把扣住城门的巨木桩推开。几个丧鬼兵面色狰狞地提刀刺来,霎时间,好几柄尖刀顿时穿透了伍尚志的体内。 “哇~~!!虎帅~~!少将军~~!!快逃啊~~!!!”伍尚志竭斯底里地怒吼,把体内仅剩的血气、体力尽数宣泄而出。一时间,四周丧鬼兵都被其死志所惊,各个吓得停下了手。 蓦然,城门轰然打开,城外的兵士撞开城门,奔赶来救。其中一个老将,看得浑身血色的韩彦直,顿时吓得面色剧变,疾呼叫道:“少将军~~!!莫怕~~!!我等来救了~~!!” “虎帅~!!!虎帅~~!!!”另一个老将,也疾声大呼,很快就在人潮中看到了负伤连连,也是变作一个血人的韩世忠,连忙引兵赶去营救。 终于在连番死战之下,韩世忠父子幸得逃脱。秦桧根本未料到,在自己设下的天罗地网之下,韩世忠竟然还能逃脱,因此并无在城外设下伏军。 这夜,大雨下个不休,却难将城内的血色洗干净。韩世忠在其麾下数千部署的拼死救援下,逃出了汴京。秦桧虽连派追兵,但不是被杀退,就是被韩世忠逃脱,始终并未能如愿杀了韩世忠。 虽是如此,但秦桧听说韩世忠父子逃出汴京时,已都是遍体鳞伤,由其是韩世忠许多人见他都是奄奄一息。 秦桧心想韩世忠命不久矣,遂也不再理会,先以稳定军心为紧。这十万大军,大多都是江淮乱贼,在韩世忠麾下不久,虽是对他敬佩,但此下一听韩世忠图谋造反,一时间都没了主意。在秦桧花言巧语之下,很快就没了抵抗之意。再加上,秦桧以不吝于赏赐,军中大小将校皆得以重赏,一些军中要将,秦桧更以各种手段加以笼络。 却说,赵构听到岳飞的猜测后,不由大惊失色,六神无主,欲要急回汴京,却又恐金兵又来掩杀。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然有细作来报,说反贼邓云率领数万精兵朝太原进军。 岳飞一听,不由喜之,说如今燕贼来攻太原,金人自顾不暇,必不敢派兵来追。赵构也觉是理,于是立即传来诸军,往汴京赶回。 回去途中,饶是赵构如此刚愎自用之人,也觉无限凄凉。想当初,他御驾亲征,麾下足足五万精兵,一开始还把金人杀得节节败退,龟缩不前,那是何等威风。可如今却只剩下数千人的队伍,其中还几乎都是岳飞的部署。 “悔不当初,不听李相国之劝啊。朕应当让你或是韩虎帅领兵征伐太原,否则又岂会落得如此地步。此全乃朕之过也。”赵构面色落寞、凄切。 岳飞拱手道:“虎帅忠义无双,神武盖天,有他坐镇军中,秦桧不敢乱来!如今局势尚有回转之地,还请陛下务必振作起来!!” 赵构一听,也是强震神色,遂把头一点。于是众人便开始望汴京赶路。 哪知数日后,就在赵构快赶回汴京时,忽然听说韩世忠意图造反,而相国李纲更是联合贼党。其中韩世忠因被发觉罪迹,畏战逃去,李纲却已被诛杀。 第五百六十四章 陆文龙斗双凶 赵构一听,顿时面色大变,惨叫一声,跌落马下,直接昏死过去。 就在赵构、岳飞急望汴京赶去时。却说,邓云屯兵于朔州已有一月余,兵士已歇息充沛,辎重、军器等装备、物资也准备充足。 其中,邓云又听‘赤凶’细作来报,说吴乞买毒疮发过,命在旦夕,太原金军如今军心动荡,大多数兵马已急随吴乞买撤回晋阳。 于是,邓云与麾下诸将经过商议后,觉得此下正是发兵的大好时机,遂是决定朝太原进军。 邓云令其二弟徐庆,率领八千兵马为先锋部队,径直朝晋阳进军。而牛皋、耶律亚虎则朝晋阳左右一带城县进发,趁着金人兵力虚弱,将之一一取下,然后再在晋阳三军汇聚,一举而破之! 徐庆得令,即日起兵先发。另一边,斡离不听闻燕军朝太原进军,急从大金国内召集数万精锐,赶来增援。 因金人把兵力都集中在晋阳,因此徐庆一路顺畅无阻,在七、八日后,便引兵杀到晋阳城外。斡离不急率三千兵马前往抵挡。 这日,两军于一处平原之地相遇。徐庆早已摆开阵势,眼见金兵来到,手中赤纲飞凤枪一挥,军中刹时杀声大震,麾下兵士无不嘶声高喝,高举兵器,声势如潮。 “燕人气势如虹,如今我大金元气大伤,军心动荡,贸然厮杀恐非其敌啊。”斡离不心中暗付,遂是一拍马匹,冲出阵外,凝声喝道:“我乃大金长青王斡离不也。还请徐将军出来答话!!” 徐庆听之,面色一凝,遂也纵马冲出,见了斡离不,把枪一举,嘶声便骂:“番贼,事已至今,我与你还有何话好说!?快快厮杀便是!!” “徐将军此言差矣,据前番约定,我大金败于居庸,已依约撤军,却是你等不守承诺,发兵掩杀。如今还发兵攻打,按道理来说,恐怕怎么也说不过去吧!”斡离不却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态度回答。徐庆听了仰头嗤笑,道:“哈哈哈哈!!!你等金人素来凶残嗜杀,最爱侵略他国领地,如今怎还学会说道理来了!?” 徐庆的讽刺,顿时令金军诸将纷纷变色。斡离不却依旧不见怒色,笃定答道:“如今我大金虽是元气大伤,不如以往之盛。但却也非任由他人欺压。但若你等燕人欺人太甚,我等亦唯有死战矣!!” “哼!徐某人巴不得如此,何必废话!!快来厮杀罢!!”说罢,徐庆便欲发令。斡离不却忽然疾呼叫道:“慢~~!!昔日,我军与你军在居庸约下斗兵、斗阵、斗将。我军于斗兵、斗阵上两战皆败,听闻大燕猛将如云,可敢与我斗将?若是败之,你即日退军,不得再来侵犯!!” 徐庆一听,眉头不由一皱,这时陆文龙纵马赶来,凝声喝道:“义父何必俱他,孩儿一人便能诛杀金人诸将!!” 徐庆一听,心头一壮,遂是答道:“若你输了,又当若何!?” “我输了,则立即将晋阳奉上!!”斡离不见徐庆有意答下,心中一喜,马上应道。 “吾儿何在!?”徐庆听了,神色一震,沉声喝道。陆文龙慨然应话,立即纵马奔出,嘶声喝道:“谁敢与我决斗!!?” 在斡离不阵中的山狮驼、金弹子见陆文龙如此嚣张,都是气愤不已,都来斡离不那处请战。斡离不却是低声教道如此如此。 须臾,金弹子一提擂鼓紫金锤,策马杀出,扯声就喝:“陆文龙休要放肆,看小爷把你砸成肉渣!!” “哼!小儿休要大话!!”陆文龙冷哼一声,驰马便去,身后霍然显现出一面双头雷鸟相势,霎时间一股无与伦比的威煞之势冲天而起。金弹子也不畏惧,飞马狂冲而去。两人刚一交马,金弹子拧起手中锤子,猛然就扫。陆文龙知他力大,也不与之硬碰,身子往后一倒,就在金弹子扫空过去,身子立即一翻,手中枪支化作数道快影,向金弹子迸射而来。金弹子手下动作却也不慢,双锤奋力舞动,打退陆文龙的攻势。 突兀,两人人马分过。金弹子一转马,便又回来厮杀,身后黑狮兽相势骤然壮大起来,戾气之浓,犹如魔神降临,驰马倏然杀到陆文龙面前。 陆文龙一声怒喝,犹如与背后的双头雷鸟相势融合一体,手中双枪如似双头雷鸟喷出的闪电雷霆,不断地刺向金弹子。金弹子亦似与背后黑狮兽相势融合,如有神力,双锤挥动之势,如猛狮扑动,雷厉迅猛。两人你来我往,杀得越来越快,两军将士都看得眼切,惊呼不断。 渐渐地,两人斗了快有五、六十回合,依旧杀得不相伯仲。只不过乍眼一看,似乎陆文龙稍微占一些上风,只见在他双枪迅疾的攻势之下,金弹子已有些招架不住的势头。 猝然,金弹子一锤拦空,陆文龙手中银枪,霍地在他腰部刺出一条血痕。金弹子吃痛一声,一锤猛砸,‘嘭’的一声巨响,竟把陆文龙连人带马击退而去。 陆文龙脸色一变,连忙凝聚气势,准备金弹子趁机追杀。哪知金弹子猝地勒马,望阵后逃去。 “这金弹子武艺并不逊色于我,却忽然逃去,恐是有诈!”陆文龙心中想定,自不会去追。 这时,山狮驼蓦然从金军阵内杀出,驰马望陆文龙奔杀过来。陆文龙不由面色一紧,连忙抖数精神迎住。山狮驼猛一杀到,手中鎏金镋便立即化作狂风暴雨,如有摧枯拉朽之势不断向陆文龙覆盖杀来,其后虎头狮身兽更是咆哮连连,威势骇人。 陆文龙适才与金弹子连番恶战,已去了大半体力,这下又面对山狮驼的猛击,自是难以招架,硬是挡了数十回合后,使巧劲把山狮驼鎏金镋撇开,连忙勒马就去。 徐庆早知陆文龙难以坚持多久,但却因傲气不欲以多欺少,这下见陆文龙退回,大喝一声,纵马便出。山狮驼见徐庆杀来,竟是不迎反退,勒马就走。 “番贼!!休逃~~!!快来与我一战!!”徐庆嘶声喝道。山狮驼让徐庆追了一阵,忽然却又转马回杀。徐庆丹凤目迸射精光,立马迎住,手中赤纲飞凤枪即成浑圆之势,刚柔并济,枪式凌厉多变。山狮驼一时被徐庆杀住,脸色连变,不由暗付:“听说呼保义枪法堪称一绝,今日见之果非虚言!此人不但是善于领兵,而且还是个顶级武将!!” 山狮驼想罢,忽地一吼,气势暴增,身后虎头狮身兽猝地大张血嘴,身形不断在霍然壮大。 霎时间,山狮驼手中鎏金镋如同惊鸿掣电,猛搠暴砸,全然一副一力降十会的方式,想要强破徐庆的枪法。可徐庆又岂会如此轻易被山狮驼的蛮力所破。刹时枪法一转,施出‘挡四门‘的招式,任由山狮驼如何使劲,就是攻破不得。山狮驼久攻不下,渐渐地也露出空档。徐庆丹凤目猝地迸发精光,身后相势迸发,一头火凤凰相势起间,手中枪支化作道道枪影,如凤凰展翼之势扑向山狮驼。山狮驼神色一变,连忙拧镋抵住,迅猛的攻势之下,使得他身上铠甲连发骤响。 就在此时,金军阵内,金弹子猝地杀出。因为徐庆、山狮驼两人靠近金军前阵,金弹子杀出瞬间。燕兵阵内诸将无不变色。 “番贼无耻~~!!!”陆文龙见状,双眸凶光迸射,急忙驰马去救。说时迟那时快,金弹子已倏然杀到。两人一左一右,各招兵器不断朝着徐庆攻来。其中,两人似乎早有合谋。山狮驼缠住徐庆,不让他逃退,而金弹子就只顾提锤猛攻。 徐庆面色冷酷,情势愈加危急,他便是愈加的冷静集中,手中赤纲飞凤枪如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挑、打、刺、搠浑然而成。山狮驼、金弹子虽夹攻十数回合,还是击败不了徐庆。 “杀啊~~!!!”蓦然,山狮驼手中鎏金镋一转,发起周身力劲,暴砍而下。徐庆一枪急拦,‘砰’的一声骤响,枪与镋一同荡开。金弹子看得眼切,立即挥起双锤砸来。徐庆面色一紧,忙挪身躲避,顿时险象环生。就在这时,山狮驼忽然跃身一起,竟朝徐庆撞了过来。徐庆躲避不及,与山狮驼一起滚翻落马。混乱间,不知谁先出手,山狮驼一脚踹中了徐庆,徐庆也一拳打中了山狮驼的面门。随即徐庆荡开一边,滚了几圈,还未反应过来,一阵马蹄声起,只见金弹子浑身凶气汹腾,拧起巨锤朝着马下的徐庆就砸。 “番贼!!看枪~~!!”突兀之际,一声喝声骤起。金弹子却先听得一阵破空骤响,疾眼看去,见得一道银光飞搠过来,连忙下意识地把锤子一转,挡了过去。 嘭~~!!射来的正是陆文龙云龙虎啸枪中的银枪,其枪势之劲,把金弹子整个人都击得翻开。银枪撞飞后,在半空转了几圈,正好落到陆文龙的手中。与此同时,徐庆也逃了开去,不一时其坐骑赶到,急便跃起上马。 “把燕贼杀个片甲不留~~!!” “天杀的燕贼,纳命来罢~~!!” 猝然间,杀声大作。原来斡离不早已暗中下令,当下金兵一齐奋起扑来。燕军刹时间措手不及,待徐庆、陆文龙赶回阵中时,金兵已扑杀来到。顿时,两军混杀成团。金兵含着一口怨气厮杀,各个搏命奋斗,燕军虽是精锐,但因阵脚先乱,渐渐地被金兵杀得溃散。幸好徐庆、陆文龙在前抵住山狮驼和金弹子,使得金兵难得突入腹地,直到燕兵稳住阵脚时。斡离不却又不恋战,一声令下,金兵速撤。燕兵一时也追之不及。 “可恶的猾贼!!莫走~~!!”陆文龙大怒,扯声喝骂,拍马就欲追去。 “慢!金人狡诈,此战是我等输了,不必追矣。”徐庆一声喝住,丹凤目内凝聚着浓浓杀气,看来徐庆也是不耻金人的奸诈,亦想与之拼杀,不过这份杀意却被他压制住了。 第五百六十五章 吴乞买之死 陆文龙听了,咬牙切齿,瞪眼瞰视着离去的金兵,最终还是没有违抗徐庆的号令。 于是,在晋阳城外燕、金两军的第一场厮杀,由金军小胜得归。徐庆依照邓云先前号令,也不急于与金人厮杀,先扎据营地,等候耶律亚虎和牛皋两部大军到来。 另一边,斡离不率军回到晋阳时,忽有兵士来报,说金帝吴乞买已然危在旦夕,急召他赶往去见。斡离不闻言色变,脑袋‘轰’的骤响,如遭晴天霹雳,哪还想得那么多,连忙赶往过去。 待斡离不到时,四处已是哀声一片,恸哭声响个不绝。斡离不面色剧变,见一众文武都在前院,各个跪在地上叩拜,便知大事不好,连忙冲入室内。 榻上,吴乞买早已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双目紧闭,原本不到六旬的他,却是满头白发苍苍,自从他败于坠龙谷那一役后,惨痛的败北,令他一夜白发。 榻上这个男人,对于大金国来说,可谓是一生功德无量。年少时,他凭着过人的智慧,相助其兄阿骨打一统女真族。到了风华正茂之年,阿骨打得以他的辅佐,打败了大辽的军队,甚至最终毁灭了大辽一国,创建了大金国度。而在大金危难之时,他临危受命,从其兄手上接任了帝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定了国家,又多举善政,举贤任用,使得大金国比起以往更加兴盛。 只可惜他的雄心大志,最终损落于燕云。他有着号称百万的雄兵,无数骁勇善战的将士,但始终他还是没有从邓云的手中夺回燕京,甚至为之付出了不可计量的代价! “皇上,侄儿来晚了!!”想到吴乞买一生的功绩,斡离不心中有着无尽的悲切,猛地双膝跪下,低头痛哭。在榻旁,还有一人,那人双眸赤红,身形健硕精壮,近乎完美,犹如魔神一般的体格,一头隐隐有些发红乱发,倒是显得不羁、霸气。他的手与吴乞买其中的一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字字铿锵地说道:“叔叔,你放心。大金就交给侄儿吧,侄儿一定会带领大金夺得天下大业!!替你复仇雪很!!” 斡离不一听,身体猛地一颤,忽然间好似被夺去身体所有的力劲、精力,但最终却并无说话,只是在低声哭泣。 康熹八年九月。金帝吴乞买经历连番挫败,因毒疮发作,最终驾崩于晋阳,将皇位传于‘巩宾王’金兀术。金兀术接领皇位,号称‘霸帝’,更不忌讳地大举举丧,教三军皆穿衰衣行丧。而金兵却无因此士气低落,反而在金兀术的鼓舞之下,成哀兵之势。徐庆与陆文龙前来打探,见金人哀兵之势已成,不敢贸然举动,反而恐金兵拼死来袭,回到帐内,还急命兵士把营地撤后十里之外。 另一边,在晋阳之内。斥候来报,说燕兵胆怯,已把营地撤后十里。金兀术一听,面色冷酷,冷哼道:“这徐二郎果然谨慎,竟然猜到我会趁着诸军都有死志,欲要与他决一死战!不过这倒也不紧要,燕人急撤,防备尚未完整,今夜正是袭击的大好时机!!” 金兀术此言一出,殿内诸将无不奋起,纷纷呼应。斡离不一听,却是神色一紧,连忙赶出劝道:“陛下且慢,燕兵训练有素,素来善于应变,我军贸然出击,但若对方有所准备,如之奈何!?” 却说,自吴乞买接任皇位以来,一直都有心栽培斡离不将来接任他的皇位。而当日,吴乞买驾崩之前,却只召了金兀术一人过去。两人之间到底说了什么,已经是无从得知。斡离不也知如今时势,由不得再有乱子发生,而且军中诸多将士无不拥护金兀术为帝。斡离不心知失去了吴乞买的支持,他已大势已去,又何必再窝里反,令燕兵有机可乘。所以他选择了侧忍,也从无向金兀术提问过,当日吴乞买到底和他说了什么话。 “二哥!!你就是大惧怕燕人了!!那徐二郎虽是多计,但难免也会有所松懈。此下恐怕他正是料定朕的大军会惧怕他们燕人,不敢贸然进攻。竟是如此,朕却要来个出其不意,让他见识一下,我大金儿郎的志气!!”金兀术一身黄龙金盔甲,霸气无比,扯声一喝,如同雷霆炸开,殿内诸将无不有惊色。斡离不也被喝得心惊肉跳,在金兀术气势之下,竟然思绪紊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不知不觉到了夜里三更,这夜夜色昏暗,月光虚薄,四下无声,静悄悄的一片。此时,徐庆却尚未入眠,在帐中观书。 忽然,徐庆心头一揪,默默暗付道:“怎么忽然有些浑身不自在?莫非金人今夜会有所行动?不会,我军撤走十里之外,当下距离晋阳城有数十里,但若金兵出击,城内兵士难以援救,以我燕兵的威名,金人岂敢贸然出动!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多派些斥候巡逻的好。” 想到这,徐庆不由精神一震,正欲下令。蓦然间,杀声大作,四面八方都响起金人的喊杀声。徐庆面色剧变,急出营寨,却见正东大门,有一部金人铁骑,奔飞杀来。为首一将,在火光照耀之下,金光璀璨,一身黄龙金盔甲,手持金刀魔斧,正是金兀术也。 “大金儿郎听着!!!让这些燕贼,见识一下朕麾下雄兵的本领!!”金兀术高举巨斧,一声怒喝,四下杀声顿时更加剧烈。随即只见他猛地连挥巨斧,几块硕大的鹿角立即被打击而去,瞬间杀入营内。 几个燕将急忙迎去,却被金兀术三五两下纷纷杀落马下,血液溅飞,火光摇曳,金兀术犹如杀帝降临于世,威煞惊天。 与此同时,山狮驼、金弹子又各引一队兵马从左右杀入营内,金兵三路进攻,其势如虹。 “爹爹莫怕~~!!孩儿与这些金人拼了!!”陆文龙驰马赶来,满脸气愤之色,双眸萦绕着赫赫凶光,似乎已下定决心要与金人拼命。 “不!!眼下金人已占先机,兼之吴乞买那狗皇帝死去不久,金人以哀兵之势来攻。我军抵挡不住,拼死搏杀,只会无辜伤害!!你立即率领步兵先在营中组成防线,抵住金兵攻势。为父到后指挥兵士撤退!!”徐庆疾声厉喝,作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统帅,他有着在不可挽救情况下,能够当机立断下令撤军的果断。 陆文龙一听,虽是万般不愿,但也心知时下情势,急应一声,立即开始指挥兵士聚集起来。徐庆也急往后赶去,指挥后军兵士组起队形,准备撤走。 “哼!!徐二郎,你休想要逃!!”金兀术眼见燕兵竟然未经激战,便开始撤退,双眸寒光一闪,立即拍马加速,杀入营中。 与此同时,陆文龙已指挥兵士组成两、三道防线,眼见金兀术飞马杀来。陆文龙顿时面色一震,大喝一声,策马奔出。两人一经交马,立即各提兵器厮杀一起。 以两人堪称绝伦的超强武艺,一旦杀起,如同大战,一面双头雷鸟相势,一面三凶恶兽相势,两股威煞惊人的气势不断相碰,强大的迫力令四周将士根本靠近不得。 眼见两人越斗越狠,瞬间之际,便有数十回合。蓦然,左、右两边杀声又起,却是山狮驼、金弹子一齐杀到。 “陆文龙,今日我势必要把你擒下!!” “哼!!该死的陆文龙,你也有今日了!!” 山狮驼一声咆哮,金弹子一声冷喝,相继而起。陆文龙脸色连变,不敢恋战,双枪猝然绽放起连朵枪花,欲要逼退金兀术。金兀术却是早看出陆文龙想要逃去,不作躲闪,拧起刀斧奋力应战。陆文龙被死死围住,心中暗暗叫苦不已。 蓦然,金兀术眼眸凶光大盛,见陆文龙因心中急躁,竟露出一大破绽,立即大喝一声,红鸾、赤狮、血虎三面相势轰然壮大,斧劈刀砍,一齐轰去。眼见金兀术杀招逼来,陆文龙眼中却也是精光盛放,双枪一起,交叉飞去,竟有难以描述的巧劲的,刹地荡开了金兀术的刀斧,同时间陆文龙腰部用力一扭,其马立刻转起就跑。金兀术回过神来,大吼一声,拧刀就砍。陆文龙身子往前一倾,险险避过。 这一刹那间,可谓是惊心动魄。就连成功逃脱的陆文龙,也被自己一连串的行举,惊得浑身冷汗。 就在此时,山狮驼、金弹子一齐杀到。金兀术血目霍地瞪大,扯声喝道:“此子不知杀了朕大金多少将士,绝不可留!!尔等一齐和朕杀了这陆文龙!!” 金兀术令声一落,山狮驼、金弹子竟也不知廉耻地纷纷喝声应诺,三人一齐突往过去。幸好,燕兵防势已成,眼见三人杀来,各自扑上抵挡。四周金兵也不敢怠慢,纷纷赶来助战。陆文龙赶到阵中央处,立即指挥兵士应付金兵的突破。 不过金兀术、山狮驼、金弹子这个组合,实在太过厉害,燕兵的防阵只能抵住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遂是溃败起来。眼见金人如此气焰嚣张,陆文龙也是心头忿怒。这时,忽然传来徐庆的喝响,命他快撤。陆文龙遂一咬牙,连忙率领残兵逃退。 金兀术看得眼切,奋起杀去,金兵士气大胜,喝声震天,纷纷追随杀去。待陆文龙逃到后方,徐庆一声令下,乱箭突起,竟把四周的辎重粮草一起烧着。蓦然间,连片火花涌起,如同浪潮一般一浪接一浪地向四周扑去,很快火势蔓延起来。金兵根本预料不及,一时间混乱起来。有些被火箭射中的金兵,更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令四周的金兵无不胆怯心寒。 而陆文龙眼见自军竟把辎重尽毁,刹地瞪大了眼,心知这是无奈之举,但腹中一股怨气,却如何都释怀不了! “莫要多做纠缠!!快撤!!” 第五百六十六章 金兀术的反击(上) ()徐庆仿佛看出了陆文龙的心思,毕竟自他入伍以来,每战几乎都是占尽上风,除了一些为了实施计策所配合的败战,几乎无一败绩。何曾落得今夜这般狼狈! 不过,徐庆却认为这场败绩,若能令陆文龙惊醒,这天下并没有所谓的常胜之军,但凡决战,未到最后一刻,胜负都是未知之数。 在徐庆再一次的催促之下,陆文龙把心中的不忿记住,勒马撤走。 “哼!!该死的徐二郎!!就算败退,也不让朕占上便宜吗!?传朕号令,不必追杀,立即撤出此营!!”金兀术一声冷哼,当机立断下令撤去。 待金兀术引兵回到晋阳时,已是次日黎明时候。城内金兵听说大军得胜而归,逼得燕贼尽烧辎重、粮草逃命,无不大喜,纷纷向着城下的兵马高呼万岁! 也因如今,金人三军士气渐渐有所回复,许多金将都重新燃起了斗志,从吴乞买死去的阴影中走出。 “诶,真是可惜了!不过说来,这徐二郎随机应变的能力实在太强了,还有他的果断,也是一流。其军远途而来,辎重犹如军中命脉,可他当时却能当机立断地自毁辎重,以争取逃命时机,这份胆识真非一般!!若非如此,恐怕他的部下,起码要折损过半!!”斡离不叹声而道。 金兀术一手撑着脸额,斜斜地望着斡离不,显得不但霸气还有几分邪性,冷笑道:“朕看二哥你就只会说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徐二郎再是厉害,如今还不是成了朕的手下败将!眼下,只要等朕的斥候打探到他在何处,朕就可立即率兵过去将之歼灭!” “陛下!所谓紧行无好步,切莫不可操之过急!”斡离不心知金兀术素来易怒急躁,连忙劝道。 “行了,朕自有方寸,莫要以为朕还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金兀术猛地起身,一摆手,怒声喝罢,转身便转入后堂。 斡离不看了,脸色不由有些落魄,摇了摇头,总觉得自己与这个弟弟已经是渐行渐远。 一昼无事,天刚入夜时,忽有斥候来报,说已在城外东南数十里处,发觉有燕兵的行踪。金兀术睡了一昼,也吃饱了饭食,正是精力充沛,这下一听,立即斗志昂扬,速召来诸将,先命山狮驼领率一千铁骑前往接应。山狮驼慨然领命,临去时,金兀术忽然叫住,烁烁发光的眼眸里,连起耀人光华,好像心血来潮一般,忽然向山狮驼教道如此如此。 在旁的斡离不听了,忽然连起异色,暗暗赞叹。 却说山狮驼领命之后,立即率一千铁骑望发现燕军的山林赶去,一路进军神速,不到半个时辰,便是赶到山口 山狮驼教麾下部署务必小心谨慎,遂是徐徐引兵进入。猝然间,一声炮响,山里忽地火光连片,如同繁星点缀,杀声四起。 “不好!!中计了,快撤!!”山狮驼顿时面色大变,惊呼一声,拍马就逃,金兵也一齐逃去,各个嘶声惊呼乱叫,乱成一片。 应有夜色掩盖,躲在山内的伏兵,也不知金兵到底来了多少,乍一听这声势,似乎来了有万人以上。 “哼!!这些金贼始终不过还是蛮夷之民,岂知兵法之妙用。二将军,确是多虑了。”在山头上,一员身穿虎袍银甲的统将,面色威严带着几分冷酷之色,淡淡而道。此人正是耶律亚虎。 “是嘛?胜负尚未分晓,国舅还是不要开心太早。”徐庆却也是冷淡回答。两人之间,似乎有一股说不出的隔膜,已没有了当年那种能够把后背交予对方,甚至愿为对方挨刀子的融洽。 耶律亚虎心中有些发寒,脑海里不由回想起两个月前的某一夜。 那夜,在城头之上,那身形并不出众,但却有着一股强烈王者气势,使他看上去尤为伟岸。他的双眸如同星辰般光亮,如能运筹帷幄,一切都瞒不过这双眼睛。 “王上,此事与凤仙无关。我甘愿受死,以平息众怒。”耶律亚虎跪在地上,脸上尽是死志,眼神里还有几分悲怆之色。 那身影依旧一动不动,风吹的他的衣角猎猎作响。一声长叹后,声音缓缓传来。 “作为耶律家的子嗣,你或者并无过错。但作为兄弟、同袍,你确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我不杀你,恐怕众怒难息啊。” 说话人,正是这燕云之地的王者—邓云。 耶律亚虎咬紧了牙,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脸上已满满都是悔恨、愧疚之色,哽咽道:“臣罪该万死,不敢奢求王上原谅!” 说罢,耶律亚虎似乎下定了决意,朝着邓云连连叩首三下,随后拨出了腰间的宝剑。 ‘咵’的一声,寒光猝起。邓云却忍不住心头的冲动,猛地身子一转,如同猎豹般窜了过去。就在宝剑快要刺入耶律亚虎的瞬间,邓云一手抓住了剑刃,鲜血不断从剑刃滑落。 一滴,一滴,鲜艳无比。如同似在耶律亚虎心中滴血。 “留着你的命吧,本王大业未成,身边还需要你来辅佐。待本王克得皇图大业,为天下黎民带来太平盛世。如若到时,你尚有反意,本王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但如今,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留住项上人头,为本王去夺得天下吧!” 那夜之言,依旧绕绕在耳。耶律亚虎清楚,自己自从那一夜后,无论遇到什么,这辈子是再也绝然背弃不了那个男人。因为那个男人已在他心中刻下牢牢的烙印,一种名为信任的烙印。 却说,金兵仓促逃去,山里的燕军伏兵一齐杀出,气势如虹,整片山林都被到处闪烁的火光照得通亮。就在燕兵汹涌杀出不久,蓦然在路间,左右两边杀声猝起,忽有两部金兵奔杀过来。燕兵料之不及,顿时大乱。 “金贼果然有诈!!?”在另一处山头上的耶律亚虎看得眼切,顿时面色剧变。眼看金兵忽然转杀回来,自军阵脚大乱。 就在此时,山林里仿佛有一条火龙斜刺里杀入了乱军之内。 “不必慌乱!!二将军早有防备金人会使诈,特令我陆文龙在此接应!!诸军速稳阵势,随我厮杀!!”那条火龙般的队伍里,统军之将,正是陆文龙也。陆文龙喝声一起,燕兵无不奋起,遂是纷纷开始拼杀。 与此同时,金兀术、金弹子各率兵马扑击过来。原来,早前金兀术早与山狮驼教计,命他小心燕兵埋伏,但若觉得诡异,可徐徐而入,听得杀声一起,故意做慌乱之态,他自会在后接应。 金兀术的计策虽妙,但徐庆却也有后着,早命陆文龙领飞凤队在山中守备,随时准备接应。 眼见金兀术还有金弹子两部大军杀来,耶律亚虎、徐庆也不怠慢,各引部署杀出。 两军遂于山内混战,厮杀直至天明时候,两军各有折损。金兀术见燕兵来了不少,而且又见耶律亚虎的身影,疑是来了新力军,遂不欲多做纠缠,发令撤退。耶律亚虎本欲追击,却被徐庆喊住,于是两人也各自收回部署。 这一战,金兵出其不意,又是先占上风,伤亡一千八百余人,却击杀数千燕兵。按战果来看,此番金人又取一胜。徐庆和耶律亚虎合于一军,又收得邓云传来的号令,遂在晋阳城五、六十里,新立营寨,按兵不动。 另一边,金兀术连番得捷,自是想要乘胜追击,此下正与诸将商议。哪知却听说燕人在五、六十里外立下营地据守,金兀术不由眉头一皱,冷声道:“燕人素来勇悍,此下却远据在外。看来是燕人还有不少部队尚未赶来。还有,燕人占据大势,却迟迟未有大举来攻,恐怕也是在等那龙蛮子的到来,以来指挥三军攻打!! 龙蛮子此人智多如妖,韬略之高实乃是千年难见之奇才!!要对付燕人,定要先在此人为能坐镇大军之前,发起猛攻!!自然燕人不敢来战,我军当要主动出击!!来人呐,传朕号令,明日尽起兵马,朕要与燕人决一死战!!” 金兀术疾言厉色,诸将听得无不精神大震,纷纷喝声领命。斡离不又是异色连连,不由暗付道:“陛下自燕云一役,实在成长了不少,不但能够正视敌方的实力,更兼有着敏锐的目光,分析出燕军最大的缺点!正如陛下所言,燕军素来作战,凡是关键之役,多数都是由那龙蛮子亲自统军。也正因如此,燕军一旦失去龙蛮子坐镇,往往都会失去原有的锐气。要破燕军,也只有在那龙蛮子不在的时候!!” 想到此,斡离不不由神色一震,拱手向金兀术拜道:“陛下所言实乃字字珠玑,要破燕军,关键就在于明日一战!即时,就算龙蛮子到来,其军连番受挫,锐气尽去,又是兵力大折,恐怕也不得不撤军。臣下愿一同领军作战!!” “哈哈!!若有二哥在旁辅佐,明日朕必能取胜!!”金兀术一听,顿时大喜,纵声笑道。诸将也纷纷慨然应和,都愿明日死战到底。 于是,金军上下万众一心,战意盎然,就等明日决战。 平静无事的一日就此过去。到了次日一早,天色刚亮,晋阳城内猝然擂鼓大作,城内数万金兵尽数杀出,士气如虹,声浪如潮,震荡方圆数十里外。 另一边,燕军正是起灶吃饭。忽有,有一队斥候队伍,急急赶来报道:“报~~!!报~~!!金兀术率领晋阳所有兵马,足足三万多兵士,望营地杀来了~~!!” “什么!!?金兵倾巢而出,莫非是要与我军决一死战!?可如今营地初建,防备不住,我等只能与金人在野外作战!!”耶律亚虎一听,不由色变,惊呼而道。 陆文龙听了,忿然而起,震色喝道:“耶律大帅不必惊慌!半年多前,那吴乞买率领百万之众,号称要在数月之内,攻破燕京。最终还不是败于我燕人手下!?就算我军未有营寨可据,野外作战也不惧金人!!” 第五百六十七章 金兀术的反击(下) ()陆文龙此言一出,四周将领、兵士纷纷神色一震,高声呼应。徐庆却一扶下颚美须,面色肃穆,凝声道:“非也。当初我大燕之所以能够击破金人,全乃王上计谋深远,以居庸雄关抵住了金人的锐锋,再有我军占据军器优势,才能得以胜利。再有金人素来凶残善战,野外作战,我军却非其敌,而如今军中军器尚未来到看金人之势,似要拼命,情势并不乐观!” 徐庆此言一出,如在众人头上浇了一盆冷水。耶律亚虎眼睛一眯,冷声又道:“可惜并未能早料金人竟会放弃稳固的城池,主动与我军死战。如今金人势大,士气高涨,若我军急撤,一旦遭到掩杀,必然溃败!!” 徐庆听了,深吸一口大气,叹道:“金兀术此举果断而不失胆识,发兵的时机更是捕捉得天衣无缝!正如大王所言,这人吃一堑长一智,如有能有一个好对手,就算失败了,也能够从中吸取教训,得以迅速的成长。金兀术屡败于大王之手,却也从大王身上学得了不少本领,如今竟然成长到这般地步。” 就在徐庆叹声之时,蓦然一队风尘仆仆的快骑奔飞赶来。忽然帐中许多惊喜叫起。徐庆神色一震,不久见得一将先往赶到,急便下马跪下。 “曹宁!你不是在应该守护在大王左右,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徐庆一瞪眼,疾声问道。耶律亚虎也是神情大震,连忙接话又问:“莫非大王已经到了!?可不久前大王才传来文令,说起码还有两天时间,才能赶到!” “回禀两位大帅,就在不久前,大王听说我军又再挫败,心中便有不祥预料。大王更曾言,如今的金兀术已今非昔比,不得大意。遂命前军连日赶路,只命罗延庆将军负责押领后军辎重、军器部队。如今,大王的大军已在数十里外,但却因前段时间连场大雨,水位增高,只有骑兵能过去,大军因而被拦。而大王也听到金军那盖天般的声势,知得金人定是发起总攻,欲来决一死战。大王深思熟虑之下,命我先来禀报,教诸军务必努力奋战。即时,他自有办法使得金人撤兵!!”曹宁疾言厉色,一连急道。四周本是脸色急躁的将士,这下一听,犹如各个吃了一颗定心丸,心头大定。 “好!!本帅明白了!!诸军听令,立即加紧组好阵势,准备与金人拼杀~~!!”徐庆重重颔首,凝声一下,诸军无不高声震呼。耶律亚虎看在眼里,心中忽然有一种无限的崇敬感。他明白诸军将士、兵卒,并非因为徐庆的喝声而受到鼓舞,而是因为听到那个男人的到来,而奋起、激发!! 足足过了紧凑的一个时辰,徐庆和耶律亚虎两部部署,其中徐庆军六千,耶律亚虎军八千余人,共一万四千余众,皆早已组好阵型。其中,耶律亚虎把守后军,麾下两员副将把守左右两翼。徐庆一军把守前军。 与此同时,数万金人正往奔杀而来。随着中军处金兀术一阵喝响,大军立即止住去势。金兀术却是先占好阵地,让大军先是歇口气。两军距离只有数里,互相对峙,都不敢轻举妄动。 “义父!!金人远途奔袭,恐怕锐气已挫,怎能由他歇息!?孩儿愿领一军前往袭击!!”陆文龙双眸射出两道精光,疾声喝道。 徐庆一听,紧紧地盯了前方的金军好一阵,也想试探一下,遂与陆文龙谓道:“你若前去,且要小心,切莫不可轻举妄动,深入敌军腹地!!” 陆文龙闻言,拱手应和一声,立即率飞凤队先出。金军前阵兵士眺望燕兵杀来,却毫无动静。陆文龙心中疑之,先教部下减缓速度,自己却加紧拍马,越赶越快。 就在陆文龙快要赶进时,金兵阵前盾牌兵后,猝然涌出无数弓弩手,随着山狮驼令声一喝,乱箭迸射。陆文龙面色一变,暗付果然有诈,手中速度却也不慢,连忙拧起双枪挑打搠刺,将乱箭一一打下。待乱箭停下,陆文龙连忙拨马就撤。 “哈哈哈哈~~!!陆文龙你不是自以为天下无敌,怎今日不战即逃,夹着尾巴逃去了!?”就在此时,山狮驼猝地飞马而出,纵声笑骂。 陆文龙只觉受了侮辱,气得眼睛一红,急把马勒转,挺枪喝道:“山狮驼,你欲诱我深入,使诈擒之,我却不中计!!要想决战,何不过来一斗!?” 原来,山狮驼果然早在暗中准备好钩镰兵,就等陆文龙过来。眼下见陆文龙不敢靠近,眉头不由一皱。这时,忽然有一将士赶来,疾声说道:“陛下有令,此下大军尚需歇息,不妨与之一斗,争取时间!” 山狮驼听了,不由精神一震,他自少生活在万兽窟里,终日习惯搏斗猎杀,体力超凡,这一下歇息,已恢复不少体力,却也不惧陆文龙。 “小儿休要嚣张!!我这就来会一会你!!”山狮驼一声怒喝,策马便是冲出。 陆文龙立即抖数精神,聚精会神,眼看一头虎头狮身兽相势骤然显现,须臾之际,山狮驼已然逼近,气势遽发,双头雷鸟相势霍然显现,飞马迎去。 两人一经交马,云龙虎啸枪与鎏金镋刹地碰撞,火花奔射之间。山狮驼嘶声一吼,如有破天之劲,猛地推开陆文龙的双枪,霍地飞砍过去。陆文龙往后一倒,后背贴着马背,骤地飞去,人马分过刹那,枪即一转,山狮驼却早有准备挪身避过,而且手上鎏金镋瞬间化作一道飞虹搠飞而去。陆文龙心头一紧,及时用另一柄长枪抵住。‘嘭’的一声骤响,两人就这交战数合,已经看得两方兵士心惊肉跳。 “杀~~!!” “战~~!!” 没有过多的废话。一人是天赋异禀的天之骄子,另一人是自小在万兽窟里长大的怪物,无不都欲击杀对方,来争取天下第一的名头。 瞬间,两人把马勒回,厮杀一起。两人手上各自兵器,如同迅雷疾风,不断碰撞,杀得风尘大作。两军兵士看得惊呼不断,各个看得目不转睛,渐渐地却已难跟上两人武器挥动的轨迹。 有数十回合,一炷香过去了。飞凤队几个将士赶来,急传徐庆之令,命陆文龙退回。另一边,金军里也赶出几个将士,传金兀术之令,召山狮驼回去。 “小儿,且多留你性命一会,待会拼死时,必来取你项上首级!!”山狮驼猛起鎏金镋,又是荡开了陆文龙的双枪,勒马就走。 “哼!休要乱发狂言,你项上首级早就是我囊中之物!!”陆文龙也不示弱,冷喝一声,拔马亦退。 而就在两将各自归去之时。蓦然间,金兵阵内,杀声大作,前军部队一齐奔杀扑来,一时间宛如百丈巨浪轰然扑落。几部金兵铁骑率先奔出,一同来赶来追杀。陆文龙一见,不由色变,飞凤队连忙赶上掩护。须臾之际,那几部金兵铁骑倏然杀到,先是混杀一起。 “尔等这些猾贼!!实在该死~~!!”陆文龙一时不备,在金兵围杀之下,手臂被一根长矛划出一条血痕。吃痛的陆文龙,顿时煞气爆发,手中双枪暴刺狂搠,瞬即连杀了几个金将。飞凤队兵士一齐扑上,展现出精锐中的精锐实力,人数虽少,反而却把那几部金人铁骑杀得渐有溃败之势。不过很快随着金人大部人马的杀到,飞凤队寡不敌众,立即陷入苦战,一阵间竟阵亡了上百个弟兄。 “嗷嗷嗷!!!天杀的金贼,给我死来~~!!”陆文龙眼看着自己的部署、弟兄实在金人利刃之下,又再一次怒火爆发,竟狂突杀入腹地。 也难怪陆文龙会如此,这些飞凤队将士不少人是他亲自操练的新人,因为众人都与陆文龙年纪相仿。在陆文龙心目中,早把他们当作是自家兄弟。陆文龙更承诺,总有一日,会率领大伙夺下天下第一骑的名头! 而飞凤队自参战以来,无论大小战役,也极少会出现严重的伤亡。折损百人以上,更是少之又少! 如今,刚一交战,却已折损过百。陆文龙只觉是受到了莫大的耻辱,加上对麾下的情义,一时气愤之下,便顾不得徐庆先前所言,一股脑地杀入了金人腹地。 “快~~!快~~!!把这陆文龙围住~~!!”山狮驼看得眼切,顿时大喜过望,连忙传令给四周麾下将士。那一个个金将听了,连忙引兵围住,瞬间将陆文龙围在了垓心。待陆文龙恍然醒悟过来,却见四面八方密密麻麻都已是金人了。 “文龙兄勿怕!!我曹宁来也~~!!”就在此时,猝然一队铁骑突入进来。只见曹宁手提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挥得密不透风,左突右冲,势不可挡,倏然奔驰杀来。 与此同时,后方也是杀声大作,却是徐庆也率领前军奔杀来战。 说是迟那时快,曹宁纵飞驰骋,杀得金兵如波开浪裂,须臾杀到陆文龙身后。陆文龙此时已遍身血红,在金将强攻之下,虽受了不少伤势,但身上血液多数是属于敌方。曹宁一到,陆文龙刹时胆气大壮,看得不远处的山狮驼,扯声喝道:“曹宁,你我兄弟何不一起去了那山狮驼的头颅献给王上!!?” “好!!”曹宁并无太多话言,一声说好,纵马便望前径直突杀而去,手中那柄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飞搠骤刺,犹如狂风暴雨吹袭不断,只见金兵被杀得人仰马翻,根本抵挡不住。陆文龙遂也从后杀上,双枪迸射暴搠,势如破竹。 第五百六十八章 斡离不隐藏的实力 更新时间:2014-05-15 两人犹如两柄锐不可当的长枪利器骇然突入金兵乱军之中。正在指挥前军兵士作战的山狮驼,忽见曹宁、陆文龙奔杀过来,一面六臂不动明王相势,一面双头雷鸟相势,都是威煞骇人,不由心头一揪,面色连变。 “区区燕贼休得放肆,我来也~~!!”就在此时,在山狮驼身后一员身形魁梧巨大的悍将奔杀过来,正是手提擂鼓紫金锤的金弹子,来到立即便与山狮驼喝道:“山狮驼,我俩一起把那两人擒了,献给霸帝!!” “我正有此意!!”山狮驼眼中凶光一盛,喝声叫道。两人立即拍起马匹,往前迎杀而去。 与此同时,曹宁、陆文龙两人的部署也纷纷赶来,只见一小波燕军,在人山人海般的金军之内互相厮杀。曹宁、陆文龙迎住赶来的山狮驼、金弹子,四人揪在一起搏杀,四面恐怖骇人的相势骤然而起,威煞无穷,使得四周的兵士根本靠近不得,这四人相遇,恐怕是免不了一番惊天大战! 另一边,徐庆也率前军扑入了金军乱军之内。在徐庆指挥之下,各队兵马不断发起突击。眼见燕军渐渐占据一些上风。蓦然,金军左右两翼杀声突起,却是两路重骑兵发起了突击,随之而来,还有一架架满身装满利刃的战车。 “不好!是金兵的‘铁浮屠’!!”徐庆一看,不由心头一揪。不过很快他脸上的骇色就减退不少,原来乍眼一看这些铁甲大军似乎就是金兀术那支凶名传世的铁浮屠军。不过再细细看之,便能发现其中许多是滥竽充数。徐庆遂是很快反应过来,当初在居庸关下屡番大战,金兀术这支铁浮屠军应该已被歼灭大半,怎会还有如此多兵众,想定是从另外那支所谓的‘铁甲天军’里补入的。 金军后来所组建的‘铁甲天军’与金兀术麾下的‘铁浮屠’,两者的威力根本不可相提并论。其中‘铁甲天军’无论是在装备上还是兵士的精锐上,还有经验上都远远逊色于金兀术的‘铁浮屠’! 徐庆顿时面色一震,命刀盾手立即朝着两翼赶去,拦住金兵的铁甲军,提备其从两翼切入大军。随着徐庆令声一下,军中刀盾手立即向两翼散去。 与此同时,坐镇后军大阵的耶律亚虎也命人擂起鼓来,示意左右两翼大军前往援救。于是在左右两翼的燕军汹腾杀起,其中不少辽人将士都明白如今耶律亚虎所处的处境,急欲立功,为求使耶律亚虎得以燕王的原谅。 眼见左右两翼燕军不断扑上,其势甚威。与此同时,金兵两翼的铁甲大军已经与徐庆的刀盾手开始了交锋。只见一队队重骑兵,如同一头头满身装满铠甲的猛兽奔突过来。刀盾手筑起盾墙迎住,有些还能够抵住去势,有些却被轰然撞破。随即一架架战车杀来,更是以摧枯拉朽之势,突破了层层防线。 “嗯!?金人的气势颇高,看来是有意与我军死战!这金兀术做了皇帝之后,果然厉害了不少!!”徐庆面色连变,心中正是着急,却又忽起惊色,眼见两翼辽人部队前扑后继地扑杀迎上,丝毫不惧金人的铁骑和战车。 “传我号令!!我等辽人深受燕王洪恩,纵是粉身碎骨,万死难偿!!今日正是我等辽人还恩之时,务必死战到底!!谁敢退之,我耶律亚虎立杀之~~!!”在后军阵内,耶律亚虎高举三尖两刃刀,嘶声大吼,满脸都是坚毅慨然的决意。于是燕军两翼的辽人军队,士气更增,不断迎上。其中耶律亚虎也确是天之骄子,许久之前听闻了铁浮屠的厉害,经过研究之后,发觉这些重骑兵,因都身穿重铠,所以下盘定是其弱点。因此特地培养了一支骑兵,而这支骑兵又是极为善于绊倒之术。 两翼乱军之内。只见燕军之内左右各有一队骑兵,两两之间皆分开一段距离,各执一边铁链,铁链或常或短,奔飞而去。那些金兵的重骑兵,一开始不知厉害,眼看铁链绊来,想要跃马时,才忽然发现,这马匹负重过多,根本跃不起来,顿时纷纷被绊倒在地,人仰马翻,翻滚一片又一片。 “报~~!!燕军的辽人部队,以铁链绊倒我军的重骑兵。使得我军左右两翼的攻势大大减弱!!”这时,一员将士疾飞赶到金军后阵,疾声报予金兀术。金兀术听了,顿时面容狰狞起来,双眸尽是凶光,冷声喝道:“该死的耶律亚虎,竟然被他发觉了重骑兵的缺陷,不过朕又倒想看看,你如何破朕的战车队伍!!传朕号令,命战车队伍开始突击推进,重骑兵全线退后!!” 金兀术疾声喝令,那将士闻言,立即拱手领命,转马赶去通报。金兀术遂望向两方前军在中央厮杀之处,面色一寒,向旁边一个将士冷声谓道:“你速传朕之号令,命长青王立即率其部发起突击,该是要与燕人分胜负了!!” 金兀术显得有些急躁,不知为何,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往往这种预感来时,都是他面对邓云的时候。 “难道那龙蛮子已经到了!?”金兀术心中忽起一个念头,不过很快就甩头压了下去,暗暗震色道:“不可能!!这方圆数十里内,都布满朕麾下斥候,若是那龙蛮子果真来到,定会立刻来报!!” 就在金兀术思绪之间。在晋阳城七、八里外,只见邓云所率正在突进的大军四周一带,形成一个警备区,而在这警备区内,都是各支疾风骑队伍。就是在这疾风骑队伍的警备之下,但凡被发现的金人斥候,立即都被射杀,无一能够生还。 直到邓云率军快要杀到晋阳城的附近,因已跨过了山林区域,因此被对面一带的金人斥候发觉,霎时间一群群飞鸟惊起,散飞在天穹之间。 “大王!鸟不会因风而动,对面这一群群鸟雀惊起,定是我军动向已被金人的斥候发觉,此时正望金兀术狗贼那里急往报去!!”提起金兀术这个名字,吉青面色阴鸷冷酷,眼神充满仇恨之色。邓云眼眸一眯,答道:“无妨。本王正要有人通报给金兀术,这些金贼竟然不辞辛苦,本王也乐得轻松。” 邓云说罢,随即面色一震,转身向后方的部队,扯声慨然喝道:“晋阳城近在眼前,此时城内空虚,待会杀到,务必要努力搏杀,大造声势,把城中金人吓得胆怯,自会开门投降!!” 邓云令声一落,诸将纷纷奋然领命,声势如虹。于是,邓云率着万余大军猝然杀到晋阳城下,大军还未发起进攻,其声势之大,就如有千军万马已奔杀过来,城内的金兵无不吓得面色剧变,惊呼乱叫,仓促迎敌。 另一边,却说金兀术所率大军,正与徐庆、耶律亚虎的部署作战。此时两军正是杀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其中金军更是在不久前,连番发起了攻势。 在金军左右两翼,战车队伍不断地突击推进,虽然速度并不如重骑兵,但胜在破坏力惊人。耶律亚虎麾下辽人部队,根本难以用肉身抵挡,死伤不少后,渐渐不少兵士开始往后逃撤。 而在两军前军厮杀乱军之内,金军因斡离不率军杀到,士气大震,一时间攻势忽增,涌杀过来。燕兵渐渐抵挡不住,曹宁、陆文龙两将却又被山狮驼、金弹子缠住。 眼看燕军各方情势愈加恶劣。在后军阵内,耶律亚虎急命麾下几个心腹要将,立即引兵赶往右翼助战。自己却也率领一部兵马,倏然赶到左翼,人一来到,扯声就喝:“我等大辽儿郎,各个都是铜骨铁躯何须害怕金人的战车!!?都给本将军拿上盾牌杀上去~~!!!” 耶律亚虎嘶声大喝,随即纵马从一个盾牌手手中夺过盾牌,竟朝着金人的战车队伍奔驰杀去。辽人部队里的将士、兵卒见了无不变色,这以**之躯,如何能抵挡那一架架的铁甲战车!? 电光火石之间,耶律亚虎突入了战车队伍之内,却如一条水中游鱼,辗转突飞,避过那一架架战车的利刃袭击。就在此时,一坐在战车上的金兵提起长矛正刺,被耶律亚虎用盾牌抵住,遂是立即提起三尖两刃刀猛地一砍,那金兵瞬间分开两半。另一个金兵想要来袭击时,早被耶律亚虎反手一刀砍飞头颅。这说是慢,其实只是发生在刹那之间。拖着战车行走的战马,失去人的指挥,立即暴走起来,肆意冲突。耶律亚虎遂又在战车队伍内,疾飞突进,因为这些战车失去了重骑兵的掩护,耶律亚虎凭着高超的骑术,却是如入无人之境。后方的辽人部队看得无不精神大震,各个将士,连忙命令轻骑部队纷纷追随耶律亚虎突入。同时,各支盾牌部队,纷纷再次筑起铁盾墙,不断地向攻来的战车队伍压了过去。 “报~~!!左翼战车队伍,遭到耶律亚虎还有其麾下骑兵的袭击,因为失去重骑兵的掩护,战车部队难以伤害灵活的骑兵,因此混乱起来!!” 这时,一员金将飞马来报。金兀术听了,顿时怒得咬牙切齿,无比忿怒地喝道:“可恶呐~~!!若是朕的铁浮屠尚在!!何须费如此多的时间!!早就攻破这些辽人部队了!!竟是如此,传朕的号令,教右翼还有前军的部队,务必加紧攻势,早些攻破!!” 与此同时,且又看两军前军厮杀之处。徐庆眼见斡离不率军来战,丹凤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大喝一声,策马便起,引兵扑杀而去。 “斡离不,你我今日必须分出胜负!!”徐庆一声吼起,如同九天神雷暴发,震荡天地。 正在不远处厮杀的斡离不不由面色一紧,却说两人许久之前,在新州之时便开始互相对弈,其中有胜有败。 第五百六十九章 惨烈激战 ()后来更在武州时,两人皆陷入苦战,僵持足足半年多的时间。最后,因为其父阿骨打败于幽州,斡离不不得已弃了武州,赶往救援。 至此之后,无论是徐庆还或是斡离不,都认为对方是自己一生所必须跨过的宿敌,一直在等待着分出胜负的时机! “哈哈哈~~!!徐二郎我等你久矣~~!!”斡离不一听,顿时面色大震,不惊反喜,连声喝令之下,其麾下两员悍将,立即骤马杀出,一左一右朝徐庆奔杀过来。徐庆飞马迎上,手中赤纲飞凤枪骤起乱点,一头火凤凰相势霍然显现,以一敌二,却占尽上风。三人斗了快有十数合,其中一将,一刀急砍不中,被徐庆一枪刺中咽喉,另一将急来袭击。徐庆拔枪一荡,震开同时,枪势一转,犹如凤凰吐珠,瞬间刺爆了那人的头颅。 “多年不见,你武功确是长进不少!!”这时,斡离不也一矛刺透了一个袭击过来的燕将,罕有地露出了冷酷的脸色。 几乎每一个人都是有两面派,斡离不身上流着毕竟是金人的血统,嗜杀本就是他的天性! “哼!没想到你能够深藏不露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向天下人展示你的武勇了!”徐庆把枪一挥,枪上的血珠子立即飞去,枪刃上立即又变得光滑透亮。 “哈哈哈!!没想到我深藏多年,本想着在最为紧要的时刻再使用。不过这一切已成定局!徐二郎啊,就由你项上人头,来平息我心头的怒火吧!!” 斡离不纵声大笑,笑声中更有着几分癫狂的味道。原来,斡离不却也是城府极深的人,他拥有着深不可测的武艺,却一直隐瞒。那时因为他明白做人要留一手,到了危急关头,总会有所大用。后来他的父皇死去,由其叔叔吴乞买登位,他就感觉到他多年来的侧忍终于有了用处。不过他却感觉到,他的大哥和四弟都有争夺皇位之心,虽然其父在生之年一直有意将皇位交予他。但当时因吴乞买已登基上位,他虽是不甘,也知事实无法改变。庆幸的是,吴乞买对他也是极为看重,私下里更承诺待他平定江山,便会把皇位交还于他。不过他却明白没有这么简单,他的大哥和四弟一定会争抢,所以他在暗中更加苦练功夫,想着若有一日,真要与自己的兄弟兵戎相见,便可用这一身的本领,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最终夺得皇业。 可是,世事弄人。吴乞买败于燕云,更忽然病死,金兀术毫无预兆地成为了大金的皇帝,这一切来得实在太突然了,就连智慧超群的斡离不一时间也反应不及,待反应过来时,一切已成了定局,他苦练多年的武艺,侧忍多年的艰辛,似乎失去了最大的用处。毕竟对于皇家子嗣,这一生最为重要的,无疑就是能登上皇位,成为一国之君。 无尽的不甘、怒怨,一时间从斡离不体内爆发了。猝然之间,徐庆只见他浑身涌起腾腾黑雾,一头巨大恐怖的三头巨虎兽轰然显现而出。 斡离不突兀展现超凡绝伦的威迫气势,令四周两方的将士纷纷变色,各个都是惊骇极了。徐庆却无丝毫色变,因为他是为数不多知道斡离不拥有着深不可测武艺的人之一。 原来,当年斡离不听说其父阿骨打挫败于幽州,撤军离去时,恐徐庆引兵来追,便是亲自率领心腹设下了埋伏。当时两人经历一番死战,杀得难分难解。而因徐庆当时不知斡离不的厉害,还曾被他击伤。 “今日,定要你偿还当年之耻!!”徐庆丹凤目烁烁发光,手中赤纲飞凤枪猛地拧紧,忽地骤马飞起,急奔向斡离不杀去。斡离不大吼一声,也不怠慢,驰马迎了过去。两人就一交马,两面相势轰然碰撞,凤凰展翅高飞,三头巨虎兽咆哮惊天! 一枪一矛,如同化作了惊鸿掣电,不断碰撞,激撞不停。剧烈的战况,简直犹如大战,两边的将领、兵士看得无不目瞪口呆。不过很快,金兵里就响起一浪接一浪的震呼高喝,全都因斡离不展现的武艺而大所激愤,奋起厮杀。 “报~~!!长青王殿下正与那呼保义厮杀,没想到的是长青王殿下竟有鬼神之勇,诸军士气高涨!!” 一员金将飞马来报。金兀术听了,嘴角不由咧出一丝冷笑,在心中暗暗腹诽道:“二哥啊,二哥!你终于肯展现你的实力了么!?” 或者斡离不万万没想到,当年他埋伏徐庆时,带去的心腹之中,竟有着金兀术的细作。而在许多年前,金兀术早已有了夺取皇位之心,开始了一步步的布局!! 金兀术念头一闪,不由抖数精神,凶骇双眸霍地瞪大,振声喝道:“此下正是攻破燕人的大好时机,传朕号令,全军出动,务必一举将燕贼杀破~~!!” 金兀术一声令下,身边将士无不振臂高呼,一时间擂鼓大振。在前线厮杀的金人诸军,听得鼓声一起,知道金兀术就要出击,各个都是士气如虹,嘶声大喊,声势盖天。 反之,在金人的声势之下,燕军的士气似乎大受打击,忽有一落千丈的感觉。 金兀术看得眼切,只觉浑身热血沸腾,如今的时势已将成定局,等的就是他一定乾坤的一击!! 只要赢了此战,他就能保住太原,燕人也无力再战,而他也听说了,宋人那边因秦桧造反,正是乱成一团。如此一来,他便能为大金赢得重整旗鼓的时机。 只要给他三年时间,他有足够的自信,能够加强太原还有各条边疆的防御力,以来抵挡燕军的侵略(金兀术打心里看不起宋人)。然后再给他三年的时间,他便能重新组建一部精悍之军,先取中原,增加实力,然后再蓄精养锐。再在三年之后,与燕人决一死战,夺取天下大业! 在金兀术心中,他早已想定了大金未来十年的大计,也正是他克成不世帝业的皇图大计!! 而首先,他必须赢下此战!! 蓦然,后方一阵惊呼乱叫,金兀术顿时心头揪紧,面色一变,急朝后望去,只见一队斥候部队急急奔赶过来,隐隐看见为首将士满脸惊悚慌乱之色。 金兀术脸上肌肉猛地揪紧,浑身已开始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报~~!!我等在城外东北之处发现有一部万人燕军人马,此时恐怕已杀到晋阳城下!!”那将士疾声一报。霎时间,连阵悚然的惊呼声一同响起。 金兀术眼珠子刹地又瞪大几分,瞪得眼角崩裂,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 一股无法言喻的怨怒之气,在金兀术体内如同翻江倒海般翻滚起来。不过,金兀术却死死咬紧了牙,脑念飞速转动,双眸愈加血红。 “该死的龙蛮子朕和你拼了!!诸位听着,此乃龙蛮子围魏救赵之计也!!不过他却不知晋阳城墙稳固,不可能被燕贼须臾攻破!!眼下正是分出胜负的关键时刻,岂可撤军!!?”蓦然,金兀术念头一定,疾声喝道。 就在他话音一落,一较为谨慎的将士,连忙说道:“陛下!可晋阳城如今兵力空虚,燕贼忽发袭击,恐怕城内兵士当下已经乱成一片。再者,晋阳城一旦被破,我军后路被断,必遭灭顶!!” 那将士话到一半,蓦然一道金色虹光在他眼前骤起,他嘴巴还在张着,话音却是猝然而止,因为他的首级已高飞在空,脖子断口血液迸射。 “敢乱朕之军心者,杀无赦!!!此战胜负,关乎大金存亡,不得迷惘!!传朕号令,立即扑上厮杀!!”金兀术怒声大喝,一声令下,纵马先去。一国之帝王已奔飞出战,剩下的将士自然不敢怠慢,连连纷纷策马奔起。于是,金军后军一齐扑上,各往各处战场赶去。金兀术亲率一部军队,朝着前军乱处,倏然杀来。 话说,金兀术引后军部队纷纷增援,各处战事很快便有了变化,都是金人迅疾地得以占尽优势。而燕军各将都在拼死搏杀,根本无暇他顾,为今之计对于燕军来说,唯有死战,拼的是血性、骨气还有意志! 于是两方大军剧烈厮杀,战况愈加惨烈,直杀得风尘盖天,天地色变。其中,因为燕军占据一定的劣势,死伤愈加厉害。不少将士各是纷纷战死。金兀术驰马奔腾,手中刀斧乱劈骤砍,如同无敌魔神,肆意突杀,其麾下兵众不断扑上,眼看中央之处,燕军已有溃败之势。 就在此时,蓦然间又是突变骤起。金兀术就像是被苍天嫌弃的恶子,霎时间在燕军后方毫无预兆地倏然杀出了许多兵马。 “哈哈哈哈~~!!老子这回可是来得正好及时。徐二郎,你可欠牛爷一个大大的人情了~~!!”笑声如若洪钟,猝地传遍了战场。这纵声大笑之人,正是牛皋。 其中扑来的燕军之内,有一队骑兵奔驰尤为快疾,领兵的正是四大云虎上将之一,‘杨豹子’的长子杨继周也。 只见杨继周手提飞月流金戟,驰马狂奔,嘶声喝道:“弟兄们不必害怕,我杨继周来也~~!!” 随着牛皋笑声落下,杨继周的喝响再次响起。正在前线厮杀的诸员将士,无不心头胆气大壮,本已士气低迷的燕军,刹时重复生机。 说是迟那时快,只见杨继周迅疾从中央之处径直杀去。牛皋则引兵杀向了左翼大军,其麾下悍将余化龙则率兵望右翼大军赶援而去。 第五百七十章 狮驼之死 更新时间:2014-05-15 “嗷嗷嗷~~!!可恶呐~~!!贼老天,为何就不肯相助我等大金!!?” 前军某一战场之内,山狮驼满脸不忿怒怨地仰天大吼,心腹中有着无尽的不甘恨意。 “哼!尔等金人自得势起,尽造杀孽,残忍嗜杀,带来数之不尽的战争。若给尔等得了天下,天下黎民只会受难!!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燕王殿下,仁义无双,更有造福社稷之心,燕云数百万百姓无不敬佩如同神明,他才是天下的真命天子!!”曹宁双眸精光烁烁,从他声音里可以听出,对邓云无上的崇敬。 “一派胡言!!自古以来,弱肉强食,强者得到一切,此乃恒古以来之至理!!宋人、辽人懦弱,就该成为我金人吞食的对象!!” 山狮驼一边吼叫,一边飞马杀近,拧起手中鎏金镋,猛然砍击。曹宁挪身一闪,面色凛然,喝声叫道:“如你这般道理,但若他日我大燕雄兵攻破你黄龙府,就可肆意残杀尔等百姓,抢夺钱财,奸淫妇女么!?” “这本身就是胜者的权力!!不过除非我山狮驼死,否则绝不让尔等踏入大金国境内一寸之地!!”山狮驼怒声大喝,挥起手中鎏金镋又是猛砍。曹宁急拧枪一挡,哪知山狮驼已然熟悉了曹宁的套路,使的却是虚招,曹宁一枪挡空,顿时面色大变。 “不好!!”念头刚起,山狮驼鎏金镋霍然刺来,千钧一发之际,曹宁险险避过,不过右臂上却多出了一条狰狞的血痕。 不过山狮驼却不打算就此放过曹宁,把鎏金镋一转,背后虎头狮身兽相势霍然壮大,这一招才是他真正杀着。 生死关头,曹宁眼睛暴射精光,仿佛与身后六臂不动明王相势融为一体,手中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猝然化作了数十道虹光快影,连阵暴响之下,又忽听猛地响起‘嘭’一声骤响,两人齐齐弹飞而去。 就在此时,早已在旁伺机而动的两个金将,立马拽弓上箭。‘啪啪’两声弓弦震响,猝然响起。曹宁面色一变,如今他已与山狮驼杀了快有七、八十回合,期间两人都还应付了几番对方将士的袭击,体力早已去了七、八,此下气还未喘顺过来,要射到,心里不由发寒。 所幸,曹宁麾下亦有两个将士早在暗中守备,这下急奔马杀出,各挥兵器打破了冷箭。 哪知就在这时,山狮驼驰马骤飞杀来,曹宁立马抖数精神,起码迎去。突兀,只听弦声又响,山狮驼忽地身子往前一倾。曹宁急瞪大眼,看着一根冷箭迅疾从山狮驼身上飞过,疾射过来,想要躲时,已经来不及了。 ‘咻’的一声,冷箭遽然射入了曹宁的胸膛之内,其劲之大,还把铠甲射投,恐怕是入骨三分。曹宁‘哇’的一声惨叫,身体一晃,看就要倒落马下。 “兵不厌诈,这可是我从尔等汉族之人常挂在口,死了可别怨我!!”须臾之际,山狮驼即刻飞马逼近,手中鎏金镋猛地提起,身后虎头狮身兽更是张牙舞爪。 陡然,就在山狮驼鎏金镋挥起的刹那,左边斜刺里隐约看见一头飞翼金豹相势正飞奔撞来。山狮驼还未回过神来,左边腋下三寸位置,蓦然撞到一道疾影袭击,瞬间犹如后羿射日般的神威,疾影不断插入了山狮驼的体内,更将其整个人横里射飞而去。 不过山狮驼的悍性实在可怕,就在他人飞起刹那,竟还不忘拧镋向曹宁砍去,想要和曹宁拼个玉石俱焚。 鎏金镋上寒光飞逼过来,此时在曹宁渐渐黯淡的眼中,生前一幕幕画面,飞快地闪过。最终定格在小时候某一副画面。 “宁儿啊!我曹家乃名门之后,虽然当今陛下(赵佶)重文轻武,说武人轻贱,不识大体难以治国!但这赵氏天下,却是我们祖宗用血肉打回来了的!!无论哪个时代,武人都是绝不可缺少的利刃!宁儿若是有朝一日,你能遇到可以付之生命的君主,你定要全力以赴,纵然是死,也不会丢弃了武人的骄傲!!” 画面陡地一转,最终定格在一个有着让人温暖笑容,身形并不算高大,只能算是普普通通的男人身上。 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竟然瞬间宛如点燃了曹宁的生机。 “嗷嗷嗷啊~~!!!!主公大业无成,我曹宁纵死,也要从地狱爬回来!!!” 曹宁眼暴精光,身后不动明王相势霍然暴起了腾腾金色火焰,就在鎏金镋快要砍到曹宁脑颅瞬间。曹宁的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却是更快更疾,倏然脱飞出手,猛地刺入了山狮驼的咽喉。 话说这山狮驼已把浑身上下练成了铜皮铁骨,却依旧挡不住犀利的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枪刃整个刺透而入。山狮驼犹如巨熊般的躯体立即又改变了方向,向后猛翻过去。 而曹宁也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倒落了马下。 “山狮驼将军~~!!!!该死的燕贼,我要杀了你~~!!”那个适才以冷箭袭中曹宁的小将,名叫虎儿,乃是一个孤儿,其父本是山狮驼的部将,三年前战死沙场。虎儿为父报仇,而来了参军。山狮驼听说此事,便让虎儿作为自己的帐中吏。因见虎儿膂力惊人,善于射箭,便请来军中所有箭艺高手教授。虎儿视山狮驼如同亲父,尽心尽力的学习,三年之后,便是成了军中有名的神箭手。 话说,虎儿眼见山狮驼惨死在自己眼前,大怒之下,拽弓便朝地上的曹宁射去。须臾之际,一将飞马杀到,拧戟飞砍,‘嘭’的一声,就把箭矢砍破,随即从腰带一抹,拿了一根短戟,朝着虎儿射去。虎儿面色一惊,连忙拽弓射箭,以连珠箭打下。 “嗯!此子膂力惊人,不是泛泛之辈,难怪能一箭射穿曹宁的铠甲!”那赶来的燕将,正是杨继周也。就在杨继周惊异之时,山狮驼麾下一齐杀来,杨继周恐曹宁有失,忙转马把曹宁拽到马上。与此同时,山狮驼的尸体也被其麾下救走。 另一边,金兀术眼看燕军援兵犹如从天而降,顿时面色陡变,忽又见前方大乱,几个将士急赶来报,说山狮驼被曹宁所杀,刹地心头是怒火焚烧! 不过,很快金兀术的眼神就定在不远处正在与其兄斡离不激战的徐庆身上。 “如今若要力挽狂澜,唯有杀了这徐庆,才有一丝机会!!”不到最后时刻,金兀术自不愿轻易放弃,立即纵马奔起。 话说,徐庆与斡离不已厮杀五、六十回合。斡离不武艺惊人,这些年来日夜苦练,更是突飞猛进,竟然能与名震天下已久的徐庆杀个不相伯仲。 “斡离不!!尔等金人大势已去,何必负隅顽抗!!?”徐庆一枪荡开斡离不搠来的长矛,疾声喝道。 “若非尔等燕人屡屡坏事,如今天下早属于我大金国了!!”斡离不咬牙切齿,眼神里怨恨更浓,猛地骤马一起,挺矛又是逼来。徐庆一边奋力抵挡,一边又不忘动摇斡离不的心智,道:“斡离不!!金兀术天性残酷凶狠,绝非明君,你若愿率部下降于吾兄,我倒可以劝服吾兄,让他给尔等金人留一条活路!!” 徐庆虽是有意动摇斡离不,但实在心里也是识英雄重英雄,盼望斡离不能够归顺,早日结束战事,以免生灵涂炭! “龙蛮子乃我大金国上下仇敌,我恨不得啖他肉,喝他血,岂会投降于他!!?”哪知徐庆的话,却是引起了斡离不的怒火,斡离不扯声一吼,身后那头三头巨虎兽顿时变得更加凶残可怕,手中金漆恶虎长矛犹如化作道道惊鸿掣电,奔射过来。徐庆心头一揪,连忙施出挡四门的招式,将之一一抵住,正看到斡离不露出一丝破绽时。 蓦然,一声震天怒吼,将徐庆惊得浑身毛骨悚然!! “徐二郎,死来罢~~!!” 只见,一面庞大的三兽相势,霍然地覆盖住天地,武艺已达到登峰造极的金兀术,斜刺里驰马奔杀过来。 “好可怕的气势!!这金兀术果然达到了那个境界!!”徐庆不由一分神,念头刚闪过时。斡离不眼中精光一闪,一矛刺向徐庆心窝之处。徐庆挪身闪避,四周燕军将士眼看刺中,都嘶声惊呼起来。 长矛猛地一止,却是徐庆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之挟住。斡离不眼露凶光,立即发劲一打。金兀术斜刺里冲马杀到,手中刀斧已然提起。 危急关头,徐庆展现出过人的智慧和胆识,只见他临危不乱,顺势借着斡离不的一扫,整个人横飞而去。金兀术杀到,一斧劈下,却只是把徐庆的坐骑刹地砍成两截。 “哇啊啊~~!!徐二郎你这该死的滑头,想要夹着尾巴逃去么!!?”金兀术一击不中,知道再难偷袭得手,怒声吼道。 徐庆却不答话,转身就撤。斡离不连忙口喝休走,急奔马追去。不过金兀术坐下嘶风怒狮兽更是迅疾,须臾便追过斡离不,飞马朝着徐庆杀去。 “休想伤害二将军一根汗毛!!” “想要杀二将军,先过我这关!!” 杨再兴麾下猛将,韩青、韩常一起杀出。话说,因杨再兴与粘罕一场死战后,身受重伤,至今尚未痊愈。为了增加诸军势力,邓云遂把杨继周调拨到牛皋军中,二韩则派到了徐庆军中。 二韩威名却也不逊色于诸如余化龙、罗延庆等将。但比起‘燕云三杰’却还是逊色不少,但也算是一流武将。 此下,两人奔马来截。只见韩青举刀,韩常挺枪一起向金兀术袭击而去。金兀术眼露凶光,三兽皆露凶态,黑魔巨斧一起,先是砍破了韩青的大刀,迅疾砍到人处,竟把韩青整个人瞬间砍开两截。同时,金兀术又避过韩常刺来的长枪。电光火石之间,金刀倏地刺去,韩常挪身快避,余光看得韩青身体已然裂开两半,顿时是又惊又怒。 “金兀术你这狗贼,竟敢杀我义弟,我和你拼了~~!!!”韩常、韩青两人同姓,武艺相当,又同属杨再兴部下。 第五百七十一章 岳飞伐贼(上) ()于是两人便是顺理成章的结为异性兄弟。此下韩常见韩青被杀,骤然爆发,身后猝地展现出一面黑风恶狼相势。金兀术一时被他缠住,抽身不得。要逃开,金兀术大怒,浑身力劲爆发,如有破天毁地之能,先是一刀砍断了韩常的兵器,随即快斧一劈,将之劈成两半!! 只不过就在这刹那之间,徐庆早已逃远去了,金兀术急看过去,见徐庆周边已布满了弓弩手和刀盾兵,知要迅疾将他杀了已然无望。 蓦然,连阵杀声大作。牛皋那巨大的嗓音更是传遍整个战场,燕兵气势渐渐得以恢复起来。 “陛下!!敌军援军已到,想要急于分出胜负,恐怕并不可能!此下若不急撤,但若晋阳被破,后果不堪设想!!”其他将领不敢提醒金兀术,斡离不却是不怕,急切赶来呼道。金兀术一听,一肚子怨气不知从何而发,朝天咆哮起来:“贼老天,你为何屡屡与朕作对!!?但有一日,朕定率领大金雄兵,杀上九天之遥,纵是诸天神佛,也杀之不论~~!!!” 最终,金兀术还是选择了以大局为重,下令撤军。随着金兀术号令落下,各部金兵部队立即迅速撤离。而燕兵一时间难以重整队形,眼见金兵撤去,也难以迅疾掩杀。 却说,在晋阳城下,燕兵声势如虹,城上金兵慌乱无比,弓弩手只顾乱射。不过乍眼一看,燕兵声势虽大,但并无强攻之意,多数都是盾牌手在城下作势。 须臾,一队斥候队伍,迅疾赶来。其中一员将士,疾声与邓云报道:“大王~~!!金兀术已撤军矣!!” 邓云听了,双眸一亮,把头一点,原本他还担心金兀术不会中计,执意要与徐庆、耶律亚虎两军拼死到底。 得知金兀术已然撤军,本无急攻晋阳之心的邓云自也不会逗留,立即下令撤走。城上兵士眼看燕兵忽然逃去,一时间都是不知所措,自也没有掩杀追袭。 待金兀术杀气腾腾地率兵赶回,邓云早就领兵撤远。金兀术自是大怒不已,回到城中,立即召来守城将领,听说邓云的举动后,更知他并无强攻晋阳之心,自是后悔不已。 “混账!!燕贼撤去,为何不发兵掩杀!!?”金兀术双眸发红,他发觉自从邓云来到晋阳后,一切都失控了。 那守将连忙跪下,答道:“陛下恕罪!当时燕贼猝然杀到城下,城内兵士都是慌乱胆怯,阵脚大乱。见得燕贼撤时,许多只是欣喜,却毫无战意,末将也是一时反应不及,甘愿受罚!!” “你身为统将,不能鼓舞三军士气,任由敌军撤走,朕要你何用!?”金兀术说罢,猛地掣出腰间金刀,作势便要砍下。斡离不还有几个将士急忙赶来劝说。金兀术这才暂且忍下了怒火,命一心腹替了城中守将。 当夜,在燕军帐营之内。邓云高坐于上座,诸将拜礼毕,纷纷入席坐定。邓云先是赞扬诸将一番,诸将谢过,然后再向牛皋笑道:“说来也是惊险,当时若非老牛你及时赶到,恐怕就让那金兀术得逞了。按脚程来说,老牛你起码还有两、三日的时间才能赶到,为何却来得如此迅疾?莫非也和本王一样,察觉到金人有来拼死决战之意,因此连日赶路?” 牛皋一听,张嘴哈哈大笑道:“我哪有大王这般本领,当初听说徐二郎屡败金人之手,确实有些急躁,也有催军而行。哪知到了鹅毛山中一带,刚好碰到了一波山匪在欺压山村百姓。老牛我一怒之下,便带着一队精兵将之歼灭。那些山村百姓感激老牛,听说老牛在赶路。为了报答,便给老牛带路,走了一条捷径。原本这鹅毛山通往太原一带,地势险峻,需要起码五、六天的行程。但走这条捷径,却是节省了许多脚程,不用两日便来到了太原。” “哈哈哈~~!!这正所谓是好心有好报。老牛可真是本王的福将!!”邓云听了,纵声大笑。众将也纷纷应和,不少人更是暗暗羡慕牛皋的运势。这不,只是随意地歼灭了一波山匪,便是立了大功。 须臾,徐庆面容神情一凝,拱手谓道:“大王,如今我军雄军已聚,待罗将军押来军器,便可攻打晋阳。不过为防万一,末将以为还是派一部兵马前往接应。” 邓云闻言,重重颔首,道:“二弟此言甚是,此下正是夺取晋阳的关键时候,不可大意,兼之晋阳被金人统治有五、六年之久,想其对四周一带也颇为熟悉。本王正有此意。” 邓云一声话下,陆文龙、杨继周两将连忙纷纷站起,都是自荐前往。邓云见了,笑道:“你俩二人都欲立功,本王便让你俩各领一部精锐前去。不过你俩可要谨记,一切以大局为重,不能为了竞争,而误了大事!” 陆文龙、杨继周听了,都是面色一震,慨然领命。于是,邓云又向其他诸将下令整顿兵马后,便令议席散去,前往看望曹宁还有一众伤兵将士。 却说,就在晋阳城战情紧切之时。另一边,岳飞率领数千精兵掩护赵构已来到了汴京城数十里外的黄坡口处。 “岳飞呐!秦贼势力甚大,恐怕如今朝社已被他掌控,朕以为不可轻举妄动,朕在应天府尚有许多忠心旧部,不如先退往应天府。以朕与你的声威,召集天下勤王之兵,无需多久,便可聚集数十万大军,到时要除秦贼,自是易如反掌!!”只见如今的赵构一脸风尘仆仆,本是鲜亮的铠甲经过多日风尘的吹打如今也变得黯淡起来,此下正疾声与岳飞谓道。 岳飞听了,一双鹏目精光闪烁,凝声说道:“眼下燕贼已攻往太原府,国内兵力也不断在朔州集聚。如今燕人已聚有吞天之势,绝然不可小觑。一旦金人败于太原,燕贼取了黄龙府,或可直捣黄龙,或是南下侵略中原!!到时,若我国尚处于内乱,必遭灭顶之灾!! 陛下不必多虑!以岳飞之见,当速除秦贼。早前飞已派王贵、张显二人赶回江淮、湖南、湖广一带召来大军,算算时日,应该不久便能来到。此下陛下最紧要的是向汴京乱贼,展现出王者的威严,令乱贼心中有所胆怯。毕竟城内许多叛兵都是遭到秦贼所迷惑,一旦陛下能够动摇其心智,便会倒戈来投!!” 岳飞疾言厉色,说得赵构脸色连变。这时,岳云、张宪、高宠等将纷纷下马跪下,都说誓死要保护赵构安全。赵构一听,也不由心头一壮,遂是听从岳飞之令。 另一边,在汴京城内,秦桧听说岳飞带着数千精兵,已护送赵构回到汴京数十里外的黄坡口处。秦桧唯恐夜长梦多,连忙派麾下心腹要将刘和珅,率领两万精兵前往讨伐。 消息传到军中,赵构听说贼将刘和珅率两万大军杀来,顿时吓得面色骤变。岳飞却是慨然而出,说刘和珅胆小无能,须臾便可破之。赵构一听,半信半疑,但如今骑虎难下,也只好急令岳飞出战。岳飞领命之后,带着岳云、高宠、张宪三将,只领八百游奕军,前往应战。 蓦然,一阵狂风刮来,风尘大起。刘和珅刚摆好阵势,忽见风尘之内,一部骑兵奔驰过来,马蹄嘶鸣,踏地做响,隐约可见那一一个个魁梧威严的将士,犹如天降神将,赫赫生威。刘和珅本就是贵族子弟出身,凭着为人机灵,还有嘴上功夫了得,当年在赵构麾下才能混得到一个禁军大统领,哪里见过真正从战场上杀出来的悍将。 这下只觉一股汹腾杀气,仿佛冲天而起,刘和珅只觉心惊胆跳,尚未作战,便已有些胆怯。须臾之间,那部骑兵冲过了风尘,倏然奔飞过来。 为首一将,眼眸生光,虎眉竖起,身穿金鹏火纹云镔甲,手提一杆沥泉神枪,坐下一匹雪骢飞兔神驹,真是威风八面,盖世英雄! 刘和珅不由吞了一口唾液,惧色更浓。这时,忽有一将惊呼,说来敌竟只不到千人。刘和珅一听,连忙急定眼一看,果然见对面的敌军只有莫约八百余人,不由神色大震,胆气大壮,哈哈笑道:“哈哈哈哈~~!!不愧是名震天下的金鹏大元帅!!竟敢以区区八百兵士来与本将军的二万雄兵厮杀!!岳飞~~!!莫非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佛祖座下的金鹏神将耶!!?” “宵小鼠辈!!岂知吾辈之勇,念在上苍有好生之德,识相的速速下马投降。我尚可禀明陛下,求陛下留你一条全尸!!”岳飞听了,怒声喝叱,喊声如有天雷之威,赫赫震荡在天地之中。对面二万叛军无不变色,都怯于岳飞的勇名。 刘和珅也是被吓得浑身在颤,气忿之下,连忙扯声喝道:“谁敢给本大帅擒住这恶贼,不但本大帅重重有赏,天师大人给说了,岳飞挟持陛下,意图不轨,凡能夺得岳飞首级者,皆得以封为万户侯!!”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刘和珅此言一出,一个年强力壮的大汉立即朝天一吼,拍马提刀杀出。 “嗷嗷嗷~~!!岳老贼纳命来罢~~!!” 岳云一见,双眸一瞪,凶光毕露,刹地飞马提锤杀出,须臾迎住。岳云一锤打去,神力惊天,‘嘭’的一声骤响,立即连着那大汉的大刀和人一起打飞而去! 岳云一击得手,煞气更浓,身后霍然显现出一面九头神鸟相势,驰马径直杀突入刘和珅阵内。刘和珅见岳云这般了得,吓得连忙拨马就逃。 岳飞见刘和珅逃去,顿时大怒,骂道:“小儿无知,坏我大事!!” 原来,岳飞本想故意示弱,让刘和珅有所松懈,且打且战后,忽发袭击,杀入乱军之内,趁机擒了刘和珅,兵不血刃地取下这两万贼兵。 岳飞素来胆识过人,喜出奇兵,其计也是妙不可言。 第五百七十二章 岳飞伐贼(中) 哪知却被冲动的岳云坏了他的计划。此下,岳飞眼见岳云已突入贼军之内,而贼军因刘和珅的逃撤,一时间阵脚大乱。岳飞连忙与高宠、张宪谓道:“你俩各率一队兵马,从左右两路杀去,本帅自领一队冲突,一齐杀破敌阵!!” 岳飞一声令下,高宠、张宪纷纷领命。于是八百游奕军队伍,迅疾分成三队,各往奔杀而去。与此同时,只见岳云手提龙凤輄银锤,挥舞得密不透风,犹如一头暴走的吞天巨兽,无人能挡。好几个叛将来截,都被岳云纷纷打飞。 说是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岳飞奔马也杀入了乱军之内,手中沥泉神枪左挑右刺,立即杀得叛军一片大乱,人仰马翻。其后游奕军兵士,各个威武凶悍,随着岳飞一齐突杀,势如骑虎。另一边,高宠、张宪也各自引兵突入,两人都是武艺超群,为首冲突,自是勇不可挡。 叛军因刘和珅的逃撤,士气大遭打击,此下又遭岳飞等将雷厉袭击,愈加混乱。随着岳云把叛军一个军中上校,一锤击杀。刘和珅麾下几个将校惧死畏战,都失去搏杀之意,纷纷拔马逃去。从左路进攻的高宠,驰马狂奔,一枪挑落一人。右路的张宪,也擒住一人。岳飞径直突杀,倏然杀到岳云身边。 岳云顿时胆气一壮,疾呼叫道:“爹爹,那刘和珅就在后军之内,何不将他擒住!?” 此时,岳飞却见后军贼兵已组好防阵,弓弩手都在左右准备,不由一惊,厉声喝道:“贼子已有准备,不得贸然进攻,立即望右翼突破!!” 岳飞说罢,拔马一转,遂是朝右翼杀突而去。左路的高宠见得中央处的岳飞军一动,连忙随后跟去,一些欲要截杀岳飞军的叛兵,立即被高宠引兵杀散。另一边,正在作战的张宪,眼见岳飞率兵杀来,连忙赶去接应。贼兵见岳飞军欲撤,才胆气大了起来,纷纷掩杀过去。 高宠一怒,转马立住,嘶声喝道:“有我高宠在此,尔等鼠辈,休得放肆!!” 高宠声若霹雳,一声怒喝,那些杀来的贼兵无不变色。一个叛将见高宠如此嚣张,竟敢以寡敌众,扯声骂道:“区区小儿,竟敢如此张狂,还不快给我把他乱刀砍死!!!?” 那叛将一声令下,四周贼兵纷纷扑杀过来。高宠策马挺枪,杀入乱军,只顾左突右冲,舞枪飞舞,凭借着其超凡枪艺,简直是活生生的枪神降世,贼兵一片大乱。电光火石之间,高宠杀到适才那喝令的叛将身前,提手枪支一搠,如道飞虹倏地刺出。那叛将还未反应过来,面门早被枪刃刺破。 血液骤飞,战袍已被染成血红色的高宠,一时间如有万丈之高,雄威煞人。贼兵无不俱之,不敢来战。高宠遂是拔马洒然离去。 与此同时,岳飞已率兵从贼军右翼突破而去。贼兵经高宠一番冲杀,多数俱之,不敢来追。于是,岳飞下令撤走。刘和珅自也是引兵铩羽而归。 当夜,在汴京皇宫之内。如今贵为天师,自称是苍天之师,天地至尊的秦桧,此下正一脸狰狞凶狠之色,怒声向匍匐在地的刘和珅喝叱道:“废物~~!!简直就是一群废物~~!!!那岳飞只有八百兵马,你却手握二万雄兵,竟然反被破之,军中更折损了十数员将校!!本尊要你何用?要你何用!!?” “天师饶命,天师逃命啊~~!!那岳飞武艺超群,其麾下部将亦是各个善战能伐。军中并无悍将能挡。小的却也要指挥大军,不敢轻易搏命呐~~!!”自从秦桧做了这所谓的天师后,脾性大变,易怒嗜杀,曾经一夜之间,铲除了京城两大名门大族,就连丫鬟小厮都不肯放过,杀了近上数千条性命。不早前,有几个臣子一个不慎,说了些让秦桧不快的话,便被秦桧施以凌迟之刑,遭到千刀万剐才是死去。刘和珅唯恐得罪秦桧,连忙求饶告罪,不敢有丝毫冒犯。 “哼哼哼…若非看在你那侄儿份上,本尊这就把你给杀了。”秦桧阴然一笑,刘和珅听了不由身体一颤,暗暗把头一抬,瞄了一眼秦桧。只见秦桧满脸涂得霜白,嘴唇还点了两抹樱红,眉梢更用红彩涂抹,显得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秦桧有龙阳之好,而且更喜爱装扮成妖艳的女子,这些日子更是大力地收刮城中美男子,无论有无家室,只要是稍是有些俊朗的,都被秦桧麾下的丧鬼兵给带走,弄得整个京城乌烟瘴气,哭声遍天。 而刘和珅有个侄儿叫作刘子聪,本领倒是没有,但却长了一张好面相,迷倒了不知多少无知少女,平日里只知喝酒玩乐,可谓是一无是处。刘和珅平日里也看不起他,反而时常要替他出面抹屁股。不久前,听说秦桧的癖好,便把刘子聪奉上。秦桧大喜,至此刘子聪便成了他的‘宠妾’。 “天师大人,小人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说!”忽然,刘和珅心起一计,急与秦桧禀道。秦桧听了,不由面色一喜,急道:“你这死鬼,竟是有计,还不快快收来,急煞人也!” 刘和珅听了,不由打了个寒战,死死忍住脸上的异色后,答道:“回禀天师大人。那岳飞麾下猛将如云,而且在军中声威极高,虽然早前我等宣告天下,说岳飞与韩世忠意图作反,因韩世忠事败,便是大逆不道地挟持了陛下。 但此等谎言,恐怕难以压住天下人之心。若不急除之,那岳飞振臂一呼,再有赵构那昏君相助,不久之后,各方勤王之师,势必纷纷聚集。如此一来,恐怕天师大人便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刘和珅说到这里,故意把话一顿。果然秦桧听后,脸色变得煞白,连忙一把抓住刘和珅的手臂问道:“你说得是理。那本尊该如何是好!?” “依我来看,赵构那昏君素来宠信天师大人。天师大人何不派几个机警细作,混入岳飞军中,去见昏君,告诉他如此如此,诱他回来。只要昏君在我等手中,那愚忠的岳飞,再有惊天的本领,也不得不就范!!”刘和珅低声而道,说得秦桧阴笑连连,听罢后,更是发生大笑,连连叫好不绝。 于是,秦桧连夜派几个细作出城。话说夜里三更,岳飞正在帐中观书,忽然张宪来报,说帐外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一直在探,恐怕是秦桧派来的细作。 岳飞听了,把书放下,手扶长须,沉吟一阵后,蓦地眼睛一亮,顿时笑道:“哈哈哈,本帅倒想看看这秦贼要施什么诡计。宪儿,你先去陛下那里一趟,告之他如此如此,离开时顺便把陛下帐外的兵士调离大半,剩下的人告知他们,就算发觉有人靠近,也不必惊慌,此乃本帅之计也。” 张宪闻言,面色一震,遂是慨然领命而去。 约是半柱香后,在赵构帐外,一个身影借着夜色掩护,身手也是敏捷,好似一头猎豹,几番窜动之下,来到赵构帐篷之后,迅速用匕首在帐篷割开一个口子窜入。 就在那人窜入同时,只见眼前一道黑影飞来,连忙就地上一滚。‘嘭’的一声破响,听是剑刃砍破瓦器的声音。随即又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忽又停住。 “嗯!?你是小桂子!?好哇,你竟也与秦桧那奸贼蛇鼠一窝,想要谋害朕的性命,亏朕如此厚待于你!!”赵构的声音遂是传了过来。 那叫小桂子的细作听了,连忙压低声音叫道:“陛下饶命,小的此来,正是要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 “哼!!朕有金鹏大元帅保护,就算是鬼神也伤不了朕,休要废话纳命来罢!!” “陛下却不曾想你对秦太师恩重如山,秦太师岂会反你,这全乃为了陛下的江山啊!!” 猛然挥落的剑刃,猝地一止。蓦然,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很快便听有人唤道:“陛下~!适才小的在外面,听得有些动静,莫非帐里是有细作!?” “哼,不过只是几只小老鼠,已被朕杀了。如今已是九月天的天气,夜里颇寒,你等都退下去歇息吧。” “这!金鹏大元帅有令,教吾等绝不可离开陛下的帐外三丈范围内。” “行了!如今什么时候,哪还有什么细作!?莫非你等眼里只有金鹏大元帅,没有朕这个皇帝了!?” “小的不敢,这就立刻离去。还请陛下早些歇息。” 须臾,脚步声渐渐远去。赵构点着了帐内的灯火,见一面白无须之人,正是赵构在宫内的贴身侍臣小桂子。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又怎会来此?” “回禀陛下,当初陛下御驾亲征,岳、韩两人暗中听说,陛下对他俩颇为忌惮,更在朝中为此与李纲争吵。据细作所探,岳、韩两人心怀怨恨,遂是暗中商议密谋造反,还与李纲联合,想要内外呼应,夺取汴京。幸好太师大人坐怀不乱,不但识破了三人的意图,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下李纲,李纲把三人全盘计划拖出后,太师大人便是将计就计,就在设宴为韩世忠洗尘之时,暗施杀手。哪知韩世忠身边除了其子韩彦直外,还有两个悍将,拼死之下,竟被其麾下爪牙接应救去了。那岳飞定是怕东窗事发,便是颠倒是非,诬蔑太师大人造反,明里是勤王,暗里却是要挟持陛下,意图借陛下的声威,大举勤王之师,铲除太师大人。小的不甘陛下受奸人利用,便向太师大人主动请缨,今夜冒死前来揭发,还请陛下明察秋毫,若能辨清忠奸,早除奸恶,此实乃国家之幸,天下百姓之幸也!!” 第五百七十三章 岳飞伐贼(下) 这小桂子说得声泪俱下,极为煽情。若非赵构早从张宪那里得到提醒,恐怕已被他说得动摇心智了。 “哼。好一个文曲星,秦老贼果然多才,一动心思,便能说白为黑,指忠为奸,颠倒事实!!这小桂子恐怕也是深藏不露,竟有夜潜敌营的身手,不用多想,也知是那秦老贼的安插在朕身边的细作!!”赵构在心里暗付,嘴角微微翘起了一丝冷笑,遂是变色喝道:“好哇!!岳贼竟敢挟持于朕,朕错识人心,几乎误了大事!!只可惜如今朕身在敌营,恐怕难以脱身啊!!” “陛下不必多虑。太师大人早有计策。明日,他会亲自前来与陛下问话。陛下到时便将计就计,前来答话。待鼓号一起,我军立即便会赶来接应!!”小桂子疾声说道。赵构一听,心中大喜,连忙抓住小桂子的手臂说道:“幸朕身边还有太师还有你这样的忠臣,否则赵氏江山便要败于朕之手矣。你教朕他日九泉之下,如何有面目去见历代先祖啊!?” 小桂子见赵构如此激动,也泫然泪下,两人暗里却是心怀鬼胎。到了黎明时候,小桂子离开营地后,便是带着麾下迅速离去。 另一边,赵构也召来岳飞,两人遂是商议起来。 于是,到了晌午时候,秦桧依约前来,为防万一,秦桧更带来了足足五万兵马。只见五万大军纷纷摆定阵型,眺眼望去,密密麻麻,旌旗蔽日,刀枪如林。 赵构见敌方人多势众,不由吞了吞唾沫,想起待会将要实施的计策,不由一阵心惊胆跳。 “陛下昨夜表现可谓出色极了,恐怕那秦老贼万万没想到其阴谋诡计早被我等发觉。待今日老贼率兵来到,我会命高宠、张宪两人装作陛下的护卫,在旁守护。待老贼麾下前往接应时,陛下可见机行事,但有机会,高宠、张宪两人会立即击杀老贼,即时陛下再振臂一呼,叛军但见老贼一死,又听老贼所作所为,定然不敢反抗,尽数来降!! 只不过此举颇为险峻,未免老贼生疑,末将不能一直守候在陛下身边。但有万一,还请陛下随机应变,以自身安危为上!!但有万一就算是落入奸贼之手,还请陛下暂时忍辱负重,臣等必定另论他计,救出陛下!!” 岳飞的话,再次在赵构的脑海中响起。赵构不由双眸一眯,心中暗暗腹诽:“可恶的岳飞,竟敢设朕于险地。若非此时事态危急,朕岂能轻饶你!!为何赵氏江山落入朕手,却是如此多灾多难啊!!” 就在赵构思念间,对面大阵内,只见秦桧在刘和珅一众将士掩护之下,策马赶出,凝声喝道:“臣下秦桧,还请陛下出来答话,臣下有紧要之事,要与陛下商议!!” 秦桧话音一落,未免他会起疑。岳飞立即飞马而出,怒声喝道:“老贼你作恶多端,人人得以诛之!!识趣的快快下马受死,陛下又岂会自降身份与你相见!!” 秦桧一听,顿时面色一寒。这时,赵构忽地拍马而出,面色肃穆地喝道:“且慢!朕倒想听听太师为何要背叛朕的理由!金鹏大元帅你且退下!” “陛下!!老贼奸诈狡猾,不可轻信!!”岳飞连忙下马跪下,疾声叫道。 “秦桧为人如何,朕心知肚明,你无需多说,退下!!”赵构见岳飞相拦,似乎有几分恼怒,怒声喝叱。 秦桧见了,不由阴然一笑,暗暗腹诽道:“昏君就是昏君,死到临头还是忠奸不分。哼哼,但若非如此,我秦某人又如何能够夺得天下大业呢!?不久之后,这将是我秦氏的天下也!!” 就在秦桧思索间,赵构在数十员护卫掩护之下,已奔马出阵。须臾,只见他把马一勒,纵声喝道:“秦桧,朕待你恩重如山,你为何要背叛于朕!?” 秦桧闻言,连忙下马跪在地上,扑身就拜道:“陛下,此中大有原由,还请陛下再行十丈,小的定会一一告知。” 秦桧话音一落,岳飞脸色一变,立马疾声呼道:“陛下且慢,此中必定有诈,莫要中了奸贼计策!!” 哪知岳飞喝声虽是急切,但赵构却是毫不理会,把马一拍,纵马就往秦桧那里赶去。其身后护卫也纷纷赶来。待赵构行了十丈,即刻扯声喝道:“朕已行十丈矣,为表诚意,秦桧你为何还不过来!!?” 这时,秦桧已上了马,眼看赵构就在不远,暗暗向刘和珅投个眼色。刘和珅会意,遂令军中数十员悍将跟往秦桧身后。随即秦桧领着数十将士,便往赵构那里赶去。 眼见秦桧渐渐靠近,蓦然刘和珅一声令下,阵内擂鼓大阵,前头叛军一齐扑上。秦桧忙是扯声呼道:“陛下~~!!陛下~~!!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还请陛下速速归阵!!” “岳飞意图造反,罪大恶极,秦爱卿忠心不二,方乃国之栋梁~~!!诸位,快随朕入阵!!”赵构疾呼一声,连忙策马便赶,其后数十个护卫立即纷纷驰马追上。 “不好!!秦贼妖言惑众,迷惑陛下,诸军听令快救陛下!!”岳飞见了,顿时面色大变,急令诸军扑上去抢赵构。于是,岳飞麾下数千兵马一齐奔驰过来。 秦桧到,脸上不由咧起了一丝阴鸷笑容。陡然,不知为何秦桧心头一揪,浑身肉紧,回过神来,只见赵构身后一员小将奔马疾飞,快得惊人,还未回过神来,乍来到身前七、八丈外。 一股极其恐怖的杀气,赫然骤起,令秦桧顿时如坠入冰窟,浑身冰寒,只听一声喝响,如同龙鸣虎啸,震天动地。 “秦桧!!你作恶多端,坏事做尽,今日我高宠便要替天下黎民百姓收了汝命!!” 电光火石之间,高宠犹如惊鸿掣电般驰马冲到秦桧面前。原来高宠此下坐下马匹,正是岳飞的爱骑‘雪骢飞兔’。说也奇怪,岳飞原本有些私心,欲把这雪骢飞兔借予张宪,让他立得大功。哪知张宪并不能驯服雪骢飞兔这匹神驹。倒是高宠,当时飞身一跃,下盘紧紧坐在雪骢飞兔之上,双脚如同两个钳子般夹住马腹,任由雪骢飞兔如何挣扎,就是无法将他甩开。四周观看之人,无不异之。岳飞也是头一回看到自己的爱骑,在别人手上吃了亏,亦是暗暗出奇。最终雪骢飞兔被高宠所折服。 枪起飞抖,霍然间枪花绽放,一条金色神龙相势轰然骤现,突兀之际,风云色变,宛如龙象现形。这就是达到登峰造极境界的绝世高手,其所展现的相势能够与天呼应,如幻如真。 秦桧瞪大着眼,只见眼前已被漫天的枪影所覆盖,那盘旋在天的金龙威煞骇人,在它俯视之下,万物皆如蝼蚁存在。 “天师大人~~!!!”刘和珅吓得目瞪口呆,惊声一呼,眼见秦桧的后背猝然暴出一个个硕大的血口,血液飞洒不停,身体瞬间被刺成个蜜蜂窝。 神龙咆哮,天雷滚滚。蓦地一声轰鸣骤响,连道霹雳炸开。天地间为之震荡,似乎也在为秦桧落得如此下场而在称快。 还别说这高宠手上的伏龙斗神枪真是厉害极了,竟能刺破秦桧身上的神甲。兼之这神兵利器在高宠这般用枪如神的绝世高手上施展,才有如此骇人的威力! 于此,这个后来被称为大宋朝历史以来最为奸诈、阴险,罪恶滔天的大奸贼‘秦桧’,最终死在了高宠手下。或是说,死在了岳飞和赵构的计谋之下。 此所谓因果循环,屡报不爽!秦桧一辈子为谋取利益,争取上位,不知算计了多少人,又害了多少无辜、忠良!而最终,他却也死在了他人算计之下。 正往扑杀过来的叛兵,忽然见秦桧被高宠所杀,顿时如遭当头一棒,纷纷止住了脚步,当场呆愣起来,各个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摸样。 刘和珅也瞪大了眼,不断喘着大气,一口比一口深沉,就像一下子间从天堂到了地狱。 “尔等叛贼听着,秦桧谋朝篡位,残害忠良,罪大恶极!!此间,他已被朕麾下神龙将杀矣!朕念在上苍有好生之德,尔等其中多数人都是被奸贼所迷惑,若是速速投降,朕可饶恕尔等之罪!!” 与此同时,赵构掣出腰间宝刃,嘶声喝道,一时间也是颇有皇者之威。从后赶来的岳飞,立即扯声呼应,随即众人纷纷呼起,霎时间声势盖天。 秦桧已亡,敌军不但有金鹏大元帅坐镇,还有那击杀秦桧,神秘的神龙将。于是,叛军之内许多兵士都开始动摇起来,纷纷放下兵器,大喊愿降。 “别相信赵构的鬼话~~!!我等若不拼命,只有死路一条,快随本将军厮杀~~!!”刘和珅心知自己死罪难逃,此时此刻,宁愿拼死一搏,疾声呼令。 忽然间,一阵马蹄声如在刘和珅心头响起,吓得刘和珅面色一变,疾朝过去,只见一将从乱军之内飞突杀来,势如朝涌,威势盖天! 霍然,一头红炎朱雀从张宪身后展翼飞起,随着其手中枪支骤刺,飞扑过来。 生死关头,刘和珅不敢怠慢,连忙提刀去挡,刀刃却被张宪一枪刺暴,骤然袭来时,刘和珅避之不及,身体被枪支赫然刺透。 杀死刘和珅者,正是岳飞的徒儿张宪。四周叛将,见张宪如此骁勇,丝毫不逊色于那神龙将,连忙纷纷下马跪下,大喊投降。 不一时,赵构在岳飞掩护之下,来到阵前,除了一些逃去的将士、兵卒外,叛军各部兵马尽数投降。 “陛下,秦、刘两贼虽死,但汴京城内恐怕还有不少贼子的同党,依末将之见,但迅速率领大军赶回汴京,铲除乱党,以稳大局!!”岳飞眼神赫赫发光,急与赵构谓道。 第五百七十四章 神龙将 赵构面色冷酷,颔首应道:“爱卿你说得极是,这些乱贼竟敢背叛于朕,朕岂能轻饶!!” 岳飞听了,顿时脸色一震,迅疾传令诸将整顿降兵,同时眼神却又闪过一丝不安之色。 “这一日过去,又不知要死去多少人了。但愿苍天开眼,此劫难过后,奸恶尽除!我等忠良必竭以全力辅助陛下,复兴大宋社稷!!” 于是,赵构率领降兵还有岳飞的部署急望汴京赶去。而兵部尚书孙博等人早知秦桧已死,刘和珅被杀之事,经过商议之后,心知大势已去,待赵构来到城下时,已率领城内诸军在城郭迎接。 赵构见孙博等人主动来降,却不发作,遂命岳飞整合大军,先稳大局,随后率满朝文武回到宫中金殿,对此番铲除乱贼的有功之士,一一封赏。其中李纲壮烈牺牲,追封为忠国侯,岳飞护驾有功,且在平定秦、刘二贼乱事中立下赫赫功绩,封为护国大将军。高宠诛杀秦桧有功,在平定乱贼和与金人作战中,表现过人的武勇、胆识,遂立为神龙将,并兼为禁军统帅。岳云、张宪分别封为神威将军、破虏将军。其余有功将士,亦有一一封赏,便不一一细说。 话说岳家军一众将士都得重赏,势力可谓是如日中天。岳飞领诸将慨然谢过,金殿内满是浩然正气,似有无尽光华,照亮着已显得没落黯淡的赵氏社稷,正是光耀照人。 不过,赵构却也留了心,命高宠为禁军统帅,正是为了与岳飞分庭抗礼。高宠心思敏慧,也看出了赵构的心思,本是数番拒绝,说才微学薄,入伍不久,难堪大任。但在赵构的坚持还有岳飞鼓励之下,最终还是领旨受命。 岳云、张宪两人看在眼里,暗有不忿之色。岳云更是暗暗冷哼道:“这高家小子,入伍不过两年,却成了禁军统帅。还不是靠着他那高家的名头,还有陛下对我岳家忌惮的关系!!” 岳云正想间,忽然感觉心头一揪,发现自己的父亲正在瞪着自己,连忙收敛神色。 “韩虎帅至今尚不知行踪。大宋正是用人之际。高爱卿虽入伍不久,资历不足,年轻尚幼。但这段时日,朕见他有绝世之神勇,惊天的胆识,又是名门之出身,故而破格调升。如今大宋百废俱兴,还望岳爱卿和高爱卿两位臣子多多努力,助朕复兴大宋之气象!”赵构神色一凝,笑着望向前头的岳飞和高宠两人。两人听了,连忙一齐跪下,拱手应道:“臣下定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赵构此言一出,众将听赵构竟把高宠与岳飞齐名,顿时又是纷纷露出不忿之色。 不过,很快赵构又是话锋一转,双眸顿时变得冷酷起来,忽然喝道:“来人呐!!还不快把秦氏一派乱党尽数擒下!!” 赵构猝然一声令下,忽然间数十个身穿铠甲的将士冲入殿内,将以汪伯彦为首等一共十数个将领,还有孙博为首数十个大臣纷纷擒住。汪伯彦、孙博无不面色剧变,心知大祸临头,连忙嘶声求饶,恸哭不绝。听其苦情,两人似乎都受了莫大的冤情,又向殿内诸多将士、臣子求助,盼众人为其说情。岳飞等将却都是各个冷眼旁观,其余臣子也怕遭到连累,唯恐避之不及。 “够了!!尔等若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背叛于朕!!今日若不尽除尔等,朕岂对得起李相国,还有那些为国慷慨赴义的烈士!!?都给朕拖出去斩了!!”赵构一声令下,汪伯彦、孙博等人纷纷被那些如虎似狼的将士强硬带走。岳飞等忠臣看得无不大快人心,暗暗称快。 随着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接连响起,殿内变得鸦雀无声。岳飞缓缓地闭起双眸,心中暗暗腹诽道:“相国大人,朝中诸多奸恶已除,还望你在天之灵,能够瞑目!” 却说赵构杀了汪伯彦、孙博等近四十多名奸臣后,为杜绝后患,随后日子,将一切与秦、刘、汪、孙等奸臣有关联的人,一一斩杀。其中牵连人数,达到足足数千人之多,到了后来,一些将士为了立功,就连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也一并抓拿,使得汴京城又再一次哭声遍地,怨气冲天! 岳飞等将虽屡屡上奏,但赵构却说小奸小恶不可纵容,否则不知哪一日便会成了类似秦、刘、汪、孙四贼的大奸大恶。岳飞多劝无用,兼之城内尚有许多降兵尚未整顿完毕,军务缠身,只能向禁军统帅高宠求助。高宠深受岳飞之恩,自然义不容辞,命其麾下将士监视。因为高宠为人高明正大,严苛不苟,其麾下将会也不敢有所松容,如此一来才杜绝了不少无辜的惨事。 却说就在赵构重夺汴京,大开杀戒,清除贼党之时。另一边,在晋阳之内,却也是杀气冲天。 燕军大帐之内,罗延庆单膝跪倒在地,双眸发光,疾言厉色地说道:“回禀燕王,军中辎重无一缺少,尽数到齐。兼之霹雳车、龙火炮、虎头冲车、登天车等军器也一一到齐,其中数目,末将已清查三遍,不知燕王可需探查?” “呵呵,罗将军生性虽然不羁,但一旦办起事来,却是谨慎紧密。本王又何必多此一举。你先是回座,待会本王有要事与你吩咐!”邓云笑容可掬,不紧不慢地说道。 罗延庆听了,心头一喜,领命之后,立即起身回席。诸将见罗延庆精神奕奕,想是伤势已然痊愈,都是露出欢喜之色,纷纷向罗延庆对以眼色。 须臾,邓云面色一凝,遂与诸将谓道:“如今我军军器已然齐全,也该是取下晋阳的时候。传本王号令,即日起全军立刻准备行装,待本王号令一发,立刻拔营杀往晋阳城下!!” 邓云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众人听得无不精神大震,纷纷领命。邓云遂又命罗延庆、余化龙两将率领一千快骑前往打探晋阳境况。罗、余两人领命,遂是告退出帐,领兵去了。 与此同时,在晋阳城内。金军的三万援兵,正在斡离不的指挥下进入城内,其中还带来了不少类似箭矢、油水、荆棘等护城物资,还有各种类型的军器。 约是半个时辰之后,援兵队伍已进了大半,其中护城物资还有军器队伍已都到了城中,由各个将士分别分配到各个岗口。 就在此时,罗、余两人率领千人骑兵赶到晋阳城外,两人望见金军来了援兵,都是面色一沉。罗延庆眯着虎目,忽地笑起,与余化龙谓道:“兄弟,大哥我许久未曾上阵杀敌,这身手也不知有没有生疏,可敢与大哥我闯上一闯!?” “罗大哥若去,小弟自然奉陪到底!!”余化龙面色一震,双眸迸射出两道凶光,立即答道。 “好!那还等什么!!诸位兄弟,随本将厮杀!!”罗延庆一声应好,虽是拍马飞起。千余骑兵遂是齐齐振臂高呼,驰马追去。 正往城内赶入的金兵,忽然听得杀声大起,反应过来时,却见一部千人骑兵斜刺里奔杀过来。负责指挥后军的金军统将格力达,顿时面露怒色,扯声喝道:“该死的燕贼,竟敢来袭击我军,诸军听令,给截住这些燕贼,本将要把这些燕贼的首级一一取下,献给霸帝!!” 格力达一声吼起,遂是领着后军近五、六千准备扑杀。哪知罗延庆为首当冲,手提一杆錾金枪倏然突入,霎时间如猛虎扑来,左突右冲,凶猛绝伦,瞬间杀开了一条血路。 “燕贼休得放肆,速速纳命来罢!!” 一声怒吼骤起,几个金将分别来截。余化龙从后赶上,左手猛地相继投出两根金镖,只听咻咻两下,须臾便是响起两声惨叫,往罗延庆截杀过去的左右两个金将,猝然掉落马下。罗延庆奔马突进,一枪刺翻一个金将。那燕军千余骑兵,见罗余两人如此威猛,无不奋起,一齐奋力突入,杀得金军一时大乱。 “嗷嗷嗷~~!!!狂妄恶徒,看我双斧的厉害!!”就在此时,格力达率兵杀到,手提双斧,猛地截住了罗延庆。罗延庆却不畏惧,立即迎住厮杀。余化龙率领部下在旁掠战。于是两军混战一起。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枪动斧起,罗延庆与那格力达已厮杀了十数回合。突兀之际,罗延庆一枪刺空,格力达眼中凶光毕露,提起双斧猛砍骤劈。哪知罗延庆却是故意露出破绽,挪身闪避,险险避过之后,蓦然身后显现出一面火焰赤虎相势,手中錾金枪飞动时,如有猛虎张口来扑之势。格力达面色剧变,想要挡时,却已来不及了,錾金枪犹如破天之势,倏地刺入了格力达的体内。格力达惨叫一声,随着罗延庆把枪拨出,遂是落马死绝。 “哈哈哈哈~~!!这便是尔等金人的猛将耶!?真是连小儿都不如!!”罗延庆纵声大笑,眼见金兵大部人马纷纷围杀过来,也不恋战,遂是引兵突破而去。 就在此时,另外一边城门,蓦然冲出一支铁骑,倏然赶来截杀。罗延庆引兵突破之后,就赶了一段路程,只见前方一片风尘大作,一支铁骑截杀挡住。 “贼杀才,竟敢如此张狂,看我不把你砸成肉酱!!”为首一将,煞气惊天,面生怪相,魁梧巨大,正是金弹子也。 只见在金弹子身后一头黑狮巨兽浑身黑炎冒腾,如有惊骇鬼神之威。罗延庆见了心头一紧,便知自己非其敌手,不敢大敌,连忙向余化龙喝道:“兄弟,你我一齐对付这番贼!!” 余化龙闻言时,金弹子已纵马杀来,哪敢怠慢,连忙以金镖袭击。金弹子挥起锤子就扫,连番扫动之下,金镖纷纷落下。电光火石之间,杀到了罗延庆面前,举起大锤当面就砸。罗延庆大吼一声,提起錾金枪就挡,‘嘭’的一声巨响,錾金枪猛地荡开。金弹子随即又是一锤砸去,刹时那黑狮巨兽相势猛地壮大起来。 第五百七十五章 晋阳之战 ()看那骇人威力,若被砸中,莫说是罗延庆这人肉之躯,恐怕是花岗巨岩都要立刻被打破。所幸罗延庆反应也是灵敏,身体猛地往后一倒,金弹子一锤打空瞬间。余化龙射来的金镖相继射到,逼得金弹子连忙挪身躲闪。罗延庆看得金弹子露出破绽,大吼一声,手中錾金枪猛地抖动起来,金弹子刚是避过金镖的袭击,眼见罗延庆又来袭击,顿时大怒不已,双手一齐提起锤子猛砸过去。哪知罗延庆施的却是虚招,迅速避过金弹子的双锤后,纵马冲突过去。 “猾贼休想逃去!!”金弹子气得双眸发红,立即拨马就望罗延庆杀去。这时,余化龙引兵扑杀来到,金弹子的部署一下子措手不及,两军混杀一阵后,余化龙先引兵突破去了。罗延庆带着金弹子绕了一圈,驰马赶回阵内,逃去时还不忘向金弹子挑衅道:“哈哈哈,都说粘罕那老匹夫生了个小妖孽,今日见之,也不过如此!!老子就不再奉陪咯!!” “畜生!!你有种就别跑!!”金弹子听得浑身如同火焚,怒声喝道。罗延庆却不答话,引兵急逃而去。 当夜,罗延庆回到营中,把兵马整顿完毕,立即与余化龙来见邓云禀报。邓云听说金军来了援兵,却无忧虑之色,反而对罗延庆戏弄金弹子一事听得津津入味。 “哈哈哈,罗将军不愧是被称为湖广猛虎。这金弹子好生了得,自入伍参战,从无败绩。就算是文龙和继周两人也顶多与他战个平手罢了。我军不少将士都死在他那双擂鼓紫金锤下。此番你能把他如此戏弄,也算是替诸军出了一口恶气。”邓云纵声大笑,话音一落,忽然杨继周慨然而出,一对豹目烁烁生辉,凝声喝道:“那金弹子有何本领,能令王上如此记心!?小的不才,明日作战,定取他项上首级来献!!” 邓云见杨继周战意昂然,由其那磨刀霍霍,急欲杀敌建功,证明自己的那股冲劲,与当年的杨再兴真是像极了,不由笑道:“继周有此决意,实在不逊你父当年之风。” 于是,邓云遂命杨继周明日率领三千兵马,作为先锋部队。杨继周大喜领命。 时间流逝,犹如白驹过隙,很快一夜就便过去。到了次日一早,随着邓云令声一起,三万八千多大军遂朝着晋阳正北大门进发。其中杨继周率领三千先锋部队,一路奔驰,先往探路去了。 与此同时,金兀术听说燕军大举攻来,自是雷霆震怒。金弹子主动请缨,自请一军,欲要先挫燕军士气。金兀术听了,甚为欣慰,也想如今帐下除了金弹子外,再无凶悍骁将,遂令他领三千兵马出城迎战,大军随后便到。金弹子慨然领命,立即点齐三千兵马,驰出城外。 哪知,金弹子刚率兵冲出,场外一片喊杀声响,斥候来报,燕贼先锋军正是那杨继周所率。诸将一听来将是杨继周,不由纷纷露出畏色。金弹子见之,不由大怒,瞪眼喝道:“那杨家小子有何本事,能令尔等如此畏惧,且看我如何取他首级!!” 金弹子喝毕,奔马便出。须臾,杨继周率兵也是赶到,见得金弹子出阵,连忙把马一勒,喝住身后部署。 “杨家小儿可敢与我金弹子一战耶!!?”金弹子嘶声大喝,听这声势如同一头洪荒巨兽在咆哮一般。燕兵那处,诸将听了也是纷纷露出骇色。 杨继周见是金弹子,反而精神一震,暗想此番实乃天助我也,正好夺下这金弹子的首级,去献给燕王。 念头一闪,杨继周拍马就冲,英眉竖起,豹眼圆瞪,扯声喝道:“小番贼休要张狂,待会败在小爷飞月流金戟下,莫要后悔!!” 金弹子闻言大怒,更不答话,驰马迎上。电光火石之间,两人蓦地交马,双戟、双锤,骤地碰撞起来。接连两声轰鸣骤响,金弹子力劲惊人,就连杨继周也非其敌手,手中双戟一齐荡开。就在金弹子把双锤拧回之时,却如见虹光两道,却是杨继周已发来攻势,连忙挪身闪避,霎时间连生险象,吓得后方金兵里惊呼不断。 于是,两人缠杀一起。眼看金弹子攻势势大力沉,如有破天裂地之势。杨继周的攻势却是凌厉迅疾,行云流水,让人防不胜防,无孔不入,丝毫不能松懈。 两人厮杀愈烈,双翼金豹还有黑狮巨兽两面相势相继展现,霎时间如同两头神兽、妖兽在拼死搏杀,风尘滚滚,惊骇鬼神。两军兵士都看得目瞪口呆,有五、六十十回合,各都有被对方所伤,渐渐地战况愈来愈是惨烈。 “嗷嗷嗷!!吃我一锤吧!!!”只见金弹子扯声怒吼,拧起一锤轰然砸下。杨继周提起双戟抵住,‘嘭’的一声巨鸣,口齿紧咬,随着大锤压下,面色愈加狰狞扭曲。蓦地,杨继周把力劲一泄,迅疾避开金弹子的大锤,拍马起时,拧戟就砍。金弹子急忙挪身,却还是避之不及,手臂被砍出一道血痕。 与此同时,金军大军赶到,金兀术恐金弹子有失,忙派诸将前去营救。杨继周一招得手,也不恋战,忙拔马撤回。金弹子大怒欲追,却见前方一大片风尘涌来,正是燕军大部兵马杀了过来。 金弹子眼见燕兵大举杀到,气势如虹,遂也不恋战,拔马而回。 此时,在晋阳正北大门上,金兀术面色冷酷,双眸闪烁着阵阵阴寒之色,道:“龙蛮子果然是全军出动,看来对晋阳城是势在必得!!” “陛下,依末将之见,眼下两军兵力相差不多。但若我军据城而守,以逸待劳,必可寻得时机,待燕人屡攻不破,士气低迷时,便可一举破之!!”斡离不眼见燕兵势如骑虎,奔杀过来,心中已有计略,遂是疾言厉色地与金兀术说道。金兀术听了,神色一凝,沉思一阵后,道:“二哥所言甚是,当年狡诈的燕贼正是龟缩在居庸关内,最终取得胜利。今番朕也不妨如法炮制,看看这燕人如何攻破这座历史闻名的固城!!” 金兀术说罢,立即下令召回城外兵马,随即城上擂鼓大作,城外的金兵立即纷纷朝大开的城门撤走。 不一时,城外的燕军已然强占阵地,摆定阵势。牛皋见金人把兵马尽数撤回,不由面色一变,速与邓云谓道:“金兵忽然收兵撤去,看来是打定主意,据城死守。我军兵力并不如金兵之多,但若强攻,恐怕非其敌手!!” 邓云闻言,却是不紧不慢地答道:“老牛你且稍安勿躁。金人如此,本王早有预料。可教诸军,先在此处扎立营地,本王要与金人来个持久战!!” 邓云话音一落,牛皋不由神色一震,遂是各发号令,于是各部燕兵迅疾扎立营地,看似要屯兵在晋阳北门之外。 于是城上、城外便是一直维持着一股诡异的气氛,看似杀气腾腾,大战一触即发,但两军却又按兵不动,相安无事。 金兀术眼看燕兵竟然有条有序地开始扎立营帐,一股无明火油然生起。这时,金弹子急急赶来,扯声就叫:“陛下!!这些燕贼实在太目中无人了!!竟敢在城外肆无忌惮地屯兵扎营,岂不视我金军于无物耶!!?侄儿愿领一军,前往袭击,必捣他个天翻地覆不可!!” “且慢!!金弹子你莫要动怒,你且先看燕军两翼,皆有精兵把守,左边领军的是‘陆’字旗号,想是陆文龙无疑。右边领军的则是‘杨’字旗号,如今杨再兴那老贼尚在燕京休养,想是其子杨继周无疑。这两人都有绝世之勇,万万不可大敌。再有燕军之内,猛将如云。你贸然袭击,一旦被围,便是灭顶之灾也!!”斡离不在旁疾声劝道。金弹子听了,咬牙切齿,心中更因不甘而更加忿怒,正欲请死命去战。 这时,金兀术却忽然一拍金弹子的肩膀,肃穆而道:“朕知你痛恨燕人,立功心切。但眼下情势正如长青王殿下所说,绝非轻举妄动之时。这些年来,大金精兵无数,无不骁勇善战,却屡败于燕人之手,就是凡事太过急躁,方而中了燕人的奸计。如今大军有固城可据,兼之兵力更多于燕贼,竟然燕贼欲与朕的大军持久作战。朕却也不惧。但有时机,自有你名震天下,克立功名的时候!!” 金兀术字字珠玑,看来从这些年的败北里,吸取到了不少教训。斡离不在旁边听了,连连点头暗里称赞。 于是,两军相安无事,一直到了夜晚时分,依旧如此。此时,在燕军虎帐之内。诸将坐定,邓云高坐于上堂,仍然是那副从容不迫,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神色。 “王上!!老牛看那些番人是想有样学样,模仿居庸一役,死守城池,以逸待劳,待我军久攻不破,露出破绽时,再一举破之啊!!”牛皋性子最急,见邓云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哪里忍受得住,连忙站起扯着嗓子叫道。 “牛大帅所言甚是。相比当年番人的百万大军,我军只有不到四万兵力,而城内的金人却有足足五万余兵力!若是两军陷入了持久战,番人有城可据。恐怕对我军是大为不利!!”牛皋话音刚落,下席的余化龙也连忙接话谓道。 对面席上的耶律亚虎也是颔首一点,接话道:“确实如此。晋阳乃古今闻名的固城,我军若要强破,恐非易事。” 这时,一直闭目养神的徐庆微微睁开了眼,丹凤目内,精光烁烁道:“哼。区区番人也敢效仿我军!?我军当年之所以能够赢下居庸一役,除了将士上下一心,兵众努力拼杀外,最重要的是有王上运筹帷幄,将百万番人的攻势一一化解!!那金兀术不过一介莽夫恶徒,焉能与大王相比!!? 何况,我军军器精良,绝非金人可比!明日作战,只要我军兵士能守住阵地,再以军器攻之,如此持续下去,就算这晋阳城再是坚固,迟早会被我军攻破!!” 徐庆赫赫震词,说得铿锵有力,众人听了,不由都是恍然醒悟,心头一壮。邓云向徐庆笑了笑道:“二哥所想,正是本王所想。不过金人绝不肯束手就擒。明日作战之时,诸将务必谨慎应付,但若本王令声一到,迅疾依令应对,绝不可有丝毫怠慢!!” 诸将听了,纷纷震色,齐声应和:“臣等领命!!” 第五百七十六章 金兀术的蜕变 于是,一夜过去。到了明日一早,旭日刚是升起,城下燕兵早就食饱早饭,蓦然间擂鼓大动,杀声大震。城上的金兵顿时一阵混乱,吹号示警。 “不好了~~!!燕贼攻城拉~~!!” “快,快~~!!快快向正北大门赶去~~!!” “谁再敢拖拖拉拉,莫怪本将军无情,快走!!!” 就在金兵混乱间,各部兵马急赶过来时。城下燕兵早就摆定阵型,可见其训练有素。 晋阳城头之上,一个金将刚刚从城边上往下眺望。蓦然间,只听连声霹雳般的骤响,遂见数十颗火焰飞石一齐弹起,回过神来时,一颗火焰飞石迎面扑来,想要避时,已经来不及了,整个人立即被飞石击飞,连撞了好几个金兵,最好打在一处墙壁上,轰然暴碎。与此同时,另外数十颗火焰飞石纷纷炸开,无数细小碎石向四面八方迸射而去,砸得金兵抱头鼠窜,惨叫不绝。 “该死的燕贼,竟然来个突然袭击!!都别乱了阵脚,刀盾兵立刻竖起盾墙,抵挡燕贼的投石!!另外,弓弩手快快准备,逼退城下的燕贼!!”金弹子急急赶到,眼看城上一片大乱,连忙疾声呼令。 此时,一个金将满脸急切地赶来,急道:“将军,城下的燕贼距离甚远,弓弩手根本够不着啊!!” 金弹子一听,顿时凶目大瞪,急望城边赶去,蓦然一颗火焰飞石撞破一处盾墙,望金弹子直飞过来。在金弹子身边的护卫都吓得面色剧变,连忙逃避。金弹子却是大吼一声,飞身一跃,左手拧起擂鼓紫金锤轰然砸下,‘嘭’的一声巨响,那火焰飞石刹地暴开,四周金兵见了,无不嘶声喝彩。金弹子却是毫不理会,快步赶到城边,眼看燕贼的投石车足足在百丈之外,弓弩手根本够不着,而且周边都有重兵把守,就算派轻骑前往袭击,恐也难以成事,反而会无辜折损兵马。 金弹子看燕军如此布置,根本无从下手,不由气恼喝道:“该死的燕贼,实在狡猾极了!!莫非就想靠着这军器之利,兵不血刃地夺下晋阳城么!!?” 金弹子年纪尚少,说话口无遮拦,全然没想到自己身为军中上将,说此等晦气之话,定会影响军心。果然,金弹子此言一出,四周的金兵不由纷纷色变,不少人更是泄了底气。 就在金弹子束手无策,兵士士气低落之时。斡离不飞步赶到,疾声呼道:“不必多虑!!燕贼没什么可怕的!!竟然弓弩手够不着,何不立刻用强弩发射!?燕贼的霹雳车有重兵掩护,我等便用冲车破之便是!!” 此时此刻,对于金军来说,斡离不犹如天降神将,在他疾声厉色的呼喝之下。城上诸军无不奋起,几个金将连忙领命,先去准备弩车。 “殿下说得极是!!我这就去准备冲车!!”金弹子急忙大喝一声,急匆匆地便要下城。 斡离不忽地叫住,凝声就道:“此下尚未是时机,你准备好后,先是按兵不动,但听城上号令一起,立即引兵掩护冲车队伍出击!!” “诺!!”金弹子应偌一声,立即快步赶往。斡离不遂又扯声喝起:“诸位大金儿郎,此战我大金必胜,陛下正在准备亲兵,待会便会来与诸位并肩作战!!” 斡离不此言一出,诸军兵众无不精神大震,纷纷高呼霸帝之名。与此同时,在城头上,连根巨大的弩箭从一架架弩车迸射而出。正在负责指挥霹雳车的吉青,早前见金人并无应付之策,心中有所松懈,此下眼见那一根根巨大的弩箭射来,顿时面色大变,急呼盾牌手时,数十根大弩箭齐齐射到,阵内燕兵纷纷翻倒,有一架霹雳车更被几根弩箭一齐射破。 吉青坐下马匹也被一根射来的弩箭所惊,嘶鸣一声,猛地跃起前蹄,幸好吉青马术了得,及时勒住了缰绳,才未摔落马下。吉青稳住身形后,眼见军中一片混乱,不由大怒,疾呼盾牌手掩护。 就在此时,城上蓦然擂鼓大作,城门霍地大开。金弹子大吼一声,提起双锤奔马飞出,背后更跟着数千铁骑,势如骑虎。陆文龙、杨继周看得眼切,连忙各引兵马来截。电光火石之间,陆文龙飞马先到,金弹子拧锤就打,两人瞬间交马。杨继周赶来时,蓦然连道飞箭射来,箭势之劲,就连杨继周也不敢大意,连忙拧起手中双戟飞打。砰砰连响之后,箭矢纷纷被破。杨继周面色一紧,不由暗付道:“好厉害的连珠箭,金人之中竟有如此用箭高手!?” 杨继周思索间,急朝连珠箭射来方向看去,正见一员小将,手执金雀铁胎弓,正是山狮驼麾下部将虎儿。 “原来是这小贼头!!”不久前那场战役,虎儿也曾以其超强箭艺射退了杨继周,让金兵成功抢回了山狮驼的尸体。杨继周知他箭艺了得,不敢大意,怒喝一声,提起双戟奔飞杀去。虎儿面色冷酷,拽弓就射。连道飞箭射出的同时,一队队金军骑兵朝着杨继周奔杀过来。虎儿射出的飞箭,准头极佳,几乎都是瞄准杨继周面门、咽喉、心窝等要害位置,杨继周顾着抵挡飞箭,回过神来时,金兵已然扑杀来到。所幸杨继周麾下恶豹骑杀到,杨再兴才免于被围杀的苦境。不过虎儿却在后方,不断地以飞箭袭击,恶豹骑不少将士,都被他射落马下,气得杨继周暴怒不已。 另一边,双枪对双锤,金弹子与陆文龙两人也是杀得激烈。陆文龙的双枪比起杨继周的双戟,虽是少了几分凌厉、迅疾,却多了几分刁钻、多变。金弹子的力量,正好被陆文龙的枪法克制,有劲难使,渐渐地陆文龙更是占了些许上风。 蓦然间,一阵阵响亮的轰鸣声骤起,金兵的冲车奔飞来到。陆文龙不由神色一变。 “不好~~!!金兵的冲车来了,赶快把霹雳车撤回去~~!!”吉青眼看金人冲车队伍冲来,面色大变,疾呼叫道。 这时,一阵好似雷鸣般的喝声叫起,只听其道:“哈哈哈哈~~!!吉将军不必多虑!!大王早有安排,我等破甲巨神军可等候久矣!!” 只见狄雷和杨凡带领着三千余大力士疾奔而出,那一个个巨汉宛如巨熊一般,四周燕兵见了,无不胆气大壮。 “弟兄们,都给老子听好,让这些番人见识一下,昔日名震居庸的破甲巨神军的厉害!!”狄雷一声吼起,那三千大力士无不扯声呼喝,一时间宛如天雷炸开,震耳欲聋。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冲车队伍飞奔来到。破甲巨神军三千大力士,各挥甩出一颗颗硕大的虎狼牙,犹如流星雨暴飞而落,只听在一道道轰鸣巨响之下,一架架金兵冲车轰然暴碎,车内金兵更是惨叫不绝。 另一边,在燕军中军之处。一员斥候疾奔来到报说,在西边山林处见有一片鸟雀惊起,恐怕是有金兵从西边赶来袭击! 邓云听了,神色微变,暗笑道:“金兀术果然是想袭击我军后方。不过,本王却不会让你轻易得逞!!” 于是,邓云急命把守后军的牛皋,把后军精锐都集中在西边,已提防金兵袭击。 与此同时,在晋阳城头之上,斡离不眼看燕军后军不少部队往西边移动,不由神色大震,扶须笑道:“果然如陛下所料!这龙蛮子屡屡得胜,小觑陛下,自以为一切预料之中,真所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此番正好让这龙蛮子见识一下我大金悍兵的厉害!!” 渐渐地过了两柱香的时间。就在晋阳正北大门城下两军激战正是激烈之时。 蓦然间,一部装备精良的重骑兵从东边奔杀过来,为首之将竟然正是金人的霸帝金兀术也! 晋阳城上一些兵士见得金兀术的旗令,无不惊骇,纷纷大呼起来。斡离不面色一震,纵声喝道:“陛下为取得此番胜利,不惜身陷险地,袭击燕贼后方,我等身为他的臣子、军民,岂能不拼死作战耶!!?” 斡离不一声吼起,城上金兵士气大震,一时间擂鼓声响个不绝,震呼惊天。 另一边,邓云也听得金兀术率兵从东边来攻的消息,顿时醒悟过来,知道中了金兀术的奸计。 “不好!看来这金兀术是故意在西边惊起鸟雀,诱惑我把后军精锐调往西边,他却从东边忽发袭击,打我个措手不及!!后军辎重众多,不可有失,如今看来,只好和他拼个玉石俱焚了!!” 邓云刀眸一眯,面色一紧,连忙喝令教炮兵队立马射住金兀术的重骑兵。 却说把守燕军东边阵地的,正是徐庆。徐庆眼见金兀术率领一部重骑兵杀往后军,顿时面色一紧。徐庆脑念电转,便是当机立断,令军中步兵立即赶往后营,把辎重先移往中军,弓弩手尽数赶去掩护,为之争取时间,然后徐庆自也率领一队骑兵,前往拦截。 “只要烧毁了燕贼的辎重,燕贼必败无疑!!” 第五百七十七章 无敌霸帝(上) “自‘铁浮屠’组建起,诸位弟兄随朕出生入死,赢得无数威名。哪知居庸一役,使得‘铁浮屠’多年来的威名毁于一旦,今日正是‘铁浮屠’重振威名之时!!”金兀术纵声大呼,声势盖天。身后三千余重骑兵无不高举纲矛振臂高呼,杀气冲天。 说时迟那时快,猝然间连道炮响骤起,却是火炮队的燕兵,已发起了炮火的攻势。金兀术大吼一声,仗着人马皆有神甲保护,迎着炮火奔飞而去。其他重骑兵也各个都是人马皆裹铠甲,无畏炮火的袭击,驰马狂奔。 看那一道道炮火,在风尘、烟雾之内犹如乘风破浪冲天而起,此时此刻金兀术这支重骑兵正如征服天上地下的地狱鬼兵,凶戾恶煞。 “好可怕的气势!!看来这些番人都立了死志!!”正奔马赶往的徐庆,面色连变,急忙与身后将士谓道:“此战关系重大,若能胜之,大燕便有一统天下的机会,但若挫败,恐怕天下又要陷入多年混战之中!!为了大燕子民,为了王上,待会诸位务必随我拼死搏杀,但凡敢有畏战退缩者,杀无赦~~!!!” 徐庆一声呼起,其部下也纷纷扯声应和,一时间士气高涨。另一边,邓云也在率领兵众望东边来赶。 就在燕军三军都因金兀术这支突兀起来的奇兵而大乱之时。蓦然间,晋阳城内杀声大作,只见正北大门开处,金兵一涌而出,与此同时东门、西门也一齐开启,纷纷有金兵突杀而去。金军毫无预兆地发起突击,燕军前军顿时大乱,负责指挥前军的耶律亚虎面色大变,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一员快骑赶来,速告禀道:“耶律大帅,王上有命,教你立即回笼大军,切莫不可与金人死战!!” 耶律亚虎听了,心头一紧,遂是依照命令,各发号令。在前线的吉青、陆文龙、杨继周等将本都欲要死战,忽然听得鸣金号起,虽是万般不忿,但也不敢违令,急下令撤军。金弹子等将见状连忙率兵掩杀。 “该死的番人,莫要一朝得志,就目中无人!!”陆文龙忿之,把马一勒,留下断后。金弹子奔杀过来,身后更涌出一面黑狮巨兽相势。陆文龙浑然不惧,厉喝一声,双头雷鸟相势霍然而出,枪式如同奔雷疾电骤起搠刺,金弹子拧起双锤,奋力抵挡,两人越杀越快,甚是激烈。 却说另一边,数员金将正追着杨继周。杨继周心中暗怒,急把双戟就鞍上挂住,从腰间取出两根短戟,眼见两个金将一左一右先是杀到,蓦地往后一投,两柄飞戟倏然射去。那两个金将始料不及,纷纷惨呼一声,坠落马下。 突兀之际,一道‘咻’的破空骤响。杨继周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望前一倒,一根飞箭须臾射过,就在毫厘之间,便能射中杨继周。杨继周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眼中余光瞥到那虎儿又要射箭,连忙夹马狂奔,想要诱虎儿追来。哪知虎儿十分狡诈,一直与杨继周保持一定距离,杨继周见虎儿不肯中计,自也是无奈。 这时,却说金兀术率兵突击,燕军以炮火相拦,金兀术军浑然不惧,纵马疾飞,使得火炮难以击中,兼之其军人马皆有兵甲包裹,若非射个正着,实在难以阻挡这部英勇的悍兵。 眼看金兀术率兵将要突入后军之内,还好徐庆及时引兵赶到截住。金兀术见得徐庆,顿时凶目瞪大,扯声就吼:“好狗不拦路!!快快死开~~!!!” “金兀术你休要得瑟,看我赤纹飞凤枪的厉害!!”徐庆厉声一喝,纵马便起。 须臾之间,两人霍然交马。在金兀术背后,红鸾、赤狮、血虎三头凶兽遽然显现,霎时间三股极其可怕的凶煞之气,犹如相融在金兀术体内,提起巨斧一砍,猛地就荡开了徐庆的枪支。徐庆面色一变,心知如今武艺已达到登峰造顶境界的金兀术十分可怕,不敢有丝毫大意,急把枪支一拧,施出‘挡四门’的招式。 “又是这烦人的招式!!看本霸帝如何破之!!”金兀术大吼一声,双臂刀斧挥动时,如伴有赤狮、血虎之相,威力骇人,速度极快。此时,在徐庆背后也展现出一面火凤凰的相势,已然是施出浑身解数与金兀术厮杀。但在金兀术狂攻骤打之下,徐庆还是被震得虎口暴裂,‘挡四门’的枪式近乎被破。 “嗷嗷嗷~~!!破~~!!”金兀术一声咆哮,力量骤发,左手砍飞的金刀,宛如变作了一头匍匐扑来的血虎巨兽。危急之际,徐庆咬牙,暗付一声‘拼了’,枪式陡变,飞枪突起,犹如凤凰吐珠之势,赫然刺向金兀术的面门,看来是要和金兀术拼个玉石俱焚。但是乍眼一看,金兀术的金刀却是要更快几分,眼看徐庆的头颅就要被金兀术一刀砍飞。其坐下那头汗血宝马,忽地嘶鸣一声,高抬前蹄,金兀术一刀砍中徐庆的胸甲,破甲开时,一道血液迸射飞出。同时,徐庆的枪支却被金兀术扭头避过。 这说是慢,其实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徐庆麾下将士,眼见徐庆受伤,无不忿怒急切,急忙奔马来救。金兀术麾下部将也纷纷杀到,两军混战一阵,金兀术不欲与徐庆纠缠,先突破去了,临走时还不忘叫道:“徐二郎,本霸帝今日且饶你狗命!!” 金兀术一声喝罢,便先引一队部队奔杀突去。徐庆欲要去追,却被金兀术的几个部将引兵杀住,又因受了伤势,动作缓慢不少,一时间也杀破不出。 因为早前邓云中计把后军的精锐都调到了西边,此时在东边把守的燕兵,眼见金兀术势如骑虎,不但伤了徐庆,更突破了其军杀来,无不大惊失色,阵脚大乱。金兀术盛势杀入,刀斧齐舞,可谓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挡,遂是领军一路势如破竹,不断杀入,燕兵根本抵挡不住,被杀得波开浪裂。 须臾之际,金兀术杀到后军中央屯粮之处,却见辎重早已不见,一部兵马驰飞赶来,霍然挡在了金兀术的前头。 金兀术看了那人,就似猛虎见了雄狮,宛如看到了天生的宿命死敌,面色狰狞可怕,凶神恶煞,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字叫道:“龙!蛮!!子!!!” “金兀术,若非我二弟能够临危不乱,提前派兵急调走了辎重,恐怕此番,本王还真要再次败在你的手下!!”邓云面色冰寒,他虽然只输给了金兀术一次,但就那一次,已经让邓云够刻苦铭心。那一回的惨败,正是金兀术的‘铁浮屠’的初战,那一场战事,邓云足足折损了数万精兵,而且追随他数十年原宋军敢死队的弟兄,更在那一战役中几乎死绝! “哼!!朕却不如此认为,只要杀了你,胜于千军万马~~!!!”猝然,金兀术体内杀气狂涌,一股极其可怕惊人的气势不断升腾起来,而且在金兀术身后的三兽相势,还在不断地膨胀壮大,如有惊怯鬼神之威。 在邓云身后的将士无不变色,各个不禁地浑身颤抖起来。军中兵众更是不堪,大多人发觉自己被吓得动弹不得,有些更是吓得犹如魂魄惊飞,呆滞起来。 不过邓云却毫无惧色,冷然的看着金兀术,不紧不慢地谓道:“你能杀得了本王?大可一试。” 后面,邓云忽地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其实,他并无把握能胜过如今达到登峰造极境界的金兀术,心中却是想着要激怒金兀术,然后待得诸军杀到,一齐将他围杀!! 如此手段,虽有失光明正大。但邓云却非愚蠢迂腐之辈,绝然不会为了那不切实际的东西,而去赌博。毕竟,只要杀了金兀术,已经奄奄一息的大金国再丧一帝,自会如树倒猢狲散,不足为虑! “哼哼~!龙蛮子你想把朕激怒,然后等你的爪牙赶到,一齐围而杀之!?朕岂不你的诡计~!?不过朕却有把握,十合之内能够取得你的狗命,然后再洒然离去!!”金兀术凶光毕露,此时的他虽然忿怒,但却并无迷失理智,反而操控了这股因忿怒而带来的力量。 邓云面色一寒,却不答话,暗里却在想道:“看来如今的金兀术已非昔年可比,若是他早年已成长至此,恐怕大燕国便就不复存在了!!” “杀!!!” 就在邓云思索间,蓦然,金兀术一声怒吼,天地如在震荡。邓云神色一紧,连忙抖数精神,举起手中亢龙棍、青龙宝剑飞马迎去。只见一人骑着嘶风怒狮兽,一人骑着焰麟兽,两匹都是世间罕有的神驹,奔飞如风如电,须臾之间,两人霍然交马。金兀术举起手中巨斧,忿然猛砍,简单一式,却有横扫千军之势,斧动之时,更有赤狮之相。 邓云势沉骤发,手中亢龙棍化作一道虹光,如神龙飞天,猛地撞在了巨斧的斧刃之上,刹时一声骤响暴起,火花迸射。巨斧退回,亢龙棍荡开而去。 一招刚过,第二招又迅疾而来。金兀术金刀犹如力劈华山之势,轰然劈落,血虎相势随刀同行,骤逼过来。邓云疾呼一声,手中青龙宝剑腾起舞动,迅疾施出挡四门的招式。金兀术急破不得,拧起巨斧齐攻。邓云也挥动起亢龙棍,也施出挡四门的招式,左右八点,棍剑飞动之间,守得是密不透风,稳如磐石。而且更为可怕的是,至今邓云还未施出相势。 原来邓云两世为人,练就咏春招式已快有一个甲子的功力,兼之邓云天赋过人,后来在不断向人传授咏春时,领悟极多,至今已达到返璞归真,万物相融,功法浑然天成的境界。也就是说,邓云无论是赤手空拳,或还是用哪种兵器,也能够在每一招每一式中融合咏春的意境,已达到超越宗师,一代武学巨擎的境界! 话说此时金兀术已出了六、七招式,却还是攻破不了邓云棍剑合璧,奇妙无穷的挡四门。 第五百七十八章 无敌霸帝(下) 四周杀声愈来愈是响亮,听这恐怖的声势,就知无数燕兵正往此处汹涌扑来。 “龙蛮子招式诡异!!看来不拼命是不行了!!!”金兀术念头一闪,猝然间气势骤发,背后三头凶兽皆做怒吼咆哮之状,手中巨斧先是爆发,如有破天裂地之势,向邓云脑门横砍过去。邓云立即将青龙宝剑一转,飞剑砍时,哪知巨斧猝然改变轨迹,向下斜劈而落。与此同时,金兀术却也露出空档,邓云眼神一亮,挪身躲避,巨斧一劈而空。突兀之际,邓云身后遽然显现出金银两头麒麟神兽,亢龙棍如化作一道惊鸿掣电,飞击向金兀术的心窝之处。只不过就在亢龙棍飞起的瞬间,金兀术手中金刀早直搠而出,朝邓云的面门刺来。 两人似要以命搏命,战况极其激烈。两方正赶来的将士,都吓得面色剧变。 电光火石之间,邓云面额上一道血液飞起,同时手中飞去的亢龙棍却被金兀术倏然避过。金兀术飞马冲过,却是还有杀招,手拧巨斧回身一砍。邓云却似乎早有预料般,望前一倾,巨斧一砍而空。两人遂是人马分过。迅疾之间,邓云突入了金兀术麾下重骑兵队伍之内,棍剑齐舞,骤打猛劈,打得砰砰暴响,在亢龙棍、青龙宝剑两柄神兵利器之下,就连那些重铠都难以发挥出奇效,不是被青龙宝剑砍开,就是被亢龙棍击破,瞬间一片又一片的人仰马翻。 另一处,金兀术杀入邓云麾下兵众队伍之内,更是凶煞惊人,手中刀斧挥舞间,如同砍瓜切菜,勇不可挡,瞬间径直突破而去。那些金人重骑兵见得金兀术已然突破而去,不敢怠慢,连忙纷纷赶往。不一时,牛皋还有罗延庆、余化龙等将各率兵马扑到。金兀术突破的方向,正是牛皋军来的方向。牛皋见得金兀术,登时牛目大瞪,扯声吼道:“金兀术,牛爷爷来也,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喝话间,牛皋早已驰马杀去,金兀术连番突破,倏然迎住牛皋,两人刚一交马,牛皋提起双锏就砸,却被忿然拼命的金兀术一斧打翻,滚落在地。四周燕兵急忙来救,金兀术见燕兵来势汹汹,唯恐被围在垓心,不敢怠慢,连忙趁机引兵突破而去。罗延庆、余化龙急忙追杀,最终却还是只能擒住数百重骑兵,被金兀术引兵突破去了。 就在金兀术捣得燕军后军天翻地覆之时,却看晋阳城下,三路金兵杀到,气势惊天,攻势如潮,还好前军部队及时向后靠拢,后来凭借着弓弩手射退了金兵。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候,日落西下,斜阳遍地。邓云、徐庆、牛皋等将急引各部兵马前来援救,耶律亚虎不由心头一壮,当机立断,下令反攻。斡离不见燕兵杀回,也是果断,速令撤军,让气势汹汹的燕军大部人马扑了个空。邓云见天色已晚,遂也不作纠缠,下令收兵。 话说金兵虽然退去,却毁坏不少霹雳车,并且还夺走了数十架。各处战报传来,诸将听了无不忿怒、怨恨。此战,可谓是金人大获全胜。燕军除了一开始能够占据些许上方,到后来几乎一直被金军压住来打,折损了近数千兵士,还有上百架的霹雳车。其中若非邓云还有徐庆、耶律亚虎等将,各有及时调拨,恐怕损失还远远不止如此。 “哼!!若非今日有人胆怯畏战,我等前线兵部与金人决一死战,胜负尚是未知之数!!”霍锐乃是死在了金兀术手下,吉青恨透了金兀术。而且霍锐之死,多多少少与耶律亚虎有些关联。想起今日耶律亚虎忽然下令让前线兵马收拢,吉青就不由一肚子怨火,冷嘲热讽地说道。 耶律亚虎麾下几个心腹听了,顿时面色一变,但想到如今自己这些人的处境,却也不敢反驳。耶律亚虎却是目无表情,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哎,三弟。此乃为兄之令,舅兄也是依计行事。当时金人来势盛大,而我军后军阵脚不稳,前军军心动摇,首尾难以相顾,唯有在中军收拢,重整之后,以待反击时机。”邓云一摆手,速便把实情说出。 吉青听是邓云的主意,脸色这才好了一些,遂是说道:“话虽如此,但若今日若非前军作战不力,金人自顾不暇,又岂有机会袭击我方后军。依小弟来看,不如让二哥统率前军!!” 吉青此言一出,耶律亚虎麾下部将再也忍受不住。一个辽人将士忿然而起,满脸不忿地喝道:“吉将军所言差矣!!我家大帅只不过秉承大王‘不可急于攻打,徐徐试探,寻机突破’的命令!!像你这话说得,却像是今日之败,全乃我家大帅的责任一样!!” “哼!!无知鼠辈,竟敢如此放肆!!?照你的话说,莫非是王上指令不当耶!!?”吉青一瞪眼,猛拍几子,怒声吼道。那辽人将士还想说话,却被耶律亚虎喝叱回去。牛皋见吵得厉害,欲言又止,几番张口又是闭上。他心里认为耶律亚虎并无大过错,但心里却又对耶律亚虎前番造反之事,耿耿于怀。遂是眼朝徐庆那里一望,见他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便也不说话了。 “够了!!此下正是大战之时,尔等却在此互相指责,内部先乱,成何体统!!?今日之败,确乃本王之过。是本王中了金兀术之诈,把后军精锐调往了西边,以致其军从东来袭时,诸军措手不及,最终败之!!此事到此为止,不得再多做议论!!”邓云一声喝起,声若洪钟,诸将听了,无不噤若寒蝉,反应过来时,连忙纷纷出席,跪下请罪。 须臾,邓云命诸将回座坐定,遂是面色一凝,谓道:“眼下我军锐气受挫,接下来的战事,当谨慎应付,但若再有挫败,恐是一发不可收拾。明日战事,还望诸位务必努力作战!” 邓云一声话下,诸将遂是纷纷慨然领命。随即邓云与诸将又做了一番商议后,遂是命众人散去。众人纷纷出帐时,邓云却把耶律亚虎独自留下。 少时,帐内只剩下邓云和耶律亚虎两人。只见耶律亚虎似乎有些畏畏缩缩,每次邓云眼神投来时,都不敢与之直视。邓云长叹一声,徐徐说道:“常言道,人孰无过。舅兄虽犯了不可饶恕之罪,但此事已然过去,如今大燕正需舅兄之时。还望舅兄莫要再介怀往事。” 耶律亚虎一听,只觉心头一揪,心里有说不出的愧疚,急忙跪下,哽咽而道:“臣,罪该万死。实在无颜面对王上。” “诶,如今正值乱世,天下黎民百姓无不盼望战事能够早日结束。舅兄如今乃辽人之首,一举一动皆会牵动整个燕云近七、八十十万辽人。纵不是为了大燕,舅兄也要为了这七、八十万辽人着想啊。”邓云意味深长地徐徐说道。 耶律亚虎闻言,身子猛地一震,长吐一口大气后,眼神渐渐变得有神起来,拱手应道:“王上待臣恩重如山,臣万死难报,此生此世愿为犬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耶律亚虎此时说得可谓是肺腑之言,绝无虚假。邓云无论是才能还是胸襟,都以令耶律亚虎折服得五体投地。由其,耶律亚虎明明犯了是灭九族的大罪,但邓云却赦免了他。耶律亚虎心知,这与时今的局势大有关系,但他知道,邓云却是更看重那份兄弟情义,还有七、八十万辽人的福祉。毕竟一旦他因叛乱之罪被邓云诛杀,燕云七、八十辽人百姓定然民心动荡。 如此仁义、才能、德才兼备的王者,可谓是千百年难出其一。耶律亚虎后悔不已的同时,更相信在邓云有生之年,定会善待辽人百姓,一视同仁。 当夜,耶律亚虎离去,回到自己的帐中,麾下一干大小将校早已等候。原来这些辽人将校,都以为邓云私下里喝叱耶律亚虎,甚至可能暗中下了什么不见得光的命令,譬如教他们辽人部队作为炮灰,抵挡金人的攻势,让其他部队有机可乘等等之事。不过当耶律亚虎将邓云所言道出,这些辽人将校才知他们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些人感动之余,甚至当场泫然泪下。耶律亚虎更当众下令,日后他耶律亚虎愿为犬马,为燕王所驱驰,但有人再敢起歹心,他耶律亚虎第一个杀之!! 众将听了,纷纷跪下,皆说愿对燕王效于死命。 次日一早,燕军尚未行动,城上的金人却已开始叫嚣起来,无不在大声怒骂,看似要激怒燕军诸将,诱之来战。 “哈哈哈~~!!尔等这些燕狗不是常常自诩天下无敌,怎么昨日却被我大金霸帝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就连你等那狗大王若非命大,也差点被霸帝所杀!!” 第五百七十九章 猛烈攻城 “嘿!还真别说,这些燕狗除了能依仗那些火炮军器,作威作福,还有何用!?这下,恐怕已被霸帝杀怕了,不敢再来攻咯~~!!” “死燕贼,快快滚出太原,这里是我大金的疆土!!早有一日,霸帝定会率我等大金儿郎再次杀入燕云,到时我等不但要抢光烧光,还要屠杀尔等的百姓,奸淫尔等的妇女!!哈哈哈哈~~!!” “……” 晋阳正北城门之上,来自金人的笑骂声,响不绝耳。吉青听了大怒不已,急欲出战厮杀,却被耶律亚虎拦阻。吉青虽怨恨耶律亚虎,但他毕竟是军中上将,而且燕军素来治军严明,遂是忿忿而去,欲要赶到中军向邓云请战。待他到时,却见许多将士都在邓云周围,各个神情激动,都欲与金人拼命。 “王上!!这些番人实在是欺人太甚,我等岂能受此侮辱,却无动于衷。末将愿引部下与之死战!!” “没错!!番贼不过赢了一阵罢了,却如此嚣张。我等燕军历来是天下悍兵,岂能辱没此名!!” “番贼气焰嚣张,诸军皆欲死战,末将愿粉身碎骨,与反贼死战到底!!!” 吉青听众人所言,不由神色一震,拍马赶来,纵声喝道:“大哥!!诸将皆有死战之意,军中士气正高,何不出战耶!?” 这时,邓云却是面色一板,猝然怒声喝道:“放肆!!如今两军正是对峙,番贼不知何时就会杀出,尔等却纷纷擅离职守,该当何罪!!?快快归去,等候命令,否则本王一个不饶!!” 邓云此言一出,诸将见他动了真怒,心中皆俱,遂是纷纷领命退去。吉青欲言又止,却被邓云一瞪眼,喝道:“你再不离去,可别怪本王大义灭亲,以证军法!!” 吉青素来惧怕邓云,闻之,连忙告罪,拔马离去。于是,在邓云没有任何号令之前,燕军诸部兵马都是按兵不动,任由金人叫骂。 过了两个时辰后,渐渐地城上骂声渐少。别看这些金人就在城上叫骂,但骂足两个时辰,无不口干舌燥,有些人更是快要声嘶力竭。 邓云刀眸烁烁发光,此时却已来到前军,看得金兵骂声渐止,纷纷赶去喝水,忽然掣出腰间青龙宝剑,扯声喝道:“盾牌手听令,立即组成盾阵压前,弓弩手随即压上,朝城上放箭!!” 邓云一声喝起,蓦然间燕军前军擂鼓大震,杀声大作。耶律亚虎急向麾下各部人马下落命令。 于是数千盾牌手立即举起盾牌在顶,快步突进,迅速地望城下赶去。在城上的金兵,见燕军忽然发起攻势,但因前番喝骂,体力耗损,精神不佳,一时间也反应不及。 随即,燕军的弓弩手迅速逼近,在盾牌手掩护之下,纷纷开始拽弓射箭。 “快快射箭阻击!!切莫不可让燕人的弓弩手逼近城下!!!”城上一员金将嘶声大吼。蓦然间,城下一片片箭雨齐飞而上,须臾坠落下来。那金将见得漫天箭雨,不由吓得面色大变,连忙拨刀劈砍,却因太是靠近箭雨密集的范围,最终还是被射成了蜜蜂窝,此时四周金兵不少都被射死,一些兵士抱头鼠窜,也在躲避箭雨。 “不要慌,不要乱!!稳住阵脚!!盾牌兵快快掩护,燕贼并无城池可据,我却要看看谁能耗得过谁!!弓弩手,快快准备还击!!!”金弹子声若轰雷,嘶声大喝。 就在这时,敌楼内诸将掩护着金兀术赶出。金兀术看着一片片箭雨射上城来,不由冷笑一声,道:“燕贼终于肯来攻么!?朕正想试试昨日抢得回来的霹雳车!!” 金兀术话音刚落,在旁的斡离不连忙发令。两个将士领命,迅速离去。 不一时,城上响起一阵阵轰鸣巨响。在燕军前阵的邓云不由面色一紧,冷声呐呐道:“金人抢了本王的霹雳车,今日如此毁骂,想也知道就是想一试这霹雳车的威力!可本王又岂会让你如此轻易得逞!!” 邓云说毕,急向耶律亚虎喝道:“速派雷风队将士出战!!” 耶律亚虎一听,面色顿时一震。话说这雷风队还是今早天还未亮时,邓云忽然下令组建的。其中队伍共有千人,每一百人为一小队,这些人都是耶律亚虎命其麾下部将,从各自队伍中挑选出来身手敏捷、膂力惊人的精锐战士。 “雷风队何在!!?”耶律亚虎也不怠慢,一声令下,一员名叫宇文临风的年轻将士厉声一喝,立即领命而出。只见那千人部队,皆穿轻甲,身上、腰上都悬挂一颗颗黑漆漆的霹雳雷(也就是炸弹)。眼见这些人,犹如敏捷的狡兔猎豹,倏地分开成十个队伍,不断向城下迅疾赶去。 就在此时,城上蓦然连声骤响一连爆发,数十颗火焰飞石从城上飞打过来。城下燕兵却不惧怕,依旧保持高举盾牌的姿势,随即连阵轰鸣声下,火石暴射,许多盾牌手为了保护后方的弓弩手而当场牺牲。 城上金兵见这霹雳车如此厉害,无不大喜,纷纷叫嚣喝骂,乱箭射来。城下燕兵盾牌手依旧不肯退却,其中各队部队的将领,不断在向麾下打气鼓舞,激发士气,血性铮铮!! “不要退却!!拿出我等辽人的骨气,不要给人小觑了~~!!”一个刚被一颗火焰飞石当场击中,暴飞而去的辽人将领嘶声吼道。 “挡住,都给我挡住!!谁敢逃的,我第一个砍了他!!!”一个身中数箭的辽将,双眼大瞪怒声大喝。 “这些番贼有什么可怕的!!?我等大辽民族的男人都是铁汉子,不惧这乱箭飞石~~!!”一个身负重伤的辽将丢弃了手中的盾牌,从一个弓弩手那里抢过一张大弓,一边嘶声大吼,一边拽弓朝着城上一个面目可憎的金将射箭。 “哈哈哈哈~~!!这些辽狗不惜性命,我等就权当屠杀畜生!!尔等听着,速速放箭,把这些畜生都给本将射!!”城上一个金将咧嘴大笑。蓦然,一根快箭倏地射来,赫然刺透了他的头颅,他的声音也截然而止。 “哎!!都给我加快一些速度,你们这些蠢蛋!!朝人多的地方投射啊~~!!!” 于此同时,一个金将正指挥兵众以霹雳车朝城下燕兵发射。 就这一阵间,城下那数千辽人死伤起码有七、八百人,那一阵阵高呼嘶喊,无不震动人心。在燕京前阵之内,各军将士无不肃然,就连吉青一时间也不由对这些不惧牺牲的战士,心起敬意。 “该是时候了。”一阵大风吹过,邓云眯起了眼,呐呐而道。 就在他话音刚落,蓦然间,城头之上,一连好七、八处,暴起一道道冲天的火焰浪潮。轰隆隆的巨声爆破声,一时间震得天地颤动。城上连片惨叫声处,一大片一大片的金兵被炸飞后坠落城下,摔个粉身碎骨。 其中更有五、六架霹雳车被猝然暴起的火焰吞噬,当场炸毁。 “该死!!这到底是怎一回事~~!!!”城上连阵剧烈晃动,金兀术正在观战,一时不慎,几乎摔倒。 一个将士急忙赶来报道:“回禀陛下,城下的燕兵向城上投来一个个漆黑黑的圆状东西,瞬即便炸开一片,应该就是燕人常用于守城的霹雳雷!!” “霹雳雷!?没想到这东西不但可以用来守城,也可以用于攻城所用,不过这些东西十分厚重,晋阳城高达十多丈之高,想要投砸上来,没有一定的气力,绝无可能!!你快快传令下去,命弓弩手寻找那些朝城上投砸霹雳雷的兵士,迅疾将之一一射杀!!”斡离不疾言厉色说道。就在他话音一落,又是连片火花骤起,城池赫然震荡,气得金兀术大怒不已,连声催促。 不一时,正在指挥弓弩手的虎儿听令,不由神色一震,一边发令同时,一边朝着城下雷风队的战士发箭射去。 ‘咻咻’两道破空震响,两个雷风队战士反应不及,被虎儿当场射死。其他弓弩手纷纷射箭,第一轮袭击一连射死了数十人,不一时,连道火光从城下冲天炸起,波及近数百燕兵,霎时间一阵阵惊呼惨叫声响个不绝。 “哈哈哈哈哈~~!!活该,真是活该~~!!”一个金将看得眼切,狰狞笑道。蓦然,一颗霹雳雷暴飞过来,正中他的面门,弹起同时,轰然炸开,将那金将炸得粉身碎骨的同时,周围被波及的金兵也纷纷暴飞而去。 随后,雷风队战士有了准备后,因都是身手敏捷的精锐,兼之又有盾牌手掩护,死伤遂是大大减少。 “都给我小心了!!看准时机,才点起火引,千万不可伤了自家兄弟!!!”宇文临风疾声喝道,四周雷风队的队长听了,纷纷领命,各自发令。 于是,随着雷风队以霹雳雷的连番攻势,城上金兵出现了大量的死伤,由其雷风队专门是为了破坏霹雳车而来,待斡离不反应过来,急下令撤走时,却已来不及了,前番所得的霹雳车几乎尽数毁坏。 “报!!我军霹雳车被炸毁十二部,破损较为厉害的有十多部,轻微破损的只有三、四部!!”一个将士急来报说。金兀术听了,双眸发红,面色顿时变得狰狞可怕,扯声骂道:“混账!!还不快快传朕号令,命金弹子率重骑兵发起突击!!?朕要那些毁坏霹雳车的猾贼,尽数死绝~~!!” 就在金兀术令声落下,燕军阵内却响起了鸣金号角声,于是城下的燕兵队伍连忙纷纷撤走。同时,在燕兵前阵中一架架霹雳车也发起了攻势,火炮队伍在邓云的号令之下,一齐发射。城上金兵吓得连忙仓促后退,待金弹子收得号令,急命打开城门时,燕兵已撤开一段距离。 “该死的燕贼~~!!众人听令,待会随本将军杀他个天翻地覆!!”金弹子怒声一吼,立即纵马冲出。与此同时,一部燕兵队伍却朝城下快速赶来。 其中为首一将,虎背熊腰,双臂硕长,正是狄雷。 “弟兄们,让这些金贼见识一下我等破甲巨神军的厉害!!”狄雷怒声一喝,立即甩起手中虎狼牙抛砸过去,其麾下战士也纷纷甩飞起手中的虎狼牙。霎时间,犹如流星雨轰然坠落,金弹子急拧起双锤飞打。不过他麾下将士却无他这般神力,纷纷都被虎狼牙砸落马下。 “不好!!燕人那支破甲巨神军又来了!!我军重骑兵正好被他克制,不宜与之死斗,陛下还是快快下令召金弹子归来!!”斡离不见得破甲巨神军出战,脸色一变,急忙与金兀术谓道。 第五百八十章 攻心之战 ()金兀术也知这破甲巨神军的厉害,心中虽是万般不甘,但还是强忍下去,下令鸣金收兵。 金弹子尚未与敌厮杀,便折损了近半兵众,大怒不已,正欲死斗,忽听城上鸣金号角声响起,气得双眼通红,咬牙下令撤回。 眼下,不知觉中已是黄昏时候。邓云也不恋战,下令收兵。第二天的战事,就此结束,在雷风队英勇表现之下,燕兵得捷而归。 这夜,在晋阳城大殿之内。金兀术面色冷酷,双眸凶光毕露。殿下诸将却都在纷纷请命,都欲效仿前一天的战事,出城袭击燕军。斡离不面色一紧,连忙劝道:“那龙蛮子韬略惊人,更有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之智。前番我军幸得瞒过,但欲想故技重施,恐怕反被龙蛮子将计就计,倒打一耙。更何况,至今燕贼尚未以龙火炮攻打城池,可见龙蛮子并不急于与我军分出胜负,恐怕就等我军急躁举动,露出破绽之时,一举破之!!” 斡离不此言一出,却是引起了一些将领的不快。其中就有性子素来刚烈易燥的金弹子。 “长青王殿下此番话说得,未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龙蛮子也不过一介凡人,哪真能够料事如神!!?当日霸帝只差些许便能杀了他,这番我与霸帝一同出战,两人合力,定能将其除之!!”金弹子瞪大着眼,喝声叫道,听得斡离不直在摇头,遂是叹气道:“龙蛮子麾下猛将如云,自身更也是武艺超群,岂能如此轻易杀之。眼下最重要的是平心静气,切莫不可急躁行事,毕竟我军有城池之利,无论如何,持久战对于我军来说,也是占有绝对的优势!” 金弹子一听,却是以为斡离不胆怯,扯声就喝:“如此拖拖拉拉,我大金何日能够复兴!?想当年我大金国,威震天下,无人不畏无人不惧!!如今却要遭一群贼匪盗寇如此欺压,这口气谁能吞得下去!!” 金弹子此言一出,引起不少将士感触,纷纷都是忿然应和。而斡离不麾下将士,却都觉得斡离不说得有理,遂成两派人开始争执起来。 而金兀术却不知何时开始,在闭目养神,殿下虽吵得一片混乱,却是毫不理会。 须臾,两派人都闭上了嘴,纷纷望向了金兀术,看似要由他来决定接下来军中的举动。 “朕与这龙蛮子斗了大半辈子,此人不但本能了得,而且城府极高,善于攻心。与之对敌,最是忌讳急于行事。为此,朕这些年实在付出了太多的代价。正如长青王所言,军中有城池之利,不必急于与燕人死斗,朕便要看看这龙蛮子有何招数,朕见招拆招便是!!”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来这些年来,邓云实在给了金兀术太多太多的惨痛教训,竟让一个本性易燥易怒,凡事要强,不甘人下的霸王人物,学会了平心静气,认识敌手优势。 斡离不听了,顿时神色一震,连忙拱手拜道:“陛下英明!!” 于是,一夜过去。终于到了第三日的战事开端。前两日,燕兵都是试探,尚未开始狂攻强取之势。 这日,随着燕军擂鼓声起,燕兵大举逼近,杀声如潮,气势如虹,大有气吞天下之态。 “哼,龙蛮子你终于开始要强攻晋阳城了么!?”金兀术立于城头之上,面色冷酷,冷哼一声后,遂向诸将下令,命之准备与燕人决战。诸将纷纷领命,士气高涨,也不逊色于燕兵。 说是迟那时快,随着耶律亚虎的令声发落,燕军前部盾牌手立即筑起盾墙,不断向晋阳城压逼过去。城上金将,立马喝令兵士射箭,霎时间乱箭飞落,打在一面面盾牌之上,发出阵阵暴响。 与此同时,一阵阵轰鸣骤响,燕兵开始以霹雳车发起袭击。一颗颗火焰飞石打在晋阳正北城头之上,金兵混乱间,却有许多将士在嘶声呼喝,一边激励士气,一边指挥兵士务必把守阵地,不可胆怯逃退! 在霹雳车的掩护之下,渐渐地燕兵的盾牌手逼近城下。斡离不见之,立马令人以落石击之。于是,城上金兵纷纷投落一颗颗硕大的石块,燕兵的盾牌手无不正面挡之,全然一副宁死不退的态势。两军一守一攻,金兵虽占有城池优势,兼之人数更略多于燕兵,但在军器上燕兵却占有绝对的优势。因此,这场攻守大战的胜负关键就在于燕兵如何调用军器和把握时机。 邓云面色肃穆,眼看着前方战事,忽然令声一发,两边旗牌手立即招摇起旗帜,徐庆、吉青各引两翼军队开始朝晋阳城下压上突进,霎时间杀声更大。 金兀术眼看燕军两翼部队出动,深吸了一口大气,一双凶骇眼眸眯得紧紧。 渐渐地,徐庆、吉青左右两军赶到城下。随着中军阵内鼓声一起,徐庆、吉青几乎同时下令,在两支部队内的炮兵队伍,立即朝两边城墙发起轰击。 须臾之间,一道道轰鸣骤响,如同连环霹雳轰然炸起。一颗颗迸射过来的炮弹或是打在女墙,或是打在城头之上。在这百多尊龙火炮齐射轰打之下,只见城上金兵不是被炸得飞起,就是被一片片汹涌火浪所吞噬,整座城池似乎都摇晃起来。凄厉的惨叫声更是响不绝耳。 龙火炮的威力再次惊动整个战场,正在城门之下作战的燕兵无不士气大震,弓弩手奋力朝城上射箭。 金兀术早在诸将掩护之下,退回敌楼之内,只见连阵剧烈摇晃之后,敌楼之内遍地都是沙石、碎瓦。斡离不面色一惊,连忙与金兀术谓道:“陛下!!看来此番燕贼起码带了上百尊的龙火炮,敌方炮火厉害,不宜久留此地,以防万一,陛下还是在殿内等候消息!” “哼!!朕的将士、兵卒都在为大金国拼死作战,朕岂可临阵退缩!!不过燕贼的龙火炮威力强大,且有百尊之多,若不设法破之,恐怕就算有晋阳固城据守,也是无济于事!!”金兀术疾言厉色而道。诸将听了,无不振奋,纷纷大喝,都欲引兵出城袭击燕兵的炮兵队伍。 斡离不见诸将群情汹涌,连忙说道:“那龙蛮子素来狡诈谨慎,岂会不知防备我军袭击!?依我看来,唯有等待时机,待敌人有所松懈之时,再发兵袭之!” 斡离不此言一出,无疑给众人浇了一盘冷水。金兀术沉吟一阵,也是颔首应道:“长青王所言甚是,眼下也唯有如此了。” 于是,燕兵在炮兵队的狂攻乱炸之下,一直占据着上风,金兀术却也率领众将,在城上指挥兵士作战,因此金兵一直保持高亢的战意,迎着燕兵的炮火据城死战。 渐渐城下堆满了尸体,血色染红了整个晋阳正北城门。在金兵拼死阻挡之下,城下的燕兵还是难以逼近,云梯车一直迟迟未能靠近。 日落西下,斜阳照落。邓云眼见已是黄昏,心知晋阳急攻难破,遂是下令收军。 当夜,邓云与诸将商议,今日战事燕军凭借着军器之利,一直占据上风,诸将都是亢奋不已,都是觉得攻破晋阳指日可待。邓云却教诸将不可轻敌大意,否则一旦金人奋起反击,势必被对方杀个措手不及。 正是有了邓云的提醒,诸将才纷纷有所收敛。 紧接着一连数日,燕兵皆以龙火炮轰打城池,作为掩护,不断地发起攻势。邓云依照战局的变化,也不断地投入譬如云梯车、虎头冲车等攻城军器。金人却一直据城死守,燕兵曾有几番乘云梯车杀到城上,却被如虎似狼的金兵屡屡杀退,还折损不少将士。 于此,战事已持续快有七、八日时间。两军将士、兵卒都持续着高强度的作战,渐渐地开始显出疲态。其中,因燕兵露宿在外,夜里又要提备金人的袭击,疲兵数量自然更多于敌方。 如此看来,燕兵此时虽占据一定的上风,但金兵却拥有着随时翻盘的机会。 这夜,在邓云虎帐之内。除了徐庆、牛皋、陆文龙、杨继周等将之外,其余将士无不面露疲态。由其是负责前线进攻的耶律亚虎和其麾下部将,各个都是精神难震,面青唇白。 这些日子,邓云不但要指挥诸军作战,还一直在思索着破敌之策,无论体力还是精神都快到了极限,此下不过靠着强大的意志,强震精神。 “我我军炮火连日轰打之下,眼下晋阳城墙虽有多处破口,随时可以发起全军进攻。但激战至今,军中将士、兵众皆以疲惫。反而金人这些日子虽死伤不少,但因有城池之利,保存了不少体力。但若我军强硬破之,一旦后继无力,金兵奋起反击,必败无疑。因此我有一计,尔等且细细听之。”邓云心知此下已到了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猛一咬牙,靠着刺痛,刺激精神。诸将听了,无不精神一震,连忙问计。 邓云遂教如此如此。诸将听计,又惊又愕,一时间各个都是呆若木鸡,反应不过来。唯有徐庆纵声笑道:“大王此计实在精妙绝伦,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 于是到了次日一早,旭日刚起。金兵照常早早在城上聚集,准备应付燕军的攻势。哪知,城外燕军毫无动静,阵地之外只有数部兵马在巡逻、把守。金兵疑之,连忙报之金兀术。金兀术听后,迅速带着诸将赶到城头看望。 “嗯!?燕人果真并无攻城之意,营地中少见兵马,这龙蛮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金兀术定眼一望,看了一阵后,不由惊疑而道。 “陛下!!我看这些燕贼,定是久日不破,这些日子连番激战,已都筋疲力尽!!此下正是我军大举反攻,袭击其军的大好时机!!”金弹子双眸神色一亮,一个念头闪过,顿时大喜,疾声呼道。 旁边的斡离不听了,却是眉头一皱,紧紧又看了一阵后,连忙伸手指着燕军营地说道:“诸位且看,燕人营地只有略略数千兵马把守,防备可谓空虚。” 第五百八十一章 实虚难辨 ()“如今又是胜负关键时刻,那龙蛮子用兵如神,素有‘军神’称号岂会露出如此大的破绽!?我看这十有**定是龙蛮子的奸计,见我军有城可据,其兵疲惫,难以攻打,便想要诱惑我军出城,趁机伏击厮杀!!”斡离不震色而道。冰火!中文 金兀术深吸了一口大气,凶目中寒光连连。金弹子听了,却是忿怒不已,瞪眼向斡离不喝道:“前番我等欲要与燕贼拼命,长青王殿下就百般阻扰。如今,燕贼疲惫,防备空虚,如此大好时机,却又说是敌人之计,莫非我等就在此坐以待毙,待燕贼养精蓄锐,大举来攻时,再与之拼命耶!?” 金弹子此言一出,此番就连斡离不麾下不少部将都觉得金弹子所言是理,众将战意极高,都来劝说金兀术派兵出战。 金兀术沉着面色,忽然一声怒喝,霸王之威霍然显现,震得一个个将士,无不面带惧色。 “够了!!朕乃一国之君,该如何抉择,自有分寸!!如今燕人到底有何奸计,尚未知晓。朕欲派一人引兵打探,再做定论。谁敢出战!?” 金兀术话音一落,金弹子立即扯声就吼:“末将愿去!!” 金弹子声势骇人,诸多将士都不敢与之相争。金兀术遂命其引千人轻骑打探,在斡离不眼神提示之下,又命虎儿随之同去。金弹子、虎儿纷纷领命,遂急落往城下,领兵去了。 少时,晋阳城门开处,金弹子引兵飙飞而出。这些日子,自军一直被压着来打,金弹子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怒气,这下正好可以宣泄一番。虎儿见金弹子急欲厮杀,连忙提醒道:“将军,陛下有令,是教我等前往打探,你如此急躁赶去,恐怕会打草惊蛇。” 金弹子一听,顿时眼睛一瞪,却见虎儿脸色慨然,毫无惧色,想到这人曾为自己几番掠战,便压下了怒火,应道:“本将军自有分寸,不用你来多嘴!” 金弹子嘴上虽是如此在说,但在虎儿这番提醒之下,也减缓了速度。 不一时后,金弹子快赶到燕军营地,眺眼正望。蓦然,杀声大作,只见牛皋率着余化龙、罗延庆等将一并杀出。 “哈哈哈哈!!小儿自投罗网,牛爷便也不客气,取下你项上首级!!” 金弹子神色一震,却不惧怕,大吼叫道:“老贼子休要得瑟,我这就来取你狗命!!” 金弹子喝声一落,人已驰马飞去。罗延庆眼看金弹子杀来,大吼一声,驰马挺枪倏然迎上。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刹地交马。只见金弹子背后霍然显现出一面黑狮巨兽相势,双锤舞动,如有雷劈之势,轰然骤打过来。罗延庆心知金弹子了得,不敢怠慢,遂是鼓起全身力劲,拧枪挡住。‘嘭’的一声骤响,金弹子再次显现出其绝世凶悍,一锤将罗延庆连人带马打得暴退而去。就在金弹子欲要乘胜追击之时,余化龙拍马杀到,手中钢枪化作七、八道雷厉快影,向金弹子袭击而来。金弹子却也不惧怕,身形虽是魁梧巨大,却灵敏如同一头猿猴,连番躲避之下,先是一锤荡开余化龙的钢枪,另一手一锤砸下,一锤打爆余化龙坐下马匹的首级。余化龙惊呼一声,摔落马下。说时迟那时快,牛皋纵马杀到,背后赫然显现出一尊牛魔王相势,拧起双锏对着金弹子猛砸乱打。金弹子先后以应付罗延庆、余化龙两人,这下牛皋猝然杀到,却也被他杀个措手不及。 “嗷嗷嗷~~!!老贼你好生无耻~~!!!”金弹子被牛皋一直压制十数回合,怒不可及,扯声一吼,一股无与伦比的凶煞气势骤然爆发,一锤震开牛皋双锏。就在此时,罗延庆拍马杀到,一枪朝着金弹子面门就刺。 蓦然,一声破空骤响,罗延庆面色一变,急把枪支一转,‘嘭’的一声,即便击中一根冷箭。不过,很快又是咻的一声,罗延庆暗叫不好,还好一道金光猝然射来,将另一根冷箭射破。就在这一阵间,金弹子已然重稳阵脚,双锤飞腾骤打,牛皋、罗延庆两人不敢大意,皆施出浑身解数,与金弹子拼死搏杀。而正率兵赶来的虎儿,屡屡想要以其超凡的箭艺袭击,却都被余化龙的金镖打下。 几人斗得正是激烈时,各自的部署却也纷纷杀到,混战一起。 “将军!!此处实在太过靠近燕人的营地,但若大部兵马杀来,恐怕便逃不及了~~!!” 这时,虎儿疾声一呼。金弹子听了,一咬牙,双锤纷纷睁开牛皋和罗延庆袭来的兵器后,勒马就撤。 “嘿嘿!!小贼头休想要走,快与你牛爷爷再大战三百回合!!!”牛皋见金弹子想要逃去,大声喝道。罗延庆见那虎儿开始拽弓,心中暗叫不好,急奔马赶去。突兀,连道弓弦暴起,一连串连珠箭迸射过来,幸好罗延庆及时赶到,快枪刺破。不过,险境却全未化解。金弹子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猝地回马欲来偷袭。这时,忽变又起,余化龙金镖早就射出,金弹子定眼一望,疾风扑来,连忙使锤打下,身子向后一倒,又避开一柄,急起身时,听得牛皋又是叫杀起来,心知不宜恋战,拔马急撤。 须臾,金弹子带着虎儿还有数百个部下逃脱而去,剩下的人马都被牛皋擒住。牛皋眼见金弹子离去,面容不由一冷,呐呐道:“哼,可惜未能擒住这小贼头!!” 牛皋话音刚落,罗延庆和换了坐骑的余化龙纷纷赶到。余化龙眼见金兵狼狈逃走,满脸敬佩之色,不由叹道:“王上真是神机妙算,就不知金人打探回去后,会不会中计。” “哼!王上可是被天下人誉为新一代的军神,兄弟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论这攻心之术,金兀术那些番人拍马都比不上王上!!”罗延庆冷哼一声,眼神中尽是炙热之色。 “哈哈哈哈~~!!你俩说得正合老牛心意,话说回来,适才幸好你俩及时来救,否则老牛恐怕不被那连珠箭射中,恐怕也要被那金弹子偷袭得手。”牛皋纵声大笑,毫不忌讳自己乃军中大帅的身份,真诚爽快地向罗、余两人道谢。两人受宠若惊,连忙拱手,都说是分内之事。 却说金弹子挫败而归,领着诸将到城上向金兀术告罪。金兀术听燕军果然有伏军埋伏,不由面色一紧,凶骇之目烁烁发光,紧紧地望向燕军营地,似乎要从中看出什么端倪。 “陛下!燕人久战疲惫,此下故意让其营地空虚,却是暗里设以埋伏,我军万不可轻举妄动。依臣下之见,大可先让城中兵士蓄精养锐,再做图画!!”斡离不疾言厉色而道,眼中更是精光闪烁。金弹子听了,顿时面色一变,疾呼道:“不可!!我军在歇息之时,彼军亦在歇息,此下正北大门,已有多处损坏,但若燕人恢复气力,大举来攻,那又如何!!?” 斡离不听了,淡然一笑,正欲解答。这时,金兀术却争先说道:“非也。燕人埋以伏兵,其军中将士必持续处于高度警备状态,如此一来,若朕迟迟不派兵马出击,其军无论是精神上,还是体力上,也会大大耗损。待数日之后,其军疲态更盛,正是朕一举将之歼灭之时!!” 金兀术此言一出,金弹子还有周围将士都纷纷变色,醒悟过来,都赞金兀术神机妙算,运筹帷幄。斡离不笑道:“陛下能够一眼看出其中利害,臣下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哼!!只不过单单如此,恐怕还未能掌握十足把握,传朕号令,从今夜起,每隔一段时间,听朕号令,即派一队轻骑前往骚扰,朕非要闹得这些燕人鸡飞狗跳不可!!”金兀术冷哼一声,速便吩咐道。众人听了,纷纷神色一震,齐声领命。 金兀术似乎已经料定了燕人的诡计,定下计策,就等决战之时。于是,到了夜里,金弹子再次率兵出击,快到燕人营地时,便令麾下将士一齐扯声呼喊,霎时间杀声震天。营地内,顿时亮起了一道道火光,宛如有无数兵士扑杀过来,喊杀声更是震天动地。金弹子见燕人中计,哈哈大笑,拔马就逃。牛皋又引一部兵马在后追来,见金弹子逃去,更是气急败坏地叫骂不绝。金弹子在战场上被牛皋戏弄过几遍,恨透了牛皋。这下听牛皋气急败坏地叫骂着,心中是说不出的痛快。 另一边,在晋阳城头之上,金兀术目光如同凝聚的两点星辰,紧紧地眺望着燕人营地,见得那处火光四起,杀声此起彼伏,不由冷笑连连,呐呐道:“龙蛮子啊,龙蛮子。你又想施这攻心之术?朕却不中计,倒又看看你如何应付朕的手段!!这些可都是从你身上学来的计谋!!!” 第五百八十二章 决战之时(上) 一夜就且过去。到了次日,天还未亮,晋阳城内,蓦然杀声大作,斡离不亲率一队轻骑兵向燕军营地袭击过来。霎时间,燕军以为金人来袭,顿时营地内一片大乱,许多兵士都未来得及穿好兵甲,便冲出帐外,准备应战。哪知斡离不如同昨夜的金弹子一般,在营地前绕了一圈,便收兵撤走。 赶来的燕兵见得,自是忿怒不已,各个破口大骂。斡离不见这些如此燕兵忿怒,心中也是痛快不已,暗想这回不但能够识破燕人的诡计,又以这绕兵之计应付,待再过上一段日子,燕兵人疲马乏,再一举攻之,必胜无疑!! 之后,金兀术更是狡猾,未免让燕军有所准备,都会不按时候的出兵骚扰。有时譬如是正午时候,阳光正烈,不宜袭击。但金兀术却纷纷在此时出兵。有时,明明到了该是食饭的时辰,金兀术却早教麾下兵马提前一个时辰饱食完毕,发兵来扰。有时天刚入黑,金兵又不耐其烦地袭击杀来。而且,每次来的兵马数量也不一样,有时候不过略略数百骑兵,有时候却有数千兵马,气得燕人每每嘶声破骂,骂声震天。 如此这般,过了三日之后。这夜里,金兀术于城中大殿,正与斡离不、金弹子等将商议。 “如今已过了三日,这些日子内,朕派兵不断骚扰,想必此时燕人已是疲惫不堪。再有,这些日子以来,朕让诸位将士一直详攻,这人最可怕的就是日以为常。但若明日全军出击,燕人多数会以为又是详攻,有所松懈。眼下正是朕与诸位一举歼灭燕贼的大好时机!!” 金兀术面色慨然,双眸光芒盛大,尽是霸王之风,此言一出,掷地有声,一众将士无不胆头一壮,神色大震,纷纷跪下拱手,齐声答道:“臣等明日务必死战到底,将龙蛮子的首级献予霸帝~~!!” “好~!好~~!!好!!!哈哈哈哈~~!!明日便是朕取下那龙蛮子首级之时~~!!!” 金兀术闻言大喜,霍然大笑,自以为一切皆以掌控在手。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燕军营地内。邓云一脸平淡笃定的笑容,如波澜不惊的湖泊一样,时而又像巨山扎据在那,纹丝而不动。 “王上,真不用派兵守备?但若金人今夜袭击,那该如何?”这时,耶律亚虎犹豫好一阵后,还是发言问道。 “哎!耶律大帅不必多心,既然王上说金人今夜不会过来袭击,就一定不会过来!!”牛皋听了,不等邓云回答,却替他先答下了。邓云闻言,呵呵一笑,遂是不紧不慢地说道:“适才,本王已率斥候队伍观察了城内的动静,今夜城内比起以往更要吵杂,兵戈、马蹄之声更是响不绝耳。” “竟是如此,那岂不更要提备金人来袭耶?”耶律亚虎闻言顿时面色一变,疾声问道。 “非也。金人屡派兵马来扰,虽然每次来的数量不多,但每每城中却都有人在随时准备接应。因此这些日子以来,金人各部兵马定然疲惫不已。这夜又特意如此虚张声势,适才本王又故意领斥候队伍靠近去看。哪知城上的金人,分明看到本王的斥候队伍,就算一时认不出本王,看到敌军斥候,也该派兵追袭。可城上的金人反却置若未睹,直到本王率兵离去,还是按兵不动。分明似乎有意让我军的斥候传回虚情,让我军以为其军今夜必来袭击,以此来捉紧歇息,明日一决死战!!”邓云徐徐而言,分析尤为透切。诸将听了,不由纷纷颔首点头,醒悟过来。 耶律亚虎更是一脸崇敬之色,忙拜道:“王上不愧是当代军神,依末将来看,能将敌军一举一动分析得如此透彻,王上可为是史上第一人!” “呵呵。‘军神’二字,本不过军中一些兵士的儿戏话罢了,没想到后来广传下去,天下人皆以此名称呼本王。可本王却万万不敢当此二字。世上本无什么军神,想要了解敌方的动静,首先要了解敌方统帅的心思,加以揣摩的同时,也要紧切地留意敌军的一举一动,如此方可做到料先于敌。”邓云淡然一笑,细细教诲,众人听了皆以为是金玉良言,各是谨记在心。 于是,这看似平淡无奇,但却杀机四伏的一夜,就此过去了。终于到了燕、金两军的决战之日。这日,又是旭日刚是升起。晋阳城内便是鼓声大作,杀声如潮。一部部金兵部队,冲奔出城,正北、东、西共三座城门内,皆有金兵涌出。 正北大门外,斡离不率领近万精锐,面色凌然,高举手中金凤丈八矛,扯声喝道:“诸军听令,能否把守太原,击退燕贼,就在此役!!此役若能胜之,我大金便可取得喘息之机,霸帝英武盖世,他日定能率领我等重整旗鼓,再现我大金国之威!!” “霸帝万岁,霸帝万死~!!!!” 斡离不喝声一出,其麾下万人部队,无不纵声大喝,杀声盖天。于是,随着斡离不令声落下,正北大门的一万金兵朝着燕军营地汹涌扑去。 另一边,在西门之外,金弹子高举双锤,凶骇的目光犹如一头将要猎食的猛兽,嘶声喝道:“尔等都给我听着!!待会厮杀,谁敢给我落下脱队,毁坏我等金人名声,我一定将他砸成肉渣!!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此战必胜~~!!!” 金弹子麾下八千部署齐声大吼,各个如虎似狼,凶骇绝伦。随即,金弹子拍马一冲,八千兵众无不卯劲冲起,气势如虹。 而与此同时,在东门之外,为首一将,身穿吞天兽金凯,手持巨斧利刃,双眸如有吞天噬地之威,浑身散发一股敢与天斗,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霸王气势。 “朕与那龙蛮子多年交战,挫败无数,但今日便是朕一雪前耻,取其首级之时。这场交锋,定会由朕取得最后的胜利!!杀~~!!!” 金兀术赫赫震词,如同霹雳骤打,威骇惊人。那一众八千精兵,无不听得血气沸腾,纷纷高举兵器,振臂高呼。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金兀术遂是一拍坐下嘶风怒狮兽,随着一声犹如狮吼般的叫声骤起,金兀术亦率兵出击。 话说,如此此时,在燕军营地之内。邓云听说三路金兵已然尽数出击,同时也得知各军率兵之将。 邓云面色肃穆,刀眸发光,疾言厉色说道:“这些日子以来,我军虽得以歇息,但要取下晋阳城,务必还要赢下这场硬战!!不过我军占有先机,各处阵地已都按本王吩咐,做好准备。此战只要诸位努力作战,定可胜之!!” 原来,这些日子以来,邓云早发号令,命全军无需顾虑金人袭击,捉紧歇息备战,只让些许的部队在营外守备。每每金人前来骚扰,都是将计就计,故意自乱阵脚,让金人以为得逞。还别说,邓云不但善于攻心,胆识也是惊人,若是金人在这些日子大举来攻,其军必败无疑。当初邓云说出其计时,也难怪军中诸将无不色变。但幸好最终的结果,还是出些许差错,依旧如邓云所计划一样进行。 却说邓云此言一落,众将士无不慨然拱手,皆说愿意效死拼杀。邓云神色一震,遂急发号令:“据报来看,从正北杀来的兵马,是由那斡离不所引,此人虽深藏不露,但却缺乏制胜之狠戾。因此,依本王来看,金人真正的突击部队,定是东、西两路兵马。而其中金弹子,虽有悍世之勇,但为人急躁易怒,难当大任!因此!” 邓云说到这里,话音一顿,望向众人。徐庆面色一凝,丹凤目射出两道精光,道:“因此金人的主力突击部队,正是由金兀术所率的那部精兵!!” “是也!金兵势大,如今我军尚能作战的兵士不到二万四千余人。那金兀术身为金人皇帝,却甘于再次冒险,足可见此战关系重大,诸军务必打醒十二分精神!!本王将与诸位比肩作战,死战到最后一刻!!”邓云神色威凛,疾声喝道。诸将也是士气高涨,血气沸腾,纷纷应和。 于是,在邓云号令之下,各将纷纷前往各自的阵地。 说时迟那时快,须臾之际,斡离不所率的一万兵众,以杀到了燕军营地阵前。徐庆凝声一喝,负责把守前军营地的将士早有准备,纷纷发令,霎时间炮火、飞石骤起,轰然向斡离不军袭击过来。一道道火花炸起,巨鸣轰响不绝。斡离不纵马疾飞,扯声喝道:“不必害怕敌人炮火,彼军已是强弩之末,只要冲到阵中,我军必胜无疑!!” 此时此刻,斡离不还未发觉端倪,只认为燕人这是负隅顽抗。随着斡离不令声一起,军中骑兵无不加紧飞突。 徐庆眼见斡离不率兵杀来,精神一震,一声令下,弓弩手齐齐发射。突兀,乱箭迸射,如雨潮般铺盖过来。斡离不拧起手中金凤丈八矛,乱点飞打,硬是冒着箭雨突进。 另一边,金弹子驰马狂奔引着麾下兵马,朝着燕军右翼突击杀来。牛皋大吼一声,军中刹时也是炮火飞石乱起,向金弹子军中轰落下来。金弹子嘶声怒吼,只顾突进,其麾下将士也冒着炮石紧追,势如骑虎。 一时间,金弹子阵势虽被燕兵的炮石轰乱,但前部的骑兵却以极快的速度奔杀过来。 杨继周看得眼切,就听牛皋喝令一起,立即一拍马匹,纵马赶出,嘶声吼道:“金弹子,纳命来罢~~!!!” 杨继周吼声一起,背后霍然显现出飞翼金豹相势。金弹子远远看得那头飞翼金豹冲天而起,顿时面色变得狰狞凶煞,扯声吼道:“杨家小儿,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父债子偿,今日我便杀了你,以慰吾父在天之灵~~!!” 粘罕正是死在杨再兴的枪下。金弹子对杨氏一家可谓是恨极了。这下如同一头暴走的凶兽,驰马朝着杨继周杀了过去。杨继周浑然不惧,提起飞月流金戟驰马迎上。两人刚一照面,便毫不留情,施出浑身解数,拼杀一起。霎时间,戟光锤影交错不绝,阵阵震天轰鸣,更是震耳欲聋。 与此同时,金兀术率领八千精兵,也急扑杀到了燕军营地的左翼。金兀术阵前三千兵士,皆是重骑兵,因此耶律亚虎的炮火轰击效果并不明显,只能使得其军后军稍乱。金兀术纵马狂奔,双眸发着血红之色,几个辽人将士赶来截杀,却被他斧砍刀劈,纷纷杀落马下。 第五百八十三章 决战之时(中) 只见红鸾、赤狮、血虎三头凶兽相势,如想要从金兀术身中脱出,降临人世,大闹一番那般,各个凶戾骇人。 “嗷嗷嗷~~!!杀呐~~!!”金兀术一声厉吼,骤然突入耶律亚虎阵内,其身后重骑兵纷纷赶上,掩护左右,随着所向披靡的金兀术不断突进。 耶律亚虎虽派刀盾手前往抵挡,却还是被杀得波开浪裂。由其金兀术实在可怕,根本非人力可抵挡,身边又有那些重骑兵掩护,又不能靠人海战术围住。 “这金兀术果真可怕,我这处阵地恐怕难抵挡多久。还是依计行事。”耶律亚虎脑念电转,很快分析出如今的战局,立即向两边将士暗投眼色。那两个辽将会意,连忙赶回自己的部队之中。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金兀术不断突进杀入,其麾下部署士气如虹,各个拼死搏杀,气势盛大,如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威。渐渐地,耶律亚虎军有了溃败之势。金兀术越杀越是迅疾,须臾之间,忽见前方乱军处,有一身影,不是耶律亚虎,又是何人!? 顿时,金兀术面色一震,浑身凶气暴涨,扯声叫道:“耶律家的死贱种,还不快快纳命来耶!!?” 耶律亚虎一听,心头一怒,却又死死压住,念头一起,计从心生,立即作慌乱状,拔马逃去。 “哈哈哈哈~~!!胆小鼠辈,朕今日必取你狗命!!”金兀术见耶律亚虎逃去,顿时大笑起来,驰马奔赶过去,杀得辽人兵士人翻乱滚,快要追到时,拧起巨斧朝其后背急砍过去。耶律亚虎听得后面骤响突起,望往前一倾,金兀术一斧不中,但却马快,急追了上来,提刀正欲向耶律亚虎刺去时。 蓦然间,一股强大的气势从耶律亚虎体内骤起,只见一头白狮巨兽遽然显现,随着耶律亚虎的三尖两刃刀刺出同时,张牙舞爪地飞扑过来。 “破!!!”金兀术厉声一吼,天地宛如颤抖起来,手中巨斧如与赤狮化作一体,暴劈而下。赤、白两头巨狮相势轰然碰撞,却是白狮更逊一筹,轰然地炸开。同时,耶律亚虎的三尖两刃刀蓦地荡开,金兀术满脸凶悍,另一手斧头急起,正欲砍去时。 须臾,连道破空震响骤起,左眼余光里看得一头青雀相势之内,三根箭矢并排一线,连珠一般,斜刺里射来。 金兀术还有要紧之事未曾完成,自然不会为了杀这耶律亚虎,让自己受伤,急把巨斧一转,快劈乱砍,连珠箭遂是破碎。耶律亚虎也趁机逃开。 而救了耶律亚虎的,却是素来与他不对头的吉青。吉青见耶律亚虎逃去,冷哼一声,转马便走。 “坏了吾皇好事,却想如此轻易逃去!?想错你的心!!”在金兀术身后的虎儿,很快就发觉了吉青,立即驰马追去。吉青骤马就走,一边挪身躲避虎儿射来的箭矢,一边等待时机。忽然,虎儿攻势一滞,吉青回身就射,三根箭矢呈‘品’字形射击过来。虎儿看得眼切,疾发弓箭,‘啪啪’三道弓弦震响,弦震箭发,将吉青射来的箭矢一一射破。待虎儿回过神来,吉青早已逃开。 “哼!!待会再见时,定要与你分出胜负不可!!”虎儿暗中一想,遂是拔马赶回阵内。 此时,因耶律亚虎败退,其军已然溃散。金兀术见其军并无多加阻挡,心中暗笑不已,腹诽道:“果然如朕之所料,这些日子在朕连番派出的兵马骚扰之下,这些燕兵已然疲惫不堪,早前之所以敢与朕的大军厮杀,不过是骑虎难下,含着一口血气来拼命。只要打散这口血气,要破这些燕兵,自是轻而易举!!” 金兀术想罢,心头胆气更壮,遂是不断率兵望燕军中军阵地突击过去。 却说,在燕军前军营地之内,斡离不军与徐庆正混杀一团。此时,忽有一队快骑赶来,向斡离不疾声报道:“长青王殿下,陛下已然突破燕人左翼,成功切入了燕人腹地!!” 斡离不闻言不由神色一震,振声道:“陛下果然神武盖世,而且能够如此迅疾破入,如此看来燕人确实疲惫不堪!!陛下之计奏效了!!” 斡离不说罢,立即催军拼杀,想要击破燕军前营,赶往助战。这时,徐庆也得知金兀术杀入了军中腹地,却不惊反喜,丹凤目射出两道精光,纵声喝道:“吾儿何在!!?” 陆文龙早就等候许久,此下一听,连忙飞马赶来,拱手应道:“孩儿在此!!” “你立即率领飞凤队,前往突击,务必将其军阵型捣乱,即时为父即会率大军扑杀!!”徐庆疾声下令,陆文龙一听,即刻应声领命,率领一千飞凤队精锐奔杀而去。 就在斡离不军急来强攻时,猝然间一队精锐铁骑斜刺里奔杀过来。一个金将还未反应及时,眼前见一寒光搠来,想要躲避时,已然来不及了。 枪飞血洒,只见陆文龙迅疾刺死一将后,马不停蹄又突进金人军中。 “又是这该死的陆文龙,诸位兄弟,我等一齐杀了他!!”一声杀声吼起后,须臾之间,几个金将齐齐拍马围杀过来。陆文龙毫不惧怕,只顾驰马狂突,手中双枪骤起飞搠,先把两人击杀,身子随即往后一倒,避过一将刺来枪支,人马分过刹那,瞬即把枪从后一刺,正中其后背。 就这一阵间,陆文龙如同天降神将,勇不可挡,连杀几名将士。四周金兵见之,无不胆怯。这时,飞凤队纷纷奔杀赶到,立即杀得金人节节败退,一片混乱。 斡离不听说陆文龙率兵突击,顿时面色一变,连忙率领七、八名将士赶来截杀。 蓦然间,阵阵擂鼓声轰然骤起。此时,徐庆却下落了全军突杀的号令。霎时间,徐庆军部众各个如同打了鸡血,如狼似虎地忿然扑杀过来。斡离不军被杀个措手不及,愈加混乱。 “这!!这些燕人怎么忽然有如此厉害的气势!!?”斡离不眼见徐庆军气势如虹,杀气冲天,脸色骤变,浑身肉紧,心揪刺痛,一股不祥预感刹地涌上心头,挥之不散。 “莫非!!这些燕人一直是虚以委蛇,根本未曾中计,这些日子都在营地内歇息!?” 念头起间,斡离不宛如坠落万丈冰渊,浑身寒澈。 另一边,话说金弹子正与杨继周厮杀厉害,两军兵士拼死扑杀,搅成一团。这时,牛皋趁着金弹子被杨继周杀住,立即令罗延庆、余化龙率兵从左右袭击其军两翼。罗延庆、余化龙遂是领命急去。 “嗷嗷傲!!死!!死!!!死!!!!”如同洪荒巨兽一般的巨吼声,只见金弹子一脸凶戾可怕的神色,舞起一对擂鼓紫金锤,只顾猛砸暴扫,身后黑狮巨兽,煞气如潮,似要将杨继周吞噬。 杨继周也不逊色,手中双戟飞搠疾刺,将金弹子袭来的双锤,纷纷刺开挑去,两人已然杀了近五、六十回合,依旧不分胜负。 金弹子愈加忿怒,见杨继周一戟向心窝搠来,怒从心起,竟不躲不闪,右手拧锤就向杨继周肩头打去。电光火石之间,杨继周银戟先是刺到了金弹子心窝之处,刚是破开其甲,刺入体内之时,金弹子巨锤砸到,轰然将杨继周护肩砸碎。杨继周吃痛一叫,眼中厉色更胜,直欲持戟突入时,金弹子却趁杨继周刚才一分神,把身体一挪,杨继周银戟遂是挑起了一片血花,却为曾伤到金弹子的心窝要害。 瞬间之际,金弹子拧起另一锤子猛砸过去。杨继周忙拧起右手银戟挡住,‘嘭’的一声骤响,两人齐齐荡开而去。 这时,一股痛入骨髓的刺痛,从右肩传来,杨继周脸色连变,暗付道:“不好!!刚才被这疯子得逞,伤了右肩,适才又强接一招,右臂几乎废了!” 就在杨继周念头一起,右臂忽地失去知觉,手中银戟猝地落地。 “哈哈哈哈!!杨家小儿,看来你右臂伤得不轻啊!!”金弹子见状,纵声大笑,俨然一副必胜无疑的样子。 就在此时,蓦然军后一阵凄厉惨叫,惊呼乱喊。金弹子神色一变,竟见自军一片混乱。原来,此时罗延庆与余化龙已经率兵突入金弹子军的两翼,罗、余两将皆有万夫莫敌之勇,金弹子军中无人能挡,遂是被罗、余两将率兵杀得毫无招架之力! “哼!!今日且饶你一条狗命,来日再来决战罢!!”杨继周趁着金弹子分神,勒马就逃。 “杨家小儿,休想要逃!!”金弹子回过神来,心里恨极了杨继周,哪里肯舍,大吼一声,疾奔马追去。 急欲杀敌的金弹子,浑身煞气冲天,黑狮巨兽更做咆哮之势。生死关头之际,杨继周死死咬牙,强施右臂,急取腰间短戟。 电光火石之间,要杀到,蓦然一道精光射来。金弹子以为杨继周右臂已废,心中松懈,兼之又顾着杀人,一时无备,反应过来时,精光已射到面前。 ‘噗’的一声,飞戟直中金弹子的右目。金弹子吃痛惨叫,杨继周拔马就回,嘶声喝道:“死来~~!!!!” 异变忽起,杨继周猝地占据上风,飞马杀到时,背后飞翼金豹相势遽然壮大倍余。同时间,金弹子身后黑狮巨兽也轰然壮大,煞气如炎般腾起。 “杀~!!!” 别说这金弹子也够血性,右眼被飞戟击中,却在暗中蓄力,就等杨继周杀来时,就势一搏。 戟起,锤飞。豹吼,狮啸!!此时此刻,天地之间气色,如被这两人所吞噬。 突兀之际,杨继周左手上的银戟,赫然搠入了金弹子的咽喉之内,金弹子的擂鼓紫金锤也赫然击中了杨继周的胸膛。霎时间,如摧枯拉朽之势,杨继周身上铠甲暴碎的同时,人也如脱线的风筝一般弹飞而去。 “哇~!!”杨继周弹飞近十丈之外,滚地数圈,痛呼一声,喷血不止,随即双眼一闭,一动不动,看似断了气一样。而那恐怖的金弹子,仍旧坐在马上,一手拔出了咽喉内的银戟,瞪大着血目,张大着口,脸上尽是不甘、怨恨之色。 第五百八十四章 决战之时(下) 四周无论是金兵或是燕兵,都被这两人厮杀的惨烈,给惊得呆若木鸡。反应过来后,纷纷各往自军统将救去,自然是免不了一番混杀。 “报~~!报~~!!!杨将军与金弹子拼死作战,两人最终战个两败俱伤。杨将军虽以戟刺破了金弹子的咽喉,但却也被金弹子一锤击中胸膛。幸好诸将拼死救回,发觉杨将军还有气息,不过已是命悬一线!!” 一员将士急奔马赶来禀报。牛皋一听,顿时惊得面色大变,疾呼叫道:“快快把继周带回后方营地医治!!他若有一个万一,老牛我只好把头给那杨豹子赔罪!!” 那将听了,哪还敢怠慢,连忙赶去传报。牛皋遂是双眸大瞪,咬牙切齿地喊道:“该死的番贼,竟敢伤我侄儿,老牛和尔等拼了!!” 随即,牛皋发起号令,命全军突击。金弹子军本就被罗、余两军杀得大乱,不久前又听金弹子已阵亡,这下又遇牛皋挥军大举来攻,刹时溃散败退,被牛皋等将率兵杀得兵败如山倒。 另一边,话说斡离不终于发觉了其中端倪,正是惊出一身冷汗。蓦然,燕军右边营地杀声惊天,一个旗牌手急急奔马赶来报道:“大事不好了!!燕人猝起反击,金弹子将军受之所惊,后来追杀杨继周时,被他暗算所杀。此时,右路大军已溃不成军!!” 斡离不一听,刹地浑身颤抖起来,脑念电转,忽地面色变得煞白无色,惊呼叫道:“不好!!陛下早前已杀入敌军腹地,恐怕此时已被燕贼围住!!!” 斡离不此言一出,在四周的将士无不面色剧变。危急之际,斡离不强震精神,硬是压下了悲伤和忿怒,慨然喝道:“当今之急,务必要拼死救回陛下。诸军听令,不必顾虑阵型,全军突击,尽数望中军腹地突杀过来!!” 斡离不此言一落,其军遂是各自为战,只顾望燕军中军阵地杀去。此时,徐庆而又正率大军扑杀过来,眼见斡离不军忽然不顾阵型地乱冲过来,不由神色一变,其军兵众也被一时杀个措手不及,被不少金人部队突杀过去。 徐庆急命各将截杀,忽然见得一员身穿银甲金袍的大将就在不远,丹凤目顿时射出两道精芒,纵马一起,如同惊鸿掣电般奔杀飞去。 在那大将四周的兵士,见得徐庆杀来,纷纷奋起截杀。徐庆把手中赤纹飞凤枪舞得密不透风,此时金兵在他神勇之下,犹如成了土鸡瓦犬,破之即碎。 “斡离不!!纳命来罢~~!!” 电光火石,徐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到那金袍大将马前,背后火焰凤凰骤起的同时,手中枪支如同凤凰展翼之势,倏然搠入了那金袍大将的胸膛之内。 那金袍大将惨叫一声,忽地伸手把徐庆枪支抓住,抬头望向徐庆时,眼神里尽是阴鸷怨毒之色。徐庆见他并不是斡离不,面色刹是大变,暗叫不好。此时,在他四周,各个金兵皆如鬼兵魔魇,扑杀过来。 原来斡离不用了偷龙转凤之计,与自己麾下一员心腹将士互换了铠甲,此下正是诈过了徐庆。 与此同时,却说金兀术尚且不知如今战局,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路率军突杀,但凡遇到燕兵,稍一冲杀,便是杀得其四处逃窜。这一路下来,金兀术可谓是势如破竹,说时迟那时快,此下已经杀到了燕军中军腹地。 眼见不远处屯集着近数千燕兵,围得严严实实。金兀术面色一冷,遂是一举手中金刀,厉声喝道:“那里屯兵密集,龙蛮子定就藏在那处,诸军听令,随朕突杀过去,今日势必要取那龙蛮子项上首级!!” 金兀术喝声一落,其麾下将士纷纷扯声大吼,杀气惊天。于是金兀术率着数千重骑兵一路急速驰骋而去。 “报~~!!王上,在东北方向正有一支金人重骑兵杀来,统兵之将正是金人的狗皇帝金兀术也!!” 就在金兀术朝着赶去的那铁桶阵内,一员骑兵疾奔赶来,向邓云报道。邓云一听,面色一震,刀眸闪烁着赫赫精光,心中暗付而道:“金兀术,你我之间的孽缘也该是时候结束了!!今日,我必取你命!!” 念头一闪,邓云遂是高举手中青龙宝剑,扯声喝道:“金兀术此来,必如笼中困兽,拼死搏命,待会免不了会有一场恶战!!还望诸位弟兄与本王共同奋战,攻破强敌!!” 邓云此言一出,众将无不奋起,纷纷振臂高呼。两军皆是杀气冲天,宛如天兵斗魔卒,天地为之色变。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金兀术手中金刀一招,一队数百人重骑兵先发突击。率兵之将,正是金兀术麾下骁将‘瓜跺’。却说这瓜跺身形高挑,双臂硕长,尚使一对大金刀,乃金军中年轻一辈的猛将。瓜跺这下领命,先发突击,便是纵马狂奔,冲袭过来。 铁桶阵内,狄雷大吼一声,奔飞而出,厉声一喝,便是带领麾下纷纷抛砸出手中的虎狼牙。瓜跺见得一柄柄满是尖刺的铁锤飞来,顿时面色一寒,急忙喝道:“燕贼那队破甲巨神军出阵了,都给我小心一些躲避,不必害怕,加紧速度冲杀过去!!” 瓜跺一声喝起,又双脚一夹马腹,迎着飞砸过来的虎狼牙,挪身急闪,竟是灵敏不已,纷纷避过。而他麾下那数百重骑兵也迎着飞来的虎狼牙冲袭而去,有些能够惊险避过,有些却被当场砸飞落马。 风尘飞扬,狄雷眼看瓜跺率百余兵飞速杀来,面色一紧,忙又投砸出第二波攻势。就在此时,杀声再起。在金兀术部队里,又有两部重骑兵一左一右急速奔杀过来。两部骑兵中的统将分别是一个叫阿瓦利和一个叫风魔的将士。这两人都是骁勇善战的年轻将士,这下各自引兵朝着铁桶阵飞驰而去。 “哼!!龙蛮子,今日就看朕如何破你的破甲巨神军!!”金兀术面色冷酷,原来自从居庸关一役后,他就不断地在研究如何攻破邓云的破甲巨神军,今日正是他展现其成果的时候。 却说,金兵又来两部重骑兵。一时间,狄雷指挥不及,正是慌乱间。杨凡急把麾下分成两队人马,赶往迎去。 只见杨凡健步如飞,眼见金人的重骑兵飞驰而来,却毫无惧色,扯声一吼:“抛~~!!!” 喝声一起,在他手上的双头铁链锤立即抛飞而出,霍地袭击向阿瓦利的坐骑。那阿瓦利却似乎早有准备,急拧起长矛一挑,嘭的一声骤响,双头铁链锤立即缠住了其长矛。电光火石之间,杨凡身后的兵士也一个个抛飞出手中的双头铁链锤,阿瓦利大喝一声,急挥因被双头铁链锤缠住而变得浑重无比的长矛,却也是力气惊人,连声嘭响之下,长矛将袭来的双头铁链锤一一击下。可他身后的兵众却没有他这般武艺,坐下坐骑纷纷被缠住了前蹄,滚落马下。 “杀呐~~!!”阿瓦利大喝一声,将长矛上的双头铁链锤甩开,奔马杀来。杨凡大喝一声,拔出腰间大刀,慨然迎去。须臾之间,两人刚是照面,阿瓦利挺矛就刺,杨凡奋起一跃,躲过阿瓦利刺来的长矛,横刀一砍,就砍向阿瓦利的面门。阿瓦利迅疾往后一躲,险险避过。这时,杨凡麾下部署,皆拔出大刀,奋起扑杀。阿瓦利部下也纷纷杀来,两军先是混战一起。 另一边的那支破甲巨神军队伍虽也用双头铁链锤,绊倒了许多的重骑兵,但因为敌方早有准备,却还是有百余骑冲杀过来。其中一将,正是手提一队漆黑双戟的风魔。风魔飞马杀到军中,狂突乱撞,骁勇无比,眼看便要杀开一处破口。 另一边,在铁通阵内的邓云面色连变,眼见金人的连番攻势,忽地神色一紧,疾呼叫道:“不好!!速令破甲巨神所属,速速归阵,盾牌手赶去掩护!!” 邓云话音一落,连阵震天的杀声暴起。却是金兀术率剩余近一千六百多的重骑兵一同冲刺过来。破甲巨神军此下分成几部,正各自为战,一时间都无法应付。就在此时,铁桶阵内响起鸣金之声,大量的盾牌手扑涌过来。 “可恶啊!!番贼给老子记住,这笔债迟早找尔等奉还!!”狄雷正欲瓜跺厮杀,听得后阵鸣金声起,不由气愤一吼,一锤撞开瓜跺劈来的大刀急撤而去。瓜跺杀得正是兴起,眼见狄雷欲逃,连忙拍马追去。哪知狄雷眼里忽地闪过几分狡诈之色,猛地回身,一锤飞出。瓜跺追得正紧,眼看一柄大铁锤撞来,下意识提刀就挡。‘嘭’的一声巨响,瓜跺痛呼一声,立即整个人被撞飞而去。周边的金兵看了,无不大惊,连忙赶去接应。狄雷见一击得手,心头大喜,却也不恋战,趁机引兵急撤去了。 与此同时,杨凡与那阿瓦利也是厮杀激烈。杨凡虽无马匹,却胜在身手敏捷,弹跳力更是惊人,令阿瓦利根本无从下手,反而被杨凡伤了好几处。这时,鸣金声起,杨凡面色冷酷,急命军士撤走。阿瓦利却是面色一震,大喊一声,便是引兵奔杀过来。 “番贼休得放肆!!”杨凡大喝一声,身子在此跃起,刀一舞动,好似浪涌翻海之势,身后霍然显现出一面双头蛟蛇相势。阿瓦利面色一变,连忙提矛抵住。啪啪连响之下,都数不及杨凡出了多少刀。突兀,阿瓦利脖子寒光一现,立即整个头颅便是跳起,‘唰’的一声血液狂飞。杨凡落下时,把他撞落马下,趁机夺了马匹。这时,好几个金兵大怒奔杀过来,各个一副拼命的态势。杨凡浑然不惧,与之拼杀一起,直到盾牌手赶来接应,才洒然离去。 在杨凡撤退的同时,金兀术也已率兵杀到。却说,金兀术眼看破甲巨神军各队队伍纷纷撤去,不由气得咬牙切齿,心中吼道:“龙蛮子你这猾贼,算你厉害!!” 第五百八十五章 不甘的兀术 原来,金兀术想出对付破甲巨神军的对策,就是把兵众分成各小部,连番出击,逼得破甲巨神也分开队伍应战。因为破甲巨神军每次轮换兵器时,都需一段时间,只要趁其阵脚一乱,最后再是以雷厉之势发起强攻,必能破之。 不过这破甲巨神军竟是邓云亲手组建,其弱点所在,邓云岂会不知,自不会让金兀术轻易得手。 就如邓云常道,这世上本就无常胜之军,强如铁浮屠、破甲巨神军也是有缺点。而关键就在这用兵之人,能否扬长避短,随机应变。 只不过,破甲巨神军虽得以成功撤去。但金兀术也率兵发起了强攻,单凭燕兵的盾牌手,根本无法抵挡得住金兀术所率重骑兵的强攻。只见金兀术一手挥斧,一手拧刀,双臂舞动不停,挥出的刀斧更是如有破天裂地之势,身后三兽相势皆做咆哮之状,能给金兀术赋予了神力一般。金兀术身后部众无不士气大震,纷纷杀上。霎时间,燕兵盾牌手的阵型便被金兀术冲得波开浪裂。 须臾,金兀术为首当冲,赫然突破而出,眼看铁桶阵就在不远,纵声喝道:“龙蛮子你还要龟缩多久!!?快来与朕决一胜负!!!” 就在金兀术话音一落,铁桶阵内蓦然弓弩暴射,乱箭迸飞射来。金兀术却浑然不惧,毕竟他身上穿有重铠,马匹也裹有铠甲,箭矢根本射不进去。 “哈哈哈哈哈!!无用之举~~!!龙蛮子竟然你不出来,朕就杀进这铁桶阵,把你揪出来~~!!”金兀术一声震天霸气,嘶声大笑,驰马狂奔。乱箭射在他人马身上,都被裹着的铁甲荡开。金兀术越奔越急,后方的重骑兵也不断驰骋扑上。 须臾之际,金兀术倏然杀到,铁桶阵外围的长枪兵飞扑迎上,长枪乱刺,却无太大的成效。反而金兀术手中刀斧但凡挥起,必有如雷轰般的巨响,随即便是一片人翻倒而去,简直犹如西楚霸王项羽重生,力拔山兮气盖世!! “好可怕的金兀术!!没想到达到登峰造极后的他,武艺竟变得如此恐怖骇人!!”眼看金兀术大发神威,邓云面色连变。他心知如今的金兀术绝不可丝毫轻视,想要将他诛杀,必定要层层谨慎布置。因此他便想出,先是故意露出空档,让金兀术趁机急突入军中腹地,这样一来,他定会气力大损。待他引兵杀到,邓云却又用铁桶阵应之。就算是他,要破这铁桶阵恐怕也要极费力气,待时机一到,其筋疲力尽之时,正是将他诛杀的大好时机!! 不过,出乎于邓云所料的是,金兀术不但武艺突飞猛进,而且似乎有着用之不竭的气力,此下真如一头妖孽凶兽降世,凶煞盖天!! “不必害怕!!各部人马稳住阵地!!”邓云疾声大呼,但在他话音落下,眼睛一瞪,却见前方一片混乱之处,金兀术已杀到数十丈外。在金兀术绝世悍勇之下,不断赶杀过来的燕兵就犹如蝼蚁一般。邓云看着自军将士、兵卒不断被金兀术残杀,刀眸刹地射出两道精光,同时在暗里想道:“看如今情势,若再不挡住着金兀术,恐怕铁桶阵就要被他破了!!虽然他表面看是厉害,但经历这连番奔杀,我就不信他还是全盛之态!!” “本王在此!!金兀术你休得放肆!!”邓云脑念电转,急呼一声,提起棍剑,纵马就冲。金兀术正是冲杀,忽地听得邓云喝响,顿时一股恐怖的杀气冲天腾起,如同翻江倒海般气势宏大,三头凶兽相势不断壮大,覆盖一大片天地。 “哈哈哈哈~~!!龙蛮子你这缩头乌龟,终于敢来与朕拼死了么!!?”金兀术疯狂的笑声,震得天地如在抖颤。四周燕兵扑来,却都被金兀术的麾下纷纷忿然抵住。说时迟那时快,邓云驰马奔来,一剑砍破一个金人将士的头颅。另一边,金兀术也一刀砍飞一个燕将首级。 “龙蛮子~~!!!” “金兀术~~!!!” 两人宛如心有灵犀一般,眼神刹地一对,急便各自奔马杀来。霎时间,宛如听得鸾、虎、狮三兽齐鸣,须臾又似听得两头麒麟在相继咆哮。 在两人身后,各自涌出相势。那一边,鸾飞、虎啸、狮咆!这一边,一金一银两色,双麟汇聚,长嘶震天。 从两人相势之中暴发出来的威迫力量,绝非言语可形容,在两人周边无论是金兵还亦或是燕兵都被逼得荡开,难以靠近。 风尘骤起,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霍然交马,满脸凶骇之色的金兀术忿然提起手中巨斧,如伴虎扑之势,横砍飞来。邓云大喝一声,亢龙棍搠去时,亦伴银麟奔腾之相。两柄兵器赫然撞在一起,却是金兀术力量更胜一筹,猛地击开亢龙棍。邓云却似乎早有准备,临危不乱,向后一倒,就在巨斧飞开同时。邓云忽见一头赤狮飞跃扑来,却是金兀术把刀斜刺里刺了过来。生死关头,武艺高深莫测的邓云自也不会就此被金兀术击毙,手中青龙宝剑一转,忽地绽放出数道剑影,将刺来的金刀击开。 这说是慢,其实不过发生在一刹那间。两人分马刚过,立即又拔马战在一起,厮杀激烈无比,那恐怖的气势愈加是惊天动地,难以靠近。周边兵士根本没有机会插手,只能拼死与对方兵士搏杀,以防对方趁乱袭击。 “嗷嗷嗷~~!!杀呐~~!!!”金兀术嘶声大吼,力量竟然再次提升,手中刀斧舞得密不透风,无孔不入,招招力浑势大,如有破天之威。 邓云心中惊骇同时,也是被逼施出浑身解数抵挡。他心知如今自己身上肩负之重,那可是数百万百姓的盼望,还有此时身在燕京的家人,一直与自己并肩作战,死去的、活着的弟兄手足!! 想到此,蓦然间,邓云仿佛体内爆发出一股神秘的力量,剑棍齐动,将金兀术的刀斧击退同时,连他的人和马也一同荡开。 “嗷嗷嗷~~!!!金兀术你杀不了我!!?死来罢!!!”一声怒吼,如同龙啸震天,邓云眼中精光盛大,本是被金兀术三兽相势所压制的金、银两头麒麟神兽猝然间变得龙精虎猛,不断壮大起来。 “怎么可能!!这龙蛮子竟隐隐有突破瓶颈之势!!?”金兀术惊呼一声,眼中不但有着惊骇之色,更有着几分妒怨。可知,当初他可是闯过了鬼门关,才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可这邓云却在生死对战中,得以突破的时机。其中惊险,根本不同而论。 金兀术心恨,苍天不公,本若是照这战况下去,金兀术有七八成的把握,在自己重伤之下,将邓云击杀。若是急于拼命,起码也能战个两败俱伤,玉石俱焚! 但金兀术却没想过,当初在居庸关一战,邓云也是重创而归。再有这些年来,邓云在咏春的造诣上,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更兼将他一身所学,不但容纳,悟其相通之道,对于武学的感悟,绝非金兀术可比。 邓云突破到登峰造极的境界,可谓是水到渠成之事,一切就差一个契机。而此下的生死大战,金兀术的强大,令邓云真真正正的意识到自己死去的可怕和肩上所负重担。就这一契机,令邓云有了突破的势头。 “朕方乃这天下的真命天子,苍天为何却屡屡佑你!!?”金兀术扯声一吼,身后三头凶兽也壮大起来,挥斧舞刀奔杀过来。邓云却不答话,不断感受着那奇妙而又深奥的感觉,体内气血并没有沸腾、亢奋,反如平静如水,不起波澜。忽然间,邓云眼神一亮,金兀术刀斧的轨迹如在刻在眼里,立即招舞起挡四门的招式,就如有四两拨千斤,泥牛入大海之妙,金兀术那如吞天灭地的恐怖攻势,瞬间被邓云一一化解。 金兀术越杀越是急躁,骤然间飞马冲起,刺去的大刀刚被邓云打开,立即又拧起另一手的巨斧先邓云砍来。这连环杀招,虽看似可怕迅疾。但邓云却似乎早料得金兀术的行动,身子早就挪开。金兀术一斧劈空,气得哇哇大吼,像极了一头发狂的洪荒巨兽。战况愈加激烈,邓云反而愈加平静,双眸冷淡地看着金兀术。那淡漠的眼神,使得金兀术不断在咬牙切齿,心中更是火燥,身上杀气愈加可怕浓烈。 若是说此时邓云静如波澜不惊的大海,那么金兀术就是一团暴动的雷火,欲要毁天灭地,不可一世的一团雷火!! 没有过多的废话,金兀术杀意惊天,拔马又来冲杀,邓云飞马迎上。两人瞬间交马,刀斧、棍剑齐舞飞撞,如同道道惊鸿掣电,其战况之激烈,已非常人可以想象。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蓦然响起了一阵阵嘶杀骤响。却是牛皋、耶律亚虎等人纷纷引兵杀回。霎时之间,杀声盖天,不断奔杀过来的燕兵如虎似狼,气势如虹。 “不好!!燕人杀了回来!!都给我小心应战,随时准备带着陛下撤离!!”正在乱军中作战的虎儿,眼见这一态势,面色剧变,疾声呼道。但随着燕兵大举杀到,金兀术的部署虽是拼死搏杀,但却寡难敌众,纷纷都被扯落马下,连着重铠也一同被砍得暴碎,死相可怕。 第五百八十六章 嘶风怒狮兽之死 “陛下~~!!大事不好,燕兵纷纷杀回,数量极多。我等兵众挡不住了~~!!” “陛下!!这些燕兵气势宏大,哪见有疲态,我军难挡多时!!陛下快快撤走,我等定拼死护你回城!!” “陛下,我军伤亡惨重,若再不离去…” 一道道急切的疾呼不断传来。但金兀术似乎早就杀得忘我,眼里只有邓云。两人连番拼死搏杀之下,无论是金兀术还是邓云都是浑身是伤,战况惨烈。其中金兀术身上金龙重铠被砍出一道血琳琳的裂口,血液不断从中喷出,身上各处也有不少伤口。而邓云伤情更为惨烈一些,身上残龙铠甲似快要迸裂,好几个血口不断在喷着血。 决战至今,两人都明白,此战继续下去,两人之中必有一人战死,而就算赢下的那人,恐怕也要身受重创,之后能否活下,也是未知之数!! 嘭嘭嘭嘭嘭嘭~~~!! 刀光剑影,飞斧疾棍,连番碰撞之下,两人身上又各添血口。突兀,金兀术一刀搠来,邓云挪身急闪,同时把手一拧,提剑就刺。金兀术却不躲避,巨斧骤劈而下。霎时间,就在巨斧赫然砍破邓云身上铠甲的同时,邓云的青龙宝剑也刺入了金兀术的铠甲之内。 呀~~! 吼~~!! 两人坐下的嘶风怒狮兽和焰麟兽也在嘶声咆哮,两个马首不断撞在一起,撞得血液迸飞,一阵又互相撕咬。战况也是极其惨烈。 杀声愈大,金兀术的部署渐渐地已抵挡不住。 “金兀术,你已深陷被我军重重包围,何不快快下马投降,只要你肯降我大燕,作为人质在燕京三年!!三年之后,我便放你归去!!”邓云一剑挑开金兀术搠来的大刀,疾声呼道。还别以为邓云是急兴一起,张口胡说。他可是经过深思熟虑,毕竟一旦金兀术投降,以如今的大金国以难以再成威胁。到时候邓云便可趁机休养生息,休养一年之后,然后在两年之内,夺取中原之地。至此,天下大局将定。就算放金兀术回去,金国也难以与燕国相抗! 在如此危急的情势之下,或者投降邓云是唯一一条活路。但金兀术却是面色凶狠,厉声喝道:“休要废话,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吼罢,金兀术奋起搏杀。正从四周赶来的牛皋、耶律亚虎等将纷纷扯声大吼,金兀术麾下部署仅剩下七、八百人,各个都在拼死抵挡,为金兀术争取时间。 但要在短时间诛杀邓云又是谈何容易!? 邓云见大局已定,只以挡四门招式,挡住金兀术的攻势。电光火石之间,牛皋先是突破杀来。虎儿见状,急拽起手中大弓,正欲射时。蓦地,一根飞箭先是射到,‘噗’的从虎儿后背射入。因为虎儿为了能够迅疾的施展箭法,因此只穿了轻甲。这一箭,不但破了他的轻甲,还把倏然地穿透了他整个躯体。虎儿却死忍着剧痛,拼死至今,早已筋疲力尽,兼之被箭所伤,眼睛模糊,用尽浑身力劲,拽弓一射。 ‘啪’的一声,弦响箭飞。正往金兀术扑杀去的牛皋,忽地惊呼一声,坐下马匹忽地一坠,整个身子立刻滚了下去,撞得痛呼连连。 邓云心神一紧,刚一分神,几乎被金兀术一刀砍中咽喉。 “陛下莫惊!!耶律亚虎来也~~!!”这时,耶律亚虎急飞拍马杀来,浑身血色的风魔提起双戟忿然抵住。 “想杀吾皇!!便从我身上踏过去吧!!” 耶律亚虎闻言大怒,白狮巨兽相势一起,拧起三尖两刃刀赫然砍去。遍体鳞伤的风魔,此下却只是凭着一口血气维持性命,哪有力气挡住耶律亚虎的雷厉一击。嘭的一声巨响,双戟弹飞的同时,风魔被耶律亚虎一刀砍开两截。 “嗷嗷嗷~~!!杀杀杀杀杀杀~~!!杀呐~~!!!”另一边,金兀术似乎已知大势已去,却顽固地想要做拼死一搏,不但狂攻猛打。邓云咬牙挡住,身上血口不断裂开,血流不止。 蓦然间,金兀术一招以命搏命的招式,手臂虽被邓云的宝剑刺透,但巨斧却轰然砍在了邓云的胸甲之上。毕竟,邓云还是刚刚突破瓶颈,在金兀术不要命地搏杀之下,终于败下阵来。残龙铠甲轰然爆裂,同时间,金兀术砍去的巨斧竟也爆裂开来。真可谓是苍天保佑,也正因如此,邓云才免去被金兀术一斧砍开两断的命运。 饶是如此,邓云整个人还是如同断线风筝般暴飞而去。 “龙蛮子,朕早说了!!你我只能活下一个!!!今日是朕赢了你!!!败者,就只有死!!!”金兀术大吼一声,驰马狂奔,浑身血红,面容狰狞的他,更显得杀气惊天。 “陛下~~!!嗷嗷嗷~~!!!金兀术你这狗贼,我和你拼了~~!!”耶律亚虎看得心惊肉跳,满脸忿怒地奔马杀去。金兀术见他挡住去路,倏地迎上,金刀奋力舞动,如有破天之威,三头凶兽一齐做咆哮之状。‘嘭’的一声巨鸣,在金兀术全力挥舞之下,耶律亚虎手中大刀猛的弹开。人马分过时,金兀术猿臂飞起,一把扯住了耶律亚虎,嘶声吼道:“耶律家的死贱种,下马罢!!” 随着金兀术喝声一起,耶律亚虎慌张之下,竟真的被金兀术扯落马下。金兀术驰马突过,眼见邓云就在不远,四周杀声剧烈,心知燕兵都来营救,机会就在一线之间。若是杀了邓云,趁其军大乱,还可趁机逃去。但若慢了些许,死的便是他金兀术了!! “成功就在此一举,兄弟再加紧几分啊!!!”金兀术死咬牙关,强忍浑身剧痛,原来他已将气力用尽,用眼角余光看着坐下嘶风怒狮兽,心中暗付。也是遍体鳞伤的嘶风怒狮兽似乎与金兀术心有灵犀,嘶吼一声后,竟又加快了几分速度。 “金兀术你敢~~!!!” “但敢伤燕王一根汗毛,吾等必将你碎尸万段~~!!“ “陛下~~!!快快挡住啊~~!!” 在连阵疾呼咒骂声下,金兀术如同迅雷飙飞,一步杀到。 “牛皋在此!!金兀术你休想得逞!!!”就在此时,牛皋宛如一头发了疯的公牛一般,飞腾赶来,急地守在了邓云面前。一声巨吼,牛魔王相势赫然骤起,宛如雷霆之威。 “又是这该死的牛皋!!!此战若杀不得龙蛮子,晋阳难保,朕有何颜面见于族中父老,拼了!!”金兀术念头一转,却要拼命。但这时,他坐下的嘶风怒狮兽却惊鸣一声,前蹄猛地一跃,惊得金兀术神色大变。落地时,嘶风怒狮兽调头就逃,似乎被牛皋给惊吓。 燕军诸将见之,无不欣喜若狂,眼见金兀术要逃去,奋起围杀。就在这时,忽地一角乱起。斡离不率兵奔杀过来,眼见金兀术被无数燕兵追杀,身边更无一个护卫,顿时吓得面色剧变,忙疾奔马赶去。 “陛下~~!!陛下~~!!我等救驾来迟,罪该万死,如今大局已定,我等已回天无力也。当下之急,务必先逃回晋阳,再做图画!!”斡离不飞马赶去,一边还不忘嘶声大叫。金兀术认出是斡离不的声音,不由心头一震,忙是赶去。电光火石之间,斡离不争先赶到,其麾下部将连忙引兵杀住不断扑来的燕兵。 斡离不更是拼死掩护金兀术左右,引着数百兵众,硬是突破而去。此时,在不远处徐庆正引兵追来,见得有数百金兵逃去,丹凤目不由一亮,正欲去追时。 蓦然,一个旗牌手急急策马赶到,满脸慌张急切地说道:“二将军!!王上被金兀术所败,如今尚未知生死。二将军快快赶去啊!!” 徐庆一听,顿时面色剧变,脑袋宛如‘轰’的一声炸开,那还顾得了那么多,连忙驰马赶去。 待徐庆赶到,却见诸将乱成一团。徐庆连忙下马赶来,诸将见是徐庆连忙纷纷让开。这时,却见正被牛皋扶起半个身子的邓云,哇的一声,连口吐血,吓得徐庆面色大变,急忙呼道:“王上!!!” 四周将士也纷纷惊呼起来,各个面色煞白。幸好,一会后,邓云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散开。邓云遂是从战袍内取出一面护心宝镜,苦笑道:“若非有这护心宝镜,恐怕此番本王就算不死,也要深受重伤。诸位勿惊,本王伤势并不算严重,快快把金兀术捉拿!” 原来在居庸关与金兀术一役后,为防万一,黄天庭赠予了邓云一面护心宝镜。话说这护心宝镜乃是黄天庭祖父在前朝宫廷做御前太医时,立下大功所得,乃一刀枪不入的宝器。 众人见邓云逃过一劫,无不放下心头大石,遂是纷纷慨然领命,率兵急去追杀。不过,就在这一阵间,在斡离不拼死掩护之下,金兀术已成功逃脱而去。在晋阳城内的统将,也见得城外战况不妙,派兵赶来接应。 于此,金兀术虽然击败了邓云,还险些将他杀死,逆转乾坤。不过最终幸好牛皋赶到护主,使得金兀术功亏一篑。此一战役,金兀术麾下大军几乎死绝,逃去的不过千人。而燕兵虽诈过了金人,占据绝对的上风,但在金人拼死搏命之下,也是折损惨重,死了起码万人以上。此一战役,不但关系重大,影响天下大局,而且极为惨烈,后来更出了许多诸如仁皇神机妙算,智定乾坤。无敌霸帝勇破千军万马,力败大燕仁皇。牛魔王急心护主,一声惊退霸帝等等的名故。牛皋更因此一战成名,牛魔王的名号,在后世甚至比起号称无敌霸帝的金兀术还要厉害。毕竟,当时若非牛皋这一喝,把金兀术惊退,后果不堪设想! 话又说回来,金兀术坐下的嘶风怒狮兽乃是一匹难得神驹,岂会被牛皋所惊。只是,当时嘶风怒狮兽已将筋疲力尽,又与焰麟兽连番搏杀,伤势严重。极有灵性的嘶风怒狮兽,却是知道当时金兀术难以再杀死邓云,为免其主被围,又欲保存体力,护主突破,才故意作惊吓之状,强硬带走其主。而当嘶风怒狮兽回到晋阳城下,惨鸣一声,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气绝而亡。 第五百八十七章 徐二郎决斗斡离不 嘶风怒狮兽护主而死,真可谓是可歌可泣。金兀术死去了爱骑,这无敌霸帝,竟当众痛哭不止。其麾下兵士,多数还以为霸帝是因惨败于燕军之手,折损无数兵卒而恸哭。 夜里,金兀术已包扎好伤口,强震精神,召来诸将商议。斡离不急声禀道:“陛下,如今我军兵力薄弱。晋阳城在燕贼前番猛攻之下,也难以据守。如今之计,唯有趁燕贼因那龙蛮子重创正乱时,尽早撤走!!” 斡离不此言一出,大多将士都是认同,纷纷附议。金兀术面色一寒,双眸尽是怨恨、不甘之色,正是沉吟之间。蓦然,城外杀声大震,一员将士急来禀报,说贼王邓云正率大军来攻晋阳! “什么!!?这怎么可能!!当时那龙蛮子分明被朕重伤,就算能保住性命,也绝无可能还可引兵作战!!这定是燕人诈也!!”金兀术双眸一瞪,大喝一声,疾声呼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今之急,还是先探虚实,再做定论!!”斡离不也是吓了一跳,虽然他未曾看过当时的战况,但以金兀术的脾性,还不屑于慌称战报。 金兀术一听,心中也是好奇得很,连忙带领诸将,赶往晋阳正北大门。待金兀术等人赶到时,城外已经响起阵阵炮火轰响,城墙上不断地发出破裂巨鸣。金兀术刚到,一将士急来劝道:“陛下,燕贼炮火厉害,莫要太过靠近城边!!” 金兀术脸庞抖动,神色愈加狰狞,冷声急问道:“听说燕军乃由那龙蛮子所率,是否有此事!?” “回禀陛下,确是贼王所率!”那将士不敢怠慢,连忙答道。金兀术一听,顿时双眸瞪得更大,一把将那将士揪了过来,喝声问道:“你可有看清楚,果真是那龙蛮子耶!?” “回回禀陛下,小的不敢欺瞒~!!适才燕军未曾来攻时,那贼王曾来招降我等。我等宁死不降,还发箭射之。陛下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大伙啊~~!!”那将士唯恐金兀术发怒,连忙答道。 金兀术一听,猛地把那将士甩开,反而却又不怒了,纵声笑道:“哈哈哈哈~~!!龙蛮子啊,龙蛮子,这回你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这定是那龙蛮子的攻心计,故弄玄虚,使朕还有诸军心怯。此下他恐怕早已坚持不住!!竟是如此,朕何不趁此机会,再来与你一决高下!!” 金兀术此言一出,斡离不等将无不面色剧变。斡离不连忙单膝跪下,拱手劝道:“陛下万万不可!!且不论那龙蛮子麾下猛将如云,今日他几乎被陛下所杀,此下岂会毫无准备。何况此下夜色昏暗,但若贸然出击,若遭埋伏,如何是好!!?” “哼!!胆小怕事!!但若此下不拼死一搏,晋阳城恐怕连今夜也守不住!!”金兀术冷声一哼,瞪眼喝道。其他诸将听了,纷纷跪下劝说。 金兀术却知,但若晋阳被破,太原便成了燕人的囊中之物,无需多久,燕兵便会杀到黄龙府。到时,将有无数大金的百姓死去。金兀术深知利害,更不愿燕人侵略大金,杀害百姓,遂是决意要去。 斡离不见金兀术不听劝说,急与麾下一员骁将投去眼色。那员骁将心领神会,慨然拱手而道:“陛下且莫急躁,末将愿率敢死队前往一探,但若燕人果真无备,陛下从后趁乱袭击,岂不把握更大!?” 金兀术一听,顿时面色一震,欣然大喜,遂命其率三百精兵杀出,自己却也去准备兵众,准备拼死一搏。 哪知,斡离不那员骁将刚率兵冲出不久,便被燕军的伏兵乱箭射死,全军覆没。消息传回给金兀术。金兀术得知,面色大变,不敢再有轻举妄动。可看着燕兵的炮火攻势越来越是猛烈,女墙已有多处被炸出了大窟窿。 斡离不又率诸将来劝,道:“以那龙蛮子谨慎脾性。如今燕人只是以炮火攻打,恐怕主力部队都在后方歇息,养精蓄锐。就等天色一亮,大举来攻。如今大局已定,已非个人之武勇,能够力挽狂澜。还请陛下准备撤走,只要陛下能保住性命,我大金国就还有重整旗鼓,争夺天下的机会!!” 斡离不此言一落,诸将各个跪地叩拜,齐声喝道:“还请陛下顾全大局,撤出晋阳!!” 金兀术如同魔神般的身躯,不由连连颤动,长吁一声后,脸上的凶煞渐渐褪去,换而之的是一脸的惨淡、唏嘘,道:“落魄至此。如此看来,今日的赢家又是那龙蛮子啊!” 说罢,金兀术转身离去,诸将看着他离去萧瑟的背影,各个心里都有说不出的滋味。 时值夜里三更时候,炮火声依旧响不绝耳。在晋阳南门后,蓦然城门打开,金兀术在斡离不等将掩护之下,弃城而逃。城中尚有数千兵士依旧在作战,这些人全然不知他们所信奉的帝皇,已然舍他们而去。但金兀术并无选择,正如斡离不所言,燕军一直只以炮火袭击,其军队毫无动静,看这阵势十有八、九是等天亮时刻,再发起总攻,到那时候,恐怕金兀术要想逃走,便是难于登天。而他金兀术作为大金国的皇帝,此下正背负着复兴大金的重担,万万不可就丧命于此。金兀术深知如此,所以他是强忍着耻辱地离去。 却说这千人部队,刚出城外,便径直朝着黄龙府的方向奔驰而去。可当金兀术率领着队伍,进入一处山林之内,蓦然间火光骤现,山内杀声大作。只见一队轻骑如有铺天盖地之势,从山上飞奔赶来,为首一将,声若雷鸣,扯声就喝:“哈哈哈~~!!果然如大王所料,金兀术你果然夹着尾巴要逃了!!!牛爷在此等候久矣!!” 喝话人正是今日以一吼之威,吓退金兀术的牛皋。金兀术面色剧变,连忙拨马就逃。斡离不急命麾下几员悍将前往截住。那几员金将领命,立马各引数十兵马朝着牛皋军冲驰而去。牛皋大吼一声,手提双锏,策马迎来,电光火石之间,先是一锏打破一人头颅,随后险险避过一枪,大怒之下,又是一锏将一人面门整个砸破。这一时间,血液飙飞,脑浆迸射,凶悍惊人。那赶来截杀的金兵精锐,无不被吓得面色煞白,不敢靠近。牛皋遂是引兵扑杀,只不过待其冲散这些金兵时,金兀术早已逃去。 “该死!竟让金兀术这狗皇帝逃去了!!牛大帅莫急,末将这就引兵前往追袭!!”罗延庆甚是不忿地向牛皋说道。 牛皋却是哈哈一笑,道:“金兀术逃不得,你就不必多虑。何况此下天色未亮,要追上金兀术那狗贼亦非易事。” 另一边,话说金兀术在诸将拼死保护之下,成功逃脱,继续往黄龙府方向赶去。到一处坡口时,已是四更时分。蓦然,金兀术面色一变,须臾之后,急忙拨马,惊呼叫道:“不好,有杀气!!这里定有埋伏!!” 金兀术话音刚落,猝然间杀声大作,徐庆、耶律亚虎各引一部兵马奔杀过来。斡离不吓得面色煞白,却很快能够当机立断,纵马赶出同时,扯声喝道:“陛下!!燕贼料定我等今夜逃去,早埋下了伏兵。陛下速速逃去,此处由我断后~~!!” 金兀术一听,神情一怔,一阵后,长吐一口大气,疾道:“二哥多多保重!!为了大金,朕定会保住性命!!” 说罢,金兀术头也不回,率着数百兵众逃去。说时迟那时快,耶律亚虎一马当先,做右路先往杀来。斡离不一声怒喝,其麾下数员骁将纷纷驰马冲出,刚遇上耶律亚虎,立即各舞兵器,拼死搏杀。 “尔等鼠贼,已是败军之将,焉敢与本帅争斗!!”耶律亚虎大怒,迅疾拧起手中三尖两刃刀,速拨急打,将攻来的兵器打退后,遂是把刀一转,猛地朝一大汉搠去。哪知那大汉不躲不闪,两边的同袍也不来救,反而各舞兵器向耶律亚虎砍来。须臾之际,耶律亚虎先是一刀搠中那将,同时身体往后一倒,险险避过看来的巨斧、大刀,遂是急起时,一声怒吼,声若轰雷,一头白狮巨兽在他身后霍然显现,三尖两刃刀飞动之时,血红迸射。不一时,那两员将士纷纷死在耶律亚虎的刀下。 另一边,斡离不正率兵与徐庆的部队缠斗。两军混杀一团间,斡离不手挺长矛,正与徐庆杀的激烈。只见两人的招式,毫无花俏,全是凌厉简洁的杀人招式,越斗越快,四周两军的将士、兵卒根本靠近不得。 “嗷嗷嗷!!!呼保义~~!!纳命来罢~~!!!”斡离不扯声大喝,面色狰狞,手中长矛狂刺猛突,身后遽然显现一面三头巨虎相势。“哼!!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 徐庆手中赤纲飞凤枪亦是使得如惊鸿掣电,快疾刁钻,身后一头火凤凰相势,盘旋在天,威煞惊天。 连阵剧烈的‘嘭’响不断暴起,两人渐渐地杀了近有数十回合,虽只是数十合,但因两人都有了拼死的念头,因此其间的惊险根本无法显现。两人身上也是多处挂彩,但身体一动,便会血液飞洒。 “死!!!” 第五百八十八章 伏机重重 ()突兀,斡离不看得一个破绽,挺枪朝着徐庆面门就刺。徐庆面色冷酷,丹凤目霍地射出两道精光,挪身躲时,手中赤纲飞凤枪正准备刺出。 原来徐庆是故意露出破绽来诈斡离不,正是想趁他急于来攻时,来个出其不意,将其挫败。 只不过,徐庆的意图似乎早被斡离不发觉。蓦然,斡离不手中长矛猛地一转,瞬间犹如恶蛟出洞,化作数道迅影,向徐庆猛突刺来。徐庆面色一紧,哪还顾得上袭击斡离不,连忙挪身连闪,连阵惊险之后,身上又多了两处伤痕,待斡离不攻势一滞,急喝一声,拧枪强攻,身后火凤凰相势赫然壮大,张翼高飞。 就在徐庆与斡离不厮杀正是激烈时。另一边,耶律亚虎听到部下说明战况后,也不欲与徐庆争功,看了看天色,冷冷道:“也该是时候赶去了,诸军听令,立即整顿队形,随我出发!!” 耶律亚虎一声喝下,其麾下将领,连忙纷纷指挥兵马。一阵后,便是追随耶律亚虎离去。 不知不觉中,已是五更时候,渐渐地天色发亮。 在晋阳城百里之外,有一处名叫霸王原的草原平地。只见天空之上,旭日徐徐升起,万缕光芒照射在大地之上。只见平地与天地的交界线上,一队队燕军兵马正不断压来,眼看之处,尽是燕军的部众。 “又又有埋伏!!”一员金将瞪大着双目,脸上神色尽是不可思议之色,手中大刀不禁一松,兵器跌落在地,似乎已失去了战意。 金兀术面色先是一滞,随后变得状若疯狂,纵声笑道:“哈哈哈哈哈~~!!!好~!好~!!好~~!!!龙蛮子你不愧是朕一辈子的死敌,若没有这般本领,你又岂配!!?” 不知金兀术是虚张声势,还是已陷入疯狂,如今这般状况,他是绝然不可能还有计策。 “陛下!!我军兵力无多,强行突破更无可能,还是趁着燕人还未杀来,快快逃去吧!!”一员金将急急劝道。金兀术听话猛地身体一颤,看着如今身边剩下的都是些残兵败将。再遥想当年,居庸关下,百万兵众,猛将如云,那是何等威风八面!! 如今落魄至此,他金兀术有何颜面面对国中父老!? 蓦地一个念头在金兀术脑海升起,猝然间双眸立即变得血红血红。在他身边的将士却不知金兀术已有了拼死之意。就在此时,后方又是杀声大震,耶律亚虎和牛皋各引一部兵众奔杀过来。 在金兀术身边的残兵败将无不吓得面色剧变,犹如五魂六魄不见了一半。 眼下,金兀术已无路可逃。如此绝境之下,令他心头的决意更加坚定! “众人听着!!如今朕与尔等已成了瓮中之鳖,想要保命唯有拼死作战,待会厮杀时,尔等只顾跟在朕的身后,朕一定会带尔等回国~!!!” 此言一出,天下璀璨的阳光蓦地扑射过来,照在金兀术的身上,看在一众金人将士的眼里,此时此刻,金兀术犹如神明,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一时间,整片平原之地宛如失去了声音,变得死寂,悄然无声。至今,邓云依旧尚未派人来说服金兀术投降。两人虽为死敌,但作为对手来说,邓云实在十分钦佩自己这个对手,所以他不想在最后时刻,有任何侮辱金兀术的行举。 “就让他死得轰烈烈吧!”在正往不断压来的燕军大部人马中,邓云眼眸烁烁发光,在心中默默地腹诽道。 须臾,一道怒吼,如同巨神咆哮,惊天动地! “杀~~!!!” 这一杀声,宛如恒古以来便是存在,犹如霹雳炸起。一时间,金兀术身边那些残兵败将只觉的自己有着无限的力量,纷纷嘶声大吼,朝着前方那道急速奔驰的伟岸身影奔杀过去。 “燕王有令,凡能取下金兀术首级者,赏万两黄金,封万户侯!!!但凡杀得他身边将士者,黄金百两,若杀得十人,封百户侯!!弟兄们,随牛爷立功去咯!!”牛皋扯声一吼,遂是纵马奔飞,在其身后的兵众听话,立即各个犹如打了鸡血,振臂高呼,争先恐后地奔杀过来。 “燕王宅心仁厚,威德盖天,我等辽人深受其恩惠,万死难报!!今日正是我等偿还这份恩情的时候,诸将听令,待会厮杀时,胆敢逃退者,杀无赦~~!!!”耶律亚虎嘶声喝道,字字铿锵,掷地有声,那一个个辽将只觉心头有一团火在燃烧,纷纷扯声应命。随着耶律亚虎拍马飞起,诸将一边各做指挥,一边纵马赶上。 一道道充满杀气的喊杀声,在霸王原中此起彼伏,震天动地。杀气滔滔,宛如连风云都因此惊变。 蓦然间,本是万里晴空,却一阵子变得乌云密盖,雷霆滚滚,千万电光闪动,如有鬼神降临!!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战场上。斡离不的部署此时已被杀绝。徐庆麾下将领,不断向四周围来。 嘭!!一道响亮的轰鸣震响。徐庆和斡离不齐齐连人带马震开而去。在周边的燕将看得有机会,纷纷面色大震,正欲杀来。 “谁敢打扰本帅这场厮杀,本帅定要他人头落地!!”蓦然,一声厉喝,震得那些燕将各个心头一揪,脸色大变。 “哈哈哈哈哈哈~~!!!徐二郎你已占尽上风,如今我更是砧板鱼肉,你何必顾忌脸皮,但若死在了我的长矛之下,岂不可惜!?”对于徐庆的行举,斡离不不但没有任何窃喜或是敬佩,反而出言讽刺。 因为斡离不清楚,徐庆这人高傲,他是绝然不会出尔反尔的! “哼!我教众人莫来打扰,是因为我一人杀你,来得更快!!”徐庆冷哼一声,丹凤目内凌厉骇人的精光,在雷霆之下,宛如神将降临。 其实,决战至今。两人都已快筋疲力尽。两人心里都清楚,下一招,便要分出胜负!败下的人将会饮恨于此!! “嗷嗷嗷!!徐二郎给我死来~~!!!”斡离不纵声一吼,浑身气势轰然爆发,驰马狂奔,三头巨虎兽相势如与他融为一体,奔驰撞来。 徐庆却无答话,神情冷酷如霜,策马冲起时,浑身气势轰然爆发,眼见他身后那火凤凰相势,亦与他融为一体。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蓦地交马,天下一道硕大的雷霆轰然劈落。矛影如虹,飞枪如电。两道血液一起迸射而出。四周的燕将无不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宛如窒息。 只见斡离不的长矛赫然刺入了徐庆的铠甲之内,只些许高出了心窝之处三寸。而徐庆的枪支,却遽然透入了斡离不的铠甲,从他背后穿透而去。 这生死一战,最后还是徐庆的枪更快,更猛!! 火凤凰相势冲天飞起,霎时间天地宛如响起了凤鸣之声。而在斡离不身后的三头巨虎兽相势,轰然暴裂,宛如又听得巨虎惨啸之声。 斡离不瞪大着眼,眼中反而没有怨恨,渐渐黯淡的目光里,反而露出了解脱之色。 面容冷酷的徐庆,眼里露出几分唏嘘之色,把枪一拨,冷声喝道:“此人亦算个英雄人物,不得损坏此人尸体,就葬在此处吧。” 斡离不的尸体,缓缓地倒落在马,在他失去意识的刹那,躺在冰冷大地的他,宛如回到了当初他追随着其父阿骨打,驰骋天下的时光。 斡离不死后,天上忽地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水洗刷着大地的血色。 不过,血却在一直流。 霸王原下,连道雷鸣炸裂不止。滂沱大雨之中,随着三路燕兵不断逼近。金兀术身边的兵马愈来愈少,那一个个将士各引部署,纷纷转后截杀,欲要替金兀术截住从后杀来的两路大军。 而金兀术面色凶悍狰狞,像极了一头困笼之兽,飞马不断地向前方的大军冲杀过去。 “朕是大金的霸帝,天大地大,无人能够挡朕~~!!!”金兀术纵声嘶吼,红鸾、赤狮、血虎三兽相势在他身后轰然显现。 “金兀术,休得放肆,我陆文龙来会一会你!!!” 就在此时,前方燕军之内,一员面容俊朗,双眸凌厉有神的小将策马奔出,引一小队兵众奔杀过来。 “双枪陆文龙么!?朕早想会一会你!!”金兀术闻言,凶目猛骤精光,飞马腾起。在他身后将士无不紧紧拍马追上。 电光火石之间,金兀术与陆文龙猛地照面。陆文龙大吼一声,身后霍然显现出双头雷鸟相势,手中双枪迸射暴搠,如同狂风骇浪般袭向金兀术。 此时此刻,陆文龙正是浑身血气沸腾,他心知邓云此番是有意将诛杀金兀术的任务交予自己,这可是天大的功绩。试问他陆文龙又岂会就此放过! 却见陆文龙枪势一起,凌如奔电,快如飓风。金兀术却不惧怕,手中刀斧齐舞间,三头凶兽相势各做嘶吼之状,如有鬼神之威,竟将陆文龙的攻势一一杀住。 须臾之际,两人将要人马分过。陆文龙不由心头一急,心知若让金兀术突破去了,若想再去追上,便是难了,连忙回身一刺,同时另一手轻拍马匹。金兀术拧刀就挡,‘嘭’的一声响起,两柄兵器稍一荡开时。陆文龙坐下那马也是极有灵性,立即身子一转,回过身来。陆文龙与金兀术并马同行,乱枪刺来。 “小儿纠缠不清!!找死!!”金兀术面容一怒,提起刀斧就战。在金兀术身后的金将,看着陆文龙竟敢露出后背,都欲张弓射箭,但又怕伤了金兀术。 蓦然,金兀术一斧猛劈,凶悍地将陆文龙连人带马打开,立即喝声叫道:“还不快快放箭!!” 金兀术一声喝下,那些金将立即反应过来,纷纷拽弓。可陆文龙反应极快,射来冷箭大多都射不及时,略有一些,也被陆文龙避过了。 “狗皇帝死罢!!”陆文龙急赶来杀,金兀术骤然气势迸发,即把马一拨,主动来战。陆文龙急欲厮杀,一时反应不及,不由心头大惊。 第五百八十九章 砧板鱼肉 电光火石之间,陆文龙眼见金兀术飞马杀到,劈落的巨斧,更伴随着狮咆之相,连忙提枪就挡。先是一声巨响,陆文龙左手金枪霍地震飞。金兀术即又拧刀看来,陆文龙倒身一避,却是慢了,金刀赫然在他胸甲划过,犀利的刀刃犹如砍瓜切菜般倏地破开了一条裂缝,血液飞洒。陆文龙吃痛叫喊一声,滚落马下。 陆文龙武艺超群,天赋异禀,更是燕云三杰之首。照理来说,岂会败得如此狼狈。却是陆文龙急于诛杀金兀术,而被金兀术有机可乘,尚能保住性命,已算是命大。若是换了其他人,就算是超一流的战将,也恐怕早被金兀术诛杀了!! 陆文龙滚地数圈,金兀术却也不来杀他,沉着陆文龙的部署急来营救,趁机引兵突破去了。 话说,在阵中后方。一员快骑急来禀报道:“王上!!大事不妙了!!陆将军因急于诛杀金兀术那狗皇帝,被他一刀砍翻落马。幸好众人赶救及时,并无性命之忧!!” 邓云听了,眼神不由露出几分骇色,可知金兀术就在昨日前才与自己经历过一番大战,此下就算下了决心拼命,实力顶多只有六、七成。在如此情况之下,陆文龙却还败阵了。 “诶,文龙这孩子还是太过急躁了!”邓云摇了摇头,不过很快就是面色一震,疾声喝道:“吉青何在!!?” 吉青早等候许久,心中本还怕陆文龙杀了金兀术,让他无法报仇。这下,吉青一听,顿时面色大震,扯声喝道:“末将在此!!” “金兀术与其部下已是砧板鱼肉,由其是金兀术本就身负伤势,适才又与文龙一番激战,此时已是强弩之末。你率疾风骑前往应战,为四弟复仇!!” “末将领命!!”吉青双眸如同两团火焰,咬牙切齿地应道,正欲转身发令时。邓云忽地望了过来,意味深长地说道:“金兀术非寻常之辈,如今更是犹如困笼之兽,你定要小心行事。本王不想再失去一个兄弟!” 吉青听了,心头一暖,脸上的躁色戾气瞬间缓和了许多,遂是重重颔首道:“大哥放心,我定会多加注意!!” 吉青说罢,遂便发令。疾风骑部署早就准备好,听吉青令声一起,纷纷扯声应和,气势如虹。 话说,金兀术此下只引着百余骑,已突到了邓云军中的中央之处。在连番拼杀突破之下,金兀术身上新伤旧伤一起发作,早成了个血人,不过在他身上,染的更多却是敌人的鲜血。 “死!!!”只听金兀术怒声一吼,一刀将一燕将拦腰砍死。四周燕军将士看得,无不惊悚惧怕,重赏虽好,但若没了性命,不就什么都没有了么!? 人会畏死,乃是人之常情。精悍如燕兵,在金兀术的凶威之下,也不得不低头。 “疾风骑听令,给我乱箭射死那狗皇帝!!”蓦然,一声疾呼喝起。前方蓦然出现一片又一片的骑兵,此下正纷纷拽弓搭箭,朝着金兀术射来。 “不好!!是燕贼的疾风骑!!”金兀术面色顿变,急忙提起兵器时,前方已响起一阵阵弓弦暴响,连片弓箭如同海浪般扑涌过来。一时间,就连金兀术也只能保住自己,坐下坐骑被乱箭射死,人急跃起时,蓦然看见一头青雀平地飞起,张翼冲飞过来。 “龙蛮子你这阴险小人!!有种与朕一战!!!”金兀术厉声一喝,在半空中提刀正砍时,冷箭却要更快一筹,倏地射入了金兀术的铠甲之内,将他整个人射翻过去。 “射中了!?哈哈哈~~!!吉将军正是神箭无敌,金兀术这狗皇帝终于死了!!” “吉将军神武!!” “金兀术已死,尔等番贼还不速速投降!!?” 霎时间,连阵叫呼喝彩声此起彼伏。但吉青却把眼眯得紧紧,拽起弓弦,瞰视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金兀术。 就在此时,一个贪功的燕将,蓦地向金兀术冲驰杀来,正想要给金兀术补上一刀。 “陛下!!嗷嗷嗷~~!!该死的燕贼,我与你拼了~~!!”一个身中数箭的金将扯声怒吼,看得眼角迸裂,连忙纵马赶来。 突兀之际,本是倒地不起的金兀术猝然发作,腾空一跃,一刀把那燕将头颅砍破同时,坠落的身体遂又把那无头尸体撞开,把马一拨,竟又开始突破起来。吉青连忙弦上箭矢射出,金兀术却早有准备,挪身就闪,驰马来得极快,四周疾风骑都未反应过来。 要杀到,吉青咬牙切齿,恨不得与他拼个玉石俱焚。但蓦然间,适才邓云的话音陡地在他脑海内响起。吉青下意识地立即勒马就走! “阴险小人,休想要逃!!!”金兀术面色狰狞至极,急呼喝道。吉青却不理会,只顾逃命。几波燕兵想要拦截,却都被金兀术赫然冲破,尽显霸帝姿态。 要追上吉青。吉青蓦地转身背射,青雀飞鸟相势霍然又起,三根箭矢接连射出,以连珠箭射了过来。金兀术拧刀急砍,就在打破第二根箭矢的瞬间。突兀感觉到,左边斜刺里一股恐怖的杀气汹涌扑来,连忙挪身一闪,避过第三根箭矢。此时,只见一人一骑,如同道惊鸿般奔杀来到,挥剑一舞,只见一道寒光飞过,与金兀术急刺的金刀猝地撞在一起。 不过,就在两柄兵器荡开瞬间,金兀术只见眼前两头麒麟神兽遽然扑来,须臾间两头麒麟合二为一,变作了一条五爪金龙。回过神来,千道万道棍影已铺盖在眼前,根本不知如何闪避! 砰砰砰砰砰~~!!一道道剧烈的轰鸣巨响,不断在金兀术身体暴起,金兀术痛呼不断,四周燕兵宛如隐约看见一条五爪金龙在金兀术身体上不断穿过游走,威势惊天动地。 轰隆~~!!! 一道巨大的雷霆,宛如九天神雷赫然劈落。只见那五爪神龙宛如与棍化作一体,猛地击中了金兀术的面门,将他整个人打翻而去,坠落在地后,血液不断涌出,浑身血口不知有多少,瞬间将地面染成血红之色。 天地间,刹那变得悄然无声,只能听见一阵阵喘息之声。 袭击金兀术者,正是燕王邓云。所谓兵不厌诈,金兀术的生死关乎天下大局。邓云自不会为了顾全颜面,而手下留情。而他刚才所施的正是翻云龙腾十八棍中的最强杀招―天下无龙! 此时,金兀术浑身筋骨已被邓云打碎,生命力不断地从他体内迅速散发。 只见他颤颤巍巍地缓缓朝天空举起了手,张口不知说着什么,最终手落在地上。雨滴将他身上的血色不断洗刷。 于此,无敌霸帝金兀术,就此战死于霸王原下。金兀术的部署也尽数战死。 待燕军诸部兵马反应过来,无不振臂高呼,大喊万岁,许多人更是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邓云面色淡漠,看了金兀术的尸体最后一眼后,便拨马离去。虽然他并无下令让将士、兵众不得伤害金兀术的尸体,但众人却都表现出对金兀术的敬畏,纷纷散去。 吉青面庞不断抖动,最终他叹了一声,也拔马离去。 这场大雨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就在金兀术死后不久,乌云忽去,天气转眼间又变得晴朗起来。 待邓云率兵杀回晋阳城时,城中金兵听说霸帝金兀术和长青王斡离不皆以战死,皆失去战意,献城投降。邓云取得晋阳后,大举宴席,犒劳诸将,凡立得战功者,一一封赏。 数日之后,金兀术战死的消息,传回了黄龙府。金国上下顿时一片混乱。不少部落长心知大势已去,如今国内兵力空乏,只剩下老幼妇孺,根本无力抵抗大燕,故欲投降大燕,已免灭国之灾。不过却以皇族完颜一家为首,都不愿意将大金拱手让人,欲要召集全国百姓,与大燕决一死战。于此大金国内,分成两派,日夜吵个不休。最终,完颜皇族中人,更狠下死手,谋杀了不少部落长。因此在一个月后,完颜皇族极端的手段,激发了几个大部落联合数十个小部落一同造反,其中还有纷纷联信前来通报,欲要倒戈于大燕。 邓云得知大金内乱,反而却不急于歼灭金国,遂令诸将整顿兵马,先是稳固太原,养精蓄锐,再做打算。 另一边,却说邓云诛杀霸帝金兀术,夺下太原府已过去了一月。消息早于半月前传回了汴京。当赵构还有一众臣子得知此事后,满朝震惊。赵构见燕人不但击败了金人百万大军,此下更是杀了金兀术,可谓是势不可挡,比起当年强盛时期的大金国,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赵构再次有了迁都之心。 为了让大臣们同意(主要是极力反对的岳飞),赵构愿意暂且不建皇宫,省下钱粮,全用于军中所用。让岳飞能够有足够的钱粮组建一支精锐之师,把守中原。待将来天下平定,再把皇都迁回也未尝不可。 众大臣也惧怕燕人之威,多数都是同意。岳飞见迁都一事,势在必行,便也同意了。 这日,迁都事宜几乎定下。赵构召众臣纷纷前来金殿,为的就是落定迁都之事。 “燕贼猖獗,不久前更诛杀金人霸帝,取得太原,欲谋天下之心,可谓是路人皆知!!而大宋这些年来,战事不休,又有奸臣屡屡误国祸事,如今绝非燕贼之敌。为了保住大宋社稷,朕已决定迁都于杭州临安府,一切事宜从简,不得大举铺设,省下了钱粮,尽拨予金鹏大元帅组建岳家军,保卫中原!待局势稳定之后,朕自会率文武百官,重归中原坐镇,威临天下!”赵构凝神聚色,眼中烁烁有神。可知自从他得知金兀术死在邓云手中,这些日子以来可谓是寝食不安。直到后来岳飞同意迁都,赵构才放下心头大石。此下事宜已定,想到不久之后,就能去到江南这块人杰地灵的宝地,享受清福,观江赏月,欣赏江南美女,心中便是跃跃欲试,若非在金殿之战,恐怕心思早就要飞到了江南去了。 “杭州四通八达,又是鱼米之乡,临安府风景秀丽,常出俊才秀女,确实是个宝地。”刘光世闻言,默默颔首,看来也是十分喜欢临安这个地方。 “哈哈哈,刘卿家所言甚得朕心。 第五百九十章 赵构迁都 “朕可是多番派人前去临安打探,因为不便远行,便教画师把临安城内的美景都画了下来。来人呐,快把画像取来,让诸位卿家都瞧上一瞧!!” 赵构闻言大喜,正对心意,一时兴起,便欲与众臣子齐赏临安美景。 这时,岳飞却是面色一凝,急出拱手拜道:“陛下且慢!末将有一事正要与陛下商议!” 赵构一听有人打岔,顿时面色一板,心头不喜,转眼一看,见是岳飞,才强硬地露出几分笑容,道:“金鹏大元帅有何要事,尽管提出!” “陛下,虽命末将在中原组建新军,但到底数量多少,如何配备,却未曾有个明文仔细。末将认为,江南之地,百姓安逸,少有乱事,只需三万兵力便可稳固。而江淮作为缓冲之地,若以十万兵众把守,定能万无一失。 而中原多年以来都是战乱地方,何况只要保住中原,以为屏障,江南便能安然无事。故此,中原这里兵力起码要有五万以上,这样一来,陛下还有诸多文武在临安也能安心处理政务要事。不知陛下以为如何?”岳飞疾言厉色,赫赫振词,只不过如今殿内多数臣子,心思都不在这,哪里听得进岳飞的话。赵构更是如此,自从岳飞助他平定秦桧之乱,夺回朝社。赵构虽然对岳飞还有忌惮,但也看出了岳飞就是个任劳任怨,忠心耿耿的狗奴才罢了。只不过这狗奴才有时候太过有主见,因此惹得自己时常不喜。但是后来赵构又渐渐发现,这狗奴才本领了得,把事情交给他,都能办得妥妥当当。赵构自也乐得轻松,听话后,摆手就道:“行了行了。朕不是说了,军务之事,全数交予爱卿决定就好。一切按你所说去办就是!!” 赵构话音刚落,这时禁军统将高宠走出,颇为凝重地向岳飞问道:“话虽如此。但燕人如今势如吞天,又岂会任由我大宋在中原组建新军,增添兵力!?” 岳飞闻言,扶须一笑,遂便答道:“燕贼如今取了太原府,为了斩草除根,如无意外,少则数月,多则半年,定会出兵攻打黄龙府。 金人素来民风彪悍,就算是寻常百姓,妇孺之辈,但凡到了生死时刻,都敢拿起兵器与人拼命。这样一来,燕贼就算攻破黄龙府恐怕也要至少用上一年的时间。这加起来总共有一年半的空余,对于岳某来说,搓搓有余!!” 高宠一听,顿时眼神一亮,颔首应道:“金鹏大元帅所言有理!” 说罢,高宠便是退回。赵构笑道:“如今迁都、军务事宜已都定下。朕打算在半月之后,便开始迁都事宜!!诸位卿家可有异议!?” 赵构此言一出,殿内诸臣子你望我我望你,其实大伙人都在等候岳飞的意见。岳飞神色一震,慨然而道:“臣无异议。” “臣等亦无异议!!” 岳飞话音一落,众臣子连忙纷纷拱手应和。赵构闻言大喜,笑声不绝,道:“好好好!!竟然诸事已定,何不大摆宴席庆祝一番,席内朕也好与众卿家一同观赏临安美景,一同商议一下日后治理临安之策。” 赵构口里说着,眼光却又暗暗瞟向岳飞,心里想道:“哼,就让你这狗奴才替朕把守门户,朕安心去江南享福就好!!” 岳飞一听,眉头不由一皱,正欲上谏。这时,刘光世拉了拉岳飞,低声说道:“金鹏大元帅,陛下正是欢喜,这些日子以来,陛下日夜忧心迁都事宜,让他放纵一下,也不是坏事。” 岳飞听了,长吸了一口大气,想了一阵后,摇头呐呐道:“罢了,罢了!” 于是,赵构当夜在宫中大摆筵席,筵席中,尽是山珍海味,名贵酒水,还有宫中妃嫔宫女,歌舞助兴。赵构欢喜不已,与一众臣子喝得天翻地覆,通宵达旦。岳飞不喜如此铺张花费,早早便是离去了。 于是,过了半月之后。汴京城内,车水龙马,络绎不绝。一架架车架,在一队队兵马催促之下,不断从城中赶出。这些都是赵构还有一众臣子的行装。而为了搬离这些皇官达人的行装,就耗费了三天三夜的时间,这三天里把汴京各处城门都塞得水泄不通。 这日,岳飞父子俩来到北门,来看进程。岳云见这些皇官达人的行装如此之多,不由面色一寒,冷声哼道:“哼,这一车车的不知多少的金银珠宝,钱粮宝器!!这些奸臣,各个都自称清白,我看却都是吃人不吐骨的牲口!!爹爹,你何不派一队兵马过来,现在就搜索一番,依孩儿来看,到时不知要揪出多少奸臣贪官!!” 岳飞听了,深吸一口大气,如今国库吃紧,前些日子更为了军中装备缺乏银两之事,吵得面红耳赤。岳飞还有他麾下一些将臣为了资助,都几乎把家底掏空,可当时满朝臣子,却都无动于衷。若非后来赵构实在过意不去,象征性地拨了数百黄金,一众臣子才肯纷纷拿出钱财资助,但这些人合起来的资金,却还不到岳飞还有他麾下将士的三分之一。 “云儿休得放肆!”岳飞心知这些奸臣自私自利,心中虽万般不忿,但却知如今的大宋,若是少了这些奸臣背后的势力支撑,赵构的皇位恐怕就坐不稳了。 这都是时势所逼啊,如今局势莫说岳飞,恐怕就连赵构也不敢轻易动这写奸臣。又岂是岳云一个小儿,想除就是能除的!? 也正因如此,岳飞希望能够尽快地增强军中实力,如此一来,有了他这一部勤王之师,威慑众臣,这些奸臣也会有所收敛。 “爹爹!!”岳云素来脾性刚烈,自认无错,便是急着瞪眼。岳飞见他如此不分轻重,就怕他惹祸上身,心头一怒,忽地举起手臂,看便要一巴掌扇过去。 岳飞素来教子极为严厉,也吝于掌打。岳云皮也够厚,加上敬重岳飞,每每都会很快地认识错误。因此岳飞下手都不会重。有时候受些皮肉之苦,不用半天便就好了。 哪知,这一回岳云面容慨然,双眸烁烁发光。不知为何,岳飞好像看到了当年的义兄邓云,随后又宛如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这一巴掌,却又如何都打不去了。 “诶,此中关联重大,非你一介小儿可以明白。大宋如今却还是要这些奸臣来支撑啊!”岳飞长吁一声,把挥出的手臂缓缓收回,苦闷叹道。岳云却是面色一震,倒有些不依不饶,眼神浩然正大,振声说道:“孩儿只知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竟然是奸佞之人,就绝无姑息之理!!爹爹素来是嫉恶如仇,如今却变得如此黑白不分,莫非是贪图名利富贵耶!?” “住嘴!!” ‘啪’的一声脆响,岳云整个人被岳飞扇得退开几步,脸上立刻多出一块火辣辣的掌印。岳云的话,令一生奉行‘忠义’二字的岳飞恼怒不已,这巴掌可打得好不留情。 岳云抹了抹嘴上的血迹,眼神依旧那般赫赫坚定,紧紧地盯着岳飞,却不说话了。 “你!!孽子!!给我退下!!”岳飞不由气恼,却又恐岳云年少气盛,不敢将其中实情细说,便是强压住怒气,将岳云喝退。岳云把牙一咬,遂是忿忿离去。正往赶来禀报的张宪看得,不由神色一变,岳云经过时,向他投去眼神,他也并无理会,遂是赶到岳飞身前,先是报道:“回禀大帅,如无意外,陛下还有一众大臣们的行装,在今日之内便能尽数撤离汴京。陛下传话,说三日之后,他便会带上众臣子离去汴京,有关城中一切细务,还望大帅尽快交接。” “嗯,我知了。你下去吧。”岳飞似乎还未从适才的争吵中回过神来,脸上还有几分怒火和愧疚之色。毕竟,岳云嫉恶如仇是没有错的,他身为人父,未曾加以嘉善也就罢了,却还动了手去喝叱。此下,多多少少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大帅,少将军尚且年少,许多事情还未能辨识清楚。还望大帅你莫要介怀,待会下去后,宪儿定会多多替你向他劝说。”就在不久前,张宪迎娶了岳飞的女儿‘岳琴’,如今更是岳飞的女婿,可以说比起以往师徒关系,更为亲切了。乖巧、正直的张宪,也深得岳飞疼爱。故而,岳飞也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儿一样疼爱。 “诶,这孩子只凭一股热血蛮劲,胡搅乱为,迟早会因小失大。成大事者,当以大局为重。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如今小人之所以能够挟持整个社稷,那是因为我等忠良一脉,人数稀少,底蕴不足,不够强大。只要我等忠良强大了,自饶不了这些小人,早有一日,我岳某人定会肃清天下奸恶,还百姓一个太平天下!!” 岳飞赫赫震词,铮铮有力,听得张宪也不禁神色肃然起来,眼神里满是钦佩之色。 第五百九十一章 出兵入金 于是,又过了一个月。赵构带领一众臣子已赶到了杭州临安府安定,派人传回通报,说临安气候适宜,风景秀丽,果然是一块人杰地灵的宝地,如今在临安一切犹如汴京往常。他带领一众臣子们日夜处理国务政事,励图精治,以巩固国家大势,如今就盼望汴京岳家军能够早日扩充完毕,镇守国家门户,威慑燕贼。 岳飞收得来信,不由大喜,遂是开始严格挑选兵士。岳飞素来秉持兵不贵于多,贵于精的治军制度,但要保住汴京起码需要五万以上兵力。故而将大军分为两部,体态稍逊,年纪较长的,全都调入后备军,主要负责后勤、护城、巡逻等事宜。其他精锐,尽数加入岳家军中,主要负责与敌人厮杀作战,不用想也知道,这支部队乃是岳飞麾下的主力军。 新兵选拨完毕后,岳飞便领麾下部将日夜操练军队,因此汴京城内时常都能听得兵士们竭斯底里的操练之声。说也奇怪,赵构率一干臣子迁都,本来应该也会有许多百姓追随,但这一回去的却都是些商贾世族,大多平民百姓都留了下来。后来,岳飞暗中教人一探,才知道这些平民百姓敬重、信任自己,暗中更有不少人说,汴京有他把守,比那新都临安府不知要安全多少。 岳飞听了,感动不已,遂是打醒十二分精神,更加努力地操练兵士,以不负汴京城十多万百姓这份信赖。 却说,此时距离邓云攻克晋阳,平定太原府,已过了三月。邓云为了早日攻克黄龙府,平定北方番夷,一直都在晋阳处理军务。这时,太原各个城县已尽数落入燕国手中,因为邓云素有仁义之名,太原百姓早就盼望邓云入主,因此凡见燕军来到,都开门迎接,邓云麾下部将大多都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是取下各座城池。 这日,邓云从忠义军传来的密报里得知赵构已迁都临安府,岳飞此时正在汴京大举操练新兵。邓云闻言,不由神色一沉,眉头紧皱,呐呐道:“看来事不宜迟,攻打黄龙府之事,不能一拖再拖。否则,待汴京防备充足,新兵操练完毕,要打败我那五弟,恐怕是难于登天。到那时,我大燕平定之日,便是遥遥无期也。” “大王不必多虑!!如今我大燕势大吞天,宋已是强弩之末,何须多虑!?但等到黄龙府一破,末将自引一部兵马,便能把汴京替大王取来!!”罗延庆眼里赫赫有神,疾言厉色地说道。 徐庆听了,冷哼一声,道:“岳飞韬略惊人,武艺深不可测,岂是你区区莽夫可以对付!?” 罗延庆本就是刚烈性子,听徐庆似乎瞧不起自己,顿时眼睛一瞪,正欲与徐庆争辩。这时,余化龙忽然急起,拱手向徐庆拜道:“我与罗大哥昔年虽曾败于岳飞之手,但如今已过去十数年,这些年来我俩兄弟伴随王上东征西讨,虽是才微学薄,但也学了不少本领。若是再遇上岳飞,就算不能赢下,但起码也能够保个平局!” 徐庆听了,唯恐这两人小觑岳飞,日后惨败,正想喝叱夜郎自大。这时,牛皋忽然笑道:“哈哈哈!!!罗、余两人忠心耿耿,愿意为王上拼命,这总归是好的。徐二郎你也莫要那般小心眼,是驴子是马,到时候拿出来遛一遛不就知道了么!?” “哼!”孤傲的徐庆,本是想好意提醒这两人岳飞的厉害,但这下一闹,面子上也过不去了,遂不多说,板起了脸,冷哼一声。邓云看了,不由暗暗摇头苦笑,这些人啊,功绩立得多了,地位、权势也如日中天,反倒人却变得不够爽快了,处处都要顾着脸皮,这都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就在这时,梁兴一脸欣喜若狂的神色,急赶入殿,疾声报说:“王上,天大的好消息啊!!在女真族好几个部落长,已经答应作为我军内应,一路接应,护送我军一直杀到黄龙府!!为表诚意,这些部落长还把自己的子嗣都遣了过来,作为人质!!为臣早派人去接应,据传回消息,这些人质不用三日之内,便能赶到。” 此报一出,殿内邓云还有一众将士无不面色振奋。牛皋更是一拍奏案,哈哈笑道:“好哇!!这些番人最终还是败在了窝里反!!这些年来,番人屡屡侵略他国,伤害他国百姓!!老牛我早就想以牙还牙,让这些番人知道自己的国家被敌人侵略,自己的百姓被敌人残杀,到底是怎么一番滋味!!” “大王,这些部落长竟把的子嗣都遣了过来,足可见其心之急。我听说,这数月以来,因为叛变之事,那完颜皇族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这么一来,也说得通,为何这些部落长不惜一切地迫切想要除去镇守黄龙府的完颜皇族!!”耶律亚虎疾言厉色说道。他的话,顿时引起了殿内许多将士的同感,各个都是颔首应和,似乎都觉得,攻打黄龙府一役,势在必行。 邓云面色一震,忽地忿然而起,振声喝道:“所谓失道者寡助,得道者多助。我大燕乃仁义之师,方乃得之苍天屡助!!此番正是歼灭番夷,一举平定北方之时,诸位务必努力作战,助本王早日平定天下,克成帝业,以造福社稷黎民!!” 邓云话音一落,一众将士连忙纷纷出席,到殿下跪下,遂齐齐拱手喝道:“吾等万死不辞~~!!!” 于是,三日之后。邓云令耶律亚虎为三军副帅,率八千部署,一并梁兴的二千忠义军兵马作为先锋前军,先杀往大金国内,以探虚实。再令徐庆为三军统帅,率五千兵众,随后进发。罗延庆、余化龙两将负责后军,押着军器部队进发。 而邓云因前番屡屡恶战,所造成的伤势尚未痊愈,众将苦劝,遂此番并不参战。而牛皋本要作为后军统将,却在准备出战时,少有的感染了风寒,故而留在晋阳了相伴燕王。 话说,耶律亚虎作为先锋部队,谨慎精细的他,却无急于攻打金国。毕竟,他心知虽然如今大金正乱,但他还有他的部署初入金人境地,人生地不熟,一旦遇上变故,便将有灭顶之灾。故而,耶律亚虎先命忠义军仔细打探完毕,确认沿途地势,并无伏兵后,才徐徐进兵。 也正因如此,燕京的行程被拖慢了许多。这日,徐庆派人前来催军,喝问耶律亚虎为何拖延行程。耶律亚虎一一报之。徐庆得知之后,次日教人回话,态度好了不少,似乎对于耶律亚虎的谨慎也是十分欣赏,不过却又说明,这气候快要入冬,若是到时攻打黄龙府,一旦遇到什么阻滞,三军恐怕就要留在黄龙府过冬。到那时候,定会多生变故,难以掌控全局。 耶律亚虎经这一提醒,也深明厉害,遂是加快了行程。四、五日后,便是快要赶到了与那几个部落长约定的双虎平原。 与此同时,在晋阳城内。邓云刚从徐庆那里得知消息,便是眉头皱起,之后眉头便少有松开。这下,邓云正和牛皋下棋。别看,牛皋这老大粗目不识丁,但他却是粗中有细,而且时常不按常理下棋,有时候误打误撞,还能赢下邓云几盘。这日,邓云正觉有些烦闷,便教牛皋过来下棋了。 却说,牛皋见邓云看完报信后,眉头深锁,便是问了信中究竟。邓云对牛皋无比信任,想也不想,便把信中内容一一说出。牛皋听后,也是面色一凝,道“主公莫非是担忧战事会拖延到冬天么?” “嗯。毕竟,到了冬季,这北方的雪一旦下起来,就没个休止。军中军器便难以用上。这样一来,我军兵士就不得不强攻黄龙府了。” 邓云这话一出,牛皋立即急急答道:“竟是如此,何不教徐二郎到那时候,先扎营据守,等冬季过去了,再做图画也是不迟!” “那自然不可。一来,战事一旦拖延,易生变数。二来,我军初次杀入大金国境,人生地不熟,却又深入敌国腹地,自然越早结束战事,对我军越是有利!!何况!” “何况什么!?”牛皋心头一急,连忙问道。邓云面色一沉,刀眸射出两道精光说道:“何况那些部落长虽是把子嗣遣来作为人质,但这毕竟关乎国家存亡的大事,不得不提防其暗中造反。二弟虽然谨慎,但人却太过孤傲,恐怕一旦些许不慎,就会酿成大祸!” 牛皋一听,忙是面色一震,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说道:“竟是如此,主公何不暗派一军前往接应,以防万一!?老牛深受燕王恩惠,万死不辞!!” 邓云脑念电转,又见满头大汗的牛皋,如今神色好了许多,相信风寒已经痊愈了,遂是把头一点,命牛皋立即点齐三千兵马,从后赶赴。牛皋慨然领命,遂是急急离去。 另一边,话说耶律亚虎此下正在双虎平原中的某个大帐篷内,与那些来投的女真部落长商议。这些女真部落长提起完颜皇族的恶行,无不神情愤慨,咬牙切齿,倒也见不得有任何端倪。 而早前梁兴也暗中打探过这些部落长,并无发现这些部落长有诡异的行踪。耶律亚虎与梁兴两人暗中一对眼色后,遂是与那些部落长定议,明日开始便可以向黄龙府进军。不过却要把军队分为两部,前军皆由他们女真族的兵士组成,为他们后军的燕兵引路,而且这样一来,一旦遇到袭击,也能前后呼应。 当然,耶律亚虎给的理由纯属是屁话。在来前,他与徐庆便早已商议好了。到时与这些女真族的兵马聚合后,绝不能够把背后交给这些番夷,否则一旦他们反水,后果不堪设想。但若是这些番夷有心来降,自会显示出他们的诚意。 这些女真族部长听了,面面相觑,似乎都明白了耶律亚虎的用意。一阵后,一个较为年老,莫约五十多岁的大汉说道:“将军不必多虑,我等乃是诚心投靠,绝无可能背叛贵国。燕王仁义,我等早就敬仰许久,这下只望早些攻破黄龙府,他日燕王来时,能够见他一番尊容!!” 第五百九十二章 反水 这大汉话音一落,其他几个部落长也是纷纷附和。耶律亚虎却是心中冷笑,哪里会信。这些年来,他们的燕王不知杀死了多少金人,其中恐怖就有不少是他们部落的子民。若非时势所逼,完颜皇族把他们逼得走投无路,恐怕这些人早就提起兵器要与他们拼命了! “哈哈哈,好说,好说。但毕竟我军初入此地,地势不熟,也不可能让我等来作为前军吧?但若一齐进军,不但难以管辖,而且两军语言不通,难免会有些摩擦,到时一旦吵起来,也是麻烦。诸位,你说是与不是?”耶律亚虎这般一说,却是有些道理,那几个部落长对了眼神后,遂都颔首同意。 于是,万余女真族兵马依照耶律亚虎的安排皆为前军引入,耶律亚虎则率领麾下,在后赶路。因为这些女真族人都想早日结束战事,因此赶路甚急。但耶律亚虎为了让由徐庆等将所率的后续兵马赶上,屡次命前军放缓脚程。因此惹得女真族的兵马颇为不喜,有些将士更是暗中说燕人胆小如鼠,气愤不已。 饶是如此,时下势已成定局,那些女真族的兵马也不敢违抗。而且沿路也颇为顺利,那些早就联络好的小部落,纷纷来投。半月后,大军终于杀到了黄龙府内,围住了金人的国都。时今大金国中一切大小事务,皆由阿骨打三子讹里朵接管。 话说,这讹里朵本是智谋多端,不可多得的人物,却在当年在幽州征战时,折了双腿。此下又因连折亲人,国家危难,性情大变,变得阴鸷易燥,当初正是他一怒之下,不顾众臣所劝,大开杀戒,才引得诸多部落引起造反。 这下,讹里朵听说叛军和燕军已杀到城下,却不派兵厮杀,任由联合军在城外扎立营寨。朝中诸将无不急切,前来请战,却都被讹里朵拒绝。 另一边,徐庆见城内金人迟迟并无动静,心中疑之,遂是先令各军扎定营地,将女真族的兵马还有其他小部落的兵众都调往南门扎据。而徐庆则率领三军,把守北门。只留下东、西两个城门,让城内金人逃去。 数日之后。两处城外营地都扎据完毕。此时,在北门城头之上,讹里朵坐在一车架之上,冷眼瞰视着城下的燕军,眼神愈加阴鸷,冷冷说道:“哼!这些杀千刀的燕贼,果然如我所料,信不过外人!!很快,我就会把尔等杀个片甲不留,血流成河!!” 与此同时,在北门城外营地虎帐之内。耶律亚虎疾声说道:“如今大军已杀到城下,攻破金人国都指日可待。大帅何不命南门兵马先往攻打,一试城内虚实?” 徐庆闻言,抹了一把胡须,沉吟一阵后,摇头道:“不可。前番我军拖慢行程,已惹得不少女真族人不喜。若是再教他们试探,恐怕会激怒众怨。而且本帅见城内迟迟未有动静,恐怕是有所诡计。” 徐庆此言一出,帐内诸将无不变色。陆文龙一拍奏案,疾声呼道:“爹爹勿虑,孩儿愿引一军先往试探!!” 徐庆听了,面色一震,遂是点了点头,命陆文龙率一千飞凤队将士前往城下搦战。陆文龙慨然领命,立即出帐率兵。须臾之间,便来到城北大门之下,嘶声喝战。哪知,城上却高挂免战牌,任凭陆文龙如何叫骂就是不肯出战。 陆文龙无奈,直骂了两个时辰,才收兵回去。徐庆听说后,心中更疑。 随即一连七、八日过去了,城内金人一直按兵不动,城南的女真兵马见徐庆迟迟不肯攻打,渐渐开始有些动摇起来。一些将士更暗中讽刺,燕人徒有虚名,其实都是些胆小怕事的鼠辈。 这事传到了徐庆的耳中,素来孤傲的徐庆自然是大怒不已,正好梁兴来报,说罗延庆、余化龙的军器队伍已然赶到后营。 “好!!传本帅号令,全军准备明日攻打城池。本帅就教这些番夷看看,我等燕人的厉害!!”徐庆此言一出,众将无不振奋,纷纷慨然领命。 于是,到了次日一早。北边城门擂鼓大作,徐庆一声令下,耶律亚虎先引麾下部署,杀到城下。城上的金兵眼见燕兵杀来,连忙放箭乱射。耶律亚虎早有准备,急令盾牌手抵住箭潮,抢占阵地后,其军弓弩手也开始朝城上射去。不一时,连阵轰鸣巨响一同暴起,一颗颗火焰飞石冲天射出,倏然地坠落在城池之上,一时间惨叫不绝,人翻乱滚,却是燕兵的霹雳车出动了。 “快!!快用火炮还击~~!!”一个金将疾声呼道。几个兵士听得,连忙领命,赶去通报。 须臾之间,城上正乱。城下却又是连道轰天巨响,接连爆发,数十道火光一起迸射,霎时间一道道冲天火焰炸开起来。却是,徐庆要展军威,接连又施出了龙火炮。龙火炮威力巨大,射程极远,城上金兵刚把火炮推出,便被龙火炮的炮弹砸中,顿时一道百丈火浪冲天涌起,盛势惊天。 在城南处的女真族还有一众部落的番兵,听得对面的城北处杀声盖天,飞石炮弹暴飞不断,火焰冲天,犹如神雷之威,各个面色剧变,皆有畏惧之色。这些燕人真可谓是不出则已一出则一鸣惊人。这些番人终于明白,为何强盛如大金国的虎狼之师也会屡屡败于燕人手中,原来燕人拥有着这些火力超强的军器! 话说,这些年来,金人屡番大举征战,国中精锐几乎全被调拨去了。如今就连留在国都把守的兵士,大多都是老弱残兵。在燕军军器的轰打之下,乱成一团,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与此同时,在皇宫之内的讹里朵,陆续听得城中险情,却毫无急切之色,反而冷笑连连,众将虽急,却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原来这些金人一直在虚张声势,传我号令,只顾以龙火炮、霹雳车损坏城池。然后再通知城南处的番兵,他们不是耻笑我们燕军胆小么!?教他们显现出一些本领来,让本帅看看他们凭什么如此侮辱我大燕雄军!!”徐庆疾声厉喝,周边的将士听了无不叫好。 于是,徐庆的命令很快就传到城南军中。那传令兵恼极了这些夜郎自大的番人,将徐庆的话一字不露地告诉番人的一众将士。那些将士听了,却不敢反驳,连忙解说,都说是误会。那传令兵却也不听他们废话,只说有话等今日战事结束,再与他的大帅禀报罢。说毕,那传令兵便扬长而去。 这些番人将士无奈之下,也只好纷纷指挥兵众开始攻打城南大门。城南上的金兵,却不怕这些乌合之众,忿然迎上,弓箭射个不停,城中十几门大炮一齐发射。番人因此死伤不少。 话说,燕兵强攻一日后,待天色一黑,徐庆遂是下令撤兵。因为占据军器之利,不但并无折损多少兵马,反而炸死金兵不少。反而番人那里传来战报,说死伤极多,几个番将更亲自前来赔罪道歉,希望向徐庆借来火炮。 “哼!此乃我大燕护国神器,岂可轻易借人!!?”徐庆冷哼一声,断然拒绝,便欲转身离开。 其中一个灰头土脸的番将,急忙跪下拜道:“大帅且慢!!我等如今已投了大燕,便是大燕的军民。末将认为,燕王仁义,若在此地,绝然不会见死不救的!!” “尔等不是说我等燕人都是胆小鼠辈,竟是如此,何必向我等这些鼠辈来借军器!?本帅倒想看看尔等的志气~!!何况,这话若话传到了燕王耳中,恐怕尔等都吃不了兜子走!!!”徐庆丹凤目一瞪,厉声喝叱。那几个番将吓得连忙跪拜认罪,在徐庆的喝声下,唯唯诺诺退去。 城内金人似乎并无办法,应付燕军的军器。于此,徐庆每日以炮火强攻城池,过了五、六日后,城墙已出现不少缺口,城上的金兵也是士气低迷。反倒,城南那边的兵众,这些日子以来,死伤愈多,已有万余人。为了求得徐庆恕罪,一众番将起来求饶,徐庆才息了怒火,却还是不愿借火炮予番人,只是教他们据守在城南,等候命令便是。 听徐庆的意思,似乎要攻破这大金国的国都,根本不需要他们这些人来插手。若是,徐庆早发此令,这些番将或者还没那么大的怨气。但如今死了近上万条性命,这徐庆才说不需要他们,这换谁都会有一肚子的怨火。 这夜,月黑风高。在皇宫之内,讹里朵手中正拿着一条小纸条,纸条上赫然写着:燕人孤傲、嚣张,军中无不怨之。时机已到。正是教其自食苦果,一举破之的时候! “哈哈哈哈~~!!好!好!!好!!!可惜那龙蛮子不在此处,大哥、二哥、四弟,尔等在天之灵,一定要佑我大金。兄弟我定会复兴大金!!” 讹里朵状若疯癫,纵声狂笑不绝,回荡在整个皇宫之内。 渐渐地到了夜里初更时候。城南之处,忽然杀声大作,却是一部燕兵部队忽发袭击,城南的番人兵马毫无预料,被杀得一片大乱,毫无还手之力,多处营地还被燕人纵火烧毁。 “什么!!?燕人竟向我军发起突击!!?” “该死的燕贼,我就知他们不安好心,眼下城池将破,却是要卸磨杀驴!!竟是如此还不如与其拼了!!” “说得对!!我早就受够这些燕人的晦气了!!还不如拼个玉石俱焚罢了!!!” 几个番将在嘶声怒骂。其中一将士尤为愤慨,立即率领兵马朝着城北处的燕人营地扑杀过来。其余将士见了,也不甘就此就范,纷纷嘶声大吼,弃守营地,率兵杀往城北营地。 话说,城南大乱。徐庆以为城内金人发起袭击,虽然城南的番军,他并看不上眼,但毕竟这些人都投了大燕,若是置之不理,对大燕的名誉有损。于是,徐庆急命陆文龙率一军赶往城南处营救。陆文龙领命,立即引兵赶往。哪知陆文龙刚绕到城东,一部番军扑杀过来,那军中将士,更不答话,提刀纵马便杀向陆文龙! “该死的燕贼,竟敢袭击我军,死来罢!!” 陆文龙见那将满脸狰狞、凶戾,面色一变,急拧枪挡住,呼道:“你说的什么话!!?大帅根本没有下令袭击你军,这其中定是诈也!!” 第五百九十三章 连番恶战 “尔等燕人自诩不凡,自私自利,见死不救,早就恨不得我等早死!!”那番将急把刀提回,奋力拼杀。几个番将一同杀来。陆文龙麾下将士看得眼切,连忙纵马赶来,几番交锋之下,番人死了两个将士,番人的兵士顿时大怒,狂扑杀来。陆文龙折损几个部署后,也是动了怒火,双眸杀气腾腾,大喝一声,便是毫不留余力,提枪杀入乱军,双枪骤刺飞搠,杀得番人人仰马翻。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小部落长提锤来杀陆文龙,却被陆文龙一枪刺死。其部落的兵士无不嘶声惨呼,都骂燕人背信弃义,赶尽杀绝。 于是,越来越多的番人部队杀到,陆文龙见势不妙,急引兵突破而去。 与此同时,也有许多番人部队从城西绕到城北营地,大举扑杀。城北燕兵皆是不备,一时被杀个措手不及,节节败退。耶律亚虎、罗延庆、余化龙等将急引部署抵挡,眼看渐渐抵住番人的攻势。 蓦然,城北之上,炮火齐响,城门开处,无数金人军民一同杀出,数量之多,足有五、六万众,其中大多却都是平民百姓。 “我大金国的子民听着,燕人狡诈残忍,若国都一破,我等将成孤魂野鬼,定将受尽燕人折磨。男的便要做下人小厮,女的便要做婢女贱奴,至此便要过着任人屈辱,行尸走肉的日子!!竟是如此,何不拼命一搏,与燕人死战到底!!? 还有,那些倒戈叛国的贼子,尔等听着!!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燕人并无容尔等之心,只要尔等回心转意,大金国永远是尔等的归处!!大金万岁,大金必胜~~!!!杀绝燕贼~~!!” 城头之上,讹里朵扯声大喝,声音洪亮,却是把这些年来的怨气、怒火尽数宣泄而出, “大金万岁,大金必胜~~!!!杀绝燕贼~~!!” “大金万岁,大金必胜~~!!!杀绝燕贼~~!!” “大金万岁,大金必胜~~!!!杀绝燕贼~~!!” 霎时之间,天地如在颤动。无数番人齐声叫喝,就连那些叛军兵众也喝着嘶声叫喊起来。 “不好!!番人纷纷倒戈,如今城内五、六万军民一齐杀来,恐怕我军难以抵挡!!”梁兴急急策马赶来,与徐庆谓道。 “这些番夷果然并不可信!!!”徐庆面色冷寒,咬牙切齿。还好他一直暗中有所准备,每日收军之后,都把军器部队安置在后军。 只要保住了军器,便还有机会攻破城池。 当下,徐庆当机立断,命梁兴立即带兵掩护军器部队先往撤走。梁兴领命,立即引兵赶去。 却说,城内五、六万军民大举杀来,此间燕军营地的各部兵马几乎都被冲散,互相难以接连。这时,忽然人潮之内,两部铁骑奔飞杀出,朝着燕军后军营地驰骋而去。 原来这些金人都知道,要想保住国都,定要先毁去燕军的军器部队。这两部铁骑忽然杀出,耶律亚虎、罗延庆、余化龙等将却又被敌军缠住,一时难以回援。 “这两部铁骑,定是要袭击我军的军器部队!!吕斌,你引一军速去挡住右路。左路那路人马,由本帅来截杀!!”徐庆疾声呼令,那吕斌莫约五十多岁,留着雪白长须,乃是徐庆麾下的一员老将。这下听了,素来秉性严厉的吕斌立即大喝一声,纵马引兵赶往。徐庆也急引兵马赶往截去。 不知不觉中已是三更时候,本是昏暗寂静的夜晚,此下却是火光遍天,杀声不觉。 徐庆驰马狂奔,领着一队精锐轻骑,在乱军中飞驰而去,霍地截住一路径直正赶的铁骑。军中将士,见一员身穿火焰凤凰甲的大将挡在前头,面色一变,急声问道:“你乃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大燕呼保义―徐二郎是也!!”徐庆厉声一喝,宛如天雷炸开,奔马疾飞去时,犹如一道虹光射去。那金将却如见得一头硕大的火凤凰张翼飞来,吓得已是魂魄惊飞,急欲拧起兵器应战时。徐庆早就杀到,一枪刺破了他的咽喉。 军中将士不到一合便被杀死,其麾下兵众自然吓得心惊胆战。兼之徐庆又是敌军大帅,威名久远,在徐庆冲杀一番之后,这些金兵铁骑便失去抵抗的念头,都被徐庆引兵杀散去了。 另一边,这时吕斌也率兵倏然截住了右路的金人铁骑。这时,队伍中骇然杀出一员小将。吕斌见他长得虎背熊腰,双臂如猿,手提一对二百多斤的铁锏,身穿一具漆黑鬼面兽甲,不由心头一揪,升起一股不祥预感。 电光火石之间,那小将飞马杀到,提起左手铁锏,猛然就砸。吕斌提刀急挡,‘砰’的一声巨响,手中大刀立刻弹飞,面色正惊变时,那小将又把另一柄铁锏招打过来。 “哇!!”吕斌惨叫一声,顿时整个头颅炸开,血液、脑浆四处迸射。 “杀绝尔等燕贼~~!!!”那小将双眸凶光迸射,面如狮兽,皮肤黝黑,正是讹里朵之长子―乌比烈。话说这乌比烈不愧是有着完颜正统皇族的血统,和金兀术、斡本、金弹子那般,自小天赋异禀,神力无穷,今年刚满十六岁,便已有万夫莫敌之勇。 乌比烈身上散发的腾腾杀气,令吕斌麾下无不惊怯。只听乌比烈嘶声一吼,须臾,驰马杀到队伍之内。队伍中的燕兵连忙提起兵器抵挡,但在这头凶兽的冲杀之下,却只能落得人仰马翻的下场。就一阵间,乌比烈便是杀出了一条血路,朝着燕军后军营地飞驰杀去。 另一边,徐庆刚是杀破左路来袭的金人铁骑,忽然听闻一员将士来报,说吕斌被一小将所杀。右路的铁骑已快杀到了后营,徐庆听了不由神色剧变,急欲向后赶去,却又听前方一阵惊呼乱喊,望去时军中混乱不已,急需要人指挥大局。 “大帅!!军器部队尚有梁将军掩护,如今军中诸多兵士正需大帅,还望大帅三思!!”那将士看徐庆正在犹豫,连忙劝道。 徐庆一咬牙,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梁兴,念头一定,也不再犹豫,急奔马赶往前线。 却说,乌比烈杀到后军营地时,梁兴早就等候,一声令下,乱箭齐飞。那乌比烈却是骁勇无比,只顾奔马冲突,双锏舞得密不透风,威煞惊人。须臾之际,梁兴还未回过神来,乌比烈蓦地杀到,还好他麾下几个将领反应及时,先是挡住。可待梁兴打起精神来时,那几个将领已被乌比烈杀落下马,顿时吓得冷汗狂冒。 只见乌比烈一身是血,双眸凶光赫赫,一对铁锏上尽是血色,犹如一头嗜血恶兽。 “好恐怖的妖孽!!”梁兴念头刚一闪过,乌比烈便又策马杀了过来。梁兴急把身子一倒,乌比烈一锏扫空后,飞马突过。七、八个忠义军将士一起围杀过来,须臾间却是人仰马翻,纷纷被乌比烈杀落马下。 乌比烈麾下部署,见其如此骁勇,自是士气高涨,纷纷奔杀过来。眼见时势危急,梁兴不由面色大变,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蓦然间,一阵笑声骤起,梁兴脸上的忧色顿时转为狂喜之色。 “哈哈哈哈~~!!梁小哥怎被这小儿欺负至此!!?”笑声起处,一阵马蹄骤响随之而来。只见牛皋率一部铁骑倏然奔杀过来。其中牛皋的部下迅疾向军器部队赶去掩护,牛皋则径直纵马飙飞,引着数十将士朝着乌比烈杀了过来。 “大蛮牛你可小心一些,那小儿非寻常人物!!” 梁兴唯恐牛皋轻视乌比烈,扯声叫道。 “哈哈,梁小哥不必多虑,看牛爷如何把这小子擒下!!”牛皋刚是呼应,忽觉一股恐怖的煞气涌来,定眼一看,那满脸冷酷之色的乌比烈已飞马杀到面前。 “嘿!!”牛皋一声怒吼,便是暴砸手中铁锏,背后霍然显现出一面牛魔王相势。那乌比烈也一声厉喝,身后骤然显现出一面呲牙咧嘴的妖鬼相势,两面相势轰然碰撞的瞬间,两柄挥出的铁锏也轰然撞在了一起。 ‘嘭’的一声巨响,牛皋面色先变,手中铁锏赫地荡开,还未回过神来,乌比烈已击出另一柄铁锏横扫过来。牛皋急忙身体一倒,乌比烈得势不饶人,立即狂猛地舞动起双锏,向牛皋招打过来。牛皋急忙拧锏抵挡。两人一攻一守,杀得激烈极了。须臾之间,眼看已有数十回合。 “好小子,力气比老牛还大!!”牛皋心头一紧,蓦然招式一变,挪身避过乌比烈连环袭来的攻势后,手中双锏犹如恶龙出海。乌比烈奋力拧锏扫落,‘嘣’的一声,犹如是横扫千军之势,牛皋双锏齐齐荡开而去。 乌比烈双眸凶光一亮,正欲加紧攻势时,梁兴一声疾喝,奔杀过来。别看乌比烈长得魁梧粗犷,实则也继承了其父的智慧,心知眼下已难以毁坏敌人的军器部队,如今又在敌人腹地,久战在此,容易被敌人围住,于是一拔马匹,疾呼一声撤退,便转马逃去。牛皋见乌比烈一逃,反倒是来了脾气,一边策马去追,一边扯声叫道:“好小子!!牛爷还以为你有几分本领,正准备施出看家本领,你却卷着尾巴逃了!!真是晦气,快回来与牛爷大战三百回合!!” 正是撤走的乌比烈一听,顿时为之气结,暗骂牛皋无耻,却又把右手铁锏就鞍上一挂,暗中急从腰带上取了一枚流星锤。 另一边,牛皋见乌比烈猝然放缓了速度,多年以来的战场经验,令他感觉其中或是有诈,心中遂有戒备。 第五百九十四章 牛皋来救 ()蓦然间,要追到乌比烈时。乌比烈猝一转身,射出一枚流星锤,那速度之快,犹如飞虹迸射。牛皋看得瞪大了眼,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后,牛皋好似被流星锤击中,身子猛地翻后,惊得梁兴还有四周燕军将士无不变色惊呼,急忙赶来看望。 乌比烈也以为击中了牛皋,冷然一笑,遂急令兵士撤走,趁乱洒然离去。 渐渐地已是五更时候,天色渐明。不久后,随着旭日升起,黎明到来。黄龙北边城池之下,遍地尸体,血流成河。两方搏杀已有足足一夜。 就在此时,蓦然间,连声炮响骤起,燕军的火炮队伍忽然发威。一颗颗炮弹从高空坠落,炸开了一道道盛大的火焰浪潮。金人百姓顿时大乱,急忙逃去。 徐庆看得眼切,连忙发令命耶律亚虎、余化龙、罗延庆等将抢回阵地。诸将得令,纷纷领兵忿然厮杀。 其中,两番倒戈的番人部队,先是大乱起来。却是神勇无敌的陆文龙杀入了其军腹地,连杀了好几个部落长,使得其军一片混乱,好几部兵马失去指挥。这时,正好徐庆令全军发起反攻之势,那些死去了部落长的兵士,大多心怯,纷纷逃散去了。陆文龙趁乱一路奔杀,从南杀到北,再从东杀到西,但见乱军内哪里有将令旗帜,便奔马杀去。就在这一瞬间,便又击杀了数个部落长,甚至杀到了金兵之内,连杀几名金军要将。真所谓是勇不可挡,所向披靡。 这一夜里,陆文龙成为了黄龙城军民还有那些造反的番人部队的梦魇。渐渐地,敌人但见陆文龙奔杀过来,便是吓得肝胆碎裂,拔腿就逃,根本毫无抵抗之心。 在陆文龙的神勇之下,敌方愈加混乱,更兼两方部队临时联合,难以指挥。徐庆看出时机,也不惧敌人强行来抢火器,连忙令火炮队向前朝着敌人乱军轰炸。霎时间,在一浪接一浪的火潮吞噬之下,敌兵死伤无数。 “该死的燕贼,天杀的燕贼啊~~!!!”讹里朵眼见自军部队袭击燕人的军器部队不成,更让其发挥出至关重要的作用,使得他谋划已久的策略,最终功亏一篑,自是大怒不已,嘶吼不绝。 “殿下!!燕贼反扑之势,实在厉害,若不撤军,我军恐怕会死伤更多!!” “是呐!!兼之那些叛兵死了许多头领,乱成一片,四处逃窜。反倒连累了我军。再不撤走,待燕军大举杀来时,后果将不堪设想!!”一将士也疾声劝道。 讹里朵听了,虽是咬牙切齿,但最终还是下令了撤军。随着城门打开,无论是金人的部队还是叛军的队伍,皆是争先恐后地涌入逃回。 燕兵各队部众眼见金人撤兵,士气更盛,无不嘶声大吼,杀气惊天。徐庆憋了一肚子的怨火,命炮火部队再压前百丈,就在城不到数十丈之外,乱轰炮打,近百尊大炮,齐齐发射,炸得整座城池如在晃动,惨呼惊叫声响不绝耳。另一边,徐庆却又趁机命各支部队徐徐撤后,只留下罗延庆、余化龙把守炮兵队伍。 讹里朵眼看如此,顿时欣然大喜,急向周边将士命道:“快~~!!快~~!!此下正是时机,速速派几队轻骑队伍,袭击燕贼的炮兵队!!!” 讹里朵令声发下,那几个将士却是欲言又止的模样。讹里朵顿时面色一冷,张口就骂:“尔等这些废物,莫非听不懂本王的意思么!!?” “回禀殿下,此下城下塞个水泄不通,就算是轻骑部队恐怕也冲不出去啊!!” 一将士连忙跪下答道。讹里朵心头一急,若非双脚残疾,他这就立刻给这愚蠢的东西一个巴掌,怒声又骂:“冲不出去,那就杀一条血路出去好了!!” “可是里面有不少叛兵的人马,他们刚投不久,若是不甘被杀,一齐造乱,那又如何?” “废物!!这些叛贼已无利用价值!!那就杀干杀净便是了!!!”讹里朵面色狰狞凶厉,竭斯底里地咆哮叫道。他的凶残疯狂,令四周的将士无不变色,心里发寒。 忽然间,旁边一个将士急呼叫起,说燕人的火炮队伍已经撤走了。讹里朵急转过车架,一个将士连忙将他扶起,当他看到燕军的火炮队伍已渐渐撤远时,顿时气得浑身颤抖,痛呼一声,竟当场昏厥过去。 可知,讹里朵为了设下这一个局,可是耗尽了心思,经过严密的计算。首先,他是故意大开杀戒,激发各个部落的怨气。当然,他所杀的人,大多都是有野心之辈,当时看完颜一族没落,想要夺权的逆臣。而他心知随着这些人怨气欲盛,为了抵抗他们完颜一族,定会与燕人联合。到时,他却趁机把兵马集中在黄龙,等待燕人深入腹地时,在暗中离间两方人马。而在叛军之中,却又有几个部落长其实是讹里朵安排的心腹。所谓人心莫测,燕人远途而来,身处敌方腹地,定然凡事多加谨慎。反之,那些叛军无不想要急破黄乐,铲除他们完颜族人,自是急于求成。如此一来,这两方人马自会产生许多摩擦,互相怀疑,等时机一到,他的心腹从中挑拨,他在暗中推上一把,两方人马自会自相残杀。而这些叛兵毕竟是大金的子民,一旦与燕人翻脸,自会与他们金军同仇敌忾,到那时候,燕军便是成了瓮中之鳖!! 讹里朵可谓是老谋深算,这一回设下的局,若非牛皋在关键时刻赶到,一旦军器部队被毁,失去了赖以攻打城池的利器,燕军定然士气低迷,无意作战。即时再遭到敌方反扑,身处敌方腹地的燕军,恐怕便要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不过饶是如此,燕军还是折损了近过半兵士,其中不少将士身负重伤。其中陆文龙因几番死战,伤势更加厉害。话说当时陆文龙回到营地时,众人见他遍体鳞伤,身上铠甲无一处完好,无不惊骇。身负重伤的陆文龙坚持不久,向徐庆刚作礼毕,便昏倒过去了。 另一边,黄龙城却也死了五、六千百姓(其中许多是燕军用火炮攻打,诸军混乱逃退时,被人践踏而死的),兵士也有二千余人。当中,死伤最多的却是番人的叛军,起码有七、八千余人。 话说经过一夜的拼杀后,两军各自收军。徐庆刚把昏迷的陆文龙安置好,忽又听说牛皋被一小将以流星锤砸伤,不由一惊,连忙问话,听说牛皋现在在后军,遂是上马赶去。 待徐庆赶到后军时,却见牛皋龙精虎猛地正向梁兴等人在大喷口沫,说得津津有味。 徐庆连忙下马,急步赶来道:“老牛!你身上伤势如何,别只顾着说,快先医治伤势!!” 牛皋一听,转眼看去,见是徐庆,遂是一边走去,一边笑道:“哈哈哈。没想到二郎还会如此关切我啊!你放心!想伤牛爷?那小娃儿还嫩着呢!” “嗯!?我分明听麾下一个将士说,看到你被流星锤击中,倒落马下,怎会没事?老牛你莫要呈英雄,败也败了,先把伤势治好,日后讨回来便是!”徐庆性子严谨,又知牛皋素来好面子,却是不信。梁兴哈哈笑着,遂是赶来解说道:“二郎你这回却真是小觑了这头大蛮牛了。他当时早有准备,只是那娃儿力气实在可怕,虽然挡住了流星锤,大蛮牛还是被其冲力冲翻落马。” “就你多嘴!”牛皋见周围将士都有忍俊不禁的笑意,不禁忿忿不平地向梁兴一瞪眼。梁兴却是摇头一笑,并不理会。 “哦?金人之中,竟还有如此了得的小将?”徐庆闻言不由面色一紧,皱眉道。 梁兴却是看了看四周,叹了一口气道:“话又说来,昨夜当真危急,若非大蛮牛及时来援。后果不堪设想啊!” “嗯!我听说斥候来报,那些番人之所以忽然倒戈相向,是昨夜有一部轻骑详装成我们的部署,趁夜袭击番人的营地。番人才会向我军发起袭击。这时机真可谓是巧,我以为这是有人谋划已久的一场局!”徐庆面色一敛,丹凤目发着阵阵寒光。这一番交战,他可谓是败得彻底。徐庆虽是孤傲,但却非不肯认输的人。 “当年阿骨打膝下四子,并称四雄,正是有这四人,才有大金国的建立。其中,长子斡本,文武双全,韬略过人,性子放荡不羁,城府高深,称为‘枭雄’。二子斡离不,仁义善谋,有经天纬地之才,称为‘仁雄’。三子讹里朵,奇谋百出,智略多端,称为‘谋雄’。四子金兀术,天赋异禀,武艺惊天,脾性刚烈,天生霸气,称为‘霸雄’。如今四雄已死其三,金人国内尚有如此能耐者,恐怕就是那‘谋雄’讹里朵了。说来这人自从当初幽州一役,双腿残疾后,便一直深居宫中,没想到这多年来不出则已,一出便设下这场恐怖的谋局。四雄之中,果真没有泛泛之辈啊!!”梁兴长声一叹。 牛皋听话,瞪眼就道:“哼!!什么谋雄,我看还比不上王上的一根手指头,这回还不是被燕王捣乱了他的谋局!!” 徐庆、梁兴两人一听,一对眼色,遂是齐齐叹声道:“果然是王上派你来的。” 两人眼神中,皆露出无比敬佩之色,遂是问之其中究竟。牛皋也不顾虑,直接便说邓云忧心徐庆性子孤傲,兼之两方人马并无建立信任,急于行军,一旦有发生变故,番人造反,后果不堪设想。 第五百九十五章 徐庆的果断 于是邓云经过深思熟虑后,遂是派牛皋赶来接应,以防万一。徐庆闻言,沉吟了好一阵后,不由有些落寞、失意地说道:“王上伤势未愈,却还要忧心战事,这实在是我这做兄弟的无能。看来我还未有独当一面的资格啊!” “二将军莫要说这晦气话,你智勇双全,礼贤下士,治军有道,军中无不敬之。王上对你也是最为依仗。我相信,以二将军的才能必不会有负王上之望!!”如今胜负未分,军中境况也是不妙,徐庆作为三军统帅,一旦失去战意,恐怕三军都会遭到影响。梁兴深知其中利害,连忙安抚道。 牛皋也重重颔首,神色认真地说道:“二郎莫要多虑,这不还有老牛我帮你嘛!” “我等皆愿效死辅佐二将军!!”四周将士闻言,纷纷单膝跪下,拱手喝道。徐庆深吸一口大气,眼神渐渐重复以往的凌厉,拱手凝声应道:“如此,就有劳诸位弟兄!徐某不才,愿以诸位共生死,不破黄龙,誓不返!!” “不破黄龙,誓不返!!” “不破黄龙,誓不返!!” “不破黄龙,誓不返!!” “不破黄龙,誓不返!!” 一道接一道的声浪不断响起,一股炙热的气息,犹如飓风吹袭起来,渐渐地各个营地内的兵士也纷纷嘶声吼叫,声势盖天,大地如在轰然晃动。 经过这一番恶战后,两军皆伤亡惨重,元气大伤。金人虽占据城池之利,但因俱燕军的火炮也不敢贸然出击。再有,讹里朵正好趁此肃清城内一些不安定的因素。话说,讹里朵醒来后,便立即下令,教人将叛军内的各个部落长,前来皇宫觐见。那些部落长听说讹里朵已经原谅他们,正是要与他们商议大计,无不感激。哪知他们刚到宫内,讹里朵一声令下,殿内猝然冲出数百刀斧手。那些部落长才知讹里朵根本并不打算饶了他们,而是想要赶尽杀绝,自然不肯就范,正欲拼死搏命时。人潮里,几个大汉忽然发作,其余人不由慌乱起来,那数百刀斧手遂是纷纷扑上,将除了先头发作那几个大汉外,其余人尽数杀绝。那几个大汉,正是讹里朵安插在叛军内的心腹。随后,讹里朵带着这几个大汉,还带上一队精兵用车架推着那些死去的部落长,来到叛军军中,就说这些人欲要谋朝篡位,尽被杀之。那几个大汉纷纷作证。叛军内各个部落的兵士听之,无不大惊失色。讹里朵遂以如今国家所处危难说之,晓以大义,一番煽情的演说之下,却也是口才了得,加上自己先是泫然泪下,更添几分真实,在场兵众无不哭之,皆愿听从讹里朵的号令。 于是,讹里朵尽得一万数千多叛军兵士投诚,加上城内的兵力,尚有三万余众,而如今城外的兵马,加上牛皋新来的那部兵众,却还不到两万。 按如今的局势来看,讹里朵并不惧怕燕人,却又令细作,各往黄龙府到太原一带的各个部落赶去,想要动摇那些已经降了燕人的部落,截去燕军的去路,将徐庆困于黄龙府中,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讹里朵此计可谓是毒辣至极。另一边,徐庆也似乎发觉了如今的局势越来越是不妙。 两日后的一夜,徐庆召来诸将于帐中商议。 “时今我等与番人的叛军已翻了脸,但若此事传回后方,恐怕会有后路被断,困于黄龙之危。因此,在黄龙的战事,拖延愈久,便愈是不利。”徐庆眯着一对丹凤目,凝声而道。 梁兴听了,也把头一点,遂是说道:“不但如此,但若后方的番人怀恨在心,从后大举杀来,我军却又有了腹背受敌之危。为今之计,唯有速破黄龙,震慑番人,才可保得万无一失!!” “哈哈哈~~!!梁小哥这话中听!!这黄龙城内的乌合之众,哪里挡得住我大燕的精兵。何况前番日子,我军已将正北大门毁坏严重,只要我军上下一心,齐心协力,必可破之!!”牛皋一拍奏案,纵声说道。 徐庆刹时双眸射出两道精光,脸上神情赫赫威凛,凝声说道:“诸位所言,正合徐某心意!眼下,军中兵士已恢复气力,明日开始便是开始强攻黄龙!!三日之内,务必攻破黄龙!!” 徐庆此言一出,众将都无惧色,反而各个振奋不已,纷纷起身拱手应道:“末将等必追随大帅,效以死力~~!!” 一夜就此过去。黄龙战役也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 次日,旭日刚是升起。北门城外燕兵营地内,便是擂鼓大震,杀声震天。牛皋率领五千前部大军先朝城下杀来,盾牌兵纷纷组成盾墙压上。而在前军正在前进时,两翼兵马也不怠慢,纷纷压前。军器部队纷纷到了每个指定的位置。随着徐庆一声令下,两翼龙火炮、霹雳车先发袭击,霎时间轰鸣震天,飞石乱射。城上金兵顿时一片混乱,各个金将一边嘶声大喝,安抚兵众,一边指挥发起反击。于是,乱箭、落石不断飞落。城上的数十尊大炮也一齐射击。 所幸,燕军虽无城池之利,但军器却是厉害,双方互相攻打之下,各有损伤。 渐渐地到了晌午时候,黄龙城上又被炸毁了一大片城墙。金兵无不怯之。这时,讹里朵来到城中,亲自指挥作战。金兵遂是士气高涨,冒着敌人的炮火,拼死反击。 徐庆看得眼切,若是此时不将金人的士气打击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徐庆当机立断,急命耶律亚虎率领兵士发起突击。一架架巨大的云梯车不断向城边压来。讹里朵见状,忙令炮兵轰打云梯车。哪知就在他话音刚落,连道炮响轰鸣骤起,吓得在他身后的将士,连忙把他推回敌楼躲避。 轰隆隆隆~~!!又是连片火潮袭来,金兵仅剩下的数十尊火炮又毁去一半。而在燕军火炮兵的掩护之下,七、八架云梯车不断逼近,最先有三架靠到城边。耶律亚虎厉声一吼,向率一队兵众强登城池。 金兵一时慌乱,连忙前来抵挡。只见耶律亚虎宛如一头矫健的灵猴,倏然飞身跃到城上,手中三尖两刃刀飞刺乱搠,杀开一条血路,登上城头。在他身后数员将士也纷纷杀到。城下燕兵,见耶律亚虎成功登城,士气大盛,无不嘶声叫喊。在耶律亚虎那一边的几个金将,各是咆哮大吼,急提兵马赶来拼杀。 “番贼,尔等气数已尽,纵是负隅顽抗,亦无回天之力也!!”耶律亚虎嘶声怒吼,宛如一头暴怒的狂狮,手中三尖两刃刀舞得密不透风,一刀先砍死一将,转身避过袭来的刀、矛后,回手又是一刀,将一人劈开两半,血液狂飞,沐浴在耶律亚虎的身上。此时此刻,耶律亚虎犹如不败鬼神,猛地一突,一刀搠中了一员将士。在他身后的辽人将士看得振奋不已,纷纷扑上厮杀。 “嘿!!这耶律亚虎杀得真是过瘾,看得老牛也手痒痒了!!罗延庆,军中交给你来指挥,牛爷要去城上厮杀!!”牛皋看得城上一片大乱,耶律亚虎威勇赢得城下一片片的喝彩声,也不甘落后。说罢,牛皋不等罗延庆回应,便急跳到一架云梯车上,杀气冲冲地望城上登去。 “不好!!牛大帅又要乱来了!!兄弟,你快跟上去!!”罗延庆见牛皋须臾之间,已快登到城上,连忙向不远处的余化龙叫道。余化龙听了,也不怠慢,急引一队精兵杀上。 话说,耶律亚虎正往人潮深处突去,金兵诸将无一能挡。就在此时,一股恐怖的煞气、怨气轰然暴起,耶律亚虎顿时面色一变,望右边一角看去。 “给我死来~~!!!”一声怒吼,蓦地一道身影冲天跃起,猛地坠落下来。耶律亚虎定眼一看,望见一面呲牙咧嘴的妖鬼相势,不敢硬挡,连忙后退一步。那人刚是落地,耶律亚虎看得破绽,拧刀就劈,白狮巨兽相势刚一显现,便与妖鬼相势撞在一起。一股恐怖的力劲,顿时将耶律亚虎整个人震得暴退而去。 “好可怕的力气!!莫非是早前把那大蛮牛杀落马下的小将!?”耶律亚虎面色一震,忙稳住身势,念头刚起,那人又举起双锏杀了过来。 “小儿你乃何人,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鼠辈!!”耶律亚虎一边舞刀迎上,一边厉声喝问。 “耶律家的死贱种,小爷正是有‘谋王’之称的金国三太子讹里朵的长子―乌比烈也!!”乌比烈嘶声一吼,双锏如同暴雨落下,打得耶律亚虎节节败退。 耶律亚虎刚被乌比烈一压制,四周的金将顿时抖数精神,将耶律亚虎的部署杀了回去。 耶律亚虎死死咬牙,任由乌比烈猛攻狂打,蓦然把刀一挑,挪身连避后,一拳击中了乌比烈的护肩上。‘嘭’的一声轰鸣,乌比烈随即退开几步,面色更是凶戾。 “哼!你也很快成为完颜族的死贱种了!!”耶律亚虎冷声说道。乌比烈听之大怒,立即提起双锏又扑杀过来。耶律亚虎急忙提刀迎上。两人杀得甚是激烈,周边双方的将士都靠近不得。 这时,讹里朵正令麾下将士,发起反攻,将城中的燕兵尽数肃清,金兵大举扑杀过来。耶律亚虎四周渐渐都被金人围住。 “哈哈哈哈~~!!牛爷在此,尔等番贼不得放肆~~!!”就在危急之际,牛皋骇然杀到,很快就杀出一条血路,来救耶律亚虎。 “快走!!”牛皋疾呼一声。耶律亚虎连番搏杀后,气力也用了七、八,不敢恋战,急回身就撤。乌比烈却是依旧凶悍,急叫一声休走,便又追上来厮杀。牛皋迅疾赶到,奋力一锏打退乌比烈。余化龙也是赶来,急以金镖射之。乌比烈以锏打下时,牛皋在余化龙等将的掩护之下,早已撤开。乌比烈大怒,引兵杀上。牛皋等将且战且退。 黄昏之下,斜阳照落在一片一片血色之中。随着城下鸣金号角声起,牛皋等将纷纷率兵逃回城下。乌比烈等金将只擒得数十人,皆乱刀碎之,以来泄恨。 当夜,在徐庆帐篷之内。徐庆面色肃穆,不动声色。梁兴则是眉头深锁,沉吟了好一阵后,长叹一声道:“依今日战况来看,金人亦有拼命死守之志,此下只剩两日时间,恐怕!!” 第五百九十六章 死攻黄龙 “没有恐怕!!两日之后,定要攻破黄龙,此乃死命令!!”徐庆丹凤目迸射精光,慨然喝道。梁兴心头一紧,在徐庆赫赫目光之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梁兴不知道徐庆从哪里来的自信,但他从徐庆的眼神却看出不成功便成仁的斗志,也就是说,徐庆已做好两日后攻不破黄龙城,便死在此地的准备了。 梁兴心头一揪,不由也神色一震,慨然而道:“二将军的决意,梁某已经领会了,愿随二将军死战到底!!” “嘿嘿,小梁哥你别张口闭口一个死字,弟兄们可都等着攻破黄龙,大肆庆祝一番,这些日子战事交紧,老牛我可多日未曾沾酒,到时候定要大醉一场!!”牛皋哈哈笑道,眼神里也是赫赫决意。诸将听之无不壮之,纷纷应和。 次日,又是天色刚亮,燕军就发起了猛攻之势。这一回,燕军的来势更加凶猛,更是一来便招使龙火炮、霹雳车一齐轰打。黄龙北门早已满目苍夷,城上金兵一来便被燕兵的炮火当头一棒,刹时大乱。 急报屡传回敌楼之内,讹里朵听闻燕兵炮火如此凌厉凶猛,气得双眸如似冒火,怒声喝道:“燕兵竟以火炮来袭,吾等为何不以火炮还击,把他们的火炮队伍都给本王炸个稀巴烂!!” 一员将士听闻,一脸苦相,急忙答道:“殿下,燕贼的火炮射程极远,远优于我军所有。因此彼军火炮能射着我军的火炮,我军却不能射击其军!如今我军火炮已不剩十尊,若是再是毁坏,那那那!!” “废物~~!!!废物~~!!给我滚出去!!”讹里朵听言大怒,气急败坏地将那将士喝退。这时,乌比烈忽地脸色一沉,拱手向讹里朵禀道:“爹爹,孩儿有一计,或许可以毁坏燕贼的火炮!” “嗯!?你有什么计策?”讹里朵不由眉头一皱,自从他折去双腿后,性情大变,对于自己这亲儿也少有理会。因此两人的感情也显得十分冷淡。 “孩儿愿领一部敢死队,暗藏炮弹,袭击向燕贼火炮队伍内,趁乱毁之!!”乌比烈似乎早把性命置之于外,毫无一丝犹豫,疾声说道。 讹里朵本是显得阴沉的神色,顿时一变,双眸内的瞳孔霍地睁大,随后缓缓地吸了一口大气,紧紧地盯向乌比烈道:“那徐二郎素来行事谨慎,定会派重兵把守在炮兵队伍左右。你可知,此去定然是九死一生,但有万一,你可能会留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如此,你还是要去吗!?” “大金如今正是危急存亡之秋,除我之外,国中并无悍将!所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孩儿宁死一搏,也绝不愿当亡国奴!!”乌比烈字字铿锵有力,遽然而道。讹里朵心头不由一揪,宛如从自己的孩儿身上,看到了当年斡本的身影。忽然想起,自从乌比烈打小开始,自己的大哥斡本,对他就亲如膝下孩子,乌比烈的一身功夫正是斡本所教。斡本也对他极其疼爱,每每回来,都要检验一番乌比烈武功的进度。后来自己因双腿残疾,性情大变。斡本因心里愧疚,对乌比烈更是关爱有加。 或者在乌比烈的心目中,斡本才算是他的父亲吧。 “你竟然心意已决,为父也绝不拦你。你且下去准备,敢死队的人马皆由你来挑选,但时机一到,城上鼓号一起,你便立即率兵出动!!”讹里朵最终还是狠下决心,故意装出一脸无情肃穆的神情说道。乌比烈似乎已经习惯自己父亲的冷酷无情,拱手领命后,转身离去。 讹里朵看着乌比烈离去的背影,心中如有刀割之痛,屡次想要张口,却直到乌比烈离开,还是说不出话来。 另一边,城池之下,燕兵攻势更加猛烈。一架架的云梯车已逼近城池,金兵的gong弩手急忙射之,却因被燕兵的龙火炮、霹雳车炸得四处分散,因此并不能有效的阻击。 “儿郎们,杀呐!!”牛皋大喝一声,提起双锏,便是第一个冲上了云梯车上,四周将士,见牛皋如此勇猛,无不胆气大壮纷纷追随。 说时迟那时快,牛皋为首当冲,猛地跃到了城中,犹如一头饥渴、凶狠的猛兽,提起双锏乱冲急撞。金兵急来挡之,却被杀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哈哈哈~~!!尔等这些孬种,莫非就有这种能耐吗!?想当年尔等金人可是以凶狠名震天下,如今果然已没落也!!”牛皋杀得兴起,扯声大喝。他的喝话,不由激起了不少金将的怒气,纷纷各执兵器扑来死战。 牛皋久战沙场多年,早就习惯了厮杀,也明白到战争只会带来无尽的伤痛,无论是对**还是心灵。但若要结束乱世,结束这场混沌不休的争斗,他能做的就是舞起双手的铁锏,替邓云斩荆披棘。因为他由始至终都相信,邓云所走的那一条路,那里的终点,正是天下黎民百姓期盼已久的太平盛世! 混战中,牛皋双眸赫赫发光,手中每一锏挥出,都如有无穷神力,打得一个个金军将士暴飞而去。就在牛皋拼死之间,他的麾下部署不断登上城中,牛皋的意志似乎感染了他们,犹如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在心中焚烧,众人齐声喊杀,无不奋然搏命。 “报~~!!牛大帅威武盖天,城上金兵一片混乱,根本抵挡不住。照如此下去,我军大有可能今日之内就能强占城头,攻破黄龙!!”一员将士急来禀报。梁兴听了,不由心头一震,拍手叫好。徐庆也是眼神赫赫,疾呼叫道:“速从我令,命耶律军速做准备,但等旗令一起,立即大举杀上城头接应!!” “偌!!”那将士慨声一应,立即拨马就去。 不一时后,已等候许久的耶律亚虎,见得中军旗号一起,立即高举手中三尖两刃刀,嘶声喝道:“全军听令,今日便是攻破黄龙,让这些番贼尝试我等辽人当年灭国之灾的时候!!待会务必给我死战到底,谁敢退后,杀无赦~~!!!” 耶律亚虎一声吼起,一众辽人将士无不杀气腾腾,高举兵器,嘶声大喝。一时间,声浪如潮,震天盖地,杀气冲天。这些辽人宛如变作了从地狱深渊爬回来索命的鬼兵,随着耶律亚虎手中大刀一挥,前扑后继地涌上了一架架云梯车上。 城上金兵只觉一股强大的杀怨之气,如同翻江倒海般汹涌扑来,还未反应过来时,无数辽人兵众登着云梯杀上,各个面色狰狞,神情凶恶。 “抵住这些该死的辽人!!”一个金将嘶声大喝,话音一落,其周边兵众刹时一齐拥上厮杀。那些辽人兵士却毫不惧怕,慨然迎上,枪光刀影之下,纵是被砍伤、击中,依旧奋力杀前。 “嗷嗷嗷~~!!天杀的金贼,是时候让尔等偿还当年的罪孽了!!!”一个辽将被数根长枪赫然捅破了身体,却依旧猛挥手中大刀,竭斯底里的吼道。一个金将,望着那狰狞凶戾的模样,不由胆怯,竟是忘了躲避,被那辽将一刀劈开两半。几个金兵看得眼切,连忙扑上,乱刀将那个辽将给砍死。 “杀呐~~!!!”不过很快就有七、八个辽人兵士杀到,将那几个金兵给大开八块。 于此,随着这些辽人兵众不断地拼死厮杀,城上的金兵渐渐胆怯,被杀得节节败退。 这时,在城上敌楼之内,虽是屡有急报传回,但讹里朵还是依旧没有下达任何号令,阴沉的面色如同一潭充满危机的死水。 “报~~!!回禀殿下,辽人煞气极重,全然不惧死来拼命,各个都来讨还当年孽债,我军兵士快要抵挡不住了!!”又有一个将士急忙赶入,跪倒在地报道。 讹里朵听了,却是一眯眼眸,还是并无发令。直到随后一个将士满脸急切地赶入,仓惶报道:“殿下!!那耶律亚虎已领部队杀上城头,辽人兵众几乎都杀上来了~~!!!” 此报一出,讹里朵双眸顿时射出两道赫赫精光,扯声就喝:“好!!立即擂起鼓号,命我儿突击!!” 讹里朵此言一落,跪在地上的两个将士都是精神一震,连忙纷纷领命,遂是告退而出。 在讹里朵身边守护的一个将士,遂又劝道:“殿下,那些辽人对我等金人恨之入骨,但若杀到此处,恐殿下性命有危,殿下还是退下火线的好。大金国,如今不可没有殿下!” “哼!吾完颜一族,各个英雄盖世,从无胆小鼠辈!!你大可不必多虑,快去教数十个箭艺了得的gong弩手过来便是!!”讹里朵面色一寒,疾声而道。那将士心知讹里朵说一不二的脾性,把头一点,遂不多言,出去召集兵士去了。 却说,燕军正猛攻城池,牛皋、耶律亚虎的部众已都杀上城头拼杀,战况甚为惨烈。此下两方尚是处于僵局,一旦哪一方先涉底气,恐怕便会落得兵败如山倒的下场! 就在此时,城上蓦然擂鼓大作。城门开处,一队铁骑部队倏然杀出,城下的燕兵一时预料不及,霎时间被杀得一片慌乱。只见乌比烈手提双锏,狂奔疾去,燕兵部队在他猛冲直撞之下,如同波开浪裂,迅速被杀开了一条血路。 “大帅,大事不好!!金人趁我军正猛攻城池,发兵袭击。此下已突破前阵了!!” 梁兴疾奔马赶来,快声报道。徐庆神色一变,急问道:“金人来了多少兵马!?” “不到千余!!”梁兴急答道。 此言一出,在徐庆周边的将士无不神色一怔,随即纷纷笑了起来。一个燕将笑道:“这些金人真是狂妄极了。如今大金已无骁将,就凭这千人兵马如何杀得到这里!?” 第五百九十七章 恶鬼乌比烈 “大帅莫虑,我等这就去把那些番贼给歼灭干净!!”随即一个将士也疾声说道。周边将士纷纷应和,都不惧与那千人金兵作战。 看这些人的语气、神态,似乎都以为那千人金兵要来袭击中军这里的徐庆,以擒贼先擒王的方式,突击得胜。 不过徐庆却是与众人的想法不同,面色一冷,疾声说道:“此下正是决战的关键时候,万不可掉以轻心!!听耶律亚虎和牛皋所言,那有‘谋王’之称的讹里朵,膝下有一子叫乌比烈,武艺之高绝不逊色于金弹子、山狮驼等辈。此番金贼突击,还有可能就是这人领的兵!!传本帅号令,为防万一,先把火炮队伍撤走,你等速速赶去,掩护左右!!” 徐庆令声一落,不少将士纷纷变色。其中一人,忙道:“我等若尽去了,那小贼杀到这里,如之若何?” “废话!!区区小贼,本帅莫非还需尔等保护耶!?那小贼虽是了得,但想要在这千军万马之中,取本帅性命,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本帅却怕这些人不知有了什么办法,对付我军的炮兵队伍!!毕竟一旦我军炮兵队伍被毁,形势又会立即转变到有利于金贼的方向!!”只见徐庆满脸严厉之色,瞪眼喝道。众将听了,遂是不敢怠慢,纷纷离去。 虽是如此,徐庆还是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与梁兴说道:“听闻这些年来,忠义军建立了一支善于弩箭的队伍叫‘暗羽’,专门用于搜索和刺杀敌方细作,可有此事?” 这搜索和刺杀,原本是‘赤凶’的工作。不过随着近年来大燕势力扩张愈快,单凭一支赤凶,已不够用了。所以邓云命令梁兴,暗中组建‘暗羽’以备不时之需。 而邓云对徐庆深信有加,两人有一回交谈中,邓云曾经向徐庆提过暗羽的存在。 梁兴一听,面色一震,自然知道以徐庆光明正大的脾性,绝不会是暗中打探得知,十有**是燕王告之,遂是颔首应道:“正是!不知大帅有何吩咐!?” “你速去命暗羽,埋伏在炮兵队伍的左右,但见番贼过来,不必射人,只管射马,务必不能让番贼追上炮兵队!!”徐庆疾声厉色说道。梁兴一听,先是眉头一皱,有些觉得徐庆小题大做,随后却又见他满脸严肃的表情,遂是不敢大意,拱手答应。 说时迟那时快,此下乌比烈率领麾下那千人兵众已突破了城下的燕兵队伍,朝着燕兵炮兵队伍奔杀过去。 猝然,前方一片风尘大作,罗延庆正率一队精锐骑兵截杀过来。 “哈哈哈~~!!小贼你莫非是活得不耐烦!?竟来自投罗网!?”罗延庆纵声大笑,语气里充满挑衅之意。 乌比烈一听,刹地面色一冷,浑身杀气汹腾,飞马直飙杀去。 “老贼子休要放肆,我这就来取你狗命~!!”只见乌比烈纵马狂飙,犹如一道惊鸿掣电,快得无影。须臾之际,两人猛地交马,乌比烈拧起双锏,骤砸猛扫。罗延庆急喝一声,迅速舞起手中錾金枪,砰砰连阵急响之下,两人相势轰然暴起。只见一面凶戾的妖鬼相势,和一面浑身火焰的赤虎相势纠缠一起。 倏然间,一道轰鸣巨响,罗延庆连人带马猝地荡开。乌比烈纵马直冲,提锏就朝罗延庆砸去。 “嗷嗷嗷~~!!!老贼死来罢~~!!!” 充满煞气的吼声,如同凶兽之吼。罗延庆面色大变,在电光火石之间,急急提枪护住了胸膛,铁锏砸在了枪柄之上,刹地将罗延庆打得暴飞而去。 乌比烈击败罗延庆,犹如给随后杀来的罗延庆麾下部署当头一棒,众人正惊愕之间,乌比烈已飞马突入乱军之内,其麾下铁骑倏地杀到,很快便将罗延庆的部署杀散。罗延庆幸在数十兵众拼死掩护之下成功逃脱。 乌比烈队伍杀破来截的罗延庆军后,自是士气大胜,战意更烈。兼之这些人本都是乌比烈挑出的死士,早已把生死置之于外,那恐怖的杀怨之气,宛如浪潮扑涌,看似只有千人,却有着千军万马的气势。 蓦然,乌比烈面色一变,双眸霍地瞪得斗大,咬牙切齿地喝道:“该死的燕贼,又被他们识破我的意图!!” 却见,这时燕军的炮兵队伍已经渐渐开始撤走。同时,数十将士各引部众在左右掩护。 “将军不必晦气!!竟是如此,我等便冲入阵内,与他们来个玉石俱焚!!”一员金将慨然喝道。乌比烈听了,眼睛一瞪,却也是个狠辣果断之人,深吸了一口大气后,立即将千人部队,分成十小队,各小队有一将领带领。 另一边,在燕兵阵内众将,见那杀来的金兵忽然减缓速度,本因罗延庆军落败而起的恐惧,不由退了许多。一将更是震起精神,有意鼓舞众人,笑谓道:“哈哈哈哈~~!!看来这些番贼是被我大燕雄军的气势所怯,不敢来攻了!!” 可就在那将士话音刚落,蓦然那千人铁骑蓦地分开十队,前头先有两队,疾奔飞来,速度极快,无不嘶声长啸,犹如一头头拼死的野兽猛禽。 那些燕将眼见金兵猝然分开杀来,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但见金兵快要杀到时,回过神来,不但毫无畏惧,反而纷纷大笑。 “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这些番贼本就兵力无多,竟还敢分兵来袭,那金人的统将莫非脑袋被门给夹了!?” “真是荒天下之大谬,我燕兵威震天下,何曾试过被人如此小觑,凡我属下,速速听令,快把这些番贼歼灭干净!!” “…” 就在一众燕将或讽笑或下令的时候,那两队百人铁骑纵马杀入阵内,遂是不顾性命地狂突,直到被燕兵围住时。陡然,那一个个面色狰狞,眼神里尽是怨恨的金兵手上,纷纷从怀中拿出一颗颗漆黑的圆状物体。 “嗷嗷嗷~~!!大金国万岁,万万岁~~!!!”一个金兵嘶声吼毕,把手中枪支插落地上,急拿出一根火折子,直到他点燃了另一手中那颗黑漆漆的东西时。 时间仿佛瞬间停滞了。周围的燕兵霎时间从惊疑的表情,变作了恐惧之色。那些正在四周观战的燕将,脸上的得瑟笑容,刹地僵硬起来。 轰隆隆~~!!随着一波冲天火焰赫然爆发,紧接着如同浪潮冲来,一波接一波的火浪潮纷纷涌起,霎时间燕兵死伤无数,更有七、八个燕将当场被杀个粉身碎骨。 随即又有三队金人骑兵冒着浓烟烈火奔袭过来,适才未必连环爆炸给波及的燕兵,立即仓促逃窜。那三队金人骑兵只顾朝着炮兵队伍的方向飞冲猛突,快要赶到时,几个金兵连忙点燃了手中的炮弹投砸过去。 “不好~~!!那些番贼投来的是炮弹啊!!快快躲开~~!!”正推着一尊龙火炮退走的兵士疾声呼道。但在他话音刚落下的时候,一颗炮弹已在半空中炸开,一团巨大火焰的扑涌过来,顿时吞噬了数十个燕兵的性命,其中更有七、八尊龙火炮受到波及,被炸得粉碎。 紧接着又是连阵轰鸣,炸得好似天地都在抖颤。一时间,不少炮兵队伍遭到炮弹的袭击,死伤极多。 不过失去炮弹威胁的那数百金兵,很快就被四周扑来的燕兵杀死。就这一时间,乌比烈的部队已壮烈牺牲过半,但得到的收获却是不菲,起码炸毁了数十尊龙火炮。 在乌比烈令声之下,又有三队金兵铁骑飞驰突来。燕兵刹时又吓得四处逃窜。 就在这时,梁兴引一队精兵赶到,疾声呼道:“莫要害怕~~!!都把手中的兵器投出,那金人未曾点燃炮弹之前将之杀死,或者射其马匹便是!!” 梁兴话音刚落,一队金兵铁骑先是冲杀过来,几个金兵正在点燃炮弹,这时数十gong弩手连忙急张连弩,一片乱箭迅疾迸射而去。那几个金兵尚未投出,坐下马匹纷纷被弩箭射中,顿时间人仰马翻,几颗炮弹当场炸开,连着后方的兵众也遭牵连,一些人刚是刚取出炮弹,被炸开火焰波及瞬间,一齐炸开,顿时一团巨大的火焰冲天而起,那队金兵刹时炸死大半,其余人都被炸飞,剩下半条人命。四周的燕将见得,连忙抖数精神,纷纷令部下投出兵器,各队燕兵听令,立即朝着那正冲来的金兵,投射出手中兵器。 暗羽部队也迅速赶上袭击,霎时间乱箭、飞刀飞枪一片又一片,另外两队正赶来的金兵队伍遂是人仰马翻,连道火焰炸开后,许多燕兵趁机扑上,将之剿灭。 乌比烈看得眼眸迸裂,嘶声喝道:“诸军听令,小心燕兵投射,不要轻易点火,待我等杀到炮兵队伍中,再一齐炸起!!” 乌比烈此言一出,众人皆知他已下定决心,要与燕人的炮兵队拼个玉石俱焚。乌比烈身份尊贵,前途无限,为了国家大业尚能不惜性命,这些死士自然不畏死亡,纷纷嘶声应喝。于是,乌比烈领着剩下最后的二百兵众,飞马狂奔向炮兵队伍那里。四周的燕兵或是以兵器投射,没有的就随地拾起石块投之,暗羽队伍的兵众也急取连弩射之。乌比烈为首当冲,双锏舞得密不透风,冒着乱箭、飞石、还有四处投来的兵器,狂突冲去。 第五百九十八章 齐心破黄龙 上 霎时间,仅仅是过了一段距离,乌比烈身上已中了数箭,坐下马匹也是一匹烈马宝驹,连中七、八根箭矢,竟还不断飞蹄奔走。 说时迟那时快,乌比烈展现出完颜一族的烈xing,身负重伤之下,竟突到了炮兵队伍之内,而他身边仅剩下不到数十个兵众。 “苍天保佑,护我大金~~!!爹爹,孩儿不孝,来世做牛做马来报答你的养育之恩!!!”乌比烈嘶声大吼,竟从怀中取一窜炮弹,看似起码有十几个。梁兴看得面se剧变,疾声叫呼she箭。好几个暗羽将领,急张弓就she。两根箭矢先是she中乌比烈的坐骑,那马惨鸣一声,竟还不倒。乌比烈身上也被she中几箭,手上那串炮弹都被血se染红,火引一着,周边燕兵吓得急忙就逃,剩下十几尊珍贵无比的龙火炮全然不顾。 轰隆隆~~!! 一道巨大的冲天火焰,直冲云霄,瞬间吞噬了一大片的土地。乌比烈的壮烈,令燕军全军上下无不畏惧。这一ri,乌比烈这个名字,刻在了每一个能够存活的燕兵脑海之中。 另一边,却说耶律亚虎与一众辽将拼死厮杀,一路死战,竟突破层层防线,杀入了敌楼之内。只见遍体鳞伤,满身浴血的耶律亚虎犹如一头怒狮,一刀猛扫,将一片金兵杀翻,窜入敌楼内时,怒声就喝:“讹里朵!!尔等金人气数尽已,快来受死罢!!” 高堂上的讹里朵这时,却露出了yin鸷冷笑,一声令下,埋伏在内的数十个gong弩手立即齐齐she箭。耶律亚虎一时不备,连忙急挥兵器抵挡,只不过这些冷箭来得实在太快,眼看耶律亚虎就要被乱箭she中。 “耶律元帅~~!!!” 蓦然一声疾呼骤起,只见一员老将猛地把耶律亚虎扯了回来,以后背挡向袭来的乱箭。 咻咻咻~~!!几声破空骤响,在耶律亚虎耳边响起。那老将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竟把耶律亚虎整个扯得翻倒在地。此时耶律亚虎正瞪大着,眼看着眼前一根根箭矢穿透了老汉的铠甲,顿时浑身颤抖,嘶声裂肺地喝道:“不~~!!!铁叔~~!!!” 原来这老将乃是耶律大石麾下一员心腹大将。这老将没有名字,当年是个孤儿,七、八岁时就从了军。因为作风勇悍,铁血过人,深得耶律大石喜爱,赐名于铁,姓随耶律。 而自从耶律大石死后,耶律铁就一直跟随在耶律亚虎身边,这些年来不知替耶律亚虎解除了多少次的危难,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当年耶律亚虎年轻气盛,若非耶律铁老谋深算,在耶律亚虎身边辅佐。很可能耶律亚虎早就死在了金人的手中。而当年耶律亚虎之所以会投靠邓云,也是耶律铁在暗中支持。所以,在耶律亚虎心中,他的地位之高,是无人能够替代的。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不用说耶律亚虎这个把颜面看得比xing命更重要的天之骄子。但却世人又说,非泪不可流,只是未到伤心时。 耶律亚虎双眸通红,泪水已在眼眶了打转,脸上的煞气也已不见了,只剩下悔恨之se。 “少主,老奴不能跟在你的身边服侍。ri后…ri后你定要多加保重…燕王是个仁君…他不会亏待我等辽人的…”耶律铁伸出满是血se的手掌,想要在临死前就像耶律亚虎小时候那样,再一次抚摸他的脸蛋。他还记得,那个爱缠人的孩子,每次一见面,就非要缠着自己说战场上的故事不可。每次他听得津津有味时,自己就忍不住的抚摸他的脸蛋。 一去多少年啊,这孩子如今已是一国大帅,更是耶律家复兴的希望。只是不知何时开始,孩子与他愈加疏离。孩子并不知道,他之所以一直并无娶妻是为了能够更多的时间照顾他。可不知何时开始,孩子渐渐疏离了他,不听他的话了。他也知道自己不过一个奴才,只是盼望孩子能够走上正道。 伸出的手截然而止,耶律铁的笑容忽地僵硬起来,孩子的模样也愈加不清晰了。 “该死的老东西,竟敢坏本王大事,把他乱箭she死!!!”讹里朵见耶律亚虎避过一劫,自是大怒不已,嘶声吼道。 蓦然,又是连道破空箭响,一连七、八根箭矢猝然穿透了耶律铁的身体。 “铁叔~~!!!!!!!”耶律亚虎刹时整个人弹了起来,却被好几个辽将一把擒住,死死拖了回去。 “快!!!把少主带走!!尔等还愣着干嘛,快快挡住!!后面的兄弟,杀开一条退路!!!” 耶律铁没有子嗣,却又一个徒弟,名叫耶律长青。耶律长青强忍心头剧痛,嘶声喝道。那几个将士立马不顾耶律亚虎的嘶吼,把他强行带出。乱箭she来时,耶律长青手提宝剑,飞刺快搠,几个辽将也赶了过来,一同抵住。 这时,在外头却有无数金兵扑杀过来,早把后路堵住。就在一众辽人将士都快要绝望之时,牛皋率兵杀到,救了众人。 忽然间,后方连阵轰鸣巨响暴起。牛皋急往后看去见得军中大阵内火焰连天,顿时面se大变,念头急转,暗付道:“那方位好似我军的炮兵队所在,莫非是遭到了金人的袭击!?此下军中必是大乱,难以再来接应。我等在城上作战的兵士,若再不撤走,一旦被围,后果不堪设想!!” 牛皋念头一定,不等徐庆下令,立即急下号令。众将一听,马上拼死杀出一条退路。金兵尚还沉溺在燕军阵中连道爆炸的惊愕之中,燕兵退时,都反应不及,直到讹里朵急发号令厮杀时,燕兵已退回城边,纷纷撤走。 一阵后,燕兵付出了六、七百壮士的代价成功撤离。几个金将连忙赶来禀报。其中为首那个,还一脸惊喜之se地报道:“殿下!!燕贼已然撤走,看来是受城外大军混乱所惊。我军兵士勇猛扑杀,诛杀地方诸多将士,只可惜还是被牛皋还有那耶律亚虎逃去了!! 讹里朵一听,顿时面se剧变,勃然大怒,拿起手中铁牌将令朝着那将砸去,口中更是怒骂道:“尔等这些废物还有面皮在本王面前自诩骁勇!!刚才正是一举重创燕贼的好时机,尔等却竟让牛皋还有那耶律亚虎逃去了!!?你可知,为了造成燕贼大军的混乱,本王的孩儿至今还是生死未卜!!!” 那将士被砸得头破脑裂,隐约中听得一些,顿时面se大变。后边跪着的那几个金将也是纷纷变se。 这时,一个将士急急赶入,满脸悲切之se禀道:“殿下!!据斥候所探,少将军他!!他带着一千死士,虽成功炸毁了燕人的大半火炮,可却都!!” “不要吞吞吐吐!!!快说!!”讹里朵身体颤得更加厉害,心中尽是不祥的预感,气急败坏地嘶声吼道。 “却都壮烈牺牲了!!”那将士一咬牙,留下不忿的泪水,叫了起来。讹里朵宛如遭到晴天霹雳,大吼一声,脑袋轰地炸开,当场昏厥过去。 天se渐渐暗了下来,黄龙城下的血se将整个在斜阳的照she之下,将整个天空的染she成血红之se,两方决战至今,皆是折损惨重,怨杀之气,宛如挥之不散的yin霾汇聚在天穹之上。 夜里,徐庆冷酷的面se上,眉头微微皱起,听着各将禀报战况。今ri一战,大军折损了近五千余兵力,其中耶律亚虎的部队更是死伤了三千余人。 他们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取得战果自是赫赫惊人。其部斩杀金人足有五、六千众,杀死的金将更是不计其数。就这一部兵马加起来的战绩,几乎可以比得上其他的部队加起来的战绩。但其中战况之惨烈,绝非常人可想象,甚至可以说,他们的战绩是用xing命拼回来的,从中足可看出辽人对金人的仇恨之深。而耶律亚虎更折损麾下一员老将耶律铁。徐庆心知耶律铁对于耶律亚虎有多么的重要,等于是断去一臂。 再有,炮兵队伍大受重创,折损了近五、六十尊大炮,这还好是徐庆及时撤离炮兵队伍,又有梁兴的暗羽部队及时救援,否则恐怕炮兵队伍便要被乌比烈那部恐怖的兵马给尽数炸毁。 “没想到这些番贼竟是如此血xing啊。”牛皋叹了一声,虽是不甘,但还是不免露出了几分敬佩、唏嘘之se。 “如今军中龙火炮折损过半,明ri战事,恐怕是一场凶恶之战啊。失去了大量炮火的掩护,就算攻破黄龙,军中也难保过半!”梁兴紧皱眉头而道。 这时,耶律亚虎猝然面se一震,血红的眼眸里she出两道凶光,慨然喝道:“不必多虑!!明ri由我麾下部署打这头阵!!番人与我等有血海深仇,就算耗尽一兵一卒,我也要与之拼死到底!!!” 耶律亚虎此言一出,周遭人都能感受到他那恐怖的杀气。蓦然,徐庆神se一凝,却是说道:“不!明ri还是由老牛来打头阵。安定侯你且率部署留于军中,等候我的号令!” 耶律亚虎一听,顿时se变,脸庞肌肉更是扭成一团,怒声喝道:“徐二郎,你此乃何意!!?” “耶律亚虎!!明ri番人必定拼死搏杀,你麾下只剩不到二千兵马,如何抵耶!!燕王此番派我等来此,不是要来送死,而是为了早ri平定天下!!若非燕王仁慈,你早就没命了!!如今燕王还需要你来辅佐,由不得你贸然举动!!若有万一,你如何对得起燕王的恩惠!!”徐庆一拍奏案嘶声骤喝,他却是看出了耶律亚虎有搏死之志,故而喝之。 徐庆的话,犹如当头一棒,耶律亚虎心头一震,强闭双眸,死死咬牙,遂不说话。他麾下的将士,虽是不忿,但却也知道徐庆是为了他们的大帅着想,也不作声se。 徐庆长叹一口气,遂是望向牛皋,疾声吩咐道:“天刚入夜时,我已传令诸军歇息。决战至今,谅番人也不敢轻举妄动,袭击我营。待明ri五更时候,天se未亮,我军便以火炮集中轰打,两个时辰后,一到已时,你立即率兵突击,猛攻黄龙,未听号令,擅自撤走者,斩!!” 牛皋一听,也不废话,拱手慨然领命。徐庆遂又转向梁兴和余化龙道:“你俩各引一部兵马,在两翼守备,午时一到,立即杀上接应!” “偌!!”梁兴、余化龙听令,皆是面se一震,扯声应道。 第五百九十九章 齐心破黄龙(中) “安定侯,你与你的部署明日守备前军,一来接应诸军,二来伺机等候,但等本帅号令一到,务必全力作战!!”徐庆遂又望向耶律亚虎。耶律亚虎睁开双眸,眼内的戾气却已不见了,长吁一口大气后,重重颔首道:“二将军尽管交给我吧。” 徐庆见了,心知耶律亚虎已明白自己的苦心,也罕有地露出一丝微笑,微微颔首。 罗延庆见众人纷纷得令,唯独自己未有调拨,心头一急,连忙起身问道:“大帅且慢,为何众人皆有调拨,独我没有!?莫非今日见我败于小儿,不肯调令!?” 徐庆听了,把头一摇,扶须淡然说道:“非也。乌比烈骁勇刚烈,是为世间罕见之奇人,你败于他手下也是难免。本帅是想要你把守后军,以免万一!” “大帅莫非是怕前番那些投诚的番人部落倒戈,袭击我军?”罗延庆听了,不由心头一惊,急是问道。 “是也。距离当日大变,已过去了两日,若那些番人果真要反,明日或者就能杀到!!”徐庆眼神凌厉,冷声说道。罗延庆心知责任重大,连忙拱手领命。 随着徐庆的号令纷纷下落,众将各自领命,同时心头的大石却也落下了。因为他们知道,无论是胜是负,明日之内定会有个分晓!竟然明日就能出结果,就算急也没有用,只管把自己的该做的完成,那就行了。 而正如徐庆所料,燕人早早熄灯歇息,暂时统率三军的金将唯恐是诈,却不敢来攻。 一夜就此过去。次日,刚到五更时候,天还未亮,天色还是模糊。猝然,连阵轰鸣声骤起,一道道火焰冲天而起,黄龙北门霎时间被炮火照亮。金兵见燕人忽然炮轰,立即仓惶混乱一片。其中更有数之不尽的金兵在睡梦中活活被炮火所吞噬。 轰隆隆隆~~!! 震天般巨鸣,把城内的军民都给吵醒了。一时间,城内各部兵马纷纷急忙赶来。幸好,燕兵折去了大半的炮火,攻势并不如前些日子那般猛烈。而且金人见燕人只顾用炮火轰打,其他部队不见动静,遂是纷纷把兵马从城边撤开,任由炮火轰打城池。 渐渐地天色快亮了起来。昏迷中的讹里朵没被炮火震醒,却是被噩梦惊醒了。他梦到黄龙城被破,燕人涌入城内,肆意屠杀百姓。心慌之下,讹里朵忘却了丧子之痛,急忙赶到了黄龙城上。当他听说燕人昨夜,天还未黑,就熄灯歇息,今日五更刚到便来攻城,不由大怒,恨不得当场处决那暂时负责统率三军的将士。 就在此时,刚到已时,蓦然连阵杀声暴起,却是牛皋引兵扑杀过来。此下,黄龙北墙已有多处毁坏。随着牛皋一声令下,数十架虎头冲车一齐飞出,撞上城墙,几声轰鸣声下,城墙立即被撞出好几个大窟窿。在城下把守的金兵顿时大乱,连忙堵住缺口。牛皋大吼一声,引兵扑到,燕兵歇息一夜,也知今日便是要分出胜负的时候,无不奋力杀上。随之,一架架云梯车不断压上,牛皋依旧如以往那般凶悍,第一个强登城池。金兵一时混乱,待牛皋杀到城上时,再想截杀,却已为时已晚。却见牛皋手提双锏,大发神威,扑来的金兵都被他纷纷杀开。四周的gong弩手,连忙发箭来射时,牛皋的部署却又赶到,纷纷掩护左右,将乱箭挡下。 “大帅有令!!今日非破黄龙不可,但敢退者,休怪牛爷不顾情面~~!!!”牛皋扯声一喝,声势盖天,俨然牛魔王降世。周遭将士听了,无不心头一壮,纵声喝道:“我等势死随牛将军拼死到底!!” 声浪一起,牛皋率先提起双锏奔杀而去,其麾下将士纷纷忿然扑上,势如骑虎。只听各处金人将士嘶声吼叫,疾呼麾下部署抵住。两方遂是混杀一团,战况激烈,一时间难分胜负。 惨烈的厮杀,一直持续,双方兵士皆知此战关系重大,皆拼死搏命,纵是筋疲力尽,依旧强咬牙关,迎着敌人的利刃厮杀。不过虽然燕兵并不占据城池之利,但却上下一心,众志成城,气势更为宏大,反而渐渐压制住作为据守一方的金军。 随着时间不断推移,快到午时时分。拥有城池之利的金人的优势渐渐明显起来,讹里朵不断派兵马接替,轮番作战,反倒牛皋军是孤军奋战,体力自然不继。 眼看金兵渐要反压局势,就在此时,连声擂鼓骤响猝起。余化龙、梁兴即率左右两翼大军扑杀过来,声势如虹。正在城上作战的牛皋军顿时士气大涨,死守阵地。不一时,待余化龙、梁兴两军杀到城下,应有牛皋军在城上接应,两队部队故而能够迅疾登城。 “听我号令!!迅速杀退番贼!!!”余化龙手提长枪,一跃来到城下,连枪暴刺,杀开逼来的金兵,随即向随后跟来的将士喝道。那些将士一听,各个面露凶光,慨然应和,遂各提兵器奔杀过来。另一边,梁兴也手提双刀,带着一队身手灵敏的部署,先是杀到。这些人马都是忠义军的精锐,拥有着极其矫健的身手,各个如同水中游鱼,在乱军中穿梭,一阵间,竟连杀死好几个金将。 “大蛮牛,你且和你的部下歇息一阵,我等掩护左右。不久后,便是全力攻击黄龙的时候了!!”梁兴疾声厉喝。只见他和余化龙的部众,在前形成一条防线,不断地抵住金兵的冲击。牛皋一听,深知其中利害,而且也知相信梁兴、余化龙二人,遂是大喝一声,与自己部署退到城边竟然旁若无人的歇息起来。 “射!!!快快射箭,这些燕贼实在欺人太甚了~~!!!”一个金将看得眼切,嘶声大吼起来。随着他话音刚落,四周gong弩手立即纷纷拽弓上箭。余化龙、梁兴却是早有准备,大喝一声,两人队伍里的盾牌手,立马提盾抵住射来乱箭。连阵砰砰骤向之下,乱箭纷纷落地,只有些许能够射进去,不过却都被里头的兵士快刀打碎。 于此,两方兵马暂时陷入僵局。消息报到讹里朵那里。讹里朵听说燕人竟在城上占据阵地,旁若无人的歇息气力,不由面色一变,急命诸将务必拼死厮杀,速退燕人,否则待燕人发起总攻,后果不堪设想! 讹里朵的号令传到战场,诸将听了无不面色大变,再次竭斯底里地嘶吼起来。于是,金兵变得更加疯狂,拼死来扑。但燕兵却也勇悍,死守阵地,将扑来的金兵屡屡杀退回去。 随着战事愈加激烈,两方人马死伤愈多。就在城外待命的耶律亚虎看得焦急不已,屡番教麾下前去请命出战,却都被徐庆拒绝。 眼见还有一个时辰,便是黄昏时候。这回,耶律亚虎再也忍耐不住,策马赶到中军向徐庆请命。哪知耶律亚虎刚到,在徐庆身旁早已集聚一队精骑,为首之将正是不久前受了伤的陆文龙。 “安定侯我正想传令于你,准备出战。未想到你却主动来了。如此正好,待会你但听炮声一响,立即望正门东角杀去!我军冲车队伍,早已等候许久,到时自会接应!!” “偌!!!”耶律亚虎听话,顿时神色一震,双眸射出两道精光,慨然领命后,拔马就去。 徐庆随即收回眼神,向旁边的陆文龙问道:“文龙你伤势未愈,为父本不欲让你冒险。但此下军中实在人才紧缺,如你这般骁勇之将更是无人能够替代,几番权衡之下,为了大局方而答应!待会作战,你定要多加小心!” 徐庆罕有地露出几分关切之色。陆文龙听了,不由心头一紧,满脸都是感激之色,暗付自己能成为义父的孩儿,实在是三生有幸,纵死亦无怨也。 原来,陆文龙在昨夜时,便敏锐地感觉到军中的气氛比起以往大为不同,知道决战之日临近,遂到徐庆帐中请战。徐庆见陆文龙愿负伤出战,意志坚定,战意盎然,又想若是有自己的义子参战,确是更有把握,几番权衡之下,最终还是答应了陆文龙。 “义父放心,孩儿定不负使命!!日后,孩儿还要追随义父替燕王打天下呢!!”陆文龙双眸赫赫发亮,徐庆精神一震,嘴角竟露出一丝笑容道:“好!话不多说,待会你也是但听炮响一起,立刻往西角杀去!如今金人兵力都在城上,城内兵力正是空虚。你与安定侯两部人马破城而入,定然将之杀个措手不及,一举攻破黄龙!!为父在此,祝你武运昌隆!!” 陆文龙面色一震,腹中雄气万丈,手一拱作,便是领命。 须臾之际,连阵炮鸣轰响震天而起,炸得天地如在抖动。霎时间,城上正在作战的两军都停下手来,发现大炮并非射来,而是冲天发起后,便又厮杀起来。 不过这时,在城外的冲车队伍,却又开始发起了袭击,分别有两部,向城墙东、西两角猛撞过去。因为此时,城边几乎都被燕兵占据,金人根本难以靠近,因此任由两部冲车队伍撞击。 轰隆隆~~!轰隆隆~~!! 敌楼之内,仿佛整座城池都被撞得摇晃起来。讹里朵竭斯底里地嘶声大吼,问是何事。一个金将急急赶来,说金人的冲车队伍,忽然发起突袭,正猛撞东、西两角。 讹里朵听了,顿时面色剧变,心里暗道:“不好!!东、西两角已然破损厉害,我本还以为燕人,今日会趁此强攻,却未想到是强攻城头,让我把兵力都调集过来!不过如今看来,这实乃声东击西之计也!!好狡猾的徐二郎!!” 讹里朵面色连变,最后更是变得无比狰狞,随即急道:“快!!快快传本王号令,把城上大半兵马,全都调回城下,以防燕贼破墙而入!!!” 那将士听了,也知事态紧急,哪敢怠慢,连忙领命,转身就去。蓦然,一道轰鸣巨响,随即便是一阵剧烈的震动,吓得那将士摔倒下来。 第六百章 齐心破黄龙(下) 却见,在城墙东角,因破损厉害,在冲车队伍的连番轰击之下,不久便撞开一个巨大的窟窿。几个兵士早有准备,立即飞步赶去,纷纷从怀内丢出七、八个炮弹,总共数十多个,全都堆积在窟窿之内。一个兵士取出火折子望里面一丢后,大喝一声,拔腿就跑。刹时,又是一道恐怖的轰鸣声,火花暴she之处,无数土石飞扬。城墙竟被炸透了一个能够容纳七、八个人一齐通过的缺口。 “听我号令!!全军往缺口杀入,待会杀入城内,速夺城门!!!”正往赶来的耶律亚虎,一见缺口破开,顿时心头大壮,疾声叫呼。那些辽人壮士无不忿然应和。电光火石之间,耶律亚虎为首当冲,却从缺口突入城内,终于首先杀到了黄龙城内。耶律亚虎刚到,只听四周杀声猝起,却是金兵已扑往城下。耶律亚虎面se凶凛,浑然不惧,一挥手中三尖两刃刀,嘶声喝道:“今ri不是尔等番贼灭国,便是我耶律亚虎亡命于此!!杀~~!!!!” 一声‘杀’字,道尽了无数怨恨,后面追随赶来的辽人将士,也纷纷竭斯底里地吼叫起来。 “不好!!辽人杀进来了!!” “快!!快快堵上~~!!!辽人恨极我等金人,但若城池一破,城内的百姓定遭残杀~~!!!” “嗷~~!!这些该死的死贱种,竟敢屡屡和我等大金国作对,杀绝他们~~!!” 随即,金人那里也响起一阵阵叫骂声。说时迟那时快,金兵已纷纷杀到。耶律亚虎一勒马匹,先往从阶梯口扑来的金人杀去。 另一边,随着金兵大半撤走,城头上压力大减。 “哈哈哈~~!!徐二郎果然好计谋,此下金兵兵力大减,正是我等夺下城头之时!!” 牛皋大吼一声,提起双锏,便又率兵开始突击。余化龙、梁兴两将亦疾声大喝。城上燕兵的总攻终于发动了。刹时,金兵被燕兵的气势压制,被杀得节节败退,城下又是杀声不绝,许多人心里担忧城下战况,因而分神,纷纷被杀。 牛皋手提双锏,威猛如魔,不断突杀强进,金兵被杀得如波开浪裂,惨叫不绝。 “不必害怕,这些燕人不过是纸老虎,杀呐~~!!”一个金将扯声大喝,yu要振奋士气。不过就在他举刀冲时,斜刺里一道金镖she来,刹地she破了他的咽喉。不远处另外一个金将看得眼切,正要骂无耻,余化龙甩手又道金镖she出,那金将躲得两个,最后一个却是躲不及,惨叫一声,被翻滚在地。四周的金兵见余化龙如此猖獗,犹如一头头恶犬饿狼扑来,却被余化龙连枪扫飞击退。 另一边,梁兴也在不断指挥麾下扑上。三路兵马不断突进,城上金兵人数虽多,但大多都是临时调入军中的百姓,此时已丧失斗志。 轰隆隆隆~~!!又是一阵巨鸣轰响。西边角上又是杀声暴起,却是也炸开了一个缺口。陆文龙此时正率兵突入。 不过陆文龙刚入城内,便听连道弓弦骤响,顿时面se一变,手中双枪立即飞舞拨打,连阵砰砰震响后。四周围着的金兵一看,见竟是陆文龙,不由纷纷面se大变。 “番人!!大金国气数已尽,尔等负隅顽抗,无疑等于送死!!我大燕之王乃仁义之君,只要愿意投降,必能保全xing命!!”陆文龙双露遽光,扯声喝道。不少金兵一时间都露出犹豫之se。 这时,一个胞弟不久前死在陆文龙手中的金将,面se狰狞,抢来一把弓叫道:“该死的燕贼,我等恨不得啖你肉,喝你血~~!!想要我等投降,绝无可能~~!!” 喝声一起,弓弦一震,冷箭she出。陆文龙飞枪扫碎,怒喝一声奔马直冲,撞入乱军之中,金兵皆慑,不敢挡之。刚才袭击的那员金将更是吓得拔腿就逃,最终还是被陆文龙追上,一枪刺透后背,当场死绝。 陆文龙的部下也纷纷杀入城内,金兵乱作一团,眼看不久将要溃败。 大约过了两柱香后。城上忽地连阵凄厉惨叫声响起,城上的金兵挡不住燕兵总攻之势,先是溃败起来。 随即,城池之内。耶律亚虎、陆文龙两军一左一右奔杀赶到城门之下后,两军齐攻,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城门。 就在城门打开瞬间,落ri斜阳忽地照了进来,仿佛宣示着强盛的大金国,也如落ri一般,已结束了最辉煌的时光,不久后便将消失于人世间。 城外,徐庆早就率兵前来等候。诸军一见城门开启,无不嘶声大喝,振臂高呼,士气如虹。 “我军已夺下城门!!城头上的战事,也占据绝对上风,金人难以阻截。黄龙城已是我大燕囊中之物也!!传我号令,待会杀入城内,不可伤害无辜百姓,不可强取百姓财物,更不可jianyin妇女,若有犯之,杀无赦~~!!!” 徐庆面se慨然,丹凤目散发着亮丽的jing光。决战至今,虽折损了近六、七成的兵力,但最终他还是率领三军夺下了这金人的皇都! 一时间,天地的se彩,宛如都集聚在徐庆身上,一阵强风吹来,吹得徐庆身上披风猎猎作响,一众将士们的回应声,如同chao声般不断涌起。 在一众将士的眼中,这一刻,徐庆就是不败的战神! 徐庆面se一凝,正要发令突击。蓦然,一队斥候从后营急忙赶来,急切呼道:“大事不好了~~!!后方风尘大起,杀声盖天,疑似有敌军杀到!!我等唯恐大帅先已发军,未曾确认,便急来先报!!还请大帅恕罪!” 徐庆听之,顿时se变,立即在脑海中分析如今境况。 “如今那部兵马是敌是友,尚且未知。但以如今局势,若是我军杀入,能够以雷霆之势,迅速夺之。来的若真是那些番人部落的兵马,定然怯之而退。但若不能急而夺之,恐怕我军便要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徐庆想着想着,脸上竟露出几颗冷汗,对于他来说,如今这一刹那的决定,大有可能是他一生最为紧要的决定。若是最终结果是好的,那么他便将享誉无上荣光,但若结果是坏的,他不但一世英名尽毁,军中一众将士恐都要葬身此地! “自古以来,凡成大事者,定要能在关键时刻,果断决策。成功是否,全乃时也,命也。” 须臾,徐庆神se一定,脑海中蓦然响起当年恩师周侗与他说过的一番话。 终于,徐庆念头定下,双眸爆发jing光,嘶声喝道:“攻破黄龙,立下不世功业,就此一举!!为此,不知牺牲了多少弟兄!!我等岂可让之功亏一篑!!诸军听令,速夺黄龙!!!” 徐庆喝声一下,纵马挺枪率先奔飞。一众将士无不心头胆气大壮,各是高举兵器,紧随跟去。 一阵阵剧烈的喊杀声,如要把整个黄龙城给吞噬。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徐庆引兵如翻江倒海一般杀入了城内,城下金兵轰然溃散,各自仓惶逃窜。 城头之上,牛皋、余化龙、梁兴一齐杀入了敌楼之内。却见,讹里朵疯狂大笑,竭斯底里地吼道:“燕贼,尔等休想得到黄龙城~~!!我等金人宁死也不会做亡国奴~~!!!” 吼声落定。讹里朵手取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心脏之内。牛皋猛地一瞪眼,想要阻止时,讹里朵惨叫一声,已然死去。 与此同时,黄龙城内各条街道上,蓦然火光大作,猝然一阵狂风袭来,风助火势,金人的皇宫先是焚烧起来,各条街道上的火势也迅疾弥漫起来。一时间,城内的百姓无不嘶声惨叫,抱头鼠窜,躲避火势,犹如人间地狱。 另一边,在燕军后军营地。罗延庆率一部兵马,早已摆开阵势。罗延庆眼中尽是赫赫之光,早已立了死志,眼看着不断杀来的大军,纵马奔起,嘶声喝道:“番人,罗延庆在此,尔等休想踏过此地~~!!” 此下天se已渐渐昏黑,一时间也难以看得其军旗帜。蓦然,一队骑兵先到,为首一将,用戏谑的笑声,笑道:“哈哈哈哈~~!!罗延庆你好大的威风,莫非你yu与本帅拼命耶!?” 那不羁的笑声一起,罗延庆还有其部署顿时满脸狂喜之se。罗延庆忙奔马赶上,疾呼问道:“杨大帅!!?你为何在此!?” “废话先不多说。后方那些番人部落,皆已臣服燕王,绝然不敢轻举妄动。你快随本帅赶去助战!!”说话人,正是云虎上将之一杨再兴也。杨再兴话音一落,罗延庆立即慨然领命,暗又看到队伍里面,就连在晋阳养伤的杨继周也在军中,不由心头一壮。 于是,杨再兴遂引大军还有罗延庆的部署望黄龙城扑杀过去。待杨再兴杀到时,燕兵已取下城头,城内火光遍天。 身穿一副火焰凤凰甲的徐庆立于城头之上,背后熊熊火光,看似凤凰重生一般,威势骇人,振声喝道:“黄龙城已被我大燕攻下,尔等识相的快快下马投降!!可饶不死~~!!” 第六百零一章 韩彦直来投 徐庆话音一落,城上的gong弩手立马纷纷张弓。罗延庆唯恐误伤,急奔马赶来叫道:“城上兄弟莫要射箭,来的是杨大帅也~~!!!” 城上兵士一听,先是一怔,反应过来时无不欢喜,纷纷举臂高呼。 “哈哈,看来我是白跑一趟了。”这时,杨再兴从队伍中驰马冲出,带着一丝苦笑望向城上徐庆。徐庆见是杨再兴,嘴角也露出一丝笑容:“你这杨豹子想来强攻,没那么容易。” “哈哈哈哈~~!!竟然抢不了你的功劳,今夜庆功酒,我可要抢回够本!!”杨再兴听徐庆竟也会开起了玩笑,不由纵声笑道。 徐庆眼眸一眯,随即望向后方正被大火覆盖的黄龙城,道:“恐怕今夜没这功夫了。” 于是,徐庆急命各部兵马入城扑火,金人但凡愿降,绝不杀之,约法三章。金人百姓见燕兵非但没有大肆突杀,反而救火救人,无不感动,再之依如今局势来看,大金气数已尽。除了完颜一族带着族内死士发起几番袭击,被徐庆、杨再兴的部署纷纷杀死后,很快城内便再无厮杀。 直到夜里三更,大火方才熄灭。徐庆初取城池,不敢大意,先是安抚金人百姓。金人百姓也不敢反抗。 次日晌午,黄龙城渐渐平静下来。徐庆等将歇息了数个时辰后,遂在城内府衙议事。 徐庆先统计完战报,至今,战事终于结束,原本的三万大军折损近两万数千余人。到了最后,只剩下不到七千兵马,足可见此一番战役的恐怖。杨再兴听着徐庆终结战报时,金人拼死护国的刚烈,也是面色屡变,听罢,不由叹道:“这些番人还真是彪悍,若是换了是其他国家,恐怕早就献城投降了。还有,那讹里朵父子却也算是一方英杰了。” “嗯,如今大金皇都已破,昨夜完颜一族之人也几乎死在了我军手下。大金等同灭国矣。我等与金人持续多年的战事,也将告一段落了。剩下的就是安抚诸个部落,然后派兵镇守,北方便算是平地了。”徐庆颔首一点,凝声而道。 “这事恐怕有些难。前番我军中了讹里朵的奸计,和不少番人部落翻了脸,恐怕这事传开,其他番人部落不肯相信我等燕人。”梁兴眉头一皱,不由有些忧心地说道。 “哈哈哈,此事你等就不必多虑了。前不久燕王,为表诚意,只带了曹宁和数十精锐,到各个部落中作客,亲自说服,更说明其中利害。那些番人的部落长,都被燕王的王者之威所怯,其仁义所感,不但不敢冒犯,还纷纷向燕王俯首称臣呢!”杨再兴一脸敬佩地说道。 “燕王竟然来了?这到底是怎一回事?”徐庆听了,不由神色一惊,急忙问道。 杨再兴遂是答道:“听燕王所言,在牛皋引兵离去不久,他便得到赤凶的细作传回消息,得知不少投降的部落长与讹里朵暗中接触频繁,后来深查之,发现其中几乎都是讹里朵的心腹。燕王一听,顿时大惊。 而早前,我在燕京伤势早愈,实在闲来无事,听说我军已杀入大金国境,便向燕王请命。燕王也是答应。待我来到时,燕王便急与我商议,教我速随他前往大金。后来,等我等入了大金国境时,赤凶来报,说讹里朵的奸计已然得逞。那时,燕王便当机立断,只带数十人前往各个部落说服。我当时却也害怕燕王有个万一,但诸位也知燕王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谁也劝不得。哪知,后来燕王果然很快就把各个部落番人安抚,便派我连夜引兵赶来接应了。” 杨再兴把来龙去脉一说,众人无不深吸了一口大气,各个眼神皆是赫赫发光,对邓云都是敬佩极了。 数日后,邓云派人送来了数百坛美酒,人却回去了晋阳城。徐庆明白,自己的大哥是不想抢自己还有一众将士的风头,故而才不出现。 徐庆感动之余,遂在城内大摆宴席,犒劳三军,麾下一众有功将士皆得封赏。众将大喜,那一夜无不喝得大醉。 与此同时,在晋阳城内,邓云却在城郭之外,接见一队数十人的骑兵。为首一将,虎目生威,却暗有几分凶戾之光,长得虎背熊腰,足有一丈之高。此人竟是韩世忠之子,韩彦直也! “韩彦直在此,谢过燕王救命之恩。吾父常言,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儿不才,愿在燕王麾下效命,以报燕王之恩!”韩彦直下了马后,遂是单膝跪下,慨然而道。在他背后的数十骑兵,也纷纷跪下齐声喝道。 “韩大哥他一生忠义,没想到却落得如此下场。彦直,本王与你父虽处不同阵营,但却是生死之交。本王定会视你如同已出。”邓云长叹一声,眼神里的悲怆之色,毫无虚假。 原来当年韩世忠遭秦桧伏杀,虽成功逃出汴京,但也深受重伤。秦桧更是派兵一路追杀。就在韩世忠等人山穷水尽之时,羌葵率一众赤凶死士及时赶到相救。当时,韩世忠已重病在身,高烧不退,昏死过去。羌葵救了韩世忠等人,遂带着众人到河东附近的一处村庄安置。那村庄极为隐秘,乃是忠义军的据点之一。梁兴后来得知,连忙禀报邓云。当时,邓云正在太原作战,听说韩世忠病危,虽恨不得立即前往河东看望,却又分身乏术,遂命梁兴请上他的岳父黄天庭前往医治。 那时,韩世忠一直重病不醒。韩彦直虽知羌葵等人是燕国之人,但为了韩世忠能够及时医治,却也不离开。何况,韩彦直更爱上了那个在危急之际救了自己和他父亲的那个面带鬼煞面具,却是白衣飘飘的女子,也就是羌葵。 后来,梁兴带着黄天庭赶到。黄天庭不愧有着黄三针的美誉,在他妙手回春的医术之下,竟把韩世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而当韩世忠醒来后,第一件事却非要去寻秦桧复仇,也不是要离开这个属于燕军的窝点,而是急欲回去长安,找回自己的妻子梁红玉。 梁兴等人虽是苦劝,但毕竟两方不同阵营,性子刚烈的韩世忠不但不听,一怒之下,更要杀人离去。最后,直到韩彦直还有一众将士,跪地以死相劝,无不痛哭时。韩世忠才从近乎疯狂的急躁中回复过来。 当他脑袋稍一清晰,再看韩彦直等人那凄厉悲伤的神色,便知大事不好,急忙抓住韩彦直的双肩嘶声问话。最后,当他得知,就在自己遇害那天,秦桧却早派人赶到长安,以叛乱之名,捉拿他的妻子梁红玉。他的妻子梁红玉不甘受辱,取剑自刎,以死明志。 所为哀大莫过于心死。至此后,韩世忠一蹶不振,就算听说赵构在岳飞相助之下,已铲除秦桧等一众反贼,却无动于衷,每日卖醉。韩彦直等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每日苦劝。韩世忠却是不听,而就在不久前,心灰意冷的他,只留下一封书信,打伤了几个赤凶死士,趁夜离开了村庄。 那封信中,韩世忠告诉韩彦直,说他的心在得知他的妻子死去那刻已经死去。至此之后,世间已无韩巨虎。天下属谁,与他无关,之后更是发了狠话,要与韩彦直断了父子关系,教他以后自生自灭。 原来韩世忠也知道,自从经过汴京那一场剧变后,韩彦直对大宋的忠义已亡。毕竟,当时若非赵构宠信秦桧等奸臣,秦桧等人又怎能如此猖獗? 韩世忠不欲韩彦直就此毁了一生,又知他虽有投燕之心,心中却又顾虑重重,唯恐毁了韩家忠义之名,便干脆与他断了关系。 韩彦直看了信后,大哭不止。后来经过几番挣扎后,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前来晋阳,投靠邓云。 当然,韩彦直之所以如此决定,却也有一点的私心,因为他知道只要投了燕营,他一定会再有机会见到那个白衣女子。 韩彦直投了燕营,邓云得一骁将,而且他相信只要韩彦直身在燕营,他迟早有机会与韩世忠相见,再续兄弟之缘,自是大喜不已,遂封韩彦直为虎威将军。 随后日子过了一月。话说,在汴京之内,岳飞正日夜操练兵马,新兵渐有成效,忽然传来急报,说燕军已攻破黄龙,番人各个部落不敢反抗,皆投于燕军。 岳飞听之,不由面色大变,距离他预测的时间,燕军起码要快了半年的时间。如今燕军已破大金,其势之大,如有鲸吞之势,心中不由更为紧切不安。 而且,自从两个月前,朝廷就一直迟迟不拨军资,使得军中将士渐有怨气。后来众人看在岳飞的颜面,才强压怨气。 “燕军破了大金国,如今士气如虹。而且大哥治军有道,麾下良将如云,其军兵士素来精锐,兼之其军军器犀利,威力巨大,就连大金都非其敌手。而我军中多数都是训练不足的新兵,但若大哥决意要取天下,率兵来攻,我实在没把握能挡住大哥啊!” 在大元帅府的书房内,岳飞仰头望着窗外的景色,轻轻摇头叹道,遂又呐呐道:“如今局势如此不妙,可陛下却迟迟不肯调拨军资,可我却又听说陛下如今在临安,每日夜夜笙歌,与众臣到处御船赏景,不久前更耗费重金,建造一个观月台,要与众臣、妃子登台赏月。 诶,国难当前,陛下却如此虚度光阴,穷奢极侈,不理政事,贪图玩乐。莫非真是天亡我大宋耶!?不行,无论如何,我都要赶去临安一趟,与陛下说明厉害!!” 有关此事,岳飞已连连上奏几番,可赵构每次都说这是奸人故意中伤、挑拨,上奏多了,更大发雷霆,要岳飞交出那些胡言乱语人来。可那些人都是岳飞的心腹,绝然不会胡乱说话。 岳飞心知事实到底是如何,要想改变这种状况,唯有亲自上朝面圣,说明利害,震慑奸佞。 于是,岳飞当夜立即收拾行装,只吩咐王贵暂时管理军中军务,遂与黑蛮龙连夜赶往临安。 岳飞并无大肆张扬,轻装装扮,到了关口,关将一听是金鹏大元帅,哪敢怠慢,连忙开关放人。 而岳飞也知其中不少关将是朝中奸臣的细作,为了能够出其不意地赶到临安,更是星夜赶路,一路上几乎是马不停蹄,少有歇息。 康熹九年八月十四,到了中秋佳节。临安城内一片兴荣之景,到处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 第六百零两章 岳飞闯临安(上) 再看大街小巷上,商铺林立,酒家极多,到处都可听到有文人吟歌作赋。街边上摆满了小贩,孩童们好似一条条灵敏的狡兔,东奔西跑,欢声不断。 天色渐黑,再看河岸上,一艘艘船只上,渐有灯火发明。仕女弹奏歌唱。有时候更能在一些船上看到舞女在翩翩起舞,各个娇艳美丽。 整个临安城内,弥漫着安详之气,百姓们都活得无忧无虑,街道上的年轻美貌的俊男美女也多,可谓是人杰地灵,也难怪赵构几番想要迁都临安。 “哇~~!!这临安城可比汴京热闹多了。大帅,这莫非就是你等汉人常说的一代新人换旧人!?这国都一旦换了,果真是大为不同啊!”黑蛮龙骑着一匹大黑马,瞪大着眼不断地向四周望去,随即便是惊得张大着嘴地叫了起来。 “休要胡说!这临安城本就是繁华之地。不过却难与汴京相比,毕竟汴京乃是天下之腹,天下俊才无不想要到汴京落脚。可惜,五六年前,汴京经过金人的侵略后,至此一蹶不振,百姓也许多离去,才会没落啊。这与国都并无关系!”岳飞说着说着,不由想起昔年汴京的雄伟,心头一揪,面色上多出了几分唏嘘之色。 就在两人说话间,蓦然一阵惊呼声起,顿时打破了临安城的安详气氛,只见几架战车在前头开路,一队队身穿铠甲的兵士,驱赶两边的百姓。百姓无不仓惶逃去。 忽然,一个孩童冲出,为首一架战车正是奔驰而来。眼看孩童就要被战车撞个粉身碎骨,孩童的母亲凄厉的叫声也随之响起。 “气煞我也~~!!!”黑蛮龙性子正直刚烈,最看不惯不公之事,大吼一声,便要路见不平拔刀相救。不过,岳飞比他却是更快,坐下雪骢飞兔如同一道虹光骤地飞出,身子半斜在马背,把地下一捞,刹时就把那孩童整个人揪了起来。 与此同时,那由三匹战马拖着的车架气势汹汹而来,眼看就要撞中岳飞时。岳飞一勒缰绳,雪骢飞兔不愧是马中王者,长鸣一声,如同雷鸣炸开,吓得那三匹战马齐齐惊起,硬是停住了战车。 这说是迟实则不过发生在一刹那间,那孩童的母亲连忙哭声赶来。在岳飞怀内的孩童也吓得大哭了。 “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否则日后国家有难,你如何保家卫国!” 孩童不过是个七、八岁的男孩,被岳飞这般一喝,顿时哭声更大。 “哎呀~!孩子还小,不懂事,得罪了官人,草民向你赔罪啦~~!”那妇人见孩子哭得更是厉害,又见岳飞坐下神马不凡,以为孩子惹怒了岳飞,连忙跪下求饶。岳飞急下马把男娃放下,然后扶起妇人,凝色道:“这位妇人,岳某人绝非仗势凌人之辈,只是刚才见你孩儿动不动就哭闹,实在有损男儿之风,方才自作主张,替你教训,若有得罪,岳某在此向你赔罪了。” 岳飞说罢,拱手作揖,那坦荡之风,赢得周围百姓一阵叫好。 “放肆!!哪里来的刁民,竟敢拦下禁军的车仗!!?” 这时,一员穿着禁军装甲的将领驰马赶来,神情嚣张、凶狠地叫道,周边百姓无不俱之,纷纷避开。 岳飞面色一冷,向妇人示意离开后,妇人却也怕遭到连累,连忙抱着孩子逃入人丛内。岳飞遂是转过身来,面色严厉,扯声喝道:“禁军!?尔等是宫里的人!?” “哈哈哈~~!!你长什么狗眼,临安之内,有如此精良装备的队伍,除了我们这些把守皇宫的禁军,还能有谁!?”那将士得瑟一笑,后面的将士也跟着笑了起来。 “尔等之所以有如此精良装备,为的是保护陛下安危,震慑不轨之徒,以安社稷稳定!!绝非是让尔等在此作威作福,欺压百姓!!高宠呢!?他在哪里,教他快来见我!!”岳飞心头一怒,声若洪钟,厉声喝道。那将领见岳飞气势不凡,一怒则有鬼神之威,吓得顿时色变,不敢说话。 这时,黑蛮龙见那些禁军统将来势汹汹,以为要对岳飞不利,急急赶来,本就是大老粗的他,也没想那么多,扯声就骂:“尔等这些鼠辈,休想伤吾家大帅,黑蛮龙来也~~!!” 兼之黑蛮龙这大嗓门一吼,整个临安城犹如天悬雷鸣,吼声回荡。顿时,在场所有人无不变色。由其是适才那气焰嚣张的将领,更是面色煞白,浑身打颤。 不久前,这拥有着不凡气势的汉子自称是岳某,那么定是姓岳,再加上他似乎毫不畏惧禁军的名号,而且还敢直呼禁军统领—神龙将‘高宠’的名讳。而这来的大汉又称他为大帅。这种种结合起来,汉子的身份似乎已是呼之欲出。 岳飞不由眉头一皱,虽然已到临安,但他还是不想那么快展露出自己的身份,没想到被这黑蛮龙一吼,却是坏了事。就在岳飞思索间,那个禁军统将早就吓得连滚带爬般下了马,匍匐在地。 话说这禁军统将乃是当今临安府尹陈琳的长子—陈珪安。此人不过是个不学无术之人。但他之所以能做到这禁军统将的位置,非但仅仅是靠他父亲的势力,而且还有灵敏的心思。 “岳帅恕罪,有的有眼无珠,不知岳帅到来,小的该死,小的该死!!”陈珪安虽不知眼前这人是否真是岳飞,但却先把他认定,但若真的不是,那么他反倒可以治这人一个冒充朝廷大臣之罪。但若是了,自己当众如此卑亢下跪,想也不好重罚。 陈珪安此言一出,后边刚才在嗤笑的将士连忙纷纷下马,都来下跪求饶。 “哇!!真是金鹏大元帅啊!!难怪如此仁义!!” “听说岳元帅乃是佛祖座下大金鹏投胎,替来守护我大宋社稷,我等凡人莫是修了三辈子的福气哪里能见得他的尊荣!!” “哎呀,救了王家寡妇孩子的大汉竟是岳大元帅,这孩子真是有福气啊” 刹时,百姓人丛中议论纷纷,各个都向岳飞投来炙热的目光。岳飞皱了皱眉头,事到如今,也难以再隐藏身份。这时黑蛮龙下马赶来准备干架,却被岳飞狠狠地瞪了一眼,立即不敢放肆,退到岳飞身后。岳飞遂是冷声向陈珪安谓道:“某确是岳飞。高宠何在!?” 众人一听岳飞确认,顿时又响起一阵惊呼声浪。陈珪安更是吓得心惊肉跳,不敢怠慢,急忙答道:“回禀岳帅,神龙将军家中母亲病危,已急回乡中去了。小人名叫陈珪安,暂代其职。” “哼!那我问你,为何扰民!?” “岳帅有所不知。明日便是中秋佳节,陛下有意与一众臣子到登月台望月。小的故而先令部下,在今夜便开始清空场所,顺道巡逻,看看有无可疑之人,以防到时有个万一,扰了陛下的兴致!”陈珪安疾言厉色,徐徐而道,眼神更有意无意地瞟向岳飞,心想自己搬出天子这个名号,这岳飞就算再功高盖主,应当也礼让三分吧。 哪知岳飞神色丝毫不变,反而眼神更加凌厉,怒声喝叱:“胡闹!!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中秋佳节,本当是与民同乐的节日,陛下乃一代明君,此番正好是让临安百姓感受天威的好时机。你却如此嚣张行事,还几乎伤了无辜孩童,实在有毁陛下的形象!!而且尔等如此宣扬,就算真有可疑的鼠辈,恐怕早就闻风逃去,你理应将部下分散,伪装成百姓在四周打探,如此不但不会扰民,而且还能暗中收集证据,将鼠辈一网打尽!!” 岳飞字字铿锵有力,气势赫赫。那陈珪安听得满头大汗,忙是认错赔罪。周围百姓听了,更是无不感动,那王家寡妇先是抱着孩子跪下,哭着拜道:“岳大帅真是仁义,是上苍赐给我等穷苦百姓的神明。贱妇替我儿再谢过岳大帅的救命之恩!!” 王家寡妇此言一出,四周百姓无不纷纷跪下,都是拜谢岳飞。这时,消息已经四处传开。许多临安百姓听闻金鹏大元帅岳飞不但救了一个娃儿,还当众为百姓出头,怒叱一众禁军刁将,都纷纷赶来瞻仰岳飞尊容。 黑蛮龙眼见到处人头涌涌,心里又惊又喜,连忙在岳飞耳旁说道:“大帅你真是深得民心啊,你看这阵势,恐怕就算是当今天子来了,也没你这般威风!” “黑蛮龙你再敢胡说,我就把你的头给拧下!!”岳飞闻言,心头一揪,忙又瞪眼喝道。耿直的黑蛮龙却也不知说错什么话,但也怕岳飞气恼,便再也不敢张口了。 陈珪安也见聚来的百姓愈来愈多,自己好像成了唱戏的猴子被人指指点点,平日里气焰嚣张的他,心中自然怨气极增,恨极了岳飞,脑念一转,遂便说道:“岳帅教训得是!小的定会谨记在心,日后不敢再犯。不过这里耳目众多,岳帅不迟远途至此,定是有紧要之事禀报陛下,若有耽误,这可要坏了大事。不如由小的领岳帅入宫,这也免去许多繁文缛节,方便多了。” 岳飞闻言,鹏目微微一眯,遂是颔首答应,教陈珪安还有一众将士起来,随即又拱手向四周百姓说道:“岳某还有要事面圣,还望诸位乡亲父老莫怪,他日若有时间,岳某定与诸位乡亲父老畅谈一番!” 岳飞如此亲民,四周百姓更是感动,纷纷回礼。陈珪安早就逃到队伍后面去了。一阵后,岳飞和黑蛮龙上了马,正要离去。那个王家的孩童忽然跑出,在岳飞背后奶声奶气地叫道:“岳大帅,我定会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日后像你一样保家卫国!!” 第六百零三章 岳飞闯临安(下) 岳飞听了,并无回头,但嘴角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话说,此时临安宫殿内,这宫殿虽无汴京的那般宏伟,却也别致,小亭楼院,花苑平台,四宫八园,样样齐全,金殿之内更是富丽堂皇,金碧辉煌。 此时,赵构正与一众臣子在金殿喝酒玩乐,殿中有一平台,四周是荷塘,平台间有宫女奏乐,也有迷人娇艳的妃嫔起舞,一众臣子一边喝酒,一边听乐看舞,真可谓是人生一大乐事。 “哈哈哈哈~~!!诸位卿家喝得可是欢喜!?”赵构面色发红,眼神迷离,一身金装龙袍,看上去却只有富丽奢侈的感觉,并无丝毫王者之威。 “欢喜,欢喜。这可全仗隆恩浩荡啊,老臣谢过陛下。” “陛下洪福,我等臣子也能沾沾边。” “陛下实乃我大宋第一明君,我等臣子能够有幸追随,实在三生有幸~!” 一众臣子纷纷答话,各个都知赵构喜欢听好话,说得都是谄媚之言。有一个更是夸张,当场还哭了起来。 赵构听了欢喜不已,正要说话,这时一个老宦官急急地跑了过来,连忙向赵构投来眼色。赵构却觉扫兴,毫不理会,纵声又笑:“哈哈哈~~!!这算什么!?朕已令人在江南各地搜罗才女美人,等明日中秋佳节,朕就让诸位卿家看看,什么才是国色天香~~!!” 一众臣子听了,忙是纷纷出席,齐齐跪下,皆拜道:“臣等谢过陛下隆恩!!” “哈哈哈~~!!好!好!!好!!!无需那么多的礼节,今夜先喝个痛快~~!!”赵构眼见众臣跪伏在地的样子,心中豪气万丈,欢喜不已,连声叫好后,遂教诸臣起来。 这时,那老宦官如火烧眉头,都快急得跳起来,又连向赵构投来眼色。赵构大觉扫兴,正又怒斥。 蓦然,殿外传来一阵喝叱声。 “来者何人,金殿之内,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混账东西,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我大宋国的金鹏大元帅!!”其中,陈珪安的声音尤为响亮。岳飞的名号一出,那正在宴席上的大臣顿时无不变色。赵构更是瞪大了眼,暗叫不好,急道:“快快~~!!把宴席都撤走了~~!!!” 赵构此话一出,殿下四周的宫女、太监连忙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来。那些大臣也吓得一同帮忙。 “金鹏大元帅岳飞,求见陛下~!!!” 不一时,殿外传来一阵喝响,如同九天神雷之威,震得许多臣子心头慌乱,遂是响起一阵杯子器具摔滚的声音。 赵构听这声音,也吓了一跳,就犹如小偷被神捕捉了个现场一样,下意识地就叫道:“召,快召!!” 须臾,岳飞漫步而入,眼神凌厉,向四周看望诸臣。诸臣心中有愧,皆不敢与岳飞对视。岳飞来到殿下,跪倒先拜:“岳某擅闯金殿,罪该万死,还请陛下治罪!!” “哈哈哈~~!!岳元帅忠心耿耿,为朕镇守边疆,此番不辞远来,定是有紧要之事与朕禀报,何罪之有!?快快起来!!”赵构如临大敌,强震神色,自也不会落了皇家颜面,纵声笑道。 岳飞遂才徐徐而起,面色肃穆。赵构见他这一神情就知大事不好,不等岳飞说话,连忙就震色说道:“朕不久听说,岳元帅军中军职已拖延两月,已替你严惩负责调拨汴京的军务官,想半月之内,便能赶到!” 赵构说话间,忙向太尉王启投去眼色。王启会意,急出说道:“岳元帅恕罪,先前因江南一带水灾连连,人命关天,何况这涉及数十万百姓的性命。国府吃紧!王某不得已才擅做主张调配,还请岳元帅恕罪!!” “哼!!一派胡言!!王启你好大的狗胆,大殿之下,你竟敢欺君!!”岳飞大喝一声,整座金殿刹时如在摇晃。一年前,王启还不过是一介小吏,却因赵构看上了他的妻子,为了仕途的王启,竟甘愿把自己妻子奉上。赵构大喜,后来竟屡屡迁升王启。而王启也是聪慧过人,深熟赵构心思,如登月台、搜刮江南美女,包括正在建的千娇阁都是王启的主意。这些主意都深得赵构欢喜,王启也因此一跃成为赵构身边的大红人。 当然,偷摸小鬼最忌神佛。岳飞一露面,王启立即就被打回原形,连忙跪下道:“岳元帅恕罪,不知小的犯了什么错!!” 照理说官至太尉的王启根本无需怕岳飞。但不知为何,王启在岳飞面前,犹如无所遁形。 而堂上赵构,也不敢说话,四周的臣子自也不敢。岳飞面色愈冷,喝声便骂:“如若国库吃紧,朝廷为何还要大肆铺张地建立登月台!?适才岳某来时正好经过,这登月台高达百丈,用的材料漆子都是上上之选,这恐怕是要耗费极多银两。如今国家危难,各地百姓多数尚在水深火热之中,你等作为朝中臣子,却不知为国家分担,为百姓分担,每日只顾玩乐,岂对得起这一身的官纱!!?” 岳飞威势盖天,如有神威,不但骂得王启不敢反驳,后来就连一众臣子也骂上,众人却不敢吭声。 赵构噤若寒蝉,坐蓐针扎,恨不得立即离开现场。这时,临安府尹陈琳,忽然走出,竟敢与岳飞对视,冷声应道:“岳大帅此言差矣。陛下初临临安,为保求皇都安稳,有意与民同乐,让临安百姓共仰天威,这有何不可!?” “你是何人,这里何时轮到你来插嘴!?”岳飞面色一寒,却是不认得陈琳。毕竟陈琳一直在临安为官,少有回到汴京。 “回禀大帅,某乃临安府尹陈琳是也。”陈琳眼眸微缩,不卑不亢地拱手答道。 “好!岳某正想找你!!你身为临安府尹,这建立登月台的大小事务,可是由你管理!?” “正是下官!” “登月台耗费多少!?” 登月台这一大工程,自然要耗费重金,当然王启和陈琳暗中也取了极多的油水。岳飞一问,就直取要害。陈琳倒也厉害,只是面色微变,遂是一一把明细说出,更把其中工匠、材料等价格一一说出,每个楼台、阶层也一一明列。原来这陈琳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一下子说出,却是要混淆视听。 但他却不知道,岳飞打小便有这过目不忘的本事,就这一听,心中已有个大概,即请赵构赐下纸墨。王启一看,顿时吓得满脸冷汗,忙向陈琳投去眼神。陈琳却暗做手势,示意岳飞这是虚张声势。 开什么玩笑,就凭他陈琳的本领,也足足耗了一月多的时间,才把这登月台的明细全都一一记下。这岳飞就算有天大的本领,也绝无可能一下子间把所有明细记清,而且还能一一发觉其中端倪。 赵构倒也好奇起来,当然他也不蠢,知道王启、陈琳这两个狡猾的鬼东西,定会从中抽取油水,他也是只眼看只眼闭,只要不过分,也能哄得自己欢喜,让这俩人得些好处也不是坏事。但到底他们贪了多少,说赵构不想知道,绝无可能。 半柱香后,结果很快便是分晓。岳飞竟把陈琳所说的各种花费一一列出,更在旁把汴京的物价注明。陈琳面色大变,见纸上岳飞所写,竟无一有所差错。一些臣子,却见岳飞笔法龙飞凤舞,慨然宏大,先见字形,已被所怯。 赵构也喜文墨,见岳飞的笔法了得,惊赞一声,忙教堂下宦官取来。 少时,纸张奉上。赵构先看笔字,观赏一阵后,遂看内容,一看不觉是触目惊心,面色陡变。 仍旧跪地的王启立即吓得颤抖不已,反倒是那陈琳,竟还能不动声色,不过若是细看,便能发觉他已是满头大汗。 砰~~!! 一声骤响,赵构勃然大怒,猛拍奏案,喝声骂道:“王启、陈琳你俩好大的狗胆!!这其中近数十种材料物价竟比汴京还要高出十倍,甚至百倍不止!!汴京那是什么地方,数朝之都,天下之腹,你临安的物价竟还高得如此离谱!!?”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王启一听,顿时吓得肝胆皆裂,连忙叩首求饶。 陈琳也连忙跪下,急道:“陛下息怒,此事实则大有隐情!!” “陛下,事到如今,何须多言!?这王启、陈琳不但中饱私囊,罪犯欺君,更教唆陛下,劳民伤财,罪不可赦!!何况臣不久前,得知细作来报,燕人已直取黄龙,攻破大金皇都!!大金国已灭矣!!眼下燕人势如鲸吞,恐怕不久将来侵略中原。可这些奸臣却一直延误军姿,为的就是能够暗中贪图私利!! 但若此事传回汴京,三军定为之动摇!!臣认为,当速斩二人,已安军心!!”岳飞此言一出,众臣无不面色大变。赵构更是吓得瞪大了眼,惊呼叫道:“什么!!?那些反贼竟攻破了黄龙!?” “此事,臣已经过多番确认,岂会有假!?臣今番不惜擅离职守,离开汴京,就是为了要与陛下商讨此事!!”岳飞疾言厉色说道。赵构一时间,惊得醉意顿笑,心头已乱成一团,遂又用余光看了看王、陈两人,不由摇头叹气。 王启更是吓得连吞唾液,正欲求饶时。忽然,陈琳急说道:“陛下,莫非忘了千娇阁一事耶!?臣与太尉大人绝无中饱私囊,只是千娇阁耗费极多,预算不足,又恐陛下怪罪,便把钱财都花到那里去了!!” 第六百零四章 登帝 陈琳此言一出,赵构不由面色骤变。岳飞也是一惊,连忙问道:“陛下,这千娇阁又是怎一回事!?” 赵构被岳飞这一问,却是瞪大了眼,一时不知如何说话。陈琳脑念电转,忙道:“岳元帅有所不知,陛下念岳元帅还有一众部下在边疆苦守,遂想建立这千娇阁,待日后大军建成,庆功之时,以来犒劳。” 在古时这‘娇’字,却有几种意思,一种是形容娇美的女子,另一种则是形容有才之士。这陈琳也算是心思敏捷。 赵构一听,顿时反应过来,连忙接话道:“没错!这原本是要给爱卿一个惊喜,没想到这陈琳如此不识风趣,竟然把这事说了出来。” “陛下!!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吾等将士,深受朝廷之恩,保家卫国本就是分内之事!!还请陛下,速把这千娇阁撤去,把其中钱财归纳国库,调以灾民、军中所用!!”岳飞疾声说道,慨然正气。 这千娇阁却是费了赵构许多心思,如今他却是骑虎难下,实在拒绝不了岳飞,不由露出苦色,有些低落道:“爱卿所言也是有理。罢了罢了。依你便是了!如今燕贼已灭金国,那邓云狼子野心,迟早必来侵犯大宋,还望爱卿你多加费心,早日把新军操练完毕。至于,这王、陈两人,暂且收监入狱,朕会派人彻查登月台一事。爱卿以为如何?” 岳飞面色一敛,皱了皱眉头,沉吟一阵后,拱手应道:“臣愿听从陛下安排。” “好!时候也是不早。朕也倦了。众人都散去罢。”被岳飞这般大闹一场,又得知燕人已破黄龙,赵构兴致寥寥,更是愁眉深锁,不等众人回应,便转入后堂。陈珪安领着数十禁卫,赶到殿内,亲自把他老爹还有王启押走。一众臣子也纷纷离开,似乎各个都对岳飞避之不及。 渐渐地,大殿内只剩下岳飞一人。岳飞独自站在原地,叹息连连,少时转身离去。那背影显得无比的萧瑟。 次日,正是中秋佳节。岳飞心中忧心汴京军务,也无心玩乐,遂是婉言拒绝赵构的挽留,当日便离开了临安。哪知,岳飞前脚刚走,赵构便开始命人准备今夜宴席、各项节目。 当夜,圆月当空,星光璀璨。临安城内,到处都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灯火更是五颜六色。登月台下,河上数百艘船只奏着歌乐,船上的都是达官贵人。登月台上,赵构和一众臣子对酒当月,四周都有娇媚美女服侍,台上各个婀娜多姿的舞女,在明月之下,犹如天上仙子,中间尤为出众的女子一身白衣似雪,冷艳如霜,更像是嫦娥下凡。 赵构一看就被那白衣女子所吸引,连咽了几口唾沫。 另一边,在某条官道上,岳飞正策马驰骋,头上的月光挥挥洒洒地都在他的身上,拉出了一条细长的影子。 赵构无心国政,岳飞暗中前往临安上谏,却并无得到赵构的欢喜,反而得罪了王启、陈琳两个小人。不久后,赵构便放出了王启、陈琳,各罚两年俸禄,官位下降三阶。王启、陈琳对岳飞虽是怀恨在心,却也不敢放肆收敛了许多。岳飞回到汴京后,每日都处理军务要事,也无闲余理会临安事务,只是偶尔有人来报,听说赵构又重用王启、陈琳两个奸臣,在临安日日笙歌时,摇头叹气。 转眼过去,便是半年。话说康熹十年二月,燕京城内,到处张贴红彩,喜气洋洋,繁荣的燕京城如今已容纳近百万百姓,近年又把城池扩充。燕王善于治国,重视商业发展,而且极为节省,从不大举铺设,兼之税赋又低。中原大半的世族都搬迁到了燕国落脚,商贾之户更是十有**地前来。至于中原百姓,这些年更是蜂拥而来,使得燕云之地人满为患。为此,邓云在太原更大举善政,以分予土地、借种借粮的方式,吸引百姓到太原居住。不少百姓纷纷随往,邓云也不吝花费钱粮,太原因此也渐有复兴、兴荣的迹象。 至于北方金人的旧地,邓云命余化龙为黄龙侯,镇守北方。余化龙不但武艺了得,也是个贤明之人,把北方治理得风调雨顺,对于番人的各个部落,全施以仁政,两方暂时相安无事。 却说如今的燕国,今非昔比,不但国力强大,大多领地皆是繁荣昌盛,百姓富裕。再看,燕国兵强马壮,军器精良。反而早已没落的大宋,却依旧占据天下大半土地。燕国诸臣自是心里不甘,屡番上奏恳请邓云登上帝位,统率天下。邓云却以时机未到,屡番拒绝。 这日,一众臣子又来到殿堂。丞相黄机密眼神赫赫发光,如今的他,虽失去当年那份潇洒,却多了几分威严肃穆之色。因为他知道,他如今权势重大,一言一行,都会牵及到千千万万百姓的性命。 只见黄机密跨步而出,作礼毕,凝声便道:“昔年王上率我等在燕云此地揭竿起义,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创立大燕,这些年来天下各地百姓蜂拥而来,全因燕王荣光。燕王英明仁义,大举仁政,以商利民,使得百姓衣食无忧,再有率我大燕雄兵东征西讨,屡退敌人侵略,前番更攻破了大燕的死敌—大金国!功绩之多,足可比肩古今诸多开国大帝。臣以为,王上称帝,乃天命所归,还望王上莫再推迟~~!!” 黄机密话音刚落,徐庆慨然而出,拱手接话道:“丞相所言极是,王上功绩盖天,我大燕数百万无不盼王上早日统率天下,称帝实乃名正言顺之事!!” 徐庆说罢,杨再兴、牛皋、耶律亚虎、吉青还有陆文龙、曹宁、杨继周等一众将士纷纷而出,齐声劝说。邓云面色威凛,徐徐而起,不紧不慢地说道:“本王昔年揭竿起义,一心只盼能为天下人谋以福祉,如今金国已灭,天下人无不盼能早日天下一统。本王虽不才,但不敢有负天下人所盼,愿率诸位一齐努力,开创新朝,克立不世帝业,以为天下人带来太平盛世!!” 邓云话音虽是不高不低,却有一股令人热血沸腾的莫名力量,众臣听之无不大喜过望,纷纷跪下,皆道愿为大燕效以死力。 于是,邓云择吉日登基,命人就于燕京城外建立风云坛。不久后,邓云欲要登基称帝之事,传遍天下。消息传到大宋,大宋全国上下无不大惊。赵构更是吓得连起诏令,命岳飞加紧操练新军,以防燕人攻打。岳飞领命,一边加紧操练,一边又回书赵构,仓促调拨资金,以赶造一众军器,以来抵抗燕军的火器。可赵构这大半年来,又把国库花销一空,哪里来的钱财资予岳飞,只好一直拖延。 两月之后,风云坛建立完毕。邓云登坛祭拜天地,在众臣拥护下登基称帝,遂封黄机密相国,并平烈侯。徐庆为天凤元帅,乌云侯。杨再兴为金豹元帅,烈天侯。牛皋为牛威元帅,忠烈侯。耶律亚虎为白狮元帅,安定侯。四人并称大燕国的四大元帅,统率诸军。 其中又分别封陆文龙、杨继学、曹宁、韩彦直为四大龙威上将,各领一部兵马,皆得侯位封赐。 梁兴、吉青、罗延庆等将皆位列侯爵,为朝中大臣,也不一一细说。再有,立红缨为东宫皇后,耶律凤仙为西宫皇后,黄师儿为圣妃,秦氏姐妹皆立为妃嫔。又立长子邓如龙为皇太子,次子邓长风(耶律凤仙所生)为长德王,三子邓文艾(黄师儿所生)为文斌王。邓雪嘉、邓小凤(红缨所生)两个女儿分别为天祝公主和常安公主。 封赏毕,邓云在燕京大摆宴席三天,更包下城中所有酒家,与民同庆,据说当时参加邓云登基庆典之人,多得就连燕京城也容纳不下,不得不在城外设以上万个帐篷,足可见邓云人气之盛。 却说岳飞派去的细作回去禀报。岳飞听说后,神色落寞不已,连声叹道:“贼帝如此深得民心,大宋危矣。” 原来,在岳飞得知邓云要登基称帝那天,大醉一场,更当天发誓,与邓云断绝关系,再无半分瓜葛,日后相见,两人只有你死我活,再无兄弟之情! “报~~!!”就在岳飞叹声刚落。忽然,关铃急急赶来。岳飞遂是神色一震,转过身子,见关铃满脸急色,不由皱眉道:“有何急事,竟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大帅莫怪,适才我听从临安回来的细作说,这些大半年来,陛下每日与众臣都在宫里夜夜笙歌,只顾玩乐,又在江南各地搜罗美女,每逢节日,便在登云台上观看舞宴。陛下如此穷奢极侈,国库早被用光,于是王启、陈琳便想出各种办法加重税赋,使得江南各地民怨滔天,许多江南大族,暗里已经有作反的势头!!”关铃疾言厉色,有关军中情报之事,是由他来负责。岳飞听了,气得浑身抖颤,‘昏君’两字快要骂了出口,又死死地吞了回去,忽然大叫一声,竟被生生气得吐出血来。 原来,这些日子岳飞一直忧心国事,又日夜不眠的操劳军务要事,早就积劳成疾,这下又被这消息一激,便是怒气攻心。 “大帅!!!”关铃脸色骤变,连忙赶来扶住岳飞。岳飞一摆手,强震面色,道:“无碍,此事不可张扬,以免三军动摇。你且退下吧。” 关铃心中虽有千言万语要说,但见岳飞这个样子,却如何都说不出来,把手一拱,遂是退了下去。 岳飞擦了擦嘴角的血液,又是长叹一声道:“莫非真是天欲亡我大宋耶!?” 叹毕,岳飞强忍痛色,回到案上,挥笔修写罢,命人立即快马加鞭,传予赵构。 数日后,岳飞奏书来到临安。赵构拆书观之,不由勃然大怒,怒声大骂不绝。 内书云:陛下自迁都临安,每日只顾玩乐,不知国家危难,如此劳民伤财,必引起民怨。如今燕国愈盛,贼人邓云已登基称帝,恐不日将起兵来攻大宋。而如今大军所需资金,却一直拖延,但若燕兵杀来,我军无精良军器抵抗,一旦汴京失守,大宋将门户大开,临安将是岌岌可危。 臣只盼陛下能痛改前非,认识利害,自后远离小人,认真处理国政,以明君示于天下,方可得到民心,振奋三军,以勉励大宋子民共抗燕贼。 第六百零五章 换帅 否则民怨日积,外有强敌侵略,内有国患,宋必亡也。贼人邓云有经天纬地之略,韬略之高,纵使臣下也把握胜之。大金之所以灭国,全因此人屡屡在关键时刻,施以奇谋,力挽狂澜。 大宋危难之际,陛下当如悬梁刺股,不得丝毫松懈。臣下身为宋人,死为宋鬼,军中诸多将士,也是爱国之士,只盼莫要辜负一众忠良之盼,寒了众人之心。 “好一个岳飞,竟敢如此来数落朕!!朕有你说得如此不堪耶!!?还有,这信中尽是危言耸听之言,贼子未曾攻来,你便畏敌怯战,但若贼子真是杀来,朕还如何能指望你把守汴京!!?”赵构嘶声大喝,气得更是面色狰狞。他这辈子就连他的父皇赵佶也没如此数落自己,这岳飞不过是个臣子,却敢把他说得如此不堪,好像大宋落得如此危机,全因是他昏庸无能! 赵构当众喝骂岳飞,殿内诸多臣子大多听了,却是暗暗窃喜,只有些许臣子替岳飞说话,不过很快就被赵构怒声喝叱下去。 这时,陈琳向王启暗投眼色。王启会意,急出禀道:“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有话直说,莫要遮遮掩掩,朕正气在头上!!”赵构一瞪眼,怒声喝道。 王启连忙告罪,遂是说道:“臣下听说,金鹏大元帅虽是常胜将军,但却当年在大行山时,曾吃过了贼帝的亏,两人大战一番,虽是平手,不过金鹏大元帅却也受了重伤。 兼之这些年来贼帝名望愈大,金鹏大元帅难免会忧心败于其手,英名尽毁一旦。 再有,两人曾败于名师周侗门下,两人也是知根知底,若真是对战起来,恐怕也是胜负难料。 竟是如此,依臣下之见。何不召回神龙将军,替下金鹏大元帅。再命金鹏大元帅在襄阳接应,以防万一,不知陛下以为若何?”王启此言一出,殿内不由响起了一片惊呼声。刘光世更是惊得心惊肉跳,连忙赶出禀告:“万万不可,战前换帅乃兵家大忌!!何况神龙将军虽有无敌之勇,但兵家对战,非单凭个人武力,谋略才是胜负关键。金鹏大元帅谋略之高,堪比汉之韩信,除他之外,恐无人能对付贼帝!!” 赵构一听不由眉头一皱。此时,陈琳慨然而出,凝声便道:“神龙将军自参军起,屡立奇功,杀敌无数,从无败绩,更在军中赢得‘枪神’称号。何况贼帝并不熟悉神龙将军行风,说不定神龙将军能如往常一般,展现其绝世骁勇,不用多日,便能在三军之中取下贼帝首级!!” 陈琳说得慨然振奋,赵构听得也是一喜,顿时面色一震,连忙说道:“陈爱卿所言正合朕的心意!!快传朕的号令,把高宠召回朝中,朕有要事吩咐!!” “陛下!!若是如此,无疑是置大宋于水深火热之中啊!!还请陛下三思~~!!!”刘光世心头一急,连忙跪下求道。 不过赵构却也心意已决,冷声喝道:“此事朕主意已决,朕就不相信没了岳飞,汴京就保不住了!!” 赵构喝毕,遂是忿忿甩袖离去。刘光世顿时面如土色,嘶声叫道:“陛下!!” 可赵构全不理会,须臾便转入后堂。陈琳、王启见之,两人暗对眼色,都露出一个阴鸷的笑容。 “哼哼。岳飞啊岳飞!!别以为我王启好欺负。这回正好打击一下你的锐气!!” 王启想到岳飞听说此事后,那挫败的摸样,更是几乎忍不住笑了起来。 “岳飞!!你一来临安,便百般羞辱我陈氏父子,还要将我置于死地!!无毒不丈夫,这全乃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陈琳面色却是愈加阴鸷,想到岳飞当初就在这大殿之内那嚣张的样子,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数日后,在江南一带的某处,只见四周青山绿水,风景秀丽,气候凉爽。这里,四季如春,因此得名为如春山。但要到这如春山必须要翻过三座大山,再渡船而来。因为地方偏僻,与世隔绝,如此世外桃源,一直以来只有几户人家居住,后来这里实在太过安逸了,反而让人极易会感觉空虚,渐渐地那几户人家也搬了出去。不知不觉中,如春山里就剩下高家一户。 高家的屋子在山头之上,面向东方,每日都能看到日出。这姓高的人家却非一般,听说数年前这高家的长子高宠,已成了朝廷的神龙将军,方圆百里一带,也有不少人认识高宠,听知此事无不以此为荣,毕竟他们也算高宠半个乡里,乡中出了个大人物,他们脸上也有光。 就在乡人都以为高宠成了朝廷的大人物,定会把他的老母、妻儿接去享福,可一去数年,朝廷的人虽然来了几番,但高家一家老小却仍旧在偏僻的如春山住着。 这日,高宠正扶着妻子杨霖来看日出。说来,这杨霖自幼失明,却对世间一切都怀着感激之心,她心地善良,心灵手巧,用高母的话来说,她这个媳妇,眼睛虽瞎,心却明亮了,一些事事非非她比那些长眼的人还分得清楚。 话说,杨霖最爱就是看日出。当然,她不是用眼睛来看,是用身体和心去感受,每当旭日升起,沐浴在阳光中的她,总会露出满足、幸福的笑容。 当年,高宠就是在某一次练武时,看到一个盲女在阳光之下,那满脸幸福的笑容,瞬间被其所征服。 高宠是个侠骨柔情的男人,他当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个盲女,对她就是百般照顾。杨霖也爱上了高宠。两人情投意合,成亲自是水到渠成之事。高母也是个善良之人,见高宠对杨霖动了真情,遂是答应两人的婚事。当时,杨霖是如春山某户人家的女儿,她的爹爹是个猎户,娘亲早死,后来她爹爹在外面娶了一个女人,那女人早想把杨霖嫁出去了。当时,听见高宠来求亲,二话不说,便答应了这门婚事。 每想到这一过便是五、六年了。当初他们成亲不久,天下动乱,王善在江淮再次造反。高宠在其老母吩咐之下,前往投靠岳飞,重振高家枪。高宠却是觉得委屈了杨霖。没想到,杨霖很明白高宠身上重任,不但极力支持高宠,更隐瞒了自己怀孕之事。这一过多年,当高宠回来后,才发现自己多个儿子,高老母帮这个宝贝孙子取名为高风,取高风亮节的意思。 外话不多说,不知觉中,旭日已然升起。杨霖依偎在高宠的怀里,面朝徐徐升起的太阳,感受到那熟悉的温暖后,杨霖又露出了那幸福、满足的笑容:“高郎你可知道,小时候我总以为自己会在这山中孤独终老,虽然我眼睛瞎,但正因如此,别人觉得不足为道的东西,却能让我十分满足、幸福。能嫁为你妻,是我三生有幸,我却不敢贪心,因为我明白像你这般的盖世英雄,理应名震天下,成为一代名帅。你是属于大宋,属于天下人的。 我不敢奢侈你都留在我的身边,因为我已经足够的幸福了。在家里娘对我也百般疼爱,风儿也是孝顺。如今娘的病也好了七八,昨夜劝你回去临安,你却不肯,还令她老人家大发雷霆。 你大可不必担心家里,娘自有我来照顾。你待会吃了早饭,就收拾一下行装回去吧。” 杨霖的声音很轻,听在高宠的耳里,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高宠面色连变,其实是他心里舍不得家人。高老母脾气古怪,不喜热闹,更因高家先祖之事,对皇室之家十分的避讳,无论高宠如何哀求就是不愿搬到临安,却又怕高宠寂寞,教杨霖母子一同过去陪伴。但杨霖如此善良,又岂会把自己的婆婆丢在这空无人烟的地方,任高老母如何喝叱,都不肯去。 高宠也知杨霖的脾性,恐她多受委屈,便也断了这念头。 “诶…”高宠在心中一叹,忽然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遂便听道:“爹爹,昨日你教我那猛虎掏心,我昨夜练了一番,好似有些领会,你看是不是这样嘛~~!!” 高宠一听,不由一笑,遂和杨霖一起迎向一个扎着双辫,好似传说中哪咤一般打扮的小孩童。这孩子不过三岁多一点,却长得虎头虎脑,拿着一根木制的小枪自顾自地在招舞着。高宠笑容可掬,在一旁指点着。 就在此时,忽然有几个不速之客骑着马过来了。在如春山四周有水,要在这山上骑马,定要渡河过来时,把马一起带来。这方圆百里一带,有船有马的人家几乎没有。而且听着马蹄声,响亮有力,定都是良马。 高宠眉头一皱,心知这是朝廷来人,遂向高风笑道:“风儿,你先带你娘回去吃早饭,爹爹待会便来。” “那好!我会替爹爹留些饭菜!”高风这孩子自幼老成,待毕竟还小,脱不了稚气,奶声奶气地叫道,那一张红脸蛋正是可爱极了。说罢,高风就牵着杨霖离去了。 须臾,高宠换了一脸威严的神色,迎向一队正策马赶来的队伍。为首一将,急把缰绳一勒,吁的一声,把马勒住。只见那人长得颇为俊脸,身体健壮高大,足有八尺多高,名叫李鑫,乃是高宠的徒儿。 “我不是吩咐了若无重要之事,绝不可到此打扰我与家人,李鑫你莫非为了我的话耶!?” “师傅恕罪,朝中发生了大事!!陛下要急召你回临安!”李鑫连忙下马,疾声说道。高宠听了不由面色一惊,虎眸微微瞪大,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鑫面色一敛,满脸严肃地道:“不久前燕人已攻破了黄龙府,大金已灭国!!陛下恐燕人不日将来攻打,似乎又因前番金鹏大元帅大闹金殿一事怀恨在心,竟想要把金鹏大元帅从汴京调往襄阳,由师傅你来替代!!” 第六百零六章 侵宋 ()“什么!!战前换帅乃兵家大忌,何况金鹏大元帅之才胜高某百倍,高某岂能代之!?此事我已明了,你等速到山下等我,待我收拾行装,便与你等会去临安!!”高宠一阵心惊肉跳,心知事态急切,不过尚有回旋之机,此下已是归心似箭。不过饶是如此,高宠还是强把心中急切压下,希望和家里人吃完早饭,和寻常一般离去,莫要教她们忧心。毕竟,高老母前番病危,高宠虽从赵构那里求得了几株千年灵芝,让高老母服用,暂时吊住了性命,但他却知道自己的老母时日无多,这次离去后,很有可能就见不到了。 一时间,高宠思绪万千,回到屋子内,却见自己的老母还有妻儿都在安静地吃着米粥。高老母是个快五十岁的老妇,她姓乔,据说本是江南某户大人家的千金小姐,当年为了爱情,是与高宠的爹一起私奔的。 见到高宠进来,高老母依旧是那副宠荣不惊的神色,就连脸上的皱纹也没动过。 “你的东西,娘已替你收拾好了。你此去不必忧心家里,娘自有霖儿照顾。还有,娘与你千叮万嘱莫要在皇家子弟下入仕,你却好,成了皇帝的禁卫统将。这伴君如伴虎啊,你性子刚烈,皇家之人是只有对没有错,就算做错了,别人说他,他还不愿意,迟早是要你还的。 诶,罢了罢了。事到如今,多说无用。若日后有机会,你便调去外地,就算调到边疆都好,就是别待在这皇帝身边!!待那时,你安定下来,再把我和霖儿母子一起接过去吧。”高老母本就懂医术,哪不知自己命不久矣,这么说只是不想让高宠担心。 高宠身体一颤,或是太过开心,一时忘了其母的病情,不由欣喜道:“那实在太好了!!孩儿回去定会寻机调离!!” 高风听了,也开心地叫了起来。杨霖则给了高宠一个温柔的笑容。 很快,这一顿早饭就吃完了。杨霖怕高风哭闹,把高风带进了房间。高宠向高老母叩拜三下,遂是拿起了包袱离开了家。 门并无掩上,高老母看着自己孩儿离去的背影,嘴角颤抖,想起当年高宠的爹早死,高宠从小多病,有几次几乎病死,自己为了救活孩儿,一个妇人经常到荒山野岭内取药,不知遇过多少危难险情。再看当年那多病的小儿,如今变得如此威风堂堂,更赢得‘枪神’称号,受天下人所敬仰,越想便越是动情,几番想要呼唤,却知道自己孩儿心软,事后定又放心不下,便把手捂着嘴巴,泪水却不断地从眼眶里流下。 于是,高宠离开了家,随后便是日夜马不停蹄地望临安赶去。因为星夜兼程,因此不过数日便回到了临安。风尘仆仆的高宠甚至忘了去换一身衣裳,洗一把脸,急往宫中去赶。 当时,正是晌午时候,赵构正在午睡,高宠来到宫中,急教宦官去传。但那些宦官却知赵构午睡若被打扰,将会雷霆震怒,有一回一怒之下,更把一个宦官给杀了。众人自然不肯,高宠无奈,只好在殿外等候。 足足半个时辰后,赵构方才醒来,听说高宠在外等候许久,倒也不急,慢条斯理地洗漱一番,穿好衣裳后,才教高宠去侧殿候驾。 不一时,赵构来到侧殿,见高宠灰头土脸的样子,便是眉头一皱,随后又面色一变,笑道:“哈哈哈~~!!神龙将军真是忠心,看你这样子,定是得知朕传去消息后,便是日夜兼程的赶路吧!!” “臣下听说陛下欲替下金鹏大元帅,不知可有此事!?”高宠心里正急,不欲与赵构废话,直指主题。赵构听了,顿时面色一冷,寒声道:“怎么!?莫非你没信心,能够替下岳飞耶!?” “金鹏大元帅武略惊天,腹怀天宇之机,乃百年难出之奇才。高某自认不如其百中之一!!更何况,战前换帅实乃兵家大忌,还请陛下三思!!” 高宠急便跪下,凝声慨然而道。赵构听了,心中大怒,却按耐不发,毕竟他也知道能够将如此盛大的大金国毁灭的邓云,绝非泛泛之辈,大宋里面除了岳飞和高宠,还真没有人能与之抵抗。如今他以决定要打击一下岳飞的锐气,自然不能再与高宠翻脸,遂是笑道:“哈哈。高爱卿不可妄自菲薄,论韬略或许你不如金鹏大元帅,但若是比较武勇,以你的本事,恐怕就算是金鹏大元帅也不如你!!何况此事朕已经过深熟熟虑,金鹏大元帅与贼帝乃是同门师兄弟,两人知根知底,若是对峙起来,多数会陷入僵局。如今大宋不但国库空虚,再有近年南方几番大雨,各地粮仓也是告急。一旦战事陷入持久战,对大宋可谓是大为不利。因此朕想,倒不如出奇兵制胜。凭你绝世武勇,在三军之内取那贼帝首级,不过如囊中探物罢了!!” 听赵构这般一说,好像倒有几分道理。但高宠却也知,燕军猛将如云,传说贼帝邓云的武艺更不逊色于金鹏大元帅,要在三军之中把他杀了,谈何容易!? “可!!” “够了!!高宠你平日作风刚烈,如今国家有难,莫非你要袖手旁观,置之不理耶!!?”赵构眼睛一瞪,怒声喝叱。高宠连忙低头,口说不敢。 “如今局势紧张,丝毫怠慢不得,你且回去歇息,随时准备前往汴京!” 赵构遂又以不容置疑地口气说道。高宠心中虽是无奈,但也知赵构心意已决,遂是领命退下。 与此同时,赵构的调令却也来到了汴京,但岳家军听说当今天子要把元帅替下,调往襄阳一事,三军无不气愤。岳飞得知,当场面色煞白,如遭晴天霹雳,未免众将忧心,更是强吞血气。 岳云虽是万般不忿,但见自家父亲气得神色衰弱,瞬间变得苍老起来,心疼不已,便也不火上烧油,遂向张宪、关铃等人投去眼色。就连平时最爱闹的黑蛮龙,也识趣的闭上嘴巴,强忍怨气。 另一边,在燕京城皇宫之内。梁兴满脸欣喜之色,疾声报道:“陛下!!据说今日一早燕京众多百姓,都见天上白云渐成麒麟之相,经阳光一照,光芒万丈,忽然风起云卷,金云处一头金色麒麟冲天而起。麒麟乃帝王之兽,又有吉祥之意,此乃喜兆啊,说明陛下正是天命之子!!而在金麒麟离开不久,臣下分别从忠义军、赤凶那里得到消息,得知宋人那昏君赵构,欲要把岳飞替下,调往襄阳,据说前往镇守的乃是一个名叫高宠的新起之秀!!” 梁兴此言一出,殿内诸多文武无不亢奋起来。黄机密暗向梁兴投予眼色。原来,今日早朝前,梁兴先与黄机密有过一番商议。那金麒麟之说,不过是黄机密虚构罢了,为的只是能够说服燕帝向大宋进军。 “陛下!!战前换帅乃兵家大忌,那高宠不过一介小儿,有何惧哉!?此正乃我大燕一统天下的大好时机!!”徐庆丹凤目烁烁生光,疾声慨然而道。 话音刚落,杨再兴亦出席秉道:“只要陛下一声号令,末将愿为先锋,替陛下取来汴京!!” 却见龙座上的邓云,面色平淡,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暗里却在笑道:“梁兴没这么多的滑头,这金麒麟之说定是黄算子所教。” 想罢,邓云不由把目光望向了黄机密。黄机密知瞒不过邓云,遂出道:“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无论如何,赵构作茧自缚,怨不得人。何况大宋气数早尽,这些年来若非我大燕相助,恐怕大宋早被金人灭国。陛下仁义英明,天下人无不盼之,陛下一统江山。还望陛下以大局为重!!” “还望陛下以大局为重!!” 黄机密话音一落,满朝文武遂是纷纷出席齐喝。邓云面色一震,事到如今,他早就作好了觉悟,他肩上重担之重,绝不容许他有丝毫妇人之仁。 该断则断,舍小义取大义,乃是这些年来邓云这个帝君最为重要的成长。 “诸位卿家之意,朕心中了然!自大宋没落,西夏入侵,再到金人崛起,辽国被灭,直到如今,乱世已持续百年之久,天下黎民饱受战火摧残,无不盼望江山早日一统。朕虽不才,幸得诸位俊才尽心尽力辅佐左右,方而克立帝业,如今取大宋,更是民心所向。朕不可怠慢、迟疑,只盼诸位能够如昔年一样,追随朕之左右,结束乱世,一统江山!!” 邓云慨然而立,字字铿锵有力,此话一出更是荡气回肠。殿下一众臣子无不振奋,再次齐声喝道:“陛下仁义无双,臣等愿效以死力~~!!” 于是,邓云速令徐庆、杨再兴分别前往太原、河东两地聚集兵马,操练兵士,等候将令。又令黄机密、梁兴,即日调拨粮草、军器一切军备之物,以作战前准备。 徐、杨二人闻言大喜,慨然领命。黄、梁两人也是兴奋至极,随之领命。 康熹十年十月。在燕帝邓云调拨之下,徐庆、杨再兴分别赶到太原、河东,燕云各地新兵旧部纷纷听令前往。 第六百零七章 杨家枪vs高家枪 上 其中徐庆在太原屯兵七万,杨再兴在河东屯兵五万。各部兵马尚在陆续而来。 话说,如今整个大燕兵力共有五十多万,其中有三十五万是由新兵和俘虏组成。剩下的二十五万才是燕军的主力部队,而其中十五万乃是入伍三年以上的部署。剩余十万才是燕军的jing锐部署。 燕兵素来以骁勇善战,名传天下,这十万jing锐才是大燕立国之根基。 燕国大肆在河东、太原两地屯集兵马,消息很快传到了临安。却说,赵构因见高宠不愿替换岳飞,想他可能是顾忌当年岳飞对他有恩。 汴京至关紧要,绝不可失。赵构几番思索之下,遂与王启、陈琳商议。三人竟想出了让王启为统帅,高宠为副帅的法子。而其中,实则王启不过作为监军之用,一切大小军务还是交给高宠。 于是,王启即ri走马上任,高宠刚到汴京不过两月,事情还未熟悉,却听说赵构竟又要换了自己这个统帅,不由为之气结,对昏庸的赵构更是心灰意冷。 康熹元年十一月初。却说王启一路不紧不慢地赶路,因此拖延了不少时间。而汴京大军又因朝廷屡番换帅,新帅又迟迟不到,军心动摇,行风也逐渐散漫起来。高宠忧之,遂教人传信给在襄阳的岳飞求助。岳飞得知后,忙令岳云、张宪、关铃等将,各引jing锐前往汴京接应。 不知觉中,又过了半月。就在王启到了汴京的那ri,在太原、河东的徐庆和杨再兴相继出兵。王启大惊,顿时措手不及。河东更近汴京,而杨豹子凶悍之名比起徐庆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是,王启急与高宠商议。高宠心想,徐庆素来谨慎机jing,反倒那杨豹子脾xing刚烈,喜欢逞凶斗狠,更是时容易对付。高宠遂向王启主动请缨,先领三万大军歼灭杨再兴部。期间若是徐庆领兵杀到汴京,但可据城死守,待他击破杨再兴部,即刻回来驰援,杀他个措手不及! 王启听之,却是忧心不已,他之所以敢前来汴京,那是想着左右有高宠保护,自己定是万无一失。高宠也看出王启的忧虑,连忙安抚道:“汴京城乃大宋数百年古都,城墙高耸,近年来金鹏大元帅为了防范燕人入侵,又加以修葺,稳固无比,就算是百万大军,恐怕一月之内也难以攻破!太尉大人放心便是!” 王启一听,这才稍有放心,连忙抓住高宠的衣袖,急道:“那你可要速速歼灭杨再兴部,早ri归来啊!!” 高宠见王启这般懦弱,不由心头一揪,暗暗叹气,颔首答应后,遂是离开领兵去了。 却说,杨再兴命其子杨继周为先锋,率领八千兵马先往。杨再兴与诸将引四万多大军随后接应。 这ri,杨继周刚过一处山头,前方平原之处,蓦然风尘大作,一阵阵马蹄声响不绝耳。杨继周急定眼一望,见一部莫约五千多的兵马杀了过来。 原来,高宠早在数十里外的雀嘴口扎据好营寨,不久前听斥候来报,有燕兵赶来,遂是引兵来截。 两军在平原相遇,遂是各摆阵势,两军对圆。高宠纵马飞出,手挺一柄碗口大的金龙神威枪,一身神龙铠甲,威风凛凛,如同天神下凡。就算是见惯猛将骁将的燕兵见了高宠,也不禁纷纷变se。如此了得的人物,就算是这些身经百战的燕兵,也是未曾见过。 杨继周也不由微微变se,感受到从高宠身上传来的气魄,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就在杨继周稍有些犹疑时,高宠已驰马出阵,扯声喝道:“尔等反贼,已占据半壁天下,还不心足,竟敢来犯我大宋疆土,快快撤去,且还能饶你等一名,但若再有侵犯,绝不饶恕!!” “哈哈哈!!好嚣张的狂徒!!强盛如同大金,最终也败在了我燕兵的脚下,大宋气数早尽,我等取之,如同囊中探物罢了!!劝你还是快快投降,免得死在了小爷的戟下!!”杨继周自是不甘落于高宠之下,立即驰马冲出,纵声嗤笑道。 “小贼,放肆!!看高某如何取你首级!!”高宠一听,不由大怒,厉喝一声,飞马挺枪便朝杨继周杀来,霎时间如见高宠身后一条飞龙冲天而起,气势宏大。 杨继周不禁面se一变,忙是提起双戟应战,背后也涌出一面飞翼金豹相势。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倏然交马。高宠把枪一提,瞬间挑出数十道凌厉枪花,枪枪迅疾劲大,把杨继周挥来的双戟,一一震开。 “好恐怖的力劲!!这人力量不比金兀术逊se!!”杨继周面se陡变,念头刚转,眼前如有一道惊鸿掣电飞驰搠来。杨继周急往后一倒,险险避过,连忙起身时,高宠枪早就抽回,又是连片枪雨暴刺搠来。杨继周一直被高宠死死压制,两人眼见斗了数十回合,宋兵那里气势愈高,呼声震天,反倒燕兵那处,各个呆如木鸡,噤若寒蝉。可知杨继周乃是大燕四龙上将之一,武艺之高,在整个大燕起码能够排到前五甚至是前三位。当年与金人作战之时,死在他双戟之下的金人骁将更是不计其数。可当下他竟被这名不经传的宋将,杀得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莫说众人惊异。就连杨继周自己心里也是百般不信,气忿之下,一声怒吼,双戟齐扫,硬是将高宠枪支震开,随后其身后的飞翼金豹相势霍然壮大,一股无与伦比的气势冲天爆发。 “嗷嗷嗷!!!杀~~!!”杀字一起,杨继周瞬间如同一头破笼而出的猛兽,双戟猛挥骤打,攻势如chao。可高宠却毫不畏惧,拧枪迅速应对,枪法行云流水,更有浑然天成之妙,任由杨再兴如何猛攻,就是攻不破高宠的防式。 蓦然,高宠把枪一挑,猝地把杨继周一戟挑开,瞬间枪如弩发,骤地刺向杨继周的面门。杨继周忙是挪身躲避,可高宠刺来的枪支实在太快,倏地在杨继周脸上带过一道血痕。犀利寒冷的枪刃令杨继周心头一惊,连忙奋力拧起另一手的银戟向高宠扫去。高宠倏地一避,把枪急抽,正yu待避过这招后,便奋起进攻时,哪知杨继周施的却是虚招,忽地转马就逃。 “小贼休逃~~!!”高宠见杨继周逃去,立即驰马便追。突兀之际,杨继周回身投she出一柄飞戟,眼看she来飞戟,蓦然间宛如变作了一头飞翼金豹。高宠不敢大意,拧枪舞动,如同飞龙腾空之势,‘嘭’的一声打落了she来的飞戟。 “yin险鼠辈,竟敢使诈!!”杨继周这飞戟来势甚劲,若非他枪法了得,恐怕不死也要受到重伤。高宠不由大怒,一边驰马急赶,一边扯声骂道。 “好厉害的枪法,比起陆文龙的双枪,恐怕还要犀利几分!!”杨继周见得高宠适才那挡下飞戟的一枪,心中震惊无比。须臾间,杨继周回到阵中,心知难破强敌,疾呼撤走。 高宠见燕兵逃去,忙引兵掩杀过来,擒杀七、八百燕兵,得胜归去。 话说杨继周铩羽而归,杨再兴听说其子被一强敌所败,不由大惊,想宋兵定在附近一带扎据,遂不敢贸然突进,便领大军在一处山脚下扎据,然后派斥候四处打探宋兵的行踪。 当夜,在杨再兴的虎帐内。杨继周把今ri战事一一细说。杨再兴听了,豹目烁烁发光,扶须向杨继周谓道:“你今ri遇到那将,十有**就是那有着‘枪神’称号的高宠,此子竟能将你击败,看来枪神之名果非虚传!!” 杨继周眼眸一眯,心中暗暗叫了两声高宠名字,忽然似乎想起某事,急问道:“爹爹,我曾听说这高家枪法曾经是天下第一。但因其中招式难学深奥,渐渐失传,后来才到我杨家枪法独领风sao!” “你说得没错。为父本以为高家枪法早已失传,没想到如今竟然有幸一见。如此正好,为父便要看看这高家小儿有何等能耐,也好趁此机会,为我杨家枪法正名!!”杨再兴战意盎然,双眸光亮愈加骇人。 杨继周想起高宠的厉害,心头不由一揪,连忙道:“爹爹那高宠十分了得,明ri就让孩儿在旁为你掠战如何!?” “哼!对付区区小儿,岂需我等父子一同出手!?若是此事传出去了,岂不教天下人笑话,我杨家无人!?你明ri且在营中守备!!没有为父号令,不可轻出!!”杨再兴xing子放荡不羁,自是不愿在一介小辈面前丢了颜面,遂是向杨继周严令道。 杨继周见其父心意已决,也知多劝无用,只好领命退去。 次ri,天se刚亮。杨再兴便领兵赶到昨ri杨继周与高宠作战的那处平原地方。果然,杨再兴兵马赶到,高宠也率兵前来。 两军对圆,高宠迅速拍马出阵,手中金龙神威枪一举,指向阵首的杨再兴,嘶声叫道:“来者何人,快快报上名来!!” 杨再兴见高宠年纪轻轻,却如此目中无人,不由暗怒,驰马奔出喝道:“小儿无知!!我乃大燕金豹元帅,杨再兴是也!!” “哈哈哈哈~~!!没想到昨ri打跑了一个小的,今ri便来了一个老的!!如此正好,今ri我高某人便让天下人看看,这天下第一枪到底是杨家的还是我高家的!!”高宠纵声大笑,眼眸内jing光璀璨,战意昂然,一声喝起,飞龙之相霍然而现,瞬间宛如听得龙啸之声。 杨再兴环目不由一瞪,暗暗心惊,心想不能被这小儿气势压住,否则待会一旦厮杀起来,便会被他占了上风。 “小儿休得猖狂,豹爷今ri便让你见识一下,何谓杨家枪法~~!!” 于是,杨再兴一声怒吼,相势骤起瞬间,整个人如化作一头怒豹,向高宠飞扑过来。 高宠也不怠慢,把枪一挺,策马杀出。须臾之际,两人瞬即交战一起,霎时间只见两柄神枪不断对搠急刺,枪影纷纷如同惊鸿掣电,一时间便是交锋了十数回合。 “老贼你的枪法还挺刁钻的!!” 蓦然,高宠把头一歪,赤纹盘龙枪飞突而过。看似惊险极了,高宠却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笑道。 杨再兴作战沙场多年,却是知道高宠用的是激将法,使自己被怒火吞噬,枪法一乱,在寻机破之。 若正是如此,高宠真是太小看杨再兴了。杨再兴遂是将计就计,一声怒喝,枪式陡然加速,招式也变得愈加凌厉。 第六百零八章 杨家枪vs高家枪(下) 一时间,高宠竟被杨再兴反倒压制起来。燕兵阵内,顿时呼声震天,一众将士无不振臂高呼,大喊威武。 十几合过去,就在杨再兴急攻之下,高宠蓦地枪法一变,飞龙相势骤起瞬间,枪与飞龙如化一提,先是雷厉地震开了杨再兴的枪支,招式一起,宛如几道闪电刺来。饶是杨再兴一时间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挪身躲避,身上铠甲两处猛地发出两声‘嘭’响! 若非有铠甲护体,恐怕杨再兴此时便是身受重伤! 原来,太小看人的却是杨再兴! 就在杨再兴神色一动,高宠大喝一声,枪支如同神龙摆尾,一枪飞扫在杨再兴的铠甲之上。又是‘嘭’的一声骤响,杨再兴整个人顿时如同断线风筝暴飞而去。 霎时间,燕兵阵内的喝彩声截然而止,无不是目瞪口呆。高宠冲天一吼,宛如要宣泄高家数代人被杨家枪一直压在头的怨气,嘶声叫道:“至今日起,天下第一枪属于我高家了!!” 吼声落毕,枪神之威,把燕兵无不震怯,竟无人记得去救杨再兴。高宠双眸猝地暴起两道凶光,正欲驰马了结杨再兴时。蓦然,燕兵阵内响起一声厉喝,就连高宠也被震得心头一揪。 “宋狗!!你敢伤我父!!!!我和你拼了~~!!!”只见一脸疯狂狰狞之色的杨继周奔马飞出,一来便施出浑身力劲,投出两柄飞戟。这飞戟速度极快,如同两道迅雷般,倏然袭击向高宠。高宠心知杨继周飞戟厉害,不敢大意,拈枪急挡,只见枪光如虹,砰砰两下,飞戟遂相继落地。与此同时,杨再兴却也上了马,环目大瞪,气势惊人,扯声喝道:“小儿,休要得瑟!!豹爷一日未死,就不算输!!” 杨再兴纵声大喝,声若雷轰,又骤马奔杀过来。另一边,杨继周也驰马疾奔,速度惊人,眼看两人相势齐发,犹如一赤一金两头怒豹相势霍然盛开,一左一右,势若吞天。 “这杨氏父子都是了得,以一敌二,对我不利!”高宠念头急转,遂是一拨马匹,转回就走,还不忘嘶声骂道:“杨氏父子好不要脸,竟以众敌寡,难不怕天下人耻笑耶!!?” 杨再兴一听,气得哇哇大叫,口中连喝莫逃。杨继周唯恐其父一时忿怒之下,轻举有失,也急加鞭策马。这时,高宠的部署一一赶到接应,高宠却无领众人回马厮杀,却是下令撤回阵中。另一边,杨氏父子的部署也纷纷驰马杀来,眼见杨氏父子先是杀到。高宠厉声一喝,阵内gong弩手乱箭发射,杨再兴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势,拨打乱箭时,好几次几乎被乱箭射中,还好杨继周及时援救。高宠看得眼切,待箭雨一止,遂是一声令下,率兵杀出。杨氏父子却是不怕,忿然应战,两人部署也纷纷赶到,两军混杀一团,不分胜负,直到黄昏时,两军遂是各自撤走。 “杨氏一门忠烈,今日见之,果非虚言。可惜,如今杨氏所效命的却是反贼一派啊。”正率兵撤走的高宠,想起今日杨氏父子的悍勇,不禁回首一望,轻声叹道。 当夜,在燕军营中,杨再兴敷好了药膏,不禁叹道:“真是江山代代有人处,前江后浪推前浪啊!高家枪法,果然是名不虚传啊!看来我杨再兴也真是老了。” 想起高宠今日的利害,这素来眼比天高的杨再兴,竟然罕有地露出了落寞、唏嘘之色。杨继周一听,顿时把眼一瞪,急道:“爹爹莫要晦气,孩儿明日便替你把高宠的首级取来!!” “哎!那高宠虽是年纪轻轻,与你相仿,但他武艺之高,恐怕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如此人物,可谓是百年难出其一啊。虽然不甘心,但我俩父子确是无一人是他敌手! 不过,幸好陛下早已运筹帷幄。今日已试过了高家枪法,我也并无遗憾了。传我号令,从今夜起诸军不得轻举妄动,无本帅号令,全都据守在营,不可轻出,违令者,斩!!”蓦然,杨再兴眼中露出几分狡黠之色,杨继周一看,不由神色一变,心中好奇极了,忙问道:“莫非来前时,陛下对爹爹你有什么暗令?” 杨再兴听了,却是扶须一笑,并不回答杨继周所问。 于此,杨再兴忽然转攻为守,屯兵在营,与一开始急攻冒进的态势迥然不同。高宠连番派人打探后,心中疑之,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袭击燕营。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不知觉中,已是过了三、四日。这日,高宠心中忧虑汴京,毕竟汴京虽固,但守城的却是那胆小怕事的鼠辈王启,但有万一,后果不堪设想。高宠实在放心不下,急欲结束战事,遂是亲自引兵前来燕营打探。 哪知高宠引兵刚到营前,营内鼓声大作,杀声冲天。杨继周策马在前,举戟喝战。高宠迅速观察营地四周后,却无应战,反倒领兵撤走。燕兵见状,无不振奋,纷纷大骂高宠无胆。 回到帐中,高宠麾下各个部将都是面带不甘之色,纷纷相问高宠为何不去应战。高宠却是面色一敛,说道:“贼子忽然据营死守,就是想引诱我军强攻,此时万万不可急躁。而本将军今日之所以撤去,却是反要燕人急躁起来!!” “神龙将军莫非有计!?”高宠此言一出,帐下一员将领不由面色一震,连忙问道。高宠双眸猝地射出两道精光,凝声而道:“是也!从明日开始,我会一直率兵前去搦战,却每每不战而逃,使得燕贼以为我心中胆怯,气焰愈加嚣张,待时机一到,我却暗中埋以伏兵,定可胜之!!” 高宠疾言厉色,把计道出,诸将听了无不心头一壮,纷纷皆称妙计。 高宠一边受着众将赞誉,一边却又在心头腹诽道:“只不过依此计策,还需耗费不少时间,还望汴京那里千万不能有事啊!!” 就在高宠暗暗祈祷时。却说,正往太原杀向汴京的徐庆军,在高宠离开汴京的第二日,便已得到了细作传来的消息。 徐庆当时听后,不由大喜,更不禁赞叹,陛下神机妙算,不愧军神之名。 原来,在徐庆、杨再兴准备出兵的数日前,邓云各派人向两人传了一封密信。其中徐庆的信中就说了,其与杨再兴两人性格各异,而杨再兴的性格又以刚烈易燥闻名天下,对于高宠来说,定会选择先破杨再兴,然后再做图画。所以他已令杨再兴暗作准备,但见高宠来了,便拖住其军,如此一来,汴京没有高宠把守,而王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要夺之自是如囊中探物。而且邓云又暗教一计,先不细说。 于是,徐庆当日得到消息后,便教诸军急进,一路行程极快,若非后部军器队伍拖累,恐怕早在两日前便到了汴京。 话说,这日天色刚亮。在汴京正北方处,蓦然沙尘大作,旌旗蔽日,一阵阵轰鸣声,宛如震得整个大地都在晃动起来。在城头上,一个宋将看得眼切,蓦然反应过来,吓得面色剧变,连忙嘶声吼道:“快快通禀王大帅,燕贼!!燕贼来了~~!!!” 这将士此言一出,整个城头上的宋兵无不吓得变色,纷纷眺眼望去,果然看见前方远处,燕兵气势如虹,如有千军万马之势扑杀过来,顿时面色剧变,尚未作战,便已乱成一团。 少时,消息传到王启处,王启听得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竟吓得躲在床榻之下,连门都不敢出,就说身体不适,下不了榻。那来报将士唯恐影响军心,无奈之下,遂是领命回去,报予诸将。诸将一听,不由纷纷色变,城中兵士更加慌乱无措。 话说这些兵马虽是新兵,但经过岳飞操练大半年的时间,岂会如此不堪。但却别忘了,将帅乃军中之魂,王启的懦弱,使得这支新军失去了斗志,就算是精锐之军,一旦没有了斗志,也不过是乌合之众,更别说这些未经沙场洗礼的新兵!! “报~~!!!城上宋人乱作一团,直到如今,却尚不见那王启出现!!”一员快骑,飞马来报。徐庆听了,丹凤目刹时射出两道精光,冷哼道:“哼!本帅素听这王启懦弱胆小,却没想到竟是如此不堪!!这般正合本帅心意,传我号令,三军且先抢占阵地扎据,然后教我儿带领飞凤队压十尊龙火炮前去,向宋人示wei!!” 徐庆疾声而喝,那将士一听,连忙领命,遂去通报。不一时,徐庆这部近六万余人的大军,竟开始旁若无人的扎据营地,似乎丝毫不俱城内的宋兵偷袭。 城头之上,一员宋将见燕兵如此,不由气结,忿声喝道:“该死的燕贼!!实在是欺人太甚!!将军,何不下令,让我统领一军,趁其营地未立,大闹一番!!” 王启麾下副将林武却是个悠游寡断之人,这下一听,不由眉头一皱,忙道:“不可!燕贼素来狡诈,这大有可能是那徐二郎的奸计,想要诱我军出战。我等有城池可据,不必急于与燕贼厮杀!!” 林武口中虽是如此在说,实则暗里是怕犯了错,遭到王启惩罚。对于林武这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人来说,是绝然不会做丝毫冒险的事情。 那将士一听,不由心头一急,正欲再劝时。蓦然,城上连阵惊呼。那将士回头一望,竟见一员身穿湛蓝雷兽铠甲,手提双枪,面容俊朗的将领率一部骑兵缓缓而来,在骑兵队伍内,更隐隐可见有莫约十队步兵,推着一尊尊龙头火炮赶出阵来。 第六百零九章 炮轰汴京 “不好!!燕贼要放炮示wei!!”那将士心头一揪,疾声呼道。他话音一落,四周宋兵无不大惊失色,连忙纷纷躲避,远离城边。须臾之际,宛如连道霹雳骤响轰然暴起。十尊龙火炮一齐发射,猝地在城上各处炸开,一道道火花扑涌,数十个宋兵被炮火吞噬,嘶声惨叫起来,城上顿时更加混乱。就在诸将并无主意,想要向林武来问计策时,林武早就逃去了敌楼,众将听说,又急急赶去。一众兵士统将们都逃去了,顿时更像是没了头的苍蝇,炮火再起时,便是乱冲乱撞,因此践踏而死者,更是远远多于被炮火炸死的人数数倍之多。 于此,一日就此过去。后来,宋兵都吓得逃开城边数丈之远,林武更是一直躲在敌楼内不敢轻出。徐庆麾下诸将见宋人如此不堪,不由暗暗可惜,各个都说若是早知如此,今日便该发起总攻,一举将其破之。 当然,汴京稳如磐石,就算燕兵发起总攻,到底胜负若何,结果难料。以徐庆的性子,也绝然不会做出,如此冒险的事情。 次日,徐庆又添加十门龙火炮,总共二十门火炮向城池轰打。而林武似乎并无主意来对付燕兵的火炮,毕竟龙火炮的射程极远,城内的火炮落后,根本够不着燕兵的火炮,反倒燕兵的火炮能够射得着他们的火炮。 不过,渐渐地林武发现汴京不愧是大宋朝数百年来的古都,虽然五、六年前曾遭过金人的攻打,但如今依旧稳固无比,饶是燕人那些厉害的火炮,竟也难以造成太大的伤害。于是,林武便教诸军都从城边撤走,竟任由燕人的火炮去射。 消息传回徐庆那里。徐庆听了,不由嗤笑一声,冷声道:“看来这把守城池的宋将根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庸才!!速传本帅号令,天凤军步兵队伍,成鹤形阵势,立即杀往汴京城!!” 徐庆令声一落,很快前军的两万步兵部队便动荡起来。其中刀盾手迅疾望前,举盾突进,两翼都是gong弩手,中央处却都是刀qiang手。其中,这刀盾兵自是作为屏障之用,而两翼gong弩手则是主攻的力量,中央的刀枪兵则是提防城中敌军袭击两翼。 如今徐庆军的军器队伍尚未赶到,因此用这鹤形阵势来攻打城边没有宋兵把守的城池是最为合适。徐庆纵横沙场多年,深知什么时候该用什么样的办法应战。 且看,随着两万燕军不断压进,可城上的宋兵却因畏惧炮火,不敢靠上。各将纷纷来向林武问计,可林武却也是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 不一时,燕兵压到城下,gong弩手各发箭矢朝着城上射去,宋兵慌促逃窜,被射死不少。 渐渐地两个时辰过去了,宋兵死伤愈多,更是越退越后。就在此时,东南边猝然来了数千快骑。其中为首一将,正是大宋金鹏大元帅之子岳云是也。 “不好!!燕贼竟来的如此迅疾,而且看这战况不妙,这王启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岳云见得燕兵正在城下猛攻,不由心头大急,速与身后地张宪、关铃疾声谓道:“张宪你与关铃各引一千兵马,前往袭击城下燕兵。我引一军袭击敌方大营,以迫燕贼撤军!!” “少帅!!你这太危险了!!由我关铃去袭击敌营吧!!”关铃一听,心头一紧,急是说道。 “事态正危,不必多言!!快去!!”岳云喝罢,一拔马匹,引着千人游奕军便朝燕军营地斜刺里奔杀过去。 张宪、关铃见之,也不敢怠慢,连忙纷纷策马引兵,朝着城下燕兵奔杀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徐庆正观战况,蓦然听说有三队骑兵各往杀来,不由神色一惊,忙赶马望去。见其中一队奔杀过来,另外两队却是杀向了城下的自军队伍。 “哼!!这宋将真是不要命了!!竟敢只率千员骑兵来袭击我营!!大帅莫虑,看末将把他杀退!!”徐庆麾下一员部将,面色冷酷,疾声说道。徐庆丹凤目一眯,却是震色道:“不!这三队骑兵气势如虹,绝非乌合之众。由其是正往我营杀来的那千人部队,更是杀气冲天,就连飞凤队也恐怕逊色一筹!你速传我令,命盾牌手立即组成盾墙抵挡,gong弩手埋伏左右,但见入阵,立即射击!!再令文龙,速引飞凤队赶去城下接应!!” 徐庆疾声厉喝,迅发号令。那将士一听,也不敢多言,立即传报徐庆的号令。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岳云驰马狂奔,要杀到燕军营地时,燕兵的盾牌手却是迅疾赶到,纷纷举起盾牌挡住了去路。 岳云双眸一瞪,暗惊燕兵反应迅速的同时,也心知若想迅速突破,唯有在其未曾站住阵脚的时候,遂是大吼一声喝道:“游奕军听令,随我拼杀!!教这些燕贼见识一下我岳家军的厉害!!” 岳云一声吼起,背后霍然显现出一面九头神鸟兽相势,一对龙凤輄银锤赫然舞动,猛地撞入了燕兵盾兵队伍之内,双锤挥舞间骤响不绝,刹时间如同波开浪裂,岳云如有神助,勇不可挡,燕兵的盾牌兵,来得甚急,一时间阵脚未稳,竟被岳云杀破去了。与此同时,岳云身后的游奕军纷纷突上,不断将破口杀开。一员燕将看得眼切,面色狰狞凶戾,提刀迎向岳云,嘶声吼道:“小儿休得放肆!!纳命来罢!!” 喝声起时,刀已赫然劈落。岳云拧起就是一锤,猛地打去。顿时,那燕将连人带到一起被打翻落马。四周正赶来的将士见岳云如此威猛,无不变色。岳云大瞪凶眸,如同混沌中的魔王,举锤大吼一声后,又再次突破起来。人仰马翻间,燕兵乱作一团。 另一边,却说关铃、张宪纵马引兵正往城下杀去。在鹤形阵中的刀qiang手队伍里,一个将士急忙喝令,刹时部队分成两小队,分别迎了过去。 其中一员燕将手持双刀,倏然杀到关铃面前,举刀正欲砍时,却见寒光一道,关铃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早已劈落,将那燕将猝然砍成两半。 另一边,张宪面容冷酷,见得两员燕将一左一右杀来,却毫无惧色。须臾,三人交马。张宪猛地往后一倒,那两员燕将各举砍出大刀,一齐砍了个空。张宪回手一枪,先中一将后背,随后把枪一挑,那将士落马时,正好撞中另一燕将的马匹。那燕将反应不及,立即坠落马下,被赶来的宋兵擒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张宪、关铃宛如两柄锐不可当的尖刀,不断冲刺,要杀破那两队来截的刀qiang手部队时。 蓦然间,一声厉喝,犹如雷鸣轰动,震得张宪和关铃都是面色一变。就在此时,只见陆文龙率领飞凤队兵众驰马杀到。张宪反应最快,把马一拨,便先引数十兵马朝陆文龙奔杀过来。 “小贼报上名来,陆某从不杀无名小辈!!!”陆文龙双枪舞动,一连杀死好几个来截的宋兵,眼见张宪杀来,气势甚是骇人,面色一震,扯声喝问。 “吾乃岳家军虎威校尉张宪是也!!”张宪瞪眼一喝,两道精光射出。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蓦地交马,只听几声骤响,却如何都看不清两人到底出了几招。须臾,两人人马分过。陆文龙身上右边护肩轰地暴碎。而张宪腹部的铠甲处却是破了开来,脖子边还多出一条血痕。 “你便是那天雷双枪‘陆文龙’耶!?”张宪面色遂是愈加冷酷,转马问道。这时,一个燕将从后来袭,张宪却头也不会,反手一枪,直中面门,瞬即杀死。 陆文龙眼见血液飞洒,自己部下死在眼前,双眸刹是迸发出浓烈的杀意之炎,冷声喝道:“杀你的正是陆某人!!” “狂妄自大!!”张宪叫骂一声。 话音刚落,两人几乎一齐纵马飞起,须臾便又杀在了一起。 却说,在另一边燕军营地内。岳云引兵正不断突破。蓦然,岳云心头一跳,眼见前方空旷,两边却都是土坡之地,顿时面色大变,疾声呼道:“小心暗箭!!” 就在岳云话音刚落,两边土坡上猝然乱箭飞起,倏然扑射过来。游奕军将士连忙提枪拨开,饶是如此,但这些暗箭来得实在突然,兼之岳云冲得又急,一时间连个游奕军将士被纷纷射落马下。 游奕军自建立起,建功无数,少有折损,何曾试过死伤如此之多!岳云自是心头大怒,嘶声吼道:“该死的燕贼,有种的便与我杀个痛快,莫使这下三滥的手段!!” “兵不厌诈,小儿无知,怨不得人!!”就在此时,一彪骑兵飞奔赶来。为首一将,身穿火焰凤凰甲,丹凤目赫赫有神,手提一杆赤纹火凤枪,真可谓是威风八面! “你便是贼帝兄弟徐二郎耶!?”岳云早就听说过徐庆的装扮,这下一见,登时把眼瞪得斗大,心中大喜,表面却不显露,满脸凶恶的嘶声问道。 “哼!!黄毛竖子,竟敢直呼本帅名讳,找死!!”徐庆心头一怒,纵马便是杀去。在他身后的部署立即各举兵器一齐杀来。 “此下正好是机会杀了这老贼!!”岳云心头念头一起,便驰马狂奔迎去。霎时间,两人猛地交马,岳云大吼一声,九头神鸟兽相势遽然而现,两个大锤如有破天裂地的威力,向徐庆猛砸过来。徐庆却也并不逊色,丹凤目射出两道精光,身后火fenghuang相势赫然展现,手中枪支如化作一头火焰飞凤,向岳云招打过来。 第六百一十章 造反之念 就在两人分马过去刹那,起码交战了七、八回合。岳云飞马一过,徐庆便疾声叫道:“诸将听令!!务必把这小儿擒下!!” 徐庆话音一落,十几个燕将立即奔马围杀过来。岳云却全然不惧,心中却还在想道:“老贼盛名多年,果不一般,看来要杀他不费些心思不可!!如今不宜久战还是快撤!!” 思念间,几个燕将已然杀到,岳云举锤迎击。混战间,拥有神力的岳云,却是三五两下便把这杀来的燕将一一打翻落马,杀出一条血路离去时,扯声叫道:“此地不宜久留,快撤!!” 岳云一声喝起,游奕军遂是纷纷撤走。 “此子天生神力,武艺之高恐不在文龙之下,定要早除!!”徐庆面色一寒,对岳云却是起了必杀之意,遂是把枪就鞍上一挂,疾呼一声,旁边一员将士,连忙把一张铁胎弓和箭囊丢了攻来。徐庆迅疾接住,把箭囊也挂在鞍上,立即张弓上箭,瞄准岳云后背。 “少帅!!小心冷箭!!”这时,游奕军一员将士看得眼切,不由惊声呼道。徐庆听得那呼喊,不由神色一变,手头一松,箭矢猛发,正在厮杀的岳云刚打翻一个燕将,听得惊呼声响时,心头一惊,正欲躲开,耳边霍地响过一阵刺耳之声,箭矢就在他左耳边射过。 岳云吓了一跳,不禁回头一望,却也见徐庆眉头深锁,那凌厉的眼神里竟有几分犹豫之色。 “哼!各自为主,我父说了,昔年恩怨早断了!老匹夫手下留情,别以为我会感激你!!”岳云一咬牙,转马就去。 徐庆望着岳云离去的背影,有些唏嘘叹道:“光阴似箭啊,没想到五弟的孩儿都长这么大了。” 却说汴京城下,张宪与陆文龙大战近数十回合,两人看似不相伯仲。但实则张宪却是逊于陆文龙一筹,渐渐地张宪枪法混乱起来。城下燕兵部队却已开始反扑,关铃那队人马被乱箭射退。 关铃见城内兵马至今迟迟不来援救,不由气急败坏地吼道:“我等在城下拼死奋战,尔等莫非只会在城上观战耶!!?还不快来援救!!” 关铃喝声一起,城上不少新兵将士认出了关铃的摸样,纷纷叫喝起来,士气大震。一些人也认出了张宪,见张宪落于苦战,不由大急,纷纷向各自将领请战。诸将也是奋起,纷纷赶来向林武请命。哪知林武却依旧犹豫不决,说看看战况如何再做定论。 于是,城下燕兵反扑愈加厉害。张宪与陆文龙决战至五十余回合时,手臂被陆文龙刺中一枪。幸好,关铃及时来援。陆文龙以一敌二,却也不落下风,随着他麾下将士纷纷赶到,张宪、关铃不得不败退逃去。 城上几个将领乃是张宪、关铃的旧部,看得心如火焚,遂是再来向林武请命。 “将军!!城下来的可都是金鹏大元帅麾下要将,他们为援汴京,无不拼死搏杀,而我等却要袖手旁观,于心何忍!!?” “没错!!大丈夫敢作敢当,燕贼都欺压到我们头上来了!!军中兵士无不愤慨,再不出战,恐怕会有兵变!!” “将军,你若再不下令出城厮杀,但若张将军和关将军有所折损,他日金鹏大元帅怪罪下来,你担当得起吗!!?” 这一个个将士看来都忍到了极点,各个嘶声咆哮,面色狰狞。林武吓得面色连变,又想其中利害,不得已下,连忙令诸将率兵出战。 不过陆文龙却也早有号令传来,但城门一开,燕兵遂是退走。陆文龙引兵撤去时,忽见左边有一队宋兵正往城中赶去,遇上的正是岳云逃去的游奕军。 一员将士急问:“将军要不要我等将之截杀?”陆文龙面色一敛,冷声道:“诸军已苦战一日,也不必多此一举了。” 于是,这一日的战事就且结束。当日,岳云、张宪、关铃等将回到城中,林武先来迎接,暗中又派人通禀王启。王启听了,不由心头一震,岳云等人威名他早就听说,何况岳云又是岳飞长子,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命人安排宴席款待。 夜里,林武领着岳云等人来到王启在城中临时的府宅门前。王启一脸谄媚笑容,加上他一双绿豆般的细眼,使得他那张大肥脸,看起来像极了一只在笑的猪头。 “哈哈哈~~!!前些日子,王某有病在身,正好燕贼来犯,神龙将军却又引兵去抵挡杨再兴部,正愁无人商议退敌之策。幸好,少帅还有诸位将军到来,日后王某便有人可以商议大事了!”王启虽是身居太尉之职,但在岳云这些少年英雄面前却不敢放肆。可知岳云的火爆性子,可是出了名,而且嫉恶如仇,眼睛里容不得半颗沙子,一旦发起恶来,除了他的老子能压得住外,恐怕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哼!!我看王太尉面色不错,哪像是个病人!?”岳云冷哼一声,眼里尽是鄙夷之色。 王启面色微变,连忙又赔笑道:“少帅说笑了。王某这些年来身体一直不佳,早有辞官之意,但又受陛下洪恩,如今大宋更是危难之际,更是不敢置身于外啊!!” “你竟知如此,为何燕贼大军压城,你身为一军统帅,却不去统率三军对付燕贼,反倒龟缩在家养病!!就算真是病疾缠身,国难当前,就算是用爬的也要爬到军中!!”岳云嘶声怒喝,王启这下也忍不住了,顿时满脸黑沉起来,可府内府外四周的将士听了,却无不露出振奋之色。 “好哇!!这岳家父子是要和我王某人作对到底!!区区小儿,竟敢当众如此喝叱我这个太尉!!真是目中无人极了!!”王启越想越怒,满身肥肉都在颤抖。 这时,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将领急匆匆地赶来,谄媚笑道:“嘿嘿,少帅莫要动怒。太尉大人为了接待你们,可特意命人准备了许多山珍海味和美酒,而且还有不少美女哦。” 岳云一听,顿时怒火中烧,一巴掌就猛地扇了过去。那将领毫无料到,岳云会忽然动手,惨叫一声,整个人都被岳云打翻过去。 “混账东西!!燕贼大军就在城外,随时都会攻打进来,谁敢在这时候饮宴,我岳云第一个撕了他!!!”岳云双眸发红,扯声吼道,声势之大,如同雷鸣轰打。 那尖嘴猴腮的将领,名叫王泉,乃是王启的侄儿。据说,是王启与他的嫂嫂通奸所生。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王启对王泉是百般疼爱,这回要不是想着汴京有高宠坐镇,他打死都不会让王泉跟着自己来冒险。 眼下,王启见王泉把打,倒在地上痛哭惨叫,心如刀割,瞪圆一对小眼,喝道:“岳云!!你莫要不知好歹!!王某人功绩虽不如你父,但也毕竟是朝中大臣,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哼!!王太尉好大的威风!!待我等杀退燕贼,他日小儿愿与王太尉到陛下面前对质,是对是错,全由陛下决定如何!?”岳云根本不把王启放在眼里冷声说道。 张宪见了,眉头紧锁,心想如今大敌当前,岳云若与王启翻了脸,只会使得军心动摇,便宜了燕贼,连忙一拉岳云衣袖。关铃虽然也厌恶王启,但也心知厉害,忙到岳云耳边嘀咕了几句。 岳云这才微微收敛脸上怒色。这时,王启似乎也下了火气,黑沉着面色道:“今日之事,王某人先是记下了。他日全由陛下做主!!此事暂且揭过,不知岳少帅可有破敌之策!?” “哼!我来前时,我父早有计策教落,王太尉竟然身体不适,那也不要勉强!只需把虎印教予我便是了!!”岳云此话一出,王启还有一旁的林武顿时色变。这时,王泉如同一头被烧了屁股的猴子,疾呼叫道:“伯父万万不可!!这小儿现在没有虎印在手,便敢如此无礼,若把虎印给他,那他还会把伯父看在眼里!?” 岳云一听,刹地面色一寒,冷眼看向王泉,吓得王泉心惊肉跳,立即闭嘴不敢再说。王启本就无统军之心,此番过来,全是想着把事情都交给高宠。哪知高宠如今却是迟迟不归。这岳云确是有些本领,但若他好生相求,给他虎印也是无妨。但他这般无礼,咄咄逼人,若自己这时把虎印给他,颜面何存!? 想到此,王启双眸一眯,冷声道:“放肆!!虎印乃由三军统帅所执,更是陛下亲自交下,岂可交予外人!?岳云莫非想要造反么!?” “王启!!分明是你畏战不前,你还敢含血喷人!!”岳云一听,顿时勃然大怒,嘶声喝道。张宪、关铃皆是面色一变,两人亦是颇有默契。其中张宪强行拉开了岳云。关铃则忙是向王启赔罪道: “王太尉息怒,少帅也不过是忧心战事,又见王太尉身体不适,故有此说。况且岳家军忠烈无双,乃国家屏障,此事天下人所皆知。若要得罪,末将在这里向王太尉赔罪。还望王太尉莫要介怀。” “哼!!我们走!!”王启却也不敢太过得寸进尺,冷哼一声后,转身便是离去。王泉眼神阴鸷地瞪了一眼岳云后,遂也一同离开了。 却说王启回到府中,想到适才岳云区区一个小儿竟敢如此小觑自己,不由火冒三丈,把案上文书、器具砸得满地都是,还咆哮不止。这时,王泉赶来,见王启如此盛怒,忙是劝道:“伯父何必为一介小儿如此大动干戈!?如今大宋命脉抓在伯父手中,但若有万一,我等王家还不如投了大燕,那燕帝听闻素来仁义,礼贤下士,到时谅在伯父立下大功,说不定还封予王位!!” 王启一听,双眸登时睁大,满脸骇色。王泉见王启并无反应,连忙又道:“伯父你何不细想一下,如今的大燕已今非昔比,不但拥有着五、六十万精兵,还有数之不尽的火炮军器,就连大金国亦非燕人的敌手,何况是已没落多年的大宋!?依小侄看来,大宋此下不过是负隅顽抗罢了!!再说只要朝中一日还有岳家军的存在,伯父便要处处被那岳飞压着一头,现在就连岳云这等小辈都敢踩在伯父的头上。竟是如此,伯父又何必再为大宋卖命!?这人嘛,活一辈子不就贪图个富贵名利嘛?” 第六百一十一章 重回旧地 这王泉素来记仇,但却没想到他不过只被岳云扇了一巴掌就起了造反之心!其实,也不全然如此。原来王泉这些日子以来,每日都在打探军中战况,听说宋兵对来犯的燕兵根本毫无办法,高宠又迟迟未归,但有万一,便是灭顶之灾。而王启贪生怕死的性格,王泉也是清楚,故而便是劝他倒戈燕人,不但能保得住性命,还能求得名利富贵! 王启连吞了几口唾液,随后长吁一声后,似乎已做出了主意。 次日,旭日刚是升起,便听得城外杀声如潮。这日,燕兵的气势尤为宏盛,只见大量的燕兵各组队形,不断压向城门。 城上宋兵却不显以往那般混乱,只见岳云、张宪、关铃等将,各个口沫喷飞,神色严厉,指挥着城上各队兵马准备迎击。 就在此时,涌来的燕兵蓦然就在城外一百数十丈左右停下。城下宋兵正疑,突兀之际,一尊尊火炮成一排排的推出,眺眼望去,只不过一刹那间,乍眼一看,足有三百尊之多,随着各个燕将的号令,全数对准了城头之上。 这时,王启正在王泉的拥护下来到城上。原来王启心知城内许多将士曾隶属于岳家军,唯恐岳云夺权,便故来城上一探境况,顺便向众人宣扬自己才是三军之首这个事实。 哪知王启刚到,竟无人过来迎接。王泉见林武就在不远,露出一脸惊骇之色,不由眉头一皱,遂是扯声呼喊。林武一听,忙是赶了过来,一脸急切地说道:“太尉大人!!燕贼正用数百尊龙火炮对准城头,这里极其危险,你快去敌楼一避!!” “什么!!!”王启一听,顿时被吓得魂魄都要飞走,连忙挪起那两百多斤重的身体,急急逃向敌楼内。王泉也是吓得肝胆皆裂,惊恐叫着逃去。 四周兵众见得,顿时慌乱起来。这时,岳云、张宪、关铃等将却是毫无畏惧,纷纷嘶声下令。 “不必害怕,都躲在城墙之下!!快准备弩车,但等燕贼炮火攻势一停,立马射击!!” “快传我号令,命游奕军准备!!但等时机一到,本少帅就率他们杀出城外,将燕贼的火炮尽数毁坏!!” “盾牌手,快快准备,待会小心炸开的飞石!!” 随着岳云等将的号令落下,城上宋兵的乱势渐缓。不过城下的燕兵绝然不会给他们机会,猝然只听连阵霹雳骤响,天地霎时间宛如颤动起来,数百尊龙火炮接连发射,朝着城头上乱轰乱炸。 一时间,火光遍天,无穷无尽的焰火朝四处吞噬,凄厉、惊悚的惨叫声更是响不绝耳。 过了好一阵后,炮火才是停止。只见城上一片慌乱,蓦然城上好几处崩塌起来,一块块的砸落在地,又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轰响声。饶是坚固如磐石的汴京城,在数百尊火炮的齐轰之下,也难免会有损害,依照这般恐怖的火力,恐怕这汴京城难以据守多久! 徐庆面色冷酷,双眸烁烁发光,这些年来,大燕持续征战,虽然邓云极为注重将士的歇养,每番大战结束后,都会给各部兵马足够的歇息时间,但长久征战,就算体力能够恢复,心神也难免会有所疲惫。 因此,这番出征大宋,邓云毫不保留余力,展现出燕国最为庞大的军事力量,为了就是能够震慑宋人,尽快一统天下。 敌楼之内,王启一脸煞白之色,浑身颤抖不已,至今仍未回魂,整个人瘫痪在地。适才,他刚逃到敌楼内,燕兵的火炮便已发射,他一个手忙脚乱,就扑倒在地,深刻地感受到,适才整个城池剧烈摇晃的轰动。 “伯父,伯父~~!!你可还好~~!!?”王泉眼见王启好像是丢了魂,连忙连滚带爬地赶了过去。王启蓦地回过神来,猛地一把扯住了王泉,口齿打颤地在王泉耳边不知嘀咕着什么。 却说,就在燕兵的火炮队伍准备发出第二轮攻势时。猝然,城门大开,岳云率游奕军飞奔而出。 徐庆眼见一队骑兵奔驰冲来,不由面色一冷,冷声道:“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在我徐二郎面前,就连你父也不敢如此轻举妄动!!” 徐庆说罢,速向身旁的陆文龙投去眼色,陆文龙明悟,一声厉喝,纵马便冲。 电光火石之间,眼见岳云和陆文龙两队人马就要交战。岳云猛地一夹马腹,加速突出,迎面杀向陆文龙,手中龙凤輄银锤一起,赫然扫去。陆文龙大喝一声,挺枪飞刺,砰的一声巨鸣,陆文龙金枪荡开,不过岳云扫来的大锤也被刺得一滞。两人几乎同时露出惊色。 须臾之际,陆文龙倒身一避后,另一手的银枪倏然飞出,猛地抖起了连道枪花。两人瞬间交战七、八回合后,霍然人马分过。各自突入敌方队伍之内,忿然拼杀。 “围住!!围住~~!!把这宋人小将给擒了!!” “天杀的燕贼,诸位听令,务必把他杀了!!少帅定有重赏!!”两军里都传出了一阵阵嘶声吼叫。陆文龙、岳云虽皆有绝世之悍勇,但无论是游奕军还是飞凤队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两人渐杀难破,遂都各拨马斜里撤走。 汴京这里厮杀正是激烈时。另一边,在渤海附近,只见大海上无数艘大船小船,各成船队,正乘风破浪驶来。其中一艘金龙船舰上,邓云迎风而立,刀眸赫赫生辉。这时,一只飞鸽振翅高飞,盘旋在空中一阵后,落到了梁兴的手上。梁兴把飞鸽脚上的密信取下,不由面色一震,急与邓云谓道:“陛下神机妙算!!岳飞果然又派兵马向汴京增援了!!如今正是我军大举进军,杀入敌方腹地之时!!” 原来邓云一直注重情报网的建立,这些年来早在中原之地遍布细作,忠义军、赤凶两部人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在中原各处都有据点,可谓是神出鬼没。岳飞虽一直有心铲除,但却因一直军务缠身,兼之各地城县官吏也不少被燕人收买,非但不配合,反而百般阻扰。岳飞也是有心无力。 因此,邓云对于各部宋军的一举一动都是了如指掌。毫不夸张的说,忠义军、赤凶这两部人马在邓云一统天下的蓝图中,是占据极为重要的位置。 邓云听了,却是淡然一笑,手扶下颚胡须,不紧不慢地说道:“实则虚之,虚之则实。且莫急于行事,但观其变。” 邓云此言一出,梁兴不由面色一怔,心里也不禁佩服起来。眼看一统天下,创立不世帝业就在眼前,但邓云还能保持如此冷静的心态,就凭这份能容天下的大气,就以超越了许多古之大帝。 不知觉中日子过了五、六日,汴京城仍遭受燕兵火炮的强烈轰击,岳云、张宪、关铃等将虽是骁勇,但燕兵亦有许多精锐之部,兼之又有陆文龙这员猛将坑敌,徐庆坐镇三军。岳云等将数番突破不得,其中有一回关铃还几乎被擒。 另一边,高宠听斥候回报,徐庆部日夜已炮火轰打城墙,期间虽有岳云等岳家军骁将驰援,但战况也不见得有多大的好转。其中王启、林武等军中要将却又畏敌怯战,动摇军心,汴京战况可谓是极其不乐观。高宠知道,虽急欲撤走,但杨再兴就好似早就猜透了他的心思一样,在四周尽布斥候,而且还昼夜替换,一旦其军有所动静,便立即率兵杀来。高宠根本毫无空际能过回援,心头不由是愈加着急,有半月,正欲兵行险着,分兵两部,其中一部缠住杨再兴军,以作断后,他则自引一部强行撤离。 哪知高宠刚做好决意,宛如天欲亡人。这日,两部兵马刚是分好。燕军营处东边山地上,蓦然间只见旌旗蔽日,一队队兵马正往赶来。 高宠顿时面色剧变,急教斥候前去打探。须臾斥候满脸慌张之色赶回,说燕兵来了援兵,引兵的正是大燕四大元帅之一的耶律亚虎! 高宠闻言,虎眸一瞪,刹地面色僵硬起来。 且说,邓云引八万兵众,渡过渤海,来到青州后,青州各地官府见燕军来势浩大,兼之又是燕帝亲自引军,虽是不敢抵抗,纷纷献城投诚。而邓云素有仁义之名,青州又靠近燕云之地,百姓早就盼望邓云早日入主青州。因此,邓云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迅疾取了青州,安抚百姓后,遂径直前往相州。 这日,邓云引兵到大行山,蓦然心头一揪,令全军原地歇息,只带了曹宁、韩彦直还有梁兴等将,上了大行山去祭奠周侗。 大行山的山寨早已被官府烧毁,据说那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把山头一带都烧成荒芜之地。不过数年过去了,新芽早已长了出来,昔日的荒芜之地,如今也是一片绿荫。 而或者是因为岳飞的关系,周侗的墓地并无被人毁坏。邓云来到了后山的花圃之中,只见百花齐放,争艳怒放,色彩斑斓的蝴蝶如同花中仙子,翩翩起舞。来到这花圃后,如同来了一处桃源之地,令人霎时间忘了争夺天下,忘了一切仇恨厮杀,心灵如同得到了洗涤。 周侗墓前,摆放着几牒菜式,都是周侗生前喜欢吃的菜。几个红苹果上还有着露水。邓云蓦地身体一颤,眼色突兀多出了几分淡凉、唏嘘的之色,呐呐道:“你果然来了。” 说罢,邓云盘腿做了下来,身手抚摸着墓碑上,口中呐呐着不知什么。 至于,曹宁、韩彦直、梁兴等人都站在远处,不敢打扰邓云。直到快是黄昏时候,邓云才徐徐起身,带着几分惋惜,几分萧瑟,缓缓地离开了。 天,依旧如同往常,只不过这日的黄昏,却是一片绯红之色。风渐有变化,或伏或高,时强时弱,云在涌动,百般变化,在绯红之下,如同一片一片火焰当空。 古时的老人常说,绯红当头,风云起时,天下必有大变。 第六百一十二章 攻破燕京(上) 却说,黄昏刚到。高宠便下落了号令,他深知随着燕兵援军到来,自军若想撤走,无疑是难上加难。当今之计,唯有趁援军远途奔波,尚未歇息,趁机离去。 随着高宠号令落下,一万宋兵遂是前扑后涌地向燕兵营地杀去。在作战前,高宠已向诸军说明,汴京危在旦夕,但若汴京被破,大宋将有灭顶之灾。国难当前,一众将士无不抖数精神,由其这杀往燕军营地的一万兵众,皆知责任重大,已下了死志杀去。 另一边,杨再兴见宋兵杀来,立即传令诸军应战。耶律亚虎也急传号令,各个辽人将士,忙急引兵马。 绯红之下,宋兵势如骑虎,奔杀而来。杨再兴率诸将先是杀出,迎住宋兵厮杀。霎时间,天地如被杀声覆盖,战况愈加激烈。耶律亚虎引兵急速杀到,奔马来时,正见不远处正在指挥作战的杨再兴,疾声呼道:“那高宠不惜派上万兵士前来阻截,恐怕此时已率军撤去了!!豹爷你速引兵去追,这里由我抵挡!!” 杨再兴心中正急,这下听耶律亚虎一喊,心头一震,当机立断,疾声呼道:“好!!!这里就交给你了!!继周,你速引部署随为父追去!!” 杨再兴喝罢,拔马便从右边绕走而去,杨继周也不怠慢,疾声发令。霎时间,上万燕兵一齐往右转去。宋军将士见了,纷纷急喝不下拦截。耶律亚虎这时却引其麾下部署强攻杀来,使得宋兵一时大乱,难以截杀杨再兴那部离去的兵马。 渐渐地,天色黑了起来。杨再兴引兵奔马急赶,快要到宋兵营寨时,果然不见有任何宋兵的人影。杨再兴不由心中更急,忙是加紧拍马赶去。 哪知追了一阵后,刚到一处山谷,蓦然两边杀声大震,不知多少宋兵杀了出来。杨再兴面色一变,忙教诸将应战。夜色里,杀声震天,敌我难分。混乱中,一队骑兵各举火把倏然杀了进来。 杨再兴正是惶急,忽见火光起处,高宠犹如天降神将,飞马冲到,手中金龙神威枪,赫然间如同飞龙舞动,骤搠刺来。杨再兴反应过来时,已躲闪不及,被高宠一枪刺中胸膛,整个铠甲都被枪支刺透而出。 “爹爹!!!”就在不远处的杨继周看得眼切,惊悚叫呼起来。杨再兴麾下部将反应过来时,无不大怒,纷纷骤马疯狂杀来。 这时,高宠却也面色陡变,腹部里赫然也被一杆长枪刺透了。 “杨豹子果然名不虚传!!可惜最后赢地还是我高家枪!!”高宠面色冷酷,大喝一声,猛地拔枪一起,迅疾横地一扫打飞了杨再兴。待杨继周还有诸将扑杀过来时,高宠早就引兵撤走。杨继周心中顾虑其父安危,强忍恨意,任由高宠逃去。追去的数员燕将,却也纷纷被高宠杀落马下。 宛如被血红染红的夜色里,杨继周双手颤抖扶起杨再兴,见其父胸膛上的血口,不断涌出血来,连忙用手压住,竭斯底里地咆哮起。 “嗷嗷嗷嗷~~!!高宠~~!!我杨继周与你势不两立~~!!!!!” 充满杀意的吼声,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山谷,燕兵皆因杨再兴重伤而成哀兵之势,忿然搏杀,同时后头赶来的兵众,也纷纷点起了火把赶来。剩下的宋兵抵挡不久,便被杀得节节败退。一夜过去,留下来的宋兵几乎尽数战死,其中却鲜有人阵前逃离。 而燕军也是伤亡惨重,死伤足有二万余人,杨再兴更被高宠击伤,虽然救回了一条命,但也危在旦夕,随时可能会一命呜呼。 耶律亚虎心中也内疚不已,毕竟当时是他教杨再兴前往追袭,却忘了提醒他小心埋伏。而杨继周在其父身旁陪伴一阵后,却又强打起精神,来到耶律亚虎的帐中,慨然请命。耶律亚虎为之一壮,遂领杨继周还有麾下部将,率一万精兵前往追袭,其余兵马暂时留下把守营寨,以防万一。 话说,徐庆军攻打汴京已有半月,在数百尊龙火炮强攻之下,汴京城墙毁坏不少,岳云等将也屡破不得,宋兵因此愈加低落。 这日,王启收到了陈琳传来的密信。原来,王启那日见到燕人火炮的厉害后,就下定了决心要投靠大燕,于是便教王泉派心腹赶回临安,先把各自家小暗中撤离。哪知王启这一举动,却被陈琳发觉了。但陈琳并无拆穿王启,反而暗中相助,先施恩惠。而他给王启的密信,竟然是要王启投了大燕后,日后多加照顾,待时机一到,他自会暗中相助。他们兄弟两人,携手共创一番大业。 王启把心看完,大喜过望,急命王泉过来,教付他今夜带几个心腹伪装成斥候,前往燕营投诚。王泉自也欢喜,急忙领命,下去安排。 当夜,徐庆正帐中观看兵书。蓦然,陆文龙前来禀报,说在营前发现几个鬼鬼祟祟地宋兵,他引兵前去抓拿时,那几个宋兵却不逃走,反而说有要事商议,还主动配合让他麾下兵众擒拿。为防军中有宋军细作,当头一人,希望徐庆能够独自审问他。 “哦!?为父还以为这王启还需一些时日才会投诚,正想在加紧几分攻势。没想到为父却是高看了王启这个小人。”徐庆听了,面色毫无变化,就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缓缓地收起书籍,遂命陆文龙把那人召来。陆文龙精神一震,心知不久后便是攻破汴京之时,领命后,迅疾下去。 须臾,王泉在陆文龙地带领下来到徐庆帐中。陆文龙心知要攻破汴京,此人乃是关键,对王泉也是彬彬有礼。王泉也知陆文龙的身份,见陆文龙如此礼贤,心中也是感激,见了徐庆后,见除了陆文龙外,左右无人,连忙跪下道:“我乃王启之侄王泉是也。今日冒死深夜闯营,实乃为了天下人之福祉!!若要得罪,还望徐元帅恕罪!!” 徐庆向陆文龙暗投眼色,陆文龙会意,遂是离开。随后徐庆便是扶起了王泉,脸上略有喜色,凝声道:“我早听王大人爱民如子,仁义无双,而身旁幸有一个本领了得的侄儿辅佐左右,才能贵为太尉之位。莫非就是…” “伯父膝下无儿,侄儿也只有小人一个。虽是有些自夸的嫌隙,但徐元帅口中提地应该就是小人了。”王泉被陆文龙赞得是心花怒放,但也不敢太过得意忘形,连忙答道。 “哈哈哈哈!!好!好!!好!!!我素闻王公子有经天纬地之志,忧天下人之心。今日冒死前来,必有大事商议!!”徐庆纵声大笑,王泉被徐庆赞得也是飘飘然,心中决意更定,忙凝色道:“正如徐元帅所言!赵构昏庸无能,贪图玩乐,不务政事,每日只知穷奢极侈,纵淫图乐。我伯父屡劝不听,见大宋日夜没落,百姓受苦,早已心灰意冷。如今见大燕已有一统天下之势,燕帝仁德兼备,用兵如神,更是堪比古来贤帝。天下归燕,实乃天命所归,天下黎民百姓之盼也。我伯父经过深思熟虑,盼你投于大燕麾下,献予汴京,只盼乱世早结,太平盛世尽早到来!!” 王泉说得甚是动情,一副慨然坦荡之色。徐庆眉宇间露出几分厌恶之色,不过只是一闪而过,震色道:“王公大义!!他日燕帝若取得天下,我定会在燕帝面前为你与王公请功!!” 王泉闻言大喜,徐庆乃邓云结义兄弟,有他提携,日后还愁没有富贵? 于是,徐庆、王泉两人遂是细细商议,直到三更时候。王泉才领着心腹离去。为免夜长梦多,合应夺城之事,当然越快越好。王泉说,让他回去准备半日便可。即时,但听信号一起,他便会人打开东门、西门,放燕军入城。徐庆大喜,遂是应同。 不知不觉中,一夜就此过去。到了次日一早,未免宋人怀疑。早晨到晌午时候,燕军依旧如常攻打城门。晌午一过,徐庆却下令撤军。 岳云见燕兵忽然撤走,不由眉头一皱,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忐忑。 “燕贼忽然撤军,必有端倪。张宪,你速去一探!!” 张宪听话,遂是领命。不一时后,张宪引兵出城,探了一圈后,回来报说,燕兵都在歇息,并无出奇之处,硬是要提的话,燕人的火头兵竟已开始起灶,准备做饭。 岳云闻言,神色不由沉吟下来,呐呐道:“燕贼提前造饭,莫非今夜会有所行动!?” 想到此,岳云强震精神,急道:“传我号令。速命诸军快快歇息,以备今夜战事!!” “照少帅所言,莫非燕贼今夜会来攻城!?”关铃闻言不由一惊,连忙问道。 “我倒并无把握,但却不知为何,心中一直忐忑不安!明枪易挡暗箭难防,由其是王启那对伯侄,让我实在难以放心啊!”岳云长叹一声,面色不由有些落寞。 很快到了夜晚时候,天刚入黑。徐庆正作准备,忽然却听斥候回报,说城中宋兵都在戒备。徐庆听了不由面色一惊,想了一阵后,呐呐道:“看来这岳家小儿,倒是学得其父几分本领啊!” “义父所言,莫非是岳云看出了王启的意图!?” 第六百一十三章 攻破燕京(下) 陆文龙闻言,神色一变,忙问道。 “若是如此,恐怕城中早已杀声四起。岳家小儿只是发觉一些端倪罢了。你传我令,教诸军今夜务必努力厮杀,恐怕就算有王启部署倒戈,也免不了一番恶战。”徐庆面色很快平淡下来,不紧不慢说道。陆文龙听话,心头一紧,遂是领命而出。 渐渐地,到了夜里初更。蓦然间,城内东、西二门,擂鼓震起。 徐庆一听鼓声,立即催军进攻。陆文龙引一部兵马杀往东门,徐庆亦引一部兵众杀往西门,其余各将率大部兵马杀往北门。 燕军猝然大举进攻,北门的宋兵先是乱了起来,幸好岳云等将早有准备,迅疾稳住阵脚。却见,燕云部队分成三部,其中左右两部各望东门、西门杀了过去。 “不好!!东门、西门恐怕有变,张宪、关铃你速速前往救援!!”岳云面色一变,想到燕军是听到东、西两门的鼓声,才发起攻势,顿时想到城中有人倒戈,连忙向张宪、关铃命道。张宪、关铃一听,哪敢怠慢,忙各引兵马赶往。 “快来人啊~~!!!”岳云急呼一声,一个将士慌忙赶来。岳云瞪圆大眼,扯声就问:“今夜谁来把守东门和西门!!?“ “回禀少帅,把守东门的是林武将军,把守西门的则是王泉将军!!” 岳云闻言,恍然醒悟过来,浑身怒火焚起,咬牙切齿地吼道:“王启你竟敢造反叛国~~!!!” 就在岳云咆哮间,城外燕兵的火炮队伍已然发起了攻势,连道火光轰然骤亮,随即城头上一片炮火连天。同时,一架架巨大的云梯车不断压逼过来。各部燕兵队伍,气势如虹,前扑后拥地不断杀向城下。 却说,关铃引兵正往西门赶去,半途中蓦然一道炮响,四周乱箭飞射。危急之际,关铃连忙飞身跃起,其坐下战马立即被射成了蜜蜂窝。同时间,其麾下部署更阵亡数百,许多人也身负箭伤。 关铃还未回过神来,各条街道上猝然杀出许多兵马,各提兵器扑杀过来。 “尔等这些反贼,竟敢叛国投敌,罪大恶极!!杀呐~~!!”关铃一举大刀,健步如飞,身后一条青色龙蛟如围绕在身,威势骇人,一刀将一个叛将当场砍成两半,吓得四周杀来叛兵无不变色。 另一边,张宪引兵正赶,忽然见街道到城边一带,不见人影,不禁面色一变,急令部下小心戒备,提防袭击。就在张宪号令刚落,四周乱箭射来。张宪忿声一喝,忙提枪抵挡。各街巷上埋伏的叛兵遂是一齐扑出,混杀一团。 与此同时,随着陆文龙、徐庆两部兵马杀到,东、西两边城门猝然大开。 东门这里,林武见陆文龙引兵杀入,连忙与扯声喝道:“大宋气数已尽,昏君无能,祸害天下!!我等何不反了!!?” 林武喝声一起,麾下将士纷纷举臂高呼,随着陆文龙的兵众杀入城内。 另一边,西门之处。王泉一脸振奋喝道:“徐元帅,王某人在此等候久矣!!燕帝仁德兼备,乃天命之子,与之作对,无疑是与天为敌!!诸军听令,从今日起我等便是大燕子民,杀呐~~!!” 王泉一声吼起,城上王启麾下一派将士无不嘶声应和,喊声震天。徐庆率先飞马突入,引兵径直望城内宫殿奔杀过去。 另一边,陆文龙则率兵望北门杀去,毕竟如今大局已定,只要除了镇守北门的兵马,汴京便能迅速平定。陆文龙正赶时,蓦然只见一队数十兵马冲杀过来。为首一将,浑身血色凛然,浑身还有一股浩然盛大之气,正是张宪也。 “嗷嗷嗷哦~~!!!燕贼,我和你拼了~~!!!”张宪嘶声怒吼,身后霍然显现出一面火焰朱雀相势。陆文龙面色一震,抖数精神,身上气势如同潮涌迸发,双头雷鸟相势骤然而起。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骤然交马。张宪似乎已立死志,一来便是强攻猛击,杀招连连,手中枪支如同狂风暴雨,向着陆文龙点搠杀来。陆文龙却也并不逊色,双枪如飞电点起,将张宪攻势一一震开。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两人激战近数十回合时,张宪一枪刺恐,被陆文龙急飞一枪刺中了右肩。张宪却好像浑然不觉剧痛,右臂强拧,把枪猛扫回来。陆文龙面色一变,忙挪身避开,回过神来,只见张宪手中长枪如与那头火焰朱雀相势融为一体,震翼飞来。 生死关头,陆文龙也被逼出了无限潜能,双枪骤起间,背后双头雷鸟相势轰然盛大起来,双头雷鸟作啄击之状时,双枪就会刺出,快得惊人。 两人拼死搏杀,气势之强劲,使得两边的将士都靠近不得。突兀之际,只见寒光一道,如同惊鸿掣电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陆文龙咽喉刺来。陆文龙麾下将士看得眼切,无不嘶声惊呼。 突兀,寒光猝止,却有血花飞洒。时间宛如变得缓慢下来,张宪双眸瞪大,神色中充满怨恨、不甘之色,却见他胸甲大约是心窝的位置,被一杆飞枪击中,整个人从马上缓缓地飞了出去。 原来在刚才一瞬间,陆文龙把右手的金枪投射而出,张宪料之不及,最终败在了陆文龙的飞枪之下。 张宪猝然落马,怅然落败。一时间,张宪部下无不惊骇,反应过来时,燕兵早就汹涌扑到,将之尽数擒之。陆文龙也不怠慢,急引兵马朝着北门杀突而去。 另一边,却说岳云正指挥北门兵众作战,军中将士因东、西两门叛变,几乎丧失战意。眼见燕兵攻势如潮,许多兵众纷纷乘云梯车登上城头。 一员岳家军的将领,急忙向岳云劝道:“少帅!!汴京已难保矣,趁燕贼还未攻破汴京,你速速逃去罢!!” “闭嘴!!岳家军岂有临阵退缩的鼠辈!!!”岳云瞪眼嘶喝。那将领一听,忙又道:“正是如此!!少帅才要保住性命,回去元帅身边辅助,将来杀退燕贼啊!!” “恳请少帅快撤吧~~!!” 那将士话音一落,几个岳家军的老将齐齐跪下,各个都是满脸哀求之色。 岳云面色陡变,心头尽是说不出的惨烈,最终岳云还是下定了决心,带领数百游奕军精锐迅速得离开了城下,正欲开门突破时,关铃领数将急急赶到。 于是岳云速把人马一合。须臾,城门打开,正往强攻过来的燕军不由一惊。岳云大喝一声,纵马急飙而出,关铃等将全数拥护在后,随着岳云不断拼杀。只见夜色中,岳云宛如一尊嗜杀魔王,手中双锤挥如狂风,不断奔飞突破,燕兵根本阻截不得。关铃等将引兵随后扑上,硬是从燕人的千军万马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数员燕将看得眼切,各引兵众追袭,皆嘶声大喊,凡能擒住岳云者必有重赏。于是杀去追兵,无不奋力驰马追袭,喊杀声震天动地。 就在此时,一队骑兵斜刺里杀了过来。为首一将身上的神龙铠甲,遍体血色,一看就知经过了连番恶战。混乱中,那将领挺枪冲入乱军,手中枪支如同惊鸿掣电,飞挑猛搠,勇不可挡,一下子就将一队燕兵队伍给冲得溃散。 “少帅莫惊!!高宠来也!!!”那将领一声怒喝。岳云听了,不由心头一震,遂与关铃一同引兵杀去,迅疾之间众人合兵一处。来追的燕兵也迅速合成一团,却见敌军内有着高宠、岳云这两员绝世猛将,不敢过来扑杀。 高宠面色一寒,急呼道:“少帅你且先去,这里由我来断后!!” 岳云闻言,眼睛一眯,也不多想,自是相信高宠的能力,遂令部署撤走。一个燕将眼看岳云欲逃,心头大急,疾声呼道:“敌方人数不多,何须俱之,我等一齐扑上便是!!” 说罢,那燕将便策马杀出,四周七、八个燕将也纷纷奋起,一同纵马杀来。高宠面色愈寒,厉声一喝,不退反迎。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高宠犹如无敌神将,一路突去,枪挑起搠,两边人仰马翻,须臾间,他把马一勒,身后的燕将纷纷落马。那些本想扑来的燕兵,顿时都吓得面色剧变,连忙纷纷勒住了脚,不敢靠近。高宠冷哼一声,把马一拨,洒然离去。 汴京一战,来得迅疾,而又因有王启的投诚,结束也是极快。康熙十一年一月。大宋太尉王启畏敌怯战,倒戈于大燕,燕之天凤元帅徐庆攻破了汴京后,严令军下兵众不可扰民,暂时扎据汴京,以安抚民心。 汴京城内却也有不少百姓,早听说燕帝仁德无双,多年来大举利民善政,在他治下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早有投靠之心。如今燕军入主,许多百姓更主动配合。至于王启那一派人尚有大用,徐庆虽是厌恶这些小人,但却还是大作封赏,以安抚王启等人之心。 就在汴京被破的第二日。邓云率军刚过大行山,猝然把军停住,数十队斥候望四处奔赶探查。不一时后,蓦然杀声大震,燕军却不混乱,仿佛早有所料一般,全都摆好阵势戒备。 只见山林道口中,一部部宋兵倏然冲出,气势如虹,杀气惊天。岳飞骑着雪骢飞兔奔飞急奔,眼见燕兵并无乱势,不由神色一凝,一声厉喝,立即各部兵马纷纷止住去势,迅疾摆开阵势,速度之快,阵型所完整,足可岳家军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精锐。 原来,岳飞早在埋伏在前,正等候邓云的大军到来,加以伏击。哪知等了多日,好不容易听到燕军到来,可邓云却忽然驻军,在大行山下歇息了一日。岳飞恐是有诈,并无出兵袭击,故又等了一夜。到了今日,燕军前来,岳飞正是暗喜,燕军却又减缓速度,快到埋伏地点时,就像是有所察觉般,派斥候来探。岳飞恐被发觉,功亏一篑,遂是当机立断,忽然出兵,想要杀燕军一个措手不及,可哪知燕军毫不显乱,迅速就做好戒备。 两军各摆定阵势。岳飞蓦地飞马奔出,疾声叫道:“大哥不愧有军神之名,你是何时发觉小弟会埋伏于此!?” 所谓世事无常,邓云、岳飞兄弟两人一别多年,各为其信念而走了不同方向。一者是精忠报国、鞠躬尽瘁的忠良之道,一者是为天下人谋以福祉的帝王之道。 不过似乎两人依旧对对方心怀情义。 第六百一十四章 物是人非 ()就在邓云听到岳飞的呼喊时,不禁长吁一声,眼神多出了几分唏嘘之色,正欲驰马而出。曹宁忽地赶前,急道:“陛下!!小心有诈!!” 邓云一听,却是面色淡然,轻一摆手,示意曹宁退下。曹宁面色一紧,却也不敢违抗邓云,遂是退后。 少时,邓云驰马赶出,却答非所问,反而笑问道:“前不久,朕的细作分明探得你率兵前往汴京救援,可你为何又会出现此处?” 岳飞一听,不由面色微变,哈哈笑道:“原来如此!!大哥早就看出了其中端倪!!” 原来,岳飞在去到襄阳后,为了不久将来的战事,亲自领兵打探四周地势,将各处险地一一记下。哪知却有了预料之外的收获,在襄阳通往汴京的方向,他发觉了有一条隐秘的小径,可以转往相州。 对于这发现,岳飞无比欣喜,因为他曾听说这些年来,燕云暗里大力建造船只,还曾派数十艘大船攻打临近的倭寇,以来练兵。因此岳飞认为,这次燕军进攻大宋,不仅仅只会从陆路而来,大有可能会是水陆并进。但若如此的话,近些年宋军船只并无储备,昔年与洞庭湖杨寇,又损坏了极多船只。水上作战,恐绝非燕军敌手,更何况当时赵构为了保护自己安全,把水军都调往了江南,远水难救近火。 于是岳飞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便想出了一连串的计划。当时,岳飞正是走了那条隐秘小径,忽然消失,瞒过了燕军的眼线,而且一路进军神速,暗里却又教严成方率新兵在各处混淆视听,令燕兵细作无从确认其军的动向。而一切的发展,几乎是随着岳飞的预料所发展。只不过,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却是被邓云不知从哪里发觉了端倪! 这是岳飞想不懂的地方,他脸上虽是在笑,但暗里却在思考着。邓云却是替岳飞解了他的疑惑,淡淡笑道:“朕一开始只是觉得你岳飞不会如此大意,只守陆路,不守水路。何况,你一旦前往汴京救援,就算能保住汴京,但若朕真率兵从水路攻来,便可一路突进,杀入中原腹地,如此一来,宋必亡也!!以你的本领又岂会犯下这般低级错误,就算不会亲来,也会派一部兵马来截。故而有所疑之。但朕却是去了恩师墓前,才肯确认你岳飞果然来了此处!” 岳飞一听,面色勃然一变,随后忽然又纵声大笑:“哈哈哈哈~~!!小弟还以为大哥心中只有你那皇图大业,早就忘了恩师当年教诲,没想到你竟还有颜面去拜祭恩师!!” 岳飞此言一出,燕军阵中一众将士无不大怒,纷纷怒声喝叱。宋军阵内诸将也纷纷回骂,一时间喝喊声怒骂声响不绝耳。 邓云却是面色依旧,眼神平淡,好似把一切的预料其中,待两边声势一止,才不紧不慢地淡淡答道:“恩师一生所忠于的不但是他的国家,还有天下的百姓。朕并无违背恩师的教诲,只是在国家和天下百姓之中,选择了后者!” “一派胡言!!忠就是忠,岂有国家和百姓之分!!?逆贼!!今日我便要大义灭亲,替恩师清理门户!!”蓦然,岳飞一声怒喝,坐下雪骢飞兔宛如心有灵犀一般,猝然飙飞而起。 原来岳飞从一开始就在等待机会,想要杀邓云一个措手不及。若能将他擒杀,那么便能免去数之不尽的牺牲! 岳飞打的却是好算盘,可邓云对他熟悉无比,却又岂会没有防备。就在岳飞纵马起时,邓云坐下焰麟兽也嘶鸣一声,竟不躲避,反而飞迎杀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倏地交马。岳飞为救国家,早已断了情义,此下杀气冲天,大金鹏相势霍然显现,手中沥泉神枪暴刺搠出,漫天枪影铺天盖地而来。邓云却也并不逊色,手中亢龙棍倏然舞动,犹如游龙纵起,背后一金一银两头麒麟神兽遽然显现。两人但一交马,便奋力搏杀起来。枪光棍影之间,连声骤响暴起,又快又疾,两边将士大多都看得目瞪口呆。 黑蛮龙看得眼切,忍耐不住,大喝一声,提起手中双锤,奔杀过来。何元庆也怒喝一声驰马杀出。眼见宋兵阵中杀出两员魁梧大汉,燕兵阵内的曹宁和韩彦直却也不怠慢,纷纷驰马杀出。 突兀之际,曹宁迎上了黑蛮龙,韩彦直对上了何元庆。四人各自拼杀,战况激烈,两边人马都看得目瞪口呆。 其中当然以岳飞和邓云的对战,最为激烈。只见岳飞枪飞如虹,狂刺暴搠,如有鹏吞天下之势。邓云却也把翻云龙腾十八棍施展得行云流水,毫无破绽。两人渐杀到有数十回合时。蓦然一声惨叫,顿时打破了战场上的僵局。 却说何元庆见了韩彦直,先是一顿怒骂喝叱,急于攻打,却被身手了得的韩彦直连连避过他的杀招,最后一枪将他刺落了马下。何元庆一败,黑蛮龙心头一惊,曹宁眼眸迸发精光,手中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骤飞突起,黑蛮龙险险避过,却是身形不稳,被曹宁一枪打翻落马。 须臾之际,韩彦直、曹宁纷纷朝岳飞奔杀过来。宋军阵中诸将看得眼切连忙赶出营救。燕军内众将也一齐扑出厮杀。岳飞见局势不妙,不敢恋战,驰马退走。邓云遂引兵马追杀一阵,擒了数百宋兵后,遂是下令撤军。 竟然岳飞这个心腹大患已出现了,邓云却也不着急,遂命斥候四处打探,先找到宋军扎据地点,然后又命大军撤回到大行山脚之下驻军。 曹宁、韩彦直见之,不由心疑,都来问话,意思大概是说自军兵力雄厚,岳飞军不过万人左右,为何不率兵强攻,却要摆出与之陷入持久战的态势? “岳飞之才胜朕百倍,若非事态处处对他不利,朕甚至没有一定的把握能赢下此役。而对付他的办法,最好就是稳中求胜,反而愈加着急,就愈容易被他抓到机会,从而破之!!”邓云双眸凝光,不容置疑地说道。 曹宁听了,不由眉头一皱,认为邓云对岳飞实在太过看重。这时,韩彦直却道:“陛下所言极是。这些年来,末将追随岳飞打过不少战役,而岳飞之所以能够屡屡以少胜多,立下百般奇功,往往都是因为能够抓住敌方的空际,一旦有一丝机会被他把握,其攻势便将犹如雷霆之势,后果不堪设想!!” 曹宁一听,心头一揪,心知邓云和韩彦直都是性子谨慎、机警之人,又想到他昔年尚在军中,曾经与岳飞同处的日子,不由重重颔首:“的确如此。这岳飞实乃世之奇人。幸好大宋早已气数尽矣,又屡出昏君,否则要取下大宋还真不知要何年何月!!” 于是,邓云在大行山下只顾扎据把守,按兵不动。岳飞见了不由暗骂邓云无耻,他明明手握重兵,却摆出一副死守的态势,分明是想他主动出击,但他兵力不多,燕人精锐众多,绝非昔年王善麾下那些乌合之众可比。 细想之下,岳飞想出一计,竟教人带上妇孺的服饰,送到燕军营前,就说是他岳飞赠予燕帝的礼物。岳飞此举顿时把足足八万多的燕兵大军给惹怒了,诸将无不勃然大怒,急要请战厮杀。 邓云却与诸将笑谓道:“昔年诸葛亮要杀入魏国,却被司马懿拦在路前。而司马懿任由诸葛亮百般辱骂就是不出,诸葛亮甚至为此还送过妇孺的衣裳,以此耻笑。司马懿却能强忍耻辱,最终逼得诸葛亮不得不撤军。 今日这岳飞也送这妇孺衣裳过来,朕便也笑纳。不过这并非朕懦弱畏战,而是为了天下大业,诸军不必无辜伤亡。退军之策,早在朕的心中。诸位不必多虑,且都退下,安抚众人!!记住没有朕的号令,不得轻举妄动!!违令者,斩!!” 邓云素来作风强硬,如今却为了大义笑忍屈辱,这份气概、胸怀令诸将无不敬佩,遂是纷纷领命。诸军听得其中原委,也感动不已,渐是安定下来。 话说,岳飞教人送了衣裳后,命斥候就在附近打探,但见燕军有所动静立即来探。哪知一连过了数日,燕军尚且不见动静。 岳飞知邓云并不中计,心中不免有些急躁。而黑蛮龙、何元庆等将却都急欲与燕兵厮杀,屡来请战,都被岳飞拒绝。 这日,岳飞只觉心绪不灵,想到汴京如今局势,不禁忧心更重。毕竟徐庆和杨再兴都是身经百战的帅才,杨再兴虽有高宠抵挡。但王启小人心态,绝非徐庆的对手,岳云等人又是年少气盛,嫉恶如仇,日子一久,难免会有所变故。 “为今之计,唯有放手一搏了!”岳飞在心头暗付,遂令黑蛮龙、何元庆过来,教道从今夜初更开始,每隔半个时辰,便派一队兵马前往燕军营寨骚扰。但绝然不可贸然深入,但见燕军一出,立即撤军退回。黑蛮龙、何元庆听了,虽不知岳飞何意,但这起码龟缩在营要好,遂是纷纷领命而去。 于是,当夜初更一到。宋兵猝然杀来。燕军斥候早来禀报,邓云命曹宁引兵出战。哪知,曹宁率兵刚出,宋兵就急急撤走。隔了半个时辰后,宋兵又往杀来,韩彦直引兵急出,哪知宋兵却又是虎头蛇尾,迅疾撤走。 如此到了三更时候,诸部燕军都烦不胜烦,但听杀声一起,便汹涌扑出,哪知待众多燕兵杀出营外,却根本不见宋兵身影,只听四处有人喊杀。 “不好!!中了岳飞诡计也!!”曹宁不由面色一紧,连忙转马赶回营后。 与此同时,在燕军后寨外。突兀,火光猝亮。岳飞领着一部精锐铁骑径直奔杀而来。寨后燕军兵众一时反应不及,被岳飞那队兵马刹时冲得溃散。 只见岳飞驰马狂奔,突入寨中,望中军虎帐直飙而去。蓦然,岳飞却见越往敌军腹地深入,敌方兵马愈少,不由心头疑之,忙一勒马,急喝撤军。岳飞喝令一落,其部兵众都被吓了一跳,连忙纷纷拨马。就在此时,四处遽然杀声大作,无数燕兵汹涌扑来。 原来邓云听说宋军屡派兵马来扰,暗想岳飞大有可能会今夜来袭,遂命兵士在四周埋伏,果然正如邓云所料,岳飞真是杀了过来,此番真可谓是自投罗网! “五弟!!昔年恩师常教,两军对弈,为帅者方乃制定胜局之关键,切莫不可急于行事,由其是遇上知已知彼的强敌。 不过你忧心汴京战事,想要急破朕军,这也难免犯错!!只不过,你实在太小觑朕了!!” 第二卷 大行山的匪首 第四十六章 离别宴 ?“诶,想大宋泱泱大国,底下兵马,却都是这些乌合之众,土鸡瓦犬。将来金邦杀来,如何抵挡!?”梁兴看着眼前光景,不由低声悲叹。 邓云眼睛一眯,沉声而道:“这些官兵平日缺乏训练,他们的将领上官,又都是些只知享乐,唯利是图的纨绔子弟,如此军队岂能强盛!?兵不练不精,何况将乃兵者之首,当以身作则,不但要有不畏强敌之心,更要有料敌思策,决胜千里之智,就凭这些庸才,如何能统领兵马!?朝廷昏庸,只是可怜了这些兵士!!” “说得好!!凭小哥你这本事,若能聚集一群有才之士,再聚他数万人马,岂聚那金邦虎狼!!”牛皋那双大眼一亮,扯声喝道。他这话一出,邓云不禁脸色一变,长叹了一声。牛皋眉头一皱,正想问话,这时梁兴却记起沿路打听的消息,忙向牛皋打了个眼色。与此同时,郑明也向牛皋投来目光,牛皋面色一怔,见这气氛不对,便也不再说了。 官兵已然尽退,邓云料想经此大败,官府一时半会绝不敢再来侵犯,遂命一众弟兄下山收拾战场,得兵甲、良马等装备不计其数。 当夜,邓云于山寨中大摆宴席,犒劳一众兄弟,自与牛、梁、郑、李等人,还有红缨、黄师儿两个女子共坐一席。这黄师儿性情古怪,也是个自来熟,和红缨感情极好,也不怕这些义匪,反而有亲近之意。红缨向大家伙介绍了黄师儿,更称她是自己的金兰姐妹,黄师儿嫣然一笑,俏施一礼,牛、梁两人听她医术了得,常为贫苦百姓、英雄义士义诊,不取分毫,而从那些权贵富豪得来的天价诊金,却多数分予百姓,倒有些劫富济贫的态度,皆是敬佩不已。当然黄师儿亦有几分本事,特备是她的身法极为了得,兼之机灵聪慧,这才敢向那些权贵富豪漫天开价。邓云觉得这黄师儿很是神秘,了解她越多,便越觉得她本事,根本不像个娇滴滴花季少女。 大家伙有说有笑,黄师儿也是大方,与众人谈着有关自己的事。不一时,酒菜上齐,众人如自家人般,也不可客气,喝酒的喝酒,吃饭的吃饭。待填饱了肚子,众人便喝起了酒来,黄师儿酒量也是不差,来者不拒。大家伙玩得正是欢乐,邓云面色一沉,犹豫了一阵后,还是向身旁的牛皋问起了黄机密。牛皋闻言,顿时面色一变,深吸了一口大气,双眼尽是怒火恨意,大吞了一碗酒后,把事情来龙去脉,徐徐道来。 原来那日牛皋离开大行山后,很快就找到黄、梁俩人,当夜就在附近村庄过夜,之后便望汴京赶去了。一开始,路途还算顺利,眼看快到汴京,忽然却遭到一伙马贼围杀,凭借黄机密的机警,还有牛皋的彪悍,梁兴的英勇,三人反倒合力把那马贼的首领曹成给擒下了。曹成见牛皋等三人各个英雄,敬佩有加,喝住了一众手下,把事情一说。牛皋等人方知,他们仨已然成了朝廷通缉犯,朝廷更是下令,凡能生擒他们仨的,不但善予重金,更能官从五品,到军中为将。曹成本想擒了他们,做进身之阶,怎奈技不如人,反倒成了他们的俘虏,折服之余,自不隐瞒。牛皋等人一听,又惊又怒,想这定是出自那童贯大奸贼之手。牛皋本欲把这事情原委道出,却被黄机密暗中阻止。后来,曹成本想招牛皋等人为用,却被三人婉言拒绝。曹成心知他们仨都是了得英雄,也不强迫,便领着麾下人马离去。 紧接着牛、黄、梁仨商量后,想当下风头火势,汴京一带多是奸贼童贯的爪牙,贸然入京,恐有个万一。这三人虽不怕死,但却怕耽误大事,揭发不了李斌与金狗的勾当,从而打击童贯这个大奸贼!于是,三人打算冒险一搏,乔装打扮,打算混入汴京,怎奈就在汴京城外数里,被人发现行踪,报予官府。三人亡命逃亡,途中黄机密与牛皋、梁兴商议,说这回来京,事关重大,若是童贯果真与金邦私通,后果不堪设想,黄机密打算再冒险一回,独自前往汴京,而牛、梁两人便替他引开官兵,让他有机可乘。牛皋一听,想黄机密这一去,恐怕是九死一生,而他和梁兴都有武艺防身,岂能愿意,本想一同前往,却反被口齿伶俐的黄机密说服,无奈之下,只好应诺。后来三人分头行事,这来追的官兵越来越多,加上还有许多童贯麾下本领高强的恶徒,牛、梁两人疲于奔命。经历连番险境后,见回京无望,在梁兴的劝说之下,牛皋最终还是应承先回大行山,等候消息,再做打算。没想到的是,两人刚到平阳府,便听闻官府大举起兵,要攻打大行山。两人如遭晴天霹雳,这一打听,闻周侗暗杀朝廷命官,大行山的贼首又杀了李斌的副官,两人哪里肯信,猜到这定是李斌暗中捣鬼,连忙赶回大行山附近,本打算伺机而动,凭一股血气,把李斌击杀,却无料到邓云这般了得,略施小计便把万余官兵捣得天翻地覆。两人见是大好时机,遂从埋伏处主动出击,牛皋更成功把李斌一枪刺死。 席上众人听了,都是脸色连变,想这一路定是险难重重,那黄师儿更是听得津津有味,很是入神,最后不由怀着敬意,效仿江湖儿女的样子,拱手道:“两位果真豪杰也!小女子佩服!只可惜未能见那足智多谋的黄算子一面!” 牛、梁两人听了,都是脸色一黯。邓云心中虽也紧张,但还是强颜欢笑地向两人安抚道:“两位哥哥莫要忧心。黄兄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仅才谋过人,又是机警缜密,一般宵小鼠辈害不了他。何况当时那些官兵还有奸贼的爪牙,大半都被两位哥哥引走。或许这时黄兄已找到宗泽老将军,就在他的府宅里,商议着如何扳倒童贯这大奸贼!” 牛皋一听,心头一动,咧嘴笑道:“哈哈!我也是这般想的。黄算子他和我说,他早就算过自己的命,能活到九十九呢!” “对!黄兄一定能逢凶化吉!”梁兴也重重颔首,眼神坚定,接话道。 就在此时,邓云叹了一声,牛、梁两人心头一紧,又见邓云眼色带着几分挥之不散的凄惨,不由都是变得忐忑不安起来。随即邓云便把两人离去发生的事,头头尾尾地说了一遍。话中,多次被牛皋的怒喝打断,就连平日性子稳重的梁兴听到周侗遭李斌嫁祸,又几乎丧命时,亦是义愤填膺,不能自制。 这一悲伤的故事,又说了一遍,对于邓云是极为残酷的,但他必须要说。话毕,邓云起身庄重地向众人拱手鞠了一躬。顿时,本是吵闹的现场,忽地变得鸦雀无声,四周各席的兄弟纷纷停止,都向邓云望了过来。 “邓小哥你这是作甚!!?你是这大行山的头,又是我们这些兄弟的大恩人,我们岂能受你这如此大礼!!”牛皋急忙站起,作礼回拜,四周弟兄纷纷效仿,都说不敢。 “牛大哥此言差矣。原本诸位兄弟过得平定,自从我邓云这毛头小子上了山,便事端不断,祸事连连。论情义,这个头,我实在不敢再当了,当由牛、梁两位哥哥中择出人性。论道理,我恩师临终有言,教我从军投靠宗泽老将军。师命不可违抗,更何况是恩师遗嘱!诸位兄弟待邓云的好,邓云没齿难忘,待明日一早,我便收拾行装下山。至于官府,经历这番大败,以朝廷素来懦弱,欺善怕恶的作风,兼之朝廷正准备起兵与金邦夹攻辽国,已无余力再举兵马来伐,必定派人来招安了事。如此一来,兄弟我去也安心,今日这场晚宴,权当与兄弟们告别了!” 邓云凝声长喝,众人听得无不变色,刹时如炸开了锅,七嘴八舌,纷纷相劝。这时,郑明、李进却忽然大喝,叫住了众人。郑明、李进两人当日都在门外,周侗临终所言,听得真切。郑明面色发杂,大吼过后,忍着心中痛苦,拱手重重一拜,带着几分哀求的语气道:“诸位弟兄莫要再为难当家了。” “拜托大家了!”李进应了一声,正欲作拜,哪知红缨忽然站起,两人对着一众兄弟又拜。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牛皋眼珠子一瞪,心里又急又是紧张,忙向梁兴望去。梁兴叹了一声,眼中还有着泪光,呐呐道:“这竟是周老前辈的遗嘱,我们又何必再咄咄逼人?这不道义。” 随即梁兴面色一紧,很是认真向邓云又道:“不过,还请邓小哥你记着,这大行山的头,只有你这一个。就凭你这半年来,做出的种种义举,还有你在兄弟们心中的地位,我和牛大哥都没这个资格去取代!所以莫要再说你连累了弟兄,我们大行山的弟兄各个都是英雄好汉,纵是你不在,我们也会为这世道惩恶除奸,为天下百姓鸣不冤!” “对!小梁子说得中听!我牛皋就服你一个,无论你身在何处,都是我牛皋的头!这大行山永远都是你的家!”牛皋终于也想通过来,扯着嗓子一喝。四周兄弟见状,也纷纷大叫呐喊,都说只认邓云做头。 邓云感动不已,暗逝泪水,高举酒碗,凝声喊道:“幸蒙诸位兄弟高抬,这些情义,我邓云岂敢有忘!先饮为敬了!” 邓云话毕,举碗豪饮,一干到底。牛皋大声叫好,随即拿起酒碗便喝,众人纷纷豪干豪饮,喝下去的是酒,进去的却是浓浓的情义。 这一夜,月光略显几分温热,似乎被大行山内发出的炙热感染了。风很轻,拂过时,却也带不走那份浓浓的不舍。 第二卷 大行山的匪首 第四十七章 表露心声 ?第二天的一早,天还未亮,邓云不想太过张扬,昨夜早就收拾好了行装,打算趁早离开,这也免了与众人离别的伤感。却说邓云到了寨门前,与守更的兄弟暗做手势,示意莫要张扬。那些兄弟都很是激动,面露不舍,与邓云再三告别。就在邓云刚想上马离开时,背后忽然传起一阵脚步声。 “当家的,你就这么走了,也太不讲情面了吧。莫非怕我们像痴女怨妇那般,哭着求着不给你走?” 邓云面色一怔,遂便听到梁兴豪爽的笑声,把头一转,又听旁边的牛皋扯着嗓子哈哈笑道:“小梁子!你还别说!若是哭着求着便能留下当家的,我倒不介意做一回这痴女怨妇!” “牛大哥,我和你说过多少回了,别这么叫我!”梁兴很是愤慨地抗议,原来这里面却是有着故事。当时三人乔装打扮,梁兴因长得脸白俊美,在黄机密的怂恿下特意扮成了女子,装作打扮成‘樵夫’的牛皋的娘子。至此之后,牛皋有事没事就爱叫着梁兴做小娘(梁)子! 邓云昨夜也从牛皋口中听说了这个故事,不由有些忍俊不禁,差点笑了出来。梁兴眼睛一瞪,怒气冲冲道:“当家的,你也太不仗义了吧!也不管管这姓牛的!?” 梁兴这般一说,倒又显得像个怨妇,顿时惹得牛皋还有郑明、李进等人一阵大笑,其中牛皋最是夸张,就差没捧着肚子,在地下打滚。就连邓云也被惹得笑了起来。这多日来,还是邓云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在笑。笑声缓缓停下,无数目光先由一人交汇在一起,然后又纷纷转移,相觑而笑,其中情义,不言而喻。 “诸位兄弟,保重。” 邓云一拱手,情深义重地说道。牛皋等人都是笑了起来,齐拱手恭答道:“当家的,保重了!” 邓云叹了一声,眺眼向后忘了几眼,仍不见某个身影,脸色不由有些失望,暗付道:“红缨定是怨我执意离去,抛下这些弟兄,心里还记恨着呢。” 想罢,邓云从马下的包裹里,取出一张形式轻巧,用红樟木制造的小弓,一跃下马,向梁兴说道:“早前我本答应为红缨特别制造一张新弓,其实早就完成七八,这些日子一忙,都忘了这事,还请梁小哥替我把这张弓转交给她。” 梁兴闻言,微微一笑,却是不接,旁边的牛皋、郑明、李进都是笑了起来。邓云面色一怔,心中不禁一跳,便听梁兴说道:“当家的,这份差事,恕我难以接受。还是你亲自交给她吧。否则我可吃不了兜子走!”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邓云吓了一跳,似乎已经应征自己刚才的猜想。这时,牛皋在旁说道:“哈哈,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难道不清楚嘛?把人家姑娘家的心都偷走咯,她还有什么心思留在山里?” 邓云一听,面色一变,急问道:“那红缨现在在哪!?梁小哥她视你为亲兄,你怎么也不拦呐!?” 梁兴一听,苦笑摇首道:“她那性子,你还不知道么?一旦大定主意,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而且她昨夜便收拾好行装出发,想必现在就在山里哪里等着你吧。” “胡闹!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她一个姑娘家的万一遇到什么意外,这可怎么是好!?”所谓关心则乱,邓云似乎忘了红缨本身武艺了得,连忙转身就走,飞身上马,也忘了与众人道别,纵马就走。 且说,邓云一路飞赶,脑海里却是回想起这段时日里,红缨与自己相处的种种时光,想到红缨各种暗示,还有在自己最为低落、痛苦、消沉的时候,默默地照顾着自己,直到病倒。而自己却一直把她忽略,甚至不敢面对她对自己的感情。想到这里,邓云心中又是后悔又是内疚,暗骂自己是个负心混蛋,手中马鞭不禁越甩越急,后来更是禁不住心中的情愫,吆声呐喊着红缨的名字。 那一次次的呼唤,都显得邓云是那么的紧张、急切,四周都回荡着邓云的声音,就如整个天地都在替邓云呼唤着那心中的伊人。 在某处,一对泛着星波的大眼,早就水雾连连,那张诱人的红唇咬得出了血,就在她准备纵马冲出,与呼唤着的那人相认时。 旁边,有人说道:“哼!这个时候才知道紧张!姐姐,你看妹妹的说得对吧,这男人啊,不能对他们太好,否则他们不知道珍惜,记不住你的好!你且等等,莫要太轻易饶过他了!” 那说话人,身穿一身鹅黄衣裳,机灵可爱,有一双灵动的大眼,不是那黄师儿,又是何人? “可!他这般着急!这时定也心中难受!”另一女子,秀眉星波大眸,尽显英气,一张俏丽精致的脸蛋上,还有着泪痕,哭得梨花带雨。 “姐姐你怎就哭了呢?”黄师儿看得心疼无比,连忙伸手替红缨擦拭着脸上的眼泪。 “妹妹,我想见他!”红缨一把抓住黄师儿的手,那本是英气带着几分傲然的面容上,竟都是哀求急切之色。 “姐姐你就是心软,才被这可恶的人欺负!你心里真是想见,妹妹的还能拦得住你!?”黄师儿叹了一声,就是不明白她这姐姐怎就着了魔,这感情之事就那么令人痴迷? 黄师儿并没想太久,因为她的注意力很快移到红缨的身上。这时,红缨早就策起了马,冲了出去。 “云哥哥~!!” 邓云都不知自己呼唤了多少次,直到力竭声嘶时,终于再一次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那一句‘云哥哥’!邓云拔马一转,映入眼帘的是那娇美英气的身影。两匹马相迎而去,四道目光交紧紧地合在一起。眼看靠近,邓云一把将那小弓取在手上,纵身一跃,落在地上。红缨急勒马匹,跳落马下,扑到了邓云的怀内。邓云紧紧地拥抱着那温热如玉般的娇体,轻声道:“找到你了。” 红缨身体一颤,此时此刻有声更胜无声,她只怕一张口,两人便又变回从前。 不知过了多久,黄师儿策马而来,叹了一声,然后打起精神骄喝道:“哎!你俩这对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光天化日之下也太放肆些了吧,别忘了还有我在哩!” 红缨一听,这才想起黄师儿,连忙娇羞地推开邓云,张了张嘴,又是合上,不知说什么好。邓云却是显得稳重许多,他心中已认定了红缨,所以觉得没什么不见得人的,笑道:“黄姑娘怎么也在这里?” “哼!我怕我这善良的姐姐被你欺负!”看着邓云那张灿然的笑脸,黄师儿心头一跳,忽然觉得有些恼怒,故意撇一嘴道。 “她待我这般好,我怎舍得欺负她?”邓云微微一笑,遂把目光望向红缨,把那张小弓递了过去,道:“呐。这是你的。” 红缨听了邓云的示好,心里正是欢喜,又见那张小弓这般精致,想起前些日子,邓云曾经答应要为自己特别制造一张小弓,只觉心里美滋滋的,幸福得快要醉了,娇羞地伸手接过小弓,视若至宝,用那近乎听不见的声音道:“谢谢云哥哥……” “不谢。缨儿,你过来,我有事要与你细谈。”邓云面色一凝,稍显几分沉着,红缨却早被那句‘缨儿’弄得心神大乱,好似着了魔般,让邓云任意摆布,乖巧地点了点头,跟着邓云走到一边。 “不好!这天下的男人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这不!刚给了些甜头红缨姐姐,迷得她昏头转向,想这辈子都会死心塌地地赖上。这又想着办法要摆脱红缨姐姐,好让自己到别处沾花惹草!!” 黄师儿一看邓云刚才的神色,心灵细巧的她,便莫约猜到了邓云肯定是要说服红缨回山。至于有何理由,黄师儿却自己给出了一套。 就在她念头闪动间,这时却见不远处的红缨脸色连变,虽然听不清内容,但声音变得大了许多,从此看出她很是激动。黄师儿恨得咬咬牙,心里怒骂一声混蛋,正欲骑马赶去,好好教训这负心汉。哪知邓云又不知施了什么法术,她那红缨姐姐忽地主动拥入在邓云的怀内,看得黄师儿一阵诧异,差点从马上掉了下来。 少时,红缨重新上了马,望向邓云的眼神是那般的含情脉脉,仿佛一刻都不想分离。邓云的眼神亦是神情,笑道:“缨儿你在山上等我,等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定会来接你!快则一年,慢则三年,这段时间山里的兄弟便依仗你了。” “嗯。你小心点,莫要太过逞强,我不在你身边,就怕没人照顾你。”红缨心里一紧,想着邓云落下的承诺,恨不得光阴快过。黄师儿一颦眉头,娇怒喝问:“若是你一去便杳无音讯,那又如何!?你一辈子不出现,红缨姐姐岂不就要等一辈子,孤独终老!?说不定你那时却早另结新欢,儿孙满堂了!好你个臭男人,果真狡猾!” 面对黄师儿的无理臆想,邓云只是一笑,正欲解释,红缨却争先道:“我相信云哥哥。而且,我愿意等,即使是一辈子!” 邓云只觉心头如受重击,久久不能平复,暗付得佳人如此,夫复何求,脸色端然,眼神坚定,遂道:“这一生,盼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酸!!我听不下去了!!”黄师儿见两人感情竟这般深厚,心里却是又酥又麻,不知什么感受,只觉一股无明火从腹中烧起,不由叫了一声,勒马就走。 “师儿!”红缨急呼一声,眼见黄师儿纵马越冲越开,连忙向邓云投了一个眼色。邓云微笑,眼里尽是不舍、留念,道:“黄姑娘心地善良,而且机灵过人,有她在你身边,我就放心了。去吧。” 红缨轻轻点头,默默地张了张口,一阵清风拂过,青丝飘扬,风中有一股淡淡的幽香,看似在说‘我等你,一辈子’。那一幕成了一个永久的刹那,刻印在邓云的心中。 伊人离去,思念却已噬骨而来。于是,邓云踏上了回家的路途。约是七、八日后,邓云已赶了一半的路程,正于某座小山的茶摊里歇息。忽然,邓云脸色微变,不禁有些不祥的预感。 第二卷 大行山的匪首 第四十八章 成了通缉犯 ?邓云心头一紧,低头喝着杯中茶,暗中却已提备。蓦然,一声怒喝,左边一大汉猝然掀起了桌子,邓云纵身一跳,使巧劲抬脚就踢,嘭的一声暴响,木桌顿时被踢飞回去。那大汉面色恶煞,一拳打出,便把木桌打得暴碎。四周客人都被吓得惊呼逃窜。于此同时,在邓云身后,突兀射来几道寒光。 邓云冷哼一声,身影晃动,如同水中游鱼,竟轻灵地避开了连道寒星的袭击。在邓云背后发出‘咦’的一声,随即便听有人纵身跃起,这时那彪形大汉亦掣出一柄尖刀,如同一头大黑熊般扑了过来。邓云大喝一声,瞬即取出背后‘缨裹’里的铁棍,往后猛地一突,那人似乎身法极好,竟一脚顶住了棍尾,借力一跳,在半空连翻了几个跟头,灵巧落地。电光火石之间,另一彪形大汉已然杀到。 “哪路英雄,为甚要害我性命!”邓云一声怒吼,如同雄狮之威,棍头往前一挑,连片棍花倏然而动,望那彪形大汉笼罩而去。彪形大汉面色一变,急挥刀相迎,本想仗着力大制人,哪知邓云棍法快猛多变,反被邓云连棍击中,打得身形连连暴退,痛叫不断。眼看那彪形大汉就要落败,另外一人又发暗器袭击,邓云听得震响一起,扑身就跃,同时另一手早从怀里扣住一颗铁莲子,骤然射出,刚看见那人身形是个长得如同猴子般的瘦弱中年,铁莲子便已击中了他。瘦弱男子惨呼一声,翻身倒地。那彪形大汉看得眼切,猛地提刀扑来,就欲袭击。邓云刚是落地,一棍疾扫,便把彪形大汉手中尖刀打飞,脚步骤移,一掌如排山倒海之势,击中在那彪形大汉的胸膛上,打得其暴飞而去,撞翻在地,滚翻了好几圈。 邓云眯了眯眼,环视一圈后,见四周人都散去,茶摊的老板是个老人家,正躲缩在茶摊后面,还能隐约看到他在打着哆嗦。 就在此时,一道寒星又是斜刺里的射来,邓云眼神一亮,便看见那寒星的真身,就是江湖人常用的暗器燕子梭,拧棍就打,同时另一手又射出一颗铁莲子。却说那瘦弱中年看邓云这般了得,本想用这暗器做掩护然后趁机逃去,哪知邓云反应极其灵敏,一棍便把燕子梭打射回来。他刚是躲开,又一道疾风扑来,右肩顿时传来剧痛,几乎稳不住身形又要倒下,心想这下本以为天降横财,哪知是自招晦气,可真是阴沟里翻船,哪里还敢作恶,纵身一跃,连个窜身,负伤逃去。 另一彪形大汉也无心恋战,连忙翻起身子便欲逃跑,邓云早就抢到,一棍子带着咧咧作响的劲风,望彪形大汉面门迎面就砸! 劲风骤散,‘唪’的一声,铁棍就在彪形大汉鼻子毫厘间停下,邓云脸色冷酷,寒声道:“我与你俩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性命!?” 那彪形大汉,本是硬气之人,但见邓云如若杀神般的风采,早就吓得心寒,急便把因由说出。邓云听罢,脸色剧变,如遭晴天霹雳,满腔怒火如若焚身。原来就在近日前,邓云也遭到了朝廷重金通缉,这彪形大汉和逃跑的瘦弱中年都是江湖中人,武艺都是不俗,便结伴为伍,专门挑那些有赏金的通缉犯下手,以来生计。就在刚才,他俩认出了邓云,因平日习惯,也没同坐一桌,对了眼色后,便是一起出手,却万无料到邓云本领如此高强。 “看在你还算替这世道除了些恶人份上,这番便饶了你的狗命,取些银子把这四周破损的物件折算给老板,然后给我滚!”邓云把棍一收,厉声一喝。那彪形大汉哪敢违抗,连忙一窜,从怀了掏了几两银子,恭恭敬敬地给了老板,方敢离去。邓云遂也和老板道了歉,便急急上马,神情火燎火急地望碘麟村方向赶去。 路中,邓云心思已乱,急切的眼神里,更是有着怒恨之色,心想朝廷竟然通缉了自己,官府肯定会找到村子里去,也不知这个时候家里的父母,还有一众叔伯、兄弟到底如何! 邓云马不停蹄,快到黄昏时候,忽然有几道快影从附近的树丛里窜出。邓云面色一变,立马便伸手取出铁莲子,以防万一。 “大当家莫慌!我们是忠义社的弟兄!”那几道快影停下后,显现出三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各个都骑着马匹。其中一人邓云却也认得,正是忠义社里某个头领,名字竟和名震古今的西蜀常胜将军,五虎将之一的赵云相同。 “赵云!你们怎会在这里!?”邓云面色一惊,连忙翻身下马问道。赵云等人也落了马,赵云面色一凝,眼光有些复杂,喘了一口大气后,沉重地说道:“不瞒大当家,大约就在七、八日,你的村子发生大变故。官府忽然来到村子要捉拿你的父母,还有周老前辈的一众学生。还好,我们早就打听到消息,提前示警,你那些兄弟也都是英雄人物,其中那叫吉青、霍锐的,正好认识一群绿林好汉,带着你的父母还有各师兄弟的家属一同上了山去,就在村子附近的枫林山里占了山头。不过后来却又是一个叫徐庆的人当了头。我和他们有过几番交流,后来又得到三当家的飞鸽传书,知道大当家你正回村子赶回,恐你不知时势,便派手下兄弟,在这四处守候,没想到果真遇到了大当家!” 三当家也就是梁兴,至于二当家则是牛皋,大当家自然就是邓云。这些位置都是在邓云离开前的那夜定下,大行山的兄弟也都依从。 “官府竟来捉拿我的家人,还有我的师兄弟!?”邓云眼睛一瞪,尽是赤红之色,整张脸刹地变得凶厉起来,满脖子都是青筋凸起。 “大当家稍安勿躁,现在那叫徐庆的,在枫林山聚了近千人,兼之你那些兄弟各个本领了得,官府曾经聚兵讨伐一回,却被他们杀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这一来,他们的声名也大了起来,听说近日又收纳几伙人马!这一时半会,官府根本不敢再起兵征讨!” 邓云听了,方才心头一定,不过很快又皱了皱眉,问道:“可有听说我师兄周义,还有我师弟岳飞一家?” 赵云微微颔首,遂便答道:“回禀大当家,你师兄在一月前回到村子时,村子还算是风平浪静。当然后来村子里的人,听说周老前辈的死因,反应各是不一。有些人恐遭连累,急着撇清关系,其中便有村中大户王氏一家,你那叫王贵的师弟百般不愿,最终更被其父禁足在家中。除他一家外,还有张、汤两家的孩子也是被家里大人禁止与你那些师兄弟接触,更别说靠近学馆。 但大多都是重情重义人,譬如你父亲,还有徐、吉、霍三家父子他们从你师兄那里听说来龙去脉后,都是义愤填膺,大骂朝廷无道,奸臣陷害忠良。至于大当家所做种种义举,他们都是认同、赞许。而且你父亲还有徐、吉、霍三家父子本还想着到大行山寻你,然后再祭奠周老前辈。哪知你母亲她知得你当了贼匪,一时接受不了,病倒在床。你父亲吓得手足无措,好不容易请来郎中,治好你母亲的病,村子却又发生了变故。不过还好,你母亲如今已经病愈,在枫林山上过得也是安稳。” 邓云一听自己母亲病倒,顿时脸色剧变,还好赵云及时又话锋一转,让他高悬在嗓子的心又稍稍放下。赵云顿了顿,见邓云脸色好些,喘了口气又道:“至于你那师兄,在村子还未发生变故前,接一同门好友的信,便急与我商议,说有一个名叫游山虎的,乃奸贼童贯手下教师锦狮子袁秀的女婿。他的老婆袁三姣,家传一手毒叶飞簧弩,夫妻两人作恶多端,周老前辈曾重伤过游山虎。这夫妻两人听说周老前辈已死,兼之又得童贯死令,想着要来寻周老前辈的子嗣学生复仇泄恨。周义想着这对夫妻,多数会来针对自己,唯恐连累好人,便想着自己一走开,村子便可无事。 而你那师弟岳飞,我打听到他在大当家离开村子后的半年便与一姓李的女子成了亲。他们成亲不久,听说他那岳父李春华有一好友在真定府当了大官,愿意照顾李春华一家。之后,岳、李两家都离开了村子,至于其中细节我也不是太清楚。” 邓云闻言不禁脸色一变,岳飞成亲的时间大概就是自家恩师离开村子的时间,照道理恩师与师兄起码会与自己提上一番。何况岳飞对自己素来敬重,两人亲如手足,岳飞没道理不通知自己他将要成亲。后来,邓云一想,或许是那李春华暗中捣鬼,自家恩师、师兄也怕自己为此事伤心,便也不说。 “诶,没想到我离开村子就这一段时光,已是物是人非,恩师死去,周师兄也不知所踪,五弟也离开了村子。王贵他们恐难再去接触。还好,家里父母还有徐庆他们这些兄弟相安无事。”邓云暗暗自付,心里无限惆怅,最后吐了一口大气,拱手道:“谢过兄弟了。这些日子若非你还有这些兄弟替我看守村子,现在都不晓得会有什么祸事!我先回村子一趟,随即便立刻赶去枫林山,与家里父母相会!你便领着这些兄弟快快回去大行山罢。” 第二卷 大行山的匪首 第四十九章 亢龙棍出世(上) ?“大当家我有一请求,不知大当家愿听否?”赵云忽地单膝一跪,另外两人也急着跪下。邓云脸色一急,连忙扶起赵云道:““兄弟对我有恩,有何事尽管开口!这请求万说不得!兄弟们快快起来。” “我望能相随大当家左右,这些兄弟也是有这个念头,还请大当家接纳!只要能跟着大当家,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在所不辞。而且这也是三当家的吩咐!希望我们跟着大当家的,有个万一,也能照应!”赵云眼神炙热,话音刚落,身后那两人也齐声附和。邓云心中感动,便是应下了。随即邓云这一行四人,便望碘麟村一路奔赶。 这日,正是凉秋的天气。在碘麟村外的土山在柳林的东北面。这一大片地方,到处都是古柳高槐,林木甚多。邓云骑马站立在土山高处,眼神有些悲凉,望四外一看,只见到处寒林耸秀,败叶摇风,人影寥寥。斜阳影里,分外显得萧瑟。赵云那三人,就在不远处的村口看风。 这时,已是黄昏时候,左近田野里,都是一块接一块的黄土地。阳光一洒落,好似在闪烁着光芒。邓云看得入了神,这村里的光景许久没看过了,许多地方都有着恩师当年的身影。周侗为了让弟子能尽快学得本领,经常会有许多巧妙的训练方式,因此整个碘麟村四周,他们师徒都几乎走遍。 发黄的天空里,看着似有几分陈旧,会令人勾起回想。虽然是雨过天晴,但空中云层甚多,遮得那一轮斜日时隐时现。一阵接一阵的凉风,吹得那些衰柳寒松飞舞如潮,飒飒乱响。或者是凉意逼人,也或者是前番的变故,分散在田野上大部分的农家,都是柴门紧闭,鸡犬无声,静得可怕。几条通往乡村的小路上,也极少有人来往。看去全是一片荒凉景象。 不知不觉,日落西山而去,夜色降临,天空变得昏黑,邓云叹了一声,拉了拉头上的草帽,把脸遮住后,趁着天黑,骑马望柳林处缓缓赶去。 一路下来,邓云并无遇到人迹,入了柳林后,找到周侗遗言里所说的那棵残柳,把马系在另一旁的柳树,取出铁棍,便开起了挖掘。 过了莫约一盏茶的时间,夜色更黑了,邓云终于挖出了一个细长的木箱子,急急从土里取出,抹去上面的泥土,刚把木箱子打开,竟宛如听到一阵龙啸震响,好不奇怪,紧接着一大片银光暴起,就像盒子里有无数银子。邓云满脸骇色,哪知银光刹那便是消失,那龙啸声也听不见了,定眼望时,莫约看到木箱里是一柄长约七寸九尺,银身龙纹的棍子。 就在此时,忽然柳林里四面八方,闪起了数十道火光,同时听得一阵阴森的怪笑。 “嘿嘿,这回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就知道周侗这老不死肯定把亢龙棍这柄神兵利器藏了起来!幸好我没被他骗过,小娃子这回我可要好好谢谢你啊!” 邓云转眼望去时,只见一片火光之下,莫约有数十个人,为首一人,身穿紫锦虎绣大袍,眼神锐利,气息沉重,眉须皆白,身穿均匀,略显高瘦,大约六七十岁的老人。看这老人神气,还有从他身上发出的迫力,就知他武艺极高,绝非寻常之辈。邓云不禁脸色一紧,双眼眯成两条细线。 “你是何人?”就在邓云打算伸手去抓亢龙棍时,那老人双眼如迸发闪雷,厉声喝道:“我乃锦狮子袁秀!!小娃儿,把那亢龙棍给我,我可保你富贵!!” 邓云一听,顿时心地掀起了千层浪,这个锦狮子袁秀可非寻常之辈,他曾听自家恩师说过,此人性情古怪,喜怒无常,视人命如草芥,武艺极高,甚至可以说高深莫测,善用枪棍,曾经与自家恩师大战百余回合不分胜负。今日他听赵云提起时,便是心头一紧,后来听说这回来的只有游山虎夫妇,才没那么担心周义的处境。但却无料到,袁秀竟也来了,而且很明显在村里已埋伏一段时间,而且他带来的人手各个都非善类! “这是我恩师留予我的遗物,谁也别想染指!”只不过,邓云是万不可能把亢龙棍相让,袁秀似也清楚,就在邓云话音刚落,一声令下,霎时间七、八道身影飞窜而出,同时还有不少刺耳骤响,几缕月光照落,寒光点点,不知射来了多小暗器。 邓云大喝一声,抓起亢龙棍的瞬间,首先觉得竟非是寻常兵器的冰寒,反而是一股莫名的温热,棍身极是轻巧。邓云舞棍一起,如身上肢体,出动自如,行云流水。连阵嘭响之下,射来暗器不是被打落,便是被打飞,数道飞镖正中几个扑来恶徒,各个身形骤番倒滚。 电光火石之间,邓云已与四、五个恶徒交了手,翻云龙腾十八棍一起,在亢龙棍的施展之下,竟然发挥出比平时更要强大的威力。棍影快如闪电,落如山崩,砸如破天之势,霎时间那四、五个恶徒都被邓云打翻在地,不知死活。 “咦?翻云龙腾十八棍!?老不死竟找到这棍法的传人!?”这刹那间,便折损了近小半麾下,那袁秀却仍是气定神闲的神气,口中囔囔着,只不过眼睛里还是有着几分难以隐藏的惊色。 这说时迟那时快,四周恶徒见邓云如此了得,又惊又怒,他们多是袁秀的徒子徒孙,都想着在袁秀面前表现,纷纷争先恐后地发起攻势,没有丝毫退缩的势头。 而这时的邓云却也乐得如此,当他抓起亢龙棍的那刻,浑身上下便有一股难以言语的畅快,他也感觉到自己手中的亢龙棍好似活过来似的,十分喜悦。于是,邓云进入了忘我的境界,棍法舞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是贯串,纵是那些恶徒想要偷袭,还是正面进攻,以多打少,还是落个势败如山倒的下场。不到一会,地下倒满了数十个大汉,不是一动不动,不知死活,就是在嘶声惨叫。 在四周除袁秀不算,大概还有五六个恶徒,各个都是面带畏色,都想这少年实在太过恐怖,根本非人力所能抗之! “哼!一群废物,枉费我的功夫!这么多人竟还打不过一个娃儿!?娃儿,看你样子,想必就是那大行山的匪首!老不死有一个好徒弟!”其实这袁秀教学生大多都是敷衍了事,拔苗助长,传说口诀都是有缺有减,少有亲自指点,又岂能和周侗相比。袁秀心里妒忌,却不知是自己造成,恼怒之下,还有对垂涎已久的亢龙棍又是势在必得,也顾不得以大欺少,一步迈出,浑身气势顿时骤变,如有虎扑狮跃之势。 邓云面色一凝,却不欲去和他计较这个辈分。这亢龙棍是他的命,袁秀要夺,便就是生死之战! 袁秀见邓云在自己气势威逼之下仍旧神气沉稳,并无丝毫慌乱之色,暗暗惊异之时,心中那份恼羞更胜,大喝一声,取枪来,同时纵身便跃。这时,一汉子急把手上捧着的秀丽红色木盒打开,里面闪烁起耀眼的金光,正是一柄狮头金枪。汉子急把金枪取出,望正跃到半空的袁秀甩飞而去。汉子似乎力劲极大,金枪咻的一声化作一道飞影,袁秀随手一抓,好似囊中探物,一下子就抓紧,从上往下,一枪便往邓云迎面刺去。恍然间,邓云宛如看见一头猛狮扑来,哪敢大意,连忙身形一退。袁秀赫地落地,枪一挑,刹地化作无数枪花,刺、突、撩、扫,枪枪势猛绝伦,宛如狂狮扑跃之间。邓云一时难以进攻,唯有施出‘挡四门’的招数稳守突击,说是如此,眼看却是袁秀一味狂攻,邓云哪里有丝毫机会反击。 “这袁秀比那吴耀祖还要厉害许多!”邓云暗暗自付,猛地让过袁秀一枪时,连忙拧棍就扫。袁秀冷然一笑,枪头一挑,一大片寒光掠过时,邓云胸膛的衣裳刹地裂开一个破口,血流不止。邓云脚步刚退,袁秀看到血光同时,双眼一亮,立即乘胜追击,一大团枪花,飞刺而来。邓云神色一紧,生死关头之际,手中亢龙棍好似护主心切。一种莫名的感觉宛如在驱动着邓云。只听邓云大吼一声,亢龙棍骤然而动,枪、棍碰撞,又快又疾,打得砰砰直响,更令人诧异的是,隐约间仿佛听到狮吼龙啸。 两人越战越快,倒有不死不休地势头。邓云硬是凭借亢龙棍的轻灵浑重,还有翻云龙腾十八棍的快猛,与袁秀这武学巨擎打了个平手。 “好厉害的娃儿!他竟有在厮斗中成长的特质!就这一回,竟然都看清了我的套路解数!”袁秀双眼一瞪,一枪横扫,逼退邓云,立即施出‘猛狮扑鹰’的招式,纵身跃起间,连枪暴刺。邓云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一招龙跃翻云,棍头连点带打,倏然地直突而去,眼看就要的打中袁秀咽喉的刹那。与此同时,袁秀的枪头也斜刺里望邓云的头颅刺去。千钧一发之际,袁秀先是收枪,一掌拍出,‘嘭’的一声,掌力极其浑厚,便把亢龙棍给击开。 “这混小子果真野蛮!他是料定我不敢与他拼个玉石俱焚,否则刚才我心一横,倒先能把他刺死!” 第二卷 大行山的匪首 第五十章 亢龙棍出世(下) ?袁秀脸庞微微触动,心里已是恨透了邓云,可知他乃是当世武学名家,座下徒子徒孙不计其数,更是当今朝廷大将军童贯麾下任教师一职,如今却被一名不经传的小娃儿逼得如此,如果日后传了出去,他这张老脸往哪里去摆! 想到此,袁秀面色变得更是狰狞,怒喝一声,挺枪又来厮杀。邓云却是沉稳应敌,心中也在思量破敌之策。两人互相缠斗,枪光棍影之快之猛,吓得周围那些观战的恶徒无不惊为天人,对邓云是又嫉又恨。 两人莫约战了七、八十回合,邓云气力已去了七、八,袁秀虽是老迈,但身体极好,加上刚才邓云又先应付了近数十人,自然体力要优胜于他。袁秀眼见邓云即将力竭,自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手中枪支越出越快,越刺越是刁钻。邓云渐渐落尽下风,眼看即将落败,袁秀心头大喜,一枪骤刺,大喝叫道:“纳命来罢!” 就在此时,邓云双眼赫地射出精光,此时袁秀急着取胜,已然露出破绽,而他等的就是这个绝地反击的机会。霎时间,邓云气势迸发,如有破釜沉舟之时,转身一避,横棍就扫。袁秀面色剧变,眼看亢龙棍瞬间如化作条银龙,拧枪挡时,只觉自己被一股巨力冲退,还未回过神来,邓云攻势已到,只觉漫天都是棍影,反应过来时,已不知中了多少棍,被打得连连暴退,浑身上下都似被打砸。 “小娃儿!!!休要小觑老夫~~!!!”就在此时,袁秀如一头被逼入死路的狂狮,猛地一伸手,竟赫然抓住了邓云的亢龙棍。邓云却是早有防备,大吼一声,一个侧身,脚步骤移间,竟便弃了亢龙棍,猛地贴上了身,双拳如暴风疾雨,打出了咏春,将袁秀打得痛呼惨叫,最后一拳更正中眉心,与此同时袁秀竟还有余力,一掌拍在了邓云的面门。两人同时往后就倒,亢龙棍和狮头金枪都跌落在地。 这时,袁秀哪还有先前的威风,披头散发,双眼赤红怨毒,衣裳破烂,面肿脸青,到处血迹,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嘶声裂肺地叫道:“老不死的小徒!!老夫要撕了你!!” 另一边,遍体鳞伤,血迹斑斑的邓云也站了起来,踉跄几步,几乎跌倒,面容却是满脸的不屈、讽刺,冷笑道:“厚颜无耻的老贼!你是我恩师的手下败将,今日也成了我的手下败将,我要是你就没这个脸皮骂我的恩师!!” “黄毛竖子,焉敢口出狂言!!杀~~!杀~~!!!”袁秀被邓云这般一激,顿时如头暴走的狂狮,猛地冲起,脚一挑,狮头金枪望半空就起。袁秀飞身接住的同时,邓云也拾起了亢龙棍,眼中精光暴起。他正是看出这袁秀好面子,自以为高人一等,故意激怒,让他失了理智,从而露出破绽。 就在此时,蓦然间,在袁秀身后,一个汉子大骂一声,忽地甩手射出几道飞镖。邓云面色大变,急望旁边一扑。飞镖纷纷射过,与此同时,袁秀飞身落地,连枪望邓云杀来。邓云一时抵挡不及,被袁秀一枪刺中右肩,血液迸飞间。袁秀一爪便向邓云咽喉抓去,邓云也被逼出了蛮性,拳发如电,一拳先击中袁秀的胸膛。袁秀痛呼一声,身形连退,方才稳住身形。这时,刚才那偷袭的汉子,竟又想发射飞镖偷袭。 “狗贼休想得逞!!!”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怒喝声起的同时,几道疾风猛扑过来,那汉子暗器未发,便被三根燕子梭击中脑袋,横里翻倒在地。四周的恶徒吓得无不色变,蓦然又是两道惨叫声起,便又有两个恶徒被暗器射杀。 “大当家莫慌!我等来也!!”喝声又起,只听得不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声,来者正是赵云等三人。原来赵云他们等了许久不见邓云归来,又听有打斗声,唯恐邓云遭到不测,连忙赶了过来。而赵云这三人,都是极为擅长暗器,再加上那些恶徒各个手持火把,容易看到,这一下子便就射死了三人。 忽然而来的惊变,立即让袁秀回复了理智,他行走江湖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能活到现今这般光彩,不但是凭着高强的武艺,自然也免不了一颗好脑子。 “那三人暗器了得,那小蛮子也非寻常之辈,若是要与我拼命,就为了一柄兵器,实在不值!倒不如趁早撤去,他日再做打算,我就不信凭我现在的势力,就弄不死这区区小儿!” 袁秀想罢,身形一退,疾呼撤退。四周恶徒听了,纷纷逃窜,那些早前被邓云打趴在地的,也顾不得痛楚,连滚带爬地逃去。赵云冷哼一声,与身后两员麾下,不断发射暗器,例无虚发,不知杀了多少。另一边,邓云强忍伤痛,骑上了马后,呐声便道:“休要多做纠缠,若是来了官兵,那就麻烦了,快快撤罢!” 邓云喝响一起,赵云那三人方才停下了手,纷纷勒马随邓云赶去。夜色发寒,邓云刚到村头外的一处土坡,蓦然背后涌起了张天大火,那本是柳林的位置,此时俨然成了一片火海。 “袁秀老贼,我与你势不两立!!!”邓云眼睛一瞪,看着那滔滔火焰,嘶声裂肺地喝道。那处柳林,拥有着周、邓师徒两人许多的回忆,而且柳林极其接近学馆,若是这把火蔓延开去,恐怕就连学馆也要被烧成灰烬! 就在邓云伤心欲绝,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忽然前方冲来一彪人马,为首一男一女,形色匆匆,尤为狼狈。 “谁敢骂我爹爹,找死!!”那女子正是袁秀之女,袁三姣。这妇女极为狠辣,立即便拿出一飞簧弩朝着邓云便射。嘭的一声,那弩箭速度极快,眼看就要射中邓云。 砰~!电光火石之间,一根燕子梭及时击破了弩箭。原来却是赵云心灵手快,这才救了邓云。 “这妇女是那老贼的女儿袁三姣,也是一作恶多端的恶人,杀了她!!”赵云素来嫉恶如仇,眼睛瞪得斗大,甩手连射出七、八根燕子梭,另外两人也纷纷发射。这时,在袁三姣旁边的彪形大汉,怒吼一声,提一柄大刀,乱砍乱劈,竟把射向袁三姣的暗器尽数打落,刀速之快,实在骇人! “快刀手游山虎!”赵云脸色微变。这时,邓云勒马赶了过来,满脸尽是冷酷、凶戾之色,冷声道:“你俩夫妇做尽伤天害理之事,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杀了你俩!说!我师兄周义去哪了!?” “周义!?咦!亢龙棍!爹爹猜得没错,亢龙棍果然就在这里,害我俩夫妇白走了一趟!” 袁三姣一看邓云手中龙纹银棍顿时眼睛一亮,不由惊喜叫了起来,然后又急急与旁边的游山虎道:“爷们!把这人杀了,夺了这亢龙棍,爹爹必定有赏!说不定老人家一欢喜,便替你从‘老菩萨’那里,求个一官半职,也好过终日过这些奔波日子!” 游山虎却是面色一寒,低声道:“婆娘你先别开心太早,这少年绝非寻常,好在受了重伤,如果我们夫妻合力,再有身后的人卖命,倒有些许机会!” 袁三姣一听,不由脸色一变,暗暗心惊,她知自己这爷们素来处事谨慎,眼光独到,自家爹爹素来眼高过顶,当初也是看中他这两点,才愿答应婚事。 “谁给我把那小崽子的亢龙棍夺来,我定为他向爹爹请赏!!”袁三姣拉着嗓子一叫,顿时她身后七、八个人纷纷厉声大喝,争先恐后各提兵器便往邓云扑了过去。赵云面色冷酷,大吼一声,便和另外两个弟兄纷纷取出暗器,正欲迎击。 就在此时,在邓云等人背后蓦然响起一阵马蹄骤响。邓云以为袁秀的追兵杀来,心头一紧,连忙回首望去,不过很快脸上的汹腾杀气,却变作了激动、惊喜。 “大哥莫怕,弟兄们来了!!”一声竭斯底里、急切的呐喊赫然而起,只见三位身穿各式华服的俊俏少年,正纵马狂奔,各提一柄发着烁烁寒光的兵器。为首一人,骑着一匹赤红宝马,舞着大刀,正是王贵。后面一左一右,挺长枪、骑白马的是张显,执雕弓策黄马的乃是汤怀。 说时迟那时快,赵云那三人已与扑来的那七、八个恶徒交上了手,其中有几个恶徒已被暗器射翻在地,痛叫不绝。而游山虎夫妇见对方有援兵来救,对视一眼后,却都不愿放弃。霎时间,袁三姣急取飞簧弩,对着赵云等人连连发射,游山虎亦舞刀冲起,朝着邓云倏然杀了过来。蓦然,一声痛喝,一个忠义社的兄弟,被袁三姣的弩箭射中,倒翻落马,不一时口吐白沫,便是死去。赵云看得如似被刀割切肉,暴吼一声,正欲朝那袁三姣杀去,替手下弟兄复仇,哪知一道疾影先是飞来,赵云一时火气上头,反应不及,眼看便要射中。 ‘嘭’的一声骤响,那弩箭猝然被一颗铁莲子打碎。同时,赵云又听有人疾呼道:“小心!!!这些弩箭都涂有剧毒!!!” 赵云心头一紧,望声源处看去,先听到一阵马声惨鸣,看到乱处,顿时面色大变。 原来刚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赵云的正是邓云,而当时游山虎已然杀到,邓云本就身负重伤,筋疲力尽,紧张应付,又不得不分神去救赵云,顿时被游山虎抓到机会,一刀砍断了其坐骑马腿,邓云急望旁边一跃,游山虎凶恶无比,拧刀扑向滚落在地的邓云,连砍暴劈,杀声连连。 “好样的!!爷们快快杀了他,夺了神兵便走!!”袁三姣看得心头大喜,话音未尽,却又脸色骤变。只见游山虎正欲乘胜追击,击杀邓云时,王贵纵马率先杀到,手中八尺三寸大刀,带起一道猛烈旋风,嘶声喊道:“何方宵小,休想害我大哥!!” 声动刀过,王贵那刀又快又劲,人借马势,势如破竹,眼看就要砍中游山虎。游山虎急忙把刀一横,‘嘭’的一声暴响,整个人竟被王贵一刀砍得暴退而去,双腿在地上硬是带出两道坑陷。 这时,一道弓弦震响,游山虎睁眼望去,正见眼前寒光闪烁,赫然逼近,生死之际,自不会坐以待毙,大喝一声,挥刀砍去,那射来箭矢顿时被砍破两截。只不过,这时邓云早就翻身,如同一头搏命的虎崽子,猛地跃起,亢龙棍由上往下,赫然一砸。游山虎吓得心头一跳,连忙舞刀挡去,‘铮’的一声暴响,亢龙棍势大力沉,竟把游山虎的大刀打裂开来,如盘山坠落,砸在了游山虎的头顶,顿时打得脑破头裂,惨叫一声,顺势往后便倒,眼看死绝。 第二卷 大行山的匪首 第五十一章 天下父母心 ?“爷们!!!老娘和你们拼了!!!”袁三姣亲眼看见亲夫惨死,哪里接受得了,整个人变得宛如发了癫的母夜叉,对着邓云连发箭矢。邓云还未回个起来,便听几道刺耳声响,心知有暗器来袭,连忙望旁边一扑,险险避过。与此同时,王贵和张显在人丛乱处,已策马杀翻数人,一左一右飞马杀到那袁三姣面前。袁三姣杀红了眼,竟不知退去,被王贵一刀连手带弩砍去,张显跟上,一枪正中胸膛,枪刃穿透其背,鲜血被她的红衣染得更是红艳。袁三姣死前,却仍不忘复仇,宛如回光返照般,用尽最后一口气,撕心裂肺地喊道:“爹..爹!!你要为我们…夫妻报仇..呐~~!!” 话尽人亡,剩下还有两个恶徒,见势已极,急忙逃去,却都被汤怀射杀。 “大哥有伤,这些恶徒村中还有同伙,就怕正是赶来!!我们先赶到数里外的关王庙里,再做商议!!我的马最好,骑起来没那么颠簸,便让予大哥!” 王贵面色一凝,急转首与众人说道。张显都是把头一点,王贵急急下马,这时赵云也把邓云扶了过来,另外一个忠义社的兄弟,刚才在混战中也阵亡了。 一阵后,邓云骑了王贵的赤红宝马,王贵则骑了那两个阵亡的忠义社弟兄的其中一匹坐骑。众人正欲离去,邓云忽地脸色一变,急道:“先把那两个阵亡的兄弟埋了,不然等袁秀那老贼赶到,就怕落个尸首无存的下场!” 王贵一听,脸上刹地涌起急色。赵云却是心中感动,这个危急的时候,邓云竟还能记挂着战死的兄弟,足可见其仁义。 “大当家放心,你们先走,我身法了得,便留在这里收拾。事成之后,也不到那关王庙寻你,直接到枫林山去便是!” 邓云也知赵云身法极好,把头一点,说了一声‘一切小心’后,在王贵急切的催促之下,便勒马望关王庙的方向赶去。赵云眼见众人离去,把马靠在一旁的树木,刚把那两个死去的弟兄拖入树丛里去,忽然听得一阵马蹄声响,听这声势,莫约有数十人。赵云以为袁秀的追兵杀到,连忙取出匕首,把马放了,然后隐藏在树丛里面。 不一时,那一伙人便是赶到。为首的是一个身形雍胖,服饰奢华的富人,另外两人都是神情严厉,眼里带着锐气的中年大汉。这三个中年汉倒与王贵、张显、汤怀颇为相似。 “诶。这些娃儿,做事就是不够干脆,也不知收拾干净,万一惹上了麻烦,岂不连累我们这些老子!?”那雍胖的中年汉正是王贵那奸猾如狐的爹,王明。另外两个分别则是张显、汤怀的爹,一个叫张涛,一个叫汤永澄,两人曾经都在军里当过官,两家的祖辈都留有不少家业。 “呵呵。王老哥话虽如此,心里还不是愿意着?休要多说,先把这里收拾干净,免得那袁老贼赶来,事情便麻烦了。” 汤永澄从容一笑,话刚说完。这时,张涛皱了皱眉头,面色一沉道:“看来这回没那么容易了事,你们看,那一男一女,不正是游山虎夫妇?这两人可是老贼的女儿和女婿。老贼素来好面皮,若当知此事,必定大发雷霆,势要报仇不可!” 张涛话一出,王明、汤永澄顿时脸色大变。不过还是王明最是老辣,很快面色一沉,便是理清思绪,疾言厉色道:“事到如今,万不可乱。先把这里收拾干净。这里发生厮斗,再加上老贼放火烧柳林明显就是泄恨,证明邓云那孩子赢了袁老贼,但凭老贼的本领,孩子定也受伤不轻,再又一场恶斗,肯定不能赶远路,若我猜得不错,那孩子们定去了附近的关王庙,张老弟你留在这里,我和汤老弟去找孩子,向他们吩咐些话!” 王明不愧是老江湖,这一分析,可谓是头头是道,埋伏在树林里的赵云听得心头大惊,却从王明略显急切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恶意,这才放下心来。张涛把头一点,急便答道:“好!事不宜迟,两位哥哥快快出发罢!” 他们三人带来的都是忠心耿耿的心腹,也不怕事后走漏风声。于是,张涛领着大半人留下,王明、汤永澄则领了七、八人望关王庙方向赶去。 且说,邓云等兄弟四人赶到关王庙后,邓云气息越来越弱,身上伤口更是流血不止。王、张、汤三人急得手足无措。这关王庙略显陈旧,似乎废弃了一些时日,说的也是,现在天下大乱,世道凄苦,百姓连生计都难保,又哪有心思焚香拜神? “大哥血流不止,若不止血,恐难撑过今夜,我家里虽有金创药,但这一来一回,要耽误不少时间,而且我爹爹定早有准备,回去了就难以出门,这该如何是好!”王贵急得好似无头苍蝇,张显、汤怀也是无计。这时,背靠在一根红漆大柱上的邓云,却是笑了笑,惨白无色的脸上露出几分欣慰道:“生死有命,我还以为发生那些事后,你们都不愿认我这个大哥了。” “大哥你说的什么话!这些年,你待我们如何,我们心里都记着!只是家里人思量太多,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大哥千万莫怪!” 张显面色一紧,连忙解释道。邓云叹了一口气,眼皮子有些疲倦,好似都睁不开了,就像自言自语,缓缓呐呐道:“我就说,我这些兄弟各个都是义气之人。恩师之死,其实都是怨我,你们莫要信那些闲话。” “来龙去脉,我们都听周师兄说了。大哥你莫要再说话了,先歇息一阵。我这便回去取药,就算我那老爹要与我断绝父子关系,今夜也要把金创药取来!!”王贵见邓云气息越来越是虚弱,想起这些年兄弟们共处的那段欢乐时光,眼中已泛起了泪光。 “逆子!为了兄弟,你连爹也不要了么!”忽然,就在王贵话音刚落,庙外忽然传出了一声喝响。王贵顿时面色大变,众人望去时,已见王明、汤永澄带着七、八个汉子走了进来。 邓云面色一紧,强忍伤痛,便欲起身施礼。王明见邓云这般气色,眉头一皱,急忙从怀中取出一瓶药膏赶去。 “贤侄莫要多礼,你伤势要紧,这里有一瓶金创药,张显、汤怀你们两个快快替你们大哥敷药!”王明面色紧张,眼中尽是关切之意。这王明素来不甚喜欢邓云,此时态度转变之大,令张显、汤怀一时也无从适应。旁边的汤永澄见了不由骂了一声,两个孩子刚才醒悟过来,连忙接过药膏,然后分工合作,一个人替邓云脱开衣裳,一个人替邓云敷药。 邓云连喘了几口大气,神色一紧,眼中尽是真挚的感激之色,甚是虚弱道:“谢过两..位叔伯,此番恩..情不敢..有忘。” “好世侄,你伤势极重,气血不顺,别勉强说话。你所做义举,我们这些叔伯都是知道,周大侠大仁大义,却惨遭奸人暗算,我们虽是心里气愤,但毕竟家大业大,都有妻小,家里足有几百人口,现在世道乱,我们哪敢惹事?世侄你素来明白事理,定也能理解我们这些叔伯的苦心。”王明面色沉重,侃侃而道。邓云张口,本欲说话,却被王明用眼色阻止,便微微颔首。 只不过旁边的王贵、张显、汤怀却都觉得内疚,神色都显得落寞,郁闷。王明见状,长吁了一声。汤永澄看不过眼,眼见一瞪,喝声叫道:“你们这些孩子怎这般不懂事!若是我们果真有意禁止你们扯上此事,你们今夜哪里出得了门!?难不成你们都以为我们这些老江湖,都看不出你们这些小崽子的心思么!?” 王贵等人一听,这才恍然大悟。王贵更是愧疚难当,急向王明低头认错:“爹,我错了。刚才那番话,我不该说。你别生气。” 王明眼睛一瞪,看似脸带怒色,但眼里却藏着无尽的溺爱,张口喊道:“我气个啥?我能气么!?我们为人父的,都把你们这些孩子当做心头肉,恨不得把命都给你们。你们试问,自你们打娘胎开始,什么时候让我们省过心?” 王贵听着,早就泪流满面,双膝一跪,口喊了一声‘爹’,叫得王明是心头、肠子都拧在一起痛,长叹一声,老目里也有些泪光道:“诶。罢了罢了。知子莫若父,自你和这些血性兄弟交好开始,我便预料到会有此一日。那袁老贼非是善类,而且又是童贯身边的教头,深受童贯宠信。这回你们杀了他的女儿、女婿,一旦东窗事发,我们几家人恐怕都要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还好我未雨绸缪,早在得知周大侠身亡时,便和张、汤两家一同暗中变卖家产,只是这事不可张扬,免得别人怀疑,所以才不让你们与那些师兄弟接触。近日,我已托人带了重金找了官府里的熟人,为你们兄弟三人在军中谋了官职。待风头一过,你们便去投军吧。家里的事,你们也不用操心,我们这些老家伙自有安排。” 王贵等人听说这事情原委,方知自己都是错怪了自家父亲,各个都是哭得甚是激动,汤怀也向汤永澄跪了下来。王贵哭得浑身抽搐,急道:“爹爹,这些家业都是你的*,你怎舍得去卖呐!?” “傻孩子,你才是爹的*,只要你过得如意,爹就算一生穷苦,那也算不了事,有钱没钱不是一样的过么?爹老了,享了这么多年的福也够了,就怕你有个万一,没人替我送终哩!”王明把心中的话,娓娓道来,王贵泣不成声,想到这数月来与自家父亲多番争吵,甚至有过离家出走,到枫林山投身的想法,简直无地自容。汤怀也是哭得甚是厉害,汤永澄却没王明那么多话,多是长吁叹气,最后止不住泪意,不得不背过身擦拭眼泪。在为邓云敷药的张显,也是淆然泪下。邓云听着那些话,心里想起自家父母,自也止不住泪水。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谁又会想到,唯利是图的王明,竟会有这一番苦心? 到了三更时候,王明、汤永澄担心张涛还有村子里的状况,便赶了回去。这时,邓云也昏睡了过去。王明不愧是老江湖,来前不但带了金创药,还带了不少的口粮、水囊,全都留了下来。离开前,王明又给了一小袋满银子的钱袋给王贵,吩咐他暗暗把钱袋放入邓云怀里。王贵依从。王明吩咐些话后,便领着众人离开了。 第二卷 大行山的匪首 第五十二章 相聚枫林山 ?到了五更时候,邓云悠悠醒来,这金创药不愧是疗伤圣药,邓云止了血后,脸色也好了许多,与王贵等人说了一会话,喝了几囊子的水,吃了不少干饼。 王贵见邓云神气渐好,面色一紧便道:“我爹爹吩咐我,这个时候还不能大意,此地不宜久留。大哥你若能动身,我们便立刻出发,我知道有一条小径,如果快的话,今日晌午时分,便能赶到枫林山!” 邓云闻言,面色一震,也想速速离去,免得连累了兄弟,一个翻身,便是站起,表面从容,暗里却是强忍剧痛,颔首道:“兄弟你家的金创药果真厉害,就这一夜,我伤势便几乎痊愈,可以动身了。” 王贵听了,心头一喜。张显却是看出其中虚实,眉头一皱,但被邓云用眼色阻止,也明白邓云的意思,便也不说了。 于是,四人粗略地收拾一下,便纷纷上马出发。莫约到了晌午时候,四人果然来到了枫林山的附近。眼望远处一片枫林,或红或黄,好似一团团燃烧的火焰,风一吹,许多枫叶飘起,好似在半空中燃起了火,煞是好看。 “兄弟们莫要再送了,到这里便好,快快回去罢!”邓云把马一勒,向身后的王贵三人笑道。说罢,邓云便欲下马把这宝马还给王贵。 “大哥且慢!你这是作甚!这些年兄弟们常受大哥照顾,平日功课,若无大哥指教,我们哪有今日这般本领!若不嫌弃,你便要了这马,权当兄弟一番心意。” 王贵急摆手道,邓云听了,心头一阵温暖,这匹赤红宝马,乃是一匹不可多得千里宝驹,想定是王明为王贵耗了重金购买。王贵愿意相送,足可见其情义。虽然昨夜王明那些大人已把嫌隙说清,但邓云却知王贵重情,心里定还有愧疚,若是自己接受,他也好过些。 “好。那我便不矫情,收下兄弟你这份大礼了。”邓云灿然一笑,颔首而道。 张显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道:“大哥,恩师遭奸人所害,声名尽毁,我们都是恨透这昏庸的朝廷。只不过家里人苦心安排,不得不往从军。若他日!” 张显说到这里,王贵、汤怀都是面色剧变,都没想过这层关系。原来他们都以为,邓云对朝廷恨之入骨,必报这血海深仇,这回上了枫林山后,若再联合大行山的义匪,不出数年,势必成为一方枭雄,到时朝廷若出兵征讨,他们兄弟很可能便会在沙场对敌,互相残杀! “不必忧心。恩师临终前,已有吩咐,教我从军。我已答应。或许不久我们兄弟,便能在军中重聚!” “啊!如此甚好!!哈哈哈哈!!!”王贵闻言又惊又喜,不由大笑起来,张显、汤怀也是欢喜而笑,各个由似放下了心头大石。 不一会,兄弟们一番话后,最终还是依依不舍的分别了。邓云骑着那匹赤红宝马,飞入了枫林山内,似乎与四周的枫林融为一体。 就在邓云刚进枫林山不久,半路忽然有一队人马截住,随即又听一阵马蹄声响,那些人纷纷让开,只见一身形健硕,浑身孔武有力的绿衣大汉,提着一柄大锤子冲出,瓮声瓮气地喝道:“何人误闯我枫林山呐~!?” “呵呵。两年不见,四弟好甚威风!”邓云一看那绿衣大汉,虽然两年间相貌有了不少变化,但那与生俱来的的莽气还是不变,立即便认出正是自己的四弟‘霍锐’。 “哪来的狂徒,谁是你的!”霍锐一听,就像是被扯了虎须的恶虎,面色大变,双眼瞪得斗大,挥起大锤,便吆喝起来。不过当霍锐看到那熟悉的面孔时,吼声愕然而止,满脸的怒色更成了惊喜、激动。 “大哥!!真的是大哥!!我不是做梦吧!!”霍锐一双大眼晃动着泪光,急忙拍马望邓云赶去,在四周的汉子,看霍锐一惊一乍,各个都是满脸茫然之色,一时反应不过来。 邓云也是心头一揪,眼见霍锐纵身一跃,跳落马下,整个人都似激动得都乱了手脚,连忙也下马,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霍锐一把抱住,这像头黑熊的霍锐,不知轻重,着实把邓云抱得呲牙咧嘴,浑身伤口更是不少破裂,背上某处更是渗出血来。 “大哥,大哥!!你可想煞兄弟我呐!!!”霍锐激动得语无伦次,忽地眉头一皱,把手一摸,感觉有些湿润,然后急望邓云那里望去,见他一脸忍痛之色,连忙把手一看,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血红之色。 “大哥你!!”霍锐顿时吓得色变,邓云急打眼色,示意他不要张扬。霍锐急忙松开邓云,耳听他低声说道:“我来时回了一趟村子,与一些恶贼厮杀了一番,幸有王贵他们出手相救,并无大碍,你放心就是。” 霍锐闻言,心头一惊,忙压低声音问道:“可是童贯那老奸贼的爪牙?” 邓云微微颔首,正想答话,忽然前方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霍小牛!!你刚才可喊了大哥!!?大哥在哪!!!”只见喊声叫处,吉青领着几个骑马的好手,飞马赶来,满脸急切紧张之色。 “嘿嘿!!三哥这回你可听对了!!大哥来咯!!!我们的大哥来咯~!!!”霍锐急一转身,扯着嗓子便大喊了起来,他那大嗓子几乎能与牛皋一比,顿时整座山都回荡着他的喊声。霎时间,山里四处竟纷纷响起一阵阵惊呼叫喊,立即好像炸开了锅。 邓云暗暗苦笑,他本不想张扬,现在可好,这霍小牛一喊,整个枫林山的人都知道了。 “大哥!!”这时,吉青早就风风火火地纵马赶来,翻落马下时还几乎跌倒,眼中已是有泪,哭喊着道:“这回真没听错,是大哥,是大哥!!” 吉青说罢,便也欲望邓云熊抱过去。霍锐急忙挡住,不理吉青快要杀人的目光,嘿嘿笑道:“大哥你是不知啊,三哥最是记念你,终日精神恍惚,隔三差五就说听到山里的兄弟喊大哥你回来了,可把我们折磨惨了!若是你再不来,三哥可要带着山上的弟兄到大行山找你去了!” “霍小牛莫要多嘴!你自己听说恩师遭奸人暗算,大哥被朝廷通缉,还不是疯了狂地要去大行山么!?要不是我们一众兄弟,还有你爹爹、叔伯们死死把你拦住,你早被官府的人,半路擒住,关进大牢里去了!” 吉青一瞪眼,作着怒状,但眼睛里分明还有泪水,样子不由显得 有些滑稽。霍锐听了,唯恐邓云责备,连忙挠了挠头,低声呐呐道:“我这不是担心大哥有个万一嘛。” 邓云听着,心中感触一时难以平复,眼睛也渐渐赤红起来。吉青一看,一把擦去泪水,连忙道:“大哥别管这霍小牛,我们快快上山,世伯、伯母还有我们的爹娘各个都日夜挂念你哩!!还有伯母,前些日子都病了!” 邓云闻言,虽早前已从赵云那里听说,但还是不禁心头一痛,淆然泪下,哽咽急道:“快快带我上山!” 就在此时,山上忽是人影纷纷,不知多少人赶了过来,一身穿赤色袍子的英俊少年,为首当冲,疾声大喝:“让开,快快让开!!” 邓云眺望过去,来者正是他二弟徐庆,徐庆也看到了邓云,疾呼一声大哥,忙勒住马匹,急匆匆地翻身落马赶来。除了岳飞外,他们这些结义兄弟几乎到齐,邓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情绪,哭喊一声二弟,迎了过去,吉青、霍锐急忙赶上,兄弟四人围拢一起,一时间千言万语也难道尽各人的心中情义。 一会后,徐庆面色一震,抹去泪水,扯声喝道:“诸位兄弟,这就是我们兄弟的大哥,枫林山真真正正的大当家!拜~!!!” 徐庆喝声一落,率先拱手就拜,吉青、霍然还有四周约近数百个绿林好汉纷纷效仿,嘶声齐喝。 “拜见大当家~~!!” 霎时间,整个枫林山又再一次震荡起来,不知惊飞多少鸟雀。枫林山的这些绿林好汉,早就听说邓云近年的义举事迹,无不赞其是当今豪杰,这一拜各个都是真心实意,毫无虚假,同时又是激动、亢奋,能被这般了得的英雄统领。 邓云长喘了一口大气,心中却是极度复杂,不由想起了大行山的那些兄弟,强稳心态后,拱手重重一拜,喊道:“有幸认识诸位兄弟,实乃我邓云之幸也。诸位不必多礼,日后便都是自家人了,但必要谨记,切莫不可做伤天害理,欺负弱小、善良之事,否则我邓云必不轻饶!” 众人听了,纷纷应声附和,声势甚为浩大。邓云默默向徐庆投去一个眼色,徐庆素来心灵,速便教四周兄弟散去,然后又靠近邓云耳边低声问道:“大哥你这伤势…” “不必忧心。我已敷了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待会再做细谈,且带我上山,见我爹娘,还有一众叔伯!” 徐庆听了,稍稍安心,心知邓云素来孝顺,忙把头一点。随即兄弟四人便各自上马,望山上赶去。 且说枫林山的山寨并不算宽广,两边的房子都是又破又旧,比起大行山的两处寨子,算是极其简陋。徐庆解释,说这山寨已有多年历史,这数十年来,曾有几班贼匪盘踞在此。近年,吉青、霍锐两人不知何时认识了一些好汉,加上前番粮荒。这枫林山的贼匪竟趁机下山掳掠壮丁、妇女,被吉青、霍锐两人杀败,其贼首也被霍锐杀了。后来,他们俩被占了这寨子,又收纳了一些难民,便也壮大了。前些日子,才修葺了一番,虽是残旧、拥挤了一些,但还能住人。 邓云却无心思去听徐庆的话,进了寨门后,来到大厅前院,急下了马,几个汉子替邓云等人把马牵走。邓云如归心似箭般,望大厅赶去。 前院里并无人在把守,似乎有人早有吩咐,把守卫叫退。待邓云快到大厅时,大厅门口却早站好了七、八人,其中有男有女,都是上了年纪。 第二卷 大行山的匪首 第五十三章 老父的喝叱 ?“云儿!!”其中一个妇人,见到邓云后,就似那些不见了孩子的娘,急冲而出,带着几分疯态,一把抓住了邓云,双手急地乱摸,最后停在了邓云变得削瘦的脸上,双手颤抖地哭道:“云儿,我的云儿!!你怎瘦了这般多,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呀!!可把娘心痛死了!!” 邓云强忍泪水,喊了一声‘娘’。这句娘,邓母这些年,度日如年,想白了发,这一听,顿时泪流如泉,哭不止声,正欲说话时。 “逆子!!给我跪下!!”蓦然,一道喝响骤起,邓母立即脸色一变,猛地转身,一改以往的姿态,扯声喝道:“老蛮子!!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才能重聚,你这是要作甚!!你最好给老娘把你那套狗屁家法收起来,今日谁敢欺负老娘的孩子,就算是天王老子,老娘都给他拼了!!” “你!!”只见一矮壮大汉迈步走出,本是满脸的威严、凌厉之色,被邓母这一喝,顿时去了七、八。 “爹!”这矮壮大汉,正是邓冲。邓云早就看见自己的老爹,也发现了眼角里的痕迹,想到自己这被村里人称为‘老蛮子’的爹爹平日最恨那儿女情态,宁愿掉头,也不愿掉一颗眼泪,心中一抖,便是跪了下来。 而在邓云跪了的刹那,邓冲浑身一颤,旁边的徐、张、吉三家夫妻,都是神色急切,纷纷去劝。徐庆等兄弟,见自家大人说话,也不敢插嘴。 “好了!你们都知我老蛮子野蛮,今日是我老邓家的家事,你们就别多管了!这孩子是打是骂,是赞是赏,我老蛮子自有分寸!” 邓冲大喝一声,一板脸色,便望阶下走去。邓母‘陈氏’脸色一变,这番本是想要与自家这老蛮子对抗到底,却又听背后的孩子哀求道:“老子打儿,天经地义!娘,你就别管了。孩儿在外头惹了这么多事,更连累了恩师被害,诸位叔伯、姨婶、兄弟不得不搬离村子,落草为寇,爹爹不打,孩儿还不舒服!” 邓云此言一出,四周人都是脸色一变,徐、张、吉三家夫妻都心疼起这个孩子。徐庆等兄弟,自更不用说,纷纷为邓云求情。 邓冲缓缓地走到了邓云面前,低头俯视。邓云也抬头望着自己老爹那张苍老了不知多少的面孔,便是知道他离开的这两年,自己老爹定是时刻忧心。 “爹,孩儿不孝,连累大家了!” 邓云叩头就拜,邓冲在众目睽睽之下猛地抬起了手,就在众人都是揪紧了心时,邓冲却一把揪起了邓云,满脸尽是柔情、欣慰之色,徐徐而道。 “孩子你长大了。你这两年的事迹,老爹都听说了,你没给我老邓家丢脸!虽然你成了朝廷的通缉犯,但所谓公道自在人心,平阳府、汤阴县的乡民百姓,谁不知道你是被奸人冤枉!这些年,你除了好几班恶匪,替百姓除了祸害,这事都有人在传说。而且你在大行山开放义栈,救济那些难民,更不惜为此,与官府土豪对抗,更是迟早能传遍整个天下!如今,在汤阴、平阳府的一带贫苦百姓,谁不说你是大仁大义的英雄,为你含冤受缉之事,鸣不平! 两年不见,我儿子成了百姓的大英雄,我这做老子就算要打,百姓也不愿意!只不过有些话,我这做老子的必须要说!” 邓冲的了解,支持,令邓云又惊又喜,而且心中那份内疚更是无声无息地消去许多,急道:“孩儿愿听爹爹教诲!” “好!!你这些年做的事,大多都是对的,但是却有一处,老子我实在看不过眼!你这孩子,实在有失果断厉性!你明知周大侠仇人极多,那李斌更是童贯的爪牙,你怎能有失松懈,以致落得这悲惨下场!若老子是你,那时干脆便揭竿起义!” 邓冲此话一出,众人无不骤然色变,邓云也没想到自己老爹,竟会说出这一番话,正欲解释。邓冲却是极为激动,一摆手扯声叫道:“去他娘的狗屁忠义!其他道理,你也别跟老子说。老子不懂!现如今,年年天灾人祸,朝廷君昏臣奸,老百姓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再者你看,金邦气焰越来越是嚣张,可笑是那官家老爷,竟还和金邦联合围杀辽人,等辽国一灭,大宋便要战祸四起,自此受尽金狗欺辱。 只要你当时登高一呼,不需多久,便有各方百姓,到处响应,不用一会便能越聚越多。休看他们未经训练,不知战阵,但比起那些朝廷那些骄兵傲将,大多是都是老实善良之人,而这些起事的老百姓,又多半都是年轻力壮之人,只要认真操练,待金狗来时,动起手来,全能拼命。你本领高强,兵法布阵样样精通,如果他日金狗来犯时,你能引着他们征战沙场,定必人人奋勇,个个争先。这力量比官军更大得多了!何况,果真金狗杀来,那些官军兵无纪律,平日无甚训练,就怕刚听到消息,大半官军便都闻声丧胆,那些权贵子弟,自顾领着兵马逃命去了。万一,金狗杀到,靠谁去保卫江山,还有那些可怜的百姓!? 周大侠忠了朝廷一辈子,就算想通了这一层道理,也不敢去做!你一个血性少年,怕个什么!?你当时若敢如此,大行山里的两万多百姓,定都愿听你号令。你再率领义军放出风声,把李斌那奸贼的恶举宣告天下,宣言要把他血祭。李斌知道,你还未领命杀去,便早就吓得弃官逃去,哪里还有那么多心思对付周大侠!?事成定局,就算周大侠有万个不愿,也知事不可违。待来日各路起义人马纷纷赶来,天下豪杰义士几乎都聚一堂,再请周大侠做主领头,凭周大侠的名望、本领,不出一年便能杀到汴京,把那官家老爷,还有一众奸臣全部除个干净!到那时,天下人无不称快,就算金狗要来,周大侠一声令下,谁不听从,举国上下同心协力,共抗外敌,何俱哉!?” 邓冲字字铮铮有力,掷地有声。不止是邓云,就连四周人都被邓冲这一番给惊呆了。邓冲这话中之事,虽是野蛮,但却有一定的道理,而且也并非不可一试! 只不过,事已晚矣,周侗也早已落葬。猝然间,变得鸦雀无声。其中邓冲、邓云父子两人的喘息尤为急促、沉重。 “诶,事到如今,多说无用。罢了,罢了。孩子你从小便有主见,现在更成了汤阴、平阳府一带百姓心目中的英雄,我这做爹的不过是个粗人,自是比不上你。只不过,爹希望你有时候莫要太过约束,乱世之中,墨守成规者往往都要吃大亏的!” 邓云泪流满面,邓冲这番话在他脑海中不断回荡,久久不散。邓云张了张嘴,却如何说不出一句话,在心中暗付:“爹!无论孩儿有没有出息,你永远都是孩儿心目中的大英雄!” 话虽未说出,心与心却以通明。邓冲一把将比他足足高一个头的邓云拥入了怀内,轻轻道:“孩子,在外头受委屈了。” 邓云哭得哽咽,这一刻他再有天大的本领,还仍是一个孩子。 邓云来到枫林山,整个枫林山的上上下下无不欢喜、激动。徐庆本想大摆筵席,以作庆祝。但却被邓冲婉言拒绝,就几家人摆了几席,饭菜都是简单,一切从简。 在席前,邓冲故意借机带走了邓云,别看邓冲长得粗犷,性子里又有几分野蛮,其实心却还细,更不用说对自家的孩子。他早就看出邓云身上有伤,也不愿自家婆娘再是伤心,便故意将邓云带到早为他准备好的房间里,替他敷上了金创药。至于这金创药自是王明所赠。 而邓云换衣服时,竟然从怀里摸出了一袋银两,这一细想,便猜到定是昨夜他昏睡后,王明教王贵偷偷塞进来的。邓云遂和邓冲说了昨夜的事,邓冲听了,却无大多惊愕之色,好似早就看出王明的为人并不像表面那么自私、势利。 敷好药的邓云,气色渐渐好了不少。徐庆那些兄弟都知道邓云有伤,自不会敬酒。其他叔伯也收到了孩子们还有邓冲的眼色,因此也没敬酒。 虽无酒水,但邓云的归来,实在是件大喜事,这顿饭吃得有说有笑,各个都有着大好心情。食饱饭足后,众人问起了邓云这两年的经历,虽然他们不少人已经从周侗口中还有一些谣言传闻里听过不少,但这自然没有从当事人说得实在。邓云轻轻一笑,便是娓娓道来,其余两席的人都围了过来聆听, 邓云这两年,多是惊险之事,虽然怕自家娘亲有心,故意把惊险处简单带过,但还是让邓母听得脸色连变,满脸大汗,加上吉青、霍锐这两个孩子并无那么心灵,觉得越是惊险越是刺激。 第二卷 大行山的匪首 第五十四章 岳五弟的消息 ?两人又觉得自家大哥肯定能逢凶化吉,遂便屡屡追问。徐庆虽暗打了几回眼色,哪知这两个死心眼的孩子,精神都在邓云的身上,哪里看得到。 “咳咳。孩子他娘,如今这天气早凉了,你早点回去歇息。孩子竟然回来了,一时半会走不了。”邓冲故意咳了几声,徐宝、吉永祥、霍锋忙和自家妻子打去眼色,徐母、吉母、霍母会意,一同来劝。 邓母叹了一声,抹了抹发疼的脑袋,也实在听不下去,和邓云吩咐一声,早些歇息,邓云见其母脸色不好,本欲去陪,但徐母却看出这些男人孩子都想继续听,忙说她们姐妹自会照顾,教邓云留下。一会后,邓母便是离席了。徐母、吉母、霍母三人也一同陪去。 邓母等妇人离去后,霍锋一瞪那双标志性的大眼珠子,哈哈爽朗地笑道:“好贤侄!现在你可以把话说得清楚些,让我们这些叔伯都听听你这大英雄的故事!” 霍锋话音刚落,其子霍锐也是嘿嘿地笑着点头,一同附和,父子两人性子实在像个十足。邓云微微一笑,便又说了起来,这一回他少有遮掩,再加上他的话简单易懂,口齿清晰,众人听得如身临其境,听到惊险之处,特别是邓云联合牛皋、梁兴攻打狼头山,骗那些土豪豪奴,去救周侗与‘铁臂苍猿’吴耀祖等恶贼大战,与李斌万余官兵对战,还有昨夜与‘锦狮子’袁秀于柳林一战,这些事一件比一件惊险可怕,一众老小惊呼不断,时不时又纷纷发出叫绝喝彩。其中邓云所结识的那些兄弟,无论是豪义彪悍的牛皋还是多智心灵的黄机密,亦或是仗义谨慎的梁兴,稳重善良的李进,机警缜密的郑明等好汉,都是让人不由生出敬重欲与之结识之意。当然其中纯真义气的红缨还有机灵可爱的黄师儿,也是令人印象深刻。由其他们又从邓云口里得知,这两个女子都是貌美如花的奇女子。 待邓云说罢,众人还是意犹未尽。徐宝等叔伯更是惊叹不已。霍锋、吉青更是提出,今夜想要与邓云抵足夜谈。徐庆一听,眉头一挑,甚是严厉道:“大哥昨夜才经历一番大战,又赶来许多路,正需歇息休养,你俩怎这般不懂事!?” 徐庆性子天生严肃、稳重,平日里吉青、霍锐都是怕他,这被一骂,顿时纷纷低头,呐呐认错。邓冲哈哈一笑,双目发着阵阵精光,向邓云谓道:“孩子,你真有出息。这两年你不知替这世间除了多少祸害,而且还有幸能结识这么多的豪杰义士,甚至还有两个红颜知己,真不愧是我邓家的儿郎!就不知什么时候,我这做爹的,也能和他们结识一番?” 邓冲话中有话,邓冲听出话里的味道,不禁脸色微微一红。旁边神经大条的霍锐却是不明其意,忙也是应道:“是呐是呐!那叫牛皋的竟能与大哥打个不相上下,本领肯定高强,我也想见识一下他双锏的厉害!” 吉青一听,翻了翻白眼,立即接话道:“人家可本是大行山上的公道大王,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别丢了大哥的脸!” “好哇!你敢小看我,要不切磋一下!?”霍锐把眼一瞪,吉青却也不愿在邓云面前丢了面子,胸膛一挺,喝声便道:“来就来,怕的是王八!!” 邓云见着两人吵嘴,好似回到许多年前那村中雪景,当时他们还是年幼,正去打山鸡过冬。 就在邓云想着往事时,吉青和霍锐的震响,早就在徐庆凌厉的目光下停了下来。 “大哥,你快去歇息吧,否则明日气色不好,大娘又要忧心了。”耳边响起了徐庆的话,邓云面色一怔,心中早被温暖的兄弟情义包裹。旁边的邓冲还一众叔伯都是应和。邓云把头一点,应了话后,便向徐庆打了一个眼色。徐庆会意,忙说相送。吉、霍两人自也不会落下,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邓云回房前,先去了自家娘亲那里。邓母还没歇息,还在和徐母等姨婶说着话,见邓云来了,脸色一喜,又吩咐了一些家常话,囔囔啰嗦一阵,邓云却也不急,乖巧地在一旁听着。邓母说罢,心情好像好了不少,脸上的愁容也去了许多,却也有些倦了。邓云见状,便和兄弟们告退而去。 夜色正浓,喜的是今夜是个圆月。天上那轮圆月,光芒四射,今夜尤为亮丽。风,是轻风,微微拂过,让人有几分寒意。四周枫树沙沙想着,时不时会飘来几片红艳的叶子。 邓云脸色微微一变,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早想问出的话。 “我听说五弟成亲了,他这些年可好?” 邓云这一说,徐庆等人不禁各个停住了脚步。霍锐眼色一急,张口正欲说话,吉青却暗暗阻止,用眼色瞟向徐庆,嘴巴张了张,约是说着‘让二哥来说’的意思。 “诶。大哥你别怪五弟。当初他成亲之事,本就是那李四爷一力撮合,再加上那李家女娃也是贤惠,深得五弟爹娘欢喜,就连你爹娘也是对她赞不绝口。五弟本想等你归来,再举行婚事。怎知那李四爷早就择好良辰吉日,说这几年五弟命格犯太岁,过了那个日子,就不吉利了,如果要等,起码要等上几年。加上这日子选得紧凑,要是赶去通知大哥你的话,一来一回,日子便也过了。你爹娘从小对五弟疼爱至极,听了此事,连夜去劝。五弟这才答应。成亲之后,五弟也成了家,对那李四爷更是言听计从,平日里在学馆做完功课,便早早回家,再在李四爷那里学习,我们没五弟那般聪慧,平日功课也忙,这样一来,就连我们兄弟与他也渐渐少了接触。不过五弟不是忘本的人,只要有空闲的时间,定去你爹娘那里帮忙,陪老人家说说话,做些家务,有时也带上他的妻子。后来,恩师与周、杨两位师兄去了大行山找你,他们出发前都是很神秘,我们兄弟当时都不知大哥你已经做了大行山的大当家。 而恩师他们走了没多久,岳世叔忽然患了恶疾,你知五弟素来孝义,急得都丢了魂,四处去请名医,我们兄弟还有一众叔伯各个都去找了,请了不知多少郎中都治不好岳世叔。眼看岳世叔一日比一日虚弱,五弟人也变得消瘦,终日无精打采。 这时,李四爷那边却传来消息,说他的好友当了大官,现今在真定府上任,而且他好友的府中,更有一位精通医术的神医。李四爷便劝五弟随他一同搬去真定府,把岳叔父的病治好再做打算。五弟虽万般不愿离开村子,但毕竟这事关岳叔父的性命,村子里的人,只要与五弟有些许交情的,各个都去劝说。你爹当时还大骂了他一顿,他才肯答应。然后村里大伙凑了些钱给你爹,你爹又从家里取了不少银子,硬是塞给了五弟,再说上一句长者赐,不可辞。五弟才是接受,随即便带着一家人和李四爷去了真定府。 不久后,大哥你被朝廷通缉之事,便传进了村子,我们上了枫林山,便再无五弟的消息了。” 邓云听罢,心里有着道不出的惆怅、唏嘘,喃喃道:“看来五弟这两年过得也并不好。可惜不知岳叔父的现在到底如何?” 说到这里,邓云忽地眼睛一亮,猛然想起一人,一拍额头道:“对了!黄姑娘医术高超,如果她愿意去的话,定能保岳叔父无恙!” “黄姑娘?大哥说的可是那个治好你的黄师儿?”徐庆面色一怔,心头一喜,急问道。邓云灿然一笑,把头一点道:“嗯。黄姑娘祖辈本是朝廷御医,其家传针法更是堪称天下一绝!二弟,你明日便派山里的弟兄,替我往大行山一趟,我今夜便修书一封,请那黄姑娘去救岳叔父!” “好!”邓云、徐庆等兄弟与岳飞感情本就极深,这下有了办法去,各个都是神色欢悦。这时,吉青忽然有些顾虑,不由问道:“可大哥,那黄姑娘与你相识不久,可愿走这一趟远路么?” 邓云闻言,眉头也是一皱,沉声道:“事在人为,这试一试总是好的。何况人命关天,黄姑娘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 “那是!”吉青闻言重重颔首,邓云这也有了几分精神,和兄弟们吩咐一些话后,便急匆匆地赶回房间,看似准备写书信去了。 “你们看,我就说大哥最偏爱五弟,只要是他的事,大哥都特别上心!”霍锋看着邓云离去的背影,不禁有几分嫉妒,喃喃而道。 “哈哈。五弟毕竟是老幺嘛,而且五弟不也是对大哥极为上心,曾经几回,差点为了大哥和那李四爷翻脸。你知五弟的脾性,最是尊重敬道,孝顺长辈,他能如此,足以可见大哥在他心中之重!” 吉青咧嘴笑起,不过说到后来,却少了几分玩味,变得严肃起来。霍锐听了,一时也无言以对,心中这回是自己气量狭窄。徐庆又板起了脸道:“好了!都是自家兄弟,交的本就是真心,都放大度一点。何况大哥对我们兄弟哪个不上心重视!?” 吉青、霍锐见徐庆隐隐有怒色,都是面色一紧,诺诺称是。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次日,邓云已写好了书信,正要交予徐庆。这时,赵云却赶到了枫林山,山里的弟兄听说是邓云的麾下,自是以礼相待,报予邓云。邓云一听,心头一喜,急忙出寨迎接,见了赵云后,便向一众兄弟引见一番。徐庆等人昨夜早听说过赵云,都是敬重,互相拜礼后,邓云忽地眼睛一亮,急与赵云道:“我有一件极其要紧之事,要找黄姑娘帮忙。兄弟你熟悉路途,不知兄弟愿否替我走上一趟?” 赵云一听,又见邓云神色紧张,急便拱手道:“大当家尽管吩咐!” “好!你先到寨子里歇息,待会我再与你说。”邓云微微一笑,赵云这些忠义社的兄弟,平日就习惯在四处打探情报,因此对附近的地势极为熟悉,哪里有捷径小路都是了如指掌,若是让赵云去赶,起码能快上数日。可惜的是,在碘麟村附近的据点,不太安全,再加上邓云为了说服、打动黄师儿,在信里写了不少的话,否则就可以飞鸽传书传回大行山去。训练这些飞鸽,难度十分之大,而且又要从幼鸽时期开始驯养,各个据点之间,都有配有专门的飞鸽。因此,为了稳当起见,最好还是派人走上一趟。赵云自是不二的人选。 第二卷 大行山的匪首 第五十五章 袁秀来犯 ?“不必了。我看大当家甚为急切,定是要紧之事。我这一路赶来也是轻松,正是精神饱满,立刻便可赶路。”赵云做事素来认真、负责,这下子反倒比邓云还急了。 邓云微微一笑,对赵云更是赏识,笑道:“莫要多说。你这般匆匆忙忙,我哪里过意得去。只是这事实在忧心,又想兄弟熟路,不得不麻烦兄弟一趟。你歇息一会,费不了多少时间。” 赵云闻言,也是心中感激。邓云随即引他入寨,徐庆则去吩咐人收拾一间干净的房间。这一阵子,邓云又把此番送信之事,简单说了说。赵云知得原委,认为邓云重情重义,心里更愿走这一趟。 到了晌午时候,赵云便出发了,临行前邓云还特别为他准备了一个包袱,里面有些碎银、口粮,还有几件干净的衣服。 “我看兄弟身材与我相差无几,便从我娘那里替兄弟拿了几套。还望兄弟莫要嫌弃。” 赵云心头一紧,眼里泛着阵阵异彩,拱手道:“大当家如此礼贤相待,待我如自家兄弟,敢不肝脑涂地耶!?” “兄弟言重了。能得兄弟这般义士相随,方乃我邓云之幸也。”邓云亦拱手回答,两人对视了一眼后,赵云拔马一勒,把包袱一绑,便转马下山去了。 光阴易过,自邓云来到枫林山已有半个月子,这些日子虽然平淡无奇,却过得心中实在。邓云每日早晨都会如以往那般,领着徐庆等兄弟先练咏春以做早课。早课结束后,邓云便和徐庆等人在山腰一处空地,各自演练阵法,互相对攻,直到午饭前半个时辰,方才结束。而早前,徐庆早已传授这些义匪阵法的基本要领,都有一些根底,演练也愈来愈是流畅。当然,每次演练结束之后,邓云都会用和各大小头领总结一番,说上半个时辰,直到午饭时候。邓云每每所提,都是一针见血,众人无不敬佩有加。午饭过后,会有一段时间午休。待午休结束,邓云便会传授各种技艺,包括刺枪、弓箭、刀盾、骑术等等,直到黄昏时候,方才结束操练。而且,邓云时常会在这个时间段里,抽出一些时间,分批比试各项功课,以此来激发众人竞争心理。邓云本就从周侗那里学得许多本领,更兼又极为精通练兵之道,再加上结合后世得来的知识,自非寻常之法能相比。而更为难得的是,邓云名望声威在枫林山的义匪心里,愈来愈高,众人都愿听他,努力操练,少有偷懒。如此一来,只是半月,这数百义匪的战斗力已不逊色于一般的马贼恶匪。 而到了夜晚,邓云多是与家里爹娘还有徐、吉、霍几家人相聚。邓冲生性喜热闹,早些年前,邓家大宅里便常常聚着是十数人。大家伙早已习惯如此,相处融洽,如一大家子人。再说,自从邓云回来后,邓母神气便愈来愈好,天天都是笑容满脸。邓云看着欣然,但心中却时常有着另些想头。 而经过这半月休养,又有金创药这疗伤圣药,邓云的伤势已然痊愈。 现如今,天下局势越来越乱,先说在宣和元年,那官家老爷赵佶,不知局势,可笑可怜,竟不知利害轻重,妄以上国自居,命奸相蔡京和金人使臣说,想约金人一同攻辽。金主阿骨打听使者说,宋室君臣上下荒淫,国力调敝,天灾人祸屡屡不休,倒有几分崩溃之势。金主听闻,大笑赵佶夜郎自大,不知廉耻,先是不作理睬。 后来赵佶君臣见金主久久未有答复,蔡京以为宋不足以显其诚,又命马政带了诏书礼物,前往金邦报聘。哪知走到登州,听说金主阿骨打已立为皇帝。赵佶听说,又惊又怒,急教马政归来,本想商议如何对付金人。哪知不久后,又听说金人连连挫败辽兵,各队兵马骁勇至极。赵佶君臣听了无不畏惧,哪敢再有与金人作对的念头。奸相蔡京又说,这些女真族本都居住于穴居野处,迁徙无常,喜吃生肉,如野兽无异,因此各个天生彪悍,极其善于厮杀,只可联之。于是赵佶又派使臣,带上重金前往去见金主,说这联合之事。 这金主阿骨打亦是一枭雄人物,更兼老奸巨猾,极有雄心野望,心想一时要把辽人杀尽,绝非易事,而且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宋虽已没落,毕竟中原之地,历来不乏英雄人物,全因那赵佶无能,使得这些英雄都无出路,但若是紧要时刻,这些英雄定会群起涌出。因此,阿骨打也不愿让宋国坐收渔人之利,以免有个万一。 于是阿骨打便答应联合剿辽,暗里却想着宋国昏君奸臣养的那些官兵骄将,都是些无用废物,若是打起战来,哪里是辽人的敌手,使得其大折兵马,吸引辽人兵力亦是好的。 赵佶这无知老儿,却不知阿骨打的算盘,听说金邦同意联合之事,沾沾自喜,全然不顾老臣李纲、宗泽所劝。另外,童贯贪功心盛,自不量力,一心一意还想去收复燕云之地,实在是看宋国迟早大乱,加上赵佶曾说过,谁能收复燕云之地,便封为燕王,坐拥燕云十六州!童贯却是打着这称王的主意,一边大举征集兵马,一边又向赵佶进谏,要求他日联合灭辽以后,把燕云之地还以宋国。 宣和二年,金人势如破竹,杀得辽人节节败退,却争先取下了燕云大半地方。阿骨打回书,告诉赵佶,他金邦费了不知多少人命、钱财,才把燕云大半州县打下,绝然不会白送。赵佶君臣眼见金邦日愈强盛,方才恍然醒悟,知其乃吞人虎狼,连忙教童贯发兵,约定金取中京,宋取燕京西京。同时,赵佶又听童贯奸言,打算送给金人岁市五十万金,把国库里不知染了多少血的民脂民膏,拿去讨好金人,打算将来得到一些方便,要回燕云之地也能好些说话。尚书李纲看出童贯不怀好意,直言进谏,宗泽更说此乃养虎为患之举,怎奈赵佶昏庸,一味听说谗言。 阿骨打却是用宋国百姓的金钱,去犒赏诸将,一众将士。金军无不振奋,各个争先作战,争取名利,自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连夺下了许多州县。 赵佶君臣,见金邦屠杀辽人,如土鸡瓦犬,以为辽人已无当年勇悍之风,还想着去捡便宜,又命童贯为河北、河东路宣抚使,蔡攸为副使,率领诸将,分路进攻。哪知辽人都憋了一口恶气,又是恨透了这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宋人,两军刚一交阵,辽人宁死不退,一味往前冲杀,那些以童贯、蔡京为首的将领,大多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本是来取进身之阶,却又无拼杀念头,哪里抵得住势如骑虎的辽人,被杀得是兵败如山倒,纷纷溃退,死伤无数。 赵佶得知,唯恐辽人反攻,慌忙下令,退兵保境。金主阿骨打得知宋人背弃盟约,自顾退军,并无发怒,反而当场大笑不绝,自此把宋军当做乌合之众,把宋室江山看作了囊中之物。 这些年,金邦君臣与宋国君臣的对比,天下人都看在眼里,中原许多英雄才俊,都知大宋破碎之日不远矣,无不忧心忡忡。宗泽更是在相州暗中征集这些英雄才俊,以备万一所需。这些消息,蜂拥四起,枫林山里的弟兄也经常传说。 这日,邓云立于山巅之处,远望碘麟村的方向,脑海里却回想起某段时光,喃喃而道:“光阴易过,如今已是物是人非。想当初,还在恩师那里学艺,清晨论文,午夜谈兵,谆谆海勉,言犹在耳。恩师一生光明磊落、本领惊天,实乃旷世奇才,这般英雄人物,如今竟是一抔黄土,长掩墓门,人之云亡,尚难保清誉,此恨何极!恩师临死遗嘱,历历在耳,宗泽老将军已开始征集兵马,可如今家里眷念,娘亲身体初愈。我一时实在难以动身。” 想到此,邓云不禁一叹。这时,徐庆忽然策马赶来,满脸凝重。邓云见了,不由脸色一变,赶了过去。 “大哥,据山下弟兄来报,那袁秀老贼,仗着自己是童贯这大奸臣的红人,从官府里借了一支千人兵马,其中又把自己麾下功夫了得的徒子徒孙召来,各为军中将校,正欲大举来攻枫林山,对外宣称是要为他的女儿、女婿复仇!” 徐庆翻身下马后,见邓云迎来,把眼一眯,低声说道。邓云闻言,顿时面色大变,却是先忧心王明那几家人,急问道:“袁秀老贼定是找到了游山虎夫妇的尸体,可知王员外还有张、汤那几家人的状况如何?” “大哥放心。王员外为人机警,早就变卖了家产,张、汤两位叔父也是一样,不久前已离开了村里。而那袁秀老贼好似还不知这事与他们有关。” 第二卷 大行山的匪首 第五十六章 英雄少年(上) ?徐庆凝声而道,邓云听了心头一松,双眼射出两道精光,微微颔首道:“如此便好,就怕会连累了他们。那袁秀老贼作恶多端,恩师生前便早想将他除了。如今就由我们这些做徒儿的,来完成恩师生前之愿!” “有大哥在,就算那袁秀老贼领来千军万马,我等兄弟也是不惧。大哥,我这便下去准备!” 徐庆亦是双眼萦绕着烁烁精光,说罢转身上马便走。邓云则观看四周地势,已然在思索对策。 袁秀领命欲攻打枫林山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开来,山中数百义匪却少有畏惧,反而都是亢奋。一来邓云早已成名,二来他们都是训练有足,有了底气,三来袁秀恶名远昭,又是大奸臣童贯的爪牙,天下人无不除之而后快! 邓、徐、吉、霍几家父母听说,各人反应不一,当爹的多是不怕,当娘的自是忧心忡忡,恐孩子有个损伤。唯有徐母,当堂厉喝,教徐庆当英勇作战,为民除害,这才不愧对周大侠所教一身本领!徐母倒有巾帼英雄之风,邓母等其他妇人见了,似乎都有所感触,纷纷把自家孩儿喊来,各做吩咐。 邓母也把邓云喊到身前,长叹了一声道:“你幼时性子木讷,不善与人交流,见到人来便要躲在娘的身后。曾几何时,娘还怕你难成大器,想着你这辈子平平凡凡过着便好。如今,你却成了乡民百姓、还有这些兄弟们的大英雄。娘知你这辈子肯定不会平凡,这也好,谁家父母不想自家孩儿是人中龙凤呢?云儿,娘的话,你就别操心了,等把这袁秀老贼除掉,你就依周大侠的遗嘱去从军吧。” 邓云闻言,脸色一变,原来他的心思早被邓母看出。邓云心头一紧,望着邓母满头发丝,又多了不少白发,面容也苍老了许多,想着这些年母亲对自己的无私疼爱,自己却未能尽过一份孝心,不由心头揪痛,便欲下跪。邓母连忙扶住,露出一慈祥的笑容道:“傻孩子,娘还记着你当年和娘说,要勤奋练武学艺,将来有出息了,便要好好孝顺娘,让娘住好的、穿好的、吃好的。娘可日夜盼着那一日呢。” 邓母话音刚落,忽然大堂外有人报道:“大当家!袁秀所领的官兵,已到山下数里之外了!” 邓母闻言,身体一颤,压着心头的慌张,强颜欢笑道:“孩子去吧,山里的兄弟都等着你领头呢。” 邓云大喘了一口气,眼神坚定,应声称诺,又向自家父亲投了一个眼色,便转身而去。徐庆等兄弟纷纷跟上。那些父母,各个分别看着自家孩儿高大的背影,恍然间才觉得自家孩儿真的长大成人了。 且说当日袁秀放火烧了柳林泄恨后,次日便听说自家女娃和女婿被周义还有一个少年杀得铩羽而归,赶来碘麟村找自己求援。袁秀当时一听,脸色勃然大变,有一丝不祥预感,连忙各发人手在碘麟村四周一带寻找,终于被他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发现了游山虎夫妇的尸体。 袁秀见了,当场痛哭过去,后来又想这附近敢杀自己女娃、女婿的定是周侗的那些徒儿,很可能当日邓云负伤而去时,有人赶来接应,两伙人正巧遇到。自家女娃素来冲动莽撞,自己又曾经跟她说过这亢龙棍的摸样,很可能当时急着替自己抢这亢龙棍,因此惨死在那些恶徒手中! 袁秀自不会这般轻了,立即假借童贯的威信,借了千余兵马,又连日派人通知自己两个儿子袁俊、袁杰,带上一干徒子徒孙赶来。整顿数日后,袁秀复仇心切,立即便引兵来攻枫林山。 却说袁秀引兵刚到枫林山下,正欲下令攻山,忽然前方一阵喊杀声起,一彪人马飞冲而落,气势如虹。 “爹爹!敌军来势正劲,不可急与之交锋,且令兵马后撤,摆定阵势,再伺机而动!“ 袁秀狰狞凶恶的脸,听了这声音后,微微松了些许,转眼望去,那男子莫约三十出头,与长得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甚为英俊。这男子正是袁秀第最小的孩子,名叫袁杰。袁秀老来得子,自是对他溺爱有加,更兼袁杰从小长得俊朗,惹人喜爱。更为难得的是,他这小儿,文武双全,天赋极高。因此袁秀自小对袁杰付以厚望。 袁杰曾经学过兵法,袁秀也是对他宠信,正欲颔首依从。这时,在袁秀左边的一个莫约三十五、六,长得极为彪悍、壮硕的大汉扯着嗓子吼道:“三弟你怕个鸟啊!区区小贼,我一人便能将他们捣个天翻地覆!!” 这喊话的正是袁秀的大儿子袁俊,袁俊为人冲动莽撞,凡事都只知用蛮力解决,袁秀自然没那么喜欢。 “闭嘴!你三弟之才胜你百倍,哪像你只知道用蛮力!?”袁秀吹胡子瞪眼地喝叱。袁俊似乎极其惧怕他的老子,连忙唯唯诺诺地应是。随即,袁秀便下令撤开十丈,然后迅速摆开阵势。 不一时,邓云引着数百义匪赶到,眼看对面阵型摆得还算严整,邓云不禁脸色微微一变,暗付:“莫非老贼从朝廷那里请来了沙场老将?” 就在邓云思念间,徐庆等人早就领着一众义匪摆好阵型。对面的袁杰见了,脸色一变,低声向其父说道:“爹爹,这些贼子摆的是天地三才阵,你别看这阵法简单,其左右两翼可冲阵亦可作为屏障,中央那队人马前头都是骑兵,其实厉害的是其内的弓箭手,万一莽撞进攻,难占便宜,千万大意不得!” 袁秀一听,顿时白眉紧骤,带着几分怨妒之色道:“周侗那老不死不但武艺高强,而且深通兵法布阵,这些贼子都是他的徒儿,定也学了不少本领。杰儿,依你之见,如何是好?” “爹爹莫忧。两军对敌,兵为一军之身,将则为其首。若能先砍得其首,军即可破也。爹爹可先派人前去搦战!”袁杰眼光烁烁,神气甚为稳重。袁秀一听,心头一喜,立即喝道:“谁敢出阵,先取头功!?” 袁秀话音一落,一提双锤的大汉,大喝一声,纵马便出,口中喝道:“老师,看徒儿为你先开个彩头!!” 袁秀闻言,定眼一望,暗暗颔首,他这徒儿名叫马天明,有些力气,擅用一对重锤,寻常人都不是他三合之敌。 眼见袁秀派人出阵搦战,霍锐眼色一亮,正他又是用锤,疾呼叫道:“大哥,小弟愿出阵!” 邓云听了,灿然一笑,便把头一点,这半月来自家这些兄弟的武艺他都试过,各个都成长不少,可以说能独当一面。霍锐见状,满脸喜色,扯声就吼,好似一头脱缰野兽,一提手中巨锤,奔马飞出。霍锐那个铁锤足有一百二十多斤重,比起那马天明一对锤子还要大得多。 马天明眼见霍锐冲出,又见他提着那巨锤,举重若轻,心里一紧,哪敢大意,忙飞马迎去,心里想着霍锐这巨锤笨重,想要占先机。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两人将要交马。马天明左手一锤挥起便砸,哪知霍锐早有准备,双眼一瞪,好似头吞人恶兽,舞起巨锤,带着一阵狂烈劲风,骤然扫去。‘嘭’的一声巨响,只见马天明连人带锤,竟被砸飞而去,足跃出三丈开外,倒翻落地,不知死活。霍锐哈哈大笑,另一手猛地一把牵住马天明的坐骑,顺势一带。那马嘶鸣一声,立即便往邓云阵中赶去,被几个义匪扯住。 “哈哈,哪里来的蹩脚货,就这出息,也敢出来丢人~!!?袁秀老贼何不亲自来战,让小爷给你见识见识我家恩师的本领!!” 就这一合之间,马天明生死不明,连坐骑都被擒去了。袁秀本就憋了一把火,又听霍锐在那叫嚣,顿时气得怒发冲冠,急吼暴喝。袁俊气得嗷嗷大叫,本欲出战,一人却早飞马冲出,厉声喝道:“狂徒,休要辱我家师,看我取你首级!!”眼见那人冲出不久,对面邓云阵里,却也有策马迎出,拉弓上弦,‘啪、啪’的两声震响,箭发如同疾电,窜飞而去,须臾边听一声惨叫,袁秀那刚出阵的徒儿避开了第一箭,却避不开第二箭,被箭射翻落马。 “嘿!大哥!这些人活得没脸没皮,禽兽不如,没想到猎杀起来,比我们平日上山打猎容易得多!”那射箭之人,正是吉青。吉青这些年在箭艺这门功课,可是下了苦功。原来吉青眼看霍锐越长力气越大,那巨锤舞得犀利无比,恐比他不过,便练好箭艺,想以轻巧快疾,以远打近,压他一头。却没想到,吉青就凭此为动力,练得一身好箭艺。 邓云见霍锐、吉青各有所长,心里也是欢喜,笑喝道:“三弟、四弟好武艺,恩师在天之灵,如若见得你俩这般风采,定也欣慰。” 吉青、霍锐一听,两人对视一眼,都是长吐了一口气,心中默默祭念着周侗。 袁秀在这些小辈面前连折两阵,感觉自己一张老脸都快挂不住了。袁俊扯声大吼,便欲出阵,却被袁秀厉声喝住。袁俊满脸忿怒之色,迫不及待地喝道:“爹爹莫要再派那些蹩脚货色,孩儿愿替你杀尽这些无知小儿!” 袁秀心里一震,暗暗地瞟了对面的邓云,眼见他手上那柄银光闪闪的亢龙棍,冷着面目说道:“你若要去,便要小心那使龙纹银棍的贼首,这人非同寻常,其余货色想凭你的功夫,也能解决!” 袁俊一听,心里大喜,急应一声,提起一杆虎头长矛,奔马就冲。随即,袁秀又疾声向身后两人喝道:“吴波、张博你俩一起同去,为我儿掠阵!” 袁秀话音一落,一提长刀的黑衣男子,和另一个拿大斧的彪形大汉齐声一喝,纷纷策马冲起。却说,那黑衣男子便是吴波,乃袁秀的二徒弟,精通一套快刀法,游山虎的刀法就是他传授的,江湖人称‘快一刀’,武艺之高,游历天下七、八年余,少逢敌手,乃一不世奇才。 第二卷 大行山的匪首 第五十七章 英雄少年(中) ?另一人叫张博的,乃袁秀的五徒弟,擅于用斧,性子鲁莽,更兼酷爱动武,动辄杀人夺命,曾经一人连夜杀了数十人而力不竭,江湖人称‘恶斧血旋风’。 这两人皆是袁秀的得意门徒,其余的大徒儿、三徒儿、四徒儿都在军队入仕,六徒儿则跟在童贯身边,做贴身护卫。 且说袁俊挺枪跃马,飙飞杀出。霍锐唯恐吉青又来抢,连忙一提巨锤,大喝一声,策马迎去。 说时迟那时快,霍锐已与袁俊交马。只见袁俊猛地一勒马匹,其坐骑骤地前蹄高跃,手中长矛暴射而出,望霍锐胸膛就刺。霍锐未想到袁俊骑术这般了得,心头一紧,连忙勒住马匹,挪身一避。袁俊一矛刺空,即又急扫打去。还好霍锐早有准备,又往前一扑,正好避过。吉青眼见霍锐已失先机,恐其有失,两人虽时常斗嘴,暗暗竞争,但感情却是极好,连忙飞马赶去,拉弓正欲去射时,忽地响起一阵刺耳震响,吉青眺眼望去时,正见眼前几道寒光射来,急忙张弓就打。‘啪啪’几声暴响,吉青也是手快,把暗器尽数打落,眼见一大汉提斧冲来,大嘴张大,喝道:“小儿!!我‘恶斧血旋风’来做你对手!!” 这大汉正是张博,吉青见他来势汹汹,不敢大意,连忙抖数精神,把弓就鞍上挂住,掣出一柄六尺三寸的*,迎住张博。张博刚一杀到,就立即发起狂猛攻势,手中大斧舞个不停。吉青咬牙硬抗,两人杀得甚为激烈。另一边,霍锐和袁俊也是杀得火热,两人你来我往,杀了近数十回合。 这时,邓云忽地面色一变,眼中露出几分急色,与徐庆疾言厉色说道:“二弟!那黑衣人杀气惊人,非是善类,你且速往掠阵,以防万一。” 徐庆一听,双眼迸射两道精光,一挺手中长枪,骑马便出。周侗最善棍、枪,而其中六合枪,又以岳飞、周义、徐庆三人学得最精。 徐庆飞马刚出,与此同时,吴波也察觉到徐庆出阵,如同寒潭般的双眼一瞪,驰马飙飞杀去。 “凭二师兄刀法之快,刚才分明有机会与大哥、五师兄合杀一人,扳回一阵。实在可惜。”袁杰看了,微微变色,不禁惋惜说道。袁秀听了,却是目光稍显寒意,道:“杰儿,你是不知你这二师兄为人倨傲,加上他现如今在刀法上的造诣,绝然不会做那偷袭之事。吴波天赋异禀,与你相差无几,为父当年所教也是甚少,大多都是他自己领悟。而且前些年,为父与他争吵一番,几乎断了这师徒情义。这番愿来,也是看在游山虎算是他半个徒弟的份上!” 袁秀说罢,袁杰却无回话,他的注意力早被战场上的吴波和徐庆吸引过去。眼见两人交战杀起,刀枪飞闪,密不透风,铮铮铁戈暴响,响不绝耳,见刀光起处,纵横交错,岂是一个快字了得。而那片片枪影,灵巧多变,竟也把吴波的快刀压了下来! 霎时间,吴波把枪一让,长刀化作一道迅光,就在徐庆眼前掠过,那凌厉的寒光不由逼得徐庆眼睛一眯,所幸徐庆身灵轻巧,却是早作闪避,动作简单快捷,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没有丝毫多余。这都是那夹黄豆的功课练出来的功夫,当初邓云离开村子后,徐庆便隐隐成了一众兄弟的领头。他谨记着邓云离开时,让他照顾一众兄弟,监管、督促他们勤奋练功的托付。自此后,徐庆每日以身作则,刻苦努力,更胜以往,每每一练就是全身心的投入,再苦再累,仍旧坚持。就连素来性子坚韧、能磨能熬的岳飞也自叹不如。兄弟们见了,都不好意思偷懒。徐庆天赋虽是不如岳、邓两人,但却硬是凭着这两年的刻苦认真地修炼每门功课,武艺可谓是突飞猛进。当然,其他兄弟在他的影响下,也是精进许多。 “好身法!”吴波咻地把刀一手,其速度之快,隐隐让人有一种他从未出过刀的错觉。徐庆神色凝重,冷声答道:“身法再好,却杀不了人!” “哼哼。那我便试试你枪法如何!”吴波心头一喜,眼中的杀气更胜,罕有的咧嘴笑了起来,都不知有多少年,他又遇到一个能让自己激起斗志的敌手。话音落,笑容起,徐庆面色一变,急提枪一刺,‘嘭’的一声骤响,寒光跃动处,刺出的枪头正是撞了上去。吴波拧刀一转,刀锋挑起,徐庆哪会让他如意,急把枪一让,身形或闪或躲,忽然挺枪骤起。吴波暗暗吃惊,回过神来,一团箩筐大的枪法迎面刺来,不敢轻敌,急挪身躲闪,顺势把刀抽回间,飞挑而去,‘啪’的一声,把徐庆的长枪打开。 就在瞬间,两人可谓是险象环生。两边人马都看得惊呼不断,时而又叫好不绝,各为其营呐喊助威。 与此同时,另一边吉青与张博的厮杀也是惊险无比。只见张博那一柄大斧舞得连绵不绝,连连逼近。吉青一味抵挡,眼看是落尽下风。 “哈哈哈哈!!小儿,我要把你劈开几半,拿你的血肉去祭奠我那可怜的师妹!!”张博嘶声大喝,力劲骤发,吉青面色剧变,瞬即只觉虎口暴裂,手中*几乎脱手。张博看得眼切,把斧头一转,由上往下,便往吉青斜劈下去。 眼看吉青就要被那大斧劈砍两半,邓云身后数百义匪无不脸色剧变,大多人更是惊呼起来。不过邓云却仍是从容笃定,嘴角隐隐有一丝笑意。电光火石之间,吉青险险避开,犀利的斧刃在他左肩边带起了一道血光。 “恶贼,我和你拼了!!”吉青瞪眼大喝,如头受伤的反扑的野狼,急挥刀骤砍而去。张博以为吉青势已尽也,哪会和他拼命,迅疾倒身一避。哪知吉青出的却是虚招,忙把刀抽回,勒马就走。 “哈哈!!小儿休想逃去!!”张博回过神来,看吉青策马逃开,怎愿亲舍,急飞马提斧赶去。 “哼。这张博还算替老夫争回些面子。”袁秀看得心头大喜,以为胜负已定,正是暗付。忽然却听旁边的袁杰,疾呼叫道:“五师兄,小心有诈!!” 袁杰话音刚起,顿时那边场中惊变骤生。只见吉青不知何时把刀就鞍上一按,换了一张雕弓,猛地回身背射。‘嘭’的一声弓弦震响,张博急眼望时,箭矢已赫然杀到面前。这张博本以为吉青已然胆怯,自己必胜无疑,怎料吉青竟会使诈,猝发冷箭。 箭矢又快又疾,带着一道劲风刺入了张博的胸膛。张博惨叫一声,身形后跃,眼看就要落马翻下。张博却凭着凶性,猛地止住身形,还未回过神来,又是一根箭矢射到,正中张博的眉心。张博还来不及惨叫,整个身子便随着箭矢飞离而去,最后跌落在地,滚了几圈不知死活。 袁秀猛地睁大那双老眼,一脸的不可置信,心里发凉。就在此时,霍锐和袁俊却忽然一起倒翻落马,兵器都弹飞一边。两人嘶声吼叫,如同两头野兽猛禽,飞扑而去,扭成一团赤手空拳搏杀。袁俊一掌猛击霍锐面门,霍锐整个身子弹开,看着乘胜追击的袁俊便要扑去,霍锐忽地发恶,双拳拨、打、撩、推,将袁俊的攻势尽数化解。 “这是什么拳法!!?怎这般诡异!!”袁俊暗暗叫苦,眼见霍锐由守转攻,心中一震,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眼前拳影弥漫,周身都不知中了多少拳,打得是头昏脑眩,眼冒金星。 霍锐使得正是咏春拳法,用邓云的话来说,咏春博大精深,每个习练咏春的武者,依着不同的风格,都有属于自己的咏春。霍锐所使的咏春力大势猛,倒有一去无回之势。不像邓云所用的咏春,他攻时,带七分劲,却收三分力,攻时亦有守,防备时稳九分,留一分伺机而动,因此灵巧之余,更能应付各种突变。就算遇上比他高强的人,只要耐心应付,寻到机会,总有破胜之机。但霍锐所施的咏春,几乎是全力以赴,虽然邓云曾屡屡呵责其修改,但霍锐性子本就急躁易起,改了后反而威力差了许多,因此邓云也由得他了。这样一来,霍锐遇上与他实力相当或是弱于他之人,如无意外,是能稳取胜负,但若是遇到类似袁秀那般,只要一破他的攻势,他便必败无疑! 外话且不说,却看霍锐连拳暴打,把那袁俊打得措手不及,狼狈不堪。袁秀看得面色勃然大变,唯恐袁俊有个万一,急喝一声‘贼子休想伤我大儿’,拍马飙飞就冲。 “老贼~!我等候久矣,今日必要取你狗命,替这世道除一大害,以慰我恩师在天之灵!!” 表面上,袁俊看似不得袁秀喜爱,可所谓虎毒不吃儿,毕竟是自己亲生血肉,又是长子。袁秀不过是恨铁不成钢,又看出自家小儿,虽是聪明伶俐,实在是善妒之人,恐兄弟恶交,故而多疼小儿多一点,心里其实爱极了袁俊。 眼看袁秀近欲疯狂,疾奔而去援救其长子。邓云却早有准备,猝然拦截而出,张弓一箭,快得惊人,还好袁秀尚未失去理智,急把马一勒,闪身避开。枫林山的一众义匪,看见邓云用箭这般灵巧地逼停袁秀,无不拍掌称绝。 与此同时,霍锐一把掀翻了足有一头黑熊大的袁俊,然后猛地扑去,就坐在袁俊身上,拧起两个砂锅大的拳头,在这战场之上,此刻反倒像是市井流氓打架似的,只不过却又更显几分血性。 “嗷嗷嗷!!老子揍死你这畜生~~!!!!”霍锐暴声大喝,双拳挥打不停,直打得双拳满是血迹,袁俊整个脸面简直不堪入目,血肉模糊,大气都透不出来,不知死活。 “啊啊啊啊~~!!!你们这些小杂种,老夫定要将你等各个挫骨扬灰!!!”眼见爱子如此惨状,袁秀竟是当场老泪纵痕,满脸狰狞、凶恶,眼中尽是怨毒、忿恨之色,纵马又再冲起。邓云已把铁胎弓按好,手中龙纹银棍闪烁着阵阵光芒,马跃蹄起间,刹地把袁秀截杀住,亢龙棍赫然挥动,连片棍影如排山倒海之势,隐隐又如龙翻云动之态。如今的袁秀,已然理智尽失,拧枪飞刺狂搠,招招尽是拼命之式。两人杀得激烈火爆,战况之险,远超适才所有厮杀。 第二卷 大行山的匪首 第五十八章 英雄少年(下) ?另一边,且说霍锐直把浑身力气使劲,怎奈那袁俊生得皮厚骨实,虽是被打得体无完肤,竟仍未断气,只不过全身已然瘫痪,难以动弹。霍锐败下恶贼长子,心中亦是得瑟,已是胜者之姿,喘息一阵后,向袁俊脸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又再拧起那颗大拳头,便要再砸下去。 就在此时,忽有人疾呼喊道:“四弟,快快避开!!” 霍锐刚是听到喝喊,便觉背后传来无尽冰寒,不由打了一个寒战,急望旁边就扑。霎那之间,一大片刀光带着劲风掠过,霍锐滚了几圈,浑身遍是土尘,已是筋疲力尽,站都难站起来,耳听阵阵刀撞枪震暴响,连起连炸,抬眼望去,便看到两人扭杀在一起,枪挥刀砍,就一个快字,何等的惊艳! 刚才偷袭霍锐之人,正是吴波。吴波虽是不屑如此,但袁俊毕竟是自家老师的长子,岂能袖手旁观。徐庆随后赶上,想刚才险恶,心里又是内疚,又是忿怒,又想若是霍锐有个万一,全乃自己不慎之过,火气更胜,这下含怒而战,竟隐隐有压着吴波的势头。 与此同时,惊变又起。原来却是袁杰看势头不妙,急率兵来抢救袁俊。 这时,吉青不知何时,把霍锐的坐骑牵住,也赶了过来,急叫道:“霍小牛快快上马,那些官兵要杀来了!!” 霍锐一听,急忙强忍浑身剧痛翻身,赶上马匹时,吉青已拽弓拉起,瞄准就在三丈开外的袁俊。 “小贼,休想害我大哥!!!”骤然,一声雷霆厉喝,弦动箭发,吉青还未把箭射出,便看得一道疾影飙飞射来,心头一揪,连忙拉弓朝着射去。倏然之间,两柄箭矢霍地撞在一起。 啪~! 吉青猛瞪起眼,眼看那箭如有神力,瞬间破飞过来,大喝一声,连忙把弓一打,便把这恐怖的箭矢打破。吉青刚是心头一稳,却又觉得面前来了一道劲风,听旁边的霍锐扯着嗓子急喊小心,望眼看去,竟又是一根快箭射来,顿时吓得脸色据破,连忙伏身躲开。 突兀,一道惨叫声起。吉青听在耳里,浑身打了个寒战,浑然醒悟,自家四弟霍锐就在身后! 吉青猛地回身,正见霍锐已然倒翻落马,顿时面色发白,又恼又悔,嘶声裂肺地喊道:“四弟~~!!!!” 袁杰箭艺可谓是惊艳四座,瞬间扭转战局,战场上两方人马无不变色。那些杀来官兵,还有袁秀的徒子徒孙自是士气大振,叫喊震天。而邓云等兄弟,听得吉青的嘶声痛喝,都知霍锐出事,各个都是心头揪紧,稍许分神,便被对头杀个措手不及。其中徐庆还几乎被吴波一刀封吼,还好反应敏捷,徐庆倒身避时,刀锋与鼻尖仅在毫厘之间。 且看邓云那处,袁秀脸色疯狂,枪起枪落,快猛绝伦,如有狂狮扑食之势,邓云胸膛上更有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这是刚才邓云分神时,露出破绽,被袁秀一枪挑起。 “哈哈哈哈哈!!!老不死虽有你们这些蛮匪徒弟,我袁家亦有师儿!!”袁秀扯声大笑,刚才已暗观察过局势,这下抖数精神,杀得越是猛烈。邓云心里紧张霍锐情况,但却也知这般时候万不可大意,否则自己有个错失,自己这班人马恐会落个兵败如山倒的下场,到那时山上的父母、叔伯、姨婶定遭连累。 想到此,邓云心头大震,这紧张关头,反而逼出了他无限潜力,翻云龙腾十八棍,施得如有神助,竟把袁秀反压过去,同时口中急喝叫道:“弟兄们听令,中央骑兵先出,左右为掩,后方弓弩手做好准备~!” 邓云厉声大喝,如同龙啸之声,威风凛凛,袁秀看得咬牙切齿,口喝妖子,一枪望邓云咽喉就刺。邓云早有准备,拧棍便打,棍劲浑厚无比,赫然把袁秀的狮头金枪打得弹开。与此同时,那数百义匪已然听令而动,各依阵势纷纷而进。吉青急策马把霍锐一拉拽了上马,霍锐似乎还有意识,刚才要不他顺势一跃,就凭吉青的力气,一时间还拉不上他。霍锐喷了一口血,口中囔囔叫了几句,便昏死过去。 吉青眼中泛着泪光,呐呐道:“霍小牛,有你的!命够硬的!” 转念间,吉青立即嘶声大叫起来,口道四弟性命暂无大碍,同时望后方先是撤去。 另一边,袁俊亦被袁杰所领的官兵抢救过去。再看徐庆那处,耳听吉青呐喊,徐庆冷酷的面容上暴起两道精光,手中快枪奔飞之间,竟隐隐成六合之势。吴波脸色一变,只觉得避无可避,却无惧色,反而精神抖擞,手中长刀突刺连击,发出阵阵暴响。陡然间,吴波长刀‘啪’的一声荡开,反应过来时,枪刃闪烁着凛然的寒光霍然以致。 “好枪法!!!!”眼看枪刃就要顺势刺中,危急之际,吴波手一转,长刀倏地转回,刀尖巧刺在枪柄之上。枪刃望高一突,徐庆神色一变,唯恐吴波反击,经过这近五、六十合的交战,徐庆已然清楚,吴波最为犀利的攻势,便是在反击的瞬间,急便收枪。果然,徐庆枪刚一退,吴波快刀即成一片寒光掠过,徐庆大喝一声,枪头望下一点,两柄兵器赫然荡开。 与此同时,那数百义匪中的七、八十骑兵,已排阵杀到徐庆身后。吴波放声大笑,他和袁秀虽是不和,但他毕竟受过恩情,再加上游山虎亦算他半个徒儿,这番过来本想快意斩恩仇后,便算了断。但吴波却无料到竟然遇到了这般厉害的对手,对于他这种对武学近乎痴迷的人来说,这是一种多大的喜悦! “我是吴波,认识我的人,都叫我快一刀!小儿你叫何名?”眼看那七、八十骑兵势如虎狼,吴波毫无惧意,扯声问道。 “徐!庆!”徐庆眯了眯眼,把字眼一个一个地从口中蹦出。 “好!我记住你了,日后定会再来与你决出胜负!”说罢,吴波收刀、勒马,离开地那么的潇洒,全然不提防徐庆会从后袭击。徐庆亦并没有去追,那枪的手不及一抖,手中长枪几乎脱手而出。原来,徐庆已是强弩之末。 另一边,邓云与袁秀仍在激战,双方兵马渐愈接近。袁杰朝着邓云急射一箭,同时口中厉声喝道:“爹爹!!莫要多做纠缠,这些蛮匪绝非乌合之众,速速回阵!!” 眼看邓云与手中亢龙棍仿佛融为一体,翻云龙腾十八棍舞得行云流水,又有排山倒海、翻天覆雨之势,而那龙纹银棍赫然便成为风起云涌,翻腾高跃的银龙。 原来邓云自从得到亢龙棍后,便发觉由它施出的翻云龙腾十八棍,威力比原先要增强许多,仿佛这棍法天生就专属于这柄神兵利器,使得它活过来似的,后来经过这半月的熟悉,邓云用这亢龙棍更是得心应手,棍法的威力之强,更胜于原先倍余。由此可见,周侗实则最喜的徒儿,根本不是大多师兄弟所认为的岳飞,而是邓云这个一开始被他拒于门外的徒儿! “破!!”说时迟那时快,邓云一棍神龙摆尾之式,将袁秀的狮头金枪一棍打飞的刹那,斜刺里一根快箭倏然射来。邓云急忙拧棍打破,回过来时,又见眼前寒光点点,亢龙棍急涌而动,‘啪啪’连点。就这瞬间,袁秀已然策马逃去,眼中尽是怨毒、妒恨之色,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紫,看似受了不轻的内伤。 “此妖子实乃旷世奇才,今日若是不除,待他羽翼丰满,后患无穷!老匹夫,怎有这般徒儿!!?天不眷我也!!”袁秀心中暗付,其实当年他与周侗大战百个回合前,周侗已与不少恶徒交战,袁秀暗里袭击,方能拼个平手。而周侗素来不喜计较,当时与邓云等徒儿提起此事时,只是轻淡略过,也无交代前提。那一场大战,袁秀视为一生之耻,本想寻机雪耻,却无料到世事无常,周侗已逝,今日他却被邓云所败! “老贼!!休想逃命!!各位弟兄,敌首已败,何不随我一同拼杀!!”邓云怒声大喝,那数百义匪纷纷高声应和,声势震天。那些官兵看这阵势,又见那绝顶高手袁秀败阵,无不心中胆怯,未战先以胆寒。邓云、徐庆先引骑兵队伍冲突,左右两翼人马纷纷围拥而上,后方弓弩手各拉弓拽弦。袁秀急一把接住一个徒儿甩来的长枪,转马看去,先听声势,便已心寒。 “爹爹,这些蛮匪锐锋正劲,反之这些官兵都已泄气,若强硬拼杀,必败无疑!!更兼敌军战阵摆定,若不急撤,待我军一乱,后方弓弩手乱箭来射,恐将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袁杰脸色紧张,声音更显得有些急躁无措。袁秀听了,恨得无处泻火,嘶声咆哮,急呼撤退。袁秀号令一下,那些官兵立即各自逃窜。 邓云见状,冷然一笑,引骑兵先追过去,霎时间纵入人丛乱处,亢龙棍挥舞间,人仰马翻,惨叫连连,直望袁秀那处杀去。另一边,徐庆恢复一些力气,领着兵马一同冲突,就这七、八十骑俨然把这千人官兵冲得已有崩溃之势。 第二卷 大行山的匪首 第五十九章 再除巨恶 ?“老贼,快快纳命来罢!!”邓云纵马飙飞,一路下来无人敢挡,眼见袁秀父子就在前头,立即扯声大喝。袁秀气得满脸扭曲,羞愤至极,却也不敢回身去战。 “爹爹莫怕!孩儿替你杀这蛮首!!”眼见素来威震八方,受人敬畏的爹爹受到如此屈辱,袁杰毕竟年少气盛,哪里吞得下这口恶气,把马一勒,就欲回身去杀。 “杰儿~!!!你大哥尚且生死不明,你想为父无人送终么!!”袁秀也急把马勒住,满脸狰狞地喝道。 就在此时,在邓云面前,忽地有一人一骑斜刺里冲了过来。邓云面色一变,亢龙棍挥起就砸。‘嘭’的一声巨响,两人齐齐把马一提,缰绳一揪,两匹马同时前蹄高跃。四道目光刹那交接,马落之时,刀光棍影已然交织一起。 袁秀见是吴波,心头大喜,急与袁杰谓道:“你二师兄武艺高深莫测,或许已超过为父,有他拦住妖子,你大可放心!这些官兵都是朝廷豢养的畜生罢了,生死与我俩父子有何干系?速速随为父去罢!” 袁秀说罢,双脚一夹,策马就冲。袁杰双眼尽是阴鸷之色,瞟了那正欲吴波厮杀的邓云一眼,暗发誓势必报此大辱,方才纵马离去。 却说,邓云与吴波杀了大约数十回合,一众从骑赶到,吴波也不恋战,急便逃去。邓云见袁秀父子逃远,附近官兵大多都被涌上的义匪擒住,面色一凝,心想这些官兵大多都是身不由己,念头刚起,徐庆纵马赶来。邓云疾呼道:“这些官兵已丧战意,大多都是穷苦百姓,莫要伤害他们。二弟,你且整顿一众弟兄,我引骑兵前往追袭!今日定要除了那老贼!” 徐庆一听,心头一紧,正欲喊一同陪去。邓云却早料他的想法,先投去眼色。在邓云目光下,徐庆最终还是没有违抗他的意思,把头一点,颔首道:“那大哥务必小心,那老贼老奸巨猾,就怕他使诈!” “哼。老贼作恶多端,天岂会佑他!你莫要多心,且把弟兄们安顿好,那些擒了的官兵,待局势稳定,便都放了吧!”邓云说罢,一勒马,便往袁秀父子逃去的方向追去。且说袁秀所领的官兵小半被擒,大半都各自逃命,各三五成群,丢盔弃甲,狼狈不堪,但见邓云那七、八十骑兵气势如虹,哪里敢去拦截,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纷纷逃开。邓云一路追袭,厉声吆喝不断,其从骑纷纷呼喝,四面八方都听得对袁秀父子的喊杀声。 另一边,袁秀和小儿袁杰还有他的那些徒子徒孙兵分两路,他那些徒子徒孙护着袁俊望东面平原而逃,袁秀和袁杰父子两人则望西北的山林逃去。邓云一路追着袁秀父子,进入那一片山林后,不一时看到前面有一条长河,水流迫急,甚为宽阔。袁秀父子还有约数十官兵都被这长河拦住。 “天助我也!老贼这回是劫数难逃!”邓云双眼一亮,一甩马鞭,奔飞而去。那七、八十骑兵,纷纷跟随,风尘涌起间,马鸣喊杀声,此起彼伏,震响不断。 “不好!!那妖子来了!!”袁秀望背后风尘处一看,随即便又听得喊杀声越来越近,心知邓云追兵杀到,连忙与袁杰叫道:“杰儿,你速速引一半人马先过河去。为父替你挡下那妖子!!” “爹!!你先去罢!!孩儿岂能抛下你,独自逃命!!何况,如若我等背水一战,也不见得赢不了那蛮匪!!”袁杰双眼赤红,来前是万万未料到自己这威风八面,江湖人人闻风丧胆,当今武学巨擎之一的老爹竟会落得这般处境,更兼袁秀素来对他极是宠爱。这下袁杰是甘愿拼死到底,也不愿抛下自己亲爹,独自逃去! “傻儿!!你与你大哥都是为父的*。为父老了,不如当年,否则岂会败给那妖子!你大哥虽是莽撞,但却是老实人,做事肯下苦心。而你更是文武双全,论天赋,为父座下徒儿无一能与你相比。只要你俩兄弟能活下来,岂愁无复仇之机!? 只不过有一点你要谨记,你性子倨傲,容易自满,凡事都自以为已经做得够好,这可万万不得。你可知,就因你这性子,方才在武学上难以更上一层!!要不然,凭你的本事,早已超越为父!!今日大杀四方的或许就是你,而非那老匹夫的徒儿!! 你当以此为戒,日后休要再有自满,人无完人,武艺非可速成,唯有精益求精,方可成以大器!!你别看那妖子本领如此了得,我曾从他的村子里打听过,他在老匹夫座下习武时,那可下了苦功,门门功课都是极其艰难。与为父当年为你们设的功课,根本无法相比,难上十倍、百倍不止!!好了,废话少说,你速去罢,若为父涉险这江湖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遇过,到时自会有办法逃去!!” 袁秀好似要把积累在心中多年的话,一次说个干净,疾言厉色地说罢,忽地一枪望袁杰坐下马匹打去。那马受惊,嘶鸣一声,望河里便跃,哪知这河水实在太急,袁杰当场翻落河内,掀起一大片水花。与此同时,袁秀又是面目狰狞地喝了起来,教左边的那十数个官兵把袁杰带到对岸。 与此同时,只听一声如若龙啸般的喝响。袁秀那一干人等,顿时无不变色。 “老贼,你命已该绝,还想逃哪去!?” 袁秀急望过去,眼看邓云引着一队骑兵就在十丈开外,连忙策马迎去,同时嘶声裂肺地喝道:“走~~~!!!!!莫要忘了为父刚才与你说过的话!!!剩下的人都随老夫一同拼杀,若是能杀得那妖子,老夫不但重重有赏,更替他在童大将军那里谋个一官半职!!” 此时此刻,袁秀已起了死志,话音一落,便是飞马狂奔。所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剩下十数个官兵,见袁秀决志死战,已壮了几分胆气,又听可能拼上一番,便可名利兼收,一跃成为名贵官流,当下各个都是红了眼,蜂拥随着袁秀冲杀。 袁杰急从河里翻身,却见袁秀已奔马赶远,嘶声痛喝,泪流满面,几个官兵急把他望对岸拉扯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邓云眼见袁秀杀来,早已取了铁胎弓,拽弓拉弦,‘啪啪啪’的连声弓弦震响,赫然而起,如若雷霆连劈。袁秀满脸凶恶,一张老脸扭曲得狰狞,手中长枪暴起突刺,连破两箭,可最后一箭实在太快,劲头太猛,袁秀已无余力,也避之不及,蓦然间,血液飞腾,那一箭正中袁秀胸膛,箭劲之劲,直把其身上铠甲刺透。袁秀痛喝一声,中了箭的他,却更显疯狂,竟驰马加速,挺枪来战邓云。邓云面色冷酷,眼迸精光,飞马迎去,其间已换了亢龙棍在手,看袁秀飞枪来刺,拧棍就砸。这一棍砸得好似天地都要崩裂,袁秀手中狮头金枪赫地荡开,邓云即转亢龙棍,往上一挑,打在了袁秀的下颚,痛得他连声嘶吼,满嘴是血,连牙齿都来不及吐出,邓云又是一棍横扫过去,当面击中袁秀。袁秀翻身就倒,其坐骑似与他心灵相通,竟彪悍无比,向邓云撞了过来,却被邓云凌厉一棍,打中马首,发出一声暴响,也滚翻在地。 袁秀在地上挣扎几下,最后回了回头,便是断气了,在临死前他分明看到袁杰那痛不欲生的摸样,眼里尽是不舍、忧虑,最终落得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那些正追随袁秀来战的官兵,本以为袁秀拼死搏杀,或许有几分胜机,哪知不一阵子,这当今武学巨擎,童大将军身边的总教头,竟就死在了那匪首的棍下,顿时好不容易壮起的胆气,立刻消逝得无影无踪,纷纷四处逃窜。 “大当家的!那老贼小儿带着一小队人马,已逃过对岸,可要前往追杀!?”这时,一个头领策马赶到邓云身旁,疾声问道。邓云面色一凝,看了看地上袁秀的尸体,见他临死前对其子念念不忘,不由心头一软,生出几分不忍之意,叹了一口气道:“老贼死有余辜,杀之人人痛快。但他那小儿毕竟无辜,而且我适才看他布阵,确有几分本领,也算是个人才。此番且饶他性命,留他为国所用。” 邓云说罢,勒马一转,那些义匪各个见状,皆觉邓云仁义心善,遂纷纷转马跟随而去。 于此,袁秀此番复仇,不但身败名裂,更连自己老命亦搭上了。其大儿袁俊生死不明,其小儿袁杰怀恨逃脱,千余官兵逃的逃,擒的擒。但对于枫林山的义匪来说却是大获全胜,邓云那一伙兄弟,各个大发神威,惊艳四座,皆可称之为一方英雄少杰! 当日,邓云引军回山,期间被擒的官兵,都被徐庆依照吩咐,尽数放归。待邓云回到寨中,众人已替霍锐拔了箭头,止了血。邓云急往看望,见霍锐只是被射伤了左腹,更兼箭口不深,高悬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下,急命人去取金创药来为霍锐敷了药。霍锐身体本就结实,敷好了药后,面色渐渐转好,见一众兄弟、叔伯、姨婶各个面带忧色,自家母亲更是哭了起来,一拍胸膛,哈哈笑道:“老贼小儿小时肯定吃不够奶,这箭射得都没我爹平日打的痛!!” 众人一听,却都被霍锐斗乐了,霍母也不由一笑,暗瞪了旁边的霍锋一眼。霍锋也一瞪那双标志性的大眼,口喝臭小子,抬手作势就打,吓得霍锐连忙把头一缩。 “你这回可真给我老霍家长了脸!不过下回可要记着提防冷箭,休要惹得你娘亲又要哭鼻子了!” 霍锋把霍锐的头发狠狠地拧了一把,弄得简直像个鸡窝,霍锐心头一紧,叫了一声‘爹’,大眼里却也开始泛着泪光。 第二卷 大行山的匪首 第六十章 决意从军 ?“好了,好了。受些皮外伤莫要这般大惊小怪。可别忘了,云儿才是我们枫林山的大英雄,这回更是力挫老贼,除了这一祸害!!”霍锋摆了摆手,老大粗的他似乎也显得不好意思,瓮声瓮气地道。他这一说,其他叔伯纷纷都是称赞,邓冲更是发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望向邓云的目光里尽是自豪之色。徐庆面色一紧,与邓云说道:“大哥留了老贼小儿一命,却不想他恨我等极了。 我看他非是寻常之辈,再加上又有老贼那些徒子徒孙做他的爪牙,假以时日,必成后患。大哥一时心善,没想到这点,何不这下立刻派人探寻,若能发现其行踪,还是趁早将他除了!!” 徐庆眼光烁烁,更带着几分厉色。邓云脸色微变,轻轻摇首道:“昔年恩师便常教诲,得饶人处且饶人。老贼竟已受诛,那袁杰也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何必赶尽杀绝?” 徐庆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便把头一点,再无异议。邓冲见气氛稍显沉闷,立即提议今夜大摆宴席,犒劳一众兄弟。吉青、霍锐一听,纷纷叫好。吉永祥、徐宝都是赞同。霍锋狠狠地一窍霍锐的后脑勺,恶狠狠地说道:“大家伙今夜放开来喝,不醉不归,唯独是你,身上有伤,敢给老子喝一口酒,老子便扒了你的皮!!” 霍锐一听,顿时像泄了气,却有不敢违抗自家那粗蛮的老子,只好诺诺应是,惹得众人又是大笑一番。 这一夜,枫林山里充满了欢声笑靥,山上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宴席遍处,席上多是简单菜式,寻常水酒,只不过众人却宛如吃着山珍海味,喝着琼浆玉液那般欢喜。 看那席上,徐*着脸,少有地变得粗犷起来,跟一个个兄弟、叔伯敬酒,吉青在霍锐的多番哀求下,还是偷偷地替霍锐换了一碗水酒,却又被正好取酒归来的霍锋看到,每人后背都着实地受了一大巴掌,痛得哇哇大叫。邓冲和旁边的徐宝喝得极是欢喜, 别看平日徐宝惜字如金,这一有几分醉起来,不愧是徐庆的老子,比他更是狂野,一只脚踏在凳子上,一边吆喝,一边划拳。当然这个时代,还没划拳喝酒的游戏,自是邓云所教,也不细说。 邓云眼看着眼前一幕幕,心中无限欣慰,更多了几分不舍,正想间被徐庆一把拉住,口中不知囔囔着什么,把酒坛一递,稳了稳脚步,口齿才渐清晰开来,拉着嗓子叫道:“大哥~!!我这辈子就要跟着你,你要从军,兄弟也去!绝不可再像那两年把兄弟落下来啦!!” 邓云听了,心头一揪,望着快要醉倒的徐庆,把头一点。徐庆大喜,大呼一声,兄弟两人把两个酒坛子一碰,正要喝酒。吉青急急也取来一坛,口里大叫等等,而霍锋在霍锐快要跪下的哀求攻势下,也默许了他,指了指他手中的酒碗。霍锐会意,嘿嘿一笑,急拿把酒碗沾得满满,赶了过去。 “大哥!我也要随你从军!!” “大哥,你看我今日多么威风,怎能少得了我霍小牛!!” 吉青、霍锐一前一后地赶了过来,神色匆匆地叫道。此时此刻,无声胜有声。邓云把酒坛子一抬,兄弟们各来相碰。三个酒坛,一个大酒碗,碰击间,酒水泼洒,道不尽的兄弟情义。 紧接着,不知多少人,齐声呐喊道:“大当家,我们也要随你从军!!” 这一阵呐喊声之大,震得整个山寨都好似摇晃起来。只见一个个席位上,无数壮汉少年,高举酒碗,各个神色坚定、期待,眼中都是热情和希夷。今夜的月光,宛如烧起了火,特别地炙热。 “喝!!!”邓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长啸后,闷头就饮,紧接着整个寨子里的所有人,都纷纷饮尽了或是坛中,或是碗中,或是杯中之物。 少年豪情,人生几何?今朝有酒,当今朝醉!这一夜的宴席,将会是通宵达旦,不醉不归。 约是过了数日后,霍锐伤势已经好了许多。如今邓云兄弟等人正商议从军之事。徐庆面色凝重,沉声而道:“现如今大哥成了朝廷通缉要犯,昨日我们又大破官兵,若贸然前往投军,但有万一,我等兄弟恐遭人害!!” 吉青闻言,却是一笑,连忙说道:“这点二哥就不必担心,近日我听说,朝廷特赦天下,凡愿从军,愿往边疆征战者,都可得以特赦。此时宗泽老将军,正在相州招募新兵,以防金人来犯。大哥愿去,我等兄弟只需赶十日路程,便可赶到!” 邓云一听,顿时双眼一亮,霍锐也呵呵笑着道:“三哥消息真是灵通,这回可解决了不少麻烦,我看打铁趁热,我们今日便做准备,明日出发!!” 徐庆闻言,眉头一皱,便喝叱道:“恩师常教,紧行无好步,你这霍小牛就是不听教!如今寨里兄弟,各个盛情,都欲跟着大哥前往投军,我们兄弟父母若再呆在此处,若是仇人来犯,如何是好!?” “二哥说得对,这事若不安排妥当,我等兄弟岂能安心出发!?”吉青瞪了霍锐一眼,霍锐心知说错了话,也不敢反驳,连忙道说知错。邓云心思一沉,想了一阵道:“这点我也想过。想必兄弟们都知道,我在大行山有一群兄弟,都是豪杰好汉。我打算弃了这个寨子,先把我们爹娘安顿在大行山后,再前往投军。诸位兄弟,认为如何?” “这感情是好啊!大行山那些忠义之士都视大哥为龙头,对大哥是言听计从,若是我们爹娘过去,肯定受不了委屈!而且,大行山地势险峻,地广宽阔,我听说如今更聚了上万人,朝廷官府都要避让三分!!”吉青双眼一亮,甚喜而道。 徐庆也微微颔首,应道:“那些都是大哥的过命之交,自然能信得过。而且大哥素来细心缜密,这般安排,定是最好。” 邓云灿然一笑,正欲张口说话,忽门外有人来报,说有一叫赵云的好汉来到了寨子,正在寨门外等候。邓云一听,露出几分喜色,与徐庆等人说道:“这事我等待会再论,先看看五弟那事可有进展!” 邓云说罢,便急急起身离开。吉青见了,不由有几分妒色,呐呐道:“大哥一遇上五弟的事,就是特别上心!” 徐庆眉头一皱,正欲说话,吉青看了暗道不好,连忙急跟着离开。 不一会,邓云赶到寨外来迎,赵云早下马等候,两人一对眼,纷纷迎去。一阵寒暄后,徐庆等兄弟都紧接赶到。赵云一拱手,满是敬佩之色,笑道:“大当家就不说了。诸位兄弟果真是本领了得,你们昨日与官府大战一事,小弟已略有耳闻,诸位兄弟可谓是威震四方呐!特别是霍兄弟,我听说你不但先夺头阵,还几乎杀了袁秀老贼的大儿!” “呵呵,哪里。大哥才是厉害着呢。袁秀老贼就是大哥杀的!”霍锐被这一赞,不禁脸色一红,挠头说道。 “那是自然。如今这方圆数百里一带,谁人不知我们大当家乃当世豪杰,不但武艺高超,鬼神莫测,而且智慧超群,奇谋百出,乃百年难得奇才!在大行山的弟兄,无不日夜盼望大当家回去领头呢!” 赵云一挺胸膛,眼中尽是狂热之色,说得邓云也不好意思了,忙道:“这不过承蒙大家看得起。且不提此事,黄姑娘可愿前往真定?” 赵云闻言,面色一紧,便是细细答话,说黄师儿也是女中豪杰,看了信后,二话不说,便要出发。红缨恐她一个女子行走,有个万一,便一同随去。梁兴也是细心,命七、八个好手跟随,以防不测。于是,这一行人当夜便纵马起程,赶往真定。他则留在山里一夜,次日准备出发时,牛皋、梁兴找到了他,吩咐他回去后,让当家的把他还有他一众弟兄的家小都带到大行山来,说这里毕竟是天险奇地,比枫林山要安全许多。 邓云闻言,心里感激,叹声道:“黄姑娘还有缨儿连夜出发,肯定是怕我那岳世叔病情有个万一。还有,我那两位哥哥亦是有心。我刚才还正想着要如何去说此事,却未料到两位哥哥都替我想好了!” 赵云听了,面色一怔,正是不知所然。这时,徐庆微微一笑,便把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当夜,饭后。邓云等兄弟,把事情向大人们一说。邓冲闻言,面色一震,沉声道:“你们这班正欲为国杀敌,前往边疆的少年人,竟以立志从军,便不要拖拖拉拉。眼下,我听说童贯这大奸臣,已被辽人击败,退守边疆。金人屡屡来犯,便要看我大宋虚实,意图待辽一灭,便挥兵来取中原之地,狼子野心,人所皆知。你们不必顾虑我们这些老人家,速速出发便是!!” 徐宝闻言,亦是把头一点,笑道:“我们这些老家伙,都种惯了田地,身体硬朗得很,走上一趟远路,没什么的。”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六十一章 新兵入伍(上) ?徐宝话音一落,大人们纷纷应是。邓母面色一紧,与邓云谓道:“云儿,你便少点操心,去做你的事吧。还有,军中生活艰苦,你好生照顾自己,还有一众弟兄,知道吗?” 邓母话虽少,但邓云却听得出来那浓浓的关切,遂把头重重一点,应声称诺。随即在旁的赵云,本欲再送一趟,不过却被邓冲婉言拒绝。邓云与众人商议一阵后,决定安排寨里那些不愿从军的弟兄一同护送,那一伙人大约有数十个,加上邓冲有几分武功功底,应付一些马贼土匪,也是搓搓有余。 商议定后,各家人便各去收拾行装,那些做爹做娘的自也少不了会对自家孩子有一番话。赵云则替邓云传令下去,教寨里那些欲随他从军的弟兄整备一番,明日晌午便要出发。 次日一早,枫林山便开始人头涌涌,前往投军的那一大伙人,都在山腰的练武场集合,至于前往大行山的那一小伙人便在寨里集合。两伙人马,各备行装,都由邓云一人指挥安排。渐渐地到了晌午时分,两伙人马都早吃过午饭,准备出发。依照早前安排,投军的那一批先走,邓云等兄弟,加上赵云,向大人们辞别后,便依依不舍地离开寨子。不少做娘的,已经眼睛湿润,儿子还未走远,便已经担心起来。邓冲望着邓云离去的身影,口中喃喃着不知什么话。 邓云等人赶到山腰后,那共二百八十六义匪,早已摆好队伍。在邓云命令下,各人各归队伍。由邓云领三十骑兵为首,其余各分三队,全数步兵打扮,由徐庆、吉青、霍锐等三人各领一队,赵云处事稳重,邓云特令他负责辎重,给予三十多匹良马(剩下的都给另一伙前往大行山的人马)用来驮干粮。 少时,随着邓云一声令下,这一群壮志少年,终于踏上了从军之路。而这条路,到底能走多久多远,还是未知之数。但有一点肯定的是,他们至此少不了血腥与杀戮!!那将会是由尸骨堆成的地狱。 邓云威望之高,无论是在他的弟兄们,还有那些义匪的心里都是至高无上。这一路,众人自然都愿听邓云吩咐。邓云分工明确,这一伙人,无论是起行歇息,还是夜宿进食,都是由邓云安置,设想又极周到,众心更加悦服。加上众人感情极好,互相关切,情同手足,少有纷争乱事,整支队伍纪律严明。赶路时,邓云也不望练兵,教众人按照兵法行军。众人全都依从,徐庆等人都有暗暗竞争之心,于是各队人马,行列非常整齐,阵势队形也是愈加熟悉。 且说,约是七、八日后,邓云来到相州广平境内,因行军严明, 兼之众人都愿听从吩咐,竟是快了两日路程。邓云带着一众人马,问了路上几人,便望招募新兵的营寨赶去,又听说燕云那一带边境,金人气焰越来越是嚣张,来犯不绝,童贯奸贼不但不敢引兵抵抗,还任由金人肆意作乱,弑杀大宋子民,各地好汉听说都是气愤不已,如今已来了不少应募的壮士。 邓云等人听了,都是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赶往燕云,把那些来犯金人,杀个碎尸万段!众人正是思念间,忽见前方一阵风尘,跟着便见一名身穿兵服的中军,这人身形健硕,脖子上有一条细长、狰狞的刀疤,双眼带着几分杀气,一看便知杀过不少人,手持令旗,骑马跑来,到了众人面前,翻身下马后,把手一拱,刹时又变得有几分亲近,笑问:“诸位壮士好了得,我许久前便听哨塔上的弟兄说,有一数百队伍,首尾相依,依阵摆列,极为严整。我开头却是不信,后来更是惊动了我们的少将军,正是他亲令我前往相迎,不知诸位壮士都是应募的么?带头的又是哪一位英雄?” “他是我们大哥!”霍锐一听,急不可待地忙指向邓云。那中军笑了笑,他早就察觉到邓云气势不凡,非池中之物,又见他手提一杆龙纹银棍,心中一跳,连拱手恭问道:“不知这位英雄,可否告诉大名?” 邓云翻身下马,笑道:“英雄两字不敢当,我叫邓云,后面的都是我的兄弟,我们兄弟素来久仰宗泽老将军仁义之名,听说宗泽老将军招募新兵,特来投奔!” “邓云?你就是那‘龙蛮子’邓云么!?哈哈!!这可是大喜事呐!!兄弟之名,如雷贯耳,军里的弟兄无不敬仰,却无料到真如传言般这么年轻。” “龙蛮子?”邓云不禁脸色一怔,这时徐庆等人也纷纷下马,听到这称好,都是一脸茫然之色。那中军急道:“哦,这称号也是近日传出,难怪兄弟不知。在半月前,你将童大将军麾下红人锦狮子‘袁秀’击毙之事,早被那些落败的官兵传出,这龙蛮子之名正是他们传起。其中,这些官兵都说你拿一杆龙纹银棍,一旦招舞起来,宛如狂龙之态,栩栩如生,这龙蛮子也因此得来。” “这位军爷,我们虽是草莽之辈,不过都是善良之人,若非那袁秀逼人太甚,兼之作恶多端,人人痛恨,我绝不会狠下死手!” 邓云听了,心头一紧,却无心思想那称号,连忙解释道。那中军听了,忙摆手,满脸热情,毫无虚假之意,低声答道:“兄弟不必多说。那袁秀老贼,恶贯满盈,替童贯那大奸贼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你杀了他,天下人谁不称快!兄弟我可佩服你极了,今日能与你相见实乃一生大幸。在这里,老将军容不得奸恶佞小,大家伙都是实在老实的人,你别担心。” 邓云听了,心头一喜,暗付宗泽嫉恶如仇,豪爽正直之名,果非虚言。 “谢过军爷了。”邓云拱手刚答,中军急便回礼,口中囔囔道:“近年兄弟你的名声可是传遍了整个相州。军里不知多少兄弟,都对你赞口不绝,有心结交。若是被他们知道你叫做军爷。那我可要活活被剥了皮!兄弟你可别害我。若是看得起我,便叫我做王老五吧,要不老王也行!” 其实这中军名叫王耿,家里排行老五,为人热情,故而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做王老五。邓云呵呵一笑,微微颔首答道:“那我便叫老大哥做老王好了。对了,老王不知这新兵是怎么安排?” “哎呀!你看我一欢喜,就忘了这事。你们来得正巧,我家少将军今日午后,便要在教场挑选新军,兄弟你们随我一同去吧。我来带路!” 王耿这热情起来,丝毫不见先前来时那般骇人。这下,一拍脑门,便要带邓云他们进军营。邓云笑了笑,遂请王耿先走。王耿也不客气,纵身一跃,很是利索地上了马,邓云等人也纷纷骑上,随着王耿望军营而去。 徐庆等兄弟,暗暗眼色交流,都露出几分喜色。原来他们看王耿为人谦和、热情,想起平日所见官府征兵征役那样强横霸道的情景,大出意料,都觉宗泽礼贤下士,长于治军,投在他的麾下,日后为国立功,扬名立万,指日可待!想到此,这些心怀报国杀敌之志的儿郎,不禁满腔热血沸腾! 邓云一边和前头的王耿交流,一边也暗中打探四周,见应募之人来往不断,都是三五、七八人一伙,唯独自己这班人马最多,而且都配备兵器、良马,更有不少辎重,引来四周人注视,不少人更是指指点点。就在此时,邓云脸色微变,只见,又见一名旗牌手飞驰赶来,和前面的王耿说了几句后,面色一变,急纵马赶来。 “这位兄弟,便是那鼎鼎大名的‘龙蛮子’邓云?”这旗牌手面带惊色,似乎也和王耿一样,没料到邓云竟是这般年轻。邓云微微一笑,便是回话。那旗牌手听说,神色一震,显得更是热情道:“邓小哥近年不知为世间除了多少大害,我们军里的弟兄早盼能渐渐邓小哥你的风采!我听王老五说,你此番正是来投军的,那可太好了,日后我们便是同袍了!你们且随王老五到营中教场歇息,我去禀报少将军一声!” 这旗牌手看来是个急性子,邓云更应一声好,他便拔马一转,风风火火地赶了过去。 少时,王耿带着邓云等一行人,来到了教场南边的一大片空旷广场,当中有一座将台,旁边环绕着好些营房。王耿特意将众人安置在新搭那数十座帐篷,暂时先每十人一间。 王耿暗暗告诉邓云,让他先受些委屈,待上一会,等午后校阅完毕,凭他的声名、本领,肯定能当个偏校,徐庆他们要是都有一技之长,分个小队长来做,到时都能有独立的帐篷。邓云自是连连称谢,将王耿送出帐外,却见外头有不少兵服的士卒都往这里赶来。 “这些小崽子真是多事!兄弟你先回去歇息,养精蓄锐,待会老哥还等着看你的风采哩,这些人老哥替你赶去便是~!”王耿囔囔叫着,说罢便吆喝起来。邓云见状,不由回首与身后的兄弟相视一笑。这热情而又老实的汉子,已然赢得了邓云还有一众兄弟的好感。 却说众人连日行路,未免疲劳,王耿把那些前往来看的士卒赶去后,便也离去。于是各人都依照刚才的安排,各回帐篷里去。歇息约有半个时辰,邓云精神好了不少,正欲命人去通知各个帐篷内的兄弟进食,早些消化,待会也好展示手脚。 正想间,忽有几名兵士抬了开水和馒头饭菜,来请饮食。其中还有王耿的身影,王耿对着邓云打了个眼色,把东西摆定后,邓云把他拉到一边。王耿呵呵一笑,只说这是军中常例,不必在意,其他人都是一样。邓云闻言,笑了笑,便送王耿出帐,又和随他来的四、五人,谈了一阵,都是些客气话。王耿唯恐耽误邓云他们的吃饭时间,连忙把人拉走。邓云遂便入帐,与兄弟们交代一声后,便开始进食。吃完,众人都显得精神奕奕。邓云又对霍锐吩咐,说他身上有伤,莫要太过逞强。霍锐嘿嘿一笑,点头答是。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六十二章 新兵入伍(中) ?众人歇了一会,都觉得有些烦闷,开始在帐内活动活动筋骨。邓云在一众兄弟的盛情起哄下,把咏春打了一遍。如今的邓云,经过这两年多的磨练,还有几番大变故,心性成长不少之余,武艺更是大有长进。只见邓云拳、掌挥动间,脚步时进时退,拳起掌拨,或快或慢,精妙无穷,更似乎暗含深奥道理。众人都看得入了神,几乎忘了时间。就在邓云马步一定,整套拳法施毕,便听将台‘嗡嗡嗡’的擂鼓声起。 邓云面色一凝,向吉青看了过去,正欲命他出去召集所有人马,准备听点。这时,帐外响起了一阵刺耳的喊声,叫唤着众人出来。众人皆知军中规矩严厉,不敢怠慢,纷纷而出,却见外头有一穿着一身亮丽铠甲的红衣矮汉早就站了许久,留着一对鼠须,细小的眼睛,略显几分猥琐,在他旁边站着的王耿,脸色难看,向邓云默默投了一个眼色。 邓云一见,心头一沉,然后把手一拱,正欲行礼。那鼠须矮汉却已嘶声叫了起来。 “你们这些雏子,都给老子快点喽!少将军一刻钟后便到,老子令你们在半刻钟内立刻摆好队形,到将台侧面等候校阅,如有耽误,全都给老子滚回家里种田去罢!” 这鼠须矮汉似乎中气不足,喊得是阴阳怪气的。邓云微微皱了皱眉头,自家这班人马足有数百人,要在半刻钟内准备完毕,就算是军里的精锐部队也不一定能办到。王耿面色一变,正想替邓云他们说话。邓云却先转过了身,连声疾呼,这时附近帐篷内的弟兄都已出来,听令立即纷纷集合,竟无丝毫慌乱。 那鼠须矮汉见状,阴鸷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怒色,冷哼一声,转身便离开。 约是半刻钟后,邓云等人已在将台右侧摆好队形,各个神气清爽,目光炙热,精神状态都是极好。这时,教场附近营房内的兵校,还有前往来从军的百姓,也都纷纷排成队伍,走了过来。 吉青一看,顿时脸色不喜,向邓云悄说道:“我们队伍都排好了,别处营房帐篷里的兵校才带着那些过来从军的百姓出来!刚才那个猥琐汉一看就是有意刁难!!哼!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待我日后当了大将,定要好好教训他一番!!” “嘿嘿!三哥别气,你看莫说那些来投军的百姓,就连军中兵校内,也是老弱全有,行列也不整齐?这等军队,若是我们都当不上大官,那还待在这里干嘛!?” 邓云皱了皱眉头,唯恐吉、霍两人年少气盛,容易得罪人。就算这是宗泽老将军的军队,邓云也相信,这里肯定也有不少阴险小人,譬如就像刚才那个鼠须矮汉,摆明就是针对自己这伙人。 邓云想罢,面色一震,双眼甚为凌厉,低声叮嘱众人且听选拔,不要多口,特别又瞪了吉、霍两人一眼,两人都知邓云脾气,要不不发火,一旦发起火来,那个恐怖,想想都可怕,连忙闭上了嘴巴,变得安分多了。 不多一会,将台后方传来一阵,马鸣蹄响,众人纷纷望去,只见风尘弥漫处,一少年将士,手挺一柄七寸二尺偃月刀,纵马飙飞,身穿一副缳甲,甚是英气,身后紧跟着十数骑兵,飞奔赶来。 不一会,那少年将士来到将台下,一翻身,便望将台大步流星地走去,走时还不望把目光投向邓云那支队伍里,看其队形严整,里面的人各个精神奕奕,不由暗叫了一声好,眼中更是精光烁烁,喜色连连。 随着那少年将士到了将台,随来的十数骑兵,自向两边分列,倒有几分迫人的威势,那些百姓都被吓得面色一变,大气都不敢透,唯有邓云那班人马,早见过大场面,面不改色,如鹤立鸡群,尤为显眼。 那少年将士,叫好不绝,越看越是欢喜,遂先自我介绍。原来此人正是宗泽的儿子‘宗颖’,而广平一带的新兵,则是由他负责。介绍完毕,宗颖面色一震,向众人发话,声音洪亮,一看便知武功根底厚实。 “如今金邦日愈强盛,屡屡犯我燕云边境,对大宋是虎视眈眈。辽人的天祚帝逃奔夹山,已被金人重重包围,想必不久便要被金人擒去。金人狼子野心,辽一亡,金人必定来犯我大宋!诸位好汉,都是我大宋血性男儿,都有一颗报国之心。今天本将在此,专为选拔应募入伍的新兵,已在场中备下长枪、刀盾、弓矢、战马等各种兵备之物,你们有何本领,只管施展。如有奇能才高之士,必定重用!!” 宗颖说罢,旁边的军吏便照常,按花名册传点,将人先分开演习,均有宗颖麾下将官分头指挥查看。待点到邓云那班人马,宗颖一摆手,凝声而道:“这些好汉,由本将来亲自校阅!” 宗颖这话一出,旁边那鼠须矮汉顿时面色一变,邓云这班人本是由他来校阅,他已打定主意如何刁难,正想说话,宗颖却先望了过来,道:“陈兵,你可有异议?“ 原来这陈兵乃是童贯安插在宗泽军里的将士,而宗颖早就知道邓云等人的身份,知道这陈兵必会刁难。陈兵被宗颖察觉心思,不由神色一紧,连忙道:“小人岂敢,愿听少将军的吩咐。” “好!这些人都是国家栋梁,我不可想有奸佞之辈,害了他们的仕途!”宗颖一声厉喝,遂命各将校前往校阅。陈兵则被宗颖安排去校阅另一伙人马。 少时,宗颖来到邓云那班人马面前。这期间,四周已是枪刀并举,骑射飞驰,吆喝声此起彼伏,看去十分热闹。 邓云等人就站在将台附近,见大多人都同在场中演习起来,一些人已是摩拳擦掌。 宗颖向邓云暗暗打了一个善意的眼色,然后开始发号施令,让身边的将领,各带一队,每队约五十余人,或是去练刀盾、或是去练捅刺,或是去练弓马。渐渐地,便仅剩下邓云四兄弟还有赵云,加上七、八个汉子。 宗颖微微一笑,低声而道:“兄弟莫要见怪,我家大帅素来治军严明,一视同仁,兄弟虽有盛名,但我也不敢枉费军纪。不过想兄弟本领高强,刚才我已见过你的行军摆阵,比起许多沙场老将都要厉害得多,这不过走走过场,也让兄弟能施展本事,让军里的人都能心悦诚服。” 邓云闻言,心头一喜,想这宗颖亦是好相处,如果没有小人刁难,他还有这些兄弟也不怕会受到委屈。两人眼色一对,宗颖便领着邓云等人迅速地练了刀盾、长枪,邓云这些人各个本领本就高强,这一练起来,刀光横飞,盾起骤落,无不精妙绝伦,看得四周试炼的百姓,惊呼不已,就连负责校阅的那些将士,都是暗暗吃惊,唯有那叫陈兵的,目光阴寒,暗暗在咬牙切齿。 邓云这一班人,如此与众不同,自然吸引了许多目光。宗颖也是欢喜不已,一想到这些英雄,将要成为自己麾下,眼中更有几分自豪、兴奋之色。 随即到了马术,邓云这一班人,还有另外三、四班,莫约共七八十人,都纷纷上了马,在一个将校的喝响声下,顿时马鸣蹄跃,风尘盖天。霍锐大声一喝,纵马狂飙,迅疾便领了头。吉青眼见如此,哪里愿意,飞马就赶,眼见快要追上霍锐。忽然,前方竟有一条沟渠拦住去路。霍锐冲得正紧,连忙放缓冲势,勒马跃过。 吉青也被逼放缓冲势。就这刹那,徐庆驰马一跃,马匹跃起半空,足有丈余跨越,飞一般地过了那沟渠,赢得无数的喝彩声。与此同时,邓云也飞马跃起,稳稳地落地,动作简单快捷,众人看得无不惊异。 “霍小牛都是你这家伙!!我俩要被大哥、二哥抛远拉!!” 吉青心里一急,连忙加快速度。霍锐也瓮声瓮气地大喊着,卯足了劲去赶。与此同时,不少赶来的壮士,被那沟渠陷翻。一下子,人仰马翻,赵云勒马一跃,尤为抢眼,刹地便过去了。 说是迟那时快,领头的徐庆,忽见前方出现数十人兵士,神色便是一变,回过神来,眼看快要赶到,连忙一提缰绳,其坐骑发出一声嘶鸣,马蹄连跃,跳过一根根绊马索。就在此时,邓云已然赶到,面色从容,其坐骑反应灵敏,在一根根绊马索跃动跳起间,可谓是游刃有余。 眼见两人过了绊马索的拦截,便是并马而走。邓云笑声喝道:“二弟好骑术,看来这两年没少下苦功,我俩兄弟也好久没比试!” “大哥,以往都是你赢,今日我必要赢上你一回!”徐庆也是激起了斗志,扯声一喝,策马狂奔。邓云也不怠慢,抖数精神,飞马追赶。 这时,四周无论是正是试炼的百姓,还是那些督促的将校,大多人都把眼光投射过来,看得入了神,有些人更开始为邓云、徐庆助威打气,一时间可谓是震耳欲聋。 就这一瞬间,两人已冲到了那根作为转接点的木桩那里,在木桩上挂着一副兵甲,徐庆先到,一把揪住,转马就走。邓云心里一喜,反而哈哈大笑,马匹一转,骤马奔去,刹地赶到徐庆身旁。 “此物乃我囊中之物,休想夺去,取来!!” 邓云一声喝响,伸手便抓,快得如惊鸿掣电。徐庆面色一紧,把兵甲猛地高抛而起,另一手急挡住邓云。随即,两人并马同行,四条手臂或拳或爪或掌,横飞交错,打得激烈无比,惹得一阵比一阵更要剧烈的喝彩、惊呼声。 就这一刹那间,这两人不知交了多少回合。蓦然,徐庆一条手臂被邓云猛地拨开,随即顺势伸手一拉,另一拳头早往飞去。徐庆双眼一瞪,精光暴射,似早有准备,一拳轰然打出,眼看两颗拳头,就要撞上。 “哈哈!二弟,你中计了!!” 邓云朗声大笑,那拳头猝地张开,把徐庆的拳头握住,望下一拉,同时另一手倏地好似随意向上一抓,便把那落下的兵甲抓住。徐庆自不甘愿落败,急忙去抢,邓云却是攻势先到,连掌拨动间,把徐庆逼得根本靠近不得。待徐庆回过神来时,邓云早就纵马冲开,到了终点,被不知多少人围住。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六十三章 新兵入伍(下) ?“散开!!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再有下回,休怪本将无情!!该干嘛,干嘛去!!”宗颖吆声大喝,把那些百姓、将校都驱散而去。这时,徐庆、吉青、赵云、霍锐纷纷策马赶来,后面那些人马却还仅仅到那木桩处。 “兄弟们果真豪杰也!就这般骑术,恐我也是要甘拜下风!!”宗颖拱手赞道。邓云等人都是谦虚而答。待骑术试炼结束,宗颖又将邓云那一班人带到射箭场。邓云那些兄弟,自是引人注目。 兄弟们也都有比较,一雪前耻之心,各个精神集中,例无虚发,箭箭都中红心。 宗颖见了,又惊又喜,暗付这些人样样精通,日后必成大器,也有心试试深浅,便特令几个兵士,把邓、徐、吉、霍、赵五人箭靶放到二百步外,各射五箭。邓、徐两人都是五箭五中,轻松过关。吉青更是展示了连珠箭的本领,先射一箭,随后都是两箭两箭连发,看得宗颖还有附近的兵士、百姓无不变色。霍锐箭艺较差,只有三箭射中红心。至于赵云,暗器虽是了得,但箭艺却也一般,五箭只中了两箭。宗颖也是愈加好奇,教兵士逐渐增加。邓云这些兄弟,各个都不愿被比下,皆欲分出胜负,自是精神集中,专心比试。随即先是二百二十步,然后再到二百五十步,二百八十步。在前面两回间,赵云于二百二十步,五箭不中退下。霍锐则在二百五十步,发挥失常,五箭只中两箭,也是退下。 至于邓、徐、吉三人,每回都是五发五中,惊艳四座。这时,大多人的试炼都已结束,宗颖早看得入了神,不知不觉中四周已围满了人在观看。 随着兵士地搬动,箭靶到了三百步外。这回合,轮到徐庆先射,徐庆神色凝重,不禁有几分紧张,拉弓拽弦,随着弓弦震响,一根箭矢如同疾风般奔射而去,啪的一声,正中红心。顿时一阵欢呼喝彩,震天动地。徐庆心头一喜,再接再厉,最终却还是为能继续刚才的风采,五箭三中。吉青嘿嘿一笑,暗付不愧自己在这箭艺上下了苦功,这回肯定能赢过自家二哥,至于大哥邓云,他想都不敢想,因为他曾经有一回,见过邓云为了苦练箭术,在一片树林里,选了一根巨树,依着各个树杈,各方一个小型箭靶,离去足有四、五百步之远,特又选那日风大去练,连射九箭,竟无一射空,也因那回吉青被刺激到了,才肯下苦心去练箭术。 念想间,吉青已立布站好,前头三箭寻常而发,皆中红心,最后两箭,以连珠箭手法射之,一箭中,一箭矢之毫厘。众人看了无不大觉惋惜,都认为如果吉青不用那连珠箭的手法,肯定五箭全中。 邓云面色一凝,走到吉青身旁,沉声道:“三弟你连珠箭的手法,已练得炉火纯青,只不过差地就是眼法、还有对风向认定的准确。” 吉青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连忙道:“还请大哥指教!” 听吉青谦虚愿学,邓云笑容更是灿烂,先取两根箭矢,拽弓一拉,同时口中还在指点着吉青,教他如何去认这风向,还有如何提高自己的眼法。就在邓云话音刚落,‘啪啪’连响,两根箭矢几乎同时射出,一前一后,飞射而去,皆中红心,看得众人都惊为天人,宗颖更是不禁走了过去,细听邓云所教。 随即,邓云竟连取三根连珠箭,又教了姿势、还有每箭大概要用多少力劲,徐庆等兄弟都围了过来,仔细听教。邓云当场演练一番,三根箭矢,皆中红心,最后一箭更把红心射去! 宗颖看着,简直是喜出望外,连声夸好,旁观的军校和新招募的人们也都赞不绝口,各个来问邓云名字,待听说邓云身份时,顿时又是一阵群情汹涌,各个都欲来接近这风头正劲的大英雄。要不是宗颖急教麾下将校阻止,恐怕早就引变成混乱。 “兄弟真是厉害,我本还想看你兵法阵型,再做分配,但现在时间不早,加上出了这样的状况。我看是不成了。你且把你那伙兄弟在将台那边聚集起来,待会我自有吩咐。” 宗颖满脸敬佩之色,与邓云谓道。邓云把头一点,遂和徐庆等人向已在那些将校吩咐下,开始组好队形的百姓告了一声罪后,便望将台那边赶去。 不一时,随邓云同来的弟兄,纷纷各组队形来到,众人纷纷谈起适才试炼之事,这些人本都是有根底,自然无一例外都是通过。邓云听了也是心情大好。 渐渐地,眼看已是黄昏时候。宗颖终于带着七、八个将校赶了过来,其中就有邓云先前遇到的陈兵。陈兵一脸阴沉,眼中更有几分怨妒之色,冷冷地瞟了一眼邓云。 “哈哈。幸得我麾下弟兄手脚利落,这还有一些时间。兄弟,你便领兄弟们先摆阵法,让我们看看。” 宗颖满面春风地向邓云迎去,邓云听说,亦是一笑,遂令各队人马准备。宗颖则和其他将校上了将台。不一会,邓云阵法已然摆定,只是普通战阵,却是严整。宗颖见如此神速,暗暗诧异,对邓云这些人愈加佩服,遂令开始。 邓云便将行军步伍分合攻守之法演习了两遍。邓云等人都是熟练,这演练起来,丝毫不拖泥带水,正好在天黑前完成。宗颖看完大喜,其余将校都是赞叹不绝,就连陈兵也被其阵势雄威所慑,一时说不出话。宗颖遂传令所有人全准入伍,听候甄拔。又特令邓云、徐庆、吉青、霍锐、赵云五人上将台听封。 宗颖笑面迎道:“兄弟你们来前,我便看过你们队伍,见各个精神抖擞,与众不同,便知你们定是一方豪杰。不料兄弟你正是那 近年声名鹊起的‘龙蛮子’。我是又惊又喜,不敢有丝毫怠慢。还有你这些兄弟,亦是各个本领高强,年少英雄。今日你们不但把那些新兵所镇服,就连我们军里的将校老兵,都是无不称赞,自愧不如。 若非兄弟你刚是从军,寸功未立,我可不敢做你还有你这些兄弟的上官!不过兄弟你们这般英年有志之士,岂愁不能建功立业!?能与你们成为同袍手足,实乃我宗颖之幸也。还请兄弟先委屈做我的副官,任武义郎之职,至于其余四位兄弟,都暂为小队长,都为九品承信郎!不知这般安排,诸位兄弟可有异议?” 邓云一听,心里一喜,笑道:“愿听从少将军安排!” 邓云话音刚落,一众兄弟也都随声附和,脸上皆有喜色。就在此时,那陈兵忽然迈步而出,拉着嗓子喝道:“少将军且慢!!” 宗颖眉头一皱,略带不喜,回头道:“不知陈侍郎对此有何不满?” 陈兵冷然一笑,随即便道:“少将军可知这武义郎虽是四十一阶武官,但也是官列七品?” 大宋武官都有分阶级,从太尉到承信郎共五十二阶。宗颖闻言,面色一寒,冷声答道:“我对大宋的条例还是记得很清楚,不用你来教我!” “竟如此,我就奇怪了。这叫邓云的,如果我记得无差,可是朝廷通缉要犯。虽然如今局势动荡,陛下宅心仁厚,朝廷大赦天下,给这些恶徒一个机会为国效命。但这些恶徒,毕竟都是性子张扬,无法无天的野蛮之辈!更何况他寸功未立,少将军便让他做武义郎,这难免会让人不得不多想吧!”陈兵别的本领没有,倒是长了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巴,一边在说,一边还对着邓云指指点点。邓云面无表情,直望前方,根本就没用正眼去看他。吉青、霍锐两人都气得满脸通红,却还是能压住怒火。 宗颖面色更寒,却又想这陈兵乃童贯身边的爪牙,若是得罪了他,报予童贯一知,免不了许多麻烦,不由死压怒火,怒极笑道:“哦?陈侍郎这话怎讲,还请细细说来,否则到时候引来许多误会便不好了!” “哼哼!那是!少将军,若我记得不错,这邓云可是周侗老!”陈兵更欲把‘贼’字说出,邓云双眼刹地迸发无尽杀气,一步跨出,吉青、霍锐那两人更像是两头扑食的野兽,满脸凶光,吓得陈兵连忙改口。 “老前辈的徒儿。而少将军别忘了,前番宗泽老将军就是为老前辈求情,才被降了官,要不是如今金人日愈强盛,威迫我国,恐怕宗泽老将军从此再无出头之日。宗、周两人乃过命挚友,此乃人所皆知之事。少将军此下又大力提拔老前辈的徒儿,到底所意为何,你教我如何不能多想!?” “我家恩师蒙冤受辱,天下义士无不气愤,此事早有一天,会查个水落石出!”邓云双眼杀气更加浓烈,如同一头含着滔滔怒火,准备暴走的恶兽,死死地瞪着陈兵。徐庆等人,亦都是面寒目冷,腹内却都燃起熊熊烈火,只要邓云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就会将这大言不惭的狗东西撕扯成碎片! 感觉那一道道炙热充满杀意的目光,陈兵不由强震心头,他早就听说这些人极其野蛮,老菩萨麾下两大红人,一个袁秀,一个吴耀祖都死在了邓云手下,若是他忽然发恶,那还得了。看这些人的脾性,似乎也不怕在这军营里一闯!而且宗颖说不定还会故意放他们一马,这样一来,他岂不死得太冤枉了!? 想到此,陈兵不禁心头一揪,已经后悔说出的话。此时宗颖亦是面色一震,双眼尽是厉色,喝道:“周侗老前辈一生忠义,为国为民,乃盖世英雄!更何况此事太多嫌疑之处,有待查明。我父与他深交多年,两人情同手足,见其蒙冤,岂能袖手旁观!再说邓小哥这一班兄弟们,今日已展示他们的本领,不但那些来投新兵,就连我军上下无一不敬佩至极。就这武义郎,我都觉得委屈了邓小哥!” 宗颖话音刚落,其他几个将校本就不喜陈兵这奸臣爪牙,纷纷附和。陈兵见状,心头更冷,哪里再敢放肆,连忙道:“少将军莫气,我不过怕招来外话,替老将军惹了麻烦,我这一番苦心,若是少将军不愿领情,我不说便是!” 宗颖冷笑道:“我自有分寸,不必你来多管!还有若是再被听到,你口出狂言,侮辱周老前辈的话,我绝不轻饶!!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罢!”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六十四章 军涯开端 ?宗颖一摆手,便欲喝退陈兵,陈兵心里怀恨,却也不敢发作,心想等老菩萨平定了燕云,当了燕王,以后自有机会来报此大辱。想此,陈兵唯唯诺诺地拱手拜退而去。 “哼!不知好歹的狗东西!”宗颖见陈兵退远,骂了一句后,便向邓云笑道:“这人是童太尉的爪牙,专门安插过来,打探军中情况。兄弟莫要理会。” 邓云一听,便是领悟,微微颔首,拱手称谢道:“谢过少将军替我家恩师主持公道。” 宗颖淡然一笑,甚是亲热地道:“呵呵,我幼时还曾在老前辈那里学过枪法,心里敬仰已久,听说老前辈的冤情,我也气愤极了。可恨朝廷奸臣当道,令老前辈蒙此大冤,若不是此时局势混乱,我爹爹肯定要查个明白,还老前辈清白!” “难得老将军还有少将军这般有心,恩师泉下有知,定也欣慰。”就这几番话,邓云对宗颖已生了好感。宗颖也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与邓云低声道:“这些外话,且先不说。时候不早,从今日起,我们便是同袍手足,心里实在欢喜得很。而且我麾下将士,各个都欲与你这些兄弟认识一番。你们且把手下安排妥当,今夜便来我帐里饮宴,好好庆贺一番!我还有许多话要和你说哩!” 邓云闻言,与身后的兄弟一对眼色,都是各个欣喜,便是应下。宗颖颇喜,遂前去命人准备宴席。邓云等兄弟则带着麾下人马回去帐篷安顿。 当夜,在宗颖帐内。宗颖一一地麾下将校介绍一番,其中邓云也看到了王耿,得知他官位承信郎,听说他脖子上那条刀疤是和一匪首拼命时留下的,也因此得到迁升。 随即邓云、徐庆、吉青、霍锐、赵云等五人,也各自介绍。众人都是爽快豪情之人,很快便是熟络,吃起了饭,喝起了酒。宴中,都有不少交流。邓云这些兄弟,虽是略显年幼,但都本领了得,宗颖麾下都是心理敬佩,又见他们本领虽高,都无傲气架子,更有心结识。 这时,宗颖叹了一声,与邓云说起了近年之事,其中更提及到邓云早想暗中去问的黄机密。原来当初黄机密潜入了京都,凭着过人的机灵,打扮成一个家丁,混入了宗泽府邸,却几乎被宗颖识穿。后来,在宗颖引见之下,黄机密终于与宗泽相见。宗泽听闻李斌与金人私通,又惊又怒,又见黄机密谈吐不凡,智慧超群,有心结识。三人便商议计策,黄机密说童贯、蔡京等奸臣,在朝中势力庞大,贸然揭发,恐难有奇效。何况他们现今都成了朝廷通缉要犯,便教宗泽暗中去见官家老爷,禀明此事。宗泽称好,便当夜进了宫,却铩羽而归。宗颖、黄机密一问,才知官家老爷近日在修葺御花园中的奇石,正是烦心,下令下朝后,谁也不见,直到御花园修好为止。 随后不久,却又忽然传出周侗暗杀横杰,暗聚大行山一众寇匪,被李斌所杀之事。三人一听,顿时一时慌了神。宗泽更不听黄机密所劝,连日上朝直谏,终于惹得官家老爷大发雷霆,把宗泽降了官,弄得朝廷人心惶惶。宗泽也因此心寒,被官家老爷令其到相州整顿兵马。黄机密也随同而来,现在正在宗泽麾下入仕。 邓云听黄机密到了宗泽手下,心里一沉,略觉安心,遂又拱手谢道:“没想到宗泽老将军这般仗义,还因此受到拖累。此大恩大德,我等这些做徒儿的势必谨记在心,来日报答!” 兄弟说的什么话!其实家父早听说兄弟你们的事迹,对你们赞赏有加,由其是兄弟你,黄兄曾与家父说过你说的一些话,令家父大为所动,赞你是旷世奇才。如今这在相州暗蓄势力,也是因你那一番话。 之后,家父曾多番劝朝廷招安,如今我与家父不在一营,也不知此事进展如何。不过家父若是得知你在此处,必定喜出望外,连夜赶来相见!!” 邓云一听心中对宗家父子更是感激,忙恭答道:“我等不过是无名小卒,岂敢劳烦老将军奔波。少将军莫要传说,日后自有机会与老将军相见!” 席下的吉青、霍锐闻言,不禁露出几分失望之色。宗泽可是当今朝中名将,若是他来亲自相见,这可多威风的事啊!徐庆亦是稳重,神色一沉,凝声道:“大哥所言甚是。如今我们刚是入伍,寸功未立,岂敢受此大礼,若他日能立下功绩,再去相见,也不弱了恩师名头。” 宗颖闻言,又见邓云笑着点了点头,亦是笑起:“呵呵!还是徐兄想得周到,好!这便废话少说,大家来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宗颖一声话下,帐内众人纷纷举起酒碗,开怀痛饮,欢声四处,一边喝酒,一边各自述说其报国杀敌,扬名立万之志。 却说邓云一众弟兄,已然入伍,更受得宗泽之子宗颖欣赏,开始了军中生涯。宗颖对邓云极为看重,特别在营地了划了一处空地,让邓云每日领着其部人马,在那里操练。邓云麾下那些兄弟,早在枫林山时,就是按照军队的模式配置,因此很快便得以融入。这日,宗颖特来巡视,见邓云麾下各个精神饱满,练兵之法,更比军中要刻苦艰难许多,正是暗暗吃惊,想这些兵马若是这般继续操练下去,再经过战火的磨砺,岂不成了一支百战百胜的无敌之师! 后来宗颖一打听,知道这练兵之法,大多都是由邓云想出,敬佩不已,便向邓云索求。邓云自也不藏私,大方教予,必告诉宗颖,这套练兵之法,十分艰难苛刻,一开始许多人都难以坚持,且莫紧逼过甚,循序渐进,日子一过,久而久之,都能慢慢习惯。邓云所言极为精辟,暗藏莫大玄理,当然这自是其恩师所教。宗颖闻言,心中惊愕,谨记在心,谢过邓云教诲之恩后,便急急离去,看似开始构想如何实施。 另一边,那陈兵自从那日自讨无处,颜面尽失,传了出去,营中大伙虽不敢当面嗤笑,但暗里却无不称快。这数日来,陈兵自觉得浑身不自在,营中的兵士都开始看不起自己,又常听人赞邓云那部兵马精锐善战,各个队长上官,本领高强,心里顿时妒火冲天,想着计策如何对付邓云这些眼中钉。 且说,在营地东南平原那里,聚集了一伙马贼,经常打家劫舍,强夺民女,无恶不作。但因其贼首四个兄弟,都有些本领,加上也有与官府私通,赠了不少银子,因此官府也是只眼开只眼闭。附近百姓不堪折磨,来找到宗颖,说了此事。宗颖一听,想军里善于马战的兵士不多,更兼营里良马,也只有邓云带来的那六十多匹,而那伙马贼却足有数百人,经常出没都是平原地带,非骑兵不可对付。 宗颖见这些来找百姓,不是被抢了女儿,就是家里钱财被洗劫一空,有些惨的连房子都被烧了,一家人被杀了大半。宗颖心里恨极了这些马贼,便先答应下来,再想计策,然后命兵士带到营里先做安顿,那数十个百姓听了,又拜又谢,感激不尽。 这日晌午,邓云正在操练骑射,领着各大小队长,先来熟悉。只见,邓云纵马狂奔,一边拽弓,一边瞄准,刹地一声骤响,弦动箭发,一道疾影飞驰而去,正中红心。众人见状无不叫好,邓云却是面容严厉,传授着这骑射的要领。邓云谨记着,周侗临死前有言,说金人善马,唯有练出一队善箭的队伍方能所克。而后来邓云一细想,骑兵冲势快,进攻来去如风,一旦推进起来,定杀个天翻地覆,故而往往能制定战局胜负。用箭据远而克,骑兵冲势一快,被箭射中,定是当场死绝,这的确是好,但是寻常弓箭手一旦被靠近,近战能力实在太弱,等于任人宰杀。而且一旦骑兵发觉,自可避而离去,弓箭手凭双腿,也如何追不上去。如果能够训练出一队善箭的骑兵,岂不是能补全所有缺点!虽然这其中,极为艰难,但邓云相信,只要一步一个脚印,总有一日,能创建一部善箭亦善骑的无敌之伍,把那些金人杀得闻风丧胆! 且说众人正在操练,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哭泣声。霍锐耳朵最灵,不由分神,‘啪’的一箭竟是连箭靶都射偏了。邓云一皱眉头,立即狠狠地瞪了霍锐一眼,吓得霍锐连忙低头,不敢直视。却不想,邓云这一神态,与当年的周侗竟是极为相似。徐庆、吉青默默对视一眼,心中无限惆怅。 “咦,营里竟来了百姓?”一个小队长喃喃一声,忽然叫了起来。邓云随即眺眼望去,见那些百姓各个神情凄切,衣裳破烂,不少人更有血迹,想定是遭恶霸贼寇欺凌,不由脸色一变,怒声喝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谁在欺凌百姓,实在教人痛恨!!”邓云话音刚落,徐庆等人都纷纷附和,各个激愤。就在此时,王耿策马赶来,见了邓云,神色一喜,忙道:“邓小哥,少将军有请!” 邓云听了,面色一震,遂与徐庆投去一个眼色,教其先领弟兄们继续操练,便随王耿望宗颖的帐篷赶去。 不一时,待邓云、王耿来到帐内,其他将校都以到齐。宗颖向邓云点了点头,让他入座。邓云坐在右席的第三个位置,王耿官职虽低,但却是军中老将,故而宗颖也请了他来商量,坐在了尾席。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六十五章 讨马贼 ?宗颖见众人已都到齐,便把那马贼之事一说。帐内诸将都是气愤不已,叫骂不绝。这时,那陈兵忽然起身,面色阴沉地说道:“那些马贼我也素有耳闻,各个都十分彪悍,各兼都配有良马,作恶地方都是平原地带。若是发重兵去讨,反而会打草惊蛇,那些马贼来去自如,日后回来,肯定泄恨在百姓身上。依我之见,可派一部精锐骑兵,迅速前往,杀他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陈兵能做到七品二十七阶中侍郎,自然也有些许本领,这番话说得是头头是道。宗颖不由也应声附和道:“陈侍郎所言甚是,只是军中善骑之兵不多,而且良马也只有邓云带来的六十多匹,而那伙马贼有近数百人,恐难对付!” 陈兵闻言,咧嘴一笑,暗暗向邓云瞟了一个眼色,邓云面无表情,心中却知这陈兵定有了阴谋诡计,要来害自己,遂便听他说道:“少将军此言差矣。邓云那伙人马,初入行伍时,便以惊艳四座,军中无人不服。邓云更深得少将军看重,未立寸功,便得到武义郎一职。所为士为知己者死,我若是他,定愿出战,以报这知遇之恩!!邓小哥,你说是与不是啊?” 随着陈兵所言,众人不禁纷纷向邓云望去。邓云面色一沉,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向宗颖拱手道:“陈侍郎所言极是。云愿领兵出战,务必将那马贼匪首除了,为百姓除害!!” 宗颖闻言大喜,又想邓云素来多谋,连忙问道:“兄弟似乎胸有成竹,可是已有计策!?” 邓云灿然一笑,又故意地向陈兵瞟了一个得瑟的眼神,然后便道:“据少将军所言,那些马贼多数在东南边的平原作乱,那里南边有一谷口,叫鸭嘴口。我想先亲引一队骑兵,作为诱饵,先激怒那些马贼,却又一战便退。那些马贼以为我等胆怯,定然来追,待我将他引入鸭嘴口,一声令下,乱箭齐发,马贼瞬间便要阵亡大半,到时我再引兵迂回去杀,便可将其匪首连同所有贼子,尽数歼灭!!” “妙计!!兄弟真乃百才之将也!!”宗颖一听,面色大喜,猛地站了起来,其余将校亦是各个惊异,回过神来,七嘴八舌赞口不绝。唯有那陈兵阴阴在笑,不知暗暗打着什么算盘,欲要做些害人之事。 “承蒙少将军还有各位兄弟看得起我邓云,如若都觉得此计可行,邓云要肝脑涂地,报效国家还有少将军的知遇之恩!”邓云从容一笑,毫无丝毫倨傲之色。宗颖看得欣喜不已,心里暗付道:“家父常有教诲,为将者不骄不傲,谈笑间,便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方乃上乘。这邓云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本领,假以时日定能成为当世名将,只是如今声名、功绩、资历尚浅,我当好好提拔,也算是报了周老前辈当年指教之恩。” 宗颖与其父宗泽性子相似,也是个重情重义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其实,邓云手中还有一封周侗写予宗泽的推荐信,虽然宗泽身处别地,但他大可请宗颖转交予其父。而凭宗颖的细心定能猜测到这信的大概意思,自会好生安排。只不过邓云却不愿以此为进身之阶,他认为通过此办法得到的重视,毫无根底,倒不如靠自己的本事争取实在,等他日声名鹊起,见得宗泽老将军之时,再亲手交予,不但能够证明自己,也不弱了自家恩师的名头。 邓云很重视周侗,心里早把他当做至亲。特别当邓云得到亢龙棍,知道其宝贵所在,对周侗的感情更到了一个极限,简单来说,就如上回那般,陈兵如敢侮辱周侗半句,邓云定会大发雷霆,一改以往的稳重,大闹一番。陈兵后果如何?这不敢保证。但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说起来,周侗还给了邓云另一封信,为何不曾提及,全因周侗所给的那封信,竟是一片空白,无一个字一滴墨。邓云知恩师必有深意,一直还在参透之中。 话说回来,邓云献出妙计,亦愿出战。宗颖大赞了一番后,把头一点,便令邓云立即准备,明日便要出发,打那些马贼一个措手不及!” 邓云神色一震,慨然领命而退,走前又特意地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瞟了一眼陈兵,恨得陈兵是咬牙切齿。宗颖也暗暗留意到这一细节,不禁眉头一皱,暗暗有些忧心。 当夜,月光闪烁,夜空里宛如洒落了一片银白色的光帘,好看极了。这般好的夜色,如果摆上一席,弄上几个小菜,一坛水酒,再叫上一好友,当月光之下,饮酒谈心,方乃人生一大乐事! 就在宗颖准备派人去叫邓云时,邓云却主动地找上了他。两人进入帐内,在邓云的眼色示意下,宗颖心领神会,命外头守卫到三丈之外,禁止一切宵小靠近。 “兄弟,我正欲找你,你倒自找上门了。不知有何要事?”宗颖眉头一挑,张口问道。 邓云淡淡一笑,一副好像了如指掌的样子,答道:“若我所猜无差,少将军与我莫约是为了同一件事。” “哦?”宗颖倒也来了兴趣,微微笑起。邓云张了张口,低声说出两字:“陈兵?” 宗颖一听,顿时脸色一变,好一阵后,才平复下来,惊呼道:“我听说那袁秀的徒子徒孙,如今都叫你做妖子!我看兄弟果然是妖孽呐!” 宗颖叹了一声,随即眉头紧皱,遂又问道:“你竟知小心此人,今日又为何连连挑拨?此人心胸狭窄,又视你为眼中钉,肯定会想尽办法报复!不过你也别怕,我已通知那些站岗的将领,特意加派了人手,禁止所有人出入营寨,提防有人通风报信!” “多谢少将军一番好意。只不过如今看来,我可能要辜负了。还请少将军撤去一半兵卒,又令那些将领故意做出防备松懈的样子,如有人潜出营外,也不要拦截,速来禀报就可。” 邓云神秘一笑,宗颖听得是一头雾水,又惊又愕。邓云笑道:“实不相瞒。此举实乃计策中的一环,那鸭嘴口地势平坦,根本不适合埋伏,倒是其附近的草丛,可以埋伏。” 宗颖闻言,心头刹地加速一跳,恍然大悟,猛地张开了嘴,好一阵才说出话来。 “兄弟你!你!实在太狡诈了!!” “呵呵。非也非也。恩师常教,对付奸佞小人,留心之余,还要用特殊的办法。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害人终害己。这些小人,定会露出破绽,待那时加以利用,便可有意料之外的奇效!”邓云从容一笑,宗颖连声惊叹,无论是对邓云还是周侗,都是敬佩得五体投地。 于是宗颖依照邓云的计策行事,果然到了三更时分时,有人来密报,说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潜出了营外。宗颖闻言大喜,邓云却还是谨慎,想这些人肯定会回来,教那些站岗的将领,暗加留意,到时行个便利。宗颖似乎也习惯了邓云的稳重、缜密,也不惊奇,两人谈了一阵后,邓云便拜别而出。 到了次日一早,天刚亮,莫约过了五更不久。邓云又找了宗颖一趟,得知那些人直到五更时分才回来,算了算这一来一回,更是确定这些人去了通风报信。邓云昨夜已有吩咐徐庆等人准备,立即传令各队人马,立刻进食,半个时辰后,火速起兵。众人得令,待食饱歇足后,随着邓云一声令下,便是出发。有人向陈兵报说,陈兵连忙前来看望,果见邓云已领军出寨,暗付道:“这蛮匪怎这般早便领军出发?哼,我看他是急着送死!!” 想到此,陈兵顿时咧出一抹阴森笑容,心情大好,竟哼着小歌,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好不得瑟! 且说,邓云一班近数百人马,行军神速。忽然,邓云神色一凝,看了看眼前的景象,竟反而露出笑容,道:“这场夜雾还没散,果真天助我也!” 这下天色刚亮,还略显昏暗,兼之附近一带昨夜大雾,如今还是未散,天地间朦胧一片。这般哪里适合行军,徐庆一听,不禁面色微变,张了张口,又见邓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他定是自有分出,便也不问了。只不过吉青心灵性急,急便劝道:“大哥且慢!这一带都是大雾,不适行军。贸然前进,不好吧?” 邓云微微一笑,却道:“三弟休要多心,我早有安排。” 邓云说罢,一人策马赶出,向众人笑道:“这一带我很是熟悉,只要各位兄弟,依队列而行,莫要慌乱,由我带路,很快便能离开这片雾区,到达埋伏地点。” 原来邓云昨夜,已看到这里起雾,大喜之余,还特向宗颖请来一位向导官。吉青闻言,面色一紧,这才知道自己担心多余。旁边的霍锐还不忘打趣道:“哈哈,大哥办事什么时候出过差错哩?” 吉青听了,大觉丢脸,顿时瞪了霍锐一眼。邓云哈哈一笑,遂便令进军。邓云队伍纪律严明,兼之无人做乱,又有这大雾遮掩,约是一个时辰后,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埋伏地点,各队人马依照邓云吩咐,各去埋伏。弓弩手、刀枪步兵,尽数埋伏在密集的草丛里,邓云则领骑兵埋伏在不远处的树林内。埋伏已定,各队人马都是极其谨慎,静候号令。 莫约过了两个时辰,烈日当空,大雾也散去了。忽然一大片风尘涌起,只听一阵阵蹄响马鸣声。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六十六章 智擒双煞 ?风尘起处,不知来了多少人马,清一色都是骑着马匹的大汉。 “嘿嘿!大哥!这回还好那陈兵通知及时,否则按那龙蛮子的奸计,我等岂不要被一网打尽?” 在一众马贼里,为首两个大汉,都是身形魁梧,长得凶神恶煞。说话那人,名叫马庆,性格奸诈多半,酷喜钱财、女人,独眼,传说是数年前得罪了人,被人用暗器所伤。另一人,名叫马元,是马庆的大哥,性子残暴冷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徒。兄弟两人合称为‘平原双煞’,手下足有三百多个恶贼,做尽伤天害理之事,乃这一带的恶霸、祸害。 “哼!区区小儿,有何惧哉!!就算中了他奸计又如何?凭他本事,难道还能杀得了我们兄弟俩!?”马元冷哼一声,眼里尽是寒澈杀意。原来马元极其倨傲,看不过眼邓云年纪轻轻,便已声名大噪,早有一比高下之心。 “嘿嘿,那是!!就别说大哥你这盖世枭雄了,那黄毛竖子,小弟独个便能解决!!”马庆又是一张嬉皮笑脸,不过听得马元心里却是十分舒服,得瑟地给了马庆一个赞许的眼色,遂道:“弟弟你莫与大哥争,待会厮杀起来,那龙蛮子必须留给大哥!我要把他的手手脚脚全部砍断,把他的头挂在脖子上!哼!他不是叫龙蛮子吗?我脖子挂个龙首,不正好显得我尊贵!?” 马庆闻言,连忙又是献媚地笑起,自也少不了大拍马屁,说得马元大觉有脸。说时迟那时快,马元眼见快到了那鸭嘴口,连忙一摆手,教两个手下前往探索。别看这马元虽是张狂,但也有几分本领,处事也是谨慎,要不然怎能作恶一方。 少时,那两个马贼赶回,告诉马元鸭嘴口里尚不见一个人影。马庆听了,心里大喜,急道:“大哥!看来那龙蛮子还未领兵赶来,我们速速赶去,先是埋伏好来。等那龙蛮子一到,我们反杀他个措手不及!到时,大哥要杀要刮,岂不都是手到擒来?” 马元眼神一亮,仰天发出一阵狂笑,随即便领着所有马贼,望鸭嘴口赶去。 另一边,在草丛里埋伏的徐庆,眼看马元兄弟那班马贼将要赶到,双眼眯成一条细线,闪闪发光。不一时,眼看就在三百步外,徐庆一做手势,草丛里共一百多个弓弩手,连忙纷纷拽弓搭箭。 渐渐地,只在二百步外。那些马贼大多都减缓了速度。徐庆双眼刹地迸发精光,厉声一喝,霎时间,连阵弓弦暴响,如同连环霹雳,暴响不觉,上百根箭矢齐齐乱射,扑了过去。马元、马庆兄弟哪里料得到。那些马贼耳听那一阵阵弓弦震响,各个还未回过神来,便觉得一阵阵疾风来袭。随即,惨叫声、痛呼声此起彼伏,那一片人仰马翻处,风尘遍天,不知多少马贼被当场射死。 连续两轮乱箭后,马贼几乎被射死过半,那些马匹未被射死的,都疯狂地乱撞,活下来的马贼,大都躲避不开,不是被撞飞,就是被活活践踏而死。场面一片混乱,又听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吼道。 “陈兵你这个白眼狼,竟敢出卖我!!?我势要把你挫骨扬灰!!” 那叫骂声,充满滔滔怒恨,正是马元。马元随意拾起了一柄大刀,猛地翻身,一跃而起,跳到一匹马上,使劲一拽,勒马就欲离开。这时,马庆亦上了马,领着七、八个马贼赶来,疾呼叫道:“大哥!!这肯定是那陈兵的奸计,想不到他竟和那龙蛮子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兄弟,这附近肯定还有伏兵,大哥速速离开,保命要紧!!” 马元一听,怒得整张脸都狰狞起来,浑身肌肉快快坟起,快要把身上的袍子都给涨破,正欲下令撤走时。 蓦然间,喊杀声大起,徐庆、吉青、霍锐各引一队步兵,望马云等人冲杀过来。 马元见了,哪还敢丝毫怠慢,竭斯底里地连喝撤走。徐庆挺枪纵跃,便飞到一匹马上,转马就往马元等人追去,口中喝道:“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恶徒,休想逃命!!今日必要为百姓除了你们这些祸害!!” 徐庆声若轰雷,十数个马贼都起了凶性,或是骑马或是徒步,各舞兵器来截。就在此时,连阵弓弦震响,却见吉青手张铁胎弓,箭箭准头极佳,例无虚发,刹那间便杀了五、六人。徐庆纵马狂奔,手中长枪突刺猛发,英勇无比,瞬间便突破而去。霍锐怒声大喝,引兵扑上,那些马贼虽有凶性,但都被这一阵阵的袭击乱了阵脚,哪里抵得住这伙与众不同的精兵,可谓是兵败如山倒,毫无还手之力。说时迟那时快,霍锐引兵在这里大杀四方,另一边吉青亦引一队夺了马匹,莫约十数人的队伍追上了徐庆,一同望马元兄弟追赶过去。 “大哥!!身后有一队骑兵还在追来拉!!”马庆回头一望,眼见徐庆等人各个如同天兵神将,和平时那些懦弱的官兵简直差天共地,吓得满脸煞白,疾呼叫道。 “莫要多管!逃命便是,在这平原一带,我就不信这些官兵追得上我们!!”马元嘶声大喝,双眼中带着几分疯狂之色。马庆闻言,连忙催促身旁手下加快,同时也不忘用刀背猛打坐下马匹,驱马疾冲。 就在此时,前方猝然涌出一大片风尘,马鸣、兵戈震响,刹地暴起。当头一人,纵马飙飞,大声吼道:“恶贼,我在此等候久矣!!” 眼见又有一部官兵拦截在前,马庆还有那些马贼各个吓得胆寒心乱,正是不知所措。生死关头,马元已近乎疯狂,双眼暴瞪,策马提刀就冲,口中扯声喝道:“哪来的狂徒,莫要挡路,给我死开!! 那挡在马元等马贼面前的自是邓云那队骑兵。邓云眼迸精光,手中龙纹银棍一提,坐下赤红宝马冲天一啸,刹那间如同脱弦之矢,狂奔而去。马元见那兵器,便知邓云身份,刹地怒火狂涌,想这对头第一次见,自己便如此狼狈,日后传出去,他这辈子恐都要低这对头一头。 想到此,马元对邓云更是憎恶,手中大刀拧得越紧。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便已交马。只见邓云猛舞动亢龙棍,当面扫去。马元提刀一砍,‘嘭’的一声,火花迸射,两柄兵器刹地荡开。邓云急飞棍就打,这下马元却已虎口震裂,接了几棍,在人马分过刹那,被邓云一棍扫中后背,惨呼一声便倒翻落马。 就在邓云与马元厮杀时,徐庆也引兵从后围杀过来与马庆那伙人混杀在一起。马庆与徐庆斗在一处。马庆心知不是徐庆敌手,连放暗器,却被徐庆连连化解,最终反倒被徐庆打回的暗器击中左肩,遂被徐庆一枪挑翻落马,其余贼子被吉青射死两人,剩下的都被擒下。 另一边,邓云那队骑兵也将马元擒住。霍锐那边的厮杀也已结束,莫约擒了百余人,剩下的都已战死。邓云即令各队长整顿兵马,把那些俘虏的马贼尽数捆绑,一个接一个地绑好,以免逃脱。至于马元兄弟,更是单独照料。 到了黄昏时候,宗颖听说兵士来报,言邓云那伙人带着一大群俘虏正往营寨赶来,顿时欣喜若狂,急与一众将校出营迎接。另一边,陈兵听说这消息,如晴天霹雳,吓得魂飞魄散,心想马云兄弟都非善类,若是把自己也拖出,那岂不惹来杀身之祸。就在陈兵急得如浑身冒火,不知如何是好时,忽有一队兵士赶到帐外,为首之人正是王耿。王耿笑容灿烂地走了进来,呵呵道:“邓小哥已凯旋归来,营里大小将校都随少将军去迎接了,特又命小人来请陈侍郎你。” 陈兵一听,顿时面色剧变,暗付不妙,急装出一脸虚弱之色,道:“这可不巧。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便不掺和这事了。” “呵呵。少将军有令,请陈侍郎务必走上一趟,打个照面就好。还请陈侍郎莫要令小人为难。”王耿仍旧那副笑盈盈的神情,只不过看在陈兵眼里,却如同黑白无常向自己在笑。而且随着王耿的语气变重,那七、八个兵士各个神情冷酷,隐约地靠了前来,大有就听王耿号令,便要一拥而上的势头。 “哈哈。好。你先出去,我准备一下便会过来。”陈兵干笑两声,眼珠子却在流转,原来陈兵与马元兄弟早就相熟,而且暗地里有不少见不得光的交易,陈兵更在马元兄弟那里得到数百两银子,可知这些银子大多都是马元兄弟抢劫回来,都是百姓身上的血肉!若是这些事情全被揭发,宗颖当场来个雷厉风行,他这小命可就难保了! 想到此,陈兵此下已打定主意,寻机先逃,这些年他积蓄了不少银两,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而且他又有门路。到时他自有办法,扭曲事实,说黑为白。 “我们在此等候就好。陈侍郎请自便。”王耿似乎已察觉陈兵的用心,双眼眯在一起笑了起来,说话时脖子上的刀疤一张一缩,煞是骇人。 若是平常,陈兵可能会忍忍先过,然后寻机复仇。只不过,如今他恐怕将要身败名裂,性命不保。生死关头,陈兵也显得硬气起来,冷声道:“怎么?王耿,你要以下犯上么!?我叫你们出去!!” 就在陈兵话音刚落,营寨里猝然响起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喝彩声,还有不少嘶声裂肺地痛骂声,其中又伴随着阵阵哭泣声。听这声势,便知邓云他们已回到营内。 待声势渐渐过去,王耿笑容更是灿烂,与陈兵谓道:“陈侍郎,小人不过是一粗人,若不懂礼节,你可莫怪。只不过,小人来前少将军特别叮嘱,见了陈侍郎后,不可离开寸步。军令如山,小人只好依从。陈侍郎你若是心中有气,大可见了少将军后,与他报说,要如何处罚,小人都认了!” 陈兵脸色愈来愈是阴森可怕,脸上在笑,手却缓缓地伸入腰间。王耿眼神一亮,遂便听到陈兵大喊来人,守在外面的陈兵心腹听了,连忙望里面赶去。王耿面色一冷,疾呼便道:“少将军有令,今日就算是用绑的,也要把陈侍郎绑过去,还不动手!!” 王耿一声令下,背后三个军士立即便去挡住进来的守卫,剩下的人都向陈兵擒去。陈兵听了王耿的话,心知宗颖早有准备要对付自己,岂肯束手就擒,大喝一声,手一甩,内里竟然藏的是暗器,足有五、六根燕子梭乱飞过来。王耿临危不乱,一把掣出腰间长剑,连刺点起,便把两根燕子梭打下。不过那些军士却无王耿这般好身手,纷纷躲闪,险险避过。与此同时,陈兵已取一柄匕首在手,滚到帐篷一个角落,割开一个口子,钻出便欲要逃。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六十七章 奸人落网 ?“哈哈哈!陈侍郎怎这般好雅兴,给大家伙表演狗钻洞呐?哦?莫非是听说邓小哥大获全胜,擒了那马元兄弟,特来助兴么!?” 陈兵刚逃到帐外,便听到一阵嗤笑声,回过神来望时,顿时宛如被夺去了五魂六魄,像个死人那样傻愣在那里。只见四面八方,不知何时早就围满了人,当前站着好几个人,中间那个正是宗颖。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这报应来得真快,陈兵狗贼你出卖了我们弟兄俩,却未想到竟也会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吧!!这世道就是这样,你出卖人时,别人也在出卖你!!只恨我不能亲手把你剁成肉渣!!都给我听好喽!!这叫陈兵的曾在府衙做事,这些年可收了我数百两银两,每回官兵来征伐,他便会给我通风报信,我们这些兄弟能称霸一方,可依仗他不少呐!!”就在此时,一阵yin狠、怨气冲天的笑声传来,只见头和手已被扣住的马元状若癫疯,嘶声地叫着。 “放你娘的狗屁!!你有什么证据!!休要含血喷人!!!”陈兵忽地变得如头脱缰野兽,一张脸憋得通红,扯着嗓子嘶声乱叫。 “证据!?我俩兄弟还有我们手下的弟兄都是活生生的证据!!陈兵,就算要死,我也要把你拖来垫背!!”马元瞪大着眼,那狰狞的面容,看得让人不禁心寒。在旁的马庆也是竭斯底里地咒骂着。 “闭嘴!!军营之内,岂容你等放肆!!”蓦然,宗颖一声暴喝,马元兄弟心想这回在劫难逃,却是不怕,仍旧在疯狂叫骂。在宗颖身旁的邓云眉头一皱,向吉青、霍锐打了一个眼sè,两人会意。霍锐凶神恶煞地争先走到马元面前,二话不说,拧起沙窝大的拳头,一拳就打中他的气门。马元发出一声凄厉地怪叫,跪倒在地,痛得浑身打颤,不断打滚。这时,马庆也被吉青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头昏脑眩,又见自家哥哥那痛不yu生的样子,虽是又气又怒,但却不敢再去放肆。 “来人呐,把那几个宵小鼠辈抓来!”宗颖面sè一沉,话音一落,陈兵那几个心腹很快就被王耿那队人押了过来。这几个人早吓得六神无主,宗颖先道出昨夜之事,然后审问一阵,这几个人便都全盘托出。还把一些陈兵强占百姓田地的恶事也一同说了。期间,已是砧板鱼肉的陈兵,曾几回yu要打断那几个心腹的说话,甚至连恐吓的手法也说出。只不过,他已是泥菩萨,说的话分量自然不同以往。 “哼哼,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么!?陈兵!!”宗颖冷声笑着,冷酷的双眼就像是看一条死狗。或者心知劫数难逃,陈兵面sè忽地一变,变得凶恶、扭曲,像是条要咬人的恶犬,扯声喝道:“宗颖!!这回我是栽在你的手上,不过你没高兴得太早,童太尉早有一ri会替我查明真相,为我鸣冤的!!!” “哈哈哈!!就你这等宵小,想必童太尉身边没有上千也有数百人,只怕在他眼中,你根本不值一提!!还有,我不妨告诉你,揭发你恶行的人正是邓小哥!!邓小哥料定你心胸狭窄,又见马元兄弟作恶至今,官府屡屡征讨不利,想定是有人与之相通。你这为人,他一细想,便猜到是你!故而将计就计,让你通报马元兄弟,却又在鸭嘴口附近埋伏起来,昨夜还特意教我放松防备,为你打开方便之门。你却不知,自己一举一动,都在邓小哥的预料之中。只不过,就如我家父常言,人在做天在看!你若不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又岂会有如今这般下场!陈兵,害人终害己,你助纣为虐,欺负善良!总有人会来主持公道,把你扳倒!!” 宗颖侃侃而谈,说得甚为激动,特别十分巧合的是,宗颖话中提起的宗泽老将军的那番话,竟与前世龙五的口头禅一模一样,这刹那间令邓云勾起了许多回忆,就在人人都震惊在宗颖的话中时,邓云却失了神,前世死前的一幕幕,在邓云脑海里快速掠过。 “哼哼,龙蛮子,又是你!!自从你来了,我就终ri心惊肉跳,早知你不是好东西!!你给我记着,就算化成厉鬼,我也绝不会饶了你!!!”陈兵这一听事实,哪里接受得了,顿时变得更加疯狂,望邓云飞扑过去。徐庆大喝一声,猛地跃出,迅速便把陈兵擒了下来,陈兵仍旧叫骂不绝,说的尽是恶毒之话。 “大哥?大哥!!”邓云只觉肩膀猛地被人一拉,然后回过神来,方才听清吉青的声音,回过神来,方才知道自己后背已经湿了。 “大哥你怎么了?脸sè好差啊!这恶徒罪有应得,就算死了也是要下地狱的,害不了人!”吉青见邓云满头冒着冷汗,眼睛瞳孔放大,还罕有地露出几分慌张之sè,以为邓云被陈兵那怨毒的样子吓到了,连忙好生安慰。 邓云强打jing神,回顾四周,耳中已听到了陈兵的叫骂,冷冷地瞟了一眼道:“三弟不用多心,恩师常说,人行忠义之道,有造福天下之心,便有浩然正气护身,驱赶鬼邪。这种人就算是做了鬼,也近不了我的身!!” 这时,宗颖也正转身赶来,听了邓云的话,不由面sè一震,赞道:“周老前辈句句jing辟,兄弟能在他座下学艺,实在教人羡慕啊!” 提起了周侗,邓云心中只有无限感激,笑道:“能与恩师相识,确是我一生之幸也。” 就在邓云说话间,那些被马元兄弟所害的百姓纷纷赶了过来,各个神情激动,听说是邓云领的兵,这下是又跪又拜。邓云和一众兄弟连忙扶起,好生安慰。宗颖恐这些百姓失控,令人把马元兄弟等一众马贼,还有陈兵暂时收押,然后又派流星马当ri传予其父,问其如何处置。 随后,宗颖又命人取了些干粮和银子给予那些百姓,与邓云等人一同送出营外。 宗颖望着那些离去的百姓背影,随即缓缓收回目光,甚是敬佩地与邓云谓道:“马元兄弟这伙马贼终于受诛,这些百姓也能安心去过ri子了。兄弟你这回可算是又做了一大善事,再加上又揭发了陈兵这jiān佞小人的恶行!我已命人通报家父,家父素来赏罚分明,定有重赏!!”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依仗的都是底下兄弟努力。我只不过略施绵力,不敢居功。只是,我想如今世道混乱,金人屡犯边疆,贪图之心,人所皆知。朝廷却屡屡示弱,把大宋百姓的金钱,拿去供养金人的军队,这一来一去,大宋ri愈虚弱,金邦越ri愈强盛,大辽如此强国,也抵挡金人不住,何况是一个早已是空壳的大宋!?金人一ri不除,国家尚未强盛,这些百姓又岂有安心之ri!?”邓云这话一出,众人的脸sè不由都是一变。宗颖眉头紧皱,却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低声道:“听兄弟所言,似乎大有前赴边疆杀敌之心?” 邓云双眼一亮,散发着逼人的光芒,凝声疾声道:“少将军所言正中我之心意。恩师命我从军,正是为了保家卫国,捍卫我大宋疆土!不知宗老将军,打算什么时候才往边疆出兵进驻?” 宗颖闻言,心头一紧,叹声道:“这恐怕至少还要一年半载的时间,如今相州这里大半都是新兵,金人素来彪悍善战,我大宋jing兵往往十战九败,若不经过一番cāo练,贸然前往,也不过去死。” 邓云闻言,眼中jing光更胜,语气也变得有劲凌厉起来,沉声便道:“少将军此言差矣。金人声势虽然猖狂,兼之生xing残暴,这多年来,屡胜辽人,破我大宋军队,越发心骄气浮,自命无敌。休看他们厉害,但金人大多将领都已起骄横之心,此已先败三成。何况我大宋jing兵非是不如金人,而是大多领军将领,都是贪生怕死,无谋之辈。若能予我三千兵马,伺机而动,先谋而后发!要胜金人,如囊中探物也!!” 邓云说得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徐庆等兄弟无不被燃起满腔热血,纷纷厉声附和,皆愿前往。宗颖更是心中难以平复,惊声叹道:“兄弟无论是武艺、才谋、胆志都胜我百倍,实乃旷世之才也!他ri边疆若能有你镇守,岂俱那些如虎如狼的金人!?兄弟莫急,家父或许会亲自过来处置那陈兵与马元兄弟之事。到时,我们细谈一番,或者可以劝他,先予一部兵马,前往边疆助战!!” 邓云闻言,脸sè一喜,颔首应道:“如此,实在太好了!从今ri起,我便开始抓紧cāo练。还有,那些马贼都是善骑之人,虽是犯下不少罪行。但当今正是国家用人之际,少将军是否可以相机而行,让我与他们晓之理义,说明国家面临之祸,将他们尽数招抚,然后练成劲旅,以为防边御敌之用?” 宗颖一听,亦觉得大有道理,颔首答道:“如今朝廷亦有如此政策,你便试上一试,若是都愿为国杀敌,与金人拼命,总比杀了他们的好。” 宗颖心里早就佩服邓云极了,对他可谓是有求必行。邓云闻言,心头大喜,便是谢过宗颖,同时脑里已经在计划如何把这些马贼编入队伍。 就在此时,一阵劲风吹过。营外莫约十丈外,沙尘滚滚,隐隐看到一人一骑,正往营寨赶来。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六十八章 ‘快一刀\’吴波 ?“咦!?大哥那人不正是袁秀老贼的二徒弟,‘快一刀’吴波么!?”吉青的眼界极好,很快便认出了那人的身份。邓云一听,不由脸sè微变。旁边的宗颖也惊呼道:“吴壮士?!他来此作甚?” 宗颖话音刚落,又见邓云他们那些兄弟都有紧张之sè,顿时反应过来,急道:“诸位兄弟且先冷静。吴壮士虽是袁秀徒儿,但为人却是嫉恶如仇,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我与他还曾一起并肩作战,剿灭了一伙寇匪,算是有过一番交情。据我所知,他与袁秀早在数年前,便因志向不合,不愿在童贯那jiān臣麾下入仕,师徒两人闹翻,几乎恩断义绝。后来,吴壮士便游历天下,做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举。这些年,实在他快刀之下的恶徒,少也有数百人!!” “听少将军一说,这吴波确也不惜为当世豪杰。而且他毕竟是袁秀老贼的徒儿,那ri与我们作对,想必也是身不由己。”吉青闻言,眼中多了几分异sè,囔囔而道。 邓云却是眼神一凝,紧紧地望着前方。此时,吴波已策马来到众人面前,马速不快不慢,在马前捆着两坛美酒,神sè冷酷,见到宗颖后,微微有些变化,道:“我听说你在这里招募新兵,没想到还真遇上了。你成熟了不少。” “吴大哥许久不见,当年若不是你出手相助,宗某也不知能否冲得过那些寇匪的包围!”宗颖一拱手,甚为恭敬地答道。 “你当年的枪法已有一定火候,若是拼命搏杀,自是容易。这且不说,今ri我来,是了结一事,然后便前往边疆从军入伍。” 吴波如若寒潭般的眼神微微露出些许温热,声音十分低沉。而当他说到最后时,众人不禁纷纷面sè一变。宗颖面sè一急,正yu说话,邓云却一摆手,向吴波轻笑道:“吴大哥前往边疆,势必是为了保家卫国,邓某心里佩服得很。不知吴大哥要了结何事?若是为了袁秀之事,邓某愿一力承当,听从吴大哥吩咐。” 吴波闻言,蓦然仰天大笑,吉青、霍锐皆有怒sè,yu要说话时,都被邓云用眼sè阻止。至于宗颖,也被徐庆拉到后面,低声不知说着什么。 笑声缓缓停下。吴波眼光烁烁,凝声道:“我家那老头子,生xing残暴不仁,跋扈骄横,更与大jiān贼童贯狼狈为jiān,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天下人皆对他恨之入骨。” 吴波这话一出,宗颖、吉青、霍锐都是心里一稳,以为吴波能够深明大义。唯独邓云、徐庆两人神sè不为所变,默默地望着吴波。果然,吴波忽地话锋一转,遂又说道:“虽如此,但他毕竟是我的老师,他与我父亲更是结拜兄弟。当年我一家被仇人所杀,若非老头子所救,我恐怕已被仇人碎尸万段。老头子对我恩重如山, 就算他如何作恶,我这做徒儿的,还是要替他复仇,以慰他在天之灵,这才合情合理。” “哼!!废话连篇,到最后不就是来找茬的嘛!?来,我霍小牛和你杀个杀个三百回合便是!!”霍锐大喝一声,怒气冲冲地便要与吴波厮杀。 “住嘴!!”就在此时,邓云一声怒喝,霍锐顿时好似被雷霆劈中,整个人一动都不敢动。吉青心知邓云脾xing,连忙把霍锐拉回来。邓云先转身向身后的宗颖笑道:“此乃私人恩怨。还请少将军行个方便。邓某感激不尽!” 宗颖一听,张了张嘴,但在邓云炙热的目光下,却如何都拒绝不了,心中也是复杂得很,叹了一声后,只好点了点头。宗颖之所以答应,是因为他知道吴波还有邓云的xing子,就算他有意阻拦,这两人迟早也会寻机决斗,竟如此还不如现场观战,紧要时刻还能及时出手。 “谢过少将军了。”邓云把手一拱,转过身来,正yu说话,却见吴波的眼神早与徐庆接触在一起,两人战意昂然,似乎在半空中已迸shè出火花! 邓云见状不禁眉头一皱,却听吴波如此说道:“我不yu与决斗!像你这般文武双才,才谋过人的奇才,这个乱世还需要你,国家、百姓也需要你,我不杀你!但仇还是要报的。你杀了我的老师,我便杀你的结义兄弟,这笔账还算公平!!” “那ri胜负未分,你说会回来再战。我,一直等着。”徐庆双眸猛暴赫赫jing光,浑身猝然暴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吴波咧嘴笑了起来,笑得十分灿烂,随即把酒一抛,同时说道:“这酒我本就为你准备的。” 飞去的酒坛成一条优美的抛物线,徐庆手一抬,便把酒坛接住,平ri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竟也笑了起来,道:“我早就闻到酒香了,就看你要兜弯抹角多久。” “哈哈哈哈!!!好!!好!!!人生得一知己,是何等快事!!!却想不到,你我待会便要生死相对!!!” 吴波又是冲天大笑,看样子是欢喜极了。徐庆也随之笑起,两人倒有些识英雄重英雄的态势。 “这是怎么回事?二哥不是待会要和这吴波拼命嘛?干嘛那么开心?”霍锐看得一头雾水,急一拉旁边的吉青,低声问道。 “哎!就你那颗木鱼脑袋,跟你说也不懂!~!”吉青瞪了霍锐一眼,便转回头不理,气得霍锐咬牙切齿。 这时,徐庆、吴波两人都打开了酒盖,提起酒坛豪饮痛喝起来。待两人喝尽,几个兵士正好带着兵器,牵着马赶了过来。兵器,是一柄狮头金枪,正是袁秀的随身神兵,他战死在邓云手下,这自然成了邓云的战利品,邓云却又转赠予徐庆。马,则是邓云的坐骑,那匹浑身赤红如火的千里宝马。 ‘彭玲~!”两个酒坛几乎同时落地,吴波双眼如两道燃烧的火焰,炙热沸腾,与徐庆对视一阵后,把马一转,冷声道:“我在三丈外等你。” 徐庆闻言,并无答话,而是转身走向了后面,正好对上了邓云的目光。邓云微微一笑,淡然道:“他的刀虽然快,却都是以攻为守,如能出其不意,定能力挫强敌!” 徐庆一听,面sè顿时一震,拱手谢过邓云。邓云默默颔首,便道:“去吧。” 不一会,徐庆上了马,提着枪,向三丈开外的吴波纵马而去。邓云等人则随后步行跟去,众人身法都是极好,由其是邓云,纵身跃动间,竟然就比骑马的徐庆慢了一些。 须臾,邓云忽地止住脚步,飞身一跃,就在一处高坡上屹立站好。不一时,吉青、霍锐、宗颖等人纷纷赶到。众人眼见徐庆把马一勒,与对面的吴波距离仅有半丈距离。众人不由屏住了呼吸,紧紧地看了过去,唯恐遗漏丁点。 “杀~!!”一声厉喝,猝然而响,暴起得快,掣刀的速度更快。倏然间,吴波长刀早就拔出,坐下马匹嘶鸣一声,飞蹄奔驰而来。徐庆大喝一声,坐下赤红宝马竟就平地一跃。电光火石之间,吴波眼见面前一箩筐的枪花飞袭而来,连忙挥刀杀去,正如邓云所言,已攻做守。刀枪碰撞间,暴响不觉,火花四溅。忽地一阵风尘冲起,徐庆已飞马落下,风尘间,两人依旧拼杀,刹地又交马相对冲出。 吴波猛地一勒缰绳,把马转回,眼神凌厉寒冽,道:“好jing妙的枪法,这便是周侗的**枪么!?果然名不虚传!!” “哼。我这枪法不够完整,不过发挥了七成威力。我有一师弟,两年前在我家恩师指点下,领悟出来的二十二式九连枪才尽得我家恩师真传!!” 这时,徐庆也把马勒回,冷声而道。吴波听了眼中瞳孔骤地一缩,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惊骇之sè,好一阵后,才回过神来,叹道:“周侗老前辈果然是盖世英雄,就你那师弟和龙蛮子,不久将来,恐怕天下之大,能与这两人并肩者,难出十人!!除这两人外,你们那些兄弟,都是本领了得。这些人都是周侗老前辈为大宋栽培的国家栋梁!!” 说到此,吴波不禁露出几分愧sè,想他师傅袁秀与周侗做了如此多年的对头,暗暗较劲。但袁秀却是作恶多端,麾下徒儿大多都成了jiān人的爪牙,反之周侗,却为国家培养了这么多的人才,就为人师表这一点,袁秀就已经输得一塌糊涂! 不知不觉,吴波心中已有几分动摇。徐庆眼神锐利,自不会放过这一时机,大喝一声,纵马就冲。待吴波回过神来,徐庆已将杀到,那狮头金枪骤起飞飙,枪影成片,带着道道疾风。吴波连忙抖数jing神,长刀即起,一道道刀光如若惊鸿掣电,或挑或刺或砍或劈,只攻不守,全然一副拼命的态势。徐庆**枪,快疾之余,还多变灵巧。这下,徐庆却又不急,攻守兼备,与吴波缠杀一起,就等机会,来一雷霆一击。 两人渐渐地杀了近数十回合。邓云等人都看得神情紧张,时不时更会发出几声惊呼。 “徐二郎竟也这般了得!”宗颖见徐庆与吴波打成平手,看得不禁心里连起涟漪。就凭徐庆如今展示的实力,恐怕自己也非其三十合之敌。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六十九章 面冷心热的徐二郎 ?再想邓云还有吉、霍等人,心头更是泛起了千层浪,暗付道:“邓小哥这些弟兄各个了得,假以时ri,若由这班人为根基创建一支大军,定是常胜无敌之师!!” 想到此,宗颖脑海开始有了某个念头,竟一时忘了去看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说时迟那时快,蓦然间,吴波侧身把枪一让,正yu起刀时,徐庆早有准备,把枪一挑。吴波咧嘴冷笑,似早有预料,即挪身避开,瞬间之际,长刀宛如骤成一道疾电,向徐庆捅刺过来。 刀光飞疾间,刀还未到,那阵恐怖的寒意已然袭到。徐庆双眼猛地睁大,大喝一声好,侧身一动,刀光几乎贴着徐庆的胸膛过去。徐庆急挥枪突刺,同时,吴波亦转刀一砍。刹那间,血液飞溅。只见徐庆枪头倏地擦过吴波的左肩,吴波的长刀亦在徐庆的胸膛带出一道血痕。吴波杀得正是亢奋,双眼发红,便yu再攻,徐庆连枪抵挡,蓦地一枪打开吴波的长刀,飞马便走。 吴波面色冷酷,急便追去。两人很快并马而行,刀枪飞碰,火花连shè,不知又杀了多少回合。两人刚才喝了酒,趁着醉意,似乎都有使不完的力劲,杀得激烈时,竟都不知退避,故此两人身上伤口愈来愈多,幸好两人本领了得,都是些皮外伤,并无伤及要害。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候。吴波、徐庆两人杀了莫约两个时辰,近将数百回合。期间,两人歇息过两回,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随即便又开始厮杀,看那态势是要打得筋疲力尽,不分胜负,决不罢休。 却说此下,两人都喘着大气,互相对视,都不敢轻易进攻。另一边,霍锐看得心中揪紧,连忙与邓云劝道:“大哥!!这打下去,恐怕就算二哥能赢,都要受不轻的伤势。不如就此算了!?” 霍锐话音刚落,旁边的宗颖、吉青也都劝了起来。邓云却摇了摇头,沉声道:“这两人都是xing子刚烈之人,这个时候,就算你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他们也不会停止决斗!” 就在邓云说完那一刹那,场中猝然情况突变。吴波主动出击,飞马来战徐庆。徐庆抵挡了一阵,竟是落尽下风,反之吴波的攻势,行云流水,连绵不绝。就在众人看得心惊胆跳的时候,徐庆忽然卖了一个破绽,骗过吴波,转马便逃。吴波怒声大喝,直喊来战。徐庆似乎已然势极,眼看吴波便要追上。徐庆忽地回身一转,手中狮头金枪在昏黄的阳光下,迸shè出璀璨金光,逼得人简直睁不开眼。 “不好!!!”吴波暗叫一声,眼见这回马枪杀得突然,急倒身就躲,金枪一刺飞过。吴波心里大怒,反身一翻,竟也杀出了杀手锏,长刀一回,就一快字,两人这时已然并马。千钧一发之际,徐庆提金枪一挡,怒喝一声,以枪推开瞬间,竟把枪一并弃了,双手飞疾如电,刹地抓住吴波右手,猛地一带,另一手横打在吴波的脖子上,随即动作之快,根本难以看清,只见得徐庆就马上,出拳快如劲风、迅雷,打得吴波毫无还手之力。 却说吴波根本没料到徐庆竟会在这个时候弃枪,还未回过神来,便觉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脖子遂地传来剧痛,整个身子又荡了回去,然后浑身上下不知被打了多少拳、掌,最后更是失势倒翻落马。 吴波落马后,连续翻滚了几圈,连长刀都被磕飞了,掀起一片土尘后,蓦然停下,整个人好似一具死尸般,就那样躺着一动不动。徐庆猛地一勒马匹,缓缓地转回,望吴波那里赶去。 “好!!!二哥这一手法,赢得真是漂亮!!”霍锐一看,顿时喜得手舞足蹈,喜出望外。吉青亦是一脸狂喜之色。 这时,徐庆却是脸色漠然,毫无喜色,就默默地望着躺在地上的吴波。吴波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又是急促又是响亮,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平复气息,眼里看着被染成一片昏黄的天空,竟是露出了笑容,张口断断续续地道:“喝…喝…我…输…了…命…是..你…的!” 吴波从来不惧于死。这一战,他打得很畅快,是他有生以来,最刺激的一战。只可惜,最后他一时大意,被徐庆有机可乘。 “我不杀你,就如你适才所说,这个乱世还需要如你这样的豪杰。”徐庆淡淡地撂下一句话,随即便把马一转,望邓云等人那边赶去了。邓云似乎早就料到徐庆会赢,笑脸相迎,吉青、霍锐两人兴高采烈地冲了上去,神情激动、兴奋至极,张嘴说个不停。徐庆面色端然,和他们轻描淡写般地说了几句,忽然转眼向宗颖说道:“那吴波xing子倔,肯定不愿受我们兄弟恩惠。还请少将军派人送些疗伤的膏药给他。”徐庆似乎极其了解吴波,宗颖一听,不禁露出几分惊愕,暗付这两人果真是成了知己,遂便把头一点,答应下来。徐庆随即翻身下马,一众兄弟说他有伤,劝他骑马。徐庆却说,众人都是步行,他绝无道理骑马。于是,邓云等兄弟便望营里赶去,宗颖则带着两个军士前往看望,还有一个跟着邓云等人回去取膏药。 当夜,等宗颖回到军营后,见了众人。徐庆似乎十分紧张,听说吴波疗伤后,便已离去,还留下话ri后必会再来一雪前耻时,竟然露出几分笑容。 “那吴波说是会去边疆,看来那些金人很快便要遭殃了,也不知会有多少,实在他快刀之下!不过凭他的本领,想必很快就会扬名立万吧!”吉青眼里有着赫赫神采。 霍锐听了,也很是向往地应道:“是呐。我也想奔赴前线,与那些金人大杀一番,天天数着杀了多少个金人,那才痛快哩!!” 宗颖一听,又见邓云与徐庆对视一眼,都是神情亢奋、激动,不由心里一揪,忙道:“诸位兄弟莫急,如今朝廷尚无令旨,而且大部兵马尚在cāo练阶段,假以时ri,待令旨一落,家父自会率兵,直挥燕云之地,别说杀这金人、辽狗,夺回老祖宗的土地才算是本事!!” 邓云等兄弟一听,无不应声叫好。不知不觉中,宗颖却也被他们兄弟感染,迫不及待地想要赶赴前线。 与此同时,在汴京皇都。由于六贼当权,民不聊生,城里竟是死气沉沉,毫无生气,靠近城外的街道,更是冷冷清清,人迹罕见。城外的乡民,也多半是炊烟断绝,时不时更有哭声传出,教人不寒而栗。 而靠近皇宫一带,却又不同,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人来人往的都是那些富贵之人,附近大宅,里面居住的人,更是不得了,都是朝廷命官,各个身份尊贵,手执大权,若有人不慎接近,有些身份的还好,若是那些寻常百姓,便要被豪奴恶丁乱棍打死。那里多数都是夜夜笙歌,通宵达旦,远远望去,那一处处府宅里,金光璀璨,如夜空明珠,奢华至极。 且说其中南边边角一处大宅,乃是六贼之一,梁思成的府宅。其苑以内,到处金鳌喷池,玉螭垂虹,红栏大柱,奇花异草,真个是富丽矞皇,气象万千。来来往往婢女家丁,各个打扮秀丽,捧着器具竟大都是金银所造。想这等光景,再看城外那些老百姓,却都是破屋号风,苦痛呻吟,星火全无。这简直成了两个世界! “哈哈哈!世侄不愧被誉为文曲星投胎,这文采真是好极了!!”在花苑里,梁思成开怀大笑,在对面坐着的却是一年轻人,莫约二十五、六,长得唇红齿白,相貌俊朗,骨骼颇大,比起一些读书人看起来要强壮许多,特别令人瞩目的是他双眼睛,十分灵巧,时不时给人一种闪烁着智睿之光的感觉,令人不由生出好感。 “梁少傅谬赞了。小生才微学浅,幸蒙梁少傅看得起,才敢班门弄斧。”那年轻人满脸恭敬之色,略显有些做作的举动,令人又不由觉得有几分虚伪。此人,名叫秦桧,才谋过人,乃汪伯彦的学生,深受其看重,称其为文曲星。秦桧年纪轻轻,便已仕位御史中丞一职。 “呵呵。好,好。做人就该知得谦虚。世侄平ri可来与老夫多多来往,如今金人ri愈强盛,国家正是用人之际,也是像世侄你这些年轻人,为国出力的时候了。” 梁思成扶须而笑,秦桧听得心头一喜,连忙拜谢。就在此时,忽有人来报,说袁秀小儿袁杰来见。梁思成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便又笑道:“老夫与那袁秀还算有过几分交情,早前听说他惨死于一群蛮匪之手。如今,童太尉不在京都,想这袁杰定是来找老夫替他出头。世侄你聪慧伶俐,待会便在一旁,想想办法,如果愿意,便也帮一下他。”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七十章 大奸初显 ?秦桧听了,恭敬一拱,应声称诺。不一时,袁杰来到,待家丁、婢女在梁思成的令声下纷纷离开后。袁杰双膝一跪,便向梁思成连连磕头,报说怨情。梁思成听罢,叹了一声,遂便扶起了袁杰,低声道:“小侄不必如此。我与你父也算是有过交情,他惨遭那些蛮匪杀害,自不会袖手旁观,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袁杰闻言大喜,连忙拜谢。梁思成微微在笑,随即又向袁杰介绍了秦桧。两人互拜后,梁思成面sè一凝,向袁杰问道:“小侄你可知现如今那些蛮匪可还在枫林山?” 袁杰一听,顿时面sè变得狰狞可怕,咬牙切齿道:“后来我回去打听一番,听说那些蛮匪一些去了大行山,一些去了相州从军。不过,去大行山的那伙多是老人妇孺,想那仇家定是去了相州从军!” “相州?那可是宗泽那老家伙的地盘,而且我听你说,你这仇家还是周侗的徒儿。宗泽与周侗素来要好,要从他手上拿人,恐无那般容易!”梁思成脸sè微微一变,也不见得那般从容笃定。毕竟宗泽脾气可不好,特别前不久还为了周侗的事大闹一场,如果把他惹急了,自己难免也会惹上麻烦。 袁杰见梁思成这般神气,不由心里一急,连忙道:“那些蛮匪都是朝廷要犯,宗泽就算再有本事,想也不敢窝藏要犯!梁少傅若是能禀明陛下,小侄感激不尽,愿做牛做马,报答大恩!!” 袁杰说罢,便yu又跪,梁思成连忙一把扯住,叹道:“小侄你有所不知。前不久,陛下为了征集兵力,防备金人来犯,特大赦天下,凡愿从军者,都可免其罪。这事,你且莫急,让老夫好好想想。” “那仇家正在逍遥法外,我这做人子的却无计可施,岂有面目立于天下!!梁少傅你若能替我报仇,我这命便是你的!!”袁杰心知梁思成素来惧怕宗泽,心里一急,强硬跪下,泪流满面,咬得嘴破血流,边说边是磕头。 梁思成见状,却反而露出厌恶之sè,心里不想理会,又想自己这般轻易了事,这袁杰必定记恨在心,待来ri童太尉回来,他这一告状,也是不好。就在梁思成感觉进退两难时,一旁的秦桧眼珠子一溜转,心里却在暗付道:“看这梁少傅定是不敢得罪宗泽,又不想惹得童太尉不喜。如果我能帮他解决这困境,他心里定然欢喜。而且这叫袁杰的,好像也有几分本事,ri后在童太尉手下,或许也能出人头地,我若能帮他报了仇,这可是莫大的恩情,ri后必要时,大可利用。” 想到此,秦桧不由一笑,先鞠了一躬,凝声道:“这事看来必非太难。小生有一计,不知梁少傅还有这位兄弟愿不愿听。” 梁思成闻言,顿时面sè一喜,那袁杰更是神情激动,叩头便道:“秦大人若能相助,小人必以死相报!!” “呵呵,这不过小事一桩,不值得兄弟以命相托。快快起来。”秦桧笑容可掬地扶起了袁杰,一旁的梁思成也急问道:“世侄若是有计,快快道来,莫要卖关子了。” 秦桧先赔不是,然后神sè一凝,徐徐便道:“当初陛下下旨,大赦天下,本意要这些穷凶极恶之徒,前往边疆与那些金人拼命,待时机到来,再驱其攻打燕云,从辽人那里夺回燕云十六州。竟是如此,梁少傅何不去见陛下,教其把这些恶徒编成一支敢死队,然后前赴边疆。金、辽之人都是野蛮之辈,想这些恶徒去了那里,肯定是九死一生。更何况,燕云那里现由童太尉镇守,要铲除他们,岂不如囊中探物耶?” 秦桧此计一出,梁思成、袁杰皆是脸sè一变。梁思成暗暗惊异,对秦桧更是刮目相看,心里腹诽道:“此计当真毒辣,环环相扣,这秦桧绝非善类,而且又足智多谋,为人圆滑,假以时ri,待我们这些老家伙都退居下线,他定能在朝中如ri中天!!” 就在梁思成念想间,袁杰激动不已,急呼道:“秦大人此计大妙,小人复仇有望也!!” “哈哈。世侄果非池中之物,老夫明ri便去亲见陛下一趟!”梁思成也是兴奋,想明ri赵佶听到这般好的建议,定会龙颜大悦,自己定是少不了封赏。 想到此,梁思成对秦桧更是欢喜,袁杰大仇能报,忙拜谢两人。之后,三人谈了一阵,便各自散去。 这夜,月光略显几分凉意。秦桧走在回府的路上,忽然停住了脚步,喃喃道:“邓云,邓云。这人年纪不过二十,便能捣出这般大风大浪,实在令人惊叹,将来或许能成为国之栋梁,世之名将。诶,可惜,可惜。” 秦桧说罢,摇了摇头,心里却对这叫邓云的少年,多了几分印象。 次ri,梁思成来见赵佶时,赵佶正在御花苑内赏景,听说梁思成来见,便去宣德楼内歇息,一面又教人宣见。 不一时,梁思成来到宣德楼下,眼见前面玉石平台上,羽葆双双,宫花对对,提炉香袅,孔雀开屏,心想这大好地方,全让这皇帝老儿占了,实在浪费至极。 梁思成正是等候,抬头望去又见莫约数十宫娥、太监,各持香花仪仗,两边分列,平台四角,当中御座上坐着一人。 看着看着,有一太监来到,说了一声后,梁思成便跟着他上了楼。 却说这皇帝老儿赵佶,长得并不出众,面sè灰白,目光昏暗,一张脸瘦得像只猴子,呼吸不平不稳,一看就知被多年的酒sè掏空了身体,此时正坐在御座之上。梁思成拜礼后,便把昨夜秦桧的话,照搬照样地说了一遍。赵佶听了果然龙颜大悦,那双细眼里的神采变得光亮许多,急说道:“爱卿此说甚妙!其实这敢死队朕早有构想,却未想到被爱卿先是提出。那些恶徒本都是犯了罪要处刑的罪犯,朕之所以网开一面,就是想着让这些本就该死的人,去和金人、辽人拼命,这样一来也省得朕费心如何处置他们。” 赵佶说罢,梁思成立刻谄媚一笑,张口便道:“陛下乃当今天子,自是智慧超凡,臣认为此举不但能昭示陛下的宅心仁厚,又能看出陛下的高瞻远瞩。想由这些恶徒组建的敢死队,必是作风彪悍、野蛮,与金人、辽人那些蛮夷搏杀不正最是适合?陛下这一构想,实在教臣,佩服得五体投地呐!” 梁思成在赵佶身旁侍奉多年,早就熟悉他的xing子,这皇帝老儿虽是昏庸无能,却又极为好强。梁思成这便顺势一说,把这功劳全归到赵佶的身上。 赵佶一听,连声大笑,喜得一张脸都显出了几分红润,当即大赏梁思成,又立即修写诏书,命人通知宗泽,令他速速组建起三千敢死队,cāo练半月,前赴燕云之地,交由童贯所用。 且说自从吴波离去后,邓云说服了那百名马贼,编入了自己的队伍。不久后,宗泽下发的令旨来到,先是大赞了邓云还有他的手下一番,再赏好酒二十坛,牛羊二十头。至于陈兵还有马元兄弟则都被拉到辕门处决,死前军中半数人都来观看,每处斩一人,都拍掌称快,叫好不绝。 邓云和兄弟们商议后,决定把得来的赏物尽数用来摆宴。于是,众人大宰牛羊,那夜席里,各个喝得大醉,尤为欢喜。邓云和他那些兄弟也逐渐习惯了军中生活,而无论是新兵还是老兵,对邓云他们都是敬佩有加。 邓云得了那百人马贼后,兼之宗颖又替邓云调来一些人手,麾下骑兵便扩建到二百余人。随后ri子,邓云、徐庆、霍锐三人,ri夜都在cāo劳骑兵,至于步兵、弓弩手则分别交由赵云、吉青cāo练。 忽有一ri,宗颖急请邓云来见。邓云刚入帐篷,宗颖便满脸急sè地迎了过来,张口便道:“兄弟!大事不好了!!我爹刚才派人来报说,明ri将会到营,特有要事与你吩咐!!” 邓云一听,反而面sè大喜,忙问道:“老将军此来可是为了前往边疆御敌之事?” 宗颖面sè一紧,自吴波离去后,邓云等人连ri来见,秉说前赴边疆之意,宗颖无可奈何,只好与其父报说。 “诶。兄弟你别开心太早。我爹确实是为此事而来,但据他所说,这并不是他的意思!”宗颖叹了一声,眼中尽是急切之sè。 邓云见状,不由眉头一皱,暗暗已生出一丝不祥预感,沉声问道:“莫非是金人已歼灭了辽国,正往燕云边疆来犯?朝廷急请救兵?” “那却不是。兄弟你也别再多做猜测。我与你直言吧,朝廷要我爹建立一支敢死队,前赴边疆与那金人、辽人拼命!而这支敢死队,皆由那些通缉要犯或是犯过法纪的罪犯组成!”宗颖犹豫一阵后,还是与邓云说出了实话。 邓云面sè一变,便是猜到那皇帝老儿的用意,不由苦笑道:“陛下这是施驱狼斗虎之计,想必他恨不得我们这些恶徒要犯与金人、辽人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吧!诶,只不过这些人都非愚昧木讷之辈,一旦这消息传出,恐怕这支部队尚未组建完毕,这些人早就逃了!这样一来,岂不教那些本有报效国家之心的人心寒么?” “陛下令我爹负责此事。我爹也深知其中道理,因此特令不可走漏风声。兄弟,我与你一说,也是不愿你还有你那些兄弟枉死。先别说去了边疆,定是九死一生,那里更有童贯这大jiān贼,你连杀了他身边两个红人,他岂会轻易饶你!?” 宗颖越说心里便越急,随即一咬牙,下定决心,低声说道:“兄弟,什么都别说了。这燕云是万万不能去。今夜,我会特令手下放松守备,你与你的弟兄趁机快快离去,到大行山上一躲,权当避一下风头!大行山地势险恶,朝廷也拿你没办法,等这事过后,再做打算罢!”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七十一章 宗泽的考验 ?邓云一听脸sè连变,心里更是对宗颖感激不已,面sè一震,却是慨然拒绝道:“恩师临死前,我答应他从军报国,守卫边疆,教那金、辽外邦知我大宋儿郎的厉害。这下,我寸功未立,一个金狗、辽人都没杀过,却要领着弟兄们当了逃兵。他ri九泉之下,我岂有颜面去见恩师!?再说,宗泽老将军是恩师挚友,若我领着弟兄们逃去,岂不连累了他,这更是万万不可!!” “你!!”宗颖神情一变,邓云眼神坚定,毫不退让,凝声又道:“少将军你的情,我邓云心领!但是这事,我宁死也不会去做!!而且我相信,我的弟兄们也是一样!!” “哎!!你的xing子怎这般蛮呐!!我爹爹毕竟是国家重臣,就这般小事,陛下不会怪责。莫非你还要带着弟兄们去送死不成?”宗颖心头大急,看似已把邓云当做了自家兄弟,又是劝了起来。 “少将军,你莫要小看我们这些弟兄,在我们眼里,那些骁勇善战的金狗辽人,不过土鸡瓦犬!我们恨不得早些赶去燕云,与之决一死战,扬我大宋之威!!”邓云双眸迸发赫赫jing光,把整个帐篷都给照得通亮,就连宗颖一时间都被邓云这盖世豪气,惊得说不出话! “兄弟,你果真心意已决耶!?”宗颖沉吟许久,带着几分无奈、唏嘘问道。 “金狗辽人,一者屡犯我边疆,一者强占我河图。我等七尺男儿,当提戈纵马,奔赴前线,不退强敌,不复山河,誓不罢休!!”邓云眼神锐利、坚定,铮铮字眼,掷地有声,如若天上神将,威不可直视。宗颖只觉满腔热血,已然沸腾,厉声叫道:“兄弟这一席话,实则令我无地自容!!待我父来后,我定!!” 宗颖话还未说完,忽然外头响起了连阵掌声。宗颖、邓云不禁脸sè一变,转身望去,只见一老将,身穿狮头吞天兽铠,一袭金纹凤雀红袍,身形伟岸,一对卧蚕眉,凌凌有神,双眼如有吞天吸纳海川之威,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宗颖一看那老将,顿时面sè一喜,急呼叫道:“爹爹!你怎么这时候来了?我刚才分明听你属下说你明ri才到?” “哈哈哈!!!为父在帐外听了已有一盏茶的时间。你们所言,为父听得一清二楚。娃儿,你便是那‘龙蛮子’邓云?我那老大哥的得意门徒?” 这老将身份已是呼之yu出,正是当今镇国名将宗泽也。宗泽与宗颖笑说一阵,忽然转身望向邓云,那双眼光芒四shè,从头到尾打量着邓云,心中暗暗吃惊。 “回老将军的话,不才正是。”邓云心头一紧,连忙拱手拜礼。宗泽一把抓住邓云,颇为亲近,笑道:“不用多礼。你刚才那几番话,句句说到老夫心头里去,不愧是我那老大哥教出来的徒弟!!这样一来,老夫也放心把这敢死队的三千壮士,尽数交予你来统领!” 邓云闻言,不禁神sè一变,眼中露出几分茫然之sè,仿佛觉得宗泽这决定似乎太过仓促、随便。宗泽哈哈一笑,似乎看出了邓云的想法,即便说道:“老夫如此决定,原因有二。一来,是你已经通过老夫的考验,其实今ri老夫早就来到这附近。特别令麾下将士先来通报。老夫知道你与颖儿交好,以颖儿的脾xing肯定会劝你离开。老夫又暗中教人与营里的人打了招呼,然后潜了进来,听到你望颖儿营里去时,便在外头偷听。如若你畏死不去,老夫看在与你恩师情面上,任你离去,也不追究,但从此绝不愿与你再有瓜葛。所幸,你并没丢你家恩师的脸,适才那几番话,就连老夫也听得热血沸腾,恨不得随你共赴边疆,扬我大宋之威。二来,老夫早听说你的本事,你不但文武双全,处事稳重、缜密,兼之近年声名大噪,由你统领这支敢死队,想必那些壮士也愿服从。不过这些人不少都是xing子张扬、刚烈之辈,你要把这支队伍管好,亦非易事,这就看你有无这个本事。但按目前的人选来看,老夫经过深思熟虑,你是最为适合。小侄你可愿否?” 宗泽疾言厉sè,侃侃而言。邓云听罢,不禁露出几分惊愕之sè,方知宗泽想得如此周全,不由敬服,心里一紧,拱手便拜,凝声道:“小侄自是义不容辞,愿听老将军安排!” “哈哈!!好!!老夫听说你不少事迹,对你是好奇得很,可与老夫细细说来?”宗泽眼睛萦绕着阵阵jing光,重重地拍了拍邓云的肩膀,颇显亲近。邓云自不会拒绝,当即请宗泽上首席坐。须臾,宗泽坐定,邓云便把近年之事,娓娓道来。宗泽眼神凌厉,一直打量着邓云的神sè,似乎在看他有无夸大或是说大话的嫌疑。 不知过了多久,邓云说罢,宗泽捂掌大笑,立起身子道:“小侄非池中之物,怪不得我家大哥如此疼爱你。你当好好谨记他的遗嘱,莫要行差搭错,误入歧途!” “恩师对我恩重如山,小侄绝不敢忤逆其意。”邓云面sè一凝,沉声恭答道。宗泽甚是欢喜,把头一点,也觉得饿了,便教邓云留在帐内进食。宗颖亦是赞好,立即令军士前去取来饭食、酒水。宗泽又命邓云请来他手下兄弟,为他引见。邓云想自家那些兄弟,各个早想见这名声震外的老将军,心里一喜,先拜辞而出,回去把徐庆等弟兄还有赵云一同叫了过来。众人听说,宗泽相请,无不大喜,急随邓云而去。邓云领着众人入帐拜礼后,一一引见。宗泽高坐首席,气度非凡,双眼如炬,笑面迎人。不一会,便已赢得众人钦佩。 引见毕,饭食、酒水都到。众人都入席坐定,由宗泽引杯后,便都开始进食起来。饭间,宗泽又特别谈起了周侗之事,承诺必定会彻查到底。邓云等兄弟,本就知宗泽为了此事,不但被皇帝老儿痛骂一顿,还降了官职,都知宗泽重情重义,各个感激拜谢。待众人饱食后。宗泽又问起这些小兄弟的志向,各人一一道来,皆有报国立业,与敌拼斗之志。宗泽听了,欣喜不已,不过却发觉这些小兄弟各个都对邓云敬重有加,一副以其为首之意。又看这些小兄弟各个都是少年英雄,不由对邓云更为看重。 宗泽和这些有志少年直谈到夜里三更,方才散去。邓云等人都是极其兴奋,恨不得早些奔赴边疆。 待邓云等人离去,在帐篷内便只剩下了宗泽父子。宗泽脸sè忽地一变,冷声喝道:“逆子,还不跪下!?” 宗颖一听,心中有错,哪敢违抗,连忙当面跪下,口称有错。宗泽目光凌厉,如同两柄刀子shè在宗颖身上,喝叱道:“你可知私放逃兵,该当何罪!?” 宗颖闻言,不禁身体一震,犹豫一阵,还是应道:“按大宋律例,罪当该斩!!” “哼!你竟知有此下场,还敢做此愚事!?”宗泽卧蚕眉一挑,威风煞煞,宗颖张口便yu解释。 宗泽早前却早听过他的道理,一摆手,争先喝道:“军令如山!岂可因私费公!!?所幸云儿并无依你,否则为父定不轻饶!!你当谨记今ri之事,ri后再有错犯,休怪为父手下无情!!!哼!!你好自为之罢!!” 宗颖见其父雷霆震怒,心里悔不及也,又见其父把手一招,示意退下,便是唯唯诺诺退去。 待宗颖出帐后,宗泽怒容随即便散,轻轻地长吁了一口气,忽又想起邓云那些小兄弟,不由思念起周侗,凌厉有神的眼睛不觉有些黯淡的光芒,喃喃道:“大哥啊大哥,你一生为国,替国家栽培了这么多的天之骄子,我这做弟弟的,定会为你好生照料,直到他们成为国之栋梁!!” 次ri,宗泽亲自到将台,把营里所有身负罪状或是曾为寇匪的新兵尽数召集起来,共一千六百多人。这些新兵大多都是xing子粗鲁、大大咧咧的粗汉,这一召集,除了邓云那班人马外,各个随xing站列,不顾纪律,有些人还在伸懒腰,有些人则在笑谈趣事。其实这些人入了伍后,在其他部队都是让长官极为头疼的人物,这一下全都堆在一锅子里,想要管教,不下苦功,绝不可能! 宗泽冷眼望着,宗颖见状,急yu喝叱。宗泽却是一摆手,厉声喝道:“都给我听好喽~!全都给我站好队伍,谁敢私自作乱者,杖打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宗泽声如洪钟,喝响一起,顿时震得这些人各个神sè一变,其中不少有些眼界之人,看宗泽的年纪、气势,还有宗颖在旁对他的敬sè,便莫约猜到了宗泽的身份,哪敢再去放肆,连忙依列站立。不过却还有不少张扬粗汉,口里囔囔,不情不愿。宗泽见状,冷然一笑,令声一下,其身旁的将校,立即各带着七、八人,把那些粗汉一个个从行列里揪出。这些人有些确有报国之志,有些却想着入伍拿粮饷,清了自己的罪状,总好比被官府追杀,因此匪xing未改。此下见那些将校带着军士过来,方知利害,或是嬉皮笑脸的求饶,或是反抗。那些将校各个都是硬气,反抗的全都强硬拈出,加上本就是沙场悍将,几下便把那些揍得嗷嗷惨叫,头肿脸青。至于那些求饶的,也无理会,教手下军士一个个揪着拖出,全数莫约有数百多人。这一下子,乱叫惨呼,响不绝耳。 “军营重地,岂容喧哗!?再敢囔囔的,追加三十军棍,老夫就不信你们这些人都是硬骨头!!?”宗泽喝声一起,那些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想这前后六十军棍加起来,还不把小命都给打没了?又想适才这些将校各个都是凶恶彪悍,哪敢有丝毫出举。其他人都是暗暗庆幸,对宗泽无比畏惧。 宗泽不愧是当世名将,这阵子的功夫便把这些粗汉莽夫都给治理得服服帖帖。随着宗泽令声下落,那数百人当场执法,分批行刑,那一个个执法军士,好像卯足了劲的去打,打得那一阵阵惨叫,如同鬼哭狼嚎。这表面看似恐怖,其实宗泽早前却暗下命令,只施六成力气,否则这三十军棍打下来,不打得皮开肉烂,半月方能走动才怪!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这恐怖骇人的光景方才停下。当然期间,有不少不甘受罪,yu要强行反抗的狂徒,都被强制擒住,宗泽毫不留情,再加三十军棍,直把那些人打得昏死过去,方才停止。这样一来,后面的人才不敢再有丝毫违抗之心。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七十二章 敢死队的组建(上) ?那些看的人,只觉此下宛如身处人间地狱,皮都吓得收紧了,一些人更生出了逃离之心。宗泽眼光独到,似乎看出那些人的想法,沉声喝道:“这些人目无军纪,这般惩罚不过受些皮肉之苦。但是若有人敢做这逃兵,逃得到也要受朝廷通缉,ri夜担惊受怕。逃不了?哼!当场处斩!!” 宗泽此话一出,那些刚升起逃离之心的人,顿时吓得面sè剧变,这念头刹时荡然无存,心里却都后悔不已。不过也有不少如邓云那班人马,守规守矩,服从军令。 宗泽看在眼里,也早令宗颖还有手下将领暗中留意。至于那些行了刑的新兵,大多都站不起,也没人敢再发出些许声音。宗泽也没理会,让他们都趴在那里听话。随即宗泽方才报出身份,原先犯事的人一听这老汉竟就是鼎鼎大名的当世名将宗泽,想他素来有治军严明之名,悔得肠子都青了。至于其他并未受罚的人,确认了宗泽的身份后,各个脸上都是露出敬重之sè。曾经的辽国极其强盛,当时大有鲸吞天下之势,却屡屡铩羽而归。那时辽人曾有一句话,说宋国若无宗泽,早成了大辽的囊中之物,由此足可看出宗泽对于宋国的重要xing!而在百姓的心目中,宗泽便是国家的屏障,只要有他在,便能安心度ri! 宗泽目光炯炯,在将台上威风凛凛,先是以一番壮志豪情之词,说明当下局势严峻,正急需壮士前赴边疆,保家卫国,激起众人的报国之心。台下连声嘶吼厉喝,群情汹涌,这些人虽多是粗鲁、刚烈,但却不失为血xing汉子,加上又有邓云那班兄弟慨然附和,就这一番话使得众人各个都yu提戈纵马,奔赴前线。 宗泽看这效果极佳,便打铁趁热,说出组建敢死队之事。此话一出,不少人都是神情大变,虽不敢当场抗议,但心里却都掀起了千层浪,以如今金人之彪悍,辽人对宋人的恨之入骨,这摆明就是教人送死! 宗泽看这气氛,面sè一凝,忽然厉喝一声,叫了邓云的名字。邓云应声出列,随宗泽的命令上了将台。宗泽遂便宣告,邓云暂为场中这一千六百人的统领。 此话一出,台下又有不少人连连变sè,其中大多却有着几分异彩。毕竟邓云近年在这相州一带,可谓是传奇般的人物,无论是对付官兵还是强匪,都是屡战屡胜,场场更是以少胜多,连挫强敌袁秀、吴耀祖的且不去说,其中在大行山更曾有过以千人兵马大挫万余官兵的胜迹! 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兼之前不久邓云又歼灭了马元兄弟那伙马贼,众人都信了邓云的本领,不少人更想着如果在邓云手下,或者不但能保住xing命,说不定能创立一番功业,扬名立万! 如今乱世之下,这些人若无争名鱼跃龙门之心,定不可能。随后不少人又想起邓云的师傅周侗与宗泽乃是亲如手足的挚友,如今周侗刚逝不久,宗泽又岂会去害邓云? 这多番思想之下,不少人竟纷纷高喝,愿随邓云麾下。徐庆那些兄弟自是不说,率先呼应。这一来,各人都争先恐后地应和起来。虽然也有不少人心里确实不愿拼命,但也看出如今时势,由不得他们选择,也只好应从。 宗泽严厉的面容里,不由露出几分喜sè,心里暗付道:“果如老夫所料。这些人都看重邓贤侄的本领,又想着老夫与他那层关系,故愿相从。此番幸好有邓贤侄在此,否则要这些人服从,定是大费周章!” 想到此,宗泽面sè一震,转身与邓云谓道:“邓云,边疆祸害刻不容缓。朝廷只与老夫半月时间组建,你今ri便立即收编,职务之事你可先做安排。待明ri老夫营里的那伙人马也会赶到,你们两伙人马合于一军,人数便正好够了。军备之事,老夫已去准备,或有不少短缺,待到了燕云,自会补上,你不必cāo心。” 邓云把头一点,然后宗泽向宗颖打了一个眼sè,遂又道:“好。这里便交由你了。老夫还有要事处理,颖儿会留在这里帮忙。” 宗泽说罢,转身领着其手下将校离去。邓云、宗颖拜礼相送。待宗泽一行人离开后。宗颖便将适才准备的人选告诉邓云,邓云先把那些人挑选出来安排职务,都是十人、五人的队长。至于其余重要职务,暂不安排。由徐庆、吉青、霍锐、赵云等人先为分编,待明ri另一部人马赶到之后,再正式安排。 当然邓云这般安排,有任亲而用的嫌疑,毕竟徐庆等人虽先暂代,但这一开了头,待明ri正式任职时,大概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这些人都非寻常之辈,自然有不少人提出抗议。邓云一笑,似乎早有预料,教众人先接受分编,待会自有安排。众人见状,便先接受。 约是一个时辰后,队伍分编完毕,已是午饭时候。邓云先教众人去进事,待下午整军的时候,那些自认为有本事取代上官者,大可提出挑战,当然也包括他自己。众人闻言都是面露喜sè,各个摩拳擦掌,就等食饱饭足后,养jing蓄锐,先争一个名头。 这一来,整个军营都是气氛炙热,不少人听说此事,都是兴奋不已,都想过去观看。 时间很快过去,刚到时辰,邓云与徐庆等兄弟先到广场一角,擂鼓一响,众人急来前往,很快就各自摆好行列。随着邓云令声一下,那些挑战者纷纷而出。先前,宗颖早替邓云准备好箭靶、马匹,又各划分好战场。邓云让那些挑战者任由选择,无论是shè箭、马战、步战还或是对阵都可作为挑战项目。其中霍锐因长得凶神恶煞,魁梧彪悍,仅有七、八人赶去挑战。至于长得稍显瘦弱的吉青、赵云近有数十人。而徐庆虽不显强壮,但眼神骇人,浑身锐锋极盛,反而挑战者最少,仅有三、四人。就连邓云也有两个大汉前来挑战。当然,这还是第一批,还有不少人在暗观形势,再做打算。 于是,一时间各个战场上,箭shè马跃,刀枪并举,哪里都是围得水泄不通,叫喝不止。期间,又由邓云先打头阵,第一场先是马战。邓云有意震慑,毫不留情,那挑战者一合便被邓云连刀带人打落马下,当时那棍势之猛之疾,简直惊为天人,吓得另一人当场退缩,不敢挑战。另外,徐庆等人各个都是本领高强,也无留手,直把那些挑战者败得无地自容,使得后来那些报了名的挑战者,各个都有退缩之意。至于另外那些打算等徐庆等人先耗了体力,再去挑战的,眼见徐庆等人各个速败对手,越战越勇,哪里愿去丢这个脸皮。 宗泽还有其麾下将领,本想看看这些少年人激斗一番,脱颖而出,却无料到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结束。邓云这些人都以全胜姿态,赢得所有比斗。 宗泽见得,不由叹道:“这些少年英雄,ri后必能成为国家屏障,老夫后继有人也!” 宗泽甚喜,待比试结束,还亲自赞扬邓云一众兄弟,而这些敢死队的新兵无不心悦诚服,愿去追随。宗泽随后暗向邓云打了一个眼sè。邓云领会,遂命徐庆等人整顿各自手下,先开始简单的行军布阵。交代完毕,邓云便随宗泽来到营中一荒僻处。 “贤侄果真了得,就这一ri时间,便把这些张狂、xing烈的草莽壮士分编完毕。老夫还以为你再是了得,起码也要用三、四天的时间。”宗泽扶须而笑,看似尤为亲近,给邓云有一种亲人的感觉。邓云心里一紧,忙拱手道:“幸蒙老将军如此看重,云只恐才微学浅,难当大任,当事事尽心尽力,以报老将军知遇之恩。” “好,好!你能如此懂事,老夫当真喜爱你极了。老夫刚才看你所用兵器,正是亢龙棍。看来你是学了你家恩师的成名绝学‘翻云龙腾十八棍’,这棍法非一般人能习练。适才比试中,老夫看你出招势沉力疾,想必已尽得你家恩师真传。老夫尤为欣慰,当年老夫曾与你家恩师对练,当时他正是使这套棍法力挫老夫,老夫如今还是记忆犹新啊!”宗泽想起往事,不禁眼神多了几分莫名的伤感。邓云亦是面sè一黯。 宗泽回过神来,见邓云这般神sè,想这孩子如此重情,愈来愈是喜欢,不由笑道:“这都是往事,不提也罢。对了,老夫寻你,却是有喜事告说予你。待明ri那班人马一到,你便可知道了。” 邓云一听,不禁面sè一怔,正yu细问。宗泽却先摆手道:“老夫已先答应那人,不可告说,给你一个惊喜。不过老夫这可有话在先,我虽先令你做这统领,但那伙人马亦都是xing子刚烈、直爽之辈,你若不能镇服那伙人马,便由那边的统将替你的位置!” 邓云面sè一变,却是猜到了大概,不由一喜,连忙问道:“不知那伙人马的统将,可是小侄的相识?” 宗泽闻言,面sè微微一变,暗付邓云好敏锐的思路,故意大笑,谓道:“哈哈哈!!老夫这可不知,你也不必多猜,明ri自会揭晓!” 宗泽说罢,便令邓云退下。邓云欣喜不已,心里已在暗暗猜测那人身份,回到部队后,便也去了杂念,聚jing会神,开始检阅队伍。 不知不觉,一ri便是过去。 到了次ri一早,邓云已开始cāo练麾下部队,徐庆兄弟等人各个jing神奕奕,带领麾下队伍依令训练。莫约半个时辰后,营外忽然传来阵阵兵戈震响,营内的不少队伍,都纷纷停下,闻声望去,唯有邓云那部人马依然继续cāo练,不为所动。这班人马之所以如此守纪,一来是邓云这些将领各个以身作则,二来都敬佩他们,自也不会作乱。 不一时,宗泽父子亲领一部约一千数百部队前来,邓云面sè一凝,令声一喝,众人纷纷停下。邓云遂急迎而去,来到宗泽父子面前,拱手拜礼。 “好!令行禁止,这班人马如若再cāo练一段时ri,定能为一部jing锐之师!”宗泽眼神赫赫,先是赞道。邓云却是谦和而答,毫无傲sè。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七十三章 敢死队的组建(中) ?更新时间:2013-11-25 宗泽看得欢喜不已,遂又一笑,沉声道:“杨豹子,你不快快来见你的兄弟!?” 宗泽话音一落,人丛里忽地转出一人,只见那人长得剑眉星目,相貌俊朗之余,还带着令人心惊胆寒的锐气,比起徐庆更为昭显,可谓是锋芒毕露! “哈哈!!好一个龙蛮子,你可还识得你家兄弟耶!?”豪爽的笑声,熟悉的面孔,那敢与天下作对的傲气,不是杨再兴又是何人!? 邓云面色大喜,急迎过去,兄弟两人互执手臂,眼中尽是兄弟情义。邓云激动不已,疾呼道:“杨大哥,你怎来了军里?!” “你说得什么话!先前你我兄弟不是有过承诺么?我杨豹子岂会忘记!?”杨再兴亦是满脸兴奋、激动喜色。 杨再兴说罢,旁边的宗泽便接话道:“这杨豹子早在数月前来了老夫那处营子入伍,他本领高强,丝毫不逊色于你,我命他为保义郎,先领百人新兵操练。孰不知,他在这数月内,便把这百人新兵连造成一队劲旅,连番歼灭数伙寇匪,在那一带那些宵小恶徒听到杨豹子的名字,无不闻风丧胆。老夫见他如此了得,便加封他为武经郎,比你还高上一阶!!还有,这杨豹子也是够蛮的,他听说朝廷要组建敢死队之事,竟执意加入,老夫劝了几回,他才说出原委,方知他是为了你这龙蛮子。” 宗泽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异色,这般兄弟情义,实在教人羡慕。邓云闻言,脸色连变,正欲说话。杨再兴却一摆手,瞪眼说道:“我们兄弟难得相见,你可别给我说些见外话。何况,凭我们兄弟本领,去了边疆,愁的只会是那些金狗辽人!!” 邓云闻言,心中感动,浑身热血沸腾,颔首应道:“杨大哥所言甚是!我们这些兄弟联手,并肩作战,纵是十万雄军,亦何俱耶!?” “哈哈哈!!你这话说得中听!!只恨此时此刻不能身处边疆,否则你我定要杀几个金狗辽人,来一泄这心中快意!!”杨再兴仰天大笑。这时,徐庆那些兄弟都看见了杨再兴,各个都是极为激动,要不是顾忌这军纪,早就前去相聚。 “好了,你们这两伙人马齐聚,剩下的事老夫便交给你们这两个统领安排。老夫也不多管。”宗泽扶须一笑,眼中里忽然多了几分精光。 “杨大哥官阶高于我,本领亦比我强。当由他来做这敢死队的统将!”邓云一拱手,便是说道。杨再兴却是一笑,眼光烁烁,凝声道:“你别拿官阶来肤浅我!我杨再兴不愿占人便宜。至于本领高下,便手下见真章吧!!” 杨再兴话音一落,他那一伙人马,纷纷振臂高呼,竟是吆声喝彩起来。什么样的将领,带什么样的兵,杨再兴这些麾下军士,大多都被杨再兴感染,大有一种放荡不羁的味道。邓云那伙人马见这声势,自也不甘落下,纷纷嘶声大喝,两伙人马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 “杨大哥,这本是简单之事。你又何必弄得这般复杂?”邓云不禁苦笑。杨再兴挤眉弄眼,探头到邓云耳边骂道:“你这龙蛮子,明知我不喜领兵,这一来烦事多多,顾虑重重。稍有不慎,还连累兄弟性命。二来我这性子就适合冲锋陷阵,纵横沙场,生死自由天命。与你比试,还不是手里痒痒,而且又怕我底下那群混小子不愿服你。不过,你可别想着我会故意留力,你若不全力以赴,我可轻饶不了你!!” 杨再兴说罢,旁边的宗泽似乎早有预料,颔首笑道:“我看杨豹子这提议甚好!不过竟然是统将之争,布阵对敌那是最为紧要。你俩且各挑选三百精兵,待晌午之后,便开始斗阵比试!这可好么?” 杨再兴一听,灿然一笑,咧嘴便道:“极好!!” 邓云也不禁火热,重重颔首而应:“那我便也看看杨大哥有何本领!” “嘿嘿,别以为你善于布阵,便必胜无疑,待会你若败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杨再兴双眼尽是昂昂战意,邓云亦是斗志昂扬,两人相拱一拜,遂各自离去。 邓云不敢轻敌,自是把原先枫林山那数百人尽数挑出。另一边,杨再兴也迅速挑好麾下精锐。不久,便到了午饭时候,两伙人马各到一边进食,或许是因待会便要比试的原因,邓云那伙兄弟,也没去和杨再兴相聚。 到了晌午时候,两伙人都食饱歇足,宗泽父子早就到了将台,擂鼓声起,宗泽父子还有一众将校,便于将台坐定,吩咐邓云、杨再兴两班人马前来。 不一时,两班人马来到早前已布置好的将台前的空地,宗颖先宣布规则。两班人马齐声应喝后,随着宗泽一声令下,两班人马各自站位,摆开阵势。在战场四周,那些没有参加比试的兵士,分左右两边围了起来,连着将台,形成一个半椭圆的形状。这斗阵还没开始,众人便开始高呼助威,声势惊天。 只见战场中央,两班人马前头,策马而立的正是杨再兴和邓云。两班人马阵势摆得都是极为严整,气势如虹。 “呵呵。好一群血性儿郎。颖儿呐,依你之见,谁的部队胜算更大?”宗泽淡淡一笑,向身旁的宗颖问道。宗颖一听,几乎毫不犹豫便答:“小儿虽未曾见过那杨豹子的本领,但想他本事再大,能与邓小哥打个平手便已十分了得。何况邓小哥麾下兄弟,各个英雄,论这布阵之法,更非杨豹子可比。这应是一面倒的局势。胜负更不用多说了。” “哈哈!颖儿好大的口气!听你这说法,这龙蛮子岂不已是十拿九稳!?老夫却不如此认为!他来到营里后,老夫特别指点他许久,由其他那部百人铁骑,更是老夫亲手为他打造的劲旅,就算是金人的部队,就算有十倍兵力,也绝非杨豹子这支劲旅的对手!”宗泽仰天大笑,宗颖一听顿时脸色勃然大变,暗付这杨豹子竟得其父如此看重,还不惜煞费心机为他打造一支铁骑,可知如今乱世马匹价值不菲,一支百人精骑,可要耗费不少钱财! 就在宗颖震惊不已之时,战场之上,邓云眼见杨再兴那部人马后面的百人骑兵,各个装备精良,精神奕奕,战意昂然,不禁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又见杨再兴的两翼,尽是刀盾去、枪兵,一看便知采取的是主攻战阵。 邓云心里一紧,急与身后的徐庆、霍锐说道:“待会号响一起,杨大哥必来主动进攻。你俩领左右两翼为之屏障,尤为小心杨大哥那部铁骑,倘若其一发冲势,莫要与之强攻硬抗,且听我号令,便徐徐而退,到时我自有吩咐!” 徐庆、霍锐闻言,面色一震,慨然领命。邓云急又与吉青、赵云吩咐道:“三弟,但号响一起,你便速引弓弩部队撤后,赵云你领刀盾兵摆好盾阵,务必小心对方骑兵,万不可让其突破防线。三弟则伺机而动,待其军冲势最劲之时,以乱箭射之!” 吉青、赵云听令,拱手一喝,便是退下。此时,已是第二通擂鼓声起。对面的杨再兴也在吩咐。待第三通擂鼓声起,杨再兴一举手上木枪,厉声大喝进攻,左右两翼步兵立即飞涌而上,各个神气高扬,如虎似狼,大有一去无后之势。邓云见状,面色一紧,令声即起,徐庆、霍锐领命,即引左右两翼前往抵挡。两班人马一接触,顿时厮斗起来,各个不肯相让,彪悍至极。徐庆、霍锐仗着武艺高强,冲锋极劲,突入处处人丛之内,杀得人人翻倒。怎奈杨再兴的那班人马,各个不惧,蜂拥来迎,一时间竟把徐庆、霍锐反杀回去。 与此同时,杨再兴双眼迸射精光,眼里就看着对面阵中后阵,厉声喝道:“听我号令,全队人马,随我冲杀,势必突破其后阵,捣他个天翻地覆,教他们知道我们‘恶豹骑’的厉害!!” 杨再兴话音一落,那百人恶豹骑队伍,无不扯声大喝,霎时间马鸣蹄跃,那百人队伍如群豹奔动,飞驰杀来。邓云见杨再兴那部骑兵来势汹汹,非比寻常,难以拦截,哪敢怠慢,急呼号令。徐庆、霍锐听得,即引兵徐徐而撤。杨再兴麾下那两翼步兵,见得恶豹骑来杀,士气大振,奋勇冲突。赵云见状,不敢大意,急把盾墙摆好,后方吉青所领的弓弩手早已撤后,各做准备,伺机而动。 邓云领着一队七、八十骑兵,眼看杨再兴引兵突破而来,看其军威势之盛,心想现如今自军兵马骑射尚未练成,贸然使用,难显奇效,待其军杀到,反倒被杀个措手不及。邓云思念间,便是弃了骑射这个念头,厉声一喝,领兵前去抵挡。 “龙蛮子何在~~!!!”杨再兴引兵在前,挺枪挥舞,纵声高喝。陡然间,前方一阵风尘猝起,正见邓云引兵纵马而出,杨再兴顿时眼迸神光,飞马狂奔,那百员铁骑疾奔跟随。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邓云与杨再兴已策马冲到,枪、棍骤起,杨再兴厉声大喝,拈枪挑起道道枪花,邓云毫不逊色,拧起木棍飞打骤迎,两柄兵器打得暴响不觉,又兼都是木质使得轻巧,速度快得惊人,渐渐宛如形成两道快影在飞横交错,看得将台上的宗泽连声叫好,神情激动。 倏然间,杨再兴挥枪暴刺,直取咽喉而来。邓云挪身就避,木枪刹地擦过,瞬即手中木棍挥动,一招‘龙荡九州’向杨再兴横扫打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七十四章 敢死队的组建(下) ?“来得好!!”杨再兴早有防备,驱身一扑,便是避了过去。惊险刹时过去,杨再兴与邓云又再厮斗一起。于此同时,恶豹骑和邓云麾下骑兵已然冲杀起来。七、八铁骑从杨再兴身后杀到。邓云背后亦有麾下骑兵冲来。两人齐声大喝,仿佛龙啸豹鸣,两队骑兵刹地接触,一时间人仰马翻,枪碎甲破,两队骑兵霎时间先拼个两败俱伤。不过很快随着那势如恶豹的骑兵前仆后继,邓云那队骑兵渐渐抵挡不住。与此同时,邓云死守阵地,手中木棍骤起飞打,连击翻七、八个来袭骑兵。另一边,杨再兴亦连枪挑翻数个骑兵,斜刺里奔驰突杀,便yu往内突破。邓云面sè一紧,从乱军内猛奔飙飞,手中木棍舞得密不透风,刹地追到杨再兴那里,两人并马而冲,棍、枪纵横交错,杀得激烈无比,惊为天人。将台上的宗泽父子还有一众将校各个都紧张得站了起来,不断靠前,唯恐看漏丝毫。 “嗷嗷嗷!!!龙蛮子,看我厉害!!”杨再兴眼看情势大好,也是激起了取胜之心,一招凤凰三点头,拈枪暴刺飞突。邓云舞棍迎住,打出一招龙翻云涌,硬是抵住了杨再兴的攻势。这一时,恶豹骑已有十数骑,杀到中阵,先头两部步兵趁势飞涌杀上,妄想一举突破赵云的盾兵防线。吉青看得眼切,竭斯底里地扯声喝起,赵云一听,忙令散开,霎时间乱箭暴shè,率先把那冲来的十数恶豹骑shè翻落马,所幸这些箭矢都是没有箭头,并无伤亡。而那些扑来的步兵,都被shè得节节败退。 杨再兴在后方看得心惊肉跳,恨不得飞身前赴前线,怎奈邓云将他死缠,其余骑兵都被拦住,难起冲势。 杨再兴自不愿就此落败,攻势越快越猛,且大多都是拼命招式。邓云不敢丝毫大意,也不愿伤了杨再兴,只施‘挡四门’硬抗。就在此时,约有四、五个恶豹骑杀到。 “把他缠住!!”杨再兴厉声大喝,一枪猛刺,逼得邓云一退,立刻策马冲去。待邓云一回过神来,左右后方都来攻势,连忙舞棍迎住,先做一番躲闪后,即打翻一人,突破而出,望杨再兴狂奔冲去。 “杨豹子,敢来战耶!!!?”邓云扯声怒喝,声如轰雷。陡然,杨再兴竟放慢速度,待邓云快要赶到,回身一转,那枪如惊鸿一瞥,仿佛有夺天地之艳。这回马枪本就是杨家枪的杀手锏,近年杨再兴更是在令公庙下,得到一奇人指点,单为练此招术,就费了数月时间! 这回马枪一出,邓云却是暗有准备,原来他看杨再兴有意放缓速度时,便知他要出这杀手锏。千钧一发之际,邓云拧棍一撩,巧撞枪柄,即时挪身侧闪,那寒光就在脸庞一带而过,刹地露出一道血痕。 杨家回马枪出之必中,饶是邓云这般旷世奇才,也是难逃其威。说也是惊险,若是邓云刚才那一系列举动,稍一丝毫怠慢,以那枪之快之猛,恐怕邓云便要被击个头破脑裂! 邓云心中尚有余悸,刚回过神来,杨再兴早已抽回了枪,拈枪刺来。邓云一边舞棍抵住,一边冲马赶上,本yu施出翻云龙腾十八棍的第十九招,却恐这木棍难以施展,强硬使用,这木棍十有仈jiu碎裂。 两人并马而冲,打得如鬼神之战。赫然间,‘嘭’的一声暴响,两人手中木棍、木枪竟同时碎裂。 与此同时,在吉青麾下弓弩手的袭击下,杨再兴的部队锐锋已去,赵云领刀盾手拼杀而前,徐庆、霍锐亦各引步兵,截断其尾,围起剿杀。 不过,杨再兴和邓云杀得正紧,竟丝毫不觉胜负已分。两人兵器震碎瞬间,杨再兴勒马撞来,双爪如有撕虎擒熊之劲,向邓云攻了过来。邓云抖数jing神,怒声一喝,双拳如狂风疾电打出,便是施出咏chun拳法,两人拼杀几乎忘我,四周兵士霎时间都忘了争斗,各个望那看去。 咚咚咚~~!!!蓦然,连声擂鼓声起。原来却是宗泽唯恐这两人拼出血xing,无论哪个有丝毫损伤,宗泽都不愿意。到了第三声擂鼓声起时,邓云刹地面sè一变,把杨再兴那正抓向自己的咽喉的爪子猛地抓住,疾呼叫道:“杨大哥!!胜负已分!!莫要再战了!!” 杨再兴一听,只觉浑身热血刹地冷了一半,眼里赤光也渐渐褪去。两人齐吁一声,几乎同时把马勒住。邓云满脸大汗,脸上那道血痕尤为明显,而杨再兴也是快筋疲力尽,喘着大气,迅速看了四周状况,苦笑道:“看来是我输了。” 邓云微微一笑,缓缓把手松开。这时,徐庆、霍锐还有赵云、吉青各从一边急急赶来。霍锐首先赶到,神sè无比紧张问道:“大哥,你可有大碍!?杨大哥那一枪回马枪实在太惊人了。我看着你就要中枪,全没想到你竟能避得开来!!这一惊吓,到现在才回过神呐!” “你这霍小牛净会胡说!大哥不是好好的嘛!!”刚赶来的吉青连忙喝叱道,不过见邓云实实在在地站在那里,高悬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了下来,正如霍锐所说,刚才那一枪之惊险,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邓云见着兄弟们紧张地神情,不由灿然一笑,遂翻身下马。此时徐庆、赵云纷纷也到。徐庆眼光最是尖锐,见得邓云脸上的伤口,急问道:“大哥你脸上的伤口?” 邓云默默摇首,示意并无大碍。这时,杨再兴也下了马,见徐庆等人望来的眼sè都有几分怨意,好似都恼他太过较真。杨再兴也想起自己那奇怪老师的话,这招杨家回马枪,非恶敌者不可轻用,全因此招出之必中,毫无回旋之力。想到此,杨再兴双眼不禁露出几分歉意,忙道:“适才杀得正是起劲,又是求胜心切,出手也不知分寸,还请诸位兄弟们莫怪。这回是我杨豹子的错!” 以杨再兴那桀骜不驯的xing子,肯是认错已是极为难得。邓云一听,微微一笑,笑容可掬道:“杨大哥这是什么话,竟是比试,那当要全力以赴,否则果真到了战场,那些金狗辽人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岂会有丝毫留情?” 邓云话音刚落,对面将台上已吹起鸣金号响。邓云一听,速与徐庆等兄弟还有赵云各打一个眼sè。众人方才向杨再兴纷纷拜见行礼。杨再兴与徐庆等兄弟本就相熟,至于赵云在大行山上时也有数面之缘,见他们都不再计较刚才之事,心里一喜,咧嘴便笑,一把搂住霍锐、吉青两人,又亲切地向徐庆说道:“你们这些娃儿,许久不见,都长得各个这般结实,武艺定也大有长进,待闲了下来,我定要与你们比试一番!” 徐庆微微一笑,拱手道:“杨大哥的**枪已使得出神入化,特别是最后那招回马枪更是神乎其技。小弟甘拜下风。” 徐庆话音一落,吉青、霍锐也急忙应和。两人心中都在暗付,这杨豹子武艺可与自家大哥不分伯仲,但却极易xing起,出手不知分寸。当年他们就没少受他的折磨,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不由心有余悸。 “哼!真是扫兴,罢了,罢了!嘿嘿,赵兄弟我刚才见你身法俊得很,要不找空比试比试?”杨再兴大觉无趣,遂把眼神转向赵云。赵云也是心灵,见平ri都不愿甘于人下的徐庆、吉青、霍锐兄弟如此态度,哪敢去惹杨再兴这头恶豹,谦和一拜,便说甘拜下风。 杨再兴正yu再说话时,邓云笑道:“杨大哥,若要叙旧,待结束后,大把的时间。莫要让宗泽老将军等急了。” 杨再兴一听,这才反应过来,爽朗一笑,身子猛地一纵,忽然动荡,那本被搂着的霍锐、吉青还未反应过来,便觉身体猝然一倾,回过神时,杨再兴已跳上了马。邓云遂亦教徐庆等人各去整顿其部,摆好队形后,便望将台而去。不一时,邓云领着麾下三百军士先到将台左侧,把队形摆好,骑马的尽数都落马摆列。杨再兴随后赶来,列队在右侧。 “哈哈哈!!连你们杨家回马枪也用了,杨豹子这回你可输得心服口服!?”宗泽立于将台上,居高临下,大笑而道。杨再兴面sè一凝,拱手单膝一跪,沉声喝道:“末将心服口服,愿听邓武义指挥!!” 杨再兴一跪,其麾下三百人马,还有那些观战的军士,纷纷下跪,一时间喝响声此起彼伏,都说愿听邓云之命。其实这里有些外话,原来宗泽早前本是要杨再兴当这敢死队的统将,不过杨再兴却毫不犹豫地拒绝,还执意定要由邓云来当,好话更是说个不少!宗泽见杨再兴如此倨傲的人,竟对邓云如此真心敬服,方才有心去考验邓云一番。 “好!!邓云你赢得此阵,足可见你文武双全。杨豹子那冲阵,绝非寻常之辈可抵挡。若非你巧布妙阵,还有死缠住杨豹子,令这冲阵枪头无法奏其效,此阵大有可能输的便是你了!” 宗泽满脸喜意,望向邓云的目光里尽是中意之sè。邓云谦和一拜,沉声道:“将军谬赞,此阵得胜,多是依仗麾下兄弟努力。绝非我邓云一人之功。” “嗯!胜而不娇,亦不独揽其功。如此一来,凡你麾下将领、军士每战必会全力以赴,以做报效。邓云,你确实把你家恩师的本领学得十足!!老夫尤为欣慰!!”宗泽一揽长须,忽地眼神一亮,话锋一转,沉声喝道:“邓云、杨再兴上前听命!!” 邓云、杨再兴闻言,纷纷迈前一部,单膝跪下。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七十五章 起程之际 ?宗泽即道:“朝廷有令,即ri起组建敢死队,由邓云为统将,加封为武经郎。杨再兴为副将,其余职务将位,皆由你俩二人商议决定。 敢死队,人数共三千,cāo练半月,即前赴边疆,一来守卫家园,退来犯金人。二来,随时听候童太尉调令,但有令旨,立即杀入燕云,取回那些本应属于我大宋河图的土地!!” 宗泽声震八方,字字铿锵有力,众人无不jing神奕奕,纵声应和,霎时间,声势之大,直冲九天之遥,回荡不久。 敢死队三千人马,已然组建完毕。当ri散去后,邓云与杨再兴议定,将职务一一安排。到了次ri,便开始各做分编。每ri上午分骑、枪、刀盾、弓弩各队cāo练,下午则演练阵法。这些少年儿郎,各个本领了得,斗志昂扬,把这些xing子张扬、不驯的壮士,训练得贴贴服服,无不从命。 兼之这些人要不长得健硕强壮,便是有些武功根底,加上前些ri子,都已开始军涯生活,这一有纪律地训练起来,长进极快。约是十数ri后,整支队伍令行禁止,队列整齐,各依行伍,就连宗泽见了也惊叹不已,大赞邓云等将士有练兵之才。 却说不知不觉中,已快到了行军之ri。这夜,宗泽特召邓云、杨再兴前来帐中商议。须臾,邓云、杨再兴齐齐入帐,拜礼毕,便听宗泽说道:“这里无外人,也不需太过拘谨。想明ri两位贤侄便要出发,有些话老夫必须交代。” 邓云、杨再兴对视一眼,连忙拱手齐答道:“我等愿听将军吩咐!!” 宗泽闻言,微微颔首,脸sè略显几分沉重,谓道:“你俩皆是世之奇才,兼之再有徐庆这些小兄弟,那三千敢死队兵士亦是各个英勇,你们这支兵马只需再经战火磨砺,便可成为一支虎狼之师,对付那些金狗辽人是搓搓有余。你等此去,老夫所忧却非外敌,而是内里那些jiān人佞臣。童贯这老jiān贼,领兵打战的本事没有,但yin谋诡计却是多得很!何况云儿你还曾杀了他身边两个红人,那李斌之死恐怕他也会算到你的头上。若是他不量身份,要与你计较,此行势必九死一生,你等恐未曾与敌厮杀,便要死在自家人手上! 所幸老夫早前已联络一位熟人,教他暗里照顾,此人军职虽是不高,但却是百年难遇奇才,当年西夏尚在时,举国上下无人不惧!他在军中威望极高,怎奈出身贫寒,为人正直,又曾得罪了童贯那老jiān贼,故而仕途不顺,一直未得重用!” 宗泽说着,不由顿了顿,长叹了一口大气。中原之地,从不乏旷世英雄。想如今,若非赵佶宠信jiān臣,迫害压逼了如此多忠良豪杰,大宋又岂会落得如此田地! “将军所说之人,可是那被西夏人称为人中奉先的韩世忠!!?”杨再兴一听,顿时眼sè刹地暴亮,疾声问道。宗泽淡然一笑,白眉一挑道:“哦?莫非贤侄你也认识他?” “此人乃盖世英雄,武艺之高,堪称天下一绝,最为难得他年未二十便一举成名,实乃我辈之楷模!!他的事迹我都清楚得很!”杨再兴十分兴奋,双眼尽是炙热之光。 邓云更是吓得满脸骇sè,一时间整个呆滞起来。宗泽默默看着两人神情,笑容更胜,又与杨再兴谓道:“竟如此,你不妨一说来听。” 说起心中英雄,杨再兴不由心头一沉,震了震sè后,凝声便道:“却说这韩世忠本出身于贫困家庭,双亲都是务农。只不过他却从小便有大志,更兼天生神力,听说少时便能单臂搬起两百斤石磨。后来他得一奇人指教,便开始练武学艺,又得兵法奇书,深熟兵法之道。 待他长大chéngrén,虽有过人本事,却不慕功名,反而在乡里行侠仗义。有人见他这般了得,觉得他荒废光yin,便劝他去当兵为国效力。于是,他便一腔热血地去参了军,听说那年他仅有十七、八岁。 后来,韩世忠所在的部队常驻在西北地区,经常与西夏军队发生冲突。韩世忠入伍不久,就初露锋芒,每战必杀在最前,英勇彪悍,直把那些西夏人杀得闻风丧胆。不久他便升为小队长,只管十几个人。他官职虽小,处事谨慎重责,他麾下的那些士兵虽都比他年长。可是他作战勇敢,每每必是首当其冲,处事公道正派,说话正直在理,所以无论是他的上官还是下士都极其敬重他。 再说当年,我大宋攻打西夏,当时打到一座固城,因地势险要,西夏军队死守不出。因此我大宋军队,久攻不下。朝廷嫌前线军队作战不力,连连来催。就在军中上下都忐忑不安时,韩世忠如天兵神将般力挽狂澜,听说当时他一人独自奋战在前,所向披靡,后来竟一个人登云梯,爬墙冲上城头,连杀数十人,杀到城内敌楼,把那西夏守将当场杀死,然后把他的脑袋扔出城外。城下军队,因此大受鼓舞,一涌而上,西夏人无不畏惧,又兼将领被杀,方寸大乱,不久我军便攻下城池。韩世忠也因此战成名,被西夏人称为人中奉先。 此后,我宋军长驱直入,当时的西夏王,派监军驸马亲率夏军向宋军反击。听说,那西夏的监军驸马,曾在中原学过兵法,治军严明,确实有几分本领,连战得胜。我宋军见西夏人已成哀兵之态,拼死反扑,皆有畏怯之心。 韩世忠却浑然不惧,当即向其上官请命,就率几名敢死士卒,冒死前突,无人能挡,听说当时的韩世忠真的就似吕奉先降世,飞枪纵马,冲入敌阵。西夏人听说其名,无不惊慌失措。韩世忠一路直捣黄龙,直奔那元帅帐篷,四周西夏守卫还未明白过来,弓弩都来不及放,韩世忠便跃马飞到那西夏监军驸马面前,一枪正中面门,将他刺死于枪下。西夏兵群龙无首,因此大乱,我宋军趁机大举杀上,吓得西夏兵丢盔弃甲,争相奔逃。此战过后,宋军里的大小将校,无不称赞韩世忠英勇,都认为他年纪虽小,却是个不可多得的虎将,连连上奏其功绩,再由经略使上报朝廷,请求破格提拔。可恨的是,当时主持边事的大jiān贼童贯,却怀疑汇报有虚,竟只给韩世忠升一军阶,实在教人痛恨极了!! 之后,西夏灭国,韩世忠好像得罪了小人,便少有听说他的消息。” 杨再兴娓娓道来,神情时而激动,时而愤慨,说到最后满脸的惋惜,尤为落寞地长叹一声。 “童贯这老jiān贼实在可恨,若无这害群之马,使得那些本领高强的英雄,都不得出路,大宋岂会变得如此懦弱,任由外敌欺凌!!”邓云听完事迹,对韩世忠更是了解几分,不由满腔愤慨,咬牙切齿地喝道。 “诶。如今乱世,jiān臣当道。朝廷之祸,又岂是童贯一宵小鼠辈可引起的?就算没有了他,亦会有另外的人替上。这事若要深究下去,还会惹来杀身大祸,不说也罢! 韩兄弟有经天纬地之才,更兼为人正直忠厚,你等去到有他照顾,老夫也是放心。还有,为防万一,军备之事老夫都为你等准备完毕。原本,这事本应由那里的军备官负责。但老夫深知童贯老贼手下无一忠义,都是些jiān佞小人,不知暗里克扣了多少,就算还剩下的,恐怕都是些残甲破刃。在战场上,装备可是军队的第二条xing命,万万马虎不得。” 邓、杨两人心里甚为感激。邓云想了一阵,忽地眉头一皱,说道:“我等这支兵马,人数不少,尽数配备的话,恐怕将军也是为难。竟然按理是由那边配备,我们还是尽数退还吧。” “呵呵。你这孩子倒是会替老夫着想。这事你不必担心,原先你那班人马过来时,便带来了不少军备。兼之你和杨豹子歼灭了几班盗匪、马贼,从那里又得来不少。老夫只不过命人稍作加工,替你们再补上一些,便刚好筹齐了。”宗泽灿然一笑,邓、杨两人听后才愿接受。 三人谈了一阵后,宗泽命杨再兴先去。杨再兴知宗泽还有话与邓云交代,也不逗留,拜别而退。杨再兴离去不久,宗泽面sè一震,双眼凌厉,便是问道:“你这孩子,还想把你恩师那推荐信藏匿多久!?还不快快取来!?” 邓云一听,不由苦笑,想这定是杨再兴暗里告说,告罪一声后,连忙把一直贴身放置的推荐信取出,递给了宗泽。宗泽一瞪眼,一把接过,故作怒sè喝叱道:“老夫知你不愿丢了你家恩师的颜面,待你立得功绩,声名鹊起时,才把信交予老夫。做人有骨气,这的确是好!但万一这信中还有其他吩咐,又当如何!?” 邓云闻言,面sè一变,才恍然醒悟,想到这个可能xing。毕竟自家恩师一生cāo劳国事,兼之眼光独到,临死前也没jing力再去多写第二封信,便把要对宗泽临终之话写在同一封信中,也是极有这个可能。 “小侄思虑不够周全,还望将军莫怪。”邓云忙再拱手告罪。宗泽神sè一沉,轻轻摆摆手道:“这等小事,老夫岂会记在心上。好了,你两天后便要出发,时候不早,你先回去吧,养好jing神,明天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然后给你家恩师还有老夫好好争一回脸!!” 邓云心头一紧,慨然应诺,遂拜退而去。外头的月光挥洒,天地间被黑夜笼罩,繁星璀璨,一闪一闪。或者是因为将要前赴边疆,奔赶远途,邓云此刻尤为思乡心切,一边走着,脑海一边不断转过一个个身影,有他的父母,有红缨,有岳飞、王贵他们,还有大行山上牛皋、梁兴那些兄弟。 “长路漫漫,所幸我这一路并不孤单。”邓云喃喃了一句,嘴角咧开了一丝笑容,正听不远处有人扯着嗓子在大叫,眺眼望去,正是霍锐那大嗓子,在他身旁都是杨再兴、徐庆等自家兄弟。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七十六章 血性 ?两ri后,邓、杨领三千敢死队兵士出行,营里以宗泽父子为首,各大小将校近数十人,一路相送,直出营外七、八里,方依依不舍而去。临别时,宗泽似有千言万语,但最终却还是只道了一声‘保重’。至于宗颖,早把邓云看做自家兄弟,千叮万嘱各种小心,只盼兄弟能早ri再聚。 古往今来,离别多忧愁,何况邓云这些年轻才俊此去,危难重重,再加上朝廷那层用意,教人岂能不忧心。这且不一细说。 话说邓云开始行军,望燕云北边一带边境进发,这一路下来,无论夜宿起行,还或是歇息进食,都由邓云一人安排。邓云设想十分极周到,一路下来,路途十分顺畅,因此进程还快了不少。杨再兴原先那部人马,虽敬服邓云武艺高强,布阵了得,但对于邓云领兵行军的本领,还是略有怀疑,眼下见此,无不心悦诚服。 再兼邓云军法严明,又令麾下军士,务必要互相照顾,为首上官要体恤下士,下士应当服从上官,若有所犯,必将重罚。邓云、杨再兴、徐庆等大小将领,以身作则,处处为底下军士设想,因此各队军士无不守规守纪,服从命令,按照兵法行军。 这三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邓云这些年轻将士能将这部兵马带得如此整齐,已是极为了得。约是半月后,邓云这部兵马终于赶到燕山附近一带边境。刚到境内不久,便见不远处喊杀声大起,邓云等人面se一寒,眺眼望去,正见数队金人骑兵猖獗纵行,高舞手中兵器,莫约就是百人队伍,竟望宋军大营杀了过去。 邓云面se一变,旁边的徐庆便先说道:“近年金兵大举侵略辽国,攻克中京,那天祚帝不敢留守,西逃入云中。唯有那耶律大石等留守燕京,拥立耶律淳即位,做了这天锡帝。现如今燕京遭到金、宋夹攻。按理金、宋尚且是同盟,这些金人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来犯我宋军军营耶!?” “哼!这些金人素来蛮横无理,自以为天下无敌,我早听宗泽老将军说金人大部人马已杀到夹山,燕京由我宋军攻取,留在这里的金军大多都是后勤部队,为前线兵马以作补给。这些金人并非jing锐,却也敢如此来犯,实是把我宋人都当做土鸡瓦犬,可恨至极!!”杨再兴冷哼一声,双眼尽是杀气。 邓云更是眼界开阔,语出惊人,一席话,便把众人吓得浑身都冒冷汗。 “这还不是可气之处!那金人皇帝阿骨打,看轻我大宋君昏臣jian,军队都是乌合之众!否则若是我宋军忽然与辽联合,截杀其后,断其粮路,与辽人围攻于金,金必败无疑。就此一役,金人jing锐尽失,若想东山再起,无数十年休养,绝无可能!!” 霍锐听得惊愕不已,直暗付自己这哥哥定是天下神仙,连忙吆喝道:“哥哥这般好的计策,何不立即派人报予军中重将,若是受用,灭得那金国,哥哥封侯拜将亦是不在话下!!” “霍小牛,这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一来,童贯那老jian贼素来刚愎自用,毫无本领,却又善妒贤才,胆小怕事,你这计策到他那里,恐怕就成了捣乱军心!二来,辽人如今恨透了我宋人,都以为当年若非我宋人趁火打劫,与金联合,辽国尚有抵抗之力,又岂会与我大宋联合!?”吉青亦是眼光独到,一下子便说中要害。 “外话且说不说,那些金人快到营寨,杨大哥你引恶豹骑迂回拦后,我且前去一观形势,待会你莫轻举妄动,听我号令,再做行动!”这时,邓云忽地脸se一震,疾言厉se地喝了起来。杨再兴一听,大喝一声,遂领恶豹骑望南边而去。邓云则率兵往前疾行,望自军营寨而去。 不一时,那些金人队伍都在寨门停定,吆声大喝,有些说着其族语,有些则话说中原话。邓云在十丈外便听到,这些百个金人竟在向宋军要粮,还威胁若是不给,便挥兵杀入寨内,杀他个天翻地覆!! “放肆!!!这里是我大宋军营,岂容你等这些宵小鼠辈在此撒野!!!”邓云满腔怒火刹地暴起,纵马狂奔,怒啸苍庭,如有龙啸之威。 邓云这般一喝,顿时把那些金兵都震得面se大变,不过很快却惹来一阵阵猖獗嗤笑。一员莫约年纪二十多岁,扎着长辫子的金将,勒马迎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摸样,高举手中大刀,冷声喝道:“哪来的野娃儿,你要作死么!!?识相的给爷爷磕三个响头,否则必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邓云冷然一笑,这时徐庆等将领也领着大部人马纷纷赶到。那金将眼睛一眯,看这部兵马队伍整齐,非同寻常,脸上的傲se也不禁褪去。 “哼。你等宋人莫非就知以多欺少么!?”虽面临大敌,这金将却不愿丢了颜面,或许宋人素来懦弱,否则他又岂敢单领百骑来宋军大营取粮! “你yu与我搦战,直言便是,何须拐弯抹角!?”邓云双眼迸shejing光,一勒马匹,其下赤红宝马前蹄高跃,一声马鸣,威风凛凛。“好一个不知死活的狂徒,爷爷今ri便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那金将怒极而笑,一夹马腹,策马提刀就来厮杀。邓云一把取出身后‘缨裹’里的亢龙棍,飞马迎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瞬间交马,那金将力气甚大,提刀连舞,劲风狂袭,威势极大。邓云面se冷酷,拧棍连点,竟是轻而易举地便把那金将的攻势一一打散。说时迟那时快,邓云舞棍一转,连片棍影铺盖而去。那金将见邓云年幼,本就轻敌,这一下反应不及,被邓云连棍击中,打得‘砰砰’暴响。 “敢犯我军威者,如打狗击之!!”邓云暴喝一声,如棍打恶狗,一棍当面扫向那金将面门。眼看那金将便要被击个满脸开花,却又是有几分本领,急地往后一跃,抽刀挡住,可邓云这亢龙棍来得势沉力猛,刹时便将那金将连人带刀打翻落马。邓云策马赶前,伸手便yu扯住那金将坐骑,这匹黑马,毛发光亮,一看就知是匹难得的千里宝马。哪知邓云手一伸,那黑马竟猝然发作,猛地跃起。 “不知好歹的畜生!!”邓云双眼一红,施出浑身力劲,那亢龙棍如神龙摆尾,一棍砸中那黑马头颅,刹时整匹马都被邓云打翻过去,滚了几圈,眼看死绝。 那金将刚翻起了身,便见得爱骑被杀,顿时气得怒发冲冠,竭斯底里地吼道:“竖子!!我势要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报我‘黑龙’之!!!” 金将话还未喝尽,忽地戛然而止。原来邓云飞马已到,一棍便向他那张大嘴扫去。那金将吓得连忙倒身避过,邓云人马刚过,回棍便打,正中其后脑勺。 那金将痛喝一声,面撞地地扑倒。后面那些金人见自家将领,被这年轻宋人,好似打恶狗般痛打,各个惊得面无血se,反应过来时,纷纷嘶声怒吼,便yu来救。 徐庆等人自不会袖手旁观,又见邓云把嚣张至极的金将打得如此狼狈,无不大觉痛快、解恨,士气大震,高喝喊杀,声势惊天动地。与此同时,后方一阵风尘涌起,只见又一队宋军骑兵,从后袭来,各个如若虎狼。这一来,可把这些平ri骄横、作威作福惯的金人吓得胆怯,纷纷勒马刹住,哪敢扑入虎口。 “慢!!”邓云一招手,厉声喝住众人,冷眼望着那些金人,声音冷得如同冰潭,喝叱道:“如今宋、金尚为联盟。你等金人却这般无礼来犯,罔视我大宋国威,我纵是把你们尽数斩了,也是合情合理!不过我大宋素来都是礼仪之邦,这番便略作教训,再有下回,必不轻饶!!你们把这恶狗抬走,快快滚罢!!” “大哥!!这些金人如此目光无人,张狂至极,不知欺凌了多少我宋国兵卒、百姓,何不杀了一了百了!!”霍锐大眼一瞪,凶狠狠地喝道。徐庆闻言,急瞪眼投去一个目se。霍锐虽是万般不愿,但还是闭上了嘴。那些金兵见这些宋人将领各个如此凶悍,哪里像平常那些庸才鼠辈。几个金人连忙下马把那不知死活的金将拖到一匹马上,邓云等三千将士各个冷眼瞰视,直把这些金人吓得心惊胆跳,恨不得各个插翼飞离。 少时,那金将被抬到一匹马匹上,那让了马的兵士,与另外一个人共骑一骑。忽然,杨再兴策马而出,声若洪钟,喝道:“且慢!” 邓云不由眉头一皱,这时却又听杨再兴说道:“就这般饶了这些金人,实在太过便宜了他们。他们想活命的话,便都把坐骑留下,以表歉意,步行回去罢!!” “宋人,你等莫要欺人太甚~~!!我女真族人宁愿断头,也绝不受人轻视!!”金人队伍里,一员身形魁梧的大汉纵马奔出,怒声咆哮。 邓云面se一寒,别看他表面如此,先知将来后事的他,其实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想把这些金人杀个干净! “全军听令,把这些金人都绑了!取马~!!”邓云猝然一声怒喝,霍锐一听,顿时满脸喜se,迫不及待地便驰马奔起,提起手中巨锤,望金人队伍那里杀去。杨再兴亦是咧嘴冷笑起来,口喝一声‘领命’,引着恶豹骑便往冲突。徐庆等人,各个都恨透了这些金人,争先恐后,一拥而上。霎时间,喊杀声震天动地。就连在营里观看的宋兵都吓得呆若木鸡。 “慢~~!!!诸位英雄,我等愿把马献了!!”就在此时,一略显瘦弱的金人,疾呼叫道,随即疾言厉se命令身边的金兵下马。那些金兵本就吓得胆寒,这又有人在发令,连忙纷纷下马。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七十七章 鼠辈贱狗 ?霍锐却不理会,冲得甚快,眼看快要冲到。刚才那瘦弱男子却是临危不乱,厉声喝道:“如今宋、金尚为同盟,我等虽是有过,但并不致死,你等若把我们都擒了,恐怕也没那般轻易了事!!” 那人话音一落,随即邓云亦是一声暴喝,刹时向那队金兵蜂拥杀去的三千兵众戛然而止。霍锐几乎杀到一个金人面前,猛地把马勒住,手中巨锤掀起一阵飓风,就在半空停住。 “留下马匹,滚!”邓云面容冷酷,双眼尽是寒冽杀气。那瘦弱金人似乎身份并不一般,翻身下马后,大多金人都将他围住。 “这位英雄年纪轻轻,便如此了得,我看你无论是武艺,还是领兵都属一流,而且处事不失雷厉风行之态。实在佩服!我叫完颜骇祝,不知英雄可否告诉姓名?” 完颜骇祝把手放到心脏,做了一个金人礼节,表示尊敬。邓云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双眼冷冷地打量着这叫完颜骇祝的金人,那完颜骇祝脸带微笑,也在打量着邓云。两人对视许久,邓云眼中忽地闪过一丝厉sè,顿时让这完颜骇祝面sè一变。原来,邓云看出这完颜骇祝身份非同寻常,若是擒了这人,令金人投鼠忌器,也不敢再有侵犯。不过,邓云却又想,自己身份低微,那营里的上官将领,恐无这般胆气,把这完颜骇祝作为俘虏。想到此,邓云眼中那道厉sè很快散去,冷声道:“我叫邓云!把你的手下都带走罢!!” “这宋人刚才定起过要把我擒住的念头!”完颜骇祝心里暗付,脸sè一紧,也没了笑脸,即喝令军士离去。待其走远后,邓云命赵云领一队军士去把那些马匹牵回营里,又教徐庆等人整顿队伍,随即便和杨再兴赶往寨门,似乎毫不担心那些离去的金人复回来杀。 “三ri之内,无论你们用什么办法,给我查清这叫邓云的来历!!从今ri起,这人便是我完颜骇祝的死对头了!!我势要将他扒皮拆骨,已雪我今ri之耻!!”正是离去的完颜骇祝忽地止住脚步,回首一望,再转回头来时,满脸尽是狰狞、怨恨之sè,咬牙切齿地吼道。 且说,邓、杨两人在寨门前报明身份,很快寨门便是打开。一个长着一对略显滑稽的稀疏鼠须,面容猥琐的中年汉,领着一队兵士急急赶来,口中还囔囔叫道:“是谁!!是哪支兵马袭击了金人的部队,还把金人的马匹全都给抢了!!?” 这时,邓云和杨再兴都已下了马,徐庆等人亦将部队率领过来。周边军士纷纷指认邓云那部兵马,其中有一将士赶去将邓云这部兵马的身份报说。那鼠须中年,顿时面sè勃然大变,又惊又怒,看样子想要喝骂,不过却似乎有所忌惮,先是急喝道:“谁是领军的将领,还不快快给我过来,禀明状况!” 邓、杨两人一对眼,便赶了过去,刚yu拜礼。那鼠须中年或是见两人年少,胆子一壮,张口便骂:“原来就是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来人呐,还不快给本将,这两人擒住!!” 鼠须中年这话一出,邓、杨两人顿时面sè一变,寨外的徐庆等人亦是纷纷变sè。霍锐更是压来不住,便yu冲前过去,幸好吉青及时拦住。 “这位将军,你无缘无故为何擒我?”邓云却无惧sè,反而双眼透着寒光,这jiān人鼠辈,比金人更是可恨!适才见势不妙时,便知躲在一旁,贪生怕死。现在倒好,来个秋后算账,yu把他俩擒下来讨好金人。 “哈哈哈!!兄弟这话多余!!他肯定怕金人寻他复仇,特把我俩拿下,送给金人泄恨!!”杨再兴亦是眼光毒辣,一眼便看出这鼠须中年汉的诡计。 “如若这般,恕难从命!”邓云面sè愈寒,眼中杀光之盛,直把那鼠须中年吓得连连退后,心惊肉跳。这时,后方那三千敢死队军士无不厉声大喝,群情汹涌,各个气愤至极。 “这些人都是些罪犯恶寇,平ri里就是无法无天,野蛮无理,而且个个xing子桀骜不驯,与那些金人、辽人都是一样,万一把他们逼急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且莫得罪他们,ri后自有大把机会与他们算账!!”鼠须中年心里想定,连忙露出个谄媚的笑容道:“哎呀!两位英雄可莫要胡思乱想,你们这些好汉能把金人击退,还擒了他们的马匹,可算给我们宋人长了脸!两位英雄有所不知,这些金人狡猾得很,前些ri子每隔七、八天便来要粮。我见其是盟友,无可奈何,屡屡相让。哪知这些金人得寸进尺,后来更是隔三差五便来!刚才我正想着如何应付,未想到两位英雄却是解了我燃眉之急呐!” “哼。这些金人想得倒美,竟用我大宋的粮食去养他们的兵!!”杨再兴闻言,不禁面露怒sè。邓云亦是心中有火,却且压住,与那鼠须中年禀明身份后,又把令书交予。鼠须中年接过,也说明了身份,还有如今的局势。却说此人名叫黄宏,位二十四阶宣正郎之职,是这军营里的统领,专门负责辎重、军备等后勤,还有边防之事。如今宋军的大部兵马,都由刘延庆统领,近二十万大军兵逼燕山,与郭药师所率的‘怨军’对峙。因此边防空虚,金人时常来犯。 “黄将军无虑。我等敢死队军士正是领朝廷之命守卫边疆。那些金人若敢再来,自有我等前去抵挡!!”邓云面sè一震慨然而道。黄宏听了,不由也是心里一震,暗暗吃惊,遂命邓、杨两人把部队先引入营里,就安置在靠近寨门的西北一脚。 临走前,黄宏还不忘把邓云拉到一边说道:“我也是不久前收得朝廷文书,得知有一支三千人的队伍要来,时间仓促,也没来得及做这新帐篷。还请兄弟们先熬熬苦,用着旧的。待ri后,我再令人换过一批。” “这不紧要,我们都是粗汉,只要能住人便是了。”邓云面不改sè,似乎也早有所料。黄宏暗暗一喜,急又道:“还有这数量或者有些出入。正好营中材料也无多少。若是不够的,还要麻烦兄弟们挤挤了。” “哼。我们来时,都有佩带不少,这便不麻烦将军你cāo心了!”旁边的杨再兴满脸尽是厌恶之sè,冷哼说道。黄宏这人欺善怕恶,倒十分惧怕杨再兴,干笑了几声,便似逃般地离去了。 “龙蛮子我看这人狡猾jiān诈,懦弱无胆,正是有这种统领,才把那些金人纵容得如此蛮横霸道!你何必与他多说废话!”杨再兴憋了憋嘴,囔囔叫道。 邓云眉头一皱,便答说道:“昔ri恩师常教,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这黄宏肚子里坏水多得很,只不过见我们这支军队,都是些xing子刚烈、不甘委屈之人,胆小怕事,才屡屡相让,何况他本和金人相安无事,却因我们得罪了金人,想必此下心里恐怕已经记恨着我们。” “哈哈!!记恨便记恨罢!我却不怕!!凭我们这些弟兄,天阔地广哪里去不了!?倘若惹急了我们,大不了把他给!”桀骜不驯的杨再兴正yu把话说下去,邓云忙抓住他的手,急打眼sè。杨再兴醒悟,笑着摇头,却也不再说了。 少时,邓、杨两人正往自己兵马安置所在的那处赶去,徐庆却先找了过来。邓云见徐庆脸sè并不好看,不由一怔,心中已莫约有了猜测,眼睛一眯,沉声问道:“可是底下的弟兄们嫌弃帐篷残破,不愿服从安排?” 徐庆面sè一凝,眼中有着几分怒sè,答话道:“确如大哥所料,不过这却不怪底下那些弟兄,黄宏实在欺人太甚。那些帐篷十有仈jiu,都是极为破残,哪里能够住人!?加上时下天气已快入冬,风一吹,只怕还未睡稳,便先冻得染了风寒!!现在弟兄们都以为黄宏有意刁难,有些xing子暴躁的,更要去找黄宏理论。” 邓云闻言,顿时脸sè变得黑沉起来,应了一声后,便疾步赶去。徐庆、杨再兴对视一眼后,连忙赶上。 待邓云赶到,先是听得一阵阵怒吼叫骂声,又见四周帐篷莫说是破残,有些更是满目苍夷,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破口,风一吹就呼呼作响。邓云看得不由先起了一股无明业火,又见那人丛中骂得最劲的竟就是自家四弟,急赶过去,扯声就喝。 “住嘴!!军营之内,不得喧哗!!你等是否都想受些处罚,方知厉害耶!?” 邓云一声喝起,顿时喧哗声立即停了下来。众人又见邓云面带怒sè,都知他平ri里表面谦和,但一旦发起火来,比谁都要蛮横,处罚起来,更是毫不留情,当即这些粗汉壮丁各个都如驯服的羔羊。 “你们竟是我的麾下,我自不会令你们受委屈。先把那些不能住人的帐篷取下,然后安置新的帐篷。再者,无论大小将校包括我在内,都与军士共配一帐,剩下的空缺,我再去黄将军那里要去!!” 邓云眼光凌厉,扯声喝道。众人听了无不感动,齐声都说愿听安排。邓云狠狠地瞪了霍锐一眼,霍锐似乎也知道做错了事,低着头不敢直视。 “四弟!你再敢如此胡闹,聚众闹事,你便给我回去,也不要参军了!”邓云骂了一句,转走便走。这时,天快到黄昏时候,邓云极是闹心,心想那黄宏狡猾无比,何况朝廷本就把自己这部兵马当做是炮灰,眼看天就要黑了,这短缺的帐篷能不能要到,怕也是凶多吉少。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七十八章 再挫金人 ?就在此时,营外忽然又传来一阵阵喊杀声响,听这些口音,便知来的是金人的部队。邓云一听,眼睛刹地一亮,心中暗笑道:“这回这些金人却是为我解了燃眉之急!” 邓云想罢,急便转回,教杨再兴、徐庆等将校立即各暗中整备队伍,但听号令,便往出战,至于帐篷住宿之事,自有办法解决。众人都是相信邓云,于是各去准备。 不一时,营外的喊杀愈来愈是厉害,寨门还传来阵阵暴响,不知金人在用什么击打寨门。邓云这一众三千血xing男儿,各个听得浑身是火,恨不得立刻杀出,与金人拼命。却又被邓云严厉喝住。 须臾,先有一旗牌手急急赶了过来,通知邓云,说金人来了千人部队,来势汹汹,黄宏急请他和他的麾下前去应付。邓云闻报,反而极其平淡,就说还在处理安置帐篷之事,金人来犯,只需紧闭寨门便可。 那旗牌手闻言脸sè大变,却见邓云麾下都是些凶神恶煞,魁梧彪悍的大汉,哪里敢有丝毫放肆,急应了一声,转马便走。霍锐面sè一紧,眼睛先瞟了瞟邓云,有些害怕的向旁边吉青问道:“大哥素来对金人恨之入骨,这下怎又故意拖延不前?三哥你脑子快,可知为何?” 吉青一听,不由一翻白眼,故意装着气恼喝叱:“平ri恩师教书,你就知偷懒!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恩师不是常教,对付小人,不必一味用光明正大的手法,特别是这些小人往往因知谄媚迎合都是居高人上。这时,你便要用特别的方法,与之纠缠。由其他有求于你,或是被你抓住痛脚的时候,更要狠狠地敲上一笔!!” 霍锐一听,顿时眼睛一瞪,恍然大悟,正yu张口说话,却见不远处那黄宏骑马,领着七、八从骑飞赶过来。邓、杨两人等候许久,两人相视暗笑,便赶了过去。而杨再兴本就心灵慧敏,早就看出了邓云的意图。 却见黄宏满脸急sè,那敲击骤响,传得愈来愈急。邓、杨刚是迎到,黄宏急便下马,一脸苍白畏惧之sè,忙道:“这回近千金人来得尤为凶猛,定是前番那队金人铩羽而归,不甘受辱,前来讨回颜面。两位兄弟武艺过人,麾下军士又都是jing锐之部,若肯前往,这些金人必再挫败而回!还请两位兄弟,快快整备兵马,前往迎敌!” 邓云闻言,却是灿然一笑,不急不缓地说道:“将军有令,我自不敢违抗。但时下我麾下弟兄,却因帐篷之事心里有怨,我恐他们不愿出战罢了。何况这些人,将军也是明白,各个都是粗汉莽夫,若是强逼太紧,万一压制部下的话…” 邓云眼里泛着阵阵厉光,黄宏看了不由面sè一变,暗暗叫苦,又见旁边的杨再兴一脸冷酷笑容,想这些统将没一个是好相处的忠厚人,时下形势所逼,哪敢再有心刁难,忙道:“这事容易,我自会安排。兄弟你看有多小短缺,待金人退去,与我来报便是!!” “这自然是好。还有,我麾下这些弟兄刚起又和我提过粮食之事。我想将军仁义,肯定不会亏待我们兄弟,何况我们也带来不少,将军肯定能管饱。将军你说是与不是?”邓云面sè一凝,遂又说道。黄宏不禁心头一揪,本还想把那些粮食扣下,然后随便敷衍了事,没想到邓云却早看出他的想法。何况,这些人似乎远没想象中那般好欺负! 就在黄宏念想间,寨门那里又是传来连声巨响,还有一阵阵惊呼叫响,吓得黄宏面sè剧变。可知前不久,就有宋军的营寨,因拒绝给予金人粮食,被金人强行攻破寨门,直取将篷,那宋人统领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金人手起刀落,砍掉了脑袋! “金人攻势正紧,恐这寨门虽固,难挡金人之威!兄弟放心,住宿伙食之事,我一定安排妥当!!”黄宏吓得不禁地哆嗦,带着几分哀求的味道疾呼叫道。他话音一落,在邓云的示意下,那三千敢死队军士齐声大喝,谢过黄宏。邓、杨两人即与黄宏一拜,与此同时,已有军士把马牵来。邓、杨两人纷纷上马。邓云满脸寒冽厉sè,就如周侗所言,邓云脾xing暗藏不羁厉xing,而还有一点,周侗一直并无明言。不过当年,李chun华却先是提出,也正因这点,身为儒学上士的李chun华想尽办法、无论如何也要岳飞与邓云断绝来往! 这一点便是,邓云其实是个善杀之人!对于周侗来说,这点并不可怕。但李chun华所学儒学,本就讲究仁善,以德报怨。他自然尤为不喜邓云。何况这两个特点结合起来,李chun华觉得邓云大有可能成为第二个西楚霸王那般残暴不仁的人物! 外话且先不再多说,无论是周侗、李chun华都是眼光独到、狠辣之人,看人每每都是一针见血。至于,邓云未来会如何成长,暂且未知。 “杨大哥,金人强横凶残,实乃我等宋人懦弱所纵!听那黄宏所言,如今这燕云各地的金人,凡是靠近我宋军营寨,必会前去抢粮要粮,多数都不敢违抗,且不论以宋粮养金人之事,此作风一盛,将来金人对我等宋人更是肆无忌惮,随意欺凌!何况若想这黄宏贴贴服服,便使他天天对那些金人担惊受怕!待会厮杀,不必留情,纵所yu为!”邓云与杨再兴并马而走,低声而道。杨再兴听得心头大喜,浑身只觉满腔热血沸腾,仿佛有使不尽的力气。邓云话毕,两人极为默契地忽然提速,纵马就冲。 那三千敢死队军士,见邓、杨两人策马冲,纷纷扯声大喝,高举兵器,整支队伍都似憋着滔天杀气,随着邓、杨两将蜂拥望寨门而去。 且说邓云先到门后,见寨门四周还有哨塔上的弓弩手各个呆如木鸡,不知所指。邓云看得又急又怒,想这黄宏根本不会带兵,如此庸才麾下的自然都是些不懂战事的庸兵! 邓云脑念电转,即令吉青、赵云各引弓弩手望寨门两边而去。吉青、赵云领命,各领一队队伍,随着邓云令下,纷纷拽弓搭箭。外头的近千金人,眼见寨门两边忽然人头涌涌,一个个弓弩手都瞄准过来,好似全然没料到会如此,都是吓得一惊,一员金人将领,连忙疾呼退后。 邓云在寨门后听得清切,眼神一亮,扯声便道:“弓弩手听令,乱箭shè之!!” 邓云喝响一起,两边乱箭齐发。霎时间,一阵阵乱响暴起。有兵戈碰撞之声,有惨呼马鸣之声,有坠马翻滚之声。杨再兴眼睛一亮,立即扯声大喝把寨门打开。在寨门旁的那些兵士,见金人被shè得人仰马翻,一片大乱,早就吓得目瞪口呆。这下被杨再兴一喝,硬是回过神来,连忙打开寨门。 寨门一起,眼见金人乱处,有一金人巨汉手拧一柄大锤,这一下邓云便知是谁适才在敲打寨门。 “金人你等屡屡来犯,实在欺人太甚,那就休怪我等无情!!!”邓云怒声一喝,纵马正yu冲起时,杨再兴飞马先出,一马当先。那金人巨汉正是怒火冲天,竭斯底里地暴喝一声,拧起巨锤望杨再兴便是杀去。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野夫夷民,我盼杀你等久矣!!!”杨再兴纵声大喝,飞马飙飞。电光火石之间,那巨汉拧起巨锤先发攻势,向杨再兴猛扫过来。杨再兴倒身就倒,瞬间人马分过,拧枪往后就刺,那巨汉身形庞大,反应却也灵敏,身子一抽,便是避了过去。杨再兴把马猛地一勒,这时两个金人飞扑杀来,被杨再兴连枪点起,一枪一个,刺倒在地。与此同时,那巨汉舞锤又来冲杀,杨再兴往后一枪,先又刺翻一来袭金兵,骤起身子时,一枪倏然暴刺,就顶在那柄巨锤,锤头与把柄之间,望上冲顶。那巨锤立即不受控制往高而跃。杨再兴眼暴杀光,一声喝起,拈枪突刺暴点,如若梨花飞舞,刹时那巨汉身上血液乱溅,都不知被杨再兴刺了多少枪,惨叫不绝。骤然间,杨再兴一枪刺入他的胸膛,一声雷霆暴喝,直把这巨汉把马上挑起,跃过半空,狠砸落地时,连撞翻数个金兵。 就在此时,一根冷箭朝着杨再兴暴shè过来,快得惊人。陡然一阵劲风拂过,‘啪’的一声,那箭矢立刻暴碎。杨再兴睁眼望去,正是邓云拧棍打破冷箭。 “猾贼!休想冷箭伤人!!”邓云厉声大喝,眼盯人丛内,一员身形伟岸的金将。那金将看未shè中,满脸凶恶,拽弓yu要再shè。这时,十几个金人围扑过来。邓云舞棍就打,击得人翻身倒,冷箭快到,又是一棍打破,随即纵马冲入人丛,望那金将飞杀过去。杨再兴看得眼切,策马紧随,两人一左一右,枪棍并举,势如破竹,杀得金人一片大乱。霎时间,徐庆等人领兵杀到,各个奋勇向前,这些金人虽是彪悍,但却早乱了阵脚,兼之前番又被邓、杨这两个如天兵神将的猛将杀得胆怯,这一下子竟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瞬间溃败,节节败退。 邓云马快,强突硬破,眼看快到那刚才shè冷箭的金将那边。那金将见邓云来势汹汹,早就弃了大弓,掣出一柄大刀望邓云迎了过去。邓云杀得正是兴起,连棍就起,翻云龙腾十八棍舞得是行云流水,那金将只是挡了七、八合,便被邓云一棍扫中咽喉,当场整个头颅被打飞而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七十九章 小人无耻 ?这金将一死,顿时那些金兵无不惊骇悚然,又见这部宋兵如狼似虎,与平常那些一战即逃的乌合之众,简直差天共地,哪里还敢作战,已有小半金兵开始拔腿逃去。 后方的徐庆见状,连忙喝令盛势追击,yu要一举歼灭这队金人军队。营里的宋兵看得无不心生快意,叫好不绝,大觉解气。就在此时,营里蓦然响起了鸣金收兵的号响。只见黄宏连派七、八个旗牌手喝住徐庆那些敢死队军士收兵撤军。这时,已杀到最前的邓、杨两人,听得鸣金声起。邓云眼中闪过几分怒色,不过还是压住,与杨再兴对视一眼后,两人齐齐勒马复回就冲。那些正逃金兵,见邓、杨两人复回来杀,连忙纷纷避让,狼狈不堪。待邓、杨两人冲回时,而徐庆等人早前见邓、杨两人复回赶来,便知两人无心追击,便也喝令军士后撤,大多已撤回营内。 “吁~~~!!”邓、杨两人齐吁一声,几乎同时把马勒住,营内霎时间响起一片欢呼喝彩之声。杨再兴咧嘴一笑,眼里尽是傲色。 这时,黄宏慌慌忙忙地赶了过来,此时天色已渐渐昏暗,黄宏眼前刚才厮杀之处,遍地尸体,金人不知死了多少,吓得浑身发抖,竟当场叱道:“你们这些蛮匪恶寇!!害煞我也!!你们杀了这么多金人,前后还有两个金人统将,若是被金人那些重将得知,领兵来强攻,我们这个营子里上万条性命都要陪你等陪葬!!” 敢死队军士闻言,无不脸色剧变,各个都有忿怒委屈之色。就在此时,邓云忽地一声怒吼,双眼如shè神光,把这昏暗的天地都照得一亮。 “黄将军!!我们这些弟兄为国讨伐强敌,舍生忘死,你不加以封赏便罢,竟还出言侮辱,岂不教人寒心耶!!?”邓云话音一落,身后三千敢死军士纷纷扯声附和,就连营里的兵卒也有不少人神情愤慨地叫了起来。 刹那间,这势头倒有几分像是兵变,这可把素来贪生怕死的黄宏给吓坏了。他的家境并不算好,父亲曾当过县令,几乎是变卖所有家产才让他当了官。而他也是争气,靠着为人圆滑,又不要脸皮,只要能讨好那些达官贵人,他什么事都干得出!他甚至钻过女人裙底,当马给娃儿骑,那些娃儿有时候还在他背上拉屎拉尿,他也还是笑脸迎人,最卑微的时候更当众与狗争食,方才博得当今六大权臣之一的李彦欢喜,后来仕途也算顺利,想要衣锦还乡,孝顺父母时,却得知父母在数年前听说他在外头做过的丑事,不堪受辱,活活气死。至此,黄宏不但没有丝毫愧疚,却更珍惜自己的性命、官职和现在高人一等的权贵生活,因为他想着,为此他的父母可是白白害了性命! “你们..你们..要!”听着这声势越来越大,黄宏脚步不稳,向后踉跄几步,几乎跌倒,说话也是结结巴巴,满脸惧色。 邓云看得眼切,心中暗喜,想这黄宏竟是如此怕死怕事,那就好办。念间,邓云面色一震,脸上厉色更盛,扯声喝道:“我们都是些粗人,或者都犯了不少律例!但我们竟都从军,自是为了保家卫国!! 金人屡屡来犯,全然不将我泱泱大国放在眼里,一味以弱示人,金人只会得寸进尺,蛮横胡来!!现如今我们兄弟击退强敌,有功无过,黄将军你却如此喝叱,实在有失公道正派!!” 邓云一步一步迈起,黄宏吓得一脚踩错,惨呼一声,就要跌倒,还好邓云急赶过去,一把将黄宏揪起,两人贴得更近。黄宏似乎能见到邓云眼里映着自己那恐惧的面貌。 邓云很明白,这做人不能一味相让,该发作时,就要发作,何况他的性子本就非好惹之人。 黄宏心头揪紧,连忙强震精神,一脸媚色地答道:“是、是!!兄弟一日间领兵连退金人两回,可让我们大觉扬眉吐气!刚才我不过怕金人心里怀恨,率众来攻,我们这营寨难挡!” 黄宏话刚到一半,邓云便是喝声打断道:“金人不过多是些山野莽夫,有何惧哉!?若敢再来,自有我们敢死队去应付!!黄将军你何须多虑!?” 邓云话毕,其身后顿时传来一阵阵震天动地的叫喊声。黄宏连忙笑起,诺诺道是,这一看反倒邓云像是上官。邓云也见好就收,遂与黄宏赔礼道歉。黄宏余悸未去,当下忙请邓云引军入营,又吩咐麾下将校,前去准备帐篷之事,随即又特吩咐几人通知伙房,备些好饭菜就当犒劳敢死队的弟兄,其间黄宏本想赠酒,却被邓云婉言拒绝。 当下,黄宏和他麾下几个心腹将校先是离去。邓云向身旁的赵云暗打眼色,赵云心领神会,随后跟了过去。却说黄宏离开后,领着几个心腹将校到了营内一偏僻之处,赵云仗着身法敏捷,还有夜色作为掩护,一路下来,也没被他们发觉,见他们停下,就潜入一草丛内,伏低身子,细细听着。 “将军,这些蛮匪恶寇这般放肆,由其是那两个统领,更是目中无人。如今杀了这么多金人,肯定会招来大祸。依我看,何不设一宴席,就说替他们庆功,就在饭菜里下毒,把那两个统领还有其麾下大小将领一并毒死,然后把他们的尸体送予金人泄恨便是!!” 黄宏其中一个心腹,低声说道。黄宏一听,眼里闪过几分怨毒之色,不过很快又是心头一揪,忙道:“不可!我看那叫邓云的蛮匪,声威极高。如果他那些野蛮部署,知道他被毒死,肯定会造反。这些人各个善战能打,你可有把握将他们压制?” 黄宏此话一出,那几个心腹顿时没了话。黄宏叹了一声,又便说道:“何况金人蛮横惯了,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就怕即使我们杀了这些人送去,金人还不肯了事!这当下,刘都统都快打入燕山去了,再熬些日子,便能攻下燕京。到时,战事不久便可结束,我们就等着封赏便是了!何须冒这个险去拼命?再说,童太尉也是恨透这些金人的残暴。如果得知我们这里,连番大挫金兵,定是大喜,说不定我们还能连升数阶。竟有这般好处,就让这些人去和金人去斗便好!” 那几个心腹一听,无不露出喜色,其中一人连忙拍了一个马屁过去道:“还是将军想得周全!就让这些蛮匪恶寇拼命就好,反正功劳都是我们得了!这样一来,受些气也是无妨。” 黄宏闻言,yin声笑起,那几个心腹随即也笑,听得埋伏一边的赵云不甚舒服! 且说,邓云主帐先是搭好,现如今正与杨再兴、徐庆等弟兄在帐内商议。众人对今日大挫金兵之事,还是极为兴奋,围着这话题,说个不停。 蓦然,外头兵士宣报赵云来见。邓云面色一凝,教那兵士先带弟兄到远处把守,然后便将赵云宣入。赵云拜礼毕,便把适才所听之事,一一道出。赵云说罢,霍锐眼睛一瞪,便是喝道:“好些yin险小人,竟敢下毒害人,使这些下三滥手段,简直可耻至极!?” “哼。这些人本都是些贪图功利,唯利是图之人。还好这黄宏胆小怕事,又有几分狡猾。若是遇上些狠辣之人,果真下毒加害,而我们又没有提备,岂不冤枉?”吉青亦是神情冷酷,冷声哼道。 “哈哈!龙蛮子还真给你说对了。这小人万不可得罪!他不是先前还叮嘱过我?怎么一转眼,你还差点逼得他下毒害死我们?”杨再兴却是放声笑起,邓云素来处事缜密,这四周都有兵士巡逻,也不怕有人偷听。 邓云被杨再兴这一打趣,不由苦笑,却不回答。这时,吉青沉了沉色,有些落寞道:“我等兄弟为国杀敌,捍我国威,暗地里却还要提防小人来害,竟如此我们兄弟还不如回去枫林山或是投去大行山那里罢了!” 吉青这话一出,众人不禁都是脸色一变,气氛忽地变得死寂下来。徐庆眉头紧皱,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话。这时,霍锐却忽然咧嘴笑起,挤眉弄眼地笑道:“哎!三哥,你来了就这一天,便想打退堂鼓了么?那感情是好,把你的部队都给我来统领好了!” 吉青一听,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立即暴瞪双眼疾声喝道:“你这霍小牛想都别想!!我那些弟兄给你来带,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用!!” “哼!你人都要走了,怎这般小气!!” “放屁!!我们兄弟早立下誓言,誓死追随大哥,大哥在哪,我就在哪!!” 吉青猛地站起,神情激动。霍锐看了,笑容更胜。就连一直板着脸的徐庆,也笑了起来。 “好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想这黄宏还没这个胆量来害我们,诸位兄弟暗里小心些便是。”邓云遂也站了起来,凝声谓道。众人一起称偌。 不久,便有兵士来报,伙房备好的饭食都来了。邓云面色一震,便令众人可以去吃饭了。很快,敢死队的军士纷纷赶来,好不热闹,吃饭时,也是有说有笑,全然不觉疲倦。邓云这些将领就和麾下军士吃在一起,感情甚好。 却说此时在十数里外的金人营寨里,时不时响起一阵阵痛呼惨叫之声,多数都是那些今日战败而归的伤兵。在金人的虎帐内,啪啦的一声暴响,一张几子当场被一虎背熊腰的巨汉一拳砸得碎裂。 “好哇~~!!我看这些宋人都吃了雄心豹子胆啦!!竟敢来触我战果的虎须!!!我若不把这些宋人一一杀尽,日后还哪有面子去见我的族人!!”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八十章 金相五子 ?更新时间:2013-11-27 却说这完颜宗圭,又名战果,乃当今金国国相‘撒改’的五子。这撒改一门虎子,各个英雄了得。其中最为厉害的,当属其长子完颜宗翰,又名粘罕。粘罕天生巨力,乃女真族第一勇士,能力搏猛虎,摔翻恶熊,如今更是金主阿骨打身边重将。这五子战果也是了得,尚是年幼,兼之性子火爆残忍,此番撒改故命其留守后方,协助大军后备之事还有提防宋军倒戈。且说这战果不但野蛮,而且最喜欺凌宋军,以昭显其威风,终日最喜领兵到宋军各处营寨强索粮食,但有拒绝,挥兵就打,杀入寨内不是杀人放火,就是强夺军备、粮食。凡是宋人将领无不深恶之! 今日战果又强索了一批粮食,正好天黑时归来,却见一部兵马狼狈而归,前去一看,竟都是自家兵马,各个灰头土脸,周身残破,不少人更是受了极重的伤势。战果一见,顿时大怒,一问原委,知得连败两阵,更是怒不可及,立刻便欲起兵攻打。还好一众将校死命劝住,战果领兵远途而归,亦是有些疲倦,这才暂时罢休,歇息食饱后,便立即召集麾下各大小将领前来商议。 这下,战果怒砸几子,扯声暴喝,狰狞凶恶。那些金将无不心怯。这时,完颜骇祝急出劝道:“将军息怒。我见那些宋人都非寻常之辈,特别是那叫邓云的人,更是武艺高超,最为可怕的是他还擅用兵法。我回来后,本欲等将军归来才说明利害,哪知强乌儿从其他人口中得知此事后,便立即要起兵去战。我拦也拦不住。” 这完颜骇祝其母乃是其他部落,身份虽是不高,但也还算是完颜族的族人。战果听了,面色一沉,问道:“那依你所见,我当如何是好?”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前番我听细作有说过,宋国皇帝派了一支由罪犯恶匪组建的敢死队,从相州过来,专门保卫边疆,对付我们金人。我看这队兵马作风彪悍,十有**就是这支敢死队兵马。如今我已派人去联系相州细作,打探那叫邓云的宋人。不出三日,便能有消息报回。到时再做对策,也是不迟!” 完颜骇祝眼睛一亮,思绪敏捷,说得颇有道理。可对于战果这种残忍恶汉,哪里受用!只见战果双眼一瞪,甩手便喝道:“区区小儿!!岂用这般大费周章,明日我与他杀上一场,十合之内便可夺他头颅!!到时此子一死,大伙儿听我一声令下,随我杀进营内!到时你等可肆意发泄,不必顾虑,杀个痛快~~!!哈哈哈哈哈~~!!!” 战果说到后面,似乎已见到宋人哭天喊地,四处逃散,被他麾下金人追杀的样子,不禁扯声狂笑。完颜骇祝心头一揪,忽然脑海里却是想起,今日邓云一棍把随同他而去的赖姑当打飞落马的画面,不禁心里涌起一丝丝不祥的预感,连忙劝道:“将军且慢!!所谓骄兵必败!!宋国虽弱,但却不乏英雄豪杰,陛下也是常言,宋乃沉睡之龙,只可徐徐蚕食其肢,不可猛敲乱打,否则一旦惊醒,金必危矣!!” “够了!!!完颜骇祝你别以为你学过宋人那些兵法,就很了不起!宋已没落,迟早成那丧家之犬!!我们大金迟早一统江山,做这天下之主,我们身为金之勇将,岂可弱于他人!? 战果扯声咆哮,震得整座帐篷都似在颤抖。完颜骇祝面色勃然大变,心想战果如此倨傲,目无他人,遇上那叫邓云的强横宋人,恐将必败无疑,心中更急,连忙再欲相劝。战果却猛地站了起来,虎眉熊目尽是戾气,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势,叫喝便道:“我意已决,谁敢再劝,我便治他一个乱我军心之罪!!” 战果此言一出,完颜骇祝顿时身子一愣,面色复杂,暗里却已在想对策。战果见完颜骇祝终于闭上了嘴,以为他已胆怯,冷哼一声,便是确定出兵之事,两席的将校这才敢纷纷出声附和。 当下的邓云却还不知金人将要大局来攻。他和麾下军士食饱过后,便把帐篷一一搭好,莫约到了二更时候方才全数搭好完毕,各去歇息。 这漫长一日终于过去,邓云这部敢死队的到来,似乎已然燃起了星星之火。 次日一早,邓云领着敢死队军士食饱早饭,歇息完后,摆好队形,正准备开始操练。忽然,营里响起一阵阵擂鼓、鸣金之声。邓云听这鼓号,不禁面色一变,带着几分怒火喝道:“看来昨日还未把那些金人教训够狠!!竟敢又来侵犯!!” 邓云二话不说,立即喝令各部兵马前往寨门,准备迎敌。众人齐声一喝,无一者有惧色,各个都是亢奋无比,似乎一听要与金人厮杀,便尤其精神! 且说邓云领军来到寨门时,一个中军引着两个兵士,急忙迎来报说,言金人骁将战果率五千兵马在营外掠战,直言要与邓云厮杀,以雪昨日之耻。邓云闻言脸色一变,旁边的杨再兴不禁叫道:“战果?这是何方神圣?” 这时正好赶来的黄宏听到这个名字,怪叫一声,只觉头昏脑眩,几乎站不住脚,身旁心腹连忙搀扶。那中军满脸悚然之色,声音有些颤抖答道:“那战果乃金相撒改五子,武艺极为了得,听为此人由其残暴,每每一旦杀得兴起,杀人放火无所不作,肆意妄为,无法无天。这近年,我们宋军营寨不知被他捣毁多少个!!” “此人竟如此猖獗!?我便看看他有没这个本事!”邓云双眼刹地迸发起骇人精光,一夹马腹,纵马便出。杨再兴急忙赶去,徐庆等兄弟各领兵马追上。不一时,邓云率先冲出营外,就在金兵摆好的阵势十丈开外勒住了马匹。 霎时间,风尘扬起,眼见赤马银棍,翩翩少年,一人一骑立于五千如狼似虎的金兵面前,毫无惧色,如有翻天覆地之盖世本领,一时间不知震惊了多少金人。 战果面色一变,斗大着一对熊般凶目,旁边的完颜骇祝,疾说道:“将军,此人便是邓云。你且小心应付,莫要轻敌大意!” “闭嘴!再有废话,我先一斧砍了你的头!!”战果转首狠瞪过去,满脸凶恶,如同一头面临强敌,浑身毛皮竖起的野兽。 “邓云在此!!谁要与我对战,还不快快现身!?”就在此时,邓云喝声骤起,战果转首望时,已见一部宋军赶到,已然在摆开阵势。 “擂鼓~~!!!”战果自不会不战而退,高举手中七十六斤开山巨斧,扯着嗓子一喝。刹时,金人阵中鼓声震动,五千金人无不嘶声呐喊。战果仰天咆哮,骑着一匹大黑马,凶神恶煞地纵马而出。 “宋人~!今日我势要取你尸首,就插在我军营辕门前,以祭奠昨日那些枉死在你与你麾下手中的好汉!” 战果嘶声大喝,邓云一举手中亢龙棍,厉声应道:“你们金人屡屡侵犯,死有余辜!战便战,何须废话连篇!!” “哈哈哈哈~~!!!好~!!!”战果闻言,怒极而笑,狂笑一止,坐下那匹大黑马嘶鸣一声,骤马提斧,便来厮杀。邓云浑然不惧,飞马舞棍迎住。两人刹地交马,只见战果拧起巨斧,如有劈山开岩之势,猛劈而下,邓云挥棍就打。‘嘭’的一声暴响,火花四溅,两柄兵器同时向后荡开。 “这宋人娃儿力劲不少!”战果面庞一抖,心中暗付的瞬间,一把将马勒住,转斧骤砍而去。与此同时,邓云亦勒住马匹,一棍由上往下,棍影快得惊人,赫然敲打在战果的巨斧的斧刃之上,顿时打得望下一落。说时迟那时快,邓云双眼精光暴起,如萦闪雷,把棍一挑,一招龙跃翻云,直突打向战果的胸膛。战果看得眼切,连忙倒身就躲。邓云一棍击空,回过神来,战果已然挥起巨斧由下往上斜撩过来。那寒光之快,如同惊鸿掣电,邓云怒喝一声,望横里一隔。战果也被逼出了凶性,急纵马撞来。只见那匹大黑马,张嘴露牙,凶狠无比,向邓云胯下赤马咬来。 “畜生~!休得放肆!!”邓云怒声大喝,手中亢龙棍倏然舞动,连片棍影舞得密不透风。战果吓得一惊,连忙舞起巨斧抵挡,那匹大黑马也被吓得凶色尽退,电光火石之间,棍影斧光纵横交错,两人交马掠过,不分胜负。两边军士看得惊心动魄,无不在吆声喝彩,各为自家统将助威。 此间,两人已把马匹勒住,转过马来,互相对视。完颜骇祝见邓云背对着自军,心中大喜,连忙向旁边一员金将投去眼色。那金将犹豫一阵,最终还是敌不过完颜骇祝凌厉的目光,暗暗取弓,望前方处策马闪去。 “宋人!你果真有些本事~!!把你姓名报出与我~!!”战果翁声而道,凶戾的眼色中,多了几分敬色。金人敬重强者,而战果素来更以弱肉强食,强者至上标准做人。刚才他与邓云交手的十数合间,邓云已赢得了他的好感! 邓云面无表情,口上并无回答,却把手中亢龙棍一提,指向战果的面门,做了回应。 “哈~!!好嚣张的狂徒,待我砍了你的首级,我看你还能不能这般张狂~!!”战果刹地双眼一红,杀气遽涨,怒喝叫毕,正欲飞马再战。 就在此时,金兵阵内忽有一将闪出,拽弓搭箭,速度快得惊人,‘啪’的一声骤响,箭矢已然‘倏’地射出,直望邓云后背而去。在宋军敢死队阵内,赵云早有提备,眼见那金将出时,便知定出诡计,急忙惊呼道:“将军~!!!小心~!!” 待赵云声响之时,箭矢已快到邓云后背。与此同时,战果亦快飞马杀到。电光火石之间,邓云似乎背后生眼,对面的敢死队上下将校、兵卒无不看得心惊胆跳。只见邓云先是纵马迎去,疾打一棍,打开战果劈来的巨斧,这一棍不但来得快,而且极其势沉力劲,使得战果整个人不禁向后一倒。不过此时,那箭矢已将射到,危险之际,邓云猛地一挪身子,箭矢就从他腋窝边赫然擦过,径直奔射去战果那里。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八十一章 龙蛮子的悍性 ?战果急睁眼望时,先觉一阵疾风,看清是箭时,不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凶xing大发,急提斧挡去。那瞬间的惊险,难以言喻,不过战果不愧是当今金相‘撒改’之子,金国第一勇士粘罕之弟,竟是及时挡住了she来快箭。 只不过,战果挡此箭已经是险之又险,已然是强弩之末。骤然间,一声怒吼,如若龙啸九天,邓云手中亢龙棍泛着阵阵璀璨银光,如同龙游翻云之势,连棍飞打疾出,战果根本来不及抵挡,被邓云连棍打得痛呼不觉,就连兵器都被邓云打落,最后更被邓云一棍击中胸膛,翻身落马,掀起一大片风尘。 与此同时,背后早已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却是完颜骇祝先看出战果必败,唯恐其被擒下,急令全军出击,前往去救。须臾,杨再兴亦高举长枪,率兵前来厮杀。两部兵马皆如狼似虎般向着zhongyang处的邓云、还有落马滚翻在地后,此时正yu起身的战果那处相对冲去。 “嗷嗷嗷~!!”在翻天覆地般的喊杀声下,战果满脸凶厉,嘶声暴喝,却如何地翻不起身子。霎时间,马鸣蹄跃,风尘扑来时,一道银光赫然打落,战果竟也不闪不躲,瞪大着双眼,迎着那道势威力猛的银光。 银光赫地止住,显现其真身,正是一柄龙纹银棍。邓云眼神冷酷,居高临下地与地下那头如若战败之虎的战果对视着。 后方正往冲来的金将见状,顿时吓得心揪se变,急呼令部队止步。完颜骇祝见了,亦是满脸黑沉、慌张,急教不可轻举妄动,然后便出言威胁,说出战果的身份,教邓云莫要害了战果xing命,否则待辽一灭,大金虎师必将倾囊而出,直把中原地带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哈哈哈哈~~!!我等大宋儿郎,视你金人如土鸡瓦犬,若不怕战死他乡、死无葬身之地,要来便来,有何惧哉!?”杨再兴把马一勒,赫地停住马匹,纵声大笑,狂妄至极,却又令人热血沸腾。这时,徐庆等兄弟却都心灵细巧,把麾下部队纷纷喝住。随着杨再兴话音震荡,那三千敢死队军士无不高呼呐喊,震得天地如似抖颤! “宋人~!!你要杀便杀~!!我女真族人宁死亦不受辱~!!杀罢~!!!”战果嘶声厉吼,虽已败阵,却还似一头yu要破笼而出的猛虎。邓云眼神一眯,看得心里已有阵阵触动,想这些金人将领各个如此彪悍xing狠,反之他宋人将领,大多却都是如黄宏那般贪生怕死、jian诈狡猾之辈,就这一番对比,便知宋军将来必定一败涂地。如若将这些害群之马揪出,换上那些忠义英勇之士,或者还有一线生机!只不过,当今社稷,jian臣当道,这又谈何容易!? 邓云眼神越眯越紧,泛出阵阵骇光,正不知他意yu何为之时。蓦然,在敢死队后方传来阵阵疾呼,教万万不可贸然举动,随即敢死队阵里,忽地让出了一条路。只见黄宏还有几个心腹将校策马疾奔,从人从里飞快冲出。 “邓云!!宋、金已结以秦晋之好,都如一家兄弟!如今胜负已分,还不快快回来!!莫非你还真要害人xing命!?”黄宏疾呼喝道,邓云面se一冷,猛地转首望去。 黄宏顿时吓了一跳,这才记起这敢死队的上上下下都是带刺的硬骨头,赶了过去后,连忙勒马,劝道:“这战果身份非同凡响,若是有个万一,还会影响时下局势。邓云,你可要以大局为重!” 这时,战果也没再大吼大叫,而是满脸鄙夷之se,嘴角还挂着一丝冷笑,仿佛肯定自己这下定可安然无事。而战果也不会再去挑衅去激怒邓云。因为他已暗暗察觉,这宋人少年郎与平常的宋人极为不同,一般的宋人要不是胆小怕死,便是忠直愚昧,有些甚至到了不分时势,甘愿放弃大好良机的地步。也因如此,宋人那些本领了得将领,往往占尽优势,眼看就要大获全胜时,只要其长官一个令旨,便不得不撤军退去,反被敌方追击,落个大败。 而这宋人少年郎不一样的是,他似乎并不那么墨守成规,且又有一种令人心寒的厉xing,仿佛只要他觉得时势容许,意yu何为,谁也阻止不了! 对面的金兵也奇异地不发丝毫声音,各个神se紧张无比,死死地盯着邓云。 “哼!放了这金人也是可以!但他作恶多端,到处强抢我大宋军粮,手上不知害了我多少军士的xing命!若是就这般放过,那些死去的军士冤魂如何能够平息!?来人呐~~!”邓云忽地一声喝起,杨再兴仿佛心有灵犀,眼神骤亮,急应道:“愿听将军吩咐~!!!” 黄宏面se勃然大变,望着邓云那寒澈的脸se,吓得浑身哆嗦,正急yu说话时。邓云转口便道:“把这金人给本将擒了,对面的金人听着,若想换回此人,便拿五百担粮食来换!!我限你们明ri之内,把粮食备好,到时把粮车运来,我自把此人送回予你等!!” “贼杀才你敢擒我~!!!”战果登时亦是脸se剧变,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竭斯底里地喝道。对面的五千金兵无不愤慨暴喝、咒骂,喊骂声震荡一方。黄宏也没想到邓云如此胆大包天,吓得更是几乎肝胆yu裂,这若是擒了战果,对于他来说可是宁死也不愿受的耻辱,由此一来,他定然会恨透宋人,由其是他这一营里的宋人! 黄宏几乎看到不久后,数之不尽的金兵在他营里到处纵火杀虐,他被金人抓住,受尽折磨,生不如死的场面。就在他想着,拼死也要阻止这狂徒的时候。邓云忽地一棍拧起,暴飞就打,正中战果面门,把他整个魁梧的身躯打得向后就翻,连吐鲜血,还吐出了几颗血牙,便昏死过去。 那些金人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喊杀声轰然暴起,各个都yu拼死厮杀。完颜骇祝死命喝住,整张脸尽是疯狂之se。 “你等金人都给我听好了!!我宋乃泱泱大国,龙之源地,我宋人绝非你等金人肆意虐杀之牛羊!!辱人者,人恒辱之!!” 就在此时,邓云嘶声喝起,如有龙威之势,那三千敢死战士,各个听得浑身热血沸腾,无不yu拼命作战,各个撕心裂肺地附和。这一声势,由邓云做头,一下子便盖过了金人的凶焰,直把那黄宏刚升起的念头,击得荡然无存,甚至变得六神无主。随他而来的心腹将校更是各个呆如木鸡,如神智尽失。 与此同时,杨再兴已率一队兵士赶了过来,麻利地将那昏死过去的战果擒好。而对面的金人似乎有生以来,首次遇过如此血xing硬气的宋军,再加上战果被擒,一时间这些素来骁勇善战,在战场上似乎如鱼得水的金人竟都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这些宋人也给我听好了!!我完颜骇祝向天发誓,若是我家将军有个万一,就算是少半根汗毛,我也要你们全部受尽万般折磨,死后再挫骨扬灰!!”完颜骇祝纵马冲出,双眼红得发光,整张脸都因怨恨之se而变了形。 邓云冷然一笑,却无回答,反而喝令一声,令杨再兴把那战果擒回营中。杨再兴满嘴戏谑笑容,笑声领命,便带着那队兵士,好像是拖死狗般,将战果拖走。那些金人见状,虽气愤不已,却也不敢前来厮杀。 完颜骇祝亦不愿再看,怀着满腔怨恨,涨红着脸咆哮喝令撤军。眼见金兵终于撤走,黄宏想到那不久将来的灭顶之灾只觉天旋地转,怪叫一声,竟摔落马下,当场昏死过去,吓得那几个心腹,猛地纷纷回过神来,急望去救。 而邓云又再一次见识了北宋末年,这些宋人将领到底有多么懦弱怕事。自家这统将黄宏,竟因他擒了金人的一员统将,而吓得当场昏死,这传了出去,简直就是荒天下之大谬! 邓云咬了咬牙,不知不觉中,他的想法和刚来时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别说这变化来得实在太快,而是这宋军作风实在远超邓云想象,将乃兵之首,现今大宋军内,如黄宏这些将领实在是数不胜数。他们的懦弱怕事,jian猾**,会直接影响兵卒的斗志。久而久之,也形成了如今宋军不敢拼杀,但见时势不妙,便畏战不前的弱态局面。遥想当年,先由秦军一统中原,抗击匈奴时,那麾下兵马无不努力奋战,浴血裹尸,直把匈奴杀得凡闻秦军之名,便不战自乱,狼狈而逃。再到汉朝,卫青、霍去病麾下汉军,皆以悍勇果敢闻名,杀得那曾横扫八方的匈奴大军几乎灭绝,以致其渐渐没落,终而灭国。再看唐朝大国,其麾下各支部队,无一不jing锐骁勇,装备jing良,临近邦国,纷纷俯首称臣。想当年那些意气风发,大叹高处不胜寒的大帝君王,可又曾想到如今占据天下的赵氏宋朝,竟如此没落,受尽外敌欺凌。 只不过由此又可见,中原之地,炎黄子民,由祖辈开始,便有着不损se于这些外族野民的悍勇血xing,更兼中原之人善阵法、练兵,有此底蕴,只要将其血xing激发,敢与金人、辽人这些外族拼斗,虽不敢说每战必胜,但起码也绝然不会像如今这般任人欺凌。 而如今的宋军已然病入膏肓,若想强救,便要来一剂猛药。而此下邓云却有了一个念头,就是让自己这部敢死队的兵马来做这药引! 当夜,在宋军营寨里,战果那嘶吼、咒骂声响不绝耳,营里的军士无不厌恶,却又不敢做声。后来,直到邓云实在忍受不住,令徐庆让他消停一下。霍锐、吉青本也想去,邓云知这两人下手每个分寸,自是拒绝。徐庆去了不久,先是连阵暴吼声后,很快便又安静下来。 邓云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席下的杨再兴咧嘴一笑,便道:“兄弟若是觉得他厌烦,我大可替兄弟你把他杀了,这不就一了百了,也落个耳根清净。”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八十二章 邓云的良策 ?更新时间:2013-11-28 邓云闻言只是苦笑,也不答话。不一时,赵云入帐,拱手道:“果如将军所料,那黄宏果然派了流星马前往前线方向,看是要把近日发生之事,禀报军中要将。将军如若需要,我可速骑快马,应该能半路拦截。” 邓云眉头一皱,面色微微一变,沉声道:“不必如此。我等问心无愧,何须做这暗里之事。何况这战果对于金人来说,身份如此尊贵,想必不久,此事便会传遍宋、金两军。到时,那些军中重将自也会得知。” 赵云闻言,微微颔首,便是退到一边。杨再兴面色一凝,双眼凌厉,问道:“兄弟你如今有何打算?” 杨再兴话中有话,邓云自也明白他的意思,面色端然,沉声答道:“朝廷组建敢死队,意图明显。我们虽有报国之心,但朝廷却无起用我等之意,不过视为鸡肋,弃之亦不可惜也。我们若是循规蹈矩,依如今局势,最多不过杀得千余金人,赢得数阵,便要被那些唯恐报复的军中重将喊停。竟如此,何不大闹一场,教那些金人不敢小觑我等宋人。同时亦能激发我宋军兵卒胆气,莫要遇到金人,便先胆怯畏战。这战果乃金相撒改之子,我之所以擒他,正是表明我宋人不惧于金人,若敢来犯,亦绝不失狠辣厉性。此事一旦传出,必定会翻起千层浪。我军兵卒,或能以此壮胆,日后遇上金人,亦敢英勇作战。这一来,金人便会渐有收敛。此消彼长,或许一日,宋人军威重复强盛!” “哈~~!简单来说,兄弟你是要以蛮制蛮,以狠打狠,以我等这支敢死队为引,以来激发我宋人军士的血性、胆气,使得他们一改弱态,变得英勇敢战!?”杨再兴双眼迸发精光,心里对邓云佩服极了,无比激动、亢奋地问道。 邓云重重颔首,璀璨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沉重,环视众人一圈,凝声道:“当然宋军懦弱之风,由来已久,要得此奇效,单凭此事定是远远不够。我等兄弟竟来了此地,若无丝毫作为,实在有愧当初所立之志!只不过,这一来我等便如行走刀锋,危险至极。但有万一,定会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大哥说什么话!我们兄弟哪个怕死!?若是果真能激发所有宋军血性,不再各个做那孬种懦夫,我霍小牛就算战死沙场,又有何惜!?”霍锐闻言,猛地站起,把那双牛大的眼珠子,瞪得斗大,瓮声瓮气地喝道。 这时一旁的吉青,也急忙应声附和道:“四弟所言甚是。倘若我宋国能重振雄风,我们兄弟既是杀身成仁,也无俱哉!” 吉青话毕,赵云、吉青也纷纷附和。邓云心头一震,咧嘴便笑,双眼尽是炙热光芒,那话音似乎能使得众人心头跳动,徐徐而道:“那么,我等兄弟便肆无忌惮地大闹一场,由我们做引,令天下人皆对我宋军刮目相看!” 次日,金兵早就准备好五百担粮食,由完颜骇祝亲自押送,早早来动。邓云得知,派人去请黄宏,却听回来军士来报,称黄宏身患风寒,不便下床,交接之事,任由邓云做主。邓云心知黄宏恐遭连累,也不拆穿,便令徐庆去取战果,他则领杨再兴等将校,兼之数百骑兵,前往去迎。 待邓云这部兵马赶出,阵势刚摆好。不一时,徐庆带着一队兵士便押着不断在大声囔囔叫骂的战果出了寨门,赶向队伍前头。 “姓邓的~!!!你最好把我杀了~~!!否则待我回去,定向我大金陛下恳请大军,把你这个营寨里的宋人全部杀个一干二净~!!!” 徐庆昨夜回来后,已听说了邓云的想法,当即面色一寒,起脚就踹他后腿,厉声喝道:“败军之将,还敢口出狂言,你这金人当真不知廉耻~!!” 徐庆话音一落,那些敢死队战士无不发声大笑。战果刚被徐庆踹得跪下,正恨得咬牙切齿时,又听那张狂放荡的笑声,顿时气得伤口复发,哇的一声,竟就当场吐出血来。 “将军~~!!!士可杀不可辱~~!!宋人你等再敢侮辱,我等宁愿与我家将军一起陪葬~!!!”完颜骇祝看得眼切,直恨得全身血脉喷张,青筋凸现,口里呼呼的喘着大气,不断喷着唾沫。那些来的近数千金兵也都不甘受辱,狂吼大叫。 这就是一支军队,甚至一个民族、国家的血性! 邓云看得心头连动,就连他麾下那些敢死队军士也起了惧色。金国能强盛如斯,绝非并无道理。更何况这些金兵不过是后勤部队,真正骁勇善战的精锐大军全都杀入了夹山去抓辽国的天祚帝去了。邓云不禁想到,或者就连当年的秦汉大军,对上金兵的精锐部队,胜负如何,还是未知之数! 而将来不久,邓云要面对地就是那支能与秦汉大军相比肩的虎狼之师! 这一时间,邓云心情极度复杂,有畏惧、有亢奋、有忐忑、也有觉得满腔血液都在沸腾起来,终于所有情绪,都化作了吼声:“交接罢~!!把粮车运来~~!过了半数,便把此人交还~!” 邓云这一喝,刹地把麾下那数百敢死队军士喝得心头一震,各个连忙强打精神。完颜骇祝脸庞不断触动,大喘了一口气后,喝住军士,然后命数员将士领命把粮车运过对面。 这期间,战果仍是骂不绝口,直到骂到力竭声嘶,骂不出口,才闭住了嘴,瞪着那双红得妖异的恶目,死死地盯着邓云似乎要把他活活给生吞了。 至于徐庆,他刚才也留意到邓云的眼色,也并无再做出举的动作。不知过了多久,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下,粮车已过了半数。莫约有五、六十架。这时,完颜骇祝开始催促起来。 邓云眼见那些金兵运粮车时,都是分批过来,运到后却都不走,又见不少人面带凶光,心里暗暗一紧,便与旁边的杨再兴低声疾言说了一阵。杨再兴面色一震,双眼暴射两道赫赫凶光,呲牙咧嘴,如若一头暴怒的豹子,大喝一声,便领恶豹骑望粮车堆放的那边猛然冲去。 “不好~!!!被发现了~~!!”完颜骇祝眼见杨再兴领兵冲起,顿时吓得心头一揪,还未反应过来时。那些近百余个金兵猝然大喝起来,竟从粮车内抽出一柄柄利刃长枪,迎杀过去。原来,这些金兵乃是完颜骇祝挑选的敢死勇士,本打算在粮车里藏着兵器,待把战果接回来后,一声令下,趁那些宋人以为这些敢死勇士手无兵刃,心有松懈时,忽发袭击,待其军一乱,他便引军倾势而出,这样一来,定可将邓云等人尽数擒住,以雪前耻~! 完颜骇祝这计策可谓是精妙无比,就算宋军里的一些沙场老将,遇上了刚才的战况,恐怕也难发觉,被完颜骇祝杀个措手不及,成为其阶下之囚。只可惜,他今日遇到了却是邓云! 只见那百余金兵并无退却,反而向杨再兴那百员恶豹骑杀了过去,是何等的彪悍凶戾。杨再兴咆声大喝,纵马狂奔,当面迎着一金枪,猛地一枪暴刺,正中其咽喉,枪一拔,血液刚是飞起,杨再兴却又拧枪连扫突刺,瞬间之际,便杀了近五、六个金人。与此同时,恶豹骑纷纷杀到,人借马势,飞冲突起,这些金人虽是英勇,却难挡恶豹骑势如骑虎的冲突,被杀得四处倒翻,惨叫喝骂不绝。霎时间,随着杨再兴领一众恶豹骑冲突过人丛,已然不知死了多少金兵。 与此同时,宋军大营的主帐内,黄宏听得外面的厮杀声,吓得当场便从床榻上翻落下来,待他惊慌失措地爬了起来时,几个心腹将校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各个满脸骇色,其中一人疾呼叫道:“不好啦~!!那姓邓的麾下部署又和金人杀了起来~!!” “这些天杀的蛮匪~~!!!!害惨我也,害惨我也~~!!!”黄宏一听,好似忍无可忍,整个人都疯了起来,撕心裂肺地暴喝起来。 且说,那百余突袭金兵,电光火石之间,便被杨再兴的恶豹骑杀去大半,霍锐引一部步兵扑上,剩下的不愿受擒,都浴血奋战,无一投降,数十人尽被所杀。 那边的战果直看得理智尽失,发了狂地挣扎,却被徐庆还有十数个大汉死死擒住,押倒在地。 完颜骇祝看得牙齿几乎咬碎,这时,邓云嘶声大喝,叫道:“你等竟无心交换,使这奸计,我也不惧与你等拼杀~!来人,先把这金人斩了祭旗~!!” 邓云喝声一起,徐庆面色冷酷,猛地掣出腰间刀刃。那十数个大汉把拼命挣扎的战果,死死按住。 “慢~~!!!”蓦然间,一声颤抖得厉害,似乎含着无尽怨气的吼声响起。邓云速地一摆手,徐庆的大刀就在半空中戛然而止。 “哼~!你等金人不是素来敢战敢杀,视我等宋人如牛羊么?今日何这般弱也?” 邓云冷哼一声,目光赫然发亮。此下,金人经适才一挫,锐锋去了大半。若是一开始,怒气最盛,锐锋最劲时,邓云或者还俱三分。但现在,金人刚才所含着那口血气,恐怕早就没了! 完颜骇祝颤抖得厉害,旁边几个金将张口欲言,都被他厉声喝住,又收了一声以大局为重后,强压心中滔滔怒恨,一稳神色,沉声叫道:“适才之事,我全然不知,定是那领头的擅自主张。竟然他们已都被你等宋人杀死,此事便就揭过~!把我家将军交来~!” “金人,你如此狡诈,要想要人先把剩下的粮车都取来罢~!”吉青暴瞪双眸,先是喝道。 “你等莫要欺人太甚!”完颜骇祝只觉自己浑身似乎快被怒火烧为灰烬,死死从口中蹦出话来。 “梁子竟已结下,也不必废话。此乃你等先犯在先,与或不与,明说!”邓云也不客气,冷声喝道。完颜骇祝已不觉咬得满唇是血,嘶声喝令军士把粮车推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八十三章 ‘恶灾\’金兀术 ?邓云寒着脸,与此同时先前大杀四方后的杨再兴,领命回到营中,把半数敢死队军士领了出来。而在寨门、壕沟里,许多弓弩手已经埋伏好,以备万一。完颜骇祝看在眼里,暗付这些宋人果真不怕厮杀,就算待会真的要杀起来,对方已有防备,贸然而举,只会落个兵败如山倒的下场。 约是半个时辰后,所有粮车终于交接完毕。金人也不敢再有侵犯。这次,完颜骇祝并无催促,那数千金人大半都面带疯sè望了过来。邓云面sè淡然,说了一声放,那直把战果快压得断气的十数个汉子,方才纷纷起身松手。战果却也没了力气,缓缓地爬起,眼神有些空洞,这莫大的耻辱,简直令他快要失了心疯。 邓云看了,忽然叫道:“给他一匹马~!” 邓云一声令下,一员将士很快便下了马,把马牵来。战果似乎有些回神,正yu发作,却被刚才那十数个汉子涌上,将他推上马去。一人用刀尖猛刺马臀,那马痛鸣一声,立即飞奔而起,使得那战果几乎稳不住身子坠落马下。 那匹发了狂的马匹,带着战果飞奔而去。完颜骇祝看得眼切,连忙喝令大军前去接应。与此同时,邓云早下号令,领军徐徐而撤。 待完颜骇祝等将士先是赶到,一身形魁梧的金将,一把牵住缰绳,勒住战果的马匹。随后各个神情无比慌切,七嘴八舌地问战果有无大碍。战果想到自从被擒去后的一天一夜,所受的屈辱,无不如切心之痛,浑身哆嗦,口吐白沫,惨呼一声,竟气得当场昏死过去。 “天杀的宋人~~!!!我们大金自建国以来,何曾受过这般耻辱!!?我们何不拼个玉石俱焚~!!” “说得对~!!这事若传了出去,天下人不知如何要如何取笑我们丢尽金人的面皮~!!” “死就死罢~!!将军平ri待我等兄弟各个极好,如今他受这般屈辱,ri后都不知如何做人!?何况他素来傲气,不愿被粘罕将军看低,此事若被粘罕将军得知,恐怕将军一辈子在他大哥面前,都难以抬头!!” 那几个金将无不神情愤慨,怒火冲天,竟都下了死志。这时,完颜骇祝忽地扯声暴喝:“都给我闭嘴~!!!那些宋人早有提备,你们看那寨门四处,壕沟里面都有弓弩手埋伏。且其jing锐兵马都入寨里备战,若我等贸然进攻,其先以乱箭shè之,我军势必大乱,其jing锐部队趁机再出,你等如何抵挡!!?这岂不都是送死之举!?何不先保有用之身,待将军醒来,整军再报此仇~!!” 最终,金人还是听从了完颜骇祝所劝,开始了撤军。营内宋军军士见状,无不吆声喝彩,高呼‘万岁’,特别是那些曾受尽金人的宋军,各个都是竭斯底里的嘶喊,大觉扬眉吐气! 此时,黄宏领着那数个心腹将校,还有一队莫约数十人的jing兵队伍赶来。原来,刚才黄宏与其心腹商议,说这邓云已经捅了弥天大祸,待这事一旦传起,金人势必不堪受辱,只要战事结束必将秋后算账。而大宋那些军中要将,无不畏惧金人彪悍之风,肯定也会问责,说不定更会为了讨好金人,把他整个营寨上至统将下至军士、伙兵尽数交予金人处置。竟如此,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冒险一搏,来个突发袭击,把以邓云为首的那些将领先是擒住,令其属下投鼠忌器,然后再寻机交予前线的军中要将处置。 只不过,此下黄宏见整个营寨里的军士,无不为邓云那些蛮匪欢呼喝彩,顿时面sè刹地苍白,暗付这妖子到底有什么魔力,来了不到数ri时间,便已尽赢得他几乎所有部署的敬重。 “黄将军,这邓云如今声威这般厉害,若是我等把他擒了,恐怕不止他的部署,就连我等部署也都会一同作乱,但有万一,很可能还会演变成兵变!”黄宏一个心腹连忙低声在黄宏耳边说道。黄宏脸sè连变,再看看自己那些平ri都是无jing打采,好似行尸走肉的部署,各个都焕发荣光,jing神奕奕,忽然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愧意。 “说得也是。对付这些野蛮之辈,不可轻举妄动”只不过这份愧意来得快,去得也快。黄宏面sè一沉,眼中闪起阵阵yin鸷之sè,低声而道。 当中一个心腹,不由脸sè一变,急说道:“不过以免这事态再有恶化,我看还是速与老菩萨报说。” 此人话毕,另一人便即刻接话道:“可老菩萨贵人事忙,这下燕山那里战事亦是紧急,恐没心思理会其他杂事。我们派去的人怕是还没靠近主帐,便被治个乱闯军营重地,棒打而死。除非有老菩萨身边红人,与他一提。” “哼。此事你等便不必cāo心了。那邓云近年不知得罪了多少人,其中更打死了老菩萨身边的教头,锦狮子‘袁秀’!此下其子袁杰正在老菩萨身边入仕。他似乎早料到邓云会加入敢死队。前不久就已发过密信与我,请我见这敢死队一来,便立刻通知他。前几ri,我见他得罪了金人,恐金人大举来攻,受其连累,想着他底下那些蛮匪恶寇各个了得,想等着这风头过了,再去报说。不过经昨ri一事,我已当机立断,把近ri发生之事一一写下,派流星马赶去报说。想必此下,那袁杰已然收到我的密信。想这袁杰与那邓云有不共戴天之仇,自然会想尽办法复仇。时下,这邓云尽得军心,我等不必轻举妄动,且先静观其变!”黄宏低声急sè道说。那几个心腹听了,无不称妙。不一时,黄宏便强震jing神,笑容可掬地向邓云那部人马那里赶去。 与此同时,就在数十里外的一处平川上,有一支押着一车车美酒、绸缎的金人军队。为首两人,一男一女,男的长得健硕高大,穿着虎皮大衣,露出胸膛,身上块块肌肉如同钢铁磐石,凸出坟起,尽显阳刚之气,再看他剑眉星目,鹰钩鼻子,眉心处有一道疤痕,如同长了一只眼睛,显得有几分戾气,浑身上下更给人一种如面临蛮兽恶禽的威慑,那对凌厉充满侵略xing的眼睛,似乎一对上就会立刻把人吓得冻住,连灵魂都要被他吞个干净!这男子眼看不过二十多岁出头,却已有这般气势,可谓是古往今来亦少有天之骄子,而在辽人那里,更多叫他为‘恶灾’!此人名叫完颜宗弼,又名金兀术,乃金主阿骨打膝下四儿,传说此子出生时,天刚黑透,忽有一道红光大柱,从天而降,霎时间周围邻边山林不知死了多少野禽,然后在他的部落里忽然出现两头庞然巨物,其中一头血sè大虎,一头红艳巨狮,皆俯首趴地,做臣服之状。待金兀术诞生时,这两头庞然大物齐声咆哮,声震八方,刮起阵阵强风,待部落里的人反应过来时,已然不见踪影,却见夜空早被成红光一片,一头红鸾大鸟似从九天之遥而来,望金兀术所在帐篷俯冲而落,部落里的人全被红光迷昏了眼,不知过了多久,纷纷回过神来时,部落里竟开满了红花。众人听着婴儿咯咯在笑,赶去望时,有些人看见还是婴儿的金兀术,眉心处竟有一条如裂缝般的伤疤。阿骨打和撒改都以为此事极为玄乎。撒改曾学过一些玄术,算出此中玄果,卜相所示,甚为惊人。后来阿骨打再三询问,撒改才告诉阿骨打些许,说金兀术乃帝王之命,当ri那血虎成了其臂,红狮成了其腿,而那红鸾则成了其身。 当然,这些传说实在骇人听闻,到底事实如何,也无法考证。 再看金兀术身边女子,长得肌肤通透如玉,头上不知扎了多少辫子,带着一银花发饰,极其好看。那张鹅蛋小脸,白里透红,大眼凤眉,殷红小唇,玲珑玉鼻,长得可谓是天姿国sè,身穿大红绣着金人图纹的长裙,与身旁霸气逼人的金兀术,简直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此女乃撒改的掌上明珠,名叫凤翎儿,是撒改最小的孩子。凤翎儿从小便被他爹爹还有一众哥哥捧在掌心疼爱,就连阿骨打也极其喜爱,后来她长大了,美艳惊人,更称她为大金的瑰宝! “兀术哥哥,你素来自诩天下无敌,现在那天祚didu被困在夹山了,你怎么不去把他擒住,也好教陛下还有我那狂傲的哥哥承认你才是大金第一勇士。” 凤翎儿声音轻柔时让人如沐chun风,甜时让人似吃了蜜糖,就听这声音依然让人不觉喜爱。金兀术那双显得有些骇人的眼睛,散发着阵阵柔光,轻笑道:“那第一勇士名头我素来就不在乎,你哥哥当得欢喜,而且你哥哥那脾xing尤为较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抢来干嘛?何况你是我大金第一瑰宝,那天祚帝已成丧家之犬,我对他已无兴趣,哪里能与你相比。” “哼,就知油嘴滑舌!现在大金上下,无不盯着那天祚帝的头颅,向陛下证明已身。你倒好,这么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你却不要,反而来陪我这女流之辈来送这犒赏!”凤翎儿一颦眉头,眼中变多了几分怒sè,看得金兀术不由心里一急,连忙道:“翎儿你莫要气恼,你若不喜欢,待把这些犒赏送到你五哥那里,我便和你立刻回去便是。”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八十四章 搏虎 ?“我才不要~!我一女人家,这一路远途早就累了,还陪你这大粗人ri夜兼程的赶,你自个回去便是,我一人留在五哥那里!!”凤翎儿想这金兀术这般粗心,一瞪她那双如同珠宝的美眸,骄喝一声,策马便走。 “翎儿~!!”金兀术疾呼一声,眼见凤翎儿纵马以起,伴随着铃铛般的咯咯笑声,方知中计,连忙故装怒状,双脚一夹马腹,其坐骑竟露畏sè,嘶鸣一声,四蹄狂猛,急追过去。 原来这金兀术与凤翎儿乃青梅竹马,互相爱慕,这一对小情侣却也旁若无人在打情骂俏,全然不顾后方的队伍。 眼看金兀术追着凤翎儿渐渐远去,一个年轻金将急呼一声四太子便想追赶过去。在他旁边一员莫约三十多岁的金将急便喝住道:“你想去哪!?” “当然去追四太子!这附近有宋人的营寨,若是遇上宋人的斥候那可如何是好?何况前方山林,我前几回经过都听附近猎户说有一头成了jing的大虫出没,害人无数,数十人都不是它的对手,吓得我每次经过都是心惊胆跳!” 那年轻金将满脸慌sè,疾言厉sè而道。他这话一出,却顿时引起四周的军士一阵大笑。 “哈哈哈~~!!我们四太子是何方神圣,莫说那些胆小如鼠的宋人,就算是那大虫遇到我们四太子恐也难以作恶。小子,你便放心吧。普天之下,纵是龙潭虎穴,那宋人皇帝老儿的汴京皇宫,四太子也能闯得过去~!”那壮年金将虽是纵声大笑,但那神态却是认真极了。 且说金兀术追着凤翎儿来到一处山林,四周丛林复杂,地势颠簸。金兀术恐凤翎儿骑得慌急有个万一,也不敢追得过快,就在后面保持三、四丈距离。 “嘿嘿~!你有本事便来抓我呀~!”凤翎儿回头一望,见金兀术还是追不上来,心情大好,嫣然笑起。 “翎儿,别淘气了。这里地势复杂,小心莫要受伤了!”金兀术却是心里唯恐凤翎儿有丝毫损伤,急提醒道。 “哼~!别小看人了!”凤翎儿一皱那小巧的鼻子,做了一个可爱的鬼脸,连忙加紧策马,飞奔而去。金兀术见了苦笑摇头,心里却是对凤翎儿无限怜爱。 思念间,金兀术刹地面sè一变,只觉四周枝叶响动,忽然刮起一阵怪风。 金兀术骇人星目一瞪,刹地迸发起凶光,大喝一声,纵马就冲,口里疾呼叫道:“翎儿小心,林中怪风突起,必有大虫出没!!” “嘿嘿!你那木鱼脑袋怎也会用计?我却不信!”凤翎儿却以为金兀术使计,只顾催马往前,眼见前方正是一高坡,正想跃马飞过。蓦然,只见两道幽光闪烁,刹时凤翎儿坐下马匹竟吓得嘶声惨叫,前蹄一曲,把凤翎儿飞甩出去。凤翎儿惊叫一声,高坡上倏然飞出一道巨影扑了过来,都来不及看,心里已是悔不及也,以为这回必死无疑! 不过倾国美人,素来有盖世霸王青睐有加,又岂会这般容易香消玉损? “畜生~~!休想伤我翎儿~!!!” 一声如若洪荒巨兽的暴喝,赫然骤起。那道巨影刹地被一道如闪电般的人影扑倒。凤翎儿摔落在地后,须臾间便听得一阵阵震耳yu聋的虎啸声,急眺眼望去时,只见金兀术与一头身形庞大的巨虎扭抱一起,双手扒住那血盆大嘴,巨虎狰狞、凶恶,颗颗獠牙都似发着寒光,唾液喷shè,一双闪着寒光的虎目几乎瞪了出来,虎躯不断扭动着。 凤翎儿看得心惊胆跳,脑海里忽然想起许多年的惊险一幕,早已吓得花容失sè。蓦然,金兀术大喝一声,身子一翻,双臂如有无穷神力,猛地就将巨虎掀起,如此一幕,如非亲眼所见,哪里看信! 巨虎在半空一翻,却是极为敏捷,安然落地,立刻又张嘴咆哮,四蹄一动,怪风即起,又向金兀术扑了过来。 “畜生你敢!?”金兀术一瞪那双骇人星目,浑身如有翻天倒海之能,拧起拳头,带着一阵狂猛烈风,‘嘭’的打在了那扑来巨虎有着‘王’字标志的额头上,那拳力劲之大,简直无法形容,竟把这头比寻常大虫还要大上一倍的妖孽打得翻去。金兀术双眼刹地暴起悚然凶光,双腿一弹,就如适才那巨虎扑势那般一把抱住了巨虎,将其庞大的身躯死死按住,大嘴张开,竟就想如那些凶恶野兽般向巨虎脖子咬去。 “兀术哥哥,不要!!”凤翎儿这娇滴滴的女子,哪里看得了这一幕,惊呼一声,连忙叫道。金兀术听得凤翎儿的声音,眼里的凶光飞速褪去,嘴边的动作便是停了下来。这时,那巨虎忽然发作,猛翻虎躯。金兀术面sè微变,身子向后一跃,刚稳住步伐,那巨虎又再扑来,一对虎爪寒光迸发,向金兀术身体抓去,似要将他撕成八大块。 与此同时,这金兀术又做出骇人动举,这人竟比这头庞然大物更是凶恶、狂野。只见金兀术一把抓实巨虎双爪,巨虎张嘴yu咬时,金兀术头先动起,猛地撞在了巨虎下颚。巨虎惨叫一声,便被金兀术揪住摔翻在地,暴起一片风尘。金兀术发出一声如同洪荒恶兽般的低吼声,倏地又扑过去,整个人就坐在巨虎身上,一手按住虎头,一手拧住拳头就yu打下。巨虎自不会坐以待毙,狂烈挣扎,陡然对上了金兀术那对骇人锐目,如同灵魂都被抽走一般,竟刹时吓得不敢动弹。 “嗷嗷~~!畜生,敢害我女人,你罪该当死~~!!”金兀术暴声大喝,如同一尊至高无上的霸王,眼看巨拳就要落下,把巨虎打得头破脑裂时。凤翎儿又再疾呼叫住,金兀术面sè一变,那巨拳刹地一让,轰落在地,发出一声巨响,土尘涌起,那被砸中的地面,已然裂开成蜘蛛网般的形状。那头巨虎更是吓得低声悲鸣起来,仿佛在向金兀术求饶。 “算了,兀术哥哥,我没什么事,你就放过这大虫吧。”凤翎儿如带着一股飘香,如步步生莲般走了过来,却也是个菩萨心肠的善良女孩。金兀术一听,转头一望,见凤翎儿嫣然一笑,心中的戾气便立刻荡然无存,也是一笑,点了点头便起了身。巨虎慢慢翻身,似乎也不急着逃去,甩了甩身上的土泥,然后在金兀术身上蹭着,好似撒娇般叫着。 “哇~!兀术哥哥,这大虫好像被你驯服了,你好厉害~!”凤翎儿一睁那双绚丽如宝的眼眸,脸上尽是惊喜之sè,脸额泛起两片红霞,美得惊艳。金兀术一时看得失了神,凤翎儿似乎见怪不怪,心里欢喜,却也懒得理他,小巧玲珑的鼻子皱了皱,极是好奇地向那巨虎探头过去。 刹时,那巨虎仿佛感觉自己兽王威严被侵犯,立即变得狰狞起来,张嘴一声低吼,顿时吓得凤翎儿哇的一声,往后就倒。还好,金兀术反应及时,身子一窜,一把揪住凤翎儿一条玉臂,然后轻轻地一揪,把她拥入怀内。霎时间,凤翎儿只觉自己好似跳入了火炉里,那具孔武有力的身躯,几乎要把她融化。凤翎儿不禁嘤咛一声,这浓烈的阳刚之气,快让她迷失了理智,却又那么的让人迷恋。 “翎儿!翎儿!!”金兀术见凤翎儿这般神气,却以为她受了惊吓,快要昏倒过去,急忙呼叫。凤翎儿一听,玉躯微微一抖,连忙好似受惊的兔子,一把将金兀术推开。当然,以金兀术的神力凤翎儿是绝不可能挣扎开来,自是金兀术故意相让。 “畜生~!!”金兀术怒喝一声,回眸望去,骇人锐目里又shè出浓浓凶光。那巨虎顿时吓得虎容失sè,连忙趴低身子,一对虎耳都趴了下来,低鸣叫着,那样子极是委屈。 “咯咯~!兀术哥哥,你看它真是可爱极了。你就别恼它了。这头大虫比起一般的大虫还要大上一倍有余。按部落里的老人说,这头大虫都成了jing了!我想它肯定是有灵xing,兀术哥哥你难得将它驯服,就别再伤害它了。”凤翎儿先是被巨虎的样子逗笑,笑得如有百花绽放之艳,随即又向金兀术微微做着哀求状,娇声说了起来。 金兀术一遇上凤翎儿,似乎立刻就被迷得头昏脑眩,不能自已,想也不想,颔首便道:“好!我听翎儿的。” “嘿~!我就知道兀术哥哥你最好了。”凤翎儿笑容更是灿烂,自又增添了几分美艳。金兀术看得凤翎儿这般欢喜,心也柔了下来,转身抹了抹那巨虎的额头,正yu叫它回去。那巨虎却似发觉了金兀术的心思,呜呜叫着,不断用头蹭着金兀术的身子。 “如今世道正乱,莫说是你,就算是人也难有一处安身之所。你难得在这山上过得逍遥自在,何必跟我受苦?!你且在这候我,不需多年,待我平定天下之时,便来接你回去!” 金兀术面sè一凝,双眼jing光烁烁,低声疾言而道。那巨虎似乎听懂人话,一对虎目竟闪动了水光,呜呜又叫了几声后,身子一动,随即便跃上旁边的高坡上,低头又望了金兀术一眼。金兀术咧嘴一笑,巨虎向天咆哮,霎时间虎啸震天,整座山林似乎都在摇晃。这一回,凤翎儿却无受到惊吓,眼看着巨虎离去,欣然笑起。 “翎儿,时候不早了,我俩也要回去了。否则今夜可赶不到你五哥的营寨,莫要再贪玩了。”金兀术脸sè一震,稍显几分严肃。凤翎儿也是有分寸,乖巧地把头一点,笑盈盈地应了一声‘好’后,转眼四处一望,看了好一阵,却发现自己的坐骑,早被刚才那头巨虎吓得不见踪影了,正暗暗心急时,金兀术早一跃跳上了他的坐骑,策马赶来,伸出手,笑道:“来。我俩共骑一骑。” 凤翎儿脸sè一红,伸出那芊芊玉手,金兀术顺势一拉,便把凤翎儿拉上了马,就坐在他的身前。那浓烈的阳刚之气又再逼来,凤翎儿只觉自己心头如被小鹿乱撞,这只欢喜的喜鹊顿时变得安静起来。 金兀术把马一勒,便开始赶路。渐渐地,到了黄昏时候,山林却有了另一番的景象。两人一边看着四周的风景,一边谈起了儿时的往事。 蓦然,金兀术身体一颤,凤翎儿急望了过去,见他眉头紧皱,那完美无瑕的面容里,即涌起紧张、急切之sè,急问道:“兀术哥哥,可是你那怪病又犯了?”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八十五章 童贯的新宠 ?金兀术咬了咬牙,面上一条条如虫子般的青筋宛如在蠕动起来,默默地点了点头。凤翎儿急一拉缰绳,停住了马,一手紧紧抓住金兀术的衣裳。过了好一阵后,金兀术面se好了些许,双脚一夹,坐下坐骑,缓缓起动,速度慢了下来,也没那么颠簸。金兀术遂露出一丝笑容道:“无碍。你爹爹说了,这怪病会持续到我二十二岁前,过几ri便是我二十二岁的生辰,你爹爹说这怪病会再发作一回,过了这次,这怪病便能不治而愈。” 凤翎儿一听,不禁露出大喜之se,双眼泛着绚丽光华,欣然笑道:“这太好了!兀术哥哥你这怪病实在可怕,自从你十二岁发病开始,每回都会持续许久,短则三五天,快则半月不止,次次都是惊心动魄,头一回还几乎掉了xing命!陛下为你不知请来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还好最后我爹爹用卜术算到这怪病虽无药可治,却只要熬过二十二岁,便可痊愈。兀术哥哥你这一说,我才记起你快到生辰呢。” “小滑头,你别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向我父王提出用犒劳你五哥的借口,让我撤离前线,陪你走这一趟?你五哥虽然替大军从宋人那里夺了不少粮食。不过却不至于,让你这金国第一瑰宝亲自去送这犒劳。 我想你就是怕我作战时忽然怪病发作,被辽兵占了便宜!也怕我父王忘了此事!否则我父王岂会为了这般小事,特意把我从前线召回来护送你?前头我故意附和你,你还真以为瞒过我了?” 金兀术说到最后,故意板着脸道。凤翎儿见了,不禁一吐舌头,低声道:“我不是紧张你嘛。你这人一打起战来,就没了分寸。刚才你还不是说,我比那天祚帝重要得多?” “那是自然,若有江山美人可选,我亦宁要美人,不要江山!”金兀术忽地一笑,凤翎儿听了,虽知这大概是假话,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却又故意装着不信,瞪眼道:“净会花言巧语,我才不信哩!” 金兀术哈哈大笑,声音里充满冲天豪气。凤翎儿想到如此天之骄子竟对自己如此倾慕,不禁喜上眉梢,转话又道:“不过就如我爹爹所言,你这怪病可谓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每每怪病一过,身体就变得更加结实,本就厉害极的力气,竟又会增长。就连我那博览群书的爹爹,也说这是闻所未闻的事情,早就料定你将来定是天下第一强者!那年我大哥听了不服气,私下里找你比武。我可暗暗躲在一旁偷看。那可把我吓坏了。我那不可一世的大哥,年仅十二岁时,便能力举八十斤大刀,却被你数十合内,拈翻在地。要不是你先前有意让了他几回合,恐怕他早就败下了!” 这金兀术简直是充满无尽神秘。如今天下闻名,威震八方的金国第一勇士粘罕,竟非他数十合之敌,这若是传了出去,简直就是骇人听闻的天方夜谭!金兀术却只是淡然一笑,毫无丝毫得瑟之se,淡淡道:“那回你大哥本就轻敌,而且一味强攻,我却稳当而守,伺机而动,便先赢了大半,所以那场胜负不可以算。” “你就知谦虚!我爹爹常说,大哥的xing子太过张狂倨傲,更常以关武圣自居!我爹爹却说他没关武圣的本领,可又把他缺点学个jing透,迟早落得像关武圣败走麦城的下场。我爹爹可盼你什么时候把他教训一番,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凤翎儿心情极好,难得又能与金兀术独处,何况金人女子本就xing子奔放,也无中原女子那般讲究,这一说起了话,也是说个不停。 “呵呵。我却觉得丞相多虑了,以粘罕大哥的本事,天下之大,除我之外,恐也无人有让他败走麦城的实力。何况我俩两家本就世交,如今我父王成了皇帝,你爹爹成了丞相,绝无可能对敌。竟如此,粘罕大哥以关武圣自居,有何不可?”金兀术那对锐目,尽是傲然霸气,却也不像是凤翎儿所说那般谦虚。凤翎儿听了嫣然一笑,望向金兀术的目光里有着无限爱慕之意。 与此同时,在燕山十数里外的宋军连营里,只见那山川高岭处,无数旌旗飘扬,连营一片近五、六里,这片连营里,足有二十万宋军,正虎视眈眈窥视着燕京。只不过要杀进燕京却要先过把守燕山的郭药师麾下的三万‘怨军’这关! 却说这怨军本是天祚帝把那些遭受金人所迫,流离失所的百姓、饥民组建而成。因这支军队,无不对金人痛恨至极,因此取名‘怨军’,郭药师本是怨军一员头领,后来局势大变,金、宋联合,辽国难以抵抗,几经转折,郭药师成了这支怨军的统领,此下抵守燕山,以挡二十万宋军攻势。 传说这郭药师身形健壮,貌颇伟岸,而沈毅果敢,以威武御众,怨军上下无人不敬,却也有些本领,把这支怨军cao练得尤为jing锐,兼之辽人素有彪悍之风,如今灭国在即,无不拼死相抗。反而宋军,那些重要将士都是些贪生怕死,无能之辈,足足二十万大军竟被郭药师抵在燕山,不得前进。却看,金人所部,凡遇上辽人都是以少胜多,无往而不利。难怪金人敢如此张狂,夸下海口,说视宋人军队如肆意屠杀之牛羊! 且看连营zhongyang大寨内,袁杰刚收得黄宏传来密信,听说邓云那些人在后方惹出的弥天大祸,满脸疯狂喜se里,又有着怨毒之se,急望童贯帐篷赶去。须臾,袁杰赶到,却被守卫拦阻,说童太尉正在思虑对策,无关紧要之人不可打扰。袁杰初来入仕,身份不高,这一下被拦在帐外,却也无计可施。 “袁师弟你来此,莫非有紧要之事要与老菩萨商议?”忽然,在袁杰背后传来一阵爽朗亲切的声音。袁杰面se一喜,转身望去,正是他的大师兄徐天一!却说这徐天一乃‘锦狮子’袁秀的首席徒弟,此人不但天赋异禀,jing通十八般武艺,武艺之高,更是袁秀麾下所有徒儿之首,而且为人表里老实,暗里却狡猾透顶,素有野望,xing子更极为狠辣,这些年不知替童贯除了多少暗里的敌人,江湖人称‘笑口狮’! 袁杰对徐天一素来敬重,连忙拱手一拜,便把徐天一拉到一边,把事情简洁一说。徐天一听了,那张笑脸,不由露出一丝骇se,低声道:“这龙蛮子竟能擒住那粘罕的亲弟战果!此人我可曾见过他杀敌,不但有万夫莫敌之勇,更且残忍至极,近年毁了我军不少营寨,夺了许多粮食,我宋人无不痛恨之。龙蛮子虽是可恨,这回却是替我等宋人争回了颜面,可算是扬眉吐气!” “哼!那龙蛮子jian诈卑鄙,我想定是用了什么jian计。这且不说,此人杀了爹爹,与我等师兄弟有不共戴天之仇。还请大师兄为我引进,让我与老菩萨商议此事!”袁杰面se黑沉,咬牙切齿地说道,双眼更是透着赤红光芒。 徐天一闻言,皱了皱眉头,沉吟一阵后道:“如今战事正紧,恐老菩萨并无心思处理这事。师弟何不等些时ri再说?” 袁杰报仇心切,一刻都等不得,想这战事不见进展,这仇不知何时能报。想到此,袁杰竟就要跪下,不过却被徐天一早就发觉,一手扶住,顺势托起,连忙道:“你我师兄弟亲如手足,老师对我更是恩重如山,师弟你这是做甚!?” 袁杰眼带悲惨泪光,似受着莫大的痛苦,急呼道:“大师兄,爹爹死得如此凄惨,我为人子若不能替复仇,天地不容!!” “诶,罢了罢了。你这般样子,还是先别见老菩萨。我替你把这事先去报说。你平复一下,若是老菩萨愿意见你,你当谨慎说话,莫要惹怒了他。”徐天一也露出几分悲se,哽咽而道。袁杰闻言大喜,连忙应诺,心里自是对徐天一感激不已。 徐天一遂便转往帐篷那里,这些年他已成了童贯的贴身护卫,每ri几乎形影不离,不知有多少暗杀童贯的英雄好汉死在他的手上。因此徐天一深得童贯喜爱,那些护卫也不敢相拦,见是徐天一纷纷作礼拜见,也没有通报,便让徐天一走了进去。 待徐天一走进大帐,内里红檀金雕,银柄铜器随处可见,zhongyang首座上,坐着一身形矮小,慈眉善目,白发苍苍,身穿金甲虎袍,莫约六、七十岁的老将。乍眼一看,这老将似乎平常至极,但那对眼睛时不时却会闪出阵阵厉se,让人不敢小觑。 就是这般寻常的老将,竟然手里cao控着大宋近乎大半兵马,实在教人感叹世事无常。 徐天一默默地站到一旁,静心等候,并无做声。须臾,童贯回过神来,见了徐天一却无丝毫惊se,扶须笑道:“天一此来,有何要事要报予老夫?” “回禀主人,是关于我师弟前番与你提起的那敢死队之事。”徐天一把手一拱,毕恭毕敬地说道。童贯眉头微微一皱,却也很快松了开来,仍旧一脸笑盈盈地道:“你我情同父子,老夫也吩咐你许多遍,别叫这主人两字,你就不肯记在心上。 罢了。刚刚若非你一提,老夫还几乎忘了敢死队此事。你且说说来听罢。”童贯徐徐吐了一口气,便闭目养神起来。徐天一神se一紧,遂把事情一说。 话毕,童贯猛地睁开双眼,刹地she出两道jing光,整个人瞬间变得jing神奕奕,气势逼人,道:“这姓邓的少年郎,竟有如此本事,不但连番挫败金人部队,还擒了那撒改的小儿,用来换了近五百担粮食!?”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八十六章 童贯的征召 ?“正是。听说这邓云来了不到三ri,便与他的部署,连杀了好几个金将,寻常兵卒恐也有五、六百伤亡!还好他狂妄归狂妄,还是有些分寸,并无杀了那战果,否则恐怕会挑起宋、金两国之战。依老菩萨之见,是否派一支jing兵将他还有他麾下部署擒住,送予那战果处置?” 徐天一面sè凝重,疾言而道。童贯听了,也是面sè一沉,眼光霍地变得极其亮丽,紧紧地盯着徐天一问道:“此事当真属实!?你从何得知?” “不敢瞒老菩萨,我师弟一直对这邓云怀恨在心,复仇心切,恐是暗中早与那黄宏联系。这事正是黄宏修书报予我师弟!”徐天一恭答道。 童贯一听,急问道:“你师弟身在何处?” “就在帐外等候?老菩萨可要宣他进帐问话?”徐天一话音刚落,童贯便喝速速召来。徐天一拜礼后,遂便出帐。 不一时,徐天一领着袁杰进帐。在童贯面前,袁杰不敢丝毫放肆,拜礼毕,便听童贯吩咐把信取出,交予徐天一,再由徐天一递给童贯。童贯接了信,迅速看阅。忽然间,童贯竟发出一阵欣喜大笑,道:“哈哈哈哈~~!!好!好!!好!!!看这信上所言之急切,此事绝非虚也!!难得我大宋又出了一员悍将,此下正合老夫所用!!” 徐天一、袁杰闻言不禁面sè一变。当然,徐天一素来老成,很快就恢复如常。而袁杰却是忍耐不住,疾呼问道:“老菩萨,这邓云素来与你作对,不但害了我爹爹xing命还有!!” 袁杰心里如受着万般煎熬,不由显得有些放肆,徐天一连忙暗拉袁杰的手臂,将他扯了回来。袁杰被徐天一一扯,又见童贯笑起,顿时住了嘴。 只见童贯一脸慈祥笑容,徐徐而道:“年轻人嘛,难免会血气方刚,犯些错事。你看老夫,这一辈子不知犯下多少大过,天下人谁不憎恶老夫,骂老夫是大jiān贼!想要取老夫xing命的仇家,更是数不胜数。若是老夫要是计较,要将他们全数杀尽,也不知杀到猴年马月?成大事者,当以大局为重,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 这叫邓云的少年,本领如此高强,看来是深得周侗真传,如能为老夫所用,对老夫大业必有相助!” 袁杰闻言,浑身抖颤,正yu说话。徐天一却恐他不知分寸,得罪了童贯,急便争先道:“老菩萨所言是理。只不过就怕这邓云如他那老师一样,不知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 童贯一听,顿时面sè一变,脸上的慈祥荡然无存,尽是狠辣之sè,双眼眯起,冷哼道:“哼!若是如此,他和他那些部署便无大用,利用之后,自是斩草除根!!” 徐天一心里一紧,忙问道:“莫非老菩萨已有思量?” 童贯冷然一笑,手扶白须,点头应道:“嗯。难得这些蛮匪如此了得,兼之朝廷组建这部敢死队,就是用作拼杀之用。如今,那郭药师尚且不愿降于老夫,老夫打算派这支敢死队与其死战,如能将其震慑,自然是好。想这郭药师素来狡诈,必不敢再与老夫为敌,到时自会依老夫先前所计划,率军来投!如若不能,这些蛮匪也是死不足惜。” “老菩萨此计实在大妙!小人佩服极了!!”徐天一面露喜sè,毕恭毕敬一拜。袁杰这下听了,也是欣喜若狂,自是拜谢不绝。 “呵呵。你俩别开心过早。为成雄图霸业,老夫此下正式用人之际,如若这些蛮匪果真能成以大事,又愿臣服老夫之下,你俩当与其冰释前嫌,共为老夫忠心做事。待老夫霸业成时,割据一方,必然不会亏待你俩,封侯拜将自是不在话下! 还有袁杰你家父亲,一生盼你能成为人中将候,待你成就功名之时,你家父亲九泉之下自也能瞑目。复仇之事,你便少些记着,大丈夫顶天立地,凡事当先以建立功名为先!”听童贯这番话也不失为枭雄人物,说得头头是道。袁杰一听,脸sè连变,脑海里不禁想起自家父亲与他说的最后一番话,亦是教他先立功名,再寻复仇之机。想到此,袁杰最终还是压住仇恨,拱手诺诺称是。 “好了。你俩先是出去。天一,你替老夫把军中要将全数叫来,老夫还有要事与他们商议。” 徐天一应诺一声,遂与袁杰拜退而出。童贯独自在帐内,面sè复杂,眼神有些唏嘘,默默叹道:“周侗啊周侗。当年你若能识时务,投靠我之麾下,我又何须等到如今!?凭你的本事,分明有大好前途,奈何却要冥顽不灵,最终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但愿你这徒儿不像你那般迂腐!!” 莫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军中一众要将纷纷来到,童贯命众人依席而坐。须臾,众人坐定。童贯先说出敢死队近ri作为,众人听了无不面露骇sè,唯有右边尾席一人,面容沉稳,拍席叫好。 童贯定眼望之,只见那人长得魁梧威风,身躯蹇硕,那战袍似包裹不住那块块yu破而出的肌肉,虎目生威,一对浓眉如有盘龙之势,一看便知非寻常之辈,池中之物! “呵呵。看来世忠与老夫一眼,对这群血xing少年亦是赞许有加。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童贯灿然一笑,眼中却闪着几分厉声。此人正是被西夏人称为‘人中奉先’的韩世忠! 韩世忠虎目一眯,眉宇间露出一丝厌恶之sè,不过还是拱手作礼,口道不敢。席中之将,听童贯这话,顿时纷纷不吝赞词地去赞这些敢死队的将士。 就在此时,左席首座一员年逾五六十岁的中年老将,面sè一沉,甚是气愤地喝道:“末将却以为这些蛮匪实在莽撞,如今宋、金同盟攻辽,眼看辽国即将覆灭,燕云十六州随手可得。这般紧要时刻,这些蛮匪却去招惹金人,还擒住金相撒改小儿,若有万一,万死难辞其罪!!” “慢!刘都统此话实在有失公道!这些敢死队的军士为国征战,舍生忘死,有何罪耶!?何况,你没听童太尉所言,分明是这些金人挑衅在先!再者那战果更是恶名远扬,不知夺了我大宋多少军粮,杀了我大宋多少儿郎!这些敢死队军士之举,当人人称快,捂掌叫好!如若我军上下,都有这份血xing,金人岂敢屡屡侵犯!?” 韩世忠猝然猛地起身,铿锵喝言,如若洪钟,震得整座大帐都似在摇晃。而左席首座那人,正是宋军都统,刘延庆也。 “韩世忠你是什么身份,敢与我这般说话!!退下!!”刘延庆乃除童贯外军中第二把手,自不会示弱,立身便起,眼睛一瞪,倒显出几分凶厉,竭斯底里张嘴喝道。 韩世忠面sè一变,沉着脸sè,却也不再说话,眼中尽是不屈之sè。刘延庆眼珠子瞪得更大,得势不饶人,扯声喝道:“怎么!?你一小小右武郎莫非还敢藐视军纪,以下犯上!?” “刘都统,够了。世忠素来为人刚烈正派,这一时xing起,并无恶意,你乃上将岂可与其计较。何况他所言之话,亦非全无道理。如今金兵欺凌我宋兵作风愈来愈是猖獗,这些血xing儿郎能给其一个迎头痛击,也能让金兵有所收敛。何况,如今大局已定,那金主阿骨打雄才大略,绝不会为这鸡毛蒜皮之事,与我宋军撕破脸皮,而放弃这歼灭辽国的大好时机。你放心便是。” 童贯把手一摆,淡笑从容而道。刘延庆一听,却也不敢再有放肆,转身拱手道:“末将不过怕金人对此事怀恨在心,待辽国一灭,秋后算账!” “呵呵。金人狼子野心,天下人所皆知,待辽一灭,再有数年休养,必来犯宋!如今眼下之急,乃是先夺回燕云之地,中原便可以河北、燕云两处边境为屏障,此两处又可成犄角之势,定能抵住金人所犯。竟然宋、金迟早必将开战,我等又何必处处示弱?”童贯扶须而笑,这一番话说得颇有道理,十足个历经多年沙场的老帅,岂像传闻那般昏庸无能? “哼?老东西说得漂亮,其实暗里却把燕云之地视为囊中之物!无耻之极!”刘延庆心里暗付,表面却是一脸心悦诚服地样子,把头一点,唯唯诺诺地退回席位。而韩世忠也在童贯眼sè示意之下,坐回了席位,之后便沉默不语,似乎若有所思。 这时,童贯环顾两席,遂又笑道:“这些少年人人了得,各个英雄。如今燕山此处,战事难举。老夫yu征召这队敢死队,打破时下僵局,诸位觉得如何?” 朝廷组建这敢死队的作用,席下诸将皆都心知肚明,都想这些蛮匪死不足惜,纷纷认同。唯有韩世忠一人不发一言。童贯不由望了过去,笑道:“不知世忠有何高见?尽管说来。” 韩世忠闻言,遂便立起那伟岸身躯,拱手应道:“末将不才。愿引麾下部署,与这些敢死队一同为国效命!” “哦!?世忠若去,此番定能马动功成!!老夫可安枕无忧矣!!”童贯闻言,顿时双眼迸发灿烂jing光,韩世忠的本领他是极为清楚。只不过韩世忠对朝廷忠心耿耿,看似忠厚老实,实乃绝顶聪明,深不可测。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八十七章 吴波的警示 ?童贯不yu他升迁过快,盛名天下,将来成了自己的绊脚石,故而一直有意打压。 如今,童贯筹划已久的大计受阻,正需有人打破僵局,自也不会顾忌太多,当即就命韩世忠为先锋大将,率其麾下三千部署,先作准备,待敢死队一到,速举燕山战事! 韩世忠面sè一震,虎目威凛晶亮,慨然领命。童贯大喜,对韩世忠赞不绝口。 三ri后,却说自从那ri与金人交换了战果,换了五百担粮食后,可谓是风平浪静。黄宏每ri担惊受怕,甚至可以说杞人忧天,唯恐金人大军倾势杀来,全然不想当下正是灭辽最为紧要时候。当然,邓云也与他分析过时下局势,劝说多回,怎奈黄宏就是听不进去,对于正在燕山的童太尉何时下落令旨,更是可以用望穿秋水来说。 对这种贪生怕死鼠辈,邓云也懒得理会,这两ri都领着麾下兵马cāo练,绝不荒废丁点时光。营中其他部队,无不受到感染,纷纷都卯足劲去cāo练。邓云看在眼里,欣慰之余,也是暗暗心喜,心想这起码已经有些成效。 这ri,刚是晌午时分。卧病在床的黄宏,终于盼到了童太尉的令旨,当他见到那来报将吏时,热泪盈眶,久久不能说话,恨不得将心里的委屈,一下子说个干净。只不过那将吏,面无表情,神情更有鄙夷、厌恶之sè,顿时令黄宏收起那张委屈的嘴脸,端正态度。 且说,高阳当空,邓云正领着三百骑兵,训练着骑shè技能。至于杨再兴的恶豹骑却在另外一边单独训练。原来杨再兴的恶豹骑,各个凶悍英勇,队伍已有战风底蕴,邓云亦不愿强制修改,任由杨再兴cāo练。而如今这支敢死队,已然走上正轨,几乎所有的训练项目,邓云都带过数十遍。如今徐庆、吉青、霍锐、赵云等人都有各自部署,各按类型cāo练。至于这骑shè,却是尤为特殊的技能,邓云一直没有时间多加cāo练,以往那些ri子都是断断续续,如今正好专注于此。 “拽弓~!踩好马镫,把脚都撑好咯~!!”只见,邓云独自立马一处,口中吆喝。那三百骑兵纷纷听令,一边纵马绕着cāo场奔行,一边拽弓踩镫。 “集中jing神,莫要东张西望!望准zhongyāng靶子,留意风向,各依队伍,shè!”邓云厉声喝令,只见那三百骑兵,以每十人为一队,cāo场zhongyāng处约有数十个靶子,每队皆有分配,纷纷纵马shè箭。霎时间,弦动箭发,响不绝耳。邓云细细看着,那些自枫林山便开始cāo练的骑兵已然少有成绩,而前番收编的那百个马贼,都有根底,也是不差。其他队伍的人,却都是强差人意。 邓云皱了皱眉头,心里不禁有些着急,转念间又想昔年蒙古铁骑以骑shè横扫八方,也非一ri之事,这事情急躁不了,正想再发号令重整队形,继续cāo练。忽然,有一旗牌手飞马赶来,急与邓云报道,说黄宏有要事相请他和杨再兴俩人商议。邓云面sè一凝,遂令赵云继续指挥,又叫上杨再兴一同前往。 须臾,邓、杨两人来到黄宏主帐。两人拜礼毕,邓云不由面sè一怔,竟是见到了熟人。那人依然面sè冷酷,眼光发寒,正是那‘快一刀’吴波。吴波微微颔首,却是先来示好,眼神竟罕有露出几分炙热。 邓云也把头一点,随即便听到坐于首座上的黄宏,说道:“邓云,你等近ri所做壮举,本将军早前已报上童太尉那里为你等请赏。童太尉听说,对你等可是赞不绝口,更赠以三百坛美酒以作犒劳。且加封你为三十五阶武功郎,杨再兴为三十六阶武德郎。你麾下将校皆升官一阶!!” 邓杨两人闻言,都是神sè微变,却无丝毫喜sè,暗暗对视一眼,然后才作礼拜谢。黄宏顿了顿,遂又便道:“难得童太尉对你等这般欣赏,实在教人妒忌呐。此下,还特下文书,召你等敢死队一众将士即ri前往燕山,与先锋大将韩世忠的部署,一同准备与郭药师的‘怨军’作战!这可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你等可莫要辜负童太尉的一番厚望,定要努力作战,报效国家。再有,时下战事紧急,你等领旨后便速速前去收拾行装,今夜就要起程!!” 邓云一听,顿时醒悟过来,原来这童贯是来召他们前去燕山拼命,方才一改任人唯亲的姿态,大发善心,大作封赏! 不过对于邓云来说,前往前线,远比呆在后方能够有所作为。杨再兴这狂战份子更是如此,这下连忙向邓云连打眼sè,眼中尽是炙热光芒。邓云心知暗笑,表面却是凝重严肃,拱手一拜,单膝跪下,便是领旨。黄宏见状大喜,见邓云接旨后,自也不忘说几句违心的鼓励话。 须臾,邓、杨两人出帐,正是并肩而走。杨再兴满脸亢奋之sè,笑道:“这回我们兄弟终于能前往前线,共创功名!实在是教人激动不已!” “呵呵。杨大哥可先别开心过高,你没看刚才那黄宏一改常态,说的尽是违心的话。前不久他暗遣流星马出营,恐怕就是报予童贯有关我等之事。此人鬼鬼祟祟,必是不安好心。再之,童老贼素来任亲唯用,恩师与他更是多年死对头,这些年我们兄弟也与他麾下之人有过不少恩怨,他不趁机加害我们,已是出奇,却又大作封赏。恩师常教,事出反常必有妖也。我们且是小心行事,步步为营,但有万一,可能招来灭顶之祸!” 邓云先是微微一笑,不过说着说着面sè便变得沉重起来,双眸眯得越来越细。杨再兴闻言,一拍邓云肩膀,一副毫无所谓的样子笑道:“哈哈,这些勾心斗角,防范小人之事自交由你这个统领。我们兄弟只管上阵杀敌便好!!” 邓云闻言,不由苦笑起来,正yu说话,背后忽有人叫住了他俩。 “两位且慢!” 邓、杨俩人脚步顿地一停,齐转身望去,见的却是那‘快一刀’吴波。有关与袁秀的恩怨,杨再兴早已听说,此下以为吴波是来复仇,顿时双眸迸发jing光,咧开一抹灿烂的笑容,锐锋毕露。吴波察觉到杨再兴的滔滔战意,不禁眉头一皱,再见他那双光亮的豹眼,不由心里暗付道:“好惊人的气势,此人比起那徐二郎只强不弱!或者与龙蛮子也是相差无几!” “杨大哥,此人并无恶意,莫要轻举妄动。”邓云面sè一凝,低声向旁边的杨再兴说了一声后,便向吴波走了过去。吴波暗打眼sè,示意到西北角那空旷处说话。邓云明悟,遂回头给了一个眼sè杨再兴,与他先行离开。 待两人到了不久,吴波随即到。只见他面sè一震,少了几分冷酷,多了几分严肃,凝声而道:“两位英雄近ri所做壮举,吴某已有所听闻,实在教人大受鼓舞,兴奋至极!想当初吴某独身来时,沿途亦曾遇过金兵来犯我大宋军营,当时虽拼死作战,最终却是无济于事。那营中统将被金人所杀,金人到处纵火,抢夺营中兵器、良马、辎重。我见大势已去,并无死战到底,当时心怯逃去,后来醒悟,悔不及也。 之后,我一打听,听说那为首金将正是金相撒改五子‘战果’!此人张狂至极,最喜强抢我宋军军粮,欺凌我宋人军队!两位英雄ri前能将其力擒,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强换五百担粮食!吴某敬佩极了,请受吴某一拜!” 吴波说罢,拱手便对邓、杨两人拜一大礼。邓云连忙扶起,脸上多了几分笑意,笑道:“吴壮士能够明白事理,未有怨恨我们兄弟,邓某心中已是极为欣慰。岂敢再受你这大礼。何况金人侵犯,我们兄弟自要给其迎头痛击,此乃本分之事。” 吴波见邓云毫无傲sè,心里更是敬佩,心头一阵涌动,叹声而道:“周大侠果真盖世英雄也,看你们师兄弟各个本领了得,深明大义,无不是少年英雄,人中俊杰!反而我那些师兄弟,各个不是自私自利,便是眼里只有功名。有些还被仇恨蒙蔽,迷失本心,迟早尽毁前途!诶…” 吴波一声长叹,似乎有无尽的烦闷。吴波最后的话里,暗有所指,邓云面sè一怔,顿时明悟过来,沉sè问道:“莫非袁氏兄弟都来了此处?” 吴波听了,面庞微微触动,犹豫一阵还是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兄弟两人,那哥哥袁俊xing子虽是火烈,但起码不会做些小人之举。弟弟袁杰却又不同,此人颇为聪慧,而且riri夜夜无不时刻记着复仇之事,人已有半分癫疯。 数ri前,我在营中见袁杰接了一封信后,神情大变,便匆匆忙忙地去找童太尉。我料童太尉此番召你们敢死队前往燕山之事,便是他暗中鼓动。他对你们兄弟,由其是龙蛮子你,恨之入骨。我只怕他将来会做些陷害忠良的无耻之事!!” “哼~!无耻小辈!他要想报仇,光明正大来杀便是~!只会用些yin谋诡计,不知所谓~!”杨再兴闻言,嗤之以鼻,冷声喝道。吴波不由露出几分愧sè,也不敢对视杨再兴的目光。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八十八章 恐怖怪病 ?这时,邓云眼聚jing光,面sè端然,散发一股让人莫名想要信服的气势,道:“童太尉老谋深算,绝非袁杰可鼓动。不过我料想燕山之战,关系重大,朝廷不惜派二十万大军,夺回燕云之心,可见一斑!童太尉绝不会为了对付我们这些蛮匪罪犯,而大费周章,以致被那郭药师有机可乘。何况,又有韩世忠将军与我们共举此事。只要多加小心,应无大碍!” “哈哈~!听龙蛮子你这一说,我便放心多了。反正凡事都有你看着!”杨再兴又是豪爽笑起,眼中的凝重之sè刹时荡然无存,竟真的就不见丝毫担忧之sè。 吴波看在眼里,他知道杨再兴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他极其相信邓云,甚至愿意把自己的命交到他的手上!想到此,吴波心头一阵涌动,竟是羡慕起来。 邓云也只好报以无奈苦笑,摇了摇头后,便正sè与吴波一拜,口中称谢。吴波本就是义气之人,也能分辨是非对错,对邓云等人早没了恨意,那ri与徐庆决战,心中也算了断这恩怨,当下连忙回礼,更以兄弟相称。邓、杨两人听了,无不欣喜,三人谈得甚喜。 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邓云笑容可掬向吴波说道:“若是我二弟知道兄弟你愿放下恩怨,与我们结交,定会欢喜无比!兄弟何不与我俩一同去见他?” 吴波闻言,脸上微微泛起一丝喜sè,不过却很快压住,摇首道:“不了。那黄宏还有他那些心腹都是些jiān佞小人。我经我大师兄徐天一推荐,如今在童太尉麾下当一护卫。若是被这些小人看见我与你们兄弟过于亲密,胡乱说话,恐会为我大师兄招来不少麻烦。” 邓、杨两人闻言,纷纷颔首,都是明白。不一时,吴波想呆了不久,便yu离去,邓、杨想不方便也无相送,便在原地告别。 临别前,吴波却又略显地凝重说道:“诸位兄弟去了前线大营,除了提防我那师弟外,特别还要留心我大师兄,毕竟他是首席之徒,与我老师感情非同一般。兼之他心灵聪敏,这些年都陪在童太尉身边,为人老成狠辣,绝非泛泛之辈,暗地里大家都叫他做‘笑口狮’。有时候他的心思,连我这个从小与他相伴的师弟也难以看得出来!” 邓云听了,心中一震,便是记住了此人。吴波说罢,也不多做逗留,拱手拜别离去。邓、杨两人遂也望cāo场那里赶去。 到了晌午时候,邓、杨两人已各通知一众大小将校,前往燕山之事。各部人马都愿服从,回去收拾行装。 此下,在邓云的主帐内,其麾下要将共聚一堂,正是商议。只见徐庆面sè一凝,沉声而道:“前往燕山作战,收复燕云失地,我们兄弟自是义不容辞。不过,那战果前番受如此大辱,恐不会善罢甘休。只怕我们领敢死队一走,若营里再受侵犯该当若何?” 徐庆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变sè。霍锐囔囔着嗓子喝道:“怕个鸟~!竟是如此,我们离去时,先到他那营寨一趟,把他还有其麾下部署杀个一干二净便是!” “胡闹~!先不说金人素来作风强悍,那战果身份更非一般,若把事情闹大,只会招来更多的麻烦~!”徐庆眼睛一瞪,便是疾言厉sè地喝叱。霍锐见徐庆动了真怒,连忙闭起了嘴巴,不敢多言。 邓云面sè一沉,其实当他听到童贯的令旨时,心中已在思量对策,遂把手一摆,说道:“此事不必多虑。我已有分寸。三弟、四弟,你且与我把叶、李两位都尉叫来,就说我们兄弟将要前往前线,请他们到帐里一作告别。” 吉青、霍锐闻言,立即起身应声称诺,遂便离开帐篷。不一时,两个大汉来到帐里,这两人一个叫叶凌风,一个叫李强,都是忠义之士,在营里都有极高的声威。邓云见了两人连忙相迎,两人都有依依不舍之sè,拜礼毕,正yu说话。邓云却已低声疾言厉sè地说了起来。只见叶、李两人听得脸sè连变,邓云莫约说了一炷香的时间,徐庆等人都在一旁暗暗听着,无不暗付邓云想得周到。 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初更时分。三千敢死队军士已然整备完毕,黄宏领着其麾下心腹一同相送到寨门,与邓云等人自也少不了一番虚伪作态。邓云等人也不拆穿,也黄宏等人还有营里各将校告别后,便引军出发。霎时间,三千敢死队军士,各依队伍,虽是夜里赶路,却也纪律严明,毫无混乱,各队都配以向导官,以免走失,那一把把火把相连,如同一条蜿蜒而动的火龙。 眼见敢死队渐渐远去,黄宏顿时面sè一变,变得尤为yin森,低声与旁边的心腹说道:“传我命令,今夜便立刻准备一千担军粮,还有那叶凌风、李强这两人与那龙蛮子最是亲密,而且平ri又与我屡屡作对,我想铲除他俩久矣,明ri便令他俩的部署,把这一千担军粮送到那战果的营寨!” 那心腹一听,不由冷笑起来,心里明白,当即yin声称诺。 且说三ri前,金兀术与凤翎儿带着一车队的犒劳物资,前往战果营寨。当夜,金兀术与凤翎儿最先赶到,却见营寨里传来阵阵惨叫痛吼。金兀术顿时面sè一变,凤翎儿更是以为有敌人袭击营寨,唯恐其五哥战果有个万一,急忙纵马冲入营寨。战果的部署连番挫败,jing神都是绷得死紧,眼见莫约有两人一前一后地策马冲来,正好夜sè遮掩,看不清两人服侍,以为是宋兵来犯,连忙嘶声大叫敌袭,霎时间整个寨子乱了起来,叫骂喊杀声汹涌暴起。一队数十金人先是杀出,如同一头头红了眼的野兽,向金兀术、凤翎儿两人扑去。 “我乃金国四太子完颜宗弼也~!你等宵小,谁敢放肆~~!!”金兀术飞马一冲,刹地冲过凤翎儿,那骇人锐目闪动着赫赫幽光,厉声暴喝,顿时宛如天裂地震,狂风猝然而起,竟把前头数个金人吹得倒后翻倒。 “四太子~!!真的是四太子~~!!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还不快快跪下迎接~!!”蓦然,在人丛里传出一声惊呼,然后很快便变成竭斯底里地暴喝。大金国如今还是奴隶制度,这些金人一听四太子之名,无不吓得肝胆yu裂,连忙纷纷跪下,大喊饶命。 金兀术冷哼一声,在这黑夜里,双眼却宛如猫头鹰的眼睛,拥有夜视的能力,刹地便看到刚才喝话的完颜骇祝,手一指,便要他出来说话。 完颜骇祝一听,连忙拔腿急赶,冲出人丛,来到金兀术马前,双膝一跪,仆低身子,磕头就拜。 金兀术居高临下,面无表情,不怒而威。完颜骇祝身体不禁地颤抖,只觉得自己好似被一头绝世凶兽盯着。 “我们金人何时变得如此懦弱!?不过见有两人两骑,竟吓得整个营里的兵士如此一惊一乍,简直丢尽了我金人的颜面!!”金兀术凶戾骇人,一众金兵听了无不敢喘一口大气。完颜骇祝更是颤抖得厉害,可知在金人军队里,凡是战败或是令大金名誉受辱的一干将吏,皆要以刀刺脸,引以为耻!对于高傲的金人来说,要一生背负这个记号,简直就是生不如死!有些xing子更为残酷暴烈的,譬如当今大金第一勇将粘罕,更曾亲自挥刀砍去自己部将的双掌,要他一生无法再从军作战,以致其麾下部将无不引此为戒,从此之后,每战必身先为卒,拼死作战,激奋三军。 对于金兀术的问话,完颜骇祝哪敢怠慢,当即将近ri之事,一一报说,或者是因为太过恐惧,口音抖颤得渐渐地让人听不清晰!待金兀术隐约听到战果被擒,只觉浑身如被怒火焚烧,整张脸红得可怕,仰天长啸:“天杀的宋人~~!!!我要屠尽你等~~!!” 那声音如若被困在深渊的巨兽咆哮,那一阵阵诡异的狂风不断狂刮起来,营里几面旌旗都被吹倒,发出一阵阵巨响,前头的完颜骇祝还有七、八个金兵,竟被当场吼得昏厥过去! 吼声骤止,金兀术只觉那怒火烧得更加旺盛,浑身筋骨如同受万蚁所噬,又痒又痛。顿时整个人又如发了疯般狂叫起来,双手猛地一抓坐下战马的脖子,卡啦一声,竟把马首生生拔出。这般血腥一幕,可把在场所有的人都给吓坏了,凤翎儿更是吓得整个身子僵硬起来,双眼尽是泪水,口里张着,却说不出话。 这时,金兀术已从马上掉了下来,整个人就在地上翻滚,那些金兵都不敢靠近,纷纷退后。金兀术仿佛忍受着堪比阿鼻地狱中的酷刑,越来越是痛苦,上身的战袍都被扯碎,身上那块块堪比玄铁磐石的肌肉不断凸起,一条条青筋如树枝般伸延,看着极是恐怖。 “嗷嗷嗷嗷嗷~~!!!!”金兀术撕心裂肺地痛吼起来,整个人好似快要爆炸。凤翎儿虽是恐惧无比,却更担忧金兀术的生死,早已跳落马下,哭成一个泪人,向金兀术扑了过去。 就在此时,蓦然一声惊天虎啸,猝然间突变又起,昏暗的夜sè里,一阵怪风来袭。只见一头庞然巨物,不知从何处猛地飞出,凤翎儿身躯被那阵怪风逼退,反应过来时,只见今ri那头快成jing的巨虎竟然扑到了金兀术的身上。金兀术刹时好似找到发泄的东西,双臂一把抓住虎躯,翻身一起,竟就把那巨虎反压过去,一人一兽扭成一团,连连翻滚。在场所见者,无不吓得六神无主,竟也没有人去帮忙。 “别伤我兀术哥哥!!我和你拼了~!!!”凤翎儿以为这巨虎是来报仇,紧要关头,竟比那一个个彪形大汉还要勇敢,义无反顾地又是冲了过去。 陡然,那巨虎发出一声极有人xing化的低吼,凤翎儿身躯蓦地一止,她竟然感觉到这头巨虎此下十分的悲伤。与此同时,金兀术双臂紧紧地勒住那头巨虎,忽地张大着嘴,就向巨虎的脖子咬去。巨虎痛吼一声,却又不作反抗,好似任由金兀术去吸它的血。 而极为神奇的是,金兀术吸了巨虎的血后,那疯态竟然渐渐减弱,似乎极其饥渴,只顾着去吞吸巨虎的jing血。而看得出来,巨虎越来越是虚弱,那一阵阵低吼声,听得让凤翎儿心头阵阵抖颤,泪水不禁直流,脑里不禁有个念头:或者这头成了jing的巨虎,是在用它的jing血,来救兀术哥哥!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八十九章 恶灾将临 ?不知过了多久,金兀术死死地昏迷过去,双手也松了开来,巨虎一翻身子,甩了甩毛皮,然后用头蹭着金兀术的身体,低吼叫着。 这时,一阵马蹄声起,却是那支押送犒物资的金将带着几个从骑赶了过来,眼见金兀术身旁有一头巨虎,顿时纷纷怒喝叫骂,各个神色紧张,飞冲赶来。 “吼~~~!!!”巨虎一声咆哮,霎时间那七、八个金人坐下战马无不悚然,竟都纷纷发作,把背上金人甩落在地。随即,巨虎向凤翎儿投了一个眼色,凤翎儿见它极是虚弱,满是忧色,却也不知如何与它说话。巨虎再次低吼一声,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金兀术的血迹,然后再看向凤翎儿,好像在向她拜托照顾好它的主人。 “放心吧。他是我的男人,我定会照顾好他。”凤翎儿满是泪迹的脸蛋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巨虎似乎极为满意,喜悦地连吼两声,便一摆身子,看似想要离开。不过它似乎很是虚弱,后蹄一歪,几乎摔倒,吓得凤翎儿一阵心惊胆跳。不过它很快便重振雄风,身子一跃,便成了一道庞大的快影,倏然地消失在夜色里。 巨虎离去,发狂的金兀术也昏厥过去。这下,在场的金兵纷纷回魂,连忙赶来看望,凤翎儿指挥着兵士把金兀术抬入营内。 就在整个营寨,乱作一团时,远处又再响起一阵虎啸声,久久不散。 原来那夜金兀术便隐隐有发病的迹象,后来又经一激,病情忽然发作。所幸的是,那头巨虎的精血似乎有着极为神奇的效果,在关键时刻,令金兀术的病情稳定下来。 后来凤翎儿每每想起当时的惊险,都是心有余悸。可知她的父亲撒改曾说过,金兀术这个病若到了最严重的时候,整个人都会被发胀的筋骨和混乱的气血涨破,落个暴体而亡的下场! 而金兀术终于挨过了最后一个关卡,就在这昏迷的四天时光里,渡过了他二十二岁的生辰。 至于凤翎儿亦得知其五哥被擒受辱之事,当夜战果尚在昏迷在床,到了第二日才是醒来。战果一醒,便急yu复仇,谁也拦不住。直到凤翎儿出现在他眼前,梨花带雨地说金兀术昨夜发病,几乎死去。战果本就极为疼爱凤翎儿,见她哭得凄惨,心头一软,报复之事立刻就忘了大半,又听金兀术怪病发作,顿时吓得面色勃然大变,急与其妹一同前去看望。 之后日子,战果一直cāo劳金兀术的病情,而凤翎儿也从完颜骇祝那里听到了当日未曾说完的后事,想那部宋军如此与众不同,骁勇善战,绝不能再让自家哥哥贸然行事,便吩咐完颜骇祝命令底下之人,莫要再提此事,一切待金兀术醒来再说。 金兀术自出生起便带着传奇色彩,近年所战,更是屡战屡胜,所向披靡,杀得辽人直呼其为‘恶灾’,风头之盛直逼粘罕,绝非战果之辈可比。完颜骇祝一听,心里大喜,暗想这回有四太子做主,那部宋军定然都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也让他们尝尝辽人为之闻风丧胆‘恶灾’的滋味! 四天后,天色刚亮。某处帐篷里,金兀术双眼一睁,刹时两道如同惊鸿之艳的精光迸shè而出。金兀术大吐了一口气,似要把体内秽气吐出,然后缓缓地翻起了身子。 只见金兀术无论是精神面貌还是神气体态,都是处于极佳的状态。金兀术只觉浑身都是使不尽的力气,暗想如今的自己膂力,应该可以轻而易举地挑起七百斤巨石,不禁一笑,暗付道:“传说那西楚霸王项羽,昔年举起那英布寨的足有千斤之重,他举鼎三起三落,毫不变色,故得以桓楚相投!可惜不能与他生在同时,否则能与他一决高下,定是人生一大快事!!” 转念间,金兀术看到了趴在床榻旁熟睡的凤翎儿,心里不由传来一阵暖流,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不久,凤翎儿嘤咛一声,感觉头上的触感,那双星波大目一睁,见到眼前那精神奕奕,如有着顶天之能的男子,不禁喜呼道:“兀术哥哥~!!” 一会后,凤翎儿与金兀术把那日后事一说,金兀术听闻那头巨虎以精血来喂,不由眼里透着几分异彩,喃喃道:“我母以ru滋我之躯,此虎以血救我性命。当寻其归来,视以至亲相待!” “我就知你有这想法,早就请五哥派人前去寻索,不过搜了多日,却也不见它的踪影。”凤翎儿说到最后,不由显得有些落寞。 金兀术闻言,轻轻一笑,把她亲昵地搂入怀内,道:“或是它有意躲避。那日我与它承诺,待我成为帝王之时,才接它出山。它极有灵性,肯定记着这承诺。” 凤翎儿被金兀术这一搂,顿时失了分寸,连他说的话也听不清了,羞红着那张俏丽的脸蛋,只知点着头,可爱极了。 约是半个时辰后,金兀术与凤翎儿来到营中主帐来见战果,凤翎儿心灵,早就先是报说。当下战果已把麾下大小将校聚集起来,见了金兀术入帐,连忙纷纷跪下相迎。金兀术这场怪病过后,浑身气势更为犀利、骇人,那些金将跪伏时,暗暗打量,无不惊为天人。 “好可怕的气势,四太子比起大哥更要骇人几分~!”战果心里暗付,只觉浑身皮肉都在紧绷。金兀术威凛的面容里,多了几分笑意,伸手把战果扶起,然后又命众人起身。 “数月不见,兄弟又结实了不少,看来平日没少下苦功。若有闲时,你我兄弟便如小时那般比试比试。”金兀术淡然笑道。 “如今四太子威风四面,辽人无所不惧,今非昔比!小弟岂敢与四太子比试!四太子还是莫要欺负小弟了。”这平日里倨傲至极,天不怕地不怕的战果,这时却在金兀术的面前,显得无比谦虚。金兀术哈哈一笑,遂大步流星地走向首座,战果等将各依次做好,凤翎儿则坐在战果早已安排,在金兀术的旁边席位。 众人坐定,金兀术问起了前番之事,战果满脸愧色,一一细说。此下,金兀术脸上不见喜怒,不过眼中的杀气却是威盛至极。待战果说罢,立即跪下请罪。 金兀术猛地立起,冷声而道:“我们金人丢了的颜面,唯有用敌人的血来洗刷!战果,传我号令,立即整备百员快骑,我倒要看那些宋人有多天大的本事!?” 完颜骇祝一听,不禁心里一跳,咬了咬牙,还是不敢大意,连忙出席道:“四太子且慢!宋军这部敢死队兵马非同一般,这些日子,我已打听过,这敢死队的统将邓云,乃是名震天下的盖世英雄周侗之徒,近年更有不少骇人战绩,曾为寇匪,与官军屡屡作战,都是以少胜多,未曾一败。而他的师弟们现如今都做了他麾下的将领,各个也都英雄了得。四太子就带百骑前去,未免!!” 完颜骇祝话刚说到一半,金兀术眼睛刹地shè出两道威光,吓得他连忙闭上了嘴巴。 “哼!若非恐那些宋人逃去,这百骑我都嫌多了!莫要多说废话,我限你等一炷香的时间,如若一炷香后,兵马尚未准备,尽数受罚!”金兀术冷哼一声,疾言厉色,最后一声暴喝,更是吓得整个帐篷里的金将无不胆寒,纷纷前去准备。 金兀术yu亲领百骑,前来复仇,以其‘恶灾’称号,恐怕即将会有一场腥风血雨。怎奈,昨夜邓云麾下的敢死队早已离去。 却说与此同时,在宋军营寨里,四处一片呐喊嘶吼,只见无数兵卒各个神情愤慨,口喝着诸如‘势不向金人低头’、‘与金人拼死到底’、‘宁死亦不受金人屈辱’的声音。 原来,黄宏今天一大早便令叶凌风、李强两人领麾下部署,押千担军粮前去赔罪。后来这事一传起,营内大半士兵无不激愤,不但拦住了叶、李两人的部队,还扣下了所有的粮车。黄宏听心腹来报,吓得连忙出来查看,一看这阵势,群情汹涌,那些士兵各个如狼似虎。叶、李那两队人马,连忙纷纷说是领了黄宏的命令。顿时无数士兵如山崩海啸般向黄宏那里扑去。黄宏以为兵变,吓得拔腿就跑。他那些心腹各个都是无胆鼠辈,都是抱头鼠窜,狼狈至极。 叶、李两人看在眼里,相视一眼,都在暗赞邓云料事如神。原来邓云早就料定,待他一走,黄宏定会向金人屈辱赔罪,或者还会遣上一些人马给金人泄恨,便教叶、李两人先暗中在营里传说黄宏yu向金人屈辱之举,到了今早时,几乎传遍了整个营寨。这些宋军经过前番之事,好不容易才觉得扬眉吐气,哪里愿意再受耻辱,无不气愤起了,再加上叶、李两人有意煽动,便是造成了现今的局势。 不一时,黄宏等人都被擒住。叶、李两人连忙赶过去,安抚众人,然后又说此乃误会,赞黄宏乃忠义之士,绝不会做出这种丧辱国威之事。黄宏唯恐被害了性命,连忙称是,又解释这千担军粮乃是运到前线为用。众人方才息怒。叶、李两人暗里发笑,立即便整顿麾下战士,又向营里几个要好的将领说了些话,然后便押着粮车,约二千余人,望前线出发。 原来,邓云料想黄宏贪生怕死,营里存粮不多,要是便宜了金人,还不如运到前线为用。而叶、李两人本也想随邓云前去燕山作战,邓云便将计就计想了这样一条计策。 如此一来,这处本有七、八千人的宋军营寨,随着邓云的敢死队、还有叶、李两人麾下部署离去,便只剩下不到二、三千人。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九十章 金兀术之威 ?且说叶、李两人离去大概有半个时辰后,已是晌午时分。黄宏威严尽失,实在无脸见人,带着其心腹躲回了自己主帐,不知又在揣摩着什么yin谋诡计,或是保命之法。 忽然,在宋军营外响起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一片片飞扬的风尘弥漫天地。一员宋将见了,连忙依照叶、李两人离去时的吩咐,先命弓弩手在寨门四周准备,又命钩镰手埋伏在壕沟里,同时又急派人通知黄宏有金兵来犯。 且说,那风尘起处。为首之人,正是金兀术也。只见他纵马狂奔,面目寒冽,手持两柄发着寒光的大刀,背跨铁胎大弓,浑身尽是滔滔杀气,风驰电掣般向宋军营寨杀去。在他背后,以战果为首,皆是精锐之士,各个策马冲突,紧随金兀术之后。 须臾之间,金兀术已然飞马冲到宋营寨门约是五百步,眼见壕沟里尽是钩镰手,寨门四周都有许多弓弩手,不禁脸色一变,暗付这些宋人果然有些本领,疾呼喝道:“战果~!你等放缓速度,小心宋人的弓弩手,还有壕沟里的钩镰手! 待我杀入营内,把那些宋人杀个措手不及,你等再趁机去夺寨门!!”金兀术喝毕,竟是忽地加速。那宋军营里的宋将正急yu命军士关闭寨门,却见金兀术来势汹汹,如有千军万马之势,飞马杀来,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喝令弓弩手放箭去shè。 霎时间,弓张弩发,无数乱箭向金兀术齐齐shè来。金兀术驰马飙飞,一声怒吼,震撼天宇,手中双刀舞得密不透风,径直望寨门就突,简直如同神将下凡。金兀术速度极快,寨门上的弓弩手都shè之不及。宋将急呼钩镰手突袭,令声一落,数十钩镰手纷纷从壕沟里冲出,争先恐后地望金兀术扑来。金兀术眼shè精光,不退反迎,一刀刀连挥暴砍,凡砍到之处,那恐怖力劲,定是连人带甲一同削断,一时间无数血花暴shè,马突之处,人人翻倒。眼见金兀术便要冲到寨门,瞬间之际,又有数十钩镰手从两边扑来拦住。金兀术扯声怒吼,双脚猛地一夹马腹,坐下战马赫地高跃前蹄,金兀术左右挥刀,扑来宋兵中刀必死。忽然,‘嘭’的一声巨响,金兀术左手大刀用力过狠整块刀刃都破裂开来。同时,其战马前蹄落地,身形不由往前一倾。一宋兵看得眼切,急拧钩镰枪来刺,金兀术却似背后生眼,身体一让,大喝一声取来,便把那柄钩镰枪强夺过去,其战马跃动间,枪、刀并举,又是杀翻一片,那一人一马,浑是血色,倏地撞入了宋军营内。 那宋将看得心惊胆寒,还未反应过来,眼见金兀术策马杀到,根本躲避不及。金兀术那双赤色妖目散发诡异光芒,一枪扎入那宋将的面门,‘嚓’的一声,那宋将应声就倒。那寨门上的弓弩手见了,又惊又俱,纷纷怒声叫骂,拽弓去shè。金兀术把钩镰枪一拔,飞马就冲,乱箭shè来,竟无一支shè中。又因那宋将死去,霎时间,宋军乱作一团。 “四太子已杀入敌营,此下正是雪耻之时,杀呐~~!!!!”战果看得眼切,连忙把手中开山巨斧一举,纵马冲突,金人骑兵无不紧随,眼见那百员金骑,势如骑虎,飞涌杀去宋军营里。宋军阵脚早被金兀术杀乱,方寸已失,哪里挡得住这百员金骑,不一时寨门血光连片,宋兵被杀得势如山崩,死伤无数。 却说,黄宏听得兵士来报,说金人来犯,顿时吓得面无血色,竟与其心腹带着数十从骑,从东南角的侧门逃出。其余各部宋兵本是前去抵挡金兵,却听一阵阵凄厉惨叫声此起彼伏,忽又有人叫起,说黄宏弃营已逃,顿时以为金人大举倾势来杀。几个将士见大势已去,忙令麾下趁乱抢了些军粮,然后纷纷逃去。 这时,金兀术已杀到营内zhongyāng,见宋兵三五成群,自顾逃亡,旌旗倒落满地,纵声狂笑,眼见几人,面色一狠,抬手便甩飞手中钩镰枪。只见那钩镰枪化作一道疾影,倏地插入在地,挡住了那几人的去路,吓得他们各个跌倒。一人晃过神时,旁边一声惨叫,便觉一泼热流,洒了自己一脸,急望过去,那人头破脑裂,一柄血刀抬起,见一金人,浑身是血,霸气骇人,顿时吓得胯下一热,竟是当场失禁。还有一人,嘶声大喝,拾起长刀扑了过去,立即便那金人一刀挥去,连刀带人打飞一边,看似死绝。 “宋人,你等那些军中要将都去哪了!!?”金兀术厉声暴喝,吓得那人来不及多想,连忙报说望东南角侧门逃去了。金兀术一听,急便勒马,望东南角狂奔而去。那人见这煞神离去,本以为逃得性命,正暗暗庆幸,忽地一队金骑杀到,几个金兵把他给乱枪刺死,死相极为恐怖。 如今这处宋军营寨,大多宋兵都被金兀术威勇所慑,又听黄宏逃去,已无战意,四处逃散。战果引兵一路径直冲杀,教人四处纵火,遇上宋兵便杀。正混战时,听有人来报,说金兀术单骑往东南角追去了,唯恐金兀术遭到暗算,连忙带着一队骑兵赶了过去。 却说,黄宏领着其心腹将校还有数十从骑,逃到营外七、八里处的土丘上。忽有人惊呼营里着火,黄宏急回首望去,果见营寨那处火光连片,暗里庆喜自己逃得及时,否则恐怕这下已然成了金人刀下亡魂。其实,依当时局势,若是黄宏愿领兵死战,或者尚有一战之力。怎奈他却畏战而逃,害得那些本有心作战的兵卒乱了阵脚,因此反被金人区区百骑兵马,一味屠杀。 当然,这支金人队伍中,有金兀术这古今罕见的妖孽坐镇,才有这般威力。否则,纵是由那战果亲自领兵,就这区区百骑,恐怕连寨门也杀不进去! 就在黄宏暗暗庆幸之时,忽见远处卷起一片风尘,霎时间又听一声怒吼,如天雷骤落,天地为之颤动。黄宏那数十人,竟就被这声怒吼,吓得各个面色剧变,一时似乎连五魂六魄都被震得散去。 “宋人~~!休想逃命~!!!金兀术来也~~!” 来者不过一人一骑,却拥有万人虎师之威,如此绝世人物,正是那金国四太子金兀术也。只见金兀术纵马狂奔,如若一根庞大的脱弦之矢,快得令人惊心动魄! “金兀术~~!!是那‘恶灾’金兀术~!!!”黄宏惨呼一声,他早听说过金兀术的恶名,传言这金国四太子,是只旷世妖孽,刚诞生时,便得了三头妖兽血肉,化作其躯。与他作战过辽人,都够保住性命的,大多都陷入癫狂,终日陷入恐惧之中。据说他还曾屡屡在万人军中,单枪匹马取得敌将首级,可谓是一骑当万~! 黄宏贪生怕死,几乎毫不思索,勒马就逃。他那些心腹将校,忙令身旁从骑,前往拦截。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金兀术已然杀到土丘前,此下手拽铁胎巨弓,厉声暴喝,弓震矢发。霎时间,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只见金兀术箭发不止,例无虚发,不知把多少人shè落马下,一时间一些战马惊呼乱撞,一些人翻滚落地,嘶声惨叫,一些人则吓得肝胆碎裂,四处逃窜,总之是乱作一团。 金兀术眼露血光,拽弓拉弦,又是连箭shè出,其中更把黄宏两个心腹,一个shè破头颅,一个shè穿胸膛,当场死绝。就这一刹那间,黄宏这部人马便死去过半,其中又有五、六人混乱间,被自家人马撞翻落马,滚落土丘,不知死活。 金兀术眉头一皱,暗付据刚才那宋人所说,宋军里的要将应该就在这批人马之内,怎各个这般懦弱,不像战果那些人所说那般英勇善战!?可刚才他杀进营里时,看那寨前布置分明就有兵法之妙,绝非宵小鼠辈所能! 想到此,金兀术那双骇人锐目赫地瞪起,疾呼叫道:“龙蛮子‘邓云’快来与我一战~~!!” 金兀术暴声厉喝,那些逃去的宋人却无一人所应。金兀术怒不可及,怒吼一声,双脚一夹马腹,飞马就起,其坐骑先助跑奔腾,刹地高跃而起,便跳到土丘之上,同时金兀术挥刀连砍,将数个宋兵砍死,夺了一根长枪,奔驰而落,向黄宏那四、五人的队伍里杀了过去。 却说黄宏逃间,听得金兀术大喝邓云之名,顿时心里又恨又悔,暗想早知如此,昨夜就别自作主张,故意刁难,让邓云麾下那些敢死队军士连夜起程。同时心里也恨极了邓云,竟把这‘恶灾’招来,害得自己落得这般田地! 就在黄宏念想间,忽然旁边的心腹无比惊悚的惨叫起来。黄宏急回首望去,正见金兀术已追到数丈之外,其马快得惊人,而且那张马脸上竟有半畏半疯狂之色,好似唯恐惹怒它坐上主人,拼了命的飙飞冲来。 “金人爷爷饶命呐~~!!那龙蛮子可不在这里呐~~!!”黄宏吓得竟口呼爷爷,同时也不敢慢下,急策马逃奔。金兀术一听,顿时面露狠色,眼里闪动着怒光,纵马飞赶,一枪刺中一宋将后背,瞬即又一刀削破了一宋兵的头颅。黄宏还有剩下的两个心腹,听得两声凄厉的惨叫,还有紧接而来的落马声,吓得那几颗鼠胆是破了又破,有一人竟当场痛哭起来。 “哼~!一群败犬鼠辈,岂敢与恶兽同处一片天地耶!!?这乱世没有你等容身之处~!”金兀术冷声大喝,霎时间又追上一人,提枪飞刺捅去,从其胸膛处透出。金兀术把枪一抬,骤地就把那人从马上提了起来,另外一个宋将看着竟被逼得发狂,仿佛已知无路可逃,唯有拼死作战才有一丝生机的恶犬,掣刀向金兀术杀来。金兀术挥枪一甩,那枪上尸体立刻飞出,正中还在亡命逃奔的黄宏,瞬即策马迎了过去。那宋将举刀斜劈过来,金兀术大喝一声‘破’,挥拳就打,‘嘭’的一声,还没看得清金兀术的拳头是如何击中,那柄刀便碎裂开来。刹那之际,寒光飞闪,那宋将的头颅冲天而起,血液迸shè,给本就被染得浑身血红的金兀术,又添了几分红艳。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九十一章 来者不善 ?另一边,摔落在地的黄宏,只觉浑身剧痛,眼前一片黑,头昏脑眩,睁开眼望时,只见一道飞影投shè过来,啪的一声,就在他胯前斜插入地,黄宏几乎忘了如何惨叫,浑身颤抖得厉害,口张得斗大,胯下流出带着恶臭的液体,已把地上染出了一片水迹。 “那龙蛮子还有他的部署躲在何处!?如若你能让我满意,我便留你一条狗命!”金兀术居高临下,缓缓策马赶来,满脸尽是凶戾杀气,尽显霸王之色。 黄宏在官场打滚多年,对于献媚奉承最是拿手,生死关头,当然立刻施出浑身解数,连忙挪开身子,移开些许,翻身便跪,连连磕头,这四十多岁的人了,竟也不害臊,张口就叫不过二十出头的金兀术作爷爷! “爷爷饶命~!!那龙蛮子昨夜便被童太尉召去前线与郭药师的怨军拼杀去了!!” 金兀术一听,不由脸色一变,鼻息变得沉重。黄宏如觉得自己面前盘卧着一头吞天凶兽,吓得连忙又道:“爷爷不必动怒,那龙蛮子骄横野蛮,暗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童太尉对他亦是不喜,此番召他过去,不过是让他和辽人拼命罢了~!那郭药师的怨军非同一般,而且据守燕山险地,想不劳爷爷动手,这龙蛮子便要死无葬身之地!” “哼~!这龙蛮子本领不少,若加以栽培,将来不失为一员虎将,你等宋人将领竟教他去送命!我素来听宋人最善勾心斗角,妒贤嫉能,陷害他人。果然如此!”金兀术闻言,不禁嗤之以鼻。黄宏竟连连附和,为讨好金兀术,更连说宋军种种不是。金兀术却懒得去听,眉宇间更露出厌恶之色,黄宏暗暗察觉,顿时面色大变,暗付不好,正yu求饶时,眼前马匹已然冲了过来,金兀术手起刀落,便把黄宏的头颅砍成两半。 不一时,在金兀术背后传来阵阵马鸣叫响,把马一勒,正见战果等人纵马赶来,后面队伍还押着几个宋人兵士,各个竟叫骂不绝,颇为硬气,其中一个人骂得最是厉害,惹得正yu与金兀术说话的战果,满腔怒火,回头就叫:“把那宋人的舌头给我割下来!!” 后面几个金兵听了,齐声一喝,便是一拥而上,两人把那宋人按住,一人cāo刀在手,面色凶狠至极。 “慢!把那人叫过来,我有话问他!”蓦然,金兀术沉声喝起,战果一听,连忙呼令。少时,那宋人便被两个金人押到金兀术马前,强把他压跪在地。 “金狗~~!!要杀便杀!!你家爷爷若是皱半个眉头,就不是好汉!!休想教我受辱~!!”那宋人双眼发红,口喷唾沫,竟无丝毫惧色。金兀术看得咧嘴一笑,战果却是气愤至极,正想喝叱,却被金兀术一摆手制止了。 “宋人,我看你心有不忿!却不想你等数千兵马,却抵不住我一人突袭,如今营寨被烧,人或死或逃,你等军中要将几乎被我一人尽数杀死!你有何不服!?”金兀术冷声而喝,霸气骇人,那宋人亦不禁吓得浑身抖颤,却还硬着气道:“若邓将军在此,岂容你等这般放肆~!何况前番你等金人不也是屡屡受挫,这堂堂金国丞相的小儿更成了我宋人的阶下之囚!!” 那宋人忽地转眼瞪向战果,适才他领麾下人马逃去,正是被战果拦截杀住,麾下大半弟兄都惨死金人手下,心里可是恨透极了! “啊啊~~!!丧家之犬,还敢大放厥词,找死~~!!”战果一听,顿时面色勃然大变,猛地翻身下马,就yu向那宋人扑去。那宋人却还叫嚣不断,张狂至极。 “这些宋人何时有这般血性!?”金兀术眼睛一眯,心里不禁一颤,隐隐察觉有些东西变化了,一时间却也琢磨不透,眼见战果发作,面色一震,厉声一喝,竟把战果又再喝住。这战果似乎对金兀术极为敬畏,在他面前算是极为收敛。否则他受了这般侮辱,就算他大哥粘罕在此,恐也制不住他! “宋人,适才你等寨前那番布置,是谁人所教!?”金兀术沉吟一阵,锐目一眯,忽地问起。那宋人冷哼一声,随即便道:“自是邓将军所教!他早料定你们这些金狗必会再来复仇,去时早有吩咐教我们如何应付!只可惜,那黄宏贪生怕死,使得营里大军乱了阵脚,否则若能拼死搏杀,也不见得任你这般轻易突破!” 原来昨夜邓云也教了叶、李两人如何应付金人的对策,叮嘱他们在离去时,寻几个血性将吏吩咐。而其中一人,正是这个名叫韩宇的宋人。 “哦?这龙蛮子竟有运筹帷幄之中,料敌于千里之外的本领?!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我不孤也~~!”金兀术闻言,竟纵声大笑,心里竟是又惊又喜。正如这韩宇所说,当时若非黄宏那些军中要将的懦弱,胜负或许还是未知之数。金兀术想这龙蛮子,竟有力擒战果的武艺,又是深通兵法之道,料事真切,实为不可多得的天之骄子,竟不由升起了敬佩之意,而且又是欣喜将来他平定天下的帝王之路上,或者不会太过寂寞! 金兀术忽然纵声大笑,众人无一能懂其中含义。韩宇仍是瞪大着眼,一脸不屈之色,喝道:“你尽管去笑~!!早有一日,你会败在邓将军手上~!!” 韩宇此言一出,好似犯了天下之大不韪,以战果为首的一众金人无不神情愤慨至极,扯声嘶吼暴喝,各个都yu把韩宇生吞。 “聒噪~!”金兀术神色一变,吼声一起,顿时把这些金人的滔滔怒喝尽数压下,众人虽闭上了嘴巴,但还是各个忿恨无比地死死盯着韩宇。 “战果,把这些宋人都放了!”蓦然,金兀术话锋一转,竟要把韩宇这些被擒的俘虏放走。战果面色一变,却也没有忤逆金兀术之意,遂令麾下兵士把一众宋人俘虏尽数松绑。 “哼,宋人~!今日我之所以饶你等一命,便是要你们为我捎个口信与那龙蛮子,就说让他最好保住项上首级,因为他的首级,迟早要成我金兀术囊中之物!!” 金兀术满脸神色,陡然变得凶狠威凛,双眸散发着阵阵幽幽寒光! 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中,已是过了数日。且说,邓云尚不知后方营寨竟发出了如此惨剧,一路行军火速,毫不怠慢,这队敢死队的军士,经过近两月多的磨合、cāo练,无论是军容、行军、纪律等各个方面可谓是突飞猛进,当然这也离不开邓云、杨再兴、徐庆等一众有才将领的功劳。 这日,邓云已经到了燕山连营附近,来前早有前方关口守将,派人通报了童贯,童贯命其心腹徐天一领一队人马前往去接。 远处,马鸣声响处,一彪人马策马纵飞而来,莫约有十数人。当中,为首一人,身穿白袍铠甲,面容英俊,笑面迎人。在他一左一右,亦有两个气势惊人的汉子。左边的身穿青袍,身形健硕,双臂如猿臂般长,下颚左边有一条狰狞的刀疤。右边那人,甚为肥胖,看似有些木讷,但眼中却时不时闪出厉色,若无一定眼界者,难是看出他深藏不露,不可小觑。 邓云与杨再兴一对眼色,徐庆也赶马过来,低声先道:“这三人都非寻常之辈,而且那刀疤汉明显带着杀气,胖子看似呆愣,眼中却时有yin狠之光,中间白衣男子笑容虚伪,恐都是那袁秀老贼的徒儿。大哥且需小心!” 邓云听了,把头一点,暗打眼色,示意先勿轻举妄动。须臾,那十数人依着那白衣男子一声令下,纷纷勒住马匹。邓云面色一凝,纵马而出,拱手一拜,便报出身份。哪知,他话音刚落,那刀疤汉忽地面色一变,飞马就出,提一长槊便望邓云杀来。 “小贼~!!还我师父命来!!”刀痕汉吼声刚起,那肥胖汉子,本是木讷的脸上,顿时眼迸寒光,甩手斜里飞shè出数道暗器。邓云却是面不变色,在他身旁的杨再兴、徐庆纷纷怒喝,策马变出,徐庆拈枪挑起,速速连点,便把暗器尽数打落在地。杨再兴迎住那刀疤汉,先是挪身让过其刺来长槊,迅疾把枪挑起,一大箩筐的枪花刹地绽放,又快又疾,刀疤汉面色大变,连忙舞起长槊抵挡,险象顿生。 “住手!!(杨大哥~!)”邓云和那白衣汉子几乎同时喝起。杨再兴闻言,把马一勒,一枪暴扫,‘嘭’的一声巨响,打得那刀痕汉人倒马退。 “蛮贼~~!还敢作恶~~!!”肥胖汉子见刀疤汉吃亏,面色勃然大变,整张脸顿时变得狰狞无比,嘶声暴喝,提起一柄三尖两刃刀,便yu杀出! “四师弟~!你没听到我的话么~!”白衣男子面色刹地yin沉起来,那声音似有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力,吓得那肥胖汉子连忙勒住马匹。 杨再兴冷哼一声,徐庆眼中精光烁烁。后面的霍锐已经囔囔叫起,yu要出战,却被吉青拦住。 “我乃童太尉麾下护卫长,特奉其命前来迎接。邓统领大名如雷贯耳,兼之与我等师兄弟有些恩怨,我这俩师弟不懂世故,还望邓统领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 白衣男子笑盈盈地说着,可句句话里有话,非脑敏思锐者还听不出他句句带刺。邓云仍旧面无表情,那日他听吴波提起,不止袁氏兄弟,还有他的大师兄、三师弟、四师弟都在军中入仕。此下不见袁氏兄弟,这三人身份,邓云已大概猜到了。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九十二章 军之暗疾 ?白衣男子笑不离口,另外两人又以他为首,定就是那大师兄‘笑口狮’徐天一。而刚才徐天一叫那胖子做四师弟,想必胖子就是那‘呆无常’陈成峰!剩下的那刀疤汉,自是那‘恶疤鬼’吴立! “如今战事正紧,我等竟食朝廷俸禄,当以国事为重。昔ri恩怨,还望诸位好汉暂时放下。”转念间,邓云双眼一眯,沉声而道。徐天一呵呵一笑,连颔首应是,遂把师兄弟三人的身份报出。邓云微微作礼,至于杨再兴等人却都是不屑与之交谈,毕竟刚才那吴立、陈成峰的偷袭之举,实在可耻!而徐天一明显有意纵容,想也非光明正大之辈! 至于吴立、陈成峰俩师兄弟也是没好脸sè,和杨再兴等人大眼瞪小眼,大有剑拔弩张之势。邓云、徐天一却不理会众人,说了一阵寒暄的话后。徐天一便道:“还请邓统领随把我把你麾下兵马先做安置,待会童太尉还有事召你过去商议。” 邓云闻言,面sè微微一变,似乎并无料到童贯竟会宣他这个小小武功郎见面,心里不由一沉,一时间也没什么思绪,把头一点,先是应诺。徐天一灿然一笑,遂转马向后,引着那十数人带起路来。邓云见兄弟们都是脸sè凝重,似乎都在忧虑童贯召见之事,邓云微微笑起,向兄弟们各投一个眼sè后,便发令跟上徐天一那队兵马。 约是半个时辰后,邓云一众敢死队军士跟着徐天一等人来到右边靠前的一处军营里。只见军营里,旌旗林立,摆得极是整齐,各帐篷布置,营里摆设隐隐皆有兵法之道,尤为严整规矩。再看各队兵士巡逻严密,岗位互相呼应,将领兵士各个jing神奕奕,邓云看得暗暗心惊,不禁心里暗付:“这营中统将,绝非等闲之辈,至少是一员将才!” 邓云正想间,zhongyāng处忽有一队十数人的队伍赶了过来。为首一将,身穿红袍重铠,身形高大魁梧,眼中流转jing光,浑身如有盘山冲天,盖于天地之宏伟气势! 如此盖世天骄,纵观二十万宋军之内,也仅有一人。此人身份已是呼之yu出,邓云身为激动,连忙翻身下马,杨再兴等人亦是兴奋不已,纷纷下马跟随赶去。徐天一在旁暗暗观察,眉头不禁紧皱起来,面sè黑沉,暗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哈哈哈~~!!诸位少年英雄,可是那些连挫金人,把那撒改五子换得五百担军粮的敢死队将士耶!?”那为首如同神将般的巨汉,豪爽大笑,急急问道。 “韩将军盖世豪杰,我等兄弟敬仰久矣,请受我等一拜!!”邓云等人无不神sè大喜,纷纷单膝跪下,以表敬意!只见这些血xing少年,各个神情真挚、充满敬佩。 全因这韩世忠,值得众人如此大礼!他昔年种种血xing壮举,不知激奋了多少忠义之士,前赴后继地为国效力!他更是如今已然病入膏方的大宋,年轻一辈将领中,最为耀眼的希望!甚至可以说,若是没有了韩世忠,大宋不知有多少人揭竿起义,少了多少甘愿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壮士! 怎奈如此人物,却一直不得迁升,受尽jiān臣猾贼打压,实在教人气愤不已! “哎~!!都给我快快起来~!!我盼你等久矣,今ri终能相见,实在大喜,大喜!!”韩世忠虎目满是喜sè,先把邓云扶起,又令众人起身。众人见韩世忠如此礼贤相待,都是受宠若惊。随后韩世忠又问起众人名字,邓云等一一报说。韩世忠听罢,一把执住邓云的手,笑道:“好一个龙蛮子!你能把这些好汉cāo练得如此jing锐,定是下了不少苦功,最为难得你年纪轻轻,却不畏金人之悍,不似一些胆小鼠辈,未战先怯,丢尽我大宋颜面!就凭你近ri这几番事迹,我便能认定在不久将来你定能率领这些兄弟,成为大宋一支战无不胜的常胜之军!” “韩将军谬赞了。金人欺人太甚,辱我军威,我等自是义不容辞,不足挂齿!”邓云忙一拱手,极是谦虚,一众弟兄亦纷纷附和。韩世忠见这些少年郎胜而不骄,不为其然的态度,心里更是喜欢极了,又是笑道:“哈哈,我看却非如此。别以为你等不过杀了数百金人,擒了一员金将罢了。如今金人势大,大有吞天下,纳海宇之势。其军不但骁勇善战,残忍彪悍之恶名更是久矣。我宋军这些年受尽欺凌,后来更是发展到凡见金人,便尽失战意,任由屠宰!虽然军中不乏有血xing忠义之士,愿以金人拼死作战,以捍卫国之气象,怎奈他们那些上官将领大多都不敢得罪金人,因此助长了此番风气。 而你等这连番对战,几乎每场以少胜多,大获全胜!不知激励了多少我宋军兵士!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你这石块虽小,但却奇效极佳~!” 韩世忠对邓云赞言极高,徐天一那些人听了都有不忿之sè。徐天一眼光不禁yin沉起来,拍马赶去,强露出几分笑意道:“韩将军,童太尉还有要事与邓统领商议,若要叙情,何不待邓统领回来后再开怀畅谈?” 韩世忠见徐天一骑着马说话,面sè便有几分不喜,听罢面sè一沉,淡淡回复道:“本将自有分寸,你去一边等候便是。” 如今的徐天一,深得童贯宠信,已然算是童贯身边的大红人之一,其他将领见到徐天一都有讨好之意,就算是刘延庆亦对他礼让三分。唯独这韩世忠从来没给过他好脸sè看。徐天一不禁脸庞一抽,笑容更是灿烂,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后,便策马离开。 “哼。这人本事不差,却甘愿做jiān,实在扫兴。邓兄弟还有诸位小兄弟,我痴长你等几岁,若是愿意叫我韩大哥便好。”韩世忠冷哼一声,随后脸sè又变作慈和之sè,甚为亲近。邓云等人无不欣喜,连忙都口称韩大哥。韩世忠纵声大笑,亦是满脸欣喜之sè,然后把头一伸,向邓云低声道:“那童贯老贼不知暗里有什么jiān计,不过兄弟你先别乱了阵脚。凡事多与大哥我商议。至于对付那郭药师怨军之事,交由大哥便是。你麾下兵马未经大战,可先据于阵后观战,以吸取经验。你也不必忧心。若是童贯老贼与你说这事,你且放心答应就好!” 邓云听韩世忠想得甚是周全,心里感激不已,把头一点,眼中尽是炙热之sè。韩世忠哈哈大笑,拍了拍邓云的肩膀,道:“好了。兄弟你且快去,莫要让童太尉等急了。你这些兄弟,大哥自会替你安排妥当!” 邓云拱手一拜,遂与身旁的兄弟们说了一阵话,便上了马,赶向徐天一那处。徐天一笑容可掬,向邓云一颔首,便领着队伍向前带路。邓云独自跟在队伍最后,面sè沉着,尽量让自己平静的心态。 却说这一路下来,那吴立、陈成峰曾屡屡投来充满敌意的眼sè,邓云却视若未睹,心平气和地跟着队伍。徐天一也在暗暗观察,见邓云这般沉稳笃定,不禁对他又多了几分妒忌。 不知过了多久,天sè已快是黄昏时候。邓云终于来到zhongyāng大寨,眼看这四周可见之处,尽是或大或小的帐篷,人影纷纷,来来往往,似乎都在忙着事情,不过大多人却都是无jing打采,面带愁sè,与韩世忠那处营寨军士的jing神面貌,相差极多。 “这些军士大多都有思乡之sè,这也难怪,前番童老贼被辽人所败,十多万大军几乎被歼灭过半,听说自雄州之南,莫州之北,塘泊之间及雄州之西保州、真定一带死尸相枕籍不可胜记!后来若非金人大举进攻,逼得辽人退去,恐怕还会死伤更多!童老贼带着残兵败将退守边疆,后来朝廷又派大军前来,合二十万众,势夺燕京,怎奈这二十万大军至今无一建地,这些军士唯恐重韬覆辙,各个都想回去中原,这等兵士纵有再多,恐也难有作为!!” 邓云一边看着,一边心里暗付,本是平静的心境,不禁多了几分忧虑。转念又想,其实追根究底,全赖童贯老贼昏庸无能,若是他善于战事,这些军士见战事有取胜之机,自会一鼓作气,每战必前,盼早ri结束战事,夺取功名,衣锦还乡。可童贯老贼分明是个庸才,却屡屡受朝廷重用,足足二十万大军竟被数万兵马挡在燕山,寸步难举。而麾下竟有韩世忠这等绝世虎将,却又不予重用,以致落得如此局势! 邓云想着,腹里不禁升起无明业火。忽然邓云心头一揪,只觉后背发凉,抬眼望去,只见斜边里有一男子,正咬牙切齿,满脸怨毒地看着自己。 “袁杰!?”邓云心里惊呼一声,见他那近yu疯狂的神态,轻声一叹,便转回了眼神。这时,前面的队伍也是停下,徐天一不知何时已赶了过来,笑道:“邓小哥,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已派人前去通报。” 邓云微微颔首,随即又听徐天一低声道:“我那师弟毕竟是身为人子,当初又是亲眼看着老师惨死。若有得罪,邓小哥莫要见怪。当然,如今大家都为朝廷效命,自不可因私费公,我早前已与他俩兄弟谈过,邓小哥大可放心。” 也不知徐天一有意还是无意,这番话听起来却反而教人心里难受。邓云面sè平淡,好似并无放在心上,略略应好。而这时,袁杰也在徐天一的眼sè暗示之下似乎带着一股yin风怪气离开。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九十三章 初见童贯 ?不一时,那吴立赶了过来,和徐天一投了眼色后。徐天一便笑道:“还请邓小哥下马随我过去。” 于是两人下了马,走了一段路后来到一座大帐,等了一阵,听得守卫宣召,两人方才进去。待进了大帐,邓云便看见坐在首座上,那面容慈祥,身形矮小的老人家,不禁面色微微一变,似乎全无料到这般平凡的老人,竟就是在朝廷只手遮天的大jiān贼童贯。 “放肆~!见了太尉大人,还不快快下跪拜见!?”在童贯有一面目凶狠的将领,此下正是巨目一瞪,对着邓云厉声喝叱。 邓云眉头一皱,这时童贯却是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烦节俗礼就不必了。少年郎,你便是周侗的徒儿,那敢死队的统领邓云么?” 这时,徐天一也默默地退到一旁,眼神凌厉地盯着邓云。邓云面色端然,拱手屈身一拜后,方答道:“拜见太尉大人,邓某正是。” “好!老夫听说你做了不少好事,也算是为我大宋扬眉吐气。老夫对你甚为欣赏,故而大加封赏,以作勉励,你可满意?” 童贯缓缓而道,像足了一个说书的老先生。邓云本觉得此人与印象所想不同,不过这番话里,却已听出了一些味道,遂沉色答道。 “朝廷恩赐,感激不尽。” 邓云答得很有技巧,言语简洁,再加上那正派坦荡的神气,听得童贯不由白眉一挑,眼中更有几分厉色。阶下那彪悍将领面色一变,本yu喝叱,却听童贯先道:“哈哈!你所言甚是,这天底之下,不无是朝廷的恩赐!老夫有今日荣光,亦是朝廷之恩,你年纪轻轻,便能看透这些,老夫实在是欣慰有加!那你可要多加努力,为国效命,莫要辜负了朝廷!!” 童贯说到最后,话音不由加重了几分。在邓云身后的徐天一,却是冷笑不止,暗付又是一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愚昧之辈!如今朝廷,根本就是由老菩萨还有蔡相等大臣把持,换句话来说,老菩萨代表就是朝廷!若是这邓云知道去感激老菩萨还好,可他不明事理,偏偏去惹怒老菩萨,实在是不识好歹! 徐天一正想间,又见邓云微微欠身,毕恭毕敬答道:“太尉教诲,末将定当谨记在心!” “哼哼~”童贯鼻腔里发出两声嗤笑,那对老目眯成两条细缝,虽仍是那张笑脸,但语气却已变了,带着几分yin沉味道,说道:“好。老夫便好好期待你的表现!如今燕山战事难举,老夫召你前来,正是望你等这些血性儿郎,能够打破僵局。再想又有韩世忠为首,老夫料想此番定是十拿九稳,你认为如何啊~?” 邓云面色一紧,拱手沉声答道:“战场之事,瞬息万变。末将不敢大放厥词,但必肝脑涂地,效以死力!” 童贯闻言顿时双眼一睁,两道光芒赫然暴起,颔首大笑道:“哈哈哈哈~!!好好好~!!有你此话,老夫便是放心了~!” 童贯连声叫好,喜怒无常,邓云听得甚不舒服,心里更有一丝不祥预感。随后童贯只是和邓云说了些闲话,便令徐天一领邓云出帐。 邓云遂拜退而出,两人出帐后,走了一段路程,到了原先放马的地方。邓云上了马,这时那徐天一正望了过来,看向邓云的眼神多了几分鄙夷之色,笑道:“兄弟能得太尉大人如此赏识,还望你多多努力,莫要辜负他老人家的厚望!” 邓云听出徐天一语气里的讽刺之意,也懒得与他计较,把手一拱,便纵马离去。徐天一见邓云如此无礼,顿时脸色变得yin沉起来,冷声哼道:“还以为是个人物,原来不过是野蛮莽夫,不成为虑!” 原来那日徐天一听出童贯有收邓云为用之意,便暗暗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此下邓云不知好歹,已然先得罪了童贯,徐天一自是欣喜不已! 黄昏黯日,狂风扑脸,那一阵阵风沙打了过来,不禁令邓云心头有些混乱。这一路他想了许多,从刚才的见到zhongyāng大寨里的军士开始,他的心就开始乱了。这些军士都是百姓的孩子、兄弟或是父辈、叔伯,各个都是大宋的子民。可他们却是前途堪忧,命运被童贯这等大jiān贼抓在手上。或者他们也看出这点,因此各个都显得那么的思乡心切,愁容满面。或又是想着凶多吉少,性命难保,想要再见家里亲人一面。 这可是足足二十万条性命呐!可如今军心已乱,以童贯为首的那些军中要将,却还在勾心斗角,不知去稳固军心。难怪会造成历史中那场惨绝人寰的悲剧。 邓云隐隐还有一些记忆,据历史的发展,不久耶律淳便会病死,由其妻萧普贤为皇太后称制,北枢密使萧干专政。再不久,郭药师便会投降于宋,而萧后因郭药师反叛而措手不及,不得已向大宋投降,已得喘息之机。 而朝廷接到北辽的降表后,赵佶以为收复燕京在即,并无安抚辽人,反而督促童贯、刘延庆从速进军。刘延庆采纳了郭药师的意见,趁萧干的主力尚在应付金人,以轻骑突袭燕京,以取得城内汉人的响应,来取得燕京。 后来确如郭药师所料,宋军成功奇袭得手,得到了燕京。怎奈在这关键时刻,城里的宋将非但未安抚城中百姓,反而残杀城中的辽人。兼之宋兵纪律紊乱,到处酗酒抢劫,杀人放火,引起了城内辽人强烈反抗,而萧后也命令萧干火速回援。城里辽人恨极了宋军,各个前赴后继,宋军苦战三昼夜,外无援兵,死伤不计其数,后来不得不撤出燕京,却又被萧干的兵马拦截杀住,仅有数百人逃出生天。随即辽人百姓、军队,大举反击,逼得刘延庆烧营自溃,二十万大军竟几乎死绝,据说那些尸体之多,使得燕京方圆百里之内,都是尸骨堆山,血流成河,有些地方怨气之重,更是七、八年里,无一生灵! 想到此,邓云不由打了一个哆嗦,寒意更胜,长长地叹了一个口大气。他在想,他能够为这二十万条性命做些什么? 待邓云回到韩世忠的营里时。天色已晚,已是食饭时候。韩世忠特在其帐设一席,专门为邓云他们接风洗尘。韩世忠还有其麾下数员将校,还有杨再兴等兄弟,一直都在等候邓云归来。 邓云听说后,便往韩世忠帐篷赶去,半路便见众人齐来迎接。邓云强打精神,露出几分笑容。韩世忠见了不禁眉头微皱,杨再兴、徐庆亦也是眼神锐利,看出邓云神态飘忽,似有心事,暗暗担心。 随即邓云跟着众人一同回到韩世忠的帐篷,一路下来,大家伙有说有笑。吉青、霍锐两人都有问起童贯召见之事,邓云却都是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然后便转移话题。杨再兴、徐庆面色稍显凝重,两人暗暗对视一眼,皆有凝重之色。至于韩世忠表面也不动声色,与邓云大说大笑,谈些军中趣事。别看军涯艰苦,实在韩世忠这些人却会在苦中作乐,兼之韩世忠平日里亲近下士,与麾下亲如手足,自有许多趣事。众人听了不少新奇搞怪的事,譬如韩世忠有一回为了测试麾下将士的机警,竟在大冬天的时候,趁麾大家伙都在洗澡的时候,忽然故意教人虚报敌袭,吓得大多人顾不得擦干身子,把衣服就盖在身上,急往外头就跑,顿时被那阵阵寒风冻得几乎变成冰棍。 不知不觉中,众人都纷纷进入了帐篷,韩世忠的帐篷还是简单,只有些席子、几子,还有两座烛台,都是些必备之物,装饰品更是少见,与童贯那处金银片片的帐篷,简直是差天共地。在韩世忠的示意下,众人各自入席。不一时,饭菜纷纷端了上来。韩世忠向邓云介绍了他麾下的那几个将校,邓云一一作礼,打量那几人,从那神气来看,都是些憨厚忠实的好汉,让人不禁生出好感。不过所谓物以类聚,想韩世忠如此绝世人物,身边的手下自也不会是那些jiān佞之辈。 当下战事颇紧,且又是前线,韩世忠素来治军严明,众人自无喝酒。食饱饭足后,众人又谈笑一番,相处甚是融洽。 蓦然,韩世忠面色一沉,眼中精光烁烁,如能看透人心,笑道:“兄弟刚才回来时,似乎心里有事。这里除了你手下的弟兄外,便是大哥的手足,都是些可信忠义之人。你若信得过大哥,不妨一说心中之事,让大家伙齐来为你分忧。” 韩世忠此话一落,众人不禁纷纷向邓云望去。邓云面色一紧,叹了一声道:“谢大哥关心。适才我去往童太尉那处时,沿途所见队伍军士,大多都面带愁容,精神萎靡,皆有思乡之色。想大军来了已有数月,却战事难举,寸步难行,兼之不久前我军还有一番惨败,听说那死伤之多,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我心想这些军士心有畏惧,思乡之情日愈加重,若不做改变,这些军士恐连乌合之众都不如,但有万一,遇上些彪悍部队,恐就势崩溃散,若是敌人拼死来战,那更是必败无疑!!” 随着邓云话音不断落下,韩世忠眼色越来越是晶亮,听罢,一拍几子,厉声就道:“兄弟果真乃天之骄子,这一去便能看出我军如今最大诟病!实不相瞒,此事,我早与童太尉有过商议。怎奈他不但不作丝毫鼓舞之举,亦无犒赏或是安抚众军,看是根本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后来我找了刘都统,刘都统虽向大家说了些安抚的话,但效果并不佳。他屡屡想向童太尉取物资犒赏时,却都被童太尉以‘未立寸功,岂可赏之’为由拒绝! 这理由看似合适,但却未免太过死板。用兵之道,重在灵巧多变。这些军士远途跋涉,背井离乡,本就艰辛。兼之因前番大败士气低落,再不说多日战事难举,众人心畏俱战,思乡情重。这时候,给些适当犒赏,不但能安抚军心,又能趁机激愤三军,有何不可!?” 韩世忠说得甚为激动,眼瞪口张间,尽是严厉、慨然之色,兼之从他这番话中,不难看出他是个深通兵法,且又关怀军士的上将之才! 杨再兴闻言,眼色不由变得凌厉起来,冷声道:“这些的jiān贼狗官,本就不会行兵打战,却又往往手握重权。在他们眼中,麾下军士,命不如草芥!如此军队未战,恐已先败于敌一筹!!”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九十四章 三日之期 ?杨再兴语气极重,帐内大多人不禁都有些神sè变化。徐庆却是面不改容,笃定淡然道:“此等风气由来已久,多说无益。我想若要治好这一诟病,当今之急乃是打破僵局,若能攻克燕山,燕京便如囊中之物,随手可得,眼见大胜在即,三军必定大受鼓舞!!” 徐庆此言一出,帐内众人无不赞好,吉青、霍锐两人更是纷纷yu争先出战。邓云则是凝着面sè,眉头紧皱,脑念电转,想着这据历史发展,虽然不久郭药师便会投降,这二十万大军很快便可杀入燕京,但也因此造成了后来的惨败。何况这历史中,许多细节不能考证,这些可都是实实在在的xing命,万不可盲目地随波逐流,但有万一,悔不及也。 想到此,邓云面sè一震,双眼迸shèjing光,暗暗已然思定。这时,只听韩世忠捂掌大笑,颔首便道:“真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徐二郎所言正合我之心意!!” 韩世忠话毕,邓云等人似乎都心有灵犀般,纷纷出席,各个神sè坦荡、炙热,大喝愿效死力。韩世忠看着这些血xing少年,不觉浑身亦是热血沸腾,仿佛回到了当年他十八岁参军的时光,正yu鼓舞一番时。猝然,外头有人来报,称童太尉麾下护卫长有军令传报! 韩世忠闻言,面sè一沉,遂下阶相请。不一时,那挂着一脸笑容的徐天一出现在众人眼里。徐天一眼神投到邓云那里时,灿笑道:“呵呵,邓小哥我们又再见面了。” 邓云面sè沉着,见他眼藏鄙夷之sè,也懒得理会,只是略略点头。徐天一心里冷笑,然后上了阶,便是宣读童贯的令旨:“韩世忠所部及敢死队一众将士听令,燕云被辽强占久矣,当今圣上ri夜无不急盼能早夺失地,以致寝食难安。为将臣者,食君俸禄,当忠君之事,分君之忧。时下局势不稳,金人虽为盟国,暗里对燕京却是虎视眈眈。战事紧急,时势迫紧,故令三ri之内,必要攻克燕山,擒下怨军之首郭药师,不得有误!若有所差池,定当严惩不贷!望诸位能早ri建功立业,使我二十万大军得以推进,直取燕京,此实乃我大宋之幸,天下百姓之幸也!!” 徐天一令旨一落,霍锐、吉青顿时面sè勃然大变。杨再兴、徐庆还有韩世忠的部将都是面带惊愕、忿怒之sè。韩世忠面sè一沉,双眼一眯,赫地shè出两道耀眼jing光,吓得那徐天一不禁心头一揪。就在此时,邓云神情笃定,却似胸有成竹一般,率先应下。杨再兴、徐庆等兄弟见了,纷纷神sè一震,一下子宛如都平静下来,纷纷领命。韩世忠见这些少年郎如此有胆气,不禁哈哈一笑,亦慨然领命。 徐天一本以为除韩世忠外,邓云那一伙人定会被吓得六神无主,然后大闹一番,本就有看好戏的心态,却无料到邓云等人反给了他当头一棒,由其邓云那副从容笃定的神态,更是令徐天一觉得面目可憎! “哼哼。诸位英雄好汉真是了得!!我定拭目以待,瞻仰诸位威风!”徐天一从鼻腔发出嗤笑,那张笑脸显得尤为黑沉。韩世忠见得甚为不喜,一摆手便喝道:“竟然童太尉如此紧急战事,我等自不可偷闲,当下还有要事商议,恕不远送!!” 徐天一听了,心中更是痛恨,不过脸上反是笑得更加灿烂,大步流星地望帐外便出。 “没脸没皮的走狗,你娘白让给了你一副好皮囊!”就在徐天一经过霍锐身边时,霍锐对他极是厌恶,不由出言讽刺。徐天一猛地止住了步伐,身体微微一颤! 霍锐身旁的吉青本yu接话,徐庆立即狠打了一个眼sè过去。两人才不敢放肆。而徐天一也无发作,随即快步地走了出去,只不过他那离去的背影显得有几分yin森。 “狗东西,迟早拧断你的头!!”徐天一刚出帐篷不久,吉青一想那三ri期限,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张口便囔囔道。 “就是!三哥你可看见刚才他那嘴脸?简直就是一副狗脸皮!”霍锐眼睛一瞪,随即便道。杨再兴咧嘴冷笑,眼中散发着阵阵杀气。他早就知道这徐天一不安好心,肯定会寻机报复,落井下石。不过,邓云对这徐天一根本就不上心,此下面sè一震,抖数jing神,与韩世忠道:“韩大哥,还请恕小弟擅做主张,答应此事。不过小弟已有计策,不知韩大哥愿否一听?” 韩世忠闻言,双眼刹地一亮,欣喜应道:“我听闻你素来多计,快快说来!!” 两人这一对话,顿时让帐里众人无不jing神大震,纷纷看来。邓云把头一点,神气里流露几分稳重、智睿之sè,沉sè便道:“那郭药师麾下怨军不但jing锐,而且更有数万之众,又借得地势之利,硬把我二十万宋军逼得寸步难行!这般骇人壮举,就算那郭药师心里再是谨慎,恐也会有些轻视之心,其他寻常之辈更不用说。我有意,明ri亲率敢死队先往出击,先激怒其军,惹得其上下无不痛恶,待时机一来,再如此如此…韩大哥觉得此计可行否?” 韩世忠听得脸sè连起喜sè,可谓是又惊又喜,正yu大赞时,其麾下一员将校不禁皱眉说道:“邓小哥你麾下部署虽是英勇善战,但毕竟未曾经历大战,那怨军足是你麾下兵马十倍之多,若有万一,该当如何?不如你麾下与我军一换,或者更为妥当!” 韩世忠闻言,神sè微变,暂不做声。邓云却笑道:“不可。关于这郭药师的事迹,我打听不少。据说此人原本不过是怨军里的一员小将,却在数年间升为其军统将,虽有辽国混乱,正需用人之因,但也足可看出此人非同寻常。韩大哥盛名在外,若他前去,那郭药师必然会有所谨慎。 而我等这些敢死队的将士,都是些名不经传的小辈,再说朝廷组建我部,其用意只要有些见识的人,都能看出。郭药师只一打听,以为我等都是些来送死的莽夫,定会小觑我等,心有松懈。如此一来,我之计策,方有七成把握!!” 韩世忠听邓云说得头头是道,极有道理,心头不由一壮,颔首便道:“兄弟所言极是!!大哥信得过你这班兄弟,明ri你等尽管放手一搏,大哥自会在后接应!!” 邓云闻言,灿然一笑,杨再兴等人都是各个神sè亢奋,磨拳擦掌,就等明ri厮杀。 且说到了明ri五更时分,天还没亮。韩世忠、邓云便令各自部署洗漱进食,待两部军队都进食歇息毕。由邓云领三千敢死队军士先为出发,韩世忠领其部随后接应,同时又派人通报童贯。 不知不觉中,艳阳高升。邓云率军来到燕山平川之下,摆开阵势,命军士擂鼓作响,齐声搦战。怨军斥候探得,急来报之郭药师,郭药师听闻宋军来犯,领军的将士却都是年轻之人,不由面sè一怔,暗暗生疑。 这时,其麾下部将张令徽忽然想起数ri前听细作来报,童贯从后方调来一支敢死队,连忙报说。 “哼,不过都是些莽夫寇匪,有何惧哉!?将军莫虑,我只需一千兵马,便能将这部宋军杀个片甲不留~!!”郭药师麾下另一部将赵鹤一脸鄙夷之sè,冷声喝道。 郭药师听了,心中一稳,想这些人都是过来送死,便是笑道:“竟如此,你速速领军迎战。还有,这些都是野蛮张狂的罪犯、寇匪,不必与之硬碰,尽量避免与之正面交锋,如何cāo作,你自行做主便好!” 郭药师知这赵鹤有几分本领,想他对付这些宋人罪犯、寇匪应无大碍。赵鹤闻言,胸膛一提,面sè带着几分傲意,拱手领命便去。 且说燕山之下,擂鼓、喊杀声震天动地,山上各处关口的蛮军兵士见这些宋人气焰如此嚣张,无不气愤至极。 不一时,随着赵鹤领兵而出,山上暴出一阵阵助威喝彩吼声。邓云面sè一凝,遂向身旁兄弟们暗打眼sè。另一边,郭药师领着麾下诸将就在高处观战,却见那些宋军队伍,阵型凌乱,多有兵士不依行列,心中不由冷笑连连。 待赵鹤领军来到,其军迅速摆开阵型,邓云暗暗打量,见其军甚为严整,心想怨军jing锐之名,名不虚传。 只不过越是盛名在外的军队,便越有傲气。想到此,邓云灿然一笑,遂凝声喝道:“谁人赶往搦战!?” 邓云话音一落,霍锐早就等候许久,立即纵马先出,瓮声瓮气喝道:“大哥勿虑,且看小弟如何取那敌将首级!!” 喝毕,霍锐便飞马冲起,高举手中大锤,直指敌阵内的赵鹤,嘶声吼道:“辽贼~!!敢与我战耶!?” 赵鹤闻言,顿时面sè大怒,急喝身旁副将擒下霍锐。那辽人副将应声大喝,策马狂奔,执一对六尺铁鞭,气势汹汹地向霍锐杀去。霍锐纵声大笑,急迎过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马,那辽人副将连打两鞭,都被霍锐避过,刹时其手中大锤如有万钧之力,横砸过去,正中其胸膛,那辽人副将惨叫一声,顿时被打飞落马,滚地几圈,不知死活! 霍锐刹时之间便把那辽人副将击败,敢死队军士无不大声叫好,反而那千人怨军各个惊愕,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 赵鹤看得心头一跳,回过神来时,怒不可及,急又命手下一员悍将出战,只不过不到十合之内,又被霍锐一锤打翻落马,尤为狼狈难堪!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九十五章 对战怨军 ?“辽贼~!!莫非就知教你手下庸才来送死耶!?”霍锐扯声又喝,赵鹤听得,怒火焚身,再也忍耐不住,嘶声咆哮,飞马拧枪倏然杀出,飞马快到时,暴瞪双目,张口就喝:“竖子休要张狂,看我取你首级!!” 霍锐闻言,不惧反应,放声大笑。说时迟那时快,赵鹤已然杀近,挺枪望霍锐面门就刺。霍锐猛地一避,寒光一闪,枪头刺空而去。那一刹那地惊险,令战场上响起了阵阵惊呼叫响。霍锐瞬即把马一勒,提锤由上往下,望赵鹤头颅就砸。赵鹤见其力大,不敢硬碰,转马便闪,经过霍锐身旁时,急又舞枪一扫。霍锐早有预料,伏身就躲。赵鹤一枪扫空,待霍锐起身时,其早就飞马冲过。 “辽贼~~!!休想要逃~~!!”霍锐急把马一转,策马就追。赵鹤闻言,气得眼里冒火,恨极了这粗汉莽夫,即刻抽马回来便战。两人刹地交马杀起,赵鹤心中怀恨,越攻越急,霍锐浑然不惧,手中大锤舞得比赵鹤的攻势更要凶猛,约是十几合后,霍锐一锤骤起,如有碎岩轰石之势,霍地打折了赵鹤的枪支,一百多斤的大锤狠狠地砸在了赵鹤的面门上,顿时整颗头颅都被打得爆裂。霍锐把大锤一提,血液脑浆随着飞出,那场面恐怖极了! 不过对于敢死队的军士来说,此幕却是振奋人心,三千军士无不扯声叫好,齐喝威武。那千人怨军尚未出战,却先被霍锐的彪悍震得乱了分寸。 此时,正是大举进攻,破敌之机。不过邓云却无意下令拼杀。不一时,燕山之内遍处都暴起阵阵喊杀喝响,擂鼓、号角此起彼伏,不知来了多少兵马,大有草木皆兵之势。邓云毫不变sè,似乎早有预料,约是两柱香的时间,两部大军一左一右先是赶到,大概各有三千余兵马,不久后方又有近上万大军杀到。为首之将正是郭药师也,他见那部宋军并无前来厮杀,心里暗暗不由庆幸。 原来,他刚才在山上观战时,见赵鹤落尽下风,却不知退却,心就凉了大半,连忙令麾下部将张令徽、刘舜仁各引三千兵马前去救援,他则亲率麾下部署随后接应。只不过就在他令声刚落,赵鹤已被霍锐杀死,唯恐宋军趁机大举进攻,连忙催军速行。 “哼~!所幸这些宋人都是些不懂兵法、计谋的莽夫寇匪,白白浪费了这大好时机!!”郭药师心里暗暗冷笑,又想自己麾下要将竟死在这些无名小辈上,不由火气上脑,疾呼叫道:“速速把那宋人蛮匪给我擒了!!” 郭药师喝声一起,左右两边怨军阵内,立刻暴起连声喝响。各有数将齐出,都yu来擒霍锐。霍锐却不畏惧,大有虽万人,我往矣之势,提锤策马,赫然迎去。 与此同时,敢死队阵内,徐庆、吉青二将纷纷飞马而出。徐庆眼里生光,剑眉竖起,怒声喝道:“辽贼~!!休想以多欺少~!!” 徐庆声若轰雷,刹地炸起,须臾之间,便迎住了左边的数员辽将,手中长枪飞挑撩刺,使出的**枪法jing妙绝伦,首先杀得一辽将措手不及,被徐庆挑翻落马。兵戈晃动,寒光耀眼。数合后,一辽将攻得甚急,徐庆一让其刺来长刀,迅疾挥枪就扫,正中其头颅,当场打破,翻滚落马。剩下那辽将看得心惊肉跳,胆气已怯,被徐庆一枪打飞兵器,再疾飞一枪捅去,正中咽喉! 另一边,霍锐先是杀住一将,另一辽将正赶来助战,却听一声弓弦暴响,急睁眼望时,箭矢已到,‘啪’的一声,直透铠甲,穿入胸口之内,立马惨叫落马。就这一瞬间,正与霍锐厮杀的辽将被那惨叫吓得乱了神。霍锐自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提锤就打,把那辽将当场抽飞而去。尚有一将正往来杀,看得眼前这光景,顿时吓得心寒,下意识地勒马就逃。吉青从后紧追,看得紧切,拽弓便shè,快箭倏地shè入那辽将后背,瞬即翻倒落马。 这仅仅是半刻钟的时间,六员辽将尽数被杀。那一幕幕血花绽放,人飞马去,竟把这近二万的怨军惊得一时鸦雀无声! 郭药师又是惊愕,又是忿怒,那张令徽、刘舜仁哪里愿意就此认栽,纷纷嘶声大吼,都yu率其部厮杀。郭药师却想此下连连折将,麾下大军阵脚已乱,又见那部宋军虽是不知阵法,可大多都是身形健硕的壮汉,兼之那数员将士彪悍英勇,若是拼杀起来,纵是能赢下,恐也要折损不少将士、兵卒。 想到此,郭药师面sè一紧,当机立断,竟疾下令退军。郭药师令声一落,霎时间鸣金号角声从后阵四处响起。张令徽、刘舜仁听了,虽是万般不愿,却也不敢违令,纷纷下令撤军。 与此同时,在对山之中。童贯还有一众宋军要将见得那近二万怨军开始撤去,无不大喜。童贯更是大笑不已,若是寻常之辈,他还没这个闲情前来观战,正是想着邓云那些将领大多都是周侗徒儿,兼之又有韩世忠坐镇,想此战或有出人意料的胜负。 “哈哈哈哈~~!!看来这些罪犯、寇匪确有几分能耐,这首战便能告捷,将那郭药师二万大军吓得狼狈而逃,实在大喜,大喜!!”童贯白眉飞扬,笑得合不拢嘴,四周将士无不谄媚附和,大赞童贯用人有道,慧眼识人。只不过唯有刘延庆,皱着眉头,见那三千敢死队军士竟又不知趁势追击,不由摇头喝道:“那领军之将到底何人!?这屡屡大好时机,竟不知主动出击,简直是无谋至极!!还有那韩世忠本是深通兵法之人,怎也犯这低级错过,更是至今还不见其部出击!!” 刘延庆此言一出,童贯不由觉得大为扫兴,面sè一沉,一员将领见了,连忙便道:“刘都统你这话未免有些吹毛求疵之疑吧!这部敢死队,本就由那些罪犯、寇匪组建,能赢得此战,已是极为难得。何况那韩世忠亦不过一员小将罢了,何必如此苛刻?” 刘延庆闻言,大目一瞪,不由露出几分怒sè,暗想韩世忠的本领岂是你等这些不学无术的走狗能知。这时,童贯却也笑了起来,淡淡说道:“这战事多ri不见起sè,无论如何,今ri这一阵能赢下来,可谓是大震军心!纵是有些瑕疵,也不必过多追究。” 刘延庆听了,脸sè连变,最终还是未有反驳,拱手应是。却说,邓云见郭药师的怨军退却,只教麾下军士大骂,惹得那些撤军的怨军兵士无不痛恨。张令徽、刘舜仁更是急来寻郭药师劝他下令拼杀。不过,这时却有人来报,山下宋军已然撤去,听得张令徽、刘舜仁大骂不绝。 “稍安勿躁!!这些都是宋人拿来送死的莽夫寇匪,虽是有些能耐,但我看那领军统将根本就是个不识兵法的庸才!刚才彼军屡屡有大好时机,却都不知进取,这般庸才带领的兵马,只要略施小计,便能将其全军歼灭,何必与其拼杀,白白折损!?”郭药师疾言厉sè,神态严厉,凝声喝道。张令徽、刘舜仁闻言,不由都是脸sè一愣,反应过来时,才有恍然之sè,唯唯诺诺称是。四周的辽将、辽兵听了,大多都是明悟过来。郭药师安抚众军毕,遂下令各将安顿其部,然后再来与他商议计策。众将领命,纷纷而去。 却说,邓云领军撤出七、八里后,忽有一彪人马拦截而出。为首之将正是韩世忠也。 “哈哈~!!兄弟好高深的城府,你今ri这番表现,若非大哥早先得知,定也要被你蒙了过去!!”韩世忠满脸兴奋之sè,眼睛发光,放声笑道。 邓云亦微微一笑,恭答道:“小弟如此,也是无奈。那郭药师非寻常之辈,平常计量恐是瞒不过他。” “兵不厌诈!这名震辽国的郭药师,这回遇上兄弟你,算是遇到对手了!!”韩世忠笑容更盛,对邓云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更是敬重。邓云却也不知韩世忠的想法,脑里还在想着自己的计策有何漏洞,万有突变如何解决。而邓云这份谨慎,正是周侗苦心栽培的成果,昔ri周侗不耐其烦地与邓云教诲,为将者,必须多面考虑,凡事要料算先机,步步设量,万不可马虎不得。邓云把周侗的话谨记在心,不知不觉中已成了习惯。 当夜,韩世忠与邓云领着其麾下部署早回到营内,吃了晚饭后,各去歇息,养jing蓄锐,以备明ri之战。此下,韩世忠正与邓云于其帐内商议要事。忽然有兵士来报,刘都统来到营内。韩世忠面sè一沉,笑道:“看这刘都统是兴师问罪来了。兄弟,刘都统乃国之名将,为人忠义,绝非jiān佞之辈。你当以礼敬之。” 邓云早从其恩师口中听过刘延庆之名,顿时面sè一凝,颔首应是。随即,韩世忠、邓云便出帐迎接,见了刘延庆,拜礼毕。刘延庆却无好脸sè,冷哼一声,便大步流星地望营中主帐走去。韩世忠向邓云暗打一个眼sè,两人随即跟去。 不一时,三人纷纷入到帐里。刘延庆金刀跨马般坐在首座,韩世忠和邓云分坐在左右两席。刘延庆立即面sè一变,吹胡子瞪眼地喝道:“好你个韩巨虎~!你还想瞒本都统到什么时候!!” 韩世忠一听,连忙出席而拜,告罪道。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九十六章 龙蛮妙计制敌(上) ?“刘都统恕罪,兹事体大,何况童太尉下令三ri为期,末将不得不谨慎行事,不敢张扬!” 在韩世忠说话时,邓云亦已出席,忙接话道:“刘都统莫怪韩大哥,其实此中都是小将一人筹划。刘都统若要责罚,小将甘愿领罪!” “哦!?你便是那敢死队的统将,周侗的徒儿,号称‘龙蛮子’的邓云么?”刘延庆眉头一挑,双眼一眯,凝声问道。 “周侗正是我家恩师。至于龙蛮子之号,实是好事之人所取,刘都统莫要当真。”邓云毕恭毕敬答道。刘延庆一听,忽然脸sè一变,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周老哥可收下了一员高徒!!我今ri初时看时,还真看不出端倪来!后来回去细想,以韩世忠的脾xing,看你屡屡白费良机,绝不会在旁袖手旁观!而我又听过你的事迹,亦不像是无谋之辈,便想到这大有可能是骄兵之计。 我虽不知其中细节,但还望你等小心行事,那郭药师能在辽国享誉盛名,自非是泛泛之辈。” 韩世忠、邓云两人一听,都是面sè一震,齐声应诺。刘延庆甚为欢喜,暗付这两人都是难得人才,ri后定能成为国之栋梁。刘延庆遂有了栽培之心,与两人谈了许久,方才离去。 次ri,却说韩世忠与邓云商议毕,遂各引麾下部署出发。邓云率三千敢死队军士,一路火速前行,风风火火,气势汹涌地来到昨ri那平川战场。 在邓云的喝令之下,三千敢死队军士把阵型随意一摆,便开始嘶声吼叫,喊杀搦战。 另一边,郭药师听闻宋军的敢死队又是来侵犯,顿时面sè一变。席下,张令徽满脸暴怒之sè,扯声便喝:“这些宋人实在欺人太甚!!末将愿出死战,势要与之拼个玉石俱焚~!!” 张令徽喝毕,一旁的刘舜仁亦满脸愤慨地冲出,喝道:“我等怨军自组建起,每战必前,英勇善战,就连金人的军队亦不敢小觑。这些宋人屡屡来犯,我军上下无不愤恨,都yu与之搏杀雪耻,岂有不胜之理耶!?” 刘舜仁的话,顿时激起席下诸将的斗志,各个争先请战。郭药师见状,心里大喜,厉声便道:“诸位所言极是!!我怨军上下各个都是好汉豪杰,岂能屈辱于宋人!!待会作战,还望诸位努力作战,扬我怨军之威!!” 郭药师一声喝毕,众人齐声呐喊,杀气冲天。郭药师遂令张令徽率数员辽将,各领部署先往出击,遂又令刘舜仁把守阵地。郭药师安排定后,亦引数员辽将雷厉风行地出帐去整备兵马。 且说,敢死队军士在山下骂阵已久,不少将领、骑兵更是下马歇息,毫无纪律。蓦然,山上喊杀声汹涌暴起,一阵阵兵戈震响铿锵响亮,只见大片风尘起处,一部怨军先到,莫约有数千人马,来军正是张令徽的部署。 张令徽眼见,对面宋军阵内大多将士都下马歇息,气得顿时整张脸都红了,正yu下令冲杀时,忽然后方有一快骑赶到,却是郭药师见这部宋军有些反常,恐是有诈,兼之不乏勇悍之将,教张令徽暂且莫要轻举妄动,等他大军赶到,再做厮杀。张令徽听了,不由死压怒火,死死瞪着那些尚在懒懒散散,翻身上马的宋军将士。 邓云暗暗打量,神sè端然,眯着眼紧紧地观察眼前战况。约是一炷香的时间后,郭药师所率的近万大军已然赶到,摆好阵势。郭药师原本面带疑sè,盯了敢死队的军士好一阵后,竟发觉毫无端倪,根本就是一群毫无纪律的莽夫粗汉,顿时心里火气更胜。这时,张令徽策马赶来,那双眼似两团烧着的火,急不可待地扯声就喝:“将军!我等何时才能与那些宋人厮杀~!?” 郭药师面sè一冷,脑念电转,想那宋军统将乃无谋之辈,心起一计,遂道:“你速出与那宋军统将搦战,到时我自有计策!!” 张令徽一听,顿时大目一瞪,张口咆哮一声,慨然领命,转马提刀,奔飞出阵,径直望宋军门旗下冲去,举刀一指邓云,同时口中喝道:“黄毛竖子,亦敢带兵打战!?快快出来与你家爷爷杀上三百回合!! 邓云一听,先暗暗看了看对面的郭药师,心思一沉,却先令徐庆出阵,暗中吩咐只可败不可胜。徐庆闻言,把头一点,即飞马挺枪出阵。 张令徽看着徐庆杀出,不由脸sè一变,心想这人昨ri以一敌三最为抢眼,万不可轻心大意。张令徽念头一转,徐庆已然杀到眼前,手中长枪倏地挑起连道枪花。张令徽眼睛一瞪,大吼一声,以来壮胆,急忙拧刀抵挡。霎时间,枪影刀光,交横飞错,两人扭杀一起,状况极为激烈。眼看两人杀了近有数十回合,徐庆渐渐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枪法也变得凌乱起来。 张令徽自是乘胜追击,张口咆哮,手中大刀如阵阵旋风,狂劈暴砍。对面怨军军士看得无不嘶声大喊,叫好不绝。郭药师看得心头一喜,脸上冷笑更胜。 蓦然,只见徐庆急虚刺一枪张令徽刹的避过,回过神来时,徐庆早就拍马离开。张令徽面sè凶狠,急飞马赶去,提刀向徐庆后背就刺,口中喝道:“小贼~!!纳命来罢~!!” 千钧一发之际,徐庆却好似背后长眼,扑身一倾,张令徽顿时一刀刺空。徐庆惊险避过,好似已被吓破了胆,狼狈逃走。那些怨军看了无不激奋,又是震起一阵阵喝彩助威之声。 张令徽如天兵神将,追了一阵,眼见徐庆逃远,把马勒住,举刀再指向邓云,竭斯底里地吼道:“竖子~!!快快出来受死~!!!” 邓云面容一震,那双细长眼眸刹地迸shè两道jing光,大喝一声,一提手中龙纹银棍,坐下赤红宝马霍然蹄跃鸣起,如若一道脱弦箭矢望张令徽奔飞而去。 就这一番阵势,已然昭显出邓云的与众不同,气势逼人。 张令徽看得心惊肉跳,连忙抖数jing神,眼看邓云飞马杀到,面露凶狠之sè,抬刀就劈。邓云浑然不惧,提棍飞打,‘嘭’的一声巨响,张令徽大刀猛地荡开。邓云人马飞过瞬间,那龙纹银棍刹那间又化作一道惊鸿掣电望张令徽的后背回扫而去。张令徽却也了得,竟早有准备,连忙一扑,邓云一棍扫空,飞马就去。张令徽急把马拧转,纵马追去。 邓云面sè冷酷,故意放缓马速,喝声叫道:“辽贼~!!快快来战!!!” 张令徽闻言大怒,急飞马赶去。此时在怨军阵内,大多人都在被邓云的威猛所慑,唯有郭药师看着邓云不断接近其阵,眼中厉sèyu盛。 再看战场之中,说时迟那时快,张令徽奔马杀到,与邓云并马交接,两人棍刀乱打,暴响不绝,一并冲飞。战况之激烈,更胜前番一战,两军将士无不看得紧张无比。须臾之际,邓云倾身一让,避过张令徽飞刺过来的大刀,刹时连棍舞动,那大片棍影如同游龙腾云之势,杀得张令徽狼狈不已,死死坚守。不知不觉中,两匹马已快到怨军阵前五百步开外。郭药师见邓云如此勇猛,哪敢怠慢,疾呼大喝。刹时,其阵内一将,立即纵马飞出,拽弓拉弦望邓云飙飞而去。同时,又有七、八员辽将齐声呼应,各提兵器,纷纷纵马杀出。邓云听得喝响,面sè一变,无比气愤喝道:“你等这些无耻猾贼,好不要脸!!” 张令徽却是毫不理会,心知邓云武艺高超,急望来杀。邓云立马忿势舞棍暴打,杀出翻云龙腾十八棍,棍棍快疾势猛,刹地把张令徽逼退而去,迅疾转马就走,看也不敢以一敌众,yu要回阵。却说那首先发起偷袭的辽将,名叫甄五臣,膂力惊人,能开三石大弓,而且更有百步穿杨的本领,乃是郭药师麾下爱将。此下他飞马正赶,眼看着邓云后背,眼发jing光,把弓拽成满月状,啪的一声巨响,箭矢赫然暴飞,望那处邓云斜刺里shè去。 邓云正逃间,听得那声箭响,心头一跳,脑念电转,竟猛地一咬牙,面露狠厉之sè。突兀之际,那快箭带着一股疾风shè到。邓云好似才反应过来,身子急闪时,却发出一声痛喝,随即撕心裂肺地吼道:“无耻猾贼!!冷箭伤人,算什么英雄!!?” 邓云这声暴吼,可把杨再兴、徐庆等人吓坏。就在此时,郭药师面sè大变,尽是狂喜解恨之sè,嘶声暴喝,急催大军扑杀。这些怨军军士本就憋了一股子怨气怒火,郭药师令声一落,争先恐后奋勇而出。张令徽大喜不已,狂奔追去。另一边,那甄五臣见shè中邓云,也是满脸兴奋喜sè,急呼身后七、八员辽将随他冲杀。 怨军大举进攻,受了伤的邓云,似乎更为胆怯,一边急逃,一边喝令撤军。杨再兴、徐庆等人虽是担忧不已,但早前邓云已暗发号令教众人做好撤军准备,但听号令,立即撤走,绝不可有所怠慢,以免误了大事。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九十七章 龙蛮妙计制敌(中) ?故此,徐庆等人只好死忍怒火,引兵撤走。其中杨再兴却把麾下部署交予徐庆,赶去接应邓云。 “龙蛮子你可有大碍!!?”杨再兴引着数十恶豹骑,急奔马赶去,人还未到,便急呼起来。邓云见杨再兴赶来,急忙暗打眼sè。杨再兴见了,面sè先是一喜,又见张令徽、甄五臣等辽将如狼似虎地杀来,连忙做慌张之sè,急喝道:“快快随我护住邓将军!!莫要被那些猾贼得逞!!” 杨再兴喝毕,那数十恶豹骑各个嘶声大喝,面带凶狠之sè,飞鞭策马来救。杨再兴马快,最先赶到,邓云低声速道:“杨大哥莫吓坏了那些辽人!” 邓云话音刚落,后方又是一阵弓弦暴响。杨再兴豹眼一瞪,驰马挺枪,倏地赶去,枪若迅雷,‘嘭’的一声便把那冷箭击破。张令徽飞赶杀来,杨再兴转马霍地截住。两人刀枪对碰,霎时间便是十数回合,须臾间数员辽将先是杀到,后面还紧跟着甄五臣等四、五个辽将,那数十恶豹骑也赶杀过来。两班人马杀得甚为激烈,后来杨再兴更是以一己之力,硬是杀退张令徽还有甄五臣两将。 与此同时,邓云已然逃远去了。杨再兴连忙转马,喝令恶豹骑撤去。张令徽、甄五臣见杨再兴威猛,皆有惧意,不敢紧追。其中甄五臣连发冷箭,都被杨再兴打落。 眼见杨再兴那数十人渐渐逃开,此时郭药师的大部兵马骇然从后扑来。只见郭药师面目凶狠、yin鸷,原来适才他挥军杀来时,见得杨再兴本领如此高强,又想先前邓云大发神威,兼之昨ri那几个宋将,这部敢死队里的将士各个几乎都是棘手之辈,若是不趁此机会,一举歼灭,ri后必成后患! 想到此,郭药师眼中带着几分疯狂之sè,猛地shè出两道恐怖jing光,嘶声大喝,命诸军努力向前,务必要把这部宋军兵马剿灭干净。随着郭药师号令骤起,一众辽将无不奋然追击,那一队队怨军军士亦是卯足了劲,狂奔飞冲。霎时间,喊杀声如排山倒海,震得四面八方都在抖颤。 却说三千敢死队军士慌促而逃,一直逃到一处狭窄谷道。此谷道名叫蛟蛇口,地势蜿蜒复杂,是一险地。郭药师率一万数千怨军汹涌追击,前部兵马已然杀入了谷道之内。 就在此时,一声炮响,如同整个天地都在颤动起来,只听谷道两侧响起阵阵剧烈的喊杀声,两部宋军势如骑虎,一左一右赫然杀出,那些怨军军士无不惊愕,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直到宋军汹涌杀来,方寸已落,霎时间被杀得东倒西歪,人仰马翻,势如山倒! 且看这两部宋军,亦是极为不同寻常,其实却都是韩世忠所部。左边一军正由韩世忠所领,右边一军则由韩世忠麾下副将,呼延通率领。 “呼延通!!你率你麾下兵马截断后方辽兵,本将前去擒那郭药师!!”韩世忠虎目一瞪,扯声喝毕,一舞手中方天画戟,纵身一跃,刹地把一员辽将刺翻落马,瞬即夺了其马匹,双脚一夹奔飞而去,其部将士无不激愤,纷纷追随杀去。 却说那叫呼延通乃是开国元勋呼延赞之后,长得虎背熊腰,膂力惊人,乃一当世奇人也,曾赤手空拳杀入辽人营内,夺兵刃,杀了营中统将,凶勇无比。怎奈他却是一介勇夫,xing子暴烈,做事我行我素,不知得罪了多少小人,故而才被分到韩世忠麾下当一员副将。 当下,呼延通听得韩世忠号令,大吼一声,那对凶目闪烁着赫赫暴虐的光芒,手提一对短戟,如同一头脱缰野兽,倏然杀入后方辽兵人cháo之内,双戟舞得密不透风,杀得血肉溅飞,惨叫不绝。其部无不壮之,前仆后继纷纷赶去厮杀。 另一边,且说邓云一听炮响声起,立即面sè大震,他身上的箭矢早就不见!原来适才甄五臣所shè那箭,根本未有shè中,却被邓云夹在了腋下,张令徽、甄五臣等人听得惨呼,兼之又是有一段距离,难以看清,便都以为邓云中了箭。 “听我号令,全军复回厮杀,务必要把那郭药师擒下!!”邓云猛地把马一转,声若洪钟,厉声大喝。敢死队一众军士纷纷扯声吼起,蜂拥转后扑去。杨再兴率先杀出,那对豹眼尽是凶光,飞马直突,正遇那张令徽。张令徽满脸慌sè,见得杨再兴杀来,心想此番难逃一死,恶从胆边生,嘶声狂叫,舞刀便杀。杨再兴一声叫好,霍地迎住张令徽。张令徽先前连番恶战,力气早就去了七成,当下虽yu拼死,却心有余力而力不足,连狂攻几合后,被杨再兴一枪打落手中大刀,反应过来时,眼前一大箩筐枪花,哪里避得及。不过杨再兴似乎不yu杀他,最后改刺为扫,把张令徽打得身躯前倾后倒,最后一枪扫到其胸膛,把他打落马下。后方敢死队军士等候久矣,连忙扑上来将张令徽擒住。 这说是迟,其实却只在刹那之间。从后赶来助战的辽将,见张令徽被擒,无不吓得面sè剧变。杨再兴面容冷酷,那豹眼如似发着幽幽,蓦地望了过去。这时,后方人涌马突,只见邓云率徐庆、吉青、霍锐等将策马飞扑杀来。霎时间,宛如一头头恶龙猛虎,凶禽巨兽一拥而上,竟把这些素有威名的怨军将士吓得纷纷勒马逃去。 “你等辽贼听着,如今你等已成瓮中之鳖,休想逃去,快快投降~!!”邓云一声暴喝,声震四方,那些辽将却是不理,急急逃去。就在杨再兴yu策马追时,电光火石之间,邓云纵马先过,那赤红宝马连声嘶鸣,神骏无比,赫地追到一员辽将身后,亢龙棍化作一道璀璨银光,暴砸在那人后背,顿时把他打翻落马。邓云紧跟而上,手中亢龙棍如化作其身一肢,飞突撩起,骤扫猛击,毫无丝毫多余,快得惊人,杀入那人丛之内,连把五六员辽、将打落马下。有些当场死绝,有些还算能保住xing命! 杨再兴看得血脉喷张,纵声笑道:“哈哈哈哈~!!龙蛮子休要贪食,留我杨豹子几个~!!” 杨再兴话音刚过,徐庆挺枪纵马从后飞过,吉青、霍锐两人纷纷紧随,其中霍锐还不忘扯着嗓子囔囔叫道:“杨豹子你若不快点,大哥剩下的,都先被我霍小牛给吞咯~!!” 杨再兴一听,冷哼一声,立即飞马就冲。敢死队那些军士,见自军将领各个如此威猛凶悍,视这些辽人如若家禽海味,无不胆气大壮,争先恐后地紧跟杀去。 说时迟那时快,邓云已然杀到一片人丛之内,那亢龙棍飞动间,如有神威所助,所向披靡。眼见那甄五臣就在一角,邓云大喝一声,骤马便飞杀过去,口中喝道:“猾贼~!可识得我耶!?” 甄五臣面sè剧变,刚才看得邓云大杀四方,便知他早先有意收敛,心知不敌,连忙转马就逃。这时,徐庆等将纷纷杀到,那些怨军阵脚已乱,哪里抵挡得住,刹时就被冲开一个巨大的破口。电光火石之间,前头的邓云便已追到了甄五臣背后,甄五臣冷不丁地猝然回身,一手飞出一流星锤。邓云早有准备,拧棍就打,流星锤立即暴飞而去,反而砸落了一员辽将。突兀之际,邓云亢龙棍如若龙盘其身,一棍打中了甄五臣的左臂,整个人刹地倒翻坠马,惨叫痛呼不绝。 这时候,徐庆等将亦都大显身手,各有击毙。这些怨军前部的将领,瞬间死的死、擒的擒,已失大半,剩下的都无胆应战,那些普通兵卒,更是吓得战意全失,随着敢死队大部人马扑上,瞬即便死伤过半,剩下的大多都被擒了。 转眼间,邓云却已杀往了怨军中军之处,杨再兴、徐庆两人亦都突破乱军,紧跟杀去。 却说郭药师本以为此战必胜无疑,更下定决心要一举歼灭这部宋军敢死队,哪知最终却中了埋伏,一时间局势大变,待他反应过来,那些伏军已然截断了他的大军,使得前后难以呼应。郭药师听得一员将士来报,那些伏军此下已分开两部,一部抵住自军后方兵马,一部正往中军杀来。 生死关头,郭药师强震jing神,急命刀盾手、长枪兵前往抵挡,又命弓弩手准备作战。 不一时,后方连阵痛呼惨叫,眼见处人仰马翻,混乱一片。郭药师面sè勃然大变,急睁眼看时,只见一员魁梧蹇硕,如同天之巨神,势骇惊人的宋将飞马杀来,手提一柄寒光闪闪的方天画戟! “人中奉先,韩世忠~!!”郭药师心中惊呼一声,心先凉了一半。昔年韩世忠在西夏种种惊人壮举,早令他威名传遍天下,更兼韩世忠这番来到燕云后,每战所出,必定大获全胜,让不知多少多少几乎忘了他威名之人,再次想起他的可怕! 就在郭药师念想间,韩世忠提戟已然冲破两道防线,杀得那些怨军军士节节败退,狼狈至极。这时,韩世忠所率兵众纷纷杀到,怨军败势立即更为明显,几乎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九十八章 龙蛮妙计制敌(下) ?韩世忠趁机强突猛冲,虎目圆瞪,浓眉竖起嘶声喝道:“韩世忠在此!!你等辽人何不速速投降,可免一死~~!!” 韩世忠声若虎啸,震得场中辽人无不心头抽搐,面带畏sè。郭药师看得又怒又怕,急令弓弩手发箭去shè。刹时,一**乱箭不断望韩世忠那处shè去。韩世忠浑然不惧,手中画戟骤起骤落,劈砍撩打,毫发无伤,不过却被这一**乱箭阻住了冲势。 郭药师稍稍心稳,脑念电转后,抖数jing神,一提手中长枪,竭斯底里地喝道:“宋人jiān诈,我等已中其计,若不拼死搏杀,必死无疑!!” 郭药师喝毕,纵马就冲,身旁七、八员辽将纷纷怒喝,四周怨军军士亦是狂吼乱啸,皆有拼死之志。 就在此时,前军那里势若山崩海裂,惨叫痛呼此起彼伏。郭药师吓得浑身抖颤,急把马勒住,转头一看。只见当先一将纵飞猛冲,提一龙纹银棍,舞得如龙腾起舞,勇不可当,直冲杀来。又见在他背后,一左一右两员悍将,皆执长枪,一人面容冷酷,长枪轻巧迅疾,杀人如闲庭信步,一人面sè凶恶,长枪快猛暴烈,杀人恐怖残忍。这三人一同杀来,如有万兽狂奔之威,吓得郭药师还有那一众怨军上下,各个胆寒心颤。 “哈哈哈哈~!!龙蛮子你休想在虎口抢食~!!”韩世忠眼见邓云三人杀到,顿时虎目凶光大盛,狂拍马匹,那些弓弩手都瞄shè不及。郭药师面sèyin森恐怖,却是想着那三人加起来比这韩世忠还要恐怖得多,死咬牙便喝令军士望韩世忠那处突破。邓云三人从后掩杀,所突之处,一片混乱。说时迟那时快,韩世忠狂突强破,连刺翻几员辽将,杀到郭药师面前。 “韩世忠~!!我与你拼了~!!!”郭药师面sè狰狞,拧枪狂刺,攻势猛烈,大有一前无后的拼命之态。韩世忠挥戟抵挡,枪戟连斗数十回合。却说这郭药师武艺亦是极佳,寻常之辈绝非他三十合之敌。 怎奈他此刻遇上的却是那‘人中奉先’韩世忠!只见韩世忠骤然发作,戟起如有万钧之力,一戟先是砍破郭药师的长枪,迅疾又提戟一挑,郭药师急忙躲避,脑上头盔被画戟月勾挑起,发出一声暴响。郭药师往后一倒,头盔已然飞起,只见他披头散发,嘶声吼叫,韩世忠伸展虎臂,一把将他揪住,刹地猛砸落马。那些怨军军士想要来救,却被韩世忠的部署杀住,兼之后方又有邓云那三尊煞神,岂有余力? 郭药师被三、四个宋军拖入人丛内,须臾便被绑住。韩世忠高举画戟,厉声就喝:“你等统将郭药师已被我韩世忠擒也~!!还不速速投降!!!” 韩世忠喝声一起,那些本就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心怯胆寒的怨军军士顿时纷纷弃戈投降。兼之张令徽、甄五臣等要将亦都被擒,无人敢再率军死战,不一时那些被韩世忠、邓云麾下宋军断成几截的怨军军士尽都投降。 此战可谓是赢得jing彩极了。韩世忠亲自策马赶到邓云那里,拱手作礼,笑道:“这回要不有兄弟妙计,岂能得此大胜?此全乃兄弟功劳!!” 邓云闻言,却是淡然一笑,毫无丁点倨傲之sè道:“韩大哥所言差矣,若无这一众弟兄拼死作战,我纵有神机妙算的本领,又有何用?” 邓云此言一出,无论是敢死队的将士还或是韩世忠的部将都是暗暗感激。韩世忠本还担心邓云会心里埋怨自己争先擒了郭药师一事,此下才知自己是已妄作小人,欣喜不已,连声大笑,叫好不绝! 就在此时,四面八方猝然响起一阵阵喊杀声cháo,朝声响望处,那一部部兵马如cháo翻浪滚,数之不尽。原来却是童贯在高处远望,眼见郭药师败局已定,忙亲率大军前来抢攻。 听着这浩大声势,邓云与韩世忠对视一眼,似乎已料知何事,面sè都是一沉,杨再兴等人更是各个面露怒sè。杨再兴冷声哼道:“哼~!这些jiān臣鼠辈,要拼命的时候只知道躲在后方,待胜负已分,却都来抢功劳了,真是厚颜无耻~!!” 邓云闻言,不禁眉头一皱,暗向杨再兴打去眼sè。杨再兴脸庞一抽,还是忍住了怒火,不再说话。 韩世忠面sè一凝,唯恐这些少年郎年少气盛,得罪了童贯,忙道:“诸位兄弟且莫计较,我等身微言轻,不必自找麻烦,凭我等本事何愁功名不得?” 韩世忠好声安抚,邓云那一众小兄弟都知其中利害,只好强压怒火,纷纷称是。 不一时,后方一彪人马赶来,只见童贯身穿金甲,骑着一匹神骏宝马,在诸将拥护之下来到众人面前,张嘴便笑:“哈哈哈哈~~!!诸位果真都是国家良才,这番可谓是立下大功,老夫定会重重有赏,重重有赏!!” 众人闻言,在韩世忠、邓云的示意,纷纷下马拜礼,齐声喝道:“愿未负太尉大人厚望~!” 童贯见状喜sè更胜,遂令左右,今夜大摆宴席,以作庆祝。邓云面sè一变,正想去劝,韩世忠却暗暗扯住,用眼神示意他不必多管此事,得罪那童贯。 那刘延庆闻言,脸sè连变,见童贯已经是得意忘形,犹豫一阵,还是说道:“我军虽得此番大胜,但那燕山上还有上万怨军部众,若趁今夜我军大举设宴时忽发袭击,如之奈何?” 童贯一听,顿时那张笑脸便僵硬起来,大觉扫兴,目光也变得几分冰寒,冷喝道:“这怨军的统将都被老夫擒了~!剩下的余党哪敢作恶~!!刘都统你这般杞人忧天,若是乱了老夫军心,老夫唯你是问~!!!” 刘延庆一听,暗暗低头咬牙,也知童贯势大权重,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万一得罪,更怕要连累一族,只好死压心中晦气,诺诺应是。 童贯听了,方才笑起,遂令诸军撤回。其间邓云屡屡yu想进谏,都被韩世忠阻止了。两人听令整顿兵马,至于那些怨军俘虏却都被童贯麾下大军押走,那一一得瑟倨傲,好像这些俘虏都是他们擒住的。 邓云那一群弟兄,都是xing子刚烈不屈之辈,看得自然心中好不痛快,而那xing子暴烈的呼延通更是忍不住囔囔起来,却被韩世忠冷声喝叱,方才有了收敛。 邓云不禁有些失望之sè,不过转念又想韩世忠早就参军,而军中位高权重者,大多都是jiān佞yin险小人,若是不学些相处之道,恐早被小人害死。 “难怪恩师常言,这世道就像是一个大染缸,一旦进去了,又岂能不沾些污sè?” 邓云心中一叹,暗暗腹诽道,只觉浑身有一种凉意,挥之不散。 当夜,童贯于大寨中大摆宴席,犒劳诸军,其麾下心腹将士各个都似立了大功,满脸亢奋喜sè,甚至有些人还在吹捧着自己今ri如何威风作战。倒是韩世忠、邓云那些真真实实地立了大功的将士却都被安排到一处荒僻的营寨,甚至连烛台都是韩世忠特令麾下兵士取来的。 夜sè愈来愈是昏暗,四周都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显得这里尤为死寂,那一个个火盘,发着啪啦啪啦的声音。营里那十几席上,竟都空无一物! “哼~!与其在这里受辱,还不如回去和兄弟们吃个痛快~!”杨再兴xing子本就放荡不羁,哪里忍受得了,这便一起身子,就要离开。 “对!俺也不受这鸟气了~!!”呼延通一瞪巨目,亦猛地起身。其他席上的将士见了,亦都恼怒极了,纷纷应和。韩世忠深吸了一口大气,虎目发着阵阵寒光,那双拳头捏得死紧。 这时,邓云却是借助火光,默默地望着对面燕山,不知在想着什么。 “够了~!!都给我闭嘴~~!!待会童太尉若是过来,发现不见我等,岂不麻烦!?我不想在这本该属于我等兄弟的庆功宴上,却反被围观受罚~!!”韩世忠纵声暴喝,满脸憋得通红,如若一头暴怒的巨虎,众人见了无不心头一震,各个都低下了头。 蓦然,邓云看到燕山之上,几处连连鸟雀惊飞,眼睛一亮,遂便回首向杨再兴笑道:““不。杨大哥,你不愿受这气,便回去安抚一众弟兄吧。此下,他们定也是难受极了。童太尉果真来了,我便说你身体不适就好。” 韩世忠顿时面sè一变,大觉失了颜面,带着几分怒气喝道:“兄弟你这是何意!!?” 韩世忠话音刚落,忽然一队数十人的队伍,带来酒水、饭菜赶了过来。其中一中年汉先迎了过来,满脸敬佩之sè道:“诸位英雄久等了!实不相瞒,那负责宴席的孙大人为了讨好那些军中要将,都把好酒好菜安排过去。至于诸位英雄,他则说按平ri伙食便好。我想若非诸位英雄拼死作战,今ri哪能取得这番大胜。我听说,连那统将郭药师都被擒了,这一来燕山不久定可攻破,待取了燕京后,大家伙都可以早点回去! 那些军中要将自欺欺人,都以为是他们功劳。我们却都不傻,对诸位英雄感激极了。我们几伙人合计着,说什么都不能亏待诸位英雄,便偷偷藏了些好酒好菜,等了好一阵,才有机会给诸位英雄送过来哩!” 这中年汉话音一落,那些原本都有怒sè的将领顿时都变了sè,暗暗感激。韩世忠一把执住那中年汉的手,好生感激,又想邀他入席。那中年汉却是婉言拒绝,急吩咐那数十个伙兵把酒菜搬上。此时,韩世忠把邓云拉到一边,沉sè而道:“兄弟你素来稳重,怎也闹起了脾气?” 邓云呵呵一笑,便在韩世忠耳边低声说道如此如此。韩世忠听得脸sè连变,后来更是虎目亮起两道jing光,纵声大笑。两人遂各把呼延通、杨再兴叫了过来,各做吩咐。呼 延通、杨再兴听韩世忠、邓云吩咐罢,都是神sè一震,便各自离去。霍锐、吉青看了,大觉其中大有端倪,连忙也赶过来,要随杨再兴一同离去。 邓云心想那童贯老贼大多也不会过来,便也是答应。霍锐、吉青闻言大喜,急急便追了上去。随即,邓云和韩世忠便回到席里,令众人开始宴席。 却说在zhongyāng大寨的主帐里,童贯为郭药师、张令徽、甄五臣等辽将亲自松绑,遂令他等各自入席。郭药师仨人也不敢违令,纷纷入席,却觉得如坐针毡,三人暗中又各打眼sè,不知在交流什么。 席中,童贯也不提投诚之事,笑口不绝,兴致极高,喝了不少酒,其他将领纷纷来敬,童贯也来者不拒。唯有刘延庆,兴致寥寥,喝得不多,眼神不时在郭药师等人身上游动。 “哼~!这些宋军要将都是些昏庸之才,反倒韩世忠还有那些少年郎各个英雄了得,却连这主帐一席都得不到,实在可笑极了~!!”郭药师心中冷笑,此下虽为阶下之囚,却仍不显慌乱,亦算是个了得人物。 郭药师正想着,却发觉浑身有些不自在,转眼望去,正与刘延庆的目光对住,不由心头一紧,不禁收敛了许多。 不知不觉中,已到二更时候。宋军上下要将大多都是醉倒,各处宴席几乎都结束了。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九十九章 童贯的野望 ?营中也只有寥寥七、八席上还有人在喝酒。在童贯的主帐里,在童贯的示意之下,刘延庆等将已然纷纷离去。此下帐里剩下的,有童贯还有徐天一等师兄弟,兼之两个身形魁梧的将士,再加上郭药师那三人。 其中除了童贯还有被迫灌了不少酒的郭、张、甄等三人外,其余人都是滴酒不沾,各个神情冷酷地侍立在帐篷四周。 “郭统领~!老夫待你如何~?”童贯面se通红,实则酒量了得,只是醉了三分,蓦然装着酒疯般扯声喝起。郭药师一听,也是能屈能伸,连忙出席,单膝跪下拜道:“郭某常听童太尉礼贤下士,今ri一见,果非虚言,自是感激不尽!” 就在郭药师说话间,张令徽、甄五臣亦纷纷出席,跪在两边,齐声应和。 “哈哈哈~~!!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里并无外人,郭统将老夫早前与你所议之事,你久久未有回复老夫,老夫无奈,不得不以这粗鲁的办法相请一聚。不知当下,你可已有想法!?”童贯扶须大笑,兴奋至极,双眼发着阵阵厉se。郭药师心头一揪,暗道这老贼虚情假意,卖弄多多,果然是为了此事!当下脑念电转,思量计策。同时旁边的张令徽、甄五臣亦是听说此事,不禁脸se剧变。 “童太尉英雄盖世,建功无数,乃大宋国之屏障,天下无人不敬佩之。那赵佶昏庸无能,荒废国事,只知玩乐。依小人来看,童太尉早该称王称帝,以慰天下黎民百姓之望也~!”郭药师侃侃而言,可谓是大放厥词。 可这童贯竟听得眉开眼笑,颔首连连,笑盈盈道:“老夫深受大宋朝廷恩德,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过正如郭统将所言,我宋朝天子并非明君,这些年更屡屡犯下大过,若非老夫这些忠臣拼死弥补,恐怕如今大宋早已烽火四起,黎民百姓都流离失所,无处可归。老夫每每想到如此,真心如刀割,忧心忡忡。又想金人ri愈强盛,狼子野心,中原之地恐迟早成为其囊中之物。 老夫此番yu私取燕云之地,本意乃为中原苦难百姓寻个定所,但有万一,亦可及时收纳,绝无丝毫贪yu之心。再想你辽人天祚帝,已被金人围困夹山,耶律淳强据燕京,不过伪帝,难成大器。到时辽国一灭,你等辽人未免不会受那金人欺凌,到时老夫亦会大开善门,一并收纳,团结一致对付金人,岂不是好?” 郭药师听得心中嗤笑不止,表面却是一脸激动道:“童太尉果真是大仁大义,菩萨投世!!” 郭药师话毕,那张令徽、甄五臣在郭药师眼se示意之下,亦是纷纷大赞。童贯欢喜极了,大笑不绝,却全然不知大祸临头! 且说刘舜仁留下把守燕山,在山上观战,见自军兵马长驱大进,掩杀而去,心想此番必取大胜,故而无虑,只便一队骑兵前去打探,遂引诸将回营等候捷报。 哪知数个时辰后,那队骑兵归来,其将领面se苍白,慌张急切,来报说自军兵马大败,郭、张、甄等人都被宋军擒了。刘舜仁一听顿时脸se勃然大变,一时间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觉头昏脑胀,惊骇至极。终于,待他回过神来后,并无急着与宋军拼杀,其麾下诸将各个神情激愤,各个请战。 刘舜仁却先安抚军心,命人再去打探,同时又整备麾下jing兵。当夜,刘舜仁听说宋军肆无忌惮地大摆筵席,心里大喜,连忙吩咐麾下诸将,立即率领兵士饱食歇息,待初更时候,便立即趁着夜se下山,直到三更时候,那些宋军要将各个喝得大醉之时,忽发袭击,擒下童贯老贼,解救郭药师等人。众将听令,随即各做准备,各个憋着一口怨气,就等今夜厮杀。 话说,刘舜仁依计等到了初更时候,又听斥候回报,宋人已然开始大肆纵酒取乐,更是喜上眉梢,急引三千jing兵下山,望宋军连营进军。 待快到二更时候,刘舜仁已快到宋军连营山脚,眼看四周守备松懈,满脸喜se,暗道这番定要将这些宋人杀个天翻地覆不可。 就在此时,左边草丛里忽然响起一阵阵怪响。刘舜仁面se一变,顿时心头揪得死紧。 “哈哈哈哈~~!无知辽贼,你呼延爷爷早就在这里等候久矣~!!” 只听一阵狂妄笑声骤起,随即又听那人扯声一喝,一声令下,左边草丛内猝然暴起连阵弓弦震响,黑夜之中,根本看不清多少箭矢奔飞she来。刘舜仁急嘶声大喝,掣刀乱打,那三千辽兵刹时大乱,惊慌叫起,抱头鼠窜,急闪躲避。随着乱箭纷纷扑落,惨叫声此起彼伏,如若人间地狱。 连番乱箭飞she下,刘舜仁所领jing兵已然死伤数百人,更兼阵势混乱,互相践踏而亡者,更有近百人不止。 就在此时,一彪人马从右边山路转出,为首两将正是霍锐、吉青,两人眼见辽兵已乱,急引兵马扑杀。呼延通亦率兵杀出,两部宋军左右夹击,顿时杀得辽兵溃散。刘舜仁心知计策败露,这附近便是宋军连营,足有二十万大军在此,哪敢死战,连忙喝令撤去,领着数十名从骑突破重围而逃。呼延通、吉青、霍锐见了也不急着追杀,引着麾下部署如狼似虎地一拥而上,将辽兵擒下大半,剩下的仅有小半分人拼死作战,还有一些都逃脱去了。 却说刘舜仁死战逃脱,引着数十从骑刚逃到一处路口,陡然前方片片火光晃动,一部骑兵飞奔而出,为首之将,手挺长枪,一颗豹子头尽显凶狠之se,望着刘舜仁飙飞杀去。 “辽贼~!纳命来罢~!!”那员宋将正是杨再兴也,电光火石之间,已冲到刘舜仁马前。刘舜仁措手不及,手中大刀还来不及提起,便被杨再兴一枪刺中其咽喉,痛呼一声,双眼瞪得斗大,眼里尽是不可置信、怨恨之se,须臾便已断气死绝。那数十从骑见刘舜仁被杀,怒不可及,也是彪悍,蜂拥向杨再兴围杀过来。杨再兴浑然不惧,提枪骤马,慨然迎杀,霎时间连连挑翻刺落七、八人,后方恶豹骑见了,纷纷杀上,将剩余辽兵尽数杀死。杨再兴双目发红,眼见前方又有辽兵逃来,即飞马引兵冲杀,那些辽兵许多连投降都来不及,便被杨再兴所引的恶豹骑纷纷杀死,阵阵火光闪过,血se四处可见,辽兵横尸遍野,不知死了多少。 终于随着鸣金号角声起,杨再兴终于喝住了恶豹骑,厮杀亦渐渐停下,未能逃去的辽兵不是被擒,便被宋人军威所慑,弃戈投降。 此时,在前营某个山头上,刘延庆借着那四处游晃的火光,隐隐看得辽人惨败之景,顿时大笑不绝,与身旁韩世忠谓道:“哈哈哈~~!!这些辽人真可谓是自投罗网,聪明反被聪明误~!韩巨虎,你立下如此大功,这回我纵是得罪那童太尉,亦要为你向朝廷请功~!!” “刘都统所言差矣。此番看出辽人之计的,乃是邓云,并非韩某。就算这埋伏布置,亦是他一手筹划,与韩某绝无干系!”韩世忠虎目发光,却也没有强抢邓云的功劳,笑声而道。刘延庆一听,面se一变,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邓云,脸上还有几分醉se,皱眉道:“此话当真?” 邓云面se谦和,恭答道:“韩大哥客气。小子不过略施小计,克敌制胜者却是山下那些兵士,岂敢居功?” 刘延庆一听,不由对邓云更喜几分,醉意也去了不少,叹道:“你这娃子,年纪轻轻,却有这般心胸眼界!好,很好!!此番若非你等机jing,或者此下辽人已杀上连营,酿成大祸。你等功劳,我定当力取到底~!其他杂事,你等亦不必多心。” 邓云闻言,与韩世忠不禁相视一笑。原来邓云早就发觉辽兵会来袭营,想军中要将那时都在喝酒纵乐,就算禀报,也是无人肯信。而且为了不打草惊蛇,给这些来袭辽兵一个迎头痛击。于是邓云便与韩世忠商议,先暗作布置。 后来两人又想这连番立功,容易招来妒恨,何况童贯老贼刚愎自用,他们暗作布置,岂不是扇了他的老脸,若是他追究起来,反倒是吃力不讨好。 韩世忠想刘延庆为人忠义,亦是军中第二把手,便提议先与他禀报。两人遂到zhongyang大营外等候,虽有请人通报,但却毫无音讯。直到快到两更时候,刘延庆方才出帐,两人连忙迎去,其麾下将士皆醉喝叱。刘延庆见是两人,却是以礼相待,在韩世忠的示意下,与两人到了一处荒僻处说话。 后来刘延庆听说辽人来袭,又惊又怒,正yu急下号令时,又被韩世忠扯住,急说早有安排。刘延庆半信半疑,也知两人思量,并无张扬,独自随两人赶去。后来果见得辽兵来犯,不过却是被连连伏击,杀得败如山倒,欢喜之余,对韩、邓这两个奇才,不由更为看重,当下更是有意大力提拔。 另一边,却说这童贯,老jian巨猾,竟有意独吞燕云,自立为王,正劝服郭药师等人投靠。郭药师却是心想刘舜仁颇有计谋,或许会趁机率兵来袭,到时候他便趁乱劫了童贯,以来脱身。张令徽、甄五臣皆收到郭药师的眼se,表面答应,暗里却等候时机。 蓦然,帐外有人急来禀报,说山下杀声大震,疑有紧急战况。童贯一听,心头一颤,顿时面se剧变,正是不知所措时。郭药师眼迸jing光,大喝一声,忽然发作,猛地扑向身后的陈成峰。陈成峰一时也被吓得慌张,反应过来时,郭药师已然扑到,肥胖的身子本就迟钝,被郭药师一拳打翻在地,趁机夺了其刀刃。与此同时,张令徽与甄五臣也合力擒住吴立,张令徽抢了大刀,甄五臣摸出了一把匕首,吴立拼死反抗,张令徽凶xing大作,手起刀落便砍破了他的头颅,血液、脑浆洒满一地。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章 奸人命大 ?“敌~~袭~!!敌袭~~!!辽人反了,快快救我~~!!”童贯见状早就吓得肝胆皆裂,怪叫惨呼,声音都在发抖。徐天一、袁杰两人见了,厉声大喝,皆拔出兵器迎去。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那郭药师如同一头拼死一搏的猛兽,挥刀跃起。一员宋将被他踢翻在地,另一员宋将被他一刀砍断手臂,倒地痛呼。张令徽、甄五臣两人亦奋起拼杀,因两人都有死志,出的都是不要命的招式,先去挡着的袁俊亦被两人迅疾杀退,幸好其有些功底,千钧一发之际抵住张令徽刚上的大刀,最后只是被甄五臣一脚踹开。 “大哥~~!!!”袁杰看得急切,刹地整张脸都是疯狂之sè,拧起一柄青虹剑飞冲过去,连剑突刺、撩砍,灵巧之余却也不失狠劲,一时间竟是杀住张、甄两人。 “童老贼~!!纳命来罢~!!!” 另一边,却见郭药师眉头直竖,赤目圆瞪,张嘴咆哮,提刀望阶上童贯杀去。此时童贯早就吓得卷缩在几子之下,惊吼不绝。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刹那间,徐天一赫然跃起,手中剑光如虹,如飞舞中的神雀,高跃低俯,转即交错,剑法可谓是jing妙绝伦。郭药师看得急切,连忙挥刀迎住,两人立即扭杀在一起。 “辽贼你等休得放肆,我吴波来也~!!” 蓦然,那‘快一刀’吴波从帐外倏然冲入,紧随着还有络绎不绝的宋兵守卫。吴波飞眼望去,眼见其袁杰以一敌二,快要落败,急跃起身子,掣刀出时,转眼间已然寒光一片。那甄五臣只觉背后一阵冷风来袭,回眼望时,眼睛都来不及捕捉,就觉寒光刺眼。唰的一声,血液迸飞,甄五臣那颗大脑袋猝然便被吴波一刀砍成两半。 “甄老弟~!!!”张令徽亲眼看着甄五臣忽然惨死,看得是眼眸迸裂,嘶声痛吼。袁杰眼中霍地shè出两道jing光,提剑就刺。张令徽听得震响,急忙挪身就躲,虽是避过险要之处,却还是被袁杰在其腹部刺出一道硕大的血痕。吴波脸sè冷酷,快步跟上,手中长刀挥间,犹如刹那迅雷,飞砍到那张令徽后背,袁杰瞪眼扑上,一剑刺透其胸膛,当即将其刺死。 与此同时,却说郭药师强攻不破,被徐天一硬是杀得寸步难进,最后更被赶上的兵士重重围住,此下已成了瓮中之鳖。忽然听得那连声惨叫,知得张、甄两人皆死,心里怨恨至极,仰头长笑:“哈哈哈哈哈哈~~!!!莫非当真是天yu亡我大辽耶!?只可惜死在了jiān贼的这些走狗爪牙手上,早知如此还不如死在韩世忠手上痛快~!!!” 郭药师笑毕,视死如归,狂猛向徐天一扑去。徐天一眼萦jing光,倏地一躲,却见那是虚招,刀刃蓦地横飞过来。徐天一一声叫好,双指向上一打,发出‘嘭’的一声鸣响,简直就是神乎其技。郭药师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还未反应徐天一手中宝剑已飞到面前,本以为此番必死无疑,却觉得腹部一股猛力撞来,痛呼一声,向后就倒。 原来却是徐天一在千钧一发之际,收住了剑势,一脚踹中了郭药师的腹部,四周的兵士连忙一拥而上,眼看就要把郭药师乱刀砍成肉酱。紧要时刻,徐天一竟喝住了那些兵士,最后众人只是把郭药师擒住罢了。 这时候,帐内厮杀已然结束,只见四周一片狼藉,那金杯银器破碎一地,彩烛铜台亦都倒翻不少,地下还有许多木屑残骸,血迹更是随处可见。 徐天一、吴波等人纷纷跪倒在地,疾声告罪。童贯听郭药师被擒,张、甄两人都被杀死,这才敢把头伸出一探,见果是如此,连忙钻出几子,强震神sè,此下醉意早就散去,带着几分威严,指着那郭药师厉声喝道:“天一,你为何不杀了这恶贼~!!” 徐天一一听,连忙拱手恭答道:“太尉大人息怒,适才小人听山下正有厮杀,想这可能是怨军余党前来救这恶贼,故而留他一命,使得那些余党投鼠忌器,甘愿受擒~!!” 徐天一话音一落,那郭药师猝然发作,嘶声裂肺,连声叫骂不绝。徐天一急向陈成峰投去眼sè,陈成峰会意,那张大手呈手刀状猛地向郭药师后脖劈去,刹时把他打昏过去。 童贯面带怨怒之sè,长吸了一口大气后,方才微微颔首,扶须道:“天一所言亦是有理。且先饶此贼一命!” 童贯似乎对徐天一极为宠信,竟是听从了他的提议,随后又赞了吴波一番,令他领着一众兵士带着郭药师先出帐外,同时再去打听山下战况,然后速来禀报。吴波遂领命率众人而出。 “天一,你这师弟本领不错,你若是觉得可以,便私下与他谈谈心吧。如此人才也是难得!”吴波刚离去不久,童贯随即便道。原来徐天一深知吴波脾xing刚烈,故而一直没有把他收入同伙,以免师兄弟反目成仇,但有万一还会坏了大事。 徐天一素来谨慎,自不会做这愚蠢之事。此下,徐天一听童贯如此一说,眉头微微一皱,很快便恢复如常,笑道:“此事尚且不急。太尉大人,小人有话不知当不当说?” “天一呐~!这些年来,你不知救了老夫多少条xing命,怎还这般客气!?你有话直说就好。”童贯呵呵一笑,眼中满是慈爱之sè。徐天一不由笑得更加灿烂,凝声便道:“小人觉得郭药师此人暂不可杀!” 童贯闻言顿时面sè一变,那双老目立即闪动起几分厉sè,冷声问道:“此话怎讲!?” 徐天一见状,连忙收敛几分,低头恭答道:“由适才之事可见,这郭药师极为忠心英勇,而其麾下各个都是jing锐之士,若是尽数杀了未免太过可惜。何况对于太尉大人的宏图霸业,此下正是用人之际。若是能收其为用,便可得一支jing锐大军,岂不是好!?” 童贯一听,脸sè不由一阵变化,不过最后还是白眉紧皱,摇首而道:“这说是容易,只怕那郭药师不肯轻易屈服!” “太尉大人,且勿多虑。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太尉大人屡屡以礼相待,如今更以德报怨,那郭药师定当感激在心。再者,郭药师先祖本就是汉人,与我等宋人乃是一族,其之所以如此忠于大辽,我听闻全因那耶律淳对他有知遇之恩,更曾发誓此生以死相报。而早前太尉大人不是与那萧后商议,暗中毒杀那耶律淳,趁机夺取北辽大权么?太尉大人何不如此如此,那郭药师迟早真心来投~!” 徐天一忽然道出一计,童贯听得眼睛越瞪越大,最后更是欣喜若狂,纵声笑道:“哈哈哈哈~!!天一真乃老夫之诸葛也~!!此计大妙,大可一试!!” 童贯话音刚落,袁杰却是脸sè略带沉重,拱手道:“太尉大人,这恶贼适才还有心yu要加害于你,用之则如双刃剑,还是谨慎点好。” 徐天一闻言,冷哼一声,目光如炬,便是应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太尉大人若yu得之天下,自有容纳百川海纳之胸襟。区区小贼,何足虑哉,但有万一太尉大人身边亦有我等守护!!再说依我适才之计,若是顺利,这郭药师十有仈jiu定会真心来投。御人者,自有御人之术,故能建以班底,谋取大业!!” 徐天一疾言厉sè,说得头头是道,袁杰闻言,唯唯诺诺连连称是。童贯听了,也是暗暗认同,对徐天一更是喜欢。 就在此时,帐外忽有人来报,刘都统在外求见。童贯面sè一紧,向众人打了眼sè,遂便召入。须臾,刘延庆入帐,见四周皆是一片狼藉,更有厮杀痕迹,虽来时早知郭药师等人发作之事,不过并没想到会如此激烈。 刘延庆念头一转,便拱手作礼,向童贯禀报前事。童贯还有徐天一等人听了不禁面sè连变。那袁氏兄弟更是面sèyin沉、恐怖,眼里尽是妒恨之sè。 “哦?依刘都统所说,若非你早有布置,教那韩世忠和邓云两人率其所部前往伏击,此下那些余党大有可能已杀上连营。转念一想,郭药师那三人或许也是料定如此,才敢趁乱发作!”童贯面带笑容,却不知他心里揣量着什么。刘延庆忙说不敢居功,都是韩、邓两人功劳。 童贯哈哈一笑,摆手便说:“此番韩、邓两人可谓是又立大功,当然这自也离不开刘都统你的功劳!老夫明ri自有封赏,如今时候不早,老夫亦有些倦了,你先退去罢!” 童贯亦听出刘延庆暗里有为韩、邓两人请功之意,也不愿与他多做纠缠,便先答应。刘延庆闻言,脸sè一喜,拜退便去。此间,袁氏兄弟几番yu要进言,都被徐天一暗暗用眼神阻止。 却说刘延庆出了主帐,眼见韩、邓两人正与那叫吴波的汉子谈得正是兴奋,眉头微微一皱便走了过去。三人见了,连忙拱手作礼。刘延庆却是显得很是亲近,随意一摆手,口道不必多礼,遂把刚才之事一说。吴波听了,亦是真心向韩、邓两人祝贺。刘延庆见这吴波神气里并无虚伪之sè,心里的厌恶去了几分,便向吴波问起早前郭药师yu要擒杀童贯一事的细节。吴波立即细细道说,韩、邓两人在旁听了,神sè皆有变化。刘延庆听罢,把头一点,看快到五更时候,便教众人快快回去歇息。 韩、邓、吴纷纷告退,刘延庆见三人离去后,眉头紧皱暗暗腹诽道:“童老贼素来睚眦必报,事后为何却不杀这郭药师,这实在太过反常,莫非!?”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零一章 举兵而起 ?刘延庆面sè勃然剧变,脑念电转,不禁又露出几分悲怆,此下这二十万大军里的军中要将十中仈jiu都是童贯一脉的爪牙,更兼当今陛下对他宠信至极,又与蔡京、梁思成等位高权重的大jiān臣狼狈为jiān,势力之大可谓是一手遮天。就算他暗中禀报朝廷,恐到后来,只会被反倒打一耙,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再说,那童贯平ri收买人心时,有些用词亦是极为明目张胆,实在根本不怕此事揭露。这也难怪,且不论皇帝老儿对他宠信,还有他那些jiān臣同伙,单凭大宋兵权几乎由他一人把持,他便有这份底气。可笑的是那皇帝老儿,仍旧对他深信不疑~! “诶~!兹事体大,总之此事暂不可轻举妄动。我当从长计议!”刘延庆长叹一声,眼睛一眯,脑海里忽然闪过韩、邓两人的身影,灵机一动,不禁心头大喜! 这一夜似乎过得由其漫长,那昏暗中带点发白的夜sè,令人反而觉得有几分凉意。邓云与韩世忠正在一小径上并肩而走,两人一直都默不作声,似乎都是心事重重。 蓦然,韩世忠大大的喘了一口气,面sè一沉,低声说道:“兄弟啊,你我分明有不逊sè于韩进、霍去病这些古之名将的本领,如今在这乱世之中,却不如沧海一粟、水中蜉蝣。反而那些jiān佞小人,稍有动举,便能掀起滔天巨浪,将我等瞬间吞没!!我等当何去何从!?” 邓云脚步一停,眼中散发着一道道异光,这时脑海里蓦然响起周侗临死的那番话语,不由那心中念头死死压下,强打jing神,望向身前的伟岸身影,沉声问道:“韩大哥来此久矣,恐怕早就发觉了吧?” 韩世忠带着几分悲怆一笑,淡淡道:“发觉又能如何?莫非把那老贼杀了?那燕京内尚有数万辽兵,还有数万辽人都对我等宋人恨之入骨!若是我杀了老贼,二十万大军势必大乱,老贼爪牙各个都是昏庸之才,但有万一这二十万大军恐要大半都要葬身异乡!!” 邓云咬着牙,只觉心头‘咚咚’在跳,沉吟了一阵后,迈出了步伐道:“哀言悲叹,改变不了事实。如若是我,紧要时刻,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搏上一回!总比他ri老时后悔得好!何况,若不一试,又岂知结果如何?!” 邓云话音一落,韩世忠猛地心头一颤,整个人僵硬在那里。邓云刹那跃过韩世忠身旁,向前小径走去。今ri的太阳似乎来得挺早,正好见得旭ri高升,一缕缕阳光shè在邓云身上,韩世忠看着他那璀璨的背影,一时间觉得难以睁开眼睛看清。 不经觉已是到了晌午时分。韩、邓两人受童贯所召前往zhongyāng大营。待两人赶到,进入帐后,竟见到了左边席位上赫然坐着郭药师冷酷的身影。 韩、邓两人虽是早有所料,但还是不禁微微露出几分惊sè,一时间都想不透童贯是如何说服这郭药师的。坐在首座上的童贯,见了韩、邓两人,不由扶须大笑,自也少不了一番赞美之词,随后又说郭药师已然降于大宋,自此便是大家的同袍。韩、邓两人闻言,纷纷作礼,郭药师见是两人,本是面无表情的神sè里多了几分异sè,罕有地拱手回礼。 “呵呵,你等两人昨ri屡立大功,当应重赏!早前老夫已派人还有一些辽人降将去招降燕山里的残部,想必今ri之内,便可夺下燕山!如此一来,我军便能得以长驱大进,直逼燕京,收复失地,以报皇恩。”童贯说罢,遂作封赏,升韩世忠为宣正郎,邓云为中卫郎,其麾下将校各有升迁,且赏美酒三百坛,绸缎千匹、宝刃三百。韩、邓两人毕恭毕敬拱手称谢,刘延庆暗暗投来眼sè,看来这其中刘延庆是费了不少功夫。 童贯赏毕,面sè一凝,便又道:“如今局势未稳,尚不可掉以轻心,金人攻破夹山,大有可能会转战来袭燕京。兵法云,兵贵神速,因此老夫yu速取燕京,先令郭药师率三千辽兵为先发,望燕京先去。韩、邓你等两人各引其部随后行军,两部人马合共万人为先锋大军。刘都统则率三万jing兵择ri进发,为中军接应。老夫则率大部人马,徐徐而进,伺机而动,再做调配!!诸位觉得如何!?” 在这里诸将几乎都是童贯爪牙,哪里会唱反调,童贯话音一落,便是七嘴八舌,谄媚附和,赞口不绝。而童贯所意,不过又是如法炮制,想要韩、邓两人的部署拼命,然后再让刘延庆的兵马与辽人纠缠,见时势大好时,便率大军大举而进,抢夺功劳。 童贯意图明显,韩、邓两人却是面sè一震,也并无拆穿,慨然领命。刘延庆见这两人已然领命,暗暗一叹,遂亦起身领命。童贯大喜,暗付有这些愚昧野蛮之辈,却也是好,起码省了他许多麻烦,如今他只要坐享其成便好。 想到此,童贯心情大好,又是大赞一番,更虚情假意地连连承诺此番若能取下燕京,必记众人首功,遂便命人准备宴席,权当是为众人壮行。 当夜,宴席刚要开始。徐天一领着他那些小师弟前来禀报,言燕山之内五千余众,尽数愿降,如今已到营中接受收编。童贯大喜,遂命徐天一入席,至于他那些小师弟们则各回岗位,在帐内四处侍立。袁氏兄弟都在其中,袁俊咬牙切齿,如似一头yu要发作的公牛,袁杰面sèyin森、怨毒,死死地盯着邓云。 韩世忠见袁氏兄弟不过是小小护卫,竟敢狗仗人势,不禁冷哼一声,正yu喝叱,却被邓云暗暗阻止。不一时,宴席开始,童贯兴致大好,席下的人也顾着阿谀奉承,韩、邓两人吃得是食不知味,坐立难安,只想宴席早些结束。众人见他俩人身份低微,根本毫不理睬,刘延庆碍着面子,也少有交流。 终于两个时辰后,童贯不胜酒力,便去歇息,宴席终于结束。众人各自散去。韩、邓两人并无喝太多酒,回去时也不忘商议着进军之事,这不知不觉中,两人似乎已成为无话不谈,志同道合的挚友兄弟。 次ri,韩、邓两人早就开始命令麾下部署准备行装,刘延庆恐军中那些jiān人刁难,特别命麾下心腹,去替两人准备辎重、军备之事。 待一切安排妥当,已是晌午时候。这时,徐天一领着吴波、袁氏兄弟等人,策马赶来。只见他们那一行人,各个铠甲鲜亮,坐下都是良马宝驹,手中亦都是宝器利刃。看得霍锐、吉青等人嗤声冷哼不止。 韩、邓两人虽不知徐天一这行人的来意,不过还是迎了过去。徐天一把马一勒,风尘骤起,笑口便道:“今ri太尉大人忽有令旨,令我等师兄弟率五千jing兵,与郭统将的部署合于一军,一同前行。两位将军麾下为先锋军后部,想两位将军本领了得,特来通报顺便也是来取取经,还请不吝赐教~!” 韩世忠一听,顿时没了好脸sè,暗想这些黄毛竖子寸功未立,便统领一军,明明自傲得瑟,却又装着谦虚受教,实在令人厌恶。想此,韩世忠脸一摆,冷着脸sè与邓云谓道:“兄弟,大哥我还有许多要事未曾安排,你招呼他们便是。大哥就不奉陪了!” 韩世忠说罢,大步流星转身就走。袁俊见了,张嘴就yu喝叱,却被徐天一摆手制止。 “诸位都是了得人物,我才微学浅,就不卖弄了。”邓云面sè端然,语气平淡。听得徐天一不禁脸庞一抽,咧开笑容时,心里却是在暗付道:“哼~!莫要以为立了些功劳,便如此小觑他人~!我迟早要你们后悔~!!” “呵呵。兄弟真是谦虚,竟是如此,我等也不打扰,先行离去了!”徐天一说罢,把马一转,飞马就走。袁杰目光怨恨地瞟了邓云一眼,亦紧随而去。袁俊更是一副凶猛面貌地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转马离去。吴波眉头紧皱,暗打了一个歉意的眼sè,便也离开了。 “龙蛮子,你可小心这些走狗,除了那吴波外,他们可各个对你怀恨在心,常言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对付这些jiān佞走狗,也不必光明正大,要不我找个机会,带上兄弟们把这些jiān佞走狗都杀了,到时就说他们遇上埋伏便好!”这时,杨再兴走了过来,豹眼里尽是凶光杀气,冷声而道。 邓云闻言,心头一阵涌动,刀般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然后望向杨再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这些人果真敢有歹心,那也别怪我心狠手辣~!杨大哥且莫多虑,我自会令赵云派些人暗中留意!!” 杨再兴听了,面sè一沉,也是放心,点了点头便是离去了。却说赵云在忠义社时,就训练了一身打探情报的好本领。邓云作为后世之人,深知情报对于战争的影响之重。因此,邓云让赵云挑选三十人组建一支队伍,专门就是为了打探情报。 约是半个时辰后,期间,刘延庆亲自来了一趟,与韩、邓两人关切地说了些要注意的细节后便是离去。此下,只见有数名旗牌手来报,言先锋军前部兵马已然出发,命韩、邓两人速速起军。 韩、邓两人也不怠慢,急各令麾下部署,共七千余人,各依队伍,行列整齐,纷纷出发。 数ri后,且说先锋大军过了燕山,直逼燕京而去。快到燕京数十里外,前方一条阔大长河,两边都是山川峻岭。前军郭药师急忙喝住前军。徐天一见前部辽兵忽然停住,面sè一变,急与吴波飞马赶去看望。郭药师见徐、吴两人赶来,神sè一沉,疾言厉sè便道:“监军大人,此条长河名叫卧龙潭。”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零二章 激战卧龙潭(上) ?更新时间:2013-12-05 此河很是诡异,外地人一般都是不知,这下流处水势时缓时疾,上流却是平稳许多,这里地势险峻,适合埋伏。燕京内不乏多谋之将,由其是那耶律大石更是智谋多端。依我看,还是绕到上流去,谨慎些好!” 徐天一闻言,面色一紧,忙道:“若要绕路,要费多少时辰!?” “要到上流,起码要两个多时辰!”郭药师似乎极为熟悉四周地势,斩钉截铁说道。 “两个多时辰!?这一来岂不都天黑了!?到时夜色迷蒙,若有辽兵来袭,而且我军又在上流遇袭,岂不都要摔个粉身碎骨!?” 徐天一听了,脸色大变。郭药师闻言,神色略显凝重,疾便答道:“这你大可放心,上流并无高地,四处都是一眼可见,地势不易埋伏。你可先派人随我的部署前去打探,我等大军跟在其后,若是发觉有何不测,亦能及时应付!!” 徐天一听得眉头紧皱,暗暗想这郭药师虽是汉族,但毕竟是辽人之臣,兼之自己这些人都不熟悉附近地势,若是他有个歹心,必遭灭顶之灾,不可轻信,还是小心为上~! 想到此,徐天一笑道:“这时候不早,兵士行军艰苦,就不必赶远路了。何况我等这一路行军神速,燕京那些辽人大多还不知我军已然杀到此处!依我之见,速速过了此河,然后寻个险要地方早些把营寨立好,才是眼前最为紧要之事!” 郭药师一听,脸色一冷,眯眼道:“监军大人,你若执意而为,郭某自不敢多言。不过还请监军大人先行,我麾下辽人都熟些水性,但有万一,也能救命!” “哼~!!虚张声势~!!我却就不信这有埋伏~!!”徐天一面色一绷紧,双眼发着两道精光,心里暗付后,冷声便道:“好!!那就劳烦郭统将你了!!” 且说韩、邓一军,邓云麾下敢死队在前,韩世忠部署在后押解辎重、军备,一路行走,严整不乱。忽然,邓云眉头一皱,急环视四周地势,眼见都是些山川高岭,不禁有些凝重之色。 这时,赵云急飞马赶来,报说前部人马被一条长河拦住,停了一阵后,郭药师的辽兵却不先走,反而是徐天一那部兵马先行! “不好~~!!中了这郭药师的计也~!!杨大哥你率恶豹骑随我同去,二弟、三弟、四弟你等留下来稳住大军,赵云你速速与韩大哥通报,教他小心防备敌袭~!!” 邓云面色大变,疾声厉喝。原来他本就觉得郭药师投诚可疑,如今又在这险要地方不知用什么法子骗得徐天一那些人先行过河,这若有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邓云喝毕,即令前部三百骑兵队伍随他同去,杨再兴亦引恶豹骑随后紧跟。与此同时,徐庆等兄弟皆领命,各整队伍,以备敌袭。 且说徐天一令其麾下部署先是过河,袁氏兄弟领头先走,五千兵士快过了一半。就在此时,邓、杨两人率骑兵队赶到,邓云满脸急切之色,疾声呼道:“小心敌袭~~!!” 邓云声若轰雷,那喝响声在四面八方的山岭之间赫然回荡。蓦然,那卧龙潭的河水忽地变得狂暴起来,阵阵大浪扑起,刹地卷翻数十人。与此同时,前方山林处喊杀声轰然炸起,一声炮响,只见无数辽兵蜂拥扑杀而来。袁氏兄弟见了,顿时吓得面色苍白,想要回撤,却见卧龙潭里浪滚人翻,乱成一片,也是一条绝路。 “弟弟,你先往后方一躲~!!大哥来应付这些辽狗~!!”袁俊暴声大喝,拧起双锤,飞马便望如同海翻山崩似杀来的辽兵人丛冲杀过去。 “大哥!!”袁杰嘶声急叫,连忙引兵急去助战,同时又撕心裂肺地喝声叫道:“若不死战,我等皆必死无疑~!!何不与这些辽狗拼了~!!!” 只见袁杰驰马挺枪,慨然奔驰而去。此时,袁俊已被辽兵围在垓心厮杀。袁俊也是了得,双锤舞得狂猛无比,一连击杀十数个辽兵,其中更有一员辽将被他当场砸破脑袋,死得极为惨烈。 就在此时,一道冷箭赫然射出,快得惊人,而且还带着一股强劲疾风,倏地射中了袁俊的胸膛,箭劲之猛,刹时破甲穿透而去。 “哇~~!”袁俊一声痛呼,大口一张,喷血射出,直中一员正欲来杀的辽将脸上,立马一提大锤,猛扫过去。‘嘭’的一声巨响,那辽将顿时被砸飞而去。突兀之际,又是连道弓弦震响,袁俊巨目一瞪,反应过来时,其身体已被连道箭矢穿过,临死前一脸僵硬的惊骇之色,眼中还有着几分凶煞。 “大哥~~!!!嗷嗷嗷嗷~~!!天杀的辽狗,我势要杀尽你等~~!!”袁杰又再一次看着至亲惨死,几乎疯狂,泪水如泉,纵马狂奔,手中银色长枪暴刺猛搠,硬是杀出一条血路,飞飙向袁俊那处。那些辽人被袁俊杀了不少弟兄,无不痛恨,见袁俊的尸体落马,蜂拥扑去,乱刀骤砍,竟拿其尸体泄恨。 与此同时,一群接一群的辽兵已然突杀到河岸,见着那些被卷入河内的宋兵,立马各个如狼似虎地扑杀过去,顿时杀得阵阵鬼哭狼嚎,血染卧龙潭。霎时间,宋人兵马被辽人杀死的,被河里激流巨浪卷走的,简直不可计数。 徐天一早被此幕吓得失了魂,一时间哪知如何应付。郭药师心里冷笑,却也教麾下兵士下水救人。 邓云看得眼角崩裂,先见郭药师并无趁机作乱,心里一震,连忙疾呼麾下三百精骑,全数取弓上箭,勒马就岸边向对岸的辽兵射箭。邓云令声一起,那三百精骑纷纷赶去,立马纷纷拽弓拉弦,就马上射箭,因坐得高眼界远,兼之经过前些日子里的苦练,众人骑射虽未精通,但在马匹立止的情况下,可谓是已有成效。电光火石之间,连道弓弦骤响如同惊雷劈打,众人准度极佳,几乎是例无虚发,数百辽人被射得乱翻乱滚,不少还坠落河内。 突兀之际,四面八方猝然响起一阵阵擂鼓震响,鸣金号角一波接一波。霎时间,后方山岭两侧喊杀声汹涌而起,迅即便听箭矢、乱石、滚木骤落之声。 “完了~~!!后方也有埋伏~~!!”徐天一听了,浑身打颤,转念一想,自军辎重全在后方,若是被辽人夺去或是烧毁,自军这部兵马便如被人断了四肢! 想到此,徐天一急忙喝令吴波领军赶往后军救援,务必死保辎重无失。吴波疾声一喝,便欲赶去。这时,邓云忽地转马挡住,疾言厉色叫道:“如今时候,万万不可自乱阵脚~!后军早有准备,且有韩将军坐镇,辎重绝不会有失!!而吴波你麾下兵众大多军心已乱,队形不齐,这时赶去,反是添乱!! 眼下之急,你等且先稳阵型,然后大部人马徐徐撤后,只留些悍勇之士在前抵挡,否则待对岸那些辽人倾势杀来,我军必败无疑!!” 只见邓云双眸如萦神光,赫赫生威,如若天上神将。吴波闻言,佩服至极,立即领命。 就在此时,徐天一却是大觉邓云夺了自己风头,完全不把自己这个监军看在眼里,厉声喝道:“邓云!!我早已发令,这里还轮不到你说的算!!” “徐天一!如今局势万分紧急,别给我摆这架子~!!若你不想全军覆没,速速整军,依我的去做!!!” 蓦然,邓云气势爆发,如似惊涛骇浪般向徐天一压了过去,吓得徐天一不禁心头抖颤,一时间竟被邓云喝得哑口无言。与此同时,郭药师却已先听邓云所言,急命其部向后撤去,整顿阵势。吴波也吩咐麾下兵马撤后整备。其他将士见了,亦纷纷领部退整。 话说,辽兵攻势硬是被那三百精兵射住,兼之卧龙潭仍旧是激流滚滚,不敢强进。 蓦然间,浪滚波起声戛然而止。辽人顿时士气大震,嘶声呐喊,,高举兵器,争先恐后地扑杀而来。辽人来势汹涌,人数极多,各个勇悍,浑然不惧死亡,那三百精骑根本射杀不及。 邓云见大军还未整顿完毕,不少兵士都被辽人那势如骑虎般的冲势吓得大乱。 “杨大哥~~!!我适才听说,这河便叫卧龙潭,你敢与我闯一闯龙潭耶!?”忽然,邓云眼中精光璀璨,如有龙瞳间的光芒,杨再兴顿时面色大震,慨然笑道:“哈哈哈!!!有何不敢~~!!” 杨再兴一声喝毕,纵马就冲,那百员恶豹骑军士,无不高举长枪,呐喊咆哮,声势骇人,随着杨再兴齐齐冲起。邓云见状,急令三百精骑换上兵刃,紧随出击。电光火石之间,卧龙潭上,杨再兴率先飞马跃入河内,掀起漫天水花,手中长枪倏地突刺、撩扫,一员辽将刹时被刺翻落马,瞬即之间,又有另一员辽将被刺破咽喉,当场死绝。杨再兴发出一声充满野性的咆哮,如同猎豹猎食时发出吼声,策马突起,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赫然杀出一道破口,厮杀之处,人翻马倒,水花四溅,一片混乱。说时迟那时快,恶豹骑纷纷杀到,各个都如饥渴猛兽,随着杨再兴猛突乱撞,悍勇凶猛至极,这百人兵马竟硬把辽兵人潮杀得如波开浪裂。转眼间,邓云飞马亦到,却是另择一处进行突杀,眼见那龙纹银棍如若化作道道迅光闪雷,动荡间巨鸣骤响不绝,辽兵皆被杀得节节败退,难以抵挡。邓云驰丽突击,左突右冲,手中舞动的亢龙棍,如附神力,连连砸翻数员辽将,眼看破口渐渐变大,那三百精骑一同杀到,顿时破口剧增,一时间惨叫痛呼、叫骂怒喝声此起彼伏。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零三章 激战卧龙潭(中) ?更新时间:2013-12-05 那吴波眼见杨再兴、邓云各引兵马杀入近上万辽兵大军中,势如破竹、所向披靡,那份震撼直击其心灵。吴波一瞪眼目,只觉浑身热血沸腾,高举手中长刀,厉声喝道:“谁敢与我一闯龙潭~~!!!” 吴波一声喝起,军中数百人热血儿郎纷纷举臂高喝,皆愿随往。 “杀~~!!”吴波扯声长啸,驰马飞跃,那数百热血儿郎纷纷紧随,或骑马或奔行,一同紧随扑上。转眼间,只见吴波刹地杀到乱处,正迎一员身形庞大的辽将,手中长刀化作一道虹光,飞起就砍,那辽将也有些许本领,急举斧抵住。嘭的一声,火花刚起,吴波眼中精光一闪,举刀一挑,便在那辽将脸上划出一道硕大的血痕,当即死去,倒落马下。那后方数百宋兵看得士气大震,纷纷杀上,随着吴波突杀,又是杀开一处破口。 与此同时,杨再兴已然先杀突到对岸,眼见前方有不少宋兵遭到围杀,连忙赶去营救。邓云随后引兵亦倏然杀到,却见一角厮杀声最为激烈,飞马赶去,隐约竟看得那袁杰引着十数残兵拼死搏杀,其中袁杰身上更是中了数箭。 两人虽有恩怨,但毕竟都是一军同袍。邓云不假思索,策马就冲,迅疾杀突而入,辽人措手不及,被邓云直透入垓心。 “休要多做纠缠,快快先撤~!!”邓云嘶声大喝,策马风驰电掣般奔飞而去。袁杰还未看得清那人影,便又见得那人杀入人丛,再看后面一部骑兵杀来,辽兵大乱,哪敢怠慢,连忙转马引着麾下残兵就逃。 转眼间,邓云已透重围,忽地连声弓弦暴响,先见斜刺里一根快箭射来,急忙倒身就躲,刚是避过翻身,左右又来冷箭,厉声大喝,挥棍左右暴打,把射来冷箭尽数打破,立即扯声就喝:“何方宵小,只好冷箭伤人,何不现身与我一战!!!” “宋人~!!休要张狂,看我射你落马~!!!”蓦然,一声吼声暴起,邓云急望过去,只见不远山丘之上,有一彪人马,大多都是辽将精兵。那喝话之人,年纪莫约二十五、六,头戴一顶辽饰帽子,骑着一匹白马。 邓云心头一震,暗想辽人主将大约就在那处,面色一震,纵马就冲。在那山丘之上,诸将拥护着一员身形巨大,身穿金甲如有熊驱虎臂的中年巨汉,那双虎目精光逼人,此下见得邓云杀来,似有几分不喜,喝叱道:“亚虎!为父与你说过多少回,战场之上不可意气用事,你本可借着地势,暗里偷袭,稳胜不败!你这一来,不但使得优势尽失,更把为父所在表露,此可乃军中大忌~!!” 那骑白马辽将听出其父语气里有几分怒火,满是傲气的脸上不由露出几分畏色,唯唯诺诺应诺。 说是迟那时快,邓云坐下那匹赤红宝马,已然飞跃靠近山丘数十丈外。邓云面色冷酷,双眸发着阵阵赫光,手中亢龙棍不禁拧紧了几分。蓦然,随着一声喝起,山丘之上,五、六员辽将齐出,各个神色凶狠,各提兵器,飞马来截。 邓云浑然不惧,抖数精神。刹那间,弓弦声暴起,却又是那白马辽将以箭先发袭击。眼见飞箭疾射而来,邓云挥棍就打,棍影如若一道迅光霍然击中那根飞箭,‘嘭’的一声,箭矢破碎刹那。一员辽将当面杀至,挺刀望邓云面门就刺。邓云急闪避开,那辽将顺势连人带马冲过而去。待邓云身子一翻,两员辽将一左一右奔飞杀来。 邓云双眸巨瞪,嘶声暴吼,如若游龙啸天,手中亢龙棍舞起飞击,‘啪啪’两声暴响,在山丘上的那些辽人都还未看得清战况,便又听得两声惨叫声,眼见两人纷纷落马。邓云纵飞而过,又被两人骇然截住,其手中龙纹银棍,舞动连击,宛如飞龙腾云,起伏荡跃之势,瞬间便又把两人击飞落马。后方那人急策马赶回偷袭,却被邓云回手一棍当场打破脑袋。 霎那之间,邓云如若神将降世,力挫五员辽将。那些辽将看得无不惊为天人,惊心动魄。那白马辽将却是看得暴怒不已,拽弓拉弦连连飞射,同时两侧辽将,亦纷纷发箭。邓云眼见前方一片乱箭扑飞过来,不敢托大,忙把马一勒,疾舞亢龙棍抵挡。与此同时,斜里处忽地冲出一人,背后紧随一大群骑兵,须臾间,邓云身后亦是喊杀声震天,一队数百人的骑兵拥到。一时间人喝马鸣,暴响不绝。 “哈哈哈哈~~!!龙蛮子你休想一人独贪~!!”邓云定眼望去时,只见杨再兴已然飞马赶来,赤红的豹眼里凶光骇人。兄弟两人眼色一对,立即并马冲起,枪棍并举。 “大帅!!这两部骑兵齐齐突袭而来,兼之那两员宋将皆非寻常之辈,不可小觑。再说看这战况,我军大多尚未杀过卧龙潭,万一宋军大部人马已整顿完毕,我军难占便宜。不过依我想,此下其后部辎重大多已被我军袭击得手。宋军军粮一断,已不足为虑。可要暂时撤去,寻机再战?”这时,在山丘上那金甲巨汉的身旁,一员身形瘦小,皮肤白皙,面如冠玉的辽将,眼中散发着阵阵智睿之光,疾言厉色而道。 金甲巨汉闻言,虎目一眯,蓦然竟是咧开笑容,呐声而道:“你所言是理。不过本帅自从上回与那金人粘罕斗了几阵后,便再无遇上这般英雄人物,此下一来还来了两个,自不能就此撤走!恭武你先做些准备,本帅斗上几合再说~!!” 金甲巨汉喝毕,一声如若猛龙啸响骤起,那瘦小辽将还未反应过来,金甲巨汉已然飞马冲出,眼见其胯下那匹宝马,神骏非凡,浑身血色红艳之际,如同散发着血气一般,马首发一白点,周身各紧要部位皆有金鳞甲护住。 却说邓云先听得那声猛龙啸响,眼望过去,还未看得清楚,回过神来,已见一员金甲巨汉,骑一匹金甲龙驹奔飞杀来。邓云知这来敌,人马皆非寻常,疾呼叫道:“杨大哥小心~!!” 邓云话音刚落,只听那金甲巨汉纵声大笑,早就飞马赶到,舞起手中那柄金虎云纹三尖刀,朝着杨再兴赫然劈去。杨再兴厉声暴喝,挥枪就迎。‘啪’的一声巨响,这自参军以来,每战几乎都是无往不利的杨再兴长枪竟被逼退而去,当力气来说,差那金甲巨汉不少! “小贼~!!纳命来!!”金甲巨汉那如巨灵神般的巨目大瞪,把那金虎三尖刀疾地一突,顿时化作一道迅光,倏然刺向杨再兴的面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如若惊鸿般的银光暴打而落,骇然将那金虎三尖刀打开。 “杀~!”杨再兴豹目生威,把嘴一张,扯声暴喝,手中长枪暴射而出,快得惊人。那金甲巨汉却是了得,回手拧刀一挡,竟把杨再兴的格住。突兀之际,宛如隐约听到云涌风起之声,那金甲巨汉眼中露出几分骇色,一手急拍坐下金甲龙驹,那金甲龙驹竟极有灵性,身子忽地窜动,向后跃去。本欲施出翻云龙腾十八棍的邓云,不禁神色一变,根本没见过如此神奇的宝马,不过却无分神太久,立即飞马迎上,手中龙纹银棍骤起飞腾,形龙跃姿态,刹那间一套棍法便施展了大半。金甲巨汉舞刀相迎,刀法亦是精妙绝伦,力猛式强,竟硬是抵住了邓云的攻势,更兼好似游刃有余叫好不绝,两人扭杀一起,战况激烈无比,如若两员旷世神将对战。 杨再兴看得亢奋不已,怒喝一声,急欲助战时,又听连道弓弦声暴起,抬眼看去,手中长枪却早先动起,连挑拨点,那射来的三根连珠箭,尽被打落。 “无耻小人,又用这下三滥招数~!敢与我战耶!?”杨再兴竭斯底里地扯声暴喝。那白马辽将听得浑身如在冒火,正欲纵马飞奔杀去。这时,一员瘦小的辽将猛地扯住他的缰绳,疾呼叫道:“莫要轻举妄动,大帅很快便要撤了!!” 就在这辽将说话间,杨再兴、邓云麾下两部骑军纷纷杀到。金甲巨汉一刀强硬打退邓云的亢龙棍,转马走时,笑声叫道:“我乃大辽兵马大元帅耶律大石!!宋人,你叫何名!?” “我乃大宋中卫郎邓云!耶律大石,此下燕山已然失守,我大宋二十万大军不日将到,你何不速速投降,献了燕京,或还能保全富贵!!” 邓云骤马紧追,嘶声喝道。耶律大石闻言,却是冲天长笑,语气里尽是放荡张狂的味道:“哈哈哈哈哈~~!!!国将不保,家不复存在,人无骨节,富贵有何用耶!?何况你等宋人多是贪生怕死鼠辈,纵有二十万众,亦何惧哉!?若是敢来,我耶律大石必使当年惨剧重现,教这二十万宋人尽数死无葬身之地~!!”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零四章 激战卧龙潭(下) ?更新时间:2013-12-05 “老贼休得大放厥词~~!!”杨再兴听得气忿不已,纵马狂追,怎奈那耶律大石坐下龙驹实在太快,根本追不上去。眼见耶律大石迅疾赶到山丘之上,疾呼一声撤军。邓、杨赶到十数丈外时,山丘上那些辽将早在等候,顿时乱箭飞射。邓、杨皆是面色一变,枪棍乱舞,霎时间金属暴响不绝,不知打落多少根箭矢。 不一时,四处鸣金号角声骤起。霎时间前方辽兵纷纷后撤扑来,邓云面色一紧,急与杨再兴喝道:“杨大哥,辽人大部人马回撤,你我麾下屡屡恶战,不宜久战,速速退回方为上策!!” 杨再兴一听,面色一震,忙把头一点,便随邓云拔马转后,各引麾下部署撤去。两人引兵急退,眼见各队辽兵数十成群纷纷涌来,强硬突杀。此下两人部署大多已都力竭,所幸邓、杨两人威猛,抵在前头,硬是杀得辽兵胆怯,纷纷退让。须臾,吴波亦引一部人马赶来救援,三人合众杀突而去,直赶到卧龙潭上。吴波引其部先过,杨再兴率恶豹骑随后跟上。邓云则领其麾下留下断后,各个立马拉弓,射退数波欲来擒杀的辽人部队。随着鸣金号角声愈来愈急,辽人大多已渐渐撤走,邓云急领其部过河,哪知突变惊起,上流那里卷起道道浪花,飞涌而落。对岸上的宋军见得无不惊呼,杨再兴更是吓得面色勃然大变,扯声大叫。至于那些本是撤走的辽兵,看着那道道巨浪涌起,都不禁停住了脚,纷纷看了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邓云就于河里中央立住马匹,双眸如聚神光,嘶声咆哮一个‘退’字,那声啸浑厚有力,威势骇然。霎时间,如神迹一般,只听‘嘣’的一声巨响,那道道浪花竟突兀炸裂开来,一时间形成漫天的滂沱大雨。 这一景象,直把对岸上数员宋将吓得坠落马下。那些宋兵各个都是惊骇失神。至于那些辽兵,更是吓得乱叫狂奔,各个哇哇鬼叫。 待邓云领兵过了河,此处已无厮杀,却是静得可怕,自从邓云一喝惊退卧龙潭里的浪潮,整支宋兵部队似乎都被抽去了魂魄。 蓦然间,不少军士纷纷回过神来,眼见辽兵尽退,狂喜之余,对着邓云狂呼‘万岁’,刹那间几乎各队兵马都在附和,声潮震天动地,兼之回想刚才那神迹一幕,这些人简直就像在膜拜帝王。 徐天一面色阴森至极,双眼尽是怨毒之色,竟是对邓云心生极深的妒恨,再加上两人本就有恩怨。此时的徐天一恨不得把邓云生生撕碎!! 至于那袁杰,赶回来后,听说是邓云救了自己,只觉莫大耻辱,又想自己大哥惨死在辽人手下,却未听有些许怜悯,反而自家仇人赢尽风头,得众人喝彩,自也是把邓云恨极了,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里,尽是如若恶鬼般疯狂、阴鸷之色。 邓云听着这一波接一波的喝彩万岁,只觉浑身都在发热发烫,血液都在沸腾,先前恶战连连,本是显得有些疲惫,但却忽然变得精神奕奕,容光焕发。 不过邓云并没有得意忘形,留意到徐天一那些将士脸上的阴沉之色后,心头一紧,忙安抚众人。不一时,徐庆领着一队兵马赶来,大军纷纷让开一条道路,徐庆策马赶到邓云面前,拱手便道,说后方来袭辽兵皆被自军人马还有韩将军所部联合杀退,韩将军更把辽人统将擒住! 众人一听,除了郭药师的部署,无不大喜过望,自又是欢呼不绝。 “未想到就连那耶律大石都被这邓云、韩世忠杀得铩羽而归,看来我败在这两人手上也是不冤!!特别是那邓云,绝非池中之物!!” 郭药师眼睛眯紧,想起刚才一幕,心头不由揪紧了几分,望向邓云的目光里多了不少异色。 却说,耶律大石下令撤军,辽军退到七、八里外,见宋军并无来追,便开始整顿队列。大军前首处,那骑白马的辽将,正是耶律大石的膝下虎子,耶律亚虎。 “爹爹~!!适才我等分明可以与那些宋人拼个高下,宋人素来懦弱,一遇上硬战必败无疑~!!爹爹何须撤军~!?”耶律亚虎满脸不忿喝道。 耶律大石闻言,虎目猛地一瞪,如有骇人威迫,把那耶律亚虎吓得面色一变,急把头低下。耶律大石见状,方才收敛厉色,道:“大概因由,恭武适才已经说过,为父再说就是多余了!不过还有一事,你却还是不知。” 耶律大石说罢,遂向旁边的那瘦小辽将望去,话说这人名叫孙恭武,乃是燕云之地的汉人,从小智慧过人,心怀大志,后经人推荐,在耶律大石麾下当一员小吏,数年后凭着自己的本事,成了耶律大石身旁的一员不可或缺的心腹智将! 孙恭武微微一笑,从怀里取出一封密信,递给了耶律大石。耶律亚虎见了不禁面色一惊,却如何都想不起适才混战间,孙恭武什么时候取了一信。 “呵呵。战场之事,瞬息万变,更兼人多混杂,一些细节你自难发现。不过这些细节,每每却能制定胜局,影响整个战局。你若想成为一员将才,如何把握,就看你的本事。”耶律大石似乎看出耶律亚虎的心思,一边接过密信,一边徐徐道说道理。 耶律亚虎闻言,心里恭敬无比,低声道:“孩儿定当谨记,不负爹爹教诲!” “好!你可知这信是传自何人?”耶律大石不慌不忙地拆开书信,一边又向耶律亚虎发问。 耶律亚虎闻言,眉头紧骤,虽很快便有头绪,但却又觉得并不如此,不愿失言,故便苦思起来。这时,忽有一阵带着几分躁急,却又十分动听的声音响起。 “这信肯定是那郭药师传来的!”此言一出,耶律亚虎顿时面色一变。耶律大石脸上多了几色严厉之色,冷喝道:“你这野娃儿~!!终于可现身了!?也好,为父也懒得把你揪出来!!还不快快给为父滚过来!!” 耶律大石的冷言喝叱,似乎并无令那有着动听声音的人感到恐惧,反而笑了起来。这笑声传起,好似那些妖精嬉笑声,有一种令人心头不禁欢喜的魅力。只见后方人丛里,一员浑身铠甲包得严严实实的辽将赶出,把头上的帽子一掀起,霎时间绚光耀眼,宛如见得神女下凡,俏丽细长的凤眉,灵动发光的大眼,白皙如雪的肌肤,脸额上带着两片红彩,稍稍翘起的红唇,带着几分媚态,令人臆想连连,虽是盘起了头发,但却反倒多了几分英气。 “嘿嘿~!爹爹就知吓唬我,我可不怕!”神女嘿嘿笑着,她那张本就诱人的嘴巴一笑起,显出两个可爱的酒窝,更加令人心头悸动,四周的辽将都看得失了神,就连素来稳重的孙恭武也是看得愣住了。 “凤仙不得胡闹~!”耶律大石故做怒态,反而惹得神女咯咯笑起,一时间又是美态惊人,不胜艳丽。此女正是耶律大石掌上明珠,名叫耶律凤仙,自小长得亭亭玉立,长大后更有沉鱼落雁之貌,传闻她乃是大辽国的第一美人。 耶律大石见状,无奈一叹,似乎治不住这顽皮女儿,转色道:“你擅自入伍,待回去后,为父再做惩罚!不过你若是能说出此信为何出自郭药师的因由,为父或者能网开一面!” 耶律亚虎一听,面色一沉,急道:“孩儿本也觉得是他,不过又想他竟然投靠了宋人,怎又会暗发密信?一时也想不透此中道理,故而不敢轻言。” 耶律凤仙小鼻一皱,便是笑道:“那是因为郭药师根本就无投宋之心!” “可他本就与宋人同族,如今我大辽受金、宋联合围攻,危在旦夕,他降了宋人也是合理!而且今日,他若是对我大辽尚有忠心,为何不趁乱倒戈,如此一来,我军定可把那些宋人杀个片甲不留!!这信或是他部下那些辽将,不愿降宋,特发来的密信!”耶律亚虎疾言又道。 耶律凤仙双眼发光,轻笑道:“哥哥你却是看错人了。郭药师此人我曾见过,此人虽非我族类,但我看他行举言辞,却不失为忠义之士。何况他深受陛下知遇之恩,投降宋人,定是逼不得已,或是暗中有惊天变故,委屈求成!!至于他不趁乱发作,一来是他麾下部署大多尚在宋人军中,恐将连累。二来,今日这部宋军,不过是先锋部队,就算歼灭,后方还有近二十万大军,他暂留在宋军之内,再伺时机,何不是好?” 耶律亚虎听其妹分析如此透彻,不禁满脸骇色。这时,耶律大石蓦然勃然变色,满脸怒恨,嘶声喝道:“妖女~~!!你休想得逞~~!!!” 耶律大石忽然一喝,吓得众人都是面色剧变,心头慌张。耶律大石显得颇为惶急,急令其子耶律亚虎率前部五千精兵,立即赶回燕京。耶律亚虎见状,哪敢怠慢,急催令前部兵马而出。 孙恭武面色紧张,此下已然猜到了几分,急向耶律大石问道:“大帅,莫非是!!” 孙恭武后话还未道出,便被耶律大石疾言厉色地打断:“正是那妖女!!我早看出她是祸水,竟想学昔年武后称帝,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孙恭武一听,不禁浑身打了个哆嗦,忙道:“那妖女竟敢篡位,定是有宋人相助!!大帅若赶回燕京,宋人大军若趁机大举进攻,该当若何!?” 孙恭武话音刚落,耶律凤仙急赶过来,俏丽美艳的脸庞竟是巾帼不让须眉英气,凝声应道:“爹爹莫虑!我军在居庸关里尚有五千精兵,那里地势险峻,易守难攻,纵有十万精兵强攻,亦能保守一月。爹爹可先率大部兵马先回燕京救驾,铲除妖后,稳定局势。女儿愿与孙大哥一同把守居庸关,抵挡宋人~!!” 耶律大石一听,不禁面色大变,正欲张口说话。耶律凤仙急道:“女儿本事,爹爹心知肚明。爹爹可别忘了白沟河那一役,若非女儿之计,爹爹怎能把那十万宋军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任由我辽人宰杀,死伤大半!!” 耶律凤仙话音一落,旁边的孙恭武脸色一震,沉声而道:“如今国家危在旦夕,正是用人之际。郡主之才胜孙某百倍,前番一役,在军中更是威名大胜,还望大帅三思~!!” 耶律大石虎容一凝,不愧是大辽护国大帅,当机立断,应声便道:“凤仙虽是女儿之身,但论这兵法谋略,我大辽上下无人可比。恭武我令你为主将,凤仙为副将,你等两人率余下部众,即刻赶往居庸关!!” 耶律大石令声一落,孙恭武、耶律凤仙慨然领命。耶律大石又急命几员心腹悍将随同,便带着十数将士赶往前部。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零五章 韩世忠的警示 ?更新时间:2013-12-06 另一边,却说宋军过了卧龙潭后,天色已晚。宋军刚是遇到辽军埋伏,也不敢夜里行军,便在一平川之地,夜宿歇息。 当夜,星空璀璨,各部人马大多都去了歇息,剩下的都在四周站岗巡逻,以防辽人袭击。在附近偏僻空地上,此时邓云正与韩世忠在商议着要事。韩世忠面色颇为凝重,沉声道:“兄弟,你觉得那郭药师可疑耶?” 邓云闻言,双眼一眯,随即答道:“此人城府极深,我一时也没看透。譬如今日之战,若是他趁乱忽发袭击,我军恐将遭灭顶之灾!” “哼~!此人狡猾如蛇,或者他此举不过博取信任,待得可一举歼灭我二十万宋军的时机到时,才肯露出他的獠牙!!”韩世忠眼露厉色,厉声喝道。邓云听了不禁眉头一皱,暗暗觉得大有可能如此,沉吟一阵后,遂道:“韩大哥所言甚是。此人还是要多加留心!” “还有,有些话我这做大哥的多说两句,全为你好。兄弟你别计较。” “大哥尽管直言!” “所谓树大招风,势强招恨。今日你赢尽风头,此下我先锋大军近一万数千人,无不对你钦佩至极,而且我听闻军中不少兵士已在暗中借那卧龙潭之事,传说你乃龙子投世,乃是帝王之命。这些传言,一旦被小人大做文章,兄弟难免不受牵连。特别是徐天一那些走狗,各个对你妒恨怀怨,你得多加提防!!”韩世忠面色端然,娓娓而道。 邓云闻言,不禁多了几分愁色,浑身觉得好不自在,叹了一声后,眼神带着几分落寞,抬头望向星空道:“弟我光明正大,绝无异心,怎奈屡屡得罪小人,遭人记恨,如履薄冰,报国奉忠,当真如此艰难耶!? “兄弟你也不必灰心,如今虽是奸臣当道,但也不乏如宗老将军、刘都统等忠义大臣。时下又是正逢乱世,凭你我兄弟本领,何愁功业不成?再加上,宗老将军、刘都统皆有提拔你我兄弟之意,早有一日,你我兄弟必能出人头地,成为朝中重臣,到时你我联手,定能为大宋带来新的一番气象~!!” 韩世忠眼中炯炯发亮,字字铿锵有力,说得邓云不禁浑身热烫,笑道:“能与韩大哥相识,真乃我一生之幸也!” 两人相视,目光炙热非凡,感情之深早已超过寻常兄弟,皆视对方为一生知已。 一夜就此过去。次日,天色刚起,这部宋军先锋部队,便开始望燕京。徐天一似乎对付昨日之事,还是心有余悸,因此也谨慎许多。至于袁杰,昨日和师兄弟们把其大哥袁俊葬好,在其坟前发誓定会替他和其父报仇雪恨。这近年屡屡惨事,已然把这风华正茂的天之骄子,逼得半疯半癫,被仇恨蒙蔽。而那郭药师却是出奇地安分,只顾在前头带路,凡是到紧要险峻之处,都会与徐天一报说。 邓云、韩世忠见状,也是安心,自率其部,紧紧跟上。眼看快到晌午时分,据居庸关只有五、六里行程,徐天一命大军歇息,然后领着十数从骑赶向了后军。 话说这部先锋大军,郭药师为主将,韩世忠、邓云皆为副将,而徐天一虽身为监军,却仗着得童贯宠信,事事抢先安排。郭药师心知童贯根本不信自己,还有他安排徐天一为监军之意,也不自找麻烦。而韩世忠、邓云自也不愿得罪徐天一,只要不算过分,便由他做主。 眼下韩世忠、邓云见徐天一策马赶来,两人相视一眼,便迎了过去。徐天一似乎收敛不少,翻身下马,先是作礼。众人礼毕,徐天一笑口便道:“据斥候来报,辽兵连夜撤回了居庸关,兵力大约有万余之多。居庸关乃燕京有名险关,辽兵若要死守,一时半会恐难攻破,所谓紧行无好步,我有意先在附近扎营备战,同时又遣人通报刘都统,在其部来之前若能攻破此关,那自然是好。若是不能,到时便与刘都统合于一军,将其强破!!不知两位将军觉得如何?” 邓云闻言,面色一凝,先是问道:“监军大人可知辽人守关之将?” 徐天一听了,微微皱眉,却不知邓云问这个何用,不过还是答道:“据说是一叫孙恭武的辽将!我问过郭统将,他说这孙恭武乃是汉人,深熟兵法,且极擅于射箭,乃那耶律大石心腹爱将!” 邓云神色一变,急又问道:“居庸关乃燕京门户,极为重要。耶律大石既不亲自把守,实在出奇,监军大人可知耶律大石去向?” “你这人怎这般爱问长问短~!!监军大人又不是有千里眼,怎能尽知辽人动向,简直无礼至极!!”邓云话音刚落,徐天一身旁一长得蛇头鼠眼的将士忽然大喝起来。 韩世忠一听,顿时面色大怒,厉声喝道:“兵法云知已知彼方可百战百胜!!行军作战,自要先了解敌军动向,方可再做应付,此乃兵法之道!!你这不学无术的庸才,不知道理,却敢口出狂言,以下犯上,罪当重罚~!!来人呐,把他给本将擒下~!!” 韩世忠话音一落,不等他麾下部将动身,吉青、霍锐两人便已冲出。徐天一面色一变,疾声喝止,随行那十数军士亦纷纷而出。眼看吉青、霍锐就要扑了过去。邓云大喝一声住手,声威骇人,顿时吉青、霍锐还有那十数军士都被吓得止住。 “马光,掌嘴三十,以作赔罪!!若敢给我含糊,棍打三十,我来亲自行刑!!”徐天一的笑脸此时已是荡然无存,面色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那叫马光的乃是徐天一的旁亲,平日里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心里却极是畏惧徐天一。当下听了,也不敢求饶,一咬牙,便是一大巴掌一大巴掌的扇着自己的嘴巴。 “此等宵小鼠辈,两位将军都是当世豪杰,莫要与他计较,降了身份。适才韩将军所言极是,只可惜这时间颇紧,辽人的情报我也知得不多。”徐天一皮笑肉不笑地笑着。 邓云听了,冷酷的面色好了些许,也不愿再提适才冒犯之事,沉声道:“竟是如此。我军不熟地势,需提防耶律大石暗里袭击。” 徐天一听了,不禁心里一惊,方才想到这一层,不由更是嫉妒,觉得自己在这邓云面前,老是低人一头。 “邓将军这般一说,我方才醒悟,定当谨慎为之!”徐天一紧了紧面色,故装得毕恭毕敬,作礼谢道。韩世忠不喜与这些虚伪之人打交道,与邓云投了一个眼色,冷淡淡地说了几句便是离去。随后,徐天一虚心向邓云请教,邓云略为说了些提备之事,徐天一谢过离去。 之后,徐天一选了一平川空旷之地,令诸军扎营,韩世忠引兵在寨外提备,邓云令霍锐、吉青领兵相助。而他则和杨再兴、徐庆亲率数十轻骑,赶往居庸关探取敌情。 却说,快到黄昏时候。邓云一行人来到居庸关附近一处黄土坡上,眺眼望去,见关内守备森严,旌旗遮天,各个紧要位置都有辽兵弓弩手把守。邓云看得眼切,不禁面色凝重,叹道:“看来这孙恭武果真是一擅于用兵之将,这关内布置之严整,纵是由我布置,恐也要逊色几分!!” 杨再兴闻言,却是咧嘴一笑,囔囔道:“龙蛮子你莫要谦虚,宗老将军曾说,当论这用兵布阵,你已尽学得兵家之妙。这孙恭武岂会比你了得!?” 这时,徐庆缓缓地收回目光,眉头紧皱,虽是不愿承认,还是颔首而道:“大哥所说极是。这关里的布置,纵是张良再世,恐也超不了多少。” 杨再兴一听,不禁眼睛一瞪,徐庆从不乱打诳语,说的话都是实实在在,惊呼而道:“这孙恭武真有这般了得!?” 就在杨再兴话音刚落,蓦然关内一阵喊杀声起,一彪人马倏然冲出。众人不禁面色一变,邓云疾呼叫道:“不必慌乱,且徐徐而退,准备游击作战~!” 话说,邓云此回带来的数十从骑,都是特别挑出,擅于骑射之人,这下听邓云一说,纷纷换了大弓,纵马而退。那一彪辽兵里,莫约有百来个人,各个骑着快马,各提兵器嘶声大喝。为首一将,身形健硕,舞一柄阔口大刀,张口咆哮不绝。 这时,在居庸关上。孙恭武眼望着自军百员快骑追着邓云那数十人,蓦然脸色一变,竟是认出了邓云、杨再兴的身影,心头大喜,连忙疾呼叫道:“烈容必,务必给我擒住前首那两员宋将!!” 烈容必一听,顿时暴瞪双眼,乱舞手中阔口大刀,催军加紧追杀。眼看烈容必领着那百员辽骑将要杀到。邓云眼迸精光一声令下,霎时间,众人纷纷转身拽弓,乱箭暴射。烈容必那些辽骑冲得正紧,哪里预料得及,眼见阵阵箭雨扑来,一些反应过来的辽人,连忙纷纷挥动兵器招打。伴随着一阵阵金属暴响声响起,一道接一道的惨叫痛呼声紧接而来,一时间人仰马翻,数十辽人被射落马下,掀起片片风尘。 终于乱箭渐止,烈容必却也了得,硬是挡住了这连波的乱箭攻势,眼见邓云那些宋人逃开,气得满脸通红,竭斯底里地吼道:“你等这些猾贼,休想逃命~~!!” 烈容必喝毕,纵马就追,剩下的辽骑无不大怒,亦不知这骑射厉害,竟又随着烈容必杀了过去。 邓云暗里瞟见,暗暗欣喜,故意放缓速度,渐渐地到了队伍后尾。烈容必看得眼切,立马猛甩马鞭,飞赶过去。 “烈容必,小心偷袭~!!!” 就在此时,忽地一声惊呼。烈容必面色一紧,反应过来时,只听连道弓弦震响,急睁眼望去,连道快箭奔射而来。烈容必顿时被吓得心惊肉跳,挥刀就砍,砍破一箭,险险避开一箭,最后一箭却是来不及躲避,正中其右肩。烈容必惨叫一声,翻身倒落马下。与此同时,邓云早已转马杀来,杨再兴、徐庆两人一左一右引兵紧随,各个飞马放箭,霎时间又是连阵惨呼痛叫,人翻马倒,烈容必所部伤亡大半。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零六章 棍点佳人 ?更新时间:2013-12-06 说时迟那时快,陡然间,随着一声娇喝声起,随即竟涌起震天般的喊杀声。邓云听是女声,急望过去时,只见一队辽骑猝然截杀过来,忙喝令众人转马应战。 电光火石之间,眼见一员女将,身穿大红金雀袍,手挺一柄红缨长枪,飞马杀来。邓云不禁面色一变,见那女将如若神女下凡,英气逼人,回过神来时,那女将已然杀到,挥枪望邓云面门就刺。 且说,孙恭武在关上,见得那员女将,顿时面色剧变,疾呼叫道:“郡主何时出了关口!!?” “回禀将军,适才郡主趁将军正在处理军务,听得宋军已在关外扎营,便引数十轻骑前去打探,恐将军多虑,便教小人等不必上报!”一员辽将见平日里待人谦和的孙恭武面色凶厉,吓得哪敢再有隐瞒,连忙报说。 “糊涂,糊涂~!!郡主千金之躯,岂可涉险!?快快备马,我要亲自引兵出关!!!”孙恭武显得又是急躁,又是慌张,竭斯底里地咆哮道。 原来孙恭武一直对耶律凤仙心有情愫,本想着在这国家患难之际,大显身手,赢得佳人倾心,故而前番才在耶律大石面前,极力推荐。但谁知耶律凤仙这般大胆,竟私自出行探索敌营,这一回来还遇到这支战力极强,不同一般的宋军。 想到耶律凤仙若是有过万一,孙恭武已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另一边,却见耶律凤仙挺枪骤刺,枪法竟也是不同一般。不过若要与杨再兴、徐庆比起来,那还差上不少。只不过,这素来处事稳重认真的邓云,在这生死厮杀间,竟屡屡走神,一时间看似被耶律凤仙杀得险象环生。 眼见那红袍长枪,艳丽身影,英气逼人的美貌,仿佛与脑海中思念的那个身影重叠一起。恍惚间,在邓云脑海里不可抑制地升起了一幕。 “云哥哥,你看我这枪法如何?” 嫣笑俏脸,英眉星目,那是一张能令每个男人心醉的面貌。这个女人,有着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红缨。 霎时间,枪影骤起,寒光逼来,邓云眼睛一瞪,那本是轻灵的长枪,忽然变得凶狠无比,连忙驱身一让,眼里的柔情刹地褪去大半,挥棍横飞就扫。邓云这一棍去得极快,耶律凤仙却是早有准备,倒身一避,人马分过时,娇声厉喝,拧枪望邓云后背就刺。邓云执棍一挡,眼见耶律凤仙跃马冲过,拔马一转,飞冲追去。耶律凤仙见邓云追来,心里不惊反喜,猝然回身刺出一招回马枪。这时,邓云精神早已集中起来,哪会让耶律凤仙这般轻易得手,亢龙棍刹地化作一道虹光迅影,猛地打开刺来长枪,立即棍势一起,望耶律凤仙那张英秀俏脸点去。耶律凤仙凤目一瞪,却无料到邓云攻势这般迅疾,不禁被吓得花容失色,教人揪心。 霎时间,邓云心头如被雷击,一阵酥麻,亢龙棍赫然止住。耶律凤仙灵动大目,即闪出几分急色,挥枪一打,荡开亢龙棍时,已然驱马加速,刹那奔逃而去。 与此同时,关上喊杀声大震,擂鼓声骤起不绝,却是孙恭武率大部兵马冲杀过来。邓云神色一紧,急便勒马,喝令撤走。杨再兴、徐庆听令,也不恋战,纷纷引兵撤去。那些辽骑早被这支数十宋军队伍威势所慑,一时间竟也不知赶往掩杀。 吁~~!耶律凤仙把马一勒,转马望去,一眼便看到了那骑赤马的宋将背影,这才想起,这宋将正是昨日与自己那打遍天下无敌的爹爹拼了数十合不分胜负的少年郎,不禁心头一阵快跳,再想他屡屡走神,最后又故意留情,心头便又如小鹿乱撞,有些不知所措。 “哼~!战场之上不分敌我,定也是看我是女流之辈,有轻视之心,真是自大狂妄,下一回我定要他好看!”耶律凤仙一咬那张翘翘的红唇,眼睛里闪烁着几分莫名的异色,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期待下一次的相见。转念又想,如今国家正式生死存亡之秋,自己身为大辽皇族一脉,怎会有这种想法,实在万般不该,若真是在战场相见,定要拼个你死我活! 耶律凤仙念头一闪,忽然背后有人疾声叫道:“郡主~!!郡主~~!!你可有大碍~~!?” 耶律凤仙听声,神色一变,连忙收拾心情,然后转马望去,正见孙恭武策马疾赶过来。 “孙大哥别小看人。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耶律凤仙嫣然一笑,在孙恭武面前却显得如个调皮的孩子。孙恭武一把把马勒住,疾眼打量着耶律凤仙,见她那婀娜多姿的身体并无伤势,脸上的慌色才去了大半,不过想到刚才的惊险,不由又有些余悸之色,忙道:“郡主乃千金之躯,且你之所长乃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上阵杀敌之事,交给军中将士便好,若是你有些许损伤,我~!” 说到这里,耶律凤仙不由俏皮地瞪大了她那双灵动的大眼,还是好奇、期待地望着孙恭武。孙恭武心头一揪,宛如唯恐被耶律凤仙,急忙便把话一转,道:“我可不知如何向大帅交代!” “哼~!大帅,大帅~!!你眼里只有我爹爹~!!真是扫兴~!!”耶律凤仙闻言,一脸气恼之色,双脚一夹马腹,纵马就起。孙恭武见耶律凤仙含怒而去,恨不得猛扇自己几个巴掌,暗怨自己怎么每每一到紧要关头,这话就说不好呢!? 另一边,却说邓云撤军退去,一行人赶到一处山坡上,眼见辽人的兵马并无追袭,正撤向关内,皆是安心。 “哈哈~!龙蛮子你可真会怜香惜玉,那女娃长得可真俊,比起红缨姑娘也绝不逊色!!啧啧啧,深藏不漏啊,以往我怎就没看出你这般风流?在战场之上,还不忘留恋美色!?” 蓦然,杨再兴咧嘴笑起,一脸放荡之色向邓云打趣道。只要是敢死队麾下,无不对邓云等上将敬佩至极,忠心耿耿,杨再兴自也不怕他们会做些小人之举。 邓云一听,心头一动,脑海里却也升起了适才那女将的相貌,连忙猛地转念,急解释道:“杨大哥说什么话!?宋、辽两国素来水火不容,我对她岂会有非分之想!?” “果真~?”杨再兴眉头一挑,眼里发着精光,原来他刚才暗中却看见了邓云故意手下留情的一幕。邓云被看得心里发毛,正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在旁边的徐庆,沉色便道:“古往今来,英雄多是爱美人。杨大哥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杨再兴闻言,猛地一愣,就连邓云还有周围的军士各个都是面色一变,似乎完全没料到徐庆的口里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哈哈哈哈!!没想到连你这个木鱼脑袋都开窍了~!!可喜~!可喜~!!”陡然,杨再兴纵声大笑,众人亦都是忍俊不禁。徐庆却仍旧那副平淡面容,只是向杨再兴略打了一个眼色,好似在暗示他又在大惊小怪,便又是恢复那一如既往的沉稳。 待邓云一行人回到营寨时,已是夜晚时分。徐天一略带几分急色来迎,先说不久前有一队金人斥候前来探营,询问邓云可有遇到。邓云一听,想大概就是那女将所领的那队骑兵,遂把前事一一报说,自然与那女将对战之事,邓云略带一过,并无细谈。 徐天一听罢,笑容不禁变得僵硬,神色微微有些变化,不过很快发现过来,恢复如常,笑声赞道:“兄弟真是好本领,就这前去打听情报,都能射杀敌将,视辽人如同土鸡瓦犬!我实不如也~!” 徐天一话音里,暗暗有些讽刺味道,好像在暗示邓云夸大事实。听得邓云身后的杨再兴、徐庆皆是露出怒色,正欲发作时。邓云却争先说道:“监军大人谬赞了,你年纪轻轻便成了童太尉身边的大红人,想将来荣华富贵必是享之不尽。我一小小中卫郎,岂可与监军大人相提并论?!” 邓云话锋如剑,徐天一听了,笑容更是灿烂,遂又听邓云沉色又道。 “适才我前去打探,发觉辽人关内布置极为森严,兼之居庸关地险易守,若是强攻硬取,就凭我们这些兵马,只会白耗兵力,当谨慎为上,不如且按兵不动,先把营寨立好,完善防备,再伺机而动?” 徐天一听了,心中暗暗一惊,虽是妒恨邓云,却也知他的本领,把头一点,口称有理。邓云把要说的话说完,也不愿与徐天一多做纠缠,遂领着众人离去。 后来,待众人与韩世忠、吉青等人一聚后,自少不了一番纵情畅说。 次日,徐天一依邓云之计,命兵士加紧扎营,然后又在临近山林大兴土木,建以鹿角,以防辽人偷袭。 另一边,孙恭武昨日便听耶律凤仙言宋军守备紧密,今日又听宋军在加紧建造营寨,各做防备布置,不禁暗暗吃惊,想这宋军领军之将,这般谨慎稳重绝非泛泛之辈,速派人前去打听,一边却又按兵不动,稳守关口。 一日就此过去,第二天在关前忽然有一队宋军推着三、四架木车而来,车上各有几具尸体。孙恭武赶到关前一看,见都是他派去的奸细,顿时心头大怒。正好,关下那队宋兵又在嘶声叫骂,说辽人奸计能以得逞,早被自军大将看透,教关上辽将速速献关诸如之类的话。 孙恭武怒不可及,却看出这暗中端倪,正想喝破。这时,他的衣袖却被人一扯,回头望去正对上耶律凤仙的灵动大眼。耶律凤仙那张英气秀丽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然的笑容,直敲击孙恭武的心灵,遂又见耶律凤仙缓缓接近,低声说着,那动听的声音,直教孙恭武连连走神,惹得佳人屡屡瞪眼。 少时,孙恭武听罢,满脸惊喜之色,笑声便道:“郡主真是妙计!!” 孙恭武说罢,即令两个辽将过来,教付如此如此。这两人乃都是耶律大石麾下悍将,一人名叫噶阿玛,擅用一对双锤,乃是一员大力士。另一人名叫忽刚烈,擅用一柄大斧,亦是力气惊人。此下两人领命,立即转身便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零七章 敢死之威 ?更新时间:2013-12-06 另一边,在宋军营内。韩世忠望着前方居庸关的方向,凝神而道:“那徐天一未免有些急功近利,其计虽好,但若是辽人之中有高人坐镇,恐怕隐瞒不过,反遭人算计。但愿那孙恭武只是虚名之辈!” “两日前,我看他关中布置,恐非无学之人。那徐天一虽是奸贼走狗,但他麾下军士大多却都是善良厚实百姓,岂可袖手旁观。韩大哥你把守营寨,我引数百骑兵赶去接应,以防万一!”邓云闻言,面色一沉,脑念电转后,即与韩世忠说道。 原来昨日,韩、邓两人便有猜想,辽人或许会派人前来探营,早有准备,果然将辽人奸细尽数擒住,本欲问取关上情报,哪知这些辽人都是些刚烈忠心之辈,各个自刎求死。徐天一大怒,本欲碎尸泄愤,后又转念一想,思出一计,欲把这些辽人尸体送到关前,激怒关中辽兵,却又暗里设下埋伏,待辽人怀恨来追,毫无防备时,忽发袭击,打他个措手不及,取一胜战,以震士气! 徐天一之计确实是好,韩、邓两人听了,不由都是几分诧异,徐天一麾下将士自是赞好不绝。这连日来,都是韩、邓两人大出风头,屡立功绩。徐天一本就是天之骄子,自不愿被比下去,立即与众人商议细节,一到次日,迫不及待地便做布置。其中又恐韩、邓两人本领了得,抢了功劳,也是不信郭药师,故意令韩、邓、郭三人部署留守营寨,其尽引麾下兵马前去。 虽是如此,邓云还是觉得徐天一有些急功近利,战场之事千变万化,但有突变,恐这徐天一应付不及,反自乱阵脚,被人杀个措手不及。 于是,韩、邓两人商议定后。邓云带上杨、徐两人还有数百骑兵,迅疾望前方战线而去。 且说,居庸关下,那数十宋兵骂得正劲,蓦然一声擂鼓震响,关中闸门大开,一队数百人辽骑赫然冲出,吓得那数十宋兵惊呼乱叫,拔腿就跑。那队辽骑领军之将,正是忽刚烈,只见其为首当冲,纵马狂奔。 在数里外,徐天一见得有一队辽骑出关,顿时面色大喜,又是紧张又是亢奋,速教周围将士准备但听号令,务必奋勇厮杀,若能把这队辽骑尽灭,不但能激发自军士气,亦能给辽人一个迎头痛击,灭其气焰! 诸将闻言,无不应声厉喝,其中袁杰更是眼带疯色,似乎恨不得立即厮杀,抢夺功劳! 不一时,眼见那队辽兵将要杀到,徐天一看得眼切,立即发令袭击,霎时间喊杀声大震,左右两边道上,宋兵蜂拥而出。 忽刚烈却也不惧,厉声叫喝,引兵拼杀。而那些辽骑也都不显慌乱,好似早有预料,各个随着忽刚烈悍勇突前。 两军混杀一起,忽刚烈所部虽是拼死作战,但毕竟人少,眼见渐渐落于下风。 就在此时,后方竟传起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徐天一顿时面色剧变,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又有一队辽骑从后杀来。 “大辽儿郎,教这些宋人知道我等厉害,杀呐~~!!!” 后方那辽军率兵之将,高举双锤,扯声暴喝。辽兵嘶声呼应,声势惊人。霎时间,徐天一所部无不惊骇,阵脚大乱。 原来,耶律凤仙早便看出徐天一的计策,却将计就计,教忽刚烈故装中计,率军追杀。却又教噶阿玛暗中率一军,从关后早先出发,取小径绕去,但听厮杀声起,定就是宋军埋伏处,立即引兵袭击其后! 说时迟那时快,忽刚烈趁机引兵狂突乱撞,正迎上一员年轻宋将,提枪来杀。忽刚烈定眼一看,立即挥动手中巨斧。那年轻宋将却也不惧,拧枪就扫。‘砰’的一声巨响,两柄兵器赫然荡开。只见那年轻宋将,状若疯狂,张嘴咆哮,如同一头幼狮,提枪猛攻急搠,竟把忽刚烈赫然杀住。这人正是袁杰,他大哥惨死辽人手下,他可是恨极了这些辽人,此下全然一副拼死姿态。忽刚烈随耶律大石征战多年,已是一员沙场老将,见他武艺了得,可又急攻猛进,便心起一计,故意示弱。果然,袁杰乘胜追击,越攻越急,忽刚烈猝然一让,避过袁杰一枪,暴喝一声,挥斧就砍。刹那间,那巨斧骤然砍在袁杰身上铠甲,忽刚烈却是留了几分力劲,把袁杰迅疾打翻落马。那些宋兵见袁杰忽然败阵,都是吓得大惊失色,竟无人敢救。忽刚烈趁机率兵冲突,袁杰则被几员辽兵下马擒住。 徐天一在后方看得眼切,又慌又急,本欲前去营救,却又见从后来袭的那队辽骑已然杀到,后军大乱,心头一紧,想若是连这队辽骑也突破杀来,辽兵前后夹击,自军必败无疑,也不顾那袁杰,急便引军赶去。 电光火石之间,噶阿玛已然杀开一个破口,冲入乱军之内,双锤舞得威风凛凛,正遇飞马赶来的徐天一。徐天一双眼红赤,纵马挺枪,便与噶阿玛杀在一起。徐天一不愧是袁秀首席徒弟,童贯的新宠,武艺极高,此下含怒而战,攻势骇人,连道枪花骤起,杀得噶阿玛险象环生。噶阿玛身后辽兵见得,纷纷赶来助战,徐天一周边宋兵亦赶来厮杀。两班人马扭杀在一团,战况甚是激烈。而此中若非辽兵比起宋兵更多一份悍性,凭着徐天一的威猛,恐怕早已落败。 另一边,忽刚烈亦被吴波杀住,两队辽骑一时间难以突进。而在徐天一、吴波两人的激奋之下,宋兵亦渐渐稳住了阵脚。两军正是陷入了僵局。 就在两军杀得激烈时,陡然间,竟又是一阵喊杀声骤起。两军兵众大多还未回过神来,一队数百人的骑兵倏然杀至。为首三人,如同狂龙猛兽,骤马奔驰,各舞兵器,所向披靡,势不可挡,直突入噶阿玛所部,霎时间便杀得波开浪裂,人仰马翻。其中一人手舞龙纹银棍,冲得最是猛烈,不少辽将还未来得及转马,便被他击落马下。噶阿玛听得后军大乱,顿时面色大变,心一走神,徐天一眼暴精光,飞马突去,一枪正中其咽喉。噶阿玛惨叫一声,即坠落马下。四周辽将见得,无不愤恨至极,皆策马扑来与徐天一拼命,一时间杀得徐天一措手不及,险象连连。所幸,那一员宋将杀到,手中那龙纹银棍,突起扫砸间,数员辽将或翻或倒。随后又是两员威猛宋将并马杀到,不一时便把那些辽将杀绝。徐天一危难得解,定眼望去,正是邓、杨、徐三人,霎时间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监军大人莫慌,我等合众将这些辽人杀尽!!”邓云眼中闪动着赫赫精光,疾呼喝道。这时,徐庆忽然面色一变,骤马就冲。原来徐庆眼疾,看得吴波被三、四个辽将围在垓心,也不多说,连忙赶去营救。 “辽贼休得猖狂~~!!”骤马飞驰间,徐庆扯声大喝,锐目圆瞪,剑眉竖起,飞一般突入而去,一枪先刺中一员辽将后背,把枪一拨,即又挑中一员辽将面额。其余两个辽将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得两声惨呼,面色大变。吴波见状,立即趁机发作,提刀迅砍,正中左边一员辽将面门,破头而裂。 “嗷嗷嗷哦~~!!天杀的宋人~~!!我与你等拼了~~!!!”唯一剩下的忽刚烈,面容狰狞,扯声暴喝,舞起手中巨斧猛砍暴劈,如同一头发癫的恶熊,巨斧掀起阵阵狂风,徐、吴两人逼近不得。这时,七、八个辽骑奋勇策马扑上,急呼忽刚烈逃去。徐、吴两人皆是面色冷酷,刀枪挥动间,血肉横飞,甚是骇人。忽刚烈见状,恼恨至极,背后辽骑纷纷嘶喝,最终还是死咬着牙忍住,转马离去。待邓云、徐天一等将率兵杀来时,忽刚烈已率数十从骑逃远。徐天一面色冷酷,下令将剩下辽兵尽数杀绝。吴波急劝擒些辽人将士,好把袁杰换回,徐天一闻言,方才改了口令。 待宋军撤去时,不觉已是黄昏时候。刚才那战场黄土上,遍地都是血肉尸体,有宋人的也有辽人的,交横纵错,一些还堆在一起,到处随眼可见残刃破器。此处更为靠近居庸关,徐天一唯恐辽兵来袭,故而只是略作收拾,便急令各部人马撤走,大多兵卒的尸体都来不及收拾。一阵凉风吹过,那一幕虽无言,却道尽了无尽苍凉。 且说忽刚烈败退而逃,只引着数十骑兵狼狈而回。至于孙恭武早听斥候报说,无比惊骇之余,立马率兵去救,却在半途中遇上了忽刚烈的残兵。忽刚烈急下马,跪在地上,口道有罪,甘愿受死! 孙恭武急忙扶起,速问前事,忽刚烈大目含泪,一一报说。听罢,孙恭武浑身抖颤,悔不及也! 原来耶律凤仙早劝过他,说这部宋军先锋里不乏悍勇善谋之将,为防万一,最好还是派一军前去接应。孙恭武却是见宋军这些年愈来愈是懦弱,又想耶律凤仙反将计这般精妙,纵观那二十万宋军之内,恐也无人能发觉此中端倪,便笑说耶律凤仙杞人忧天,并无听取,只是教一队斥候前去打探。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零八章 奸人谋算 ?更新时间:2013-12-07 后来又见几个骑兵,其中一个拖着一员宋将赶回,听说战事,想是十拿九稳。哪知之后之事,竟会屡生变故,近七、八百精骑几乎尽损! 孙恭武又悔又恨,率军回到关中,见了耶律凤仙,更是无地自从。耶律凤仙听了战果,不由也是英容失色,灵动大目里,尽是悲伤之色。 这时,忽有一队宋军骑兵赶来,传说换取俘虏。孙恭武闻言,面色一变,耶律凤仙速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孙恭武听了,与那宋军将领讨价还价地说了一番后,还是谈不拢,便是出言威胁,大不了一拍两散,说辽人里没有懦夫! 那宋军将领听了,见关上辽兵各个凶神恶煞,好似要扑杀下来,连忙应答一声,率兵就退。 当夜,孙恭武与耶律凤仙正于敌楼商议。孙恭武急问道:“郡主你说明日换这俘虏时,自有妙计,到底如何,快与我一说!” 耶律凤仙神色一沉,美艳的脸色中多了几分恨色,答道:“据近日所听所闻,那宋军之中的将领多是年轻之辈,这些人年少有成,自都有些傲气,若能将这些人激怒,定有破敌之机!孙大哥,你明日可如此如此~!” 耶律凤仙疾言厉色,又道出一条妙计。孙恭武闻言,暗暗叫绝,当即应同。 光阴易过,又是一日过去。次日,徐天一领其麾下部将,率数百兵马,一并邓云麾下百余军士,压着辽军俘虏来到居庸关前。孙恭武早已摆好阵势,其军中亦不过数百人马。两军相对,徐天一纵马先出,喝令要先见袁杰! 孙恭武面容冰冷,一声令下,只见一人遍体鳞伤,浑身血肉模糊,被推倒在地,一动不动,看似将要一命呜呼,正是袁杰!原来昨日那被辽骑用马拖着回来的宋将,便就是袁杰。宋、辽对敌已久,水火不容,对待俘虏自是不会留情。昨日,若不是袁杰有武功功底,早被活活拖死。 众人见了袁杰这般惨状,无不惊骇、大怒。邓云与袁杰虽有恩怨,但此下见得他那如同死狗般的模样,气得血脉喷张,怒目圆瞪。徐天一亦是脸色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那数百宋兵已然在破口大骂,一些人更欲提刀,以牙还牙,在那些辽人俘虏身上狠狠地添上几刀! 而对面的辽兵也不示弱,嘶声叫骂,霎时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似乎只要有些许火花便会混战起来。少时,徐天一、孙恭武纷纷喝住麾下兵众。孙恭武暗暗冷笑,策马赶出,冷声喝道:“宋人,这俘虏换是不换,何不给个痛快!!?” 徐天一死死咬牙,从口中蹦出‘吴波’两字,吴波听了,虽是怒恨极了,还是命令兵士押着那些辽人俘虏而出。孙恭武笑容更是灿烂,即说擂鼓三通后,一起交换。徐天一心中恼怒,也不多想,便是答应。邓云见状,脑念电转,飞马赶去,低声在徐天一耳边说了几声。孙恭武暗暗察觉,不由眼中连发厉色,他本就对邓云有几分印象,此下不由暗道这宋人绝不一般,当尽早除去! 随着擂鼓声起,到了第三下。辽人先把袁杰放了,袁杰虽是重伤在身,但生死关头岂敢怠慢,连忙使出吃奶的劲,一颠一颠地步伐阑珊地冲了起来。徐天一却是久久未有下令,孙恭武厉声催促,徐天一面色冷酷,却也不理。随着袁杰快过一半路程,徐天一方才下令,三个辽将先被放出,待袁杰快到三丈之外,对面的辽人怒得似乎快要扑杀过来时,才喝令把剩下的五、六个辽人俘虏放走。 就在那些辽人俘虏冲起的瞬间,孙恭武猝然纵马而出,快得惊人,眼看近有数百步开外。陡然间,只听一声厉吼,孙恭武拽弓拉弦,瞄准袁杰后背便射。不过,邓云却是早有准备,在弓弦震起瞬间,飞马便出,口中喝道:“猾贼,休想暗箭伤人~!!” 喝声刚起,亢龙棍飞打骤出,正中孙恭武射来冷箭。这时,杨再兴、徐庆亦都飞马突前,刹时经过邓云,望辽军阵里杀去,冲飞间,杨再兴赶到几个辽人背后,拈枪就刺,一连刺死几人。徐庆亦赶到另一边,一枪搠穿一员辽将胸膛。 那对面的辽兵,看得无不愤慨,喊杀声惊天动地。说时迟那时快,邓云骑着那匹赤红宝马,早就飙飞奔起,倏然冲向那孙恭武。孙恭武亦是怒不可及,拽弓就射,箭箭准头极佳,而且来得尤为刁钻。不过邓云却非泛泛之辈,手中亢龙棍凡起骤出,定打破一根冷箭,毫无遗漏。 一声马鸣长啸,眼见邓云快要杀到孙恭武面前,其后辽将哪敢怠慢,急引兵杀出来救。忽刚烈冲得最快,孙恭武还未反应过来,他便如同一头脱缰野兽,倏然杀到邓云面前,拧起手中巨斧拦腰就砍! 邓云怒目暴瞪,挥棍慨然迎去,棍势沉猛绝伦,竟把砍来巨斧逼开,霎时间,邓云把棍一挑,忽刚烈急忙倒身避开,两人擦马飞过。邓云却也不理,直取孙恭武而去。与此同时,徐庆、杨再兴纷纷飞马杀突而来,敢死队一众军士早已扑出。吴波见状,面色大震,急与徐天一说道:“师兄,此下正是一举擒杀那孙恭武的大好时机,何不速速下令,全军死战~!?” 徐天一闻言,却仍是那副冷酷面容,喝道:“辽人狡诈,且勿轻举妄动,但到时机,我自有安排!!” 徐天一说话间,眼中闪过几分阴毒之色。吴波眼睛一瞪,心里不由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 且说那孙恭武本与耶律凤仙议定,在换取俘虏时,忽发袭击,把那宋将射杀,激怒宋军,随即立即引军就撤。而早前,耶律凤仙却在关内埋伏好弓弩手,待那宋军杀来,乱箭袭之,关内大军一拥而上,定能将这部宋军尽数歼灭,以雪前耻! 不过孙恭武却万无料到,这计策又被宋人识破,当下眼见邓云杀突而来,心知此人武艺高强,连忙勒马就逃。 “无胆鼠辈,敢与我战耶!?”邓云在后嘶声大骂,孙恭武心里怀恨,眼见邓云快到,猛地转身,背射一箭。箭矢如若闪电般骤飞而来,邓云看得眼切,倒身一躲,箭矢刹那飞过,回过神来时,一阵弓弦震响,面前已是一片乱箭。邓云大喝一声,跃马舞棍,端的是威风八面,盛气凌人。此时,数员辽将已各引兵马围杀而来。邓云怒声暴喝,飞突迎去,手中亢龙棍舞得密不透风,如同一条银龙在乱军内,飞腾游窜。霎时间,杨再兴、徐庆两人引兵杀至,两军混杀起来,而宋军却是凭借着邓、杨、徐三员猛将狂突猛进,气势如虹。 眼见邓云麾下敢死队已然杀入深腹,就在此时,一阵阵剧烈的喊杀声,排山倒海而来,只见关外已有数部辽兵杀出,关内各队辽兵亦是狂扑猛冲,声势骇人,不知杀出了多少兵马! 孙恭武见状,面色大喜,竭斯底里地扯声暴喝,发令务必死战,缠住这些宋军。 同时,邓云听得那恐怖的声势,不由面色大变,猛突出一角,望向前方处,人头涌涌,近万余辽兵如若虎狼飞扑过来,急又向后望去,发觉那徐天一竟还无发令赶来接应,气得顿时满脸通红,破口大骂! 其实依刚才那战况,若是徐天一早发号令,或许还能及时把那孙恭武擒下,大破其军。可眼下,他迟迟未有发令,孙恭武的兵马拼死缠住自军,若等其大军杀至,必定全军覆没!! “师兄~!!!时下形势紧急,还请速速下令~~!!”宋军阵内,吴波急得整张脸都快扭曲起来,嘶声大喝。徐天一却是浑身抖颤,眼中带着几分疯狂,几分怨毒,几分兴奋,忽然扯声令道:“辽人势大,不必无谓伤亡,诸军快快随我撤去!!违令者,斩~~!!” 徐天一喝声一落,转马便走,其中将士大多都是童贯爪牙,岂会违抗,纷纷喝令引兵跟随。那些军士虽是万般不愿,但听徐天一发落的军令,兼之又不愿拼死,掉了性命,大多人都是听令而去。最后,唯有吴波还有其麾下一些军士还在犹豫不决! “吴波~!!你要违抗军令么!?”已然离远的徐天一,发觉吴波还有一些人,还未跟来,顿时大怒喝道。 吴波心头一震,望着那些正与辽人拼杀的同袍,一股血气从腹部直涌上口腔,最后变作一声惊天怒吼,竟是飞马杀向乱军之处,那数十个军士见了,竟也纷纷跟上。 “哼!!意气用事,简直不知所谓!!”徐天一脸色此时变得阴森可怕,望着吴波引兵突去,毫不动容,更是冷声讽刺。他身旁那些将士听了,各个都在谄媚而笑,纷纷附和。 却说,邓云见得徐天一领兵撤走,惊怒不已,急忙杀入乱军之中,见着杨再兴、徐庆,疾声便道:“快快引兵撤去,这里由我断后!!” “大哥不必多说,我徐庆势要与兄弟们共生死!!”邓云话音刚落,徐庆即满脸坚定血性地喝道。杨再兴豹目生威,放荡笑道:“就这些许兵马,岂能就让你龙蛮子一人逞英雄!!?” 邓云面色一紧,这时又有辽兵扑杀过来,三人一边厮杀,一边说话。乱军厮杀处,只见邓云连棍打翻一片人潮,疾呼又道:“别让兄弟们白白损了性命!!二弟你即刻引兵撤走,我与杨大哥在此断后,莫要再多说了~~!!” 邓云嘶声咆哮,声若轰雷。徐庆听得心头一震,正见邓云那双红赤威凛的怒目,发愤咆哮,转马便走,厉声长喝撤军。杨再兴却是放声大笑,纵马与邓云紧靠一起。辽兵见得宋兵欲退,皆欲猛扑追杀。不过那孙恭武看了,反倒大喜不已,急令军士不必追去,围住那两员宋将,凡能杀得两人其中之一,赏百两黄金,若能擒住赏三百两黄金!辽兵听了,各个都似打了鸡血,争先恐后地扑杀过去,将邓、杨两人围在垓心。 与此同时,辽兵大部兵马轰然杀至,关前十数丈之内,人山人海几乎都是辽兵。原来耶律凤仙本在关上伺候,忽见宋军放俘虏时,故意拖延,便觉不妙,速下令教诸将准备,果然后来突变忽起,反倒成了自军兵马被激怒,蜂拥杀去。耶律凤仙恐孙恭武有个万一,急令关中大军前去援救。 且看此时耶律凤仙纵马突入乱军之内,眼见邓、杨两人拼死搏杀,不禁脸色连变。转眼又见,孙恭武正拽弓瞄准,斜刺里看着邓云的面门之处。 耶律凤仙只觉心头猛地被揪得死紧,疾呼骄喝道:“孙大哥~~!!” 耶律凤仙喝声一起,孙恭武正是精神集中,忽被惊吓,顿时下意识地便一放弓弦。此时,邓、杨两人杀得正紧,四周辽兵络绎不绝,各个如恶犬饿狼般扑杀过来,兼之两人有心拖延,也不冲突,这一阵子纠缠,都有不少伤势。 突兀之际,邓云只觉一阵怪风袭来,下意识地挪身就躲,倏地一道快影,就冲面前横飞射过。惊险一过,邓云不禁后怕,若是这冷箭再射正几分,自己恐怕要一命呜呼了~!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零九章 时机(上) ?更新时间:2013-12-07 “龙蛮子小心冷箭,辽人里有不少善箭之人。”这时,杨再兴亦打破一根冷箭,疾呼叫道。眼见辽兵又再杀来,两人连忙抖数精神,不敢丝毫分神,各施本领厮杀。 就这一阵子的惊险,简直难用言语来形容。邓、杨两人用行动诠释了何为万人敌,在这疯狂的乱军围杀之中,被两人杀死的辽兵、辽将,却近有百人之多。 “郡主~!!!”孙恭武见邓、杨两人大杀四方,不由怒火上涌,猛瞪眼望去,那神色好似在怪责耶律凤仙惊扰了他!耶律凤仙面色复杂,似乎心里愧疚,竟也不敢反驳。孙恭武见状,心头一震,顿时满脑子都是杂念。 就在此时,邓、杨两人已然开始冲突,只见两人浴血奋战,枪棍舞动,马跃突破间,如同龙豹奇出,惊骇绝伦。就连素来以悍勇称著的辽兵,亦被杀得心惊胆寒。眼见邓、杨两人越冲越快,孙恭武面色变得狰狞、凶恶,疾声暴喝不绝,各队辽兵纷纷追杀、围堵,却如何挡不住这所向披露的两人。 蓦然,邓、杨从一处杀破而出,正遇上吴波还有徐庆来救。众人一合,气势如虹,连番冲突之下,终于杀透重围。在外头不远处的敢死队军士见了,连忙赶来接应。邓云见众人大多并无大碍,心头大喜,疾呼一声撤军,率众望军营方向飞奔而去。 那些在后紧追的辽兵见得,许多人都如梦初醒,实在不信刚才那两个宋将竟然真的杀破重围,潇洒而去! 少时,孙恭武听说邓云等人逃去,却未再有失态,长叹一声道:“中原果然是蕴育英雄俊杰之地,这般人物,恐是百年难出之奇才!!” 孙恭武叹毕,又望向了耶律凤仙,见她神情怪异,想起她刚才的那声喝响,不禁眉头一皱,心头不禁有些混乱。这时,忽刚烈率一队骑兵赶来,瓮声瓮气地急问道:“将军,可要派轻骑追袭!?” 孙恭武闻言,面色沉着,双眼精光闪动。这时,耶律凤仙急急赶了过来,经过这几番对战,似乎对邓云等人已有些了解,英眉一挑,翘嘴一张便道:“以那使龙纹银棍将士为首的那些宋将,各个武艺高强,英雄了得,都非寻常之辈。其麾下军士亦都骁勇善战。所谓兵非多益,贵于精。如此精兵队伍,若无万人以上兵马,再以细心布置,恐难将其围剿殆尽!你等去追,亦是无济于事,何必多余?” 此时耶律凤仙的神色,亦也恢复如常的从容笃定,说罢便欲下令收军。 蓦然,孙恭武双眼忽地迸射光芒,咧嘴便笑道:“这又未必!宋人素喜勾心斗角,适才我见其军中统将在其前部正在厮杀时,非但未有加以接应,反而故意撤去,分明是想害死前部那些宋军。而那些宋军,各个都非寻常之辈,回去后定会讨个公道,甚至引发兵变。竟是如此,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般大好时机,我军当倾势而出,一举将其攻破!!” 忽刚烈闻言,顿时面色一变,瓮声瓮气叫道:“将军所言极是!这事我也看得紧切,本还不知怎一回事。听将军一说,才知这些宋人又在窝里斗~!” 耶律凤仙听了,面色一怔,心头不知为何有些混乱,蓦然升起一个念头,想着若是那宋将回去后,事态果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身属下将,恐难斗得过,万一被诬蔑成了反贼,岂不无处可去,成了丧家之犬!? 就在耶律凤仙念想间,孙恭武早发号令,命忽刚烈率三千兵马为前军先往查探,他自己则率大军随后接应。 另一边,且说邓云等人杀透而出,直到数里外的一处河岸,下马歇息,眼看这些人各个满身是血,有些人更是遍体鳞伤。邓云看得双眸如似喷火,少时,徐庆来报言敢死队阵亡约有数十人,受伤恶则有七、八十人。旁边的杨再兴听了,那满是血色的脸上顿时变得狰狞、凶恶,竭斯底里地喝道:“徐天一你这奸佞小人~!!我定要把你碎尸万段,替我这些兄弟报仇~!!!” 杨再兴喝声一起,四周的敢死队军士无不扯声附和,有些更是热泪盈眶。这些敢死队的军士原本虽都是些罪犯、寇匪,但无不有一颗血性忠义之心,方才会投军入伍。后来跟随了邓云,组建敢死队后,众人追随邓云出生入死,刻苦操练,互相鼓励,早已建立深厚情感,情若家人兄弟。而至今为止,敢死队每战必胜,且未有一人阵亡,当下一下子却死了数十兄弟,自是愤慨不已。 邓云整张脸绷紧得可怕,心头虽是怒恨至极,却是思量更多,忽想吉青、霍锐两人都是性子刚烈之人,若是不见自己这些兄弟归去,定然会发作,万一率领营里大部兵马引发兵变!? 邓云想到此,双眼一瞪,暴喝一声,如若霹雳骤落,众人无不惊愕,顿时纷纷闭上了嘴。吴波无地自从,心中亦是悲愤无比,他所率的数十麾下死得最是惨重,几乎死去大半,只有七、八人生还。 “这些枉死的弟兄,我邓云迟早会还他们一个公道,但如今大战在即,一切以国事为重,但敢有人挑衅、作乱者,我定重惩不饶!!”邓云嘶声大喝,赤红的眼里,似有纷纷水雾,闪烁着痛苦之色。众人见了,都知邓云心中悲愤绝不逊色于自己,各个都是神情黯淡,纷纷呐呐而应。杨再兴见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颤抖的长叹。徐庆则是面容冷酷得发寒,双眼杀意滔天。 “三弟、四弟素来刚烈,兼之大多兄弟都在营里,众人若是脑袋一热,后果不堪设想。眼下之急,当速归营寨!”邓云神色一沉,遂便疾言厉色而道。众人听罢,一些人先依邓云命令,纷纷上马,剩下的都步行照顾伤兵。邓云整顿完毕,急不可待,立马引兵望营寨赶去。 约是半个时辰后,邓云一行人快要回到营寨,就在一处山地高处,忽然听见营里传来一阵阵嘶声喝骂之声,不久又转变成喊杀咒骂,营里听似一片混乱。 邓云急赶到一处可望远处,眺眼望去,只见营里几班人马正是对峙,剑拔弩张,形势一触即发。 “不好~!!军中混乱,若是辽人此时赶来突袭,我军必败无疑!!杨大哥!!你随我一同加快赶回,二弟你率领兵马在这四周打探,若见辽人果真来袭,速速回报!!”邓云喝毕,纵马加鞭就冲。杨再兴面色一紧,亦是飞马急赶。徐庆闻令,面色一震,随即各做调拨。 却说徐天一引兵先逃归寨,吉、霍两人见邓云等人未归,心中便有不祥预兆,急忙赶去询问的途中,正好遇上了韩世忠,三人一同赶去。怎知徐天一早就躲在帐中,帐前守卫说是受了重伤,此时正在治疗,避而不见。吉、霍两人刚才分明看到他精神气爽的摸样,哪像是重伤在身的人,自是不信,强硬要见。那些守卫也挡不住两人,只好嘶声大喊,四周兵士闻言纷纷赶来。不过就在紧要时刻,韩世忠却是阻止了两人。一员宋将赶到,韩世忠便问战事。那宋将乃是徐天一麾下少有的厚实之人,嘴巴本就是笨,这下更是心中有愧,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答不出来。吉、霍两人见状,又想这都过了快半个时辰,还不见自家大哥还有一众兄弟回来,定是有所不测,兼之那徐天一本就与自家大哥有些恩怨,平日里也看得出他十分妒恨自家大哥,大有可能做了些不见人的下三滥之事,害了他们! 想到此,吉、霍两人无不怒不可及,如同两头发了疯的猛兽,狂冲乱撞,欲要去寻徐天一问个清楚,四周军士连忙阻止。韩世忠这时也劝阻不住,唯恐引发兵变,连忙派人令呼延通引自军部署赶来,若有万一也可及时制止。哪知韩世忠号令刚落,赵云便先领着一众敢死队战士蜂拥而来。韩世忠暗道不妙,关键时候,他也不再客气,不得不以武力制住吉、霍两人,亲自将两人绑住。因韩世忠为人豪爽,忠义刚烈,邓云又将他视作兄长,因此凡敢死队麾下,无不敬重韩世忠,见状虽怒,却也不敢冒犯,不过仍旧是群情汹涌。赵云脾性虽是沉稳,不似两人那么莽撞,不过也非善类,他直言若是徐天一再不给个答话,他便率众将那些随他作战的将士一个一个的擒住,直到逼问出结果为止! 韩世忠闻言面色勃然大变,暗付这赵云比那吉、霍两人更难对付。那些徐天一的部将听到,无不吓得面色剧变,唯恐被擒,连忙掣出兵刃。这一来,敢死队的一些将领自也不客气,纷纷亮出刀子,厉声喝叫,就等赵云令声一落,便扑杀过去。 与此同时,郭药师和他几员部署却在不远处暗暗窥视。一员辽将见了,面色鄙夷,冷笑道:“将军这正是一举歼灭这支宋人先锋军的大好时机,何不速速下令!?” 郭药师闻言,却是一摆手,眯着眼道:“不可。那龙蛮子非同一般,此下到底是生是死,还没个定数。加上,又有那韩世忠在这里坐镇,不可轻心大意。如今时机未到,你等还需忍耐!!” 另一辽将听了,不由有些气愤,忙问道:“那将军以为何时才是时机!?”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一十章 时机(下) ?更新时间:2013-12-07 “待妖后除了,耶律大帅稳定局势,宋、辽两军对峙决战之时,这才是我不惜忍辱负重,所侯时机!!”郭药师目光刹地迸发出两道厉色,旁边的辽将闻言,无不惊愕,反应过来时,皆低声称妙不绝! 此时,在徐天一的帐里。徐天一面无表情,不过他席下的马光早就吓得缩成一团,好似唯恐外头的敢死队军士扑杀进来,乱刀将他砍成肉渣。 “监军大人~!监军大人~~!!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看这势头,若是这些蛮匪得知那龙蛮子死在辽人手上,定会引发兵变!!”马光听着那喊杀声越来越是激烈,心神早就乱了,连忙叫道。 “哼。胆小鼠辈,不必多虑,有那韩世忠在此,那些蛮匪伤不了我们~!”徐天一眼睛微微眯住,嘴角咧开一个冷笑,阴声而道。马光听了,心头稍稍一稳,忽又转念想那韩世忠平日与邓云情同手足,这下未知邓云已死,才这般中规中矩,但若是知了,万一和那些蛮匪联合起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此,马光不由连打哆嗦,张口正欲说话时。陡然间,一声宛如龙啸之威的喝响骤然而起,竟把马光吓得胯下一紧,当场失禁后,生生昏了过去。 “住手~~~!!!军营重地,谁敢放肆~~!!!” 且说那惊天喝响,响起瞬间,整个营寨里的人无不变色,竟霎时间都变得鸦雀无声。敢死队那些军士最先反应过来,各个面带喜色,纷纷呼喝。那被擒住的吉、霍两人,更是神色激动,大声呼喊着‘大哥’! 赵云则是暗暗叹了一口大气,急与几个将士暗投眼色,示意他们先把后方军士撤去。 “哈哈~!!这龙蛮子苦煞我也!!”韩世忠爽朗大笑,即与吉、霍赔个不是,然后亲自松绑。吉、霍两人心里正喜,也不计较,急望那马蹄声骤起处赶去。 吁~~!!邓云一把勒住缰绳,坐下那匹赤红宝马猛跃前蹄,那刹那风采,如若那些传说中的天上神将,威风凛凛。杨再兴随后赶到,那些恶豹骑的兄弟急急赶来,杨再兴咧开那标志性的放荡笑容,手一摆,示意不必多心,尽显豪气! 这时,吉、霍两人从人丛里赶出,正欲说话,却被邓云狠狠一瞪。两人似乎都知做了错事,刚才如虎如狼的两人此刻竟像个孩子般低下了头,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哼~!!你俩做的好事!!”邓云面容严厉,转眼望向四周,见麾下弟兄们几乎都到齐了,有些还亮出了刀子,不禁暗里庆幸及时赶回。随即又与韩世忠眼神对视,连忙拱手作礼。韩世忠灿然一笑,略略点头。 就在此时,营外忽有一阵疾呼嘶喝之声,却是有几人叫着辽人来袭! 邓云面色一变,急便向韩世忠喝道:“韩大哥!!你守护营寨,小弟我即刻引兵前去抵挡!!” 邓云喝毕,也不等韩世忠回话,连忙把马一拨,策马就冲。杨再兴大喝一声,四周的敢死队一众军士连忙各摆队形,赵云亦喝住后方兵马,迅疾摆起队形。瞬即之间,邓云已然冲开,杨再兴率前部兵马,赵云则指挥后部兵马,吉、霍两人皆随队伍,各引其部。 却说,邓云离去不久后,徐庆便遇上吴波赶回那部伤兵残部。吴波满脸慌色,说回来途中见得有数千辽兵正往来袭。徐庆闻言,面色一变,急令几人策马回去先报,然后又命那些伤兵先撤。一些只是受了轻伤的军士不愿撤走。徐庆见这些人忠义,便留了下来,合众二百余人,与吴波各引一队,就于山腰下的两侧山林迅速埋伏起来。 不一时,一队约有数十人的辽人骑兵先到。吴波那些见了,正欲出来厮杀,却久久不听号令,心想徐庆自有思量,也不轻举妄动。须臾,那队辽骑复回而赶,各个加鞭赶行,似有要事。吴波心想这些人定是斥候,大有可能已在山上高处,发觉自军营寨乱事,顿时不由慌张起来,直到那队斥候远去,却还是不听徐庆号令。 另一边,忽刚烈引军正赶,快到山脚下时,眼见上方一队骑兵赶来就报,言宋营混乱,几班兵马正在对峙,大有一触即发的势头!忽刚烈闻言大喜,一面派人通知后方的孙恭武,一面又急催军速发。 于是那三千辽兵无不奋起大进,一股脑地赶起了路程,就在快到山腰时。这部辽兵几乎都顾着进军,早发袭击,皆是毫无防备。 徐庆见辽军赶得慌急,看得眼切,面色大震,抖数精神,扯声一喝,骤马就冲。霎时间,其部百员兵士无不扯声怒喝,虽百人但声势却有千人之众。吴波听得喊杀声起,顿时心头大喜,连忙大喝呼叫,引兵而出。 忽刚烈正于前头赶路,忽听得两边树林喊杀声起,左、右两边各有一将引兵杀出,刹时惊得面色大变,还未回过神来,徐庆飞马迅疾冲至,一枪望忽刚烈斜里就刺。忽刚烈被那阵疾风刮得浑身肉颤,急忙躲闪,徐庆一枪刺过,即刻挥枪一扫,‘嘭’的一声巨响,正中忽刚烈的胸膛。忽刚烈痛呼一声,便是坠落马下。吴波提刀杀到,对着横刀暴砍,忽刚烈兵器早就在坠马时丢了,连忙滚着躲避,狼狈至极。这说是迟,实在不过在刹那之间。那些辽将反应过来,连忙纷纷来救。突兀之际,吴波快步跟上,手起刀落,寒光飞闪。忽刚烈不得已,用手去挡,刀光过处,连带着半截手臂都被砍断。 电光火石之间,一辽将面色凶狠地提枪杀到,吴波转刀一挡,猛地退后,跃身飞上忽刚烈的马匹。七、八个辽兵连忙赶上,将忽刚烈救入阵内。与此同时,徐庆亦把数员辽将挑落马下,辽军连折将士,主将断臂伤退,兼之又受袭击,不知敌兵多少,阵脚大乱。徐庆、吴波各引其部,纵马突杀,势如破竹,霎时间辽军势如山崩,已有溃败之迹。徐庆、吴波越杀越勇,纵马驰骋,硬是把这些生性彪悍的辽人,杀得心惊胆寒,到了后来更是无人能挡,纷纷撤去。 眼看徐庆、吴波就要杀到乱军中央处,忽然背后传来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却是邓云引兵杀至。那些辽将见了,吓得六神无主,哪敢硬战,兼之忽刚烈已被送离战场,几人纷纷各做主意,却都是大喝撤军。徐庆、吴波趁势掩杀,一路飞驰冲突,从乱军中央直杀到乱军尾处,一路下来,不知杀了多少辽人,单那些大小辽将就近有十数人之多! 却说邓云赶到时,眼见辽军已然溃败,心头大喜,连忙引兵加速掩杀。逃在后方那些辽兵本就心乱胆怯,哪敢抵挡,被赶来的敢死队军士纷纷擒住。邓云、吉青、霍锐、杨再兴等将只顾上前突杀,又是把辽兵杀得一番大乱。就这一阵敢死队的军士就擒下近数百,其余的逃去了大半,一些还在慌乱逃窜,也有小数人拼死作战,大多都是落个战死下场。 就在此时,徐庆、吴波忽然复回赶来,正欲邓云那些悍将。徐庆面色紧张,那对卧蚕眉紧紧地皱起一起,张口急道:“大哥!!山下有辽人大部兵马,将有七、八千之众,此下正在收复残军,若是盛势大举杀来,恐将有一番恶战!!” 邓云闻言,面色一紧,立即纵马而起,赶到一处高坡之上,斜里俯视下去,果见得辽人大部兵众。 山下辽军阵内,孙恭武脸色黑沉得可怕,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试过,这般屡屡吃亏在一支兵马手上。当他正欲趁敌军刚厮杀一场,大举进攻时,正见高处上一员骑着赤马的宋将。 “又是他!!!”孙恭武顿时面容变得狰狞起来,下意识地扯声就喝:“宋人!!我乃居庸关守将孙恭武,你叫何名!?” 那赤马宋将正是邓云,此下邓云闻言,有意拖延时间,让自军人马整顿,眯眼俯视,冷声喝道:“我乃大宋中卫郎邓云,辽人你等屡战屡挫,非我军之敌,何不快快投降,把居庸关献了,可保富贵!!” “竟就是一小小中卫郎耶!?”孙恭武听言,心头泛起巨浪,面色变得更是难看,仿佛受到了莫大的耻辱,又见邓云居高临下,心里更是痛恨,厉声就喝:“谁敢把这宋人给我擒了,必有重赏!!” 孙恭武喝声一落,两员辽将立即奔马冲飞。邓云毫无惧色,把手中亢龙棍就‘缨裹’里一放,即取一张雕弓,拽弓拉弦,瞄准便射! 啪!啪!两声骤响,两根箭矢先后射出,倏然飞落,那两员辽将正策马赶上,各见眼前快影袭来,来不及躲闪,被纷纷被射翻落马,从下坡滚落,惨叫不绝。 “还有谁人敢来!?”邓云扯声暴喝,如若天雷轰鸣,声势骇人。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一十一章 威退辽军 ?更新时间:2013-12-08 孙恭武见邓云占据地势之优,又是箭艺了得,气得咬牙切齿,却无再发号令。那些辽将见邓云箭艺神乎其技,不禁都是胆怯。 “谁敢来战!!?”这时,随着连声暴喝,杨再兴、徐庆、吴波、霍锐、吉青一众将士纷纷赶来,都在邓云身后横摆一列,各个神俊威风,魁梧如神,霎时间山下辽军无不心畏。有些认得杨再兴、徐庆、吴波的,都见识过他们的骁勇,更是提不起丝毫拼杀之意。 “这些宋人,我迟早教你等死无葬身之地!!!”孙恭武怒得皓齿几乎咬碎,却还是未有失去理智,想此处靠近宋营,若是宋军大部兵马来援,再有这些宋将冲锋陷阵,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此,孙恭武死压恨意,大喝撤军。杨再兴等将见了,无不高喝大骂,盛气凌人!孙恭武心中愈加痛恨,只顾催军速撤,想着重整旗鼓,再寻机复仇。 邓云眼见辽军撤走,不由叹了一口大气。这时,赵云来报,言辽人俘虏都已安置,剩下的不是逃了,便是战死到底。邓云微微颔首,遂便下令撤回营寨。 待敢死队一众军士回到营前,已是夜色弥漫。营内灯火通明,四处都是人头涌涌,外头更是有着一部部兵马整列。邓云见了,面色一紧,却先听一阵虚伪笑声响起。 “哈哈哈哈~~!我就知兄弟定能大获全胜,也不枉我做了一番小人,兄弟还有诸位同袍莫怪,徐天一在此向你们赔罪了!!” 只见营门火光处,一行人快步出迎。其中一人先是赶出,鞠躬拜礼。邓云听了面容不由紧绷,腹内怒火早已弥漫全身! 至于杨再兴等人,更是气得眼里冒火,正欲喝叱大骂时。邓云忽地翻身下马,向那行人里的中央一人,拱手便拜:“末将见过刘都统!” 徐庆一听,面色一变,一边下马,一边向杨再兴投去一个眼色。杨再兴一咬牙,压住火气,亦翻身下马。吉、霍两人,也在赵云低声苦劝下,纷纷下马。随后众人一并赶来,齐齐拜见。 “呵呵~!!好!好!!好!!!本都统前番果真小觑你等,实未想到你等各个都是当世英杰!!本都统已从世忠还有徐监军那里听过你等的近日所立功绩,实在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呐!!!”一员身穿赤甲虎纹的大将走出,正是刘延庆也。只见刘延庆满脸笑意,眉开眼笑,扶须赞道。 比起刘延庆的大喜过望,邓云那些人却似乎兴致寥寥,各是淡然回答。至于那被邓云一众兄弟晾在一边的自是那阴险小人徐天一。刘延庆眼睛一转,望了过去,神色不由露出几分鄙夷之色,然后转首向邓云笑道:“龙蛮子你们这些小英雄,何不把刚才的威风,与大家一说?” 邓云闻言,略一作礼,便向徐、吴两人投去眼色。徐、吴两人遂出,凝声把事一说。刘延庆听得连连点头,之后邓云又略做补充,刘延庆听闻这些小英雄竟把七、八千辽军吓得退却,更是放声大笑,赞口不绝。此时,徐天一也退了回来,脸上的笑容有多难看便有多难看,想要附和几句,却感觉浑身如被万箭所穿,那张得开口。 刘延庆赞罢,瞟了那徐天一一眼,便道:“本都统也有一趣事与你等一说。料你等再有本事,也万无想到,你等之所以立得这番大功,全是依仗徐监军的妙计!依他的话,当时他是故意撤去,教那些辽人以为我军不和,勾心斗角。又想你等各个武艺高强,必能逢凶化吉!这不,却正也被他料中。你等杀破重围,那孙恭武也被他妙计所蒙,率大军来杀,而其前部兵马见得我军营寨混乱,有所松懈,故而被你等有机可乘,最终得此大胜!如此看来,纵是那诸葛孔明再世,恐也无徐监军这般料事如神的本领! 只是本都统却也好奇,他未曾与你等有过商议,还能得此奇效,未免实在有些骇人。如此旷世奇才,就连本都统也觉得无地自容,自愧不如,想把这都统之职,拱手相让!!” 刘延庆句句讽刺,听得徐天一那些部将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到了这个时候,徐天一似乎也是一副破罐子破摔态度,皮笑肉不笑地拱手,恭答道:“徐某有幸能与邓统将这些英杰好汉成为同袍,又屡经战事,对于他等众人本领、脾性也是了解一二。 不过此番能得此大胜,也全依仗他们功劳,徐某绝不敢居功,就怕他们心里怀怨,不肯原谅。那些牺牲的壮士,徐某定会好生安排,加以双倍的抚恤金,而且每个都封以烈士之名! 至于取代刘都统之事,小人何德何能,万万不敢。还望刘都统莫要再提。” “无耻小人,一派胡言~!!!” “猾贼,你简直就是厚颜无耻!!枉费你娘给你一身好皮囊!!” “少在这里猫哭老鼠假慈悲,我们那些兄弟才不要你的施舍!!!” “哇哇~~!!看我不抽死你这虚伪小人!?” 霎时间,徐庆、杨再兴、吉青、霍锐等将,无不气愤至极,忍无可忍,各个神情愤慨,看那阵势就要一扑而上,将徐天一活活给生刮!! 至于邓云,却只是对着徐天一笑了起来,徐天一看着那个笑容,只觉浑身皮肉绷紧,好似被一条恶兽盯着,若动丝毫,便要被吞入腹内,一动都不敢动。 “哈哈哈哈~!!!诸位兄弟稍安勿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公道自在人心!!再说常言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既然这徐监军都敢这般一说,你等看在他是童太尉心腹爱将的份上,还有如今战局正是紧要,便就权且先信了!!” 忽然,有一伟岸的身影,大笑而出,正是韩世忠。韩世忠走到邓云面前,一把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瞪眼低声而道:“兄弟!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是要成大事的人,别和小人计较,一切以大局为重!!” 邓云喘息厚重,浑身之炙热,就连韩世忠都觉得手在发烫,连忙又抓紧了几分,望去时,正对上邓云那双满是血丝,红得骇人的眼睛! “世忠句句都是金玉良言,诸位小英雄且都息怒。待把燕京取下,本都统必为你等彻查此事,公正秉办,若发觉有丁点端倪,就算他是皇亲国戚,也绝对严惩不饶!!还那些枉死烈士一个公道!!” 刘延庆眼色迸发精光,多年沙场征战,气势也是非同寻常。邓云听了,长吐了一口大气,声音都在颤抖,扯声应诺。杨再兴等人听了,虽是万般不愿气忿,还是纷纷咆哮应诺,好似竭斯底里地在宣泄着心中怒恨。 徐天一如头败落的公鸡,低着头,眼不敢正视,其实心里却是恨透了这些人,更无半分愧意,已在千方百计地思索着如何把这些人包括那刘延庆、韩世忠都尽数铲除!! 在刘延庆、韩世忠的安抚下,邓云等人最终还是以大局为重,各将纷纷领兵归去。众人散时,刘延庆又命各大小要将食饱歇息,一个时辰后,到主帐商议战事。 却说,邓云等人领兵回到大寨东南角的一营内,整军完毕。邓云又安抚了众人一番,令众人不可轻举妄动,交代完毕,伙兵来报,遂令众人各去进食。 不知觉,便过了一个时辰。敢死队众将,都渐渐平复了心情,来到中央主帐时,已是人头涌涌。刘延庆扶须而笑,颔首令邓云等人入席而坐。众人坐定,刘延庆环视一圈,遂笑道:“幸有敢死队众人活跃,我军屡屡得捷,士气如虹,实是可喜之事。但这居庸关一破,要取燕京,似如囊中探物!还望诸位团结一致,奋勇杀敌,早日收复失地,此实乃国之大幸,社稷百姓之大幸也!!” 刘延庆话音一落,除了徐天一那一班人外,诸将纷纷拱手应和,精神奕奕。 刘延庆大喜,遂与韩世忠一对眼色,凝声便道:“如今我军合众近有四万余众,而那居庸关内辽兵本就不过万余,经今日一役,顶多还剩不到七、八千余人,最为关键辽人士气连番受挫,此下正是我军大举进攻,攻克居庸关的大好时机!!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刘延庆话音一落,韩世忠立即奋然而起,拱手应道:“都统大人所言甚是!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以为当速整大军,早日攻克居庸关,待童太尉大部兵马赶到之时,便可迅速布置,围逼燕京!!” 韩世忠说罢,其麾下将士纷纷附和,无不赞同。刘延庆却把眼色忽地投向郭药师那一席里,那些辽将大多都是神色冷漠,沉默不语,虽如此,但许多人眼中还是隐隐流露着愤慨之色。刘延庆看在眼里,凝声便向郭药师问道:“郭统将,你以为如何?” 郭药师闻言,面色一紧,连忙起身拱手先拜,遂把应声答道:“回都统大人的话,末将以为你与韩将军所言句句精辟,无不含兵家之道,自是认同。”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一十二章 攻打居庸(上) ?更新时间:2013-12-08 刘延庆听了,眉头一挑,手扶长须哈哈一笑,便令郭药师坐下。郭药师领命,坐回席上后,便又是沉默起来,不过眼色却微微地瞟向了邓云那处,心里暗付道:“看来以往还是太过小觑了此子。此子才能之高,胜我十倍矣! 就连那孙恭武竟也在他手上屡屡受挫,更为可怕他那些麾下部将各个都是本领高强,且众人又是情同手足,各发其长,这部敢死队假以时日甚至大有可能成为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天下第一精兵!!” 想到此,郭药师不由心头一紧,却见邓云忽然站了起来,那双细长的眼眸不禁眯了起来。 “都统大人且慢!!辽人遂屡屡受挫,但末将前番曾探寻过那居庸关,此关不但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更兼其军布置极为森严、谨慎,若强攻硬取,恐要损耗极多兵马,方可攻克!!”只见邓云面色凝重,双眼闪烁着阵阵精光。听得众人都是心头一惊,郭药师更是眉头紧皱,对邓云更是忌惮。原来他本还暗笑这些宋人赢了几场便开始夜郎自大,得意忘形。居庸关的险要,还有孙恭武的本领他是十分清楚,再加上他听闻关内还有一个才谋百出,巾帼不让须眉的耶律凤仙,此女虽是年幼,身份尊贵,但却毫无架子,更深熟兵法,近年那十万宋军之惨败,其实与她关系极多!以这种种因素,郭药师几乎认定,只要这些宋军敢去攻打居庸关,必定铩羽而归,落个狼狈而逃! 谁知就在郭药师暗暗欣喜之时,邓云一席话,便把他美好的臆想给划出了一个破口! 本是喜上眉梢的刘延庆闻言,不禁面色一变,大觉扫兴。韩世忠亦是虎眉皱起,起身便道:“兄弟你此话是否太过多虑!?那居庸关里不过七、八千辽人,兼之士气低落,怎能挡得下我四万余虎狼之师!?何况,自都统大人大军赶到,军中此时更多了许多攻城利器,区区居庸关有何惧哉!?” 韩世忠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席内大多宋将皆是胆气大壮,纷纷附和! 刘延庆见状大喜而笑,连连道好,遂又向邓云说道:“龙蛮子你素来果敢勇悍,冠绝三军!今日怎这般懦弱,莫非遭小人一害,便是心有顾忌!?” 刘延庆素来说话口没遮拦,说着向徐天一那席瞟了一眼,除了徐天一有着一副问心无愧、清者自清的笑脸外,其他人都是羞愧难当,低头不敢正视。 刘延庆冷哼一声,遂便听邓云恭答道:“朗朗乾坤,小人能一日放纵,却不能得逞一世,又何来顾忌一说?都统大人,末将只是以为攻取居庸关之事,不可操之过急。一来都统大人麾下大军初来乍到,未熟形势,而且连日长途跋涉,也是疲惫。二来,如韩大哥所言,军中有不少攻城利器,但近年来我军少有操用,恐是大多都已生疏,何不先操练一段时日,然后再做试探,待时机一到,方而倾势攻之,必可克下居庸关也!!” 原来邓云自从来到前线后,便时常与韩世忠打探军中消息,不时还会在各处营寨内观察兵卒,这细心谨慎,就连韩世忠也自叹不如。因此如今的邓云对这些宋军的情报,也是了解一二。 韩世忠听邓云这般一提,虎目一瞪,暗暗心惊,方才醒悟过来,正欲张口说话,却听刘延庆甚为恼怒喝道:“龙蛮子你此话实在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也!!金人迟早将擒下那天祚帝,到时其军必定士气如虹!那金主阿骨打野心磅礴,若是趁机撕毁盟约,兵逼燕云之地,如之奈何!? 你可知燕云久失辽人手上,乃我大宋多年之耻,当今陛下还有宋朝治下万万黎民百姓无不盼望能早日夺回燕京,更不说这更是列朝先帝、大臣之遗愿!! 再说本都统麾下精锐之师岂是你可小觑!?近日来大军前行,令行禁止,歇息充足,皆磨刀霍霍就等厮杀!!” 只见刘延庆吹胡子瞪眼,如同一头咆哮的怒虎,原来当初他临出军时,曾被那皇帝老儿赵佶所召。当时,赵佶执其手,眼中晃动着泪花,一番陈情动说,直把刘延庆说得当场狼嚎大哭,磕头发誓,誓取燕京,否则绝不还朝! 邓云、韩世忠见刘延庆蓦然神情大变,雷霆震怒,却都不知有这层干系,皆面露骇色。大多人自也不敢多言。杨再兴剑眉一挑,虽是有心帮邓云说话,却也想刘延庆说得是理,加上又看到徐庆投来的眼色,便也暂时静观形势。至于吉青、霍锐那两人,一个只顾着去死盯徐天一那席人,一个听得昏昏欲睡。这两人如此,全因早就想好,无论何事,只要服从自家大哥的号令便好,一切他自有安排,何必多心。 邓云眼见刘延庆面色上有几分狂热疯态,心头不由一揪,刚是张口欲言,便见刘延庆把手一摆,一副不容置疑地口气喝道:“此事本都统心意已决,不得再议!!否则便是乱我军心,绝不轻饶!!” 邓云闻言,面色一变,整张脸都紧绷在一起,大喘了一口气。韩世忠眉头皱得更紧,却也熟悉邓云的脾性,别看邓云平日里待人谦和,平易近人,其实一旦遇到自己认定的事实时,他却又有着据理力争,不甘低头的蛮性子。韩世忠唯恐邓云会有出举动作,惹怒了刘延庆,急忙应道:“末将领命!!” 韩世忠话毕,其麾下的将士亦纷纷喝应,很快其他席上的诸将也纷纷扯声大喊‘领命’,郭药师一边应着,嘴角里却不禁咧开了笑容,一边暗付道:“还好这刘延庆不过是无谋匹夫,看来这些宋人是难逃一劫!!” 杨再兴、徐庆等那些敢死队将士也随之纷纷站起,只不过都没应话。因为在众人前头的邓云,仍是沉默不言。刘延庆见状,心中更是不喜,正欲喝叱。这时,韩世忠忽地出席,凝声便道:“都统大人,末将以为郭统将最为熟悉敌情,何不派其所部为前军!?” 刘延庆听了,眼睛刹地一亮,他本就怀疑这郭药师与童贯在私底下私通,有心将其铲除,这下驱狼扑虎岂不是一石二鸟? 想到此,刘延庆先是放声大笑,然后望向郭药师笑盈盈地问道:“不知郭统将可敢出战!?” “末将初降,寸功未立,自是义不容辞,不负都统大人厚望!!”郭药师表面大震脸色,暗里却是在痛骂着刘、韩二人。刘延庆闻言大喜,遂即做安排,命郭药师率其部为前军,一叫王刚的老将为正,韩世忠为副,两人率一万兵马为中军,刘延庆亲领大小数十将士统率二万兵马为后军。至于邓云与徐天一两部兵马则留在在寨中把守。众将纷纷领命,唯独轮到邓云时,邓云却沉色应道:“竟然都统大人心意已决,军令如山,末将不敢违令!不过敢死队军士素来每战必前,愿与郭统将麾下部署同为前军!” 邓云此言一落,杨再兴、徐庆等人立即齐声应和,如同虎鸣豹啸声势之大,震得整座主帐都在摇晃,众人无不色变。 “哼~!!不知好歹!!”刘延庆面色不禁黑沉起来,他相信以邓云的才智,他让郭药师的部署为前军的意图,邓云绝不可能不知道。刘延庆只觉邓云似乎有心在与自己较劲,也是来了脾气,一摆手便道:“好一个龙蛮子,你竟这般厉害,本都统岂会阻止,还望你能再接再厉,立下奇功!!” “末将,领命!”邓云一拱手,声若洪钟,凝声应道。刘延庆气在心头,而且连日奔波也是倦了,便令众人退去。其中,郭药师那一行辽人,各个面色黑沉,神色忿怒。郭药师暗中压制,心里却早已思量着对策。 夜色朦胧,月光显得有几分昏暗。却说邓云等人刚出帐篷不久,背后便有人叫住。众人回头一望,背后那四、五人,正是韩世忠与他的麾下。韩世忠与邓云打了一个眼色,邓云明悟,教一众兄弟先归,便走了过去。此时,韩世忠也吩咐好麾下散去,两人一起走到附近不远的空旷之地。 “兄弟,刘都统虽有几分急躁,但你也不可意气用事呐!”韩世忠面色一紧,带着几分关切说道。邓云听了,却是淡然一笑,说道:“韩大哥你却是误会了。我并非意气用事,而是怕这郭药师暗里捣鬼,而且明日看他是否愿意拼杀,大概就能猜出他的意图。” 韩世忠闻言,虎目一亮,哈哈笑道:“兄弟你可真是细心,大哥不如你也!” “韩大哥谬赞!只是明日作战,还望韩大哥多加谨慎。再说不仅是这居庸关地险易守,防备森严,那守关之将孙恭武亦非泛泛之辈!而且听那些辽人俘虏所言,那耶律大石之女,耶律凤仙也在关中,据传闻此女智谋之高,绝非寻常,当多加小心!!” 邓云说着说着,脑海竟然闪出了一道英气秀丽的倩影,不由心头一跳,有些走神。 “嗯。此女的厉害,我也略有听闻。兄弟放心,明日大哥定会多加注意!”韩世忠把头一点,煞是谨慎地应道。随后,两人又说了一阵,互相交代一些细节,便各自离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一十三章 攻打居庸(中) ?更新时间:2013-12-08 次日,艳阳刚起,天气凉爽,万里晴空。蓦然,随着一阵擂鼓震响,宋军营内约三万多余兵马各按队列,汹涌而出,霎时间兵戈震动,刀枪如林,马鸣嘶啸,旌旗遍天。宋兵声势其大,大有排山倒海之势,望居庸关扑杀而来。 却说,孙恭武昨夜听闻斥候来报,宋军来了近三万余援军,兵力大增,就在其麾下辽将无不惧怕时。耶律凤仙这一女流之辈,竟反喜不畏,教孙恭武立即加紧完善防事,言宋军不久定然来攻,即时可据关而守,与其一个迎头痛击!孙恭武心知耶律凤仙厉害,立即依照其所教,速做安排。 此下,在居庸关上,孙恭武眼见宋军气势如虹不禁也是脸色连变,暗暗惊骇。这时,旁边的耶律凤仙反倒是英目泛动阵阵光华,嫣然笑道:“恭武哥哥不必还多虑!宋军懦弱久矣,这声势越大,便越能看出他们在虚张声势,不必过多顾忌!待会只要我军给予迎头痛击,教这些宋军胆气一怯,在疾而攻之,便可大败于彼!!” 耶律凤仙这一番风姿,隐约有其父耶律大石几分神态,教孙恭武还有一众辽将不禁心头安稳,精神大震。 “恨恭武昨日不听郡主所劝,贸然追击,损兵折将,实在该死!此番定会多加努力,将功补过!!”孙恭武话音一落,其身旁诸将纷纷附和。 提起昨日之事,耶律凤仙眼神里忽然多了几分异色,当她知道那宋军小将的姓名后,这个名字在她心头里久不久就会神出鬼没般地出现。 蓦然,耶律凤仙心头一揪,咬了咬那张红艳的翘嘴,然后强震神色笑道:“恭武哥哥不必过多自责。凭这多日观察,那叫邓云的宋人绝非池中之物,只可惜这般百年难出的奇才,不能为我大辽所用!” 孙恭武听耶律凤仙说到最后,那对俏眸里多了几分璀璨的光彩,不由眉头一皱,心生几分火热热的妒忌,冷声哼道:“哼!不过小小竖子,有何惜哉!?” 耶律凤仙听出孙恭武话音里有几分怒火,正欲说话解释。陡然间,前方风尘卷起,弥漫天地,那阵阵如能翻天倒海的喊杀声如同狂风暴雨般变得更是猛烈! 孙恭武不禁面色一变,也顾不得其他杂事,立马喝令各大小将士各自前往其部,整备完毕,听令而动。众将领命,迅速散去。 与此同时,且看那三万多余宋军,三军已然纷纷摆开阵势,眼望之处密密麻麻的一片片,只不过细心一看便能看出,这宋军的良莠不齐,一些队伍极为整齐,一些队伍却稍显凌乱。可知,在战场之上,性命攸关,丝毫差错往往会害了性命,甚至影响整个战局! 耶律凤仙一双英气大眼紧紧地看着关外大军,竟毫无丁点畏色,风一吹,身上金雀红袍‘咧咧’作响,加上那锐利眼神,端然的神态,倒多出了几分肃杀之味。 须臾,耶律凤仙隐约看得宋军中军内的一架架霹雳投石车,还有不少装甲冲车、云梯车等攻城利器,不由眼神一变,急与孙恭武道:“宋军有不少攻城利器,万不可小觑!待会宋人若是要攻,必以投石车先做掩护,恭武可速命关内兵士先做防备!!” 耶律凤仙疾言厉色,说罢。孙恭武神情一变,急便下令。不一时,宋军阵势摆定,延绵阔大的军阵内,蓦然裂开一条长道,只见一队骑兵从后纵马飞奔而出,直到前军门旗之下,摆开队列。 关上辽人纷纷望去,又见为首一将,年逾六十多岁,银甲青袍,手执一柄龙纹偃月刀,骑着一匹神骏宝马,冲出丈外,蓦地一提龙纹偃月刀,扯声喝道:“我乃宋军都统刘延庆也,关上辽人听着,燕云本乃我宋人地方,你等强占久矣,早该奉还,若是再冥顽不灵,待我等攻破此关,杀入燕京,定当屠城泄愤,以慰多年惨死与你等辽人手下的冤魂,还有列朝先帝、大臣之英灵!!” 刘延庆扯声暴喝,声音洪亮之余,更带着滔滔杀气。背后的邓云闻言,却是眉头皱得死紧,据历史所说,宋军攻破燕京后,就是因为残杀辽人而激起辽人拼死反抗,以致最后二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刘延庆更因此焚营自杀! 邓云自不会让历史重演,心中暗付到时无论如何定都要阻止刘延庆! 且说邓云念头刚转,关上辽人闻言无不大怒,各个嘶声大骂。孙恭武更是拽弓拉弦,口中骂道:“刘老贼,休得在此张狂,我等辽人宁与你等拼个玉石俱焚,此箭正如我志!!” 孙恭武喝毕,弓弦一放,‘啪’的一声骤响,霎时间连道飞影奔射而出。刘延庆见孙恭武发以连珠箭,不甘落了颜面,正欲飞马舞刀去破。就在此时,一人早已纵马冲出,厉声喝道:“冷箭伤人,算甚英雄!?” 话音刚落,只见马跃风尘起处,一员小将舞动一根龙纹银棍,挥舞间如同游龙窜跃,棍影飞疾,啪啪几声,连破数根箭矢。这英勇一幕,看得宋军上下无不喝彩。刘延庆定眼一望,见是邓云,心头大喜,纵声喝道:“孙恭武,可敢与我麾下骁将一决胜负耶!?” 邓云一听,立即把马一勒,坐下赤红宝马前蹄高跃,嘶声长啸,亢龙棍直指关上孙恭武,厉声喝战。 孙恭武面色连变,他虽是精通箭艺,但论马上作战却是极其一般,亦知邓云本领高强,非其敌手,自不会自讨苦吃,冷声喝道:“刘老贼你不必痴心妄想,我领我家大帅之命,只顾把守关口,岂会受你激将法所蒙!?你欲来攻,快来便是,何必在这多做卖弄!?” “哈哈哈哈!!未想到曾是天下闻名的辽军,竟也会畏战不前,莫非都被金人给打怕了么!?”刘延庆纵声大笑,孙恭武虽是气忿不已,但还是死压怒火,只教来攻。这时,郭药师神色里多出了几分异色,暗暗瞟向刘延庆,却正好被前方的邓云发觉。邓云眼发厉色,顿时吓得郭药师心里一揪。 少时,刘延庆见孙恭武不受计,遂把邓云召回,同时也把郭药师叫来,疾声吩咐道:“待会听军中号令一起,即时本都统会先令军内投石车袭击,待关上混乱,你等即刻引兵扑上,韩将军即会率中军,一并云梯车、冲车等攻城利器接应!到时,邓云你负责前军两翼,防备关上攻势。郭药师你则率麾下部署突前猛进,压上关口!!” 邓云凝声应和,答毕不由望向郭药师。只见郭药师面无表情,一时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亦拱手领命。刘延庆吩咐毕,冷冷地瞟了一眼关上孙恭武后,遂拔马赶回大军后阵。 关上孙恭武见刘延庆退走,双眸一眯,旁边的耶律凤仙那张艳丽的面貌亦变得凝重起来,低声道:“恭武哥哥,宋军攻势不久必发!” “郡主所言甚是,未免万一,还请郡主速退回敌楼之内,待宋军败退时,我自会请郡主来看!”孙恭武灿然一笑,乍眼一看,风度翩翩,倒有几分赛周郎的风采。耶律凤仙却是摇了摇头,微微笑道:“恭武哥哥不必多虑。我爹时常都与军中将士共赴前线,同生共死,我虽不是男儿之身,但也万不可弱了我爹爹大辽兵马大元帅的名头!!” 耶律凤仙此言一出,周围的辽军将士、兵卒听了无不精神一震,胆气大壮。 说时迟那时快,陡然间,一道道擂鼓声,如同闷雷骤起,霎时间风云变色,杀声盖天。只见宋军中军之内,一架架摆立如同庞然巨兽般的霹雳投石车发出一阵阵巨响,一颗颗巨石投射而出,划出一条条抛物线,望居庸关砸落而去。所幸辽人早有准备,及时纷纷躲入附近掩蔽物旁。 须臾,连阵轰隆破响,耶律凤仙躲在一处女墙之下,急与孙恭武投去眼色。原来两人早前早有商议,孙恭武会意,立马发落号令,很快一阵阵惨呼痛叫、凄声厉叫,在关上响不绝耳。 在关下前军的邓云紧紧细看,很快却发觉这一端倪,顿时面色一紧,暗付不妙! 却说刘延庆听得关上惨叫不绝,以为关内辽兵已乱,连忙下落号令,命霹雳投石车再发三轮攻势后,中军便齐出进攻。刘延庆号令一发,一连串轰鸣暴响后,关上惨叫声更是惨烈。随即发起进攻的号角声赫然而起,韩世忠听令,急与那老将王刚拱手一喝,引兵带着一架架冲车、云梯车等攻城利器望居庸关杀去。 这时,反而本应先发进攻的前部兵马仍旧不见动静。且说邓云发觉辽人端倪,心中正急,刚命赵云骑马通报,却见关上连轮飞石乱砸,石碎炸飞,还未回过神来时,进攻号角声已然骤起,中军处亦纷纷传起喊杀声。 只不过,诡异的是,就连郭药师那部辽军,不知是也发觉了关中端倪,还是畏战不前,竟也不见动静。 一阵疾风拂过,邓云只觉心头一凉,似有一丝不祥预感,疾呼一声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邓云话音刚落,郭药师蓦地一声咆声大哮,如同一头被逼入死地的怒虎,竟转马挺矛杀向邓云。与此同时,其部数千余人纷纷都如恶犬饿狼向敢死队扑杀过去! 原来郭药师本还打着如意算盘,等待最佳时机,才给予宋军致命一击。哪知昨夜韩世忠的一席话便把他逼上了进退两难的地步。郭药师自不甘愿自军兵马,成为宋军的‘替死鬼’,当夜便与麾下诸将商议,不如就势一搏,待明日宋军大举进攻之时,忽然倒戈,使得其军心大乱,以孙恭武、耶律凤仙的本领,十有*会赶来接应,到时便可杀宋军一个措手不及,若是能趁机擒下那刘延庆,岂不更妙!? “反覆无常小人,早知你不安好心!!”杨再兴豹眼一瞪,迅疾反应过来,飞马挺枪,倏然奔冲迎向郭药师。郭药师面容狰狞至极,拧起手中长矛暴刺突搠,杨再兴挪身连躲,看得正是眼切,就在两马交过刹那,杨再兴一枪骤起,寒光闪处,犀利的枪刃就在郭药师的左臂上挑起一道血花。郭药师痛呼一声,却不敢过多分神,全因眼前早有一人策马杀至,正是邓云,其手中那柄龙纹银棍如似一道闪雷般袭击打来。郭药师急忙提矛抵挡,‘嘭’的一声巨响,手中长矛赫然被打开而去。 “猾贼~~!!休想奸计得逞!!”邓云怒声一喝,转棍一扫,倏然地扫中了郭药师的胸膛。郭药师双眼巨瞪,已有了拼死之志,猛提长矛望邓云咽喉就刺。邓云急挪身一闪,郭药师长矛刺空。这时,郭药师所部将士已各个疯狂扑杀过来,邓云毫不畏惧,拧棍猛打乱击,郭药师怒声连连,率众进攻,先前突杀而去的杨再兴亦被围在一处。 “大哥莫怕~!!霍小牛来也!!”就在此时,霍锐圆瞪那双牛大的眼睛,纵马提一柄巨锤奔杀赶来。吉青亦连发箭矢,例无虚发,连连射翻几个辽将。徐庆则亲率敢死队军士汹涌扑上,霎间上两军扭成一团厮杀,战况混乱至极。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一十四章 攻打居庸(下) ?更新时间:2013-12-09 且说关上的孙恭武本在等候时机,忽然见得关下大乱,有将士急报言郭药师的部署与宋人杀了起来。孙恭武又惊又喜,当机立断,喝令关内兵马尽数杀出。随着孙恭武号令下落,关上辽兵士气大涨,无不亢奋,纷纷蜂拥杀出。 另一边,韩世忠正率军来攻,却见前军大乱,厮杀声甚为激烈,立马猜到定是那郭药师临阵倒戈,怒不及也,连忙亲率一部骑兵赶去助战。 待韩世忠奔马赶到,眼见敢死队已然占据上风,郭药师那十数人被邓云等兄弟联手杀破,最后唯独郭药师死战逃脱,在一部辽兵拥护下逃去。 说时迟那时快,关内大多辽兵已倏然杀出,铺天盖地般冲赶而来。郭药师见状胆气大壮,立马竭斯底里地咆哮起来,引兵复回拼杀,其部军士无不大受鼓舞,搏命厮杀。邓云眼见如此,连忙飞马突上,直破入乱军之内,很快便看见那郭药师,疾喝叫道:“猾贼不知好歹,回来寻死!!” 邓云声若龙啸,气势骇人,郭药师听得面色剧变,急睁眼望时,只见邓云左突右冲,手中龙纹银棍舞得密不透风,无人能挡,奔杀过来。 “嗷嗷嗷!!!天杀的龙蛮子,我与你拼了!!!”此时此刻,郭药师心知若是自己一撤,自军兵马激起的血性,立即便会荡然无存,被宋军尽数歼灭,而这样一来,后面的大军也不能及时赶上,杀这些可恨的宋人一个措手不及!因此,郭药师便是立了死志,即使是死,也要挡住邓云,为后方大军争取时间。 电光火石之间,人翻马倒之处,邓云疾飞奔行,坐下赤红宝马仰头长啸,刹那间已到郭药师面前。 郭药师满脸狰狞、凶恶,猛提长矛对着邓云面门就刺。邓云急勒住马,同时一棍打住,两柄兵器刹地又各自弹开。郭药师张嘴咆哮不绝,手中长矛飞突暴搠,招招狠辣至极,尽是拼命招式。邓云不敢大敌,兼之四周皆有辽兵扑来,连忙施出翻云龙腾十八棍,一边应付郭药师的同时,一边又连连击杀辽兵。转眼间,棍舞飞跃间,郭药师正急双手挺矛横挡,只见亢龙棍由上往下,赫然砸落,‘嘭’的一声惊心动魄的暴响,长矛瞬间破裂两截,亢龙棍如泰山崩落之势遽然砸落,当场把郭药师的头颅砸得暴碎。 这恐怖一幕,竟无把郭药师所部那些辽人吓怕,反而演变成哀兵之势,各个嘶声痛喝,前扑后继地望邓云围杀过来。邓云却万无料到事态会演变至此,连忙强震精神,应付来杀辽兵。 这时,那些关内辽兵已然杀到,众人看得郭药师被邓云击杀,其部军士哀恨搏杀,无不大受感染,各队兵马蜂拥而出,奋勇突进,一时间那杀气之浓烈,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 邓云、杨再兴、霍锐等敢死队骁将皆落入苦战,徐庆率领敢死队兵众一时也是被杀得措手不及,死命抵挡。所幸,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韩世忠纵马挺戟赫然杀至,声威骇人,啸声如虎,刹那间被杀破一个裂口,一路径直突杀,杀得辽人军内波开浪裂,数员辽将前去截杀,却都被韩世忠刺落马下。一时间,韩世忠宛如从天而降的战神斗将,那绝世无双之英勇,不愧是被誉为‘人中奉先’! 随着韩世忠的活跃,杨再兴、霍锐、吉青纷纷趁势突破。后来,吉、霍两队人马合于一处拼杀,杨再兴正好遇到韩世忠,两人合众赫然突进,望腹心之处杀去。 与此同时,却说那中军内的王刚见前军厮杀惨烈,想这些攻城利器笨重难行,如今辽人尽出,已是不必携带,正欲令诸军尽放军器,前往突杀接应。 忽然,后军却连连来了数将催促,教王刚趁关内辽兵尽出,立即携带军器杀至关上,一句攻克居庸关!王刚闻言,面色连变,却又听后军擂鼓、号角声连连震动,面色一紧,遂急发号令。 霎时间,中军大部人马纷纷带着一架架军器突进起来,不过却因许多军士不熟操作,那擂鼓、号角声势催得又急,使得阵势越来越是混乱,渐渐地许多兵士更是被那些庞大的军器撞得七零八落,一片混乱。 这时,却说耶律凤仙留在关上正望战况,见得宋军中军处乱得可怕,顿时欣喜不已,急教身边两员悍将如此如此。那两员悍将听了,神色皆是一震,慨然领命而去。 另一边,邓云杀了郭药师后,被他那些报仇心切的部下围在垓心厮杀,一时落入苦战。邓云虽是武艺超群,但却耐不过这些不要命的辽兵疯狂搏杀,兼之时不时又有冷箭射来,来围辽兵越来越多,快把邓云围个里三层,外三层。就在邓云暗暗叫苦不已时,蓦然一阵阵咒骂痛呼猝然而起,邓云面色一紧,奋力杀开来围辽兵后,正听得韩世忠、杨再兴两人喝叫,急忙扯声大呼道:“韩大哥!!杨大哥!!!我在此处~~!!” 邓云喝声一起,附近的辽兵听得,各个变得更加疯狂、凶恶,朝着邓云猛扑而去。这时,不远处亦传来阵阵惊喜急切地呼喝声,邓云面色一紧,此时的他已然杀到浑身皮肉麻痹,生死关头之际,也是逼出了无限潜能,骤马突杀猛进,手中亢龙棍乱舞乱砸,周身上下,就连坐下赤马也被染得血红妖异。 就在此时,孙恭武率着几个辽将从后方突赶过来。孙恭武眼见邓云已是强弩之末,心头大喜,连忙取弓搭箭,看得正是急切之时,倏地放箭。 四周厮杀声极为激烈,甚至盖过了那弓弦震响。邓云只顾突杀,已然看见韩、杨两人的身影。蓦然,韩世忠面色剧变,急呼叫道:“兄弟小心冷箭!!” 邓云一听,耳朵一动,下意识地挪身就避,一根箭矢先是从他胸前暴飞射过,随即他又急向前一倾,又是一根箭矢从后飞去,不过最后一根箭矢,他却还是躲避不过,只见飞影骤来,猛地射入了邓云的左臂。四周的辽兵见得,立即争先恐后前来围杀。 “你等这些宵小鼠辈,也敢来拔我逆鳞么!!?”突兀,中了箭的邓云并无就此一蹶不振,任由宰杀,宛如一头暴走恶龙,嘶声大喝,双眼发着道道骇人赤光,手中亢龙棍暴打横扫,翻云龙腾十八棍施展得由此一来最为快疾,棍影纵横交错,硬是把那些如同恶犬饿狼般扑来的辽兵杀得四处翻倒。 说时迟那时快,杨再兴终于飞突杀至,那一颗豹子头亦是满脸凶恶绝伦,手中长枪快得惊人,拈枪刺搠间,血液迸射不止,刹时迎住邓云。 “龙蛮子!!你可有大碍!!?”杨再兴疾呼叫道,眼中又是急切又是忿怒。 “区区小伤,不足挂齿!杨大哥你我速速杀出去,与韩大哥会合罢!!”邓云面容冷酷,答罢,两人一对眼色,立即并马冲起。 与此同时,韩世忠已在等候那处大杀四方,如同一头吞人巨兽,附近辽兵都不敢靠近。 蓦然,一员辽将飞赶过来,却是没了一条手臂,另一手提着一柄巨斧,正是那忽刚烈。原来忽刚烈眼见众人不敢厮杀,大怒不已,便来督战,此下正在破口大骂,催军进攻。韩世忠冷哼一声,虎目飞射两道精光,暴喝一声,坐下马匹赫然骤起,突入人丛之内,辽兵抵挡不及,被韩世忠杀得纷纷翻倒。那忽刚烈看得心惊肉跳,刚欲提斧应战,韩世忠倏然杀至面前,手中方天画戟划出一道硕大的寒光,就在他眼前扑来。 恍然之间,戟过头破,大片热血飞洒而出。四周辽人大多还未反应过来,韩世忠杀人后,已然纵马潇洒离去。不一时,邓、杨并马冲杀赶来,与韩世忠还有数十骑兵合于一处。 韩世忠见得邓云中箭,面色大变,正欲问时。蓦然间,后方传来一阵阵惊呼咒骂,声势极为混乱。邓云面色一紧,疾呼便道:“这或是辽人发奇兵突袭,快快赶回是好!!” 韩世忠闻言,心头一震,正欲回话,眼里余光却发觉到有一将正朝着邓云拽弓瞄准,顿时厉声咆喝,声如轰雷炸开。 “阴险小人,休想冷箭伤人!!”那暗里射箭之人,正是孙恭武。原来孙恭武见得邓云中箭,心想这回必能将其铲除,怎料又一员宋人悍将突入重围,将他救了。孙恭武将邓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岂会甘愿就此放虎归山,暗中跟随,后来又见得忽刚烈被一个威风如神般的宋将所斩,只惊得晕头转向,似乎全然未料到宋军之内竟有这般多的英雄豪杰!待孙恭武回过神来,急忙稳住心神,见那些人没有防备,连忙抖数精神,欲再发箭偷袭! 此下,韩世忠一声喝出,孙恭武竟被吓得心神一抖,拽着弓弦的手一松,‘啪’的一声,箭矢猝然射出。韩世忠拍马飞前,拧戟暴扫,箭破之际,仍旧加鞭飞去,口中喝道:“杨豹子,你与众人护着龙蛮子先去,我把那阴险小人解决便来!!” 杨再兴闻言,张嘴便应,邓云望着是那孙恭武,眼中发出几分厉色,却也没有随韩世忠同去报那一箭之仇,遂和杨再兴还有那数十骑兵纵马突起,望后方大军赶去。 且说,那领耶律凤仙号令而去的两员辽军骁将,依计行事,率一千精骑,从关后绕出,趁宋军中军正乱,忽发袭击。宋军无备,兼之本就混乱,四处人翻践踏,更有不少军器翻倒,这部辽军骑兵猝然杀来,顿时杀得宋军措手不及,乱势剧增。王刚在后方看得眼切,急命身旁军士组建防线,哪知转眼间这部辽军骑兵便似一柄巨大长枪般突刺而来。王刚急忙引兵抵挡,正遇一使刀的辽将,两人激战十数回合,后方辽骑杀到,王刚本就处于下风,不敢恋战,转马就逃,随他而来的宋兵皆被杀破。那部辽军骑兵立即盛势突击,嘶声乱吼,望后军中央处飞突而去。 另一边,邓、杨两人从乱军重围杀出时,徐庆等兄弟早见得厮杀乱处那人仰马翻的光景,连忙引兵赶去接应,杀散四周辽兵。须臾,众人相见,徐庆那些兄弟各个喜呼不绝,随后又见邓云身上中箭,连忙询问伤情。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一十五章 铩羽而归 ?更新时间:2徐庆等人皆是不知。这时,赵云飞马赶来,急报说后军之事。邓云一听,正如其料,面色刹地大变,急命徐庆率众务必要抵住辽军攻势,否则一旦辽军突破,杀入后方乱军,势必危矣!徐庆亦知此中厉害,慨然领命。邓云遂和杨再兴引数十骑望后方乱军飞赶而去。 却说,早前刘延庆先见中军大乱,急去问时,听说许多兵士因不熟操作军器,兼之进军紧急,使得乱势而起。刘延庆闻言,面色大变,想起昨夜邓云所谏之言,悔不及也,却也不想落了脸皮,未有立即下令撤军。到了后来,刘延庆眼见前军因郭药师之部倒戈,关内辽军倾势杀出,士气如虹,就连那部骁勇善战的敢死队拼杀至今,也渐渐有溃败之势,心中悔意更深,想若是因此害了这些国家将来的栋梁,实在是罪该万死,正欲下令撤军时,忽有一部辽军骑兵不知从哪里冒出,斜刺里突杀而来。刘延庆看得眼切,一时间更是乱了心神。 “弓弩手听令!!速速准备,待那些辽人杀到,教他等死无葬身之地!!”不过刘延庆毕竟亦是当世名将,立即纵声大喝。四周的弓弩手听得,纷纷各做准备。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那部辽军骑兵将要突杀赶至,刘延庆一声令下,前方宋兵立即向两边让开。那部辽军骑兵只顾向前突杀,倏然冲入。刘延庆双眸刹地飞射出两道精光,又是一声令下,弓弩手瞬间各发箭矢,霎时间乱箭飙飞,那部辽军骑兵顿时被射得人仰马翻,死伤极多。可那领军的两员辽将,却未胆怯,竭斯底里地嘶声厉喝,只教兵士奋勇前进,务必要擒杀刘延庆。那些辽人都知已无退路,此下正是国家存亡之秋,亦被激出血性,各个不要命地奔马飞驰。 刘延庆见状,不觉心中震骇,其部将士皆有畏色。刘延庆不敢托大,急教众人围杀,不一时那部辽军骑兵便被杀得七零八落,却仍旧三、五一群的向刘延庆突杀。刘延庆身为三军统将,自不能临阵退缩,大喝一声,舞起手中龙纹偃月刀策马杀出,刚迎一员辽人骁将,那人见得刘延庆杀来,如同一头困笼恶兽般整张脸狰狞至极,立即纵身飞跃,望刘延庆便是扑去。刘延庆眼见那辽人提刀从马上飞起,不禁面色一变。几个宋军弓弩手看得眼切,发箭射去,那辽人连中数箭,却更显凶恶,全然一副拼死姿态,挥刀向刘延庆面门就砍。刘延庆老眼圆瞪,拧起龙纹偃月刀赫地动起,化作一道硕大光芒,刹时便将那辽人拦腰砍开。刘延庆杀了此人,却未令四周的辽人胆怯,反倒使得他们各个更加疯狂,不要命似地冲突,望刘延庆杀来。 饶是在沙场上血战多年的刘延庆,也从未见过这般兵马,心头不觉竟生几分怯意。四周的宋人更不用说,大多都被惊得胆怯畏惧,仿佛觉得在和一群猛虎恶狼厮杀。刘延庆强震精神,飞马赶前,连刀挥砍,一边厮杀,一边厉喝,以震军心。混杀间,那部辽人骑兵已剩下不到数百人,可随着其军人数越少,剩下的人反而变得更加勇猛,无一不是一以当十。 在这宋军大军内,正因那些将士、兵卒胆怯不前,那刘延庆竟不觉被四、五个骁勇汉子围住厮杀。眼看战况越来越是险峻,四周的弓弩手唯恐伤了刘延庆也不敢放箭去射。 陡然间,连道弓弦震响赫然暴起,刘延庆刚是听得,随即便看见自己眼前左右两个辽人大汉忽地倒翻落马,正是心惊时,背后有一辽人杀来。刘延庆策马往前,待他近时,忽地提刀一起,寒光飞跃,那人连人带甲即刻被砍成两截。且说这刘延庆年逾六十多岁,其刀劲竟还这般威猛实在惊人! 旁边辽人看得眼角迸裂,如同头大张血盆大嘴的恶兽,飞马正冲时,又是一根飞箭射到,将他射落马下。电光火石之间,刘延庆驰马奔起,手起刀落,将最后那人劈破头颅。附近辽人纷纷欲来,这时却有一将从后杀到,一颗豹子头晃动着,正是杨再兴也。只见他手中长枪飞舞起来,如同惊鸿掣电,连杀七、八人,飞马赶到刘延庆那处时,又转枪一拨,刺死从后追来的一员辽将。同时间,那阵阵喊杀声传出时,还伴随着弓弦震响,不知觉中竟也有五、六个辽人被射落马下。须臾,邓云从后引着数十骑兵亦赶马冲到,见他手执大弓,一想便知刚才那箭艺近乎可以用神乎其技来形容的人定就是他! 杨再兴、邓云的威勇,不禁激发了宋军兵马的斗志。刘延庆见状举刀大喝,邓、杨两人随之突杀,那些辽人虽有背水一战之志,怎奈恶犬还是难斗猛虎,最终纷纷战死。 “都统大人!!”邓云唯恐前军抵挡不久,张口正欲向刘延庆劝说。刘延庆把手一摆,便是打断道:“不必多言!我这便下令撤军!!” 刘延庆话毕,立即传令,霎时间鸣金收军之号响起。宋军后军即刻往后急撤,王刚听得,急忙亦令中军各部人马退走。 且看在前军之处,徐庆、吉青、霍锐、赵云四将,各舞兵器,骤马飞跃,拼死抵在前头,各个杀得周身血红,也因如此敢死队方得已抵住辽人的攻势。蓦然,辽人大军后方一片大乱,徐庆心头一喜,这时又听后方传来鸣金收兵之号。 “哎呀!!二哥管他个鸟!!刚才我等兄弟被这些辽人杀得这般晦气,这下正好一并全讨回来!!”霍锐听了,急忙扯声就喝。吉青也是一脸愤慨,这一役敢死队麾下兄弟死伤不少,心切复仇,便是连声附和! 赵云虽无说话,但眼神冷冽,看也是想要大杀一场。不过徐庆却发觉麾下兄弟大多都以疲惫力竭,兼之号令已起,心头一震,刚欲发令时,眼见一处人涌翻滚,一伟岸巨汉从人丛乱处跃马飞出,手中方天画戟一片血红。 “韩大哥!!”徐庆见韩世忠浑身红得恐怖,都分不清身上到底是他的血还是辽人的血,不由惊呼起来。韩世忠见了徐庆,面色一喜,策马冲时,口中厉声喝道:“那孙恭武被我用流星锤打落马下,辽人群龙无首,正是混乱,兄弟快快趁机引军撤去!!” 徐庆一听,颔首一应,连忙严厉发令。吉青等兄弟见状,也不敢违抗,纷纷率兵退去。韩世忠拖戟而走,以作断后。辽人皆俱,竟无一人敢追杀。 这时,在居庸关内,孙恭武被数员辽将急忙抬上敌楼,耶律凤仙早在关上看得,虽是吓得花容失色,但还是很快稳住心神,急教人去请行军大夫,孙恭武刚入敌楼,众人放在床榻之上。大夫教人拨开兵甲,看他胸口处呐滩淤血,又黑又紫,不禁眉头皱起,伸手微微触摸,孙恭武立即痛得整张俊脸都扭曲起来。 “师傅!恭武哥哥伤势如何?”耶律凤仙见孙恭武这般痛苦,那双秀丽凤目,不禁也升起几分水雾,实在是我见犹怜。只见那被耶律凤仙叫做师傅的大夫,乃是一精神奕奕的老人家,看他一身素衣打扮,应是中原人士。此人名叫廖牧,乃是一旷世奇才,不但精通医术,更是通悟百家兵法之长。听闻他性情古怪,因得罪奸臣蔡京,远走燕云避难,后来结识了耶律大石。耶律大石视他如上宾,他便在其府落了脚,一呆便是十数年的时光。 “你这女娃儿性情怎这般急躁,有老夫在此,他死不了!”廖牧神色一敛,淡然而道,然后转头向旁边一辽将问道:“这是如何伤的?” “回禀廖公,孙统将是被一宋将以流星锤击伤!”那辽将急忙便答。廖牧听了,微微露出几分惊色,原来他见这伤势严重,本以为这定是大锤、巨斧等重型兵器,短兵交接时所伤,却无料到这竟是流星锤这类暗器所伤,喃喃又问:“所据几丈?” “足有十丈!” “十丈!?”廖牧又是神情一变,老眼内射出两道精光,不禁暗暗腹诽道:“好厉害的力气,十丈之外竟能以流星锤击出这般伤口,就单凭这般力气,恐大辽上下除了那耶律大石外,便再无人是此人敌手!!” 廖牧眼睛眯起,扶着下颚白须吟声道:“你等谨记,日后再遇上那员宋将,不可力敌,此人的厉害,绝非你等之辈可对付!” 廖牧说话虽是傲气直接,但众人听了却无不敢有丝毫不敬,全因都知廖牧的本领。 “师傅,恭武哥哥伤势紧要,有什么话把他先治好再说,也是不迟!“耶律凤仙眼见孙恭武神识渐渐失去,又是连声催促。廖牧瞪了她一眼,淡然而道:“一惊一乍,成何体统!他不过昏厥过去罢了。你本事是学了七八,就是这心境还是屡教不改,容易毛躁,早知如此为师当年就不该教你本事,免得日后坏了我的名头!!”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一十六章 凤仙之心 ?更新时间:2013-12-09 耶律凤仙被廖牧这一喝叱,一咬红唇,满脸委屈。廖牧早知她的计量,冷哼一声,不过还是把眼神重新放到了孙恭武的身上说道:“他伤口里有不少碎骨,老夫要等他气血理顺,然后再把他伤口里的淤血清除,再开刀把碎骨取出,最后以玉芝延津膏敷之,过断时日等他新骨重接缝合,便能恢复如常!!” “我就知道师傅你妙手回春,定有办法!”耶律凤仙听了,脸上立即绽放起艳丽的笑容,霎时间如百花绽放之艳,美不胜收。廖牧摇了摇头,叹声道:“你这孩子本是天赋异禀,就是这急性子改不了,若是凡事都能处事不惊,就凭你从为师这里学去的本事,怎会落得如今下场!” 耶律凤仙闻言,双眼一亮,急急便道:“恭武哥哥如今受了重伤,恐难再行战事。师傅何不临危受命,暂居统将之位,徒儿保证!!” 耶律凤仙话刚说到一半,见得廖牧面色愈来愈冷,暗道不妙,不敢再说下去。 “凤仙,我与你父有过约定。此事莫要再提。否则为师立刻就走。你们都出去吧,为师要开始诊治了!”廖牧面色冷酷,说罢便转过头,不再理会。众人都知道他的怪脾气,不敢做声,后来在耶律凤仙的示意,纷纷而出。 当夜,在宋军大寨内,宋军各部兵马已然整顿完毕。刘延庆听得各军损伤,面色难看至极。特别每当他将眼色投到敢死队诸将那席里,都觉得心头*辣的,愧疚不已。 今日一役,所幸敢死队英勇作战,先是杀败郭药师那部反军,然后又拼死挡住辽军大部人马的攻势。敢死队虽是骁勇善战,但屡屡恶战,难免会有死伤,何况当时辽人激愤奋进,若不是邓云等将各个拼杀在前,后来又有韩世忠这绝世虎将的救援,恐怕就算是这部敢死队定也会损伤惨重!经一统计,敢死队阵亡三百三十余人,伤兵二百四十余人,其中有五、六十人已因此战落个残疾,一些惨重的恐这辈子都难以再举战事。此战可谓是敢死队由组建起来,伤亡最为惨重的一回。而在帐的诸将都是心知肚明,今日若是没有这部敢死队的奋勇搏杀,三军近三万余兵众可能将要伤亡三分之一以上的兵马! 刘延庆长叹了一声,他素来好面,而且他身为军中大将,也绝不可能当众向邓云等人赔罪认错,只好凝声安抚道:“今日一战,全依仗敢死队诸位壮士英勇抗敌,我军方得以保存大量兵力。那些战死烈士,本都统保证定会安排妥当,令其家小晚年无忧,若有丝毫差错,诸位尽管找我!” 刘延庆说罢,邓云却是精神恍惚,不知回应。却说敢死队撤时,借着韩世忠的威猛,把辽人震住,趁机抢回不少同袍尸体。而后来当邓云见得那摆满一营的尸体时,每当徐庆哽咽地报出一个名字,让旁边的赵云以作笔录,安排抚恤金等后事时,邓云只觉心头的肉被割去一块,随着四周低声哭泣的人越来越多,邓云毕竟初厉战事不久,也未曾被战争的残酷给麻木,不禁黯然泪下,死死咬牙痛哭起来。众人见了,无不泪水狂涌,却都像邓云那般死死忍住,不发声音,以免给这些战死的兄弟丢脸! 此时,邓云脑海里还是装满着适才那尸体遍地的场景,那阵阵抽泣低哭声如围绕在耳,浑然不觉当下因邓云不作回应,帐内气氛仿佛凝冻住般,令刘延庆无比羞愧。 “邓云!!!你莫要以为立了些许小功,便居功倨傲,目中无人,竟敢连都统大人也不放在眼里,实在是无法无天!!来人呐,还不快快将他撵出帐外!!”刘延庆的心腹将士王刚看得心中大怒,奋然而起,手指邓云扯声喝叱!杨再兴、霍锐两人正是怨恨,听得又是怒火冲天,皆眼发凶厉之光,本欲发作,却被徐庆、吉青、赵云等人死死扯住,低声囔囔,又以眼色苦苦劝阻。 “王将军息怒!邓云年纪尚幼,又是初经战事不久,平日里与麾下军士亲如手足,待如家人,今日忽然死伤如此多的弟兄,一时半会难免接受得了,有些走神,还请王将军勿要介怀!”韩世忠连忙起身劝说,又向邓云连打眼色。邓云猛地回过神来,却不知发生何事。 王刚仍是不依不饶,喝叱又道:“无规不成方圆,军中一切以军法为先,都统大人好心安抚,他却故作姿态,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够了!!都给我闭嘴!!!”蓦然,刘延庆双眼一瞪,扯声便喝。邓云这才反应这事与自己有关,连忙起身拜礼告罪。刘延庆一摆手,长吁了一声,想自己初时入伍,也曾经历过邓云现在的处境,亦知他心中难受,叹气向邓云说道:“生死自有天命。这些烈士为国捐躯,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也算是死得其所。你身为一军之将,当强震精神,以继众人遗志,努力战事,攻破燕京,收复失地,以慰一众战死弟兄的在天之灵!” “都统大人所言极是,云当谨记在心!”邓云强压心中情愫,拱手应道。刘延庆见状,脸色好了几分,又道:“今日战事,本都统虽有提备那郭药师之心,却无料到他竟会临阵倒戈,以致今日之败。不过所幸你将他击杀,也算铲除了军中祸害。你与敢死队一众将士所立功绩,暂且都一一记下,等战事结束,本都统必会一并为你等向朝廷竭力请赏!” 刘延庆虽把主要过错强加在郭药师的倒戈上,其实帐里只要有些见识的人,都明白今日败阵主要原因,乃是催军过急,兵士不熟操作军器,反倒自乱阵脚。否则邓云那些骁将在前军奋勇厮杀,中军大部兵马若是能急速赶援及时,或者还能拼个不相上下! 当然,那些人自也不会得罪刘延庆,把这事实拆穿。邓云闻言,表面神色不变,作礼称谢。杨再兴、霍锐在徐庆等人强拉之下,也纷纷起身称谢。 刘延庆见了心中愧意也褪了许多,也未有重韬覆辙,下令教王刚、韩世忠先操练兵士尽快熟悉军器,再做进取。王刚、韩世忠慨然领命。后来刘延庆又赏赐了一批精良装备予敢死队,以作安抚。邓云等将谢过,议席遂便散去。 刘延庆尝得苦果,不敢在贸然突进,而孙恭武亦被韩世忠所伤,辽人自也不敢出击来袭。于是这数日里两军都是相安无事。 而在这数日间,邓云与麾下一众将士,把那些战死的弟兄安葬毕。刘延庆又给了一批辽人俘虏,让邓云向辽军换回了一些尸体。众人渐渐平复心情,邓云主动向刘延庆请命一同操练兵士。刘延庆也知邓云这些将领本事不低,大喜之余,自不会拒绝。 却说这夜,繁星灿烂,点缀星空。耶律凤仙思索计策,一人独自站在关头,随行兵士都被她叫退。只见在那月光的照耀下,耶律凤仙微微颦眉,轻咬红唇,那其中艳丽楚楚之色,真如月上嫦娥。 却不知此下耶律凤仙思绪混乱,突兀脑里不禁回想起两日前,那宋将邓云竟拿一批活人来换死人的奇事。 当时,关中大多人都在嗤笑,有些人更是恨极了邓云,欲要暗发袭击,也有人以为这其中可能是计,纷纷与耶律凤仙低声劝说。耶律凤仙却是一句多没听进去,她只觉自己的眼神都被邓云那忧郁、伤感的神貌给吸引过去。她忽然发觉,这个宋人并无丝毫虚情假意,是真心为他麾下兵士之死,感到痛苦、悲伤、自责、无奈。这种复杂的神态,令耶律凤仙的心揪得更紧,不禁下意识地下令接受邓云的提议。 不少辽将都以为是计,连连来劝,不过后来见得邓云先令人把俘虏带出,众人急切望去,见里面的人都是自军兵士,这才放心。同时大多人却又在暗中嗤笑不已。 而辽人也无甩些阴谋诡计,很快把宋人的尸体搬出,不过其中大多都被埋了,一些被碎尸泄愤,剩下的也是不多。耶律凤仙策马而出,那双英气逼人的秀目一直紧紧盯着邓云不放。 待两方互换毕,邓云也是谨慎,教麾下将士搬移尸体先撤。而那些辽将都知邓云武艺了得,加上耶律凤仙早有号令不得冒进,故也无出格之举。 耶律凤仙也不记得自己打量多久,忽然见邓云向自己拱手一拜,口中竟为换尸一事称谢。那些辽将无不被邓云此举逗乐,各个忍俊不禁,放声大笑。邓云却毫不理会,头也不回地拔马就走,至此他那一幕离开的背影,就在耶律凤仙心头挥之不散。 “诶!看来老夫费了快半辈子心血,苦心栽培的徒儿就这样毁咯!” 忽然,一道带着几分气忿,几分打趣的话音打断了耶律凤仙的沉思。耶律凤仙那张美轮美奂的面容上,不禁露出几分慌色,急转身,瞪眼道:“师傅你莫要乱说!!我好生生的,怎就毁了?” “哼!为师自小看着你张大,你动动尾巴,为师都知道你打着什么鬼主意!别想瞒过为师!”只见廖牧眼神骇人,似能看透人心一般,盯着耶律凤仙的双瞳。耶律凤仙脸上不由又多添几分慌色,正欲解释,怎知心头早乱,结结巴巴也说不清楚。 “好了!休要在为师面前卖弄你那点小聪明!自从你那日探营归来,遇到那叫邓云的小子,便经常魂不守舍。为师见你这般,早时还以为你鬼迷心窍,后来暗中一问,才知那小子原来还是风流人物,怜香惜玉,故意手下留情饶了你一命。不过你也太没骨气吧,这就!!”廖牧疾言厉色,耶律凤仙听得脸色连变,仿佛字字惊心,待廖牧说到最后,神态更是勃然大变,下意识地就叫道:“师傅胡说!!他非我族类,宋、辽两国水火不容,我与他只能是你死我活!!” 说罢,耶律凤仙那婀娜多姿的娇躯不禁一颤,眼神里多了几分悲怆之色,当廖牧硬生生地把事实摆在她的眼前,她才恍然醒悟,这是有多么的残酷。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一十七章 凤仙搦战(上) ?更新时间:2013-12-10 廖牧默默地转过身,低声而道:“世事无常,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古往今来,改朝换代,不过常事。什么皇图霸业、什么太平盛世最终不也是烟消云散?有些事本就不必过于执着,如何抉择全在于你。” 一滴如同珍珠般的水珠,在月光的照耀下,发着点点光华,从一张白皙如玉的脸上滑落。 “师傅,别说了。” 耶律凤仙的哽咽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抖颤。廖牧又是长叹了一声,眼神里多了几分唏嘘,忽然宛如陷入了回忆之中,自顾自地说道:“我那日闲着无事,看了看宋军的摆阵,发觉其中由那邓云所率的队伍,摆得最为严整,看似简单,却是暗含兵法之妙,变化极多。不禁想起许多年前一位故人,想他大多与我那位故人有些关系。想当年我与他本是志同道合的总角之交,也是知己对手,我俩时常以沙盘石子以拟战场,互相对阵,却总是两败俱伤,不分上下。想一过多年,不久我听闻他已逝去,想要分出胜负,已无可能,心中实在遗憾。不过如今看来,上天待他不薄,向不论那邓云与他什么关系,起码他学了我那故人有八分本领。我的好徒儿,你看在为师多年苦心栽培的份上,何不替为师去争一争这口气。待为师他日百年归老,黄泉之下见到那老东西,也能扬眉吐气!” 耶律凤仙不禁心头一紧,咬了咬翘唇,脑海里那身影忽地又再出现,下意识地便答道:“师傅吩咐,徒儿定会照办!” 廖牧闻言,转过身来,吟声笑道:“呵呵。好!此下宋军正在操练兵士熟悉军器,而恰巧孙恭武又重伤在身,你正好引兵前去,教那些宋人无心操练!!” 这一夜,廖牧比以往都要精神,与耶律凤仙复习了许多兵法阵法,耶律凤仙虽都记得滚瓜烂熟,但听廖牧重新一说,却又发觉有另一番道理。师徒两人,都是精神奕奕,就在关上谈话,直谈到三更时分,才各去歇息。 到了次日,宋军寨内,阳光普照,一部部兵士在诸将指挥下,练习着操作一架架不同的军器。且看冲车队那里,这些装甲冲车是一种安有八个车轮、高五层的攻城塔。最下层是推动车前进的兵卒,其它四层装载攻城的战斗士兵,车身用大铁着其辕端,前端战马皆批重甲。因极为复杂,操练起来最为困难。不过韩世忠却非寻常之辈,各分队伍练习,这数日里,兵士也渐渐熟悉,按照韩世忠的指点,也是略有小成。而王刚则率领兵士操练霹雳投石车,在各个方向立以标志投打,这军器比较简单,王刚操练起来也是容易。至于邓云那些敢死队将士,则负责云梯车,这些云梯车其为笨重,摆动起来而且极为不便,为了令兵士快速熟悉,邓云先令他们只顾推动云梯车,听令前、停、转、进,渐渐熟悉后,再以一高坡处,以教兵士练习乘云梯登高。 刘延庆虽是服软,让大军熟练军器,但暗里却想孙恭武伤重,辽人群龙无首,心急如焚,恨不得早些发军,大举进攻。韩、邓、王等将都看出刘延庆的想法,故而每日操练都是十分紧凑,少有歇息。 这日,诸军操练刚到一半,忽有斥候急报,言有一部千人辽军就在数里外的平川摆列阵势,率军乃是一女将,扬言要与自军兵马斗阵。刘延庆听是一员女将,不禁大怒,后来又听心腹将领说这女将大概就是那耶律凤仙。刘延庆才不由面色一紧,命人召回诸将,暂止操练。 少时,诸将纷纷听令赶来,王刚轻视耶律凤仙乃女流之辈,主动请缨。刘延庆甚喜,扶须笑道:“你需多少兵马?” “辽人已无上将,只知派女流来战,末将不欲欺人,教人笑话,百人便可!!”王明面色一震,单膝跪下,拱手就道。 邓云闻言眉头一皱,正欲说话,不过韩世忠却是抢先说道:“不可!这耶律凤仙虽是女儿之身,但听闻她精通兵法,行兵布阵亦是了得,岂可轻视!” “哼!不必多说,若然不胜,甘愿受罚!”王刚冷哼一声,张嘴便道。刘延庆听了心头一壮,不等韩、邓两人再劝,便下落号令,命王刚率百员精兵应战,王刚领命速退。刘延庆遂又令诸将随他前去观战。 却说,耶律凤仙点齐千余精兵,摆阵已毕,教众人搦战。等了约是半个时辰后,见宋军营寨方向出,一队百人兵马冲出,为首之将乃是一员老将。耶律凤仙看了,心中暗笑,便知那些宋人小觑自己,故意只领百员军士来战。 耶律凤仙把手中红旗长枪一举,娇声厉喝,千余精兵立即各做变动,渐渐成一字长蛇阵拉开,密密层层。王刚刚摆定阵势,见辽军阵势忽变,却是以为虚张声势,并无上心,立即大喝一声,前队骑兵听令猝然冲出,望辽军战阵飞驰而去。王刚随即又教两翼刀枪步兵准备,但见长蛇阵一乱立即扑上厮杀。 与此同时,耶律凤仙见得一队骑兵先来,英气秀目精光一闪,喝令一起,阵中‘蛇尾’先是摆动,中间处凹起,眼见宋军骑兵一到,中央凹起处的弓弩手听着号令一发,乱箭飞射。霎时间,惊呼痛喝,人仰马翻,那队宋军骑兵便被射翻大半。随着耶律凤仙令声喝起,阵里蛇头、蛇尾倏然而动,扑上厮杀。王刚见状,面色大变,急策马飞起,令两翼兵马随他接应。 此时,在某处高地的刘延庆一众人里,邓云面色大变,疾呼叫道:“不好!!王将军危矣!!” 刘延庆听言,不禁心头一把揪紧,却又是半信半疑,面色多了几分慌色,紧紧望去,正见王刚领军刚到敌阵,便被辽人包裹围住,一片屠杀,那王刚还有七、八从骑都被擒住,其他人大多战死,剩下的也纷纷被擒。 “天下人都说宋朝早已没落,却未想到竟不堪至此,我一区区辽人女子,却也能擒得你等军中上将!!”耶律凤仙心知宋人那些军中要将必在某处观战,声若凤鸣,威风凛凛,丝毫不损色于那些沙场悍将之威! “哼!!妇孺女辈,竟敢口出狂言!!看本都统如何擒你!!”刘延庆怒得双眼如在冒火,王刚乃是他心腹要将,如今竟被一女子率兵所擒,这等屈辱实在让他脸上无光,便是急欲出战,一雪此耻! “都统大人且慢,杀鸡焉用牛刀,末将不才,愿为你擒下此女!”就在此时,韩世忠慨然而出,声若虎啸,字字铿锵有力。刘延庆刚才看过耶律凤仙的阵法,见识过她的本领,其实心里也是没底,这下见韩世忠请战愿出,顿时心头大喜,扶须笑道:“世忠所言甚是,只不过此战只可胜不可输,否则待会辽人说我等轮番欺负一个女子,也实在不好听!” 韩世忠听罢,虎目迸射精光,张口就欲下军状。邓云不觉心头一跳,暗叫不妙,一来以刚才耶律凤仙把那最简单的一字长蛇阵竟能演变得如此精妙的本事,便知她绝非虚名之辈。二来,韩世忠素来好胜,而那耶律凤仙看也非懦弱之辈,倘若两军陷入苦战,恐会落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其实,还有一层关系。原来邓云想韩世忠武艺超群,若是两家陷入僵局,他肯定会兵行险着,突入其阵,以擒杀耶律凤仙。到时定然混乱惊险。邓云自不是担心那被誉为‘人中奉先’的韩世忠,而是一想到耶律凤仙会有伤及,就不禁揪心神乱。 突兀之际,邓云忽地迈前一步,神色振奋,拱手厉声喝道:“韩大哥乃当世豪杰,岂可与女流相斗,弱了名头!云愿下以军状,倘若不胜,提头来见!!” 韩世忠一听,不禁面色一变。刘延庆亦是不由一怔。杨再兴看了,暗暗咧嘴笑起,暗中向韩世忠挤眉弄眼。韩世忠见了,忽然想起某事,顿时哈哈大笑应道:“兄弟你愿出战,定能马到功成。竟如此,大哥便也不和你争了!” 刘延庆闻言,还以为邓云欲要立功,兼之前番之事,心怀内疚,便也答应,赞言一番后,便教邓云速速整军出战。邓云领命,遂令杨再兴、徐庆两人回去点齐千人精兵,然后向刘延庆、韩世忠拱手作礼,便骑马奔出,望那平川战场先去。刘延庆还未反应过来,见邓云独自一人过去,不觉眉头一皱。旁边的韩世忠看出刘延庆的心思,笑声说道:“都统大人不必多虑。这些辽人吵得正是厉害。龙蛮子先往过去,一来可震慑其军,二来亦可先细观那耶律凤仙的阵法,如此待其麾下赶到时,便可速占先机!此所为谋敌于前,方可制敌在后!!” 刘延庆听了,恍然大悟,扶须连连点头。 且看那千人辽军大胜一场,士气如虹,正在齐声搦战叫嚣,忽然一道马鸣声起,随即一片风尘掀起,眼见一员身骑赤马,手执龙纹银棍宋将独自纵马赶来,虽只是一人,但气势却不逊色于万人之众。 “你等辽人休要猖狂,敢与我麾下敢死队一战耶!?”声威惊天,辽人刹地止住声势,纷纷望去,见是邓云,皆知其勇,无不面露惧色。耶律凤仙那张美轮美奂的面容,不禁多出几分异色,连忙强打精神,飞马而出应道:“邓云,我等你久矣!我军屡屡挫败你手,今日我必要一雪前耻!” 邓云见得耶律凤仙策马而出,那一袭金雀红袍,英眉秀目,惊艳至极。邓云心头一跳,神色一紧,应声喝道:“大辽势已极也,回天乏术,若非你等冥顽不灵,何须无谓死伤!!耶律凤仙,我素闻你聪慧过人,又是那耶律大石之女,何不劝说你父,教其把燕京献了,尚可保存富贵!?” 两人目光骤然交接,虽未厮杀起来,却已是剑拔弩张。只是两人都不知,自己眼神里暗藏几分异彩,其实都对对方极为钦佩。 邓云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虽军职不高,却屡立奇功,甚至多番挽救宋军颓势,反败为胜,而且武艺深不可测,不但能与大辽第一高手耶律大石大战数十回合不败,近日间死在他身上的辽军上将更是数不胜数,可谓是少年英雄,百年难出之奇才。 耶律凤仙乃天之娇女,智慧过人,一般人恐难入她的法眼,也只有邓云这般人物,才能拨动她的心弦。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一十八章 凤仙搦战(中) ?更新时间:2013-12-10 而又说这耶律凤仙,此女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甚至可以说倾国倾城,如此佳人,远古今来多是深藏宫闺,花下赏月,与帝王作伴,又是精通琴棋书画,多时弹着曲子,娇声歌赋,述说情愁。 不过耶律凤仙却是不同,她能运筹帷幄,以女流之身,护国门户。再说邓云近日来,从不少辽人俘虏口中听得居庸关布置设计,多由耶律凤仙操作,甚至前番一些计策邓云也都听说,无不精妙绝伦,如此奇女,别说纵观天下,就算是观遍古今,也是罕有。只可惜生不逢时,若是她早出生几年,凭她的身份、本事或者金人还仍攻不破辽国的边关! 邓云越是了解,便越是好奇,敬佩之余,却也时常想起那日棍点佳人的一幕。 外话且不多说。邓云一人一骑,如同作万丈高山般伫立在那,那千余辽人的部队,却无不敢动。邓云神情笃定、从容,也不着急,一边等候兵马赶来,一边暗里观察辽军的布局,近处一看,更觉精妙,如此简单的一字长蛇阵竟包含着数种变化,而其中又可以延伸再变。不知觉中,邓云脑海里已在演练着各种变法。 耶律凤仙秀目一紧,隐隐见得邓云眼聚精光,猜得他似在演练自己的阵法变化,不由心头一惊。这时,两员辽将急赶过来,皆说这宋人竟敢独自一人来与大军对峙,实在猖狂,何不趁机将其擒下!? 耶律凤仙听了,那张艳丽的面容上,不由面色一紧,虽知邓云本领高强,不过如他师傅常教,兵不厌诈,自可以计谋之。于是耶律凤仙脑念电转,很快便思出一计,速教道如此如此。那两员辽将听计大喜,其中一个身形矮状,双臂却十分硕长,手持一柄长约七尺的月勾,奔马便出,厉声喝道:“宋人,敢来战耶!?” 邓云正是思索,毫不理会,那辽将大怒,大骂一声,飞马就冲。霎时间,那千人辽兵齐声助威,声势骇人。 却说,刘延庆见邓云不等兵马来到,先往赶去,便觉有些鲁莽,如今又见辽军派将出战,邓云却呆如木鸡一般,不禁气愤喝道:“战场之上,这龙蛮子竟敢分心!?莫非以为赢了几阵,杀了几个辽人便是天下无敌么!?” 旁边的韩世忠闻言,却是淡然一笑,遂便应道:“都统大人稍安勿躁,邓云行事素有分寸,且。” 韩世忠话还未说完,忽地虎目亮起,便不再说了,全因战场之上,只见邓云猝地飞马冲起,身灵手敏,刹那避过那员辽将飞袭的月勾,交马间隐约看到他拧棍就起,因那两人靠得太近,细节根本难以看清,众人回过神来,却见那辽将手中月勾突兀飞起,两人飞马擦过已有丈余。刘延庆见了,顿时捂掌大笑,叫好不绝。 却说邓云击飞敌将兵器,拔马一转,正欲再战。蓦然间,邓云眼中余光看得辽阵里有人影闪出,暗里冷笑,故作不备,怒喝一声,飞马便杀。那辽将兵器已失,见得邓云杀来,连忙策马就逃。邓云从后紧追,忽地背后一阵弓弦震响,邓云早有预料向前身体一倾,便是避过,遂又听得东南面的一角弓弦声震响不绝,立即拔马一转,弃了刚才那员辽将,望弓弦震响处冲去。电光火石间,连道箭矢或上或下,或左或右,紧接而来。邓云一提亢龙棍,飞打抨击,无一不破,看得千人辽军无不惊愕心惊。须臾,邓云便看清那放冷箭的辽将,扯声就骂:“宵小鼠辈,看我碎你头颅!!” 邓云喝声一起,那执弓辽将却是毫不犹豫,转马便走。邓云凌厉眼眸中不觉闪过几分异色,暗觉几分怪异,见那辽将只顾望其阵逃奔,紧紧细看,见阵前竟不知何时埋伏了近百弓弩手,各个趴低着身子,借着前方刀盾兵掩护,若非邓云细心、缜密,哪里发现得到! “哼,此女果非一般,她明知军中无人是我敌手,却故意先派出一人,又暗教另一人接应偷袭,将我激怒,等我火气一起,只顾追杀,追到阵中,再以弓弩手伏击,这般精妙谋略,恐怕就是那些当世名将,多数也会栽在她的手上!” 邓云念头一转,心中却也来了傲气,不愿被耶律凤仙比下,竟忽地加鞭飞马,快得惊人,口中更是怒骂不止。那辽将被吓得心惊胆破,恨不得插翼而飞,马鞭甩得啪啪暴响,坐下战马惨鸣不断,却还是不够邓云马快。 耶律凤仙见邓云忽地加速,心头一喜,暗付这些男子无论本领多么了得,要强的脾性都是一样!到,正欲下令。 就在此时,陡然间,邓云猛地勒住马匹,其坐下赤红宝马朝天嘶鸣一声,前蹄高跃。 那些辽人都是不知何事,恍然间听邓云喝道:“耶律凤仙,你计早被我识破也!!” 声威骇人,如似一阵狂风袭去,突兀间,竟看见几道飞影骤射。刚才放箭偷袭的辽将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射翻落马,其身旁两员骑兵亦都被射落马下。 原来邓云就在那勒马瞬间,速速换了雕弓,喝响之时,拽弓连射。耶律凤仙听邓云说识破计策,还未反应过来,忽见前方三人纷纷落马,顿时凤眉竖起,娇声厉喝放箭。霎时间,乱箭迸飞,从高而落,如同暴雨般向邓云坠射而来。邓云纵声大笑,飞马就走,因他早有准备,距离甚远,那些乱箭哪里够得到,全都打落地下。 另一边,刘延庆那些宋将,见这一幕幕惊险而又不失精彩,无不看得连连叫绝。刘延庆更是与众将叹道:“如此奇才,将来必能成为我大宋镇国巨擎!!” 刘延庆此言一出,那在人丛最后的徐天一不禁感觉浑身冰凉,已生不出妒忌之心,却是感到无比恐惧。却说自从刘延庆来了后,徐天一暗暗察觉到刘延庆有意提拔栽培邓云,而经过这一段时日的共处,就算是徐天一这般倨傲之人,也认清了邓云的本领非他能比,又想邓云心里一直记恨着前番谋害之事,迟早报复,至此日夜难安,平日里也是极为低调,甚至可以说低调得有时连刘延庆也几乎忘了他的存在。不过,徐天一暗中却是在不断地思量着如何干净利落地铲除邓云这一伙人,怎奈童贯尚在后方,以他的脾性,恐怕居庸关一日未曾攻破,一日便难见他率军赶到。虽然发了密信禀报,却又久久未有回复。 徐天一毕竟还是年轻,表面平静,心里却越来越是急躁,而邓云俨然已成为了他的梦魇般的存在!邓云每一次的活跃,都如同一对魔掌在不断地把他推向深渊之处! “那邓云与我水火不容,万不可让他身居高位,否则我必会万劫不复!!”徐天一不禁暗自腹诽,就在他胡思乱想时,背后忽然响起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急望过去,却是那些敢死队的兵马赶到。 战场之上,邓云已策马退远,耶律凤仙忽听喊杀声起,面色一紧,急令各将整顿阵型。不一时,敢死队众将先是纷纷赶到,那千人部队只见无论将士、兵卒各个精神奕奕,如虎似狼,虽未厮杀,便以令人心悸! 邓云回头与众将一打眼色,疾言厉色,连下军令,霎时间正支部队涌动起来,各做变化,前首左右两翼皆是骑兵,中央处则是刀盾、长枪兵,背后两翼紧贴着都是弓弩手。此阵法乃是周侗后期所创,乃是由五虎群羊阵演变而出,命名为五鼎游龙阵。 耶律凤仙见得对面宋军阵势摆开,不禁面色一变,紧紧望去,发觉此阵法虽类似五虎群羊阵,实在却又十分不同,五虎群羊阵乃是主攻之阵,不过面前这奇阵,反像已守为主,正是思量间。对面的邓云早就飞马冲出数丈,喝声叫道:“我不欲欺负女流,让你先攻!!” 耶律凤仙闻言,暗骂邓云狡诈,他这阵法奇特,自己甚不熟悉,贸然进攻,反而吃亏,哪愿中计,立即应道:“少在这里卖弄!我看分明是你不敢来攻!!” “哈哈哈哈!!我军中上下皆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莫说你这小阵,纵是千军万马,亦何俱耶!!?”邓云纵声大笑,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令耶律凤仙不禁心头一乱,有些起疑。须臾间,邓云早就下令,命前部步兵先出。其中,霍锐先引枪兵急进,赵云率刀盾手压后。与此同时,邓云又各下号令,整个大阵徐徐突进。 耶律凤仙见了,厉声一喝,那一字长蛇阵迅疾变化,两队步兵向前,弓弩手尽数拉后,耶律凤仙率军居中。到,耶律凤仙急令前部两翼步兵前往截杀,那领军的两员辽将领命,立即率兵而出。与此同时,耶律凤仙又急下号令,命后方两翼弓弩手突前伺候,但见敌军大部人马杀到,听令放箭!后两员辽将听令,急率军而前。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前首两部兵马就要短兵交接。宋军阵内,忽响起号角信号,霍锐听得,急便令军放缓,赵云率刀盾手组成盾阵扑上,先是抵住杀来辽兵。 耶律凤仙眼见如此,便知邓云布置,心头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只见那宋军盾兵,硬是抗住自军一阵乱攻,蓦然间宋军盾兵向左右两处横里冲开,背后那队枪兵正趁自军锐气已钝,猛发突击。 耶律凤仙看得眼切,急欲布置。 陡然间,喊杀声大震,却是宋军左右两翼骑兵骤起而出,饶开向辽阵中央处杀去。耶律凤仙见状强稳神态,记着其师所言,高手对决,纵是遇到险处,当从容不惊,方可先人一步,早看得透切。 电光火石之间,耶律凤仙秀目顿亮,似有计策,速发号响,令前部在后步兵回撤,前头抵住宋兵攻势。瞬即之间,又令弓弩手于中央处合拢,待步兵赶到,即命包裹围住。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一十九章 凤仙搦战(下) ?更新时间:2013-12-10 与此同时,霍锐提锤飞突,已然杀破前队辽兵防线,赵云引兵急扑而上,往两边杀开,辽兵防线瞬即荡然无存。突兀之际,邓云、杨再兴各引一队骑兵一左一右,宛如两柄尖刀般已突入辽阵两翼。不过辽阵早就改变,邓云见着圆方大阵,面色连变,敌军外围有步兵防护,拼死来挡,只要一阵,待其弓弩手放箭来射,自军必然混乱,其中心处骑兵速来袭击,岂不危亦!? 邓云心惊肉跳,只不过此时已难以来得及布置,就算是贸然发出号令,杨再兴部刹不住去势,反而被辽兵杀得混乱。想到此,邓云眼迸精光,喝令前部百员骑兵尽换弓箭。瞬即之间,眼看只有十丈,耶律凤仙急喝外围步兵杀出。 猝然间,在邓云那部骑兵处,如同霹雳连暴,弓弦连响,乱箭齐射,那些扑来的辽兵皆无所料,立即被射得一片混乱,翻滚倒去,惨叫不绝。另一边,杨再兴那部骑兵却已被辽兵杀住,耶律凤仙虽被邓云那处战况所惊,但还是很快稳住心态,喝令弓弩手射箭。瞬即,又是连阵弓弦暴响,这番声势更大,只见片片箭雨从高坠射。邓云面容凶恶,疾声暴喝,纵马狂突,其部兵马因无辽兵所阻,冲势极其之快,箭雨多是够不着。另一边,杨再兴眼见辽兵弓弩手朝天射箭,那些箭矢纷纷而坠,扑打过来,顿时面色大变,急令兵士提备,直到箭雨乱打坠落,霎时间处处都有人仰马翻,惊呼痛骂不绝。杨再兴部刹时大乱起来。不过,此时邓云却已然突入圆方阵内,朝着耶律凤仙那处冲杀过去。耶律凤仙见状,贝齿一咬,急速下令毕,右方阵处,立刻打开个破口,耶律凤仙即刻引骑兵冲起,望杨再兴处杀去,阵内弓弩手皆纷纷急掣出刀刃,截住邓云那部骑兵。 邓云怒声大喝,手中亢龙棍舞得如若惊鸿掣电,左突右冲,径直突杀,背后骑兵无不大受鼓舞,只顾随着突杀。 与此同时,霍锐、赵云那部步兵亦扑杀到圆方大阵处,徐庆、吉青急命麾下弓弩手射箭掩护,只见两边乱箭从阵中飞射,那处辽兵顿时被射得七零八落,霍锐暴瞪双眸,刹地突入进去。眼见这圆方大阵已然乱成一片,到处混杀。邓云飞马疾突而去,四面八方袭来冷箭不止,若非武艺高超,身手敏捷早被射翻落马。 不过此时此刻,辽军败势已定,耶律凤仙心里恼怒,却是极为不甘,只恨军中并无悍将,否则绝不会败得这般冤枉!当下奋声厉喝,凤目圆瞪,引着麾下骑兵望杨再兴部乱处狂突猛进,杨再兴咬牙切齿,怒声大喝,飞马迎去,却被耶律凤仙率众逼退,逼到乱军处时,冲杀一番,直到突破而出,死伤不少。杨再兴见麾下部署阵亡足有七、八十余人,气得怒火冲冠,哪里肯舍,驰马直追。邓云从后赶来,见还是并未能及时赶上挽救,不禁心头揪紧,又见杨再兴飞马去追,唯恐其有个万一,急忙加鞭追去。 且说,刘延庆看得耶律凤仙领着残兵狼狈而逃,大喜过望,对邓云更是赞口不绝。而韩世忠亦是暗暗惊叹,刚才他见两军对战激烈,其中惊险,非一般人可看出,心想若是自己领军,恐不过是五五之分,而且就算赢了,只怕也是惨胜,对邓云本领惊叹同时,也对耶律凤仙多了几分忌惮。 与此同时,耶律凤仙率残兵急撤,杨再兴从后急追,大骂不绝。耶律凤仙心中本就恼恨,即命两员善箭将士,暗里偷袭。杨再兴豹要冲到时,背后忽有人疾呼‘小心’。杨再兴心头一震,急睁眼看时,连忙挥枪点刺,击破一箭,避过一箭。后面几个辽兵看得眼切,转马来杀,刹地就将杨再兴截住。须臾间,邓云策马杀到,亢龙棍骤起飞打,瞬即便与杨再兴将这几个辽兵击落马下。 “杨大哥!!穷寇莫追!!!”邓云见杨再兴又欲去追,连忙喝住,一边又急扯住其马上缰绳。杨再兴咬牙切齿,嘶声咆哮,以泄怒恨,眼见耶律凤仙那部残兵已然远去,最终还是止住了杀意,与邓云一并转马回去。 待邓、杨两人赶回,辽军残兵尽数被擒。而王刚那些俘虏本被一队七、八人的辽兵安置一处,适才那队辽兵见得其军败退,正欲把王刚等人杀尽时。王刚早有准备,猝然发作,撞翻几人,亡命逃脱而去,最后被敢死队的将士所救,也算命大。 邓云整军完毕,正欲撤时,刘延庆等军中要将策马来迎。刘延庆欣喜不已,又见王刚得救,对邓云等将自是不吝赞词,大作封赏,各将皆赠以良马宝弓,凡出战兵士皆得赏金,战死烈士,尽都可得双倍抚恤,以烈士之礼厚葬。 这近日间,敢死队连连折损,邓云等将士虽得赏赐,其军在军中声威亦愈来愈高,不过却都是神情黯淡,不见兴奋。可知这些声名、赏赐都是用兄弟的性命换来的! 经前番韩世忠一提醒,刘延庆很快也是发觉,暗付邓云这些少年郎还是太过稚嫩,如此感情用事迟早会吃大亏,不过转念又想,如今乱世,这些少年郎各个本领高强,正是国家急需人才,定多会在前线作战,如此不需多久,就会认识到战争的残酷。 想此,刘延庆也不愿对此事多提,惹得这些少年郎不喜,好言安抚后,便令众人归去。 另一边,却说耶律凤仙回到居庸关时,已是黄昏时候。关上众将急忙来迎,似乎都知败阵之事,各个神色低落,也不敢多言。耶律凤仙那张艳丽的面容,此时却是布满了血迹,眼中尽是疲惫,似乎明白她的爹爹为何如此千方百计,三令五申地禁止自己前往战场。而当年她为大军出谋划策,击败十万宋军,不过是在幕后。而当她来到前线,亲身来到战场,如今局势的紧张,令她领悟到战争中你死我活,不容留情的残酷一面!这一段时日,她的身心之疲惫,是从无仅有的! “爹爹!你若再不赶来,女儿实在难以坚持下去了!宋人之中,实在太多惊艳之才了!” 耶律凤仙不禁回想起今日邓云那部兵马中,包括他在内一个个将士无不都是骁勇悍将,也因如此,其军能发挥超乎寻常的威力。耶律凤仙并不觉得自己斗阵败在了邓云的手上,而是败在自军并无相匹的悍将! 黄昏落日,居庸关上,一片萧索悲凉。这看似风平浪静,其实却已是危在旦夕。宋军虎视眈眈,屡屡得捷,士气如虹,与以往那些宋军简直差天共地,转变之大,甚至让耶律凤仙那些辽军重将,觉得不可理喻! 就在这形势危急之时,不但是耶律凤仙,关内诸多辽人,各个心头上盼着地都是那国之擎柱,大辽第一勇士‘耶律大石’! 且说,在十数日前,耶律大石从郭药师的密信中得知萧后与童贯早有私通,暗有商议,童贯教萧后毒死耶律淳,趁乱夺取政纲,到时只要萧后愿对大宋俯首称臣,割还燕山以南涿州、恩州等地,大宋便支持萧后称帝,更与北辽联合,共抗金人。 而当初童贯为了招降郭药师,以证明北辽迟早归属大宋,不惜把此事说出,更把互通的密信示与。郭药师大惊,为了能把此事报说,忍辱负重,接受投降。其实郭药师却是不知,童贯根本就是在利用萧后,打好算盘,想她毒死耶律淳后,北辽必定大乱,到时他便可驱军大进,迅疾夺取燕云之地,以谋其皇图霸业! 再说,耶律大石得知此事后,又惊又怒,当即与其子耶律亚虎引五千精兵星夜兼程赶回燕京。待耶律父子赶到燕京后,早有商议,先不张扬,父子二人兵分二路,耶律大石速望宫中去见北辽天赐帝耶律淳,报说萧后野心。而耶律亚虎则去把兵马于城内安顿,然后又急召军中各员大将商议,以免万一之时,还可以大军杀入宫中,逼那萧后就范。 哪知萧后早就安排到燕京时,便先得知,想耶律父子忽然从前线撤回,必有要事,急与萧干商议。萧干却也是个多才智慧之人,看出耶律父子大有可能发觉端倪,引兵回来夺权,便教萧后如此如此。 于是,耶律父子刚回到城内,萧后便派人前去召见父子二人入宫,却说乃耶律淳所召。耶律大石一听,便觉得不妙,暗与其子打去眼色。耶律亚虎会意,忽然痛倒在地,嘶声惨叫。使吏大惊,急问因由。耶律大石急得面色苍白,急便说道,其子前番前线作战,受了重伤,近日又连连赶路,定是伤势发作。使吏见耶律亚虎神色痛切,不似做假,而且耶律大石也是神态急切,便也信了,急教众人带耶律亚虎去诊治,然后先是告罪一番,说那陛下有紧要之事商议,请耶律大石务必先去。 耶律大石虽看出此去危险,但心中实在急切辽帝安危,也是虎胆熊心,颔首应诺。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二十章 燕京巨变 ?更新时间:2013-12-11 至于其余将士,则暗里扶着耶律亚虎望城内校场赶去。 待耶律大石来到宫中,刚到前殿。忽台阶上一人转出,正是萧干。还不等耶律大石反应过来,萧干便喝耶律大石欲要造反,教人擒下! 耶律大石顿时面色大变,背后传来阵阵弓弦暴响,知得有弓弩手埋伏,也顾不得颜面,猛地身子一滚,他旁边那使吏却是反应不及被射个万箭穿心。说还迟那时快,两边门户里刀斧手猝然杀出。耶律大石厉声大喝,声势骇人,如同一头凶猛恶兽,夺了一柄兵刃,杀入人丛之内。随即宫中鸣金大响,四处有人喊说耶律大石造反。耶律大石奋死拼杀,悍勇绝伦,直扑到台阶,吓得那萧干抱头鼠窜。陡然,耶律大石听寝宫那处,有人嘶声惨叫,竟传说那辽帝耶律淳遭人暗算。耶律大石听得面色大变,怒恨至极,恸哭咆哮,势要杀死萧干、萧后,宫里御林军无不惧怕,竟少有人敢去拦截。萧后几员心腹将士,更被耶律大石所杀,萧干被一队护卫拥护带入宫中。而那时,四面八方都已围满了人。耶律大石也无料到那奸臣、妖后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下手如此快速阴毒,想其子这下大概还未联系到各军中重将,以为此番必死无疑。 就在此时,宫外喊杀声骤起,却是耶律亚虎细心,早派人暗中在宫外等候,那人听得宫里厮杀,连忙去报。那时耶律亚虎刚到校场,听说其父欲袭,哪敢怠慢,也不管联系那些军中要将,立即率兵去救。 耶律大石听这声势,顿时精神大震,重燃希望,一路浴血拼杀。这时,有一部数百人的御林军赶来助战,其中一将正是耶律阿古哲。耶律大石见之,大喜过望,暗付此番性命无忧矣! 且说这耶律阿古哲,乃是皇室旁亲,武艺了得,亦是一忠义之士。耶律阿古哲面容急切,嘶声就喝:“大帅不必惊慌,我等定拼死救你出去!!” 原来耶律阿古哲本就觉得萧后有夺权篡位之心,而耶律大石对大辽忠心耿耿,天下谁人不知,岂会相信耶律大石造反,这下便欲死护耶律大石杀出。只见耶律大石浑身血色,虽有撼世之勇,但还是受了不少伤势,背后更中了几箭。 耶律大石闻言,也是相信耶律阿古哲的为人,立即冲入人丛之内。耶律阿古哲厉声大喝,搏杀在前,其麾下兵众各个奋勇突进。耶律亚虎引军正是突杀,见得前殿大乱,想其父必在那处,连忙率众将去救。经一番惨烈拼杀后,耶律亚虎等将终于赶到与耶律阿古哲的那处人马会合,只不过耶律阿古哲那本有数百人的兵众,此下已战死大半,不足百人。耶律大石与耶律阿古哲亦是遍体鳞伤。耶律亚虎看得惊心动魄,怒恨至极,扯声怒喝,便欲杀入宫中诛杀妖后,不过却被众将劝住。耶律大石急说:“陛下已被妖后所害,宫中都是妖后爪牙,不必枉做牺牲,先撤出城外再做商议。” 耶律亚虎听了,方才死忍怒火,引兵退去,一员将士让了战马,耶律大石骑上,随诸将突杀出宫。至于那耶律阿古哲一路拼杀在后,勇威骇人,麾下部署更是战死至最后一人。期间,耶律阿古哲如若修罗恶煞,更是连连诛杀几员将士,硬是把那些御林军杀得不敢靠近,最后耶律阿古哲趁乱强夺了一匹马匹,纵马逃去。 另一边,萧干听闻耶律大石逃去,知其本领惊人,岂敢放虎归山,连忙传令诸将务必将其擒杀。于是,宫内御林军纷纷杀出。耶律大石逃到北门,正好北门守将霆阿郎乃是耶律大石麾下部将,哪里会拦,早前亦听说宫中乱事,自也不信耶律大石造反,连忙命人打开城门,更率其部兵马断后。 后来待萧干亲自引兵赶到,听说霆阿郎叛变,怒不可及,挥军迤逦追击,与霆阿郎留下的二千兵马遇上,大杀一番。萧干军人多势众,霆阿郎部最终溃败而散,霆阿郎拼死引数十从骑逃脱而去。萧干虽是得胜,但此时天色已晚,耶律大石早就逃远去了。而萧干又恐城内那些军中要将造反,立即引兵回去稳固局势。 话说那夜,萧干领萧后之命,只顾排除异己,可谓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些只要与耶律大石交好的北辽重将都被归为同党,不是被杀,便是被收监入狱。至于朝中文官大多早都投了萧干、萧后这派,而凡是敢出言不逊,不肯就范之人,都一律杀无赦。 传说,那夜的燕京如同人间地狱,连夜空都是血色,那一阵阵竭斯底里,撕心裂肺地咒骂嘶吼,凄厉惨叫,更是响不绝耳。 却说耶律大石,经历九死一生,虽最终逃出燕京,但却是落个遍体鳞伤,其残部当夜赶了数里路程,耶律大石便于途中昏死过去。众将大惊失色,便就在临近险要的一处山头暂时歇息、休整。耶律亚虎急与众将商议,大多人都提议前往夹山,投靠耶律延禧(也就是天祚帝)。 却说这耶律延禧在位期间,因信用佞臣,一味游猎,生活荒淫奢侈,不理国政,致使宗室贵族之间的争斗愈演愈烈,后阿骨打建立金国,自封为帝,金人大举入侵。耶律延禧尚不知收敛,夜郎自大,不听群臣所劝,引兵抵金,却又多猜忌军中要将,后来兵败于云中,逃入夹山,被金人所围。辽国群臣皆以为耶律延禧昏庸无能,刚愎自用,耶律大石率众拥护耶律淳为帝,另立朝纲。 想也无奈,如今,萧后夺位,宋人兵逼居庸关,而耶律大石又被陷害为叛贼,此下众人也唯有投靠耶律延禧。 耶律亚虎与众人议定,遂便欲教人前往居庸关报予孙恭武,教其准备撤军。哪知那领信将士,刚欲出发,那时已是次日黎明,忽有兵士来报,山下已围满兵马,皆是萧后爪牙。耶律亚虎大惊失色,想自家父亲尚未醒来,唯恐敌兵攻山,心想要突破防线报信实在费力,若有万一,反而被敌军有机可乘,便暂时放弃,连忙指挥诸将把守山里各处要口。 后来直到七、八日之后,耶律大石伤势恢复些许,方才率残兵强硬突破,望居庸关方向逃去。当时萧干亦在军中,见耶律大石等人逃去方向后,也不派军追击,撤军赶回。 燕京皇宫大殿前,烛台幽幽,红漆大柱,铜雀金虎,壁岸金龙,北辽昔日庄严皇殿,如今却显得空旷寂寥,风一吹过,烛光晃动,带着几分血腥味道,整个大殿忽然变得阴森恐怕,如聚冤魂之凶地。原来那日殿前杀人,不可胜数,血味难清,阴魂不散,时时如听得有人嘶声喝骂,恸哭咒骂。 那金龙壁下,一女半卧榻,金凤红袍,凤冠珠帘,隐隐见得白肤胜雪,眉间两撇红艳,眉梢上翘,那双勾人眼眸媚意动人,如似水中涟漪。此女名叫萧晋贤,曾为德妃,后耶律淳称帝,加封为一国之后。 而就是此女,那日面不改色,嘴上嫣笑,那如玉葱般的手指一点,便是一条人命。 只见萧晋贤目光迷离,旁边仕女浑身微微发颤,煽动着手中宛如芭蕉叶般的金扇。 忽然,萧晋贤笑了笑,不等侍臣去报,轻张艳唇,道:“宣~” 须臾,一人走进,面容俊朗,两撇胡须,细目浓眉,五官标志,跪下先拜万岁,听得咯咯笑声,快地一起,拱手就道:“太后,那耶律大石率部拼死突破,我军虽奋勇抵挡,怎奈此人实在了得,虽有伤势,但还是骁勇绝伦,我军抵挡不住,被他逃了。” 如今萧晋贤虽是夺取了政权,但却不敢立即称帝,先自封为皇太后,又假立遗诏,封那天祚帝耶律延禧五子,耶律定为帝,引耶律定在其父身边,不在燕京,故先遥立。 “呵呵,好你个萧干,他竟逃了,你怎又敢独自归来?”萧晋贤笑得灿烂,反令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萧干心头一跳,连忙道:“太后圣明。此中实有因由。” 萧晋贤听了,竟好似毫无兴趣,微微张嘴,打了一个哈欠,那婀娜多姿的白玉躯体好似条蛇般轻轻蠕动。萧干虽与妖后有着血缘关系,但却是十分疏浅,这下竟不禁咽了咽唾沫,心神已乱,还好并未陷入,很快回过神来,急道:“听闻此下居庸关正由孙恭武和耶律凤仙把守,而那耶律大石正是逃往居庸关那,我想他素来视耶律凤仙为掌上明珠,定是恐宋人攻破关口其女有个万一。竟是如此,太后何不暗派流星马报说与那童贯,教他趁机进军,一举歼灭耶律大石那些叛军! 萧晋贤闻言,那双媚人妖目不禁多了几分异彩,身姿一挺,张口问道:“如若这般,宋人趁机直逼燕京,当又如何?” “太后所言甚是。不过我早前听细作来报,那童贯老贼与我等商议之事,根本未有上报给赵佶那皇帝老儿!可见童贯不过在利用我等。”萧干话到一半,萧晋贤终于有了慌色,急便打断道:“你竟早知如此,为何不与哀家早报!?” “太后恕罪,当时小人还在思量对策,哪知那耶律大石忽然折返燕京,想事态紧急,当把内患先除,再与太后报说!”萧干连忙跪下告罪。萧晋贤眯起那双妖目,冷冷地打量着萧干,看了好一阵,忽道:“那你可已有对策?” “回禀太后,臣以为那童贯老贼素来有称帝之心,宋军那二十万大军里的军中要将,大多都是他麾下心腹。他此番私自与我等私通,大有可能就是在谋划夺下燕云之地,以建根基!竟如此,我等何不把事情挑明,就说愿扶持他为燕王。童贯老贼定然大喜,再者教他引兵攻打那耶律大石。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待宋人与耶律大石两败俱伤之时,我等却又疾发精兵,一举将其歼灭,岂不是好!?”萧干眼中精光闪闪,侃侃而谈,却是听得那萧晋贤眉飞色舞,听罢更是咯咯笑起,笑得花枝招展,媚态百出。 于是萧晋贤采纳萧干之计,速教精细细作持密信赶往童贯处传报。 燕京巨变,朝纲动荡,而正在居庸关拼死抵挡宋军入侵的辽军上下却浑然不知。且说那日耶律凤仙败阵于邓云麾下敢死队手下,天色刚是入黑,忽有一队残兵从关后赶来。耶律凤仙闻言急望迎出,孙恭武听得关里混乱,本就听说今日败阵之事,心情烦躁,也不顾伤情,出去一打听,顿时面色剧变,料到这可能是耶律大石派来的兵马,连忙整装下关。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二十一章 耶律大石之叹 ?更新时间:2013-12-11 另一边,耶律凤仙已然赶到关下,见那队残兵各个遍体鳞伤,兵甲不齐,为首之将竟就是自家哥哥耶律亚虎,吓得不禁花容失色。耶律亚虎见了耶律凤仙,急忙下马,抱着痛哭,述说先帝惨死,妖后夺权,自家父亲遭到埋伏、围杀,身受重伤等祸事。耶律凤仙听了,亦是哭不止声,急问其父状况。耶律亚虎答说,父亲率大部兵马在后,他则先来教关内兵马接应。此时,孙恭武刚是赶到,听得一半,便吓得浑身肉颤,六神无主,反应过来,竭斯底里,连声咆哮命关内诸将立即整兵迎接。 半个时辰后,孙恭武,耶律兄妹等将接得耶律大石残部入关,急请廖牧来治。廖牧拨开耶律大石铠甲、战袍,其中那条条狰狞血痕里,竟有不少与裂袍处陷入进去,战袍难以脱下。廖牧看这伤势,不禁也是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哪知耶律大石哈哈大笑,不以为然。 “哼!想也知道,你定又莽搅胡来,不死算你命大!”廖牧瞪了耶律大石一眼,口中虽是这样说,但眼里却流露几分悲痛之色。 四周一众辽将闻言无不面带怒色,想他们不是看在廖牧医术高超,又是耶律大石挚友,早就发言喝叱。 “师傅!你这是咒我爹爹么!?”耶律凤仙却也不怕,凤目狠狠一瞪。廖牧似乎也知话重,但又故意板着脸道:“你爹爹自己的性命都不珍惜,如何教别人去珍惜他的性命!?” “哈哈!你这一说,却是我错了!好了,好了,都给我散了吧!这里,有我这老兄弟一人就够了!”似乎为了让众人安心,耶律大石苍白无色的脸上,此时却显露出灿烂的笑容,只不过显得有些苍白无力。耶律凤仙心头一揪,正欲说话,其兄耶律亚虎忽地抓住了她的玉臂,向她暗打眼色。这时,由孙恭武领头,诸将纷纷拜礼而退,耶律兄妹和其父、廖牧说了几句后,遂亦拜出。 须臾,原本人满为患的敌楼内,只剩下廖牧、耶律大石两人。 “你这又是何苦!?我分明与你提说了!!”廖牧面色一变,眼中悲色更重。原来那日耶律大石急发兵望燕京去时,廖牧曾半途策马截住,与耶律大石谈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里面的内容正是劝耶律大石多加小心,万万不可独自入宫,但有万一,当机立断,即刻率兵杀出燕京,再谋后事。 耶律大石凄切地笑了笑,呐呐而道:“我那族兄本就非帝王之才,却是我把他推上了帝位,我又岂能置之不顾?只可惜他临死我都不能见他一眼,恐怕此时尸体已被妖后葬了吧。” “诶,当初我就劝你坐这个帝位,否则岂会落得如此田地,你!”廖牧话到一半,耶律大石忽地伸起了手。廖牧的话顿时戛然而止,耶律大石长吁了一声,精神略显恍惚,如梦初醒,呐呐道:“事已至此,昔日种种何必再提?此下我脑中只是在想,大辽,莫非当真气数已尽?” 廖牧眼睛一闭,只是张口一叹,两人久久再无对言。 时间流逝,如若白驹过隙。不觉,数日过去,这期间耶律大石只是对当下战况略做了解后,对宋军的战绩,略显诧异,做了一番勉励,便把军务之事,交予其子和孙恭武,大多时间都在休养歇息。孙恭武见耶律大石并无责罚,心中自是感动不已,暗暗发誓,纵是粉身碎骨,亦要将宋军挡于居庸关下。同时,耶律大石又教心腹将士引一队精兵持密信赶往夹山,先一探天祚帝耶律延禧的口风。毕竟耶律延禧正是被耶律大石拖落帝位,两人恩怨之深,非同寻常。耶律大石刚逃一劫,却不想再一次误入虎口! 而此下那些负责操作军器的宋军,在韩世忠、邓云、王刚三人的操练下,已然熟悉许多。刘延庆遂召诸将,择日大举进攻居庸关,务必一战将其攻克。诸将皆以为合适,纷纷认同。韩世忠虎目发亮,慨然出席,拱手便拜:“末将以为,时下辽兵士气低落,锐气已钝,而我军兵士已都熟悉军器,正摩拳擦掌就等厮杀,何不就明日发兵,打辽人一个措手不及!?” 刘延庆一听,胆气一壮,扶须大笑。两席将士大多都纷纷附和。刘延庆忽地把目光投向尾席的邓云,似乎对他极为看重,笑口问道:“龙蛮子,前番本都统因不听你劝,故有一败。不知此番当又如何?” 邓云面色一震,抖数精神,拱手应声喝道:“如今万事具备,就等都统号令,居庸关只如囊中之物,取之何难!?” “哈哈哈哈!!好!好!!好!!!竟然连龙蛮子都有此一说,此战岂有不胜之理耶!?”刘延庆闻言大喜,捂掌大笑,连连道好。徐天一看着邓云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那张俊脸抽搐不止。旁边那浑身肌肤可见处都是伤疤口,显得极为恐怖的袁杰也是黑沉着一张脸,眼中吐露地尽是妒恨、怨毒的神色。 而就在众人都为明日之战开始商议时,忽然有一使吏在外求见,报说乃是童贯所遣。刘延庆冷哼一声,心想这老奸巨猾的狐狸又要来抢功劳了,不禁面色冷了几分,眯眼喝令召入。 少时,一长得肥胖的汉子大咧咧地走入,正是徐天一的师弟陈成峰。陈成峰暗与徐天一打了一个眼色,在刘延庆面前也不敢太过放肆,遂单膝跪下拜见。刘延庆却不愿与走狗废话,直命报说。陈成峰即报,言由童太尉亲率的十五万余大军不日将到,居庸关势险难攻,务必待大军赶到,再举战事,不得有误,擅自出战者皆斩!! 啪~~!!! 刘延庆闻报,顿时脸色勃然大变,猛地起身,掌拍奏案,如同一头暴怒恶虎,圆瞪着眼,整张脸憋得通红,咬牙切齿却又不说话。这可吓得那陈成峰不禁打了浑身打颤。 “想老菩萨已收得我的情报,恐居庸关被刘延庆所破,其遂又火速进军,早陷燕京,故发此令!不过,这也是好事。待老菩萨大军一到,有他在背后撑腰,我就看这些人还敢如何放肆!!?” 徐天一心中暗付,想到最后更是一张脸变得无比的狰狞、阴鸷。此时刘延庆也平复火气,长喘一口气后向陈成峰问道:“如今童太尉已到何处?” “回都统大人的话,太尉大人素来谨慎,大军一路行程颇缓,我离开时,燕山十数里外!”陈成峰急忙报说。刘延庆面庞又抽,这将近快二十天的时间,竟只走了十数里的路程,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但类似这些事情,一旦发生在童贯这等大奸臣的身上,却往往如家常便饭! 刘延庆死压怒火,已略显扭曲的凶厉脸面正对着陈成峰,凝声又道:“如此还不得不劳烦小兄弟你再辛苦一趟,速速在军中换匹好马,我再派一将与你同行,向童太尉说明此中厉害!当下正是取夺居庸关的大好时机,而前些日子,我听闻斥候来报,居庸关有一部辽兵赶入,想耶律大石后头大军不日将到!如今时势紧迫,不得丝毫怠慢,还望小兄弟你以国事为重!!” 刘延庆尚还不知燕京巨变,以为那部辽兵不过是先发兵马。却说陈成峰在刘延庆凌厉的目光下,只觉浑身发毛,哪敢拒绝,连忙唯唯诺诺地领命。刘延庆遂脸色一震,令一心腹要将立即准备,然后便开始执笔修书。少时,那将士赶回,刘延庆将信交予,便命其与陈成峰一同赶回。 另一边,在居庸关内,耶律大石正卧在床榻上观看兵书。耶律凤仙捧药而入。却说这廖牧的医术果有起死回生之妙,耶律大石经过这数日的治疗,神色好了不少,见得其女,咧嘴一笑,随手把兵书放在一旁便道:“凤仙,来!与为父再说说那龙蛮子!” 耶律凤仙听了,脸色微微一变,这细微的变化却瞒不过耶律大石的双眼。随即耶律凤仙一稳神色,把药汤递向了其父道:“你把药汤喝了,我再与你说来。” 耶律大石哈哈一笑,也被自己女儿这好似哄小儿的姿态逗乐了,一把接过,也不怕烫,一口喝尽。不过耶律凤仙也是细心,知道自己父亲性子急,早就把药汤吹凉,遂把碗接回,放到一边的桌上,然后才做到其父床榻一角,徐徐道来。 说话间,耶律凤仙神色复杂,毕竟这些战事里,死伤的大多都是军中同袍、兄弟,不过又对邓云暗藏几分敬色。耶律大石正听说耶律凤仙与邓云斗阵一役,听其变化,不禁赞叹连连。听罢,耶律大石还是以事论事地说道:“可惜当时为父不在军中,否则若有为父坐镇,恐那龙蛮子想赢也是五五之分!” 耶律凤仙闻言嫣然一笑,也不多做解释。耶律大石转念,面色不禁显得几分惆怅、悲切,呐呐而道:“天下人常说大宋乃沉睡之龙,但若到了国破家亡之时,总有许多英雄俊杰蜂拥而出,捍卫门户,击退强敌,逢凶化吉!只可惜,如今我大辽局势比大宋更为险峻,却少有英雄俊杰挺身而出,我等老辈之人,有心无力,恐难肩负此任呐!!”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二十二章 暗布 ?更新时间:2013-12-11 “爹爹这话实在有失公道!先不说儿子和恭武,就算是我家妹妹,也是女中之凤,还那日拼死救你的耶律阿古哲亦是一员惊世悍将! 这英雄俊杰怎就那宋人多了!?” 蓦然,只见一人快步而入,脸上带着几分不忿,囔囔而道。耶律大石闻言,放声带大笑,须臾又面色一震,变得有严肃起来道:“你等几人确是不可多得之良才。不过可别忘了,就那龙蛮子麾下那部精兵,就已屡屡击败过恭武还有你妹妹。而且我听闻,其麾下将领各个都是少年英雄,依为父看,就算你等几人一起,与他麾下精兵一战,恐也难取一胜!” “爹爹这话实在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却不信!!前番妹妹之所以败阵,全因军中并无悍将守阵,若有我与那耶律阿古哲镇守,必定能将那龙蛮子的麾下精兵杀个片甲不留!!”耶律亚虎双眼泛光,斗志昂扬。听得耶律大石屡屡颔首,遂手扶黑白掺杂的长须而道:“这或是为父小觑你等。不过眼下之急,却不是逞强争锋。虎儿你心中可有所想?” 耶律亚虎闻言,面色一变,不禁皱起了眉头,便是苦思起来。耶律大石把眼神一见,却见其女已有明悟之色,哈哈道:“凤仙素来聪敏过人,这回又快你哥哥一筹!不妨先说!” 耶律凤仙闻言微微颔首,那英气秀目凝着光芒,娓娓道说:“前番宋军又得一捷,其军士气正盛,听说这几日其军兵士大多已对各种军器操练完毕,想快则明日,慢则三日之内,定会大举来攻!!” 耶律亚虎听了,顿时面色剧变,急道:“竟是如此,当速令军中各将整备,爹爹放心,孩儿定势死守护居庸关!!” 耶律大石却是不答,仍是望向耶律凤仙。耶律凤仙犹豫一阵,还是说道:“还有,那妖后心狠手辣,视爹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更兼有投宋之心,说不定早已派人通知那老贼童贯,施借刀杀人之计,铲除我等!” 耶律亚虎浑身一颤,顿时气得咬牙切齿,一字一字从口中蹦出喝道:“妖!!后!!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这时,耶律大石竟灿然笑起,摆手道:“哎!亚虎你且稍安勿躁,为父以为此非祸事,反而是一大喜事!” 耶律亚虎听了,面容一怔,还反应不过来。而耶律凤仙经他一提,那英气秀目刹地射出两道美艳光芒,自顾自地便道:“那童贯老贼素来奸诈狡猾,若从妖后那里听说燕京动荡,必然急出大军,又恐前军先取大功,必即下军令教前部按兵不动!而我等却可趁机于关中一边整备,一边等候夹山消息。即时就算老贼大军来到, 想他刚愎自负,妒贤嫉能,任亲唯用,反而会使得宋军本来的大好时势荡然无存,就如白沟河一役,纵有再多兵马,亦因上将指挥不当,自乱阵脚,不足为虑! 就算若有个万一,我等早有准备,亦可迅速撤去,而宋人急切取得燕京,多数不会来追。如此一来,反倒因那老贼,使得我等立于不败之地!!” “哈哈哈哈!!!我女不愧是女中凤凰,这番分析之透切,许多处连为父都没想透!!”耶律大石闻言大喜,于是这一家三口即商议起来,然后迅速发落军令,一一布置。 转眼间,日子一连过去,三日后。居庸关仍是风平浪静,两军对峙,皆按兵不动,这实在诡异,令人尤为不安。 而这数日,军中各将也无偷闲,在韩世忠、邓云等年轻将士带头下,似乎都被感染,纷纷操练麾下部署。当然,因大战在即,各将都是劳逸结合,给予麾下部署充足的歇息时间。 只不过军营中,却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却说刘延庆久久不得回复,这夜又令人前去催促。 在营寨某个角落,有一个小土丘,刚好可以望远。只见星光璀璨,夜风萧萧。邓云独坐在小土丘上,眉头深锁,心思凌乱,时而想起乡里父母,时而又想起红缨还有大行山那些兄弟,转念又想着近日那些战死弟兄,心情愈来愈是沉重。 最重要的,如今局势分明大好,他却总有一种大祸临头的预兆。而童贯的大军久久不到,他反而有些庆幸。 忽然,有一阵脚步声传来,虽是很轻微,但凭邓云的功底,很快便是察觉。 “大哥,你可是有些心事?” 邓云转眼一看,见得正是徐庆,淡淡一笑,却不想兄弟担心,摇首道:“二弟多心了,只是近日战事不举,眼见居庸关上的辽人每日加紧防备,想到时未免少不了一番恶战,有些烦闷罢了。” “老贼刚愎自用,贪功自私,实在可恨!”徐庆闻言,双眼眯起,冷声而道。 邓云亦是眯起了眼眸,低声而道:“此事我却觉得不似这般简单,若是老贼只是想夺功劳尚好,就怕他有策划着什么惊天诡计!” 徐庆听了,不禁面色勃然大变,连忙问道:“大哥此言怎讲!?” 邓云神色一紧,声音又压低几分,与徐庆道:“此事你莫要张扬。我只觉得老贼在朝中势力庞大,陛下对他言听计从,甚至可以说任他摆布。他若是想要功绩,只要能取下燕京,军功战绩任他来写,亦不过一封奏折之事,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故意令我军按兵不动,放弃大好时机,等他率大军亲来!? 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老贼,或已不满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徐庆闻言不由脸色剧变,脑念电转,越想越是可怕,急道:“大哥所虑亦非无道理,倘若果真如此,我等当何去何从!?” 邓云那双如刀般的眼眸,闪烁赫赫精光,凝声便道:“我等自不会与老贼为伍,只不过兹事体大,不可张扬,否则反而会乱了军心,到时便不知要害了多少性命!我有一计,二弟你且附耳来听。” 徐庆听言,连忙伸头靠近,邓云疾言厉色说到如此如此。徐庆听罢,精神一阵,颔首应诺。 邓云暗中不知教了徐庆什么计策,这一夜便就这般过去了。 次日,敢死队依往常那般,开始了操练。忽然,在操练时,邓云与徐庆这两兄弟竟发生口角,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几乎还大打出手,都被杨再兴、吉青、霍锐等兄弟拉开。营里诸将纷纷赶来,甚至还惊动了刘延庆。后经一问,方知徐庆嫌邓云操练过紧,逼得麾下兄弟都透不过气来,因此与邓云发生争执。 刘延庆大怒,独令两人到帐内喝责,其中徐庆竟出言不逊,提起前番刘延庆急功近利,使得其部大折兵士之事。刘延庆本就好脸,听言大怒,即下令当众杖打十棍,以儆效尤。徐庆被人拖出,就于营中空地受刑,被打得痛叫不止,却又不忘喝骂。杨再兴等弟兄欲要求情,却被邓云厉声阻止,当众说他活该。如此一来,就连韩世忠还有其麾下部将呼延通也看不过去,与邓云大吵一番。霎时间,军中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杨再兴也是恼怒邓云无情,待徐庆受刑毕,撞开人丛,扶着徐庆而去。 吉青、霍锐两人却也不敢跟去,留在邓云身旁。邓云与韩世忠、呼延通吵了一阵,也愤恨离去。这一切,都被徐天一那些人看在眼里,各个大觉痛快,而且看一幕幕逼真紧切,都以为是真。 当夜,徐天一听说徐庆独自搬出,心中更喜,遂与众人而道:“那龙蛮子之所以屡立奇功,全因麾下有这些肝胆忠心的弟兄,而那徐二郎在弟兄里威望不低,若是能将他拉拢过来,岂不是好!?” 眼看徐天一这帐里众人,竟不见其二师弟吴波的身影。原来徐天一知吴波性子刚烈,故而一直都尚在观察,不过经过前番他违令拼死去救邓云那些人。徐天一至此与他形同陌路,就是正面相见,也是视若未睹。 “师兄且慢!这徐庆与龙蛮子兄弟情深,何不再多观察一段时日再说?”这时,袁杰却是面色凝重,张口而道。 徐天一闻言亦觉有理,遂便令人暗中观察。 又是过了两日,童贯大军尚未赶到,军中气氛变得愈加不安、紧张。徐天一听说,徐庆对邓云怀怨深,而去劝说、送药的吉青、霍锐回去后,反被邓云大骂一顿。徐庆得知后,愤怒不已,不顾伤势,直冲到邓云帐内,与之再次争执起来,几乎大打出手,不过后来韩世忠及时赶到,方才制止。 徐天一觉得邓、徐两人心生间隙是真,已打定主意劝说徐庆。 另一边,在韩世忠帐内。韩世忠虎目瞪得斗大,面色寒冽,压低声音,冷喝道:“龙蛮子,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大哥!!?” 邓云面色一怔,觉得韩世忠似乎已经看出端倪,心想这戏无论如何要演到底,忙说:“那徐!” 哪知邓云话口刚出,韩世忠便猛地起身,怒气冲冲地赶来,瞪眼低声道:“外人你不知你等兄弟情深,难道我还不知耶!?你竟无心与韩某相交,这兄弟情义不要也罢!!” 邓云闻言,知道瞒不过去,连忙向韩世忠暗打眼色。韩世忠面色一喜,咧嘴就笑:“还不与我细说!?” 邓云面色不禁变得沉重起来,低声道:“事关重大,我亦不过推测罢了,韩大哥可有准备?” 韩世忠听了,不禁脸色又紧了几分,急道:“兄弟别再故弄玄虚,快快说来!!” 邓云遂把对童贯的猜测,还有与徐庆的计策一一在韩世忠耳边说之。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刘延庆的赏识 ?更新时间:2013-12-12 韩世忠听了,面色剧变,虽是压低声音,却也压不住满腹的怒火:“老贼若敢,我定不饶他!!” “事实如何,过段时日便可得知。那些人都非善类,还请大哥莫要张扬,以免坏了计策!”邓云双眸发着道道厉光,低声又道。韩世忠尤为慎重地点了点头,道:“兄弟放心,此中厉害,为兄岂会不知!?只不过却是!” 韩世忠正欲说下去,邓云速给了一个眼神。韩世忠会意,也无再说。须臾,邓云便转身离去。 就在邓云离开不久,帐后忽地一处掀起,竟转出了一人。 “你这韩巨虎平日嗓子大得像是打雷,这紧要时候,却细如蚊子,是想把老夫活活气死耶!?” 韩世忠闻言,转身望去,一脸无奈道:“都统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那龙蛮子机警过人,心思缜密,我若是太过明显,岂不露馅,哪里诱得他把事说来?” 此人竟就是刘延庆,原来刚才刘延庆一直在帐后偷听,只不过帐内两人低声说话,刘延庆根本听不得丝毫。 “哼!还不快给老夫说来!?”刘延庆故意一板脸色,韩世忠哈哈一笑,遂把事情一说。刘延庆闻言,面色一凝,不禁有几分惊叹之色,道:“未想到这龙蛮子眼光却是凌厉,也看出了老贼的野心!!不过这也正好,老夫一直不敢确认,而且老贼对老夫素有防备,老夫也难安插眼线。反而老贼在老夫身边安插不少。而龙蛮子那些弟兄,入伍不久,又是本领了得,去做这奸细便最是适合。 话又说来,这龙蛮子实在甚合老夫之心。老夫喜爱极了。待此番战事结束,铲除了老贼,老夫便收他为义子,与你一同在朝中大力提携,想你俩二人本领,不需多久便能成为我大宋国之栋梁,如此一来,老夫也算是后继有人,可以安享晚年咯!” 刘延庆说着说着,眼中精光连连,脸上尽是喜色。韩世忠闻言大喜,忙拱手道:“末将定不辜负都统大人厚望!还有我那兄弟,实乃是百年难出之奇才,想必将来成就比末将只高不低,只不过与末将一样,出身寒门。都统大人愿收其为义子,大力提拔,实乃国家之幸,社稷之幸!” “哈哈。难得你这韩巨虎如此谦虚,实在罕见。不过此事你且不要与他说。待时机到了,老夫自有分寸!”刘延庆眉开眼笑,念头更定。 且说到了当夜三更之时,刘延庆所派将士与陈成峰一同来报,言次日晌午,大军便可赶到,童贯亲令教刘延庆等诸将前往迎接。刘延庆领命,想童贯次日便到,想起某事,精神不禁紧张起来。 到了次日晌午,刘延庆引营中众将,早已摆列等候许久。直过了半个时辰,方见远处人头涌涌,天地交接之处,密密麻麻都是人影,再看旌旗蔽日,不知有多少兵马,只不过其各部兵马队形凌乱,看得刘延庆等将各个眉头连皱,暗想这般兵马,纵有百万之众,若是遇上一部强悍精骑,顿时便会如山崩瓦解,死伤无数! “老贼不学无术,却又作孽多端,只盼你早些露出马脚,莫要害了这些大宋儿郎!”刘延庆在心中暗付,忽听得鸣金号起,面色一震,一声令下,遂引诸将前往。 不一时,前方那似无穷无尽的大军,分五路三部,听令纷纷而止。刘延庆引诸将直突而入,直到后军中路处,只见门旗银器金戈,龙虎帅旗,童贯身着一身璀璨金甲,就连其坐下宝马亦是浑身多处金光闪闪,尽显奢华。 童贯眼见刘延庆等人赶到,呵呵一笑,即刻宣见,众将听令纷纷下马,依照军职大小排列,纷纷单膝跪倒在童贯马前。 “诸位国之英雄,劳苦功高,近日来为我军连连取胜,实在辛苦了!” 童贯低声慢说,笑得很是灿烂,那对老眼都眯了起来。众将听了,齐声答道:“愿肝脑涂地,精忠国事!!” “哈哈!!好!!有诸位为国征战,何愁燕京不得耶!?诸位快请,随老夫速往营中,把大军安顿毕,即刻商议攻打居庸关一事!!前番功绩,待取得燕京之日,老夫自会一并封赏!!” 众将闻言,齐声应诺。童贯遂下落军令,刹时间各部大军纷纷而动,如排山倒海般向军营进发。 陡然,数里之外,风尘大震,喊杀惊天。童贯面色一变,忽有一队骑兵纵入,疾赶到童贯等众将面前报说,北辽兵马大元帅耶律大石,亲率三千精兵在营前搦战! 童贯闻报大惊,惊呼叫道:“那耶律大石非泛泛之辈,营中危矣!!” 这时,刘延庆却是神色笃定,淡然笑道:“太尉大人不必多虑,此下镇守营寨的正是那韩世忠和邓云的部署,有这两人坐镇,那耶律大石纵有天大本领,营里亦能安然无恙!!” “哦,此两人竟这般了得?连那耶律大石亦非此两人敌手么!?” 童贯听了,白眉一挑,面色略显愕然。刘延庆扶须而笑,看似胸有成竹。 却说,在宋军营外,耶律大石亲率三千精兵,摆列阵势,只见其军兵甲鲜明,队形严整。耶律大石手执金虎云纹三尖刀,坐下嘶风汗血宝马,打了一个响鼻,如同一头凶恶猛兽,望了过来。 韩世忠紧紧看着,冷酷的面容里,咧出一抹笑容,道:“好惊人的气势,大辽第一勇士绝非虚名!!” “哼,区区丧家恶犬有何惧耶!?看我杨豹子取他首级!!”杨再兴冷哼一声,那双豹眼刹地迸射出两道精光,纵马便欲出战。 “兄弟且慢!!”陡然,韩世忠一声厉喝,声若洪钟,杨再兴不禁心头一紧,把马勒住,却见韩世忠双眼如似闪着霹雳,喝声叫道:“这些日子,韩某多数身居后线,功劳都让你等这些兄弟立了。今日,算韩某贪功,这耶律大石,韩某要了!” 杨再兴本就敬重韩世忠,听他如此一说,自不会去争,应声称好。韩世忠即纵笑飞马而出,如同一道脱弦之矢,刹那间奔飞足有数丈,举戟遥指,扯声喝道:“韩世忠在此!!你等这些孤魂野鬼,丧家之犬,要战便来!!” 韩世忠此言一出,辽军阵内将士无不大怒,纷纷欲出。这时,一声厉喝如若山崩之势,赫然骤起。随即便见一串赤光闪动,反应过来时,早有一人飞马杀出,正是那大辽兵马大元帅耶律大石! “哪来的狂徒,胆敢在此大言不惭!?” 耶律大石喝声刚落,韩世忠早已飞马来迎。电光火石之间,两人赫然交马,刹时刀光戟影遍处乱飞,阵阵骤响,如敲击众人心扉,好不惊人! 转眼间,两人不知斗了多少回合,交马跃过。韩世忠拔马一勒,即回马来杀。 “哼,人中奉先!?还算有几分本事!!我便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须臾间,耶律大石也拨转了马匹,其坐下龙驹实在厉害,倏地便到。韩世忠虎目一瞪,还未反应过来,便见眼前几点寒星疾逼过来,不敢大意,连忙倒身便避。霎时间,马飞刀过。对面宋军看得惊呼不断,邓云眉头紧皱,急与杨再兴投去一个眼色。两人误会虽未说清,但杨再兴后来细想邓云为人,便是醒悟此中必有因由,心里间隙早就没了。 两人眼神交流,似乎都在随时准备跃马出战。原来这两人早前曾与耶律大石交战过,深知此人厉害,绝非寻常,甚至可以说由此以来见过最为辣手的敌人!若到危急之时,两人也顾不得以多欺少!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两人眼神交流间,耶律大石已与韩世忠杀了近十数回合。耶律大石借着马快刃锐,猛发攻势,辗转突袭,硬是把韩世忠杀得险象环生。 其实不然。原来韩世忠亦知这耶律大石的了得,迅疾转攻为守,看似被耶律大石杀得尽落下风,却不过是有惊无险。 又是‘嘭’的一声暴响,只见韩世忠以戟迅疾挡住了耶律大石雷霆一击。饶是耶律大石这般旷世猛将,亦不禁对韩世忠生出了敬意,大声叫好! 不过此时韩世忠虎目眯起,眼角余光瞟去处,正是他手中那方天画戟,戟刃上竟已有几处裂痕! 这时,耶律大石似乎也有发觉了,转马一回,提刀暴喝叫道:“可惜人中奉先,手中画戟不过次品,看我破你兵刃!!” 耶律大石声震八方,坐下汗血龙驹飞走如电,刹时冲到韩世忠面前。韩世忠面色一急,听到那喝响声时,便想要提备,怎奈耶律大石坐骑实在太快,眼看那金虎三尖刀斜里暴劈而落,连忙举戟挡去。 ‘嘭’的一声巨响,韩世忠手中画戟猝然破裂,断开两截。那金虎三尖刀飞闪而落,韩世忠急忙挪身一避,刀光闪过间,一道热血喷飞。 就在此时,如有龙啸骤起,只听有人喝道:“老匹夫借兵器之利,算甚英雄,敢与我战耶!!?” 耶律大石听了,却不领会,巨目一瞪,大喝一声,转刀一舞,向韩世忠当头就劈。韩世忠情急之下,忙把手中半截器柄甩手就射。耶律大石提刀劈打,刹地破开。耳听那蹄声骤近,急欲诛杀韩世忠时,背后忽有叫道:“大帅小心!!” 那人话音刚起,只见韩世忠另一手蓦然飞射一片飞影。耶律大石下意识扯身就避,险险避过,回过神来,韩世忠已转马冲开,厉声喝道:“休要得意,等我换了兵器与你再战!!” 原来韩世忠也被激出了血性,见得邓云,虎目发红,如虎咆哮,大张巨口喝道:“龙蛮子,借我兵器!!!” 邓云本欲来战,身后不远杨再兴亦在紧跟。此下两人见得韩世忠状若疯狂,都是面色一变。邓云也不犹豫,把手中亢龙棍甩手投出。与此同时,耶律大石险逃一劫,想韩世忠如此了得,绝不可留,早便飞马杀来。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二十四章 韩世忠斗耶律大石 ?时间:2013-12-12 杨再兴看得眼切,疾呼小心。韩世忠猛地接住飞来亢龙棍,瞬间如听龙鸣长啸,亢龙棍早就飞起,赫然打开那金虎三尖刀。耶律大石面色剧变,手臂竟在颤抖,暗暗心惊时,棍影又到,急忙提刀挡住,刹那间飞马冲过。韩世忠怒声咆哮,紧追不舍,手中亢龙棍舞得虽比邓云少了几分灵巧,却多了几分迅猛,棍棍如有砸山破天之势,竟把耶律大石杀得反落下风。这时,却是轮到宋军嘶声喝彩,至于辽军那处变得惊呼不绝,前头将士各个面色紧张,看得是惊心动魄! “不好!爹爹伤势尚未痊愈,这韩世忠厉害如斯,就算是爹爹全盛时期,恐也与其不相伯仲。此下不过靠着‘血麒麟’的灵敏,与之纠缠,但如此下去,恐怕坚持不久!!”耶律凤仙看得花容失色,那双英气秀目,急得已泛起阵阵水光。 “先勿多心,大帅纵横沙场数十年载,岂会这般容易落败!?郡主且静心观看,时机到时,我等再行出击!!”孙恭武疾言厉色喝道,眼中余光却迅速地瞟过邓、杨两人,原来他亦是心中紧急万分,不过慑于邓、杨两人之勇,不敢轻举妄动。 与此同时,只见耶律大石猛地避过韩世忠往后袭来一棍,即时飞马狂奔,借着马快,刹那远去。 “胆小鼠辈,莫非大辽第一勇士,只知到处乱窜么!!?”韩世忠赤目泛光,双脚猛夹马腹,其坐骑如似发狂,痛鸣一声,飞蹄骤奔而去。陡然间,耶律大石忽地拔马一转,其坐下龙驹厉啸一声,即刻飞迎而去,电光火石之间,又是杀到韩世忠面前。韩世忠面色大变,看着光影寒星,带着一股疾风打来,急忙拧棍打去,哪知耶律大石盛势一起,以刀刃挑来。韩世忠吃了一惊,急忙躲开,虽是避过已失先机。耶律大石大喝一声,猛地勒住马匹,拧刀横扫,韩世忠怒声嘶吼,亢龙棍飞挡格住,亦把马勒停。霎时间,两人施出浑身解数,搏命拼杀,刀光棍影如同道道虹光、闪雷飞弹不觉,暴响连鸣不绝,看得两方将士无不惊骇。 “嗷嗷嗷~!!!杀~~!!!”只听韩世忠如虎啸天,手中亢龙棍就似一道霹雳射去,威势绝伦。 “小辈,休得放肆,看我破你招数!!!”耶律大石亦如一头绝地反击的凶兽,手中金虎三尖刀舞成一大片刀影,铺天盖地地飞袭而去。 那一幕,仿佛大战,棍转刀劈间,快得肉眼根本无法捕及。就连那一道道疾响都觉得耳朵捕捉不了!霎时间,听得一声轰响,这番却是韩世忠的亢龙棍被打得荡开,耶律大石眼迸凶光,拧刀就欲刺去。韩世忠早有准备,倾身就让,原来却是故意示弱,准备以雷霆一击反攻。不过高手对敌,并非那般简单。耶律大石竟忽地勒马就退,拖刀而走。韩世忠见状,不敢贸然去追,把棍就鞍上按住,急取弓箭,把弓一拽,瞄准耶律大石后背。 “大帅小心冷箭!!”孙恭武又是疾呼叫起,耶律凤仙早飞马迎去。与此同时邓、杨两人亦纵马冲起。一刹那间,变故突起,实在难以说及。先听又是一声轰响,韩世忠竟把大弓硬生生地拽裂,箭矢猛发,疾飞而去。耶律大石闻得震响,拖刀一起,赫然打破。再见,邓、杨两人一左一右狂奔而去。韩世忠随手把亢龙棍甩出,邓云纵马间,伸手一接,猛突而去。杨再兴豹眼圆瞪,凶恶绝伦喝声叫道:“耶律大石,休想逃去!!” 话音刚起,那耶律凤仙骄喝一声,手一飞甩,点点寒星,化作几道快影,袭击而来。杨再兴急忙拧枪抵挡,拨开暗器,邓云亦挥棍骤打,隐隐看见这些暗器都是些细小飞刀。 与此同时,耶律大石与耶律凤仙父女皆以转马退回阵内,杨再兴却是威悍,竟就往辽军大阵策马就突。邓云心中一惊,唯恐杨再兴有失,急忙飞马追去。孙恭武面色冷酷,眼看杨再兴快到百步之内,一声喝起,辽阵顿时乱箭骤飞。杨再兴手中枪支撩起就打,舞得密不透风,不知打落多少袭来箭矢。须臾之际,邓云亦到,突入乱箭潮,一边拨挡,一边疾声喝道:“杨大哥,辽军有那耶律大石坐镇,今非昔比!莫要恋战,撤!!” 邓云话音刚落,耶律大石却已拽起弓箭,巨目精光烁烁,‘啪’的一声暴响,只见乱箭潮中,一根箭矢来得尤为快疾、迅猛。邓云疾呼倒下,杨再兴听令就倒,快箭来时,邓云手中亢龙棍早已横扫挥出,赫然打破。同时,邓云早已勒马,人马一突,便闪在杨再兴之前,亢龙棍急点拨打,竟把射来箭矢尽数打落,看得那些辽兵弓弩手无不惊为天人。 耶律大石眉头紧皱,立马拽弓上箭,此番却是瞄准了邓云。在旁的耶律凤仙看得心头一紧,如有水波晃动的秀目顿时多了几分急色。 “撤!!”邓云疾呼一声,转马便走。杨再兴亦想这辽军阵内弓弩手如此之多,想要突破非是易事,即拔马一转,两人并马离开。 耶律大石见邓云离去,缓缓地放下手中红檀巨弓,耶律凤仙见状,神态才好回些许,却又唯恐自家父亲发觉,心里不禁有些忐忑。 另一边,邓、杨两人正往阵里赶去,邓云面色忽地一紧,呐呐而道:“那些辽兵是时候有动静了。” 就在邓云念头转过之间。陡然,一阵阵喊杀声猝然而起,竟是由营后传来。与此同时,又听得对面辽军阵里发出一阵爽朗笑声,邓、杨两人急勒马望去,却见那耶律大石扶须笑道:“你等已中我女凤仙之计矣!!” “哈哈哈哈!!我看却不是如此!!这雕虫小技早被我家统领识破了!!”杨再兴听了,咧嘴就笑,尽是放荡不羁之色。耶律大石闻言面色大变,急转眼望邓云看去,张口便问:“你是何时察觉!?” 邓云面色沉着,并无丝毫傲色,凝声答道:“自我知你到居庸关后,便在这方圆十数内密布暗哨。特别昨夜,我听说我军大军将到,猜你等大多会来偷袭,便连夜增派人手,你所发那支骑兵一举一动皆在眼皮底下,此下恐已被我派去的兵马尽数杀绝!” 邓云话音一落,孙恭武等辽将无不变色,各个破口大骂,皆欲出战拼杀。唯有耶律父女面不改色。其中耶律凤仙更是英眉一竖,冷声喝道:“莫要在这虚张声势!我早已教那军中统将但见情势不妙,不可恋战,立即撤军。 再有,就算你有发觉,因时间紧迫,恐也不能周密布置,且你怕打草惊蛇,亦不敢多派兵马,如此一来,你那些派去的兵马能否抵住我军冲锋,还是未知之数!!” 邓云听言,面色一怔,他本想以此动乱辽军军心,然后趁其乱时,再发袭击,却未料到这耶律凤仙这般敏慧。 “多说无益!!我等与这些辽贼拼了!!”杨再兴大喝一声,即转首便欲教后方军士一并进攻。这时,却见韩世忠已取了一杆长枪,飞马赶来,沉声喝道:“不可冒进,那些辽人阵势严整,兼之暗中早有准备,就等我军冲杀去时,给个迎头痛击!!” 韩世忠话停之时,把马一勒,与邓、杨两人并马一列,三人齐齐冷眼望向辽军阵里,皆见耶律大石巨目泛光,嘴上带笑,尽是挑衅之色。而暗里,孙恭武和耶律凤仙却都在迅速布置,教各部人马如何准备。 却说,刘延庆与童贯报说,营里有韩、邓两人把守,稳如泰山。童贯虽半信半疑,但又想加上自己这十五万雄军,这里足有将近二十万兵马,岂俱区区数千辽贼,但有万一,一声令下,扑上去杀便是。于是童贯遂下令继续进军,眼看前部兵马已将到营门,蓦然喊杀声从四面八方骤起,惊天动地,不知有多少兵马扑杀过来。童贯顿时吓得面色剧变,慌张不已,急教四周将士拥护,而童贯的慌促,亦使得各个将士都忐忑急躁起来,纷纷下令兵士备战,于是各部人马乱涌乱撞,乱势连起。 就在此时,且看西南方的山地上,一部辽兵猝然从高杀落,为首之将,身骑白马,手挺一柄亮银钢枪,面容俊俏,却带着几分凶戾的神色。在他背后,又跟着一员身形庞大的大汉,手舞一柄狼牙棒,煞气惊人。 眼看这部辽兵,快到山脚处时,蓦然杀死骤起,一部宋军赫然而出,猛地截住了去路。为首一将,身穿红袍黄马,手挺狮头金枪,年纪轻轻,却浑身锐锋逼人,正是徐庆,只见他面容寒冽,厉声喝道:“辽贼!!我在此等候久矣!!” 另一边,那为首辽将,正是耶律亚虎,他见这些来截宋兵不过数百人,面容一冷,扯声就喝:“不必惊慌,尽管突破就是!!” 耶律亚虎喝毕,为首当冲,加鞭速行,纵马从高往下,气势骇人。徐庆见状,急喝弓弩手放箭就射。霎时间,乱箭飙飞。耶律亚虎怒声大喝,挥枪就打,其身后那员魁梧大汉正是耶律阿古哲,亦是嘶声喝叫不绝,拧起那足有一百多斤的狼牙棍舞得狂风阵阵。两人虽是厉害,但麾下军士却无这个本领,纷纷被射落马下,翻滚而落,人呼马鸣,刹时大乱。耶律亚虎与耶律阿古哲纵马狂奔,且转且突。徐庆见这两人了得,忙令大军准备,与此同时,不少人马从上滚落,眼看就要撞上耶律亚虎与耶律阿古哲两人。两人齐声厉喝,竟同时跃马而起。山脚下的宋兵无不看得目瞪口呆,浑然间两人落马骤下,即刻便起,一左一右,凶势骇人的飞突杀来!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二十五章 征调 ?更新时间:2013-12-12 徐庆却是不惧,立即挺枪策马迎上,同时又有一将飞马舞锤,赶了过来,正是霍锐。兄弟两人霎时抵住耶律亚虎、耶律阿古哲。这边,徐庆与耶律亚虎枪枪急碰,那边霍锐与耶律阿古哲棒锤暴打,战况惊人无比,四周宋兵连忙围上厮杀。与此同时,不少辽骑亦飞马突来,两军混杀一阵。耶律亚虎眼见形势不妙,硬是夺路突去,急喝撤军。不久,耶律阿古哲亦杀出一个破口,这些辽骑都是拼死搏杀,徐庆却是不欲枉伤兵卒,喝令撤开,先任由其去,眼看退走大半,即令扑上,擒住数十人。当中人丛里一将,张弓射箭,例无虚发,正是吉青,就这一阵子便射杀十数辽人。 待徐庆引兵出时,四面八方的喊杀声已止,耶律亚虎早率兵马转出,狂奔逃去。这时,一队骑兵赶来,便召徐庆等将引兵前去。徐庆领命,随着那队骑兵一路赶入大军之内,直到中军处时,便听一阵欣喜笑声。徐庆等人望了过去,明眼看到那穿金甲的正是童贯,纷纷下马拜见。童贯即赞扬一番,徐、吉、霍三将各得百两黄金封赏,其余兵士皆得白银十两。众人拜谢而退,童贯遂便下令回营。 另一边,就在徐庆等将与耶律亚虎部拼杀时,正与邓云、韩世忠两人部署对峙于宋军营前的耶律大石亦下令撤军。耶律大石亲自断后,徐徐而撤。韩世忠、杨再兴两人见状,急便要追,邓云劝阻不住。韩世忠纵马先出,邓云无奈,急与杨再兴率军从后赶上。追击间,耶律大石与韩世忠拼斗数十回合,耶律大石不敌退去。韩世忠奋勇急追,忽然左右两边喊杀声骤起,两队各有数百人的精兵杀出。韩世忠大惊,耶律大石回马杀来,孙恭武亦率部复回厮杀。邓云与杨再兴急忙赶来接应,两人拼死突杀,方将韩世忠救出从密密麻麻的人丛内救出。耶律大石厮杀一日,也是疲倦,见宋兵已有防备,也不恋战,下令撤军。宋兵亦都筋疲力尽,战意全无,韩世忠浑身有不少伤势,所幸都是皮外之伤。邓云令杨再兴护着韩世忠率大部人马先撤,自己引兵徐徐而退,留下断后,待辽兵尽撤时,方才加速回去。 不知觉已是黄昏时候,日落西山,天上天下皆是一片红橙之色。耶律大石勒马伫立在一处高坡上,眼看宋兵撤去,不禁想起今日连番激战。 耶律凤仙与孙恭武亦策马赶来,伺立一旁。这时有一轻骑赶到,报说前往袭击的那部兵马被一部宋军所截,大杀一番后,突破逃脱。 耶律大石闻言,巨目刹地眯起,咧嘴笑道:“这些宋人这些年轻俊杰果真有些本领。幸好凤仙你思虑细密,连做布置,否则今日我军又是铩羽而归!!” “爹爹谬赞,若是女儿想得再周全些!”耶律凤仙面色略显黯淡,话还未说完,便见耶律大石摆手打断道:“哎!人无完人,别对自己太苛刻了!何况这世间俊杰何其之多,一山还有一山高!宋军得以这班年轻俊杰,将来说不定会有崛起之势!!哼,金人要取得天下,恐也要十数年方可!!” 耶律凤仙闻言,脸色大变,急问道:“爹爹这金人果真如此厉害!?” 耶律大石把眼眯成两条细缝默默颔首应道:“金人武风强悍,正因是弱肉强食,其军里少有懦弱之辈。再者敬重强者。,金人里的将士,若想手下服你,便要有一定的声威,故而每战必前,除非势已极也,否则宁死不退!而且朝纲里也不似宋、辽那般有些奸佞小人当权。最重要的是,那金主阿骨打乃绝世枭雄,有鲸吞天下之野心,不似宋、辽两国,皆是昏君祸国。 想当年,我大辽何等强大,而那女真族不过蛮夷野民,对我大辽俯首称臣,可那阿骨打却能在这十数年间,将其部族一统,更屡屡击退我大辽兵马,到了最后竟还能发兵反攻,攻破大辽边关,以使得大辽如今山河破碎的局面!! 金人兵强马壮,将士悍勇无畏,皆敢拼死,如此兵马实乃乱世之虎狼,再有一绝世枭雄统率,以此根底,纵是宋、辽联合,亦不过只能苟存数十年罢了。何况如今宋、辽反成了死敌,金取天下之势几乎可定!!” 耶律凤仙闻言,连连变色,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话。孙恭武听得却是心头连颤,忽然面色一变,某个念头从脑海升起,刚欲说话,便听耶律大石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哈!!不过转话又说,世事无绝对!!大辽如今局势,实乃是我等这些老辈无能,你等这些年轻人都是将来变数。或有一日,你等能组建一番势力,复我大辽,重振我大辽气象!!” 耶律大石说罢,背后一众年轻将士无不心中一壮,纷纷扯声怒喝,斗志昂扬。耶律大石借着那红橙光芒,意味深长地看了那些撤走的宋兵内某个身影一眼,即转马便走。 且说,待韩、邓两人回到军营里,天色已黑。童贯的大军早已安顿完毕,韩、邓两人刚到营中,便听童贯来召,遂往赶去。少时,两人入帐,童贯正与刘延庆商议进攻居庸关之事。童贯见得两人,神色甚喜,扶须笑道:“你俩二人来得正好,老夫有话正欲与你等二人一说!” 韩、邓两人闻言,不禁暗暗变色,又见另一边的刘延庆眉头紧皱,脸色极为难看,便知不妙。 “愿听太尉大人吩咐!!”虽如此,韩、邓两人还是面色一震,作礼拜道。 “好!如今我军大军已到,我军近有二十万余众,要取居庸关不过囊中探物,一举可破。不过先前却是白费不少时间,故而老夫有意急取居庸关,早日杀到燕京,围城逼降。你俩二人以为如何!?”童贯笑盈盈,吟声而道。 邓云面色一紧,即答而道:“末将以为,大军初到,当且歇息数日再做进取。” “你此话有理。不过老夫这些日子,行军谨慎,路程不紧,而军中将士听你等在前线屡屡得捷,皆是摩拳擦掌就等厮杀。你此虑并无大碍。再说,适才老夫已与刘都统有议,可先教其部大军先往进攻,老夫挥大军在后,如此一来,便是万无一失!”童贯徐徐而道,不慌不急。邓云与韩世忠对视一眼后,亦觉得妥行。 童贯呵呵一笑,又道:“不过待我军攻破居庸关,当乘胜追击,务必求早到燕京,速做布置,方可早定局势。而如今我军人多杂乱,当先备以军备之事。其中粮食乃军中命脉,不可或缺。为使军中粮食补给充足,老夫早日已派人前往燕山大寨再拨军粮,欲派你等两人前往接应。你等可愿!?” 童贯此话一落,韩、邓两人顿时面色大变。刘延庆急道:“如今战事正紧,韩、邓二将,皆是军中悍将,当应在前线作战,还望太尉大人三思!!” “呵呵。刘都统稍安勿躁!老夫正是知道此二人乃我大宋栋梁,想其这些日子连番恶战,不但是这二人,想必其麾下军士皆都疲惫不堪,正好趁此让他俩还有其麾下部署歇息一番,待进攻燕京之时,再以调用,岂不是好?” 童贯听话,嘴中在笑,但脸色已然黑沉起来。韩世忠急拜道:“太尉大人不必多虑,末将与麾下兵士!” 韩世忠话未说完,童贯笑容已无,冷声喝叱道:“此事老夫心意已决,不得再议!否则便是违抗军令!!” 邓云似乎早料如此,深喘了一口大气,忽见童贯望了过来谓道:“对了,老夫今日见你麾下那三员将士,皆是人中豪杰。想你俩二人离去,军中甚缺悍将,老夫有意征召为用,你觉得如何?” 邓云闻言,面不改色,毫不犹豫拱手便道:“能得太尉大人青睐,实乃他等三人之幸。” “好!你此话甚合老夫心意。那你俩便先是退下,今夜准备行装,明日便出发罢!”童贯听言甚喜,韩、邓两人遂拜退而出。待两人出帐不久,韩世忠虎目一瞪,正欲说话。邓云急投眼色。韩世忠忍气吞声,疾步离去。 少时,在邓云的帐内。韩世忠满脸怒色,一脸不忿喝道:“龙蛮子,你适才为何拦我!?如此紧急时候,我等岂可反退往后线!!” 邓云轻叹一声,望向韩世忠,不慌不急道:“老贼乃军中统帅,韩大哥莫非要违抗军令,冒着杀头的危险进谏么?” “哎!!时下金军围困那天祚帝于夹山,各处辽人兵马都自顾不暇,那些粮队何须我等去接应!!这都什么时候!!老贼竟还怕我等兄弟夺了功劳!!”韩世忠也知邓云好心,不过实在是气不过,愤愤又喝。 “韩大哥所言差矣。若我所料无差,老贼定是从徐天一那里听说我等俩人与刘都统甚为亲密。而刘都统素有忠义之心,那老贼唯恐我等与刘都统私下联合,坏了他的大事,故借事调开我等俩人。”邓云眼神凌厉,咧嘴微微一笑,笑容里含着许多意思,缓缓答道。 韩世忠闻言色变,带着几分疑色道:“你都知道了?” 邓云轻轻颔首应道:“有刘都统领头,若是老贼果真有个歹心,我等胜算也大。” 韩世忠听罢,沉吟一阵后,长叹一声,呐呐道:“那依兄弟之见,当下我俩如何是好!?” “老贼征调二弟他们为用,看来二弟与徐天一暗里已有接触。老贼毕竟是朝中重臣,而且这二十万军中将士大多都是他的爪牙。若是我等贸然行事,只怕是枉做牺牲,更是便宜了那些辽人。 竟如此,我俩必须以大局为重,听其令速去接应粮队,一边又暗教人留意局势,如有紧急状况速来通知。二弟机警过人,定可当此重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二十六章 童贯的歹心 ?更新时间:2013-12-13 韩世忠闻言,面色一黯,叹声而道:“如今之计,也只好如此。对了,你那三弟、四弟都非谨慎之人,离开前,你定要与这两人细说一番!” 邓云淡淡一笑,颔首便应。韩世忠遂即便出,邓云则令人叫吉、霍两人过来。待兄弟俩人到了,邓云面色凝重,速把事情慎重说来。吉、霍两人听得连连变色,听罢又喜又惊。霍锐咧嘴,傻呵呵地道:“我就知道大哥不是那种人!!” 吉青却是更显成熟,面色一震,凝色道:“大哥吩咐之事,我俩定会谨记!!” 邓云把头一点,笑道:“好!你等心思单纯,不必太过做作,照常便可,一切二弟自有分寸!” 吉、霍两人齐声应偌后,邓云又交代了一些细节,谈到约是二更时分方才散去。 次日,韩、邓两人整军毕,依照童贯所令,趁天色为亮便领军出发。离开前,刘延庆暗中来找一趟,三人密谈一阵,刘延庆方才离去。 旭日缓缓升起,此时韩、邓两将已引兵出营。约是半个时辰后,只见营内炊烟纷纷而起,韩世忠忽地把马一勒,在高处眺眼望去,眼神尽是忧愁之色。邓云策马赶来,眼里神色也是凝重,低声说道:“韩大哥不必多心。刘都统乃当世名将,而且我军兵马雄厚,要破这居庸关应非难事。” 韩世忠听了,心头一紧,缓缓收回眼色,纵马甩鞭,倏地飞去。邓云拔马一勒,又默默地看了一眼,迅疾飞马赶去。 且说,刘延庆刚下号令,整备好前部三万余大军,正准备进攻居庸关,忽然有斥候来报,言居庸关内不见人影,那些辽兵疑似趁夜离去了!刘延庆闻报大惊,急命人通知童贯,一边又速派人手前往居庸关四周探查,看看有无埋伏。 另一边,童贯刚是穿好兵甲,忽然听闻辽兵已撤,大喜过望,连忙令人教刘延庆进军。 原来当耶律大石听说童贯率大军已到,便知居庸关难以把守,他早看出妖后借刀杀人之计,正好天祚帝又派人前来召唤。于是耶律大石在昨日起兵前,便早有撤军之意,一边进攻袭击的同时,一边又教关内诸军准备。待夜晚三更时候,诸军歇息整备已毕,耶律大石连夜发令,教诸军趁着夜色撤去,弃了居庸关。 且说刘延庆闻令,心中有疑,不敢冒进,有意拖延。约是半柱香后,童贯听闻刘延庆尚未举兵,怒不可及,立即派徐天一等将前去催促,更下以军令威胁。刘延庆无奈,不敢违令,立即率军而起,进往居庸关。快到居庸关时,正遇回报斥候,听说四处不见伏军,方敢大举进军。 果然,居庸关并无一兵一卒把守,因此刘延庆兵不血刃,便破得关口,遂速报童贯。童贯大喜,亲率麾下诸将前往,直到关口之下,见关上已插满自军旗帜,大喜过望,遂封赏诸军。徐天一等将虽未立寸功,却反都连升几阶,就连徐庆、吉青、霍锐等将亦得升迁。 且说,童贯取了居庸关后,当日速与刘延庆等军中要将商议,却是教刘延庆把守关口,令徐天一等少年将士为先部,率二万大军明日启程,直逼燕京迫降。徐天一等将领命即退。刘延庆心中大急,当堂与童贯争执起来,最终还是迫于军规,被童贯喝叱退下。刘延庆心想若被童贯其部先夺了燕京,若真有丝毫歹心,万事休矣,却又不知其虚实,正是忐忑不安。 当夜,刘延庆心中烦躁,难以入眠,忽见东南角处,有三支旗帜不见,顿时面色剧变,急赶过去一看,旗帜皆倒落在地。刘延庆看得顿时浑身抖颤,忽听得脚步声,想是巡逻兵士,立即仓促离开。 原来邓云昨夜与吉青、霍锐吩咐,教若是发觉童贯有称王之心,那时又攻破了居庸关,便寻机在东南角上,取下三支旗帜以作示警。而在今日,刘延庆前来送行时,邓云似乎早有所料,便把此事说予。只不过,当时邓云却万无料到,自军竟会在一日之间便攻破了居庸关。当然,这都是外话,且不多说。 与此同时,在关上敌楼内,童贯似乎心情甚好,扶须笑道:“天一你此番可谓是立了大功!老夫听说,这徐、吉、霍兄弟三人,可都是本领了得,只是适才为何只召那徐庆一人?” 徐天一闻言,拱手急拜,笑道:“不瞒太尉大人,那吉、霍两人都似我那二师弟一般,都是脑子不够灵活,死脑筋的人。不过,太尉大人放心,他俩对姓徐的十分敬重,迟早都会来投。若是真的不知好歹,铲除便是。如今万事皆以夺取燕京为先,也正是用人之际!!” “嗯,你想事素来周全。老夫自是放心。好了,你明日便要行军,不要太过操劳,退下罢!”童贯似乎对徐天一极为宠信,也不多想,摆了摆手便教徐天一离去。徐天一拜礼而退,刚出门口,走了几步,忽有一人拦阻,只见他满脸伤疤,甚是狰狞,又是黑夜,更是吓人了。 徐天一不禁眉头一皱,冷声道:“小师弟你这是做甚!?” “大师兄你莫非忘了我父亲的血海深仇么!?”这人正是袁杰。只见他整张脸都在扭曲起来,双眸里尽是怨恨之色。 徐天一心中一紧,很快便转变面色,笑了起来道:“小师弟说的什么话,师傅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岂敢有忘!?” “竟是如此,你为何却向老菩萨引荐那徐庆!!?他可是杀死我父亲的帮凶之一!!”袁杰咬牙切齿,双眼发红。徐天一呵呵一笑,双眼猝地射出两道精光,尤为骇人,竟把袁杰给震住,随即听到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小师弟,你可记得师傅常教,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之。竟如此,纵是要与仇人合作,又有何难?师傅对你期望极高,你可别老甩这小孩脾气,否则日后如何能独当一面?更何况,若非此下老菩萨正是用人之际,我又岂会忍辱负重地将其引荐!?” 袁杰脸庞连连抽搐,强忍心中畏意,应道:“大师兄所言是理。只是这徐庆与那龙蛮子乃是结义兄弟,若是使诈又当如何?” “哼哼。只要夺下燕京,大局便定!到那时,别说是这龙蛮子,就连那韩世忠、刘延庆,凡敢与老菩萨作对地全都要死!而那徐庆,你就不必多心,我自有分寸!!” 徐天一面色阴冷,低声而道。蓦然,不远处传来一阵争执喝骂之声,徐天一面色一震,反而却是笑了起来,也不理会袁杰,快步赶去。待徐天一赶到,正见人丛内,徐庆正和吉青、霍锐吵得面红耳赤,吉、霍两人说的话,大多都在指责徐庆不念旧情,贪慕虚荣。徐天一听了一阵,吉、霍便发觉了他,两人都是冷哼一声,怒气冲冲地扭头便走。四周兵士也都发觉徐天一,都怕呵斥,纷纷离开。徐庆面容冷酷,对徐天一略略作礼。 “怎么?看来你那两个兄弟似乎对你抱怨挺深。”徐天一咧嘴一笑,便走了过来。 “不必多心。他俩都是脾性刚烈,但到了决战时候,自会打起精神上阵杀敌。还望将军莫怪!”却说如今徐庆兄弟三人都被童贯分编到徐天一的麾下,不过其中徐庆却为军中副将,足可见童贯、徐天一对他的看重。 徐天一笑了笑,淡淡而道:“你也不必烦闷。待你们兄弟取得功名富贵之时,他们自会感激你这二哥了。” 徐庆闻言,冷酷的面容里,微微咧开一丝笑容,道:“承将军吉言!” 徐天一听话大笑,拍了拍徐庆的肩膀便快步离去。袁杰阴鸷的眼神也收了回来,快步跟去。两人离开渐远,徐天一笑道:“哈哈,这徐庆果然是识时务者之俊杰!” 原来徐天一适才见得徐庆与吉、霍两人争吵后,因袁杰的话而起的疑心,顿时消了大半。 到了次日,徐天一依命率二万大军挥挥洒洒地杀往燕京。童贯则教麾下诸军各做准备,但等徐天一传来消息,立即挥军直进杀往燕京城下。 至于刘延庆,却是急躁不已,自从童贯夺了居庸关后,便在四周遍布斥候、哨兵,他根本没有机会传报正往后线赶回的韩、邓两人。而事关重大,更会牵连天下局势,刘延庆对韩、邓两人极为敬重,若未到非不得已之时,还是希望等两人归来,再行举事。 另一边的韩、邓两人却还不知童贯已然发兵攻打居庸关,两人按照童贯给予的路线,一路领军速进,只盼能早日接应粮队,速回前线。 不知不觉,两人行了有两日的时间,屡屡派轻骑先探,却听说远处数十里内,都不见自军粮队的踪影。韩世忠不禁起疑,与邓云谓道:“莫非老贼故意拖延时间,根本就没派粮队前来!?” “我看非也。如今前线足有二十万兵马,燕京乃大辽皇都,固若金汤,再者这些年间,辽人屡屡修葺,其女墙坚固,高达数十丈,纵是百万大军亦难速将摧毁。如此一来,还不知要花费多少时日,而期间一旦粮断,大军危矣。老贼虽是无能,但这最基本的,也应知道防备。”邓云凝声而道,韩世忠眉头紧皱,忽然心头一揪,变色急道:“莫非他给了我俩错的路线?到时候便说我俩疏离职守,借故降罪,除了我俩!?”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二十七章 徐二郎力挽狂澜 ?更新时间:2013-12-13 邓云一听,顿时面色大变,急低声而道:“大有可能如此。一旦居庸关被老贼所夺,兵围燕京,便是局势大定。我俩对于老贼来说已无利用价值,加上我俩与刘都统那层关系,他如何能饶得过我俩!?” 韩世忠虎目刹地如化作两团火焰,就欲喝骂。邓云急投眼色,疾言厉色而道:“韩大哥莫要张扬,我俩军里都有不少刚烈之辈,若是得知,定会大闹一番!” 韩世忠闻言,不禁看了看前面的杨再兴和呼延通,大吐了一口恶气,咬牙低声道:“那眼下该当如何!?” 邓云眯眼迅速地看了看四周,这附近他前番进军时曾经经过,也是熟悉,脑念电转,即生一计道:“可先寻一地方扎军,然后速派斥候,就在这附近高处哨探。一旦发觉粮队,立即拦住,迅速带往前线!” 韩世忠闻言,心里大喜,颔首应道:“此计甚好,就依兄弟你的。” 韩世忠话毕,正欲发令。忽然邓云面色一变,眼里尽是凝重、忧色,呐呐道:“还有,自从我俩离开后,我总觉得心绪不灵,会有祸事发生,实在忧心前线之事。可派人暗中前往打探!“ 韩世忠听了,面色一怔,被邓云这般一提,不觉心里也有几分着急,忙应道:“好!” 且说两日前,徐天一率兵直逼燕京,当夜赶到燕京城下,即于城门外摆开阵势,正欲招降城内兵马。哪知城门猝然大开,城上一身穿辽饰官袍的中年男子领着一众辽臣而出,自报说乃大辽宰相萧干,特奉皇太后之命开门献城,以表臣服大宋之意。 徐天一虽是天资聪慧,但这一下子忽然来了这么一大惊喜,也是显得手足无措,脑里尽想着若是老菩萨得知自己兵不血刃地夺了燕京后,将会如何重赏自己,封侯拜将那定是不在话下!! 徐天一几乎被这天大的喜事给冲昏了头脑,不过徐庆却是冷静得多,连忙低声说道:“这些辽人不战而降,如此诡异,定是有诈。将军还需谨慎为之!!” 徐天一闻言,心中冷笑,暗付道:“无知贱民,却是不知萧后与老菩萨早就联合,此中究竟,岂是你能明白!!” 想罢,徐天一咧嘴便笑道:“不必多心。这些辽人竟知势已极也,甘心来投,岂不是好?” “竟是如此。将军可把兵马分为前后部,徐徐而入,前后呼应,以免万一。”徐庆面无表情,低声疾言又道。徐天一暗笑徐庆明里看似了得,暗里竟是胆小如鼠,又想如今燕京近在眼前,只要成功夺下,到时要卸磨杀驴,还是狡兔死走狗烹,以老菩萨对自己的宠信,还不是随自己心意?于是徐天一也不愿与徐庆多吵,遂令其率后部兵马,徐天一则亲率前军,一并袁杰、陈成峰等将望城门内赶去。 话说这些将领各个年轻,却也不似徐庆那些将领,常于刀口舔血,多数身居后线,如今眼见那如庞然大物的燕京城,不觉各个都是感到紧张,在徐天一的带领下,望城门而入。徐天一双眼瞪得斗大,看着高达数十丈的大辽皇城,就如此这般被自己轻而易举地攻占,心中无限兴奋,还在想着自己将来定会名留青史。 只不过,在后军的徐庆心情却是浑然不同,他表面看似毫无表情,心里实如火焚,毕竟徐天一那些走狗虽罪该万死,但随军兵士都是无辜,若是真有万一,这些贸然入城的兵士恐将都会全军覆没!! 而这时,在城上的萧干搙短须,目光如炬,见宋军分为两部,不禁暗暗心紧,以为这宋人已然察觉城内伏军。 陡然,一阵怪风吹过。随即有一阵阵细微的杂响传起,徐庆刹地瞪大眼睛,怒声暴喝道:“小心城里有埋伏!!!” 徐庆喝声一起,刹时城上辽将各个都被喝得心惊肉跳,以为已被察觉,纷纷嘶声大喝发落号令。霎时间,城上乱箭四飞,汹涌而落。徐天一刚入城郭,听得后军呼喝,如被吓得魂飞魄散,蓦然内城门打开处,骤地杀出一部辽人骑兵。徐天一等将哪敢应战,连忙转马就逃,哪知兵马皆被射得大乱,辽骑倏然杀至,刹时杀得徐天一那些前头宋军一片大乱。其中陈成峰被一辽将一锤抡翻,三、四个辽兵策马赶上,陈成峰还来不及躲避,便被乱枪刺死。袁杰抵挡一阵,亦被几员辽将合力杀败擒了过去。徐天一仗着武艺了得,拼死逃脱。于是那部辽骑不断突杀,杀得前部宋兵势如山崩,毫无还手之力,随着后来辽军步兵扑上,大多都被擒去。与此同时,徐庆急引兵马赶来接应,城上辽兵乱箭发射不止,难以前进。 “二哥!!何必顾虑徐天一那些走狗,撤去便是!!”吉青趁着势乱,杀声惊天动地,赶来徐庆身后疾声劝道。徐庆卧蚕眉猛地竖起,双眼赫光骇人,厉声喝道:“城内还有许多我军同袍,难道一并弃之耶!?” 吉青被这一骂,自知理亏,不敢说话。突兀之际,前方乱处,只见徐天一领着一部残兵冒着箭雨逃出。而随着城内各部辽兵不断冲出,城上箭矢落势渐渐变缓。徐庆见状,当机立断,立马喝道:“快快随我接应!!”喝声如雷,刹地落下,吉、霍两人还未回过神来,徐庆早已飞马跃起,如若一头脱缰野兽猛突而去。 “二哥!!等上我!!”霍锐一瞪那牛大的大眼,大喝一声,舞起手中巨锤,迅疾策马跟去。吉青见状,一咬牙,立即厉声大喝,引兵接应。 说时迟那时快,徐天一正被乱军围住,数员辽将围住徐天一厮杀。徐天一满脸狰狞,如同一头被逼入死敌的恶狮,手中长枪舞得迅猛骇人。这徐天一亦非泛泛之辈,生死时刻,也被逼出了血性、悍性。 陡然间,前方一阵喊杀骤响,左边一将忽然惨叫一声,刹地跌落马下,随即便见一道快影闪出,枪快如虹,骤地射出,瞬即又飞马突杀一将。 “将军勿怕,徐庆在此!!”徐天一听得这声喝响,犹如听到了天籁之音,急忙望那人赶去。与此同时,霍锐亦飞马杀到,手中巨锤挥得势大威猛,一路飞突,连把几个辽军将士击落马下。四周的宋军残兵见得,无不为之一壮,蜂拥冲突。这时,辽人似乎却不愿就此罢休,大部人马从后争先恐后地拥杀过来,那阵阵喊杀、叫骂,惊天动地,声势骇人。 “莫管这些贱命,快快护我撤去!!”徐天一见这状况,想起适才的惊险,这下却是吓得浑身肉颤,脸上尽是惊慌、狰狞之色,厉声向徐庆喝道。徐庆那冷酷脸上,刹地射出两道锐利精光,如似两根箭矢般射向了徐天一的眼眶里。徐天一顿时吓得打了个哆嗦,回应过来,便听徐庆冷声说道:“将军你先退往后军,末将留下断后!” 徐天一闻言,脸庞一抽,即勒马骤起,喝令四周几个将士护他撤去。另一边,且看那霍锐全然与这胆小鼠辈不同,只见他策马猛突,手中大锤舞动间,暴响、惨叫不绝,一路杀过,必是人仰马翻。吉青看他越杀越猛,唯恐他有何不测,连忙引兵从后接应,期间手持雕弓翎箭,眼疾手快,凡见有人欲放冷箭,往往都是捷足先登,将其射下,箭艺之高之快,实在惊人。 不知觉中,随着霍锐的骁勇突杀,吉青还有其麾下的奋战,前方辽兵骇然被杀开一条血路。陡然,宋军残兵都朝着那喊杀乱处陆续赶来,很快人越聚越多。吉青见状,引兵从后赶来,朝着还在前方拼杀的霍锐厉声喝道:“四弟!!辽人兵多势大,莫要恋战,快引兵撤罢!!” 吉青此言一出,四周辽将听得,各个都恨透了这些宋人,纷纷竭斯底里地暴喝嘶吼,喝令麾下兵士扑杀。霎时间,辽军攻势变得尤为猛烈,吉、霍等兵马渐渐被围了起来。 就在此时,一声轰雷怒喝,骤然而起。声起刹那,逼来辽兵无不觉得心惊肉跳。吉青急往后看去,正见自家二哥,引数百骑兵发起突击,心中大喜,急命兵士奋战。 只见徐庆那部骑兵,宛如天兵神将,刹时望左,突兀又转杀去右,所向披靡,杀得辽兵混乱不已,期间徐庆更连刺翻两员辽将。霍锐眼看亢奋至极,纵声大笑,抵在前头,亦是连杀几员辽将。吉青则只顾引兵后撤,待突破而去时,眼见徐庆那部骑兵已与霍锐会合,便是安心,迅疾引兵撤去。 且说今夜夜风尤为猛烈,吹得城上旌旗啪啪直响。萧干冷眼看着那几员年轻宋将大发神威,自军近万兵马竟就被这几人杀住,随即又见宋军残部逃出,剩下那队骑兵还在自家大军内冲突,猖獗至极,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嘶声厉喝,教城下诸将务必要擒下这部兵马,成之则有重赏,否则必重罚不饶!! 萧干喝令一起,辽军内的将士无不疯狂,纷纷亲自引兵截杀。徐、霍两人见状,连忙并马冲突,加鞭猛进,刹时间如若潮涌雪崩,许多辽兵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杀翻而去。辽军诸将反应过来时,徐、霍两人早就率兵杀透而去,气得各个面赤耳红,急命麾下兵众追杀。只不过辽军已然势乱,这一时急着去追,队伍不整,反而因此践踏死去了不少兵士,势愈混乱。萧干在城上看得气忿不已,怒骂一阵,却看宋兵大多撤去,只好先压怒火,喝令撤军回城。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二十八章 归心似箭 ?更新时间:2013-12-13 却说萧干施以妙计,虚意投降,实在城内埋下伏兵,徐天一急功近利,利欲熏心,兼之少经场面,不听徐庆所劝,执意入城,最终受辽兵伏击,其麾下将士折损大半,其中陈成峰被杀,袁杰被擒。徐天一凭借其武艺高强,还有徐、吉、霍兄弟三人引兵接应,得以逃命。徐、吉、霍兄弟三人还挽救了不少残兵,自此役后,无论是在辽军或是宋军,这兄弟三人亦都是威名极高。后来三人称号渐渐被人熟知,其中霍锐因其悍勇被称为‘混世魔王’,吉青则因其箭准、快疾,被称为‘闪雷箭’。至于徐庆,则因其拼死搏命,挽救同袍的义气,被称为‘天保义’!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也不一一细说。 一夜就此过去,徐天一中计败退,麾下万余兵马,折去大半,只剩下三千余残兵,想城里辽兵势大,连夜赶回居庸关,来报童贯。 到了次日晌午时候,童贯整军已毕,就等徐天一传信。未眠夜长梦多,童贯已是打定主意,无论辽人降或不降,都将大举进军,速夺燕京。 忽然,有人急报,言关后望燕京方向有一部残兵队伍,正是自军兵马。童贯闻报顿时勃然变色,急望关上观看,正见一队兵甲不整的队伍赶来,为首一将正是徐天一。 童贯看了这队伍一眼,又疾望后方看去,眼见残兵不足原先半数,顿时气得浑身打颤,竭斯底里地喝叱道:“无用庸才!!!竟损了老夫如此多的兵马,来人呐!!还不给老夫速速下关,将这庸才就地处决!!其余人都给老夫绑了!!” 徐天一等一众将士闻言,无不变色,连忙纷纷下马告罪。期间霍锐张口欲言,却被徐庆暗中拉住。 此时只见众人前头那徐天一,悲痛欲绝,哽咽叫道:“末将无能,有负太尉大人厚望,罪该万死!!只恨那陈成峰与袁杰不熟兵法,却又急功近利,不听我号令,中了那辽人宰相萧干之计,贸然引兵入城,以致中了辽人埋伏。末将想这些军士无不是我大宋黎民百姓的父兄、儿子,家里亲人无不盼望早归,若是这般枉死沙场,岂不冤哉,于是末将不得领徐、吉、霍等将拼死去救,借得这三将英勇,末将方才保住这些剩下的军士!!还望太尉大人莫要怪罪这三人,此战惨败,末将愿一力承当,甘愿受死!!” 徐天一声泪俱下,神情可谓是精彩极了,说得煞有其事。徐、吉、霍兄弟三人在后头并无吱声,如似默认。其实却是徐庆暗打眼色,教吉、霍两人莫要多嘴。其余将士不少面带忿色,却也不敢直言拆穿。 童贯闻言,手扶白须,居高临下,眯眼望着,冷声道:“果真如此!?陈、袁二人何在!?” “末将深受太尉大人提携厚恩,岂敢蒙骗!?回太尉大人的话,陈、袁二人,一个被杀,一个被擒矣!”徐天一叩首而拜,那神情愧疚悲痛,毫无虚假。童贯听了,冷哼一声,却是把眼神投到后面徐、吉、霍兄弟三人那里,发言召见。徐、吉、霍兄弟三人应毕,童贯却是对三人赞言一番,遂毕,便教徐天一整军回关来见。徐天一领命,即和诸将上马望后方残部赶回,期间自也少不了向徐、吉、霍兄弟三人称谢一番。 另一边,刘延庆听闻麾下将士来报,言徐天一所率前部昨夜大败,损兵折将,不禁面色一变,急往去见童贯。 到时,刘延庆见童贯面色极为难看,也不敢先是做声,在童贯示意下,入席坐定。等了一阵,眼见徐天一等将赶入纷纷跪下告罪。徐天一在童贯命令下,又把昨夜一役细说了一番。童贯听罢,冷声道:“那萧干素来阴险狡猾,你作为一军统将,不知约束麾下将士,罪不可免,老夫念你跟随多年,虽无大功伟绩,亦算有些苦劳,兼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权且先记,望你日后能戴罪立功,否则若再有过错,一并责罚,绝不轻饶!!” 徐天一闻言,哭谢拜恩,直言必粉身碎骨相报。童贯遂一摆手,令徐天一等将入席,然后把眼色投向了刘延庆问道:“辽人似有意拼死把守燕京,依刘都统之见,该当若何?” 刘延庆闻言,急出而拜,凝声便道:“回太尉大人的话,末将以为要攻克燕京,非有韩、邓二人不可!!还望太尉大人速将此二人召回,再举战事!!” “哦?此话怎讲!?”童贯不禁把眼一眯,冷冷问道。刘延庆神色一震,疾言厉色道:“韩世忠有万夫不当之勇,且忠义正派,入伍多年,从我大宋征讨西夏时,便立下奇功不少,却是因出身贫苦,一直不得重用,实乃国之将才也。而那邓云,年纪轻轻,却精通兵法布阵,更是文武双全,且练兵有道,麾下将士各个英雄,其军兵卒无不悍勇过人。敢死队近这数月立下功绩,想必太尉大人亦有耳闻。末将以为,若是有此二人奔赴前线,定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童贯听了,却是眉头紧皱,暗付这刘延庆如此引荐,可见他与这两人果然关系匪浅,心头甚不欢喜。此时,在右席一员年逾四五十的将领,忽然冷声哼道:“依刘都统的话,岂不我等在席的将领都不过是宵小鼠辈,白吃朝廷粮饷!?” 童贯闻言,定眼望之,正是麾下飞龙上将潘伯,顿时大喜,扶须笑道:“你可愿引军前赴!?” 潘伯闻言,立马抖数精神,快步而出,拱手便道:“末将深受朝廷之恩,定当肝脑涂地,死而后已,替太尉大人取来燕京!!” 童贯听了,不禁大喜过望,连声赞好,遂令潘伯率五万精兵,立即前往燕京,就城池围住设营,以挫辽人锐气,教其知难而退,三日内归降,否则待老夫大军一到,攻破燕京之日,定屠尽辽人! 童贯经一大败,也不敢太过小觑辽人,故改变主意,想着让潘伯一试深浅。 潘伯听令,扯声喝应,双眼炯炯有神。且说这潘伯高大伟岸,皮骨强韧如铁,乃童贯麾下第一猛将。 而在旁的刘延庆,几番欲言,都被童贯争先打断,此下听得军令已下,不禁心中叹气,暗付:“这潘伯虽是了得,但素来心高气傲,而且辽人如今据城而守,皆欲拼死护城,老贼还教这潘伯设营围城,反客为主,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夜郎自大呐!!” 就在刘延庆转念间,潘伯已大步流星而去,看似去整备那五万兵马。 “太尉大人!”刘延庆心头一揪,刚拱手要说,便被童贯笑声打断道:“哈哈!刘都统不必多虑,潘伯乃老夫麾下飞龙上将,要取区区一个燕京城,有何难耶!?莫非你以为老夫上将,还比不上两个名不经传的军中小辈!?” 刘延庆心知童贯刚愎自用,越是进谏反而越把事情弄得恶劣,只好唯唯诺诺而退。童贯见了,心中冷笑,遂转向右边尾席徐天一那处吩咐道:“你且引你麾下部署随老夫上将一同出战,从他那里学些本领,早日将功补过!!” 徐天一闻言,连忙起身,慨然领命。 过了约是一个时辰后,潘伯便依令领军出发,徐天一等将虽是疲惫不堪,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各个强打精神,听从潘伯吩咐,引军而进。 且说就在童贯再发大军攻取燕京之时,另一边,韩、邓两人正于燕山通往居庸关的某处高地扎住营寨,所幸去时都带了十日口粮,也不忧心粮缺之事。 这日,天色渐渐昏暗,已是黄昏时候。韩世忠连日不见粮队踪影,不禁有些急躁起来,反倒邓云对此事显得尤为从容,屡屡安抚,多时都在思量万一童贯真欲在燕云之地称王,到时局势动荡,当如何应付是好。期间,邓云有想过派赵云立即星夜兼程赶往大行山去,向牛皋、梁兴两人求援,以这两人的热血忠义,必发军来救。只不过后来又想,这时间实在紧迫,而且昔年他离开时,大行山的兄弟已足有上万余人,而近年又有许多各路豪杰望大行山慕名来投,如今或许已增长倍余。虽然牛皋、梁兴已接受朝廷招安,但朝廷定还是视之为心腹之患,若是大行山发兵而出,朝廷以为造反,岂不害了这些兄弟! 忽然,一阵马蹄声响传来,顿时打断了正在帐外思量的邓云。邓云面色一震,便听到有人急喊叫道:“来了!!来了!!!粮队来了~!!” “哈哈哈哈!!!这可等得苦煞我也!!”那传报刚起,一魁梧巨大的身影带着一股猛风从某个大帐里冲出,正是韩世忠也。这时,杨再兴、呼延通等将也纷纷赶了过来。众人急令那斥候过来,一听说这粮队竟走了东南边的小径,偏离童贯所给的粮道极远,无不气忿。 “好了。诸位兄弟,粮队已到,以免万一,我等也是时候速回前线!” 此话一出,众人各个都是神色大震,纷纷望去,正见一人双眸如刀,不高不矮,身形健硕,面容平凡,却有着一种令人心安倾服的魅力,好似就算天塌下来,有此人在都能迎刃而解,逢凶化吉。 “哈哈!!这几天下来,龙蛮子你就这句话最合我的心意!!”韩世忠闻言大笑,遂速向部下几员将士下令,邓云与杨再兴、赵云也纷纷上马,共数十余骑,急随那来报斥候向粮队赶往而去。 且说,就在这附近的东南小径上,约有数千兵马正押着上千架粮车而行。其中竟有着叶凌风和李强、韩宇这些人的身影,原来当日叶、李两人领着辎重赶往燕山,算是逃过了一劫。而韩宇被金兀术放走,聚了一些残兵,也想往燕山去投邓云。后来韩宇与叶、李两人相遇,恸哭泪下,说了被金人灭营惨事。李强听了气愤不已,便欲引军回去厮杀。叶凌风却是稳重许多,直言那金兀术几乎单凭一人之力,歼灭一个军营,厉害如斯,非他等可敌,还是先去燕山与军中要将报说此事,然后再寻邓云商议。于是众人议定,便是起程,却因押送粮车,兼之途中又不慎绕了远路,耗费了不少时日,待众人赶到燕山连营时,方知燕山已破,大军早已赶往了居庸关去了。 而当时童贯命令押粮的那员将领粮食的数量有不少出入,正是心急不已之时,叶、李等人的出现,可谓是久旱遇甘露,大喜之余,对叶、李等人亦是热情,有问必答。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二十九章 恶名铭记 ?更新时间:2013-12-14 叶、李等人听说敢死队屡立奇功,无不振奋,连忙又报说灭营之事。那将听了也是大惊,忙与其上将通报,后来回来说上面的人自会处理,便是杳无音讯。后来,叶、李等人都被征召,率其部一同押送粮队。而叶、李等人亦无不盼望能在前线与邓云等人早先相见。 “罗将军,我们还有几日行程啊?还有,你不是说途中会有一部兵马来接应吗?怎么还是不见?”叶凌风策马赶去,微皱眉头而道。那叫姓罗的,正是负责押送粮队的统将,名叫罗国锋。 “呵呵。兄弟莫要心急,想或是前线战事颇紧,一时间还未安排。何况按如今局势,哪里会有兵马来袭击我等的粮队?”罗国锋看有几分憨厚,咧嘴笑道。 就在此时,左边山林处猝然响起一阵马鸣蹄响,顿时听得那罗国锋面色大变,以为有敌军来袭,后面的李强连忙策马赶来,而韩宇则引兵护在后部。就在各部队伍把粮车队伍包裹得严严实实,准备好厮杀时,一队数十人的骑队飞奔而来,看那服饰兵甲都是自军部队,而罗国锋也认出了为首那员身形庞大将领,不禁惊呼叫道:“韩巨虎!?怎会是他来了!?” 与此同时,叶凌风、李强皆面涌喜色,惊呼叫起,齐齐纵马望那队骑兵迎去。 “邓将军,杨将军!!可还认得我俩弟兄!!?”叶凌风马匹较快,见得面前邓、杨两人,忍不住心里的喜意,疾呼叫道。邓、杨两人见了,都是面露喜色,急飞马赶去,待都下了马拥抱叙情时。韩世忠还有罗国锋等人纷纷亦到,下马相见。 “哈哈哈!!!没想到竟会在此处见到你等二人!!!”杨再兴笑容满脸,一拳打在了叶凌风的胸膛。叶凌风只觉胸膛上的震荡,反而令自己感到一股暖意,又与邓云相视一笑,便是笑答道。 “两位将军离开不久,我俩便依计押着粮车赶往,只是途中出了些意外,又绕了些远路,近日方才赶到燕山连营,正好前线急召补给,便一同跟了过来。” 邓云眼见叶凌风说话时,眼神露出几分悲色,不由心头一揪,连忙问道:“出了什么意外!?可是我等离去后,金人回来报复!?” 邓云此话一出,叶、李两人霎时脸色大变。罗国锋知此事若要说起,恐要费上不少时间,而且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便走出笑道:“邓将军麾下敢死队威名如雷贯耳,末将早盼能够结识,不过这里不是说话地方,何不把让末将把粮队安顿好,再好好叙情?” 韩世忠闻言,爽朗笑起,亦是应同,且说就在不远那里立好营帐,可去那里歇息整顿。罗国锋自是称好,于是罗国锋先令叶、李等将回去整军,韩、邓、杨等将就在一旁等候,等粮队可以起行,便在前头带路,正好在夜色降临时,回到了营地。待罗国锋等将整军完毕,把粮车都安置好,便随着韩、邓、杨等将来到一处大帐。去时,邓、杨又与韩宇相见,当时韩宇甚是激动,不过众人还是忍着,待入了帐再把事一说。 须臾,诸将坐定。韩世忠坐在中央主席之位,邓、杨等将坐在左席,罗国锋等将则都坐在右席。韩世忠与罗国锋对视一眼,罗国锋叹了一声,便吩咐叶、李、韩等将把事说出。三人皆是神情愤慨,纷纷出席,把金兀术灭营一事,还有金兀术拖韩宇与邓云所说的话细细道来。帐内诸将闻言无不变色,韩世忠猛地一拍奏案,竟生生拍得爆裂,怒声喝道:“好一个金国四太子,竟敢如此猖獗,莫非视我等宋人如随手可宰之牛羊耶!!?” 而此时,邓云却是浑身在打颤,并非惧怕那金兀术,而是浑身热血沸腾,滔天的怒火令他几乎发狂,正拼命死忍着立即去寻金兀术搏杀的冲动! 邓云乃后世之人,对于这在北宋末年,几乎打遍天下无敌手,乃金国后来之所以强盛,如日中天的存在,更是那时身为一国之君赵构干爹的金兀术,自是了解不少。 但邓云却不惧怕,此下只恨当初不该听从那黄宏狗贼的话,匆匆忙忙在夜里起军,若是次日再走,或者正好能与金兀术的兵马遇上! “金!兀!!术!!!他日若在战场相见,我杨豹子定要把你挫骨扬灰,为这些枉死的兄弟报仇雪恨!!!” 韩世忠话音刚落,又见杨再兴如同一头怒豹跃起,满脸狰狞凶恶,撕心裂肺地喝道。呼延通、赵云等将亦都是纷纷附和。罗国锋也是叹声不止。 蓦然,邓云缓缓站起,从他身上仿佛发散出一股股炙热迫人的火气,众人不觉都停住了嘴,纷纷看了过去。只见邓云双眼红得恐怖,如似充血一般,瞳孔却又黑得深邃,好似要吞噬一切,每喘息间,众人都觉得心跳随着紧跳。 “金人狼子野心,待辽国一灭,不需多久,宋、金必将开战!!到那时,我纵是与这金兀术拼个粉身碎骨,亦定要报此大仇!!” 邓云张嘴怒啸,声威骇人。众人无不心头一震。一阵后,众人心情平复些许,罗国锋也说了些安抚的话,随着众人纷纷坐回,似乎暂时都不愿再提那段惨事。韩世忠稳了稳神色,遂向罗国锋问起他原先的行军路线,罗国锋无虑实答。韩世忠听了,童贯果然给了假的粮道,眼中不由射出两道寒光。杨再兴本就心情烦闷,听罢一咬牙,便欲说话。邓云却先一摆手,沉色说道:“前线战事紧急,眼下最紧要之事乃速往赶赴,以安军心。” “邓将军所言有理。这不就今夜歇息休养,明日开始便加快行程,如此可好?”罗国锋也是沙场老将,暗暗发觉不妙,却也没有直问,只顾把自己的职责做好。 韩、邓两人闻言对视一眼,都颔首应好。于是议席便散,叶、李、韩等人却又随邓云等人去了另外帐篷说话。而韩世忠则与罗国锋留在帐中各做打听。 到了次日,天色刚亮,韩、邓两人归心似箭,早就引兵出发先探,罗国锋则引粮队在后,望居庸关方向火速赶去。 与此同时,在燕京城外,童贯麾下飞龙上将潘伯依照童贯所令,绕城设立营帐,反客为主,作出誓取燕京的姿态,城上辽兵见了皆是忧心忡忡,城上各将连番报说。 在燕京皇宫内,萧晋贤身穿凤仪金丝红袍,听城外被五万宋军围得严严实实,宋人更在城下设营,大有不破燕京誓不返的姿态。萧晋贤虽是女流,却毫无惧色,嫣然带笑,问群臣计策。却看殿内群臣无不面带惧色,原来那些骁勇忠义官僚,那日大多都被萧晋贤赐死或是收监,如今殿内文武多是懦弱胆小,献媚取宠之辈,哪里敢答。萧晋贤笑容更是灿烂,那双勾人媚目流转着点点涟漪,转眼望向左列首席的萧干。只见萧干面容俊美,带着一抹淡笑,拱手拜毕,便道:“皇太后不必多虑。宋人绕城设帐,便是要我等自乱阵脚,然后知难而退,把燕京献了。” “哦?萧宰相看得却是透彻,那当如何是好?”萧晋贤一抿红唇,笑得美艳极了,殿下群臣大多都看得呆了。萧干面色一紧,毫不变色,急便应道:“臣以为,宋人此举实乃夜郎自大,愚昧至极!可就今夜暗发号令,召集城内精兵猛将,初更歇息,二更进食,待到三更时候,一声令下,诸军杀出城外,与宋人决一死战,定可将之杀个片甲不留,血流成河!!” 萧晋贤闻言大喜,咯咯而笑,媚态百出。须臾,笑声骤止,萧晋贤红嘴轻张,徐徐说道:“宋人里不乏有才之士,不可小觑。哀家以为,不必紧急行事,若想此计功成,还得先以弱示之,使得那些宋人将领各个心高气傲,都以为我军胆怯,全然未想我军敢出城拼死作战,这才是一举克敌之良机!” 萧干听言,心头一跳,暗暗称妙,殿内群臣亦是神色连变,皆暗付萧后了得,非同寻常女子。 且说燕京城外,只见四面八方,人影纷纷,如山如海,皆是宋军兵马。潘伯正是监督各部兵马设立营帐,忽然北门之上响起一阵擂鼓震响。潘伯面色一震,立即速下号令,教诸军准备。 不一时,潘伯亲率部下猛将,来到北门城下,正见萧干引着十数辽将慨然而立。 “此乃我大辽皇都,不容你等宋人如此侵犯,速速退去,否则必教你等死无葬身之地也!!”萧干凝声大喝,虽是文官,但声音之洪亮丝毫不逊色于一些沙场猛将。 潘伯听了,扶须仰头大笑,把刀一举,厉声就道:“萧干你休要在此大放厥词,敢与我一战耶!?” 萧干闻言,面色一冷,便是喝问道:“你是何人!?” “我乃童太尉麾下飞龙上将潘伯!!”潘伯挥动大刀,威势惊人。萧干身后辽将皆露异色。反倒萧干毫无变色,宛如不将潘伯放在眼里,冷声又问:“可敢斗阵?” “有何不敢!?”潘伯大声一喝。萧干即冷笑道:“好!你且引军再退十丈,让出战场,稍等一时,我自引兵与你一斗,教你等这些鼠目寸光之辈,知我萧干厉害!!” 潘伯闻言只顾大声嗤笑,身旁部将亦纷纷笑骂,说这萧干不知好歹。萧干毫不理会,转身便走。潘伯遂便令退十丈,速又召来麾下三千精兵,摆开阵势。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三十章 围逼燕京 ?更新时间:2013-12-14 与此同时,另外在东、南、西三门营地的统将都听说潘伯要与萧干斗阵,纷纷派人前去打探。徐天一把守西门营地,听说后,心里本就痛恨萧干,便教徐庆留守,自引一队轻骑赶往。 约是半个时辰后,萧干引兵而出,就在城下百步之外摆开阵势。这时,徐天一亦也赶到,向潘伯报明来意。潘伯亦知徐天一颇受童贯器重,便令他和其部署一并合于左翼骑兵。徐天一大喜,即拜谢领军而去。 突兀,城上擂鼓震响,萧干立即下落号令,诸将引兵杀出。潘伯眼见辽兵欲要正面突破,冷笑不已,也是不惧,下令全军突击。号令一落,潘伯为首当冲,引中军兵马蜂拥突进。徐天一亦令左翼骑兵迅速飞突杀前。霎时间,两军交战,潘伯提刀纵马一路飙飞,就往后军阵内萧干杀去。徐天一亦飞马挺枪,一路左突右冲,斜刺里望萧干那处奔赶。只见宋军攻势甚猛,辽军渐渐抵挡不住。萧干故作慌色,连连下令,后方兵纷纷赶上接应。 说时迟那时快,潘伯已然引一部骑兵杀透中军。只见潘伯手中大刀舞得密不透风,恶势骇人,扯声大喝,骤马突来,猝然与从后方赶来的辽兵杀在一起。另一边角处,徐天一亦挺枪杀出,引其部突进。萧干见状大惊,忙下令撤军,惊慌失措,勒马就逃。潘伯口喝休逃,即引兵赶去。徐天一亦急要寻萧干复仇,奔马急追。萧干慌促逃向城门,人尚未到,便竭斯底里地急喝开门。刹时吊桥放落,城门大开,萧干速望城门逃去。潘伯、徐天一从后追来,城上辽将看得眼切,立即发令射箭,城上弓弩手听令即射,霎时间乱箭奔飞,潘伯、徐天一部皆被射退。两人叫骂一阵,遂便各引部署杀回,辽兵大败,狼狈而逃,幸得城上弓弩手接应方才损伤不多。 潘伯赢得一阵,甚喜,大赞诸将,其中徐天一尤为出色,自是不吝赞词。徐天一表面谦虚,其实心里却是心花怒放,经过前番屡屡受挫,今日可谓是扬眉吐气,就是可惜未能擒下萧干,一雪前耻。 当夜,各营都听说今日自军大捷之事,各个将士无不大喜,皆以为辽人不如当年之勇。唯有徐庆暗觉得此中似有端倪,心想就凭先前一役,便足可看出那萧干绝非泛泛之辈,岂会行事如此鲁莽,一来便正面突破?待徐天一归来,徐庆私底一说,反却惹得徐天一极为恼怒,反被喝叱而退。 次日,萧干重整旗鼓,又于北门城下引兵前来搦战。潘伯急召麾下精兵猛将,两军摆阵对圆。辽军门旗之下,萧干身穿银甲黄袍,策马而出,提剑喝道:“无知匹夫!昨日让你等侥幸得胜,今日可敢再战!?” 潘伯闻言,放声嗤笑,扶须眯眼,冷声喝道:“你等欲来送死,我岂不欢迎耶!?” 萧干闻言大怒,嘶声喝骂,速令一将出战擒下潘伯。潘伯怒喝一声,正欲迎战。徐天一急说:“杀鸡焉用牛刀,此等蝼蚁鼠辈,让末将解决便是!” 潘伯闻言一喜,遂令徐天一出战。徐天一跃马提枪,迎住那员辽将,就七、八回合,那辽将便败退而去。转眼,有一辽将杀出,徐天一不退反迎,两人又是杀了不足十合,又是辽方退却。徐天一飞马紧追,萧干怒不可及,两员辽将一左一右急出厮杀。徐天一勒马舞枪,以一敌二,却是越战越勇,宋军那边惊呼连连,无不惊叹。潘伯看得眼切,刚见两员辽将中一人先退,立即喝令全军突杀。萧干引兵仓促应战,又是大败而回。 当日,潘伯收军撤去,各部兵马各回营地,皆是喜声欢呼,提起这两日战事无不精神奕奕,津津有味。其中徐天一更是声名大噪,可谓是春风得意。徐天一回到营地,麾下部将都忙着去献媚称赞,却又是唯独徐庆,紧皱眉头,时不时望向燕京城内,那不祥预感更是浓烈。 到了第三日,乃是通牒的最后期限。潘伯屡屡得捷,正是得以心傲,早就在城下摆开阵势,教兵士齐骂呼喝,令萧干来见。不一时,萧干满脸黑沉的赶到,见得城下宋兵,张口就骂:“你等这些恶盗狗贼休要在此放肆,我等宁死不降,愿与燕京城共生死!!!” 潘伯闻言大笑,遥望城上萧干,张口喝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若愿降,太尉大人有言,可保你富贵,必加以重用!!” 萧干双眼一瞪,只顾大骂,句句恶毒至极,骂得潘伯怒发冲冠,嘶声就喝:“辽贼~~!休要在此呈口舌之利,敢与我战耶!!?” 萧干闻言,顿时面色一变,城上辽将皆有畏色。潘伯见状,以为辽人已然胆怯,立即教麾下将士齐声叫骂搦战。萧干却也不敢出战,只教城上兵士回骂,于是两军就在城上城下口沫喷飞,声嘶竭力地互相对骂。 直到晌午时候,潘伯眼见辽人屡败胆怯,无心作战,遂下令收军,一边又与诸将商议,报予童贯,就等大军来到,倾势出击,攻破燕京。 另一边,在燕京城内,妖后萧晋贤却是暗中召集了城内一众大小将校,大作奖赏。辽相萧干,则以一番慷慨激扬的陈词,晓以利害,鼓励诸将。诸将无不激奋,皆愿拼死作战,就等今夜号令一发,出城厮杀。 不知不觉,已是初更时候。今夜的夜色尤为明亮,天上月亮圆整无缺,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在西门外的营地,徐庆抬头望月,心头怦跳不止,总感觉今夜会有祸事飞降而来,而这明亮的夜色似乎在预警着什么,又令他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若是大哥在此,定能发觉其中究竟。不知如今大哥到底如何了?刘都统已派人通知了么?!”徐庆神色冷淡,眯着的眼睛里,闪烁着几分忧愁之色。 燕京之战,且先不看。却说数日前,韩、邓两人终于候得粮队的出现,与之合于一处,急望居庸关赶去。此中,韩众人无比庆幸,邓云的神机妙算和妥当布置,否则要寻得这粮队恐怕是难于登天,到时免不了被童贯老贼加害! 而且从童贯如此急切的排除异己,陷害之举中,韩、邓两人已然看出童贯有称王之心,虽不肯确定,但起码有七成把握。于是两人星夜赶路,进军神速。罗国锋见韩、邓两人如此迫急,虽问过几回,韩、邓两人想他是童贯麾下,自不会明言,只用前线战事紧急来推搪。罗国锋半信半疑,怎奈军中叶、李、韩诸将对邓云言听计从,只要自己有些许说辞,这些人反倒去替邓云他们说话。 两日后的夜晚,距离居庸关还有不少路程。众人虽火速而赶,但毕竟队伍中有许多粮车,因此速度如此都提不上去。这夜,邓云与韩世忠暗里商议。 “韩大哥,这数日里我总是心绪不灵,忧心如今局势。恐怕前线将有变故。”邓云眉头紧骤,凝声而道。韩世忠闻言,虎目眯成两条细线,颔首应道:“不瞒兄弟你,韩某亦有同感。可是有这粮队累赘,恐怕最快也要两天时间才能赶到居庸关!” 邓云不觉也眯起了眼,忽然说道:“不过若是今夜我等就策马赶路的话,明日晌午之前,必能赶到!!” 韩世忠一听,顿时虎目瞪起,一把抓住邓云,然后速速看了四周无人,再把邓云拖过几分,低声问道:“你莫非想抛下粮队,今夜就起程耶!?” 邓云似乎早有思量,毫不犹豫便把头一点。韩世忠面色不觉一沉,凝声便道:“你可知此举可要冒多大的风险!?那老贼一样可以由此来定我俩死罪!!” “我俩本事老贼心知肚明,却偏偏要在与辽人大举决战之前,把我俩部署调离后线,再兼经过罗国锋的确定,老贼明显是要铲除我俩,排除异己!以老贼的权势,大可不必如此迫切,更不用在这紧要关头来谋划此事。以此看来,老贼十有七八,是有称王之心!此事牵连天下局势,大宋千千万万百姓,不可有丝毫差错!以此,我俩性命又有何惜哉!?”邓云满脸坦荡之色,疾言厉色说道。韩世忠闻言,虎目发光,精神一震,重重颔首便笑道:“兄弟话是有理!!只不过,若是老贼真欲造反,恐早派兵马去夺燕京,再加上他军中要将几乎都是他麾下爪牙,就算我俩此时赶回,恐怕亦难阻止下来!!” “我有一计,就不知韩大哥敢不敢!”邓云忽地咧嘴笑起,眼里是一种天不怕地不怕,不顾一切的神采。韩世忠不禁被这神采一惊,心头揪紧之时,亦是好奇得很,忙问道:“兄弟且管说来!!” “那老贼还有其麾下爪牙,不是素来最喜叫我麾下这些弟兄做蛮匪么?竟是如此,我这蛮匪的统将,便就野蛮一回,让他见识见识何谓野蛮!!”邓云笑容更胜,说罢,便伸头在韩世忠耳边道说如此如此,韩世忠听到一变,便已勃然变色,惊呼叫道:“龙蛮子你是疯了吧!!” 韩世忠这声惊呼,顿时引来四周军士的目光。邓云忙打眼色,韩世忠急忙压低声音,虎目瞪得斗大,满脸厉色而道:“兄弟你以往行事谨慎妥当,周全细密,军中上下无不倾服,你今夜口中怎会说出这等莽撞愚事!!不妥,万万不妥!!”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三十一章 童贯的噩梦 ?更新时间:2013-12-14 “大哥!此一时彼一时,我家恩师常教,特殊时期便用特殊的办法应付,此非莽撞,而是随机应变!!”邓云心里一急,不禁说出了后世某个名人说过的话。韩世忠闻言,面色先是一变,却也觉得这甚有道理,连忙又压低了几分声音道:“可若有万一,军中群龙无首,老贼爪牙必定造反,这当如何!?” “大哥休急,我自有分寸!眼下已是燃眉之急,不得再有耽误,否则悔不及也。这一趟,大哥你走是不走!?”邓云毕竟是来自后世,并无这还处于封建年代的人那般中规中矩,到了紧要时刻,他敢于打破封建时代里的条条框框! 韩世忠只觉邓云双眼有一股神奇的魔力,使得他根本难以集中心思,似要跟着邓云的想法去走。 “哎!!想多无用!!兄弟我就再听你一回!!若是不成,大不了就拼了,也好过袖手旁观,任由事态恶劣!!”韩世忠心头一震,宛如中了邓云的降头一般,刹地便落下主意。邓云咧嘴笑起,急便说道:“好!!我俩兄弟联手,纵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又有何惧!?时间紧急,韩大哥你我速去准备!!” 邓云说罢,风风火火转身离开。韩世忠亦大步流星地望自己部署那赶了过去。约是半个时辰后,韩、邓两人齐来找到罗国锋,就说忧心前线战事,更兼有些紧要之事要与童贯报说,两人要先往赶去。罗国锋却是不信,只觉这两人疏离职守,必有端倪,忙说可派麾下精细之人去派,何必亲自赶往? 就在罗国锋话音刚落,杨再兴、呼延通,一个面色冷酷骇人,一个凶神恶煞,齐齐赶来,就说已吩咐完毕,随时可以出发。邓云只说还有要事与罗国锋商议。杨再兴一听,豹眼一瞪,眼神却瞪向了罗国锋,扯声就道:“将军你所报要事,事关重大,岂可怠慢,若有万一,童太尉怪责下令,可不连累了将军还有一众兄弟!?” “杨兄弟此言极是!!罗将军,有何要事你与我俩商议便是!!否则到时若童太尉果真怪罪下来,我轻饶不了你!!”呼延通巨目圆瞪,气势骇人,庞大的身形如同一头巨兽般向罗国锋走了过去。罗国锋吓得顿时勃然变色,心神早就慌乱。 “放肆!!你这莽夫还不给我退下!!”这时韩世忠忽地一声喝叱,呼延通顿时猛地止住步伐,却又是咬牙切齿地死死瞪着罗国锋。杨再兴亦是冷哼连连。罗国锋见这两人如此,只觉浑身肉紧,转念又想军中叶、李等将都对邓云言听计从,若是与这些人闹翻吃亏地定是自己,便是一咬牙,连忙向韩、邓两人道:“竟是要紧之事,两位将军速速出发,若有延误,末将可担当不起!” 韩、邓两人心中暗笑,对视一眼,齐声应好,遂拜退而去。两人早有准备,遂引七、八轻骑望居庸关方向飞驰而去,而各自的部署则分别交由杨再兴、呼延通来率领。 却说韩、邓两人星夜兼程,一路望居庸关速赶,因都特别从军中挑选最好良马,正好在次日的晌午前赶到了居庸关附近。众人一夜未有歇息,都是筋疲力尽。待会所行之事,不可有丝毫错失,否则便有弥天大祸。因此邓云教众人先是歇息,等到晌午时候,吃了口粮,养足精神再去关口。众人领命,纷纷下马歇息,却也是疲惫不堪,很快就是入眠。不过邓云并无睡意,只是闭目养神。韩世忠盘坐依靠在一棵大树,鼻息如雷,看似睡着了,但又像是一头随时会睁眼扑咬的猛虎。 不知不觉,已快到晌午时候,众人食饱,便纷纷上马望居庸关赶去。 且说,童贯听闻潘伯屡屡得捷,正是欣喜,今日正好约定期限的最后一日,想着自军士气如虹,辽兵屡屡败阵,定不敢与他二十万大军争斗,或者此时那萧晋贤已发了降表,潘伯正派人望这里赶来通报。 想到此,童贯心情大好,脑海里已经想着夺下燕京后,去到那大辽皇宫,君临龙座时的威风。随即又想,常听妖后乃是绝世尤物,那死鬼耶律淳还曾经说过,有此不世佳人陪伴左右,纵是弃了江山又有何惜?虽然童贯早就净身,但他却酷爱有美人作伴,因为他认为古今历来每个帝王人物,身旁都不会缺少倾国佳人! 就在童贯已经想着他大好前程时,忽然有兵士来报,言关下有一队十人轻骑,报说乃是韩、邓两人的麾下,言多日尚未见得粮队,特来求证粮道路线一事。童贯闻言,把须一搙,心中暗暗冷笑,便道:“老夫正有军务处理,你且在外等候,待老夫处理罢,再予你答复!!” 那兵士一听,恭敬应诺,转身欲退时,童贯忽然叫住了他,缓缓而道:“还有吩咐下去,这些日子来探关中的奸细不少,老夫未有回复前,不可放其入关!!” 关外,阳光明媚,时不时掀起狂风,使得风尘滚滚,飞沙扑打。却见韩、邓两人皆伪装成平常兵卒,就在关下立马等候。韩世忠见久久未有回复,冷声哼道:“果如兄弟所料,这老贼果是有意刁难,竟连关口都不放我们进去!” “韩大哥稍安勿躁,时候到了,自有人会替我俩打开关闸!”邓云却是面色端然、笃定,毫无丝毫紧张。本有些急躁的韩世忠听了也不由心头一定。 须臾,关上忽有人急赶过来,扯声就喝:“可是韩!!” 那人喝响戛然而止,却是因为看到了关下那队轻骑后头某两人投来的眼色。这喝话的人,正是刘延庆。而韩邓两人,等的就是他。 刘延庆眼里瞳孔刹地放大,然后故意装着清咳几声,正见四周不少军士望了过来,遂走向身前一人,问是那部人马,来为何事。那人遂如实回答。刘延庆故作变色,又问候了多久,听答后便是急冲冲地望敌楼赶去,走时在一处插旗地方,暗施力劲,旌旗赫然断裂,忽地坠落关下。关上士卒见了无不一惊,刘延庆亦装着色变,连道此乃不祥之兆,又急急地望敌楼奔去。 而关下的韩邓两人,见得断旗落地,却都是暗暗面色剧变。 且说童贯喝退那来报兵士后,忽觉得有几分疲倦,就案上睡起,竟也很快入眠。梦中,龙雕玉璧,龙袍加身,庄严宫殿,文武百官齐拜。他童贯虽是不全之人,但凭着多年来的阿谀奉承、忍辱负重、算谋争斗、尔虞我诈,他最终还是君临王座,为一方王者!他口喝平身,听众臣口呼万岁,好不得意。蓦然间,殿角狂风骤起。百官惊呼。又听一道霹雳骤响,仿佛击中殿上中央。随即龙啸雷炸,急望过去,只见一条大青龙,从梁上飞将下来,竟扑往自己而来。他连忙翻身就躲,跌落阶下,慌忙望去,眼见那条青龙蟠于椅上。他疾呼护驾,殿内百官却都只顾奔避。须臾,雷声滚滚,滂沱大雨从殿上破口轰然而落,把他淋个湿透,恍然间,又听一声龙啸骤起,望过去时,见得却是一张血盆大嘴! “啊!!!!”噩梦惊醒,童贯惊呼一声,整个人翻倒在地,急忙起身望时,那条大青龙早不见踪影,再看自己衣着,龙袍也不见了,方知是梦,回过神来,才觉自己浑身湿透。外头的守卫听得童贯惊呼,急忙纷纷赶来看望。童贯连喘了几口大气,正欲喝退众人,忽然门外一人飞赶而来,正是刘延庆! 童贯心头一紧,面色不禁冷了几分,喝道:“刘都统有何要事,竟不知先教人禀报,就擅自进来!?” 刘延庆闻言,也是灵敏,急便拱手拜道:“太尉大人息怒,末将适才听得太尉大人惊呼,恐有万一,若有冒犯,还望勿怪!” 童贯听了,面色一沉,心里却在暗付道:“老夫被这噩梦刚是惊醒,这刘延庆便赶了过来,此人素来与老夫作对,莫非他便是那条大青龙的化身!?” 童贯想罢,眼睛瞳孔刹地放大,已是迫切地起了杀意,脑里一边计划,一边摆手道:“老夫并无大碍,你退下罢,老夫还有军务处理!” “有一事末将还需向太尉大人一问!”刘延庆却无领命而退,忽地又是一拜,疾声而道。童贯面色更是寒冽几分,却又想着这刘延庆武艺高强,若是就此下令擒杀,恐怕会阴沟里翻船,兼之其麾下悍将不少,不如先且稳住,待他退去,再做布置,遂便稳了稳神色,皮笑肉不笑道:“但问无妨。” 刘延庆先是谢过,遂便问道:“关下那队轻骑,正是韩、邓二人麾下,想定是有要事禀报,太尉大人为何不以召见?” “哦?刘都统原来为了此事。老夫听闻近日关外奸细不少,想或是辽人伪装,故不召见。” “太尉大人多心了,末将适才见过,确实无误。太尉大人可需?” 童贯闻言,与刘延庆冷眼相对,突兀心中忽起一计,便是笑道:“老夫还有要事处理,你且接入关内,看是何事。待老夫把事处理好,自会召你等过来商议。” 刘延庆也正想与韩、邓两人先说一番话,听言大喜,遂应声退下。童贯等刘延庆离开一阵,速命人将麾下心腹要将一并召来。 约是一炷香后,刘延庆将韩、邓等人接入关内,教守卫在外头探风,遂便与韩、邓说明童贯歹心,还有近日听得战报。而韩、邓两人适才见得那断旗落地,已然猜个十拿九稳,这下又从刘延庆口中确定。韩世忠不禁面色一紧,向邓云赞道:“还是兄弟心思细密,否则恐怕我等此时还在赶路!!如今看这燕京局势,恐怕老贼不日便能取下燕京!!到那时,万事休矣!!” “我也是心里颇急,要不是想你俩二人本领了得,且主意又多,早就行事!”刘延庆面色一紧,好似有些恼怒二人不知紧急,瞪眼怪责。邓云遂把童贯奸计说出,刘延庆听闻,怒色更胜,喝道:“这老贼果然狡猾!!还好你早些发觉,否则此时恐怕还在找这粮队!!外话且不多说,眼下该当如何,你俩可已有主意!?” 邓云与韩世忠对视一眼,皆是神色一震,由韩世忠答道:“都统大人不必忧心,我俩已有对策,只不过!” 韩世忠话刚到一半,猝然门外传来呼喊,随即便见一将带着数十兵士风风火火的冲入进来。刘延庆见那将士乃童贯心腹要将,又带着这么多人冲进来,不禁眉头一皱。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三十二章 擒巨奸(上) ?更新时间:2013-12-15 只见刘延庆面色刹地寒冽起来,冷声喝道:“你等意欲何为!?” 那将莫约四十出头,面白无须,笑盈盈道:“太尉大人有要事相请!还请刘都统随我走上一趟!” 此人名叫周武,武艺颇好,只见他隐隐把手放在剑柄上,好似随时提防刘延庆发作。不过这一动作却瞒不过刘延庆,刘延庆眼睛一瞪,迈前一部,毫无畏色,扯声喝道:“本都统还有要事商议,你等出去等候片刻,我随后便来!!” “刘都统恕罪,太尉大人早就有令,说军情紧急,不可丝毫耽误,还请刘都统随后再议!”周武眼睛一眯,亦是盛气凌人。 “哼!我适才急与老贼商议,老贼却诸多借口,如今又派其心腹来急召,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莫非!!?”刘延庆心里暗付,陡然浑身一颤,转念想道:“不,老贼如此狡猾,若非逼不得已,岂会在这时候对我下手!?可!” 刘延庆正想间,背后忽觉得有人拉扯,暗暗望去,正见邓云低头向他打着眼色。对面周武见了,忽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正欲细看,却发觉他的脸都被头上盔帽挡住,正想教其抬头时。 “好!此事本都统本就要报予太尉大人,到了那处,一并商议就好!”刘延庆说罢,迈步就走,韩、邓两人低头一左一右紧随而去。 “慢!这!” “闭嘴!!这两人与本都统要报之事,关系重大,本都统做事素有分寸,何须你来多心!!我屡屡忍你,是看在太尉大人面上,你莫要给我太过放肆了!!”周武被刘延庆当面喝叱,却也不敢立即发作,暗想就算多这两人,这老匹夫亦是插翅难逃,便故作畏色,唯唯诺诺地应声赔罪。刘延庆面容寒冽,冷哼一声,快步便走。韩、邓两人也是会意,疾走而过。周武本想细看,却是来不及了。于是刘延庆还有韩、邓两人走在前头,周武引兵在后,面色阴鸷,暗中提防这三人发作。 刘延庆只觉这一路走得惊心动魄,步步为营,如履薄冰。若非想着背后有那二人,恐早就发作。不一时,刘延庆三人赶入,却见左右两边都是童贯麾下骁将。 “不好!!老贼果欲除我!!”刘延庆见状,顿时面色勃然大变,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座上童贯喝道:“好哇!!刘延庆你可真够放肆,竟敢把这些奸细也一并带来,也省得老夫派人去抓!!刘延庆私通辽人,欲暗夺燕京造反称王,这两人都是辽人奸细!来人呐,把他们都给老夫擒住!!” 原来童贯被那噩梦惊醒,以为刘延庆就是那梦中青龙,他素来迷信这梦中之事,又想近日大军屡屡得捷,不日便可取得燕京,故想先下手为强,尽早将这刘延庆除了,以免夜长梦多,应了那梦中之兆! “老贼!!!分明就是你欲造反称王,休要血口喷人!!”刘延庆面红耳赤,眼角瞪得迸裂,嘶声厉喝,猛地掣出腰间利剑。与此同时,周武已然率兵抵住门口,从后围逼过来。两席十数骁将各个身形魁梧,拔刀掣剑,如同一头头猛虎恶狮,向刘延庆那三人扑杀而来。眼见这三人就要被乱刀乱剑劈成肉渣。 陡然,刘延庆左边一人猝然发作,一手甩飞头上盔帽,正中一将面门,迅疾一脚踹翻一人,竭斯底里喝道:“老贼,可识得我韩世忠耶!!?” 韩世忠之名一出,顿时吓得四周童贯的爪牙无不面露惊色。童贯更是吓得面无血色,惊呼叫道:“韩巨虎~~!!?” 韩世忠虎眉直竖,趁势扑上,打翻一人,一把夺过一柄大刀,数将反应过来,齐来杀时。刘延庆身后一人,忽地迎向了来袭的周武,拳速如影,疾打快攻,打得周武连声惨叫,身形退时,蓦然猛地翻倒,那人出手如电,刹地夺过周武手中宝剑,只见那剑,剑刃发青,隐隐有游龙之形,挥动间竟有龙鸣。两个大汉猛扑过来,那人挥剑就砍,破甲平削,竟是削铁如泥,那两个大汉刹地翻倒而去。 “好剑!!”那人面色大喜,不禁赞道。倒地的周武,这时由下往上看去,正好见得那人面容,刹时吓得心惊肉跳,惊呼叫道:“龙蛮子邓云!!!?” 周武话音刚落,邓云忽地一声喝起,伴随剑动龙鸣不断。周武见青光如虹,吓得连忙爬走。几个兵卒急忙来挡都被邓云砍翻。 “蛮匪!!还我家传青龙剑!!!”周武急从一兵士里夺来一刀,怒声嘶吼,领着几个兵卒,斜刺里飞扑杀来。传说这周武祖辈乃是西唐大帝唐太宗李世民的贴身侍卫,因在玄武门之变中极为活跃,李世民特将佩剑赠赐。而那柄佩剑正是如今被邓云握在手中的青龙宝剑!不过说也奇怪,自从周家祖辈得了这青龙宝剑后,非但未有仕途昌顺,反而屡屡得罪小人,后来更是犯事惹怒了李世民,被下令满门抄斩,周家一族三十几口人,唯独逃了一人,而青龙宝剑也跟着那人失踪了。 此中还有一个罕为人知的故事,却说这青龙宝剑实乃是帝王之剑,李世民赏赐给他那侍卫后,心中悔不及也,却又不想丢了面子,自后来登基称帝,所谓君无戏言,更不会强硬收回,便故意加害,怎知到了最后还是找不回这青龙宝剑! 也正因如此,周武平日里视之如命,那飞龙上将潘伯也看出此物之不凡,曾望倾尽家财,以万金购买,却被周武慨然拒绝! 邓云眼见周武满脸狰狞,似癫似狂提刀杀来,刀目一瞪,飞步冲去。周武抬刀就砍,邓云拧剑迎去,剑锋所过,那刀赫然断裂两截。邓云遂把剑一挑,正中周武眉心,青龙宝剑刹地穿透进去,从后脑勺而出,实在锋利骇人。左右兵士都被这一幕吓得呆如木鸡,邓云把剑一拔,见这青龙宝剑如此厉害,心中喜爱极了。 与此同时,韩世忠双手各持一把大刀,挥得狂猛快疾,硬是杀住七、八员悍将,刘延庆欲来助战,却被两、三个将士围住厮杀,一时抽不开身。童贯未想韩、邓两人竟在此处,连忙疾呼大叫,霎时间关内大乱,阵阵杂吵乱响此起彼伏。 韩世忠虎目暴瞪,声若虎啸,猛地挪身一侧,避过袭来一刀,左手随即飞刀砍去,正中一将脖子,一颗头颅刹时飞起。韩世忠还未透过起来,又有两将逼近杀来。电光火石之间,两道热血飞洒,一道是从韩世忠胸间射出,另一道却是从一将咽喉上洒出。另外那将也被逼得疯狂,嘶声暴吼,提刀突进。韩世忠连退几步,仓促迎住,拼杀数合,虽把那将杀死,但身上又是添了一道伤痕。另一边,刘延庆那里已是围住了四、五个将士,刘延庆其间只是杀了一人,却耐不住这些悍将的围攻,只见他血染战袍,便已是强弩之末。 与此同时外头不断传来阵阵兵戈震响,越来越近。就在刘延庆以为此番必死无疑之时,右角一处一人猝然惨叫倾倒,眼见邓云提剑杀入人丛,剑影飞动间,无往而不利,刹那间便杀退两员将士。刘延庆看得眼切,连忙奋力杀起,赶到一将身前,一刀打开其兵刃,往着其胸膛就刺。这时,邓云又杀死一将,见得韩世忠被诸将围住,一时杀不进去。阶上童贯嘶声吼叫不断,邓云心头一震,飞身就跃,口中喝道:“刘都统,你且抵住一阵,我去助韩大哥擒住老贼!!” 邓云话音刚落,却早已提剑跃到韩世忠那边,韩世忠精神大震,两人刀剑挥舞,所向披靡,连连砍翻刺倒数员悍将。童贯看势头不对,早就吓得卷缩在奏案之下。与此同时,门口处无数兵士突入,见得眼前状况,顿时傻了眼,皆是不知所措。童贯麾下将士皆说刘延庆私通辽人作乱。而那刘延庆一边厮杀,一边却说童贯造反叛变。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邓云挥剑把一将连刃带甲一起砍破,那将倒地时,邓云飞身就跃,如同龙腾之势,霎时间众人皆往望去。见他一剑赫然砍破奏案,童贯惊出惨叫。恍然间,剑去之时,宛如听得龙鸣之声,邓云身影骤止,剑尖亦赫然地止住在童贯眉心之间。 “蛮匪~~!!!你敢杀老夫耶!!?”生死关头,童贯竟无求饶,反而面相狰狞癫狂,嘶声裂肺地喝道。 邓云眼暴精光,童贯眼前寒光盖来,喝响戛然而止。 铮~~~!!只见顶冠裂开,白发盖落,剑刃入壁三分,就在童贯的头上。童贯瞪眼张口,如似被吓破了胆,五魂六魄没了大半。 “老贼已被擒也,你等还不速速投降!!”韩世忠扯声大喝,连刀逼退两员将士,此时童贯麾下那十数骁将竟只剩下不到三、四人,可知这些人都是万众挑一的壮士! 刘延庆急望韩世忠跃身赶去,两人并身一起。那三、四个将士皆俱,不敢冒进。而门口处早已顿满了兵士,各个都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毕竟此下乱事牵及军中职位最大的两人。而其中虽然童贯权倾朝野,远非刘延庆可比,但此下他却被邓云擒住,生死任由其操控!这些兵士也不敢贸然而举。 陡然间,连片喊杀声传起,霎时听得外头一片大乱,怒骂叫喝声响不绝耳。不一时,人潮乱处,数将急往赶来,竟都是刘延庆的部署,为首一将正是王刚!原来早前王刚听说童贯召刘延庆前往,便觉得不妙,立即召集一众忠义之士,不久便发觉关内大乱,急忙先引数百精兵奔赶过来。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没想到我机关算尽,筹划多年的大业,今日却败在了你刘延庆的手上!!!只恨我不够狠辣果断,也太小觑了你,否则岂会落入今日田地!!“ 蓦然,童贯癫声大笑,披头散发,眼里尽是宛如深渊恶鬼般的怨恨之色,望着阶下的刘延庆。童贯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如同浪翻潮滚般的惊呼声起,童贯麾下那几个将士闻言各个都面无血色,如被抽去了灵魂。 “老贼,你非败在我手,而你小觑的却是这两人!今日若非又韩巨虎和龙蛮子在此,恐怕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刘延庆面色冷酷,眼神在韩、邓两人间转过。童贯面容一变,不觉望着顶上青龙宝剑,隐隐看得那刃上青龙,心头刹地揪紧,急便喝问道:“龙蛮子,老夫分明教你俩前往接应粮队,你俩为何此时归来,又是如何知得今日之事!?”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三十三章 擒巨奸(下) ?更新时间:2013-12-15 邓云面无表情,即便答道:“老贼我早就知你不安好心,却无料到你如此急着要除去我俩。数日前,我行程已过大半,却不见粮队踪影,便猜你故意给我俩错的粮道,就于一处扎营,四布斥候打探。待我寻得粮队,确认你果真如此,想你如此急切排除异己,兼之你招降郭药师一事本就疑点重重,便急往赶回,一探究竟! 至于你欲谋害刘都统一事,却是上苍有眼,不欲你这奸贼得逞,正好被我俩遇上了!” 童贯闻言,咬牙切齿,憋着气在怪叫,气得浑身抖颤,最后竟是七孔流血。 “老贼事到如今,你何不就此罢手,念在大宋予你多年富贵高权,下令教你那些心腹爪牙皆束手就擒,安抚三军,稳定局势!!?”邓云眉头一皱,连忙劝之。韩世忠闻言,亦接话喝道:“老贼!朝廷对你恩重如山,当今陛下更是对你宠信多年,而你这些年却是坏事做尽,造孽无数,祸国祸民,何不就为大宋社稷做件好事,以弥罪孽!!?” “没错!如你尚知迷途知返,我可留你全尸!!”韩世忠话毕,刘延庆亦厉声接道。王刚等将更是纷纷附和。 童贯听了,却是纵声大笑,已是七分癫狂:“哈哈哈哈~~!!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想老夫五岁入宫净身,半辈子受尽屈辱,猪狗不如,纵是得以功名,亦还不过那赵佶老儿的狗奴才罢了!! 可怜天下人皆说我童贯祸国,却不想纵无我童贯,亦有那蔡京、梁思成等大奸猾贼!你等可又曾想,朝乱祸根,社稷动荡,本就是那昏君无能,穷奢极侈,只顾玩乐,岂会不生奸佞耶!?” 童贯眼睛迷离,想起当年在宫中所受种种屈辱,阉人二字如千声万语在耳边回荡,浑身颤抖得更是厉害。邓云望着童贯,忽然觉得眼前之人,不过是个可怜而极度偏执的老人罢了。 “童!贯!!你放肆!!!”刘延庆厉声喝叱,满脸凶狠,仿佛一头被触怒的恶兽。童贯却是嗤声大笑,疯疯癫癫,而笑声里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龙蛮子,杀了他~~!!!”童贯笑声充斥四周,如魔魇之音,刘延庆怒不可及,竭斯底里地暴喝叫道。 “杀!!来呀~~!!只要老夫一死,消息传出,关内必乱!!你等无知鼠辈别以为已经赢了老夫!!别忘了这些军中要将十有*都是老夫一派,各个都与老夫关系不菲。若老夫死去,他等便将被逼得无路可走,岂不造反!!?还有如今老夫麾下飞龙上将潘伯正取燕京,但他知得老夫被你等所杀,定恐朝廷降罪,拥军自立!!你等舍生忘死,计谋算尽,到头来还不是令这局势更加混乱?!”童贯面色愈加疯狂,扯声高喝。刘延庆闻言面色剧变,也是被童贯激得面赤耳红,火冒三丈! 陡然,关内吵声愈烈,有几个刘延庆麾下将士急忙赶来,报说关内有不少将领各自聚集麾下部署,人数越聚越多,此下正与自军对峙! “哈哈哈哈!!来呀~~!杀我呐~~!!老夫一死,他等便都成了乱臣贼子,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他等岂会束手就擒!?”童贯咧嘴大笑,一双眼珠子瞪得斗大。突兀,邓云忽地一把拔出了青龙宝剑,龙鸣声猝起。 “龙蛮子你~!!”刘延庆唯恐童贯一死,关中大乱,吓得连忙就要制止,却见邓云已然挥剑,顿时心头一揪,声音顿止。不过青龙宝剑却在童贯鼻头停住,只听邓云冷声说道:“老贼你大可放心,你的狗命,暂时还不会有人来取!” 邓云说罢,转头向刘延庆疾言厉色而道:“可把这老贼擒住,只要他尚在我等手中,想其麾下爪牙大多都会投鼠忌器不敢乱来。” “哼哼。龙蛮子,这不过是权宜之计,迟久生变!!”童贯似乎回复了几分理智,不等刘延庆回答,便是争先喝道。 邓云却无理会。而那刘延庆眉头紧皱,死死地看着邓云,好一阵后,叹了一口大气,喝令道:“王刚,你立刻通报关内诸军就说老贼胆大包天,欲私取燕云之地,拥军称王,不料被本都统发觉,却丧心病狂,欲加谋害,本都统幸有韩、邓两位人杰相助,力挽狂澜,最终得以逢凶化吉,更将老贼擒下!!望诸军莫要作乱,待此事查明,定会通报三军!期间唯有违令犯规者,一律视为叛变作反,格杀勿论!!” 王刚闻言,扯声应和,速引数员将士而出。随即刘延庆又令两员部将速取麻绳,将童贯与之同党一并绑了。刘延庆话音一落,数十兵士先是扑上,将那几个同党尽数擒住,那几人都已无战意,须臾间尽被擒住。 韩世忠亲执一条麻绳走向邓云,面色沉重,眼里更是有几分茫然疑色问道:“这就是你的计策?” 邓云闻言,神气端然,淡淡而道:“其中有些出入,不过眼下已难再去计较。” 韩世忠听了,叹了一声,遂与邓云一同将童贯绑住。童贯恶骂连连,却是想着这些人此时尚不敢取自己老命,虚张声势罢了。待把童贯擒好,刘延庆速令一干闲杂人等退去,教韩、邓二人看守童贯,然后便出去安抚关内诸军去了。随着刘延庆的离去,楼内便只剩下韩、邓还有童贯三人。 “韩巨虎、龙蛮子,正如那匹夫所言,老夫确是小觑了你俩。只要你俩放了老夫,投于老夫麾下,老夫可把涿州、乾州作为封地,分别赐予你俩,在封你俩为涿王、乾王,如何?” 蓦然,童贯张嘴而道,竟是欲劝降韩、邓二人。韩世忠闻言,虎目射出两道寒冽光芒,忽地转身便向童贯走去。邓云却是毫无急色,转头见童贯一面喜色,笑道:“哈哈!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韩巨虎,老夫必不会亏待于!!” 童贯话到一半,韩世忠猝然面露凶光,抬手就打,正中童贯脖侧之处。童贯声音戛然而止,立即便昏死过去。韩世忠遂转身望回,眯眼问道:“如今事态,与你先前计策相差多少?” 邓云似乎早知韩世忠有此一问,凝声速答道:“我本想与大哥你伪装归来,暗与刘都统商议,然后待今夜三更时候,再来动手,秘密将老贼擒住,再以性命威胁,教他下令将其麾下大半部署调离后线,然后再暗观燕京局势,作以布置。却无料到,前事都依计策,不过后事却因老贼欲害刘都统而演变至此。” 韩世忠听言,面色一变,虎眉皱得更紧,毕竟此事事关重大,若有丝毫差错,因此而无辜死伤的性命,恐怕是数不胜数,急便又问:“那依你所想,当下该当若何!?“ “韩大哥稍安勿躁,适才那番厮杀老贼麾下重将大多都被我等诛杀,如今关内大军刘都统部署将有三万余人,其余部队大约有八、九万人,这八、九万部队中大多军中将校,都是老贼爪牙,不过多是些不学无术,奸佞无谋之辈,只要老贼未死,亦无人暗中牵头,暂时不敢造乱。可教刘都统暗中监视这些将校,而我想这八、九万部队中,不乏许多憎恶老贼的忠义之士,可速与这些人晓以明理,拉拢过来,削弱老贼势力。” 邓云面色沉着,娓娓而道。韩世忠听了,颔首连连,忽是想起某事,面色凝重地问道:“兄弟所言是理,不过却别忘了老贼麾下飞龙上将潘伯正领五万兵马攻打燕京。此人军威之高,仅次于老贼和刘都统,而且我想今日乱时,必有不少奸小趁乱逃去,各去通风报信。倘若那潘伯得知,引兵回来,老贼关内的爪牙必做呼应,到时势必危矣!!” “此事我亦忧心。但时下实在变故极多,一时间我亦难以想个周全。且速派人前往燕京打探,再速做布置!”邓云听话,面上亦不由露出几分慌促、愧色,疾言厉色而道。 韩世忠闻言,不禁心头一揪,叹气道:“却是我这做大哥的太过无能,把重担都抛给兄弟你了。” “韩大哥说的什么话,我俩连夜奔波,待会等刘都统回来,怕还有许多细节商议,你我轮流看守吧。”邓云面青口干,看是疲劳极了,却又强打精神,灿然一笑。韩世忠看得揪心不已,这才记起眼前这少年郎不过二十出头,这些日子给予他的重担却是太多太多了。韩世忠心想,若是换了自己在这个年纪时,要挑起他这些重担,恐早被逼疯,把事弄得一团糟了吧! “好!兄弟你先歇息。过一阵大哥自会叫你!”韩世忠伸手重重一拍肩膀,不等邓云说话,又强硬将他拉到阶上大座,让他坐定。邓云亦知韩世忠心意,也不多说,便依靠着大座,闭目养神歇息起来。 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夜晚时候。且说,就在居庸关发生巨变之时,燕京城内,各部辽兵却都暗中准备,蓄势待发就等三更一到,出城厮杀。 那飞龙上将潘伯却不知辽人计策,兼之辽人连日败阵,今日那萧干畏缩不出,军中大多将士无不心中得意,以为辽人胆怯,燕京举手可得。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三十四章 惨败燕京 ?更新时间:2013-12-15 月色幽幽,今夜夜空尤为昏暗,令人难分时辰。却说徐庆一夜心头连跳,以为不祥,先与麾下弟兄商议,教其小心防备。吉、霍两人皆知徐庆素来行事精细,如此交代必有要事,皆不敢松懈,听令暗中提防。随后徐庆又急到徐天一处本欲劝话,刚到帐前,却听说徐天一与帐内众人吹捧自己的功绩,又讽刺他胆小怕事,妄作男儿。众人闻言大笑附和。徐庆面色一冷,暗付一群鼠目寸光之辈,不足为谋,转身便走。 徐庆即去取了坐骑,赶往北门外的营地,却是想着那潘伯素有威名,经验老练,自不会像徐天一这些初经战事的无知小辈。 不一时,徐庆赶到,教人报说。此下,潘伯正与麾下诸将于帐内议事,听说徐庆此人来见,一时都不记起,以为是无名小辈。后来有一将恍然想起这人好像曾是敢死队里的一员骁将,不久前被童太尉征调为用,也算是个新起之秀,如今在徐天一部里担任副将一职。潘伯听了,皱了皱眉,他本就是心高气傲之人,寻常小辈,懒得理会,不过却想这人或许是那徐天一有要事派来禀报,又想徐天一近日屡立奇功,亦不失为一奇才,将来前途无限,本就有意结好,遂便召见。 须臾,徐庆赶入,向诸将拜礼毕。潘伯高居首座,扶须凝色便问道:“可是你家将军有事教你来禀报!?” “非也。末将有事!”徐庆见这潘伯神气还有听他那语气,立即便猜到他是个刚愎自用,飞扬跋扈之人,面色一紧,不过心想来都来了,不妨一试看看,哪知话刚到一半。潘伯面色勃然大变,猛地一拍奏案,厉声喝叱:“你入伍虽是不久,却当知有事应先向上官禀报,军中军规严明,岂容你越级上报,退下!!” 潘伯话音一落,两席众将纷纷附和,皆是喝叱。徐庆面容一冷,却是不惧,疾言厉色喝道:“末将以为辽人连日挫败,其中或有端倪,何况那辽人宰相萧干并非泛泛之辈,屡屡示弱,诸位将军难道就不起一丝疑心么!?” 徐庆声若洪钟,坦坦荡荡,气势颇为惊人。众将听了无不变色,潘伯巨目一瞪,一时也对徐庆暗暗吃惊。其中一将反应,却是恼羞成怒,忿然起身,指着徐庆便骂:“小辈无知!!岂敢在此大放厥词!?来人呐!!!” 这将喝音刚落,那潘伯却蓦然一摆手,骤声喝道:“慢!!” 他一声喝出,在帐外本想冲进的兵士立马停住了脚步。潘伯冷冷地瞰视着徐庆,见他毫不变色,心中暗暗赞赏,随即又记起前番徐天一大败,好像就是靠着他的机警逃出生天,自也不再小觑,沉声问道:“你且说来一听。” 徐庆闻言,遂即拱手,声音洪亮,疾声而道:“如今我军将士无不因屡屡得捷而傲心,兵法云,骄兵必败!若是辽人屡屡示弱,正是为此,恐怕不久必出兵袭击,而我军无备,更兼营地极近燕京,岂不败耶!?” 潘伯听了,心头一紧,不禁浑身肉颤。这时,数员将士皆气忿而起,皆骂徐庆不知所谓,班门弄斧,夜郎自大。徐庆却不理会,沉声拜道:“还请将军三思!!” 诸将见徐庆无视,更是恼怒,各个大骂,七嘴八舌,皆说徐庆乱了军心,以下犯上,当应重罚。潘伯听了一阵,却也觉得徐庆年纪轻轻,怎比得上他还有在场一众沙场老将,不过想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也算是个人才,有心提携。 “住嘴!”只听潘伯一声喝起,诸将都怯其威,纷纷闭上了嘴。随即又听潘伯向徐庆说道:“你话虽有理,但事关重大,贸然布置,反而会自乱阵脚,本将自会教诸将提备,你且退下罢!” 徐庆见潘伯只是敷衍,眉头一紧,却见席上诸将各个都瞪眼望来,心中无奈一叹,只望这潘伯真会吩咐,遂拜礼退下。 于是,徐庆忧心忡忡回到西门营地,等到二更时候还是不见动静,遂命吉、霍两人吩咐麾下部署披甲而寝,刃不离身。 渐渐地快到了三更时候,却说当下天昏地暗,夜色凄凄。城外宋军大多已多入寝,各个营地巡逻兵士也都不多,防备松懈。其中唯有西门处,在徐庆的调配下,营外立以鹿角防备。 陡然间,燕京四门处火光猝然起,片片纷纷,刹时好似把整个夜空给照亮。各营地里的巡逻兵士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得城上擂鼓大震,鸣金四起,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如同浪滚潮涌,遽然而起,顿时各个吓得呆若木鸡,不知反应。 随即只见各门开处,辽兵宛如猛虎恶狼汹涌而出,各个手执兵刃,势大如潮,扑杀而来。各门城上,皆有辽将指挥,嘶声大喝,令军努力作战,杀退宋人。 再看北门处,萧干立于城头,面色慨然,神情激动,竭斯底里扯声喝道:“宋、金二国狼狈为奸,联合犯我大辽疆土,国家将破,家亦难保,若不拼死搏之,我等家小、亲人皆成丧家之犬,下贱奴隶!!我萧干虽为国之宰相,却难保国家大业,难辞其咎,愿与诸位同生共死,死保燕京!!” 萧干聚声大喝,尤为洪亮,城上城下,城内城外一众兵士、百姓听了无不大受鼓舞,霎时间杀声盖天。只见北门处一部部辽兵飞涌而出,望宋军营地扑杀而去。北门宋营皆无防备,那些巡逻兵卒早就吓得四处逃窜,辽兵迅疾扑进,营内宋兵大多都被惊醒,还未赶出,便被突然冲入帐里的辽兵乱刀砍死。其中又有一部辽骑飞突骤前,望中军大帐杀去。与此同时,辽兵一边厮杀,一边已在营内纵火烧起。在城内百姓,见得自军兵士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无不壮之,随着萧干令起,辽人百姓皆执刀枪兵刃,纷纷从城门冲出,或是三五百成群,或是数十一队,虽无阵势队形,却是数量庞大,杀入宋军营地后,那些早被吓破了胆,还未从这噩梦中醒过来的宋兵哪里抵得住这些怀着怒恨杀来的辽人百姓。眼见宋军营里,火焰张天,前头营地里的宋兵早被清除干净,大多都被杀死,只有小部分人逃走。 与此同时,那队辽骑飞突杀到中军大帐,忽见前头一员大将提刀勒马,为首辽将还未反应过来,听得一声马鸣啸声,那宋军大将早就纵马飞刀杀了过来,面容凶恶,口喝‘天杀辽贼’,寒光闪处,刹时头飞血起。那宋军大将马不停蹄,赫然突入人丛之内,飞突而前,刹时将这辽人骑队杀得人仰马翻,一片大乱,骁勇无比。 此人正是那飞龙上将潘伯也。电光火石之间,潘伯倏然杀透而出,看着前方乱军,急忙一勒马匹,扯声巨喝叫道:“莫要慌张!!诸将各整自军,抵挡辽贼!!” 潘伯虽声嘶力竭而喊,但如今营内一片混乱,由其是前部宋兵被杀个措手不及,已损去大半,剩下小半都往中军逃来。那辽人军队、百姓只顾在后掩杀。潘伯见状,气得火冒三丈,急喝无用。这时,数员宋将各个满脸慌促赶来,一人急便劝道:“将军!!辽人势大,恐难抵挡,何不速速撤去,回去关中,再整大军来战!!” 潘伯闻言,巨目一瞪,怒声就喝:“如若本将此时撤去,其他营地各将必也慌促撤军,辽人只顾在后掩杀,这五万军士恐将折损过大半!!你等且都先整兵马,先把辽人攻势抵住,再寻撤去时机!!” 潘伯声若轰雷,那数将虽是万个不愿,却也不敢违令,连忙领命而去,整顿后军。 却说,在西门之处。辽兵飞扑杀来,所幸徐庆早有防备,营地所立鹿角挡得辽兵一阵。那些巡逻兵士趁机急报敌袭,徐庆麾下部署披甲而寝、刃未离身,很快便是杀出应战。看得关上那辽将心骇不已,以为这些宋兵早有准备,还好很快看得营内乱起,方才心定,急令城内百姓随之杀出。 与此同时,辽兵拼死而战,奋勇突前,兼之人多,实在势大。徐庆、霍锐、吉青兄弟三人领兵死挡,却还是被杀得节节败退,随着辽人百姓汹涌杀来,徐庆其部已显溃败之势。 “这徐天一怎还不率军来援!!?”吉青满脸愤恨之色,对于徐天一先前陷害一事还是记恨在心,此下以为这徐天一又是重施旧计,恨得是咬牙切齿。 还好就在吉青话音刚落,背后响起一阵阵喊杀骤响,正是徐天一引中军来援。徐天一面色寒冽,疾声厉喝,教各将引部向前。别看徐天一这般拼命,其实是想着童贯早有警示,若是这番再败退而回,与前番大罪一并责罚,恐怕是小命难保。 随着徐天一喝令连起,各部兵马纷纷扑上。徐庆大喜,急教吉青指挥兵马,见得霍锐纵马挥锤,已然杀入了辽军腹地,连忙策马赶去接应。 再看那辽军乱处,霍锐飞马狂突,手中巨锤舞得密不透风,连连抡翻几员辽将。须臾间,徐庆赶到,两人并马突杀,左突右冲,径直杀透而去。徐天一在后看得眼切,急命各将领军反击,辽人兵士、百姓却也不惧,只顾拼死,两军搅成一团,战况极其惨烈,嘶声咒骂,喊杀吼啸,震天动地。不知觉中,已是死伤无数,遍地尸体,无论是宋人、辽人都杀得眼红,也不知底下的是哪方人马的尸体,只顾踩着扑杀。而宋军中那些将士,看得都是心惊胆跳,惧怕不已。就连徐天一也是看得面无血色,心生畏色,如果真的有那阿鼻地狱,怕与眼前光景也差不了多少!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保义威震平阳山(上) ?更新时间:2013-12-16 宋军大多将士已生畏意,暗有撤去之心,所幸军中还有徐庆兄弟那些悍勇血性之将,为首当冲,以震军心。且看,徐、霍两人一路突杀,赫然被数员辽将抵住,四周辽兵扑上,围在垓心。徐、霍两人奋力搏之,浴血奋战,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把那数个辽将杀死,争先杀开一个破口。这时,吉青率兵赶上,眼见徐、霍还欲突杀,恐两人力竭,连忙喝道:“二哥!!四弟!!莫要恋战,这些辽人兵士、百姓实在太多了!!” 徐、霍两人听了,如似心有灵犀,迂回转后并马突破。辽人截杀不住,吉青迅疾过来接应,左右开弓,连射死两员辽将。徐、霍飞突入阵,一众兵士无不敬服。两人直到阵里中央,霍锐坐下马匹惨鸣一声,猝地坠倒。霍锐反应却快,迅疾飞身跃起,落地后急往看望,见坐骑已死,大目有泪,仰天嘶吼,立即又红着眼向一将士喝道:“把你坐骑与我!!我誓要与这些辽人拼个玉石俱焚不可!!” 与此同时,在后军的徐天一忽听人来报,言东、南二处营地已都失守,辽人从后掩杀,死伤大半,此时东门辽兵正往北门杀去,南门辽兵则望西门这处杀来! 徐天一一听,顿时打个寒战,四周将士急忙劝退。徐天一正是犹豫,听到东门那处方向已传来杀声,顿时心头一狠,又想自己屡屡不听徐庆所劝,以致大祸,若是老菩萨得知,那定是必死无疑! 想到此,徐天一急喝叫道:“让徐庆那些蛮匪为我等断后,莫要张扬,徐徐撤去!” 徐天一话音一落,那些将士都以为妙,纷纷应和。徐天一速引七八个将士,引着后部精兵先撤。随即各员将士也纷纷引兵后退。 这时,前头稍后厮杀的宋兵发觉后军渐渐在退,顿时吓得各个惊慌不已,嘶声乱叫。其中一将听得,气得怒发冲冠,猛砸头盔,扯声喝道:“徐天一你这无耻狗贼,我杀了你!!!” 却不曾想这愤恨至极,扬言要杀徐天一的将士,竟就是他的师弟吴波。且说这吴波自从与徐天一翻脸后,徐天一把他降为小队长,想等着战事结束后,再来算账。吴波心知徐天一对自己起了杀意,对他亦是心灰意冷。邓云那些兄弟也担心吴波遭到报复,曾来寻几番,吴波却都避而不见。后来,邓云也看出他的为难,不再寻找。 这些日子,吴波都是寝食难安,并非怕徐天一报复,而是不想再过这违心的日子,想暗寻一条出路。后来徐庆来投童贯,吴波对他却是极为了解,知他必是有计,便欲暗中相助,也是下定决心,但有机会还不如与这些热血义气的好汉共创一番大业! 且说此下吴波见徐天一竟不发号令,暗自先撤,哪里看不出他的无耻、歹心,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吴波喝毕,忽听得东门处又传来喊杀声,顿时面色大变,急飞马舞刀突前,见得前军吉青,连忙喝道:“快快撤去!!辽兵从东门绕过杀来,徐天一那恶贼早就逃了!!” 吉青一听,吓得心惊肉跳,急回头望去,见是吴波,忙喝道:“我那两个兄弟又突入前阵,怕是报说不及。你先引兵撤去,我赶!” 吉青话未说完,吴波却早跃马冲起,突飞冲向前阵。却说适才霍锐换了马,徐庆也歇息完毕,兄弟两人又是开始出阵突杀。前军军士无不大受鼓舞,渐渐有抵住辽军攻势的态势。 西门城上统将越看越是心急,这时却又见宋军阵内一将飞马横刀杀出,又是杀得乱军如波开浪裂,迅疾杀到腹心,与那两员宋将的那支小队会合,气得面红耳赤,怒喝不断。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本在厮杀的徐、霍二人,忽听背后一声喝响,急转回队伍之内,定眼看时,正见吴波满脸急色,疾言厉色喝,报说时下险境。霍锐一听,顿时气得钢齿咬碎,扯声喝道:“好哇!!徐天一这回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徐庆也是面色黑沉,双眼尽是杀意,却又把眼色投向吴波。吴波面色如霜,冷哼而道:“哼!此人作恶多端!!从今日起,我跟他恩断义绝,有我无他!!” 徐庆闻言,面色一凝,速喝令吴、霍两人引兵先撤,不等两人回答,徐庆即冲出队前杀起。吴、霍两人也不怠慢,急引兵迂回杀后。此下西门城上统将也见得东门援兵来杀,连忙喝令城上鼓手催军大进。 另一边,北门营地,四处火光冲天,潘伯听说东、南两处营地皆破,西门兵马亦撤,已知大势已去,急忙下令撤军。辽兵掩杀扑上,其残部刹时被杀得溃散。潘伯拼死作战,引千余兵士突破重围。 渐渐地已是黎明时候,天色发白,不久旭日初升,阳光普照之处,燕京城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惨烈无比。潘伯一路引兵逃窜,辽军诸将紧追不放,眼看快被追上。潘伯悲愤至极,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嘶声叫道:“我已无脸去见太尉大人,只愿战死沙场,不负这身上铠甲!” 潘伯喝毕,转马提刀就欲与辽人搏命,其麾下精兵皆都血性之辈,皆喝愿共生死。背后追来辽将见状,无不大喜,喝令麾下部署杀上。 就在此时,一彪人马斜刺里飞突杀来,为首三将各舞兵器,飞马突进,刹时突入辽阵,杀得一片大乱。潘伯定眼一望,见是徐庆等将,顿时心头大喜,引兵扑上接应。混杀一阵,徐庆、霍锐、吴波皆斩得数员辽将,吉青亦率兵杀上,截断辽军,几员辽将看势头不妙,速引兵马逃去。 不一时,后方又是连阵喊杀声起,却是辽将大部兵马杀上,更兼从三路大进。徐庆见了,急赶到潘伯那处,见其遍体鳞伤,面色先是一变。那潘伯却是面容悲切,呐呐而道:“恨不听小兄弟昨夜所言,故得此番惨败,害了不知多少无辜性命,实乃无脸见人。” 徐庆听潘伯气息越来越弱,不禁连连变色,忙道:“将军莫要多说,后方山林可以据守,且往逃去一避!” 潘伯听了,长叹一声,又望了四周将士,默默颔首应道:“依你罢。” 于是徐庆急发号令,两军合于一部,约是三千余人,望后面山林赶去。待这部残军刚到山腰,却见几队人马赶来,都是昨夜逃去的兵卒,见得潘伯的旗令,赶来投奔。此下潘伯面色更是苍白,气息越来越弱,教诸军但听徐庆号令。徐庆见状,急将潘伯安置一处,又教吉、霍、吴三将速整兵马。须臾,听一将双眼通红,赶来传说潘伯召见。徐庆面色一凝,随即快步赶去。 待徐庆赶到,潘伯却把人都叫去,背靠这一棵老树,低声而道:“小兄弟…你来了…我命不久矣…有些话想与你吩咐…” 徐庆闻言,忙道:“将军有何吩咐,尽管说来,末将定尽力而为。” “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本一介下士..投国无门…却又得罪小人…若非巧遇太尉大人…被他所救…恐早就抛尸荒野。 君以国士之礼相待…我自当以国士报之…恨不能为其建立大业…死不瞑目…”潘伯说到这里,喘了一口大气,双眼猛地瞪大,里面尽是血丝,紧紧抓住徐庆臂膀,语速忽然加快道:“小兄弟你年纪轻轻,却是文武双全,见识过人,我兵戎一生,见如你这般奇才,却不出十人。眼下辽人大军已然杀至,你尚有大好前途,不必为我这将死之人,白费性命。你速整残军,待我透过起来,为你等引开辽人,你便趁机逃命去罢!!” 徐庆听了,不禁心头一震,心里对潘伯的怨气刹时荡然无存,急忙说道:“将军莫要轻生,我等且死守此处,童太尉若是得知,必会引兵来援!!” 潘伯闻言,似乎血气上涌,满脸通红,‘哇’的一声,便是吐血而出,就在不远处等候的将士见状纷纷赶来,各个神色凄切,悲吼泪下。再去细看时,发觉潘伯已然昏死过去,幸好尚有气息。 就在此时,吉青慌忙赶来,疾言厉色喝道:“辽人正在山下整军,怕不久便要大举攻山!!” 徐庆闻言面色一震,其身旁一众将士似乎都记着潘伯适才的军令,各个都齐声大喝,说愿听徐庆吩咐。徐庆急令数员将士引兵速做防备,然后便翻身上马,赶到一处高地,望着山下光景,还有四周地势。须臾,徐庆心中已有思量,再又教吉青在一要处布下弓弩手,教霍锐引一军在后方山林埋伏。吩咐毕,徐庆即引数十轻骑,兼之吴波一同纵马下山。 话说萧干听闻潘伯被一彪人马救下,上了平阳山去躲避,立马亲自引兵赶来。待他赶到时,山下已围满了近万兵卒。却说这平阳山,地势极高,兼之险峻难行,可从北边大道而上,但要翻过山的另一边,却是难于登天。萧干一把勒住马匹,眺眼望去,搙须大笑,与诸将谓道:“此番这潘伯可谓是虎落平阳,插翅难飞也!!其军若想突破,只可走这大道而下,你等速速整军,挖以土坑深沟,再调以精兵,准备杀上山去!!” 萧干号令一落,诸将纷纷领命,各去整备。不一时,上山精兵部队已然整齐,约有三千余人。萧干想潘伯的队伍都是些残兵败将不足为虑,三千精兵搓搓有余,正欲发令攻山。陡然,高处一阵风尘卷起,马鸣嘶啸,萧干以为那潘伯欲要引兵强突,连忙令诸军准备应战。约是半柱香后,山坡上见得一队骑兵,为首一将,只有缳甲红袍,手挺狮头金枪,只有二十出头,张口正喝。 “辽贼,要想上山,先问过我手上金枪许与不许!!?” 这喝喊,声若轰雷,不少辽将很快认出,惊呼连连,一将忙在萧干耳边嘀咕几声。萧干这才记起数日前,正是此人坏了自己的计策,而且还连杀了自己麾下七、八员骁将! 萧干念头一转,忙与身边诸将说道:“此少年非泛泛之辈,不必与他纠缠,可令大军一举扑上!!” 萧干令毕,诸将明悟,纷纷赶前。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天保义威震平阳山(下) ?更新时间:2013-12-16 而山坡那将正是徐庆。只见徐庆面色冷酷,那对卧蚕眉竖起,锐目圆瞪,忽地一声喝起,跃马挺枪,竟就杀落山下。吴波见状,立即嘶声大喝,引兵齐跟。山下辽兵眼见徐庆一马当先,驰下山来,犹如天崩地塌之势。前面一员辽军大将,看得呆若木鸡,回过神来,徐庆早已杀到,惊呼大叫,急欲提刀,却见寒星飞来,措手不及。 倏然间,后面将士看前首大将,被徐庆一枪刺中咽喉,刹地倒落马下。徐庆把枪一拔,迅疾又突,把一将直赶到麾盖之下,大喝一声,犹如雷吼。那将如被吓破了胆,手中兵器更被徐庆一枪打飞,转间枪若猛风,将其扫翻落马。 说时迟那时快,吴波与数十轻骑一同杀到,随着徐庆一同往前突杀。霎时间,前头七、八个辽将还有数十骑兵纷纷被杀落马下。待后头的辽军反应过来,徐庆却把马一转,引兵望山上奔去,潇洒至极。数员辽将看得怒不可及,急下令军士扑杀,于是辽兵一扑而上,追着徐庆那部骑队飞扑上山。萧干亦是大怒,不过看着自军兵马急切追杀,队形混乱,不禁心头一揪,暗暗变色。 “莫非那小将有诈!?”萧干心中暗付,不过转念又想那小将不过二十出头,又非世之名将,更兼就这一阵时间,岂有这么快做出布置,故也不再多心。 却说徐庆那队骑兵,杀了辽人个措手不及,随即便走。辽兵汹涌来追,直扑上山坡不久,追了一段路,眼见徐庆那队骑兵渐渐愈远,先头几个将士疾声怒喝,催军奋进。刹时,辽兵无不急切突前,喊杀声震得整座山林如在晃动,惊飞之鸟成片成片而起。 猝然,辽兵又过一个山坡,只见上方一片土丘堆叠,忽然晃出许多身影。一员辽将猛地瞪大双眼,只听一声冷下,那一片土丘起,乱箭如蝗灾扑射而来,顿时吓得面色大变,疾声喝令撤军,霎时间,乱箭扑打,前头辽兵被射得成片成片翻倒滚落,又是撞翻后头极多兵士,辽军刹时乱作一团,惊呼惨叫声此起彼伏。 陡然间,就在山丘东北角上的山林处,一部数百人的宋兵赫然杀出,为首一将手提巨锤,健步如飞,如同一头狂野猛兽杀突而来,迎面遇上一落马辽将,巨锤暴打,‘嘭’的一声轰鸣暴响,人飞骤去,连撞翻几个兵卒。 “嗷嗷嗷!!!辽贼,可识得你家霍爷爷耶!!?”那将巨吼一声,正是霍锐,不少辽兵认得,惊呼混世魔王杀来,辽兵无不心怯,自乱阵脚。霍锐迅疾引兵突杀,辽军刹时溃散,如同山崩地塌,滚落山坡而去的辽兵更是不计其数。 须臾间,徐庆那队骑兵迂回杀到,直突杀下,徐庆、吴波两人枪刀并举,并马杀前,如同一柄破竹大刀,所向披靡,反之辽兵皆如土鸡瓦犬,任由屠宰。霍锐见得,大呼二哥等我,纵身就跃,跳上一匹马上,挥舞大锤,紧追杀去。辽兵大败,多半摔落,逃去小半,剩余都被擒杀。 却说萧干以为这些残兵败将回天乏术,正在山下等候捷报,忽然听得山上响起阵阵厮杀声响。不一时,见得几队残兵惊呼惨叫,从山上奔下,竟都是自军兵马。 “不好!!果真有诈耶!?”萧干眼睛一瞪,急忙飞马赶去,残兵赶来,急报山上有埋伏,自军兵马被杀得大败!萧干吓得心惊肉跳,忽听得山上马蹄声起,那员宋军小将竟又出现。 “萧干猾贼,看我取你首级!!!” 蓦然,一声厉喝,震天轰鸣。萧干顿时吓得五魂六魄不见大半,急忙勒马就逃。徐庆看得眼切,想那锦袍冠帽之人正是萧干,飞马就追。山下辽兵飞涌扑上,霍地截住徐庆那队骑兵。徐庆跃马挺枪,只顾冲杀,威风如同天上神将下凡,又见其身后吴波、霍锐一左一右,一人面冷如若修罗,一人面恶如若魔魇,三人不断冲突,杀得辽兵又是大乱。萧干逃奔时,回头望去,见得那三人威猛如斯,疾呼乱叫,辽兵急急堵上,却都被纷纷杀退。 徐庆突入腹地,眼见辽兵人多,萧干已然逃远,却也不愿再做纠缠,当机立断,厉喝一声,转马从一角杀透而出,望山上奔赶。那些辽兵各个都被惊吓得六神无主,哪敢去追,任由其去。 于是这平阳山上的宋军残部,硬是靠着徐庆二进二出,妙计布置,不但杀破数千辽兵,更把经昨夜一役,声名大噪,被辽人视为诸葛武侯投世的宰相萧干吓得狼狈而逃,威风尽失! 当日黄昏时候,萧干逃到足有数里之外,被数员辽将引一队轻骑追上,告说那宋军小将已去。萧干稳住慌态后,想到适才的狼狈不堪,恼羞不已,喝令速挖深沟土垒,又令一将速回燕京再召六千援兵,务必要把这平阳山的残部尽数杀绝,一雪前耻。 另一边,却说徐天一领着数千残兵逃去不久,被一部辽兵截住混战。不久,四面八方杀声大起,不知来了多少辽兵。徐天一慌促逃命,引着数十精骑趁乱杀出,赶到黄沙滩上,最终被追兵追上。徐天一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之时,一声厉喝,辽兵顿时止住了冲势,只见人丛之内,数员将士策马冲出,其中更有一小将十分面熟。徐天一一见刹时面色大变,暗叫此番我命休矣! 那数员将士对着徐天一指指点点一阵,须臾,一小将跃马赶近,满脸疤痕的脸上,显得狰狞而又恐怖,咧嘴笑道:“师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徐天一面容一抽,面前称他作师兄的不是其他人,正是他师傅‘锦狮子’袁秀的小儿,袁杰!徐天一万无料到袁杰被擒后,以如今宋、辽之水火不容,辽人竟会把他招降麾下。 想到此,徐天一脸色连变,这世上本就无不可能之事,只是看有无足够的利益可图! “师弟看来你是给了辽人不少我军中的情报吧!你可别忘了,你大哥可是!!”徐天一面容一震,话刚到一半,袁杰猝然发恶,竭斯底里地喝道:“闭上你的狗嘴!!!若非你之无能,刚愎自用,在卧龙潭时,我俩兄弟岂会被辽军所困!?我大哥更不会因救我而死!!” 徐天一被当头喝骂,却见此下已成砧板鱼肉,亦不敢出言反驳,或者袁杰说的也是事实,使他眼中晃过几分忐忑之色。 “哼哼。徐天一你昔日的张扬跋扈怎都不见了!?你不是自以为乃当世奇才耶?可你曾想你与那龙蛮子比起来不过是一井底之蛙罢了!!自他从军至今,立功不计其数,屡屡皆以少胜多,更曾数次力挽狂澜。可再看你,凡你举事统军,无不所败,那日若非那徐二郎救你及时,恐你早就命丧黄泉!!哼,依我看莫说与龙蛮子相比,就连这徐二郎也胜你十倍有余!!”袁杰面色阴鸷,眼中尽是怨毒、狠辣之色,鼻腔里发着哼声,时而阴阳怪气,时而神情激动一脸怒状,喝叱数落着徐天一,心中可谓是无比解恨! 徐天一听得那张脸愈来愈是黑沉可怕,浑身都在颤抖,双手早捏成拳,指甲都插入掌肉,死死咬牙,忽然脑里恍地出现昨夜徐庆来劝景象,如同一头猛兽,张开血盆大嘴,咆声哮道:“士可杀不可辱!!要战便战,要杀便杀!!何须废话!!?” 袁杰见徐天一被逼得近欲疯狂的摸样,反而咧开了满脸的笑容,双眼发着幽幽之光,冷声应道:“师兄,念在旧情,我不杀你,而且我再替你指一条康庄大道!降,可不死,更可取之富贵!不降,死无葬身之地也!!!” 袁杰最后那声喝声,震得徐天一如胆破心碎,其麾下剩下那数十兵士大多都面露畏色。 与此同时,在居庸关内。昨夜韩、邓两人与刘延庆商议了足足一个时辰,后来刘延庆见两人皆是疲惫不堪,便欲令王刚与数员心腹将士轮流看守童贯。不过邓云却想如今局势多变难测,若是走脱了童贯,关中大军一乱,后果不堪设想,本想婉言拒绝,亲自把守。韩世忠也看出了邓云的忧虑,亦是随声附和。 刘延庆一眼便看出两人心中所虑,扶须一笑,便说他麾下那些弟兄各个都是当世豪杰,忠义之士,不足为虑。韩、邓两人再欲说时,刘延庆却有了些怒色。两人见状,也不敢再有冒犯,只好拜退而出。当然,邓云素来行事谨慎细密,暗中又教同来的那数十兵士,轮流查探,但有发觉丝毫可疑之处,立即来报。如此,韩、邓两人方才安心歇息,而他俩确也是筋疲力尽,很快便睡死过去。到了次日的辰时时分,邓云刚是起身,洗漱完毕,正欲赶去查看,忽然外头有人急报,说刘都统有紧要之事相请。邓云闻报大惊,还以为童贯哪里出了什么意外,急忙赶去,刚入大帐时,却先见到杨再兴的身影,再环视望去,又见众人都是面色急切、悲愤,眼神忐忑、慌促!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三十七章 邓云的决意 ?更新时间:2013-12-16 这时,刘延庆也看见了邓云,面色一震,遂发令教众人入席。。众人纷纷坐定。邓云与杨再兴互相暗打了一个眼色,遂便听首座上的刘延庆说道:“适才本都统听得前线残兵来报,昨夜辽人忽发袭击,潘伯五万大军皆被所破,死伤无数!!而那潘伯更是不知所踪!!” 刘延庆此言一出,邓云顿时面色剧变,昨夜他已从刘延庆口中得知,徐庆、吉青、霍锐等兄弟都随潘伯奔赴前线,一时间自是忧心不已。在场其余将士似乎都先得知,叹声连连。刘延庆不禁望了邓云一眼,知他心急徐庆等人的状况,加以安抚。邓云亦想弟兄们的本领高强,定能逢凶化吉,先是安慰。 这时,上席王刚,忽地冷哼一声,起身禀道:“依末将看来,此却是非祸是福。那潘伯麾下都是老贼爪牙,如今被辽人所破,不正是都统大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稳定关内大军的时机耶!?” 刘延庆一听,面色一紧,觉得王刚所言亦是有理,他先前之所以不敢动童贯的爪牙,是唯恐逼得其反,都去投了那潘伯,以致事态更加恶劣。而如今,潘伯那部兵马已被辽人所破,童贯麾下势力可谓是大大打折,更兼童贯已被他所擒,确是稳定关内大军的好时机! 韩世忠脸色一沉,速起身拱手问道:“不知都统大人昨夜已说服了老贼麾下多少将士?” 刘延庆闻言,眼色一亮,疾言便答:“足有数十人,因撇去潘伯那些人,还有昨日被我等擒杀那十数人,此已占得三分有二!!” 刘延庆话毕,邓云似乎猜出了心意,急亦起身谏道:“这些人毕竟投老贼久亦,不可轻信。都统大人当多加小心。否则乱事一起,恐将是一发不可收拾!!” “哼,:!!此等紧要时刻,岂能这般忧郁寡断,当雷厉风行,方为上策!!”王刚面色一寒,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刘延庆亦觉是理,颔首连连。。 就在此时,外头忽又有人来报。帐内众人都是心头一紧,刘延庆急忙召入。只见数个兵卒慌忙而入,都是兵甲不齐,浑身血迹斑斑。一人急报说,潘伯被辽兵追杀,幸得天保义率其麾下所救,最终却因辽人势大,不得不逃往附近平阳山! “平阳山!?哼,我听说那里地势险要,高峰耸立,难以翻越,看来潘伯这条飞龙,这回是插翼难飞了!!”王刚闻言,又是冷哼连连。邓云却是心有不祥预兆,急忙问道:“那天保义是何人!!!?” 邓云心情急切,声势骇人,不禁吓得那说话兵卒浑身一颤。刘延庆长叹一声,遂便答道:“你不在时,老贼曾派那徐天一引军先取燕京。可徐天一却是急功近利,中了辽人宰相萧干的奸计,贸然引军入城,所幸徐二郎识破,更拼死率军救了军中许多同袍,军中无不敬之,都觉得他义薄云天,故众人称他作‘天保义’!” “二弟!!!?”邓云一听,双眸刹地瞪得斗大,只觉天旋地转,脑都快要炸开。刘延庆见他这般神态,一时间面色连变,暗叫不妙。 “龙蛮子!!”这时,杨再兴忽地奋然而起。邓云回头一望,两人眼神一对,似有魔力一般,邓云心头一定,转头向刘延庆喝声就道:“末将愿引兵去救!!” 邓云话音刚落,那王刚神情大变,便是厉声呵斥:“龙蛮子你疯了!!!那潘伯可是老贼麾下大将,兼之在军中威望不逊色于刘都统,若将他救回军中,必是个祸端!!!” 邓云却是毫不理会,慨然向刘延庆道:“我等兄弟昔日于皇天后土前发誓,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富贵同享,患难与共!!如今兄弟有难,我岂可袖手旁观!!?” 刘延庆闻言,不禁眉头皱得更紧,却也先不说话。王刚面色如霜,正欲喝叱。这时,杨再兴却先冷声讽刺道:“王将军好大的威风,却不曾想当日谁被那耶律凤仙所擒,若非龙蛮子破得其军,救了王将军你,恐怕今日也难见王将军如此一面!!” “你!!!”王刚被杨再兴这般一说,不觉羞愧难当,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刘延庆见状,面容一怒,扯声骤喝:“够了!!此乃军中主帐,不容你等如此放肆!!” 刘延庆喝声一起,王刚刹时不敢再有放肆。刘延庆遂把眼神投到邓云那处,面容冷酷,沉声而道:“龙蛮子,那潘伯乃我军上将,辽人必不会轻易放过,恐怕如今平阳山下早已围满了辽人的兵马。而关中大军军心未稳,不容轻率出军,否则但有万一,后果不堪设想!!故此,你正欲引兵去救,只能率你麾下敢死队!只是,依如今平阳山之险境,或者辽兵早已攻上山去,无论是那潘伯还是徐二郎等残兵败将,已都凶多吉少也!你当真非去不可!?” 邓云刀目飞射两道精光,毫无丝毫犹豫,浑身尽是坦荡气概,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慨然而道:“手足可断,身可损,兄弟情,不可弃!!” “好!!有你这话,我杨豹子这命是你的!!”杨再兴闻言,只觉浑身热血沸腾,胆气大壮,扯声就喝。邓云之言,令帐内众人无不惊之,一时间只觉邓云浑身泛光,难以直视! 刘延庆回过神来,眼中不觉涌起几分怒色,眯着眼紧紧望着邓云,冷声道:“如今老贼这祸害已除,只要本都统稳定军心,即刻发军,要取燕京犹如囊中探物!!龙蛮子凭你本事,日后前途无限,本都统对你欣赏有加,他日在朝廷之上,天子之下,愿竭力荐之,不需多年,你便可成为我大宋新起之秀,名利功名尽可享之!!成大事大业者,当知郑重而择,当弃则弃!!” “幸蒙都统大人青睐,不胜惶恐。可邓云只是粗人,只求问心无愧!望都统大人成全!!”邓云说罢,单膝跪下,拱手请命。 “纵有万一,你亦无悔耶!?” “纵粉身碎骨,无悔也,:!” 刘延庆闻言,忿然而起,双眼圆瞪,气得浑身都在打颤。邓云凝神直视,不屈不饶。 “哈哈哈!!!好~!!!你竟愿放弃大好前程,不惜性命,亦要救你兄弟,本都统若加阻拦,岂不落下骂名耶!?”刘延庆话中有话,一直未有出声的韩世忠,听出言外之意,不觉大觉可惜,心中急切,正欲说话,却被邓云一句话,把他腹中欲出之言,尽打回去。 “都是大宋血肉,军中同袍,岂可见死不救?”这一字字如在敲击众人心头,刘延庆不禁闭目。就连那王刚也不由别过脸,不敢望向邓云。 一阵诡异的寂静,众人心头却是悸动不已。不知过了多久,刘延庆缓缓睁开双眸,沉声令道:“竟你心意已决,可速整部署。本都统会尽快整顿大军,安抚军心,若是可以,必发援军来救!” 邓云闻言,心中一喜,忙拜礼称谢。韩世忠默默地向邓云投了一个眼色,宛如在示意他多加小心。邓云领会,猝然一笑,遂与杨再兴拜退而出。 两人赶去途中,杨再兴告诉邓云,他等昨夜丑时才到,交接毕,麾下军士都去歇息了。而自己也从刘延庆那里听说了大概,知他和韩世忠都去歇息,也不打扰,睡了一觉,直到刚才兵士来报,方才赶来。 邓云知得众人都有歇息,心头一定,遂赶到关外营地。约是半个时辰后,邓云与麾下将士皆说明利害,众人却都不惧,反而对邓云更为钦佩敬服,皆愿前往。邓云急切徐庆等人安危,立即发兵,刚出关口,叶凌风、李强、韩宇等人引七、八百精兵赶来,原来他等三人适才打听到邓云要奔赴前线救一支被辽军所困的兵马,便一同赶去刘延庆那请命,当时刘延庆心情烦闷,本不欲见,后来经韩世忠一劝,方才召见,听说后遂也应许。而这三人所领的七、八百精兵,都是前番在黄宏营地里的兵卒,对邓云都是敬重有加。 邓云心中感激,却也不欲这些壮士随自己深入龙潭虎穴,说明利害。怎料众人听说后,无不感动激奋,势死跟随。邓云谢过众人,便合军收编,令叶、李、韩各为小队长,每人各领一部。整顿完毕,邓云便速望平阳山进军而去。 且说,昨日辽兵大折于徐庆之手,萧干堂堂大辽宰相更是威严尽失,连夜催军并力挖取深沟土垒,遂又增添兵力。妖后萧晋贤听闻,派使吏来问,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原来萧干却是想潘伯乃童贯老贼麾下上将,如其臂膀。老贼欲要称王建立大业,此人绝不可有失。但听残兵回报,潘伯受困于平阳山里,定然发援军来救。他这是先做准备,然后又附说一计,教使吏回报。 与此同时,平阳山上。徐庆望着高空白云,广阔天下,心中惆怅不已,想如今被困此山,性命难保,恐再难大哥相会,却也连累了弟兄们。 忽然,一阵哭喊声起。徐庆面色剧变,急转身赶去,半途便遇到了正欲来报,一脸凄切的吴波。 “潘将军!?” 徐庆急地一把抓住吴波的双肩,听着那阵阵恸哭之声,心头大乱,惊呼叫道。吴波低头,喃喃报说:“伤势实在太重,还是熬不过去…” 吴波话音刚落,吉青、霍锐还有七、八个将士急忙赶来。吉青满脸急色,张口便道:“二哥!潘将军已逝,我等亦不必死守此山,何不立即整军,待把潘将军葬好,立即杀落山下,再给那辽人一个迎头痛击,趁乱突破便是!!” 徐庆一听,却是面容紧绷,一对卧蚕眉皱得紧紧,说道:“适才我探过山下境况,那萧干摆明要将我等逼入绝境,此时山下尽是土垒深沟,兼之又有近万余辽兵,根本突破不得!!” “哎!!二哥休怕!!我霍小牛欲为诱饵,先去吸引辽贼。二哥趁机引兵突破便是!!”霍锐一瞪牛大的眼珠子,毫无犹豫便是喝道。吉青顿时脸色勃然大变,厉声喝叱怒骂,神情却是急切无比,一看便知是唯恐霍锐有个万一。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三十八章 龙蛮子智退辽军(上) ?更新时间:2013-12-17 霍锐虽被吉青骂得狗血淋头,却知自家这三哥是豆腐心刀子嘴,急切自己有个万一,方才如此激动。 在吉青背后那几个将士,眼神一阵交流毕,竟是齐声请命,愿为诱饵。原来这些人却是感激徐庆等人昨日拼死来救,如今潘伯已死,他们亦心灰意冷,只望别连累了这些少年英雄。 什么样的将领,带出什么样的兵。潘伯虽是心高气傲,但对麾下将士却都极好,甚为关切。麾下将士皆以为他有情有义。而换一角度来想,潘伯也不失为一员忠义之将,当然他的忠心是相对于童贯这奸贼。也因如此,他麾下的将士,亦无一些奸佞自私之辈。 吉青听了,面色一动,眼珠子一溜转,正欲劝说。哪知徐庆面色一变,厉声就喝:“诸位都是同袍弟兄,岂有教你等送死之理!?这些话莫要再说!!” 那数员将士一听,无不心中感激。吉青暗暗着急,连忙问道:“那二哥有何主意?” 徐庆闻言,脸色一紧,双眼烁烁发光,沉声便道:“此时辽人尚不知潘将军已逝,而潘将军又是童太尉麾下上将,童太尉若是得知其受困,定会发兵来救!我等且先按兵不动,在山上等候,待时机一到,再做进取!!” 众人听了,皆说是妙。吉青却仍是眼带愁色,急又说道:“可如今军中剩余口粮不多。若那童太尉迟迟不肯发兵,我等岂不都要饿死在这山中!?” 吉青此言一出,顿时众人又是变色。徐庆暗瞪了吉青一眼,仿佛在责备他添乱。吉青张了张嘴,却也不敢再说。 “诸位不必多虑。昨夜我已统计过,军中口粮若是省用一些,大概还能坚持三日。而我亦早令人把各人口粮收集起来,再以配发。眼下形势虽是危急,也正是如此,诸位才要强打精神,共度难关。倘若三日后,口粮用尽。我等便引兵拼死一搏罢!” 徐庆疾言厉色,不知不觉间众人皆以马首是瞻,皆都信服。 却说邓云引兵一路急进,风风火火地望平阳山赶去。 天色刚黑,邓云正好赶到平阳山附近山川。这时,赵云引一队轻骑赶回,报说平阳山下尽是辽人兵马,约有近万余人。其中附近更立有不少帐篷,供其军中要将歇息。而且山下更有许多深沟土垒以作防备。 众人闻报,不禁都是面色大变,暗付这些辽人果真要把潘伯这部残兵败将逼上绝路。邓云却是眼睛一亮,心里想着,辽人应还不知关中剧变,其大破潘伯五万大军,当趁关中大军未到,加紧防备之事。为何却要大费周章,兵围这平阳山!? “莫非辽人是想那潘伯是老贼上将,老贼必会发兵来救,故而诱之!?”邓云这念头一起,脑念电转,即是有计,速与背后叶、李、韩三将教道如此如此。三人听计,齐声应诺,速便各引部署而去。 “龙蛮子,你这是要做甚?”杨再兴在旁听得甚为惊疑。邓云灿然一笑,似已胸有成竹,眼中焕发着智睿之光道:“不必多问,山人自有妙计也!” “哼!又是故弄玄虚!无趣之极!”杨再兴气得咬咬牙,转即又听邓云笑说:“杨大哥今夜可敢随我夜闯敌营耶?” 杨再兴听了,顿时面色一变,咧嘴大笑:“那还用问么!?” 于是邓云速教麾下部署歇息进食,养精蓄锐,以备今夜战事。 当夜约是初更时分,在平阳山下营地内,萧干一脸深沉的走出帐外,望着平阳山上,见山里黑黑沉沉,也听不得丝毫动静,不禁一皱眉头。 这时,有一队斥候赶回来报,言适才发觉在西北方向的山川那里,疑似有宋军的兵马。萧干闻言,顿时脸色一喜,速教诸军各做准备。 不知不觉,约是到了三更时分,夜色正浓。蓦然间,一阵喊杀声赫然而起,如有铺天盖地之势骤然而来。辽兵不禁一阵大乱,惊呼乱叫。就在此时,一队骑兵倏然从西北方向杀来。萧干急出看望,借着营内火光隐隐看得那队骑兵不过数十人,顿时气得一阵面色红赤。他本以为宋军大部兵马来袭,早已埋伏布置,却无料到来的却只是数十兵马。 说时迟那时快,那队骑兵到营地。蓦然,人丛内有一将惊呼‘中计’,急忙喝令撤退。萧干万无料到如此,顿时更为气结,竭斯底里,连忙下令。霎时间,号角大震,辽兵伏军尽出,望那队骑兵飞扑杀来。 却说这队数十骑兵里,领军之将正是邓云。邓云见得辽兵大举来杀,心中冷笑不已,只顾喝令快撤。众人皆是骑马,速度极快,渐渐逃远。辽军大部兵马都追出了营地近百丈之外。萧干火气一去,见状,恐山上潘伯那些宋军残部听得,忽然袭击,忙喝令大军撤回。 就在此时,又是连阵喊杀声起,辽军追得急切,少带火把,只听四面八方都有喊杀声,不知来了多少敌兵。霎时间,辽军大乱, 慌忙撤去,前推后拥,乱成一片。 邓云迅疾拔马一转,迂回便杀。背后的杨再兴纵马就冲,刹地飞过邓云,哈哈笑道:“辽贼~~!!快和你家杨爷爷杀过痛快!!!” 杨再兴声势骇人,电光火石之间,已突入乱军之内,只见其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左突右冲,如同一头巨大的饥渴恶豹不断突进,辽兵便杀得人仰马翻,措手不及。说时迟那时快,邓云随后引兵杀进,径直突杀,手中亢龙棍舞动间,震响如同龙啸,卷起片片棍影,真乃万夫莫敌之勇,一路飞进,所向披靡。辽军愈乱,不一时各处都似有宋兵赶杀过来。萧干见状,又惊又怒,却也不敢教营内兵马皆出接应,急喝撤军。同时又令千余弓弩手速到山下土垒守备,但见山上宋兵杀落,立即放箭截杀。 却说杨再兴为首当冲,强硬杀开一条血路,赫然逼近营地。就在此时,随着一声厉喝,营内各处猝然响起阵阵弓弦暴响,杨再兴面色一变,急忙提枪抵挡,刹时冲势一顿。其背后辽兵看得眼切,纷纷来杀。所幸邓云赶来即时,杀乱辽兵。杨再兴挡过乱箭,豹眼圆瞪,刹地看到营内某处人丛内,诸将围着护住一人,想定是那辽军紧要人物,连忙抖数精神,怒喝一声,飞马就冲。 邓云看得杨再兴单枪匹马,竟敢突入辽军腹地,不禁面色剧变,恐其有个万一,连忙策马赶上。 与此同时,在平阳山上,蓦然响起一阵阵喊杀声响,与山下厮杀声一同呼应,一时间惊天动地,震荡苍宇。在山下各处土垒埋伏的辽兵弓弩手连忙各做准备,搭弓上箭。陡然间,一阵马鸣蹄响,马上人影纷纷。那些辽兵弓弩手纷纷点火拽弓,乱箭飞起,如同下了一场滂沱火雨。一员辽将冷笑不已,急望过去,正见一群战马约有数百匹,被火箭射得惊慌嘶鸣,乱冲乱撞,许多碰到深沟里,纷纷摔倒、翻滚。 “全军突击!!!”那辽将看得眼切,心头大喜,急命突杀,一部辽军刀斧手等候久矣,听令立马一拥而上,扑杀过去。哪知杀到近处一看,那条条深沟内,竟就只见战马,不见半个宋兵人影。 “哈哈哈哈~~!!无知鼠辈,你等中计矣!!”蓦然,一阵喝响震起,突兀之际猝然杀出一部宋兵,那些辽兵刀斧手都是始料不及,回过神来,宋兵已然杀到,顿时被杀个措手不及。只见为首一将,手提巨锤,舞得嗡嗡作响,凡是击中,必发巨鸣,如同魔魇一般,恶势骇人。又见宋军内,左边一人飞枪跃起,连拨乱点,枪枪必中一人,中之必是毙命,威风堂堂,如天将神兵。再看,右边那处,一人拧刀快砍,寒光片片,血液飞溅,一往无后,只顾前突,如若修罗俯身。就这三人,已瞬间把那些辽兵刀斧手杀开一个破口,后面宋兵大举压上,过沟飞跃,如同虎狼扑杀而去,刹时把那些辽兵刀斧手杀得溃散。 转眼间,只见那提枪宋将,如同龙腾起伏,连番跃起,轻功身法,妙不可言,刹时杀到一土垒之上,一辽将吓得肝胆皆碎,仓促逃出,那宋军大吼一声,宛如雷震,枪如虹光,刹地刺中其后脑勺。眼见这骁勇英雄,正是徐庆也。 原来徐庆正于山上歇息,心中烦闷,久久难以入眠,忽听闻山下喊杀声起,心中大喜,以为援军趁夜来救,急教人去探,同时又教诸将整顿兵马,只要时机一到便杀落山下。期间,徐庆又想山下尽是深沟土垒,马匹已无大用,却也从中思出一计,教把战马都集中起来,待会下山时,先把战马放了,骗过辽人,然后再迅疾杀出,杀他个措手不及。众人听说无不称妙。不一时,斥候回报,言山下杀得正是激烈,四面八方皆有喊杀声响,不知来了多少援兵!徐庆闻言,心头一震,速教诸军依计行事。此下见这宋兵大举突进,气势如虹,果然是颇得奇效。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三十九章 龙蛮子智退辽军(下) ?更新时间:2杨再兴扯声咆哮,驰马奔突。萧干见其如此凶猛,吓得面色剧变,疾呼截住。刹时,数将齐声领命,各引兵马来截。杨再兴毫无惧色,霍地杀入人丛之内,手中长枪挥舞如电,左挑右刺,先破一队人马。恍然间,又有两队辽兵杀到,邓云倏然引兵赶上。只见邓杨两人,并马在前,棍枪舞动,但凡出招,无一不快,无一不猛,皆如悍神降世。萧干见这两人比起先前见过三人还要骁勇善战,皆有万夫莫敌之勇,早就吓得六神无主。蓦然间,人滚翻乱处,邓、杨合并杀破而出,直望萧干那里杀去。 “辽贼纳命来~~!!!”此时此刻邓云也杀出了血性,竟比那杨再兴还有凶横几分,气势骇人,纵马急突。萧干惊呼一声,想要逃时,邓云早已杀近过来,连棍打翻两将。杨再兴迅疾赶到,飞枪挑翻一将。一左一右,突进人丛乱处,犹如恶龙猛豹,齐声喝叫,竟就把萧干吓得跌落马下。 与此同时,营内辽兵蜂拥来救,人丛之内,那些辽将各个嘶声咒骂,各式兵器对着邓、杨二人狂砸过去。邓云撩起亢龙棍赫然施出翻云龙腾十八棍法,棍影成片挥舞,把那些兵器尽数荡开。杨再兴已挑起团团枪花,趁机连把几将刺落马下。只不过这时,那萧干却趁乱,翻滚出人丛之外,后面一队辽兵赶到,急忙拥护萧干逃去。 “鼠辈,休想要逃!!”杨再兴便是发觉,厉声一喝。四周辽将连忙拼死来杀。邓云急舞亢龙棍,奋力逼退,正是混杀之时。忽然山脚下,一片厮杀震响。 “二弟!!!”邓云面色一变,心头刹地揪紧,急喝一声,转马望山脚就赶。杨再兴亦急切徐庆等人状况,急勒马赶去,其余兵士纷纷赶上。那些辽将见状,却都心怯不敢追击。 话说,徐庆引兵拼死搏杀,一路突前,势如破竹,正见前方一队骑兵,借着火光,先是看到地竟就是自家大哥在营地里策马飞突,神情急切无比,只觉浑身热血腾起,心中感动至极,疾呼叫道:“大哥!!!我在此处!!!” “二弟,二弟!!!”邓云听得呼喊,急忙看去,这时蓦地一根冷箭斜刺里刺来。徐庆顿时暴瞪双眼,话未说出,见邓云背后一道飞影晃过,‘啪’的一声,冷箭即破,定眼看去,正是杨再兴也。 “哈哈哈哈~~!!我就有预料,是大哥的兵马!!”此时,霍锐也看到了邓云,不禁大目泛光,激动无比。在后方率兵的吉青,也顾不得指挥兵士,急忙拍马赶前,见得那熟悉身影,心中激动,如有千言万语,却都化做了一声。 “大哥!!” “好好好!!!兄弟都在,兄弟都在!!杨豹子快快随我过去!!”邓云见得兄弟三人安然无事,亦是有止不住的激动,连忙纵马赶去。杨再兴咧嘴笑起,暗付自己果然没看错人,遂策马紧随赶去。 须臾,邓云赶到,与兄弟相见,话还没说开。各处辽兵纷纷杀来。邓云面色一寒,冷声喝道:“先把这些辽人杀退,我等兄弟再好好一聚!!” 邓云说罢,徐庆等兄弟无不应声大喝,士气大震。此时,敢死队一众兵士也突入杀来,邓云与徐庆各领一部兵马,各往厮杀。此下宋兵各部人马都是士气如虹,锐锋正劲,反而辽兵势败如潮,慌乱无措。 不一时,各处忽传起撤军号令,鸣金号响随即响起,辽兵早无战意,纷纷丢盔弃甲,只顾逃命。邓云等将,引兵混杀,直到天明,战事方才结束。这时,辽兵皆退,剩下残兵多数战死,被擒数百,夺得马匹、兵器不计其数。 邓云想辽军刚是大败一阵,元气大伤,而且就算要调兵遣将,重整兵马,恐也需要一日时间,便下令抢占营地,教各军先是歇息安整。 在营地主帐里,经过收拾一番后,邓云等一众将士纷纷入席。邓云高居首座,左席分别是杨再兴、徐庆、吉青、霍锐、赵云,右席分别是吴波、叶凌风、李强、韩宇。这一大帐里,可谓是人才济济,各个都是英雄豪杰。 “诶,未想到潘将军已然逝去。听二弟你这一说,潘将军亦是位体恤下士,骁勇义气的豪杰!”邓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帐内众人听说潘伯临死之事,皆都生出敬色。毕竟一位愿做诱饵,为麾下谋得生路的将军,在如今乱世绝对是寥寥无几。 “不知如今居庸关状况若何?”徐庆眼中神色一凝,却是一直忧心童贯那里的动静,邓云一沉面色,正欲说话。杨再兴忽然咳嗽两声,瞟了对面的吴波一眼。吴波眼疾,也是发觉,不觉面色一黯,便欲离开。徐庆眉头一皱,正欲说话。 “杨大哥不必多虑。在这帐里,都是忠义之士,自家兄弟。” 邓云却是先咧嘴笑起,淡然说道。杨再兴神色一紧,但怕邓云太易轻信他人吃了大亏。这时,旁边的徐庆起身便道:“那日我军遭辽人袭击,我与兄弟们被那徐天一抛弃,若非吴大哥拼死来救,或者早命丧黄泉。自那事起,吴大哥更是决心与徐天一恩断义绝,但有机会,更会大义灭亲,以正公道!!” “竟有此事,徐天一这猾贼实在该死!!”邓云双眸猛地射出两道凶光,然后速又一转眼色,拱手向吴波说道:“吴大哥义气,弟我早看出你与那些奸佞猾贼并不是一路人!!” 吴波心头一紧,连忙恭答道:“邓将军若不嫌弃,我愿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邓云闻言,眼神晃过几分异色,不过却是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叹道:“如今军中局势不稳,不宜随意调拨。不过吴大哥可先屈居我麾下,待有时机,我自会与上级细议此事。” 吴波听了,不禁心里大喜,忙是谢过。而那杨再兴听说徐庆适才一番话,却也不再刁难,听邓云吩咐毕,便向徐庆问道:“那日到底何事,我听闻这潘伯亦非泛泛之辈,岂会一夜之间,五万大军尽被辽人所败!?” 徐庆一听,长叹了一口气,遂把当日之事,一一细说。其中吉青、霍锐也补充不少。吴波亦说了一些。众人听罢,都是脸色连变不止。 “这辽人宰相萧干正是看透潘将军心高气傲,故意以弱示之,待其无备,再发以雷霆一击,倾势而出,可叹二弟你屡屡相劝,却因身微言轻,不起作用。此役败得真冤,可怜如此多无辜性命!!”邓云眉头皱紧,摇首叹道。帐里诸将闻言,亦不由纷纷露出悲切之色。这时,霍锐忽然囔囔叫道:“如若那五万大军由大哥统领,必能如昨夜那般把辽贼杀个片甲不留,怎奈那童老贼有眼无珠,非但未对大哥加以重用,反而调离后线,实在可恨至极!!” “霍小牛说得极是!大哥乃天纵奇才,入伍虽短,却屡立奇功,未曾一败!!纵是按这功绩来算,军中恐怕除了韩大哥外,也无人再能比肩!!”霍锐话音刚落,吉青便疾声接道。 “事到如今,多说亦是无用。你等俩人却不曾想古往今来,也不知有多少英雄俊才因出身寒门,受尽冷落。诸如韩信如此人杰,亦曾受过胯下之辱。”邓云面容平淡,双眼如炬,众人听之无不钦佩。 徐庆神色一凝,遂又问道:“对了。不知大哥昨夜如何布置?我分明听得四周都是杀声,还以为有大部兵马来救。” 邓云闻言,遂疾言厉色,把他昨夜计策一说。原来邓云先教叶凌风等人领兵先去,却是赶往附近一带隐蔽。而他则等夜里三更时,发兵袭击。其中他见平阳山下辽军防备森严,尤为精密,看出统军之将必是深通兵法之人,或是早就分布暗哨,发觉他的兵马,埋伏预备。于是他便将计就计,先往一探,再仓促撤退。辽军来追时,喊杀声一起,早前却教叶凌风等人但有听得杀声大震,便教麾下兵士只顾喊杀,虚张声势。辽军以为有大部兵马杀到,必定慌乱,赵云等将即趁机引伏兵厮杀,必可大胜! 邓云把计徐徐道出,众人无不惊叹连连,惊为天人。邓云笑容可掬,遂又接话道:“不过我见山下尽是深沟土垒,你等一时也难以突破,本欲杀退辽人,再上山去与你等会合。却是太小觑了你等,就不知是如何行事?” 邓云话音刚落,霍锐便哈哈笑起,迫不及待地将徐庆之计说出。邓云听罢,不禁眼晃精光,笑道:“二弟谋略之高,我不如也!!” “大哥谬赞,若非大哥妙计,弟恐仍困在那平阳山上,岂敢与大哥相比!”徐庆谦虚拱拜,邓云一摆手,道:“哎!二弟不可妄自菲薄,可知如今军中弟兄暗里都称你作‘天保义’!可见弟兄们是何等的敬重你!!” “天保义?”徐庆呐呐一声。邓云随即把这称号由来告知。说罢。徐庆却无丝毫得瑟之色,一笑置之,遂又告说从辽人那里听说吉青、霍锐两人的称号。 “哦?闪电箭!混世魔王!哈哈,未想到我与龙蛮子就去了半月时日,你等兄弟三人却都声名大噪!”杨再兴发出一阵豪爽笑声,众人谈得正欢。这时,邓云忽地面色一紧,众人似乎都有察觉,不禁纷纷闭上了嘴,脸上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四十章 扭曲仇敌 ?更新时间:2013-12-17 邓云环视众人,刀般的眼眸微微眯起,沉声而道:“两日前,童太尉不知从何处得知刘都统已知他的野心,欲将其谋杀。所幸我与韩大哥那时正好赶到关内,反将童太尉擒住,如今关内军心不稳,加上潘将军又是惨败于辽人之手,局势不容乐观!” 霍锐脸色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连忙急急问道:“大哥!你为何不将老贼杀了,一了百了!?” “老贼暂不可杀,关内大军有极多他的爪牙,若他一死,这些将领都将成了乱臣贼子,势必造乱。反之老贼一日未死,这些将领想老贼权倾朝野,以为刘都统还有大哥他们不敢轻易动手,待朝廷来召,凭陛下对老贼的宠信,老贼自能说曲为直,乱道事非!因此便会静观形势,按兵不动。”徐庆疾言厉色,句句都是道理。邓云听了,连连颔首,应道:“二弟说得透切。不过眼下之急乃稳定军心,对此我与刘都统、韩大哥已有对策。你等亦不必多!!” 邓云话还未完,猝然间营外传来阵阵震天杀响,不知来了多少兵马。 “辽人竟来得如此之快!?”邓云面色剧变,猛地一起身子。诸将亦是各个脸生惊色,纷纷而立。这时,有一员兵士急忙入帐,报说营外东北方向,正有上万余辽兵扑杀而来! 邓云闻言色变,也顾不得多想,急令诸将立即整备各自兵马。吩咐毕,邓云急忙出帐,赶去一望,果见东北角处一大部辽军冲杀过来,杀声震天,如有骑虎之势,甚是骇人! “辽人兵马为何来得如此之快!?莫非早有安排!?听二弟适才所言,那萧干也在昨夜的辽军之中,应就是那时被诸将拥护的银甲将!这萧干屡屡大挫我宋军,死在他谋略之下的,起码有数万余人,此人智略高超,非泛泛之辈。或就是他昨夜探得我兵马来时,暗作的布置!!可惜,昨夜未能与杨豹子一同将他擒杀!!” 邓云脑念电转,刀目精光霍霍,又看了辽军队形一阵,见得队形整齐,暗暗吃惊。眼见辽军越冲越近,就在五百步外,邓云似乎已感觉到那如狂风暴雨般袭来的杀气。 就在此时,杨再兴从后速赶而来,疾声便道:“龙蛮子!恶豹骑和二百精骑已整军完毕!而那二百精骑皆依你吩咐那般,精通骑射!!” 邓云闻言,神色一震,抖数精神,转身就走。两个兵士牵马过来,邓、杨两人即纷纷上马,并马飞去。须臾,邓、杨两人遂引三百骑兵而出,风驰电掣般迎向那近万人的辽军。 且说,昨夜萧干败退而逃,却无赶回燕京,就在数里之外,收整残兵。原来萧干听说有宋军援军赶到,数量却是不多,想是先锋部队来探,来援大部或是这几日才到,于是便立即命人传报回燕京,速整七千万精兵,暗里侯备,等宋军大部兵马一到,猝而杀出,将之截断,他到时再引一部兵马赶去接应,必可将其大败! 萧干计策是好,却万万无料到邓云那部兵马就是来救平阳山的所有援军。而后来邓云引兵来袭,萧干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听到那四面八方传起的喊杀声以为宋军大部杀到,心里混乱,慌促无比。他乃一军之首,其乱则军乱,最终狼狈而败。 之后,萧干向残兵一问,听说宋军只有六千余兵马,占了平阳山下的营地,其中不少人逃散时又看见平阳山附近一带各处,都有宋兵的队伍,只是人数极少,都是三五成群。萧干一听,便知中计,顿时气得面红耳赤,喝骂不止。又想这时辰,那七千大军应该将到,想这些可恨的宋人并无准备,兼之昨夜混杀,皆都筋疲力尽,不如就立刻与之会合,整顿大军,然后倾势杀去,必能得胜! 却说,邓、杨两人引三百精骑出阵,立即摆开阵势。萧干率辽兵杀来,见得前方宋军尽是骑兵,而且数量不多,却也无虑,立即喝令前军只管扑杀!萧干令声一起,前军辽兵刹时飞突而进,速度极快。邓云把眼一瞪,厉声就喝,号令一起,两翼骑兵纷纷拽弓拉弦,霎时间弦如霹雳连响,震荡不止,飞箭飙射,前头辽兵顿时遭到迎头痛击,死伤近百人。不过辽军人多势众,那些辽将反而更是气恼,扯声厉喝,催军速进。那两翼骑兵,只顾拽弓发射,暴射不止,辽人却都前仆后继,彪悍无畏。邓云看得这情势,不禁面色暗变,急喝撤去,邓云令声一落,那三百精骑立即纷纷调转马头而去,两翼骑兵却也不望发箭阻挡,一时间还是压住了辽军的冲势。 在后军的萧干看得眼切,暗付这些宋骑竟有这般了得本领,心惊不已,便欲速除,急通令中军一将,率骑兵追上掩杀。不一时,辽军冲势渐缓,一部千余人的骑兵倏然突出,嘶声喊杀。邓云急命射箭,乱箭如同道道飞驰闪电,扑飞乱打,那千余骑兵刹地乱起。 “杨大哥!!我军兵士多数疲惫不堪,反之这部辽军大多都是新力军,若是强硬拼杀,恐将全军覆没!!如今之计,唯有兵行险着,把那萧干擒住,逼得辽人投鼠忌器!!”邓云疾声厉喝,杨再兴听了毫无惧色,反而精神大震,豹眼凝光,喝声应好。邓云遂教杨再兴率恶豹骑先攻,他则整军随后杀来。杨再兴迅疾下令,勒马先绕,恶豹骑纷纷跟随。这时,那些辽骑正乱,忽见一队宋骑转回来杀,顿时纷纷变色,电光火石之间,回过神来,那队宋骑已然杀近。 “宵小鼠辈,焉敢放肆耶!?”杨再兴扯声暴喝,手中长枪骤起舞动,杨家*枪法可谓是精妙绝伦,兼之杨再兴得高人指点,如今枪法更快更猛更准,而且更为恐怖的是,无一丝毫多余,每招所出,必将杀人伤人!!霎时间,杨再兴赫然杀出一个破口,那恶豹骑飞突猛冲,如若虎狼。那队辽骑眼见溃散,邓云随即引兵杀到,那二百精骑都换了长枪,随着一同冲突。邓云飞马急突,一手执亢龙棍,一手拧青龙宝剑,棍剑起舞,所向披靡,迅疾便杀到杨再兴那处,两人兵马突起。 “区区小辈,竟敢视我大辽雄军如土鸡瓦犬耶!?猖狂至极!!莫非以为都是关武圣投世么!?”萧干看得眼切,气得火冒三丈,怒发冲冠。 “不过都是些蛮匪贼寇,有何惧哉!?” “萧宰相勿虑,末将愿往死战!!” 这时,两将齐声厉喝,皆欲出战。萧干定眼望之,见这两将皆是面带怨恨,咬牙切齿,竟是前不久来投的徐天一和袁杰。 “这两人武艺不俗,特别是那徐天一确是有几分本领,不如就让这些宋人自相残杀!!”萧干眼露精光,心中暗付毕,急令两人率兵出战。徐、袁二人领命,急各引队伍冲起,急望前线厮杀处飞杀而来。萧干见这两人引兵杀去,速又与身边两员魁梧大汉投去眼色。那两人领悟,即飞马急赶。 却说邓、杨二人,再显其悍世万夫莫敌之勇,引兵正是突破猛进。与此同时,营地内的大部兵马皆整顿完毕,吉、霍二人见自家大哥深入敌军腹地,如此冒险,恐是有失,都是心如火焚,急劝徐庆出兵救援! “不可!适才大哥明言,军里弟兄一夜久战皆都力竭,万不可贸然而进,整顿毕皆都要据守营中,一边防备,一边歇息。但等辽军杀到时,方可奋力拼死!”徐庆双眼瞪起,眼里一片赤红。吉、霍听得揪心不已,正欲再劝时。徐庆忽地话锋一转,疾言厉色道:“不过大哥如此兵行险着,定是想要擒住那萧干,逼得辽人投鼠忌器!!如此,可速整一队精兵悍将,前去接应,若能事成,必可力挽狂澜!!” 徐庆话音一落,吉霍两人即便请命。吴波、赵云、叶凌风等将亦纷纷应和。徐庆面容紧绷,浑身肉紧,却是恨不得立即杀出去接应,只不过邓云有令,命他镇守营地,他自知责任重大,只好死死压住心中的急躁。 须臾,徐庆口如连珠喷射,迅速点令,命吉、霍、吴、赵四将各引二十骑兵,速望接应。四将领命,立即各引队伍,纵马狂奔,向辽军大阵冲杀而去。至于徐庆则与剩余诸将,各发号令,速做防备之事。 说时迟那时快,邓、杨两人突到中军乱处,无数辽兵纷纷杀来,两人部署拼死抵住,两人便只顾向前突进,一路下来合并杀了足有七、八个辽将,杀得辽人那些领军将士,但见这两人杀来,立即吓得面色剧变,慌促逃命。 “龙蛮子,还我爹爹命来!!!”就在此时,一声竭斯底里地怒吼骤起。邓云急眼望去,先看得一道飞影,疾风刹地扑来。邓云面色一紧,把马一勒,速伏身一避,又听破空震响,心中一震,拧剑就挡。‘嘭’的一声轰鸣,邓云余光看去,竟是一张狰狞、丑陋的面容,正是那袁杰! 此下袁杰亦把马勒住,嘶声怒吼叫骂,手中长枪暴突猛刺,施的尽是拼死之招。袁杰天赋极高,只是不肯下苦功,兼之后来被仇恨蒙蔽,武艺更是再难有进展。不过就算如此,其亦绝非等闲之辈,何况如今只欲邓云拼个粉身碎骨! “小贼!!你竟敢投了辽人!!”邓云刀目暴瞪,先前其实心里对他还是有些愧疚,故而屡屡救了他几番,后来他听说袁杰被辽人所擒,以为他性命难保,当时心中也不免为他感到惋惜。 “蛮匪!!!我恨不得喝你血,啖你肉!!只要能报仇雪恨,莫说投这辽人,纵是阿鼻地狱又有何惧!!”袁杰面容扭曲得极为可怕,手中长枪只顾乱刺,丝毫未有一丝防备。 “愚不可及!!”邓云大怒,刀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身体忽地一让,就在袁杰长枪刺过瞬间,邓云提剑立即就砍。剑光如虹,依旧削铁如泥,袁杰长枪顿时被削断两半。邓云大喝一声,如若龙啸,舞起亢龙棍就欲打去。 咻~~!!!蓦然,一道刺耳震响赫然而起。邓云猛地瞪大双眼,不可置信而又忿怒,看着一根快箭骤地从袁杰胸膛飞出,连忙拧棍打去,‘啪’的一声,箭破碎时,袁杰喷血而出,倒身翻落马下。 这说是慢,只不过却发生在刹那之间。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杨再兴却也被徐天一杀住。两人挥枪对舞,杀得甚是激烈。杨再兴见徐天一倒戈叛变,破口大骂。徐天一面容冷酷,早没了昔日常挂笑容,只顾与杨再兴厮杀。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徐天一望杨再兴面门骤刺一枪。杨再兴倾开一避,即发反击,拈枪挑起连道枪花,逼得徐天一是险象环生。就在此时,忽有一员魁梧大将,斜刺里杀了过来。杨再兴心头一紧,虚枪一晃,勒马就逃。徐天一却是没去急追。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四十一章 龙蛮啸天 ?更新时间:2013-12-18 那魁梧大将倏然杀至,厉声大骂,追着杨再兴。 “纳命来罢~~!!”杨再兴听那声势,算着那魁梧大将将到,陡然一声喝起,转身急起枪势。 突兀之际,宛如闪雷暴射,虹光骤起,那一枪快得惊人,威势骇人,根本来不及去细看,只见那飞影猝然穿透了那魁梧大将的右肩。原来这魁梧大军亦是了得,在千钧一发之际,及时避过了要害。杨再兴面色凶戾,把枪一挑,血液飞起,转枪就扫。那魁梧大将刚是痛呼叫起,还未回过神来,便被杨再兴一枪扫中头盔,打翻落马。 在后的徐天一看得惊心动魄,想起杨再兴适才那回马枪的惊艳,简直难以形容,只知若是换了自己,恐怕此时就算能保住性命,也要落个惨败! 这边杨再兴依旧骁勇如斯,却看邓云那处,只见他雷霆震怒,纵马只顾狂奔,望一队人丛里奔杀而去。那队人丛中,亦有员魁梧壮汉,手执一柄三石大弓,适才正是他连发冷箭,最后更是把其军麾下的袁杰射杀。 “阴险小人,你该死!!!”邓云怒不可及,扯声暴喝。那员辽将见状,却也不和邓云正面交战,速令四周兵士扑上围杀。就在此时,吉、霍、赵、吴四将各引一队骑兵,分四路杀近辽人乱军,这四将都是英雄了得,此下已然杀到中军。吉、霍两人都往邓云赶来,赵、吴两人则望杨再兴处赶去。 说时迟那时快,吉、霍两人飞马赶来,吉青执弓快射,例无虚发。霍锐舞锤突击,时不时又会掩护吉青。来杀辽兵无不心畏,邓云趁势猛突,倏然杀入那辽将人丛之内,硬是撕破一个破口,如同排山倒海之势,策马杀到那辽将身前,那辽将早就吓得六神无主,兵器还来不及提起,便被邓云一剑刺入胸膛,惨叫毕,随着邓云把剑拨出,翻身落马,眼看死绝。 “杀~~~!!!!”邓云暴喝一声,吉、霍两将皆扯声应和,兄弟三人,就于左路狂突杀进,势如破竹,简直宛如一队不可力敌,由天兵神将组成之军! 又见右路那里,徐天一见得吴波、赵云二将引兵杀来,哪敢恋战,转马就逃。杨再兴即盛势追击,辽兵皆慑,抵挡不及。 眼看这两队悍军一左一右,俨然两柄长枪利刃,大有直捣黄龙之势霍然突进。萧干面色剧变,却不愿就此撤去,面怒狰狞,急呼令身边刀枪手立即各做防备,摆开阵势,组成防线,至于弓弩手皆撤后备战。 突兀之际,邓云率领吉、霍二将引兵先从左路杀出,邓云为首当初,吉、霍两人,一人提刀,一人手舞大锤,紧随跟着,其余兵士皆在背后突进。说时迟那时快,早有一将,引一队刀枪军扑来,为首大将手提一柄大斧,邓云倏然迎住,亢龙棍、青龙宝剑两柄绝世神兵交错横飞,不三合,那将便被邓云一棍打破头颅,吉、霍二将杀上,须臾间便杀散众军,冲开一条路。正走间,前面又一枝军马拦住路,各个齐声大骂。当先一员大将,兵甲鲜明,虎背熊腰,嘶声喊杀。邓云已杀红了眼,更不答话,跃马迎去,约十数合,只见那将大刀被邓云一棍打开,青龙宝剑骤地刺出,青光耀眼,即将其刺个透心凉,剑一拔血液四溅,须臾剑刃却不再见血色,果是一柄绝世神兵。 再见邓云夺路而走,左右皆有两将斜刺里杀出。霍锐大喝一声,挥锤抵住左边那人,吉青飞马突前,便是截住右边那人。约是拼杀十数合,两员辽将皆被击毙。吉、霍急望过去,邓云早又突入一处人丛。 另一边,杨再兴一路拼杀,凶狠绝伦,兼之又有吴波、赵云两将掩护,只顾突进,杀破条条防线。 被破辽兵纷纷杀上,前方辽兵亦急来堵住。杨再兴毫无惧色,反而愈战愈勇。这时,前面又有二将,扯声咆哮,使两般军器,截住去路,后面赶的又有二将,皆是辽军悍将。 “兄弟替我应付后面二将,前头两个,我一人便可!!”杨再兴往后一看,聚声喝起。吴波、赵云皆应一声,故意放缓马速,等后头二将杀来。先看吴波,忽地低身一避,避过那将砍来大刀,随即霍地起身,刀光一起,快得无影,那将刹地被拦腰砍成两半,尤为恐怖。另一边,赵云拖着长矛,待背后辽将杀来,长矛一提,倏然抖出团团枪花,须臾间,枪影一横,击中其头盔,那辽将惨叫一声,坠倒落马。 前头之处,又见杨再兴以一敌二,反占主攻。马一勒时,前蹄高跃,杨再兴舞枪如神,直把那两员辽将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就不过十数回合,一将先被杀倒,迅即三合之后,剩下一将也被杨再兴一枪刺中咽喉,当场死绝。 却说杨、吴、赵三将凶猛骁勇,震慑辽人,再见左路那里,邓云血性涌起,热血沸腾,越冲越快,愈战愈是神勇,吉、霍二将竟是渐渐追赶不上,见得前面乱处,邓云一人力战四将,辽军一齐拥至。邓云那里,青虹光芒闪烁,见他舞着青龙宝剑乱砍,手起处,衣甲平过,血如涌泉,杀死击伤不知多少人,浑身铠甲战袍,或破或裂,血迹斑斑,俨然如似从血地深渊里的魔魇。吉、霍二将看得无不激愤,仿佛似有使不尽的力劲,各舞兵器,策马突上。霎时间,邓云这队悍军霍然杀退辽人一众军将,直透重围。 却说萧干满脸怒色,此时已然变得铁青带畏,眼看邓云、杨再兴两队兵马,所到之处,威不可当,又见徐天一还有几将畏战退缩,急瞪眼喝令:“速速前进,敢有畏战退缩者皆斩!!” 萧干此令一落,徐天一暗里叫苦连连,却也不敢违令,唯有硬着头皮上前赶去,正遇邓云杀来,那几个辽将皆俱,故意放缓。徐天一气愤不已,却听邓云纵声喝道:“狗贼~~!!还我那些枉死弟兄命来!!!” 邓云怒声咆哮,如若龙啸之音,徐天一听了,心头一揪,不觉打了个寒战。原来邓云对徐天一陷害之事,一直谨记在心,不过为了大局着想,不得不死压怒火。此下,徐天一倒戈叛敌,可谓是罪该万死,岂会再忍!! 电光火石之间,邓云带着滔天杀气而来,徐天一慌促迎住,长枪刚提,便被邓云一棍打开,青龙宝剑刹地飞砍过来。徐天一急忙躲开,剑光紧随杀去,连是飞挑不停。徐天一适才见过邓云厮杀,知这神剑厉害,哪敢怠慢,连忙挪身躲避,被杀得险象环生,疾呼后面辽将过来掠战。哪知那几个辽将根本无意去救,其中一员辽将更在快速嘀咕什么,很快那几个辽将纷纷拽弓拉弦。这时,邓云已与徐天一杀了数十回合。 陡然间,背后赶来的吉、霍二将忽地惊呼叫起。邓云杀得正紧,又见徐天一忽地身子前倾,立即见得面前数根快箭射来,却也不惧,大喝一声,舞剑飞挑。徐天一暗里眼发幽光,猝然发作,此时邓云却是正好击破最后一根冷箭。电光火石之间,眼见徐天一挺枪骤刺,邓云挪身避开,右边腋窝之下被刺出一片血光。 “贼杀才!!如今天下何处容你!!!?”邓云瞪眼暴喝,声势极为骇人,徐天一心头陡颤,一时间竟走了神。邓云转手一剑就起,砍飞徐天一的头盔,徐天一惊呼惨叫,披头散发倒翻落马。邓云飞马跟去,提手一棍打去,那棍势之劲如有破山碎岩之威,竟把徐天一整个人打飞丈余。四周观战辽兵军将无不胆怯,吉、霍两将赶来。另一边,杨再兴那队兵马亦突杀快到。 “宋人何来如此多悍勇虎将!?群虎扑食如何挡之!!?”萧干看得心头发凉,咬牙切齿,心里恨极。这时,数员辽将赶来,皆劝萧干先撤躲避,以防万一。萧干犹豫不绝,心里却是想着这些宋人都杀红了眼,何不如以自身为饵,等他等快要杀到时,一声令下,乱箭齐飞,必可擒之! 须臾,萧干心头一定,却是决定要与邓云这些狂徒搏上一回,速发号令。与此同时,邓云见得后军阵内不远的萧干,见其不见慌态,心头不由一揪。说时迟那时快,杨再兴已率军冲突杀起。邓云神色一变,急就把马一勒,口喝一声。辽兵奋勇围来,吉、霍二将连忙杀上抵住。 邓云那队兵马先是混杀起来。陡然,连阵弓弦暴响骤起。只见后方各处乱箭飞射,杨再兴面色大变,连忙舞枪抵挡,吴波、赵云亦急舞兵器,可其余军士大多却无这般灵敏身手,纷纷被射落马下。杨再兴坐下战马被连根箭矢射中,惊呼一声,滚翻马下。 “三弟、四弟!!护我突进!!!”就在此时,邓云一声怒吼,刹时把正是满脸惊色的吉、霍二将惊醒。两人闻令,立即抖数精神,奋勇突前。邓云策马赶在两人身后,却暗中早换了一张铁胎宝弓。 那些辽兵眼见吉、霍两人杀来,却是纷纷躲避。霎时间,两人突破出一个破口,顿时连声弓弦暴响又起。吉、霍二将早有准备,急拧兵器招打。邓云亦挥弓抵挡。眼见险象连连,一波乱箭渐止。就在此时,邓云忽地纵马冲出,猛拽铁胎弓,对着足有数十丈开外的萧干瞄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四十二章 惊天一箭 ?更新时间:2013-12-18 “哈哈哈!!这乱军之中,数十丈外,你还想射中?狂妄至极!!”萧干眼疾,嗤声大笑。。突兀之际,宛如连道霹雳骤响,如打在人的心头,仿佛掀起了一阵阵狂风。一众军将、兵士都看不清邓云射了几箭,萧干急睁眼看时,数道飞影射来,方知邓云箭艺如此了得。所幸他身旁一将亦是了得,急拧刀挡住一根箭矢。另外一将亦拧枪刺破一根。萧干急忙躲避,又是避过一根,只不过就在他心头一松之时,‘咻’的一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腹部剧痛无比,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与伦比地力劲冲飞而去。 “萧宰相~~!!!”一众辽将不禁吓得面色剧变,急往看望。辽兵大乱。这时,杨再兴却是趁机夺了一匹战马,与吴波、赵云继续突杀。邓云引率队杀前。一众辽将拼死抵挡,辽兵纷纷涌来。 “杨大哥,萧干猾贼生死不明,辽人已乱,不必恋战,速速撤去!!” 邓云喝毕,于是两队兵马皆绕过人多集中处,杀透大阵,眼见这些人无不是血染征袍,血气冲天。 却说萧干被邓云射中,众将急来看望,所幸未中要害,只是射中腹部,不过流血不止,可见箭矢射得极深,萧干惨叫不绝。众将见状,无不心头大急,急令撤军。 就在此时,右边山林间忽地响起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响。辽人望去,竟都是宋军的旗帜,以为宋军大部援兵杀至,吓得肝胆碎裂,连忙逃窜。而统领大军的萧干此时又被邓云那惊天连珠箭射伤,各辽将心里急切慌乱,如此一来,辽军却是不攻自破,互相推拥,只顾逃窜撤去,因此践踏而死者更是不计其数。 在营地里的徐庆听得这般声势,又见辽军混乱不堪,心头大喜,急命全军出战,大举掩杀,其部虽都疲惫,但适才见得邓云等将如此骁勇,本就大受鼓舞,憋了一口血气,如今辽人皆无战意,混乱慌促,却连这疲兵都能将之杀个毫无还手之力。。掩杀间,那部宋兵汹涌杀到,合并涌上,辽兵大败溃散,只有数千兵士逃去,剩下的大多战死,少数被擒。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候。邓云洗漱了一番后,洗去了面上血色,却看到他一脸苍白,踉跄几步,只觉双眼一黑,几乎昏倒过去。徐庆等将无不吓得变色,连忙赶来看望。其中杨再兴、赵云等将都是面色极差。 “无碍。只是这几日实在太累。且让我歇息半刻。”邓云微微摆手,声音也是极为虚弱。众人听了,连忙将他扶入帐内。邓云坐在首座,背倚着,须臾便熟睡过去,鼾声如同鼓震。杨再兴见了,心头一松,却也一如既往的放纵,到旁边席子一卧,便是睡了过去。 徐庆见此,想那些随自家大哥从居庸关来的将士无不恶战连连,由其是杨再兴、赵云等将今日又是大杀一番,连忙教众人先去歇息,待邓云醒来,自会叫唤。众人亦是极为疲倦,纷纷而去。徐庆则与一身形伟岸魁梧的巨汉投了一个眼色。那巨汉竟就是韩世忠麾下猛将呼延通也。 呼延通满是敬色,把头一点,便随徐庆同出。到了帐外不远的一处荒地。 “今日若非呼延大哥及时赶到,想必不能得此大胜。”徐庆拱手作礼,话音刚落,呼延通便是瓮声瓮气地说道:“兄弟莫要如此,可教我不胜惭愧。若是我能早来一个时辰,邓将军他等也不必如此拼死作战,兵行险着,若有万一,我实在万死难辞其咎!!” 呼延通素来直来直去,脾性耿直。。徐庆心里敬佩,遂笑道:“大哥乃当世奇才,平日里为人仗义,忧国忧民,仁义无双,军中上下无人不敬。如此人物,自有诸神庇护。对了,我听大哥说此时关中军心不稳,大哥早前也料不会有援兵来救。呼延大哥岂会在这时赶来?” 呼延通闻言,粗犷大脸不禁神色一紧,呐呐道:“实不相瞒,就在昨夜,居庸关发生兵变,童贯老贼已毙命也!!” “什么,其他书友正在看:!!!?”徐庆一听,顿时心头揪紧,浑身肉颤,脑袋昏沉无比,近日也是疲惫极了,整张脸刹时惨白起来,过了好一阵都回不过神来。呼延通面色一急,疾呼叫道:“兄弟,可有大碍!?” 徐庆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回过神来,连忙一把抓住呼延通的手,神情激动地问道:“到底何事,速速道来!!” 呼延通面色一紧,遂把事情一一道来。原来,在邓云赶往平阳山救援的那夜,战败于燕京的残兵纷纷望居庸关赶回。当时关内诸将听闻远远有哭声,皆各往望之,见是自军残部,连忙打开关闸。待那些残军入关,只见那些残兵皆是兵甲不齐,都在诉说丧兄失弟,弃伴亡亲之苦,各各捶胸大哭,哭声盖天。刘延庆得知,速令整顿残军,遂做安抚。韩世忠则俱童贯麾下那些爪牙,听闻潘伯大败于燕京,会有所动静,速令人暗里监视。哪知,童贯那些爪牙近日见得刘延庆拉拢其一派的将士,已有戒心,如今又见潘伯军大败,七、八个统将暗里商议,便是要趁着刘延庆在安抚关内残军,趁机造反。 当时,关内关外皆是喊杀声大震,那些叛将反贼集合了近数万兵马,潘伯麾下残军听说刘延庆擒了童贯,竟都呼应。刘延庆一时无备,几乎被蜂拥而来的残兵围杀住。所幸韩世忠早前留了心,派了呼延通在其身旁担当护卫。呼延通奋勇作战,后来得到王刚领兵来救,刘延庆方得无患。另一边韩世忠速引一精兵镇压,硬是凭借其武勇,杀入乱军之内,所向披靡,混杀间连诛杀数将。宋兵无不知其威猛,那些叛军皆是心怯。须臾,刘延庆亦整兵作战,关中大半将士皆都呼应,刹时间,杀声震天,如有草木皆兵之势,叛军胆怯,纷纷退出关外。韩世忠不忍自相残杀,同袍之间,兵戈相对,欲加以劝说。那些叛军统将渐渐引兵在关外相聚,与关内兵马对峙,却都不愿投降。刘延庆大怒,仗着自军势大,那些叛军仓促组建,各自为营,群龙无首,欲下令全军突击。韩世忠劝住,直言此下局势不稳,所幸如今辽人都被平阳山上的潘伯吸引,未曾察觉此处乱势,否则疾发大军来讨,势必危矣。如今之计,当先稳军心,解决内乱。刘延庆闻言,也觉是理,遂压住怒火,却又听关下叛军喊说要他放了童贯,即撤回中原,否则宁死不退,拼个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刘延庆听了,雷霆震怒,想老贼权倾朝野,派系极多,又得当今陛下宠信,若让他回去中原搬弄事非,恐怕到那时他倒成了造反作乱的乱臣贼子!! 刘延庆自不愿意,慨然拒绝,关下叛军作势欲攻。刘延庆想这些人冥顽不灵,还想着童贯不死,尚有回天之力,也不留情,速令关内弓弩手发箭慑之。乱雨骤落,那些叛军将领却催军而动,以表决心。顿时死伤不少兵士。韩世忠看得眼切,想都是无辜牺牲,心里万分不忍,遂与刘延庆教计如此如此。刘延庆听计大喜,速令韩世忠依计行事,然后又令关下乱军撤开百丈,半个时辰后,自会带童贯出关,与他等交接。关下叛军几个统将商议一阵,其间还当众吵了起来。刘延庆见这些人果然各执己见,心也不齐,心里暗暗窃喜。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那些叛军也依令撤后。那些统将见时辰已到,齐声叫喝。陡然,关内擂鼓震荡,关闸打开处,只见两匹马一并而出,左边一将正是韩世忠也,右边却是一披头散发,破口大骂不绝,浑身被绑得严严实实的老人家则是童贯。童贯以言威胁,又说尽恶毒咒骂。韩世忠毫不变色,只管牵着童贯的马匹。那些叛军统将见得童贯如此受辱,各个都争着气忿大骂,以讨童贯欢心。韩世忠暗中冷笑,520到三十丈远,那些叛军统将皆令止步,教韩世忠把童贯放了。韩世忠面无表情,虎目冷酷,蓦然猛地一拍童贯坐下马匹,那马惊呼一声,猝然发作,狂冲飞起。那些叛军统将一见,皆是措手不及。韩世忠大喝一声,如若轰雷炸落,甩手射出一柄流星锤。就在此时,趷跶一声,童贯连人和马突兀摔倒,韩世忠飞出的流星锤一飞而过,最后却是击中一叛将的胸膛,那人惨叫一声摔落马下当场死绝。与此同时,童贯摔落在地,应无兵甲,兼之浑身被绑,被那马后蹄踹中,正中面门,凄厉惨叫,滚了几圈后,挣扎惨呼一阵,后来竟就一动不动,眼看死绝。 那些叛军统将见了,无不心惊肉跳,浑身肉紧,仿佛被断了后路,各个嘶声大喝,欲来厮杀。就在此时,关内蓦然杀声惊起,如同百丈巨浪,连涌骇起。无数兵马倏然杀出,刘延庆直喝降者不杀,诸军附和,声势如有排山倒海之威。有两员叛军统将心怯,急说要降保命,另一统将却是不愿,厉声呵斥,只说要为童贯复仇。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四十三章 平乱 ?更新时间:2013-12-18 韩世忠听得细切,忽地拍马跃起,手提一柄大戟直突而去,电光火石之间便是杀到,一戟正中那不愿投降的统将面门。其余两个见状,急说要降。这时,刘延庆的大军已然杀近,叛军其余将校见状,皆知势已极也,纷纷弃戈投降。韩世忠转马回报,刘延庆听说童贯最终被马踹死,冷笑连连,只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教诸将引以为戒。 随后,韩世忠便劝刘延庆发兵去救平阳山。刘延庆却以为如今刚平乱军,不宜大动兵马,又想若是救了那潘伯,岂不自找麻烦。后来经韩世忠几番劝说。刘延庆方才应诺,教韩世忠命呼延通领三千兵士去救。刘延庆只愿发三千兵马,摆明无心去救。但韩世忠却想救人要紧,速与呼延通吩咐。呼延通即便到关内点齐三千精兵,即刻出发。另一边,刘延庆还有诸将则在安抚兵马,速整三军,再谋战事。 且说呼延通把事说罢,不觉已是一炷香的时间。徐庆满脸唏嘘之色,默默叹道:“老贼终其一生为谋取人顶之上,阴谋诡计算尽,同袍兄弟弃之不惜,落尽骂名,天下人无所不恨。最终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哼,这等大奸贼祸国害民,不知多少忠良死在他的阴谋诡计之下,若是天下黎民百姓得知,只会拍掌称快,大肆庆祝!!”呼延通冷哼一声,眼内竟是厌恶之色。徐庆微微颔首,却又叹了一声,心中默默暗付道:“可滋生这等大奸祸物的源头,分明却是那昏君老儿呐!!” 或者徐庆本身性子就是如此,也或是他受了邓云这后世人的影响,却也敢想这大逆不道之事。 呼延通听了,不禁眉头一皱,忙问道:“兄弟所叹为何,莫非为了老贼之死可惜!?” “自然不是!老贼作恶多端,我家恩师更是他的死对头,昔年老贼屡屡陷害,使得我家恩师不得不辞退朝野,隐居山林,半辈子都是郁郁寡欢。我家恩师更曾说过,老贼一日不死,宋之忠良则永无出头之日!如此老贼终于受诛,想我恩师在天之灵也是欣慰,只恨弟我无能,未能手诛此贼!!”徐庆疾言厉色,说得义正言辞。呼延通听了大喜,哈哈大笑,一边拍着徐庆肩膀,一边笑道:“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兄弟莫要见怪!” 徐庆亦知呼延通为人,自不会记在心上,与他说了一阵后,便速去吩咐兵士加紧煮饭。且说,辽兵大败,营内辎重皆来不及带去,尽被宋军所得。 两个时辰后,邓云等人皆都歇息完毕,众将就于帐内进食,各个都是饿得双眼发光,一顿狼吞虎咽,看邓云、杨再兴那些人各个都似如虎食鲸吞,就连平日吃相恐怖的呼延通,也是自叹不如。 只是一盏茶的时间,众人食饱喝足,其中邓云、杨再兴、霍锐三人更吃了足足七、八斗米。 却见邓云精神好了许多,神色一凝,遂把目光投向呼延通,便是问事。呼延通与徐庆对视一眼,遂把居庸关之变一一道说。邓云等人听得连连变色。待呼延通说罢,众人都不觉松了一口气,亦对童贯之死,纷纷拍掌称快。 一阵后,众人情绪渐渐平复。邓云眼中精光烁烁,凝声而道:“如今军中内患已除,而辽人虽得大挫我军,但却又被我等兄弟于这平阳山大败两阵,折损近万兵众,士气大挫。如此一来,辽人一时之间,定不敢轻举动军。我军正好得以时间整顿。不过,那辽人宰相萧干非泛泛之辈,为防万一,我欲引军前往燕京,以作掩护。诸位觉得如何!?” 邓云话音一落,众将无不激奋,纷纷称好。呼延通更是哈哈大笑,直言而道:“邓小哥敢战果敢,我可喜欢你极了,愿听你吩咐!!” 邓云闻言,却也是想呼延通留在军中,毕竟他天生神力,武艺超群,亦是一员难得悍将,更兼他麾下亦有三千精兵,与自军合在一起近有万余人,如此一来,就算燕京城内辽兵率众来攻,他也有足够的兵马抵挡布置。当然,这是因为邓云了解呼延通的性子,否则若是些狂妄张扬,自以为是,奸佞之辈,他宁缺勿要。 “好!有呼延将军在,我军如虎添翼,岂愁不能成事?我这就立即派人前去通报!”邓云灿然一笑,话毕,赵云心领神会,主动出席。邓云先用眼神示意,寻问他精神状况。赵云微微一笑,便道:“将军勿虑!末将适才食饱歇足,精神正好,必不负使命!!” 邓云听罢,欣喜一笑,微微颔首,遂修以文书。须臾,赵云接过文书,立即拜退而去。邓云遂与诸将商议一些细节后,也不怕辽人再来袭击,命全军歇息休养。 且说,萧干连折两阵,狼狈而逃,更被邓云射伤。一众将士急护其归燕京。妖后萧晋贤闻报大惊,速命宫中御医医治。 当夜,萧晋贤忽召见徐天一。徐天一以为妖后欲要降罪,心中忐忑不已,急忙前往。 宫中后园,一小亭立于水塘之边,四周百花争艳,雕栏大柱,夜色恬静,反倒有几分幽幽之色。小亭旁,奇峰怪石不少。徐天一在一太监带领下,一路如履薄冰,隐隐看见小亭那处灯火通明,不少宫娥太监各持香花仪仗,锦屏也似,两边分列,平台四角。当中御座上坐着一人,见是红衣仿,锦绣艳丽,婀娜多姿的身影,在朗月华灯照耀之下,五彩流辉,掀动人心。 “听说这妖后长得妖艳无比,一个眼神便能把男人的魂魄勾去。也不知有无这般厉害!哼!反正我已落得如此田地,临死一观这绝世妖女,也算是值了!” 徐天一心里暗想,不知觉已经来到。只见小亭前,站着许多手持金瓜钺斧的卫士,都是魁梧高大,摆出一副威风杀气的壮汉,站立左右。徐天一不敢放肆,静静等候。 不一时,听得太监召见。徐天一连忙登台跪下,作礼而拜,不敢抬头。只听咯咯笑声,便已醉人心神,动人魂魄。徐天一心头一揪,微微抬起,余光见得白玉般的肌肤,红盖之下竟是条长腿,想这妖后竟在卧着,顿时觉得血脉喷张。 “听说你乃那童老贼身边红人,想必军中情报,你都能了知一二?”如同柔风般的话音,又似从平静湖面里轻点。徐天一一抬头,先见得那眼角红艳,微微翘起,眼珠如晶莹,如似含水,便已被勾走灵魂。还好徐天一早有准备,暗暗一舌头,回过神来,却不敢再看,连忙低头答道:“太后尽管问话,小人定一一细答!” 萧晋贤见他竟能这般把持过来,又是咯咯笑起,遂便问道:“哀家听说萧干连折于一部宋军之手,你可知那统军之将?” “回禀太后,小人岂会不知,此人名叫邓云,有一称号叫‘龙蛮子’。此人本是一蛮匪,更杀了小人恩师,小人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若太后欲取此人性命,小人纵是肝脑涂地,绝不负太后厚望!!”徐天一疾言厉色,速速而道。萧晋贤听了,黛眉一皱,声音忽地冷了许多:“你与他有无恩怨,与哀家无关。哀家只想知道此人有何本领,竟能连挫萧干!” 徐天一一听,不禁面色一变,心里谨慎许多,连忙如实答道:“此人年纪虽轻,但却是深通兵法,文武全才,骁勇过人,今日射伤宰相之人,也正是此人!” “哦?”萧晋贤一听,那颗宝珠般的媚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不禁咧开了笑容道:“你可与哀家说说此人的事情?” “敢不从命?”徐天一浑身一颤,只觉浑身火气如焚,却还是死死压住,毕恭毕敬道。 “呵呵。好,赐座。”萧晋贤笑了一声,便是发令。徐天一遂在萧晋贤的示意之下,坐到一榻之上,榻上面的锦茵绣褥又厚又多,还有各种珍贵兽皮做成的靠垫之类。 不过徐天一却无心欣赏,适才几番眼神对焦,几乎又令徐天一把持不住,心头撩乱。徐天一坐定,低着头,几个宫女搬来些茶点。萧晋贤如在低声循诱,很快徐天一便好似成了傀儡一般,开始细细说起。 萧晋贤仔细听着,不知觉已是半个时辰。徐天一说罢,萧晋贤脑海里不禁升起一人身影,那人伟岸魁梧,如有顶天之力,虎目生光,不失睿智,竟就是那耶律大石。只不过萧晋贤脑海里的耶律大石却是年轻许多。原来,在许多年前,萧晋贤与耶律大石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感情。 “这少年郎与当年耶律大哥却有七分相似,一样的是天之骄子,纵是天大的难事,亦能力挽狂澜,让人不禁相愧。”萧晋贤轻轻一叹,似乎有些倦了,一幕幕往事在她脑海里不断掠过。 一夜就此过去,到了次日晌午时分。赵云归来,急来报说。原来刘延庆得知潘伯已死,又听闻辽军连番大挫,欣喜若狂,看得邓云文书中的计策,更是赞好不绝,速令邓云引兵先望燕京进发,以拖延辽军,待大军整顿毕,即往来援,一举攻破燕京。 邓云听报,精神一震,速与麾下诸将各发号令。令毕,邓云领杨再兴、呼延通等将共三千兵马速望燕京进发,其余兵马则由徐庆统领,押解辎重、军备随后而往。 不知觉快到黄昏时候,辽军斥候早探得有一部宋军正往燕京杀来,急去禀报。妖后萧晋贤听说来军只有三千,又想萧干伤势尚未痊愈,便令城内兵马不必出战,可据城而守。 另一边,邓云引兵来到燕京北门七、八里之外,见辽军并无动静,想是萧干伤势未好,兼之前番屡败,不敢来战,立即便在四处打探地势。邓云也是谨慎,想城内辽兵势大,不敢在平川立营,就一处险要山头上整军,待徐庆后军赶到,连夜赶造,设立营寨。 当夜,却说这时萧晋贤方才得知细作来报,两日前居庸关内大乱,宋兵互相残杀,一部乱军被杀出关外,后来不知发生什么事,这些乱军却都投降了。这些细作当时恐怕发现,也不敢靠近。不过萧晋贤素来聪慧过人,很快便猜到这定是童贯那老贼欲要造反称王之心被人发觉,以致乱事。随即又想不管如何,此下宋兵定是军心混乱,但有万一,即会四分五裂,正是一举将其攻破的大好时机! 萧晋贤想罢,立即下令诸将,整备大军,明日即刻发军攻打居庸关。却说萧干卧病府中,有将士嫌萧晋贤女流不懂军务,又是忧心城外那部宋兵,急来禀报。萧干听闻大惊,不顾伤势,急望宫中来见妖后。妖后却是早料,速速召见。待萧干入殿,见萧晋贤早已备席,还未来得及拜礼,萧晋贤便先说免礼入座,一番安抚后,便道:“如今燕京局势不容乐观,若哀叫所料无误,宰相可是忧心城外那支宋军?”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四十四章 收买 ?更新时间:2013-12-19 且见萧干面色惨白,眼神略显黯淡,神气虚弱,这时一听,连忙抖数精神,速应道:“太后所言极是。那支宋军虽是不多,但其军中大小将校无一不是英雄豪杰,骁勇善战。特别是那叫邓云和徐庆的统将,更是谋略、兵法无一不通!!” “这些少年郎,哀家昨夜也细探过,的确都是罕见奇才。若是能将其招降,大辽岂愁不能东山再起?” 萧晋贤轻笑柔声而道,萧干闻言,先是面色一喜,然后又一沉色,摇首而道:“此事恐怕极难,这些人都是忠义之士,要将其尽都招降于麾下绝非易事。” “呵呵。哀家却是觉得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些少年郎都以那邓云马首是瞻,昔年飞将吕奉先不过为一匹赤兔宝马,甘愿背弃丁原,再又为一女子,再弑董卓。如今我倘大一国,金银珠宝无数,美人才女任之挑选,莫非还招降不了区区一少年郎耶!?” 萧晋贤眼里发光,倾吐之间,似有一股魔力,令人无法抗拒。萧干闻言,沉吟一阵,遂道:“太后竟然心意已定,不妨一试。” “有宰相此言,哀家便放心了。”萧晋贤说罢,立即诏令一使吏,降表则由萧干亲自所写。须臾,使吏执过降表,再依吩咐,取黄金万两,珠宝银器不计其数,一并仕女数十人,押了足足八车,再由数百御林军守卫,望城外宋军营寨而去。为防万一,萧干又劝萧晋贤命人引一部精兵接应。萧晋贤应之。 且说,当夜邓云率众先是草创一营,此下许多帐篷未立,大多军士先就地歇息。忽然有斥候来报,言山下数里外有一支辽人队伍,押着七、八车箱子东西,正往此处赶来,在不远处隐隐看得一部兵马拥护。 诸将一听,顿时面色一变。霍锐却是满脸茫然,疑声囔囔道:“这些辽人打的是什么算盘?怎么由前军押解物资?” “莫非是诱饵,引得我军先出哄抢,后军忽发袭击?”吉青眼神一亮,疾声而道。杨再兴哈哈一笑,笑道:“莫非这些辽人莫非真把我等兄弟都当做蛮匪贼寇耶?竟是如此,何不去抢上一番!?” 呼延通一听,甚是合他心意,笑呵呵连连点头说好。吴波却是眉头一皱,沉声道:“只怕这些箱子里装的都是些刀枪利器!还是谨慎些好。” 邓云嘴里含笑,与徐庆对视一眼,笑道:“二弟以为这箱子里是何物?” “龙蛮子你问了多余,人家老吴不都说了是兵器,莫非是金银珠宝不成?”杨再兴眉毛一挑,经过两番出生入死的厮杀,却也与吴波熟络起来,直称老吴。吴波憨厚一笑,也没搭话。 徐庆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地看着杨再兴道:“杨大哥你和老吴却都错了。我以为这些箱子里都是金银珠宝!” 杨再兴闻言色变,豹眼一瞪,正欲说话。一旁的邓云却先是应道:“我与二弟正是英雄所见略同也!” 邓云此言一出,除了他和徐庆外,众人纷纷都是神色一变。就在此时,忽有人来报,说辽人派来使吏,带着两车东西,还有数十兵士到山下求见。 邓云面色一冷,与徐庆暗投眼色,两人眼神一阵交流后,不知有了什么计策。邓云凝声应道:“教辽人上山来见!” 那兵士听令,应了一声,遂望退出。杨再兴眉头皱起,连忙问道:“龙蛮子你竟知这些都是金银珠宝,辽人摆明是来招降,为何还要见之?” “杨大哥稍安勿躁。辽人忽然施以重金招降,定有端倪。我们且先静观其变!”邓云面色从容笃定,微微而笑。杨再兴心知邓云素有分寸,亦不多言。 不一时,辽使来到,就在帐外求见。邓云召其而入,须臾,只见一面白无须,颇为俊朗的辽人走了进来。那辽人见帐内坐满了魁梧大汉,各个眼神锐利,面带凶光,不禁心头一紧,却也不想有失辽国气象,凝声向高座上的邓云拜道:“邓将军,我大辽太后特命我来,与你商议要事,兹事体大,不知可否独谈?” “哦?如今宋、辽两国正处于交战,势如水火,本将乃大宋将士,与你等辽人有何事能谈?”邓云面无表情,故作姿态。 那辽使闻言,强打精神,也不见懦弱,沉声应道:“我大辽太后敬将军乃盖世英雄方才有意商议。不过小人却未想到,将军不过是狂妄无知之辈,不足为谋。竟如此,小人只好先行告退!” 辽使此言一出,席上诸将无不大怒,纷纷喝叱。邓云忽地一喝,声若洪钟震响,喝住众人后,脸上多了几分笑容道:“这里都是我的兄弟,都是些义气之士,皆愿与我共同进退。我亦与众共患难享富贵。你若愿相信,便入席坐下,把事说来。” 那辽使一听,见两席诸将皆露敬色,心头一震,暗想这些人果然都以这邓云马首是瞻,便入席坐定,遂道:“我大辽太后以为将军年纪虽轻,但却有擎天驾海之才,经天纬地之略。功名富贵,如探囊取物,当受重用。可又听说,将军屡立奇功,本该盛名在外,军职傲人,可却还是一小小中侍郎。就连新投我大辽的徐将军,军阶也高你七、八阶不止。太后知此,不由为将军大觉惋惜!!” “幸蒙辽后如此赏识,实在惭愧。”邓云笑容可掬,不慌不忙说道。那辽使却是看不出他的想法,面色不禁又紧了几分,疾声说道:“实不相瞒,当时太后更当众有言,若辽能得之将军,愿赐涿州为封地,封为涿侯,将军麾下将士,皆以重赏封赐!!” 邓云闻言,面色不禁一变,杨再兴、徐庆等宋将无不瞪眼色变。有几人欲要呵斥,却被邓云用眼色制止。 “辽后如此错爱,实在教邓某不胜惶恐。只可惜,邓某乃大宋之将臣,岂有投于辽人之理!?” 那辽使暗暗留意邓云,见他刚才动举,暗想有戏,急又说道:“良才所恨,不能逢主也。将军不曾想如今大宋之所以如此衰败,全因君主昏庸,不理社稷,任由奸臣操控。想将军虽有盖世本领,却出身寒门,更曾为匪寇,兼之宋人那些大臣重将,素来妒贤嫉能。将军在大宋朝廷,恐怕永无出头之日。再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如今大好时机,摆在眼前,倘若弃之,悔不及也!!” “哈哈哈哈哈哈!!!!”邓云闻言却是纵声大笑,笑得猖狂放荡,尽显不羁。那辽使也被邓云这一番大笑弄得惊疑不定,待笑声顿止,不禁有些恼怒问道:“我适才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真心相交。将军如此嗤笑,实在太侮辱人了!!” 邓云眼睛一眯,冷声道:“我屡屡挫败你等辽人,恐怕在你辽人朝廷内,诸将群臣无不对我恨之入骨。倘若我投,岂不怕你等辽人卸磨杀驴!?” 辽使一听,顿时醒悟过来,怒色尽去,反而欣喜若狂,原来却是想着邓云如此,反而更加突显他已有动心的迹象,连忙道:“太后为人敬贤礼士,赏罚分明,朝中群臣无不敬之。以太后对将军的赏识,岂会有加害之心?还请将军莫要多心!” “哼,口说无凭!!”这时,左席上座里的杨再兴忽然一声冷哼,然后速与邓云暗打一个眼色。那辽使见杨再兴浑身锐气骇人,不禁心头一揪,连忙问道:“不知这位将军是?” “他乃我麾下副将,人称杨豹子,杨再兴!”邓云心里暗笑,遂便答道。 辽使来前,从萧后那里听说来到这里,要特别小心几人,而这杨再兴传闻鲁莽易燥,却有万夫不当之勇,就是其中之一。 “杨将军大名如雷贯耳,说得亦是极有道理。不过杨将军不必多虑,太后为表诚意,已早命小人准备。 那辽使说罢,速从身上取出一些金珠还有一条翡翠玉带列于众前。霎时间,帐内仿佛尽是金辉绿光,炫人眼球,那吉青、霍锐兄弟还故意惊呼起来,像足个未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似的。 “哇哦~~!这些都是你们那太后赠给我大哥么?!不算那条翡翠玉带,就这些金珠子就够买下我们乡里的那条村子了!!我们回去后岂不都成了大地主!?”霍锐探着头闪动着牛大的眼睛,那嘴巴张得好似合不拢嘴。辽使笑容更是灿烂,连道:“呵呵。诸位将军,这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还有,太后深知诸位将军,兄弟情深,岂会顾此失彼,小人此番带来八车箱子的金银珠宝,其中六车乃是邓将军的,其余两车则是诸位将军的。而且太后还特别吩咐,教小人万不可失礼,有失我大辽气象。故而小人先带了两车上山,还有美女十人,先做献礼。其余的,只要邓将军首肯,另外六车金银珠宝还有剩下的二十二位美女,便都是诸位将军的。” 辽使此言一落,帐内不禁又是连声惊呼,这次就连徐庆、吴波等人似乎也禁不住诱惑,惊呼叫起。 “哼。就这些金银珠宝,你等便愿卖命给辽人,实在无用至极!!”就在这辽使洋洋得意,以为此番必能成事时。邓云忽然冷哼一声,脸上神色说变就变,满脸冷酷喝道。 邓云此话一落,众人无不收敛起来,皆不敢再有放肆。那辽使眼珠子不断溜转,心知若想成事,邓云乃重中之重,连忙咧嘴谄笑道:“将军此话差矣。太后求贤若渴,又岂会要将军还有诸位豪杰卖命?何况,金银有价,美人却是无价。将军何不先是过目?” 这辽使素来认为,这天下无论是英雄帝王还或是走贩小卒,只要是男人都会喜欢三样东西,或者尤其喜爱其中之一二。第一,就是高人一等的权势。第二,就是数之不尽的钱财。第三,当然就是美人在抱。 而如今,权势、钱财都试过了,却都无取得奇效。不过辽使却无气馁。 邓云闻言,刀眸一眯,心中却是在想着这妖后如此大费周章,欲要招降自己到底是所为若何?就在邓云正是思索间,杨再兴忽然笑道:“好!我素闻你们辽人的美女各个长得白皙如玉,柔中带烈,美艳惊人,我便要看看有多么的天姿国色!!” 那辽使本见邓云沉吟不语,还以为美人也不对他的心意,此下杨再兴一说,连忙顺势应好,拜退出帐准备。邓云回过神来,不禁眉头皱紧,狠狠地瞪了杨再兴一眼。 “哈哈。龙蛮子你若不要,便送给兄弟们好了!!”杨再兴笑得很是放荡,双眼冒光,也不知是说笑还是说真。唯恐天下不乱的霍锐,竟还一同附和,气得邓云不由一阵气结。 不一时,在那辽使带领下,霎时间只觉香味扑鼻,艳影纷纷,一个个美艳女子,盛装打扮,眼神流离,各个长得都是高挑苗条,肌肤雪白,五官精致,一些我见犹怜,一些不屈秀气,皆装着辽人服饰,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军中苦闷,这些血性男儿不知多久没见过女人,有些更没开过荤,这下一下子见了如此娇艳美人,各姿各色,不禁都是喘息变重,各个如恶狼猛虎,死死地盯着那十个美女。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四十五章 侍寝 ?更新时间:2013-12-19 “哈哈哈!!美,真美!而且比起我们宋人的女人虽少了一分婉柔,却多了烈性。而我这人,却最是喜欢驾驭烈马!!”杨再兴纵声大笑,眼神直直盯着几个正与他瞪眼对视的辽人美女。 “嘿嘿,杨大哥这回却是走了眼。我看这些辽人女子温柔起来,也不见得差我们宋人女子多少,你看这几个多么的楚楚可怜,真是教人心疼!!”霍锐也是咧嘴一笑,睁着牛大的眼珠子,可把那几个胆小的辽人女子吓得哆嗦不止。而除了徐庆闭目养神外,吴波、呼延通等人都是看得不胜乐乎。 “呵呵,这些美女都是太后从宫里特别挑选,自非寻常货色。另外,不得不一说。这十人比起后面的那二十二位佳人,不过都是些平常货色罢了。”辽使见众人神情、举止笑容更胜。全然没有发现那十个美女闻言,都是神色大变,多数人都露出凄惨之色。 邓云面容平淡,淡然而道:“这些女子都是你大辽百姓的亲生骨肉,绝非牲口货物,岂有货色之分?” 邓云此言却是发自肺腑,身为一个后世人,最是痛恨的自然就是毫无人权的奴隶制度! 邓云此话一出,那十个美女那十对美艳流彩大目,都是泛起一阵阵涟漪。众人听出邓云平淡无奇的语气里,其实带有几分怒火,皆不敢再言。 那辽使则是紧皱眉头,实在猜不透邓云的心意,连忙拱手告罪道:“不知将军哪里嫌弃,尽管说来,小人定会尽心竭力地满足将军!” “赵云,你把她们先安置一帐,给些热水压压惊。待会把事谈妥,这人自会带她们离去。”邓云并无答话,却是转眼望向了尾席的赵云。赵云听令,连忙起身,那十个美女皆不敢动。 邓云冷哼一声,那辽使才连忙发令。须臾,赵云领着那十个美女出帐。杨再兴看着美人离去,一脸的依依不舍,连连叹气。 “看这辽使的神情,说降之事,似乎并非虚也。那妖后开出如此丰厚条件,恐怕就算是招降我军一些位高权重的老将,亦能成事,为何却反而来找我?”此时,邓云却是脑念电转,心中想事,转念又想:“或是我屡破那萧干,妖后得知,反倒生出爱才之心,欲招我为用。可就算如此,也不值得拿偌大一个涿州,还有如此多金银珠宝,以及这些美女来换!莫非!!” 邓云忽然想到某事,不由神色一紧,却又不想打草惊蛇,故意把神态一摆,大大咧咧地笑道:“你们辽人太后却是有几分诚心,只不过就怕我胃口太大,她满足不了!!” 那辽使一听,本是烦闷无措的心情,顿时变了惊怒忿然,不禁面色一黑,问道:“将军不妨直说。” “哼哼。我听说你们那太后,不过三十有六,却尚是风韵犹存,媚态千万,甚至那天赐帝还曾言得此女,江山弃之,亦无惜哉!!不过她如今毕竟是你等辽人的太后,我也不敢太过放肆!这样,让她为我恃寝一夜,让我也试试这比得之江山,还要可贵的*!!!” 邓云咧嘴邪笑,与以往不同,眼中尽是不羁放荡之色,就似变了个人似的。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帐内所有不禁都是面色剧变,诸如徐、吉、霍这些结拜兄弟都是一脸惊骇、不可置信的表情。至于那辽使更是目瞪口呆,整个身子僵硬住了,好似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到的每一句话。突兀,一阵亦是充满着不羁放荡的笑声猝然响起。只见杨再兴竟拍案叫绝,开怀纵笑:“哈哈哈哈哈哈,龙蛮子我早知你绝非等闲人物,却无料到你如此胆大包天,竟敢睡辽人的太后,就凭你这份色胆,我杨再兴随你吩咐!!” 杨再兴话毕,徐、吉、霍等兄弟快速一阵眼色交流后,亦纷纷附和。这时,那辽使仿佛回过神来,却也是态度大变,整张脸扭曲起来,好似发了疯一般,竭斯底里地吼道:“区区小贼蛮匪,焉敢口出狂言!!?你适才所说之话,将来必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此言一出,顿时帐内诸将纷纷拍案而起,怒声喝叱,一时间骂声如潮,如同虎啸狼吼,不过这辽使却是视死如归,对着邓云就是破口大骂,惹得霍锐怒不可及,一手翻开席子,望那辽使猛地扑去。 “四弟!!不得放肆!!”陡然,邓云一声喝响,如同雷霆震荡,吵声顿止,那如头发狂野牛的霍锐,亦如似被人勒住缰绳,骤地止住。而那辽使,却也被邓云这惊人一喝给震住,见得堂上邓云气势骇人,双眸聚光,如有鲸吞之势,心神止不住地惧怕。 “两军交战不杀来使。不过你轻辱本将之事,却不可就此罢休!!来人呐!!将这辽使推出,斩其双耳,以儆效尤!!”邓云面色冷酷,一声令下,霍锐刹地扑上。就在此时,那辽使忽然发作,大喝一声,竟从袖子里猛地掣出了一柄匕首,望堂上邓云跃身飞去。邓云双眼一眯,原来却是早前就发觉这辽使面露杀意,早有提备,这下亦纵身跃起。两人都在半空,只见那辽使执匕首望邓云面门就刺,邓云出手如电,一手成手刀之状,猛地打在辽使执匕首的的手上,然后速发一拳,正中辽使右边脸额,顿时整个人被打飞而去。 须臾,邓云轻盈盈地落地,而那辽使却摔得痛叫连连。霍锐迅疾赶上,一只大手猛地抓住辽使整张脸,一揪便是连人揪起,痛得那辽使凄厉惨叫,如同杀猪一般。 “莫要杀了他,丢出帐去!!”邓云语气冷酷,霍锐听了,应了一声,甩手就抛,口中喝道:“外头的兄弟,把这辽狗撵出山下!!” 霍锐话音刚落,只见那辽使猝然飞去,霎间不见,须臾外头响起一阵震响,紧接又是一阵痛呼之声。 “嘿嘿,龙蛮子这些美女、珠宝你可都要送回?”杨再兴眉头挑起,眼中莹莹发光。邓云面无表情,冷声道:“若是要了,他日未免落得他人话柄。凭杨大哥本事,何须惜哉?” 杨再兴听了,笑了一阵,便不说话。这时,帐外传起一阵竭斯底里地咒骂声,最后化作一道惨叫。邓云一听,面色不禁一变,随即便有一兵士急匆匆地赶入,报说那辽使自刎而死,事发突然,拦也拦不住! 陡然,帐内想起一阵喊杀声,不过只是一阵,便被从四面八方响起的另一波喊杀声盖住,最后也是变成了连声凄厉的惨叫。 须臾,又是一兵士赶来,报说随那辽使而来的辽人护卫尽数战死。混战间我军还有几个兵士受了伤。 “哼,这些辽人还算有几分血性!”杨再兴冷哼一声,呐呐而道。邓云皱着眉头,沉吟一阵后,速与徐庆吩咐如此如此。徐庆领命而去,吉、霍两人都追随而出。 且说,那辽使的部署还在山下等候,听得山上喊杀声起,队中领军统将便觉不妙,即令人把车子押走,一半军士尽数掩护。在令两人策马速向后方兵马禀报。 不一时,山道火光连起,只见一彪人马赶来,前头一队人都是美女,后面押着五、六架车子,其中两架都是装满箱子,另外那些却隐隐见得一具具尸体在上面叠着。 那辽军统将见了,顿时面色大变。这时,山道上一声喝起,那前头那十个美女立即惊慌逃奔,往山下赶来。有几个兵士见了,恐是有诈,欲要发箭去射,却被那辽军统将厉声喝住。少时,那十个美女都归入队伍。山上的宋兵亦无趁机发起突击。不过就算如此,山下的辽兵都不敢松懈,连忙摆开阵势,随时应付厮杀。 这时,宋军人丛内,一将纵马而出,凝声喝道:“你等来使不知天高地厚,适才竟敢刺杀我家将军,被我家将军轻易压制,却又自刎而死。随他而来的护卫,不明事实,便来厮杀,尽被杀矣。竟然谈拢不成,你等辽人的东西,我家将军一律不要,现在一并奉还!!” 那喝话之将,正是徐庆。徐庆喝毕,把马一转,让出道来,前面的兵士也纷纷让开。随即随着徐庆一声令下,道上五六架车子一同顺着斜坡冲落,越来越快。山下那辽人统将见了,却无慌乱,咬牙切齿地发令,教队伍里的刀盾手,持盾拦下。顿时数十人纷纷涌出,三五一队。须臾,一阵阵暴响轰鸣骤起,那些刀盾手大多都被撞得翻滚飞去,不过却都把车子拦了下来,而因适才的碰撞,不少箱子还有尸体滚落下来。 辽军统将见了,立马吩咐兵士前往把车子都推走,一边也防备山上宋兵突击。好一阵后,山上宋兵仍无动静,那辽将统将踌躇一阵,还是问道:“不知壮士可知议事如何?” 徐庆听了,面色冷酷,冷声答道:“你等来使忽发刺杀,自是无果,速速撤去!莫要在此纠缠,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四十五章 激战之序 ?更新时间:2不过很快转念又想,这使吏平日里处事谨慎,怎会做刺杀之事,恐怕宋人定是咄咄逼人! 就在这辽将踌躇间,适才逃回的美女中,有一人赶来,低声说了几句。辽将面色一变,遂令军士撤走。 不一时,山下辽军已然退远。徐庆见状,待辽军远去,与后头兵马会合后,见其无意来攻,方才转马撤去。 且说,快到夜里二更时候,前往招降的部署尽数回到燕京。一辽将带着一女急到宫中来见。萧晋贤与萧干等候许久,见得两人入殿,却不见那使吏,都是脸色一变。两人跪拜毕,萧晋贤速问前事,答话的却是那女子。女子把所知之事一说,当萧晋贤与萧干听闻使吏与那数十兵士尽数毙命时,都是面带怒色。 “太后!!那龙蛮子定是加以侮辱,无心投降,竟如此,明日可速整一支精兵,但大军前进时,龙蛮子引兵来截时,便可教这支精兵迅疾拦住厮杀便是!!”萧干双眼如两团赫赫火焰,气得苍白的脸色也是一阵发红。 就在此时,殿下那女畏畏缩缩,低声道:“奴婢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萧晋贤听了,心想或是与使吏之死有关,抿嘴一笑,轻声道:“哀家素来赏罚分明,处事公道,你不必多虑,说来听罢。” 那女闻言,颤颤畏畏,竟说出了邓云欲要萧晋贤侍寝之事。原来,适才乃是徐庆独自亲去见那十个美女,这女子就是当中一人,却是徐庆故意吩咐她,告诉萧晋贤。 此言一出,萧干顿时气得浑身颤抖,怒发冲冠,‘哇’的一声,箭疮破裂,当场吐血而出。萧晋贤亦是气得那张媚态千万的脸蛋,尽是惊怒骇然之色。 另一边,在邓云帐内。诸将皆以入席。杨再兴也没了适才放荡的神态,面色凝重,沉声问道:“龙蛮子此下你可把你的计策细细与大家伙说来了吧?” 邓云闻言,淡然一笑:“怎么?莫非杨大哥嫌我不知风趣,把那些辽人美女都送了回去,心里还在怨我?” “哎!兄弟你这话说得可不对呐,分明是你垂涎那妖后美色,怎反倒来说我了?”杨再兴一挑眉毛,却也不甘落后,立即便是出言反击。邓云轻笑一声,遂面色一震,凝声道:“妖后如此急切招降我等,还不惜开出如此丰厚条件,事出反常必有妖也。再想关中巨变,就在不久之前,很有可能妖后是已经得知,欲要起大军趁乱征伐,却又怕我军前往截杀,故而如此。” 邓云此言一出,帐内诸将无不面色一变。徐庆眉头紧骤,忙道:“若真如此。但凡辽军大部杀到居庸关,凭如今关内紧张气氛,或有不少新降的童贯爪牙趁机发作,而且关中大军虽多,但如今人心不齐,反而易乱,势必危矣!!” “徐二郎所言是理。邓小哥你如今有何打算?”呼延通闻言,粗犷的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忧色,紧紧地望向邓云。邓云微微颔首,便答:“呼延将军不必多心,适才我已派人速往禀报,劝刘都统尽快整顿兵马,将那些不安份子都调回后线,毕竟兵贵于精,不贵于众。妖后在燕京,已无兵马接应,孤掌难鸣,纵是只有数万兵马,徐徐图之,迟早能攻破燕京!!” “邓小哥正乃百里之才,难怪我家将军对你赞口不绝,连他那般傲气之人,都说不如你。”呼延通听了,不禁心头一松,纵声笑道。 “那大哥你那番恃寝之话,又是所为如何?”陡然,憋了许久的霍锐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帐内诸将都是好奇,纷纷望来。邓云却是有意捉弄,故意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教人以为或真或假,笑道:“一来,自是有意激怒辽人,教其不敢松懈,肆无忌惮地攻打居庸!二来,若是这妖后愿意予我一夜,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况这还是朵教人宁弃江山的妖花!有何不可?!” 邓云此言一出,众人不禁大笑,这无法无天,肆无忌惮的态度,实在教人大觉畅快,心中爽快。 次日,刚到黎明时分。燕京城内先出一部精兵,数量足有六千余人,却是妖后萧晋贤连夜组建的敢死队。同时间,在燕京城内,却还有一支大军侯备,率军统将名叫余都姑,乃大辽金吾卫大将军。 另一边,自邓云昨夜猜出辽人意图后,不敢丝毫松懈,在附近一带,尽布斥候,轮番巡逻。 不知不觉中,艳阳高升,万里晴空,好一片天下。宋军营地里,忽有斥候接连而入,有人先报,有一部辽军部队约六千余众,正往杀来,其中又有一部数万大军,正望居庸关方向而进。 众将闻报,无不变色。徐庆双目泛光,急道:“辽人分兵而出,那正望此处来的小部兵马,定是欲要截杀我军兵马,教我等难以拦住其大部兵马进军!!” “哼!!竟是如此,我等便只顾尽数出兵,只往那大部兵马杀去便好!!”杨再兴冷哼一声,疾言厉色而道。 “不可!!那六千辽兵正往此处而来,我军动时,其军已然快到,到时从后掩杀,我等如何行事!?”徐庆卧蚕眉一竖,凝声喝道。众将一时都是无计,纷纷都望向堂上邓云。 邓云刀目眯起,面色沉凝,想了一阵后,双眼赫地一睁,精光璀璨,忿起便道:“竟是如此,我等何不便也分兵而进!!二弟,你引五千兵马截住其军,那辽人大部,我自有办法应付!!” 邓云说罢,遂各做吩咐,各将都是精神奕奕,慨然领命。邓云吩咐毕,诸将纷纷而出,各依吩咐布置。 于是,山上营地内,各部兵马无一不动,皆按照邓云吩咐行事。 约是半个时辰后,正往山下杀来的领军辽将,见得山上队伍纷纷,或数百成群,望西北边方向而去,顿时面色一变,急令兵马赶去截杀。 就在此时,山上擂鼓震动,一部五千余人的步兵从山上汹涌杀出。为首三将分别是徐庆、吉青、吴波,各个铠甲鲜明,英气逼人。徐庆纵马一冲,一举手中狮头金枪,扯声便喝:“你等辽人听着!如今大辽气数已尽,无需多久你等尽成孤魂野鬼,丧家之犬,何不速速早降我大宋,可免一死!!” 徐庆此言一出,背后宋兵无不呼应。那来杀辽军不少悍兵猛将却都不惧,纷纷厉喝叫骂。霎时间,两军互相突进,混杀一起。徐庆纵马突击,手中狮头金枪舞得密不透风,左突右冲,骁勇骇人。吴波随即拍马赶上,手中快刀飞舞出道道寒光,亦是所向披靡。吉青在后引兵扑杀,两翼长枪手大举突进,中央处的刀盾手则是慎重而前。这部辽军敢死队也不逊色,纷纷扑杀。两军杀得正紧,宋军却是借着徐、吴两将的英勇,先占上风。就在此时,数将来拦徐庆。徐庆大喝一声,声势惊人,飞马直突,挪身闪避躲让时,一枪骤刺,先刺翻一枪,刹地突过。须臾,吴波赶来,快刀骤起,左挑右刺,那两将来不及抵挡,迅疾毙命。吉青看得眼切,张弓连射,中两兵卒,一将士,宋兵士气大震,吉青急命前头刀盾手突进。刹时,那些刀盾手一手持盾猛冲,一手挥刀乱砍,瞬间把辽军阵势杀得混乱。 就在山下两军激战之时。另一边,邓云引一部骑兵速进,先是赶到一平川之中,眼看不远处旌旗蔽日,队伍相连,足有两百多丈,起码有数万兵马,气势骇人。邓云却也不惧,速整骑队。 却说余都姑正引兵而进,见得前头有一支宋军骑兵拦住,面色冷酷,速教前军一部步兵杀出,足有数千余人,欲要速将其杀退。 于是喊杀声骤起,那数千辽兵各个如虎似狼扑杀而来。邓云眼神寒冽,看得眼切,见将要赶进,一声令下,两翼骑兵连忙拽弓就射。却说,先前邓云两番大败辽军,因燕云之地多产良马,因此辽人骑部素来不少,邓云得之良马近有二千余,尽于配备军中有功之士,加以编入军中骑部。如今邓云这部骑兵近有三千余人。 咻咻咻咻~~!!战场之上,眼见乱箭如同蝗虫般扑去,那些辽人步兵顿时被射得一阵大乱。邓云面色一震,厉声一喝,杨再兴立即圆瞪豹眼,纵马挺枪倏然杀出,引中央那千余骑兵发起突击。 对面大军里的余都姑见了,面色大变,却不曾想果如传言那般,如今的宋军再不如当年那般懦弱无能,如惊醒猛虎,凶恶至极,不可招惹,连忙喝令前军两翼骑兵速进接应。随着余都姑令声一落,两部各有二千余人的骑兵一左一右,纷纷纵马奔起。与此同时,杨再兴却早引兵突入乱军之中,只见他风驰电掣一般,驰马猛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到那统军辽将之前,一枪刺中其咽喉处,辽将落马身亡。杨再兴杀得一将,双眼凶光大盛,如同饥渴恶兽,听得前方喊杀声起,立马一拍马匹,单枪匹马就望左边骑军杀去,那凶悍身姿,在乱军之中尤为显眼。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四十六章 恶斗余都姑 ?更新时间:2 与此同时,邓云亦率两翼骑兵发起冲锋,霎时间那部先来辽兵霍锐溃散,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余都姑越看越是惊骇难信,又见有两部宋兵随后赶上接应,心头更是揪得紧紧,连忙扯声咆哮,令前军尽出,又亲率中军万余兵马大举压上。 却说那来援两支宋军步兵,分别由呼延通、赵云率领,猛地扑来时,大杀一番,势如破竹,随着前方骑部迅速赶去。 说时迟那时快,杨再兴已是枪挑一将,骤马突入乱军之中,那边的霍锐亦不逊色,两人凶猛绝伦,硬是把辽人杀得心寒胆颤。却见,邓云引近二千骑兵汹涌突前,势如骑虎,先与辽军赶来前军杀在一起。邓云手持亢龙棍,舞得如同龙腾云起之势,杀得乱军波开浪裂,其部只顾随着突杀,奋勇向前。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一声巨吼,如似震得天地抖颤。邓云急望过去,正见一员赤虎战袍,身穿重铠的大将手持两柄短戟策马杀来。 “黄毛竖子,可识得我余都姑耶!?” “匹夫休要猖獗,看我取你头颅!!” 邓云双眼一瞪,早就听说大辽除了那耶律大石外,还有一员绝世悍将便叫余都姑,乃大辽金吾卫大将。只是早前辽人连番恶战,皆未听说有他的身影,邓云还以为他是因燕京巨变时,受到了牵连。 而正是如邓云所想,余都姑当时被收监入狱,而就在昨夜,妖后萧晋贤亲自相请,晓以利害,还有如今大辽局势。余都姑虽是恨透了妖后,却不愿见得国破家亡之日,便是答应披甲上阵,率大军攻往居庸关。 外话且说不说,眼看余都姑飞马杀来,一戟突刺,朝着邓云面门就刺。邓云急拧棍打开,眼见另一戟猝然砍来,连忙舞动青龙宝剑挡住,‘铮’的一声,龙鸣相伴。余都姑不禁虎目一瞪,大叫好剑,双手却是不慢,双戟赫然舞动,又快又猛,劲风刮脸生痛。邓云不敢大意,抖数精神,凝神应付,两人愈战愈勇,愈杀愈快,四周无论是宋兵还是辽兵都看得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转眼间,只见戟影交错横飞,又见剑光如虹,棍影飞荡。两人杀得激烈无比,其间惊险,看似随时能克敌制胜,却每每又被巧妙化解! “好小子!!你叫什名!!”余都姑猛地一戟打开邓云劈来宝剑,扯声喝道。邓云目光如炬,即报出姓名。 “你便是那龙蛮子耶!?哈哈哈哈哈!!!果真是人不轻狂,枉少年!!!”余都姑却是听说过,邓云那色胆包天的侍寝一说,此下见得真人却无大怒,反而狂声大笑,又来厮杀。 “老匹夫,你非我敌手,何不速退!!”邓云刀目凶光迸射,棍剑齐出,余都姑怒吼一声,心想他盛名多年,今日岂能毁在这宋人小辈,立即奋然厮杀。就在此时,余都姑麾下部将见得两人杀得火热,纷纷赶来助战。所幸杨再兴、霍锐亦到,众将混在一起搏斗,杨再兴依旧威猛如斯,一人力敌三将,霍锐亦不逊色,一人杀住两将。霎时间,如同大战,惊骇绝伦。两军兵士无不为之激愤,扑来厮杀。 突兀之际,僵局顿破。却是杨再兴先是破敌,杨家枪大显神威,只见他连是避过杀招,突起反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枪搠中一将心窝,瞬间又拨枪挑翻一将。这时,霍锐亦抡锤把一辽将连人带刃击飞而去。 “这些少年宋将果真都是虎狼之辈也!!”余都姑心中大愕,刚一走神,邓云一剑速砍。余都姑急忙避开,身上玄铁重铠,竟被砍出一道裂痕,火星四溅。 “老匹夫纳命来罢!!”邓云嘶声暴喝,拧棍赫然扫出,如有横扫千军之势。余都姑连忙拧戟挡住,‘嘭’的一声巨响,竟连人带马都被打开半丈。与此同时,杨再兴、霍锐皆杀破敌将,赶来助战。纵是余都姑这享负盛名的悍将,此时此刻亦被吓得心惊胆跳,连忙勒马逃去。 “老匹夫,休想要逃!!”邓云暴喝一声,纵马就追。杨再兴、霍锐一左一右,拍马紧随,三人一队,神威凶悍,所向披靡,后面杀来的辽兵见得余都姑败退,皆是心怯,不敢来战。呼延通、赵云见状,率大部突上,顿时杀得辽军一阵大乱。 一阵混战后,余都姑逃入后部大军阵内,辽兵各做准备,弓弩手皆都拽弓拉弦,邓云见状,不敢贸然杀入,即转马迂回杀出,趁着辽兵惊魂未定,很快便杀回上面混战战场。 “辽人已怯,不必恋战,速撤!!” 邓云凝声大喝,赵云听令,急命军士撤走,呼延通却好似杀得不过瘾,手中兵器舞得不见停顿,直把辽人吓得连连后退。 另一边,却说余都姑被逼退而撤,忽见前面宋军开始撤退,这才回过神来,暗付这些宋人果真狡猾,急令大军追上厮杀。只是前面辽兵已被杀得无神,后面的辽兵都是心怯慌乱,一时间哪里追得上去。待辽军乱势渐稳时,那部宋军已然撤开百丈之外。 “好一群狂妄少年,真是气煞我也!!!”余都姑心想自军足足数万之众,竟被杀得如此狼狈,又想自领军以来,从无经历如此挫败,气得面红耳赤咆哮不止。而邓云却无退远,就在百丈之外,静观形势。 “龙蛮子,适才杀得正是兴起,为何忽然撤去!?这让这些辽人整顿乱军,强硬突破,岂不更糟!?”杨再兴面色冷酷,一双豹眼生光,冷冷地盯着那数万辽军渐渐整顿起来。 “杨大哥此言差矣,辽军人多势众,适才其后部兵马皆已准备厮杀,倘若深入腹地,我等必被围在垓心,就算拼死作战,恐也是两败俱伤,待辽人整顿残部再欲行军,我等恐无力再拦截矣!” 邓云面色一沉,疾言厉色而道。杨再兴听了,面容一紧,速问:“那眼下该当若何?” “经适才一番厮杀,辽人胆气已涉,且据守不动,无需多久,辽人必退!!”邓云似胸有成竹,慨然而道。杨再兴却是半信半疑。 却说,余都姑见那宋军竟就在百丈外摆开阵势,如此猖獗,气恼不已,有意挥军扑上,与之决一死战。这时,其麾下数员部将赶来劝说,言此下军心不稳,士气低落,若要与这宋军拼杀,恐会折损极多,到时如若居庸关内的十多万已然准顿完毕,倾势来杀,恐怕将会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余都姑闻言,亦知是理,又想这些宋军少年将士各个都非寻常之辈,如今正是大辽危急存亡之秋,容不得丝毫差错,也不敢贸然而举,遂令前军部署留下断后,他则率中、后两军徐徐撤开。 杨再兴等将见得辽军果然开始撤走,无不大喘了一口气。呼延通更是哈哈笑道:“邓小哥果真是料事如神啊!” 与此同时,再看宋营山下战事。却说徐、吴两将骁勇拼杀,辽兵虽都敢战恶斗,但随着其各部将领,纷纷被徐、吴两人杀败,一些又被吉青暗中用箭射杀,辽军各部队伍愈加混乱,最终被杀得溃散而退。 徐庆等将恶战一场,几乎都筋疲力尽,正欲整军去查探邓云那处战况时,忽有一队轻骑赶到,先说辽人大军已被拦截杀乱,又传达邓云号令,教徐庆先引兵歇息。 徐庆深知自家大哥本事了得,遂便依命下令,领军上山归营歇息。约是半个时辰后,邓云亦率军归来,遂召众将于帐内议事。须臾,众将皆于帐内坐定,邓云先与众将一谈今日两面战事,听说皆得大捷,众将都是大喜。 不过,很快徐庆似乎想到某事,面色一沉,凝声而道:“如今辽人两部兵马皆铩羽而归,那妖后定会更加急切,想尽办法发兵攻打居庸关。如今关内状况,我等都是不知,还是谨慎为上。” 邓云闻言,淡然一笑,似乎都在运筹帷帐之中,道:“二弟不必多虑,这附近西北方向的大道乃是去居庸关最近的路径,加紧行军的话,只需一日便可。倘若辽人想要绕路,其余路径起码都需得五、六日的时间,待那个时候,想必刘都统已然稳定军心。而辽人远途跋涉前去,只会自取灭亡!!” 众将闻言,不觉都是心头大定。杨再兴豹眼眯住,翘起一丝狞笑道:“竟是如此。那妖后定会不惜代价地想要铲除我等,辽军势必会更加猛烈来攻,到时便又能大杀一场!!” 杨再兴此言一出,邓云不觉暗暗皱眉,暗想这杨豹子实在太过嗜杀,迟早会因此吃个大亏! “杨豹子所言甚是,邓小哥你还是多做防备,以防万一。”呼延通闻言重重颔首,看来也是个面粗心细之人。邓云听了,淡淡一笑,速与诸将吩咐如此如此,教各部如何配合防备之余,又命赵云加派附近的斥候探哨,最后还不望教诸将鼓励麾下部署,只要挨过三日后,局势大概便可定下,待战事结束,必不望一众弟兄的功劳。 邓云吩咐毕,诸将纷纷欣喜领命,各自而出。 当夜,在燕京皇宫内,气氛似乎都凝冻起来,令人有一种连心脏都不敢跳动的危险。妖后萧晋贤只笑不言,听着余都姑还有另外一个年近五、六十岁的老将述说今日战事。 听罢,萧晋贤呵呵一笑,却是看向了左边席上的萧干。且说这萧干被邓云射伤,本该多加歇息,少操劳国事,但如今燕京情势日愈危急,朝稷上下乱成一团,他又岂有心思歇息。这连日操劳,令他更是虚弱,面青口燥,气息不稳,就像那些被酒色掏空身体,快要病倒在床等死的人。 这下萧干见得萧晋贤望来,连忙强震精神,颤着身子地站起。萧晋贤微微颦眉,道:“宰相身体可有大碍?你上番受伤不久,若是不适,速速归府,哀家立即召太医为你诊治。” 萧晋贤话里没有平日的媚意,反倒多了几分急切。萧干听了,心头甚是感激,咧嘴一笑,颇是僵硬,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缓缓而道:“太后不必多虑。臣不才,若非前番屡败那龙蛮子之手,如今我辽国大军恐早杀到居庸关去,趁其军心不稳,互相猜忌,将那十数万宋兵杀个片甲不留,血流成河! 如今国难当前,全乃臣之过也,虽万死难辞其咎,但尚望能苟且有用之身,为太后出谋献策。又岂能卧病废弃在家耶!?” 萧晋贤闻言,长叹了一声,如似那亡国仕女,眺望远乡,眼神里尽是幽怨凄色,悠悠而道:“莫非当真要哀家为一宋人小辈恃寝么?若哀家不过是个寻常女子,牺牲哀家一人,能挽救眼下辽之燃眉之急,哀家自是义不容辞。只是!”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四十七章 萧干之怒 ?“太后!!!那狂妄小徒,不知好歹,出言不逊,辱我大辽之国威,罪不可赦,当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方可泄我大辽群臣、百姓心头之恨!!!还请太后休要再提此事!!!” 陡然,萧干面‘色’剧变,神情‘激’动不已,怒声咆哮,声嘶力竭。喝毕,伤口剧痛,哇的一声,踉跄数步,几乎昏倒在地。 “宰相!!来人呐,快召太医!!”萧晋贤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喝令。旁边的余都姑脸‘色’连变,眼中‘露’出几分不忍之‘色’。 “慢~~!臣有一计~!!可教我军明日便可望居庸进军~~!!”萧干强震脸‘色’,张口喘气,余都姑连忙来扶。萧干速在他耳边教道如此如此,说罢眼睛一闭便昏死过去。萧晋贤急赶来看望,正好太医赶到,急教人扶进后堂医治。 一夜就此过去。且说次日,天还未亮,天‘色’仍是昏昏暗暗。在宋军营外五、六里处,猝然有一部辽军兵杀来,斥候急报。邓云等将立马整军应战,刚摆好阵势,辽军杀到,为首之将竟就是徐天一,而其军大多都是投降或是被俘虏的宋兵。邓云见状大怒,以为辽人教这些兵马来送死,以来泄恨。 “徐天一,你该死!!!”邓云暴喝一声,刀目圆瞪,纵马便出。徐天一眼见邓云杀来,或是‘奸’事做多,如同小鬼遇到钟馗,心中胆怯,却又想来前辽人有令,若败必斩,只好一咬牙,厉声喝道:“龙蛮子你休要猖獗,我来与你决一死战!!”徐天一骤声一喝,飞马就起。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刹地‘交’马。徐天一面‘色’狰狞,先下手为强,‘挺’枪望邓云‘胸’膛就刺。邓云手中亢龙棍却早就飞起,‘嘭’的一声巨响,将长枪打开。徐天一急拧住枪,见的棍影连片袭来,吓得心头大颤,连忙躲闪避开,一时间可谓是险象环生。须臾,徐天一让开击来亢龙棍,心知若不死战,必死无疑,大喝一声,舞起枪支,挑出道道枪‘花’,枪法之‘精’妙,亦是堪称一绝! “狗贼投‘奸’作恶,背主倒戈,枉费这一身好皮囊!!”邓云刀目刹地睁大,威凛骇人,棍势陡地一转,如同龙腾卷起之势,连棍打破徐天一的枪法,棍影即转,宛如听到龙啸之音,一招双龙探珠,棍影分二,打在徐天一两肩之上,顿时轰鸣骤起,徐天一惨喝一声,手中兵器几乎脱手。邓云眼迸‘精’光,挥棍又打,一招神龙摆尾,击中其‘胸’膛铠甲,暴响一声,徐天一整个人刹时被击飞而去。邓云拍马赶上,徐天一早就吓破了胆,只顾逃命,滚着身子,最终还是被邓云赶上又是一棍打得整个人飞在半空,摔落地时,卷起一片风尘,一动不动,眼看死绝。 且说这徐天一武艺超群,纵是面对邓云也绝不会败得如此狼狈,却是为人心术不正,自投了辽人后,更是寝食难安,夜夜噩梦唯恐邓云那些弟兄前来复仇雪恨。这下遇到邓云,未战已是心寒胆怯,对上邓云又急功近利,心神‘混’‘乱’,自非邓云敌手。 邓云悍威如神,对面那些宋兵俘虏、降兵见了无不心怯,哪知背后的辽人却都抬起刀枪催军‘逼’战。邓云大怒,口喝降者不杀,俨然飞突而去。徐庆等将都是气愤不已,纷纷纵马而出,刹时随邓云杀开个破口,直突入后军之内,各往那些指挥辽将奔杀过去。那些辽将见得这些宋军将领,各个英雄了得,骁勇凶悍,大多都不敢应战,只顾逃命,那些拼死搏命的,却也是死得惨烈。 不一时,宋军大举压上,那些宋兵俘虏、降兵纷纷弃戈投降,大多自愿受擒。邓杨等将追杀辽兵一阵,见都逃远而去,即回整编兵马。 就在此时,擂鼓大震,远处竟又是一部辽兵扑杀过来。邓云勒马转后一望,眼睛瞪大,面‘色’震惊,顾不得多想,急令各部兵马摆好阵势应战,教那些俘虏、投降的兵士望山上避难。虽然邓云迅速下令,但一时间,人‘乱’事杂,事态紧急,显得颇为凌‘乱’。 “呼延将军,你速率刀盾手摆开守备,三弟、赵云你俩速领弓弩手于两翼侯备,听我号令!!其余队伍立即加紧整顿!!”邓云双泛着赫赫‘精’光,却是隐隐察觉一丝不妙的感觉。呼延通、吉青领命迅速依令而行。 说是迟那时快,待呼延通阵势摆定,辽兵已然杀近。邓云速令两翼弓弩手‘射’住阵脚,霎时间,‘乱’箭望左右处迸‘射’涌出,辽兵不得靠近。那军中辽将见状,想得来前余都姑所下死令,咬牙切齿,号令军士冒着箭雨突进,务必努力向前,杀开宋军的防线。于是,辽兵拼死而突,吉青、赵云号令不止,其部弓弩手只顾卯足劲拽弓‘射’箭,一时间阵阵箭‘潮’如若狂风暴雨,狂扑猛刮,一些辽兵冒死靠近,却都被呼延通所率刀盾手一一杀死。 “大哥,这些辽兵如此拼命,所为若何!?”眼看这些辽兵 奋不顾身地扑来寻死,徐庆看得是惊心动魄,急赶马来问道。 “辽人必是唯恐关中大军一旦整顿,局势大定,故拼死一搏!再看如今这般阵势,大有可能‘欲’施疲兵之计,用车轮战的办法,使得我军难以疲于死战,到时其大部兵马若出,如何挡耶!?” 邓云疾言厉‘色’,速速而道。徐庆闻言,不由面‘色’一变,却很快看出其中端倪,连忙应道:“可经过几番恶战,辽兵亦是损兵折将,岂有如此多兵马!?” 邓云听了,眼神刹地一变,多了几分忿怒和一丝莫名的凄切,冷冷而道:“别忘了,燕京城内足有上十万百姓,纵是出去‘妇’孺老幼,起码也能瞬间组建数万大军!!” 邓云的话音伴随着前方战场的厮杀声,一时间令徐庆如坠万丈冰渊,浑身冷得不禁打个哆嗦,满脸惊骇的僵硬,呐呐道:“如此大军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莫非教其来送死耶!?” “哼!!施此毒计之人,冷酷无情,不择手段,他从一开始便只求达成目的,百姓牺牲多少,恐是从未计算!!”邓云冷哼一声,在他身旁的诸将闻言,不禁都吸了一口凉气。邓云强稳心态,脑念电转,如今事态紧急,容不得他丝毫犹豫,必须果断抉择。 须臾,邓云抖数‘精’神,双眸眯得紧紧,厉声令道:“二弟,你速回营地,把守营兵士还有那些降兵迅速收编,速领三千兵马赶往西北大道附近山林埋伏,养‘精’蓄锐,但见辽人大军突进,务必拼死决战,不得有误!!” 徐庆听了,面‘色’一变,正‘欲’说话,邓云却已号令杨再兴、吴‘波’等猛将随之同去。杨、吴二将慨然领命,徐庆亦收到邓云投来眼‘色’,不禁心中一震,便是领悟。 且说,辽军冒着箭雨只顾突进,虽不少杀到呼延通麾下刀盾手阵前,却迅速被这些如狼似虎地刀盾手‘乱’刀砍死。邓云心知,今日恐会有连番恶战,令人迅速准备箭矢,又想弓弩手乃今日战事重中之重,见辽军兵马已损过半,战事难举,士气低落,速令弓弩手停止‘射’箭。辽军见状,以为宋兵箭矢‘射’尽,霎时间士气大振,汹涌扑来,杀声震天。 陡然间,宋兵前头的刀盾手猝然让开一条大道,风尘骤起之处,一队骑兵倏然杀出,为首之将正是邓云。邓云面容凶煞,吼声如雷,赤‘色’宝马如同一道闪电般倏地突入‘乱’军人丛之内,辽兵顿时被吓得锐气尽散,手足无措。只见邓云手中亢龙棍飞舞点敲,横扫骤劈,快得惊人,刹时杀开一个破口,宋骑紧跟突进,破口愈大。邓云一路突杀,直到阵中腹地,见得军中旌旗,很快便发现辽军统将,立即大喝一声,策马奔去,那辽军统将心寒胆怯,哪敢应战,慌促而逃,最终被邓云追上,势如崩山的一棍,击中其后背,顿时将他打得飞出马外,不知死活。邓云迅疾引兵突破而出,即又迂回杀来,辽军溃散大败,丢盔弃甲,纷纷奔逃而去。邓云遂率兵而回,速教各部兵马整顿歇息。 不一时,又是喊杀声起。这回来的兵马,却都是队伍凌厉的部队。邓云看得脸‘色’连变,却也不敢怠慢速教歇息已有一段时间的弓弩手‘射’住阵脚,与适才作战方式几乎相同。而呼延通部只顾守住阵线,也不算费力。 很快,这明显战力极低的兵部随着死去的兵卒愈来愈多,渐渐不敢突进。霍锐准备已久,大声一喝。原来邓云却是为防辽人的车轮战,自己和霍锐各领一部骑兵,轮番厮杀。如此一来便可持久作战。邓云速令进发,霍锐面‘色’一震,扯声咆哮,率骑兵即出,如同一群恶虎饿狼杀突而入,辽兵轰然溃散,只顾逃命。 且说,那就在不远一处高地观看战况的辽将,看着这一幕一幕,惊怒不已,而且还心寒畏惧,看着在宋兵阵中不断纵马发令的邓云,暗道这龙蛮子实在太恐怖了,细心得让人感到可怕,且不说他那周全布置,布阵用兵,就说每每战胜,本当大举掩杀之时,他却都不贪功,喝令兵士不可掩杀,保存气力!就这一份心思,当今之下,恐也不出十人! 就在这辽将感叹间,邓云麾下宋军已然杀退第四‘波’的敌军。诸军却因邓云调配得当,仍旧‘精’神奕奕,士气高涨,不怕厮杀。邓云神‘色’紧绷却是不敢丝毫大意。如今他的一举一动,一谋一略都将影响整个燕云的局势,容不得丁点差错,否则便成了那千古罪人! 就在邓云思念间,这时,一队斥候赶回,速报就在数里之外,见得有近数万辽兵,不过都是兵甲不整,队伍凌‘乱’,良莠不齐的乌合之众。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四十八章 车轮战 ?更新时间:2013-12-20 “果如我所料,好毒辣的计策!!”邓云闻报,眼中不尽闪过几分赫赫怒色,转念间又想辽人用百姓组建大军,欲以车轮战的法子,施疲兵之计,如此一来,纵使他还有一众兄弟将领,麾下兵士如何骁勇善战,始终还是有个极限。而以如今局势,辽人已被逼入绝境,但依靠二弟那三千兵马是不现实的! 想到此,邓云面色一震,心中忽生一计,却又是想兵行险着,竟速令各部署立即大举进军。 却说那在某处高地上的辽将,看得宋军忽然大举而动,喊声震天,不禁面色一变,速令人招摇旗令,示意不远处正在整兵又欲拨军进军的大军。那些由辽人百姓已听闻逃回残兵述说,那些宋人兵马强猛骁勇,非人力可敌之,无不惧怕,此下又听闻军中各将校传令宋军杀来,无不惊骇畏惧,霎时间变得慌促起来,自乱阵脚,未攻先乱。 且说,早就在燕京城外整军侯备的余都姑,听得战报,听说邓云那部宋军已被缠住,却是不见喜色,反而露出几分悲切,心想这回不知要牺牲多少无辜百姓的性命,也正因如此,余都姑心中发誓,这番无论如何欲要引兵杀到居庸关下,一举将之攻破! 余都姑想定,速发号令,数万辽军立即大举而进,火速进军。却说徐庆等将回到营地,徐庆与一众将士、兵众晓明局势、利害,以忠义说之。那些守营兵士自是不说,其余那些降兵、俘虏,都曾听说过‘天保义’的名号,无不敬之,皆愿随之拼杀。徐庆速整三千兵部,立即从山上西北山道进军而去。约是半个时辰后,到了西北山脚处的树林内埋伏起来。徐庆速教诸军歇息蓄力,待回但听号令,务必努力厮杀,以报忠义。 就在徐庆蓄势待发,等候期间。邓云却是举兵大进,直往那数万百姓大军聚集处赫然杀来。那些百姓本就心惊胆怯,阵势正乱,耳听杀声骤起,如同惊涛骇浪般涌来。霎时间,风尘扑起,一部骑兵倏然杀来。为首两将,一人棍剑并舞,身上兵甲虽是平凡,却有一股能震慑诸神之威,另一人手舞大锤,凶神恶煞,身形魁梧庞大,如同混世魔王再世。这两将未到,这些毕竟都是寻常百姓,如何见过这般威悍骇人的将领,兼之前番本就胆怯心畏,竟不顾将士号令,纷纷后撤。 却说,那两员将士,自是邓云、霍锐。兄弟二人尽引骑兵突进,背后步军却都是只顾嘶喊助威,虚张声势,进军却是愈来愈慢。不过这些辽人百姓仍是以为敌军大部将要杀来,兼之邓、霍已然率军杀入,冲势猛烈,皆不敢应战,被杀得节节败退。 那在高地上的辽将见状,顿时看出邓云的奸计,连骂猾贼,令人招摇旗帜,示意下方大军搏杀。于是辽军内各个将校,疾呼喝令。邓云和霍锐刹地分开两部,听得哪个辽将喝令,骤马就杀。一时间宛如两群恶虎扑入了羊群,邓、霍两队骑兵杀到哪里,必然泛起一阵腥风血雨,随着一个个发令辽将被邓、霍二人击毙,这由辽人百姓组成的大军愈加混乱。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等皆是寻常百姓,我不欲弑杀你等,速速退去,否则绝不留情!!!” 此时,邓、霍两队骑兵已然都杀了个三进三出,只听邓云扯声巨吼,声势惊天。那些辽人百姓见这些宋兵勇不可挡,所向披靡,这一阵间便将自军这数万大军杀得天翻地覆,军中要将几乎死绝,如似吓得肝胆皆裂,哪还有拼死之心,纷纷弃戈逃命。大军混乱,剩余那几个将士都唯恐被邓、霍这两尊杀神发觉,竟也不敢制止,高地上的旗帜摆动不停,却已无法制止溃败之势。邓、霍引兵迅疾突破而出,望后方步兵赶去。 另一边,却说徐庆引兵埋伏已定,莫约等了两个时辰,见得风尘大起,心知辽兵大部兵马已到,立即下令教各部兵马准备。不一时,眼见辽军前部已过,正对中军。徐庆面色一震,厉声喝令,刹时杀声震起,摇晃天地。余都姑正领中军,忽听得喊杀声起,顿时面色剧变,心中惊呼不妙,又是不可思议暗付道:“我军连番攻势,车轮而战,这龙蛮子竟还敢分军来伏耶!?” 就在余都姑念头起间,一员将士先是纵马奔出,豹眼圆瞪,恶眉直竖,正是杨再兴也。 “老贼~~!!纳命来罢!!!”杨再兴眼疾,迅速便发觉到余都姑的身影,纵马杀入乱军内,破开一个裂口,斜刺里望余都姑杀了过去。 “无知小儿,休得放肆,看我取你首级!!”余都姑大喝一声,舞双戟飞马就迎,杨再兴拧枪就刺,余都姑一戟挡住,横手又是一戟,杨再兴早有准备,挪身一让,抽枪而回,速又挑起团团枪花。四周辽将见杨再兴如此骁勇,哪敢怠慢,纷纷怒喝咒骂,拍马来战。 就在此时,一将飞马舞刀,倏然杀至,刀光飞影骤然而起,乱人眼球,刹时逼退一边战将。须臾间,宋军伏兵杀至,辽军如同长蛇般的队伍,顿时被截断,如被击三寸要害,刹时大乱。 且看,杨再兴与余都姑只顾拼杀,两人皆是杀红了眼,咆哮连连,枪影戟光闪烁不止,杀了足有数十回合,仍是不分胜负。电光火石之间,余都姑猛然发力,一戟荡开杨再兴搠来枪支,另一手急起望着杨再兴的胸膛就刺。 “哈哈哈哈哈~~!!来得好~~!!”杨再兴放纵大笑,身子一闪,倏地避过,拧枪转时,枪花又起。余都姑面色一变,双眼大瞪,惊呼叫道:“杨家枪~~!!!你是杨家后人!!?” 杨家枪盛名已久,由其是辽人,无不知其厉害,自建国以来,历朝历代不知有多少国之名将死于杨家枪下! “辽贼~!!可还记得我杨家先祖所言,杨家枪一日尚存,辽人只得屈辱此枪之下~~!!”杨再兴厉声大喝,声势惊人,杨家枪法一起,舞得行云流水,比以往更要猛烈快疾几分。余都姑心中震骇,似乎对杨家枪有与生俱来的畏惧,竟被杀得节节败退。杨再兴精神大震,愈战愈勇,刹间一枪让过,速捅而去,余都姑即挪身躲时,哪知杨再兴出的只是虚招,顺势往上一挑,余都姑急忙仰头避开,枪刃寒光闪时,血液飞起,却是仅仅挑中了余都姑的下颚。虽然只是轻伤,不过对于余都姑这享负盛名的名将来说,却是莫大的耻辱,怒吼一声,双戟暴起骤落,看这阵势是要与杨再兴拼命。余都姑麾下部将见得余都姑受伤,皆是大怒,纷纷欲去助战,不过却都被徐庆、吴波这两员骁勇悍将纷纷杀退。 说是迟那时快,宋兵越战越勇,厮杀声惊天动地,前后辽兵前仆后继纷纷拼死来战。就在杨再兴与余都姑杀了快有五、六十回合间,余都姑猝然一戟飞射而出,杨再兴连忙拧枪打开,余都姑早有准备,另一手急拧戟就刺,眼看就要刺到杨再兴的胸膛。杨再兴却是大吼一声,浑然不顾,拈枪望余都姑面门捅去,竟要与余都姑拼个玉石俱焚。 余都姑面色勃然大变,急忙挪身收戟,杨再兴一枪刺空,口中大喝:“老匹夫何不拼命一战!?” 余都姑咬牙切齿,舞戟就攻,他适才之举,却非俱死,而是怕自己一死,军中群龙无首,即刻被破,到时燕京将岌岌可危!杨再兴却是看出他的心思,招招都是拼命招数,杀得余都姑叫苦不绝。与此同时,徐庆、吴波各引兵挡住一边来攻辽兵,随着时间推移,辽兵各部兵马渐渐稳住乱势,狂攻扑杀来救余都姑。 这惨烈混战不知持续了多久,徐庆所引兵众几乎折损过半,而辽兵虽亦折损极多,却是人多势众,战况渐渐变得愈加恶劣。杨再兴亦是暗暗发觉,心中急切。余都姑乃是沙场老将,也很快看出其中利弊,忽地施出一虚招,骗过杨再兴,竟是策马逃去。 “老匹夫~~!!逃的不是英雄~~!!!”杨再兴见余都姑急撤而出,双眼一瞪,厉声骤喝。余都姑却不理会,只顾逃去,吴波眼疾,急忙策马拦住。后方辽兵趁机杀上,迅疾将其围在垓心厮杀。吴波挥刀狂舞,眼见余都姑从一侧退去,心中气愤不已,却已是有心无力。 另一边,徐庆见自军兵马折损惨重,辽兵攻势愈加猛烈,想到之前邓云吩咐之话,心头一紧,立即纵声大喝,教诸军务必死战到底! 杨再兴眼见情势恶劣,把心里一横,恶从胆边生,声若狂豹之啸,竟就追着余都姑望后军腹地杀了过去。吴波眼看大急,叫喝不住,又恐徐庆一人**难撑,只好咬牙死忍。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四十九章 深谋 ?更新时间:2013-12-21 余都姑暗暗见得杨再兴追来,心中冷笑不止,暗付一介莽夫,死不可惜。 就在此时,一阵喊杀声从后方而起。余都姑顿时面色剧变,急望过去,见有一部骑兵亡命奔来,为首之将竟就是那龙蛮子邓云! “岂有此理!!!这龙蛮子莫非是天神降世么~!!”余都姑在心里咆哮,满是血丝的要凸出! “龙蛮子在此~~!!!辽贼休得放肆~~!!!” 邓云纵声一喝,所幸其坐下赤马,乃是一匹汗血宝马,能日行千里,此下仍旧精神一役,飞蹄奔驰。霎时之间,只见邓云策马奔到,手中亢龙棍、青龙宝剑齐舞而动,从慌乱不已的辽人后军赫然杀开个破口而进,背后霍锐引兵跟上,虽都人疲马乏,但却凭着一口气奋勇突杀。 辽军见得又有宋兵杀到,如遭晴天霹雳,邓云如同入魔,又似有神力俯身,扯声大啸,如同龙啸之音,只顾往前径直飞杀,辽兵皆不敢挡纷纷撤开。余都姑见此情势,心中叫苦连天,这时杨再兴一声咆喝,亦如猎豹长啸,霎时间两人声威盖天。余都姑一时无措,竟望一角慌忙逃去,各部辽兵见状,顿时战意尽无,数员辽将连忙引兵赶去拥护。邓、杨两将亦纵马杀破乱军,倏然追去。这时,呼延通、吉青率步军杀到,徐庆亦是心灵细巧,急领兵趁机往后突杀,辽军后部溃散。不一时,徐庆引部与呼延通、吉青的兵马会合一起。邓、杨两将亦都急急赶回。 “诸军都已疲惫不堪,所幸辽人多已胆怯,那余都姑畏战而逃,速速撤去,莫要多做纠缠!!”邓云急喝一声,便速发号令,顿时宋军各部人马开始撤退,而辽军混乱,大多兵士、将领都是心寒胆怯,不敢去追。 却说,余都姑逃去后,听说宋兵已撤,方才恍然醒悟宋兵多是疲兵,难以久战,此番可真谓是一世英名尽毁一朝,怒不可及,急赶回军去,下令整顿,本以为邓云会如上回那般,就在不远处伺候,本想挥军急攻,却又听说斥候回报,说宋兵尽撤,顿时气得浑身抖颤,面目狰狞,咒骂不绝,状若疯狂。 不知不觉中,已是黄昏时候。那部正归宋军,无不都是筋疲力尽,拖着疲惫的身躯而行,一些兵士更是恨不得把兵甲拖去,丢了手上的兵器。 邓云似乎也知道诸军的状况,有意渐渐减缓行军速度。这时,徐庆策马赶来,一脸凝重的问道:“大哥,你此下撤去,就不怕那余都姑趁机整军望居庸关进发么?” 邓云的眼皮子似乎显得很是沉重,不觉合了起来,在马上摇了几下,才缓缓而道:“二弟不必多心,辽人经过适才一番厮杀,就不论所折兵众,其军士卒战将屡屡败捷,不但锐气尽失,更是士气低落谷底,这般情况,就算居庸关内大军人心不齐,恐也难翻出大风大浪。 何况,关内还有韩大哥这绝世悍将把守镇关,刘都统亦乃当世名将,定能保之无患。再说,我等拼死作战,已为关中大军争取两日时间,如今又是黄昏时候,想那余都姑也不敢领他这些已丧战胆低迷的大军夜里行军,而从这里赶往居庸关至少一日行程。如此一来,足够时间让刘都统整编关内大军,将那些不安分子尽数撤离。 还有,这些弟兄都是国家栋梁,有些自敢死队组建起便随我等作战至今,想大大小小也有数十战,都是生死之交的兄弟,何必苦难他们?” 邓云此言一出,四周兵士听言,无不心中感激不尽,如今乱世,凡是军中上官将吏几乎都只顾自己仕途、利益,无视士卒生死,有些更明争暗谋下属功绩,贪图战死烈士的抚恤金,而像邓云这般把军里士卒当做是自家兄弟,加以珍惜爱护更是绝无仅有!! 当夜,邓云于营中整顿诸军完毕,斥候来报,却说余都姑整编兵马毕,竟望居庸进发而去。诸将闻报无不变色,邓云却是眉头紧皱,暗觉其中大有端倪! “龙蛮子,眼下刻不容缓,当速整兵马,立即赶往追杀!!”杨再兴忿然而起,疾呼叫道。 “不可!我军连日死战,兵士皆以疲惫力竭,如何再能连夜厮杀!?如今天色已晚,想那余都姑不敢进军过快,可让诸军趁早歇息,待五更时候,饱食完毕,再举战事!!”杨再兴话音刚落,徐庆即疾言厉色地反驳道。诸将闻言,多数皆都应和。只有呼延通与杨再兴性子较似,一力支持。于是各将各执己见,争执起来。帐内顿时一片大乱,吵声此起彼伏。 “倘若出军,我军必当全军覆没!”陡然,高堂首座上的邓云忽然张口,此言一出,吵响顿止。众将无不惊愕,杨再兴急忙问道:“龙蛮子你此话怎讲!?” “杨大哥你且稍安勿躁。那余都姑虽屡挫我等之手,但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传闻此人不但武勇了得,更颇有急智。如若我与他角色互换,料定你等急切来截,当下定会布于伏兵,就等你等过来厮杀。此下夜色正黑,难以探查,兼之我军都是疲惫不堪,若遭埋伏,便成瓮中之鳖也!!”邓云双眼泛光,兵法谋略,乃是其恩师周侗所教重中之重。昔年求学期间,周侗每天夜里,只要空闲,都会用上半个时辰,与邓云用沙盘对阵,演练各种战事。后来,周侗又会依各种状况,讲说兵法之道。因此,邓云可谓是满腹兵伦之略。当然,邓云作为后世之人,思想本就开放许多,每当结合所学时,都会依照现状加以分析改变,也不会像那些纸上谈兵,自以为了不起的将领。 此下,邓云这话一出,众将又是一阵变色。徐庆面色更是紧了几分,急问道:“那依大哥所见,我等当若如何?” 徐庆话音一落,诸将不禁纷纷向邓云望去。邓云闻言,刀目一眯,脑念电转,指头轻轻在案上敲打,诸将都知邓云思量,不敢打扰,那没心没肺的霍锐,更是昏昏入睡。不知不觉,邓云思虑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 蓦然,邓云咧嘴一笑,似乎已是运筹帷幄之中,淡淡笑道:“可令诸军早歇,明日五更,立即撤营而去!” “大哥可是要等明日方才追杀?”徐庆眼神一亮,连忙问道。 邓云却是摇首一笑,道:“非也。其中因由我迟些再说。你等不必多虑,且速去吩咐!” 诸将素来以邓云马首是瞻,此下一听,皆是无虑,其中除了赵云在邓云眼色示意下留下,其余人都各自退去。 待众人皆出,邓云即取案上文房四宝,赵云赶来磨墨。不一时,邓云修书已毕,向赵云笑道:“此信事关重大,你待会退下,必要歇息充足,养精蓄锐,待五更时候,便才出发,赶往居庸关交予刘都统!” 赵云闻言,脸色一震,遂领命退下。邓云随即又思量了一阵,轻叹一声道:“若此计能成,起码能挽救上十万条性命。愿上苍保佑。” 邓云叹罢,又想自己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禁自嘲一笑,摇了摇头,心里却是想着其恩师的教诲,轻轻敲着指头,呐呐道:“兵者,诡也。诡之精于出奇而不意。” 随着邓云号令发落,于是诸军尽都早歇,直到五更时候,饱食毕撤营而去。诸将皆是急切,欲要催军速行,反倒邓云却是教诸将不必急躁,而行军的方向却竟是望东北那连片山脉而去。诸将无不大惊,纷纷去问,邓云只说自有分寸,又教叶凌风、李强、韩宇等将各引一队骑兵,就在附近四处放哨,但见辽人斥候,定要尽数歼灭,不可放走一人。 渐渐地到了黎明时候。却说余都姑见得宋军一夜皆无动静,暗恨邓云狡诈,想或是歇息后才来截杀,等候至晌午时分,仍旧不见,心里生疑,派去打探斥候,却无一归返,不由疑心更重。这时,妖后萧晋贤派监使来催军速进。 余都姑心想当下耗费了不少时间,不可再有延误,便即起兵马,谨慎而前。不过诡异的是,余都姑行军至当日黄昏,仍不见宋军的踪影,心中更疑,遂教诸军歇息,多布斥候在附近一带探索,防备之事,自不会少。 当日,三更时候。天色已是黑透,漫天星空。且说在居庸关里,刘延庆那日见过邓云文书,大觉是理,即刻依计行事,将一些不安分子的部署,竟都调往燕山后线。那些将士不少是贪生怕死之辈,本就日夜忧心刘延庆对其不利,当下闻令,皆是欣然受命,纷纷撤军而去。刘延庆为防这些兵马造反,又命麾下数员心腹将士,各率其部,约是万余人从后进发,以防万一。 随着刘延庆连日间的调拨,军中只剩下五万兵众,皆是愿听吩咐的忠义之军。刘延庆整顿完毕,急切燕京战事,当夜速命王刚、韩世忠等军中要将前来商议。众将商议毕,皆有意速往燕京进发。忽然,有人报说赵云来见。刘延庆听是邓云部下要将,也是印象深刻,以为燕京出了变故,连忙召见。不一时,赵云入见,拜礼毕,取出贴身文书,递予刘延庆。刘延庆急急接过,迫不及待拆开便看,内书云:“辽人似觉居庸之变,屡日发重兵恶战,某虽不才,却知如今局势不可退却,辽人虽连日合众拼杀,又以车轮战耗之,幸诸军努力,屡屡挫之。可军中烈士伤亡惨重,万余兵士折损将半,兼之诸军疲惫,难以再战,贸然而举,只是无辜牺牲。不过辽人连挫,锐气尽失,士气低迷,那辽将余都姑急切趁乱来攻,贸然进军,全然不知都统大人近日已速整关内乱军。 还望都统大人看得此信,早作准备,辽人不日将到,可速整精兵,一举破之。如今燕京兵力空虚,但余都姑此军一破,燕京孤掌难鸣,破之易如反掌,收复失地,战事早结,诸军皆得以凯旋而归,此实乃我大宋社稷之幸也!!”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五十章 刘延庆的抉择 ?更新时间:2013-12-21 刘延庆看罢,手搙长须,沉吟不言,众将见状,连忙来问。刘延庆先把赵云叫出,遂把信件示人,众将互相传阅。王刚看毕,双眼一瞪,便是喝道:“都统大人,我看分明是这龙蛮子畏战不前,却自圆其说,不可信之!!何况那余都姑乃大辽金吾卫大将军,非泛泛之辈,岂会屡挫其手!?依末将之见,关中大军初整不久,当谨慎为上,据守关口,以防万一。” 原来王刚以为邓云毕竟入伍不久,未曾遇过如余都姑这般当世名将,心里便是怀疑此信中真伪,暗里也觉得邓云有几分夜郎自大的姿态,故而心中不喜。 王刚话音一落,众将大多都是附和。刘延庆却不回应,反而把眼色投向正在观阅的韩世忠那里。须臾,韩世忠面色一震,徐徐起身,虎目赫赫生威,拱手作礼,冷声而道:“末将以为这却是有些人妒贤嫉能,陷害忠良,当速以严惩,以证军法,否则岂对得起这些与辽人拼死作战,舍生忘死的忠义之士!!” 韩世忠此言一出,王刚雷霆震怒,猛地一拍席子,忿起指着韩世忠就喝叱道:“韩巨虎,你这是在说谁,你莫要以为立了些许功劳,便能无法无天,张扬跋扈!!” “哼!!无耻之徒,不屑与谋!!如今军中上下谁人不知我那兄弟文武双全,智略过人,每战必身先前卒,屡屡料敌先知,自入伍以来,大大小小数十战,无一不胜!!所立功绩之多,恐怕就是诸位将军加起来亦不所及!!可王将军,你适才那番话,实在教人听得刺耳!!韩某若记得不错,我那兄弟还是你的救命恩人!!”韩世忠声音洪亮,气势骇人,犹如一头巨虎咆哮,众将听之,胆慑心寒,亦是愧疚不已。王刚气得浑身抖颤,手指韩世忠,怒得气结,话都说不清楚,只知‘你..你..你...’的叫着。 韩世忠一瞪虎目,跨前一步,又欲说话。这时,刘延庆却终于张开了口,喝道:“够了!韩巨虎你见好便收,莫要太过咄咄逼人。王刚话是重了些,但你也不必如此大动肝火,急着为你那兄弟鸣冤!” 韩世忠闻言,稍是收敛,刘延庆遂又喝叱了王刚一番,王刚气得咬牙切齿,一脸不忿。不过,别看王刚如此,其实这火脾气却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事后也不会记恨。也正因王刚脾性耿直有一说一,不会遮遮掩掩,刘延庆才会如此重用他。 须臾,韩世忠一震脸色,却是主动请缨,慨声而道:“都统大人不必多虑!!韩某只需一万精兵,便可将那辽军击败,如若不胜,愿提人头来见!!” 刘延庆闻言,眉头一皱,冷声而道:“韩巨虎你可知军无戏言,如王刚所言,那余都姑绝非等闲之辈,其部足有数万兵马,就算是你只率一万精兵,恐也是输多胜少!!” “我兄弟信中明言,其部锐气已失,士气低迷,如此兵马不过乌合之众,我视如土鸡瓦犬,有何惧哉!!倘若都统大人觉得我口说无凭,愿立军状!!”韩世忠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刘延庆听了,心头一壮,捂掌大笑:“好!!竟然你如此信你那兄弟,本都统便让你一试,如若得胜,你与龙蛮子皆有重赏!!倘若不胜,军令如山,你自行了断罢,再有如此一来,也说明王刚适才所言并非虚也,龙蛮子自也要受罚,以证军法!!” 刘延庆眼神锐利,韩世忠丝毫未有退缩,与之对视,拱手领命。王刚见状,脸上不禁有些急色,张了张口,想要劝说时,却被刘延庆忽然投来一个眼色,顿然把话吞回。刘延庆速发令旨,韩世忠接令后速出准备。 到了次日,韩世忠早已点齐兵马,整备充足,迅疾发兵,快到晌午时候,斥候来报,在数里之外,见得一部辽人大军正望赶来。韩世忠闻报,心头一震,速令部署摆开阵势。 不一时,远处可见队伍纷纷,旌旗蔽日,数万辽兵如同海潮巨浪赫然而进。韩世忠纵马赶出阵外,到一高坡上眯起虎目,冷冷瞰视,见其军队伍看似还算整齐,但横列间却有许多跟不上,军中兵士也有许多精神萎靡,顿时心中大喜,暗付笑道:“龙蛮子果无欺我,这些辽人果然士气低迷,锐锋已钝,只要迎头痛击,刹那可破!!” 韩世忠想罢,立即转马回阵,喝令军中鼓手,擂鼓鸣号,霎时间鼓声震荡,一众宋兵嘶声喊杀,声势盖天。却说,余都姑刚见得前方宋兵,便听得鼓响杀声,不由面色大变。这时,斥候赶来,说前方宋兵足有万余兵马,统军之将看其旗号,乃韩世忠也! 余都姑闻言不禁脸色一变,记起近年耶律大石还曾与他谈起宋军里韩世忠这个新起之秀,不敢大意,连忙喝住兵马摆开阵势。两阵对开,韩世忠率军徐徐而进,余都姑见这上万兵马精神奕奕,势如骑虎,不禁暗觉不妙! 陡然间,只见宋军阵内,一员大将手持大戟纵马而出,厉声喝道:“我乃大宋宣正郎韩世忠也,余都姑何在,速速出来受死!!” 余都姑听得喝响,面色一冷,暗想此下军中士气低迷,若能败得此人,可振奋三军,想罢,立即策马挺戟,倏然冲出,纵声喝道:“区区小辈,竟敢口出狂言,我正是大辽金吾卫大将军余都姑,看我取你首级!!” 韩世忠眼见余都姑从阵中冲出,虎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一夹马腹,坐下那匹乌黑战马嘶鸣一声,立即飞蹄而起,神骏不凡,一看就知是极为难得的千里宝马。原来这乃是童贯的爱骑之一,只不过童贯虽费煞苦心地将这匹战马以万金买下,但却一直久久未能驯服。不过童贯爱马心切,每每行军都会带在左右侍养。而自从童贯死后,刘延庆念在韩世忠立下赫赫功绩,便将此马赠送。韩世忠虽是盖世英雄,但为了驯服此马,却也费了一天一夜,硬是黏在马背之上,使得这马筋疲力尽,方才功成。韩世忠给此马取马为‘黒霆狮’! 却说黒霆狮闪即突飞,快得惊人,余都姑面色一变,便见韩世忠策马闪到眼前,其手中大戟横飞扫来,连忙双戟并起,急急挡住。‘嘭’的一声巨鸣,韩世忠大喝一声,神力惊人,一戟将余都姑双戟扫开。陡然间,大戟如若一道旋风,又急速斜劈而来。余都姑心头一揪连忙挪身避开,戟影刹那而过,疾风吹得其胡须飘起,连忙提起双戟,一劈一扫发起攻势。韩世忠早有准备,急便抽戟一挡,两人又是斗力。这回余都姑自知韩世忠力大,顺势一起,忽发袭击,韩世忠挪身急避,坐下黒霆狮猝然动起,人马飞过间,韩世忠拧戟望后就扫。余都姑反应亦是极快,迅速挡住。这说是迟,其实却发生在霎时之间,两军看得无不惊呼不绝。须臾,两人皆把马勒回,又再杀起。韩世忠马快,倏然便至,余都姑仓促应付,只见韩世忠手中大戟如若惊鸿掣电,又快又猛,余都姑一时被杀得节节败退,险象环生。瞬间五、六回合,余都姑忽地向韩世忠连戟猛进,眼看欲要奋势反击,却突兀虚晃一戟,勒马就过。韩世忠一拍坐下黒霆狮,骤飞赶去,余都姑忽地一声大喝,转身一戟砍来,速度之快,如有迅雷之势。只不过,韩世忠却是暗有准备,倒身一避,起身时大戟急起挑去,‘砰’的一声轰鸣,却是挑飞了余都姑头上盔帽,余都姑痛呼一声,驰马逃开,披头散发,狼狈不已! “着!!!”韩世忠一声巨吼,宛如巨虎啸天,手中刹地射出一道飞影。辽军阵内诸将,正纷纷来救,嘶声大骂,却见余都姑忽地被一道宛如疾电般的飞影击中,即刻倒落马下。韩世忠看得眼切急拍坐下黒霆狮奔飞来杀,一众辽将皆状若疯狂拼死来救。 “辽人统将已被本将败矣,诸军何不奋力厮杀!!”韩世忠一边举戟大喝,一边策马突进。吼声一起,背后万余宋兵齐声大叫,士气大振,声势盖天,各部兵马争先恐后扑来厮杀。韩世忠胯下神驹再显神威,须臾杀到。一众辽将约有七、八人,围住韩世忠搏杀。韩世忠毫无惧色,手中大戟舞得密不透风,以一敌众却毫不落于下风,背后来杀宋兵见状,无不胆气大壮,加紧冲势,势如骑虎。 电光火石之间,数个辽将救了余都姑上马,韩世忠一人力战四将。可叹偌大一个大辽,因天祚帝的昏庸猜忌,金人的入侵,而四分五裂,许多骁勇猛将皆以战死,昔年能独当一面的,却已是英雄暮年。当年辽人以其悍勇善战威名天下,而随着金、宋两国新起之秀纷纷崛起,这时光似乎已是一去不复返了!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五十一章 巨虎之威 ?更新时间:2013-12-21 “嗷嗷嗷~~!!!蝼蚁宵小,焉敢搏虎耶!!?”只见韩世忠虎目圆瞪,扯声骤喝,声势之大,如有震天撼地之威,一将胆怯,刚一走神,便被韩世忠一戟刺中。另一将满脸狰狞提刀乱砍,韩世忠连闪躲避,眼见又一将欲来助战,陡然一戟骤起,荡开那乱劈过来的大刀,急转一搠,那将兵器还未提起,须臾间便被杀死。剩余两将吓得心惊胆跳,急忙勒马而逃。这时,宋军大部兵马已然杀到,韩世忠为首当冲,率兵突击,宋兵一拥而上,如有排山倒海之势,数万辽兵本就士气低迷,锐锋已失,再看军中大小将校竟都敌不过一宋将之手,再失胆气,如何抵挡得住如虎似狼的宋军,顿时被杀得节节败退,渐有溃散之势。韩世忠纵马挺戟,就在乱军里突杀,辽兵见之无不狼狈避让。宋兵势如破竹,一路大进,杀直中军时,辽军轰然溃散,各部兵马只顾逃命。胜局虽定,但宋、辽两国素来水火不容,昔年白沟河一役十万宋兵惨死,韩世忠自不会留情,引兵掩杀,猛突骤进。余都姑见自军败如山崩,竟气得当场吐血,昏死过去,顿时军中更乱,数员将士领着千余精兵护着余都姑先逃而去。韩世忠领军混杀至黄昏时候,歼敌近万余人,擒下约有七、八千,得军备、辎重不计其数。 又因俘虏、辎重、军备太多,韩世忠命人速望居庸关去报,请派人手。刘延庆正于关中等候战报,听说数万辽兵就这一战便折损大半,余都姑更被韩世忠击伤,擒下俘虏,所得辎重、军备数不胜数,欣喜若狂,大赞不绝,堂下诸将闻言,皆又惊又愕,一些沙场老将,更是暗暗叹气,互相对视,暗暗想着一代新人换旧人,他们这些老家伙也到了卸甲归乡的时候了。 刘延庆却不知麾下不少部将竟萌生出退位让贤,卸甲归乡的想法,当下速令王刚率五千兵马前去。王刚领命,速便退下。 待王刚赶到战场时,黄昏斜阳,映着那战场血色,满天红得艳丽,一阵清风扑过,都仿佛带着阵阵血腥,遍地尸体,看得令人揪心发寒。忽然,王刚面色微微一紧,眼看那不远处,韩世忠一身血甲,浑身血色弥漫,威不可亵! “好一个韩巨虎,如此人物古来今来亦是少之又少,难怪都统大人如此赏识!还有那龙蛮子亦不简单,韩巨虎能如此轻易破得那余都姑的数万辽兵,看来龙蛮子信中所言,并非虚也,却是小人居心,愧不及也!!”王刚心中想罢,强震精神,速引兵马赶去。韩世忠大胜一场,心情甚好,策马迎去。王刚直来直往,见面便是赔罪。韩世忠早无记心,直说无碍。两人相谈一阵,遂各命兵马收拾整顿,回去关内。 当夜,刘延庆召众将商议。只见刘延庆高居首座,大笑不止,只顾赞着韩世忠了得,韩世忠却也谦虚,为人正派公道,说他只占一半功劳,另一半功劳却是邓云那部兵马拼死搏杀争取而来,他不敢贪图居功。 刘延庆闻之,自也少不了对邓云一番赞扬,随即顿了顿后,搙须与众将谓道:“我大宋有这两个新起之秀,不出数年,必能给我大宋军中带来一番新的气象,在天下人面前脱去那懦弱胆小的名头,教天下人都知道,我等宋人的兵马也是骁勇善战,不容侵犯!!” 刘延庆此言一落,众将先是面色一怔,不过在刘延庆眼色的示意之下,很快反应过来,纷纷附和。 韩世忠虎目聚光,心中豪气顿起,刘延庆言下意思,是要大力提携他与邓云,将来让他两成为军中砥柱,又暗示其麾下部将心腹,竭力相助。 “韩巨虎何德何能,幸蒙都统大人,必肝脑涂地,以死报国!!”韩世忠单膝一跪,拱手喝起,却是向刘延庆行了个大礼。刘延庆哈哈大笑,遂教韩世忠起身,然后精神一震,环视众将,凝声而道:“从今日一役来看,龙蛮子信中所言,句句真实。如今那余都姑部署已破,龙蛮子信中劝我等当速起兵马,趁燕京空虚,一举攻破。老夫觉得大有道理,欲今夜便就起兵,杀辽人个措手不及,诸位以为若何?” 刘延庆此言一出,众将不禁面面相觑,觉得这有些急功近利,可知不久前潘伯的五万大军,才惨败于辽人手下。王刚也觉如此,以此说之。 这时,韩世忠忽地沉声喝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燕京城内,兵力充沛,再说潘伯以反客为主之计相逼,就在城下扎营围城,辽人无论兵士、百姓皆都激奋,憋着一口恶气,后来再兼潘伯心高气傲,中了那辽人宰相萧干的奸计,岂能不败!? 反之如今燕京兵力空虚,自燕京一役后,屡屡挫败,士气低迷,战意愈低。如今要破燕京,犹如囊中取物,我等只需合数万之众,并力攻之,以辽人如今的状态,一日便可攻破!!” 韩世忠声音洪亮,气势骇人。众将听之,无不惊之,纷纷暗叹后生可畏。刘延庆却是眼迸精光,捂掌大笑,连声称好:“哈哈哈哈,好!好!!好!!!世忠不愧巨虎之名!!本都统欲教你亲率前军,可你作战一日,又恐你疲惫难前!” “都统大人多虑!!燕京落入辽人之手久矣,如今正是一举收复失地,以慰历朝先帝、大臣的遗愿之时,韩某纵是粉身碎骨,焉敢不前!?”韩世忠精神大震,虎目烁烁发光,似有用不尽的精力。刘延庆大喜,速命其速去整备,三更饱食,五更出发,率一万精兵进往燕京。韩世忠慨然领命。刘延庆遂又令王刚等将,整顿大军,待韩世忠引兵出发,率二万兵马随后跟上。刘延庆自己则引一万部署为后军跟上,剩余未曾点名的将士则留守居庸。诸将听令,纷纷领命。刘延庆欣然大笑,暗付明日之后,他便能名留青史,不负国家之拖! 且说,与此同时在燕京皇宫内,妖后萧晋贤还有其麾下一众群臣,皆不知余都姑兵马已败,却是为另外一事烦心。 “那龙蛮子的部署足有六、七千之众,怎能突然消失!?莫非他故意绕路欲要截杀余都姑所部!?”萧干听了回报斥候所言,不禁皱眉而道。近日来,他屡派斥候,探查邓云那部宋军的去向,发觉其军营已撤,本以为邓云会在余都姑部后方隐蔽而进,多派斥候探索,却依旧毫无所得。 “非也。我看这龙蛮子必就在燕京附近!”这时,一人忽然张口而道。萧干急去望之,正是少监李处温也,知得此人颇有智慧,忙问道:“李少监何出此言!?” 李处温把手一拱,疾言厉色便道:“那龙蛮子麾下兵马先前屡屡恶战,若非其军中悍将极多,早就被我军歼灭。不过就算如此,其军必都已是人疲马乏,难以作战,如何还能从后奔赶,追杀金吾卫大将军的部署!? 对于这龙蛮子,近来我也是颇有耳闻,此子文武双全,谋略了得,思虑细密,确乃不可多得之奇才。 我料他撤营只是掩护,虚张声势,其实却是在附近隐秘之处,蓄精养锐,以备战事!!” 李处温此言一出,群臣无不变色。萧晋贤媚目泛光,红艳嘴唇一张一合,倾吐香气,忽然呵呵笑起,用着那诱人心扉的声音道:“此子不但才艺过人,更是色胆包天,纵观古今,莫非这天下但凡有超凡才能之人杰,都是风流之辈耶?” 萧干闻言,察觉萧晋贤目光好似隐隐地投了过来,不禁心头一跳,连忙拱手应道:“臣下无能,令太后受辱,他日必把那龙蛮子擒住,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呵呵。宰相不必大动肝火,哀家反却有几分欣赏此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胆气。”萧晋贤嫣然一笑,媚态千万,堂下群臣见之,无不觉得腹中欲火在烧,不少人更是咽了几口唾液。 “依臣下之见,那龙蛮子乃是眼中钉肉中刺,不可不除,否则待其军蓄精养锐,必成后患,当速增派斥候,加大搜索范围,务必寻出剿灭!!”李处温面色一寒,却是群臣里唯一还能把持心智之人。 萧干闻言,精神一震,速道:“李少监所言差矣,如今余都姑已率军望居庸关杀去,但凡关内宋军被破,那龙蛮子便成了瓮中之鳖,再者城内兵力空虚,要剿灭其部,恐需耗损不少兵马,以防万一,当谨慎为上!!” “就算如此,起码也要将其部寻出,否则心难安也!!”李处温眉头一皱,疾言厉色应道。萧干闻言,沉吟一阵,亦是有理,遂向萧晋贤进谏。萧晋贤许之。 不知不觉中,一夜就此过去。旭日升起,今早的燕京城静得可怕。且说妖后萧晋贤命李处温负责探索邓云所部之事,却是一夜无果,反而还有不少队伍迟迟未归。李处温一夜难眠,很早便是起来,听说所报后,不禁面色连变,急问那些未归队伍,都往哪里去探。一将回答,多数都是东北附近一带。李处温闻言面色一震,心中暗想这龙蛮子麾下部署大概就在藏在东北附近的山林里,立即又令数将各引其部望东北那里打探,务必要寻到宋兵的踪影。那数将领命,速速而出。 就在此时,府外传来阵阵吵闹杂响,其中还伴随着阵阵痛呼哭泣声。李处温顿时面色勃然大变,连忙急出府外探望,听说余都姑被宋将韩世忠所伤,其部兵马大败,折损无数,又见街道上各队兵马兵甲不整,狼狈不堪,犹如晴天霹雳,双眼一黑,踉跄数步,随来将士看得,连忙扶住。李处温悠悠醒来,打了个哆嗦后,连忙强震精神,教人速备马车,**宫中赶去。 另一边,却说邓云那日撤营退入东北山林内隐蔽歇息,一连数日,诸军养精蓄锐。今早,邓云似早有料算,召叶凌风、李强、韩宇三将交付如此如此。三人领命,速往准备。邓云又与诸将望附近高处赶去,远里眺望西北大道。诸将皆疑,正欲问时。邓云面色一喜,刀目飞射精光,笑道:“余都姑果然败下,如此一来,正依我计!!” 邓云说罢,遂转身与诸将教道如此如此。诸将闻计恍然大悟,无不惊为天人,一时难以回过神来! 且说,余都姑麾下残部入城,燕京城内百姓纷纷赶去看望,拦住队伍询问。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五十二章 奇袭燕京(上) ?更新时间:2013-12-23 不少人听说自家丈夫、兄弟、孩儿战死沙场,就于街上恸哭,一些老人家更是生生哭得昏死过去。顿时,燕京城响遍哭声。兼之,余都姑大败宋军,百姓人心惶惶,皆以为宋军大部兵马不久将到,燕京势已极也。妖后萧晋贤闻报大惊,速召群臣商议对策。 燕京城内正是乱成一片,那一队队残兵不断从城门赶入,那些城上将士皆都六神无主,心中畏惧,罕有去细看城外不断赶来,七零八乱的队伍。 直到晌午,余都姑的残部才尽数归城,各门统领纷纷得令,速令麾下严闭城门,收起吊桥,俨然一副据城死守的态势。 吴波引一队轻骑探得,速回去报,回到时邓云正与诸将在帐内议事。须臾,吴波拱手报毕,众人大多都是面色凝重,眉头紧皱,欲言又止。不过杨再兴却是直来直去,毫无遮掩,张口便问:“这话虽不中听,但我还是不得不问!龙蛮子,这般紧要之事,你为何只令那叶凌风那三人去办,若有万一,岂不坏了全盘计划!!?” 邓云闻言,淡然一笑,沉声应道:“叶凌风那三人对于辽人来说,较为面生。而在座诸位兄弟,前番作战都是极为活跃,无论派去哪一人,恐怕很快便被辽人认出。何况天生我材必有用,叶凌风那三人虽是武艺皆不如在座诸位兄弟,但三人都是机警之人,派他们去最是合适!!” 邓云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明悟。邓云面色一凝,神态严肃起来,目光赫赫生威,凝声又道:“此下万事俱备,今夜正是攻取燕京的大好时机,还望诸位兄弟努力奋战,不负这身铠甲!!” 邓云喝声一落,掷地有声,众人无不精神大震,纷纷厉声应和,精神奕奕,眼发骇光,就等今夜厮杀。 于是邓云麾下各部兵马皆在迅速准备,磨刀霍霍,军中上下一心,就盼能建功立业,衣锦还乡! 时间流逝,如若白驹过隙。当夜天色刚黑,此时燕京城内守备已是渐渐开始森严起来,城上巡逻队伍不断增添,似乎唯恐今夜宋军的大部兵马便会杀来。 陡然间,北门城下忽然响起一阵马蹄骤响,须臾一阵阵兵戈震荡声猝然而起。城上守将急往望去,很快便见一部骑兵冲到城外五百步左右的距离,顿时吓得面色剧变。 “城上辽人听着!!我军近十万大军正往此处赶来,大辽气数已尽,燕京孤掌难鸣,但若燕京一破,你等皆成丧家之犬,孤魂野鬼!!谅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等可速速投降,皆免一死!若是冥顽不灵,死不足惜!!!!” 只听那宋将喝声如若轰雷骤起,城上辽兵听得十万宋兵将来攻城,无不面色剧变,不知多少人吓得肝胆皆破,眼神空洞、绝望。一些将士回过神来,借着火光看得那喝话之将,正是前番大发神威,所向披靡的‘龙蛮子’邓云,吓得不禁浑身打颤,再想其麾下将士各个英雄了得,骁勇善战,心便冷透一半。 就在此时,城上忽然响起一阵阵惊呼叫响,却是几个将士回过神来,乱声大叫,口呼敌袭。霎时间,城上乱成一片,那守城统将正欲命弓弩手射箭,陡然间背后一队兵马扑来,为首一将,猛地掣出大刀,口中喝道:“鼠辈不知好歹,不降即死!!” 话音刚落,寒光赫起,那守城统将还未反应过来,便被那将一刀砍破头颅。四周将士、兵卒见状,一时都惊得僵硬住,如何都想不到自军里竟有将士暗中倒戈宋人! 其实这些人并非辽人,而刚才砍杀那守城统将的正是叶凌风也。叶凌风双眼一瞪,扯声怒喝:“辽已亡也,何不速降!!?” 此言喝出,城上辽兵更是心头大乱,一时间都是不知所措。隐藏在辽军内的李强听得,立马趁乱发作,引兵扑去,乱刀砍断铁链,霎时间一阵轰鸣巨响,吊桥放落。城下韩宇听得,即也引兵杀起,打开城门。邓云面色大震,大喝一声,立即引兵突入城门。城上辽军见得宋兵杀入,无不惊慌,纷纷嘶声大吼。叶凌风与李强一左一右,望后城杀去,辽兵一时拦截不住,一些兵士更是大喝投降,已失战意。一些兵士却又不甘受辱,纷纷拽弓射箭。邓云引兵一拥而上,刹地杀到瓮城之内。叶凌风、李强只顾拼杀,两人各引一百死士,硬是突破到后城城门,一阵混杀后,终把城门打开。 邓云面色大震,扯声厉喝,纵马狂奔,望城内扑杀。杨再兴、徐庆、吉青、霍锐皆率部紧随,吴波、呼延通等将与叶凌风、李强会合后,则纷纷杀上城去。 与此同时,各门守将听得北门厮杀声起,杀声震天,听得敌袭,连忙引兵赶来救援。邓云引兵在街道纵行,百姓皆躲入家中避难。转眼间,东、西两门辽军纷纷赶到截住,邓云圆瞪刀目,声如雷声,扯声喝道:“挡我者死!!!” 喝音一落,邓云飞马就突,手中亢龙棍骤起飞打,硬是杀开一个破口。杨再兴、徐庆一左一右,两人皆执长枪,驰马杀来,勇悍无比,破口瞬间阔大,再者霍锐、吉青引兵扑上,破口愈大。就在此时,两员辽人悍将从巷口转出,斜刺里奔杀过来。杨再兴豹眼凶光毕露,大喝一声,骤马挺枪刹地迎住一将。那辽将舞一柄百斤巨斧,满脸狰狞可怕,对着杨再兴暴砍横劈,出的尽是拼死招式,杨再兴挡了几合,凶性大发,见其拧斧劈来,不闪不避,挺枪就搠。电光火石之间,却是杨再兴手中长枪更快,倏然刺入那辽将胸膛,一击毙命。另一边,徐庆转马杀住另一使刀辽将,两人杀了七、八回合,徐庆挪身让过,那将一刀劈空,回过神来,眼前寒光骇人,却是被徐庆一枪刺中眉心。 当场死绝。再看邓云奔马急冲,从南门赶来的辽军从前面的卷口纷纷涌来截住,一些弓弩手已在摆开准备射箭拦截。 “嗷嗷嗷哦~~!!!诸位兄弟,建功立业,刻立盛名,就在今夜,何不努力厮杀!!!”邓云扯声暴喝,一把掣出腰间青龙宝剑,剑出刹那,青光如虹,伴随龙鸣。那些来截辽兵,见邓云如若天神下凡,未战先怯。说时迟那时快,邓云纵马已然杀突而来,棍剑挥舞间,骤响轰鸣,道道骇人心扉。数员辽将并马杀来,邓云毫无惧色,英勇应对,挪身或闪或躲,反击如迅雷之势,剑砍处衣甲平过,血流如泉,棍打处猛劲绝伦,纷纷暴飞而去。霎那之间,邓云杀破而去,那来截数将非死即伤。电光火石之间,杨再兴、徐庆纵马赶来,随着邓云一并杀入。 “三哥你速引兵马跟上,这里由我霍小牛抵住就是!!”在后方乱军内,霍锐厉声咆哮,引军奋勇杀住辽兵。吉青闻言,犹豫不绝,瞬即又听霍锐喝道:“大丈夫建功立业,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惜,三哥你何时变得这般婆婆妈妈!!快走!!” 吉青听了,心头一震,咬牙即令前部兵马冲突,前部兵马听令,纷纷望前径直突进。吉青令毕,转首疾言厉色喝道:“霍小牛!!你可莫丢了大哥的脸皮,给我挡住这些辽狗!!” “哈哈哈~~!!三哥放心,我霍小牛还未助大哥完成大业,岂会死于此处!!”霍锐纵声大笑,却是许久前他还有徐庆、吉青曾私下发誓,终一生辅佐邓云,无论他择之何道,是平定江山还或是鲸吞天下,必势死相随! 吉青闻言,心一横,纵马就赶。背后辽兵见状,蜂拥来战,数个辽将纷纷杀来,霍锐扯声大喝,正如其号,宛如混世魔王降世,舞着大锤飞马迎去,刚与一将正面相对,拧起巨锤,当头就砸。那将急拧刀去挡,却被霍锐砸落的大锤连人带脸一起砸个破碎,恐怖绝伦。另外两将看得眼切,急奔马来战,杀住霍锐,辽兵一拥而上,乱刀砍起,霍锐坐下马匹顿时被砍得血肉横飞。混乱间,霍锐一锤刚击中一将,坐下马匹一倒,被另一将拧刀砍中左臂,所幸霍锐人往下倒,刀砍得不深。这时,宋兵汹涌杀上,挡住辽兵扑杀,霍锐就地翻滚,避过不知多少袭来刀枪,陡然奋起,巨力爆发,揽住七、八个人推翻,急便一退,拾回大锤,朝着来杀辽兵疯狂乱砸,宋兵见状,愈加奋勇,各个都是杀红了眼! 就在此时,北门处杀声大震,却是吴波、呼延通助叶凌风等将已夺了北门,两人各引一小部兵马,合于一军赶来助战。霎时间,辽兵大乱,吴波、呼延通飞马突杀,各舞兵器,亦是骁勇凶悍,霍锐趁机突杀,一前一后,把辽兵杀得渐渐呈溃败之势。 且说,邓云、杨再兴、徐庆三将飞马冲突,各个威风凛凛,各个有千军万马之势,杀破从南门来截的辽兵,一路望燕京皇宫奔杀过去。另一边,燕京皇宫之内,四处响起宋人正往宫中杀来的叫响,宫内太监宫女乱作一团,一些将士更是丧心病狂,以为辽国无力回天,趁机作乱,夺取宫中瑰宝,可恨极了。另有一些贪生怕死的奸臣更是迅速联合,欲要擒住妖后萧晋贤,献给宋军,以保全富贵。所幸萧干反应迅疾,妖后萧晋贤亦有不少心腹将士,都被萧干火速召来,就萧晋贤的凤仪宫里集合数千御林军,将杀来叛军屡屡杀退,兼之宫内四处密布弓弩手,乱箭齐发,叛军愈乱,最终李处温父子率军杀出,将叛军几员统将诛杀,其部余孽四处逃散。 “太后勿慌!我等必势死护你杀出燕京,保你无恙!!”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奇袭燕京(中) ?更新时间:2013-12-23 凤仪宫内,萧干跪在萧晋贤面前,苍白的面色黯淡无光,兵甲上还有血色。在他身后七、八员将士厉声应和,各个皆有拼死之志。萧晋贤从榻上缓缓而起,却如个刚睡醒的妖物,姿态仍旧婀娜多姿,她徐徐走到萧干面前,伸出那玉葱般的五指,轻抚着萧干沉毅俊俏的面庞,萧干不禁身体一颤,耳中便听她说道:“宰相可知是哪支宋军杀入了燕京?” 那如白玉般的指头上沾染了几分血色,原来萧晋贤却是替萧干擦拭脸上的血色。萧干心头颤动不已,咬牙道:“就是那龙蛮子麾下部队,听前线作战将士报说,他应该是趁今日余都姑残部入城时,混入城里,今夜内外接应,袭击了燕京!!” “好一个足智多谋的俊少年!哀家真想见他一面!”萧晋贤听了,脸上微露惊色。此时,李处温父子急忙赶来,报说宋兵已杀入宫中,宫里守卫皆不敢战,而那些宋兵亦无到处抢掠,大肆杀戮,只管往凤仪宫火速杀来! “治军严明,漠视富贵!这少年比起那耶律大石更要了得几分!!”萧晋贤这回却是在心中暗叹,忽然有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见一眼这少年郎。而她却无一分畏色,或者说在她筹谋夺下社稷大权那刻起,她便做好一切的打算。 她的丈夫,那天赐帝耶律淳实在太过懦弱,早就打算好做宋人的走狗,甚至唯恐耶律大石还有余都姑等朝中重将反对,暗中已在筹备,将这些朝中重将谋害抄家!她虽恨透了耶律淳的懦弱,甚至已准备和耶律淳拼个玉石俱焚,但毕竟一夜夫妻百夜恩,她不想耶律淳遭天下人所指骂,故而用毒杀的方式,为耶律淳保存一丝帝王的尊严。起码如此一来,天下人只会说他迷恋美色,还会记着他先前临危受命,整顿社稷的好。而不是说他是贪生怕死,出卖社稷,陷害忠良的昏君! 只不过,如此一来,那被天下人指骂的人却成了她自己!那些被她收监入狱的忠良之臣,说她是祸国殃民的妖孽,甚至用妲己、杨贵妃来骂之。 萧晋贤并不后悔,嘴角上翘,此下心里更是想着,暗付她一介女流之辈,能操纵偌大一个国家,古往今来除了‘天后’武则天外,便是轮到她萧晋贤了!如此,死又何惜!? “只恨哀家才识浅薄,终究难如天后那般担当一国之重负!”萧晋贤念头速转,在心里又暗付了一声,然后神色一震,媚态尽褪,疾言厉色而道:“宋兵不久将来,诸位为大辽已全足忠义,实乃哀家不堪大用,治国无方,如今国已破也,你等可速往逃命,莫要再牺牲了性命!!” 萧晋贤此言一出,萧干还有那七、八个将士无不面色大变,反而更是激奋,各个皆说宁死不退,愿与太后共存亡!唯独那李处温父子暗暗眼色相投,不知在谋划着什么。 说是迟那时快,邓云引兵过了前殿,快到后宫,正寻凤仪宫所在。杨再兴忽地跃身一起,楼阁内角处顿时响起一阵惨叫声,几个太监滚了出来,见得眼露凶光的杨再兴连忙抱在一起。 “那妖后所在凤仪宫在何处!?可知我家将军寻她苦矣!!”杨再兴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放荡不羁的笑容。那几个太监顿时吓得浑身抖颤,都是暗里听说过宋人里有一色胆包天的少年将士,称号叫做龙蛮子,竟敢口出狂言,要大辽的太后伺寝。当时这些人还暗笑这龙蛮子迟早被碎尸万段,碾成肉末。哪知就在今夜这龙蛮子却杀入了宫中,而面前这支大军,似乎正是他的部署! 想到此,那几个太监吓得更是厉害,颤抖不止,发着怪叫。杨再兴见这几人不答,厉声喝道:“阉狗,再不说话!!!休怪我手下无情!!” 杨再兴喝罢,提刀就起,寒光闪过,那几个太监吓得魂魄皆飞,以为此番必死无疑! “杨大哥住手!!”就在此时,一声喝响,叫住了杨再兴。随即又听说道:“莫要杀害无辜,让这些人逃罢!” 杨再兴闻言,冷哼一声,转头便走。就在此时,一队兵马赶到,为首之将正是徐庆,疾呼叫道:“大哥,余都姑正率千余死士来战,已快到了前殿!!” 杨再兴听了,豹眼一瞪,扯声便道:“龙蛮子你速望凤仪宫去,这余都姑由我杨豹子解决便是!!” 在人丛中,一人铠甲鲜红,一手持棍一手持剑,两柄神兵利器皆有龙纹之状,目如刀形,赫赫生威,正是邓云。 “好!杨大哥你速速解决,那余都姑亦算是个英雄,若愿投降,可饶其性命!”邓云凝声便应,杨再兴听得,慨然领命,速引一部兵马望前殿杀去。邓云则与徐庆率千余精兵,望后宫深处灯火通明处突杀而去。 且说,余都姑回到燕京后,仍是昏迷不醒,萧晋贤速派太医前往医治。余都姑当夜被城内厮杀声惊醒,听说宋兵杀入城内,大惊失色,也不顾伤势,立即赶往校场,哪知校场内过半兵马却都胆怯逃去,一些早就前往助战,剩下都是些伤兵。余都姑即刻召集,合众千人,晓以大义。众皆愿拼死,遂随余都姑望宫中来救,却见宫中大乱,人群纷纷,或是宫女、妃子或是太监、守卫,只顾逃命,有些人手里还揽着许多金银宝器,见得余都姑都似见了猛兽恶禽,吓得惊呼乱叫,调头就逃。余都姑怒不可及,却顾不得铲除这些奸佞宵小,听闻宋兵已杀入后宫,急忙引兵杀去,刚到宫中前殿,见得杨再兴早就率兵等候。 “宋人~~!!!我余都姑一日未死,休想破我大辽!!!”余都姑双眼暴瞪,跃身便冲,双手舞起短戟,向杨再兴扑杀过来。 “哈哈哈~~!!老贼不知好歹,看我速把你败下!!!”杨再兴纵声大笑,一脚踹起长枪,长枪在半空旋转而落。电光火石之间,余都姑飞扑先到,双戟快若旋风,朝着杨再兴乱舞乱劈,杨再兴一脸放荡不羁笑脸,挪身闪避,扯声又喝:“老贼你盛名久矣,今日见之,不过如是!!” 杨再兴喝声一落,猛地一退,余都姑大怒杀来,怎奈杨再兴鞭腿骤起,急忙挡住。‘嘭’的一声巨响,杨再兴腿劲猛烈,竟把余都姑整个人踹得暴退。须臾之际,枪支落下,杨再兴伸手一接,杨家**枪骤起,舞起旋起就转,余都姑见杨再兴来势汹汹,连忙抖数精神。与此同时,两军兵士亦纷纷冲来扑杀,再见杨再兴一枪打中余都姑双戟,枪头一挑,余都姑刚是避开,一招凤凰三点头,连片枪花骤起,杀得余都姑是措手不及。两人杀了渐有三十回合,电光火石之间,余都姑脸色剧变,却是伤势发作,杨再兴一枪刺来,躲闪不及,正中右肩。杨再兴大喝一声,如若恶豹长啸,把枪头一拨而起,血液迸射。杨再兴顺势转身跃起,一枪横扫在余都姑的右脸,余都姑惨叫一声,猛地倒飞而去。那些正在拼杀的辽兵见得,纷纷赶来营救。 “国破身残,何必挣扎!!这燕云把就是我宋人老祖宗的地方!!”杨再兴大喝怒声,拈枪骤起,枪影纷纷,骁勇绝伦,杀散一众辽兵,赫然赶到那正挣扎而起的余都姑面前,寒光闪动,枪头猝然就在余都姑眉心止住! “老贼!我家将军说了,降宋尚可苟存,不降则毙!!”杨再兴一双豹眼闪烁着阵阵幽光。 “国破家亡,何有苟存之地!?你等这些蛮子记着,我纵是化作厉鬼,也绝不绕过你等!!”余都姑满脸凶戾,竟就向着枪头撞去,刹时整颗头颅穿透而过。杨再兴瞪大双眼,竟有几分愕然之色!! “大将军~~!!!嗷嗷嗷~~!!!我等就算化作厉鬼亦绝不过你等!!”一员将士看得眼切,疯狂咆哮,提刃来杀。杨再兴急欲拨枪,屡屡使劲竟还是拨不出来,到,急便弃了,掣出大刀迎上。刀光横飞交错,杨再兴如若一尊无情冷酷的嗜血修罗,数合之间,便将那辽将诛杀。剩余残党拼死来搏,不过却都是些伤兵残将,虽成哀兵之势,但遇上杨再兴还有士气正盛的宋兵,仍是难以力挽狂澜。 另一边,且说邓云心思灵敏,引兵望后宫灯火通明处赶去,快到凤仪宫时,刚转过一处花苑,四周布满尸体,却都是那些叛军。邓云心头一紧,见辽人自相残杀,已然猜得大概,转眼又见不远处东南角上的宫苑,庄严宏伟,人影纷纷,灯火绚丽,便知十有**便是那妖后所在宫苑,却无立即催军速进,反而教背后兵马小心前进,提防袭击。过了花苑半程,陡然在两侧奇石假山处,人影刹地闪出,随即弓弦暴响,乱箭迸射。约有数十根箭矢,左右来袭,几乎都是射向为首的邓云。所幸邓云早有准备,大喝一声,一心二用,双手棍剑并舞,砰砰骤响,刹时将射来乱箭一一打落。徐庆看得眼切,怒声一喝,人丛两翼弓弩手即拽弓射箭,朝着适才弓弦震响处纷纷射去。那些辽兵弓弩手连忙缩入奇石假山,不过亦有些人逃避不及,被射得惨叫连连。徐庆急呼刀枪手扑上厮杀,不一时将所有埋伏辽兵,尽数歼灭。 “大哥,你乃军中统将,不可有失,且由诸军拥护,弟我引军突进!!”徐庆眼见邓云欲要再行引兵前进,急忙赶来劝说。邓云面色一凝,即便拒道:“二弟不必多虑!兄我自有分寸!如今已耗费不少时间,不知那妖后是否已经逃离,眼下之急,当为擒那妖后为先!!” 邓云说罢,急喝一声,遂引前部兵马赶进。徐庆闻言,亦立马退后,领大部兵马跟上。 且说在凤仪宫内,萧干、李处温等辽国余孽迅速布置完毕,数千死士皆于宫苑四处守备。陡然间,杀声突起,火光之下,平日那条在各种奇花异石,红栏玉雕陪衬下,风景艳丽的大道,如今尸体遍地,血色片片,四处都有碎肢烂肉,尤为恐怖。只见一部千余人的兵马蜂拥而来。萧干在楼阁之上,见得为首那将,顿时面色狰狞扭曲,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地从口中蹦出骂道:“龙!蛮!子!你!这!贼!杀!才!!”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奇袭燕京(下) ?更新时间:2013-12-23 萧晋贤身穿一身祥云百花罗秀裙,身披大罗红凤袍,头上凤冠早已摘落,满头发丝随风而起,伴随着一阵撩人心扉的幽香。此下,见她那双媚目涟漪阵阵,晃动着绚丽光芒,低头望向了那领军的少年郎,见他面容平凡,却有一双晶亮锐利的眼眸,手中两柄龙纹神兵,令他更是隐约有一种霸王姿色,仿佛与她心头中多年梦绕魂牵的爱郎重叠在一起,霎时间,如坠入往事回忆漩涡之中,不可自拔。 “诸军听令,务必守住宫苑,保护太后,不需多久,城内兵马定会纷纷来救!!”萧干扯声暴喝,布置在苑内各处的辽兵死士纷纷厉声大喝。 邓云刀目一瞪,两道骇人精光刹地射出,声若轰雷,喝出便道:“萧干你莫要痴心妄想,城内各军皆被我麾下精兵杀住,自身难保!!而且,半个时辰内,我军十万兵马并将杀到,你等已无力回天,拼死抵抗,亦不过妄作牺牲,何不速速投降!!?” 邓云此言一出,苑内死士不少人都是变色。萧干听了,不禁心头连颤,厉声急喝:“龙蛮子你休想乱我军心,我等辽人中未有懦夫,要战便战,要杀便杀,何必废话!!” 邓云闻言,不禁刀目一眯,见苑内守备深严,这数千兵士皆有拼死搏杀之意,若是强硬突破恐难将是两败俱伤! 就在邓云踌躇之间,苑内忽然一阵骚动,只听有人喝道:“妖后、萧干谋权篡位,毒杀先帝,罪大恶极,如今国破家亡,皆因妖后祸国也!!如今局势,国已难保,何不杀了妖后,替先帝复仇,全了忠义,再降宋人!!?” 此声一出,苑内先乱,喊杀声猝然暴起,一队兵马先是发作,然后迅速又有一队兵马赶来接应,其余兵士,犹豫一阵,不少人竟都纷纷赶去助战。 萧干在楼阁上听得,脸色勃然大变,一将士急从楼下阶梯冲上,急急报说,原来却是那李处温父子倒戈叛变,此下正引兵马,望楼阁上杀来。萧干腹中怒火刹地冲上脑袋,听得那喊杀声愈来愈是厉害,猛地掣出腰间宝剑,嘶声裂肺地喝道:“猾贼~~!!!你俩父子不得好死~~!!!” 萧干喝毕,快步冲去,楼阁上诸将半数赶了过去。而那妖后萧晋贤却毫不所动,眼神紧紧地看着正引军杀来的邓云。 且说邓云见得苑内混乱,似有将士倒戈叛乱,心头大喜,立即喝令诸军突杀。霎时间,宋兵皆如虎狼,在邓云率领之下冲入苑内,苑内辽兵皆都心乱,只有少部分人反应过来,纷纷前来阻击,一些弓弩手急忙放箭。不过,就这一少部人的拦截,如何抵挡得住势如骑虎的宋兵,何况宋兵前头领军之将还是邓云这骁勇绝伦的悍将。只见邓云时而舞剑,时而挥棍强突,健步如飞,转突骤窜,来截辽兵被杀得节节败退,徐庆引兵扑上,蜂拥扑杀,须臾之间便突入宫殿之内。殿内辽兵互相厮杀,破口大骂,邓云刀目圆瞪,喝声叫道:“速速让开,降者不杀!!” 邓云一声喝毕,引兵就杀,殿内那些欲要死战,拥护妖后的辽兵难分敌我,至于那些欲降辽兵,却都纷纷聚在一起,大喝投降。邓云只顾望楼梯口处杀去,凡见有人来挡,提剑便杀。 而在阶梯之内,却说萧干提剑来杀,迅疾遇上李处温之子李彬彬,大怒咆哮:“犬子败类,你父丧心病狂,你更是愚昧无知,看我取你首级!!” 萧干声音洪亮,似有震慑奸邪的威力,李彬彬还未反应过来,兼之阶梯内空间狭窄,躲避不及,被萧干一剑砍中咽喉,顿时人头飞出。原来这李彬彬贪图立功,想要争先擒下妖后,争取替他父子俩在宋人那里搏得一席之位,怎奈却正好遇上杀气冲天,半癫半狂的萧干,便是一命呜呼。 在后头的李处温看得其子头颅飞起,眼角瞪得崩裂,气得浑身抖颤,怨恨至极,口中嘶声裂肺地凄厉叫着,提剑引兵望萧干杀去。说是迟那时快,数十人蜂拥杀到,萧干本就有伤在身,兼之适才一剑,几乎用了他七成力劲,而且更是发力过猛,牵动伤口,眼见叛兵杀来,本以为命已休矣,哪知背后一将及时将他一扯,又有两将奋勇抵上。不过叛兵凶猛,刹时将那两员将士砍成肉渣, “诸军听令~!!杀了妖后、萧贼~~!!以慰先帝在天之灵!!事后宋人必有重赏!!” 李处温嘶声暴喝,鼓舞军士,叛兵汹涌突进,刹时间杀到楼阁之上,慌乱间萧干被一叛将一刀砍中腹部,被数将拼死就去。叛兵纷纷飞扑杀上,那些前往抵挡的辽将被杀得节节败退。另外那些拥护萧晋贤的兵卒、将士,在萧晋贤的命令下,纷纷赶来搏杀,一阵惨烈混战后,逼退叛军。李处温眼见如此,急冲出引兵突进,陡然间,斜刺里寒光点点,一阵阵刺耳骤响忽起。李处温还未反应过来,睁眼看时,见得寒光几道,已是躲避不及。突兀,只听李处温连声惨叫,猝然倒下,旁边那些将士看去,见他双眼、咽喉处皆被银针射中,已然断气,看得无不惊愕胆寒。就在此时,又是连阵细微骤响,道道寒光斜刺里射来,又是两将被银针击毙。诸将看得眼切,连忙引兵扑上那些叛军,各个怀恨厮杀,兼之暗中又有高手放银针偷袭,叛军渐渐溃散,加上李处温已死,不一时便被杀得溃不成军。 就在此时,楼梯内一道人影飞出,健步就起,刹时棍影疾飞,将两员辽将打开,忽有银针射来,即又舞剑击打,砰砰骤响,银针落地,众人望去,竟是一员少年宋将。 须臾之间,楼梯内宋兵纷纷杀上。而楼阁之内,却只剩下不到数十辽军将士、兵卒。而萧干更在适才,重伤毙命。 至于那些叛兵,见得宋兵杀上,皆都弃戈,齐喝投降。此时此刻萧晋贤却仍是嘴里带笑,眼中晃动着诱人光芒,望着那少年宋将,那如玉葱般的指头上,闪烁着阵阵银光,原来适才那个射银针的高手正就是她! “不知此时此地,哀家为你伺寝,你可愿意?”萧晋贤艳唇张吐,便令人心头连跳,那些未曾见过妖后的宋兵,在这种情境之下,竟大多被勾得好似失了魂般。 只见妖后,红裙盖身,肌肤白皙胜雪,双眼俏中带媚,眉梢上翘,一颦一笑,媚态千万。邓云见了,也不由一时心神混乱,暗付如此风骚妖物,难怪那耶律淳甘愿为她弃之天下! 邓云忽然咧嘴一笑,眼中闪烁着放荡不羁的神采,淡淡道:“太后风华绝代,竟愿为我伺寝,若不答应,岂不终身遗憾?” 邓云的回答,不禁令萧晋贤面色一变,她本以为邓云就似那些道貌岸然所谓的忠义之士,定会来一番严正言辞的怒声喝叱,然后便率兵厮杀,万无想到邓云竟会如此回答。 萧晋贤却是不知邓云乃是后世之人,根本不能用寻常道理来预料。 “咯咯咯~!就算哀家愿意,却怕你不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萧晋贤忽然娇媚笑起,那媚态娇姿,实在令人难以把持,不知多少人在暗咽唾沫。 邓云只觉心中似有一股魔力在催动,腹中犹如邪火在烧,抓在手中的青龙宝剑不由又紧了几分。 龙,淫也,性至淫,放纵而不羁,立于万灵之上!而青龙宝剑却又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传说,从唐朝皇室一部分人里流传,传说唐太宗李世民曾经拥有的青龙宝剑,拥有着龙性,更会择主。若其主昏庸,非帝王之才,便会招来横祸,轻则身残毙命,重则祸连一族。不过若欲上帝王之才,这青龙宝剑便能改变命格,擅改天命,助其创业,而其剑中龙性,更会渐渐融入那人身上。 这传说是真是假,难以考量。只不过,如今的邓云,那双刀目如在晃动精光,嘴上笑容更胜,使他说话的味道似真似假。 “人生一世,何其之短,如太后这般绝世佳人,古往今来更是绝无仅有,有何不敢!?” 徐庆闻言,不禁面色一变,暗向邓云投去眼色。邓云回眼一望,与徐庆对视一阵,心头如遭闪雷所击,刹地回过神来。 这时,萧晋贤却又发出一阵娇媚笑声,轻轻道:“哀家愿降。” 萧晋贤此言一出,那剩下数十辽军将士、兵卒都是面色大变。萧晋贤轻叹一声,淡淡道:“如今局势,辽已回天乏术,你等为哀家拼命至此,已全足忠义,何必再妄作牺牲?传哀家号令,辽愿降宋矣!” 萧晋贤说罢,竟把身上红袍脱落,刹时艳光连连,双肩一片雪白玉色,带着纷纷红晕,又是看得令人心头涌动。只见萧晋贤随手把凤袍丢给了一员辽将,教他率众到宫外令诸军投降。那将听了,泪流不止,领命而去。邓云眯着刀目,速与徐庆投了个眼色。徐庆领悟,便教几员将士随同而去。 “龙蛮子,哀家有话与你一说,可愿留下?”萧晋贤微微笑起,眼神中带着几分调戏的味道。邓云邪邪笑起,把亢龙棍交予一将,青龙宝剑收回腰间,便与徐庆吩咐道“二弟你且把这些降兵带走,就在凤仪宫外守候,本将要与太后独自一谈!!!”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夜风流 ?更新时间:2013-12-24 “大哥!!”徐庆闻言色变,话音刚落,邓云忽地厉声喝道:“退下!!” 徐庆心头一揪,最终还是未有违抗邓云所令,速令兵士押着那些降兵,纷纷撤出。不一时,楼阁上只剩下邓云、萧晋贤两人。两人目光对视,邓云只觉腹中邪火更胜,迈步就去,笑道:“不知太后有何话与我要说?” 萧晋贤眼神迷离,媚笑而道:“哀家如今已是你的俘虏,却还不知你要如何处置?” “佳人在前,你说我该如何处置?”邓云说话间,已快到萧晋贤眼前,眼睛定在她那香肩白玉般的肌肤上。萧晋贤咯咯一笑,却是忽然出手,不过手刚提起,邓云却是早有准备,一手抓住,银针射出时,身子早就闪动,迅速避开。 “好身手!”萧晋贤偷袭不成,手更被邓云抓住,已难逃脱,却毫无惧色,反而笑着赞道。 “太后谬赞了~!”邓云火气一起,口中虽是如此在说,可手却没老实,猛地一带,萧晋贤惊呼一声,刹地扑入了邓云怀内。美人在抱,幽香扑鼻,看着萧晋贤那惊慌之色,邓云只觉欲火焚身,难以控制,头一低,便是吻上了萧晋贤正张开的艳唇,那一阵**的触觉,使得邓云仿佛变作了脱缰野兽,低吼一声,双手一撤,便把那祥云百花裙撕裂开来。萧晋贤心头一颤,只觉嘴里被邓云贪婪的吸允着,心神渐渐迷乱。邓云顺势一把抓住萧晋贤的臀部,狠狠地捏了一把,萧晋贤阿的一声,连忙一把推开,却被邓云一把抱起。 “狂徒~~!!你要作甚呐~!!”萧晋贤花容失色,迷离的眼神内,分明有几分期待,邓云满脸邪笑,大步流星,赶到床榻便把萧晋贤推倒。萧晋贤望着邓云双眸里似乎两团火焰,里面的似都是欲火焚烧,万万没想到邓云果真敢对自己下手,一时间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似的。邓云又是发出一声低吼,猛地扑了上去,肆意地揉虐着那具令人疯狂的娇躯。 与此同时,在凤仪宫外。徐庆眉头紧皱,听着楼阁上的低吼惊叫,不禁心里暗付:“大哥怎会忽然性情大变,还或是他另有因由?” 徐庆念头一转,面色忽地变得冰寒起来,望着那些辽人降兵,冷声喝道:“这些辽人背信弃义,反覆无常,杀了便是!” 徐庆令声一落,四周宋兵顿时蜂拥扑上。 那些辽兵皆无预料,许多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乱刀砍死,一些刚是逃开,便被赶上的宋兵击毙诛杀! 徐庆下令杀入,却不过为了灭口。而这些军士都是敢死队的兄弟,自不会擅自乱说。 半个时辰后,楼阁之内,床榻一片凌乱。萧晋贤脸额发红,邓云却是有些失魂落魄,正为萧晋贤披上另一件崭新的凤袍。 “哀家常盼有盖世英雄伴于左右。邓郎,这一夜风流,却是了了哀家多年心愿。你且下去,让哀家整好妆容。”此时的萧晋贤,少了几分媚态,却多了几分少女姿态。邓云欲言又止,萧晋贤嫣然一笑,那会说话的眼睛萦绕着晶亮的神采。邓云并无说话,微微颔首,便依照吩咐,缓缓地走下,离开时萧晋贤分明看到他眉头深锁。 “权当是一场荒唐的梦罢。”萧晋贤低声喃喃。邓云刚下楼梯,身形一颤,停了一阵后,并无选择转身回去。 待邓云出了凤仪宫,正见徐庆。徐庆急忙赶来,还未说话,忽有兵士惊呼起来,大喝楼上着火。邓云面色一变,急转身望宫内赶去,待冲上楼阁时,眼见床榻四周火光弥漫,萧晋贤躺在榻上,胸口上正插着一柄匕首,血液不断从胸口上流出。邓云双眼瞪大,嘶声叫喝,状若疯狂地望大火冲去,徐庆还有几个将士急忙死死抓住。邓云嘶声裂肺叫吼,却如何都唤不醒那沉睡的绝世美人。 事后过了许久,邓云仍旧懵懵懂懂,如何都想不通那夜风流之事,只不过那绝世美人与他一幕幕的**,却是挥之不散。 且说,燕京城内,随着萧晋贤所派那队人马赶到,以凤袍示人,令诸军皆降。辽人听令,无不战意顿去,亦是不愿再做牺牲,纷纷倒戈投降。霍锐、吴波等将连忙收编降兵。在皇宫之内,杨再兴、吉青等将亦纷纷整顿兵马,安置降兵。 陡然,有人惊呼凤仪宫内着起大火,杨再兴、吉青早前听说妖后已降,忽然听得此事,连忙赶去,半路却遇上邓云那部兵马。杨再兴见邓云精神有些恍惚,正欲问话。徐庆急便争先答道:“妖后暗算大哥未遂,被大哥所杀,搏斗中打翻了烛火,以致凤仪宫中大火!” 杨再兴一听,眉头不由一挑,又见徐庆暗打眼色,心中领悟,遂教左右如此传说,又命人速去救火。 约是四更时候,燕京城外陡然传起阵阵喊杀声响,来的却是韩世忠所率兵马,城内辽兵俘虏听得,皆知要复夺燕京已无可能,再无侥幸之心。 却说韩世忠飞马赶到城门之下,叶凌风等将急忙开门相迎。韩世忠虎目一瞪,满脸喜色,张口便问:“我那兄弟何在!!?” “将军早杀入宫里,此下应在宫内安抚诸军!”叶凌风拱手一拜,速速便答。 “哈哈哈哈!!此番我这兄弟可谓是立下了旷世奇功也!!”韩世忠纵声大笑,把马一拍,立即引兵往燕京皇宫赶去。 燕京皇宫内,诸军恶战一夜,皆有疲惫之色。却说那听萧晋贤之命劝降各军的那队兵马赶回,听说萧晋贤已死,无不愤怒至极,欲要冲入宫内去杀邓云。徐庆早有准备,一声令下,兵士各往应付,混战间,那数十将士、兵士尽数战死。邓云事后得知,不由露出几分愧疚之色,叹声连连。待邓云等将整顿完毕,忽有兵士来报,言韩世忠正引兵马赶来。邓云精神一震,遂引诸将前往迎接。 少时,宫门之前,韩世忠为首当冲,见得前面队伍里正是邓云等将,心头一喜,把马一勒,连忙跳落马下,笑声道:“兄弟果然了得,今日一役足可名留青史,快快与我说来!” 韩世忠神情真切,毫无虚假,却是真心为邓云开怀大笑。邓云灿然一笑,遂把来龙去脉细细一说。韩世忠听罢,眼中异彩连连,叹声而道:“兄弟实乃百里之才,料事如神,兄不及也!!” “大哥谬赞,幸得诸位兄弟相助,努力杀敌,机警应付,否则单凭我一人本事,如何取得下这燕京城!”邓云淡然笑道。韩世忠一听,面色一凝,带着几分唏嘘道:“不过为兄却是未想到那妖后还有其爪牙竟都这般刚烈,几乎无一生还!擒下、投降的都是些宵小鼠辈,不堪大用。” “那萧晋贤确是位巾帼人物。”邓云面色一变,眼神不禁有些迷离,呐呐而道。韩世忠见了,不禁眉头一皱,正欲问话。这时,徐庆看势头不对,连忙说道:“韩将军你与你的麾下连夜奔波,定是疲惫不已,不如入宫内偏殿说话?” 韩世忠闻言,微微颔首,速令身后数将领兵把守宫内,便随着邓云等将一同望偏殿赶去。 此时,已是五更时候,天色渐渐发白,燕京城内仍旧死寂一片,街道上除了巡逻的宋兵外,再无辽人身影,那些辽人百姓已听说皇宫被宋人所破,凤仪宫中大火,妖后已死,皆躲藏在家中,不敢轻出。而邓云素来治军严明,为了安抚辽人百姓,还有以防步历史后尘,与麾下诸军约法三章,不可弑杀辽人百姓,不可强夺辽人百姓钱财,不可擅自入屋打扰。至于,韩世忠麾下部署,尽都守在宫中。 在偏殿内,邓云在韩世忠再三严厉拒绝下,只好应众将之情,坐于高堂上座,韩世忠坐于左席首座,麾下将士一一坐定,而杨再兴、徐庆等将则分别坐于右席。 “看来都统大人是依了我信中计策,已发大军。不知都统大人如何布置?”邓云面色一沉,凝声问道。韩世忠哈哈一笑,随即便答:“我若知兄弟你如此了得,就不必如此火速赶路。为兄所领兵马不过前军,王刚率二万中军在后,刘都统则率万余后军,两部兵马应还有半天路程才能赶到。” “实不相瞒,奇袭燕京一役,弟并无十全把握,若有万一,却是盼着大哥的援兵速到来救!” 邓云灿然笑道,眼里尽是智睿之光。韩世忠哈哈又笑,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道:“你又怎知会是为兄率领前军?” “前军乃三军之头,所为蛇无头而不行,乃是重中之重。居庸关内,除大哥外无人能胜任此职,都统大人素来慧眼识人,定会教大哥统领。”邓云疾言快语速便答道。韩世忠笑声更大,吟声笑道:“看来这天下之事,皆在你龙蛮子料算之中,为兄实在甘拜下风!”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五十六章 稳定局势 ?更新时间:2013-12-24 “大哥此言太过,天下何其之大,弟岂能尽数料尽,不过尽之所能。如今燕京局势渐稳,宫中重地,弟不敢多做遗留,便交予大哥把守。城内百姓加上降兵俘虏,辽人足有十万余人,不可轻心大意,弟欲镇守宫外,一来加以安抚,二来督促诸军莫要侵犯辽人,以免激起民怨,一发不可收拾。”邓云面色一沉,疾言厉色而道。 韩世忠闻言,重重颔首,即道:“兄弟所言是理,这便依你吩咐就好。” 邓云听言,遂与韩世忠商议一些交接之事。议定,邓云作礼一拜,便引麾下诸将离开偏殿。 于是,燕京城内,以韩世忠、邓云为首的两部宋军,一部在宫外校场安顿,一部便在皇宫内守备。邓云出到宫外,与麾下诸将吩咐,教众人传说各自部署,与城内百姓通告:燕京已破,辽国虽灭,但宋人兵马绝不会无故伤害,但可安心照常生活。众人领命而去,直到次日黎明时候,方才各去歇息。 不知不觉到了晌午时候,城内辽人百姓,果见宋人兵马秋毫无犯,有些胆子大的开始纷纷出来探望,有些见得宋人巡逻兵马,看他们只顾巡逻,皆无恶意,渐是安心。 约是半个时辰后,城外又有一部宋军兵马赶到。韩宇先前刚接替叶凌风,还未睡醒,便见城外密密麻麻都是宋军队伍,为首一将嘶声大喝开门。韩宇一问,那将正是王刚,知是刘延庆麾下心腹,连忙教人开门,又令人速去通知邓云、韩世忠。 原来昨夜韩世忠入城时,已派人通知王刚,王刚得知燕京已破,大喜过望,急引兵赶来。 且说城门一开,王刚引兵蜂拥而入,其麾下部将皆如恶狼猛虎,汹涌冲起。韩宇见状,面色大变,想要喝住已是来不及。王刚部下毫无纪律,纷纷望城内民居里冲去。霎时间,一阵阵惊呼凄厉叫响,还有一阵阵淫笑恶骂,此起彼伏,响不绝耳。王刚麾下那二万兵马,只顾奸淫掳掠,杀人放火,却都是恨透了辽人,毫无留情。燕京城内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许多百姓逃出街道,男的老的都被王刚部下乱刀砍死,稍有姿色的妇孺女子,则被哄抢抱起。一些幼儿见得自家娘亲、姐姐被宋人侵犯,赶来阻止,却大多被无情杀死。 “这些丧心病狂的畜生!!!”韩宇看得眼角崩裂,立马引兵赶落城下大声喝止。王贵麾下一员部将听得,笑声喝道:“兄弟何必大惊小怪,这些辽人不知害了我等宋人多少性命,昔年辽人大军侵犯燕云之地时,近数十万百姓惨遭屠杀,抢掠金银珠宝数不胜数,被奸淫妇女更是不计其数!!今日我等不过以其人之身还以其人之道罢了!!” 此人话音一落,四周将士、兵卒听了更加疯狂,纷纷应和,更是猖狂放肆。韩宇气得浑身抖颤,正欲下令麾下兵士强行阻止。 “谁敢违我军令,弑杀百姓!!?” 就在此时,一道雷震怒喝从西南边巷口内,轰然骤起,声震八方。马蹄震处,一队骑兵猝然转出,猛地截住前头正行的部队,为首之将,杀气汹腾,气势骇人,手执龙纹银棍,正是邓云。 “龙蛮子,你这是要造反么!!?”王刚双眼一瞪,一把把马勒住,嘶声喝道。 邓云双目如在闪动雷光,厉声喝道:“王将军!!燕京初平,正是要稳定人心,辽人深居燕云之地久矣,若逼得民怨四起,莫说燕京,就连整个燕云之地亦难保矣!!还请王将军立即约束你麾下部署,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邓云声势逼人,使得王刚大觉没脸,四周作恶军士,无不所慑,纷纷住手。 “龙蛮子,我却不信你敢!!?”王刚恼羞成怒,眼睛一瞪,话音刚落,邓云纵马便起,坐下赤红宝马如同闪电飞疾,倏然冲向王刚。王刚面色大变,全然未想到邓云真敢发作,连忙一提手中大刀,向邓云当头劈去。邓云大喝一声,拧起亢龙棍一打,棍劲如有破山碎岩之力,猛地将其大刀打开。王刚面色一惊,还未反应过来,邓云急便一手揪住其战袍,望地就砸。王刚惨呼一声,便被邓云揪落马下。邓云猛地勒马,战马前蹄高跃,王刚刚翻过身子,便见棍影袭来,顿时吓得惊心动魄。 疾风拂过,棍影骤止,邓云一脸冷酷,厉声喝道:“胆敢再有伤百姓者,杀无赦!!!” 邓云一声喝起,杨再兴、徐庆等将纷纷怒喝,王刚麾下部将见王刚被擒,亦知邓云麾下这些将领各个武艺超群,身怀绝技,皆不敢发作。 “士可杀不可辱~~!!!龙蛮子,你有种把我杀了~~!!!”王刚气忿至极,竭斯底里地扯声大喝。邓云听着四处悲声震震,又见一些老人、幼儿扑在一具具尸体上凄厉痛哭,眼睛红得可怕。 就在此时,背后大道上,又是一队骑兵飞突而来,为首之将,身形魁梧庞大,骑着一匹神骏宝马,飙飞冲来,人未赶到,其巨声已然震起。 “韩世忠在此,谁敢放肆~!!!” 韩世忠喝声一起,王刚那些部将纷纷变色,皆知韩世忠与邓云素来交好,心中忐忑。说是迟那时快,韩世忠倏然赶到,见得邓云棍指王刚,怒声喝叱:“龙蛮子你还不快快收起兵器么!!” 邓云冷哼一声,把棍一提。后方的杨再兴亦是冷哼连连,一脸的不屑之意。徐庆眉头一皱,速向韩世忠禀道:“韩将军,适才王将军引兵入城,放纵其麾下部署四处杀人,奸淫掳掠,若非大哥制止,此下恐怕燕京城内已是哭声片天!” 韩世忠亦早已看到那一片惨状,面色一沉,厉声喝道:“时下燕京未稳,刚有再肆意杀人者,定严惩不饶!!” 韩世忠此言一出,王刚那些部下无不心凉胆颤。王刚猛地翻身,咬牙切齿地狠狠瞪着邓云还有韩世忠,喝道:“今日之辱,王某人记下了,日后定将十倍奉还!!” 王刚喝毕,怒气冲冲翻身上马,竟喝令麾下队伍尽撤出城外。韩世忠叫喝不住,邓云与其麾下将士却都是冷眼旁观。待得王刚其部尽撤出城外,韩世忠面色一怒,虎目生威,向邓云喝道:“兄弟你素有方寸,今日怎这般糊涂!那王刚毕竟是军中要将,职位比我等兄弟皆要高上十几阶,你如此轻辱,他岂能饶得过你!?别的不说,就治你一个以下犯上,三十军棍足以打得你半月难下床榻!!” “莫非韩大哥是要弟我看着他纵容其部滥杀百姓,直到民怨冲天,城内辽人造反,这才是好么!?”平日里对韩世忠敬重有加的邓云,此时却毫无退让,喝声而道。韩世忠闻言,为之气结,喝叱又骂:“纵是你是占理,可也不得如此野蛮,让他在众人面前受此大辱!!若非他还记着你昔日救命之恩,以他那火暴脾性,早就率兵与你拼杀!!到那时又当如何!!?” 邓云一听,面色一变,一时无言以对,闭口不答。杨再兴把眼一瞪,冷声便道:“那王刚若是敢来厮杀,不过是自取其辱,我却不怕!!” “杨豹子!!!”韩世忠闻言,心中更怒。杨再兴欲要再言,却被徐庆拦住。邓云不欲再与韩世忠争执,强忍晦气,应道:“韩大哥稍安勿躁,此事确是我之过也,待把这里收拾完毕,弟我便出城外与王将军赔礼道歉,请他入城便是!” 韩世忠听了,脸色方才转好,长叹一声后,道:“为兄陪你一同前去,适才为兄所言,全为你好,还望你莫要记在心上!” 邓云见韩世忠神情急切,心中一暖,微微颔首,遂令军士收拾,安抚那些被侵犯的辽人百姓。那些辽人百姓,心知如今已是亡国奴,身不由己,亦不敢造反,纷纷收拾其亲属尸体离去,不过大多人心里都记住了一个叫龙蛮子的名字。 约是半个时辰后,城内收拾已毕。邓云与韩世忠一同出城,来见王刚。王刚受这奇耻大辱,仍是怒火未退,拒而不见,其麾下数员部将,皆怨恨韩、邓两人,又嫉妒他俩屡立功绩,有意刁难,便率部署赶去。 却说韩、邓两人等了好一阵子,见得大军内数百兵马赶出,各个凶神恶煞。邓云面色一变,低声说道:“韩大哥,这些人来者不善!” 韩世忠亦是看出,冷声答道:“且先静观其变,万不得已,不可轻举妄动。” 邓云刚是回答,那数百兵马赶到,人丛内数将扯声便叫:“王将军有令,此二人目无军纪,以下犯上,一并擒住去见!!” 喝声一起,那数百兵马立马蜂拥扑来。邓云刀目刹地射出两道骇光,拔出腰间青龙宝剑,怒声喝道:“谁敢放肆!!!” 青光如虹,龙鸣震耳,邓云目光如电,那些扑来宋兵顿时心头一震,无不胆怯。 “王将军好大的威风,不必你等动手,我俩兄弟自会过去一见!!”韩世忠面色冰寒,却也无料到王刚胸襟狭窄至此。那几个将士闻言,暗暗对视一眼,忽又喝道:“王将军有令,若敢不从,杀无赦!!” 此言一出,邓云面色先是一变,刀目烁烁发光,如能看透人心,瞪向那几个喝话将士,厉声喝道:“宵小鼠辈,焉敢煽风点火!!” 邓云怒声喝毕,骤马就起,手中青龙宝剑舞动间,虹光耀眼,那些兵士皆俱其勇,顿时吓得惊慌而散。韩世忠亦是恼怒极了,策马突进,两人皆望人丛内那几个喝话将士气势汹汹地奔驰而去。那几个将士见状,吓得心惊肉跳,亦无想到这两人竟敢发作,连忙勒马就逃。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五十七章 风流功宴 ?更新时间:2013-12-24 说是迟那时快,前方大军猝然涌动起来,擂鼓大震,各部兵马蜂拥而来,邓云、韩世忠并马正突,反应过来时,大军已然围拥过来。邓云把马一勒,面色冷酷至极。韩世忠亦勒住马,扯声大喝:“王刚,你此乃何意耶!?” 韩世忠声若轰雷,威势骇人。须臾间,大军人山人海的人潮内,闪出一将,正是王刚也。王刚满脸忿怒之色,喝声便道:“韩巨虎,我敬你还算是个英雄,却无料到你这般猖獗,目中无人,我不见你,你便要强硬为之耶!?” “王将军,你且稍安勿躁,我本诚心来赔礼道歉,你那些部下却出言刁难,后来更是要擒了我与韩大哥,此又为何!?”邓云目光凌厉,盯着王刚。王刚听了,面色一变,那几个传话将士听了,皆是面色大变,正欲说话狡辩。王刚却是一声大喝,吓得那几个将士皆不敢言。 “哼。此番权当是个误会。你俩速速退去,我见了心烦!”王刚虽是脾性粗犷,但心思却也细密,无论对军中部将还是韩、邓俩人的性子都是有几分了解,即猜出事实大概,此下一摆手便欲喝退韩、邓二人。 “王将军且慢,可听我一席话否?”邓云面色一紧,忽地话道。王刚一皱眉头,想这少年屡立奇功,前途无限,更兼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此下火气也褪了大半,便道:“你且说来。” “王将军,燕京城内足有十万余辽人,再看整个燕云之地,足足十六州,辽人之数将近五、六十万之众。如今辽国已破,此五、六十辽人皆为丧家之犬,孤魂野鬼也。若能以仁善抚之,其必记念恩德,安居乐业,耕田种地,交付税赋,不出数年,皆为国之良民也。若以残暴对之,燕云必怨气冲天,辽人必多举反事,从匪做贼,日愈久之,各地叛匪蜂起,到时燕云之地,战事不休,何时能重复昔年荣盛?再说,金人素来对燕云之地虎视眈眈,即时必会起兵来攻,我军应付辽人叛军已然疲于奔命,如何应付金人大军,此举岂不将燕云拱手相让耶!?” 邓云此言一出,王刚眼睛一瞪,面色顿时勃然大变,浑身肉颤,细细想之,大觉是理。不过他身旁一将,其父辈亦是沙场战将,正是惨死于辽人之手,王刚还未来得及说话,这将即喝叱骂道:“我听你这是危言耸听!!燕云纵有五、六十万辽人,不过都是些寻常百姓,就算造反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有何惧哉!我却想如此更好,这样一来,便能知那些辽人,心怀歹心,早些铲除,待尽除这些内患,燕云何愁不复荣盛!?” 邓云闻言,嗤声冷笑,张口就喝,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无知之徒,却不知天下之人,十有**都从百姓娘胎而出,谁敢保证这五、六十万辽人就无英雄人物。昔年汉高祖斩白蛇起义,麾下兵马亦不都是些百姓组成么!?” 那将一听,一时无言以对。就在此时,王刚大叹一口气,忽地翻身下马,拱手应道:“邓将军所言句句是理,却是我这莽夫治军无道,几乎酿成大祸,实在羞愧!!” 邓云闻言心中一喜,忙也下马,拱手赔礼道:“王将军明白事理,实乃我大宋之幸也。适才小子一时情急,若有误犯,甘愿受罚!!” 邓云话毕,韩世忠也急急下马,不过刚才脸上的凶色早就不见,脸上带笑道:“小弟亦愿受罚!” 王刚把眼一瞪,张口便是喝叱:“这罪过分明是所犯在先,若是罚了你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去摆,速速退去!!” 邓云闻言,面色一震,心里已知王刚再无记怨,正想请其麾下大军入城,韩世忠却暗打眼色制止。邓云领悟,两人遂齐拜而去。回去途中,邓云问道:“韩大哥,竟然这误会已经解了,适才为何不让我请王将军麾下大军入城?” “兄弟你有所不知,王将军麾下部将大多与他年纪相当,而且他们的父辈也有许多从军,那时宋、辽交战不休,他们的父辈几乎都死于辽人之手,对辽人是痛恨极了。况且经过适才之事,那些将领都是心中怨恨,此时若是入城,迟早再酿祸事!!王将军正是担心如此,适才才急急喝退我俩!”韩世忠疾言厉色,速速而道。 邓云闻言,把头一点,凝声叹道:“看来王将军亦是耿直明理之人,日后定好好赔礼。” 韩世忠闻言一笑,两人遂入了城门,未免不令城外大军心生隔膜,邓云特别吩咐将城门打开。 不知不觉,到黄昏时候,王刚派人入城来请韩、邓两人还有其麾下一众将士,报说刘延庆领军将到。韩、邓两人速令各自麾下部将,一并赶出城外,与王刚还有其麾下众将,再赶到北门城外数里排列等候。 众人等了一时,见黄昏之下,斜阳照耀,一支大军风尘仆仆而来。众人都是精神一震。却说,大军内的刘延庆已知邓云奇袭了燕京,欣喜若狂之余,一路下来心急如焚,速望燕京来赶,此下见得诸将摆列等候,心头大喜,急奔马赶去,麾下诸将纷纷追随。 少时,刘延庆‘吁’的一声,把马勒住,急急翻身下马,纵声笑道:“龙蛮子何在,速来见我!!” 刘延庆话音一落,邓云从人丛里走出,拱手拜道:“邓云在此,见过都统大人!” “哈哈哈哈~~!!!好一个旷世奇才,自燕京失于辽人之手,不知费了多少代英杰心血,都难以复夺。当下却唯独被你一个年不过二十出头少年郎奇袭得手,此等奇功,足以名留青史!!”刘延庆开口大赞,甚至可以说赞誉极高,王刚麾下诸将皆是暗暗变色,心中多数不忿。 “都统大人谬赞,若非韩大哥大败那余都姑,使得我有机可乘,再有麾下兄弟齐心协力,方能建此大功,末将岂敢居功!”邓云谦虚而答。刘延庆闻言更喜,搙须而笑,赞口不绝。随即也不忘向韩世忠、王刚等将各赞一番,更说今夜便向朝廷速发战报,大力提携一众有功之士,众人无不大喜。 刘延庆说罢,隐隐看得前方城外大军,不禁面色一变,以为韩、邓、王三人争夺功劳,面色黑沉起来道:“城外的是谁人兵马!?兵士连日奔波,为何却在城外扎驻!?” 刘延庆此言一出,王刚身后部将却都是心有灵犀,纷纷跪下,请刘延庆做主,都说韩、邓两人自恃功劳,目中无人,以下犯上。擒王刚,闯大军之事,更是添盐加醋,说得刘延庆还有随他而来的一众将士各个勃然变色,皆是忿怒不已。 “闭嘴!!休得搬弄事非,做这无耻之事!!”王刚忽然一声怒喝,这受害受辱之人,反却替韩、邓二人说话。刘延庆眼神一变,冷声道:“王刚你且把事细细说来,若这二人果真如此放肆,本都统必严惩不饶!!” 王刚毕竟是刘延庆心腹爱将,两人多年同袍之情,非寻常人可想。况且王刚在军中威望不低,刘延庆自要极力维护,否则麾下一众老将必会寒心。王刚面色一凝,遂把事情原委,邓云所说道理,一一细说,其中还不忘为韩、邓两人多说好话,反而多说自己过错。韩、邓两人听了,心里都是感激不已。 刘延庆亦知王刚脾性耿直,听罢叹了一声,道:“老兄弟你能善明大义,实乃我之幸也。只是委屈你了!” “都统大人折煞我也。知遇之恩,万死难报!今日之事,确乃我之过也,还望都统大人莫要怪责韩、邓二人!”王刚急忙单膝跪下,满脸感动而道。 刘延庆面色一沉,瞪眼即望向韩、邓二人,韩、邓二人连忙单膝跪下,皆告有罪。刘延庆冷哼一声,怒声大骂一番,杨再兴、呼延通等将看得忿怒不已,皆欲发作。这时,徐庆却暗暗拉了两人,低声说道:“莫要轻举妄动,都统大人这是做给那些老将所看,其实并无怪责大哥和韩将军!” 杨再兴和呼延通听了,这才醒悟。却说刘延庆骂了好一阵,那些老将听了,都是心里大觉畅快。刘延庆顿了顿,面色转好几分,冷哼道:“看在王刚为你俩二人说情份上,此番便且饶过你俩。还有龙蛮子所说道理,亦对本都统之心意,传我号令,诸军不可侵犯城内辽人,违令者严惩不贷!!王刚此事由你监管!!” 刘延庆此令一出,众将纷纷变色,却都不一。王刚亦明刘延庆此举深意,慨然领命。刘延庆把头一点,遂又道:“诸军皆以疲惫,如今燕京已取,当好生歇息,今夜之内,务必尽数入城!” 邓云听了,却是眉头皱紧,心想军中要将多数都恨透辽人,到时城内人多杂乱,诸将暗里庇护,恐难管辖,欲要说话。 韩世忠却暗暗拉扯,急打眼色。此下军中一众老将都是心里怀怨,若是邓云还出言拦阻,恐怕怨恨越积越深,惹祸上身。何况听刘延庆的口气,就算邓云相劝,恐也不会让大军在城外扎据。 邓云心头一紧,回过神来,诸将已是纷纷领命而去。 当夜,随着大军纷纷入城,燕京城内的百姓听说,更是心畏恐惧,躲缩在家,靠着仅有存粮度日,皆是忐忑不安。 刘延庆麾下大军,还有韩世忠的部署都在皇宫镇守。至于邓云、王刚麾下兵马则分别在城内东西两个校场扎驻。整顿完毕,刘延庆便于偏殿内大摆筵席,犒劳诸将,那些被擒宫女、太监服侍左右,这夜刘延庆这些宋将倒成了皇亲国戚。邓云临去前,却恐军中要将都去饮宴,城内兵士无人看守,会趁夜骚扰百姓,便暗中命令叶凌风等将看守。随即他便和杨再兴、徐庆、吉青、霍锐、吴波等将纷纷一同赶往宫中。待邓云赶到时,见殿内酒色一片,菜式为上,酒水却都上齐,多数将士皆有辽人的妃子陪伴,一些颤颤巍巍地倒酒,一些则早被揽住,面色悲切,时不时发出阵阵令人欲火大胜的惊叫声。坐在殿上大座的刘延庆,身旁左右坐着的两个妃嫔最为妖艳,而且都十分从容,争着在刘延庆面前争宠。却说刘延庆见了邓云一众少年将士,顿时大喜,速令众人入席,随即又大声吆喝,教人再领些妃嫔、宫女过来。 须臾,众人坐定,几个将士带着数十个妃嫔、宫女而入,各个都是身穿薄衣,打着赤脚,畏畏缩缩。刘延庆举杯痛饮,便教众人挑选。兄弟们皆都不敢做声,纷纷望向邓云。在邓云上席,韩世忠亦是美人在抱,呵呵笑道:“今日如此欢喜,兄弟你可别太过不知风情!” 韩世忠此言一落,两席将士都是纷纷笑声应和,其中还有不少淫笑之声。邓云眉头紧皱,眉宇间有几分厌恶之色。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五十八章 秦氏姐妹花(上) ?更新时间:2013-12-25 韩世忠趁机靠近,低声说道:“都统大人兴致正好,何况古往今来,如此之事,不过正常。你纵是极力相谏,众人也是不以为然,对你更是心生不喜,因王将军之事,众人对你已有间隙,你又何必得罪?” “为将者当以身作则,若是城内兵士知此,大肆作乱,又当如何!?”邓云面色一沉,疾言厉色低声而道。 “你我身份卑微,若非都统大人赏识,又屡立奇功,如何能坐于席中?就算你我一同谏之,亦是无济于事,但惹得都统大人不喜,收回先前之令,任由军士放肆,情势岂不更是恶劣!趁如今都统大人有意提携我俩,看在我俩份上,有意压制诸军,你再得寸进尺,只会令他觉得你不识好歹!”韩世忠把眼一瞪,他自少参军,看得自然比邓云通透。邓云闻言,心头一凉,腹中如有一股业火在烧,晦气极了。 这时,各席上将士见邓云与韩世忠在那低声说话,都是不喜,纷纷吆喝。韩世忠哈哈一笑,连忙挪回席位,却是说邓云年少,不知识女之术,帮他挑选,惹得众人捧腹大笑。 “嘿嘿,龙蛮子,你可别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些寻常货色,你尝过那妖后后,自然看不上眼,可兄弟们这些日子拼生拼死,可憋得慌呐~!!”忽然,下席的杨再兴探头过来,低声说道。邓云闻言大觉后悔,不该告诉杨再兴昨夜风流之事,又见除了面无表情的徐庆外,吉青、霍锐、吴波那些兄弟各个都是眼睛发光,直勾勾地看着那数十个娇滴滴的美人,心想看眼下这般状况,纵是自己竭力制止,恐也无用,而且只会自惹麻烦,竟是如此,倒不如放开一些,见美女丛中,有两个仅有十四、五岁的女娃,面容约有九分相似,清秀俏丽,看应是一对同胞姐妹,怕得发抖不已,拥抱一起,那两双大眼含着泪光,令人不觉产生保护之欲。 “这对同胞姐妹若是落在他人之手,恐怕!”邓云心头一动,遂便下意识地指向那对同胞姐妹。众人见了,先是一愣,随后发出阵阵大笑。 “龙蛮子,你这口味可真够嫩,本都统本还看中这对同胞姐妹,不过念你立下大功,便赏予你罢!!”刘延庆扶须大笑,也不知是不是有几分醉意,老脸发红,一脸我辈之人的神色,向着邓云挤眉弄眼。众人又是大笑不已。 而就在众人大笑时,那对同胞姐妹都是齐齐一声惊呼,她俩姐妹都是宫中婢女,因心灵细巧,长得眉清目秀,深得萧晋贤赏识,都是听说过龙蛮子的淫名,却没想到竟会如此年轻,不过还好的是,她俩本以为是个面相粗犷凶恶,虎背熊腰的野蛮大汉,细细一看却是个长得平凡的少年罢了。 席上众人喝声催促,姐妹俩人不敢怠慢,唯唯诺诺地赶到邓云身边,一左一右,低声叫了一声大人,然后一人拿杯,一人倒酒,倒酒的那个,似乎很是畏惧,酒都倒出去了,唯恐受叱,越怕却是慌乱。 “别怕。”忽然,一声轻淡话音传来,邓云面色温柔,毫无淫秽之色,反而眼神里有几分怜爱之色。倒酒的那个,眼角下有一颗美人痣,听了似乎好了许多,乖巧地点了点头。这时,邓云那些弟兄见邓云如此,也纷纷从美女丛中各自挑选。杨再兴挑了两个长得甚为妖艳的女子,霍锐却点了个年纪较大,约有三十多岁,不过仍是风韵犹存的女子。至于吉青,则是点了个长得略显雍胖的女子,惹得众人一阵大笑。吴波挑选一阵,也选了个年轻美貌的。 徐庆迟迟未有张口,却是无意美色。韩世忠却替他点了两个娇媚少女。徐庆眉头一皱,韩世忠哈哈道:“徐二郎,你这般不解风情,可真是大煞兴致!!” 韩世忠话音一落,众将纷纷笑声应和。邓云暗向他打了眼色,徐庆默默颔首,便令那两个娇媚少女坐到一旁。剩下的美女,席上众将又是一番点选,约选了七、八个后,便教退去。 须臾,各样山珍海味的菜式纷纷端了上来。刘延庆命众人尽管饱食痛饮,各自玩乐。于是众人吃的吃,喝的喝,聊的聊,有些还不忘身边美人,双手肆意捉摸,惹得淫笑阵阵。邓云身边那对同胞姐妹每每听到,都吓得颤抖不已,所幸邓云一直都很是安分,并无她俩姐妹伸出魔掌。邓云见之,面色微沉,笑道:“你俩姐妹,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 姐妹俩一听,一个胆怯,不敢说话,那个眼角有美人痣的却是胆大一些,唯唯诺诺答道:“回禀大人,奴婢名叫秦秀儿,是姐姐。妹妹叫秦娇儿。我俩父母都是宋人,住在涿州,小时候家里贫苦,父母早早就将我俩姐妹送来燕京入宫。” 邓云闻言一笑,微微颔首道:“你俩别怕,竟然都统大人适才有言,将你俩赏予我。我便寻个时机,将你俩送回中原安顿。如今燕云之地初平,战事不休,你俩姐妹留在这里,实在危险。” 秦秀儿姐妹一听,顿时面色一喜,却也是年纪尚少,容易信人,连忙就欲磕头拜谢。邓云急暗打眼色,姐妹俩确是心灵细巧,知得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如此。不过秦秀儿很快又脸色一黯,带着几分凄切道:“谢过大人美意,不过我俩姐妹虽是宋人,但自小入宫,也不知中原里有哪些亲戚可投。何况如今世道混乱,就算大人有心,我俩姐妹又如何能去到中原,恐在半途就被!” 说到这里,秦秀儿不禁打了个哆嗦,眼中泪光烁烁,略显消瘦的娇躯,甚是我见犹怜。这不过是个年仅十四、五岁的女娃,可却经历太多的劫难。 这时,那略显得胆小的秦娇儿,好似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宛如做了个天大的决定,一咬嘴唇,低声道:“大人若不嫌弃,我俩姐妹愿在大人身边伺候!” 邓云和她姐姐听了都是面色一变,秦秀儿急打眼色,不过秦娇儿却视而不见,眼里泛着阵阵光华,不屈清秀的面容里,带着几分期盼之色。 原来秦娇儿却是想若留在宫中,迟早遭到那些宋将侵犯,这日子恐怕还会持续许久,不知要受多少人侵犯,但有个差错,还将性命难保。秦娇儿平日在萧晋贤身边伺候,不知听过多少次亡国之奴遭受的劫难,便是暗想倒不如跟了眼前这人,起码就算他兽性大发,也是一个人,只要她俩姐妹好好伺候,或者还能保住性命。 “此事恐怕有些为难,此下我在军中生活,岂能带上你俩?”邓云面色一沉,带着几分为难之色。而且,他之前还为王刚部下侵犯百姓之事,做出了不少出举之事,若是他把这对同胞姐妹带在身边,岂不自打嘴巴,定会招来许多指责! 秦娇儿见邓云犹豫不决,急向秦秀儿投去眼色。秦秀儿也是心灵,很快领悟,急道:“大人若是愿意收纳,我俩姐妹必尽心尽力侍奉,否则我俩姐妹留在宫中,恐怕!” 说到此,秦秀儿大目闪动间,竟是泪留而下。秦娇儿见了,想起自己姐妹如此坎坷,不由亦是凄然泪下。一些将士看得,笑话邓云不解风情,惹哭娇人。王刚那些部将,想起邓云今日那道貌岸然的样子,更是纷纷投来不屑之色。邓云心中暗叹,亦明白这姐妹俩的担虑,不由起了侧忍之心,速低声道:“我会想办法安置你俩,你俩都莫要哭了。” 邓云此言一出,姐妹俩都是大喜,破涕为笑,低声称谢不已。这姐妹俩一时哭一时笑,倒把众人弄得不知所以然。韩世忠哈哈大笑道:“诸位将军却是看漏了眼,我看我这兄弟实是御女有术,不过几席话,悲喜都操控之间!” 众人听了又是一阵大笑,刘延庆左拥右抱,笑声称是,那两个妃嫔都争着替他喂酒,娇艳动人。一众将士美人在抱,好酒美食在前,都是不胜欢喜。 约是两个时辰后,许多人不胜酒力,刘延庆命人一一安排在宫中歇息。邓云欲劝,却被韩世忠拦住,只言刘延庆已是醉了七分,此下出言相谏,忤其意,只会当你顶撞冒犯。而且这安排的地方都非宫中重地,也不必在意。邓云无奈,暗与兄弟们打去眼色,众人会意,除了徐庆外,其余人都是依依不舍,齐齐起身,拱手拜礼,欲要离去。 “天色已晚,龙蛮子你便领你这些兄弟在西南角上那个宫苑里歇息,莫要出宫了!”刘延庆把眼一瞪,带着几分醉意,不容置疑地吆喝道。 邓云正欲张口,秦秀儿姐妹脸色悲切,忙投来眼色。刘延庆又向那些妃嫔、宫女喝道:“你等还不快快带路,如有怠慢老夫这些爱将,定严惩不饶!!” 刘延庆一声喝毕,那些妃嫔、宫女或是卖笑或是哀求,连忙各自搀扶其服侍的将领。杨再兴双手揽住,哈哈大笑,与邓云谓道:“都统大人一番好意,龙蛮子你依了便是!” 吉青、霍锐喝了不少酒,借着醉意壮胆,也纷纷应和。徐庆本把那服侍少女推开,那少女也是心灵之人,看出徐庆心善,而且徐庆长得俊朗,总比那些粗汉老将好上许多,满脸哀求之色,眼中泪光盈盈。徐庆一时心软,凌厉的眼神也柔和许多,少女心中一喜,连忙一手搂紧徐庆。 “竟如此,我等兄弟便恭敬不如从命。”邓云拱手一答,秦秀儿、秦娇儿一左一右,迫切地就搂住邓云。刘延庆看得大笑不已,教众人速去各寻乐子。 于是邓云等人便纷纷离去,一路下来,见宫中灯火幽幽,时不时传来阵阵惊呼淫笑,求饶喝骂。那些妃嫔、宫女都吓得面色连变,颤抖不已。吉、霍两人,见佳人惊吓,连忙安抚。徐庆则投了一个关切的眼色,少女回以一笑。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五十九章 秦氏姐妹花(下) ?更新时间:2013-12-25 不一时,众人来到西南边的一处宫苑。邓云面色一沉,淡淡而道:“这些女子都是身不由己,如今国破家亡,无处可归,已是悲惨至极。望诸位兄弟好好怜爱。” 邓云不愿多说,就如韩世忠所言,如此之事,由来已久,由其如今乱世,身不由己,悲惨之事更是数不胜数。邓云自问自己不是正人君子,定要克守规矩,但求问心无愧。而这些妃嫔、宫女,已成亡国之奴,就算尽数叫回,游散宫中,万一遇到其他人,下场只会更加凄惨。 一众兄弟闻言,面色一怔,呐呐而应。邓云见众人不动,便往苑中正殿走去,秦秀儿姐妹连忙跟上。如此,杨再兴等人方才纷纷动身。 这处宫苑也不知是哪个妃嫔的寝宫,不过从正殿内简单的摆设,可以看出,这妃嫔并不得宠。邓云正是打量四处,这时秦秀儿姐妹唯唯诺诺地走近,异口同声地低声道:“大人,奴婢为你宽衣。” 邓云听了,微微颔首,秦秀儿姐妹手活也是麻利,很快就替邓云卸了上身的铠甲,秦秀儿正欲取邓云腰间佩剑时,刚是触碰,如遭电击,惊呼一声,反应过来,姐妹俩人连忙畏惧告罪。 “此剑非是凡物,寻常人碰不得。”邓云淡淡一笑,遂把腰带解开,将青龙宝剑取出,就挂在床榻一旁。秦秀儿脸上还有余悸,怔怔地看着那柄宝剑。 “宝剑配英雄,大人定是位英雄人物!不知大人名讳?”秦娇儿很是灵巧,虽早知邓云事迹,不过故意装着不知,赞声问道:“小滑头,刚才你俩姐妹听得龙蛮子三字,分明吓得花容失色,难不知我是何人么?” 秦娇儿听了,吓了一跳,连忙就欲跪下。邓云一手扶住,眼神有几分唏嘘之色,淡然道:“不必如此。你俩姐妹身陷如此困境,与我却是有关。对于宋军来说,我或者还算是个英雄。但对于你们来说,我却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大人此言差矣。我听太后娘娘常说,辽先乱于皇室昏庸内乱,祸于金人之犯,衰于国无栋梁。若宋能攻破燕京,全乃天数。” 秦秀儿欠身一鞠,轻声而道。说完,带着几分畏惧望着邓云。邓云却是眼露精光,呐呐道:“原来萧后早已看出辽气数已尽也。” 邓云话毕,忽然脑海里不禁想起昨夜那荒唐风流之事,那如同瑰宝般的娇躯,实在令人疯狂。与此同时,秦秀儿暗向秦娇儿投去眼色,两人趁着邓云想事,又帮他开始宽衣,姐妹俩见邓云想得入神,也放开胆子,缓缓地替他解开了身上的战袍。邓云身上男人的阳刚气,令姐妹俩,一阵心头乱跳,想到待会将要发生之事,不禁有些心迷意乱。忽然,秦娇儿有些慌乱的手,只觉抓到一根火烫烫的东西,邓云眼中火热,忽地低吼一声,吓得秦娇儿连忙放开,脚步一乱,颠倒在地,痛呼一声,望去时正好看到邓云胯下傲然地顶起一个帐篷,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邓云猛地回过神来,先是看到秦娇儿吓得捂住嘴巴的样子,很快也感觉到胯下的异状,不禁脸色一红,暗骂自己可耻,连忙转过身子,又正好和后面的秦秀儿碰在一起。秦秀儿惊呼一声,眼看跌倒,邓云连忙一把搂住她的小蛮腰,一把抱起,还未稳住心神,又听秦秀儿嘤咛一声,浑身颤抖得厉害,只觉自己腹部被一根火烫烫的东西顶着,顿时明白刚才自己妹妹为何惊叫。邓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放开秦秀儿。秦秀儿浑身无力,退后踉跄几步,才是站稳,脸色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虽然年纪尚幼,但却长得清秀动人,这一看可把邓云扰得心头难耐,欲火遍身。而且自从昨夜尝过荤后,更让邓云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秦秀儿也发觉邓云变得炙热的目光,宛如变了个人似的,充满了侵略性,吓得颤抖得更是厉害。 邓云见了,连忙一咬舌头,死死地压住欲火,大步流星地走到另一边的榻上,铺上几个垫子后,便道:“今夜我睡这里,你俩姐妹便睡床榻,至于如何安置你俩之事,我明日自有打算!” 邓云说罢,往榻上一卧,半背着就睡,不一时鼾声如雷,似乎睡着了。其实邓云此下欲火未褪,哪里睡得着,不过是在装睡,听得秦秀儿姐妹低声不知嘀咕什么。一阵后,听得脚步声接近。邓云心头一紧,暗想这两姐妹毕竟是萧后身边奴婢,会不会趁机暗算自己,虽然不过都是十、四五岁的女娃,但还是大意不得。想到此,邓云猛地一转身子,暗暗睁开一丝。秦秀儿姐妹似乎被吓了一跳,隐隐看到两人是抱着被褥过来。邓云这才知道自己多心。须臾,被褥盖上,耳里听到两人说话。 “姐姐,邓大人好似睡着了,莫非见我俩年幼,心里嫌弃?这可如何是好?” 声音顿了一阵子后,应是秦秀儿在答道:“应该不会。太后娘娘常说我俩长得亭亭玉立,是个美人胚子,更为难得又是同胞姐妹,是男人看到都会垂涎三尺。若能享齐人之福,更是三生有幸。而且…” “而且什么呀?姐姐,你快说呐。” 这里秦秀儿的声音变得蚊鸣般轻微,邓云很是费力才听得清楚,立刻暗骂自己实在太邪恶了。 “而且…刚才邓大人分明就有反应…” “啊…” 一声娇呼刚起,立马便被人捂住。邓云心里暗想这回脸皮可算是在这两丫头片子面前丢尽了,可千万别被她们发觉自己在装睡。就在邓云胡思乱想间,又听姐妹俩轻声细语的说话。 “姐姐,你在做甚!刚才我都快透不过气来了!” “傻丫头,若是吵醒了邓大人,惹得他不喜,把我俩都赶出去,这可怎么办呀?” 话到这里,又是顿了顿。须臾,又听秦娇儿略带哽咽而道。 “那…我俩该怎么办?若是明日邓大人发现我俩姐妹没有伺候,心里不喜,也不顾我俩死活,可如何是好?” 邓云听了,虽是很想解释,但又怕丢了颜面,也只好先压住念头,暗付这两丫头片子怎这般死心上床歇息就是了! 忽然,邓云心头一震,加上几分醉意,浑身不禁开始发烫。 “别怕。太后娘娘教过我一些春宫之术,就算邓大人睡着了,应该能奏效,只不过…” “不过什么?姐姐你怎这般婆婆妈妈呀?” 只听秦秀儿支支吾吾许久,声音都在颤抖。 “太..羞..人了。” 此话说毕,姐妹俩低声嘟囔好一阵。应该是秦娇儿又是发出一声惊呼,不过很快就被人捂住。邓云只觉心乱如麻,喘息不禁变得浑重起来,心里想着到底要不要拆穿自己,和这两个小丫头片子说个明白。 就在此时,又听秦娇儿说道。 “姐姐,你觉得邓大人为人如何?” 邓云听了,不禁也来了好奇心,细细听着。秦秀儿沉吟了好一阵,才是答道。 “邓大人可谓是宋人里的新起之秀,这些日子我俩姐妹服侍在太后娘娘左右,听过不少他的事迹。平心而论,邓大人文才武略样样精通,就连太后娘娘也惊叹不已,莫说他屡败辽军,就奇袭燕京一举,可谓是百年难有的奇事!邓大人年纪尚轻,兼之我看他麾下兄弟各个都是英雄人物,皆以他马首是瞻,他日莫说封侯拜将,就算成一方枭雄,建立王业,亦非不可能之事!” 秦秀儿年仅十四五岁,却是眼光独到,心如明镜,这一番分析,就连邓云也是诧异不已。 “姐姐,如此了得人物,若能垂怜我俩姐妹,实乃我俩姐妹百世修来福分。你不听太后娘娘常说,天下女子无不盼望能遇上个顶天立地,有经天纬地之才的盖世英雄,犹如那西楚霸王项羽、汉高祖刘邦等旷世奇才,若能得之青睐,纵算能在他心头停驻半刻,一生无憾也。而且我看邓大人实乃是个心善之人,绝然不会依靠我俩姐妹,在他身边服侍,就算做奴婢丫鬟,我也心甘情愿。” “妹妹说的也是。何况我俩不过是亡国之奴,莫说邓大人这般人杰之才,就算是那些老汉莽夫,我俩姐妹为能苟存,也要侍奉妥当。如今,已算是不幸中之万幸。” 邓云听罢,心头连颤,为姐妹俩悲惨的境况感到怜惜的同时,也无想到她俩竟如此看重自己,一时间可谓是感触良多,脑海里不禁闪过那对姐妹花的面容。姐姐秦秀儿,肤白貌秀,粉嫩的鹅蛋脸,月牙般的眉头,看是去显得冰雪聪明,虽尚是年幼,但那对动人硕大的眼睛,一眨一动,都如闪动着水光,加上右边眼角下的美人痣,更有几分与年纪不符的媚色。妹妹秦娇儿,皮肤光泽亮丽,似是吹弹可破,嘴角略有上翘,含着嘴时,尤为可爱可怜,大眼灵动,认真起来,细细看时,看上去虽是稚嫩,但却有一种含苞待放,青春无敌的艳丽。这对姐妹花虽有**分相似,但因为性格不同,却显出不同的美艳,也正如那萧后所说,两人虽少,但已是美人胚子,不出数年,定都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倾国美人。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六十章 桃花不断 ?更新时间:2013-12-25 就在邓云想念间,忽然只觉被褥内好似钻进了两个热烫烫的身体,令得他不禁身体顿感僵硬起来,暗付这两个丫头片子不知是胆子大,还是纯真无知。正是胡思乱想,邓云却忽然又有一种羞愧至极,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他只觉四张小手竟慌乱地在自己腰部、大腿地位置摸着,一开始还比较害怕,动作不敢太大,后来或者是见自己毫无反应,竟然动作变得越来越是厉害。 此时此刻,邓云可谓是哭笑不得,心想绝不能让这种禽兽不如之事继续发展下去,便打定主意不再装睡,要严正言辞地好好教训这对年少无知的姐妹花一番。不过这其实却是邓云来自后世的思想在作祟,这个时代年仅十、四五岁便嫁人、怀胎,到十五、六岁生娃育子的女子比比皆是! 就在邓云念头刚定下来的刹那,猝然只觉胯下一凉,自己的裤子竟被那两个丫头片子剥落下来,很快便听到被褥内发出一声惊疑声,微不可闻地传来。 “咦,姐姐这是卷着的布匹是什么呀?” 可以听出,秦秀儿的声音充满了好奇,显得尤为可爱,令邓云某个部位不由一紧。邓云一时也是心乱羞愧,竟也忘了刚才想好之事。 “嘘!娇儿你声音轻点,万一吵醒邓大人可怎么办!?这应该…是保护那个东西…” 这时,秦秀儿的声音微微传出,这两个丫头片子竟就在邓云那部位的旁边轻声谈论着,那一左一右流动的暖流气息,令邓云更是叫苦连天。 “啊…难道我们还要把这个解开?” 秦娇儿这声音一起,立即令邓云臆想连连。原来邓云穿越来到这个北宋末年的时代后,便一直有个烦恼,那就是这个时代还没有流行内裤这个东西,所以他不得不发挥一下他那过人的脑筋,终于想出用一条干净的白巾,用类似后世摔跤手的捆绑方式解决了这个烦恼的问题。只不过,直到昨晚风流一夜,邓云才在想,自己是不是捆绑的方式有错,因为只要那个部位受到刺激,太过傲娇怒放,这白巾就会被顶散。 而现在这白巾,竟又被顶散开来。霎时间,两声明显是受到惊吓的惊呼声响了起来。邓云还未从白巾散落的惊慌中回过神来,又听那两声惊呼,顿时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好死不死的是,姐妹俩不知哪个胆大的,竟把他那某个重要部位一把抓住,令他浑身一紧,头昏神乱。 随后,邓云更是一咬嘴唇,只觉魂飞魄去,浑身酥麻得快要散架了。 他,被含住了。 不知是否天意弄人,还是命犯桃花,这一夜又是荒唐风流之夜,所幸的是,邓云没有做些更荒唐的事。 次日一早,邓云睡醒来时,那对姐妹花早就起来,连忙一左一右地捧着邓云的铠甲、战袍,赶到旁边,两人都好似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不敢说话。邓云轻叹一声,也不知是羞愧难以启齿还是觉得太过荒唐,心里有道坎过不去,也不愿再提昨夜之事,缓缓地站起身子。秦秀儿满脸通红发烫,喉咙做了个咽下的动作,邓云不经意看到,顿时胯下又出现一个大帐篷。而明显好奇心教重的秦娇儿,从刚才开始,便时不时望着那个位置,看得这般反应,不禁捂嘴惊呼起来。 “咳咳~!!你俩姐妹在外头等候,我不习惯别人替穿戴。”如果可以,此时此刻邓云恨不得再装睡一次,只不过如今状况,根本就不允许,脸上也不觉羞红。秦氏姐妹花都是心灵细巧,冰雪聪明,一下子便看出究竟,秦娇儿偷偷一笑,和秦秀儿打了个调皮的眼色,好像在笑说邓云这般英雄人物,竟也会害羞此事,惹得秦秀儿也不禁嫣然一笑。 邓云只觉威严尽失,连忙又装着咳嗽两声。秦氏姐妹花会意,乖巧地拜退而去,关上门后,便在门外等候。 “这回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呐!到底该如何安置这对姐妹花。昨夜被她俩这一捣乱,根本就无心思去想。这连夜的荒唐…”说到此,邓云忽然地嘟囔声忽然一顿,只听门外听得那对姐妹花竟在讨论昨夜之事。 “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说说嘛。不然你唯一的妹妹可就要活活给憋死了!” 首先传来的正是秦娇儿撒娇的声音。 “嘘!小声点,若是邓大人听到不喜,这可怎么办,你这孩子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只要邓大人一个不喜欢,随时都可以抛弃我俩,让我俩自生自灭!” 应话的正是秦秀儿,不过听她的语气,却又不觉得紧张,倒是威胁的味道多一点。 “嘿嘿,姐姐你少来吓唬我。邓大人的为人我俩都是心知肚明,再看他刚才这般害羞,便知他不是那些粗恶之人。姐姐你快说嘛,你昨夜咽下去的是什么呀?” 秦娇儿调皮可爱的声音又是传来,说到后面顿时令邓云额头上连道青筋凸起,恨不得立即出去,把秦娇儿那口没遮拦的嘴巴捂得严严实实,想到此邓云手脚利落地迅速穿起战袍。 “哎呀!你少声点!你这般想知道,下次服侍邓大人时,你试试不就知道么!” “哼!小气鬼,试便试,有什么了不起嘛。” “你!!” “好姐姐莫生气,我不!” 秦娇儿话音骤顿,却是门忽被打开,只见满脸恶色的邓云忽地出现,正瞪眼望向了秦娇儿。秦娇儿吓了一跳,竟还不忘向自己姐姐暗吐小舌头。秦秀儿连忙拉着秦娇儿一同欠身请安。 邓云强震神色,凝声便道:“你俩先回去里面,莫要走动,我去取两具兵甲过来,待会如此如此,你俩依计行事,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宫再说!” 秦氏姐妹花闻言大喜,心里感激不已,就欲跪下拜谢。邓云连忙一手扶住一个,眼神里不由闪过几分温柔之色,轻声道:“如今局势尚未平稳,燕云其余州府尚有不少余孽,我不知何时将会被都统大人派遣征战,你俩姐妹先委屈在军中,我自会寻个时机安顿你俩。还有,竟然我愿意收纳你俩,便绝不会抛弃,日后不用再担心此事。” 秦秀儿一听,便知邓云听得刚才羞人之事,不禁‘啊’的一声,娇躯一震,顿时缩了回去。秦娇儿美目晃动,却是感动不已,连声称谢。邓云见得秦秀儿反应,不觉脸色一红,连忙叫姐妹俩人进去,便好似脚底抹油般迅速离开。 在宫苑东边厢房里,床榻之上,徐庆身穿白衣,一对卧蚕眉,赫赫生威,就坐在床榻之上,背后少女面色红润含春,莫约十七、八岁的样子,五官精致,长得很是漂亮,正是在替徐庆梳理着长发。 徐庆依旧一副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轻声而道:“大哥素来多计,兼之为人仁义,昨夜挑选那对女娃儿,全因怜爱之心,想必会设法将她俩救出姐妹花。蕾儿,你待会先留在这里,我出去和大哥商议。” 少女名叫萧蕾,竟是妖后萧晋贤的旁亲,教妖后做姑姑。萧蕾长得与萧晋贤亦有几分相似,由其是那对眼睛,神态时而楚楚可怜,时而又是百般媚色,却又非故意为之。 “好。一切皆依徐朗你的吩咐。”萧蕾闻言淡淡一笑,听她口气,却是听不出丝毫紧张,仿佛肯定徐庆不会抛离她而去。 徐庆沉吟一阵,忽然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忽然张口说道:“你若想跟在我身边,日后吃苦定不少,但我徐二郎却非始乱终弃之人,但有富贵,必与你同享。不过,我平生最是痛恨别人隐瞒,昨夜之事,是你早有打算,暗中有人所教,还是真心实意?” 萧蕾听言,执起梳子的手不禁一抖,不过很快便是答道:“不瞒徐朗,在燕京尚未被邓大哥奇袭得手前,我姑姑恐他日国破之时,我未能逃脱,困在宫中无人照料,确有教我一番求生之法。不过,我自昨夜遇上徐朗,却是觉得此乃小女子一生之幸也,此心可昭日月,若有半句虚言,愿!” “不必发誓。我信你。”萧蕾誓言还未发落,徐庆便是张口打断,顿了顿后又道:“还有,你姑姑之死,亦非如传言那般,与我大哥有关,实乃其自刎而死。你这身份毕竟容易惹来猜忌,日后还需多加注意言行举止。” 萧蕾听了,沉吟了一阵,便轻声答道:“徐朗不必多虑。燕京难保,姑姑其实早有预料,更曾与我说过,若势极之时,她便自刎而死,此怨不得何人,皆乃天命。当然,只要是徐朗吩咐,蕾儿照办便是。” 徐庆轻轻闭目,也听不出萧蕾语气里有半分虚假。须臾,萧蕾灵巧地替徐庆扎好发髻。徐庆睁开眼睛,向萧蕾投去眼色,萧蕾乖巧地抱以一笑。 徐庆精神一震,便站起了身子,萧蕾为他穿戴完毕。徐庆遂大步流星地走出房外,很快便在宫苑外的花院里,看到邓云正与吉、霍、吴三人在吩咐事情。徐庆面色一喜,走过去一听,很快便听出大概,暗叹计妙。 “嘿嘿,大哥你滑头真多,这也被你想出来!早知道我就不该那么狠心把美人叫了回去!”吉青嘴里淫笑,对着邓云挤眉弄眼,尤为可恶。 “对呀,对呀!大哥早又不说,我可还没!”霍锐一脸悔青肠子的样子,也是起床时,把服侍的美人叫走。可知,他昨夜喝得有七分醉意,刚到房里,美人替他脱去衣服,他便一头闷倒,睡死去了。 “怎么!?霍小牛难不成你昨夜直接醉过去了!?哈哈哈,笑煞我也!!”吉青一听,顿时捧腹大笑。霍锐一瞪大眼,瓮声瓮气地急着解释道:“三哥你别乱说!!我可厉害得很,若非看那美人娇嫩嫩的样子,心头一软,恐怕这个时候还未起来哩!!” “哈哈,你就吹牛皮吧!!” 霍锐越是解释,反而显得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众人不禁纷纷笑起,就连吴波也是一脸的忍俊不禁,被霍锐斗得乐乎。霍锐见众人这般样子,气得咬咬牙,哼的一声便是走开。 “好了,四弟面薄,又贪酒吃了大亏,我们就莫要再笑话他了。三弟、老吴,你俩身材与那对女娃儿最是接近,便将就着用吧。” 邓云强忍笑意,然后一震脸色,与吉青、吴波两人说道。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六十一章 宝甲 ?更新时间:2013-12-26 吉青、吴波两人比起众人,显得较为矮小。两人闻言领悟,迅速便把身上兵甲脱下。这时,徐庆忽然在说道:“大哥,我也要带上一人。” 邓云听了,眉头一挑,其实刚才见徐庆过来时的神色,又想他为人面冷心善,早就猜到。不过正在脱兵甲的吉青、吴波,却都是闻言一怔,一时反应不过来。 “二哥,那个少女什么身份?她毕竟是辽人俘虏!”吉青面色一紧,话到一半,邓云忽然打断道:“二弟做事素有分寸,不必细问。不过二弟你身八尺,恐怕相差太多。” “嗯~我看那少女身材苗条,长得也是挺拔,杨将军的却是较为合适。不过他此下还未醒来,倒是有些麻烦。”吴波忽然张口说道。徐庆闻言,面色一紧,便道:“他在哪处,我在门外等候就是。” 这时,霍锐也赶了过来,众人听了,不由面面相觑,皆暗有惊色,好像都未想到平日里面冷如霜,处事规规矩矩,为人最是正派的徐庆,竟然对一个辽人俘虏动了情! 须臾,邓云面色一沉,颔首说好,教付一些事情后,便拿了两具兵甲离开。徐庆则望杨再兴那处去赶,吉、霍、吴三人闲着无事,也一同跟去。 众人快到厢房外时,却见房门大开,里面还传出杨再兴的笑骂声。那两个妃嫔妆容略显凌乱,口中嘟囔,脸上皆有几分忿忿之色,待众人赶到,早就转入一处转口离去。众人遂望门口走去,听得杨再兴囔囔骂道:“哼,一些庸脂俗粉,也敢异想天开,与本大爷鱼水之欢!” 霍锐一听,顿时乐了,跨步就入,哈哈笑道:“杨大哥,莫非你昨夜也是醉死,苦煞美人么?” 杨再兴刚是穿好战袍,听得霍锐的声音,往门外望去,见好几个人影,顿时放荡一笑,道:“风流之人,赏花不一定会摘花,若是不对心意,权当欣赏,闻过花香就好!” 霍锐一听,也不知其中道理,‘哦’的应了一声。吉青、吴波两人暗暗对视一眼,都觉得杨再兴性情怪异,表面看似风流不羁,却又并无色心。 徐庆快步而入,便和杨再兴说如此如此。杨再兴闻言,哈哈一笑道:“没想到啊,徐二郎你和龙蛮子都是伪君子。竟然是兄弟所托,我自不会拒绝。你拿去便是。” 杨再兴随手拾起地上兵甲,拍了拍上面的灰尘,便递给了徐庆。徐庆一喜,接过便速速离去。 “哈,看来徐二郎这回可是动了情。至于龙蛮子嘛,又是那善心作祟!”杨再兴一眼便看出究竟,囔囔又道。 半个时辰后,邓云与杨再兴等人告别而去,而杨再兴则领着一众弟兄,还有那三个伪装成兵士的少女一同离去。离去时,秦氏姐妹花都是紧张不已,面带畏色。邓云安抚几句,却是奇效无穷,姐妹花脸上畏色顿时褪去不少。 却说,邓云离去后,先往南边宣德宫赶去,来寻韩世忠。不一时,邓云来到,请人通报后,等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后,才见两个妃嫔急急而出,遂听得韩世忠声音,才入殿去见。只见韩世忠满脸春光,坐在正中榻上,见了邓云哈哈大笑,让邓云坐到身旁说话。 须臾,两个兵士上了茶,韩世忠喝了一口,饶有趣味地笑道:“龙蛮子未想到你有这般嗜好,昨夜可着实把大哥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你藏得如此之深呐!” 邓云闻言,却是早料韩世忠会拿昨夜之事来说,只是淡然一笑,然后便道:“今我过来打扰,却是想与大哥同去相谏。” 韩世忠一听,便是领悟,面色一沉,神情也严肃起来,微微颔首道:“我想你也是为此,你稍等片刻,待我穿戴完毕,便随你去见都统大人。” 邓云闻言一笑,应声说好。不久,韩世忠便穿好兵甲,遂与邓云一同望正中威武大殿旁的偏殿赶去见刘延庆。待两人赶到,已快是午时时候,刘延庆也早就起来,听说两人来见,令人整理一番,上好茶水,遂教两人入见。 两人来到前殿,刘延庆则悠悠从后堂转出,见了两人,扶须大笑道:“两位国之功臣,昨夜可称心否?” 韩、邓两人暗打眼色,齐拜礼而谢。刘延庆甚喜,遂便问道:“你俩此来所为何事?” 邓云面色一震,争先说道:“末将先有一事禀报!” 韩世忠面色一怔,刘延庆‘哦’了一声,便教他说话。邓云面带愧色,拱手告罪:“还请都统大人恕罪,昨夜那对女娃不知为何,今日竟在苑外荷塘投身自尽,而且那相伴我二弟少女,亦在昨夜时,投井自尽,因恐打扰都统大人歇息,故才来报。” 刘延庆闻言大怒,一拍奏案,却非喝叱邓云,反而骂道:“不知好歹的奴才!!这些人莫非不知自己都是丧家之犬,亡国奴隶!?若想苟存,便得好好侍奉我等宋人!!竟还敢故装姿态,实在晦气,死不足惜!!” 邓云听了,连忙说道:“都统大人息怒,我还有麾下兄弟都是粗汉,如此害了三条无辜性命,实在愧疚难当。可需派人将她们尸体捞起,好好下葬?” “哼!!岂有这般功夫,任由这些奴才做孤魂野鬼便是!!”刘延庆又是冷哼一声,怒声喝道。韩世忠眉头一挑,却是不信,但也没有拆穿。这时,邓云又投了个眼色过来。韩世忠故装怒色,狠狠瞪去,然后便跨前一步道:“都统大人,末将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刘延庆闻言,沉了沉色,摆手便道:“韩巨虎你说话便说,你我何必客气!” “都统大人,末将以为昨夜宫中风流之事,当适可而止。毕竟宫内宫外近有五万余兵众,若是听得我等军中要将常在宫中寻乐,怕是早晚忍耐不住滋扰百姓。到那时候,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韩世忠沉色速道。刘延庆一听顿时面露不喜。此时邓云急又一拜,附和而道:“韩将军所言是理,其中利害都统大人早就知道,故先有令止。不过如昨夜之事频繁过多,迟早生乱。如今燕京虽破,但燕云各州府尚有不少余党,当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迅速铲除。因此稳定燕京,更是重中之重,不知都统大人以为如何?” 韩世忠、邓云两人一前一后,句句似都有道理。刘延庆一听,连连变色,带着几分忿怒之色,冷哼道:“哼!你俩这两个虚伪小人,泄了邪火,便才知来说大道理!昨夜宴中玩乐,怎不见你俩来说!?” 韩世忠呵呵一笑,自道说是罪。邓云也装着被刘延庆喝得哑口无言,不敢说话。刘延庆见状,脸色才好了一些,遂摆正姿态,凝声而道:“不过你俩二人所言,确有几分道理。当下涿州、武州、新洲一带都有不少辽人余党。其中武、新两州一带更是靠近金人领地,但夹山一破,金人大有可能会趁势突击,引兵来犯。金人野心磅礴,天下皆知,待擒得那天祚帝,宋、金联盟名存实亡,本都统亦打算派遣兵马前往镇守,以防万一。” 邓云闻言,面色一震,韩世忠亦是虎目生光,皆大喝请命出战。刘延庆听之,心中大喜,笑道:“你等麾下自燕山之战,屡屡恶战,且莫轻举战事,这数日让你等麾下好好歇息,犒劳一番。本都统已命人准备好酒五百坛,还有两箱银两,宝刃、装甲、宝马无数,由你俩二人赏发。” 韩、邓两人听言都是脸色一变,全然没想到刘延庆竟会如此重赏。刘延庆见得两人神色,亦甚是满意,笑道:“不必惊讶。本都统并不似那童贯老贼,任亲唯用,赏罚不明!你俩部署所立功绩,本都统都看在眼里,若不重赏,岂不教人寒心!?” 韩、邓闻言感激不已,连忙拜谢。刘延庆搙须一笑,遂又道:“至于你俩封赏,本都统自也不会忘记。来人呐!!” 刘延庆话音一落,四个兵卒,两人一队,各用木盘盛着两具铠甲搬了过来。 韩、邓两人投眼望去,都是神色一震,面露喜色。刘延庆先手指那副黑虎火纹重铠,这黑色重铠一看便知乃精工细造,绝非凡品,铠甲上道道赤色火纹,如真火在烧,那铠甲上的黑虎头更是栩栩如生。 “此副铠甲,名为虎焚宝甲,乃是本都统从这皇宫内的宝库里亲自挑选,韩巨虎从今往后这铠甲便是你了!”刘延庆笑声而道,听在韩世忠耳里,如同天籁之音,连忙拜谢。刘延庆遂又指向另一具银甲,只见这铠甲银光绚丽,遍身金色云纹,打造之精细比起韩世忠那副虎焚宝甲更是细致,可谓是鬼斧神工。只是美中不足的是,铠甲上的龙兽碎了一小截,使得龙兽变成不伦不类的四不像。 “此甲并无姓名,但不易看出此甲乃是一具旷世神甲。只不过听说这神甲却有克主之名,龙蛮子你可敢取耶!?” 刘延庆沉声而道,面容有些凝重,原来这副铠甲本是耶律皇室帝者所有,不过但凡穿过此甲之人,无不难以善终。刘延庆以为是邪物,自不敢交接与朝廷,唯恐被素有收藏之好的赵佶,收入宫中。不过后来却又想如此宝物,弃之实在可惜,便做个顺水人情赐给邓云。 “此物不祥。兄弟你当谨慎之。”韩世忠虎目一眯,看了那银甲一阵,也觉得心中有些忐忑,连忙低声与邓云劝道。 “龙蛮子你也不必勉强,若是不愿,我他日再与你挑选一副宝甲便是!”刘延庆见邓云迟迟不肯回答,想他是怕自己不喜,不敢直言,遂便出言安抚道。哪知邓云忽地面色一震,满脸激动喜色道:“谢都统大人赏赐,末将定会好好爱惜!” 韩世忠闻言面色一变,正欲说话,却见刘延庆捂掌大笑,连声赞好道:“哈哈哈~~!!好!好!!好!!!龙蛮子好胆量,昔年蜀王刘备落难荆州,得的卢宝马,众人皆说克主,刘备一笑置之,后果不其然,幸有的卢相助,越过长河,逃过蔡瑁追杀,误入山林,却又误打误撞遇得那水镜先生,方有后来的三顾茅庐。如此可见,神兵利器,宝马良驹,亦会择主而侍,应则顺,逆则克也。” 韩世忠听罢,亦觉有几分道理,又见邓云甚是喜爱,叹了一声,便是笑道:“祝兄弟取得宝甲。” “同喜,同喜。”邓云笑容灿烂,却是自第一眼看到那云纹银甲时,便心中喜爱至极,适才还怕刘延庆会赏给韩世忠。 随即,刘延庆和二人说了些话,便教二人各命人来取赏赐之物。二人称谢连连,欣喜而去。待二人刚出殿外,韩世忠就一拉邓云,低声在耳边说道:“好你个龙蛮子,竟敢藏人!?” 邓云面色微变,一对韩世忠眼色,便知瞒不过他,连忙压低声音道:“韩大哥莫要张扬,那些女子都是善良悲苦之人,我绝无它意!“哼!如此女子,这宫里不知有多少!你怎就唯独救这几人?”韩世忠恶狠狠地一瞪,不过嘴里已然露出邪笑。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六十二章 平定之策 ?更新时间:2013-12-26 邓云自知说不过韩世忠,干脆破罐子破摔,迈步就走,囔囔叫道:“韩大哥爱怎想怎想。反正我问心无愧就是!” “哈哈哈!!龙蛮子你这回总算被我抓住小辫子了!”韩世忠爽朗一笑,快步跟去。 韩世忠心情甚好,回去交代完毕后,便与呼延通一同到城外东边校场来寻邓云。 而邓云回来时,杨再兴等将已然饱食完毕,赵云听邓云吩咐,领一队兵马到宫中领赏。诸军军士听说赏赐如此丰厚,都是大喜不已。 邓云吩咐完毕,颇为饥感,杨再兴嘿嘿一笑,却说那对姐妹花都在帐里等候久矣。邓云一听,瞪了他一眼,心知定是杨再兴吩咐,骂了一声胡闹,连忙赶去。待邓云入帐,果见秦氏姐妹在几子两旁站立,见得邓云回来,都是脸色一喜,连忙欠身拜礼齐声道:“奴婢见过老爷。” 邓云顿时面色一变,只觉一颗头两个大,连忙道:“军营之中,你俩姐妹定要叫我将军,还有这礼数也是不对,幸好此处没人,否则立即被人看出端倪。待会,等我闲时,会好好教你俩一番。” 秦氏姐妹花一听,很快便是醒悟,自知有错,连忙低头认错。邓云低声一叹,暗付自己这回果真是自找麻烦,转话又道:“还有,除非有紧要之事,军中要将帐篷不可随意进出。” “嘿嘿,老爷放心。我俩姐妹就在老爷身边服侍,除了老爷的帐篷,哪里都不去!杨哥哥也说了,从今日起,我俩姐妹就是老爷的贴身护卫,除非要军务之事商议,否则就在老爷身边服侍!” 秦娇儿似乎与邓云熟络后,胆子也大了起来,眼里闪烁精光,似乎对军营里的事情充满了好奇。 “好你个杨豹子,竟敢乱我军度,看我不剥了你的皮!!”邓云闻言顿时满脸黑沉,恼怒不已。别看邓云平日里待人谦和,发起火来可是六亲不认,恐怖至极。有一回,霍锐屡教不改,操练军士尤为懒散,被邓云当场责罚,亲手打了十板军棍,棍棍到肉,打得霍锐痛叫不已,至此军中上下无不惧怕,不敢惹怒邓云。 秦秀儿听自己妹妹还不知改口,连忙急投眼色,秦娇儿这才反应过来,见邓云一脸怒色,以为他在生气,不敢说话。秦秀儿连忙赔罪道:“将军莫要气恼,我俩刚到军中,许多都不曾熟悉,不过我俩定会用心去学,不给将军带来麻烦。” 邓云闻言回过神来,见姐妹俩都是神色急切,忐忑不安,心中轻叹一声,笑道:“你俩也不必紧张,注意一些言辞举止就好。” 秦娇儿见邓云露出笑容,胆子也大了起来,急急道:“那将军快来进食吧。哎呀,饭菜都凉了,我给将军去热热。” 秦娇儿也是细心,伸手一捂饭碗,便欲收拾去一热饭菜。邓云迈步走来,心中有些暖意,轻声道:“你俩最好不要在营中乱走,饭菜凉些也好,我怕热。” “啊?将军还真是怪人,哪有人爱吃凉的?”古灵精怪的秦娇儿被邓云逗乐了,笑得艳丽动人,看得邓云心头一阵骚动,急赶到座上。秦秀儿把饭菜从盘子取出摆好,邓云接过碗筷,正准备夹菜,发现四颗晃亮亮的眼睛望着自己,好像在等着自己吩咐。邓云轻咳两声,便和左边的秦秀儿吩咐道:“秀儿你替我倒碗茶水吧。” 秦秀儿脸色一喜,应声便提起茶壶。秦娇儿顿时眼睛睁得更大,邓云苦叫连连,感觉这做老爷的感觉真是折磨,连忙向旁边的秦娇儿笑道:“你俩可曾安排帐篷?待会我有要事商议,你俩先回去歇息可好?” “将军不必多虑,徐将军早就特别安排我俩还有萧姐姐的帐篷。待我俩服侍完将军进食便就回去。” 秦娇儿话音一落,刚把茶水倒好的秦秀儿,立即瞪眼喝叱:“娇儿!你注意言辞!” 秦娇儿反应过来,唯恐邓云气恼,连忙低着头,俏生生地偷偷望去。 只见邓云苦笑,想了一阵道:“日后秀儿你在军中便叫秦阳,娇儿便叫秦风吧。至于那萧姓少女,叫她自己想一个,或者叫我那二弟替她想吧。如此也方便一些。” 秦氏姐妹花闻言,乖巧地应了一声。这下邓云实在是饿了,也不管她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秦氏姐妹花在旁看着,也是津津有味。 须臾,邓云终于吃饱,见秦娇儿咽了咽口水,皱眉问道:“你俩莫非一直在等我回来,还未吃饭?” “将军未回,我俩岂敢先吃?不过将军不必操心,刚才徐将军已吩咐人把饭送到我俩帐篷。待我俩收拾完后,就回去吃饭。”秦秀儿轻声回答,邓云一个大老爷们听了,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吩咐道:“我与你俩姐妹并非主仆,以后大可不必如此,这般拘束更是要不得。” 秦秀儿听了,脸色一急,眼睛水波连连,急忙跪下道:“将军莫非嫌弃我俩碍手碍脚?将军若有不喜,尽管提出,我俩定会努力去改!” 秦娇儿见了,也急急跪下,在旁应和。邓云见她俩这般一惊一乍,也没反应过来,急道:“快快起来,你俩怎动不动就是跪礼!日后你若想与我相处,便改了这个习惯!!而且不是主仆,难道就不能是家人、兄妹么!?” 邓云神色真挚,更带着几分莫名的忿怒,秦氏姐妹闻言都是面色大变。秦娇儿满脸不可置信的惊喜,可秦秀儿反是一脸急切,连忙道:“我俩身份卑微,只盼能在将军身边侍奉左右,岂敢有半点非分之想!” “你!!”邓云话音戛然而止,竟是发觉秦秀儿浑身颤抖,邓云心头一颤,却是明白这是那封建社会带来的奴性作祟。秦娇儿见姐姐如此,也连忙凄切赔罪,直道不敢。 “诶,罢了罢了。都起来吧。适才邓某所言,句句肺腑之言,日久见人心,你俩都出去吧。”邓云轻叹一声,便转过身子。秦氏姐妹花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便是起身拜谢而去,离开时脸上都有一阵阵茫然之色。 须臾,忽有兵士来报,言韩世忠来到营内。邓云强震精神,遂便出帐相见。待邓云赶到时,韩世忠正与杨再兴、徐庆等将谈得正喜,有说有笑,看似一家弟兄。 “龙蛮子,快快过来,我有要事与你商议!”韩世忠见得邓云,面色一喜,急切招手叫唤。邓云赶到,张口刚问何事,便听韩世忠笑声答道:“我适才过来,见你这里地方阔绰,不如今夜,你我部署合在一处,一同庆祝可好!?” 邓云一听,灿然一笑,道:“如此甚好。” “哈哈!好,呼延通你速速回去,教一众兄弟快快过来,我们这就准备,今夜定要喝个不醉不归!!”韩世忠放声大笑,呼延通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急便赶去。邓云吩咐叶凌风等将准备一些事情后,遂请韩世忠还有诸将到帐内说话。 少时,众人坐定,韩世忠不愿反客为主,先坐于左席首位,邓云亦不矫情,坐于大座,环视众人,见众人大多还沉溺在今夜宴席之中,不禁面色一沉,凝声而道:“今日我与韩大哥见过都统大人,商议了一些军务之事。如今我军虽已夺得燕京,但燕云之地尚有不少辽人余党,若不尽早铲除,必成后患。我与韩大哥皆以向都统大人请战,想必不久便有战事,诸位不可松懈,待今夜过去,便要开始捉紧操练,整编兵马,有备而无患也!!” 邓云话音一落,众人不禁纷纷打醒精神,杨再兴豹眼生光,慨然应道:“将军不必多虑,区区残兵余党有何虑哉!?末将自引一军,不出半月,尽可除之!!” 邓云闻言眉头一皱,韩世忠却是为之一壮,笑声赞道:“杨豹子果真乃悍将也!” 韩世忠话毕,徐庆等将亦纷纷奋然领命,争先出战。邓云先是安抚众将,然后脸色略带几分凝重向韩世忠说道:“韩大哥,若你我部署皆出征战,但若燕京城内有个万一,如何是好?” “兄弟可是担忧滋扰百姓一事?” 韩世忠面色一沉,速便问道,见邓云把头一点,遂又应道:“若我俩皆出,离去时可与都统大人还有王将军再三说明此中利害。想他们都是明白事理,应无大碍。” 韩世忠语气从容,却是不知历史里惨痛的教训。邓云微微皱眉,不过转念又想,如今情况与历史的轨迹已是相差许多,譬如萧晋贤、萧干等带领辽人反攻的重要人物也相继死去,照理来说,历史应不会再重演。再想,如今刘延庆还有王刚这两员军中要将,在自己和韩世忠的劝说下,已有几分警惕,约束城内诸军,或者自己确是庸人自扰。 想到此,邓云重重颔首,韩世忠见了哈哈大笑。于是众人又是商议起如何操练兵马之事,互相交流,直到宴席开始。韩、邓两人亲如兄弟,其各自麾下部署,也曾屡屡并肩作战,出生入死,各也是交情甚好,两军合于一起,各席上都是其乐融融,大口饮酒,开怀畅笑,一些说着家中妻儿,一些说着乡里趣事,几碗酒水落肚,更是无话不谈,相处甚欢。宴席之事,也不多说。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六十三章 龙蛮悍军(上) ?更新时间:2013-12-26 这欢喜一夜,转眼过去。次日,一到晌午时分,校场收拾完毕,邓云便开始做紧操练。且说,经过连番恶战,原先敢死队三千弟兄,折损近半,大多邓云都坚持寻回尸体,于每战结束之后安葬。毕竟这些弟兄都是为国捐躯的忠义之士,客死他乡已是悲惨可惜之事,绝不能再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当然,邓云这份固执和坚持,在军中也赢得了仁义之名,这且不多说。 后来,随着叶凌风、李强、韩宇等将来到,在邓云前往平阳山之役时,又得五、六百精兵补充,刘延庆率大军来到燕京时,又将叶凌风等将麾下旧部拨还,得近二千余人。再加上潘伯托付于徐庆的那些残部,在屡番恶战下尚能存活下来的数量,如今总数约有四千余人。就在邓云打算重新分编各部时,刘延庆忽然派人来召邓云还有其麾下将领一同入宫。邓云以为重要之事,不敢怠慢,遂和一众兄弟望宫中赶去。来到宫中,刚到前殿,却见刘延庆麾下数员部将,早率领兵马整好队列。一员面善的老将,微笑着迎了过来,道:“这位小哥年轻有为,气势不凡,定就是邓将军,老大哥曾与你有数面之缘,也是记得你的相貌。都统大人有令,燕云尚未平稳,不可松懈,教你挑选精兵,与你旧部合众六千,即日起组建龙蛮悍军,不得有误!!” 邓云一听,顿时面色一震,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惊愕,可知能够组建自己军队的将领,起码有三品军职以上,更要有朝廷的令旨,方可成事。而若是能够组建这支龙蛮悍军,实乃邓云这部兵马,军中上下所有人莫大的威风,至此之后,这部兵马将成为名副实存的家人、兄弟,其他部队不可擅自调用这军队里的任何一队兵马,或是军中将士。如此一来,军中将士、兵卒的归属感便会更加强烈,更为团结一致,更有凝聚力! 可相对如此,身为军中统将的邓云,一旦有何歹心,这支部队便立即会成为一支可怕的叛军。因此历朝历代组建这般署名的大军,都是尤为谨慎,统军之将更是要经过严格挑选。当然,这些大军一般都是三、五万人的规模,有些甚至达到十万多人。譬如昔年威震天下蒙家军(又名飞虎军)规模便达到十数万人,就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天下第一大帝秦帝嬴政,对这支蒙家军也是极为忌惮。当然也有忠肝义胆、勇武传魂的杨家军(又名天龙军),杨家军虽然规模不如蒙家军,但最为强盛的时候达到近三万余人,使得那时的国力如日中天的大辽国也是屡战屡败,闻风丧胆。 当下,杨再兴、徐庆一众兄弟,各个几乎都是狂喜之色,不可思议地面面相觑,似乎都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想从身旁的兄弟确认。龙蛮悍军规模虽小,但毕竟是署名之军,这些少年英雄各个都有莫大的自信,不需多久,便能让龙蛮悍军的威名传遍天下!! 邓云强打精神,也并无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喜冲昏了头脑,连忙沉色道:“依常规来说,若是要为军队署名,必要有朝廷令旨,何况我不过一员七品小将,这依大宋律法亦是不合。” “呵呵,邓将军不必多心。都统大人早知你有此虑,让我告诉你,他已派人向朝廷禀报战报,说以你的功绩,就算朝廷里那些奸臣小人有意打压,起码也能得个十五阶武功大夫之位。 何况如今我大宋军里乃是‘重阶不重品’,而你这支龙蛮悍军,都统大人也有提及,也有说明仓促组建,乃是局势所迫。想你这支军队规模仅有六千,凭都统大人在朝廷的威信,还有夺回燕京的大功,陛下自不会计较。还望邓将军莫要辜负都统大人的一番苦心!!” 那员面善的老将笑容可掬,听得邓云还有一众兄弟无不心花怒放。杨再兴一瞪豹眼,比起谁都更显急切,连忙道:“龙蛮子,这可是莫大的荣光,兄弟们拼死拼活不正为此,你还犹豫作甚!!?” “对呐,大哥~!你想想若是日后龙蛮悍军的威名传回乡里,我等兄弟可就都算是光宗耀祖了!世伯他们还有我的爹娘听到,该有多开心呐~~!!” 霍锐瓮声瓮气地扯着嗓子急急叫道。吉青也在一旁附和。徐庆双眸聚光,赫赫有神,单膝跪下,慨然喝道:“大哥,我等兄弟必势死相随,努力奋战,不辱龙蛮悍军之名!!” 徐庆话音一落,一众兄弟纷纷跪下,扯声厉喝:“我等兄弟势死相随,努力奋战,不辱龙蛮悍军之名~~!!!” 邓云闻之,顿时胸中豪气如有万丈之高,刀目亮丽逼人,扯声发誓道:“幸蒙诸位兄弟错爱,邓某若有半分辜负,愿受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旁边那员面善老将看在心里,一时间感触良多,扶须笑着,喃喃道:“好一群血性少年,或者正如都统大人所言,随着这些新起之秀的崛起,大宋将来说不定真能重整强国之貌,以天国之姿,镇服百族各国!!” 于是,邓云还有一众兄弟,便从这数部整列部队中开始挑选精兵,因邓云礼贤下属,素有仁义之名,他麾下部将更是各个英雄,屡战屡胜,那些兵士皆盼能被挑选入伍,甚为主动配合。如此一来,邓云等人挑选亦是迅速,大多皆以体格作为标准。约是两个时辰后,邓云等将约是挑出了一千数百余人,与那面善老将交接后,便各自统领一队,望宫外东边校场赶回。回到时,天色已晚,因早前旧部所分,邓云心中已有大概,遂教众将安置新军,明日再做整编。 邓云一日都是操劳军务之事,又因新军来到,军中更是杂乱。邓云吩咐秦氏姐妹这些日子就在帐中深居简出,尽量少点露脸。秦氏姐妹也是乖巧听话,百般依顺。 当夜,韩世忠亲自来到营中,与邓云道贺。邓云却是有些不自在,毕竟论资历这组建军队之事,因由韩世忠为先。韩世忠很快便看出了邓云的想法,笑道:“兄弟不必多心。都统大人对我俩兄弟一视同仁,皆有心大力提携,却是想着你还有你那些弟兄,年轻有为,冲劲十足,正好加以激励。至于大哥,都统大人却是有心留于身边。” 邓云闻言面色一怔,刀目微微睁大,低声带着几分急切道:“莫非都统大人有意!?” 韩世忠会意一笑,淡淡道:“先前都统大人曾寻我独自交谈,听他的话确是有此意思,不过此事莫要张扬,毕竟军中不少将领都是跟随都统大人多年的老将,若是听得风声,心里定也不舒服。如此一来,岂不乱了军心?” 邓云听了,不禁心头一震,满脸喜色。刘延庆竟然如此看重韩世忠,将他看作自己的接替之人栽培! “恭喜大哥,贺喜大哥!!”邓云衷心祝贺,不胜欢喜,毫无丝毫虚伪之色。韩世忠心头一暖,拍了拍邓云的肩膀,威严的虎目里罕有的闪过几分温柔之色,道:“大宋软弱多年,受尽他国欺凌,边疆一带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只望你我兄弟能够同心协力,尽早为大宋重振雄风,震慑诸国宵小,教天下人知得我泱泱大国,不容侵犯!!” 邓云闻言,眼神尽是炙热之色,与韩世忠交接一起,慨然应道:“大哥大义,弟敢有不从耶!!?” 韩世忠闻言大笑,与邓云相谈一阵,想他近日要筹备建军之事,军务繁多,亦不打扰。不过,临走前,韩世忠陡然面色一变,带着几分愁色说道:“这些日子,我时不时总会心惊胆跳,似有祸事发生。朝廷之中,奸臣当道,六贼狼狈为奸,如今童贯一死,以蔡京、梁思成为首的其余五贼,如惊弓之鸟,势会暗里联合,对付都统大人,但若有个万一,必有弥天大祸!!” 韩世忠此言一出,邓云顿时面色一紧,此事其实他早有思量,不过却是有心无力,毕竟他当下还不过是一介小将,难以左右朝中局势。莫说邓云,蔡京等奸贼拢权久矣,更兼深得当今天子赵佶的宠信,就连宗泽、李纲这些朝中大臣,恐也无法左右。 邓云沉吟一阵,轻叹一声,心里虽是忧虑重重,但还是安抚道:“韩大哥不必庸人自扰,即使那些奸贼有心谋害,但夺回燕云之地,乃是陛下多年心愿,更兼陛下对刘都统亦是宠信有加,定会深思熟虑。何况朝中亦有李尚书还有宗老将军!” 韩世忠闻言,微微颔首,也叹了一声道:“只望如此就好。好了,此下时候不早,兄弟你明日还有许多军务要事处理,我便不再打扰,这便回去。” 邓云应了一声,遂亲自将韩世忠送出营外,韩世忠上了马,面色隐隐有几分愁色,策马而去。邓云望了一阵,默默地抬头望月,今夜正是圆月,想近有一年多的时间未见亲人,心里倍加思切。 一夜就此过去,到了明日一早,邓云便召集诸军,众将先把旧部分编。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六十四章 龙蛮悍军(下) ?更新时间:2013-12-27 直到午时,再考察新军的马术、箭艺、刀枪功底,教众人依其本领站队,若有多才多艺者,可重复考试。 另一边,徐庆又领着那些分编好的旧部各队兵马,先从立功之士开始配发刘延庆所赠兵甲、宝刃、良马等装备,然后再亦各兵种配发。 那些正在考试的新军见得装备精良,无不暗里羡慕。一个时辰后,约是挑选了小半数人。邓云令诸军食饱,待众人食饱,又于点将台里集合新军,当众训话:“在我军里,没有身份尊卑,没有个人私情,凡我部署,皆为家人兄弟,可并肩作战,可同生共死。凡有背弃同袍者,必以重罚!!军中职位,皆以个人战功、本事而论,有才有功者居之!!我自会赏罚分明,若有差池,众可责之罚之!! 适才诸位所见,那些弟兄皆随我出生入死,屡番恶战,建以功绩,故有赏之。诸位虽是新编入伍,但我一样一视同仁,但有功绩,无论新旧,皆以赏之,以上所言,便是我龙蛮悍军之作风!诸位当以谨记在心!!” 邓云话音一落,众人无不振奋,热血沸腾,皆望能早立功绩,大多人已然有了归属之感。四周的老兵听了,也是激动不已,都暗里想着不能被这些新兵蛋子抢了风头。新兵、老兵已有争斗之心。 半个时辰后,邓云又再开始新军的考试,一时间营地内射箭的射箭,骑马的骑马,各类兵器碰撞声响不绝耳,各为比斗。与此同时,徐庆又从老兵里挑选出有功、骁勇之士,各作迁升。 约是两个时辰后,各类考试完毕。其中邓云又令那些自告奋勇,或是受人推荐的人才,各领一队百人兵马,行兵摆阵,考验一番,从中挑选了七、八人为小队长。直到黄昏时候,新军分编完毕,旧部诸军各将也迁升完毕。 到了夜里,邓云又与杨再兴、徐庆等将商议新旧两军合编分部,还有各将部署扩充之事,众人各发己见,直到夜里三更方才散去。 到了次日,邓云与一众将领,把诸军合于一处,按照昨夜商议,开始分编队伍。首先骑兵分为两部,邓云分编一部八百人队伍,其中六百人里都是旧部,当中三百人善于骑射,另外三百人都有些根底,剩下二百人都是新军里善于骑术、箭术之人。邓云取名为‘疾风骑’。他与徐庆同为军中统将。 另外一部骑兵,乃是杨再兴的‘恶豹骑’,扩充为一千人的队伍,原先班底皆为军中将士,编入吴波为副将。 再有步兵三千人,先以刀盾手、长枪兵、钩镰兵分部,却也要习练箭法。霍锐、叶凌风、李强等将各为统将。剩下一千人中,吉青专门挑选八百人,建立一部善于射箭的精兵,取名为‘神箭营’,韩宇为其副将。另外二百人,则交由赵云特备负责,都是些精细之人,做于斥候、细作、哨兵之用。 待邓云分部完毕,已是黄昏时候。邓云遂令诸军散去,从明日开始,由各将专门操练。诸军领命而退,各个都是精神振奋,激动不已。 至此,龙蛮悍军已然建立,邓云等将都是斗志昂扬,盼望能将龙蛮悍军之名传遍天下,成为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天下军伍闻风丧胆的不败之师! 不过,就在邓云等将为之奋斗、准备的同时。汴京城内,却是安静得可怕,是福是祸,将似卷席而来。 且先从半个月前说起,当时童贯受诛,不少队伍趁乱逃脱,童贯麾下几个心腹将士,唯恐被擒,不敢怠慢,日夜兼程,引着数十兵士逃往汴京。赶了七、八日后,那几人先是暗里商议,恐被当做逃兵,便分先后伪装入城。一人乃是梁思成家中小妾旁亲,名叫李忠红,急忙来到梁思成府中求救,其余人先各自安置,等候消息。却说李忠红来到梁思成府前,因李忠红军职不少,梁思成府中管家也是认得,不敢怠慢,连忙通报。当时,梁思成正与蔡京在府中议事,听闻李忠红赶来,都是大惊失色,以为燕云战事危急,急将其召入。 须臾,李忠红赶入,声泪俱下,报说居庸关中巨变。蔡、梁两人闻报,都是震惊不已,吓得浑身老皮在颤! “好哇!!没想到童贯这老贼城府如此之深,竟暗里谋划夺取燕云,自立为王!!李忠红~~!老夫费了这么多心思,把你插入老贼军中,你竟敢不报!!”梁思成一拍奏案,满脸狰狞,嘶声喝道,却是不信李忠红所报,是刘延庆聚众造反,夺取军权,反而一眼看出乃是童贯暗里作祟,心怀歹意!! 李忠红一听,吓得连忙磕头告罪,直言不知。身穿一身锦绣华袍的蔡京面色冷酷,搙着颚下短须,双眼发着精光,看似已经稳住心神,略显几分从容,冷声而道:“童老弟素来狡猾过人,此人或者真是不知。你不必如此大动肝火,不如想想当如何应付。” 梁思成闻言,脸色一紧,急忙向蔡京说道:“老大哥!我等兄弟素来以你马首是瞻,但凭你来吩咐!” 蔡京听了,却是心中冷笑,这些所谓的兄弟,哪个不是厚黑狡猾唯利是图之辈,不过都是虚情假意罢了。 蔡京沉了沉色,忽向那李忠红问道:“那韩巨虎,老夫亦有所耳闻,确乃是员虎将。可这龙蛮子邓云,又是哪一号人物?” 李忠红一听,连忙便是答道:“这小子本是蛮匪出身,后来陛下大赦天下,便带着一伙人参军入伍。近年又受朝廷征召组建敢死队前往燕云参加战事。此子武艺超群,却又野蛮彪悍,目无军法,怎奈其麾下部将亦是各个了得,屡屡与童太尉作对,却又得之刘延庆赏识,这番若不是他与韩世忠两人搅局,童太尉早就铲除了那刘延庆,岂会遭此大祸!!” “敢死队!?若老夫记得不错,梁老弟这不是你向陛下提议的么?”蔡京眼睛一眯,忽地望向梁思成,梁思成只觉如被一条剧毒无比的毒蛇盯住,浑身肉紧,连忙解释道:“蔡相莫要多心,那邓云尚是蛮匪之身时,曾杀了童老贼心腹袁秀,其子来京寻我,求我为其父复仇。我见其孝义,当时也不知童老贼为人,便想卖个人情,哪知会演变至此!” “哼,看这老滑头如此神色,却也不像是和刘延庆暗里私通。而且当真如此,他适才也不会任由这李忠红随意报说,让我怀疑。” 蔡京想到此,呵呵一笑,摆手便道:“梁老弟多虑了,你素来对大宋忠心耿耿,对我等兄弟也是义气,万不会做些背信弃义之事。” 梁思成闻言,这才心中一定,恶狠狠地瞪了那李忠红一眼,然后急又谄媚向蔡京笑道:“还是蔡相了解小弟为人。” 蔡京盈盈一笑,让人难以看出他笑容含义,遂又道:“好了。外话且不多说。别说陛下,普天之下皆知我等与童老弟交情极好。若是陛下得知此事,我等也不好开口。而朝中李纲、宗泽皆如虎狼,视我等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但知此事必会大做文章,务必费尽心思,诡计百出,求得把我等一网打尽!!” 梁思成听言,顿时面色剧变,不禁打了个哆嗦,连忙问道:“可如今分明是那刘延庆造反夺权,杀了童老贼,我等咬住此点,那李纲、宗泽,也奈不得我等何耶!?” “哼!愚昧无知!!”陡然,蔡京面色勃然大变,张口就骂。梁思成心头一惊,虽是被骂,却不敢有丝毫不敬,唯唯诺诺地问道:“蔡相何出此言?” 蔡京长叹一声,怒容即散,意味深长地说道:“梁老弟呐,枉你在陛下身边服侍多年,竟还不知陛下为人么!?” 梁思成面庞一抽,心里暗怨,口里却是一味认错。蔡京冷笑一声,转话又道:“且不说那刘延庆素来忠义,乃是陛下心腹之人。而陛下素来好面,夺回燕云之地乃是他多年的盼头。就算此下陛下得知,也会先教我等莫要张扬,静观其变。到时,若是刘延庆破得燕京,灭得辽国,陛下定会百般示好,只要刘延庆愿把燕云交还,陛下定会认定造反之人便是童老弟,到那时就连我等兄弟也会一并牵连,落个陷害忠良的罪名!!” 梁思成一听,方知其中利害,又是暗暗心悸不已,庆幸还好今夜有蔡京在此,否则他仓促行事,岂不惹祸上身!?想到此,梁思成连忙拱手起身,再三拜谢。蔡京面色一凝,遂向那仍跪地不起的李忠红说道:“你且退下,把落脚的地方告诉府中管家,若有安排,自会有人来通知你。” 李忠红闻言大喜,向蔡京叩头拜谢,即急急退去。梁思成见状,欲言又止。忽然,蔡京转过头来,冷声道:“这些宵小鼠辈,何必上心。梁老弟,你莫非不知伴君如伴虎?我们的陛下,看似昏庸无能,但若古往今来,凡成帝王者,又有哪个是天生愚蠢,反多是些天资聪慧的人中之龙。陛下只不过比起历朝帝王,更喜玩乐,或者说追求、所好不同。我劝你还是多一份心,否则恐怕到了满门抄斩之时,悔不及也!!”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六十五章 奸贼一窝 ?更新时间:2013-12-27 梁思成听得句句惊心,如坠冰渊之内,浑身寒冻。蔡京见了,鄙夷地瞟了他一眼,扶须又道:“当下且莫张扬此事,先看燕京战况若何,倘刘延庆不敌辽人,大挫而败,我等自可禀告陛下,就说刘延庆造反夺权,以致军中大乱,故而败之。陛下必当严惩不贷,派军将其残部一举擒之,再将其与之心腹将士一并午门抄斩!! 再说,我俩亦可未雨绸缪,趁这段时间,暗中处理一些要事。梁老弟你看如何?“ 梁思成闻言,顿时神色一震,好似找到了主心骨般,连忙点头称好。蔡京呵呵一笑,忽又道:“还有此事,最好就你我兄弟知得,其他人就不必说了。毕竟童老弟也有不少家产,他竟已逝世,那就便宜我俩兄弟好了。再者,我听陛下常对梁老弟家中那对龙凤玉雕赞不绝口。不知梁老弟愿不愿意割爱,以讨龙颜欢喜?” 梁思成一听顿时面庞连连抽动,神色大变,可知那对龙凤玉雕可是他费了几年心思,从挑选玉胚开始,到找好手打造,无不亲力而为,价值连城。又想蔡京家里收藏无不精品,堪比他对龙凤玉雕的瑰宝起码有数十件,而他自己拿出手的算是龙凤玉雕的就不过七、八件,想到此不由气得咬咬牙。蔡京见梁思成眼带怒色,心中冷哼一声,表面却是笑起道:“这自然不会让梁老弟独自割爱,老夫也会奉上家里几幅名画以作陪衬。如此一来,陛下定会龙颜大喜,说不定日后就算我俩兄弟惹得陛下不喜,陛下也会记着我俩兄弟的好,从轻发落呢?” “蔡相所言甚是,如此便依你的吩咐便是!”梁思成皮笑肉不笑地笑了起来,心里却已是咒了蔡京不下千万遍,不过转念又想这回能从童老贼那里取回不少补偿,脸色也渐渐转好几分。蔡京闻言大笑,又与梁思成商议一阵后,起身便欲离开,不过却又想起某事,笑容可掬地向梁思成吩咐道:“对了,老夫已教那李忠红留了地址。还请老弟劳心一番,将那些宵小鼠辈铲除干净,然后再吩咐各门守将,这些日子留心一些,若是见得童老弟的部署,当好生接待,替这些人安顿好落脚的地方,然后再!” 蔡京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梁思成会意一笑,遂把蔡京送出府外,眼见蔡京上了马车,立即面色一冷,眼神更有几分狰狞之色,咬牙切齿地在心中骂道:“老狐狸就知吩咐我做这些下三滥的事情,自我入仕起,就从未看得起过我,多年欺辱,早晚教你十倍奉还!!” 而就在梁思成咒骂的同时,蔡京那架奢华尊贵的马车早已扬尘而去。须臾,梁思成一震脸色,大喝一声,其府中管家连忙赶来。 “那李忠红可给了你地址?” “回禀老爷,他离去时确有告知小人他落脚的地方。” “好,你今夜三更带些好手,把他还有他的同伙一并解决了,记住,干净利落一些!” 梁思成把头一抬,眼里凶光烁烁,疾言厉色吩咐完毕,不等他那管家回复,便转回府内。 于是,梁思成暗中按照蔡京的吩咐行事,因此一连过了五、六日后,居庸关之剧变,当今天子赵佶尚且是蒙在鼓里。随后又是过了数日,这夜蔡京暗中急来到梁思成府中。梁思成听闻蔡京来见,连忙请入。梁思成在蔡京眼色示意下,带他来到自己书房后的密室里。 “蔡相看你神色慌张,少有如此,到底发生何事!?莫非居庸关之事,陛下已然得知!?”梁思成面色急切,连忙问道。蔡京一稳神态,眯着那双细眼,冷声道:“如若这般倒也还好。梁老弟可知,此时燕京已落刘延庆手矣!!” “什么!?燕京城乃天下有名的固城,而且又是大辽皇都,兵力雄厚,而且城内亦有上十万兵众,怎败得如此之疾耶!?蔡相又是如何得知?”梁思成闻言勃然色变,一脸的不可思议、惊慌神色。 蔡京长吁一声,徐徐而道:“自那日听得居庸关之变,老夫便派心腹之人骑千里宝马日夜兼程赶往燕京打探,今日收得飞鸽传说,才知燕京已陷,听闻就是那叫邓云的小将奇袭得手!!” “又是这龙蛮子,此子到底有何能耐!?”梁思成闻言不禁惊呼而道。蔡京细目眯成两条细线,沉声道:“事已至此,且莫管他如何取得。刘延庆素来忠于朝廷,此下已派人赶回汴京报知陛下!!我等若不早作准备,势必危矣!!” 蔡京前番已然与梁思成说过此中厉害。梁思成听了,不禁满脸慌色,急道:“那蔡相以为当如何是好?” “梁老弟且莫慌张,那邓云所领的敢死队竟是你提议陛下所派,如此说来,你亦有一份功劳。竟如此,我等兄弟何不顺势推舟,先与陛下报说此事!!”蔡京忽地一笑,似乎心中已有计策。梁思成却是眉头一皱,速便问道:“若是陛下问起,我等如何得知,又当如何?” “呵呵,此事你便不必多心。近日,老夫安插在那反贼身边的将士也回到了燕京,到时可把这些人一并带去面圣!”蔡京搙须一笑,梁思成一听,顿时心头一跳,只觉自己犹如被蔡京玩弄于鼓掌之中,暗中咒骂不绝! “嗯?梁老弟似乎有些疑虑?尽管来问。”蔡京见梁思成这般神色,面色一冷,一双老眸竟忽地暴发出骇人的精光。 “哈。蔡相多心,小弟我不过被蔡相的聪明才智所惊,一时反应不过来罢。”梁思成心中一怯,不敢与之对视,慌忙露出笑容,显得尤其不自在。 蔡京饶有意味的‘哦’了一声,遂与梁思成商议明日面圣要说之话,半个时辰后,蔡京方才离去。梁思成欲要亲送,蔡京却嫌昭显,婉言拒绝,梁思成便教管家相送。 一阵后,梁思成独自一人回到密室之内,忽然走到一面墙壁前,竟在自言自语地问道:“贤侄,此事你有如何看法?” 梁思成话毕,忽然那面墙壁竟然转动起来,很快一身材伟岸、高挑,学士打扮的年轻男子迈步走出,只见他眼神晶亮,隐隐又有几分阴鸷、狠辣。 “梁大人可知蔡相为何每每有紧要之事,都会屈尊降贵,亲自过来梁大人府中商议?” 那年轻男子却是答非所问,梁思成也无动怒,似乎对他极为赏识,竟也在想了起来。 “莫非蔡相认为他府中太过昭显,故而如此?“ “此也是因由之一。不过最重要的因由,小生却是以为,蔡相心思紧密,因为如此一来,但有万一,也是梁大人作为主谋,蔡相大可撇清关系,或者说来此相劝。” 年轻男子此言一出,梁思成顿时醒悟过来,咬牙切齿道:“这老狐狸果真老谋深算!!若非贤侄提醒,老夫还蒙在鼓里,贤侄不愧有文曲星之名!!” 这正与梁思成对话之人,正是近来享誉盛名的文曲星秦桧。秦桧拱手一拜,甚为谦虚应道:“梁大人谬赞。小生以为梁大人明日对那龙蛮子那部敢死队,大可竭力相赞。” 梁思成闻言,面色一紧,皱眉道:“此又为何?” “正如蔡相所言,敢死队乃梁大人所提议,竟如此,敢死队所立功绩愈多,岂不更显出梁大人慧眼识英雄?何况,陛下当初接纳梁大人的提议,不也显得陛下圣明?如此一来,陛下定然龙颜大悦,再者当时童贯欲铲除刘都统,力挽狂澜将其擒下的,正是这龙蛮子!此功劳之大,定能震惊朝社!!梁大人必能受之重赏!!” 秦桧轻声淡笑,说得梁思成却是心花怒放,连连道好。 次日,早朝过后,众臣散去。蔡京与梁思成暗投眼色,梁思成会意,遂与蔡京一同赶入后殿,与一个宦官交付几声后,遂请他通报。 不一时,蔡、梁两人受召,来到御书房。只见赵佶虽是龙袍加身,但因身体早被酒色掏空,显得瘦弱滑稽,嘴上稀少的胡须一动一动,竟是昏昏入睡。 “臣等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蔡、梁两人齐齐跪拜,赵佶在这两人面前也不用太过顾虑,竟当众打了个哈欠,双眼迷离地睁开,见得蔡、梁两人,有些疲倦地令道:“两位爱卿不必多礼,平身。” “谢陛下!”蔡、梁齐声应道。赵佶强震神色,露出几分笑意道:“前番两位卿家所赠宝玉书画,朕甚为欢喜。不知两位卿家此来又为何事?” 蔡京面色一紧,装出几分急色,连忙作礼拜道:“老臣有一要事,要与陛下禀报。” 赵佶见状,眉头一皱,颇为不喜道:“爱卿,但说无妨!” “禀陛下,就在半月前,我大宋二十万大军已然攻破居庸关,眼看燕京近在眼前,取之如囊中探物,可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惊天剧变!” 赵佶闻言,先是一喜,随即又是面色惊变,急喝道:“到底何事,快快说来!!” 蔡京唯唯诺诺应了一声,然后稳了稳神色,弄得赵佶甚为紧张,遂听他说道:“童贯老贼有负陛下厚望,竟欲夺取燕云,自立为王!而刘延庆深得陛下宠信,对朝廷忠心耿耿。老贼恐他误其大计,当时就于关内埋伏心腹将士,欲将其除去!!” 蔡京说到这里,赵佶已是大为震惊,浑身气得抖颤。蔡京忽然一顿,准备接话之时。梁思成忽然迈前一步,拱手拜道:“所幸陛下英明神武,慧眼识英雄!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与刘延庆同去的两员悍将,却是都有万夫莫敌之勇,在群贼乱刀之下,以寡敌众,却连连诛杀恶贼,不但救了刘延庆,其中一人更把老贼擒住,力挽狂澜!!” 赵佶听言,顿时龙颜大喜,甚为激动不已,脑海中更联想到两员如天降神将的将士,大杀四方,所向披靡的样子,连忙问道:“那把童贯这老贼擒下的悍将到底是何人!!?” “陛下可还记得在一年前,陛下亲自下旨组建一支敢死队前往燕云助战!?这员悍将名叫邓云,就是这敢死队的统将!若非陛下圣明,料事如神,恐怕刘延庆早被老贼所杀,如今关中大乱,燕云危矣!!此全乃陛下之功也!!” 梁思成说得字字铿锵,神情激动,绘声绘色,听得赵佶是兴奋激动,大笑连连,叫好不绝!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六十六章 窝里反 ?更新时间:2013-12-27 在旁的蔡京却是面色变得黑沉,好似在怪梁思成自作主张,心中又暗暗诧异梁思成何时变得如此机灵。却说赵佶听罢,龙颜大悦,扶着下颚短须颔首向梁思成应道:“梁爱卿实在太过谦虚,当初却是你向朕提议此事,功不可没!哼,那条老阉狗朕早就知他表里不一,方命刘延庆为都统,两人互相权衡制约,果不其然,老阉狗竟敢私吞燕云,自立为王!所幸朕泱泱大国,英雄无数,老阉狗得逞不了,最终更是自取灭亡,死不足惜!!不过朕却又奇怪你俩又是如何得知关中之变!?” 说到最后,赵佶猝然眼神一变,却是刹时显出几分霸气。梁思成面色一紧,正欲上报。这时,蔡京连忙接话应道:“陛下勿疑,这便由老臣为陛下解答!还请陛下下旨,宣证人入殿。” 赵佶听言,眼睛眯一眯,遂向旁边的太监投去个眼色,那太监立马拉着嗓子喝出一个‘宣’字。须臾,几个兵甲残破的将士慌忙而入。赵佶眉头一皱,露出几分不喜之色,他这个人有严重的洁癖,极不喜欢仪态不整的人,遂冷声向蔡京问道:“这几个奴才是谁的部署?如此仪容,竟还敢面圣!?” 那几个将士听得赵佶似有怒意,急忙望向蔡京求救,原来这都是蔡京的吩咐。蔡京面色微变,急拱手应道:“回禀陛下,这几位将军正都是老贼部署,他们昨夜赶回,因恐打扰陛下,不敢到宫中来报,便来到老臣府中报说关中巨变,老臣当时大为所惊,细细询问,不知觉这一谈便是一夜。因急切关中战况,老臣一时也忘了提醒他们整理仪容,便急急带他们来到宫中等候,此实乃老臣之过也,还望陛下恕罪。” 梁思成听言,不禁心里鄙夷,却也没有拆穿。赵佶闻言,却是心头一动,长叹一声道:“诶,丞相年近八十,身体已非昔年之壮,岂可这般操劳国事,还望保重。若有万一,偌大一个天下,朕一人如何治理!?” 蔡京一听,老目含着泪光,作一副感激之状,义正言辞地哽咽应道:“老臣深受陛下隆恩,只望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区区残躯,有何惜哉!若能换得天下太平,国泰民安,纵是肝脑涂地,死不足惜!!” 赵佶听言,亦是感动不已,龙目发红,叹声连连,随后面色一沉,脸上似有无尽唏嘘、愁意,叹道:“若是朝廷之中文武百官,各个都如丞相这般懂得知恩图报,尽忠职守,为国分忧,大宋早已是太平盛世,那金贼辽狗如何能猖獗至此!!” “臣不敢当!”蔡京一脸受宠若惊,连忙鞠身而拜。梁思成看在眼里,由其是昨夜经过秦桧的指点,看清了蔡京的为人,此下只觉好似吞了一只苍蝇,恶心无比。赵佶遂令那几个将士报说关中之事,那几个将士遂把大概事实一一述说,本想按照先前蔡京吩咐,由其对邓云大做文章,正欲说时,蔡京陡然咳了几声,众人会意,遂纷纷道说,禀告完毕。 梁思成见状,暗里痛恨,心想不能给老狐狸老是牵着鼻子走,连忙面色一震,拱手禀道:“陛下,臣以为此番关中之乱,那敢死队统将邓云居功甚伟,正是我大宋新起之秀也,当重赏之,以激励三军士气,如此一来,天下人见陛下如此礼贤下士,重用年轻一辈,如有昔年周公吐哺之志,天下各处少年英杰,必蜂拥入伍,无不盼能精忠报国。再说这些少年英杰都是正处血性之时,只需多加操练,不久便能成立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常胜之师,威慑金、辽宵小鼠辈,征燕云,伐金国,自是不在话下!如此一来,想必不久将来,陛下必能成为千古第一大帝!!” 梁思成侃侃而言,说得神情激扬,就连赵佶也被他说得脸上喜色连连。 “哈哈哈哈!!梁爱卿所言是理,所言是理!!”赵佶纵声大笑,遂面色一沉,便欲下拟诏书。蔡京眼珠一转,忽然疾呼叫道:“陛下且慢,老臣有话要说!” 赵佶大觉扫兴,不过又不愿喝叱蔡京,脸色微冷,道:“丞相但说无妨。” “老臣以为,这邓云毕竟年幼,陛下乃天下之主,人中之龙,受天下人之尊崇。若陛下对其重赏,难免其会年少气盛,自恃得宠于陛下,目中无人,在军中更是不顾军纪,顶撞上士,当又若何?” 蔡京不愧是老狐狸,这话说得极有技巧,先是向赵佶拍个马屁,然后再说利害。 梁思成闻言,暗暗咬牙,却见赵佶微微颔首,甚是认同的样子,急道:“蔡相所言是理,不过这邓云若是屡立奇功,皆无得赏,亦难免太不公平。” 梁思成说到这里话不禁一顿,暗暗望向蔡京。果然蔡京面色一震,正欲说话。梁思成急便加重语气,接话说道:“当然,如蔡相所言,这全为他好。不过,赏罚分明素来乃是治军之道,臣想关中因老贼造反,尚未平稳,燕京战事更是巍巍可及,陛下不妨先看看此子有何表现,若是又能建立奇功,再做赏赐,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赵佶闻言,眼睛刹地射出两道精光,眼神里更有几分期盼之色,毕竟朝中上下都知这敢死队乃是他亲自下令组建,而邓云又是这敢死队的统将,若他能屡立奇功,自己不也脸上有光!? 想到此,赵佶心头大喜,颔首便应:“梁爱卿所言正合朕之心意,便是依你吩咐!” 蔡京见赵佶主意已定,心知再去劝说只会惹得他不喜,自不会做这等多余之事,不过暗里已是对梁思成诧异不已,心里猜度着,回过神来,赵佶已然下令退下,蔡京连忙拱手一拜,暗暗瞟了一眼那一脸得瑟笑容的梁思成,不禁眯紧了眼睛。 少时,蔡、梁两人已走到前殿阶梯,那由一块块青石板铺成的长梯一眼望下去如同从高山俯视,宏伟无比,让人不禁觉得自身之渺小。 “呵呵,适才在陛下面前,梁老弟可谓是甚得陛下欢喜,想必不久陛下必有重赏,这太尉之位,想非梁老弟莫属也!”蔡京似笑非笑,徐徐而道。梁思成听言,心中冷哼,却还是拱手,作惊状急道:“丞相莫要戏弄小弟,小弟才学疏浅,岂可担此大任。何况,陛下之心难以猜测,小弟岂敢痴心妄想。” “哦?老夫却是认为这太尉之位,梁老弟已是十拿九稳。陛下此下尚不知那邓云已然奇袭燕京得手,但若等刘延庆战报禀上,陛下定对此事大作宣扬,宣告天下,已显其之圣明。如此一来,梁老弟自是功不可没,不以重赏,又如何昭显陛下乃是赏罚分明的圣君?”蔡京笑容更胜,双眼聚光,如似能看透人心。梁思成暗暗心悸,这蔡京所言之话,与秦桧昨夜所教几乎相同,眼神不禁闪过几分慌色,忙道:“若真乃受之重赏,此全乃丞相平日教诲之恩,小弟绝不敢忘!” “哈哈,看来梁老弟背后有高人所教,如今老夫的话,已显得多余。不过还望梁老弟谨记老夫前番之话,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必将落个满门抄斩,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还望梁老弟谨记心中,莫要行差踏错,悔不及也!!”蔡京放声一笑,侃侃而言,梁思成听得脸色连变,后面更是神色变得黑沉不已。而蔡京又是加快步伐,话毕,人已远去。 “老狐狸你这是在向我宣战么!?哼!但若我坐了这太尉之位,军权在握,又岂用俱你!?”梁思成咬牙切齿,心里暗暗想到秦桧昨夜一席话语。 “为人傀儡,永无出头之日,当把握主动,方可事事人先,成就大业!” “秦桧,秦桧。此人当真天赐我之张子房也!”梁思成喃喃而道,双眼赫赫有光。 且说数日之后,刘延庆所遣将吏连日兼程,赶到汴京,却是不知梁思成恐蔡京暗下狠手,就在距离汴京百里之外,一路派心腹暗中保护。 那将吏刚到城门,梁思成早与城内守将打过招呼。此下守将听说乃是刘延庆的部署,有燕京捷报上禀天子,哪敢怠慢,急忙开门相迎。那将吏领着数十从骑,一路疾奔,沿路大喝燕京已夺,辽已灭也。汴京城内百姓、各店铺里的商贾、街道上的小贩听得无不惊喜若狂,纷纷欢呼喝彩,大喊万岁。霎时间,一传十,十传百,汴京城内无人不知大宋已攻破燕京,灭了大辽!却说,燕云被辽所夺久矣,多年来辽人屡犯不休,不知多少宋人军士、百姓死在辽人之手,宋人百姓无不痛恨至极,恨之入骨。 这下城内宋人听得此报,自是激动不已,有些父辈、兄弟、孩儿惨死在辽人之手的宋人,更是痛哭不绝,叩首朝着那队望皇宫疾奔而去的骑队跪地而拜。一些酒楼掌柜,更是罕有地大赠酒水,一些粮贩亦是慷慨赠米,汴京城内一片欢喜热闹的景象,这已是不知多少年没有的情景。 其实,这却是邓云所教计策。原来邓云唯恐关中剧变的消息已然传回汴京,而刘延庆手握军权,想必就算有奸贼暗中捣鬼,朝廷一时半会也不敢大举起兵征讨,大多会静观其变,不作张扬。因此,邓云便教这队兵马,回到城内,大肆宣扬攻克燕京的战报,教城内百姓尽知,如此一来,不久便会传遍天下,率军收复失地,攻破辽人皇都的刘延庆,更会成为天下黎民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如此一来,就算赵佶想要处置刘延庆也要掂量几分。 却说,蔡京、梁思成等朝中文武听得刚是下朝回府不久,刚欲歇息,便各自听府中奴仆报说,知得将有大事发生,这些人或喜或愁,纷纷穿好刚脱不久的官府,赶往宫中来见赵佶。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天大之喜 ?更新时间:2013-12-28 另一边,赵佶却是心情略为烦躁,原来他自从听说居庸关之变,心想关内军心不稳,若辽人趁机来攻,势必有灭顶之灾,暗恨童贯之余,又怪责刘延庆处事不够雷厉风行,应该早将老贼铲除。赵佶生性多愁善感,却又刚愎自用,想事不够实际,就说他怪责刘延庆来说,当时处境,他根本无从了解,却早下定论。 忽然,宫内惊呼喜悦叫声连连不觉。赵佶不禁眉头一皱,正欲喝叱为何如此喧哗,就在此时,一个太监急急赶来,跪倒在地,那张不男不女的白脸尽是狂喜之色,拉着嗓子叫道:“陛下~~!大喜~~!天大之喜呐~~~!!” “放肆!!如今朕之大军,巍巍可及,若被辽人所破,要再复夺燕云便是遥遥无期,何喜之有!!?狗奴才,若非看你服侍朕多年的份上,且饶你狗命,再敢胡言乱语半句,朕就砍了你的狗头!!”赵佶本就心中不喜,此下听得宫内欢呼喜叫,还有这太监所报,更是恼怒不已。 那太监听言,吓得那张白脸顿时铁青,求饶告罪。赵佶冷哼一声,喝叱其退下。须臾,又有太监赶来,见赵佶一脸怒色,连忙收敛喜色,不敢放肆,急报朝中文武已都在宣和殿内等候久矣。 赵佶闻言,面色一沉,心情极差,却是不欲去见,正欲教人喝令众官退去。忽然,赵佶听得御花苑外东南角处有人窃窃细语。赵佶那双本是略显黯淡的细眼,刹地瞪得斗大,瞬间光华艳丽,苍白的脸色更是红润无比。 “快!!快快去与众臣宣告,就说朕立即便来,与众臣大议国事!!”赵佶欣喜若狂,嘶声叫吼。那太监听了,连忙‘喳’的一声,急急赶去。 半个时辰后,宣和殿内,群臣议论纷纷,多数人都是激动不已,皆是在讨论燕京战事。唯独一人,面色严肃,目光炯炯有神,直视殿上高堂。须臾,只听有人宣报陛下驾到。群臣连忙纷纷闭嘴,收敛神色,殿内刹时变得鸦雀无声。 少时,只见赵佶身穿一身亮丽九龙黄袍,头戴珠帘皇冠,看得出来他煞费苦心,细心打扮,那一身显眼黄袍虽是尽显华贵,但穿在他那瘦弱的身材上,总显得格格不入。就算如此,这个生得猥琐平凡的男人,的的确确就是大宋的皇帝。 “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殿内一众群臣齐声拜礼,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声音比起以往更是响亮极多。赵佶哈哈大笑,急喊平身。群臣皆起,纷纷欲争先禀报,争得龙颜之悦。 一时间,殿内群臣七嘴八舌,纷纷报说,颇显慌乱。适才那神情严肃的大臣,虽是文官却长得健硕无比,更有一双骇人环目,这下忽然大喝一声,厉声喝叱:“朝堂之上,你等如此喧哗,与那街上闹市小贩有何异耶!?” 此人话音一出,群臣大多都有畏色,有一些人却是冷哼连连,但也没有与他顶撞。 赵佶心情大好,却也不去计较,笑道:“诸位卿家且都稍安勿躁。来报将士何在!?” 赵佶话音刚落,一员身穿赤虎大袍,吞头兽铠甲的老将,迈前一步,拱手便道:“回禀陛下,正在殿外等候!” 赵佶大喜,急喊一声‘宣’字,那堂下的宦官立即齐声吆喝。须臾,一员将士大步流星跨步而来,到殿中之处跪拜作礼。赵佶甚为急切,张口便问:“文书何在!?” 那将听话,连忙取出贴身文书,双手递上,一个宦官早就等候,连忙来取,交予赵佶。赵佶迫不及待,拆开文书独自便看。看罢,大笑不绝,连声叫好,又令一员宦官读与众人。 殿下群臣顿时精神一震,纷纷细听。当群臣听到童贯造反时,无不变色,就连那个神情严肃的大臣亦是神色震惊,不过很快又稳定下来,眼中精光连连,不知在想着何事。有些人更是失声惊呼。而等宦官说到童贯毙命,更有人大声称绝,其中声音最大的正是那员赤袍老将。 待那宦官读罢,一些眼光独到的官臣,连忙争先恐后急着道贺,殿内又是变得吵闹无比。 “哈哈哈哈~~!!这真乃是朕自登基以来,从未有过之盛事也!!这为壮士,日夜兼程赶来报说,定是辛劳无比!赏,当重重有赏,来人呐,取千两黄金来!!” 赵佶欣喜若狂,一时得意,竟又开始了他那挥霍无度的恶习。赵佶此言一出,那神色严肃的大臣,连忙赶出,凝声就喝:“陛下且慢!如今国库空虚,前线二十万大军所耗本就厉害,天下各地天灾**,百姓苦不堪言,岂可肆意挥度!?这千两黄金足以够一个州郡的灾民食用,还请陛下三思!!” 原来这位大臣便是天下闻名刚正不阿,清廉忠义的李纲。 “李!纲!!你放肆~~!!!”却说赵佶本是心情大好,却被李纲如此顶撞,顿时气得龙颜震怒,怒声喝骂。那员赤袍老将见了,连忙出言相劝,没劝几句,却也被赵佶一同喝骂:“宗泽,莫非你以为朕乃是挥霍无度,不顾百姓死活的昏君么!” 原来那赤袍老将正是宗泽。宗泽眉头一皱,正欲回话。这时,蔡京忽然走出,凝声禀道:“陛下息怒。李尚书素来忧国忧民,乃国之忠良,一时心直口快,陛下何必计较。何况据老臣所知,如今天下各地灾民,确是越聚越多,北方又是遇上旱灾,都是无法耕种,纷纷南下,每过一城一县,如同蝗灾,若不加以制止,恐迟早酿成大祸。” 赵佶听言,面色愈来愈是黑沉,甚不欢喜,正欲喝叱。这时,蔡京忽然转话又道:“不过所谓君无戏言,燕京复夺,覆灭大辽,震我国威,实乃我大宋百年来之盛事,想必历朝先帝九泉有知,必也欣慰。陛下心喜重赏,亦是合于情理。但竟然李尚书有言,国库空虚,老臣多年为官,常想隆恩浩荡,乃效命陛下,已乃老臣三生之幸也,所得俸禄除去平日开销,大多都是存起,约有数千两黄金。如今国家有难,老臣自是义不容辞,愿尽数取出为之国用!!” 蔡京此言一出,群臣内又有立马就有几员官臣急急而出,纷纷应和,皆愿捐予国用。 “丞相一生兢兢业业,报国为民,如今又这般慷慨大义,捐助国用,实乃国之血肉也!!”赵佶见状,唏嘘不已,感慨万分。这话一出,群臣无不变色,纷纷捐予。当然这些臣子,自然没蔡京这般敛财有道,那几千两黄金对于蔡京来说,不过只是皮毛。但毕竟蔡京带了头,众人所捐银两却也不敢太少,都是千两黄金以上。李纲见着这些奸臣动辄千两黄金,想这些人到底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心中却是气愤至极,不为所动。 梁思成和身后几个老臣面面相觑,都是面带怒色。 “好你个老狐狸,让我们都陪你出血,功劳却是你领了大半,真是可恨极了!!” 就在梁思成转念间,赵佶的目光忽然投了过来。梁思成连忙谄媚笑起,急报说亦愿捐予五千两黄金,比起蔡京将近多出一倍,似乎有意要压他一头。蔡京听了,却是冷然一笑,不屑一顾。梁思成身后那几个老臣,亦纷纷张口,都是捐予数千两黄金。 还莫要说这大宋贫困,这一下间,就这数十个官员就捐助了近数万两黄金。赵佶自是大喜不已,又见李纲竟迟迟未有开口,不由面色一沉,冷声问道:“李尚书适才不还是满口的大道理,此下怎这般安静,若是你囊中拮据,但可直说!” 李纲面色一震,跨步出席,慨然而道:“下官自不会袖手旁观,愿变卖家中所有,尽捐国用!” “哦?不知大约筹得几何?”赵佶闻言,面色微变,吟声问道。 “除了家中妻儿,还有这身官袍,其余尽数变卖,应有百两白银!”李纲面色肃然,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不过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发出阵阵大笑。赵佶先是一惊,随即也跟着大笑起来。李纲听着殿内的嘲笑声,毫不变色,忽然向梁思成问道:“梁大人,不知你一年俸禄约有多少?“ 李纲素来与梁思成作对,梁思成此下见李纲颜面尽失,也是笑得痛快,这下想也不想,随意便答:“李尚书这话多余,朝中诸官俸禄赏赐,不是都由你监管派发,你岂会不知?” “哼。那我就奇怪了。梁大人入朝为官近有数十年载,先前十五年不过是五品官员,纵是不作任何花费,所得俸禄大概就是数百两银子。后来虽然梁大人屡屡得之迁升,但依我来算,莫约不过就是千两白银。可你现在却如此慷慨,捐予足足五千两黄金,与你所得俸禄,差了近有百倍,这其中到底从何而来,梁大人可否细细一说!?” 李纲冷哼一声,双眸如刀般锐利,直勾勾地盯着梁思成。梁思成面色连变,暗道不好,一时间却是被问得哑口无言,连忙向前头蔡京打去眼色求救。哪知蔡京全然装作视而不见,气得梁思成咬牙切齿。 “哼哼,只怕这多出的都是民脂民膏,百姓血肉,梁大人良心作祟,实在难以启齿吧!!”李纲咄咄逼人,又迈前一步,浑身尽是浩然之气,惊得梁思成心惊肉跳,悔不及也!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六十八章 老奸巨猾 ?更新时间:2013-12-28 “够了!!朝堂之上,哪轮得你李纲擅自诬蔑国家重臣!?梁爱卿与朕兴趣相投,都是喜好收藏。这收藏之中不凡珍品,只要变卖一件便可筹得千两黄金!这不过区区五千两,也不过几件珍品罢了。”赵佶忽然一声厉喝,却是替梁思成开脱。梁思成一听,神色一喜,连忙接话道:“陛下所言极是。幸得陛下平日所教,臣这些年在街集中淘得不少珍品,确有几件价值不菲,臣视之如命,但想国家有难,弃又何惜!?” “寻常人都是不知,凡是有此喜好之辈,都将其收藏视若血肉。梁爱卿为国忍痛割肉,实在可敬可叹!这样吧,朕也不想梁爱卿你思物成疾,你便将那几件珍品转卖于朕,你那五千两黄金,由朕来替你垫付,你觉得可好?” 赵佶先是长长一叹,随后双眼发亮,说得梁思成如被刀切剑刺,心中流血,却又不敢有丝毫不喜,只能强颜欢笑,谢主隆恩。赵佶大喜,李纲见赵佶竟为了几件玩物,来为梁思成开脱,心中气愤不已,憋得满脸通红,昏君二字几乎破口而出,欲要直谏之时,忽被身后一人拉回,急瞪眼望去,竟是宗泽。宗泽急打眼色,李纲强忍把怒火吞下,遂被宗泽撤回席内。 “哈哈哈哈!!今日可谓是大喜连连,朕不但得知大军复夺燕京,经诸位卿家慷慨捐助,国库又能得之补给,即日起当速拨予捐款于各州郡府,赈灾救民!!”赵佶纵声大笑,心情大好。群臣纷纷应和。李纲却是暗付,这灾款一落,便又要回到了这些奸臣囊中,面容紧绷毫无喜色。 群臣话音一落。梁思成一震神色,急道:“如今燕云失而复得,全因陛下慧眼识才,当初组建敢死队奔赴前线,果不其然,奇袭燕云得手的正是那敢死队的统将邓云。而陛下忧国爱民,我等臣子无不自愧难当,受陛下之感化,皆愿倾卖家产,捐予国家救难。 如此一来国中祸乱不久将定。此全乃陛下英明,当大设宴席,祭拜历朝先帝,再设坛谢以神恩,宣告天下,普天同庆!!” 梁思成此言一出,群臣方才记起敢死队一事,立马各是谄媚而赞。诸如料事如神,运筹帷幄,乃宋朝建国以来最为圣明之君等赞言,层出不穷。仿佛这燕京能破,全乃赵佶一人功劳。赵佶听了,笑得合不拢嘴。李纲却是面色剧变,心想如今国库空虚,还大费银两大举铺张,实在荒唐至极,想要谏时,宗泽却拉着他,低声疾言厉色道:“如今陛下受群臣如此推崇,正是心中得意,你适才已惹得陛下极为不喜,若再进谏,小心你头上脑袋!” 李纲却是忍无可忍,猛地一瞪眼,厉声喝道:“国家危难在即,若不死谏,如何对得起这头上乌纱!!” 陡然,李纲一声怒喝,顿时殿堂内变得鸦雀无声,纷纷望去。赵佶见又是李纲在放肆,顿时气得雷霆震怒,怒声咆哮,喝叱退下。李纲话刚说出,就被赵佶吼声盖过,听着其句句骂词,猝然‘哇’的一声,这平日里无痛无病,身体极为壮实的李纲,竟被生生气昏过去。 “来人呐,将这不知好歹的狂徒,给朕拖出去斩了!!”赵佶虽见李纲昏死过去,却毫无怜悯,令声一起。宗泽连忙出席求情,一些忠良臣子都看不过去,纷纷告免说情。赵佶大感无趣,遂喝散群臣,起驾而去。 至此,李纲病倒在府,赵佶命其在家歇息半月,不必上朝。另一边,梁思成却成为了赵佶如今最为宠信的臣子,升迁为太尉之职,与群臣商议后,又封刘延庆为虎威大将军,燕山侯,河东、河北路宣抚使,其麾下要将皆得以升迁三阶。又特封韩世忠为武功大夫,燕京观察使。邓云为武德大夫,又因其屡立奇功,破列迁为破虏将军,虽是杂号将军,但这却已是宋朝建国以来最为年轻的将军! 至于建立龙蛮悍军之事,群臣不少人说邓云毕竟年纪尚幼,**组建一支大军,未免太过儿戏,难以独当一面。就连因邓云而得到迁升的梁思成,亦说此举甚为冒险。赵佶故不先立,却也不下令遣散,倒有只眼睁只眼闭,任由其先发展,再看其状况如何再做决定的姿态。 赵佶封赏已定,遂教人领各赏赐文书,赶往燕云。同时又令梁思成筹备祭祖设坛,庆宴之事。倒是那赈灾救民之事,却并不见得赵佶有多上心。 这日,阳光明媚,万里晴空。御花园内的一角,小桥流水,荷塘翠亭,四周奇石怪山各式各样,奇形怪状,衬托起来,倒有几分仙境的味道。 翠亭内,赵佶一手磨墨,眼睛却是观摩纸上图画,画上是条沧海金龙,那金龙栩栩如生,唯独少了龙眼点精。赵佶眉头紧皱,神态严肃,双眼聚神,竟有几分威凌之色,与平日那副猥琐样子大有不同。 不远处的小桥上,蔡京踱步而走,唯恐发出些许声音,眼见亭内赵佶正在作画,更是连忙止住了脚步。 忽然,赵佶笔上点墨,眼中精光更胜,不过屡屡下手,却都半途而止。流水悄悄流淌,四周渐渐只听得流水的声音。不知觉中,竟过去了半个时辰。 “诶,罢了罢了。画龙点睛,轻易下手,睛不会神,龙尽毁也。”赵佶缓缓收笔,他对于画画是个务求完美之人,由其是画象征着自己身份的龙。可知这幅沧海金龙图,赵佶用了半月的时间画完了十中**,唯一的龙眼,却花了足足半年都未能下手! “呵呵。老臣以为陛下对于此画,太过执着,务必求之完美,反而使这条沧海金龙久久有眼无珠。”赵佶刚把笔放下,便听得蔡京的声音,抬头望去,蔡京已到亭下。 “丞相亦是爱画之人,怎也不知朕心中之愁耶?莫非寻一知己,果真如此之难?”赵佶轻叹一声,转身走到小亭一边,望着荷上蜻蜓,不禁入神。 蔡京就在亭下等候,因为他清楚赵佶的画未完成,是禁止任何人去看,甚至是接近。过了一阵,赵佶转过身来,又看了画中金龙好一阵,叹了一口气后,便把画收起来,轻声道:“你明知每月初五时候,朕都会在此处独自作画,却仍要过来打扰,定是有紧要之事,说吧。” 蔡京面色一紧,连忙作惊恐状跪道:“老臣该死,还请陛下恕罪。” “你此举真是多余。你与朕岂又是一般君臣,何须这般俗套?”赵佶面色淡然,蔡京拜谢而起,君臣两人眼神接触,倒像是两个多年未见的老友相见。 “陛下以为刘延庆此人如何?”终于,蔡京说出此行的目的,却又如其谨慎的性子一般,循循诱探。 赵佶也知蔡京的脾性,毫不思索,意简言明道:“忠心,听话,也不失几分聪明机警。” 蔡京似乎早就猜到答案,忽地长叹一声,带着几分唏嘘的愁色,淡淡道:“想当朝诸多文武,后宫三千佳丽,陛下却唯独允许臣还有另外一人进来这翠仙苑。而在许多年前,陛下适才所言,正是用在了这人的身上。” “哼,你怎提起了那条老阉狗!真是大煞风景!”赵佶眉头一皱,眼中竟也闪过几分悲色。 “陛下息怒。臣此举只不过想要提醒陛下,有些奴才表面爱装成是一条忠心、听话的狗,但一旦看得不紧,这条有几分聪明机警的狗或者就会变为一条咬主的恶犬!” 蔡京眼睛一眯,说的话如针般刺入赵佶心头。多年主仆若说赵佶对童贯没有丝毫感情,那绝不可能,否则赵佶也不会让童贯手握军中大权。 “蔡京,你此话到底何意?”赵佶面色一冷,直呼其名,似乎已有几分怒意。 “如今辽国已灭,那天祚帝早已失去帝位,受困夹山,迟早成金人俘虏。偌大一个燕云十六州,陛下就这般交予刘延庆,是否太过冒险?况且辽国多年积累,皆于燕京皇宫宝库,老臣听闻里面所藏巨金,足以建立一支数十万大军。万一他禁不住诱惑,也和童贯一般,甩些小聪明,暗里收买人心,燕云何日能归返于宋!?”蔡京毫无惧色,面色从容笃定,说得却是字字诛心,听得赵佶也是心惊肉跳,面色连变。 “你是说刘延庆也想自立为王,造反作乱么!?”赵佶眼珠子一瞪,扯声喝道。 “人心难测海水难量。老臣不敢妄自猜度,只不过想提醒陛下,以防万一。若有冒犯,老臣愿受惩罚!”赵佶虽已露怒色,蔡京却毫不所动,依旧是那副从容笃定的神态。 “哼哼。蔡京呐蔡京,朕虽与你相交多年,恐也难知你的为人,你的心!”赵佶面色愈寒,冷声哼道。蔡京仍旧那副神色,淡然答道:“老臣对陛下只有忠肝义胆,如有半分歹心,只教老臣不得好死。” “哈哈哈~~!好一个蔡京,你莫非以为朕不敢杀你耶!!?”赵佶陡然大笑,越看蔡京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越觉得气愤,心中亦是怒火大胜,语气里更是充满了杀气。 蔡京微微闭目,长叹一声,似有无尽的唏嘘要叹尽,遂跪地叩拜,凝声而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望老臣日后不在陛下身边,陛下好好保重龙体,君与国并重,无君则无国。” 蔡京说得虽是平淡,但却有一股视死如归的味道。赵佶脸庞不禁微微抽搐,心中火气却早去了大半,随即也叹了一声,神态恢复平静,低声道:“起来吧。你若死了,朕身边再无知己相伴,何其独哉!你所言之事,朕为好好考虑。退下吧。”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六十九章 故事 ?更新时间:2013-12-28 蔡京闻言,再又叩拜,方才离去。赵佶亦转过身子,眼里尽是茫然之色。 当夜,御书房内,只见蔡京徐徐而入。赵佶神情萎靡,轻道了一声,左右纷纷退下。须臾,御书房内只剩下赵佶、蔡京君臣二人。蔡京拜礼毕,赵佶沉吟一阵,张口问道:“丞相以为朕当如何防备?” 蔡京闻言心头一动,沉静的眼色里闪过几分狡诈之色,疾声而道:“陛下可先一试其忠心如何。” “说下去。” “老臣听说,刘延庆为防军中动乱,将老贼麾下大部兵马都调往燕山。这些兵马足有数万之众,其军中要将想必都是忐忑难安,唯恐受老贼牵连。陛下可遣梁思成先往燕山安抚诸军,然后再命刘延庆与梁思成交接燕京,若刘延庆自愿归还,回朝面圣,足可见其对陛下忠心不二。若不愿意,此人必已生歹心,可命梁思成速引兵伐之!” 蔡京眼神阴鸷、狠辣,说得却又是煞有其事。赵佶不禁眯起了眼,冷声道:“丞相所言,亦非无道理。但为免打草惊蛇,此事定要谨慎为之,万不得走漏丁点风声,否则若是得不偿失,朕唯你是问!!” 蔡京听言,心头大喜,连忙拱手应道:“陛下不必多虑,老臣定当办妥!!” “好。事不宜迟,你速速下去准备,先与梁爱卿说明其中利害,待一切安排妥当,朕自会下诏命其出军!”赵佶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略显疲态。蔡京见状,应声称诺罢,自也少不了一番关切。 半个时辰后,蔡京出了皇宫,风风火火地登上马车,速望梁思成的府宅赶去。 与此同时,却说童贯造反无果,最终毙命,赵佶下令将其一族满门抄斩,家财尽数充公,其太尉府赏赐予梁思成。梁思成得以升迁,正是春风得意,也不惜大费钱财,重新把太尉府修葺一遍,如今却还是在原来府宅中居住。 “恭喜梁大人得以高迁,如今梁大人手握军中大权,在朝堂上足以与蔡相分庭抗礼,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又是在梁思成书房后的密室内,秦桧一脸笑盈盈的笑容,拜礼贺道。梁思成听得心花怒放,扶须大笑,眼见喜得都眯了起来,凝声道:“哈哈哈~!!这全赖世侄的足智多谋,若非世侄先前所教,老夫岂能得偿所愿!?世侄可望在军中入职,做老夫麾下参谋?” 秦桧眼睛一亮,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拜道:“晚辈才疏学浅,只怕辜负梁大人之厚望!” “哎!你休要与老夫矫情,你堂堂一个文曲星,本事如何,老夫岂是不知!?如此,老夫明日便替你向陛下引荐为军中监军长兼观察使,官位五品!世侄尚且年幼,若升迁过快,朝中必有大臣有异议。且先委屈你了。” 看来这梁思成的确是对秦桧赏识不已,可知邓云、韩世忠在前线拼死拼活,九死一生,经历近一年余的战事,建立奇功屡屡,方才不过官位六品。而秦桧就不过动动嘴皮子,却便是五品官员,而梁思成还恐他心里不喜,出言安抚,觉得委屈了他!实在教人可叹可悲! “梁大人此言差矣,晚辈并在乎官职大小,只盼能在梁大人左右略施绵力,以报梁大人知遇之恩,便是心满意足也。”秦桧面色慨然,说得梁思成喜色连连,颔首连连叫好。 忽然,听得密室外头,有人在轻敲书房门口,断断续续总共三声,响弱不一,若不仔细去听,根本发觉不了任何端倪。梁思成面色一变,遂和身旁的秦桧冷声道:“此事就此决定。世侄你明日先到军中熟悉,老夫自会派人到你家中来接。你且藏好,那老狐狸又来了。” 秦桧闻言,面色一震,也不再虚做矫情,疾声应是,便退到后面,不知按了哪个机关,一面墙壁缓缓转动,急便闪入进去。与此同时,梁思成亦按了某个机关,须臾前面的墙壁,望两边打开,一个口子迅即显现。梁思成跨步而出,很快便来到大厅,见蔡京正在客席上喝茶,强打神态,暗想自己如今身份不同,可不能再像以往那般,像条走狗被这老狐狸牵着鼻子走,快步走近,正欲说话。 蓦然,蔡京头一抬,双眸厉色骇人,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道:“老夫一介闲人,不过就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心想梁太尉今非昔比,定是贵人事忙,岂敢打扰,本想打道回府时,梁太尉却又来了,可真是巧呐!” 梁思成闻言,心中冷笑,表情也多了几分冷态:“小弟幸蒙陛下赏识,得以重职,当鞠躬尽瘁报于陛下之隆恩,适才正是处理军务,若有怠慢,还望蔡相莫要介怀。” “呵呵。岂敢,岂敢。老夫有一个故事,不知梁太尉要不要听?”蔡京笑容更是灿烂,忽然说道。梁思成走到中央主席一座,亦笑道:“洗耳恭听。” “许久之前,有一条龙王特别嘴馋,最爱就是吃山禽野味,却又懒得去抓。当时,他便在山里找了一头猛虎,替他捕捉。猛虎不过凡间野禽,畏惧龙王的同时,却也想得道成精,便是卖命地替龙王打猎。龙王很欣赏猛虎的勤奋,便施了法力,让猛虎成了虎精。后来,这头虎精不堪一辈子被龙王所驱,又听说龙王下颚藏有龙珠,若是得了这颗龙珠便能法力大增,得道升仙。于是虎精便趁一日,龙王酣睡之时,想要袭击,却被龙王无意中的一个响鼻击中,引动天雷,炸得粉身碎骨。后来龙王醒来,也从山里的妖精那里听说了虎精的歹心,心中虽是大怒,但虎精已死,也复仇不得,至此龙王便有了戒心。不过龙王贪吃爱睡,后来却又找了头狐狸来替他捕猎。狐狸生性狡猾,自也想从龙王那里得到好处,修炼成精。可怎知龙王因虎精之事,早有警戒。后来虽是助狐狸成了妖精。可有一日,那头狐狸精惹了对头,被咬断了腿,至此狐狸精虽还能捕猎,但却大不如前。某日,龙王却又选了另一头猛狮替他打猎,而那头狐狸精最后却成了龙王的口中餐。” 蔡京一边喝彩,一边淡淡叙说。梁思成却也是听得口干舌燥,心烦意乱,早就喝干了一壶茶。 待蔡京说罢,他又笑呵呵地向梁思成问道:“不知梁太尉觉得这故事如何?” 梁思成紧紧抓着手中茶杯,好似要将茶杯捏碎一般,‘啪’的一声按在了几子之上,面带怒色地说道:“蔡相这故意实在一般,但里面却藏有暗喻,倒是有些意思了。” “呵呵。梁太尉多心了,故事就是故事。听的人不同,启发也是不同,岂有暗喻一说?好了,听说你就要搬迁,老夫想要到处走走,梁太尉可是愿意?”蔡京轻轻摆手,说罢便站起了身子。梁思成见状,以为蔡京有紧要之事要暗中细说,也想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缓缓起身答道:“请。” 蔡京闻言一笑,梁思成遂在前头带路,转入侧院,府内仆人家奴大多都是回避,府内显得尤为安静。两人走到一条走廊上,前面直通的便是书房方向。蔡京忽然停住了脚步,走到雕栏一边,抬头望月,低声道:“今夜月色颇好,就在这里谈吧。” 梁思成面色微变,赶来正欲说话,蔡京忽然张口便道:“刘延庆如今远距燕云,却手握重权,山高皇帝远呐。自童贯一事后,陛下已难以轻信他人。陛下命老夫吩咐你前往燕京一试其忠诚。” 梁思成闻言顿时面色大变,心头一揪,连忙问道:“不知陛下要我如何试探?” 蔡京神色一凝,遂把他与赵佶商议的对策告之。梁思成听了却是心中踌躇,他根本无领兵打战的本领,若是万一刘延庆果有歹心,其部下兵强马壮,麾下骁将无数,又占足地利,据城而守,自己岂是其敌手!但有万一,轻则铩羽而归,免罢官职,重则便是战死沙场,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此,梁思成顿时心头凉透大半,急忙向蔡京求道:“蔡相,这这!陛下或是不知,可蔡相与小弟深交多年,岂又不知小弟根本不会兵法,也不会行兵打战,又岂是那刘延庆的敌手!?不如蔡相与陛下商量,就说见小弟身体不适,不宜出征,另择他人?若能事成,小弟必感激不尽,日后以蔡相马首是瞻!!” “呵呵,这倒是奇怪了。同样的话,老夫分明记得七、八年前,你也跟老夫说过。当时你是又跪又拜,比现在诚心多了。而且这般的话,若是要说第二遍,不显得你在自打嘴巴么!?”蔡京笑容可掬,双眸笑得眯了起来。梁思成面容紧绷,咬牙切齿,双眼尽是怨恨、忿怒之色,冷声道:“蔡相这多年以来,小弟对你言听计从,任意驱使,你也该心满意足。小弟这命,也不该是做一辈子的走狗吧!” “哈哈哈哈!!梁太尉言重,言重了!!老夫与你一文一武,可是当今朝堂文武百官之首,除陛下之外,大宋之内属你我最尊。 虽说老夫以文持以朝社,小弟你以武定于天下。宋国虽表面上以文为重,可文官毕竟就是文官,铁笔始终斗不过刀刃,按理来说,老夫其实还要忌惮梁太尉三分,岂敢有半分不敬?诸如适才之话,梁太尉千万莫要再说,老夫实在担当不起!!”蔡京大声纵笑,口中语气听着却令人大觉讽刺。 梁思成气得浑身抖颤,冷声而道:“蔡相可曾想若是小弟侥幸得胜,或者那刘延庆根本并无反心,小弟收回燕京,陛下必然大喜,到时蔡相你又当置身何处!?” “那老夫便先祝梁太尉你马到功成。还有这可是你就职以来,陛下所派第一件军务要事,还望梁太尉你保重身体,莫要出了差池,使得一心决意提拔你的陛下,在满朝文武面前丢尽颜面!”蔡京见梁思成发怒威胁,心中却是暗喜不已,说罢便转过身子,淡淡道:“时候不早,老夫也倦了,还望梁太尉明日早些上朝!” 话毕,蔡京跨步便走。梁思成眼中尽是阴狠厉色,怒不可及,却又不敢发作,疾步望书房赶去,却不知蔡京就在对面站住了脚,看着他匆匆离去。 “哼,看来那密室里果有藏人,好一条机灵的走狗!!只怕你是惹错了人!!”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七十章 昏君好脸 ?更新时间:2013-12-29 蔡京冷哼一声,遂也不再逗留,转身离去。 少时,在密室内,梁思成把话和秦桧说罢。秦桧眯了眯眼,低声道:“看来蔡相莫约已猜到密室里有藏人。” 梁思成闻言一惊,心头不禁一阵揪紧,又想起刚才那个故事,连忙问道:“世侄你从那老不死的故事里可有听出什么?” “蔡相明显是在警示大人你,那龙王自是陛下,虎精则是童贯,大人你则是狐狸精,至于蔡相正是那一带而过,咬断大人双腿的对头。”秦桧表面淡然平静,心里却是意乱不已,暗里想到蔡京如此奸诈狡猾,若是被他知道,自己暗中帮助梁思成与他作对,到时恐怕将落个死无葬身之地,不得好死的下场! 梁思成闻言大惊,连问秦桧如何应付。秦桧却教他先静观其变,明日上朝,若陛下果真下诏,绝不可有丝毫退缩,被蔡京抓住把柄,其他之事日后再做打算。 梁思成听了,方才心中一定,对秦桧更是赏识有加。 次日,殿堂之上,文武百官齐聚,赵佶坐于龙座之上,不见喜怒,早前蔡京已教人先往通知。却说群臣拜毕,赵佶面色一沉,口喝平身,遂道:“燕云久失于辽人,复夺失地,乃历朝先帝之遗愿。如今幸得朕之雄军破得燕京,辽国已灭。朕以为当速将失地收回,故欲令梁爱卿前往燕山,先是安抚诸军,遂往燕京,与刘爱卿行交接之事,待交接毕,朕便派遣诸官使吏,安稳燕云诸州,如此一来燕云百姓亦能尽快安定度日。诸位卿家以为如何?” 赵佶此言一出,殿下一众文武顿时纷纷出席,七嘴八舌各抒己见。大多人却都是谄媚应和。梁思成面色一震,忙出席慨然应道:“臣定肝脑涂地,以报圣恩!” 赵佶闻言大喜,正欲下诏。这时,宗泽一声厉喝,忽然叫道:“陛下且慢!臣以为如今刘都统虽已破得燕京,但燕云诸州尚未平稳,若要交接,不可操之过急,还是等局势稳定,再做打算。” 赵佶听了,不禁眉头一皱,面露不喜。蔡京跨步而出,凝声而道:“老臣却以为交接之事刻不容缓,何况陛下已然宣告天下,各地黎民百姓日夜急切相盼,当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行之,如此一来,不但能安以我大宋百姓之心,还能扬我国之气象,震慑金人!!” 宗泽闻言面色一变,疾呼叫道:“如今燕云局势不稳,仓促交接,若辽人余孽趁机捣乱,势必危矣!!丞相,到时又当如何!?” “哼,辽人已成丧家之犬,有何惧耶!?何况我泱泱大国,陛下更是当世圣君,难不成还怕了一群乌合之众!?宗将军所优,未免显得是庸人自扰!” 蔡京话音一落,殿内大半文武几乎都在应和。宗泽面色一急,忙道:“燕云失之久矣,幸得一群血性男儿,舍生忘死,一定乾坤!如今大局已定,陛下又何必急在一时?” 宗泽苦声相劝。赵佶却是大觉扫兴,冷声喝道:“宗爱卿不必多说,此事朕已决意!梁爱卿何在!?” “臣在!” “向前接旨!!” 梁思成依令来到堂下,跪拜作礼。赵佶口喝一声‘宣’字,阶下太监立马宣读诏书。读罢,梁思成恭敬接旨。宗泽见状,叹声连连,暗付:“此事当速报予刘都统,否则待梁思成领兵赶到,就怕其军中将士心生怨恨,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宗泽思索间,蔡京却是暗暗瞟眼望去,手搙胡须,似乎看透了宗泽的心思,心中暗笑。 于是,梁思成即日整编兵马,又向赵佶引荐心腹之人,赵佶皆是应允。数日后,庆宴张罗,宫内宫外摆明宴席,因不少奸臣从中捞了油水,宫内宴席,山珍海味,美酒琼浆,极其奢侈。宫外宴席,除了那些自费出资的商贾豪族,其他都是烂肉剩菜。一些百姓不愿参席,却被负责监管的兵士强制拉回,逼着吃下。 且说天色渐晚。赵佶就在太清宫殿之上,远观宫外宴席,见座无虚席,欢喜不已,与诸臣谓道:“想大宋建国以来,能如朕这般亲近爱民的帝君,怕是不出三人。诶,如今局势动荡,大辽虽灭,却又有金国崛起,那金帝阿骨打对朕之江山虎视眈眈,怕不久将来,这些百姓又要受苦。朕每每想到此,便是心如刀割,寝食不安!” 赵佶说到动情,竟不觉泫然泪下,诸臣无不痛哭,又有几员大臣连忙劝赵佶保重龙体。 赵佶轻声叹气,忽然一声锣声震起。赵佶面色一震,遂与诸臣说道:“朕精心为诸位爱卿安排了一些节目,今日乃大喜之日,便不再多提伤感之事,诸位爱卿随朕到宣德楼一同观赏。” 众臣领命,赵佶遂领着众臣还有一众护卫、太监、侍女,起驾赶往宣德楼。 少时,赵佶领着众人登楼,随即又是一声锣响,跟着只见楼下一片五色花光闪处,由宣德楼两旁拥出各式各样的奇兽美花,更有灯火相交,那些舞花灯的都是俊童美女。那些奇兽花朵,都是人扮,各式各样,令人眼花迷乱。鸟兽的有凤凰、青鸾、白鹤、喜鹊。异兽的又有蛟龙、鹿、麒麟、猛虎、骏马。两旁又有些鱼、蚌、虾、蟹等形象。四周又有见梅、兰、竹、荷、菊、牡丹、芍药等各种珍贵名花。 楼下不少宫妃秀女看得不胜欢喜,惊呼之余,又有人咯咯含笑,一时间美色无边,教楼上的群臣,不知看人还是去看那些奇景。这时,妙音美乐响起。只见一队美人,翩翩起舞,手执各种乐器。一个个都是粉妆玉琢,姿容美秀,有些穿着一身云锦一般的装束,又有人穿着艳丽,绫罗绣裙,如同花中仙子。 赵佶看得欢喜不已,笑声连连,一众文武官吏,也在惊呼赞叹。渐渐地,明月登顶。在那灯月交辉之下,楼下载歌载舞,欢声笑语,各样奇景佳人,使人目迷五色,耳乱八音,顾此失彼,恨不得尽收揽于眼下,可谓是应接不暇。 群臣正看得在兴头上,各个都是聚精会神,也忘了谄媚应和。这时,赵佶得意一笑,向一旁的太监投去眼色。少时,陡然间,楼下那些奇兽艳花忽然散了开来,方才的细细笙歌,也变成了繁音促节,震得人心乱跳。就在此时,如同霹雳暴响,砰砰连声,先是接连几十百串火星猝然而起,冲霄直上,洒了满空花雨,一时间夜空上绚丽如昼,真是一片炫彩缤纷的美景。 如此出奇之举,已把楼下那些宫妃还有楼上的官臣吓了一惊。很快又听到楼下那些宫妃欢喜惊呼,就在此时,不知从哪处突又窜进数十条虎豹之类的猛兽,张牙舞爪,见人就扑。那些宫妃、婢女吓得花容失色,纷纷狂呼急叫,四下奔逃,一些不慎跌倒,吓得惊恐乱叫,珠冠首饰掉落一地,一些宫妃慌乱中还被踩烂裙子,露出一对对白花花的长腿,楼上的官臣看得无不瞪直了眼,却也不敢太过放肆。 眼看楼下一片混乱,忽听金鼓交鸣,震耳欲聋,一头金龙猝然而出,那百十头野兽,鼓乐齐变,竟都跟着金龙摇头摆尾。群臣无不惊叹,那些宫妃纷纷避让。 隐隐可见金龙内的武士,各个健硕精壮,忽然金龙朝天喷火,那些奇禽猛兽,一齐怪叫。就在此时,宣德楼内,一群人围着赵佶而下,金龙喷火毕,卷到楼下,伏在地上。那些奇禽猛兽纷纷赶来,都在左右两边。群臣齐跪,大呼万岁。四周的宫妃、婢女、太监、童男童女纷纷反应过来,跪倒而拜。 赵佶如此精心安排,求的就是这个效果,大喜连笑,众皆封赏,遂命群臣入席,宫妃、太监、婢女各去另外宫苑。 席中,群臣自不忘赞誉适才节目各种惊心动魄、赏心悦目,对于最后金龙百兽膜拜之景,由其赞说,都说赵佶天威盖世,无与伦比。赵佶眉开眼笑,一开心酒也喝得许多,又特别大赞梁思成一番,教他早日把燕京交接事务处理完毕,待回归之日,宴席再庆。梁思成一副受宠若惊,感激不已的样子,义正言辞,慨然道说定当完成使命,不负皇恩!群臣见赵佶如此宠信梁思成,无不赞其忠义。 数日后,赵佶引朝中百官,先往祭祖,再登坛拜射神恩,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早日天下太平。赵佶忙前忙后,辛劳一日,自觉自己忧民忧国,爱民如子,不惜辛劳,日后定当名留青史,暗暗窃窃自喜,却不曾想为了这祭祖设坛,加上宫外宫内的宴席,耗费了近十万两白银,却几乎无百姓因此得益,其实这都是为了赵佶这皇帝老儿的面子铺张。 待赵佶祭祖还神毕,梁思成已然整顿好兵马,次日别过赵佶,便引军望燕云出发。 另一边,且说邓云组建龙蛮悍军操练近有半月,因麾下将士皆勤奋上心,各部队伍,无论新兵、老兵皆愿服从指令,操练效果颇为出色。再说邓云虽是劳累,但也心里充实,到了夜晚时候,他又特别带秦氏姐妹到城外,教授骑术。别看秦氏姐妹长得娇滴滴,姐妹俩都是聪明伶俐,一学通晓,兼之邓云又特别替姐妹俩找了两匹温顺的战马,秦氏姐妹很快便是熟通,有时不用邓云指教,都能自己训练。 后来,邓云本想教些防身之术,却又想秦氏姐妹这般娇小,无从下手。这日,素来细心的秦秀儿看出了邓云了忧虑,和秦娇儿把邓云叫来帐内,亲自展示了飞针之术。别看这飞针之术轻巧,要熟练这门武艺,没有六、七年的苦练绝不可能。而看秦氏姐妹的火候,起码有三年以上。邓云见了这飞针之术,脑海中顿时闪过一个妖媚动人的身影,不禁暗暗一叹。等秦氏姐妹欲要解释时,邓云却先说道:“看来萧后对你俩姐妹果然是疼爱有加。” “啊?将军怎么知道是太后娘娘传授?”秦娇儿闻言面色一变,捂着小巧的小嘴惊呼道。秦秀儿见她一惊一乍,黛眉一皱,便是瞪了她一眼。秦娇儿不敢顶嘴,只吐舌头,甚是可爱。惹得邓云不禁笑起,淡淡道:“我曾见识过萧后这门功夫。看你俩的火候,对付一般宵小应该没有问题。还有,这门功夫精髓在于眼疾手巧,出其不意。一旦出手,定要伤人。所以你俩姐妹若非遇到紧急之事,千万不能轻易展露。”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七十一章 震天雷 ?更新时间:2就在此时,忽然外头有人在报,说刘都统派人来召。邓云闻言,面色一震,向秦氏姐妹甚是严肃地说道:“看来我军出发之日,已是近在眼前。行军艰辛,到时人多杂乱,我不能时时刻刻照顾你俩,你俩可要多做准备,莫要到时措手不及,出了乱子。” 邓云说是严肃,但语气里却有着浓浓的关切味道,听得秦氏姐妹都是感激不已,芳心触动,两双大眼晃动着阵阵水光。邓云被这两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这般煽情注视,只觉好不自在,急交代一声,转身便走。秦氏姐妹反应过来时,见邓云半个身子已出了帐外,连忙齐声疾呼‘将军慢走’。 须臾,脚步声已然渐渐远去。秦娇儿满脸幸福和不可思议的神情,笑得像是开了花:“老爷待我俩姐妹真好!就如他所说,就像一家兄妹似的。而且他跟其他人都不同,对我俩姐妹全无丝毫非分之想。” 秦秀儿听了,不禁想起那夜的羞事,顿时面色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待秦娇儿来问是与不是,秦秀儿却是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来。 “嘿嘿,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呀?莫非又是在想那夜里的事?” 秦娇儿一笑,月牙般的眉头都弯了起来。秦秀儿被说中心事,吓了一跳,惊慌失措,连说不是。秦娇儿却是不信,咄咄相逼,惹得秦秀儿只好出杀手锏,一把扑住秦娇儿,挠得她又是发笑又是求饶。 且说,邓云来到皇宫偏殿,只见刘延庆还有韩世忠早已在谈话。两人见得邓云,连忙招呼。邓云赶来,拜礼毕,便听刘延庆笑问道:“龙蛮子,你的军队现况如何?” “回禀都统大人,早在半月前末将已分编完毕,如今各部人马都在操练,已颇有成果。”邓云面色一震,凝声而道。 “好。本都统近日收得情报,说有不少辽人余党,在新州、武州一带聚拢残部,又拉拢了不少百姓,为免其势力愈大,本都统正欲命你起军赶往讨伐,平定新、武两州。再者,金人野心磅礴,你当速整防线,以备金人偷袭。有何需要,即管与老夫提出。”刘延庆眼神赫赫,语气里又带着几分沉重。邓云闻言,心头一震,沉吟一阵后道:“我听说宫内有数十尊火炮,都统大人可否赠我数尊?” “火炮?哦!你是说震天雷吗?”刘延庆一听,神色一变,说罢便沉吟下来。原来这震天雷威力极大,与宋朝的火炮相差甚远,而且也先进许多。因此这些震天雷都是极其宝贵,价值连城。何况他还听说,金人攻打辽人时,前前后后夺取了近数百尊震天雷。那金帝阿骨打雄才伟略,如今已命金国上下铁匠开始研发。不出数年,恐怕金军之内便能广泛配置。想金人本就彪悍,再有这些威力巨大的震天雷,大宋如何抵挡!刘延庆本想将这些震天雷尽数送回,务必求得迅速研发,以为将来紧要之需。 邓云面色一紧,心里却是记起当年他在《辛巳泣蕲录》,见过有关火炮的记在。在嘉定十四年,金兵攻打蕲州时,就已经广泛使用。书上还记载,当时火炮打到知府帐前和卧室中,其声大如霹雳,一宋兵被金人铁火炮所伤,头目面霹碎,不见一半。后来到了宋元时期,火炮更是成为战场上的主要武器。宋史中曾记载,在开兴元年,号称无敌的蒙古军攻打汴京时,而金兵就是用这震天雷把守城池,并用铁绳将震天雷从城上吊下,炸毁蒙古军的攻城器械‘牛皮洞子’,击败蒙古军的无敌铁骑。 又据书中描述,这震天雷的威力无比巨大:炮起火发,其声如雷,闻百里外,所爇围半亩之上,火点著甲铁皆透。邓云身为后世之人,深明这火炮到了最后更是会成为左右战局胜负的重要军器。而邓云少年求学阶段,曾出国深造数年时间,对这火炮旧时代军器的研究也有涉及。虽然邓云如今也记得不太清楚,而且如今这个时代尚是落后,许多材料难以寻得,不过邓云却有信心,经过一段日子的尝试后,定能够将这震天雷的威力再加以改进。而如今宋朝的火炮,还停留在类似用投石车的方式,将炸弹安置在上,再加以投射,这种火炮不但笨重,而且容易点燃,一旦受到袭击,躲避不及,周边爆炸,四周兵士都要受到牵连,因此宋朝的火炮少之又少用在战场之上。倒是辽人比较注重军器的发展,研究出这震天雷,已有几分类似后现代的大炮摸样,由铁皮制造,口子较小,只不过还是十分笨重,不利于搬动。 “都统大人放心,这几尊震天雷我定会好生爱护,不到万一,绝然不会使用,待金人一退,我便立即奉还!”邓云却是只要一段时间来拆解这震天雷,凭他后世的经验,应该不用多久便能画出图纸,有了图纸,他便可加以改进。当然要何时才能将震天雷的改进版制造出来,邓云却没有个实在把握。 “嗯。看来龙蛮子你也看出这震天雷的厉害,别看这些铁疙瘩笨重,老夫可曾暗中试过这铁疙瘩的厉害,那可震声如雷,炮打之地,浓烟骤起,一看便是个大坑!” 刘延庆想起那日情景,不禁神色更加深沉,沉声又道:“还有,若是日后这种铁疙瘩广泛用于战场之上,到时恐怕非人力可敌之!而且死伤之数,定会超出以往许多!!据老夫所知,如今那金帝阿骨打已耗费了无数钱财,又加以重赏,聘用全国名匠研发。各地好匠蜂拥而去,其中还有不少是我宋国的人!!” “果真这般厉害。”韩世忠本还是一脸淡然笃定,但听到刘延庆这话时,终于面色大变,瞪眼向邓云望去。 “刘都统所言极是。这震天雷能据远发射,威力巨大,与敌搏杀不需近身相斗,只需寻一有利位置,便可歼敌于远外!”邓云把头一点,满脸都是凝重之色,字字也是深沉有力。韩世忠闻言,顿时身体一抖,惊呼叫道:“如此神奇利器,若多以造之,岂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难怪那金狗的皇帝如此着紧研发这些震天雷!!” “韩大哥也不必太过多虑。这震天雷无比笨重,而且发射速度缓慢,缺点也是不少,要一时间广泛使用绝不可能,只不过这种杀伤力巨大的军器,日后定会成为一种趋势。金人的狗皇帝也算是高瞻远瞩。”邓云凝声而道,韩世忠听了,神色方才好了不少。刘延庆听邓云说得头头是道,甚为熟悉,不禁好奇:“龙蛮子我看你对这震天雷颇有研究,可是据老夫所知,这震天雷辽人也是近几年研发出来,你家乡距离这里足有千里,如何得以这般了解?” 邓云听了,心头一动,暗道不妙。这时,韩世忠却是笑道:“都统大人何必多疑,想我这兄弟文韬武略,行兵布阵样样精通,这天下之大,若说有他不能精明的,我都不信。” 韩世忠对邓云可谓是无比看重,就连邓云听了,面色不禁一红,都觉得极不好意思,连忙道:“大哥过誉。实不相瞒,我素来对军备器械极有兴趣,这震天雷我早年已听人说过,乡里也有一些往燕云经商的走贩,愿意与我解说。后来我便凭着这大概的摸样,自己做了画,然后细细分析。刚才所言,都是没有根据,若是说得有误,还请都统大人勿要怪责。” 邓云自不会如实禀告,但这可把刘延庆、韩世忠惊得面色连变,一时回不过神来,两人的眼神渐渐好似变成看妖孽似的。 “龙蛮子,你真乃世之奇才也。若非老夫早知你足智多谋,心灵敏慧,老夫定以为你适才在乱打诳语!” 刘延庆惊叹一声,却真是信了。旁边的韩世忠也是敬佩不已,带着几分唏嘘道:“妖孽,妖孽。与你这等妖孽同生一世,何其悲哉!!” “哈哈哈~~!!韩巨虎老夫看你是心灰意冷?可是有当年周郎遇诸葛之心耶!?”刘延庆见状,不禁扶须大笑。韩世忠虎目一瞪,却是激起了心中傲气,慨然而道:“此话未免说得过早,谁是瑜,谁是亮,尚不知也!” “韩大哥,刘都统不过在说玩笑话,你何必如此上心?你我兄弟并肩作战,一心为国,无论瑜亮,都是惊世艳才,有何区别?” 邓云却是知韩世忠性子较真,恐伤了弟兄感情。韩世忠瞪了他一眼,故装怒色道:“好你个龙蛮子,夜郎自大,可是以为必胜无疑,看不起我!?” 邓云脸色一变,急忙解释。韩世忠见他这般紧张,想如此惊艳才俊,被自己捉弄得如此憋屈,也装不下去,大笑连连。刘延庆亦早看出此中端倪,只不过没有拆穿,也是被邓云惹得大笑不已。 一阵后,三人也不再胡闹。刘延庆面色一沉,凝声说道:“竟然龙蛮子你对这震天雷深有研究,老夫不妨拨你几尊,但是你可要谨记,若是有任何成果,必要报予朝廷,若是能大举研发,那自然最好。如此一来,日后就算面对金人的虎狼之师,我等宋人也不需惧也,但可把守城池关口,借这震天雷将其杀得铩羽而归!!” 邓云闻言,重重颔首,拱手应诺,同时心中亦是对刘延庆的忠心耿耿感叹不已。 “好了。你且今夜通报诸军,速作准备,尽快出发,那几尊震天雷明日老夫自会教人送去你的营中。”刘延庆淡淡一笑,邓云精神一震,正欲告退,忽然又想起一些事,凝声道:“对了,末将还有一些话不知当不当说?“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七十二章 首征新州 ?更新时间:2013-12-29 刘延庆闻言,面色微微一沉,笑道:“有话直说,老夫视你为心腹,不必遮遮掩掩。” 邓云听了,心头一紧,遂道:“当初居庸关中兵乱,想必有不少老贼爪牙趁机逃脱。再有都统大人所遣将吏,已去了半月。朝廷迟迟未有回复,都统大人当多加小心。但有万一,朝廷派军来伐,都统大人当先据城而守,再派人发、宗老将军等忠臣,请其商议计策。再者,燕云此下局势未稳,若是朝廷急要交接,都统可先是拖延,争得时间让末将等平定乱势,方可交接。” 邓云眼神流彩,所说之话,正是刘延庆近日来所虑之事。刘延庆听罢,心头一定,叹了一声,默默颔首道:“好。若真如你所料,老夫会依你计策行事。” “还有,近些日子军中一些将士开始不见安分,骚扰城内百姓。还好王将军秉公执法,不过想这日子日愈苦闷,大军据守城内无所事事,迟早会是出事。末将以为,都统大人可一边操练大军,一边又令人修葺城墙。不知都统大人觉得如何?”邓云侃侃而言,临走前似乎恨不得把事情都安排妥当,尽量解决一些隐患。 刘延庆闻言,却是觉得如此,军中将士定会反感,毕竟众人历经苦战方才攻破燕京,除了应得的赏赐外,另外原本预定的利益、好处都没得到,本就不喜,若是再操练大军,修葺城池,定会多生怨气。 韩世忠见刘延庆脸上神气,却是了解他的为人,猜到大概,沉色而道:“兵法常道:兵不可纵,不可骄。纵则易乱,骄则易惰。再有,练兵不可一日荒弃,久而恒之,方为精之。末将以为龙蛮子所言极是。还望都统大人多加夺量!” 刘延庆听了,一阵踌躇后,主意一定,凝声道:“你等俩人所言是理。不过修葺城墙之事,乏味鼓噪,对于操练兵马并无大用,可教城内辽人俘虏行之,只教我军兵士监视便可。至于操练之事,老夫明日自会通报麾下将士,教他等一一准备,规划场所,一切安排妥当,便即为行之。” 邓云劝刘延庆教兵士修葺城墙之意,却是望能缓解与城内辽人百姓的仇视,何况修葺城墙,素来都是练兵的方式一种,心里一急,正欲说话。刘延庆却一瞪眼,争先喝道:“此事老夫决意已定,不必再议!龙蛮子,你明日还有许多军务要做,何不早早回去歇息养神!?” 邓云见状,暗叹一声,应声承诺,拜礼毕,向韩世忠投了个眼色,遂便告退。韩世忠眼见邓云远去,忽然神色一变,低声问道:“都统大人前番不是有言,待战事结束,便收龙蛮子为义子?如今燕京已破近有半月,怎不见都统大人提起此事,莫非心有顾虑?” 韩世忠直来直往,也无丝毫顾忌。而刘延庆对他甚是器重,也知他所言并无丝毫私心,叹声而道:“当下朝廷令旨未到,陛下态度尚且不知。老夫欲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考虑此事。否则,但有万一,只怕反倒害了那龙蛮子。” 韩世忠一听,顿时心中领悟,心中涌动不已。别看刘延庆有时候对邓云极为苛刻,而且每当两人意见不一时,邓云往往都会被刘延庆骂得狗血淋头。可邓云看似谦和,当性子一起,那蛮性比谁都要厉害。因此,两人一旦吵起来,就如剑拔弩张,仿佛誓不罢休,苦得韩世忠还有一众将士磨破嘴皮,苦苦相劝。这表面如此,可韩世忠却是看出,刘延庆对邓云的器重甚至要超于自己,为他考量的也是更多。 想到此,韩世忠不由也生了几分妒忌,不过只是一闪而过,遂笑道:“呵呵。依末将来看,都统大人虽尚未收龙蛮子做义子,可其实心里早把他当做膝下孩儿爱护。” 刘延庆盈盈一笑,望着邓云离去的方向,淡淡笑道:“知我者,莫过于韩巨虎也。” 次日,邓云麾下龙蛮悍军本就操练有道,更兼挑选而来的新兵的数量不算多,邓云又用老兵带新兵的方式,因此新兵很快便融入军内。再有这半月操练,龙蛮悍军各部兵马已然熟络起来。就一夜的时间,各部兵马都已收拾行装,准备完毕。邓云命诸将点齐各自部署,诸军各往集合排阵。 就在此时,营外忽有一将士策马赶来。邓云一见,顿时心头暗喜,连忙赶去迎接。那将士把马一勒,低声道:“东西已到了营外,数量三尊,还请邓将军莫要张扬。” 邓云听了,微微颔首,遂叫上一队兵士,一并随着那将士赶去。少时,邓云勒住了马,见得三架大车上都被黑布盖住。那带路将士,转头又低声道:“配装的炮弹,都在里面,各架车上都有十颗,还望邓将军莫要肆意挥霍。” 邓云听了,重重颔首,心中却是不以为然,要把这震天雷拆解再做制造,或确是把他难倒,但要制造这炮弹,岂不手到擒来,只要把炮弹里的**拆解,得到里面的各种材料的配量便可,而且邓云更可以利用后世的知识,大大改良这些炮弹的威力! 不久,那个将士便领着同来的兵士回去复命。邓云吩咐众人小心把那三架用黑布遮掩的车子推回营内,正在营内各处排阵的兵士有些不禁好奇忘了过来,立即受到军中统将的呵斥。其中东南角上的军伍内,一个小队长更是被霍锐一脚踹得几乎屁股开花,痛呼惨叫。 邓云命那队兵士把车子先放在一处,然后赶去见了赵云,赵云麾下仅有二百人,而且都是些心巧身敏之人,很快便集合摆阵完毕。邓云与赵云吩咐一阵,把震天雷交予其接管。赵云领命,即与邓云告退,亲自领兵赶去。 赵云刚去不久,一员旗牌手赶了过来,报说辎重已到。邓云心头一震,遂命吉青、霍锐二人带领各自麾下前去接领。邓云则在营中四处观察各部兵马军貌阵型,见许多都是整齐一致,只有一些队伍有些瑕疵,不过这些队伍里大多都是新兵,老兵几乎无一犯错,对于这成果邓云也很是满意。随即邓云命各将立即摆好行军队伍的阵型,随着邓云令声一落,鼓声响起,诸部兵马迅疾而动。杨再兴的恶豹骑在前,步兵为中军,统将霍锐不在,暂由叶凌风暂领。邓云所领的‘疾风骑’还有吉青的‘神箭营’,因二人都不在军中,都由副将徐庆、韩宇统领。至于赵云的二百斥候,以十为一队,散于大军各处,随时领命互通情报,作为穿针引线之用。 莫约到了晌午时分,诸军食饱歇足,刘延庆、韩世忠等军中要将齐到营中相送。随着鼓号齐鸣,诸军因有前番演练,迅疾排列,快而不乱,队形尤为整齐。刘延庆、韩世忠等将看得惊异连连,就连那些对邓云有些偏见的将领亦都是纷纷露出震惊之色。 “好!好!!好!!!龙蛮子就这半月,你竟能把这六千兵马尽练成精锐之部,这部龙蛮悍军前途不可计量!”刘延庆扶须大笑,称赞不绝。邓云拱手应道:“都统大人谬赞,龙蛮悍军大多都是末将麾下旧部,新兵不多,幸得军中兵士团结,互相协助,以老带新,故融入极快。” 邓云此言一出,众人都是明悟过来。韩世忠嘴里含笑,却是把邓云这种操练兵士的方式记下,以后亦能效仿而用。随即刘延庆与龙蛮悍军鼓舞了一番言辞,遂便下令起军,与诸将亲送到城外。 临别前,邓云面色凝重,与刘延庆低声而道:“都统大人,若朝廷来人,你千万谨记莫要独自前往。万不得已之时,起码带上韩大哥一同前去!” 刘延庆闻言,面色一紧,扶须微微颔首。邓云遂又和韩世忠投去一个眼色,韩世忠灿然一笑,两人已不需对话,便能知得对方心意。一切交代完毕,邓云一震脸色抖数精神,遂作礼告别诸将,便转马望大军赶去。 刘延庆瞩目看着,久久不愿离去,直到麾下诸将屡屡来劝,龙蛮悍军渐渐走远,刘延庆方才率众将归去。 却说邓云领刘延庆之命,前往新州、武州平定辽人余孽乱党。龙蛮悍军虽是初立,但诸军将士、兵卒无不想多立功绩,震军之威。而邓云亦恐金人已破夹山,起兵前往来犯,故而也想早平乱势,速做防备。于是龙蛮悍军日夜兼程,连日赶路,数日之后,快到新州边界,邓云素来谨慎,遂放缓行军进程。 这日,诸军正在歇息。赵云领一队斥候赶来,速拱手报道:“将军!据我麾下斥候近日所探,新州此时由一名叫耶律唐纵的辽将把守,此人乃辽人皇室,虽本事一般,但为人忠义,心善爱民,因此新州百姓都愿听他号令,如今他在城内收拢四周辽兵残部,加上城内的百姓约有近数万余兵马,据城而守,不可小觑。” 邓云闻言,面色一变,急问道:“此处距离新州还有多远?沿路可见有辽人斥候” “起码有十数里路程,若连夜赶路,今夜便能赶到。至于斥候,我等并无见得,再者看城上防备,并不森严,或那耶律唐纵尚且不知我军杀到。”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七十三章 新州激战(上) ?更新时间:2013-12-30 “将军可要效仿燕京一役袭击新州?”赵云脸色一震,露出几分狂热之色,当初他为传报消息,赶去了居庸关,却是错过了这堪称经典的奇战! 邓云却是有几分这个意思,但总觉得有些忐忑,不敢仓促决议。这时,杨再兴忽地从人丛里闪了出来,豹眼瞪得斗大,疾言厉色便道:“龙蛮子你何必顾虑过多!?昔日那燕京城固若金汤,城内悍兵亦有近万,还不是一样被我等攻破!?如今那区区一个新州,数万乌合之众,有何惧哉!?恐听我龙蛮悍军之名,便吓得闻风丧胆,弃城而逃!!” 杨再兴此言一落,军中不少将士都是**在龙蛮悍军首战,立下大功,纷纷附和。邓云眉头一皱,却是以为这些人经燕京一役,都变得心浮气躁,心中忐忑不由更胜。就在此时,徐庆忽然一竖那对卧蚕眉,凝声便喝:“此一时彼一时,岂可相提并论!?何况当初我等就在燕京附近,对城内状况了如指掌,再有大哥精心布置,诸军奋力死战,方能建得奇功!而如今,我等对于新州状况了解甚少,所谓知己知彼,方而百战百胜。当先做试探,再做决议。” “哼!这试探一做,辽人便有准备,那又如何奇袭!?” “紧行无好步,奇袭当弃之!” “哈哈哈!!徐二郎我看你是这半月过得太过风骚,连胆子都变少了!!” “杨豹子你!!!” 杨再兴话中有话,徐庆听得顿时面色大变,在他身后从骑里的一人,由其瘦小不禁身躯一颤。邓云眼见两人争执得越是厉害,心头一怒,冷声喝道:“都给我闭嘴!!!” 邓云声若洪钟,震人心扉。杨、徐二人面色一变,虽无再吵,但都是面带怒色,瞪视对方。 须臾,邓云面色冷酷,环视众将,忽然说道:“我听杨大哥所言是理,况且诸将大多都有此意,何不一试?” 徐庆一听,顿时面色一急,投眼望去正与邓云的眼神交接,心头一震,便是领悟过来。于是,邓云与杨再兴各引疾风骑、恶豹骑两部骑兵,还有霍锐麾下二千步兵,合众约有四千,分为前后两部,急望新州赶去。剩余兵马,则保护辎重、军备,徐徐而进。 且说邓、杨麾下两部骑兵领头先进,一路皆未遇辽人斥候,邓云心中愈疑,暗教徐庆如此如此。徐庆领命,暗作安排。快到黄昏时候,日落西山,天空黄黄沉沉,教人有几分压抑。只见远处正北方向已然看到了城池,邓云的部署正过一片黄土坡,也不知那些疾风骑是否有意为之,还是粗心大意,经过之处,沙尘掀起,迅疾便弥漫一片。 杨再兴却无料到由邓云亲自操练的部署竟会犯下如此低级错误,只顾引兵速进。不知不觉中,天色已黑,斥候急回来报,新州城门竟还未关闭。 “哈哈哈!!此番实乃天助我也,辽人无备,此下正是我等一举攻克新州之时!!”杨再兴闻报大喜,纵声大笑。邓云却是面色勃然大变,厉声急问:“沿路可见辽人斥候!?” “回禀将军,辽人似乎尚未发觉,沿路根本不见辽人踪影!”那将士听邓云如此急躁,不敢怠慢,连忙答道。 就在此时,城上火光骤起,片片纷纷,又听得一阵阵巨大浑重的东西好似在城头上移动。邓云顿时面色大变,疾呼喝道:“快快撤军!!” 邓云一声喝起,两部骑兵连忙撤退,纷纷转马向后疾奔。杨再兴却是还未回过神来。不一时,听得连声轰鸣巨响,如同天雷震荡。杨再兴忙转马奔去。尚好距离城池尚远,几道火焰雄光忽地就在数十丈外爆炸开来。杨再兴慌乱逃去,只觉耳中嗡鸣,再向后望去,看那卷席的火焰刹地逝去,脸色剧变。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杨豹子,此时眼中竟有几分余悸。 随即又是连声震天轰鸣,连数十道火焰在四处卷席,直冲霄上。邓云退开十丈开外,立马喝住诸军,在阵阵轰鸣声下,急命众人痛叫惨呼。那些听到的人纷纷听令扯声乱喊,很快那痛叫惨呼声愈来愈大,愈来愈是是惨烈。邓云又教人把马匹刺股放去,数十匹战马嘶声乱叫,又被那火光巨鸣所惊,慌乱冲腾,一片大乱。 与此同时,在北门城头之上,一员将士锦袍轻甲,装扮若有几分秀气,眼神赫赫发光,听得城外阵阵惨叫马鸣,顿时大喜,疾呼叫道:“传我号令,诸军突击,务必一举歼灭这些宋贼!!” 此将话音一落,城上七、八员将士纷纷领命。霎时间,鼓声大作,城上轰鸣止住,城内却又响起阵阵震天杀响,不知杀出了多小辽人兵马。 “哼,果然是计!!诸军听令,速做准备,杨大哥你领军在后,先整队形,疾风骑所属,全数在前头准备射击!!”邓云听得城内兵马杀出,不惊反喜,刀目迸射两道精光,一声令下,徐庆即引疾风骑而前准备。杨再兴脸带几分惭色几分疑色,欲言又止。邓云急道:“待战事结束,我自与你细说,快整兵马!!” 邓云声音洪亮,震得杨再兴心头一震,立马抖数精神,嘶声大喝,领恶豹骑在后准备。 与此同时,徐庆亦率疾风骑在前面摆开行列,八百疾风骑纷纷换弓上箭,准备完毕。眼看辽人的先头部队已然杀到。此下天色已黑,看不清大约有多少人,只觉那杀声震天,面前人潮密集,似有千军万马。徐庆看得心惊肉跳,正欲下令。邓云猝然奔马而出,沉声就道:“且莫紧张,再等辽人赶进一些!” 徐庆听得邓云声音,心头大定,速令众人莫要紧张,听令而发。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辽人大部人马纷纷赶上,人潮越聚越是浩大,听杀声如惊涛骇浪,如万丈海浪卷席。人潮涌出,火光纷纷,渐渐看清那些辽人部署,约在十多丈之外。邓云面色一震,厉声喝道:“放箭!!!” 邓云喝声一起,霎时间八百根箭矢猝然骤起,乱射扑去。辽军人多密集,兼之邓云那些兵马皆无火把,许多人箭矢射近,方才发觉,哪里能躲避开来。即时,人仰马翻,惊呼乱叫,后头之人都是看不清,慌乱撞上,搅成一团。与此同时,随着邓云喝声不断,乱箭不止,如同阵阵狂风暴雨,成片乱打过去。辽军前部大乱,后方军士都是些残兵败将,平民百姓,听得前方大乱,惨叫不绝,以为遭到埋伏,不攻自乱。 且说在邓云号令下,各员疾风骑直把箭矢射去大半,辽军前后大乱。邓云双眼聚光,身上银甲上的残缺龙头,眼珠如也晃过精光,令声喝道:“杨豹子何在!!!” “杨豹子在此!!“ “引兵突击!!杀他个天翻地覆!!!扬我龙蛮悍军之威!!”邓云骤声大喝。杨再兴只觉浑身热血沸腾,扯声一喝,一千恶豹骑皆竭斯底里地应声附和。霎时间,一方杀声突起,如同一群饥渴野兽,杨再兴挺枪纵马,为首当冲,吴波手舞快刀,引兵紧随其后。疾风骑早就让开。电光火石之间,杨再兴赫然飞马突入,在火光照耀之下,隐隐看到他手中舞着一柄盘龙赤纹枪。此柄神兵,却也是辽国宝库中的藏品,其中也有个故事。 刘延庆听说这乃是当年杨六郎之物,又想杨再兴骁勇善战,正因有他拼死相助,邓云才能屡立奇功。而刘延庆又尤为喜爱邓云那柄青龙宝剑,便做个顺水人情,欲要以物换物。邓云虽是爱惜青龙宝剑,但想这盘龙赤纹枪乃是杨家之物,对杨再兴来说意义不凡,不惜忍痛割爱,与刘延庆换了后,当日回去,便转赠予杨再兴。杨再兴得后,欣喜若狂,爱不惜手,视之如命,每日要擦拭好数十遍,有时更会对着盘龙赤纹枪喃喃自语,军中诸将见了,无不异之。 不过后来杨再兴从韩世忠那里无意听说,刘延庆得到了青龙宝剑,日夜也是剑不离手。杨再兴顿时明悟,知道邓云对青龙宝剑也是极为爱惜,绝不可能轻易转赠他人,定是为了替自己换来这柄盘龙赤纹枪。杨再兴得知后,立马急匆匆地拿起盘龙赤纹枪赶往去见刘延庆。刘延庆见杨再兴无礼,口气也是急躁,雷霆震怒,不但当堂拒绝,更是连声喝叱,命人将杨再兴拉下。杨再兴却也起了蛮性子,执意要换,更是罕有的低下高昂的头颅,当场跪下,那些拽他的兵士,足有三、四人,竟都拽他不动。刘延庆怒不可及,正欲重罚。韩、邓两人赶到,连忙替杨再兴说情。刘延庆甩袖离去。韩、邓两人强硬把杨再兴拖走。 不过当夜,刘延庆转辗反侧,夜不能寐,忽听得榻上鸣响,转眼望去,竟见青龙突起,张口扑来。刘延庆惊醒之后,才知是噩梦一场,以为不祥,又想这邓、杨两人兄弟情深,何必夺人所爱。于是次日,刘延庆便召见邓、杨两人,将青龙宝剑还予。杨再兴大喜,拜谢不绝,却是比起邓云还要激动。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七十四章 新州激战(中) ?更新时间:2013-12-30 外话且到这里,话说杨再兴杀入辽军,纵马狂突猛冲,手中盘龙赤纹枪左挑右刺,舞得密不透风,径直突杀间,已然诛杀了数员辽将,吓得四周辽人无不震惊变色。随后跟来的吴波亦手执神兵利器,其刀阔口细长,飞舞间如惊鸿掣电,一路杀去,无人能挡,所向披靡。再看那千人恶豹骑,正如其名,凶猛迅疾,纵马突去间,血光片片,惨叫不绝。霎时间,辽人大军便被杀破一个巨口,恶豹骑随着杨再兴、吴波两员统将不断突进,越冲越快。 眼看杨再兴将要杀到乱军腹地,邓云面色一震,高举手中亢龙棍,厉声喝道:“龙蛮子在此,你等丧家之犬可识得我龙蛮悍军耶!!?” 邓云声若龙啸轰鸣,霎时间一阵阵惊悚呼叫连连响起。原来龙蛮子的恶名早就传遍了整个燕云之地,由其是那些见识过邓云本领的残兵败将,无不心怯。 喝响骤起,邓云一夹马腹,纵马就冲。八百疾风骑早已换回枪支兵刃,在徐庆带领之下,倏然出击。乱军内的辽人本就被杨再兴麾下恶豹骑杀得混乱,又被邓云恶名所惊,见得其率军杀来,哪敢抵挡,纷纷抱头鼠窜,四处躲避,乱冲乱撞。邓云越冲越疾,手中亢龙棍飞舞间,暴起阵阵巨响,不是多少人被邓云打翻击落。与此同时,随着邓云引疾风骑从后接应,辽军渐有溃散之势,杨再兴趁势突击,左突右冲,又连连击毙几员辽将。 “岂有此理!!!这!!这到底是怎一回事!!!?”北门城上的那员辽将看得浑身抖颤,满脸的茫然、惊怒。又见自军已有溃散之势,虽是不知发生何事,但也不敢再做坚持,连忙下令鸣金收兵。 须臾,城上号响猝起。那些辽兵早被杀得魂飞魄散,肝胆碎裂,听得号响一起,后部人马立即便撤,紧接那些各个吓得丢盔弃甲,唯恐逃脱不及。杨再兴趁势掩杀,不过兵马不多,形势又乱,取效甚微。 邓云引兵杀到乱军中央之处,眼看辽兵大半退走,怒声喝道:“霍小牛你怎还不来!!!” 就在邓云话音刚落,陡然间一方杀声大震,正是霍锐引兵斜刺里杀出。原来邓云料到霍锐若是听得城外厮杀,定会率兵赶来助战,只是怕他不够机灵,引兵速进。 “大哥勿虑~~!!!霍小牛来也!!!”只听霍锐厉声大喝,引兵一扑而上,顺势掩杀,三千步兵各个锐气正盛,势如破之。混杀一阵后,邓云见辽兵退得大半,唯恐城上放炮,不敢恋战,急喝撤军。邓云令声一起,龙蛮悍军各部兵士也不顾那些俘虏,纷纷撤开。 这时,在北门城上。一员魁梧脸上有几条刀疤交横纵错,长得极为狰狞的巨汉,正是神情激动,厉声喝道:“还请晋王速速下令,发炮射击,把那些宋狗炸个稀巴烂!!” 这被称之为晋王的,正是刚才发号施令的秀气辽将,此人正是耶律唐纵。而正在极力相谏的名叫姑于岚,本是耶律唐纵伯父耶律天擎的部将,后来耶律天擎因遭天祚帝耶律延禧猜忌,惨死于燕京。姑于岚所幸逃回新州,辅佐耶律唐纵。耶律唐纵也是心灵,表面里对耶律延禧服服帖帖,装作成无能的纨绔弟子,日夜只知吃喝玩乐。后来耶律延禧被困夹山,由耶律淳于燕京称帝。耶律淳为安抚耶律唐纵,让他继承晋王之位。 “胡闹!!!城下尚有七、八千百姓、兵士,岂可滥杀无辜!!?”耶律唐纵闻言,气得面色剧变,厉声喝骂。姑于岚被如此呵斥,咬牙切齿,脸上刀疤起起伏伏,眼睛瞪得斗大,更是狰狞可怕,扯声喝道:“如今新州危在旦夕,晋王岂能如此妇人之仁!!来人呐,准备发炮!!!” “放肆!!!没我号令,谁敢发炮,杀无赦!!”耶律唐纵亦是恼怒不已,毫无所俱,瞪着姑于岚,厉声喝道。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报说,言宋军已撤。姑于岚听了,忿怒极了,啊啊吼叫,转身就走! “晋王,这姑于岚愈来愈是放肆。如今宋军已到,新州危在旦夕,人心难测,你可多加小心,万不要着了他的道,否则城内五、六万百姓、兵士,必遭灭顶之灾!”耶律唐纵勤俭爱民,不但深受新州百姓爱戴,在军中也极有威望,深受诸将拥戴。一将眼见姑于岚离去,心中不忿,连忙低声说道。耶律唐纵闻言,面色一紧,沉吟一阵后,叹道:“昔年若非姑将军鼎力相助,替本王屡屡杀退那昏君派来的刺客,本王恐早死于非命。姑将军对本王有救命之恩,本王岂可以怨相报!?” “可是晋王!!” “姑将军为人虽是暴躁,但却非那背信弃义,丧心病狂的恶徒,绝然不会谋害本王,如此之话,莫要再说!!”耶律唐纵面色一变,目光凌厉与那将士冷声说道。那将士听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不敢放肆,诺诺领命。耶律唐纵长叹一声,遂令诸将速去整军,以防宋军再来袭击。 且说邓云引兵撤去,到了城外西北七、八里处,依山伴河先草创营地。当夜,夜色昏暗,邓云先召集诸将在主帐内商议战事。 邓云目光赫赫,坐于高首,环视众将。霍锐、吉青还有数员将士这些曾经劝说奇袭的将领,纷纷低头,不敢接触。杨再兴一咬牙,急便出席,单膝跪下,拱手告罪道:“末将不识兵法,几乎令我军惨败,甘愿受罚!!” 杨再兴话音一落,霍锐、吉青等将纷纷而出,皆单膝跪地,拱手告罪。邓云淡然一笑,不慌不急道:“奇袭一事,最终却是由我决意,这是否我也有过?” 众将一听,无不变色,齐喝不敢。邓云面色一沉,遂教杨再兴等将起身,众人遂起。邓云凝声道:“我知在座诸位,多数都还记着奇袭燕京之功,故而心高气傲,自以为天下无敌。其实不然,无论再骁勇善战的军队,一旦小觑敌人,自觉了得,所谓骄兵必败,便如作茧自缚,岂有不败之理。还望诸位谨记此事,引以为戒,他日再有错犯,必严惩不饶!” 邓云此言一落,杨再兴等人纷纷面色一震,心中感激,自是谨记在心,不敢辜负邓云一番苦心。邓云见众人神色,微微颔首,遂令众人入座。 少时,众人坐定。杨再兴沉吟一阵,心中实在好奇得很,又觉得自己几乎犯下大过,欲言又止,极其难受。邓云见杨再兴这般憋屈的样子,不禁哈哈一笑问道:“杨大哥可是想问,我是如何知得辽人之计么?” 杨再兴眼睛一亮,连忙问道:“龙蛮子快快说来,可把我急死了!” “呵呵。杨大哥稍安勿躁。今日赵云来报,说一路打探,一来一回,都不见任何辽人斥候,我便觉得奇怪。后来我等前往新州城袭击时,我又故意教二弟引兵扬起沙尘,故意示敌。哪知快到城下,回报斥候,竟还说不见任何辽人斥候,兼之又是故意打开城门,明显是要诱敌而进,请君入瓮之意。”邓云轻声而道,笑容可掬。 “原来如此!好你个徐二郎,竟敢在后头做这些小动作!!哼,看在今日是我有错的份上,且便饶你一回,你我一笔勾销罢!!” 杨再兴听了,恍然醒悟,先是一叹,然后又故意作出怒色,囔囔叫道。徐庆闻言,哭笑不得,却知杨再兴为人好脸,这已算是对自己认错赔罪了。 “哈哈哈!!杨大哥你若是心里愧疚,便直接是二哥明说便是,怎变得这般婆婆妈妈!”霍锐见状,不禁被惹得大笑。杨再兴顿时豹眼一瞪,凶光骇人,吓得霍锐浑身一抖,连忙闭口,不再说话。众人见了,又是一阵大笑,气氛立即又如往常那般变得和气融融。 “不过论这急智,大哥实在教我等惊为天人!当时,我等见那一阵阵火光卷席,土石飞扬,无不大惊。大哥却能这般快想出对策,更倒打一耙,将那辽人大军杀得天翻地覆,狼狈而逃,想那耶律唐纵此时定是气得咬牙切齿,一夜难眠!!” 徐庆满脸钦佩尊敬之色,叹声而赞。众人纷纷叹声应和,毫无虚假,都是对邓云佩服极了。邓云淡然一笑,心中却是无限感激昔年周侗的悉心教诲。 杨再兴见邓云眼神里暗藏几分唏嘘、惆怅,似乎看出他的想法,低声道:“若是周世伯泉下有知,你等这些徒儿如今的威风,定然欣慰无比,含笑九泉。” 杨再兴此言一出,邓云、徐庆、吉青、霍锐等人心头都是一阵触动,相觑而笑。 一日且过,次日天刚亮,邓云立即召集兵马,命杨再兴为先锋部队。杨再兴慨然领命。邓云又不忘与之吩咐:“今日之战,全乃试探,杨大哥万不可贸然而进,还有小心辽人城上‘震天雷’!” 杨再兴闻言,回想起昨日那道道火光巨焰,面色不由一紧,颔首而应。邓云遂又命徐庆整备疾风骑,随后赶去。其余部队皆在营内守候,还有加紧赶造帐篷。邓云与诸将吩咐毕,杨再兴早已率军出发。 却说辽人斥候探得宋兵动静,急忙赶回去报,耶律唐纵得知,忙率诸将赶往北门城头。说是迟那时快,杨再兴已率军赶到城外数里处,正奔驰杀来。姑于岚见宋兵不过千人,一瞪巨目,喝声叫道:“区区千余宋贼有何惧哉!?晋王勿虑,末将这就率一部精兵,必教其铩羽而归!!” 姑于岚喝毕,不等耶律唐纵答话,转身便欲离去。耶律唐纵面色一变,疾呼喝道:“姑将军且慢!!据昨夜将士所报,这部宋军正是那奇袭燕京,屡败萧干、余都姑的龙蛮子麾下部署!!听闻其军已有署名,叫龙蛮悍军,足可见其绝非等闲!!” 姑于岚听了,猛地转过身子,双眼通红,喝声叫道:“晋王何时变得如此懦弱!?来敌不过千人,莫非我等都要龟缩城中,任其放肆!?”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七十五章 新州激战(下) ?更新时间:2013-12-30 姑于岚此言一出,四周将士不禁都露出忿色。姑于岚冷哼一声,双眼瞪得斗大,恶狠狠地瞪着那些将士,众皆慑其勇,不敢直言。耶律唐纵见状,轻叹一声,沉声道:“如若姑将军决意出战,以鼓军中士气,本王自不会相拦,不过还望姑将军小心为上,听说那龙蛮子麾下部将各个了得,由其是那杨豹子、天保义,若是遇上不可力敌,当谨慎为上。” 耶律唐纵好心相劝,姑于岚却是觉得他心中小觑,气得满脸紧绷,如同一头发怒恶兽。 “晋王不必多虑!你便与这些无胆鼠辈,在这城头之上,看末将如何杀敌!!” 只听姑于岚厉声一喝,眼神尽是不屑,引着数员心腹部将转身便走。 “你!!”一员将士忍无可忍,正欲和姑于岚讨个说法,却被耶律唐纵一手拦住。 “大敌当前,同袍之间岂可争吵,动乱军心!退下!”耶律唐纵厉声呵斥,那将士一咬牙,只好忍怨而退。 且说,杨再兴引兵正往新州城池疾奔而去,陡然城门开处,一支兵马猝然杀出。杨再兴面色一凝,急眺眼望去,见得城上好几尊巨大的铁疙瘩,心中一紧,不敢贸然突进,即命恶豹骑撤后数丈,摆开阵势。 不一时,那部辽兵亦也杀到,约有数千余人,尽是城中精锐。为首之将,手提两柄黑色大斧,正是那姑于岚,疾声厉喝,命麾下部署摆开阵势。 须臾,姑于岚飞马冲出,提斧指向门旗之下的杨再兴,扯声喝道:“兀那宋人,速速报上姓名,你爷爷姑于岚不杀无名小辈!!” 杨再兴闻言,顿时露出璀璨笑容,就似一头恶豹正是腹中饥饿时,忽然有一头不知死活的野猪主动过来挑衅。 陡然间,一声马鸣,艳阳照落时,反射出一道强烈的赤光,照得姑于岚双眼一痛。 “丧家之犬,今日便教你知道我杨豹子的厉害!!” 那骇人喝响,铿锵有劲,姑于岚急睁开眼,又是觉得耳朵一痛,嗡鸣不绝。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那宋将已然杀近,那手中的盘龙赤纹枪赫然刺来。姑于岚心头一急,双斧猝起,心知气势已泄于此人,便欲要先下手为强,争回主动,猛砍过去。杨再兴挺枪搠刺,打得砰砰暴响,将姑于岚的攻势尽数打回。霎那之间,两人斗了七、八回合,刹地交马而过,杨再兴霍然转身,枪若迅雷之势,骤袭姑于岚后背。姑于岚亦非寻常之辈,听得那枪破虚空鸣响,连忙顺势倒身一倾,杨再兴转枪不及,一枪刺空。 姑于岚心中大惊,记起临走时耶律唐纵的警示,才知是真,心更凉了大半。与此同时,杨再兴早把马转过,从后奔马杀来。姑于岚面色大变,暗想身后都是宋人兵马,易遭偷袭,不可望那逃去,一咬牙纵马便迎。两人瞬间交锋,杨再兴嘶声大喝,吼声骇人,如同头饥渴无比的恶兽,姑于岚越战越是心悸,一双黑色大斧舞得也是渐渐混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辽人阵中,姑于岚麾下几个部将,见姑于岚难敌那员宋将,震惊心骇之时,连忙各投目色,一将先是闪出,拽弓搭箭,瞄准杨再兴。另外,在宋军内的吴波,见杨再兴大胜在即,却是心里谨慎,早就暗里有提备辽人使诈。眼下吴波见得一辽将出阵拽弓,立即飞马而出,厉声喝道:“宵小鼠辈,休想冷箭伤人!!!“ 吴波此言一出,那辽将顿时吓了一跳,拽着弓弦的手不由一松,箭矢猝然射出。吴波见状,疾呼小心。与此同时,杨再兴豹目凶光大胜,一枪暴刺飞搠,如同疾电闪雷,正往姑于岚面门刺去。姑于岚心知抵挡不及,急忙低头去躲。‘啪’的一声暴响,姑于岚头盔冲天而起,乱发飞扬。蓦然间,杨再兴并无乘胜追击,反而急转身提枪一刺,正中一根袭来冷箭。吴波还有一众宋将见得,无不叫好。 “嗷嗷嗷嗷~~!!宋贼,爷爷与你拼了!!!” 就在此时,姑于岚猝然发作,厉声咆哮,舞起一双黑斧对着杨再兴暴砍乱劈。杨再兴心里冷笑,迅速迎敌,却是心中倨傲,有意戏弄并不急着挫败姑于岚。 另一边,那几个辽将早就奔马来援。吴波亦疾奔杀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杨再兴准备骤起反攻,一举诛杀姑于岚时。姑于岚忽地冲马而过,竟是逃了过去。杨再兴大怒,转马杀时,却见几员辽将飞奔袭来,先有一将拽弓来射。 “鼠辈~!!休得放肆!!”蓦然,一将从杨再兴身后飞出,飞刀一砍,正中来袭箭矢。杨再兴忿怒不已,双眼发红,马疾奔飞,倏然杀到一将面前,骤刺一枪,那将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连甲带人被杨再兴一枪刺透。此时,吴波亦将那射箭的辽将头颅砍飞。剩下两个辽将,见得杨、吴二人威猛如斯,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转马逃去。 “恶豹骑听令,这群丧家之犬、孤魂野鬼,胆气已怯,此时不战,更待何时!!?”杨再兴一声喝起,那千人恶豹骑齐声咆哮,齐齐飞马冲来,那群马奔腾,刀枪蔽日,群英怒啸之状何等壮观。却说姑于岚战败逃回阵内,还未回过神来,便见杨再兴还有另外一员宋将各杀一人,正奔往袭来,又听杀声大震,那部宋军骑兵如同虎狼一般扑杀袭来,顿时吓得连打哆嗦。姑于岚如此,其麾下兵马更是未战先是心寒。说是迟那时快,杨、吴两人先是并马杀到,姑于岚胆怯逃去,辽兵慌促挡住。杨、吴枪、刀乱舞,只顾往前突杀,辽兵拦截不住,破口猝开。不一时,恶豹骑纷纷杀到,辽军本就混乱,又无统将指挥,更是渐成溃败之势。 且说,邓云引疾风骑正赶间,在一处高坡上见得杨再兴正与一员辽军大将厮杀,占尽上风,心中一喜,速引疾风骑赶进。待邓云率兵赶到时,杨再兴已率恶豹骑发起冲锋,姑于岚部几乎被杀的溃散。邓云心头一阵,大喝一声,引兵即往助战。恶豹骑部见得邓云引疾风骑来助,士气大震。混杀一阵后,辽军前后都是被杀得溃散,兵士四处而逃。杨再兴正追赶姑于岚,嘶声破骂不绝。邓云见势已成定局,大喝投降不死,命兵士收拢俘虏。这时,一个斥候急忙赶来,报说杨再兴正对那辽军大将死追不放,一直望新州城杀去。 “不好!”邓云心头一震,忙令兵士鸣金收兵,霎时间鸣金收军的号角声纷纷而起。前头恶豹骑也不顾追杀辽兵,纷纷往后而赶。杨再兴听了,也是面色一变,恍然间见得新州城近在眼前,顿时大惊失色。原来却是杨再兴顾着去追杀姑于岚,就似饿疯了的豹子,眼里只有猎物,全然忘了周围的景象。 再说,此下正好左右无人,城上不知何人大喝一声散开。杨再兴豹眼一瞪,勒马就逃。陡然间,如同一道道轰雷飞连劈下,轰鸣不觉,在杨再兴策马奔驰而去的身影后,火突土扬,风尘滚滚,一连四、五处,迅速蔓延开去。邓云还有一众兵士都是看得心惊肉跳。所幸,转眼之间,杨再兴从蒙蒙风尘里驰马突出,那些正是狂喜叫好的辽人,顿时面色剧变,如坠万丈冰渊。 “听我号令~~!!!方圆二十丈内,凡有辽贼,一个不留~~!!!”邓云刀目凶光大胜,适才这些辽人之举已然惹怒了他。邓云令声一落,疾风骑、恶豹骑或是发箭或是突杀,杀得四周辽兵惨叫不绝,状若疯狂地不断向远处奔逃。邓云一手舞棍,一手挥剑,飞马直突,一路怒毙七、八个辽兵,倏然迎向杨再兴。 “杨大哥可有大碍!!?”邓云疾呼叫道。杨再兴放荡笑起,尽是不羁之味:“哈哈哈哈~~!!就这区区震天雷,焉能震得住我杨豹子!?” 邓云听言,不禁欣然一笑,两人遂并马转回而杀。须臾,在邓云所命令厮杀的范围内,辽兵大多逃去。剩下的辽兵都是毫无还手之力,任由宰杀。邓云眉头一皱,怒火褪去后,也不愿再这般屠杀下去,遂下令撤兵退去。 另一边,待姑于岚逃回新州城中,羞愤不已,已在无颜去见耶律唐纵还有一众将士,便吩咐人传报身上有伤,先去医治,便纵马望城内赶去。其部将急去报说。 耶律唐纵听说姑于岚负伤,顿时面色一变,急欲赶去看望。这时,一员将士忽然冷声讽刺道:“晋王何须多虑!适才姑将军夸下海口,如今却挫败而归,怕是无脸见人,自找说辞!晋王如若去了,岂不是让姑将军自打嘴巴,无地自容?” 姑于岚那部将一听,霍然色变,如同一头被踩了尾巴的恶犬,立即便与那出言不逊的辽将争吵起来。耶律唐纵心头一怒,两人皆厉声喝叱,命其余将士整顿兵马,遂自引着数将往校场赶去看望。 姑于岚回到校场,喝退左右,独自一人在帐,想起今日种种屈辱,又羞又怒,砸案掀席,以作泄恨。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帐外有人报说,耶律唐纵来见。姑于岚心中正恼,也不愿被耶律唐纵识穿,正欲喝话。耶律唐纵却先走入了帐篷。姑于岚见状,虽是恼羞成怒,但却不敢喝叱耶律唐纵。耶律唐纵见帐内一片狼藉,轻声一叹,低声道:“胜负乃兵家常事,姑将军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姑于岚听了,却觉得他在讽刺,冷哼一声,却是不答。耶律唐纵心知姑于岚好面,好言安抚一阵后,也不愿再是多说,遂便告退而去。 耶律唐纵离去不久,姑于岚面色陡地变得狰狞无比,命人召适才那报说将士进帐。不一时,那将士赶到,便见寒光一闪,姑于岚已然拔出宝剑,飞砍过来。 “小人无罪!!将军为何杀人!?“ 那将士吓得几乎魂飞魄散,连忙避开。姑于岚一剑砍空,转身一脚踹去,把那将士踹翻在地,提剑就砍。 “将军饶命!!小人依命报说,却是那耶律唐纵有意来辱将军!!” 剑光猝地一止,姑于岚那张丑陋的大脸变得扭曲起来,冷声喝道:“与我细细说来!若有半句虚言,小心你项上头颅!!”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七十六章 等候之人 ?更新时间:2013-12-31 那将士闻言,连忙报说适才之事,当然经过不少添盐加醋,诬蔑之词。姑于岚听说耶律唐纵麾下部将如此侮辱,又觉得耶律唐纵伪善,心中竟是信了大半。 “好哇!!你这狼心狗肺的竖子!!竟敢忘恩负义,如此辱我!!我岂能容你好过!!”姑于岚想起昔年舍生忘死,寸步不离地在耶律唐纵身边保护,忠心耿耿,换来却是一身伤疤,还有如今的屈辱。姑于岚摸着自己脸上条条狰狞刀疤,他脸上刀疤便是在那个时候留下,心中愈是恼怒。 “将军。小人有一提议,不知将军愿不愿听?” 却说这几乎被姑于岚怒杀的将士,名叫马泉,又叫阿库鲁。父亲乃是宋人,母亲则是辽人。此人素有几分小聪明,此下几乎冤枉死去,也顾不得什么忠义,何况辽国已然破灭,新州孤掌难鸣,难以久继,便想了个保全之计。 “你且说来一听!”姑于岚面色一沉冷声而道。马泉心头一喜,连忙低声说道:“将军,那耶律唐纵已非当年娃儿,近年从他在城内、军中种种收买人心之举,便可知此人有心拢权。可他本就是晋王身份,何须如此?这不是忌惮将军位高权重,在军中又是声威极高,恐将军造反夺权!?” 马泉句句诛心,听得姑于岚面色剧变,仔细一想,竟大觉如此。马泉顿了顿,看了他一阵脸色,心头大喜,连忙又道:“将军何不再想狡兔死走狗烹,卸磨杀驴的道理?昔年那耶律唐纵年纪尚幼时,对你不是百般依赖,乖巧听话,敬重有加?如今又是如何?动辄喝叱怒骂,出言侮辱,处处打击,还不是让将军你在众人面前丢尽颜面,等你一旦声威尽失,那就!” 姑于岚气得已是浑身抖颤,一双拳头捏得叭叭骤响,双眼红得骇人,嘶声喝道:“那就什么!!?” “将军心里有数,何必小人来说?小人只是觉得,将军乃当世英雄,若是最后落得那般下场,实在可悲至极。再想如今燕京已破,辽国不复存在,新州孤立无援,绝非安身之所。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将军何不!!”马泉话还未完,姑于岚却是陡然发作,一手揪住马泉的脖子,整个人便就提起,怒目瞪视,整颗头都在摇摇晃晃,恐怖极了。马泉哇哇求饶,姑于岚甩手丢在地上,痛得马泉惨叫连连。 “听着!谅在你乃忧心本将处境,本将且饶你一命,但若再有听说,必把你撕成两半!滚!!”姑于岚怒声厉喝,马泉吓得快要屁滚尿流,连滚带爬,急出帐外。 帐内,又再恢复平静。此时在姑于岚脑海中,却是回想起当年,他答应旧主,无论如何都要拥护其子,若有违背天诛地灭的誓言。 当夜,邓云与一众将士正于帐内议事。杨再兴面色凝重,豹目眯成两条烁烁发光的细线,冷声而道:“那新州城上的震天雷实在厉害,我军根本靠近不得,新州城虽不如燕京之固,但若要攻之,亦非易事。何况,辽人城内戒备森严,若要奇袭,恐也是凶多吉少!” 杨再兴亲身体会两回,此下也不见平日的傲然。诸将听这些话是出自杨再兴之口,心里更紧了几分。徐庆沉了沉色,遂道:“辽人两番挫败,兼之城内不少残兵部署,都知大哥还有我等兄弟威名,想必城内已是人心惶惶。恩师常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乃兵法最上!竟如此,何以招降为主,威胁为辅,明日召集大军,兵临城下,招降城内辽人!?” 徐庆此计一出,邓云顿时眼色一亮,各席将士亦都纷纷称好。邓云见状,呵呵笑道:“二弟所言甚是,明日便依你计策行事!” 于是众人商议定,遂纷纷拜退,各去安排。 到了次日,旭日初起,宋军营内便是人影纷纷,各在准备。待诸军食好早饭,随着邓云的号令,除了叶凌风率一千兵马把守营地外,其余诸军尽数而出。 约是半个时辰后,邓云率大军赶到,近五千兵马各依阵势摆开,队伍无不整齐鲜明。在新州城上的耶律唐纵见城下远处宋军,阵势齐整,旗号分明,各部队伍精神奕奕,摆置无不暗含兵法之妙,心中诧异不已,不禁叹声而道:“这部龙蛮悍军比起金人的精锐部队,恐也是毫不逊色,再有那龙蛮子深熟兵法布阵,要胜此部兵马,若无十倍围之,恐是极难!” 耶律唐纵自小博览群书,又有名师指教,对于兵法谋略亦是颇有见解。诸将闻言,无不心怯,皆露畏色,又想起近两番挫败,更是心慌。姑于岚眉头一皱,见得诸将神色,暗叹耶律唐纵还是太嫩,这一番话可谓是自乱军心。 就在此时,城下宋军忽然齐声大喝,竟欲招安说降。顿时,城内各部兵马都是面色一变,城内不少百姓也在窃窃细语。耶律唐纵心头一揪,眉头立即皱得死紧。忽然,宋军内一队骑兵飞驰而出,迅疾赶来。姑于岚面色一变,急欲令兵士发炮袭击,耶律唐纵却是一摆手,凝声道:“且先莫急,看看那些宋人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说是迟那时快,那队宋兵已然赶近,为首一将,身穿绚丽龙鳞银甲,威风堂堂。不少将士认出正是邓云,连忙报说。耶律唐纵见邓云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比起自己竟还少上几岁,不禁双眼一瞪,震惊不已。 “城内辽人听着!!如今辽国已不复存在,你等纵是据守此处,亦是孤掌难鸣,何不速速献城投降。本将可以保证绝不扰民造乱,滥杀无辜!!”邓云声若洪钟,震天动地。 “真乃旷世奇才也。”耶律唐纵看得心头连动,竟对邓云先生出敬佩之心,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迈步而前,厉声喝道:“不必白费口舌,国虽破,家尚在,我等势死守护新州!!城下宋将,你速速退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邓云见那辽将长得有几分秀气,更有一身正气,不禁有些好奇,扯声问道:“你是何人!?” “亡国余孽,何足挂齿!龙蛮子,你虽有经天纬地之智,麾下更是兵强马壮,但我也有震天雷据城而守,若想取我新州,毁我家园,我自是拼死奉陪到底!!”耶律唐纵此言一出,城上不少将士都是心头一壮,纷纷扯声应和,一时间声势颇为浩大。不过亦有些人,面色多有忐忑,不敢说话。 邓云暗里观察,心里已有个大概。这时,姑于岚见得邓云眼中精光闪烁,心头一紧,忽然发令,城上弓弩手立即拽弓射箭。邓云大喝一声,令兵士先退,手中亢龙棍飞舞而起,如同行云流水般起伏骤落,拨打乱箭。城上辽人见邓云如此了得,无不色变。姑于岚怒喝一声,一军士递来一柄巨弓,姑于岚拽弓上箭,巨目恶煞,一声‘着’字刚起,猛箭猝出。邓云天空乱箭一片里,一根迅猛快箭暴射过来,也是不惧,拧棍舞起,如同游龙摆动,卷起片片棍影,不知打开多少乱箭,电光火石之间,那根由其迅猛的快箭射到,棍影即起,‘啪’的正中。 须臾间,这波乱箭已然停下。邓云纵声大笑,转马便走。这张扬不羁的笑声,听在城上辽人那里却是极为刺耳。 “辱人太甚,辱人太甚也!!!”姑于岚怒不可及,猛砸巨弓,转身便欲出战追杀。耶律唐纵就看刚才邓云那套神乎其技的棍法,便知姑于岚绝非邓云敌手,连忙叫住。姑于岚怒声叫喝不止,诸将纷纷赶来,这才冷静下来。不过就这般一耽误,邓云还有那队骑兵早就远去,就算用震天雷恐怕也够不着。 在人丛内,马泉眯着细眼,眼神在好几个将士的身上游走,忽然露出一丝奸笑。 且说,邓云回到阵中,似乎已是胸有成竹,脸上挂着一抹淡笑,遂喝令诸军撤去。 随后数日,邓云每日引大军而来,大造声势,却也不主动挥军进攻,就是招降。时不时,邓云又会与徐庆、吉青等箭艺超群将士逼近城下震慑辽人。每每过去,都会射杀好几个辽人,吓得耶律唐纵还有一众辽将,一见邓云等人奔马过来,便不敢靠近城头。当然,耶律唐纵也不会坐以待毙,任由其放肆,每次来时退时,都会以震天雷袭击。不过,邓云等将却都是骑术了得,坐下都配有良驹,而且每次过来都是五、六个人,队伍容易散开,皆无伤亡。 就是如此,纠缠了一连数日。邓云似乎已失去耐心,今日城下大骂耶律唐纵不识抬举,三日后若不投降献城,便即发报请援,待大军到时,必将屠城泄恨!! 城内辽人无论兵士、百姓都是忐忑不安,一些人又听说宋人得了燕京后,并无大开杀戒,也少有扰民滥杀之事,想如今局势已是难有回天之力,新州城孤立无援,迟早被宋军攻破,皆有投降之心,甚至有些还私下暗示耶律唐纵。耶律唐纵见城内兵士、百姓,降宋之意,日愈浓厚,忧心忡忡之余,也曾有几番想过献了城池,保全城内的兵士、百姓性命。 当夜,在宋军营地里的大帐内。邓云正与诸将议事。杨再兴眉头紧皱,带着几分急躁疾声问道:“龙蛮子,你这几日都在虚张声势,到底意图何在?那城内的辽人到底降是不降!?” 邓云闻言,淡然一笑,却是望向了徐庆。徐庆也是轻笑,望向杨再兴凝声道:“杨大哥稍安勿躁,大哥连日虚张声势,却是在等人主动来投,助我等得之新州!” 徐庆此言一落,这几日闷得慌的霍锐,立马瞪大双眼,急急问道:“等那些人?二哥呀,我都快闷出个鸟来,你派人去催催呐!” 在旁的吉青一听,刚含在嘴里的茶水几乎喷了出来。众人都被霍锐的单纯逗乐,大笑不已。霍锐一脸茫然恼怒,嘶声问为何大笑,却是无人理会,最后气得哇哇大叫。 就在此时,帐外忽有人来报,说在营外发觉有几个辽人斥候鬼鬼祟祟,不知在打探什么。邓云听了,目光刹地发亮,与霍锐笑道:“四弟,这些人便就是我要等的人。”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七十七章 暗藏杀机 ?更新时间:2013-12-31 邓云说罢,遂令席下赵云引一队轻骑而出,将那些辽人斥候以礼请来。赵云慨然领命,遂便转出。 且说,马泉自从那回几乎被姑于岚怒杀,后来又受其喝叱,心里怀怨,至此生了降宋之心。正好邓云又来招安说降,马泉见不少将士心中胆怯,有几分投降之心,便暗里接触,以作试探。而随着数日过去,城内更是人心惶惶,大多人都有降宋之心,马泉见时机已到,便是暗里召集那几个先前有过接触的将领商议。那些人一听马泉计策,一拍即合。 这夜,正好轮到马泉率兵在城外巡逻,探查宋军动静。马泉见时机已到,便带着几个心腹,赶到宋营之外,正想如何去见。 忽然,营内猝然一阵马蹄骤响。马泉心头一惊,强稳神态,却也不急着撤去。不一时,一队宋兵轻骑赶到,为首一将正是赵云,他不等马泉说话便道:“我家将军等候久矣,还请诸位壮士随我入营。” 马泉闻言面色一变,身后几个辽人面面相觑,脸上皆有震惊之色。 “早前听那些残兵败将说得这龙蛮子如何如何了得,我还不信,如今看来,此人果真有料事如神之本领。”马泉心中暗叹,遂与身后心腹投去眼色,微微颔首作礼,便随着那队宋人轻骑赶入营内。守在营前的宋兵见了,连忙拦住,赵云面色端然,冷声而道:“此乃将军上宾,不得无礼。” 那些宋兵听了,连忙让开。马泉面色一沉,不禁有些忐忑,又想此下已箭在弦上,要想保命求得富贵,不得不冒一次险! 少时,赵云领着马泉还有另外几个辽人入帐。邓云高坐于首,哈哈大笑,早命人安排席位,急请入座。马泉等人拜礼毕,遂依命坐定。 “不知这位壮士大名?” 邓云欣喜一笑,笑面迎人地问道。马泉见邓云这般客气,敬如上宾,心中激动不已,连忙道:“回禀将军,小人性马,贱名一个泉字,父亲乃是宋人。” “哦。不知壮士如今从何职位?”邓云听马泉大有亲近之意,心里暗笑,眉头一挑,笑声问道。 “小人不过一员小吏,何况燕京已被将军所破,新州城内不过是孤魂野鬼集聚之地罢了。”马泉谦卑而道,邓云听了,笑容更胜,说道:“这却是可惜。我看壮士一表人才,落得如今田地,只不过无用武之地。” 马泉听邓云如此赏识,闻言大喜,又是受宠若惊,称谢不绝,连道谬赞。这时,徐庆目光默默投来,邓云明悟,微微颔首,遂道:“不知壮士此番过来所为何事?” 马泉面色一震,心想邓云如此赏识,更是认定早前所定计策,急出席拜道:“将军威震燕云,要取新州不过如囊中探物,却又心存仁善,不欲滥杀无辜,劝降城内兵士、百姓,实乃教人敬佩有加。 怎奈那耶律唐纵不识抬举,竟妄想以卵击石,负隅顽抗,不顾兵士生死,与将军死战到底,实在无谋至极!!小人本非奸佞之辈,却实在不愿见城内兵士、百姓无辜而死,故与几员志同道合之士暗中联合,待明夜三更时分,把西门献予将军,只望将军能大发善心,饶过城内百姓,和那些自愿投降的兵士性命,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在马泉说话间,那些随来心腹,也纷纷出席而拜。又见邓云目光赫赫,好似能看透人心,马泉本还能与他直视,不过随着邓云眼中光芒愈来愈是光亮,不禁把头低下。 “哈哈哈哈~~!!好一个爱民义气的俊杰~!!这位兄弟,若本将能取得新州,你还有这些义士当居首功!” 邓云此言一出,马泉那一行人无不心头大喜,纷纷拜谢。邓云遂命人取来一些细软,各做赏赐。马泉等人更是喜上眉梢,称谢不绝。邓云遂与之商议一阵,见时候不早,令其速速归去,以免起疑。马泉见邓云如此谨慎,心中更是定了几分,暗道此番可谓押对了筹码,遂引其心腹拜退而出。邓云命赵云亲自相送,赵云领命而出。 “大哥,这叫马泉的,当真可信?”马泉刚出去不久,吉青便是眉头紧皱,急急问道。 “我看此人确是诚心来降,不过知人口面不知心,不可掉以轻心。明日,三弟你与四弟率一部兵马在后埋伏,如有万一,即来接应!”邓云刀目微微眯起,话音一落,吉、霍两人都是精神一震,喝声领命。 随即邓云便与其余将士各做调拨。不一时,赵云赶回。邓云投去目光,赵云领悟,便道:“我把那马泉一行人送出营外数里,一路皆无看得辽人奸细,而且亦已派人在后跟踪,若有丝毫动静,立即来报。” 邓云闻言,灿然一笑,把头一点,又与赵云吩咐如此如此。赵云领命,又是转出帐外。 “龙蛮子,这赵云虽彼赵云,但却都是忠肝义胆的义气之人。” 杨再兴看在眼里,不禁叹道。邓云欣然一笑,淡淡而道:“他虽无悍世之勇,但却是我军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众人听之,无不心头一动,皆对赵云不禁又是看重几分。 一夜过去,次日天色晴朗,万里晴空。且说这日已是邓云来到新州的第六日。邓云昨夜已然调拨完毕,今日一早,各部兵马便如往常一般,在新州北门城外,大作声势,时而喝声招降,时而怒气威胁。城上辽兵看似不为所动,但若细细看之,不少人已是面露忐忑,都是想着明日就是宋人所给期限,若是再不投降,到时宋人大军一到,攻破城池,果真做出屠城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那可如何是好!? 耶律唐纵也是看出不少将士,还有城内许多百姓,已有降宋之意,心中正是犹豫不绝,叹气连连。 “晋王为何而叹!?” 蓦然,迎面走来一个巨汉,满脸凶恶,条条刀疤使得更是凶神恶煞。耶律唐纵身旁将士,似乎都十分畏惧,纷纷躲避。 “哼。晋王不必与这些鼠辈一般见识!!这些震天雷都是经过晋王改进的神兵利器,而且尚有极多未曾显露,若是尽数配之,纵是宋人来数万大军,也是搓搓有余!!”能让诸将如此畏惧的巨汉自然就是那姑于岚。姑于岚喝声一起,耶律唐纵不由面色一震,眼中闪过几分异色,多日的愁眉苦脸终于有几分笑容,道:“姑将军所言极是。若非你来提醒,我还几乎忘了这些震天雷!” 原来耶律唐纵对研发军器极有天赋,年少时就已经开始命人拆解各式各样的军器,然后自己再绘画图纸,加以改进。其父见他迷恋此术,却是大发雷霆,认为他误入歧途,严厉禁止。耶律唐纵不敢忤逆其父之意,但又实在百般不舍,脑里时常记着,便偷偷自己构想,可见他对此术着迷之深! 后来,随着其父惨死燕京。耶律唐纵为防那天祚帝派军来伐,便又开始研发军器,其天赋之高,就连那些匠手也自叹不如。当时,新州也配备了数十尊震天雷。耶律唐纵日夜不眠,研究了近两年时间,才把震天雷加以改进,令炮身的重量减轻不少之余,还加快了发炮的速度,还有缩短炮弹发射的间隔。 而耶律唐纵暗中加造,其实城内还藏着近百尊改良后的震天雷,若非这每尊震天雷造价不菲,以耶律唐纵对军器的痴迷,或者还不止这个数量! 再说,这耶律唐纵之所以要将这百尊震天雷隐藏,一来,这种军器杀伤力巨大,若是被天祚帝耶律延禧或是那天赐帝耶律淳得知,都定会惹来猜忌。二来,这些震天雷都是经过改造,若是数量太多,很容易被人发现端倪,到时若是传了开来,亦会招来麻烦不断。因此,耶律唐纵暗里与姑于岚商议不到紧要时刻,万万不可将这百尊震天雷取出。 “竟是如此。晋王何不速速配置?还有末将以为,最好在晋王府前院、后苑,还有东西两侧偏院,各配置两尊震天雷,这样一来,但有万一,晋王也可到府中避难!”姑于岚巨目莹莹发光,疾言厉色而道。耶律唐纵听得心头连动,却是听出姑于岚语气里的关切,笑着颔首而道:“如此便依姑将军吩咐。” 且说,四周辽将听得姑于岚与耶律唐纵的对话,无不变色,大多人都是精神大震,不过也有不少人却仍是认为这是负隅顽抗,纵使有这百尊震天雷,若是宋人只围不攻,新州孤立无援,一旦粮食用尽,一样是回天乏术。 渐渐地到了晌午时分,宋军皆撤而去。此时,城内各门要处,皆得以配备震天雷。马泉得知,原来城内还藏着近百尊震天雷不禁吓了一跳,但又想如今仓促之下,难以再通风报信,何况那耶律唐纵尚不知他等欲献西门之事,只要谨慎为之,应能一战功成!另一边,邓云撤军归去,速教诸军整备歇息,以备今夜战事。时约初更,月光未上。邓云整兵而进,前部约三千精兵,后部则是吉、霍二人所领部署。约到了二更时候,吉、霍率兵在后埋伏已定,邓云引兵借着夜色掩盖,隐蔽赶近西门。 却说马泉今夜把守西门,早与那些将士暗中联系,到三更时候,还不见宋军赶来,心中不由忐忑。忽然,城下几道快影闪过,四周吹起一阵吹赢壳声。马泉顿时心头一阵,发号施令,刹时间喊声忽起,门上火把燎乱,一些将士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扑上来的叛兵擒住。马泉急忽开门,陡然一阵轰鸣声响,城门大开,吊桥放落。邓云见状,神色大喜,争先拍马而入,杨再兴、徐庆等将纷纷纵马跟随,前部三千精兵迅疾一拥而入,冲入城池之内。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七十八章 恶战晋王府 ?更新时间:2013-12-31 霎时间,新州城内西门暴起阵阵喊杀骤响,邓云昨夜早从马泉那里取得城内地图,引兵直往晋王府奔杀而去。 却说,耶律唐纵这夜不知为何总是坐立不安,夜不能寐。忽听城内有人大喊敌袭,宋人已然杀入城内。耶律唐纵大惊失色,忙从榻上而起,顾不得穿上铠甲,一把掣出宝剑,望门外急赶,刚是打开门,火光晃动,一队兵马风风火火赶到。 “宋人果真杀入城内!!?” “回禀晋王,宋军从西门杀入,或是有人暗里与宋人私通,把城门献了!!”领军将士连忙跪下,急急禀告。耶律唐纵闻言大怒,速命把守府宅,若见得宋军杀来,立即以震天雷击之。 另一边,却说邓云领兵正往晋王府杀去,忽然街道上杀声骤起,两队辽兵各从巷口转出杀来。邓云面色一震,厉声喝道:“你等势已极也,何不速速投降!!” 那两队辽兵,却都是不畏死战,嘶声大喝,扑来厮杀。杨再兴瞪眼怒喝,教邓云速去,与吴波各引一队兵马截住辽兵攻势。邓云亦不怠慢,与徐庆引兵速赶。到晋王府前,一彪人马赫然飞来,为首之将,手提一双黑色巨斧,正是那姑于岚也。邓云心中正急,也不理会,一手挥剑,一手拧棍纵马迎去。姑于岚满脸狰狞,亦望能诛杀邓云,大挫宋军。电光火石之间,两人赫然交马,邓云拧棍就扫,击退姑于岚手中双斧,青龙宝剑骤起挑刺,如同道道惊鸿掣电。姑于岚脸色连变,邓云棍剑合璧,一长一短,实在教人防不胜防。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青色虹光在姑于岚胸前铠甲一闪而过,霎时间甲破血迸。邓云坐下赤色宝马赫然高抬前蹄,姑于岚满脸骇色,眼见棍影由上往下遽然砸下,想要避时,已是来不及了。 ‘嘭’的一声巨响,亢龙棍势沉力猛,霍然将盔连头打得破裂,姑于岚惨叫一声,滚落马下,不知死活。邓云纵马冲去,跟随姑于岚而来的那队辽兵无不吓得心惊胆骇,不知是战是退时,邓云早就飞马杀到,亢龙棍腾起骤打,辽兵纷纷翻倒飞去。 “把那辽将擒住!”徐庆眼见邓云已然开始了冲杀,忙与身边一员将士喝道,然后即刻引兵望人丛混乱之处追赶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邓云已突破而去,徐庆率兵赶上,瞬间即将辽兵杀得溃散。 “让开!!让开!!!降者不杀,冥顽不灵者,一律宰之!!”邓云嘶声大喝,眼见四周一队队辽兵三、五成群纷纷赶来,猛地加鞭而行,奔马冲突。这些辽兵都是听得晋王府敌袭的消息,慌促过来,此下见邓云满身血气,杀气冲天,各个未战先怯,待邓云飞马杀到时,已不知拦截。徐庆随后赶上,引兵径直突破,各小队辽兵不是被杀得轰散,就是心怯逃退。 与此同时,在晋王府正门楼阁上,一员辽将见得宋兵将要杀近,惊得满脸苍白,嘶声裂肺地叫喝道:“快快~~!!准备震天雷,都给我瞄准那为首的宋将!!!” 随着那辽将扯声喝令,楼阁上两门震天雷都转动起来,发起嗡嗡巨响。正往晋王府杀去的邓云,不禁面色剧变,心头一揪,陡然间,一勒缰绳,坐下那匹赤色宝马,极有灵性,凭空跃起,猛地闪入旁边一处宅子的前院。 “小心~~!!!后撤~~~!!” 突兀之际,邓云无比慌促的声音响起。徐庆疾呼喝令时,不远处楼阁上,先是两道强光闪过,紧接着如有两道轰雷炸开,电光火石之间,街道乱处,火焰冲天,石破墙倒,所幸那两颗炮弹都是瞄准邓云射来,而在前头的那些人,在徐庆喝令下,也急纷纷撤回,因此并无波及,可怜那些不知躲避正往邓云杀去的辽人死士,起码有七、八个被炸得断肢断腿,望四处飞去。 “莫怕~~~!!二弟你带着一些身手好的兄弟,借着夜色掩护,从小巷小径望晋王府处杀去!!其余兵马稳守此处,但见楼阁火光信号,全军突击!!”邓云飞语速道,人却早飞马离去,借着夜色掩护不知去到哪里,只听得东北上那小巷人家里不时响起马蹄之声。徐庆听得邓云号令,立即点了七、八个小队长,迅速各往小巷小径内窜入。辽兵赶来追杀,龙蛮军大部兵马立即一拥而上,纷纷将之乱刀砍死。 且说邓云等人隐入小巷还有街道两侧人家内,此下夜色正黑,根本难以看清。晋王府正门楼阁上早已站满了弓弩手,那辽将见宋军大部人马不敢进攻,心头刚是微微一松。 陡然间,一声马鸣骤起,晋王府前右边一角暗处,刹地飞出一员宋将,府前把守辽兵顿时大乱,疾声呼叫。楼阁上的辽将听了,连忙喝令射箭。霎时间,乱箭暴射,如同滂沱大雨飞打过去。只见那宋将双手棍剑齐舞,飞马奔腾,如天降神将,又似地狱悍魔,斜刺里突进。府前辽兵纷纷截去,一员辽将更是撕心裂肺地大吼起来。 “龙蛮子你这贼杀才休想踏入晋王府半步~~!!” 这威风堂堂,杀气逼人的宋军正是邓云。邓云面色冷酷,更不答话,驰马杀近,先舞起手中亢龙棍突击,凡是靠近辽兵皆以青龙宝剑砍退,可谓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能镇守府门的,自非是乌合之众,这辽兵却都不惧死,前扑后继地望邓云截杀过来。 就在此时,左边巷角也闪出一队人马,就七、八人,为首一将身穿赤甲,手执金枪,跃马狂突,口中喝道:“大哥莫慌!!二郎来也!!!” 说时迟那时快,此犹如龙鸣虎啸喝响刚起,人马亦倏然杀到人丛内。邓云疾眼望去,见是徐庆,顿时心头大喜,疾呼道:“二弟,你我齐破门口!!” 邓云喝声一落,两人立即一左一右,策马突起,辽兵实在难以抵挡其犹如龙腾虎跃之势。霎时间,只见邓云、徐庆齐齐跃马而起,手中兵器皆骇然挥动。 ‘嘭嘭’两声巨响,大门骤被撞开,邓云、徐庆面色大变,却是门内早埋伏好数十个弓弩手。就在此时,楼阁上轰鸣暴起,吓得那数十个弓弩手都是一阵失神。邓云趁机驰马冲去,挥棍或扫或打,连连扫飞撞翻近七、八个弓弩手。徐庆骤马亦起,或挑或刺或搠,那数十弓弩手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杀了过半。 与此同时,正从门外杀来的辽兵猝然大乱,随即听得一阵放纵不羁的大笑。几个人从门外飞撞而入,嘭嘭连响,都撞倒在那块龙嘴狮头的恶兽面壁上。 “哈哈哈哈~~~!!像是硬闯辽人王府,这般大快人心之事,怎能不预上我杨豹子哩!!”陡然间,一人飞马而入,先见豹眼凶光。又有七、八壮士趁乱拼死随后杀入。邓云面色一震,向身后的徐庆疾呼叫道:“二弟你率这些兄弟先夺楼阁,然后速发信号教全军突击,先夺了这晋王府!!” “大哥!!为防万一,被那耶律唐纵逃去,可需将这晋王府包围!!?” 徐庆心头一紧,急是问道。邓云毫不犹豫,立即答道:“师傅常道,穷寇莫要逼绝,凡事留一线!!只要攻破这晋王府,辽人军心定乱,无心再战,大局定也!!那耶律唐纵擒与不擒,亦不过如是。何况这晋王府四周定都配有震天雷,若要将其包围,恐怕要死伤无数!!二弟尽管命大军杀入,那耶律唐纵由他逃去便是!!” 邓云侃侃而言,说罢。徐庆急应一声,引着那七、八个壮士,望转角那阶梯处奔杀过去。杨再兴挡在门口,乱杀一阵,听得邓云喝起,即飞马赶去。两人一前一后,纵马在这晋王府乱冲乱撞,过殿踏席,跃栏驰廊,惊得那些婢女、家奴惊慌乱叫。晋王府内四周各处的弓弩手纷纷射箭,却不是射不中,就是被邓、杨闪过挡住。来截辽兵都被冲破撞开,根本抵挡不及。 却说徐庆引着七、八个壮士杀上楼阁,近百个辽兵蜂拥来挡,徐庆为首当冲,就马上腾起飞跃,坠入人丛刹那,一枪刺倒那辽兵统将,四周辽兵都未反应过来。徐庆拧枪暴扫猛搠,杀开辽兵,那七、八个壮士骇然突击,赶到徐庆身边拥护,随着徐庆不断发起攻势。与此同时,府外又有一队宋兵赶来,却是吴波看得楼阁大乱,趁机先引一队人马赶来助战。须臾之际,吴波迅速冲入府内,杀上楼阁。徐庆等人士气大壮,不一时已将楼阁上大多辽兵诛杀。 “老吴!!!速方信号,教大军突击!!!”徐庆一枪刺死一个正扑来的辽将后,嘶声叫道。吴波面色一震,连忙抓起一个火把,晃动起来,来回连连六下,弧度各不相同。在府外宋兵大军内,正统率大军的吉青、霍锐,见得信号,听说身边将士将邓云吩咐报出,连忙喝令大军突击。霎时间,杀声大震,各部宋兵人马争先恐后望晋王府中杀去。 另一边,邓、杨二人,杀到府内一苑,遭遇埋伏,数百辽兵围得水泄不通。此时,府外杀声传来。邓云刀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喝声叫道:“我军已攻破正门,你等势已极也,何不惜命,速速投心!!?” 邓云此言一出,不少辽兵皆有犹豫之色。一将听得,却是顿时面色扭曲,眼里尽是痛恨之色,厉声喝道。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七十九章 狂人 ?更新时间:2014-01-01 “宋贼休要多说!!!国破家亡在即,我等势死不降~~!!” 这辽将喝声一起,陡然身后有一人怒声喝道:“无谋莽夫,如今时势所逼,莫非教我等皆陪你送死么!!” 话音刚落,寒光一闪,一颗头颅高飞而起。四周兵士顿时大乱,一些将士更是喝骂不绝。 “愚昧无知!!如今辽已亡也,新州弹丸之地,却受宋、金虎视眈眈,晋王再是雄才伟略,亦回天乏术。新州迟早被破,我等何必自欺欺人,不惜枉死!!?” 那将士语气里尽是桀骜不羁之味,杨再兴听了,双眼一亮,正对性子,疾呼叫道:“说得好!!壮士叫何姓名!!?” “我名叫韩青,并非宋人也非辽人,祖辈乃是羌人,只不过后来祖上改了汉族的姓名!何况此举我非俱死谄媚,只是不愿未立功名,便无辜战死!!”那叫韩青的将士,年逾十、七八岁,面白无须,貌有异相,眉毛头发尽呈赤色。 “哈哈哈!!好!!小子,你日后便是我杨豹子的部将!!!”杨再兴闻言大笑,话音刚落。几个辽兵还有一员辽将对那韩青忽发袭击。韩青却是早有准备,身体一跃,猛地闪出,手中大刀猛劈暴砍,刹时便杀去两人,口中喝道:“不愿死的,都跟老子降了!!辽国早就不复存在,愿做无魂傀儡,牺牲性命的,别怪老子无情!!” 韩青喝响一起,其队十几个兵士先是附和,很快亦有一部人望韩青处赶去。 邓云眯着眼,见这韩青眼神桀骜,不由眉头一皱。这时,杨再兴忽然奔马而起,盘龙赤纹枪扫起两道快影,砰砰骤响间,只见两根箭矢纷纷破裂。 韩青看过去时,不禁面色一变,若非这杨豹子,此下他很有可能就被这两根冷箭射中。 就在此时,府内杀声愈响愈烈,徐庆率数百兵马先是赶到。邓云一见,心头大定,如今已是局势大定。 却说,耶律唐纵在数百精兵拥护之下,急望后门赶去。途中,耶律唐纵听得府内杀声愈烈,同时还伴随着阵阵凄厉惨叫,忽然面色一变,止住了脚步。 “晋王!!宋贼快要杀到,不可怠慢,若有什么遗忘之物,弃之便是!!”一辽将疾声呼道,却是以为耶律唐纵走得仓促,留下了什么宝贵物品。 “非也。我适才在想,如今天大地大,除了这新州城,已无我藏身之处也。如今若要弃之新州,成那丧家之犬,你等追随,亦不过受苦挨饿。辽气数早尽,凭我本事,亦难带你等东山再起。竟如此,不如投了宋人,也不必你等白白牺牲。”耶律唐纵吟声而道,那些兵士听了无不纷纷跪下,极力相劝。 “诶,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决,传我号令,教全城兵士,不必抵抗,投降罢!!” 耶律唐纵的话里似乎有着无尽的沧桑,众人感其仁义,皆泣不止声。 约是一盏茶后,邓云等龙蛮悍军将士,引兵正进,忽然听得府内鼓号齐鸣。那些正在前方抵挡的辽兵,顿时纷纷面色剧变,瞬间都似被抽走了灵魂,随即便听府内四处响起投降的喝响。 “将军!这正是辽人的投降信号。”韩青急赶到邓云身旁,疾声而道。邓云微微颔首,眼见辽兵纷纷弃戈,淡然与身边诸将令道:“传我号令,城内凡是愿降的辽人,不得辱之伤之杀之!凡有所犯,严惩不饶!城内百姓更不可擅自打扰,若有强夺百姓财产,奸淫百姓者,皆依军法处置!!”邓云令声一落,诸将纷纷应和,数十身手敏捷的兵士更是四处散开,各去通报。而那些投降的辽人听了,都是露出震惊之色,有些眼神里还不禁闪过几分喜色,皆惊邓云之仁义。 随后,邓云又是与徐庆、杨再兴等军中要将各做吩咐。不一时,邓云刚吩咐完毕,忽有一队十几人的辽兵赶到。领头一将毕恭毕敬,拱手拜道:“晋王已听说将军仁举,望能被俘前,与将军独自一聚,不知将军可否愿意?” 这辽将话音一落,徐庆顿时卧蚕眉一竖,怒声喝叱道:“败军之主,焉敢如此放肆!!!” 徐庆此话一出,那个辽将虽面生怒色,但还是装着谦卑的样子告罪。徐庆在邓云耳边低声而道:“大哥,这耶律唐纵虽素有仁名,但心性如何难以猜度,若有歹心如之奈何?” 邓云闻言,忽然一笑,却是从容笃定,淡淡说道:“这耶律唐纵亦是一奇人也,不妨一见。” 原来邓云对于耶律唐纵未有趁乱逃去,反而下令投降之举,不禁生出几分敬意,倒也想听听在他要和自己说些什么。 “竟如此,弟我愿随大哥同去。大哥放心,我就在外面守候,若有万一,也可及时接应。”徐庆素来把邓云的安危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邓云闻言,心头一暖,微微颔首,便吩咐杨再兴整顿兵马,引着徐庆还有数十兵士,随着那队辽兵而去。 少时,邓云等人来到府内一处大院,院里倒是罕有花草,多是奇形怪状的东西,有些形状如同凶禽恶兽,也有些铁器弓弩,细细看之,竟都是些战争所用的军器。 “咦,这莫非是诸葛武侯的木牛流马耶?”邓云眼色一亮,走到两头形状类似牛马的庞然大物面前。 “将军果真眼光独到,这确是木牛流马,不过却是晋王自己画以图纸打造,我等无不异之。不过晋王却说,这不过是残次品,性能根本无法与诸葛武侯相比。”那领路的辽将连忙毕恭毕敬地回答。邓云听了,面色微微变化,又想起近日所见的震天雷无论是威力、还是发炮的速度,都是比起一般的震天雷厉害得多。数日前,邓云为了考证,还亲自试过从刘延庆那里取来的三尊震天雷。 “难道晋王对于军器之术极有研究?”邓云目光如炬,紧紧望去。那辽将不敢隐瞒,颔首答道:“晋王对此术很是痴迷,而且也有不少惊人成果。” 邓云闻言大喜,对耶律唐纵又是好奇几分,便与身边徐庆吩咐道:“你等都在此处等候,我一人进去便可。” 徐庆听令,默默投了个眼色,便是拱手称诺。 “晋王就在院后的宅子里。”那辽将也不忘提醒,说罢,便把身上铠甲卸去,丢在地上,跪倒在地。其身后兵士也纷纷效仿。徐庆见这些辽人如此主动配合,心里倒也安定了几分。 须臾,邓云来到大宅的门前,见门窗皆紧紧闭着,室内灯火昏暗,不禁眉头一皱。 忽然,邓云只觉心头一揪,竟莫名感觉到几分杀气,顿时面色一变,退后几步,掣出腰间青龙宝剑,凝声而道:“邓云应晋王所请,前来打扰,室内可是晋王?” 就在邓云话音刚落,室内竟然发出一声巨鸣,邓云急睁眼看时,只见一颗铁球暴射而出,瞬间把大门破开,快得惊人,向邓云飞疾过来。此时此刻,邓云根本来不及躲避,大喝一声,挥剑就砍。‘嘭’的一声骤响,火星迸射,那铁球威力无穷,竟令青龙宝剑刹地脱手飞出,赫然打在了邓云残龙银甲之上,把邓云整个人击飞而去,连连滚了十几圈。邓云只觉头昏眼花,眼冒金星,忽然耳里听到有东西点燃的声音,哪里还顾得身上剧痛,身躯一扑,急望一边滚了过去。陡然间,有几颗东西落地,刹时火光冲天,震天动地,木屑飞石,断栏碎块四处炸飞。 与此同时,杀声骤起,却是那些卸了甲的辽人忽然发作。还好,徐庆反应及时,更兼心里担忧邓云境况,急躁暴怒,提剑迅速砍翻几人,奔赶过来时,见得宅子前火光卷席,顿时面色勃然大变,双腿一软,只觉天崩地裂,嘶声裂肺地叫道。 “大哥~~~~~!!!!!!” “二…弟…快来..救我…”忽然,一阵细如蚊响的声音传来。徐庆却是听得急切,脸上绝望顿时转变成狂喜之色,手足慌乱地奔赶过去。 就在此时,连阵弓弩骤响暴发,不知多少箭矢从窗门里射出。徐庆看到一角身影,急忙赶去,挥剑乱砍乱劈,不知劈落了多少箭矢。随即,乱箭更疾,一连数发,成堆射来。 “诸葛神弩!!”徐庆惊呼一声,却是不敢躲避,乱砍抵挡时,倏地一声,右肩一震,中了一箭。 “将军莫怕!!我等来也!!”千钧一发之际,那数十兵士赶到,连忙各提兵器,纷纷赶来,死守在邓云四周,抵挡袭来连弩快箭。却说,这诸葛神弩定也是经过改良,无论是速度、数量都是惊人,那数十兵士刹时死了七、八个,伤了五、六人。 “耶律唐纵~~!!!你这阴险小人,我势要将你碎尸万段~~!!!!”徐庆见形势愈来愈是危急,心中怒恨冲天,扯声暴喝。就在此时,乱箭陡止,众人正是诧异发愣时,忽然听邓云急急叫道:“撤..撤~~!!” 徐庆闻言,与几个兵士先抱着邓云逃开。霎时间,巨鸣火光,震耳欲聋,惊心动魄。那些逃至不及的兵士,不少被余**及,炸得飞开,一些人更被袭来的碎木石块,击得头破脑裂,身残肢断。 “龙蛮子~~!!徐二郎~~~!!!耶律唐纵你这狗贼~~~!!!!”却说杨再兴听得先前那阵骇人动乱时,便立即引兵赶来看望,见得面前景象,气得双眼通好,咬牙切齿,便欲提刀去杀。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八十章 平定新州(上) ?更新时间:2014-01-01 “杨将军且慢!!那耶律唐纵深通奇术,房内不知藏有多少奇异军器,不可贸然而进,可教弓弩手用火箭去逼他出来!!”杨再兴正欲赶去,却被韩青拉住。杨再兴本是大怒,不过听了他的话后,顿时眼睛一亮,立即教韩青准备,然后便急急赶去看望邓云。 “耶律…唐纵…此人…绝不…可杀…!!”待杨再兴赶到时,只听邓云断断续续,把话说完,便昏死过去。杨再兴看得只觉浑身怒火在烧,嘶声叫喝。韩青急忙发令,弓弩手速发火箭,霎时间随着一片片火箭打落,宅子各处燃起。 “不好!!这宅子里还不知有多少**!!”徐庆忽然记起某事,顿时吓得浑身打颤,疾声叫道。众人一听,连忙撤开。同时,一人急从宅子奔出。不一时,连声轰雷巨响,火光直冲云霄,如同世间末日。 不知过了多久,徐庆回过神识,隐隐见得有一人在跪地恸哭,神情凄惨,却也是一夜恶战,早就筋疲力尽,头一沉,又昏了过去。 数日后,新州城内,街道上人迹罕见,稀稀疏疏地都是宋兵的巡逻兵马。却说那一夜晋王府大火,可谓是惊天动地,由其那一刹那的轰鸣,犹如天崩地裂。后来,宋军把大火扑灭,杨再兴与诸将商议,虽是密封消息,但城内辽人百姓都是忐忑不安,不知晋王府内到底发生何事,唯恐宋人忽然发作,大肆屠杀无辜。 而杨再兴等将,也是恨透了辽人,宋军不少将士听说邓云几乎被耶律唐纵所杀,皆欲寻仇报复。所幸次日,邓云醒来,严令诸将不可感情用事,一切依他先前所令,不得有任何报复。之后,邓云听说耶律唐纵如今被囚困于府内的囚室里,吩咐人不可轻辱,以礼相待。众将听之,虽是心里不忿,但也不敢忤逆。 于是这数日里,新州城静得可怕,城内辽人百姓也是人心惶惶,不敢轻易走出家门。另外,邓云经过行军大夫医治,病情渐渐转好,所幸当时那副残龙银甲,替他卸去了铁球的大半威力,而邓云当时也是气血不顺,兼之身体疲惫,连番受惊,方才昏死过去。邓云敷上了金创药,淤血渐散,也能下榻行走。 而如今邓云还有一众将士,暂居于晋王府内。城里要事,邓云多交予徐庆打理,至于整顿兵马,安置辽人俘虏,则交由杨再兴处理。 这日,邓云换好衣裳,正欲下床,忽然房门打开,只见一对娇滴滴的姐妹花,都穿着秀丽绫罗裙子,俏生生地走了进来,正是秦氏姐妹。 此下,新州已破,大军占了城池,秦氏姐妹也不必再伪装军士。而徐庆也为秦氏姐妹花,还有萧蕾找了一个新的身份,都说是这晋王府里丫鬟,因见这三人聪明灵巧,留于府中服侍。而这秦氏姐妹自然而然地便成了服侍邓云的丫鬟。 “老爷!你怎么换了衣裳?大夫说你起码还要歇息半个月子的时间,才能下床走动呢。”秦娇儿见邓云换了衣裳,因知邓云心善,说话也没顾忌。 “呵呵。不必多虑。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是清楚。这些日子,有一事常记挂心头,若是不去,总是心头难安,这样也无心歇息。”邓云淡然一笑,那亲切如同邻家哥哥的笑容,看得秦娇儿心花怒放,美目泛着阵阵绚丽光彩。 “可是,老爷身体尊贵,如今有了伤,就该好好休养。何况如今新州初平,诸军无不盼老爷能早日康复。何况二老爷他们各个都是英雄俊杰,若有要事,奴婢替老爷传话就好。” 心灵聪慧的秦秀儿,欠身作礼,吐气如兰,艳唇张间,俏色动人。对于这称呼,邓云这几日也没和秦氏姐妹少说,妹妹秦娇儿倒是乐意,不过姐姐秦秀儿却是说这乱了规矩,说若是外人听说,定会为邓云惹来闲话,而且开了先例,邓云日后管辖军中部将,也是不便。邓云无奈,也只好不再理会。 “兹事体大,必须由我亲去。秀儿你就别多心,替我命人召二弟还有杨大哥过来吧。” 邓云笑容可掬,那句秀儿听得秦秀儿心头一抖,如小鹿乱撞,也是特别害羞,刹地便是满脸通红,慌张应了一声,便走开了。 “嘿嘿。老爷,娇儿以前在宫里学了一套手法,用来松弛筋骨,去除疲劳,由其有效,当年太后娘娘对我也是赞不绝口哩。听说这手法还有令人精神气爽,气血通畅的效果。老爷要不要试试?”秦娇儿一开始也是显得很大胆,但后来想到到时避免不了要接触邓云的身体,想起那日的事情,不禁声音就变得小了起来,小指头慌乱拨弄,怯生生地看着邓云。 “嗯。二弟还有杨大哥过来也要一段时间,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吧。”邓云笑了笑,便坐到了床榻之上。秦娇儿心头一喜,顿时笑得灿烂如花,好像只欢喜的喜鹊般赶了过来,脱了鞋子,露出那两只小巧红嫩的小脚丫,上了床榻。邓云见秦娇儿如此欢喜,不禁多看了几眼,当看到她脱下了那双绣花鞋子,不由面色一红,有些尴尬,连忙转过脸去。而秦娇儿毕竟第一次在男人身上用这套推拿手法,也是有些胆怯,试了几回后,为了力度合不合适,才放开胆子施展起来。 话说,秦娇儿这推拿的手法实在了得,邓云只觉后背、双肩、脖子本是紧绷的筋骨、血肉都松了开来,舒畅无比,只是这力度若是稍大一些那就更好了。不过邓云听着秦娇儿有些急促的喘息声音,已知她几乎用尽了力气,毕竟用那双芊芊玉手来对付自己这身铜皮铁骨,也实在是难为了她。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秦娇儿刚好按准了穴位,邓云只觉浑身刹地酸软起来,舒服得不禁呻吟一声,转了转脖子,道:“娇儿你这推拿手法实在妙不可言,被你这一按,我确是精神气爽,血气通畅。” “老老..爷..若是喜欢,以后随时可以吩..咐咐娇儿。”秦娇儿却是被邓云那阵呻吟声,弄得心迷意乱。不过邓云正沉溺在浑身的酥麻感里,也没发觉端倪。 过了一阵后,秦娇儿下了床榻,穿好了鞋子,素来没心没肺的她很快就忘了刚才的事,和邓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得很是欢喜。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随即响起秦秀儿有些怯生生的声音。邓云想定是徐、杨二人来到,遂命入见。 秦秀儿领头先入,邓云见她眼里泛着水光,神色有些怪异,本想问话,却听杨再兴先是笑道:“好你个龙蛮子,这光天化日之下,怎这般不知风情!?” 邓云一听,顿时明悟,想刚才秦秀儿他们肯定早就到了,正好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无奈一笑,道:“杨大哥莫要胡闹,这不过是娇儿见我神色不好,为我推拿松骨,一除疲态。不过说得也是,娇儿手法极佳,这感觉比做神仙还妙!” “哈哈!果真这般厉害?那娇儿下回可否也让杨大哥我享受一番?”杨再兴挤眉弄眼,一副风流浪子的姿态,语气里充满了调戏的味道。秦娇儿哼的一声,竟别过头,丝毫不予理睬。原来杨再兴平日里就时常照顾秦氏姐妹,由其和秦娇儿投缘,两人一起经常也是没大没小,不拘小节,经常玩闹。 杨再兴见秦娇儿如此,却也不生气,呵呵笑着。秦秀儿却是心中连起涟漪,暗暗庆幸,就怪责自己小人之心,回过神来后,也是心灵,连忙望向其妹,打个眼色,然后向邓云说道:“老爷有要事商议,我俩姐妹便不打扰了。” 邓云微微一笑,把头一点。秦氏姐妹遂告退而出。 “杨大哥,那女娃年纪尚少,你岂可与她一同见识,平日里也是毫无规矩!”徐庆面色一凝,忽地向杨再兴说道。原来徐庆为人严正阿明,无论做人处事,都是规规矩矩,由其关于长次分明,尊卑有别之事,早就看不过去杨再兴与秦娇儿这般胡闹。 杨再兴闻言,眉头一皱,他生性桀骜不羁,放荡无束,最烦别人多管,正欲争论一番。不过邓云却是先是笑道:“呵呵,二弟多虑。我却觉得如此甚好。何况这规矩本就是用来约束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像杨大哥、娇儿这种心思单纯之人,约束太多,反而不自在。而且,都是一家子人,何必计较?” 邓云淡淡而道,话中有话,徐庆听了,心中一紧,细细想之,也觉得甚有道理。杨再兴更是欣然大笑,道:“知我者,莫若龙蛮子也!” “好了。外话且不多说。我召你等过来,是要问问如今新州情况如何?”邓云把头一点,遂神色一震,向两人问道。徐庆面色一沉,凝声先道:“如今城内百姓仍旧心有戒备,少有出门。诸军亦不敢违抗大哥之令,并无做些出举之事。至于城内户籍、存库我已点清完毕,大哥是否需要过目?” “不必了。二弟做事素有分寸,我信得过你。”邓云轻轻摆手,随即把眼神望向杨再兴。杨再兴眼睛一眯,面色多了几分冷酷,道:“凡是龙蛮悍军所属,我已整顿完毕,伤兵也安置好了,战死烈士,尽已登记,约有二百七十八人。至于那马泉等人,我也依你吩咐,分配军职。不过他们似乎认为我军之所以攻克新州,全赖他们的功劳,对于分配的军职,并不满意。还有那些降兵我也照你安排,暂时分开两部,安置在校场两角,暗里也有兵士监视。” 邓云刀目眯紧,听罢,方才睁开,冷声而道:“要安抚辽人,马泉等人不可或缺,二弟你去取些细软赏赐,就说我已为他等上报朝廷,日后自是前途无限。杨大哥,你把辽人降兵里愿意入伍的,以马泉、韩青为首,各做分配,若是不愿意的,皆遣回家中,他乡之人,亦可拨予盘缠。另外,二弟你开以粮库,分予百姓,同时告诉城内百姓,我龙蛮悍军绝非滥杀无辜,强夺弱小钱财的土匪恶贼,总之,我要新州城尽快平定下来!!”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八十一章 平定新州(中) ?更新时间:2014-01-01 徐、杨二人闻言,都是精神一震,慨然领命。邓云顿了顿,遂又说道:“你俩陪我去见耶律唐纵一趟吧。” 邓云此言一出,徐、杨二人都是面色一变。邓云皱了皱眉头,速问:“怎么?莫非出了什么意外?” “这~!” 徐庆面色一紧,欲言又止。杨再兴看不过去,疾道:“那耶律唐纵在两日前已经疯了!” “什么!!二弟,你怎不报说!!”邓云听话惊怒,猛地站起。徐庆急答道:“当时我等都以为他是在装疯扮傻,可这两日他行举诡异,确也像是疯了。我见大哥病情未好,故无禀报。” “哎!!此事乃我等兄弟一同商量,徐二郎你莫要一人全揽在身!!龙蛮子,那耶律唐纵不过辽室野鬼,疯就疯了,有何大不了的!!”杨再兴疾言厉色,神色也有几分不忿。邓云眉头紧皱,沉住心态后,叹声道:“此人乃当世奇才,精通军器之术,若能得此人相助,宋必能重复昔年天国之强盛!! 邓云此言一出,徐、杨皆是面色大变,不过又想起数日前在那院子里见到的各种新颖军器,譬如那木牛流马、诸葛神弩等等,可惜那一场大火,几乎将院子里所有的军器都烧毁,留下来的也都被烧毁成残缺品。 “龙蛮子,这耶律唐纵确实是有几分本领,不过你这话未免有些夸大吧!”杨再兴眯了眯眼,口中虽是如此在说,但他眼神里却又晃动过几分忌惮之色。 邓云面色一凝,却是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据历史来看,金国是在攻破辽国,占领燕云之后,其**器才进入发展的时代,譬如震天雷、装甲战车、猛虎冲车等,也正因这些军器,金国愈加强盛,其麾下大军几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罕有败绩。后来,金兀术更在这气氛之下,想出将骑兵和装备融合在一起,创建出‘拐子马’‘铁浮屠’等威震天下的重骑军。而邓云自从见了耶律唐纵那些各式各样的创造,竟是将他和金国未来的强盛联合在一起,更是认为金**器能得以如此迅速发展或者与他有着极大的关系! “那耶律唐纵有多大的本领,暂且不说。先说他极其憎恶我等宋人,要他为我们卖命,只怕绝无可能!何况此人还几乎害了大哥的性命,留此人在身边,实在太危险了!!”徐庆面色冷酷,每当他想起那夜的惊险,都会不觉浑身肉紧,心惊肉跳! “呵呵。想燕京、新州相继被我率军而破,国破家亡之恨,他要我性命亦是合情合理。这本身就并无对错。我也并无怨他。二弟,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邓云似乎看出了徐庆心中所虑,平和的笑容,竟有一种令人心神安逸的魅力。 “哈哈。龙蛮子这话大气、中听!我就喜欢你这性子!!” 旁边的杨再兴听了,纵声大笑。他之所以会暗里发誓要死心塌地追随邓云左右,助其成就大业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看中邓云有容天下的胸襟,而且敢爱敢恨,每每到了重要时刻时,敢作敢为,绝不犹豫! “可惜这耶律唐纵已然癫疯,辜负了大哥一番厚望。”徐庆神情也松了不少,颇为惋惜而道。 “我倒想看看这耶律唐纵到底疯成怎样。”邓云淡然一笑,便望门外走去。徐庆与杨再兴对视一眼后,连忙赶了过去。 晋王府的囚室,是在西边花苑东南角上的一处假山之下。听韩青说,这囚室本是用来囚禁一些犯了事的仆从、奴婢还有用来逼供奸细。前些年新州渐定,奸细少了,而耶律唐纵为人和善,这囚室几乎荒废了。 却说,邓、徐、杨三人下了囚室,刚走出阶梯,便听得里面传来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两个正在把守的兵士见到邓云等人,连忙作礼正欲说话,却见邓云暗打眼色,遂是领悟,站到两旁。这时随又响起一阵阵凄厉的鬼哭狼嚎。徐庆面色一凝,眉头一皱,压着声音说道:“大哥,我看这耶律唐纵确是失了心疯,待会见了,恐不知会有些什么疯言疯语。大哥你伤势未愈,若是被他激怒,影响了伤情,又是何必?” 邓云闻言,淡淡一笑,低声道:“二弟你这倒不用多心,若这耶律唐纵果真疯了,我自不会和一个疯人计较。何况,我们倒不妨换位思考。若你是耶律唐纵,一个国破家亡,失去领地的皇室宗亲,如此时候,你会如何去做?” 邓云此言一出,徐庆不禁面色一变,带着几分惊异道:“大哥言下之意,莫非说这耶律唐纵是故意装疯扮傻?可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这耶律唐纵如此疯态,也实在..” “呵呵。可二弟你又可否听过卧薪尝胆的故事?成大事者,却又要不拘小节,危难之际,纵算是天大的屈辱,也要强吞硬嚼。”邓云轻声说着,却也迈起了步伐,向囚室深处走去。 不一时,众人来到关押耶律唐纵的牢房前。只见那耶律唐纵满嘴杂草,又吞又嚼,披头散发,念念有词,见了邓云,嘿嘿大笑,好像只猿猴般扑了过来。邓云眉头一皱,耶律唐纵忽地把口中杂草喷出,却是打在了栏杆上。徐庆大怒,大喝一声。耶律唐纵似乎受了惊,竟就地一倒,哇哇大哭起来。 “哼。这鬼东西是真的疯了。龙蛮子你当真还要这鬼东西身上浪费时间?” 杨再兴见了,冷哼一声,脸上毫不掩饰地尽是厌恶之色。邓云眯着只看着那在哭的耶律唐纵,反而笑了起来,淡淡道:“也别那么快下定论。我且试试。开门。” 邓云话音一落,一个兵士即把牢门打开。就在此时,耶律唐纵忽地翻起了身子,竟对着邓云疯笑起来。邓云笑脸可掬,缓缓走进,徐庆恐那耶律唐纵对邓云不利,在后低声急说道:“大哥,小心。” “无妨,现在的他伤不了我。”邓云心知徐庆对先前之事仍是心有余悸,淡淡答道。须臾,邓、杨、徐三人纷纷走入。那耶律唐纵却也不哭不笑,就瞪大着眼看着他们。 邓云眼神泛光,低头俯视,忽然说道:“你可知如今新州城内,已成人间地狱,我麾下兄弟对你等辽人恨之入骨,此下正于城内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我虽有不忍,但想昔年你等辽人屡屡侵犯我大宋山河,不亦无恶不作,杀人无数。此不过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罢了。” 邓云此言一出,杨、徐二人皆是脸色一变。果然,那耶律唐纵一听,顿时又开始发疯,怪叫连连,大哭咆哮,扑向邓云。徐庆早有准备,一脚朝着那耶律唐纵的身体踢去。耶律唐纵痛叫一声,滚倒在地。 “疯狗!!休想放肆!!” 徐庆瞪眼怒喝。邓云却是大笑起来,耶律唐纵咬牙切齿,双眼发红,一翻身时,就被赶上的杨再兴一手按住在地。 “杨大哥莫要伤他。” 陡然,邓云话音一起,杨再兴刚抬起的拳头霎地一顿。耶律唐纵欲要反抗,却也斗不过杨再兴,一下子被他擒得死死。 “耶律唐纵你也不必再装疯扮傻,若真是痴癫之人,双眼无神,哪似你这般恨意冲天!?” 邓云双眼如似能看透人心,不紧不慢地轻声而道。在旁的徐庆听了,顿时醒悟。这时,杨再兴亦哈哈笑起,随口便道:“好你个龙蛮子,看来这假疯子是着了你的道!” 本在拼命反抗的耶律唐纵一听,忽地身体一颤,似乎也明白过来。邓云徐徐又道:“我知你为人仁善,爱民如子,新州上下对你都是爱戴有加。我本望与你相诚而待,不过你却是对怀恨在心,不愿与我好好说话,故施此计,若有误犯尊威,还望莫要介怀。” 邓云说罢,遂向杨再兴投去眼色。杨再兴会意,即把耶律唐纵放开,却不忘冷声提醒道:“耶律唐纵谅在我家将军对你欣赏有加,你最好识相一点,莫要自取其辱!!” “哈哈哈哈哈~~!!!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为求苟存残身,已不得不装疯卖傻,龙蛮子你已令我国破家亡,为何还要咄咄逼人!!?”耶律唐纵先是疯癫大笑,遂又是咬牙切齿,满脸狰狞的对着邓云咆哮起来。 邓云却是面容平淡,脸挂笑容,轻描淡写般答道:“辽之所以灭国,乃祸于宗室之乱,毁于宋、金之盟。再说这燕云之地本就是我等老祖宗的地方,我等不过取回本该属于我大宋的失地罢了!” 耶律唐纵听了,气得浑身在颤,脸庞抖动不已,却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徐庆见状,心中却是不忿,冷哼道:“不知好歹的狂徒!你该庆幸攻破新州的是我大哥!若是换了宋军里的其他将领,如今新州恐怕已是遍地乱尸,哭声遍天!!” 耶律唐纵一听,顿时面色勃然剧变,疾声问道:“你此话怎讲!!?” “哼!宋、金素来势如水火,互为仇恨!昔年你等辽人强盛之时,屡犯我大宋山河,枉死你等辽人屠刀之下的百姓、军士不计其数!!莫非就许你等辽人作恶滔天,就不许我等宋人报这些血海深仇!!?”徐庆厉声呵斥,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骂得那耶律唐纵狗血淋头,却也是无言反驳! 徐庆见状,心中一震,倒有乘胜追击的姿态,沉声又道:“你等辽人无不痛恨我大哥使你等国破家亡,却不想我大哥乃宋军之将,食国之俸禄,自当为国效命,此乃忠义也。 你等却也不知,当初燕京被破,城内近七、八万辽人人心惶惶,恐遭报复。却是我大哥严令军中各部,约法三章,使得燕京迅速得以安稳。待我大军来到,军中要将放纵麾下作恶,却也是我大哥不顾身微言轻,以下犯上,不惜得罪上将,强行制止。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八十二章 平定新州(下) ?更新时间:2014-01-02 再又屡劝刘都统,克制诸军,燕京那七、八万辽人方得无恙!!再说,如今新州虽破,我大哥亦以仁善而待之,不但严令诸军不可扰民,更是准备开发粮仓,拨予城内百姓,欲使新州早复平定!!我大哥待你等辽人可谓是以德报怨,仁义已尽,可你耶律唐纵不过是辽室余孽,却心怀歹意,屡屡冒犯,实在是不识好歹!!!” 徐庆侃侃而言,说得那耶律唐纵心头连连震撼,精神恍惚,一时间事非对错似也难以分清。杨再兴在旁却是听得,暗暗叫好不绝。陡然,耶律唐纵猛扯头上乱发,面容痛苦至极,双眼满是血丝,嘶声裂肺地大叫起来:““哇~~~!!!滚~~!!!都给我滚~~~!!!!” “你!!!”徐庆双眼一瞪,似乎也失去了耐心。这时,邓云忽然淡淡而道:“二弟稍安勿躁,战争只有胜败,永无对错。莫说是我等,就是历世圣贤,也难分个明白。他一时接受不了,亦是难怪。若是再逼,或真的要疯了,走罢。” 邓云说罢,转身便是离去。杨再兴冷着面色,不过眼神里的鄙夷之色却早就不见,反而多了几分怜悯,随即跟着邓云离开。徐庆见耶律唐纵仍在怪叫不绝,心里不禁多了几分凄凉,摇头一叹,亦也转身离去。 不一时,邓云等人出了囚室后,各个都是一副郁郁不闷的样子,似乎心情都是极差。虽然大辽灭国的祸渊与他们并无太大关系,但毕竟在大辽苟延残息之时,是他们给与致命一击,至此那在燕云之地的近六、七十万辽人便都成了孤魂野鬼,丧家之犬,这些辽人的未来,定是充满了凄惨、苦难。 一阵清风拂过,邓云心头颇寒,举头望天,低声喃喃道:“天下百姓无论种族、国度,所盼的不过都是安居乐业,天下太平。可无论哪个朝代,战事却始终无休。到底又是谁在操控着天下的动向?是帝王之家、权贵世族,还是人心无穷**?” 徐庆、杨再兴不禁纷纷止住了脚步,心中都有触动。徐庆低声一叹,默默而道:“谁不想身存于太平盛世,平稳度日,又有谁想远离家乡,每日刀口舔血,与人拼杀,一日未死,都不知葬身之地…我等亦不过身不由己罢了。” 两日后,随着徐庆开放粮仓,派遣军士拨赠于民,终得成功安抚城内百姓。却说,一开始辽人百姓大多本都不信,只有些许胆大,还有家中实在无米下锅的百姓前往领取。后来,一些人见得宋兵礼贤而待,并无轻辱怒骂,纷纷而来。徐庆又是细心,派人到那些家中只有老幼妇孺的百姓家里亲自派发。虽有一些辽人不愿接受,甚至出言辱骂,但徐庆有令在先,军中军士都强忍硬吞,竭力完成使命,不愿接受的,便给予附近邻居,请其照顾。 为了安抚这些辽人,徐庆还要其麾下部署可谓是煞费苦心,却也取得颇为可观的成效,起码如今城内的辽人已不像以往那般仇视宋人,一些街道上也开始有了人迹。 日落黄昏,在正北大道,一架马车正在用青石板砌成的街道上缓缓驶过。几个辽人百姓畏畏缩缩地躲在两侧,虽是如此,但也并不见得太过恐慌,还很是好奇地探头看望。 “如何?我说的可是谬言?” 在马车里,邓云与耶律唐纵正相对而坐。邓云着一身朴素、干净的青绣长袍,而对面的耶律唐纵反倒穿着华丽,锦袍上刺绣精致,金丝花边,祥云罗雀。不过如此锦袍,不过是耶律唐纵的一件寻常衣裳罢了。 “龙蛮子,你如此大费周章,虚情假意,到底有何居心!?”相对于邓云一脸的平淡,耶律唐纵却是满脸警戒之色,眼神烁烁发光,似要嵌入邓云的眼内,看透他的心思。不过令耶律唐纵屡屡受挫的是,邓云眼神平淡如水,毫无涟漪波动,脸上也好似永远都是那副无欲无求的神情。 “哦?耶律兄所言何意,不妨直说?”邓云轻轻一笑,淡然而道。耶律唐纵显得有几分气恼,话音也不禁大了几分,冷声喝道:“不必再装模作样!!你年纪虽轻,却有经天纬地之才,更为可怕你表面仁善,城府极深,极懂笼络人心!你麾下那些部将,各个都是英雄豪杰,各有本领!若是太平盛世或者你会是治国之人杰,但如今正逢乱世,你这般人物,迟早会成为一方枭雄!! 你敢说你就无丁点私心野望!?恐怕早就把燕云似为囊中之物,如今且先收买人心,得以民望,待等时机一到,便取为根基,建立势力,拥地为王!!!” 耶律唐纵厉声喝叱,眼神凌厉逼人,死死地盯着邓云。邓云长叹一声,淡淡而道:“我无心为贼,自入伍以来,与麾下兄弟所作所为,不过为报效国家,一心为公,自是问心无愧。耶律兄又何必如此多疑?” “哼哼。”耶律唐纵一听,先是嗤笑一声,眼睛眯起,冷声道:“你莫要以为你能聪明一世,人总有糊涂一时。我也不信你能伪装一世!” 邓云闻言,摇首一笑,先不答话,拨开帘子,探头望了望窗外景色,见黄昏之下,街道上不免显得有些苍凉,低声叹道:“我却以为若是人人糊涂,天下倒会太平安逸,这些战乱祸事尽都是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捣鼓出来的灾难。” 邓云的话挺是简单,却是似乎暗藏道理,耶律唐纵面色一变,竟是一时无言以对。邓云缓缓地放下帘子,转过头望着耶律唐纵,轻声笑道:“如你这般聪明之人,却要凡事猜度算计,难不觉得心疲神费?” “哼。你这张嘴皮子比你的功夫还要厉害,我说不过你!”耶律唐纵显得有些晦气,不过从他的眼神里,不难看出,他已对邓云生出了几分钦佩。 “我占着道理,你自然说不过我。”邓云轻笑,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耶律唐纵不禁一恼,瞪眼道。 “好了。你已见过城内境况,眼见为实,我确无蒙你。人都善忘,而生存却是人之本能。照如此下去,只要不出什么乱事,半年之内,新州城便能回复以往繁盛。 再有,我已吩咐我那二弟,明日开始便领那些俘虏降兵,合着城中百姓,一同修葺城中建物、居所。自然,我麾下部队也会一同帮忙,毕竟这新州已为我大宋所有。这样一来,不出半月,各家商铺、酒家便能纷纷开业。” 邓云面色平和,凝声而道。耶律唐纵听了,心头连连揪动,暗付这龙蛮子不但骁勇善战,奇谋百出,在战场上无所不能,竟也有定国安邦的本领! “如此惊世奇才怎出生于宋人之家!?”耶律唐纵不禁心中大叹,一时间百味交集。 转念,耶律唐纵神色一紧,又再一次死死地盯住邓云,冷声问道:“龙蛮子,我不过是亡国野鬼,你为何对我如此执着!?可知那夜你几乎死在了我的手下!!” 耶律唐纵此话一出,邓云脸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沉声而道:“这世间本无永远的敌人。而耶律兄有着足以改变天下局势的才能,为了大宋的将来,你必不可缺!” 耶律唐纵闻言,面色勃然大变,却无料到邓云竟如此看重自己,反应过来,不禁纵声大笑:“哈哈哈哈哈~~~!!!自我遇你,你事事出其不意,占尽先机,料事如神,身兼百才。我在你面前,只觉自惭形秽,难以抬头!却不想我竟能得你龙蛮子如此看重!!” 耶律唐纵语气带着几分讥讽,邓云神情平淡,即便答道:“耶律兄之才,有夺天造化之能,将来成就更是不可计量。” 邓云眼神真挚,耶律唐纵不由心头一紧,心里倒也多了几分好奇,遂道:“如你所言,我耶律唐纵果有这般惊天本领,又岂会落得今日田地。” “大势所趋,再者定国安邦,并非耶律兄所擅也。” “哼。那你以为,我所擅于何?” “耶律兄所擅,乃军器之术。” 两人连声对话。待邓云最后一声落下,耶律唐纵大眼刹地瞪得斗大,霎时间似乎都明悟过来。 “哈哈哈哈~~!!!未想到我耶律唐纵多年苦苦所寻知己,却是令我国破家亡的仇敌!!!贼老天,你到底还要如何作弄我,才愿罢手!!” 陡然,耶律唐纵凄声大笑,神情悲惨无比,笑间竟泪如泉下。原来耶律唐纵自小遭其父喝叱他不务正业,专于邪术,暗地里更成了辽国皇室宗亲的笑话,到了后来更是不得不忍万般不舍而弃之。而到了后来,他虽颇有成果,但那些辽国皇室宗亲仍旧看不起他,就连他麾下官吏也常劝他勿荒淫于私,以政务为要。众人将他的成果,不过看做他用来自娱自乐的东西。这多年下来,他又是何其孤独,甚至恐他人嗤笑,不敢把心中之愁与人道说! 邓云默然不答,只是静静地聆听。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黑,马车里依旧安静。 “龙蛮子你为何待我等辽人如此仁义?”蓦然,耶律唐纵张开了口。邓云正是闭目养神,听话后,也不睁眼,淡淡道:“辽国虽灭,可燕京却尚有六、七十万辽人,若想燕京局势安稳,必须先将辽人安抚。” “可宋、辽素来仇视,更不说如今辽国毁于你等宋人之手。宋人不会善待我等辽人,只会奴役为用。如此一来,辽人定将纷纷反抗,燕京恐永无安宁之日!”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八十三章 对论 ?更新时间:2014-01-02 “你话虽是有理。可别忘了,无论宋人、辽人,都是盼能安居乐业,没有人希望再有战事。若宋能以仁治之,燕京自无祸端!” “哈哈哈哈~~!!我就等你说这话!龙蛮子,你可知如今这问题所在,正是你大宋君昏臣奸,你那昏君穷奢极侈,荒淫纵乐,夜郎自大!满朝文武大半皆以那蔡京等贼为首,四处敛财,压迫百姓,收刮民脂民膏。这些奸贼待国家百姓尚且如此,又何况我等辽人百姓!?那些金人虽是可恨,但金帝阿骨打雄才伟略,有鲸吞天下之野望,国相撒改亦有治国安邦之才,金国在此二人统率之下,上下一心,正乃金国强盛之源也。我本以为辽将破于金国虎狼之师,纵算如此,以金国素来以武为尊的作风,我辽人倒还有出头之地。可万无料到宋军竟出了你这旷世奇才,燕云落入宋之治下,除非金军出兵来伐,否则辽人至此再无宁日也!”耶律唐纵疾言厉色,说到最后,更是眼中闪过几分绝望之色。 邓云闻言,缓缓地睁开双眼,眼中赫赫精光,煞是骇人,冷声道:“看来耶律兄却是希望燕云能落入辽人之手。” “这道理你难道不懂!?” 耶律唐纵毫无惧色,慨然与邓云对视。邓云眼睛微微眯起,沉色道:“可如今燕云由刘都统把守,宋军除我之外,亦尚有许多悍勇之将,就算金人来犯,胜负如何,却尚是未知之数!再说,待我平定新州,便会立即前往武州,早作防备,正是未雨绸缪,警戒金人来犯!” 耶律唐纵闻言脸色一变,邓云这支龙蛮悍军的能耐,他是心知肚明,倘若真由他据守武州,早作防备,金人要攻破燕云边疆,恐怕绝非易事,况且如今新州里近百尊震天雷,皆为其所得。 “龙蛮悍军本就骁勇善战,再有龙蛮子这文武双全的统将,再配以这震天雷据城而守…”想到此,耶律唐纵不由打了个寒战,暗又想如若燕云有这龙蛮军把守边疆,金人攻破之日,恐是遥遥无期。 邓云目光如炬,眼见耶律唐纵正在思索,也不说话,一双眼睛如烛光般,在略显昏暗的马车里一闪一闪。不知过了多久,耶律唐纵带着无尽唏嘘的长叹一声,似乎已有了抉择:“龙蛮子,若你要我为你所用,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否则我宁死不降!” 邓云面色一紧,凝声而道:“且说来一听。” “第一,至此之后天下再无耶律唐纵,有的只是唐福辽。”耶律唐纵缓缓而道,邓云听后,不假思索,便是颔首。 “第二,我只顾研究军器,其他政务军事一概不理,你也别奢望我会出面为你安抚百姓,招降燕云各地人马。” 邓云微微一笑,亦是爽快点头应好。 “第三,你绝顶聪明,也莫要在我面前虚情,大宋已**到了尽头,朝社迟早崩溃,但有一日,你能取得燕京,我望你能善待我等辽人百姓,甚至与你等宋人一视同仁,多施仁政,撮合两族相融。” 邓云闻言顿时面色一变,耶律唐纵见此,不禁眼光发亮,嘴角咧起一丝笑容,似乎邓云这显得惊慌的样子,令他十分得意。 “我若答应你,岂不成了不忠不义,居心叵测的佞臣!?”邓云眼色转寒,冷声而道。耶律唐纵笑容更胜,即便答道:“龙蛮子,这天下局势将会如何,你明是心中有数,又何必自欺欺人!?何况我也并非教你造反,将来一切全凭你主意,只不过盼真有万一,望你能仁善待于辽人,这有何不可?” 耶律唐纵此话落罢,马车里遂变得悄然无声。须臾,昏暗一片中,邓云张了口,恢复以往的从容笃定,淡淡道:“如真有那日,答应你又何妨?” 邓云此话一出,昏暗中虽是看不太清,却还能隐隐看见,耶律唐纵忽地跪下,叩拜施以大礼,低声而道:“唐福辽拜见主公!” 邓云听闻此言,再次勃然色变! 且说,天祚帝耶律延禧据城死守,幸夹山地势险峻,附近多有河畔,金兵虽围攻已久,却仍迟迟未能攻破。再有,昔年耶律延禧逃奔夹山时,带了极多辎重粮食,城内粮食充沛,足够十万大军数年之用。 数月前,耶律大石退守居庸,望夹山而投。耶律延禧素来胸襟狭窄,当年耶律大石一力举荐耶律淳为帝,耶律延禧在夹山得知后,便当众发誓,势要将耶律大石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耶律延禧明是恨透了耶律大石,却又在耶律大石走投无路时,伸出援手,愿意接纳,如此反常,恐怕事中有妖。耶律大石心中亦有提备,一路进军谨慎,将到夹山边界时,正欲一部金人兵马,两军遂混杀一起,不久又有一部金人兵马赶来接应。耶律大石率众将拼死搏杀,正是万分危急之时,耶律延禧所派遣精兵及时赶到,杀散金兵。耶律大石大喜过望,遂引军夹山而去。 却说,耶律延禧在城内东南一角,强征民地,拆移居所,动用数万百姓,历时数月,盖了一座小型皇宫,取名为‘燕德殿’,暂为日常起居,与诸臣处理政务之地。耶律大石命孙恭武整顿大军,遂依命领其子耶律亚虎,一同去见耶律宴席。 不一时,耶律大石父子二人已到燕德殿外等候,听宦臣所召,纷纷进殿。耶律延禧见了耶律大石父子,甚为欣喜,更显得不计小节,豪爽大气,直说以往之事一笔勾销,望父子二人能竭力相助,又命人拨以重金而赏。耶律大石心知如今夹山存库里的银两已快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自然不敢接受,婉言拒绝。耶律延禧确也是拮据,直赞耶律大石明白事理。 随后,耶律延禧也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令耶律大石统率城内过半大军,近一万数千余兵马皆编入其军,又令其为威武大元帅,镇守城中,抵挡金兵来犯。 耶律大石慨然领命,后一连数月,日夜操劳,事事毕是亲自指挥、安排,再有麾下耶律亚虎、耶律阿古哲、孙恭武等将士各个英勇了得。金帝阿骨打二子,完颜宗望,又作斡离不,率兵来攻,半月不克,反而落下下风,折兵不少。斡离不见耶律大石如此了得,不敢大意,急报说与其父。金帝阿骨打听闻大怒,其麾下心腹爱将粘罕主动请缨出战。阿骨打大喜,遂从前线撤回斡离不,命粘罕率其部精兵出战。 粘罕素来倨傲,只率三千兵马前往搦战,就在城下摆开阵势。耶律大石见如今城内大军士气正高,自也不会退缩,教孙恭武率兵在城内侯备,亲引众将出战。 粘罕见得耶律大石,手提青龙阔口大刀,飞马便出,口中怒骂不绝。耶律阿古哲闻言大怒,舞起手中双锤飞马迎击。粘罕的确不愧是金国第一勇士,这素来彪悍英勇的耶律阿古哲竟不到十合,便被粘罕杀得败退而去。粘罕急飞马追杀,耶律亚虎早就奔马而出,连发冷箭。粘罕身体灵敏,皆迅疾避过,正欲喝骂时,耶律阿古哲回马来战,耶律亚虎也换了兵器,策马来杀。粘罕浑然不惧,怒喝一声,舞刀奋然迎击,霎时间寒光飞影,教人难以分清。却见粘罕以一敌二,竟仍是占据上风,威武骇人,金人无不为之一壮,振臂高呼,嘶声大喝。 就在此时,耶律大石恐二人不敌,提起三尖两刃刀驰马来战。粘罕眼见耶律大石杀出,明知难以寡敌众,却又不愿丢了面皮。这时金军阵里杀出一将,一手提着巨斧,一手提着长刀杀气冲天,气势汹汹纵马杀出。人还未到,扯声巨吼,便已是震天动地,威慑诸军。 耶律大石面色剧变,恍然间,眼前如见一头百丈凶兽,虎身狮头,身插两翼,皮毛发赤,尾巴如蛟。 再回过神来,正见一个少年郎,上身双肩**,只穿一件护甲背心,浑身黝黑如同铁块岩石的肌肉快快坟起,青筋如同蚯蚓般粗大,甚是骇人。 须臾,巨斧横砍骤来,长刀飞搠而至。耶律大石大喝一声,舞起三尖两刃刀急忙挡住,两人揪住厮杀。那金人少年郎可谓是狂傲至极,面对耶律大石这般名震天下的虎将,一来竟无试探,只顾狂攻猛击,却又是天生怪力,比起这本就是大力无穷的耶律大石,还要厉害三分! 霎时间,这金人少年迎尽眼珠,诸军无不惊愕。须臾间,耶律大石竟显得力不从心,却是旧伤发作,被那少年杀得节节败退。就在此时,城内杀声大震,正是孙恭武见局势不妙,引兵来救。金军诸将亦纷纷喝令扑杀,两方兵马混杀一起,战到黄昏,不分胜负,各自撤去。期间,那金人少年在乱军中左突右冲,连杀七、八员辽将,耶律大石在孙恭武还有诸将拼死掩护之下,方得撤回后线。 事后,耶律大石教人打探,得知那金人少年正是金帝阿骨打的四子,被称为‘恶灾’的金兀术。耶律大石惊骇其威武之余,遂又告诫诸将日后遇上这金兀术万不可力敌。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夹山战役 ?更新时间:2014-01-02 后来,金军凭借粘罕还有金兀术的绝世悍勇,终于重占上风,每日前来搦战。耶律大石与之斗了数阵,多败少赢,不敢再轻易出击,只顾把守城池。粘罕见耶律大石龟缩不出,连日派军在城下喝骂,仍是无果。金兀术遂与粘罕商议,调来百尊震天雷,连日炮击,直到逼出城内辽兵来战,再一举歼之。粘罕大喜,遂依其计策。 金帝阿骨打闻报,速命人准备百尊震天雷,遣精兵护送往前线。却不知沿路正进时,被辽人细作发觉,耶律大石听说大惊,立即与诸将商议,决议在鸳鸯泺,发以奇兵袭击。 这日,鸳鸯泺四周一片寂寥,兹事体大,耶律大石不顾麾下诸将所劝,决意亲自率兵来袭,眼下已到鸳鸯泺东北角处的密林埋伏已定。 这时,前方忽然一阵风尘卷起,杂响连连。耶律大石面色一震,正欲喝令军士准备。就在此时,背后竟有一阵女声传出。 “爹爹且慢,若是金人使诈,以饵诱之,该当若何?且静观其变,莫要轻举妄动!” 耶律大石一听顿时面色大变,转头一看,身后不知何时闪出一将,正是乔装打扮的耶律凤仙,立马瞪起巨目,疾呼喝道:“凤仙!!!来到夹山后,为父分明令你不可再入军中,只能在家里待着,你竟敢违抗父命!!?再有今日奇袭,我严令不可张扬,又是谁泄露了军务要事,说予你听!!?” 耶律大石虽是一脸怒色,耶律凤仙却毫无畏惧,神色一凝,速答便道:“爹爹不必多疑。自来到燕京后,你忘寝废食,不到三更不肯上榻。昨夜却罕有初更熄火。女儿想你素来谨慎,这般早寝,明日必有要事,便早早乔装,溜出家门,混入军中。” “你!!胡闹~~!!”耶律大石大喝一声,忽然耶律凤仙眼神一亮,急做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便望向鸳鸯泺处。耶律大石神色一变,连忙望去,正见一部金兵正推着一架架用黑布遮着的车子,望鸳鸯泺浅滩处赶。 这时,耶律凤仙那张貌美如花的面容里猝然闪过几分惊色,一双绚丽流彩的凤目紧紧地看着那部金人队伍的动向。 “不好!金人果真有诈,震天雷忌水,这些金人却无丝毫谨慎,多数车子都渗了水!这车里的绝然不是震天雷!!”蓦然,耶律凤仙惊声大呼。耶律大石听了顿时面色大变,刹时反应过来,连忙喝令撤军。于是一众辽骑纷纷往后而撤,一时间人呼马鸣,此起彼伏,响个不停。 “哈哈哈哈~~!!耶律大石,你察觉已晚,纳命来罢~~!!”陡然,后方一彪人马倏然斜刺里杀出,为首喝话之将,正是粘罕。耶律大石大惊,其麾下兵众无不慌乱,心知此下不可硬抗,连忙引兵转开而去。粘罕见状大怒,连忙率兵追杀。这时,那鸳鸯泺里的金人竟把车子都弃于水中,争先恐后地纷纷追杀过去。 霎时间,杀声震天,耶律大石疾呼大喝,加鞭飞赶。所幸耶律凤仙发觉及时,还有其麾下都是骑兵,否则此下恐怕早被围住厮杀,死伤过半! 说时迟那时快,耶律大石刚引兵转开,望一条小径慌促奔来。蓦然,杀声大作,小径前又是一彪人马杀出,为首将士,竟就是那恶名远扬的金兀术! “老贼!!!我在此等候久矣!!!速速下马投降,可饶你不死~!!!”金兀术身形高大,恶目生威,声音如同兽吼,气势惊人。耶律大石部下听这一喝,无不生畏。这时,后方粘罕亦引兵马赶杀过来。 “诸军听令,若不死战,必死无疑!!!随本帅厮杀!!!”耶律大石嘶声喝哮,双眼红得骇人,尽是拼死之色。金兀术听了,不怒反喜,纵声笑道:“哈哈哈哈~~!!!好~~!!老贼你竟不识抬举,我也正好取你头颅,作为我马上饰物!!!” 笑声一落,耶律大石怒不可及,纵马提刀奔飞便杀。金兀术却是不紧不慢,提起刀斧,待耶律大石将到,恶目一瞪,气势骤变,其坐下战马似乎受了惊吓,发狂地嘶声长啸,狂奔而起。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先是交马,金兀术刀斧齐舞,舞得密不透风,又疾又猛。生死关头,耶律大石也不逊色,施出浑身解数拼杀搏斗。两人约是战了七、八回合,两军兵马已然纷纷赶到,混杀一起。 “大帅~~!!末将来助你~~!!”陡然,一声喝起,正在厮杀的金兀术,只觉右边斜刺里有两道疾风袭来,顿时心头一惊,忙避过耶律大石劈来的三尖两刃刀,即舞刀而起,砰砰两下,打落的竟是两柄飞刀。 与此同时,耶律大石早趁着这一空隙,纵马转入金兵人丛之内,突杀而去。 “哼~!!雕虫小技~~!!”金兀术大怒,速望腰带一扣,取出一颗半个手掌大的铁球,铁球上刻有狮头雕纹,乃是金兀术专用暗器,特取名为‘铁狮头’。话说金兀术使这铁狮头可谓是神乎其技,二十丈内可谓是百发百中,例无虚发,而且金兀术胜在力猛劲大,铁狮头威力无穷,可碎石破岩,若是平常人被击中,恐怕便是一命呜呼! 金兀术疾眼望去,见得适才发暗器的辽将时,那人正好就在不远飞马经过。金兀术眼中凶光迸发,一把拧紧铁狮头,鼻子却是极林,忽然闻到一阵幽香。 “嗯?莫非这辽将乃是女子所扮!?听闻这耶律大石膝下有一女,名叫凤仙,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更为难得此人精通兵家之法,乃是女中之凤。如此绝世佳人,确是百年难得一见。”想到此,金兀术眼中凶光渐散,这时一员辽将率着一队兵马扑杀过来。金兀术望也不望,只凭声音传来方向,甩手就飞出铁狮头。那辽将避之不及,正中面门,顿时被打个血里开花,跌落马下,眼看死绝。那些正扑过去的辽兵见状,无不大惊,反应过来时,金兀术早就勒马转去。 少时,粘罕率大军杀到,未能及时突破的辽兵尽数被擒。耶律大石只引得数百骑兵拼死逃去。 “哼~~!!这老贼真是命大~!!”粘罕一把勒住正急速飙飞的战马,眼见耶律大石那部残兵已然逃远,甚是不忿喝道。金兀术随即赶到,却是面容平淡,冷声道:“老贼不过是苟延残喘,粘罕大哥又何必大动肝火?” 粘罕闻言,那双虎目微微眯了起来,面上尽是杀气,冷笑道:“一月前,夹山本是攻破在即,若非这老贼忽来捣局,何必拖延至今!!害我等军中要将被陛下多番喝叱,他日擒了这老贼,我势要将他一刀一刀凌迟致死,以涉心中大恨!!” 且说耶律大石败退而去,回到城内,诸军听闻大惊失色。耶律延禧恐耶律大石有个万一,城池无悍将把守,连忙召见。后见得耶律大石并无大碍,方才安心,遂自少不了一番好言安抚。耶律大石见耶律延禧如此关切,还以为他已明悟如今已是危急存亡之秋,改了恶习,心中感激不尽,拜谢而退。 数日后,在城池之外,金兵大举而进,就于城外数里下立营寨。耶律大石大惊,急起精兵而袭之,哪知金人早有防备,更有震天雷所助,耶律大石根本靠近不得。再说,夹山被困已久,城里诸军都是士气低迷,慌促不安。耶律大石不敢贸然举大军而伐,但若大败,悔不及也。 可金人如今步步紧逼,日夜增兵,看似已失去了耐心,准备大举来攻。城内人心惶惶,耶律延禧寝食难安,唯恐金人随时将攻入城内。 这夜,耶律延禧大发雷霆,侍臣宦官皆被喝叱退下,群臣来劝,亦被骂得狗血淋头。耶律大石正赶来见,远远便听得耶律延禧的咆哮声。 须臾,只见几个大臣唯唯诺诺而出,耶律大石见了,快步迎了过去。那几个大臣见是耶律大石,连忙赶来,各述苦情。 “大帅~~你可来了呐~~!!陛下可快急疯了~~!!这金人如今就在城外数里,随时都会杀来。陛下忧国忧民,寝食不安,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是呐~~!!陛下乃万金之躯,这眼下国难,可是让陛下操碎了心。大帅你素来骁勇善战,还望你多多为陛下分忧啊~!” “我等这几个老臣,虽都手无缚鸡之力,但若是大帅征召,我等定当义不容辞,愿效犬马之劳!!” 这几个老臣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是义正言辞,神情激动。耶律大石却知这些人都是害群之马,虚情假意,只知谄媚奉承,比起当前国难,他们更紧张的是自己那条老命。 “诸位大臣莫要多虑。老夫就算是死,也绝不容金贼踏入此城一步,若违此言,教老夫死无葬身之地!!如今城内人心惶惶,你等且都回去安抚家小,若是可以,再联合几个大臣一同安抚民心。只要城内百姓与我等军士团结一致,势必能击退金贼!!”耶律大石面色一震,厉声喝道,这几个大臣听得心花怒放。 就在众人正说话间,殿内急转出一人,忽地扯住耶律大石衣袖而言道:“哈哈哈哈~~!!好!好!!好!!!爱卿有此决意,朕可安枕无忧也!!” 这说话人有几分疯态,长得却是健硕结实,与耶律大石更有三分相似,正是那‘天祚帝’耶律延禧。那几个大臣见了,连忙跪拜。耶律大石也急跪拜在地,喝声叫道:“臣势死捍卫国威,绝不容宵小有犯!!” 耶律延禧大喜过望,竟把身上袍子脱了,盖予耶律大石身上。耶律大石受宠若惊,不敢受赐。 “爱卿为朕还有大辽,舍生忘死,呕心沥血,朕与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仅以此袍,略表心意,爱卿莫要拒绝!” 耶律延禧激动不已,神情真切,那几个大臣亦在旁纷纷劝说,耶律大石方肯接受。 次日,数万金兵早摆开阵势,粘罕策马在前,厉声搦战。耶律大石高挂免战牌,不肯出战。粘罕大怒,遂命大军逼近,又教人搬来震天雷。耶律大石见状,急命城上各军提备,亦备以震天雷准备阻击。 不一时,如同天雷灭世,耶律大石先下手为强,借着占高射远,城上数十尊震天雷先发袭击。前头金兵顿时大乱,粘罕急命还击,霎时间近百尊震天雷纷纷发射,震响不绝。 原来金兀术当日料定辽兵定会来袭,故命人通报后方大军,以一部为诱饵取大道而行,另外一部却押着震天雷望小径而去。之后发展正如金兀术所料,不但重挫辽兵,更成功把震天雷押到前线。 这一时间,城上城下火光成片涌起,土石冲天暴射,城上处处暴裂巨响。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八十五章 无敌金兀术(上) ?更新时间:2014-01-03 金兵虽失地势,却拥有更多的震天雷,火力更胜,城上辽兵愈来愈乱乱。 粘罕见这震天雷果真有这般厉害的威力,不禁面色连变,不觉眯紧了虎目,望向旁边的金兀术。这时,金兀术却是全神贯注,紧紧地看着眼前炮火连天的战况,心中暗付道:“这震天雷果非凡物,只可惜尚有不少缺陷,若能加以改进,配发诸军,日后我金军攻城陷阵,必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想着想着,金兀术的眼神变得更是狂热。粘罕看得眼切,不觉心中一揪,暗付道:“这小子,又不知有些什么天马行空骇人的主意!” 且说,金、辽两军先以震天雷互相对攻,半个时辰后,城上城下硝烟弥漫,城墙满目苍夷,城下一片狼藉,大大小小坑陷无数不计其数。粘罕正欲强攻,却被金兀术劝住,两人争执一阵,最终却是金兀术说服了粘罕,金军撤去。 耶律大石听闻兵士来报,急出敌楼到城边一望,见金军已然撤远,竟不喜反忧,心中暗付:“金人这般谨慎,怕是正待时机,一鼓作气来攻,绝不可丝毫松懈!!” 耶律大石想罢,连忙下令诸将迅速整顿各自部署,加紧防备之事。 随后数日,金军每日皆以震天雷而袭之,连日炮火乱攻,城墙愈加破烂,城内不少民房居所亦受牵连,城内百姓无不日夜担忧。 到了第六日,金军都憋了一股蛮劲,随着鼓号齐鸣,以震天雷作为掩护,数万金兵大举进攻。耶律大石急忙指挥各部应战,以震天雷、**、沸油、落石滚木等作为阻击。怎奈金兵来势汹汹,纷纷乘云梯,杀入城上。一众辽将拼死抵挡,厮杀正是激烈。陡然,一人高空跃起,手提刀斧,坠入人丛之内,嘶声厉喝,声威骇人,斧光刀影飞疾窜起,转眼间,竟就杀了数员辽将。 “啊~~!!金兀术,金兀术来了~~~!!”一员辽军小将很快便认出了这人的身份。金兀术眼露凶光,满是血色的脸上咧开了一个令人心惊胆寒的笑容。 “国将难保,惜命何用!?和这金狗拼了~~!!!”就在此时,一声巨吼,只见一员辽军悍将,提双锤奔杀过来,正是耶律阿古哲也。四周辽兵见了,无不振奋,纷纷赶来厮杀。金兀术大喝一声,身旁金兵如狼似虎,纷纷扑上。金兀术动身一跃,好似一头猛虎匍匐而动,刹那杀到了耶律阿古哲的面前,挺刀望耶律阿古哲当头就砍。耶律阿古哲怪目一瞪,拧锤就挡。‘砰’的一声,大锤竟被打退而去,刹时脱手飞出。金兀术赶上一斧横砍,耶律阿古哲闪过,右手提锤望金兀术砸了过去。金兀术凶目发光,毫不畏惧,一刀迅起,快得惊人,竟把耶律阿古哲连手带锤一同砍落。这骁勇无比的耶律阿古哲,在金兀术面前,竟如同蝼蚁般遭受揉虐,这一幕可把四周辽兵都给惊呆了。 “哇哇哇哇~~~!!!”耶律阿古哲惨叫刚起,金兀术飞扑赶上,巨斧寒光赫然闪动,那如同小巨人般的耶律阿古哲刹时被金兀术拦腰砍断。血雨散落,淋浴在血雨下的金兀术更显得骇人恐怖。几个就在旁边不远的辽兵吓得肝胆碎裂,跌倒惨叫,宛如已被逼得癫疯。金兵见状,无不士气大振,前扑后继涌上厮杀,辽兵一时难敌被杀得节节败退。须臾,金兀术又再杀来,辽兵无不畏惧,一时间已显溃散之势。 就在此时,连道弓弦暴响,金兀术面色一变,身形一退,拨刀乱打,砰砰连响之下,根根箭矢破碎落地。 “竖子~~!!休得猖狂,看我如何取你狗命!!”只见在敌楼之上,耶律亚虎嘶声大喝,拽弓拉弦,搭着三根箭矢,瞄准金兀术便射。弦动箭发,三根箭矢并排一线,倏然从人丛窜飞而过,骤然射向金兀术。金兀术大喝一声,巨斧猛提,朝着射来快箭,横砍过去,就这般细小,竟能看得眼切,刃过箭碎。霎时间,又是连道弓弦暴响,金兀术急一闪身,如同一头猎豹般灵敏,身法奇异。耶律亚虎所射快箭,无一能够着。陡然,金兀术暗取铁狮头,张口咆哮:“小贼!!看我暗器!!!” 喝响一起,金兀术甩手便射,铁狮头瞬间化作一道飞影,朝着耶律亚虎射去。耶律亚虎面色一变,急睁眼望时,铁狮头已将快到,根本躲避不及,连忙取弓挡住。 嘭~~!铁狮头本就用精铁打造,坚硬无比,兼之又由金兀术怪力所发,平常兵刃都难以抵住,更别说是一张弓。刹时,大弓破裂,铁狮头打在耶律亚虎的胸膛上发出一声惊人的巨鸣。耶律亚虎惨叫一声,往后就倒,下方兵士连忙接住,幸好耶律亚虎尚有气息,一队兵士连忙拥护带去。 “休想要逃!!”金兀术虽不知耶律亚虎的身份,但看他箭艺了得,而且又与耶律大石有几分相似,便已是猜到大概,立即窜身杀入乱军,辽兵急急来挡,却哪里抵得住这头绝世凶兽,都被杀得纷纷溃散。 就在此时,忽然一声疾呼声起,辽兵大乱,纷纷向两侧散开。金兀术眼睛一瞪,只见正面对着一尊庞然大物,竟就是震天雷,立即大喝一声,窜倒一边。蓦然,一声炮响,城上一处火光卷席。正在城下指挥兵马进攻的粘罕,忽地心头一紧,迅疾向四处望时,竟不见了金兀术的身影,顿时面色大变,疾言厉色叫道:“金兀术~~!!金兀术~~~!!!!” “回禀将军,四太子适才引一军已杀上城去了!”一员辽将连忙纵马赶来,急急报道。粘罕大惊,猛伸猿臂,一把将那辽将揪了过来,面容已变得狰狞扭曲,竭斯底里地喝叱道:“为何不与我报!!?” “四太子说辽人里尚有几个棘手人物,若不解决,大军难进!将军乃一军之首,当留在军中指挥,便由他替大军斩荆披棘!未免将军多心,故令我等不必通报!”那将士似乎极其畏惧粘罕,不敢怠慢,急急报说。 “混账!!若四太子有个万一,你等等着陪葬吧!!!”粘罕闻声大怒,一把将那将士揪落马下。 另一边,却说辽人用震天雷忽发袭击,一些金兵躲避不及,多被炸开,不少人更是坠落城下,摔个粉身碎骨。陡然,一人从浓烟中迸飞而出,随即一道迅影暴射,正中一人头颅,那些辽兵还来不及发射,忽见身旁有人猝然倒下,无不大惊失色。 突兀间,一身影窜飞过来,刀光斧影之下,血肉横飞,刹时间三、四个辽兵纷纷倒下。金兵看清那人,正是金兀术,无不胆气大壮,纷纷奋起进攻,杀声愈烈。 在城下的粘罕,听得城上杀声大震,自军兵马攻势猛烈,欣然大喜,急命各部兵马进攻突击。于是金军攻势一发不可收拾。辽兵死伤无数,渐有不少人都心生胆怯。混战间,金兀术突上城头,巨斧砍断铁链吊桥轰然而落,随即张口咆哮,这喝响声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金兵激愤大进,争先恐后蜂拥杀到城下。金兀术转即引兵突杀,欲要打开城门,放城下大军入城。 且说,耶律大石赶回宫中,先做安排,已命心腹将士带领精兵,准备保护天祚帝还有一众臣子出城。忽然,燕德殿前,几员浑身血迹的辽将纷纷赶入,纷纷疾声报说,言金兵攻势猛烈,那金兀术更是凶恶无比,所幸披靡,鬼神难挡,自军兵马大多胆怯畏战,恐难守多时。 天祚帝还有群臣闻报,无不大惊失色,一些臣子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跌倒在地。 “阿骨打你这狗贼~~!!朕宁死亦不会做你俘虏~~!!!来人呐,备朕之五龙金甲,朕要亲自督军作战,与金贼拼个玉石俱焚~~!!!”耶律延禧嘶声暴喝,倒显出几分帝王之色。群臣听闻,无不变色,急忙纷纷进劝,其实却都是唯恐耶律延禧拉着他们一同陪葬。 耶律延禧听罢,状若疯狂,咆声大哮:“都给朕闭嘴~~~!!!就是你等这些奸佞鼠辈,谗言奉承,教朕做了灭国的这千古罪人~~!!!朕之威武大帅何在!!?” 耶律大石一听,面色一震,忙单膝跪下,拱手拜道:“老臣在此!” “如今国难当前,金人不久便杀入城内,朕不欲瞒你!当初夹山危急,朕得你降表,本欲不予理会,由你自生自灭。可满朝文武皆劝朕召你归来,却是盼你能替朕抵抗金人,待金人一退,再来秋后算账,正是狡兔死走狗烹! 但今日朕终于明悟,这大殿之下,诸多大臣,竟只有爱卿才是那精忠为国,忠肝义胆之高士!想昔年朕对你诸多猜忌,实在可悲可笑,无颜面再见爱卿! 来人呐~~!将这些奸贼宵小,害群之马都给朕尽数推出去斩了~~!!”耶律延禧眼红发赤,厉声嘶吼,群臣吓得惊恐不已,纷纷跪地求饶。那些扑来的辽兵,无不恨透了这群**奸贼,不顾其挣扎,强硬拖出。一时间,大殿里如群鬼凄叫,却又隐隐似有一股浩然正气扩散。 耶律大石老泪纵痕,万无想到他和耶律延禧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两人竟有坦诚相对的一日。只不过这一日,却也是来得太晚太晚了。 约是半个时辰后,金军在金兀术的带领之下,杀到城下,打开城门。粘罕立即下令,命大军突入厮杀。辽兵节节败退,眼见便要溃败。就在此时,城中各处鸣金号鼓齐响,耶律延禧与耶律大石并马齐走,率数千精兵来战。城内百姓听得耶律延禧亲自率兵,大受鼓舞,纷纷赶来助战。 霎时间,城内无论百姓、兵士,老幼妇孺,都蜂拥赶来与金人厮杀。金兀术引兵突进,在人潮乱军中左突右冲,径直突杀,简直是一尊杀人不眨眼,不知疲倦的绝世凶器。金兵随之进突,街巷内处处血色弥漫,人头涌涌。 粘罕纵马突入,在后嘶声大喝:“我等金人儿郎听令,辽人气数已尽,为兴我大金千秋万业,我辈当努力奋战,以报陛下之洪恩!!” 粘罕喝声一起,金军诸将无不精神大震,各引部署奋勇突进。辽人虽人多势众,不过多数都是百姓,更兼毫无纪律,只顾厮杀,渐渐地彪悍的金军占据上风。金兀术夺下了一匹战马,引数员金军将士,一路望乱军深处强突。 “竖子~~!!!尚可识得老夫耶!!!?”就在此时,一声咆哮如九天神雷轰然落下。前头人潮涌动处,一员大将飞马杀出,威风堂堂,眼聚精光,正是耶律大石也。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八十六章 无敌金兀术(下) ?更新时间:2014-01-03 “老贼~~!!我寻你久矣~~!!!”金兀术见了耶律大石不惊反喜,恶目凶光骇人,猛地一勒战马,前蹄一跃,四周辽兵受惊而退。霎时间,金兀术策马就冲,快得惊人,耶律大石眼中闪过一阵狡诈之色,金兀术见状,心头一揪,连忙纵身就跃! 突兀之间,在耶律大石身后人丛,闪出数十个弓弩手,朝着马上位置纷纷射箭,乱箭迸射而去,所幸金兀术早飞身跃起,否则此时此刻便是成了马蜂窝。 “老贼使诈,枉你还有几分威名!!”金兀术大怒,就在半空中扑向耶律大石。 “兵不厌诈,竖子焉知!?”耶律大石大喝一声,拧起手中三尖两刃刀猛地扫出。 ‘嘭’的一声巨响,金兀术刀斧齐出,竟被耶律大石一刀打开,往后便飞,辽兵纷纷杀上,四周金兵拼死来战。金兀术猛地落地,不少辽兵已然杀到,即舞刀挥斧,奋起厮杀,杀得辽兵人翻倒退。就在此时,马蹄声起,耶律大石纵马舞刀,如有天崩地裂之势,由上往下挥刀砍来。 “来得好~~!!!”金兀术大喝一声,拧长刀挡住,耶律大石人借马势,直把金兀术整个人砍得暴退。金兀术双腿骤移,扯出两道沙尘,见耶律大石又再杀来。金兀术恶从胆边生,嘶声大喝,竟就冲了起来,拧斧砍向马腿。 “起!!!”耶律大石早有准备,忙一勒缰绳,跃马跳起。哪知金兀术亦是心灵手快,身子一起,长刀飞跃,由那战马脖下一砍而过,那战马整条脖子连着头颅一同掉落。耶律大石大惊失色,忙跃起跳开,落地翻身时,金兀术已然杀到,刀斧狂劈乱砍,杀得耶律大石险象环生。金兵看得眼切,扑来助战,辽兵也不敢怠慢纷纷来救,搅成一团厮杀,战况激烈无比。只见混战之中,耶律大石猝起反击,一刀劈开金兀术,金兀术顺势望后跃起,撞翻好几个金兵。 “竖子,纳命来罢~~!!”耶律大石虎目巨瞪,挥起手中三尖两刃刀,如同一头脱缰野兽般杀了过去。 “老贼~~~!!!”金兀术恶目凶光赫赫,身体猛地窜动,快得惊人,刹时与耶律大石厮杀一起,长刀巨斧舞得又快又猛,如同惊鸿掣电,来势汹汹,仿佛有使不尽的力劲。耶律大石亦施出浑身解数,那三尖两刃刀或挑或挡或刺或劈,两人拼战之激烈,四周无论辽兵或是金兵根本靠近不得,都是看得目瞪口呆,惊为天人。 突兀之际,只见金兀术先是一招力劈华山,使斧劈开耶律大石。耶律大石身形骤退间,金兀术倏然赶上,手中长刀化作一道迅影。 “破~~!!!”吼声如若洪荒巨兽之咆,金兀术暴喝之间,刀已横砍在耶律大石的铠甲之上。一道火星飞起,耶律大石身上那具金虎重铠亦非凡物,金兀术的长刀竟砍破不开,反而用劲过猛,最后‘嘭’的一声,半截刀刃飞出。 饶是如此,这势如山洪般的猛击,已令耶律大石气血翻腾,受了内伤,而且旧伤也一同复发。 只见此时两人四周呈圆状,如同禁地,无人敢入打扰。耶律大石连退数步,面色潮红得骇人,一口气血直涌到喉咙处。耶律大石大瞪双眼,生生吞了回去。 金兀术咧嘴就笑,似乎已看出耶律大石是强弩之末,嗤声笑道:“老贼不知好歹,落得如此下场,全乃咎由自取!谅我父王对你赏识有加,若此时愿降,不但可你性命,更可许你富贵,封予爵位!!” 金兀术迈步而走,四周辽兵皆是蠢蠢欲动,欲来救援。而金兵亦是虎视眈眈,随时准备迎击。 “哈哈哈哈~~~!!!世间只有断头的耶律大石,绝无向你等金贼谄媚奉承的耶律大石!!!”耶律大石纵声大笑,只不过这笑声却显得有几分凄凉。一阵阵诡异的大风拂过,吹得让人心头发凉。 “哼。死不足惜!”金兀术听话,面色骤寒,话音刚落,耶律大石即又舞起那三尖两刃刀飞扑杀来。金兀术先无动静,忽然恶目暴出两道仿佛夺天地之色的精光,身形倏然动起,迎住耶律大石,霎时间刀光斧影,纵横交错,令人目不转睛。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金兀术挥斧暴劈,耶律大石已三尖两刃刀去挡,其宝刃似乎亦到了极限,随着‘嘭’的一声暴响,宝刃竟裂开几截。金兀术急拧断刃就前一捅,却是灌注了全身气力,力劲之猛,足以破岩碎石,这回却是捅破了那金虎重铠,直插入耶律大石的体内。 “大帅~~~!!!”几个辽将看不下去,各提兵器,连忙扑杀过来。金军里几个将士亦早有提备,嘶声大喝,纷纷迎去。 与此同时,金兀术面色冷酷凶凛,却见着耶律大石满是血的嘴巴笑得充满了诡异之色。 “竖..子,你…以为至此..这世间..便是金人…的天下?你金兀..术的天…下?别痴..心妄…想…卧龙..已醒…金…迟早…灭也…”耶律大石话音刚落,金兀术如被在心中插了根刺,忿怒至极,竭斯底里咆哮起来,如同疯一般扑住了耶律大石,双拳如同暴雨乱打,只顾望他的脸上打去。且说耶律大石自燕京巨变,屡屡恶战,往往都是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其躯体早到了极限,又再加上忧心国难,可谓是身心俱疲。而金兀术刚才的那一刀,已足以取他性命,他是用最后一口气,把话说完。 不知打了多少拳,金兀术双手都是血迹,但诡异的是耶律大石脸上竟是完好无恙。原来金兀术扑倒耶律大石的瞬间,就已发觉他断了气。在金人的习俗里,死者为大,只要是生前可敬之人,无论同胞或是敌人,都会给予一定的尊敬。 “竖子~~!!我与你拼了~~!!!”那几个辽将看得眼角崩裂,都是癫疯之状,强要前来救援,却又一时突破不开金人的阻击。 须臾,在满城之内,一阵惊天呼喝骤起,立即使得城内厮杀的金兵、辽兵都是面色剧变。 “辽人大帅耶律大石,已被我金兀术诛也!!!” 于是,金兵士气大震,蜂拥突击。辽兵自是如遭晴天霹雳,士气一落千丈,那些百姓更是开始恐慌起来。粘罕听说金兀术杀了耶律大石,又立奇功,夺尽风头,他这大金第一勇士的统将,反而成了陪衬,再也忍耐不住,疾言厉色吩咐左右两员心腹要将指挥兵马,遂怒喝一声,纵马提刀朝着辽军腹地深处奔飞杀去。 却说粘罕一路策马奔驰,凡是见得的金兵无不激奋,纷纷叫起,迅速便是传了开去,最前面突杀的金兵顿时如打了鸡血,皆欲在粘罕面前表现,连忙加紧攻势。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粘罕纵马杀至前头激战处,手中青龙阔口大刀,拧起就舞,舞得密不透风,奋勇突进,杀得辽人纷纷散开,其后金兵即刻趁势涌上,辽人节节败退,耶律大石之死,似乎给辽人极大的打击,各个都像是泄了那口恶气一般,此下根本难以金军的攻势。 “嗷嗷嗷嗷~~~!!!大金第一勇士粘罕在此~~!!!谁敢拦我,鬼神皆诛!!”粘罕怒声暴喝,狂突猛进,虎目疾转,却是要去寻那天祚帝耶律延禧。 且说,耶律延禧正于后军指挥大军,鼓舞士气,忽然听闻耶律大石被金兀术所诛,只觉脑壳如遭重击,‘哇’的一声惨叫,几乎坠落马下。诸将急来看望,都是神情悲戚,却还要安抚耶律延禧。过了好一会后,耶律延禧悠悠回过神来,那双略显阴鸷细长的眼睛里竟流泪不止,望天呐呐道:“莫非苍天真欲亡朕耶!?” 就在耶律延禧话音刚落,猝然杀声大作,前方不远处一片大乱,自军兵马如同波开浪裂,被杀得狼狈不堪。忽有将士粘罕亲率兵马正往杀来,欲请耶律延禧先往躲避。 “不必了~!!朕自问非贪生怕死的鼠辈,事到如今,亦无脸面苟延残存,愿与诸位英豪俊杰共生死,以护我大辽气象!!!”耶律延禧嘶声大吼,声若轰雷,诸将听得无不血性大发,纷纷扯声附和,振臂高呼,皆欲死战。 “取朕龙纹宝戟来~!!”耶律延禧大喝一声,一将士连忙捧来一具用金锦绣匹包裹住的兵器赶来。耶律延禧一把抓住戟柄,那金锦绣匹散开刹那,光芒耀眼,一看就知又是一柄神兵利器。 “诸位,随朕厮杀!!!”耶律延禧大喝一声,目光生威,纵马挺戟骤然而起,诸将齐声大喝,数千死士纷纷怒吼咆哮,前往助战。却说粘罕引兵正进,忽见前方辽兵士气大震,前仆后继蜂拥而来,不禁面色一变,急忙抖数精神,飞马冲杀。两方军士皆有拼死搏杀之志,战况愈来愈是惨烈。粘罕左突右冲,那柄青龙阔口大刀削铁如泥,一路突进,所向披靡,骁勇绝伦。霎时间,数员辽将从人丛内猝然杀出,粘罕迅疾迎住,拧刀就舞。那数员辽将,各起兵器,或劈或砍或搠,却被粘罕一一打开。突兀之际,青芒骤起,一颗头颅先冲天而飞,随即又听一声惨叫,一员辽将被生生劈开两半。剩余最后一人,粘罕一刀刺破其铠甲,挑飞甩去,撞翻一堆辽兵。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八十七章 粘罕一定乾坤 ?更新时间:2014-01-03 就在此时,一阵金光闪过,只见耶律延禧身穿五龙金甲飞马来战。粘罕大喜,疾赶马杀去,厉声喝道:“昏君,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哪来的狂徒~!!看朕取你头颅~~!!”耶律延禧怒声大喝,人尚未杀到,其身旁将士便争先恐后杀出。粘罕麾下各将也急奔马而出,抵住辽人将士,先是搏杀起来。说是迟那时快,耶律延禧和粘罕在人丛乱处杀到一起,霎时间刀光戟影闪烁不止。这耶律延禧武艺却也是极为了得,竟能与粘罕先杀个不相伯仲。原来耶律延禧素来尚武,兼之体格精奇,亦是个练武之才,若非后来做了皇帝,没了心思,或者连耶律大石亦非他的敌手。 “哈哈哈~~!!!你这昏君倒还有些意思~~!!”转眼十数回合,粘罕忽然大笑,原来适才不过用了五成实力,当下陡然发作,刀势浩大狂猛,连绵不绝。耶律延禧顿时落入下风,被杀得险象环生。四周辽将看得眼切,惊呼喝骂,却又难破敌将的拦杀。粘罕无限得意,叫嚣不绝,以为必胜。耶律延禧气忿不已,反而尽显挫败,不过眼里却又闪烁几分阴狠之色。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粘罕一刀疾出,打开耶律延禧的龙纹宝戟,正欲转刀去刺时。耶律延禧铠甲手腕处蓦地射出两根弩箭,粘罕心头得意,哪有防备,眼见弩箭射来,下意识地挪身就躲,却只是避过一根,另一根刺入了右肩之内。弩箭上似乎有毒,粘罕只觉整条右臂麻痹,刹时又似被烈火焚烧。 “直娘贼,死罢~~!!!”耶律延禧满脸狰狞,岂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拧起龙纹宝戟望粘罕面门就刺。旁边凡是见得金将,纷纷疾声呼喝。 就在此时,不知何处飞来一块石子,如同迅光一般,正以极快的速度射向耶律延禧。‘啪’的一声,石子先到,打中了耶律延禧的头盔。耶律延禧身子一荡,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狗娘养的东西~~!!!我要杀了你~~~!!!”粘罕双眸迸射凶光,一把拧起大刀,使劲浑身力气,朝着耶律延禧猛劈下去。耶律延禧躲避不及,整个头颅连带盔甲,竟被削去一半。 金帝阿骨打严令要生擒这耶律延禧,以便于日后安稳局势。阿骨打野心磅礴,也是颇有远见,早就将燕京归纳于他大金国的版图之内,全然没把宋、辽两国放在眼里。 却说此下粘罕麾下部将想要提醒时,已来不及了。耶律延禧身体一倒,再无动静,这个一生充满诟病的帝王,最后却是用自己的性命维护大辽仅剩下的一丁点尊严。 不过成功诛杀耶律延禧的粘罕却无丝毫喜色,反而忿怒不已,眼中还有几分屈辱之色,怒声喝道:“金兀术~~!!金兀术~~!!你在哪里~~~!!!” 粘罕话音一落,四周将士才纷纷醒觉,适才大发神威的四太子竟然不见了踪影。 这时,不少辽将从惊愕中醒来,都是愤恨至极,扑来厮杀。各员金将战意正高,悍勇迎上。粘罕见辽人大有渐成哀兵之势,连忙大呼降者不杀,不少辽人见耶律大石、耶律延禧先后死去,已然心灰意冷,纷纷投降。待粘罕引兵除了那些哀兵之后,城内辽人已近有过半弃戈投降。 粘罕脸色时而青时而白,正是毒素发作。这时,一员将士急忙赶来报说:“此下局势已定,将军连番恶战,想必已是筋疲力尽,四太子恳请将军先去歇息,请将军随小人过来。整顿之事,自有四太子接手。” 粘罕闻言,面色一冷,正欲呵斥,正巧伤势又再发作,痛得他一阵呲牙咧嘴,最终还是冷哼一声,吩咐身旁的将士后,便策马离开。 待粘罕赶到城内某处宅子时,里面辽人早已肃清,尸体都堆在了门外。在宅子大厅内好几个行军大夫正在等候,见了粘罕,连忙纷纷赶去。 “哼~!!多管闲事~!莫以为如此,我就会放过你!!”粘罕心里虽是如此在想,但眼中的怒色已是褪去许多。 另一边,本不见踪影的金兀术,又出现在大军之中,今日能得此大胜,金兀术可谓是功不可没,诸军将士无不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皆愿听其指令。 金兀术迅速命人将辽人降兵安置到城南外的空地,又令数员猛将引兵将城内尚敢反抗的辽人,不必顾忌百姓或是兵士,尽数杀了。金人如此强硬的作风,立刻令不少辽人冷静下来,不敢再做违抗,纷纷投降。 两个时辰后,已是黄昏时候,城内局势已定,辽人几乎尽数投降,只有几队残兵败将趁乱躲了起来。金兀术命人搜索,严令一旦发现,格杀勿论,俱不受降。 待金兀术整顿完毕,便与军中各员要将一同赶往去看望粘罕,来到府宅时,粘罕毒箭已拔,那几个行军大夫里,有一人乃是宋人,祖辈曾在宫中入仕,懂得刮毒之法,不过医术自无医圣华佗精湛,当时刮毒之时,可把粘罕痛得几乎咬碎钢齿。 金兀术迈步走入,此时粘罕已包扎完毕,见了金兀术,苍白的脸色顿时一冷,叫退左右。众人皆出。须臾,厅内只剩下粘罕、金兀术二人。 金兀术并无张口,沉默不言。粘罕见了不禁腹中怒火更胜,冷声道:“今日那事,可是你所为!?” “粘罕大哥说的是何事?”金兀术面色端然,平淡而道。 “哼,明知故问!!你这是在羞辱我!!”粘罕双眼一瞪,左手猛几子,发出一声巨响。金兀术却是不愿与他争执,遂道:“如今城内已定,我已命人将那燕德殿围了起来,直到我父王来到,谁都不可擅自出入。辽人降兵,我安置在城南,诸军已整顿完毕,就于城内歇息。” “你!!简直是目中无人~~!!”原来粘罕生性倨傲,自小就与金兀术互相竞争,如今表面上他是比金兀术更为享有盛名。 但他却心知肚明,那是金兀术根本无意竞争,而他最不愿受的就是金兀术的人情! “粘罕大哥伤势未愈,还要多加休养。我在此,只会令你大动肝火,便不打扰。”金兀术说罢,转身便走。粘罕气得咬牙切齿,也不知自己分明承了他人的情,为何还如此计较,只是心中实在是烦闷极了。 “慢!!”忽然,粘罕叫住了金兀术。金兀术脚步一停,并无转身。 “你杀了那耶律大石后,去哪里了?”粘罕声音从后传来,金兀术面无表情,脚步迈起,同时轻声答道:“我去吩咐人,前往父王那处,通报今日大捷。” 粘罕面色一凝,看来这金兀术杀了耶律大石时,便已知大局已定,看来自己又是落了他一头。 “妖孽。”粘罕喃喃而道,说出这话时,金兀术早已离开了大厅。 数日后,金帝阿骨打协同丞相撒改还有一众文武来到了燕德殿,粘罕、金兀术跪地而报。只见那阿骨打身形庞大,长得虎背熊腰,发须浓密,目光凌厉放光,尽显威严姿态。此下阿骨打听得两人所报,欣然大喜,令起后,纵声大笑,与阶下的撒改说道:“兄弟,朕与你都有一个麟儿虎子,这岂不是为父者之幸耶?” 阿骨打当年曾与撒改前往中原,拜师学文,文采也是不差。撒改听了,连忙拜道:“陛下谬赞,臣家犬子才微学薄,武不足以平定天下,文不足以定国安邦,岂敢与四太子相提并论!?” “哈哈哈~!!兄弟这话谦虚,这下粘罕不是替朕打下了夹山,虽然一时失手杀了那耶律延禧,不过当时情急,也是难怪。”阿骨打与撒改感情极好,就算是在满朝文武面前,也是以兄弟相称。 “陛下此言差矣。依这两人之话,这城池能破,全赖四太子骁勇善战,先克城门,放得大军入城,后又诛杀那耶律大石,使得辽人士气一落千丈,无心再战。反而犬子本占尽优势,却因其心高气傲,几乎一命呜呼,实在教老臣汗颜。”撒改素来为人正派,实事求是,说的话没有丝毫婉转,听得粘罕顿时面色大变,羞愧不已。 金兀术微微皱眉,却知此时说话,只会惹得粘罕更记恨在心,只好沉默以对。 “兄弟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爱较真,由其对这些孩儿,当多赞少贬,如此一来,日后上了沙场,他们才会努力作战,不畏强敌!”阿骨打摇头一笑。撒改听了,直言便道:“最怕他们赞多了,愈加得瑟,自以为天下无敌,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竖子!由其一些生性本就毛躁倨傲之辈!” 撒改说话间,缓缓地把目光投向粘罕。撒改家规严厉,粘罕对其父尤为畏惧,连忙跪下,拱手告道:“末将不才,错手杀了那耶律延禧,有违军令,愿受责罚!!” “粘罕大哥乃一军之首,当应坐镇后线,若非孩儿擅离战场,岂会贸然而进,此全乃孩儿之过也!”金兀术见状,也连忙跪下,与其父王告罪。 阿骨打一听,顿时面色一冷,擅离战场可是杀头大罪,正欲喝叱。撒改疾呼便道:“陛下且慢!四太子脾性如何,陛下为人父者焉会不知?他杀了耶律大石后,大局已定,本当盛势追击,凭他的骁勇,要一举擒下那耶律延禧,如同囊中探物。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大帝阿骨打 ?更新时间:2014-01-04 “可他却偏偏离去,定是恐尽夺功劳,犬子心中不快,故意让之!” 撒改此言一出,满朝文武不禁纷纷惊呼,都醒悟过来,对金兀术此举赞口不绝。粘罕浑身颤抖,只觉自己连过街老鼠都不如,恨不得找过洞钻进去。阿骨打素来治国严明,却执意要严惩金兀术,撒改还有众臣纷纷进劝,方而告免。阿骨打最喜四子,本就无意责罚,也一并将粘罕免之。 “想朕围攻夹山近有年余,每日所耗辎重、钱财不计其数,诸军将士皆盼能早日结束战事。如今幸赖得粘罕还有四子率军奋勇作战,朕方能站在这燕德殿内,实是功不可没,虽有稍有瑕疵,也不必过于介怀。朕当一一赏之!”阿骨打说罢,遂封粘罕为虎贲侯,金兀术为骁勇侯,再有重金、宝器,各做赏赐,其余随军作战兵士皆有封赏。粘罕、金兀术齐齐拜谢。阿骨打大喜,遂命左右大宰牛羊,设宴庆功,众臣无不欢喜称谢。 当夜,阿骨打与一众臣子,就于殿内庆祝,宫内婢女、宫妃皆得陪酒卖笑,金人素来放荡不羁,不少女子衣裳都被扯破。直到夜里初更,阿骨打喝个半醉,命众臣尽欢,便起驾离去。须臾,丞相撒改亦紧随离席。众臣见两人不在,顿时都放开了胆,变得更加放肆,几个金人将士已经如狼似虎般扑向了身边的女子。粘罕本就心情烦闷,喝得有七分醉意,一把撕开一个妖媚女子的衣裳,此女长得颇有姿色,乃阿骨打特赏。 话说耶律延禧逃来夹山时,只带上了几个宠妃,后来来到夹山后又挑选了几个。而这女子正是耶律延禧的宠妃之一。 女子凄切惨叫,哭声求饶。粘罕大怒,一巴掌扇倒在地,‘啪’的一声巨响,宴上众人大惊,纷纷望去。 “无趣至极!!”就在此时,金兀术忽地站起,双眸凌厉骇人,众人皆不敢与之对视。 “诸位都是国家栋梁,如今却都如些饥渴野禽,成何体统!?恕我不奉陪了!!”金兀术冷哼一声,离席便走。 就在此时,忽有怒声喝道:“金兀术,你给我站住!!” 且说,阿骨打与众臣饮过酒宴,颇感几分疲惫,今夜正好也无意酒色,遂到殿外花苑小亭透透气。 幽幽夜色,月色明朗,只见撒改步伐沉稳,正迈步而来。在亭外把守的将士也无拦阻。 “兄弟,你来了。”阿骨打正望着荷塘内的月影,似乎已知身后来人,低声说道。 “明月当头,陛下为何却要取看塘内之影?”撒改笑了笑,缓缓地来到阿骨打身边后一些的位置,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低声问道。 “所谓镜花水月,真真假假,有时候实在令人难以分辨。这塘内月影虽是假的,但朕却又觉得比起天上明月更为真实,因为只要朕愿意,便能触摸得到。” 阿骨打面色平静,虽是喝了不少酒,但并无丝毫醉态。撒改仍旧一副笑容可掬的表情,轻声又问:“可这月影一触即散,而这天上明月却才是实实在在。” “哈哈哈~~!!”阿骨打闻言大笑,遂转过身子,眼睛发光,凝声问道:“丞相话中有话?” “老臣斗胆,不知陛下所虑?”撒改一拱手,多了几分恭敬,拜问道。 “果然瞒不过你啊。”阿骨打听后,不由长吁一声,缓缓又道:“朕是忧心如今大金之强盛亦不过是镜花水月,毕竟大金建国不久,百废俱兴,朕却连举战事,屡耗钱财、粮食,国内百姓苦不堪言,已有不少部落里更是怨声四道。若非那宋人皇帝昏庸无能,屡拨予重金,作为补给,恐大军早以难继,狼狈撤去。大金根基尚未扎实,朕不得不忧心。”阿骨打凝声叹道,神色里又多了几分愁色。 撒改闻言,却是淡然一笑,沉声答道:“陛下不必多虑。燕云乃盛产钱粮之地,昔日这耶律延禧逃往夹山时,也带了大量辎重,足以维持大军所用。如今诸军士气正盛,待大军整顿完毕,可速发兵马,只要取得燕云十六州,不出数年,大金根基扎实,再图谋中原之地,陛下便可成为这天下之主,威凛四海八方,受百族膜拜!!” 阿骨打闻言顿时眼神发亮,愁色尽褪,笑道:“金与宋尚有盟约,若擅攻燕云,恐激起宋人之忿,若与朕之兵马,奋然拼杀,不死不休,如之奈何?” 阿骨打分明在笑,却故意说得一副忧心忡忡。撒改听了,轻笑道:“陛下不必多虑。那宋主老儿,只知纵淫欢乐,沉迷书画、奇石,不顾朝政,如今宋朝多由奸臣把权。这些奸臣多又是贪生怕死,唯利是图之辈,若听得我大金撕毁盟约,必定自乱阵脚,人心惶惶。到时陛下可先取武、新、妫、儒、顺、幽六州,对燕京呈半包围之势,再发使进往汴京,谈议和之事,再从宋人手里取以重金、辎重以为补给,待诸军休养完毕,再一举攻之,岂不是好?”撒改说得轻描淡写,却可谓是句句金玉良言,听得阿骨打心花怒放,扶须欣然笑道:“看来丞相对大金未来充满自信。” “陛下英明神武,实乃千古难有之大帝,大金得陛下如此明君统治,岂有不荣盛之理耶?老臣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辅佐陛下左右!!”撒改面色一震,字字铿锵有力,毫无虚伪,凝声而道。 “哈哈哈哈~~!!好!好!!好!!!就凭丞相这一番话,朕日后当一日三省吾身,不敢辜负丞相之望也!!” 阿骨打闻言大喜,发出一阵阵豪爽大笑,明月之下,如有气吞万里如虎之霸气。撒改倾服,遂作揖而道:“陛下愿此,实乃我等臣子之幸,大金黎民百姓之幸也。” 就在撒改话音刚落,忽然有几个将士急急来报,言粘罕与四太子在宴中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两人实在厉害,群臣都拉不开来。阿骨打闻言大怒,口骂竖子,急便望殿内赶去。撒改也是神色一惊,连忙跟上。待阿骨打赶到宴中,只见金兀术和粘罕揪住厮打,两人面肿口青,战袍都扯得破碎。金兀术满脸凶恶,粘罕大骂连连,群臣都俱不敢劝,纷纷躲避,至于那些宫妃、婢女早吓得花容失色,却恐惹怒这些野蛮金人,强忍痛哭,不敢发声。 “胡闹!!!还不给朕住手!!?”陡然,一声怒喝,如同洪钟震荡。金兀术、粘罕听了,无不面色一变,急忙分开,起身拜见。撒改寒着面色,厉声便喝:“这到底是怎一回事!!?” “丞相,此乃我醉酒胡闹,要罚便罚我罢!(爹爹!是我眼热四太子,主动挑衅!)”撒改话音刚出,金兀术、粘罕两人却争先恐后地抢着认错。 阿骨打见了,心中暗笑,却仍装着一副恼怒的样子喝道:“竟两人都认有错,便一同责罚!!此乃朕之庆功宴,如今被你俩这般捣乱,群臣大惊,朕威严尽失,若不重罚,将来如何统率天下群雄!?自今日起你俩皆免军职,到斡离不军中作为裨将调用!!” 阿骨打此言一处,殿内众人无不变色。撒改却是心知阿骨打有意一灭两人的气焰,而且斡离不素来智睿过人,为人仁善,金兀术、粘罕都极为敬重,或者能以柔克刚把这两人治理得贴贴服服。 其余臣子却都不知阿骨打的想法,连忙相劝。金兀术、粘罕见阿骨打动了真怒,悔不及也,却都不想连累对方,竟纷纷为对方求情。 “都给朕闭嘴!!”只听众人七嘴八舌,纷纷道说,阿骨打不胜烦躁,一声怒喝,众人皆闭口不敢再言。此时,撒改作揖禀道:“陛下素来治国严明,从不徇私枉法,老臣钦佩。确也该让这两个毛头竖子,碰碰钉子。” 撒改此言一出,群臣面面相觑,一时间实在琢磨不透这君臣二人的心思。阿骨打与撒改暗打眼色,遂即下令。金兀术、粘罕领命后,便唯唯诺诺而退。 且说,就在金军攻破城池,耶律延禧、耶律大石君臣纷纷战死那日。孙恭武领耶律大石之命,带着耶律凤仙还有受伤的耶律亚虎趁乱从西门逃去,往武州而去,盼能从武州请得援军。哪知待众人赶到武州时,武州竟已被金国二太子斡离不所得。经一打听,不禁教人诧异。昔日这斡离不竟然独自入城,以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城内守将,献了城门。金军入城后,亦正如斡离不先前承诺,没有任何扰民之举,与武州百姓相安无事。斡离不更亲自安抚百姓,就这数日间已在武州里赢得仁义之名。 众人大惊,却又听到夹山已破,天祚帝还有耶律大石等一众将士尽数战亡的消息。耶律凤仙当场听后,昏厥在地。耶律亚虎恸哭不绝,最后更是伤势发作,吐血不止,昏死过去。所幸廖牧医术了得,保住了耶律亚虎的性命。耶律亚虎昏迷不醒,由耶律凤仙照顾于队伍里唯一的马车内。众人合计后,打算先往新州落脚,去投晋王耶律唐纵再图后事。 另一边,新州城内。却说自从邓云率龙蛮悍军攻破新州后,屡施仁政,善待百姓,整顿降兵。新州遂稳。各商铺已纷纷修葺完毕,已有不少开业。街道上亦有一些小贩摆摊。街道上也不见昔日那般空旷,有不少百姓在四处行走。 而时不时又见得一些宋兵队伍巡逻勘察,辽人虽都有些畏惧,但互相之间,也算是相安无事。 这日,在晋王府内的一处楼阁上,邓云正观摩唐福辽所画的图纸,图纸上正是震天雷的模板。邓云看了一阵,皱着眉头问道:“这震天雷实在太过笨重,能否再尽量缩小一些?“ 唐福辽正在画另一幅图纸,听后,想也不想,头都没抬起便答道:“这绝不可能,这炮管宽度与炮弹的大小必须配对,否则根本发射不出。我不瞒你,我曾试过好几回,都在炮管里炸开,小命都差点没了!!” 邓云闻言顿时眼神一亮,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道:“世事无绝对。若是我可以把这炮弹大小缩小,这所有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八十九章 整顿 ?更新时间:2014-01-04 唐福辽一听,顿时猛地抬头,双眸竟发出阵阵骇人的强光,突然猛扑向邓云,带着几分疯态急切问道:“你果真能改良这些炮弹!?” “不妨一试。这震天雷最大的缺陷就是过于笨重,若是敌军早有防备,便就收效极微,若是遇上骑军,根本难以奏效。”邓云笑容灿烂,徐徐而道。 唐福辽瞪大着眼,一阵细想后,不禁有些黯淡:“要把炮弹加以改良,恐非易事。这炮弹的主要成分乃由火药制造,若是火药配量不足,根本就如顽石一般,毫无作用!第二,你要缩小炮弹,肯定威力会大大减小。如此一来,就算你能成功改良,也不过是鸡肋罢了。” 邓云故意沉色,先不说出自己已有办法解决,凝声道:“凡事开头难,试试总有机会。你且先做修改,我这边也一同着手,双管齐下,或者真能有奇迹发生!” 唐福辽闻言,面色一震,喃喃几句,却也觉得颇有道理,颔首应道:“好,竟然你开了口,我自不会拒绝。但我还要提醒你一句,这研发、改良军器可是个无底洞,日后若是真能研发出来,再一一制造,可是要花费重金。你一个小小七品官哪来的钱?” 邓云闻言,神色一怔,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若总是思前顾后,只说不做,最终不就一事无成?” “哼,你嘴皮子厉害。我说不过你。”就在唐福辽话音刚落,忽然面色一变,便是低头继续去看画纸,低声道:“你那兄弟来了,你先去处理事情吧。这里的事,我自会想办法。” 邓云闻言,转身望去,正见徐庆。徐庆微微颔首。邓云遂回首与唐福辽应了一声后,便望徐庆走去。 须臾,兄弟二人出了楼阁,走到了一处花苑里。徐庆见左右无人,低声而道:“近日里有不少形迹可疑的人进了城里,这些人不知有何居心,大哥可要关闭城门,严禁出入?” “不可,把城门关闭,城里辽人必定忐忑不安,到时只要有人暗里捣鬼,反而混乱。且先静观其变,一边再增加人手在城内巡逻,一有机会便把这些奸细揪出!”邓云沉声而道,目光赫赫有神。徐庆听了,把头一点,拜礼后便欲离去吩咐。 “二弟且慢。杨大哥那里如何?”邓云沉了沉色,忽然问道。徐庆闻言,即答道:“杨大哥只顾日夜操练兵马,准备战事。不过我听闻,他与那马泉曾有几番争执,有一回还几乎大打出手。后来我细细问过,却都是这马泉部队纪律松散,不听将令,又居功自傲,目中无人,杨大哥方才这般恼怒!” “哦,竟有此事?”邓云闻言,眼睛一眯,两道精光一闪而过。徐庆面色一紧,遂便问道:“大哥有何交代?” “不必了。现在我便亲自到军中一趟。”邓云话毕,迈步就走。徐庆神色一震,随后跟了过去。 待邓云赶到校场营地时,已是晌午时候,诸军刚食饱不久,都在歇息。邓云来到点将台上,命左右吹起鸣金号角。须臾号角声起,凡是龙蛮悍军各部队伍,纷纷急往赶来,摆列阵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龙蛮悍军所属,竟已尽数陈列,而且各部队伍都是极为整齐,丝毫不见凌乱。韩青麾下部队随即赶到,韩青眼见大军齐整,已然陈列完毕,心头一惊,连声喝令。 不一时,韩青亦都整列完毕。却唯有一部兵马尚未赶来。杨再兴立于大军前首,此时满脸黑沉得可怕,只觉在邓云面前丢尽了颜面,心里更恨不得把那马泉碎尸万段。 邓云与徐庆就站于点将台上,也不说话,似乎打定主意要等马泉那部兵马。 过了一阵后,先听一阵惊呼乱叫,嘶吼咒骂,只见几队队伍,或三、四百或七、八百争先恐后的纷纷赶来,队伍混乱,互相推拥 毫无军纪。邓云看得却是笑容灿然,杨再兴未有回头去看,但脸色却黑沉得快滴出水来,就听这阵声势,他就猜到后面的部队定是乱成一团,百般不堪! 少时,在几个将士的喝令之下,那最后赶来的部队急忙在东北角上的一处聚集起来。可待其军渐渐齐整,竟仍不见马泉赶到。 一个辽人将士匆匆忙忙赶来,眼神溃散带着几分畏色,畏畏缩缩地报道:“还请统领大人稍等片刻,我家将军正好身体不适,不免有些拖延。” 邓云闻言哈哈一笑,只道无妨,然后又向徐庆低声速道几句。徐庆领命速退。 于是,邓云连同这近万余兵士都整列而待,就等马泉还有他麾下几个部将。四周一片死寂,马泉部署无论将校军士此时此刻只觉如坐针毡,羞愧难当。 不一时,大军之后,忽然响起一阵惊呼叫响,随即只见马泉还有几个将士神色慌张地赶了过来,直到点将台下。 “你这害群之马,平日里便懒散无纪,我忍你久矣!!今日统领大人亲自点兵,你还敢这般拖拖拉拉,视军纪于无物,我不把你打得屁股开花,我就不姓杨~!!来人呐,把这几人都给我擒住了,军法伺候!!”杨再兴一见马泉这几人,再也是忍不住心中怒火,面恶声厉,一声令下,吴波大喝一声,便带着一队兵士望马泉那几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 “统领大人恕罪!!末将今日本就身体不适,时而上吐下泻,时而又昏昏沉沉,浑身忽冷忽热,这军棍若再打实了,恐怕小命难保!!”马泉一脸凄切,与那几个将士一同跪倒在地,嘶声求饶。那几个将士也纷纷附和。 其实马泉哪里是犯了怪病,而是吃饱饭后,困意来袭,便擅自卸了甲,就榻上酣睡。至于那几个将士,却是赶去报知马泉时,被惊醒过来的马泉强硬留下,想着罚不责众的道理,来逃避责罚。 此下邓云闻言,笑容可掬,淡淡而道:“听马将军所说,这确是情有可原,那你身后几人呢?可也是得了你这怪病?” 邓云此言一出,马泉身后几人顿时纷纷变色,见邓云目光赫赫,如似看透人心,不敢回话。马泉心头一紧,连忙抢着答道:“他们都在我身旁照料,故而有所延误,还请统领大人勿怪!” “哦?马将军一个大男人,竟要如此多的兄弟照料,看来病情定是严重极了,却还赶来受我查阅,实在难为你了。”邓云笑容更加灿烂,看得马泉只顾低头,心中忐忑。 就在此时,徐庆领着几个行军大夫赶来,马泉一见顿时色变,那几个将士也是吓得心惊胆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须臾,徐庆那一行人赶到,拜礼毕。邓云一脸仁善,凝声而道:“马将军乃我军中要将,适才我听闻你身体不适,便立即教我二弟去请大夫。好了,你也不用客气,快让大夫诊治。” 马泉闻言,顿时脸色勃然大变,神情铁青,浑身打颤,连忙应道:“有劳统领大人费心!小人这怪病自小就有,无人能治。何况诸军正等统领大人查阅,何必为小人耽误!小人实在担当不起!” “我大哥素来礼贤下士,义薄云天,他一番苦心,还望马将军莫要辜负!” 徐庆厉声喝道,眼神凌厉,马泉被如此咄咄相逼,心头俱极,说话也是语无伦次,一听便知是心中有鬼。诸军不是看在眼里,便是听在耳里。马泉这般小人举止,就连韩青那部部署也觉得愧疚难当,毕竟这马泉是由辽人降兵组成的部队中的将领之一。 至于,马泉那麾下部署,听着马泉语无伦次地狡辩,都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徐庆冷然一笑,即与杨再兴投个眼色,杨再兴明悟,大声一喝擒下。马泉等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吴波引兵扑住。一阵混乱中,马泉被吴波亲自所擒,其他几个则被如狼似虎扑来的宋兵擒住。 马泉哇哇大叫,大喊无罪。邓云仍旧是那副笑容可掬的神情,淡淡道:“马将军不必惊慌,只要你愿配合,绝对不会伤你半根毫发。不然,便是你没病装病,加上适才延误军事,行举懒散等罪一并责罚!这起码可要五十军棍!” 邓云说罢,徐庆即带着那几个行军大夫赶去。马泉却被邓云那一番话吓得呆若木鸡,顿时忘了挣扎。须臾两个大夫先到,一人望马泉脖子摸去,一人向手腕探去。马泉反应过来,欲要挣扎,却被吴波死死按住动弹不得。最后一个大夫赶到,却只是观察马泉脸上五官还有神气。 须臾,那两个先把脉的大夫对视一眼后,由一人先报:“马将军脉搏有些强劲,应是心躁凌乱而至,不成大碍,而且气血顺畅,应是无病无痛。这怪病实在教人出奇。” 这人话音一落,那个察颜观色的大夫,也急报道:“马将军气息急喘如牛,可见精力充沛,再看他双眼除了神乱不聚外,并无病态。其他都是一切正常!” “哦,眼中神乱不聚,这是为何?”邓云一听,眉头一挑,便是问道。 “据古籍记载,人眼里神乱不聚,大多是在做些欺瞒他人之事,或是心里恐惧慌张,故眼里神不能聚。”那大夫疾言而道,此言一出。杨再兴顿时大怒,厉声喝道:“猾贼,你还想如何狡辩!!” 事到如今,马泉已是惊慌失措,口中大喊冤枉。邓云面色冷酷,先教吴波把他押到一边,等候发落。吴波慨然领命,和几个兵士迅速将马泉揪起带走。 邓云目光如炬,冷眼看向那几个将士,道:“我素来治军都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等若把实情说出,本将或许尚能夺情而罚!若是不识抬举,就休怪本将无情!!” 邓云声若洪钟,那几个将士哪敢再有隐瞒,纷纷争先报说。在一边本还在嘶声乱叫的马泉听罢,顿时面如死灰。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九十章 妒火 ?更新时间:2014-01-04 “诸军听令,马泉目无军纪,身为军中将首,却行举懒散,乱我军心,再有欺瞒上将,罪加一等!谅他昔日攻取新州时,曾立下大功,且以功抵过,免其皮肉之苦。.不过,自今日起剥夺其军职!杨将军何在!?” 邓云疾言厉色,诸军听了,无不倾服,皆认为邓云赏罚分明。杨再兴闻言,即出而应。邓云凝声问道:“你觉得何人可替马泉之职?” “回禀统领大人,末将以为韩青虽是降将,入军不久,不过此人守纪严明,为人耿直,可胜任此职。”杨再兴话音一落,徐庆不禁变色。这韩青麾下已近有二千余人,而且大多都是旧部,如果再加上马泉的部署,其军便近有四千余人,但有歹心,迟早必酿成大祸。 “统领大人,我以为马泉所部急需治理,韩青麾下已有不少兵马,何不另寻他人?”徐庆急声而道。邓云听了,却是淡然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杨将军竟如此极力推荐,此人绝非寻常之辈。” 邓云转口又疾呼韩青,韩青面色大震,心中对邓、杨两人感激不已,连忙赶出,跪倒于地。 “从今日起,你便收编马泉部下,凡有不听者,皆可依法处置,务必尽快整顿,不得有误!!”邓云扯声喝道,声威骇人。韩青激动不已,慨然领命,心中更暗暗发誓,肝脑涂地,以报此知遇之恩。 却说邓云雷厉风行,打压了马泉这军中祸物,诸军心服口服,无不敬佩。随后,邓云查阅诸军,再看诸军摆阵行军,训了一番话后,天色已晚,遂下令散去。后来,邓云又和诸将就营里吃了晚饭,交付了一些话后,便回去歇息。 数日后,徐、杨二人一同来见邓云。邓云迎于公厅,左右退去。杨再兴眼睛一眯,凝声先道:“正如龙蛮子你所料,那些奸细果然有与马泉接触。而马泉似乎对那日之事,怀恨在心,近日与这些奸细有不少接触,不知暗里想要捣什么鬼!!” 徐庆神色一震,随即便道:“我依大哥之令,暗中命赵云监视。这些奸细却也是奸猾无比,在城内起码有三、四个据点,而且人数不少,各个都是精锐,不可小觑!!” “都是精锐!?”邓云闻言,不禁面色一紧,暗暗诧异。这时,杨再兴面色一冷,厉声便道:“精锐又是如何!?难不成还能翻天!?早前他们在暗,我们才先按兵不动,如今已知他们据点,待会我各派猛将,分兵袭之便是!” “不可!据赵云所报,这些奸细不但狡猾而且还极为谨慎,各个据点里都有人放哨,一旦我军一动,便会打草惊蛇。”徐庆面色一紧,即便出言反对。杨再兴听了,正欲反驳,这时邓云却是先道:“二弟所言有理。竟然如此,我们不妨来个引蛇出洞便是。” 杨再兴一听,顿时眼迸精光,连忙问道:“龙蛮子有何计策,快快说来!” 邓云淡淡一笑,遂教道如此如此。徐、杨两人听了,皆是赞好。 却说此时,在城内某处宅子内,一书生打扮还有一个打扮成公子哥般的男子也正在议事。 “恭武哥哥,这马泉为人奸诈,是否可信?”只见那说话的公子哥,长着一对柳叶眉,一双凤目亮丽泛光,五官秀美,细细看之,竟是一女子。而她对面的那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剑眉星目,面貌俊朗,竟就是那孙恭武。 “郡主不必多虑。马泉自那日被夺军职,丢尽颜面,此下对那龙蛮子可谓是恨之入骨,只要一切顺利,必不会反!”孙恭武称这乔装打扮的女子为郡主。有此姿色,又与孙恭武如此亲密的,此女身份已是呼之欲出,正是那耶律凤仙。 原来当日孙恭武等人议定望新州来投,半路听说新州已被宋人所破,燕京早就落入宋人之手,妖后还有一众奸臣几乎死绝。众人听后,都是百味交集,不知是惊怒还是庆幸。再说如今众人已都成孤魂野鬼,丧家之犬,无处可投。又听闻邓云在新州笼络人心,城门常开,守备并不算过于森严。于是众人便是商议,乔装打扮,先在新州落脚,然后再做图谋。至于,耶律亚虎自那日听说其父战死,悲伤欲绝,伤势发作,久久不醒。孙恭武便先将耶律亚虎安置在新州城外数十里处的一处村庄里,派数十精兵把守,廖牧留下照顾,又想此去凶多吉少,欲把耶律凤仙也一并留下。哪知耶律凤仙执意要去,孙恭武素来也斗不过她,只好许诺。 于是孙恭武,将数百军士分成数十小队,分批入城。孙恭武却也了得,趁着如今城内有不少空旷的民居,迅速安置众人。后来更打听得马泉被夺军职,暗里联系,如今正筹划着一场惊天动乱! “可惜到如今还未能打探得知晋王所在,若是有他协助,城内百姓必定纷纷呼应,到时起码有七成胜算!”耶律凤仙眼神流彩晃动,却是神色复杂,暗藏几分悲伤、黯淡、失落,一副闷闷不乐,有愁难述的样子。 孙恭武看在眼里,不禁闪过几分怨恨之色,冷声问道:“莫非郡主到此时还对那个蛮匪念念不忘么!?” “恭武哥哥说的什么话!我..我..”耶律凤仙一听,顿时花容失色,正欲反驳时,对上孙恭武那双忧郁的眼睛,却是心头陡乱,说不清话。 “郡主不必瞒我,你我青梅竹马,你的心思我岂会看不出?但是你别忘了,这个蛮匪屡屡与我大辽国作对,与我等辽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与那金兀术一样可恨!!你俩若是见面,只能兵刃相对,绝不容有丝毫私情!!”孙恭武见耶律凤仙这般慌态,心如刀割,怒火不禁从腹中而生,疾言厉色喝道。耶律凤仙紧咬那诱人翘唇,双眼水汪汪,含着泪光,却是不答。 孙恭武见了,心头一揪,长吁一声道:“罢了罢了。待乱事一起,城内大乱,宋人定如疯狗,见人便杀。你今夜便立即出城,去找你大哥还有廖公。此番起事,不成功便成仁,若是事败,你等速速逃去,不必记挂!!” “恭武哥哥!!你为我耶律家尽心尽力,我岂可抛下你独自而去!?”耶律凤仙闻言大惊,连忙扯着孙恭武的衣裳急声说道。 孙恭武惨然一笑,眼神变得温柔、迷离起来,看着耶律凤仙那貌美如花的面容里,充满急切,心里触动不已,低声道:“大帅待我亲如义子,我自当以死相报。可郡主却不知,我之所以义无反顾,甘心拼命,全为搏得一人欢喜,为她分忧。” 孙恭武说话间,缓缓地伸手把耶律凤仙那白皙如玉,软似无骨的手掌握住。耶律凤仙自小聪慧过人,又岂看不出孙恭武对自己的心意,而且她的父兄对孙恭武都是赞赏有加,甚至在未曾对邓云动心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将来会和孙恭武拜堂成亲。 只是身体是骗不了人,就在孙恭武握住耶律凤仙的刹那,耶律凤仙浑身一颤,急把孙恭武推开,力度不大,却把孙恭武伤得如似遍体鳞伤,踉跄几步,一脸绝望的凄切。 想当年,耶律大石曾不止一次有意招他为乘龙快婿,可他却嫌弃自己尚未扬名立万,傲气的他,更不愿被人笑他要靠裙带关系。于是他每每都是雄心壮志,与耶律大石承诺他一日未能成为配得上耶律凤仙的盖世英雄,一日便不敢有丝毫妄想! 只不过天意弄人,就似冥冥之中早有安排。自从这龙蛮子横空出世,他不但屡屡挫败其手,威名尽失,就连自己心爱女人的心,都被他抢去了! “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染指~~!!” 想到此,那滔滔妒火几乎令孙恭武疯狂,面色大变,呲牙咧嘴,双眼红得可怕,耶律凤仙见状,吓得心惊肉跳,连忙疾呼道:“恭武哥哥,你怎么了!?” “走~~!!!快走~~~!!!!”孙恭武只觉如被心魔鼓动,神识不清,脑里尽是些不堪邪恶的念头,只恐把持不住自己。耶律凤仙见孙恭武这般摸样,更加不会离去,急忙望孙恭武那里赶去。 陡然,孙恭武低吼一声,竟如头饥渴猛兽般把耶律凤仙扑倒,耶律凤仙无备,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得自己的贞洁之躯,遭到两张魔掌侵犯,肆意的在自己身上乱摸。 耶律凤仙顿时泪如泉涌,凄声惊叫。可这求饶,反却令孙恭武变得更加疯狂,只见他猛地双手撕开耶律凤仙华袍,只剩下裹体白衣,那如小白兔似的东西,一晃一晃,已是隐隐若见。 耶律凤仙又是一声凄声惨叫,外头顿时响起一阵阵惊呼叫骂,脚步声纷纷响起。孙恭武低吼乱叫,兽性大发,就欲再去扑向耶律凤仙时。耶律凤仙慌乱之下,一手正好抓住旁边凳脚,急忙揪起望孙恭武头颅砸去。 ‘啪’的一声暴响,耶律凤仙力气本就不少,再加上此时遭人侵犯,危急之际,力气比以往还要厉害几分,木凳打在孙恭武的头上顿时裂开。孙恭武一声惨叫,只觉头昏欲裂,闷倒在地。耶律凤仙急忙抽身,慌忙倒退丈余,正是整理衣裳时,七、八个大汉冲入,打开门时,见得一片狼藉。 “滚~~!!!都给老子滚~~~!!否则都杀了~~~!!!”只见孙恭武满脸是血,头上流血不止。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九十一章 暗杀(上) ?更新时间:2014-01-05 只见他眼睛还是一只睁一只闭,面容扭曲,竭斯底里地吼道。那七、八个大汉却都是耶律家死士,见耶律凤仙衣衫不整,神色惊慌无措,似乎受到了莫大的轻辱,都是大怒,皆问耶律凤仙何事。耶律凤仙心知此下不可内乱,强忍屈辱,收敛神态,只说无碍,然后严令他们不可乱说,便急急而出。那七、八个汉子恐耶律凤仙不堪受辱,有个万一,连忙赶去。 当夜,孙恭武包扎好后,失魂落魄地就呆在房间,时而疯笑时而低声哭泣。忽然,有一人在门外报说,言小公子带着一队七八仆从就在刚才离开了新州城。 不知过了多久,房内传来了孙恭武的声音。门外之人听令而退。再见房内一片漆黑,却如见有两道幽幽之光,孙恭武好似就在那幽光之处,听有人喃喃而道。 “我已生无可恋,龙蛮子只要能与你玉石俱焚,我宁化作阿鼻厉鬼!!” 看来孙恭武却是恨极了邓云,更把自己所有的不幸都归罪于邓云的身上,却又不想这才是失败者的作为! 一夜过去。到了次日,孙恭武急欲报复,到了五更时候,趁诸军睡得正死,便找人通报马泉就今夜三更行事。马泉听说,想这孙恭武素有急智之名,想定是安排妥当,立马暗里行事。只不过这些人的一举一动,早被赵云麾下部署监视其中,天还未亮,便赶去与邓云报说。 “好!不必张扬,下令教诸将一切如常便好。”邓云听了,微微颔首,脸上带笑,似乎一切都料如指掌。赵云闻言,不禁眉头一皱,沉声道:“这些奸细五更时候,就来寻那马泉商议,恐怕定是有紧要之事商议。末将以为,统领大人还需谨慎些好。” 邓云闻言,微微颔首,笑道:“你话是理,传我号令,教杨大哥挑选精锐,夜寐之时不可卸甲,兵器不能离身三尺。还有,军中还有我这里的守卫,减少些许。从今日起,夜里轮班换成三个时辰一换。” 赵云一听,顿时面色一变,却见邓云笑容可掬,似乎胸有成竹,猜得是计,颔首领命,速速退去。 邓云虽得知城内奸细和马泉联合,将发乱事,却并不急躁。这日一切几乎如常。到了晚饭时候,邓云更特备宴席,宴请诸将。马泉未免遭到怀疑,亦与心腹将士一并来饮。渐渐地到了夜里初更时候,众人喝至大醉散去。邓云被徐庆等人抬回房中,不久便是酣睡。马泉虽也喝了不少酒,但却有意节制,其麾下心腹也是一样,告退而去后,急望校场营地赶回。 待马泉回到帐中,却见有人早已等候。马泉不禁色变,压低声音惊呼叫道:“军中守备森严,你怎么进来了!?” “哼!那龙蛮子今夜设宴,军中要将都去了饮宴,这营里守备不如以往,凭我身手,想要进来,不过如闲庭信步!”那人冷哼一声,身穿黑色夜行服,头也用黑色纶巾包住,只露出眼睛、鼻子。细细看之,竟是那孙恭武。 “你不是与我定好今夜行动,怎这个时候过来?” 马泉眉头一皱,凝声问道。孙恭武冷然一笑,即答道:“今夜之事,兹事体大,我自然不得不谨慎一些。我问你,今夜宴席之中,那些宋将可有豪饮纵乐?” 马泉听着孙恭武这命令般的语气,眉宇间不由露出几分厌恶之色,不过还是应道:“那龙蛮子和他麾下那些兄弟都无防备,喝了近数十坛酒,我看他们都是醉了七分。那龙蛮子喝得最多,起码有三、四坛酒,是被人抬回去的。” 孙恭武闻言,顿时双眼一亮,一声叫好,疾言厉色又道:“这实乃天助我也!今夜正是我等一举夺下新州的大好时机。待会到了三更时候,你但见晋王府中火光一起,立即引兵偷袭。你也不必多虑。龙蛮子这支军队虽是悍勇善战,不过今夜无统将率领,又遭受袭击,定会大乱,只要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杀败,待我等成功得手,大局定也!” 孙恭武侃侃而言,说得马泉还有他那几个心腹也是脸色大震,纷纷叫好。随后孙恭武又与马泉这些人商议了一些细节后,便窜身飞出帐外,须臾脚步声都不听见了,看来确是身法了得。 渐渐地,到了夜里三更。夜色正黑,晋王府中巡逻的兵士,因加长了轮班的时间,都是精神疲惫,有些人更是昏昏入睡。 陡然,一阵劲风拂过,在后院的几座烛台,忽然灭火,惊得一队巡逻队伍,急忙赶去探望,之后又不见动静。 这时,几道飞影窜动,随即在马坊那处,蓦然火光冲天,听着有人大喊失火。顿时府内大乱,府内守卫纷纷赶去看望。 就在此时,在邓云房前院子,足有数十道如同猿猴般的身影飞落,各个都是落地无声。为首一人,眼红色厉,正是孙恭武。 孙恭武先是摆了个手势,示意众人莫要轻举妄动,听得房内鼾声如雷。孙恭武不禁咧出一抹冷声,身子一窜,身后七个好手也随着动起,分散开来,一些跳滚到窗边,一些跟着孙恭武跃到门前。其余那些人向后散去,各执弓弩。 四周悄然无声,月色正寒,幽幽洒落。突兀之际,孙恭武快速伸手,就门边轻推,门缝一开,人就跳了进去。房内依旧漆黑,孙恭武双眼发着幽光,见床榻上有人,那打雷般的鼾声便是从那发出,看着那身形莫约与邓云相似,再看旁边几子上,银光闪烁,正是亢龙棍。 孙恭武眼色刹地迸射出两道凶光,疾窜跃起,快得惊人,快到床榻前,一手掣出匕首,寒光闪烁,心中嘶吼叫道:“狗贼~~!!!纳命来罢~~!!” 眼看孙恭武狠下死手,无论房内房外却依旧死寂无声,显得那鼾声尤为清晰响亮。就在此时,鼾声顿止,一声厉喝赫然震开,瞬间被褥飞起。 “何方宵小,竟敢来闯这龙潭虎穴!!?”喝响正起,孙恭武急把匕首刺去,发出一阵撕裂暴响,被褥刹时断开一截。混乱中,孙恭武被人一脚踹开,就地滚了几圈,回过神来,见得青光如虹骤砍过来。在房外的死士听得房内大乱,哪敢怠慢,或从窗边跳入,或从门口窜进。霎时间,寒光乱眼,不知射来多少暗器,那人宛如舞起青虹,‘啪啪’暴响,青芒下映射出一张冷酷威凛的面容,正是邓云。 “狗贼~~!!!”孙恭武看得眼切,提起匕首又望邓云扑来,几个死士亦纷纷窜动。邓云眼眸生光,手中所舞正是青龙宝剑,眼见孙恭武杀到,一剑砍落,将其击退。随即又有两人杀到,邓云挪身先避,挥剑骤起,砍断一人手臂,迅疾又挑翻一人,血肉横飞间,孙恭武如同厉鬼般再次杀来。邓云迎住厮杀,又有几个死士趁乱扑来,连发暗器。邓云一边应付孙恭武,一边还要躲避暗器,一时间也是险象环生。 与此同时,正在房外院子守备的死士,各做准备,就等着邓云逃出时,将其射出马蜂窝。突兀,杀声大起,四处火光闪动,却是徐庆引兵杀到,那十数个死士顿时大惊,乱箭射去。徐庆拧剑迅砍,跃到一人面前,飞砍过去,一颗头颅刹时冲天而起。徐庆迅疾又挪身跃开,避过一根射来冷箭,回身一剑搠出,正中一人胸膛。 且说正在房内拼杀的孙恭武一行人,听得房外杀声,顿时各个色变,更加疯狂搏命。邓云一剑快劈,一死士用匕首而挡,却被削铁如泥的青龙宝剑赫然劈破,连带着头颅都被劈出两半。 “你等已中计也!外头皆是我的麾下,何不速速投降,拱出主谋!!”邓云厉声咆喝,挥剑又把一扑来的死士刺透,剑一拨,血液飙飞,洒在了孙恭武的脸上。 “狗贼~~!!!今日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拼个粉身碎骨~!!!”孙恭武咆声大哮,飞身又向邓云袭来。这时,两个死士一左一右各发暗器,邓云挥剑就打,其中一根燕子梭转向孙恭武射去。孙恭武一时无备,急睁眼看时,只见寒光逼来,右眼剧痛,顿时坠倒在地,嘶声惨叫。房内死士无不惊乱,这时房门外一人撞入,正是徐庆,邓云大喝一声,与徐庆一同瞬即杀起,将剩下三、四个死士尽数诛杀。 此时,孙恭武仍在嘶声裂肺地惨叫,就地翻滚,撞翻茶桌。徐庆见还有活口,面色一冷,正欲赶去了断。 “慢!留个活口!” 突兀,邓云却是叫住了徐庆。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鼠辈!”徐庆脚步一止,冷哼一声,便把剑收回。也不知徐庆的话,是否刺激了孙恭武,孙恭武猝然发作,面容扭曲至极,猛地向徐庆扑去。徐庆霍然转身,出拳如同狂风暴雨,寸短疾打,用的正是咏春拳法。孙恭武被打得连连暴退,毫无还手之力。又见徐庆连环快拳,由胸脯打到下颚,最后一拳击中面门,孙恭武痛喝一声,好似已被打散了魂魄,闷头就倒,一动不动,看已昏死过去。 “二弟的咏春看来又是精进不少!”邓云含笑而道,适才一片昏暗,要看是绝对难以看清,却是邓云凭着徐庆击打的声音,而下的评论。 “大哥谬赞,与你相比,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徐庆拱手,眼里尽是敬佩之色。 且说在校场营地内,马泉等候一夜,听得心腹来报晋王府着火,大喜过望,立马召集兵马,哪知号角刚起,其麾下爪牙还未杀起,四周便是杀声大震,几队兵马围扑过来。 “猾贼!我家大哥早知你居心叵测,料得你会造反,还不速速受死!!?”霍锐舞起大锤,飞步就冲,从一处杀入。一员将士还未回过神来,见霍锐凶神恶煞扑到,一个硕大的黑色重锤袭来,连惨叫都来不及,整个头颅便被砸得开花。 “混账!!!和这些宋人拼了~~!!”一辽将看得眼切,想此下难有好下场,倒不如拼死一搏。哪知喝声刚起,一道刺耳骤响,倏然间,冷箭射到,正中其胸膛,一箭毙命。与此同时,马蹄声骤起,只见杨再兴引恶豹骑从一角突杀过来。叛军顿时吓得大乱,混乱间,又是连阵弓弦箭响,例无虚发,中者必毙,箭艺超群。宋兵纷纷望去,见射箭的正是吉青,纷纷大喊威武。说时迟那时快,杨再兴率兵杀至,左冲右突,势如破竹,叛军惊慌,只顾四处逃散,互相推挤,自相扰乱。杨再兴为首当先,纵横驰骤,逢着便杀,所向披靡。马泉见着麾下几员将士连被其盘龙赤纹枪击毙,吓得魂飞魄散。就在此时,一声怒吼如同猛兽咆哮,震得马泉浑身抖颤,连胆都快掉了出来。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九十二章 暗杀(中) ?更新时间:2014-01-05 “鼠贼~~!!!看我取你头颅~~!!!”正是杨再兴看得乱军里的马泉,暴声一喝,飞马骤起杀去,恶豹骑蜂拥而上,横冲乱撞,如入无人之境。马泉悔不及也,心里把孙恭武祖宗骂了个遍,连忙勒马逃去。杨再兴在后紧追不放。霎时间,一人倒势崩处,霍锐赫然杀出,瞪大着眼,厉声喝道:“霍小爷在此~!!哪里逃~~!!” 马泉一听,顿时吓得心惊肉跳,连忙转马。蓦然,一道疾响暴起,马泉还未看得清楚,便觉右肩剧痛,回过神来才知中了冷箭,惨叫一声。电光火石之间,杨再兴骤马杀近,马泉惊慌失措,根本来不及抵挡,便被杨再兴一枪刺中后背,翻倒落马,眼看死绝。 “鼠贼已诛!!统领大人有令降者不杀~~!!”杨再兴厉声大喝,那些叛军见这刹那间,自军将领纷纷战死,马泉也被诛杀,哪敢反抗,连忙纷纷弃戈跪地,大喊投降。杨再兴迅速整顿兵马,这时霍锐、吉青一同赶来,皆欲赶往晋王府。 就在此时,徐庆遣来将士赶到,报说来袭的奸细除其首领被擒外,其余尽数伏法。杨、霍、吉三人闻言不禁一喜,遂是安心。 原来今夜宴席上的酒,除了马泉他们的酒外,大多都是掺了水,邓云还有麾下兄弟也都是故意装醉,来蒙蔽马泉。 且说晋王府内,后院火势已然扑灭,孙恭武亦被关押在牢,邓云请来大夫,替他取出右眼暗器时,眼珠早就坏死,孙恭武痛得惊醒,又瞬即痛昏过去。邓云也认出了孙恭武的身份,皱眉沉思一阵,教大夫务必保住他的性命,遂与徐庆一同出了囚室。 “大哥,这孙恭武乃耶律大石心腹爱将,早前不是随耶律大石一同赶去了夹山?怎会出现此处?莫非!?”徐庆面色一变,却是已猜到了一些。 “从前番几轮交战,不难看出孙恭武这人心性谨慎,若非走投无路绝不会出此下策。看来金人已破夹山,耶律大石还有那天祚帝恐怕都是凶多吉少。若我所料无误,这孙恭武逃来此处,定是欲来投那耶律唐纵,却不想新州已被我等攻破。”邓云侃侃而言,眼光充满睿智之色,说话的语气更有一种令人信服的魅力。 只是不知为何,在邓云说话间,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拥有倾国姿色的佳人,竟是耶律凤仙。 邓云心头一揪,如似触电,连忙强打精神,但那身影却是挥之不散。 徐庆见邓云神色有些凌乱,连呼几声不应,便伸手一扯。邓云猛地回过神,正见徐庆关切地望了过来。 “大哥,我见你精神恍惚,大概是歇息不足。不如你先回去睡寝,剩下的事交给我便好。”徐庆疾声而道。邓云本想拒绝,可不知为何却又觉得心中沉闷,有事牵挂,颇觉心疲神乏,便点头称好。 回去寝室的半路,邓云把拥护左右的兵士叫回,却是想独自一人走走。 “也不知她能否逃过金人的追杀,还是和这孙恭武一同来到了新州。” 邓云在心中默默暗付。途间,遇到来报的吴波,报说昨夜营地之事。邓云听罢,自少不了称赞几句,然后又问可有擒得其他奸细。吴波如实答之。邓云闻言后,不禁眉头皱得更紧,命吴波回去教杨再兴整顿兵马,将那些叛兵先分编安置,然后再问意愿,愿从军者则留之,不愿不予盘缠,即日赶出新州城。吴波谨记在心,遂告退而去。 邓云心中似又多了几分沉重,不知觉已回到了寝室前,忽然听得几声惊呼,抬头一望,便看到了神色急切的秦氏姐妹,遂走去一问,方知秦氏姐妹听说昨夜有奸细来袭,从昨夜四更时候一直等到现在,虽知自己安然无恙,却是要看上一眼,心里方才踏实。 “好了。傻丫头,都回去歇息吧。我也是倦了。”邓云微微一笑,伸手亲昵地抹了抹秦秀儿的脑袋。旁边的秦娇儿见了,却是不愿,有些忿忿地看了过来,好像在怪邓云偏心。经过这段日子相处,邓云已就把这对姐妹花当做家人对待,哈哈一笑,又抹了抹秦娇儿可爱的小脑袋。秦娇儿喜得咯咯笑起,遂和姐姐秦秀儿一同作礼告退而去,走时还不忘给邓云做了个鬼脸。 “这丫头越来越是放肆了。”秦娇儿的天真无邪,似乎有一种魔力,使人在她面前,不觉便会忘记烦恼、忧愁。不过转念一想,秦秀儿那与年纪不符的温柔细心,却也是让自己心头温暖。 邓云想着想着,已然迈入了寝室内,房间早就被秦氏姐妹收拾好了,破烂的家具也都替换了。 邓云坐在茶桌上,只觉喉干舌燥,随手倒了一杯茶,茶水竟还是热的,想这大概是秦秀儿的细心作为,遂慢慢递到口边抹了一口,心里又开始想了起来。 “那耶律凤仙虽是女流之辈,但素来却是傲气不愿被他人小觑,以她的性子若真是来到了新州,定会参与昨夜行动。可刚才据吴波所报,在营地那里也不见她的身影。莫非是趁乱逃去,还或是被金人追杀,逃命时受了重伤,被孙恭武安置在城外?”邓云不觉胡思乱想起来,越想越急,正想命人去搜索城外一带时,忽门外有一队兵士赶来。应邓云并无关门,他听得脚步声后,转头望去,便是看到。 “你等来得正好,速传我号令,命赵将军立即派遣麾下人马到城外方圆数十里一带搜索耶律凤仙,务必与他吩咐,此女十分重要,绝不能有何伤损。若不愿降,不可强硬为之,可先围住,报说与我,由我亲自劝说。对了,未免万一,教他带上行军大夫。”邓云忽地起身,疾言厉色便道。那为首一将,身体显得单薄,比起一般大汉矮小了一些,正低着头,听邓云说话时,竟是神色连变,身体还曾颤抖了一下。不过当时邓云心里着急,却没有察觉。 邓云话毕,见那将士久久未回,不禁眼神一凝,紧紧望去。那队队伍中,立即有一人走出低头应诺。 “杀气!?”邓云心头一紧,竟从这应话人的身上感觉到一显即逝的杀气,顿时心中有了提备,脑念电转,笑道:“对了。你等来此,有何事要报?” 这时,那为首瘦弱将士似乎回过神来,凝声即答:“小人奉杨将军之命,有机密要事与统领大人报说。” “哦?竟如此,你便进来关上门说话吧。其他人都在外面守着。”邓云毫不犹豫,颔首便应,随即又拿了一个茶杯斟满了茶水。那瘦弱将士听话,却也没有出举的行动,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便令身后兵士退去,然后快步走入了邓云的寝室。 ‘啪’房门轻轻关闭,如今旭日已然高升,几缕阳光从左边靠近水池的窗外射入,令邓云似乎晃着金光。邓云面色平和,指着对面茶桌上的凳子,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坐。” “小人不敢。”那瘦弱将士连忙做慌张之色,拱手拜道。邓云笑了笑,轻声道:“军中上下都知我为人随意,不拘小节,除了紧要时候,或者是在营地和战场上,都可不必计较太多规矩。坐下喝杯茶吧。” 那瘦弱将士一听,犹豫了一阵后,还是不敢违令,坐了下来,暗觉邓云盯了过来,也不敢怠慢,拿起茶杯抹了一口。 “与你做个交易,如何?”忽然,邓云张开了口,说的话也是莫名其妙,可却是听者有心。那瘦弱将士顿时把头低得更低,还未来得及答话,又听邓云说道:“你一直不愿抬头示人,是怕自己面生,被我认出。再有,我素来治军严明,将首在场,队伍中无论军职大小一律不可插嘴。何况,杨豹子竟是有要事报说,又岂会如此张扬,派一队队伍过来!?这计略过于仓促,并无了解敌方便贸然行动,因此疑点多多,很快便被人识破。” 邓云轻声细语,虽疾却稳,那瘦弱将士却是呆如木鸡,仍不作答。邓云笑起,淡淡又道:“我只想问个消息,若你愿答,不但你还有外头那些人的性命,而且我会再以百两白银相赠。” 那瘦弱将士听了后,身体还是微不可测地震了一下,似乎也放弃了继续伪装,低声道:“不知大人有何要问,小人定知无不言。” “耶律凤仙何在?” “不知大人意在何图?” 两人都是只问不答,邓云却是被此人问住,面色一冷,冷声道:“此事与你无关。你答是不答?” 那瘦弱将士却也不怕,即应道:“大人若是不愿说,大可杀了小人。” “好一个狂妄之徒!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邓云本就心里焦急,又被这奸细一激,顿时杀意暴起。 “大人虽是宋人中新起之秀,不过近年横空出世,凡征之战,无不胜之,更有奇袭燕京、新州之壮举,威震燕云,手中不知染了多少人的血,杀我不过如踩死一只蝼蚁罢了。何况如今大辽国已不复存在,那耶律凤仙已成孤魂野鬼,大人却如此煞费心思,实在教人好奇!”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九十三章 暗杀(下) ?更新时间:2014-01-05 这人竟也不怕邓云威胁,语气里带着几分讽刺,还有几分凄然。邓云闻言心头一震,涟漪不断,脑海里竟不断晃过耶律凤仙的身影,那个巾帼不让须眉,勇敢而不屈,智谋百出,才华惊艳,更拥有倾国倾城美貌的女子,似乎早刻入了他的心头。 就在此时,房外一阵骚乱,莫约听得徐庆的喝喊,还有一些人的喝骂。那瘦弱将士顿时面色剧变,猛地翻起桌子,邓云一时失神躲避不及,大喝一声,寸拳骤起,‘啪’的一声,竟把桌子打翻过去。那瘦弱将士急忙一避,手中却多出了一柄发着寒光的匕首,头抬高时,露出一脸痛苦而急切的表情。 “是你!!!”在看到此人的刹那,邓云神色大变,竟都是惊喜之色,似乎根本没发觉那人手中的匕首。 柳眉凤目,肤如白玉,一张鹅蛋脸上,玲珑巧鼻,红唇翘嘴,竟就是令邓云心迷神乱的耶律凤仙。 耶律凤仙见邓云这般神色,心头一颤,霎时间,念头飞转。 “他这般紧张,莫非对我!” 不过这念头一转即过,听得外头的厮杀声越来越是激烈。耶律凤仙把红唇都咬出了血,骄喝一声,扑了上去。邓云面色一凝,疾呼叫道:“别怕,我绝不会害你!” 电光火石之间,耶律凤仙已然扑到,手中匕首飞出连道寒光,不但闪烁,邓云快步后退,只顾闪避,却无丝毫反击的势头。耶律凤仙见状,心头愈乱,整颗心都似被撕裂开来,大喊一声杀时,竟是泪如泉涌。 眼见耶律凤仙攻势愈加犀利,邓云身上袍子已被划出好几道裂缝,裂缝里鲜血不断渗出,袍子几处很快便变得血红。 险象环生之中,邓云挪身避时,耶律凤仙匕首就在他脖子间一划而过。邓云急忙抓住她拿匕首的手腕,神情激动,疾呼叫道:“你就算杀了我,辽也难以再有回天之力,你又如何逃出新州!?你且住手,我定会想方设法,保你无恙!!” “你破我皇都,杀我兵士,祸我百姓,你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有你无我!!我不要你的施舍~~!!!”耶律凤仙似乎已有死志,满是泪迹的脸上,何其楚楚动人、教人心伤。邓云不由心头一揪,竟也是心如刀割。 就在此时,外头似乎已经停住了厮杀,只听徐庆疾呼喝叫,似乎带着护卫正往杀来。 “二弟~~!!!退去~~!!!全都给我守在门外~~!!”邓云心头一惊,大声喝道,却是忧心耶律凤仙身份被人发觉,日后难以善后。耶律凤仙本就心灵细巧,如何听不出邓云的意思,心头更是苦切,竟趁机一掌打开邓云。邓云无备,这一掌力劲不少,邓云往后连退数步。 “竟然上天注定你我只能成为冤家,那我们便一起死去罢!杀了你,我也不活了!”耶律凤仙那双水晶晶的凤目里,似有无尽的悲伤,在心中凄声叫道,飞身跃起,速度快得惊人,匕首刺向的位置,正是邓云的心脏。 就在这生死关头,邓云竟是笑脸应对,似乎甘愿被耶律凤仙刺死。耶律凤仙顿时面色大变,下意识地便想要撒手,可却被邓云忽地一手揽住蛮腰,混乱间,那匕首猝地刺入了心脏上三寸的位置。这一刀刺进去,即刻迷了耶律凤仙的心。她如被抽走了灵魂,那亲手把匕首刺进去的那刹那感觉,痛得她整个人都酥麻了,失去了所有的气力。 “这一刀下去,你我算是两清了。”就在此时,耶律凤仙耳边响起了邓云不羁的笑声,她本以为邓云必死无疑,却不知未曾刺中要害,急忙别过头来望时,呜的一声,竟被邓云吻住了。 邓云的吻很激烈也很野蛮,而且还带着几分血腥的味道,本就心神迷乱,浑身酥麻的耶律凤仙根本挣扎不开。 最后,她不知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竟也不再挣扎,两人似要用这个吻来倾诉对对方的情愫爱意,而邓云身上各处的血迹,也把耶律凤仙浑身染得血红。 且说,徐庆处理一些事务后,本想过来看看邓云是否歇息安稳,哪知刚到寝室院前,见七、八个兵士窃窃细语,行举鬼祟。徐庆即往查探。那些人却是见耶律凤仙进去已久,迟迟不见动静,有些已经不禁把手放到剑柄之上。徐庆看得眼切,大喝一声,那些人立即吓得纷纷拔出剑刃。徐庆见又是奸细,雷霆震怒,连忙掣剑杀起,瞬即被挑翻三人,须臾府内护卫赶到,不一时便将这些奸细尽数肃清。 不过就在徐庆想杀入寝室时,却被邓云喝住,之后听得室内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心里虽是担忧不已,但又听得出邓云适才喝话时的急切,只好令众人退开。 不久,室内忽然变得死寂,徐庆等了莫约半柱香的时间,恐邓云有个万一,实在压耐不住急意,正准备发令杀入时。 陡然,房门打开,只见邓云套上了另一件大袍,沉声即道:“二弟除了外,诸位兄弟先退去吧,还有适才之事不得张扬,把尸体都收拾干净,还有传令下去,没我吩咐,谁都不见!” 众人听话,虽是心疑,不过也不敢抗命,纷纷应诺而去。徐庆眼神凌厉,见得邓云新套上的大袍,染出了几处血色,连忙赶去道:“大哥!你受伤了!!?” 邓云微微颔首,低声道:“二弟,你去替我拿些金创药还有包扎的东西过来。” 徐庆听了,神色一变,见邓云似乎有意隐瞒某些事,不禁眉头一皱。 “二弟莫要多心,迟些我再与你细说。”邓云此话一出,徐庆眉头即便松开,应了一声后,速去准备。邓云叹了一声,在门外等了一阵后,方才回去房内。 待邓云进去后,只见耶律凤仙已然换了一套新的白色素衣,虽是简朴,但却更能显出她婀娜多姿的娇躯。耶律凤仙眼神有些迷离,坐在床榻上,外着对面的荷塘之景。 邓云默默地坐到她的身旁。耶律凤仙迷离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涟漪,却并无望向邓云,低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邓云并无回答,伸手将耶律凤仙搂住,耶律凤仙身体先是一颤,不过也没反抗,把头放在了邓云的右肩之上。 “还能怎样?你要我山盟海誓,说些海枯石烂的话,以你性子,反而不信。那我便简单的来说,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邓云声音很轻,听在耶律凤仙心里却如似被重锤敲击,下意识地便要翻起身子,却被邓云紧紧搂住。 “别和我再说那些国恨家仇的话,适才那一刀我以还了你了。若是不够,你大可再刺三刀、四刀,直到你满意为止。不过要想离开我身边,纵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追到你!”邓云话里尽是霸道,听得耶律凤仙整个人都似化了,低声喃喃道:“你真是野蛮…” 且说新州这场动乱,就这样胎死腹中。城内百姓听说后,都唯恐宋人会有所报复,却万无料到的是,邓云反而以德报怨,安抚百姓,宣告这不过是些宵小鼠辈煽风点火,如今城内奸细还有造反之人已然尽数诛杀,教百姓照常生活,若有发觉余孽,报之则赏,包庇则罚。 另一边,却说梁思成领旨引兵来到燕山,把童贯旧部收编完毕,诸将听说当今陛下皆赦免众人之罪,无不大喜,皆愿听梁思成调令。于是,梁思成尽得童贯麾下旧将,合军近五、六万之众,遂又听秦桧之计,命人速往燕京,与刘延庆通报圣旨,准备交接之事。 而就在半月前,刘延庆先得赵佶赏表,诸将皆得赏赐迁升,无不大喜。刘延庆听赵佶有意把燕云交予他管辖,感激不已,速命韩世忠、王刚等麾下大将赶往涿州、幽州铲除辽人余党,望能早日平定燕云之地,不负圣望。 韩世忠、王刚亦是正愁无立功之机,以报圣恩,慨然领命,即日发兵。韩世忠进军神速,两日便赶到涿州,辽人闻其名,如闻虎色变,不敢抵抗。 韩世忠又宣告城内辽人,若愿投降,必然善待。涿州百姓也听说过宋人并无在燕京大举杀孽,反而仁善相待之事,故献城投降。后来,韩世忠入城时,虽遭遇几波顽固死士的袭击,不过都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迅速平定。 不日,涿州平定。韩世忠速发文书,报之刘延庆。而另一边,王刚在幽州与辽人数番激战后,辽人见大势已去,也献城投降。王刚取得幽州后,即报予刘延庆。 于是这数日间,刘延庆先得邓云从新州发来文书,再得韩世忠、王刚分别从涿州、幽州发来文书,知得新、涿、幽三州已定。又想燕云其余各州已罕有辽人余党,不出数月,燕京便可平也,自然是心花怒放,欣喜不已。 就在此时,梁思成所遣使吏来到燕京,刘延庆早听说梁思成替代了童贯太尉之职,不敢怠慢,连忙召见。使吏遂宣告圣旨,刘延庆听之大惊,急忙接旨,心中却是震惊难安。 使吏遂问:“梁太尉有令,望刘都统尽快处理交接之事,一月之后,梁太尉便会亲自率兵进往燕京。盼刘都统多多费心,莫要延误。” 刘延庆闻言,顿时面色一变,疾声而道:“如今燕京虽稳,但燕云其余州府却大多人心未定,这一月时间实在有些仓促,不知可否回禀太尉大人,让他再宽容一月?不胜感激!” “哼!!没用的东西~~!!”梁思成怒火难泄,一把抓起案上折子砸落在地。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九十四章 奸贼祸国(上) ?更新时间:2014-01-06 这时,帐外一留着一对漂亮的八字胡,样貌俊朗,文官打扮的男子正往赶来,见梁思成大怒,面色一凝,遂笑迎而道:“太尉大人何事如此大动肝火?” 梁思成一听这声音,顿时一喜,抬头望去,正见是秦桧,连忙招手说道:“世侄快来!!老夫有事与你商议!!” 秦桧闻言,顿时做慌色,加快脚步赶去,上了阶后,正欲拜礼,被梁思成一把抓住,便听他问道:“刘延庆那老匹夫适才回报,望拖延一月时间,这可如何是好!?可知陛下这些日子,连发密书,问老夫交接进程,可见陛下心中之急,若是听说要延误一月,定然龙颜大怒,到时老夫恐怕这身官袍难保呐~!!” 秦桧听话,眼睛一眯,脑念电转,遂凝声问道:“刘都统为何要拖延一月?” “那老匹夫倒是狡猾,只说如今燕云其余州府尚未平定,若是仓促交接,恐生乱事。老夫一时也没注意,若是强行为之,果真生乱,这又如何是好!?”梁思成急急又道。 秦桧这初出茅庐的小辈反而显得沉稳,沉吟一阵后,答道:“刘都统所虑确是有理。何况近日听得消息,金人已攻破了夹山,若是到时趁乱来袭,燕云危矣。太尉大人何不速修书一封,报予陛下此中厉害?还有提醒陛下,金帝阿骨打野心磅礴,早有鲸吞天下之心,务必提防金人撕毁盟约!” 梁思成听了,顿时面色一变,不由又抓紧秦桧几分,疾声问道:“金人真会撕毁盟约!?” “金人欺我等宋人懦弱,这些年虽无大举侵犯,但却屡犯我边疆,足可见其狼子野心。依我所料,此事十有**!”秦桧眼神凌厉,看得梁思成揪心不已,一时也没了主意,忙道:“好,好。我听你的,这就修书禀报,世侄你在一旁教我。” 秦桧微微一笑,应声称好。于是,梁思成执笔,秦桧说话,梁思成只顾照着抄写,写罢,也不细看,似乎对秦桧极为宠信,立即密封信表,召人快马加鞭报往汴京。 随后,约是过了十多日后。赵佶遣监使而来,诏书里对梁思成百般痛骂,说其胆小多虑,不知所谓,难堪大任。若限期内未能完成交接,提头来见!梁思成一听,大惊失色,只觉头昏脑眩,几乎昏厥过去。那监使却是蔡京底下的人,见梁思成如同败阵的公鸡,垂头丧气,不禁暗暗冷笑。 “秦桧~~!!!你今日可听清陛下诏书么!?如今老夫恐怕不仅是官袍难保,就连项上这颗脑袋也是岌岌可危!!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当夜,在梁思成大帐内,只见他满脸急色,双眼似在喷火,怒声喝骂不绝。秦桧跪扑在地,急忙应道:“太尉大人且莫先自乱阵脚,这定是有人从中作梗,蒙蔽陛下!” 梁思成闻言顿时色变,咬牙切齿地心中叫着‘蔡京’二字,冷声速道:“朝内有人眼热老夫这身官袍,欲加陷害,如今管不得那金人还是辽人,你速出计策!!否则老夫就算是死,也先斩了你!!” 秦桧闻言,把头一低,眼睛一瞪,闪过几分怨恨之色,暗付道:“好你个老不死,我为你出谋划策助你在朝中如日中天,得尽人意,此下却待我犹如犬马,想杀就杀,实在可恨极了!!” 秦桧城府极深,这念头一闪即过,连忙拜道:“太尉大人勿虑,小人有一计,可助太尉大人逢凶化吉!” 梁思成一听,顿时心头大喜,连忙起身迎去,急急叫道:“有何妙计,贤侄快快说来!!” 只见梁思成急望秦桧扑去,一把将他扶起,神色急切望着。秦桧心中冷笑,表面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答道:“太尉大人可今夜立即起兵,前往居庸关,关中兵士无备,必定措手不及,见我大军人多势众,兼之再闻太尉大人威名,必然不敢反抗,把关献了。 居庸关一失,燕京失去屏障,要将其攻之,易如反掌。不过正面突破,定然死伤无数,此乃下策。 太尉大人可于居庸关前设下一席,实乃鸿门宴也。可令刘延庆前往来聚,商议交接之事,再时静观其变,若此人不识好歹,就于席中杀之,即日发兵攻打,告予燕京兵马,刘延庆叛变作乱,已被诛杀,若不投降,一律视为叛军。城内兵马但失刘延庆,皆成孤魂野鬼矣,更兼家小皆在中原,定不敢与我大宋作对,如此一来便可兵不血刃得之燕京。燕京一旦取下,刘延庆在其余州府的部署,也不足为患,只把降书派去,敢有不降耶!?” 秦桧疾言厉色,快言速语,听得梁思成可谓是心花怒放,赞好不绝。 “哈哈哈哈~~!!贤侄实乃百里之才,老夫适才一时怒火攻心,有所失言,你可莫怪!!”梁思成纵声大笑,拍着秦桧的肩膀,亲昵而道。 “太尉大人对秦某多番提拔,恩重如山,待以国士之礼,秦某自当以国士而报之!”秦桧拱手即拜,满脸真切。梁思成闻言大笑不已,速下令诸军准备,立即起军。 大约四、五日后的夜里,居庸关前陡然杀声大震,关内兵马无备,顿时大乱,反应过来时,关前火把之多,如成一片火海之势,关下不知来了多少兵马,却是尽穿宋兵服侍,关中守将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此时,关下前头光亮之处,一阵涌动,只见一员老将,身穿金盔金甲,帅旗紧随其后,一众将士纷纷紧随。 “老夫乃当朝太尉梁思成也,领当今陛下圣旨来取此关,关内一律大小将校还不快快下关听旨!?”梁思成此言一出,关上顿时一阵混乱,秦桧暗中看得,立马向几员将士投去眼色,那几员将士都是会意,大声一喝,其各部兵马纷纷吆声大喝,声势骇人,大有只等梁思成发令,立即便攻打居庸关的势头。 “太尉大人稍等,我等这便下关!!”关中守将见此声势,不禁心惊胆跳,恐发生乱事。此下喝毕,即与身后诸将低声几句,引着众人下官。 梁思成见了暗暗窃喜,不禁回头与秦桧一笑。秦桧面色端然,毕恭毕敬拱手一拜,心中却是暗道:“我本无心做奸,实乃世道所逼,自今日起,只求无愧自身!” 须臾,关闸大开,一员大将领着十数个将领急急赶来,跪于梁思成马下听令。梁思成遂望向身旁监使,得意笑道:“有劳监使大人了。” “不敢。”监使扯着他那尖锐的声音应下,随即宣读诏书。那些将士听闻,纷纷变色。为首大将,急道:“可我等并无接到刘都统令书,若是擅自交接…” “哼!!你放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有令,敢有怠慢者,杀无赦!!”监使闻言大怒,那刺耳的声音,不伦不类,尖酸刻薄,听得教人心烦暴躁。可那些将士却是敢怒不敢言。 梁思成却是呵呵一笑,淡淡而道:“你等可都听说监使大人所言?老夫也是依命办事,还望诸位莫要教老夫难做。” 那员大将听言,却是犹豫不决。诸将也不敢说话。监使见了,便又冷声呵斥道:“嗯!?你这狗奴才,莫非要抗旨么!!?” “小人等不敢!”抗旨可是杀头大罪,那些将士面色皆变,连忙叩首。梁思成见状大笑,遂传令前部精锐入关,其余部署皆于关外扎据。 于是,梁思成依照秦桧计策,先是暗取居庸关。次日,梁思成整顿完毕,在居庸关内尽布麾下部署,又将原先关内大多将士,大半遣回后线,同时又修以文书,派人速望燕京通报。 且说,当夜快到初更时候,刘延庆正处理军务要事,忽觉如坐针毡,脑袋昏沉,本以为操劳费神过度,轻叹一声,就依靠着凳子,不觉沉睡过去。 忽然,先见眼前火海一片,街道上四处都是惨叫哭声,细眼望之,竟是燕京着火,又见许多宋兵手执兵刃,如同厉鬼般,追着手无寸铁的辽人百姓厮杀。 刘延庆大惊失色,急要阻止,蓦然一片大火袭来,将他瞬间淹没。刹时,火焰散去,又见一帐内,无数刀斧手如同虎狼,乱刀在砍,一人倒在血泊,尸体先是四分五裂,瞬间便血肉模糊。 “哇~~~!!!”刘延庆惊叫一声,从噩梦骤醒,回过神来,才知刚才是梦,后背已然湿透,大口大口喘气。 “来人,来人呐~~~!!!”刘延庆嘶声大叫,左右早听动静,正往赶来。刘延庆疾问:“城内可有着火?” “回禀都统大人,城内一切如常。可需召那些巡视的将领来见?”一员兵士见刘延庆神色慌张,急急答道。刘延庆听了,长吁了一口气,凝了凝神后,应道:“现在是几更了?” “已是二更时候,未到三更。”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九十五章 奸贼祸国(中) ?更新时间:2014-01-06 “好,你等出去吧。对了,明日传老夫号令,命诸将严管麾下部署,若有滥杀无辜者,绝不轻饶。”刘延庆轻轻摆手,遂令左右告退。 一夜过去,刘延庆却自那噩梦后,难以入眠,浑浑噩噩不觉中已发觉天色已亮,刚洗漱完毕,走出卧室,却见一人来报,言梁思成遣人来见,已在殿前等候。刘延庆闻言,面色一变,心中不知为何总是忐忑不安,不过也无怠慢,即赶而去。 少时,刘延庆坐定,遂将梁思成所派之人召入。来者是个中年大汉,拱手拜礼毕,奉上文书。刘延庆接过,眉头紧皱,即把文书拆开而观,看了一阵后,面色勃然大变,奋然而起,带着几分忿怒惊呼起来,遂急再看,脸色连变,最后更是变得黑沉可怕。 “你且退下!!本都统若是有事,自会喊你!!”刘延庆冷声而喝,那将士也是心灵,唯唯诺诺而去。 “老贼祸事,祸事呐~~!!他暗取居庸,分明是逼我就范!可如今燕云未定,若是贸然交接,必然人心动乱,老贼不懂治军,其麾下必定生乱,即时燕云必定乱事纷纷!!前番为国牺牲的诸多烈士,皆枉死也!!”刘延庆面如死灰,痛声大呼,怎奈此下韩世忠、邓云、王刚等得力部将皆不在身旁,无人议事,再者局势紧迫,那梁思成随时都有可能引兵直逼燕京,刻不容缓。 想到此,刘延庆忧心忡忡,霎时间面青唇白,脸上毫无血色,好似老了十多岁。 刘延庆呆坐足有半个时辰,忽然下令召城内诸将来见,教众人务必稳定燕京局势,不可生乱。诸将听闻皆疑,纷纷询问。刘延庆遂将梁思成暗取居庸之事告说,诸将听罢,都是震怒。 一将急忙劝道:“梁思成素来与蔡京、童贯等奸臣蛇鼠一窝,狡猾奸诈,都统大人若去,恐遭不测!” 话音一落,又一将神情激动地说道:“此言甚是!都统大人若去,即成瓮中之鳖,若这梁思成真有歹心,都统大人此去恐怕凶多吉少!!” “依末将之见,都统大人可先整备城内诸军,速召王、韩、邓三将归来,老贼那边便用拖字诀。待王、韩、邓三将赶回燕京,老贼纵有十万大军我等亦不惧也!!” “可若是如此,我等岂不成了乱臣贼子!!?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老贼大军已兵至居庸,哪还有空闲时间,若再拖延,悔不及也!!即时我等可一边高挂免战牌,据城而守,一边又派人禀报陛下,晓之利害,等候消息!!” 随即殿内一片大乱,几个将士纷纷而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执起来。刘延庆见状,长叹一声,更是牵挂王、韩、邓三将,其中尤其是邓云,他虽然入伍不久,但最是多计,心思慎密,而且总能逢凶化吉。 “若早知今日之事,当初就不应遣他出兵。”刘延庆暗暗一叹,遂一震神色,沉声喝道:“够了!老夫已有主意,诸位不必再争了!!” 刘延庆此言一出,诸将不由纷纷闭上了嘴,前头两席几个将士面面相觑,一人先是问道:“不知都统大人所意?” “交接实乃陛下之命,天大地大皇命最大,且不论这梁思成有何居心,他都占有道理。再说陛下远在汴京,也不知燕云此处局势,我等纵是遣人禀报,也是无用。我已决意前往居庸赴议,只望能说服梁思成,至于是生是死,全凭天意也。” 刘延庆眼定神凝,淡淡而道,似乎早将生死置之于外。诸将闻言无不变色,想要劝时。刘延庆忽地起身,沉声喝道:“诸位随我多年,忠肝义胆,各个都是英雄豪杰,只望但有万一,且以大局为重,莫要因一时之气,毁了一世英名!!燕京,就交给诸位了!!” 刘延庆此言一出,诸将无不眼中含泪,纷纷哽咽而应。刘延庆遂令众人退去,同时又召梁思成麾下入见,告知明日一早便会起程,尽量在晌午时分赶到。那将士听令大喜,速告退而去。 且说,那将得令,星夜兼程,速赶回居庸关。次日黎明方到,报与梁思成。梁思成大喜,重赏之,遂急寻秦桧商议。 “那刘延庆麾下有不少猛将,由其那韩世忠、邓云皆有万夫莫敌之勇。太尉大人待会还需谨慎为上,若见此二人陪伴同来,且看我眼色行事,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只怕落得如童贯一般下场!” 秦桧面色一凝,沉声而道。梁思成也是听得心惊肉跳,连忙应道:“贤侄所言是理。当初那童贯便是轻视此二人,落得身败名裂。若此二人果真随那刘延庆同来,我自会小心为上。” 随即两人又是商议一阵,便速令人安排布置议席之事。渐渐地不觉已是晌午时分,梁思成正在关外营地大帐等候,连遣人去探无果,心中正是焦急。就在此时,忽有人来报,言营外十里,一彪人马正往赶来,莫约有十数人随行,为首之将正是刘延庆也。梁思成闻报,面色一震,忙问道:“可见有韩、邓二人?” 那来报将士乃是童贯旧部,听梁思成一问,大概猜得其心中所虑,即答道:“回禀太尉大人,小人并未见得。” 梁思成闻言大喜,连是道好,速叫其再出去探。这时,席下秦桧凝神而道:“听闻这邓云素来多计,大人且勿掉以轻心。先以礼待之,待时机一到,再行动手!” 梁思成听话,神色一震,暗叹秦桧机警,便是颔首应好。 不一时,那斥候将士回复再报,言附近一带不见可疑,刘延庆一行人已快到营外。梁思成听罢,即抖数精神,与秦桧一同出帐,诸将早听令在辕门下等候,待梁思成赶到,众人遂一同前往迎接。 沙尘漫漫,晴空平川,刘延庆风尘仆仆而来,神色端然,不见喜怒,眼见梁思成骑着金甲宝马,一勒马匹,跳落马下,单膝跪下便道:“末将拜见太尉大人!” “小人等拜见太尉大人~!”刘延庆话音刚落,身后一众从骑纷纷下马拜礼。梁思成急把马一勒,其坐下骏马一声嘶鸣,声厉响亮,震荡天地,让人不禁惊叹。 “哈哈哈哈!!!刘都统率军攻破燕京,收复我大宋多年所失疆土,如今可是名震朝野。还有诸位英雄好汉,定也是各个本领高强,不必多礼,快起快起!!”梁思成刚落马下,便是笑脸迎人,赞口不觉。刘延庆等人遂起,纷纷都是恭敬答谢,未有一人有得瑟张扬之色。 “嗯。有功而不骄,处事稳若泰山。这刘延庆确是一个了得人物。可惜,可惜。”此时梁思成身后诸将已然纷纷下马来见,人丛之内,秦桧正眯眼细看,暗暗腹诽道。 这时,刘延庆猝然投来眼色,秦桧立即面色大变,作惶恐之色,拱手拜见。刘延庆皱了皱眉头,遂以为是个只知阿谀奉承之辈,故无放在心上。 却说梁思成、刘延庆两人说了些客套话后,遂各引人马,望营地赶去。不一时,众人赶回,一将叩拜于梁思成马前报道:“回禀太尉大人,宴席已准备妥当。” 梁思成闻言大喜,即与身旁的刘延庆笑道:“呵呵。刘老弟一日赶路,定是疲惫不已,待会可一边饮宴,一边议事,眼下并无战事,也不必刻意恪守成规,随意一点便好。” 刘延庆听话,眉头微微一皱,认为梁思成治军松散,这风气一长,日后必定酿成大祸,不过随又想如今尚不知梁思成所意何在,还是先静观其变,不要自找麻烦。 刘延庆念头即转,颔首应道:“一切依太尉大人安排就可。” “哈哈哈~~!!好,好!竟是如此,刘老弟便恭敬不如从命,随老夫来罢。”梁思成纵声大笑,即翻身落马,引众人赶往大帐。少时,众人纷纷入帐。刘延庆只带了两个将士,而细心的秦桧也早已准备在一处帐篷内备好酒宴,命人把刘延庆其余部下带去。 须臾,众人纷纷坐定,因为要商议要事,刘延庆与梁思成对席而坐。自然身为主人家的梁思成那边的席位要大上许多。 “太尉大人安排真是周到。”刘延庆坐好后,神色一凝,不由赞道。一般如此对席议事,都是两国之间的用礼。梁思成愿意与他对席而议,这足可显出诚意。 “呵呵。这一切都是我这麾下参谋安排,却不是老夫的功劳。”梁思成闻言一笑,遂手指向秦桧。秦桧连忙慌张而拜,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刘延庆见是此人,面色遂不禁冷了几分,轻描淡写地赞了几句,却似乎令秦桧心花怒放,称谢不绝。 “哼。好一只小狐狸,若非老夫知你秉性,恐怕也被你这般行举蒙骗。”梁思成看在眼里,也不拆穿。随后,梁思成向刘延庆迅速介绍了麾下诸员要将,又说了些客套话,便开始了宴席。 梁思成似乎兴致极高,屡屡敬酒。刘延庆虽是心中急切,不过还是从容相待。酒过三巡,众人也吃了一些饭食。 刘延庆见众人正是高兴,面色一沉,忽然问道:“不知太尉大人此番召末将前来,可是为了交接之事?” 梁思成闻言,眉头一挑,暗道这老匹夫终于忍耐不住,即叹道:“刘老弟深知我心。实不相瞒,前些日子,陛下屡屡下诏催促,老哥也知你的难处,但圣命难违,取居庸关之举,也实在无奈,还望刘老弟莫要介怀。” 刘延庆听话,面色如常,即应道:“太尉大人奉旨办事,实乃天公地道,却是末将多番延误,以致如此,实在羞愧难当。还望太尉大人多多包涵。”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九十六章 奸贼祸国(下) ?更新时间:2014-01-06 梁思成闻言大笑,甚是欢喜,以为刘延庆开了窍,愿意合作。就在此时,刘延庆忽地又是张口:“不过眼下燕京局势确是不稳,末将好不容易才安定燕京,新、涿、幽亦渐稳矣,若是太尉大人能替末将向陛下再宽容些日子,一个月内,末将定将燕京交接。” 刘延庆此话一落,梁思成顿时勃然大怒,一拍大席,口沫喷射,怒声喝道:“不识抬举!!” 刘延庆闻言大惊,连忙告罪。梁思成面色冷酷,疾声便道:“老夫本以为刘都统乃是明白事理之人,故以兄弟相称,望日后能互相扶持,为国效力!却不想老夫对刘都统真诚相待,刘都统却将老夫视作三岁小儿来糊弄!!” 随着梁思成连声怒喝,对席上的一众将士都纷纷停住了酒碗,冷眼望来。刘延庆心头一揪,急拱手应道:“末将岂敢糊弄太尉大人,有望太尉大人明察!!” “哼!!老夫便就不瞒你了,如今陛下给予老夫的期限已是迫近,若是期限之内,未曾办妥,老夫人头难保!!可你却再三推脱,把老夫往悬崖里推,竟还要老夫替你向陛下宽容日子,实在可笑至极!!”梁思成奋然起身,手指刘延庆怒声喝骂。 刘延庆被骂得连连变色,却又不敢反驳,待梁思成骂毕,连忙强打精神,应道:“可若是仓促交接,只怕燕云人心惶惶,乱事纷起,即时辽人余孽四处造乱,金人趁机来攻,燕云必然危矣!还望太尉大人三思!!” “混账!!!你这话是教老夫牺牲性命,来换取燕云平定么!?”梁思成怒不可及,气得瞪眼睛吹胡子,其身后诸将不少都是童贯旧部,对刘延庆都是恨极了,纷纷怒声呵斥。刘延庆也急忙起身,拱手答道:“事态迫急,陛下远在汴京,还望太尉大人见谅,待燕云十六州皆以平稳,末将定亲自上京,与陛下说明其中利害。若是陛下责罚,末将愿以一力承当!!” “哈哈哈~~!!刘延庆你真是个忠肝义胆,有担当有作为的大英雄!!你这话说得何其轻巧,可曾想你用的是老夫项上人头作为担保,若有万一,你占了大功,掉脑袋却是老夫,天下有这般便宜之事么!!”梁思成怒极而笑,似乎受尽了委屈。其后诸将更是愤慨,对刘延庆骂口不绝。刘延庆脸色连变,怎奈梁思成麾下那些将士声势浩大,乱般指骂,正是百口莫辩。他身后两个将士一时也是忐忑不已,纷纷站起,却也不知如何辩说。 就在此时,秦桧忽然缓缓站起,笑声而道:“诸位稍安勿躁,秦某却是觉得刘都统所言不失道理,不过却有一些疑问,不知刘都统可愿解答。” 秦桧此言一出,众人都知他是梁思成身边红人,遂纷纷住嘴。梁思成面色一寒,竟也安静下来。刘延庆见状,不禁吃惊,暗付自己却是小觑了此人,面色一沉,遂道:“小兄弟尽管问话。” 秦桧先拱礼称谢,毕恭毕敬地问道:“适才听刘都统有言,新、涿、幽三州渐定,莫非早已派遣麾下兵马征伐,此下都已攻克?” “是也。燕云之中,属此三州的辽人余党最多,其余州府都是些乌合之众,因此我才敢承诺一月之内,将燕云平定,予太尉大人交接。”刘延庆疾言厉色,凝声而道,眼神不禁暗暗望向梁思成。梁思成听了却是冷哼一声,不予理睬。秦桧闻言一笑,遂又问道:“秦某听闻刘都统麾下将领各个本领了得,近来更有两个新起之秀,一个叫韩世忠,一个叫邓云。此二人可谓是威震燕云,就连当今陛下也是极为欣赏。不知此二人可有统军参与其中?” 刘延庆闻言,脸上不禁多了几分自豪之色,颔首应道:“此二人乃我得力要将,自有参与。涿州如今已被韩世忠所取,至于新州则是被那邓云所克。” 秦桧听话,顿时眼睛暴射出两道精光,笑容更胜,吟声而道:“哦,竟是如此,也就是说韩、邓二人都远在他方?” 刘延庆闻言,不禁眉头一皱,忽然觉得秦桧这笑容由其让人厌恶,冷声答道:“这是自然。” “呵呵。刘都统莫怪秦某明知故问,实在此二人皆乃旷世奇才,秦某神往久矣,只恨山高地远,不能相见。”秦桧也看出了刘延庆的神色,淡然而笑,同时又暗暗向梁思成作了个手势。 梁思成见了,顿时心头一震,即冷声喝道:“闲话便说到这里。刘都统你我各执己见,也难商议下去。不过你也明白,圣命难违,老夫也只好奉旨办事,我容你三日时间,让出燕京城!!!” 刘延庆一听梁思成这口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刹时面色剧变,连忙劝道:“太尉大人且慢!!还请听我一席话,在下定论!!” “刘延庆你怎还不死心!!!莫非真要老夫替你赔命,你到底有何居心!!?”梁思成厉声咆哮。 此时一个将士在秦桧眼色示意下,连忙说道:“太尉大人,小人听说这刘延庆在燕京收买人心,又是擅自出入辽人国库,此下又多番推搪,摆明是想害死太尉大人你,好趁机养光韬晦,他日拥地自立为王!!!” 刘延庆听得可谓是心惊肉跳,眼角崩裂,如同一头发癫的怒虎,嘶声裂肺吼道:“奸佞小人,休得辱我~~!!!!” “放肆~~!!此乃老夫主帐,怎容你在此耀武扬威!!?我看你根本不把老夫放在眼里,狼子野心可见一斑!!”梁思成嘶声大喝,猛地把酒碗砸落在地。‘彭玲’一声骤起,顿时杀声大作,不知多少刀斧手纷纷破帐而人。 刘延庆见状,似乎回到了当夜那场噩梦,那个被砍得血肉模糊的人,竟就是自己!! 刘延庆大感不祥,正欲喝话时,忽觉得头昏脑眩,天旋地转,昏昏欲睡。 “蒙汗药~~!!老贼你竟使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刘延庆几乎用尽最有一分力气喝出,随即蒙头就倒。随他而来的那两个将士,早就昏倒在地。 “哼。这时间正是刚好,贤侄你倒是精细。”梁思成见状,冷然一笑,这蒙汗药的用量乃是由秦桧来调配。而秦桧暗中早算定大概需要用的时间,找了足足七、八个来试,方才成功。这说是简单,却是极费心思,而且对付刘延庆这些老江湖,蒙汗药的量也不能太多,否则被容易被他发觉,功亏一篑。 “太尉大人谬赞了。”秦桧拱手而答,忽然眼神显过几分阴鸷,这些蒙汗药除了对付刘延庆,自还有韩、邓二人。秦桧深知这二人绝非泛泛之辈,最好就是一并除之,不过却无料到这二人都身在远处,逃过此劫。 “把这刘延庆的头颅割下,剩下的都砍成肉泥便是!”就在此时,梁思成忽然发令。秦桧听话,面色一紧,连忙喝道:“且慢~~~!!秦某有话要说!!” 秦桧疾声厉喝,颇有声威,众人大惊。梁思成忙喊住手,冷着面色望去:“贤侄有何要事,定要此时来说!? “太尉大人稍安勿躁,可知如今燕云之地,何部兵马堪称常胜之师,猛如虎狼,令辽人闻风丧胆?” 秦桧面色一沉,却先是发问。梁思成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地答道:“你这话问来多余,自是那部龙蛮悍军!话说这支部队之所以能够组建,可是老夫费劲心思劝得陛下。待把这老匹夫除去,老夫即召那邓云来见,有此人相助,老夫必能如虎添翼!” “呵呵。我只恐到时太尉大人是大祸临头!”秦桧咧嘴一笑,听得梁思成一阵色变,急喝问道:“你这话何意!?” “太尉大人对他虽有引荐之恩,但可别忘了,这邓云乃是蛮匪出身,再有此人拜那周侗为师,脾性刚烈,最恨奸佞,受人之恩必涌泉相报。再说刘延庆乃是他军中上将,听说对他百般照顾、宠信,更曾一同出生入死,感情极深,甚至可以说亲如父子。太尉大人你说,待那邓云得知刘延庆死于太尉大人手下,有何反应?” “老夫乃朝廷大臣,莫非他敢造反耶!!?”梁思成面色大变,怒声喝道,不过眼神中却有几分忐忑。若是换了其他人,他定会不屑一顾,可这邓云近年实在风头出尽,关于他的传言更是层出不同,有些夸大的更说他是天上神将投胎,麾下部署皆是天卒,故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这邓云还有他的麾下要将都是些血腥少年,年轻人最易冲动,但有万一,太尉大人悔不及也。”秦桧淡淡而道,每个字却似有千钧之重落在梁思成的心头。 梁思成面色黑沉,把眼眯成两条细线,寒声而道:“那你以为,该当若何?” “小人有一计,可使这邓云自投罗网,葬无安身之地!!”秦桧双眼猝然迸射出两道精光,梁思成大喜,急问:“有何计策,快快道来!!” “太尉大人可把刘延庆先行擒住,然后今夜即发大军,袭击燕京。待燕京攻破,即命人四处宣告,就说刘延庆居心叵测,意图造反,不日即将押回汴京受审。那邓云听说,必然来探究竟,到时再如此如此,便是万事无忧矣!”秦桧眼中尽是阴寒之色,说得梁思成可谓是心花怒放,连道是好,赞口不绝。 于是,梁思成即命令诸将整备兵马,今夜饱食完毕,初更发兵。诸将领命纷纷而去。 却说,刘延庆离开燕京后,其麾下诸将都是坐立不安,等候消息,命人多番去探,都不见刘延庆那队人马归来。 一夜过去,就在众将准备派遣一部人马前往居庸去探时,忽然斥候来报,城外有无数兵马压来,声势浩大。众将闻言面色大变,纷纷赶去看望。 赶到时,只见城门之外,人山人海,刀枪蔽日,旌旗遮天。梁思成喝令城上开门,众将正是不知所措,城上军士更是慌乱不已。 梁思成见状,急下令大军攻城,待燕京一破,皆可得之重赏。于是数万兵马蜂拥扑上,城上众将不敢下令还击,城上各部人马乱成一团,不知如何是好。 梁思成又教一队兵马大喝,说奉天子圣命来取燕京,但有反抗,一律视为乱臣贼子,若肯打开城门,必记予功绩。霎时间,城上众将听了,分成两派,不少人有意打开城门,一些人却不愿就此就范,正是争执得激烈之时,忽然吊桥放落,须臾城门大开。梁思成见状大喜,速令大军突杀,城上众将见大势已去,只好令各自部署皆按兵不动,不可轻举妄动。 却说,梁思成麾下宋军如同猛潮巨浪般汹涌入城,各部人马如同恶虎饿狼般竟纷纷扑向四周民居住所,商家店铺,和那些作恶多端的悍匪山贼一个样,见人便杀,见财便抢,若见稍有姿色的女子立即就扑上去奸淫。霎时间,城内哭声遍天,如鬼哭狼嚎。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九十七章 鬼先生 ?更新时间:2014-01-07 宋兵只顾抢掠杀人,辽人只能四处逃避,不一时火光处处冲起,不知是那些家户店铺着起火来,但这并无引起宋兵的恐慌,反而激起他们更加野蛮的作恶。 “太尉大人,各部部署只顾杀人掳掠,奸淫做恶,恐怕会激起民怨。到时,若是乱事纷起,如何是好?”秦桧冷眼而望,却无丝毫怜悯,他担忧的不过只是自己的仕途。 “哼。我等宋人一口恶气可憋了上百年之久,那刘延庆妇人之仁,压制军士,老夫却没他那般愚蠢,尽做些多余之事!!”梁思成冷哼一声,不以为然。诸将听言大喜,愈加放肆,纷纷争先恐后引兵望城内冲入,军无纪律,竟因此有不少人被践踏而死。 秦桧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有些发寒,默默暗付道:“宋朝有如此多的奸臣宵小,岂有复兴之机耶?罢了罢了。” 不一时,城内火势愈大,到处可听辽人的哭泣求饶声,还有宋兵的怒骂叫嚣声,街道上有人杀人,有人抢劫,有人就地上强奸女子,在那愈加光亮的火光之下,宋人的恶行实在教人发指!! 梁思成在七、八个将士拥护之下,还有秦桧等官吏陪同之下,一行人马直往燕京皇宫而去,途中见得这些惨景,竟大笑不绝。那些宋将宋兵听了,立即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好像在卖力向梁思成表现。 那些在城头上的刘延庆部署,看着这一幕幕惨绝人寰惨的景象,无不神色凄切,叹声不绝。 这一夜,这曾作为辽人皇都的燕京城,火光冲天,后来更是夜如白昼。 这一夜,辽人猪狗不如,任人宰割、侵犯,受尽折磨,死伤无数。 这一夜,宋人做尽天怒人怨的恶行,宋军将首梁思成不但任由麾下作恶,还催鼓麾下屠杀人命,掳掠奸淫,数万条性命一夜之间,因此而亡。梁思成罪孽之深,定将载入史书,受后人之唾骂。 何为乱世?正是乱而无序的世道,在这个世道里,杀人放火,战争混战,勾心斗角,算计图谋不过都是平常之事。那些死去的,无论生前尊卑,很快就不值一提。那些留下的,有些为了生存不得不拼死搏命,有些为了能够图谋利益的,绞尽脑汁,坏事做尽,也有些为了精忠报国,舍生忘死,不惜马革裹尸。可又有多少人,苦苦挣扎,生不如死!? 且先看新州之处,却说自从那日新州动乱,已然过了七、八日。在邓云的身边,多了一个面带鬼煞面具的瘦小男子。 据说这人精通兵法,博览群书,腹有良谋,包藏宇宙之机,实乃个奇才人物,由唐福辽所引荐,深得邓云宠信。因邓云常称他为‘鬼先生’,因此其麾下弟兄都以此称呼。 这日,阳光明媚,邓云正和鬼先生在亭中下棋对弈,徐庆、杨再兴两人站立于旁。鬼先生下的是白子,看似将满盘溃败,反而下黑子的,正是一片形势大好的邓云,眉头紧皱,摇头笑道:“看来又是我输了。” 鬼先生听话,因面容被那鬼煞面具遮住,也看不到他的神色,只听他淡淡道:“承让。” “哎!龙蛮子你分明局势大好,怎就输了?”杨再兴一瞪眼睛,见邓云就要抹去棋子,连忙说道。 “呵呵。杨大哥不妨一试。”邓云灿然一笑,话音一落,杨再兴便迫不及待地赶来,拿起一颗黑子,看着棋盘,本来是有了主意,但细细看之,却分明都被断了后路,无从而下。 “杨大哥不必再试。这盘的确是鬼先生赢了。”徐庆迈步赶来,低声而道,望向那鬼先生的眼神里不禁多了几分异色。忽然,鬼先生一伸手,竟也取了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上的某个位置。 “哎!这一下,整盘棋子可都乱了!”杨再兴见状大急。这时,邓云和徐庆不禁惊呼起来。邓云更是赞道:“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先生多才,邓某佩服。” “大人谬赞了。其实你和杨将军都不愿放弃这棋盘上的大好局势,故而所有蒙蔽,却不想紧要时刻,该弃则弃,只要留有生路,便还有重整旗鼓,反败为胜的机会。”鬼先生沉声而道,声音一听便知是故意伪装,极为沙哑。 “先生金玉良言,邓某定当谨记在心。”邓云微微颔首,徐、杨二人亦是在旁附和,看来对这鬼先生也是敬重有加。 “如今新州已稳,金人已克武州,不知何时将来,我已派人前往打探,战事将近,我等还需早作准备。”这时,邓云面色一沉,双眸发光,疾言厉色而道。杨再兴闻言,立即抖数精神,咧嘴笑道:“这点龙蛮子你就不必多心。军中各部人马这些日子可都没荒废,龙蛮悍军所部比起以往精进不少。韩青亦把那些辽人降兵治理得贴贴服服。再加上城内有如此多的震天雷,就算金人来了十万大军,我也不惧!!” 杨再兴话音一落,那鬼先生却悠悠而道:“两军对弈,未战先傲者,便已输了一半。金人骁勇善战,锐气正盛,如今取了武州,更是士气高涨。再说金人之中,更不乏本领高强者,若是小觑,迟早必自食其果!” 鬼先生似乎与金人有着血海深仇,说到后面,显得有些不禁激动。 “你这话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杨再兴豹眼一瞪,却是很不服气。徐庆一摆手,凝声道:“杨大哥稍安勿躁,先生所言确是大有道理。不知先生可有计策?” “若城中配以震天雷,诸军据城而守,只要能限制金人难以靠近,便能立于不败之地。竟如此,何不速下令,教城内各军、还有百姓并力挖以深沟,如此一来,新州便可稳若泰山也。”鬼先生疾言而道,听得徐、杨二人不禁都在心中暗暗称好。 “连城上百姓也一同叫上,看来先生颇为急切。”这时,邓云却沉色说道。鬼先生微微颔首,答道:“武州统军大将乃金帝阿骨打二子斡离不。此人素来善于行军打战,不可小觑,还是早些作好准备的好。” 邓云闻言,沉吟一阵,速令徐庆、杨再兴与城内百姓、各部兵马说明厉害,即日起在城外百丈内挖以深沟。徐、杨两人领命,遂告退而去。两人刚离去不久,邓云向鬼先生微微一笑,道:“委屈你了。” 鬼先生瘦弱的身体不由一震,见左右无人,方才低声道:“冤家,我身份若是被识破,传了出去,被天下人知道你藏了我,定会风波不断!到时,你要如何保我?” “只要一息尚存,绝不容汗毛有损。”邓云笑容灿然,毫不犹豫,斩钉截铁便道。原来这鬼先生正是耶律凤仙所扮。话说那日耶律凤仙刺杀不成,反被连人带着芳心一并被邓云俘虏,由其是亲手所刺的那一刀,令耶律凤仙心碎之余,而且还令她深刻的明白到,自己爱这个男人是有多么的深。正如邓云所言,这一刀刺下去,什么国仇家恨,都两清了。 后来,邓云派人去寻找耶律亚虎和廖牧时,他们似乎早就听到风声,早就逃遁而去了。至于那孙恭武,邓云待他伤势渐好,便遣心腹趁夜送出了城外。 之后,在邓云身边便多了个形影不离的鬼先生。 且说,邓云依鬼先生的计策,征召城内百姓,还有各部兵士挖以深沟,以备战事。 约是过了数日,一夜赵云急来禀报,言在城外东北五十里外发觉辽人大军的踪影,近有三千余兵众。邓云闻报,面色一震,遂召麾下诸将于公厅议事。 须臾,众人纷纷到齐,鬼先生受聘为邓云麾下参谋,也在一旁坐定。邓云环视众人,遂把金军将到的消息告知。杨再兴顿时豹眼一瞪,急出席而道:“统领大人不必多虑,杨某愿引恶豹骑前往迎敌!!” “大哥,小弟也愿起兵出战!!”杨再兴话音刚落,霍锐也神情激动地主动请战。邓云眼色一凝,却是望向了那鬼先生。 “金军趁夜行军,必然意在出其不意。若能给予其迎头痛击,必能大挫其锐气。”鬼先生拱手作礼,沉声而道。邓云闻言一笑,即下令道:“杨大哥,四弟你等二人今夜即整顿各自部署,待明日金人起军时,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之!” 杨再兴、霍锐闻言精神大震,慨然领命。邓云遂又做了些吩咐后,便教众人先下去准备。至于他则和鬼先生两人,观察新州一带地图,筹谋明日战事。 次日,天还未亮。杨再兴、霍锐得令率军到城外鸭嘴口埋伏,又令徐庆率疾风骑在后接应。三人领命,立即各领部署进发。 且说,斡离不命麾下大将蒲家奴率三千兵马为先锋军,攻往新州,先做试探。 话说这蒲家奴,力大无穷,身高九尺,有万夫莫敌之勇,深受斡离不宠信。蒲家奴得令,即日引兵进发,一路行兵神速,却是以为宋人素来懦弱,不以为然,欲早破新州。 这日,旭日刚起,蒲家奴麾下部署歇息一夜,即在蒲家奴号令下,纷纷动身,整顿队伍,望新州来赶。约是一个时辰后,蒲家奴引兵快到鸭嘴口,蓦然间一声炮响,当头一支骑兵杀出,为首之将手挺盘龙赤纹枪,长着一颗豹子头,尤为凶恶骇人。 “金狗,我在此等候久矣!!!” 蒲家奴还未反应过来,便听一声怒吼,震得心神颤动。反应过来,那宋将已然飞马杀来。蒲家奴面色一变,急忙抖数精神,怒声喝道:“何方宵小,竟敢犯我虎威,死不足惜!!” 蒲家奴喝罢,手舞大刀,策马迎去。那员宋将,正是杨再兴也。只见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马,杨再兴提枪杀起,用的正是杨家**枪,快猛迅疾之余,而且变化无穷,教人防不胜防。杨家枪法博大精深,威震天下多年,自非寻常之辈可破。这蒲家奴虽是力气惊人,刀法却不如杨家枪的厉害,数十合间,刀法渐乱,被杨再兴一枪挑中右肩,带起一道血色。与此同时,恶豹骑在吴波率领之下,纷纷杀到。蒲家奴麾下也赶来厮杀,可都是仓促应战,岂又是这部骑术精湛,皆习以杨家枪法,骁勇善战的恶豹骑的对手! 只见喊杀乱处,两军搅成厮杀,蒲家奴先是不敌败退,杨再兴引兵一扑而上。就在此时,右边一角,忽然又是杀出一部宋兵,为首将士,手舞漆黑巨锤,声大如雷,引兵斜刺里杀起,瞬即截断蒲家奴军部,使得首尾难顾。 一金将慌促间,见得一如壮若大水牛般的巨汉扑来,其手中巨锤舞动起一阵狂风,嘭的一声巨响,正中其坐下战马。顿时人仰马翻,那巨汉赶去一砸,那金将连人和马都被当场砸死。四周金人见了,无不变色。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九十八章 金人来犯 ?“嗷嗷嗷~~!!霍小牛在此,你等这些金狗谁敢放肆~~!!!”这巨汉正是霍锐。只听他一声吼起,其麾下部署纷纷厉声大喝,士气高涨,争先恐后扑来厮杀。金军乱势愈来愈烈,甚至可以说一发不可收拾。 蒲家奴正退间,见自军被一部宋兵截断,怒不可及,想自随二太子出征起,何曾受过如此屈辱,顿时起了死志,竭斯底里地喝道:“宋人奸诈,我等已中其奸计,何不拼死搏杀,已护我大金气象!!!” 蒲家奴吼声一起,一众金兵竟纷纷怒喝,看这声势,竟都愿意死战。杨再兴见状,反而咧嘴笑起,断然奋击,纵马挺枪左突右冲,飞往杀去,金兵拼死来挡,却都不过杨再兴马快枪疾不是截杀不住,就是被快枪刺死。蒲家奴眼看杨再兴如此骁勇,心知若不将此人击败,恐无回天之力,遂恶从胆边生,扯声一喝,策马舞刀再往应战。 “宋人可敢与我战耶!!?” “有何不敢,逃的不是英雄!!!”杨再兴闻言把眼一瞪,速飞马迎来。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又杀在一起,各方部署互相拼杀,正是将对将,兵对兵。枪光刀影中,杨再兴越杀越是奋勇,蒲家奴却是靠着一股蛮劲和不畏死的精神,硬是杀住了杨再兴。 就在此时,又是一阵杀声暴起。一部骑兵飞疾杀到,各个手执弓箭,一顿乱射,竟都是箭艺极佳,未有射中一个宋兵,金兵纷纷挨箭,一时间更是慌促混乱。 “疾风骑听我号令,换枪冲杀!!!”为首宋军,手提狮头金枪正是徐庆,随着徐庆一声喝起,疾风骑纷纷按弓取枪,随着徐庆一同发起冲击。 正在拼死作战的蒲家奴,却是被这又是突如其来的的宋兵捣得心头大乱,杨再兴,一枪扫中其胸甲,将其扫落马下,正欲赶上了断时,金兵状若疯狂,拼死来救。待杨再兴杀透人丛时,蒲家奴早被数员将士护着逃去。 “撤~~!!快撤~~~!!!”不知哪个金将在嘶声急吼,金兵憋着的那口气顿时荡然无存,四处奔散。杨再兴、徐庆、霍锐等将各引部署厮杀,混战直至晌午时候,方才结束。令杨再兴等人惊异不已的是,这些金人与先前所遇的,大有不同,竟各个都不畏战死,那些不能逃去的,大多都战死到最后一刻。 风尘中,似乎也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杨再兴眉头拧得紧紧,脑海里还想起刚才那一幕幕的惨烈。陡然,尸体堆里,一个金人将士竟起死回生,大喝提刀扑了过来。杨再兴却是头也不回,随手提枪一刺,正中其面门。 “这些金人都是不要命的疯子~~!!!”霍锐赶了过来,满脸血色,战袍兵甲上都是妖异红艳,大大咧咧地忿然叫道。 “哼。不过是一群不要命的疯狗罢了。”杨再兴冷哼一声,默默地把马一转。这时,徐庆已收拾完毕,教人吹起号角,示意收军。 到了黄昏时候,邓云与诸将早在城郭等候,须臾见得杨再兴等将各引队伍而归,大队未到,便感觉有一阵浓烈的血气扑鼻而来。邓云不禁眉头皱紧,再细细看去,见众人皆是疲惫不堪,不由心头一震。 少时,杨再兴、徐庆、霍锐等将拍马赶到,纷纷翻身下马拜见。邓云速道不必多礼,即由徐庆报说战果。邓云听罢,不禁神色一变,有些不可置信道:“果真无一俘虏所擒?” “哼。那些金人既不愿惜命,死不足惜!”杨再兴冷哼一声。邓云不由惊声叹道:“我素闻金人之彪悍,足以惊骇鬼神,今日见之,果真如此啊!!” 邓云此言一出,诸将不由都有些愁色。这时,邓云身后一人忽然张口说道:“金人本都是蛮夷之人,平日习性就与野禽恶兽一般,凶猛过人。不过这也不必多虑,只顾把这些金人都当做凶兽就是!!” 邓云闻言,急回首望去,正是那鬼先生,随即心头一喜,似乎有所领悟,问道:“鬼先生所意是?教我等做这猎人,把金人都视做猎物!?” 鬼先生听话,把头一点,即道:“两军对敌,士气尤为关键,金人如此彪悍,就是让敌方对其生畏。就如猛兽遇人,定会先做声势,令人恐惧,即时要将其吞入腹内,自然容易得多。反而,若是我等以狩猎之心,猛兽见之,却多数往往会先做试探,若自觉不敌,即会逃去,再时我等再去擒杀,自也容易!” 此言一出,若是换了其他人定觉得这鬼先生说得轻巧,只会耍嘴皮子。不过这些以邓云为首的将领,各个都是血性刚烈的少年郎,听后却是无不精神大震,神情激奋,为之一壮。 “先生说得好!这些金人竟不惧死,我等便杀到他们怕为止!!”杨再兴扯声一喝,一双豹眼杀气汹腾,众人纷纷附和。邓云见状,也不觉浑身血液沸腾。 却说蒲家奴败退而去,麾下三千兵马折损大半,只引着千余残兵逃回。半途,正遇上一支大军。那时已是黄昏时候,天地朦胧一片,被大军掀起的风尘所盖,近万金兵旗帜鲜明,刀枪蔽日,带着一股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杀气而来。 这就是金人的兵马,将曾经威震天下的辽人雄师打得一蹶不振的虎狼之师!! 只见门旗之下,一员大将头戴鬼神盔帽,一身鬼雕青纹重铠,手提一柄形状怪异的刀刃,坐下战马,周身乌黑透亮,鼻响如牛,摸样也长得与牛有几分相似,在金人那里,这种马名字叫做‘莽驹’,乃是极为难得的千里宝马,且性子暴躁,非常人能够驯服。蒲家奴见到那员大将,顿时面色剧变,满脸愧色,不敢直视。这时,大军中传来召令。蒲家奴连忙引着几个将士急急赶去,跪倒在地。蒲家奴叩头在地,羞愤而道:“属下太过轻视宋人,就于鸭嘴口遭受伏击,麾下兵马折损大半,实无颜见二太子也~!愿领死罪~~!!” “末将等愿领死罪~~!!”蒲家奴话音一落,身后那几个将士竟也纷纷叩首愿死。 却说这领军大将,正是斡离不,此人早年不但在中原拜遍名师,文韬武略了得,而且手下功夫亦是超一流。话说当年辽兵大败,阿骨打率兵反击,命斡离不为先锋,追至石辇驿时,辽军援兵赶到,合兵近有数万余人。当时,斡离不只剩下千余兵马,更兼日夜兼程,迤逦追击,人疲马惫。斡离不麾下将士,见辽军人多势众,已成包围之势,都以为不可战,那时士气低落,人心散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斡离不率数百死士,断然奋击,只在被辽军大军所包围的战场上左突右冲,却因众寡悬殊,被辽军包围在垓心之中。天祚帝听闻,自度金军必败,又想擒下斡离不使得阿骨打投鼠忌器,故近前来招降。斡离不见得天祚帝过来,赫然发作,乘机率军冲向天祚帝。天祚帝仓促应战,斡离不却是拼死来搏,欲要玉石俱焚。最终天祚帝不愿与斡离不拼命,心怯逃遁,斡离不追着一路厮杀,辽军大溃。至此一役,斡离不之名威震金、辽两军上下,金军将士无不钦佩有加,至于辽军将士自是闻风丧胆,谈虎色变。 “你等中了宋人埋伏!?”斡离不闻言,面色一紧,即翻身下马,急急赶去扶起蒲家奴,即便问道:“蒲将军可有大碍!?你乃我之臂膀要将,若失如断臂也!!” 蒲家奴闻言,顿时心头大震,当场泪如泉涌,只哽咽而道:“属下无能,只恨万死难报二太子知遇之恩!” 四周将士见了,都是大为感动,觉得斡离不仁义。斡离不紧握蒲家奴手,叹声而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蒲将军不必过于介怀,却是我行事急躁,当日命你务必火速前往,未料得宋人竟早有预料,设下埋伏!” 斡离不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面色一变,皆疑。斡离不一眯那双细长凌厉的枭目,凝声道:“以蒲将军进程来看,宋人定是早派斥候在附近一带打探,否则绝不可能如此及时在鸭嘴口布下埋伏。看来这龙蛮子正如传言所说,心思细密,料事如神,实乃大敌,不可小觑。” 斡离不话音一落,诸将不禁纷纷露出不忿之色。这时,先听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冷哼,一股骇人杀气如冲天涌起,使得周遭几个将士不由吓得惊退。 而就在附近一个体格比起平常将士还有健壮的威武大汉,眼望过去,冷笑一声,即怒声喝道:“二太子勿虑~~!!粘罕不才,愿率五百兵马为先锋,若有所失,愿提头来见!!” “二哥~~!!这龙蛮子与我曾结下梁子,我更答应翎儿,要取此人头颅,以雪战果之辱!!我不需五百,只引百员骑兵,即可克敌制胜!!”就在粘罕话音刚落,适才那杀气暴起处,传起一阵犹如虎啸狮咆的喝响。那似拥有九幽魔神般身躯的男子,正是金兀术也。 “什么!!?这龙蛮子便是那个击伤我五弟的宋将!!?二太子,粘罕不必兵士,一人前往,便可教宋人俯首称臣!!”粘罕闻言大怒,一双虎目瞪得斗大,嘶声喝道。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一百九十九章 群英相会 ?“狂妄~!!放肆~~!!!”斡离不猝然怒声喝起,声若洪钟,震得附近将士耳朵发鸣。粘罕见状,忙赶过来,暗暗咬牙,在斡离不面前竟单膝跪下,凝声喝道:“末将愿立军状!!” 于此同时,一阵劲风袭过,金兀术从人丛闪出,见他虽是穿着寻常兵士服侍兵甲,但浑身那股杀气实在是太过惊人,一下子便能夺尽眼球。 “二哥~!”金兀术那对威武骇人的眼眸烁烁发光,凡见者都不禁心头揪动,纷纷收回眼色。斡离不淡淡地望了他一眼,遂又向面前的粘罕道:“宗翰,你乃我大金第一勇士,我父王麾下骁将,迟早成为我大金帅才。不久我父王却遣你到此,任我调配,我知你心中不忿。可你又可曾想,我父王如此,其实大有深意,你脾性易燥,更心高气傲,由其当我大金大举反扑,将那天祚帝困于夹山后,你屡奇功,天下英雄尽都不放在眼里,却不知天下何其之大!?远古至今,中原才是屡生英豪人杰之地。我大金若要取得天下,宋才是最为紧要的敌手,我父王正盼你经此番之事,能有所收敛,日后加以大用!!” 粘罕女真姓为完颜,名作宗翰。却说,此下粘罕闻言,面色一变,很快便是明悟过来,口中称谢道:“谢二太子教诲。” 斡离不微微颔首,遂命粘罕起身,然后又望向金兀术,神色略显几分复杂,轻声道:“四弟乃旷世奇才,深受父王厚望。你天资聪慧,不可能不知父王用意,还望你好自为之。” 金兀术听话,眉头一皱,不过还是应声称诺。斡离不面色一沉,遂与诸将谓道:“天色已晚,不宜行军,且先扎营歇息,明日再举战事。” 斡离不此言一出,诸将纷纷领命,遂在斡离不的指挥下,往前方不远的平川靠近一条小溪的地方赶去,准备设立营寨。 当夜,斡离不与诸将商议,命粘罕为先锋,金兀术为副将,率一千兵马明日前往掠战试探。斡离不则亲率蒲家奴等将,率五千兵马随后进往,其余兵士则留在营地把守。 斡离不调度完毕,议席即散,诸将纷纷退出。金兀术眼泛凶光,月光照落他的身上,竟隐隐显得有几分魔性,尤为骇人,走出的将士皆不敢靠近。 “哼。这龙蛮子确是有些意思,不曾想正是此人攻破了燕京,希望这人并不会令我失望!”金兀术心中暗暗腹诽道,嘴里竟裂开一抹诡异的笑容 就在此时,忽然有个人在背后叫住了金兀术,金兀术回头冷眼一望,正与粘罕虎目散发的光芒碰撞一起。粘罕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走去,人未到,便先说道:“明日那龙蛮子留予我,其余宋人你想杀多少就多少!” 金兀术闻言嗤笑一声,竟不理睬,转身就走。粘罕面色一怒,正欲冲上去喝话。这时,忽然有一人急急赶到他身旁,说二太子召见。粘罕面庞一抖,死死压下怒火,即转身走向大帐。 一夜就此过去。到了次日一早,天还未亮,今日出战各部兵马已起身准备,进食毕,就于黎明时分开始行军。粘罕一马当先,纵马在前,一路飙飞,却是想金兀术领军在后,前方也有斥候探路,纵是宋军有所埋伏,也是不怕。 不觉间,数个时辰后,快到午时时分,新州城就在数里之外,却见一部宋军拦路挡住,早摆定阵势等候。在阵前,还有数排鹿角作为防护。粘罕一见顿时眯起了眼,猛地把马一勒,心中暗付:“好整齐的兵马!” 却见那部宋军约有三千余人,各队依列站位,整齐一致,旗帜分明,各部兵马摆位严谨,阵型周整,毫不凌乱。再看阵前几排鹿角,定是用来防范骑兵冲突,那领兵之将,似乎极其了解金人骑兵的厉害。 且说,在宋军之内,门旗之下,邓云凝神沉色,冷冷看着前头那千余兵马,发觉竟是杀气冲天,心头连跳,暗想这部金兵内定有了得人物,即与身旁弟兄说道:“金人里藏着高手,待会万不可轻敌大意,一切依计行事!!” 邓云此言一出,杨再兴、徐庆等将纷纷应和。另一边,粘罕也是心生忌惮,激励身后将士,吩咐待会务必努力厮杀,奋勇前进,只可胜不可败。 就在粘罕刚是吩咐完毕,骤然听得一声马鸣震响。粘罕面色一变,回过神来,一旁人丛内早有一人飞马冲出,一手提刀,一手提斧,怒声喝道:“小国鼠辈,竟敢拦我大金军队去路,速速出来受死!!?” 宋军阵内,诸将见那金人不过穿着裨将服侍,却敢出言不逊,口出狂言,无不忿怒。杨再兴一瞪豹眼,怒喝一声,策马正欲出时。 “哪来不要命的狂徒,找死~~!!”只听霍锐扯声咆哮,声如轰雷,坐下马匹如惊虹掣电,瞬间争先飞驰而出。 “好你个金兀术!!竟敢擅自出战~!!!”另一边,在辽军阵内,粘罕见得那员裨将,面色大变,气得咬牙切齿。不过又想斡离不昨夜三令五申,不可军中内乱,让宋人有机可乘,只好强忍。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瞬间交马。金兀术骤马飞迎,手中巨斧提飞就砍,这高手一出手,自是非凡,这一斧来得迅猛绝伦。霍锐看得眼切,连忙拧起漆黑巨锤挡住。‘嘭’的一声骤响,霎时间,宋军上下都惊呆了。素来无往而不利的混世魔王手中兵器竟被那金军小将一斧打得暴开。 “竖子不知天高地厚,纳命来罢!!”金兀术凶目暴射杀光,手中长刀挑起就劈。这一刀却是更快更疾。霍锐吓得面色剧变,连忙挪身躲避,刀光几乎贴着霍锐斜里一切而过。金兀术厉声大喝,刀斧齐舞,攻势如同狂风暴雨般连绵不绝,杀得霍锐可谓是险象环生! “不好!!四弟武功走力浑重巧,套路尽被这金人所克,恐怕难以久继!!”宋军阵内,徐庆看得心头大颤,唯恐霍锐有个万一,连忙欲策马出战时。早有一人驰马飞出了阵外。 “小贼休要张狂,我杨豹子来会会你!!”只见杨再兴声猛色厉,挺枪策马从斜刺里杀去。金军阵里众将见状,纷纷怒叱叫骂。 “霍小牛,你不是此人敌手,退下!!”杨再兴心中大怒,不愿去占便宜,倏然冲马杀到,猛地一枪挑开金兀术的刀斧。 “好猛的力劲,此人不凡!”金兀术面色一紧,双眸微微睁大。与此同时,霍锐已然怀恨而去。 须臾之间,杨再兴攻势即来,拧枪挑起片片枪花,使得正是杨家**枪法。金兀术刀斧遂起,刀飞斧劈,竟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杨再兴大怒,猛然加快攻势,金兀术方才面色微变,凝神应付。两人瞬间战了数十回合,两军将士都看得惊呼不已,亢奋不已,各为自军将领鼓舞助威,如此激烈壮观的对战,恐怕一生难见一回! “这金人如此了得,绝非寻常之辈,怎会只穿裨将服侍,莫非使诈!!?”吉青看得脸色连变,已然暗中取了雕弓,准备闪出袭击。 “三弟且慢,无我号令不可轻易出手!!”邓云眼疾,立即喝住吉青,却也不想用偷袭的手段,打断这场惊天激战。 电光火石之间,金兀术一斧骤劈,荡开杨再兴的枪支,同时双脚一夹马腹,其马极有灵性,猝地退后半丈。 “我乃金国四太子金兀术,你是何人!!?龙蛮子又何在!!?”金兀术凝声大喝,适才已听得面前这宋将姓杨,绝然不是那‘龙蛮子’邓云。 “金!兀!术!!”杨再兴一听此名,顿时面色勃然大变,扯声一吼,飞马就杀,原来却是一直记恨着金兀术那番灭营恶行,早就暗里发誓,若见到此人必取其命,以安抚那些惨死的弟兄在天之灵。 金兀术眼见杨再兴又奔马杀来,面色一冷,立即挥起手中刀斧迎战。 于此同时,在宋军阵内,韩宇也认出了金兀术的身份,满脸怒恨的急与邓云报说。邓云听之,顿时浑身肉颤,惊怒之余,也是心中急切,唯恐杨再兴有个万一,连忙奔马杀出。 “杨大哥,此人非同寻常,千万莫要大敌!!我来助你~~!!”邓云疾声暴喝,手中亢龙棍晃起道道银光。 “残龙银甲,龙纹长棍,此人正是那龙蛮子!!”在辽军阵中的粘罕看得眼切,心中大喜,连忙一勒马匹,纵马就起,斜刺里截向邓云。 与此同时,金兀术亦看到了邓云那身装备,迅疾认出他的身份,大喝一声滚开,一斧打开杨再兴的盘龙赤纹枪,倏然人马冲过,望邓云杀去。 “小贼,看箭!!”突兀之际,一箭暴射而来。却是吉青看势头不对,闪出阵外,正好见金兀术冲来,立马拽弓放箭。 “只会使下三滥手段的宵小鼠辈!”金兀术厉喝一声,提刀就把射来飞箭砍破。转即之间,邓云见金兀术人马一顿,也顾不得光不光彩,驰马迎去,刹那就到,一来便杀出了翻云龙腾十八棍,只见棍势行云流水,如龙起腾云之势。另一边,粘罕却被忿怒不已的杨再兴先是截住,两人立即揪住厮杀。这一时间,两方大战,刀芒斧光,枪花棍影,令两军将士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只听得阵阵金属暴响,响不绝耳,恨不得多生一对眼睛。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章 悍世妖孽 ?更新时间:2014-01-08 先看邓云与金兀术那处,却说邓云抢占先机,一来便狂攻乱打,金兀术面色冷酷,刀斧齐舞,竟把邓云攻势一一接下,看似险象环生,实则稳若泰山,守得滴水不漏,反而是邓云无从下手,心中愈急。 “撒手~!!”陡然,金兀术眼中凶光大胜,提刀斜劈而起,神力迸发,猛地荡开亢龙棍。邓云面色大变,虎口竟被震裂,不过还是死死抓住,兵器才未有脱手而出。金兀术见状,凶目赫然瞪大,竟咧嘴笑起,另一手舞起巨斧当着面门就砍。邓云一咬牙,却是不敢再轻易进攻,急拧棍转攻为守,以‘挡四门’的招数与金兀术游斗起来。霎时间,两人处境交换,金兀术攻,邓云守。金兀术暗觉这‘挡四门’实在精妙,也是来了兴致,狂声怒啸,好似有用不尽的力气,刀斧越舞越快,越出越疾。邓云暗暗叫苦不已,眼看既要被金兀术破开防势,脑念电转,此时此刻,反而竟是明镜止水,察看转机。 另一边,粘罕被杨再兴截住,不由大怒,舞刀乱砍,如有群魔狂舞之势,惊骇绝伦。杨再兴也是被逼出血性,拼死搏杀,却是因适才与金兀术搏斗时,耗神力逝,实力不能全数发挥,一时被粘罕死死压着。 “竖子~!!死我粘罕之手,实是你之荣幸!!”粘罕虎目圆瞪,恶眉竖起,一刀撞开杨再兴的盘龙赤纹枪,舞刀立即拦腰劈去。杨再兴急忙倒身躲避,‘嗡’的鸣声暴起,刀刃就在杨再兴脸上切过! 粘罕一刀砍空,杨再兴立马起身反击,竭斯底里嘶吼起来,枪势如同惊涛骇浪,竟只顾狂攻。粘罕不禁色变,拧刀迎住,心中却是暗想,待此宋贼力气一竭,便是其送命之时。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宋军阵内一下子竟有数将飞马奔出。这边吴波、吉青赶去营救杨再兴,那边徐庆、霍锐赶去救邓云。 “杀~~~!!” 蓦然,一声如同洪荒巨兽的啸天巨吼轰然而起。只见金兀术乘胜追击,杀得邓云人马连退,尽显下风。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金兀术一刀骤起,望邓云直捅过来,同时另一手望邓云头颅横砍过去。生死关头,邓云却是眼神暴亮,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就如他恩师周侗常教,沙场死战,往往就在强敌占尽上风,一举分出胜负之时,因其心浮气躁,急切成果,反而有反败为胜之机。即时当以雷霆出击,绝不可犹豫! 霎那之间,邓云倏然动起,身影快得惊人,一棍打住长刀,歪身避过砍来巨斧。 这说是轻巧,当时却是巍巍可及,只要邓云有丝毫错失、耽误,必死无疑! “退~~!!”邓云怒声暴喝,猛然起棍,一招卧龙飞腾,起招之快之突然,就连金兀术也反应不及。亢龙棍棍头赫然打在金兀术身上胸甲之上,发出一声巨鸣。可金兀术竟如个巨人般纹丝不动。 邓云巨惊,满脸不可思议。 “区区蝼蚁,岂能伤我!!!”金兀术面容刹地变得凶煞威骇,咆声哮时,吉青赶到,随手便飞出长刀,即回一把抓住了邓云的亢龙棍。 “起~~!!!”金兀术厉声一喝,无穷神力暴发,邓云猛地回过神来,即刻已被金兀术从马上挑起。 “哈哈哈哈~~!!这神兵是我金兀术啦~~~!!”金兀术纵声大笑,抓棍往地一砸,竟想甩开邓云,强夺兵器。 “恶贼~~!!我杀了你~~!!”此棍乃周侗遗物,邓云自不甘愿放弃,死死抓住,砸在地上,立即掀起一片风尘。金兀术恶性一起,竟拍马就走,扯着邓云在地。 “大哥!!!贼杀才~~!!快快撒手~~!!!”徐庆看得暴怒不已,飞马狂突。另一边,吉青也是状若癫疯,嘶声乱叫来杀。金兀术面色一变,即刻把手一松,邓云立即翻滚倒去,狼狈不堪。 徐庆、吉青又是嘶声裂肺地惊呼一声,怒得都快要失了神智,只顾驰马狂冲杀去。 陡然,金兀术猝地回身,两颗铁狮头相继飞出。徐庆反应及时,忙提枪一打,却不曾想这铁狮头力劲如此猛烈,手中狮头金枪几乎脱手飞出。另一边,吉青却是兵器弹飞,所幸及时挡住,否则恐怕定遭重伤。 与此同时,随着吴波、霍锐杀到,粘罕亦寡敌众,不敌急撤。杨再兴大怒追杀,吴、霍二人紧追其后。金兀术拍马骤飞,又来厮杀。突兀,宋军阵内响起鸣金号角,杨再兴等人听令,虽是忿怒不甘,最终还是纷纷撤去。粘罕听得宋军鸣金撤军,急一勒马匹,见得金兀术正往来赶,一阵变色,心知这回又要承了他的情,忿怒之余,连忙喝令麾下突击掩杀。 却说待杨再兴等人赶回阵中,邓云早在徐庆、吉青的拥护之下,先往赶回。只见邓云灰头土脸,银甲尽是土尘,身上各处有着大大小小磕破的伤口,虽是狼狈,所幸并无受到重伤。 即使如此,对于龙蛮悍军来说,已是极大的打击。可知邓云自入伍征战,从无败绩,龙蛮悍军上下无不以其为傲,乃是军魂般的存在,今日竟败得如此彻底,无敌神话破灭,一时间这三千龙蛮悍军可谓是士气一落千丈。 “龙蛮子你!!”杨再兴见着邓云脸上有好几个血口,吓得面色剧变,又惊又怒! “莫要多说,先速速撤回城中!!照原先计策行事!!”邓云疾声大喝,此时比起自己的颜面,更为担忧这三千部署。邓云喝毕,诸将纷纷喝起,三千龙蛮悍军疾忙撤退。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一处平谷高地上,斡离不眼看着金兀术几乎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屡挫这宋军骁将,面色极其复杂,更不禁有些失神。 “四太子威武盖世,鬼神难挡,有他坐镇大军,论那龙蛮子本领再强,也是回天无力也!!” 在斡离不身后一将,惊呼赞道。诸将闻言,也是钦佩至极,纷纷附和,惊为天人。 斡离不一震面色,轻声笑道:“这小妖孽自出生起就是异于常人,有今日之举,实在预料之中,何必如此惊异?如今宋军已怯,传我号令,大军速速突进,一举杀往新州城下!!” 斡离不令声一落,诸将纷纷领命,霎时间杀声大作,各部金兵蜂拥突进,士气高涨,锐锋正劲。 且说粘罕引兵先往掩杀,金兀术飞冲在前,金兵无不壮之,只顾跟随猛冲,眼看就要杀到宋军军后。 “疾风骑所部,听我号令,准备阻击!!!其余部署只顾速速赶回”邓云脸上此时已尽是血色,也并无适才之辱而气馁,怒声大喝。邓云令声一起,疾风骑皆为激奋,齐声应喝,迅速纷纷拽弓拉弦。 说时迟那时快,金兀术正追间,身后金人骑兵已有数百跟上,与后面队伍拉开距离,眼看只距宋军只有百步。 “射死这些该死的金狗~~!!!”徐庆看得眼切,扯声发令。霎时间,只见宋军守在最后的那部骑军,纷纷忽然背射,乱箭突起。金兀术还有那数百金兵皆无预料,更兼冲得正猛,如何抵挡得及。只听‘砰砰’阵阵金属暴响,响不绝耳,更带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再看那鬼神惧怕的金兀术,猛地跃身飞起,其坐下战马刹那间被射成马蜂窝。 眼见乱箭尽数飞过,金兀术从半空落地时。陡然,一股劲风卷席而来,金兀术疾眼望时,箭矢已然射到眼前,其来势之猛,犹如有箭破乾坤之势。 ‘嘭’的一声巨鸣,只见一个头盔冲天飞起,从后赶来的粘罕面色剧变,正颗心似乎都要跳了出来,屏住呼吸,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一幕。 就在此时,那坠落犹如九幽魔神的身躯,陡然翻动起来,赫地落地,正好一阵飓风袭来,只见金兀术乱发飘舞,更显凶骇!! “龙蛮子~~~!!!!”金兀术扯声暴喝,其吼声之厉大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威力。说也奇怪,当时金兀术连躲避都来不及,又如何知道是邓云射的冷箭。却是,金兀术仿佛开通了天眼,那浑身热血沸腾的感觉,似乎在告诉他,必是邓云无疑。 此时在那部急望后撤的疾风骑内,邓云惊异的脸色里,更带着几分惋惜,呐呐而道:“看来要杀这金兀术绝非易事!” 同时间,因前部兵马被疾风骑射得人仰马翻,后头部队大多刹不住脚,纷纷撞在一起,顿时一片大乱。粘罕急把马勒住,唯恐宋军复回来杀,迅速指挥将士,整顿兵马。 不一时,蒲家奴率大军赶到,见前面部队混乱,连忙飞马赶去,待遇见粘罕时,其部已收拾好乱势。粘罕疾言厉色,速与蒲家奴道说,合计一起攻往城池。计议一定,号令速发。金兀术早前抓紧歇息,储备体力,已在前首等候,听得号令声起,立马率兵冲起。蒲家奴亦率大军随后而进。 霎时间,杀声又起,天昏地暗,金兵势如潮涌,声势骇人。此时,杨再兴等将已纷纷赶到城下,邓云率疾风骑跨过条条深沟,疾奔赶来,听得身后杀声盖天,回头望去,立马朝城上喝道:“金贼来了,快快准备!!!” 邓云喝声一起,城上兵士纷纷应声附和,顿时城内响起一阵阵诡异的轰鸣声。且说正在前头率兵杀来的金兀术,先见城外百丈开始竟都是深沟土坑,面色惊变,又听那阵阵轰鸣怪响,竟也会心惊肉跳,急忙向后骤声喝道:“撤~~!!快快撤去~~~!!!!” 金兀术罕有如此惊慌,身后兵众听得顿时心头大乱,连忙转身往后,大喊后撤。在后面引兵的粘罕、蒲家奴皆是无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金兵前后拥挤,又是混乱起来,此番乱势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轰隆隆隆隆~~~!! 蓦然先是一声炮响,紧随着这如轰雷霹雳般的巨响,便是连绵不绝,此起彼伏。只见城上火光遍天,火星卷席,由其骇人,转眼间随着一颗颗炮弹落下,更是土扬尘起,道道火焰直冲云霄,前头处不知多少金兵被波及炸飞,无数血肉、碎肢遍天飞舞。粘罕吓得面无血色,蓦然一条断了半截的手臂飞打过来,直接撞在了粘罕脸上,吓得粘罕怪叫一声。 霎时间,随着又是炮响连连,金兵唯恐逃之不及,抱头鼠窜,四处乱窜,自相践踏而亡者更是不计其数。蒲家奴见状,引命大军后撤,各部兵马混乱而撤。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零一章 智退妖孽 ?约是一盏茶的时间后,城上炮火猝止,城下那硝烟弥漫处,一片狼藉,近二千余金兵惨死,不过其中却是有过半是因自相践踏而死。 “龙蛮子,此时金兵已乱,我等何不杀出去,与之决一死战,一雪前耻!!”杨再兴在城上看得急切,连忙与邓云谓道。邓云面色一凝,满是血色的脸上带着几分忌惮,低声而道:“穷寇莫追,何况杨大哥你不见弟兄们都已筋疲力尽,如何再战!?” 杨再兴闻言,急回身望去,果见徐庆、霍锐等将各个神色萎靡,四周兵士都是疲惫不堪,气氛喝了一声,把头盔砸于在地。邓云轻声一叹,呐呐道:“今日若非有城池可守,再有这深沟火炮,必将是场噩梦。金兀术‘恶灾’之名,果非虚传。” 诸将闻言,无不神色黯淡,想起适才金兀术几乎以一己之力,挑变龙蛮悍军诸多骁将,心中皆是仍有余悸。 “传我号令,自今日起,加强防备,紧闭城门,金人一日不退,城门不开!无我号令,不可轻举妄动!!”邓云厉声喝话,脸上神情有着罕有的凶厉。 且说,待金兵残部撤回营地,已是当日黄昏时候。斡离不急召诸将议事,大帐之内,众将中大多都是面带愧色,不敢说话。 “好一个智谋多端的龙蛮子。此人不但武艺超群,而且谨慎机警,却是未雨绸缪,在城下百丈内挖深沟土坑,让我军难以靠近,再有如此多的震天雷作为守城利器。要攻取新州,无疑难于登天!!今日所幸宋军诸将先有一番恶战,挫了锐气,耗神费力。再有四弟及时教诸军撤后,否则我这六千精兵,恐怕要尽折于这新州城下!!”斡离不长吁一声后,沉声叹道,语气里竟还有几分敬佩之色。 粘罕一听,面色一变,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晦气,急起而道:“二太子不必多虑。粘罕就算赔上项上这颗头颅,也要替你攻破新州,不负圣上厚望!!” “可城内有如此多的震天雷,而且我军兵力不多,难以分兵攻打。再者深沟拦路,如何进取?”蒲家奴面色一沉,想起今日那恐怖一幕,不由心头一抖。 粘罕一听,虎目一瞪,正欲喝叱时。忽然左边席下一人,半歪着身子,一只手抵住脸额,满头长发披肩,脸上尽是放荡不羁的神色,冷声哼道:“哼。竟然攻不进去,便让里面的人来为我等开门便是!”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纷纷望去。斡离不定眼一看,正是自家四弟金兀术,神色一震,急问道:“四弟有何计策?快快道来。” 金兀术听话,身子一起,金刀跨马地坐着,疾声就道:“我听闻那龙蛮子,为安抚民心,城门历来打开,任由辽人进出。二哥可派一队精细死士,伪装成辽人,混入城中。即日我等又速派人前往武州调遣大军,再于城下大作声势,使得城内辽人人心惶惶,即时再有那些细作煽风点火,我等则在城外静观其变,待城内乱事一起,立即率兵攻之,要取新州不正如囊中探物!!?” 金兀术此言一出,斡离不不禁面色一喜,连声赞妙。诸将亦纷纷附和。于是斡离不遂依金兀术之计,即命两个心腹将士,各领麾下部署,今夜立即混入新州。同时,又遣人前往武州调遣兵马来援。 斡离不议定后,遂命众人散去。帐外,只见不少将士都望金兀术那里贴近,仍是对今日战事,赞口不绝。金兀术却是兴致寥寥,面容冷酷,略答淡谢。众人见他心情不好,想定是因后来被宋军所挫,也不敢打扰,纷纷告退而去。 “哼。一群庸俗犬狼,不知所谓!”粘罕见状,冷哼一声,忽然眼神定在金兀术的背影上,不禁眉头一皱,微微露出骇色,暗付道:“这小妖孽,竟被那龙蛮子伤了!?” 却说,金兀术回到帐篷,面色陡然一变,眼神凶戾发红,就似一头受了伤的猛兽,一把扯破身上兵甲,拨开身上战袍,只见那肌肉饱满,似有无尽神力的魔躯胸口上,赫然有一处触目惊心的紫青淤肿。可更是可怕的是,金兀术竟忽然笑了起来,充满杀意的笑声里,更有一种莫名的亢奋。 另一边,在晋王府内,可谓是一片慌乱。此时这晋王府已被邓云征为府衙所用。话说,各员将士久久不散,都是忧心邓云伤势,直到大夫诊治完毕,告说众人,统领大人不过受了些皮外伤,并无大碍,有几个严重些的破口,涂些药膏,不日即愈。众人听言,方才放心。这时,徐庆转出,吩咐众人散去,莫要打扰统领大人歇养,众人应诺,遂纷纷散去。 在邓云寝室里,带着面具的耶律凤仙,看着邓云浑身的伤口,脸还有几处破了相,洗了好几回,还是血流不断,痛得揪心,不禁嗔怒道:“我分明教人千万要小心那金兀术,你却要与他拼命,这脸上若是留了疤,可怎么办!?” “呵呵。莫非我毁了容,你就嫌弃我了?”邓云闻言,默默转头,淡然笑问。耶律凤仙见他笑容可掬,本还担心他受此挫败,会一蹶不振,不过眼下看来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不禁欣慰许多。 从古至今凡是开朝帝王,旷世人杰,都是历经苦难,从无数失败中磨砺出来。若是邓云就因此一蹶不振,心灰意冷,也不过如此。耶律凤仙竟然选择他作为自己的男人,自然希望他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大英雄,具备常人不能有的胸襟、志气!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耶律凤仙望着这个年少老成,令人有些猜不透的男人,感觉心都快化了,凝声悠悠而道。邓云回以一笑,轻轻闭眼,脑海中回想起今日与金兀术激战的一幕幕,蓦然定格在他棍击其胸膛时,金兀术竟毫不动容的一幕,不禁眯起了双眸,吟声呐呐道:“这金兀术莫非真如传言所说,乃是妖孽投胎!?” 可知今日那金兀术穿的只是寻常裨将的铠甲,若是换了一副宝甲,自己岂不败得更加彻底!? “如果这金兀术真是妖孽投身,那今日将他还有一众金人精锐挫败而回的你,又是何方妖孽哩?”耶律凤仙轻声吟道,听在耳里有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 邓云听了,哈哈笑起,愁色尽褪,略带几分惋惜道:“你还别说,这金兀术实在是出乎意料的厉害,我今日可差点就阴沟里翻船了!” 原来今日,邓云早有计略,命麾下诸将先与金人掠战,斗上数阵后,故意战败而逃,诱金人来攻,再以震天雷袭击,即时待其军大乱,再率兵复回厮杀,一举攻破。 可今日金兀术威煞四方,当时可谓是险象环生,尚好误打误撞,最终还是依计划行事,大破金军。 “我爹爹常与我说,战场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拼的都是人命,绝无侥幸之理。何况气运,本就是自身实力的一种,说不定你乃帝王之命,注定要成就一番大业! 耶律凤仙忽然话锋一转,邓云面色一沉,正欲答话时,忽然两个倩影俏生生地走了进来。邓云定眼一看,正是秦氏姐妹花。秦秀儿面色略带几分羞红,好似鼓起了莫大的勇气,羞声道:“老爷,浴堂里的水已经热好了,大夫说你最好清洗伤口,然后再涂上药膏,这才好得快。” 邓云闻言一笑,微微颔首道:“好。我收拾一下,待会便过去。” “那那。我们姐妹俩在外头等老爷,还是…在浴堂里…”秦秀儿说到最后,声音轻得就像是蚊子飞过。 “嗯?”邓云不由面色一怔,还没答话,后背便传来一阵剧痛,不想也猜到自己正遭耶律凤仙的毒手。 邓云急转头,露出个求饶的神情。耶律凤仙才松了手,不过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很隐蔽,秦氏姐妹花都没看到。 这时,秦秀儿也是心迷意乱,脸色红得像个苹果,不知如何解释才好。素来性急的秦娇儿自然看不过去,急急便道:“那大夫说老爷身上许多伤口自己是够不着的,与其敷衍了事,还不如让我俩这两个小丫鬟替你洗。老爷别怕,我俩都单纯得很,绝不会占你便宜!” “娇儿!你怎又开始这般口没遮拦!”秦娇儿这话一出,秦秀儿立即羞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气得一蹬脚,水汪汪的大眼可爱极了。看得对面的耶律凤仙却是直咬贝齿,不知邓云平日里到底给这秦娇儿灌输了些什么邪恶思想! “咳咳。你俩先!”邓云这大老爷们竟被个小丫头片子调戏,也不禁老脸一红,装着咳了几声后,正欲说话。 “不用了。你们老爷自有我来替他清洗,你们都下去歇息吧。”就在此时,耶律凤仙忽然张开了口,而且语出惊人,听得秦氏姐妹顿时惊得张开了小嘴。 “啊~?!” “怎么,我与你家先生情如手足,有何不可?”耶律凤仙眼神里闪过几分狡诈之色,故意把话说得更加暧昧。邓云的脸更是立刻变成了苦瓜状,想要解释时,却见耶律凤仙望了过来,鬼煞面具里闪烁着两道幽光,悠悠道:“你说是与不是啊?大人?” “哈哈!!是,当然是。如此便劳烦先生你了。”邓云心头一揪,哪敢说个不字。秦氏姐妹花听得邓云回答,又是‘啊’的惊呼起来。姐妹俩纷纷想到,这鬼先生平日就与自家老爷形影不离,如今竟还同处浴堂,替老爷搓身清洗伤口,顿时不禁臆想连连。 虽然,男人之间共处浴堂,不过寻常之事。可从这鬼先生口中说出,却有另外一番意思。而且心灵聪慧的秦秀儿,竟还听出鬼先生有几分宣示主权的味道。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零二章 春色澡堂 ?“莫非…老爷与这鬼先生!!”一个可怕的念头顿时在秦秀儿脑海中升起,一想到这里,秦秀儿只觉如受晴天霹雳,头昏脑眩,嘤咛一声,踉跄几步,看似就要昏倒。 “秀儿!(姐姐!)”邓云、秦娇儿见状,不由吓得惊呼起来。邓云刚起身子,秦秀儿便急急做了个礼,隐隐看见她眼里泛动着泪光。 “如此,我俩便不打扰老爷了。”秦秀儿作礼毕,失魂落魄一般转身就走。没心没肺的秦娇儿却只是惊讶,并听出、看出其外的意思,也不知自家姐姐为何如此,不过定是与邓云有关,于是她很气恼地向邓云瞪了一眼,才急急跟上去。 约是一炷香后,在座府宅曾经作为晋王府,设施配备,自然齐全。耶律唐纵虽是节俭,而且一旦有空闲的钱财就会立即投去研究军器。不过他的父亲却又不同,是个极爱铺张、奢侈挥霍的人。 却见这浴堂,金龙吐水,雕壁铜像,地板竟都是用玉石铺砌,除了中央处的金龙外,四个角上更分别有麒麟、巨虎、凤凰、猛狮四个金像。 邓云缓缓走入,浴堂内已是水雾弥漫,飘飘然有种仙境般的感觉。邓云微微皱眉,每回走进这里,总一种莫名的忐忑,浑身很不自在,就像冲进了帝王家的浴堂一般,感觉很不真实。 来时,邓云已经命人紧密把守四周,就说有要事商议。众人又见鬼先生随后赶来,顿时明悟,还以为邓云和鬼先生有军务要事商议,纷纷领命。 水雾弥漫间,隐隐听得流水声,邓云也觉得很是疲惫,遂往浴堂走下,滚烫的水温令邓云先是面色一变,不过很快就适应下来,露出舒畅的表情。邓云缓缓地闭上了眼,泡在水中,疲劳似乎渐渐散去,有一种昏昏入睡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浴堂里的水,渐渐被邓云身上血迹染红。邓云似乎很享受,也忘了这伤口不能长久泡在水里。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水雾里,乌黑发亮的长发飘飘,若隐若现的白玉般的肌肤似乎被一条宽大的锦绫裹住,那条如由鬼斧神工雕刻出来的长腿,轻轻晃动间,已能将世间所有的男人俘虏。 邓云忽然睁开了眼,抬头转去一望,只见冰肌玉骨,婀娜多姿的娇躯,顿时把邓云的灵魂吸走,再看长发散盖住锦绫,锦绫裹住双峰,那足可倾国倾城,沉鱼落雁的美貌上,竟还挂着一抹调戏的笑容。 不是耶律凤仙,又是何人?还别说这耶律凤仙还真是胆大,若是被人发觉,那可是捅破天的大祸。而且,她似乎并不清楚自己有多恐怖的魅力,竟敢几乎半裸在邓云这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男面前! “咯咯,冤家你看什么呢?”耶律凤仙轻声笑道,那充满挑衅、诱惑的声音,令邓云有一种‘怒发冲冠’的感觉。 自从邓云那夜享受过天下男人都会为之疯狂的尤物,就像开了窍般,对那事欲罢不能,可偏偏一直军务缠身,而且也不可能对秦氏姐妹这两个小丫头片子动歪念,只好一直忍着。后来,虽有耶律凤仙陪伴身边,可她身份不能张扬,再说战事在前,邓云也没这个心思。 此下,邓云已然浑身燃起了欲火,不禁咽了几口唾液,回过神来,眼睛刹地迸射精光,露出放荡的笑容:“你可是在玩火!” “咯咯,莫非你还敢在这里对我下手?外头可是有不少!”耶律凤仙说到一半,就被邓云一手揽住了那条长腿,惊呼一声,就被邓云抱入水里。霎时间,耶律凤仙只觉自己宛如被一头野蛮的猛兽扑住,浑身上下都似被肆意地侵犯,却又恐惊扰了外头的军士,死死咬着翘嘴,大腿间只觉被某根火烫烫的东西抵住,迷离的眼神里露出几分哀求之色。邓云低吼一声,早被欲火迷了心神,一口咬住了耶律凤仙的脖子,耶律凤仙可曾受过这般刺激,嘤咛一声,整个人酥麻起来,口中喃喃叫着‘不要’,可双手却又不禁地搂住了邓云。 邓云只顾肆意宣泄自己的兽性,从耶律凤仙的脖子吻到了她的耳朵,惹得耶律凤仙身子如同蛇驱般扭动,却又是浑身无力,根本挣扎不开,反而惹得邓云欲火更胜,更加疯狂。忽然,她那带着颤抖的低声呻吟,猝然而止,却是被邓云狂野地吻住了小嘴。同时,邓云的双手也变得更加放肆,开始抓向了双峰、大腿间等敏感的位置。 “统领大人可在里面?我俩有要事与他商议!” “什么!?这有什么可回避的!?我等兄弟素来都是坦诚相见,平日也不知和他来过多少回这浴堂!!快快让开!!” “杨大哥稍安勿躁,这些弟兄都是依命办事,何必为难他们。” 就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对话声响,听声音分明就是杨再兴和徐庆来了。耶律凤仙顿时身体一抖,双眼惊慌地瞪了起来,可那冤家竟还不住手地侵犯着自己! “别。有。人。我…怕。”耶律凤仙刚推开邓云,又被邓云扑住,这回侵犯的位置,竟是她的双峰。耶律凤仙又急又恼,声音却变得奇怪起来,像是呻吟,又像是求饶。邓云又是发出一声低吼,又是吸允又是轻咬,耶律凤仙刹时迷失理智,不禁发出了阵阵勾人魂魄的低吟声。 这时,外头又传来一阵对话声响。 “咦,这是什么声音?怎这般奇怪?里面还有其他人!?” “嗯!?鬼先生!?你说我家大哥和鬼先生都在里面!?” “竟是商议军务要事,那不就正好。徐二郎,我们走!” “杨大哥且慢!!” 话音到此顿止,其他的大概都听不清了。随即,很快外头便又安静了起来,可里头的水雾里,却是春色无边,一男一女缠绵一起,伴随着阵阵低吼、呻吟。 且说,当夜初更,斡离不正于帐内观书,忽然有人来报,所去细作尽数折返而归。斡离不闻言大惊,连忙召入来问,才知邓云已下令严闭城门,而且城内守备森严,各军谨慎,这些细作还被一员宋将识穿,狼狈而逃,折了近半人马。 “这龙蛮子竟如此谨慎,实乃心腹大敌也。”斡离不面色一冷,速令人召金兀术、粘罕前来商议。须臾,两人都到。粘罕见斡离不脸色极差,又想起在帐外所见那些细作都打扮成辽人的样子,行迹狼狈,不由面色一变,道:“莫非出了什么差池?” 斡离不闻言把头一点,叹声而道:“龙蛮子已在今夜下令紧闭城门,而且城内守备森严,这些细作很快便露出马脚,还折了半数人马。” 金兀术脸色略显苍白,原来适才他已用金针之法,将胸处伤口淤血清出,去了血气,未免会有这些症状。只见他一眯那双骇人凶目,冷声而道:“看来这龙蛮子早有准备,竟如此,明日我等尽管先虚张声势,煽动人心,宋人和辽人对敌多年,素来势如水火,但有机会,亦可乘机行事!!” 斡离不闻言,神色一凝,倒有几分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枭雄姿态,微微颔首,应道:“四弟所言正合我之心意。事到如今,我等竟以出兵,宋、金之盟已然不复存在。父王亦以征召兵马攻取妫、儒、顺三州,与我军两路齐下,**兵围燕京。倘若我军受阻不前,延误战事,实在有失父王之厚望,还望我等弟兄能齐心协力,共建大金伟业!!” 粘罕、金兀术闻言都是面色一震,纷纷厉声应和,神情激慨。斡离不遂对两人各做升迁,命为军中部将。议定后,也是倦了,遂命二人回去。 却说粘罕、金兀术先后出帐,粘罕忽然加快脚步,与金兀术一并而走,两人关系微妙,明明感情极深,互相视为至亲兄弟,却又处处竞争。 “你伤势可有大碍?”粘罕目视前方,低声问道。金兀术面色微微一凝,却无隐瞒,冷声道:“哼。区区小伤不足挂齿。今日若非宋军有人前来搅局,我早将那龙蛮子杀了!” “这人谋略极佳,麾下更不乏骁勇将士,若不早就,将来必成大金心腹之患!”且见粘罕、金兀术这两人目不交视,自顾自说。金兀术顿了顿,双眸精光骇然,竟咧起笑容,如同傲视群雄的霸王,傲然说道:“如此才好,否则我岂不孤耶!?” “哼。目中无人的狂徒!”粘罕听了,冷哼一声,嘴角也咧开一丝笑容。说罢,两人各自大步流星离去。而这两个男人,将来又会成为何等人物,且看后话。 次日,斡离不依计行事,整顿好麾下大军,即望新州城火速而去。邓云早听说斥候来报,昨夜已在四门备好震天雷,每门各二十八尊火炮。各门上也是重兵把守。 艳阳挂空,阳光普照。斡离不亲率大军到西门城下,摆开阵势,鸣金擂鼓,金军纷纷高举兵器,嘶声吆喝,声势骇人。城上宋兵却不见动静,似乎并无被金军的声势吓到。邓云高居城首,身后诸将一并摆开,冷眼俯视城下金军。 陡然,号响顿止。金军门旗之下,一将纵马飞出,连跃深沟,刀指城上人丛中央处,怒声喝道。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零三章 虚张声势 ?“城内之人给我听着,我乃大金皇帝膝下二子,斡离不也!新州已是我金人囊中之物,我等势在必得,如今我金军大部人马正往赶来。谅上天有好生之德,若你等愿速速投降献城,我可力保你等性命,各员将士皆能得我金军征用,前途无量!待我大金取得天下之时,封侯拜将,自是不在话下!!若然冥顽不灵,负隅顽抗,以致生灵涂炭,无辜枉死,就休怪我等金人不讲仁义!!” 斡离不此言一出,城上不少辽人将士皆露惧色,毕竟金军的厉害,他们可是亲身体会,偌大个大辽国,实在是毁于金军之手。 邓云听言,却是冷然一笑,忽然一个手势落下,顿时轰的一声巨响,城上猝起火光。 “龙蛮子!!!你该死~~!!!”金兀术见状,只觉心惊肉跳,忿怒大骂一声,纵马就冲,口中连呼‘快回’。斡离不亦是面色剧变,怒喝一声,急勒马就撤。 电光火石之间,一声轰鸣巨响,冲天火光起处,土石飞扬,震耳欲聋! “你等金人听着,我家统领大人传话,燕云十六州本就乃我大宋疆土,不容侵犯!金与宋本有盟约,如今却背信弃义,来袭新州,实为天下人所不耻也!容你等三日之内,速速撤去,否则必教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此时,不知何时一将,早策马出城,飞跃间蓦然停在了一处土堑上,厉声喝道,声威骇人。 斡离不狼狈归阵,闻言大怒,速速喝道:“谁敢给我擒住这大放厥词的狂徒!!” 斡离不话音刚落,一人却早就跃马冲起。只见金兀术手执一张狂龙铁胎弓,猛地拽成满月。话说这狂龙铁胎弓乃是金兀术重金聘请名匠所造,就这弓身就重达百斤,若非天生巨力者,莫说拽弓,恐怕连这张也拿不起来! “鼠辈~~!!看箭~~!!”金兀术大喝一声,放弦就射,那声弦响,竟毫不逊色于刚才震天雷的轰响。只见一根硕大箭矢,迸射飞去,如同惊鸿掣电,竟一下就飞过了数十丈远,倏然望那宋将射来。 “杨大哥,快快避开,莫要硬挡!!”就在此时,城上传来邓云的疾呼叫声。原来邓云深知金兀术神力无敌,又从历史记载中,知他箭艺冠绝天下,唯恐杨再兴轻敌有失,便是连忙提醒。 杨再兴本想以枪硬破,但见那箭势恐怖,如有破天裂地之劲,顿时吓得一惊,又听邓云喝道,心头一揪,连忙一拍坐下马匹,整个人即腾空而起。 霎时间,飞箭倏然射过,竟直飞到城上女墙,发出一声巨响,将近半个箭身都射了进去! 城上将士纷纷看去,无不震惊骇然,面如土色。再说,杨再兴落在马下,回首望去,见了那箭矢插入女墙,亦是心惊肉跳,暗想适才若是硬碰,恐怕吃亏的大有可能就是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陡然间,又是连声轰雷般的震响。三根如同闪电般的箭矢,直飞而上,望城头射去。 吉青早有准备,大喝一声,拽弓拉弦,一箭速发,击中中央一箭,却是刹时破裂。城上将士纷纷倒退,邓云大瞪刀目,扯声便喝:“取我弓来!!!” 邓云话音一落,一兵士急忙捧着一张雕弓赶来。邓云,连箭速发,只是破了中央那箭,其余一左一右的箭矢仍是凶势射来。左边那箭,被徐庆急起扫破。右边那箭倏然来时,一员辽将躲避不及,正中面门,翻身一倒,撞开好几个人,众人望之,正颗头颅都被射透,眼看死绝。 “放炮!!我要这蛮夷贼子粉身碎骨!!!”邓云怒不可及,嘶声咆哮,号令一落,炮火连起。金兀术纵马狂奔,在道道冲天火光中赫然突进,威如鬼神俯身。 无论是金军还是宋军都看得惊骇心颤,惊呼不觉。混乱间,突兀几道由其响亮的刺耳暴响传来。邓云急喊躲避,众将大惊,狼狈躲避时,又听得两声凄厉惨叫,各个只觉心惊胆跳。 “都往敌楼撤去,莫要靠近城墙!!!”邓云咬牙切齿,扯声喝道,众人听令纷纷退去。 “四太子真可谓是浑身是胆,足可堪比千军万马!”蒲家奴看着金兀术在这恐怖的炮火轰击之下,却如入无人之境,敌人高据城上,只凭一张弓,杀人如囊中探物,钦佩得五体投地,叹声不绝。 粘罕也是看得目瞪口呆,暗付若是换了自己,实在没这天大的本领! 斡离不闻言,又见麾下诸将无不对金兀术崇拜至极,面色一沉,冷声道:“四弟身负兴我大金重任,若有万一,我等皆要遭陛下重罚,快鸣金鼓,召他回军!!” 斡离不此言一出,众将纷纷醒悟过来,皆是应和。须臾,鸣金声起,只听金兀术怒喝一声。不一时,一众金将,便见他从漫天硝烟内纵马而回。 “四哥~!!我正震慑城内兵马,教其心怯,你何故召我回来!?” 金兀术双眼通红,面色凶戾。斡离不眉头一皱,威严喝道:“胡闹!!你岂不知父王对你素来寄予重望,若有损失,我如何向父王交代!!?” 金兀术被斡离不这般喝叱,眼中厉色一闪而过,浑身汹腾杀气很快便是散去,一声应诺,便策马归阵。斡离不轻叹一声,眯眼望了望硝烟内的新州城,然后便下令撤军。 不一时,城上敌楼内的众将听说金军已撤,不少人脸上还有余悸。有些人想起适才的狼狈,却是羞愧不已。 “这金兀术实在欺人太甚,目中无人,气煞我也!!!大哥,小弟愿引军掩杀,与之死战到底!!!!” 这时,一长得如头小蛮牛的霍锐,嘶声大喝。吴波、赵云等将都是神情激动,纷纷怒声附和。 “霍小牛别犯你那蛮性子,害了兄弟!!那些金人此时士气正盛,我等贸然追击,必败无疑!!何况那金兀术又由谁来对付!!?”吉青闻言大怒,指着霍锐便是喝叱。霍锐却也憋了一肚子的晦气,瞪大着一双牛眼喝道:“三哥何时变得如此弱耶!?莫非怕了那金兀术么!?不需他人动手,我霍小牛与他拼命便是!!” “你!!!不识好歹!!!”吉青听了,顿时气得整张脸都铁青,那怒相好似恨不得揍上霍锐几拳。 “还不给我闭嘴!!?如今尚未恶战,我等兄弟却因那金兀术先起内乱,这岂不正中金人奸计么!!?”就在此时,徐庆忽然发作,一声喝起,声骇音厉。吉、霍顿时面色一变,不敢说话。地楼内顿时变得悄然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在外头指挥的邓云走入了敌楼,见众人神色怪异,不由面色一沉,转头向徐庆问道:“二弟,这是怎么回事?” 徐庆面色一凝,即把适才之事,一一告说。邓云却是面无表情,淡然地瞟了吉、霍两人一眼,反令他俩愧色更重,心中忐忑,宁愿邓云受喝叱。 “金人今日不过虚张声势,何况以新州城如今防备,纵然金军来了十万之众,也无需俱也。那金兀术再有通天本领,难不成还能把这固若金汤的新州城给翻了天!?” 邓云此言一出,众人不禁面色一震,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邓云面色一沉,凝声又道:“此下且安抚诸军还有城内百姓,一切谨慎为之,但有风吹草动,立即来报。至于金人,只管据城把守,自是无恙。” 诸将闻言,皆以为是,纷纷应诺。少时,众将各领号令而出,唯独徐庆被邓云叫下。 “二弟,如今新州还有多少存粮?”邓云变得沉重起来,此话一出,徐庆即是领悟,神色一变,急问道:“大哥以为这金人不久将会兵困新州耶!?” “金人难以攻进新州,却也不愿罢手,定会以兵围之。如今城内尚且平稳,不过一旦粮食耗尽,必生乱事,到时新州城自是不攻自破!”邓云凝声而道,眼中闪烁着赫赫光芒。 正如他所言,如今新州局势并无乐观,由其城内大半都是辽人,如今虽还能相安无事,但毕竟辽、宋敌对多年,无论辽人还是宋人,皆是仍有间隙。但到危急时候,会发生哪些乱事,都是未知之数。 “前不久开了粮库派米赠民,存粮已是不多,若军中节省而用,或许还能维持数月。至于城中百姓,就无从得知了。”徐庆眼中闪过几分愁色,一旦这些百姓粮食用尽,大有可能会向军中逼粮,到时定会乱事纷起。 邓云闻言,神色一紧,沉吟一阵后,道:“城内有十数家大户,定还存有不少粮食。若到了紧要时刻,二弟可寻这些大户商议,至于如何行事,到时你我再行夺量。” 当初邓云麾下龙蛮悍军攻破新州,秋毫无犯,因此这些大户钱财、家业都是安然无恙。 徐庆闻言,重重颔首,与邓云对视一眼,两人都闪过几分厉色。 数日过去,且说金军每日都在城外大作声势,却又不见来攻。自从那日金兀术大显神威,展露出其冠绝天下的箭艺,诸将也有了防备,但见金兀术赶来,只命刀盾手筑起盾墙,虽是伤了十几个兵士,但也逼得金兀术无可奈何。 这数日过去,斡离不派人去探,仍不见新州城有何动静,暗想这些日子的虚张声势,收效极微,而新州宋军又是一副据城死守到底的姿态,心中更是踌躇不定,可谓是无计可施。 另一边,邓云也是愁眉不展,正与众将于公厅议事。 “这都过了快有半月了!刘都统怎么还不回信!?”杨再兴一拍大腿,神色急躁。诸将闻言,都是忧心此事,七嘴八舌,纷纷道说。 邓云面色凝重,照常来说,以刘延庆素来雷厉风行的脾性,一旦收得战书,定不会有所拖延,不日发兵。就算是有个万一,也会教人来发信通报。为何却拖延了这么久的日子,还不见动静? “事出反常必有妖也!莫非燕京出了什么变故!?”邓云想到此,不禁心头一揪,连连变色。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零四章 噩耗 ?就在此时,忽有将士来报,言城外有一部残兵,报说乃是刘都统的部署,有要事特来禀报,此下正被拦在城外。邓云闻言,顿时面色勃然大变,竟无故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快快带我去见!!!”邓云大喝一声,脸上显出罕有的急躁之色,急忙起身,快步而去。这时,鬼先生似乎也有所察觉,惊呼一声,连忙赶上。众将面面相窥,皆是心中忐忑,纷纷紧随。 少时,邓云赶到城下,速教开门,见城外残兵里一将,正是刘延庆麾下一员叫胡耿的部将,其他兵士都不见怪异,连忙教人放落吊桥。 须臾,吊桥放落,邓云急急迎去。那胡耿连忙下马赶来,只见他兵甲不齐,灰头土脸,浑身血迹斑斑,跪下便道:“邓将军~~!!燕京大变,还请救救都统大人呐~~!!” “果真如此!燕云十六州皆危矣!!” 邓云听话,只觉如遭雷劈,浑身一颤,踉跄数步,一时间头昏脑眩,难以集中精神。众将大惊连忙赶来看望。那鬼先生似乎也极为激动,连忙问道:“可是因交接之事,发生争执!?” 胡耿见这人不以真面目示人,自不会胡乱报说。可四周的将士听言,刹时醒悟过来。杨再兴状若疯狂,急忙赶去,瞪眼喝道:“莫非是梁思成那老贼也想造反称王,偷袭了燕京!!?” “兹事体大,还请让末将与邓将军先独自细谈!”胡耿却仍是不说,凄惨的脸色里,略显几分硬气,拱手拜道。 “你!!不识抬举!!”杨再兴素来性燥,闻言不禁大怒,正欲喝叱。这时,邓云已稳住神态,沉声喝道:“杨大哥不得无礼!胡将军你与我先到城上。其余兄弟,先跟我二弟前去安顿。” 邓云说罢向徐庆投了个眼色。徐庆颔首会意。于是,邓云则和胡耿一同上了城上敌楼,徐庆则领着胡耿的部署入城。其余将士则都在城下等候。 敌楼内,附近把守的兵士都被邓云叫去。胡耿灌了几杯茶水,恢复了几分神气,急急便道:“约是半月前,朝廷连番催事,梁思成被逼得狗急跳墙,引兵暗中取了了居庸关,刘都统恐会生乱,故应邀前往商议。怎知梁思成这狗贼竟然居心叵测,诬以造反之罪,擒下了刘都统。老贼遂又速发大军攻取燕京,城内诸将见大军压城,又不敢违抗圣命,遂开门献城。如今老贼已取了燕京,同时又派麾下心腹把刘都统押回汴京受审!老贼在朝中有诸多同党,由其是那蔡京更是当朝丞相,文官之首,手握重权。刘都统若回汴京,定性命难保,还望邓将军看在昔日刘都统提携之恩,伸以援手!!”胡耿说到后面,已是泪流如泉,单膝跪下而求。 “胡将军,快快请起。且不说刘都统对大宋忠心耿耿,乃国家庭柱,救之实为国事,义不容辞。论私,刘都统待我如同膝下亲儿,赏识有加,我也绝不会袖手旁观!!”邓云面色一震,眼中尽是坚定之色,回想刘延庆平日谆谆教诲,关爱有加,更对自己寄予厚望,屡屡提携,前往相救之心不由更是急切。 “若有邓将军相助,万事无休矣!!”胡耿欣喜若狂,连忙从怀内取出一副地图,地图上已然标好了路线,急急又道:“邓将军且看,此乃押送路线,如无意外,那老贼麾下部队定会暗这路线回去汴京。” 邓云看了,先是面色一凝,忽然问道:“这押送路线,应是军中机密,你是如何得知?” 胡耿闻言,面色一怔,不过很快便是明悟,速答道:“邓将军不必多疑。当日小人随刘都统一同前往居庸议事,老贼用蒙汗药迷昏了刘都统,还有小人等一众兄弟。后来,小人醒来,已成老贼俘虏。 小人当时想老贼必有后事图谋,便先虚情投之。老贼大喜,或是想我替他招降都统大人麾下各部,不但收纳,而且还对我加以重用,宠信有加。这地图还有路线,正是我潜伏在老贼左右时,偷偷看得,暗中模拟所画。” “哦,原来如此。若有冒犯,还请勿怪。”邓云遂是一笑,胡耿重重颔首,沉声道:“平日我便常听都统大人有言,说邓将军心思谨慎、细密,做事滴水不漏,有所怀疑,亦是难怪。末将岂敢多心。” “胡将军谬赞了。”邓云淡然一答,蓦然好像想起某事,面色一变,连忙问道:“梁老贼大军杀入燕京时,可有滥杀无辜,奸淫掳掠!?” “梁老贼率军杀入燕京那日,纵容部下犯乱,军无纪律,数万兵众恶事做尽,如同一群丧心病狂的狼犬。那夜燕京大火,哭声遍天,死了足有数万辽人百姓!!”胡耿带着几分忿怒之色喝道。 邓云一听,顿时吸了一口凉气,眼睛一闭,久久难以平复。不知过了多久,邓云才低声叹道:“老贼祸国,至此燕云十六州,纷争难休矣!!” 邓云口中虽是如此在说,心中却对宋国朝社,帝主赵佶,更是失望透顶。梁思成不过傀儡,那帝主赵佶还有朝中奸贼才是那幕后主谋! “非天欲亡宋,实乃是自作孽不可活也!!”邓云面容紧绷,咬牙暗付。这时,胡耿忽然问道:“邓将军,我适才见城内守备森严,莫非新州亦有变故?” 邓云听言,满脸凝重之色道:“实不相瞒。如今新州正被金国二太子斡离不所率兵马所攻,前番所被我龙蛮悍军大挫,不过金人似乎对新州志在必得,不肯就此退去,听闻正召援兵赶来,欲合以大军,来攻新州!” 胡耿闻言,顿时面色剧变,连忙说道:“若新州一失,金人便可长驱大进从南下攻取燕京。可如今燕京未稳,如何抵挡!?” “胡将军不必多虑,金军那里我暂时已有对策。刘都统性命巍巍可及,不容延误。今夜我便与麾下兄弟商议对策,尽快行事!可知梁老贼何时发兵押送?”邓云疾言厉色而道。胡耿听了,脸色连变,忽见邓云眼神暴亮,连忙面色一震,急答道:“此番老贼特派我来招降邓将军,来前我听闻老贼欲赶在这月初六发兵。若真如此,大概就是这两日左右!不过此事稍有不慎,即会有灭顶之灾,邓将军你。” “我麾下弟兄各个都是忠肝义胆的好汉,邓某敢以性命担保,绝无奸佞之人!!”邓云似乎看出胡耿的心思,疾声便道。胡耿听罢,似乎也除了忧虑,拱手告罪,两人商议一阵后,便一同走出了敌楼,望城下赶去。 杨再兴等将在城下等候久矣,见得邓、胡两人走下,连忙赶去。邓云面色极差,与众人谓道:“先回府衙,再与你等细议。” 当夜,月光幽幽,新州城内一片悄然无声,此存乃多事之秋,四周似乎弥漫着一股凄凉的气氛。 在府衙内,邓云先把胡耿安排在府中歇息,然后便与召众将于公厅议事。只见此时,邓云坐于高堂,面色冷酷,疾言快语将来龙去脉一一道说。众人听闻无不变色,惊呼怒喝不绝。就坐在阶上左席的鬼先生,虽看不清面容,但从他如坐针毡的样子,便知他也是急切无比。 这时,徐庆面色一沉,先是冷声说道:“大哥,这胡耿可信否?” “嗯?徐二郎你何出此言?”徐庆话音刚落,先回话却是上首的杨再兴。徐庆即答道:“难道杨大哥不觉事有跷蹊?竟然梁老贼将刘都统诬为反贼,自可就地处斩,何必大费周章,将刘都统押回汴京受审!?这明显就是诱饵!!” 徐庆心思细密,似乎一眼便看出其中究竟。杨再兴闻言,顿时醒悟,豹眼一瞪,忿然而起:“好哇!!胡耿这小贼竟敢与梁老贼狼狈为奸,陷害我等,看我不撕了他!!” 杨再兴此言一出,吉青、霍锐等将亦是纷纷怒声应和。这时,邓云却一摆手,沉声喝道:“杨大哥且先稍安勿躁。二弟所言确是有理,梁老贼此举分明就是一个局。可现如今刘都统生死不明,只要尚存一丝希望,我当义不容辞,报其知遇、提携之恩。 至于那胡耿,大有可能也是遭人利用,适才我与他对话时,一直留意他眼神变化,见他神聚集中,并无溃散,只是略显急躁。如此若非早有人有话所教,便是所言不虚。” “那龙蛮子你意欲何为,如今新州城正是危急存亡之秋,莫非我等要抛而离去,万一金人因此得以长驱大进,岂不顾此失彼!?”杨再兴急急问道,脸上尽是躁色。 “对啊!大哥!何若如那胡耿所言,刘都统近日便要被押回汴京,我等行事仓促,也是难以成事!”霍锐也是心中急躁,即便接话而道。 邓云眯了眯眼,这时阶下鬼先生似乎有所预料般投眼望了过来,疾声便道:“还望统领以大局为重,莫要贸然行动!新州城可有七、八万无辜百姓!” 诸将闻言,不由一惊。邓云眼神一凝,却是心意已决,凝声道:“刘都统乃国家栋梁,如今遭奸人陷害,我岂可袖手旁观!?我欲领一支精兵前往救援,然后速将刘都统带回新州,同时一面又派人与宗泽老将军禀报此事,望能有所转机。” “大人!!”鬼先生闻言大惊而起。席下一众将士面面相觑,一时间似乎都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杨再兴咧嘴一笑,即便出席,拱手请命道:“统领大人若去,我杨豹子自不甘落于人后,算我一个!” 杨再兴话音刚落,徐、吉、霍等兄弟,还有吴、赵等将纷纷出席,皆愿随往,大有纵是上刀山下火海,闯虎穴入龙潭亦毫无所俱的姿态。鬼先生见状,一时无言,似乎被这群血性少年的敢与天斗的志气所惊。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零五章 义气龙蛮 ?邓云灿然一笑,眼神赫赫,起身环视众人,凝声便道:“杨豹子、二弟,新州城至关重要,还需你等二人把守。此去,唯独你等二人不可随我同去。三弟、四弟还有老吴你等皆随我一同前往。至于其余将领,一律留守新州,听候杨、徐二人之调拨!!” 邓云话音一顿,遂望向鬼先生,眼神里多了几分温柔之色,正欲说话。鬼先生却争先说道:“你若敢弃我独去,就别想再看到我!” 此下正是振奋人心,维护公义之时,鬼先生竟又语出惊人,说了一些奇怪而暧昧的话。还好,众人心思都在如何权衡营救刘延庆和守护新州的事情上,并没在意。邓云微微一笑,颔首应道:“好,那你便随我一同前往。” “大哥,你若要去,大约要多少兵马?”徐庆面色一凝,沉声问道。邓云沉吟一阵,还未答话,鬼先生便争先答道:“我看疾风骑善于骑射,正好用于游击作战,可尽调精锐,筹够三百人便可。” “三百人!?龙蛮子这是否太少了!?若有万一,如何是好!?”杨再兴闻言一怔,眉头深锁,却是恨不得与邓云同去。邓云灿烂一笑,决定落下后,反而心情平定,淡淡道:“兵贵于精,而不在多。何况我等竟要前往营救,必要注意隐蔽,人多反而杂乱,打草惊蛇。三百人正好。” 杨再兴听了,遂与徐庆对视一人,两人齐齐颔首,遂道:“我等愿听统领大人吩咐!” 两人话音一落,诸将亦纷纷拱手附和。邓云即向诸将各做安排,吩咐已定,遂教前往营救的将领回去收拾行装,明日出发。 当夜初更,月色明朗,一轮圆月高挂在幽静的夜空。在府衙的后花苑里,邓云正与胡耿在小亭内交谈。 “这实在太好了!邓将军高义!!末将倾服!!”胡耿说罢,遂便跪下作拜。邓云扶起,低声笑道:“刘都统对邓某情深义重,此乃邓某理应所做,胡将军不必客气。只是辛苦了胡将军又要和我日夜兼程的赶路了。” “邓将军说的什么话!末将自是义不容辞!!”胡耿面色一震,慨然而道,眼神里还闪过几分喜色。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仍被眼光凌厉的邓云瞬间捕捉。 “好。你先去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邓云笑容可掬,淡然而道。胡耿一声应诺,遂便退去。 待胡耿离去不久,旁边不远一角的假山里忽地闪出一人,身形敏捷,窜动记下,便来到亭后,竟是早就离去的赵云。 “统领大人。”赵云单膝一跪,拱手拜道。 “我会如此迅疾起兵,想必这胡耿也是预料不及,今夜定有行动。还要劳烦兄弟你今夜务必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若有些许风吹草动,立刻来报!”邓云面色略显冷酷,眼里更闪动着几分凶光。赵云闻言,速应一声,身形一窜,瞬间又消失在黑暗里。 “奸佞不除,混沌难清啊。乱世,乱世。何时才得半刻清静?”邓云低声轻吟道。 渐渐地,夜色更浓,快到三更时候,天地间黑沉沉的一片,使人有一种莫名的压抑。在府衙的东厢院子内,黑暗里隐约见得一道身影飞窜,宛如一头猿猴一般上跳下跃,避过巡逻的兵士,不一阵便从一处跳出了高墙。落地时,只是发出一些轻响,有几道昏暗的火光照来,所显露出的面容,竟就是那胡耿。 胡耿眼睛流动,迅速查看四周,见无人经过,连忙又再窜动起来,过了几个街角,转到了一空旷无人居住之处。须臾,一阵诡异的口哨声响起,紧接着听到一声长鸣声在幽静的夜里响起。 一头硕大的大鹰,在夜空盘旋几圈后,飞落在胡耿的手臂上。在胡耿的手上套着一个用精铁打造的护腕,因此也不怕大鹰那锋锐的爪子。 这时,黑暗里一道身影急速飞驰,倏地约到了一处废弃的房顶高处,低头俯视。月光泼洒,那人身穿夜行服,正是赵云。 赵云如似泛光,隐隐看见胡耿好像迅速地在那头大鹰上绑了些东西,正想要靠近些看清时。蓦然,一声响亮的长鸣猝然又起,大鹰瞬间腾空而去。 赵云面色一急,连忙窜动身子,就在各个房顶上跃动,竟想去追那只在夜空里翱翔的大鹰。 “可恶!!该死的畜生!!”赵云见大鹰越飞越高,心中一急,手指握拳,不知按了什么机关,手腕下蓦然射出两根细弩,向高空迸射而去。怎奈,大鹰所在足有数千丈之高,那两根细弩还未够到,便劲消势去,坠落下来。 赵云一皱眉头,猛地停住脚步,沉吟一阵后,即转身飞跃而去。 待赵云回到府衙内邓云的寝室时,已将是四更时候。 赵云不由面色一怔,室内竟然是灯火通明,大门打开。须臾,便听有人叫道。 “进来说话吧。” 这声音沉而凝重,正是邓云。赵云微微变色,也不怠慢,迅疾赶入,然后还不忘把大门关闭。 “统领大人莫非一夜未睡?” 只见邓云一身素衣,坐在茶桌边,刚倒好一杯茶水。邓云听话,转过头来,轻声笑道:“我刚好睡醒,想你大概这个时候过来。来,喝杯茶。” 邓云待麾下兄弟,一直视若家人。赵云听话,也不矫情,坐到邓云对面,接过邓云递来的茶杯,喝了半口放下,轻声道:“正如统领大人所料,那胡耿果然投靠了梁老贼,适才我见他鬼鬼祟祟出了府衙,到一无人空旷之处,召来一只大鹰,定是向那梁老贼通风报信。可惜,那大鹰刹那飞起,属下一时反应不及,未能及时拦截。” 邓云闻言,顿时双眸迸射出两道骇人精光,不过很快便又笑起:“无妨。竟然这胡耿在我的身边,我就不怕不能揪住他的狐狸尾巴。” “统领大人可要属下一同随往?” “不。金人虎视眈眈,想方设法要夺取新州,比起我,新州更需要你。你明日派几个机警之人过来便好。” 邓云面色从容笃定,赵云听了,重重把头一点,遂把剩下半杯茶喝完,便告退而去。 不知觉中,一夜过去。到了次日,刚到黎明时分,徐庆早已整顿好三百疾风骑精锐在营内等候。邓云与鬼先生一同并马而来。只见那鬼先生穿上一具缳甲后,配上那鬼煞面具,倒显出几分威煞的味道。 “大哥!行装已都准备完毕,依你吩咐,众人都带上了半月的口粮。”徐庆风风火火地赶来,拱手便拜。邓云听言,一声叫好,又见杨再兴、赵云等将士纷纷赶来相见。不一时,邓云与众人告礼必,飞马就前,赶到队伍之前。 “起程!!”邓云厉声一喝,霍锐、吉青、吴波等将还有三百疾风骑齐声应和。随着一声马鸣声响,邓云为首当冲,引着这队装备精良,皆配宝弓骏马的队伍,向城外飞驰而去。 另一边,却说斡离不虽绞尽脑汁,又是派遣细作,又是虚张声势,皆无能得逞,只好打算待大军赶到,再做图谋,暂时先静观其变。 这日,忽有斥候来报,新州城内有一支骑兵奔出,望西南方向而去。斡离不闻报,不禁眉头一皱,喃喃道:“西南方向?莫非这些宋人欲想赶往汴京,报说那赵佶老儿,请援来救!?” “二太子不必多虑!!粘罕愿引兵拦截!!”斡离不话音刚落,只见席下粘罕猛地忿然而起。可知这些日子,快把素来性急火爆的粘罕给闷出病来,肚子不知堆了多少晦气。可宋人却都躲在了新州城内,任由百般谩骂就是不出,城内也久久不见动静。这下,粘罕听得龟缩已久的宋人终于有了动静,恨不得立刻插翼飞赶过去,杀个痛快!! 斡离不闻言,面色一震,心里也想看看这队宋兵到底有何意图,遂凝声道:“好!那你速速率五百骑兵前往拦截,谨记莫要尽数杀尽,留几个活口,若是可以最好把这队宋军的统领给我活擒过来,我有话要问!!” “诺!!!”粘罕声若轰雷,虎目暴瞪,尽显威骇之风,席下诸多金将见了,无不变色,暗暗惊叹。粘罕又故意看了看对席的金兀术,见他闭目修神,似乎并无竞争之意,不由冷哼一声。 “哦?四弟平日都是积极过人,今日怎这般安静?”却不知斡离不也在暗暗打量金兀术,见他如此,不禁带着几分好奇问道。 金兀术缓缓睁眼,睁开刹那,眼里竟如闪动雷光,众人皆惊。 “哼。除了那龙蛮子外,其他凡夫俗子我并无兴趣。”金兀术面色冷淡,又像是一头打不起精神的绝世凶兽。 粘罕闻言,不禁面色一变,暗骂这小妖孽依旧狂妄至极。斡离不听了却是纵声大笑,遂转向粘罕道:“我军前番屡屡受挫,还望宗翰你此番能给我大军挽回颜面。” “区区鼠贼,我视若土鸡瓦犬!二太子且等片刻,我去去便回!”粘罕说罢,转身便大步流星地出了帐篷。须臾间,粘罕已然点齐兵马,一声喝令,五百骑兵皆随而进。 话说,邓云引兵刚出城外,望西南方向的龙元山脉而去,准备就在龙元山脉里的卧龙谷内营救刘延庆。而就在邓云赶了不到七、八里路程,刚是晌午时分,忽有斥候来报,言有一支金人骑兵正往后方小径杀来,为首大将,正是那金国第一勇士粘罕! 邓云闻言面色一寒,厉声喝道:“摆雁翼阵型,准备迎敌!!” 邓云一声喝毕,那三百疾风骑立刻散了开来,迅疾变成了一个犹如雁翼展开的阵型。 却说这阵法乃是邓云发明。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零六章 揪出奸细 ?此乃是疾风骑专属阵型,专用于游击作战的一种阵法。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疾风骑摆好阵型不久,背后杀声大震,风尘起处,一彪人马气势汹涌地奔杀过来。 “兀那宋贼,休想要逃,都给老子快快下马受死,尚可予你等一个痛快!!!”粘罕为首当冲,厉声大喝,虎目瞪得斗圆,满脸似充了血般,发红发赤,看似一头嗜血的猛兽一般,驰马奔冲。 “伏翼~~!!”邓云大喝一声,疾风骑的速度竟然不增反减,各个兵士放低速度的时候,都在迅速换弓上箭。 粘罕见得那部宋骑都慢了下来,虽不知什么一回事,却是大喜过望,只顾拍马急冲,口中更是叫杀不绝。粘罕这般狂野,那些金人骑兵都似跟着头狼的战狼一般,大受鼓舞,嘶声乱叫,各挥兵器,纵马疾驰。 电光火石之间,两部骑兵一前一后,一奔一赶,眼看距离越缩越短。两队兵马都快看清对方的面貌。就在此时,邓云刀目迸射两道精光,一声暴喝,如有霹雳震天之威。 “翼击!!!” 号令一出,那三百疾风骑纷纷转身射箭,霎时间乱箭迸射,片片纷纷,又乱又疾。其中乱箭丛内,一根箭矢来势尤为恐怖,如有破天裂地之劲,率先赫然射向金军为首的粘罕。粘罕眼睛蓦地瞪大,望着眼前密密麻麻乱射过来的箭矢,只觉头皮发麻,浑身肉紧,心惊肉跳。 “宋贼~~!!休想得逞~~~!!!”粘罕怒声喝时,手中那柄青龙阔口大刀已然猝地抬起,如化作一道青色电芒般骤打而去。‘啪’的一声巨响,箭破刀退。可紧接着而来,却是密密麻麻上窜下迸、左突右来的乱箭。 “嗷嗷嗷哦~~!!!”危急之际,粘罕也大显凶性,急舞刀乱砍乱劈,护住身上要害,隐约只听他身上铠甲几处‘砰砰’乱响,混乱间坐下马匹已然坠倒在地,滚飞而去。与此同时,那五百金兵更被射得人仰马翻,东歪西倒,惨叫连连,一片大乱,不知死伤多少。 转眼间,乱箭骤止,漫天风尘乱处,粘罕怒啸而起,身上战袍多处血口,幸好适才护住要害,不过都是擦伤,并无大碍。可对于粘罕来说,这可是莫大的耻辱。 “尔等宋贼!!我粘罕势要将你等碎尸万段,以泄我心头大恨!!”粘罕声嘶力竭,已近若金军阵势大乱,队形全无,被直接射死的就有近百人,其他都是慌乱间,不是撞得头破脑裂,就是被战马活活踩死,死了又有二百余人。这霎时间,这部精锐骑兵,就损失过半,再说金人以骑兵威震天下,这又如何不教本就心高气傲的粘罕忿怒! “大哥~~!!那粘罕嚣张跋扈,作恶多端,日后必成我大宋心腹大患,何不速速除之!!?”霍锐听得粘罕那充满浓烈忿恨的怒喝,心中也是大怒,急与邓云谓道。邓云刀眸猝寒,冷声即与霍锐教道如此如此。霍锐听计大喜,立马拽马一转,竟独自一人望后奔赶过去。 “粘罕匹夫,可还识得我霍小牛耶!!?”霍锐圆瞪大目,竖起浓眉,撤声大喝,手中漆黑巨锤舞得嗡嗡骤响。粘罕刹时便认出这是当日邓云麾下一员部将,后来又听说这使锤的乃是邓云的结拜兄弟。 “小贼!!!刚好取你首级,引那龙蛮子出来厮杀!!”粘罕却是以为霍锐就是这部骑军的统将,不禁霍然兴奋激动起来,大喝一声,转身跃上一匹正乱冲乱撞的无人战马,双脚一夹,口叫一声‘畜生’,身上杀气汹涌而起,那匹发狂的战马竟然立刻就被粘罕驯服。 粘罕一拉缰绳,马蹄高跃,落时迸飞,如同一道脱弦之矢般望霍锐杀了过来。眼见粘罕这般凶神恶煞,直如地狱修罗投身。饶是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霍锐见了也不禁心头一颤。 就在此时,霍锐身后忽有一将飞奔赶来。霍锐听得马蹄声起,顿时精神一震。 霎时间,一声弓弦暴起,那奔来将士已然射出箭矢,倏然飞过霍锐身旁,望粘罕射去。所幸粘罕,又有前车之鉴,看得有一将冲来,便知提备。 ‘嘭’的一声,来袭快箭即刻碎裂。粘罕还未回过神来,却听一声如若水牛发狂的吼声暴起,急睁眼望时,霍锐已飞马杀近,那舞起巨锤,更是带起一股强烈骇人的劲风。 “卑鄙小贼,你不得好死~~!!!”粘罕连忙提起青龙阔口大刀,急忙迎去。一声轰鸣骤起,却是霍锐占了先机,竟一锤逼开了粘罕的大刀,直压打向其面门之上。粘罕就是粘罕,岂是泛泛之辈,千钧一发之际,粘罕就势倒身,霍锐一锤击空。人马分过时,粘罕恶性爆发,挺刀往后就刺,却是差之毫厘,被霍锐避过。 “四弟~~!!!”却说刚起那以箭先发偷袭的将士正是吉青,吉青看得眼切,还以为霍锐被粘罕刺中,所幸霍锐很快就转马赶回。粘罕怒不可及,更不会让霍锐这般轻易逃去,急要截住时,背后又听连声刺耳破响,急回身拧刀打住,待把乱箭尽挡,霍锐早已飞奔逃去。 粘罕长吁一声,把马勒住,沉重而又带着几分恐怖可怕的感觉。 “喝~~喝~~喝~~!!” 这声音就似一头被激怒到极点的凶禽恶兽的喘息。 “喝哈哈哈哈哈~~!!!!!好好好~~!!!这才有意思~~!!!”蓦然,粘罕如发疯地狂笑起来,惊得那些纷纷赶来的金人骑兵皆是不知所措。 另一边,吉、霍两人纷纷归阵来报。邓云听说,纵是吉、霍两人使计配合,依然未能伤那粘罕半根汗毛,而且霍锐还几乎被粘罕所伤,阴沟里翻船,不由一阵变色,后悔不已。 邓云素来积极奋战,身先前卒,此番若非恐被粘罕发现自己在军中,会给新州带来麻烦,必然主动出战。 “这粘罕与金兀术一样可怕,日后遇上,定不能有些许大敌!”邓云面色一沉,速与吉、霍还手四周将士谓道。众人听了,都是心中谨记,纷纷应和。同时,那胡耿见得这三百疾风骑如此了得,本事高强,心里可谓是七上八落,由其不知从何时开始,邓云望向自己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总让他有一种心惊胆跳的感觉。 于是,邓云成功以疾风骑骑射的本领,击败粘罕所率的金骑精锐后,又再继续赶路。至于,粘罕亦并无追击,收拾残兵后,便赶回营地。 后来传闻,粘罕因今日之败,大受刺激,从此脾性大所收敛,更勤学兵法,当然这都是后话。 两日后的一夜。邓云与麾下部署正在一处荒山野岭夜宿歇息,养精蓄锐,准备明日营救之事。原来邓云这一伙人已来到了龙云山脉的附近,按照原先所计量,那押送刘延庆的队伍大概就在明日会赶到龙云山脉。 这时,邓云与诸将围在火堆里议事,不知觉间,已是二更时候。胡耿神气略显着急,连连问了好几回时辰。鬼先生暗与邓云投了个眼色。邓云明悟,遂说天色已晚,教众人各去歇息。 大约半个时辰后,众人连日赶路,大多已多沉睡过去,只有十几个兵士在附近一带把守。胡耿心中有事,并无睡去,趁着防备松懈,还有身手灵敏,穿过一片树林后,很快便来到一处悬崖边上。胡耿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又吹起了那诡异的口哨声,须臾一声长啸响起,一只大鹰从高空倏然冲落。 就在此时,树林内忽地响起一声骤响。那只飞落的大鹰猝然惨鸣一声,坠落在地。胡耿顿时色变,却动都不敢动,全因背后已经先传来一阵笑声。 “呵呵。胡将军,如果你不想摔个粉身碎骨,我劝你最好站在原地不动。” 这正是邓云的声音,背后树林里火把缭乱,可以感觉到四周的火光纷纷照射过来。 “转过身来吧。此时此刻,我希望我俩能够坦诚相见。”那不断接近的脚步声,猝然而止。胡耿依令转过身来,第一眼便先看见就在两丈外的邓云。在他身后,有一个带着鬼煞面具的瘦弱男子,手里正把玩着一柄细长的小刀,与适才胡耿看到刺入大鹰下腹的暗器是一模一样。 “邓将军你此乃何意?末将不明白。”胡耿露出几分僵硬的笑容。邓云哈哈一笑,即道:“哦?看来胡将军是准备嘴硬到底。” 邓云说罢,身后的鬼先生立即向左右兵士速令几声,几个兵士领命,纷纷便望那头死去了大鹰赶去。胡耿见状,顿时面色大变,刚想阻止,余光看到寒光猝然一闪,吓得胡耿连忙避开。 “没统领大人的号令,你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鬼先生沙哑的声音,在这黑夜里,倒显得几分阴沉。胡耿面庞一抖,整张脸顿时变得狰狞无比。 原来从今夜初更时候,胡耿便听得大鹰呼唤的暗号,知得梁太尉必有吩咐,怎奈一直未有机会脱身,没想到好不容易等到三更时候,却中了圈套。 “统领大人,这大鹰上有密信!!”这时,一个兵士忽然惊叫起来。邓云笑容灿烂,淡淡道:“好,拿予我看。” 那兵士听令,急便赶去。就在此时,那胡耿猝然发作,不过就在他身体窜动刹那,邓云却是动作更快,瞬间闪到胡耿面前。胡耿心知此时此刻,他唯有保住那份密信,才有一丝生机,生死关头,也是恶从胆边生,大喝一声,双爪齐出,如虎爪之状,猛地抓向邓云。邓云面容平淡,抬手一挡,胡耿另一手正抓来时,邓云寸拳更疾更快,先打中他的胸膛。胡耿痛叫一声,连退数步,还不反应过来,却见邓云身体一窜,又来靠近。就这一阵子交手,胡耿就知邓云近身拳厉害,哪敢让他靠近,连忙双爪舞动,所学正是江湖上以狠辣闻名的铁虎爪。邓云依旧毫不动容,双手拨动,使的正是‘挡四门’的招式,防得可谓是滴水不漏。胡耿越攻越急,再看邓云一副游刃有余,眼中平静如水,不由愈加急躁。 “退!!”霎时间,邓云一声厉喝,犹如龙啸,一手左拨右挡,另一手出若闪雷,奔打胡耿面门之上。胡耿吃痛暴退,脚步未稳,邓云赶上,双拳出若骤雨落打,打得胡耿惨叫不绝,不知中了多少拳,最后被邓云一拳横打在右脸额上,瞬即倒飞而去,看已是被打得散了魂,呻吟不断,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奸佞鼠辈不知死活,自讨苦吃。”鬼先生冷声而道,遂令几个兵士将胡耿擒住。邓云接过一兵士递来的密信,急拆开去看,只见信中所言,说明日晌午时分,押送囚犯的队伍大概就会赶到卧龙谷,后部兵马随后而进。未免被人察觉,务必在晌午之前,将一众反贼带到卧龙谷。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零七章 将计就计 ?“好一个反贼!看来梁老贼已难容我也!”邓云看了,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无明业火。 “哼。老贼如此大费周章,不是要人命,莫非还想招降统领大人你么!?” 鬼先生听了,随即冷哼一声,接话说道。这时,吉青面色一变,皱眉问道:“梁老贼如此奸诈,就不知明日那押送的囚犯,到底是不是刘都统!?若之不然,我等岂不白冒了一回险!“ “是呐,是呐!我看这七成是虚的。大哥,我等何必与这老贼浪费时间!还不如立刻杀回燕京去,就像是上回大哥把童贯那大奸贼擒住一眼,把老贼也给擒了,然后再逼他放了刘都统干脆!!”霍锐瓮声瓮气地说道,旁边的吉青听了,顿时面色一变,怒声喝道:“胡闹!!上回是情势紧急,事不得已,大哥才冒险搏之。何况如今燕京内有重兵把守,我等如何进去!!?你这霍小牛怎就不会动动脑筋!?” 霍锐听了,很快便是醒悟,也不敢顶嘴,唯唯诺诺地认错。邓云面色不禁变得寒冽起来,迈步走向那胡耿的身前,冷声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邓将军饶命,饶命呐!!我家中还有妻小,那梁老贼以她们性命威胁,我不得不替老贼卖命啊!!我听邓将军素来仁义,还望能饶小人一条性命!!小人愿做牛做马!!”胡耿凄声叫道,神情甚是真挚。邓云眯了眯眼,心中却是冷哼,如此奸诈小人,连国家大义,公道事理都分辨不清,又岂会记挂家中妻小的安危!? “好!饶你性命也非不可。若你愿意配合,事成后我可放你离开,更会修书一封予大行山的牛、梁两位当家,让你们一家人在那落脚。”邓云淡然一笑,颔首便道。胡耿闻言大喜,自是叩拜称谢不绝。吉、霍兄弟想要劝阻时,却见那鬼先生暗作手势,顿时明悟,便是继续保持沉默。邓云遂教众人离去,然后与胡耿独自细谈了一阵,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话。 约快到四更时候,夜色黑漆漆的一片,胡耿却独自一人上了马匹,望东北方向而去。 随即不知觉中,又过了数个时辰,此下已是万里晴空,艳阳高挂。邓云与一众部署吃了口粮,整顿完毕,遂望龙云山脉而去。 “大哥,你为何放那胡耿离开,听说他望东北而去,那岂不是要向梁老贼的爪牙通风报信么!?” 途中,霍锐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急切问道。邓云听话,淡淡一笑,答道:“没错。我正是要让这胡耿替我通风报信。” “啊!?”霍锐一听,顿时脸上一片茫然之色。吉青神色连变,忽地双眼亮了起来,似乎已有一些猜得,急问道:“莫非大哥其中有计,是要利用这胡耿?” “哈哈!四弟聪慧,正中我意也。”邓云闻言大笑。这时,在旁的鬼先生却忽然低声道:“最怕此回来的兵马中有高人坐镇,若是瞒不过去,恐反而误事。” 邓云闻言一怔,不知为何猝然有一种心惊胆跳,浑身还不自在的感觉。 且说,胡耿四更离去,快到黎明时候,正遇上一队押送囚犯、俘虏的宋兵队伍。胡耿急赶过去,领兵之将见了,以为是邓云麾下来袭,连忙喝令兵士准备厮杀。胡耿急喊误会,那领兵将士很快便认出了胡耿,急教众人退下,策马迎去。两人疾言厉色在前首谈了一阵。那领兵之将,便教队伍让开,胡耿纵马飞奔,正是要往在后赶来的大军而去。 就在胡耿经过一队囚车时,忽然听得有人痴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奸佞鼠辈卖主求荣,诬陷忠良,屡行不义,天理难容,命不久矣,命不久矣~~!!!” 胡耿闻言,顿时面色大变,猛地勒住马匹,一脸凶戾狰狞的望去,咬牙切齿道:“老不死,我为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你竟敢如此咒我!!?” 只见一架尤为硕大的囚车上,关押着一个灰头土脸,浑身破破烂烂,遍体鳞伤,血迹斑斑,披头散发的老汉。老汉看似狼狈不堪,但一双眼睛却极为有神,凌厉发光,俯视着胡耿的眼神,充满了不屑、藐视,竟就是刘延庆也。 “狼心狗肺之人,说多无用,说多无用!!我呸!!”刘延庆忽然一口浓痰吐出,竟快得惊人,去势又疾又猛。胡耿想要避时,却已来不及了。 且说,这胡耿却也不是随刘延庆同去居庸时被擒,而是当日梁思成率大军压城,主力劝服一众同袍开门献城的那个将士。胡耿为人善妒计较,心胸狭窄,却又无真本事。小聪明确是有些,不过在沙场之上,对上些初出茅庐的将领还能有用,但若遇上些沙场老将,随时都会因此招来灭军大祸。而刘延庆正是看出胡耿的脾性,一直未有加予重用,只盼他日后成熟稳重一些,再做升迁。可不曾想,胡耿对刘延庆宠信韩、邓二人一直怀恨在心。因此待机会来时,他毫无犹豫选择了背叛,来换取他认为本就应该属于他的光辉仕途。 浓痰直接打在了胡耿脸上,刘延庆见状,张口大笑。胡耿大怒,连忙下马,大喝停下。那架押着刘延庆的大囚车猝然而止,胡耿一把夺过一个兵士手上马鞭,猛地跳了上去,对着刘延庆就是一顿毒打。而且那鞭鞭狠辣,多朝着刘延庆的面门打去,打得可谓是血液横飞,惨不忍睹。可刘延庆竟还破口大骂不绝,恼得胡耿是怒火焚身,一鞭当头骤打劈下。 哇~~!! 刘延庆凄厉痛叫,这回再也骂不出口,痛得昏死过去,满头已是血迹,乱发也染得半红。四周兵士唯恐胡耿会活生生地打死刘延庆,连忙前去阻止,将胡耿死死落下。胡耿叫骂不绝,也是状若疯狂,直到刚才那领军将士赶来看望,仗着是梁思成麾下心腹的身份,对胡耿大骂一番。胡耿方才恨恨离去。 约是一炷香后,胡耿终于赶到后军大部兵马,听说当下领军指挥之人,正是梁太尉身边大红人秦桧,急报说要见。 不一时,秦桧派人来召,胡耿急敢过去,到大军腹地之中,正见一众将士拥护着一身穿白袍银甲,头戴冠帽,留着一对很是好看的八字胡的男人。 胡耿急翻身下马,急急报道:“见过秦参谋,末将有要事急报!!” “呵呵。有劳胡将军了,你此时不应在那龙蛮子左右,怎会到此?可与你所报之事有关?”秦桧笑容可掬,轻声细语,可眼神里却闪烁着几分寒光。 胡耿心头一震,即报道:“秦参谋不愧是料事如神,确是大有关系。就在昨夜,末将不慎被那龙蛮子发觉,所幸那龙蛮子素有妇人之仁,被末将蒙过。龙蛮子却又教我来通风报信,报予虚情,将大军引去卧龙谷右边的红高坡,到时即会设以埋伏,擒住领军大将,已教诸军投鼠忌器,换了那刘延庆!末将对梁太尉忠心耿耿,自不会与那龙蛮子狼狈为奸,适才所言,若有半字虚假,愿遭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秦桧闻言,脸色连变,同时又是脑念电转,双眸泛光。一阵后,秦桧蓦然笑道:“那龙蛮子可还有其他后事交代?” 胡耿闻言,面色一紧,细想好一阵后,答道:“回禀秦参谋,末将所知大概就是这么多了,绝无丁点隐瞒。” “好,左右把这人擒了!!”秦桧把头一点,遂忽然指向了胡耿,冷声喝道。秦桧令声一下,左右将士顿时纷纷应和下马,各提兵器,如同恶虎野狼般向胡耿扑了过去。胡耿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回过神来,已被诸将擒住,疾喝冤枉。秦桧身旁一员将士,不禁好奇问道:“参谋大人,这胡耿尚有用处,为何杀之?” “哼。此等奸诈小人,卖主求荣,背信弃义,无君无父,除之则利,留之迟早必成祸害也!!”秦桧冷声哼道,目光充满鄙夷、冷酷之色。胡耿听得如坠万丈冰渊,反应过来时,已知性命休矣,破口大骂。秦桧一声令下,那七、八个将士扑上厮杀,乱刀将其砍成肉渣。 须臾,众将齐来问计。秦桧双眸眯紧,不假思索便道:“一切皆如原计划行事便可!” 众将闻言大惊,皆是不明所以然。秦桧见众将神情,大约猜到他们心中所疑,即道:“诸位将军,不必惊讶。我问你等,若那小人所报无虚,你等将会若何?” 众将闻言,面面相觑,一员素来颇有急智的将士,恭答道:“既然我等已知那龙蛮子在红高坡那里埋伏,为防万一,可命押送队伍走卧龙谷,我等则率大部人马前往红高坡厮杀便是!” 那将士话音一落,秦桧蓦然灿然笑起,众将见了,纷纷面色一怔,都是醒悟过来,皆赞秦桧运筹帷幄,才智惊人。 “诸位将军谬赞,不过这龙蛮子素来心思细密,若想成事还需一些布置,你等且附耳来听。”秦桧眼中精光晃动,遂教如此如此,众将听计大喜,各自领命。 且说,两个时辰过去,此下已是午时时候。正如秦桧所料,邓云命胡耿回去通风报信,自知他不会老实,确是有意利用,想要以虚情诱得大军赶往红高坡,然后再于卧龙谷截住押送队伍,救得刘延庆。此下邓云率兵在卧龙谷埋伏已定。 就在此时,忽有两个斥候赶来报说,见得好几部兵马已往红高坡而去,押送队伍正往卧龙谷赶来。邓云闻言面色一震,急教诸将准备应战。而那鬼先生,却是几番张口又止,原来是觉得这一切太过顺利,反而有些反常。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零八章 智斗秦桧 ?又是一个时辰后,押送队伍已来到卧龙谷内。陡然间,谷上响起一阵阵轰然巨响,一连好几颗硕大无比的落石滚落。押送队伍反应不及,连忙躲避,随即一连串震天动地的轰鸣巨响后,后头兵士回过头望时,却见后面谷道已被乱石塞住。 说时迟那时快,卧龙谷小径前,蓦然杀声大作。为首一将,残龙银甲,龙纹银棍,浑身晃动着璀璨光芒,如同天兵神将从天而降。 “刘都统忠义无双,乃我大宋屏障,国家栋梁!!此番受奸臣所害,诬为反贼,实乃冤事!!诸位都是我大宋儿郎,不过依命行事。我不欲枉杀无辜,速速让开!!!” 那威风堂堂,气势惊人的将领,正是邓云。只见邓云一拍坐下赤色宝马,立即纵马狂奔,左右百余骑兵纷纷赶上。那些押送队伍的将士,见是邓云无不惊骇,皆不敢战。电光火石之间,邓云驰马冲入人丛之内,亢龙棍舞得密不透风,押送队伍里无论将士、兵卒纷纷躲避。只见邓云一路径直冲突,如同一柄锋锐无比的尖刀,直插腹地,如入无人之境。那百员疾风骑,各舞枪支,并起并冲,又快又疾,配合娴熟,冲突处皆是一片混乱,人仰马翻。 说时迟那时快,到囚车队伍那边,一员巨汉瞪眼咆哮,引兵拦阻。 “龙蛮子你莫非要造反耶!!?” “忠奸不分,我是造反还是护国,不由你说!!!”邓云大怒,舞棍突进。那巨汉急令放箭,霎时间乱箭迸飞,邓云一手掣出青龙宝剑,棍剑齐舞,把射来乱箭纷纷打落,威势骇人。再有不少疾风骑赶来拥护,邓云竟是毫发无伤,倏然冲到那巨汉马前。 “杀~~!!!”这巨汉正是统军将士,心想若被邓云救得刘延庆,恐怕小命难保,顿时变得凶恶起来,哇哇大叫,舞动巨斧来迎。“起!!”邓云一声厉喝,亢龙棍挥舞骤打,棍影连绵不绝,不到十合,便把那巨汉打落马下,飞马冲过,口中大喝:“都统大人勿惊!!!龙蛮子来也~~!!!” 邓云声若轰雷,震得那些押送队伍的兵士无不变色,兼之统将又被邓云所败,哪敢应战。疾风骑随后一拥而上,如虎入羊群一般,吓得四周兵士纷纷逃散。 与此同时,邓云连呼喝叫,皆不听刘延庆回应,心中正疑,却是一眼看见一架巨大的囚车上,有一老汉浑身都是触目惊人的血迹,连头发都被血迹染红,看似昏死过去,身体就被四根铁链悬在半空吊住。 “刘~~!!都~!!统~~!!”虽未能看清那老汉的摸样,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令邓云一下子就认定这老汉就是刘延庆。只见邓云满脸扭曲起来,眼中竟爆出一阵阵凶戾的光芒,杀气轰然暴起,直冲云霄,犹如一头深渊巨兽惊醒。 “梁思成~~!!我饶不了你~~!!!!”邓云暴声大喝,飞马狂冲,手中亢龙棍疯狂舞动,听那棍起疾风,便知力劲骇人,那些梁思成的部署唯恐逃之不及,嘶声乱叫,被击中者无一例外,暴飞惨叫。疾风骑纷纷冲来,刹时间便将附近兵士尽数逼退。 “嗷嗷嗷哦!!!”一声如同龙啸厉喝,震荡苍宇。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邓云飞身跃起,刹地落到了囚车之上,几个欲拦兵士,都被邓云挥棍打飞。 “刘都统!!末将来救不及,让你受苦了!!”邓云刀目红赤,脸上似有无尽愤恨,又有凄然痛色,青龙宝剑高抬一劈,‘啪’的一声,囚车即破。邓云遂又急舞青龙宝剑,又是连串‘啪啪’骤响,铁链竟断,倒下的刘延庆被邓云急急搂住。 突兀之际,一道冷箭猝来,望邓云后背猛射。邓云却是背后张眼,搂住刘延庆蓦地高跃跳起,避过冷箭的同时,还落到了战马之上。 “我谅你等身不由己,故而一再留情,若再助纣为虐,莫怪我大开杀戒!!”适才那冷箭偷袭的将士,见并无射中,正欲再做偷袭时。蓦然,又是一阵雷震般的吼声,吓得那人浑身肉紧,竟不敢再有丝毫歹心。 与此同时,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从四面八方涌起,不知来了多少敌兵,大有一种草木皆兵的感觉。先见邓云刚才引兵杀进的谷口外,几部宋兵,或三百人或五百人蜂拥而来,瞬间便将谷口填满。 “果真有诈!!杀呐~~!!”就在此时,一声怒吼陡然而起,紧接着两队疾风骑一左一右竟斜刺里从后杀来。却是鬼先生早前看出事有跷蹊,劝邓云谨慎行事,埋伏两部兵马在后,若有万一也可及时接应。霎时间,两部疾风骑突发袭击,适才那杀入谷内的兵马,顿时大乱。吉青、霍锐并马齐冲,杀得一片大乱。 另一边,且说邓云刚救下刘延庆不久,蓦然听得喊杀声如同惊涛骇浪暴响不绝,顿时知道大事不妙,急引兵返回突破。所幸,那些押送队伍兵士早被邓云杀得胆寒,也拦截不住。邓云奔马突飞,在一众疾风骑拥护之下,风驰电掣般杀往谷口。 “哼。垂死挣扎!龙蛮子啊,龙蛮子,所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如今我在这一带各处要口都布满兵马,你如何逃得!!?” 此时,在卧龙谷后一处高地上,秦桧一脸灿烂笑容,低头俯视着谷内的战况,虽见那两波精锐骑兵,一前一后,将要杀破而去,却无丝毫急色。 原来秦桧当时察觉邓云计策,早占先机,遂命各部兵马皆望红高坡绕路而去,然后再于卧龙谷后各个要口埋伏把守,让邓云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蛮匪皆成瓮中之鳖! 且说,随着吉、霍两人在后接应,邓云引兵趁势突破,不一时被杀散谷口敌军,突破而去。吉青领一部断后,待见敌方乱军整顿来追时,立即喝令射箭,把追兵射退。 邓云在前疾奔,见得上方山口本想冲去,却见上头鸟雀惊飞,疑有埋伏,急又望另一边平川看去。 “若走平川,必有重兵把守!!”鬼先生似乎察觉到邓云的想法,疾声而道。邓云面色一紧,震色便道:“若走山路,不但极耗气力,而且一旦遭遇埋伏,难以脱身!我适才见鸟雀惊飞,十有**埋有伏兵!如今局势,唯有走平川大道最为妥当,若真有重兵,唯有拼死作战!!” “对!!我等兄弟随大哥入伍以来,什么龙潭虎穴未曾闯过,怕个鸟啊!!”霍锐闻言,巨目一瞪,扯声喝道。疾风骑上下纷纷应和,皆无惧色。 “好!!我等便来个破釜沉舟,背水一战!!”邓云大声一喝,纵马就冲。诸将立即纷纷引兵紧随。 不一时,只见平川之上,早有二千余兵马摆好阵势,拦住去路。“老吴!!!”邓云急喝一声,吴波领命,先率一队骑兵飞前,约有七、八十人,纷纷拽弓拉弦。那些二千敌兵,见得邓云杀来,想到若能擒得邓云,那重金巨赏,无不振奋,纷纷扑杀过来。吴波厉声大喝,一声令下,先往冲前的疾风骑刹时疾放箭矢,瞬间之际,连连三轮攻势,乱箭潮扑飞不止,那些被利益所惑,蜂拥扑来的敌兵顿时被射得大乱,后面涌来兵士刹不住脚,互相推拥,搅成一团。 “三弟、四弟!!随我冲杀!!!”邓云神凶色厉,如同一头暴怒的蛟龙,刘延庆早就交予其他兵士照顾,此下一手执亢龙棍,一手执青龙宝剑,纵马驰飞。霍锐、吉青紧随其后,二百余疾风骑纷纷策马冲起。电光火石之间,邓云率先杀到乱军丛内,棍剑乱舞,赫然杀开一条血路。在邓云眼中,这些被利益所迷惑,甘愿做奸人走狗的兵士,已不需再讲任何情面。邓云一路只顾冲杀,大有捣个天翻地覆方肯休止的态势,吉青、霍锐两人亦是威猛绝伦,枪、锤舞动间,人翻马乱,惨叫不绝。再看那二百疾风骑随着前首三员将士,蜂拥突击,势如破竹。不一时,邓云率兵已到乱军腹心之地,其阵已然溃散。须臾之间,邓云正欲一将,见那人竟是刘延庆昔日部将,顿时大怒。 “无忠无义小人,可认得我龙蛮子耶!!?”说时迟那时快,邓云喝响刚起,人马已然杀到那将士身前,青龙宝剑赫然飞起,过处铠甲骤裂,血液迸射。那将士翻身落马,不知死活。四周敌兵无不大惊失色,都是心惊胆寒,纷纷逃避。邓云须臾杀透而去,吉青、霍锐引兵随后赶上。不一时,吴波所率那队人马亦纷纷杀过。至此全军上下,皆突破乱军而去。 邓云也不急躁,有意保存众人气力,教放缓速度而进,身后敌将见得,连忙引兵赶上。诸将早有准备,待邓云一声令起,又是一顿乱射,追来敌兵死伤无数,几员将士更被射死,遂不敢再贸然靠近。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零九章 刘延庆之劝 ?如今邓云这部兵马,就如一头猛虎,不慎入了狼穴,遭到群狼围杀,猛虎只能凭借其勇猛还有智慧,步步为营,望能早日冲出狼穴。 不知觉中,已是黄昏时候。邓云还有其麾下无不人疲马乏,这段时间里,却是又与梁思成麾下几波爪牙恶战了几回。纵使疾风骑再是精锐,也禁不住这般连番恶战,死了近数十人,伤兵各有六、七十人。 邓云素来将自己麾下视若手足,更别说由他亲自操练的疾风骑,甚至里面每一个兵士,他都可以叫出名字,知道其家中有多少老小。这一下子死了近三十多人,邓云心里悲痛不已,却又不得不强震精神,鼓舞尚在人世的兄弟们。 谁说天无绝人之路,只是未到山穷水尽之时。且说,邓云引兵上了一处地势险峻的矮山头,山里正好有瀑布可以饮水。邓云见天色已晚,暂时扎据在内,思量如何逃出这长达数十里的龙云山脉。 “这里虽有险势可据,但依如今形势,梁贼爪牙恐怕不需多久便会找到这里,到时以重兵围住这山头,我等皆成砧板鱼肉也。此处不可久据,还是快想办法如何逃出这龙云山脉方乃上策。”鬼先生凝声而道,从他语气里可听出几分沉重之意。邓云眯了眯眼,却是早在想法子。霍锐不禁心头一怒,忿声而道:“如今燕京局势正乱,梁贼不想方设法平乱,却派如此多兵马来追杀我等,实在可恨极了!!” “哼。若非这些奸贼乱了朝纲,宋朝又岂会懦弱至此!!其实若要追根到底,罪魁祸首其实是那昏君!!!”吉青一时气愤,口没遮拦,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不过说了后,吉青不由面色一变,连忙望向邓云。 邓云长叹一声,摇首并无说话,又再四周兄弟都是面色黯淡,茫然无措,心中更是沉重。 就在此时,忽有几个兵士急急来报,说刘都统醒了,召统领大人过去说话。邓云闻言,面色一喜,连忙赶去看望。 这座矮山头里,有个天然的洞穴,瀑布就在洞穴不远,能清晰的听到瀑布流淌高坠的声音。刘延庆在洞穴里的深处,这地方看来曾经住过人,内里有一间别致的石房,石房内还有一张石床和一张石桌。 “你来了。”刘延庆背靠在石床上,神色苍白无色,身上的血迹已然清洗,早前也替他换了套衣裳。刘延庆身上伤势虽多,但都是皮外伤,并不致命,不过却是精神极差,倒像个失去一切,心灰意冷的孤独老人。邓云见了不由心头一揪,连忙赶去,急说道:“末将在此,都统大人伤势可有大碍!?” 刘延庆长吁一声,似乎要叹尽这一生的唏嘘,微微抬手,淡然而道。 “老夫并无大碍。再说如今老夫已成乱臣贼子,早不是大宋都统。龙蛮子你别看,老夫平日对你严厉,实在心中视你如亲子。原想待燕云平定,便收你为义子。不过后来,因朝廷久久未有下诏,老夫恐会连累了你,故暂断了这念头。再后,朝廷令旨虽下,但老夫为提备金人来犯,不得不遣你赶往新州,这一来二去,虽是有心,但实在没个合适的机会。 当日老夫中计,被梁贼擒下,注定身败名裂,反而却有几分庆幸当初未有仓促行事。只是万无料到,梁贼竟这般阴险,用老夫做饵,引你入局。老夫虽保得残命,却悲胜于喜。龙蛮子呐,老夫已生无可恋,你为何却甘愿为了老夫这个废人,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啊!!”刘延庆后,已然声音哽咽,老泪纵痕,一脸无法形容的悲痛之色。想也难怪,刘延庆入朝数十年载,一生几乎都在为朝廷卖命,后来竟然得到如此下场。 “都统大人不必心灰意冷,末将纵是不要这条命,也定要还你清白!!”邓云只觉腹中不禁涌起一股无明业火,双眼赤红得可怕,凶戾中又带着悲痛。 “孩子,不必安慰老夫了。这又谈何容易?梁贼之所以能够如此猖狂,那全因宋朝社稷早就名存实亡。陛下仍是那个刚愎自用,忠奸不分,不顾国事,好面自大的昏君。 何况同朝多年,无论是陛下还是梁贼的脾性老夫都是极为了解。梁贼若无陛下在暗中支持,绝然不敢对老夫下此毒手。而陛下宁愿老夫死一万次,也绝然不会为老夫平反,因为如此一来,错的就是他这个皇帝,这个天下之主! 可悲的是,我等臣子平日若有些许错过,惹得龙颜不悦,便会是杀头大罪。可陛下登基多年,只知宠信奸臣,大举铺张,贪玩纵乐,加重税赋,强征土地,这算下来他这一生几乎无福民之举,反而大宋百姓因此流离失所,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可谓是苦不堪言。再想,被奸臣诬蔑因而下狱惨死的忠臣,更是数不胜数。 老夫一直盼望陛下总有一日会有所觉醒,做一个仁义之君。不过眼下看来,老夫是大错特错,落得如此下场,全是老夫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天下为何如童贼、梁贼等奸臣层出不绝,全因这当天子的,助长其恶风,更替这些奸臣打击忠良,逼良为娼!!” 说到这里,刘延庆已是变得无比激动,整张老脸憋得通好,青筋凸起,面容扭曲,可泪水却依旧流落不止。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邓云从未曾想过会从刘延庆口里说出。邓云身体连颤,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孩子呐,老夫并无怨恨任何人。与你说这些话,更不是想让你替老夫报复。只是这些话,在老夫肚子积累实在太久太久,再不说,老夫只怕会活活憋死!”刘延庆声音缓缓变得平静下来,喘息也变的虚弱。 邓云面色一变,竟察觉刘延庆有几分求死之意,连忙安抚道:“还请都统大人节哀,末将相信这世道尚存几分公义。总有一日,都统大人定能平反冤名!” 刘延庆闻言,凄然而笑,招邓云过来。邓云走近,忽然被刘延庆一把抓住了手。刘延庆似乎用尽了全身力劲,老眼瞪得斗大,凝声喊道:“孩子!你乃百年难出之奇才,不但身怀定国安邦之略,更有平天下之艺,绝非池中之物!!老夫看你在燕京时,不惜得罪诸将,执意安抚辽人之举,便知你有帝王之才!!如若你愿立志创一番皇图帝业,必能为这乱世带来一番新的气象!!” 刘延庆的一句句话,如同一柄巨锤,连连敲击在邓云的心头之上。邓云刹地瞪大双眼,竟是浑身发热,颤动不已,体内仿佛有一头暴走的凶兽,欲要破牢而出,仿佛就连自己的身体,都在认同刘延庆的话。 可就是此时,周侗临死前的那一幕,又出现在邓云脑里。邓云低头咬牙,死死压着内心的那头凶兽,眼神极度复杂,悲痛交织。刘延庆见状,面色连变,忽然缓缓地松开了邓云的手,又是长叹了一声,缓缓而道:“孩子我不明白你在执着什么。但老夫实在不想你将来落得像老夫一眼的下场,才会有刚才的一番话。罢了罢了。时也,命也。或许如那些道士常言,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数。孩子你如今已成名天下,脾性却又刚烈耿直,义气当头,若不自立,宋朝容不了你。而金人、辽人皆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到时你又当何去何从,你麾下兄弟又当何去何从?” 刘延庆娓娓道来,此时却更像个教书的先生,或许当下已无欲无求,说的又是肺腑之言,故而令邓云心头屡屡撼动,一时间难以把持。 不过,刘延庆也并无再说下去,点到即止,话锋一转,忽然说道:“孩子,你拼死拼活为救老夫这个废人,不但毁了前途,还落得如今这个险境。老夫实在愧疚难当,有一物相赠,望日后你能用于造福姓。” 邓云闻言不由一怔,刚才替刘延庆替换衣服时,他也在场,并无见有其他异物,再想若是宝贵的东西,应该早被梁贼夺去,可看他一脸慎重的样子,又不像是在乱打诳语。 就在邓云思念间,刘延庆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淡然笑道:“孩子你不必多想。此物并不在老夫身边。实不相瞒,当初攻克燕京后,老夫收拾国库时,无意发现了一幅尤为破旧的奇画,画里都是些鬼画符号。老夫一时参透不得,就带了回去。后来,参透了一些日子无果,便也忘了此事。 直到后来一夜,老夫闲来无事,刚好想起这幅奇画,便拿出来看,却不慎打翻了烛台。这奇画却是一碰火就着,瞬间便烧毁成灰烬,却又留下一副羊皮藏宝图。而这羊皮藏宝图中,记载的宝藏,竟就是传说中那辽人景宗皇帝‘耶律贤’所建的云阕宝殿。 关于这云阕宝殿由来已久,传说当年耶律贤虽有雄才伟略,却长期患病,朝中大权一直被其他皇室宗亲所执。耶律贤唯恐这些人会谋朝篡位,便以建陵墓之名,花费重金暗中建了这云阕宝殿,把当时国府里所有珍玩古宝,宝甲利器,还有无数银两藏在了里面,打算等自己死了后,那些皇室宗亲夺权,便让太子耶律隆绪用这座宝藏积蓄实力,与之分庭抗礼。 后来耶律贤身体转好,日渐恢复,却又在游猎于云州焦山时,忽然猝死,因事出突然,甚至还来不及与心腹还有妻小交代遗言。而云阕宝殿极为隐蔽,那些建造宝殿的人,早被耶律贤暗中杀尽。至此关于云阕宝殿的传说便屡出不穷。辽朝后来的历代皇帝也花费苦心找这云阕宝殿,皆是无果,到了后来便也渐渐放弃。” 刘延庆就像用说故事的口吻,侃侃而谈。邓云听得却是心惊肉跳,满脸惊异,不可置信之色。 刘延庆笑容灿烂,淡淡而道:“当时老夫也不知是否鬼迷心窍,并无那幅羊皮藏宝图的存在禀报,而是暗中收藏,总觉得此藏宝图总有一日会有所大用。 只不过,后来老夫受梁贼所召,知他居心不良,想经梁贼这一捣乱,至此天下永无宁日,逼不得已,只好用利刃将之碎成几块,然后烧毁。当然,老夫不惜如此,却是早记下这藏宝图,心想若是能劝服梁贼,回朝面圣时,再把藏宝图献予,以征为国用。 可如今老夫无论是对朝廷还是陛下,已然死心,也仁至义尽。此物老夫欲转赠予你,至于你要如何处置,全凭你的主意。”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一十章 藏宝图 ?刘延庆说罢,神色一震,抖数精神,忽然撕开了左手的衣袖,咬破手指,就在那残布上画了起来。邓云面色连变,却不知如何拒绝,只见刘延庆咬破了一根又一根手指,十根手指才咬破了才把那幅血色藏宝图画好。期间邓云欲言又止,却是见着刘延庆那满脸决意,还有残布上纷纷而成的血色,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因无笔墨,略显粗糙,你也不要嫌弃。孩子,你拿去吧。”刘延庆把残布递来,邓云已是泣不成声,只觉那轻若鸿毛的布匹,如有万丈高山般沉重。 “老夫今夜与你所说之话,你愿意记着便就记着,不若心中不快,大可当是老夫疯人疯语。好了,老夫实在倦了。你出去罢。”刘延庆轻描淡写,眼神里竟有几分解脱的味道,好像是放下了心头大石,摆手而道。邓云闻言,自也不再打扰,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出去之后,却不知道自己如何出来。 半个时辰后,鬼先生急急地望山头一处悬崖赶去,正遇上折回的吉青、霍锐。 “如何?统领大人还是闷闷不乐?” 鬼先生沙哑的声音里,不难听出有着浓浓的担忧。霍锐闻言,摇了摇那颗大脑袋,叹声而道:“哎!这刘都统到底和大哥说了些什么话!大哥一出来便像是丢了魂似的,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谁也认不得。大哥素来顶天立地,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如此!!” “诶,我俩兄弟适才来劝他,他却说想要独自一人,便不再理会。我俩见他实在怪异,一时也没了法子,只好回来。大哥素来对先生言听计从,还望先生能劝劝他。” 吉青也是满脸愁色,接话而道。就在此时,山下忽然闪起冲天的火光。三人面色剧变,不一时几个兵士急急来报,说梁贼爪牙在山下放起火来,看似要把整座山都烧了。 “混账!!!这些人实在逼人太甚了!!!”吉青闻言,面色剧变,怒声喝道。旁边的霍锐也是怒骂连连。 陡然间,又有几个兵士神色慌张地赶了过来。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这回,就连素来稳重的鬼先生似乎也站不住脚,急忙迎去问道:“怎么!!?莫非山下的敌兵要大举杀上山来!?” “刘刘都统他!!!!”一个兵士上气不接下气,急促地想要把话说出来。 “都统大人怎么了!!”蓦然,一声如同轰雷般的巨喝声刹地骤起,顿时把这原本显得混乱的气氛,震得霍然消散。众人都似用着朝仰艳阳的目光,纷纷望了过去。 虽然是一片黑夜,但那个男人却有着如同艳阳一般耀人的光芒。 “统领大人~~!!!刘都统他他!!自刎了~~!!!”这句话一出,邓云却无巨大的惊异,眼中也没有悲怆的眼泪,就像是应正了一件他早已料到,却无法阻止的事情。 当时的刘延庆死志已绝,眼神中再无昔日的光彩,他被他所忠于的国家背叛,而他这一辈子都为这个国家而活。所以,这个忠义无双,曾经是宋国屏障的老人,已生无可恋。甚至可以说,活着,对他来说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都统大人,你不会白死的。你的话,我会铭记在心。这个乱世,就由我来肃清吧。不过要用我的方式…”邓云低声喃喃道,一阵清风拂过,好像要把话带到天上去。 风助火势,火涌如潮,只见四处火光遍天。秦桧就在西南边山脚数里外占帐等候。帐内,外头的火光不断闪烁进来,照着秦桧那张沉静而又略显阴鸷的脸上。秦桧眼光凌凌有神,正看着一本古籍。秦桧自小爱书,因为他父亲从小教导,书中有他想要的一切。 就在此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桧‘嗯’了一声,遂把古籍放到一边的桌案上。 须臾,一个将士神情急切地冲入了帐内,单膝跪地,急报道:“秦参谋!!那些蛮匪要突破了!!!” “哼,飞蛾扑火,自取灭亡!蛮匪从何处突破?”秦桧冷哼一声,暗付今夜之后,他终于能睡过好觉了。 “这龙蛮子一日不除,一日便是我心腹大患!!”秦桧眼眸微睁,两道阴鸷光芒猝地射出,转念又在心中想道。 那个将士不由面色一变,只觉望着秦桧的眼神,如同似被一条巨大的蟒蛇所盯住一般,随时都可能被他吞入腹内,不觉咽了几口唾液,连忙强震精神报道:“回禀秦参谋,这山头四周都已被烈火包围,唯有北边的小径火势稍弱,那些蛮匪正往那处突破。” “好!!”秦桧面色一震,迅速和那将士教他调拨兵马,将山下过半兵士都调往了北小径。至于其他部队,则分散守护,提备敌方使诈。 与此同时,在这座被烈火所焚烧的山头北边的某处。邓云眼见各队敌兵纷纷赶来,冷然一笑。这时,吉青急急地赶了过来,报道:“大哥,我已依你吩咐,让兵士都淋了水,所有的战马也湿透了。” “好!!传我号令,全军从西南大道突破!!”邓云此言一出,四周诸将纷纷面色一震,齐声应和。此起彼伏的巨喝声刚是散去,这时,鬼先生忽然问道:“统领大人,若要回去新州,当走北边小径。你却从这西南大道走,莫非要想回去中原?” 邓云面色一凝,似乎早料到鬼先生有此一问,不假思索便答道:“梁贼不惜如此大费周章欲要铲除我,想必绝不会善罢甘休。若我等此番逃出生天,他定上报朝廷,与朝中同党联合,将我等诬蔑成反贼。我必须回大行山一趟!” “大哥!!你的意思是说,朝廷会发军征讨大行山!!?”霍锐闻言,巨目一瞪,满脸急切之色。可知大行山除了牛皋、梁兴还有一众志同道合的弟兄外,还有着他们的至亲。 邓云听话,面色冷酷,一双刀目发散着骇人的光芒,微微地把头一点。吉青见状,神情大变,急道:“竟如此,事不宜迟,我等快快起行吧!!” 吉青话音一落,就在四周将士都急着动身时,鬼先生却蓦然喝道:“慢!!” 只见鬼先生转向邓云,那鬼煞面具内闪烁着如同绚丽的光芒,缓缓而道:“统领大人,据我所知,近年中原各路豪杰纷纷往大行山而投,势力之大,就连朝廷也忌惮三分。而且大行山的英雄皆以统领大人马首是瞻。若统领大人回去大行山,到时那些奸贼章,这反贼之名恐怕再难洗刷!就算如此,统领大人还执意回去么!?” 鬼先生此话一出,众人不禁纷纷变色,都往邓云望去。邓云面容沉静,仰头望月,声音虽轻,却有着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 “若是这国家,忠义不存,奸佞横生,祸国者如日中天,为国卖命者却难以苟存。百姓受尽压迫、剥削,生计难保。如此的国家,也不必存在了。” 邓云这话一出,众人只觉深藏在自己体内的猛兽终于破笼而出,全身竟无比畅快,仿佛有着用之不尽,使之不竭的力量。 “嗷嗷嗷嗷!!!!”霍锐仰天咆哮,似乎要将这些年所受的晦气尽数宣泄而出。 声震苍宇,天地如似颤动。紧接着如有群兽嘶吼,一阵阵声嘶力竭的吼声此起彼伏。 半个时辰后,火光愈烈,北边小径渐渐被烈火覆盖。山脚下不知围了多少的兵士,各个都是神色紧张,紧紧地抓着手中的兵器。那在人丛腹地负责指挥的将士,更是面头虚汗,咬牙切齿,眼睛满是血丝,就像一头要拼命的恶狼。 秦桧已经下了,如果这回再让邓云这些蛮匪突破成功,就提人头来见。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与此同时,再看西南大道上,火势汹涌,山上的树林已成一片火海,浓烟弥漫。在山下只有千余兵士,都是守备松懈,皆以为邓云那些蛮匪不会由此突破。 陡然间,一阵阵马蹄声赫然而起。负责指挥的将士听得,先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然后急急望去,只见烈火之处,一队如似那些神鬼传说中,从地狱深渊而出的魔将鬼兵赫然而现,卷起道道火花,望山下天崩地裂一般奔驰下来。 “敌袭~~!!敌袭~~~!!!!蛮贼来啦,蛮贼来啦~~~!!” 不知是哪个兵士最先叫起,那指挥将士顿时回过神来,连忙嘶声大喝,教麾下迅速摆好防线,准备迎击。 “挡我者死~~~!!!”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如同龙啸般的吼声暴起,一人一马从火海内飞越而出,高达半丈。山下敌兵看得无不震骇,惊为天人。 那赤色战马落地时,竟还甩飞出水花,再见那马上银甲将士,浑身**,乱发还滴着水,双眼发光。 “哇~!!是那龙蛮子~~!!”靠前的一个小队长,很快就认出这如同鬼神般的存在,顿时吓得浑身一抖,踉跄跌倒。 而就在这惊呼声响起的刹那,邓云纵马飞起,手中棍剑并舞,厉声喝道:“我不欲滥杀无辜,梁贼祸国天下人人皆知,尔等若定要助纣为虐,残害忠良,便别怪我手下无情!!” “蛮贼!!休得猖狂,看我取你首级!!!” 有人惧怕,自也有人无畏。只见人丛中猝然冲出一将,挺枪策马倏然向邓云迎了过去,而当他看清邓云那副眼厉嘴咧,狰狞如同条恶龙的面容时,那恐怖的冲击,似乎把他灵魂震的散飞。 “杀~!!!”亢龙棍骤起横扫,啪的一声,那将刚抬起的枪支赫然破裂,就在人马交给瞬间,青芒如虹,如有削天之锋,竟把那将士一剑斜劈开两截。 一片飞血迸射,如此恐怖骇人的一幕,吓得那些梁贼爪牙无不变色,不约而同地纷纷撤后。与此同时,那部如同浴火而出的骑兵队伍纷纷杀到,吉青、霍锐两人各引左右一队在前,吴波率中央大队在后,三将引兵冲突,气势骇人,竟似有千军万马般的气势。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一十一章 怒追秦桧 ?却说秦桧正在帐内等候消息,忽听杀声大震,急去出帐看时,正见一将士策马赶来,那神情就似见了鬼一般,慌促下马时,还不慎跌倒,连滚带爬地赶到秦桧面前报道:“秦参谋快快逃罢,那些蛮贼快要杀来了!!” 秦桧闻言顿时色变,还未回过神来,听见连阵喊杀,隐约看见一将正往杀来。 “不好!!是那龙蛮子!!”秦桧在心中惊呼叫道,他虽未看清那将的面貌,却有一阵诡异的感觉,觉得就是邓云无疑。 “左右快快备马!!你速引兵抵住,若能擒住来将,本参谋重重有赏!!”秦桧只觉浑身肉颤,疾言厉色喝道。那将听了,一咬牙,拱手领命,随即急急起身,嘶声乱叫,迅速组成一队百人队伍,迎赶过去。 正如秦桧所料那般,那正往奔赶过来的将士,正是邓云。却说邓云奋勇突杀,那千余梁贼爪牙皆畏不敢战,后来再有吉、霍、吴等将率兵杀来,其军轰然溃散。不一时,邓云便率先突破而去,见得不远处有一处营地,想那统军之人定就在那,顿时加鞭飞马,倏然杀去。 “快快拦住此人,秦参谋有言,若能将其擒之,皆有重赏!!”就在此时,一队百人队伍,阵型混乱地拦截过来。邓云刀目赫光更烈,大喝一声,纵马就突,棍剑挥舞间,如有狂风暴雨汹涌而来之势,惨叫声此起彼伏。刹那间,一个破口猝开,这百人队伍本就混乱畏慑,又如何抵得住如神如魔的邓云。 电光火石之间,邓云已然杀到乱军腹地,正欲那指挥将士,拍马一转,那将还来不及惊呼,便见一道青芒快得如同闪雷般飞来。 剑飞过刹那,连头带盔一齐裂开。邓云倏地飞马冲过,手上青龙宝剑竟不沾一丝血迹。 “哇哇哇~~!!妖孽,妖孽呐~~~!!”一将看得眼切,不堪折磨,转身就逃。这人一逃,四周兵士仅存的战意顿时荡然无存,纷纷逃去。就在邓云一人独自杀散这百人队伍时,吉、霍、吴等将随后赶上。霍锐唯恐邓云一人有失,连忙加速赶上。可邓云实在太快,如同一条恶龙般猛然地突入营地深处。 却说,邓云一路奔驰,这草创的营地很是简陋,只有十几个帐篷,看来都是军中要将所用。忽然,一阵乱响涌起,只见一队兵士拥护着一将士仓促而去。 “奸狗休想要逃!!!”邓云大喝一声,急转马杀去。那将士听了,惊呼一声,急策马逃去。邓云以为是统军大将,心中恨透,自不会舍,狂拍马匹,紧追不放。 说时迟那时快,须臾间,邓云倏然杀到。那些拥护的兵士皆吓得纷纷散开。邓云刹地杀入人丛,混乱间,猝见几道寒光射来。邓云厉声一吼,青龙宝剑即挑起拨打,眼见都是细弩,而且箭头发黑,明显有毒。 “奸狗!!!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邓云咬牙切齿,另一手迅疾挥棍,几道棍影闪动,把那些扑来的兵士尽数打开。不等众人反应,邓云又飞马冲起,那将看得惊心动魄,连忙转身再发细弩,连道轻微骤响,寒光纷纷又来。邓云拧剑就打,飞到其后,一棍打出,顿时将其打飞而去。剩余兵士见了,哪敢再战,立即纷纷逃去。 再看此时,邓云纵身一跃,落地一棍朝着那将士头颅就打。那将士就地滚起,忽然惨叫一声,却是混乱间,被自己弩上箭矢误伤。 “哼,自作孽不可活!”邓云冷哼一声,本还想问些话,却见那将已在口吐白沫,七孔流血,想也说不出话,转身便走。 “哈…哈…蛮…贼…休要。得意,你中了。秦参谋金蝉…脱壳之。计也!” 就在此时,只听背后传来一阵充满怨恨的嗤笑声。邓云顿时面色剧变,猛地转身,疾声喝道:“秦参谋!!?那人可是叫秦桧!!!” 邓云话音刚落,回答的却是一阵阵恐怖的凄厉惨叫,只见那将整张脸都黑透,七孔流血不断,浑身打颤,须臾死去。 “能布置得这般细密周全,处处绝人生路,如此恶毒狠辣之人,除了那秦桧,还会有谁!!?”邓云咬牙切齿,在心中怒喝道。他虽尚不知这秦桧到底长成什么摸样。而且对于秦桧这人,他也不敢说极为了解,但对于秦桧的事迹却很是清楚。此人可是祸国殃民,更是导致宋朝灭亡的大奸贼,无数忠良死于他的手中,其中最为出名的自然是岳飞的‘莫须有’! 一时间,邓云念头纷纷,想得越多,对秦桧的仇恨便更深,甚至认为从一开始就是这秦桧在背后教唆梁思成如何陷害刘都统和铲除自己! “唯有此贼定要速除,否则下回要杀他便难了!!”邓云心中暗道,急飞身上马。这时,霍锐先引一队队伍赶来。 “大哥!!”霍锐大喊一声,邓云转马迎去,疾声而道:“这些梁贼爪牙里有一人,名叫秦桧!他正是幕后谋划之人,此人乃一大害,绝不可留,务必杀之!!” 霍锐闻言,急应一声,引兵随着邓云赶去。不一时,吉青、吴波纷纷引兵赶到。其中,吴波还擒了敌军一员大将,就用绳索套住拖走。邓云速告之利害,吴波立马命人将那将士押来。那将士已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只求速死,竟大骂不绝。邓云面色冷酷,冷声喝道:“把这人的指头一根根砍下来,我看他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邓云令声一出,几个兵士连忙执令,两人按住,一人取刀而砍。一阵凄厉惨叫声后,那将士三根手指头都被砍断,再也忍不住,急说秦桧领着一队精锐,望后方驻波道逃去了。邓云一听,顿时面色大震,二话不说,转马即走。吉青、霍锐纷纷引兵赶去。吴波淡然说了句‘杀了’,也转马离去。 不知觉中,已快到破晓时候。却说秦桧引一队精锐过了驻波道不久,听得背后一阵马蹄骤响不绝,心中追兵杀来,不由大惊,慌乱转入旁边丛林。 为首当冲的邓云听得动静,连忙引兵转去。霎时间,杀声大震,众人齐喊秦桧之名,可把秦桧吓得快要魂飞魄散。 渐渐地快到黎明时候,天色变得光亮起来。秦桧一行人慌忙而逃,说也诡异,料秦桧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会和邓云转换了角色,反被邓云所追杀。 秦桧面色寒冽、阴鸷,忽然眼神投到身边一个心腹上,冷笑起来。 旭日初起,璀璨的阳光,照亮了广阔无边的天地,似乎给这乱世重新带来了曙光。 邓云正引兵四处搜索,忽然听得有人大喊投降。邓云面色一震,急策马赶去,只见一人身穿缳甲青袍,头戴冠帽,跪倒在地,身后有数十个兵士,皆是跪地。 “抬起头来!”邓云刀目凌冽,大声喝道。那缳甲将士吓得一抖,竟然大哭起来,只知叩头求饶。 “抬起头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邓云大怒,声若轰雷,四周将士听了,纷纷喝叱附和。只见那缳甲将士畏畏缩缩地把头一抬,邓云面色顿寒,冷声道:“你就是秦桧!!?” “将军饶命,饶命呐~~!!小人不过奉命行事呐~~!!”那缳甲将士痛声大哭,身后兵士也纷纷哭声求饶。 就在此时,杀声突起,从好几个地方传来。鬼先生急拍马赶来,道:“统领大人,速速解决!诸位弟兄都厮杀一夜,若是追兵赶到,恐怕又是连场恶战!!” 邓云闻言,脸色连变,忿忿怒吼一声,转马便走。鬼先生、吉青、霍锐等将随即赶去。吴波留在最后,领兵将那‘秦桧’还有那数十个兵士迅速收拾后,即赶往过去。 “哎,三哥那秦桧不是杀了么?也算是替刘都统报了仇,为何大哥还是一脸怒相,闷闷不乐的样子?” 在队伍赶路间,霍锐一脸疑色,向旁边的吉青低声问道。吉青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听大哥所言,此人奸诈巨狡,绝非等闲之辈。或者刚才那个秦桧根本就是假扮!” 于此,梁思成、秦桧大费周章所筹划的‘局’,最终还是未能铲除邓云。秦桧还更因此几乎丢了性命。 邓云、秦桧两人此番的较量,并未分出胜负,虽都急欲铲除对方,但却仍未曾相见。 而就在邓云、秦桧在龙云山脉斗得天翻地覆时,燕京却发生了剧变。话说,梁思成不顾诸将所劝,执意大举发兵,教秦桧率近一万五千余兵马,竟就为了铲除一个新起之秀,全然不顾如今燕京局势。可谓是荒唐至极。 终于,梁思成的刚愎自用,残酷无知,换了恶果。就在秦桧引兵离去的第二日,燕京大乱,城内数万辽人不堪折磨,纷纷造反,纵是老幼妇孺皆与宋兵厮杀、搏命。这一夜,杀声四起,从无间断,这些辽人都恨透了梁思成这部大军,只管前扑后继地与拼死作战。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一十二章 金军动向 ?梁思成见城内乱势如此激烈,唯恐被辽人所擒,竟先引精锐慌促逃去,使得本占上风的宋兵听说,顿时士气顿落,无心作战。而辽人反而因此迅速发起反击,梁思成麾下几员将士俱死先逃,于是其部署纷纷逃散,很快城内各部宋兵势崩瓦解,各自逃命,直到次日黎明,大半宋军竟都被杀出城外。 数日后,梁思成逃回居庸关,一面整顿残兵,一面又恐朝廷怪罪,不敢上报,与麾下商议计策脱罪。 另一边,却说金帝阿骨打攻破夹山后,亲自率军进攻妫、顺、儒、幽四州打算与另一路斡离不所率的大军,包夹燕京。阿骨打乃一代枭雄,麾下兵士又是士气正劲,辽人无不畏惧,阿骨打就在两月之内连克妫、顺、儒三州,在幽州之时却遭到了韩世忠所阻击,韩世忠据城而守,再兼有万夫莫敌之勇。纵使阿骨打麾下精锐,一时间也难取幽州。 就在此时,涿州却发生大变,听说刘延庆被擒的王刚大怒,即起兵马赶去营救。哪知刚率兵出城不久,城内辽人造反,王刚想回去救援时,城池已被辽人所夺。原来梁思成在燕京所做恶行,已然传到了涿州,辽人皆为发指,也不再相信宋人,便趁王刚离去时,一起造反。 王刚心中担忧刘延庆状况,故也不强攻涿州,急望燕京赶去。哪知途中却又遇得不少残兵,听说燕京已被辽人所夺。王刚又惊又怒,忽然想起不久前邓云与他所说的那一番话,方知真是金石良言。 如今局势混乱,王刚一时也没了去处,麾下将士劝说此时幽州正遭金人侵犯,何不赶往救援。王刚听是有理,遂引兵速望幽州去救。 韩世忠得到王刚所助,军中士气大震,阿骨打见连日攻克不得,又听说燕京、涿州兵变,已生退却之心,遂下令召诸将传令各部部署收拾行装,准备撤军。 诸将听得无不大惊,以为是弱,皆宁死不愿撤退。这时,阶上一人笑声道:“诸位且先稍安勿躁,陛下此举绝非弱也。而是等候时机。兵法之道,不在于一味强攻猛进,攻城掠阵,有时也要拭机而动。就如如今幽州局势,我等久攻不下,大军锐气已钝,而那韩巨虎却据城死守,不肯与我军硬战。此时此境,退则为进。不过相信不久之后,要取幽州,便如囊中探物!或许还能兵不血刃就能得到!” 只见那人笑容可掬,慈眉善目,正是丞相撒改。一大将听了,一脸茫然,急便问道:“恕末将愚昧,实在不明其中道理,还请丞相指点迷津。” 撒改闻言,不急不躁,把头一点,与投来目光的阿骨打相视一眼后,转头即道:“想必诸位都是知道,不久前那宋人皇帝老儿命麾其心腹梁思成为太尉, 来交接燕云十六州。这梁思成奸佞阴险,甩计量把刘延庆这国家栋梁擒了,然后强取燕京,其军无纪律,梁思成又放纵下属,辽人死伤无数,以致后来燕京大乱。如今不止燕京,就连涿州也发生兵变,那王刚才会转来幽州。因此,陛下有意先行撤军,养精蓄锐,待局势更加混乱时,再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肃清一干宵小,一统燕云十六州! 诸将闻言,纷纷醒悟,皆转向阿骨打,一边拜礼一边口称圣明。阿骨打哈哈大笑,遂命各将速去准备。 与此同时,在城池之内。韩世忠一脸凶恶之色,一对上翘浓眉紧皱一起,额头上似成猛虎那般‘王’字皱纹。 “梁老贼实在该死!!我等费劲心思,拼死拼活,不知多少弟兄为此壮烈牺牲,好不容易取下燕京,眼看燕云十六州不久即定,他竟为一己私利,暗夺居庸,使奸计擒了刘都统,强夺燕京,使得如今局势大乱,一发不可收拾!如今燕云各地辽人纷纷造,更有强敌虎视眈眈。燕云十六州恐难保矣!!”后,韩世忠不禁大怒,一掌猛拍奏案,那力劲之猛几乎将那奏案当场拍裂。 “都统大人落入梁老贼之手,我本以为都统大人性命休矣。可又听说,梁老贼竟派人押送都统大人回去汴京,这其中必是有诈!”说话的人,正是王刚。且说这消息还是王刚在前往燕京,从遇到的那些残兵那里听说。 韩世忠一听,顿时勃然大变,猛地站起,惊呼叫道:“回汴京路程距离新州最近,莫非梁老贼欲要以都统大人为诱饵,设局铲除龙蛮子耶!?” “龙蛮子?”王刚一听,眼睛微睁,想了一阵后,不禁沉色而道:“龙蛮子素来义气,若听说都统大人蒙受如此大冤,定不会袖手旁观!看来梁老贼对龙蛮子忌惮极深,竟不惜如此大费周章!” 韩世忠虎容连抖,气得浑身凶势骇人,正欲说话时。忽然呼延通急急赶入,单膝跪下,拜道:“韩将军!!适才斥候来报,金人大军似乎有撤退嫌疑!!” 韩世忠一听,面色一震。这时,王刚张口也道:“如今大敌在前,且先以国事为重,想那龙蛮子心思细密,本领高强,定能逢凶化吉。” “王老哥所言是理。”韩世忠闻言,神色一凝,把头一点,遂又转向呼延通道:“你速传我号令,教城内诸军整备!” 呼延通听了,顿时一双斗大巨目暴起赫赫精光,厉声应和。金军势大,这些日子,他还有麾下兄弟不得不龟缩在城,可都憋了一肚子滔滔怒火。 “世忠你欲起兵追杀?”呼延通刚走出不久,王刚眉头紧骤,沉声问道。韩世忠虎目泛光,咧嘴笑道:“王老哥不必多虑!金人撤去,想必是那金帝阿骨打打的好算盘。他见如今燕云大乱,辽人纷纷造反,打算退居后线,养精蓄锐,坐收渔人之利!!哼,我又岂会如此轻易让他得逞!!” “可那阿骨打所率部队,皆乃精锐中的精锐,我只怕贸然而出,反倒会铩羽而归。”王刚说罢,轻叹一声,这段日子的连连剧变,令他操碎了心,更有心灰意冷的感觉,也不如以前那般火爆积极。 “王老哥此话未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此下我麾下部署锐气正盛,皆望能与金人拼杀。而金军战意已失,又岂需俱之!!?” “竟如此,老哥我也陪走上一趟!”王刚闻言,心中为之一壮,双眼发亮,颔首应道。韩世忠听话大喜,大笑不绝。 到了晌午时分,金军果然撤去,阿骨打命麾下大将喀鲁虎引五千兵马断后,以防宋兵追击。 烈日高空,风尘起处,只见一部约有数千人的兵马,呈冲击阵势,蜂拥而来,气势骇人,犹如虎狼之师。 “报!!宋兵杀来,领军之将正是那韩巨虎!!!”一员金将急急拍马赶来,凝声喝道,丝毫不想慌乱。 “好!!诸军摆好防阵,都给我记住,无我号令,不得擅自行动,只顾守好各自岗位!!”喀鲁虎一声厉喝,诸将纷纷领命,纪律严明,不愧是阿骨打御用亲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说是迟那时快,韩世忠引兵已渐渐接近。韩世忠为首当冲,眼见前面金兵摆阵拦住,顿时面色一变,细细看去,又多了几分惊骇之色。 “好严整的队伍,这些蛮夷之民中,竟有如此了得人物!?”韩世忠心中暗付,却不知自己是井底之蛙。其实金人之中,有不少人曾到中原学艺,因金人大多都是心性单纯、刻苦之人,学有所成者,更是数不胜数。这喀鲁虎虽未曾去过中原,却是金相撒改的得意弟子,自然非同寻常。 “全军听令!!待会定要努力拼杀,不可有丝毫大意!!”韩世忠扯声一喝,其麾下无论将士、兵卒都是战意旺盛,齐齐应和,随韩世忠急奔而去。 “刀盾手听令!!起阵!!!”喀鲁虎见得那支宋兵忽然加速,知其准备冲锋,也不惶急,一声厉喝。前首一将,急应一声,几道号令下落,前方刀盾手立马排列成一片盾墙,往前而进三丈。 “弓弩手,往两翼准备!!”待刀盾手准备完毕,喀鲁虎即又做调令,刹时数百弓弩手纷纷赶往左右两翼,在盾墙掩护之下,拽弓搭箭。 说是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呼延通在韩世忠喝令之下,率先引兵杀到,只见呼延通手舞大戟,望盾墙奋勇突进,在那恐怖怪力加持之下,猛敲乱扫,霍然杀开一个裂口。几个兵士见了,连忙冲上,呼延通怒声大喝,大戟舞得密不透风,倏地杀透而去。与此同时,其后队伍纷纷杀上,气势如虹。 “射!!!”喀鲁虎看得眼切,却是在一直等待这个时机,才让呼延通如此放肆。随着喀鲁虎一声令下,顿时两翼乱箭迸射,成片扑飞过来。 “小心!!!”韩世忠正率军从后赶来,见得乱箭飞起,连忙大喝。前首兵士连忙各舞兵器抵挡,不少反应不及地不是被射落马下,就是被射得人倒翻滚。 “嗷嗷嗷!!天杀的金人,老子和你等拼了!!”呼延通见状大怒,如同一头暴走的猛兽,手中大戟成了其猎食的爪牙,骤起飞荡间,人涌势崩,威煞四方。突兀之际,一员金将手提狼牙大棒飞冲过来,对着呼延通头颅便砸。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一十三章 巨虎世宗 ?“着!!!”呼延通身形一倒,翻身起时,挺戟就搠。那金将躲避不及,随着呼延通把大戟一拔,便倒落马下。呼延通趁势进攻,四周金兵纷纷赶来截杀,颇显乱势。 “将军,那使大戟的宋将实在厉害,当速破之!末将愿往!!”在金军阵心腹地,一员身形魁梧的巨汉慨然而道。喀鲁虎眼神一寒,冷声道:“若是败了,提头来见!” 那巨汉闻言,面色大震,扯声一喝,纵马就冲。话说呼延通正在突击,一路只顾冲突,逢人拧戟就砍,正是杀得激烈。就在此时,一员巨汉飞马从人丛奔出,恶啸大吼,舞一柄开山巨斧。呼延通迅疾迎住,欲要急将其败之,未料到这巨汉甚为骁勇,竟挡住了这素有悍勇之名的呼延通。在四周金兵见了,连忙纷纷涌上,将呼延通围在垓心。 眼看呼延通落入危境,就在此时一声如同虎啸般的喝喊声骤然而起,震得整个天地仿佛为之一颤。 “韩巨虎在此,宵小鼠辈休得放肆!!!”只见一方人滚马翻,惊呼惨叫之处,一员如有破天毁地之力的大将,提方天画戟奔马杀来。看似只有一人,却宛如有千军万马势如骑虎般杀来的感觉。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韩世忠霍地杀开一个破口,斜刺里杀突过去。那巨汉见状,急弃了呼延通,望韩世忠迎去。 “韩世忠你这不识好歹的莽夫,上回竟敢侮辱我大金帝君,今日我便取你首级,来献予陛下!!!” “哈哈哈哈!!!无知鼠辈!!!”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然飞马靠近,只见那巨汉拧起开山巨斧朝着韩世忠当头就劈。韩世忠虎目赫地射出两道精光,手中方天画戟如同虎扑之势,倏地暴飞而去。‘嘭’的一声巨响,那本是来势汹汹地开山巨斧陡地荡开,巨汉痛呼一声,虎口已然破裂,还未反应过来,只见眼前戟影无数,覆盖而来。霎时间,甲破盔裂,血肉横飞,四周金兵看得目瞪口呆,最后见得一颗头颅冲天飞起。 “杀!!!”韩世忠仰天咆哮,呼延通为之一壮,扯声怒喝,奔马就突。一队队宋兵前仆后继,汹涌突上。韩世忠引兵狂突,金兵防线已渐有瓦解之势。 “韩世忠果非等闲之辈,难怪陛下如此赏识!”喀鲁虎锐目泛着阵阵精光,心中暗付而道。 原来,不久前金军久攻不克。阿骨打对坐镇幽州的韩世忠可谓是赏识不已,不惜亲自到城下招降,更承诺若是韩世忠愿意降金,可封予侯位,统领幽、涿二州。不过韩世忠却慨然拒绝,还趁机引兵出城,当时金军诸将恐阿骨打有失,慌乱来救,被韩世忠乘势追击杀得大乱,至此金军诸将无不以此役为耻。 “传我号令,后部兵马迅速撤去,前部兵马暂先缠住宋兵!”喀鲁虎念头一转,即发号令。霎时间,金军后部兵马已开始撤后,前头乱军却仍在拼死作战。 却说呼延通越杀越快,眼见金军后部兵马已撤,精神一震,急奔马加快突进。不过随着呼延通越加深入,金兵来势越是凶猛。陡然间,一股劲风袭来,呼延通还未回过神来,便见前头一片混乱,一如同天上神将的男人,正舞动方天画戟,杀得金军波开浪裂。 “韩世忠,让我来会会你!!” 一声如同深渊巨兽的咆哮轰然骤起,韩世忠心头一揪,虎目圆瞪,迅疾扫开四周金兵的同时,陡然一股旋风袭来。韩世忠自非等闲之辈,下意识拧画戟一挡。‘嘭’的一声巨鸣,两柄兵器齐齐荡开,韩世忠疾眼望去,见那兵器竟是一柄长枪。 “枪这种灵巧兵器,这金人却能发挥出如此恐怖的威力,此人绝非寻常人物!!”就在韩世忠念头转过,那金将挺枪又再来杀,拈枪挥舞起道道犀利的枪花,迅猛骇人,如似群狼扑拥之势。韩世忠越斗越是兴奋,蓦地纵声大笑起来。 “好武艺!!!”话音刚落,只见他手中方天画戟已然飞荡起来,霎时间如有气吞万里如虎之势,那使枪的金将所有攻势,竟被霍然吞灭。 电光火石之间,眼见两人斗了近有数十回合,四周无论金兵还是宋兵都被两人激斗气势所慑,不敢靠近。突兀,一阵阵惊呼声此起彼伏,只见韩世忠猝地挪身避过一枪,反击骤起,画戟快得惊人之余,那去势之猛更如有破岩碎石之力。那使枪的金将却也灵敏过人,身体往后一倒,倏地避过。韩世忠却是早有准备,画戟一转,往下就劈。 “纳命来罢!!!”眼看那使枪金将快被韩世忠一戟劈成两半。猝然,两道寒光忽起。韩世忠面色一变,急转戟打去,回过神来,只听一声马鸣,那金将已然转马撤开半丈。 “阴险小贼!!竟用暗器,算什么英雄!!!?”韩世忠怒声咆哮,那金将听了,转首即应道:“兵不厌诈,这不是你们宋人最爱说的么!?韩巨虎,下回若见,我喀鲁虎必取你项上首级!!” 这使枪的金将,正是那喀鲁虎。只见喀鲁虎说罢,连声厉喝,速教撤军。此时,金军后部兵马已然撤远。韩世忠见状大怒,遂引兵大举掩杀,混杀一阵,虽杀得数百金兵,可却让喀鲁虎的大部兵马逃去。 “这喀鲁虎武勇过人,却又不似寻常金人那般莽撞,日后定是我大宋心腹大敌。”韩世忠眯了眯眼,一声令下,命大军止住去势。呼延通急急赶来,张口便问:“将军!!这留下断后的金人竟被我军攻破,何不乘胜追击,杀往那阿骨打的大部军队,若能将其擒之,那可谓是旷世奇功呐!!” 韩世忠闻言,脸色一寒,冷声喝叱:“不知所谓!!经过适才那番厮杀,我军皆以人疲马乏。再说阿骨打麾下御用亲兵,皆是精锐中的精锐,可谓是虎狼之师。就一个小小的喀鲁虎已这般了得,你还敢想去追击阿骨打的大部兵马!?简直是飞蛾扑火,痴人说梦话!! 韩世忠骂得厉害,心里却是为了呼延通好。毕竟呼延通脾性急躁,由其血性一起,被蛮冲乱撞,若不把这性子改了,日后难成大器!呼延通被骂得狗血淋头,脸色连变。这时,王刚拍马赶来,扶须道:“世忠如此喝叱,实乃望你日后遇事能多加思索,别只一味顾着使蛮,将来能够独当一面,你莫要记心。” 呼延通听话,心头一震,顿时明悟过来,连忙拱手应诺。韩世忠也知自己的话过火了些,安抚一阵,便下令召各部人马退去。 且说,喀鲁虎败退而去,约是黄昏时候,赶到一平川里。忽有一旗牌手奔马赶来,传金帝阿骨打之令,召喀鲁虎过去。喀鲁虎不敢怠慢,急令副将统军,策马随着旗牌手过去。 黄昏日落,天上呈现一片橙黄之色,挥挥洒洒,让人有一种心中莫名惆怅的感觉。阿骨打手靠着背,就在一土坡上,屹然而立,那魁梧彪悍的身躯,犹如一头欲要气吞天下的大凶兽。此时他仰头望天,神色沉静,其麾下大军就在不远处的川地上准备扎据夜宿之事。 不一时,有人赶到,跪在下方,报道:“喀鲁虎拜见陛下。” 阿骨打闻言,微微转过身子,笑容可掬,日光照射在他身上,背后宛如发出万丈光芒,看得喀鲁虎不敢直视。只见阿骨打笑容可掬,淡然笑道:“呵呵。鲁虎,辛苦你了。快快起来。” 喀鲁虎闻言,连忙起身,又依阿骨打的手势毕恭毕敬的迈进几步。 “鲁虎你乃丞相座下高徒,丞相平日对你也是赞誉有加。你觉得这韩世忠如何?” 喀鲁虎听话,面色一变,沉吟一阵后,说出铿锵有力的八个字。 “乱世巨虎,不世豪杰!” “好!你能心平气和,公正评断,而且看得极准,不愧丞相对你一番栽培!朕甚是欣慰。”阿骨打闻言,双眼迸射精光,笑声而道。喀鲁虎受宠若惊,连忙跪谢。 阿骨打一摆手,示起,眼中精光更是逼人,凝声而道:“所谓英雄所见略同,这韩巨虎日后必是朕攻略中原的最大障碍,可惜未能将他收入麾下!” 阿骨打话音刚落,就在此时,只见撒改在一队将士拥护下,赶了过来,声势颇乱。阿骨打眉头一皱,不由望了过去。须臾,撒改从人丛而出,平日那副从容笃定,如同不起涟漪湖水一般的神色早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副惊讶、更有几分不可思议的神情。 “何事!?”阿骨打面色一变,双眸陡地睁大,沉声问道。 “斡离不至今尚未能攻破新州!就在刚才老臣接到军报,陛下可要过目?” 撒改此言一出,阿骨打顿时面色勃然大变,眼神里亦显露出惊异之色。 也难怪阿骨打、撒改这两个当世人杰,难以保持本色。可知,斡离不的军里,不但有着数十员骁勇猛将,而且更有粘罕、金兀术这两个妖孽一般的人物。而斡离不亦是文武双全,精通兵法的奇才。早前阿骨打和撒改还打赌着,斡离不能不能在三日之内攻破新州!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一十四章 奸言蜚语 ?约是一炷香后,兵士已然立好了大帐。阿骨打麾下群臣皆于帐内议事。 只见阿骨打金刀跨马般坐在高首,迅速看完了信件,不禁叹道:“朕本以为这韩巨虎已是宋朝百年难出之奇才也。未想到一山还有一山高,这叫号称‘龙蛮子’的邓云,竟然能让二子、四子还有粘罕这三人在他手上吃亏,绝非池中之物也。更为难得的是,此人年纪轻轻,便有这极其惊人的本领,比起这韩巨虎更为可怕!日后,你等遇之,当多加小心,万不可轻率大敌!!” 阿骨打素来极有威望,此言一出,席下众臣无不变色,纷纷拱手应诺。 “不过话说回来,若非这龙蛮子有如此大量的震天雷相助,绝不可能令这三人吃亏。”撒改手扶白须,此下已然恢复平日的从容,淡淡而道。 “嗯。丞相此话中肯。不过这些震天雷确是了得,若朕麾下大军皆得以大量配之,岂不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阿骨打说到最后,双眸霍地暴射两道骇人精光。撒改闻言,急起身,拱手应道:“陛下,老臣认为他日取得燕云十六州之后,当大量收刮震天雷,然后再从辽人里挑选精通锻造此物者,给予重赏,加以锻造、研发。如此一来,或许不出三年,我大金各军便皆能配备这些震天雷!” 阿骨打闻言大喜,哈哈笑道:“丞相这话最合朕之心意,若是能将这些震天雷大举扩充于军中,他日凡是朕大金疆土内的城池皆有充足的震天雷配备。大金必能长盛不衰,千秋万代!!” 阿骨打此言一出,众臣无不为之振奋,纷纷附和。随后,阿骨打似有主意,凝声向撒改说道:“还请丞相替朕速拟一封诏书,命斡离不不必硬取新州,同时告明其中利害。以斡离不的聪明才智,自知如何抉择。” 撒改闻言,心知阿骨打有意一试斡离不,遂颔首应命。 却说,那日新州城内,一部骑兵突破粘罕的拦截,斡离不以为此军乃往中原求援,再兼目前战事难举,心中烦闷不已。后来数日,粘罕、金兀术轮番在城下掠战,各施计策,或是用激将法,或是故意摆出松懈无备的样子,却都引诱不出城内的宋兵。粘罕、金兀术虽气忿不已,奈何城内震天雷实在厉害,又有深沟拦阻,麾下兵马根本难以靠近。 这日,斡离不与众将正是议事,听说军内士气低迷,军心不振,不禁眉头紧皱,有了退却之心。这时,外头忽有人来报,说陛下有紧急文书传来。 斡离不听言,面色一震,连忙召入。须臾,一个将吏跨步而进,跪下作礼毕,连忙递上文书。斡离不拆开急看,脸色连变,最后似猛然醒悟,叹声道:“看来这番是注定要被那龙蛮子得逞了。” 席下粘罕一听,就如被触动伤疤的恶兽,顿时面色大变,双眼尽是凶光,猛地立起,喝道:“二太子,陛下这文书上到底说了什么!?” 与此同时,对面席上亦是有一股骇人凶气霍然涌起,只见金兀术面色寒冽,那双发着幽光的眼眸,如似忿怒不已,随时会发作的绝世凶兽。 就这两人的气势,已然令帐内的诸将无不变色,心惊肉跳。斡离不叹了一声,也是极为不甘,凝声道:“父皇文书里虽无明指,但看他的意思,是要我等撤回武州,伺机再举战事。” “什!么~~!!陛下竟要我等撤军~~!!”粘罕惊叫一声,竟是气得浑身颤抖起来,不过却死死压住。原来经过前番挫败后,粘罕脾性收敛不少,若是换了平时早就吵得拆天了。 就在此时,听得一声怪响,就如有什么被咬断似的,众人纷纷望去,只见金兀术满脸憋得通红,赤红的妖目,尽是忿怒的杀气。 金兀术,也是死死地忍着心中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怒火。 斡离不看在眼里,面色一沉,轻声说道:“我知帐内诸位都是英雄豪杰,由其宗翰还有四弟,更是古往今来罕有的奇才。不过如今因那宋人皇帝老儿,派遣梁思成交接燕云,使得燕云大乱。燕云各州辽人纷纷起事。陛下信中教我等不必硬取新州,以势而谋之,其意何在,想必诸位现在已都是心知肚明。” 斡离不此话一出,果然帐内大多人都露出明悟之色,纷纷赞叹陛下英明。粘罕冷哼一声,忽地坐下,面色黑沉得极为可怕,却并无出声。对面的金兀术也是一样,面上神气恐怖,双手捏着几子,陡然一声轰鸣,整个几子竟被捏得裂开。 “二哥,小弟身体不适!先回去歇息,若有误犯尊威,还请勿怪!”待众人回过神来,金兀术已然立起了身子,说罢,便带着一股令人惊心动魄的杀气急急离去。 “四弟生性太过倨傲,更视荣辱如命,此番受挫,对他而言,或者是件好事。”斡离不缓缓收回眼神,在心中默默腹诽,随后也不生气,继续与众将商议撤军事宜。 斡离不速来行事雷厉风行,两日后,便率军而撤。杨再兴听得斥候来报,本欲引兵追击,最后却还是被徐庆劝住。毕竟,金军里有两头不可惹的妖孽存在。 于此,金军对燕云之地的攻势暂一告落,两路大军皆铩羽而归,一时间龙蛮子、韩巨虎之名传遍金人诸军。 再说,此下中原汴京皇都之内,可谓是乱成一团糟,人心惶惶,这全因为于不久前的朝廷发落的一个通告。原来就在数月前,擒下奸贼童贯,攻破燕京,使得辽国覆灭,威震天下的刘延庆,竟成了反贼,麾下一众将士大多都被判为同党,其中就有大宋近年风头正劲的新起之秀,韩世忠还有邓云。 照朝廷的话说,刘延庆图谋不轨,欲要拥地为王,被梁思成发觉,诱而擒之,如今正押往汴京受审。 这住在皇宫里的皇帝老儿老眼昏花,信了梁思成的鬼话,可城内百姓,朝中忠良对此事都是心如明镜,知道刘延庆是遭梁思成诬蔑陷害,纷纷上禀文书,筹得十多万民众的请愿书,都来为刘延庆求情,望赵佶能先免了刘延庆反贼之名,待查明事实,再做分辨也是不迟。 赵佶最好颜面,自然发了宣告,便是事成定局,岂不轻易篡改,自是大怒不已,连番喝叱。再加上蔡京等大奸臣,极力维护皇权,那些忠良不少反被加上同党之名,暂时收监入狱,等刘延庆回到,再一起受审。尚书李纲闻之大惊,特协十万民众请愿书,面圣说情。 不过李纲耿直不阿,竟暗示赵佶不分忠奸,宠信奸人,迫害忠良。赵佶龙颜大怒,立即教人把李纲收押,夺其官纱,一众臣子劝说无果。不久,城内百姓听说,纷纷跪在宫外,一开始不过数万人,后来越聚越多,把街道都给塞满,近有十数万人。 赵佶恐生民怨,方才让李纲出狱,同时又宣告民众,有关刘延庆造反一事,可等他日审判完毕,再定罪名。民众听说,方才纷纷散去。 约是半月后,蔡京所派奸细回报,将燕云乱势一一报说。蔡京听后,不惊反喜,急望皇宫赶去,禀告赵佶。 “什么!!?辽人造反,燕京被夺!!燕云十六州此下一片大乱!?还有那可恨的金贼,竟撕毁了盟约,趁火打劫!!?实在气煞朕也!” 御书房内,赵佶面色狰狞,把正在观阅的奏折砸落在地。蔡京连忙匍匐在地,连道有罪。赵佶怒骂一阵,神色转好了些许。蔡京抬头便道:“陛下龙体尊贵,还望多加保重。” “哼!!梁思成麾下大军人多势众,上回来报,燕京城内尚有数万兵马把守,怎会被辽人如此轻易夺得!!?”赵佶面色寒冽,冷声而道。蔡京闻言,忙恭答道:“老臣听闻,梁太尉为了设局铲除刘延庆麾下余党,不惜调用大军。再者,前番率兵入燕京时,放纵麾下兵士作恶,一夜间杀了数万辽人,弄得燕京天怒人怨,那夜辽人造反,无论老幼妇孺皆拼死搏杀,梁思成见时势不妙,竟弃城先逃,故而城内兵士皆无心恋战,有此大祸。” “无胆鼠辈,朕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赵佶闻言大怒,咬牙切齿,双目尽是杀气。蔡京见状心头一喜,速又禀道:“依老臣之见,此事尚未有个水落石出。何况如今燕云已乱,再有金人虎视眈眈,陛下何不先教梁思成速稳局势,一边再与金人,待燕云平定,在彻底细查,也是不迟。” 赵佶听话,眼神一亮,沉吟一阵后,颔首应道:“丞相说得是理。眼下当以国事为重,便先饶这梁思成一条狗命。不过,金人那里,朕上回已拨予重金,使得满朝文武还有天下百姓皆对此有不少怨言。若是这回金人又是贪得无厌,那又如何?” 赵佶说到最后,面色不禁阴沉起来。蔡京眼珠子一转,反问话道:“陛下可曾想过若是金人取了燕云十六州,势力可谓是如日中天,再歇养数年,若起兵来犯,中原危矣!” “那金帝阿骨打不过蛮夷之辈,焉敢窥视朕之江山!?若真是如此,朕自会披甲上阵,率领大宋儿郎与金人厮杀,扬宋之气象!!” 赵佶扯声怒喝,如同一头发恶的公鸡,只不过他被酒色削弱的单薄身形,使得他底气不足,甚是滑稽。蔡京拱手一拜,凝声即答道:“陛下欲御驾亲征,自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如今我大宋年年灾害,百姓流离失所,群贼蜂起,正是危急存亡之秋,若再遇强敌入侵,各地贼匪定纷纷趁机造反,恐将江山破碎。到时纵是陛下能击退金人,恐也无济于事!” 赵佶一听,顿时面色大变,屡番张口,却都说不出一个字来。蔡京作揖又拜,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只要满足了金人胃口,其军一撤,燕云各地辽人不过都是些孤魂野鬼,不出半年便能尽数肃清。” 赵佶听话,长吁了一口气,脸上怒色尽褪,换而之是一脸的凄惨、唏嘘,道:“可悲可叹呐!想昔年宋朝最为强盛之时,周遭小国无不争先附庸讨好,百族皆俯首称臣。而如今大宋被一个蛮夷小族屡屡欺辱,却还要谄媚讨好,朕这个天子,实在有愧于列祖列宗,天下黎民百姓!” 蔡京对赵佶可谓是了如指掌,知他故意装模作样,扮出一副仁义之君的摸样,其实压根就不管百姓死活,否则又岂会年年耗费重金铺张,却不愿对那些灾民拨予灾款? 不过正是有赵佶这般昏庸无能,好面无德的皇帝,才会衍生出如似蔡京、童贯、梁思成等让百姓恨之入骨的巨奸大臣。 却说,蔡京自是免不了对赵佶一番安抚称赞,惹得赵佶转优为喜,即又话锋一转道:“老臣以为,如今中原各处乱贼势力愈加庞大,不可再坐视不理。由其是大行山一众贼匪,传闻近有万余之众,虽然早年以接受朝廷招安,可却迟迟不肯散伙。当地官吏曾好几回发以文令警示,却都如石沉大海,不见回信。”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一十五章 兄弟相遇(上) ?“而且更为可怕的是,老臣不久前得知,刘延庆麾下那员心腹爱将邓云,正是这大行山的匪首!” “邓云!?莫非就是那龙蛮子!?”赵佶一听,不禁面色一变,对于当下已然成了年轻一辈所崇拜对象的邓云,也是颇有印象。 “正是此子。老臣以为此子城府极深,想当初组建敢死队时,正是由那梁思成极力引荐,而且又深受宗泽所赏识,成为这敢死队的统将,在后又屡立奇功,一举成名,年纪轻轻,便成了一支署名军的统领,这可是我大宋建朝以来绝无仅有之事!陛下当应谨慎待之,否则若有万一,后果不堪设想!” 赵佶闻言,面色大变,忽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连问道:“丞相言下之意!?” “此子绝不可留!再说梁思成正是为了此子,不惜大费周章设局遣重兵除之。此子若不曾死,必对我大宋怀恨在心,到时逃回大行山去,登高一呼,以他如今声威,各地贼匪定会纷纷呼应,不需多久便能组建一支十万大军,成了第二个方腊! 还有,那宗泽在军中威望极高,却与此子关系不浅。老臣以为,当找一个理由,把他调出朝外,以防万一。当然,陛下才是天下之主,如何抉择,老臣愿听吩咐。” 赵佶听得只觉头昏脑眩,思绪难以集中,或者也是倦了,对蔡京也是宠信,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摆着地道:“丞相素来处事周全,便依说的就好。” “谢陛下恩宠。老臣以为,明日早朝,可宣与群臣,金人撕毁盟约,正犯燕云,教于相州筹建义军。另一边,再命镇守于真定府宣抚使刘韬,即日整备兵马前往剿灭大行山一众贼匪,陛下觉得若何?”蔡京似乎早有筹划,疾言厉色而道。赵佶听了,微微颔首,便是答应。蔡京大喜,拜谢而出。 不过说也奇怪,蔡京对燕云近数月来发生之事,可谓是了如指掌,就算他那些奸细再是机警也不可能得到如此多的情报。除非,有人暗中通风报信。 且说,邓云在龙云山脉中,突破了梁思成、秦桧所布下的局,率一众弟兄望大行山而去,未免新州的徐、杨等兄弟担忧,又派人赶回通报。至于秦桧当日事败,赶回居庸后,正好遇着梁思成的败军,一问才知燕京已失,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唯恐项上头颅难保,竟暗中修书,派心腹之人,报往蔡京那处。 梁思成失了燕京,又见燕云各地大乱,自是急躁无比,听说自己煞费心思所布下的局,却又无得到成效,被邓云逃脱,大怒不已,当场便欲斩秦桧。不过,秦桧再一次凭着他那条三尺不烂之舌,逢凶化吉,不但说服了梁思成,还出计想教,教其先向朝廷隐瞒铲除邓云一事,然后再向朝廷禀报。 就说辽人不愿归附,仇恨宋人,竟大举造反,各部兵马虽拼死作战,却难挡其背水之势。再有各地辽人,纷纷举事呼应,局势动荡混乱,再有金人撕毁盟约,若不及时撤之,恐腹背受敌,故先撤回居庸,整顿兵马,再做图谋。 秦桧言下之意,就是教梁思成将燕云之地的乱事说得更为严重,一发不可收拾,令朝廷上下震惊,以来掩饰自军的错过。 梁思成听计大喜,遂依秦桧所教各做安排。席下有人问新、幽两州余党如何处置。梁思成一听,这才记起此下新、幽两州里,一者有那龙蛮子麾下龙蛮悍军镇守,另一者,则有那威震燕京的韩巨虎把守。两班人马都是刘延庆麾下余党,若不除之,日后定成后患,便又速向秦桧问计。 “呵呵。太尉大人稍安勿躁。依秦某之见,此番让那龙蛮子逃脱,是福非祸。如今他除新州外,已无处容身,不日必赶回新州。而如今听斥候报说,金人两路齐下,却分别被拦在新、幽州。 而无论是龙蛮子还是那韩巨虎,都对金人恨之入骨,更兼都是些假仁假义,道貌岸然之辈,定会拼死抵挡,以为门户,拦住金人进军。如此一来,太尉大人便有足够的时间,来平定燕云乱势。各地叛乱,都是些百姓残兵所举,不过乌合之众,不出数月便能尽数肃清。到时,金人却以和龙蛮子、韩巨虎麾下兵马斗个两败俱伤。太尉大人不正尽享这渔人之利么?” 秦桧呵呵一笑,侃侃而言。梁思成听说,欣喜若狂,赞誉不绝。 另一边,却说应梁思成有心隐瞒,还有赵佶有意先等刘延庆被押回汴京,再做审判,故而邓云已被定为造反一事,尚未传出。邓云打听了风声,见暂时并无动静,与鬼先生商议后,决定伪装成一群马贼,迅速赶往大行山去。一路下来,因邓云这一行人,各个魁梧健硕,而且都似乎带着一股恐怖的血气,一看都是些善杀斗狠之辈,一些听得消息,前往来截的官兵,大多一见便立即吓得退散,有一些胆子够大的将领,欲来试探,都被吉青以箭艺吓退。 待邓云一行人快到真定府一带,回到大行山,众人皆因连日赶路,人疲马乏,邓云遂教众人歇息,明日再去赶路。 与此同时,早有人来报予刘韬言,近日有一伙马贼,极为猖狂,一路打家劫舍,正往大行山方向而去,或许是前去投靠,还望拦而剿之。 刘韬听说,速命麾下得力将士前来商议。且说,刘韬把来龙去脉说罢。众将听说皆有畏色。原来这信中不少添盐加醋,把邓云那一伙几乎说成是无恶不作的亡命之徒。 这时,唯有一年轻少将,剑眉大目,虎背熊腰,由其那双手臂,修长之余,更是发达粗壮,如有万钧之力,身上更散发着一股浩然之气,似能震慑宵小鬼怪。 “宣抚不必多虑!这些马贼声势虽然猖狂,但若如信中所说,他们生性残暴,尽做些奸恶,令人发指之事,失之大义,此已必败。再看这伙马贼屡胜官军,必定越发心骄气浮,自命无敌。若要除之,只需振奋军士,除其贼首,必胜无疑。 不过末将以为,目前各地叛乱四起,好些善良百姓饥寒交迫,铤而走险,并非得已。再说这来报说的文书,所言实在有些夸张,若这伙马贼果真这般残忍,以大行山那牛皋、梁兴的脾性,必不愿收纳,反而会为民除害! 再说如今当国家用人之际,是否可以相机而行,若是这些都是忠义之士,遭人诬蔑,可否招降?他日练成劲旅,以为防边御敌之用,还望宣抚示下。” 刘韬闻言哈哈一笑,手扶长须,望向那小将的眼神里,尽是欣赏之色,笑道:“岳飞你真是有胆有识,无奈此事还有好些难处。朝廷素来对大行山这些义匪,都是心存芥蒂。 再有牛、梁两人我虽多番联系,但他们却见朝廷奸臣当道,恐若是散伙,底下兄弟会遭报复,故迟迟不肯。我听说,如今朝廷似乎有意讨伐。 此下局势正是紧张,若是被朝廷得知,本宣抚招纳了些山贼寇匪,必会以为本宣抚与大行山的人有些瓜葛,到时恐怕是麻烦多多。不过你却可先往一看,若真是些忠义之士,未有伤害百姓,你便酌情而行,毕竟凡是前往大行山相投,能够被收纳的人,都是些血性义气之辈,只不过都是被逼无奈,落草为寇,他日若是外敌入侵,这些人必愿为国死战!” 听这刘韬的话,这英俊无比,神气精厉,气势威凛,不怒而威,一看便知绝非池中之物的少年将领,竟就是邓云的五弟‘岳飞’。 岳飞听话不禁神色一震,拱手应道:“宣抚大人明察秋毫,末将钦服!” “听说这些马贼近约有二、三百人,且都各有本领,你要带多少人去?” 岳飞想也不想,便是答道:“兵贵精而不贵多,只要事前想好破敌之策,便能迎刃而解。末将所部百余轻骑,近数月来操练,皆乃精锐。末将想,可先派斥候,得知其方位后,再突出不意而截之,擒得其首,众贼立可瓦解。倘若多派兵将,容易走漏风声,被那些马贼得知,定然闻风而逃。” 刘韬见他词色既壮,双眼有神,精光烁烁,所说也极含有兵法之道,笑道:“你能以少胜多,自是最好。本宣抚便等你好消息。” 岳飞闻言神色一震,厉声应诺,即听令转出准备。岳飞出帐后,速命各小队长前来,其中竟有王贵、张显、汤怀还有张宽四将。 原来当初王贵等人,跟随家人来到真定府后,便在刘韬麾下入伍。再不久,岳飞来到军中,王贵等人皆知其本领高强,皆极力引荐。岳飞于军中展示马术、阵法、箭艺,无一不令诸兵将倾服。刘韬见其绝非池中之物,又看他脾性沉稳,深通兵法之道,又受王贵等人推崇,遂命其为承信郎,百人将,统一支队伍。张宽年少气盛,却是不服,向岳飞挑战,两人战约三十合,张宽被岳飞一枪挑落马下,至此之后,张宽对岳飞倾服,愿成为其军的一员小队长。 再说,这些年岳飞一家人随李正华来到真定府,后来岳和病重,所幸邓云请黄师儿及时赶到医治。黄师儿果然医术了得,妙手回春,数月后便使得岳和病情转好。岳、李两家自是感激不尽,本欲当尽家当,也要重酬黄师儿。可黄师儿却不发一声,便潇洒离去。岳、李两家人,皆叹为奇女。后来岳母见岳飞素有从军之意,便教请李正华修书一封,前往投军。岳飞大喜,不过来到军中后,并无把推荐信交予刘韬,反而接受考试,以个人本事赢得军中兵将尊重。之后刘韬知得此事,自是对岳飞更为赏识,有意提携为军中要将。 外话且说到这里。话说岳飞吩咐诸将事前不可张扬。一面命人探敌,然后查看附近地理形势。 次日,岳飞听斥候回报,那伙马贼就在十余里外,昨夜却早与王贵等人商议好埋伏地点,与刘韬禀报完毕,立即率兵而出。 另一边,不知觉中,已是晌午时分。烈日当空,风沙卷席,带着几分凄凉。邓云这一群‘马贼’,沿路过来,不知看过多少流民,所幸当日邓云从新州离开,带了随身带了不少细软,路经城县之时,也会派人进城以作补给。不过邓云仁善,时常将口粮资予百姓,哪像是那些专门打家劫舍,残杀无辜,夺人钱财的马贼。因此,邓云这些人还引来几伙贼匪的袭击,却都被他们杀退剿除,也算是为民除害。 “贼匪不休,百姓流离失所,没想到离开这些日子,再次回到中原,竟比以往更加不堪。”只见邓云头戴一顶面纱草帽,浑身用披风包裹得严严实实。其余人都是一般打扮,显得尤为神秘。 “离大行山不远了。不知爹娘过得可好?”比起这已混乱不堪的世道,霍锐更为挂心的是就在数十里外的家人。霍锐这话一出,吉青不禁眼睛也有几分水光晃动,凝声叹道:“如今河东一带贼匪皆以大行山为首,再说牛、梁两位首领,又以大哥马首是瞻,必会悉心照顾我们几家人。”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一十六章 兄弟相遇(中) ?就在吉青话音刚落,蓦然一阵劲风袭来。突兀之际,平原右侧林丛内一群鸟雀惊飞。邓云顿时面色一变,疾声喝道:“小心敌袭!!!” 邓云声若洪钟,众人一听,连忙抖数精神。这时,杀喊声起处,只见一队百余轻骑从林丛内奔飞而出,人数虽小,却气势骇人,看那百人队伍,竟毫不凌乱,整齐一致,前首几员将士,各个威风堂堂,由其是那领军之将,虽只穿着低阶将士的服饰,但浑身却散发着一股足以惊天动地、肃清天下的浩然之气。 “统领大人休惊。由我先来截住那员统将!!”吴波看得眼切,急喝一声,奔马骤出,欲要为邓云他们争取时间应战。那官兵统将,见得一将杀来,大喝一声,那如大鹏般的臂膀,猛地挺枪,飞马冲去。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先是交马。吴波拧刀就砍,再显其快刀本领,刀芒骤过,却被岳飞刹地躲开。 “哪来的马贼,速速投降,可饶你性命!!”岳飞眼神凌厉,声若轰雷,声起之时,一枪赫然挑出,正往吴波面门刺去。吴波急望避时,哪知枪势一转,几团枪花骤起,变化多端,不知刺向何处,隐约与徐庆的**枪相似,但变数却是更多,而且来势也快猛许多! ‘啪’的一声轰鸣,只见吴波虽是险象环生,但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岳飞刺来的长枪。吴波眼睛一瞪,竟然刹时手臂发麻,虎口仿佛已经震裂。 “好恐怖的力气!!”吴波念头刚起,岳飞已然趁势飞马过去。吴波口喝‘休逃’,回身望时,却见寒光逼来,连忙倒身顺势就避,险险避过,翻过身来,已然惊出了一身冷汗,适才只要他慢个丝毫,恐怕此下非死即伤,更为令吴波感觉恐怖的是,他隐约察觉到这员小将竟有意留情!! “真定府中,何时有了这般妖人!!?比起那金兀术恐怕也逊色!!”吴波心惊肉跳,念头刚起,忽有杀声传来。只见那队骑兵里的几个将士纷纷杀突过来。 与此同时,岳飞杀破吴波拦截,径直杀去。陡然一阵疾风扑来,岳飞眼神一亮,拧枪就扫,‘啪’的一声,正破一根快箭,暗道此箭厉害,投眼望去,见右边一将正又拽弓搭箭。 一声弓弦震荡,寒光‘咻’地飞来,岳飞飞马突进,毫无所畏,反而眼中尽是兴奋之色,箭快到瞬间,倒身就避,起身之时,忽听有人叫道。 “哇哇哇!!竖子休得放肆,爷爷来会会你!!” 即又见一员魁梧大汉,舞着漆黑重锤,策马杀来。岳飞立马抖数精神,迎住那魁梧大汉。 “嗷嗷嗷哦!!!”一阵如同猛兽般的咆哮声起,大汉竟把那漆黑重锤舞得如若行云流水,带着阵阵狂风击来。岳飞身形灵敏,一把勒住马匹,挪身躲避。大汉连攻无果,攻势稍弱。岳飞厉喝一声,气势轰然暴涨,如同惊涛骇浪般卷席而来,陡然一拍马匹,骤马飞时,一枪暴刺而出,如同惊鸿掣电,就单是一个‘快’字,比起吴波的刀,还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大汉脸上的凶色,顿时多出几分惊骇,急挪身避开,猛烈的枪风骤过,岳飞已连人和马都冲过而去。 却说这使锤的大汉正是霍锐,而用刚才快箭袭击的则是吉青。原来数年不见,岳飞面貌已有不少变化,神气比起以往少了几分稚气、木讷,多了几分沉稳、精厉,再加上两人见岳飞杀破吴波,皆以为强敌,心中正急,一时间也难以认出。 霍锐见岳飞又杀破而去,顿时大怒,急欲转马去追,只见两将一同杀来,一人使长矛,一人使钩镰枪。霍锐面色一变,又见吴波被一员使刀的悍将杀住,一咬牙,竟望前就冲,迎了过去。 这时,又见岳飞拈枪挑刺,连破快箭。吉青见他越冲越疾,面色连变,略显慌促。 陡然之间,一阵突如其来的飓风卷起,使得沙尘飞扬,天地朦胧一片。 “此人由我来挡!!”一声喝响,如似天神之喝,震动天地。沙尘之内,不知何时有一将突入,披风扬起,隐约露出一具银甲,使的长兵器也是用布裹住,霎时间截住了岳飞。随即只听一声轰鸣,裹布飞开,露出阵阵银光,竟是一柄龙纹银棍。那面纱扬起处,露出一张平凡而又刚毅的面容。 岳飞面色剧变,双眼赫地瞪大,似乎无法不相信,面前一幕。 “起!!”那将一声厉喝,棍舞骤打,如同腾龙起伏之势。标志性的兵器,标志性的棍法,此将身份已是呼之欲出,正是邓云。岳飞心神虽乱,但所施的九连枪,实在精妙无穷,一时间也还能抵住攻势。 “好枪法!!”邓云似乎尤为兴奋,喝声一落,转即拧棍变招,杀出一招腾龙在天,连片棍影飞袭过去。岳飞似乎也认出了邓云的身份,惊骇之余,也全然无想到邓云竟会毫不留情,连忙抖数精神拧枪抵挡。‘啪啪啪’的金属暴响声下,岳飞手中枪支霍地暴裂,这也难怪,毕竟这亢龙棍乃神兵利器,岳飞所用的不过寻常枪支,硬碰硬的话,自然落得这般下场。 “破!!!”邓云眼神陡亮,亢龙棍猛地一转,施出一招飞龙跃田式。岳飞面色一变,急把半截枪支打去,可这枪势来得实在是猛,剩下半截枪支也瞬间破裂,岳飞不得不顺势跃起,荡开足有数丈,轻巧落地。 岳飞已无兵器,又被邓云击落马下,照说正是将其挫败的最好时机。不过邓云却忽然一转马,厉声喝道:“撤退!!” 邓云令声一起,吴波、吉青、霍锐等将,即纷纷转后奔走。而分别与这三人厮杀的王贵、汤怀、张显,在适才厮杀间,皆隐隐见得岳飞被打飞落地,受惊之余,也来不及再去追杀。 “大哥为何在此!?数月前他还大受朝廷封赏,成立那龙蛮悍军,扬名天下,此下不是应该正在燕云之地么!?”岳飞眼看邓云离去,一时间竟变得有些失魂落魄。这时,吉青、霍锐两人纷纷跃马经过,岳飞急去望时,见得两人面貌,很快便是认出。 “三哥!四哥!!”岳飞在心中一叫,面色急切。吉青、霍锐也未恋战,只顾撤去,回头望时,见得岳飞神情,都是面色一变,暗暗觉得此人面熟,而且竟还有一种至亲的感觉。 “你等马贼休想要逃~~!!”这时,王贵一声厉喝,却是正与张显、汤怀两人率兵来杀。最后的吴波加鞭飞赶,刹那经过岳飞。待王贵等将追来时,岳飞忽然喝道:“莫要追了!!这些人可都是忠义之士,保家卫国的屏障!!” 岳飞语气中充满敬重之余,还有着憧憬之意。此言一出,王贵等人不禁面色纷纷大变,急忙各勒住马匹。 “这些人到底是谁!?”张显也是眉头紧骤,适才他与霍锐厮杀时,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令他打得好不畅快。 “是呐!这些人本领如此高强,绝非寻常之辈。由其是后来那人,竟能击退将军你,纵观中原,恐也无这般人物!”王贵急急问道,他对上的吴波,并没有感到异常,只是觉得这些人实在厉害。自己这些兄弟还有岳飞的本领,他可是了如指掌,就算对上那些颇有盛名的将士,也是搓搓有余! “此下不便谈论此事,先收军回营,再做商议!” 岳飞面色一沉,凝声而道。王贵见他面色怪异,也不多说。于是岳飞遂收军回营。 且说邓云一伙人,未免再与官兵相遇,不得不绕路而行。邓云面无表情,眼神中带着几分愁色、凄凉。 “五弟素来对我敬重有加,视为楷模,若是被他得知我成了反贼,如何能够接受?再说,当年恩师一直希望我能五弟联手,成为大宋庭柱,保家卫国。以五弟的脾性,宁死也不会背叛朝廷。若是他日我与他不得不兵戎相见,兄弟残杀,恩师泉下有知…” 想到此,邓云不由长吁一声,仰头望天,天空昏昏沉沉,乌云盖天。 “快要下雨了。”邓云低声呢喃,忽然觉得心中茫然,不知将来该何去何从。 想也是可悲凄凉。不久前邓云还是大宋朝中最为炙手可热的新起之秀,年轻一代的标杆,大宋建朝以来最为年轻的署名军的统将。可就因奸贼陷害,如今成了反贼,将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实在难以预料,不过有点可以肯定,其中一定是艰难无比。 “大哥,适才那员小将,如此骁勇,竟然能杀破老吴还有四弟,与大哥厮杀,也不过因失兵器之利而败下。当今天下,这般年轻而又有如此高强功夫的人,恐怕也只有一人了。” 这时,吉青策马赶来,也是带着几分莫名的凄然,低声而道。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兄弟相遇(下) ?“嗯,他是五弟。多年不见,他功夫精进了许多,而且你却不知道,若非他一开始被我身份所惊,就算我占着兵器之利,恐也不是他的对手。”邓云微微颔首,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旁边的吉青、霍锐一听顿时勃然色变。吴波更是惊呼一声,疾声道:“那小将竟厉害如斯,连统领大人也非其敌手!?” “呵呵。老吴稍安勿躁。若如天下人如今传言,我是百年难出的奇才人物。我这五弟便是千年难出的人杰,乱世出英雄,他将是普天之下诸多英雄之首,立于强者之巅,俯视群雄。”邓云轻声笑道,眼里闪烁着阵阵精光,眼神里更有几分自豪之色。吴波一听,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这时,那鬼先生忽然带着几分急切问道:“比之那金兀术若何!?” “金兀术纵有妖孽之身,若不使阴谋诡计,堂堂正正地与我五弟对弈,必败无疑!我这五弟之才,胜我十倍矣!” 邓云一沉色,心不跳色不变地淡然而道,字字如同打在鬼先生心头之上。 “必败…无疑…?”鬼先生呐呐而道,他原本以为天下之大,若能找出有希望令金兀术折腰之人,除了邓云外,绝无他人。可如今,他竟然听到邓云亲口承认,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将,比邓云自己的本领还要高强得多,一时间如何能够接受? 邓云沉吟一阵,忽然好像做出了一个决定,向吉青、霍锐道:“三弟、四弟你等先领一众兄弟回去大行山。我有些紧要之事处理。” 另一边,却说岳飞率军归营,天色渐黑,先来见刘韬。刘韬见岳飞眉头深锁,面色怪异,张口欲止的样子,知此事非同寻常,遂叫退左右,与岳飞单独细谈。 “此下左右无人,你可以说了。”刘韬从高阶上走下,轻轻地拍了拍岳飞的肩膀,两人甚是亲近。岳飞面色一凝,咬牙问道:“不知宣抚大人觉得我家大哥如何?” “你说得可是那‘龙蛮子’邓云?”刘韬面色一变,见岳飞点了点头,皱眉道:“此人虽从军不久,可却屡立奇功,威震燕云,当朝年轻一辈无不崇拜,日后必成国之栋梁。怎么?可是他传信召你前去?” 说到这里,刘韬不禁露出几分不喜。虽然邓云如今名气极大,但论军职还是比自己低了几阶,资历那就更不用说,竟敢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想从自己麾下挖人。而且岳飞才能惊艳,刘韬本想大力提携、栽培,让他成为自军要将,日后为朝廷多立功劳,这样也让他面上有光。 “非也,我在宣抚大人这里入伍,并无告予我大哥,宣抚大人不必多心。末将之意是,不知宣抚大人,觉得我大哥可是忠义之士?”岳飞面色一紧,遂又问道。刘韬听了,神色方才转好,不假思索便答道:“我虽未曾见过你大哥。但依近年听闻,还有宗老将军对他的称赞,你大哥自非奸佞之辈,甚至可以说义薄云天,对大宋更是忠心耿耿。” 却说这刘韬乃是宗泽当年麾下一员部将,两人时常有书信来往。岳飞一听,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忽地单膝跪下拜道:“末将无能,并未拦截那伙马贼。全因末将当时作战不力,被马贼之首身份所惊!” 刘韬一听,顿时瞪大了眼,一脸惊异之色,随即转念一想岳飞先前所做铺垫,不禁惊呼叫道:“莫非这马贼是首,正是你那大哥龙蛮子!?” “正是!宣抚大人且先听末将一言。末将敢与性命担保,我大哥对朝廷绝无异心。此番伪装成马贼投往大行山,其中必大有因由。还请宣抚大人给些时间末将彻查此事!” 岳飞疾言厉色,眼神坚定。刘韬神色连变,疑惑不已,如何也想不明白邓云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起来吧。你大哥乃朝中要将,又是忠义之士,深受宗老将军赏识。本宣抚自是相信他不会有所异心。只不过燕云尚未平定,他为何会擅自离开,来投这大行山?莫非!?” 刘韬脑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满脸都是震惊之色,接话道:“数月前陛下派遣梁思成前往燕云交接。这梁思成奸诈狡猾,乃是祸国之臣,却深受陛下宠信。莫非燕云因此人捣乱,发生了莫大的变故!?” 就在刘韬惊呼之时,忽然岳飞面色一变,猝地望刘韬处跃去。就在此时,帐篷内的一角蓦然传来一阵撕裂声,转即见一个人影窜入。刘韬见状,面色大变,想当下已是夜晚时候,以为刺客,正欲大喝。 “刘宣抚莫要慌张。我绝无恶意。”这一阵熟悉的声音,令岳飞又是面色一变,迅即反应过来,疾回头低声道:“宣抚大人,这人是我义兄!” 刘韬闻言一惊,多年沙场厮杀,自也不会这般容易惊乱,又想这龙蛮子竟敢独自夜闯军营,可见他是诚心而来,遂神色一沉,微微颔首道:“邓将军之名如雷贯耳,本宣抚早想一见,却无想到会是如此境地。” “受奸人谋害,实乃逼不得已。刘宣抚若是愿意,邓某愿细细道来。若是不信邓某,尽管命人来擒,邓某绝不反抗。”只见邓云面色沉凝,并无丝毫虚伪之色,倒有一种光明正大的感觉。 “好!看在宗老将军,还有你替大宋攻陷燕京的份上,我且听你一言。岳飞,你到外面去看守,不要让人随便进来。”刘韬疾言厉色而道,后面一句话却是说给邓云听的。当然,任由哪个将领,有人夜闯其营,如入无人之境,脸面也是挂不住的。 岳飞闻言,拱手应诺,离开时不禁带着几分忧虑望了邓云一眼。不知为何,这数年后的相见,令他感觉自己的大哥似乎经历了许多苦难,受了许多委屈,整个人变了许多,眼神里还藏着一分难以言喻的悲怆。 邓云见岳飞精神气爽,比起以往又精壮了不少,遂报以一笑。岳飞心头一揪,恨不得立即与邓云相认,告知他自己这些年有多么的想念,曾有多少次按捺不住想要前往燕云相投。 原来岳飞也是傲气,当初之所以在刘韬入伍,其中除了是岳母吩咐,命他先在军中熟悉,再做打算之外,岳飞自己也不想被邓云看低,希望自己能够独当一面时,再去相认,协助左右。 不过听邓云适才所言,他似乎蒙受了莫大的冤辱。岳飞心中惆怅,默默地收回眼神,强忍出帐。 须臾,帐内只剩下邓云和刘韬,两人互相打量。刘韬年逾五十多岁,浓眉细目,足有七尺之高,且面厉色凝,颇有威严。同时,刘韬也在看着邓云,见他并无传说那般说得像是有三头六臂,天神下凡,不过是寻常之人。但是从他笃定从容,还有敢夜闯军营的胆气,却也能看出他绝非寻常之辈。不知觉中,两人对对方都有几分敬色。 韬做了一个手势,也无走向高阶首座,而是做到了左席。邓云淡笑,转身坐到了右席。两人相对而坐。邓云也不矫情,气定神闲,即把数月来发生之事,一一秉说。刘韬虽是沙场老将,但听其中变故屡生,阴谋诡计层出不同,局势急迫紧张,也不禁脸色大变,坐立不安,数回想打断邓云细问,却又忍住。 约是一盏茶的时间,邓云说完大概,神色一沉,淡淡而道:“后来刘都统死了,我恐家中爹娘遭受连累,故先回来一看。还请宣抚大人不必多虑。我见过爹娘,便会立即赶回新州,抵抗金军,镇守疆土。” 刘韬听罢,沉吟好一阵,先不论邓云说的其中有多少是真实,但从他神气里,刘韬实在看不出丝毫虚伪之色,反而那正义凛然的神采,令他甚至有几分惭愧之色,生不出任何疑心。 刘韬忽地起身,竟深深地向邓云鞠躬一拜。邓云也无料到刘韬竟有此举,不由一惊,连忙起身回礼。 “邓将军如此高义,却遭梁贼陷害,沦落至此。刘某虽为朝中老臣,却不知如何相助,实在惭愧!”刘韬似乎已信了邓云所言事实,凝色而道。 “此事我已派人通报宗泽将军,希望有所转变。不过未免引起朝廷猜疑,还请刘宣抚对于邓某的出现暂时保密。大恩大德,邓某没齿难忘!”邓云拱手又拜。刘韬听了,神色一变,不禁犹豫起来,若是此事被人发觉,那可是包庇反贼的杀头大罪,不过转念又想邓云为了大宋,率领一众有志之士,义无反顾地在前线抛头颅洒热血,立下赫赫功绩,最终还为救刘延庆不惜身败名裂,实在可颂可叹。再想如今朝廷尚未宣告邓云的罪状,只要小心些,应无大碍,起码自己可以求个心安理得。 “诶,此事倒是可以。不过还望邓将军以半月为限,半月之后必须离开大行山。莫要教我为难。还有,若是朝廷判了邓将军为反贼,我自当秉公执法,将邓将军行踪如实上报。到时若有冒犯,还请邓将军勿怪。”刘韬叹了一声,脸色渐渐变得严厉起来。 邓云闻言,颔首一笑,淡淡道:“自然如此。此番恩德,邓某他日无论能否沉冤昭雪,也定然相报!” “奸臣当道,公义难存,世间尚能心存仁义者,少之又少。我等都是身不由己。你我虽素未谋面,但对于邓将军之事,我却听过不少,实在敬佩极了。你那五弟更是以你为楷模,日夜刻苦锻炼。”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一十八章 形同陌路 ?“只盼能有朝一日协助你的左右。如今发生了这般事情,他听后恐怕难以接受,若是走了歧途,岂不可惜?”刘韬话中有话,邓云也听出了他的意思,是要自己莫要拉拢岳飞。 “五弟能得刘宣抚如此赏识,实乃他之幸也。还请刘宣抚莫要与他提起此事。若是他问起,便说我有机密要事,暂时瞒住吧。”邓云作揖又谢。刘韬听邓云听明白他的话,心头也是一松,转话又道:“如今尚不知燕云局势若何,梁贼素来懦弱怕死,倘若知得金人来犯新州,必盼你麾下大军能够抵挡,暂且不敢轻举妄动。还望邓将军早些回程,安稳局势。” 此时,刘韬和邓云却尚不知燕云大乱,各地乱事纷起,金军虽是撤军,却是以退为进,但等机会来临,整个燕云十六州恐都要落入金人之手。 邓云把头一点,沉色遂道:“刘宣抚所言,我自当谨记。半月之内,必赶回新州。还有,五弟与我兄弟情深,而且多年不见,思念愈深,我恐他把持不住,到大行山中看我。来时途中,我听说真地府东北界外一带,有个叫潘永杰的恶匪,一向勾结盗贼,坐地分赃,无恶不作。近年招纳一些散兵溃卒,声势越大,到处剽掠县镇,杀人放火,麾下贼匪近有数千人之众。我今日见五弟那百余兵士,皆是精锐,何不遣之讨伐?” 刘韬一听,刹地眼神一亮,这叫潘永杰的恶匪,他早有讨伐之心,只不过正好潘永杰山寨之处,不在真定府管辖范围之内,而且潘永杰又与附近官府交纳重金,互相勾结,他屡次上报,皆音讯全无,故而迟迟未有出兵。 “你说此贼,我已颇有耳闻,只不过我屡次上报文书,皆如石沉大海,实在无奈。”刘韬叹了一声,面容里不由多了几分忿色。邓云闻言,眼睛一眯,即猜得其中因由,心中更是痛恨那昏君无能,纵容奸佞,使得世道如此混乱,百姓受苦,忠良无法宣扬正义,惩恶除奸! “我有一计,不知刘宣抚愿否一听?”邓云脑念点转,遂生一计。刘韬闻言大喜,连忙说道:“愿闻其详。” “宣抚大人,可莫先张扬,竟然这潘永杰大肆收拢爪牙,何不教五弟伪装成贼匪,混入其寨,然后将潘永杰这贼首擒之,教他说出与其勾结官府奸臣,搜罗证据,再一并禀报朝廷,如此一来岂不一举两得?”邓云眼神赫赫,疾言厉色。听得刘韬心花怒放,连声叫好,遂纵声笑道:“哈哈哈哈!!妙计,妙计!!邓将军果然名不虚传!!” “刘宣抚谬赞。我不过是略施小计,能否成事,还要依仗五弟还有他麾下那些部署拼杀。”邓云谦虚而拜。刘韬对邓云愈加诚心佩服,又从他关切的眼神里,看出他对岳飞感情极深,不由安抚道。 “你不必多虑。岳飞此子,我定会用心栽培,让他成为国家栋梁。待会我会命人取副兵甲过来,你稍作伪装,让岳飞送你出去吧。”刘韬语气里带着几分唏嘘,一丝慈祥之色从严肃的眼神里一闪而过。邓云闻言,眼神里晃过几分炙热之色,蓦然脑海里想起了当年那个穿着破棉袄,憨厚单纯的小脸蛋上,尽是刚毅之色。 不管岳飞是否会变成历史中那个嫉恶如仇,精忠报国,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大英雄,都改变不了那早已根深蒂固的兄弟情义。他岳飞是邓云的兄弟! 邓云在犹豫,这时他反而怕自己会把持不住,把心中的冤辱告诉岳飞,竭力地想要把他拉拢过来,与自己共同进退。不过,就在这念头闪过刹那,脑海里却又出现了周侗那严厉中带着慈爱的样子,眼中尽是希夷、盼望之色。那不但像是一种望子成龙般的眼神,更像是把自己所肩负的一切,交托给自己眼中之人。 “恩师一世英名,临终前还想着国祸家难。再有,众多弟子中他对我和五弟期望最高,若我真有万一,迫不得已,起码还有五弟来继承他的衣钵!”邓云心中暗付,脸色不由冷酷起来,摇首道:“不必了。我与他,没什么话好说的。” 刘韬面色一变,听邓云口上虽是如此在说,但他却分明看见他眼里藏着一丝凄怆,叹声答道:“全当为了那孩子吧,见他一面,和他说说话,否则或许从今往后,你等再相见时…” 刘韬话到一半,并没有说下去,但邓云很明白他要说些什么,心里有切肉般的痛楚,老是放不下心思,最终还是颔首应道:“好。看在刘宣抚的面子,我便和他见一面。” 邓云必须做出冷酷的姿态,起码这样能够迷惑自己。刘韬听了,又是长吁一声,遂召在外头把守的岳飞入帐。须臾,岳飞赶到,满脸急切地先是望去邓云那里。邓云面无表情,微微颔首。刘韬即吩咐他取来兵甲,岳飞领命而去。 当夜,月光微寒,云雾迷蒙,四周山林混混沉沉,似被云雾所遮掩住了,披上一层银色的薄纱。 邓云与岳飞一前一后,走在一条树丛密集的小径上。两人分明对对方都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一直没有说话,气氛极为怪异。而出来时,因岳飞在军中素有威望,军中兵将皆无起疑,有些过来的,都是和岳飞亲热地打招呼。邓云看在眼里,也是欣慰,看来岳飞是有谨记恩师的教诲。 要成为一个好将领,首先先要赢得军中士卒的爱戴,同袍上将之间的敬重! “大哥。你到底发生何事?小弟虽才微学浅,但或许也能帮你一臂之力!”岳飞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先张口问道。邓云脚步一停,那精壮伟岸的背影,看得岳飞神色连变。 “大哥的背影依旧那么的可靠、温暖。”岳飞轻声腹诽,硕大的眼睛里散发着阵阵涟漪。 “岳伯父、岳伯母身体可好?”忽然,邓云终于开了口,却是答非所问,低声反问道。 “一年前,爹爹的病情便痊愈了,娘心里松了一口气,少了忧心的事情,自然心情也好了许多。他们都老记挂着你呢,老是打听大哥在前线的消息。还有我!”岳飞一张口就似乎停不下来,疾言快语,絮絮而道,好像有说不尽的话。这数年里,岳飞实在憋了太多的话,想要和自己这个敬爱的大哥要说! “这样我就放心了。五弟,你回去吧。”邓云的声音如同冷寒的潮水一般,瞬间把岳飞的热情给熄灭了。只见岳飞神色一怔,然后露出不可置信的话,而当那冷酷无情的声音似乎在他耳边不断地回荡着时,更令他不由踉跄几步,呐呐道:“什么?我我还想打听大哥你为何回来,是有紧要之事?” 听着岳飞略带颤抖的声音,邓云心头一揪,脑念一转,忽然定了一个念头,冷声道:“我此番回来,是有机密要事,你身份微薄,许不得你知,也万不可张扬。还有,我听说你入伍已有数月,凭你的本事竟还是一小小承信郎!可知我这个时候,早就当上数千敢死队的统将,屡破金贼!!师傅泉下有知,你如此懒惰,不肯上进,如何能够瞑目!!不争气的家伙!!实在气煞我也!!” 邓云越说越是激动,从喝叱最后更变成了咆哮。从小到大,至今为止,邓云对岳飞只有爱护、关切、鼓励,从来没有半句谩骂。可如今邓云却骂得如此厉害,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如闪雷、霹雳一般重击在岳飞的心头,令岳飞刹时面无血色,眼中竟露出一丝畏色,屡屡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待有一日,你能独当一面,你我兄弟或许还能并肩作战,屈膝长谈,共议国家大事。现在,你还没这个资格,休要缠我!!”邓云喝毕,大步流星,迈步就走,从刚才到现在离去,都没有转过身子,好像连看也懒得去看岳飞一眼,那背影充满了冷酷。 随着邓云渐渐离去,岳飞双手捏成了拳头,刚毅认真的脸上,尽是狂热、激奋之色。 约是一炷香后,岳飞刚回到军中,便听有人来报,说刘宣抚有请。岳飞即赶往过去。 “你来了。你大哥与你说些什么了?”帐内,刘韬正在观阅文书,见岳飞走进略略抬头。 “大哥说我身份微薄,许不得我知。大哥如此说,肯定是要不得的事,怕我年幼不够稳重,容易泄露。再说这也是军中规矩。宣抚大人不必多心。”岳飞疾言厉色,这话不但是说给刘韬的听,也是说给自己在听。 刘韬闻言,脸色微变,心中叹了一声,道:“嗯。这些事确是容不得你这些低阶将士得知。不过你也不用灰心,你文武双全,文韬武略无所不精,丝毫不逊色你那大哥。只要肯勤奋努力,他日若有机会,必能与你大哥那般屡立齐攻,名扬天下。不过,现在你最重要是沉下心来,切不可心急气躁,凡事都是循规蹈矩,急功近利往往只会反得其所。” 看来刘韬确是对岳飞欣赏有加,才会如此用心教诲,话虽是简单,却都含着大道理。岳飞听了,眼中精光更加灿烂,拱手拜礼谢道:“宣抚大人的金玉良言,飞定当谨记在心,不敢有忘!!” “好!见你如此有志气,本宣抚也是欣慰。眼下有一军务要事,要派遣你往,不过此行如入龙潭虎穴,但有万一,便要落个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你可往耶!?”刘韬脸色一震,疾言厉色而道。 岳飞一听,却是心灵细巧,暗暗腹诽道:“前些日子宣抚大人才与我说过近来无事,要捉紧操练兵马,以为他日沙场激战准备。可今夜大哥一来,他便忽然有事,莫非是与大哥有关!?” 岳飞心头一紧,连忙拱手应道:“飞愿效死力,报以宣抚大人知遇之恩!” 刘韬闻言大喜,纵声大笑,遂将邓云适才所教计策,还有潘永杰的恶行一一告说。岳飞自来嫉恶如仇,一听激愤不已,又想这般周全计策,定是邓云所教无疑,又想起适才邓云刚才那番喝叱,想是邓云鞭策,浑身不禁热血沸腾。 “大哥对我如此看重,还特别替我安排立功之机,我定然不能令他失望!!”岳飞心中暗付,想毕,立即拱手领命。刘韬见他精神奕奕,如同一头跃跃欲试的小虎崽,不由笑道:“那潘永杰山寨近有数千人,所据山寨,地方甚大,形势险峻,若有万一,恐成瓮中之鳖。你当小心行事,凡事三思而后行。” 岳飞应声称诺,遂与刘韬商议一阵,便告退而去。待岳飞离开后,刘韬不禁扶须一笑,却是发觉岳飞比起以往更多了一份动力,而且神采飞扬,想他本领,已料算此事定是十拿九稳,遂是安心。 却说,岳飞还有王贵、张显、汤怀等人,平日不时也有来大行山上看望一众叔伯,不过大行山毕竟贼匪卧据之地,未免遭人说辞,岳飞等人每次都很是谨慎,而且都会与刘韬禀报。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一十九章 家人团聚 ?刘韬看出岳飞的秉性,也想时常打听大行山内的动静,遂是许之。这回,岳飞得知邓云回来,本想前去一聚,但听邓云是有机密要事,而且军务当前,与刘韬定了半月期限,便是暂时断了这个念头,想着立了功绩,才有颜面去见自己大哥。 岳飞心头一定,当夜便与王贵等人商议,当然并无张扬有关邓云之事。众人一听计策,皆称是妙,以为是岳飞所想,赞不绝口。岳飞却说此乃高人所教,众人以为他是谦虚,也不争辩,权当是了。 岳飞即各做安排,众人领命,次日便亲自带领麾下百员部署一同演习,然后又一面命张宽探敌,查看地理形势。再者又开始目色军内一些机警之人,准备分出一些弟兄去投靠潘永杰,以为内应,等众弟兄演习熟练,再以轻骑进攻。 另一边,在大行山上,只见人马涌动,喝声惊呼连起,整座地广阔大的山头,霎时间吵乱起来。一彪人马,皆骑快马,劈天盖地地率先冲到山腰之处的空地。 “这牛大哥,我分明命人报说,千万不得张扬,此下却几乎惊动了整个大行山内的弟兄!” 在空地上,有一群二、三百打扮成马贼的人马,早就在等候。原本邓云打算先与吉青、霍锐先上山寨,哪知如今大行山四处的岗哨,被人拦住。那些守卫几乎都是新人,兼之过了数年,邓云面貌也改变不少,莫说是新人,就算是一些老人也一时认不出他。邓云逼不得已,只好找了那队伍里的队长,先说是牛、梁两人故人。那队长听邓云口气极大,一来便说认识两位当家,以为是奸细,反而出言讽刺。邓云无奈,只好说了身份,打开面纱。那队长一听,这才反应过来,很快便认出了邓云,可是兴奋至极,惊呼一声,便要大喊,邓云连忙制止。又请他报说牛、梁两位当家,而且还三令五申教他莫要张扬。 那队长本就是老粗,心里就想着若是公道大王得知,定然欣喜若狂,口中答应,心里却没记着,急急赶上通报。牛皋正在寨中练兵,听说此事,哇哇大笑,口里囔着‘大当家回来囖’,便急急跃上一匹快马,奔飞而去。大多新人都反应不过来,但一些如梁兴、郑明等头领很快就反应过来,大喜过望,也顾不得部下,连忙纷纷上马追去。山里弟兄见这声势纷纷追随,便是人愈聚愈多,从各路而来。 牛皋纵马狂奔,很快就看见山腰下的那彪人马,人丛中为首之人,虽是气势收敛,却有一份刚烈不屈的骇人威势,虽然有面纱遮住了脸面,但一看便知就是邓云。 “大!!!!”牛皋扯声刚喝,却又蓦然而止,原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想到邓云不以真面目示人,定有因由,遂急勒住马匹。梁兴、郑明也都是心灵细巧之人,自也没有宣扬。 “请问阁下可是公道大王?我等受奸人诬害,不得已成了一群马贼,不过却从无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听闻大行山里公道大王、梁小哥两位当家,都是仁义之人,特来投之。”邓云急急下马,吉霍等人见状,也纷纷下马,随邓云一同拜礼。 “哦!竟有此事!兄弟别怕,我便是公道大王牛皋,这大行山专门收纳义气之人,我看兄弟一表人才,定非奸佞之辈,快快随我上山安顿,你我再做细议!!”牛皋急急下马,一张双手紧紧握住邓云的双臂,眼中尽是掩饰不住的狂喜之色。梁兴也快步赶来,凝声道:“兄弟勿要愁心,大行山上下素来共同进退,伸张正义,待你安顿好后,我等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邓云闻言,心里尽是暖流。吉、霍两人虽未曾见过牛、梁两人,但就凭这些真挚毫无虚假的义气之话,便已肃然起敬。 这时,一阵阵人呼马鸣,山上人头涌涌,不知多少人赶来看望。 梁兴见状,急与郑明投个眼色。郑明会意,连忙冷声喝叱,命众人回去,可知如今郑明绰号可是‘冷面修罗’,山寨里的弟兄无不畏惧,全因他操练麾下,严厉而毫不讲情面,定好课程,必须当日完成,否则除非你病倒或是昏迷过去,便要继续操练,直到完成为止。再加上,郑明武艺大进,练了一套双枪术,甚是勇猛,其麾下不敢反抗,只好死忍。 众人听得郑明喝叱,顿时吓得纷纷变色,连忙退后不敢靠近,不过有些人还是止不住好奇,在远远看望。一些老人则是心中奇异,刚刚分明听到公道大王喊了大当家,为何却只见一群神神秘秘的马贼,遂想大当家此时应该在燕云之地,一时都是心中茫然,以为听错了。 梁兴见有些人尚不肯散,即转马赶去劝说。梁兴在山寨声望极高,众人遂纷纷退散。 约是半个时辰后,大行山杂乱渐退。牛皋命郑明先回山寨,稳住一众弟兄,遂和梁兴还有邓云一行人赶往山寨。 待众人赶到,山寨已然恢复如常。牛皋即请邓云等人到后寨议事,还说已命人通知一众叔伯。邓云闻言心头一揪,也是迫不及待,路中也向牛皋他们介绍了吉、霍、吴、鬼先生等人。于是,邓云先命吴波去安顿人马,其余人遂赶往后寨。 须臾,只见后寨内,一些头发黑白参半的中年汉子、妇孺早就等候,各个神情急切,坐立难安。牛皋来时,已然命人把守四周,无论谁来都要禀报。 “爹!娘!不孝子回来了!”当邓云见到爹娘那两张明显衰老不少的面容时,如同心如刀割,又想自己这些年在外征战,未曾尽过孝道,愧疚难当,一把抓起头上面纱草帽,快步到厅中,双膝一跪,叩头就拜,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吉、霍两人见得自家爹娘也是激动不已,随着邓云在后叩拜。 “我儿呐!!想煞为娘也!!”邓母见邓云那张饱经风霜,消瘦的脸庞里竟还有几分苍凉,顿时心头大痛,自知这些年自家孩子定是吃了许多苦,急急扑了过去,一把抱住邓云就是痛哭。邓云也抱着邓母,咬牙哭泣。 就在邓母适才的位置,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妙龄女子,左边一人身穿艳红百花绣袍,柳叶眉星光目,秀气精致的脸蛋上,却有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刚强,容貌美艳,让人不由惊异。另一人穿着鹅黄绫罗长裙,长眉大眼,灵巧精灵,皮肤白皙如玉,吹弹可破,竟又是一天上仙子。正是红缨还有黄师儿。 此时,二女都是尤为伤感,似乎都触景伤情,低声哭泣。吉、霍两家父母也纷纷赶去,两个做娘的都是特别急切,另外两个做爹的则是略显稳重,还能把持得住,但眼神里却都没离开过自家孩子。 过了好一阵后,三家娘亲都问过了话,见孩子虽是神色稍差,不过都健壮了许多,也是放心,泪也纷纷止住了。 这时,在大堂中央,一个矮状,两鬓斑白的中年大汉,忽然干咳了两声,颇有威严道:“众目睽睽,大哭大闹,成何体统!?孩子他娘还有两位弟妹,都先回去,今夜有的是时间让你们母子团聚。” 说话的人,正是邓云素来严厉的父亲邓冲。却不知慈母思儿,是何等思切,邓母自是不愿。吉、霍两家娘亲也都不肯。 “云儿,我家庆儿呢!!?”就在此时,徐母忽然疾呼,他家母子团聚,她却孤零零一人,自是泪流泉涌。邓云只顾则自家娘亲,这一听问,不胜愧疚,连忙答道:“伯娘莫慌,二弟如今尚在新州把守,城内守备森严,更有护城利器,固若金汤,万无一失!” 徐家父母都是极为相信邓云,这一听,顿时心头一稳。徐母泪水也很快收住。 须臾,一众娘亲纷纷转入后院,邓母哭得最是厉害,由红缨还有黄师儿搀扶而去。临走前,红缨给了一个带着幽幽怨色的眼神,好似在怪责邓云这些年为何从未与她联系。邓云心头一痛,想要解释时,红缨已别过头去,那鬼灵精怪的黄师儿却是转过头来对自己做了个鬼脸。 不一时,后寨大厅内,便只剩下男儿丈夫。牛皋、梁兴见邓云三兄弟还在跪着,急请起身。邓云等人却不理会,仍旧跪着。其中邓云目光坦然,正视着其父的目光。 “哼!!混小子,给你老子一个解释,为何出现此处,若被我知你是临阵逃脱,看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邓冲扯声大喝,声嘶色厉。 “对啊!我等早前还听说你们兄弟立了大功,朝廷对你们兄弟都有重赏,由其是云儿,还组建了一支署名军,成了大宋建朝以来最年轻的将军,这可都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当今陛下皇恩浩荡,你们正当努力上进,回报朝廷,为何却忽然回来这大行山!?” 徐宝一听,急忙接话而道。霍锋、吉永祥也是纷纷附和。牛、梁两人心里也是紧张,不过长辈说话,都不敢插嘴。 邓云面色一沉,遂从攻破燕京,出兵新州开始慢慢说起,言辞尽量简洁通明。众人听得面色连变,屡次打断,吉青、霍锐都是耐心解释,然后邓云再接下去说。而当邓冲听到刘延庆自刎而死,轰然大怒,双眼一瞪,蛮性子又起,猛地立起喝道:“混小子,刘都统待你恩重如山,你为何不替他报仇雪恨,平反昭雪!!?莫非是俱死怕事,怕遭连累耶!!?”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二十章 未来之计 ?邓冲这一喝叱,众人大惊,都知邓冲性子急燥蛮固,一时不知如何替邓云说情。此时却有一人实在看不过去,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忘了掩盖,娇声中带着几分不逊于男人的刚强,喝道:“伯父此言实在太过蛮横无理!!统领大人若怕连累,大可见死不救,可他分明知是梁贼所设之局,却义无反顾前往营救,经历九死一生,救得都统大人。却无料到都统大人遭奸臣诬蔑,对朝廷心灰意冷,生无可恋,自了性命!? 后来统领大人率众突破时,见得敌方统将,明知四周敌兵势众,仍追杀一夜,奔驰数十里山林险地,只为要替都统大人复仇,全然不惜性命,这般顶天立地男儿,你不加赞誉,反而一味无理喝叱,实在教人!” “住嘴!!”蓦然一声怒喝,那人话音戛然而止。牛、梁还有邓、徐、吉、霍几家老父听得都是面色连变,心惊肉跳,直到被邓云那声怒喝震得回过神来。 “我爹生我育我,是打是骂,都是天经地义。”邓云低声而道,竟听不出一丝委屈。 却说那敢于与邓冲顶撞的,正是鬼先生,也就是耶律凤仙。 “你!”耶律凤仙一听,心头一揪,不禁想起死在夹山之役的爹爹,眼睛里已是水雾打转。 “诶,罢了罢了。这娃儿说得是理,混小子还不快快起来,嫌你老子丢脸不够?”邓冲长吁一声,眼中不由闪过几分欣慰,柔声而道。邓云遂起,吉、霍两家老父也急教吉青、霍锐起来。 “看来这些年你都没丢我邓家的脸面,确是能够独当一面。为父老了,也不如你们兄弟本事高强,以后便只顾安心和你娘过日子。好了,我们这些老东西也倦了,你们都是要干大事的人,我们就不搀和了。等你们闲时,便来看看我们这些老东西。” 邓冲说罢,好似了断一件忧心多年的事,轻轻一拍邓云肩膀,不等邓云回话,便转身离去。徐、吉、霍几家老父也纷纷跟着邓冲而去。 随后,众人请邓云上首座,邓云也非当年那懵懂少年,自也不推搪。须臾,众人坐定,商议了一阵当下局势。牛、梁两人对视一眼,皆出而拜,口道愿效犬马之劳。而邓云先婉言拒绝,两人又问邓云有何打算。邓云只说静观其变,先莫张扬。两人见邓云很是疲倦,便不再多问。随后,席散,牛皋一直有保留邓云在后院的厢院,遂亲自安排众人住宿。 至于耶律凤仙被邓云那一喝,心里委屈,一直沉默不语,别人与她说话,也是冷声冷语,好没礼貌。牛皋刚把住处安排好,耶律凤仙冷哼一声,便是怒冲冲地离去。 牛皋见了,心中甚是不快,却见梁兴暗打眼色,遂不发作。临走前,梁兴爱妹心切,不忘与邓云说道:“大当家的,这些年我那妹妹可是对你日思梦想,茶饭不思,不知多少回想到燕云寻你,却又恐伯父、伯母无人照顾,常陪伴左右。无论如何,你可万不要辜负了她!否则就算惹得大当家不喜,我这做哥哥的也要为她讨个公道!!” “对,对!红缨那小女娃真是好得教人没脾气。平日里待你父母比亲爹娘还亲。我不瞒你,一年多前,你娘听说你做了那敢死队的统将前往燕云征战,她日夜担忧,思念成疾,都是红缨那小女娃在日夜不眠的照顾左右,明明心里忧心得不得了,却怕你娘触景伤情,强颜欢笑。就连我这大老粗也看出她对你情深义重!”牛皋瓮声瓮气地说道。 邓云听了,心头一揪,感动不已,眼里不禁发红。须臾,众人各自散去。邓云听说红缨大概在自家爹娘所住的西厢那里,遂往赶去。 哪知途中,就在院里长廊之内,邓云遇到了有些失魂落魄的红缨。两人目光交接刹那,红缨那苗条清秀的身躯明显一抖,手中捧着的长袍一翻落地。 原来邓母见红缨陪她回来后,魂不守舍,知她心中所念,便故意拿出不久前她与红缨一起为邓云刺绣的战袍,吩咐她送去,恰巧和邓云相遇了。 那张不知思念多少回,梦里牵绕的面容,再一次真真实实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红缨已然忍不住激动的泪水。蓦然,那娇躯一转,泪光飞洒。 “缨儿!”邓云心头一痛,疾呼叫道,忙追赶过去。红缨却似受惊的小花鹿,几经转折,竟逃回了自己的闺房。 ‘啪’的一声,待邓云赶来时,房门已经合上。幸好,牛皋早有吩咐,闲杂人等不可进入后院,平日里几家人都是习惯吃苦,不需仆从照顾,因此也没被人看到。 “缨儿,你为何不愿见我?”邓云缓缓走去,急切而道。红缨却就躲在门后,低声哭泣。邓云听着哭声,心如刀割,连声呼唤,听得心善的红缨,最终还是忍不住,哽咽而道:“云哥哥,你是不是不要缨儿了?你明知我会想你念你,为何却音讯全无?” 邓云听了,恍然明悟,叹声道:“傻丫头,这些年来军中局势一直多变,其中一时难以说清,我曾好几回寄过书信,却都被人暗中所截,再加上大行山毕竟处境微妙。我也曾有想过派人回来通报,却多时被人监视,后来局势愈加混乱,未免生乱,我也不得不断了这念头。缨儿,这一生我愿与你长相厮守,绝不相弃,若违此言教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就在邓云发誓时,红缨再也忍不住,门忽地打开,那熟悉的幽香扑鼻而来。恍然间,红缨已然扑入了邓云怀内,本想阻止邓云发这毒誓,却来不及了。邓云紧紧地抱住红缨,轻轻亲吻她的发丝,低声而道:“我当日若知道离开你,会这般难受,便宁愿你随我参军。” 红缨身体一抖,这些年里的幽怨,已然荡然无存,抬头竟主动吻住了邓云。 红缨的嘴唇很软,还有着甜甜的香味,令邓云整个人都似融化了。 数日后,却说岳飞正准备讨伐以潘永杰为首的恶匪。早前,张宽赶回来报,已把潘永杰所占山头附近一带的地图画好。岳飞见了,自然高兴,便先令王贵带三十名由他亲自挑选的机警之人,先扮作散兵溃卒,往投贼巢,以为内应,依计行事。王贵领命,当日准备好行装,便带着人马出发,也是雷厉风行。 至于岳飞早晚仍旧操演人马、讲解兵法,与麾下部署,计谋策划,表面上却是声色不动。 这日岳飞接到王贵派来密函,说潘永杰因见他和去的人都是本是了得,已全数收容。他更成为一员小头领,可见潘永杰对他这些人甚是信任。 岳飞看过密函,心中振奋,想是时机成熟,便暗中禀明刘韬,并无大作声张,以免招人怀疑,走漏风声。 夜里,在刘韬帐内,只见刘韬扶须大笑,颔首应道:“哈哈哈,我看你和你的麾下这些日子都是极为勤奋,众志成城。更为难得,你行事谨慎,至今营中尚无人发觉此事。看来此番,必能杀他个出其不意!!” “宣抚大人谬赞,此下尚未成事,小校不敢妄做定论。但必倾力而举,效以死命!!”岳飞神色一震,双目炯炯有神,如有雷光流转。 刘韬听了,心中更喜,赞声叹道:“好!举而不骄,行而沉稳!此下你只差战场磨砺,不需多久,必能名震天下!!” 岳飞心中感激不已,暗付宁死也绝然不可辜负刘韬一番厚望。次日,岳飞点齐人马,约有七十余人,人虽小,但队伍周整,行列分明,颇有气势,一路急往贼巢火速进军。 另一边,且说邓云回到大行山已有数日,因早命牛、梁两人不可张扬,故寨内只有少数人得知邓云这个威严燕云的大当家,已然回到寨中。 再有,那日牛皋不慎说漏了嘴,虽然山里弟兄都是经过严格挑选,但梁兴为防万一,还是加强山里各个要口的巡逻。 这日,牛、梁两人带着李进、郑明等重要头领,一齐来见邓云,皆望邓云重新接管大行山。邓云虽对朝中昏君奸臣痛恨至极,心灰意冷,但却仍是无意造反。毕竟此番一旦接管了大行山的弟兄,自己从此便要为他们的生计、前途负责,而他如今却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若有一日朝廷通告天下,判他为乱臣贼子,那么大行山这些弟兄便也逃不了反贼之名。 邓云不欲连累众人,更不想背弃恩师临终遗言,故又婉言拒绝。 “哎!!龙蛮子,数年不见,你怎变得这般婆婆妈妈,要不你我打上一场,谁赢听谁的话便是!!”牛皋暴瞪双眼,怒声大喝。梁兴知他脾气暴躁,连忙说道:“牛大哥素来口没遮拦,大当家勿要理他!我知道大当家是唯恐连累寨里兄弟,可大当家却是不知,寨里兄弟都对大当家敬佩有加,特别是以前那些老兄弟,更以大当家而自豪!”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二十一章 黄算子归来 ?“大当家只需一句话,纵是抛头颅洒热血,我等亦是义无反顾!!” 梁兴此言一出,李进、郑明两人立即齐声附和。邓云面色一沉,这两年沙场磨砺,早令他有了几分霸气,冷声喝道:“山内足有数万兄弟,若皆随我成了反贼,朝廷如何能容!?如今金人已撕毁盟约,对燕云虎视眈眈,倘若燕云被金人所占,不久必将图谋中原,到时不知有多少百姓要死于战乱!! 如今正是危急存亡之秋之时,大宋却先乱于内患,将来如何抵挡金人那虎狼之师,我等尽成千古罪人也!!” 邓云怒声咆哮,声嘶力竭,威势骇人,莫说李进、郑明,竟连牛皋、梁兴都是连连变色,被邓云所慑,无不敢言。邓云心中亦是烦闷甩袖而去。席下吉青、霍锐见状,急急向牛、梁等人拜礼而去。 “如今奸臣当道,世道已乱,大当家这般绝世奇才,理应立杆举事,为天下肃清奸恶,却执意要为那早已**的朝廷秉承忠义,如今反被奸人诬蔑成乱臣贼子,为何还不醒耶!?”李进心中万般不甘,忿忿而道。 郑明听了,轻叹一声,带着几分苍凉的味道,道:“莫你忘了,昔年周大侠临死吩咐,要大当家为国效命,精忠报国?” “可我分明记得,周大侠也有吩咐,教大当家可量势而夺,一切不必勉强!”李进疾声喝道。郑明面色一沉,即道:“大当家视周大侠如同亲父,又岂会背之?” 牛皋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烦闷不已,‘哎’的一声,转身就走。 且说,邓云心中正是烦闷,却见耶律凤仙一人静立于院中花苑一角,不由轻叹一声,自从那日后,耶律凤仙便深居简出,不肯见自己,想她堂堂一个郡主,跟着自己受苦,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想是委屈了她,遂迈步过去。 “你这冤家。”耶律凤仙听得脚步声,缓缓转过身子,那双泛着精光的凤目,一闪一闪,晃动着光芒。 “你还在气我?”邓云脚步一停,轻声问道。耶律凤仙摇了摇头,满头青丝随风飘起,低声答道:“能跟着你,已是我的福气。我早就消气了,这些日子不过在想些事情。” 邓云闻言,面色一变,眉头不禁微微皱起。耶律凤仙似乎看出了邓云心里想法,笑道:“别多心。我不会劝你做这大行山的当家,也从来没想过要利用你来替我复仇。其实,我已经想通了,人性本善,无论是宋人、辽人还或是金人,本身都是一样的。不过为了所谓的国家,却要兵戎相见,互相仇恨。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耶律凤仙,只想为自己而活,做自己想做的事。” 邓云闻言,心头不禁一阵涌动,似乎有所感触,耶律凤仙这番话更接近后世之人的想法。 “你看得真是通透,我不如你。”邓云微微一笑,将耶律凤仙搂入了怀内。 耶律凤仙身体微微一颤,依顺地任由邓云搂入怀内,低声道:“这些天我也在想,周侗大侠为何只给你的遗书里了无一字,空空如也。照你说,周侗大侠早把这信准备,应该不是来不及去书写。或者他用空信示人,就是想你走自己想走的道,仅此而已。而你一直以来却是想得太过深奥了。” 邓云闻言面色一震,双眼刹地迸射出精光。这时,郑明急急赶来,看是极为欣喜,刚见邓云背影,便疾呼起来。 “大当家的,黄算子回来了!!还请你前去大厅一聚!!”蓦然,郑明急睁眼望时,才发觉邓云竟还搂着一人,而且还是当日顶撞邓冲的,那个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带着面具的鬼先生。 耶律凤仙吓了一跳,连忙想要挣扎而出,却发觉被邓云紧紧搂住。 “好。你下去吧。我马上过来。”邓云面色淡然,微转首答道,说罢转过头来,低声又道:“我不能再委屈你了。从今日起,把面具摘掉吧。我有要事商议,待会再来寻你。” 邓云的话,很轻柔,给耶律凤仙一种如沐春风般的感觉,心都快融化了,默默地望着那伟岸,似乎能肩负天下的身影离去。 与此同时,在后院大厅内,牛、梁两人迅速把来龙去脉与黄机密道说。黄机密虽在宗泽府中当幕僚,却不愿在军中入职,平常也有与牛、梁两人互通书信。 “实不相瞒,此事我早从宗老将军那里打听得些许风声,心想以大当家的脾性,定会回来大行山一趟。诸位弟兄,大当家志向高远,大仁大义,绝非池中之物,若我等竭力相辅,他日必能创一番大业。我黄算子一直等的就是这个时机,故不顾宗老将军多番挽留,执意请辞,便是为了要说服大当家。待会你等莫要说话,来时我已思定计策!!” 黄机密疾言厉色,低声而道。牛、梁等人听得无不眼神陡亮,纷纷颔首。 须臾,邓云来到,众人作礼拜见。邓云一摆手,先道一声莫要客气,便急急迎向黄机密,道:“数年不见,黄兄依旧风采过人!” “大当家说的什么话,这数年里大当家名扬天下,擒童贼、破燕京、又建立龙蛮军,可谓是当今天下最为风流人物!黄某此番特来相投,还望大当家莫要嫌弃。”黄机密说罢,遂拱手一拜,邓云连忙扶住,眉头一皱,欲言又止。黄机密心灵细巧,灿然一笑,又道:“大当家且莫说话,先听黄某一言。七、八日前宗老将军已收得你之密函,得知燕京之变,遂与李尚书入宫,与陛下说明厉害。陛下听说,刘都统自刎而死,却认为是畏罪自杀,龙颜大怒,欲将大当家还有韩世忠、王刚等忠国义士,皆判为乱臣贼党。宗老将军、李尚书竭力劝之无果。陛下更立即下旨,教宗老将军不可延误,即日起前往相州,征集兵马,以备战事。宗老将军迫不得已,只好连夜出发。我则与宗老将军分道扬镳,披星戴月回来此处,特来助大当家一臂之力!” 邓云听得脸色连变,由其是他听说自己还有韩、王等人已被那昏君定为反贼,就差宣告天下,想自己这两年为国家舍生忘死,麾下弟兄跟随他东征西讨,死的死伤的伤,之所以义无反顾,前扑后继,全因相信他,想要助他成一番大业,日后能够保卫家园,令外敌闻风丧胆,使得中原重新得以和平。想到此,邓云实在有愧那些壮烈牺牲的兄弟! 邓云沉吟一阵,方才凝声而道:“黄兄高义!可如今我已成了反贼,大宋也再经不起大风大浪,若我举事,中原之势即将势崩瓦解,反而令金人尽得渔翁之利。此绝非我等忠义之辈所盼看到的。” 黄机密听话,双眸里流转智慧的光芒,似乎早有预料似的,疾言厉色便答道:“可若是大当家不在中原举事,那又若何?” 邓云一听,顿时面色一变,双眼骤地射出两道惊骇之色。就在此时,后堂蓦然转出一俏丽潇洒的身影,长发飘逸,冰肌玉骨,双眸顾盼有神,一袭干净的白衣,有着飘飘然的感觉,如似乘风而来。 “说得好。如今天下局势最为混乱,当属燕云之地。梁贼胆小怕事,无治军之能,麾下毫无军纪,纵是再好的军队,到了梁贼手上也会变成一群乌合之众。如此军队,莫说抵挡金人的虎狼之师,就连那些已成哀兵之势的辽人残兵溃卒,黎民百姓也敌不过! 想必不久,梁贼必然兵败而撤,待时辽人虽胜,亦是大损元气。再时,金人蓄精养锐,如猛虎吞羊,大举进军,必能势如破竹,不需三月之内,必能尽得燕云十六州!”此人一番言辞,可是句句精辟,大含道理,众人听得脸色连变,就连黄机密也不禁手扶胡须,连连颔首。 待话音一停,众人回过神来,纷纷望去,竟见那运筹帷幄,料事如神的人,竟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国色无双,倾国倾城,足以惊艳天下所谓的天姿国色、沉鱼落雁。一切赞誉之词,也难以形容这样的一个绝色女子。 她,是耶律凤仙,也是邓云的女子。 “这这!!老梁,这是仙女呐!!!”牛皋看得目瞪口呆,一脸不可置信,不禁一惊一乍地叫了起来。梁兴却是仔细,吟声呐呐道:“不,她…是鬼先生?” 耶律凤仙嫣然一笑,拱手拜道:“某正是。因面容累赘,不便军中行事,不得不用那鬼面具遮掩,还请诸位莫怪。” 这时,刚听闻寨中有一要人归来,正与自家大哥商议要事的霍锐、吉青正急急赶来。当头的霍锐见得耶律凤仙的面容,刹时面色大变,又见她穿着打扮,与那鬼先生一模一样,‘哇’的一声,刚好脚步一错,跌倒在地,正欲喝话时,被的吉青一把捂住。 黄机密见状,不禁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很快恢复如常,先投眼望向邓云,见他毫不动容,如同以往,沉如盘山,又见那绝色女子淡淡地对着吉、霍两人一笑,便收回了目光,再次与自己对视在一起。 “不知小姐芳名?”黄机密拱手先拜,昔年也是个放荡不羁的狂少年,经常流连在风流、烟花之地,如今虽是已成了家,不过仍旧带着几分风流本色。 “大家伙都叫我鬼先生。”耶律凤仙轻笑,就这微不足道的笑容,就已如有万般璀璨,看得就连黄机密也不禁一时失神。梁兴却是对女色没有那般狂热,一开始只是被这世间罕有的绝色所惊,这下见黄机密走了神,连忙咳嗽两声,以作示意。黄机密蓦地反应过来时,神色一凝,即道:“正如先生所言。如今燕云有三方势力,金人虽退居后线,但却最是有利。我宋军虽众,却兵无规矩,将无才能,必败无疑。辽人余党只凭一股血性怨气,难以持续,一旦消无,亦难成大器。故而,若无意外,金人得之燕云,实乃十拿九稳。竟是如此…”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二十二章 决意起义 ?说到这里,黄机密陡然声音一顿,转向邓云,眼神赫赫,散发精厉之光:“大当家何不趁势率我等一众弟兄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取之燕云十六州耶!?” 邓云一直平静如水的面容终于有了变化,只见邓云双眸骤地瞪得斗大,浑身即涌起一股如同惊涛骇浪,浪潮在卷席一般的气势。 “大哥,就在燕云反了吧!!!你莫忘了,二哥他们都在新州,新州虽有震天雷镇守,但存粮却是不多,此下孤立无援,万一受围多日,存粮用尽,必生动乱,后果不堪设想!!!”这时,只见霍锐神情激动,嘶声大喝。邓云眼中光芒更胜,牛皋、梁兴也纷纷来劝。黄机密见邓云眼神愈是凌厉,心中大喜,又再说道:“如今燕云已成金人囊中之物。大当家若能趁势夺之,不但能威慑金人,据地作为中原屏障,更可以稳定局势,他日若燕云平稳,以那昏君素来懦弱的性子,必遣使来拉拢。大当家到时自可量势而夺。如此一来,我等这些有才之士,便能各尽其用,不用怕遭奸人所害,朝廷约束,岂愁不能建一番丰功伟业!?” 黄机密不愧有黄算子之名,说的话不但极具诱惑性,而且更含着难以令人拒绝的道理,再有他也暗示邓云到时亦可受降于宋朝,做回他的臣子。 邓云精神一震,面容神态刹地变得抖数奕奕,似乎已有决定,应声而道:“如今局势,唯有依黄兄所言行事,最是合适!我邓云问心无愧,实乃贼党乱纲,帝君昏庸,逼良为娼!!竟如此,何不就势一搏,权当为了那些无辜百姓!!眼下乱世混沌,奸佞横生,还望诸位兄弟助我肃清这天下,浮他一片大白!!他日若能成就一番功业,我邓云必不负于诸位兄弟!!” 终于,在时势所逼之下,邓云还是选择了举义的道路。只见他话音一落,厅内众人无不面色大喜,激奋不已,纷纷跪下,齐声拜道:“我等愿为主公效以死命!!” 当夜,邓云命人于后厅内摆了几桌酒席,将几家长辈一并请来。就宴席中,邓云先跪倒于地,牛、黄、梁、吉、霍等兄弟亦纷纷跪下。几家娘亲看了,神色皆变,连忙叫起。邓冲却忽地一摆手,神色淡漠,凝声而道:“早前我已说了,只要你们能够秉承公义, 我们这些老一辈就不管你们在外大事。不过家里内事,就由不得你们做主。” 邓云闻言面色一怔,这时徐宝、吉永祥、霍锋几个叔父都哈哈笑了起来。邓云素来不敢违背邓冲的意思,连忙恭答应道:“愿听爹爹安排。” “好,都起来吧。”随着邓冲一声落下,邓云一众兄弟纷纷而起。邓冲沉声又道:“云儿,你身后这些兄弟各个都是英雄豪杰,都愿意跟随你麾下,实乃你三生有幸。你当视若手足,谨记此恩,绝不能负弃,否则当受天诛!” 邓冲厉声喝道,面容严厉。邓云双眸晃光,沉声应诺,神情庄严。邓冲把头一点,眼里多了几分唏嘘,叹了一声,遂又道:“周大侠果真神人也,其实许久前他便料到有这一日。你生性不羁,不喜约束,更难容奸佞,最为难得,你有改革立新之志,敢与天下强者相斗! 周大侠早看出朝廷已病入膏肓,也暗笑自己自欺欺人,恐有一日,误人子弟,反而使得乱世不休,生灵涂炭。他曾与我有言,若有一日,你决意举义,说明宋朝已回天乏术,但愿你能心存仁义,肃清奸恶,造福百姓。孩子,周大侠这是要你不必再去勉强,择你所盼之道而行之!” 邓冲最后一句话,如同一柄巨锤,将邓云内心唯一仅存的间隙,轰然打破。 邓云只觉以往那些无形中束缚着自己的枷锁,荡然全无,换而之的是一股无穷无尽的力量,由内心发起。 “孩儿,必不负恩师所望!!!” 邓云厉声应诺,声若洪钟。邓冲仰头大笑,甚是豪爽畅快。难得是,素来多愁善感的邓母,也没出言阻止,眼中泪水萦绕,试问谁家当娘的不希望自家孩儿能出人头地,成为人中龙凤。她相信自己的好儿,他日必能创造一番宏图伟业,名留青史。牛、黄等兄弟也是大喜不已,笑声不绝。邓冲见气氛正好,起了个头,先谢一众小兄弟对自家孩儿的信任,众人畅饮。随后邓云又向诸位兄弟敬酒,谢过众人情义,皆畅饮三杯。 “好!你们那些了不得的大事,我们这些老家伙是管不了。但家事你们定要听我们这些老家话。孩子他娘,你来说!”邓冲喝得有几分醉意,瓮声瓮气叫道。邓云那些小兄弟不禁都是面色一变,这时人丛内的耶律凤仙却是听出了什么意思,那双迷人绚丽的凤目,顿时涌起几分委屈的水光。 只见邓母笑容可掬,不紧不慢地走到邓云身前,一边为他整理衣裳,一边笑道:“云儿呐。你也老大不少了,也准备要去干大事。做娘的不敢拦你。不过你也得成亲了才去。别忘了,人家红缨对你情深义重,你可万不能辜负她啊!” “啊!?”邓云一听,不由心头一震,一时反应不过来。邓冲一瞪眼,立马做出恶狠狠的样子,囔囔道:“啊什么!?自古以来,成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些日子我早吩咐师儿陪着红缨去置办聘礼、嫁妆、婚宴之物。等她们回来,你就立刻给老子成亲去!!” 原来数日前的一夜,邓冲还有邓母正是商量着邓云的婚事。黄师儿正好来了,听了后,便教两人吩咐红缨,让她和自己下山置办些东西,却不说是什么,等她俩带着一堆婚嫁之物回来后,邓云再怎么样也不会不顾红缨的面子拒绝,定愿就范。 邓云一听,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心想那日见黄师儿带着红缨神神秘秘离开时,就觉得不妥,却万无想到竟是去置办婚嫁之物。又想当时红缨有些茫然的神情,想她定也是蒙在鼓里。 “黄师儿你这捣蛋鬼!”邓云无奈苦笑,这时一众兄弟听了,已纷纷过来贺喜。 “慢!!”就在此时,一声不合时宜的骄喝声起。众人望去,正是那有着绝色姿容的鬼先生,顿时纷纷醒悟,都不怀好意地想着这番可有一场好戏看了。 却见鬼先生迈开步伐,众人纷纷让开,如似步步生莲,美不胜收。邓冲见了,与邓母对视一眼,也无任何不喜,都是忍不住在笑。 “哈哈!看来这回却是双喜临门,可喜可喜!!”邓冲越看两人神态,便越能看出两人早已情根深种,心中大笑。 “你说过,以后绝不委屈我了。可还算话?”鬼先生,一个有着令天下男人都为之倾服,美艳秀丽的绝色佳人,此时正轻叹兰气,眼光晃动流彩。 “纵海枯石烂,不敢有忘。”邓云微微一笑,毫不思索地答道。 “那把我也一并娶了。”如风一般轻柔的声音,却带着浓浓的情绪,愿厮守一生,不离不弃的决意。试问,邓云又如何能够拒绝。 随着邓云一把将她拥入怀内,低声应好的刹那。她,那个在战场之上,才谋百出,善于行兵布阵的巾帼英雄,此时此刻,却如同一个经历千辛万苦,终于得到如意郎君的女孩一般,竟不禁喜极而泣。 “三哥,大哥真是厉害啊!!这鬼先生可是!!”霍锐在吉青耳边低声疾说道,虽然有意压低声音,但凭他那大嗓子,四周人几乎都听到了。 “是什么!?真是天上的仙子!!?”憨厚单纯的牛皋,自打娘胎起,就没见过像耶律凤仙这样惊艳艳丽的女子,虽然红缨也是绝色佳人,但比起耶律凤仙还是差了不少,竟还以为耶律凤仙真是仙子。 毕竟,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寻! 这时,黄机密和梁兴也不禁纷纷凑耳来听,都是对这个绝色无双的女子好奇极了。 “大家伙都不必猜了,她正是大辽国的郡主,耶律大石的女儿,耶律凤仙。”就在此时,邓云清爽的声音忽然想起。众人听了不禁纷纷面色大变。 “郡主!?”邓母惊呼一声,或许是这将要成为自家媳妇的女孩身份太过惊人,一时间只觉头昏脑眩,回不过神来。 另一边,却说岳飞引兵正往贼巢赶去,星夜兼程。两日后,赶到时,天已夜半。岳飞速命汤怀、张显带了一半弟兄埋伏山下树林之中,听得号令,方可举事,否则绝不可轻举妄动。汤怀、张显领命,埋伏定后,岳飞点齐数十骑兵,与张宽一同望山上大寨,奔驰而去。 此下,夜色正黑,岳飞这数十骑,只朝火光处奔驰而去,因是骤出不意,把守山口的贼党,都没有想到竟会有官兵突如其来,而且事前都没得到通知。霎时间,岳飞所领这一伙壮士,先到第一层要口,数百贼子连忙操起兵器来战,因慌促紧张,早就乱了,互相推拥,乱成一团。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二十三章 岳飞智破猾贼 ?“尔等贼子,随那潘永杰作恶多端,滥杀无辜,今我特来铲除尔等这些祸物!!”岳飞大声一喝,飞马骤起,刹那间杀入人丛之内,手中长枪飞挑快刺,势猛如雷,瞬间撞开一个破口而出。张宽提刀在后冲杀,那数十兵士见岳、张两人如此勇猛,各个都如生龙活虎一般,所到之处,势如破竹,锐不可当。电光火石之间,第一层要口便被岳飞轰然杀破。岳飞乘胜追击,奔马往山头上,正是火把凌乱,人呼乱叫的处杀了过去。 须臾之间,岳飞杀到第二层要口,这些贼子却是少有操练,平时对付一些乌合之众还算能够应付,但此下面对的却是岳飞这支精锐部署,哪能抵挡得住。先是自乱阵脚,岳飞见势,只顾趁乱突破,飞枪舞动间,如山崩潮翻,杀入乱军,却如入无人之境,威势骇人。张宽见状,心头大壮,嘶声大喝不绝,教军士奋勇突杀,这数十骑兵人数虽小,但胜在齐心奋战,电光火石之间,便是随着岳飞杀透过去。 此时,整个山头已然乱得一发不可收拾,各个要口守兵,不知官兵来了多少,未战先乱。待岳飞杀到第三层要口时,那些守兵见这队官兵来得如此迅疾,无不胆怯。岳飞一声咆哮,如若金鹏长鸣,震天动地,越战越勇,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那九连枪法使得是行云流水,教人防不胜防。 约是一盏茶后,且说在山头大寨,占地甚广,四处都是哨兵,各个门口都有重兵把守,门前也有鹿角作为防护,门墙高耸,足有十多丈高,各个角落都有箭塔。看这大寨守备如此森严,兼之潘永杰将麾下精锐都集中在寨内,若无上万兵马,想要攻破此寨,怕是绝无可能! 也正因如此,潘永杰坐镇寨内,自以为万无一失,天天与麾下头领饮酒纵乐,奸淫那些抢回来的女子。此下潘永杰又在寨中与一众头领喝酒玩乐,一些人有了醉意,已经开始扑向身旁那些瑟瑟发抖的女子。忽然,有人传来通报,说山下有一队官兵正往大寨杀来,来势汹汹,势如骑虎,山下五道防线已被冲破了三道。 “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潘永杰闻言大怒,本就是亡命之徒,兼之前番与官兵有过几回交战,知官兵都是不堪一击的鼠辈,也不惧怕,猛地掣出一把宝刀,忽地砍向身旁的一个女人,当场头破脑裂! “兄弟们,随老子先去杀退官兵,回来后再喝个痛快,玩个尽兴!!!”潘永杰咆声大喝,群贼奋勇,纷纷取出兵器,吆声附和。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觉中,已是夜里三更时候。话说,岳飞又破了两层要口,快到山头大寨,眼见高处火光连遍,杀声大震,震得整个天地似乎都在抖动。却是潘永杰已率群贼蜂拥而出,人数足有数千之众。 “别怕!!依计行事,这些贼群,不过都是些土鸡瓦犬罢了!!”岳飞凝声一喝,纵马先前,那数十骑兵也为之一壮,纷纷赶上。潘永杰见有一将竟独自杀来,顿时面露凶光,眼神凶恶。 “潘永杰何在!!?可敢与我一战!!?”岳飞厉声大喝,甚是张狂,似有虽千万人我亦往矣之气势。潘永杰阴险狡诈,见岳飞如此不凡,自不会与他死战,速和弓弩手放箭袭击。岳飞跃马奔驰,面对片片箭潮,毫无畏色,只把枪舞得如同一道无孔不入的防线,把靠近乱箭纷纷击破打落。 潘永杰又惊又怒,急喝麾下几个头领上去厮杀。乱箭顿止,岳飞赫然迎住那几个头领,身体灵敏如同一头飞跃的金鹏,抖、错、避、让,那几个头领虽疯狂舞动兵器,却如何都伤不了岳飞半根汗毛。陡然间,岳飞眼中迸射精光,挑起长枪就刺,‘啪’的一声金属暴响,一贼先是应声落马。转眼间,又有一贼悍然舞刀杀来,岳飞抖起片片枪花,枪势如头金鹏起舞,正是他近年通悟了九连枪法所创的金鹏九合枪。岳飞招式这一打出,顿时如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威力,瞬即之间,剩下的两员头领纷纷被岳飞诛杀。群贼见岳飞这般厉害,无不畏惧。这时,潘永杰猛地瞪大眼睛,却是发现来的官兵竟不满半百,想能够一路所向披靡,正是那使枪的小将,顿时恨透,厉声喝叱:“不必慌张,来敌不过数十,有何惧之!!?与我一起冲杀!!” 潘永杰喝声一起,舞起手中一对离别钩,飞马突去。群贼见潘永杰出战,大受鼓舞,纷纷蜂拥而出。或是,潘永杰率众来战,实在声势浩大,岳飞竟忽然一勒马匹,转马回首对着潘永杰就骂:“无耻鼠辈,以多欺少,若单打独斗,必取你项上首级!!” 潘永杰闻言更怒,双眼尽是凶戾之光,面容狰狞,厉声喝道:“小贼,休要让我把你擒住,否则必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以泄我心头之恨!!!!” 岳飞却不理会,看似心怯,急奔马赶后,大喝撤军,哪还有刚才的威风。潘永杰见状,越发胆大气粗,嘶声咆哮,喊杀上前,群贼皆怒,蜂拥扑前,如有山崩海啸之势,声势十分猛恶。 岳飞引兵急撤,山道各处贼子纷纷过来拦杀。原来岳飞早前已与众人商议好,想山路狭险,贼党虽众,有力难施,便引敌众下山之时,再以伏兵袭击,杀他个措手不及,将贼首潘永杰擒住。 且看岳飞一味诱敌,并无恋战,且战且退,手中长枪,早已换了一张雕弓,用连珠箭法,朝那些贼头射去。岳飞箭艺之高,就连邓云也甘拜下风,自不寻常。只见那些凡是凶恶敢前的贼头,都是应弦而倒。潘永杰怒得咬牙切齿,此下麾下近有七、八个头领已死在岳飞箭下。岳飞正是要这些贼子,动气生怒,待会伏击之时,才更有奇效。而群贼不知是计,越被激怒,同声咒骂,紧迫不已,无不想将这队官兵歼灭殆尽,尸骨不留。 渐渐地,已快到五更时候,天色渐渐发白。岳飞早先突破到山下,歇息不到一阵,潘永杰率群贼紧追不放,竟是一路追到山下,可想潘永杰这些贼子,对岳飞这队官兵痛恨之深。 就在此时,岳飞忽然大举长枪,命麾下兵士齐声大喝,信号一起,霎时之间,汤怀、张显立时率领伏兵,分别从左右两路杀来。这时天色尚且昏暗,潘永杰见伏兵突起,不知官军来了多少,此下方知中计,心头大乱,又见远近树林之中,隐隐有灯火闪动,似乎援兵不断,越发气馁,唯恐被官兵大破,虽是万般愤恨,但还是准备下令暂退回山,待明天再和官军决一死战。 “快!!传我号令,各部人马立即!!”潘永杰扯声刚喝,话未说完,却听一声如若金鹏长啸,急眼看去,岳飞已单人独骑回马冲杀过来。 潘永杰不由大惊失色,幸好左右两个亲信反应及时,连忙赶去应战。陡然,‘啪啪’两道震响,潘永杰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那两个亲信落马而倒。 咻~~!!说时迟那时快,一阵刺耳暴响,随着一阵疾风逼迫而来。潘永杰看到时,那快箭已射将过来。 “大头领勿怕,小人先走一步!!”就在此时,又是一个亲信,蓦地跃身一扑,竟以身挡箭。潘永杰双眼瞪得斗大,适才若不是这个亲信挡住,他也几乎送命,不禁大怒,恶从胆边生。 “竖子!!你实在欺人太甚!!我与你拼了!!!”潘永杰怒声咆哮,面容狰狞得如同一头暴走的怒兽,飞马杀向岳飞。迅即之间,两人交马杀住。潘永杰舞动一双离别钩,或砍或劈或砍。离别钩这种兵器尤为奇特,而且难以学精学好。这潘永杰也算是一方人物,竟能把这离别钩使得得心应手,若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成了他手下亡魂。 可岳飞就是岳飞,那个被邓云视为比金兀术更要了得的存在。只听岳飞大声一喝,拈枪拨打,潘永杰攻势难进,竟已被岳飞看透了所有的套路! 潘永杰心头大怒,越攻越急,快到三十回合时,岳飞一招金鹏展翅,枪影猝分为二,连刺中潘永杰的双肩。潘永杰受伤,双钩也跌落在地。 “恶贼,乖乖受擒罢!!”就在岳飞准备伸手去擒时,潘永杰忽然大瞪双眼,急从腰带中甩飞出一颗铁莲子。这铁莲子正是潘永杰的最后杀着,他正是靠着这铁莲子,每每逢凶化吉,当上了这方圆一带,无不畏惧,拥有数千爪牙的悍匪。 “竖子!!纳命来罢!!” “恶贼,休想得逞!!” 两人大骂之间,只见岳飞一枪击中那颗铁莲子,随即莲子散开,竟飞射出数十根细针,向四处迸射。潘永杰早有准备,忙勒马转开。 岳飞更是了得,这些年苦练的成果在此时此刻可谓展现的淋漓尽致。眼看岳飞飞枪挑点,那一根根细小快速,密集而来的铁针,竟被岳飞打落大半,剩下射来的都被他快速避过。 与此同时,四周头目、贼子纷纷惨叫不知多少人被细针射中,更为可怕的是,细针上涂有剧毒,很快痛叫声,便变成凄厉地惨呼声。 潘永杰看得眼角崩裂,气氛不已。就在此时, 忽听连声‘哎呀’,急投眼看去时,竟瞥见一些人,蓦然发作,由人丛中突然暴起,将大十几个头领纷纷擒去,另外似乎还有好些同党,也在倒戈相向。 “这什么时候安排进来的奸细!!?”潘永杰心头一慌, 以为敌人的内应不知还有多少,想此番必败无疑,哪里还敢恋战,待要回马逃走。 “恶贼,受擒罢!!”陡然一声怒吼,却是岳飞一飞马冲来,一枪杆击中潘永杰的胸铠,立即被打翻落马。群贼见状,皆欲来救。王贵率兵杀来,击退群贼,将潘永杰绑起。 潘永杰被擒,稍微凶悍一点的头目适才又被岳飞枪挑箭射,一一诛杀,去了好些,剩下的头领皆不敢战,连忙逃散,剩余贼党立即也四散奔逃。 岳飞等将忙率众人飞马赶上,扯声厉喝,喝令投降,放下兵器皆可免死。张显、汤怀等将,也照岳飞所说,骑着快马往来飞驰,连声喝喊。自来兵败如山倒,何况这些乌合之众,都是些贪生怕死,唯利是图之辈,一听投降免死,全都放下兵器,照着众人所说,纷纷聚在一处,听候发落。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二十四章 岳飞之盼 ?天色渐渐光亮,旭日高升,当那些贼子都被收起兵器,绑好一起时,才发觉这队官兵前前后后,不过最多百人,可谓是又惊又怒,不过见得岳飞等将凶厉的目光,心里尚有余悸,立刻都不敢再有放肆。 于是,岳飞凭着其精妙布置,还有一众兄弟悍勇拼杀,竟成功将以潘永杰为首的一派贼匪击破。岳飞命王贵把那些附近有家的贼党和一些散兵溃卒,分列开来,一点人数,除逃贼外,共有千余人。 岳飞素来心善,想以朝廷历来风气,这些贼党一旦交上朝廷,恐都成了无恶不长的悍匪,被那些官吏以来做进身之阶。于是岳飞和王贵等人商议一阵,把那些被迫从贼和被掳去的贼党告诫了一番,命其待会随到山寨,有亲属的带亲属,没有亲属的也各人取了自己的衣服财物自寻生理。再问剩下数百名残兵溃卒愿重投军者,皆可安排,不愿者待会听令散去。 岳飞安排已定,便命王贵、张显、汤怀兄弟三人在山下把守。岳飞自与张宽一同引十数兵马直扑山寨。 一些留守的贼党已然得信,知得潘永杰被擒,打算抢了财物逃走。其中有几个穷凶极恶的头领,更是领着自己心腹,杀人抢财,掳走财物,其中有些还不望带上那些颇有姿色的女人,逃命时,竟还不忘女色,可谓是贪色如命。 就在此时,岳飞听得寨内喊杀声起,纵马奔入,正好遇上一彪人马。看得面前一魁梧大汉手搂着一小箱金银珠宝,另一手刀上竟然还有血迹。岳飞顿时明悟,这些贼匪见时势不妙,窝里反了,又怒这些互相残杀的贼匪,泯灭人性,大声一喝,纵马赶去,一枪刺于马下。周边贼子见状大怒,群涌来杀,反被岳飞连刺翻六、七人。后来岳飞听得寨内,连阵女人哭声,大怒骑马撞入,正见一队贼子,从大堂而涌出。其中好些都是手拖着一个个的女人,全然不顾她们地嘶喊痛哭,发出阵阵淫笑。 岳飞大怒,从牙缝中暴出一个杀字,跃身一飞,突入人丛之中,一枪悍然刺出,向击毙一贼。一众贼子大惊,还未回过神来,岳飞便施展出金鹏九合枪,霎时间整个人如同化作了一头气吞万里的金鹏大鸟,成片枪影遮掩一片天地,时而从高盖落,时而交横纵错,瞬间将那些贼子杀得鬼哭狼嚎,死的死逃的逃。张宽随即赶到,听令率众绕往后山,截住不少贼党余孽混战。 约是晌午时候,岳飞终于清理完毕,愿意投降的皆被俘虏,那些穷凶极恶,教人发指的匪寇,尽数杀灭。那些欲要离去的,都先教等着。 话说这潘永杰本来就是当地恶霸,后来跟一些奸臣勾结,愈发猖狂,以往每月只会进行三次杀人掳掠,以作补给,后来几乎每日让寨内爪牙出去作恶,一月里规模大大小小,近有数十次之多,四周无论是百姓还是那些马贼、山匪都被潘永杰逼得走投无路,不是不堪折磨远离,就是被迫加入了他的贼党。 而随着潘永杰愈加春风得意,如日中天,其所积累,自非一般。岳飞亲自巡视,发觉寨内,粮食器械堆积如山,竟然还有两座银库,刚才虽被抢去不少,但数量之多,仍旧令岳飞怒恨不已。 岳飞先命人将先前那些降贼押来,分别问明来历去向,给了些银米,令各还乡,另谋生业。王贵见岳飞如此自作主张,恐会被刘韬怪罪,出言劝之。岳飞却说,如今世道混乱,这些人大多都是走投无路,迫于生计,或是被贼子掳来,做了贼匪,身不由己,若能以仁善待之,必念国恩,他日国家存亡之时,必肯来投。王贵听之倾服,遂不再劝说。 至于如潘永杰那些贼匪头领,都被囚禁在寨内,成了阶下之囚。岳飞与麾下兄弟一夜厮杀,都是疲乏。岳飞安顿完毕,便去将麾下兄弟分为两批轮流歇息。 到了第二天,岳飞才开始遣散。岳飞也是心思细密,恐散贼中有些人死性不改,又去为害民间,因此都是零散遣走,直到当日夜晚才尽数遣散。另一边,庄中财物粮械也都记上了赃物簿,便向王贵等将吩咐几句,教他们看守寨子,然后骑上快马,连夜赶路。 原来岳飞立了此功,心想自己依照大哥暗里吩咐,替人间除了这些祸害,大哥得知定也欣慰,竟像个做好功课,想要得到褒奖的孩子心理一般,急欲回去,把事情处理完毕,去大行山上与邓云一聚。 岳飞恐邓云已经离开,故星夜赶路,一路少有歇息,赶了一天一夜,终于回到营中,来见刘韬。刘韬见岳飞风尘仆仆归来,也无料到,他只用了半月期限的一半,便把潘永杰贼伙铲除,不由大惊。 岳飞迅疾说明平贼经过,然后又做解释,当日所带人马太少,因见贼党势众,既恐照顾不过来,生了祸端,又知内中多是穷苦被迫的老百姓,因此擅作主张,给资遣散,特来请罪。 刘韬事前虽和岳飞有过商量,但对岳飞报也不报,便先擅做主张,遣散了贼伙,如此专断,心里不免有些不快。 岳飞似乎看出了刘韬心里所想,忙告罪道:“还请宣抚大人恕罪。如今朝廷奸佞之风正劲,若是交替上去,恐一些本是无辜之人都成了穷凶极恶之辈。而且,这消息一旦传出,附近四周府县的官府,知得我们擒得大量贼匪,必纷纷前来要人,到时岂不麻烦?” 刘韬一听,也觉得颇有道理,后一想,潘永杰作恶多端实在是一个大害,又与官府勾结,占山为王,附近一带百姓深受他的折磨。如今岳飞只带百员精兵就将其生擒,又杀了那么多的贼党,还得了大量财物粮械。这样智勇双全的人才,实在难得,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有一颗仁义之心,如此人物,日后才能成为护国之屏障。 想到此,刘韬越发不愿岳飞走了歧途,暗想绝不能让他与那龙蛮子再有接触。龙蛮子虽是蒙冤,但自古以来素来如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旦当今天子宣告天下,判定他为反贼,就算他是有再大的冤情,在一日未能平反,他便还是要背负反贼之名。岳飞与他有太多瓜葛,迟早遭到连累。 刘韬念头一转,即道:“你虽入伍尚不足半年,却能立此奇功,事又非此不可,哪有怪罪之理!还有你大哥之事,你也不必操于过急,毕竟大行山乃是天下有名的匪窝。你大哥回来也是有机密要事要办,你且把善后之事,处理好后,再上山不迟。” 岳飞闻言,眼神流转精光,沉吟一阵,便颔首应诺。话说,岳飞这人确是有义气,近年来官军最喜贪功冒赏,若是周边官府真向刘韬要人,难免于多杀。岳飞想此,还不如豁出自己一人受点处分,先把这些被胁从的老百姓放走,立功不立功放在其次,先落它一个心安理得。自然善后之事,亦是重要,若是周边官府打听得消息,定会派各自麾下前往拦截,以向朝廷领功。岳飞眼里最是难容奸佞之事,绝不会纵容发生,再想自家大哥,身居高职,名威盖天,回来大行山之事,定非一般,想也不好打扰,等过些日子,再看如何。 “反正我与大哥都是朝廷之臣,虽然我尚是身微言轻,但总有一日,我也能够与大哥并肩作战,驰骋沙场,为朝廷立功,扬我大宋之威!!”岳飞一把捏住拳头,在心中傲然念道。 于是,刘韬先发五百兵马前往,岳飞歇息一日。次日,岳飞和刘韬一并领五百兵马相继出发,搬运赃物。 另一边,且说那日邓家父母催促婚事,耶律凤仙胆大于众人前,教邓云一并相娶。邓云应下的同时,也把耶律凤仙的身份宣告,众人无不大惊,也都十分敬佩耶律凤仙的勇气。由其邓冲,觉得这曾经顶撞过自己的辽人郡主尤为对自己的口味。 当夜,正好黄师儿和红缨也把婚礼所需之物,都置办好了,因邓云回来之事,不能过于张扬,所以车子都用大红布裹住。有人来问,都说是寨内所需物资。红缨在寨里素有威名,那些人虽是不信,但也不敢放肆追问。 而等红缨回来后,众人早在后厅等候。红缨在席上见得一足以惊艳天下的绝色美人,顿时面色大变,又想到那些婚庆之物,岂不是为了此这绝色美人准备,而大行山上下,能够迎娶这等佳人,除了邓云还能有谁!? 这时,黄师儿也惊呼一声,发现了这绝色美人,正是平日里打扮神秘的鬼先生。红缨一听,更是确认心中所想,见自己心爱的男人,将要迎娶另外一个比自己更美的女人,而且那些婚庆之物,还是自己亲手置办,泪水立即破眶而出。她没有大哭大闹,转身即走。黄师儿瞪了那绝色美人一眼,临走时还不忘骂道:“狐狸精!!”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大迁移 ?这被骂狐狸精的正是耶律凤仙,在厅内的众人都知道红缨对邓云的情深义重,面面相觑,就连邓家父母一时都不知如何开口相劝。 耶律凤仙轻叹一声,她曾想以自己的天姿国色,文韬武略,若要嫁于一人,那男人不但要是盖世英雄,这一生一世,还只能爱她一个。但她却万万无料到,如今她却要和另外一个女人,去分享同一个男人。而且,最令她心里愧疚的是,横刀夺爱,插足于他人的那个,似乎就是她自己。而红缨对邓云的情义,耶律凤仙也是清楚,她自问若是换了自己,实在做不到她那样默默无闻的伟大。 就在耶律凤仙决定,就算红缨要打要骂,也要劝服她时。邓云忽然按住了她的肩膀,轻声笑道:“你先去和我娘亲准备吧。红缨那里,我自会说服。” 邓云总是把话说得很轻巧,却又有一种令人信服的魅力。耶律凤仙心头一动,乖巧地点了点头。邓母听了,招了招手,便教耶律凤仙过去。耶律凤仙毕恭毕敬,轻迈莲步,到了邓母身边,乖巧作礼,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娘’,听得邓母可谓是受宠若惊,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惹得邓冲哈哈大笑。 这夜,天上挂着一**圆月,光辉明亮,闪烁着阵阵耀眼光芒。邓云来到红缨寝室前的院子,只见窗门掩闭,内里灯火照着一个人影,映在窗子上,隐隐听得一阵阵抽泣的哭声。 邓云坐到了门前,缓缓地张开了口,眼眺望着夜空,慢慢地开始说起他与耶律凤仙的相遇。随着邓云不断述说,哭声渐渐变得微小,或许是耶律凤仙的命运太过凄切,也或许是被她的勇气所感动。红缨似乎认真地听了起来,而当她听到,邓云抓住耶律凤仙的手,一刀刺入自己身体时,不禁惊呼一声,仿佛有身临其境的感受一般。 邓云只是微微一笑,现在想起,那一刀并不算痛,刺下去后,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随即,他又说起,耶律凤仙为了自己,隐瞒身份,带上那鬼煞面具,跟着自己几番征战,直到后来来到这大行山里。 “缨儿,实不相瞒。若非数日前,我劝她脱下面具,她真有那个打算,把那具丑陋的面具带上一辈子,以来遮掩她那沉鱼落雁的面容。 而原本这婚事乃是我爹娘为你我操办,却是她要我一并相娶。若非事出突然,我绝不会让她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因为,在我心目中,你俩都是一样重要,如果要娶就一并娶了,不分大小,不分妻妾,都是我邓云的正室!” 邓云说罢,便再无张口,不知过了多久,背后的门轻轻的打开了… 因时势紧张,邓家父母还有黄机密都提议婚事一切从简,红缨、耶律凤仙都是乖巧懂事之人,都是同意。邓云不禁暗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何况还是享得齐人之福。 两日后,就于寨内后厅,邓云与二女,拜堂成亲,就简简单单地摆了几席,没有张灯结彩,没有锣声奏乐,但众人却依然其乐融融,由其邓家父母,一下子得了两个如此美艳、乖巧,都是本领了得的媳妇,自然喜得合不拢嘴。 原本,邓云有暗中派人去请岳飞,却听说岳飞已智破潘永杰一众贼匪,正处理善后之事。而黄机密又早就择好日子,又说这些年邓云命犯太岁,若过了这个日子,就要再等三年。邓云本不信这迷信风水之学,但邓家父母都以为不祥,便只好照原定日子举行。 所谓人生四大喜:久旱遇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当夜,一众老小都喝得大醉。邓云这些日子,一直心中踌躇,好不容易在黄机密献计下,决定于燕云起义,抵抗金贼,表里虽是起义造反,实则是要占据燕云之地为中原屏障。邓云以为此乃当今最好的选择,毕竟正如黄机密所说,如无意外,燕云十有**将落入金贼之手,竟是如此,倒不如自己占了,总比落入金贼之手,壮大其势力的好。 邓云所虑之事,终得解决,他也是个一旦定好目标,就一定会坚持到底,永不言弃,绝不动摇的男人。这下又娶得两个绝世美人为妻,自然欢喜不已,这夜邓云喝得尽兴,牛皋几乎把寨子里的各式各样的好酒都拿了出来,直喝到三更时候,一众兄弟本说好要闹新房,可早都醉得趴下。说也奇怪,或者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连这酒量也好了,邓云喝得最多,却还能迷迷糊糊地摸进了自己的新房。 新房里,只见龙凤蜡烛,喜灯大红棉被,周遭多是红庆之色。两个新娘子坐在床榻上,正等着邓云去揭头盖。 “两位娘子,你们相公来了。”邓云叫了一声,迫不及待地就扑了上去,先揭了左边的红缨,再揭了右边耶律凤仙,两人见邓云已是大醉,正想照顾。哪知邓云把头盖一甩,就扑倒了两个娇滴滴的新娘子。 这一夜,自是春色无边,那些共赴巫山快事,自也不一一细说。 次日,直到晌午时分。邓云带着两位妻子,见过父母,礼节做完好,红缨、耶律凤仙都知邓云有要事商议,便都留了下来,陪着两位老人家。邓云很是欣慰,成了家,不由觉得肩上的责任更重了。邓云暗暗发誓,将来定要让自己的妻子享尽荣华富贵,不让她们受到委屈,吃半分的苦。 就在邓云思索间,已然转入了后厅,牛皋、黄机密、梁兴、吉青、霍锐、吴波、郑明、李进等兄弟,各依席而坐,早就等候许久,见了邓云,纷纷起身作礼拜见。邓云登上高阶上座,金刀跨马地坐下,见着这些兄弟,又想在新州的徐、杨等人不由胸中豪气万丈,有这样的班底,莫说要取这燕云十六州,就算要取这天下大业,他也有这个自信! 邓云精光一闪,凝声便道:“竟然诸位兄弟都决定在燕云起义,那么事不宜迟,当速议计策。如今大行山山寨、水寨,合在一起的兄弟大约有二万八千余人,若尽要前往,声势浩大,难免惊动朝廷。诸位兄弟有何计策?” 邓云话音刚落,只见那面如冠玉,常挂着一抹淡笑的黄机密,急起而立,拱手便道:“回禀主公,黄某有一计,可为主公解忧。” 邓云闻言,眼睛一亮,所谓无规不成方圆,邓云竟决定起义,也自有准备承担主公这个称呼的责任。而如今,未免日后生乱,各要将职务尚未分拨,暂以资历,论资排辈。不过军师的位置却先定下来,由黄机密来当。黄机密有黄算子之名,自非寻常之辈,不但聪明绝顶,为人义气,众人都无异议。至于副军师则由耶律凤仙担任,霍锐、吉青、吴波知她本事,自无异议。不过牛皋那些大行山的头领,暗里却是有不少说辞,不过又想她乃邓云的妻子,也只好无奈接受。 外话且先不说。话说邓云听黄机密有计,大喜,疾道:“军师有何计策来!” “黄某以为大行山诸多弟兄本都是贫苦百姓,流难至此。如今大宋因多年天灾**,至今仍是流民难止。主公何不教山内兄弟,尽伪装成流民,分拨前往青州一带,然后再走水路经往瀛洲,暗里取之,速进莫、涿两州,得这三州之地,先以为根基,随再与新州的徐、杨两位兄弟联合,攻取燕京,到时即可连成一道屏障,以燕京为中心,首尾相顾,抵挡金贼。待击破金贼,再谋取剩余州府,不过是囊中探物。”黄机密可谓是妙语连珠,听得众人无不大喜。邓云亦是连连颔首,听罢,沉声便道:“军师此计大妙,不过如此多流民拥入青州,怕会惹来不少乱事。” “主公不必多虑。昔年我曾结识一义士名叫曹成,此人如今在青州一带颇有势力,就连官府也忌惮三分,青州人都称曹成做‘曹爷爷’。到时,我自会修书一封,请他协助,自是万无一失。” “曹成?可是当年那个小马贼?”牛皋一听,顿时一对环眼大目瞪起,瓮声瓮气说道。 “呵呵。正是此人。当初我见他年纪轻轻,便颇有大志,就知非池中之物。此人还算有些本事,而且极为难得是有识人之能,麾下聚了不少英雄好汉,这些年在青州占据十八里岗地,已成一方势力。不久前,他还派人遣来密函,想要请我到他那入仕。”黄机密灿然一笑,侃侃而道。 “哼。不自量力,就凭他也想黄算子你做幕下之臣?”牛皋冷哼一声,当初曹成认出他们是朝廷通缉要犯,还想捉拿他们作为进身之阶,最后却是阴沟里翻船,反成了他们的俘虏。而当时,擒下曹成的正是牛皋,若非黄机密及时劝住,恐怕曹成早成了牛皋双锏下的亡魂。 邓云闻言,只是淡然一笑,颔首应道:“这曹成若是愿意帮忙,的确免了不少麻烦。还劳烦军师速速修以文书。” “好!”黄机密也是笑容可掬,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般简单。因为他们能看出什么才是当下最重要的。 于是,邓云便依照黄机密的计策,一面整备迁离大行山之事,一面等候曹成的消息。为早些得到回复,邓云派梁兴亲自执行。梁兴出了名是飞毛腿,可以日行八百里,若是事情办得顺利的话,大概三日之内,便能赶回回复。 另一边,且说赵佶昭告天下,刘延庆居心叵测,欲拥地造反,被梁思成以计擒之,后虽得其余党相救,但最终还是畏罪自刎。如今其麾下余党,以韩世忠、邓云、王刚为首,分别割据新、幽两州,意图占为所有,图谋燕云之地,罪大恶极,皆判为反贼。 同时又有令书传到真定府,命刘韬即日起立即整兵,讨伐大行山群贼,却因刘韬正往处理潘永杰一众贼党,并无及时收得令书。 却说,那日与同去的刘韬的将官,见岳飞只带一百人马,竟将这么厉害的一伙贼党除去,所获的财物都有记载,分人看守,丝毫不取,不由得心中佩服,无不敬重。刘韬与岳飞整理了三日,将潘永杰这些贼匪近年来积累的赃物尽数搬空。潘永杰俱死,将那些与他有过勾当的官僚,全数指出,还取出不少证据。刘韬大喜,心想这回定要将这些祸害人间的贪官污吏尽数依法处置,为那些无辜受迫的百姓,取回公道! 事后,刘韬对岳飞这些剿贼有功的将士,自然少不了犒赏一番,回去后准备请奏朝廷,加封岳飞等有功之士。 只不过就在回去途中,刘韬收到一封加急文书,当场勃然色变,连忙加鞭快马赶回营中。岳飞见此,却是一直心中忐忑,总觉得将有不祥之事发生。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二十六章 冤匪 ?另一边,却说梁兴麾下忠义社兄弟,本就在真定府一带有不少堂口,听得朝廷宣告,连忙飞鸽传书来报。.邓云闻之,想事不宜迟,等不得曹成的回信,速命李进、郑明即日起,带领寨内弟兄,伪装成流民,分批在夜里望青州而去。两日内,已去了近五、六千兄弟。邓云正准备吩咐牛皋再率万余兄弟离开,却听到刘韬正准备率兵来攻打大行山的消息。 这日,邓云召众人于后厅议事,众人听说刘韬欲起兵来伐,无不大怒,纷纷喝骂。邓云面色端然,冷声而道:“这必是朝廷恐我逃回大行山,起事造反,故令刘宣抚起兵伐之。刘宣抚身为朝廷重臣,不过奉命办事,诸位兄弟不得无礼谩骂。” 邓云此话一出,众人方才止住了口。黄机密急出,拱手道:“事到如今,当以大局为重,若是刘宣抚果真率兵来到,我等只可给予迎头痛击,若能将其震慑而去,那自然是好!若是不能,也是无妨,我等大可据险而守。凭大行山险要,纵是有十万雄兵也无需俱之!刘宣抚难以克取,不需多日自会退去。” “若想震慑其去,恐怕并非易事。五弟武艺超群,对朝廷是忠肝义胆,若有他在军中,恐怕我等无人是其敌手!”吉青面色一变,疾言厉色而道。 “一个黄毛竖子,有何惧之!?他若敢来,看我如何擒他!!”牛皋大喝一声,却是满脸不忿,各相争执起来。蓦然邓云大喝一声,震住众人,凝声而道:“刘宣抚和五弟都知我身在大行山中,凭两人的脾性,这回若是前来,必奋力为之。竟如此,明日可教寨内一众大小头领,都于公厅大堂集合,我要亲自与诸位兄弟说明一切!” 黄机密闻言,眼色一亮,心中暗喜,他最怕就是邓云对朝廷能尚存奢望,半途而废,此下看来自己却是多虑了,立马向牛皋、投去眼色,牛皋会意,连忙慨然领命。众人正商议间,梁兴终于风风火火赶回来报,幸好是个喜报,曹成听说邓云要取燕云之地作为护国屏障,抵挡金贼,感之大义,不但愿意安排方便,还特地准备船只。当然,邓云不会白白要曹成这个人情,教梁兴前去时,已然承诺,待时将以三千担粮饷,黄金一千两为报酬。 大行山所聚的都是义匪,山里并无多少银两,这一千黄金,还是牛皋近年歼灭了几班穷凶极恶的贼匪所得,不过大多都还予附近百姓,赏予了寨内兄弟,这千两黄金几乎是大行山所有的钱财。不过所幸,大行山适合屯田,粮食却是充足。而对于邓云来说,只要粮食充足就够了,因为只要去到燕云之地,等局势稳定,他便可暗中去取那云阕宝殿内,根本不需愁心无银子所用。 “哦,这曹成竟这般热心?”邓云闻言,眼睛微眯。黄机密听出其中意思,笑道:“主公不必多虑。金贼狼子野心,他日若是侵犯中原,必定天下大乱,生灵涂炭。这曹成却也希望主公能挡住金贼,让他可趁机扩大势力,又能让主公你欠他一个人情。因此他助我等前去燕云,乃是有利而无弊,自是乐意。” “哼,阴险的家伙!”牛皋冷哼一声,满脸鄙夷之色。邓云面色沉凝,道:“山内有不少兄弟,都有家属在此,此番前往燕云,不但路途遥远,又是背井离乡,又是过山跨海,恐不少人都不愿前去,宁愿留在山里。所幸刘宣抚乃是仁义之人,待我等离去后,必不会为难这些无辜百姓。不过骨肉分割两地,难以尽孝,毕竟是强人所难,若是明日凡有不愿随去者,皆可拨予盘缠,遣散回家,想要留在山里,自也是好。” “主公想得周全。就依此办!”黄机密把头重重一点,沉声而道。 当夜,刘韬急召岳飞入帐,待岳飞到时,只见帐内除了刘韬外再无他人,不禁面色一变。 “明日战事,你与你的部署皆不必随军前往,留在营中便是。” 刘韬所言,岳飞正应心中所想,不由心头一急,连忙道:“宣抚大人且慢。大行山里有诸多豪杰英雄,不可轻敌,飞愿效以死力!” 刘韬听话,长叹一声,默默地转过身子道:“若你明日见得那龙蛮子,又当若何?” 岳飞闻言,身体如被一道霹雳击中,不由一抖,眼中露出几分凄切之色,却是早就有了决意。 “大哥为人大仁大义,此中必是遭奸人所害,到时飞定当竭力相劝,愿随大哥一同赴京面圣,说服当今陛下彻查此中冤情!!” 岳飞字字铿锵有力,毫无丝毫犹豫。刘韬听了,心头大怒,想他入伍不久,尚不知朝廷险恶,如此脾性,但有万一,定将人头落地,不由怒声喝叱:“放肆!!你真不知天高地厚,陛下乃一朝天子,你不过一小小承信郎,莫说面圣,恐连皇宫都进不去!!到时你又当如何!?” “事在人为,飞愿以命试之!若大哥果真含冤受刑,飞也绝不独活!!”岳飞那双炯炯有神,如同金鹏般的眼眸,散发着坚决璀璨的光芒,尽是浩然正气,看得刘韬竟然心头连动,暗暗诧异。 “诶,罢了罢了。就算你有此决意,但那龙蛮子又岂会甘愿就范?到时你俩只会兄弟反目,又是何必?我与周老前辈素有交情,实在不愿他九泉之下,看到他最为得意的两个弟子自相残杀。我意已决,无我号令,你与王贵等将都得留在营中,敢有违令,即杖打三十,驱逐出军!!”刘韬却也不理岳飞的决意,下以军令。岳飞闻言色变,急道:“宣抚大人!!” “退下!!!”刘韬一瞪眼,怒声喝叱。岳飞无奈,呐呐而去。 时光消逝,如同白驹过隙,不知觉已是次日晌午。邓云正于公厅大堂,面见山内一众大小头领,说明起义之事。众人本就对邓云钦佩有加,激动之余,几乎所有人都愿效命追随,盼能在邓云麾下创一番丰功伟业。只有少些人,实在不愿背井离乡,不过都不愿散去,愿留守大行山中。邓云也不勉强,遂按昨日商议,各做安排。 就在此时,忽有人来报,有一支官兵,约有数千人之众,已到大行山外十里。 “主公,官兵来数不多,我料不过只是试探,不必在意。可遣一员猛士前往迎之。”只见耶律凤仙再次带上那鬼煞面具,却是她再三要求。毕竟这样在大伙面前也方便一些。 邓云闻言,刚把头一点。牛皋急急而出,扯声就喝:“属下愿往!!” 邓云见是牛皋,面色一定,遂令他引千余精锐前去应敌,不可大举厮杀,只求能够威慑官兵。牛皋临去时,邓云又再三吩咐,教他要留意岳飞,若是见之,不可力敌。牛皋口上答应,却未放在心上,倒想与岳飞大杀一场,看看他是否真有这个本事! 说是迟那时快,大约一个时辰后,牛皋率兵来到山下平川,眼见前方一支官兵,队伍整齐,旌旗蔽日,颇有声势,汹涌而来。 牛皋冷哼一声,速令摆开阵势。不一时,官兵杀到,为首刘韬一举手中虎头大刀,令声喝下,各部人马立即纷纷散开,迅疾摆起了一字长蛇阵。 “龙蛮子何在!!?教他出来说话!!”只见刘韬蓦然纵马奔起,一连飞前数十丈,厉声大喝,声音如有虎啸狼吼之威。牛皋闻言大怒,双锏一举,飞马便出,扯声叱道:“我家大当家乃盖世英雄,你这老东西又是何人,岂是你说见就见!?” 刘韬一揪缰绳,把马勒住,见牛皋长得虎背熊腰,身形魁梧得甚至有些骇人,如同有之躯,暗暗惊异,不敢擅自出击,急喝声叫道:“我乃真定宣抚使‘刘韬’也!今特奉圣命,前来讨贼,谅在龙蛮子尚且为大宋立下不少汗马功劳,若他愿降,你等皆可免死,从轻发落!!” “哈哈哈哈!!!此实乃天大笑话,我家大当家的,义薄云天,对朝廷忠心耿耿,这两年所立功绩,恐是你这老东西终其一生也难以比上!!可如今他遭奸人所害,无辜蒙冤,竟被判为反贼,难不教人心寒发笑么!?”牛皋环眼圆瞪,恶眉竖起,扯声怒喝,声声如同轰雷,震得刘韬心头连跳。 刘韬却知理亏,但君命不可违,纵是违心也只好硬着头皮,完成使命。 “一派胡言,来人呐!!谁给擒下这狂徒!!”刘韬手指牛皋,一声令下,麾下两员部将齐奔马而出,一人使矛,一人使刀,原来都是看牛皋身形庞大,不敢小觑,欲要齐来夹攻。牛皋哈哈大笑,不惧反喜,纵马迎去。 电光火石之间,牛皋悍然迎住,那两员将士知牛皋了得,仗着人多,一来便狂攻猛打。牛皋笑声叫好,双锏如同猛虎扑跃,每每砸去,怪力骇人,就斗了不过十合,一将先是被牛皋打中胸膛,击落马下,另一将见状大惊,连忙勒马欲逃,被牛皋从后赶上,也是故意留情,一锏打在战马的臀部,那战马吃痛暴走,将骑在上面的将士甩飞落马。 “宵小鼠辈,非我敌手!!那叫岳飞的竖子何在,快快来战!!?” 牛皋嘶声大喝,坐下马匹不停,倏地飞向刘韬那处。刘韬见他厉害如斯,不由吓了一跳,其后几个部将大喝休得放肆,飞马杀出。牛皋以一敌三,不落下风,看得官兵无不震撼,未战先寒。牛皋与这三人纠缠了约数十回合,阵阵兵器碰响声,响不绝耳。突兀之际,牛皋发恶,一锏打碎一柄长刀,狂猛的力劲,令那将士吃痛惨叫。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二十七章 牛皋扬威 ?混乱间,那将已然摔落马下。迅疾之际,牛皋又是一锏打出,又中一人右肩,那人痛得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立即翻滚落马。剩余一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竟被牛皋一喝,吓得也摔落了马,可谓是极其狼狈。 “气煞我也!!!”刘韬恼羞成怒,欲要出战,几个部将连忙来劝,说敌将锐气正劲,何必与之硬碰,再说军中兵士皆泄了气,待明日再做图画便是。刘韬闻言,想此番前来本就是一做试探,却无想到就这一人,竟把自己数千部署给威慑住,惊怒之余,心中不由愁烦起来。毕竟传说邓云麾下已有许多悍勇之士,如今再加上这些大行山上的英雄,但有一天,结合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早知如此,当日就该先把那龙蛮子给擒了!!”刘韬心里后悔不已,不过此时也来不及了,令声一下,全军迅疾撤开。牛皋见官兵撤去,也无趁势掩杀,按兵不动,直到听说斥候来报,官兵已然远去,才引兵赶回山上去报。 却说,邓云听得牛皋所报,不由面色一凝,叹声而道:“若是五弟在此,绝不会坐视不理。看来,这刘宣抚是唯恐五弟动摇,也或是心存仁义,不愿见我等兄弟自相残杀,故留于营中,否则今日绝不会赢得这般容易。” “哼。我看这些官兵不外如是,就算真是那岳飞来了,我就不信他能凭一己之力,攻上这固若金汤的大行山!”牛皋听邓云屡赞岳飞了得,心里愈加不忿。 邓云听话,无奈一笑,轻声道:“牛大哥不必如此大动肝火,你勇悍无双,当今天下已罕有人敌,又何必与我那五弟计较?” 牛皋知邓云不过安慰,心中更是跃跃欲试。不过此下,邓云却是更为在意前往燕云之事,当夜又与黄机密、梁兴等人商议,令一些头领先各带部署离开,务必在五日之内尽数撤离。 且说,刘韬引兵铩羽而归,想起牛皋今日那得意张扬的摸样,心中怒恨不已。诸将劝刘韬命岳飞出战,刘韬闻言,怒火更胜,扯声喝叱:“莫非我刘韬的军中,没了这小辈,就敌不过那些贼匪耶!?你等都是沙场老将,还要不要这张老脸!?” 诸将听刘韬这般一骂,皆不敢言。这时,外头有人来报,说岳飞求见。刘韬面色一冷,甩手便道:“本宣抚正在商议要事,非他一个小小承信郎可以搀和,叫他回去岗位!!” 刘韬话音刚落,忽然一人急急闪入帐内,单膝跪下拱手便请罪道:“小校贸然而来,确是望刘宣抚能够明日带上小校随军作战,若不能胜,愿受军法处置!!” 刘韬定眼一看,来将竟是岳飞,想他如此专断,不顾军中法纪,不由大怒:“好你个岳飞,莫要以为立了些许功绩,就能目中无人,罔顾军纪!!我早前已三令五申,教你留守营中,你却当是耳边风,还竟敢强闯我帐,若不重罚,如何以证军度!?左右!!把这人拖下去,给我杖打三十大把!!!” 原来刘韬经过今日见识,对邓云忌惮更深,心想就算打断岳飞的腿,也决然不能让他们再次相见。何况,岳飞本就是邓云的师弟,若是太过张扬,被人发现,日后必会惹来不少麻烦。 别看刘韬对岳飞如此狠辣,其实是为了岳飞着想。岳飞为人憨厚老实,勤奋刻苦,军中诸将对他都是敬爱有加,又想大敌在前,纷纷来劝。 须臾,刘韬怒气渐散,心里也实在舍不得责罚岳飞,冷声喝道:“哼!此番便看在众人脸面,且饶你一回,快滚!!” 岳飞虽受委屈,但却看出刘韬对自己是赏识有加,也不想屡屡顶撞,让他大失颜面,只好呐呐告退而去。 却说岳飞回到帐内,王贵、张显、汤怀、张宽等将早就等候。王贵连忙迎去,急声问道:“如何,宣抚大人可许否!?” 岳飞面色紧绷,轻轻摇了摇头。王贵一见,顿时心中大急,疾呼道:“宣抚大人实在太过刚愎自用!莫非是怀疑我等兄弟!?” “这也难怪。毕竟邓大哥盛名在外,为人义气,天下皆知。宣抚大人亦怕我等会把持不住,倒戈相向。”张显叹了一声,他素来冷静,一眼便看出其中因由。汤怀闻言,眯了眯眼,沉声道:“可邓大哥分明是受奸人诬蔑,又是有功之臣,朝廷却判其为反贼,实在有失公道,若我等师兄弟当真沙场相见,莫非真要兵戎相对么!?倒不如就依宣抚大人安排,留在这营中罢!” “汤怀!!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今朝廷有令,教我等剿灭反贼,你焉敢有怠慢之心!!?”这时,张宽忽地大眼一瞪,扯声喝道。汤怀脸色一寒,也不退让,厉声就喝:“姓张的,你莫要如此嚣张,莫非你忘了昔年你在那李斌麾下入仕,助纣为虐,邓大哥却是赏识你,几番饶了你命!!” 汤怀此言一出,张宽顿时勃然色变,性子也是刚烈,喝声便道:“那又如何!!!?若他想要回我这条性命,我还他便是!!!我张宽不需受他人恩惠!!!” “你!!!不知好歹,死不足惜!!!”汤怀闻言大怒,刚是喝毕。蓦然,岳飞双眸迸射出两道,一声大喝‘住嘴’,如有天神咆哮之威,顿时震得张、汤两人纷纷闭上了嘴。 帐内悄然一片,显得颇为诡异。须臾,岳飞叹了一声,凝声道:“以大哥的脾性,绝不会坐以待毙。算算日子,他回来也近有半月,或者早就安排好计策。如今朝廷尚且不知大哥身在此处,否则恐早发大军前来讨伐。我本想去宣抚大人那里试探,看他有无上报朝廷,可他对我有了戒备,未免受疑,故断了这念头。但无论如何,以大哥的本事,此事绝不可拖延,否则或许将有不可设想之事发生!” 岳飞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色变。王贵眼中带着几分慌张,连忙问道:“此话怎讲!?莫非上校你已有了头绪?” 岳飞眉头一皱,摇了摇头道:“大哥从小就有天马行空的念想,这一时半会,我也猜测不透。不过,待会我等可以前去寻负责巡逻的吴将军,请他多派斥候,在大行山四周一带打探,务必细心寻索,或许能有些发现!” 王贵闻言,面色一怔,遂与其他几人对了一个眼色,纷纷颔首应诺。 于是岳飞一行人,随到那吴将军的帐篷,告说其中利害。话说这吴将军为人老实,对岳飞这些小兄弟也是赏识,虽是有些为难,但也答应下来。岳飞恳请今夜增派,不过这着实令吴将军为难,说此时大多人都去歇息了,忽然召令,难免会有怨气,还是等明日再说。岳飞无奈,只好领众人拜退而去。 次日,刘韬这回尽挑营中精锐,合众五千余人,率军速望大行山而去。邓云听说,官兵又来进犯,也是如昨夜那般吩咐,教牛皋引兵迎战。牛皋慨然领命,速点齐三千弟兄,来到山脚平川之下,摆好阵势。 万里晴空,白云朵朵,洁白无瑕。蓝空之下,广阔浩荡的平川之上,两部精锐人马相遇,各摆阵势,似乎大战一触即发。只见,牛皋纵马飞奔,扯声厉喝,双锏挥指着对阵诸将,教人来战。刘韬听了,面色冷冽,与身后两员心腹将士教到如此如此。两人领命,速飞马而出。牛皋一见,哈哈大笑,舞动双锏,拍马迎去。那些大行山的义匪,皆以为牛皋必胜无疑,嘶声大喝,以来助威,声势颇大。 电光火石之间,牛皋迎住那两员将士,双锏挥舞骤打,不出五合,一人先退。牛皋抖数精神,拧起左手一锏,由上往下,挥落就打。剩下那将早有准备,急急避开。只见牛皋一锏击空,剩下那将也勒马逃去。 “无胆鼠辈,休想要逃,快来与你家牛爷爷再战三百回合!!”牛皋扯声大叫,飞马便追。陡然间,那先逃的将士,不知何时换了弓箭,对准牛皋骤地射出一箭。这说是迟,不过却是发生在一瞬间,快箭倏然飞射,斜刺里望牛皋射来。与此同时,那刚逃不远的将士,扯声一喝,甩手飞出两柄发着寒光的暗器。原来这两人都是刘韬军中(除岳飞等人外)最擅箭艺、暗器之人,刘韬正是见牛皋如此嚣张得瑟,欲要以计取之。 “小人之举!!”牛皋大怒,暴喝一声,倒身一避,飞箭先过,忽地翻身起时,双锏骤打快劈,‘砰砰’两声,暗器尽落。 “好身手!!”刘韬看得眼切,虽是敌对,也不由赞道。 不过此时,却又有一骁将挺枪杀出。那两员将士,也一并勒马回战,三人快马纷纷杀来。大行山一众义匪见状,无不大骂无耻,几个头领各舞兵器,纷纷跃马杀出。不过待这些头领快要赶到时,牛皋已占尽上方,击落一人下马。 “蛮匪!!看老夫如何擒你!!”刘韬终于忍耐不住,双眸赫赫发光,双脚一夹,坐下马匹刹地奔飞而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二十八章 金鹏震天 ?“老匹夫快退,你非我敌手!!”牛皋见了,却是毫无惧色,反而出言不逊。同时间,挥锏打去时,又是一人惨叫落马。牛皋坐下战马猛地跃起,刹时跃飞而去,剩余那将抵挡不及,反应过来时,只见牛皋与刘韬已然杀在一起。 一个魁梧巨汉,一个历经沙场数十年载的威猛老将。两人正交马拼杀,刀光锏影纷纷缭乱,越斗越激,越打越快。原来刘韬却是认为牛皋连番激斗,力气耗了不少,故想一快打乱,将他击败。而牛皋也看出了刘韬的滑头,也是不惧,与之硬碰。不知觉,两人斗了数十合,刘韬脸色连变,方知自己太过小觑强敌。只见牛皋愈战愈勇,似乎有使不尽的力气,而且更为恐怖的是,牛皋怪力骇人,兵器碰撞间,早使得刘韬双手发麻,不知知觉。 “老匹夫!!看招!!”牛皋一时杀得兴起,抬手就是一锏砸落,如有魔神挥锏破灭天地之势,吓得刘韬面色大变,急忙抬刀挡去。一声轰鸣巨响,牛皋再次威慑全场,只见铁锏暴打之处,刀裂人翻,刘韬刹地被击飞而去,滚落在地,连连翻了好几圈,诸将大急,连忙赶来看望。 “老匹夫看在你为人还有几分仁义,此番便饶你性命!”牛皋面色微变,暗付不好,邓云可三番四次吩咐,不可对刘韬无礼,刚才一时杀得兴起,也不知留力,若是伤了,怕是免不了一番说教。 想到此,牛皋无意再战,勒马一转,迅疾退回阵内,喝令撤军。 那些官府将士,见得牛皋撤去,皆是惊疑,这本是该乘势追击的时机,这些蛮匪却反而撤去,不少人都是明悟,敌方并无死战之心。 话说,岳飞正于营中等候,见前去征伐的军队回来,连忙赶去看望,先见为首人丛里,刘韬铠甲凌乱,灰头土脸,顿时面色一变,腹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气,连忙迎去。 刘韬正是心中不快,见得岳飞赶来看望,却不领情,厉声喝退。岳飞无奈,只好呐呐退到一旁,人丛内一员将士下马赶来,低声告之岳飞今日之事。岳飞眉头一皱,沉声道:“如此看来,那些大行山的义匪并无死战之心,否则这两番对战,我军恐已伤亡不少。不过宣抚大人受此轻辱,我等属下,责无旁贷,定要替他讨回颜面。岳某本愿死战,奈何宣抚大人万般不愿,实在无奈!” 那老将一听,呵呵一笑,只教岳飞莫急,今夜他会叫上几个有交情的将领一同去劝。岳飞大喜,拜谢而退。 于是,当夜好几个军中要将齐来恳请刘韬许岳飞随军出战。刘韬也想军中此时士气低落,正需有人振奋军心,再想两日都不见那龙蛮子,想他暂且不想露面,便打算先让岳飞把那狂徒打败,先扳回一阵再说,遂命岳飞前来吩咐。岳飞听令,精神不由一震,疾声领命。 不知觉已是过了三日。如今大行山内,仅剩下约有万余弟兄,因为有不少家属愿随大伙而去,又是夜里行路,所以拖延了不少时日。所幸,大行山望青州去路,大多都是山林峻岭,可以遮掩。大行山的人马又打扮成流民,分批而去,因此尚未被官府发觉。邓云等兄弟,还有各自爹娘,皆收拾完毕,就等着邓云下令离去。不过邓云却想着争取一些时间,让大伙能够有充足的时间赶去青州,若有万一,也可及时应付,故迟迟未有动身。 次日,刘韬倒有些越挫越勇的姿态,引兵再往大行山来战。邓云听说,不由眉头一皱。牛皋也是大怒,大骂刘韬不识好歹,急出欲战。此番,邓云却是面色凝重许多,叫上了霍锐、吉青,随其一同前去,又向两人交付如此如此。两人听令,遂同牛皋前去点兵。 话说,刘韬带上了岳飞还有其麾下一众本领了得的小兄弟,想着此番必能扬眉吐气,心中战意正高,吩咐部下,待会听他号令,全军务必努力厮杀,一雪前耻。众人都是憋了一肚子晦气,纷纷领命。 不一时,大行山一众义匪约有三千余人也迅疾赶到战场,摆开阵势。刘韬面色一震,扯声就喝:“岳飞何在!!?” 人丛后一员小将听言,那双宛如金鹏鸟般的赫赫锐目,刹地射出两道赫赫精光,拍马就出,应声喝道:“岳飞在此!!” “前往搦战,只可胜不可败,务必教这些蛮匪,知得我等厉害!!”刘韬大声嘶吼,声响色厉。岳飞拧紧手中长枪,刚是应下瞬间,坐下马匹似乎极有灵性,长啸一声,刹地奔飞而去。 “我乃大宋承信郎岳飞!!谁敢与我一战!!?”只听岳飞一声呼喝,如有金鹏啸空,天地变色之威。就这声势,足以显露出其之不凡之处。大行山人马无不变色,牛皋凶煞大眼刹地圆瞪,强震精神,立即跃马便出。 “竖子休要张狂,让我公道大王牛皋来会会你!!!”牛皋厉声暴喝,如同传说中长有牛角的魔神,舞动着双锏望岳飞倏然迎去。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马。牛皋一来便气势骇人,双锏挥舞成片,纵横交错,铺天盖地一般向岳飞杀来。岳飞凝声一喝,如同雷音在荡,长枪赫然动荡,舞动起无数枪影,皆如惊鸿掣电,只听那阵阵碰响轰鸣,只教人惊心动魄,魂震魄乱。 就在两方人马都看得目不转睛,连声惊呼不断时,两人已战了约有数十回合,依旧不分上下。 “哇哇哇~~!!杀呐~~~!!”蓦然,牛皋如有魔神相助,扯声一喝,气势暴涨。霎时间,岳飞仿佛听到有魔神在耳边吼叫,转眼间便看得成片疾影,带着阵阵劲风袭来。 牛皋施出的正是他近年将其所学武艺融合精华,所创的绝世武学‘魔穹破天诀’。 “莽汉,看我如何破你!!”眼见牛皋如有破天灭地之威,可岳飞却浑然不惧,朵朵枪花悍然绽放,快得惊人,如同凭空而生,隐隐成金鹏腾空展翅之势,用的正是‘金鹏九合枪法’。 随着两人越战越激,皆怒吼起来,宛如魔咆鹏鸣。陡然间,岳飞猛地让过牛皋袭来一锏,转枪快刺,已将到牛皋面门。牛皋如隐约见头金鹏扑来,面色大变,急挥锏挡住。‘嘭’的一声巨响,牛皋连人带马骤退而去。 “莽汉,你已败矣!!”岳飞精神大震,飞马杀去,只见其枪舞骤动间,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招招多变灵巧,又不失疾猛,杀得牛皋一时是险象环生。 “嗷嗷嗷哦~~!!!老子和你拼个玉石俱焚!!!”牛皋不知何时,眼睛已然发红,却是被岳飞逼到了极限,再不留情,全力施展出‘魔穹破天决’,双锏悍然出击。岳飞神色不禁一变,见牛皋大有拼命之势,也不留力,全力出击。两人这一拼杀起来,直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威。两方人马都看得提心吊胆,唯恐自方败阵。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能让牛大哥与五弟再死战下去!!”吉青疾声一喝,飞马便冲。霍锐闻言,也连忙跃马冲起。却是依照邓云早前吩咐,准备强行隔开两人。另一边,王贵、张显见得对面阵中有人杀出,恐岳飞有失,连忙纷纷跃马冲出。 “牛大哥莫要打了!!撤!!!”吉青疾声大喝,拽弓上箭,刹地射出,这一时间只见三根箭矢接连射去,正是连珠箭艺。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箭竟正好射在了锏与枪之间,两人兵器齐齐荡开。牛皋杀得眼红,身体早有反应,拧起另一手上铁锏,猛地砸下。不过又是一箭倏地射到,竟把铁锏击得一顿。岳飞面色一变,欲罢手时,身体亦早有反应,起枪快刺。 嘭~!又是一声清脆的骤响。岳飞枪支也被射得一顿。吉青这连珠箭艺,可谓是神乎其技。牛皋回过神来,虽是万般不愿,还是勒马撤开。岳飞双眼精光宏盛,却不愿舍,骤马急追。说时迟那时快,霍锐飞马杀到,拦住岳飞。岳飞还未认出霍锐,快枪挑刺,打了五、**后,才觉得这套路熟悉,面色大惊。 “你!”岳飞话音刚落,霍锐猛发一锤,荡开阵脚,转马就撤。正赶来的王贵、张显,也被吉青快箭射住。那边阵内的刘韬看得眼疾,连忙喝令突击,不过待官兵大举杀起时,牛皋早已引兵撤回山上。刘韬一路追到山脚,抬头望去,见山高势险,山内重重关口,哨塔土岗迭起纷纷,尚未进攻,已生了怯意。 “好一个鬼斧神工的天险之地,如此险地,未有数万大军如何能够攻破!?”刘韬心中生畏,暗暗腹诽,也不敢太过咄咄逼人,遂下令撤去。 回到营中,诸将无不对今日大显神威的岳飞赞不绝口,虽然今日并无大挫大行山的贼匪,不过凭着岳飞的悍勇,起码争回了不少颜面。岳飞却是神情恍惚,不见喜色。而刘韬想大行山如此险峻,破敌无策,心中也是踌躇不定,与诸将吩咐了几句后,便是独自回帐。诸将也纷纷散去。 而岳飞回去途中,却遇到了一脸异色的吴将军,迅疾被带入其帐。 “怎么!?莫非吴将军有所发觉!?”岳飞面色颇为急切,疾声问道。 吴将军闻言,连忙答道:“实不相瞒,其实早前就有不少斥候发觉,望青州而去的一带,忽然多了许多流民。一开始,我想近年各地流民不休,以为是其他地方过来的流民,也无上心。但后来你劝我增派人手,这才发现这些流民竟都从大行山而来,我今日亲自去往看望,见这些人各个队伍整齐,颇有纪律,哪像是流民,反而像是训练有足的精锐!!” 岳飞闻言顿时勃然色变,双眸瞪得斗大,脑念电转,却是越想越是心惊肉跳,蓦然惊呼叫道:“不好!!我听闻近年青州贼势猖獗,由其是一个叫曹成的贼首,麾下近有数万爪牙,就连官府也要忌惮几分,委屈求成,有时还要听那曹成吩咐!!若是大行山的贼匪与曹成联合在一起,后果不堪设想!!”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二十九章 劝说 ?岳飞不过猜到大半,不过一时心乱,也没再细想。那吴将军听了,刹地面色苍白,想这是自己失职,若是刘韬得知,以他脾性定严惩不饶,正犹豫要不要报。 “吴将军不必多虑。此番大行山那些贼匪掩蔽极好,一时难以发觉,也是难怪。待会小校愿与吴将军一同去刘宣抚那请罪,一并承担。”岳飞疾声而道,那吴将军感其义气,不由面色一震,便与岳飞一同去见。 另一边,刘韬正在阵内思量计策,忽听有人有急事来见,遂召入。岳飞和吴将军拜礼毕,由岳飞亲口报说,自也不忘为吴将军说情。刘韬闻言,脸色剧变,浑身肉颤,气得暴跳如雷,吹胡子瞪眼地喝道:“如此重要之事,你竟然迟迟未能发觉,本宣抚要你何用!!?” 刘韬喝罢,便要免其军职,杖打三十,以儆效尤。岳飞急劝,以理说之。刘韬怒火渐褪,听也是有几分道理,便暂免皮肉之苦,降了三阶,喝退而去。岳飞遂将其猜测告知。刘韬闻言,眉头深锁,摆手道:“大行山山高地险,乃得天独厚之地。这龙蛮子为何却要弃之,反而前往青州去投那曹成?何况以近年所听所闻,这曹成不失为一枭雄人物,岂能容得了那龙蛮子!此中绝非如此简单!” 岳飞一听,不禁醒悟过来,又想以自己大哥的为人、脾性,又岂会与那曹成狼狈为奸,心中不由有几分愧意。 “宣抚大人说得极是。所幸宣抚大人洞察独到,否则我几乎误了大事。”岳飞拱手一拜,毕恭毕敬说道,脸上还有几分庆幸之色。 “哼!你却别开心太早。你大哥如今已是朝廷要犯,叛国之贼,无论如何,他把大行山这些贼匪调离,定是欲举乱国之事。我劝你还是与他恩断义绝,他日相见,唯有搏命厮杀,谈不得任何情义!!” 刘韬的话,如同一柄柄犀利匕首,不断地插入了岳飞的心脏。岳飞面色连变,只觉神乱脑昏,一时间却也不知如何反驳。 刘韬见岳飞失神落魄的样子,也知他打击极大,轻叹一声,默默道:“人在世上,时常都有身不由已的时候。但我等为人臣者,无论任何时候,当以忠义为先!你且谨记心中,否则但有一日,老夫发觉你有任何歹心,定严惩不饶,你好自为之!!” 刘韬说罢,转过身子,便教岳飞退下。岳飞本还想与刘韬商议对策,但这连番打击,令他一时也忘了此事,如同没了灵魂似的躯壳,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诶,天意弄人啊。陛下啊,陛下!!你到底还要与那些奸佞鼠辈,残害多少忠良,让这世道变得多么混乱,才肯罢手,清醒过来!?”刘韬低声呐呐,语气里充满的尽是凄凉。 另一边,且说邓云得知岳飞已然出战,脸色微微一变,轻叹一声后,遂向黄机密问道:“迁移之事,进程如何?” 黄机密拱手一拜,即答道:“回禀主公,如今山里兄弟已撤去七、八,剩下的万余人中大约有六千余人,留在山中,守护这大行山中的百姓。我已与他们吩咐,待我们离去,便向刘韬请降。至于剩下四千人中,今夜会离去一半。剩下的二千人,将会于明夜出发,即时便可全数撤离。还有,先往前去的李进、郑明,以飞鸽传说来报,说他们已与曹成会合,曹成安排妥当,若无意外,应该不久便能登船。” “哦?如此说来,这曹成在青州确是神通广大。”邓云眉头一挑,双眼微微眯起,闪烁着阵阵骇人精光。 “此人素有大志,而且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又正逢乱世,可谓是如鱼得水。”黄机密却是灿然一笑,口上虽是如此在说,不过看他神态,却是并无将曹成放在心上。 “哈哈哈哈~~!”邓云纵声大笑,两人心意相通。这时,吉青忽然说道:“大哥,那刘韬竟然派五弟出战,证明他已忍耐不住。眼下正是关键时刻,还需谨慎先好。” “呵呵。三弟不必多虑,我早已命忠义社的兄弟在营外四周打探,但若刘韬有些许风吹草动,必会来报。”邓云微微一笑,吉青听言,遂是放心。 当夜,约是初更时分。那些准备离开的队伍,正要出发,忽然有人来报,说有数千官兵竟走小径望青州方向饶去。邓云一听,眉头一皱,呐呐道:“看来刘韬已然发觉,我等要前往青州,欲要在途中设下埋伏拦截。” “大哥勿虑,今夜便由小弟亲自引兵,看这老匹夫如何挡我!!”霍锐大眼一瞪,瓮声瓮气地喝道。邓云闻言,很是威严地一摆手,即道:“不可!依这日子来算,如今尚有不少队伍,未曾赶到青州境地。那刘韬之所以不急往去追,肯定是料我还在大行山内。只要把我擒住,一众弟兄群龙无首,自也难以成事。” “还有。那刘韬必还料,若能擒住主公,我等大行山人马与曹成那些人马迟早生乱,到时朝廷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一并铲除。看来这老匹夫确非寻常人物,好毒辣的心思!”黄机密眼中发光,脸上挂着一抹淡笑,轻声而道,却不显丝毫急躁。 “黄算子!那如今该如何是好!?”牛皋面色一急,连忙问道。黄机密与邓云对视一眼,似乎心有灵犀,齐声而道:“拖!” 于是,邓云当夜传令,山内各部人马皆回守备,只管把守山中各处要口,撤离之事,听令再行。 却说,正如邓、黄两人所料,刘韬这沙场老将,宗泽麾下的得力战将,也是心思细密,想着只要将邓云擒住,便能万事大吉。不过这夜,刘韬埋伏已定,直等到黎明时候,却仍不见动静。刘韬派人去探,得知方圆十里内都不见有贼匪踪影,心里不由恼怒,又见军中兵士皆以疲惫发困,遂留下一些兵士放哨,撤军先回。 到了晌午时分,刘韬心有烦事,如何睡得着。虽然不久前,得知朝廷文令时,刘韬便立即修书回禀,请求援军,可迟迟却又不见回复,如今想这大行山内的贼匪起码撤去大半,若是一个不留神,让剩下的贼匪也突破而去,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他虽猜想以邓云的性子,大约还留在大行山内,但心中却是没个底,越想心中越乱,一时间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只好召岳飞前来商议。 不一时,岳飞赶到,听刘韬说罢,面色一震,凝声道:“宣抚大人不必多虑,飞愿往大行山一趟,探个究竟!” 刘韬一听,顿时色变,不假思索,便是拒道:“那是贼匪之窝,你本身就与山上贼匪纠缠不清,岂不知洁身自好,莫教人怀疑?此事休得再提!!” “宣抚大人且听我一言,我大哥邓云对朝廷素来忠心耿耿,若非走投无路,岂敢与朝廷对抗!?我此去前往,不过欲劝服我大哥先莫轻举妄动,同时还请刘宣抚修书一封,说明如今局势混乱,战事难休,劝当今陛下下诏招安大行山一众义士,以备战事,如此实乃两全其美之事也!”不知说这岳飞实在是天真单纯,还是心存正义,说出这番话,令刘韬也不由面色一怔,摇首连声叹气。 “岳飞呐,岳飞!你莫非不知这朝堂上下早被奸臣把持,当今陛下昏庸散漫,娇贵懒惰,又极好颜面。这事情早已无转机矣!!”刘韬心中暗叹,岳飞却是双眼发光,坚定不移,这种眼神实在令人难以拒绝。 “若是能让岳飞说服那龙蛮子,暂时不做动举,那我便可以趁机布置,一边还能等候朝廷援军。如今大行山贼匪去了如此之多,正是时机,将之一举铲除!!”刘韬脑念电转,终于颔首应承。岳飞听之大喜,信以为真,拜谢不绝,却是不知刘韬根本就是心怀不轨,有心利用。 于是,刘韬令岳飞劝邓云在山中务必等候半月,若是到时朝廷愿从轻发落,招安为用,是乃社稷之幸。岳飞领命,大喜过望,立刻前去准备。 话说,邓云暂无撤离之意,寨内剩下的弟兄大多都是心里忐忑。忽然,有人来报,山下有一队官兵前来。众人闻之,不由面色一怔。牛皋急问人数多少,来报之人报答只有不过数十。 “什么!?数十人也敢来犯我大行山,简直找死!!!”牛皋大目一瞪,便欲转出去战,却被邓云一口叫住。邓云轻叹一声,眼神晃过几分戏谑、几分凄切,淡淡道:“为首之将,可是昨日那员使枪的小将?” “回禀主公,正是此人!” 此言一出,吉、霍两人不禁一声惊呼。牛皋昨日杀得一肚子晦气,大喝一声,立即请战。这时,那报说之人,忽然又道:“那人说乃主公故人,此番前来,并无恶意,只是恳请一见。” “好。把他的小队都带到山腰下的云宇亭等我吧。”邓云似乎早有所料,微微颔首。那人领命迅速退下。 “大哥,你真要去见五弟?”吉青面色一紧,神色有几分黯淡。邓云轻声答道:“无论如何,他始终是我们的兄弟…” 云宇亭,乃是当年邓云接纳的那些流民所建,那些流民当时走投无路,若非邓云设以粮栈救济,不知要饿死多少人,众人感其仁义,建此亭以表敬意。 却说这云宇亭所占面积不大,石桌和凳子都是取山中奇石打造,小而别致。此时,邓云正坐在亭中,石桌坑上烧了一壶水,吉青、霍锐两人分别站在邓云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水正好沸腾,邓云把茶沏好。一队官兵刚到山腰,邓云眺眼望去,见队形齐整,无人擅自张口,听着吩咐纷纷下马。为首几人,正是岳飞、王贵、张显、汤怀。四人把队伍安置好,便跟着一个义匪,望云宇亭过来。 待四人到时,一阵茶香传来,一个个杯子里,水色碧绿,凭这茶香,应该就是碧螺春。 “来。茶我已替诸位兄弟斟好。要不要喝,全凭你们主意。”邓云淡然一笑,目光如炬,手一摆笑道。 “邓大哥!”虽然数年不见,王贵还是十分熟悉邓云的声音,再看这似曾相识的面容,还有那股能令人不觉信服的特殊气势,立即认出邓云。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三十章 兄弟渐离 ?王贵面色一喜,急赶过去。这时,张显却伸手拉住了王贵,暗暗打了个眼色。王贵眉头一皱,正欲说话,旁边的汤怀却先说道:“不知如今的师兄,是贼亦或是臣?” “汤怀你这白眼狼,在说什么呢!!?”霍锐本还有些激动,但听汤怀一来便出言不逊,心中不由大怒。 “四弟。”邓云却仍是一副笑容可掬的面容,轻声一说,霍锐虽是气愤,但还是收住了怒色,退了回去。 “如今世道,忠奸难辨。是贼的,不见得就是奸佞宵小,是臣的却也不见得就是忠义之士。竟是如此,我是贼是臣,又有何区别?”邓云轻轻执起茶杯,说罢,抿了一口,轻道一声‘好茶’。而汤怀被邓云这样一说,一时间却也不知如何回答。 “贼人乃国所不容,臣者奉君忠国,贼就是贼,臣就是臣,如何不能区别!?”张显素有口才,神色一震,双眼凌厉,疾声而道。 “哈哈哈哈~~!!!张师弟莫非不知如今天下贼匪,十有七、八都是贫苦百姓,因走投无路,为求生计,不得不落草为寇。真正祸国作乱者,又有多少人!?若是太平盛世,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又有谁愿做那反贼!?再说,若是为臣者都愿奉君忠国,为何年年日日,百姓怨声不断,冤情难休!?大宋又岂会有今日面容!?” 邓云屡屡数问,如雷音撼动,就在张显耳边炸开,张显脸色连变,邓云每一个问题,那惊天动地的气势,都逼得他不禁后退一步。 不但是张显,就连王贵、汤怀也是面色大变,眼神迷乱,不禁低头。 这些小兄弟,本是想来劝服邓云,此下却被邓云三言两语,还有那恐怖而霸道的气势,给动摇了本心。不过,却有一人,从一开始就心如止水。 只见他眼中神气依旧,仍然充满了敬佩、恭敬之色,仿佛只要是面前这个男人,就算一句话,只要不违忠义,他都愿意赴汤蹈火。 他脚步沉稳,来到亭内,缓缓地坐了下来,拿起了面前的茶杯,先是抿了一口,再小酌几啖,才一饮为尽。好茶自有特殊的喝茶方式,这样才能喝出茶的味道。只要是周侗所教,广到国家大义、兵法武略,细到生活常识、琐碎小节,他依然铭记在心。 “果然是好茶。”杯子轻轻放下,这清爽浩气的声音,如能驱散梦魇。王贵、张显、汤怀等人蓦地回过神来,本是散乱的神采,又在眼中凝聚起来。 邓云望着眼前这个风度翩翩,浑身都是浩然正气,不怒而威,一双如同金鹏般的大目,如能震慑世间奸小,愈发威凛逼人,不由心中欣慰,笑声问道:“怎么?五弟觉得大哥所言不妥?” 岳飞神色沉凝,有几分不苟言笑的姿态,却不像是冷酷,反而让人觉得他很是认真的态度。 “人若心存忠义,无论是贼是臣,自会做些有利于社稷、百姓之事。因此,小弟斗胆认为,这其中关键并非身份,而是忠义两字。” “好。不愧是五弟,语不出则已,一出便是直中要害!” 邓云双眼陡亮,笑声而道。岳飞眼神赫赫,似要看透邓云心中所想,却又发觉,邓云双眼聚光,依旧如昔年那般,光明正大,毫无愧色。其他不说,他眼前这个男人,依旧是问心无愧,顶天立地。 “不知大哥可已弃忠义否?”于是,岳飞决定咄咄相逼,问的话如有剑刃之锐,双眼的光芒如要嵌入邓云瞳孔之内。 邓云笑容可掬,轻轻一笑,抬手斟满了茶水,声如清风,淡淡道:“师傅昔年常教,人无忠义,如行尸走肉,无魂之壳。五弟,你数年不曾见我,又觉得如今的我如何?” “色厉神丰,风采依旧。”岳飞不假思索,说罢,心中似乎已有了答案。邓云轻叹一声,就在执起茶杯瞬间,岳飞忽然又道:“不过,大哥似乎心中并不如意。” 杯微微抖动,茶水泼洒,虽只是一点,但这足以令岳飞发觉其中端倪,口如剑拔弩张,疾言厉色说道:“大哥乃盖世英雄,本秉承恩师遗愿,投军报国,屡立奇功,扬名立万。若恩师在天之灵有知,定能含笑九泉。只不过事与愿违,当今陛下急于收复燕云之地,急催梁思成交接。梁思成恐官纱不保,身败名裂,不顾大局,谋害忠良,不但使得英杰身损,还将燕云捣得天翻地覆,乱事纷起。大哥蒙受冤辱,报国无门,只恐有愧于恩师遗愿,心中又岂能如意?” 岳飞后,竟然声音哽咽,如感同身受,泪流泉涌。邓云却在闭目养神,一动不动,就像是高憎入定一般。 众人见岳飞真情流露,无不变色。岳飞性子坚毅不屈,远超常人,就算是遇到了再大的劫难,也不会轻弹男儿泪。不过如今,他却当着一众兄弟哭了起来,可见他对邓云感情之深、之厚。 “人生在世,难免身不由己之时,又岂能事事尽如人意?五弟你又何必如此执着?”邓云缓缓地睁开眼睛,望着在他眼前的这个如同天尊般的男人,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身穿破棉袄的憨实小男孩,依旧是那么的单纯。 “大哥!我并非执着,只是不愿见大哥背离师道,舍弃自身,做些不称心之恶事!!”岳飞心头一急,疾声说道。邓云面色勃然大变,就像是头被触动逆鳞的狂龙,双眼刹地迸射出两道精光。 “混账!!你一黄毛竖子,入世未深,不懂乱世之道,凭甚在此大发厥词,实在狂妄至极!!!”邓云声若狂龙怒啸,震耳欲聋,如有一阵飓风卷席而过,气势骇人,似有慑神震鬼之威。岳飞浑身一颤,却非心中畏惧,而是知道自己适才之话,实在是伤透了邓云的心,连忙跪下:“小弟一时失言,请大哥恕罪!!” 邓云面色寒冽,望着跪地的岳飞,冷声道:“如今我已身败名裂,更被朝廷判为反贼,你却是朝廷将校,天下哪有国臣跪反贼的道理,起来吧。” “大哥!!”岳飞心中大急,忽然觉得眼前的大哥,变得陌生可怕起来。邓云忽地一拍身旁石凳,力劲之大,如同重锤敲击,发出一声暴响。 “起来!!!”邓云一声竭斯底里嘶吼,直震得岳飞魂魄撼动,刹时面色苍白,变得失魂落魄。 王贵见邓云动了真怒,实在看不下去,连忙赶来劝话。张显、汤怀却隐隐有忿忿之色,强硬要把岳飞拉扯起来,却赫然发觉,岳飞双膝如大树扎根在地,竟然如何发劲都移不动。 “大哥若不肯原谅我,我宁跪死此地!!”蓦然,岳飞双臂宛如金鹏展翅,霍地震开张显、汤怀。邓云看在眼里,心里却是有割肉之痛,其实哪里愿去怪责岳飞,脸色连变后,手一摆道:“你一黄毛竖子,我岂会与你计较,把正事说来吧。” 岳飞闻言不由精神一震,连忙起身,竟是满脸激动之色。邓云看得心头连动,不由在心中一声轻叹。 随即,岳飞把刘韬交代之事,细细道出,再又晓之一番大义道理,欲要打动说服邓云。说罢,邓云神色不见变化,身后的吉青却是皱起了眉头,先道:“这说是轻巧,若是朝廷不愿招安我等兄弟,那又如何?” “三哥不必多虑!!大哥在燕云立功无数,如今又是国难当前,陛下定能看出其中利害,浩恩而赦!!”岳飞眼神赫赫,疾声而道,却是正如邓云所言,他入世未深,不懂这乱世险恶,想得太过理所当然。吉青一听,不由嗤笑一声,正欲说话。邓云忽地一摆手,凝声而道:“好!竟然是五弟所劝,大哥我何不再信朝廷一回,就等半个月的消息!” 岳飞闻言大喜,暗付自己大哥果然依旧有忠国之心,好不兴奋、激动。王贵亦是如此,一脸狂喜之色。不过张显、汤怀却是暗暗对视,眼里都暗藏疑色。 一众师兄弟许久未见,这下把要事说定,大家伙都能放开一些,叙了一会旧后,不知觉,天色渐渐昏暗,已是黄昏时候。 “时候不早,如今我尚是反贼之身,你等不宜久留此地,且待招安之事落定,我等兄弟再好好一聚。”邓云缓缓起身,眼里闪动着几分希翼之色。 岳飞听言,眼睛陡亮,速速起身,拱手应道:“能与大哥并肩作战,共抗外敌,保家卫国,效命朝廷,正乃弟我心头所盼!” “回去吧。”邓云轻轻一挥手,须臾,一阵略带凉意的轻风拂过,忽然吹得岳飞心头有些乱了。随后,岳飞与王贵等人,齐齐恭答一声,遂一同离去。邓云却也没有相送,转过身子,不愿去看岳飞那些兄弟的背影。 “大哥,这大有可能是计。不过,五弟心思单纯,与他定无关系。”吉青犹豫了一阵,还是把心头话说出。霍锐闻言,不禁眼睛一瞪,忙问道:“三哥所言何意!?” 邓云眼里如有几分光芒晃动,却是轻声替吉青答了下来:“五弟尚不知世道险恶,但那刘韬却是涉足官场数十年载,岂会不知朝廷已难容于我,绝然不肯下诏招安。想这是刘韬见大行山地险山高,不敢强攻,欲拖延时间,等待援兵,再做图谋。五弟却是信以为真,与那刘韬推心置腹,怀一颗赤子之心来当这说客。” 却说,岳飞等人刚回到置马之处,正准备率兵赶回,忽然有一义匪头领,牵着一匹神骏的赤红宝马赶来。王贵见状,不由眉头一皱。那义匪头领带了邓云的话,说如今冤情未白,旧情难顾,恐有连累,实不敢受,让王贵把马领回。王贵闻言色变,还未来得及说话,那义匪头领已然翻身下马,把那赤红宝马牵动一员官兵那里,迅疾交接好后,便欲离开。王贵连声疾呼,却也叫不住他,随来义匪也纷纷离去。 王贵不由心中有些失落,岳飞在旁一笑,眼神依旧亮丽,轻声说道:“老王你也不必失落。大哥素来谨慎,只是怕有万一,连累了弟兄,才会故意绝情。我相信,只要朝廷诏书一落,我等兄弟又能像以往那般推心置腹,开怀大笑!!”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三十一章 深夜突破(上) ?“但愿如此吧。”张显听话,眼中却是多了几分茫然之色,心中总有一些说不出的感觉。 当夜,岳飞一行人回到营中,便来刘韬帐内报说。刘韬听说,岳飞已说服邓云,不禁面色一喜,赞言一番,便教众人归去。 另一边,在大行山寨内,邓云亦正与麾下一众弟兄商议。黄机密和耶律凤仙都是心灵聪慧之人,一下子便看出其中端倪,纷纷劝诫。邓云面色从容笃定,似乎已有料定,道:“此事大可不必忧心。传我号令,命寨内兄弟暗中准备,到时我自会安排各人家属。但时机一到,立即撤离!” 邓云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精神一震,纷纷领命。原来邓云先前之所以用拖字计,却是早料到刘韬会派岳飞来劝,故想将计就计,先是答应,让刘韬自以为他已中计,心中松懈,其麾下守兵防备散漫之时,再行突破而去。 于是过了七、八日后,刘韬麾下日夜在通往青州一带的各大小路口四周巡逻,因不见动静,不由变得松懈、懒散起来。而刘韬见邓云果然变得安安分分,大行山近日来不见风吹草动,只顾连发文书催促援军。 随后又是过了数日,这夜不见月光,山林里迷雾弥漫,那些负责巡逻、守岗的兵士,大多早已睡着。 蓦然,不知哪条小径里,火光连片,响起马鸣奔跃之声。四周兵士如同惊弓之鸟,一时间惊呼乱喊,一片混乱,几队兵士匆匆忙忙追赶而去。剩下的人,在几个将士的指挥下,也慌忙集合起来,纷纷追去,只留下不到数百人。 不一时,人影晃动,那些把守岗口的官兵还未反应过来,只见眼前一群群身形矫健之人,如同猿猴、猎豹般飞奔过来,许多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打昏在地。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这数百个官兵竟都昏死过去。说来那些前来袭击的人也是了得,各个身法灵敏,下手简洁、凌厉,如此快疾解决了这数百个官兵,竟并无引起多大的动静。 “回禀主公,忠义社的兄弟,已把第一个岗口的官兵尽数解决!” 大雾弥漫的山林内的某处,梁兴疾言厉色地在邓云马前报道。邓云闻言,面色一凝,颔首应道:“好,速往第二处岗口,今夜之内,务必突破而去!” 梁兴闻言,神色一震,速速应下,身形一窜,便消失在大雾之内。邓云随又向身后的吴波令道:“老吴,你看好队形,无论如何,定先以大伙家小安危为先!” 吴波听话,速速拱手应和。邓云遂一甩马鞭,先引一彪人马先去。牛皋、吴波等将各领队伍,其中还有不少老幼妇孺,皆听令而行,队形也算整齐。而不久前,引开大部分官兵的正是吉、霍两人所领的疾风骑。原来却是邓云早已定好计策,就趁今夜大雾,智破官兵的防线。 说时迟那时快,待邓云赶到第二处岗口时,因刘韬麾下官兵大多都在第一处岗口,而第二处岗口兵力薄弱,因此梁兴率领一众忠义弟兄已迅疾占据了岗口。但是这回却是惊醒了不少官兵,不过幸好只是反抗了一阵,就被梁兴所率的忠义弟兄纷纷打昏。 陡然间,东南角七、八里之外,响起一阵阵鸣金敲锣的震鸣,火光猝亮。邓云一看,正是官兵的营地传来,不由面色一变,双脚已夹马腹,厉声喝道:“诸位兄弟速随我突破最后一处岗口!!” 邓云一声厉喝,众人纷纷扯声应和,追随邓云飞奔而去。 且说,刘韬听得大行山贼匪,忽然发作,已突破第一处岗口,顿时睡意,暗恨自己心里松懈,误了大事,急派人鸣金起号,命人传令其麾下各个部将,立即引兵赶援。 刘韬心知若让邓云此番逃去,如困龙入大海,日后必将成为国之大患,悔不及也,急把铠甲穿好,骑上坐骑,带领一队数百精锐的队伍,率先杀去。 不一时,刘韬赶入山林大雾之内,忽然听得喝骂声不断,急奔马看去时,发觉前面小径上有一队贼匪骑兵正飞驰而去。 “你等这些奸诈小人,休想要逃!!!”刘韬老眼一瞪,纵马疾飞,身后数百精锐连忙纷纷赶上。追了约有数十丈时,猝然杀声逼近,却是好几队官兵从左边大道中匆忙扑来,因大雾遮掩,一时间敌我难分,两部官兵混杀一阵,刘韬见是自家队伍,气得火冒三丈,疾声喝住,好一时才稳住阵脚。 另一边,却说邓云率麾下兄弟风风火火地赶到第三处岗口,此时官兵虽乱,但也有了准备,乱箭飞射。邓云飞马直冲,手中亢龙棍舞得行云流水,如有龙跃腾云之势,霎时间冲上了岗口,官兵急来迎战,却被邓云飞棍连连挑开。梁兴见状,急忠义社兄弟扑上。一片混乱间,邓云跃马跳起,坠入人丛内时,那正指挥兵士的统将看得眼切,顿时吓得面色剧变。 “挡我者死!!”邓云目射精光,手一拧棍,如有飓风掀起,暴击过去,正中那统将的胸膛。那人惨叫一声,刹地弹飞而去,连撞到好几个官兵,才昏死过去。这些官兵哪里见过如此威猛如斯的悍匪,吓得纷纷逃散。梁兴趁机引兵杀退官兵。不一时,吴波带着一大班人马赶来。 邓云把马一转,命梁兴速整顿队伍,占了岗口,然后飞马赶去吴波那处,疾声喝道:“老吴,你速速领着各位兄弟家小离去,这里由我自会引一众兄弟来断后!” “不可!兄弟们皆以主公马首是瞻,岂可让你身涉险境,我愿替代主公,死守此处!!”吴波闻言,神色大急,连忙说道。他早已被邓云的仁义、本领、志向所折服,甘愿为邓云赴汤蹈火!在吴波身后的小头领听了,也纷纷来劝。 这时,忽然有一道浑重响亮的声音响起,人丛内走出几人,正是邓冲、徐宝、霍锋、吉永祥等老辈人物。 “不必多言!诸位兄弟竟愿随云儿出生入死,便要相信云儿所做抉择!若是云儿连此番难关都过不了,谈何率领诸位兄弟创建大业,肃清这乱世之道!?”邓冲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邓云闻言,不禁抖数精神,父子眼神接触,心意相通,已不必多说。 吴波等人见状,面面相觑,似都有了同样的决定。吴波拱手一拜,凝声喝道:“主公放心,属下纵是粉身碎骨,绝不有负使命!” “兄弟,交给你了。”邓云把头一点,露出一灿然笑容。吴波遂带领队伍而去。 且说,刘韬整顿好兵马,正欲一队残兵来报,说大行山的义匪已然突破两处岗口而去。刘韬闻言大惊,急欲赶时,背后一彪人马赶到,领头之将正是一脸惊骇之色的岳飞!刘韬面容一冷,当面便喝叱道:“哼!!无知小儿,错信奸人之言,将来若铸成大祸,我看你如何有颜面存于此天下间!!” 刘韬喝毕,转马即走。岳飞双眼无神,神色错乱,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去追。 不一时,刘韬赶到一处路口,却是早有一队数百人骑兵等候。为首一将手执弓箭,厉声喝道:“老匹夫你那奸计,我大哥早已看破,想要拖延时间,等候援兵,合众来围?哼!看来你是打错了算盘!!” “竖子休要放肆,看老夫取你首级!!”刘韬闻言大怒,一拧手中大刀,奔马就冲。刚才那喝话将士,正是吉青,看得刘韬纵马赶来,拽弓便射。 咻~!咻~~!!咻~~~!!!连声箭破虚空暴响,只见一连三根箭矢连珠般迸射而出。刘韬面色一变,看这快箭来势汹汹,不敢大意,急舞刀挡去。电光火石之间,两根箭矢被寒光骤破,还有一根如同闪电飞疾一般,向刘韬面门,暴射而来。 刘韬大喝一声,倒身就躲,箭矢一飞而过,可谓是险之又险。后头那些将士看得各个惊心动魄。 突兀,一声巨吼赫然而起。刘韬刚翻起身子,便见一将拧起一柄硕大重锤杀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众将纷纷欲救之时,陡然人丛内一将挺刀策马,风驰电掣般杀出,快得无影。看这阵势,就知这匹定是万金难求的千里马。 ‘嘭’的一声巨响,只见那将倏地飞过刘韬,悍然挥刀挡住了那巨汉砸来的重锤。 “王贵,你给我滚开!!” “霍小牛!!莫非你真要反么!!?” 刀、锤相持间,两人大眼瞪小眼,皆是忿怒扯声暴喝。那使刀的正是王贵,使重锤的自然是霍锐。 “非我要反,实在是那昏君奸臣咄咄所逼!!大宋如此下去,迟早社稷崩溃,生灵涂炭!!”霍锐一双牛大的要崩裂,竭斯底里地怒声吼道,陡然发力,竟一锤荡开了王贵的大刀。王贵面色一变,心头如猛受敲击,回过神时,霍锐已拧锤砸来。王贵连忙转刀一挡,一双长细眸子蓦地瞪大,怒声喝道:“你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念旧情。” 刀锤相撞,又是一声轰鸣,那巨大的震响,仿佛隐约间将什么震断了。只听两人咆声大喝,如同两头暴走的恶兽,刀锤挥舞成道道凶影骤光,杀得激烈无比。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三十二章 深夜突破(中) ?就在此时,一将又飞马杀来,亦是使一柄大刀,正是张宽。吉青见状,急换了弓箭,拔马一拍,倏然挺枪迎去。霎时间,张、吉两人也杀在一起,刀枪对碰,道道寒光快影交横纵错,煞是惊心动魄。刘韬见着这四人互相缠斗,不禁暗叹青春与蓝胜于蓝。 “这两人都是龙蛮子的结义兄弟,若能将其擒住,以龙蛮子的性子,定然不惜性命来救!”刘韬眼中神采一亮,竟不知廉耻,纵马而出,想要以多欺少,赶来助战。 “好一个厚颜无耻的老匹夫!!四弟,休要纠缠,速撤!!”吉青让过张宽劈来大刀刹那,疾眼看到刘韬正往杀来,心中大怒,急一枪荡开阵脚,连忙向霍锐喝道。 “嗷嗷嗷!!王贵你给我败下来罢!!!”霍锐闻话,陡然浑身暴起一股恐怖的气势,怪力发作,拧起巨锤对着王贵发起一连串的狂猛的攻势,只见锤影纷纷,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密集而落。王贵一时无备,被霍锐杀得毫无反手之力。猝然,一击重锤,王贵虽能及时挡住,但那恐怖的力劲,不由震得王贵整个人猛地荡开。霍锐却无乘胜追击,勒马就走。与此同时,吉青也转马逃开。在后刘韬叫喝不已,王贵、张宽纷纷策马去追,后面一众官兵也蜂拥扑来。 须臾之间,吉青、霍锐相继赶回队伍之内。随着吉青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疾风骑,立即乱箭齐发。刘韬等人一时无备,见得乱箭射来,连忙拧起兵器抵挡,霎时间一阵阵金属碰撞声响不绝耳。陡然,一根快箭倏地射来,正中刘韬坐下战马,刘韬惊呼一声,从马上摔落。王贵、张宽见状,都是面色一变,急赶上抵住箭潮。 “撤!!!”霍锐一声怒吼,疾风骑如同神出鬼没的鬼魅,在四周大雾的遮掩下,刹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贼杀才!!!我定不将尔等一一擒住,誓不罢休!!!”刘韬慌乱而起,见得吉、霍两人已率兵逃去,雷霆震怒,嘶声咆哮。 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发白,已快到黎明时候。须臾,旭日初升,一缕阳光照落下来,把四周雾气驱散开来。在一处岗口土坡上,邓云眺眼正望,见得吉、霍两人正率兵赶来,不禁面色一震。 “大哥!!那刘韬老匹夫快要追来了!!!”蓦然,为首的吉青一声大喝。邓云面色一凝,沉声喝道:“你等速速先去,此处自有我来断后!!” 邓云声音洪亮,旭日之光照在他的身上,如同天上神将,威风堂堂。吉青一听,也不多话,连忙骤马而赶。就在吉青、霍锐赶过岗口,离去不久。天地已然一片光亮,晴空之下,倒有几分肃然庄严的味道。 突兀之际,杀声大作。只见一队队官兵或三、五百人蜂拥而来。在邓云身旁的牛皋,双眸一瞪,毫无畏惧,那张比凶兽还要狂野的粗犷尽是恶煞之色。 “一群不知好歹的走狗,今日牛爷爷定要杀个痛快!!!”牛皋厉声大喝,正往逼赶的官兵听得,犹如听到一头洪荒巨兽的咆哮,无不色变,由其前首的那些官兵,纷纷止住脚步,不敢靠近。 “不必慌张!!这狂徒不过虚张声势罢了!!王贵、张宽速速给本宣抚把擒下此人!!”刘韬老眼大瞪,扯声喝道。王贵、张宽听令,大喝一声飞马就冲。 原来刘韬是见岗口上诸多贼匪早有准备,后军阵脚未稳,贸然出击,仓促易乱,便想让王贵、张宽先取敌将,不仅能够大震士气,还能争取时间,待敌将一败,便率军进攻。 于此同时,只听牛皋哇哇大叫,舞起双锏,从高往下,策马迎去。须臾之间,只见马起声嘶处,牛皋悍然斗住了王贵、张宽两人,双锏如有破天裂地之威,一来便占据主动,劈砍暴扫,隐约好似看到一尊魔神挥动双锏,劈天盖地般砸来,所施正是‘魔穹破天决’! 王贵、张宽两人一夜奔赶,适才又与霍锐、吉青恶战一番,虽拼力而攻,但坚持了数十回合,便渐渐气力不济,两人双刀反被牛皋一人所用双锏给压制住。 这说是迟,不过却发生在一阵之间。刘韬见牛皋如此威猛,心想非岳飞不可敌之,连忙喝问岳飞何在,背后众人纷纷四处张望都是不见。 “混账!!!如此紧要时候,这家伙死去哪了!!气煞我也!!”刘韬一咬牙,早前已换了一匹良马,急拍马背,奔来助战。牛皋杀得正是兴起,见得刘韬杀来,不惊反喜,大喝一声,施出双锏一抬,啪啪两声骤响,可谓是神力无敌,同时将王贵、张宽两人震得荡开而去。牛皋大吼一声,飞马强突,瞬间即破,风驰电掣一般飞向了刘韬马前。 “狂徒!!休要张狂,看老夫如何破你双锏!!”万分危急之际,刘韬也不慌张,一舞大刀,迎住了牛皋。牛皋一手起锏就打,被刘韬迅疾挡住,另一手也不怠慢,挥锏轰然砸落,如有破石碎岩之劲。刘韬急喝一声,挪身就闪,只觉那袭过疾风,刮脸生痛,暗暗心悸不已。 “老匹夫能与我斗十回合耶!!?”牛皋扯声又喝,双锏陡然加速,刘韬却是老而精悍,也不逊色,打起十二分精神,与牛皋缠斗在一起。 与此同时,王贵、张宽都见牛皋威猛,恐刘韬有失,赶来助战。牛皋勒马转开,与三人走马灯似的杀了起来。三个强敌,三柄大刀,武功套路都是不一样。刘韬的势威劲大,王贵的凌厉快疾,张宽的快中狠辣。不过这些刀法再是厉害,都被牛皋以一力降十会的方法,死死压制,肯本找不得打破僵局的机会。 这时,在山坡岗口上,邓云双眸威凛,如聚神光,抬头望了望天色,想还需拖延不少时间,才能万无一失,眼见牛皋以一敌三,虽然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过还是压住了。 那垓下大战,进行得正是激烈。刘、王、张三将,虽用尽浑身解数,仍旧未能取得成效。而牛皋如魔神降世,威煞四方,官兵无不俱之。 约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官兵阵内忽然响起一阵阵惊呼大叫声,纷纷喊着岳飞的名字。人丛之内,数将纵马奔驰,为首之将正是岳飞,在他身后显然就是张显、汤怀。 牛皋见状,不由心中一急。刘韬最是老辣,立即加快攻势,欲要趁机擒下牛皋。 “一群宵小之辈,烦煞人也!!!”牛皋猝然发作,连锏暴打舞动,悍然出击,刘韬一时无备,被牛皋杀得措手不及。王贵欲来助时,被牛皋回身反手一锏反而打得几乎坠落马下。张宽斜刺里来截,却被牛皋甩手飞出的铁锏给吓住,反应过来时,连忙拧刀打住,震得虎口暴裂,几乎连刀都拿不稳。 牛皋再次大发神威,却也未有继续恋战,趁着混乱,勒马急赶而回。 不过此时,却是一阵阵助威喝喊骤起。原来岳飞三将正在后面猛追不放,瞬间赶过刘韬等人。一个头目见得岳飞赶来,很快就认出前番正是他与牛皋杀得天昏地暗,骁勇绝伦,不禁面色连变,急赶来与邓云劝道:“大当家的,这小将本领高强,牛大王又耗了不少力气,何不以乱箭袭击,逼退而去?” “不可。此下那官兵大部人马正是虎视眈眈,但若我等大伙先起攻势,锐气一泄,官兵便能有机可乘。那小将自有我来对付。取我雕弓过来!!” 邓云一声喝起,如有龙啸之威,身后一个头目连忙递上。邓云迅速一抓,拽弓搭箭,瞄准岳飞三人,喝声叫道:“五弟!!小心我箭!!” 声起箭发,只见三道快影相继射出,从高往下,赫然射来,快得如同霹雳来袭。岳飞策马正赶,见得三道快影,面色一震,猛地跃身飞起,就在半空,枪贴着身,骤地转起,如同一道小型旋风,‘啪啪’连声之下,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那三道快影已全被岳飞一一击破。岳飞潇洒落马,所见者无论弟我都不由称好。 只不过,就在岳飞落马瞬间,却不知何时,邓云已发袭击,这回四道快影迸射过来,竟比起刚才来得疾! 邓云的箭艺本就堪称绝伦,比起有‘闪电箭’之称的吉青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连珠箭艺,更是练得炉火纯青。 危急之际,岳飞双眸一瞪,厉声大喝,手中长枪如一分为二,啪啪两声骤破两箭。不过身后的张显、汤怀却是显得尤为狼狈,甚险打住了来箭,刹时被逼停下来。 “大哥~~!!你为何诈我~~!!!”陡然,岳飞一声喝起,声威骇人,其坐下战马陡然加速,竟如有千军万马之势,直奔上土坡。 电光火石之间,却是有人早已准备,奔马疾飞,手中银光璀璨,正是一柄龙纹银棍。 啪~~!!枪棍碰撞瞬间,宛如天穹暴裂,那恐怖的力劲,竟把两匹战马都压得跪下。转眼间,如见金鹏腾空,游龙上跃。却是岳飞、邓云都齐齐高跃起来,就在半空拼力对攻,难分枪、棍之影。瞬即,两人各自荡开,落地刹那,又各提兵器扑杀而去。岳飞拧枪骤刺,或是心中正怒,已然施出了七成实力,金鹏九合枪舞得出神入化,整个人宛如变作了一只大鹏在纵起飞跃。另一边,邓云也不逊色,翻云龙腾十八棍施展起来,如行云流水,变化多端,隐约如有游龙起伏腾跃之势,与岳飞杀在一起。两人越打越快,越打越疾,硬是将山坡上,山坡下的人惊得不敢靠近。 “大哥!!莫非你真欲造反耶!!?”岳飞再次嘶声喝问,面容威凛刚烈,浩荡正大。邓云并不答话,只顾拧棍拼杀,两人所用武学都是当今为上乘,两人更都是世间罕有的天之骄子,自然是杀得难分难解,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就连牛皋也是看得脸色连变,才知当日岳飞与自己厮杀时,并无全力以赴。 与此同时,刘韬已然整顿好兵马,一声令下,数千官兵蜂拥杀来,声势惊天动地!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三十三章 深夜突破(下) ?“大哥!!你莫再反抗!!降了朝廷罢!!弟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定会让你沉冤昭雪!!”岳飞耳听背后杀声涌起,心头不禁一乱,疾声呼道。不过邓云并未动摇,反而看出了破绽,一棍抖起,一朵硕大的棍花袭来。岳飞面色一惊,急忙也抖起了枪花迎去,枪棍碰撞几下,陡然邓云把棍一挑,倏地打在了岳飞右肩之上! “竖子!强敌对战,稍许分心,如同自取灭亡,恩师所教,莫非你都忘了!?”邓云厉声一喝,快步飞起,转棍又打,施出一招龙啸天穹。 正如邓云所言,强敌对战,稍有差池,往往便会影响整个战局,甚至因此含恨落败。岳飞猛地一稳脚步,眼看棍影成片,劈天盖地般笼罩过来,不惧反迎,大喝一声,施出一招鹏跃九天,手中长枪也是瞬间变成无数枪影。 霎时间,金属碰撞声响不绝耳,甚至越来越快,连成一片,毫无间隙。岳飞只顾拼杀,浑然不知手中长枪已然开始崩裂开来。 两人都是一等一的绝世高手,武功套路也是不分上下,可惜岳飞始终差了一柄神兵利器。 “破~~!!!”邓云一声暴喝,枪影顿止,那片片纷纷的棍影合在一起,赫然打在了岳飞的长枪之上。‘砰’的一声,长枪应声而裂。不过这回,岳飞似乎不甘就此败下,如同一头脱缰猛兽,向邓云扑了过去,双拳挥动,用的竟是邓云年少时所教的咏春拳法。 说时迟那时快,岳飞悍然逼近,邓云不愿占兵器之利,甩手一起,亢龙棍在空中翻了几圈后,插入在地。 “来罢!!!”邓云刀目圆瞪,英眉竖起,架势早已摆好,飞身迎去。岳飞双眸聚光,那具如有无穷力量的神躯,带着一股如若惊涛骇浪般的气势冲了过来。双拳动若啸虎,只见岳飞出拳快如骤雨,狂攻而去。邓云却未急着进攻,以‘挡四门’的手法,将岳飞的攻势一一化解。岳飞越攻越快,出拳之猛,似有破天裂地之威。霎时间,邓云脚步一移,避过岳飞拳头同时,快拳骤起,虽力劲不大,但速度尤为快疾,数拳只轰在岳飞胸膛之上,打得其连连退后。 “你急于求胜,阵脚已乱,如何能赢!?”邓云目光寒冽,冷声喝道。岳飞低吼一声,双眼发红,如同一头发狂凶兽,再次飞扑来战。邓云脚步轻移,防得密不透风,猝然连拳骤起,攻势又来。岳飞悍然迎击,两人四拳骤碰,打得轰轰直响。这回却是岳飞凭着其无穷神力占了上风,邓云连退数步,眼见岳飞不肯罢休,又来进攻,先稳下盘,拳已化掌,一连接住攻势,猝地身体一撞,把岳飞又撞退而去。 一步、两步、三步。岳飞脚步一立,已然稳住身形,急睁眼看时,邓云已倏然赶到,拳影漫开成片,笼罩而去。岳飞怒声大啸,似要把心中晦气尽数宣泄而出,双拳挥动,两人互相扭打,直打到天昏地暗,双拳出血。岳飞虽中拳更多,但却依然不减悍勇,反而邓云连中数拳,已被打得口里出血。 邓、岳两人兄弟情深如海,可却因命运捉弄,两人大打出手,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大哥~~!!!!” “五弟~~!!!!” 霎时间,如听龙啸鹏鸣,邓云那颗如同岩石镔铁般的拳头,打在了他最疼爱的兄弟身上。而岳飞那颗如有破石裂鉄威力的拳头,却也打在了他最敬爱的大哥身上。只不过,岳飞留有余力,而邓云却是全力而发,结果自是不同。 两人刹地荡开,岳飞一连退了五、六步,只觉胸口处血气翻腾,双眼迷蒙。而邓云也退了好几步,眼睛红赤,只觉眼冒金星,嘴角流着血液。 表面看来,似乎邓云的伤势更为严重,其实不然,岳飞受的却是内伤。一口血气汹涌而起,直到喉咙间,岳飞死死咬牙,竟咽吞回去,顿时又是脚步一退,内伤更重。 邓云微微色变,冷冽的眼神中露出几分不忍之色。说时迟那时快,刘韬已然率兵杀近,张显、汤怀等将也奔马来战。 邓云面色一凝,急窜身而动,他那匹战马似乎也是一匹颇有灵性的宝马,倏地飞奔过来。岳飞见邓云欲退,急欲叫住,这回血气攻心,却是再也强忍不住,‘哇’的一声,喷血而出。张显、汤怀见状大惊失色,哪里还顾得去追,连忙赶去看望。 而就在岳飞喷血的瞬间,正骑马望山坡岗口而去的邓云,也是‘哇’的一声,口嘴迸血。 “主公~~~!!”牛皋看得眼角迸裂,疾声呼喝,连忙领着几个头领赶迎过去,接回阵内。 “诸军听令,绝不许让那龙蛮子逃脱而去,若能将其擒之,皆有重赏!!!”这时,引兵杀到山坡之下的刘韬,把手中大刀一举,厉声暴喝。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队队官兵奋勇而进,如狼似虎地扑上山坡。 “此下正是时机,乱箭射之!!”邓云吐了那口血气,神色反而好了许多,眼见官兵大举杀来,面色一震,疾声呼道。随着邓云号令落下,身上早已准备许久的义匪,纷纷拽弓射箭,霎时间成片成片箭潮飞扑而落。 “退~~!!!”而就在乱箭漫空纷纷坠落下来时,岳飞猝然面色大变,竭斯底里地吼了起来。随着岳飞一喝,那些正进的官兵连忙往后而退,撞上了后方正前的兵士,霍然间乱作一团。岳飞接过张显丢来的长剑,急跃在前头,飞速挥舞,打落乱箭。张显、汤怀也飞马赶于在前,疾舞兵器,将袭来乱箭一一打落。有这三人略作缓冲,许多官兵也纷纷稳住阵脚,乱拨来箭。 只不过山上义匪宛如憋足了一口恶气,只顾拼命拽弓去射,各个直把箭矢射尽,逼得官兵队形大乱,退至数十丈之外。 “嗷嗷嗷!!!看我来杀个天翻地覆!!!”牛皋见状,精神大震,浑身凶气迸涨,此下官兵已被射得魂飞魄散,锐气尽挫,他若乘势追击,那定能如入无人之境,杀他个天昏地暗。 “牛大哥!!莫要轻举妄动,诸位兄弟听令,速速撤去!!!”不过邓云却无心恋战,大喝一声,转马便走。瞬即各个小头目也纷纷勒马喝令,各领部署而去。 “龙蛮子~~!!!你这狡诈猾贼~~!!!休想得逞~~!!”刘韬正急整兵马,却见山坡岗口上的义匪早已纷纷逃去,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吹胡子瞪眼的疾声喝道。就在此时,忽听一声马鸣骤响,却是岳飞不知何时也骑上了坐骑,虽有伤势在身,却还不依不舍,策马奔飞追去。王贵、张显、汤怀、张宽四将也不怠慢,相继飞马赶上。刘韬为之一壮,忙喝四周部将一同赶去,哪知这些人早泄了胆气,如何敢追? 且说邓云凭着他那天生能够随机应变的灵性,成功击退了刘韬的追兵,也替大部人马争取了逃离的时间。岳飞却不肯死心,迤逦追袭,同去的还有王贵一众弟兄。 转到晌午时分。邓云引兵正逃,前方却被一条阔大的长江挡住去路,与左右一问,才知这叫断清江,不由面色一怔,不过也无细想,看江水不深,连忙教一众兄弟择浅处过江。过了大半。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之声。牛皋一听,那双极其硕大的恶目一瞪,囔声就喝:“这些黄毛小子实在欺人太甚~~!!” 牛皋喝毕,便欲转马迎去,却被邓云厉声喝住。约是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所有义匪皆过去了对面江岸。邓云心头一喜,连忙与牛皋一同并马而过。 “大哥~~!!!你为何诈我~~!!”就在此时,蓦然一声如有雷鸣之威的怒吼声赫然震起。只见岳飞面色疯狂,策马风驰电掣般冲了过来,看那阵势,倒有追到天涯海角,也绝不放弃的姿态。 就在岳飞吼声一起,这断清江陡然波涛暗涌,须臾之间道道水花冲天而起,诡异极了。 邓云坐下战马受惊,惊鸣一声,乱冲而去,猛然间不知磕到了什么东西。邓云面色一变,急跃身跳起,正好一道水花暴起,将邓云卷入江内。 “主公~~!!!”牛皋在险象环生之下,刚过到对面江岸,急回头望时,竟见邓云被卷入江内,不由吓得惊呼叫起。 “大哥~~!!!”而岳飞也是看得眼切,不由失声叫道。王贵等人这时也乱了方寸,纷纷疾呼,都是紧张不已。牛皋急跳入江内。另一边的岳飞,也连忙下马,急欲去救,却因水性不佳,被王贵那四个人死死拦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水花冲天起时,只见牛皋将一人推上了岸上,一众义匪急急迎去,都是大喜叫呼。岳飞听得邓云并无意外,本就身有伤势,心中愁闷,一时又经过如此大起大落,不由脑袋一沉,神识骤断,摔倒在地,竟昏死过去。 断清江,一江相隔,至此形同陌路。 两日后,岳飞悠悠醒来,急观四周,才发觉自己是在帐内,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呐呐而道。 “大哥始终还是选择了那条不归路,他日相见,我等兄弟是否便要兵戎相见?” 说到此,岳飞只觉胸口一阵揪痛,若是常人早就痛得哇哇大叫,不过岳飞却是那种就算是被砍断四肢,受凌迟之苦,也不会皱半个眉头的人。 蓦然,帐外传来一阵阵兵戈马鸣之声,人声吵杂,不知来了多少兵马。岳飞顿时面色剧变,浑身发抖,也顾不得穿靴子,赤着脚急急匆匆地冲出了帐外。眼见,营内营外,人头涌涌,各支队伍铠甲鲜明,一看就知不是本部兵马,数量之众,起码有一万余人以上!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三十四章 痛悟 ?岳飞看证了眼前一幕,刹时间好似被夺去了浑身力气,身体一软,失魂落魄般跪坐下来。此时此刻,他已然明白自己是有多么的天真,多么的痴傻。 “那宣抚大人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招安大哥!却是见大行山地危势险,难以攻破,又破大哥强行突破,故利用我去劝服大哥,以来拖延时间,等这些援兵过来!!”岳飞心中暗付,浑身不断抽动,转念即想:“大哥聪慧明锐,寻常计量根本瞒不过他。他定是看出了宣抚大人的计策,于是将计就计,等守备松懈,时机来临,再以举事!好高深的计略,却是我岳飞一直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想到此,岳飞忽然癫声大笑,却又眼中泛着泪光,那凄切而又带着无尽苍凉的疯笑声迅疾传遍了整个营地。 与此同时,却说那日邓云不慎坠江,所幸牛皋水性极佳,救了他一命。后来邓云昏厥过去。牛皋唯恐追兵杀来,连忙率着一众兄弟离去。而当时岳飞也忽然昏死过去,王贵等人手足无措,自也没有去追。 随后,牛皋赶了一日路程,正遇到前来接应的吉青、霍锐,两人听说邓云与岳飞连番恶战,后来更是坠入江内,吓得面无血色,所幸邓云并无性命大碍。众人先到一处山村安置,这山村里的人平日里就受大行山的义匪保护,免遭其他贼匪迫害,而且都是些心善憨厚之人,自是鼎力相助,不但让出房舍,还资予物资救济。 这日,邓云终于醒来,睁开眼睛看时,先见一身鹅黄长裙,随即便听到一声带着惊喜的娇呼。 “你醒来了!怎样,身体可还有不适之处?” 邓云定神望去,一张白皙如玉,水灵精致,有着倾国倾城之貌的女子出现在眼前。 “黄姑娘。你怎么在此?”邓云微微变色,原本黄师儿是和红缨、耶律凤仙一同照顾一众长辈,在吴波的那队队伍里面。黄师儿听了,一皱那可爱的小鼻头,哼声道:“还不是你那料事如神的郡主妻子,她听说你引兵断后,猜到你与你那五弟定有一番恶战,难免会有受伤,便请我随着接应的队伍一同来了。” 黄师儿似乎对耶律凤仙颇有成见,不过邓云也并无放在心上,心想黄师儿与红缨情同姐妹,或是觉得红缨与耶律凤仙平起平坐,都是正室,心中不忿吧。 “谢过黄姑娘。”邓云微微一笑,正要靠着说话,黄师儿听了,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又很体贴地伸手替邓云摆好位置。 邓云如个谦谦君子,略显苍白的脸上,笑容可掬,与黄师儿问起了如今处境。黄师儿望着邓云的眼神有些迷离,心头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她这辈子明明最恨那些始乱终弃的风流之人,当她听说邓云要迎娶耶律凤仙,别说心里有多少痛恨,甚至恨不得给邓云也来一刀。 不过,当下两人独处一室,邓云那份从容笃定,似乎就算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的气概,令黄师儿由心而发的敬佩。只不过这到底是敬佩还是倾慕,却也不知。 两人谈了好一阵,邓云神色一凝,轻叹一声道:“如此算来,我爹娘还有一众长辈应该也到了青州边境。这样一来,我也放心了。” 邓云话毕,忽然外头传来一阵阵囔囔声响,其中两人由其响亮,一听便知是牛皋还有霍锐。 “这些粗鲁莽夫又来了!我明明说不可以打扰!”黄师儿黛眉一皱,便欲起身叫退。邓云一急,忽地抓住了黄师儿芊芊玉臂,急道:“慢,我正有要事与他们商议。” 黄师儿被邓云这一抓,只觉浑身如被电击似的,不由娇躯一抖,整张脸的羞红起来,心里如有小鹿乱撞。 “哦哦~哦~~好!那我这就离开!!”黄师儿连忙甩开邓云的手,宛如逃一般地向门口逃去。这时,大门正好打开,迎面走入的正是连门口都装不入的魁梧巨汉牛皋。 “大老粗,给老娘让开!!”黄师儿心中正急,一声骄喝,吓得牛皋面色一变,连忙让了开来,回过神来,黄师儿已经一溜烟的离开。 别说牛皋,大行山上下哪个头领不对这鬼灵精怪的黄师儿有几分惧意。黄师儿平日闲时,最爱就是捉弄人,由其特别爱捉弄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的牛皋。众人也不可能与个女子计较,何况黄师儿又是深得邓家父母的喜爱。 “谁惹了这姑奶奶?”牛皋呐呐而道。话音刚落,却听身后吉青惊呼一声‘大哥’便急急赶入进去。牛皋、霍锐闻言皆是神色一喜,匆忙赶入。 须臾,三人都围在床榻一边,听着邓云说话:“如今燕云局势尚未明朗,事不宜迟,我等兄弟当速往青州主持大局,早日攻破瀛洲也能早些把大家伙的家小接过去,起码不用寄人篱下。” 吉青一听,把头一点,沉声便道:“大哥说得极是。那曹成绝非寻常之辈,这回如此热心肠的帮我等兄弟,说是欲借我等兄弟抵抗金人,好让他趁机扩大势力,恐怕所意不仅于此。未免夜长梦多,我等还是速发行事。” 牛皋、霍锐闻言,皆是精神大震,各个颔首称好。邓云抖数精神,脸上多了几分血色,凝声道:“好!竟是如此,你等速去恢复各自部署,今夜收拾行装,明日速望青州而去!” 牛、吉、霍三人皆应声领命,也不打扰邓云歇息,速速退去。却说黄师儿听说邓云明日便要出发,急切来劝,不过最后却反被邓云以大义说服,同时也使得黄师儿心绪更乱,愈发不可自拔。 夜里,黄师儿端了药汤过来,面色发红,俏生生地坐了下来。邓云灿然一笑,正要把药汤捧过来。忽然黄师儿好似做出莫大的决定,疾声道:“你刚醒过来,要多加歇息,不要乱动!我我我来喂你吧!” 后,黄师儿竟然有些口吃,然后也不知是不是太过害羞,一张又长又大的眼眸竟然可爱的瞪了起来。邓云先是面色一怔,然后却是干脆地点了点头:“好,那就麻烦黄姑娘了。” “云哥哥,你家父母都将师儿视如己出,你为何还要如此见外?”黄师儿对于邓云这种相见如宾的态度,不由有些伤感,灵动的大目,此时竟有些水光泛动。邓云见了,暗道不妙,不禁苦笑起来,没想到这古灵精怪,最爱捣乱,没心没肺的黄师儿竟然对自己生了情愫。邓云如今也非当年那懵懂少年,一些情情爱爱的事情,现在也容易看透了。 如今处境险峻,一切都没安排好,况且新婚不久,邓云实在没这个心思再想儿女之情,但也不想伤害这个善良的女孩,遂露出笑容,颔首应道:“那好。我便和我爹娘一样,直称呼你做师儿好了。” “这才对嘛。”黄师儿听了,如获至宝,嫣然笑起,或者她已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胆子也大了起来,拿起勺子,用那张艳红的樱桃小嘴,细心地吹了吹,等凉了,才递到邓云的嘴边,可谓是无微不至。 邓云心头不由流过一股暖流,感觉这平日里有些疯疯癫癫的小丫头,似乎变得可爱起来。 次日,天色刚亮。邓云辞别过一众乡亲父老,便开始启程。村里的人知道邓云伤势未愈,特地连日加工打造了一架马车,以供邓云歇养。邓云见这些乡亲父老如此关爱,也不矫情,便也上了车。当然,也叫上黄师儿这个唯一女流之辈。 于是,牛皋率一队队伍在前探路,吉青、霍锐则率兵在左右拥护邓云的马车。 熙熙攘攘的队伍里,马车内的邓云眼中带着几分迷茫,望着外头的山林,呐呐而道:“世道又会因我有何改变?燕云起义,到底是造福天下,还是祸害人间?” 数日后,在青州边境向东伸延足足十八里,都是一条长青山脉,这山脉里峰峦叠起,悬崖峭壁,地陡山高,可谓是天险之地,四周百姓都将这条山脉称作大王山脉。曹成正是占据于此,连立十八里岗寨,麾下足有数万弟兄。传闻曹成治理严明,礼贤下士,赏罚分明,各个大小头领对他都是钦佩至极,愿意死心塌地追随,可谓是一方枭雄人物。 这日,大王山脉之下,只见如同长龙般的山脉,旗帜林立,色彩分明,各个岗口都有重兵把守,如此险地,莫说千军万马,就算是上十万大军,恐也难以攻破。 曹成占据此条山脉,可谓是眼光独到,大王山之险比起大行山也是不逞多让,更为与众不同的是,大王山占地广阔,能够容纳更多的人口。 此下,曹成正率领麾下一众大小头目,还有另一班人马,各分队列,秋毫无犯,不知等着谁人。不过,这肯定是个有着极大来头的人物。 “哎!!来了,主公来了!!”就在曹成旁边的那班人丛里,随着一人高声惊呼,顿时呼声连起。可见里面之人,各个魁梧蹇硕,高大威猛,都是英雄好汉。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三十五章 ‘威德大王\’曹成 ?曹成见这些英雄好汉如此激动,发自内心的喜悦,面色不由一凝,对这近年传说风头最盛之人,更为好奇几分。 不远处,一彪人马正徐徐而来,为首一员大将,手执双锏,浑身如有万钧怪力,庞然巨大,正是牛皋。牛皋正是计量着快到大王山脉,怎还不见有人迎接,心中正疑,忽听前方声起呼涌,连忙策马赶去,正见梁兴、黄机密、吴波等人纷纷赶往过来,顿时大喜,扯着声音回首吆喝道:“到了!!我们到大王山咯!!梁小哥、黄算子、老吴都来接我们哩!!” 牛皋此言一出,身后队伍刹时响起阵阵喜声叫呼。不一时,梁兴等人先到,牛皋早已下马,众人正聚间,一马车驶来,左右两将正是吉青、霍锐,一众义匪纷纷让开。 梁兴等人不由面色一震,齐齐望了过去。‘吁’的一声,马车骤止,马车内遂出一人,青袍束发,眼神含着阵阵凌厉之光,面色略显几分苍白,身形虽不算高大,但浑身却散发一股让人心惊胆寒,俯首称臣的威凛气势。随后,只见他伸手一接,马车内又跳下一人,一袭鹅黄长袍,如同花中仙子,双眸灵动,带着一抹如似游戏人间的笑容。 “属下等拜见主公!”梁兴等人急急赶去,纷纷单膝跪下,大作拜礼。那青袍男子,正是威震燕云,无论辽人、金人皆闻声丧胆的邓云。 “诸位兄弟,不必多礼。快快起来。”邓云灿然一笑,轻一摆手,众人遂起。邓云笑容可掬,轻声向黄机密问道:“军师可有把众人家小好生安置?” “主公不必多虑。威德大王为人义气,早就命人建好竹栈供用,本想请邓太公一众长辈到大寨内歇息。邓太公却要与诸位弟兄同甘共苦,夜宿在外,威德大王敬之,故遂邓太公之意。”黄机密疾言快语,侃侃而道。邓云闻言,微微颔首,想这威德大王应就是那曹成称好无疑。 “哈哈哈哈~~!!当今天下第一英雄,纵是那辽狗金贼,只听名号便是闻风丧胆,谈虎色变。如此顶天立地之大英雄,想不到我曹某今日如此有幸能得以相见,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也!!”就在此时一阵爽朗豪迈的笑声传来,只见一群人从右边缓缓赶来,为首一人头戴金虎紫金冠,双眼细长,顾盼有神,如隐有厉光闪烁,长有一双硕大猿臂,骨骼奇大,身穿一袭华丽紫金蟠龙袍,不过眉宇间显得有些阴鸷,一看便知此人城府极深。 “哈!这不是当年那小马贼么,这不见数年,如今可成了一方人物,坐拥这十八里山岗,了得了得!” 这时,牛皋那大嗓子忽然囔囔了起来,使得那说话人不禁面色一变。 “放肆!!!你这大蛮子算什么东西,竟敢大言不惭,出言侮辱我家大王!?”牛皋话音刚落,一毫不逊色于牛皋的魁梧大汉,悍然而出,双眼瞪得斗大,一张大黑脸上尽是凶恶之色。众人望去,不由皆是神色一变,仿佛看到了两个牛皋似的。 “嘿!这大黑脸有些意思!!”牛皋咧嘴一笑,正欲跨步而出,却被邓云一手拦住,只听他面容平淡,轻声道:“牛大哥不得无礼。” 牛皋闻言,却是对邓云贴贴服服,立即退了回去,呐呐应诺。 “元庆,给我回来。牛壮士昔年与我有些交情,这许久未见,不过打个招呼,你何必如此大惊小怪。”这时,那身穿紫金蟠龙袍的男子忽然发话。那巨汉闻言,虽是不忿,但也迅速退了回去。 “龙蛮子之名,名震天下,实乃我辈之楷模,曹某敬佩久矣。”原来这紫金蟠龙袍男子正是曹成。邓云听话,也是毕恭毕敬地回了一礼,轻声笑道:“邓某常听青州有一大英雄,平日里惩恶除奸,深受青州百姓爱戴。今日见之,威德大王果然风采过人,名不虚传。” “哎,这不过一些山村野夫胡乱传言,万不可轻信。若不嫌隙,望能与邓兄以兄弟相称。”曹成急摆手,样子甚是谦虚。邓云眉头微微一皱,只觉此人有些虚伪,心里便生几分不喜,反而刚才那巨汉倒显得赤诚。 “这自然是求之不得。不知这位豪杰可是曹兄麾下之人?”邓云说话间,把眼神投向刚才那个巨汉。那人听邓云口中称赞,神色不由一震,可知邓云可是当今天下义士所崇拜,无不望能追随左右的大英雄。 “呵呵,他叫何元庆不过一介莽夫,不足挂齿。”曹成见邓云眼中闪露出几分炙热之色,心头一揪,不由故意贬低说道。何元庆被这一说,只觉羞愧不已,也不敢反驳,不禁低下了头。 “曹兄谦虚。我看何兄弟长得威风堂堂,定是员骁勇善战的猛将。曹兄得此猛将,何愁他日大业不成?”邓云凝声而道,说得曹成心里更是不喜,不过却故意豪声大笑,口道‘承你贵言’。至于那何元庆不禁腰杆一挺,眼中亦晃动着炙热的光芒。 曹成暗暗看在眼里,实在不愿何元庆再多与邓云接触,便请上山。这里毕竟是曹成的地方,所谓强龙不敌地头蛇,邓云自是依顺。不一时,一人牵来马匹,邓云翻身上马,便与曹成并马而行在前,另外两班部署各自跟随在后。 山岗上各个关口见到曹成,也不敢刁难,纷纷开门迎接。邓云见大王山守备如此森严,不禁问道:“曹兄,这大王山里不知有多少处关口?” “哈哈。大大小小,遍布这一带山脉的,不过二十八个,每个关口都由各个头领亲自把守,分立岗口。也不是我这人吹捧,能攻上这大王山的军队,普天之下恐无多少。即使是那素有悍勇之名的金人,来到这大王山恐怕也不得不折腰!!”曹成虽有意谦虚,但脸上却是掩盖不住的自诩之色,显得其尤为虚伪。一般人或是看不出,但他旁边那个却是如有着金睛火眼的男人,自是隐瞒不过。 “本以为是一方枭雄,没想到不过是个伪君子。可惜这处福地,还有那数万豪杰义士。”邓云有些失望,随后便少有主动与曹成说话。倒是曹成以为邓云被大王山的雄厚所慑,一股脑地说个不停,几乎都是他一人功劳,不说邓云,就连旁边那些大王山的头领听得也是颇为不喜。 不一时,众人来到一处岗口小寨,小寨内两旁都是大大小小的竹栈。大行山的一众弟兄都被曹成安排这里,虽然略显拥挤,但也正好够用。至于郑明、李进则与曹成的麾下去了安排船只。 邓云先谢过曹成,曹成笑说,早已在山头大寨准备好宴席,宴请邓云还有其麾下一众头领前往。邓云听话,还未来得及回答,这几日快闷出个鸟来的牛皋,一听就乐了,笑呵呵地便答应下来。曹成对当年之事其实仍旧耿耿于怀,兼之牛皋为人粗犷,愈是不喜,不过并无形露于色,与邓云说了一些客套话后,便领着一众头领离去了。临走前,何元庆不禁偷偷瞟了过来。邓云笑容可掬,轻轻颔首。 随即,邓云命黄机密安排一众兄弟住宿,便与吉青、霍锐赶往小寨前去拜见一众长辈。几家父母早在大厅等候,见了邓云那些兄弟,连忙纷纷迎来,那关切之色几乎满溢而出。邓云那些兄弟,无不看得心头揪紧,与各自父母谈了一阵后。邓冲摆了摆手,凝声道:“那叫曹成的人,我老蛮子虽然不喜欢,但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方,你们也承了他的大情,礼数不可失,歇息一会就上山去吧。不过却都要小心点,那人精着哩!” 霍锐听了,不由一乐,瓮声瓮气道:“嘿!大老爷子看人还挺准的!那姓曹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臭小子,说话没大没小的,想要造反啊!”霍锐话音刚落,旁边的霍锋却看不下去,一个沙窝大的拳头对着霍锐的大头就敲。 “哎!!爹,我都这么大了,而且这些年跟着大哥东征西讨,不知杀了多少人,那些辽人、金人听到混世魔王的名号谁不怕啊!你怎么还动不动就打我呀!!”霍锐捂着头,一脸委屈呐呐而道。 “臭小子,你再威风,老子一样可以打你,谁叫你是老子生的娃!!” 霍锋一瞪大眼,挥起大拳作势又打,霍锐吓得连忙求饶。霍锋见了不由心头一软,仿佛看到当年那个被自己追着满院子跑的胖娃儿。 “霍大牛,你敢欺负老娘的娃,是不想活呐~~!!!”就在此时,一阵令霍锋心惊胆跳的咆哮声赫然而起。只见霍母俨然如化作了一头河东狮,快步扑了过来,霍锋还来不及求饶,就被霍母一把扯住耳朵,痛得哇哇大叫,众人见了无不开怀大笑。 不知觉已是黄昏时候,在一悬崖边上,旭日徐徐而落,正好看清整个大王山脉。邓云一脸安逸,手搂着两个有着倾国倾城之貌的妻子,不由喃喃道:“缨儿、凤仙,如果如今是太平盛世,我定会带着你俩走遍天下,观尽这天下美景,等累了的时候,就选一个最美的地方,在那里定居,过着男耕女织的日子,生一堆大胖娃儿,那该多么好啊。” 红缨、耶律凤仙闻言,不由都是露出几分向往之色。红缨神色一凝,忽然说道:“相公乃乱世英雄,缨儿相信,总有一日,相公能为这世间带来太平盛世,受万民膜拜,流载青史!” 邓云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旁边的耶律凤仙也跟着说道:“相公不过被那所谓忠义束缚,此番前往燕云,如困龙入海,四海九宇,任所翱游,必能创一番不世伟业!” 就在耶律凤仙话音刚落,后方远远就传来了牛皋的声音。 “主公,喝酒去喽,兄弟们都等着哩!!” 当夜,在山头大寨前院,摆满了足足数十席,坐的都是各方豪杰壮士。邓云、牛皋、黄机密、梁兴、吉青、霍锐等人都与曹成、何元庆还有几个大头领坐在首席。曹成也是一个极好颜面之人,自是一副主人家的姿态,与麾下各个头领介绍毕,众人纷纷拜见,邓云却是极为谦虚,一副宠荣不惊的样子,与各人回礼。大王山一众头领,见邓云盛名在外,却如此谦虚,不由都是肃然起敬。自然也有不少人,见邓云如此弱态,毫无强者之风,只以为虎落平阳,不过如是。 曹成遂领头喝酒,众人喝罢,便是开始了宴席。半个时辰后,各席饭菜都几乎清光,各席之人纷纷开怀喝起。曹成一时主动敬酒,一时与邓云阔口大论,叙以大志,道说不绝。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三十六章 恶汉相斗 ?邓云多是聆听,就算是说也大多附和。这时,牛皋喝得正是痛快。忽然,曹成眼睛一眯,正暗暗打量,笑道:“这干喝实在无趣,不如叫些人来比划比划,一边观赏,一边饮酒,岂不是好?” 曹成说罢,便随意叫了两个头领出来,很快一群人将几桌酒席摆开,空出一处空地,两个大汉便各执武器开始对打。邓云默默与黄机密投了一个眼色,两人眼神交融,都是心意相通,暗暗在笑。 黄机密遂在梁兴身边了两句。梁兴微微颔首,已是明白。 不一时,却看那两人斗得正是激烈。刀剑碰撞间,轰鸣不断,四周观看之人不由看得纷纷叫好。 牛皋却是一人喝着闷酒,从头到尾没看过一眼,光听这声音,便知大概,冷哼一声:“无趣极了!” 牛皋此话一出,早看他不顺眼的何元庆立即一掌大拍酒桌,怒声喝道:“大蛮子别说得如此得意,敢与老子来一场么!?” “哎!你家爷爷我就等你这句!!”牛皋大喝一声,猛地一起,两对大眼互瞪,瞪得掉下来了。 “来!怕的是龟孙子,左右,取我镔铁滚银锤来!!”何元庆大喝一声,便欲厮斗,牛皋嘿嘿笑起,竟然从怀内取出一柄铁锏。 “这大蛮子果然带来了兵器。”邓云见了不由摇头苦笑。旁边的曹成自是有几分不喜,但也没有直言。黄机密急向牛皋投去一个眼色,牛皋也是明白过来,瓮声瓮气道:“兄弟别怪,我这人习惯带着兵器,就算睡觉的时候也是紧贴在身,若有误犯,你别记在心上!” 曹成听了,哪里会信,暗想这龙蛮子表面看是平易近人,却是暗有准备,绝不如表面如此简单。邓云如果得知曹成所想,定会哭笑不得,虽然他有吩咐底下兄弟谨慎些,不可纵酒求醉,但却从来都没教牛皋带上兵器。 “哪里哪里。牛大哥莫要多心,都是一家兄弟,求的自然是推心置腹,岂会多做猜疑?”曹成说的自是漂亮,牛皋哈哈一笑,便叫何元庆上场打个痛快。何元庆瓮声瓮气应了一声,便欲先去。 “慢!若要相斗,难免会伤了兄弟间的和气,当点到即止,无论谁赢谁输,都不可心存怨恨。邓兄,你说我说得是与不是。”曹成一声叫住,摆出一副仁义摸样,凝声而道。 “曹兄说得是理。反正大伙都只求开开眼界,牛大哥和何壮士也不必太过较真。”邓云微微颔首,随即而道。牛、何两人闻言,得偿所愿,大步流星地赶往场地。刚才那对打的两人,早就分出胜负,让到一边。 “来!!今日就让你这大蛮我这对镔铁滚银锤的厉害!!”何元庆大喝一声,两柄镔铁滚银锤舞动起来,顿时掀起阵阵劲风。牛皋一手执锏,另外那条却是在与刘韬麾下官兵厮杀时,为求脱身弃了。 “嘿嘿,莫顾着说这大话!!待会知道我手上铁锏厉害,别跪地求饶!!”牛皋一挥铁锏,亦是一股劲风袭过。 “嗷嗷嗷!!屡出狂言,实在找死!!”何元庆大怒,哇哇大叫,提起一双镔铁滚银锤,飞扑过去。 别看这何元庆长得魁梧壮实,身体却很是灵巧,霎时间赶到牛皋面前,左手拧起镔铁滚银锤当头就砸。 “来得好!!”牛皋大喝一声,拧锏就挡。‘嘭’的一声轰鸣巨响,震耳欲聋。只听何元庆一声惊呼,只觉砸来的铁锏如有万钧之力,反应过来时,自己已连退数步,这第一回合,明显是牛皋占了上风。 “这大蛮子好大的力气!!”何元庆大眼一瞪,心中暗道,却不敢过于分神,连忙精神一抖,全因他听得一声巨吼,眼前牛皋已然如同一头凶悍恶兽般飞扑过来。 “休要小看人了!!”何元庆怒声暴喝,不退反进,一双镔铁滚银锤立即挥舞而起,卷起阵阵劲风。牛皋悍然迎住,手中铁锏拨、打、挑、砍,无所而不用,两柄兵器打得‘砰砰’暴响不觉,可把大王山的各大小头领都给惊呆了。眼见何元庆攻势尽被牛皋化解。牛皋打得正是痛快,猛地起脚,那大腿飞起的力劲,好似能生生踢死一头巨虎。何元庆‘喝’的一声,亦疾起飞腿,这回两人似乎打了个平手,齐齐后退。只不过,牛皋却是更快稳住身形,倏又悍然来战,口中喝道:“大黑脸,你接得下爷爷这招么!?” 牛皋喝声一落,手中铁锏纷纷片片,成一大片快影,何元庆看得不由面色一变,却也没死扛到底,双腿速退。牛皋自不愿舍,手中铁锏舞得愈来愈快,愈来愈疾。 正在观战的曹成见何元庆一直落于下风,大觉在众人面前丢了颜面,由其这里面还有外人在,脸色早就黑沉起来。至于邓云却是依旧那副轻描淡写般的神情,看到精彩时,刀目里便会晃动出几分精光。 两人约斗了数十回合。何元庆似乎并不愿就此被牛皋压制,蓦然怒喝一声,浑身爆发一股疯狂的气势,双锤横起一挡,竟把牛皋那柄无往而不利的铁锏荡了开来。 “大蛮子,看我如何败你!!”何元庆这回果真动了真怒,竟尽弃防备,一双镔铁滚银锤轰然舞动,狂砸暴扫,滚滚生风。牛皋见这锤法倒有些有前无后,不死不休的狂态,不由心中一壮,恶从胆边生,哈哈笑道:“你这大黑脸果然有些意思,来分胜负罢!!” 牛皋喝毕,手中铁锏亦悍然飞拨,与何元庆袭来的镔铁滚银锤不断打在一起,霎时间一阵阵骤响轰鸣声,响不绝耳。两人越战越勇,似乎要战个天崩地裂,直至一方倒下,方肯罢休。 只见那何元庆猛若熊虎,一双镔铁滚银锤舞得密不透风,每击都是含着无与伦比的力劲而发。另一边,牛皋却是更为恐怖可怕,只见他如同九幽魔神的化身,浑身仿佛散发着吞灭世间的凶气,越战越狂,越战越猛。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快又战了数十回合。何元庆招式渐乱,力气似乎跟不上来。四周大王山的头领看得心惊胆寒,似乎全然无法相信眼前一幕。 而就在曹成快要忍耐不住,大喝住手之时。陡然间,不知何时已混入了观看人丛内的梁兴,暗弹了一块小石子,小石子如同暴飞而出,颗粒虽小,但在急速的速度加持下,其威力也是不容小觑。梁兴暗中出手,却不是要袭击何元庆,反而那颗小石子打在了牛皋的后腰上。一阵刺痛猝从后腰传来,牛皋面色一变,招式不由一滞。何元庆看得眼切,自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立即发起猛攻,双锤暴打快砸。牛皋一时反应不及,刹时被杀得节节败退。 战况忽然突变,大王山的头颅不禁纷纷叫喝起来,替何元庆呐喊助威。 “嗷嗷嗷嗷~!!杀~~!!” 只见何元庆得势不饶人,手中镔铁滚银锤愈加快猛,攻得更狂更劲。就在此时,牛皋凶目圆瞪,拧起铁锏杀出一招‘直捣天穹’,铁锏向着何元庆胸膛奔飞而去。正是一招以命搏命的招式。何元庆面色大变,似乎未想到这牛皋竟这般凶悍,心中又惊又怒,连忙提起一锤,便想打开。哪知牛皋早有准备,另一手早飞而出,先抓住一只镔铁滚银锤。原本何元庆计量着先一锤打开牛皋兵器,然后迅起另一锤狠狠地砸去牛皋那张凶恶大脸。此时哪知兵器被夺,顺势就放,而牛皋反应更快,猛地铁锏一转,打在了另一只砸落的镔铁滚银锤上,兵器碰撞一过,牛皋那庞然巨大的身体早就撞向了何元庆。 哇~~!何元庆一连暴退数步,几乎脚步不稳,跌倒下来。就在此时,一声爽朗笑声忽起。 “哈哈哈哈~!!好~!好~!!好~!!!两人都是天下罕有猛士,今日这番激斗,实在是教人大开眼界。不过竟都是志同道合的兄弟,也不必斗过你死我活,不如就此罢手,以平手而论,如何?”众人纷纷望去,正见那说话人正是邓云。邓云话音一落,唯恐被夺去风头的曹成立即颔首应道:“邓兄所言极是。我看这两人都是极为凶悍威猛之辈,若要分出胜负,恐怕会有误伤,这可会伤了和气。平手就平手罢。” 听曹成的语气,似乎还有些委屈。邓云却不上心,淡笑道:“曹兄心胸广阔,实在教人敬佩。牛大哥,回来喝酒罢!” 邓云转头向牛皋大声一喝,牛皋听有酒喝,顿时战意全无,嘿嘿大笑,把铁锏随腰带一插,急赶过去。何元庆却因一时体内血气汹腾,恐轻动会引起内伤,不敢迈步。 曹成皱了皱眉头,冷声喝道:“元庆,你也回来喝酒罢。” 曹成喝了一声,何元庆听了,心中暗暗叫苦。曹成见他并无动作,不由眉头皱得更紧,神色也阴沉几分。 “那大黑脸这下体内血气不顺,先不可轻动,等上一回自然好了。”这时,牛皋已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听曹成又是呼唤,扯声便囔囔道。牛皋这话一出,曹成脸上即刻涌起几分怒色,喝声也不禁大了几分。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三十七章 出海 ?“何元庆!!” 何元庆一咬牙,只好硬着头皮走动起来,幸好刚才也歇息了一阵,走起后只觉全身五脏六腑一阵揪痛后,便转好了许多。牛皋脾性耿直,自是看不过去,双眼一瞪,正欲喝叱。邓云却快手将牛皋一扯,把他拉到身旁,另一手早就捧起酒碗道:“牛大哥武艺精进不少,我与你喝上一杯!” 牛皋一听,顿时眉开眼笑,点头叫好。黄机密速速斟满一碗酒,递给牛皋。牛皋与邓云一碰大碗,两人便举杯痛饮。周边大王山的头颅,见牛皋与邓云情如兄弟,真心实意,不由都有几分羡慕之色。 须臾,何元庆赶回,脸色有些苍白。曹成遂教他与席上众人敬酒赔礼。何元庆一听,不由又是心里叫苦,这时候若是再喝酒水,岂不是雪上加霜? 邓云看在眼里,轻叹一声,遂向席上弟兄暗打眼色,众人领悟,纷纷主动向曹成敬酒。众人盛情难却,又各有赞言,曹成大觉长脸,喝得甚欢,一时自然也忘了何元庆。此时席上却有一人,一直暗中打量着邓云,双眼中泛起阵阵阴光。 当夜二更时候,过来参席之人大半喝个大醉,邓云等人见天色已晚,都说酒力不济,欲要告退。曹成挽留在寨中歇息。邓云知是客气话,本也不喜曹成一些小人作为,婉言拒绝。曹成也不多留,亲自送出寨外。 曹成看着邓云等人渐渐远去,月光洒落在他那张黑沉的脸上,只听他与身后一人冷声问道:“张用,你觉得这龙蛮子如何?” “此人极擅笼络人心,投机取巧,这下虽暂寄人篱下,却也能混个如鱼得水,寨里不少弟兄都对他甚为敬佩,绝非池中之物。”却看这张用身形修长,有一对灵巧狡猾的眼睛,一看便知颇有急智。曹成对他也极为信任,常与他商量要事。 当然,张用并无如实尽告,对邓云的评论也远远不足如此,只不过是顾着曹成的面皮罢了。 “哼。这龙蛮子年纪比起我来还要年轻不少,却早已盛名在外,自非寻常之辈。依我看来,不如趁早解决,省得日后麻烦!”曹成冷声一声,眼中尽是嫉恨之色,实在也是个反覆无常之人,此下大觉邓云将会成为日后大患,便有心铲除。 张用眼睛一溜转,心中暗付:“这龙蛮子毕竟是仁义之士,正是这乱世所需人杰。反倒这曹成假仁假义,心胸狭隘,难成大器。” 张用念头一闪,立即震色而道:“大王此言差矣。此下这龙蛮子有不少麾下,都在这大王山内,而且此人心思谨慎,看那牛皋暗藏兵器,便知他已有防备。若是大王欲要动手,难免会有一番恶战,所谓两虎相争,两败俱伤。何况大王好不容易才于青州一带建立威信,有了民望。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有损大王名声。再说那龙蛮子不自量力,竟敢率众远渡燕云之地,依如今燕云局势,此实乃自寻灭亡之举。竟如此,大王又何必煞费功夫,与之交恶?不如按原先计划,趁他在燕云捣乱时,扩张势力,以谋大业!” 张用疾言厉色,侃侃而谈。曹成闻言,脸色连变,却是觉得大有道理,遂冷哼一声道:“你说得是理,明日你便速速安排,早些把这些蛮匪送走,我见了烦心!” 曹成说罢转身便走。张用在后仍不忘毕恭毕敬地拜礼称诺。 于是,到了次日。张用洗漱完毕,领着几个头领,便赶到邓云所在的小寨,商议前往燕云瀛洲之事。而邓云也发觉曹成的小人心态,不欲多留,也是极为配合,议定今夜就准备行装,明日立即让吴波先带领一部分兄弟前往渡口,其余分批而行。而在谈话间,张用倒也被邓云那处事笃定,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气概所折。不过因随张用所来的头领,都是曹成心腹,除了公事外,却也不敢与邓云有外话再说。 半个时辰后,张用告辞而去。邓云面色一沉,也对这说话灵巧,颇有急智的少年人有了几分印象。 “刚才听这叫张用的头领语气,看来曹成有意催促我等兄弟离去,此地不宜久留。军师,你可已有决策?”邓云目光凛凛,望向席下黄机密。黄机密灿然一笑,遂命左右取来地图,就放在邓云案上。邓云教众人过来,一起听说。这瀛洲地图乃是曹成所赠,当然黄机密也不愿多承他的情,转赠了一块价值连城的羊脂玉。 却说众人围在一起,黄机密手指地图,约在瀛洲城附近不远的一角,凝声而道:“此处离瀛洲城有数十余里,名为东海镇,却都是外族异民常居于此,昔年辽人曾几番攻打,却都无功而返。早前我已打听过,听说这些外族异民大多都是从那传说的蓬莱仙岛,大多都是唐装打扮,会些奇怪异术。若是我等能先取此镇,再谋取瀛洲,自是简单多了。而且,大家伙的家小,也能暂时有个落脚之地,免夜宿野外之苦。” 邓云一听,顿时面色发寒,双眸迸射两道凌厉杀气。身为后世之人的他,如何不知这所谓的蓬莱仙岛就是那小日本岛国,不由冷哼一声道:“东海镇有多少这些异民!?” “据说应有一千数百余人。”黄机密听邓云语气里带着浓烈杀气,不由心头一紧,疾声回道。 “梁小哥,还请你率领五百忠义社精锐与李进麾下前往铲除,除了老幼妇孺外,其他人一律杀无赦!!”邓云厉声一喝,众人无不变色大变,邓云素来不喜滥杀,就算对辽人也是如此,为何却偏偏对这些外族异民,如此狠辣? “诸位兄弟不必见怪,这些外族异民都是些穷凶极恶,奸佞阴险的白眼狼。留之,不过是祸害人间。”邓云面容杀气更胜,说得煞有其事。众人面面相觑,少有见邓云如此杀气凌厉,梁兴面色一震,遂拱手领命。 随后,邓云又与众人各做有关行程的讨论,直到两个时辰后,方才散去。 当夜,梁兴即从忠义社里挑选出五百个身手极好的弟兄,轻装出发。另一边,邓云也在准备撤离之事。 两日后,梁兴赶到渡口,已见渡口摆满船只。却说这渡口,近年一直被曹成控制手中,以供周遭百姓,还有麾下弟兄打渔。当然百姓也要从所得的中给予曹成分成,不过却比官府少得要多,自也是乐意。而官府也不敢得罪,只要曹成每月按时交纳银子,便是替他隐瞒。 也正应曹成深得百姓爱戴,这回协助邓云远渡瀛洲,可谓是一呼百应,各家各户都愿出船出力,加上曹成本身拥有的船只,一下筹备了近数百艘大小渔船。虽然这些渔船远比不上官府所用的战船,但依这数量,只要五、六躺应该就能将大行山的人马尽数运完。 而这些日,李进、郑明依照邓云吩咐,已经置办好渡海的物资。梁兴急与两人说明邓云吩咐。李进听言,即可吩咐麾下准备。当日,梁兴便与李进引约千余人出发。 途中,梁兴向渔夫百姓问起了有关东海镇异族的事情,哪知无不闻言色变,说这东海镇的异族都是些邪恶妖人,东海镇内种满了奇花异草,不少都有毒性,还饲养了许多怪虫,因极通水性,平日里还在四周海域一带,掳掠幼儿,听说都是用幼儿的血来供养那些奇花怪虫。 梁兴一听,顿时面色剧变,气得浑身血气喷张,暗道难怪主公如此痛恨,不惜要痛下死手! 随后梁兴又听,此去瀛洲还需一天一夜,又听东海异族都是些狡诈机警之人,便教麾下先去歇息,明日开始,打醒精神提备。 一夜过去,次日一早,便听鸣金声起。各只船只上的人都在大喊警示,梁兴急急而出,见有好数十艘小船如脱弦之矢,奔飞而来。梁兴疾声大喝,各忠义社弟兄纷纷手执弓弩。 不一时,那些小船纷纷靠近。梁兴听那些渔民说,小船都是东海异族,心中大怒,立马喝令发箭。随着梁兴令声一起,乱箭飙飞,小船上的东海异族躲避不及,许多都被射落海里,一些人反应过来,连忙跳入海内。 连番乱射后,那些东海异族死的死逃的逃,血红的海水不断扩散。陡然间,一条条铁钩飞起,勾住了渔船,梁兴面色一变,急教准备厮杀。须臾之间,一条条人影,顺着铁钩跃到船上,大喊叫着一些难听绕口的字音,在梁兴船上,一连七、八个东海异族,各发暗器。几道寒光射来,梁兴急忙跃身一躲,后面几个渔民躲避不及,惨叫一声,纷纷倒下。梁兴看得眼切,连忙甩手便飞射出好几柄燕子梭,正中两个东海异族,其他都是身手敏捷,纷纷避开。四周忠义社的兄弟嘶声大喝,提刀扑上,擒住几人乱刀砍死。只剩下的三、四竟也不惧。就在此时,忽然几声凄厉的惨叫声接连而起,梁兴心头一揪,眼角余光望去,见适才中了暗器的渔民竟浑身冒起白烟,衣裳腐烂,发出吱吱的声音,瞬间就变成了一堆白骨! 四周的忠义社兄弟不由看得心惊胆跳。蓦然,那些东海异族齐齐洒起一大片粉状物体。梁兴面色大变,急教退后,一人不知哪里取出一小型竹筒,‘咻’的一声,霎时间一大片火焰袭来。众人哪里看过这等妖术,连忙躲避。梁兴身手极好,躲避间,甩手又是射出两道燕子梭,连中二人。唯一剩下那个东海异族,见同伴皆亡,口中怒喝,忽然见浑身起火,向人丛内扑来。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东海异族 ?“这些丧心病狂的妖人!!”梁兴大怒,急忙又是甩出一柄燕子梭,正中那火人背后,将其射倒在地。附近忠义社兄弟,余悸未消,各个恨透了这些妖人,抬刀一顿乱砍,砍得是火星四射,血肉横飞。 与此同时,各艘船上的激斗也已结束。无论是忠义社之人还是渔民百姓,都是吓得面色煞白。不少渔民百姓更是不敢继续行程,想要回去。梁兴唯有先安抚众人,又说此番过去,正是要铲除这些东海异族,否则让这些东海异族久居于此,迟早会祸害世间。众人听是有理,兼之梁兴为人和善,方愿继续行程。 不久,到了晌午时分。忽然又有数十小船驶来。各船上的人无不色变,忠义社弟兄连忙各执弓弩,准备射击。 这时,船队中却有一只小船独自驶出,迅速而来。船头一人,身穿唐式艳红百花袍,发髻上插着一朵牡丹头钗,浓妆粉黛,竟是各妖艳的女子。 梁兴面色冷酷,厉声喝停。那小船似乎也不敢贸然靠近,很快停下,船头女子却也会说汉语,娇声道:“奴家见过诸位英雄好汉,不知谁是领头人,可否让奴家登船来见?” 梁兴听话,眉头一皱,喝声便道:“有事就在此和我说便好。” “奴家不过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官人何必如此小心翼翼,难不成还怕奴家吃了你不成?”这东海女子说话妖声娇媚,颇有风情,似有勾人灵魂的魅力。不少人看得连吞口水,眼睛发直。不过对于一身正气的梁兴来说,却是难起作用。 “哼!你们这异族,都使一些害人邪术,我更听说你们专用幼儿供养妖邪之物,祸害人间,恨不得尽除之!”梁兴冷声怒喝,那东海女子听了,却是咯咯在笑,全然不当是一回事,娇声又道:“官人不过道听途说,岂能擅定罪状?我们不过都是外来族民,背乡离井,远渡他方,已是凄凉。官人又何必赶尽杀绝?何况奴家此番乃诚心而来,为表诚意,还请官人先来过目。”那东海女子说罢,小船内竟陆续走出数十娇滴滴,年轻美貌的女子,各个也都是浓妆艳扮,一时间如是妖花连开,魅力四射。 就在此时,就由那说话的东海女子领头,竟缓缓脱开了身上的艳红百花袍,随着花袍落地,先见那傲人双峰,白皙无暇,两颗桃红点缀在上,再看那苗条如蛇般的娇躯,竟有着一朵大牡丹刺青,再加上那略带娇羞的神情,简直令人欲火焚身。可是这还不够,在她身后数十个年轻女子,竟然也纷纷脱下衣裳,**示人,一时间教人无法自拔。 “厚颜无耻!!不知所谓!!!”梁兴却是看得心头大怒,全然不为所动,指着船头那东海女子怒声咆哮。 “官家莫怒。奴家这些姐妹,早就听说中原人杰地灵,无不盼能侍奉中原英雄,只望诸位莫要嫌弃,让奴家这些姐妹好好服侍。” 那东海女子却也了得,丝毫不见惧色,**着身体,任由他人观赏,也似乎全然不当一回事,反而媚态百出,娇声而道。 此话一出,倒有不少人动了邪念。梁兴暗暗看在眼里,冷声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我却又不信有如此便宜之事。你们到底有何阴谋诡计!?” “官家岂不疑心过重?我们这些小族异民,苟存于世,还不是为了生计。中原有句老话,叫一夜夫妻百夜恩。就算做不成夫妻,我们姐妹却希望诸位英雄好汉能看在一夜**份上,绕过我们的族人。”东海女子侃侃而道,说得倒也好听。一个渔民听了,不由淫笑道:“嘿嘿。我们船上可有近千人,你们就这数十个女子,如何够分?” “呵呵。若是诸位英雄不嫌我们姐妹下贱,再有多少,我们姐妹接着便是。”东海女子说得轻描淡写,而她身后那数十个女子却也各个面无表情,好像默认似的。 “好一群**妖女,比那传说中的狐狸精还要放荡多了!”另一艘船上的李进,面色寒冽,冷声而道,表面虽是如此在说,但胯下的反应,却很老实。 而梁兴似乎也不愿在与这些妖女多说,忽然一声令下,几个忠义社头领,立即放箭发射,乱箭一起,顿时娇声连片,只见一个个白花花的**在眼前闪动,反而更显得春色艳丽,不少人更淫笑叫好。 “半盏茶内,若不退开十丈,休怪我无情!”梁兴如个冷面修罗,厉声喝道。那东海女子竟还不依不饶,又说愿奉上黄金百两,美女一百,珍珠珊瑚一箱。听得船上那些渔民各个都是心头大动,眼色发红。梁兴看在眼里,等半盏茶时间一过,立即下令各艘船上的麾下射箭。此时,那东海女子才急急地下令拨转船头,几个女子躲避不及,被射落海内,荡起一道道水花,随即一阵阵艳红扩散。 须臾,就在不远听着那数十艘小船,见得派出的小船调回,竟忽然加速,迸飞而来。梁兴神情冷酷,急教众人准备,待那数十艘小船逼近,一顿乱箭之后,东海人虽死伤不少,但依旧不断逼来,迅疾一条条铁钩飞绳跃起。梁兴见状,急喝令砍断,于是连道浪花暴起,只听那些东海人叫骂不断,依旧试图登船。 就在此时,又是一连好几队船队驶来,近有百艘之多。梁兴船队的人无不大乱,不知如何应付。梁兴只教众人打醒精神,稳住阵脚。随着梁兴连声喝起,忠义社的兄弟一开始还能够应付得来,不过随着东海人的船只不断逼近,兼之已有不少东海人登上船来,战况越来越乱。 陡然间,只见一满脸皱纹老汉,如似满脸的刀痕,穿着一身黑色素衣,面容狰狞,甩手飞出粉末的同时,大口一张,一片火势卷席而来。梁兴急往左边一跃,几个忠义社的兄弟却躲避不及,被火势吞噬,瞬间化作火人痛声惨叫。 “妖人!!我饶不了你~~!!!”梁兴大怒,一把掣出腰间长剑,飞扑过去。哪知那老汉向后一跃,高飞在半空,嘴巴囔囔叫道:“万恶的中原人,下地狱去罢!!” 老汉喝毕,甩手就丢出一颗黑色状的圆状物体。梁兴心头一紧,只觉这东西绝不简单,立即射出一燕子梭。燕子梭击中圆球,瞬间爆炸开来,竟飞出许多硕大的金色飞虫。 “这是什么鬼东西!?”梁兴面色一变,还未反应过来,那些向四处飞走的金色飞虫陡然暴起一团团火光,不少忠义社兄弟反应不及,被火光击中,立即变作火人,可怕极了。 梁兴一阵闪躲,落地刹那,那老汉早已落地,正等这个时候,手执一柄怪异长刀,对着梁兴暴砍乱劈。梁兴执剑迎住,两人杀了数十个回合,竟不分胜负。于此同时,各艘船上的忠义社之人已死了近数百人。而那些东海人虽有着妖术,但面对训练有加的忠义社之人,也是死伤惨重。 说时迟那时快,梁兴避过老汉劈来一刀,跃身飞起,连腿击在其胸膛上,把老汉踢得连连暴退,痛呼大叫不绝。梁兴得势不饶人,落地瞬间,飞身扑去,一剑对着老汉面门就刺。 就如邓云常说,高手过招,胜负就在一瞬间。眼看梁兴长剑就要刺中老汉面门。老汉竟然不退反迎,厉声喝道:“中原人!!老夫与你同归于尽!!” 长剑长跃,刹地刺破老汉头颅的瞬间,老汉浑身火势暴涨,梁兴一时躲避不及,右手已然火势弥漫。梁兴急忙就地翻滚,几个东海人见状,嘶声咆哮,疯狂来杀。还好几个忠义社的兄弟来得及时,将之一一诛杀。 这时,梁兴手上火势也已熄灭,只见右臂长袍已被烧得面目全非,一条手臂黑漆漆的还真着几个触目惊心的血口。 “杀~~!!!!”梁兴怒声大喝,也并无因此胆怯,左手取燕子梭,不断飞射。刚才那个老汉似乎是这些东海人的头领,随着几个东海人大呼起来,各艘船上的东海人似乎都十分震惊。忠义社的兄弟趁机反攻,一阵混战后,东海人死伤大半,剩余的也不敢恋战,纷纷跳入海里。 待这一场恶战结束,已然是黄昏时候。各艘船上的忠义社兄弟,都是失魂落魄,大多瘫坐在地,那些渔夫百姓几乎死绝,剩下的几个都吓得疯了,口中喃喃,就说有妖人。 半个时辰后,梁兴清点完死伤,听说自己麾下精锐加上李进的部署,死伤近五百余人,自是忿怒不已。 “统领大人,我看麾下弟兄士气低落,而且我们尚未到瀛洲,那些东海异族便如此疯狂,如果一登岸,恐会遇到更加恐怖的袭击。我看还是先赶回青州,商议对策。” 梁兴本就是忠义社的头目,不过自梁兴率领忠义社全体追随邓云后,忠义社的人都改称梁兴为统领。梁兴长叹一声,转眼望了一下四周,见弟兄们大多精神萎靡,沉吟一阵后,把头一点,带着几分不甘几分苍凉道:“传我号令,都调转船头,回去青州罢。” 随着梁兴号令落下,各艘船只纷纷调转。而就在不远海里之外,已然穿回衣裳,适才与梁兴谈判的那个东海女子,听闻中原人的船只已撤,娇媚而冷酷的脸庞却是紧绷起来,冷声吩咐道:“速发援书给那乌阿哈,就说不久将有大量的中原人会来瀛洲,教他速派援兵来保东海镇!!还有通知镇上的同胞,教他们把家里的财产都拿出来,你们再挨家挨户去寻索稍有姿色的女人,三日之内,务必给我筹够三百人!!” 却说两日后,邓云、黄机密和牛皋一同率领麾下已到渡口,正准备登船起航事宜。而最后一批,则是由吉青、霍锐兄弟所领,如今尚未赶到。 这日,万里晴空之下,浪涛平平,海上一片青蓝之色,一晃一晃,倒也幽静。邓云正在一艘船上眺望,忽然身后转出两个美艳惊人的女子,一左一右地搂住了邓云手臂。 “相公你在看什么?”左边女子,虽轻妆打扮,但不少温雅贤惠,眉宇间还有几分英气。 “缨儿,你知道吗,其实在这海外有着更为辽阔的天地,与之相比,我们口中常说的天下,不过是弹丸之地罢了。”邓云轻声而道,眼中散发着赫赫精光。 邓云此话一出,在右边的女子,只见倾国之色,英眉凤目,俏鼻红唇,一张如似天上神女的面容,美得更是不可胜收,正是耶律凤仙。 “纵是天下再大,如相公这般盖世英雄,亦少有风流人物可比!”耶律凤仙说罢,不禁搂紧了邓云的手臂。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三十九章 恶战鬼子(上) ?邓云只觉胸中豪气万丈,纵声的大笑。就在此时,远处缓缓驶来一队船队,见各艘船上都是狼狈不已,多有火烧痕迹。邓云顿时脸色一变,忽有一些不祥预感,令左右速派小船前去打探。 夜里,渡口旁的营地的一座大帐内,只见上首而坐的邓云面色黑沉得快要滴出血来,黄机密却是眉头紧皱,不知在想着什么。 “哎呀!!还想个鸟啊!!这些东海异族杀了我们这么多弟兄,又恶事做绝,自是杀个干净,一了百了!!”牛皋猛拍奏案,满脸怒色,便欲出帐渡海找那些东海异族厮杀。 “慢!!牛哥你且勿要上火,这些东海异族精通妖术,而且个个凶狠毒辣,毫不俱死,确是较为棘手。”黄机密急叫住牛皋,面色略显凝重而道。 这时,自从黄机密来后,便少有张口的耶律凤仙,忽然说道:“如果我所猜无误,那些东海人用的应该是来自西域的毒虫,名叫‘赤焰金龟’,这种虫子长期以黄磷为食,只要遇热便会自燃。那些东海人甩的粉末大概也是黄磷,故而才能张口喷火。” 众人一听,不由纷纷变色。黄机密轻声叹道:“嫂嫂果真博学多才,黄某佩服。” 耶律凤仙闻言,只是淡然称谢,然后便道:“要对付这赤焰金龟其实也不难,我曾从一本古籍里看过,这种毒虫最俱童子尿,若是能够收集一些,对付这些赤焰金龟便是容易多了。” 邓云闻言一喜,哈哈笑道:“凤仙这回可算是解了我燃眉之急!还请军师着手此事。” 黄机密拱手一作,轻声笑道:“主公放心,属下定会办得妥妥当当。” 邓云听话大喜,遂命牛皋今夜挑选三百个壮士,明日为先锋先为出发,吴波、黄机密则各引剩下船队,作为后应,随后跟进。众人纷纷领命,邓云遂下令散去。 次日,刚到黎明时分,各部人马饱食完毕,各登上船,未免误伤无辜,这回邓云只教麾下之人掌舵,只带上两个胆大的渔民百姓领路。随着号角声起,船队开始进发,邓云所乘船只,是一艘官府战?府战船,却是昨夜黄机密向随来的张用借用。张用也是爽快答应,不过条件就是要随同一起前去,邓云听说,也无多加考虑,便是答应。 船队经过一天一夜航行,快到瀛洲一带海域。邓云下令,命各部人马提备,随时应战。 数个时辰过去,还是风平浪静。直到黄昏时候,才见远方一连几队船队迅速驶来,正是东海人的船队。邓云面色一震,却见一艘快船忽然加速赶来,猜是说客,眼中神色不由多了几分寒冽。 不一时,小船停下,船头之人赫然正是前番那个妖媚之女,这回她穿得更加妖艳,一身紫黑花裙,类似和服的款式,香肩快到胸脯的位置都是露出。 “各位中原来的官爷,奴家族人素来与中原人士井水不犯河水,因故地蓬莱,战事不休,才不得不背井离乡屈身此地,中原广阔无边,又何必在意这小小一个瀛洲之地?”东海女子那娇声听得教人浑身酥麻,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哪来的妖精鬼怪!取张雕弓过来!!” 邓云对这些从那所谓蓬莱仙岛来的异族最是痛恨,二话不说,见个就想杀个,一声喝下,左右立马递来一张雕弓。邓云伸手一取,拽弓就射。那东海女子本身实力不差,却也不怕,咯咯笑道:“上面的官爷真是威风,想也不会为难我这个柔弱女子,辣手摧花!” 哪知她话音刚落,连道弓弦骤响赫然而起。东海女子不禁面色大变,急眼看去,一根快箭已射到眼前,连忙起身一跃,身子翻动时,露出两条白花花的长腿,刚避开一箭,落地之时,忽然听到几声惊呼,还未反应过来,耳中听得一声刺耳破响,须臾已被射破了头颅。一张妖艳,如花似玉的脸上,忽地绽开了血花,就像是一朵盛放的大红花朵炸了开来。真可谓是辣手摧花。 陡然,连阵凄厉惊呼声起,却是那小船内也有好几十个女子,眼见自己的头领猝然头破脑裂,吓得各个魂飞魄散,有几个胆子稍大的,连忙调转船头。邓云亦无命船上的弓弩手射击,任由那小船离去。 “主公,你这也太过不解风情了吧,那东海女子也不惜为一尤物。”在邓云身旁的黄机密本就是个风流之人,自是会怜香惜玉。邓云闻言,冷声而道:“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妖女,杀了算是替人间除害。” 邓云语气寒冽,显得倒有些冷酷无情。就在身后的张用不禁咽了口口水,灵动的双眼,发着阵阵惊异之光。 不一时,一阵阵号角、锣鼓震响,此起彼伏,却是那些东海人的船队发起了攻势,上百条船只在海平线上成一片,急速奔驰过来。邓云神色一震,霍地拔出腰间青龙宝剑,怒声喝令诸军备战。各艘船上,如牛皋、吴波、郑明等头领纷纷领命,船队迅速摆开。说是迟那时快,眼见先有数十小船奔飞先到。随着邓云麾下各头领呼喝,船上乱箭迸飞,朝着靠来的东海人船只蜂拥射去。霎时间,一阵阵怒吼叫骂声、痛呼惨叫声连绵不绝。 邓云眼看那些东海人前扑后继,果然是彪悍凶猛,全然不惜性命,嘴巴却是咧起了一个冷冽的笑容,暗付道:“小鬼子,我不杀到你们肝胆皆裂,我就不姓邓!!” 就在邓云念头一闪而过,一连数十条飞钩赫然冲起,其中足有七、八条向邓云那艘明显就是指挥船飞了过来。邓云厉喝一声,健步如飞,纵跃间已连砍断三、四条。 蓦然,在邓云身后一个身影窜过,随即又听一阵惊呼声。邓云疾眼看去,只见一人竟在绳上行走,手执两柄匕首,口中囔囔着难听的鸟话,飞扑过来。邓云一手速扣腰带,本想取一个铁莲子打去。哪知几道疾风袭来,不由令邓云面色一变,一挪身子刹那,甩手将铁莲子打出。只听‘嘭’的一声震响,一个身影瞬即暴退,却是身形灵巧极了,连打了好几个跟斗。邓云面色一冷,只见那人头戴一副有着一对牛角的赤红魔鬼面具。与此同时,好几条人影窜入,刚才在绳子上奔走,头戴蓝色魔鬼面具的东海人赫然也在,口中又是囔囔着难听的鸟语,刹时随他而来的东海人纷纷跳起,随手洒开一大片一大片的粉末。 邓云麾下弟兄本想围上扑杀,眼见漫天粉末盖下,不由纷纷一怔。 “退后!!!”邓云厉声一喝,众人方才纷纷反应过来,急望后撤。而就在邓云分心刹那,头戴赤红魔鬼面具的东海人纵身一跃,对着邓云抛出一个黑色圆状物体。邓云急一窜身子,这时一大片火光升起,照得四周无比光亮。须臾间,那黑色圆球打在船板上,轰地炸裂开来,却是里面的赤焰金龟欲热发生了爆炸。若非邓云避得及时,恐怕此时纵是不死,也要落个一身残。 邓云面色冷酷,心中震惊同时,也不禁暗付难怪这些东海人能够击退梁兴、李进所领的忠义社精锐,这些东海人的邪术果然非同寻常。 想是在想,可邓云手下功夫却是不慢,速又扣住一颗铁莲子,正欲朝那赤鬼面具男投飞过去时。蓦然,一声怒喝,另外那个蓝鬼面具男,手持匕首从高往下,扑了过来。 “小鬼子!!休得放肆!!”邓云大喝一声,不退反迎,纵身跃起,手中青龙宝剑提飞间,宛如听得龙鸣啸响。那蓝鬼面具男一双匕首往下齐刺,一道青虹般的光芒一闪而过,过处兵刃碎裂,十根手指连着两张半块手掌刹地裂开。邓云落地瞬间,另外那赤色面具男见得同伙十指齐断,嘶声怒喝,扑来又杀。邓云转身同时,铁莲子迸射而出,咻的一声打在那赤鬼面具上,顿时面具裂开,头颅爆裂。 与此同时,在另外几艘船上,牛皋一锏劈落,将一个绿鬼面具男的后脑勺当场打爆。吴波快刀闪过,一颗带着紫色面具的头颅冲天飞起。 就这一阵子间,东海人的四个头领已被诛杀。不过好在东海人已纷纷赶上,邓云还有他麾下各个头领,率领各自部署奋勇厮杀,都是恨透了这些东海人,要为前番壮烈牺牲的忠义社弟兄报仇雪恨。 在那艘官府战船上,只见邓云纵横飞跃,提剑杀敌,猛如天上神将,一身残龙铠甲,发着血艳光辉,转往东海人的人丛内杀去,但有青芒闪过,必有人凄声惨叫,身肢断裂。不知觉中,已有近数十人死在邓云青龙宝剑之下。 蓦然间,一个头戴黑色面具的东海人跃上船头,那面具竟赫然是个佛陀之相,口中振振有词,不知在喊着什么。邓云正在杀敌,忽感有一阵阴森之气,转眼望去时,只见黑佛面具男身后,一连跃起十数个黑衣东海人,落地刹那,即刻纷纷望邓云扑飞过来。邓云面色一变,眼见这些黑色人各个毫不俱死,狂奔乱冲,心中一凛,往后便退。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四十章 恶战鬼子(下) ?就在此时,这十数个黑衣人浑身竟都涌起了火焰,刹时间冲势变得更快,口中还嘶声裂肺地不知喊着什么。 “小鬼子,占我国土,死不足惜!!!来人呐!!泼仙水!!”邓云怒声大喝,一声令下,身后几个手足立即从怀内拿出一个个竹筒,望着那些火人泼洒过去,凡被仙水(也就是童子尿)泼到的,立即火焰澌灭,还发出阵阵怪响,很快那些黑乎乎的残骸上无不掉下一颗颗黑色圆状的虫子,看得让人一阵心惊肉跳。 那黑佛面具男看得眼切,雷霆震怒,似乎也发觉邓云就是这些中原人士的首领,一把掣出腰间长刀,望邓云杀了过来。邓云面色一震,提剑迎上。 猝然,那黑佛面具男甩手又射出一颗球形东西,邓云知道这些东海人阴险狡诈,立即也扣住一颗铁莲子打去。‘嘭’的一声震响,铁莲子冲劲骇人,刹地把那球形东西打开,反撞向了一个东海人的身上。那东海人立即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瞬即一股烟雾从他胸膛上散开,惨叫声戛然而止。邓云来不及细看,却是那黑佛面具男已然杀到,长刀连劈快砍,邓云先是挪身躲闪,迅速又避过一刀同时,眼迸精光,大喝一声,横剑就砍。那黑佛面具男也不一般,转刀挡住。 铮~~~!!邓云微微变色,这柄长刀原来也是不凡之物,竟然挡住了削铁如泥的青龙宝剑。不过,比起邓云,那黑佛面具此时更是惊骇,依他家乡人的说法,以他此时的功夫,早已达到了人刀合一的境界。而他此时感觉到,他这柄在大东日国排行前十的宝刀,竟然裂开了一个碎口! “滚!!”邓云刀目赫然暴出两道精光,青龙宝剑猛地一压,那黑佛面具男也知邓云厉害,立即顺? ?一荡。邓云舞剑杀起,连道青虹闪烁之下,逼得那黑佛面具男节节败退。邓云麾下手足士气大震,各提兵器猛若虎狼,杀得东海人死伤无数,还有不少被砍翻落海。天色渐渐昏暗,在其他船只上,东海人亦是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陡然间,不知哪里响起一阵怪异的敲击声响,各艘船上的东海人纷纷跳入海内。一艘船上,牛皋正与一带着白佛面具男杀得激烈。电光火石之间,牛皋一锏扫中白佛面具男的胸膛上,那人暴退瞬间,牛皋提步如飞,举起铁锏当头就劈。蓦然,那白佛面具男竟不退反应,左手指尖暗藏一条细针。说时迟那时快,铁锏如有破山裂地之威,轰然暴落。就在牛皋一锏打破白佛面具男的刹那,细针插到了牛皋左手臂膀里。只不过对于牛皋这种就算断肢碎骨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恶汉,就这一刺,不过如同蚊蚁叮咬,浑然不觉。 另一边,在邓云所在的那艘战船上,黑佛面具男正往后疾奔跳去。邓云刀目圆瞪,扯声喝道:“鬼子,休想逃去!!” 眼看邓云猛若狂龙,大步流星,将要杀近,那黑佛面具男猝然甩手射出一片飞针,点点寒光闪动,邓云面色一变,不敢大意,连剑劈砍,四周人纷纷躲闪,反而有几个气运不济的东海人被弹射的细针击中。 转眼间,待邓云再去追时,那黑佛面具男早就不见了踪影。邓云心头一怒,就在此时,忽然听得四周一阵惊呼,急眺眼望去,竟见在黑夜笼罩的海上,有一架巨大无比的战船,形式新颖,一看便知经过精雕细琢。 “这是鬼子的战船!?”邓云面色一紧,暗暗心惊,似乎并无想到鬼子的军器已经发展到这个层次,而且据历史来看,宋朝时代已经少与鬼子有外交关系,一时也无从考量。 邓云神色连变,忽然听得一阵阵凄厉怪响,转身望时,见刚槁刚才那些被细针击中的东海人,脸上、四肢纷纷鼓起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的血泡,煞是恐怖。 须臾,连阵‘嘭嘭’巨响,这一个个东海人竟然炸裂开来,而且还有许多虫子向四周飞了起来,吓得就连邓云麾下这些勇悍之士,都是面色剧变,浑身发寒。 “这些东海人哪里这么多邪术,简直教人匪夷所思!如今天下正乱,若是让他们混入各国捣乱,天下必掀起一番恐慌,如此一来,这些东海人便能从中得利!”这时,一人踱步而来,长发飘逸,一袭不沾一丝污秽的白袍,倒让他有几分江东周郎的俊逸,正是黄机密也。 “这些从蓬莱仙岛来的东海异族,都是些阴险狡诈之辈,留之迟早是个大患。总有一日,我将大征船队,远赴讨伐,将这些异族之人尽数杀尽,一个不留!!!”邓云面色冷冽,双眼杀气汹腾,咬牙切齿地说道。 “诶,为何这世间永有休不尽的杀孽,人与人,族与族,国与国之间,莫非真没有太和之道?”黄机密轻声叹道,眼神里带着几分凄切的苍凉之色。邓云闻言不由一震,却无言以答,因为这个问题,就算过了千余年以后,也尚未能解决。 人的**是无穷无尽,只要**尚在,阶级纷争就永不休止,就算到了许久许久以后,虽然没有了战争,可暗中依旧是勾心斗角,互相算计,所谓和平只不过一层随时都可撕毁的薄纱罢了。 邓云一时间不觉想了许多,回过神来后,不由暗暗苦笑。就在此时,忽有人急急来报,说牛皋浑身都是血泡,命在旦夕!邓云面色勃然大变,牛皋不但是他麾下堪比杨再兴的猛将,而且两人感情至深,视若血肉兄弟,若牛皋有个万一,邓云如断一臂。 邓云一时吓得没有了方寸,急急赶往看望。待赶到时,只见牛皋已有人替他解了铠甲,那魁梧庞大,那块块肌肉如同镔铁的身上尽是血泡,此时正痛得哇哇大叫。 “大夫~~!!大夫在哪~~~!!?”邓云怒声大喝,一个医者打扮的老汉,急急赶出,浑身哆嗦地道:“大爷息怒。这怪病实在诡异,老夫不过山中野夫,学艺不精,治些风寒小疾,尚且可以,但对于这种闻所未闻的怪病实在无能为力。大爷给的酬金,老夫定尽数奉还!”这老汉本就是一个小郎中,若非家中孩儿要娶媳妇,却又不够钱财下聘礼,他才不会冒着性命之险来走这一趟。 邓云听言,心头一揪,却也未有对老汉发怒,摇首道:“老人家大可不必如此。还请你替我麾下手足包扎伤势,待下船之后,我再予你双倍酬金,可否?” 老汉闻言大喜,大感恩德,自是拜谢不绝,遂依邓云的话,速速离去。 “可惜这番唯恐混战中,伤了黄姑娘,并无带她过来,否则以她的医术,定有办法。”黄机密轻声叹了一声,默默地望向邓云。 “传我号令,立即调转船头!”邓云面色一凝,似乎早有决定。众人听说不由脸色一变,无不心中感动。那些东海异族铩羽而归,此下正是大举而进,强占渡口的机会,可邓云却为了牛皋的安危,宁愿舍弃,足可见邓云对牛皋感情之挚。 “主公有情有义,实乃我等属下之幸也。”黄机密灿然一笑,毕恭毕敬而道。 邓云微微颔首,众人领命,正欲各去指挥。就在此时,一阵如黄莺般轻快好听的笑声忽然响了起来:“嘿嘿,这下子你们这些所谓的大英雄,可知本小姐的重要了吧!教你们各个平日还敢小看我!!哼!!” 此阵声响,无疑是天籁之音。邓云大喜若狂,本就怕在回去的时间里延误病情,牛皋会有个万一,此时听得黄师儿的声音,正如如若至宝。 众人纷纷望去,只见一身形娇小,乔装打扮,如同人间精灵的俊男子,不正是黄师儿么!而在她旁边,也有一个更为俊俏极了的男子陪伴,竟也是乔装打扮的耶律凤仙。邓云一时却也没发觉自己的妻子,急急匆匆地一把抓住黄师儿的双肩,神情急切地疾声说道:“师儿,你快快去救牛大哥,无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黄师儿被邓云忽然这一抓,心头本就有些乱了,随后又听邓云的承诺,那双俏丽的大眼,不禁泛着阵阵精光,眨着眼睛道:“你说的可是当真?” “当真!”黄师儿本就是单纯心善之人,邓云想也不想,便应声答应。旁边的耶律凤仙看在眼里,不由有些无奈,心中叹道:“看来相公的风流帐又要多了一笔,你这个大混蛋!” 须臾,在黄师儿的吩咐下,几个大汉将牛皋移入了船内小室,抬上床榻。除了邓云还有黄机密、耶律凤仙外,其他头领都被邓云叫去整顿船队。 “嗯,大蛮子并非生病,而是中了一种奇蛊。”黄师儿果是医术了得,细细观看了一阵,便有了结论。耶律凤仙闻言,似乎也有了答案,不禁惊呼道:“寄生于体,死而化蛾,莫非是那皇蛊飞蛾?” 黄师儿嫣然一笑,点了点那颗小巧可爱的小头应道:“凤仙姐姐真是聪明。” 耶律凤仙善解人意,聪明绝顶,而且又长有一张天下女人都为之羡慕、动心的脸蛋,加上又有红缨撮合,三人很快便成了好姐妹,好闺蜜。 “师儿妹妹说的哪里话,我虽是认出这奇蛊,但却无救人之术,还是要看师儿妹妹大显身手。”耶律凤仙也是一笑,两美如绽放奇花,各有绝色。 可邓云听着牛皋渐渐变弱的呻吟声,却无心欣赏,急急催道:“这该如何医治,师儿你快快明说!” 黄机密一听,知这姑奶奶脾气火爆,连忙拉了拉邓云的衣袖。而黄师儿知邓云与牛皋情深义重,或是对邓云生了情愫,竟也不像平时去闹,依旧笑嘻嘻地道:“云哥哥你莫急,先等上半个时辰,其间可教人立刻用一瓦缸煮水,必须要煮沸为止,再让大蛮子泡在缸内三个时辰,其间我会替他施针三回,必能保他安然无恙!” 邓云闻言大喜,黄机密也不用邓云吩咐,急出喊人准备。 半个时辰后,牛皋被托上煮沸的大瓦缸内,顿时一阵白雾突起,水满溢而出。牛皋被烫得嘶声大叫,身上发出吱吱的声音,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四十一章 黄师儿的心意 ?“别慌!快快加水!!”黄师儿皱着她那对可爱的月牙般的眉头,急急说道。站在两边的大汉,见牛皋叫得骇人,不禁犹豫。 “一切照师儿说的去做!”邓云也是心头在揪,不过却选择了相信黄师儿。那两个大汉听了,才纷纷把一桶桶的沸水倒入水缸内。只见牛皋浑身红得可怕,钢齿死咬,呀呀在叫,不过浑身的血泡更是不断的鼓动起来。 众人看得触目惊心,更别说黄师儿这个弱不禁风的姑娘,不过她却是压住自己的恐惧,迅速打开金针,教人按住牛皋。那两个大汉听话,连忙前去按住。 “两个不够!再叫四个大汉进来!!”黄师儿一看牛皋那庞大的体型,心中一计量,立刻就娇声喝道。黄机密听言,急急转出,也显得有几分慌乱。不一时,四个魁梧大汉走入,依照吩咐在四角站好,而先前那两个大汉,以一左一右地按住了牛皋的双肩。 黄师儿就站在牛皋脑勺后面,双眼发光,金针一起,手法快得惊人,更是精确无比,刹地在牛皋头上连插三根。 “哇!!!痛煞我也~~!!!!”牛皋只觉自己的头仿佛就要裂开,整个人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那两个汉子立即都被震开。还好又有两个大汉及时赶到,将牛皋一把按入瓦缸里。牛皋似乎正忍受着世上最恐怖的剧痛,哇哇乱叫,又欲发作。剩下那四个汉子,急忙赶上,将牛皋死死压住。说也奇怪,过了一阵后,牛皋忽觉得剧痛褪了大半,处在瓦缸里,竟也不觉得**了,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整个好似软了下来。 “好。第一次施针已经完毕,等一个时辰后,再施第二次。期间每隔一刻钟时间,就不断加沸水,绝不可停。”黄师儿似乎显得有些疲? ?,疾声而道。那些汉子听了,纷纷答应。邓云暗暗看在眼里,不觉颇感亏欠。 一个时辰后,众人的心思都在牛皋身上,期间也少有说话。此时,黄师儿已站好位置,眼盯着穴位,凝神沉色。陡然间,几道金光晃动,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又见牛皋头上又多了三根金针。这回,六个大汉都醒目了许多,连忙纷纷扑上。 “他老娘的!!老子定要杀尽那些东海人~~!!!痒死老子呐~~~!!!” 这回,牛皋却是感觉浑身奇痒无比,虽死死忍着,但还是不禁地挣扎起来,那六个大汉死死压住,好似都用劲了吃奶的力劲。邓云、黄机密、耶律凤仙都是看得心揪肉紧,由其是邓云和黄机密恨不得替牛皋去分担这种折磨人的痛苦。 过了一阵后,牛皋终于再次停住了挣扎,这回已经是神识模糊,口中呐呐叫着要找那些东海人复仇。而不知不觉中,他身上的血泡已渐渐缩小大半,有些小的几乎都不见了。 “云哥哥,再等一个时辰,施完最后一次针,然后再给大蛮子喝我煮好的药汤便能大功告成了。”黄师儿微微一笑,脸色又显得苍白几分,向邓云走了过去。别看她两次施针都在刹那,可都是极度集中精神,若有丝毫差错,牛皋必死无疑,而且下手还要够快,因此所耗精力,自是非同寻常,兼之这些日子歇息也是不够,一个娇柔女子又哪里受得了。 忽然,黄师儿不禁脚步一错,正个人看要跌倒。所幸邓云早看出黄师儿精神不佳,连忙赶去接住,一把拥入温软如玉的黄师儿。 “师儿,辛苦你了。” “云哥哥说的什么话,只要是你吩咐,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师儿也是愿意。” 也不知邓云到底有什么魅力,竟然让这个没心没肺,最爱整蛊捣乱的小妖精,变得如此体贴温顺。邓云心头一紧,不由发自内心圅心地笑了起来,柔声道:“傻丫头。” 耶律凤仙在旁边看着,却如何生不出一丝妒意。至于黄机密则看得,心中不禁大喊老天不公,他分明长得比邓云俊俏多了,怎就不见有这些风流之事? 随后,耶律凤仙带着黄师儿就在床榻边上,依靠歇息。黄师儿合起双眸,呼吸均匀,也不知睡着了没有。 不知觉,已是四更时候。吴波端来了一碗发着无比腥臭的药汤,而且神色怪异。 而与此同时,黄师儿已站好了位置,准备施针,先叫那六个汉字把牛皋按住。牛皋仍旧神识模糊,喃喃声也没了,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气。 “待会金针一下,大蛮子必定无法忍受破缸而出,却也不怕,只是务必不能让他拔下头上金针。”黄师儿疾声而道,众人听了都是神色一震,都是谨记在心。 一切准备已毕,黄师儿金针猝出,连连落下。霎时间,本快昏迷的牛皋,只觉从天灵盖开始,一股奇痒剧痛瞬即传遍周身,如何忍受得住,宛如一头破笼而出的巨兽,‘哇’的一声,瓦缸骤裂,缸内水流迸射,六个汉子都被震开。黄师儿惊呼一声,倒翻在地,一下子就被淋个湿透。 “老吴,动手!!”邓云面色一变,立即跃身赶去。吴波也不敢怠慢,连忙飞步赶去。只见牛皋浑身血泡尽数破裂,双眼红得可怕,双臂猛起,正欲拔针,却被邓云、吴波及时制止。牛皋咆声大喝,状若疯狂,想要甩开两人,却又如何都甩不开。 “老吴!!拌腿~~!!!”邓云疾呼大叫,几乎与吴波同时出腿,牛皋下盘不稳,顿时整个人压着邓云、吴波倒了下去。一声巨鸣,水花冲起,牛皋这一压,足以堪比两头巨熊压落。 “都给压上来!!!”邓云死死地扳住牛皋的手,怒声喝道。那些大汉听了,连忙纷纷扑来,一下子可把邓云、吴波压得满脸憋红,大叫不绝。 幸好,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后,牛皋似乎已经清醒过来,那股奇痒剧痛的感觉也消失了,眼见邓云、吴波快被压扁,急忙身子一翻,把身后汉子都翻倒过去。 邓云、吴波连忙一滚,两人都快断气,大口大口地喘着。 “主公!老吴!!”牛皋见状,吓了一跳,连忙赶去看望。这时,黄师儿忽然一声骄喝,那六个汉子连忙听令扑上,将牛皋押到床榻上。 “哎!!放手!!再不放手休怪牛爷爷不客气啦~~!!”牛皋心中正急,怒声大喝。这时,吴波急急爬了起来,邓云也速速站起,疾声道:“牛大哥,张口喝药!!” 牛皋一听,先是一怔,来不及多想,竟也依照邓云的吩咐,哇的张开大嘴。吴波急忙把药汤望牛皋嘴巴就灌。牛皋只觉一股奇臭无比的腥味扑鼻而来,还来不及反应,药汤就已入口,想要挣扎时,却又被人按住。 陡然,一声羞愤至极的咆哮,可怜那六个汉子又被牛皋震翻在地,而吴波身手敏捷,早就退开。 “呕~~!!!老吴,我杀了你~~~!!!!”牛皋气得浑身发抖,他刚才喝的竟是那些童子尿仙水!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这下子可把牛皋气得恨不得杀人雪辱。不过牛皋还未曾发作,就觉得腹部又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张嘴就开始狂吐。 这一夜,注定是牛皋一生难忘的夜晚。至此之后,牛皋凡听说是来自蓬莱的异族,定会立刻发狂,而且残酷血腥。 第二日,快到晌午时分时。邓云的船队已快要靠岸,前方渡口之外,便是瀛洲境地。昨晚众人因牛皋身上奇蛊,各个都弄得焦头烂额,邓云命船队歇息三个时辰,才继续出发。 “咯咯~!大蛮子你我这可说好啦,日后你敢反悔的话,我便让你再喝一次仙水。” 在一艘船上,黄师儿笑得像个花丛中的妖精,反而牛皋拉耸着脸,却像是头斗败的驴子,连忙道:“姑奶奶你别说了,反正你以后就是我牛皋的姑奶奶!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替你出头!!你可休要再提此事!” “嘿嘿,乖孙子!这且饶过你罢!”黄师儿笑得更是灿烂,邓云不在时,立即又恢复搞怪捣乱的本色。就在旁边不远船上的吴波,听了忍俊不禁,想笑却也不敢笑,否则只怕他将会被发狂的牛皋,撕成两半。 想这天底之下,敢如此捉弄、威胁牛皋的,大概也只有黄师儿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再加上这小姑娘又是牛皋的救命恩人,牛皋纵是有再大的委屈,也只能死忍。 “这小丫头,又在胡作非为。”在为首的战船上,邓云闻声望去,远远便看到牛皋一脸垂头丧气的苦色,不由摇首笑道。 “相公,你还别说,若非这小丫头,你还有可能将会悔恨终身。”一个比美艳惊人的男子迈步而来,正是乔装打扮的耶律凤仙。左右无人,耶律凤仙也不怕被人听见,直呼相公。邓云听着脚步接近,忽地转身,一把搂住了耶律凤仙,耶律凤仙没想到邓云会有此举,不禁惊呼一声,那略带惊色的面容,更是美色艳丽,让人心动不已。 “快快放我,若让人看见他们威震燕云的主公竟抱着一个男子,那可如何是好?”耶律凤仙连忙挣扎而出,脸上多了几分绯红。邓云呵呵笑道:“若天下有男子长得如你这般如花似玉,我却也不介意。” “你!登徒浪子!”耶律凤仙一听,凤目一瞪,似乎被邓云气恼了。邓云哈哈大笑,一把执住耶律凤仙的手,轻声问道:“不过说来,你俩也真让人难以省心,竟敢伪装混入军中,还好没有出什么乱子,否则我威信何存?” 耶律凤仙闻言心头不禁暗怒,想要把手抽回,却被邓云紧紧抓住,不由一跺脚,恼道:“谁叫你们这些臭男人,竟敢小觑我们姐妹!若是没有我俩,看你们如何应付那赤焰金龟还有那皇蛊飞蛾!!”“好好!是我有眼无珠。你别生气,我不是怕爹娘没人在左右照顾嘛。”邓云见耶律凤仙翘起嘴巴,可被逗得乐了。耶律凤仙听了,白了邓云一眼,呐呐道:“自有姐姐照顾。姐姐婉柔温雅,细心乖巧,难怪爹娘都喜欢她,愿意被她照顾。” 原来自从耶律凤仙嫁入邓家后,平日里想要照顾两个老人家,邓冲还算能够一视同仁。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四十二章 再斗鬼子 ?可邓母却万万不敢,有事都抢着做,要不就让红缨做,反而对耶律凤仙视若上宾,唯恐让她受些委屈。耶律凤仙只觉生外,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心里生闷气,那夜听黄师儿想要混入军中,便是一拍即合。 “哪里。我娘她不是看你郡主嘛,她可是平民百姓,又怎敢吩咐你去做事?”邓云一听,便听出里面的意思,遂笑声解释道。耶律凤仙毕竟为人妻子不久,加上心里在意,平日的聪明灵慧一时也没发挥出来,这一听顿时明悟,微微张口,‘啊’的一声,那是又美又是教人怜爱。 “你也莫急,平日里多些与两位老人家谈些家常闲话,相处时间久了,自然熟络,毕竟都是一家子人嘛。”邓云笑容可掬,缓缓而道。对于邓云来说,这或许不过寻常小事,可对于耶律凤仙却是天大的难题。这下被邓云轻而易举地解决了,耶律凤仙立即展露出美艳绝伦的笑容,霎时间如尽夺天地光辉,看得邓云一阵失神。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一角,张用暗暗看在眼里,低声喃喃道:“看来这龙蛮子身边的女人不但都有着天姿国色,而且还本领了得。厉害,厉害。” 昨夜混战时,因耶律凤仙就在邻边船只,兼之长得实在俊俏极了,张用便一直暗中留意,后来赶去看望牛皋时,发觉她和另一个人都是乔装打扮,而且和邓云十分亲昵,还以为两人都是邓云新娶过门不久的妻子。 就在此时,忽然连声锣响骤起。只见昨日所见的那艘巨船,还有十几只小船正驶往过来。其中中央为首那艘巨船足有十丈之高,船头有黑龙雕像,旗帜上都有着佛魔图像,四周堆满了人,足有五、六百人之多。其余小船上也是人山人海的堆满了人。 邓云看得眉头紧皱,不禁疑声而道:“黄算子分明说这些东海异族不过是二千余人,除去老幼妇孺,起码就千人左右,前两番厮杀,大概已伤亡七、八,怎还有如此多人!?” 就在此时,耶律凤仙面色大变,娇躯不由一震,带着几分凄切道:“敌船上的人,十有七、八都是?都是辽人…” 邓云闻言面色一变,这时,黄机密急急赶了过来。邓云面色一震,露出几分柔色道:“凤仙你且船里回避一下。” “相公不必多心。我自嫁了给你,便是你的人,当然与你共同进退。何况这些辽人竟与东海异族狼狈为奸,怕是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该杀!”耶律凤仙目光一定,坚定不移而道。邓云微微一笑,颔首应道:“好,待会厮杀你跟在我身边。” 耶律凤仙轻把头一点,两人遂迎往黄机密那里。 “军师,速传我号令,各艘船队立即备战!”邓云疾言厉色喝道,黄机密一听,眼中精光一闪,遂和左右吩咐。霎时间,鸣金擂鼓声起,喊杀声惊天动地。 与此同时,在那艘巨船之上,一个莫约三十多岁,一脸桀骜不驯的神色,双眸上翘,长有一双鹰目,挂着一抹邪邪的笑容道:“小爷疼爱的玩物,可就是被这群中原人士的头领射杀?” “回禀侯爷,昨日鬼樱本想劝这些中原人士退去,哪知那宋人心狠手辣,忽然偷袭,被一箭击毙,尸首坠入海里,死得真是惨呐!还望侯爷,看在鬼樱平日服侍左右的份上,替她取个公道!”说话的正是昨日与邓云厮杀,头戴黑佛面具的东海男人。而被称作侯爷的,正是如今领着一群凶悍匪徒占据了瀛洲的乌阿哈,传说他本是出身王侯之家,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才落草为寇,故人称‘小乌侯’。 乌阿哈本领了得,善使一对金刀,有万夫不当之勇,麾下悍匪也有数千,加上这数月收纳的残兵溃卒还有一些乌合之众,也有上万兵力。 “哼,别给小爷提那贱东西!这回小爷过来,正是要教这些宋人知道,我大辽之地,容不得外族之人染指!!”乌阿哈厉声喝道,一双鹰目内尽是赫赫杀气。 “侯爷说得是,小人定会谨记。”那头戴黑佛面具的男子连忙跪在地上,尽是谄媚姿态。 说时迟那时快,两方船队眼看皆要靠近,乌阿哈高高在上,俯视着下方亦站在船头上的邓云。两人目光交接,并无说话,却已注定水火不容。 “儿郎们,把这些来犯的宋人,杀个片甲不留!!!”乌阿哈一举金刀,令声一落,巨船五、六百兵士齐声呐喊,有着朝着下方射箭,有些各执兵器,就等着靠近厮杀。邓云见敌方居高临下,乱箭飞落,连忙教兵士后撤,各做躲避,但听号令再做厮杀。 乌阿哈见宋人皆慌忙躲避,以为胆怯,哈哈大笑,急命人驶船逼近。‘嘭’的一声巨响,一连七、八道水花冲天而起,巨船上的辽人悍匪纷纷跳落,大声喊杀,声势甚大。倏然间,一道飞影骤落,金光晃动,只见一人身披双虎鳞甲,头带金环,双眸锐利如鹰,嘶声喝道:“尔等谁是头领,速速与我乌阿哈一战!!!” 邓云见敌方涌来,上方乱箭渐止,心头一震,掣出青龙宝剑,怒声喝道:“番贼休要大放厥词,看我取你头颅!!” 邓云一声喝出,麾下手足立即各提兵器蜂拥而上。乌阿哈见邓云手提青龙宝剑,立即认出他的身份,如似找到猎物的雄鹰,提刀飞奔而去。 “宋匪~!!!给小爷报上名来~~!!” 不过威震燕云的龙蛮子,又岂会是他人猎物!?电光火石之间,邓云与乌阿哈最先交接,一对金刀飞腾劈砍,金光璀璨。但那一道道如同惊鸿掣电般的青虹却更快更疾,连声嘭响之下,两人打得如胶似漆,激烈无比。 “小小番贼,没资格知我名号!!”邓云让过乌阿哈劈来一刀,立即提剑望乌阿哈面门就刺。乌阿哈却也有嚣张的资本,速提另一柄金刀挡住,双眸如喷火光,大喝一声,力量惊人,竟把邓云逼退而去。 “那我便让你看看,小爷有没这个资格!!”乌阿哈生性倨傲,哪容得他人小觑,双刀刹地飞舞而动,杀向邓云。邓云拧剑抵挡,先以‘挡四门’的招数,将乌阿哈攻势一一化解。乌阿哈心中不由暗暗吃惊,本是骄傲的他,似乎接受不了这种战局,大喝一声,骤然加快速度,一双金刀落如疾风闪电,笼罩向邓云而来。相比较乌阿哈一脸狰狞凶恶,邓云反倒是一脸轻描淡写的从容,手中青龙宝剑拨、挑、荡不断晃动,防得是滴水不漏。两人杀得不相伯仲,转眼间已是数十回合。 与此同时,两方船队的人马已开始了交战,牛皋、吴波、郑明等头领各率部署,奋勇迎击。那些杀来的辽人、东海人,也猛若野狼恶犬,一时间杀声连片,战况甚是激烈。 却见一艘船上,牛皋如同一头暴走的洪荒巨兽,一手提锏,一手执刀,就望着人多的地方狂冲猛撞,见人就杀,刀锏急舞间,人翻倒散,所向披靡。 “嗷嗷嗷~~!!!老子要将你们这些东海人杀干杀净!!!”牛皋咆声大啸,一双凶目巨瞪,一招横扫千军,一片人齐齐翻倒。就在此时,一头戴银色佛陀面具的东海人倏地窜飞而出,在半空中连跃而起,刹那间落地时,对准牛皋硕大的身体,举刀就砍。 “自投罗网!!”牛皋大喝一声,手中大刀猛砍过去。‘嘭’的一声巨响,那银佛面具男手中宝刀似乎是一绝世宝器,竟把牛皋大刀砍断,发着阵阵寒光的刀刃顺势而落,眼见就要砍到时。牛皋早就挪身一退,另一手拧起铁锏就打。又是一声轰鸣震响,这回却是银佛面具男被打得暴退而去。牛皋快步跟上,一张极其凶悍的大脸,尽是凛然杀气。陡然间,银佛面具男迅速从射出几道寒光,牛皋一看,顿时吓了一跳,猛地止住去势,先以锏打落射来寒光,‘砰砰’几下声响后,落下地果然都是昨夜那些细针。 牛皋抬头望去,那张凶悍大脸,已然怒得扭曲在一起。 另一边,吴波却与一头戴金色佛陀面具的东海人厮杀,只见两人飞刀对碰,刀速都是快得惊人,转眼间不知斗了多少回合,直教左右观战之人,惊为天人。 “这人绝非一般,实力比起昨夜那头戴绿鬼面具的东海人,远胜数倍不止!!”吴波念头刚转,那金佛面具男又窜飞杀来,口中厉喝不断,看似娇小修长的身体,却发挥出与其体型全不符合的爆发力! 所幸吴波的刀也不慢,而且他就是凭这快刀行走天下! “杀~~~!!!”吴波一声怒吼,陡然开始反击,一连三刀左右横快砍,这般如狂风卷席,令人防不胜防的快击,竟被那金佛面具男尽数挡住,最后一刀暴劈,更将吴波逼得弹退而去。吴波脚跟尚未曾碰地,疾眼看去时,几道形状怪异的十字飞镖猝然射来。吴波急提刀快砍,寒光闪烁间,嘭响不绝。飞镖刚尽数落地,金佛面具男已然窜身杀近,一道快光从上往下斜劈而落,吴波退身避时,强光逼来,只觉自己双眼一阵刺痛,然后便被人一脚踹开而去。金佛面具男功夫似乎比起其他东海人都要厉害,一脚将吴波踹飞的同时,身体飞速窜动,提刀便要向吴波胸膛捅去。 蓦然,一道飞影暴射过来。金佛面具男反手就是一刀,倏地光芒一过,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根细弩便断开两半。 “好快的刀,好犀利的刀法!”正在某处掩蔽的张用,见自己冷箭未能得逞,面色不由一变。这时,忽觉一股杀气逼来,却见那金佛面具男竟向自己这处,奔飞跃来。 “苦矣!!就不该强出头嘛!!”张用暗暗叫苦,转身望后面小道就逃,显得不免有几分狼狈。 再看,在正首中央战船上。乌阿哈久攻不下,心中忿恨无比,更是急躁猛攻,一双金刀刀法渐乱。邓云刀目赫地射出两道精光,一声厉喝,提剑由下往上骤砍,‘嘭’的一声,乌阿哈只觉左手金刀如被千钧之力击中,身形不由一退,眼看邓云逼上,神色一急,连忙提起右手金刀横砍过去,欲将其逼退。邓云大喝一声,双手执剑,奋力而劈,这一剑来得狂猛,乌阿哈虽能挡住,不过还是又被震得退开。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四十三章 侯爷乌阿哈 ?“番贼~!!看我剑法厉害!!”邓云双眸迸光,剑法一起,竟然以剑带棍施出了翻云龙腾十八棍的招式,青芒起伏纵腾间,如同一条青色游龙在云海游荡。乌阿哈面色剧变,他屈身这弹丸之地,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天下无敌,又何曾见过如此精妙绝伦的武功套路。 “嗷嗷嗷!!!宋人我和你拼了!!!”不过乌阿哈却也是个宁死也不愿服软的人,嘶声大喝,双刀狂舞,就一种打死罢就的精神,想要和邓云拼个玉石俱焚。 精神、想法虽好,但现实总是残酷。邓云一招‘龙见田野’,青龙宝剑似一分为四,隐约成‘田’字之状,乌阿哈顿时被杀得措手不及,左手金刀被打飞同时,青龙宝剑直刺他咽喉之处。 “我命休矣!!”乌阿哈瞪大着眼,或是年少气盛,竟也无恐惧之色,反而都是不甘、怒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邓云忽地面色一变,跃身退去。须臾,几道寒光射来,被邓云一剑扫开,正中一个辽匪。只听那辽匪‘哇’的一声,立即倒地。乌阿哈不禁一怒,扯声转头就骂:“黑罗刹!!我何时许你插手!!” “呵呵,侯爷稍安勿躁。这中原人非同寻常,强敌在前,又何须循规蹈矩,若丢了性命,岂不妄作好人!?”就在乌阿哈话音刚落,一人影飘然落地,正是昨夜那黑佛面具男。 邓云一眯眼,却无惧色,冷声道:“蛇鼠一窝,不足为患!” “竖子!!休要在此大放厥词!!”黑佛面具男一听,似乎也被惹怒,怒声暴喝,拔刀飞身就来厮杀。邓云先以退为近,步伐后迈,眼见那黑佛面具男加速逼近,立即挑剑迎上,杀出一招‘双龙吐珠’。只见邓云快剑如似分二,剑光急速袭去,分不清左右哪边更快。黑佛面具男不由心中一凛,情急之下,先打向左。哪知左边不过虚招,右边才是真正杀着,青芒飞跃,黑佛面具男吃痛一声,急翻身往后窜去。却是一来便铩羽而归,身形顿停时,赫然可见右肩流血不止。 “侯爷!!你这未免太过不讲道义了吧!!??!!”黑佛面具男从昨夜交战中,便知邓云武功高他不止一筹,若非邓云对他们东海人的奇书心有顾忌,不敢贸然进攻,自己昨夜可能早成了他剑下亡魂。而刚才黑佛面具男想着自己先主动进攻,同为一线的乌阿哈再不愿意,也快秉着道义前来助战,却万万无料到乌阿哈根本不为所动,害得他受了不轻的伤势。 乌阿哈眉头一皱,忽然听得一阵惨叫声起,疾眼看去时,见得自己那中了暗器的麾下,猝然翻滚起来,身上可见肌肤处凸起一个个血泡,挣扎好一阵后,浑身爆炸开来,迸飞的血肉之中,竟还有一群群金色飞蛾! “你们这些东海人竟还有研究这些害人邪术!!”乌阿哈面色勃然剧变,原来他在两个月前,便听说东海镇有一些异族研究邪术,还捉了附近一带不少幼儿,听说全为供养一些奇花怪虫。乌阿哈大怒,立即下令召集兵马前去讨伐。东海异族知是不敌,奉上十个美艳少女,还有上千两黄金。乌阿哈本就匪子性子,正好又看上这是个美艳少女中的鬼樱,便财色兼收,下令教东海异族不可再研发邪术,镇内奇花怪虫一律清除。东海异族见乌阿哈势大,不敢反抗,但也不过表里答应,又暗教鬼樱迷惑乌阿哈,想要将他变为傀儡。乌阿哈却有一双能看透人性的鹰目,很快便看出鬼樱的心思,但也无辣手摧花,遣送回东海镇。 外话且先不多说。乌阿哈怒声喝叱,那黑佛面具男听了,心中暗骂迂腐,连忙说道:“侯爷稍安勿躁,此番大敌来犯,我等也是迫不得已,这些虫蛊都是仅存留下的!” “最好如此!!否则我绝饶不了你!!”乌阿哈瞪眼怒喝,心中却知这些东海人死性不改,暗想待击退这些宋人后,立即下令将这些东海异族尽数铲除。 而邓云也无趁机来攻,望向乌阿哈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异彩。与此同时,战船上的战况也渐渐明朗,那些辽人、东海异族始终还是不如训练有足的大行山义匪,被杀得节节败退,伤亡不少。 乌阿哈快眼速望,见局势不妙,面色刹地黑沉起来,一举金刀,健步如飞,对着邓云大声喝道:“宋人来决一死战罢!!” “番贼,你还算条汉子!!”邓云忽然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身形却也不慢,早已跃身迎去。金光青芒再次赫然碰撞,乌阿哈全力并施,却如何都压不退稳若泰山的邓云。邓云刀目一眯,猝地后退一让,乌阿哈料之不及,身形一冲,邓云立马挑剑就刺,还好乌阿哈反应及时挪身避开,冲过刹那,骤然一刀反抗,却被邓云早就察觉其套路,一剑挡住。这说是简单,其中险情,可是教人触目惊心。 陡然间,一阵阴风袭来。邓云面色一冷,身法奇妙绝伦,身子忽地挪移,背后来袭的黑佛面具男一刀刺空,正迎上转身杀来的乌阿哈。双刀碰撞,乌阿哈力劲浩大,黑佛面具男本就是右手使刀,被邓云伤了后,不得不换了左手,竟然斗不过乌阿哈,立即被击退而去。 就这刹那机会,对于邓云来说已然足够。邓云暴喝一声,一招‘神龙在天’提剑飞跃,一道疾速青芒,快得难以捕捉,随着青芒飞过,血液迸飞,只见黑佛面具男刹地被斜里断开了头颅。 “好剑法!!!”这时,旁边竟传来了乌阿哈的喝彩声。邓云霍地转身,只见乌阿哈已拾起了早前被打飞的金刀。不过照理来说,趁着刚才的空隙,一般人都会选择趁机偷袭,这乌阿哈发而去重拾兵器,倒也出奇。 “你到底是何人,凭你的功夫,还有你这些骁勇的麾下来看,你绝非等闲之辈!可你等却无穿宋朝官服,也就说你等不是残兵溃卒便是那土匪贼寇!而你等又是从青州而来,莫非你是那青州威德大王,曹成耶!?”乌阿哈鹰目发光,凝声疾喝,不等邓云回答,却是先猜了起来。 邓云嘴巴微微翘起,双眼如晃神光,带着几分戏谑几分不羁,笑声道:“在燕云之地,你等辽人都称我做‘龙蛮子’!” “龙蛮子!!”乌阿哈闻言,心头一荡,面色霍然又变,一副不敢相信的惊愕神态。 不过很快,一阵带着几分癫疯的狂喜赫然而起,只见乌阿哈双眸发红,浑身杀气暴涨,竭斯底里地喝道:“哈哈哈哈哈哈~~!!正所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上天对我乌阿哈也是眷顾,竟然把你这害得我等辽人国破家亡,举国上下无所不恨之入骨的仇人送到我面前!!!” 乌阿哈已来不及去细想邓云为何会出现在此地,此时他早已被仇恨和**所蒙蔽。仇恨是国破家亡之仇,**是成名于天下的**。 与此同时,在牛皋那艘船上。辽人、东海人已成溃败之势,而那银佛面具男在牛皋狂若有吞天之势的猛攻之下,受伤逃退。牛皋盛势猛进,又将好几个辽人头领击毙,不一时便将船上的辽人、东海人尽数杀退。 另一边,在吴波船上,凭着那金佛面具男的犀利快刀,两方还暂且战个平手。这时,四处吹起阵阵诡异的奏乐。金佛面具男立即一刀劈开吴波的长刀,跃身就逃。吴波哪里肯舍,大喝一声‘休逃’,而就在不远处的张用早有准备,连根细弩射去。陡然,那金佛面具男忽地转身,一甩丢出好几个黑色球体,击中细弩的同时,后面早有火星射来,霎时间半空如绽放起一朵朵艳丽的火花,足有七、八个大行山义匪躲避不及,瞬间化作火人。旁边的手足连忙用仙水泼洒。 随着那一阵阵诡异奏乐响起,凡是东海异族之人,都纷纷撤去,竟抛弃了乌阿哈这些辽人。 只不过乌阿哈仍是浑然不觉,全因他眼中此时只有邓云一人。 “杀~~!!!!”一声充满疯狂杀意的怒喝,乌阿哈如头狂虎猛狮骤然冲起,人尚未刀,一双金刀已经乱舞飞起,招式虽毫无章法可依,可胜在够快够猛,舞得密不透风,来势汹汹。邓云不敢大意,抖数精神,再次以剑带棍,施出翻云龙腾十八棍法。两人奋力拼杀,倒有杀得天昏地暗的势头。 刀剑飞搠,光影交错,转眼间,便是十多回合。龙蛮子毕竟是龙蛮子,依旧威势不容侵犯,一直占据上风,而乌阿哈却是凭着一股冲劲血气,不要命似地厮杀。邓云心中暗暗赞其乃真汉子,陡然眼迸精光,大喝一声:“破!!” 声若龙啸,剑荡如龙,只见邓云杀得兴起,竟施出周侗在临终前,所教的第十九棍招。后来,邓云取名为‘天下无龙’,正含神龙不见首尾,云隐于天下,看云中无龙,却实乃无处不在,无招胜有招之意! 赫然之间,乌阿哈宛如见得有条青龙升天,急挡去时,被龙尾一摆,身形暴退,反应过来,剑光即如龙影,笼罩眼前一片,下意识地只知提刀挡住,不知被轰了多少剑,其浑身上下嘭响不觉,血液飙飞。说时迟那时快,一剑惊鸿,如龙欲消于九天之遥,一去不返,这惊天一剑,正往乌阿哈眉心刺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四十四章 重返燕云 ?这一刻,傲如乌阿哈,也被这惊天一剑所慑,生出了恐惧之心。死不过刹那,不过是一念之间。 可这一刻,剑势戛然而止。 乌阿哈双膝一跪,虽万般不愿,但他的身体却如有万钧之重,重重地跪落在地,似已魂飞魄散,提不起丝毫力气。邓云把剑一收,厉声喝道:“愿降者不杀!!” 邓云喝声一起,大行山义匪无不士气大震,纷纷扯声怒喝,本已落于下风的辽人,见乌阿哈败下,早就失去了战意,兼之都被邓云神威所惊,竟有不少人下意识地放下兵器,跪倒在地,待反应过来时,已然来不及,被扑上来的大行山义匪纷纷擒住。 东海异族忽然逃去,辽人军心溃散,再加上乌阿哈败阵被擒,消息一传开,各艘船上的战事迅速纷纷结束。大行山义匪在邓云、牛皋、吴波等骁勇头领率领下大获全胜,得船只数十艘、兵器无数,辽人俘虏近六百余人。 夜里,邓云将船只尽停于渡口,激战一日,暂时也不愿再举战事,先派人探索东海镇的情况。 随后邓云带领一众头领、手足登上了那艘巨船,这高达十丈的巨船,着实令牛皋、黄机密等人都吓了一跳,无不惊天这些东海异族的造船之术高明。 在巨船议事厅内,乌阿哈跪倒在地,似乎只欲速死,破口大骂不绝。牛皋听得忿怒不已,怒气冲冲地喝道:“不知好歹的番贼,我等主公乃盖世英雄,你不过是他手下败将,竟还敢大放厥词,你在找死!!” 牛皋喝罢,便急欲出席,却被黄机密急急拉住。邓云面色淡然,轻声道:“你可有不服?” 邓云轻描淡写的一句,却令乌阿哈面色大变,身体一抖,竟也再骂不出口。邓云轻叹一声,凝声又道:“你非愚昧之人,岂看不出大辽祸于内乱,毁于金国之盛,而昔年燕京之破,不过顺应时势也。纵无宋之征讨,辽迟早亦破于金人之手。再说如今已成定局,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说得轻巧,国破家亡之仇,不共戴天!龙蛮子你休要多说,速速斩我!要侯爷投你,那是痴心妄?心妄想!!”乌阿哈怒声大喝,一脸的决意。 “无谋之辈,你可曾想过你那些手足,还有瀛洲百姓!?”就在此时,一声不失刚强的骄喝声起。乌阿哈投眼望去,见一俊俏无比的男子,不由面色一变,冷声道:“你是何人,我等辽人国仇家恨,又岂是你外人知耶!?” 那人听了,也不生气,带着几分凄切的嗤笑一声,淡淡道:“我是大辽虎威大帅耶律大石膝下之女,也是这个男人的妻子,耶律凤仙。” 乌阿哈闻言,刹地脸色大变,整个人变得呆滞起来,似乎无法相信耳中所听。 “国即已破,我等辽人已成孤魂野鬼,在这乱世之中,犹如蝼蚁苟且偷生。而我的丈夫,有经天纬地之能,眼下已决意在燕云起事,平定乱势。以他仁义,我等辽人若愿投之,尚能有安身之地。否则一旦燕云落入金人之手,以金人的残忍,辽人定皆为奴仆贱婢,永无翻身之日。”耶律凤仙那张美艳绝伦的面貌上,带着几分凄然,几分苍凉,说得乌阿哈眼神迷乱,一时不知如何抉择。原来乌阿哈之父曾受过耶律大石的恩情,乌阿哈一直将耶律大石视为恩人,因此比起邓云,他心里更恨将耶律大石杀死的金人。何况他也明白,若非金人咄咄相逼,大辽尚还有喘息之机。 “郡主!这宋人可信么!?”忽然,乌阿哈似乎做了某个决定,一双鹰目赫赫发光,凝声问道。耶律凤仙嫣然一笑,轻声道:“对我来说,如果天下尚还有人可信,那一定是我的丈夫。” 乌阿哈听话,不由转眼与邓云眼神接触,一双刀目内不起涟漪,如无尽深潭一般,而且似乎还带有一股令人不禁臣服的慑力。 “乌阿哈拜见主公,从今日起,我这条命是主公你的了!”乌阿哈一咬牙,叩头就拜,‘嘭’的一声巨响,声音之大,令众人无不一惊,见他头抬时,额头竟磕出了个血口。 邓云大喜,快步赶落,扶起乌阿哈,大笑不绝。乌阿哈遂说今夜要回,把瀛洲献了。黄机密面色一变,却恐乌阿哈趁机逃去,暗打眼色。 邓云素来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竟愿收纳乌阿哈,便不会怀疑他的忠心,遂教他尽率麾下而去,整顿完毕,速遣人来报。乌阿哈见邓云如此信任,也是心中感激,慨然领命而去。 “主公,这乌阿哈不过初投,而且为人倨傲,若有歹心,如之奈何?”乌阿哈离去不久,黄机密轻叹一声,拱手禀道。邓云轻笑,微微摆手道:“我看此人虽傲,但也不失刚烈,这种人绝不会做些奸佞之事,军师大可放心。” 黄机密闻言,暗暗用余光看了看耶律凤仙,也恐说多引起她不喜,便颔首退下。 这日激战,邓云可谓是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乌阿哈的投靠,瀛洲已成囊中之物。邓云心情甚好,想取得瀛洲后,便有了根基,也能安置一众兄弟还有自家的家小。 于是,邓云速各做安排,准备前往瀛洲之事,同时又命人赶回青州通报。 次日一早,邓云早早起来,便听赶回斥候报说,东海镇竟空无一人,看来那些东海异族是连夜撤走。邓云闻言不禁面色一变,眉头紧皱。 这时,耶律凤仙凤目微睁,带着几分急色道:“此中必有诡也,相公你最好派一队人马,速望瀛洲城接应!” 邓云一听,亦是神色一紧,似乎听出其中意思,急道:“你言下之意,莫非是以为那些东海异族与乌阿哈麾下一些头领暗中私通,早夺了瀛洲城!?” “我看乌阿哈麾下对他都是敬重有加,这应该不可能吧。”吴波闻言,不由呐呐而道。邓云面色一沉,疾言厉色而答:“以乌阿哈的脾性,在他麾下的,为人脾性耿直的便会对他忠心耿耿,倾服至极,若是为人奸诈、自私自利的,心里定存有不少怨气。乌阿哈得势之时,这些小人且不敢作恶。但昨日,那些东海人明显是早有准备撤去,若我所料无差,定是与城内小人早就私通好了,要害死乌阿哈,然后趁机夺下瀛洲城!” 邓云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变色,细细一想,都觉得大有可能如此。 “那如今可如何是好!?要不主公率我等立即赶去,与那些奸佞小人拼了!!”牛皋扯声大喝,一脸急切凶光。 “不!若是乌阿哈尚在此处,倒可如此。但乌阿哈已走了一夜,待我等赶到时,可能早就遭小人毒手,而我等一路疾奔,贸然与城内匪寇厮杀,如何能胜!?”黄机密闻言,立即驳回。牛皋听了,气得咬咬牙,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稍安勿躁。此下可先如我妻所言,先派一队精锐小心前去接应,若是乌阿哈果真遭遇毒手,人数不多,也不昭显,可趁敌人未曾发现,速速撤去。而且如若瀛洲果真被夺,那些东海异族和瀛洲反贼,定不愿让我等援兵再来,定会想尽办法烧毁船只。今夜可如此如此!”邓云快声疾语,教落计策,众人听了无不称妙,纷纷各依命令前去准备。 于是,吴波领命先率三百精锐赶往瀛洲城方向,而牛皋又率二百好手隐藏于船板之下。郑明率一百兵士把守渡口。剩余人马,却都与邓云望东海镇的方向而去。毕竟若是瀛洲果真被夺,尚有东海镇作为落脚的地方,待时等麾下手足齐聚,要取瀛洲一样是手到擒来。 随着邓云慎密周全的安排,各部人马纷纷各依命令而行。渐渐地到了黄昏时候,在渡口不远处的山林内,有一队百余人的队伍,其中为首两人,带着一金一银佛陀面具,随来竟都是东海异族之人。 “可有打探清楚!那些宋人的大部人马可都望东海镇去了!?”金佛面具人冷声问道。一人毕恭毕敬,连忙答道:“奴才仔细探查,确定无疑!” “好!这渡口不过百人看守,只要烧毁了这些船只,那些中原人就算再想过来,也苦无器具!再有,在这里的中原人士也皆成瓮中之鳖,插翼难飞!!”金佛面具人说罢,那百人齐齐应喝一声,杀气极盛。 渐渐地夜色来临,郑明依先前计策,故意让大多兵士都上船玩乐,渡口四周只有不到十数人把守。 陡然之间,一道道飞影从黑夜里窜动而出,为首一银佛面具人提刀奔飞,口中囔囔有词,嘶声大叫,先带着数十人袭击而来。 那在地上的大行山义匪见了,故作慌乱,纷纷逃散,大喝敌袭。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那银佛面具人快要杀到,一连七、八艘船上人影晃动,随着一声喝令,乱箭飞射。霎时间,乱箭如天女散花,来袭的东海异族,被射死七、八个,那银佛面具人却也不愿放弃,嘶声大喝,逼近渡口岸边。 就在此时,杀声突起,又是一队东海异族队伍从后紧接杀了过来。船上的大行山义匪只顾射箭,怎奈那些东海异族各个都是身手敏捷,除了一开始被杀个措手不及,损了七、八人后,至今却不过伤了几人。 “这些可恶的鬼子,今夜牛爷爷定教你等尽数葬身此地!!”蓦然一声怒吼,前首巨船上忽然涌出许多人影。与此同时,郑明早引麾下赶到渡口,开始与来袭的东海异族杀在一起。只见一片混战内,郑明提刀乱砍骤劈,也是骁勇凶悍,不过那银佛面具人,却是功夫更胜一筹,挪身避过瞬间,一刀迅砍。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东海镇 ?郑明避之不及,被砍中肩膀,血液狂射。银佛面具人立即乘胜追击,对着郑明甩出一大片粉末,郑明大惊,连忙逃开,滚地转间,火焰就在旁边扑过,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各艘船上只见都是挂满了绳子,道道人影随着绳子跳落,然后迅速望那些东海异族扑杀过去。 “不好!!有埋伏!!”就在不远处的草丛内,忽然传出一声惊呼,随即很快又响起一阵阵诡异的奏乐,正在厮杀的东海人纷纷怒喝,急欲撤退。 “藏头露尾的小鬼子!!伤了牛爷爷的兄弟,还想全身而退?留下命来罢!!”陡然,一声巨吼,震得整个夜空仿佛都在摇晃。一个巨大的身影猝然落地,如同一头脱缰凶兽般奔驰起来。那银佛面具人急眼一望,竟是昨日那头恐怖怪物,心头不由一凛,昨日被击中胸膛的伤口还在炙热发痛,连忙转身就逃。 “狗贼!!休想逃去!!”郑明看得眼切,甩手射出一柄燕子梭,正中那银佛面具人的后背。银佛面具人惨叫一声,翻滚在地,四、五个东海异族急忙来救,凶兽杀到,刀锏骤起狂砸间,杀得人翻乱倒。那银佛面具人似乎已然被吓得魂飞魄散,惊呼乱喊,被凶兽赶上,一锏轰然砸破头颅。 郑明抬眼望去,冷酷的面容里,微微咧出一丝笑容道:“大王威武依旧!” “这些鬼子手段极多,兄弟小心莫再着了他们的道,随我杀去!!”这头恐怖的凶兽,正是牛皋。只听牛皋扯声一喝,郑明顿时精神大震,随着呼喊,带着麾下弟兄跟着牛皋厮杀。牛皋为首当冲,如同吞人怪物,杀到哪里,便是一片血肉横飞,许多逃之不及的东海异族死得都是极其惨烈。 不一时,厮杀停下,除了金佛面具人埋伏在后的那二 十几个人,成功逃脱,其余尽都被牛皋率众诛杀。牛皋不肯轻弃,一直追了数里,才愿罢休。 另一边,此时邓云也到了东海镇内,这个小镇倒有些阴森恐怖,整个小镇不见灯火,黑沉沉的一片,而且时不时有些诡异的叫声从地下传来。宛如地底之下,便是那传说中的地狱。 邓云急命人到四处打探,点齐灯烛,又教麾下手足,分别在各个街角转口,执火把照明。各队人马依照吩咐而去。 不久,这东海镇开始光亮起来,众人不觉都是心头一松。耶律凤仙面色一凝,向乌阿哈麾下的一个头领问道:“这里原先不是都有种植奇花异草,和饲养那些蛊虫毒物么?怎么都不见了?” “回禀郡主,两个月前侯爷听说这些东海异族种植饲养这些害人之物,雷霆震怒,下令教东海异族自行尽数清除。后来,又教人前来查看,确认之后,才肯罢休。”那头领毕恭毕敬答道。 耶律凤仙听了,眼中闪过几分异彩,微微颔首。黄机密不由向身旁的邓云笑道:“还是主公眼光独到,听来这乌阿哈确也是个正义之士。” 邓云却是眉头紧皱,似乎在聚精会神听着什么,忽然又是一阵怪叫声从地下传来。邓云面色一变,双目晃动着阵阵怒光,指着西街位置,向左右两个头领,疾声说道。“你等两人,速领各自麾下赶往,务必彻查每间民房府宅是否有地室藏口!!” 邓云一声令下,那两个头领连忙领命,各引部署赶去。黄机密不由也是神色一紧,连忙问道:“莫非主公怀疑那些奇花异草,蛊虫毒物,都被东海人藏到了地下!?” 邓云面色寒冽,双眼更带着阵阵杀气,冷声道:“这些小鬼子都是丧心病狂的禽兽,怎会这般轻易就范,而且自从我等来到镇内,那些诡异叫声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从地下传来,地下必有隐情!”!” 黄机密闻言不由一惊,正好又是一阵怪叫传来,只觉浑身毛骨悚然,心惊肉跳。 约是半个时辰后,几个大行山义匪慌忙来报,说在西街内足发觉有十几处民房、大宅内,有地室藏口,一些手足贸然去探,都被毒物怪虫所伤,几乎无一生还! 邓云刀目一瞪,又惊又怒,连忙与众人赶去。刚到西街街口,只见好几只硕大色彩艳丽的蜘蛛,扑住了五、六个人,看似已经断了气,四周还有许多毒虫飞蛾,在乱飞乱窜。 “退后!!”邓云一声怒喝,众人连忙急退。这时,黄师儿忽然脸色大变,全身颤抖起来,惊呼叫道:“斑斓毒蛛、赤焰金龟、皇蛊飞蛾!!这些可都是罕见毒物,而且饲养方式都是极其恶毒,怎会有这么多!?” “赤焰金龟!?”饶是邓云,看到这么多的毒物,也是心里发寒,忽然听到一个名字,不由惊呼起来,眼中闪过一阵精光,急喝道:“快取火把、弓箭过来!!” 邓云一声令下,一个醒目的头领先反应过来,连忙把身上的大弓递来,正要取箭矢时,听邓云急道:“把箭头点着!” 邓云这般一说,众人都反应过来。黄机密连忙拿着火把赶来,把箭头一点,火星晃动。邓云拽弓拉箭,瞄准那些蛊虫毒物的集中处。就在此时,一头斑斓毒蛛似乎察觉到显现,嘶声怪叫,口里吐出一道毒液飞喷过来。电光火石之间,邓云弓中箭矢早已射出,‘咻’的一声震响,随即看得连道火光冲天暴起,轰鸣巨响不绝。那些蛊虫毒物瞬即淹没在熊熊火光之内。与此同时,一道毒液泼在了地上的青石板,发出‘滋滋’声响,石板上竟霍然出现一个小洞。邓云投眼一望,不由心头一紧,看来这斑斓毒蛛的毒液,有着极强的腐蚀性,若是不慎碰到,恐怕不死也要落个身残。 “传我号令,速将所有箭艺了得之人,全数召集过来西街,清除这些害人毒物!!”邓云神色一震,连忙令道,否则若是让这些深藏在地下的毒物全数跑到地上,这东海镇定成个毒物之窝! 随着邓云令声一起,几个义匪连忙转身赶去传令。邓云执弓先赶,迅速突入西街,此时各民房、府宅里,都被不少毒物占据。邓云看得触目惊心,令声一起,左右立即便递来火箭,朝着那些或在墙上爬或在地上走的毒物射去。霎时间,一阵阵火光怪叫此起彼伏,邓云一路深入时,还看见不少自己麾下弟兄的尸体,心中愈怒。 就在此时,左边一个大宅里猝然发出一声巨响,一只浑身赤红,尤为巨大的斑斓毒蛛,八支大腿动起,来势汹汹地扑了过来。因为来得突然,邓云当机立断,急弃了大弓,一把掣出腰间青龙宝剑迎去。‘嘭’的一声,一股腥臭味道涌来,邓云看得六颗幽幽眼睛,那张咧开大嘴,就要喷出毒液,连忙大喝一声,猛刺而去。青龙宝剑赫然刺入,似乎有着驱邪镇妖的能力,斑斓毒蛛被邓云执剑顺势一开,刹地裂了开来,绿色液体狂喷而出,还好邓云早有准备,跳开躲去,有几滴滴在身上的残龙铠甲,竟也没事。不过其他几个手足,却没这般走运,凡被绿色液体波及的,都痛得满地打滚。 “相公~!!(云哥哥~!!!)”正在后面赶来的耶律凤仙、黄师儿见状不由吓了一跳,连忙疾呼赶来。 “别过来!!我身上的铠甲还有青龙宝剑,似乎对这些毒物都有抗性,不用担心!!师儿你快照顾那些中毒的弟兄,凤仙你箭艺不差,你在后与大伙一同掩护我!!”邓云疾声大喝,话音刚落,又是连震巨响,前方巷口深处,一连好几头斑斓毒蛛冲了出来,而且还有几只尤为硕大的皇蛊飞蛾。 说是迟那时快,几声怪异的嘶叫声起。那几头斑斓毒蛛一齐涌了过来,邓云也不畏惧,似个专门斩除妖孽的仙人,提剑迎去。这些斑斓毒蛛看似凶猛,但因身形庞大,动作缓慢,邓云凭着其灵巧身法,闪躲挪进之间,挥剑骤砍快劈,霎时间两头斑斓毒蛛先怪叫翻倒,身上不知断了几只长腿。 就在此时,一只皇蛊飞蛾猝然飞起,看似要飞扑向邓云那去。一根火箭猝然射来,‘啪’的一声,顿时火光暴起,那只蝗虫飞蛾迅速地燃烧起来,须臾坠落下地。说时迟那时快,邓云又击毙了一头斑斓毒蛛,后面连根火箭射来,又把几只蝗虫飞蛾射落。 只不过,众人还未稳住神来,又是连阵怪叫声起,只见一堆毒物又从深巷中涌出,这回地上还爬着一大群赤焰金龟。 邓云面色一变,疾呼莫要放箭,身形急急后窜,刚退了半丈,一根火箭迸飞射到。霎时间,火焰四起,如同滚滚巨浪,卷席而来,瞬间将邓云吞没! “不!!!”耶律凤仙看得心碎魂颤,嘶声一叫,发了疯似的冲了过去。黄师儿也是痛哭惊呼,急赶过去。 “是哪个混账东西,放的箭!!?”黄机密怒不可及,咆声哮道。几个头领立即忿忿指出,竟是那曹成麾下张用。张用面色大变,他本就是外人,这回一时不慎,可谓是捅了弥天大祸,若是邓云有个万一,自己定要陪葬。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四十六章 鬼麻子 ?“兄弟们息怒!刚才邓大哥叫住手时,我箭已出弦,根本收不得啊!”张用见身旁除了黄机密和那两个女子外,这一个个魁梧大汉,似乎恨不得要把自己碎尸万段,连忙解释道。 这时,一个人影从熊熊火海里弹出,耶律凤仙疾呼一声,众人连忙纷纷望去,只见那人影就地滚了好几圈,火势方才熄灭。 “主公~!!!”黄机密大喜过望,急忙赶去。不过,耶律凤仙和黄师儿却更先赶到,两个有着沉鱼落雁之貌的大美女,此下都吓得花容失色,眼中泛着泪光。 “不怕,就这区区毒物,岂能伤得了我!?”一道刚强而有劲的话音传出,邓云已提起了身子。原来刚才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及时跃飞而跳,冲破了火势,身上沾到了也不过几处,并无受伤。 耶律凤仙闻言,快跳到嗓子口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黄师儿听了,也是稍稍安心,随即黛眉竖起,忿声骂道:“那些东海异族实在歹毒极了,这些毒物都是需要幼儿的血肉供养,眼下看这些毒物有如此多的数量,真不知害死了多少无辜幼儿!!” “哼!难怪相公早前说,凡是这些东海人,一个都不能留。一开始我还诧异相公为何忽然变得如此专断,现在看来这些东海人实在该杀!!”或许是因为耶律凤仙成了人妻,对于这幼儿两个字十分敏感,此时一张美貌惊艳的面庞,怒得尽是凛然杀气。 就在耶律凤仙话音刚落,黄机密那一行人赶了过来,还未来得及说话,后面一队队人马各执刀剑、弓箭赶了过来。邓云面色一震,立马迎了过去,将众人分成两个队伍,一队专门射箭,一队全配备刀剑。而弓箭队伍则由黄机密率领在后掩护,邓云则领刀剑队伍在前开路。 于是,一场毫不逊色于沙场激战的厮杀开始。邓云一路在前指挥,率众清除西街街道上的毒物,直到黎明时候,杀到巷口深处,毒物大多屠尽,只有一些小怪小虫逃回了窝口。 “云哥哥,据先前所报,这西街四周里足有十多处窝口,里面肯定种满了各类奇花异草。这些奇?些奇花异草又与毒物同生长一处,必有许多带有毒性。云哥哥你们厮杀了一夜,也是倦了,不如先回去清洗干净,歇息到晌午时候再来处理?”黄师儿凝声而道。邓云听了也觉是理,便颔首答应。 另一边,且说乌阿哈心甘情愿投了邓云,心想初投新主,寸功未立,便是打算把瀛洲城献了。而邓云对他也极是信任,还拨回那六百余弟兄给他。乌阿哈心中感激不尽,于是披星戴月,连日赶路,少有歇息。 这日,乌阿哈赶到瀛洲城下时,正好是午时时分,城上守卫略显散漫,有些人还昏昏入睡。乌阿哈快步赶进,嘶声大喊开门。城上守卫见是乌阿哈,顿时纷纷惊呼叫起,都说侯爷回来了,仿佛乌阿哈经过劫后余生似的。 “看来我被擒的消息,已传回了瀛洲城,弟兄们大概都以为我定被主公斩了,全然未料到我竟会投靠主公! 因我平日的言辞,城内弟兄对宋人无不恨之入骨,回去后还是先谨慎行事,轻举妄动,反而容易生乱。”乌阿哈念头一转,便下定了主意。不一时,城门已然打开,乌阿哈率众入城,几个头领早就等候,见了乌阿哈急来问候。乌阿哈见众人盛情难却,便也大谈起来。众人问乌阿哈如何得回。乌阿哈自无老实回答,只说邓云高义,放了他回来。众人听话,无不露出诧异神色。 就在此时,前方街道上忽然涌起一大群人马,跟着为首骑马之人蜂拥赶来。乌阿哈听这声势,不由面色一变,眉头皱起,一双鹰目迅疾用余光看向四方,竟隐隐发现几个头领眼中暗藏有杀气,而且城门已暗暗关闭。 “哈哈哈哈!!大喜,大喜!!!我都说侯爷洪福齐天,定能逢凶化吉!!”蓦然,一阵爽朗笑声响起,说话的正是那骑马的汉子,只见他长得虎背熊腰,双眼阴鸷细小,脸上还有许多麻子,虽是长得丑陋,但凭他这一身横肉,就知他非等闲之辈,在瀛洲城内,也无人敢惹。此人正是乌阿哈麾下的第二把交椅,人称‘鬼麻子’的厄拉格。 乌阿哈闻言望去,见是厄拉格,顿时心头一揪,暗叫不妙。原来厄拉格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又贪色好财,脾气暴躁,动不动就伤害无辜,抢人钱财。乌阿哈为人刚烈,自然对厄拉格平日作为看不过眼,曾有几番还差点气得把厄拉格给就地正法。厄拉格也是奸诈狡猾之辈,知道寄人篱下,不得不卑躬屈膝,每每都是求饶认错,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乌阿哈也是心软,想是多年兄弟便也饶了。哪知厄拉格不知好歹,竟暗中拉拢派系,有造反之心。乌阿哈得知后,一直还犹豫要不要与其恩断义绝,狠下死手铲除! 只不过,如今乌阿哈可谓是悔不及也,由其是当他见到厄拉格忽然奔马加速,奔飞过来的时候。 “鬼麻子你要造反么!!!?”乌阿哈纵声大喝,连忙掣出腰间金刀,猛地跃起。厄拉格策马迎上,也拔出一柄鬼头大刀。‘啪’的一声巨响,厄拉格也是力气惊人,更兼人借马势,竟将乌阿哈一刀荡开。 “乌阿哈为保性命,已投宋人,视忠义于无物,实在是厚颜无耻!!宋人害得我等国破家亡,乌阿哈却要做宋人的走狗,岂能留之!?杀!!!” 有些尚且蒙在鼓里的匪子听话,无不面色大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而那些与厄拉格早就私通的头领,纷纷怒声大喝,掣出兵器扑上。 “鬼麻子你这畜生,竟敢与东海人狼狈为奸,夺我瀛洲!!我和你拼了!!!”此下,乌阿哈心知百口莫辩,心知怒恨至极,纵身跃起,一双金刀挥动,对着厄拉格杀了过去。厄拉格见乌阿哈不撤反攻,心知冷笑不已,一声厉喝,也飞身跃起。两人就半空中拼起厮杀。乌阿哈盛怒而来,全然不顾性命,一连几刀,把厄拉格打得心头甚乱,不禁生了怯意。乌阿哈看得眼切,趁机起脚,一脚踹开,遂潇洒落地。厄拉格在地滚了几圈,甚为狼狈,猛地翻起身子,丑陋的面容里尽是凶恶之色,咬牙切齿地叫道:“乌阿哈你屡屡辱我,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乌阿哈闻言鹰目迸射精光,这时他身后麾下已与那些叛匪混战起来。一个头领见时势不妙,急来劝道:“侯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且先撤去,再想办法夺回瀛洲便是!!” 乌阿哈一听,脸庞连连触动,脑念电转间,已有了决定,疾呼去抢城门。几个头领听说,纷纷大喝,一涌而上。大多人都不愿自相残杀,纷纷散开。须臾,乌阿哈的麾下便夺下了城门。 “休想逃去!!!”厄拉格见乌阿哈欲逃,气得雷霆震怒,嘶声大喝四周手下厮杀。厄拉格也不怠慢,急急提刀赶去。不过乌阿哈平日礼贤下士,声威甚高,除了那些与厄拉格私通的叛匪外,其他人几乎都没动手。乌阿哈因此得以率众杀出,急望城外逃去。厄拉格率其麾下连忙赶追过去。 怎奈乌阿哈这一班人,本就是连日赶路,此下又被追杀,逃了数里后,都是筋疲力尽。而厄拉格心知若被乌阿哈逃去,必成心腹大患,发重善除之。于是其麾下近二千余人,争先追去,与乌阿哈的人马几番混战。直到黄昏时候,乌阿哈只剩下百余人,更被逼到了一处江岸上。 叛匪将乌阿哈等人围住,黄昏日下,人心难测。乌阿哈见着昔日的弟兄,此下为了数百两黄金,竟各个急欲取自己头颅,兼之疲于奔命,长江拦路,心知插翼难飞,无路可逃,心知有无尽的苍凉。 “哈哈哈哈哈~~!!!诸位弟兄既然不念旧情,只重眼前利益,我无话可说,但要我束手就擒,绝无可能!!来战罢!!!”乌阿哈提起双刀,迈开一个个沉重而又缓慢的步伐,毫无丝毫惧色,慨然而前。一时间,倒有几分昔年霸王项羽困于乌江,宁死不屈,凌霸天下的味道。 那些叛匪或是心中有愧,或是对乌阿哈尚心存怯意,眼下见乌阿哈缓缓而来,各个都是心惊肉跳,无人敢迎。 “混账!!此贼已是强弩之末,何须俱之!!谁敢畏战不前,休怪我刀下无情~~!!”厄拉格嘶声大叫,满脸都是急切狰狞之色。 就在此时,蓦然间杀声大起,昏黄的天地宛如震荡起来。厄拉格心头一揪,浑身肉颤,急投眼望去时,只见一部如同虎狼般的人马冲飞杀来,人数虽不过数百,却有着千军万马般的气势。 这队人马,正是吴波所领的援兵。却说吴波依命赶来接应,到了瀛洲城十数里外时,忽听得一阵厮杀声响,莫约猜到是乌阿哈的麾下被人追杀,连忙率众赶来迎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吴波为首当冲,猛地突入人丛之内,快刀疾砍暴劈,纵横交错间,杀得血肉飞腾,人仰马翻。其后麾下各个都猛若虎狼,随着吴波乱冲乱撞。霎时间,竟然杀得厄拉格的队伍渐有溃散之势。 厄拉格见了,只觉浑身揪紧,已生怯意,这时又听一声怒吼,急望过去,见乌阿哈率众一起前来夹击,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勒马就逃。厄拉格一逃,其麾下都料之不及,刹时混乱起来。 乌阿哈如同一尊暴怒鬼将,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双金刀舞得密不透风。再见另一边的吴波也是快刀骇人,势如破竹,威悍至极。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四十七章 取瀛洲之计 ?于是那些叛匪逃的逃,散得散,都欲趁乱保命,毫无抵抗之意。剩下纷纷弃戈投降,乌阿哈最终还是心善,以德报怨,得降匪三百余人。 乌阿哈遂与吴波合计,先撤回东海镇去,然后乌阿哈又教几个降匪头领赶回瀛洲城去,替他暗中联系几个手握重权的心腹。 另一边,且说邓云恶战一夜,歇息过后,听说几个头领前来报说,速往去见。这几个头领早前已先往去探,自然并无深入,将地下毒窝里的各类奇花异草的摸样报之。 黄师儿听了,神色连变,凝声道:“这些奇花异草都非凡物,有些虽是毒性猛烈,有些却有着出人意料的奇效,例如那类似山药的黄叶大花,其实名叫曼陀罗,这种奇花表面有补身强体的功能,可食多了却会伤人神识,久而久之就会终日浑浑噩噩,受人摆布,用法极其恶毒,而且要种植此花,必须要用幼儿的肝肾作为养料。而那颜色艳丽,浑身带刺的大红花,应该就是巫山花,这花听名字却是一般,却可制造成迷烟、迷药,寻常男女一碰之,便会有无穷无尽的**,直到力竭精尽,才肯罢休!”黄师儿说到后面,不由露出几分怒色,这种巫山花可谓是害人不浅,由其对于女子来说,一旦误中,便将葬身一辈子的幸福! “哼!!这些害人之物,当尽数毁之!!”耶律凤仙听了,也是面色骤寒,冷声而道。黄机密眼珠子一转,似乎暗里有了主意,忽然走出拱手道:“主公,属下愿领此事,必办个妥妥当当!” 邓云定眼一望,见是黄机密,想他素来行事周全,也无多想,颔首应道:“好,那就交给你了。” 黄机密心中一喜,应诺便去。而这时,坐在尾席的张用,却是眼见眯起,冷笑连连。 黄机密离去不久。忽然,郑明忽然起身,冷声而道:“主公,依我看来,张义士毕竟是外人,常参与我等家事,实乃不便。如今东海镇已夺,我看张义士也该回去了。” 郑明话中有话,张用听了,不由心中一紧,心知在席不少人对自己昨夜之举还是耿耿??耿耿于怀,素来惜命的他,也想此地不宜久留,连忙出席道:“郑兄弟说得也是,小的留在此处,确实诸多不便,况且这离开多日,小的也该回去向威德大王禀告一二,免得威德大王常忧心此事。” 邓云听话,灿然一笑,微微颔首道:“竟然张义士去意已决,邓某也不多留,还请替邓某向威德大王问好,这番欠的恩情,邓某他日必定奉还。” 张用闻言,也是一笑,拱手毕恭毕敬地一拜,便速速退下。 经过几番波折,邓云在瀛洲也有了落脚的地方,一边命郑明赶回与牛皋一同率船队回去迎接在青州的大部人马,一边等候乌阿哈的消息。 两日后,乌阿哈还有吴波赶回,邓云听说瀛洲果然已被暗中所夺,不觉惋惜,却也无责怪乌阿哈,反而好生安抚。乌阿哈大感邓云仁义,心中更为倾服。 紧接着一连五、六日,因为邓云前番夺下了不少船只,这连日传渡,麾下大部人马一并各乡亲父老,几乎都来到了东海镇。霎时间,本是空旷阴森的东海镇,也变得热闹起来。当然,在这之前,邓云特别亲自探查过西街的各个地下窝口,确认再无害人之物,才敢让各乡亲父老入镇挑选民房居住。同时,邓云也将西街封锁,以免有个万一。而东海镇地方也不大,大多手足都是在镇外草创营帐歇息。 不知觉,经过这半月整顿,大家伙都安顿下来。东海镇内镇外,足有二万余人口。这日,邓云召集麾下诸位头领,商议征伐瀛洲之事。 “主公,前几日小人收得密函一封,如今在瀛洲城内不少旧部皆愿投于主公麾下。不知主公决意如何?”乌阿哈出席拱手而报。原来早在几日前,乌阿哈早与邓云商议,只是邓云一直未有下决定。 邓云听话,淡然一笑,凝声道:“你且莫急。此下瀛洲城内各分派系,关系混乱,我等倒不用如此紧张,可再稍等一阵。” 众人闻言不由一惊,黄机密双眼一亮,似乎已猜到邓云的用意,不由笑了起来。 随后,邓云便与众人商议起军备、各部人马分编状况,不觉过了几个时辰。这时,忽有人来报,说有七、八个商贾打扮之人,前来求见,并奉上黄金五百两。 邓云听话,咧嘴一笑,淡淡道:“这些东海异族终于来了。” “东海人!!?哇啊啊!!这些东海人在哪!!?看老子不把他们碎成肉渣!!”牛皋闻言不禁大怒,怒声咆哮道。 “牛大哥且先稍安勿躁。看看这些东海人有何话要说。”邓云一摆手,轻描淡写而道。黄机密也快速在牛皋耳边说了几声。牛皋闻言,才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 不一时,七、八个身穿锦绣华袍的商贾纷纷入见,其中为首一个长得特别高挑,面如冠玉,一双秀丽眸子聚神发光,小嘴俏鼻,身穿金色袍子,虽然伪装得很完美,但这人实在长得太惊艳,又哪能瞒得过邓云,很快便看出这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人。 “邓公名威天下,小人等特来拜见尊颜,若要得罪,还望勿怪。”那女扮男装的金袍商贾,拱手一拜,甚是恭敬。 “不必在这装疯扮傻。邓某最恨些藏头露尾之人。”邓云双眸发着赫赫精光,寒声而道。那女伴男装的金袍商贾一听,不由面色一变,也不再强装下去,取下帽子,一头乌黑油亮的发丝飘落,竟是个有着沉鱼落雁之貌的大美人,此下正缓缓跪在地上,叩头而拜,随来的东海人也纷纷跪下恭敬叩拜。 “你等欲要何为?”就在众人都不禁被这美人所惊时,邓云依旧从容笃定,不带一丝情感的冷声问道。 “回禀邓公,贱奴名叫金樽。此番过来,是望举族投靠,成为邓公附庸,为邓公效命。”金樽的声音很好听,而且有一种不屈的味道,更令人生出征服之心。 “哈哈哈~~!!你们这些异族番民几乎被我麾下兄弟杀干杀净,想在瀛洲城内,不过只剩下些老幼妇孺,我要之何用!?”邓云闻言大笑,语气里尽是鄙夷的味道。 “邓公所言极是。贱奴若无足可令邓公动心的筹码,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冒昧来见。实不相瞒,负责瀛洲城东、西二门的头领,还有十数个小头目,都被贱奴以奇药操控,只要贱奴一声令下,邓公随时都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兵不血刃的将之取下。”金樽依旧一副恭敬摸样。邓云闻言,面色一凝,乌阿哈却是大怒,喝声叫道:“你等这些阴险小人,原来早就居心叵测,恨早前未将你等杀尽屠尽!!” 金樽并不理会,连头都没抬起。这时,黄机密向邓云暗打一个眼色,邓云领会,笑道:“你这般一说,我确也有几分动心。接纳你等也非不可,但你必须留在我左右。” 金樽似乎早有所料,又再一叩,恭答道:“贱奴愿听主子吩咐。” 于是,邓云遂与众人定好计策,教同来的东海人回去安排,就明日三更把东、西城门献了,到时自有大军前来接应。东海人领命而退,其中有几个暗与金樽对了眼色,却也无瞒过邓云的火眼金睛。 随后,邓云又令郑明先替金樽安排住宿歇息,暗里意思就是教郑明暗中监视。郑明会意,遂带着金樽离去。 “主公是要利用这些东海人?”郑明与金樽离去不久,梁兴面色不免有几分黑沉问道。可知前番厮杀,梁兴麾下死了足足五百人,梁兴对这些东海人可谓是恨之入骨。 “主公,何必多此一举!瀛洲城内不是已有乌阿哈的旧部来降了么!?”牛皋一瞪大眼,瓮声瓮气地叫道,他对东海人之恨,自不用说。 “两位兄弟稍安勿躁。若我所猜无误,那东、西两门的头领,正是那些要降的旧部,乌阿哈我说的是与不是?”邓云淡淡一笑,双目赫赫发光,转眼望向了乌阿哈。乌阿哈心头一紧,似乎被说中心事,连忙跪下道:“正如主公所言,小人万无料到,他们竟成为东海人的傀儡!” 乌阿哈此言一出,除了黄机密外,众人无不大惊。黄机密与邓云一对眼色,笑道:“主公真是细心,想是从那曼陀罗那里料到此事。故而一直按兵不动,等这些东海人按捺不住,主动露出狐狸尾巴。” 邓云微笑颔首。牛皋一脸茫然之色,问道:“这又怎说?” “大蛮子,你真该多用用你那颗大脑袋!东海人一开始是打算诱我等大军入城,然后集合瀛洲城内的军民,来杀我等个措手不及。可等了许久,却不见我等回信,又见我等在东海连日增兵,人多势众,知道时势比人强,方才没了抵抗之心,前来投之。话说这些东海人城府颇深,兼之毫无忠义、气节,能屈能伸,实在是不简单呐!!”黄机密轻叹一声,面色里多了几分凝重之色。 “哈!原来如此!而主公这不正是将计就计,趁机夺了瀛洲,然后再将之铲除,这正所谓什么卸杀什么驴!”牛皋一听,哈哈大笑,这才明白过来。 “是卸磨杀驴。”邓云轻声一笑,也被牛皋逗得一乐。这时,梁兴又一皱眉头问道:“可主公又为何要留下那叫金樽的东海女子?” “此女神采飞扬,虽有心掩饰,却也瞒不过我,何况我看她无论是步伐、神态、身手、气势都属上流,随来的那些东海人功夫也是不低,却都隐隐以她为首,此女身份绝不简单。留在此处,自然作为人质所用。”邓云疾言厉色,迅速答道。梁兴听罢,不由醒悟过来。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于是,邓云各下命令,准备战事,打算明日一举攻破瀛洲。 当夜,因明日战事至关重要,大多人都早去歇息。邓云和黄机密还有一些细节商议,到了快二更时候才各自散去。 且说明月当头,邓云独自一人走在走廊上,只身孤影,显得有几分寂寥。夺下瀛洲,他便将宣告天下,拥地自立,揭竿起义。到时,事成定局,他永远都将背负反贼之名。一念转间,先是恩师周侗,再有宗泽、宗颖父子、韩世忠、呼延通、王刚等人身影在脑中闪过。 邓云轻声叹气,步伐不觉沉重起来,最后一个浑身有着无与伦比的浩然正气,如似天神般的男子出现在脑海之中,正是‘义弟’岳飞的身影。 “五弟…”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四十八章 春艳无边 ?邓云喃喃一声,心头更沉。忽然一道身影从面前闪过,邓云面色一震,大喝一声‘休走’,连忙纵身跃起,疾赶过去。那人影似乎身法极佳,竟一直与邓云保持着十丈距离,最后隐隐落到一处院子之内。邓云飞身落下,跳落院子里面,见一房室之内,灯火忽然熄灭,不由刀目一瞪,想那贼子就在里面,大喝一声,如同一头猎豹般倏地撞入进去。 “啊!”一声就似少女怀春被发现的惊慌叫声忽然响起。室内迷烟弥漫,朦朦胧胧,一层一层的烟雾宛如云层一般,叠叠散去,犹如仙境之中,稍微光亮之处,隐隐似有东西如温玉般发光发亮。邓云只觉脑袋一沉,脚步阑珊,细细望去,那发光发亮的竟是一具完美无瑕**娇躯,见苗条蛇腰似游似动,长腿丰臀似夹似翘,骄人双峰被一双细长玉臂环抱迭起,看其中白霜如玉,粉娇诱人,说不尽的让人心动。 “美!”邓云低吼一声,双眼发赤,带着几分疯狂几分急切望着那具玉躯赶去。 “主子…贱奴害怕…”这时,一阵慌张而又羞涩的娇声又起。邓云抬眼望去,又见瓜子细脸,星眸秀眉,俏鼻小嘴,竟就是那东海女子‘金樽’! 看她这摸样,似乎很是害怕,但眼眸内却又晃动阵阵精光,好似在无声地诱惑。 邓云一见,心头一紧,速咬舌头,刺痛令他不由精神一震,想起那些奇花异草中的巫山花能够制成迷烟,引人**,直到力竭精尽,可以说是一种极其恐怖的催情之物。 “混账!”邓云急骂一声,忙捂住鼻子,便急欲退出。 “主子,莫走。”哪知那金樽忽然窜起,看来也吸入了不少迷烟,此时一张娇美小脸,红得发烫,带着几分迫切,急急呼道。 邓云脚? ?一顿,浑身打了一个寒战,只觉胯下涨得快要炸开,全身血液涌动,有一种不泄不快的冲动。就这一刹那,邓云只觉有一具烫得厉害,软绵绵般的娇躯从后抱住了自己,由其是有两团东西,还在不断蹭动着。 “滚!”邓云用仅存的一丝意志,猛地挣扎,金樽惊叫一声,全无预料,那具足以令天神也会动心的娇躯跌倒在地。真所谓是不解风情,竟把这送上门来的大美人拒之门外。 邓云看都不看,踉跄几步。这时,那金樽蓦然眼中闪过几分阴鸷之色,竟开始呻吟起来,直说难受痛苦,向邓云一口一口主子叫个不停。对于邓云来说,金樽每一次呻吟声,似乎都令他有着莫大的痛苦,整个**似都与他的神识反抗,那恐怖的**,如同惊涛骇浪快将他卷个粉碎。 邓云的呼吸声,越来越是急促,宛如一头狂龙地低吼,充满了无穷的阳刚。金樽亦忍受不住,犹如蛇一般在此从后缠住了邓云,低吟呻喝,双手已不觉深入了邓云结实的胸膛,摸着那如同镔铁般的块块肌肉。 “主..子..贱..奴...愿...将贞..操..奉..上…望得…主子..垂怜..”金樽低声吟道,似乎也是欲火焚身,极其难受。邓云死咬着牙,双眼红得可怕,这时他只是压住自己不断膨胀的**淫火,已经费劲了全身的力气、精神。 就在此时,蓦然一道寒光从门外射来,‘咻’的一声破空震响。那金樽本是功夫极为了得,这回却是自作孽不可活,被巫山花催情效果弄得不能自已,哪里躲避得及。 一朵艳丽无比的血花赫然绽放,鲜血洒了邓云一身。 “相公!!(云哥哥!!)”随即只听两声急促的惊叫声起,两个娇躯急急地冲了进来。竟是耶律凤仙还有黄师儿。两人慌张赶来,扶住了邓云,再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的金樽,额头上赫然插着丒着一柄飞刀。 “这妖女果然是居心莫测,竟想勾引相公,未将她碎尸万段,算是便宜她了!!”耶律凤仙恨恨叫道,永远别小看的女人妒恨,那可是极其可怕的。黄师儿一听,不由心中一凛,暗暗心惊。这时,邓云忽然发出阵阵低吼声,听这声音似乎正遭受着无与伦比的痛苦。原来却是耶律凤仙还有黄师儿两人身上各不同的女人香,在不断地煽动着邓云体内的那股旺盛、一发不可收拾的欲火。 耶律凤仙不由乱了神,连忙道:“相公!你到底怎么了!?莫非也中了蛊虫!?师儿你快看看他!” 黄师儿一听,不由面色一紧,望去时只见邓云眼神红赤,面带春色,脖子上青筋条条凸起,如同一头在忍受着剧痛的凶兽。 这时,黄师儿不觉脑袋一沉,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酥麻,然后又有些发烫,回过神来后,不禁面色勃然大变,再看四周阵阵烟雾,不由惊呼叫道:“不好!!这房子里全是巫山花制成的迷烟,此处不可多留,姐姐我们快把云哥哥带走!!” 耶律凤仙听是那能够将大家闺秀一夜之间变成**荡妇的巫山花,刹时吓得面色大变,猝然也觉得自己有些怪异,望向邓云的眼神不禁迷离起来。 “啊啊~~!!!”这时,不知吸入了多少迷烟的邓云又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叫,口中皓齿似快咬碎。耶律凤仙、黄师儿吓得心中一紧,连忙搀扶起邓云赶去门外,转往就在旁边不远,黄师儿暂居的寝室。 ‘啪’的一声,大门却不是被打开,而是被撞了开来。原来却是两女搀扶邓云快到门口时,邓云只觉得剧痛无比的脑袋,宛如‘轰’的一声炸开,断了神识,整个忽然坠倒,两女也是料之不及,便是齐齐倒下,撞开了门。 “相公!!”耶律凤仙急忙扑去看望,黄师儿也急急翻起了身子,一手速抓住了邓云的左手手腕探脉。 陡然,邓云猛地睁开双眼,那恐怖而又陌生的眼神,着实把耶律凤仙吓了一跳。不过作为妻子,又岂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丈夫受苦。 “师儿,快把门关上!”就在耶律凤仙话音刚落,立即又发出一声惊呼。黄师儿瞪大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眼见着耶律凤仙被邓云一把搂住,疯狂地吻了起来。邓云的大手,还在不断地抓摸耶律凤仙的娇躯,撕扯她身上的衣裳。黄师儿一个黄花大闺女,哪里看过这样的情景,而且还是自己的心上人在交欢,顿时吓得连忙起身,转身奔去门口。 在关门的刹那,也不知是不是那巫山花的催情效果作祟,黄师儿并没有走出门口,而是留在里面把门合闭起来。 黄师儿,留在了这间正是春光无限的寝室内。 黄师儿心头颇乱,关了门后,却又开始犹豫起来。就在此时,她只觉自己的小蛮腰被一只大手搂住,还未反应过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好似撞倒在地,急睁眼看时,俨然好似看见一头发狂,有着赤红眼瞳的妖兽。 “相公不要!那是师儿妹妹!!”就在旁边,已经是衣裳破烂,多处袒露,头发凌乱的耶律凤仙见状,急声叫道。而邓云却好似没了理智,整个人扑向了黄师儿,疯狂地吻向了她的樱桃小嘴,双手不断地撕扯着她的衣裳。耶律凤仙急赶过来,刚伸手就被邓云抓住,猛地拉了过去。 “嗷嗷嗷嗷~~~!!!”邓云发出一声嘶吼,一把撕开了身上的衣袍,那无穷无尽的欲火已然夺去了邓云的理智,此时他就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干他个天翻地覆! 不一时,牛皋、黄机密等被惊动率众赶来的头领,还未赶到,便听到那一阵阵疯狂毫不间断的男女交欢之声,各个不禁都是脸色怪异。 “嘿嘿!主公那家伙真厉害啊!听这声音,啧啧啧!!真够豪放不羁呐!!”牛皋说罢,大声笑了起来。黄机密连忙一瞪眼,沉色道:“大蛮子休要胡说!!否则被主公听到了,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又要罚你半月不能喝酒!!” 牛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没架打没酒喝,黄机密这一说,可着实把老实憨厚的老牛吓了一跳,连忙一边掌嘴,一边说道:“我掌嘴,我掌嘴。黄算子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哈哈哈~~!主公这御人之术,实在高明!”黄机密闻言一笑,随即笑着和身边的一个小头领吩咐了几声,然后便与牛皋说道:“好了好了。主公竟然在干正事,大家伙都别打扰了,快快回去罢!” 这一夜,月色尤为光亮,美丽而又神秘,看得使人心醉。在这大宅子内居住的好几个头领,这一夜注定难以入眠,那疯狂、激烈的男女交欢声,一直持续到次日黎明时候,方才渐渐休止。 次日,在宅子大厅内。黄机密召集了一众重要头领,众人纷纷赶来,遂在黄机密示意下坐定。 “咦!?黄算子你怎么有这具面具!?”牛皋见黄机密手中正把玩着一个金佛面具,不由神色一变,急急问道。梁兴、吴波、郑明、李进纷纷望去,见到黄机密手上的面具都是神色一变。 “呵呵,实不相瞒。昨夜那叫金樽的东海女子已经死了,这金佛面具正是在她的行装里搜出来的。看来佳人虽美,却是长刺,碰不得,碰不得。”黄机密脸上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摇头摆脑的说道。众人不禁被斗得一乐,哈哈笑起。 不过素来沉稳的梁兴,却是笑不出来,神色一凝,问道:“这金樽的女子怎么忽然毙命?” “她头中飞刀,死时浑身**,也无其他伤口,应该是一刀弊病。我刚才过去一趟,发现房间里还残留着一种怪异的香味。这一推算,大约就是这东海女子昨夜想要勾引人,却反被杀害。”黄机密笑声而道。 梁兴听了,不由面色一紧,应声便道:“我曾听主公说过,主母的飞刀之术极为了得。而那东海女子若要勾引人,肯定会首选主公。看来,她是被主母所杀。” “哎!这说也奇怪。我曾经和一个带着银佛面具人厮杀过,看他功夫也算了得,这东海女子带这金佛面具,肯定比那人只强不弱,怎会这般容易被主母所杀?”牛皋瓮声瓮气说道。黄机密听言,微微一笑,正欲解释,忽然脸色一变,急起身向后堂接口方向一拜。 “那是因为这妖女自作孽不可活。当时,我们都中了那由巫山花制成的迷烟,妖女欲火焚身,一心求欢,哪里顾得了暗器,看是死了也不知道。”如似一阵春风拂过,众人齐齐望去,见正是春光满脸的邓云。昨夜邓云以一男驭二女,胜在从小到大都有强身健体,根底厚实,而且昨夜所吸取的迷烟也不算太多。耶律凤仙、黄师儿两女同侍一男,也恰恰正好,三人都得以满足,并无过量强需,自是精神饱满。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四十九章 狼子鬼奴 ?当然,若是邓云一直呆在那个充满迷烟的房间里,恐怕会干个三天三夜,直至力竭精尽也说不定。 “嘿嘿!主公你真了得!那活儿大蛮子还真没服过人!!这回可算是服个五体投地!!”牛皋一时口快,这话一说出,才知后悔。邓云却是哈哈大笑,并无在意,迈步走来。黄机密连忙让了位置,邓云刚是坐定,忽有人来报说,最后一批船队昨夜已经到了,如今众人已来到了东海镇。 邓云大喜,连忙率一众头领赶去迎接,刚转出宅子之外,正见吉青、霍锐,还有自家爹娘一众叔伯姨婶。众人问候拜礼毕。 邓云与自家老父笑道:“爹你和各位叔伯姨婶先在这里歇息一日,待几日后,儿子便取下那瀛洲城给你们落脚。” 邓冲听了,哈哈大笑,见自己孩儿如今已成人中龙凤,怎会不开心,颔首应好。邓云遂向郑明、李进投个眼色,两人会意,遂带着一众长辈到镇内另一处大宅子安顿。 须臾,众人又回到了大厅之内。黄机密和吉、霍两人说明如今情况。两人听得那些东海人还有鬼麻子一干人等如此可恶都是骂不绝口。霍锐一瞪大眼,扯声叫道:“哥哥!今夜战事预上小弟一份,小弟定替你除了那鬼麻子!” “嘿!霍小牛休说大话,有我大蛮子在!哪轮得上你!”牛皋哈哈一笑,眼中杀意泯然,看似志在必得。 “不!这鬼麻子本是我的部署,如今叛我反我,我若不杀之,岂能泄我心头大恨,还请两位大哥把此人让给小弟!!”乌阿哈却也不落后,急急喝道。 随即三人两双大眼,一对细长鹰目,互相瞪着,各也不愿退让。邓云见了,灿然一笑,凝声道:“莫要争了。若想要夺取大功,全凭自家本领。东海人 虽愿来投,但却不可轻信。我欲在今夜东、西两门,皆各派两部兵马。前后呼应,以防万一。乌阿哈你熟悉瀛洲情况,且东门地势较险,你可为东门先锋。西门地势平坦,虽一猛将开路,虽然牛大哥与四弟都有万夫莫敌之勇。但论武艺,毕竟是牛大哥更胜一筹。西门则由牛大哥为先锋。四弟则为后军接应。至于我则率其余兄弟,与东门为后军。诸位兄弟觉得如此可好?” 邓云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倾服,可见邓云并无任亲唯用,而是观夺形势,任才而用。霍锐听了,虽有几分不服气,但在邓云眼神的安抚下,也就罢了,暗想就算被那大蛮子占了先机,也不见得自己不能捷足先登! 黄机密见众人皆有竞争比斗之心,心中暗喜,将为一军之魂,一支大军,若是将士之间能够互相竞争,麾下兵士手足也会生出竞争之心。如此一来,这样的大军久而久之,必能成为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常胜之师! “主公不愧是数百年难出之奇才。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宋也该是改朝换代的时候了!!昏君,早有一日,我定会亲手砍下你项上首级!!”黄机密双眼散发着赫赫精光,那本是悠然自得的神态里,闪过几分恐怖的厉色。 当夜,快是夜里三更时候。这夜的夜色,真所谓是月黑风高杀人夜。月色昏昏沉沉,风高阴冷,夜空上还有不少雾气弥漫。 话说,邓云四部人马,东、西两门各两部,已都埋伏已定。不久到了三更时候,东、西两门果然发出一阵阵吹壳奏乐。不一时,两边都是吊桥骤落,城门大开。 东门里,乌阿哈暴瞪双眼,嘶声吼道:“鬼麻子,我‘小乌侯’又回来了!!” 吼声中充满浓浓恨火怒意,乌阿哈喝声一落,纵步飞冲,望城内倏然杀去,背后人马立即纷纷跟上。在后的邓云,却一摆渀摆手势,示意各头领先且按兵不动。 另一边,只听一阵阵如同轰雷霹雳般的狂笑声响不绝耳。西门之内,人如潮涌,无不往内争先恐后地冲入。为首一员巨汉,纵马奔飞,身后也有上百个从骑奔马赶上。这些马匹可都是今日,吉青、霍锐给送来的,毕竟燕云多是平川之地,没有骑兵,就等于没了枪头的长枪。何况邓云建军素来以骑军为重,许多善用阵法都是围着骑兵演练,也正是为了这些宝贵的马匹,耗费了不少的时日。 “哈哈哈哈~~!!!牛爷爷来也~~!!尔等这些宵小鼠辈,速速来与我杀!!”牛皋扯声大叫,飞马就往城中府衙位置奔飞过去,背后骑兵连忙跟上。在后的吉青见得牛皋已然杀去,连忙吩咐步兵先往夺下城门,以防万一。城上的辽人见得这些如同虎狼般的宋人杀来,各个吓得面色大变,皆无反抗,弃戈投降。吉青夺下城门,迅速教人发起信号,两边兵士各执火把齐齐晃动。在城外的霍锐看得眼切,早就压耐不住,此下看信号一起,连忙喝道:“待会入城都给老子卯足劲去杀!!谁敢退后半步,休怪老子不顾兄弟情义!!” 霍锐一声令下,其部署无不嘶声大喝,慨然领命,声势骇人。须臾之间,只见西门之外又有一部人马,如同猛龙过洞,迅速涌入城门之内。 另一边,东门上。此时吴波也夺下了东门,城上辽人皆降。邓云看得信号,刀目迸放精光,凝声大喝:“诸位兄弟,随我杀入城内!!” 邓云喝声一起,顿时杀声震天,各大小头领纷纷飞马紧跟,各队人马无不急冲猛进,欲要在邓云面前表现。 说时迟那时快,却说乌阿哈正往府衙杀去,蓦然北边街道上杀声大起,一彪人马霍然截杀过来。乌阿哈瞪眼一看,竟是那鬼麻子的麾下悍将一个叫‘鬼奴’的男人。 话说这鬼奴本是个孤儿,从小与山里的狼群长大,鬼麻子昔年被仇家所杀,眼看将要被仇家围住,正好遇上了鬼奴所在的狼群。鬼奴有着驱动狼群的能力,也不知为何就与鬼麻子这穷凶极恶之人对上了眼,当时驱动狼群将鬼麻子的仇家全数杀死。只不过那将近数十条人命,却是有一半是鬼奴所杀。而最令鬼麻子诧异的是,不是鬼奴的勇猛,也不是鬼奴驱动狼群的能力,而是他当时不过只有十四岁! 而如今鬼奴已长大成人,十九岁的他,身形健硕修长,足有七尺之高,身披狼皮,眼神凶煞充满野性,手提一柄狼头银枪,胯下所乘竟是一头浑身雪白的大狼。 “鬼奴!”乌阿哈惊呼一声,双眼瞳孔不由骤缩起来。陡然只听,一声狼吼,鬼奴早已骑着那头白狼冲飞过来。 “鬼奴!!你也要反我么!!?”乌阿哈怒声大喝,鬼奴虽是鬼麻子麾下之人,但乌阿哈自问平日对这无可计量的少年郎是百般疼爱,他手上那柄狼头银枪就是乌阿哈耗费重金,请名匠打造。 电光火石之间,鬼奴已然杀近,冷酷凶恶的面容里,不见丝毫动容之色,手中狼头银枪对着乌阿哈头颅便刺!乌阿哈拧刀一挡,鬼奴骑着白狼冲来,来势汹汹,乌阿哈又岂能挡住,身形暴退,还未回过神来,便闻到一股腥臭味道,却是那白狼张开了血盆大嘴扑了过来。乌阿哈急忙挪身一躲,险险避过。乌阿哈麾下部署连忙围来厮杀,却被鬼奴杀入人丛之内,左突右冲之间,刹时竟已击毙了七、八人。而骑着白狼的鬼奴实在太过灵敏,众人根本围杀不住。 乌阿哈看得眼切,大喝一声让开,提起一双金刀猛然冲了过去,纵身跃时,双刀连砍暴劈,鬼奴猛地勒紧胯下白狼,提枪迎住,打得‘砰砰’暴响。须臾,乌阿哈被一枪击退,鬼奴立即一拍白狼,跃飞半空,那些来围的战士又是扑了个空。 “侯爷!看在你昔日赠枪之恩,你若现在退去,我可饶你一命!”终于,一直未有说话的鬼奴,张开了口,那狂妄至极,放荡不羁的语气,好像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 乌阿哈本就是傲,又岂会甘愿受辱而退! “鬼麻子夺我瀛洲,鼓动我麾下弟兄反我,此仇不共戴天,不杀他我誓不为人!!”乌阿哈怒声咆哮,提起一双金刀又再向鬼奴扑杀过去。 鬼奴见状,嘶吼一声,高举狼头银枪,刹时他身后人马纷纷涌上,盛势杀来。乌阿哈亦率众迎上,两方人马混杀起来,杀声不断,甚是激烈。 与此同时,话说正望府衙去赶的牛皋,也被从南门而来的一部人马截住。那领军头领,却无鬼奴的本领,而牛皋武功之高,亦非乌阿哈能比。两人遇上厮杀,不到十合,那领军头领便被牛皋一锏打碎胸膛,当场死去。牛皋引兵大进,瀛洲匪子皆胆怯,不一时便被杀得丢盔弃甲,四处逃窜。牛皋一路掩杀,眼看快要杀到府衙时,忽然四处乱箭迸射,不分敌我,所幸瀛洲匪子大多慌乱无措,一时哪顾得躲闪,死了最多。 “别怕!!!都随我杀进!!”牛皋看得眼切,怒声大喝,有意以这些瀛洲匪子作为肉盾,趁机杀入进去。随着牛皋一声怒吼,众人士气高涨,都随着牛皋在前不断冲击,骁勇凶悍,势如破竹。 不一时,霍锐引兵从后赶到,见这阵势,连忙率众赶来助战。于是瀛洲匪子战意全无,都被这些与众不同的威猛宋人,杀得肝胆皆碎,无人敢去应战。 “嗷嗷嗷嗷!!!挡我者死~~~!!!” 混战中,牛皋大喝一声,跃身飞起,一锏抽起,一个瀛洲匪首躲避不及,瞬间头破脑裂,四周瀛洲匪子见是牛皋无不退后。牛皋大步流星,如同头暴走的洪荒巨兽,乘势突入了府衙之内。 突兀之际,后方一阵人翻马跃处,吉青、霍锐兄弟纷纷赶上,听左右报说,牛皋已杀入府衙之内。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五十章 龙蛮子怒擒狼子 ?“府衙内不知敌兵多少,牛大哥怎可如此莽撞!”吉青吓了一跳,连忙纵马突去。霍锐却是大眼一瞪,唯恐功劳被牛皋夺去,急急加鞭飞赶。 这厢里形势大好,那厢里却尚是一片混乱,战况激烈。且说乌阿哈与鬼奴两方人马厮杀一起,瀛洲匪子虽不如大行山的义匪骁勇,但却硬是凭着鬼奴的凶猛,暂时占据着上风。鬼奴骑着白狼,不断地乱军内游斗,一连杀了好几个个大行山义匪的头领,令大行山的义匪为之所慑。 乌阿哈苦于没有坐骑,追不上鬼奴,看着鬼奴在不断放肆杀入,气得双眼冒火,叫骂不绝。眼看鬼奴又突入人丛之内,长枪暴刺乱搠,又是好几人死伤。 突兀之际,一阵疾风袭来。鬼奴冷酷凶煞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惊色,双眼微微睁大,此时此刻他宛如听到一股龙鸣震响,只觉有一头恐怖、不可预料的凶兽正往来袭。 “退开~~!!!”一声暴喝,如同洪钟震起。四周大行山义匪无不神色大震,立马纷纷退开。鬼奴急眼望去,竟看到一条狂龙张牙舞爪地冲飞过来,定眼再看时,却是个身穿残龙铠甲,手指一柄龙纹银棍的男人。 “竖子休得放肆!!看我如何败你!!!”来者赫然正是邓云。只听邓云一声怒吼,拧棍砸下,一来便施出翻云龙腾十八棍中的‘狂龙入海’式,如有万钧雷霆之势。 鬼奴心头一揪,连忙提枪挡住,‘嘭’的一声巨响,其坐下白狼低吼一声,急望后跃去。四周大行山义匪无不恨透了鬼奴,立马围上扑杀,这回鬼奴被邓云这一棍打得颇显慌乱,一时也躲避不及,眼看就要被围上。 “散开!!邓某不屑以多欺少!!”就在此时,邓云一声怒喝,众人遂各止步。鬼奴双眼发光,低头死死地盯着邓云,呲牙咧嘴,如同一头饿了的狼一般狰狞可怕。 “休要小看人!!!”鬼奴竭斯底里地暴喝起来,胯下白狼似也忿怒无比,飞身跃起。邓云刀目赫赫凝光,不退反迎,纵马冲去,眼看鬼奴骑着白狼从半空扑来,翻云龙腾十八棍又?棍又起,一招‘双龙吐珠’,棍影刹那一分为二,朝着鬼奴猛窜攻去。鬼奴也不一般,疾拧枪暴刺,第一枪虽是打空,即便一转,挡住了亢龙棍的去势。邓云怒喝一声,把棍一起,棍影连片,瞬即又将鬼奴打开而去。鬼奴落地时,其跨下白狼忽然痛鸣一声,四肢不稳,几乎坠倒。原来刚才混战时,白狼的右前腿被邓云一棍扫中,受了重伤。 “嗷嗷嗷~~!!天杀的宋人,你竟敢伤我的飞白电凌!!”鬼奴嘶声大叫,刹时如似疯狂一般,飞身跃起,提枪杀来。邓云刀目一眯,不愿占小辈便宜,提身纵起,瞬间迎住鬼奴,又在半空中厮杀一起。棍影枪光,两人你来我往,杀得四周双方人马都是目瞪口呆,不少人一时间更是忘了厮杀。 说是迟那时快,邓云、鬼奴纷纷落地,两人兵器挥舞不断,继续厮杀。鬼奴状若癫疯,拧枪只顾狂刺乱攻,看似毫无章法,却胜在迅猛。邓云脸色冷酷,暗付这怪少年真是了得,比起那乌阿哈只强不弱。不过,此时这怪少年却是血气冲脑,要败之也是不难! 念头刹那一转,邓云避过鬼奴刺来一枪,迅疾拧棍将其打开,然后迅速起招,一招‘龙见田野’赫然施出,棍影四道成‘田’字之状,向着鬼奴笼罩而去。鬼奴吼声大喝,竟也不退,反而想要用蛮力破招,哪知一枪扫开,双肩双腿处顿时接连响起暴响,整个人跪了下来。 “竖子!可服耶!!?”亢龙棍猝然一起,由上往下,又是一招‘狂龙入海’,看就要把鬼奴打得头破脑裂。 “嗷嗷嗷~~!!!”鬼奴猛地抬头,看着落下如有万钧之势的棍影,竟毫无惧色,反而咆哮而对。 万钧棍势骤然而止,鬼奴瞪大着眼,凶狠狰狞的脸上,瞬间涌出一阵阵诧异而不可思议的神情。 鬼奴还未回过神来,邓云已收棍转身,冷声道:“无知小辈,看在你还算是条汉子份子,且饶你一命,速退罢。” 霍然,鬼奴猛地回过神来,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挫败,那屈辱、忿恨,几乎令他失去了理智。 “啊啊~~!!休要逃走,与我再战!!!”鬼奴状若疯狂,嘶声大叫,执起地上枪支,望邓云后背刺去,竟是发起了偷袭。 “残龙悔退!!”电光火石之间,一声如同龙鸣般的厉喝声起,只见邓云猝地转身,棍出如闪电之疾,势若有破天之威,‘嘭’的一声巨响,击中了鬼奴胸膛,顿时将其击得暴飞而去,几个瀛洲匪子连忙赶去,齐齐痛叫一声,都被撞翻。一人看去时,悚然发觉鬼奴已昏死过去。 大行山义匪见邓云勇挫鬼奴,大受鼓舞,振臂高呼。乌阿哈一直细心在看,由其最后一式‘残龙悔退’,看得是心惊肉跳,惊为天人。 “主公真乃神人也!”乌阿哈呐呐说着,忽然有些庆幸加入了邓云的麾下。大行山义匪士气大震,反之瀛洲匪子见鬼奴败退昏死,各个都是惊惶无措。邓云急令冲杀,瀛洲匪子刹时被杀个手足无措,不一时便被杀得轰散,就连鬼奴都被大行山几个头领抢了过去。 “乱刀砍死这贼杀才!!替刚才枉死的弟兄报仇!!”混战之内,一个大行山头领面色狰狞如厉鬼,扯声大叫,举刀就欲砍去。其余几个头领也纷纷举刀,看这阵势是想把鬼奴碎尸万段。 “人死不能复生!而且此子已失意识,你等要想趁人之危耶!?”就在此时,一人纵马赶来,几人望去,竟是邓云,无不大觉愧疚,吓得连忙纷纷跪下。邓云也不多说,拔马一转,又再往前冲入厮杀人丛之处。 不知觉中,已快到了五更时候。且说牛皋独自闯入府衙,刚入大门,乱箭射来。牛皋舞起铁锏一边拨打,一边往人多处撞去。那些瀛洲匪子,都惧怕牛皋,纷纷逃开。牛皋见着一个头领,拧起硕大的拳头就打,‘嘭’的一声,当场打得头破脑裂。不一时,吉青、霍锐纷纷纵马杀入,瀛洲匪子更是慌乱。牛皋大喝一声,快步冲入衙内,一路冲突,逢着人举锏就打,打得痛叫不觉,瞬间转入后堂。吉青、霍锐见状,连忙下马,身后手足蜂拥杀入。 “三哥!!你领弟兄们把这府衙占了,我去杀那鬼麻子!!”霍锐急急大喝一声,不等吉青答复,便急望后堂赶入。 与此同时,‘鬼麻子’厄拉格听说宋人已然杀了进来,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带着数十个心腹,还有家小欲从后院逃去。 “鬼麻子你哪里逃!!?”蓦然一声如同轰雷般的怒喝震起。厄拉格顿时吓得心头一颤,浑身肉紧,心知大祸临头,转身望去,见牛皋铠甲、战袍之上无处不是血迹,手中铁锏还在滴着血。 厄拉格几个妻妾,还有两个莫约都是五、六岁的儿女都吓得抱成一团,痛声大哭,极是凄厉。听得牛皋不禁面色一变,这头杀人不眨眼的野兽,此时此刻竟然心软了起来。 而那个阴险狡诈,无情无义的厄拉格此时却疾声大喝,教那数十个心腹带着自己的家小离开,同时一把掣出腰间宝刀,不顾自己那双儿女的呼喊,冲了出来。 “宋人!!冤有头债有主!!我的妻儿都是无辜的,你若要瀛洲,要我的性命,便来取罢!!”厄拉格那张满脸麻子的丑陋面容上,尽是坚定之色,此时此刻他不过是个爹爹,一个丈夫。 牛皋并没有答话,也没有动作,只是站在原地,一脸的漠然神色。厄拉格面色连变,虽两人尚未交战,但从牛皋身上发出的气势,他便知自己绝非敌手,他心知此番自己劫数难逃,心里只盼望着自家的妻儿能尽快逃出。 就在此时,霍锐急匆匆地杀了过来,手中一双铁锤尽是血色。厄拉格顿时面色大变,若是单打独斗,或者他还能够拖延一些时间,但同时面对这两个魁梧巨汉,恐怕会被瞬间击毙。 “嗷嗷嗷~~!!杀呐~~!!!”厄拉格不敢怠慢,为今之计,只想争抢先机。霍锐见得厄拉格一脸的麻子,顿时认出了他的身份,心头大喜,大喝一声,飞步迎去。而至始至终,牛皋仍旧未曾踏出一步。 说时迟那时快,厄拉格飞步先往牛皋杀来,霍锐斜刺里凶猛迎住。‘嘭’的一声巨响,刀锤碰撞。厄拉格拼命而搏,自非一般凶悍,一刀竟将霍锐的大黑锤逼开。霍锐脚步一退,急拧起另一柄大黑锤望着厄拉格当面砸去。厄拉格急忙一闪,连刀劈动,阵阵寒光之下,险象环生。霍锐心头揪紧,见这厄拉格本领不少,自也不敢大意。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五十一章 恶汉柔情 ?只见霍锐挪身连闪躲避,让过厄拉格劈来一刀后,双锤先后而动,先是一锤将厄拉格荡开,随即又是一锤向厄拉格砸去。厄拉格横刀一挡,被霍锐一锤打开,连退数步,那恐怖的力劲,令厄拉格只觉浑身五脏六腑都快要炸开。 “杀~~~!!!”霍锐扯声一喝,那双巨眼瞪得斗大,不愧是被称作混世魔王的男人,只见一双大黑锤如同旋风卷席,或砸或扫,招招都似有破岩碎山之劲。厄拉格刹时被杀得措手不及,节节败退,眼看就要落败。 “老子和你拼了!!!”厄拉格为了给家小争取更多的时间,不甘于就此死去,整张脸扭曲狰狞,竟发起了反攻之势,连刀骤砍,一副有前无后打死罢就的姿态。所谓穷寇莫追,此时的厄拉格比起被逼入死路的穷寇更要恐怖,因为他早将性命置之于外! “鬼麻子,你算是一条好汉!!”素来耿直刚烈的霍锐,虽不知这鬼麻子为何不惜至此,但对于一个敢于死战的男人,不禁心里肃然起敬,双手挥舞黑锤,连环骤击猛敲,竟与厄拉格以命搏命,硬抗到底! 说是迟那时快,眼见两人杀了又有三十回合。一直暗中观战的牛皋,忽然轻声喃喃道:“若你妻儿被擒,我会视若家小替你侍养。” 乱世之中,有些人为了利益、权力、名望,可以出卖家人,叛变兄弟。而有些人,为了生存下去,也不得不做些违背道义,违心之事。可也有些人,愿意用性命捍卫那仅存的正义,愿意伸出援手,以德报怨,只为了给这冷酷的乱世带来一些人情。 就在牛皋话音刚落。‘嘭’的一声巨响,厄拉格手中宝刀赫然断裂,霍锐大黑锤顺势而落,正中厄拉格的胸膛。厄拉格惨叫一声,滚翻在地,惨叫几声后, 吐血而亡。 与此同时,忽然府衙内传起了吉青的喝响,随即一阵阵叫降声此起彼伏。原来吉青已然占据了府衙,正招降府衙内剩下的余孽。 “留他一条全尸吧。”牛皋低声而道,刚取出匕首准备将厄拉格首级割下的霍锐闻言,身体一顿,便止住了脚步,转身向牛皋微微颔首。 在这冷酷而充满杀虐的夜晚,忽然似乎多了几分人情的味道。 不知觉中,旭日初升,已是黎明时候,黑暗已被驱走,光明照耀大地。在瀛洲府衙内,邓云坐于公厅上座,一众大小头领依次而坐。经过一夜激战,邓云已然取得瀛洲。黄机密神色一震,跨步而出,先谏一切当以安抚城内俘虏、百姓,稳定局势为上。邓云以为是理,速命吉青、乌阿哈两人前往安抚俘虏、百姓,又教其告之,愿以众人约法三章,绝不滥杀无辜,抢劫侵犯,伤人侮辱。乌阿哈听了不由心头大喜,遂与吉青一同领命而去。 随即,邓云特宣鬼奴来见。须臾,只见五花大绑的鬼奴被几个大汉押了过来,面色冷酷凶戾,倒像是一头随时咬人的野兽。 “把他放开。”邓云双眼泛着阵阵精光,淡然而道。那几个大汉听了,立即纷纷退下。邓云不紧不慢地迈步走下,眼神一直与鬼奴对视。 “小兄弟,你可愿降我?”邓云露出一丝笑容,轻描淡写而道。鬼奴听了却是嗤之以鼻,冷声一声。 “混小子!!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敢对主公不敬!?信不信老子撕了你的皮!!”牛皋一看,顿时大怒,恶目圆瞪,嘶声喝道。鬼奴却也不怕,瞪视着牛皋,眼中尽是凶光。 “你!!!”牛皋气得火冒三丈,气势汹汹地便要扑来。 “哎,牛大哥稍安勿躁。”邓云平平无奇的声音里,似乎有着无与伦比的魔力。牛皋一听,顿时止住步伐,凶气尽褪。而邓云则庑则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鬼奴的身前,笑容可掬地开始替他松绑。鬼奴面色一僵,一时间似乎不知如何是好。 “少年娃,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了得本领,若是能跟对了主子,莫走歧途,前途定不可限量。你虽弑杀我麾下不少弟兄,但战场之上本就是你死我活,绝无留情之理。你且去罢。”邓云轻声而道,双眸如两个无底深潭,让人无法捉摸。不过,各席上的头领,听邓云不但要饶了鬼奴,还要将其放了,各个都有忿忿之色。反而黄机密却是露出一灿然笑容。 鬼奴这人虽是年少气盛,顽固自负,但毕竟还是入世未深,而且又遇上邓云这种城府极高的枭雄人物,哪里能看出虚假。毕竟邓云两世为人,前世在商场上经历无数尔虞我诈,蒙骗算计,尚能扶摇直上,成为一代商鳄。若非邓云最后被他所信任的人背叛,要将他扳倒,绝非易事。而这一世,邓云早就看透了世态炎凉,变得更加沉稳,把自己的城府收得更深。不过邓云依旧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对信任的人绝不怀疑,也从不会算计,是个极其重情重义的男人。若是类如曹成也能称之为一方豪杰,这种男人,称之为枭雄,自也不过。 外话且先不说,此下鬼奴被邓云一番话说得激动不已,身躯一颤,竟单膝跪了下来,哽咽而道:“小子不过区区手下败将,幸得邓公如此看重,对小子又是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小子无以为报,愿效以死命,若违此言,天诛地灭!” 鬼奴忽然发誓,邓云想要阻止时,却也来不及了。在席众人见鬼奴当众发誓,都是脸色连变,各人脸上的忿忿之色也褪去了许多。 “起来,竟是愿投,便是自家兄弟,何必发这誓言。”邓云一把搭住了鬼奴的手,将其拉起,这回却是真心实意地发自肺腑之言。 当然面对邓云这种可以说是老奸巨猾的枭雄,鬼奴自分不出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全然信以为真,此下更是激动无比,以为跟对了明主。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有些身怀本领之人,一辈子就是想着能投个明主,不愧对自己这一身本领,扬名于天下便是够了。而鬼奴,就是这种人。 邓云确也是对鬼奴信任有加,立即命鬼奴为自己亲兵护卫长。鬼奴大喜,自是拜谢不绝。 须臾,有人来报,说在西街角上一处民房发现了鬼麻子麾下余孽,弟兄们前去查探时,发生激烈的厮杀,死了七、八个兄弟,才将余孽尽数铲除。后来搜索民房,竟然找到了鬼麻子的家小,此下都押了过来,问邓云如何处置。 “什么!?”牛皋一听,竟是面色大变,猛地起身。众人不由纷纷投来目光。邓云脸色平淡,轻声说道:“带来。” 不一时,两个衣裳不整、头发凌乱,神色慌张的妇人被带了进来,同时还有两个五、六岁的孩儿。 “主公!祸不及家小!还请主公开恩,饶了她们孤儿寡母!”牛皋疾声而道,这时霍锐也急急起身,一同而劝。邓云眼神快速瞟过牛皋、霍锐,见两人都有急切之色,不觉心中好奇,随即又想起听吉青报说,最先抓到那鬼麻子的牛皋,但是最后杀了鬼麻子的却是霍锐。这其中定有些故事。 邓云脑念电转,沉吟一阵,忽然板起了脸道:“话虽如此,但这些人都是鬼麻子的至亲,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 “大人~~!!大人饶命呐~~!!孩子还少,他们很快便会记不得~~!!贱妇愿带孩子远渡他方,绝不会再踏入瀛洲半步~~!!”一个妇女又哭又叫,竟是对邓云这个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仇人叩拜不绝。邓云却是面色冷寒,不为所动。忽然,牛皋急出,单膝跪地,疾道:“属下愿侍养她们,敦敦教诲,同时亦会细心监视,若有歹心绝不留情!望主公成全!” 牛皋此言一出,众人无不面色大变。与他关系最是亲密的黄机密更是连打眼色,牛皋却视而不见。 “给我一个理由。”邓云淡淡而道,牛皋一听,连忙应道:“回禀主公,昨夜属下独自杀入后院,正见鬼麻子带着家小、心腹逃离。属下自不会弃,连忙喝住追上。哪知那鬼麻子虽是作恶多端,干尽坏事,在生死关头,却愿牺牲来保全家小。属下一时为之所动,便私自答应,若他家小被擒,便替之侍养一生!” 牛皋话毕,众人又是脸色连变,谁能看得出来,平日里杀人不眨眼,粗犷凶悍的牛皋,竟如此仁善。黄机密暗叹一声,拱手与邓云劝道:“难得大蛮子愿意替主公监管,便依了他罢,若有些许差池,便砍了他项上那颗大脑便是!” 邓云闻言哈哈一笑,可谓是喜怒无常,竟便答应下来。牛皋大喜,连连拜谢,先教人安置一处,待会再做安顿。邓云倒也细心,不忘教人拿些食物和茶水给这些孤儿寡母。 随即邓云与众人商议一阵,又决议立即将城池封锁,今夜便将那些东海人全数杀尽,以绝后患。众人听话,都是认同,遂纷纷散去。 到了当夜,正是食饭时候。邓云就于府衙内简单地摆了几席庆功宴,犒劳麾下一众大小头领。因今夜还有要事,席上并无酒水,不过众人还是吃得很是愉快,笑声不断。毕竟取下了瀛洲,他们就有了根基,凭自家主公的本事,他日称霸一方,指日可待!到时,他们各个便都能闯出一番名堂,光宗耀祖! 就在此时,忽有人来报,说有几个东海人带来了数十坛酒水,还有两箱金银珠宝,美女十数人在外求见。邓云一听,未免这些东海人起疑,遂便召见。 须臾,三、四个东海人赶来,毕恭毕敬地拜礼毕,一人走出道:“恭喜主子,贺喜主子。小人等特奉上一些薄礼,还望主子莫要嫌弃。”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五十二章 秦桧献计 ?那人说话间,暗暗用余光一扫各席,见都无酒水,脸上不由露出一丝阴厉之色。邓云闻言,只是哈哈一笑,不作回答,然后向身旁的吉青低声吩咐几句。吉青领悟,立即出席而去。 那几个东海人干等在那,见各席上的头领,各个面色黑沉,一时也不敢多言。过了一阵后,邓云方才笑道:“听说你们送了些酒水,正好席上缺酒,我这便命人取来,你们也别客气,一同入席吧。” 刚才说话那人,闻言大喜,急急又道:“还有美女十数,都是敬仰诸位英雄久矣,可要一并召来?” “好!”邓云想也不想,立即答应。那人眼中闪过几分毒辣之色,立即吩咐身后两人赶去带来。 莫约一炷香后,几个手足将东海人送来的数十坛酒水都搬到了各席桌上。而那十数个东海女子,无不穿着裸露,都是清一色的轻纱白衣,浓妆打扮,排成一列等候。 邓云眯着眼睛,看这时候差不多了,忽然笑道:“恰巧这夜我和我的弟兄都无酒意,这回能取得瀛洲,你们这些东海人可谓是功不可没。来人呐!赐酒!” 邓云话毕,几个手足连忙赶来,纷纷扒开酒坛红盖,倒满了好十数碗酒,然后再纷纷递到了在场所有的东海人手上。那几个东海男子面色连变,在邓云的笑声催促之下,有几个东海女子先是喝了。随即不久,剩下的东海女子也一个个喝尽,只有那几个东海男子,一直没动酒碗。 “怎么!?我家主公亲自所赐美酒,你们焉敢怠慢!?”牛皋看得大眼一瞪,怒声喝道。那几个东海男子顿时眼露厉色。 就在此时,忽然那十数个东海女子都变得奇怪起来,各个拔弄衣裳,低吟呻喝,竟都有发情迹象,眼睛迷离地看着席上邓云麾下一个个头领。 “哼!又是这巫山花!你们东海人的女子,莫非都是人尽可夫的**荡妇,让你们这些鬼子随意糟蹋么!?”邓云刀目赫地射出两道精光,有了上回的教训,这下一看便知道这些东海女子中了由巫山花制成的春药! 原来邓云听说这些东海人?海人带来酒水、美人来献,便知其中或有端倪,后来又发觉那几个东海男子,时不时眼中发出阴厉之色,便更是肯定。再想这些东海人狡诈阴险,比起拼个玉石俱焚,更希望能得到自己这些人的信任,然后再施以那曼陀罗暗中操控。 而正如邓云所料,东海人的计量此下被邓云识破。那几个东海男子忽然嘶声大喝,两个从怀中甩出一大片黄磷粉末,一个连丢出好几个黑色状球体。 霎时间,火起焰涌,在前头排成一列的那十数个女子顿时被火势吞没,竟向席上众人扑了过来。邓云怒喝一声,一手把整个酒桌翻起,酒桌滚了几圈,被一个黑色球体砸中,顿时‘嘭’的一声,冲起漫天火花。与此同时,又是连声嘭响,火花四溅。场面一片混乱,四处火势弥漫。 梁兴面色冷酷,就地一滚,一对凌厉有神的眼眸,迸射精光,甩手飞出连支燕子梭,都射向一人。那东海人身手也是了得,急闪翻滚,不过最终还是避不过去,被一支燕子梭击中头颅,当场死绝。 就在此时,府内守卫听得震响,纷纷赶来。剩下两个东海人,一左一右飞窜而起,竟想在众人面前,来刺杀邓云。 “小鬼子,休想得逞!!”霍锐大喝一声,一把抓住身旁的木凳,甩手就扔向左边那东海人。那东海人急忙闪开,却被赶来的吴波一脚踹中,滚入火势之中,瞬间被烧成灰烬。与此同时,另一人也被牛皋一拳打爆了头颅。至于那十数个东海女子,早已被消灭在火势之中。 “哼。飞蛾扑火,不知天高地厚!”邓云冷声而道,从头到尾,并无一丝慌色。在旁的黄机密,皱了皱眉头,随即似乎想通了,道:“这些东海人或是见得城门紧闭,生出了疑心,才会急迫于出此下策。” “所谓紧行无好步,这般计量想要瞒我,简直是痴心妄想。”邓云神双眼一眯,嗤笑而道。 就在邓云话音刚落,吉青赶回来报,说城内几个东海人的窝口此下已被铲除,诛杀了近七、八十余人,不过东海人有所准备,厮杀时也伤了不少弟兄,幸好是突发袭击,否则定有不少伤亡。而此下乌阿哈正安抚城内百姓,说明因由,不出意外,应再无乱事。 邓云微微颔首,轻叹一声,就这区区一个瀛洲,便如此费神,说要取下燕云十六州,又谈何容易。邓云深感肩上责任之重,毕竟麾下这二万余弟兄,还有数千余乡亲父老都可指望着自己。 “好!此下务必尽快安稳城内局势,然后再将一众乡亲父老接来。毕竟城内大多百姓都是辽人,若是生乱,只会害了一众乡亲父老。待安顿完毕,再图后事罢。”邓云凝声而道,众人听说,纷纷领命。 此下邓云虽攻取了瀛洲,却尚未稳住阵脚。而与此同时间,燕云之地却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话说,数月前梁思成于居庸收拢残兵,与秦桧计议。秦桧劝说,若想夺回燕京,必须要有韩世忠协助。原来秦桧一直对韩世忠尤为欣赏,近年听他屡立奇功,知他是一员不可多得的悍世虎将,故而谏说。 梁思成一听,却是忐忑,急急道:“贤侄你这话说得轻易,莫你不知那韩巨虎深受刘老贼知遇之恩,此下恨不得率兵前来复仇,岂会愿意来助老夫!?” 秦桧闻言一笑,拱手恭答道:“太尉大人所言甚是。不过,你却忘了韩世忠此人对朝廷忠心耿耿。若太尉大人以朝廷之名,再晓以利害,秦某想他必会依命前来救援!况且只要能收复燕京,燕云各地辽人反贼,必定士气大落,如此一来,太尉大人不需多久便能平稳燕云之地,回复朝廷,不负圣望!!” 梁思成听言,顿时面色一震,听得可谓是心花怒放,连忙一抓秦桧衣袖道:“贤侄说的当真!?” “是真是假,还当试试再说。秦某岂敢妄作定论。”秦桧灿然一笑,看得梁思成心头大动,遂扶须大笑,即修书一封,连夜遣流星马赶往幽州通禀。 却说韩世忠与王刚镇守幽州,因两人麾下军队纪律严明,与城内百姓秋毫无犯,幽州尚是安稳。毕竟若非生死所迫,没有人愿意拼命。 这日,韩世忠听说燕云各州乱事连起,邓云尚不知下落,心中踌躇不已,叹声连连。王刚来后,见韩世忠满脸愁容,也是愁眉紧皱,低声问道:“还没有龙蛮子消息么?” 韩世忠神色一凝,定眼去看,才发现王刚,随露出一个僵硬笑容,好似是自我安慰的说道:“王老哥不必多虑。我那兄弟本领惊天,计谋多端,绝不可能就此死于小人之手,或者此时早就暗中回了新州。只可惜此处与新州一东一西,相隔甚远,此下燕云正乱,金人斥候又时常在城外来探,一时间也难以派人前去。” 就在韩世忠话音刚落,忽然有人来报,说城北外莫约有七、八的一队轻骑正往赶来,却被城西的金人斥候发觉,眼下正去截杀。 “莫非是新州来人!!?”韩世忠闻言,双眼迸射精光,连忙急急赶出。王刚也是面色一震,随后跟去。 且说,在城北七、八里外,一队宋军骑兵正往城门急赶,这时背后有一队莫约数十人金兵正斜刺里来截杀。那队宋骑似乎都是人疲马乏,这下又被势如骑虎的金兵所追,不甚慌乱,有几人更是坠落马下,被金人杀了一个,擒了两个。 就在此时,‘轰’的一声巨响,北门猝开。只见韩世忠手提方天画戟,为首当冲,纵马杀出,一声怒吼,如同巨虎长啸,震天动地。 “韩巨虎在此!!尔等金贼休得放肆~~!!”吼声一起,那些本来狰狞凶恶的金兵,顿时各个脸色大变,惊呼乱叫,竟纷纷勒马就撤。韩世忠飞马奔起,快如闪电,瞬即便迎上那队宋骑,疾呼叫道:“弟兄们先回城内,我去去便回!” 韩世忠话音一落,加鞭再赶,电光火石之间,倏然赶到一金兵身后,举戟就刺,血花暴起,人翻马去。韩世忠圆瞪虎目,策马杀入人丛之内,手中方天画戟舞得密不透风,左挑右刺,纵劈横扫,只当这些金人如儿童嬉戏,如入无人之境,霎那之间便连刺杀七、八人。几个胆子大的金兵,都被逼出了血性,嘶声大喝,急纷纷回马来与韩世忠厮杀,其余人带着那两个宋兵俘虏,急赶回去,看来是要不顾一切保住这两个俘虏,想要问出情报。 “哈哈哈~~!!一群土鸡瓦犬,还敢与虎相斗,找死!!!”韩世忠纵声大笑,飞马迎去,手中画戟迅起骤落,便是人仰马翻,连声惨叫不绝。不一时,那几个来挡金兵尽被诛杀。韩世忠奔马驰骋,狂追过去,那剩下的金兵无不吓得肝胆皆碎,惊呼乱叫。 电光火石之间,韩世忠凭借坐下宝马,倏然赶到,连戟挥舞,又把两人刺落马下。 就在此时,又有一彪人马赶来。韩世忠面色一震,急欲夺人。这时,几个金兵竟然发恶来战,截住韩世忠杀起。待韩世忠杀破而去,那两个宋兵俘虏早被人带走。与此同时,那一队金兵援军也迅疾赶到。 韩世忠把马一勒,虎目赫赫生威,含着几分怒火,冷笑望去。金兵队伍中,一员魁梧大汉拧着一柄阔口大刀冲出,厉声喝道:“韩巨虎莫要以为有几分功夫,便目中无人,我阿里汉可不怕你!!” 话说这阿里汉乃是完颜一族颇有盛名的勇士,不但天生怪力,骁勇善战,而且尚使一柄大刀,自入伍以来,少有人能接得过他的三刀。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五十三章 韩世忠之心 ?韩世忠闻言嗤笑一声,却不答话,猛地拍马一起,立即提戟纵马冲去。阿里汉扯声大喝,也驱马杀出。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刹那交马,阿里汉举刀就砍,来势甚猛。韩世忠大喝一声好,飞戟打住。大刀瞬间被荡开同时,阿里汉面色狰狞把刀一转,横砍过去。韩世忠却早有准备,挥戟一打,又是荡开。人马分过瞬间,阿里汉猛地回身反劈,这一刀来得突然快疾,寻常将士恐怕就要被他砍出两半,可他的刀却不够韩世忠的画戟快,一道迅影疾飞,阿里汉只觉面前一阵疾风袭来,急睁眼看时,眼前已被寒光笼罩。 那些观战的金兵,还未反应过来,忽见血液迸飞,韩世忠急速冲飞过来,而那素来悍勇的阿里汉却倒落在马下。 可怜那阿里汉以为凭这三刀之术,他日必能名扬天下,怎知不过只是井底之蛙,这下遇上了真正的旷世英雄,却反而死在了敌人的三戟之下。 霎时间,奔马而来的韩世忠,如同一头巨虎在大张血盆大口,扑来猎食。那些金兵各个吓得慌乱逃去,逃之不及被韩世忠追上的,都成了他戟下亡魂。待韩世忠将这队金兵杀得溃散而逃,王刚那队人马才急急赶上,只不过战事早就结束了。 “世忠果真是世之虎将,难怪刘都统对你赞不绝口,屡屡委以重任!”王刚长叹一声,看着韩世忠如此雄伟凶猛的身姿,忽然有一种英雄暮年的感觉。 “王大哥谬赞了。若说能够得到刘都统赏识的可不止我一人。我那兄弟之才,比我更胜十倍!”韩世忠拔马一转,翘嘴咧出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淡淡而道。王刚听了,面色微微一怔,似乎也是认同,轻轻颔首遂与韩世忠一同率兵赶回城去。 半个时辰后,在幽州府衙? ?殿内。话说幽州本就是盛产钱粮之地,而去还是燕云之中数一数二的大城,这府衙大殿虽不能说金碧辉煌,但也是雄伟大气,只见铜虎玉璧,红柱雕栏,无不都是精工打造。 只见韩世忠坐于殿上大座,眉头紧骤,正看着手上书信,虎容不时触动,看来这信中所述之事,绝不寻常。 “好。兹事体大,此事韩某还要稍作考量。弟兄你先带着麾下手足到驿站歇息。”韩世忠说罢,不等那人回话,呼延通便大步流星地赶来,瓮声瓮气,瞪着大眼地喝出一个‘请’字。那人见呼延通凶恶,不敢违抗,遂便跟着呼延通离去。 “世忠,信中所言何事?”王刚见韩世忠脸上露出罕有的沉重,不禁问道。 韩世忠听言,沉吟一阵后,还是说道:“实不相瞒,梁老贼特发紧急文书,说是朝廷之命,教我引兵与他一同夹击燕京!“ “什么!!这是梁老贼的书信!!?”王刚闻言,面色勃然大变,如同一头被踩到尾巴的老犬,猛地跳了起来。 “王老哥稍安勿躁,且心平气和听我一说。”韩世忠凝了凝色,沉声而道。王刚气得早已满脸通红,瞪眼睛吹胡子地喝道:“怎么!!?莫非你还真想与老贼狼狈为奸!?不顾刘都统对你昔年情义!!?” 韩世忠眉头不禁皱得更紧,长叹一声,不过眼中却仍旧精光赫赫,一脸浩然正气道:“刘都统对韩某之恩,韩某万死难报!可眼下国难当前,岂可只顾个人恩怨,因私费公!?再说你我都是朝廷将臣,本就当以国事为先!如今燕云正乱,金贼虎视眈眈,若能重夺燕京,对于稳定局势,也是大利!!” 韩世忠侃侃而道,说得不无道理。不过王刚却早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怒声喝道:“好一个朝廷将臣!!刘都统为国征战数十年载,兢兢业业,舍生忘死,几番更几乎命丧黄泉$泉,更被天下人誉为乃国家屏障。如此忠臣,如此人杰,最终却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算计他的,是梁老贼,可谁又不知道真正把他逼入死路的,是当今朝廷,还有那只知纵淫玩乐的昏君!!” “王老哥~~!!!!!”一声震天虎啸,赫然将王刚那竭斯底里地怒喝声轰然盖过。王刚面色大变,整个人忽然被夺去所有力气一般,踉跄几步,几乎跌倒。 “王老哥你近来时常操劳,神志不清,定是倦了,快去歇息罢。这事我若有了抉择,定与你细说。” “神志不清?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只恨不能手刃梁贼、昏君,替都统大人复仇!!” 王刚猝然痴声大笑,状若疯狂。这些话他憋了好久,憋得好苦,这下说了出来,竟有说不出的痛快。 韩世忠闻言,面色剧变,浑身在颤,双拳捏得死紧,怒声大喝,命左右将王刚带走。外头守卫急忙赶来,王刚大瞪老目,扯声便是喝叱:“有人甘愿为昏君卖命,不顾情义!道不同不相为谋,老夫自会离去!!” 王刚喝毕,脚步阑珊,疯疯癫癫地望殿外走出。那两个守卫也敢冒犯,连忙望向韩世忠。 “看着王老将军,还有吩咐下去,都管好嘴巴,若让我听到一些流言蜚语,绝不轻饶!”韩世忠令声一落,那两个守卫连忙领命退去。 韩世忠慢慢转过身子,看着玉璧上的巨虎,喃喃而道:“韩世忠呐,韩世忠!你到底该何去何从?龙蛮子,若是今日换了是你,你又会如何抉择?” 随后一连过了三日,正如秦桧所料,韩世忠毕竟还是忠于国家,而且他见燕云时下局势,明白若不配合梁老贼早夺燕京,以做安稳,待时势更乱,金贼养精蓄锐,大举来攻,燕云必落于金贼手中。自宋朝建国以来,燕云十六州便被辽人所占,取回燕云乃是历朝历代皇帝、臣子、百姓所盼。韩世忠只觉自己责任重大,在大义面前,如何能顾个人私情。 于是韩世忠这几日都欲劝说王刚,望他答应出征燕京之事。毕竟韩世忠若要出战,幽州还需有人把守,否则若有乱事,后果不堪设想。王刚大意错失涿州,便是前车之鉴。 可王刚对梁老贼、朝廷还有那皇帝老儿,恨之入骨,又岂会答应。韩世忠多说无果,心中愁闷,嫌王刚心胸狭窄,不知轻重。王刚却嫌弃韩世忠无情无义,与奸人蛇鼠一窝,心里无比鄙夷。 于是本是交情极深的兄弟同袍,随着争执越多,渐渐开始互相辱骂。韩世忠骂王刚是老顽固,老匹夫。王刚则骂韩世忠是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两人骂得厉害时,还差点大打出手,以致城中军心溃散。 王刚一次喝醉了酒,甚至还差点斩杀梁思成的那几个麾下。韩世忠大怒,也是来了脾气,连夜教人将那几个兵士送出城外。 次日,王刚醉醒听说,大惊失色,连忙赶来见韩世忠。却见韩世忠已然铠甲披身,正与呼延通还有几个将士吩咐出阵事宜。 “韩巨虎!!!!!”王刚竭斯底里地咆哮起来,因赶来着急,身上还是穿着白色素衣。韩世忠闻言,神色一凝,命呼延通等将速退。众人也知不便逗留,速速告退。 “王老哥我知你为人重情重义,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故而,我望将幽州交托于你。无论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我意已决,今日便要起兵。还望王老哥多多保重。”韩世忠灿然一笑,语气坚定无比,看来是去意已决。 王刚瞪大着眼,一股无明业火在腹中焚烧,却不知为何骂不出口。韩世忠迈步而下,缓缓地经过王刚的身旁,不知过了多久,那具魁梧伟岸的身躯已然消失不见。 “韩巨虎你这无知鼠辈,为何就不肯认清,朝廷早已病入膏肓,只要那昏君尚在位一日,宋朝便绝无回天之力!!!”王刚嘶声厉喝,余音府衙大殿内回荡着。突兀,一声马鸣声起,王刚身体一抖,呐呐而道:“愚夫~!愚夫~~~!!!!” 话说韩世忠不顾王刚多番阻拦,执意起兵与梁思成夹攻燕京。数日后,梁思成收得韩世忠信件,得知韩世忠已然起兵进往,大喜过望,立即命秦桧率几员悍将领军为前军先发,梁思成自领大部人马随后而进。 七、八日后,韩世忠已到燕京城东数十里处,占一险要山口,正欲设立营寨,待梁思成大军来到才做进取。哪知,大军刚停下不久,忽有人来报,数里外有一支辽兵正往杀来。韩世忠见麾下大军连日赶路,皆有疲态,不欲与之硬抗,速引千余骑兵前往迎击。 当日,烈日悬挂。两队兵马摆开。只见辽人队伍,虽略显凌乱,但这些兵士一看就知大多由寻常百姓组成,想燕京失守不过数月,便能将这些乌合之众,操练至此,燕京城内匪首绝不简单。 就在韩世忠思念间,忽然一将纵马而出,厉声喝道:“尔等宋贼,屡来犯我辽人之地,滥杀无辜,这回必教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韩世忠闻言,一拍马匹,冲出阵外,观看这员辽将,看他年纪不过二十、三岁,白面红唇,头戴一顶虎啸金冠,两根雉尾斜飘,穿一件黑虎战袄,外罩着一副锁子黄金玲珑铠甲,左胁下悬一口宝刀,右胁边挂一张雕弓,坐下一匹白色俊马,眼睛赫赫有神,威风堂堂,英气逼人。 饶是韩世忠这般虎将,看得这少年郎,也不禁暗暗喝彩:“好一员小将!” 忽然,韩世忠面色一凝,觉得这少年郎有几分眼熟,便高声问道:“番将何人,快通名来!” “哼!韩巨虎一年不见,竟不识得某家耶!?”那小将冷哼一声,一摆手中三尖两刃刀,吆声喝道。 韩世忠看那兵器,顿时虎目一瞪,疾声呼道:“你莫非是那耶律大石膝下犬子!?” “哈哈!!韩巨虎我且容你口出狂言,待会取你头颅,你便知我是虎子还是犬子!!” 此人正是耶律大石长子,耶律亚虎。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五十四章 巨虎之威 ?原来当日孙恭武事败,被邓云放回后,找到耶律亚虎和廖牧,决议到燕京联系旧识,联合起事,可等了许久却不见耶律凤仙归来。耶律亚虎唯恐自己唯一剩下的亲人有何不测,执意回去寻索。孙恭武却恐邓云派兵追来,只说当以复国大业为重,苦口相劝。而出奇的是,廖牧也一同劝说,耶律亚虎最终还是忍痛而去。待这三人回到燕京时,正好燕京大乱,城内残兵溃卒、平民百姓正苦于无人统率。而耶律亚虎却犹如天神一般忽然从天而降,立即受众人推崇为主。耶律亚虎又听孙恭武所劝,自立为平仁王,随后又封孙恭武为昌平侯兼虎威上将,廖牧为定邦侯,兼军师之职。 “哦!?看你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少!!你父在世当年,尚非我敌,小儿你自不用说,快快退去,省得说我来欺你小孩子家。” 耶律亚虎听话,纵声大笑,一脸傲气,凝声喝道:“韩巨虎我知有些本事,才特来擒你,在我眼中,你何足道哉!?” “好犬子,我便看看你有何本事!!”韩世忠怒极而笑,拍马挺戟,倏然冲出,直取耶律亚虎。耶律亚虎却也不怕,飞马迎去。说时迟那时快,两人瞬间交马,只见耶律亚虎猛地起刀,就向韩世忠劈了过来。韩世忠抡起画戟一挡,虎目骤瞪,神力骇人,‘嘭’的一声荡开了耶律亚虎的三尖两刃刀。霎时间,寒光骤飞,却是韩世忠举戟来刺。耶律亚虎倒身一避,戟影一飞而过。耶律亚虎连忙起身,舞起大刀,急便就砍。 “好犬子,确是有些本事!!”韩世忠挪身一闪,两人瞬即交马飞过。须臾,两声马鸣声起,两人又转过马来,斗在一起。耶律亚虎自从惨败于金兀术之手,痛定思痛,日夜刻苦练功,只盼有? ??一日,手刃仇人,这数月里武艺突飞猛进。 饶是如此,但毕竟还是不敌韩世忠这员绝世虎将。只见刀光戟影飞梭之间,两人斗了将近数十合。韩世忠武艺惊人,渐渐占据上风,画戟一转,隔开了耶律亚虎的大刀,速伸虎臂,便要把他拉下马来。 “犬子!!给我下马!!”韩世忠怒声一喝,耶律亚虎见他竟想把自己擒落马下,自是大怒,急伸手抓住,双脚猛夹马腹。其坐下白马骤地奔飞。韩世忠一时抓得不实,被耶律亚虎逃开。 “犬子休想要逃,速与我再战三百回合!!”韩世忠在后高声大叫,耶律亚虎面色寒冽,心知尚未是韩世忠敌手,速就鞍上把刀按住,急取雕弓,望后就射。 ‘啪’的一声,冷箭骤发。韩世忠看得眼切,速在腰带上一扣,甩手飞出一颗流星锤去。电光火石之间,冷箭猝破,流星锤依旧来势汹汹望耶律亚虎迸射过来。耶律亚虎面色一变,连忙伏身一躲,流星锤刹那飞过,一将急提刀去挡,却招架不住,痛叫一声,跌落马下,不知死活。那些辽人将士见了无不大惊失色,眼见韩世忠在耶律亚虎身后紧追过来,未战便是阵脚先乱。 耶律亚虎见状,怒得咬牙切齿,脑念一转,如今却是知道用计,不像以往那般鲁莽,立马拖刀而走。韩世忠从后正赶,看得耶律亚虎拖走正走,心中一凛,暗暗道:“犬子竟会用计,果不简单!” 一时间,韩世忠也动了傲气,虎目迸射精光,加鞭飞去。耶律亚虎听得背后马蹄声逐渐靠近,心里一喜,正欲施刀砍时,转眼一看,竟只见马来不见了韩世忠的人! 耶律亚虎顿时吓了一跳,陡然一声虎啸,韩世忠骤地翻起,提戟便是刺来。原来刚才韩世忠一脚勾住了马镫,一手扯着缰绳,整个身子就悬在半空,耶律亚虎一时心急,也没发觉。这下,韩丌韩世忠借着其神乎其技的马术,杀了耶律亚虎一个措手不及,眼看画戟飞去,便要击中。陡然,其坐下马匹,忽地向左一斜,耶律亚虎连忙躲开,策马逃去,回过神来时,才觉浑身冷汗。 韩世忠急把马勒住,煞是心疼地摸着马背,喃喃道:“好兄弟这连日奔波,实在是委屈你了。” 原来就在韩世忠刚才那惊天悬空一举,使得其坐骑受了伤势,再加上连日赶路,伤势也是不轻。韩世忠素来爱马,自不愿使得坐骑伤势加重。 耶律亚虎所幸逃脱,吓得面色有些苍白,连忙嘶声大喝,喝令撤军。韩世忠见辽人退去,也没趁势掩杀,而是跳落下马,牵着马慢慢赶回。 待韩世忠回到山中,速下令加紧打造,加强防备,以免辽人再来袭击,众将领命,各依吩咐往行事。 另一边,耶律亚虎铩羽而归,挫败而回,孙恭武、廖牧听得韩世忠之名,皆是霍然变色。 “单凭韩世忠麾下兵力,绝然吃不下一个燕京。再说他据守幽州,本就是分身乏术,他到底有何打算!?”孙恭武身着一身雪白锦袍,头上只是简单地用绑了个发髻,依旧那般风采过人,只是左边衣袖却是空空如也,竟是断了一臂。或者是因为断臂的关系,令他眼神里比起以往更多了几分忧郁之色。 “哼。看来梁思成那老贼,不久便会大举出兵,杀到燕京。”陡然,一声带着几分讽刺的冷哼声响起。耶律亚虎、孙恭武皆是面色一变,望眼看去,正是素来才智多端,身兼百学之术的廖牧。 “廖公所言当真!?”孙恭武眼睛瞪大,脸上涌出几分惊骇、急切之色,急急问道。 瘦如材骨的廖缪,只穿着一件青色素衣,看那打扮倒有些像个行走江湖的老道士。 “韩世忠这人不但有绝世武勇,为人更是沉稳慎重,幽州乃燕云广盛钱粮之地,又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其于燕云之重,毫不损色于燕京城。而攻打燕京城,若无梁思成所助,就凭他韩世忠再有本事,也绝无可能轻易攻克下来。若有延误,金贼得知消息,定然大举起兵来犯,到时莫说燕京攻克不下,就连幽州也会失守。这些道理,想那韩世忠也是心里明白。”廖牧侃侃而言,所说每句不无含有道理。 耶律亚虎、孙恭武听得脸色连变,这下已然明白十有**如廖牧所料。 “廖公,若是梁思成果真大举来犯,加上那韩世忠,燕京腹背受敌,恐难久继!该当若何!?”耶律亚虎疾声问道。廖牧听说,却是淡然一笑,缓缓道:“你且莫要多虑。梁思成兵力虽众,但其麾下军无纪律,以那梁思成为首,大多军中要将,都是些沽名钓誉的鼠辈。这等军队,纵是再多,也不过是乌合之众,何足挂齿?” 廖牧昔年虽遭奸人所害,被迫远离中原,到辽国避难。即使如此,他当年还是与耶律大石定下约定,绝不会出一谋一策,对付自己的同胞。耶律大石亦是答应,两人一直相敬如宾。 不过,这却不代表廖牧已经释了当年的恩怨,他对于那些祸国奸佞,阴险小人可是痛恨极了,这下正不在暗中提示耶律亚虎和孙恭武如何应付。 孙恭武素来颇有急智,这下一听,神色一震,刹时一计心起,毕恭毕敬地拱手向廖牧笑道:“谢过廖公指点,我已如何应付也。” 廖牧表情显得有几分冷淡,轻轻地拨了拨手,轻叹一声‘好’,便转身离开。 廖牧刚离去不久,耶律亚虎便急急拉孙恭武过来问计,孙恭武疾言凝神,教道如此如此。耶律亚虎听计大喜,遂依其所教,各做安排。 随后日子一连过了数日,韩世忠按兵不动把守营寨,却见梁思成麾下大军迟迟未动,心里不由有几分忐忑。 “将军!自我军到此,都快有十日时间,莫非那老贼恐怕我等替刘都统复仇,也想设计陷害,借辽人之手,将我等铲除么!?”只见呼延通急匆匆地撞入帐内,大瞪一双恶目,瓮声瓮气地喝道。韩世忠闻言,不由眉头一皱,怨这呼延通不知轻重,涣散军心,立马当头劈脑地一顿喝叱。呼延通虽被韩世忠骂得狗血淋头,但听话中有理,自知理亏,也不敢反驳。 少时,骂声渐渐停下,帐内恢复平静。韩世忠轻叹一声,凝声而道:“你这莽夫,在我身边已有三四年载,怎还这般口没遮拦!所谓祸从口出患从口入,你再不管管这张嘴,你迟早大祸临头!” 韩世忠话是说得严厉,但眼神中却闪过几分关切之色。呼延通也是明白韩世忠全为他好,呐呐地应了一声。 韩世忠神色一沉,随即又道:“如今燕云大乱,当今陛下定然龙颜震怒,比起我等,梁思成那老贼更希望早日平定燕云,以保项上人头。 再有老贼素来治军无方,依我所料,恐怕是他麾下将士,嫌行军艰难,屡有怠慢,故拖延至今。” 呼延通一听,顿时醒悟过来,神色里不禁又多出几分忿忿之色。 话说,正如韩世忠所料,梁思成虽下令火速进军。但以秦桧为首的先锋队伍,各部将士都嫌进军急促,行军艰难,兼之秦桧毕竟不过是个新起之秀,哪里压得住这些将士。眼看行军日程不断延误,秦桧自是心里万分着急,屡暗中遣人通禀,竟至今还是音讯全无。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五十五章 金贼出兵 ?另一边,且说半月前,金人擒得两个宋兵俘虏,一顿严酷拷问之下,两人皆说出自己的所属。那金人将领听说来的是梁思成的部署,不由一惊,察觉此事绝不简单,连忙派流星马报说。 不日,消息来到顺州。金相撒改得知大喜,急来见金帝阿骨打。这日阿骨打正在城内校场,清出了一块空地,麾下各员骁将各分红黑两支队伍,每队各五人,却是教两队队伍比试摔跤。 只见其中红队为首一人,乱发飘逸,英俊的面容,却显几分狰狞,眼神凌厉中更有几分令人心悸的凶恶之色,教人一看,不禁惊叹这是哪来的妖孽人物! 再看黑队里为首那人,身形伟岸庞大,坦胸露乳,块块肌肉如同镔铁一般,虎目狮额,眼神凶戾不可侵犯,如同一头威凛天下的凶兽。 而在这两人率领下,其各自身后那几个魁梧大汉,不由显得渺小起来。 陡然一声锣响,那红队中的为首少年,竟然首个出场,只见他面色冷酷,双眼如泛动着阵阵雷霆之光,迈出每一步,都如巨锤一般敲落在看向他的每一个人身上。 这如有独天得厚之姿,远古罕有的少年郎,正是阿骨打膝下四子金兀术。而那头有着无与伦比威势的凶兽,在金兀术这妖孽面前,毫不逊色之人,自是撒改膝下长子,号称大金第一勇士的粘罕。 原来,数月前阿骨打听说新州城暗藏近有百尊震天雷,心想若要倾势攻之,就算攻克下来,恐怕也要死伤惨重。阿骨打乃不世枭帝,岂会看不出其中的得不偿失,当机立断,命二子斡离不,只顾把守武州,暗中勘察新州动静,然后又把金兀术、粘罕一齐召了回来。 “哼。无谋莽夫。”粘罕看着金兀术走出,冷哼一声,也不急着出去,? ??里却是想着先让自己队伍里的人,消耗金兀术的体力,然后自己再趁机出手。粘罕心知,只要将这金兀术打败,其他人自是手到擒来! 如今的粘罕比起以前沉稳了许多,也有了城府,知道算计,只要能够胜利,甩些手段那又如何!? 可金兀术当真是无谋?不,金兀术自小聪慧过人,就连绝顶聪明的撒改也被其聪慧所惊。像他这种人,又岂会是个无谋莽夫? 金兀术不过是傲,甚至可以说他不屑于借助他人之手,来赢得这场胜利! 随着粘罕一声喝出,其队伍一个身形较为精壮修长的大汉,立即飞步冲出,看他步伐轻盈,定是个身法了得之人。 “哦?看来这粘罕倒是改变了不少,在这调兵遣将方面上学聪明一些。”坐在点将台高座的阿骨打‘咦’了一声,在心中暗暗腹诽道。 须臾,在空地上的金兀术和那精壮大汉已作礼毕,随着又是一声锣声响起。金兀术大喝一声,霎间恶势暴发,如同头脱缰野兽般提起那精壮汉子,便要摔倒。那精壮汉子却也狡猾,脚步连窜,挪身抽动,就是不与金兀术正面交锋,看是要借着他灵敏的身法,来消耗金兀术的体力。 “哼!小儿之术!”陡然,金兀术冷哼一声,双眸暴射出两道璀璨精光,吓得那人先是心中一凛,想要抽身退时,金兀术早就提住了他的重心,吼声一起,那人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金兀术提翻摔在地上,掀起一大片的风尘! 霎时间,连阵叫好声起,在点将台上的各员老将纷纷对金兀术赞不绝口,惹得阿骨打大笑不绝。粘罕看得却是虎目眯起,嘴角咧出一丝冷笑。 随着又是一声锣响敲起,一个黑队里一个巨汉大吼一声,见其如有黑熊一般的身躯,扯着大嗓子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金兀术冷目斜视,待巨汉入场,竟还比金兀术高上高上一个人头,口中还如野兽般低吼连连,似在挑衅。金兀术眼眸一瞪,两道精光赫然射出,那巨汉不由面色一变,脚步一退。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作礼毕,摆好比试姿势,锣声敲起瞬间,那巨汉立即暴声怒吼,双手如有拔山之劲,一来便是直接的力劲对抗,想要扳倒金兀术。金兀术把气一沉,双脚如老树盘根,插在地上。怎管那巨汉如何发力,却根本提不起金兀术一丝,整张脸憋得通红,都快要变了形。 “起!!!”金兀术霍然一声咆哮,那无与伦比的神力爆发,四周观战之人,还未来得及去看清楚,只见那巨汉惊呼一声,竟被金兀术赫然提起悬在半空,无不惊为天人。就连那不世枭帝阿骨打此时也被自家孩儿的神力所惊。 金兀术提起那个足有数百斤的巨汉,神色自若,仿佛轻而易举一般,还转了起来,让四周观战的人看个清楚。至于那巨汉虽拼命挣扎,可却都是无用之功。 ‘啪’的一声巨响,连股风尘涌起,那巨汉滚了好几圈,正好倒在了粘罕的面前。 此时此刻,无论是粘罕还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到在金兀术这头妖孽面前,寻常骁将,根本不足称道! 金兀术面容依旧冷酷,目光如有睥睨天下之态,冷冷地瞰视着对面的粘罕。粘罕脸上冷笑更胜,蓦然伸手一抓,顿时浑身肌肉暴涨,脖子青筋凸起,喝的一声,竟把那巨汉甩丢在一旁,又是暴起一阵风尘。众人见粘罕单手提起,更是看得目瞪口呆,这又是何等的怪力!? 而在场金人却无人对那巨汉有一丝怜悯,在金人眼里,只要是败下阵的人,皆视如丧家之犬。 “鼠辈,你挡住我路了。”粘罕喃喃一声,神态又恢复如常。正好这时锣响震起,粘罕迈步而出。看来粘罕也不愿再浪费时间,打算与金兀术正面交锋。 “粘罕大哥,从今日起你这大金第一勇士之名,便由我拿下了!”金兀术那凌厉双眸,骤然瞪大,凶光旺盛如火般烧起。粘罕听了,脚步一顿,缓缓下蹲,冷声道:“竖子,你若想要,便尽管来拿吧!” 金兀术闻言,咧嘴笑起,浑身气势凶煞骇人,宛如有团团黑气从他身上涌出。两人徐徐靠近,摆好姿势。点将台上,阿骨打还有一众军中要将,各个不由都是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 咚~~~!!锣响骤起,金兀术和粘罕几乎同时暴喝,霎时间竟仿佛听到有万头凶兽嘶吼之势。说是迟那时快,粘罕先抢得先机,脚步一跨,右臂赫然膨胀,就要施力翻起。金兀术脚步迅速后移,猛地落下,又似一座盘山一般,粘罕憋透了全身力劲,竟提不起金兀术丝毫。 这时,点将台上好几个老将都不禁站了起来。突兀,金兀术面色一变,脚步微微移动起来,身子有些倾起之势。 “嗷嗷嗷~~!!!你休想得逞!!!”金兀术暴瞪双眸,脚步一压,仿佛好似大地颤动,风尘掀起。再见金兀术,忽然暴发,双臂如有霸王举鼎之劲,整个人如同一头洪荒巨兽般扑来,粘罕面色一变,急忙脚步连退,一连退了足有半丈,见金兀术来势稍弱,赫然停住,竟欲忽发袭击要将金兀术扳倒。金兀术也猛地住脚,两人互拼力劲。在一阵阵惊呼叫响之下,点将台上包括阿骨打,全数站了起来观战,足可见这场比斗是何其激烈! 就在此时,蓦然一阵疾呼声起,立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到底是何事,竟有如此大的魅力,把金兀术与粘罕之战,也比了下去? “陛下~~!!陛下~~!!天降喜事,天降喜事呐~~!!不出半年,燕云尽归我大金所有矣~!!!” 阿骨打闻言面色大震,连忙赶去,迎来的正是一脸欣喜若狂的撒改。 “兀术~!粘罕~!你俩都给朕住手!!”阿骨打疾呼一声,连忙又把头转了回来,与撒改急道:“老兄弟快快与朕细说!!” 撒改面色一凝,连忙拱手拜道:“不久前我等斥候在幽州城外俘虏了两个宋兵,从他们口中问出乃是梁思成的部署。梁思成遣人来见韩世忠,肯定是欲与之联合,夹攻燕京!!此下正是我大金以秋风扫落叶之势,一举尽取燕云十六州之时!!” 阿骨打闻言,顿时喜色连起,他本还以为至少要拖上数月甚至是半年左右,没想到这么快便是时机成熟。 这时,在点将台下,两声疾呼喝响齐齐震起。 “孩儿!(末将!),愿率一军为先锋,为陛下冲锋陷阵,扬我大金之威!!”阿骨打转身望去,正见是金兀术还有粘罕,面色一凝,暗暗与撒改投去一个眼色。撒改会意,疾言厉色便道:“如今尚不知幽州局势如何,可先派人前去打探。若韩世忠果率兵前往燕京,幽州兵力空虚,再无此人把守,若要取之,亦是不难。到时可分兵两路,皆为先锋军,由四太子还有小儿率领,一齐前往攻取。陛下则率领大军随后接应。待攻克幽州,可急发一队轻骑,前往袭击韩世忠之后,如此一来,大局定矣。” 撒改不愧是阿骨打最为信任的谋臣、兄弟,这一连环计策说出,无不都是金石良言,听得阿骨打心花怒放,大笑连连。金兀术、粘罕也是精神大震,在国家大事面前,适才的比斗胜负,早就抛诸脑外。 数日后,阿骨打听说幽州细作回报,言韩世忠早在一月前引兵前往。阿骨打听了,也不由心头一急,唯恐时机延误,速命金兀术、粘罕即日起兵,分两路杀往幽州。金兀术、粘罕领命,即各引五千兵马,火速起程。 话说金兀术取东路南下,粘罕走西路南下。两人皆不愿输给对方,连日里星夜兼程,不用三日,便是浩浩荡荡地杀到了幽州城外十数里。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五十六章 幽州之战 ?与此同时,且说韩世忠执意引兵前往攻取燕京,王刚万般拦阻不得,虽是心中无奈,但也不想幽州有个万一,遂下令加强防备,多派兵士巡逻,以防城内乱事。 这日,王刚刚巡逻到城东门上。忽有斥候来报,言城东外十数里处,发觉有一支金兵部队,大约有五千余人。王刚闻言,不禁面色一变,咬牙切齿地喃喃道:“这些金贼果然趁机来攻!!” 王刚话毕,速下号令,命人从城南调来半数兵马,提防金人来攻。就在王刚号令下落不久,又有一将士慌忙赶来,说城西处也发觉一支金兵部队,也有近五千兵力! “天杀的金贼~~!!竟想趁我军兵力空虚,两路齐攻,犯我幽州,实在可恨~!!!”王刚心头一抖,心里虽是万般痛恨,但此下时势急迫,也顾不得多想,连忙令人又到城北处调去半数兵马赶援城西。 王刚急速在城东、城西增兵据守,金兀术、粘罕麾下斥候纷纷探得回报,两人皆无急于进取之心,遂都先整顿兵马,暂时按兵不动。王刚听说金贼暂无来攻之势,这才稍是安心,忙命人加强防备,以备战事。 次日,天色刚亮。两部金兵经过一夜歇息,竟齐来进攻,只听城西、城东两处都是杀声大震。王刚命麾下一员骁将把守西门,自往东门据守。 只见东门城下,金兵摆开阵势,为首一将,年纪轻轻,一身轻甲装备,似乎全然不怕有人能够伤害到他,再见他坐下一匹嘶风怒狮兽,浑身乌黑油亮,首若獒狮,可谓是威风堂堂,雄气赳赳。 “我乃大金四太子金兀术也!!城上宋人听着,速速打开城门,把城门献了,否则待我攻破此门之时,必教你等死无葬身之地!!”此人正是金兀术也,只听他扯声怒啸,声势惊人,城上宋兵尚未厮杀,闻其名,见其势,听其声,便已生出怯意。 “区区竖子竟敢如此嚣张!!看老夫如何将其击退!!”王刚虽听过金兀术‘恶灾’之名,却无见过他的本领,此下见他如此张狂,心中大怒,便欲下城与之一战。 “杀鸡焉用牛??用牛刀!将军若去,只怕被人笑话欺负小儿,末将愿往!”这时,在王刚一将疾声请命。王刚见是其麾下一员骁将,面色一震,想是有理,遂命其下城作战。 不一时,城门开处一员宋将策马奔出,二话不说,直取金兀术。金兀术眼见那宋将杀来,冷哼一声,一拍坐下嘶风怒狮兽,纵马迎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赫然交战,金兀术一刀打开其刺来枪支,飞马近时,另一手举起大斧,当头劈落。霎时间,血液迸射,那宋将已然被劈开两截。 城上宋人见金兀术不到三合,便将自军战将一斧劈死,无不惊骇。王刚也是吓得面色剧变,就凭金兀术此下所显身手,恐怕自己也不是他三十合之敌。 转念间,金兀术飞马逼近,举刀吆喝城上众将来战,威煞绝伦。众将早已吓得胆寒,哪有人敢去应战。王刚近年经过大起大落,也无当年那般脾气暴躁,急命城上弓弩手发箭逼退。 随着王刚号令一落,却听一阵刺耳骤响,一根冷箭先是迸射飞来。王刚看得眼切,连忙躲避,怎奈这冷箭来得极快,只听‘嘭’的一声,所幸只中头盔。王刚翻滚在地,白发乱飞,披头散发,狼狈极了。 待城上弓弩手反应过来,急要射时,又是连阵弓弦震响暴起,只见金兀术策马横冲,拽弓拉弦,一连发箭。一连好几个宋将躲避不及,纷纷中箭身亡,吓得无人敢靠近城边。 “混账!!!都给老夫放箭去射!!敢有退缩者!!杀无赦~~!!!”王刚瞪眼睛吹胡子地厉声大喝,一把掣出腰间宝剑,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于是那些弓弩手还有将士才被迫靠上,纷纷拽弓射箭。 须臾,乱箭飞起,金兀术毫无慌张,拔马一转,一边撤去,一边拨打乱箭,潇洒过人。金兵见了无不士气大震,各个振臂高呼,大声喝彩。 “好了得的贼子!!恐怕就算是那龙蛮子,也非此贼之敌!!”王刚满脸阴厉地看着退去的金兀术,心里依旧尚有余悸。与此同时,忽有人来急报,说西门守将被敌军统将粘罕所斩,同时还折了几员裨将。粘罕趁势率兵来取城门,幸被乱箭射退。 “什么!!?金国第一勇士粘罕!!?”王刚听了,不禁心头揪紧,双眼尽是惊骇之色。此番可谓是虎狮齐来,如何挡得!? 就在王刚思念间,金兀术似乎并不欲强行硬攻,下令撤军退去。王刚见金兵撤走,连忙赶回府衙大殿,召麾下一众将士前来商议。 众人听说,两路金兵统将竟是那金兀术还有粘罕,无不吓得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七嘴八舌,互相争执,却没个实在的主意。王刚见麾下已然军心涣散,也是愁眉苦脸,心中恼怒不已。 数个时辰后,众人商议无果,王刚只教众人务必稳住局势,死守城池,遂便各自散去。 之后一连数日,金兀术、粘罕先是以震慑为主,吓得幽州城内宋兵愈乱,遂又试过几番详攻,惊得宋兵无不精神紧张,疑神疑鬼。而对于王刚还有一众将领来说,金人如此,反而更是一种折磨。 这日,金兵又是大举来攻,东、西两门宋兵纷纷急促防备。就在不远处东北方的一处高山,此处地势高耸,视野宽阔,正好可以全面观望幽州城的战局。 “幽州城内宋人已然胆怯,战意尽失,再经这连番详攻,已是惊弓之鸟,如今时机成熟,今日必能取得幽州。”一老者迎风而立,双眼尽是智睿之光,而在他身旁那人,面色端然,虽略显老态,但身形依旧健硕强壮,精力充沛,由其是那双眼睛中的神态,还给人一种俯视天下的霸王姿态。 那说话的老者,正是金相撒改,至于他旁边如同帝王临世的男人,自是金帝阿骨打。原来,阿骨打麾下大军早在两日前已然赶到,一直却按兵不动,就等这一定乾坤的时机。 阿骨打闻言,纵声大笑,豪爽威凛的笑声,瞬即传遍了四面八方。 再看城东门下,在金兀术的率领下,金兵来势汹汹,或以云梯,或以冲车,再有十数尊震天雷配合,强攻东门。城上宋兵见金兵攻势犹如狂风暴雨,猛烈至极,才恍然醒悟,金兵此番欲一举攻破城门,连忙仓促防备。只不过宋兵士气低迷,又哪里挡得住这虎狼之师,说时迟那时快,在连震轰鸣之下,金人用震天雷在城上打开了一个缺口,金兵连忙把云梯靠上。王刚急教人前去挡时,一金将早就乘云梯跃飞落地。 一个就在那金将不远的宋将,正欲抬刀去砍,却被那金将一瞪,顿时好似连魂魄都丢了,吓得惊恐叫起,跌落在地。 “金金金兀术~~!!!”此名一出,宛如恶灾将来,四周宋人无不大惊失色。金兀术咧嘴一笑,身体猛地窜起,手中刀斧并舞,专往人丛密集杀去。宋人无敢应战,只顾逃命,金兀术一路冲杀,如入无人之境,金兵趁机纷纷乘云梯杀上。 眼看东门不久便要失守,此时此刻王刚已顾不得惜命,怒声大喝,率领几个部将,提剑前往厮杀。说时迟那时快,人翻乱处,血色之中,只见金兀术浴血而来,正遇上王刚那五、六人。 “竖子!!老夫与你拼了~~!!!”王刚大瞪老目,嘶声咆哮,举剑奔飞而去,其后部将亦纷纷举起剑刃,扑上厮杀。 “老匹夫龟缩数日,早想取你头颅了!!”金兀术眼迸恶光,怒声一喝,见五、六人杀来,不退反迎。只见他先迎上杀来王刚,一刀飞砍,力劲骇人,‘嘭’的一声巨响,王刚整个人立即被打得暴退。两个宋将从后杀来,金兀术抡斧一扫,荡开刺来砍来兵器,立即窜飞逼近,两刀倏然刺出,那两个宋将皆破头而死。 “贼杀才!!!我就不信杀不了你!!!”一个宋将,状若疯狂,竟猛地一扑,扑住了金兀术,想要把他冲翻在地。金兀术怒喝一声,腋下一夹,竟把那宋将整个人提起,陡然‘啪’的一声脆响,一颗人头生生被夹得落地,滚地几圈。 “哇~~~!!!你这妖物,速速受死罢!!”金兀术的威猛、凶悍、残酷,直要把这些宋将逼入疯狂。又是一人如发癫之状,竭斯底里地扯声大骂,提刀向金兀术杀来。 “来得好!!”金兀术精神一震,迅速迎住,一斧砍破其刃,转手又是一刀,一颗头颅立即冲天飞起。 霎时间,王刚麾下这四个部将如被金兀术视若儿童戏弄,尽数诛杀。王刚看着自己这一个个弟兄死得如何凄惨,早就死去了理智,疯狂叫着,提剑猛扑过来。 “哇哇哇!!!杀~!杀~!!杀杀杀杀~!!!”王刚挥剑暴砍,全然一副拼命姿态,竟一时间杀得金兀术连退。陡然,金兀术面上凶色一起,抡斧骤劈,迅猛如电,王刚招架不及,一臂当场被连肩砍断。金兀术急又飞刀一捅,赫然破甲刺入,从王刚后背穿透而出。王刚瞪大着眼,眼角迸裂,自是死不瞑目。 这时,一员宋将急急赶来,看见王刚已被金兀术所杀,浑身血液如沸,疯狂来战。金兀术甩手一斧飞出,正中那宋将面门,随后一手抓住王刚的头颅,使刀割下。 “宋人统将已被我金兀术所杀!!大金儿郎听着,凡敢抵挡者,杀无赦!!”随着一阵震天动地的咆哮声起,只见金兀术举着王刚头颅,在城上吆声大喝,城下金兵见了,无不士气高涨,蜂拥来战。 经历半个时辰的混战后,金兀术砍断铁链,放落吊桥。金兵须臾攻破城门,拥入幽州城内,城中宋兵余孽一些弃戈投降,一些各以死战。不久,粘罕也攻破了西门,率兵杀入,幽州城之战,已成定局。 “呵呵,老兄弟看来此番却是小儿更胜一筹。”在不远处的高山上,阿骨打淡淡地笑了笑,与身旁撒改谓道。 “四太子本就非池中之物,犬子又岂能与之比肩?这些年犬子之所以得那第一勇士之名,还不是四太子有意相让。”撒改鞠躬一拜,语气无比诚恳。他素来以事论事,就算是自己的孩儿也是一样。就算换了金兀术是他孩儿,他一样会不加虚情的如实道说。 哈哈!老兄弟还是如此实在。”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氲山学艺(上) ?阿骨打哈哈一笑,说罢转过身子,低声道:“此番能攻破幽州,小儿和粘罕功不可没,待会就说两人不分上下好了,免得伤了和气。” 撒改一听,眼神一阵涌动,很快便拱手应诺。 渐渐地,到了黄昏时候。城内厮杀已然结束,城内辽人百姓素来知金兵残忍冷酷,自也不敢造乱,各是紧闭家门,唯恐遭到侵犯。金帝阿骨打于府衙大殿设宴犒劳诸军,各有功将士一一封赏。由其是金兀术和粘罕更得以侯爵之位,一时名声大噪。 燕云十六州,此下可谓有‘群雄逐鹿’之势,各方大小势力盘踞。自然,金国兵强马壮,骁将无数,大有气吞万里如虎之姿,眼看迟早将会君临燕云。 且看在燕云西南一角,却说邓云攻克瀛洲,幸有乌阿哈所助,得以迅速稳定局势,随后又将东海镇的乡亲父老安置于城内。毕竟那些东海异族,于东海镇内饲养毒物足有数年,害死不知多少无辜幼儿,可谓是大凶之地。邓云以为不祥,等所有乡亲父老搬迁毕,便教梁兴率领人马将其烧毁,大火烧了三天三夜,话说到了最后那夜,鬼哭狼嚎,传遍方圆数百里,直至黎明时候,仍旧是乌云盖顶,怨气冲天,久久不散。忽然,一阵阴风猝起,时而雷雨,时而下霜,将梁兴一行人全数围住。后来不知过了多久,乌云忽散,雷雨、霜雪骤止。梁兴等人才得以生还,待赶去看望时,东海镇已成为一片废墟之地。梁兴心中怪疑,带人在四周寻索几趟,皆是无果,遂回瀛洲。不过后来却有人传说,是有一赤脚、童颜鹤发的道士恰巧途径此地,施法镇压怨灵,成事后,驾一仙鹤离去,路人追上问之其号,那道士只笑说,不可言,不可言。 到底事实如何,已无从得知,不过至此东海镇便消失于世。邓云听说梁兴所禀后,也觉得怪异,黄机密劝说,最好找些憎人超度怨灵,免得真有些怨灵鬼怪,夜里出没,伤害无辜。邓云以为是理,正好听说在瀛洲城东南角三十里外,有一座终日云雾弥漫的高山,名叫‘不氲??不氲山’,上面有一座形迹古老的小寺,常有一老憎在内,传说这老憎整日敲钟念佛,有时路人途径不氲山脚下,明明山上山下隔有数百丈之高,却能听得那似含有上乘佛法的诵号,皆以为其佛法高深。 邓云听得出奇,本就是后世人的他,对于鬼灵神佛的存在,一直都是保持‘信则有,不信则无’的平常心态,这下也有心去看看这所谓的高人。 因为乌阿哈说,这不氲山的小寺怪异得很,如果来人心存邪念,便会消失不见,或者是永远走不到尽头。因此最后还是少些人去,免得人多念杂。 邓云听之是理,于是便和牛皋、乌阿哈两人,一同乘马前往。这日,万里晴空,天气凉爽,正好出游。邓云、牛皋、乌阿哈三人,也是心情正好,策马赶路同时,一边观景一边谈着各种趣事。 这时,正好是初秋季度,四周林木,枝叶渐黄,倒有些萧索的味道。不过路边也有些颜色艳丽的野花,加上秋高气爽,若是心情颇好,也不会觉得心生愁意,反而能从这萧索之中,找到一种莫名的心安。邓云就是如此,他神态端然,默默地看着四周的景色。 忽然只觉人世匆匆流淌,落叶无根,天下百姓多于水深火热之中,他又到底能为天下人带来什么?能为那些愿意为自己一句话,抛头颅洒热血的兄弟带来什么? 邓云心平气和,渐渐地沉默起来,牛皋、乌阿哈见状,也是心灵,慢慢地减慢坐骑的速度,两人在后面低声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约是两个时辰,邓云三人来到不氲山山脚之下,眺眼望去,只见山上云雾弥漫,山峰直插云霄,雄伟绝伦。邓云三人遂在附近把马系好,便开始登上这不氲山。 三人都是身体矫健,平日里锻炼有足的猛汉,由其是邓云,昔年在周侗麾下学艺时,登山本就是练气、练身法的功课。因此这登山对于邓云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只见他提身纵跃,如似闲庭信步,过了半个时辰,依旧丝毫不见气喘、疲态。牛皋、乌阿哈见了不禁暗暗奇异,不过两人本都做过山中贼首,自也不惧,纷纷提步赶上,这山路也不见崎岖,只不过就是延绵不绝,如似无穷无尽,令人一看就有退却之心。 约是一个时辰后,已是晌午时候,以邓云三人这个速度,就算是百丈高山也早已登完。只不过,如今却仅仅只到这‘不氲山’的一半。乌阿哈显得有些气喘,他也曾经登过此山,当时却也不见这般费力,转念一想很快便明白,原来是自己要顾着跟上邓云的速度,身体强行支撑,自然尤为费力。 乌阿哈想着,不由望向了邓云,只见他面容淡然,双手靠在背后,提身、落地之间,仿佛无需用劲,又如蜻蜓点水,最为恐怖的是,完全听不得他有任何喘息之声,好似有高深的吐纳之法。 “主公真是厉害,所谓的身轻如燕,不过如此。”乌阿哈不禁心中暗暗腹诽。 随后,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牛皋和乌阿哈早就受不了,把衣裳脱了,只见两人都是汗流浃背,喘息颇重。至于邓云,身法也不见有一开始那般轻巧,也是汗流不止,喘息稍显急促。 “哇~~!老牛我快受不了了!!这不氲山到底有没有尽头呐~!!”蓦然,牛皋大喝一声,好似憋了一肚子的晦气,扯着嗓子喝道。这气息一动,顿时身法一顿,只觉头昏脑眩,巨躯一抖,还好及时稳住,才没坠落山下。乌阿哈见状,心里一惊,连忙缓缓减慢速度,调理气息,须臾之间赶到牛皋身后,急问道:“牛大哥,可有大碍?” 此时,牛皋也调理好气息,瓮声瓮气囔囔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难道就没个尽头么!!?” “牛大哥稍安勿躁,这不氲山素来怪异,定是我等心思杂乱,不如歇息一阵,再专心上山。”乌阿哈凝声而道,忽然面色一变,竟发现不见了邓云的身影,忙道:“怎不见了主公!?” “哎呀!”牛皋一听,顿时一拍脑袋,急急眺眼望去,只见悠悠山林之上,哪见半个人影。 “不好!我俩跟丢了主公!莫要说了,快快赶去!”牛皋心里一急,连忙就**山上去赶。乌阿哈却是忽然拉住了他,凝声道:“牛大哥且慢,适才我见主公一路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倒是我俩一路下来多有杂念,匆促赶去,反而连累了主公。再有这不氲山中也少听有凶兽出没,主公应无意外。我看我俩还是歇息一阵,待心神平复,再行上山。” 牛皋一听,大眼珠子一瞪,犹豫再三后,还是应同了乌阿哈的话,便在一旁树下盘腿打坐,以作调理。 且说,在不氲山的山顶上,云雾弥漫,隐隐可见有一小寺很是神秘,虽然有些残旧,形式古拙,看样子至少有上百年的历史。在小寺内,供奉着一古铜金佛,金佛半倚着靠坐,袒胸露乳,一脸灿笑,弯起的佛目里,好似在笑看天下凡尘之事。金佛下,一身披袈裟的老憎,敲着木鱼,口中低声朗朗着无上佛法,显得无比的恳诚庄严。 咚~!木鱼声戛然而止。那木鱼竟然裂开了一丝裂缝。老憎有着一对长得弯下的白眉,身形瘦弱如柴,脸上皱痕如同刀刻,沉重的眼皮好似把眼睛都给遮住,只不过时不时隐有精光闪烁。 “咦,看来果真世道有变,佛常说因果,因果。老衲倒想看看这个改变天下格局的异数,到底有何能耐。今日到来,又要种下什么因,将来能得什么果。”老憎低声呐呐而道。蓦然,小寺响起一阵令人心惊胆跳的怪响,听似是牛鸣又像是狮啸。 “恩?焰麟兽似乎有些躁动?莫非是因这异数?”老憎那颗沉寂不知有多小年的心,此时竟然起了一丝涟漪,遂缓缓起身,向着古铜笑佛单手平掌竖起作礼,轻声喃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本不该动有凡心,罪过罪过。” 另一边,且说眼下快到黄昏时候,一阵清风袭来,邓云一脸平淡,眼里炯炯有神,竟是进入了忘我之境,只觉好似有一种东西在不断地召唤着他。 在邓云提跃之间,昏阳照落,整个人在这云雾弥漫的山头上闪闪发光,也算是一副奇景了。不一时,眼前霍然显现一座小寺,邓云慢慢地停下了脚步,调整气息,随即毕恭毕敬地作了一礼。 “无名小辈冒昧打扰,还望尊者莫怪。”就在邓云话音一落,一白眉老憎渐渐出现在小寺门口,只见他已到了风烛残年的年纪,身形瘦弱得可怕,身上毫无强者高人的气息,实在平凡不过。 可邓云却不敢生出小觑之心,能隐居在这种奇异之地中的人物,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阿弥陀佛,相见即是缘份,施主今日来此,或许冥冥之中早有安排。若不嫌弃,请进小寺一叙。”老憎道了一声佛号,遂转身离去。邓云不敢放肆,跟着老憎进入,须臾来到前院。前院有一巨大的香炉,看是用精铁打造,上面满是灰尘,插着三根大香烛。在后摊开的大门,隐约能看到一座古铜笑佛。 “阿弥陀佛。”邓云也照着适才老憎的动作,恳诚地作了一个佛礼。老憎忽然止住步伐,呢喃道:“施主这一生杀孽无数,命格奇异,乃天下异数。佛曰: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若施主愿放下执念,皈依佛门,老憎愿渡你向佛。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老憎说话间,缓缓转过身子,依旧还是慈眉善目,可身上却发出一股浑重如山,浩荡如海的气势,如压在邓云身上,不禁令邓云面色大变。 “尊者何出此言?小辈不过一介凡夫,如何能成这天下异数!”邓云心中暗暗诧异,越来越是觉得古怪,由其是这老憎好像看出自己是来自后世的身份! “施主心中自知,又何必来问老衲?还望施主心存仁义,就算不愿剃度,还是留于此寺,老衲愿终一生,为施主讲解佛法。”老憎低声而道,身上气势越是狂烈。 邓云闻言,只觉腹中如有业火在烧,怒声喝道:“莫非佛家之人,也如那强匪恶寇,竟要强留人在,强迫人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不氲山学艺(中) ?“阿弥陀佛。施主言重。世道命理,如何能够强求。老衲只盼施主能心中向善,留于小寺。”老憎踏前一步,那几乎看不见的眼眸,霍地睁大些许,顿时两道厉光射出。邓云只觉心神一震,只觉头昏脑眩,连忙一咬舌头,怒声喝道:“尊者话说如此,可分明有强留之意!尊者身为出家人,本不该强迫人愿,这到底为何!?” “佛日: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若施主愿归我佛,迟早能心中顿悟,那所谓的雄图霸业,千秋万代,不过是过眼云烟。施主又何必为此,把双手沾满血液,一生杀孽无数?”老憎徐徐而道,又是踏出一脚,邓云只觉心头一颤,神识愈乱。 陡然,邓云想起恩师周侗,昔年也有教诲佛法道理,立即精神一震,也迈出一步,疾声喝道:“尊者竟以佛法相说,小辈便也以佛法相对!” “阿弥陀佛,老衲愿洗耳恭听。”老憎竖掌一作佛礼,淡然而道。邓云抖数精神,凝声而道:“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小辈若心怀天下福祉,望早平乱世,结束战乱,本乃造福天下之事。以此心化相,若何?” “阿弥陀佛。施主颇懂佛法,看来是与佛有缘。老衲不妨与你一对。你只说对佛祖所意一半,却不知佛祖其中深意乃心不动、心不变。凡尘间杂念太多,你若何能保证本心不变?若有一日,你不再为这天下福祉,只为一己私利,捣得天翻地覆,祸害天下,那又若何?” 老憎沉声而对,邓云听了,竟是嗤笑一声。老憎白眉一皱,低声问道:“施主何故发笑?” “我笑尊者不识佛法,却还要渡人向佛,岂不怕误人? ??弟,佛祖怪罪?” 邓云此言一出,老憎面如死潭的脸上顿时神色一变,竟又有几分动摇,又说了一声佛号,作礼道:“阿弥陀佛,愿闻其详。” “佛曰:菩提并无树,明镜亦无台,世本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又有人曾问佛祖:为何人有善恶之分?佛答:人无善恶,善恶存乎尔心。 如佛所说,世间本无一物,所谓杀孽纷争,分分合合,社稷替代,不过命理循环,因果之道。竟若如此,尊者何必执着于我是否这天下异数? 再有,我自问心无愧,尊者却屡屡相疑,善恶不过存于你心中,这难道不有违佛法?”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难得有如此慧根,实乃佛门奇才,今日老衲有幸相遇,不枉苦等此寺多年!”老憎一双老目霍然睁大,内里如有雷霆转动,如有擒龙伏虎之势,威势骇人。邓云不由浑身肉紧,冷声而道:“尊者此言何意?” “施主与佛门有缘,老衲今日就算豁出这条老命,受佛祖怪责,也要将施主留在小寺!!所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憎话毕,猝然一踏地板,轰的一声,霎时间地板崩裂,乱石迸飞间,两根金漆铁棍冲天而起。 说时迟那时快,又见老憎猝然跃起,一手飞取铁棍,猛地一打,另一根铁棍立即荡向邓云那处。邓云也不怠慢,飞身一接,冷声道:“尊者口口声声佛法、佛法,可所举之事,却有违佛学,实在教人难以信服!” “佛学深奥,又岂是施主能够参透。老衲这一套降魔伏龙棍法,曾也杀害无数,当年皈依佛门,立誓此生此世绝不施展,否则愿受百难之劫,洗刷一生罪孽。今日再次出世,或者正是佛祖要我降你这异数之妖!”老憎赫赫而道,声若洪钟。说罢,老憎提身跃起,手中铁棍瞬间晃成一片,棍影密集,打向邓云。邓云见老憎来势来势汹汹,哪敢怠慢,手中铁棍一动,立即施出翻云龙腾十八棍的‘龙见田野’。两柄铁棍骤然相撞,棍影飞碰,看两人气势之盛,恍然间如见龙影佛相,实在惊骇绝伦。 电光火石之间,邓云身形暴退,竟被老憎一棍击退,老憎飞步跟上,起棍砸落,看有数十道棍影,如聚一起,轰然砸落。 “老秃驴莫要欺人太甚!!!”邓云暴喝一声,铁棍一起,立即施出‘龙跃鸿沟’,铁棍腾起飞扫,又是一声轰鸣巨响,整个人暴退足有半丈。 “施主非老衲敌手,何必苦苦于此!?早归佛门,一切皆空!!”老憎拧起铁棍,漫天棍影再次笼罩过来,不愧是有降魔伏龙之威,竟是占尽上风,杀得邓云毫无还手之力! 邓云身肩重任,瀛洲城内还有数万兄弟、乡亲父老盼望着他,能够为他们带来太平盛世。念此,邓云只觉有无穷力量,赫然施出‘残龙悔退’,转身拧棍一转,铁棍迸飞而去。老憎面色一变,见邓云是要拼个玉石俱焚,连忙收招,连棍拨打。蓦然,邓云提身一跃,施出一招‘神龙在天’,老憎一声喝起,棍如有万钧之势,横打在邓云铁棍之上。邓云一时收招不及,被打得整个人翻滚而去。 “施主命中注定,皈依佛门,如何挣扎,亦是无济于事!”老憎疾步奔飞,手中铁棍又飞腾起纷纷棍影,道道似有千钧之劲,霍然合成一道,猛然向着邓云砸落,这一棍若是砸实,恐怕就算是镔铁精钢,也要被砸得暴裂! 就在此时,蓦然一声怪叫猝起,随即一阵狂烈疾风掀动。老憎面色大变,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眼前一片金光闪烁,连忙急着收招。 哑~~~!!!怪叫又起,只见老憎在空中连连翻起,然后落地,这仓促硬收强招,竟不见气血混乱。足可见这老憎武艺之高,绝非寻常,就算是说当世最强之一,也绝不为过。 不过邓云此时精神却无集中在老憎身上,而是神色惊异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头奇形怪异的怪兽。只见这怪兽在昏阳照耀之下,身上皮毛竟显出金黄之色,唯有四只马蹄呈赤红之色,那马首更与传说中的麒麟有几分相似,虽说是怪兽,其实是威风堂堂,神骏无比,如此龙驹,恐怕就算是天上的神将也会动心。 这头龙驹正是老憎在这小寺饲养多年的焰麟兽。传说这焰麟兽有着麒麟的血统,可日行一千八百里,行走如风,过山渡河,如履平地,是龙驹中的龙驹! 焰麟兽打了一个响鼻,忽然转过马首,那对极有灵性的大眼,眼瞪瞪地看着邓云,充满了好奇之色。邓云也紧紧地看着焰麟兽,总觉得刚才就是它一直在呼唤着自己。 突兀,焰麟兽忽然走向邓云,看它那如有猛狮般强壮的身体,便知绝非善类,若是忽然发作,恐怕邓云也难以驯服。只不过,邓云却无任何紧张之色,反而笑了起来。 “焰麟兽!莫要伤人!”老憎见状,却是一惊,焰麟兽与他亲如父子,还以为焰麟兽是见自己与邓云斗得激烈,前来助战。 只不过焰麟兽接下来的动作,却令老憎又是面色大变,双眼不禁涌起一阵茫然之色。只见天性凶恶骄傲的焰麟兽,竟然亲昵地蹭着马首,让邓云抚摸,还发出一阵阵好似孩子般喜悦的叫声。邓云抚摸着它额头上的类似火焰的红点,满脸喜悦的笑容。 “焰麟兽竟会对此子如此亲热,莫非!!?”老憎心头一震,忽然想起一个关于焰麟兽的传说,也正因为这个传说,他留守在着小寺,饲养这焰麟兽多年。 原来传说中,焰麟兽有着麒麟的血统,而麒麟是吉祥之兽,因此能够得到焰麟兽青睐的,将来都会成为不世帝王,为天下带来吉祥太平! 老憎恐焰麟兽会落入奸人之手,多年饲养小寺之中,也是为了保护,当然老憎也想亲眼看看这能够得到焰麟兽青睐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从今日起,老衲当一心向佛,再也不理世间之事。若违此言,犹如此棍!”老憎轻叹一声,忽然纵声一跃,执棍砸落于地,霎时间一阵轰鸣暴响,被铁棍砸中之处,石板块块龟裂,成蜘蛛网般不断扩散。邓云面色一变,还未反应过来,焰麟兽忽地鸣叫一声,邓云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下意识跃身就跳,骑在焰麟兽身上。焰麟兽即刻跃起,竟有三丈之高,待落地之时,邓云急眼望去,只见老憎手上那根金漆铁棍竟赫然爆裂开来。 “施主乃拥有大智慧之人,老衲适才多有得罪,还望施主莫怪。为略表歉意,不知施主愿否学老衲适才所施展的降魔伏龙棍法?” 老憎缓缓起身,做了一个佛礼,淡淡而道,就像刚才之事从未发生过似的。邓云闻言,不禁眉头一皱,暗觉惊奇,可知刚才这老憎还非留自己在这小寺不可,这下又忽然碎裂兵器,要把那套威力无穷的棍法传予自己,实在教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不氲山学艺(下) ?不过邓云也明白素来那些世外高人都是脾气古怪,也不在意,而且对那套降魔伏龙棍法也是好奇极了,连忙拱手拜道:“尊者若愿传授,小辈自是求之不得,必悉心练习,不辱尊者之名。” “老衲早脱于红尘,何况此下世间,恐也无人识得老衲名号。只盼施主把这套棍法用于公道仁义。别的也不多说了。你根基厚实,定是师出高人座下,再有这套降魔伏龙棍法,精髓所在乃是口诀,非乃招式。你且铭记口诀精要,若有一日通悟,自是无师自通,无式胜有式。”老憎说罢,不等邓云回答,便开始朗诵起口诀。邓云连忙细心听着,听了五、六句竟是觉得苦涩难懂,越想越是深奥,低头苦思。不知过了多久,邓云回过神来,天色已黑,一轮圆月高挂在空。 邓云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忽听一阵阵雷滚般的声音,转身一望,焰麟兽竟然睡了起来。 “施主,老衲已备好一些斋菜,若是觉得腹中饥饿,又不嫌弃,不如试试老衲的手艺?”这时,老憎的身影忽然出现,声音依旧那般平淡,好似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 “实不相瞒,随小辈同来的还有两个兄弟,此下天色已晚,他们又迟迟未能上山,这下肯定是急坏了。不如尊者先吃,只要留些饭菜就好,小辈下山一看,把他们一起接上来。”邓云拱手一拜,带着几分急切而道。 老憎听了,做了一个佛礼,低声道:“阿弥陀佛。施主不必多虑,刚才贫憎已替你走了一趟,告诉他们,你会在寺中过上一夜,教他们先行回去。” 邓云一听,不禁面色一变,急急问道:“不知如今是什么时辰?” “初更时候。看来施主你并不知,你深思口诀,将有一个时辰。这套口诀,共有五层。每层深奥不一,看资质而论。当年老衲领悟第一层不过用了半个时辰,第二层却用了两个时辰,第三、四层用了一个时辰,而第五层不过用了半刻钟而已。”老憎却也是个百年难出的武学奇才,邓云一听,面色连变,不禁有些好奇这老憎到底有?底有多厉害,不过转念又想老憎在佛祖眼下发誓碎棍,要他再施展本领,那是绝无可能了。 “小辈斗胆,尊者可否告知法号?”邓云毕恭毕敬,拱手一拜,凝声问道。 老憎笑了笑,答道:“你叫贫憎‘见不得’便好。” 邓云一听,不觉面色一怔,觉得这法号真怪,再回过神来时,见不得大师早就转入寺庙之内。 当夜,邓云食过斋菜,便开始参透口诀,正如见不得大师所说,第二、三层口诀,邓云不过用了半个时辰。第四层口诀更快,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连见不得大师也诧异连连,暗叹邓云天赋异禀。 见不得大师说完第五层口诀后,便回去歇息。邓云则留在禅房里,专心参悟。 次日,刚是黎明时候,焰麟兽一声鸣叫,在禅房内的邓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也不记得自己参悟这第五层口诀到底用了多少时间,只不过脑海中已有一套新颖的棍法在不断闪过。 门轻轻地打开,见不得大师迈步而入,平淡的脸色里罕有的多了一分期待之色,道:“施主可已然全数通悟?” 邓云面色一紧,忽然从榻上走下,跪在见不得大师面前,叩首一拜道:“我虽未有入佛门之心,但见不得大师授学之恩,不敢有忘,请受小辈一拜。” 见不得大师轻叹一声,遂扶起邓云,低声吟道:“老衲受你一拜,便算断了这份缘。待会你把所悟棍法,施展一次,老衲略做指点,你便下山吧。” “是。”邓云凝声应诺,遂跟着见不得大师走出前院,焰麟兽见到邓云,似乎极为欢喜,飞步冲来,把头蹭在邓云胸膛,像个小孩撒娇。邓云呵呵笑着,安抚了焰麟兽一阵,便教它在一旁等候。焰麟兽也是乖巧,很听话地走到一旁。 “此棍对与老衲来说,亦无用处,你待会下山一并带去罢。”忽然,见不得大师的声音传来,邓云面色一震,接过被见不得大师丢来的另一柄金漆铁棍。邓云双眸精光一起,大喝一声,棍舞身起,或窜或跃,霎时间棍影漫天而起,威势绝伦,眼看金棍落势,无不有千钧之劲,连着施展,如行云流水,浑然天成。 “破~~!!!”邓云怒喝一声,漫天棍影瞬即收拢,合称一道,轰然砸下,‘嘭’的一声巨响,青石板再次龟裂起来,与见不得大师昨夜打裂那道裂痕交接起来,不断扩散。 “好!这套降魔伏龙棍法,你已学得七成本领,日后若能多加操练,必能威震四方海宇!”见不得大师见状,不由一声喝茶,眼中竟罕有地露出了几分欣慰之色。邓云单膝跪下,满脸兴奋之色,再次拜谢。 见不得大师微微颔首,轻声而道:“焰麟兽虽与老衲亲如父子,但它已视你为主,这一生便是不离不弃,还望你好好待它。佛日:众生平等。你若能将焰麟兽视为手足同袍,焰麟兽自愿受你所驱,助你平定乱世!” 见不得大师说罢,焰麟兽哑哑叫起,颇为凄厉,似乎极其不舍。 “小辈定谨记尊者所教,视焰麟兽为自家亲人,好好对待。”邓云轻抚着焰麟兽的马首,凝神沉色地认真说道。 见不得大师轻叹一声,遂又道:“老衲昨夜已从你那两个兄弟那里听说,你是为东海怨灵之事而来。你不必多虑,老衲自会择日前往,超度东海怨灵。” “尊者仁义,不知可有需要小辈准备之处?”邓云闻言心头一喜,遂又恭敬问道。 “不必了。老衲平生不喜热闹,习惯了独来独往。如今你初得瀛洲,百业待兴,许多大小事务还要你来处理,一些小事,老衲也不愿麻烦你了。还望你多做些造福百姓之事。还有老衲望你谨记一事,无论是辽人、金人、宋人,始终都是同出一脉。若你能以仁义待之,又岂有种族之分?”见不得大师眼神赫赫,意味深长说道。 邓云听了,面色一怔,似乎有所领悟,重重颔首应道:“大师一番金玉良言,小辈定当铭记在心,不敢有忘!!” “去罢。”见不得大师低叹一声,最后望了焰麟兽一眼后,带着几分落寞的神色转身离去。焰麟兽在后‘哑哑’嘶鸣,不断呼唤,那双硕大灵动的大眼,泛动着阵阵水光。 “见不得大师真乃高人也。焰麟兽你也不必伤心,自此之后,你便是我邓云的兄弟、家人了。”邓云柔声安抚,焰麟兽听了甩了甩马首,竟很快便转忧为喜,蹭向邓云撒娇,惹得邓云不禁发出一阵大笑。 不知过了多久,小寺内佛号朗诵声悠悠又起,蓦然一声类似牛鸣狮啸的怪响骤起。在笑脸古铜佛下的见不得大师不由身体一颤,佛号顿了一顿,遂又渐渐响了起来。 不氲山中,只见一道金黄飞影纵飞奔落,快得惊人,隐隐可见金黄飞影之上,坐着一人,正是邓云。邓云这回才知,何谓是马中赤兔。焰麟兽奔走如风,无论崎岖,皆过如平地,转纵飞行,刹那完成,坐在马上,稳若泰山,丝毫不觉颠簸。邓云只觉胸中豪气万丈,不吐不快,张口一吐,如有鲸吐之势,嘶声长啸。焰麟兽似乎也感觉到邓云的激动,嘶鸣一声,奔驰更快,转眼间便连过林丛,飞起一跃,足有十丈之远,跃过一处高坡落地,转飞又去。 半个时辰后,在不氲山下,黄机密、牛皋、吉青、霍锐、乌阿哈等头领还有数十从骑正在等候。忽然,听得山上怪鸣突起。黄机密不由面色一紧,投眼望去,只见山道上有一头金黄奇兽,如有天崩地裂之势迸飞而来。众人也纷纷看到,各个不禁惊呼叫起。 “乌阿哈,你不是说这不氲山中没有凶猛野兽,这奇兽又是从何而来!?”牛皋面色大变,还以为邓云受到这奇兽袭击,才迟迟不见人,连忙一拔铁锏,便欲冲上与那头奇兽厮杀。 “牛大哥且慢!!马上有人!!”吉青却是眼疾,急声喝道。牛皋面色一怔,连忙细看,竟见奇兽上的那人竟就是邓云。 “主公!!是主公~~!!”牛皋哈哈大笑,连忙急急迎去。与此同时,邓云也看得一众兄弟,轻拍坐下焰麟兽,焰麟兽低鸣一声,飞身跃起,又是跨飞十丈之远,从高坠落。众人望去,无不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是一匹龙驹呐!!”黄机密惊呼叫道,拍马赶去,一双眼眸聚光,看着焰麟兽称奇不绝。须臾,牛皋、吉青、霍锐、乌阿哈等人也纷纷赶来,围住焰麟兽观看,惹得焰麟兽极为不喜,打了一个响鼻,‘哑’的低鸣一声,吓得众人坐骑都是一阵骚乱。 “这马有威慑群马之威,绝非凡物,看来主公此行,收获颇丰啊。”黄机密看得眼切,不由面色一喜,向邓云拱手称道。邓云淡然一笑,轻声道:“我等边走边说吧。” 于是一干头领纷纷勒马跟在邓云身后,其余从骑转马在后面跟着。 不过焰麟兽这匹龙驹,似乎对于寻常马匹有着与生俱来的威慑力,众人坐骑都不敢与焰麟兽并成一列,无论如何驱赶,还是留着半个马首。 邓云把在不氲山上之事,徐徐道说,众人听了都是脸色连变,时惊时怒,时喜时乐。待邓云说罢,牛皋把那双巨目一瞪,瓮声瓮气囔囔道:“那老憎哪有这般了得,定是主公你客气!” 邓云闻言,轻轻摇首,凝声沉色道:“见不得大师武艺之高,早已到了登峰造顶的层次,若非他屡屡留情,可能我早就败在他的手下。” “天下竟有如此人物,若非主公所说,黄某实在不信。”黄机密听了,又是长吁一叹。他深知邓云武艺惊人,普天之下,能赢过他的,恐怕不出五人。但这见不得大师竟能够将邓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而且还有手下留情的嫌疑,这教人一时间如何能够接受!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六十章 旧故之邀 ?就在众人都在惊叹见不得大师实力神秘时,吉青忽然面色一凝,沉声而道:“对了,大哥。经过这半月的安抚,城内已然恢复如常,一众乡亲父老都是老实憨厚之人,与城内辽人百姓也是秋毫无犯。不过宋、辽毕竟敌对已久,还是心存隔膜,互相忌惮。” “嗯。此事我也有思量,而且正有一计,诸位弟兄不妨一听。”邓云微微颔首,眼神烁烁,咧出一丝笑容。 “主公快快道来!”黄机密也正头疼此事,连忙问道。其他人也聚精会神,恨不得附耳去听。 “自古以来解决两族仇隙,联姻是最好的办法。我有意将凤仙身份宣告天下,诸位兄弟觉得如何?”邓云笑容可掬,淡淡而道。黄机密一听,顿时面色一震,疾声应道:“主公这办法确实是好,毕竟主母乃耶律大石掌上明珠,以耶律大石在辽人心中名望,此事一旦传出,必然在燕云掀起一番风波!!兼之主公昔日在安抚燕京、新州之时,亦素有仁义之名,到时,主公只要振臂一呼,必将八方呼应。燕云毕竟有数十万辽人,若有半数投之,纵是那金贼如何骁勇善战,亦无需俱也!!” 黄机密此言一出,众人都是精神大震,兴奋无比。这时,吉青却是皱着眉头说道:“可若是如此。大哥日后想要洗刷反贼之名,便是难上加难,朝廷内的奸贼,必定对此事大做文章!” 吉青说罢,众人脸上的喜色不由都是一怔,各个纷纷看向邓云。可知邓云一直以来对朝廷都是忠心耿耿,兼之又是周侗临终托付,此番若非为了保住燕云,免被金贼趁机取下,邓云宁死也不愿起义造反。 “呵呵。此事且不必多虑。朝廷中上至帝君下至满朝百官,除了个别忠义之士外,其他都是些胆小怕事、唯利是图的鼠辈。待有一日,我等势力在燕云壮大,朝廷唯恐来犯,只会百般讨好。”邓云轻声一笑,经过这不氲山一夜后,比起以往更多了一份笃定、沉稳,仿佛看得更透了。黄机密看在眼里,不由微微颔首,灿然一笑。 当日,待邓云一行人回到瀛洲,遂?,遂各做商议,待把前事议定,又开始商量起义之事,意图一并宣告。 数日后,邓云于瀛洲城内,大宰牛羊,登坛拜祭。黄机密、牛皋、梁兴、吉青、霍锐、吴波、乌阿哈等一众大小头领一一到齐。四周无论宋人、辽人百姓都在四周围观。邓云祭毕,拔青龙宝剑指天,一宣天下混乱,诸国屡战不休,祸于黎民百姓!二宣宋朝气数已尽,奸臣当道,昏君穷奢极侈,忠奸不分,刚愎自用,使得国家忠良报国无门,多被奸臣害死,以致怨气冲天,怨声载道!三宣燕云本乃宋人、辽人久居之地,金人残酷暴虐,若燕云落于其手,必定生灵涂炭,杀孽无数。 邓云三宣一落,四周顿时响起一阵阵杂乱的惊呼声,却是四周百姓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蓦然,四面八方一阵鸣金、锣鼓声起,陡然间,一声如若牛鸣狮啸的怪响响起,一边百姓一阵慌忙乱叫,纷纷让开。其余人急急看见,正是烈日当空,焰麟兽在阳光照耀之下,金光闪闪,神威无比,众人无不看得心惊肉跳,惊为神兽下凡。 眼见焰麟兽凶猛无比,如道金色雷霆般望邓云射了过去,邓云大喝一声,就于坛上跃起。 与此同时焰麟兽亦四蹄一动,飞跃半空。众人急又抬头望去,霎时间一人一马如与天上旭日融合一起,光芒万丈,逼得人哪里看得下去。 陡然间,听得一声巨响,众人回过神来,纷纷急睁眼看去,眼见邓云竟骑上了那头金色神兽身上,如同一尊征战天下,无所不服的不世霸王。 “乱世之道,难存公义,战乱不休,何以成家!?我邓云愿率麾下弟兄,斩除诸恶,平定战祸,横扫乾坤,浮他一片大白~~!!”邓云嘶声厉喝,声若雷霆,话音一落,黄机密、牛皋、梁兴、吉青、霍锐、吴波、乌阿哈等一众大小头领纷纷跪下,愿效死命。随即四周弟兄、宋人乡亲父老也紧接跪下。一些会察言观色的辽人百姓也随之跪下,皆喝愿听吩咐。 不过尚有许多辽人百姓,都是面色冷淡,他们国家已亡,都成了孤魂野鬼,如今这些宋人却在他们的地方起义造反,他们不对此怀怨便好,又岂会呼应!? 就在此时,人丛里纷纷让开两条道路,只见为首两个盛装打扮,皆身穿大红锦罗百花裙,有着无与伦比,沉鱼落雁之貌的女子正往邓云走来,在她们身后,各有婢女紧跟,霎时间如同仙女下凡,众人无不看得屏住呼吸,难透大气。 两女浅笑迈步,仪态万千,到邓云身旁左右而立。黄机密跨步而出,先说邓云左边的红缨,乃大行山中瑰宝明珠,不但艳色无边,更兼武艺了得,乃巾帼英雄,更是邓云的结发妻子。众人听了,无不赞叹,都说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 随即黄机密面色一凝,众人不禁纷纷望向右边那个更加美艳,就算神女亲临也不禁羞色的女子。黄机密灿然一笑,亦说此女也是邓云的结发妻子,两女皆为正室,而她更是大辽虎威大帅,耶律大石的掌上明珠,大辽第一美人‘耶律凤仙’! 黄机密此言一出,城内顿时响起阵阵惊呼叫响,耶律大石声威之高,甚至要超于天祚帝、天赐帝两个帝君,刹时城内辽人百姓无不跪拜,各个都是大喜过望,有些人更是谢天谢地,毕竟如此一来邓云便是他们辽人的女婿,而耶律凤仙本就以其美色、才智、善良闻名天下,若是他日邓云果真能成造大业,有这一层关系,也定会百般照顾他们这些百姓。 霎时间,城内辽人无不跪拜,皆愿听命于邓云。邓云遂当众宣立龙蛮义军,由黄机密为军师,耶律凤仙为参谋,牛皋、吉青、霍锐、吴波、鬼奴等皆为马军头领,梁兴、乌阿哈、郑明、李进皆为步军头领,各细节分配,便不一一细说。 于此,龙蛮义军终得建立。而耶律凤仙乃是这龙蛮义军之主,昔日威震燕云的龙蛮子‘邓云’妻子消息一经传出,不到半月便传遍了瀛、莫、涿三洲一带。恰巧,此下正管辖莫州之主,乃是一叫忽而豹的猛汉,此人正是耶律大石昔日心腹将士,昔年因遭耶律大石连累,被萧后发配到了莫州当一小吏,后来燕云大乱,忽而豹因其骁勇、仁义之名,被莫州百姓推崇为主。 话说忽而豹早前先听说耶律亚虎在燕京起事,本想率兵去投,哪知涿州早被一群悍匪所占,匪首吴培安早已与金人私通,不肯让道。忽而豹正是踌躇之时,却又听得耶律凤仙乃是那龙蛮子妻子消息之时,简直是欣喜若狂,暗叹上天待他不薄,连忙派人前往联系,请邓云还有耶律凤仙就到莫州与瀛洲交界的小福镇里商议要事。 这日,在瀛洲府衙之内,邓云与麾下一众头领正在议事。只见黄机密跨步而出,拱手拜道:“小福镇处于平原之地,四周并无埋伏之处,看来这忽而豹是经过细心挑选,也免得我等起疑,足可见其诚意。” 邓云微微颔首,遂望向耶律凤仙,笑道:“凤仙,这忽而豹为人如何?” “此人乃我爹爹心腹爱将,为人忠义,相公大可与他共议大事。”耶律凤仙嫣然一笑,轻声答道。邓云闻言,面色一震,凝声道:“那好。兹事体大,事不宜迟,今日我便速发回信,明日便往小福镇起程。” 邓云令声一落,众人纷纷领命。到了次日一早,邓云与耶律凤仙夫妻二人,还有牛皋、吉青、霍锐三人只带百余从骑,望小福镇赶去。小福镇乃瀛、莫两州交界,距离莫洲更近一些。待邓云赶到小福镇数里之外时,遥望而去,只见镇外已有数支队伍在巡逻,看来忽而豹的人马已先赶到了小福镇。 吉青见了,面色不由一紧,低声道:“小镇外防备森严,大哥还需谨慎些好。” 邓云闻言,却是淡然一笑,轻声道:“三弟不必多虑,我自有分寸。” 于是,邓云一行人遂望小福镇赶去,不一时来到小福镇前,被一队人马截住。那数十个辽人,见邓云所骑神驹,威风凶猛,皆有暗暗心怯,也不敢冒犯,问过身份后,那为首的辽人连忙告罪,教麾下让开,亲自领邓云等人入镇。 待邓云一行人刚入镇内不久,前方街道上便见数十人乘马赶来,为首一人年约四十出头,长得孔武有力,粗犷的脸上却又显出几分憨厚之色。 “郡主~~!!!”那中年大汉纵马疾飞过来,先见得邓云身旁的耶律凤仙,顿时面色大变,急忙下马,跪下就拜。在他身后一众将士,也纷纷下马,向耶律凤仙拜礼,好似全然不将邓云放在眼里。牛皋、霍锐看得不禁都是大眼一瞪,脸上已有怒色。耶律凤仙急忙下马,一边扶起忽而豹,一边说道:“上苍有眼,能见到诸位叔父尚且如此龙精虎猛,爹爹在天之灵,也定然欣慰。” 忽而豹一听,刹地面色大半,眼角瞪得迸裂,喝声叫道:“恨不能速除那阿骨打父子,替大帅复仇~!!郡主不必多虑,末将这回前来正是要与你商议光复大辽之事,待日后成势之时,必要那阿骨打父子血债血还!!”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六十一章 小鬼扬威 ?忽而豹此言一出,牛皋、霍锐再也忍受不住,纷纷喝叱而道。 “不知好歹的老东西!!” “我大哥在此,老匹夫莫要狗眼看人低了!!” 两人骂声一出,忽而豹身后一众辽将无不大怒,顿时怒骂声此起彼伏。牛皋性子最暴,扯声便喝:“逞口舌之利,算什么英雄好汉!!?你等一齐来罢,待老子把你等一个个打趴下,让你等子而谢鼠辈知道这天高地厚!!” 牛皋喝声一起,如若轰雷炸开,震得众人一阵耳鸣。那些辽人将士见牛皋声势骇人,再见他魁梧凶悍,便知他有万夫莫敌之勇,一时间都不敢应话。 “嘿嘿,也不用牛大哥费力,小弟一人就能把这些人打趴下!!”霍锐翻身下马,瞪大的双眼,尽是凶光,冷笑而道。 “牛大哥,四弟!莫要失了礼数,退下!”这时,邓云凝声一喝。牛皋、霍锐听了,冷哼连连,遂退回了身子。邓云话中有话,素来心灵细巧的耶律凤仙也知坏了礼数,连忙道:“诸位叔父若有要事,还请与我相公细说,一切皆由他来做主。” 忽而豹一听,面色暗暗一变,原来别看他这人表面憨厚,其实也是有些心思,他一开始见邓云来了不过百余人,有心给邓云一个下马威,却不曾想邓云身边那两个彪形大汉如此凶悍,而且这时他也发觉邓云坐下神驹不凡,素来宝马配英雄,能配有如此神驹之人,也绝非池中之物。而且邓云也不需再为自己正名,昔日他在燕云所举,哪一件不是惊世奇功!? “哈哈哈!!你看我这人果真是年纪大了,竟然忘了驸马大人才是正主,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勿怪!”忽而豹哈哈一笑,连忙告罪。邓云也随即下马,淡然笑道:“忽而将军视我家妻子如同? ??下儿女,如此忧心,我自不会有怪。” “哈哈,那就好。其他外话也不多说,还是先把正事谈妥如何?”忽而豹眼里闪过几分精光,邓云轻轻颔首一点。众人跟着忽而豹而去。 少时,在一处大宅公厅内,忽而豹和邓云坐于左右上座。两人麾下人马各依次坐定。忽而豹神色一凝,沉声而道:“实不相瞒,如今燕京正由郡主长兄‘平仁王’耶律亚虎所统,我本欲前往投靠,哪知涿州已被悍匪吴培安所占,而且此人早与金人私通,不肯让路。我正愁心此事。” 忽而豹话音一落,耶律凤仙不由面色一变,自从新州一别,她便再无见过自家兄长,一直忧挂在心,此下听到自家兄长的情报,自是欣喜若狂,疾声道:“叔父可知兄长如今若何?” 忽而豹面色一沉,带着几分愁色道:“我听闻此下梁思成与韩世忠正发兵夹攻燕京,恐怕局势并不乐观。所幸宋人后院起火,金人忽发袭击,攻取了幽州,镇守幽州的王刚更被那金兀术所杀!” 忽而豹此言一出,这回却轮到邓云还有麾下兄弟面色大变。邓云双眸赫地瞪大,只觉腹中怒火中烧,喝声叫道:“天杀的金贼!!!王老将军之仇,我势必十倍奉还!!!” 牛皋、吉青、霍锐等人亦纷纷怒声附和,霎时间厅内杀气汹涌。忽而豹遂又冷声而道:“那吴培安正是看金人势大,想要明哲保身,早投靠金人,以取富贵。怎奈我麾下可用人马不过八千,要速破涿州,恐怕是难于登天,故望能与龙蛮悍军结为联盟,先破涿州,再分兵二路,一支前往援助燕京,一支前往抵挡金人。不知驸马爷意下如何?” 邓云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牛皋、霍锐都是面色一变,正欲说话,却被吉青暗中阻止,示意先看邓云如何抉择。忽而豹也不出声,让邓云仔细考量。 不一时,邓伌邓云神色一震,凝声问道:“待攻破涿州,不知忽而将军欲如何分兵?” “我本就乃虎威大帅旧部,自然是前往援助平仁王。”忽而豹不假思索,凝声便道。邓云把头一点,也是爽快答道:“那好,金人那里便由我麾下龙蛮义军来抵挡。” 忽而豹听邓云如此爽快答应,不由面色一怔,心中暗暗生疑。邓云灿然一笑,似乎看出了忽而豹的心思,悠悠而道:“忽而将军不必多虑,平仁王毕竟是我大舅子,我自也盼他能早日相安无事。” 忽而豹闻言,‘哦’了一声,沉吟一阵后,忽然大笑起来:“那感情是好,竟然你我对此事皆无异议,便就此定下。不知驸马爷打算何时出兵?” “如今瀛洲局势已稳,待我今夜赶回,三日之内,便可出征涿州!”邓云疾言厉色,一副雷厉风行的姿态。忽而豹闻言一喜,见邓云如此爽快,也不落于他人,颔首应道:“那好。莫州距离涿州更近,我这夜回去,便速整兵马先发。待驸马爷赶到时,便可一举攻破涿州!!” 于是邓云和忽而豹定落计议,两人商议好后,便各自回去。临走前,忽而豹与耶律凤仙私里说了几句,便速速离开。 时下局势正是紧迫,邓云一行人打算星夜赶路,早归瀛洲。在途中,耶律凤仙策马赶到邓云身后,低声而道:“相公,忽而将军他…” “凤仙不必多言。你是我的妻子,我自是相信你。而忽而将军毕竟是你爹爹旧臣,别有用心,也是正常。我自有分寸。”邓云灿然一笑,耶律凤仙听了,也不禁欢心地笑了起来。 且说,待邓云一行人回到瀛洲,果然立即整备兵马,并无怠慢。两日后,忽而豹也大举兵马,领兵六千,前往涿州讨伐悍匪吴培安。 吴培安听说忽而豹起兵来攻,也不惧怕,立即率三千匪子前往截杀。两军相遇,一片混战,忽而豹却无料到,吴培安竟有万夫莫敌之勇,连斩其麾下数员骁将。忽而豹死战逃脱,折了近二千余兵士。经此一役,忽而豹所部士气低迷,退于涿州数十里外,打算待邓云大军杀到,再做进取。 约是过了五、六日后,邓云率领一万龙蛮义军,浩浩荡荡地杀到涿州境界,却听说忽而豹不久被吴培安那群贼匪所败,不由大惊,连忙加紧行程,当夜赶到忽而豹所立营寨。 这夜,在忽而豹主帐内,两方头领、将士相对而坐,忽而豹高坐上座,邓云坐于阶下次席。 “诶,此番却是我太过小觑这吴培安,几乎阴沟里翻了船,还好并未酿成大祸,否则实在无颜面去见大帅!”忽而豹低叹一声,神情落寞,其麾下将士皆面带余悸。 邓云淡然一笑,淡淡道:“忽而将军不必多虑。明日,我自会派麾下一员猛将,前往搦战,必取这吴培安项上首级!” 邓云此言一出,忽而豹还有其麾下一众将领,无不面色一变,有些竟还发出了嗤笑,听得牛皋、霍锐等人无不心中愤慨,便欲发作。 “这吴培安有万夫莫敌之勇,驸马爷休要轻敌!”忽而豹也是心里怀疑,连忙劝道。 “哦?看来忽而将军并不信我,不如拭目以待,倘若明日不见这吴培安首级,待攻破涿州之时,我龙蛮义军自无颜面入城,愿皆留守城外,替各位看门,若何?”邓云笑容可掬,凝声而道。那些见过吴培安凶猛的将士,自是暗中欢喜,如此一来,涿州便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驸马爷果真有如此把握?”忽而豹眉头紧皱,心中还是不信,不禁还觉得邓云这人太过自负。邓云素来眼光凌厉,自是看出忽而豹心中所想,也不在意,只是轻笑。 次日一早,邓云升帐召集麾下诸将,还未张口,牛皋、霍锐、吉青、吴波等将便各争出战。邓云面色端然,眼神环视一圈,最后竟然定格在年纪最少的鬼奴身上。 “鬼奴,你可敢出战?”邓云灿然笑起,此言一出,众人不无面色一变。牛皋急急说道:“主公不可!此战事关重大,若是有何错失,我等龙蛮义军岂不成了他人笑柄!?” “牛大哥所言极是,何况此战还关乎涿州所属,若是败了,我等不但成了看门狗,还要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辽人肆意索取涿州之物!!”吉青也是疾声附和。 邓云面色一沉,冷声喝道:“外人休要多言!鬼奴,你可敢出战!?” 邓云再一次发话,鬼奴胆头一转,心中感动不已,双眼赫赫发光,扯声喝道:“主公待某如此信任,若不能胜!愿提头来见!!” “好!!你速整一千骑兵,前往搦战,我率大军随后便来!!”邓云面色一震,速下命令。鬼奴领命便去。 半个时辰后,鬼奴早已引兵离去,而邓云还有忽而豹的部署,也随后进发,前往观战。待众人赶到一处高地之上,向下望去,早见两支兵马在城下摆开阵势。 涿州城下,只见鬼奴狼皮盖体,手挺一柄长枪,骑着一匹苍白巨狼,扯声喝道:“吴培安何在!!?速来受死!!” 对面一众匪子,见鬼奴如此年轻,纷纷大笑,皆以为这小子不知死活,前来送死。须臾,一匪子纵马提刀先出,嗤声笑骂道:“黄毛竖子,速速退去,找些大人来战,莫要说我等兄弟欺负小儿!!” 鬼奴一听,心中大怒,猛拍坐下苍白巨狼,挺枪直取而去。那匪将见状,也不怠慢,舞起手中大刀,迎向鬼奴。 电光火石之间,狼马交接,鬼奴倒身一让避过砍来大刀,遂大喝一声,声若狼啸,一枪倏然刺出,来得又快又猛,那匪子招架不及,快枪正中匪子心窝。匪子霍然落马,一众匪子看得目瞪口呆,刹时无声。不过对面的龙蛮义军却是士气大震,无不振臂高呼。 “竖子休要放肆,杀我兄长,我这便要你血债血还!!”这时,匪子人丛内,又有一大汉提着巨锤杀出。鬼奴毫无惧色,冷哼一声,一拍坐下苍白巨狼,飞迎过去。大汉盛势而来,心中正怒,巨锤狂砸快落,鬼奴挪身飞闪,坐下苍白巨狼灵敏极了,忽地一转,鬼奴飞过瞬间,转身一刺,正中大汉后背,猝然直透铠甲而出。大汉立即惨叫落马,眼看死绝。那些匪子看鬼奴如此凶猛,吓得鸦雀无声。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的高地上,忽而豹还有其麾下一众将士无不看得心惊肉跳。由其是忽而豹,他初始见邓云并无派出前些日子见过的那两个彪形大汉,还暗笑邓云此番是自取其辱,没想到那少年郎竟如此了得,不禁腹诽暗道:“我虽早听闻这龙蛮子麾下猛将如云,不过此时大多都尚在新州把守。他又是何时召集了这么多猛士!?” 就在忽而豹暗暗惊异之间,在不远处的涿州城下鬼奴又刺翻了一个匪子,赢得一片喝茶。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六十二章 追杀秦桧 ?“吴培安你这缩头王八,妄称英雄!莫非就只知教你麾下爪牙来送死耶!!?”鬼奴厉声大喝,坐下苍白巨狼长啸连连。 “哼,区区黄毛竖子竟敢在此大放厥词!!”终于,一直静观其变的吴培安忍不住气,一拍坐下大红马,飞奔而出。只见这吴培安虎背熊腰,双臂硕长,浓眉大目,尤为凶恶,手提一柄极其硕大的阔刀。 鬼奴见了,面色一寒,并无惧色,坐下苍白巨狼与其心灵相通,立即咆哮一声,飞奔过去。吴培安拧起阔刀,纵马迎去。说时迟那时快,吴培安奔马靠近,举起阔刀由上往下,狠戾劈去。苍白巨狼速度猛增,刹地飞过,吴培安也是了得,似乎早有所料,把刀一转,望鬼奴后背砍去。 “竖子,你这计量对我没用!!”眼看吴培安阔刀将要砍到鬼奴后背,鬼奴蓦然向前一倾,险险避过。须臾,苍白巨狼已过半丈,忽地一转,鬼奴双眸凌厉,杀气腾腾,冷声喝道:“莫要尽说大话,待会只怕你落个死无全尸!!” 吴培安闻言,怒极而笑,双眸迸射两道精光,飞马就杀。就在此时,苍白巨狼猝然跃起,鬼奴就在半空上,拧枪长枪暴刺,霎时间枪花道道,覆盖而来。吴培安一时无备,仓促迎挡,挡了几枪后,后劲不足,被鬼奴一枪斜刺里刺飞头盔。‘嘭’的一声巨响,苍白巨狼飞落在地。吴培安披头散发,面容狰狞,看似怒极了,转马即与鬼奴厮杀。鬼奴却也不与他硬碰,一拍苍白巨狼,只顾逃避。 吴培安被小辈如此轻辱,心中怒火冲天,只恨不得把鬼奴碎尸万段,自不愿舍,狂奔赶去。眼看吴培安就要从后跟上,几处观看之人都是面容紧绷,心惊肉跳。 “嗷嗷嗷嗷~~~!!!竖子,纳命来罢!!!”吴培安怒声咆哮,震天动地,那柄硕大的阔刀飞砍而起。就在这一刹那,鬼奴猛地转身,手中长枪飞奔而出,如同惊鸿掣电刺了过去。 一道血花炸开,最终却是鬼奴的回马枪更快一筹。吴培安瞪大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插入胸膛的枪支。 “起!!!?!!”鬼奴大喝一声,浑身怪力迸发,把整个吴培安赫然挑了起来。 “快快快~~!!!立即传我号令!!大举杀入涿州城内!!”忽而豹疾言厉色,带着几分疯狂扯声喝道。就在其麾下众将反应过来时,蓦然只听杀声大作。原来邓云早就引兵而去,向涿州城发起袭击。 鬼奴一枪甩飞,吴培安巨大的身躯刹时飞撞入匪子人丛之内。顿时那数千匪子一阵大乱。与此同时,鬼奴也听得后方杀声涌来,连忙一拍苍白巨狼,一手高举长枪,怒声喝道:“全军听令,随我厮杀!!” 鬼奴喝声一落,背后一千骑兵纷纷纵马而起,跟着鬼奴望匪子人丛内杀去。鬼奴一马当先,左突右冲,腾飞奔驰,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如入无人之境。匪子早就自乱阵脚,哪里抵挡得住。不一时,邓云率大军杀到,匪子败如山倒,四处奔散。鬼奴一马当先,便欲去夺城门。城上匪子尚不知吴培安是死是活,又见许多弟兄尚未入城,不敢关闭城门,这一阵迟误,鬼奴已率百员骑兵突入城内,与匪子混杀一起。 “牛大哥!!你速去助战,只要夺下城门,大局定矣!!”邓云见城内厮杀声响不绝耳,厉声呼道。牛皋一听,连忙纵马疾奔,引着一队轻骑,狂冲过去。 说是迟那时快,待牛皋飞马杀入城内时,鬼奴已然杀上城头,连杀几员匪子头领,在城上大喝。 “城门已破,尔等何不速速投降保命!!!”此役,鬼奴可谓是赢尽风采,城内匪子无不心怯,哪还有抵抗之心,纷纷弃戈投降。在城外,邓云趁机率兵掩杀,匪子多被擒杀。 至此,龙蛮义军就在这一日之间,便夺下了涿州城,而且还凭借鬼奴的凶悍,诛杀了匪首吴培安还有其麾下七、八个头领。 忽而豹率兵赶到城下时,战事已然结束。邓云与一干将士都在城下等候。 忽而豹不禁面色有些黑沉,下马赶去。邓云迎上,笑道:“幸不辱使命,此下涿州已落入我等之手,忽而将军也不必让麾下夜宿在外,何不速召入城内歇息?” 忽而豹闻言,却也不至于如此厚颜无耻,呐呐笑道:“不必了。攻克涿州此役,我麾下并无杀一兵一卒,实在无颜面入城。驸马爷麾下勇士果真各个英雄。某家佩服极了。” 忽而豹说着,不禁眼里闪过几分嫉妒之色,转眼望向人丛内显得尤为低调的鬼奴。 “呵呵。竟然忽而将军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多劝。那我先行回去,安顿好一切后,今夜再派人来请忽而将军来喝这庆功宴。”邓云笑容可掬,不过听在忽而豹心里,却觉得尤为刺耳。 当夜,邓云麾下尚留在营寨内的龙蛮义军纷纷迁移而出,望涿州城而去,忽而豹麾下也只能干瞪眼看着羡慕。不少将士更私下里找到忽而豹,大发牢骚。忽而豹却无不严厉喝叱,经过今日一役,他已然察觉到,这支宋人义军的厉害,远超出他的想象,何况耶律凤仙虽然在里面身份不低,但很明显一切皆以邓云做主。忽而豹也很明白,若是他得罪了邓云,以他麾下这支兵马,绝非其敌! 话说,就在邓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克涿州同时。且又看看燕京战况若何。 约是七、八日前,秦桧率前部先军,因其麾下将领目无法纪,管辖松懈,大军屡日延误行程。秦桧报说梁思成,却不见音讯,心中正急。 这日,秦桧引军到了燕京城数十里外,西南一带的山林内。秦桧早教前方人马打探,但军中将士嫌秦桧这书生不识领军,只会舞文弄墨,谄媚奉承,皆不愿听其指挥。负责那将士匆匆引兵看了一阵,便转回来报,说并无发觉辽人踪迹。秦桧听了,便教诸军急赶,务必今日之内,赶到燕京城下。 有几个将士麾下懒散,秦桧心里着急燕京有变,这回也下了狠心,将那几个将士连着犯纪军士一并严惩。众将见秦桧动了真怒,心中虽有怨气,一时间也不敢发作,纷纷向麾下下令加紧行程。 眼见秦桧引兵深入山林腹地,各队伍纷纷,或三百人或五百人。就在此时,蓦然山谷两道震起两声炮响,辽人左右赫然杀出,宋兵本就急着赶路,又遇袭击,顿时被杀得大乱。耶律亚虎手执三尖两刃刀,一路奔冲,势如骑虎,连破数支宋兵,正好看到乱军里的秦桧,看他穿着华丽,配有宝马,便猜到是宋军里的高官红人,立马策马杀去。秦桧见耶律亚虎杀来,心里叫苦不绝,连忙叫麾下将士抵住。哪知,那些将士都怨秦桧无能,竟纷纷逃散开去,不顾秦桧死活。秦桧破口大骂,急忙转马奔走。耶律亚虎驰马飞奔,追着秦桧就是不肯放弃。秦桧叫苦连天,却无一员将士愿去救他。说是迟那时快,耶律亚虎追着秦桧逃入一处树丛。耶律亚虎骑术了得,转折之间,忽然斜刺里追杀过来,口中大喝:“宋人!!!纳命来罢!!!” 随着耶律亚虎喝声骤起,其手中三尖两刃刀早成一道飞影向秦桧后背飞刺而去。秦桧惨叫一声,以为此番小命休矣。哪知‘嘭’的一声巨响,三尖两刃刀正好刺入了一棵大树之内,入木三分,一时难以抽出。已被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的秦桧见状,连忙加鞭而去,迅速逃开。 “小贼休逃~~!!!哇~~!!!气煞我也~~~~!!!”耶律亚虎急拔而出,眼见秦桧渐渐逃远,气得大骂不已,遂把马一转,赶回厮杀。 这万余宋兵,因秦桧逃去,各军中统将也全然不顾,士气大落,纷纷弃戈投降保命。这些辽兵却都恨透了宋人,不肯受降,只顾厮杀,霎时间杀声大震,惨叫不绝,山林间一片又一片血红之色,接连不断。待耶律亚虎赶回时,宋兵已被杀得尸横遍野,战况极其惨烈。耶律亚虎看得眉头连皱,也不由觉得此役太过残忍,不过转念又想,宋人害得自己还有这些兄弟家破人亡,此下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遂下令赶回燕京。 却说秦桧被辽人大败,又想麾下那些将士定恐自己揭发,若是遇到,恐怕性命难保,也不敢收拢溃兵,逃命时,遇到一山村野夫,与之换了衣衫,便又逃去。 数日后,秦桧正遇梁思成所率大军,连忙赶去投靠,前军将领见秦桧灰头土脸,衣衫破旧,哪里肯信这野夫便是平日里风度翩翩的文曲星秦桧,怒声呵斥,举鞭欲打。秦桧一时躲避不及,被打中脸上,惨叫一声,跌落马下。 这时,却有一旗牌手驰马赶来,见得秦桧被鞭打落马一幕,连忙过来询问。原来梁思成见前军忽然停住,以为遇到袭击,派人过来查看。那旗牌手听说后,急望向倒地秦桧,他曾与秦桧有数面之缘,很快便是认出,急忙下马扶起。刚才那鞭打秦桧的将士一见,顿时吓得面色铁青,连忙下马跪下告罪。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六十三章 巨虎挫败 ?秦桧却也不顾得理他,疾呼说道:“大事不好!!快带我去见太尉大人!!” 不一时,在中军之内,梁思成教人升起帐篷,正与秦桧在内议事,而数万宋兵,暂且原地歇息。 “什么~~!!!老夫麾下上万大军竟被区区一些乌合之众杀得全军覆没,只剩下你一人逃回!?”梁思成整张老脸变得狰狞无比,竭斯底里地喝道。秦桧跪地叩拜,急说道:“应该尚有一些残兵逃出,小人唯恐那些将士杀人灭口,故伪装一番秘密逃回!小人数日前,也已遣人发来密函,说军中将士不听号令,延误军情,不知太尉大人可有收得?” “老夫未曾收过任何密函!!好你个秦桧,老夫如此信任你,你此番犯下了弥天大祸,却只想着若何推脱罪过!!气煞我也!!!”梁思成瞪眼睛吹胡子地指着秦桧扯声喝骂。其实梁思成确有收得秦桧密函,却又想着先让韩世忠与辽人杀个两败俱伤,再坐收渔人之利,故无在意此事。 像梁思成这种不学无术之人,莫说行兵打战,就连基本的战略知识也不过一知半解,却又刚愎自用,不听人言。这样无能自负的人,却能坐上太尉之位,难怪偌大一个国家,会懦弱至此,屡遭他国轻视! 听了梁思成的话,秦桧的心顿时凉透了,幸好他思敏聪慧,疾声便道:“那定是那来报将吏有所延误,酿此大祸!!小人责无旁贷,愿受惩罚!” 梁思成一听,心头一震,便是扶须颔首应道:“这确实也有可能。不过军不可无法纪,你虽立下不少功绩,但老夫还是要公正执法,容不得丝毫偏袒。你这便下去,领三十军棍,参谋之职暂且免之。” 秦桧闻言,心里虽万般咒骂梁思成,但表面却不敢有丝毫表现,连忙叩首谢过。 且说,韩世忠据守在燕京城东之外,等候许久,尚不见梁思成的兵马到来,心中正疑。忽一日有斥候急急来报,说昨天夜里城内辽人从三更开始直到五更,分批而出,本欲回来急报,却遭遇辽人轻骑袭击,混战一番,不敌溃败,各自逃去。韩世忠闻?忠闻报大惊,暗想辽人定将要大动作,连忙整顿兵马,前往燕京试探。哪知韩世忠半途中,到一山谷,便遇到辽人袭击,谷道两边落石、箭矢、滚木落个不停。韩世忠折了不少兵马,不得不暂时撤去。待到夜里时候,又分兵两路,望燕京杀来。哪知待韩世忠两路兵马赶到燕京城时,阵阵杂响马鸣,响个不绝,从燕京城西边城外传来,疑似有大量兵马入城。韩世忠何等人物,顿时满色勃然大变,猜到昨夜出城的辽人定是去了埋伏梁思成的兵马,不禁大骂不绝。呼延通等将听韩世忠这一骂,这才反应过来,纷纷破口大骂,急欲攻城。韩世忠也是憋了一肚子怨气,速令呼延通引一部兵马绕往西门,呼延通领命而去。韩世忠则立即率兵,大作声势来攻东门。 霎时间,东门杀声大震。东门城上火把凌乱,韩世忠心中暗想,正欲靠近时,城上猝然乱箭迸发,韩世忠一时无备,又是为首当冲,几乎被乱箭射成蜜蜂窝,还好韩世忠在千钧一发之际反应过来,拧戟猝起,连拨乱打,将射来乱箭,硬是拨开而去,即下令撤退。就在此时,城上一声炮响,城门开处,一彪辽人轻骑飞出来战。韩世忠大怒不已,喝令兵士先退,竟独自一人转马迎去。 “韩巨虎在此,尔等宵小鼠辈,速速退去!!” 韩世忠怒声咆哮,威风堂堂,辽人却是见他独自一人,并不惧怕,一员辽将怒声大喝,辽人一拥而进。韩世忠把马一拽,坐下宝马前蹄一提,猛地落地,倏然迸飞而去。霎时间,只见韩世忠如头巨虎扑来,在人丛中左冲右突,手中画戟飞搠快扫,左拨右刺,所到之处,人仰马翻,有相拒者,少有能挡三合者,无不被杀。 另一边,话说呼延通暗中率兵绕去,快要到时,听得东门杀声大震,心知韩世忠已与东门上的辽人杀起,又见西门入城的辽人一阵大乱,惊呼乱叫,几个将士急着入城。呼延通见之,心中大喜,想这些辽人果然无备,大声喝道:“诸位弟兄听着,待会厮杀,敢有退者,定当严惩不饶!!” 呼延通喝罢,立即引兵杀出,西门城内城外的辽人忽然听得杀声猝起,顿时大乱。呼延通手挺大戟,为首当冲,一张粗犷大脸凶悍至极,纵马看时,只见一军行如猛风,为首一将,正乃那耶律亚虎也,跃马横刀,大呼叫道:“猾贼休想得逞,看我取你首级!!” 呼延通闻言大怒,一拍马匹,挺戟迎去。两人杀在一起,你来我往,拼死搏斗,战有数十回合,不分胜败。正斗间,几队辽兵已然整顿完毕,纷纷围杀过来,与呼延通部下兵马混杀起来。随之不久,好几队辽人纷纷又进,呼延通见局势不妙,一招虚刺,骗过了耶律亚虎,转马杀开一条血路,喝令部下兵马急撤。所幸,这些辽人厮杀一日,也是疲惫,若是呼延通硬杀下去,谁胜谁负,也说不定。耶律亚虎见呼延通领兵逃去,也不下令掩杀。 另一边,且说韩世忠赫然杀破来追辽人轻骑,陡然城门又是一部人马杀出,欲来截杀。韩世忠一想,这若被前后夹击,围得严严实实,恐怕小命难保,也不斗气,急一飞马,逃窜而去。辽人纷纷破口大骂,乱叫休走。韩世忠不停奔驰,辽人许多追不上去。 一些辽人将士看得眼切,纷纷加鞭纵马,不一时,聚了好数十个人,各个抖擞精神,紧追不放。 话说,韩世忠胡乱奔走,眼看前方有一小桥,又看身后那数十辽将将要赶上,心头一怒,忽然勒回马大喝一声。 “尔等鼠辈,莫非以为我怕了么!!?”韩世忠一声喝罢,飞马就冲,直撞入辽将阵中来,眼看漆黑之中,只能看着月光视物,韩世忠一双虎目,如似发光,画戟骤飞起处,惨叫痛喝,不知多少辽将纷纷落马。人涌之处,各各倒退。待韩世忠杀破而去,那数十辽将,已死去十多人。 那剩下的辽将,又惊又怒,迅速聚在一处,一人怒声大喝:“韩巨虎已是强弩之末,连番厮杀,怕是筋疲力尽,尚还能退我等之众耶!可并力追之!?” 于是那十、七八,复来策马追赶。韩世忠见这些辽将穷追不舍,心头勃然大怒,扯声喝道“尔等鼠辈何不惜命,死不足惜!!!” 韩世忠遂提戟拨马,倏然杀入辽将丛中,电光火石之间,猛冲强突之下,使戟刺死数人,悍然突破而去。剩余辽将眼见韩世忠依旧如此凶悍,无不大惊,纷纷勒马逃去。 韩世忠见再无追兵,独自一人急望营寨赶去,哪知半途中听见一阵混杂声响,连忙纵马赶去看时,见许多残兵溃卒赶了过来。一将见得韩世忠,疾奔赶来,神情急切地叫道:“将军!!大事不好了!!我军营寨遭金贼袭击,已被夺也,混乱之间,辎重只抢回少许!!” 韩世忠闻言,只觉脑袋轰的一声,血气上涌,头昏脑眩,几乎坠落马下。 话说,阿骨打早于月前攻克幽州,迅疾整顿完毕,立即命金兀术率一部兵马前往来袭。待金兀术赶到时,正好听斥候来报,宋军大举而发,望燕京而去。金兀术大喜不已,暗笑天助我也,遂命全军侯备歇息,待天色一黑,猝发袭击。 于是金兀术等得时候一到,率兵大进,韩世忠营中将士皆无预料,顿时被金兵杀个措手不及,兼之金兀术凶悍绝伦,连诛杀数员宋将,无人能敌,宋兵大乱,混乱间抢回些许辎重,便弃了营寨,纷纷逃散。金兀术心想穷寇莫追,便任由离去,夺下了韩世忠的营寨。 却说韩世忠听得营寨被金贼所夺,怒气攻心,几乎坠马。众人大急,纷纷看望。不一时,韩世忠稳住神气,脑念电转,暗想如今燕京势力混杂,自军兵马大折,兼之梁思成并不可信,难以与之争锋,便与众人谓道:“金贼来势汹汹,兵强马壮。燕京城固若金汤,辽人有固城可据,唯独我军如今残破势溃,孤立无援,不可久继!诸位随我望西而去罢!” 韩世忠此话一落,众人无不变色,一将急急说道:“望西而去,那岂不是要去梁老贼那处!?梁老贼阴森狡诈,不足为谋,我等此番正是错信其言,方才落此境地!!” 韩世忠一听,面色一凝,虎目射出两道凶光:“昔日王将军多番劝我,我却不听,此事全乃我之过也。今夜死了这么多弟兄,我岂不要找老贼要个公道!!?” 韩世忠口上虽是如此在说,其实心里却是无奈极了。如今金贼从后来袭,说明幽州必然已被金贼所夺,偌大一个燕云之地,除了去投靠梁思成外,他已别无去处! “将军且慢,我等倒不如望新州投去,那徐二郎和杨豹子都是邓将军的麾下,为人忠义。以将军和邓将军的交情,定会视若上宾!到时,两军合众,静观其变,倒还有机会重夺燕京!”这时,又有一将张口而道。韩世忠闻言脸色一变,见众人都有喜色,连忙喝道:“不可!若望新州而去,必须要取大道而行,还要过两个关口。若望西去,辽人刚得胜而归,并无预料,反而稳当!” 韩世忠此下尚不知邓云已在瀛洲起义,建立龙蛮义军,而他之所以会如此来说,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对朝廷的忠心作祟。却说,当日韩世忠知道邓云被朝廷判为反贼之时,便一直惧怕自己与之相遇的那日。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六十四章 兀术进燕京 ?再说韩世忠脾性刚烈严正,除非是逼不得已,走投无路,否则绝不愿让自己与反贼有何瓜葛。就算这些人,是他的兄弟! 众人闻言,皆觉有理,便是依从。韩世忠急便引兵而去,黎明时候,也恰巧遇到了呼延通的残部,两军合于一处,遂望西去。 另一边,且说邓云攻下了涿州,这日正与忽而豹商议要事。忽然,梁兴急急跨步而入,疾声来报,说擒得几个细作,乃是吴培安麾下爪牙,搜出一封密函。邓云一听,面色一变,心头不由揪紧,只觉有些不祥的预感,连忙接过密函,拆开观之。忽而豹在旁边听了,也是心里痒痒,想要去看,却也不好意思。 不一时,邓云看毕,连声轻叹,眉头皱得紧紧。忽而豹见状心头大急,连忙问道:“驸马爷这到底是怎一回事,信中说些什么!?” 邓云眯起了眼,一阵阵寒冽之光闪烁,凝声道:“金贼势如破竹夺下幽州后,就在数日前,又袭击了韩世忠的营寨。再有我那舅子平仁王,智破梁老贼麾下的万余宋兵,随后又与韩世忠所部混战,成功将其击退。只不过眼下虽退了宋兵,却来了金贼这头猛虎,单凭区区一个燕京城,恐难久守!!” “金贼竟来得如此之快耶!!?”忽而豹闻言,面色勃然大变,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韩大哥,韩大哥。但愿上天保佑,保你无事。”邓云眼中闪过几分愁色,遂在梁兴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梁兴神色一震,领命而去。 梁兴离去,忽而豹却没给个正眼,踱步急走,心中正急着燕京境况,毕竟金贼凶悍乃是天下闻名,而他麾下如今不过数千兵马,难成大器,如何援救! “忽而将军,且听我一言。”邓云面色平淡,似乎早有主意。忽而豹一听,心头一壮,不由急问道:“驸马爷素来多计,莫非已有计策退敌!?” “能不能击退金贼,我尚不敢妄作定论。不过,依如今局势,若是平仁王愿与我等联合抗敌,或有几分胜算,否则燕京难保。”邓云轻描淡写地说道。忽而豹听了,不由抖数??抖数精神,颔首应道:“驸马爷所说是理,不过如今你与郡主以结为夫妻,平仁王素来疼爱郡主,岂有不愿之理?” “呵呵。这却难说。昔年燕京被我所破,我也屡次与我那舅子对战,本是水火不容,如今皆为亲家,只恐我那舅子一时难以接受。”邓云轻声一笑,眼中精光烁烁,忽而豹心头一紧,暗骂邓云这头狡猾的小狐狸。 “那驸马爷如何才能相信?”忽而豹面色一沉,问道。邓云笑容可掬,缓缓答道:“今夜我会教凤仙修书一封,还劳烦忽而将军派人望燕京走上一趟。待得到我那舅子回信,我必疾发大军,以解燕京之危。” 邓云如此谨慎亦是难怪,毕竟昔年他扬名天下,却是踩着辽人的血肉,奇袭燕京一役,更让一个偌大的辽国,宣告破灭。再有,他还曾与耶律亚虎几番恶战。若是耶律亚虎心中仍有记恨,暗里陷害,不但是他还有麾下的兄弟,还有一众乡亲父老,势必遭灭顶之灾。众人携家带口,跟随他远渡来此,若有辜负,邓云自问实在再无颜面存活于世! 忽而豹听了,眉头不由一皱,道:“可如今燕京局势危急,金贼来势汹汹,岂可怠慢,要不驸马爷先发一军,前往营救,抵挡金贼?” “燕京城城墙高厚,一般云梯难以靠上,当年若非我奇袭得手,就算有十万兵马,也难以攻破!金贼虽是凶悍,但我那舅子也非愚昧之辈,自会据守城池,与之相抗,把守一年半载,绝无问题。”邓云轻声笑道,忽而豹想也是有理,心中虽急,奈何麾下并无强兵悍将,也只好依从。 当夜,在寝室之内,只见耶律凤仙长发乌黑,直盖到地,一身大红绣袍,披挂在肩,就看那背影,就已让人心动不已,也让人不禁感概,如此神女奈何堕于凡尘。 邓云轻轻把门关闭,望着耶律凤仙的背影,不由笑了起来,慢步走去。蓦然,神女回眸转身,见那肌肤白皙如玉,黛眉星目,一张鹅蛋脸上,精致如有鬼斧神工的五官,美得难以言述。 “相公,你来了。”耶律凤仙嫣然一笑,邓云只觉怦然心跳,笑得更是灿烂,微微颔首,道:“辛苦你了。” “相公说的什么话。书信我已写好了,相公要不要过目一番?”耶律凤仙缓缓起身,**小脚,好似一尊宝器般玲珑通透,徐徐而来。邓云迎去一把搂住,轻嗅着耶律凤仙身上的幽香,低头在她脖子上亲吻一口,淡淡道:“你素来做事妥当,就必多此一举了。若你大哥愿真心与我为盟,我必不相负!” “相公若是那些薄情寡义之人,凤仙又岂会甘心下嫁。凤仙只盼能做好妻子本分,其他事情,一概不理。”耶律凤仙低头依偎在邓云的胸膛上,轻声说道,脸上满溢着爱恋、幸福之色。 却说耶律亚虎连挫梁思成、韩世忠麾下两支宋军,麾下将士士气正盛,哪知忽又听说,金贼那夜趁机袭击,夺下了韩世忠的营寨,如晴天霹雳。 面对金贼,廖牧却无藏匿,速教耶律亚虎把守城池,增派守备人马,安抚城内百姓,激起士气,但若金贼来强攻硬取,先以弱示之,待时机来临,率城内军民齐出厮杀,必能击退金贼。廖牧才智之高,绝非常人可料,否则昔年也不会受耶律大石如此重视。耶律亚虎遂是依从,立即各做调拨。 话说,金兀术夺下营寨,军中士气大盛。金兀术料想燕京城内不过都是些残兵溃卒,那所谓的平仁王不过是自己手下败将,又听说韩世忠已率败兵望西而去,故所无虑,速整一千精兵,杀往燕京搦战。 当日,烈日高空,金兀术在城下摆开阵势,一千精兵各依行列,尤为齐整,金兀术坐下一匹嘶风怒狮兽,威风凛凛,雄气赳赳,厉声大喝,教耶律亚虎来战。 耶律亚虎眼见杀父仇人,大怒不已,便欲下城死战。孙恭武知金兀术厉害,连忙拦住死劝。廖牧却是淡然一笑,轻声道:“要赢这金兀术却是不难,殿下你且附耳来听。” 耶律亚虎闻言,顿时面色一震,连忙靠耳去听。廖牧在他耳边教道如此如此。耶律亚虎大喜过望,抖数精神,立马带着几员悍将赶落城下。 不一时,城门大开,吊桥放落。耶律亚虎率一千兵马而出,迅速摆开阵势。只见两个少年郎相对而立,一人身穿银甲,一人身穿黑甲,一人座下赤马,一人座下黑马,一人手提三尖两刃刀,一人刀斧并执,端的是英雄出少年。 廖牧在城上扶须凝望,笑着叹道:“天下如此多娇,此二子当成一代风流!” 廖牧话音刚落,却听城下金兀术凶目大瞪,怒声喝道:“手下败将,岂敢言勇!!?快快下马投降,免得说我欺负弱小!!” 耶律亚虎闻言,怒极而笑,只恨不得将这金兀术碎尸万段,纵声狂笑道:“哈哈哈哈哈!!番贼,你尽管大放厥词,待会你败下阵来,看我如何羞你辱你!!!” “哈哈哈!!天大笑话,你有这本事再说!!”金兀术听话,也是怒极了,一拍坐下嘶风怒狮兽,如道迅影奔驰飞来。耶律亚虎却是立即调转马头,望阵内赶去。金兀术见了大骂不绝,加鞭飞行,须臾赶到时,耶律亚虎已然入阵,随着他一声令下,乱箭迸飞。金兀术大急,刀斧拨打,‘砰砰’骤响,那嘶风怒狮兽也是了得,急转飞纵间,快如闪雷。就在此时,耶律亚虎蓦然转身,不知何时换了弓箭,拽起雕弓,怒声喝道:“番贼,还我父命来~~!!!” 耶律亚虎喝声一起,箭矢赫然迸射而出,金兀术急眼看去时,飞箭已快来到眉心,急忙弯身一躲,飞箭射过。耶律亚虎急叫前军刀盾手围上厮杀。金兀术急翻身起,见辽兵势如骑虎,也不敢强硬死战,转马一拨,迅速逃去,那些辽将、弓弩手急放箭去射,怎奈那头嘶风怒狮兽实在是快,根本放射不及。 “小贼无耻!!不怕辱你父名耶!?”金兀术逃飞数十丈后,大怒骂道,却是要施激将法,诱耶律亚虎来战。耶律亚虎并无中计,纵声笑道:“兵不厌诈,这等高深兵法,岂是你等番贼可知!!?” 金兀术闻言,怒得咆哮连连,势杀耶律亚虎不可,一举手中大刀,扯声喝道:“大金儿郎听令,给我把这些辽狗,全数杀尽屠尽!!” 金兀术喝声一出,那千余金兵早就憋了一股恶气,纷纷怒声喝骂,蜂拥杀去。金兀术纵马奔飞,双眸凶光旺盛,倒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地凶悍之态。 “呵呵,金贼急切进攻,将者动怒,阵势已乱,此战胜负已分。”此时,在城头上的廖牧轻声笑道,双眸散发着一阵阵晶亮光芒,低声喃喃道。孙恭武看金贼来势如潮,心中正惊,忽然听到廖牧所含,不由霍然变色。 说是迟那时快,耶律亚虎眼见金兀术率军大举来攻,脑海中却想起适才廖牧所说的一句话:若那金兀术动怒来战,金贼急切进攻,阵势定乱。此时你若胆怯,则必败无疑,但你若能抓住金贼乱势,趁机悍然强击,则胜无忧矣!” 耶律亚虎想此,连忙抖数精神,纵马在前,怒声先令弓弩手速速准备。众人见耶律亚虎在前,无不心头大壮,弓弩手听令纷纷拽弓搭箭,眼见金兀术率兵杀来,一听耶律亚虎号令,乱箭如潮涌迸发,金兀术怒声咆哮,刀斧乱舞,直取耶律亚虎。眼见金兀术凶势冲天,骑着那嘶风怒狮兽,简直如同九幽魔神,无所能敌,人未来到,已能震慑四方宵小。 此时此刻,耶律亚虎心知不可退缩,强震精神,一咬舌头,怒声大喝:“番贼来罢!!!” 耶律亚虎一声怒喝,纵马挺刀,悍然迎上。说时迟那时快,金兀术拨过乱箭,忽觉一阵疾风拂来,耶律亚虎已然杀近,不由心头一跳,拧起手中巨斧,猛砍过去。耶律亚虎也不躲闪,挺刀望金兀术面门刺去,竟是要与金兀术搏命!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六十五章 金帝之怒 ?斧光刀影,霎时间快到让人难以捕捉。金兀术哪里又会与耶律亚虎拼命,千钧一发之际,拧斧一转,‘嘭’的一声,打开耶律亚虎刺来的三尖两刃刀。两人猛地勒住了马,各挥兵器,暴打猛击,一时间杀得大有天崩地裂之势。两方兵士蜂拥杀上。辽兵前头刀盾手迎住金兵快骑,随即又有钩镰手急扑迎上。那些金人骑兵都是招架不及,霎时间人仰马翻,纷纷坠马。金人素来以骑兵之猛,冲锋陷阵,一定乾坤,这下金人骑兵刹时溃散,辽人士气大震,大举杀上,竟是势如破竹,杀得金人节节败退。 话说,金兀术正与耶律亚虎厮杀,眼看自军渐有溃败之势,心头大急,立马加强攻势,欲要速败耶律亚虎,力挽狂澜。金兀术这头妖孽,武艺之高,足以傲视群雄。耶律亚虎本就非其三十合之敌,只不过凭着一股血气硬抗。这一下,金兀术猝然发恶,耶律亚虎渐渐招架不住,幸好数员辽将飞马来杀,围住金兀术都来搏命。 “嗷嗷嗷嗷~~!!尔等这些蝼蚁鼠辈,实在烦人极了~~~!!!”金兀术也被逼出了血性,手中刀斧骤飞乱舞,快得惊人,兼之力劲浩大,转眼间竟打折两柄长枪,一刀砍翻一将,端的是凶猛绝伦。耶律亚虎看得眼切,嘶声乱叫,赫然纵马冲起,舞起手中三尖两刃刀,对着金兀术腹下就砍。就在此时,金兀术坐下嘶风怒狮兽蓦然怪叫一声,腾空跃起,金兀术迅疾起手一刀荡开砍来大刀,落地时,辽兵来围,竟被嘶风怒狮兽撞开而去,只不过就这一瞬间,嘶风怒狮兽身上已有几处伤口。金兀术痛心不已,心中着急嘶风怒狮兽的伤势,也不愿继续纠缠,连忙转马杀出一个破口,辽人见金兀术浑身杀气骇然,皆不敢挡。金兀术迅疾赶回阵内,大喝撤军。金兵刹时急退而去,几个辽将来追,却被金兀术以‘铁狮头’打翻落马,两人更是当场死绝。 耶律亚虎见状,急命部下莫要去追,那些辽兵见金贼退走,无不大受鼓舞,振臂高呼,高举兵器。 “小贼子~!!今日之辱,我他日势必?势必十倍奉还~~!!!”金兀术自随军征战起至今只有在一人手上失利,那就是龙蛮子‘邓云’,而今日却又多了一人,正是这‘平仁王’耶律亚虎。 耶律亚虎眼看金兀术狼狈逃去,只觉胸中所堆怒气、怨气,如团火在烧,嘶声喝道:“番贼~~~!!!早有一日,我必取你项上首级,祭奠我父亡魂~~!!!!” 耶律亚虎声震世间,如欲传至九天之遥,九幽之底。不知觉中,耶律亚虎竟热泪盈眶。原来自耶律亚虎在夹山之役,被金兀术重伤所败,后来又听说自家父亲死在其手,金兀术的强大一直便如梦魇一般,挥之不散,成了耶律亚虎心头阴影。如今耶律亚虎挫败这强大的仇敌,只觉阴影顿除,也有了信心为父复仇! 却说,金兀术率兵正回,忽然一彪人马拦在前头。本是满脸凶戾之色的金兀术见状,顿时面色大变,连忙收敛神色,急便下马,跪道:“孩儿叩见父皇,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见为首一人,白须金盔,神色端然,双眸如有雷光闪动,竟是金帝阿骨打,在他身后则是一众猛士悍将,都是身穿重铠,手执兵刃。唯独只有一人,轻装打扮,身形虽是魁梧,却并不见有丝毫杀气,正是金相撒改。 “老四,你可知今日为何落败?”阿骨打不见喜怒,凝声问道。金兀术想也不想,疾声便答:“孩儿一时动怒,未有察识大局,率军贸然进攻,急取而势乱,因此被辽人有机可乘!” “好!你竟知过错,日后定要谨记。这战场作战,绝非单凭个人骁勇,计谋才是这取胜的关键!”阿骨打灿然一笑,微微颔首,遂令金兀术起身。 另一边,却说耶律亚虎收军回城,当夜大摆筵席,犒劳一众今日有功将士。城内军民听说耶律亚虎击退了那‘恶灾’金兀术,也是振奋不已,对耶律亚虎更是倾服。不过耶律亚虎却不敢居功,因为他心知能够击退这金兀术,全靠廖牧的一番话。 次日,刚是破晓时分,燕京东门城外,蓦然杀声大震,竟是金兵来犯。耶律亚虎急忙赶来看望,见金兵阵内门旗之下,为首那将赫然正是金兀术。 “手下败将,竟还敢来自取其辱耶!?”耶律亚虎嘶声大喝,有意再激怒金兀术。金兀术面色一冷,纵马向前,厉声喝道:“小贼子休要张狂,敢下城与我一战耶!?无论是斗兵、斗阵、斗将,随你来挑!!” 耶律亚虎一听,面色一寒,心中不由一怒,这时耳边却听有人说道:“殿下你昨日胜在出其不意,今日若重施前计,恐怕来敌早有防范。当防而不出,消其锐气,再静观其变,伺机而动。” 耶律亚虎听这声音熟悉,不用去看,心中便知何人,遂大笑而道:“哈哈!你若要战,何不先攻破城池,待时我自会率兵与你死战,若你没这个能耐,速速退去,休要在此丢人现眼!!” 金兀术一听,顿时凶目迸射出两道极其恐怖的光芒,冷声喝道:“小贼子你尽管负隅顽抗,待此城破时,我定当屠尽你等这些丧家之犬!!” 金兀术说罢,也是怪异,竟立刻转马引兵离去。耶律亚虎见了,不由面色一变,皱起眉头,暗暗觉得怪异。 这时,廖牧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轻声叹道:“看来这些金贼是不肯轻易罢休,如此势在必得,莫非那金帝阿骨打已来到燕京境内?” 廖牧此言一出,耶律亚虎还有孙恭武等将无不面色大变。金帝阿骨打有经天纬地之智,腹中包罗万象,藏天宇之机,乃是不世枭帝,金国上下无不钦佩崇拜。若是阿骨打亲临军中,督军作战,金贼必定势如潮涌,不破燕京不肯罢休! “若阿骨打果在此处,燕京危矣!!廖公可有计策!?”孙恭武面色大变,急急问道。廖牧面色一沉,思虑一阵后,道:“燕京孤立无援,为今之计,唯有据城而守。不过最好从今日起,命城内军民节省粮食,这一战恐怕要持续许久!” 孙恭武听话,双目赫地瞪大,似乎也有所料,疾声问道:“莫非金人会兵围燕京,以待我等粮食用尽,不攻自破!?” 廖牧双眼骤起精光,急一手捂住孙恭武的嘴巴,低声道:“此时先莫张扬,以免军心溃散!” 约是半个时辰后,蓦然锣起鼓震,只见城门之外天地一线,密密麻麻尽是金兵前来。城上辽人见金兵如此之众,无不变色。待耶律亚虎等人赶到城头时,只见一队金兵猝出,两边战士无不都是些高大巨汉,皆穿金甲,执金龙日月幡旗,威风四面。陡然间,只见众将拥护一金甲大将而出,正是金帝阿骨打也。 “城上辽人听着,朕正乃大金之帝,尔等孤立无援,死守此城,不过是垂死挣扎,无谋之极!!经过连番战乱,朕料燕京城内,存粮不多,顶多足用三月!!朕也不瞒尔等,如今占据涿州的吴培安,颇识时务,已降于朕之麾下。朕已令他,迅即起兵,来围燕京。 尔等纵有万般能耐,这燕京再如何固若金汤,待粮尽之时,便是燕京所破之日!!朕谅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尔等若愿早降,尚能保存性命,否则待城破之日,尔等必然死无葬身之地!!”阿骨打声音洪亮,如有神威,话音一落,二万余金兵齐声呐喊,声势足以震天动地。 城上辽人见状无不胆怯,就连耶律亚虎也是心惊胆跳,他听得出,阿骨打绝非戏言,倘若有个万一,燕京城内七、八万百姓,恐怕皆要成金贼刀下亡魂! 就在耶律亚虎犹豫之时,廖牧轻叹一声,喃喃道:“金帝阿骨打气势不凡,威风八面,果非寻常人物。如今局势,老夫也不便多言。如何抉择,全凭殿下主意。” 耶律亚虎闻言,不由心头一揪。这时,孙恭武忽然大瞪起眼,手指城下阿骨打,扯声骂道:“老匹夫休要在此大放厥词,但有万一,不可拼死而已,我等愿随平仁王与你等这些番贼死拼到底!!” 孙恭武喝声一出,城上几个将士都是胆头一壮,纷纷嘶声附和。耶律亚虎见状,想到自家父亲,为国献躯,义无反顾,也是胆气一起,喝声叫道:“老匹夫,若非你与宋人联合,我大辽岂会遭灭国之祸!!我等宁死不降,要战便战,休要废话!!” 耶律亚虎喝声一起,城上将士、兵卒纷纷随声附和,一时间也是声势惊天。 “哈哈哈哈~~!!!好一群不知死活的孤魂野鬼~!!好~~!!!朕便拭目以待,看城破人亡之时,尔等还有无这般志气!!”阿骨打不怒反笑,似乎已然运筹帷幄,必胜无疑。说罢,阿骨打遂下令,就城下十里之外,设立连营,欲要围住燕京。 耶律亚虎见了,大怒不已,欲要出兵袭击,却被廖牧劝住道:“殿下且稍安勿躁,你没看金军左右两翼皆是骑兵,看来是早有准备。若你贸然而出,只会落个铩羽而归的下场。” 耶律亚虎听话,急望过去,果见如此,不由心中一凛,恼怒极了。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六十六章 决断 ?“哼!!若非那吴培安投靠了金贼,倒还有几分生机,我等也不必窘迫至此!!”孙恭武双眼红赤,一把砸落头盔,怒声喝道。 就在此时,忽有人来急报,说北门有一队骑兵赶来,说是忽而豹的部下,有急事与平仁王商议。 耶律亚虎一听,顿时面色大震,惊喜叫道:“此番真可谓是天无绝人之路!!看来忽而豹已然攻破涿州,不久便能来此救援!!” 孙恭武听言,也是大喜过望。反倒是廖牧紧皱眉头,脸上露出几分疑色。 于是,耶律亚虎急召忽而豹的部下,到燕京皇宫大殿商议。昔日庄严宏伟的燕京皇殿,如今格局虽未有丝毫改变,但已失去当年风采,更有几分萧索的味道。 耶律亚虎刚是坐定,便急召忽而豹的部下入见。不一时,一将吏急急赶进,拜礼毕,奉上一封密函。孙恭武见这将吏并无通报这密函是何人所写,不由面色一凝,拦住问道:“此信可是忽而将军亲手所写?” “回禀孙公,此信虽非忽而将军所写,但却是平仁王一位故人,兹事体大,平仁王看了便知一二。”那将吏疾声告道。孙恭武见此人行举鬼祟,怕是金人奸细,正欲喝叱左右擒下。这时,耶律亚虎却忽然站起,快步走落阶下,双眸发着阵阵精光。 “恭武不必多虑,此人我还有些印象,乃是忽而将军身边心腹。”原来耶律亚虎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只不过这人可是数年前,一次偶遇相见,可耶律亚虎至今还能记得,确是了得。孙恭武闻言,退开一步,毕恭毕敬,也不知是愧疚,还是报恩,全然一副以耶律亚虎为主的姿态。 耶律亚虎接过密函,向那将吏微微颔首,低声道:“辛苦你了,下去领赏吧。” 那将吏听了,受宠若惊? ?遂拜礼而退。耶律亚虎神色一凝,手不禁有些颤抖,不知为何,他觉得此信会与他心中一直牵挂的某人有关。这时,廖牧也是紧紧地望向耶律亚虎,看来他与耶律亚虎都有着同样的感觉。 很快,耶律亚虎拆开了密函,当他看到信中文字,刹地身躯一震,须臾他又面色霍然大变。 “这可是凤仙书信!!?”素来处事笃定的廖牧,这时也是变得急切起来,连忙快步赶来。耶律亚虎并无答话,瞪大着眼,似乎全然无法相信信中所说之事。看罢,廖牧正好赶到,一把抢过耶律亚虎手中书信,耶律亚虎踉跄几步,竟是一脸失魂落魄的神情。至于那孙恭武,心里有鬼,却一直以为耶律凤仙留在了新州,根本不知耶律凤仙刺杀邓云之事。 “诶,凤仙这娃儿果真有勇气,老夫不如也。”廖牧看罢,轻叹一声,带着几分耐人寻味的语气。不过说来也是,耶律凤仙能够放下国家仇恨,死心塌地地跟在邓云身边,这一年随着他东征西讨,更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受尽委屈,却从无怨言,最后终得偿心愿,结为连理,实在教人佩服。 而话说廖牧当日劝耶律亚虎离去,却是隐约猜到了耶律凤仙或者是在邓云的身边,否则以其才智、本领,绝不可能迟迟未归。兼之,廖牧也极为欣赏邓云的为人,知道就算耶律凤仙落入他的手上,也绝不会为难,或者还可能峰回路转,让这对苦命鸳鸯修成正果。 “龙蛮子!!!你竟敢诱骗我家亲妹,我势要将你碎尸万段~~!!!”忽然,耶律亚虎回过神来,面色猝然变得狰狞可怕,竭斯底里地怒声喝道。 “凤仙与那龙蛮子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殿下为人兄长的理应替她高兴。何况以龙蛮子的本领,此人日后定会成为一方雄主,凤仙下嫁于他,也不委屈。”廖牧轻叹一声,好生劝道。 “?p>“廖公嘴里说得轻巧,可别忘了这龙蛮子与我辽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昔日若非他奇袭燕京,我大辽国岂会落得如此境地,数十万百姓皆沦为丧家之犬。我俩兄妹更是耶律皇室之人,更应为国手刃仇人!!可凤仙她!!!哎!!!”耶律亚虎越说越是气恼,最后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在信中不见凤仙已说了,在新州之时,曾试过刺杀龙蛮子?不过最后还是事败,反被龙蛮子相救。两人竟都有有情有义,殿下你又何必执着,何况大辽灭国之祸,莫非当全算在这龙蛮子一人头上耶!?若果真如此,大辽不显太过懦弱么!?”廖牧疾言厉色,侃侃而言,说得耶律亚虎脸色连变,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廖公此言差矣!!国仇家恨不共戴天,正如殿下所言,我等辽人与那龙蛮子水火不容,相见唯有死命,可眼下郡主却下嫁于国家仇人,岂不成了天下人的笑柄耶!!?”就在此时,双眼赤红得可怕的孙恭武,蓦然嘶声大喝,那张脸狰狞至极,宛如一头随时会破笼而出的野兽。 廖牧闻言,眉头一皱,双眸射出两道精光,微微眯了起来,冷视着孙恭武。孙恭武似乎心中有鬼,在廖牧注视之下,不由面色一变,不敢与其眼神对视。只不过,孙恭武的一番话足以令耶律亚虎的心动摇起来。 只听耶律亚虎冷声喝道:“凤仙下嫁之事,我耶律家绝不承认!我这就修书一封,再派一队精兵前往相迎,若她不愿归来,即与她断绝兄妹关系,从此之后,从耶律家谱除名!!” 耶律亚虎此言一出,廖牧顿时面色剧变,连忙去劝。哪知耶律亚虎根本不肯去听,一甩袖子,冷哼连连转入后殿。 “孙恭武!!凤仙视你如亲兄,你忍心如此相待耶!!?”廖牧见耶律亚虎又起了那蛮性子,知道事无回转之地,气得瞪大着老眼,转身向孙恭武喝道。孙恭武却是冷酷着脸色,竟不回答,转身离去。 话说,一脸阴沉可怕的孙恭武回到自家府宅,直奔书房,府中仆人、婢女,见孙恭武阴森可怕,纷纷避让,不敢靠近。须臾,孙恭武到了书房,把门关上,遂听一阵阵砸破打碎声,此起彼伏,还伴随着孙恭武如同厉鬼野兽般吼叫声。有个婢女见了,连忙报说给这府中的女主人家,一个名叫绿裳的女人。 约是一炷香后,书房里的门缓缓打开,只见里面一片狼藉,许多器皿、花瓶、书籍的残肢碎落一地。见着如此情景,但那走进来的绿衣女子,仍旧笑面迎人。只见她有着一张雪白无瑕的脸,略带一些婴儿肥,硕大如同明珠般的眼睛,小巧玲珑的鼻子,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虽说不上有倾国之色,但起码也有着一方佳丽的姿色,更重要的是这女子神韵是竟与耶律凤仙有几分相似。 “老爷,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绿裳把门关上,转过身来,轻声笑道。孙恭武狰狞的脸色中,顿时闪过几分淫秽、疯狂之色,口中喝道:“给我过来!” 绿裳呵呵一笑,莲步轻迈,乖巧迎去。孙恭武却是等不及了,一手把她粗暴地搂来,甩在身后的案子上,低吼几声,双眼愈红,好像头野兽般,或咬或撤,撕烂着绿裳的衣裳,揉捏着绿裳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 耶律亚虎趁金贼尚未围城,当夜修好书信,遣麾下一个叫阿灵答的心腹将领前往涿州去迎接耶律凤仙。阿灵答带着数十精骑,夜里三更出城,没走多远,却遇到金贼埋伏,料想金贼早有预料,不敢硬战,转马取小径而逃,折了七、八个手足,一路直奔涿州。 次日,阿骨打听闻昨夜有一队辽人骑队逃脱,望涿州而去,不由面色一沉,眉头皱起。粘罕跨步而出,凝声道:“陛下,莫非这些辽人赶去涿州,去想劝服那吴培安倒戈于彼,或者还是这吴培安早与他们私通,此番过去是暗议计策!?” 粘罕此言一出,帐内不少将士都是神情一变。这时,撒改却是扶须一笑,淡淡笑道:“竖子尚幼,难识大局。” 金兀术闻言,双眸赫地射出两道精光,疾声问道:“丞相以为,此中为何?” “早于半月前,吴培安麾下细作前来与我等联系,回去之后,便再无音讯。以吴培安的性子,若是出兵,定会先来禀报。可迟迟不见,说明吴培安至今尚未发兵。再说,吴培安此人生性残酷却又怕死,贪图富贵却无大志,这种人绝不敢反叛我大金,也不愿反叛我大金。因为如今天下,也只有大金能满足其所求! 照此算来,吴培安不会反金,却又迟迟未有发兵,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说到这里,撒改顿了一顿,笑着望向了阿骨打,帐内众人都急急看了过去。 阿骨打却是面色冷冽,带着一股至高至上的皇者威严,沉声道:“涿州失矣!” “什么!!这怎么可能!!?燕云南下一带,属这吴培安势力最盛,莫州、瀛洲虽有不少人马,但都是些乌合之众,难成大器,怎能夺下涿州!?”粘罕疾声呼道,一脸不可置信。 “一惊一乍,成何体统!”撒改蓦地面色一变,双眼赫赫精光,冷声喝叱。粘罕被老父当众这般一喝,大觉羞耻,连忙低下了头。 “看来燕云南下一带,有一惊艳之才横空降世,无论如何,夺下涿州那人绝不简单。陛下可派一部兵马,于回路伏击。到时便能知道一二。”撒改转身又道,阿骨打听了微微颔首,便依其说。 话说,阿灵答星夜赶路,来到涿州,见城内守备森严,城上宋兵纪律严明,精神气爽,不由暗暗惊异。 须臾,城门打开,一身披铠甲的将士迎来,正是郑明。郑明面色肃然,介绍一番后便请入城内,领往府衙。阿灵答一边赶路,一边见四周巡逻兵士,无不兵强马壮,心中诧异更盛。不一时,阿灵答来到府衙之内,入堂拜见,只见高居上座一人,年纪不过二十三、四,面容平凡,唯有一对凌厉骇人如同刀般锋锐的眼眸,尤为令人心悸,在他身旁不远,坐着一个国色天香,美色绝伦的女子。这一男一女,正是邓云、耶律凤仙夫妇。 阿灵答拜礼毕,邓云淡淡轻笑,轻描淡写地介绍了一番后,遂命阿灵答奉上回书。阿灵答或者是被适才城中所见军容所慑,也不敢放肆,毕恭毕敬递上书信。耶律凤仙轻叹一声,接过信后,便拆开来看。 须臾,耶律凤仙那双如有流彩转动的星眸,带着几分傲气几分淡淡地悲伤,道:“还请将军回禀我兄长,凤仙生是邓家的人,死是邓家的鬼。若兄长尚愿眷念兄妹之情,我家相公必愿发兵相救,可若兄长执迷不悟,不顾城内军民死活,凤仙无话可说,一切随他意便好。”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六十七章 孙恭武之恨 ?阿灵答一听,顿时面色一变,正欲说话。邓云却先笑道:“竟然我家妻子已有此言,我也不必多说。小兄弟连日奔波,想也是累了,先去歇息一番,然后再回去复禀罢。郑明,替这位小兄弟还有他的麾下安排住宿!” 邓云话音一落,背后几个兵士便赶了过来,郑明面色依旧冷酷,淡淡说了个‘请’字。阿灵答见耶律凤仙心意已决,心中暗叹,遂随郑明而去。 当夜,邓云设宴相请,以礼相待,阿灵答歇息一夜,次日一早便带着部署离去。阿灵答一路直赶,快到黄昏时候,到了一处路口,忽然杀声猝起,金兵杀出。阿灵答大惊失色,正欲搏命之时,背后一彪骑兵倏然杀来,各个拽弓射箭。其中一将,更是箭艺超凡,连箭射死好几个金兵,领军金将更被他以连珠箭射落马下。阿灵答见状,也不怠慢,连忙引兵突杀,杀散金兵。阿灵答定眼望去,见来救援兵竟都是宋人兵马,为首那将,身穿缳甲,坐下一匹大黄马,煞是威风。 阿灵答等人虽是恨透了宋人,但毕竟承了他人的情,也知这些部署应该是邓云麾下,阿灵答也不失礼数,拜礼称谢,又问如何得知。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我兄早料金人必会来袭,故教我在后接应。金人素来自负,应再无后着,你等放心去罢。”此将正是邓云结拜兄弟吉青。吉青说罢,把手一拱,便转马离去。阿灵答不禁暗叹邓云料事如神,为人仁义,又想其麾下如此骁勇善战,若是能救援燕京,岂不是好? 于是,阿灵答再次赶路,直到第二天的晌午时候,赶到燕京城北之处,正好遇上金人斥候。金人斥候无备,阿灵答趁势突击,城内辽兵也来接应,混杀一番,杀了十数个金人,遂回城 内。 耶律亚虎这几日可谓是如坐针毡,寝食不安,多时都在想起兄妹两人所渡时光,心中多有不舍,只盼耶律凤仙能够回心转意。 不过,阿灵答却无带回耶律亚虎想要的人。当耶律亚虎听说耶律凤仙的回答后,面色勃然大变,苍白得可怕,整个如被抽去灵魂,口中喃喃只叫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呐!!” “凤仙不知被那龙蛮子施了什么迷药,如今已是鬼迷心窍,她竟如此绝情,殿下何必再牵挂在心!?眼下之急,乃应付城外金贼,待击退金贼,再出兵攻打涿州,将凤仙抢回,也是不迟!”孙恭武冷声而道,眼眸里闪过几分阴鸷之色。 “胡闹!!竟然凤仙已下嫁了龙蛮子,龙蛮子便是大辽的驸马爷,就算你等不愿承认,但这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再说,就算殿下真把凤仙除名,但她身上流的还是你们耶律家的血,改变不了殿下是龙蛮子舅子的事实!!”廖牧罕有的大发雷霆,怒声喝道。孙恭武这回却不退避,冷喝道:“照廖公所言,莫非这国破家亡之仇,便不用理了!?天下哪有如此便宜之事!?”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又可曾想昔年你们辽人在这燕京之地,杀了多少宋人!!?”廖牧气得吹胡子瞪眼,倒有与孙恭武争执到底的态势。 “够了~~!!!此乃我耶律家的家事,我自会抉择,无需外人来说!!”蓦然,耶律亚虎一声暴喝,孙恭武、廖牧都是面色一变,纷纷闭上了嘴巴。 “殿下,小人斗胆,有些话想说。”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阿灵答忽然鞠身一拜,凝声而道。耶律亚虎微微震色,想这阿灵答平日里颇有才识,也有心一听,遂颔首应道:“你且说来一听。” 阿灵答谢过,遂毕恭毕敬答道:“小人在涿州时,见城内义军起码有万余之众,而且纪律严明,神色饱满,仡,一看就知都是训练有足的精锐。至于那龙蛮子深藏不露,料事如神,确是本领高强。昔年恩怨,他不过为国征战,以全忠义。而如今他已叛出大宋,揭竿起义,若是殿下能与之联合,必能所向无敌,复兴大辽,指日可待!!” 阿灵答侃侃而言,口中所言,不无道理。耶律亚虎听得脸色连变,或者是因为耶律凤仙的关系,竟有几分动摇之色。孙恭武看在眼里,心头大急,廖牧忽然跨步而出,争先而道:“正如阿灵答所言,以殿下和龙蛮子如今的关系,合则复国有望,对则自伤其身,自断生路,必死无疑!如今时势正紧,还望殿下速做决定!!” “殿下不可!!”孙恭武疾呼一声,正欲说话,廖牧厉色瞪去,扯声便喝:“孙恭武!!!你莫非忘了昔年大帅如何待你,你真要恩将仇报,害得殿下兄妹相残,燕京七、八万军民都成金贼砧板鱼肉么!!?” 廖牧声若雷霆,孙恭武顿时心头揪紧,浑身肉颤。耶律亚虎却不知孙恭武用心,低声叹道:“廖公此话有些过了。恭武正是深受我家老父恩情,故而由其仇恨。不过你与阿灵答所言确是有理,容我一想,再做答复罢,我也倦了,诸位都散了吧。” 耶律亚虎说罢,遂站起了身子,转入后殿。当夜,耶律亚虎一直在书房沉思,近日杂事烦身,早就精疲力尽,就案上睡着。忽然只觉背后一阵阴风,耶律亚虎悠悠醒来,见灯烛闪动,恍然间见得阶下一人,浓眉大目,虎须燕颚,身形魁梧庞大,如有顶天立地之能,竟赫然正是耶律大石。 “爹爹!”耶律亚虎惊呼一声,急望耶律大石赶去,蓦然阴风又来,那身影飘然而去,须臾远了数丈。 “我儿,你莫忘了为父昔日与你有言,定要照顾好凤仙,宁可断头流血,也不能让她受些委屈。她竟能嫁得如意郎君,你为人兄者,不替她欢喜之余,还咄咄相逼,实在是无情无义!再有,龙蛮子本领之高,胜为父十倍矣,如今燕京城正是危急存亡之秋,你却不以大局为重,只记着心中怨恨,罔顾城内七、八万条无辜性命,实在是无谋至极!你有何颜面,做我耶律家的长子!!?” 耶律大石冤魂色厉神忿,怒声大喝,耶律亚虎早已泪流满面,愧疚难当,跪落在地,疾声呼道:“爹爹息怒,孩儿知错!这就立刻修书一封,派人与之联合便是!” 耶律亚虎说罢,却迟迟不听回应,抬头望去,哪还见得其父身影。 “爹爹~~!!爹爹~~!!!”正于案上沉睡的耶律亚虎,忽然弹起,疾声连呼,定过神来,才知是梦事。耶律亚虎神色一凝,轻轻叹了一声,几个守卫闻声赶来。耶律亚虎遂命其召来廖牧、阿灵答两人。 不久,廖牧、阿灵答纷纷赶到,耶律亚虎请廖牧在旁指教,又命阿灵答立即准备,今夜赶往涿州,商议联合之事。廖牧、阿灵答两人听了,都是大喜。随即廖牧在旁道说,耶律亚虎则执笔修书。写罢,交予阿灵答。阿灵答慨然领命,急急便出。 与此同时,在孙恭武的寝室内,只见昏暗之中,传出阵阵如同野兽般的低吼声,同时还伴随着阵阵足以令人发狂的高声呻吟。两团人影交缠在床榻之上,隐约看到一个尤为精壮的身影,不断地抽动在一个娇小修长的身影上,动作狂烈,使得那呻吟声越加高亢。 “啊~~!”蓦然,娇小身影翻起,抱住了那道精壮身影。桌上只有一个灯烛在亮,光芒闪过,那对正在苟且的男女,正是孙恭武和绿裳。只见绿裳满头大汗,发丝都有几处黏在一起,忽然张开贝齿,咬住了孙恭武的脖子。孙恭武一受刺激,只觉胯下有股怒气要狂泻而出,一顶到底,大吼一声。绿裳浑身颤抖,白皙如玉的娇躯,紧紧地缠住了孙恭武。 约是过了半刻钟后,寝室内变得安静下来,忽然门外响起一阵怪响。不久,衣裳不整,胸膛大袒,头发凌乱的孙恭武走了出来。 很快,一个黑衣人从一边角落窜了出来,低声在孙恭武耳边说了数句。孙恭武面色剧变,踉跄几步。而这时,一个女子正透着窗外默默看着,嘴角缓缓地翘起了一抹灿然笑容。 另一边却说阿灵答这回也学聪明了,等到五更时候,只带着七、八个麾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燕京城,连日马不停蹄赶至涿州,来与邓云报说。耶律凤仙听说,其兄长愿意答应联合之事,竟喜极而泣。邓云见了也是欣慰,当下与忽而豹商议举兵之事。忽而豹看了耶律亚虎的书信,见耶律亚虎已然承认了舅子的身份,对邓云更是恭敬,一切都依邓云吩咐。邓云先教牛皋、吴波先领三千兵马望燕京先去,若金兵发觉,必会来战,却不必与之死战,可且战且退,将金兵大部人马引开便可。牛皋、吴波领命而去。邓云随后又教忽而豹速领其麾下兵众,趁金兵动时,赶入燕京城内。忽而豹精神大震,领命速去。邓云则与剩余将士率五千兵马,从后接应。阿灵答见邓云雷厉风行,迅速调拨已定,心中佩服至极,暗喜这回燕京无虑矣。 话说,牛皋、吴波速整兵马当日出发,其余各部队伍,随后而进。可哪知两日后,牛皋、吴波先锋大军已到燕京境内,沿路却不见金兵斥候。牛皋不由心中疑虑。吴波面色一紧,连忙说道:“金贼素来注重打探,此下我军已入燕京腹地,却久久不见金贼斥候,莫非燕京有变!?” 吴波此言一出,队伍内的阿灵答顿时面色剧变,念头一转,看了四周地势,疾呼便道:“大有可能如此,金人营寨就在不远,何不前往一探!?”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六十八章 破城 ?“可主公另有安排,这贸然举动,万一有个延误,若何?”吴波闻言,不由眉头一紧。牛皋大眼一瞪,急急呼道:“老吴多虑!主公平日不是常教我等不可行事死板,势头不对时,要知道随机应变么!?” 吴波一听,一时语塞。牛皋哈哈大笑,遂教阿灵答领路。不一时,牛皋率军跟着阿灵答到了金兵寨外,在一高坡上观看,见金兵寨内只有几队兵马巡逻,人数不过千余。 牛皋看得大喜,纵声笑道:“此番果真是天助我也,这些番子寨内空虚,如此大好时机,当速发袭击!!” 牛皋笑毕,不等吴波说话,扯声大喝,命全军突击。这时,几个金兵斥候闻声赶来,见得有一部宋军就在高坡顿时吓得面色剧变,惊呼乱叫。 “哈哈哈哈~~!!牛爷爷来也!!尔等番子速速来与爷爷厮杀!!”牛皋发声大笑,纵马狂奔,从高坡上倏然飞落,手中拿着两柄漆黑无比,有着两条盘龙的铁锏。这对铁锏乃用玄铁精钢打造,出自涿州一名匠之手,为了打造这对盘龙锏,牛皋改了三回,都是嫌弃重量不足,不够称手。后来那名匠,把每柄铁锏加到六十二斤三两,牛皋才肯满意,历时用了几乎一月的时间,可是刚出炉不久。 牛皋正是想试试这盘龙锏的厉害,飞马急冲,赶到两个金贼身后,赫然从缝隙冲入,提起盘龙锏一拨一打,两声嘣响暴起。那两人顿时惨叫落马,不知死活。牛皋心情大好,骑马狂奔,倏然望寨内杀去。吴波恐牛皋一人有失,连忙率兵赶上,阿灵答恨极了金贼,作战时候,自不怠慢,策马驰骋紧跟在牛皋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寨内金贼刚听得厮杀声,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寨门前有一巨汉,舞起一对漆黑铁锏,拨开鹿角, 几个鹿角被他打得暴飞,撞落在人丛之内,刹时一片人翻,惨叫不绝。 “哈哈哈哈~~!!尔等统将何在,快来与牛爷爷杀个三百回合!!”牛皋纵声狂笑,见着前面密密麻麻的人丛,顿时大喜,拍马杀入,双锏舞得密不透风,猛砸乱打,一路奔驰,金贼人丛如波开浪裂,死伤无数。四周金贼见牛皋如此猖狂,无不大怒,纷纷来围,牛皋就在人海中突杀,威悍绝伦,势如破竹。就在此时,阿灵答舞一柄长矛杀到,顺着牛皋杀开的血路奔杀,却也是骁勇无比,左突右冲之间,已一连杀了七、八人。眼看金贼在牛皋、阿灵答冲突之下,愈来愈乱,吴波又率兵杀到。金贼招架不住,刹时溃败而散。吴波只管指挥兵士突击,一时间擒杀极多金贼。至于牛皋、阿灵答却是越杀越是凶猛,连破金贼数道防线。混乱之间,只见一使大斧的金将,纵马奔来,口中喝道:“哪来不知死活的狂徒,某家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牛皋闻言大怒,瞪起一双凶悍巨目,飞马迎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马。那金将一斧猛劈而落,牛皋大喝一声,拧起盘龙锏悍然打去,‘嘭’的一声巨鸣,只见盘龙锏如有万钧力劲,竟把斧刃当场打裂。牛皋急又飞起一锏,正中那金将头颅,整颗赫然碎裂,血液、脑浆迸飞乱射。 旁边几个金人偏将看了,无不大怒,纷纷来杀。阿灵答迎住一个,长矛一挑,快得惊人,斜刺里刺中咽喉,瞬即毙命。说时迟那时快,又有一个奔马杀来,阿灵答杀得正是兴起,一枪横扫,将其打飞落马。与此同时,牛皋已然杀死两个,怒声喝道:“这些金人不是最喜杀人放火,弟兄们把这金人营寨都给老子烧了!!” 牛皋喝声一起,其部下立即纷纷在四处纵起火来。寨内金贼统将大多死绝,金贼逃的逃,战的战,局势一片淀片混乱。不久,浓烟冲起,熊熊火光四处可见。 且看,此时在燕京城内,竟然是杀声遍天,金人、辽人就在城内各条巷子里厮杀。其中,很明显的是骁勇残酷的金人占据了上风。东边巷道中,只见两方人马混杀正是激烈,一金将手提青龙阔口大刀,纵马奔飞,凡是去挡者,不是头颅被砍得冲天飞起,就是被砍成两截。此将正是大金第一勇士,粘罕! “让开,让开~~!!尔等这些蝼蚁鼠辈,速速让开,挡我者死~~!!”粘罕嘶声大喝,满脸凶悍、狰狞之色,辽人愈加惧怕,渐不敢挡。须臾之间,粘罕一路奔驰,直入腹地,如入无人之境。 “番贼,休想踏入皇宫半步!!”蓦然,一员辽将骑马来迎。粘罕双眼一瞪,飞马加速,青光一闪,那辽将还未来得及招架,便被砍成两半。 另一边,且看北边街道内,金人、辽人也是混在一起厮杀,各条小巷口内,尽是人影,各都在拼死厮杀,似乎有着深仇大恨。混战之中,只见一人有着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凶恶威势,只见他手提刀斧,坐下一匹嘶风怒狮兽,转折飞杀之间,无不能挡,都是一击毙命,力气之劲,速度之快,简直是无与伦比。转眼间,残肢飞首,残躯破体,四处弹飞,血色无限。那人就沐浴在血色之中,身上铠甲、头盔,战袍,甚至连坐下宝马都是血色红艳。 “哇啊啊~~!!恶灾来了~~!!!呃~~!!”一个辽人老百姓被那人一瞪,竟吓得肝胆碎裂,当场死绝。 ‘恶灾’之名,普天之下,只有一人能够相配,正是金国四太子,金兀术! 金兀术双眼红赤,口中咆哮连连,似头失控猛兽,眼里只知厮杀,一路奔马飞去,辽人只顾逃避,哪敢相迎。 与此同时,在燕京皇殿正南大道上,一彪铁骑汹涌而来,在铁骑之后,是一支尽由猛士巨汉所组成的部队,两边执起金龙日月幡旗,中央之处,各个都是魁梧健硕,以一挡百的彪形大汉,尽清一色全是金军骁将,众人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拥护着一员身穿金甲胡须发白的威猛大汉。这人,正是‘金帝’阿骨打也。 “这便是辽人的宫殿!朕当年奋然起军,就是为了想看看这宫殿内到底住着什么人物,竟敢藐视朕之族人是蛮夷番寇,屡来侵犯!!朕费了数年功夫,征战大小战役近百场,辽人两个皇帝一个病死,一个被伏诛,如今这宫殿之内,正缺一个帝王,一个足以统领天下,震慑四海八方宵小的不世霸主!”阿骨打来到宫殿之前,一时感慨万分,豪气万丈。说罢,四周将士纷纷嘶声厉喝,大呼‘万岁’。 阿骨打一个拳头举起,众将顿时住声。只见他缓缓叫了一个名字,身后立即有个人急应,下马赶来,单膝跪在了阿骨打的面前。阿骨打露出灿然笑容,凝声而道:“此番朕之所以能来到此地,全靠你之功劳。你想要何赏赐?无论是功名官爵,还是金银珠宝,朕定会满足于你。” 那人身体一抖,眼里隐隐闪过几分羞愧之色,毫不犹豫地答道:“陛下!臣不要功名官爵,也不要金银珠宝,只盼陛下能收纳耶律亚虎,此人武艺超群,能怔善战,比起其父丝毫不逊色,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哦?此人竟如此了得,你又为何叛他?”阿骨打闻言,顿时眼迸两道精光,浑身上下爆发出一股极其恐怖的气势,仿佛有天崩地裂之威!同时间,那数十个金军骁将,顿时面色冷酷,眼露凶光,杀气冲天。 那人吓得面色剧变,急忙答道:“陛下雄才伟略,乃天命之子!耶律亚虎纵有天大能耐,终究不过是将帅之才,如何能成就大业!” “哈哈哈哈!!好好好!!你这话说得中听!!你不要功名官爵,也不要金银珠宝,就是为了让朕把这耶律亚虎留在身边任用。可见你此人尚有几分义气、良心,虽为残缺之人,不过尚有用处。待此战结束,朕替你寻个闲职,让你一生享尽富贵!!”阿骨打听得甚是欢喜,连声道好。不过待他说完,四周金将纷纷发出一阵嗤笑声。那人虽是心中忿怒,却甚至形露于色,连声拜谢,把头一抬,一阵强光射来,照得他睁不开眼。这人,赫然正是那孙恭武! 原来那叫绿裳的女子,本就是金人一直安插在燕京城内的奸细。绿裳乃燕京有名花魁,因长得美艳,为人聪慧,会察言观色,燕京几番战乱都得以保命。后来,耶律亚虎被燕京百姓推崇为主,当时燕京尚且混乱,孙恭武一次正巡逻街市,无意之间,见得有几个恶汉欺辱绿裳,便奋然而出,虽身体残缺,但对付几个恶汉还是搓搓有余。一次英雄救美,孙恭武和绿裳相遇了,至此绿裳成了孙恭武身边的女人。而孙恭武却不曾想,这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女子,竟会是金人的奸细,一直在自己身边等候时机,伺机而动。 而那日孙恭武听说耶律亚虎打算与邓云联合,想起自己与耶律凤仙多年以来朝夕相对,却得不到她的心。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六十九章 密道逃命 ?而邓云与她不过有着数面之缘,她便念念不忘,倾心爱慕,最后竟然还下嫁邓云为妻!本以为耶律亚虎绝不会轻易答应,这对夫妻注定要成为天下人笑柄,受人指骂、唾弃。 可万万未想到,素来对邓云恨之入骨的耶律亚虎,竟忽然态度转变,不但承认了这桩婚事,还要与之联合,似乎还要联手共创大业。 想到此,孙恭武几乎被心中妒火焚毁,近乎疯狂。而在他把自己的妒火、怨气全都发泄在可怜的绿裳身上之后,见得被自己摧残得遍体鳞伤的绿裳,孙恭武心中愧疚无比。善解人意的绿裳,反而替孙恭武轻叹、落泪,为他可怜,为他惋惜。就此孙恭武,沦陷在绿裳的温柔乡内,就算听她说不如投靠金人,反而落个自在,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竟也没有怒声喝叱,倒是大为感动,一时鬼迷心窍,竟然下定决心投靠金人。 耶律亚虎素来对孙恭武信任至极,毫无戒心,视若兄弟。因此孙恭武也很轻易地派遣心腹联系了金人,约好两日后,献了眼睛。阿骨打大喜,遂速做调拨,到了约定那日,举大军来讨。辽人见得金军来犯,正是准备应战之时,孙恭武忽然献了南门,东、西二门随即也被孙恭武的部下趁乱夺下。金兵因此得以长驱大进,杀入燕京。 至此,这个曾经被耶律大石寄予厚望,悉心栽培多年的年轻人,就为了儿女私情,竟误入歧途,实在是可怜可叹! 随着孙恭武的退下,阿骨打精神一震,凝声喝令,诸将速夺宫殿。前首铁骑齐声应和,先往杀去,随即一众将士各引队伍,纷纷而进。 燕京皇宫之内,耶律亚虎听说辽人杀来,连忙下令紧闭宫门,以乱箭射之。随着耶律亚虎号令传落,待金人铁骑杀到之时,宫门早就关得严严实实,两边乱箭迸发,如同狂风暴雨袭击而去。金人铁骑各做躲避,纷纷冲撞宫门。不一时,随着一队队金兵精锐杀到,声势愈大。 阿骨打听说宫门紧闭,辽人都在敌楼上射箭,立即教后方队伍,取器具攻门。就在此时,猝然一阵阵惊呼声叫起?叫起。阿骨打急往后望去,竟叫自军营寨的方向烟雾弥漫,隐约还能见得火光。 阿骨打刹地瞪大了眼,疾声怒呼道:“这援兵竟来得如此之快耶!?” 这时,数员金将皆赶马来劝阿骨打派一支兵马前去援救,毕竟寨内尚有许多军器、辎重,万一尽被大火烧毁,而燕京却又攻克不下,势必有灭顶之灾。 “不必惊慌!!传朕号令,速破宫门!!各部兵马加速作战,务必在今夜之前,夺下燕京!!”阿骨打怒声大喝,诸将听令无不精神大震,暗叹阿骨打敢于取舍,纷纷各传号令。 于是城内各部金人队伍,并力厮杀,愈加凶猛。城内各处辽人渐渐溃散败退,眼看将有兵败如山倒之势。 与此同时,在燕京宫殿之内,廖牧还有一众将士皆劝耶律亚虎弃城逃去,望涿州投奔邓云。耶律亚虎哪里愿意,只愿与燕京军民同生共死,与金贼死战到底。众人多劝无用,这时又有人急来禀报,说东、西街道上皆有大量金贼杀来,恐怕难以抵挡多久。廖牧闻言,心中大急,与数个辽将以死相谏。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殿下何必逞一时之气,当速速撤去,他日方有卷土重来,东山再起之时!!”廖牧疾声喝道,众将纷纷附和。耶律亚虎心中虽万般不愿,但最终还是未有再固执行事,速与众将从后宫密道撤出。 另一边,且说忽而豹依照邓云吩咐,正率麾下部署望燕京城来赶,一路不见金兵来袭,还以为牛皋已然引开金兵大部人马,遂心中无虑,加速行军。待忽而豹快到燕京城时,听得杀声震天动地,远远望去,城内各条街巷上都是厮杀之景,顿时面色剧变,连忙率兵去救。 正是忽而豹这支兵马忽然杀到,使得城内局势有了些许变化,金兵皆无料到有援兵来救,一时被杀得措手不及。忽而豹赶入城内,只管望皇宫处杀去,麾下将士奋勇拼命,城内辽人见状士气高涨,渐渐能稳住阵脚。 另一边,阿骨打眼见宫门将破,正是激动、兴奋之时,忽有将士来报,说辽人有一支三千余援兵从东门杀入,自军人马被杀个措手不及,请求增援。阿骨打闻言,即问身后诸将谁愿前往。这时,一人怒声大喝,应声而出。阿骨打定眼望之,正是军中大将斡里衍。话说此人鸷勇果毅,谙于兵略,少年从军,自出征起从无败绩,所向披靡。阿骨打曾言,大金之所以得以建国,威震天下,论战场功绩,但属斡里衍之最。 话说这斡里衍年仅十四岁时已然十分强悍、神勇无比,兼之其父又是七水部部长,因此从小受到良好的家教,学文习武,长进很快。斡里衍自幼庄重刚健,矫捷过人,常披甲执枪练武。手劲特别大,无人可及,别人的兵器碰上他的枪,一般都会被震飞,一般大汉绝非他的敌手。他智谋深,见识远,从小就勤苦练功,别的孩子在玩耍,他却把心里全都放在了学习上,深受乡里人所爱。 不过他父亲白答并不知道自己孩儿天赋异禀,反而怕无意间伤人惹事,与家里人一商议,决定把他送到穆宗盈歌那里从军。盈歌见娄室体貌如此魁伟,年少不凡,于是欣然将其留在身边。 不久,阿拍、留可、蒲余罕等相继叛乱,斡里衍跟随盈歌出征,英勇无敌,屡立战功,受到奖赏,渐渐在部族里建立起声威。 待斡里衍到了二十一岁时,其声威之盛,以远超其父,于是斡里衍在他父亲手上,接过七水部部长的位置。 后来斡里衍追随盈歌,与正值壮年的阿骨打结识,四处东征西讨,女真部之势愈来愈盛。后来,阿骨打接过盈歌位置,统领女真,反攻大辽时,杀到达鲁古城。当时,斡里衍与银术可率骑直冲辽军中坚,九陷其阵,大破辽军。建国之时,授赠为金紫光禄大夫,天威上将。 照理说,这金国第一勇士,当属此人。只不过斡里衍成名久矣,不愿与小儿去争,当然也见国中年轻一辈崛起,人才辈出,心里欣喜之余,也盼他们有个念头去互相竞争。 话说,斡里衍纵马而出,阿骨打大喜过望,速令其去斩杀敌军大将。斡里衍领命即去,驰马奔驰,麾下心腹大将银术可率精骑随后跟上。只见斡里衍麾下铁骑,势如骑虎,如一支天兵神将,降临人世。街道上正在厮杀的无论是金人或是辽人,见得斡里衍这支兵马杀来,无不慌忙闪避。斡里衍面色寒冽,只顾纵马奔飞,见着前面若有辽人挡住,提枪就杀,若是金人,也不留情,挥枪挑开。 说时迟那时快,须臾之间,斡里衍闻得杀声大震,面色一震,眺眼望去时,见前面人头涌涌,密集一片,一大股辽人扑杀攻来,在挡金兵,被杀得节节败退,势如山倒。 “金国儿郎,都给我让开!!!”斡里衍大喝一声,声若轰雷,不知谁人急望后来看,见得是斡里衍,大喊‘天威上将来了’。于是金兵无不大受鼓舞,纷纷听令撤去。而在这一大群辽人,正是忽而豹合众反攻所聚。此下忽而豹见得金兵撤退,以为胆怯,厉声急喝,扑上厮杀。随着忽而豹喝声一起,辽人纷纷嘶声大喝,各提兵器扑上。就在此时,斡里衍也一声令起,纵马挺枪,竟望那人海潮中奔杀过去。银术可也不怠慢,急飞马引兵跟上。 霎时间,惨叫嘶喝此起彼伏。只见斡里衍一马当先,手中金辉长枪暴刺快搠,力劲狂猛绝伦,刹时间杀开一个破口,随即奋勇突进。辽人阵里无人能挡,凡上拼命的,无一例外,皆遭毙命。银术可引铁骑跟上,所过之处,一片狼藉血腥,辽人扑上厮杀,只觉攻的都是些刀枪不入的凶猛恶兽,纷纷遭到反扑而死。 斡里衍越杀越快,势如破竹,一路径直望阵中杀去。忽而豹见这金人如此厉害,连忙令麾下骁将前往阻击。哪知屡去数人,都被斡里衍三合之内刺翻落马。斡里衍人猛马疾,四周兵士、百姓莫说截杀拼命,在这斡里衍面前根本如同蝼蚁般弱小。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斡里衍已杀入阵内腹心,银术可引兵从后大举杀上,辽人之阵已溃散大半。忽而豹看得心惊肉跳,心知非斡里衍之敌,急欲转马逃退。斡里衍大瞪虎目,怒声一啸:“无胆鼠辈,休想要逃!!” 斡里衍喝声一起,人马即如道闪雷迸飞,辽人早被吓破了胆,哪里敢截。电光火石之间,斡里衍赶到忽而豹身后,提枪望背心一刺,力劲之猛,竟赫然从忽而豹胸膛透出,直破铠甲。忽而豹还来不及惨叫,两颗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神情尽是怨恨、不甘。 随着忽而豹死去,辽人好不容易激起的士气,顿时一落千丈。斡里衍趁势率兵掩杀,须臾之间,辽人便被杀得溃散而逃。 与此同时,阿骨打亦率众攻破宫门,杀入皇宫,搜索四处,铲除了几波辽人余孽,却不见耶律亚虎的身影。阿骨打心想宫内必有密道逃脱,命众人务必细心搜索。于是金人并力去寻,几乎把燕京皇宫搜过天翻地覆,直到半个时辰后,才在后宫一口枯井之下,发觉密道。 阿骨打见这密道如此隐秘,也是暗暗庆幸能够及时发觉,连忙命人前去追袭。待兵士在旁绑好绳子,粘罕二话不说,便要领先。金兀术随后跟上。一众军中老将,见少年人积极争先,也不去抢。 话说,耶律亚虎与一众将士还有廖牧通过密道,从城外一处荒野逃出。耶律亚虎耳听从城内传来的阵阵凄厉惨叫,心中愤恨至极,自是恨透了金贼。廖牧恐金贼已攻破宫门,急劝速逃。于是众人即徒步望涿州方向而去。 眼看快到黄昏时候,天地之间都是昏沉一片。陡然间,背后杀声猝起,却是粘罕、金兀术引兵从后杀来。耶律亚虎大怒,欲转回厮杀,拼个玉石俱焚,幸好被人拖住。这时几个将士慨然而出,先引数十兵士而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七十章 再战兀术 ?“众人拼死拼活,全不惜命,皆为保全你命!何不惜哉!!?”廖牧扯声怒喝,耶律亚虎听了,钢齿咬碎,双眼红赤得可怕,不过最终还是忍辱逃退。 不一时,耶律亚虎逃到一处林口,背后杀声又汹涌传来。众人大惊失色,却又听前方林丛内响起一阵阵急促的马蹄震响,正是前有来军,后有追兵。 说时迟那时快,林丛内一彪人马倏然冲出,只见为首那人骑着一匹金黄龙驹,手中龙纹银棍闪闪发亮,如同一尊威凛天神降世。在他身后,又见一人,身形瘦小,却是体态苗条,面带一具鬼煞面具,见了耶律亚虎,竟失声叫道:“哥哥!!!” 原来这面带鬼煞面具的正是耶律凤仙,而在她前面的自是那‘龙蛮子’邓云。邓云面色黑沉,立即喝道:“乌阿哈、鬼奴!给我挡住金贼!!我待会便来!!” 邓云一声喝出,乌阿哈、鬼奴皆是神色一震,各引一队人马赶去。廖牧唯恐这两人难敌,疾呼叫道:“金兀术和那粘罕都在追兵里,就凭这两员小将恐怕不敌!!” 邓云闻言,心头一震,还未说话,吉青、霍锐飞马而出。邓云命两人务必小心,两人慨然领命,纵马便去。邓云吩咐毕,耶律凤仙早已下了马,取下面具,神情悲切地扑入了耶律亚虎的怀内,痛声大哭。耶律亚虎也是不禁落泪,半年不见,自己这个唯一的亲人,已成了人妇,而且还是自己曾经恨之入骨的敌人,一时只叹世事无常。但不知为何,却又觉得,只要自己这个妹妹平安无事,家人团聚,一切都好。 “大舅子,我收得来信,已速发援兵,却不曾想金人攻势如此迅疾,不知时下局势若何?”邓云心中正急,也顾不得打扰了兄妹二人。耶律亚虎闻言,眉头一皱,好生不习惯,想要发怒,却想自己如今又沦落为丧家之犬,靠人救济,只好心里忍住,答道:“金贼大举入城,燕京失矣。金贼势大,猛将如云,如今之计,且先杀退追兵,赶回涿州,再做图画!!” 邓云听话,不由眉头一皱,想要细问,却听前方已?方已有喊杀声起,连忙急说道:“大舅子你恶战许久,且入阵歇息,我先把敌将杀退再说!” “不必!只要是杀这金贼,我便有力气!!”耶律亚虎虎目一瞪,疾声便道。邓云与耶律凤仙一对眼神,便急急翻身上马,指着耶律凤仙的坐骑说道:“那大舅子且用我妻坐骑!” 耶律亚虎一听,眼中又闪过几分怒色,冷哼一声,迅速上马。耶律凤仙看在眼里,却是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全因她所深爱的两个男子,终于放下成见,并肩作战。 且说,乌阿哈、鬼奴引兵去挡,不久便见金兀术、粘罕两人健步如飞,如两头凶兽赶来,口中怒骂不绝。素来生性倨傲的乌阿哈,虽见来将势猛,但想自己占着坐骑之利,也是不怕,大喝一声:“贼杀才休要放肆!!看我取尔等头颅!!” 乌阿哈喝毕,纵马就冲。鬼奴却是面色大半,感觉那两个金人猝然爆发出冲天的杀气,急道:“小侯爷小心!!” 鬼奴话音刚落,只见金兀术先是跃身一起,如同一头匍匐而起的猎豹,跃在半空时,手中巨斧由上往下就是猛劈。金兀术来势太猛,乌阿哈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得有一阵狂风吹来,下意识地提双刀挡时,只觉双手虎口一股剧痛传来,好似两张手掌都要裂开,痛呼一声,急睁眼看时,一道寒光横飞过来。 “我命休矣!”乌阿哈由此以来,还是第一次感到死亡的可怕,因为在这刹那间,他已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电光火石之间,乌阿哈往后急倒,犀利的刀锋就在他咽喉间一飞而过,那冰凉的寒意从肌肤透入。劫后余生的乌阿哈,还没来得及高兴,便是一声痛呼,整个人从马上倒飞而去。却是金兀术一膝盖顶起,将乌阿哈顶飞落马。 转眼间,金兀术潇洒落下,便是夺了乌阿哈的坐骑。乌阿哈在地上滚了几圈,那些跟来的兵士,见金兀术如此威猛,无不面露骇色。 “蝼蚁鼠辈,也敢大放厥词,实在找死!!”金兀术面色冷酷,凶目赫赫发光,看得乌阿哈心头揪紧,已是对金兀术有了深深的慑意。 与此同时,鬼奴骑着苍白巨狼已与粘罕杀在一起。苍白巨狼矫捷灵敏,而且又有锐爪、尖牙,粘罕根本难以强夺。鬼奴也看出粘罕生猛,不与他硬战,骑着苍白巨狼以游击的方式,与之纠缠。 “嗷嗷嗷!!!好一头畜生,竟敢惹我!!!”粘罕怒声大喝,鬼奴骑着苍白巨狼猛地跃起,提起长枪即望粘罕斜刺里刺去。粘罕双目巨瞪,竟不躲不闪,一把揪住鬼奴刺来长枪,如有拔山之劲,甩着鬼奴连着那头苍白巨狼就丢在一旁。苍白巨狼也是灵敏,落地时,早已稳住身形。鬼奴面色紧绷,冷冷地盯着粘罕。 与此同时,两方兵士渐渐围来,形成一个圆状。金兀术露出一丝冷笑,遂一拍坐骑,拧起刀斧,便欲突杀。乌阿哈已然败阵,义军几个将士见状,只好咬牙迎去。 突兀之际,连道破空震响赫然而起。金兀术面色一紧,眼看之时,几道飞影已然从一边擦过一个将士飞了过来,竟是连珠箭艺。 “雕虫小技!”金兀术冷喝一声,飞刀连砍,几道飞影刹时纷纷破碎。就在此时,一员小将提着大锤从人丛内奔马飞出,煞是勇猛,对着金兀术挥锤就砸! 金兀术暴瞪双眸,如有两道电光射出,提起巨斧悍然迎去,‘轰’的一声巨响,却是金兀术更胜一筹,巨锤暴然荡开。人马分过瞬间,金兀术提刀就刺。所幸那小将及时避开,免于一劫。 “哪里逃!!”金兀术大喝一声,猝然又是转身横起一斧,小将又是险险避过,可谓是险象环生,众人看得无不变色。此时,乌阿哈已上了马,赶来厮杀。另一边,粘罕猝然发作,跳入人丛之内,混乱间,夺下了一匹战马,便撞入厮杀。金人见了,士气大震,连忙跟上扑杀。 那边,金兀术以一敌二,却是稳占上风,忽然一声咆哮,面容狰狞地向那小将喝道:“那龙蛮子可在此处!!?” “想找我大哥,先问过我手上大锤,肯是不肯!!”那员小将,正是霍锐。只见霍锐怒喝一声,连锤砸下。旁边乌阿哈也是双刀乱舞,狂攻过来。金兀术一手起刀,一手挥斧,却是凭着力大招疾,硬是挡住两人攻势,反而将两人杀得无计可施! 再看那厢里处,眼见粘罕杀得正急,却被连根快箭逼停。粘罕面色一变,见不远处有一青袍小将拽弓正瞄,即怒声大喝,奔马杀去,四周兵士都抵挡不住。 就在此时,两将并马从后杀到,正是邓云和耶律亚虎。邓云厉声疾呼:“大舅子!你我合力把这粘罕擒了!!” 耶律亚虎闻言,精神一震,立即加鞭赶去。粘罕也认出两人,不由心头一抖,暗想此下正处敌人腹地,又有善射之将,与这两人厮杀实在不利,便急转马撤去。 耶律亚虎见状,大喝休逃。蓦然,一声惨呼猝起。邓云急眼望去,竟见乌阿哈项上人头被一将一刀砍飞,须臾霍锐也被那将打飞落马。 “金兀术!!”邓云面色陡变,心中大怒,急奔马杀去。而金兀术也见到邓云,提起刀斧,飞马撞入乱军之中,竭斯底里地喝道:“龙蛮子!!” 眼见两军搅成一团拼杀,兵对兵,将对将。邓云纵马转去,迅疾对上金兀术。两方兵士都纷纷让开一处空地,两人各挥兵戈,悍然拼杀。金兀术如头不知疲倦恶兽,刀斧落势如同狂风暴雨,连绵不绝。邓云悍勇拼斗,施‘挡四门’招挡。两人瞬间杀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龙蛮子!敢与我死战耶!!?”金兀术杀得兴起,嫌在乱军丛内分神,忽地勒马转开,众人皆让。邓云面色一紧,正好前不久从见不得大师那里学得了降魔伏龙棍法,心里也有底气,自不惧死战。 “妖孽,看我今日如何收了你!!”邓云怒喝一声,奔马赶上。两人一前一后,飞马突入一旁荒地之内,看那态势,是要战个不死不休。 电光火石之间,邓云胯下有焰麟兽这匹神驹,须臾追上,刹时施出了降魔伏龙棍的招式,数十道棍影赫然显现,最终合成一道,威势浩大地砸向金兀术后背。金兀术转身望时,不由面色一变,暗觉这招式厉害,不敢怠慢,连忙提斧挡住。‘嘭’的一声轰鸣,素来力大如妖的金兀术,这回竟吃了亏,大斧被一棍打开。邓云连忙棍势再转,施出翻云龙腾十八棍中的‘飞龙过堑’,只见亢龙棍如同化作一条银色飞龙暴飞突去。金兀术迅疾拧刀砍住,面色狰狞得可怕。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七十一章 廖牧之计 ?须臾,两柄兵器赫然荡开。邓云纵马赶上,两人并马而行。金兀术大吐一口杀气,双目精光忽暴,杀出近年所创武学‘三兽吞天决’。 隐约间,刀起斧动,邓云宛如看到一片血色之中,一头红鸾,一头血色巨虎,一头红艳猛狮或飞或伏,各张牙舞爪,做咆哮嘶鸣之状。再反应过来时,斧影刀光已是悍然逼来。邓云怒喝一声,亢龙棍即转舞起,呈‘田’字之状,正是一招‘龙见田野’打了过去。霎时间,连声碰响。焰麟兽嘶鸣一声,横里骤移过去,邓云面色连变,连忙勒住马匹,心中惊呼叫道:“好诡异的功法!这妖孽到底是何方神圣!!” 却见金兀术纵马而去,迅疾拨转马头,转了过来,面对邓云,嘴角带着一抹轻蔑冷声,低声道:“龙蛮子,你还是这世间第一个逼出我施出‘三兽吞天决’之人,你也死而无憾!” 邓云听话,双眸一眯,拔出腰间青龙宝剑,剑出瞬间,伴随龙鸣之声,煞是威风。 “你这大话也说得未免太早!!”邓云冷声喝道,一拍坐下焰麟兽。焰麟兽咆哮一声,似也有怒意,四蹄奔起,如同一道金色光芒般向金兀术骤飞过来。 “好马!!可惜跟错了主子!!”金兀术凶目暴瞪,如有雷光转动,怒喝一声,坐下战马即刻奔驰飞起。转眼间,两人又是杀在一起。只见金兀术威悍绝伦,刀斧舞动,竟有妖相伴随。邓云只能拼死抵抗,一直被金兀术死死压住。说时迟那时快,金兀术一刀闪过,邓云急翻身时,暴喝一声,拧棍挥舞乱打,如有数百上千道棍影覆盖而去,施放的正是降魔伏龙棍法,端的是霸气绝伦。 “破!!!”金兀术毫无惧色,厉声喝起,刀斧早已乱片挥动,将袭来棍影尽数? ??开。邓云面色一变,见得面前寒光搠来,细看见是刀尖,忙闪过去,险险避过。 “此妖子高深莫测,我尚非其敌,唯有以计破之!!”邓云心头揪紧,念头一转,骤出虚招,诈过金兀术,转马便走。金兀术哪里肯舍,怎奈坐下战马赶不上焰麟兽,连招砍了个空。 金兀术大怒,喝骂不绝。蓦然,邓云念头一动,焰麟兽如心有灵犀,忽地转飞。金兀术看得精神一震,眼看邓云杀近,刀斧齐出,望邓云悍然逼来。 邓云也被逼出血性,嘶声咆哮,焰麟兽忽地腾空跃起,竟有三丈之高。金兀术看得眼切,也不畏惧,腾空跃起,一刀就砍,邓云拧棍荡开,斧起之时,又疾用青龙剑刺退。焰麟兽前蹄奔起,趁乱踩在了金兀术的身上。金兀术大喊羞辱,咆哮一声,已是赶不及,须臾坠落在地,‘轰’的一声,风尘暴起。 “鼠辈只知借坐骑之利!否则早就命丧黄泉!!”金兀术怒声大喝,邓云人马落地,此时天色渐黑,那对刀眸寒光泛动,煞是可怕。 就在此时,忽然连阵惊呼乱叫,金兀术面色一惊,急往看去,隐约看到自军人马,被杀得大败。原来金兀术正与邓云拼杀间,粘罕遭众将围杀,虽有绝世悍勇,也难挡众势,若非麾下精兵拼死相救,恐怕早已被乱刀砍成肉渣,最终受了轻伤退去。耶律亚虎、霍锐、鬼奴三将趁势奋勇突进,杀得金兵溃不成军。 金兀术见状,虽是忿怒不甘,但也知此下不可恋战,急跃飞上马,转马逃去。 “此妖子实在诡异,若此番放走,恐怕后患无穷!!”邓云心中暗付,已起了必杀之心,厉声喝道:“妖孽休逃,与我再战三百回合!!” 金兀术听了大怒,不过也无中计,只顾奔去赶援。这时,吉青却是迎面而来,拽弓连射,胜在此下天色昏暗,金兀术一时看得不清,直弌直到箭逼过来,才是发觉。‘啪啪’连响之下,忽听一声怒吼。吉青听了,顿时大喜,以为金兀术定是中箭,加鞭奔马赶来。 “四弟小心!!!”蓦然,邓云急呼声起。吉青面色一变,连忙勒住了马,忽觉一股飓风扑来,急张弓打时,一股无与伦比的猛劲袭来,立即弓破人飞。邓云听得吉青惨叫,只惊得肝胆碎裂,暴怒狂啸,凶猛追去。哪知这天色愈黑,邓云赶到时,哪里还见金兀术的身影。 “四弟~~!!!”邓云急下马去,望着不远正翻动的人影赶去。到时,见铠甲破裂,吉青吐了几口血出,幸好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内伤。 邓云高悬的心刚是放下,忽闻连阵惨叫声起,自军将士、兵卒都在痛骂,叫着截住。原来这是金兀术已杀入了乱军,义军众将还有耶律亚虎都是恨透了金兀术,拼命要围。怎奈这头乱世妖孽,实在可怕至极,又是趁着夜黑人乱,独自乱冲乱撞,直捣个天翻地覆,众人莫说要围,就是截杀也是极难。待邓云急赶过去时,都不知人去何处,却听见一阵充满杀气的吼啸声,震动天地,轰鸣在耳。 “龙蛮子!!你休要得意,早有一日,我必取你项上首级~~!!!” 喝声之中,杀气之浓,决意之盛,不由让龙蛮义军内许多将士、兵卒都是心惊胆跳。邓云面色冷冽,却无答话,命各将迅速收拾战场撤去,以免金兵来袭。 这一场混战,龙蛮义军虽少有折损,但却折了乌阿哈一员骁将,吉青、霍锐、鬼奴等将皆有伤势,这些人都是死伤在金兀术手上。而耶律亚虎与粘罕拼斗时,也受了轻伤。 半个时辰后,邓云见麾下兄弟不少带伤,又想燕京已破,无意久留,却是不知牛皋、吴波还有忽而豹那两部兵马行踪。不一时,梁兴带着百余残兵赶回,说忽而豹已被金人那天威上将斡里衍所杀,其部大多死尽,就算是这百余残兵。邓云面色剧变,耶律亚虎感其忠义,也是眼中泛泪,心中暗里承诺,定侍养其家眷。 而邓云尚不知牛皋行踪,恐遭不测,心中正急。这时,西北角上传来一阵喝响,斥候来报,正是牛皋部下。邓云大喜,连忙与众将赶去迎接。 “主公!!真是主公~~!!”两方人马正在接近,西北那波人马内先是响起牛皋的哈哈大笑。邓云急飞马迎去,疾呼叫道:“牛大哥!!你莫非遇到金贼伏击耶!?” 牛皋速速下马,大步流星地赶来,拉着嗓子说道:“哈哈!!主公这回却是想错了。我按你吩咐,今日望金贼大寨赶去,本想招计引开金贼大部人马,却久久不见敌军,心里一疑,便是靠近去看,竟见得金贼寨里空虚,想这是机会,便引兵袭击,把金贼营寨一把火烧个干净!!弟兄们还趁机夺下不少辎重、良马!!” 牛皋大笑不绝,却是缺了颗心眼,还未发觉邓云身后一众将士都是形迹狼狈。 “混账!!大蛮子你怎能擅离职守,几乎害惨我们兄弟!!”吉青大怒,瞪眼喝道,实在被金兀术所伤,心里憋着怨气,无处可发。 牛皋听话,先是面色一怔,反应过来,便是气得哇哇大叫。其余将士都纷纷附和,谴责牛皋之过。牛皋见众人口伐,也来了脾气,一把揪住吉青,便要动手,吉青虽有伤势,但自也不会退让,眼看两人将要大打出手。 就在此时,邓云面色一冷,怒声便喝‘住手’!两人听出邓云动了怒火,也不敢放肆,连忙纷纷退开。 邓云素来秉公执法,先对着两人各喝叱一番,随后也将那些起哄的将士也一并喝责。 “行军打战,本就要随机应变,牛大哥见得金贼寨子空虚,前往袭击,足可见其急智,此点可赞。不过牛大哥你当派人来报,如此一来,我方能及时应变,以保无失。此点日后当多多改进。”邓云凝声而道。牛皋也是知错,呐呐应诺。邓云说罢,转眼又向吉青还有一众将士谓道:“适才所挫,分明就与牛大哥关系不大,你等在金兀术那里受了晦气,却在自家兄弟身上肆意发泄,算什么英雄好汉!!?若有下回,全都给我卸甲归乡,做那耕夫猎户岂不自在!?” 邓云喝罢,众人皆是认错。耶律亚虎见邓云御人有术,暗暗惊叹。这时,在人丛内,忽有‘咦’了一声。众人望去,竟是一个老汉。耶律凤仙见了,忙拉住了老汉的手臂,与众人谓道:“这是我家恩师廖公,他才谋百出,深通兵家战法,布兵变阵更是天下一绝。大家伙可莫要失礼。” “原来老人家正是我妻恩师,久仰大名。”邓云面色一震,早就从耶律凤仙那里听说廖牧大名,连忙拜礼,在他身后弟兄也纷纷恭敬作拜。 廖牧呵呵一笑,淡然说道:“老夫不过是无名小辈,各位英雄不必多礼。” “不知廖公刚才为何惊疑?”邓云微微颔首,心知廖牧不凡,遂便问起。廖牧听话,神色收敛,凝声道:“适才我听这大兄弟说烧了金贼的营寨,而实不相瞒,在燕京城内也无太多存粮,也就是说,不需一头半月,金贼将会粮食告尽!!” 邓云一听,顿时面色大震,疾呼应道:“粮食乃军中命脉,金贼倘若粮尽,将不攻自破!到时我等在趁势掩杀,必能将其杀个片甲不留!!” 耶律亚虎听得心花怒放,急急而道:“竟是如此,我等就不必撤军,当速速整军,反围燕京,教这些金贼知道厉害!若是能擒住那金帝阿骨打,更是不世奇攻也!!” 耶律亚虎这一说,牛皋、吉青、霍锐等将,甚至连最为年幼的鬼奴都是眼暴精光,试问谁不想扬名天下,名留青史。若是真能擒住阿骨打,这番旷世奇功,定能流传百世! 于是众人无不应和,都愿返回燕京。邓云却是眉头一皱,毕恭毕敬,一副请教的样子向廖牧问道:“依廖公之意,该当若何?” 廖牧呵呵一笑,淡然而道:“虚心问话,孺子可教也。经今日一役,燕京已落入金贼之手。今日混战之中,不少百姓、残兵溃卒不愿臣服金贼,趁乱逃去。依老夫之意,此下当速回涿州,收纳这些流民残兵,以涿州为根据,以蓄大势,方位上上之策也。”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七十二章 喜事 ?众人听话,大多都是面色大变。邓云反而眉头一松,凝声又问:“可若如此,金贼岂不有时间调来粮食,以作补给?” “小兄弟若要成就一番功业,焉能只把眼光投在区区一个燕京身上?金贼缺粮,难以行军,此正是时机,容你休整。待你收纳这些流民残兵,安抚民众,势力加以巩固,再举大事,岂不得心应手,此所谓养光韬晦也。再说,金贼屡举战事,许多新得土地,初稳不久,想必许多地方尚未能开始耕种。金贼存粮绝然不多,未有数月,恐难调足粮食。如此一来,小兄弟又何须急于与金贼作战?”廖牧疾言厉色,侃侃而言,听得邓云脸色一阵惊异,连连颔首,大觉如此。 廖牧又呵呵一笑,双眸泛光,似乎早有预料,与邓云谓道:“不知小兄弟所图是一城一地亦或是这燕云十六州,亦或是这天下大业?” 邓云面色一震,心中无比震撼,须臾便已有抉择,拱手一拜,谢道:“廖公今日指教,邓某定谨记在心,不敢有忘!” “好,好。看来凤仙果真是嫁了个盖世人物,老夫也是欣慰了。”廖牧颔首扶须,连声称好。耶律凤仙听了,不禁面色一红,无比幸福地偷偷瞟了邓云一眼。邓云依旧谈笑自若,耶律亚虎在旁暗观,也是越看越是满意。 于是邓云便听廖牧所劝,立即整军赶返涿州,路途中又收拢数千流民残兵,随后消息传开,越聚越多。数日后,待众人回到涿州之时,已聚得上万之众。 另一边,却说阿骨打攻占燕京后,听说赶来营救燕京的援兵之中,竟有那‘龙蛮子’邓云的部署,不由一惊,对邓云印象又是深刻几分。金兀术认为不可放走邓云,以免日后成为后患,劝其父发追兵迤逦掩杀。阿骨打和撒改却都? ?为,军中恶战一日,已都筋疲力尽,何况那些宋人大有可能已经撤去,苦追无果,就此作罢。 后来几日,阿骨打听闻,邓云已经占据涿州,就在那收拢流民残兵,想他和耶律亚虎联合起来,若得辽人拥护,日后必成祸患,这才有了几分悔意。金兀术和粘罕皆来请战,阿骨打虽有意出战讨伐,怎奈城内粮食短缺,也只好作罢。 就在阿骨打正是踌躇之时,金兀术忽然进劝,说梁思成屯兵于居庸关,听闻屯粮之所就在居庸不远,何不派以奇兵袭击,抢来粮食。金兀术此言一出,就连那天威上将斡里衍也是赞声说好,原来这些金人根本不将梁思成的部署放在眼里,如若夺来粮食,即能解决当下燃眉之急,就算不能,起码也能震慑梁思成那老贼,到时自也有办法教他送来粮食。 于是阿骨打君臣这一计议,便立刻教人先去打探消息,以备奇袭之事。 另一边,邓云回到涿州后,一边接纳流民残兵,一边安抚民心。高傲如耶律亚虎,经过这番挫败后,也放下了昔日的高姿态,多番出面,协助邓云。辽人见耶律亚虎和邓云联合起来,大为振奋。邓云也是信任耶律亚虎,与廖牧一合计,请其到莫州收复忽而豹残部。牛皋、吉青、霍锐等人听说,都是大为震惊,急来劝说。却被邓云喝叱而退。正准备起程的耶律亚虎听说,心里大感晦气,直至府衙来见邓云,请其另请高明。 “大舅子为何如此动怒?这前往莫州之事,早前不是已然定好,为何却又反悔?”邓云接过耶律凤仙递来茶水,亲自奉上。耶律亚虎冷哼一声,却是不接,冷声道:“只怕妹夫你麾下兄弟对我起疑,免得你私下难做!” 邓云一听,便是醒悟过来,哈哈笑道:“原来是为此小事。大舅子不必多心。我前番已然喝叱一番,我那些弟兄都是明白事理之?之人,都知道错过,本还想等大舅子回来,摆一宴席,赔礼道歉。若大舅子心里不爽快,我这教他们过来,向你当面道歉。” 耶律亚虎一听,眉头一挑,吟声道:“果真如此?” “以往各为其主,难免结下梁子。如今你我都是一家人,自是赤诚相待。至于我那些弟兄多疑,也是一时糊涂。何况我这将出生的孩儿,日后还要喊你舅父呢。” 邓云灿然而笑,脸上满溢着幸福、激动的表情。耶律亚虎听了,先是面色一怔,随后反应过来时,顿时从凳子上跳起,喜声惊呼道:“我妹,我妹她有喜了!!!” 邓云微微颔首,耶律亚虎急急望向耶律凤仙,耶律凤仙轻轻抚摸肚子,笑道:“日后还望兄长多多照顾我这肚子里的孩子。”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这孩子可是有着我耶律家一半的血脉,若是爹爹泉下有知,定也欣慰!!”耶律亚虎纵声大笑,随即转身与邓云谓道:“妹夫说得对,你我都是一家人。我不该与你麾下弟兄计较,你也别喝叱他们,他们都是为你着想哩。毕竟以往你我各自为主,这都是人之常情。” 耶律亚虎这声‘妹夫’叫得可是亲切得很,或者也是看在耶律凤仙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人倒也变得不那么计较了。 “大舅子比起我那几个鲁莽的兄弟可就明白事理多了。不过未免大家心里有间隙,还是摆上一席,把心里话都说清楚,这日后上了战场,大家伙才敢并肩作战,互相扶持!!”邓云轻笑道。 耶律亚虎听了,也觉是理,把头一点,道:“妹夫你说得也是。这样吧,你让我先到莫州一趟,把事情都办好回来了,再把这宴席办起,也正好庆祝凤仙有喜这件大喜事!!” “好,一切全凭大舅子吩咐。”邓云干脆地应了一声好,耶律亚虎又是一阵大笑,临走前,多番照顾耶律凤仙照顾好身子,莫要做些粗活琐事,多点歇息,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阵。看他这样子,好像比邓云这个准备做爹的还要激动、紧张。邓云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欣慰,看来这个孩子还未出生,就给自己带来不少运势,肯定是个福娃。 另一边,却说韩世忠先败于耶律亚虎之手,营寨又遭金兀术的袭击,无奈之下只好率领残部望居庸投去。沿路中,韩世忠听说金贼已攻破了幽州,王刚被杀,与其先前所料相合,不由痛哭泪下,心里自是恨透了金贼。 不久,韩世忠赶到居庸,梁思成听说韩世忠来投,也是吓了一跳,正不知如何处置。秦桧却劝,韩世忠此人乃盖世英雄,文武韬略兼备,若能纳之为用,岂不是好?兼之,近来有传闻说那消失许久的龙蛮子,竟然在瀛洲起义,韩世忠与龙蛮子情若手足,若是逼得其去投往贼军,后果不堪设想! 梁思成听了,大觉是理,遂亲自率秦桧还有众将一并迎接。韩世忠虽心里怨着梁思成拖延战机,以致麾下弟兄枉死许多,但毕竟心中还有朝廷,便要依着朝廷法度办事,带着麾下众人跪下拜礼。梁思成见韩世忠部署大多都是面带怨色,有些更恨得暗暗咬牙切齿,不由心中一凛,又想起当初这韩世忠和那龙蛮子可曾合力擒过童老贼夺权,如若他心存歹意,那该如何是好。 想到此,梁思成不禁脸色连变,心中已是后悔来见这韩世忠。梁思成心里正惧,也忘了教众人起身。韩世忠等好几千人都跪在那里,众人以为梁思成有意刁难,心中愈恨。秦桧见了,连忙一拉梁思成衣襟,梁思成反应过来,急教众人起来。其间,秦桧又在梁思成耳边说了几句,话说这秦桧也真是了得,猜出梁思成心中所虑,话里大概意思就是说昔日韩世忠造反,乃是察觉童老贼有反宋之心,兼之那时童老贼要诛杀刘延庆,实在是迫不得已。如今太尉大人奉命抗敌,乃国家英雄,自不会有些许冒犯。此下当先以安抚,说明因由。 梁思成听了,不由心头一震,也不知怎样从眼中逼出了几滴老泪,含泪说道:“韩将军乃国家栋梁,老夫听说你遭金贼袭击营寨,早前又败于辽人之手,这些日子茶饭不思,只想着你的下落,派人多处寻索都是无果,所幸你并无大碍,实在是天佑我大宋也!” 梁思成说得激情感慨,忽然跨前一步,一把执住了韩世忠的手,遂又说道:“世忠呐!实不相瞒,老夫那日收得你的回信,知你尚有爱国之心,心存忠义,大喜过望,即教人发兵前往。哪知军里有不少童贼旧部,平日里疏于管教,屡屡犯事,风气一传,军中便无了纪律。这也是老夫疏忽,选了个新人领军,他不识带兵,也不知道来报。于是有所延误,待到了燕京之时,便遭了辽人伏击,老夫知得此事时,也听闻世忠你军大受挫败,不见行踪,苦寻无果,见军中士气低迷,难以征战,又是忧心世忠你的下落,便先且撤军,打算整顿好兵马,寻得世忠你后,再做图画。所幸老天待我不薄呐~!!” 梁思成侃侃而言,神色兼备,可谓是听者动容,闻者流泪。可韩世忠是何等人物,岂不知梁思成虚情假意。不过起码梁思成这一说,韩世忠麾下部署,不少人神色也好了许多,毕竟先不管这梁思成是真是假,起码他低了头,也有认错的意思。这些人大多都是单纯憨厚的汉子,这一来便对梁思成少了一半怨气。 “韩某何德何能,能得太尉大人如此青睐,愿效犬马之劳!”韩世忠毕竟还是希望能够为国征战,以全忠义,他日能够名留青史,成为能够向卫青、霍去病、秦叔宝、狄青那样的绝世名将。而如今奸臣当道,大权都在那几个奸臣手上,有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梁思成见韩世忠如此毕恭毕敬,心中大喜,哈哈大笑,遂封韩世忠为宣正大夫,因见韩世忠身披赤虎铠甲,又封为赤虎上将,统率旧部,再从军中挑选,麾下增添至六千人,其余将士皆有封赏。韩世忠还有众将谢过。梁思成当夜命人大宰牛羊,备好美酒,设宴庆祝。韩世忠见国难当前,这梁思成却不去想如何应付,贪图玩乐,军务之事多有怠慢,心中暗叹。这时,上席秦桧却探过头来,低声说了几句,竟都是些忧国忧民之话。韩世忠心中一震,见秦桧气度不凡,风度翩翩,又听举止谈吐都有文豪之风,不由有了结识之心。于是两人细细交谈,大感相见恨晚,说了许多心中之志,应对敌人之策,竟有不少相合。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七十三章 义虎受屈 ?数日后,韩世忠见诸军多是空闲,竟少有操练,向秦桧一问,才知军中并无练兵上将,就算有些才能,却都是身微望薄,恐难以服众,兼之梁太尉又说,这多于操练并无用处,倒是费了兵士的气力,待日后上阵厮杀,各个岂不都无精打采,何况动多了也耗粮食,不练也罢。韩世忠听这谬论,大觉荒唐至极,又想当今陛下到底是如何鬼迷心窍才选了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老奸贼当这太尉,统领大宋一国之兵! 当然,韩世忠也只是心中想想,有话难说,有志难酬,自是无奈、郁闷,叹声连连。秦桧却是看出韩世忠心中意思,也是轻声叹道:“诶,若我**中上下人人都如韩大哥这般忠义,事事以国事为先,大宋又岂会沦落至此。” 就在此时,忽有人来急召韩、秦二人。韩、秦二人听说是梁思成急召,都是面色一变,皆觉有不祥预兆,急往赶去。待二人赶到,只见梁思成满脸急色,急切说话。原来细作来报,就在四、五日前,金贼已攻破燕京,耶律亚虎侥幸逃脱,听闻正是有一部宋人兵马援助,方能逃过金贼的追杀,后来暗中一探,竟是那龙蛮子麾下贼军。而这龙蛮子竟然迎娶了耶律大石之女,成了辽人的驸马爷,也正因如此,才不惜与金贼为敌,也要去救耶律亚虎这个大舅子。 韩世忠早前听说邓云在瀛洲起义,心中也是半信半疑,当下一听好似煞有其事,不由面色大变。秦桧也是暗暗心惊,他与邓云可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邓云对他恨之入骨,如今听得邓云竟成一方势力,自是恐怕邓云将来报复。 想到此,秦桧不由心头一紧,脑念电转,连忙道:“那龙蛮子竟能从瀛洲赶到燕京,途径必要过莫、涿两州,他却能来得如此迅疾,恐怕莫、涿两州已然落入此人之手。可这实在是匪夷所思,他再有天大本领,又是如何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取下莫、涿两州?” 秦桧话音一落,韩世忠眉头一皱,凝声接话道:“我当初尚在幽州时,便教人从外来人口中打探,燕京各地势力,以备日后?日后战事。我听闻,莫州是由一叫忽而豹的辽人所领,此人乃是耶律大石旧部。若龙蛮子果真成了辽人的驸马爷,有这层关系,此二人大有可能联合起来,对付涿州的大匪吴培安。龙蛮子才识过人,智谋百出,为人义气,麾下兄弟都愿为他拼命,如今又有了辽人所助,合上忽而豹的人马,吴培安岂是他的敌手,攻破涿州自是不在话下。” “哦,看来世忠对此逆贼很是赏识,这也难怪,老夫听闻你与他昔年在刘延庆麾下可是亲若手足,常以兄弟相称。”梁思成闻言,面色刹地变得阴沉起来,阴阳怪气地说道。韩世忠一听,便是明白梁思成起了疑心,连忙拱手答道:“太尉大人多心。此子本乃忠义之士,若非逼不得已,走投无路,绝然不会叛国造反!我看这其中必大有因由,太尉大人何不上奏朝廷,恳请陛下以大局为重,下诏招安。如今龙蛮子已得涿、莫、瀛三州,在燕云东南一带已成一方势力,若能招之,我等再于居庸与之相互呼应,要破金贼,自是手到擒来!!” “哼!已叛之贼,如何心存忠义!?若是他日破去金贼,反倒助长贼势那又如何!?”梁思成一听,顿时面色霍然大变,甩袖忿声而道。韩世忠听了,不由心中大急,连忙投眼望向秦桧,盼他能一起相劝。 哪知秦桧沉吟一阵,却是颔首说道:“太尉大人言之有理。其他且先不论,就说这龙蛮子竟成了辽人的驸马爷,如今又救得那耶律亚虎,必然会与辽人联合一起。而我大宋素来与辽人势如水火,难以相容,再加上辽人遍布燕云之地,他日只要这龙蛮子有个歹心,燕云必将又有一番动乱。依我看来,最好便是隔岸观火,让金贼与龙蛮子斗个你死我活,我等只管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秦桧此话一出,正合梁思成心意。梁思成这人本就贪生怕死,鼠目寸光,腹无大略,不敢轻举战事,恨不得不费一兵一卒,不举一战,便能将燕云之地收复囊中。这算盘打得是好,可如今乱世,又岂有如此便宜之事? “哈哈哈!!贤侄所言,正合老夫心意!!”只见梁思成纵声大笑,甚为欢喜。韩世忠不由面色一变,急声劝道:“太尉大人且慢,且先不论要不要招安龙蛮子。如今金贼初得燕京,局势未稳,理当速整兵马,前往袭击,才是兵法之道!!” 梁思成听话,却是面色一冷,厉声喝道:“老夫常读兵法战略,岂还不如你一莽夫!!此事老夫心意已决,不得再议,退下!!” 韩世忠见梁思成动了怒火,面色一变,却想此事关联重大,便又再谏。韩世忠如此放肆,自是惹得梁思成大怒不已,喝叱怒骂,后来更要以以下犯上之罪,杖打韩世忠三十军棍,秦桧急劝,方而告免。韩世忠含怒而出。 “放肆!!放肆~~!!!这韩巨虎自以为立了一些功绩,就能目中无人,竟还暗讽老夫不懂兵法,实在气煞人也~~!!!”韩世忠刚出,梁思成便怒声咆哮,把案上折子乱砸乱丢。秦桧暗叹一声,拱手劝道:“太尉大人竟与这韩巨虎不合,不如把他调到虎头山去,把守粮所便是,如此也落个清静。” 梁思成听话,也想着眼不见心不烦,便是应诺,当夜即令韩世忠收拾行装,率领其麾下部众前往虎头山把守。韩世忠心知梁思成所意,心中更是郁闷,想起昔年在刘延庆麾下的弟兄,死的死、逃的逃、叛的叛,大多都是对朝廷心灰意冷,不愿相信,也唯有自己尚在秉承那不知何谓的‘忠义’。又想当今朝廷,君昏臣奸,忠良备受打压,自己恐怕永无出头之日,只在心中嗤笑。 于是,韩世忠连夜带着麾下部署出发,次日赶到虎头山后,见粮所里不过两千老弱残兵,不禁吓了一跳,暗想粮所重地,竟只有这些乌合之众,万一遭人袭击,后患无穷,遂强震精神,每日在山中演练阵法,操练兵士。韩世忠声威甚高,其旧部自不用说,那些新兵也是钦佩极了,皆愿听其调配,有些懒散、嚣张的刺头,很快也被韩世忠驯服。 后来,梁思成恐韩世忠去了虎头山,心中含怨,便派细作查看,听说韩世忠每日操练兵马,洪声震山,军容渐盛。梁思成听了,反而心中忐忑,恐怕韩世忠收买人心,暗建私部。 就在梁思成心中怀疑,犹豫要不要将韩世忠调回后线之时。话说,金帝阿骨打派人打探,金人细作将虎头山临近一带,详细画图,带回来见。阿骨打遂召一众文武商议,斡里衍见虎头山一带四周并无关口,暗笑梁贼不懂兵法,遂谏可从西北小径而入,过一带树林,以作隐蔽,饶到虎头山后,忽发袭击。想宋人并无防备,待把辎重都给运去,恐怕还蒙在鼓里。众人听说不禁大笑,就连撒改也认为此计颇妙。正好金兀术箭伤也痊愈了七、八,便听调同去。粘罕伤势未愈,虽是请命,却被阿骨打以城中少有骁将把守为由拒绝。粘罕听了,并无怨气,反而心中对于阿骨打的看重大为感动。 于是,斡里衍即日起兵,带上精锐铁骑三千,后部步兵一千,以来押粮,急望虎头山而去。 三日后,韩世忠这日正巡逻各军操练,快到晌午时候,忽有斥候来报,说数十里外西北小径上风尘盖天,鸟雀屡被惊飞,疑有敌兵来犯。 原来韩世忠想虎头山乃粮所重地,不可不防,于是便增派斥候,探察范围也扩张了许多。韩世忠素来治军严明,麾下弟兄自非梁思成那些骄兵弱士可比,这下负责西北一带的斥候发觉不妥,便立即来报。 韩世忠闻言不禁面色一变,心惊肉跳,细细一想,便是明悟过来,暗中腹诽道:“金贼屡举战事,耗费粮食极多,此下必定是粮食短缺,又想梁老贼懦弱无谋,便敢异想天开地奇袭我军粮所,以做补给!!哼哼,这些金贼真是狂妄自大,今夜看我如何将你等杀个片甲不留!!” 韩世忠想罢,虎目暴射两道精光,速召众将过来,命各部人马都去歇息,蓄精养锐,以备今夜战事。随后韩世忠与众将商议定,便吩咐黄昏时候进食,食饱后各依计策行事。 不知觉中,夜幕降临。转眼间,又是深夜。话说斡里衍一路谨慎而进,途中早已歇息已毕,都是精神饱满,快到初更时候,才是出发。待斡里衍赶到虎头山后,正好快到二更时候。一众金将见山下并无斥候巡逻,见宋人果真无备,都是心中大喜,急欲厮杀。 斡里衍却是眉头皱起,想这些宋人再是不堪,起码也该在山下设防,以备万一。其麾下骁将银术可与他多年征战,知他生性多疑,笑道:“将军不必多虑,那梁老贼麾下都是乌合之众,平日治理松散,岂可以寻常而论?”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七十四章 金帝之信 ?银术可说罢,众将无不大笑。金兀术面色一凝,骑着嘶风怒狮兽赶来,沉声道:“将军当速做决定,以免被宋人察觉,误了大事。” 斡里衍听言,神色一震,作为金人的常胜将军,他自非悠游寡断之人,当机立断,将部下分为三队,问谁敢当这先锋。银术可正欲请命,金兀术便一瞪凶目,慨然喝道:“某若去,敢不死战,提头来见!!” 斡里衍见金兀术虽是身份尊贵,但却如此骁勇敢战,心头为之一壮,遂令金兀术领第一队骑兵,银术可率第二队骑兵,自率最后一队骑兵,以备万一。步兵全数在后跟随,伺机而举。斡里衍调拨完毕,金兀术立即纵马而起,率一千铁骑望虎头山杀去,一路奔飞迅疾,直望粮所杀来。 不一时,金兀术眼看前方不远,灯火晃动,便知粮所就在不远,大喝一声,教全队铁骑发起突击。于是,喊杀声赫然而起,金兀术一马当先,飞驰而去。眼看快到粮所,就在两百丈距离左右,蓦然两声炮响,左右两边杀声猝起,乱箭如同狂风暴雨袭来,迸射不断。金兀术即知中计,怒声大喝,刀斧齐舞,拨挡箭矢。这忽然袭击,将这些金人杀个措手不及,许多人都被射落马下,眼见人仰马翻,一片混乱,死伤无数。所幸金兀术坐下嘶风怒狮兽灵敏闪避,速度又快,兼之金兀术手中两般兵器都舞得密不透风,纵跃跳转之间,竟逃过了这乱箭攻势。饶是如此,但随金兀术而来的千人精骑,几乎死了大半,许多都是被马蹄生生踩死。 与此同时,却说银术可引兵正赶,忽然听得前方厮杀声起,又伴随着一阵阵惨呼乱叫之声,不由心头一紧,暗有不祥预感,恐金兀术有个万一,连忙纵马加鞭,喝令兵士加速前进。待银术可赶到时,只见眼前一片混乱,马匹乱冲乱撞,横尸遍野,地下插满乱箭,不禁面色大变,急冲赶去,其麾下部署纷纷跟上。 就在此时,杀声又起,只见韩世忠飞马挺戟从左边杀来,呼延通挥动大戟从右边杀来,两部兵马皆势如骑虎,声势浩大。金兀术部??术部署已是溃不成军,银术可部下都是慌乱,此下见得宋兵盛势杀来,一时间都是措手不及。 “哈哈哈哈!!尔等番贼,以中我韩巨虎之计也!!”只听韩世忠纵声大笑,飞马撞入乱军之中,或挑或刺或搠或砍,杀得金兵纷纷落马,毫无还手之力,其部人马赶上,都是奋勇厮杀,金兵抵挡不住,死伤无数。再看呼延通健步如飞,看准乱军中的银术可,只顾猛扫大戟,怪力骇人,硬是拨开一个破口,杀到银术可身后。 “天杀番贼!!犯我国土,撕毁盟约,背信弃义,死不足惜!!”呼延通连声暴喝,跃起提戟便是刺去。银术可心头正乱,一时未有发觉,待听得呼延通喝骂,转身望时,呼延通手中大戟已然劈到,招架不及,顿时一颗头颅连着头盔被劈成两半,血液、脑浆迸飞暴射。银术可乃斡里衍麾下有名骁将,此下忽然被一无名小辈所杀,金兵无不震惊。呼延通迅疾夺了银术可的白马,率兵掩杀,金兵士气低落,渐有溃败之势。 就在此时,乱军之内,本是所向披靡的韩世忠,忽然被一金将赫然杀住,只见那人刀斧骤砍猛劈,凶势悍然,竟死死地压住了韩世忠。 “金兀术!!”韩世忠面容冷酷,虎目怒火冲天,一戟骤起,荡开金兀术刺来大刀。金兀术却是早有预备,提手一斧横劈,快得如惊鸿掣电。韩世忠连忙转戟挡住,金兀术眼中精光一盛,拧起手中刀斧赫然发作,猛攻不停,杀得韩世忠节节败退。 “嗷嗷嗷!!!看我今日如何屠你这头巨虎!!”金兀术嘶声咆哮,遽然施出‘三兽吞天决’,头上如见红鸾,左右两边各有赤狮、艳虎之相伴随,威势惊天。韩世忠看得心惊胆跳,不知这是什么妖法,连忙抖数精神,舞戟迎战。两人杀得正是激烈,这时金兵已然溃败,呼延通率众扑杀过来。几个金将连忙挡住,急劝金兀术撤去。金兀术愤怒不已,却也发觉四周都是宋兵杀来,立即发起猛攻之势,强退韩世忠,转马奔去。韩世忠见这金兀术如此恐怖,哪里肯让他轻易逃去,连忙教部下抵住,万不能让他逃脱。哪知这金兀术实在凶悍,坐下又有嘶风怒狮兽这头神驹,凡去截挡的,都被杀伤而退。几个宋将去截,两个被他砍翻落马,一个被他当场一刀割飞头颅。须臾之际,金兀术已然纵马突破而去,几百个金人残兵连忙跟上。韩世忠大怒,率兵从后掩杀,却遇到斡里衍赶来营救的铁骑、步兵,两军相遇死拼。宋军占着优势,金军数量虽少,但在金兀术和斡里衍的率领下,各个都愿死拼,有前无后,两军因此杀个不相上下,直到天明时候,才都筋疲力尽。金军撤去,韩世忠见金兀术和斡里衍如此凶猛彪悍,恐轻举易失,兼之兵士都是疲惫不堪,遂便做罢,收军归寨,得良马、兵器不计其数。待整军完毕,韩世忠对呼延通还有麾下一众有功将士各做封赏,同时又派人通报梁思成。 却说金军败退而去,斡里衍败于韩世忠之手,折损了近半兵马,不但声誉受损,又损了一员银术可这员大将,自是恨透了韩世忠。近日来,金兀术这自诩无敌的天之骄子,连番受挫,心中也是憋了一股怒怨,一直黑着脸庞,凶气加身,无人敢靠近。 数日后,斡里衍带着一众出征将士回到燕京,来见阿骨打告罪。阿骨打听闻此事,却无责备,反而长吁一声叹道:“又是这韩世忠,此人不但武艺超群,而且计略过人,真乃帅才也!!如若为朕所用,犹如虎添双翼,何愁大业不成!?” 阿骨打此言一落,殿下一人却冷哼一声,跨步而出,凝声应道:“不过区区匹夫,有何惧哉!?某若前去,必取这韩世忠头颅,献于陛下!!” 阿骨打听言,定眼一望,说话的正是粘罕。撒改眉头一皱,厉声喝叱:“竖子休要胡言乱语!!天威上将何等人物,亦不慎败于此人之手,证明此人绝非无谋匹夫,小儿无知,退下!!” 别看撒改骂得如此厉害,心中却是为粘罕着想。粘罕一听,也反应过来,连忙拱手向斡里衍告罪。斡里衍却无记在心上,也不愿与小辈计较,淡然道:“无妨。这回确是我不够谨慎,被这韩巨虎有机可乘!” 金兀术闻言,面色一震,即出而告,却是说这全是自己急于作战,与斡里衍无关,自愿领罚。阿骨打素来赏罚分明,斡里衍、金兀术一并罚之,众皆服之。 “丞相,这番宋人取得大胜,恐怕难以威慑。你以为如何?”阿骨打面色一凝,沉声向撒改问道。撒改沉吟一阵,遂答:“陛下所言甚是,竟若如此,不妨先从幽、顺、儒临近三州拨来一些粮食,有备无患,另一边可教一能说会道之人前往与这梁思成一说,把这索要粮食降低一些。此人素来奸诈怕事,料他早就打好隔岸观火的心思,听说我大金愿为他征讨反贼,自也乐意资些辎重了事。” 阿骨打闻言,扶须一笑:“呵呵。还是丞相最懂朕之心意。” 于是阿骨打挑选一精细之人为使,即日赶往居庸。另一边,却说梁思成听闻金人奇袭虎头山,所幸韩世忠妙计破敌,保得粮所无失,心中暗暗庆幸不已,这便急寻秦桧商议,问是为何。 秦桧听罢,双目泛光,不一阵便猜到了大概,与梁思成告之:“太尉大人,若秦某所猜无误,这定是金人屡举战事,粮食短缺,从后方调来,却是太远,故想兵行险着,奇袭取粮。” “哼!这些金贼真是狡猾!下次若还敢来,老夫必要杀他个血流成河!!”梁思成见韩世忠如此了得,胆气也壮大许多,若是平时恐怕早已吓得面无血色。 秦桧听话,面色一凝,沉声道:“那金帝阿骨打素来雄心勃勃,金相撒改足智多谋,此番未能得手,只怕不肯善罢甘休。” 梁思成一听,不由面色一变,急问道:“贤侄的意思是,金贼还敢举兵来耶!?” 秦桧一时也无主意,教梁思成先犒赏韩世忠一番,又命他多做提备,防范金人来犯,静观其变。梁思成也觉是理,遂便依之。 数日后,金使持书来到居庸求见,梁思成听说金人只来了数十人,也不在意,遂便召见。金使入了敌楼,先是做足礼数,还奉上一些珠宝、玉器,梁思成这才面色好了许多,遂问何事。金使说明来意后,奉上文书。梁思成拆开信封,细细看去。此书信乃阿骨打亲笔所写,信上大概意思是说:近年因见辽人在燕云之地多处造反,又听说刘延庆在燕京有称王之心,金帝恐一发不可收拾,又想金、宋乃同盟之邦,故疾发兵救援,本想着待平定燕云,让大宋给些钱财、粮食以充军资,便是奉还。哪知后来不知如何传说,竟说金欲撕盟约,实乃无稽之谈。此下盼能资予一千担粮食,以备军用,待铲除东南一带反贼还有辽人余孽,协同燕京一并奉还。 梁思成看完,却是半信半疑,毕竟这阿骨打乃枭雄人物,为达目的,不惜一切手段,非可信之人。可眼下阿骨打亲笔修书,若是拒绝,梁思成又恐怕惹怒,日后麻烦,正是犹豫不决。 那金使见了,暗想陛下料事如神,立即拿出一封拟定文约,奉上予梁思成过目。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七十五章 出征燕京(上) ?在梁思成看时,还不忘在阶下说道:“此乃我大金丞相亲笔所写文约,下角有我大金皇帝盖下印章。只要梁公愿意,大金愿随时与大宋结为友好之邦。” 这文约是不但有两国和议盟约,更详细写明,只要给予一定的钱财、粮食,以补军姿,以安抚军士,他日将奉还燕云所得之地。至于数目多少,其中各项详细,便不一一细说。 梁思成见金帝如此有诚意,不禁有些心动,再想这黑字白纸写明,若是他日金帝果真反悔,也怕被天下耻笑。而如今朝廷上下,见金国势力如日中天,愈来愈盛,无不想要和议,如果他能促成此事,岂不立下大功。想到此,梁思成不由精神大震,一对老眼里,露出几分狡诈之色,张口便欲说话。秦桧看得眼切,暗道不好,但在这金使面前又不好明说,连忙向梁思成投去眼色。梁思成眉头一皱,不过还是较为宠信秦桧,遂教金使先下去歇息,待他细想之后再做答复。金使也不欲太过急功近利,反倒误了大事,遂拜退而下。 “贤侄为何暗中阻我促成此事?”金使离去不久,梁思成便是一沉,带着几分不喜之色问道。秦桧急拱手拜礼,便道:“太尉大人息怒。小的认为,那金帝阿骨打素来反覆无常,轻视我等宋人,这回之所以态度忽转,全盼能取得粮食以解燃眉之急,绝不可轻信。何况金人粮缺,不久必会士气低迷,军心溃散。到那时,那龙蛮子必会起兵趁机攻打,所谓两虎相争,必然两败俱伤。到时,我军在趁势大举出征讨伐,如何不能胜之!?” 只见秦桧疾言厉色,说得头头是道,颇有道理。不过梁思成听了,却是眉头皱紧,嘶声喝道:“金人非只一城一地,岂不知从后调? ?粮食,以作补给。到时万一惹怒金人,大举来攻,谁能担当得起,莫要忘了昔年大辽兵强马壮,尤为鼎盛,最终还不是败于金人之手!!你等这些只会舞文弄墨的书生,焉知此中利害!!?” 只听梁思成越说越是激动,说到最后更是一拍奏案,忿然而起,手指秦桧而骂。秦桧见梁思成如此昏庸无能,刚愎自用,心中万般痛骂,表面里却不敢得罪,呐呐承诺,被梁思成喝叱退去。 不一时,梁思成又召金使前来,先说有所怠慢,教其莫怪。金使听梁思成如此客气,心花怒放,心知此番能够功成身退。果然,梁思成随即便答应金使所求,收下了文约,令金使三日后前来取粮。 金使大喜过望,拜谢而退。当日即乘快马,披星戴月地一路赶回燕京,来报说金帝阿骨打。阿骨打大喜,一番封赏自是不在话下,同时又教人迅速准备,前往取粮。 话说,不知觉间,金人夺下燕京快有一个月的时间。耶律亚虎来到莫州,待一切稳定之后,黄机密依照邓云吩咐,率三千兵马,接管莫州,城内职位,择才而任,没有辽人或者宋人之分,皆由耶律亚虎和黄机密负责。待调拨已定,各人依命上任,记录完毕。两人遂赶回涿州来见邓云。 于此,涿、莫、瀛三州,皆于龙蛮义军管辖之内。数日后,邓云选好良辰吉日,大摆宴席,宣告喜事,而邓家父母还有红缨、黄师儿早就来了,也算是合家团聚。 那夜,邓云在府衙中摆了数十席,把麾下大小头领,还有耶律亚虎部下与忽而豹的旧部一并请来。那些辽人听说耶律凤仙有后,都是大喜过望,都盼着她生个儿子,日后继承家业,如此一来,他们这些辽人都能受到照顾。 毕竟这个时代,种族之分还是特别紧要,否则又岂会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话。无论如何,耶律凤仙有喜有喜,令这些辽人更是安心,愿意听命,也难怪邓云说这孩子是个福娃。 至于,邓家父母却没这么多心思,对耶律凤仙是百般照顾。红缨和黄师儿也常伴她的身边,唯恐她会烦闷。众人只顾悉心照顾,就连邓云这个丈夫平日想要接近说话,也是极难。 宴席过后,耶律亚虎忽然带着一众辽人英杰,齐来拜见。邓云于府衙前殿接见,还未说话,耶律亚虎率先跪下,随其而来的一众辽人英杰也纷纷跪下,竟都愿奉邓云为主,效以死命。邓云大惊,实在是出乎意料,连忙下阶扶起耶律亚虎,教众人起身,凝声谓道:“诸位都是自家兄弟,何必有主次之分?先前我分明与大舅子你说,你我联手共创大业,今日此举又是为何?” 耶律亚虎闻言,面色一震,肃然而道:“如今两军相合,若各为其主,多少都会有些间隙,待上阵杀敌时,皆有私心,如何应敌?再有妹夫之才,胜我百倍,依我性子冲锋陷阵,统率一军方可,若论这克敌制胜之谋,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我实不如妹夫之才。何况妹夫你腹有大志,义薄云天,莫说你那些兄弟,连我麾下将士都佩服极了。若由你统率两军,确是最为合适。再说你也是我们辽人的驸马,有了这层关系,日后要稳定这燕云十六州的局势,也是如鱼得水。还望妹夫你以大局为重,莫要推辞!” 耶律亚虎说罢,殿内一众辽人纷纷随声附和,神情都是真挚,未有丝毫虚假。这也难怪,虽然邓云曾经以宋将身份,连挫辽军,更奇袭了燕京皇都,但邓云后来对辽人百姓素以仁政相待,极力保护,在不少辽人百姓眼中口碑也是不差。而如今邓云又成了辽人的驸马爷,没了以往的成见,大家都知道他本能了得,为人仁义,自愿跟随。当然,这其中也有耶律亚虎暗中撮合,自是事半功倍,此下就等邓云点头。 邓云与耶律亚虎眼神交接,两人似乎在互通心意。须臾,邓云抖数精神,凝色拱手向众人一鞠,道:“幸蒙诸位兄弟如此青睐,真心来投,此情此义,云不敢有负,望能率诸位建以功名,留名青史,创一番宏图大业!!” 邓云说罢,众人都是神色一震,齐声拱手拜礼:“我等拜见主公!!” 而此时,在后堂转角处,一老者默默看着,不由咧嘴笑起,呐呐而道:“龙虎相合,肝胆相照,看来这燕云之地不出三年,便能恢复太平,重复昔日之荣盛。幸哉,幸哉。” 这说话老者,看似身无几两肉,两撇稀疏的胡须,还显得有些猥琐,但双眸里却萦绕着阵阵赫赫精光,竟是廖牧。原来劝说耶律亚虎下定决心,投于邓云麾下的,正是这廖牧! 话说,昨夜邓云大摆宴席,耶律亚虎喝得半醉,却被廖牧拉了出去谈话。耶律亚虎听后,本是不肯,刚好又有几分醉意,以为是邓云暗中所教,大怒之余,还想去找邓云问个清楚,看他到底十合居心。幸好廖牧及时拉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过了一时,耶律亚虎酒也醒了,听出其中利害,也明白凭自己的才智、本领,不足以复兴大辽,最终恐怕还是要败于凶悍残忍却又骁勇善战的金军手下。但若是自己率众跟随邓云,两军相合,再有自己暗中辅佐,定能迅速成势。而邓云素来仁义,若是日后当真能取下燕云十六州,也必会善待辽人,跟随自己的兄弟,也能有出头之日。 别看耶律亚虎有时候为人傲气、暴躁,但却是个心善之人,细细想了想,也觉得廖牧所说大有道理,遂是应承,到了第二日便立即和麾下之人商议,一同来见邓云。 耶律亚虎率众而投,黄机密、牛皋、梁兴、吉青、霍锐等弟兄听说,自是大喜过望,至此众人与耶律亚虎等辽人再无间隙,相处甚好,如同一家兄弟。邓云又命耶律亚虎将其麾下还有忽而豹旧部,择精锐之士,挑三千人建立‘虎威营’,其余残兵老弱,皆分编为巡逻队伍,平日负责巡视城中状况,维持治安。如此一来,不但善于管理,又能减少伤亡,安抚民心。 邓云遂又颁令,凡龙蛮义军管辖之下,无族别之分,皆一视同仁,若是犯了事,同族之间不可偏袒,不可合众欺外,一律发现,责令改过,若再重复有犯,加以严惩。 邓云此文令一颁发,无论宋人、辽人都是欢喜,愿意依从。而龙蛮义军管辖甚严,一些平日里行举放纵,喜爱惹事的刺头,也纷纷收敛起来。 眼看涿、莫、瀛三州愈来愈是稳定。这日,邓云正与麾下一众将士计议。忽然梁兴麾下忠义社的一个头领,急来禀报,说近日来发觉金人在燕京屡有动举,前不久更有一部金兵甚为隐秘地向居庸一带出发,不久却是挫败而回。后来过了一日,又有一队数十人金人队伍望居庸方向前往。 邓云一听,眉头不由一皱。黄机密眯了眯眼,两道精光赫赫闪烁,冷声便道:“听闻梁思成在居庸附近一个叫虎头山的地方,屯了大量的粮草。这金贼前番出兵,大概就是想要奇袭抢粮。不过奇怪的是,金贼如此骁勇,就凭梁思成麾下那些乌合之众,如何将其挫败而回!?” 邓云听了长吁一声,淡淡道:“普天之下有此等本领之人,不出五人。而在这梁思成麾下,除了我那大哥韩世忠,别无他人!” “韩巨虎!?此人确实有这个本领。”耶律亚虎先是惊呼一声,双眸遽地睁大,须臾点了点头,眼神里也有几分敬佩之色。 “如若这般,看来第二批前往居庸的金人队伍,想必是那阿骨打见虎头山难以取下,此计不成,又寻他计,想要从梁思成这个贪生怕死的老贼身上下手,取来粮食!”黄机密不愧是智慧,这一分析,便几乎猜透了大半。 黄机密此话一落,牛皋便气得大叫一声,急急赶出,囔囔叫道:“竟是如此!!主公,事不宜迟!!我这便率领一军前往攻打燕京,务求速破,不敢惜命!!!” 邓云听了,却是淡然一笑,凝声道:“牛大哥只知凭莽夫之勇,难成大器。金贼据守固城,麾下兵马强盛,强硬拼之,不过是以卵击石,实不可取。” 牛皋本就敬服邓云本事,被他这样一说,心里却也不恼,瓮声瓮气地问道:“那主公你欲何为,我听你便是!!” 牛皋喝毕,殿下一干将士、头领纷纷附和,都愿听从,以邓云马首是瞻。 “金人缺粮,虽有燕京固城可守,却难以久继。如今涿、莫、瀛三州皆稳,已可速举战事。我欲先拨一军,一守燕京城西白河渡口,一守城东天巫山下,以截金人粮道。不过,金人听说粮道被截,定然疯狂来攻,两方要地,非智勇双全之人不可守之。白河渡口背水立营,四周平川,并无险地把守,最为险要,且又是居庸通往燕京必经之路,若是梁老贼果真拨粮与金人,金人由此得粮最快,自由我来把守。天巫山处,何人敢往?”邓云面色端然,眼神炯炯有神,话音洪亮。说罢,阶下一人立即慨然而出,凝声喝道:“主公勿虑!!某愿率虎威营镇守天巫,必保无失!!”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七十六章 出征燕京(中) ?邓云定眼一望,正是耶律亚虎,面色一沉,却是望向了尾席的廖牧。廖牧似乎也是明白邓云的心意,扶须呵呵一笑,迈步走出,道:“趁老夫身体还算可以,也不妨多多走动一些,帮帮你们这些有志之士。亚虎若去,老夫便也同去,在旁略施小计。” “哈哈!廖公若去,再有大舅子之骁勇,自是万无一失!”邓云闻言不由大喜,纵声笑道,遂命耶律亚虎率虎威营,还有鬼奴所领的一千兵士,即日随大军一同前往,待快到燕京,再兵分两路。 于是,众人各依邓云吩咐,前往调拨兵马。待到晌午时分,大军进发,临走前邓云已向家小告别,打醒精神,只盼这回能取回燕京。 且说龙蛮义军一路火速进发,两日后来到燕京城数十里外。金人斥候早就打探,急回报说。阿骨打见往居庸去取粮食的队伍迟迟未归,这龙蛮义军却先杀了过来,恐来截断粮道,心中大惊,连忙命麾下大将斡里衍率金兀术、粘罕等将率六千精兵前往迎敌,务必将其杀退而去。 眼见前方平川之地一片风尘盖天,时值午时时分,眺眼望去,金兵人头涌涌,势如虎狼,为首铁骑威风凛凛,刀枪如林,纵驰奔骋之间,杀气冲天。 “金贼果然来了!”邓云见了,低声喃喃一声,其后不少将士都是面露惧色。邓云心知不把这部金兵杀退,根本难以分兵而去,更谈不上各据要口,截断粮道。于是,邓云即命各队人马摆开阵势,共万人部队,迅疾摆开,人多势众,兵强马壮,自也是威风堂堂,气势凛然。 不一时,金兵杀近,随着一阵锣鼓号响,也是火速成阵。门旗之下,一员身穿银辉铠甲,胯下骑着一匹白马,手挺一柄九十二斤银狮丈八钢? ?的大将飞出,怒声喝道:“我乃大金天威上将,斡里衍也。尔等这些人,不是无国无家的丧家之犬,便是遭国唾弃的孤魂野鬼,竟还敢犯我大金之地,速速退去,否则必教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斡里衍此言一出,龙蛮义军阵内诸将无不愤慨。牛皋脾气最烈,哪里忍受得住,哇哇大叫,舞起一对黑钢盘龙锏,把马一拍,便是杀去,口中喝道:“死番贼,休要放肆,看牛爷爷把你砸成肉渣!!” 牛皋喝声一起,斡里衍见其长得庞大壮实,非一般大力士可比,足有两个半汉子般大,如同那传说的猛张飞那般,不由眉头一皱,心头一紧。 “将军休惊,看我如何擒下这狂徒!!”就在此时,粘罕早就飞马挺刀杀出。斡里衍反应过来时,已呼应不住。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飞马靠近,牛皋大瞪巨目,拧起盘龙锏争先望着粘罕面门提起就砸。粘罕大喝一声,一刀挥起,骤地击在了牛皋盘龙锏上。‘嘭’的一声巨响,两柄兵器一齐荡开。牛皋怒喝一声,拧起另外那柄盘龙锏,疾望粘罕头颅扫去。粘罕面色一变,即提刀挡住。刹那之间,两人人马分过,竟是杀得不分上下。 粘罕猛地一勒马匹,双眸眯成两条细缝,这时牛皋也转过了马,两人眼神交合,如在空中碰出火花。 “大黑脸,你还算有些本事!!”粘罕冷声而道,面上神气尽是傲色。牛皋听了,‘呸’的一声,扯声喝道:“小番贼,爷爷杀你的本事,还是有的!! “大言不惭!!”粘罕听话大怒,一拍马匹,骤飞而去。牛皋也不怠慢,策马迎上。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又再杀在一起,刀、锏互打,交横飞错,快得惊人,不知觉中已有数十回合。斡里衍见两人杀得胶着,如此下去,恐怕粘罕有失,向后一投眼神,一个魁梧金将会意,奔马飞起,厉声喝起,絷,竟也来搦战。 再看龙蛮义军阵内,一人早就忍耐不住,见有一金将杀出,顿时神色大震,提起双锤驰马杀出。众人望去,正是有‘混世魔王’之称的霍锐。 霍锐纵马如电,须臾杀到那金将面前,正好此下战场正处平定,视野宽阔。两方人马各往看去,这厢里仍旧激烈胶着,那厢里却是甚为骇人。只见霍锐与那金将交马,两人交战不到三合,霍锐正好遇上这金将要和他拼力气,一锤猛砸,将其打落马下。 霍锐迅疾败下一将,胆气正高,大吼一声,竟望金人门旗麾盖之下纵马杀去,径直来取金人天威上将斡里衍! “这霍小牛真是不要命了!!”吉青与霍锐感情最好,一看霍锐望敌军大阵杀去,顿时吓得面色煞白,心惊肉跳,纵马赶出。邓云也是心中大急,命吴波、鬼奴一同赶去营救。 说是迟那时快,眼看霍锐快到金军大阵百丈之外,金军阵内那头绝世妖孽又岂愿让霍锐如此放肆。 “宋狗!!你欲前来送死,休得怪人!!”一声震天咆哮,一股惊天动地的凶气宛如惊涛骇浪般涌了起来。霍锐策马正奔,忽觉浑身肉颤,冷汗狂飙,急望过去时,正见金兀术手提刀斧,骑着那头嘶风怒狮兽杀出。霍锐上回还被金兀术所伤,这下见得金兀术杀来,虽欲强打精神应战,可却还是心惊神乱,生了怯意。 电光火石之间,金兀术马快,刹时飞到霍锐面前,手中大斧提起就劈。霍锐听得背后一声疾呼,连忙回过神来,挪身避开刹那,又见面前寒光猝起,急又倒身一避,刀光飞闪而过,幸逃一劫。 金兀术人马飞过,立即一夹马腹,嘶风怒狮兽在平地上一转一纵,即转回向霍锐背后杀来。霍锐实在害怕,一时慌促,急转马匹,横冲逃去。金军阵内将士、兵卒见了,无不嗤声大笑。几个金将看得眼切,暗放冷箭,霍锐狼狈躲避,又听金兀术在后大骂,只觉大受耻辱,宁愿死去,遂忽地拔马勒住,金兀术奔飞赶来,一时也是料之不及。 “嗷嗷嗷嗷!!!妖孽,小爷和你拼了!!!”霍锐一揪缰绳,马匹前蹄猛跃。霍锐身躯一起,提起巨锤向金兀术盛势砸去,那来势之猛,足有破山裂地之威! 可金兀术又是何等人物,岂会束手就擒?只见金兀术凶目赫然一瞪,竟不躲不闪,一斧赫然迎去,斧起锤坠,两柄重兵器遽然碰撞一起,发出一声巨鸣。霍锐只觉虎口刹时震裂,手中大锤已然紧握不住,身体一荡,摔落马下。金兀术座下嘶风怒狮兽也是灵敏,急转而飞,金兀术靠近过去,提刀本欲砍去。 就在此时,连阵破空震响暴起。金兀术脸色一变,转眼望去,见几道飞影暴射过来,连忙拧刀砍去。砰砰几声,射来快箭都被打下。突兀之间,吴波、鬼奴一左一右已然杀逼过来。斡里衍见敌军如此不知廉耻,以多欺少,疾声怒喝,七、八个金将纷纷出阵,奔飞杀来。 与此同时,邓云却早料局势不妙,率大军扑杀过来。斡里衍见势,也不怠慢,下令全军突击。两军将士先是一阵混战,霍锐虽被金兀术打落马下,幸无受伤,仗着人多,胆气也大,围着金兀术杀起。那七、八个金将正赶,却被吉青凭着力猛箭疾,一连射落两个,吓得一些胆小的不敢急进。金兀术以一敌三,反倒不见落于下风,施出‘三兽吞天决’直把吴波、鬼奴、霍锐三人杀得险象环生,无不脸色苍白,神气惊骇。 且说,牛皋与粘罕战约六、七十回合,都是全神贯注,不敢分心,浑然不知如今事态。这时,耶律亚虎蓦然驰马杀来。本占着一些上风的粘罕,不由面色一惊,也不欲与之死战,一刀虚刺,诈过牛皋,勒马逃去。牛皋大怒急追去时,才见前方混战,又听背后杀声大震,便是神色一震,望金人大阵突杀过去,耶律亚虎随后赶上,两人兵马飞驰。 只听那一阵阵喊杀声,此起彼伏,如山呼海啸,惊天动地。不一时,两军混战一起,金兀术被几员悍将缠住厮杀。粘罕入了阵后,转马又与牛皋、耶律亚虎杀在一起。再看金兵阵中乱处,一人身披残龙宝甲,手提棍、剑,坐下一匹金黄神骏,正策马奔飞猛冲,势如骑虎,俨然在金人阵内杀开一个破口,引兵突入。斡里衍正在指挥,看得那员将士所向披靡,凶猛绝伦,不由面色一变,看他全身武装,很快便猜到他的身份。 “此人定就是那龙蛮子!!”斡里衍暗里腹诽,顿时心头一震,先命数将率部围住,然后再等时机,将之一举擒下。这斡里衍能够如此得到金帝阿骨打的赏识,自非寻常之辈,此人不但武艺超群,而且更会以谋略制胜,不会只凭一股血气作战。 随着斡里衍号令下落,那数员将士很快便引兵杀到,欲想将邓云截住。邓云见数员金将率兵从各处围来,却是不惧,刀目如有电光闪过,怒啸一声,坐下焰麟兽随之嘶鸣,悍然迎去,手中棍、剑骤砍提扫,左突右冲。人翻马倒之间,邓云已倏然杀到一将面前,青龙宝剑飞砍一闪,一颗头颅立即冲天飞起。后方兵士见了,士气大震,随着邓云狂猛突进。斡里衍见邓云威猛如斯,恐军心溃散,不敢怠慢,即拍马杀来,口中骂道:“竖子!!休得放肆!!”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七十七章 出征燕京(下) ?邓云听得骂喊,见斡里衍人威马俊,正是那金兵大将,顿时精神一震,迎住厮杀。 电光火石之间,两马相交,邓云、斡里衍几乎同时勒住马匹,两人胯下宝马都是跃起前蹄。突兀之际,飓风猛起,棍影枪光,飞搠不停,两人便已杀在一起。一连七、八回合,两人坐骑落下,就马上拼杀。各自部署,互相混战,围成圆状。 不知觉中,两人杀了数十回合,斡里衍枪法精妙,绝非寻常可论,邓云虽狂攻猛取,却不见占得上风。而此时,邓云带着麾下毕竟深入敌军腹地,四周金兵人多势众,若不能急速突破,势必将被金兵蚕食殆尽。 就在邓云思索计策之时,斡里衍也是脑念电转,想着如何将邓云擒下,若是能将这支骁勇军队全数收复,岂不是好? 蓦然,邓云眼中精光一暴,陡地施出了降魔伏龙棍法,连片棍影挑起,惊得斡里衍不由神色一变,转过神来,见得棍影猝然合成一道,如有雷霆万钧之势,暴砸过来。斡里衍心中一凛,不敢大意,连忙挑起道道枪花,就围着下落亢龙棍打转碰撞,泄去其劲。猝然,枪势一转,灵巧无比地挡了一下,棍势稍一偏斜,便是打了个空。 “好妙的枪法!!”邓云心中暗赞,却见斡里衍早就起枪,搠刺过来。斡里衍这枪来得极快,眼看邓云就要被刺中咽喉。可是邓云却不见急色,反而眼中射出两道晶亮光芒。 电光火石之间,手起剑飞,原来邓云与斡里衍杀了一阵,暗暗猜到他的套路,便想着就势一搏,生死由命。眼看枪快剑疾,胜负难料。不过照理来说,斡里衍那银狮丈八钢枪更长更劲,邓云似乎败数已定。哪知突变异起,蓦然烈日光下,青龙宝剑爆出一阵猛烈光芒,刺痛了斡里衍坐下宝马的眼睛,忽然嘶鸣一声,霍地跃起。邓云挪身急闪,斡里衍一枪刺空,正是混乱,不知所措时。邓云早已提剑上砍,切落马首,斡里衍翻身下马,连滚几圈,四周金兵见了,无不惊骇,纷纷赶来营救。邓云心知此番乃是投机取巧,斡里?斡里衍尚有可战之力,并无赶去追杀,反而高举宝剑,厉声大喝,引兵突杀,其麾下兵士见金军大将挫败,无不血气沸腾,嘶声吼叫,随着邓云拼杀突进。反而金兵因斡里衍败下,都是难以接受,混乱无措,自是抵挡不住邓云的冲势。另一边,牛皋、耶律亚虎也合力杀败粘罕,率兵长驱大进。龙蛮义军两路齐攻,金兵难以抵挡,又兼军中大将、骁将纷纷败退,溃散败去。金兀术虽凭借其绝世之悍,硬是抵住了吉青、霍锐、吴波、鬼奴等四将的攻势,但奈何大军阵势已溃,不得不撤退逃去。吉青等人奋起掩杀,连杀数员金将,诛杀金兵不计其数。龙蛮义军几路兵马,各自奋战,硬是把斡里衍的六千精兵,杀去一半,夺得良马装备不计其数。 邓云唯恐金兵来援,追杀一阵后,便喝令收军,先是歇息一夜,静观其变,再做分兵之举。 另一边,却说斡里衍败退逃去,回到燕京来见阿骨打。阿骨打听说斡里衍大败,甚为惊异,细细一问,不由一番惊赞。粘罕听了,却是尤为不忿,道:“这龙蛮子不过甩些阴险计量,下次若是遇上,末将必取他项上首级!!” 阿骨打听了,却是扶须一笑,轻描淡写道:“此子不但智勇双全,更是为人机警,万不可轻心大意。今日之耻,你等当谨记在心,以此为戒,否则下回遇上,只会重韬覆辙,教人笑话。” 阿骨打此言一出,斡里衍和金兀术都是面色一敛,虚心受教。粘罕虽是不忿,但也知是理,呐呐称是。阿骨打微微颔首,转头望向撒改问道:“这龙蛮子将要兵逼城下,丞相以为该如何是好?” “此子素来多谋狡猾,见燕京固若金汤,自不会强攻硬取,大概就是想要截断我军粮道,使我军不攻自破。依老臣之见,当今之急,乃是先稳保从居庸来的粮食。至于从幽、儒、顺三州所调粮食,起码还要半月时间,若是能先取居庸来粮作为补给,大可派快马令其转回。而有了居庸来粮,我军据守固城,也不怕和这龙蛮子决战。待破去其军,要取涿、莫、瀛三州不过是囊中探物。”撒改徐徐而道,说得阿骨打是喜色连起,连声叫好。于是,阿骨打连夜教麾下猛将乌里哈率三千兵众前往白河渡口接应,小心提备,蛮军(金人对龙蛮义军的称呼)来袭。 当夜,邓云正在歇息,忽听梁兴来报,说燕京城有一支兵马向白河渡口而去。邓云听说,沉吟一阵,教梁兴如此如此,速去吩咐。梁兴领命。 到了夜里三更,话说乌里哈引兵快到白河渡口,正过一片林丛。忽然背后杀声忽起,乌里哈一听,暗想大帝料事如神,速教麾下准备应战。哪知过了许久,只听杀声,不见来兵,加上此时天色正黑,难以寻索。乌里哈不敢贸然而举,命几队兵马,务必仔细打探四周一带,找到蛮军的行踪。 就在乌里哈提心吊胆之时,忽然一部骑兵斜刺里杀出,因为刚才传来的喊杀声却是在相反的方向,金兵皆无预料,也不知来兵多少,自乱阵脚。待那部骑兵杀到,为首一将,挺一柄长矛,骤飞狂突,猛如下山之虎,金兵抵挡不住,被杀得抱头鼠窜。乌里哈看得眼切,连忙迎去,那将却忽然飞冲过来,一枪望面门就刺。乌里哈忙拧刀招挡,本是凶悍之士,可这突然袭击,兼之先前神乱心惊,竟被那将以巧劲挑飞了大刀,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那将一枪刺中咽喉,倒落马下,不知死活。 那将即纵马突杀,其麾下兵士各个士气大震,猛若虎狼,杀得金兵节节败退。 另一边,且说在燕京城外平地,龙蛮义军夜宿之处。四周一片死寂,只见几队人马在周围巡逻。夜色正黑,月光昏暗,时不时又有几阵诡异凉风。 就在此时,蓦然火光成片,从燕京城那方向如同一片火海涌来。霎时间,杀声大震,不知多少金兵杀了过来,但看这阵势起码有五、六千人以上。 金兵大军之内,金兀术、粘罕两将一左一右,率领两翼兵马为首当冲,两人都是神色凶悍,看似急欲报今日之仇。而斡里衍在后军指挥,也是面色冷酷,眼神寒冽,杀气冲天。 眼看金兵大举扑来,蛮军那些巡逻兵士吓得嘶声乱叫,口呼敌袭。不一时,金兀术率先杀到,只见四周帐篷林立,多有干草铺地。金兀术纵马狂奔,先是使刀挑起一个帐篷,身后金兵纷纷扑上,望帐篷内钻去,就等厮杀。哪知各个都是扑了个空。粘罕随后赶到,见此状况,不由面色剧变,疾声呼道:“不好!!又中了这龙蛮子的奸计!!快撤!!!” 就在粘罕话音刚落,背后漫天火光猝起,只见一根根火箭迸飞射来。金兵大乱,四处躲避,火箭纷纷射到帐篷、地上干草,立即连片火势骤起,许多金兵躲避不及,都被火势所吞。幸好,斡里衍率后军并无急于赶进,见得前方连片火势涌起便知不妙,正欲下令时,杀声大震,蛮军队伍纷纷杀出。 原来阿骨打料定蛮军必有斥候打探,乌里哈若往白河渡口赶去,蛮军必来掩杀,却又将计就计,教乌里哈暗中准备,却又命斡里衍率今日败军,再带上三千新力军,前往袭击蛮军夜宿之地。 可哪知阿骨打打的算盘虽好,但邓云却更胜一筹,他心知阿骨打非寻常人物,细心一想,几乎猜个七、八,先命梁兴教吉青率一军前往截住,但不要急于进攻,分一队人马在东边喊杀,却又率大部兵马从西边小径杀出。随后,邓云又与廖牧计议,这两人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都是才敏聪慧之人,推算猜度一阵后,两人决定先把兵马大举撤后,教金人误以为都去了截杀乌里哈的队伍,却是都在后方埋伏,待金兵来时,以火箭袭击,大火一烧,将这些来袭金兵烧个干净! 外话且到这里,话说金兵再次中计,霎时间前部两翼兵马被杀个大半,金兀术、粘罕率兵急退。蛮军扑来厮杀,气势如虹,金兵刚逃火厄,又遭强敌,叫苦不已,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邓云率众将一路奔杀,金兀术、粘罕都是大怒,两人合了几将赶来拼命。不过怎奈邓云那里都是英豪猛汉,反倒金兀术、粘罕那边,除了两人外,都是些寻常骁将,哪里抵挡住群英攻势。金兀术、粘罕再次受辱退去。邓云率兵掩杀,其麾下都是恨透了金人,由其是耶律亚虎的虎威营,更是痛恨至极,各个咬牙切齿,面色狰狞,杀得金兵鬼哭狼嚎,直到后来斡里衍率兵赶来接应,混杀一阵,保得一些兵力撤去。待金兵败退撤远,已是黎民时分。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七十八章 蛮龙斗巨虎(上) ?吉青派人来报,赶往白河渡口的金兵已破,统将被诛。邓云大喜,即领麾下前往,耶律亚虎则率虎威营赶往天巫山去。 话说,阿骨打一夜难眠,总是心惊肉跳,不知觉到了天明时候,听说大军败退而回,大惊失色,顾不得整理仪容,披头散发赶出。到时,只见斡里衍、金兀术、粘罕等将各个灰头土脸,兵甲不整,尤为狼狈。阿骨打见了不禁长吁一声,遂详细问话,听罢,摇首叹道:“这龙蛮子事事先料于朕前,若不早除,日后必成大患!燕京重地必不可失!传朕号令,教宗干、宗辅率三万大军一路从儒、顺、幽三州护送粮食,赶往燕京!朕定要将这龙蛮子尽早铲除!!” 阿骨打此言一出,众人不由面色一变。在旁撒改也是面色一紧,犹豫一阵,还是劝道:“昔年我大金反攻大辽,辽王、许王兄弟二人一武一文,屡立奇攻,数场大战,都是依仗两位殿下。若此番召往,再立得奇功,如何赏之?” 原来这完颜宗干(又名斡本),乃是阿骨打的长子,却是庶出,不能继承父业。而完颜宗干在诸多兄弟之中,无论是脾性、本领、处事方式,都是与阿骨打最为相似,年纪轻轻已是极为不凡,从小随父征战,每战必身先前卒,勇冠三军,且又懂得笼络人心,颇有大略,深得军中将士爱戴。当年大金尚未建立,阿骨打对自己这个长子并无疑心。 但随着金国建立,完颜宗干屡立奇功,功高盖主,部下将士各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皆以其马首是瞻。阿骨打却是越来越是害怕完颜宗干因庶出之身,心中存有怨气,早有一日会兄弟相残,故而后来将完颜宗干调于后线? ??有意打压。 至于那完颜宗辅则是阿骨打的三子,此人号称智多如妖,出口成章,兵法、战术、布阵无不精通,虽是嫡出,却从小敬仰完颜宗干,宁愿在完颜宗干的身边出谋划策,也不愿呆在其父的左右。阿骨打无奈,也只好将他一并调到后线。 话说,撒改话中有话,阿骨打听了,长叹一声,淡淡道:“朕岂不知丞相之意,可要对付这龙蛮子,非宗干、宗辅不可。” 阿骨打说罢,又意味深长地看了金兀术一眼,金兀术身体一抖,竟是低下了他那颗高傲的头颅,竟不做声。阿骨打看了,不由心中一怒,除了撒改外,将其余人都喝叱退出。 就在阿骨打无可奈何,决定将其长子、三子召来之时。另一边,却也有人在仰天长叹,神色落寞。 “宗邦多难,奸臣当道,贼寇猖獗,忠良报国无门,天下何时太平?诶…” 只见在悬崖边上,一身形庞大,魁梧伟岸的赤甲将士低声叹道,面向的正是汴京方向。只见此人虎眉剑眉,不怒而威,威严之中又不失浩然正气,令奸邪不敢直视。此人,正是韩世忠也。 “报!将军,前方数十里就是白河渡口了!”就在此时,一个虎背熊腰的魁梧大汉,急急赶来,囔囔喝道。韩世忠转过身来,见是呼延通,不由面色一敛,低声道:“要替金人运粮,实在是委屈兄弟了。” 呼延通一听,神色一变,犹豫一阵后,还是压住了心中的怨火,急急道:“将军莫要多心。我能常伴将军左右,已是莫大的福气,将军要我干嘛,我就干嘛,岂有二话!” “诶…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忠臣却要为奸人卖命,做些害国祸民之事,此下更要资予辎重,让外敌强占国家土地。正义何在?公道何在?”韩世忠说罢,摇了摇头,遂令运粮队伍整备,半个时辰后出发。 话说,邓云率兵杇兵来到白河渡口,刚扎好营寨,诸军苦战一夜,又操劳了一番,都是疲惫不堪。所幸金贼屡败,士气低迷,数日之内,想也不敢再轻易来犯。 就在蛮军刚歇息不过一个时辰,忽然梁兴急来禀报,说有一支宋军正押着粮队望白河渡口赶来。邓云听话,连忙穿好兵甲,又教梁兴速召牛皋、霍锐两将,教吉青率其余诸将把守营寨。 邓云迅速调拨已定,不一时,遂率两千兵马赶到白河渡口前的雀英桥。只见不远处,果见一部约有三千余人的部队,兼有近千辆粮车。而军中为首那赤甲大将,更是令邓云脸色大变,眼神刹地变得复杂起来。那赤甲大将赫然正是韩世忠也。 与此同时,韩世忠也看到桥对面的那部兵马,率军之将,竟是他苦寻许久,视若兄弟的邓云,不由也是面色一紧,眼神连阵异色泛动。 约是两年之前,两人尚且是称兄道弟,并肩作战的同袍、过命兄弟。而如今,不知是说天意弄人,还是世事无常。两人竟成了对峙之敌。 在韩世忠军中,有一人叫林桂安的,是梁思成的心腹,此时身任监军之职。原来梁思成知道韩世忠素来痛恨金人,恐怕他会有些出举的动作,便教这林桂安暗中监视,督促行事,务必要把这千担粮食送到燕京那里。 而梁思成却也知道,韩世忠本事了得,对国忠心不二,押粮之事交予他,必能万无一失,而派遣林桂安也不过是个保障。 “韩将军,前面那部兵马好像都是宋人,我听说那龙蛮子的蛮军已经占领了涿、莫、瀛三州,势力颇大,莫非如今已兵逼至此?不知韩将军可有面熟之人?”林桂安眯着眼睛,徐徐而道,声音有几分颤抖,却是见对面那部兵马,威风势泯,非同寻常,若非有韩世忠在此,恐怕他就吓得勒马逃去。 “林监军这回却是被你猜对了。龙蛮子正在那部兵马之中。”韩世忠冷声答道,林桂安听了心里一惊,正想去问何人,韩世忠早就纵马冲起,赶到桥口,厉声喝道:“龙蛮子!!莫非不认识我韩巨虎耶!?” 韩世忠声如虎啸,震得四方回荡。邓云一听,不由面色一敛,暗付该面对始终是要面对,遂也策马赶到桥口,凝声喝道:“昔年韩大哥多番照顾,情深义重,弟我岂敢有忘!?” “哈哈哈哈!!!你虽未忘我,却忘了忠义气节,忘了国家朝廷,忘了大宋千千万万的苦难百姓!!!”韩世忠听了,却是嗤声大笑,虎目赤红,嘶声喊了起来。 邓云听了,面色一变,心里不由有几分怒气,眼神里也晃过几分失望之色,暗想韩世忠怎也不分青红皂白,恼道:“韩大哥适才所言,弟我从未有忘!!此中到底为何,韩大哥心如明镜,岂不知耶!!?” “我韩世忠只知大宋朝廷!!朝廷竟说你是反贼,你便是反贼,休要多说,来战罢!!!”韩世忠大喝一声,忽地把手中方天画戟朝身旁呼延通一丢,随掣出腰间宝刀,纵身飞起,霍地跳到了桥上。邓云面色一紧,心中正是不知如何是好。这时,背后有人怒声喝道:“主公且退,此人蛮横无理,满嘴屁话,看老牛我把他打个落花流水,看会不会清醒一些!!” 那喊话人,声如轰雷,众人不禁纷纷望去,正是邓云麾下猛将牛皋。韩世忠见牛皋喊声势威力劲,不由暗叹英雄,口中却是嗤笑道:“哈哈,未想到曾经威震燕京的龙蛮子,如今却成了缩头王八,竟要麾下鼠辈来送死!!” 韩世忠此话一出,顿时气得牛皋哇哇大叫,提起双锏便要来厮杀。可邓云却早他一步,把手中亢龙棍一把甩刺入地,青龙宝剑拔出瞬间,人已飞起,也落到桥上,冷声喝道:“我本还顾着昔日情义,但韩大哥如此咄咄相逼,也莫怪我无情!!” 恍然间,两人眼中宛如都迸射出精光。韩世忠大喝一声,穿着赤虎宝甲的他,宛如一头赤色巨虎一般提刀杀来。邓云连忙抖数精神,以剑代棍,眼见韩世忠飞刀连砍,来势汹汹,先是一番抵挡后,看准时机,施出一招‘双龙吐珠’,一剑分二,又快又疾。韩世忠自非寻常,庞大健硕的身体灵敏无比,把刀刹地挑起,也是以戟代刀,施出的正是赖以成名的‘天虎破天戟法’。只见韩世忠快刀连挑,刀光逼人,片片纷纷,煞是势大。邓云招式刹时被破,同时还被韩世忠骤起反击,一时杀得节节败退。 “好刀法!!”邓云大喝一声,双眸迸射精光,忽地施出一招‘残龙悔退’,一剑荡开韩世忠的大刀瞬间,剑光一转,逼往韩世忠咽喉。眼见邓云将要一剑刺中,两方人马都是看得心惊肉跳,惊呼连连。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韩世忠忽地身体后弯,竟平地悬住,一脚提起,踹中了青龙宝剑的剑刃。邓云惊呼一声,还未反应过来,韩世忠人已翻起,施出一招‘猛虎过江’,刀跃芒起,甚为逼人。邓云急睁起眼,竟不闪退,杀出一招‘神龙在天’,只见一刀一剑,一猛若有破山之势,一快如惊鸿掣电,‘嘭’的一声撞在一起,两人皆退。两方人马看得惊呼不绝,各个面色急切,都唯恐自方大将有失。 “龙蛮子!!!” “韩巨虎!!!” 蓦然,两人齐喝对方名字,都是满脸忿怒、凶狠之色,提着兵器冲了过去。又是‘嘭’的一声巨鸣,刀剑相持,如同一头怒虎的韩世忠,口中却在低声说道:“兄弟你怎会成了这叛贼之首,莫忘了你恩师遗嘱耶!?” “朝廷上下,君昏臣奸,逼害忠良,种种荒唐之事,韩大哥见得少么!?刘都统乃国家栋梁,护国屏障,一生忠国爱民,却遭人陷害,我前往营救,却落得身败名裂,昔年所立功绩,一律不记,只打上叛贼之名,宣令通缉追杀!我能奈何!?”邓云疾声厉色,说罢大喝一声,逼开韩世忠的大刀。韩世忠转刀猛砍,邓云急忙拧剑抵住,两人眼目交接,又听韩世忠道:“世道混乱,但朝廷尚有李纲、宗泽一文一武两大忠臣,迟早能替你平凡,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七十九章 蛮龙斗巨虎(下) ?邓云一听,低声嗤笑,即道:“且不论我所受屈辱,韩大哥你怎不看,如今大宋朝廷懦弱无能,却又夜郎自大,燕云一失,河北一带难保。金贼势力愈大,迟早大举杀入中原,到时死的便是千千万万的无辜大宋百姓!!如何能够不急!?” 韩世忠听了,不禁面色一变,忽然邓云一剑挑起,韩世忠急忙挪身避开,口中急道:“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杀~~~!!!”蓦然,邓云神气凶戾,嘶声大喝,举剑望韩世忠劈来。 “破~~!!”韩世忠也不怠慢,反手一刀暴砍,震得邓云连退数步,迅疾飞步逼去。只听邓云低声疾道:“如今燕云势力混杂,梁思成不识用兵,却又胆小怕事,只知退缩居庸,如何能保燕云。燕云乃中原屏障,其中利害,弟不必细说!要想击退金人,保住燕云,除非有一支团结一致,众志成城,不惜性命,却又不需受朝廷干扰的悍军!!” 邓云此言一出,韩世忠顿时面色剧变。此时,那林桂安却看出有些古怪,连忙喝令鸣金,示意韩世忠撤回。蓦然,韩世忠猛地跃身一跳,暗投一个眼色,邓云心头一震,遂是会意,连忙纵身跃起,提剑追来。 “休想要逃!!”邓云口中厉喝,手中青龙宝剑更是来势凶猛,挑、刺、砍、劈,杀得韩世忠节节败退,甚是狼狈。眼看邓云越攻越猛,林桂安看得心头大急,连忙教人赶去接应。呼延通大喝一声,连忙带着几个将士赶去。 说时迟那时快,牛皋见邓云占据上风,又见宋军有人来救,立即大喝一声,飞步赶来。霍锐也不怠慢,提起大锤,身后跟着几个骁将齐来厮杀。 电光火石间,只见邓云与韩世忠已从桥中杀到桥尾。邓云一? ?压着韩世忠厮杀,忽施一招‘飞龙过堑’,韩世忠险险挡住,虎躯暴退,幸好呼延通等将几时赶来扶住。邓云趁机冲过桥口,背后牛皋率先赶到,两人怒声大喝,凶势甚大。韩世忠却是有意退缩,急呼快撤,呼延通暗暗留意到韩世忠的神气,也很快明悟,疾呼退后。邓云、牛皋突起冲杀,林桂安急教左右将士抵住,哪知这些将士见韩世忠不战,都暗暗猜到韩世忠用意,皆做胆怯之状,犹豫不出。 不一时,霍锐等将也一同杀到,众人虽不到十人,胜在各个魁梧凶悍,能战能拼。韩世忠急退回后,不等林桂安说话,厉声就问:“林监军!!我和这龙蛮子杀得正是激烈,你为何忽然下令鸣金!?怎不知强手对敌,势旦一弱,必败无疑!!?” 林桂安被韩世忠这一喝,只觉耳朵都在轰鸣,又见韩世忠虎目红赤,虎容凶恶,不由心头一凛,不知答话。这时,邓云那些人都赶杀过来,韩世忠部署无意厮杀,竟都被逼退。邓云眼疾,看到韩世忠身旁的林桂安,细眉鼠目,身着铠甲、战袍华丽,就知是些贪图富贵的奸佞小人,立即大喝一声,伸手往腰带一抹,取出三柄燕子梭,扯声喝道:“奸贼!!纳命来罢!!” 邓云喝声一落,三柄燕子梭立即呈品字形射了过去。林桂安听得骂声,急睁眼望时,燕子梭已快要射到,哪里来得及躲避,几道血花,分别在额头、双肩位置飞溅,林桂安惨喝一声,坠落马下,眼看死绝。 韩世忠见林桂安一死,心中冷笑不已,只不过林桂安还有几个心腹,未有形露于色。与此同时,各队蛮军已从桥上纷纷扑杀过来。林桂安那几个心腹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各自奔逃。 “反贼势大,且先护粮撤去!!”韩世忠疾声喝道,遂引兵撤走。邓云作势追杀一阵,混战中也只顾着杀那些押送粮队的釟的金人。半个时辰后,韩世忠带着六、七百架车辆逃去,剩下的都被邓云所取。 原来,韩世忠对邓云可谓是信任至极,也相信他在燕云造反也是为了成为中原的屏障,抵挡金人。韩世忠很明白,凭梁思成那老贼绝无可能保住燕云,若是要被金人所占,倒不如落入邓云之手划算。 在一处高坡之上,邓云骑着焰麟兽,凝望着那正撤的宋兵队伍。队伍内有一人尤为魁梧伟岸,邓云眼神就定格在那,低声呐呐道:“韩大哥,今日之情,弟我必谨记在心!!” 在邓云心里,韩世忠这一份信任,绝非钱财之数,一城一地可比。 到了黄昏时候,邓云刚回营寨,吉青、黄机密、梁兴匆匆赶来报说。原来就在邓云引兵离去不久,一队金兵欲取小径而去,看来是早前得到消息,粮队将到,赶去接应。黄机密当机立断,献计予吉青,教其分兵两部,前后夹击。吉青应许,命吴波、梁兴各引一部,依计行事,最终大胜而归。 邓云闻报大喜,对一众有功之士,一一封赏,又命人把今日所取辎重运入营寨,好生保管。 且说,在燕京皇宫内,阿骨打听说残兵回报,言遭到蛮军袭击,去的数百兵士,几乎死伤殆尽。阿骨打听了,只是冷笑,眼绕着阵阵骇人精光,道:“好一个龙蛮子。如此看来,那梁思成的粮队恐也难保。这龙蛮子据守白河渡口,正是粮道的咽喉位置,朕要想向宋人取粮恐怕是难于登天!” 撒改听出阿骨打语气里有几分怒气,这也难怪,自这蛮军杀来,本是骁勇善战,令天下人都为之闻风丧胆的大金军队,既然屡屡挫败,折损惨重。如今城内诸军士气低迷,也不能贸然出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邓云把守粮道咽喉,却无动于衷。 “陛下息怒。所谓紧行无好步,不如先静观其变。待敌有松懈之时,再趁机举之,必胜无疑!”撒改拱手作揖。阿骨打听了,面色一沉,细想一阵,却也觉得是理,遂下令教诸军都按兵不动,只顾把守城池,不得轻易出战。 另一边,话说韩世忠护着粮队撤回居庸,来报予梁思成,说反贼邓云占据了白河渡口,当时他与邓云厮杀正烈,监军林桂安忽然下令鸣金,他一时无备,故而败之。后来邓云率军杀上,来势凶猛,林桂安更被邓云所杀,幸得撤退得时,尚保存七百余架粮车。林桂安那些心腹恐韩世忠说他们临战退缩,纷纷都是应和。梁思成听了,心中虽是半信半疑,但见韩世忠乃军中唯一善战之将,其麾下也都是军中精锐,故不想得罪,教韩世忠先退,等秦桧来了再做商议。 话说,韩世忠刚退出敌楼,走了一阵,正好迎上正急赶过来的秦桧,两人眼神对视,先前本是交情颇好的朋友,如今却形同陌路,只是微微颔首,便是走过。 所谓日久见人心,不过韩世忠凭着这多年在奸臣小人中周转的经验,看人的眼光自是不凡。他与秦桧相交不久,便看出此人虽心怀大志,学富五车,但却自私自利,多数都是为自己着想,不肯与人赤诚相交,而且还有一点,此人极为虚伪,满口道义,平日谈吐,出口成章,义正言辞,若非有些眼界之人,根本难以看出。 而秦桧似乎也发觉韩世忠对自己心存成见,又见梁思成对他颇有戒心,自也不愿深交,以免惹祸上身。 须臾,秦桧来到敌楼,拜见完毕。梁思成遂将前事告说,秦桧听了眼睛一眯,脑念电转,即道:“依小侄来看,此中颇有端倪。韩世忠武艺超群,麾下亦有不少猛将,岂会如此轻易败于那龙蛮子之手?” 梁思成一听,不由面色一变,连忙问道:“贤侄话中之意,莫非是说这韩巨虎是有意落败,心存歹意!?” 秦桧轻叹一声,微微颔首,道:“这也难怪,先前他听说太尉大人要资予金人粮食,不是极力反对,大闹一番?若非太尉大人以军令相压,恐他也不会轻易答应。” 梁思成闻言,顿时面色黑沉起来,冷声道:“这韩巨虎会不会已与那龙蛮子暗中私通?” “照理应该不会。若是韩世忠有心叛宋,早先大可率众前往去投,何必远来居庸,深入腹地?”秦桧摇了摇头,遂便说道。梁思成听了,脸色方才好了一些,转口又问:“那依贤侄之见,这粮食到底送还不送?” “那金帝阿骨素来反覆无常,乃枭雄人物,不可轻信。此番我等已算是仁至义尽,也不必过于讨好。我看这龙蛮子倒是有些本领,或者还真能够将金人从燕京击退。此子素有爱国之心,到时太尉大人大可承诺为刘延庆平反,又向朝廷说明利害,将其招安。如此一来,太尉大人岂不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取下燕云之地?就算最终是金人赢了,我等也可以说龙蛮子截断粮道,那阿骨打也无话好说。”秦桧疾言厉色,妙语连珠。梁思成听得是心花怒放,连连叫好,遂依秦桧所言各做安排。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八十章 金国大皇子 ?时间流逝,犹如白驹过隙。不知觉中,便是过了快有半月。这些日子,燕京方圆百里一带,都是静得诡异。金人只顾据守城池不出,而龙蛮义军一部把守在白河渡口,一部把守在天巫山下,也不见动静。 这日,白河渡口边的营寨主帐内,邓云高坐上阶,黄机密、牛皋、吉青、霍锐等将各依次而坐。 “这些日子迟迟不见燕京内的金人有任何动静,前些日子派去居庸打探的斥候,也说不见梁老贼派出的粮队。看来金人的狗皇帝也不寄予希望在梁老贼那里,梁老贼亦无心再派粮队。燕京粮缺,如今又过了半月,金人的皇帝却不见急切,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也。金人狗皇帝必有后着!”邓云凝声而道,双目炯炯有神。黄机密一听,顿时面色一变,似乎有所思量,双眸睁大,带着几分惊异说道:“主公之意,莫非是天巫山那!?” 且说,就在邓云与众臣商议之间。在天巫山下,耶律亚虎正于帐中观看兵法,旁边廖牧昏昏欲睡,迷糊的眼睛里时不时却发出几道精光,嘴角翘起一抹笑容。 自从燕京之败,耶律亚虎的傲气大为收敛,为人也刻苦许多,以往不愿看书的他,终于放下了以往高傲的架子,不但日夜参悟兵法,还常向廖牧虚心请教。廖牧与耶律大石情若兄弟,也希望耶律亚虎日后能够独当一面,自是乐意指教。不过廖牧教学方法却是与常人不同,他一般不会费尽心思地解释其中深奥,而是略做指点,让耶律亚虎半知半解,然后再让他自己苦思,若还不能参悟,便再举以事例。耶律亚虎本就天资聪慧,经廖牧这一指点,自是很快通悟,就这半月时间,看过的兵法书籍,没有上百卷,也有数十卷之多。 忽然,耶律亚虎? ??下了手中书卷,面色一沉。须臾,一斥候急来禀报,说在天巫山东面小径,鸟雀惊飞,兵戈、马蹄声时不时响起,疑有敌军前来。耶律亚虎听了,不由望向了廖牧,也不理他有没有睡着,沉声道:“敌方去东面小径而来,说明有意奇袭,饶往我军身后,来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可竟是如此,定当小心行事,以免被我军斥候发觉。不过金人素来野蛮粗鲁,不知兵法深奥,也是难怪。” 耶律亚虎说罢,廖牧眼都没睁开,就像是说梦话似的,蓦然乍起,大喊叫道:“兵者,诡道也!未知敌之深浅,如何料敌,必败也!!” 耶律亚虎一听,顿时眉头一皱,若是以往,他早就发令教人前往袭击,哪里还会和廖牧在这里细议。须臾,耶律亚虎似乎有所领悟,谢过廖牧,立即迈步而出,带着几个骁将,骑上一匹红纱宝马,望东面小径方向赶去。 不一时,耶律亚虎来到一处高坡,抬眼望去,时不时只见枝叶晃动,鸟雀飞起,便不再见有其他大的动静,又细听这马蹄、兵戈震响,颇为怪异,疑是有人装扮。 “不好!!来敌奸诈,小径声势实乃诱饵,却是要往大道杀来!!”耶律亚虎惊呼一声,连忙勒马转回,刚到营寨,疾声便教诸军提备,虎威营上下听了,无不惊异。陡然间,山上大道杀声赫然而起,只见一员手挺一对金枪,胯下坐着一匹大黄骏马,身披一具龙纹青鳞甲,煞是威风。说是迟那时快,只见那员双枪金将一马当先,驰下山来,犹如天崩地塌之势。耶律亚虎见其来势汹汹,连忙骤马赶去。电光火石之间,那金将已然杀到,寨门前头队伍的一员将士,措手不及,连忙提刀去砍,却被那金将一枪挑开,大喝一声,犹如雷吼。那将士未及相迎,另一柄金枪赫然刺出,正中面门,当场死绝。 耶律亚虎看得眼切?切,驰马赶上,怒声喝道:“金贼休要放肆,看我把你斩落马下!!” 耶律亚虎喝声一起,手中三尖两刃刀已然挥起砍去。那金将却是哈哈大笑,毫无惧色,一枪挡住。两人竟是在斗着力劲,耶律亚虎哇哇大叫,憋得一张脸通红,可那金将却神色自若,忽地提枪一拨,刹那间另一柄金枪如同迅雷,斜刺里向耶律亚虎胸膛刺去。耶律亚虎面色一变,连忙挪身避开,险险避过。 “耶律公莫怕!!小的来也!!”这时,只听一声厉喝,一少年郎竟骑着一头苍白巨狼奔飞赶来,速度极快。蓦然,苍白巨狼骤地跳起,少年郎举枪就刺。耶律亚虎也不怠慢,急舞动起三尖两刃刀望那双枪金将胸膛就砍。 “哈哈哈!!!辽人之中竟还有如此少年英雄,不枉我完颜宗干此番千里迢迢而来!!!”那双枪金将竟就是阿骨打膝下长子,完颜宗干,也就是斡本。只见斡本双枪刹地迸飞而出,一枪扫开耶律亚虎砍来大刀,一枪击中少年郎刺来枪支。‘砰砰’两声巨响,斡本如同霸王重生,将两人兵器皆是荡开。 “鬼奴!!小心一些,这完颜宗干武艺深不可测!!”耶律亚虎疾声叫道,面色肃然,神态紧张。他也曾听说过这完颜宗干的威名,昔年大辽许多名将都败于此人手下,只不过后来不知为何退居后线。 “嘿!原来尔等辽人还未曾忘了我完颜宗干的名字!?”斡本一双威凛大目,刹地迸射出两道精光,双枪悍然挑起,急攻猛打。耶律亚虎拧刀迎住,却是难挡其威,鬼奴连忙赶来,两人拼死搏杀,方才挡住了斡本的攻势。与此同时,后方金兵大部人马杀到,所幸耶律亚虎及时提醒,这时虎威营上下也稳住了阵脚,扑来厮杀。两军一片混战,杀得甚为激烈。若说虎威营乃是由耶律亚虎所挑的精锐所建。那么这由斡本亲自统率的大军,便是精锐中的精锐。只见那一部部金兵队伍,无不威悍勇猛,有前无后,只顾拼杀。虎威营一开始还能与之杀个旗鼓相当,但到了后来,渐渐不敌,阵势溃散。 与此同时,在天巫山上,一身穿金边凤绣白袍,头戴羽冠,俨然一副宋人那些贵家公子的打扮,但这人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笑容飘逸,穿起来倒有几分飘飘然神仙之概。 “咦?看来这些辽人确实有些本领,难怪父皇召我与兄长过来。”那人轻咦一声后,轻摇手上红旗,旗帜一落,身后左右两队铁骑立即喝声叫起,望山下奔驰杀去。 话说,虎威营与来袭金兵杀得正是惨烈。蓦然,又是一阵杀声暴起,那此起彼伏的铁蹄震响,更是震得人心大乱。虎威营众将见山上有两部铁骑杀来,气势如虹,如有山崩潮涌之势,无不面色剧变。 “这三弟实在太扫兴了!!”那斡本却是忿忿地骂了一声,急把马一勒转走,喝令兵士望两边散开。须臾之间,金人铁骑遽然杀到,飞奔猛进。虎威营抵挡不住,顿时被杀得溃散败逃。耶律亚虎、鬼奴等将,连忙拼死挡住,却还是被杀得节节败退。 就在此时,营后传来阵阵疾呼厉喝。转眼间,只见一将飞马纵起,快若闪雷,坐下那匹神驹宝马,闪闪发光。 “诸位兄弟休惊!!援兵来也!!”那将一声喝起,刹时溃兵无不胆气大壮,复回厮杀。那喝话之将,正是邓云。原来这日,邓云与黄机密等兄弟商议过后,放心不下天巫山此处。邓云便教吉青把守营寨,他则与众将一同率五百健儿前来查看。哪知见得营前一片大乱,金军之兵无不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邓云见状,急欲去救。吴波恐轻举有失,邓云却说用兵之妙,运用无常。这些金兵虽是凶悍,但若能挫其锐气,拼死搏杀,也能力挽狂澜。邓云说罢,又与众人谓道,敌众我寡,本不应将人马分开。但是全部冲杀,易陷重围。必须审机分合,各自为战,才能成功,便命牛皋、吴波各领一队人马,由后绕往敌阵两翼。一经交锋,便同时攻他前阵。再有梁兴、霍锐分领两队人马,左右往来策应,专攻敌人空隙。他自率一部,冲锋陷阵,先挫敌人锐气。 话说,邓云引兵已进,虎威营溃兵纷纷转回来战。蓦然间,山上又有金兵赶来,合众突进。 这边邓云也在冲杀,飞转之间,正好遇到一员金军猛将,自恃人多,连阵势也未等摆好,便赶上前,遇上便骂:“宋狗快来受死!!” 邓云大怒,坐下焰麟兽咆哮一声,奔飞如电,邓云倏然赶上,迎面就是一棍扫去。那金将连忙用刀招架时,邓云一招‘狂龙入海’,手中亢龙棍,赫然就势往下一压,看似轻巧,去势极劲。那金将只觉得手中一震,刀头往下一坠,邓云又一招‘飞龙过堑’,亢龙棍已然,当胸飞近,‘啪’的一声骤响,那员金将刹时落马。 邓云疾奔就冲,焰麟兽咆哮连连,声势骇人。 斡本麾下骁将哈里青,见邓云如此猖獗放肆,立马拍马迎去。邓云不退反迎,加鞭飞去,拧起手中亢龙棍挥起就砸。哈里青慌不迭把马往侧一偏,想将棍避过,举斧再战,不料邓云动作神速,右手银棍刚是扫出去,左手已拔出青龙宝剑飞砍过来。二马交驰,枪由哈里青右胁擦过,虽然不曾刺中要害,铠甲也被擦出一道火花。这一剑正中马身,哈里青连人带马一起翻倒,后方兵士一起扑上,立即将哈里青砍成肉渣,死手不全。 临近又有两员金将看到哈里青惨死,都是大怒咆哮,奔来厮杀。 邓云棍剑舞起,迎住厮杀。电光火石之间,一将吃邓云左手一剑,手臂即断,冲开过时,邓云右手回马一棍,便将另外一金将打翻落马。邓云连破敌将,麾下健儿更是生猛,纷纷扑来。虎威营的溃兵也奋起扑杀。 斡本见大军猝乱,急于看时,只见人马混杂,两方兵士都顾着厮杀,哪里看得清楚,想要靠近,却被耶律亚虎、鬼奴拼死挡住,靠近不得。 “前方有一宋人悍将,实在厉害,众人难敌!!辽王速去,我等替你挡着!!” 就在此时,几个金将飞赶过来,都知斡本厉害,盼着他能击退强敌。斡本大喝一声,一双金枪暴刺骤起,左右开花,逼得耶律亚虎、鬼奴退去,立即转马冲去。鬼奴大怒,连忙拍起坐下苍白巨狼赶去,哪知一金将来战,才一照面,便被鬼奴那柄七十八斤黑钢枪把刀打飞,吓得心惊胆寒,还未回过神来,耶律亚虎赶到,一刀将其砍成两半。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八十一章 大战天巫山(上) ?于是鬼奴、耶律亚虎两人并起厮杀,那几个金将杀得败退而去。与此同时,话说斡本正往来赶,蓦然杀声猝起,两队百人人马杀来。一边来的是牛皋,一边来的是吴波,两人率兵望左右两翼夹攻,赫然纷纷杀开破口,突入进去。左翼金兵统将千户波金迎住牛皋,却被牛皋一锏震得两膀酸麻,哪里见过如此凶悍人物,不敢对敌,慌不迭虚掩一刀,拨马逃走。牛皋飞马追去,倏然赶上,盘龙锏砸在波金后背,当场落马死绝。 另一边,吴波一路奔起,也是所向披靡,伤了两个金将。斡本见两人左右杀来,面色一寒,正不知杀往哪个,又见两人都是武艺高强,麾下少有悍将是两人敌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邓云如若天上神将,威风八面,率兵连同虎威营溃兵一同杀到,齐声喊杀,望斡本猛冲过来。梁兴、霍锐两人引兵从后赶上,一同厮杀,这时金兵反而有了溃败之势。 斡本看得连连变色,最后反而大笑起来,见了邓云,才知其父真正所怯之人,正是面前这个宋人。 “哈哈哈哈!!!宋人你叫何名!!?快报上名来,本王不杀无名鼠辈!!”斡本纵声大笑,驰马奔飞。邓云面色冷酷,却不答话。又见蛮军各路人马,以邓云、牛皋、吴波、梁兴、霍锐为首五个,直似生龙活虎一般,一路刀斫枪挑,无人能敌,各领兵马,都望斡本奔杀过来。看这阵势仿佛要把处于中央处的斡本,杀个尸首不全。 斡本面色大震,抖数精神,背后七、八个猛将纷纷赶来,都准备与斡本一同迎敌。就在此时,山上猝然鸣金号起。斡本面色一变,脸庞抽动,双眸凶光一时旺盛如火。 “杀~~~!!!!”斡本厉声大喝,竟不愿撤,吼声一起,身后诸将竟然都是胆气大壮,各举兵器冲天咆哮。电光火石之间,邓云先到,焰麟兽四蹄如飞,倏然冲近。斡本一拍马匹,提起双枪迎住,两人目光交接,如在半空爆出冲天火花。 只见斡本双枪动若奔雷,赫然飞打过来,邓云拧起棍剑,飞快打?快打住,两声嘭响,一番试探后,斡本咧嘴笑起,右手金枪猝然挑起,望邓云面门就刺。邓云飞剑挡住,疾又有一枪刺来,连忙挪身,欲拧棍打时,双枪各转奔来,快得实在可怕。 邓云心头一紧,连忙挥起棍剑抵住,哪知斡本左手金枪一偏,擦过邓云宝剑刺来,邓云挪身险险避过,枪芒就在脸上擦过。 “金贼!!休想伤我主公!!!”与此同时,牛皋连破二将,望斡本斜刺里杀来。斡本立即虚晃一枪,却不恋战,转马就走,口喝一声‘撤’字,诸将纷纷退去,却有几人被吴波、霍锐、梁兴杀落马下。斡本一撤,金兵那股血气似乎立即荡然无存。邓云嘶声大喝,率众掩杀,混战一番,直到黄昏时候,方才结束战事。此战两方折损都是惨烈。虎威营三千兵士,折损过半。鬼奴所率千余辽兵,更是折了七、八。而金兵也死了近千余人。邓云见金兵都逃回天巫山去,不敢轻易去追,遂下令收兵整顿。 另一边,话说斡本率众撤去,回到山中,前方一部兵马赶来,为首之人正是那身穿白袍之人。 “兄长为何不听号令!若有万一,如何是好!!?” 斡本听了却是哈哈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三弟莫要多虑。为兄许久未曾如此热血沸腾,稍微放纵,你又何必介怀?” 原来这白袍之人,正是有智多如妖之称的完颜宗辅,也就是讹里朵。讹里朵听了,眉头一皱,摇首叹道:“兄长莫要太过轻视天下英雄。远古至今不知多少名将猛士就是死在轻敌自傲!譬如那关武圣就是太过轻视孙权,才会痛失荆州,败走麦城。兄长素来爱读古史,岂不知引此为戒?” “好,好。三弟莫要说教了。否则为兄又要头疼了。”斡本似乎尤为疼爱讹里朵这个三弟,被他当众板着脸说教,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若是其他将士,可万万不敢如此,可知斡本素来治军严明,在军中无人敢冒犯。讹里朵却是觉得斡本敷衍自己,面色一变,又要说话,斡本见势不妙,连忙向周围的将士训斥起来,教诸将检讨今日为何落败。其实算起来,对方死伤更为多一些,顶多以平手而论。但对于斡本来说,平手就等于输了这场胜负。 随后,各部兵马在斡本吩咐之下,在山腰一处空旷阔地开始扎起帐篷。不知觉中夜色降临,斡本正于一处悬崖边上,观看月色。 “圆月啊。今日刚好是七月十五啊。”斡本低声喃喃,在他背后正有一人走来,正是讹里朵也。 “是啊。下个月十五就是中秋了。”讹里朵缓缓走来,面色有些唏嘘、落寞。 “不知我俩兄弟能不能和父皇共度中秋佳节。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这中秋,本就是家人团聚的日子。还记得小时候,父皇总和我们兄弟说中原中秋由其热闹,汴京皇都里满城都是各式各样的花灯,车水马龙,人流不绝。那宋人皇帝历来都会在这日开放御花园,供百姓游玩,父皇曾说过,一定会带我们兄弟去见识见识。”斡本低声吟道,回想起往事的他,眼中不由闪过几分莫名的悲色。 “如今父皇贵为一国之帝,除非我大金兵马杀到汴京,把那宋人的皇帝赶走,否则父皇绝不会再踏入那汴京半步。”讹里朵面色一凝,说的话让人甚觉扫兴。斡本听了,却是淡然一笑,好似认真,又像是开玩笑道:“那我就替父皇攻下这汴京皇都,将那宋人皇帝赶走。这样一来,我们兄弟便能和父皇在汴京过上中秋,完成当年父皇还有我们兄弟的心愿。” “大哥你…”讹里朵听了,心头一揪,眼中悲痛更胜,犹豫一阵还是说道:“心里可曾怨过父皇?” “怨?父皇生我养我,我的本领都是父皇所教。我只会敬他尊他,从不敢有半分怨气。只要是父皇一句话,我这做儿子的纵使是上刀山下火海,过虎穴闯龙潭,也在所不惜!”斡本忽地转过身子,双目炯炯有神,凝声而道。 讹里朵不由苦笑,道:“兄长还真是洒脱,若是换了我,恐怕做不到大哥这个地步。” “三弟呐,其实大哥已经很满足了。我不过是个庶出之子,如今却贵为王侯之身,军中上下对我都是敬重有加。我只盼能替大金打好根基,待日后二弟或者四弟登位了,我也能放心辞退而去。我和你嫂嫂都说好了,到时候我俩夫妻便一路往北而上,那里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斡本低声而道,眼中晃动着几分向往的神采。 “大哥你真的甘心?”这句话,讹里朵只是在心中道说,并无说出口来,微微颔首笑道:“好。到时候小弟我也带上妻儿,与大哥一同作伴。” “哈哈哈,这自然是好。”斡本笑了一阵,忽然面色一凝,沉声问道:“我军已到天巫山之事,三弟可曾派人禀报父皇?” 讹里朵听了,微微颔首,说道:“大哥不必操心。小弟我已派三支小队皆走捷径小道,想必父皇此时应已得知。” “好。我本还想着不必通报父皇,却无想到敌方如此强劲,为防万一,还是慎重点好。”斡本面色一敛,眼中焕发着绚丽的光彩。 却说,在燕京城内,一支骑兵队伍望东门飞奔赶来,城上守将听说是辽王部署,又见过牌令,不敢怠慢,连忙打开城门放入。 阿骨打听说后,召来将入皇宫说话,闻斡本今日已与蛮军杀了一场,竟是不相伯仲,不由神色微变,遂犒赏来将一番,然后命其回报,明日午时一同出兵,前后夹攻,攻破天巫山下的蛮军。来将慨然领命,速退而去。 另一边,在天巫山下的营寨内。邓云听闻梁兴来报,说截住了金贼的两支队伍,被擒俘虏,还未开口询问,便纷纷咬舌自断。邓云听了,面色一沉,与诸将谓道:“这些金贼虽不肯说,但大概意图,我已猜个七、八。那斡本定是想联合燕京贼军一同夹攻天巫山这处营寨!!” 邓云话毕,下座的黄机密便点了点头,凝声道:“主公所言,与我却是不谋而合。某以为,可派人教吉青当夜三更时分,暗中弃寨从白河渡口引兵绕到天平口,那里两边都是山川,燕京金贼若来,自不会打草惊蛇,兼之那金人狗皇帝素来谨慎,大概会走天平口而来。可教吉青就在两边山川埋伏,待其军一到,群起攻之,必胜无疑。而那斡本自以为援兵将来,定会死战不退,待时候愈迟,其军军心溃散,我军自也能将其攻克!!” 黄机密妙语连珠,说得众人纷纷称妙。这时,耶律亚虎忽然说道:“金贼粮缺,此番何不派一支精兵烧毁其粮,若能成事,要取燕京便是指日可待!!” 耶律亚虎此言一出,邓云不由刀目一瞪,心里涌动不止。黄机密却是眉头一皱,低声摇首道:“听闻斡本身边,有一智多如妖的谋士,也是他的兄弟,金人狗皇帝的膝下三子,名叫讹里朵。所谓盛名之下无虚士,若他早有所料,暗中设以埋伏,如之奈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愿自引一队敢死战士,若不能烧毁金贼粮队,提头来见!!”耶律亚虎虎目一瞪,凝声喝道,却是心中记恨,自己刚成立不久的虎威营,就今日一役便被金贼杀了过半。黄机密一听,不由把目光投向了正在闭目养神的廖牧。 廖牧轻叹一声,微微睁眼,望着耶律亚虎问道:“战场之上,若只凭一股血气,遇上些无谋莽夫或是些乌合之众尚可。可若是遇上的军中精锐、常胜之军,必然惨败无疑!!”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大战天巫山(中) ?耶律亚虎听话,神色一变,正欲说话,却被廖牧争先说道:“亚虎,你读再多兵法,若处事不能平心静气,迟早也会因你这性子误了大事。” 耶律亚虎心头一震,似乎有所领悟,遂拱手拜礼,谢过廖牧指教之恩。廖牧微微颔首,也不急躁,毕竟要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绝非一日之功。有些人天生性子沉稳,临危不乱,又是刻苦勤学,自然很快便能学以成才。但有些人天赋虽高,但脾性易骄易燥,这便不是学多少的问题,而是能否把自己的性子改掉,否则学得再多,迟早也会因一时的冲动,而身败名裂,甚至死无葬身之地。 蓦然,邓云笑了笑,与廖牧谓道:“昔年我恩师常说,两军对敌,胜在随机应变被,灵巧处事,千万拘泥不得。竟然廖公已料金贼定会设下埋伏,不知可有想到时两军混战,事态难料,金贼大有可能会将粮队调往另一个地方。” 廖牧听了,那双迷迷糊糊的眼睛,刹地瞪大起来,霍然站起,一拍脑袋,恍然而道:“你说是理!!老夫怎一时未有想到!?” 黄机密也是一脸惊异,叹道:“主公真是足智多谋,让我这做军士谋者的都是汗颜。竟是如此,何不派梁兴挑选几个身手了得精锐,潜入上山,探查一二。若是金贼果有埋伏,今夜必将粮队撤到一个隐秘的地方!!” 邓云正有此意,听黄机密一说,便是答应,召梁兴前来吩咐。梁兴听了,即领命而去,亲自挑选了麾下三个头领,都是忠义社一等一的身法灵巧之人。 到了夜里三更时候,梁兴一行四人,各个身穿夜行服,如同一头头猎豹,窜入了林丛之内,望天巫山上赶去。 话说,天巫山内各处要口火光通明,都有金兵把守、巡逻,所幸梁兴这四人都是身法极好,一路赶进,都未曾被发现。但金兵守备森严,饶是梁兴也是头冒冷汗,精神高度集中。 蓦然,几个金兵正来小解。梁兴面色一紧,身体一纵,便跃到了一棵参天大树上,另外三人也纷纷跃起,只不过其中一人?一人,稍有不慎,刚好踏在了根枯枝上,幸好反应及时,跳到旁边另便树枝,整个人悬空半挂着。那几个金兵听得动响,连忙赶来,在四周查看一阵,却不见人影,都以为是些野禽小兽经过,遂纷纷散去。 梁兴见金兵纷纷离去,神色一沉,见后方巡逻兵士越来越多,恐人多反而乱事,便速做了几个手势,教那几人都在原地等候,然后身体连跃,好似只猿猴般,跃过了几棵大树,转眼间便不见了人影,不知窜去了哪里。 约是一炷香后,梁兴来到金人的营寨附近,探头望时,竟见几队兵士押着粮车从后山而来。 梁兴面色一变,暗想这些金贼真是狡诈,竟把粮车押到营中重地,一来定是想自军难以攻到山上,二来是想他们也难以料到,粮车会藏到营中重地。 梁兴打探完毕,便想不宜逗留,即纵起身子,先去找他那些弟兄,然后赶回山下。 次日快到晌午时候,阿骨打命粘罕率三千兵马前往天巫山去,也正如黄机密所料,粘罕听令取天平口小道而去。另一边,吉青也在两边山川,埋伏已定,见着粘罕的金军快到,心头大喜,一直等到粘罕快要赶到时,一声令下,霎时间山川两边飞石、落木滚荡不止,乱箭齐发,粘罕见有伏兵,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大喝敌袭,提醒兵士。随即一阵阵轰鸣巨响,又伴随着一阵阵惨叫惊呼,金兵许多逃避不及,不是被乱箭射死,便是被飞落的石块、木头生生砸死。 粘罕又惊又怒,刚才幸好逃避及时,在人丛内乱撞一番后,逃过一劫。这时,在高处的吉青,却是双眸发光,拽弓拉弦,瞄着粘罕。 ‘啪啪’连声骤响,粘罕只觉心头一跳,反应过来时,一连三根箭矢并排一线,吉青的连珠箭已赫然射道。粘罕急抬起阔口青龙大刀猛砍骤劈,所幸手法神速,连珠箭尽被所破。吉青却是冷笑,一声令下,挥兵杀落。粘罕见时势不妙,不欲恋战,大喝撤军。吉青率兵赶去,混杀一阵,又斩杀数百金兵,粘罕拼死逃脱。于此蛮军又胜一役。 与此同时,斡本算好时间,早就发兵来攻山下营寨。邓云、牛皋、霍锐三将引兵固守,与金兵杀得正是激烈。金兵虽人多势众,凶残冷酷,但蛮军胜在齐心杀敌,有寨据敌,两军一时间杀得不相伯仲。 只见牛皋抵住在辕门之前,斡本麾下两员猛将,克克理、靰鞡呱都是长得孔武有力,虎背熊腰的巨汉。两人昨日都被斡本喝叱上阵不肯死战,贪生怕死。两人引以为耻,今日赶来厮杀,都是本着拼命的念头。眼下只见克克理、靰鞡呱两人,一人舞着巨斧,一人拧着狼牙棒向牛皋冲飞过来。牛皋一声大喝,双眼暴瞪,凶光赫然,见得克克理、靰鞡呱两人杀来,毫无畏惧,反而精神大震,舞起一对漆黑盘龙锏,飞步迎去。说时迟那时快,三人就在辕门口下厮杀,克克理舞起大斧向牛皋拦腰砍去。牛皋左手拧起盘龙锏遽然就砸,如有裂天破地之势。‘嘭’的一声巨响,正所谓是一山还有一山高,牛皋怪力恐怖,只凭一只手所施的铁锏竟把克克理双手舞动的大斧打得荡开。牛皋急便欲冲,靰鞡呱看得眼切,连忙扫起狼牙棒赶来接应。 “来得好!!”牛皋嘶声一叫,双锏并起打下,靰鞡呱‘哇’的一声惨叫,苦口顿时爆裂,手中的狼牙棒跌落在地。牛皋急冲飞起,右手一间便把他的头颅打破。克克理看得心惊胆跳,猛然对上了牛皋那双硕大的巨目,吓得只觉浑身打颤,还未反应过来,牛皋已是冲上,一锏打在克克理的铠甲上,当场整个人荡飞而去,不知死活! 后面金兵看得牛皋如此凶猛,都是吓得面色大变,一时不敢靠前。几个金将看了,都是大怒,一边奔马赶来,一边大喝催促兵士厮杀。 “别怕!!这些宋人都是软蛋子!!杀呐~~~!!” “辽王有令,敢有退者,杀无赦!!!” 于是金兵一齐冲杀,各个都拼死而来。邓云看得眼切,厉声大喝,却是教牛皋退后。牛皋杀了一阵,立即听令撤开,前头兵士纷纷跟随。金兵见状,以为蛮军胆怯,大举涌来。就在此时,随着邓云一声令下,两边弓弩手只顾朝着从辕门口拥入的金兵乱射。霎时间,连阵惊呼惨叫此起彼伏。几个金将冲得太快,被流矢击中,射落马下。 与此同时,在金兵中军门旗之下,斡本眉头一皱,冷声道:“看来这些蛮贼果然不好对付。三弟你指挥军中,我前往一看!!” 讹里朵听身为三军统将的斡本又要赶往前线,不由面色一变,急欲呼时,斡本早已奔马冲去。 说时迟那时快,待斡本快赶到军中前首时,只见前方辕门口处,一片大乱,自军兵马在乱箭袭击之下,节节败退。 “混账!!!克克理、靰鞡呱何在!!?”斡本见前军无人指挥,立马大喝起来。一金将急急赶来,说克克理、靰鞡呱两人已被一敌方大将所杀。斡本听言又惊又怒,连忙先指挥兵马,喝令军中盾牌手前往准备。随着斡本号令下落,前军盾牌手队伍纷纷赶前,就在此时,邓云也发落号令,教前部兵马发起冲击。牛皋、霍锐早就等得浑身发痒,一听号令,各飞步引兵杀去。金兵正乱,哪里抵挡得住,如同下山猛虎般的牛皋、霍锐。一时间,如海翻江倒一般,只见金兵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牛皋、霍锐只顾舞动兵器突进,一对精钢黑铁锏,一双漆黑镔铁大锤,都是舞得密不透风,不知轰飞、打退、砸死多少金人。蛮军兵士无不振奋,只顾随着拼杀,都是愈战愈勇。 陡然间,几队盾牌手纷纷赶来,迎着前头牛皋、霍锐两个围来。牛皋怒声大喝,舞起盘龙铁锏只顾乱打猛砸,竟也还是所向披靡,将围来的盾牌手纷纷击得暴退。霍锐也是凶悍无比,大锤敲得彭彭骤响,凡被击中都是后翻跌倒。 “取张铁胎弓来!!”斡本看得心头大怒,扯声一喝,一员将士连忙取下背后铁胎弓,丢给斡本。斡本随手一接,另一个金将早把箭囊递来。斡本连取三根箭矢,一双如同狮虎般的凶目赫赫发光,那双臂起码有十石力量才能拉得开的宝弓,遽然呈圆月之状。四周将士见了无不变色。 “着!!!”斡本一声咆哮,随即三根箭矢接连迸射而出,快得如同迅雷,去劲甚猛,如有破岩穿铁之势,就望牛皋那处飞射而去。牛皋正在搏斗,忽闻一阵恐怖的刺耳震响,急眼望时,见得三根箭矢并排一线射来,吓得心头一跳,连忙飞起铁锏一挑,取巧劲把一个金兵打飞迎去。霎时间,箭透血飞,牛皋看着血肉飞处,那三根箭矢仍旧猛射过来,连忙提起双锏,打破两根,右边那根还是险险避过,战袍被擦破一片。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大战天巫山(下) ?“哪个小贼暗放冷箭!!!”牛皋吃痛大怒,扯声吼道。周边之人,都是一阵耳鸣刺痛。斡本见牛皋声威人猛,心头一震,拍马就冲,口中喝道:“蛮贼,休要口出狂言,看本王射你头颅!!” 斡本喝罢,拽弓一放,一根箭矢刹时迸射而出,直往牛皋面门飞去。牛皋巨目一瞪,疾手就是一打,所幸身敏眼快,正好打中,不过还未来得及兴喜,又听破空震响暴起,连忙下意识地倒身就避,一根箭矢擦着鼻子径直射过。四周金兵看得眼切,连忙各提兵器杀来。就在此时,连声骤响连暴,那些来围好几个金兵一起翻倒,后边人发现时,都见头上插着箭矢,吓得各个变色。 好快的箭,好准的箭! 陡然间,又是骤响连起。那些金兵吓得都是心惊肉跳,纷纷退去,随即又听惨叫,看得前方几个人身翻而倒,具都变色。 “杀~~~!!!”霍锐大喝一声,忽然如有神助,提起一双大黑锤,飞砸乱敲,赫然杀破一个缺口,牛皋亦飞扑杀上,手中双锏如同两道黑旋风般杀得一片惨烈。 斡本恼怒不已,拽弓又射,箭矢还未射到,便被半途截住,纷纷破碎。斡本急瞪眼望去,只见蛮军人丛内,一员身穿残龙铠甲,座下骑着一匹金黄龙驹的上将尤为醒目,见他正拽一张雕弓,立即翘嘴笑起:“原来你就是那龙蛮子!!难怪有如此本领!!” 原来昨夜阿骨打教人回报时,已命人画了邓云的画像,教斡本小心提防。斡本这下一见,便认出了邓云的身份,心头大喜,念头一动,其坐下黑风烈马嘶鸣一声,即奔飞赶去。两人几乎纵马而跃,乱军之中,只见两人相互对射,箭箭快得惊人,去势猛烈。有时分明刚听弓弦震响,眼中却见箭矢已撞破一起,煞是骇人。两人互拼箭艺,看来是不相伯仲。斡本大喝一声,就把铁胎弓往鞍上一方,即取双枪,望邓云杀来。邓云也迅疾换了亢龙棍,眼暴精光,两人奔马相迎,如同相遇,势不两立,各舞起兵器,骤攻杀来。 与此同时,且?,且说吴波依命正率一队轻骑取小径绕往天巫后山,那正于后山埋伏的金兵,见得有一部蛮军杀来,无不精神大震,就等号令一起,前往厮杀。 吴波一当头先,纵马疾奔,口中喝道:“诸位兄弟!金人无粮,只要把这些粮车烧毁,不久即退,待会作战,务必拼死决战!!” 吴波喝毕,那数百轻骑纷纷扯声大喝,以作回应。吴波加鞭飞去,来得甚猛。山上统军大将哈里股,贪功恨敌,见得吴波杀来,也顾不得多想,一声令下,立即鼓声大震,四处金兵一涌而上。吴波早有准备,立马大喝一声,原来那数百轻骑都是邓云麾下的疾风骑,早就暗取弓箭,望从山下奔落的金兵射去。金兵不料,纷纷被射得滚落山下,惨叫不绝。 “不好!!有伏兵,快快撤去回报主公!!”吴波故作慌色,疾呼叫道,那数百轻骑立马纷纷调转马头撤逃。哈里股心头正怒,听得吴波呼喊,哪里愿意让其逃去,立马喝令众军下山掩杀。于是近数千金兵,各个紧追猛冲,朝着吴波那数百骑兵狂奔过去。 却说讹里朵正在指挥大军作战,听得山后杀声一片,不由冷笑连连,暗付这些蛮匪果然想要袭击自军的辎重,幸好他早有准备,那来袭的蛮军不过是自投罗网! 就在讹里朵念头动间,这时耶律亚虎却引兵从西北一条小道暗中通往了天巫山上。这西北小道极为隐秘,却是昔年耶律大石把守燕京,重新修葺地图时,无意中发觉。耶律亚虎引兵一路速进,少时来到了天巫山腰之处,见金人营寨简陋,想是草草所创,心中大喜,即高举手中三尖两刃刀,嘶声喝道:“全军听我号令!!烧毁金贼辎重,此战若成,燕京必可复夺!!” 耶律亚虎一声喝起,麾下一千五百余虎威营兵士无不振奋,纷纷扯声厉喝,士气高涨,随着耶律亚虎奔飞杀去。话说,耶律亚虎恨透了这些金人,双眸红得诡异,飞马倏然杀到,营内金兵一时无备,都是大惊失色。耶律亚虎飞马疾奔,霎时间,人马过处,挥刀快砍,连个金兵被他砍翻,径直奔到一员金将面前,那金将还未来得及招架,耶律亚虎手中三尖两刃刀已然挥起,猛劈而落,那金将头颅即刻一分为二。背后赶来的虎威营见状,大为振奋,朝着四处金兵扑杀,各个都如厉鬼恶兽,恨不得撕碎金兵,各挥兵器,遇着就是一顿暴砍猛劈,无不以一当百,杀得金兵大乱。 把守营寨的金将,乃是万户侯葛利,见得形势大乱,忙教兵士鸣金敲鼓,警示山下大军,还有催促后山伏兵赶回来战。 哪知就在葛利号令刚落,耶律亚虎纵马飞赶过来,见得葛利在麾盖之下,知他是守营主将,不由精神大震,扯声喝道:“番狗纳命来罢!!!” 耶律亚虎声威骇人,震得天穹都似震荡。葛利吓了一跳,见耶律亚虎快到,连忙挥刀正准备迎住。哪知刀才刚起,耶律亚虎早已挥起三尖两刃刀横砍过来,两柄兵器相持,耶律亚虎飞马直冲,将葛利连人带马砍得暴退,直至刀破人断,血液暴洒一片,看得四周金兵各个目瞪口呆,差点吓破了胆。耶律亚虎砍断葛利,朝主帐前的帅旗冲去,几个金将见了,连忙赶来截住,却被耶律亚虎连刀挑翻落马,说时迟那时快,耶律亚虎人马飞到,拧刀一砍,帅旗即断,跌落在地。金兵顿时士气一落千丈,被虎威营战士杀的暴退,直逼到营中屯粮之处,纷纷纵起火来。 且说,邓云与斡本正是厮杀,两人刚战了数十回合,蓦然山上杀声震天。斡本双枪了得,本是占着上风,哪知听到杀声骤起,心头一抖,一枪招打不及,邓云刀目顿时迸射两道精光,亢龙棍一转,施出一招‘龙荡云海’,朝着斡本面门打去。斡本连忙倒身一避,同时右手急突金枪,望邓云右肩暴刺过来,若非邓云心细,这番恐怕进攻不成,反而着了斡本的道,立即挪身避开。 斡本一枪刺空,翻身起来,坐下黑风烈马早就转身而去。邓云疾呼休头,奔马赶去,斡本赫然回身,双枪一挑一搠,邓云挡开上头一支,下头那支挪身险险闪过,回身神时,斡本早就飞马冲去。 “此人双枪绝妙,比起那金兀术还有危险几分!!”邓云心中暗付,身上战袍早被冷汗湿透。 与此同时,在中军阵内,几个金将正急劝讹里朵派兵马回去山上救援。 “不可!!此下敌方攻势愈盛,若我军后方一动,前军定然军心溃散!眼下不可轻动,待我军援兵一到,前后夹攻,速破敌军,到时纵然辎重被烧,敌军大部兵马已被歼灭,我等大可速与陛下军队相合,以秋风扫落叶之势,铲除涿、莫、顺三州余孽,大局即定矣!!!”讹里朵眼迸精光,却是欲要就势一搏。 这时,斡本蓦然从前军赶回,疾呼叫道:“三弟速速下令,召中、后两军复回营救!!援兵迟迟未到,恐怕早遭敌军伏击!!” 讹里朵一听,顿时面色剧变,迅疾醒悟过来,心想父皇治军素来严明,援兵慢了将近半个时辰,绝对是出了意外,悔不及也,连命中、后两军撤去。 就在此时,吉青率大部杀到,邓云大喜,即命全军突击,转守为攻。蛮军上下无不振奋,纷纷扑上厮杀。斡本急赶到前军断后,硬是凭着双枪之威,连将牛皋、霍锐杀退。邓云飞马赶来时,好几个金将也及时赶到。混杀一阵,斡本死战逃脱,其余金将具都战死。 另一边,却说哈里股正率兵追着吴波,吴波领着疾风骑边逃边射,哈里股连折兵士,大怒不已,忽然听得山上鼓号齐响,警示敌袭,顿时面色剧变,才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连忙率兵回援。吴波听了,却是抖数精神,引兵复回来杀。哈里股见他兵少,心中又急着山上战况,速教一员偏将率一百兵马拦阻。不一时,吴波赶上厮杀,纵马舞刀,乱砍冲突,势如骑虎,无人能敌。哈里股部下偏将,抵挡不过数合,便被吴波一刀砍掉头颅,疾风骑汹涌追上,一阵飞突,那百人金兵刹时被杀得溃散而逃。吴波即引兵望哈里股大军背后追去。哈里股见那部蛮军骑兵又是追来,气得暴怒不已,还未来得及呼应,山上忽有千余部队飞冲下来,如有天崩地裂之势,为首之将正是耶律亚虎。原来耶律亚虎领虎威营烧了金人辎重,也不恋战,依照先前计策,领兵赶来后山,便遇上哈里股回援兵马。此下耶律亚虎所领的虎威营锐气正盛,又从高而落,来势汹汹,哈里股还未反应过来,耶律亚虎便当先杀入军内。背后吴波见了大喜,率兵赶上,前后夹击,金兵败如山倒。哈里股慌忙逃去,被耶律亚虎悍然截住,斗不过十合,吴波从后赶上,一刀拦腰将其砍断。哈里股一死,其部人马无不吓破了胆,纷纷乱奔逃去。此下耶律亚虎和吴波的部署都杀得快筋疲力尽,两人也不恋战,遂整顿兵马。 话说,待讹里朵赶回山上营寨时,火势已被扑灭,辎重毁去大半,剩下的恐怕还不够一万兵马一个月的使用。讹里朵大怒不已,忽见后山有残兵赶回,一寻问才知哈里股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而且还被敌将所杀,如今后山约有二千蛮军在守。斡本和讹里朵自征战起,从未试过如此惨败,麾下部将早有傲气,此下各个都是憋着一股怨怒之气。几个金将听了,都急来请命,愿引兵到后山死战。 讹里朵心头正乱,而且还忧心着斡本能否突破而回,自是不想轻举妄动。所幸,不久之后斡本率兵赶回,山下蛮军也无追来厮杀。 众将见斡本归来,一下子都好似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围来,七嘴八舌说个不停。斡本枭目一瞪,怒声一喝,声势威凛,众将皆不敢再有放肆。斡本把眼色望讹里朵一投,讹里朵会意,遂将当下战况一一禀告。斡本听了,竟然仰头大笑,尽是不羁放荡之色。众将皆疑。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八十四章 吴波之死 ?斡本笑罢,与众人谓道:“半月前,我本还以为,天下虽大,却罕有敌手,以我大金之势,不出十年,天下可平,乱世终结,虽幸亦惜。昨日之败,我本以为轻敌所故,今日再挫于敌手,方知一山还有一山高!好!好!!好!!!” 斡本连声叫好,屡败敌手,却不见低落,反而眼中竟是狂热、亢奋之色。讹里朵听了,竟也随着大笑,众将无不大觉胆气大壮,热血沸腾。 “胜负乃兵家常事,我等上了战场,马革裹尸,早是预料之事,不必介怀!!战死的兄弟都是烈士,本王一定会尽量厚葬,铭记在心,视其家小如亲人。如今那些蛮贼前后相据,是要断我绝路,不知何时便会杀上山来!!谁敢与我下山死战!!?” 斡本话音一落,众将纷纷争先。斡本只挑了百人,就歇息一阵,待喘过气来,便下山厮杀。 另一边,且说耶律亚虎与吴波整顿部署完毕。耶律亚虎见四周一带并无可以把守的险要位置,又觉心惊肉跳,以为不祥,遂与吴波议道:“吴将军,山上金贼若知我军把前山后山退路皆断,必会前来拼命。况且四周有无可据之地,不如先是撤去,再做计议?” 吴波听了,面色一敛,却是说道:“不可。这金人主将乃是阿骨打膝下长子,虽是庶出,但也贵为金国王侯,若能将其擒住,以此来胁迫那狗皇帝,教他让出燕京,如此便可不费一兵一卒取下燕京!!” “可这斡本非寻常之辈,历来更是素有威名,万不可轻视!”耶律亚虎疾声而道,就在他话音刚落,山上蓦然杀声猝起,正是斡本率百骑奔下山来厮杀。耶律亚虎见了不由一惊,反倒吴波面色大喜,震色笑道:“这番贼真是不知死活,竟敢来自投罗网!” 原来吴波见那斡本只率百骑,一时贪功,急拍马匹,便是迎去,数百疾风骑纷纷赶上。耶律亚虎劝时,吴波早就奔出十丈之外。 “番贼你已无路可逃!!快快下马受降!!”吴波怒声大喝,飞马疾奔。斡本见他急欲来战,心中冷笑,双脚一夹马腹,那??,那黑风烈马倏然飙飞,快得惊人,须臾之间便来到吴波马前。吴波大喝一声,拧枪手中长刀就砍。吴波号称‘快一刀’,刀速自非寻常,只见刀飞骤起,快如闪电。可吴波刀快,斡本金枪更疾,猛地往下一打,‘嘭’的一声,便是荡开了吴波的快刀。吴波面色一变,急眼看时,见一道迅影如同惊鸿掣电般刺来,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老吴~~!!!!”耶律亚虎赫然瞪大双眼,眼见着平日那个话少面冷,却是心肠善良,为人义气的吴波骤地头破脑裂,顿时恨意滔天,咬牙切齿,飞来与斡本厮杀。疾风骑将士看得眼切,疾呼射箭,好数十个兵士连忙拽弓射箭。斡本面色冷酷,取金枪一挑,吴波的无头尸体遂暴飞而去,连中七、八根箭矢。耶律亚虎看得眼角崩裂,嘶吼连连,这时好几个虎威营将士却都来截住,疾声劝说。斡本趁机纵马,突入阵内。 这时,耶律亚虎也清醒了一些,厉喝撤退。平日里邓云常教疾风骑演练阵法,这下几个将士都反应过来,立马喝令两翼兵士放箭扰之,前首中央兵士只顾拼杀。斡本杀了一阵,突破不入,几个兵士抢回了吴波的尸体。待斡本身后的兵士杀来时,疾风骑齐齐奔走,一些急欲去追,都被两翼疾风骑射落马下。 “好厉害的骑兵!”斡本猛地一勒马匹,见着这些蛮军逃去,面色连变,遂喝住去追兵士,命众人速回。 话说,邓云收军回寨,一经统计,又死了近千余弟兄,只觉心头发凉。 “如此下去,就不知要死伤多少弟兄。这些金贼实在太过凶悍,若不早结战事,恐怕许多弟兄都要撑不住了。”邓云心中暗付,心中长叹一声,就在此时忽然一阵冷风吹来,令邓云不由心头一颤。 陡然,营外传来一阵马蹄震响,梁兴急来禀报说是耶律亚虎所领的虎威营。邓云一听,顿时面色一变,连忙赶去。待邓云到时,只见耶律亚虎已被众将围着,各个都是神情悲愤。 “主公来了!”不知哪个将士叫了一声,众人纷纷望去。耶律亚虎从人丛里走出,拱手单膝跪倒在地,凄声而道:“末将作战不力,金贼忽发袭击,老吴死在了那斡本之手,后山又无可据之地,故而败退,愿受惩罚!!” 邓云一听,如遭晴天霹雳,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后面的兵士连忙扶住。邓云瞪大着双眼,喘着大气,不可置信问道:“老吴被杀了!!?” 吴波跟在邓云已有两年多的时间,这些日子都是东征西讨,在刀口上舔血。可吴波从无怨言,更兼为人义气,虽是惜字如金,可做事从不怠慢,每每都是身先前卒,义无反顾。邓云视其为心腹兄弟,左右臂膀,如今吴波死去,自是伤心不已。 四周兄弟见邓云如此悲痛,都是感同身受,眼中泛泪。牛皋一把擦了巨目上的眼泪,扯声囔囔道:“哇~~!!!老牛去和这斡本拼了!!” 牛皋说罢,便如一头暴走的猛兽,杀气冲天地冲了起来。霍锐也是性子暴烈,嘶声喝道:“好!!小爷也一起去,不替老吴报这个仇,小爷宁死不回!!” “老牛!!!莫要冲动!!!” “四弟,你给我回来!!!” 黄机密、吉青几乎同时喝起,连忙赶去拉住,梁兴也急命郑明、李进、鬼奴等将向前去拉。可牛皋、霍锐这两个都是巨汉子,由其是牛皋,莫说是这几个人,就算十个大汉恐也拉他不住。牛皋、霍锐怒声大喝,猛地挣扎,一展双臂,众人皆退。 “都给我住手!!!”就在此时,一声如同龙啸般的咆哮震起。众人无不变色,纷纷都停了下来,就连那如同两头脱缰野兽的牛皋、霍锐也是一样。 邓云面色冷酷,轻迈步伐,淡淡道:“先把老吴给葬了吧。我记得他跟我说过,他曾经在密州游荡,和一寡妇诞下了一子,平日所得粮饷都在我这里存了起来,想有一日交给她俩母子。如今老吴死了,我自会奉为嫂亲,其子也视如亲生。梁小哥你待会在我这里先取钱财,找一个机警的兄弟前往密州,交予嫂嫂,然后再问嫂嫂愿否过来,如若不愿我每年在七月十六这个时候,寄些银两给她俩母子。” 梁兴听话面色一震,连忙拱手领命。邓云遂与一众兄弟将吴波葬于天巫山下。 却说天巫山有一队金兵巡逻队伍,见山下隐约传来哭声,又见有些动静,领军百户呼必成见了,一时贪功,遂引兵前去打探。待快要接近,只有百丈多时,呼必成见那些蛮军将士正在埋葬,心中大喜,暗想此下袭击,若是能杀几个蛮将,莫说千户侯,就算是万户侯也是手到擒来。 呼必成想罢,立即大喝一声,掣出腰间宝刀,引兵从林丛内冲出,扑杀过来,气势颇盛。邓云等人刚把吴波葬毕,因为寻到头颅,想兄弟尸首分离,各个正憋了滔天的怒怨。此下呼必成这对金贼杀来,自是犹如闯入了龙潭虎穴。 “哇哇哇~~~!!!金贼老子碎了你~~~!!!”牛皋第一个发作,一双巨目瞪得眼珠子都快要跌落,一把抽出腰间的黑钢盘龙锏,如同头猛兽般飞冲起来。呼必成见牛皋徒步杀来,心头冷笑,立马驱马急去,抬起手中长枪,望牛皋便刺。 “蛮贼!!纳命来!!!”呼必成喝声刚起,牛皋便如同只猛兽凶禽般冲了过来,呼必成坐下马匹见了,惊鸣一声,竟生生被牛皋吓了一跳。牛皋扯声暴喝,一锏荡开呼必成刺来长枪,一锏望马首就砸。霎时间,一声巨鸣,呼必成立即人翻马倒,连滚几圈。牛皋快步赶上,双手提起铁锏,对着就砸。幸好呼必成滚得够快,耳听着那阵阵‘砰砰’震响,吓得肝胆皆裂,最后牛皋兴起,忽地一大脚对着呼必成踩去,正好踩中,痛得呼必成惨叫一声。牛皋拧起铁锏对着呼必成头颅就砸,即刻头破脑裂! 呼必成刹那间便被砸死,那后面跟来数十个金兵顿时吓得面色剧变。与此同时,邓云还有吉青、霍锐、梁兴等将都上了马匹,奔飞赶来。 “这些金贼一个都不能留!!!把他们的头颅全给老吴当祭品了!!!”邓云双眸如迸雷光,冷声怒喝,坐下焰麟兽似乎也感受到邓云的怒火,朝天长啸一声,即飞纵而起,须臾之际便突入金兵阵内,手中青龙宝剑挑刺骤砍,金兵不是落马便是被砍得翻退。霎时间,便杀了七、八人,随即吉青、霍锐、梁兴等将纷纷赶上,各个都是勇猛至极,兵器猛起暴落间,那数十金兵不需多久便尽数死绝。众人听邓云之令,见金兵的头颅都砍了下来,就放在吴波坟前当祭品,随后邓云又教人将那数十具金兵包括呼必成的尸首,明日全数送到山上,交予那辽王斡本! 话说,粘罕败退逃回燕京,阿骨打听说粘罕半途遭到埋伏,又折了近千余兵马,大怒不已。阿骨打麾下诸将见蛮军如此凶猛善战,又事事先料一筹,屡番挫败之后,都有俱意。 这时,又有将士赶回来报,说今日见天巫山起火,恐怕是被蛮军烧毁了辎重。阿骨打听了,腹中怒火直冲上脑,‘哇’的一身,气得当场昏厥在地。众臣大惊,连忙赶去看望。撒改急传随军太医前来医治。 原来阿骨打如今已快六十,近年屡举战事,虽然身体健硕壮实,但也受不住常年战事的磋磨,兼之常虑国事,极其耗气费神,寝食也是不佳,身子自然愈来愈差,只是不愿张扬,以免军心溃散,故而一直隐瞒,就连他视若心腹兄弟的撒改也不知情。 阿骨打忽然病倒,太医诊治后,说阿骨打常年累月操劳国事、军务,身子已经耗竭,若不悉心休养进补,恐怕龙体难痊。众臣、王侯听说都是大惊失色,慌促不已。撒改急与群臣、王侯商议,说如今燕京战事难休,辎重难以得到补给,不如先让陛下回去幽州养病,燕京这里交由斡里衍还有诸将把守,与辽王成掎角之势,再与蛮军决一胜负。众人听了都觉是理,都纷纷应偌时,忽然阿骨打下诏,传撒改入寝宫来见。撒改领命,须臾便到,只见阿骨打半躺在金绣龙床上,面色苍白,一双威凛枭目亦比平时少了几分霸气。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八十五章 阿骨打的布局 ?“兄弟,你来了。”阿骨打轻叹一声,撒改连忙跪礼拜见。阿骨打摆了摆手,口说无须多礼,遂叫起来。撒改来到床边,眼中尽是急切之色,凝声道:“陛下龙体关乎天下大业,无数黎民百姓之福祸,还请多加保养。” 阿骨打听了,淡淡一笑,轻描淡写道:“不觉多年,这回才知朕真的老了,如是昔年,怎这般弱耶?” “陛下是天子,是万岁爷,怎会老弱呢?只不过近来太过操劳,说起来却是老臣等之过了。”撒改一拱手,毕恭毕敬道。 “呵呵。兄弟你不必安慰朕,朕也不过也是世间凡物,岂能万岁久存。不过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朕能率领女真族,有如今这般宏盛,已心满意足,也不愧对列祖列宗。只不过若是再有十年,取下中原这块地杰人灵的福地,纵死亦无怨也。”阿骨打淡淡一笑,似乎早就看透了盛势,撒改在旁听着,低声连叹。 阿骨打忽然面色一震,双眼霍然闪起阵阵精光,道:“如今朕膝下众子,唯独老大、老二、老四这三人最有帝王之相。朕有一主意,能助大金迅速壮大,成为远古罕有的第一大国!!” 撒改闻言,心头一揪,连忙问道:“不知陛下所意?” “无论是老大、老二亦或是老四,这三人都是本领超凡,智勇兼备,谋高略深的霸雄王侯。朕欲以燕京为界,北上之地皆划与老大,待皆占据平稳,朕听闻渤海望东北上,有许多小国异族,可再教老大率船队前往,一路征伐,教这些小国尽来臣服,每年供奉,自此一来,大金便有源源不绝的金银珠宝、米粮牛羊、美女佳人。老大性子与朕最像,绝不甘于落人之后,只要他一日还承认金国正统,其所得之地,都由他做主。”阿骨打说到这里,语气一顿。撒改微微颔首,低声道:“陛下思虑周全,如此一来,大皇子也是心服口服。” “至于老二,他为人善和仁慈,性宽恕,好施惠,尚诚实,长得也是魁伟尊严,人望而畏之,颇有仁帝之风。朕欲教他镇守后方,统率?统率女真各个部落,将来接领朕之帝位。”阿骨打说到这里,不由长叹一声,撒改也是面色微变,似乎有些可惜。 阿骨打见了,低声笑道:“老兄弟似乎对朕这个决定,颇感失望。可是为了老四?” “兀术出生便有异象相伴,乃帝王之命,兼之他有旷世武勇,天赋异禀,将来不可限量。我等金人素来尚武,若由兀术接领帝位,不但可震慑诸个部落,也能使我金国上下团结一致。再有兀术谋略亦是极佳,如今更是愿意刻苦学习,学这万人敌之术,以兀术的聪慧无需多久便能开窍,到时普天之下,恐怕再无人击败兀术!!”撒改疾言厉色,徐徐而道。 阿骨打细细听着,连连颔首,听罢,凝声道:“正如兄弟所言。老四在这乱世,能如鱼得水,但兄弟可曾想过,乱世总有一日终结。天下百姓盼的总是仁义之君,非善战之霸主。故而朕想让老四他日取燕京以南之地,攻河东、河南,破中原,取汉口、江南之地,就如他大哥一般,兄弟二人一人往北,一人下南。至于老二则镇守后方。如此一来,他们兄弟三人便能互相扶助,却又能互相权衡,大金方能愈加强盛,成为旷古第一大国!!” 阿骨打越说脸色越加红润,精神抖擞,听得撒改面色连变,惊异连连。不过撒改不愧是最了解阿骨打的人,随即便是醒悟过来,倾服拜道:“陛下果真神人也,老臣不如。” 阿骨打哈哈一笑,听撒改也是认同,不由神色一松,变得有些疲倦,淡淡道:“竟然丞相也是认同,看来朕这番考量并无白费。朕也倦了,丞相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撒改听命,拱手一拜,遂转身欲退。忽然,阿骨打好似记起某事,低声忽道:“如今城内剩下不到万余兵士,又有不少辽人,为防万一,不可轻易出战。老大在天巫山战况也是不妙。老兄弟,你明日教老四带一队百人精兵前往赶援,也让他们兄弟一聚。” 撒改听了,拱手领命,又问:“不知陛下还有何吩咐?” 阿骨打轻声叹气,忽然问道:“老兄弟,还有几日到中秋啊?” “今日是七月十六,还有二十九天便是八月十五。”撒改凝声答道。阿骨打听后,不由有些惆怅,低声呐呐道:“还有不到一个月啊。不知今年能不能和老大一起过上一个中秋。” 次日,斡本刚是起来,忽闻兵士来报,说山下蛮军派人送来了数十具无头尸体。斡本闻言大怒,急赶出帐,只见前方人丛吵杂处,早就围满了人,有些人更是破口大怒,忿怒不已。 斡本眉头一皱,大喝一声让开,众人回头望去,见是斡本哪里敢放肆,连忙纷纷退避,让开一条大道。斡本眯起双眼,面色冷酷,踏步赶去一看,果然见有数十具尸体,而且各个都被人砍断头颅。 “这是谁的队伍!?”斡本冷声问道,众人皆畏不敢答。只有讹里朵答道:“殿下,看这统将身形还有铠甲,应该是一夜未归的呼必成无疑。此人素来贪功冒进,猜是未听军令,擅自出击,被蛮军所杀,还连累了整支队伍。” “哼,这种败类死不足惜!!”斡本听了,也是心中有气,怒声骂道。就在此时,忽有斥候来报,有一支骑兵队伍,正往山下蛮军闯去。斡本听言,顿时面色一紧,以为是其父皇派来报信的队伍,一时迷路,不知走捷径,只好拼死一搏,来闯山下蛮军营寨。 想罢,斡本急问领军是何人。斥候报说,是个年仅二十二、三岁的少年郎。斡本一时也想不出何人,连忙与麾下数员骁将,点齐百人骑兵,奔落山下救援。 话说,金兀术领命赶往来援,一路径直奔来,快到天巫山时,不愿去走小径,被其两个哥哥小觑,却是故意来闯蛮军营寨,大闹一番。 邓云听说金兀术率百骑来闯,冷笑不已,即率麾下众将前往截住,又教吉青率弓弩手在山口先做准备,山上若来援兵,即一齐射之。众人听令,遂各领兵马行动。 说时迟那时快,待邓云率诸将出时,金兀术已快到营寨,见得邓云,一双凶戾恶目登时暴射出两道精光,咬牙切齿地喝道:“龙蛮子!!!” “金兀术!!你是特来送死耶!!?”邓云亦是面色威恶,厉声大喝,坐下焰麟兽嘶鸣一声,飙飞而去。金兀术坐下嘶风怒狮兽也狂奔而起,袭向邓云。电光火石之间,金兀术刀斧骤起,如有破山裂地之势,邓云剑棍齐舞,如同惊涛骇浪。‘砰砰’连声暴响,两人这一照面,便施出浑身解数,拼杀起来。犹如两头宿命凶兽,互相撕咬,直至一方死去,才愿罢手。 须臾之间,霍锐、鬼奴纷纷杀到,驰马纵入金兵阵内,金兀术麾下将士见了纷纷策马赶来截住。 两军杀得正激烈。就在此时,山上杀声猝起,吉青侯备许久,正欲下令。哪知迟迟却不见大道上有金兵的身影。陡然间,一队金兵从临边小径杀出,从后绕来杀向吉青麾下的弓弩手。吉青面色一变,其麾下兵士都是措手不及。就在此时,阵内一人怒声大喝,策马狂奔,飙飞杀去。 “天杀的狗贼,还我兄弟命来!!!”一声如同轰雷般的怒啸声轰然震起,只见那魁梧巨汉,正是牛皋。斡本知他本领不低,也不小觑,抖数精神,喝道:“大汉子,看本王如何取你首级!!” 斡本喝声一落,加鞭飞起,坐下黑风烈马四蹄狂奔,倏然杀到牛皋面前。牛皋大瞪巨目,拧起双锏就砸。斡本金枪骤出,刹时将牛皋双锏荡开。两人都是天生怪力,两对大眼互相瞪住,各揪住马,厮杀起来。 与此同时,那厢里,邓云队伍靠着鬼奴、霍锐的勇悍,连伤了几个金将,两人一左一右合来夹攻金兀术。金兀术以一敌三,虽有撼世之勇,依旧难以应付,被杀得是险象环生。 “尔等宋人莫非就知以多欺少耶!!?”金兀术恶目赫然瞪大,正欲施出‘三兽吞天决’来拼命。邓云心头一紧,忽然背后有人叫起,说吉青被一部金兵袭击军后,正是混乱。邓云、霍锐都是心怯吉青,都不由分了神。金兀术看准时机,暴喝起来,刀斧迸起,拧刀横扫,强硬突破。邓云、霍锐拦阻不及,鬼奴急飞枪刺去,却被金兀术一斧荡开,疾冲破去,背后金兵一同涌上。 邓云心里也是急切吉青战况,连忙喝道:“鬼奴你率兵从后掩杀,四弟你与我速去救援!!” 邓云喝毕,坐下焰麟兽似乎与他心意相通,嘶鸣一声,猛地撞出人丛,从旁饶飞过去,然后径直望吉青那处赶去。霍锐引着七、八个将士飞马追随。金兀术引兵正行,见旁边邓云那一行人,登时恶目闪过几分凛然杀意,望腰带上一扣,取了一颗铁狮头,猛射过去。邓云正赶间,忽听前方一阵刺耳震响,急眼看时,莫约见到一颗铁球,正以极快的速度打来,连忙口喝小心,倒身一躲,险险避过。只不过后方有一将士却招架不及,见铁球飞来,刚欲抬刀打去,便被铁球击中左肩,滚翻落马。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八十六章 金帝退避 ?“金兀术!!!你用暗器伤人,算什么英雄!!?”邓云大怒,扯声喝骂。哪知金兀术听了,即回骂道:“龙蛮子你屡屡以少胜多,不敢与我死战,更是枉称英雄!!” 邓云闻言,气得双眼发红,恨不得与金兀术杀个天崩地裂。 与此同时,话说耶律亚虎镇守营寨,见得金兵绕后袭击吉青军后,连忙引兵前去救援。而那一边,牛皋与斡本杀了一阵,斡本金枪实在诡异迅猛,且斗这力气,也不逊色于牛皋,竟将牛皋杀退。斡本引兵杀到,吉青军大多都是弓弩手,难以应敌,纷纷逃散。只有百余刀枪手前来抵挡,却如何挡得住斡本这支铁骑,很快便被杀散。 千钧一发之际,耶律亚虎终于率兵赶到,与牛皋一同杀住斡本。斡本虽是金枪了得,但牛皋、耶律亚虎两人都是武艺高超,这回前来拼命,斡本一时间也难以占得上风,三人走马灯般杀在一起,甚是激烈。 眼看牛皋双锏猛挥骤砸,斡本左手提枪,挑刺迸飞,将牛皋的攻势纷纷刺散。耶律亚虎舞刀狂劈快砍,斡本右手金枪也疾扫拨打,将耶律亚虎攻势一一化解。 陡然,牛皋发恶,双锏齐砸。耶律亚虎也奋力舞动三尖两刃刀,朝着斡本斜刺里砍劈下去。 “嗷嗷嗷嗷!!!杀~~!!!”斡本怒喝一声,双枪如同两道金色雷霆般迸射而出,快得惊人,只听‘砰砰’两声震耳暴响,牛皋、耶律亚虎的兵器竟都被荡开。 就在此时,一根快若闪雷般的箭矢迸射而来,刹那从耶律亚虎、牛皋身边擦过,径直飞向斡本。斡本急瞪大眼,看着箭矢逼近,竟不闪避,迎头撞去。‘砰’的一声,箭矢射在了斡本的头盔之上,整个头盔都被打飞。斡本头猛一后仰,披头散发,狰狞凶恶。牛皋见状,拧锏就砸。耶律亚虎也不怠慢,急舞刀砍去。斡本怒喝连连,双枪一扫一刺,抵住两人兵器。几个金将看得眼切,急拍马怒杀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金兀术引兵已然杀到,吉青麾下的弓弩手刚逃不远,又见有金兵杀来,顿时大乱,慌忙奔逃。?逃。金兀术却也懒得去追杀,径直奔去,望斡本所在的厮杀处赶去。邓云骑着焰麟兽疾奔猛追,如若一阵飓风,刹地斜刺里截住金兀术。这时,吉青也看到金兀术杀到,连忙转过马来,连发箭矢。金兀术一边闪躲,一边应付着邓云。两军将士、兵卒各自拼杀,场面混乱无比。所幸蛮军麾下骁将极多,渐渐又占据上风。 蓦然间,山上连阵鼓声鸣响,杀声大震,疑似有金兵大举杀来。邓云听了,当机立断,喝令撤去。诸将听了,纷纷撤开。 “龙蛮子,你哪里逃!!”金兀术却不肯舍,急转马追去。就在此时,一声威凛喝声传来,竟让金兀术这头强斯如妖的猛兽勒住了马。 “四弟!莫要去追,随本王先上山去!!”喝话之人,正是斡本。金兀术顿时脸上恶色一收,转马望去,见了披头散发的斡本,罕有地露出恭敬之色,应了一声,驱马赶去。 于此两军各往撤走。邓云收军回寨,心里想着金兀术和斡本这两兄弟联合一起,恐怕日后作战更要棘手多了,不由有些眷念杨再兴、徐庆这些兄弟。 另一边,斡本回到山上,从袖口那里撕了一条布条,随意把一头乱发绑起,更显几分不羁之色,向金兀术笑道:“数年不见,四弟还是如此龙精虎猛,大哥我便放心了。” 金兀术听了,脸庞一抖,犹豫一阵后,好似心里有些愧疚,问道:“大哥近年安好?” “好,好。上京龙泉府可是个好地方,那里虽是冷了一些,但风景极佳,有许多奇树怪物,上回本王还猎杀过一头白虎。有机会为兄带你游玩一些日子,定教你流连忘返!”斡本灿然笑起,眼中尽是疼爱之色。金兀术见了,只觉心头揪痛,心知上京天寒地冻,对于他们这些习惯在大草原生活的女真人来说,是个苦地方。而斡本之所以被父皇远调去那,全为了提防日后子嗣皇位之争。 “好!我也许久未有与大哥打猎了。”金兀术罕有地露出笑容,斡本听了哈哈大笑。这时,只听有人惊呼叫道:“四弟?真是四弟!哈哈哈!!数年不见,你长高了许多。快快给三哥好好看看你!!” 只见讹里朵满脸喜色地从人丛内走出,金兀术听了,也是心头一喜,连忙迎去,道:“三哥!” 在金兀术魁梧伟岸的身形之下,讹里朵显得尤为瘦弱,兄弟二人来了个紧实地拥抱后,随即分开。讹里朵抓着金兀术的双臂,仔细地看着金兀术,笑容可掬,连声叫好后,道:“四弟也长得这般英伟,我听说你这些年在父皇身边立下了不少奇功,辽人听闻‘恶灾’之名,无不闻风丧胆,我家四弟如此了得,想必父皇定是欣慰极了。” 金兀术听了,眼中有几分水光晃动,兄弟多年不见,时常记挂在心,如今见了,自是激动难耐,不由哽咽道:“大哥和三哥所立功绩才算了得哩!比起两位哥哥,小弟只觉惭愧!有一回,我听父皇和丞相说,若是两位哥哥在他身边,夹山一役何须耗费一年之久,想不用三月便能攻破!” 讹里朵闻言,灿然一笑,淡淡道:“看来父皇也是常把我俩兄弟记挂在心。” 金兀术听话,不由面色一怔,感觉讹里朵话里带着几分凄凉,一时间不知如何说话。这时,斡本走了过来,笑道:“三弟说的什么话。我们兄弟都是父皇的亲生骨肉,血浓于水。父皇自然会记挂在心。” “呵呵。大哥言之有理。三哥一时失言,四弟莫要记心。”讹里朵转首向金兀术说道。金兀术听了,忙道不敢。斡本笑了起来,轻描淡写道:“三弟你就这张嘴皮子厉害,一些晦气话,兄弟之间就别说了。对了,四弟。不知父皇龙体安好?” 斡本本想转移话题,哪知金兀术闻言,蓦然脸色一变。斡本见了顿时心头一揪,连忙一把抓住了金兀术的手臂,急道:“怎么!!莫非父皇龙体有恙!?” “弟不敢相瞒,父皇前些日子病倒了,正准备撤出燕京,到幽州休养些时日。”金兀术唯恐两位哥哥自责,也并无如实告之。否则若是他俩知道,阿骨打那日是听自军屡被蛮军所败,气昏在地,定会羞愧难当,大发雷霆,率兵与蛮军搏命。来前,阿骨打也特意吩咐了金兀术。 “这怎么可能!!?父皇素来身体健硕,一日能吃三斗米,数年前我见他比起四十多岁的老将都要精神得多,怎会忽然病倒!?”讹里朵闻言,顿时面色勃然大变,疾声呼道。 金兀术早就准备好说辞,答道:“这些年父皇常是操劳国事、军务,又四处征战,身体自是熬不住,可他却又恐使军心溃散,故意隐瞒。说来也是我这个陪在父皇身边做儿子的错过,若是我早些发觉,父皇也不会积劳成疾,病得如此突然。” “诶。四弟也不必自责。若是要追根究底,若是我们这些做儿子的各个都有本领,能替父皇分担,父皇也不至于如此操劳。”讹里朵轻叹一声,眼中带着几分凄然。 这时,斡本眉头一皱,忽然问道:“父皇何时启程?” “城内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明日就可启程。父皇此番教我过来,就是要大哥到时发兵扰击山下蛮军,让父皇的车队能够安全离去。”金兀术疾声而道。斡本听了,面色一震,凝声道:“我明白了。明日,我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山下的蛮军离开半步!!!” 斡本说罢,立即吩咐左右,增派斥候,留意山下蛮军一举一动,又与身边诸将谓说,明日出战,务必死战到底,不可退却,否则必严惩不贷。诸将都明白此中厉害,纷纷慨然领命。 与此同时,在山下蛮军营寨的主帐内。邓云高坐上首,黄机密、廖牧一左一右,分别坐于下阶。耶律亚虎、牛皋、梁兴、吉青、霍锐等将各依次而坐。此时众人的目光都投放在邓云的身上。只见邓云面色肃然,手执一封书信,双眸在书信里转动间,时不时会眯起。 “主公!!这孙恭武反覆无常,恩将仇报,是头无情无义的白眼狼,万不可轻信!!”耶律亚虎还是忍耐不住,急出禀道。 黄机密闻言,却是淡然一笑,淡淡道:“殿下稍安勿躁,且听听这书信里说些什么,再做定论,也是不迟。” “嗯,为人处事,就是要心平气和,万不能动气,否则只会弄巧成拙,两边不能讨好。亚虎,老夫常与说这道理,怎还不明白?”廖牧听话,微微颔首,遂向耶律亚虎谓道。耶律亚虎听了,面色一紧,最后还是咬了咬牙,甩袖坐下。 众人遂又把眼光放回了邓云的身上。邓云沉了沉色,道:“这孙恭武信上说,这金人的狗皇帝因其军屡被我军所破,兼之粮道被截,城中粮缺日愈紧迫,再有常年操劳,近日病倒,欲撤出燕京,赶往幽州养病。孙恭武又说,金人狗皇帝明日便会启程。 而金人狗皇帝对孙恭武素有疑心,又恐将他杀了,日后难以招抚辽人,故而这次前往幽州,也把他带在身边,以作监视。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八十七章 孙恭武的来信 ?“此下孙恭武已与七、八个心腹暗中准备妥当,只要明日我派一支奇兵前往偷袭,他便趁乱发作,刺杀那金人狗皇帝,以报大辽和耶律家的国破家亡之恨!” 耶律亚虎一听,顿时双眸瞪大,脸庞抽动,想要说话,却不知如何去说,主意未定。牛皋和旁边的梁兴对了个眼色,暂时也不说话。 邓云见众人皆都不说,心知此事事关重大,众人不敢轻易下定论,都怕犯错。邓云笑了笑,向廖牧问道:“不知廖公如何来看此事?” 廖牧听话,扶须呵呵一笑,答道:“驸马爷其实心中早有定夺,问老夫意见,不过想要借老夫的口来说服大伙。” 邓云闻言,只是一笑,也不回答。廖牧摇了摇头,遂道:“竟然驸马爷亲张金口来问,老夫也不妨说说心中想法。老夫这辈子也算阅人无数,孙恭武这个人实在本性不坏,只不过有些时候太过执着。这人呐,执着起来,却又迟迟未达心意,就会开始有了怨气,日积月累,一旦爆发起来,或者受人教唆,便容易误入歧途。这些年老夫和他相处,他实在是个知书达理,温文儒雅的孝顺孩子,若非受了很大的伤害,肯定也不会如此。”说到这里,廖牧不由把目光投向了邓云。 邓云面色一变,皱眉说道:“廖公有话,直说便是。” “所谓不共戴天,莫过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孙恭武与凤仙青梅竹马,男才女貌,昔年乃是燕京城有名的金童玉女。虎威大帅也极为赏识孙恭武为人勤奋,深通谋略、兵法,有意将凤仙下嫁。只不过孙恭武当时嫌弃自己功名未立,不想被人暗里笑话,也不想委屈了凤仙,故而拒绝,更与虎威大帅承诺,一日若不能扬名天下,便一日不会成家立业。虎威大帅见他有如此大志,更视他为乘龙快婿。只可惜,大辽气数已尽,当今乱世,英才辈出。孙恭武落得如此田地,实乃时也,命也。”廖牧侃侃而言,众人听了无不变色,都没想到会有这一层关系。 而耶律亚虎这时才反应过来,呐呐道:“难怪孙恭武当初如?初如此竭力反对我与主公联合,原来他心里早就怀恨。这般说来,他那时定是恨我不顾情义,反倒助了外人。诶…” 黄机密闻言,不由眉头深锁,向邓云拱手而道:“竟然这孙恭武如此痛恨主公。主公更要三思,万万急促不得。” 邓云听话,面色一沉,眼发赫赫精光,忽然笑了起来,向廖牧问道:“适才听廖公所意,虽无明说,但大概所指,云已心里明悟。竟然这孙恭武本性不坏,也想痛改前非,我倒觉得大可一试,若是能擒住那金人狗皇帝,便可以此威胁,教金人送归燕云所得诸州郡,还有这些年掳掠的宋、辽两国俘虏,再奉上其近年所掳掠的金银财宝、辎重兵器!!” 邓云此言一落,一直没有说话的牛皋立即一瞪巨目,急急站起便来请命道:“末将愿往!!” “大哥!!小弟也愿前去!!” 霍锐急也站起,囔囔叫道。耶律亚虎也不落后,连忙起身疾道:“这狗皇帝与我有血海深仇,岂能少得了我!!” “主公!!”黄机密见状,心头大急,也急得站了起来,呼道。邓云一摆手,淡然笑道:“军师莫要紧张。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此等大好时机,岂能白白浪费。纵是龙潭虎穴,也当一闯!” “是呐!!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待牛爷擒了那金人的狗皇帝,就教他给牛爷认孙子,否则牛爷就把他手指头、脚趾头一根根砍下来!!”牛皋拉起雷公般的嗓子叫了起来。 众人听了,不由一阵笑声,都以为这大蛮牛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让堂堂一国之帝,做他的孙子。 若是金人得知,定会雷霆震怒,各个都不惜性命来和这大蛮牛拼命。 黄机密听了邓云、牛皋所言,知道此番已难以阻止,叹气道:“竟然大家都心意已决,我也不必多劝,反而妄作小人。不过此事定要细细计议,粗心不得。” 邓云听话,不由一笑,颔首道:“全凭军师吩咐。” 黄机密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遂便道:“今日那金兀术率百骑来冲突我军营寨,随后又随斡本部队上了山去。金兀术此来恐怕就是要报说斡本,金人狗皇帝欲明日离去之事。斡本此人素来谨慎细心,定会多派斥候,观察我军一举一动,以防万一。以免打草惊蛇,因此所去奇兵绝不可多,最好百人左右便可,还要扮作斥候,分批而往,如此一来,或许可以瞒过金人。” 廖牧听话,连连颔首,笑道:“此安排确是合理。我适才来时,夜观天色,若我所料无误,今夜二更时候开始,便会有浓雾,直到三更过后才会散去。可将前往队伍,分为四队,每隔半个时辰,派发一队,如此一来,便能万无一失。” 邓云闻言大喜,遂依黄机密、廖牧所言各做安排。因黄机密又料,明日金人必会前来猛攻营寨,以争取时间让金人的狗皇帝撤走,到时难免会有一番恶战,遂教人先暗中准备些鹿角,以作防备。而为免斡本、金兀术等人发觉,邓云、牛皋、耶律亚虎等军中要将皆不可前往,最好都留在营中,抵抗金人。邓云听是有理,便命吉青、霍锐、梁兴、鬼奴四人各领一队队伍,由吉青统领,梁兴为副。吉青、梁兴领命,遂各去安排。 话说到了二更时候,邓云亲自挑选百员疾风精锐,分开四队,皆饱食已毕。时下,果如廖牧所言,大雾忽起,鬼奴先领二十五个疾风精锐,沉着夜色大雾,隐秘离去。再后,每隔半个时辰,霍锐、梁兴纷纷离去。不知觉中,快到三更时候,大雾将散,吉青领兵将欲去时,忽有人来报说,山上金人斥候似乎有所发觉,派人来探。吉青听说,当机立断,教众人先回营寨。须臾,果然有七、八个金兵斥候赶来,在营外探索一阵,不见动静,似乎也怕引起注意,很快便转马而去。 只不过待这些金兵斥候离开,大雾已散。吉青急来寻邓云商议。邓云听说,与黄机密商议一阵,皆觉不可轻举妄动,命吉青留于寨内。 另一边,霍锐、梁兴、鬼奴三队兵马借着大雾已经远走十数里外,在约定的地方等候吉青许久,皆不见其队伍踪影,都是心中疑虑。 “吉将军久久不来,肯定是出了些意外,但也不听厮杀声起,或许是错过了时辰。”梁兴凝声而道。霍锐听了,浓眉一挑,呐呐道:“三哥素来处事细心,少有马虎,怎会错过时辰?” “或许是金人斥候见有大雾,放心不下,派人下山来探。吉将军恐被发觉,故而错过时辰。”鬼奴双眸烁烁发光,接话说道。梁兴听了,把头一点,道:“大概是如此。此举兹事体大,主公来前也是有令,若有人耽误,先以大局为重。” “梁小哥说得是理。我愿听你吩咐。”霍锐一听,便是囔囔叫道,也是豪气。鬼奴也重重颔首,愿意听从。于是梁兴、霍锐、鬼奴三将,便各领队伍,共七十五人望燕京城北门绕路而去。 话说,到了次日一早。斡本算定时辰,见艳阳刚到头上,立即发令下山拼杀。斡本号令一起,立即号鼓齐响,金兵嘶声呐喊,由各员将士统率而下,声势浩大,如有山崩海泄之势。 邓云听得金人声势,心中却是早有准备,也是不急,昨夜也教人趁大雾暗挖沟渠。于是遂命钩镰手埋伏于沟渠之内,弓弩手皆在辕门两边准备,其余各部兵马,都以整列完毕,就等厮杀。 不一时,金兵倏然杀到。为首一将,正是金兀术也。只见金兀术骑着嘶风怒狮兽,手提刀斧,当先冲落山下,然后一路径直奔来。其余金将见金兀术如此生猛凶悍,胆气大壮,纷纷紧随。 邓云面色冷酷,见着金兀术杀来,毫无惧色,手中早就执着一张雕弓,眯眼看住,猛地拽起弓弦。陡然,数声暴响,箭矢连迸射而出,并排一线,望金兀术射了过去。 “雕虫小技,也敢献丑!?”金兀术大喝一声,飞马迎上,拧起刀横砍过去。‘砰砰’两声之后,金兀术面色一变,原本这连珠箭,应该一箭比一箭来劲要打,可当他打在第二箭时,却觉得好似打在水上,反应来时,第三箭轰然射到。‘嘭’的一声轰鸣,金兀术的刀竟然被射得荡开。 金兀术一双凶戾恶目刹地瞪得斗大,脸上还有几分惊异之色。就在此时,连道刺耳震响又到,眼见又是一连串快箭迸射过来。这回金兀术不敢大意,刀斧一并拧起,飞砍骤剁,把射来快箭一连击破。 饶是如此,邓云箭艺可谓堪称神奇。金兀术去势骤弱,金兵也随之变得弱势起来。邓云眼见金兵将要杀到,刀眸霍霍发光,等到金兀术带领大部金兵人马快到百丈时,正欲下令射击。就在此时,金兵后方来阵鸣金鼓响。前军骑兵立即缓缓减慢速度,背后两翼盾牌手飞步而上。 邓云面色一变,暗想金兵早有准备,转眼间金兵的盾牌手早已在前方形成一道可移动的防线,一齐并进,大举压来。邓云看得眼切,眼见金兵不断逼来,也顾不得再多,急发号令,刹时乱箭迸射,宛如狂风暴雨一般袭来,金人盾牌手各举盾牌抵挡,啪啦啪啦金属暴响,响个不停。 待连番箭潮过去,金兵只死伤数十,营内蛮军上下都是看得心紧。陡然,金兵阵内前方盾牌手向左右让开一个阔口。金兀术早已等候许久,大喝一声,忽地扬鞭飙飞,径直来取邓云。 “龙蛮子!!!今日势取你项上首级!!!” “狂夫休要痴心妄想!!!” 邓云暴喝一声,拽弓便射。金兀术往腰带一扣,一颗‘铁狮头’甩手飞出,瞬间击破箭矢,赫然向邓云面门射来。邓云也是血性一起,即把弓就鞍上一放,掣出青龙宝剑,对着飞来铁狮头猛劈下去,火花迸射,青虹刹那闪过,果真是一把妖剑,竟把那用玄纲镔铁打造而成的铁狮头,一剑劈开两半。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八十八章 厉鬼 ?说时迟那时快,金兀术率一队骑兵已将悍然杀到。邓云疾声一喝,擂鼓声起,壕沟里的钩镰手听令主动出击。金兀术一刀挑起一座鹿角,怪力骇人,一排七、八个钩镰手冲得正紧,都刹不住脚,被撞得倒翻而去,惊呼痛叫。牛皋看得眼切,等邓云号令一落,立即率兵杀出。金兀术虽猛,但其身后金兵不少都被鹿角拦住,蛮军麾下钩镰手赶上,将许多金军骑兵都勾落马下,一时间人仰马翻,战况颇乱。金兀术驰马奔飞,正突杀间,遇上了牛皋,巨目恶目一对,两人即转马杀去,一照面便兵器乱舞,拼命厮杀。 与此同时,斡本见前线已然杀得激烈,面色一震,令声速落,麾下骁将纷纷引兵赶上救援。 “给我死开!!!”蓦然,一声怒喝,金兀术遽然发作,一刀猛砍,将牛皋双锏荡开,人马飞过时,拧斧就砍。所幸牛皋反应及时,挪身避过。眼见金兀术刚突破而去,耶律亚虎与吉青一前一后奔赶过来。金兀术恶目睁得斗大,见面前一道疾影,拧刀就砍。箭矢破开刹那,耶律亚虎倏然杀到,手中三尖两刃刀挥砍骤劈,一时间竟杀得金兀术连连败退。另一边,牛皋正欲回马去战时,三员金将飞马杀来,锤、刀、枪三般武器一同挥起,都向牛皋攻来。牛皋浑然不惧,双锏赫然舞起,左手一锏先把砸来大锤击开,随即右手一锏把劈来大刀荡开,眼见快枪飞来,牛皋挪身就避,灵敏至极,遂大喝一声,人马分过瞬间,把两员金将打翻落马。四周金兵见了无不胆怯。 “好一个猛汉,看我如何擒你!!”蓦然,一声如同洪钟般的响亮厉喝骤起。牛皋瞪眼看时,正见斡本骑着一匹黑风烈马奔飞过来,连忙抖数精神,纵马迎去。 另一边,邓云亦? ?大部人马扑杀而出。金兀术被耶律亚虎、吉青缠住,而邓云则一路直取,眼看金兀术以一敌二,仍旧悍威凶猛,刀目大瞪,焰麟兽狂奔飞起,刹那杀到金兀术面前,亢龙棍挥动,施出一招‘狂龙入海’向金兀术当头砸去。电光火石之间,金兀术让过吉青刺来枪支,拧斧打开耶律亚虎的三尖两刃刀。眼看邓云亢龙棍就要打到,竟不去挡,转刀向邓云腋下猛砍过去,看似要与邓云拼个玉石俱焚。 “疯子!!”邓云面色一变,口骂一声,手里速度却是不慢,连忙把棍一转,隔开金兀术的大刀。猝然,金兀术坐下嘶风怒狮兽前蹄骤起,整个人半跃在空,耶律亚虎、吉青一时无备都是大惊。金兀术怒喝一声,挥刀向耶律亚虎就砍,来势极快。邓云连忙拧棍打去,哪知金兀术忽地提斧,先前出的实在是虚招,拧斧猝然向吉青劈了过去。金兀术忽然变招,来得实在出乎所料,吉青急急挥枪挡住,坐下马匹禁不住斧落猛势,惨鸣一声,吉青翻落马下。 “三弟~~!!!”邓云惊呼一声,腹中怒火如烧。嘶风怒狮兽赫然落地,风尘暴起,声嘶如狮,耶律亚虎坐下白马受惊而去,吉青也急滚翻避开。 “金兀术~~!!!今日我便如你所愿,和你分个高下!!!”邓云厉喝一声,焰麟兽亦跃起咆哮,声威如麒麟降临。 “哈哈哈哈~~~!!!你欲寻死,我怎会拦你!!!”金兀术听了心头大喜,纵声大笑,把马一拍,立即冲突而去。邓云刀目发光,把青龙宝剑拔出,势要与金兀术杀个天翻地覆! 与此同时,且说金帝阿骨打马队刚出北门,孙恭武随队同往,眼神与临近几个将士暗暗交流。昨夜他已与绿裳交代清楚,自己仍心属与辽,前番背叛乃是一时鬼迷心窍,此下正好趁金帝撤离,于途中刺杀,已洗刷罪名。所幸绿裳对他一如渀如既往地支持。 孙恭武遂连夜派人将绿裳送出城外,此下已心无眷顾,只盼能杀得金帝,纵死也无怨也。 话说不知间,马队已远走十数里,孙恭武见蛮军尚不见踪影,以为邓云和耶律亚虎都是不信自己,虽悔不当初,但也只好打起精神,正要准备下手。 陡然,前方路口风尘猝起,一彪人马飙飞而出,数量尚不足百人。为首一将,一声令下,一员魁伟小将,一员骑着苍白巨狼的少年郎即引兵扑杀过来。 “小心!!敌袭,快快护驾!!”在马队前首的正是金人天威上将,斡里衍也。斡里衍疾呼一声,立即奔马而出,提枪去迎。而那两员蛮军将士,正是霍锐和鬼奴。 “嗷嗷嗷!!!狗皇帝,快快出来受死!!!”霍锐怒声咆哮,飞马疾奔。鬼奴亦嘶声大骂,苍白巨狼奔飞极快。斡里衍大瞪虎目,满脸凶戾,倏然间人马相交。斡里衍一枪先是荡开霍锐袭来巨锤,让过鬼奴搠来枪支,即转枪一挑,枪速快得惊人。霍锐急瞪眼看时,枪已快刺到,急忙闪开,险险避过。鬼奴见斡里衍如此厉害,哪敢怠慢,连忙举枪来战。与此同时,大部金兵都在各员将士带领之下纷纷赶来,梁兴也引兵杀到,两军混杀起来。 孙恭武眼见战况一片混乱,心中大喜,趁乱逼近马车,见一金将,疾呼问道:“来敌势猛,陛下可还安好!!?“ “孙将军勿虑!陛下适才有令,说蛮兵不多,教我等尽管拼杀!!”那金将急便答道。孙恭武听了,顿时眼暴精光,确认阿骨打就在马车之内,忽然露出一狰狞笑容,提起手中宝剑,望那金将脖子飞砍过去。那金将根本未想到孙恭武会狠下死手,哪里躲避得及。剑光一闪,一颗头颅冲天飞起。孙恭武那几个心腹将士,一齐发作,各提兵器,瞬间被几个金军将领刺死。 “狗皇帝!!!纳命来罢~~!!!”孙恭武大喝一声,忽地纵身飞起,如同一头猛虎飞跃般,望马车跃去,其麾下心腹齐声厉喝,皆往马车那处扑杀过去。 陡然,‘嘭’的一声巨响,那金盖五龙马车霍然炸开,只见一巨汉冲天飞起,电光火石之间,迎住扑来的孙恭武,提手一刀骤然猛劈而下。孙恭武见得那人,顿时面色剧变,再看大刀如有破天之势,赫然劈落,急忙提剑去挡。这一刀如有万钧之劲,遽然打落,兵戈碰撞,发出一声巨鸣。孙恭武痛叫一声,整个人被击飞而去,迅疾坠入人丛之内,撞翻一大群人。 “孙侯!!!”孙恭武麾下几个心腹急忙突杀过来,却都是些勇猛之士,硬是杀开一条血路赶上。孙恭武‘哇’的一声,连口吐血,双眼红赤,里面尽是怨毒、不甘之色,死死地盯着那正跨步而来,手提阔口青龙刀,身穿青袍黑甲,大有昔年关武圣之威的男人,惊呼而道:“粘..!罕..!怎会是!!你!!” “哈哈哈哈~~!!!猾贼你莫非真以为陛下不知道你早有叛心?从头到尾你不过是我大金皇帝的一颗棋子罢了!!”粘罕纵声大笑,眼中尽是鄙夷之色,俯视着如同丧家之犬般的孙恭武。 孙恭武面色霍然大变,双眼赫地瞪得斗大,猝然如同一头被扯了逆鳞的狂龙,猛地翻身,提剑扑去,口中喝道:“粘罕你这是什么意思!!?” 几个金兵见孙恭武扑来,正欲去迎,粘罕却大喝一声退开,拧刀跨步迎去,厉声喝道:“孙恭武亏你还自诩英雄,不过鼠辈罢了,像你这等货色,只需一个青楼女子便能将你玩弄鼓掌,岂不可笑!?” 粘罕话音一落,孙恭武似遭雷霆所劈,猛地止住了脚步。粘罕举刀,一招力劈华山,如同轰天裂地之势,赫然劈下。孙恭武却如同丢了魂魄,竟不知躲闪。千钧一发之际,孙恭武麾下两个心腹一左一右急奔赶到,双刀并举,霍地抵住了粘罕阔口青龙刀的落势。 一声震耳巨鸣,终于让孙恭武回过神来,眼见寒光逼人,孙恭武却面无惧色,反而状若疯狂地就刀下一窜,提剑望粘罕刺来。 “绿裳可是你等金人安排!!?”再次遭所爱之人背叛,孙恭武万念俱灰,定要问个明白。 “鼠辈心中自明,何须问我!?”粘罕一瞪虎目,把刀使劲往下一压,两柄大刀皆被压退,即往上一提,身体却是后跃,待孙恭武逼近时,刀早已收回,横砍而去,来势劲猛。孙恭武早有拼死之志,低身一冲,粘罕这迅雷般的一刀竟被他闪过。眼见孙恭武逼近,粘罕却无急色,却是早有预料,一拳雷打而出,口中喝道:“鼠辈休得放肆!!” 孙恭武剑未提起,粘罕拳早就轰到,嘭的一声巨响,拳击铠甲,孙恭武暴退而去。 “金贼~~!!!我纵是化作厉鬼,也绝不饶过你等!!”孙恭武面容扭曲狰狞,奔飞再冲,其后两个心腹纷纷赶上拼杀。粘罕先迎住孙恭武,挥刀就砍,冷声喝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丧家之犬,说多无用!!” 粘罕刀势猛烈,一刀荡开孙恭武劈来宝剑。那两个辽将左右杀来,粘罕就势向左一挑,刀飞过去,由下颚至额头一条血痕骤出,头便裂开。说时迟那时快,粘罕拧刀快砍,骤地把右边那个辽将的头颅也一并砍开。粘罕不愧有着大金第一勇士之名,电光火石之间,便把两员骁将砍死。 与此同时,却看前方两军混杀之处。鬼奴、霍锐一人舞枪一人提锤,左右围着斡里衍夹攻。斡里衍钢枪乱点,如有暴雨之势,竟把两人杀得节节败退。梁兴从后赶上,连道燕子梭随手甩出。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八十九章 杨豹子来援 ?“奸匪,岂敢暗器伤人!!?”斡里衍大喝一声,手动枪舞,挑起一大片枪花,射来燕子梭都被打落。霍锐瞪大巨目,奔马赶上,提手就是一锤。斡里衍毫无惧色,提那九十二斤钢枪迎去,竟把霍锐大锤赫然荡开。鬼奴驱动苍白巨狼杀上,被斡里衍就势一点,快得如同飞电,鬼奴还未进攻,便被逼着回防,急收枪一挡,枪中其柄,痛呼一声,却是虎口震裂了。 好快的枪,好猛的天威之将! 梁兴双眸发亮,看得眼切,一手急飞,数道寒光又是射来。斡里衍正欲乘势追击,忽听破空震响,不由心头一凛,暗是恼道:“那宋人暗器了得,不可大意!!” 斡里衍念头一定,立即双脚一夹马腹,马就勒住不走,快枪打下暗器。鬼奴年少轻狂,见斡里衍这般厉害,反而不愿示弱,趁势奔驰杀来。霍锐欲来夹攻,却被好几个金将赶来围住,一时难以脱身。 斡里衍、鬼奴两人枪枪对碰。鬼奴嘶声怪叫,坐下苍白巨狼嘶吼连连。斡里衍暗暗吃惊,陡然身子一让,不愿再做纠缠,扯声喝道:“区区小儿,怎敢来犯天威!!?看枪!!” 就在斡里衍让过枪支刹那,枪如奔雷,迅疾搠向鬼奴胸膛。一枪来得实在是快,鬼奴只能就势往后一倒。枪过时,在铠甲擦出一道血光,已挑起一大片战袍连着铠甲。鬼奴痛喝一声,滚落下来。斡里衍奔马正欲将其杀死,梁兴又发暗器,将他逼停。好几个蛮兵将鬼奴急救回来,苍白巨狼似乎通了人性,也转回来看,悲声低鸣。 “梁将军,小鬼爷尚有气息!!”一个将士急向梁兴喝道。梁兴听了,心头一松,又见对面马车队上一片混乱,不知金人那狗皇帝死还没死,心中正是犹豫要不要撤去。 就在此时,斡里衍飞马逼来,连个蛮将去挡,都被其杀落马下,可谓是所向披靡。 “这斡里衍实在厉害,我等皆非其敌,你等速速前往去探,若已事败,速退莫缠!!”梁兴急与李进吩咐,李进听了,急应一声,便引一队精锐奔跑杀突而去。 ? 就在梁兴等人陷入苦战之时,却说傲气的粘罕,虽人多势众,却不欲去占便宜,教麾下围成一圈,就自己一人,连斩了孙恭武麾下四、五个心腹。其他几人早在刚才混战中,被金兵乱刀砍死。如今只剩下孙恭武一人与粘罕拼杀。 “原以为你还有些本事,无料这般弱势,就你这等鼠辈,还想和那龙蛮子争女人,别笑死人了!!”粘罕一刀劈开孙恭武,冷声讽刺。 “嗷嗷嗷嗷嗷~~~!!!闭嘴~~~!!”孙恭武听了,只似头野兽般怒啸起来,都没个人样,就想和粘罕拼命。粘罕已无了与其纠缠兴趣,只感觉有些腻味,眼中赫然射出两道凶光,转身拧刀一砍,孙恭武慌促躲闪时,刀急转往下一压,遂又挑起,如龙腾虎跃之势,刀尖刹地刺中了孙恭武的咽喉。孙恭武大眼一瞪,根本来不及惨叫,便被粘罕刺死。粘罕飞步冲起,余势不停,推着孙恭武的尸体,过了足有数丈,随即把尸体一挑,丢入人丛之内,冷声叫道:“把这鼠辈碎了,让天下人知道凡敢叛我大金的,只能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粘罕一声令下,乱刀暴砍,血肉横飞,哪里还有那个曾经风度翩翩的美男子,须臾便成了一堆肉渣,连骨头都被砍成碎! 与此同时,李进前来打探,见马车四周都是金兵,急眼望时,正好看得粘罕挑飞孙恭武,坠入人丛一幕,又见马车碎开,顿时面色剧变,已知事败,连忙转马赶去禀报。几个金将见着,连忙引兵去追。粘罕听得有一蛮将来探,虎目一瞪,飞跃而起,跳上早准备在旁的坐骑,策马追去,其后金兵纷纷涌去。 李进见后面有人来追,急加鞭而赶,人未赶到,见着不远处的梁兴,急便呼道:“梁将军速撤!!!” 梁兴听了,顿时面色大变,望过去时,见好一大队的金兵正追着李进,急得心惊肉跳。斡里衍部署听了,却是士气大震,急都扑来厮杀。 眼见情势恶劣至极,梁兴所领的这些人马恐怕将要全军覆没。就在此时,一部尽穿黑甲虎豹战袍,如同天兵神将般的军队,犹如从天边之北飞突而来。 为首一将,手持赤纹盘龙枪,眼锐如尖,虎眉秀脸,长得俊朗而又不失威风,浑身上下更有一股令人心悸胆寒的杀气,实在教人不禁暗叹,好一个乱世虎将。 来将赫然正是邓云的过命兄弟,忠义无双,有‘杨豹子’之称的杨再兴也。 杨再兴为何在此,且先不细说。却看杨再兴率八百恶豹骑奔杀赶来,虽兵力不多,却有千军万马之势,喊杀声震天动地,如同万兽奔腾。 斡里衍正在望梁兴那处突杀,把想将梁兴擒了,教这些蛮兵投鼠忌器,尽数擒了。哪知杨再兴引兵横空杀来,顿时面色一变,听这声势便知这部装备精良的铁骑绝非寻常,立即把马一勒,率一部人马前往截杀。 杨再兴纵马奔飞,胯下宝马,浑身赤红如火,汗流如血,竟是一匹不可多得的汗血宝马。杨再兴视若如宝,取名为‘赤光赛龙’。 说时迟那时快,杨再兴骑着赤光赛龙,奔飞如电,一马当先,倏然杀到斡里衍面前,提起赤纹盘龙枪望斡里衍面门就刺。斡里衍面色一紧,连忙拧枪抵住,‘嘭’的一声震响,却是他的钢枪被扫得荡开。杨再兴豹眼巨瞪,大喝一声,声若轰雷,刹时杀出杨家**枪法,枪快而刁钻,猛如狂雷,刺搠暴点,招招要命。斡里衍急起钢枪,施出浑身解数与之相斗,瞬间杀了数十回合,斗得是难分难解。不过杨再兴来势正劲,锐气惊天,而斡里衍适才连番恶斗,气力早就去了五、六,此时与杨再兴激烈拼杀,先头还能抵得住攻势,但渐渐地力竭枪乱,被杨再兴杀得节节败退。 “破~~!!!”杨再兴遽然一声暴吼,如同头恶豹咆哮,一众恶豹骑从后赶上。斡里衍所领队伍也正好杀来,两军一阵混杀,立即分出高下,自是装备精良,又骁勇彪悍的恶豹骑更胜一筹。斡里衍被杨再兴杀退逃去,几个金将拼死相救,方才逃脱。杨再兴一路径直杀去,有前无后,气势盖天,连挑翻七、八个金将,可谓是所向无敌,勇不可挡。 “老梁莫怕~~!!!可还认得我杨豹子耶!!!?”杨再兴飞马冲突,眼见梁兴正被四、五个金将围住厮杀,一声疾呼。梁兴听了,顿时面色大震,胆气大壮,暗付此番是绝处逢生,立马抖数精神,拼死杀敌。须臾之间,杨再兴横刺里突入乱军,枪挑飞搠,杀出一条血路,赶向梁兴。两个金将急欲回后来杀,皆被杨再兴飞枪刺死,倒落马下,不知死活。梁兴趁金人慌乱,也连杀了两人,奔马迎去,见了威武如神的杨再兴,更是欣喜若狂,急道:“杨豹子你为何在此!?” “哈哈哈~~!!有龙蛮子的地方,岂能无我杨豹子!!?此事说来话长,待我杀退金贼再与你说。”杨再兴傲气不羁,倒有睥睨天下之威态。梁兴听了,却不怀疑,忽然听得前方厮杀声起,面色一变,急道:“霍小牛正与那粘罕厮杀,那粘罕勇猛如虎,杨豹子你速去敌之!!” 杨再兴一听,一双豹目刹地精光盛起,厉喝一声,奔马疾飞而去。梁兴又见斡里衍收拾残部复回来战,立马率兵前去厮杀。 却看,此下粘罕与霍锐厮杀之处。霍锐一双牛大眼珠,睁得斗大无比,身上几处血痕,面目可憎,反却令他增添几分凶恶,舞起双锤对着粘罕猛敲骤砸。粘罕面色冷酷,虎目生光,却是心知霍锐已是强弩之末,这下是想拼死一搏,心里冷笑,正想待他攻势一过,即起反击,取其性命。 “霍小牛速速让开!!此人首级,是我杨豹子的了!!”就在此时,一声震天咆哮,震得粘罕心头一揪。粘罕和霍锐都没反应过来。蓦然,在霍锐身后,一将闪出,拈枪朝着粘罕就刺。粘罕面色一变,急倒身闪避,枪又突转,望下打来。粘罕一时招架不及,被打中胸膛,身上铠甲发出一声轰鸣巨响。霍锐看得眼切,急欲起锤时,却发觉全身力气几乎用尽,竟然急提不起。 粘罕受伤后,怒火猛涨,却知不能意气用事,虚晃一刀,骗过来将,连忙拨马逃去。 “粘罕!!就你这般本事,还敢自称大金第一勇士?别笑死人了!!”粘罕刚逃不远,听背后有人讽刺,顿时气得双眼发红,不过脑海中却记起其父早前叮嘱,教他若想成以大器,便要夺时处事,万不能只顾脾气,任意妄为。 “杨豹子!!你给我记住!!!此仇此恨,早有一日,我定将十倍奉还!!!”粘罕在心中咆哮,满脸狰狞,却是不理杨再兴喝骂,疾奔逃去。杨再兴自是不愿去舍,骑着赤光赛龙奔飞赶去,恶豹骑纷纷杀到,金兵溃败而逃,七、八员金将被擒,金兵阵亡大半,其余几乎都被擒住,只有粘罕、斡里衍领着一些残兵逃得。 杨再兴还有梁兴遂收拾部署,杨再兴听说邓云此下莫约正与金人厮杀,神色一震,急教梁兴快些带路赶回救援。 话说,在天巫山下,邓云怒挑金兀术。两人并马相迎,金兀术也不大意,一来便施出‘三兽吞天决’与邓云杀起。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九十章 龙蛮斗恶灾 ?刀斧并舞间,如有狮、虎、鸾三兽相势相伴,猛剁乱砍,都有破天裂地之势。邓云左手持棍,右手拧剑,左施降魔伏龙棍,右施翻云龙腾十八棍,两种武学同施,竟有难以言喻的威力,攻守转换间,招招出其不意,让人难以预料,竟与金兀术这头妖孽杀个不分胜负。两方将士、兵卒都看呆了,一时间竟也忘了拼杀,都朝着两人厮杀处望去。 “嗷嗷嗷~~!!龙蛮子,休要得瑟,看我如何破你~~!!!”金兀术怒声咆哮,似乎无法接受邓云能与自己打成平手,拧起巨斧暴砍而落,如见猛狮奔腾之相,同时间,又挥起大刀,横砍飞出,又见巨虎飞跃之相。 邓云刀目迸射精光,即舞起手中亢龙棍,施出降魔伏龙棍法,百道棍影遽然合一,轰然荡开金兀术砍来巨斧,猛狮之相霍然消逝。再有拧剑击去,施出一招‘龙见田野’,‘啪’的一声震响,刀剑齐荡,巨虎之相也刹时消逝。 金兀术、邓云两人目光凶狠如魔如兽,赫地撞在一起,即又挥动兵器厮杀,大有要杀个天翻地覆之势。 另一边,牛皋与斡本正是厮杀,双锏应付双枪,两人一个攻得密不透风,一个守得滴水不漏。牛皋久攻不下,心里愈来愈急。斡本忽地露出一丝冷笑,察觉到牛皋气力不济,猛地一枪荡开他袭来铁锏,另一枪骤飞射出,刺往牛皋面门。牛皋巨目一瞪,挪身闪避,金枪带着一道血痕划过,可谓是险之又险,如若牛皋动作只要慢了半拍,恐怕此时已然头破脑裂。 “好家伙!!”斡本见牛皋不但力大无穷,长得魁梧巨大,而且身法灵敏过人,不由惊叹一声。牛皋不知是辱是赞,眼下只想速败此人,怒喝一声,舞起双锏又是杀来。斡本不急不燥,双眸泛光,拧起金枪迎住。这回却是轮到斡本主攻,牛皋主守,斡本的双枪比起牛皋的双锏却要快得许多,并不费劲,但招招都是望要害刺去,牛皋防守比进攻更是费力,就这十几合已经是满头大汗。 不知觉中,两方大军在这天巫山下已杀了近有两个时辰,幸在?幸在两方主将、统将都未落败,否则只要其中一方失势,兵士士气骤落,那方必然兵败如山倒。 “这龙蛮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练出如此骁勇善战的兵士,就连我与大哥操练数年的精锐部署,竟也只是与之杀个不相上下!!如此下去,恐怕只会拼个两败俱伤,何况这些蛮军不知还有无援兵,当小心为上!!” 就在此时,在一山坡高处,讹里朵在居高俯望,见两军杀得正是激烈,脑念电转,算着得失,心想此时其父的马队大概已走出百里之外,也不必继续拼杀。 想到此,讹里朵急与旁边将士投去眼色,这些将士都追随斡本、讹里朵许久,一个眼神便是会意,立即转马喝令。霎时间,鸣金号角声骤起,金兵听令,后军先撤。斡本听得号令,也心知讹里朵想法,大喝一声,双枪暴刺如雨,击退牛皋,撤马便走,口中还不忘喝道:“大汉子,下回你我再分胜负!!” “金狗休走!!来与牛爷爷再战三百回合!!!”牛皋一直占据下风,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怨火,哪里肯舍,暴吼大叫,策马便追。几个金将看得眼切,纷纷拽弓射箭,将牛皋射住。其余金将纷纷疾呼撤军。于是各部金兵纷纷撤去。 另一边,在蛮军寨前,几个金将先后疾呼叫喊,劝金兀术撤去。金兀术却是与邓云杀得失了理智,咆哮怒喝连连,状若疯狂地猛攻暴打。邓云也是第一回尝试同时施放降魔伏龙棍法和翻云龙腾十八棍两种武学,竟察觉两种遽然不同的套路,竟有相融之道,正想通过与金兀术的拼死搏斗,在生死威逼间通悟。“给我死罢!!!”金兀术扯声怒喝,刀斧同举齐落,威势骇人,如有天崩地塌之势,更伴随鸾飞、虎扑、狮跃之相势。邓云面容寒冽,双眸赫赫生威,亢龙棍与青龙宝剑齐飞打而去,竟隐约也似生出相势,犹如见得青、银两条巨龙腾俯之相,四柄兵器遽然碰撞,发出那惊天震响,直将四周之人,都震得耳朵轰鸣,一些更是痛叫不绝。 “这龙蛮子竟也突破到‘斗武相生’的境界!?”金兀术面色霍然大变,急把荡回的兵器抓稳。邓云似乎杀得忘我,纵马又来厮杀,青龙宝剑和亢龙棍并起挑舞,一时间竟杀得金兀术节节败退。 “嗷嗷嗷~~!!!杀呐~~~!!!”金兀术只觉浑身血液如在沸腾,胸中似有无尽杀意在燃烧,奋然反击,招招相势相伴,如听虎鸣狮啸,霎时间将邓云攻势打散,重占上风。 就在此时,北边方向忽然传来阵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其中有一道由其响亮,如直震去九天之遥! “龙蛮子何在!!?杨豹子来也~~~!!!”喝声响处,只见杨再兴飞马纵腾,快得惊人,刹时斜刺里杀入正往后撤退的金军阵内,威若神明,一路突进所向披靡,无人能挡。两个金将见杨再兴这般猖獗,皆是大怒,各提兵器前来截杀。其中取刀那个,先是赶到,朝着杨再兴脖子横刀就砍。杨再兴豹眼一瞪,赤纹盘龙枪一挑,巨力无穷,赫然荡开,急再转时,便把那金将头颅刺破。后面那个拧斧的金将,奔马正赶,忽见同伴落马,还未反应过来,杨再兴早已骑着赤光赛龙腾起,一枪刺中其咽喉。 “那杨豹子为何在此!!?”与此同时,金兀术心中大愕,也不敢再去恋战,连忙逼开邓云,转马逃去。邓云却是心头大喜,精神振奋,拍马追时,又吆声喝道:“杨豹子!!我在此!!速来与我擒住那金兀术!!!” 邓云喝声一起,就在不远处厮杀的杨再兴亦是精神大震,亢奋至极,拈枪连挑,杀开一条血路,正见金兀术撤去,顿时豹目瞪起,嘶声喝道:“金狗休走!!” 金兀术听得杨再兴喝喊,不由心中一凛,连忙急拍嘶风怒狮兽。嘶风怒狮兽嘶鸣一声,疾奔飞走,快得惊人。周遭金兵纷纷让开,有些避之不及,都被撞开。不过邓云、杨再兴麾下坐骑都是神驹,由其是焰麟兽,飞腾如电,比起杨再兴的赤光赛龙还要快上几分。 “速速挡住这两个宋人!!!”一个金将见了,连忙怒声大喝,周边金兵急拥而去。邓云飞棍骤打,左突右冲,刹时杨再兴赶了过来,兄弟眼神一对,说不出的豪气万丈,并马飞腾,神威悍然。 金兀术却是吓得心惊胆跳,急冲乱撞。邓、杨两人在后奔杀,势猛绝伦,蛮军上下见了无不士气大震,振臂高呼,一时间呼声响彻天地,直撼高阳! 须臾之间,金兀术最终还是逃脱了蛮军的追杀,在几队残兵的拥护之下,撤回天巫山上。 “龙蛮子!!我再与你杀上去,把那金兀术擒了!!”杨再兴把马一勒,豹眼凶光凌盛,扯声喝道。邓云面色一凝,也把马勒住,沉吟一阵道:“金人虽撤,但并非无死战之力,所谓狗急跳墙,还是谨慎些好。” 杨再兴听了,眉头一皱,正欲说话。这时,背后营内已经响起了鸣金擂鼓的声音。邓云灿然一笑,与杨再兴谓道:“定是机密怕我等杀得兴起,贸然杀上山去,下令收军。” “黄算子!?他也在此么!?”杨再兴一听,顿时精神一震,话音刚落,忽听一阵雷鸣般的叫响。 “哈哈哈~~~!!杨豹子,你可想煞老牛也!!!”响声传处,杨再兴急投眼望去,正见牛皋奔马赶来,大笑道:“哈哈哈~~!!牛大哥你也在这!!看来果真如传闻那般,大行山的弟兄都随龙蛮子来燕云造反了!!” 倏然间,牛皋纵马赶到,咧嘴就笑:“那是!!主公在哪,我们就追随到哪!!” “哈哈哈~~!!好!好!!好!!!我们兄弟各个都是世之英杰,只要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何愁不能创一番旷世大业!!!”杨再兴听言大喜,精神亢奋,一双豹目如燃起了焰火。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杨大哥何不随大家伙一同归寨,再好好一叙。”邓云笑容可掬,欣然而道。杨再兴闻言,把头一点,便是答应。三人遂并马而走。 待蛮军尽数归营,已是黄昏时候,营内兵士大多都是满脸疲态,更有不少伤兵在咬牙忍痛,低声呻吟,毕竟近日连番恶战,死伤不少。杨再兴一路跟着邓云,见四周情况,眉头愈皱愈紧,不由问道:“龙蛮子你近来与金贼屡有交战么?” “十日之内,大小战役近有七、八场之多,而且这天巫山上的金贼,都是精锐部署,统军之将更是金人狗皇帝的长子斡本。”邓云面色一沉,眼神晃过几分凄色,轻声而道。 “斡本!?此人颇有盛名,其部署更是金军里的常胜之师,难怪战况如此激烈。”杨再兴虽才刚来,但凭营内四周的情景,心中便已有了大概。这时,黄机密引吉青、霍锐等将来迎,叙礼毕,众人纷纷来到主帐。 少时,众人坐定。梁兴和黄机密分别把两处战果报说完毕。邓云沉了沉色,略带几分感触道:“没想到那金人狗皇帝如此奸诈,孙恭武大概也是被其利用,最终他虽无不能亲手将其手刃,但也算全了大义。他日若能收复燕京,可颁予烈士碑位。” 邓云此话一出,耶律亚虎不由唏嘘地低叹一声,拱手谢道:“主公仁义,我替他谢过你的大恩。” 孙恭武虽然背叛了耶律亚虎,但两人一直以来都是情同手足,亲如骨肉兄弟。特别是耶律亚虎知道孙恭武为何忽然造反后,也是觉得他是个可怜人,心里面还是视他为兄弟。 “大舅子不必客气。如今那金人狗皇帝逃回了幽州。燕京城内定会军心溃散,再有粮道被我等所截。只要我等死守此处,燕京城迟早坐食山空,到时若取,不过如囊中探物。还望诸位兄弟,再稍微忍耐,咬牙坚持,过了这一阵子,一切便都能水到渠成。”邓云面色肃然,眼光赫赫有神,众人听了都是心头一壮,纷纷应声领命,众志成城。 邓云见诸将都打起精神,心里也是欣慰,遂向下席的杨再兴问道:“杨大哥,你本当在新州把守,为何会来到此处?”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九十一章 豹子宣忠 ?杨再兴听话,哈哈一笑,凝声道:“一月前,我与老徐在新州打探得在燕云东南瀛、莫、涿洲一带,有一支名叫龙蛮义军的军队,势力颇大,首领更是辽人的驸马爷。我与老徐听了,都觉其中大有端倪,连忙细探,才知果然是龙蛮子你的队伍,自是大喜过望,即欲来投。不过后来老徐与我细议说斡离不占据武州,就在百里之外,日夜更有斥候轮番打探新州动势,若是贸然举大军而投,定会打草惊蛇,到时反而害了新州百姓。而且,关于龙蛮义军的情报,我们都不算清楚。于是老徐便与我商议,教我只率恶豹骑前来与你会合,待确认情况后,再做图画。” “嗯。二弟处事素来谨慎,当初我就说新州有他把守,定能万无一失。新州一切可还安好?”邓云灿然一笑,与杨再兴谓道。 “自你离去之后,老徐怕你失望,日夜忙于公事,又知你素来注重商业,便大力推举利商政策,又降低税赋,如今建了好几条街的商铺。不过眼下还处于战乱之时,待燕云之地稳定下来,新州定能发展成不逊色于燕京、幽州的大城。而我也无闲下来,每日便顾着操练兵马,演练阵法。因为老徐治理得当,兼之你在新州时,屡施仁政,辽人都愿来投军立功,因此近年我又招编了不少队伍,新州城内如今新兵老兵足有二万之众。 不过话说回来,当初我与老徐听说刘都统自刎而死,你也音讯全无,不知所踪,都是恼怒极了,恨不得就揭竿造反。不过后来老徐冷静下来,知你绝不会这般轻易遭人所害,便一直派人前往大行山去打探消息,只是大行山临近一带关口把守严密,我们派出的细作,许多都被擒了,回来的也是一无所得。我和老徐越来越急,本想着等到中秋还不知你消息,便干脆率众在新州造反,逼朝廷给我们个交代!!” 杨再兴说到最后颇为激动,豹目里泛动着阵阵怒光。众人见他毫无虚假之色,都赞他义气。霍锐哈哈一笑,囔囔叫道:“嘿嘿!!这样正好,反正大哥如今已成立了龙蛮义军,杨豹子?豹子你便回去和二哥说上一声,让他率大家伙都来投靠大哥就好!!” “对!四弟说得是理!!若是二哥从新州出兵,便能前后夹攻燕京,只要攻克燕京,我等龙蛮义军便占据瀛、莫、涿、燕京、新五个州府,正巧又能连成一线,前后兼顾,与金贼分庭抗礼!!”吉青听了,神情激动,一拍奏案很是亢奋地说道。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斡离不在武州近有两万大军,此人智谋超凡,用兵如神,更兼麾下骁将如云,万不可掉以轻心。只怕到时新州兵马一出,其便发兵袭击,来去新州!”黄机密眉头一皱,凝声而道。 杨再兴听了,哈哈大笑,即道:“黄算子你大可不必多虑。如今的新州城又岂是你能所想!?” “哦?愿闻其详。”黄机密闻言,又见邓云微微一笑,不由眉头一挑,甚是好奇地问道。 “如今的新州城,经过近年军民的修葺,女墙城郭比起以往还要高出三丈,足有十三长之高。寻常军器根本奈何不了。再有燕京城有近百尊震天雷,兼之那唐福辽近期又研发了一种叫做‘霹雳弹’的东西,这霹雳弹威力巨大,只要一点燃,就地一砸,便立即火花四射,震天动地,如投在人丛之处,不知要有多少人粉身碎骨,就连铁器都要被它炸得裂开!!若是那斡离不敢来,就凭这‘霹雳弹’就能将其杀得铩羽而归!!”杨再兴疾言厉色,说得黄机密是脸色连变,惊异连连。四周人也是面面相觑,听得各个一脸惊骇之色。 邓云眼神一亮,心中似乎自有思量,欣喜而笑。黄机密却是惊呼道:“竟有此等神奇之物!?新州城有这霹雳弹把守,纵是十万雄兵来攻,也不需俱也。” 黄机密说罢,不由望向了邓云。随即杨再兴还有在座一众将士也纷纷投去目光,似乎都在等着邓云来下决定。邓云精神一震,刀目聚光,威风凛凛,凝声而道:“如今确是一举攻克燕京的大好时机,燕京若破,我等龙蛮义军便能在这燕云之地,甚至是这辽阔天下,占据一席之地!! 在座诸位兄弟在此,全为了给这乱世带来新的一番气象。某虽不才,愿身先前卒,为我等大业出谋划策,披荆斩棘,开阔出一条天下黎民所盼的盛世之道!!” 邓云声音洪亮,字字铿锵,掷地有声。众人听了无不神情激动,心头亢奋,纷纷应和。 “杨再兴何在!?”蓦然,邓云一声厉喝。杨再兴豹目顿射精光,急出跪下,拱手听命。 “你可愿听我吩咐,随我共创大业么!?”邓云露出一抹笑容,没有居高临下的高姿态,也没有高人一等的傲气,有的只是浓浓的兄弟情义和希夷之光,那是一种令人心头炙热,心甘情愿为其舍弃生命的光芒。 一往多年,昔日那风华正茂的少年郎,今日终于要成为一方雄主,翱翔于天下!杨再兴眼里有些泪光泛动,又是唏嘘又是感叹,但更多的是欣喜和激动。 “我杨再兴愿效以死命,纵粉身碎骨,马革裹尸,亦无怨也!!主公,请受我一拜!!”杨再兴说罢,作礼便拜。邓云坦然受之,遂下阶扶起杨再兴,笑道:“从今日起,我俩兄弟又能并肩作战,驰骋沙场,实乃云之幸也。” 杨再兴豹目含泪,慨然拜谢。两人遂各回座上。吉青神色一紧,心中却是记挂着二哥徐庆,连忙道:“大哥可速请杨大哥,通知二哥,好使我等兄弟早日团聚。” “且慢!杨豹子勇冠三军,此下我军兵士多数疲惫,不少将士皆身负伤势,正需其武勇震慑金贼。杨豹子可派副官回去通报即可。”黄机密忽然插话。杨再兴听了,也觉是理,遂问邓云何意。邓云颔首应许,修书一封,便命杨再兴副官韩青,还有李进一同前往通报。韩青、李进受命而去。 邓云调拨已定,一众兄弟又与杨再兴许久未见,自然相谈甚欢,直到三更方才散去。 话说,金兀术今日狼狈而逃,回到山上,斡本、讹里朵急来看望,细一问之,听说这杨再兴如此了得,两人皆是面色大变。讹里朵又听杨再兴本该是在新州把守,忽然却来了燕京,恐新州出兵,当夜兄弟三人商议毕,决定让金兀术明日速回燕京通报,与天威上将斡里衍商议对策。 金兀术领命。到了次日,刚是破晓,金兀术便率数十快骑,取小径下山,突破几班蛮军斥候的截杀,赶回燕京来报予斡里衍。 却说阿骨打与一众老臣撤回幽州,燕京大小事务皆交予斡里衍,足可见阿骨打对其之信任。斡里衍听说新州大有可能出兵,想如今粮道被断,城内粮食日愈难继,心头正愁。这时,又有将士来报,说城内辽人百姓、俘虏,因近日屡屡减少口粮,怨气日增,恐怕迟早造反。 斡里衍闻报,已生退意,又想为了这燕京城,前前后后牺牲了近上万兵卒,若是轻退,恐怕军中要将都不甘心,正想如何安抚,忽然想起撒改临走前交予一信,急拆之而观,信中有云:“今燕京粮缺势乱,辽民皆有反抗之心,陛下不愿我大金儿郎继续枉死,早有撤军弃城之意。老夫却恐有损陛下威德,劝其至幽州歇养,燕京之事交予将军。将军素来谨慎周全,想必定知如此抉择。” 斡里衍看毕,心中明悟,也明白其中道理,叹了一声,遂与金兀术谓道:“四太子,末将以为如今局势不妙,燕京难以久继,何不撤军而回,待他日粮食充沛,大军战意旺盛之时,再做图谋,也是不迟。” 金兀术听了,顿时面色剧变,瞪大着眼,咬牙切齿,整个脸庞都在触动起来。 “将军可否与我一看书信!?”金兀术眼神寒冽,冷声而道,遂便伸出手来。斡里衍叹了一声,一边把信收起,一边招手道:“不必了。陛下走时有令,让我处理燕京大小事务。其实,我意早决,问四太子你的意见,不过出于尊重。” 斡里衍自然不能让金兀术得知这是其父主意,也不怕得罪金兀术,变得硬气起来。金兀术闻言,心头一抖,似乎已是猜到,拱手拜罪道:“将军威名早扬于天下,兀术一时失态,有所误犯尊严,还望莫要介怀。” “四太子多礼了。”斡里衍听言,拱手回礼,暗暗奇异,感觉金兀术比起以往似乎沉稳了不少。 “若将军要退,当定好时日,然后速报予辽王殿下,两军其撤,如此一来,那些蛮贼一时也分身乏术,若胆敢分兵来追,却是自取灭亡,不足为患,定将其杀个片甲不留!!”金兀术凶目赫赫发光,听得斡里衍精神一震,便是应许。于是两人定好时日,约定在三日之后,同时撤军。 斡里衍恐金兀术疲乏,不愿其去。不过金兀术却执意为之,又说明利害,此事重大。斡里衍方才许之。 当夜,金兀术歇息完毕,正是初更时候,准备出发,点齐兵士,刚是上马,粘罕一脸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 金兀术眉头一皱,命身旁副将领兵先到城外等候。金兀术副将应了一声,速引兵策马而去。 “金兀术!!听说你也同意撤出燕京,可有此事!!?”粘罕大步流星赶来,一双虎目瞪得斗大,嘶声问道。 “是与不是,与你何关!?粘罕你别忘了,如今燕京城内一切由天威将军做主,还轮不到你在此放肆!!你终日跋扈张扬,只会教人以为你是凭着丞相之威,狐假虎威,难成大器!!”金兀术似乎心情极差,也不客气,怒声喝叱。粘罕今日被杨再兴击退,回来又听说准备撤军,憋了一肚子晦气,这下又遭金兀术如此讽刺,哪里忍受得住,扯声便喝。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九十二章 追击 ?“‘混’账东西,哪里轮到你来教训老子!!!”粘罕怒得满脸狰狞,飞起便要来扑金兀术。若是平时金兀术定要与其打个你死我活,不过却想着还有要事,压着怒火,一拍坐下嘶风怒狮兽。嘶风怒狮兽仰天一啸,身子一转,忽地动起,犹如一道飓风倏然飞去。粘罕一扑而空,落地转身望时,金兀术早已离去。 “粘罕!我不‘欲’与你再做小儿之戏,你若不甘被我赶上,他日便在战场上以战功分个高下!!” 本是满脸凶恶的粘罕闻言,身体一震,怒火即迅速褪去。不知过了多久,粘罕长吐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子,虎目爆发出极其晶亮的光芒,喃喃而道:“好!!金兀术你竟‘欲’来比战功。那我粘罕便夺下大金第一元帅之位,到那时候我看你有何话可说!!” 却说金兀术引兵出了燕京,想邓云得知自己今早突破,前往燕京来报,今夜必会在小径附近增派斥候。金兀术遂弃了小径,取大道而走,半途再绕去后山。 到了二更时候。果然如金兀术所想,大道上少有蛮兵。金兀术引兵突破,其坐下嘶风怒狮兽快如闪雷,兼之兀术勇猛无双,蛮兵难截,待邓云得知时,早冲到了天巫山上。邓云只好作罢。 金兀术赶回山中营寨,见一片灯火通明,一个将士急来相请,说辽王与三殿下早在主帐等候。 原来斡本、讹里朵听得山下厮杀声起,知是兀术归来,即命兵士点起灯火,在帐内等候。 金兀术遂下马前往,须臾,入到帐内,见斡本和讹里朵都是一脸凝重之‘色’,不由心头一紧,暗付这两位哥哥或者已有所料。 果然,讹里朵一见金兀术,低叹一声便问:“可是燕京将要撤兵?” “三哥料事如神,天威公有命,教三日之后,两军齐撤,不得有误。”金兀术把头一点,疾言厉‘色’而道。 斡本听了,一双枭目赫然‘射’出两道光芒,‘吟’声道:“如今局势对于我军来说确实不妙。天威公能够当弃则弃,却是大智大勇,实乃教人敬服。若是换了其他?其他人,可没这个勇气承担罪名,最终只凭一股血气,还不是落个兵败城破的下场。” 斡本咧嘴微笑,轻声而道,心里却是暗暗腹诽道:“父皇啊,父皇。你的城府还是如此高深。若非你暗中指使,纵是天威公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弃了这牺牲了如此多兵士‘性’命的燕京城啊。” “机不逢时,不可妄为。天威公有壮士断臂之勇,确乃令人敬服。”讹里朵沉‘吟’一阵后,也是微笑起来,轻声而道。 “好。竟是如此,事不宜迟,明日一早便速做准备。不过未免山下蛮军发觉,四弟你可率我军骁将轮番搦战,教其应接不暇。”斡本神‘色’一震,遂是吩咐。金兀术本就心有不甘,自是慨然领命。 于是,这一连数日,金兀术自挑选军中猛将,每日都来山下挑战。邓云自也不会退缩,亲率麾下杨再兴、牛皋、霍锐、吉青等悍将应敌,连番对战,都是蛮军胜多输少,也并非金军猛将弱小,而是那些蛮军将领各个本领了得,强若狮虎。而金军除了金兀术有旷世之猛,其余人都不过是些狼犬之辈,如何能敌。 期间,金兀术与邓云屡战近七、八场。金兀术武艺深不可测,潜力无限,可谓是天下无双。所幸,邓云每每都有悍将掠阵,都能逢凶化吉。不过后来,随着邓云将降魔伏龙棍和翻云龙腾十八棍融合得更加熟巧,施展起来自是得心应手,威力无穷,与兀术之战便越是‘激’烈。 这日,天刚破晓,第一缕阳光从云雾中穿‘射’而出,照落在天地之下。邓云负手立于‘门’前,四周把守的兵士,都是手执兵器,目不斜视,神态严肃,不敢分神。 “主公,若你我所猜无误,今日金贼必有动静。事不宜迟,主公可已下决定?”就在此时,黄机密迈步而来,轻声而道。 邓云眯了眯眼,抬头望空,阳光‘射’在他的脸上,令他看起来颇有几分神气。 “金军若撤,定是两军齐走。其中当以燕京为重,毕竟燕京城内珍宝无数,更有许多价值连城,不可计量的书籍文物。昔年我率军攻破燕京时,刘都统恐怕遭人妒忌,又怕远途损毁,都封存起来。后来,梁老贼到了燕京,却是有意搬回汴京,但还未行事,燕京城便起了祸‘乱’。此下,金人撤去,必尽量带走。 只不过我若率军去袭,那斡本定会即刻率兵反袭我后,但若分兵,兵力不足,顾此失彼,再有无论是燕京城还是天巫山上的金军都不乏‘精’兵悍将,贸然举之,怕是输多胜少。我昨夜深思一夜,却有一计,机密且附耳来听。” 黄机密听邓云分析得如此透彻,不由眼中‘精’光连泛,急凑过去听。邓云低声说如此如此。黄机密听罢,发出一阵爽朗大笑。 话说,到了约定撤军时日。斡本听说山下蛮军并无动静,一切如常,速教各部队伍撤离。刚下了后山,行有数里,却听斥候来报,说蛮军大举而动,几乎全数都往燕京方向去了。斡本听言,枭目‘精’光暴‘射’,大笑不已,道:“哈哈哈哈~~!!看来这龙蛮子不过如此,所谓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这回燕京城可保矣!!” 斡本笑罢,正‘欲’下令。讹里朵忽然说道:“大哥且慢,这龙蛮子素来狡诈,岂不知防我军后袭?此举必有端倪,可谨慎为之!!” “我军若不疾而发袭,令蛮军杀到燕京,这又如何是好!?”斡本听了,不由枭目一眯,面‘色’一沉说道。 “蛮军已失先机,纵是赶到燕京去,天威公的部署也起码离去十里之外,到时只要弃了宝物、书籍、车架,只留存些辎重,便能迅速撤离。蛮军也追赶不上!”讹里朵疾声答道。斡本听了,却是大眼一瞪,怒声喝道:“不可!!这些宝物、书籍都是不可计量的珍宝,岂可说弃便弃,此事一旦传出,我大金岂不成了宋人、辽人的笑柄!!?” 斡本双眸发赤,浑身凶气暴涨,气势之劲令四周将士不由都是心头一揪。讹里朵见了,暗叹一声,拱手道:“大哥若去,可谨慎为上,莫要赶急,一路下来,当注意埋伏。” 斡本听了,咧嘴一笑,便是应下,遂教金兀术率一千‘精’骑前去。斡本率三千部队随后赶来。金兀术奋然领命,纵马就冲,一千‘精’骑紧随其后。 话说,邓云率大军望燕京城方向正赶,大军来到燕京城外的小‘荡’坡时,邓云却命牛皋、吉青、霍锐率大军迅速在两边伺候,若见金兵来追,速往袭击。随后,邓云则与杨再兴点齐一千骑兵,尽是疾风骑、恶豹骑这些‘精’锐中的‘精’锐,又教众人都在马尾上绑上树枝,因为这些树枝早在昨夜准备,因此也不费时间。待一切准备妥当,邓云遂率兵望燕京城奔驰而去。 一个时辰后,且说斡里衍已率大军押着各种珍宝书籍一并辎重队伍,离开燕京十数里之外。陡然,后方风尘大作,杀声大震。斡里衍吓了一跳,往后望去,只见风尘冲天散开,不知来了多心蛮兵,不过看这阵势没有上万也有七、八千人。 “这些蛮贼竟来得如此之快,而且人数还这般之多!?”斡里衍吓得心头一跳,粘罕拍马赶来,急喝呼道:“将军莫虑!!自有我粘罕抵挡!!将军速率大部离去便是” “不可!蛮贼盛势而来,我军押着太多车架,难以行走!!何况蛮贼中骁将如云,就凭你一人,恐难敌于众!!”斡里衍疾声呼道。粘罕听了,猛地一咬牙,却知是理,不敢发怒,问道:“那将军意‘欲’何为!?” “可教全军将车架尽弃,只带一些辎重撤走便是!!”斡里衍速答而道,粘罕听了,自是满肚怒怨,瞪眼便喝:“如若这般,我宁愿战死此地!!” “粘罕~~!!!莫要逞一时气!!!那龙蛮子率众而来,却是无谋至极,辽王殿下若是得知,必会发兵袭击。我等先速撤退去,由得那蛮贼来哄抢这些宝物、书籍,待辽王部署赶到,前后夹攻,定然能杀光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蛮贼~~~!!”斡里衍眼迸赫赫‘精’光,声威力劲,听得粘罕是心‘花’怒放,恍然醒悟,即应一声,传令各部人马放下车架,速往后撤。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斡里衍率兵急撤,邓云已率兵赶近,遥远看到金兵的部署,连忙一声怒喝,教众人皆举刀砍断马尾上的树枝。众人依命,不过树枝虽断,但天地之下早已被沙尘覆盖。 邓云大喝一声,加鞭飞突,众人紧随其后。另一边,粘罕引兵守护军后,见一彪骑兵飞速杀来,顿时面‘色’一紧,暗想蛮军先派骑兵队来突击,急教人报说斡里衍。 少时,斡里衍听说后,大惊失‘色’,一时心头颇‘乱’,只觉有些不祥预感,急到一处高地观看。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九十三章 再临燕京城 ?只见蛮军的骑兵队伍根本不理自军的车队,猛突飞袭追来,不由心头大惊,无比惊异这些蛮贼训练有素,竟然无视如此多价值连城的珍宝,反来与敌拼命! 斡里衍念头一转,遂又往沙尘起处望去,见一片片沙尘弥漫天地,根本不知来兵多少,牙一咬,速命前头大部兵马加紧撤去,自率一千兵士,迅速组成一道屏障防线。 不一时,杀声‘逼’来,邓云率兵杀到,见前方金兵成一道屏障。邓云面‘色’冷酷,刀目赫地睁大,怒声喝道:“区区千人屏障,如何拦我麾下铁骑!!?杀呐~~~!!” 邓云一声喝起,疾风骑速飞在前,听邓云令声一下,即纷纷拽弓上箭,骑‘射’的威力自然比起寻常弓弩手所发的箭矢威力要大上许多。只见数百道飞箭迸飞而出,斡里衍急喝盾牌手持盾挡住。哪知飞来箭矢,来势强劲,去挡的盾牌手都被‘射’得人翻身仰。斡里衍看得脸‘色’连变,心头揪动,粘罕却是见过了疾风骑的本领,见第二‘波’‘乱’箭将来,连忙大喝小心。 霎时间,一阵狂猛的箭雨暴落,金兵惨叫不绝,不知死了多少人,有一些身上还‘插’着好几根箭矢。斡里衍疾拨钢枪,转马退后三丈之远,兵士皆怯。 就在此时,邓云大喝一声‘突击’,杨再兴即扯声咆哮,豹目光芒骇人,纵马一起,率恶豹骑猛冲而起。粘罕见是杨再兴所领的恶豹骑,顿时面‘色’大变,急又呼道:“这支骑兵绝非寻常,小心应战!!!” 粘罕话音刚落不久,杨再兴便率先杀到,手中赤纹盘龙枪赫然挑动,枪光如虹,瞬间撞开一个破口。粘罕看得眼切,恶从胆边生,飞马便迎,见着靠近,举刀望杨再兴面‘门’就砍。杨再兴挪身即避,拈枪暴搠,枪影道道,如同奔雷狂打。粘罕自不甘被杨再兴压制,奋起抵挡,刀枪对碰,暴响不绝。只不过,电光火石之间,恶豹骑纷纷杀到,粘罕如何以寡敌众,只好退去。杨再兴从后掩杀,金人屏障即破,斡里衍看得眼切,连忙飞马来救。 不一时??一时,邓云从后赶上,赫然将斡里衍截住。两人却也是枪棍对舞,都是拼死搏斗,战况‘激’烈。不过斡里衍毕竟已失气势,心头又‘乱’,随着疾风骑和恶豹骑纷纷杀来,不得不转马撤去。邓云‘精’神大震,奔马追赶,斡里衍只顾逃奔,麾下都追不上去。邓云马快,追得甚急。 说是迟那时快,眼见斡里衍与邓云一前一后冲过‘乱’军,两人各自麾下都追不上去。 “金贼~~!!看我降魔伏龙棍的厉害!!“邓云眼如有电转,一声怒喝,坐下焰麟兽霍地腾飞起来。斡里衍只觉心头一凛,回头望时,竟见邓云骑着焰麟兽高跃在空,足有七、八丈之高,邓云手执亢龙棍早已舞出漫天的棍影,一时看得眼‘花’缭‘乱’,不知要躲向哪里。赫然间,千道棍影归一落下,轰然砸落。斡里衍看得眼切,‘当’的一声轰鸣,虽然出手够快,但反应却慢了半拍,力劲根本提不上去,手中钢枪‘荡’飞同时,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最后撞在了一棵大树上,震得枝叶骤落满地。 邓云心头大喜,急拍焰麟兽,暗想此番若是能杀了这斡里衍,对整个金国上下都是莫大的打击。 就在此时,一队金兵队伍忽然杀来,其中一个穿着红头盔,兽皮甲,相貌奇异,长‘毛’盖体,手提一双大纲刀的少年将士转马奔来,厉声喝道:“休想伤我爹爹!!!” 邓云面‘色’一惊,还未反应过来,便见这莫约十七、八岁的少年将冲杀过来,双眼瞪得斗大,如有双熊目牛眼,声胜雷鸣,舞着一双大钢刀劈砍过来。 邓云冷哼一声,提棍便骂:“竖子连你父亦非我敌,速速退去,休说我欺负小儿!!” 邓云喝声刚落,亢龙棍早已挥起,施出一招‘双龙吐珠’,一棍分二。少年将浑然不惧,提刀就砍。 ‘啪啪’两声巨鸣,邓云面‘色’陡变,暗叫这少年生有怪力,击出的亢龙棍竟被打得‘荡’开。少年将年少气盛,似乎并不愿就此罢休,拧起双刀便要发起猛攻。 “蛮贼~~!!敢伤我爹爹,受死罢~~!!”少年将双刀狂猛,又急又劲,虽是毫无章法,但攻势连绵不绝,杀得邓云面‘色’愈来愈是冷酷。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战有数十回合。蓦然间,邓云眼暴‘精’光,同时又听有人喊道。 “乌青儿小心些!!这人棍法诡异得很!!” 话音刚落,邓云忽地倒身一让,避过乌青儿右手砍来的一刀,左手‘欲’劈下时,邓云提棍先施出一招‘龙跃鸿沟’‘荡’开钢刀,迅疾又施出一招‘飞龙过堑’,棍疾突去,啪的一声击中了乌青儿‘胸’口铠甲。眼见铠甲崩裂,邓云却是面‘色’一变,双眸惊异睁大。 “嗷嗷嗷嗷~~~!!!杀~~~!!!”只听乌青儿一声怒啸,宛如一头失了控的猛兽忽然发作,邓云急舞起亢龙棍招打。斡里衍恐其子有失,连忙教人来救。与此同时,一队疾风骑队伍也赶了过来,‘乱’箭迸‘射’,‘射’翻几个金兵。斡里衍疾呼撤去,乌青儿方才愿逃。 另一边,话说杨再兴与粘罕杀了数十回合,两人杀得是难分难解。粘罕见势已极,也怕斡里衍有个万一,便转马逃去,引一队人马绕开。杨再兴正‘欲’去追时,忽见邓云率兵归来。 “穷寇莫追,先整顿队伍,待前来接应的步兵来到,再把车队运回燕京。” 邓云面‘色’肃然,杨再兴这头杀得正是兴起的猎豹听了话后,却是杀意顿去,颔首领命。 另一边,却说金兀术领命引一千骑兵刚到小‘荡’坡,吉青一声令下,牛皋、霍锐率兵齐出,两人一个手舞双锏,一个手挥双锤,飞突杀来。金兀术赶得正急,一时无备,待反应过来时,蛮兵已然左右围杀过来,金军千员骑兵一片‘混’‘乱’,来不及抵挡,蛮兵各个威猛凶悍,霎时间人仰马翻,金兵便折损过半。 金兀术大怒,转马一望,见牛皋、霍锐同时杀来,扯声便喝:“猾贼~~!!!我和尔等拼了~~!!!” 金兀术声威震天,奔马倏地飞去,刀斧齐动,狮虎相势赫然而现,一来便杀出‘三兽吞天决’。牛皋嘶声咆哮,飞突冲来,一锏照着金兀术面‘门’就打,黑铁盘龙锏还未砸到,却被金兀术的大斧遽然‘荡’开。霍锐拧锤暴砸,也被金兀术长刀‘荡’开。连声轰鸣暴起,震耳‘欲’聋,四周厮杀兵士都吓得心惊胆跳。 “莫要害怕~~!!有我在此,这些猾贼放肆不了~~!!”金兀术咆声大哮,金兵上下听了都是胆气大壮,皆敢死战拼斗。吉青见金兀术这般猖獗,拍马就冲,拽弓就瞄,准备‘射’时,后方杀声忽起,却是斡本救军杀到。吉青面‘色’一冷,唯恐自军大阵被斡本率兵撕开,速引后军截杀,几个蛮军将士齐声发令,箭矢‘乱’飞。来救金兵,都被‘射’住。斡本面‘色’冷酷,一马当先,双枪‘乱’拨速打,舞得是密不透风,电光火石之间,已然冲进数十丈。两个蛮军将士,见得斡本杀来,齐喝一声,并马迎去。斡本枭目霍地睁大,凶光暴‘射’,双枪如疾风搠出,一枪正中左边蛮将的咽喉,另一枪击中右边蛮将的‘胸’膛,霎时间血‘花’炸开。斡本赫然突破而过,正‘欲’进时,吉青厉声疾喝,刀盾手早摆成盾墙,形成一条屏障拦阻。斡本见状不由心头一惊,猛突进时,眼看盾墙缝隙里一支支长枪突出,贸然突破,恐要被刺个千疮百孔,连忙勒住马匹。 吉青看得眼切,把弓拽成满月状,手一放,弓弦发出一声‘嘭’响,箭矢如闪电而去,快得难以捕捉其影。斡本只觉一阵刺耳震响暴起,不由心头一凛,下意识地倒身一避,箭矢斜刺里穿飞而过,可谓是险之又险。 “杀~~~!!!”吉青怒声一喝,话音一落,刀盾手还有埋伏其后的长枪一并杀出,望斡本扑来。斡本见蛮军人多势众,几乎所有部署都在此处,不由面‘色’连变,暗暗叫苦。 另一边,却说金兀术以一敌二,虽悍威惊天,但随着蛮军兵士不断‘逼’近,围来人数越来越多。饶是金兀术这般妖孽,也恐被围在垓心,孤立无援,何况身边还有两头生猛巨兽纠缠不清。 “尔等猾贼听着~~!!早有一日,待我大金雄兵再挥往此地,必教尔等死无葬身之地~~!!!”金兀术暴声咆哮,一刀虚晃,骗过牛皋,转马急退。霍锐大瞪巨目,疾呼休走,手也不慢,提锤就打。哪知金兀术早有准备,忽地回身一斧横砍,力气之劲,瞬间将霍锐的大锤打得脱手飞出。 “围住~~!围住~~!!休要让这妖子逃走,留下后患~~!!”牛皋见金兀术急‘欲’突破,连忙扯声大喝,四周蛮兵马上纷纷围来截住。生死关头,金兀术爆发无穷潜力,红赤发光的双眼如似妖兽之目,一对刀斧遽然挥舞,招招来势迅猛,中者连人带甲即断破裂,一路突杀过去,所向披靡,无人能敌。饶是素有骁勇之名的蛮军上下也被金兀术凶猛所慑,渐渐地不敢围上。数十个金军残兵策马赶来,护住金兀术一起突杀。不一时,金兀术杀开一个破口逃出。斡本见状,连忙率兵赶去接应,一片‘混’战之后,两军各有伤亡。金兀术、斡本皆负伤屡屡,所幸都是武艺高强,避过要害,都是些皮外之伤,反而使得两人更添粗暴狠戾之‘色’。 牛皋、霍锐、吉青等将皆也拼死搏杀,各有负伤,但都有前无后,与金兵杀得极为‘激’烈。只不过最终还是被金兀术、斡本逃脱。牛皋、霍锐、吉青等将率兵掩杀,擒了近千余金兵俘虏。 话说,不觉间,已是日落西山的时候。金兀术、斡本两人率残兵败退而去,遇着讹里朵赶来的部署,兄弟三人相聚一议,讹里朵听说蛮军设下埋伏,又惊又怒,心里恨透了蛮军上下,暗里发誓,日后卷土重来时,必定十倍还之。于是兄弟三人,便不再怠慢,连夜率兵望幽州而去。 另一边,且说待两部得胜而归的蛮军赶到燕京时,耶律亚虎早就在燕京辽人百姓的协助之下重夺了燕京城。毕竟金军留在城里的兵士只有三千余人,其中大多还是宋军的俘虏或是降兵,那统军之将却是个金人。当时城内百姓造反,群起而攻,把那金人统将杀死后,其军兵士立即纷纷弃戈投降。百姓即打开城‘门’,耶律亚虎依从邓云早前吩咐,把投降的人一律招纳。 当夜,近年来屡屡失陷的燕京城,又迎来新的主人。不过这个新主,却是罕见地受到了百姓的欢迎。只见邓云率领杨再兴、牛皋、耶律亚虎、吉青、霍锐等将,还有各部队伍整齐的军队,缓缓地踏在燕京街道上,如同一条蜿蜒前进的长龙。街道两边堆满了辽人百姓,却热烈地对着邓云这个宋人欢呼,大呼万岁。一些人还亲切地喊着驸马爷。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大作封赏 ?人丛边上,一个莫约七、八岁扎着两条辫子的娃儿,甚是好奇地,指着马上的邓云,向旁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问道:“爷爷,你不是说那些宋人、金人都是坏家伙嘛?害得我们辽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可是为什么大家伙却要!!” 娃儿话说到一半,忽然被老人家一把捂住了口,正因此时邓云正好策马来到,而且还好像听到娃儿的话,忽地把马勒住。 老人家吓得面‘色’大变,急跪地求饶:“驸马爷恕罪,恕罪。草民孙子年幼无知,并无恶意,还请驸马爷莫怪。” 四周人见了,唯恐遭到连累,纷纷让开,不过也有几个与老人家相熟的邻里,竟也勇敢,一同跪下向邓云说情。邓云灿然一笑,速速翻身下马,扶起老人家,又命那几个辽人汉子起来。老人家还有那几个辽人汉子哪里想到邓云会如此平易近人,都是受宠若惊,称谢不绝。邓云伸手抹了抹娃儿的头,娃儿似乎有些害怕,但见自家爷爷对这宋人如此敬畏,也不敢缩,怯怯地望着邓云。 “童言无忌。老人家你多心了。在我龙蛮义军管辖之下,阶级之分固然重要,但最为紧要的却是人与人之间能坦诚相待,赤心相‘交’,与人为善,互相扶持。”邓云笑容可掬,众人听了无不心头大热,皆称邓云仁德大义。邓云却是一笑置之,遂与娃儿说道:“孩子,你听着,人与人之间,为何要有国度、种族之分?我虽是宋人,却心存你等辽人百姓,盼你等在我管辖之下,能够安居乐业,生活太平,无需受战‘乱’之苦。我真诚相待,一心为民,盼早结战‘乱’,并不似金人有奴役之心。因此诸位乡亲父老,皆愿信我从我,热心迎之。” 邓云说罢,娃儿眼迸‘精’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四周聆听百姓都有惊异之‘色’,不少人更是大有领悟,惊叹邓云乃不世明君。霎时间,人丛内赞声不绝,各处纷纷又有跪下,皆拜礼称主。邓云笑容可掬,一边亲切搀扶百姓,一边请起。不一时,百姓才都站了起来,不??,不少人热泪盈眶,暗里‘激’动,都想燕京城终于迎来明主。少时,邓云上了马,百姓拥护相送。黄机密见邓云如此受百姓爱戴,虽然这其中自然与邓云‘驸马爷’的身份还有前番在燕京留下的仁义之名离不开关系,但他觉得还是邓云刚才与那对爷孙说的话最有关系。 “主公啊,主公。你到底是何方神圣?”黄机密眼绕‘精’光,暗暗惊叹,不由咧嘴欣然而笑。 世事无常,这一夜,月光明朗,星空灿烂,如同两年前的那一夜。说也奇怪,这燕京城好像与邓云有着莫名的缘分。这一回,邓云已是第二次攻克了燕京。只不过,这一回,邓云并非以军中偏将的身份,而是以龙蛮义军首领的身份,因此,他成了燕京的新主。这个曾经是一国之都的皇城主人! 邓云再一次踏上燕京宫殿,一时间心有无限唏嘘,心里突然想到,如果今夜那绝世尤物尚在人间,自己绝然不会让她自刎香损,葬于火海。 那个曾经君临一国的萧后,虽只一夜,虽只是一面之缘,只一次的鱼水之欢。但这个被称为妖‘女’的‘女’人,却在邓云心中刻下深深地烙印。 邓云也曾经痛恨过自己当时的无力,也曾想过自己若是一方诸侯,或者便能美人在旁,无需心中遗憾。 “诶,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邓云心头一时难受,诗句脱口而出,身后的耶律亚虎、黄机密都是爱诗善词之人。由其是黄机密,更是好之若狂。 “好诗句!”黄机密听了,不由赞道。邓云转头,微微一笑,轻声道:“只不过一时有感而发,随意糊‘弄’两句而已。” 耶律亚虎闻言,还以为邓云想起了自家妹妹,心中欣慰,安抚道:“主公莫要伤怀。待燕京局势稳定,我便替你去接凤仙,好教你与她早日团聚。” “哼。”梁兴听话,心里却是不忿,不由冷哼一声,自是为红缨感到不平。耶律亚虎眉头一皱,把眼一眯,也冷哼一声。邓云见状,遂笑与耶律亚虎笑道:“缨儿、凤仙都是我妻,我素来一视同仁,到时若是要接,便把她俩也一并接来罢。” 耶律亚虎也留意到除了梁兴外,牛皋、杨再兴等人都有不忿之‘色’,也不想与众人斗气,便是拱手应诺。 不一时,众人来到燕德前殿,邓云在众人相请之下,坐于上座。众人亦纷纷入席而坐。须臾,有人前来禀报,说军中上下已都安置完毕,宫内有三千队伍把守,其余四、五千人都在宫外各城‘门’扎据。邓云闻言微微颔首,遂下令犒劳诸军,麾下一众有功将士皆得封赏,所得金财珍宝、兵器装备,毫不吝啬,赐予各将士。邓云知燕京粮食短缺,金人残酷,城内百姓都饿了好几日,遂命梁兴先把军队里的辎重粮食拨予百姓,令牛皋、霍锐率一军前往涿州压粮。邓云封赏调拨已定,黄机密也把众人住所分定,在旁向邓云投去眼‘色’。邓云微微颔首,遂教诸将散去,依照分配各往住所。 次日,牛皋、霍锐领命许走便出发了。邓云与协同耶律亚虎、黄机密、梁兴等人亲自在城内派发粮食。城内百姓听说邓云是以军用之粮派发,感‘激’不已,有些人更当场大哭,跪地谢过。 于此,城内近五、六万(金兵占据燕京城时,残杀了近数万百姓)百姓皆愿服从邓云管辖,视以明主。如今邓云已得了燕京还有涿、莫、瀛三州之地,可谓是一方诸侯人物。若是徐庆率新州来投,其势力之大,在燕云之地,足以可金军、宋军分庭抗礼。 另一边,话说斡离不据守武州,一直对新州虎视眈眈。不久前,斡离不听细作来报,说燕云东南一带,有一支龙蛮义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了涿、莫、瀛三州,其中首领更是辽人的驸马爷,正与自家父皇对峙于燕京。斡离不闻报大惊,细一打探,更是一阵心惊胆跳,坐立难安,觉得这龙蛮义军的首领十有**是那龙蛮子,想那徐二郎、杨豹子素来以龙蛮子马首是瞻,若得消息,必然发兵去救,遂增派斥候,在新州方圆百里一带打探,但新州城内有风吹草动,立即来报。同时,斡离不也一边派人打探燕京战况。 约是半月后,这日斡离不总觉得心绪不灵,正与众将商议。忽有斥候来报,说见得杨再兴率一部‘精’骑出了新州城。斡离不大惊,问杨再兴领了多少兵马。斥候答,不过千人。斡离不暗暗惊异,麾下诸将,皆劝派兵掩杀。斡离不沉‘吟’一阵,却是心生一计,教道如此如此。 话说斡离不麾下有两员悍将,乃是一对胞兄弟,听闻这对兄弟父亲是个穷凶极恶的大匪子,母亲因此连累被擒,遭人奴役,心里怨恨日聚,诞下这对兄弟后,便含恨而死。说也出奇,这对胞兄弟天生满脸‘毛’发,眼睛发青,嘴巴、鼻子都是硕大奇丑,因而被抛弃在荒郊野岭,正好被年少的斡离不遇着。斡离不心善仁慈,命随从将这对胞兄弟抱回去,一往十六年后,这对胞兄弟长得是魁梧巨大,熊躯猿臂,力大无穷,有擒狮杀虎之能。大的那个叫鷷兽,少的那个叫舚兽。 鷷兽领斡离不之令,急率五千‘精’兵追往,一路行军迅疾,少有歇息。另一边,徐庆听得斡离不在武州出兵消息,即点齐兵马,准备前往截杀。 只一日之后,徐庆与鷷兽的队伍相遇在新州外的一平原之处。话说此下两军对峙。徐庆眯着丹凤目,冷冷地瞰视着对面的金军队伍,赵云面‘色’一凝,驱马赶来问道:“徐公。凭杨将军麾下恶豹骑的脚程,这些金兵纵使去追,恐怕也追不上去,何必大动兵戈,枉做牺牲?” 徐庆听话,却是微微摇首,沉声道:“我岂不知这等道理。当时我听说金兵来了五千之众,怕是那斡离不有救援燕京之心,若不拦之,待此军赶到燕京捣‘乱’,必定后患无穷!!” 赵云闻言,刹时醒悟,颔首应道:“还是徐公心里通透。” 徐庆并无答话,因为金兵阵里一将纵马吐出,手舞一柄金漆狼牙‘棒’,指向‘门’旗之下的徐庆,口中呼道:“兀那贼子,敢与我战么!!?” 徐庆面‘色’一冷,还未说话,一员辽人将士望能立功,大喝一声,飞马杀出。 “番人休得放肆!!看我取你项上头颅!!!”那辽人将士举刀奔马,冲得甚急。而金兵出阵那将,正是鷷兽,眼看敌将杀来,大吼一声,一拍马背,那马惊啸一声,赫然飙飞而来。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马,鷷兽举起手中金漆狼牙大‘棒’,猛扫过去,那辽人将士刀还未砍落,便被鷷兽一‘棒’连人带着兵器一同打飞出去。 两军观战将士、兵卒,只听一声轰鸣巨响,许多都还未反应过来,又听一声恐怖吼声,定眼看去,见鷷兽飞马直取徐庆。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九十五章 新州近况 ?“哼,一头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兽~!!”徐庆一声冷哼,眼迸‘精’光,飞马‘挺’枪,倏然便出。说是迟那时快,徐庆驱马如风,悍然‘逼’近,手中长枪挑起道道枪‘花’,盛势‘逼’人。鷷兽浑然不惧,大喝一声,拧起狼牙‘棒’挥起就砸,便是要想用一力降十会的办法,压制徐庆。徐庆面‘色’一寒,拧枪一转,一枪猝地刺向鷷兽的面‘门’。鷷兽挪身急闪,身躯虽大,却是灵敏过人,刹那避过。人马分过间,徐庆蓦然转身,望鷷兽后背便刺。鷷兽早有预料,也转身拧‘棒’砸去,‘砰’的一声巨鸣,枪‘棒’一齐‘荡’开。 “嗯?这头野兽看来倒是有些本领。”徐庆拔马一勒,眯着眼睛,冷冷望去。鷷兽也转过了马,凶目瞪得斗大,看着徐庆。这时,金军阵中,几个金将急投眼‘色’,却是见徐庆背转过来,想要暗发袭击,各个暗中拽弓。 “杀呐~~~!!”陡然,鷷兽一声怒吼,便又奔马杀来。徐庆双脚一夹马腹,自不会怕了他,慨然迎去。两匹快马倏地相对而冲。突兀之际,徐庆军中几个将士疾呼小心。原来那几个金将已发出冷箭,三根箭矢正往徐庆‘射’来。 “雕虫小技,也想伤我?”徐庆一声冷喝,一拍马背,整个人霍地跃起,刹时跳到半空。三根箭矢纷纷飞过,却都‘射’往鷷兽那里。鷷兽心头一急,连忙舞动狼牙‘棒’扫打,‘啪啪’几声骤响后,三根箭矢皆破,还未反应过来,忽觉上头一道黑影盖来,急投眼望去,只见漫天枪影飞搠而落,快得惊人,哪里招架得及。霎时间,血‘花’迸‘射’,鷷兽都不知被徐庆挑中了多少枪,最后被徐庆一枪扫飞落马,坐下宝马发恶,却被徐庆一勒缰绳,跃动几下,甩不开去,好似已被驯服,遂不作‘乱’。 徐庆军麾下将士、兵卒看了无不振臂高呼,大喝威武。另一边,金军因鷷兽的死去,士气自是一落千丈,各个面‘色’骇然,目瞪口呆。 “龙蛮悍军部署听令,随某厮杀~~!!把这些金贼杀个片甲不留~~!!!”徐庆厉声暴喝,声威震天,一声??一声令下,其麾下各部兵马纷纷一拥而上,飙飞扑去。 另一边,却说舚兽领斡离不之命,伪装成龙蛮悍军的部曲,打算诈开城‘门’。原来斡离不料定徐庆听得自军大部望燕京而去,定会亲自率军前往截杀,于是斡离不便将计就计,教舚兽装作是前番而去的杨再兴部曲,诈称遭到袭击,趁徐庆不在,骗开城‘门’。到时,城‘门’一失,徐庆部定会不攻自‘乱’,急回去救,鷷兽再率众掩杀,新州即可破也。只要取下新州,他便可毫无忌惮地发兵前往救援燕京。斡离不心思细密,计计相扣,难怪金帝阿骨打如此看重。 外话且不说,眼下舚兽赶到城下,把守城池的将士见有兵马‘逼’来,连忙下令教弓弩手‘射’住。舚兽连忙勒住马匹,喝令兵士止步,然后又令身边副将急上城上兵士报说。城上守将听闻,这支兵马乃是杨再兴部曲的残部,其军受袭,顿时心头大‘乱’,怎奈徐庆又不在城中,无人说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是犹豫不绝。舚兽见了,暗打手势,城下兵众齐声催促,叫得那城上守将是心急如焚,又想徐庆曾经与诸将吩咐过,若遇上难以决断之事,恰巧他又不在城中,可去请唐福辽前来做主。于是,城上守将命城下残兵先是休整,稍等片刻,便可入城。几个金将听了,喝声大骂,作势便要强入城内。龙蛮悍军素来治军严明,城上守将一见,立马喝令弓弩手‘射’箭,数十根箭矢暴飞而落,吓得那些‘欲’冲的将士纷纷退缩回来。 舚兽虽是粗犷凶狠之辈,但在斡离不身边追随这数年,已学会侧忍而待时机,也不发作,命兵士莫要轻举妄动,听候吩咐。 不一时,身穿一袭灰‘色’蓝貂锦罗绣袍的唐福辽赶到‘女’墙上,一干大小将校纷纷拜礼。唐福辽虽少出于众人面前,但关于他的传闻却是不少。有人听说他乃世之奇才,故而深受邓云器重。也有人听说,他常年深居简出,正是要专心研发各种军备火器。前不久研发出来的‘霹雳弹’,正是出于此人之手。城中无不敬重,就连素来冷面神寒的‘呼保义’徐二郎对他也是毕恭毕敬。 唐福辽微微颔首,一头长发飘逸,前面的头发都要盖住了眉‘毛’,让人开不清面容,但起码从他脸上的轮廓不难看出,他也是个美男子。 “可有问过领军之将的姓名、职别、所属?”唐福辽眯眼看了城下的残兵一阵,遂向旁边的守将问道。那守将听了,面‘色’一紧,连忙告罪道:“适才一时慌‘乱’,只听说是杨将军麾下的一员百人将,兼之后来其部屡屡急催,还曾意图强攻城‘门’,姓名倒是忘了问了。” “哦?”唐福辽听言,遂靠近一看,见城下那部残兵撤了装束略显狼狈外,各个都是‘精’神奕奕,由其有几个将士还面带杀气。 “唐大人,可要末将去问姓名?”守将在旁问道。唐福辽一摆手,淡淡道:“不必了,拿个霹雳弹与我。” 那守将一听,不由神‘色’一怔,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喝令教左右取来。城下舚兽的部署却是等得不耐烦,毕竟此下深入敌境,一旦被发觉,立即便会落个万箭穿心的下场。舚兽也觉得事有跷蹊,正想试探时,蓦然从城下坠落一颗黑不溜秋的铁壳弹子。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待铁壳弹子砸落瞬间,‘嘭’的一声巨鸣,霎时间火‘花’冲天,无数细小铁片望四处迸‘射’,快得惊人,许多躲避不及的金兵都被小铁片‘射’中要害,当场死绝,一些人则被火光吞没。城上忽然冷不丁地投下个如此威力巨大的东西,城下金兵都被吓得魂飞魄散,惊怒不已,刹时纷纷怒骂。 “这些人果然是金狗所扮,不必顾虑,放箭吧。”唐福辽冷漠地看着城下一片‘混’‘乱’之景,淡淡地说道,对于这些害得他国破家亡的金狗,他自不会有任何怜悯之心,但也没有太多的怨恨。毕竟他早已看开了,所谓‘乱’世,便是国与国的纷争,大帝的进阶之道,昏君的末日,还有就是百姓的挣扎…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唐福辽此下并无太多的念头,他只盼望新州城的百姓,能够继续安居乐业,在他研发的军备火器庇护之下,安享难得的太平。 唐福辽此话一出,顿时城上将士立马纷纷喝令,刹时‘乱’箭飞落,舚兽见势不妙,连忙喝令撤退。 眼见金兵逃去过半,城上守将连忙向唐福辽问道:“唐大人!那些金狗尚逃去不少,可需派兵出城追击?” “穷寇莫追,何况徐二郎出了城,杨豹子更远赴燕京,一切当小心为上。”唐福辽说罢,转过身子,迈步就走。 “唐大人恕末将冒犯,刚才你投下霹雳弹时,是否尚不确定城下的就是金狗?”这时,守将忽然问道。 唐福辽听话,依旧迈步而行,轻描淡写道:“若真是杨豹子的部曲,一看到霹雳弹,自会迅速逃避,就算炸开了,也伤不了几人的…” 却说,徐庆击毙鷷兽后,率兵盛势突击,金兵难以抵挡,兵败如山倒。徐庆一路奔杀,又一连刺死好几个金将,悍威绝伦。 就在此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喊杀声,却是舚兽所领的兵马。原来斡离不也曾有吩咐,若诈城不成,急去退时,城内兵士因徐庆、杨再兴不在城中,必不敢轻出,到时可速引兵马,袭击徐庆军后,与其兄部署前后夹攻。 “将军~~~~!!大事不好了~~~!!!背后有一支金人队伍正望杀来!!!”徐庆杀得正是凶猛时,忽有一旗牌手飞马赶来,疾声呼道。徐庆听了,冷声一声,丹凤目赫地‘射’出两道神光,勒马扯声喝道:“区区小贼,何足挂齿!!?疾风骑何在!?” 徐庆令声一出,立马一声洪亮巨吼声‘潮’响起,几个魁梧勇悍的将士各引队伍赶来。这支疾风骑大约有三百人,是徐庆从军中‘精’锐中挑选而出,所建的新部。 “尔等随本将去杀背后金狗!!其余的继续冲击,直把金狗大阵冲破为止!!”徐庆眼绕神光,一勒马,即望后奔飞而去,四周将士纷纷呼应,一时喝声震天动地,其麾下部署,无不奋勇突前,杀气冲天。 说时迟那时快,徐庆引着三百疾风骑倏然奔飞,不一时便冲出了‘乱’军人‘潮’,望舚兽队伍而去。徐庆骑马正赶,忽见来袭金兵中为首那将,竟与自己不久前枪杀的那员金将有九成相似,不过手上兵器却是一柄巨大的锤子,不由面‘色’一怔。 至于舚兽,见徐庆只率三百骑杀来,亦是不惧,扯声喝道:“你等这些丧家之犬,岂敢与我大金为敌!!?速速受死,我还可留你等一个全尸~~!!!” “哼~!!土‘鸡’瓦犬,还敢大放厥词!!”徐庆冷哼一声,遂便发令,疾风骑听得令声,即刻纷纷拽弓拉弦,朝着舚兽队伍暴‘射’而去。舚兽早听说,新州城内有一支善于骑‘射’的队伍,见得此状,不由吓得面‘色’大变,连忙疾呼小心箭矢。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九十六章 徐二爷 ?就在舚兽话音刚落,三百疾风骑弦上箭矢早已飞‘射’而出,金兵许多招架不及,被‘射’落马下,队伍四周都是人仰马翻,一片大‘乱’。舚兽急提锤扫打,一时间亦是险象环生。就在此时,徐庆忽地奔马疾飞,快如一道闪雷飙飞,须臾间便已杀到了舚兽面前。舚兽暴瞪巨目,见着徐庆提起巨锤,悍然砸下,如有破石碎岩之劲。 徐庆丹凤目一睁,手中长枪早已施起,连抖暴转,打在砸落的巨锤之上,砰砰暴响不绝,最后更是一枪震开巨锤,往上一挑,枪光如惊鸿掣电。舚兽连忙挪头闪避,徐庆一枪刺空,可谓是险之又险。 蓦然间,人马分过。几个疾风骑将士奔马赶来,舚兽心头一急,转马横冲。徐庆疾飞过去,长枪‘乱’挑,抖出道道枪‘花’,迅猛绝伦,使的正是周侗所传授的**枪法。徐庆刻苦勤奋,年少学师时,论这一点,除了邓云、岳飞外,就无人能与其相比。而依周侗的话来说,徐庆天赋虽不如邓云、岳飞之妖,但他胜在‘性’稳专注,因此只要肯下苦心,已磨其心志,就算是**枪也能练到返璞归真,达到‘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的境界。 话说,徐庆与舚兽枪锤对碰,于两军前横里冲起飞马拼杀。只见两人杀了数十回合,这舚兽无论是力劲还是速度,比起其兄鷷兽还有厉害几分。 徐庆眼看两军将要‘交’锋,心速起一计,冷声喝道:“小贼算你有些本领,可惜刚才那个与你极为相似的莽夫无你这般本事,早死在我枪下了!!” 徐庆此言一出,舚兽听说自己兄长死在眼前敌人之手,顿时面‘色’勃然大变,嗷嗷狂叫,手中铁锤砸得更是凶猛,口中还不断吼道:“贼杀才~~!!!还我哥哥? ??来~~!!!” 眼看舚兽状若疯狂,只顾狂攻猛击,手中大锤势若万钧,攻势却又是连忙不绝。徐庆见此,反而心喜不惧,陡然就马上倒下一让,舚兽一锤击空,徐庆急取枪一搠。 ‘啪’的一声,舚兽面‘色’凶戾,扯声喝道:“猾贼,休想诈我~~!!” 徐庆面‘色’冷酷,拔枪一挑,舚兽急避,哪知却是虚招,反应过来时,徐庆早就飞马冲去。 “休想要逃,今日不把你碎尸万段,我誓不为人~~!!!”舚兽大怒,急飞马追赶。眼看快要接近时,徐庆忽地转身,只见一道迅光快影,似起又似早已消逝。 “哇~~~!!”一声惨叫猝然而起,望去时,只见徐庆的枪赫然穿透了舚兽的铠甲,从背后穿透而出,可见这一招回马枪,不但够快,而且来势凶猛,难以夺量。 这说是迟,其实不过发生在刹那之间。徐庆杀败舚兽,疾风骑无不振奋,早已换上长枪。至于,舚兽部署都是惊骇至极,顿失战意。徐庆拔马一转,即引疾风骑冲杀过去,不一阵,便把舚兽队伍杀得溃散。另一边,赵云也率大部兵马杀得金兵大败,擒下俘虏无数,所得良马、军器亦是极多。 徐庆遂收兵回城,听说早前有一部金兵伪装成杨再兴部曲来诈城‘门’,所幸被唐福辽识破。徐庆听了,不由暗暗心惊,速来见唐福辽谢过。 唐福辽却是一笑置之,眼神赫赫泛光,问道:“徐大人不必谢我。只是某心中有一事,不知徐大人可否为某解答?” “唐兄但说无妨。”徐庆面‘色’一凝,沉声便道。 “若是燕京那部义军,正是邓公麾下。以杨豹子的脾‘性’,两人若是遇见,定会喜而从之,自此上刀山下火海,闯虎‘穴’过龙潭,亦无怨无悔,终一生而忠也。 依我所见,邓公有海纳百川之才,文韬武略视若儿戏,深谋远虑更非你我可比,就算说是寴是唐太宗李世民投世,也不会过。最为令人倾服的是,邓公以仁为上,深知百姓之苦,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理,若能创建一番宏图伟业,君临天下,实乃天下黎民百姓之福也。 而我却听闻,你与邓公昔年在‘巨侠’周侗座下拜师学艺时,学的是忠义之道,安国之策。 可如今邓公揭竿起义,虽有万般道理,但却说不过一个‘忠’字!!邓公此下已沦为叛国之贼,在大宋朝廷君臣眼中,他走的是忤逆之道,绝难相容。不知徐大人心中又是何意?” 唐福辽说到此,眼神忽然变了,变得有些可怕,瘦小的身躯爆发出一股恐怖的气势,如同一头凶猛的猎兽。徐庆听了,却是缓缓地闭起眼睛,仰起头颅,轻声道:“大哥离去已快有两年了。这些日子,我无不盼着能与大哥早日重逢,一叙兄弟情谊。唐兄啊,我大哥曾与我说过,所谓国家,那是个能让百姓安居乐业,保护百姓,令百姓能够有骨气地活下去的天地。百姓在这天地之中安家生子,传宗接代,代代相传,自为国家。 可你又看看,如今的大宋,君昏臣‘奸’,剥削百姓,任由强敌侵略,如何似国?如何安家?听了这番话后,我便已明白,我等宋人,早已成为无国无家的孤魂野鬼。 至此,我徐二郎心中只有兄弟,只有义气。只要大哥所指,无论是忤逆之道,亦或是称霸天下的帝王之道。我徐二郎定会追随到底,誓死不休!!” 只听徐庆字字铮铮,铿锵有力,说得是掷地有声,浑身浩然之气如云海翻腾,惊得唐福辽脸‘色’连变,反应过来时,心中不由连声赞好,不过却也羞愧难当,作揖一鞠,叹声道:“看来某是妄作小人。其实说得也是,以主公的本事,还有徐大人的义薄云天,又岂会反目成仇?” 唐福辽说罢,便‘欲’从右手的袖子内取出暗藏的暗器,向徐庆赔罪认错。哪知徐庆似乎早就发现,一把按住了唐福辽的手,罕有地笑了起来,道:“看来唐兄许久前就投身于大哥麾下,以前多有得罪,还望唐兄莫要介怀。” 唐福辽听了,感动不已,诺诺称是。 另一边,却说斡离不率大军随后,正往接应,忽遇得一队血迹斑斑,狼狈不已的残兵,连忙命人从其中唤来几个将士询问,一听才知鷷兽、舚兽兄弟两人皆死于徐庆手下,两部兵马几乎死绝。斡离不听话,叫苦连连,折损了如此多兵士,心痛之余,也是愧疚难当,其麾下也无决战一心,遂收兵而回。 数日后,徐庆听说李进还有韩青来到新州,连忙亲自率众将出城郭相迎。徐庆昔年与李进在大行山时,有数面之缘,但相‘交’甚欢,兼之两人都是义气儿郎,许久未见,也是亲热。 叙礼罢,徐庆领入城内,早命人准备好宴席。半个时辰后,众人已然在席中喝起,期间李进与韩青屡次想要把邓云的书信‘交’予,却都被徐庆阻止。酒过三巡后,徐庆略有几分醉意,脸‘色’红润,望着李进问道:“我兄如今尚好?” 李进‘精’神一震,难得徐庆终于张口来问,连忙恭答道:“主公此下已占得瀛、莫、涿三州,虽与金贼在燕京对峙,但金贼屡败,粮道被截,无需多久,我军便可攻克燕京。到时主公其势之大,在这燕云之地足可,以金贼、宋军分庭抗礼!若是徐公!” 忽然,徐庆一手抓住了李进,双眼愈发是红,‘吟’声道:“昔年我与大哥、三弟、四弟于柳林结义,皇天后土当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哥遭‘奸’臣所害,亡命天涯时,我却在新州此处安逸过日。如今大哥已然成势,为一方诸侯,我却去相投,实在心中有愧,无颜相见!!” 众人听了,无不赞徐庆义气。韩青、李进也劝说不住。这时,席上一人忽然笑道:“我听闻金贼因屡举战事,许多攻下的城池,都尚未稳固,便急‘欲’出军,兼之不久前,细作来报,金贼又从各地城县,强夺百姓粮食,以充军中辎重,运往燕京。其中妫州本就是粮荒之地,被金贼这一抢掠,自是雪上加霜,听闻妫州官道一带,七、八里外横尸遍野,都是活活饿死,有些人还卖妻卖儿,只求一顿饱餐。倘若徐大人愿领一军,也不需要多,三千即可,加以震天雷,前往妫州,到时必能一呼百应,要破妫州自是不在话下。到时,徐大人再将新、妫两州一齐献以主公。那又若何?” 徐庆闻言,顿时双眼迸‘射’出两道‘精’光,‘精’神大震,笑道:“哈哈哈哈~~!!唐兄此话正合我之心意!!若能取下妫州,再把新州一并‘交’还,我于心也舒坦多了。” 李进、韩青一听,不由面‘色’一变,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有了一致的想法,齐齐拱手拜道:“末将等愿效以死力!!徐公随意吩咐!!” “哎!都是自家兄弟,莫要如此客气。若是看得起徐某,叫我二郎就好。”徐庆一摆手,却是觉得‘徐公’这称呼见外。徐庆乃是邓云的结拜兄弟,而且为人义薄云天,礼待贤士,呼保义之名如今在整个燕云西北一带,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再有徐庆似乎也受了邓云的影响,待辽人也是一视同仁,绝无忌惮、猜忌之心,近年又把新州管理得如茶如火,因此许多流民溃兵都往新州来投,其中虽大多都是辽人,不过也有不少昔年因战败逃亡在燕云各地的宋人。 也正因如此,新州一年内人口增长近倍,徐庆皆以接纳,不但分配土地,还协助这些百姓溃兵从农入军。因此徐庆深受军民爱戴,不但是新州,只要是燕云西南一带的人,都称呼徐庆作‘二爷’。 “呵呵。我看日后我们兄弟就学城内军民都叫徐大人作二爷好了。”唐福辽灿然一笑,徐徐而道。韩青也常听这称呼,立马拱手作揖,称喊‘二爷’。李进也连忙跟着喊起。四周人也看得乐了,纷纷叫喊。徐庆拒绝不了,也只好接受了‘二爷’这称呼。 于是,徐庆依照唐福辽的计策,速在城中整备战事。韩青、李进、赵云等将皆往参战。 却说,妫州城此时正由一部神秘的组织给占领。传说这组织从‘春’秋时代便一直存在,专‘门’负责刺杀、探哨、收取情报。不过这个组织却不隶属于任何一个国家,他们以此来收取极高的回报,也就类似现代雇佣兵的类型。听说也曾经有过帝主下令剿灭这个组织,只不过这个组织实在太过神秘,而且里面的成员也极为忠心,无论受到如何残酷的严刑拷打,也绝不会透‘露’出有关组织的情报。最后那帝主遭到疯狂的报复,死了三个王子,两个‘女’儿。至此之后那个神秘的组织就消失了近百年之久。直到宋朝,这个组织被人称为‘赤凶’的名号。 这一夜,有着一个令人心惊胆寒的血‘色’夜空,那以凶残勇悍闻名的金军,竟只被区区二百人剿灭了近数千人,当然也有不少金人被暴动造反的百姓杀死。百姓都恨透了金人,死去的金人无一能保得全尸,尽都是血‘肉’模糊,妫州城内,城墙之上、各条街道巷口,随处都可见到金人的残肢血‘肉’。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九十七章 贼聚妫州 ?在妫州府衙内,数十个魁梧大汉,拥护着一个长得更为巨大的汉子,只见他一身金人戎服打扮,身披重铠,正是金相撒改膝下五子‘战果’。 而此时,素来傲气狂妄的战果,一张凶恶大脸上,竟是吓得铁青,浑身还打着颤,望着七、八个身穿赤‘色’夜行服,包裹着全身上下,只‘露’出双眼的杀手。 “尔等到底是何方神圣,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与我大金国作对!!?”战果状若疯狂,宛如一头要反抗心中恐惧的恶兽,怒声咆哮。 “吾等名乃‘赤凶’。”那七、八个汉子中,一个尤为高挑,那双眼睛,如同一头正盯视着猎物恶狼的眼睛。‘赤凶’恶名远古流传至今,战果一听,顿时面‘色’剧变,踉跄数步,心里终于明白为何自己麾下的数千兵马,竟被区区二百人杀得毫无反手之力! “是谁!!?是谁竟敢收买你等,与我大金作对!!?”有关赤凶的传说,蓦然在战果脑海闪过。战果‘精’神一震,疾声问道。 那七、八个人却是不答,为首那高挑汉子率先踏前一步,其余人也都动了起来。这些人,看都似闲庭信步一般,但各个却散发着极为恐怖的杀气,令阶上那数十个魁梧大汉无不战栗。 “慢~~!!!慢~~!!!无论是谁~~!!我大金愿出双倍价钱,请赤凶暗杀那人!!!这样如何!!?”战果扯声怒吼,就似一头被‘逼’入死路,绝望的恶兽。 “诶…这个‘交’易,我等不能接,也不敢接。”忽然,那高挑汉子止住了步伐,缓缓地从掣出了一柄形状怪异的兵器,这兵器长约四尺,比匕首稍长,比剑要短,刃身细长,倒像是个锥子。这是赤凶专用的兵器,也名为锥刃。 “为何~!!?”战果猛地瞪大双眼,生死关头,他也不得不强打‘精’神,暗中把手放在了剑柄上。与此同时,另外那些‘赤凶’也纷纷拨出了锥刃。 “杀光。”就在那个高挑汉子话音一落的刹那,只见他宛如一道脱弦之矢猝然跃飞而起,转眼间便到了??到了阶上,一众金人巨汉的头上。战果急掣出宝剑,怒声叫喝厮杀,电光火石之间,数道寒光奔‘射’而出,又快又疾,几个金人巨汉躲避不及,翻倒滚下。与此同时,那身形高挑的‘赤凶’,飞落地时,手中锥刃左挑又刺,皆中要害,两个金人巨汉当场死绝。四周金人都被‘逼’得发狂,似乎都没明白若不拼命,必死无疑,各个嘶声大喝,各提兵器杀了过来。 就在此时,又是几道身影从天而降,不知杀来了几个‘赤凶’,只听得惨叫声赫然而起,此起彼伏。血‘肉’、断肢‘乱’飞,这简直就是一场残酷的屠杀。 ‘混’战中,只见战果一剑暴砍,击飞一个‘赤凶’,眼迅疾向四处张望,赫然发现自己麾下的猛士,竟然已经死了大半,吓得心揪‘肉’紧,见后堂那边无人,立即转身便‘欲’逃去。 “赤凶~!!!你们这些‘阴’险鼠辈给我等着!!待我逃过此劫,定与我父亲和大哥说明此事,到时你们就等着被我大金千千万万的勇士赶尽杀绝吧!!!”战果一边奔逃,一边在心中咆哮。 陡然,一道飞影也不知何时‘射’出,毫无预兆地击中了战果的后背。战果惨叫一声,立即跌倒在地。适才那个大杀四方的高挑‘赤凶’,飞窜赶去,其余金人巨汉‘欲’要抵挡,却被剩下的‘赤凶’截住。 战果只觉一股极其恐怖的杀气,如同一股寒冽的气流吹袭过来,连忙急翻身子,眼先见寒光一点,再反应过来时,额头只感觉到刹那的冰寒。 嗤~~!只见那高挑‘赤凶’手中的锥刃赫然刺入了战果的额头,直从其后脑勺透出。血液不断地从锥刃的尖头滴落。而就在他杀死了战果的瞬间,其余金人巨汉也都被剩下的‘赤凶’杀绝。府衙殿内,充斥的尽是冷酷的杀气和刺鼻的血腥。 “因为派我等前来杀你等这些禽兽的人,正是‘赤凶’的主子,‘赤魔’!” 瞬间变得死寂的殿内,忽然响起了一道话音,可惜战果却未能听到,因为他早已断了气。 三日后,却说徐庆率兵正往妫州进发,忽然听说前些日子妫州的金军被一群神秘的刺客所败,金军守将战果更被刺客所杀。不过诡异的是,这些刺客虽然奇袭妫州得手,但却未有将其占为己有。当夜,这些刺客便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在妫州一带的贼匪闻讯赶来,经过几番厮杀后,由一个叫‘‘穴’勿’的恶寇最终赢取了胜利。‘穴’勿立刻收拢那些败下的贼匪,不降的尽数杀之,凭借这残酷的手段,收得近数千余人,加上原先的部署,如今在妫州足有五千多的爪牙。不过说也奇怪,看这‘穴’勿的行事方式,就知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但对妫州的却是中规中矩,严令不可‘骚’扰百姓。只不过他麾下却有几个不知好歹的头领,以为‘穴’勿不会为了一些小事处罚他们,在城内目‘色’了几家‘妇’‘女’,议好当夜下手。哪知‘穴’勿不知从何得知,将这几个头领全数处死。至此之后,‘穴’勿麾下的贼匪便不敢再有出举行为,但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终日趾高气扬,有事没事找茬闹事在所难免。‘穴’勿也怕‘激’起麾下兄弟的反抗,也不敢太过严苛,唯有只眼看只眼闭。 这日,‘穴’勿听说斥候来报,言有一支宋军队伍正往妫州杀来,预计明日便会杀到城下。‘穴’勿一听,顿时面‘色’大变,因为在这妫州附近的宋军只有一支,正是那威震燕云的龙蛮悍军! “可知率军之将是何人耶!!?”‘穴’勿自知自己麾下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哪里能比得上那令辽、金‘精’锐也得折腰的龙蛮悍军,何况龙蛮悍军中还有许多凶猛善战的将士。幸好的是,其统领龙蛮子早些年听说好似遭‘奸’人所害,不知去向。而杨豹子则听说,在前不久领兵去了燕京。而‘呼保义’徐二爷要把守新州,自也不会来,若是只来了些名不经传的小将,只要据城死守,却也不怕。 “回、回禀当家的,领、领军的~!正、正是,徐、徐二爷~!!”那斥候头颅吓得是语无伦次,急急报道。‘穴’勿一听,心头一揪,瞪眼呼道:“什么!!?竟是二爷领兵!!?” 话说‘穴’勿麾下不少弟兄都是些穷苦百姓,因战‘乱’而被‘逼’落草,听说徐庆在新州接济流民百姓。当时‘穴’勿正好也是粮缺,便令麾下兄弟装成流民百姓前往一试。哪知那日正好徐庆来巡,一眼便认出这些伪装的贼匪。 那些贼匪都以为这回定然死无葬身之地,不过徐庆却无痛下死手,把几个当头的叫到城上敌楼说话,晓以理义,劝其从善。那几个当头的都是感‘激’不尽,说要回去劝说大当家还有其他兄弟一起来降。徐庆许之,更拨予粮食。‘穴’勿当时得知此事也是大感徐庆仁义,有心投靠,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便罢了此事。 而‘穴’勿如此‘激’动,一者是怕底下的弟兄不‘欲’与‘仁义’的徐庆为敌,二者却也是怕徐庆的骁勇善战! “大当家的,我有一话,不知当不当说?”就在此事,阶下左席一人忽然起身说道。‘穴’勿急望过去,正是自己的军师王义!话说这王义本是宋人之身,听说是在中原得罪了‘奸’人,犯了事才远走到燕云这里,后来也不知为何落了草,成了‘穴’勿的军师。不过这王义自小读书,研究兵法、谋略,在‘穴’勿这等匪寇之下,也是大材小用。‘穴’勿也知自己这座小庙难以容得下王义这座大佛,便对他极为宠信,想要凭着兄弟情义,硬把王义留下。 “军师,你我兄弟有何计较,快快说来!!”‘穴’勿急急问道。只见王义身穿一身朴素的衣裳,头戴纶巾,年纪莫约三十出头,双眸赫赫有神,带有有几分风流不羁的神韵。 “我以为,二爷为人义气,深得百姓爱戴,若我等与之为敌,一者妫州初得不久,尚未平稳,若城内百姓要反,我等内外受敌,恐难久继。二者,二爷骁勇善战,麾下部署都是‘精’锐,此番亲自率兵,势在必得。我等纵是负隅顽抗,不过是枉作牺牲。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当家的何不率众投之,将妫州献了,如此一来,想必以二爷的为人,也不会亏待大当家的。”王义疾言厉‘色’,侃侃而言。席下各个头领听了,都是纷纷颔首,大多都是认同。 不过,‘穴’勿听了却是眉头一皱,眼里有几分‘阴’鸷之‘色’,一闪而过。就在此时,一人忽然大拍几子,怒声喝道:“王义,我大哥待你如自家兄弟,你焉能如此害他!!!如此无情无义之话,若敢再说,小心我‘穴’辟拧断你的脖子!!!” “哼。莽夫,不足与谋!!”王义转过身子,只见那人浑身肌‘肉’膨胀,虎背熊腰,恶眉凶目,一看便知是个猛汉,正是‘穴’勿的亲弟‘穴’辟。话说这‘穴’辟极为勇悍,‘穴’勿也正是靠他,四处占掠土地,成为一方匪寇之雄。 ‘穴’辟听王义冷声讽刺,顿时大怒,一翻几子,好似头发怒的公牛般喝道:“王义你说谁是莽夫!!!?”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九十八章 赤凶 ?“辟弟!!不可对军师无礼!!”就在此时,‘穴’勿忽然站了起来,厉声喝叱。‘穴’辟素来对‘穴’勿言听计从,一见‘穴’勿发怒,顿时压住了火气,只不过一张脸仍旧狰狞凶恶。 霎时间,殿内一片死寂。‘穴’勿神‘色’一敛,遂向‘穴’辟谓道:“辟弟,你说话要有凭有据,前番若非军师妙计,我等岂能如此轻易在群匪的争斗中,得到妫州!?” “哼!!谁说我没有凭据!!?”‘穴’辟瞪着大目,对着王义喝道。王义却是眼望前方,一身坦然正气,淡淡道:“愿闻其详。” ‘穴’勿听了,遂向‘穴’辟投去眼‘色’,示意说话。‘穴’辟也不顾虑,直言而道:“大哥!这王义本就是宋人之身,当初若非你愿接纳,在这燕云之地,恐早被人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但此人却并无心怀感‘激’,为人高傲,不屑与我们这些匪寇为伍。而徐二爷与他同属一国,占据新州,势大兵盛。我看他是想投与徐二爷麾下,好早日出人头地。而大哥你也别忘了,你我还有许多弟兄都是辽人,恐怕到了徐二爷麾下,却无他这般受器重,恐怕到时候我等弟兄还要听他的命令哩!!” ‘穴’辟此言一出,席下不少头领都反应过来,不少人更是带着几分怒火惊呼起来,一些人则瞪眼怒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当家的,待我情深义重。我自当以国士之礼相报。适才所言,全为大当家的还有诸位弟兄着想。不过无论大当家如何抉择,我定效以死命便是。”王义轻描淡写般说道,听得‘穴’辟脸庞一阵触动,正‘欲’喝话时,其兄‘穴’勿却忽然大笑道:“哈哈哈哈~~!!兄弟说的什么话,没你王义,又岂有今日之‘穴’勿耶!?反正那徐二爷明日才到,此事事关重大,且容我思索一夜再说。若是那徐二爷真是如传闻那般仁义,却也不用急在一时。” 王义听话,微微颔首,拱手拜道:“全凭大当家吩咐。” 于是,‘穴’勿遂教众人散去,自己却走入后堂,喝退左右。须臾,几道人影窜出,尽各个身穿赤‘色’夜行服,?服,俨然都是隶属‘赤凶’的刺客。 ‘穴’勿见了这几人,竟然速速单膝跪下,疾声而道:“各位大人,大事不好,据斥候来报!” “不用说了。徐二爷‘欲’取妫州之事,我等两日前已收得情报,亦以向赤魔主子禀明。”‘穴’勿话到一半,却被一高挑汉子打断。‘穴’勿见了,连忙道:“巫一大人!不知赤魔主子有何命令?” 看来‘穴’勿是与‘赤凶’这个神秘的刺客机构勾结在一起。而那被称作巫一的汉子,赫然正是那个杀了战果的男人。 “赤魔主子说,那徐庆虽有仁名,但却不知是否是那些城府高深,虚情假意的‘奸’人,竟是如此,还不如信一条听话的走狗。他命我等前来协助你。”巫一面‘色’冷酷,眼神毫无半分感情之‘色’,‘穴’勿听了,顿时大喜,连忙拜谢道:“谢主子圣恩,小人定会做好一条忠心耿耿的走狗!!” “哼。”巫一微微眯眼,冷哼一声,遂又道:“徐庆麾下大军明日便到,你有何要求,尽管说来。” ‘穴’勿闻言,两道‘阴’光即时从眼中一闪而过。试问在这‘乱’世间,谁会对权势毫不动心,早前‘穴’勿之所以会有心投靠徐庆,是见如今燕云之地战‘乱’纷纷,迟早会牵连到自己,竟是如此,还不如投靠一个根基扎实,又能大展身手的势力。不过,如今‘穴’勿却以为自己有了足以争取权势的实力,自不会甘愿放弃! “还请巫一大人替我将那徐庆刺杀!”‘穴’勿此言一出,巫一双眸刹地‘射’出两道杀气。这回,就连巫一身后的两个汉子都觉得‘穴’勿实在无耻。一人更是张口骂道:“‘混’账!!那徐庆武艺超群,身边更有不少骁勇之士,更兼还有近三千多‘精’兵保护,要杀此人,比闯龙潭虎‘穴’还要难上百倍!!” “我知道这要求实在过分,但要保住妫州也只有此法。那徐庆在军中声威极高,倘若此人被刺杀,其军士气必然一落千丈,到时我再率军从后掩杀,必胜无疑!!何况‘赤凶’威震古今,若是有心行事,又岂有不成之理?”‘穴’勿眼‘色’凌然,疾声而道,虽是有求于人,却能表现得不卑不亢,也算是个人物。 “你!!嘴上说得漂亮,却不知牺牲的是我等兄弟的‘性’命!!”另外一人也忍不住了,厉声喝叱。这时,巫一忽然一摆手,两人顿时闭上了嘴。 “好!我也正想会会这‘呼保义’徐二爷,便替你走上一趟,又如何!?只不过,你是明白规矩的,最好别后悔。”只见巫一眼绕‘精’光,声音寒冽,浑身杀气‘逼’人。‘穴’勿心惊胆跳,低头称是。巫一随即纵身一跃,倏地跳上了房梁之上,另外两个赤凶之人也纷纷跳上,随即几人连番跳跃后,也不知去了何处。 当夜,月‘色’凄凄,夜黑风高。徐庆正于帐外独自观月,平日威严如虎的‘二爷’,此时面上却有几分落寞萧索之‘色’。 “二爷,你又在想主公了吗?”忽然,一阵清爽的声音从后传来,徐庆似乎并无发怒,也猜到来者何人,淡淡答道:“自上回一别,大哥离去近有两年。可恨朝廷昏庸,这些年让他东躲西藏,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后来更被‘逼’得揭竿起义,违背师命,大哥定然承担了许多许多…我每每想到这两年,我这做兄弟并无在他身边与他并肩作战,心中便是愧疚难当。” “幸好吉人自有天相,主公一路下来还是能够逢凶化吉,想必不久主公便能攻克燕京,与二爷你相见了!” 徐庆听话,转过身来,说话人正是小将韩青,笑道:“那我也该赶紧行事,莫要再落后大哥了,争取在三日之内,取下妫州!” “二爷智勇兼备,义薄云天,弟兄们都愿效死,自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莫说三日,就算一日之内,都能攻下这妫州!”韩青眼神发光,面上毫无虚假之‘色’。就在此时,徐庆忽然面‘色’一紧,低声说道:“若无意外,一日之内,确实能攻下妫州。但是如今似乎发生预料之外之事,赵云早领我命,率斥候队伍在四处打探。韩青你暗传我令,命各部人马今夜不可卸甲而寝,小心提备。” 韩青听话,顿时面‘色’一变,连忙问道:“二爷有何发现?” 徐庆眼睛一眯,低声答道:“据报因金人暴虐残忍,许多百姓不愿在城内居住,许多都逃了出来,因此妫州附近一带随处可见流民队伍。可如今,我军已‘逼’近妫州,却尚未见到半个流民,此事中诡异,大有可能妫州已陷于他人之手!” “这怎么可能,在燕云西北一带,除了二爷有这个实力与金贼相抗外,就再无他人!!”韩青听话,不由惊呼而道。 “因此我才说此事诡异。妫州一带的贼匪除了几个有些实力外,其他都是乌合之众,不足为虑。就算连结起来,也不一定是金贼的敌手。且先谨慎为上,待到了妫州城下,一切自有揭晓。” 徐庆疾言厉‘色’,妙语连珠,说得韩青很快便镇定下来,颔首连连,遂领命而去。 不知觉中,渐渐地快到了二更时候。在龙蛮悍军扎据的平原不远处的林丛内,数十道人影如同猿猴一般,正急速窜飞而来。 话说在徐庆住宿的主帐四周,都有兵士把守,层层包围,可谓是守备森严。而徐庆的主帐设在一山坡之上,要想突破这层层包围,犹如登天之难。 当然徐庆不会动用所有兵力来守夜,每一层防线都会有队伍轮番替换,其余兵士都去歇息睡寝。 神不知鬼不觉间,巫一领着一众赤凶刺客已快接近第一层防线,眺眼望去,山坡下有三层防线,逐渐往上还有六层,也就是说总共有九层防线,不过兵力分配则是由上往低逐渐增多。不过巫一等人都是明白,越靠近主帐防线的兵士,便越是棘手骁勇。 “看来这徐二爷果然名不虚传,其麾下队伍有此规模,已不逊‘色’于金人的‘精’锐之部。”巫一看了好一阵,不由低声叹道。其中一个赤凶刺客不由有些泄气道:“大人,敌军守备如此森严,我等纵有双翼恐也难登上山坡上的主帐,这可如何是好!?” “哼。不可自‘乱’阵脚,我倒有一计,若是谨慎一些,定可成事。”巫一却是身经百战,很快便有对策,其麾下听了无不大喜,纷纷靠近,附耳来听。 “山上守备严密,不可硬闯。待会可分两部人马,一部前往引‘诱’巡逻兵士,记住不可太过张扬,‘诱’来些许便可。其余人则随我暗中埋伏,见得那些巡逻兵士一来,迅疾出手,尽数杀之,然后各取兵甲,伪装成敌方,到时自有机会登上主帐那处!”巫一道出一计,众人听了,无不暗暗称妙,遂依巫一吩咐,分作两队人马。 不一时,夜‘色’更浓。在山坡下右边的树丛里,忽然响起一阵枝叶动响。正在巡逻的队伍里的小队长,神‘色’一震,连忙抖数‘精’神,眼看过去时,似乎看到几道身影窜过。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二百九十九章 讨伐妫州(上) ?须臾间那几道身影便又消失。那小队长疑是有细作来探,但也不敢确认,以免影响整支军队的歇息。 小队长立马叫了队伍中四个身手了得的兵士,然后令副队继续巡逻,吩咐毕,便带着人望树丛处靠近。 夜里的树丛宛如一个无底深渊,除了那小队长外,那跟随在后的四个汉子都有一些紧张之‘色’。很快,小队长带着人走进了树丛,又见几道身影窜动,但却一消即逝,连忙追赶过去,不知觉中已深入了树丛之内。 与此同时,话说巫一带着麾下已然埋伏已定,听到传来的脚步声,顿时面‘色’一震,正要准备出手。陡然,一阵尖锐刺耳的哨声吹响,与此同时四面八方闪烁着道道寒光,都向巫一还有他的麾下‘射’了过来。 “不好!中计了!!”巫一心头一紧,来不及多想,连忙跃身飞起,几番跳跃翻身,竟避过了袭来的暗器。不过他的麾下却无他身手如此了得,大多都中了暗器,惨叫连连。巫一听得心揪‘肉’紧,刚跃到一根树枝上去,忽然一阵‘阴’风袭来,杀气猝到。巫一连忙撤出锥刃,往后就是一捅。 ‘嘭’的一声,只见微弱的月光之下,锥刃尖头刺在了一柄短剑的刃上。巫一定眼望去,先见得一双‘阴’冷如蛇的眼睛,里面尽是骇人的杀意。 “鼠辈!!竟敢与二爷为敌,找死!!!”这正与巫一拼斗之人,正是赵云。只听赵云厉声一喝,整个身子如有无尽力量爆发‘逼’了过去。巫一却不与之硬碰,急‘抽’身一跃,另外一只手随即一甩,隐约看到七、八道燕子梭飞‘射’过来。赵云‘抽’剑便打,将‘射’来暗器尽数打落,想要再去追时,巫一早已逃远。 只不过,巫一很快便? ??望了,只见四周火光连起,在这一阵子已然有千余兵马围了过来。说是迟那时快,忽然一阵马鸣蹄响传来,很快便看见一队骑兵队伍来到,为首之人扯声喝道:“我乃徐庆,诸位义士不必慌张,且到我帐中一叙,若是方便,徐某有些话要问诸位义士!” 巫一听话,眼睛不由瞳孔一缩,脑念电转,遂有一计,立即取出一个怪异类似海螺的东西吹了起来,传出一阵诡异的怪声。自这阵怪声传出,那些准备拼死搏斗的赤凶刺客竟纷纷住手,丢下了兵器。巫一纵身一跃,连阵跳跃后,忽然坠落在徐庆马前,单膝跪下,冷声道:“小人有幸,见过二爷。” 徐庆丹凤目烁烁发光,居高临下看了巫一一阵,轻描淡写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我上帐说话吧,不必多虑,无我的号令,谁也不会动你的属下。” “二爷仁义。谢过二爷。”巫一闻言,眼睛微眯,毕恭毕敬。在徐庆身旁的韩青却是神气警惕,急与徐庆说道:“二爷,这些人身手不凡,若是有个歹心,如何是好!?不如先将他们都擒了,再以‘逼’问,岂不更好?” “不必多此一举。要想取我徐庆的人头,并无那么简单。而且这些人应该在对付妫州的金贼时,立下不少功劳,若是把话说清,应该不是敌人。”徐庆说罢,吩咐旁边一将,给巫一一匹马,随即转马便走。韩青冷哼一声,也紧随而退。 巫一却是脸‘色’连变,就凭徐庆刚才那一番话,就不由肃然起敬,而且他能感觉出来,徐庆并非伪装虚情,不禁暗暗叹道:“徐二爷,你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约是三刻钟后,巫一被带到了主帐之内,令巫一惊骇的是,主帐内竟只有徐庆一人。 巫一不由眉头一皱,问道:“二爷明知我乃敌方细作,却与我单独相见,也不将我捆绑,莫不怕我忽发袭击,宻,害你‘性’命?” 徐庆面‘色’端然,听话后,神‘色’不见丝毫有变,淡然答道:“我视你等为义士,故而坦诚相对,若是你等是那些‘奸’佞鼠辈,早就杀了。你也不必试探,我把话问清,若是你等能善待妫州百姓,保其安危。我自不‘欲’强举战事,明日即会撤军回去。” 只见徐庆丹凤目中如有神光绕转,浑身尽是坦坦‘荡’‘荡’的英雄气概,令巫一竟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不由心中暗叹:“此人心傲气高,仁义无双,却又能心存百姓,实乃不世英雄豪杰!呼保义之名,果非虚传呐!!” 此时此刻,巫一已然确定徐庆并非那些城府高深,‘阴’险狡诈的虚情假意之辈。而且更重要的是,像他如此高傲之人,根本不屑于去做这些小人之事。 “二爷尽管来问,只要是小人可以说的,定一一如实相告。”巫一面‘色’一敛,拱手而道。 徐庆微微颔首,却也不‘欲’为人为难,问些刁难的话,即道:“如今妫州里的金贼可已尽退?若退,退往何处?” “回禀二爷,数日前妫州金贼几乎死绝,就连其统将战果,也被我取下头颅。”巫一话毕,眼光一亮,紧紧望向徐庆,似乎要看他有何反应。只不过巫一再一次失望了,徐庆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随即又问:“妫州一带的百姓,如今可有妥善安置?” “已在分编户口,修葺民房,不出一月,便可尽数安家。”巫一恭答而道。徐庆听罢,深吸了一口气,丹凤目猝‘射’‘精’光,道:“如今妫州之主,是善主还是恶寇?” 巫一闻言面‘色’一变,沉‘吟’一阵后,答道:“这点二爷就不必多虑。我等自会监管,若是他敢为恶,我等自会将其铲除!” 徐庆听了,却是信了巫一的话,道:“好!有你此言,我便放心了。明日我自会撤军归去,还望你能说到做到,善待百姓。” 巫一心头一揪,一时间心里只觉有些难以言喻地味道,连忙问道:“二爷凭何如此相信小人?” 徐庆忽然‘露’出一个笑容,却是笑而不答。原来徐庆见巫一虽被擒了,但一直以来,神态自若,举止坦‘荡’,不像是‘阴’险之辈。虽说只是感觉,但徐庆一直觉得自己看人极准。 时间流逝,如同白驹过隙。不知觉中已是破晓时分,望着徐徐高升的旭日,巫一不由回首一望,见着山坡上的主帐,默默地叹了一声。而在他身后的麾下,都包扎了伤口,各个都是一脸奇异茫然之‘色’。 “徐二爷果真是个奇人。”巫一说罢,遂领着众人赶回妫州城去。待巫一到时,已快过辰时。此下,‘穴’勿正于后堂接见巫一等人。巫一将昨夜细节一一相报。‘穴’勿听了,脸‘色’连变,眼中不时还发出阵阵‘阴’鸷光芒。 “你也不必多心。我昨夜见过二爷,正如传闻所言,是仁义之士。他竟已说了撤军,便不会对妫州再有意图。”巫一见‘穴’勿神‘色’难看,遂做安抚,想要打消他的疑虑。 “那是自然,巫大人办事,我素来放心。”‘穴’勿忽然站起,话音刚落,连拍手掌,不知在发什么信号。猝然间,‘嘭’的一声,大‘门’打开,无数手持兵刃的匪子一拥而入,与此同时两侧入口也拥入了许多匪子。 巫一大瞪眼眸,在他身后的赤凶刺客连忙摆开阵势,警惕地看着不断围‘逼’过来的贼子。 “‘穴’勿你此乃何意!!?”巫一并无惧‘色’,反而冷声喝道,浑身杀气暴涨。 ‘穴’勿听话,哈哈大笑,扯声喝道:“你们这些自以为了不得的走狗,我早料到你们难以成事,却是想着那赤魔素来爱护羽翼,若听说你们死于那徐庆之手,必会雷霆震怒,倾巢而出,为你们报仇。到时,我有整支刺客大军相助,再有赤魔这深通刺杀之术的怪物为之所用,不但能击退那徐庆的兵马,就连取下新州也非难事!! 不过没想到的是,那徐庆假仁假义,竟然会将你们放回,还好我为防徐庆引兵急来攻城,在城外多派斥候,听说你们归来,速做安排。只要把你们杀了,再嫁祸在徐庆的头上,也是一样!!” “好深的城府,没想到你一直以来隐藏得如此之深。连我也被你骗了。”巫一寒冽一笑,徐徐地拔出锥刃,如同恶兽般的双眸死死地盯着‘穴’勿。 ‘穴’勿不由一惊,只觉浑身不觉地打颤,连忙指着巫一怒声喝道:“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来人呐,快将这些趾高气扬的走狗给杀了!!” “别做纠缠,撤出城外,去与二爷相报!!”巫一怒声大喝,忽地跃身一起,一手耍出大片暗器。与此同时,几个赤凶刺客也纷纷跳起,连发暗器,‘射’倒一片匪子。巫一落地之后,连闪急窜,手中锥刃舞得密不透风,快得惊人,赫然杀出一条血路,在他身后的赤凶刺客只顾替他掩护。‘穴’勿看得眼切,疾声大喝,叫麾下匪子务必围住,凡杀死一人,赏黄金百两,夺巫一首级者,赏黄金千两。于是这数百匪子都似疯了一般,猛扑狂进,各个都像不要命似的。不过巫一也非泛泛之辈,善于刺杀之术的他,每次动手,都会有人死去,兼之身法灵敏。一阵惨烈的‘混’战后,巫一还有七、八个赤凶刺客还是突破出了‘门’外。 就在此时,连道弓弩震响暴起。巫一面‘色’剧变,连忙拧起锥刃拨打,只不过他身后几个弟兄却反应不及,都被‘射’死。只见‘门’外空地之处,一队弓弩手正由一个头戴纶巾,神态威严的男子带领而来,赫然正是王义。 原来王义早猜到‘穴’勿如此轻易得到妫州,背后定有与一方势力联合。而如无意外,应该就是先前将金兵杀得落‘花’流水的那个刺客组织。不过王义却觉得这些终日在黑暗中生存的蛇鼠之辈,绝非善类,定有一日会造反作恶,便暗中提备。今日,王义见府衙内调来不少弟兄,想定是有事发生,便暗自调来一队弓弩手以防万一。 却说,当日晌午时分。在徐庆的主帐内,韩青、李进、赵云等将听说徐庆有意撤军,无不惊愕万分,纷纷相劝。 “二爷!我军已快到妫州城下,攻破妫州在此一举,岂可就此放弃!!?” “老李说得没错!二爷!!昨夜那些人来历不明,更心怀不轨而来。二爷放他们离去,已是仁至义尽,焉能再轻信其言!?” “二爷,妫州百姓都盼我等能早取妫州,使得妫州成为第二个新州。若此时撤去,岂不失于民望?” 众人一个接一个,疾呼禀告。徐庆听了,一摆手,似乎心中早有决意道:“妫州刚稳不久,百姓难得有可据之地,若我擅举战事,难免牵连百姓。不必多言,我意已决,传我号令,准备撤军吧。” 徐庆却是信了巫一的话,想妫州新主能够善待百姓,不‘欲’强举战事,执意撤军。韩青、李进、赵云等将见徐庆主意已定,面面相觑,遂也不再多说,领命而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章 讨伐妫州(中) ?忽然,帐外传来一阵惊呼叫喊,一将急入来报,说有一人来闯营地,不过却是遍体鳞伤,说要见二爷。徐庆听了,顿时面‘色’一变,急出帐外上马,便望山坡下赶。待徐庆到时,韩青、李进连忙喝开众人,眼见有人倒在马下,浑身血迹斑斑,数不清有多少伤口。可当这人看到徐庆时,眼暴‘精’光,好似回光返照一般,‘精’神大震,疾声呼道:“二爷!!小人有眼无珠,那‘穴’勿恶贼心狠手辣,绝非仁主!!还望二爷替小人弟兄报仇呐~!!” 喝话人正是巫一,说罢,立即昏死过去。徐庆一急,连忙下马,一探脉搏,幸好还有气息,急教人替巫一包扎,将其安置。韩青、李进急问当下如何。徐庆面‘色’寒冽,一双丹凤目杀气腾腾,正‘欲’说话,忽然杀声猝起,一队数百人的骑兵奔杀过来。 “先往迎敌!”徐庆面‘色’一寒,立即转身上马,大喝一声,朝着那队骑兵队伍杀了过去。那些骑兵却都是‘穴’勿的麾下,正是追赶着巫一,都顾着杀人取赏,追到龙蛮悍军营地才浑然觉悟,眼下见得徐庆杀来,都是吓得面‘色’剧变。一个头领,见徐庆装备‘精’良,想是敌军大将,厉声喝道:“不必害怕!!先把那将擒了,敌军定然投鼠忌器!!” 那头领喝罢,飞马举刀就冲。徐庆面‘色’冷酷,纵马驰骋,快若脱弦箭矢,电光火石之间,便倏然赶到,让过砍来大刀,举枪便刺,正中面‘门’。徐庆一招克敌,那些正‘欲’赶来厮杀的贼匪无不大惊,还未反应过来,徐庆赫然杀到,手中长枪挑出道道枪‘花’,迅疾猛烈,所向披靡。两个头领看得眼切,急来截杀,都被徐庆刺落马下。不一时,韩进、李进率兵杀到,贼匪不敌,俨然溃散,都被擒住。 徐庆遂收军整顿,令全军歇息,再休养一天,明日兵‘逼’城下。众将无不‘精’神大震,应声领命。巫一伤势颇为严重,昏‘迷’不醒。徐庆遂召投降的几个小头领来问话,知得此下妫州乃由‘穴’勿占据。这些头领今日听令,有刺客来犯,与之‘混’战,只有巫一这漏网之鱼,也不知如何逃出城外,他们领命率骑兵去追,一直到了这里。 徐庆听罢,对于妫州情况还是一知半解,细细揣度一阵后,又问了些话,大概了解七、八,遂教这些头领在他麾下从军,若是不愿意待战事结束,都可拨予银两归乡。众人皆感徐庆仁义,都愿从军。 次日,徐庆命诸军五更饱食,破晓时分出发,大举望妫州进军。待到妫州五、六里外时,正好午时。另一边,‘穴’勿听说徐庆率兵已到城下,大惊失‘色’,其麾下头领各个都是惊慌失措。唯有‘穴’辟仗着自己有几分武勇,厉声喝道:“大哥勿惊,小弟愿率一部‘精’兵前往挑战,定斩那徐庆于马下!!” ‘穴’勿一听,心头一震,不过又想徐庆威震燕云,绝非泛泛之辈,恐其弟有失。这时,又有两个胆子稍大的头领,齐出请命,愿在旁掠战。‘穴’勿大喜,大作封赏。于是‘穴’辟领命而去。‘穴’勿也带着一众头领前往观战。 且说,待‘穴’辟引兵出城,徐庆早摆好阵势。待队伍摆开,‘穴’辟奔马而出,手举大刀,指向‘门’旗下的徐庆喝道:“此乃我等辽人之地,容不得你等这些宋人染指!!” 徐庆听话,冷哼一声,却无答话。小将韩青大怒,主动请战。徐庆颔首一点,韩青即飞马冲出,吆声喝道:“兀那贼子,莫非只知逞口舌之利耶!!?敢与我战么!!?” ‘穴’辟听话,顿时大瞪巨目,便‘欲’出战。一个脸上有疤的头领,见韩青年幼,心中小觑,急道:“杀‘鸡’焉用牛刀!小人愿出!!” ‘穴’辟应许,那刀疤大汉即大喝一声,舞起大刀,纵马飞出。韩青见有人杀来,不惧反喜,飞鞭纵马,倏然赶去。说时迟那时快,两人‘交’合,那刀疤大汉拧刀望韩青就砍,来势甚猛。哪知韩青却不躲避,飞刀横里就砍,刀光一闪,如闪电一般驰过。啪的一声轻响,那刀疤大汉手中大刀忽地一分为二,吓得面‘色’剧变。 “嗷嗷嗷~~!!!贼子,纳命来罢~~!!”韩青咆声大哮,如同一头发怒虎崽,拧头骤劈,就似切生菜一般,将那刀疤大汉斜里劈开两半。刹时,血液暴飞,将韩青洒了一身。韩青纵马狂奔,锐气‘逼’人,直来取‘穴’辟。 那刀疤大汉,却是‘穴’辟阵中另一头领的大哥,眼见兄长被杀,顿时失了理智,‘挺’起一根铁‘棒’,奔马杀出。 “哇~~!!小崽子还我兄长命来~~!!!”竭斯底里地嘶吼,充满了无尽的杀意仇恨。韩青只顾飞马冲腾,须臾之间,两人靠近。韩青一勒缰绳,坐下马匹忽地跃起,那贼匪头领眼看韩青连人带马跃在高空,顿时‘色’变,反应过来时,人马坠来。只见韩青‘色’厉如鬼,挥刀暴砍而来,其势之劲,似有破天开山之威。那贼匪头领早被吓得魂魄惊飞,来不及招挡,便被韩青一刀劈开,又是血液迸飞。韩青连杀两人,浑身血‘色’弥漫,煞气鄙人,直突向‘穴’辟那处。 “哇啊啊啊~~!!天杀的小崽子,老子碎了你~~!!!!”‘穴’辟早就气得浑身快要炸开,肌‘肉’膨胀,拧起大刀,骑马杀出。眼看‘穴’辟其势凶猛,远超先前二人,龙蛮悍军阵里,不少人都看得心惊胆跳。赵云急与徐庆劝道:“二爷!!韩青年纪尚幼,适才已杀得两个贼子头领,恐怕耗了不少气力,那个猛汉来势汹汹,若有万一,该当若何!?” 徐庆听了,却是毫无急躁之‘色’,淡然而道:“不必多虑。韩青此子潜力无穷,为人骁勇敢拼,深得杨豹子喜爱,对付这些土‘鸡’瓦犬、乌合之众,搓搓有余。” 徐庆话音刚落,眼见韩青速度越来越快,霎时间已‘逼’到了‘穴’辟面前,抬刀照着脖子就砍。‘穴’辟又是不惧,拧刀迎去,‘嘭’的一声巨响,两柄大刀‘荡’开的同时,两人人马分过,一擦而过。 “吁~~!!”韩青急勒住马,调转又来厮杀。‘穴’辟也把马转回,刚看过去,韩青已然杀到,手中大刀‘乱’舞成片,刀刀来势凶狠。‘穴’辟心头一紧,连忙挥刀抵住。两人杀得‘激’烈,不一时便是十数回合,看得两方人马惊呼不断。 “大当家的,那小将骁勇凶悍,招招都有拼死之意,绝非寻常。二当家虽有万夫莫敌之勇,但若有万一,悔之莫及。不如暂且撤回,再做计议。” 与此同时,在城头之上,‘穴’勿看自家亲弟陷入苦战,揪心不已,恨不得亲自上场助战。这时,王义在他旁边一劝,吓得他不由心头一跳,连忙道:“军师所言甚是!!” 于是‘穴’勿急命左右鸣金收兵,不过城上号角刚起,城下的龙蛮悍军却突发袭击。原来徐庆早看出这些匪子心怯,而且少有勇将,有意率全军出战,这下一听鸣金声起,立马下令。 “随军听令,随我厮杀~~!!!”徐庆举枪厉喝,声震八方,就这一喝,一众龙蛮兵士无不士气高涨,纷纷扯声应和,跟着徐庆冲突。 另一边,韩青与‘穴’辟杀得正紧。‘穴’辟忽听城上鸣金之号,心头一惊,韩青见有破绽,立即转刀一砍,在‘穴’辟铠甲上赫然破开一道火‘花’。裂口处,战袍已破,鲜血飞‘射’。‘穴’辟受了伤,整张脸立即扭曲狰狞起来,嘶声喝道:“小崽子!!!你找死~~!!!” ‘穴’辟竟不顾军令,挥刀暴砍起来,如同一头发疯的怒兽。韩青也是不惧,悍然应战,两人招招都是拼命搏杀,又是十合之后,各有伤势。‘穴’辟的部署眼见龙蛮悍军大举杀来,大半都吓得逃退,只有少许人恐怕‘穴’辟有失,连忙来救。 须臾之际,徐庆率大军杀到。‘穴’辟听得震天杀响,方才回过神来,连忙虚晃一刀,勒马就逃。韩青在后紧追,怒骂不绝。徐庆不‘欲’与小儿争功,把枪就鞍上一按,取腰间雕弓,拽弓瞄准‘穴’辟背后,怒喝:“贼子看箭~~!!” 徐庆一声暴喝,箭矢刹那迸‘射’飞出。‘穴’辟听得背后震响,回头看时,箭矢已将‘射’到,顿时吓得如坠万丈冰渊,想要躲避却哪里来得及。一阵剧痛从后背传来,‘穴’辟吃痛惨叫一声,韩青纵马飞驰而到,手起刀落,一道寒光骤过。只见‘穴’辟整个人刹时一分为二,上下身断开两截。 “辟弟~~!!!喔噢噢噢噢~~!!!天杀的宋人,我饶不了你~~!!!”在城上正在观战的‘穴’勿看得眼角迸裂,状若疯狂地嘶声暴喝,看那样子是要准备与城下龙蛮悍军拼个‘玉’石俱焚,为其弟复仇。只不过城下的匪子却因此士气一落千丈,各个只顾着逃亡。韩青砍了‘穴’勿,正是亢奋,如头热血沸腾的猛兽,继续奔马冲杀,一路冲突,手中大刀骤起骤落,飞砍不断,俨然杀开一条血路,其后骑兵队伍迅疾奔驰,杀得匪子是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 “降者不杀,速速投降!!!”赵云、李进见匪子大势已去,立马纷纷吆喝叫起。虽然城池近在眼前,但城下大多的匪子实在不敢去冒这个险,纷纷弃戈投降。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零一章 讨伐妫州(下) ?“杀~~!!杀呐~~!!谁敢投降宋狗,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小的们给我听着,马上准备各自部署,我要亲自率兵与宋狗拼命~~!!!”‘穴’勿暴声大喝,势要与龙蛮悍军决一死战。不过他身旁四周的头领却是各个都有畏惧之‘色’。王义面‘色’一紧,连忙劝道:“敌军锐气正盛,反之我军士气低‘迷’,大当家的纵是率兵出战,恐怕也是输多胜少。为今之计,当速整兵马,安抚军心,然后再重整旗鼓,与宋狗一决高下,还望大当家三思~!!” 王义话音一落,四周头领也纷纷相劝。‘穴’勿方才止住了怒火,就此罢休。于是徐庆得胜而撤,就在东‘门’城下七、八里外的一处空地设立据点,另一边又将军中辽人将士、兵卒编成几队,轮番靠近城池,煽动城内百姓造反开‘门’。 话说,徐庆调拨已定,一众有功将士也做了封赏,奋战一日也是有些疲倦,正‘欲’去歇息时,忽有人来报说,说巫一不见了,却留下一封密函。徐庆不禁面‘色’一变,他特别吩咐麾下看管巫一,可在这严密的守护下,巫一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带走,实在诡异。 “莫非是巫一的同伴?”徐庆暗暗腹诽,想巫一本就是本领了得,他那些同伴定也不差,很快便是释怀了,接过密函,拆开便看。只见密函内的信上,只简单写了一句话。 ‘今夜三更,见人头取城!’ 虽是简简单单地几个字,但从那龙腾虎跃,张牙舞爪般的手笔可以看出,写字的人杀气极重。徐庆丹凤目一睁,暗暗诧异。 不知觉中,很快到了夜里二更。话说,‘穴’勿因其弟之死,心中悲痛之余,更因痛失一员猛将而感到烦躁不已。如今大敌当前,城外的宋狗派人轮番来鼓动城内百姓,再加上自己麾下如今士气低落,如此下去,恐怕维持不了多久。 这时,王义忽然前来拜见,‘穴’勿知王义定是劝自己投降徐庆,心中虽是痛恨,但毕竟‘性’命攸关,他一家大小都在这里,势比人强,也不得不屈服。 ? “罢了罢了!先降了宋狗,到时再寻机报复便是!!”‘穴’勿一咬牙,双眼发寒,双手打开‘门’时,一阵寒澈冰冻的狂风袭来,眼中见一人‘乱’发飘扬,眼神冰冷,身形巨大,如同杀神,‘穴’勿这个猛汉在此人面前,却觉得自己渺小如蚁。 “吾乃赤魔麾下四鬼之一‘赫力’,特来取你‘性’命。”巨汉声音里毫无感情,‘穴’勿一听,顿时吓得面无血‘色’,想要叫喊时,却开不了口,因为他的脸已被一张大手抓住,捏得变了形。‘啪’的一声,‘穴’勿根本来不及挣扎反抗,整颗头颅连着脖子,就似拔萝卜一般轻巧赫然被拔了出来。 那叫赫力的巨汉杀了人,却是做了一件如家常便饭的事情,毫无神‘色’变化,慢慢地转过身子向后院走去。而在他所走的走廊,不时可以看见一具具倒下的尸体,其中有仆人也有匪子护卫,各个竟然都是无头尸! 另一边,夜‘色’正浓,徐庆正于帐中观看兵法,忽然眉头一皱,向帐外守卫问道:“外面的兄弟,如今是几更了?” “回禀二爷,如今已是二更末了,快到三更了!”外面的守卫似乎不敢怠慢,很快便是回答。徐庆听了,微微颔首,沉‘吟’一阵,还是决定一试道:“传我号令,命赵云率一队斥候前往妫州城去一探,若见城‘门’悬挂人头,可招以火把示意。再命韩青速整一部轻骑,人数五百,见得信号,立即率兵夺城,又命李进率步兵一千,随后接应!各人必须谨慎而行,不得有误!” 徐庆说罢,帐外守卫连忙应和一声,急去传令。于是,龙蛮悍军的据点内很快便‘骚’动起来。 须臾,先是一阵马蹄跃动声起,却是赵云先领数十斥候前往去探。不久,眼见快到城边,忽然见前方有几处火光,原来是几队匪子斥候在巡逻。 “第一小队解决左翼,第三小队解决右翼。第二小队随我解决中间那队!小心行事,莫要打草惊蛇!”赵云疾声而道,三个小队长听令,立马各往行事。赵云亦率第二小队靠近,快到二十丈时,中间那队匪子斥候似乎有所发觉,把火把转来一看,先见几道寒光‘射’来,‘啪啪’几声,忽有几个人猝然落马,连惨叫声都没有。队伍内的匪子小头目见状,顿时吓了一跳,正‘欲’喝喊,‘啪’的一声,旁边那人却是看得眼切,见着一枚飞镖赫然刺破了一颗头颅,还未反应过来,自己的咽喉不知何时也‘插’了一枚。 突兀之际,这队匪子斥候已被尽数杀绝,左右两边也只是传了几阵轻微的叫响,并不碍事,想也解决完毕。赵云引兵纵马在前,不一时两队人马也都赶来了。 “赵大人真是好镖法,这队伍中的匪子几乎大半都是赵大人解决的。而且都是出手极快,例无虚发,属下真是佩服极了。”第二队的小队长驰马赶来,一脸敬佩之‘色’道。 赵云却无傲‘色’,轻描淡写地道:“曾经有个人告诉我,只要肯下苦功,专心一事,长年累积后,必能练成惊‘艳’四座之技。你们若是肯吃苦用心,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赵云的话虽是简单,但话中却含着莫大的道理,四周人听了都是若有所悟。第三小队的队长不禁问道:“能说出这番金‘玉’良言之人,绝非泛泛之辈,不知是何方神圣?” 赵云一听,脑海中不由升起一个人的身影,不觉‘精’神抖擞,呐呐而道:“那个人很快就会成为我们的主公。” 赵云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醒悟过来,纷纷想起那人,都有庆幸、振奋之‘色’。 说时迟那时快,赵云纵马来到城下数十丈外时,竟赫然看见城下血‘肉’、断肢四处可见,‘交’错,堆满了数百具的尸体!而在城上悬挂地正是一颗血琳琳的头颅。在队伍中,有几个是‘穴’勿的小头领,如今降了徐庆,见得那颗头颅,顿时面‘色’剧变。一人忍不住惊呼叫道:“这这!!这是‘穴’勿的首级啊~~!!莫非城里有人造反!!?” 赵云一听,双眸一睁,立即转身向后,疾声令道:“快点燃火把,发起信号~~!!” 随着赵云号令发落,众人连忙各把火把点燃,各并招摇在一起,如同一条火河在游动,顿时把夜空照得一时明亮。 “韩大人!!!”与此同时,就在不远处的韩青队伍,韩青麾下副将见了信号,不由‘精’神一震,疾声说道。 “我知道!!传我号令,待会杀入城内,不得误伤百姓,降者不杀,若有滥杀无辜者,必严惩不贷~~!!!”韩青一声令下,五百轻骑齐声应和。 另一边,赵云那处,城‘门’猝然打开,里面竟也是尸体‘乱’堆,死了起码有数百余个匪子。赵云面‘色’一惊,暗觉诡异,心里也不敢大意,急命第一小队、第二小队入城先探,以防万一。 不久后,两队人马都派人急传来报,说城内不见东‘门’后一带都不见伏兵的样子,正往内里去探。赵云刚是听完,忽然一阵马蹄奔腾的动响赫然而起。赵云转首望去,来的正是韩青的队伍。 韩青一马当先,眼神与赵云刹那接触,便莫约了解战况,立即命军加速前进。不久后,李进引兵又到,赵云随之入城。 这时城里的百姓似乎才反应过来,阵阵惊呼慌叫声此起彼伏。赵云急教麾下安抚民心。而在城内守护的匪子似乎也是刚刚发觉到敌军来袭,赶来救时,与韩青部‘混’战了一阵,几个头领被韩青砍死后,李进率兵赶到,匪子见大势已去,纷纷投降。 到了破晓时分,战事却是在一个时辰前早已结束,战场也清扫干净。匪子因‘穴’勿早已死去,无人指挥,大多投降。因此龙蛮悍军不费一兵一卒便取下了妫州城。 话说徐庆听得捷报,率兵入城,百姓相拥来见,原来都知二爷仁义,早有盼望之心,齐来拜见二爷。徐庆连忙下马,安抚百姓,自是不在话下。 当夜,徐庆在城内设宴,大宰牛羊,犒劳一众有功将士。酒席上,众人都想不日即将见到主公,又立了功绩,各个心情大好,鲸吞猛喝,多数都是醉了。徐庆也是欢喜,来者不拒,喝得甚欢。众人喝到三更时分,方才各自散去。 徐庆酒量极好,喝得虽比众人都多,但看样子还是有三分清醒,回到房间后,徐庆面‘色’一变,丹凤目赫地‘射’出两道‘精’光。 “我就猜到你们会来见我,早已恭候多时。”徐庆凝声而道,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竟坐着一个婀娜多姿,轻裳绣裙的‘女’子。‘女’子长发飘飘,洁白如雪的肌肤若隐若现,一条长‘腿’踏在桌上,一条踩在椅子上,显得不羁高傲,就看这姿态这身形,这‘女’子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只可惜她的脸便一副恐怖恶煞的魔鬼面具给遮住了。 ‘女’子听了,咯咯一笑,发出好似铃铛般的笑声,随即跃身一跳,轻一施礼,娇声道:“小‘女’子见过二爷。” “我能如此轻易取下妫州,麾下弟兄不必枉作牺牲,全赖你等之功,在此我徐庆谢过了。”徐庆一拱手,恳诚谢礼,并无因面前之人是‘女’子有半分轻视。 “咯咯,看来二爷‘挺’看得起小‘女’子嘛。莫非二爷,不觉得我一个‘女’人之家如此实在放肆?”‘女’子捂嘴一笑,一时间媚态万分,直教人忍不住想摘下她的面具一睹那绝世面容。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零二章 赤凶的邀请 ?“常言道,英雄莫问出处。竟如此,又何必计较是男是‘女’?只不过,若是姑娘愿以真面目示人,坦诚相‘交’,却是徐某的荣幸。”徐庆眼神霍霍,他不会轻视面前这个‘女’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从她身上隐隐传来的杀气,这杀气虽是不多,但却很浓烈,纵是徐庆也不觉有些揪心的感觉。 “不可,不可。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带这面具可是‘赤凶’里的规矩。难不成你以为小‘女’子愿意带着这个丑陋的面具示人?可知‘女’人家都爱美哩。”‘女’子拧着一缕发丝,有些娇弱、有些凄苦地说道,实在是我见犹怜。 徐庆却并无被她‘迷’‘惑’,淡淡道:“竟是规矩,徐某便也不强人所难了。不知姑娘深夜到此有何指教?妫州之役,徐某确是承了你的情,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徐某定会尽力而为。若是只图金银珠宝,那更是简单,只要不是过分的数目,徐某都会满足姑娘。” “咯咯~人人都说二爷仁义豪爽,知恩图报,看来并非虚言。只不过二爷却是未免太小看人了。”蓦然,‘女’子面具里唯一‘露’出的硕大眼眸,刹地寒光大盛。徐庆心头一跳,眉头微皱,不觉间竟留下一滴冷汗。 “徐某无意冒犯,若有得罪,还望姑娘莫要介怀。”徐庆一震神‘色’,越来越觉得面前这‘女’子最好不要去惹,否则定会追悔莫及。 “咯咯~二爷不必这么紧张,小‘女’子又岂会与你这大英雄计较呢?实不相瞒,小‘女’子今日过来,是有终身大事与你商议哩!”‘女’子眼神忽地又变,实在教人捉不透,像是跳舞般,又转又跳,竟毫不忌讳地坐到了徐庆的‘床’上,在说终身大事四个字时,还故意加重语音。 “姑娘有话直说。”若是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已把持不住,不过徐庆却是视若不睹,淡然而道。‘女’子听了,反而有些不甘似的,一边玩‘弄’着发丝,一边又娇声笑道:“嘿嘿,二爷的‘床’真是舒服,让小‘女’子有种不可自拔的感觉呢。长夜漫漫,二爷何不也上来与小‘女’子细细商谈?” 徐庆素来规规矩矩,堂堂正正,自不会做出逾越之事,到了桌边拿来一张凳子,坐到‘女’子面前,面‘色’端然。 “二爷真是扫兴呢。不过小‘女’子就是喜欢你这种为人正经,坦坦‘荡’‘荡’的男儿。”‘女’子说完,娇躯一摆,眼神却又变了,眯着眼眸望向徐庆,道:“或许二爷还有所不知,‘赤凶’这个组织的存在,乃从商朝时代流传至今。而赤凶也并非一直处于受人雇佣的无主状态。在战国时期,‘赤凶’曾为始王嬴政麾下的一支特殊部署。可后来嬴政一统中原,却‘性’情大变,终日唯恐皇位被夺。‘赤凶’遂脱离而去,当时的赤魔‘荆轲’更为了弥补那些惨死在嬴政暴政下的冤魂,不惜杀身成仁,刺杀嬴政,可惜最终还是事败,‘赤凶’就此消失。 后来,想必二爷也是清楚,大秦因暴政而使天下大变,‘乱’事纷起。‘赤凶’选择了当时不过是个泗水亭长的刘邦麾下,一直暗中保护,后来更成为他的羽翼。只不过刘邦与嬴政一样,取得天下后,便无容人之心,当时‘赤凶’为他杀了如韩信、张良等不世人杰。而那一任的赤魔自知罪孽深重,却想天下刚平,不‘欲’杀了刘邦,选择自刎而死,‘赤凶’再次消失人世。 再之后,到了汉朝末代,三国时期。‘赤凶’再次出世,选择的却非不世枭雄曹‘操’,也非江东巨虎孙权,更非素有仁主之名的刘备。而是卧龙诸葛孔明。诸葛孔明可谓是旷古至今也无人能够超越的鬼才,而‘赤凶’也成为了他手中的利刃,替当时的刘蜀不知铲除了多少敌人。其中那一代的赤魔‘姜云’更成功刺杀了害死关武圣的江东大将吕‘蒙’! 当然,‘赤凶’再是了得,也不过是个数百人的组织,并不能左右天下大局,况且就连那位堪称绝世之才的诸葛孔明也最终败于‘奸’臣昏君之手,在其葬于五丈原时,赤凶也再次消失。 再后,唐太宗李世民,明太祖朱元璋等历朝开国皇帝,‘赤凶’皆曾隶属于其麾下卖命。不知二爷从中听出了什么?”‘女’子声音不轻不重,却有一种令人沉溺其中的魔力,徐庆只听得心惊‘肉’跳,恍然醒悟这叫‘赤凶’的组织,乃是一支特殊的勤王之兵,而且还有着极长的历史! 有历史,也就是有底蕴,天知道如今的‘赤凶’到底积累有多么的深厚! 就连徐庆也不由咽了几口唾沫,神‘色’一震,叹道:“如此听来,‘赤凶’之人皆乃勤王平‘乱’的仁义之士。徐某深感敬佩。” “咯咯~二爷说的什么话。从小‘女’子刚才所说的历史中,想必二爷也听出,也只有在三国时期时,‘赤凶’并无选择了拥有开国立朝潜能的诸侯,而是选择并无立帝之心的诸葛孔明。二爷可知为何?”‘女’子饶有趣味地笑问道。 徐庆听了,想了一阵后,‘吟’声答道:“因为诸葛孔明比起其他诸侯,更有爱民之心?可这又从何考量?” “嘿嘿。二爷真是聪明。无论哪个时代,‘赤凶’情报网都是遍布天下各地。对于各方诸侯的一举一动,为人‘性’情‘赤凶’都了如指掌。”‘女’子把头一点,又变成了一只轻快的小鸟。 “可竟是如此。譬如始王嬴政、汉高祖刘邦这些开国大帝从历史来看,都是心狠手辣之辈,赤凶又为何择之?”徐庆凝声问道。‘女’子听话,双眸骤地一冷,即答道:“二爷这问题问得极好。其实据组织里的文书记载,无论是始王嬴政还是汉高祖刘邦这些人,一开始都是有爱民之心,‘赤凶’方会择之,而‘赤凶’也并非一味追随,一旦其主背离仁帝之道,即会脱离反之。因此,历史之中才会有荆轲刺秦之事。” 徐庆神‘色’一敛,长叹一声,竟是闭目养神起来。‘女’子知他在整理思绪,也没打扰。须臾,徐庆缓缓地睁开那双炯炯有神的丹凤目,神采飞扬,清澈如水。只不过那‘女’子见了,眼里却不禁流‘露’出些许失望之‘色’。 “姑娘深夜至此,所为何意,徐某大概明了。不过未免唐突,被姑娘笑话狂妄,还是确认一下的好。‘赤凶’所属尽是仁义之士,理应追随能开国立朝之旷世人杰。徐某虽有爱民之心,却无诸葛孔明鬼才之能。而徐某义兄‘龙蛮子’邓云,不但心存百姓,更腹怀平天下之略,‘胸’襟能容天下,必定是位仁义之君。而论才能本事,也是胜徐某百倍。若姑娘愿意,徐某愿替你引见我兄,一讨天下大计!!”徐庆丹凤目赫赫有神,说话掷地有声,说起邓云时面上更是‘精’神奕奕。 ‘女’子听了,却是嗤笑一声,目光猝寒,冷声道:“看来二爷是听不明白本姑娘的话。‘赤凶’和那些为了利益权势,甘愿为人卖命的走狗鼠辈组成的组织是截然不同。而‘赤凶’所择之主,有史以来都是人中之龙。本姑娘今夜来此,是看得起二爷你,可二爷未免有些不知好歹了吧! 还有,看在你救了巫一的份上,本姑娘最后提醒你一回,胆敢再轻视‘赤凶’,小心本姑娘拿掉你的脑袋哦!” ‘女’子说到最后,眼中杀气大胜,隐约间竟霍然展现出一尊赤‘色’牛角的魔鬼相势。徐庆顿时面‘色’一变,浑身‘肉’紧,猛地站了起来,回过神时,那赤魔相势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咯咯~~小‘女’子不过开开玩笑,二爷怎这般认真?若有得罪,小‘女’子赔罪便是。”‘女’子说话间人已像夺飘云般飞了起来。徐庆心头一紧,正想抬手去抓腰间剑柄,可‘女’子却早到了面前,那张狰狞恐怖的魔鬼面具尤为清晰,在里面有着一双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眸,寒冷如冰,清冻如霜。就像是冰晶一样美丽。 而‘女’子却也在盯着徐庆,丹凤目内仍是坦‘荡’赤诚之‘色’,或者若非如此,此时她暗藏袖子里的‘灵凤’早就刺入了徐庆的‘胸’膛。 “咯咯…”陡然,‘女’子笑了起来,虽然看不见样子,但在徐庆脑海里似乎隐约已经构想出轮廓,那是一张沉鱼落雁,美轮美奂倾世面孔,面孔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徐庆心头一颤,一时间竟失了神。不知过了多久,笑声如尚围绕在耳,可待徐庆回过神来,‘女’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女’子来时尽显不羁,去时却飘然潇洒。徐庆不禁好奇在那面具的后面,到底是如何的一张倾世面孔。 “真是一个奇‘女’子啊。可惜不知姓名。”徐庆默默地走向窗边,一道月光刚好照落在一处石板上,随即不知从何来了一片赤‘色’‘花’瓣,在石板上叠成了两个字—‘羌葵’。 一夜就此过去,而后不知觉过了七、八日。在这些日子里,徐庆再没见过那叫羌葵的神秘‘女’子,而此时徐庆也得到其义兄邓云攻陷了燕京的消息,而邓云亲笔修书,希望徐庆能够在中秋前来到燕京,兄弟相聚,共度中秋佳节。徐庆看了,自是大喜,恰好这些日子妫州的事务在他的整理之下,已都上了轨道。百姓的房屋、田地都分编完毕,户口也统计完全,如今就差修葺城池、街道便可恢复如常。 这日,徐庆召赵云、韩青前来,说明如今妫州乃龙蛮军所得领土的屏障要口,万一金人来犯,必先夺妫州,不容有失,命赵云为正,韩青为副,两人共同把守妫州。赵云、韩青也知其中利害,慨然领命。徐庆遂与两人‘交’接,当夜便速速整理行装。 因时间紧迫,还有大概五、六日便到中秋。徐庆准备和李进直接前往燕京,也不回新州了,不过却也不忘派人去通报唐福辽此事。 话说,徐庆麾下亲兵早已替他整理好包袱。徐庆回到房间正‘欲’来取。哪知在他‘床’榻上,竟看见一个美得惊人,如为落尘仙‘女’的‘女’子。只见长眉星眸,如‘玉’肌肤,鹅蛋小脸,巧鼻‘艳’‘唇’,一眸一笑,都美不胜收,一身百‘花’红裙更让她有一些妖媚之态。 “好美。”饶是堂堂正人君子的徐庆,也不禁看得失了神,赞词出口也浑然不觉。 “咯咯~二爷看够了吗?”‘女’子忽然笑起,那熟悉的银铃般的笑声,不由令徐庆面‘色’一怔,不过眼中很快又‘露’出理所当然之‘色’,道:“原来是你,羌葵姑娘。” “呦。二爷真是好眼力,一下子就看出是小‘女’子。先前那回见面小‘女’子还带着面具哩。”羌葵一挑眉头,看她样子不过只有十七、八岁左右,和徐庆说话的神态,很是调皮。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零三章 燕京现状 ?“羌葵姑娘虽功夫了得,但身为‘女’人之家,还是莫要常出入男子的寝室的好。”徐庆面‘色’一震,又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 “怎么?莫非天不怕地不怕的二爷,还怕会被人说闲话?哎呀,差点忘了,二爷在新州还有佳人等着。若是被佳人听得二爷到处留情,怕会伤煞佳人哩!”羌葵也不知是不是看不惯徐庆正经的‘摸’样,还是调戏他上了瘾。 不过徐庆闻言,却是眼神一变,两道赫然凶光‘射’出,冷声道:“徐某行的正走得正,不怕被人说闲话。倒是若是有人敢伤害蕾儿半根汗‘毛’,徐某纵是追到天涯海角,也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羌葵听了,不由神伤,带着怨恨之‘色’望着徐庆道:“二爷好没风趣,莫不知在美人面前,提起另外一个美人,是很没礼貌?” “哼。你来此到底何事!直说便是,莫要在兜弯抹角,徐某懒得奉陪!”徐庆之所以如此紧张,全因‘赤凶’是个神秘而又实力强大的刺客组织,而这叫羌葵的‘女’子能够与他谈论有关‘赤凶’相投之事,代表她在‘赤凶’的地位绝对不低。若是她要对萧蕾不利,就连徐庆也不敢担保萧蕾的安全。 羌葵面‘色’猝地一冷,本是‘精’光璀璨的眼眸里忽然被寒冽的杀意覆盖,冷声道:“二爷好大的威风。竟然你如此认真,小‘女’子也懒得讨好。这回小‘女’子前来,是想随你同往燕京。” “嗯!?莫非羌葵姑娘有意选择我义兄?”徐庆闻言,面‘色’一震,却是丝毫不怕羌葵眼中的杀意,急急问道。 “要不要选择你义兄,不是我一人能够决定。何况,我没确认过你义兄的为人。”羌葵杀意收敛,冷淡而道。 “可当时羌葵姑娘选择徐某? ??,似乎也深识不久吧。”徐庆不由疑声问道。其实他心里如今很是复杂,一来‘赤凶’的实力无需置疑,若是自家义兄得之,必然如虎添翼。二来他又担心眼前这个叫羌葵的‘女’子是否可信,自然要问个明白。 “近年新州并无战祸,我‘赤凶’之人早就‘混’入城内,对于二爷的所作所为是了如指掌。不过你那义兄前些年先遭人追杀,逃回中原,后来又忽然横渡瀛洲,杀回燕云,而且所在之地也是战‘乱’地带,纵是‘赤凶’也是对他一知半解,为防万一,本姑娘自然要亲眼确认。”羌葵疾言厉‘色’,徐庆见她眼神如冻住一般,冰冷之余,却无虚伪慌‘乱’之‘色’,很快便相信了她的话。 “好。竟是如此。徐某不妨向义兄引见羌葵姑娘。”徐庆话音刚落。 羌葵却不领情,即道:“慢!‘赤凶’里有规矩,在挑选候选人时,不可泄‘露’身份,否则等于作废。而且还有很麻烦的手尾要清理,还望二爷让小‘女’子打扮成你的随从,跟你回去燕京就好。” 徐庆一听,眉头一皱,心里不禁犹豫起来。羌葵见了,却是冷笑一声道:“若是二爷信不过小‘女’子,小‘女’子自另有办法。告辞了。” 羌葵说罢,起身便‘欲’离开。 “羌葵姑娘稍等!”徐庆心头一急,张口说话同时,身子也动了起来,一时情急,竟伸手抓向了羌葵的芊芊‘玉’臂。就在此时,羌葵就似条件反‘射’一般,身体一缩一窜,猝然间‘逼’到徐庆面前。徐庆丹凤目一睁,只见寒光一闪,咏‘春’招式即刻施出,手一拨打,脚步一跨,正‘欲’撞时。羌葵早就一手倚住徐庆的肩膀,整个人后翻而去。电光火石之间,只见羌葵落地刹那,身子一转,又执锥刃刺去,速度之快,出手之迅疾,简直可谓是骇人听闻。只不过徐庆却也不慢,在羌葵刺来同时,身子早已转动,起手又‘欲’拨开,哪知羌葵羌葵早有准备,锥刃一闪,转刺过去,就在此时徐庆另一手如电窜出,竟抓住了羌葵的手腕。羌葵眼眸中却是杀意大盛,身子忽地向后一倒,提脚踢向徐庆的脖子,红‘花’绣鞋上霍地寒光一亮,竟有尖刺突出。徐庆面‘色’一变,连忙松手,身体后跃。羌葵立即顺势一翻,连环脚踢,徐庆即用咏‘春’里的‘挡四‘门’’招挡,别看羌葵身形娇小,可暴发力却是极强,连番猛攻之下,徐庆被踢出半丈开外,一双手臂更是血痕累累,血液低落在地板之上。 这时,室外忽然传来一阵阵惊呼喊声,似有不少人正往赶来。羌葵面‘色’一冷,眼中的杀意不减反盛,浑然不惧。不过徐庆却张口叫退了外面的兵士,那些兵士虽疑,但都不敢违抗徐庆的命令纷纷退去。 “羌葵姑娘息怒,刚才若有得罪,全是徐某之过。实不相瞒,义兄乃徐某一生之中除了恩师周侗外,最为敬佩之人。徐某的一身本领,一半是恩师所教,另一半却是义兄所教。而无论是做人处事,还是行兵打战的道理,也都是恩师、义兄所教。 我与义兄感情极好,虽非骨‘肉’至亲,却更胜于此。甚至可以说,我把义兄看得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因此,许多事情我不得不谨慎一些,还望羌葵姑娘谅解。”徐庆双眸泛光,‘精’神奕奕,这一番真情表‘露’,毫无半分虚假。听得羌葵脸‘色’连变,竟不由有些嫉妒邓云之意,同时也觉得面前这个‘义’字当头的男子,真是傻得可爱。 “哼。本姑娘且信多你一回。”羌葵冷哼一声,本是寒冽的眼神,又开始变得绚丽光亮。徐庆闻言连忙谢过。 于是,当日徐庆便带着李进还有数百随从,以及伪装打扮的羌葵一同望燕京出发。 四日后,在燕京城内。经过近月的休整,燕京城已重复安稳。毕竟邓云有着驸马爷的身份,更有耶律亚虎的支持,再加上本就有仁义之名,辽人都愿臣服,对于龙蛮义军的管辖,也是欣然接受。如此一来,邓云还有其属下治理起来自是如鱼得水。 话说临近中秋佳节,为了振奋军中士气,还有促进宋人、辽人的相融。邓云准备办一场热热闹闹的中秋佳节,但因屡番战事,加上治下不少城池、小镇还有修葺,百姓都是贫困。于是邓云便亲自率领麾下弟兄,购置面粉还有灯笼的材料,就在街集的一块空地上带领百姓一起来做月饼、灯笼,月饼做好后,家家户户轮番派发,许多的灯笼也挂满了各条大街小巷。邓云如此亲民,城内百姓无不大赞,仁君之名,更是一时不绝。 这日,已是快过黄昏,天‘色’渐黑。邓云带着红缨、耶律凤仙、黄师儿三位如似天‘女’下凡的仙子来到了皇宫前殿外的昌盛‘门’上,正望着燕京城下的美景。 却说邓云虽取下了燕京,但并无在皇宫内居住,一来是因为邓家夫妻觉得他们本就是一介平民,虽生得个好儿子,过上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但是却不敢奢求太多。由其是邓母,本就是信佛,觉得做人当适可而止,不能奢求太多,否则会招来天妒,自是不愿意在宫内居住。邓冲也觉得这座皇宫,死得人实在太多,想着自己的孙子快要出生,万一被冤魂缠住那可不好,便也劝说邓云先在宫外安居,等局势稳定了,娃儿出生了再入主皇宫不迟。 二来,邓云也觉得如今辽人虽臣服于自己管辖之下,但自己毕竟是宋人,太过急于入主皇宫,难免会引起一些‘激’愤份子的不快,因此也觉得安居在宫外更好。 于是,邓云与家里人商议,又经过耶律亚虎的同意,拿了耶律大石,也就是耶律亚虎、耶律凤仙之父的大帅府。而在邓云盛情邀请之下,耶律亚虎也住进了他昔年的府邸。耶律凤仙自是欢喜不已,一家人相处得和乐融融。 当然,譬如牛皋、杨再兴、霍锐、吉青、黄机密等弟兄,也在城里安了家,各个的府宅都是邓云亲自挑选,至于仆从、婢‘女’、家具自是各自置办,麾下弟兄们各个可谓都过上了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官家贵族的日子。 不过邓云麾下这些弟兄本都是些‘性’情豪爽,为人淳朴的真汉子,日子过好了,身份地位高了,但也并无变得趾高气扬,更无欺压下人百姓。由其是牛皋、杨再兴都觉得自家的府宅太大了,硬是拉上了自己麾下的将领一同居住,平日里就顾着练武切磋,路人经过他们的宅子,几乎每次都听进嘶吼怒喝的拼斗声。 外话且说到这里,在昌盛‘门’上,邓云身边可谓是美‘色’连边,无论是贤惠温柔,温雅如水的红缨,还或是英气飒爽、‘艳’丽如火的耶律凤仙,亦或是可爱调皮,活泼如风的黄师儿,各个都是绝‘色’佳人。这三位佳人,无论是哪一个,任何一人男子得到,恐怕都会心满意足,不敢再有奢求。若要三个齐得,更是想都不敢想。 “嘿嘿。缨姐姐今日怎这般好兴致,想起要看燕京的夜景?”黄师儿轻快地走了过来,搂住了红缨的手。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零四章 月下夜景 ?红缨笑了笑道:“小丫头,这也没有什么出奇的。不过我今日闲时,听许大娘说她汉子把守昌盛‘门’时,可尽观燕京夜‘色’。刚好相公有令城内灯笼由中秋前三日起,每当夜黑便要点灯。许大娘听她汉子说,昨夜灯火尽起,如同火海浮萍飘‘荡’,再有天上月‘色’,实在是难得奇景,我听后心中一想,也颇觉甚美,又想着凤仙妹妹许久未出家‘门’,便劝相公带着凤仙妹妹一起来看。却没想到,相公把我和你都叫来了。” “哼!算这大坏蛋还有些良心!”黄师儿听了,也不管后面的耶律凤仙和邓云会不会听到,想也不想便道。 黄师儿声音不少,后面的邓云和耶律凤仙都听得清楚。邓云不由苦笑,与身边搀扶的耶律凤仙道:“这小丫头,又在胡言‘乱’语。凤仙你莫怪她。” “呵呵。师儿妹妹这是真‘性’情,我又怎会怪她?倒是像她这般的‘女’孩如今已是少有,相公你也该择个日子,把婚事办了吧。”耶律凤仙呵呵一笑,却也没有收敛,声音自也传到了前面。 黄师儿一听,这头灵动的黄莺,顿时变得娇气起来,整张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又怕红缨不喜,不禁用力地抓了抓她的手臂,道:“缨儿姐姐…你莫怪我,那夜我…” “傻丫头,这事你都与我解释快上百回了。姐姐不是说,不怪你嘛。何况就像凤仙妹妹所言,相公能够得到你这样难为可贵的奇‘女’子,是他的福分,当然也是我和凤仙妹妹的福分。”红缨亲昵地抚‘摸’着黄师儿的发丝,就像在安抚她似的。 这时,邓云与耶律凤仙也走了过来。只听邓云大笑说道:“哈哈。难得凤仙、缨儿如此明白事理,处处替为夫着想,能娶得两位绝世佳人为妻,何尝又不是为夫之幸耶?” “哼!你这大坏蛋,少给本小姐得了便宜还卖乖!本小姐还不屑嫁你呢!”黄师儿一听,顿时气得牙痒痒,双手一‘插’小蛮腰,瞪眼喊道,真是可爱极了。 “哈哈。”不过邓云却不中计,只笑不应,反倒急得黄师儿又咬?又咬牙又蹬脚。旁边的红缨和耶律凤仙也看得笑声连连,一时间妙音美声不绝,听得城下的守卫‘春’心‘荡’漾。 却说黄师儿本就是‘女’儿之家,自从上回在东海镇那疯狂一夜后,邓云事后确实有明确承诺他定会负责到底,后来这事邓家父母还有红缨也知道了,都默认了黄师儿成为邓云的‘女’人。但无论古今,都讲究明媒正娶,何况黄师儿还出生在名‘门’世家,自是想着邓云要向自己提亲,这样一来自己也好通知远在中原的爹爹。前段日子,邓云一直忙于战事,黄师儿自不会怪,但如今战事结束都快有一月,这家伙竟好像根本没有提亲的意思。这些日子可把黄师儿给急坏了,心里不知骂了邓云多少遍。这下可好,耶律凤仙都把话明挑了,邓云竟然还在装糊涂,这教黄师儿如何能不恼不气。 “哼!!大坏蛋~~!大坏蛋~~!!!大坏蛋~~!!!我恨死你呐~~!!今夜我就回去中原,再也不要见你呐~~!!”黄师儿急得双眼都红了起来,一蹬脚,咬着嘴‘唇’便要负气离开。邓云见状,连忙拦住,红缨和耶律凤仙也都在旁边劝说。 “你这负心汉,给本小姐让开!”黄师儿这回可真是动了真怒,毕竟这些日子实在积了不少怨气。邓云面‘色’一敛,故意装着认真地样子道:“傻丫头,你爹爹刚到燕京,你便要回去中原,这也太不孝了吧。起码和我一起拜见过黄叔叔,再走也是不迟。” “啊?爹爹来了!?他怎会在此?”黄师儿一听,不由吓了一跳,想到许久未见的父亲,心中又惊又喜。 邓云又故意装作苦恼的样子,道:“那自是我邀黄叔叔过来。诶,我本要与黄叔叔商议一些人生大事,可你却要回去中原,再也不见我。若黄叔叔得知,怕也不会答应。这可如何是好?” 所谓当局者‘迷’,再加上试问哪个‘女’孩子不紧张自己的婚嫁之事。此时黄师儿心里又急又慌,也看不出邓云在装模作样,急道:“你要和我爹爹谈些什么事呀!?” 黄师儿破口而出,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有失‘女’人家该有的矜持,顿时脸‘色’又红了起来,低头不敢看人。红缨实在看不下去,有些怪责地白了邓云一眼,道:“好拉。相公你莫要捉‘弄’师儿了,你看把她急得都语无伦次了。” 黄师儿一听,很快便醒悟过来,又见邓云‘露’出一个可恶的笑脸,恼道:“好哇!!你竟敢捉‘弄’本小姐,我饶不了你~~!!” 黄师儿说罢,便是张牙舞爪地向邓云扑去。邓云也不躲不闪,任由黄师儿发泄,口里求饶不绝。旁边的红缨、耶律凤仙看得又是一阵娇笑。 “哼!快说,你邀我爹爹为了何事!?”黄师儿一手‘插’着腰,一手扭着邓云的耳朵,全然一副悍妻的样子。邓云口里说痛,心里却乐着呢。黄师儿见邓云又装模作样,恼得有加了几分力气。这回可痛得邓云‘哇哇’叫了起来,忙道:“我要娶你过‘门’,当然要与你家中长辈提亲,若是你爹爹答应,下了聘礼,择好良辰吉日,才能举办婚事呀!” “啊!”黄师儿一听,整个人顿时融化了,泪珠子便开始在眼中打转,又是‘激’动又是开心。 “傻丫头。”邓云见状,不由伸手抹了抹黄师儿。黄师儿一时‘激’动,也管不了那么多,冲入了邓云的怀内,紧紧抱住邓云,问道:“大坏蛋,你没骗我?你真要娶我过‘门’?” “那是我的福分。”邓云也紧紧地抱住黄师儿。不知觉中,夜空已是漆黑起来。八月十四的月亮,已是又大又圆,明亮耀眼。从昌盛‘门’看去,街道上的灯笼纷纷亮起,一时间五颜六‘色’,光辉点点,连成一片,美轮美奂,在配上夜空上那轮圆月,实在是好看极了。 不远处的街道上,传来阵阵儿童玩闹的笑声,街市内也开始热闹起来。黄师儿这个好动的‘精’灵听了,自忍不住好奇心,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邓云的怀内,拖着邓云的手走到边上望去。耶律凤仙和红缨似乎都不愿和黄师儿去争邓云,两人相视而笑,一起走去。 “哇~真的好美呀!”黄师儿眼看燕京夜景,那热闹的街市,各条街巷里的灯笼,还有车水马龙般的人民,俨然一副太平盛世般的景象。 “自辽与金开战至今,燕京已许久没这热闹的景象。相公果真是不世雄才。”耶律凤仙也是看得凤目绚丽流光,与邓云笑道。 “那是自然,否则我们姐妹又岂会甘愿下嫁于他呢?”红缨听话一笑,在旁边轻声说道。 “哈哈~~!”邓云闻言大笑。黄师儿忽然问道:“大坏蛋,都说你博学多才,我却不信。我问你,你可知这中秋节的起源?” 原来黄师儿却是心里还恼着邓云捉‘弄’自己,有意刁难。邓云‘精’神一震,笑道:“这事恰好我略有所闻。中秋节起源应为隋末唐军于大业十三年八月十五日。话说当时,唐军大量吸纳许多反隋义军,而造成军粮不足,因此军心溃散。又兼战事屡屡难举,收纳义军许多都开始有思乡之情。 于是唐军裴寂便以圆月作为构思,发明了月饼,并广发军中作为军饷,又以圆月作为家人团圆的意头,安抚众人,说只要齐心协力,定能早日结束战事,与家人团聚。因此不但成功解决因大量吸收反隋义军而衍生之军粮问题,还令军中士气大增,至此后唐军攻无不胜战无不克,所向披靡。而从此之后,每年的八月十五,都定为中秋佳节。” 邓云说起故事,三‘女’都不禁听得入神。听罢,黄师儿‘哼’了一声,似乎很不服气。耶律凤仙笑了笑,又问道:“那为何又要在中秋佳节点灯笼呢?” “这个习俗,我却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我听恩师曾经说过,这一开始这是为了惦念那些死去的亲人,点着的灯笼,也代表思念之情。而后来,又有传说这是为了那些远在外乡的亲人,以点着的灯笼,照明回家的路,代表家里有人在思念,希望他们早日归来。月圆月圆,也代表团团圆圆。”邓云呐呐说道,一时间不由觉得唏嘘万分,眼中有些落寞。 三‘女’面面相觑,知道邓云定是想起周侗,心里不舒服。红缨轻轻走来,搂住了邓云的手臂,柔声道:“相公,明夜我们一起点灯笼吧。” “好。”邓云灿然一笑,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话说,邓云把大帅府简单修葺了一遍,取名为‘天贤府’。这夜,邓云一家人饱饭完毕。在前厅高座上,坐着邓冲还有另外一个长发飘逸,身形健硕,眼神流‘露’发光,流着八字胡,身穿锦绣华服,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大汉,气势凌厉,一看就知不是泛泛之辈。 却看如今的邓冲,身穿黑锦金纹袍,绑了个发髻,再加上本身就有威严之‘色’,倒也像个将军般的人物,没被旁边的中年大汉压过气势。 而邓云和黄师儿则坐在下席,邓云面‘色’端然,神态自若,倒是黄师儿低着头,不断玩‘弄’着衣裳,时不时偷瞄那个中年大汉,似乎有些畏惧。 “哈哈~!亲家公远道而来,招呼不到,还望亲家公莫要见怪!”原来在邓冲旁边的这个中年大汉,正是黄师儿的父亲,有‘黄三针’之称的黄天庭。而邓冲见黄天庭从食饭开始到现在,说的话加起来不到十句,只觉气氛有些压抑,不由大笑而道。 “哎。邓老哥这声亲家公未免谈之过早。小弟还没答应这‘门’亲事呢!”黄天庭一摆手,一脸严肃神态道。邓冲听话,面‘色’一怔,哈哈又道:“亲家公这话客气了。犬子和师儿两情相悦,情投意合,理应是结为连理。”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零五章 黄天庭 ?“何况家犬子虽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也是一方豪杰,师儿下嫁于他,也不算委屈。” “哼。邓老哥此言差矣,自古以来,男婚‘女’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弟一日未有点头答应这‘门’亲事,师儿就休想出嫁!”黄天庭冷哼一声,神态严厉而道。 黄师儿听话,再也忍不住,急忙起身,道:“爹爹!!” 黄天庭听话,双眸‘精’光一盛,不由吓得黄师儿后退一步。原来黄家素来家法严明,黄天庭虽从未动手打过黄师儿,但黄师儿小时候却见不过不少其父责罚那些犯了家法的族人和仆从,那可是毫不留情。 “呵呵。”这时,一阵笑声传起,黄师儿忽觉肩膀被人一按,转头望去,见到那双刀目里神采的刹那,顿时慌张全无,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就像天塌下来,都会有这人替自己顶着。 “黄叔叔所言甚是。竟然如此,晚辈也不再与您兜弯抹角,此次特地请您远道而来,一是因为晚辈实在不便前往拜见,二来正是要与您提亲的。”邓云笑容可掬,在黄天庭骇人的目光之下,毫不动容,其实那也不怪,就算是面对大金的强兵悍将,邓云也从无皱个半个眉头,又岂会怕一个大夫? 黄天庭睁大着眼,紧紧地打量着邓云,见他虽相貌平平,但却丰神气逸,神态稳重,一看便知绝非池中之物,不由笑道:“哈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名震天下的龙蛮子!!周老前辈的高徒!!可惜周老前辈不幸早逝,否则见得如今的你,定会欣慰有加!!” “哦,看来黄叔叔与恩师相识?”提起周侗,邓云不由面‘色’微变。黄天庭眼里闪过几分落寞,道:“周老前辈行侠天下,震慑天下不知多少猾贼‘奸’匪,若非有他,数十年前恐怕大宋早已匪寇如蝗,各地战祸不断。昔年黄某尚未成家,正于河东一带行医,也颇有名气。当时黄某正与一农夫治理,这农夫感染风寒,引起肺疾,必须要连日施针调理。哪知到了最后一天,一千户侯家里爱犬生了病患,??患,又听说黄某之名,派人来请。黄某自来一视同仁,不分贵贱,只分病情急重,何况一条人命又岂是一条狗能相比,自是不愿前赴。哪知那些恶奴竟然使强,所幸黄某也有一些功夫旁身,打退恶奴。后来那千户侯得知,次日竟调用数百官兵来报复。黄某恐连累无辜,治好那农夫后,立即离开,哪知半路被截,唯有拼死决斗。怎奈官兵势众,所幸周老前辈赶到,救了黄某一命。自此黄某便常与周老前辈互通书信。得知周老前辈之死,黄某亦是气愤不已,他一生为国,忠义无双,却最终死于‘奸’人之手。我曾劝他率领天下忠义之士,肃清朝中‘奸’恶。可周老前辈却恐造成社稷大‘乱’,又恐自己年纪老迈,怕中途逝去,害了天下义士,故不愿起事。孩子你也不必伤心,你如今所举义事,何尝不是周老前辈在生之愿!” 邓云听了,心头一震,只觉忽然有了无尽的力量,双眸迸发‘精’光,道:“晚辈定不会令恩师失望,纵粉身碎骨,亦无怨也!” “好!!孩子如今你已建造一方势力,麾下更是猛将如云,人才济济,不久将来,定能成为当世雄主!!” 黄天庭忽然态度转变,本是严厉的神‘色’变成了放‘荡’不羁。原来黄天庭虽是为人严苛,但却生‘性’不羁正义,对**至极的朝廷早已心灰意冷。自他成名起,朝廷曾数番下诏,聘请黄天庭回皇宫做太医,黄天庭都毅然拒绝。后来为了提备朝廷报复,黄天庭更弃尽家产,将家中田地、产业一夜之间尽数变卖,分予乡中百姓,带着年幼的黄师儿‘浪’迹天涯,行医天下。 邓云震‘色’一笑,却是许早前便从黄师儿那里探了个底,大概猜到黄天庭的为人。像黄天庭这种桀骜心高之人,若是百般讨好,反而让他看不起你,自寻苦吃。若是赤诚正直相待,直言不讳,却能令他觉得你有担当有出息。 “黄叔叔谬赞了,晚辈有今日功业,全是依仗麾下弟兄的本事,晚辈只不恰好受众人推崇,领了个头罢了。” 邓云不紧不慢,不卑不亢地说道。黄天庭听了,颔首一点道:“好!虽功成名就,却不忘并肩作战的弟兄,就凭这一点就足够做我黄天庭的‘女’婿。何况我这未来‘女’婿不久将来,还将替我汉人取回久失外族的燕云十六州~!!” 黄天庭此话一出,邓冲不由一喜,其实他心里本就对‘精’灵可爱却又善解人意的黄师儿喜爱极了,连忙道:“笨儿子,还不快快拜见你岳父!” 邓云听了,急便作揖而拜。这回黄天庭却无拒绝,坦然接受,看得旁边的黄师儿羞红了脸,又是低着头不敢看人。 “孩子,我虽先认了你一声岳父,但却不代表就让我‘女’儿立即过‘门’。有一件事,你必须答应我。”黄天庭面‘色’一敛,忽然又变作严厉之‘色’。 “岳父大人请说。”邓云面不改‘色’,遂便问道。黄天庭望了一眼黄师儿,眼中流‘露’出几分溺爱之‘色’,即答道:“黄某人就师儿一个‘女’儿,她母亲虽去得早,但幸在家境富裕,虽比不上汴京的官家小姐,但也算生活无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却是我这当爹的不知好歹,放弃功名利禄,让她从小跟着我吃苦。可她却也懂事,跟着我‘浪’迹天涯,从不喊苦喊累,本是一个娇贵的千金小姐,但却要与我常到穷乡僻岭里行医挨苦。 一转多年,她长大‘成’人,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家,无论脾气、相貌都像极了她的娘亲。每每见到她,我都会觉得这‘女’儿是上天的恩赐。她这些年跟着我已吃尽了苦头,受了许多委屈,所以我不希望她下半辈子,受到任何的委屈!”黄天庭罕有的真情表‘露’,听得黄师儿早已泪流如泉,娇躯连颤。 而黄天庭也是眼眶发红,叹声又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云儿你说黄某无耻也好,无赖也好,全都罢了。我来时听说你近年所娶的两个‘女’娃都是平妻,不分大小。我这‘女’儿无论相貌、家世、本事却都不差。只要你也答应给她个平妻的名分,黄某立刻答应这‘门’婚事!否则一切免谈~!!” 古时,一般都是三妻四妾。而其中的三妻,一般是代表一正妻两平妻。而当初邓云迎娶红缨和耶律凤仙时,虽说要同娶二‘女’为妻,但这正妻和平妻倒是令邓云一个头两个大,一直犹豫不绝。当时,还是聪慧的耶律凤仙看出了邓云的烦恼,暗示邓云可都立为平妻,那么就不分大小。而邓云能拥有红缨、耶律凤仙已是心满意足,也无意再娶妻妾,便由这个正妻位置一直空着便好,遂与自家父母商议。原本这三妻四妾,也只有达官贵人才能拥有。像邓家夫妻这些平民百姓想都不敢想,也不懂礼数,全依着邓云。 可眼下黄天庭的要求却是不合古法,这点就连老实憨厚的邓冲也是明白,道:“亲家公这要求也不过分。但云儿已经有了缨儿、凤仙两个平妻。所谓三妻四妾,若要再娶妻子,娶的也只能是正妻,不能平妻。否则依照不合古法。” 黄师儿见邓家父子都是为难,不由心头一急,正‘欲’帮忙说话,却被黄天庭一个眼神吓住了。黄天庭很快便收回眼神,遂笑道:“呵呵。这点邓老哥不必多虑。黄某来时早有了主意。听说云儿两位平妻,都是‘德’‘才’‘智’兼备,却都不失温柔娴淑,定谁做这正妻都是合情合理。 再有,不久云儿又能娶得师儿,能共拥三位绝世佳人,恐怕一般王侯都没这个福分。云儿也该心满意足了。你就从现在两位平妻里挑一个做这正妻,这空出的名额不就正好由师儿替上嘛。” “嗯?”邓冲听话不由面‘色’一怔,心头一跳,竟也有这个意思。原来在数月前,邓冲得知耶律凤仙有孕,又想她出自皇族名‘门’之家,做这平妻怕她心里有委屈,而红缨素来明白事理,不喜争斗,若是与她说明道理,大多也会答应。于是邓冲便与其妻陈氏商议。哪知陈氏却是认为红缨早与邓云相识,当初又苦等邓云两年,又是孝顺乖巧,就算要立也该立红缨为正妻。后来夫妻二人争执起来,最终还是邓冲先占了先机,两人议定若是耶律凤仙生出的是男娃,便马上立为正妻,若是不然,就看红缨和耶律凤仙谁能先生得男娃。 “这敢情是好!毕竟云儿如今已建立一方势力,日后恐会常年出征在外。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老了,家里还是该有个‘女’主人当家。不过这事还是要商量些日子,不知亲家公你我两家可否先定下婚事,也让这两个孩子早些安心嘛。”邓冲亲切而道,黄天庭听了也明白这事看似简单,其实复杂得很,也无刁难,颔首应道:“好!这便依邓老哥的意思,刚才多有得罪,邓老哥可别怪啊。” “哈哈!!都是当爹的人,岂不明白?等过了明日中秋我便教媒人去亲家公那里说媒,然后再教云儿去下聘礼,到时候你我两家热热闹闹地庆祝一番!!”邓冲大笑而道,就这一阵子便与黄天庭好似亲如兄弟一般。黄天庭似乎也对邓冲大有好感,两个亲家遂便是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起来。邓云却是心中叫苦不已。邓冲嫌邓云在此,不好说话,但毕竟邓云现在身份不同,也没喝叱,教他早点歇息。邓云素来孝顺,也明白父亲的意思,遂与黄师儿一同退去。 不一时,两人一起来到后院亭中,黄师儿似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一抓邓云的手臂,急道:“云哥哥,我爹爹只是心里疼爱我,才会提出这般无礼的要求,今夜我定会与他好好劝说。你不必为难。” 邓云听话,转过身子,抹了抹黄师儿的额头,柔声道:“这没什么。反正在我心里,你们三人都是一样的重要。何况缨儿、凤仙对这名分倒都无追求,无论谁做大做小都是一样。” “可!”黄师儿心头一急,话还没说出,邓云蓦然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令她顿时整个人僵硬起来。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零六章 二郎归家 ?“今夜的月‘色’真美。师儿,你陪我看一下这夜景吧。”邓云轻声而道,黄师儿乖巧地点了点头。美丽的夜‘色’,令两人很快忘了烦闷之事。 次日,正是中秋节日。燕京城内的街道上许早便是人山人海,四处可见小贩,许多商铺、酒家也早早开‘门’。话说,邓云当初从金人手中夺回了一车队的金银珍宝、名画书籍。邓云只留下那些珍宝古物,却将大量的钱财投入在燕京还有涿、莫、瀛三州的重建里面。由其是燕京,邓云更是耗费了重金补助各家商铺、民房的修葺。因此在燕京人的眼里,邓云就如同神明一般,有些人更在家中每日为他烧香拜佛,保他安康体健,一切顺利。 外话且先不说,且看城内大家大户结饰台榭,城内许多百姓,一开始争占酒楼,都想占一个好位望月。 在邓云的天贤府前,更陈列瓜果给路过百姓食用,大‘门’敞开,又见院前,并祀以‘毛’豆、‘鸡’冠‘花’等拜祭之物。一些仆人婢‘女’都在准备今夜中秋宴席。 这日,邓云许早起‘床’,却不在府内。此时正于燕京西‘门’之上,与黄机密一边下棋,一边喝茶。 只不过邓云似乎心不在焉,就这半个时辰,竟已输了七盘,只赢了两盘。这可与邓云的实力并不相当,以往邓云与黄机密对弈,起码能够战个五五之分。 ‘啪’的一声,黄机密的黑子落下,邓云的白子已陷死局。邓云看了一阵,苦笑道:“我又输了。” “主公,心不在棋中,输也是自然。”黄机密轻抚下颚胡须,笑了笑道。 就在此时,西‘门’外传来一道马鸣声响。邓云顿时神‘色’一震,急忙起身,眺眼望去,正见一队数十人的骑兵正往赶来。 “是二弟!!一定是二弟~~!!备马,快快备马~~~!!!”邓云见了,神‘色’大喜,急望城下奔赶而去。刚下到城下,却见好十几个人早就等候,邓云的焰麟兽更在一旁打着鼻响。 那些人正是杨再兴、牛皋、吉青、霍锐等人,各个都是面带喜‘色’,笑着望来。邓云也灿然一笑,?笑,焰麟兽见了主人,欢悦驰来,邓云翻身上马,凝声道:“走~!我们一起去接二郎!” 邓云话音一落,众人齐声相应,遂跟着飞驰而去的邓云冲出了城‘门’。 另一边,徐庆也是归心似箭,连加鞭驰马,恨不得生出双翼。忽然,只见前方风尘大片,一彪人马奔驰而来,为首一人,身穿流云黑罗锦袍,坐下一匹黄金宝马,眼光赫赫有神,不是邓云又是何人? “大哥~~!!”徐庆面‘色’大震,脸上尽是‘激’动兴奋之‘色’,飞马狂奔。 “哈哈哈哈~~!!二弟~~!!”邓云也见得徐庆,见他神采奕奕,威风堂堂,心头大喜,嘶声呼道。在后的杨再兴、牛皋、吉青、霍锐也纷纷叫喊起来。 数百丈距离,须臾之间越过。两方人马纷纷下马,徐庆、李进还有那数十随从连忙单膝跪下拜见。 “大哥!!”徐庆声音哽咽,丹凤目发红,这许久不见,心里本有许多话要说,一时间却如何都说不出来。邓云紧紧抓住徐庆,把他扶起,重重地叫了一声‘二弟’,两人竟都‘激’动得无言。 “哈哈哈哈~~!!在这中秋佳节我等兄弟终于相聚一堂,今夜定要喝个不醉不归~~!!”杨再兴纵声大笑,牛皋一听有酒喝,便是双眼放光,连声应好。吉青、霍锐也连忙赶来,四人相对,一晃多年,昔年那在柳林下结义的四个少年,如今都变成了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其中邓云和徐庆更是享有盛名! 众人一番叙旧罢,便回燕京,黄机密在城下迎接。邓云早就替徐庆安排了府邸,众人刚聚都不愿分离,便议好到徐庆那里说话。 街道上的百姓见得邓云这一伙人,无不争来看望,听说徐二爷来燕京相聚,无不大喜,想定是来投龙爷,纷纷传说。于是,一时间燕京城内热闹非凡,街道两边还有楼上的观望者,纷纷大呼龙爷、二爷之名。徐庆见自己受到如此热烈的欢呼,其中大多还是辽人,心里不禁吓了一跳。邓云在旁笑道:“如今在我龙蛮义军管辖之内,不分族类,亲如一家,早无宋辽之别。二弟素有仁名,百姓自是欢喜。” 徐庆听了,把头一点,道:“看来大哥定是下了不少苦功,现今在燕云各地,尚有近十数万辽人流民,若龙蛮治下风气传出,不久将来必会蜂拥来投。如此一来,大哥便能扩张军队,大增势力。到时小弟愿为大哥攻城掠地,早日平定燕云~!!” “哈哈哈~~!一言为定~~!!”邓云听话,纵声大笑。与此同时,在徐庆随从队伍里面,打扮成一个中年老汉的羌葵,亮丽的眼眸里连闪‘精’光,对邓云可谓是愈加好奇。从一开始邓云亲自来迎,那满溢着喜‘色’、‘激’动,甚至眼含泪光的神情,毫无一丝虚假,可见他为人正如传言所说,是个义气之人。再到了城中,百姓热烈相迎,各个脸上都是充满尊敬、敬佩之‘色’。由其她还发现,这些百姓有宋人也有辽人,可却没有一点分外,又不由赞叹邓云深受百姓爱戴,更有治理‘乱’世之能。 在‘乱’世之中各族相融自古以来都是最为棘手的难题,毕竟位高权重者,都惧怕外族之人觊觎自己的位置,自难免不了猜忌,于是便会想方设法地用各种政策,打压、减弱外族的势力。如此一来,外族之人定也会心生怨气,经过长年累月的积累,一旦爆发起来,便会战祸连连,拼个你死我活。 而若要解决这个难题,除非当权者有着广大的‘胸’襟,犹如海川百纳之腹。 羌葵一时间,念头百转,暗想徐庆果然没骗自己,比起他,这个龙蛮子更有‘一代大帝’的‘摸’样。 却说,邓云替徐庆选了昔日辽人丞相萧干的府邸,又改名为‘长义堂’。众人来到长义堂,徐庆见府前牌匾,不由赞道:“好名字!” “二弟喜欢此名便好。”邓云听了,灿然一笑。徐庆便知此名是由邓云所改,连忙谢过。须臾,众人皆入府内。徐庆先教随从在府内安置,自己连日奔‘波’,也去洗漱一番,换身衣裳。邓云等人就在前厅等候。 这长义府平日也有下人打理,十分干净,不久下人递上茶水,众人一边喝茶一边聊着,都是心情愉快。 大约片刻后,徐庆与李进一同来到。邓云笑道:“二弟可满意这座府宅?” “我适才问过下人,听说这府宅原属那辽相萧干,难怪如此大气雄伟,心里只恐未立功名,不配此府。还望大哥许予他人,小弟另选一处小府便好。”徐庆正‘色’而道。邓云听了,一摆手道:“哎!二弟镇守新州,屡退金贼,这些年更把新州治理得繁华昌盛,堪比幽州、燕京之地,近日又取下妫州,若算功劳,除了二弟还有谁能配得上这长义堂?” 邓云话毕,杨再兴、牛皋、吉青、霍锐等人都是纷纷应和。黄机密笑道:“二爷莫要多虑。主公素来赏罚分明,严正公平,从无‘私’心。何况你得这长义堂,我等弟兄都是心服口服。” 徐庆听话,便也不再矫情,拱手谢过。于是共聚一堂,从近年战事说起,又谈起昔年旧事,众人谈得甚欢,一时都忘了时辰。 与此同时,在长义堂西厢院子内,一道黑影飞来,羌葵刚是走出,面‘色’一凝,双指一夹,竟是轻而易举就把黑影夹住。那黑影赫然正是一枚飞镖,在飞镖上还‘插’着小纸。羌葵微微皱眉,见左右无人,转入房内,取下小纸一看,内云:今夜圆月当空,烟火起时,天贤府将有祸‘乱’! 羌葵看毕,面‘色’微变,早前在旁听说,已知天贤府正是邓云的府宅,不由心疑是哪一伙人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有意查个明白,即又伪装一番,用易容术扮成一个婢‘女’,‘混’出了长义府。 话说羌葵出了长义府后,几番转折,来到燕京东街上的民房一带,靠后的一处小房。小房内有一个老汉,一个‘妇’人,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乍眼一看,都觉得是一户平常人家,可细细一看,便能看出其中的不协调。老汉双臂有劲,一看便知是孔武有力,‘妇’人脚步轻盈,身形苗条,哪像是常年干家务的人。而那‘女’孩,看是平常,可眼里却时不时会流‘露’‘精’光。 “咦?是葵姐姐!”‘女’孩见了外头婢‘女’,却一眼看出是易容术打扮,喜叫一声,连忙赶去。那老汉和‘妇’人都是面‘色’一变,就‘欲’跪下拜礼。 “不必行礼,入屋说话。”羌葵虽见四周荒僻,但还是防备心极强。老汉和‘妇’人对视一眼,便转身入屋。‘女’孩一把拉住羌葵,笑嘻嘻道:“刚才传信给葵姐姐的,可是小雨喔。小雨厉害吧。” “你这小家伙,还是那么爱粘人。好了,待我把事情都处理好,再好好陪你玩吧。”羌葵望着这叫小雨的‘女’孩,冰冻的眼里罕有‘露’出一丝炙热的情绪。原来这小雨本是个弃婴,是年仅六岁的羌葵把她捡了回来,在羌葵心目中,小雨就等于她的亲妹妹。 “好喔~!!”小雨听话,顿时欢呼雀跃地跳了起来。羌葵嘴角微微一翘,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入了屋子后,双眼还有脸上的神‘色’,又变成以往那般寒冽、冷酷。 而那‘妇’‘女’、老汉,见羌葵走进,毕恭毕敬地磕头一拜。羌葵微微颔首,问道:“我今日虽初见那龙蛮子,但看他确是有大帝仁君之姿,燕京城内百姓也极为爱戴。到底是那些人竟敢在天贤府生‘乱’?” ‘妇’人听话,遂恭答道:“正如主子所言,属下这些日子在城内暗中观察,这龙蛮子确实是深得民心,不但推举仁政,而且还好善乐施。可就是有些宵小鼠辈,鬼‘迷’心窍,竟为了一己之利,‘欲’害龙蛮子之妻‘耶律凤仙’!” 羌葵听话,不由眼中凶光一起,冷声道:“耶律凤仙身怀六甲,这些宵小鼠辈却要害她,定是有大‘阴’谋!莫非是金人在暗中策划!?”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零七章 中秋庆典(上) ?老汉面无表情,凝声接话道:“没错。经过我近日探查,这主谋正是那金人的丞相撒改,他命其心腹玄锋打扮成行脚商人‘混’入了燕京城内。这玄锋却是个辽人,加上龙蛮子为举办中秋庆典,大开城‘门’,让各地百姓前来参加。因此这玄锋很轻易地就‘混’入了城内,之后又与两伙人暗中接触。这两伙人里,一伙是辽军降兵,为首的名叫葛拉,原本就是个强盗,麾下之人都是他以往的部署,都是些残忍‘奸’诈之辈。另一伙人却是宋军的溃兵,前不久来投龙蛮子,为首的名叫李耀宗,出自士族之家,本是童贯的部署,昔年因急功近利败于耶律大石之手,折了大半兵马,恐童贯责罚,仗着自己有几分本领,在燕京东南边山脉一带,占山为王,专‘门’打家劫舍,也是个穷凶极恶,作恶多端的人渣!!玄锋找到了这两个人,暗中许予重金,又承诺事成之后,大金必会接纳他俩,让他们享尽荣华富贵。但这玄锋极其狡诈,暗中隐瞒,因此葛拉和李耀宗都是不知对方的存在。如今葛拉和李耀宗都与其麾下部署议定,就今夜在天贤府宴席之时,暗中取事,杀了耶律凤仙后,再趁‘乱’逃脱。” “嘿~!这些笨贼,那龙蛮子麾下弟兄各个英雄了得,城内更不乏‘精’兵悍将,我看这些笨贼到时如何逃得!”这时,在旁边玩闹的小雨,忽然笑嘻嘻地‘插’话道。 “此时城内正举办中秋庆典,到处都是人山人海,车水马龙。若是到时一‘乱’,必定一发不可收拾。而耶律凤仙一胎两命,恐怕纵是那龙蛮子多能忍,也会雷霆震怒,而他的麾下之人也会气愤不已,发了疯地去抓那些‘乱’贼,把整个燕京城捣得天翻地覆。如此一来,反而令那些‘乱’贼有机可乘,逃出生天!”‘妇’人眯着,随即便答。小雨听了,一知半解地‘哦’了一声,忽又问道:“竟是如此,那叫玄锋的人为何要联系两伙人呢?这种事情,人多易‘乱’,何况还是两伙不同阵营的人马。” 羌葵闻言,眼‘色’愈冷,接话答道:“??:“小雨你年纪尚小,不知人心险恶。这正是金相撒改的高明之处,他派玄锋与这两伙人合谋,却都隐瞒对方的存在。而这两伙人却又是属于不同的阵营。到时一旦耶律凤仙被刺杀,城内的辽人、宋人必‘乱’成一片,互相指责。最为恐怖的是,耶律凤仙身怀六甲,又是辽国虎威大帅耶律大石的掌上明珠,辽人的郡主,无论身份和地位在辽人心目中都是举足轻重。甚至可以说,那龙蛮子之所以能够轻而易举地治理辖下领地,与他是辽人驸马的身份大有关系。再加上其大舅子耶律亚虎,麾下也有上万的辽兵。一旦耶律凤仙有个万一,龙蛮义军的势力恐怕将在数月之间便会瓦解!! 到时金人已恢复元气,养‘精’蓄锐,只需派一部‘精’兵悍军便能将龙蛮义军的领地收入囊中!!好‘阴’险的计策,好毒辣谋略,金相撒改果非寻常之辈!!” 羌葵此言一出,就连小雨也是面‘色’寒冽起来,双眼发着阵阵凶光,道:“这样一来,不知又有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所以小雨最痛恨战争,那些在幕后‘操’纵战争的人都该死~~!!!” 只见小雨咬牙切齿,本是俏皮可爱的样子,竟变得狰狞恐怖起来,犹如一头发恶的小狮崽。 “主子,我等可要阻止这场灾害?”‘妇’人面‘色’冷酷,眼中也是泛着杀气。 “如今‘赤凶’尚未隶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依照规矩,除非龙蛮子愿意接纳‘赤凶’,否则我等是不可‘插’手。”羌葵冷然而道,老汉听话,不禁问道:“听主子的意思似乎已有意率领‘赤凶’投于龙蛮子的麾下。竟如此,也不必太过墨守成规。原本我等这些刺客就不该受太多的约束。” “哼。你这话确也有道理。不过我却有意一试这龙蛮子到底有何能耐,如果他只不过这种程度的男人,也不值得我们‘赤凶’死心追随!”羌葵神态冷冽,不过眼神中却有一丝期待之‘色’。 话说,邓云、徐庆等弟兄在长义堂相谈甚欢,不觉中快到晌午时候。这时,忽有人报,说徐家父母都来了。邓云听话,灿然一笑。原来徐家父母都怕生闷,不肯来这冷清的长义堂,一直都在天贤府那里居住,这下听说儿子徐庆回来了,立即便赶了过来。徐庆听到父母来到,本就心里一直记挂,连忙赶出相迎,离远看到自家老父老母刚入前院,两人都添了许多白发,颇显老态,想着这些年自己都未尽孝,心头一痛,当着众人便跪了下来。 “爹~!娘~!孩儿不孝~!!” “庆儿?真是庆儿么!!?老家伙,我们家的庆儿怎变得如此威风堂堂~~!!”徐母见面前跪着个陌生的人,锦袍长发,一双丹凤目凌厉有关,健硕‘挺’拔的身躯如有盘山之雄伟,乍眼一看比起那些传说中的大将军也毫不逊‘色’。可如此人物,却给她一种血‘肉’触动的感觉。 原来算起来的话,徐家父母起码与徐庆有近三、四年未曾见过。在徐家父母的心目中,徐庆一直还是那个淳朴的‘山民野夫’的形象。 “是庆儿,我们家的庆儿回来囖~!!”徐宝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所谓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自古以来都是家家父母的最大盼望。不过徐宝出身贫穷,又正逢‘乱’世,徐庆出生时只盼他日后有吃有穿,踏踏实实娶亲生子,便是心满意足,叩谢神恩,哪里有想过自己的孩儿能够一步登天,成为一代英雄、豪杰! 徐母一听自家丈夫的话,哪里还忍得住心中的‘激’动,‘哇’的一声,就扑到徐庆面前,抱着徐庆痛哭起来。此情此景本就感人,又恰好逢上‘春’秋佳节,旁边观看之人,无不暗暗动情,有些人更是泫然泪下。 邓云也是看得心中欣慰,与身边众人默默投了个眼‘色’,遂领着众人缓缓转往后堂,从后‘门’而去。 中秋团圆,这一日,本该就是家人团聚,和乐融融。邓云为了能让治下的宋人辽人尽快融合,还特地准备了两国不同风俗类似:‘烧斗香’、‘放天灯’、‘点塔灯’、‘舞火龙’等节庆活动。 在燕京城内的天罡宝庙,一月前邓云专‘门’派人修葺,不久前完工,廖牧替邓云请来了天罡宝寺的老方丈顿空大师。话说早年顿空大师座下首席弟子与萧干‘私’通,谋取了方丈之位,顿空大师心灰意冷,不‘欲’再过问凡尘之事,洒然而去。而廖牧正好与这位佛法高深的顿空大师相熟,特地相请回来。这顿空大师虽是个宋人,却在辽人心目中声望极高。顿空大师这次回来,也是想为宋人、辽人的相融出一份力。 话说此下,天罡宝寺前正举办‘烧斗香’的庆典。却看,人命百姓跪拜之地前,陈列着各种果实,如菱藕栗柿之属,扎香如宝塔形,上加纸斗,塔形巨大,金碧辉煌。眼看还未到黄昏时候,人民便各先占位,想要求得日后风调雨顺,日子无忧。两边还有憎人在敲着木鱼,口中喃喃有词,念着佛经,气氛恳诚庄严。 却说邓云与一众弟兄出了长义堂,各家都是有些事要准备,便各自散去。正好天罡宝寺就在附近,今日红缨还有自家老母都陪着耶律凤仙去拜佛保佑胎内孩儿,为孩儿祈福。邓云看时候不早,便想着顺道过去,把妻子和老母一起接回家去。郑明、鬼奴两人此时已升为邓云的正副护卫长,自是陪同邓云一起前往。 邓云素来行事低调,想着寺庙前定是人山人海,以免引起‘骚’动,便从后院而入。哪知邓云刚到,一个眉须又白又长,身形健硕的老憎。说也奇怪,这老憎看似有六十多岁,可却有着壮年巨汉般的体格,见了邓云,做了个佛礼,道:“阿弥陀佛,老衲在此等候龙爷久矣。” 话说这年,邓云带领着龙蛮义军横空出世,不但结束了瀛、莫、涿、燕京一带的战‘乱’,还带来了许久未有的安稳。无论是辽人还是宋人都对邓云爱戴极了,称其做龙王爷。邓云听后,却觉得需要避讳,后来大家便把‘王’字去掉,转称为龙爷。 “大师客气了,直呼叫晚辈名讳便可。”邓云见这老憎气度沉稳,眼神如深潭一般,不可小觑,恭敬答道。 “阿弥陀佛,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又何必计较。佛法讲究发自于心,若是龙爷愿意,纵是叫老衲‘老不死’‘老东西’也是可以。”老憎果然非凡,平凡的一句话中,竟已含着佛法之妙。邓云听了,淡然一笑,似乎很快便是通悟,道:“大师此言甚是,那晚辈便随心一些。” 邓云话毕,眼神一变,笑容可掬,在这雄伟的天罡宝寺庄严的气氛压迫下,竟反而现在自家后‘花’园游玩一般的神态。老憎看了,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精’光,不禁不慢地赞道。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零八章 中秋庆典(中) ?“龙爷果非凡人,慧根过人。这道理一点就通。” “呵呵。大师谬赞,不知我家老母还有两位妻子可在寺中?”邓云不卑不亢地问道。老憎也是一笑,淡然道:“龙爷的家小正听老衲那方丈师兄顿空讲究佛法,若龙爷不嫌弃,老衲领你过去。” 邓云闻言不由面‘色’一怔,原本以为面前这高深莫测的老憎便是方丈顿空大师无疑,没想到却是顿空大师的师弟,不由对顿空大师更加好奇起来。 于是老憎领着邓云这一行人转入了后院,几经转折,来到一排禅房前。老憎笑了笑道:“龙爷的家小就在这排禅房里面。佛家一切讲究‘缘’字,龙爷可敢跟老衲打个赌?” “哦?大师尽管直言。”这怪异的老憎不由令邓云想起了‘见不得’大师,不禁也来了兴趣。 “这排禅房共有八间房间,龙爷的家小就在其中一间。若是龙爷能够一点即中,老衲愿今夜亲自到天贤府中,为龙爷放这天灯。但若龙爷不中,那还请龙爷今夜能够留下来,与老衲一同在这天罡宝寺内观月谈法。”老憎一脸淡笑而道。鬼奴、郑明听了,却是面‘色’一变。鬼奴更是觉得老憎大为不敬,冷声喝道:“老秃驴!今日中秋佳节,家家户户都是家人团聚。你却要龙爷留在此听你胡言‘乱’语,实在放肆~~!” “没错!我们龙爷请天罡宝寺的高憎前往点灯,还不是为城内百姓祈福!你莫要不知好歹,就算你不去,寺内一样有人会去!” 郑明目光生寒,接话便道。老憎笑而不答。邓云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退下,淡然道:“不得无礼。大师并无相‘逼’,如何选择却是由我。我看大师佛法高深,又是顿空方丈的师弟,若是由你亲自点这天灯,定可更显我等之恳诚。这个赌,我接下了。” “龙爷超然,老衲佩服。请。”老憎本是如深潭般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道。邓云亦也是笑容可掬,轻迈步伐,就在走廊前慢慢地经过,鬼奴、郑明都望了过去,可等邓云都把走廊走??廊走完,八间禅房一律经过,竟却不见他进任何一间。 邓云负手伫立,眼神赫赫有神。老憎见了,笑道:“阿弥陀佛,龙爷可要再走一遍?” “是啊。主公!这老秃驴也没限定时间,你慢慢找便是!我们也不急!”鬼奴紧张而道。邓云听了,沉‘吟’一阵后,忽然笑道:“不必了。因为这八间禅房本就空无一人。大师,你说我说得是与不是?” 邓云此话一出,鬼奴、郑明不由面‘色’一变。两人反应过来,都是面带怒‘色’。鬼奴年少气盛,更是天不怕地不怕,就骂道:“好哇!你这老秃驴竟敢甩我们!!你到底有何居心!!?” 就在鬼奴话音刚落,‘咚’的一声钟响,众人不由都朝着钟塔方向望去,远边斜阳落日,一片昏黄之‘色’,散发着阵阵余光,不知不觉中,竟已是黄昏时候。 “阿弥陀佛。龙爷不愧是龙爷,难怪是拥有燕京这片福地的男人。老衲输得心服口服。今夜,必定准时来到。”老憎作礼一鞠。郑明听话,却是面‘色’冷酷,急问:“我等陪龙爷过来,就是为了接龙爷的家小,如今时候不早,还望大师速带我等过去。” “这位小施主莫急,龙爷的家小早就回去了,想此时大概已经到家。却是老衲见龙爷慧根过人,与佛有缘,有意与之多处一回,若有冒犯,还望龙爷莫怪。”老憎一脸恳诚,毫无虚假之‘色’。鬼奴、郑明见了,也没了脾气。邓云微微一笑,道:“无妨。说不定这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不过能请得大师今夜亲自点这天灯,也不枉我走这一趟。不知大师可否告知尊号?” “阿弥陀佛,老衲法号‘顿清’。” “好。那么,顿清大师我等便告辞了。”邓云把头一点,向鬼奴、郑明打了个眼‘色’后,便径直望后院走去,两人连忙跟上。那顿清大师看着邓云渐渐远去,脸上的笑容猝然消失,换而之的一脸冷酷残忍的表情。 “哼!!这龙蛮子果然了得,想不到我布下天罗地网,他却似有所料,不肯就范!莫非他察觉到房内的诡异?”顿清大师冷哼一声,话毕,见左右无人,遂走进了中间的一处禅房内。 而就在禅房打开的刹那,一股杀气如同惊涛骇‘浪’般扑涌过来,顿清冷哼一声,双手如电急转,电光火石之间,一左一右,竟夹住了两柄剑刃。 “不必紧张。那龙蛮子已经走了。”顿清冷声而道,话音一落,只听有人说道:“顿清大师也太轻易放过他了吧。” 顿清抬眼望去,说话正是个身穿华服商人打扮的男子,男子面容清瘦,不过双眼闪烁着冷酷凶残,一看就知不是泛泛之辈。原来在这八间禅房内,每一间都安置了三个杀手,刚才无论邓云打开哪一扇‘门’,都会遇到刺杀。而顿清也在蓄势待发,看准时机,准备从后袭击。 “哼!玄锋你未免自视过高了吧!龙蛮子武艺之高,非同小可,何况他身边两个护卫也都寻常之辈。若不偷袭,绝无可能将他杀死!”顿清冷声而道,竟然也是与玄锋蛇鼠一窝。原来,撒改为了令燕京大‘乱’,布局极深,葛拉还有李耀宗不过是以防万一之策。真正的杀手锏却是这个叫顿清的老憎。 “就算这龙蛮子难以下手。可今日他的家小来时,你分明有机会将他的家小一网打尽,却为何迟迟不肯下手!?”玄锋冷声而道,他早已吩咐好手下准备好一架马车,等顿清下了手,就将邓云家小的尸体安置在马车之内,然后再教葛拉、李耀宗两伙人趁机袭击,嫁祸给他们。只不过,顿清并无依照计划行事,失去这大好时机。毕竟今夜天贤府内藏龙卧虎,要想成事也没那么简单。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当时老不死一直陪伴在龙蛮子家小的身边。老不死高深莫测,实力之强绝非你等之辈可想!若是‘露’出马脚,就凭他一人,便可将你等这些人全部擒下!!不过你也不必担心。老衲已与龙蛮子约好,今夜前往替他点这天灯。到时趁势一‘乱’,老衲立即就会出手,将他击毙!!”顿清冷声而道,这出家人此时尽是眼含凌冽杀气,而他口中说的老不死正是天罡宝寺的方丈顿空大师。 顿清眼中杀气之盛,就连本就武艺不低的玄锋看了,也是心头一揪,不禁收敛几分,道:“罢了罢了。事到如今,还是按照另外一套计划,准备今夜行事。这回不容有失,还望顿清大师莫要辜负陛下之望。” “为了大金的雄图伟业,老衲纵是下十八层地狱也在所不惜。你等顾好自己便是!”顿清冷哼一声,遂转身走出。 此时,在天罡宝寺的灵隐宝殿内,一个矮小瘦如柴骨正在佛祖之下,口念佛号,只见在烛光的照耀下,老憎莫约七、八十岁,一对白眉也是极长,一直坠到下颚,穿着朴素,憎衣上还打着补丁,但就是如此平凡的一个老憎,却与这庄严宏伟的灵隐宝殿毫无格格不入的感觉,身上还隐隐发着一股‘佛法无边’的气势。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忽然,老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轻道了一声佛号,遂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却说,邓云一行人离开了天罡宝寺后。郑明忽然问道:“主公,你是从何得知那八间禅房都是空房?” 邓云闻言,脚步忽地一顿,转身说道:“不。那八间禅房内应该都不是空房。” “主公的意思,那空房里都藏着憎人?是那老秃驴想要鱼目‘混’珠?”鬼奴听了,不由面‘色’一变,急急问道。 “是不是憎人我倒不知。但那些人一定都心怀不轨,因为在我经过每一间禅房时,虽然很微弱,但我很明显感觉到那是杀气~!”邓云刀眸一眯,此言一出,鬼奴和郑明都是脸‘色’剧变。郑明一想,邓云的家小早前先去了天罡宝寺,不知有无遇害,连忙道:“竟是如此。那老夫人和两位主母大有可能还在天罡宝寺,主公放心,我这就立即回去把那老憎擒了!!”郑明厉喝一声,说罢转身就‘欲’离去。鬼奴大喝一声,也快步跟上。 “慢!若是我娘还有缨儿、凤仙果真遭遇不测,那老家伙绝不敢让我等离开天罡宝寺,如此来看,她们定先回去了天贤府。 只不过我与这老家伙无冤无仇,他为何却要设计害我?莫非他是金、宋两国的细作?”邓云眯着眼睛,内里杀气骇人,想到自家老母还有两个妻子几乎遭人所害,心中已是怒火冲天,不过却尚无失去理智,又想单凭顿清一人绝不敢与自己作对,背后定还有不少‘奸’人,正想如何将其一个个揪出! “主公这一说,我倒想起那顿空方丈本是宋人之身,莫非是受朝廷指使?”郑明凝声而道。邓云听了,却摇了摇头道:“不。这顿空方丈乃是廖公的好友,以廖公的脾‘性’,绝不会与‘奸’佞之辈深‘交’。而且我前不久曾见过顿空方丈一面,他一心向佛,不理凡尘之事,绝不会暗中害我。” 这一时间,邓云也暂无思绪,三人商议一阵后,邓云面‘色’一震,与郑明、鬼奴谓道:“我料这些‘奸’贼,定是想趁今夜中秋庆典下手,无论如何,今夜自有分晓。你待会回去立即通知梁兴,让忠义社的弟兄,今夜尽数布置在城内各处,由其是天贤府,都给我扮作下人,小心提备,不容有失!!还有鬼奴你也暗中增派护卫,监视府内一举一动!!”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零九章 中秋庆典(下) ?郑明、鬼奴听了,立即抖数‘精’神,喝声领命。三人议定,遂往天贤府赶去。 此时,已日落西山,燕京城内热闹的气氛里,似乎带着一丝寒意。 终于,到了夜黑时候。燕京城内更是热闹。只见皓魄当空,彩云初散,一轮硕大晶莹的圆月徐徐升起,城内四处传杯洗盏,儿‘女’喧哗,真所谓佳节也。许多‘妇’人‘女’子,已经开始在拜月祈福。 再听弦重鼎沸,近内延居民,逢闻笙芋奏乐之声,宛如云外。家家户户儿童嬉戏玩闹,乐之不疲。再看夜市骈阗,各式各样灯笼通明,五颜六‘色’,好看极了。一些儿童早早把饭食好,结伙成群来看灯笼。 不一时,在市集那处,传来阵阵惊喊呼叫。人声鼎沸,‘交’好不绝。几个娃儿争先赶去,见一条金龙一条赤龙舞动起来,威风凛凛,尽显万兽之王的威严。那些舞龙的人,都是由辽人、宋人组成,各个健硕魁梧,喝声如雷。娃儿都看得乐了,旁边的大人也看得津津有味。忽然,金龙吐焰,赤龙在火中腾起,真是教人一惊,随即又震起阵阵叫好之声。一些早在集市四周酒楼,定好位置的富家公子,桌上都摆满果实美酒,一边赏月,一边看着楼下舞龙,时不时也是情不禁地拍掌叫好,有些情到意处,还有模有样地‘吟’起了诗歌。却说这些公子之中,不乏许多都是河东一带的世族子弟,听说燕京会举办一场隆重的中秋庆典,正巧如今金人撤军,又闻凡在这龙蛮义军管辖之下,都是风平‘浪’静,少有‘乱’事,贼匪更是消失匿迹,便纷纷前往。 有一化名潇洒公子的世家子弟,在群友起哄之下,连饮三杯丹桂美酒,取来文房四宝,执笔书写纸上,一边‘吟’歌,一边下字。 只见纸上内云: 此际正是双龙吐火,丹桂香飘,街市光辉如昼。潇洒公子,‘吟’歌赏月。城内各家各户,或开广榭,玳筵罗列。琴瑟铿锵,酌酒高歌,以卜竟夕之欢。至如铺席之家,亦登小小月台,安排家宴,团围子‘女’,以酬佳节。虽陋巷??陋巷贫篓之人,也有龙爷接济,解农市酒,纵乐迎欢,乐不极哉。此夜天街卖买,玩月游人,婆婆于市,光辉月下,欢声不绝。 写罢,群友争先观望宣读,无不赞好称绝。街上百姓听了几遍,竟都能‘吟’‘吟’上口。 一个时辰后,圆月高挂夜空,正是最高最亮的时候。在天贤府内,早已聚满了人。邓云和麾下弟兄招呼客人,凡见得邓云者,无论是身份高贵卑贱还是宋、辽之别,都毕恭毕敬叫上一声‘龙爷’。这时,忽有来报,说天罡宝寺顿清大师与其一众弟子来到。邓云面‘色’一震,与徐庆、杨再兴投去眼‘色’,两人都是会意,遂与邓云齐去相迎,一众宾客都跟在主人家的身后,来到前院。正见月台之上,一座硕大的菱形天灯俨然而立,共有六面,每一面都画有菩萨陀罗之相。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已许久未见燕京城如此热闹,龙爷真是功德无量。”只见顿清带着十数个憎人迈步而来,见了邓云,先是作礼一鞠,不卑不亢地赞道。 顿清此言一出,四周的宾客都不忘拍个马屁,纷纷应和。邓云拱手谢过众人,然后对顿清笑道:“难得顿清大师能移尊架至此,点这天灯,邓某实在受宠若惊。邓某已命人准备好一些糕点、果实,待会这天灯点好,还望顿清大师留下一聚。” “好。难得今夜盛典,众无不乐,老衲自也不会矫情,扫了大家伙的兴致。”顿清应了声好,便命身后憎人准备点灯之事。一众宾客都是好奇,争先来看。府外百姓听说龙爷请来了天罡宝寺的顿清大师点这天灯,也纷纷围在府前观看。 而在天贤府内,葛拉和李耀宗两伙人,都留在了宴席中,正在喝酒说笑。两伙人大约各有十数人,都等这天灯升起,准备发作。而各席宾客大多都去了观灯,这里一时也略微显得冷清。 “我听说龙蛮子家里的‘女’人都在东厢院子里拜月。东厢离这里不过百丈,经过两个转口便到,待会等这信号一起,我等便一起举事。只要杀了那耶律凤仙,自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说话人是个面容清秀,却有着一双‘阴’鸷眼睛的男人,正是李耀宗也。此下,李耀宗正与麾下弟兄吩咐。而就在不远处长得孔武有力的魁梧巨汉,也就是葛拉,此时亦在向麾下弟兄吩咐。 另一边,话说顿清大师已登上了月台,其坐下弟子都围在四周,口颂佛经。顿清大师手持火把,与右角落的一个憎人对视了一眼。那憎人竟就是玄锋,原来这些憎人都是玄锋还有他的麾下所扮,都等着天灯一起,葛拉、李耀宗得手后,趁‘乱’刺杀邓云。 而此时邓云面带笑容,眼神却在那些憎人身上快速瞟过,暗暗腹诽道:“哼。这老家伙果然不怀好意,这些憎人面藏狠戾之‘色’,定都是刺客!!” 邓云念头一转,向徐庆、杨再兴各投眼‘色’。两人会意,各向两旁散去。 随着佛经颂声越来越大,顿清终于点起了天灯,只见天灯徐徐升起,宛如另一颗明月一般发光发亮升向夜空,有些恳诚的百姓纷纷跪下,对着天灯跪拜。 “灯起了!”另一边,葛拉看得眼切,心头默念一声,与席上弟兄一打眼‘色’,正‘欲’发作。这时,忽然一道巨大的黑影盖来,便听雷鸣般的叫响。“哈哈哈哈~~!!这位兄弟,牛爷喝得正兴,可那些人都跑去看天灯了,牛爷看你这般身形定是个酒场豪杰,来与牛爷喝上一坛如何。” 葛拉心头一震,身子还未站起,便被一张大手掌生生地按了下去,随即只觉那张手掌如有山峰之重,压得葛拉脸‘色’连变,转头望去,顿时吓得面无血‘色’,那个巨汉赫然正是以凶悍闻名沙场,大行山的‘公道大王’牛皋! 与此同时,在李耀宗的席上,也出现了两个汉子,正是吉青还有霍锐。霍锐一脸笑嘻嘻的笑容,手提两坛酒水,一把放在桌上,却也是要李耀宗与他对酒。而在旁边的吉青却是面‘色’冷酷,冷冷地打量着李耀宗麾下的爪牙。 “你这可恶的下人,谁要和你喝酒!!滚开!!”李耀宗平生最看不起出身寒‘门’之人,这也是他为何会造反的原因之一。此下李耀宗想着反正都要一拼,也不必受这鸟气,怒喝一声,便把两坛酒都推向了霍锐,同时口中又喝道:“弟兄们动手!!!” 喝声起间,只见霍锐飞拳骤打,两坛酒顿时爆开,酒水洒飞,口中还不忘喝道:“嘿嘿~~!自命不凡的狗东西,‘浪’费爷爷的两坛好酒,真是该死~!!” 李耀宗的爪牙听得喝响,连忙起身,还未来得及‘抽’出暗藏的匕首,忽然几道寒光‘射’来,咻咻几声,便随即响起几声惨叫。那些倒下的人,额头、脸上、咽喉都‘插’着一柄燕子梭,却都是吉青所发的暗器。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葛拉麾下弟兄听得那边打斗声起,竟自‘乱’阵脚,本身又都是贼匪,早就习惯与人拼命,纷纷怒喝,向牛皋扑去。 “宋人~~!!快快放开你的脏手,我们大当家可是你能动的!!?” “狗贼,看我打爆你的狗头~~!!” 两个彪悍大汉如同恶狼山猪般向牛皋挥拳打来。葛拉也是面‘色’剧变,厉声喝道:“别太小看人了!!!你这头宋国的丧家之犬!!” 只见葛拉奋身而起,就在此时,牛皋脸上的笑容猝然僵硬起来,那庞大的身躯遽然暴凸起块块如同镔铁般的肌‘肉’。 “不知好歹的恶犬啊~!太小看人的是你吧!”寒冽的声音后,接下来是一阵恐怖的痛叫声。只见牛皋竟生生地抓出了葛拉肩上的一块血‘肉’,那恐怖的握力已非常人可想象。饶是早已习惯在刀口‘舔’血的葛拉,也痛得滚落在地。说是迟那时快,葛拉麾下那两个汉子见葛拉重创,更是凶狠,倏然扑到。牛皋霍地转身,一双猿臂如电飞起,一手抓住一个头颅,猛地一合,两个头颅赫然相撞,刹时爆炸开来,血‘肉’脑浆就在牛皋那双巨大的掌心中滴落。 剩下那七、八个大汉都看得惊呆了,在旁边席上的宾客都吓得惊呼‘乱’叫起来。 另一边,却看霍锐连拳飞打,李耀宗也有些本领,硬是和霍锐打个不相上下。不过李耀宗还是落于下风,其麾下爪牙看得眼切,纷纷想来助战,却都被吉青用燕子梭打退。 “嗷嗷嗷啊~~~!!你这肮脏的下人快给我去死吧~~!!”李耀宗状若疯狂,心知若不再拼命,待府内的护卫杀到,定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顿时恶从胆边生,一把‘抽’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向霍锐地面‘门’刺了过去。霍锐眼暴‘精’光,竟举拳就打。 “愚蠢的家伙!!竟想赤手空拳与我的利刃相搏么!!”李耀宗心中冷笑,眼看匕首快要刺入飞来的大拳,脸上已咧出‘阴’冷的笑容。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霍锐大拳忽然消失不见,待李耀宗反应过来时,却觉得自己的手腕被人一抓,迅即整个人被带了过去。霍锐驱肩一撞,李耀宗吃痛痛喊一声,整个人被撞得弹飞而去,霍锐快步赶上,拳如雨打,连连打在李耀宗的身上。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一十章 顿空大师 ?只见霍锐拳法神速,李耀宗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随着霍锐最后一拳落在他的脸上,整个身躯又弹飞而去,滚落地上几圈后,便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李耀宗的爪牙也都被吉青一一击毙。另一边的席上,场景更是血腥,除了葛拉外,其余人都被牛皋打得不是头破脑裂,便是肢体分离。浑身血迹的牛皋,更犹如地狱魔神一般。 却说,就在葛拉、李耀宗两伙人发作之时。宴席上的宾客见得打斗,都惊呼‘乱’叫起来,纷纷撤离。在前院月台四周,那些听得喊杀声的憎人,几乎同时一起发作,其中一人距离邓云教近,忽然飞身跃起,厉声喝道:“龙蛮子~~!!纳命来罢~~!!” 四周围看的宾客见状,或怒而咆哮或慌而逃亡或忿而出击或惊而‘乱’叫,场面顿时一片‘混’‘乱’。邓云面‘色’冷然,仿佛早有所料一般,沉声喝道:“诸位不必慌张!这些不速之客,邓某自有办法解决!” 邓云刀目赫赫生光,看着那憎人扑到,手中匕首连划砍刺。邓云脚步轻移,身体灵敏如同条水中游鱼。憎人武艺虽高,却根本碰不得邓云。 与此同时,其他憎人纷纷向宾客杀去,似乎‘欲’要造成更大的‘混’‘乱’。佛家之人,自古以来,秉着普度众生,劝人从善,慈悲为怀的理念。可此时此刻,却都化作了地狱修罗。 猝然,一声如同豹子般的喝响暴起。人丛内飞出一人一枪,枪是赤纹盘龙枪,人是赫赫有名的杨豹子!倏然间,只见杨再兴飞枪杀到,就在半空拧枪暴刺,搠出无数枪影。几个憎人被打得措手不及,惨叫倒飞而去。另一边,响起的却是一片欣然惊喜的呼声。在呼声之中,一赤袍男子,横枪待备,面‘色’肃然冷酷,一双丹凤目更是‘精’光骇人,两个憎人杀去,竟被他一瞪吓得退了回来。 “哦哦哦~~!!二爷威武~~!!” 这时,人丛内又暴出一阵喝喊声。那赤袍男子正是徐庆。 “莫要怕他!!我们一起上~~!!”这些伪装成憎人的刺客里,玄锋有一个得力助手?助手,名叫狗眼。此下喝话的正是此人,却是想着要以多胜少,群而围之。 徐庆听话,丹凤目蓦然睁开,如有两道电光转动起来,怒喝一声,人便冲起。那些憎人大概有四、五个,跟着狗眼各执兵器扑杀过来。 虽说这些刺客本领都是不差,论单打独斗,在寻常的军队里起码可以比得上一个百人将,为首的狗眼更堪比一个千人将,何况他们更深通杀人之术,对人体要害了如指掌。如今四、五个一起杀到,就算是天下名将,恐也棘手无比。 只不过,如今这些刺客面对的却是,如今在燕云这块土地的新起之秀,‘呼保义’徐二爷! “杀~!!”徐庆一声怒喝,手中长枪暴起连搠,先把扑来的狗眼盛势‘逼’退。两个憎人发恶杀来,徐庆拧枪一挑,快得惊人,那憎人根本反应不来,被徐庆一枪刺破头颅。说时迟那时快,徐庆把枪一转,倏然地刺透另一人的‘胸’膛。狗眼看得眼切,面容狰狞,好似头发狂恶犬般带着两个人一起杀住徐庆。众人见狗眼这三人狰狞凶狠,都是心里揪紧,连呼小心。徐庆面‘色’冰寒,拈枪应对,所施的**枪,可谓是已练得炉火纯青,转攻为守,密不透风,斗了七、八回合,狗眼等人越攻越急,‘露’出一个破绽,徐庆飞枪一捅,先当场刺死一人。狗眼那边少了一人,徐庆即刻转守为攻,枪飞暴搠,不一阵便把狗眼还有另外一人刺死于枪下。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再看另外一处。邓云正与一本领高强的憎人斗得‘激’烈。只见邓云赤手空拳,拨打推拉,施出的正是咏‘春’拳法。而那憎人持着匕首,攻势犹如狂风暴雨,却被邓云一一化解,看似占尽上风,其实不过是好看不中用罢了。 “老秃驴,你再不动手!!我的弟兄都要死绝了~~!!!”憎人猝然怒声大吼,看他那张清瘦而又狰狞的面容,竟就是玄锋。在月台上的顿清大师双眸杀气寒冽,‘精’光饶转,原来这顿清大师是个世间罕有的奇才,刚才一直在暗观玄锋与邓云的‘激’战,想要找出邓云功法的破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龙爷负隅顽抗,只会延误战争,使得‘乱’世久持,生灵涂炭。老衲今日唯有大开杀戒,望佛祖原谅。”顿清大师说罢,飞身一跃,在半空中连踏虚空,双掌出时,如听龙鸣虎啸之声,施出的正是佛家武学‘龙虎破罡掌’。邓云双眸一瞪,飞身退开。玄锋立马‘逼’上,挥起匕首猛刺快砍。邓云一边接着,眼里却看着那犹如怪物恶兽般的顿清大师。 “龙爷!!先接老衲一掌!!”只见顿清大师脚步沉重,几步踏落在地竟然踏得青石板碎裂,斜刺里‘逼’近邓云,一掌暴打击出。邓云面‘色’一变,急忙转身一拳打出,拳掌碰撞,却是顿清功力深厚,气势如虹。邓云惊呼一声,整个人暴退几步,众人也看得惊骇不已,没想到素来所向披靡的龙爷竟会落了下风,而且还有些眼见的人,看见邓云嘴角上有一丝血液,看来刚才顿清大事的那一掌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主公!!接剑~~!!”就在此时,忽然一声叫喊声起。邓云面‘色’一震,抖数‘精’神,朝着声音传来处,转身就跃。众人只见,夜空之上,月光照落,圆月之下,人月重叠,拔剑刹那,寒光耀眼,如听龙鸣之声,犹如神人之姿。 一时间,场内竟变得鸦雀无声,惊为天人。邓云潇洒落地,刀目赫赫生威,手中已多了青龙宝剑。 这时,都是一身血迹的杨再兴、徐庆一左一右赶了过来。玄锋和顿清大师,一个面‘色’狰狞一个面‘色’‘阴’沉,都怕杨再兴、徐庆加入战局,不但未能成事,还要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哼。”邓云一声冷哼,却无意命杨、徐两人助战,月下飞步冲出。 “嗷嗷嗷哦~~!!龙蛮子我和你拼了~~!!”玄锋怒声咆哮,见邓云主动杀来,竟是动了拼死之志,要搏个‘玉’石俱焚。电光火石之间,玄锋突杀而到,手中匕首又晃起连道寒光。邓云拧剑抵挡,挡下玄锋的攻势后,以剑代棍,施出一招双龙吐珠,‘逼’退玄锋。顿清大师悍然‘逼’来,龙虎破罡掌杀出,一上一下双掌攻向邓云。众人都知顿清厉害,也恨他不知廉耻,屡屡偷袭,都在怒骂或是大叫小心。邓云却是不急不慢,拧剑一转,便杀出一招龙见田野,也将顿清大师‘逼’退而去。顿清大师见邓云所施又是另一种高深莫测的武学,脸‘色’连变,眼中神‘色’更是‘阴’沉可怕。 “嗷嗷嗷~~!!死死死死~~!!!”与此同时,玄锋又再一次发起猛攻,拧起匕首不断砍刺,攻势之猛,让那顿清大师根本无法加入助战。 邓云却是见他急功近利,‘欲’求速胜,心起一计,故意‘露’出破绽。玄锋看得眼切,转起匕首,暴砍而去。邓云慌举宝剑挡住,‘嘭’的一声巨响,人已弹后开去。 玄锋只觉胜利在望,急扑过去。顿清大师却是面‘色’勃然大变,疾呼小心,只不过顿清大事还是慢了一步。只见邓云猝地杀出一招龙跃鸿沟,剑光如虹,来得突然,快得惊人,青‘色’虹光倏地刺破了玄锋的‘胸’膛。玄锋一脸惊骇,似乎到死都还未明白过来,自己明明就能击败强敌,为大金国拔掉这条‘肉’中刺,赢得无数名誉,他日载入史册,可为何就在功成名就的刹那,他却失败了,连命都丢去了。 玄锋睁大着眼,直到失去最后一分力气,倒落在地。邓云缓缓转身,淡淡道:“今日在那八间禅房内想必藏的都是这些刺客。顿清大事早遁入空‘门’,不理凡尘之事,而出家人更是慈悲为怀,为何却要对邓某狠下死手?” 顿清大师面‘色’寒冽,却还是装模作样地做了个佛礼,道:“阿弥陀佛。随着两年前,大辽灭国,天下只剩下金、宋两国,很快便将进入两雄争霸的时代,如此一来,无论哪一国得胜,天下都能迅速地回复太平,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也无需再遭战‘乱’之苦。可龙爷却在燕云此地横空出世,揭竿起义,以鲸吞之势,迅速建立一方势力。以龙爷雄才伟略,兼之麾下人才济济,猛将如云,再有龙爷深得民望,恐怕不出数年,将成为一方令金、宋两国也不敢小觑的势力。如若这般,天下将进入三国鼎立的时代,各方制衡,战祸难休,但若这种局势持续数百年之久,那又将会有多少死伤?” 顿清大师所言,似乎并非无道理,在场的宾客、百姓听了,许多都沉思起来。这时,邓云面‘色’一震,慨然喝道:“简直一派胡言!!自古以来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金人生‘性’残酷凶恶,若天下由金人所得,非其族类,必沦为奴隶之身,受尽非人道的折磨摧残。再有大宋朝廷君昏臣‘奸’,绝非金人之敌,纵有万一宋取得天下,黎民百姓还是一样遭到剥削欺辱,永无安宁之日! 邓某虽不才,但盼能有朝一日,建立一个以民心为重,人人自强不息,皆为人中之龙,强盛不衰的龙之国度!!” 邓云喝声一出,顿时‘激’发了在场宾客、百姓的同感、斗志,都纷纷应和怒喝。就在人丛暗处观看的羌葵听话,心头大震,一时间如遭晴天霹雳。顿清大师神‘色’陡变,已被邓云的气势盖住,连忙稳住神态,正‘欲’说话时。 蓦然一声佛号从人声鼎沸的人丛内响起。 “阿弥陀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天下分分合合,皆乃因果循环,佛家之人讲究因果,又岂可‘插’手凡俗之事?”一矮小瘦弱的老憎缓缓走出,眼神平静,合掌而道。 “顿空师兄~!!”看到那老憎,顿清大师刹时面‘色’剧变。四周人也瞬间沸腾起来,平日里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佛法高深的天罡宝寺方丈竟然出现了。 “诶。师弟你可知,你这一时的执‘迷’不悟,破了多少佛戒?佛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望师弟就此罢手,不要一错再错了。”顿空方丈轻道佛法,那瘦小如柴的身影里,犹如散发一股庄严浩大的气势。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一十一章 恶憎顿清之死 ?“哈?哈哈哈哈~~!!你这早该入棺材的老不死你别引我发笑了~~!!!我这些年破的佛戒,根本就是数不胜数。若非你老眼昏‘花’,又岂能让我如此放肆!!”忽然,顿清大师状若疯狂,嘶声狂笑。顿空方丈面‘色’淡然,轻声又道:“昔年你怂恿老衲徒儿重悟与萧干‘私’通,夺老衲方丈之位。老衲虽知是你从中指使,却无道明指出,并非老衲老眼昏‘花’,只是盼你与重悟能回头是岸。哪知,重悟最终还是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而你至今却尚未有悔改之心。我佛虽慈悲为怀,而你却屡教不改,穷凶极恶之‘性’更是令人发指。老衲今日只好亲手清理‘门’户,将你囚禁在天罡宝寺的小黑房内安度余生!” 小黑房乃是天罡宝寺里的一处密室,那里狭窄无光,除了每日破晓时候,有片刻的光明,至此之后一日便都要在黑暗中渡过,平常人根本呆不了三天就会发狂,五天后便会陷入绝望之中,亲手了断‘性’命。不过也有得道深通的佛家之人,曾经在这小黑房呆过半月以上,而如今天罡宝寺的方丈‘顿空’更是在这小黑房里呆过足足一年的时间! 顿清大师听到小黑房三个字时,面‘色’刹地变得苍白无‘色’,竟然整个人都在颤抖起来,似乎十分惧怕,竭斯底里地吼道:“老不死休想折磨我,我宁愿和你拼个‘玉’石俱焚!!!” 顿清大师立即施出龙虎破罡掌杀向顿空大师。顿空大师轻道一声佛号,竟不躲不闪。眼看顿清大师的雷霆一击,就要拍到顿空方丈的面‘门’之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顿空方丈就轻轻摇摆一晃,刹那避过。邓云还有杨再兴、徐庆等人都是看得神‘色’一震,感觉其中深奥无比,细细看去。只见顿清大师攻势猛烈如同飓风席卷,看要把顿空方丈整个人都给吞没。可顿空方丈看似一动不动,每每就在顿清大师快要击中时避开了攻势。 眼见虽是顿清大师占足了上风,将顿空方丈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其实不然,实在是顿空方丈将顿清大师当?师当作孩儿一般戏‘弄’。 “老不死~~!!!有种便和我正面‘交’锋~~!!!”顿清大师遽声厉喝,涌出全身力劲,一掌拍出,犹如破山裂地之势向顿空方丈轰打过来。而顿空方丈终于出手,轻抬一指,可就这一指头,仿佛夺天地之‘色’,将众人的目光都给吸引过去。 指头与巨掌接触刹那,并无轰鸣震响,也无人飞弹去。只见指头和巨掌很诡异地靠在一起,一动不动。 蓦然,顿清大师惨叫一声,翻滚在地,‘哇’的一声,吐血而出,不久便是五孔流血,悚然死去。在场众人看得都不由在打寒战,望向顿空方丈的眼光里,更多了一份恐怖之‘色’。 可邓云还有徐庆、杨再兴都是皱着眉头,脸上皆有诧异之‘色’。原来顿空方丈刚才那一指根本没有任何威力,甚至可以说就连三岁小儿的拳头,都能将那一指打击回去。 “阿弥陀佛。师弟你终究还是凶‘性’太盛,最终自吃苦果。”顿空方丈低声‘吟’道,眼中‘露’出几分悲痛之‘色’,就好似他宁愿死去的自己,并非自己这个无恶不作的师弟。 “龙蛮子,你可看出这老憎使的是什么妖法?”这时,杨再兴眉头紧皱的走到邓云身旁问道。 邓云摇了摇头,叹道:“杨豹子你错了。顿空方丈根本无意与顿清那老家伙拼杀,他最后一指实在平凡不过。却是顿清那老家伙以为这一指威力无穷,又想顿空方丈起了必杀之心,心生怯意,强硬收招,以致身受内伤,五脏六腑俱碎而死。” “这也可以!?”杨再兴听了豹目一瞪,诧异不已。 “阿弥陀佛。看来施主心平如镜,竟能看出其中究竟,天赋之高,令老衲也为之一惊,善哉善哉。”顿空方丈听话,双眸微‘露’‘精’光,向邓云谓道。 “邓某也不过随意一猜,误打误撞。可此人已起杀心,方丈为何却故意留手,若有万一,岂不悔之莫及?”邓云带着几分疑‘色’,恭敬问道。四周宾客、百姓都纷纷望去,皆都是心中好奇。 顿空方丈面‘色’平淡,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洒脱,徐徐而道:“老衲至始至终皆无害人之心,纵是我这师弟‘欲’拼死相搏,还是盼他能回心转意,若不幸受死,也只盼能杀身成仁,道他从善。心中无悔。” 顿空方丈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所惊,纷纷赞颂顿空方丈大慈大悲。邓云一时间更是感悟极多。这时,徐庆忽然面‘色’一震,丹凤目紧紧望向顿空方丈,沉声问道:“恕晚辈无礼,有些问题,不知方丈可否回答?” “今夜中秋庆典,龙爷本意众民同乐,使得宋人辽人能够相融合洽,可谓是用心良苦。可我这师弟却心怀不轨,破坏这场庆典,幸好并无酿成大祸。此人出自老衲天罡宝寺,老衲作为方丈责无旁贷。施主尽管问话。”顿空方丈徐徐而道。 徐庆闻言,先拱手一谢,遂问道:“不知方丈可知这老憎不惜如此,到底为何?” “诶。实不相瞒,我这师弟本是‘女’真族人,当年被其族遣来燕京作为细作,不久便被人发觉追杀,幸老衲恩师天禅所救,引入佛‘门’。之后转眼一过,便是二十余年。在这期间老衲恩师早就圆寂,天罡宝寺由老衲接管。而我这师弟,虽是‘女’真族人,但慧根极佳,深通佛法,与老衲昔年更被誉为‘天罡二圣’。老衲也有意将来把方丈之位‘交’予他手。 哪知我这师弟不知何时竟与其族有了联系,暗中‘交’替情报。老衲才知他心术不正,几番劝他收手,他明里答应,暗里依旧我行我素。后来他怕老衲拆穿他的身份,便暗中教老衲首席徒儿与当时大辽丞相萧干‘私’通,夺走老衲方丈之位。而他或者还顾忌几分同‘门’之情,也或者是恐杀了老衲引起民愤,遂将老衲赶出了燕京城。之后老衲听说他在龙爷攻破燕京那日,趁‘乱’逃走。后来金军攻破燕京,他又赶了回来,还接管了天罡宝寺。不过他也万万没想到几经转折,最后燕京又落回了龙爷之手。恰巧龙爷又将老衲请了回来。 当时他怕老衲报复,跪于佛祖面前,向老衲发誓,已痛改前非,一心向佛。老衲也信了他的话,没想到竟会造成今夜杀孽。”顿空徐徐而道,说得很是详细,徐庆想要问的问题,也从中尽数得到了答案。 “原来这老憎是金狗的细作!哼!没想到素来只会行兵打战的金狗也会使这些‘阴’险小计!!”杨再兴听话,冷哼一声,豹目内杀意赫赫。 邓云面‘色’一沉,随即见四周宾客、百姓都是心有余悸,遂打醒‘精’神,拱手与众人说道:“今夜难得是中秋庆典,也别让这些鼠辈猾贼坏了大家伙的兴致。我早在集市中安排了各种节目,这时辰大概也快开始,还请诸位乡亲父老移步。待会邓某会亲自过去,还带上好酒,与诸位乡亲父老共饮!” 众人见邓云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亲自安抚大家,更愿现身与众人喝酒同乐,无不大为感动,遂纷纷拜谢离去。这时,廖牧和耶律亚虎也赶了过来。 耶律亚虎见月台四周都是尸体、血迹,冷声道:“看来‘骚’‘乱’已经结束。刚才我领兵把守东厢,也不见刺客进来,等了许久,便特来查探。” “嗯。虽说如此,但也不可轻心大意。今夜还要劳烦大舅子替我看管东厢。” 邓云把头一点,凝声而道。原本这护卫工作,怎么轮也轮不到耶律亚虎,却是耶律亚虎担心自家身怀六甲的妹妹,其他人实在放心不过,主动请缨。 “主公不必多虑,‘交’给我就好了。”耶律亚虎面‘色’一震,慨然而道。随即众人一阵商议,廖牧请顿空方丈留在天贤府一夜,以稳人心,顿空方丈也是心有愧疚,自不拒绝。邓云遂命府中下人打扫,又前往东厢见过老母、妻子后,便与一众弟兄带着酒水来到集市。百姓见到邓云果然依约前来,都是欢呼起来。邓云遂与百姓一边观赏‘花’灯,一边喝酒。徐庆、杨再兴等人都在邓云身后暗中保护,也不怕还有宵小鼠辈敢来偷袭。 直到三更时候,庆典方才结束,百姓尽兴而去,对于今夜刺客之事也不那么害怕,反而更加敬佩邓云的气概。 却说到了次日,顿空方丈很早便离去。邓云还有不少事情处理,并无亲自相送。当下,在天贤府议事厅内,邓云与一众弟兄正在议事。 “经过昨夜一事,看来日后要加强对外来人口的管理还有城中的守备,否则金狗不断派刺客前来,我等便已筋疲力尽,兼之还会影响人心,燕京不久便会陷入瘫痪的状态。”黄机密双眼炯炯有神,沉声而道。 梁兴听话,连忙出席,单膝跪下道:“都是属下无能,甘愿受罚!” 城中的守卫还有对外来细作的打探,大多都是由梁兴的忠义社接管。因此昨夜一事,梁兴认为自己是责无旁贷。 “哎!若非我下令大开城‘门’,让各方来人一同来庆祝中秋庆典,以致这些日子城内人口剧增,那些金人细作也绝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地进入城内。忠义社弟兄平日负责事务繁多,实在不能责怪。”邓云一摆手,淡然而道。梁兴心中感动,但却不愿推搪,正‘欲’说话。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一十二章 防御之策(上) ?黄机密忽然笑道:“梁小哥,主公所言是理。如此也好,能让我等早日发觉这一弊端。看来主公还是要早日组建另一部深通探查、追踪之术的部署,如此一来,也可提防类似昨夜的事情发生。而忠义社的弟兄,也能够专心于守卫还有斥候之事。” 邓云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有些苦闷道:“这说是简单,但要组建这样的部署,不但要‘花’费许多‘精’力、钱财,最重要还要有一定的时间积累。毕竟这些人不但要机警、敏捷,还要有一定的经验,否则很容易便会遭到地方的歼灭。而且如果果真要建造一支这样的部署,我还希望能够用作刺杀之用!!” 邓云刀目杀意寒冽,昨夜的事情倒是提醒他自己也该逐渐一支刺客队伍,而正好刺客也可用作探查、追踪。邓云‘性’格就是如此,要不不做,要做务必‘精’益求‘精’,做到最好。此下已有意打造一支令整个天下都为之颤抖的全能刺客部署! 黄机密闻言面‘色’一震,不过很快又骤起眉头,有些为难道:“可要组建一支如此‘精’锐全能的刺客部署,没有十年时间,绝无可能。何况我等如今根基未稳,却急着要投入如此多的钱财在此之上,实非明智之举。” 邓云听话,深吸了一口大气,也知其中道理,心中正是踌躇之时。忽然,徐庆面‘色’一凝,沉声道:“我倒是可以替大哥引见一人,若是大哥能说服此人,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一支古今闻名的刺客部署!” “嗯!?竟有如此便宜的好事,二哥你快快说来!”在旁边听话的霍锐,听得心中正急,这下听说徐庆有办法,大喜过望,连忙问道。 邓云还有黄机密等人也纷纷望来,都是眼带希翼之‘色’。毕竟徐庆素来不打诳语,更有着实事求是的‘性’格。 “实不相瞒。当初我之所以能够轻而易举地攻克妫州,全赖一支神秘的刺客队伍,将妫州的金人肃清大半。那支队伍的队长,更取下了金人的统将战果的头颅。而后来,妫州被一群匪寇所取??所取,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我在攻取妫州时,那些刺客又替我杀死了匪寇的头领,将其头颅高挂城‘门’,匪子大惊,我军趁着‘乱’势杀入城内,一夜间便取下了妫州。”徐庆此言一出,众人都不由面‘色’一震。 吉青疾声问道:“此事我也略有所闻,莫非二哥你能把这支神秘的刺客组织引进我等龙蛮义军麾下!?” “说来此事,我也并无十足把握。”徐庆闻言,面‘色’一黯。邓云却是笑了笑问道:“这支刺客组织可有名号?” “回禀大哥,正是叫‘赤凶’。”徐庆拱手而答。这回却轮到黄机密面‘色’一变,霍地站了起来,惊呼道:“赤凶!?莫非是那支从商朝时期便一直存在,被称为‘仁王之刃’的赤凶么!?” 徐庆却无听过‘仁王之刃’这个名号,但依照赤凶的历史和风格,应该就是黄机密口中所说的那支无疑,遂颔首道:“我也刚和这赤凶的人接触,了解不多,但应该就是了。” 黄机密闻言,又一细想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个城池内的大半金人给杀死,还能取下金人统将的首级,如此恐怖的刺客组织,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赤凶一支,不禁心中大喜,道“没错!单论这些刺客的战斗力而言,确是赤凶无疑。” 黄机密说到这里,急转过身,向邓云喜道:“主公这‘赤凶’可是远古闻名的‘仁王之刃’,虽然一直以来都是极为神秘,我也是在一部残缺的古籍上略知一些,但据古籍上记载,这自古以来凡是能够得到‘赤凶’青睐的人物,都能成为一代开国立朝的帝君。其中不乏就有始皇嬴政、汉高祖刘邦、唐太宗李世民等旷世大帝!! 而这‘赤凶’之所以会被誉为‘仁王之刃’,一来,是因为赤凶之人只会为心存仁义有帝王之才的人杰效力。二来,凡是赤凶之刃都是有着极强的本领,一支寻常的小队,便能轻而易举地在百人队伍内取下敌军统将的首级。若是其中的‘精’锐部队,更是能够在一夜之间,将一支千人大军里的所有大小将领、校尉尽数杀绝!如此一来,敌军无将士指挥,如同瘫痪,到时其方便可趁机出击,杀他个片甲不留!!” “哼!这些‘阴’险鼠辈真这般了得!?我却不信,是男子汉就该堂堂正正分个高下!!在背后甩些‘阴’谋诡计,算什么英雄!!?” 牛皋忽然忿然站起,一脸地不屑。黄机密这个好友,却是面‘色’一冷,寒声道:“大蛮子你莫要太小看战争了!” 牛皋巨目一瞪,转身望去,正‘欲’喝话,但陡然身体一震,竟僵硬起来。只见黄机密双眸光芒如刺,仿佛刺入了牛皋的瞳孔之内,身上散发着一种策士特有的寒意。 “诸位都听好了。如今主公已建立一方势力,日后类似昨夜之事,定接踵而来。由其是我等龙蛮义军,不但要提备金狗的虎视眈眈,好要处处小心腹后的宋军。如今战争虽未开始,但却早已拉开了序幕。 金、宋两国定会不断地派‘奸’细前来,或收集情报或收买我等麾下的将校、官吏,也或者会做些刺杀动举。这些幕后之事,虽有失光明,但却至关重要!一旦有个错失,往往会酿成大祸!! 但如若主公能得之‘赤凶’的投靠,我等不需坐以待毙,以‘忠义社’为盾揪出这些刺客,以‘赤凶’为刃反击金、宋两国!!因此得到‘赤凶’对于龙蛮义军来说,是至关重要!!” 黄机密赫赫正词,说得牛皋脸‘色’连变,心里虽明白道理,却还是一脸的不服。 “呵呵。黄算子说得是理。牛大哥只顾在战场为我杀敌,做一个名震天下的猛将不就好了么?”邓云灿然一笑,这话一出,顿时令牛皋的不快尽去,更是感‘激’不已,单膝跪下,拱手瓮声瓮气地喝道:“属下定效以死力,不负主公之望!!” “哈哈哈哈~~!!那我杨豹子就做你的矛头,龙蛮义军的第一先锋好了!!”杨再兴闻言大笑,豹目赫赫生威。 徐庆也不由心头一震,凝声道:“竟是如此,那龙蛮义军的第一大帅便由我徐二郎接下了!!” 徐庆此言一落,吉青、霍锐、梁兴等弟兄纷纷争先恐后地说出自己的目标和志向,可谓是士气高涨。邓云默默看在眼里,笑容可掬。 “不过几席话语,便能‘激’奋人心。我们的主公是越来越成熟了。宗泽老将军如若您得知这个男人已成长到这个地步,不知您会有何感想呢?”黄机密也看在眼里,不过看的却是邓云的背影,嘴上不由翘起一丝笑容,在心中暗暗地腹诽道。 可就在邓云与一众弟兄下定主意,来到徐庆的长义堂亲自相请羌葵时,羌葵竟已不知所踪。众人遂转到府内的聚义堂中议事。 “不知好歹的东西!!!”牛皋暴喝一声,一脸气愤地骂道,似乎觉得羌葵如此不辞而别是小看了邓云。黄机密则是面无表情,双眸眯起,不知在想着什么。 “呵呵。看来某非‘赤凶’仁王之选。可惜可惜。梁小哥,还是劳烦你从明日起在忠义社的弟兄里挑选三百‘精’锐,先进行探查、追踪等一系列的训练。待这些人积累一定经验后,再开始刺杀的课程。虽然这要耗费不少钱财、时间,但所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无论如何,我们先把炉点着吧。”邓云笑容可掬,淡然而道,似乎并无因羌葵的离去感到丝毫忿怒。梁兴听了,面‘色’一震,慨然领命。 “军师觉得如何?”邓云见黄机密郁郁不乐的样子,转身笑问道。 “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黄机密听了,只是轻叹一声,邓云先前的话虽有道理,但要组建一支颤长打探、追踪、刺杀等术的‘精’锐部署,实在是如有登天之难。少则起码三年以上,多则需要七、八年的时间或还不止!原本黄机密还以为能捡个莫大的便宜,一步登天,毕竟有了‘赤凶’他许多计策便可以实施,这样‘精’锐的刺客组织,可以说是每个时代策士都梦寐以求的,没想到不过是白开心一场。 “大哥、黄算子不必灰心。毕竟赤凶这个组织存在已久,必有许多规规矩矩,或者羌葵是回去与组织里的人商议相投之事?”徐庆面‘色’一震,他说这话却不是对羌葵有信心,而是对自家的大哥有信心,他无比的相信邓云将来定会成为一代帝君,是‘赤凶’所要‘仁王’的不二之选!! “呵呵。好!那就承二弟吉言。话说昨夜的中秋庆典,虽有些许‘插’曲,但也算完美落幕。经过昨夜,我也能感觉到城里的辽人、宋人相处比起以往要融洽多了。不过要解除他们各自的憎恶、成见,恐怕非一天两天的事情。 再看如今燕云之地,暂时平稳。金人这些年屡起战事,粮食短缺,过了八月虽是秋收的季节,但金人多在北方草原之地,少有耕种,得到粮食也不会多,难以急举战事,到时转眼一过便是冬天,天寒地冻,自也难举战事,起码要到明天雪化了,才能起兵。这一来,我们还有大半年的准备。在这时间内,一者要加快修葺、稳固龙蛮义军管辖各地的城池,做好防御准备。”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一十三章 防御之策(下) ?邓云话音刚落,杨再兴不由眉头一皱道:“我龙蛮义军如今坐拥燕云南方近半壁之地,士气正盛,又得辽人拥护,为何不乘胜追击,主动望北方出兵?由其是幽州,那可是历来广盛钱粮之地,又是燕云的咽喉要口!!只要龙蛮子你一道命令,我这就领兵去替你打下来!!” 邓云闻言一笑,这时旁边的黄机密却替邓云回答了问题:“不可。正因幽州是险要地带,因此金人也派了大量的兵马把守,更兼幽州临近地带都是山川之地,一旦深入腹地,遭到伏击便有全军覆没之危,进军极难。” “可就算幽州难以攻下,我等亦可往武州、儒州进军。据我所知,金人在这两个地方,所布置的兵马都不算多。由其是武州,我听说那斡离不还撤走了大量的兵马。”徐庆面‘色’一凝,丹凤目绕着光芒,沉声而道。 “这正是那斡离不的恐怖之处。这斡离不绝非寻常之辈,此人深通战略兵法,更骁勇善战,可谓是文武双全。前番他虽屡攻新州失手,却是因你等占有城池之利,又有大量的震天雷相助。自古以来,攻方定会比守方吹亏。若攻守调换,我军要赢并非易事,就算取下武州怕也是牺牲惨烈。再有,斡离不撤去大量兵马此举,正是其恐怖之处,他明显已在布置战局,武州靠近大金国界,一旦我军出兵,随时都能派援兵增援,如此一来我军极易遭到围困,甚至是全军覆没!!” 黄机密眼中‘精’光赫赫,听得众人都是脸‘色’连变。吉青神‘色’一敛,也听出其中利害问道:“那依军师所言,我等莫非就死守领土便好?可这终究非长远之计呐!” 黄机密听话,不由一沉。这时,邓云似乎早有计量,笑道:“四弟所言是理。但毕竟凭我们如今的实力,并非金人之敌,唯有先以守为主,再伺机而动。何况金人要侵略中原,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攻克燕云,下往河内,便能直‘逼’中原。另外一条则是攻克太原南下。但太原乃古今有名易守难攻的固城,更??,更常年有十多万大军把守,金人不敢轻易进攻,因此金人大多会选择燕云这一条路。不过如今,我龙蛮义军却在燕云之地这里,取下了瀛、莫、涿、燕京、新、妫等州府,正好连成一道屏障。因此金人将会视我等为眼中钉,但若出军,定犹如秋风扫落叶般的卷席之势!金人势大,我等强硬碰之,绝非上策。不过这些日子,我已想出了对策。诸位兄弟不妨一起来听,看看如何。” 邓云此言一出,众人无不‘精’神一震,纷纷望来。黄机密知邓云素有大略,忙问道:“主公请讲!” 邓云把头一点,刀目流转‘精’光,遂答道:“我有意效仿战国时期燕**神乐毅的战法,先以弱示之,据守要地,慢慢削弱金人兵力。金人若久攻不下,战事持续,必定士气低落,战意全失。到时,我再蓄势而发,大举反攻之势。就如同当年强盛无比的齐国,本已把燕国‘逼’到绝地,最后却被军神乐毅一举翻盘,最后更几乎被反‘逼’到灭国的境地!!” 邓云声音洪亮,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众人听了都不由吸了一口凉气,反应过来后,无不抖数‘精’神,纷纷赞好。黄机密面‘色’一震,起身拱手而道:“主公雄才大略,黄某不如也。此计略确是大妙,但要执行起来,却是极其艰难!黄某恐有万一,反落个全盘奔溃的下场!” 黄机密竟是在说反话,大有打击士气的嫌疑,就连他的挚友牛皋都看不过去,一拍席子,忿然而起,喝叱道:“黄算子你这是啥意思!!” 不但牛皋一脸忿‘色’,其余人都是面‘色’黑沉,脸庞触动,忍着怒火。黄机密环视众人,却无畏‘色’,答道:“昔年军神乐毅临危受命,燕已有灭国之灾,齐人素来凶残,因此其麾下军队将士、兵卒都恐自家亲人落入齐人手中,无不拼死作战,把守城池,以挡齐军。而正因其麾下军队的众志成城,军神乐毅的战法才得以成功施展,大举反攻之势,战胜了当时如日中天的齐军! 而如今的金军,比起当年的齐军甚至更凶猛更残酷。不知诸位可有昔年燕将寸土不让,不惜与敌粉身碎骨之志耶!!?” “莫要太小看人了!!男儿大丈夫当建功立业,何惜‘性’命!!?” “金军若来,只看我如何取其大将首级便是!!” “我等宁断头也绝不会让金人得逞~~!!” 黄机密话音一落,徐庆、杨再兴、吉青、霍锐等将士纷纷忿然站起,吼声厉喝。 “好!!承诸位弟兄之志,邓某定与金狗决一死战,不但要将其击退,还要取下在燕云境内所有被金狗所占的土地!!” 就在此时,邓云一声叫好,如同龙啸之声,后面慨然之词,说得众人无不‘精’神大震,斗志昂扬。 于是,邓云速做调配,命徐庆、杨再兴二人,半月后赶回新州,整备各样防事,还有加固妫州的防守。至于杨再兴则‘操’练兵马,以备明年战事。这边调拨已定,邓云遂又命黄机密、牛皋二人前往涿州,负责各式各样的战备、军事,也是在半月后出发。四人慨然领命,经过刚才的动员后,皆是‘精’神振奋。至于其余将士都留在燕京,听候邓云调配。 却见这一群英雄豪杰,已非昔年的壮志少年,如今共聚一堂,纵谈大业,似一股星星之火,总有一日,将会燎原天下。 半月后,无论是前往新州的徐庆、杨再兴,还是往涿州而去的黄机密、牛皋,都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燕京城。邓云与一众兄弟相送至城外,眺望兄弟各自而去,一时不由有几分惆怅之‘色’。 “大哥不必伤怀。待战事结束后,我们兄弟很快便能同聚,再一起喝酒玩乐。”吉青低声而道,眼中散发着期待之‘色’。邓云听了,不由笑起,微微地点了点头。 话说虽然耶律凤仙有孕在身,如今燕云局势看似风平‘浪’静,但邓云却明白,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兆。他不可有任何松懈,自从中秋庆典结束后,每日几乎都忙着政务、军事,不分昼夜。而一众弟兄见邓云如此勤奋,也都不敢偷懒,专于职务。 与此同时,却说在汴京宋人的皇帝老儿赵佶,年前本与举国上下宣告,为纪念久失辽人之手的燕云十六州,重归国土,特意在中秋节那日,移往龙驾,在燕京城举办有史以来最大的庆典,与民共乐。 赵佶如此,却是要挽回面子。毕竟当初他不顾宗泽、李纲的反对,派遣梁思成前往接管燕京。哪知梁思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交’接不过数月后,便丢了燕京城。赵佶自是雷霆震怒,梁思成唯恐受罚,不但隐瞒真实的战况,还大肆编造说如今战况极好,不久便可重夺燕京城。当时正好年初,赵佶也信了梁思成的鬼话,便宣告天下在燕京举办中秋庆典之事。 可赵佶却万万未想到梁思成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欺君,眼看中秋临近,每日派人打探战况。梁思成虽有收买朝中官员,但后来那些‘奸’臣见情势不妙,哪敢再替梁思成隐瞒。当赵佶听说,燕云之地如今势力‘混’‘乱’,不但被金人占了北方大半,还有一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叛军竟夺下了南方大半领地。而宋军却龟缩在居庸关内,不知进取!! 赵佶大怒不已,当即下令要处斩梁思成。梁思成一派官吏,连忙纷纷进劝。 而相国蔡京却是早知此事,故意不揭发,等着看这好戏。如今见时机已到,与其一派官吏大肆举发梁思成的罪状,竟列出了上百条之多,条条都是欺君杀头大罪。 这回赵佶终于下了狠心,当即下诏处斩梁思成,与梁思成有关的一派官吏尽数被打入天牢。蔡京进谏,说梁思成如今坐拥大军,未免童贯之祸,重韬覆辙,先让他‘交’出兵权,暂由韩世忠接管。 原来蔡京早有听闻韩世忠骁勇善战,为人忠义,在军中声威极高,有意招入麾下。赵佶听是有理,便是依了,命少傅汪伯彦即日前往居庸。汪伯彦领命,接过圣旨,不敢怠慢,立即收拾行装出发。而此时在居庸的梁思成也收到了风声,得知赵佶有意处斩自己,大怒不已。 “好哇~~!!赵佶你这狗皇帝,老夫为你卖命了一辈子,你就是如此对待老夫耶!!?不过就一个小小的燕京城,莫非还比老夫的人头更有价值么!!!?” 只见此时的梁思成状若疯狂,如头厉鬼般在‘乱’吼‘乱’叫。秦桧就在一旁,面‘色’‘阴’沉,双眼流转,不知在想着什么。 “哼!!!定是蔡京那老贼在暗中捣‘乱’!!不行~~!!老夫不可坐以待毙~~!!竟然赵佶老儿不念旧情,我又何必与他客气!!!今日我就立即整备兵马,杀回中原,兵‘逼’汴京,要那狗皇帝退下皇位!!还要亲手斩下蔡京那老不死的人头~~!!!”蓦然,梁思成一脚踹翻奏案。所谓狗急跳墙,平日里‘性’子懦弱胆小的梁思成此时被‘逼’到了绝路,竟也敢造反叛‘乱’。 “哼。不知所谓。”秦桧心里暗暗腹诽,忽然拦住了梁思成。梁思成眼睛一瞪,厉声喝道:“怎么!!?蔡京!莫非你要拦我么!?” “小生不敢。只是不愿看到太尉大人白白送命,让亲者痛仇人快。”秦桧拱手一鞠,不卑不亢地说道。 梁思成面‘色’一沉,如今已习惯在没主意的时候听秦桧的意见,便问道:“此话怎讲?” “太尉大人不妨细想,如今军内虽有十多万之众,但大多都是童贯麾下的溃兵残卒,虽已重编,但却不像那些经历生死作战的军队那般团结。但若太尉大人率兵杀往汴京,恐怕军中会有许多逃兵出现,但有万一的时候,甚至会有大量的兵士倒戈。如此一来,莫说兵‘逼’汴京,恐怕刚入中原,便被陛下派出的大军歼灭殆尽。”秦桧疾言快语,说得梁思成脸‘色’连变,不禁晦气喝道:“那你的意思莫是教我束手就擒么!!?” “小生不敢。不过却有一计,或许能挽救眼下劣势。”秦桧面‘色’肃然,凝声而道。梁思成一听,顿时好似抓到救命稻草般,猛地抓住秦桧的手,急急问道:“贤侄有何妙计,快快说来。若老夫此番能逃过此劫,日后回到朝廷,必推荐你为京兆尹之位!!” 京兆尹可是三辅之位,可谓是位高权重,也就相当于州郡的太守,而且这个京兆尹可是堂堂皇都的太守之位,天子脚下其重要‘性’自不用多说。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一十四章 夺权 ?如若秦桧真的能坐上这个位置,将会是自汉朝设立这个三铺之位以来,最为年轻的官员。面对如此大的‘诱’‘惑’,秦桧却是宠辱不惊,若是一年前梁思成跟他说这个话,或者他还是欣喜若狂,但如今梁思成在他眼中已与死人无异。 “谢太尉大人青睐。”只见秦桧先作礼拜谢,随即面‘色’一敛,道:“自童贯死去,如今在朝廷之中,属蔡相势力最大。兼之蔡相握权多年,根底深厚,莫说朝廷的官僚,就连王族世家也有许多投到他那一派系。如若太尉大人再投于他一派当中,蔡相势力之大,足以控制整个朝廷机构。到时,纵是陛下这堂堂天子,恐怕也要受他左右。当然,这也看太尉大人愿不愿意。”秦桧的话已经让梁思成面‘色’剧变,可让梁思成更为吃惊的是,秦桧年纪轻轻,竟能如此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 “贤侄。凭你的聪明才智,难不成看不出,若老夫也投到蔡京那老贼麾下,朝廷必‘乱’!!蔡京老贼将会成为第二个王莽、董卓!!整个赵氏朝廷都成了他的玩物!! 如今正是‘乱’世,金人兵强马壮,虎视眈眈。中原群贼四起,战‘乱’不休。你可曾到时候将会有多少百姓死于非命!!?”梁思成把眼一眯,脸上尽是寒冽之‘色’,喝叱而道。 秦桧竟坦然一笑,不紧不慢地答道:“若太尉大人‘欲’要造反,结果还不一样?小生想太尉大人不会是那么迂腐愚昧的人。” “你~~!!!”梁思成听话,面‘色’勃然大变,霍地挥起了手,秦桧见他似要打来,却不躲不闪,面不改‘色’。 “哈哈哈哈~~~!!!贤侄说得对极了。那些下贱的黎民,死再多又与老夫何关!!?只要老夫尚能够身居高位,做这人上人,死再多人都是可以!!”梁思成纵声大笑,状若疯狂。秦桧嘴角‘露’出个‘阴’险的笑容,随声附和。 少时,梁思成笑罢,脸上的急躁之‘色’已褪了大半,与秦桧问道:“话虽如此。但近年我与老贼已翻了脸,虽说老贼也是素来以利益为重,知得我愿?我愿去投,定会接纳。但以老贼不肯吃亏的‘性’子来看,他定会多加刁难,抓住这个时机轻辱我一番。贤侄你以为如何是好?” “如今陛下已得知燕云的战况,想必不久朝廷定有动作。而蔡相深得陛下宠信。到时蔡相定会派他麾下心腹前来。 太尉大人不如先修书一封,飞鸽传书,先探蔡相口风。如若蔡相答应,我等到时便依他的意思办事。如若他不答应,我等便扣下他的心腹,坐拥大军,宣告天下,蔡相谋害忠良,‘欲’起军造反,‘逼’蔡相就范!!” 梁思成一听,不由眼中‘精’光一亮,大声叫好,遂依秦桧所言,速修复一封,飞鸽传书,传回汴京。 数日后,蔡京正于家中‘花’苑赏‘花’,忽然有人来报,说梁思成长子梁瑛求见。蔡京听了,不由扶须一笑,呐呐道:“看来这秦桧果真有些才智,如此快便劝服梁思成这猾贼来投。梁思成啊,梁思成,怕你也万万想不到,你深信的心腹之人,早与投到了老夫的麾下!!而且你也未免太小看老夫的胃口了。老夫要的是你所有的势力!!” 原来秦桧早看出局势不妙,又想梁思成刚愎自用却无本事,绝非蔡京之敌,暗中与蔡京‘私’通。当日朝廷之上,蔡京列举的许多罪状,都是秦桧暗中揭发。而蔡京更是想要通过此举,将梁思成的势力全部占为己有,根本无收容之心。可怜梁思成如今还‘蒙’在鼓里,不知大祸临头。 于是,蔡京见过梁瑛,自是答应了梁思成相投之事。而且还十分关切梁家的近况,又说如今梁家失势,未免仇家报复,让梁瑛把家里人都带到相国府来居住。梁瑛听话大喜,拜谢不绝,回去后立即把行装收拾,带了家里几十口人去了相国府,只留下其弟梁莫看家。梁瑛来后,蔡京全然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不但划出整个东院七、八处宅子给梁家人居住,还安排了仆从、婢‘女’,各种家具、摆设都是上等货‘色’。梁瑛感‘激’不尽,竟认贼作父,口称蔡京做义父,同时也不忘修书传回居庸,将事情一一细说,报之其父。 话说,梁思成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心绪不灵,急着梁瑛的回书。这日,梁瑛终于传来了回信。梁思成看过回信,不由面‘色’一怔,眉头紧皱,脸带异‘色’地疑声道:“老贼素来无利不往,不肯吃亏怎么突然转了死‘性’? “此下老贼却甘愿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来接纳老人的家小,若是此事传出,未免为招人闲话。陛下有时确是糊涂得荒唐,但有时却‘精’明得很。老贼陪伴陛下多年,岂会不知。此事中必有妖也。” 秦桧听话,不由暗暗一皱眉头,见梁思成眼‘色’望了过来,连忙鞠躬作揖,答道:“依小生所料,蔡相此举或是要安抚太尉大人,让太尉大人能够安心处理军中之事,这是蔡相的一种示好的方式也。” “哼。秦桧你也太天真了!我与老贼同朝为官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老夫一清二楚。你也不必安慰我了,老贼劝我儿到其府居住,口上说得漂亮,不过是想将他们监视于府中,以为人质。让我投鼠忌器,不敢贸然行动罢了!!”梁思成冷哼一声,竟一言道出其中深浅。秦桧听得不由心头一揪,眼中神‘色’有些慌‘乱’。幸好梁思成此时心中正怒,也没发觉秦桧的异状。 “太尉大人所言甚是。可需立即发书,教大公子速速撤离相国府?”秦桧凝声问道。梁思成长叹一口气,淡淡道:“事到如今,一切都晚了。瑛儿的信上说,陛下派汪伯彦在五、六日前已经从汴京出发,想无需三日便能赶到居庸。此下风头正紧,若是瑛儿此时从相国府撤出,不但得罪老贼,我那些仇家更会纷纷盯上他们,得不偿失。只盼老贼不会甩什么‘花’样。 诶,明争暗斗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敌不过这头老狐狸。罢了罢了,此番若能回去汴京,我便老老实实地做老贼身边的一条狗,起码还能安享晚年。” 梁思成似乎有些心灰意冷,叹声而道。随即看了秦桧一眼,拍着他的肩膀道:“贤侄你还年轻,有大把的前途。你虽跟着我的时间不长,但你忠心耿耿,为我出谋划策,我自不会忘了你的功劳。待回去后,我会向蔡相大力举荐,凭你的本事不久自能坐上京兆尹的位置。” 其实比起蔡京,秦桧心里更希望能跟着梁思成。毕竟梁思成虽然喜怒无常,但只要不忤逆他的意思,贴心顺从。梁思成也是个会纪念旧情的人。 但蔡京却不是,这个权倾朝野的老臣,曾捧起无数的新起之秀、朝廷大臣。但这些人许多最终都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留下来的,都成了蔡京的心腹。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中庸。也正因如此,蔡京才会将他们留在自己身边。对于蔡京一派的势力,秦桧调查得很清楚,毕竟那将是自己未来的栖身之地。而他也很明白,随着自己日后羽翼丰满,蔡京是绝对容不了他! “梁太尉啊,梁太尉。你可别怪我无情,要怪就怪你‘胸’无大志,又不懂御人之术,明明没有本事,却要坐上这太尉的位置。”秦桧脑念一转,眼里闪过两道‘精’光,遂面‘色’一震,拱手拜谢。 三日后,汪伯彦的车队终于来到了居庸关下。梁思成带着关中一众大小将领迎接。汪伯彦先传圣谕,安抚众将。梁思成带头谢过后,见汪伯彦无意在此宣旨,遂请入关内。 却看这汪伯彦身高七尺,发须修得齐齐整整,身穿官服,头戴冠帽,目光威严肃然,一看就知秉‘性’严苛之人。 汪伯彦听了梁思成话后,便点了点头,正‘欲’抬脚,忽然想起某事,问道:“谁是韩世忠?” 梁思成听话,不由面‘色’一变。这时,在他身后的人丛内,一身形魁梧巨大,虎目生威的将士慨然走出,拱手应道:“拜见少傅大人,末将正是韩世忠也!” 汪伯彦见韩世忠身披赤虎巨甲,虎背熊腰,气势骇人,不由微微颔首,道:“嗯,果然是一员虎将。陛下和蔡相对韩将军可都是青睐有加,还望韩将军莫要辜负陛下和蔡相之望。” 韩世忠闻言,神‘色’一震,大声谢过,声音洪亮,听得汪伯彦颔首连连。梁思成却是听出了另外的意思,这汪伯彦乃是蔡京的心腹,还明显是要替蔡京拉拢韩世忠。 少时,汪伯彦在梁思成带领下来到敌楼之内。汪伯彦遂宣读圣旨,大概意思是说,梁思成近年作战不力,想是已到暮年,有心无力。兼之如今朝廷政务繁重,正是需要人才。赵佶教梁思成把麾下大军‘交’予韩世忠,又迁韩世忠为正‘侍’大夫,暂居军中统帅。至于梁思成即日‘交’接军队,限半月之内回朝复命。 汪伯彦话毕,梁思成顿时面‘色’大变,居庸到汴京起码要十日的时间,也就是说他只剩下五日的时间。而且他也万万未想到,赵佶竟会如此直接,一来便要夺了自己的兵权。 而韩世忠虎目赫赫生光,大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但在军中为官多年的他,却无急着领命,而是把眼神投向了梁思成那里。 梁思成刹那间似乎苍老了十多岁,整张脸苍白无‘色’,老躯不住地颤抖。 “嗯?怎么?太尉大人还不快快接旨?”汪伯彦把眼一眯,冷声问道。 “老老..臣..接旨!”梁思成声音颤抖,抬手接下圣旨。汪伯彦见着万念俱灰的梁思成,却毫无怜悯之心,冷声道:“时间仓促,还请太尉大人莫要耽误。还有韩将军你即将是十万宋军的大帅,陛下盼你能早日收复失地,还望你多加努力。”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一十五章 失势之人 ?“陛下隆恩浩‘荡’,末将虽万死,难报此恩,敢不努力耶!?”韩世忠凝声喝道。汪伯彦遂把头一点,正‘欲’说些勉励的话。这时,梁思成徐徐站起,向韩世忠、还有在一旁一直未有半句话的秦桧冷声道:“世忠、贤侄你等二人且先出去,老夫有话要与少傅大人细说。” 韩世忠与秦桧对视一眼,两人遂领命齐出。而在秦桧离开时,汪伯彦还特意地望了他几眼。秦桧低头不敢直视,尤为低调。 须臾之间,敌楼内便只剩下梁思成和汪伯彦两人。 “汪老弟,此下只剩下你我二人。说话也不必顾虑。你尽管老实告诉老夫,要夺老夫兵权的,到底是蔡相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梁思成面‘色’一正,双眸中赫然暴发两道凌厉的光芒。毕竟梁思成多年身居高位,自也非寻常之辈。 汪伯彦面容一紧,毕恭毕敬地作揖一拜,道:“太尉大人莫要多心。陛下年初时曾宣告天下,于燕京城下大举铺张,举办中秋庆典。哪知燕京几番换主,如今更被叛军所占。兼之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反贼,竟也要在燕京城举办庆典。如此一来,陛下不但失信于天下人,还生生地被这些反贼打了脸。太尉大人你也知,陛下素来爱面,得知之后,当场便‘欲’下诏处斩。所幸蔡相极力劝说,陛下才收回圣命,只收兵权,让蔡相与太尉大人一文一武,在朝中辅佐左右。” 梁思成眼光愈亮,如要嵌入汪伯彦的眼睛一样,忽然‘露’出一个笑道:“是嘛。哈哈哈哈~~!!看来却是老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待老夫回去朝中,必与蔡相共同进退,以报此恩~!!” 梁思成一边笑着,一边重重拍着汪伯彦的肩膀。也不知梁思成有意还是无意,掌掌都是猛拍,汪伯彦不过书生身材,被拍得叫苦不已,脸庞连连触动,却不敢发作,拱手道:“太尉大人果然明白事理,蔡相若知,定也欣慰。” “好!你我也许久为曾一聚,今夜便大喝一场。待明日之后,老夫便开始‘交’接之事,如何?”梁思成笑容灿烂,望向汪伯彦的眼神,真好似见到个多年未见的挚友。 “太尉大人实在客气了,那下官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汪伯彦依旧那副不卑不亢的面容,拱手领命。 却说当夜星空璀璨,又因临近中秋,天上一轮圆月尤为亮丽。梁思成和汪伯彦就在关上最顶处的楼台上,一边赏月一边饮酒。别看汪伯彦身板子不如武人,可酒量却是不差,与梁思成一大碗一大碗的对饮,竟不见醉‘色’,反而梁思成脸‘色’通红,神态有些癫疯。 忽然,梁思成转头一望天上圆月,带着几分苦涩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今晚又是圆月啊。还有几天就是中秋了吧。这本应是家人团聚,一同玩月饮酒的好日子。只怕老夫以后都没这个机会囖~~!!” 说到这里,梁思成老目竟闪过几分泪光,仰头痛饮碗中酒。汪伯彦眉头微微一皱,遂神‘色’一震道:“太尉大人说笑了。只要你一切依照蔡相吩咐,必能逢凶化吉,官运昌隆,你与你的家人都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啪~~!蓦然一声巨响,梁思成砸碗于桌上,双目暴瞪,眼角迸裂,一张老脸绷紧,一副凶恶、狰狞的神态,竭斯底里地喝道:“不!!!老夫与蔡京那老贼同朝多年,以他的‘性’子绝不会救一条反主的老狗!!何况这条老狗已身败名裂!! 哈哈哈哈~~!老夫终于明白了,他是怕老夫拥兵造反,才做出了一场戏,想来安抚老夫,让老夫中计!!好‘阴’险的老贼,老夫不将你碎尸万段,岂能泄老夫心头大恨!!!?”梁思成嘶声咆哮,忽然一手掀翻桌子,汪伯彦狼狈躲开,也被忽然发作的梁思成吓得心中慌促,跌滚在地。 “来人呐~!!将这‘奸’相的走狗,给老夫擒了!!老夫明日便动员全军,宣告‘奸’相种种罪状,亲自率军杀入汴京,勤王除‘奸’~~!!”梁思成一声厉喝,刹时一阵应喝声起,只见旁边狭窄的走道内,火把纷纷闪烁,一个将领带着数十兵士赶了过来。 “梁思成!!我乃陛下所派圣使,你敢擒我?莫非是要造反么!!!?”汪伯彦急急爬起,他在官场打滚这么多年,什么场面为曾见过,如今虽是生死关头,却也很快稳住了神态,慨然与梁思成对峙,瞪眼吹胡子地喝道。 果然那些兵士听到造反两个字,顿时都是面‘色’大变,传出一阵惊呼声。这时,梁思成又大笑起来,道:“哈哈哈~~!!你这走狗,如今天下谁人不知‘奸’相‘弄’权,‘迷’‘惑’当今圣上,‘操’其如同傀儡,‘弄’得满朝风雨,大宋江山灾祸连连,百姓苦不堪言。老夫今日先把你这走狗擒了,不久便会杀入汴京,让‘奸’相伏法,谢罪天下~~!!” 梁思成此言一出,那为首的心腹将士顿时面‘色’一震,厉声呼喝。蔡京祸国多年,天下人人皆知,顿时那数十个兵士也都纷纷暴喝起来,各个瞪眼绷脸,杀气汹腾。 “不好!这回真的要大祸临头!!”汪伯彦被惊得脚步连退,心中苦声叫了起来。 梁思成面‘色’一寒,道:“汉明还不动手?” 那叫汉明的将士听令,立马拔出腰间宝剑,‘逼’向汪伯彦,同时大喝左右令声绑住。此时此刻,汪伯彦也不敢说话,怕惹怒了梁思成丢了‘性’命。 就在此时,忽然一阵嘈杂的声响不断传出。随即一大片一大片的火光涌起。 “让开,你们这些不带眼的都给老子让开了~~!!”蓦然,一阵如同野兽般的巨吼震起。只见那正往赶来的人丛前头,一个彪悍大汉,瞪眼暴喝,神态凶恶如兽,正是韩世忠麾下第一猛将呼延通也。 而在呼延通身后,赫然正是一脸肃然之‘色’的韩世忠和满脸‘阴’沉、冰冷之‘色’的秦桧。 那数十个兵士见后面来了不知多少人马,顿时吓得面‘色’苍白,这一时间变故连连,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乃正‘侍’大夫韩世忠也,放下兵器!”韩世忠虎目绕光,迈步而出,冷声喝道。韩世忠威势骇人,那些兵士听了,都不敢违抗,正‘欲’放下时。 猝然,只听有人竭斯底里地吼了起来:“老夫乃军中统帅,无老夫号令,谁敢放下兵器!!?” 韩世忠听话,虎容神‘色’微变,转眼望去,正见一脸如同厉鬼之‘色’的梁思成,怒声又向自己喝道:“韩巨虎!!你敢违抗军令么!!?” “军令如山,末将作为军人,自是不敢违抗。但末将作为一个宋人臣子,更不敢违抗圣命!还望太尉大人就此收手,与圣使说明因由,日后末将等再向陛下上书求情!”韩世忠凝声而道,一副光明正大的坦然姿态。 梁思成听得脸庞‘抽’搐不断,而旁边的汪伯彦却是眼珠子溜转不断,最后停在了秦桧身上。秦桧微微点头,遂跨步而出,道:“太尉大人,事已至此,何必再负隅顽抗?这造反可是诛连九族之罪,若是陛下得知,恐怕不就连蔡相也保不住你的家人,趁未酿成大祸,收手吧?” 而当梁思成见到秦桧的刹那,似乎一切都想明白了,顿时浑身气得颤抖起来,陡然一把夺过身边一兵士的刀刃,仿佛变成一头失控的恶兽朝着秦桧扑去,咬牙切齿地喝道:“秦~~桧~~~!!!你竟敢反我~~!!!” 眼看梁思成好似失心疯一般地要来拼命,秦桧毫不变‘色’,反而‘露’出一丝冷笑。因为他知道,自有人会出手救他! 果然,就在众人纷纷避让,梁思成冲开一条道,‘逼’近秦桧的刹那。韩世忠终于拔出了腰间大刀,跨步拦住了梁思成。 “挡我者死~~!!!”梁思成直气得失了理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拦住去路的韩世忠举刀便砍。韩世忠冷哼一声,拧刀一挡,‘嘭’的一声巨响,梁思成只觉砍在了一座巨山之上,整个人弹飞过去。 韩世忠虎目一眯,刚跨了两步,蓦然一阵巨吼声暴起,只听有人喝道:“喔噢噢噢噢~~!休想伤我恩公~~!!” 韩世忠面‘色’一变,抬头望去,只见一人飞跃在空,坠落下来时,抬剑就砍。韩世忠不退反迎,一刀飞砍,刀剑相碰,即刻发出一声震耳巨鸣。韩世忠后退一步,很快便稳住身形,定眼望去,见一年纪约有二十五、六的将士,正是梁思成的心腹汉明。 原来汉明的父亲曾经在梁思成麾下为将,后来不幸战死。梁思成念及旧情,便把汉明一家孤儿寡母收养。因此汉明视梁思成如同亲父,为他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本是难得人才,可惜了。”韩世忠忽然叹了一声,呐呐道。汉明听话,顿时大怒,如同一头恶狼扑了过去,拧剑暴砍猛劈。韩世忠拧刀飞挡,将汉明攻势一一挡下。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汉明攻势越来越猛的瞬间,韩世忠猝然转刀一砍,‘嘭’的一声,将汉明的宝剑打飞。汉明一时无备,还未反应过来,便见眼前寒光飞来,哪里挡得住,须臾寒光伴随着血液闪过,一颗头颅冲天飞起。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一十六章 梁思成之死 ?一道血液泼洒在梁思成的脸上,只见他瞪大着眼,脸上的温热似乎令他找回了一丝神智,可带来的却是绝望。而汉明的麾下,见汉明被韩世忠砍死,不但没有愤怒,反而各个都是惧怕敬畏,纷纷放下兵器投降。 “太尉大人,放下兵器,投降吧。”如同战神一般的韩世忠转过身子,目光冷然地望着梁思成。他并无忘记,当初就是面前这个人害死了他视如师长的刘延庆。 “慢!韩将军,可让我与太尉大人说几句话?”这时,秦桧从走赶来,笑容可掬地问道。韩世忠眉头一皱,沉‘吟’一阵后,还是点了点头。秦桧遂迈步走向梁思成。梁思成见了秦桧,立即气得又是浑身打颤,手中刀柄拧得死紧。 须臾,秦桧靠近了梁思成,周围的人都紧紧地看了过去。不过秦桧却有意压低声音,轻声道:“太尉大人,看在你待我有提携之恩。我便再教你一计。经过今夜一事,你反叛罪名便难以洗刷,不但遗臭万年,你家人更难免一死。不过若你当场自刎,我倒可以劝说蔡相和汪少傅,只定你个畏罪自刎的罪名。如此一来,起码你的家小还能保住‘性’命。” 秦桧声音把握得很好,其他人都是隐隐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只有梁思成听得清楚。梁思成听罢,面‘色’剧变,忽然眼发凶光,拧刀猝地发作。不过秦桧却早有准备,身形一跃,饶是如此,还是被梁思成这一刀‘逼’得连退数步,几乎摔倒。 韩世忠见梁思成忽然发作,以为他要拼死搏命,大喝一声,正‘欲’赶去时。梁思成却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地动举,只见他即转刀望自己咽喉上一捅,顿时血流如泉,人已死绝。 韩世忠瞪大了眼,看着梁思成倒在血泊之内,猛地转眼瞪向秦桧。秦桧却是毫不理会,快步迈过梁思成的尸体,赶到楼台之内,向汪伯彦拱手拜道:“小吏营救来迟,令少傅大人受惊,实在该死。” “哼。秦桧看来你这些年成长了不少啊。”汪伯彦板起脸‘色’,或者是要掩饰自己刚才的?才的窘相。 秦桧听了,毕恭毕敬地连忙答道:“那也是少傅大人昔年教授之恩,小吏一直谨记在心,不敢有忘。” “好。也不枉老夫在蔡相面前替你说好话。”秦桧听话,忙拜礼谢过。原来,秦桧曾经在汪伯彦座下学文,乃是汪伯彦的徒儿。汪伯彦‘门’生众多,不过他却也无料到其中并不起眼,家境平凡的秦桧能得到当朝权势最为庞大蔡京、梁思成的赏识。不过如今梁思成已成过去,朝廷以蔡京一支独大,此番秦桧立下了不少功劳,想必日后将会飞黄腾达。最可怕的是,秦桧不过才三十岁出头,如此年轻的他,日后会达到什么位置,实在难以计量。 汪伯彦一时脑念飞转,面‘色’一敛,道:“你竟然还记念老夫教授之恩,日后便与昔年那样称老夫做老师。你我师徒可携手,在蔡相麾下共建一番功业。” 秦桧闻言,双眼一亮,连忙答谢:“学生定谨遵老师教诲,一切听老师安排。” 就在汪伯彦、秦桧师徒两人谈话间,韩世忠麾下人已把场地清理干净。韩世忠遂领诸将赶来向汪伯彦问候。汪伯彦也恢复以往严苛的神情,微微颔首,与秦桧投去一个眼‘色’后,便说倦了要回去歇息。韩世忠派人相送,也教呼延通带弟兄们回去。 而聪明绝顶的秦桧,似乎也猜到韩世忠有话要与自己说,正好汪伯彦刚才也有示意,便留了下来。 须臾,楼台内只剩下秦桧和韩世忠两人。韩世忠面无表情,缓缓转身,望向秦桧,冷声讽刺道:“秦大人料事如神,韩某当真佩服啊。” 秦桧听话,淡然一笑,不紧不慢道:“韩将军谬赞了。再说韩将军如今已是正三品正‘侍’大夫,明日之后更是十万大军的统率。大人两字,秦某实在不敢担当。若是不嫌弃,直呼我名便好。” “秦桧~~!!别给我把话扯开~~!!”蓦然,韩世忠暴声一喝,如同头发怒猛虎。秦桧面‘色’一变,眼睛不由眯了起来。韩世忠冷哼一声,即道:“你能料先今夜之事,是因为根本就是你在后教唆梁太尉!!可你却早投向了蔡相那边。我看今夜你给我那密谕,恐怕也是蔡相为你讨来的是吧!!?” 秦桧听后,面‘色’微微一变,笑道:“韩将军说的什么话?秦某怎么都听不懂?” “哼!韩某平生最痛恨就是你这种自‘私’自利,不忠不义的鼠辈。秦桧你一开始便打着左右逢源的意思,像你这种鼠辈,只要哪里有利,便往哪里去钻,毫无忠义可言!!总有一日,你还会做出些叛国害民,诬害忠良之事!!”韩世忠步步‘逼’紧,凶戾的虎容几乎贴在了秦桧的脸上。 而秦桧依旧一副笑容可掬的神‘色’,淡淡道:“韩将军放心,秦某定会将你今夜之话谨记在心,日后时刻提醒自己,绝不敢行差踏错。否则有个万一,秦某可就要死在韩将军手下了。” 韩世忠紧咬钢齿,虎目内流转着赫赫杀光。他有一种直觉,那就是面前这个弱不禁风的书生,日后很可能将会成为堪比甚至还会超越‘奸’相蔡京的大‘奸’臣,如此祸物定要趁早铲除! 或者感觉到韩世忠的杀意,秦桧退后几步,拱手拜道:“蔡相有几句话,命小人传与韩将军。” 韩世忠一听,眼中杀意不禁收敛,冷道:“说!” “蔡相有言,燕云十六州本属我汉族之地,寸土不可相让。如今燕云局势正‘乱’,金人与贼军几番恶战,正处休战时刻。此正乃我大宋取回燕云十六州的大好时机。再有,燕京乃燕云之地的‘门’面之地,若能先取燕京,我军必定士气大震,势如破竹。还望韩将军速做准备,待中秋过后,从居庸关发兵进军,早破燕京,不负圣望!!”秦桧疾言厉‘色’,徐徐而道。 韩世忠听后,不由面‘色’一变,皱眉喝道:“不可!再过几日便是中秋,我军刚换主帅,正需重整分编。再有梁太尉之死一经传出,定然军心溃散,其旧部心腹也会心含怨气。而燕京叛军士气正高,如若我军急促起兵,必败无疑!!” 秦桧闻言,心头一紧,细想一阵也是有理,虽然此事与自己无关,但此下韩世忠对自己怨气正深,也不妨卖个人情。秦桧想罢,遂道:“韩将军所言有理,待明日我与少傅大人细谈此事,再与蔡相禀明。” 韩世忠重重颔首,望向秦桧的神‘色’也有了一些变化,道:“这十万大军不但是我大宋的子民,更是‘花’费我大宋许多钱粮、心血才打造出来的军队。如今国库窘困,又有外敌反贼之患,大宋已无力再打造另外一支十万大军,因此每个士卒、将士的‘性’命都是十分宝贵,还望秦大人与少傅大人说明利害。韩某先是歇过来。” 韩世忠拱手一拜,秦桧连忙扶住,道:“韩将军忠肝义胆,对大宋忠心耿耿,秦某自愧不如。你放心,此事我定会办妥。” 秦桧心知韩世忠对自己如此客气,完全是看见这十万大军的份上,不过他也没有拆穿。两人客气一番后,便各自离去。 “这叫秦桧的男人,虽无良知,但却有几分眼界,能够看出深浅。这起码比起那些不学无术的‘阴’险小人要好。哼。”韩世忠望着秦桧的背影,冷声哼道。 次日,梁思成畏罪自刎之事传出,三军动‘乱’,‘骚’动不已。韩世忠率麾下诸将,安抚各军,暂时镇压。 另一边,秦桧也正和汪伯彦商议要事。汪伯彦本觉得韩世忠是因为这叛军首领是他曾经的同袍,顾念旧情,不肯出兵,以为韩世忠所说的都是借口,大怒不已。秦桧见状,请汪伯彦登上关上楼台。汪伯彦虽疑,但还是依了秦桧。而当汪伯彦见得关内还有关外诸军‘乱’状,十万大军‘乱’成一团,吵杂不已,喝问嘶吼声不断,隐约还听到有人为梁思成喊冤,若非韩世忠还有他的部署震住,恐怕会生出不少祸端,不由脸‘色’连变。 “老师,此事还是要与蔡相说明利害,否则若韩世忠败下,老师恐怕也会遭到牵连。”秦桧毕恭毕敬,拱手而道。汪伯彦听话,即答道:“你所言是理,老夫这就飞鸽传书,报予蔡相。你教那韩巨虎这些日子捉紧安抚诸军,千万不能出任何‘乱’子!!” 秦桧闻言,神‘色’一震,遂领命告退而去。韩世忠听说汪伯彦愿意上书劝说蔡京,也是一喜。 约是七、八日后,蔡京传回消息,予韩世忠一个月的时间,整顿分辨大军,一月后必须出兵攻取燕京,又命汪伯彦为监军,秦桧协助左右。 一个月虽然也是仓促,但韩世忠也不敢再有奢求,即命呼延通、董旻、苏德为将军。呼延通领兵一万,其中三千骑军、七千步军。董旻领军二万,其中五千骑兵,一万五千步军。苏德领军三万,其中骑军七千,二万三千步军。韩世忠自率剩余四万大军,其余将校于四军分配,遂开始分编、‘操’练。 话说,在燕京城内,中秋过后已是第五天了。这日,邓云听说梁思成于居庸关内畏罪自刎,麾下大军由大将韩世忠暂时接领。如今韩世忠正分编大军,日夜‘操’练,疑似要攻打燕京。 邓云心知韩世忠厉害,即召麾下文武前来商议。 “这韩世忠我曾与他有几番作战,绝非寻常宵小之辈。此番坐拥十万大军,若果真杀来燕京,恐怕必有一番恶战。”耶律亚虎听邓云说罢,不由面‘色’一紧,凝声而道。 “韩大哥不但骁勇过人,且‘精’通兵法,智勇双全。昔年因受‘奸’人压制,未能得以迁升,如今成了十万大军统帅,势如吞天。所幸他接纳此军不久,恐怕还需数月整顿,方可出兵。在这些时日中,我等大可速做防备,以备战事。”邓云神‘色’肃然,沉声而道。 “主公所言是理。话说城西十数里外有一处山地,叫做天盆口,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更是居庸通往燕京的必经之地。主公可立即派人前往打造一座城寨,教那韩世忠知难而退!!”耶律亚虎疾声而道。邓云听了,不由神‘色’一亮,喜道:“竟有如此险地?那实在是天助我也,速速带我一看。”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一十七章 赤魔之威 ?于是,在耶律亚虎的带领下,邓云还有吉青、霍锐等人带着数十个从骑一同出了燕京城,望西而去。到了晌午时候,刚好来到天盆口山地之下。邓云见这天盆口高达数百丈,两边只有狭窄的小道可以通过。而这天盆口的地势,也正好设立城寨,到时只要塞住两边小道,韩世忠军恐怕‘插’翼难飞! “这里真是一处好地方啊!!”邓云看得入了神,不由赞道。 待邓云与众人回到城内,遂议定战略,命城内一万兵士,又征召万余百姓即日起准备建造城寨之事。 与此同时,在燕云应州境内,在东边有一带山脉之地,其中在这蔓延不绝,四处围绕的山脉中,有一处罕有人知的地方,叫做阿鼻村。这阿鼻村虽有着骇人的名字,不过却是个世外桃源。这里住着的村民都身兼武艺,常年维持大概在三千人左右。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着同样的身世,那就是战争孤儿。 如此诡异的村子,正是由‘赤凶’所占领,村里的孤儿也是由赤凶之人所收养。而赤凶每年都会从村里孤儿中挑选一些有潜质的孩子从小培养。至于落选的人,便负责耕田种地,照顾孩子,洗衣做饭,生活也是安逸。而这些人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自是互相照顾,对赤凶之人始终保持一份敬畏之心。这叫阿鼻村的村庄,可以说是如今‘乱’世之中,罕有的一条有着浓浓人情味的村庄。 话说,羌葵之所以会不告而别,全因在中秋节的当夜,她听说自己麾下四天王之一的鞍马与毒猫联合起来,投靠了金人,此时正在村里拉拢组织里面的人。幸好也是四天王之一的赫力暗中派人通报,羌葵才能及时得知。 经过近数日的日夜不休赶路,羌葵终于秘密地潜回了阿鼻村内,此下正等候与赫力接头。 在昏暗无光的房子里,一个巨汉打开了‘门’。陡然,几道杀气猝然爆发。巨汉回过神来,见面前一道寒光闪烁,两边似乎也有东西‘射’来,已经来不及躲避。蓦然,寒光陡转,‘砰砰’两声之后?之后,两道似乎是暗器的物体被打飞。 “小雨莫要胡闹,是赫力。鬼姨、鬼叔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来了,把灯点起来吧。”说话人正是羌葵,随着羌葵话音落下,两边很快亮起了灯火。那叫赫力的巨汉,脸上滴了好几颗冷汗,因为在他背后,一个小‘女’孩正拿着锥刃在顶着他的后背。 “嘿嘿,大家伙还是这么迟钝。下回小雨可没这么轻易放过你咯。”小雨笑嘻嘻地收回了锥刃,一蹦一跳地离开了。赫力面‘色’一震,连忙跪下,向羌葵道:“小人见过主子。” 原来羌葵的身份,正是‘赤凶’这一代的头领,背负着‘赤魔’这个名字。 “起来吧。鞍马和毒猫如今拉了多少人?”羌葵面‘色’冷酷,双眸杀意泯然,冷声问道。 “他们俩似乎也惧怕惊动主子,尚且不敢明目张胆地拉人。但如今组织内已有近五六十人投于他们俩的麾下。”赫力呐声而道。羌葵听了,不由皱起了眉头,寒声道:“赤凶规矩严明,凡是背叛者都要割去舌头,刺破双眼,砍断耳朵,折磨七七四十九天才能了断其命。因此自古以来,赤凶都少有发生背叛之事。何况我自问待弟兄们都是不薄,为何却有如此多的人投于他们俩的麾下?” “主子有所不知。他们俩这次回来,带来了大量的钱财。许多人都是一时鬼‘迷’心窍,信了他们俩的鬼话。”赫力疾声答道。 羌葵听了,长叹一声,淡淡道:“看来这回村子难免一场血腥了。” “鞍马、毒猫,我定要将你们好好折磨一番,否则怎对得起这五、六十条人命!!”羌葵眼中杀意泯然,暗里腹诽道。‘赤凶’自古以来纪律严明,绝不允许半分‘私’情,一旦犯错必须从严责罚,更不用说是造反叛‘乱’的大罪。 就在此时,正在一旁玩闹的小雨,忽然面‘色’一变,本是天真无邪的眼里,‘露’出赫赫凶光,却笑嘻嘻地道:“葵姐姐,那些该死的鼠辈来了。” 这时,羌葵也感觉到外面‘逼’来的杀气,速做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向左右两边的鬼姨、鬼叔投去目光。 陡然,灯火熄灭。整间房间里,顿时又是一片漆黑。 与此同时,在外面正各引一队人马围来的鞍马、毒猫见得灯火熄灭,顿时面‘色’一变,纷纷疾呼放箭。两人话音一落,顿时数十个叛贼纷纷拉起细弩,连阵震响之下,不知多少根箭矢‘射’入了房室之内。 “此事不可张扬。速战速决!!快进去给我取下他们的首级!!” 说话的人是个约四十多岁的汉子,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还长着一对三角眼,正是‘赤凶’四天王之一的鞍马。他麾下那些人听令,立马纷纷飞窜过去。与此同时,对面那个身材苗条的妙龄‘女’子,也正是另外四天王之一的毒猫,也吩咐麾下向那‘插’满箭矢的房子杀去。 就在两队人马眼看就要杀到,陡然连阵暴响,‘门’口、窗口处忽然一连‘射’出点点寒光,来得又快又是突然。顿时一连串惨叫声响起,大概有四、五个叛贼当场死绝,也有七、八个受了伤势。 “‘混’账!!小心一些,莫要靠近‘门’窗处!!”鞍马看得眼切,疾声呼道。 就在此时,房顶‘嘭’的一声,只见一人倏然飞出,与天上月亮重叠一起,威凛如神,骤地飞转而下,朝着鞍马举剑刺来。如此轻妙绝伦的身法,如同天外飞仙,堪称天下无双。 鞍马睁大着眼,急忙拧起锥刃‘欲’挡,但那人来得实在是快,那惊鸿一剑,闪耀得众人都睁不开眼睛。说时迟那时快,血液溅‘射’,一柄晶莹剔透地绝世宝剑,刺在了鞍马的咽喉之上。而杀他的人,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正是‘赤魔’羌葵。 羌葵满脸的冷酷无情,把剑一拨,剑光闪烁之下,又是三、四人脖子飞血。好狠的剑法,好快的剑速,羌葵每一剑来得又快又狠,剑抹过处,都是咽喉位置。她的剑毫无‘花’俏,是最纯正最简单的杀人剑法。 眼看刹那之间,在羌葵脚下倒满了尸体。那些叛贼都吓破了胆,但却反而变得更加疯狂,因为在‘赤凶’这个组织里,永远都是冰冷的规矩至上,但一造反,不接受解释,不接受求情,不接受投降,而且还要经过一系列生不如死的责罚后,才能了断‘性’命。 “嗷嗷嗷~!!杀呐~~!!”几个叛贼各取锥刃向羌葵杀来。羌葵脸上寒‘色’如冻住一般,拨剑舞起,剑光所过,血红一片,连声惨叫之后,又是几人倒落在地,眼看死绝。 就在这一瞬间,鞍马的队伍已被羌葵一人歼灭。自古以来,赤魔的实力不容置疑,威严更不容侵犯。 羌葵目光闪过了几点‘波’动,慢慢迈起了步伐。她,三岁执剑,五岁的时候从她的义父,也就是上一代赤魔那里学会了每代赤魔所用的无名剑法。六岁那年,她被义父丢弃在一个贼窝附近。离开前,平日里慈祥的义父告诉她,要成为‘赤魔’就必须经过无数生死的磨砺,这里面有七十八个恶人,各个都背负着数十条人命,杀不完贼窝里的贼子,就不能再回村子。于是,那一夜足足七十八个贼子死在了她的剑下,未免有漏网之鱼,她是杀一个记一个。 从那以后,她的义父带着她不断地去杀人,杀的都是大‘奸’大恶之人,而其中不乏有些武艺高强,或者身边‘侍’养着本事高强的食客。但她依旧无往不利,就像她义父所说,剑一旦出鞘,必要夺命而回,肃清‘奸’恶。到了她十五岁那年,她的义父离去,她按照组织里的规矩,在一年之内,亲手取下一百个‘奸’人凶徒的首级,坐上了赤魔的位置。而这一百个大凶徒,有的是山贼头领,有的是强盗的头目,有些是贪官将士,因此那一年她手上起码沾了近千人的血。至今,她已忘了杀了多少的人。 “你这恶魔~~!!死吧~~!!”毒猫的兵器是一对利爪,而对利爪上涂满了剧毒,一旦被利爪所伤,必死无疑。眼见羌葵飞步杀来,毒猫岂会坐以待毙。电光火石之间,羌葵人到剑到,那张绝世的面容里,杀气如寒,靠近刹那毒猫只觉浑身发冷,动作一慢,只见眼前寒光一晃,便已断去了意识。在毒猫身后跟来的叛徒,见着毒猫头颅霍地裂开,只觉从心里一股凉气涌起,已被无穷无惧的恐惧吞没。 羌葵轻摆身姿,剑光随动,一片红‘色’雨滴之下,她如同血中‘花’朵,绽放着无与伦比的‘艳’丽。 待剑光停下,血雨停止,所有的叛徒尽数死绝,而其中大半,都是死于羌葵的剑下。 “赫力。”羌葵伫立在尸体丛内,低声唤道。刚杀死几人,准备赶路助战的赫力一听,望过去时,见羌葵那边尸体堆满,哪里还有半个活人,不由吓得心头一跳,连忙赶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一十八章 巨虎出军 ?“主子有何吩咐?” “堡里还有多少叛徒?” “大约还有二十人左右。” “好,鬼姨、鬼叔还有小雨麻烦你们在这里收拾。赫力你跟我回去。” 羌葵目光发红,闪烁着幽幽血光,说罢,轻身一跃,便望不远处,建立在一处山崖上的巨大建筑物赶去。那正是‘赤凶’的根据地,名叫登天堡。 约是半个时辰后,月下堡内,在连阵的惨叫声下,整个登天堡顿时‘骚’动起来。待众人赶到‘操’场空地时,杀虐早已停止,二十多具尸体一列摆开。 后来,众人得知,杀人的是他们的头领,‘赤凶’的主人—赤魔。而不少小头目,暗暗庆幸的是,他们并没有投靠鞍马和毒猫那边,否则恐怕此下和这些人一样,已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这一夜,赤魔实力深不可测,不容侵犯的威名,再次在赤凶这个组织里响起。原来历届赤魔都是极为神秘,甚至有一些经常隐藏在后幕,组织里仅有几个高级的头目能够得知。 话说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月的时间,经过这一个月近数万军民的努力,天盆口的城寨也将近完成。却说邓云本来只征召万名百姓,哪知城内百姓听说是为了抵抗居庸关的宋军,都踊跃报名参加,连日内近有数万人的数量。后来邓云暗中一问,才知百姓们都极为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太平,好不容易盼来一个仁主,不愿燕京再沦为他人之手。同时在这期间,邓云也如愿以偿地向黄天庭说了媒,下了聘礼,定下了亲事。而由于宋军侵犯在即,也只好把婚事拖延,另择吉时良日。至于正妻这个名分,无论是怀孕在身的耶律凤仙还是邓云最早的红颜知己红缨都不愿去争。经过商议,邓云也便按照黄天庭的提案,谁能先生得男娃,谁先当这正妻。这一决定宣告后,梁兴和吉青、霍锐都有不少意见,耶律亚虎却是大喜不已。毕竟如今耶律凤仙已身怀六甲,可谓是先占先机,耶律亚虎一派的辽人派系自是愿意,而梁兴这些将红缨看做亲生妹妹的兄?的兄弟却是不愿意,认为此举对红缨太不公平。邓云最烦这种妻室之争,也不愿伤害红缨、耶律凤仙任何一人。后来还是红缨、耶律凤仙出来安抚众人,事情方才过去。这一件事后,邓云觉得对红缨颇觉愧疚,对红缨是照顾有加,倍为疼惜,唯恐有些许冷落。红缨欣喜不已。再加上耶律凤仙怀孕在身,邓云每夜也只能在红缨那里睡寝。七、八日后,红缨便开始有呕吐、反胃、喜酸吃辣的迹象。邓母见了,一下子就看出究竟,正好那日黄天庭正好在天贤府与邓冲喝茶下棋,请来一把脉,红缨竟也有喜了。邓云得知后,喜不胜收,梁兴等人也是大为振奋,当夜自免不了欢喜庆祝一番。 就如此,一个月安逸而平静的日子过去了。这日,梁兴从忠义社的弟兄那里接到急报,说韩世忠已然出兵,派先锋大将呼延通领一万兵马正往燕京杀来。韩世忠麾下苏德、董旻等将也随后领军而进,兵力之多足有三万之众。而韩世忠亲率两万大军,在后接应。也就是说,这回宋军动用近有六万多的兵力,兼之韩世忠亲自统率,似乎对燕京是势在必得。 邓云得知宋军出兵,又惊又是诧异,想这六万大军来到天盆口起码还需七、八日的时间,幸好还有时间准备,立即召人前来议事。 少时,众人齐聚天贤府议事厅内。邓云高坐上位,刀目赫赫有神,凝声而道:“没想到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燕京初平,好不容易才有复兴迹象,无论宋人还是辽人都是我龙蛮义军辖下百姓。当初我等揭竿起义,大举仁义之旗,虽有声号,却前途未卜,福祸难料。这些百姓愿意追随我等左右,此情难报,我等当舍生保护,死而后已!今,韩世忠出兵六万望燕京大举杀来,其势宏盛,看似势在必得。 不过我却认为这十万大军,本大多是童贯旧部,后又由梁思成接管,不久才由韩世忠统领,这支大军屡换统帅,自是难以融洽,占于上风方好,但一落于劣势,必定自‘乱’阵脚,人越是多便越是‘乱’。如此说来,彼军虽有虎帅猛将,不过亦是一支乌合之众罢了!!” 邓云一番宣词,振振有力,说得众人无不‘精’神大震。耶律亚虎双眸一眯,沉声道:“主公所言极是,不过韩世忠这般人物,岂看不出其中利害,其军虽重整一月,但远远不足,为何却急着来攻燕京?” “哼。昔年刘都统率领大军,在我大哥的敢死队和韩世忠军活跃之下,原初这燕云之地,本已是宋军囊中之物。可却因为宋朝那昏君‘奸’臣,使得刘都统惨死,燕云局势大变。宋一切祸难根源,根本就是当今朝廷。如今韩世忠被迫仓促出军,不用想也知道是那昏君‘奸’臣的杰作!!”吉青冷声一声,疾言厉‘色’而道。 耶律亚虎面‘色’一敛,却知自己身份,不好多说。邓云却是面‘色’淡然,即接话道:“此下先无需管那赵氏朝廷。三弟所言也正合我意,韩世忠急促出军,必是朝廷催促。如此一来,我等未战便已先占先机,再有天盆口这座城寨把守,要击退宋军易如反掌。不过韩世忠亦非寻常之辈,即时诸位当小心处事,莫要受他‘诱’‘惑’,贸然出战!” 邓云此话一落,众人纷纷拱手领命。邓云遂各做安排。话说邓云在天盆口一共设立了八条防线,兵力由上往下逐渐递增。也就说在下方的三道防线是作为缓冲地带,因此兵力最多,守备最为森严。而四、五、六防线则是山腰地带,乃是迎击敌人的最好地带,毕竟敌方冲破下方最为严密的三道防线,锐气已去大半,在于山腰上遇到猛击,就算不死,坠落山下,定也要摔个粉身碎骨。至于最后七、八两道防线,兵力最少,却都是‘精’锐兵马,兼之山头设有寨棚,想要攻占实在是难于登天。 于是,邓云按照天盆口的布置,命耶律亚虎、鬼奴率六千兵马把守第一、二、三道防线。吉青、霍锐率四千兵马把守第四、五、六道防线。邓云作为主帅,自是镇守在山头寨棚,同时率二千兵马一并监护七、八最后两道防线。 邓云调配已定,所谓三军为行,粮草先动。邓云即日命梁兴押解粮草,先往天盆口扎据。梁兴领命,在忠义军(忠义社改名)中挑选五百‘精’锐,邓云又派鬼奴率三百骑兵保护,一同前往。 话说燕京大战在即,在幽州、武州的阿骨打还有斡离不都是早就听说,父子二人似乎也是心有灵犀,各在边界暗调兵马,似乎都在等燕京之战分出胜负,再伺机而动。 三日后,却说梁兴押解粮队,这些日子已完成了七七八八。而邓云素来谨慎,虽料宋军未有如此快到,但提防万一,还是先派耶律亚虎领军在山下驻守。 耶律亚虎领命,如今的他也非当年那个桀骜不羁的辽军少帅,接了军令后,立即率兵进发,当日晌午就赶到天盆口下扎据。 而从晌午直到夜里,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相安无事。直到快到初更时候,一队宋骑来到了天盆口五、六里之外。为首之将,高大威猛,赫然正是韩世忠军的先锋大将,呼延通也。 “蛮军的辎重果真就在这座城寨中?”呼延通瞪大着巨目,遥望着远处灯火闪烁,如同巨兽一般的山中城寨,目光里竟也有几分骇‘色’。 “回禀将军,昨日小人探查一夜,确实无误!!”一个斥候将领听话急出,凝声答道。 原来呼延通这人素来喜爱奇袭,打人一个措手不及,当日率军之后,行不到几日,又按耐不住‘性’子,命副将领军,自率一千骑兵先往出发,一路火速赶路,随后探得蛮军在一座险峻的山中城寨里安置粮草,呼延通料得蛮军‘欲’在此迎抗自军,故想一把火烧了山上辎重,毁掉蛮军的策略! “好!全军听令!!先下马歇息,食饱之后,等到了三更时候,都随我进军厮杀,只要烧了那山上的辎重,蛮军没了辎重,这城寨自是不攻自破!!”呼延通大喝一声,迅速传达命令。于是其军兵士纷纷下马,食饭歇息,蓄‘精’养锐。 另一边,耶律亚虎正于帐中观看兵法,鬼奴巡逻归来,按照耶律亚虎的命令来报。 “禀告将军,山外方圆数里之内,皆不见动静。末将想今夜应该不会有敌军来袭。将军也不必守夜,早点歇息,一切自有末将安排。”鬼奴凝声而道。 耶律亚虎听话,把书籍放下,笑道:“在城中日子少有空闲,我难得在这山中清静,正好可以看书。你不必管我。若是倦了,你便先去歇息。只要‘交’代轮班的弟兄,莫要延误‘交’接的时间就好。” “我‘精’神正好哩!将军你不必多虑,我这就再去巡逻几圈!”鬼奴年少气盛,最怕被人看小,这下急急解释后,便转出帐篷。 “‘性’急的家伙。”耶律亚虎见了,摇头一笑,却隐隐觉得这孩子与当年的自己有几分相似。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一十九章 呼延通斗耶律亚虎 ?不知不觉中,眼看快到三更时候。夜‘色’昏暗,许多把守的兵士都无料到敌人会来,各个昏昏‘欲’睡。也只有鬼奴的亲属部队,还在山下四周巡逻。 陡然,在西北角上的林丛内发出一阵‘骚’动。鬼奴坐下苍白巨狼,蓦然低吼一声,不等鬼奴反应过来,便朝着那传来声响的位置冲去。鬼奴面‘色’一变,心知自己的爱骑听觉灵敏,而且对杀气还十分敏锐,定是发觉附近有敌军来袭。 “不好~~!!敌袭~~!!!第二小队快快回去敲响金锣,第一、第三小队都随我厮杀!!”鬼奴连忙抖数‘精’神,凝声大喝。各小队队长急声应和,听令各往。鬼奴小队都是百人编制。只见当下鬼奴为首当冲,率领两百骑兵飞突赶去。 说时迟那时快,林丛中蓦然响起一阵喊杀巨响。呼延通纵马奔出,手‘挺’大戟,看得一辽人少年骑着一头大狼冲来,顿时面‘色’一震,怒声喝道:“辽贼,快快纳命来罢~~!!” 鬼奴闻声大怒,急拍苍白巨狼倏然迎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接,呼延通舞起大戟,奋力暴劈,来势凶猛。鬼奴挥枪迎去,嘭的一声巨响,竟然连人带狼,被呼延通一戟劈开,怪力之猛,顿时令其军士气高涨,纷纷扯声大喝。 “哼!这小子竟能接下我的全力一击!?有些本事!”呼延通心知冷哼一声,却也知此下关键任务是突破上山,烧毁辎重,不愿与鬼奴多做纠缠,纵马疾奔。鬼奴见状大怒,急‘欲’去赶,怎知呼延通部纷纷赶上,将鬼奴‘逼’得节节败退。与此同时,猛若下山虎的呼延通,早已将鬼奴那两百队伍冲得人仰马翻,一片大‘乱’, 咚咚咚~~!!蓦然,一阵金锣震响‘荡’起,山上顿时一片惊呼喝叫,看似许多蛮军兵士都被惊醒。 “将军~~!山中似乎已有蛮军把守,贸然突击,一旦被围,便成瓮中之鳖也!!”呼延通麾下一将,急忙劝说。呼延通此时也看得山上状况,却不惧反笑,道:“哈哈哈~~!休怕~~!!你看彼军如此仓促,定未?定未料我等来袭,可趁势杀上,一旦辎重被烧,彼军士气尽无,到时再趁‘乱’下山便是!!” 呼延通笑罢,加鞭飞马,加紧赶去,其麾下将士听话,各个都是心头为之一壮,奔马跟随。 转眼间,眼看呼延通快‘逼’近蛮军第一条防线,蛮军却仍阵势未立,队形散‘乱’。就在此时,一声马鸣暴起,只见一将飞马跃出,猛地坠地,如神将降临,蛮军见得那将士,都是‘精’神大震,举臂高呼! “呼延匹夫!!别来无恙!!”只见那将身穿银甲,手‘挺’一柄三尖两刃刀,坐下一匹红纱骏马,目有虎威,赫赫有神。 呼延通见得那人,巨目一瞪,咧嘴就笑:“哈哈哈!!看来我还真是武运昌隆,一来便抓到了一条大鱼!!耶律亚虎,快快下马受擒,爷爷还可饶你一命!!” 呼延通心知耶律亚虎武艺了得,绝非适才那小将可比,若不将他击退,贸然进攻,一旦受围,那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呼延通看似粗鲁莽撞,其实是面粗心细,看势头不对,自会令想办法。 “哼!大言不惭,我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耶律亚虎一声冷喝,策马就冲。呼延通也不怠慢,飞马迎去。两人‘交’马刹那,戟、刀如光,几乎同时挥出,即时连声碰响,看不清哪是虚招哪是实招,打得无比‘激’烈,转圆般厮杀一起,不知觉便是十数回合。 与此同时,蛮军士气大震,也纷纷回过神来,各条防线摆好阵势,准备迎敌。呼延通一边厮杀,一边暗中观看,不由走神。陡然,耶律亚虎眼中‘精’光大盛,看得眼切,拧刀就刺。呼延通霍地躲开,还一把挟住了耶律亚虎的三尖两刃刀,同时挥起大戟横砍过去。耶律亚虎倒身一避,心中恼怒不已,正想取回三尖两刃刀厮杀时,哪知呼延通早就松开,转马逃去。 “敌军已有准备,我等先撤~~!”呼延通喝声叫道,忽然引兵撤走。耶律亚虎并无趁势掩杀,更喝住了从后赶来的鬼奴一部。 “将军~~!!那呼延通锐气已泄,为何不乘胜追击!!?”鬼奴疾呼问道。耶律亚虎面‘色’一冷,道:“我军刚整好阵势,贸然出击,一旦阵势‘混’‘乱’,反易遭彼军反击。何况那呼延通生猛凶悍,非寻常之辈,不可轻敌。” 鬼奴一听,虽是气忿不已,也只好作罢。于是耶律亚虎便下令收军,一夜就此过去。到了次日,耶律亚虎命人一面通报邓云,一面又派斥候探查呼延通军的位置。 到了夜里,梁兴回报,说呼延通退出了二十里之外。鬼奴听了,顿时心头一喜,连忙道:“昨夜那宋军人数不过千余,将军何不速发兵围而剿之,若能擒得那呼延通,必能给后方随来的宋军来个迎头痛击!!” 耶律亚虎闻言,微微眯眼,若是昔年,以他的‘性’子或许早就拍掌叫好,可如今他已沉稳许多,细想一阵,摇头道:“呼延通所在一带,都是山林之地,极易埋伏。我军若是深入,万一敌军有所埋伏,反遭围也!” “可如今才过了五日,宋军大部起码还要两三天的日子才能赶来!将军何必多虑!?”鬼奴面‘色’一急,连忙说道。 “兵者,诡也!战场之事,瞬息万变,岂可用常规而论?何况主公有令,教我等不可贸然出击。我意已定,不必多言。”耶律亚虎凝声而道,一副不可置疑地威严姿态,鬼奴见状,心中虽急,亦无可奈何。 一日就此过去,到了第二日。在天盆口数十里外,一支大军如惊涛骇‘浪’般汹涌而来。引军之将,正是韩世忠部将苏德。 苏德眼观四方,见并无厮杀,眼睛眯起,暗暗道:“看来呼延通的计策是被敌人识破。哼,区区莽夫也敢用计,实在不知天高地厚。” 就在苏德念头一转,前方不远处一彪骑兵飞驰过来,为首之将正是呼延通也。原来呼延通当夜挫败,被耶律亚虎杀得铩羽而归后,一路撤退,正好遇上其麾下大部人马,细问之后,才知原来自己麾下副将在他离开当日,唯恐有失便命流星马通知韩世忠。而韩世忠得知自己擅自行动,雷霆震怒,即命他的副将引兵速望接应,又命苏德领军加紧进程,以备万一。 呼延通听说后,又看恰巧四周都是山林之地,便心起一计,命其大部人马都去附近埋伏,他则引兵扎据,等蛮军斥候来探,‘诱’耶律亚虎率军来战。同时呼延通又派人通知苏德,赶来助战。想到时一旦陷入死战,苏德军一来,蛮军自会兵败如山倒。 呼延通想法是好,却无料到耶律亚虎已非昔日吴下阿‘蒙’,看出了他的计策。 “哈哈哈~~!兄弟辛苦了,没想到那耶律亚虎竟然如此了得,看出了我的计策。”呼延通奔马赶到,哈哈笑道。 苏德一勒马,脸上厌恶之‘色’,微微收敛,道:“将军不必气馁,我军人多势众,要怕燕京不过如囊中探物,且依韩帅吩咐,设立营寨,以为据点,再做图画。” “好!我已按照韩帅吩咐,在他所指画的一带勘察过地势,正好有一处平川可立为据点,两边山地围绕,敌军难以袭击,而距离那天盆口刚好又在五、六里之外,正好合适。苏将军不如与我同去一看。”呼延通笑答道。苏德听了微微颔首,先命自军部队歇息,然后和呼延通看过地方后,才命部队前往。 当夜,在天盆口城寨内,蛮军各部人马已尽数到齐。话说在山上主帐内,邓云与一众将士正在议事。梁兴正将近日宋军的动静一一报说。 当鬼奴听说,一日之间宋军竟来了近三万多的兵马,不禁面‘色’大变,愧疚难当,把头低下。邓云却是一眼看出了呼延通的计策,向耶律亚虎笑道:“未想到呼延通也是个面粗心细之将,幸好大舅子看出其中端倪,未有贸然进军。” 耶律亚虎听了,也淡淡一笑,谦虚道:“所幸平日里常听主公还有廖公教诲,才知兵法之诡,事事当三思而后行,急躁不得。” “哈哈!大舅子所言,实乃金‘玉’良言,日后还需多多依仗。”邓云灿然一笑,对于耶律亚虎的变化,也是欣喜不已。毕竟耶律亚虎聪慧过人,又有一身好武艺,若能勤苦学以兵略,日后定能成为一员统率三军的大将。自古以来,大将之才都是极为罕稀,邓云若想成就一番功业,自少不了这些人才。 “如今六万宋军已来了过半,想必不久大战即起。若是能争取在韩世忠未来之前,先予彼军一个迎头痛击,岂不是好?”邓云面‘色’一沉,随即又道,目光却是看向了耶律亚虎。耶律亚虎‘精’神一震,他一直坐镇在这天盆口下,又是先发军,这些日子已在用沙盘与宋军模拟作战,早有了计策。而邓云似乎也看出了这点,眼中尽是期待之‘色’。 “主公所言甚是。我有一计,或可遂主公之愿。”耶律亚虎起身拱手而道。邓云大笑,道:“大舅子,快快说来。” “据忠义军斥候所探,宋军如今所立的据点,正于天盆口五、六里外的博马平川,此地我早有打探,两面山地围绕,若要进攻,唯有正面突击,也想宋军大多也会选择此地为据点。我有意,今夜可选一部‘精’骑,前往袭击,先挫宋军士气!!”耶律亚虎沉声而道,众人听话无不面‘色’一变。 吉青皱眉而道:“耶律将军竟知敌军据点,只能正面突击,却又还有意袭击,此乃何意?” “是呐~!宋军人多势众,足有三万余人,又有那呼延通镇守,正面突破实在是太过勉强了吧!”霍锐听话,也是颇觉疑虑,瓮声瓮气地说道。 不过,坐在高坐上的邓云却仍是笑容可掬,刀目发光,紧紧地看着耶律亚虎,似乎已有一些猜得。耶律亚虎抖数‘精’神,即答道:“我正是看宋军人多,才不惧与他正面突破!一来,宋军一夜之间多出了如此多的兵马,其中大部人马必是连夜赶路,都是疲兵。再有,宋军在这博马平川刚立据点,许多防备未能及时去做。又想我军慑于其众不敢来袭,心中松懈,我等却反其道而为之,自可杀他个片甲不留!!”耶律亚虎赫赫震词,说得帐内吉青、霍锐、梁兴等人都是脸‘色’连变。邓云听罢,纵声笑道:“哈哈哈哈~~!好一个反其道而为之,此计大妙。” 邓云笑罢,速命耶律亚虎率领一千‘精’骑,吉青、霍锐皆为军中副将,一同前去。耶律亚虎慨然领命,遂即去点齐兵马,准备战事。 话说,当夜在博马平川内,呼延通只觉心绪不灵,与苏德谓道:“我军初立据点,防备不足,当多增兵士巡逻,再令各军甲不可卸,刃不可离,以备万一。” 苏德听了,心中冷笑,正‘色’而道:“呼延将军是否太过多虑。我军占据此地,那些蛮匪若来,只能正面突破。且不论我军人多势众,此举无疑送死。再说如韩帅所言,那龙蛮子韬略过人,智谋非凡,岂会看不出其中深浅,贸然出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二十章 夜袭宋军(上) ?“还有我部连日赶路,都是疲惫不堪,若不卸甲离刃,如何歇息安寝?他日若作战起来,难免多有牺牲,还望呼延将军多多体谅。” 呼延通一听,面‘色’一变,也听出苏德有些怨气,心中暗叹,道:“苏将军所言有理。那我便命我麾下部署来巡逻好了。” 苏德闻言,心中又是冷笑,想这匹夫自找无趣,颔首应好,遂又说自己倦了。呼延通听出意思,便告辞而去,叫来麾下几个将士,加紧巡逻,以备敌袭。 不知觉中,刚过二更不久,正如耶律亚虎所料,宋军大多都是疲兵都睡死大半。就在此时,蓦然杀声大作。只见,耶律亚虎率一千骑兵奔飞而来,倏然杀到宋军寨边。呼延通麾下部署都料之不及,兼之‘精’神疲惫,赶来截杀,都被杀翻落马。霍锐一锤打翻一个宋将,飞马‘逼’近寨前,一锤打飞一个鹿角,大喊喝道:“都随我厮杀!!教这些昏君的走狗知道我等龙蛮义军的厉害!!” 霍锐大喝罢,驰马就冲,麾下骑兵纷纷跟上。呼延通麾下两个将士看得眼切,各提兵器来截。蓦然一声弓弦震响,一人先被‘射’落马下。霍锐倏然杀到,另一人抵挡不住,被他一锤击中‘胸’膛,倒翻落马。 蛮军来势汹汹,在寨内的宋军巡逻兵纷纷打醒‘精’神,赶来截住。却看霍锐在前,吉青在后,一人突击,一人发箭掩护,所向披靡,其后骑兵拥上一冲,宋兵队伍纷纷霍然溃散,一时间惊呼惨叫响不绝耳。 话说,呼延通等了一夜,这些日子也是疲惫不已,就案上趴着睡着,鼾声如雷。忽然,一个兵士急奔入帐,大喝敌袭,连喊几声,呼延通猛地惊醒。听说蛮军果然杀来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取了兵器,奔出帐外。却见此时,蛮军已杀入寨中,径奔中军而去。 “不好!!快快取马过来!!”呼延通面‘色’剧变,暗想中军由苏德军把守,其军皆无防备,若是蛮军杀到,定是一面倒的屠杀。 呼延通话音刚落,几个残兵拉着一匹马来。呼?。呼延通急急上了马,立即望中军赶去,沿路遇到几‘波’残部,命骑兵都来跟上,步兵在后接应。宋兵见了呼延通一下子好像找到主心骨似的,纷纷依命行事。 却说凭借霍锐、吉青的骁勇,蛮军一路势如破竹,而耶律亚虎则在后方指挥。于是蛮军进军神速,势不可挡,在这宋军大寨内行走如风,如入无人之境,前军已快到宋军中军所在。 耶律亚虎见中军宋兵并无防备,心中大喜,举刀喝道:“诸军听令加速厮杀,突破此寨,此战若成,必名扬天下!!” 耶律亚虎喝声一落,蛮军上下顿时喝起一阵震天动地的巨响。吉青、霍锐都是为之一震,暗叹耶律亚虎比起以往更多了一份将者的霸气。 就在此时,蓦然,背后传来一阵如同恶兽般的喊杀声。耶律亚虎面‘色’一变,转后望去,正见呼延通率兵杀来。 “这头恶兽竟然一直躲在后面,果然‘奸’诈!!”耶律亚虎面‘色’一变,却是以为呼延通故意埋伏在后,待自军一过,趁机来袭击。 而呼延通也没想到自己错有错着,不慎睡过了头,此下却正好给他及时追上,还遇上了这支蛮军的统将耶律亚虎! “哇啊啊啊~~!!‘阴’险小人,竟敢夜袭我寨,快快纳命来罢!!!” “哼!!莽夫休得放肆,我不过以彼人之道还治彼人之身!!只不过你被我杀得铩羽而归,而我今夜却能大破你等宋军,名震天下!!” 耶律亚虎冷哼一声,拔马一勒,急按住三尖两刃刀,取来弓箭,迅疾拽弓上箭,瞄准呼延通。 猝然,‘咻’的一声,只见寒光一点,耶律亚虎的箭已赫然‘射’出,直奔呼延通面‘门’而来。呼延通急瞪巨目,看得眼切,扯声暴喝,整张脸青筋凸显,凶恶狰狞,拧起大戟迅砍过去,竟及时打破了那如若流星飞来的箭矢。‘啪’的一声震响,耶律亚虎已知未能得手,迅疾又拉三根箭矢,横摆瞄准,弓弦一放,三道箭矢齐齐飙出,‘射’向呼延通。呼延通眼见飞箭袭来,不惧反迎,奔马赶上,一拧大戟,一并扫破,背后宋兵看得‘精’神大震,纷纷扯声助威。 说是迟那时快,呼延通还未回过神来,听得一阵马蹄骤响,抬眼望去,耶律亚虎已然杀近,其手中三尖两刃刀舞起道道迅光,笼罩过来。 “来得好~~!!”呼延通大喝一声,‘精’神大震,拧起大戟悍然拼住。两人你来我往,杀得是‘激’烈无比。两方将士、兵卒都看得连声惊呼,不敢贸然靠近。 “嗷嗷嗷~~!!‘乳’臭味干的‘混’小子,吃我一招!!” 不过呼延通始终急着苏德军的状况,不‘欲’与耶律亚虎纠缠,奋力一戟暴扫而去。耶律亚虎急撤身避开,飞刀就砍,瞬间打在了呼延通的肩膀上,发出一阵巨响,其铠甲护肩顿时裂开,碎裂的地方还有着血液渗出。 呼延通急攻不成,反而受了伤,自是大怒不已,扯声吼起:“嗷嗷嗷哦!!!‘混’小子你竟敢小觑老子~~!!!” 只见呼延通如同一头暴走的猛兽,脖子、脸上青筋条条凸起,尽是凶狠暴戾之‘色’,舞起手中大戟只顾猛攻暴打,俨然一副拼命的态势,杀得耶律亚虎节节败退。 “这莽夫是要拼命了!!”耶律亚虎心头叫了一声,被呼延通一戟打得连人带马暴退而去,眼见呼延通又扑杀过来,连忙抖数‘精’神,纵马迎击。 却说另一边,霍锐、吉青一前一后纵马驰骋,带着大部骑兵飞突而进。苏德军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是一片大‘乱’,互相践踏者,不计其数,遇到蛮军袭击那处,更是如同‘波’开‘浪’裂,惨叫不绝。 原来苏德的中军人马,以车仗伏路穿连,围得铁桶相似,不能得进。左右两边又是山地围绕,散开不得。霍锐、吉青只顾引兵,在人丛内左冲右突,俨然成一面屠杀之势。 而苏德军惊慌,正不知敌兵多少,自相扰‘乱’,互相推拥,自是愈来愈‘乱’。任由这支蛮军骑兵,在营内驰骤,肆意杀虐。 苏德奔马赶出,见得眼下‘乱’状,面‘色’连变,急教人举火鸣金,命后军前来救援。 霎时间,后军鼓噪,举火如星,‘乱’声一片。霍锐在前突杀,忽然吉青赶上,说不见了耶律亚虎的部队。霍锐面‘色’一变,以为耶律亚虎在大寨走失,正‘欲’回马去寻时,忽有人来报说,言耶律亚虎正于呼延通作战,教霍锐先趁彼军大‘乱’,杀出一条血路。 霍锐听话,‘精’神一震,与吉青对视一眼后,立即再次发起冲锋。蛮军来袭汹涌,势如骑虎,苏德军许多都来不及穿上兵甲,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霍锐双锤狂舞,锤锤力猛势凶,无人敢当。许多宋兵都认出,正是昔年敢死队那个‘混’世魔王,互相传说,都是心怯,见即避去。 而吉青在这‘乱’军内,则成了宋将的梦魇,只见他拽弓拉弦,左右有着两队骑兵掩护,见了宋军将士,瞄准就‘射’,竟是例无虚发,除了几个有些本事的宋将挡下吉青的快箭,其他无一例外都被‘射’落马下。不久,也有宋将认出吉青便是那闪电箭,疾呼左右小心,不久就传遍开去。于是宋军各员将士,见了身穿蓝绫袍的吉青,都纷纷勒马退避,不敢靠近。 “四弟快看~~!!那小山丘上‘插’着‘苏’字大红旗,莫非韩世忠麾下部将苏德,就在那小山丘上!!?”吉青眼界极好,看到不远处小山丘的大红旗,顿时‘精’神一震,赶来与霍锐喊道。 霍锐牛目一瞪,急急望去,果然见到一面大红旗,厉声喝道:“好!!三哥你我兄弟一同去把那苏德擒了!!” 霍锐喝毕,飞马就冲。吉青自也不会落后,纵马赶去。话说苏德正在小山丘上指挥兵士,忽然见蛮军往自己这边杀来,顿时吓了一跳。 “弓弩手速速准备,万万不可让这些蛮匪靠近!!”苏德扯声大喝,只觉自己受了莫大的耻辱,暗暗发誓万不能令这些蛮匪得逞,否则日后必成为他人笑柄。 随着苏德喝声响起,各队弓弩手连忙前往阵地,却有许多人都来不及拿弓箭。说时迟那时快,霍锐如有赫赫天威,纵马杀近。只有少数弓弩手放箭阻击,却哪里抵挡得住霍锐的冲锋。眼见霍锐已杀到山丘之下,弓弩手放箭不及。苏德越加慌‘乱’,急命步兵前去挡时,霍锐已然冲破了几道防线,悍然奔上山来。 “将军休慌,蛮匪贸然突进,实为无谋之举。末将愿引骑兵,皆地势占高发起冲击,定能将这些蛮匪杀退!!”这时,一员宋将奔马赶来,苏德一看,正是部将程蔚,顿时‘精’神大震,速命前往。程蔚慨然领命,手提大刀,率领百员骑兵,从山丘上奔落下来。 “尔等这些不忠不义的鼠辈,今日我必教尔等死无葬身之地!!!”程蔚飞马在前,去势汹汹,宋兵纷纷让开,飞奔而落。霍锐牛般大的巨目瞪得斗大,见程蔚杀来,毫无惧‘色’,驰马迎去。霎时间,两人‘交’马,程蔚挥刀暴劈,因从高奔落,威势之劲足有平日全力施展的两倍有余。 霍锐大吼一声,全身力劲聚在右手,悍然挥锤迎去,如有逆流而上之势,挡住了程蔚劈落大刀。 ‘嘭’的一声轰响,这无往不利的‘混’世魔王终于吃了亏。毕竟这程蔚体格庞大,本就是一员猛将,这一刀又占尽地势之利,直把霍锐整个人‘荡’开落马。虽如此,但程蔚却无加紧追杀,全因他也虎口震裂,坐下马匹一歪,竟也随即倒落马下。 “四弟~~!!!”吉青在后看得眼切,连忙命人去救霍锐。宋兵也纷纷来救程蔚。在山丘上的苏德看得紧切,连忙抖数‘精’神,亲自率兵扑来。吉青连箭‘射’死两个将士,‘逼’退宋兵,救了霍锐。霍锐急急上马,眼见山丘宋兵杀来,正‘欲’死战。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夜袭宋军(下) ?“四弟,敌军势大,我等深入腹地,休要纠缠,先撤去罢!!”这时,在霍锐耳边却传来吉青的疾喝。霍锐顿时面‘色’一变,咬牙切齿地望着也骑上马的程蔚,怒声喝道:“兀那宋将,今日之耻你给老子记着,迟早一日,必取你项上首级!!!” 霍锐喝毕,拔马一转,即引兵调转冲杀。幸好宋兵正‘乱’,根本截杀不住。程蔚见蛮军‘欲’退,哪里愿意,瞪眼扯声喝道:“尔等蛮匪休想要逃!!!” 程蔚奔马冲赶,其四周宋兵士气正盛,纷纷追上。苏德也从后引兵杀来,大有发起一‘波’反攻之势。倘若蛮军被截,必定陷入重重围攻之下。不过宋军此下实在太‘乱’,各部兵队分散各地,难以指挥。霍锐、吉青只顾望正西方向突破,‘混’杀一阵后,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发白,宋兵各部人马四面八方来围,正是紧急之际。耶律亚虎率一队从骑,如同天降神兵从后杀到,霍锐、吉青顿时‘精’神大震,众人合众拼杀,径直望正西处突杀。 “放箭,放箭~~!!!”一个宋将眼看着蛮军将要突破而去,都快气疯了,厉声喝道。顿时四周‘乱’箭飞起,可此时宋兵四面来围,反而被这一阵‘乱’箭‘射’‘乱’。耶律亚虎急喝加紧冲突,于是军中上下无不加鞭纵马,狂奔飞驰,刹那间,冲过正西方向的宋兵拦截,突破而去。在后方赶来的苏德见状,气得双眼通好,叫骂不绝。另一边,呼延通领一队骑兵汹涌而来,赶到苏德身边时,见蛮军已然突破而去。 “‘混’账东西!!!此仇不报,老子誓不为人!!!”苏德一把砸落头盔,竭斯底里地咆哮道。呼延通却是双目发着凶光,急与身边一将问道:“我记得正西方向可是有一条长溪,若要过去只能通过小桥,可是如此!!?” 那宋将闻言,面‘色’一震,想了一阵后,眼睛一亮,急急答道:“正是如此。将军可要继续追袭!?” “你速整一支骑兵,随后跟来,适才与我一起的将士都随我来!!!”呼延通大喝一声,?声,声音一落,纵马便走,随他一起来的数百骑兵纷纷奔马赶上。 话说另一边,耶律亚虎军突破而出,一路两侧都是山林围绕,唯有走大道而往,哪知到了尽头,竟见一条长溪拦住去路,顿时面‘色’一变! “我军渡桥必需要不少时间,恐怕到时宋兵一来,势头一‘乱’,死伤无数!!吉、霍两位将军速引兵士先去,我留下来断后!!”耶律亚虎疾声而道。霍锐一听,把眼便瞪,瓮声瓮气地喝道:“你与那呼延通恶战一夜,身上已有伤势,兼之我看你气力也用了七八,如何抵挡宋军追兵!?你与我三哥退去,我来断后!!” 正如霍锐所言,只见耶律亚虎身上铠甲有好几处的破口,战袍血红,沾的不是敌人的血液还是他的血液,一张俊脸上更是血迹斑斑。耶律亚虎听了,面‘色’一震,正‘欲’说话,却被吉青争先喝道:“不必争了!!耶律将军你乃军中统将,而断后实乃偏将之职责,非你之事。至于四弟,你昨夜与那宋将一战,亦受了伤势。而我昨夜只顾在后‘射’箭,并无伤势,气力也保存七、八。宋兵若来,凭我箭艺,足以将其吓退!!” 吉青震震喝声,说得耶律亚虎和霍锐都是胆头一震。耶律亚虎把头一点,拱手道:“那就有劳吉将军了!” 耶律亚虎说罢,转马引兵即走。霍锐也率部随去,临走前,不忘转头道:“三哥你可要小心一些!” 吉青重重颔首,待整好队形时,耶律亚虎和霍锐的队伍已经在渡河。蓦然,一阵阵喊杀声响起。吉青听了,立即喝令队伍望长溪边徐徐后撤。 不一时,呼延通率先赶到,从林丛冲出刹那,瞪眼咆哮,如同一头飞跃巨虎。 “噢噢噢噢~~!!尔等蛮匪逃不得啦~~~!!!”呼延通扯声暴喝,马落地刹那,瞬即飙飞而起。陡然,‘啪啪’连声震响。呼延通急眼望去,只见两道箭矢,一左一右飞袭过来。这两道箭矢来得实在太快,眼见须臾‘逼’来,呼延通不禁吓了一跳,连忙倒身一避。起身时,听得又是‘啪’的一声,心头一跳,定眼看时箭矢已到眼前,连忙提手一挡。刹时,血液飞溅,快箭破甲而入,‘射’入了呼延通的手臂内。 呼延通急把马一勒,哪知昨夜仓促,呼延通并无坐上自己的坐骑,此时其坐下马匹本就是一匹劣马,兼之呼延通身体比常人庞大许多,又是恶战一夜,这下子承受不住,惨鸣一声,蓦然倒下。呼延通眼睛惊骇一瞪,也来不及反应,滚翻落马。后面宋兵见状,各个吓得心惊胆跳,连忙来救。吉青趁机教耶律亚虎和霍锐的两队队伍加紧离去。 “哇啊啊啊啊~~!!!小贼~~!!!我要碎了你~~!!!”猝然,一声震天怒吼遽然暴起。只见呼延通状若疯狂地拽下一员将士,翻身一跃,便把他的马匹夺了,随即一举大戟,望吉青那处飞奔而去。宋兵皆是气愤,怒声大喝,飞马来杀。吉青面‘色’一震,立马拽起弓弦,冷声喝道:“呼延大哥,你若再是‘逼’人太甚,休怪我不念旧情!!” “尔等是叛国之贼,我等乃护国忠士,岂有情义可讲~~!!”呼延通暴怒喝道,吉青听了不由大怒,发箭连‘射’。呼延通这回有了准备,手中大戟猛扫快劈,连破箭矢,倏然望吉青那处‘逼’近。 “报~~~!!!呼延将军!!!我军大寨前出现反贼大军,统兵之将正是贼首龙蛮子也!!苏将军正指挥各部兵马防备营地,却恐龙蛮子趁‘乱’强硬来突,下令命呼延将军速速来救!!”蓦然,一阵疾呼声传来。呼延通气得哇哇大叫,眼角都快崩裂,急把马一转,引兵望营地处转去。吉青见了,不禁暗暗地松了一口大气,才发觉自己浑身竟然在隐隐颤抖。 “昔年恩师有言,历经沙场磨砺,有些天赋异禀的猛士英杰,将历练出其‘势’。这种‘势’虽缥缈难解,却实实在的存在。由其在生死决斗中,极易施出。但‘势’一显,或有形或无形,无形乃磨砺不足,但也有教人心怯胆寒之威。若是有形,呈千百形态,难以预料,更是威力无穷,难以估量!!莫非这呼延通已历练出‘势’?” 吉青暗暗腹诽道,想罢,不由心头一紧。此时宋兵已撤去大半,耶律亚虎和霍锐的队伍都渡过了桥,扯声急唤吉青过来。 另一边,却说呼延通赶回营地时,邓云却已经引兵徐徐撤退。呼延通才知中了围魏救赵之计,大怒不已,‘欲’要去杀时,虎躯一抖,手中大戟竟抓不牢实,如有千斤之重,方知自己气力已然用竭。苏德也是气愤不已,却见大军‘混’‘乱’,四处都是一片狼藉,越加恼怒,速命各部人马整顿,各军千人将以上的将校清点完毕,都来主帐商议! 两个时辰后,耶律亚虎回到天盆口城寨时,城寨下队伍摆开,上面道上塞满了兵士,都在齐声大喝,振臂高呼‘威武’二字。耶律亚虎、吉青、霍锐等将接受众人欢呼,一夜厮杀的疲惫仿佛瞬间‘荡’然无存。 “哈哈哈~!大舅子、三弟、四弟你等昨夜以千人突破近三万宋军营地,此等壮举,纵是古往今来也是罕有。将来传出,天下人定谨记你等之名!!”在城下队伍中,邓云正骑着焰麟兽,笑声而道。耶律亚虎等人见了,连忙下马,跪地禀道:“幸不辱命!!” 邓云大笑,即教人取酒来,然后迅疾下马,扶起三人。不一时,酒水来了,邓云让昨夜前往的将士、兵卒都斟满了酒水,众人齐喝,连喝三大碗,以作勉励。 虽然只是三碗酒水,但这些将士、兵卒却觉得是无上荣誉,各个‘精’神振奋。邓云遂又当众宣告,宣众人宝刀宝甲一具,以作犒劳。死去弟兄,皆得以抚恤金三倍,同时刻立烈士碑,受后人敬仰。 话说苏德、呼延通大败一阵,折损虽是不多,仅有二千余人,其中大半更是践踏而死,蛮军也只是杀了六、七百人。其实这也难怪,耶律亚虎等人虽是骁勇,但在这数万宋军大营内突破,犹如强闯龙潭,能够成功已是万幸,哪还有功夫杀敌。而其中宋军却也死了七、八个千人将以上级别的将校,苏德更死了一个部将,损失可谓惨重。不过蛮军却只是付出了三百兵士作为代价。 经此一役,苏德、呼延通不敢再有丝毫轻敌。两人用两日的时间整顿大军,做些简单的防备措施,每天夜里都有巡逻队伍轮番守夜,在附近一带也布满斥候,以防蛮军再来夜袭。 不知不觉,一连过了数日。这日,天刚破晓。在城寨山头处,蓦然震起了金锣鼓响,这信号是代表韩世忠的大部兵马来到。而此时,邓云正在‘艳’阳之下,负手而立,眼观远方宋营川地上陆续而来的军队,低声呐呐道:“韩大哥,你终于来了。”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二十二章 巨虎掠战 ?少时,邓云转过了身,正好看见耶律亚虎、吉青、霍锐、梁兴等将,遂面‘色’一震,道:“传我号令,全军立即进入警备状态。梁小哥还请忠义军的兄弟从现在开始打醒十二分‘精’神,我要知道宋军的一举一动!韩巨虎绝非苏德、呼延通之流可比,万万不能马虎!!” 众将听令,都是面‘色’一紧,纵声领命。 与此同时,在宋军主帐内,气氛压抑得可怕。坐在高座上的九尺巨人,虎目凶光骇人,如头吞人的巨虎。 “哈哈哈~~!!好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贼,竟敢以千人兵力来闯我三万大军的营地!!可比起这些蠢贼,看来我韩世忠的部署更加不堪,不但让其成事,还折损了我近十员将校!!呼延通、苏德你等为何还有颜面见我,若我是你等,今日便该提头来见!!!” 韩世忠怒极而笑,说到最后,更是气得忿然而起,口沫喷飞而骂。呼延通、苏德连忙跪下告罪,董旻等将一同来劝,韩世忠怒火方息,遂而告免,呼延通、苏德皆受责罚,职位皆降三阶。 少时,韩世忠虎目一眯,冷声道:“董旻,速备三千‘精’骑,晌午时候出军,我要会一会我那兄弟!” 董旻乃是韩世忠麾下罕有的智将,当下一听,不由面‘色’一变,急道:“我军士气不高,又是刚来不久,这些日子虽赶路不急,但也是疲惫之躯,贸然进军,还是韩帅统领,实在!” “实在什么!?正是我军士气低‘迷’,本帅才要一震军心!!况且正是我军初到,那么蛮匪定以为我等不会轻易来攻,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韩世忠怒声大喝,虎威骇人。董旻心知韩世忠这人最喜不按常理出动,想也是颇有道理,领命诺诺 而退。 到了晌午时候,众将饱食歇息已毕,韩世忠亲率三千兵马望天盆口而来。 待韩世忠快到天盆口时,邓云早听说韩世忠亲自领军来战,其麾下诸将听了,皆‘欲’出阵,都想要一举擒下韩世忠这个宋军统帅,一劳永逸。邓云却无此意,教众人都把守各自防线,不可擅自出军。众将问是为何。邓云答,像是韩世忠这种危险人物,越是顺他的意,便越是危险,要对付他,最好的方法就是伺机而动,打‘乱’他的计划,在他最薄弱的关节给予其致命一击,一举成事! 邓云与韩世忠在刘延庆麾下同事近有两年岁月,邓云对韩世忠脾‘性’、战法可谓是了如指掌。 话说,韩世忠引兵来到天盆口下,今日正是万里晴空,阳光普照。蛮军的城寨在韩世忠面前显‘露’得尤为清晰。但韩世忠见得这座城寨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更兼守备森严,每道防线都有重兵‘精’锐把守,饶是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韩巨虎也不由看得心惊胆跳,面‘色’连变。 如此险地,他虽有六万大军,恐怕要强硬取下,也得折损大半!可到时他又如何取下那素有固城之称的燕京城呢? “好一个龙蛮子,看来你是打了死心要与我相斗。此城寨非同寻常,只有智取了。”韩世忠脑念电转,想罢,纵马冲出,高举方天画戟,扯声喝道:“龙蛮子何在,可还识得韩某耶!!?” 韩世忠声如轰雷,响彻天地,可城寨上下的蛮军却依旧是凝神戒备,无人回答。 呼延通见蛮军无人回答,不由大怒,瞪眼扯声骂道:“龙蛮子你莫非成了缩头王八!!?没想到多年不见,你竟如此弱也。算什么英雄好汉!!” 呼延通骂声一落,董旻见韩世忠并无阻止,心中会意,连忙向身后的将士投去眼‘色’,顿时众人纷纷叫骂。山上城寨蛮军虽都有怒‘色’,却仍旧无人答话。 蓦?p>蓦然,韩世忠一抬虎臂,骂声顿止。韩世忠虎目赫赫,忽地纵马飞前。山下蛮军都怕韩世忠强硬突破,连忙强震‘精’神,准备厮杀。呼延通、董旻等将也怕韩世忠有失,正‘欲’赶去时。韩世忠忽然把马勒住,扯声喝道:“龙蛮子,我知道你就在军中,你我本是过命兄弟,何必藏头‘露’尾,我有话要与你说!!” 韩世忠此话一落,终于在山下蛮军队伍的人丛内有了反应,中央处兵士纷纷往两边撤开,让开了一条通道。只见一身穿残龙铠甲,手‘挺’龙纹银棍,骑着一匹威风神驹的将领徐徐而来。在他一左一右,分别是吉青、霍锐两将。 “龙蛮子!”韩世忠见了那人,不禁面‘色’一变,呐声而道。邓云带着吉青、霍锐两人来到队伍数十丈前停下。此时,呼延通和董旻也各提兵器赶了过来。 “韩大哥别来无恙。”邓云刀目发光,眼神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落寞之‘色’。 “哼。眼见我大宋国土先被金贼所犯,又沦落叛贼之手。你教我如何能好?”韩世忠冷哼一声,出言讽刺。吉青、霍锐听了,都是面‘色’一变,皆有怒‘色’。 邓云轻一摆手,示意莫要轻举妄动,遂震‘色’淡然答道:“事已至今,邓某没什么可解释的,是对是错,一切后人自有分说。韩大哥若还眷顾当年情义,可速速撤军。我也不会趁机在后袭击。如此一来,也可免于一场生灵涂炭。” “哈哈哈哈~~~!!!”韩世忠听了,虎目赫地瞪大,蓦然仰天大笑。邓云面‘色’一沉,一副不惊不怒,‘波’澜不惊的神情。 “龙蛮子几年不见,你变得更加狂妄了!!”笑声一止,韩世忠面‘色’猝寒,冷声喝道。 “莫非韩大哥有办法攻下我这城寨?” “区区弹丸小寨,手到擒来。” “那小弟祝韩大哥武运昌隆。”邓云忽地一笑,一拉缰绳,便‘欲’离去。 韩世忠心头一怒,陡然喝道:“且慢~~!!!” 就在韩世忠喝声刚起刹那,其坐下宝马嘶鸣一声,倏然动起,望邓云直奔而去。吉青却是早有提备,暗拉弓弦,见韩世忠飞冲过来,立即拽弓便‘射’。‘啪’的一声,吉青再显闪电箭的威力,快箭飙飞,瞬即来到韩世忠面前。韩世忠却毫无惧‘色’,拧戟就砍,竟瞬间打住,破了快箭。吉青本以为这箭能‘逼’停韩世忠,却无料到他如此凶猛,不由心头一紧,正‘欲’再‘射’第二箭时。只觉身旁一阵疾风拂过,回过神来,只见邓云已飙飞而去。 就在这毫无预兆的情况之下,两军统帅竟然如此快就兵戈相对,纵马相战!! “龙蛮子,吃我一戟~~!!!”韩世忠暴声厉喝,犹如一声震天虎啸,一来便施出‘天虎破天戟法’,落下的方天画戟如有破天碎地之威,而且更恐怖的是,在那柄方天画戟上,竟隐隐有红光闪烁,伴随着‘势’! 原来韩世忠心知要攻克这座城寨,如有登天之难,就算侥幸得胜,再想染指固若金汤的燕京城便再无可能。而且令韩世忠最没底的是,他深知邓云韬略过人,奇策百出,要想在兵法上将其击败,实在比登天还难,如此一来,倒不如来个出其不意,将邓云一举擒下,到时蛮军自会投鼠忌器,万事无休!因此韩世忠这一来,便毫不留情,施出自己全盛之力。 韩世忠的诡计,邓云似乎也是明白,面‘色’冷酷,脸容紧绷,厉喝一声,手中亢龙棍盛势挥出,瞬间化作千百道棍影,一时间根本难以看清,施出的正是降魔伏龙棍法。眼看来势汹涌的方天画戟就要与片片棍影碰撞,刹那间无数棍影归一,遽然与画戟相碰。‘轰’的一声,尘土暴飞,两军将士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反应过来时,只见两人连人带马都弹飞而去,竟是战个平手。 “龙蛮子~~!!!”韩世忠面容凶恶,把马一转,便‘欲’再来‘激’战。其实刚才却是韩世忠稍占上风,毕竟韩世忠已隐隐领悟到‘势’的存在,刚才也把‘势’的威力施出。不过邓云好在其坐骑了得,硬是帮他承受了不少的冲力。 韩世忠奔马狂奔,俨然如一头巨虎,在张牙舞爪。呼延通、董旻也大喝一声,齐来掠战。看来他们也清楚了韩世忠的想法,也顾不得卑鄙还是不卑鄙,想着先擒了邓云再说。 就在两军将士都以为定有一场惊世大战时,邓云忽然大喝一声撤,一拨坐下焰麟兽,立即奔飞而去。吉青、霍锐在后先撤,邓云借着坐骑之利,奔走如风。韩世忠一时追不上去,眼看就要得手,不由气得破口大骂。说时迟那时快,眼看韩世忠快到蛮军阵前,邓云兄弟三人也入了阵,随着邓云一声厉喝,在中央处的弓弩手立即‘乱’箭发‘射’,盾牌手纷纷向前戒备。 电光火石之间,‘乱’箭如雨坠来,韩世忠急舞画戟,‘乱’拨‘乱’打。背后董旻见蛮军盾牌手已摆开盾阵,急忙呼道:“韩帅敌军守备森严,又有‘乱’箭掩护,我等贸然突击,也不过徒劳无功。加上那龙蛮子就在阵内虎视眈眈,到时趁机来袭,如之奈何!!?” 董旻疾呼叫道,刚回到阵内准备的邓云不由刀目一凛,速望董旻处望去。原来董旻刚才的一番话,正是道出了邓云的计策。在韩世忠来时,邓云便猜到韩世忠必慑于城寨之险,以昔日情义,引自己出来说话,然后趁机擒住。而邓云则将计就计,暗作安排,就是要趁韩世忠计策不成,心中羞怒,跌入他布下的陷阱时,反将他一举擒住!! “龙蛮子你这猾贼~~!!实在可恶极了~~!!!”韩世忠也非寻常之辈,当下一听,顿时醒悟过来,嘶声骂毕,即拔马一转,疾呼撤退。吉青见韩世忠‘露’出后背,顿时眼神一亮,正‘欲’拽弓去追时,却被邓云叫住。吉青不由一怔,反应过来时,韩世忠已然远去。 “大哥莫非还记念旧情!?那韩巨虎刚才全力施展,分明是想要了你的命啊!!”吉青大觉不忿,扯声喝道。 邓云却是面‘色’淡然,凝声道:“非也。适才那道出我计的宋将,已暗中换了弓箭,就等你张弓袭击。此将看非一般,还是谨慎些好。” 吉青听了,眉头一皱,自是不信。毕竟刚才如此‘混’‘乱’,要在这‘乱’军之中,在他张弓刹那,‘射’中他。不但要讲求眼疾手快,心灵觉准,还要有超于凡人的箭艺。吉青自诩箭艺不凡,也难以达到这种层次。 话说韩世忠退回去后,也不怠慢,当机立断,即命撤军。邓云也无发令追袭。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二十三章 龙虎决战(上) ?众将眼看宋军统帅就此撤走,都是急得心如火焚。就在此时,梁兴奔马领着一队忠义军斥候赶来,急急报道:“回禀主公,正如主公所料,有大量的宋军由那苏德所领,都埋伏林地左右!!” 梁兴此言一出,众将无不大惊失‘色’,纷纷告罪,又赞邓云料事如神。邓云却无半分得瑟之‘色’,微微眯起刀目,心中默默腹诽道:“多年未见韩大哥还是生猛如斯,而且在战法上似乎也成长了许多。若非我建立了这座城寨,纵是有相等的兵力,正面‘交’锋,恐也非其敌也。” 却说韩世忠撤军回寨心中恼怒不已,大发雷霆。呼延通、董旻、苏德等将皆觉得韩世忠自从做了这军中统帅,‘性’子比起以往要急躁许多,都是暗暗心疑。不一时,韩世忠喝退众人。呼延通、董旻、苏德出帐后,边走边谈。 “韩帅怎会变得如此易燥易怒,如此一来,恐怕非那龙蛮子之敌也。”董旻不由忧心忡忡而道。呼延通听话,叹气道:“韩帅与龙蛮子曾是过命兄弟,两人感情极深,本是志同道合,并肩作战的弟兄,如今却要兵戎相对,想必韩帅心里也是难受。” “哼。你一介匹夫懂些什么!韩帅自来公‘私’分明,光明正大,只要是毒害朝廷的祸物,莫说是那龙蛮子,就算是亲兄弟也会毫不犹豫地亲手将其处决!!你别太小看,韩帅对朝廷的忠义了!!”苏德闻言冷哼,瞪眼喝道。呼延通本就是‘性’子暴躁,也忍了这苏德许久,听他又出言侮辱,不禁大怒,张嘴就咆哮骂道:“小娘贼!!老子忍你久矣,看老子不撕裂你那张臭嘴!!” 呼延通体格魁梧庞大,足有苏德两人大,苏德见呼延通暴怒,不禁? ??‘色’一变,却不愿丢了面子,喝道:“想干架么!!?我却不怕你这匹夫!!?” “够了!!你等二人莫非还嫌如今不够‘乱’么!!?蛮军据守城寨,韩帅如今束手无策,军里士气低‘迷’!你等还再胡闹,一旦军心溃散,蛮军由守转攻,恐怕我军到时将有灭顶之灾也!!”董旻急忙拉开呼延通、苏德二人。 就在此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大笑,三人不禁纷纷望去,只见韩世忠一脸狂喜之‘色’,快步赶来,一抬巨手,三人面‘色’一变,却见韩世忠把手拍在了董旻肩膀上,笑道:“小董你不愧是我的智多星!!” 董旻闻言,眉头一皱,满脸疑‘色’,一时还未反应过来。韩世忠笑容灿烂,遂疾声与三人教道如此如此。三人听了,不禁皆涌起振奋之‘色’,纷纷叫好。 韩世忠也不知有了什么计策,之后一连数日,皆派兵详攻,只有声势,不见与蛮军有过死拼,倒是耶律亚虎心灵机警,每次都能捉准宋军撤退的时机,连日来擒下了不少宋将、宋兵,在宋军中威名大震。 这日已是韩世忠大军来到的第五日。在天盆口主帐内,邓云一脸沉重之‘色’,耶律亚虎也是沉‘吟’不言,吉青低头不知在思考什么,只有霍锐一脸兴奋、‘激’动之‘色’,哈哈道:“我还以为那韩巨虎有多么了不起,没想到其军屡战屡败。城寨八道防线固若金汤,想必不久韩巨虎便要撤军咯~!” “蠢蛋!你懂什么!!就是如此,才让人觉得诡异!!”吉青一瞪眼,厉声喝叱。 “切!我等明明赢了,为何却要怕他。真是好生奇怪!”霍锐一撇嘴,一脸的不服气。 “你!”吉青见霍锐还没反应过来,不由气结,也懒得给这丢人现眼的家伙解释。 “韩世忠乃当今天下罕有智勇双全的虎将,此人昔年仅以万余兵马,便能抵抗那金人狗皇帝的数万‘精’兵,足可见兯见其本领。如今他更凭梁思成一事,一步登天,成为十万宋军的统帅,正当趁机争取功名,名扬天下之时,又怎会屡屡示弱?事出反常,必有妖也。”耶律亚虎面‘色’一沉,仔细地和霍锐解释道。霍锐一听,不由瞪大了眼,急急问道:“莫非宋军这几日屡番挫败,都是韩巨虎故意为之?” 霍锐话音一落,邓云不禁眼神一亮,蓦然哈哈笑起,速与众将教说如此如此。须臾,有人来报,说宋军又来掠战。邓云灿然一笑,众将皆慨然领命而去。 话说,这日轮到苏德率兵来掠战,呼延通、董旻在后接应。依照韩世忠的计策,苏德并无意与蛮军死战,本想着痛骂一番,然后作‘摸’作样的进攻一阵,便立即撤军退去。哪知,苏德刚摆好阵势,忽然山上城寨擂鼓大震,杀声四起,顿时吓得苏德面‘色’剧变,心惊‘肉’跳,还未反应过来,第一阵地的耶律亚虎便先率军来战。苏德连忙仓促应战,指挥兵士抵挡。不过宋兵皆是无料,被杀个措手不及。 耶律亚虎一马当先,纵马腾飞,悍然杀入苏德军内,手中三尖两刃刀左挑右刺,径直奔飞,一片人仰马翻。耶律亚虎部署士气大震,无不争先。苏德军抵挡不住,前军瞬间溃散。苏德大怒,飞马迎住,与耶律亚虎杀了七、八回合,不敌撤走。耶律亚虎盛势追击,一路猛冲突破。此时,呼延通和董旻也发觉蛮军突袭,连忙引兵来救。另一边,霍锐、吉青亦纷纷率兵杀到,将宋军‘逼’入林地之内,逃之不及的都被擒住。董旻见蛮军势大,急呼撤军。呼延通留下断后,与耶律亚虎拼死厮杀,两人战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呼延通见蛮军不断‘逼’来,不敢怠慢,虚刺一戟,转马逃去。耶律亚虎杀得正是兴起,本‘欲’去追,城寨上却响起鸣金收军的号角声。耶律亚虎和霍锐、吉青等将,方才收军撤去。 蛮军又取得一场大胜,擒下俘虏足有二千余人,所得良马兵器无数。邓云自不忘犒劳一众有功将士。 当夜,众将都在山上喝酒庆祝。霍锐还是一头雾水,喝了几碗,酒意上脑,也没那么顾忌,瓮声瓮气问道:“大哥呐~!你又是如何知道宋军今日又是详攻,虚张声势?” 众人一听,也纷纷向邓云望去。原来,正是邓云今日忽改严守不出的号令,命诸军齐出,奋勇作战,才会有今日一场大胜。 邓云淡然一笑,刀目赫赫,望向远方宋营,徐徐而道:“你等别看天下闻名的韩巨虎,作战生猛,杀起敌来有前无后,教人闻风丧胆。其实他用起计来,亦是教人防不胜防,一旦松懈,便将有灭顶之灾。 我看他屡日虚张声势,有意示弱,实在是想教我等松懈。待过了一些日子,他便故作撤军,引我等出这座城寨,再以伏击,决一死战。此计确是高深。我几乎中计。” 邓云此言一出,众将无不变‘色’,暗暗心悸。 另一边,在宋军营地的主帐内,宋军今日大败一场,呼延通、董旻、苏德等将都来请罪。韩世忠却不知自己计策已被邓云察觉,听得今日大败也无雷霆震怒,反而大笑不已。 “哈哈哈!!看来我军屡日痛骂,饶是这狡诈的龙蛮子,也憋不住了!!今日虽败,却反让我计增添几分胜算!!”只见韩世忠一脸兴奋之‘色’,虎目赫赫生光。 呼延通、董旻、苏德等将听言都是‘精’神大震,皆说到了决战之日,必定拼死决斗,努力杀敌。 “哼!话虽如此。但那龙蛮子狡诈非常人可想。他占据高地,可观我军动向。可先做些布置,教他信服。”韩世忠面‘色’一敛,遂与苏德吩咐如此如此。苏德听了,立马领命而去。 于是,又过了三日,这些日子宋军却没了动静,不见有人来攻。而另一边邓云却从梁兴那里得知,宋军每日都会趁夜里撤去,这已是第三日。 邓云听了,不由一笑,心知韩世忠这是故意做给自己看。他素来行兵打战,最注重的就是斥候的机警。这一点,韩世忠也是清晰得很。而韩世忠选择在夜里撤军,以作隐藏,就是让他误以为宋军果有撤军之意。 “这些撤走的兵马,应该就是伏兵吧。这一局,韩大哥你还真是‘精’心布置啊。”邓云喃喃而道,刀目闪烁着赫赫‘精’光。 不知不觉中,韩世忠的宋军与蛮军已僵持了快有一个月的时间。而在这一个月里却少有大战,两军加起来的伤亡和被擒的兵士都不够一万,当然其中一直处于下风的宋军占了足足八成之多。 这日,又是一个风高气爽,阳光普照的好日子。就在天盆口不远处的高山处,竟有一座废弃许久,不为人知的哨塔。此时,在哨塔之上,出现了七、八个猎户打扮的汉子。 “呵呵。三弟,亏你能找到这处好地方。”一个长有一对骇人枭目,体格魁梧,如天神般的巨汉,此时笑容可掬向旁边略显瘦弱,面如冠‘玉’的清秀男子笑道。 “哼。那是自然,大哥你太小看我金军的细作。昔年,父皇为了得到燕京,可教这些把燕京方圆百里一带探查上十遍,然后再描绘成地图。只要有了这地图,燕京方圆百里的一树一草,我等都了如指掌。”清秀男子面‘色’一震,颇为傲气说道。 “哈哈哈~~!可惜最终我等父子都败给了那龙蛮子之手,把燕京拱手相让,父皇可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恨不得立即举大军复仇,否则也不会如此轻易让我俩兄弟深入敌腹,来观此大战,确认这场胜负!”巨汉纵声大笑,一脸放‘荡’不羁之‘色’,细细一看,竟是金国大皇子斡本。而那清秀男子,则是号称才智绝顶的金国三皇子讹里朵。这兄弟俩竟然来到了燕京,而且在他们身边仅仅只跟了五、六人,实在可以说是胆大包天。 “大哥,你又是这般口没遮拦,若是被父皇听了,又该说你了。”讹里朵皱了皱眉头,眼神一转,示意斡本提防周边的人。斡本却是哈哈一笑道:“三弟不必多心。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对我可是忠心耿耿哦。” 讹里朵见斡本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由心头一急,正‘欲’说话。忽然斡本面‘色’一变,眯眼沉‘色’道:“话说回来,沿路来时,听说这韩世忠与龙蛮子已对峙了近一月的时间。龙蛮子就是凭着这座险地城寨,‘逼’得韩世忠束手无策,屡战屡败。当下细细一看,如此天险固寨,真是令人折服啊。”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二十四章 龙虎决战(中) ?斡本说着说着,缓缓地转过身子,枭目发光,手指着远方那座显眼的城寨,叹声而道。 “哼。这不过正好有一处绝佳地方,让那龙蛮子引之为用罢了。否则如今燕京城下,恐怕早就血流成河,横尸遍野!!”讹里朵冷哼一声,对于他们金人来说,宋军和蛮军的大战,最好就是两败俱伤! “哈哈!不过三弟你不觉得,龙蛮子能够发现这块险地,又能当机立断,耗费时间、人力在最紧要的战备时刻,建立这座城寨,本身已是十分了得么?龙蛮子,龙蛮子。此人将来必是我之心腹大患也!”斡本发光的枭目,猝然迸发‘精’光,满脸兴奋之‘色’,脸上咧开的笑容,让人觉得是一头正在发笑的猛狮。 讹里朵听了,脸‘色’连变,聪明人总是不愿被另一个聪明人比下去,何况这个聪明人还是个出身平民之家的敌人。只不过讹里朵虽是心中不服,却无言反驳斡本的话。 “哼,那依大哥来看,韩巨虎与龙蛮子之战,谁将赢下这场大战呢?”讹里朵面‘色’一敛,带着几分得瑟的笑容问道。在他眼里,邓云仿佛已经陷入了一个死局。 “哈哈。韩巨虎与龙蛮子皆乃世之豪杰,但若真要我选,我选龙蛮子保赢不输。”斡本灿然一笑,毫不犹豫答道。 “呵呵,看来这回是要让大哥失望了。大哥莫非是见那龙蛮子屡屡得胜,以为其士气正高,兼有城寨可守,自是必胜无疑。其实不然,韩巨虎只不过以弱示之,前番挫败不过引蛇出‘洞’之计也。据细作来报,韩巨虎军的苏德已率领近万余兵马撤去,这些兵马却都埋伏在后。但韩巨虎军撤走,龙蛮子屡战屡胜,想其军锐气旺盛,反之宋军无意 作战,士气低‘迷’,必盛势追击,堕入韩巨虎一开始便设好的陷阱。到那时,必将被韩巨虎一举翻盘,杀个片甲不留!!”讹里朵眼神赫赫发光,疾言厉‘色’而道,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啊?哈哈哈哈哈~~!!!”斡本听了,却是大笑起来。讹里朵不由面‘色’一变,心中只觉恼羞,一把抓住了斡本的手,忿忿而道:“大哥为何嗤笑!!?” 斡本笑声顿止,神‘色’一敛,拍了拍了讹里朵的手,淡淡道:“三弟想得太过理所当然。若是寻常小辈,或是如三弟所想。但龙蛮子能够击败我大金,在这局势‘混’‘乱’的燕云之地,取下燕京这座王城,又岂会泛泛之辈耶!?” “哼!大哥这话实在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之嫌!”讹里朵忿忿不平,正‘欲’继续说下去时,斡本陡然面‘色’一变,枭目中饶转‘精’光,如同一双鹰般的眼眸,好似能望向万里之遥,摆手道:“这场龙争虎斗之战的落幕,终于要开始了。” 在天盆口城寨之下,呼延通、董旻二将领命率五千兵马进军,如今已摆开阵势,叫骂搦战。而在这些日子里,韩世忠军每夜都会把营寨徐徐往后而撤,今日也正是韩世忠大军撤退的日子。至于呼延通和董旻却是领韩世忠之命前来拖延蛮军。 “龙蛮子你这杂碎别再躲起来呐!!速速来与爷爷厮杀!!”呼延通嘶声大喝,声震八方,每一次喝吼,天地似乎都在颤动。这日,蛮军依旧在城寨上严密守备,对于呼延通的叫骂声,蛮军上下虽都气氛至极,但无邓云的号令,谁都没擅自出战,更不会随意回应,可谓是纪律严明。 过了快有一炷香后,蛮军依旧不见回应。呼延通也骂得累了,赶回阵去,与董旻谓道:“这也奇怪了。依韩帅所言,龙蛮子不难发觉这些日子我军在夜里的动静,而今日我军也故意把帅旗移出百丈之外之外,龙蛮子看出我军撤退之意,应该会主动来战。为何却迟迟不见动静?” 董旻听话,也是神‘色’一沉,凝声而道:“自古以来,战事都是瞬息万变,哪有料定之局。且莫急躁,先静观其变。” 而就在董旻话音刚落,山上城寨陡然擂鼓、锣声俱起,城寨上的兵士无不在振臂高呼。 “哼。终于发现了吗?”董旻面‘色’一敛,眼‘露’‘精’光,不由裂开一丝笑容道。 不一时,在山下大阵内,随着几道马鸣声起。邓云、吉青、霍锐兄弟三人,各提兵器,纵马奔飞,倏然而出。呼延通见得邓云,不由瞪大了眼,就似一头恶兽看到猎物时的神情,喜道:“看来今日这龙蛮子是想亲自作战,‘激’奋士气!!好咧~~!若能先取下他的头颅,岂不是锦上添‘花’!!?” 呼延通说罢,不等董旻回答,大喝一声,策马便出,高举手中大戟,扯声喝道:“龙蛮子,速速出来受死!!” 邓云身旁的霍锐一听,顿时大怒,牛般大的眼珠子瞪得快要凸出,扯声吼道:“杀‘鸡’焉用牛刀!!?老子霍小牛就能解决你这大黑脸!!” 霍锐话音刚落,人马已然奔飞而出。邓云面‘色’一紧,眼光却非望向呼延通,而是随呼延通之后赶到阵前的董旻,遂一边用眼神与旁边的吉青示意,一边吩咐道:“三弟,那宋将非泛泛之辈,你待会务必小心此人。” 吉青闻言,投眼望去,见正是不久前那员宋将,不由面‘色’一变,心中暗付今日必要找回场子来,重重颔首。 与此同时,呼延通、霍锐已经‘交’马杀在一起,呼延通大戟飞舞挑刺,招招凌厉、迅猛,不但力气毫不逊‘色’于霍锐的大锤,而速度更是胜上一筹,不到三十回合,霍锐已然陷入下风。 “喔哦哦哦~~!!霍小牛你这颗牛脑袋我便不客气手下啦~~!!”蓦然,呼延通赫然发作,一戟扫开霍锐的大锤。霍锐面‘色’一变,还未反应过来,只觉眼前疾风袭来,连忙下意识地往后就倒。只见大戟如同一道虹光般一跃飞过,两军兵士看得都惊呼起来。霍锐险险避过,连忙起身,呼延通转戟回砍,霍锐挪身一躲,连忙击出大锤,‘嘭’的一声巨响,呼延通拧戟挡住。 此时,霍锐已有些许冷汗直冒,心里发虚的感觉,又想邓云在战前会议有过‘交’代,不可勉强作战,便一咬牙,转马逃去。 就在这时,在宋军阵内的董旻眼神一亮,立马拽弓上箭,‘啪’的一声‘射’出,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从上箭、拽弓、‘射’箭不过在须臾之间。 而董旻箭矢刚‘射’,‘咻’的一声震响与一道飞影斜刺‘射’来,刹时击中了董旻的冷箭。董旻面‘色’冰寒,也不望去,拽弓‘射’箭,即又‘射’出一箭。 另一边,吉青看是‘射’中,心中得意,正‘欲’喝骂,哪知董旻又是一箭‘射’出,不由心中惊呼道:“好快的箭!!” 吉青此里的快,却是有另一层意思。话说董旻的箭,与吉青的箭是截然不同。董旻是发箭的速度极快,而吉青却是‘射’出的箭速度极快。两种箭艺若要比较起来,董旻的箭却更是令人防不胜防。 吉青念头一闪,连忙拽弓‘射’箭,箭刚‘射’出,听得啪啪连声弓弦震响,不由心头一震,望过去时,竟见董旻这回竟一连‘射’了三支连珠箭。 “‘混’蛋!!!”吉青心头一急,连忙拽弓瞄准,望着飞箭‘射’去。这说是迟,实际只发生在一瞬之间。两边兵士,只见战场上不知从哪里来的箭矢连连撞在一起,连声嘭响之后,一根箭矢径直飞疾,另一根箭矢斜刺里‘插’来,却是从下方掠过而去。 “不好!!四弟小心!!”吉青顿时面‘色’勃然大变,疾呼叫道。话说,呼延通正追着霍锐,听得背后震响,心中早有准备,倒身向前一倾,箭矢立即奔飞而过,望霍锐后背‘射’去,眼看就要‘射’中。突兀,一道马鸣声起,一人一马宛如闪雷般斜里冲来,挥出一道银‘色’虹光,赫然打爆了飞来冷箭,随即速度不减,迎向了策马奔来的呼延通。 “哇哈哈哈~~!!龙蛮子你终于肯现身了么!!?”呼延通巨目倏地瞪大,顿时气势暴涨,杀气冲天,刚一靠近,举起大戟照着邓云面‘门’便刺。邓云面‘色’冷冽,把亢龙棍一转,一棍‘荡’开呼延通的大戟,人马分过时,施出一招‘龙‘荡’九天’,刹时棍影纷飞,袭向呼延通。呼延通已然抵挡不及,连忙挪身躲避,直到邓云人马冲过,都是险象环生。 而就在邓云冲过刹那,却无回马来战,竟然径直望宋军大阵冲了过去。 “‘混’账!!你这龙蛮子实在太胡来了!!”呼延通反应过来,连忙勒马转回追去。邓云坐下焰麟兽奔飞如同风雷,快得惊人。宋兵都没想到邓云身为蛮军的统帅兼主公,要不不出,一出便是单人匹马的直捣黄龙。 “哼!无谋至极!!”董旻一声冷哼,双眸‘精’光暴涨,拽弓连箭,刹时一连五、六根箭矢接连‘射’出,或上或下或左或右,都望邓云‘射’了过去。邓云坐下焰麟兽嘶鸣一声,如同麒麟吼啸,左突右冲,风尘起扬,连连避过。邓云也舞起亢龙棍,连破几根箭矢,厉声喝道:“此等下三滥的箭艺也想伤我,简直痴心妄想!!”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二十五章 龙虎决战(下) ?董旻听话,心头一怒,咬牙切齿,面容紧绷,正‘欲’‘射’箭时,忽听一阵破空震响,一串连珠箭正迸‘射’过来,连忙挪身避开,飞去箭矢震得董旻耳朵一阵发鸣剧痛,同时还有阵阵惨呼叫响,不想也知道后面有人中箭。董旻心头大怒,急瞪眼望去,只见一员面‘色’狰狞凶戾的蛮将正拽弓飞马而来。 “畜生!!别小看人了!!今日便要你知道我闪雷箭的厉害!!” 董旻面‘色’一变,还未反应过来,那蛮将已‘射’出一箭,如同一道迅光,须臾便到。 “好快的箭!!”董旻心头一陡,连忙闪避,手臂被擦出一道血痕,背后随即又发起一道惨叫。 说是迟那时快,与此同时邓云已遽然杀到了宋军阵前,董旻就在最前,见得如有吞天之势的邓云盛势而来,不由吓得浑身僵硬,眼睛瞪得斗大,只觉面前这人如同天神巨人一般,不容侵犯,不可力敌!! “给我下马!!!”邓云刀目如有电光流转,暴喝一声,拧起亢龙棍施出一招‘狂龙入海’暴劈而下。眼见亢龙棍如有千钧之势砸来,董旻唯有招弓抵挡。‘嘭’的一声,顿时弓裂棍落,打在了董旻的右肩之上。董旻痛呼一声,即刻被打翻落马,后面宋兵看得眼切拥起来救。 “老董!!喔噢噢噢噢~~!!龙蛮子我饶不了你~~!!!”呼延通看得暴怒如狂,急加鞭飞马赶去。就在此时,邓云忽地拔马一转,竟无趁机去夺董旻的‘性’命,而是回转来战呼延通。就在这瞬间,董旻已被宋兵救了回去,几队人马皆望着邓云后背扑杀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邓云飞马杀到,呼延通刚提大戟,一道破空震响暴起,已然躲避不开,只觉右腹位置传来一阵剧痛,便知中箭,却是来不及多想,全因邓云已挥起亢龙棍,漫天棍影袭来,势大如‘潮’。呼延通急忙拼死抵挡,最后连中数棍,被邓云打翻落马。 宋军两员大将都被邓云击败落马,顿时士气一落千丈,在邓云背后追来的宋兵都吓得神‘色’剧变,霎时?霎时间慢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阵阵喊杀声此起彼伏。却是在后阵的耶律亚虎见得邓云出阵,便知此战必胜无疑,早令各军准备,见得邓云打翻董旻落马时,就下令全军突击。 “不好!!这龙蛮子从一开始就是在计算呼延将军!!”董旻刚急上了马,却见得远处的呼延通落马,不由面‘色’勃然大变,一时便醒悟过来。 “快快去救呼延将军!!!”董旻嘶声暴喝,急得是心如火焚。只不过,赶去救的宋兵都被吉青的箭艺吓住,几个将领被‘射’死后,都不敢前。至于呼延通忍痛起身时,又遭邓云雷霆袭击,虽拼死拼斗,但毕竟没了坐骑,又是受伤在身,最终被邓云又是一棍打飞翻倒在地。一队蛮军骑兵迅疾赶来,将呼延通擒住。 邓云见了,不由面‘色’一震,高举亢龙棍,声若轰雷,扯声喝道:“宋军先锋大将呼延通已被我军擒也!!诸位兄弟,随我厮杀,今日务必击退宋军~!!!” 邓云话音一落,蛮军顿时响起一阵阵震‘荡’天地的呼喝声,如有群虎群狼之威。 原来邓云一开始不去擒杀阵前的董旻,乃是想着宋兵就在附近,汹涌来救,难以成事。而以呼延通急躁的‘性’子,见得董旻势危,定会急‘欲’来救,正好他尚在两军相隔的场地中,若能将他打落马下,擒杀他的机会便是极大,再有正往赶来的吉青会暗中配合,成功几率可谓是大大的增大。邓云就在这瞬间之际,想好计策,这等急智灵敏,绝非常人可比。 随着蛮军士气大震,宋军不但士气低‘迷’,更是慌张无措,见得蛮军势如骑虎而来,都有逃去之意。 “这回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董旻见状,气得浑身抖颤。他与呼延通今日的任务,也只是做做样子和蛮军死拼一阵,然后便速速撤去,‘诱’蛮军来追。没想到,一直隐于幕后的邓云,竟会亲自出阵,而呼延通一时轻敌大意,急功近利,被邓云所擒,如今董旻也是心头大‘乱’,眼见势头愈加‘混’‘乱’,唯恐一发不可收拾,也顾不得去救呼延通,咬牙喝道:“撤军,快快撤军~~!!!” 随着董旻话音一落,早已失去战意的宋军,连忙争先恐后地逃命,阵型大‘乱’。 与此同时,在东边某座高山的哨塔上。斡本见得宋军大败,蛮军士气高亢,杀声震天,不由‘吟’声道:“照理来说,这来的宋军今日任务只是‘诱’敌,可见蛮军这般声势,非同寻常,莫非是宋军有大将被擒了?可惜若能再靠近一些的话,便能不留余地地看清一二。” 而在一旁的讹里朵,眉头紧皱,眼睛眯得紧紧,还是不愿服气,凝声道:“这其中虽是出了什么意外。但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今蛮军士气高涨,待追往过去,看得宋军营地大军已然撤走,定会被一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拼命去追。到时一旦遭到宋军的迎头痛击,伏兵来袭,即将如土‘鸡’瓦犬,瞬间溃败!!” 原来就在蛮军与宋军在天盆口下‘激’战时,韩世忠早已率大军撤离。 “哈哈哈~~!!三弟所说确实是理。走罢,我们到近点的地方观战。”斡本闻言大笑,说罢,转身便走。这时,一个身形健硕,眼流‘精’光的男子,单膝跪下,挡住了斡本的去路。 “辽王殿下,除了这哨塔方圆十里外的一带,我等打探过是安全地带,再往外数十里都常有宋军、蛮军的斥候,一旦我等行踪被发觉,这可如何是好?”男子毕恭毕敬拱手而道。 斡本听了,淡然一笑,摆手道:“不必多虑。如今无论是宋军还是蛮军的将领都专注在今日这场大战,岂有功夫理会我们这些猎户。小心一些便好。话说回来,但有万一,不是还有你们‘六元凶将’保护我左右嘛。” 斡本话音一落,周围其余五人纷纷跪下,齐声应道:“我等愿粉身碎骨,效死辽王。” 斡本听言大笑,遂带着众人下了哨塔,取小径而去。 话说,董旻见局势不妙,率兵退走。邓云亲率大军追杀。董旻见邓云引兵追来,心头又恨又是痛快,想待会定要把这些日子受的耻辱,教这些蛮匪十倍奉还。 说是迟那时快,不知觉中已是晌午时候,烈日当空。邓云纵马在前,霍锐、吉青两将紧随其后,耶律亚虎在后指挥大军。眼看邓云领军来到宋军营地,只见四处空旷,只剩下些残余的帐篷、旗帜,除了正逃的董旻军外,还哪有宋军的身影。 “宋军果然撤去了!!三弟、四弟,你俩保护好两翼,梁小哥你速与我那大舅子吩咐,教他小心保护后军,随时准备接应!!所有骑兵都随我来,依照先前分编分为两部,我率前军二千‘精’锐,鬼奴你率剩余三千!!其余步兵都给我放慢脚程,趁机歇息,待会将会有一场恶战!!”邓云面‘色’一震,疾声吩咐。众将听命,纷纷领命。 于是,蛮军各部兵马依照邓云的军令,迅疾变动起来。邓云和鬼奴将军内五千骑兵尽数调前,又分为前、后两军。邓云自率前军二千骑兵‘精’锐,奔飞赶去。鬼奴率三千骑兵随后赶往。 与此同时,在宋军营地后右边的一处小山上,韩世忠眼见蛮军变动起来,骑兵尽出急追,当前一军更是有着‘邓’字大红旗,不由纵声大笑:“哈哈哈!!看来我这兄弟还真是急着要将我赶尽杀绝。” 在韩世忠身后,几员将士听了面面相觑,都不知何意。一将不由问道:“韩帅为何如此来说?这龙蛮子不是素来谨慎,若要来追,当全军出击,以免深入腹地,我军一旦反攻受困。可他如今却尽派骑兵先追,还亲自率领,岂不反常?” “哈哈哈~~!你等又岂知我这兄弟心里想法。先说我军撤走,已是丧志之军,再有我初领大帅之位,根基不稳,此下必是军心溃散。我这兄弟料此,视我军如土‘鸡’瓦犬,纵是反攻也难以成势,却是不想让我就此逃去,想引骑兵迤逦追击,将我擒住! 恐怕我这运筹帷幄的兄弟,也万无想到,我从一开始示弱,种种虚张声势都是假象。为的就是要引蛇出‘洞’,与他一决胜负!!”韩世忠虎目生威,赫赫震词,众将听得无不振奋。韩世忠眼见邓云引兵已到了一半的宋军营地,‘精’神一震,遂起身上马,振声喝道:“弟兄们,今日我等便教这不可一世的龙蛮子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韩世忠话音刚落,顿时一阵阵喝喊声轰天震起,原来在这小山内竟然埋伏了近两万名兵士。与此同时,一员将士也急招起了旗帜,示意埋伏在右边的苏德军,准备作战。 话说,就在韩世忠、苏德准备出兵之时。邓云一路纵马狂奔,引军追在董旻军后。董旻军残兵溃部许多都走不动,被无情抛弃。邓云也不想杀这些残兵溃部,径直奔赶。董旻见邓云死追不放,速度极快,也没想到邓云竟会脱离大军,先率骑兵来追,心中叫苦不已,唯恐被擒,后来被‘逼’无奈,先引一队数百从骑逃去。于是董旻军数千兵士,为了逃避蛮军,四处逃窜,或数百成群或数十成队,各自逃亡。 渐渐地邓云终于引兵快要进入韩世忠早就设定好的埋伏地带,只见此处两面围山,前道狭窄,成围地之势,正是最为适合埋伏。 却说韩世忠眼见董旻只引着数百骑兵过去,不由眉头一皱,脸上有了几分怒‘色’,暗付道:“董旻和呼延通这两个家伙干什么吃的,五千兵士竟只剩下这数百人!!还有为何不见呼延通了!!?” 韩世忠忽然只觉心头一跳,有些不祥的预感,或者是现况与他原先的计划有些出入,令他总感觉有些端倪。 原来韩世忠本来是吩咐董旻、呼延通二人将蛮军引来后,伏兵尽出,便趁机转回厮杀,三方齐攻,只留一条退路。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二十六章 巨虎之败 ?蛮军惊慌应战,兵力又不如自军,自是必败无疑,想要逃去时,只有一条退路,互相践踏,自是死伤无数,到时他在趁势掩杀,必能大获全胜! 韩世忠的计策可谓是狠辣无比,只不过现况的发展并不是尽如韩世忠所意。 就在此时,忽有斥候来报,说邓云的两支骑兵一前一后已经追上来了,不过背后大军还在徐徐而进。 韩世忠一听,不由眉头又是紧皱起来,还未理好思绪,又有人来报说,邓云军忽然放缓了速度,疑似发觉有伏兵。 “将军!!龙蛮子孤军深入,两部骑兵一前一后,难以调头。只要将军此时一声令下,伏兵尽出,也能打他个措手不及。只要将这龙蛮子擒下,不是胜过千军万马么!!?”一员将士见韩世忠还在犹豫,唯恐邓云逃去,急忙劝道。临边几个将士都觉是理,纷纷来劝。一时间,屡屡事出意料,众人又一阵‘乱’喊‘乱’叫,只教韩世忠觉得一阵头昏脑眩,虎目一瞪,怒声喝道:“都给老子闭上你们的狗嘴~~!!!” 韩世忠一声怒吼,虎威骇人,众将顿时吓得纷纷闭上了嘴,吼声之大还惊飞了四周的许多鸟雀。就在此时,连声惊呼声起,只听有人大喊撤军。 韩世忠虎容抖动,满腹怒火几乎溢出,大喝叫道:“鸣鼓~~!!出兵~~!!!” 随着韩世忠喝声一出,两边顿时擂鼓大震,苏德立即挥军杀出。韩世忠也亲领诸将,率兵冲落山下。只见宋兵一左一右,铺天盖地而来,声势之大,简直是惊天动地。 另一边,就在附近不远的一处山道高坡上,斡本猛地勒住了马,听得这恐怖如同海翻江倒一般的喊杀声,不由面‘色’大变,呐呐而道:“宋军的伏 兵终于出现了。” “哈哈~!大哥你看,蛮军的大部人马还在足足数百丈之外。而那龙蛮子竟只引骑兵,孤军深入,此番怕是有去无回,这回果然是你输了吧。”讹里朵喜声大笑,一副宋军必胜无疑的神气。 斡本却是没有答话,枭目内的瞳孔不断骤缩,脸上神‘色’无比凝重,极度专注在战场之上,而当他看得蛮军后面的骑兵早就掉好了头离去时,长吁了一声:“好高深的城府,好可怕的‘洞’察力。龙蛮子从一开始就将这韩巨虎玩‘弄’于鼓掌之中啊!!” 话说邓云引兵逃去,一路狂奔飞逃。宋兵都憋了一股怨气,蜂拥追去。怎奈蛮军都是骑兵,而且除了一开始略显慌‘乱’,有些怠慢,后来很快便恢复阵型,行走迅疾如风。 苏德引军在前,眼看邓云不断远去,气得大怒不已,嘶声喝道:“都给我卯足劲去追!!绝不能让那龙蛮子逃去!!!” 苏德喝声一落,前面的骑兵纷纷加鞭赶前,想要缠住邓云军。就在此时,邓云一声厉喝,逃在最后的骑兵队忽然纷纷拽弓上弦。 “不好!!是蛮军的疾风骑,快快闪避!!”领军的百人将看得这一阵势,顿时吓得面‘色’大变。可就在他话音刚落,疾风骑早已‘乱’箭齐发,去追的宋军骑兵被‘射’落不少,后面赶来的骑兵避之不及,顿时纷纷被撞个人仰马翻。 “可恶!!!小心一些,虎盾骑速速出阵,举盾防护!!”话说苏德麾下有一支以防守著称的‘精’锐骑兵,便是这虎盾骑。虎盾骑共有三百人,皆配以铁盾长枪,冲锋陷阵起来,不但骁勇凶悍,而且不易被敌人砍落马下,被苏德视若至宝。 随着苏德喝声落下,虎盾骑立马出阵。疾风骑毫不怠慢,发箭猛‘射’,不过虎盾骑早有准备,纷纷拧盾抵挡,不断‘逼’近。几个疾风骑将士不由惊呼起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别怜别慌!人‘射’不到,‘射’马便好!”就在此时,一个少年兵士疾声叫喝,话落同时,拽弓一‘射’,箭矢倏然飙飞,刹地正中一个虎盾骑的坐下马匹。霎时,人翻马倒,后面追来的虎盾骑避之不及,撞个正着,纷纷惊呼落马。 疾风骑将士看得眼切,连忙疾呼‘射’马,于是一众疾风骑各拽弓箭,都朝着虎盾骑的坐下马匹去‘射’,这三百虎盾骑的队伍顿时大‘乱’,不知多少人坠马翻滚。苏德看得自己引以为傲的虎盾骑落得如此窘相,大怒不已,也不敢再命骑兵去追,急呼步兵持盾赶进。 如此一来,宋军很快便被邓云的骑兵队拉开了距离。而在中军的韩世忠见前军仍旧未能追上,不由心头一颤,暗觉诡异,连忙策马赶前去看。 不一时,韩世忠来到前军,见得正一脸愤慨指挥兵马的苏德,不由面‘色’一变,疾呼喝道:“苏德!!蛮军两部骑兵还未遇上吗!!?” 苏德听得韩世忠怒声一喝,身躯一震,回眼望去,果然是韩世忠,连忙答道:“韩帅!我也觉得诡异!! 这都快追了近百丈,却仍未见两部骑兵遇上,就好像后面那部骑兵早有预料,先往撤去似的!!”苏德此言一出,韩世忠刹地面‘色’大变,连忙勒住了马匹,竭斯底里地吼道:“全军止步~~!!!!” 韩世忠陡然一声喝出,宋军各部兵马无不大惊,各勒马停步。不过韩世忠忽然这一喊,许多队伍自是刹不住脚,很多都撞了上去,顿时一片大‘乱’,叫骂惊呼声,响不绝耳,就像是炸开了锅似的。 “都给老子闭嘴~~!!”韩世忠暴声怒吼,震得四周山林都似摇晃起来。宋军诸将连忙喝令麾下兵士。苏德面‘色’一紧,急忙问道:“韩帅忍辱负重,‘精’心布置如此之久,此下正是追击蛮军,一擒龙蛮子之时,韩帅为何下令停军?” 韩世忠脸‘色’连变,似乎已明白到自己为何一直心绪不灵,缓缓地闭起双眸。众将无不心疑,却都不敢打扰。须臾,韩世忠睁开了双眼,长叹一声道:“此战是我等输了。传我号令,后军大部人马徐徐而撤,退到山后据点,立即保护辎重撤走,一路退往居庸关南边三十里外的瓦岗城!苏德你去接领中军,在后接应后军,已防万一。前军部署,都听我号令,整好队伍,警备戒敌!!” “韩帅且慢!!我军锐气正盛,都想此战扳回颜面,无不愿拼死杀敌,为何却要此时撤去!!” “没错!!那龙蛮子如今还逃得不远,只要我军盛势追击,必能将其所擒!!到时蛮军自会投鼠忌器,任由我等宰杀!!” “这且都不说。韩帅这回乃是朝廷亲自下命,那汪伯彦更是蔡相派来的监使,朝廷上下此时都等着我军传回捷报。若是我军挫败而回,蔡相颜面尽失,圣上龙颜大怒,谁能担当得起啊!!?” 韩世忠此言一出,众将顿时明白他这回确实有撤军之意,都是一头雾水,不服不甘,纷纷来劝。 韩世忠把眼一瞪,一股庞大恐怖的气势轰然爆发,压得人心惊胆战! “此乃军令!!违抗者格杀勿论!!待到了瓦岗城后,我自会与诸位说明因由!!此番出师不利,确乃韩某无能,朝廷那里,我自会领罪,拖累不了大家!!”韩世忠厉声大喝,眼神更是有一种厌恶之‘色’。若非这些自‘私’自利的将领,他尚可领军与邓云拼死一战,就单凭一股血气,来分个高低。但如今军里有这些害群之马,形势好时还会与你并肩作战,若形势不好,恐怕都会临阵退缩。韩世忠不想妄作牺牲,宁愿独自承担此次战败的罪过!! 众将见韩世忠动了真怒,心里都怕,连忙各依吩咐,率领其部。韩世忠虎容冷然,凝声向苏德谓道:“这些兵士都是大宋子民,你可要好好保护,将来保家卫国还要靠他们!!” 苏德听话,面‘色’一变,他亦非愚蠢之辈,此下已隐隐觉得事态不妙,连忙拱手道:“韩帅乃一军之首,岂可留于断后!!某愿与韩帅替换!!” 韩世忠听了,虽然心里感动,但还是故作严厉无情地喝道:“你非我那兄弟敌手,莫要多说!!快去!!” 苏德闻言,身体抖颤,最后还是咬牙离去。于是,本是杀气冲天,如同恶狼猎犬般的宋军忽然犹如变成了一群斗败的丧家之犬,中军、后军徐徐撤开。而军中大帅韩世忠,却领着前面三千余兵士,摆好阵势,戒备守候。 与此同时,在斡本一行人那处。斡本见的宋军撤走,枭目一眯,赞道:“当机立断,不逞一时之气,危机时刻,尚能冷静分析,勇于承担挫败,保存兵力。韩巨虎果真英杰也!!” 而在斡本一旁的讹里朵,此下面‘色’僵硬,眼中闪过几分茫然之‘色’后,很快便醒悟过来,慢慢地转头望向斡本,叹声问道:“诶。这回又输给了大哥你了。不知大哥是何时看出其中深浅?” 斡本听话哈哈一笑,竟是轻描淡写地答道:“从一开始,我的直觉便告诉我,龙蛮子不会轻易中计,就算中了,也是在背后策划着更大的‘阴’谋,如此一想,一边看着战况变化,便越是觉得如此。说实话,韩巨虎与龙蛮子此战,变数太多,我也不敢轻易确定。直到我后来看到宋军伏兵出时,蛮军后面的骑兵却早就调过了头,才知此局是那龙蛮子棋高一着!!”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二十七章 蛮龙之喝 ?“哼。就算如此。那韩世忠也未免太没骨气了。他手握重兵,而蛮军不过一万多的兵力,就算与之拼杀,也不见得会输掉此阵!!如此胆小怕死,枉称巨虎之名!!”讹里朵面‘色’一冷,眼中‘露’出几分鄙夷之‘色’。 斡本笑了笑,道:“呵呵。三弟你又错了。韩巨虎如此抉择,却是最正确不过。一来,宋军皆以为蛮军中计,正‘欲’急攻,但‘欲’上蛮军悍勇抵抗,必心生疑虑,自‘乱’阵脚。二来,韩世忠初任主帅,军里有不少人心里不服,而宋军历来不少出自世族将领都是贪生怕死的鼠辈。不像龙蛮子的部下,都是经历过生死作战的弟兄,若遭遇死战,都肯拼命。但若韩世忠真的选择率军死战,恐怕到时会败得一败涂地的,反而是人多势众的宋军!” 讹里朵听话,心头一揪,忽然感觉全身发寒,呐呐而道:“大哥,你说这两点,那龙蛮子会不会一早就有料算,如若是真,此人实在太过可怕了!!” 而就在斡本、讹里朵两兄弟讨论着这场大战胜负时。邓云发觉宋军并无追来,也并无急着转回掩杀,而是速整队伍,通知后方大军赶来,合军之后,重整大军进发。 此下,只见蛮军犹如一条桀骜游龙,在邓云率领之下,长驱而进。而巨虎与蛮龙,终于又再一次地相遇了。 山地平道之内,两人骑马对视。宋军人数不多,却早已摆开铜墙铁壁地阵型。而对面的蛮军,不但兵力占优,各部人马都是‘精’神赫赫,准备厮杀。 眼下,已快到黄昏时候,天‘色’渐渐发黄,这随时一触即发的战场上,却是静得可怕。两军互相对峙,都等着自军统帅的号令。 “兄弟啊,兄弟!为兄实没想到你会做到这个地步,看来你此番在这燕云之地揭竿起义,并非儿戏啊。”终于,先由韩世忠打破了沉默。只见他面‘色’一变,脸上的杀气霍然消散,更有着几分唏嘘、落寞的神气。 “韩大哥说笑了。朝廷昏庸无道,‘奸’臣当权,宋帝贪图玩乐,蔑视百姓‘性’命,纵容金狗?金狗祸国侵犯。我等弟兄都是秉着杀身成仁之志,高举这起义大旗,又岂会是儿戏?” “兄弟,在宣和二年,有一个豪杰于秋举起义,此人素有大志,乡里人都敬服佩服他,正好当时天灾**不断,百姓对朝廷心存怨气。再有这个豪杰,身边聚了不少义士,都愿为他出谋划策,马革裹尸。因此,此人声威越大,很快便聚众百万,随后更是势如破竹,攻占六州五十二县,自称‘圣公’,自立为王,设立年号为‘永乐’,更设置官吏将帅,建立政权。当今陛下自遣派西北‘精’兵十余万南下镇压。就于宣和三年四月,起义军最后一个据点青溪梓桐‘洞’被宋军攻破,这个豪杰包括他的子嗣,还有麾下五十二名头领尽数被俘,其中更有近数十万人被牵连在这场战‘乱’之中,流离失所的,丧父失子的百姓不计其数。兄弟你可知此人?”韩世忠侃侃而言,虎目凝光,一身浩然正气,厉声问道。 邓云听话,却是淡然一笑,答道:“兄长所说可是方腊?” “兄弟你竟知此人,何不引以为戒!?所谓正义长存,邪不能胜正。如今梁思成已死,刘都统在天之灵也能瞑目。兄弟也该释怀,若愿将燕京、新、妫、瀛、莫、涿等州府奉还朝廷。当今圣上定会龙颜大喜,赦免尔等之罪。为兄也会极力相劝,让圣上许任大将之职,与为兄一同把守燕云,抵抗金贼,至于你那些兄弟,相信圣上到时也会好生安排,许上一官半职。到时候,你我兄弟便又能并肩作战,与子同袍,岂不是好!?”韩世忠说到最后,变得极是‘激’动、兴奋,虎目里尽是期盼之‘色’。 只不过在邓云身后的诸将却都是面‘色’一变,各个都是戒备之‘色’,有些人更是‘欲’言又止,看那神气都是想劝邓云莫要相信。毕竟这些人对朝廷早就心灰意冷,赵佶老儿在位之年,只知重赋敛财,却不知赈灾救民,纵容‘奸’臣,却又迫害忠良。其昏庸之名早已传遍天下各地,也都亲身领会过。而这些都是血气旺盛的少年汉子,都是宁愿粉身碎骨,也不愿向那昏君投降! 韩世忠此话一出,邓云不由沉寂下来,这让韩世忠多心又多了一些期待。但也没过多久,邓云便神‘色’一震,拱手恭答道:“韩大哥好意,邓某心领了。邓某并非方腊,而陛下依旧是当年‘逼’得西北民反的昏君。大宋之祸,根源乃是君臣之上。陛下贪图玩乐,不理政事,却又宠信‘奸’臣,亲小人远忠臣,故而朝中‘奸’人势力日愈壮大,百姓深受迫害,无以生计,唯有起义造反。今日纵无邓某,他日也会有另一个方腊。” 韩世忠听话,虎目一瞪,急急便道:“兄弟所说厉害,你我当年便有过商议,当时你我不是约好,勤以苦功,争取上游,他日成为国中栋梁,携手除‘奸’免圣!!?兄弟又何必急在一时!?” “韩大哥又何必自欺欺人?这些‘奸’人之所以屡除不止,实乃陛下有意纵容。陛下堂堂一国之君,当真不知天下黎民百姓之怨!?方腊昔年之叛,更是在陛下面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但陛下依旧我行我素,死‘性’不改,岂不教人寒心!?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陛下一日不肯勤朝任职,朝中‘奸’人便能继续放肆!!而为了劝服陛下,至今又死了多少忠良?再说,如今金贼势大,如日中天,宋朝已再无空余时间,而大宋的陛下也绝不会愿修改脾‘性’,一改劣习,勤政治国!!”邓云字字珠玑,锋利如刃,听在韩世忠的心里,如同万箭穿心。而韩世忠却也明白,邓云所说的是天下人‘欲’说而不敢说的话! “诶…看来你我兄弟之战,今日是绝不可避免了。”韩世忠长吁一声,虎容内尽是落寞之‘色’。而就在他话音刚落刹那,神‘色’陡然一变,双眼里尽是杀气,冷声喝道:“竟如此,韩巨虎今日唯有死战!!想要过此路,便先取我韩巨虎首级!!龙蛮子,来罢!!” “何须我家大哥!!韩巨虎看我取你首级!!”在邓云身后的霍锐,扯声一喝,却是心知邓云与韩世忠感情极深,不愿他心里难受,争先出阵。 “四弟休抢!!韩巨虎的首级是我的了!!”吉青与霍锐心里有着同样的想法,见霍锐先出,恐他难敌世忠,也顾不得太多,拍马也处。只见霍锐、吉青一左一右,望韩世忠夹攻过来。 “来得好~~!!”韩世忠大吼一声,也不惧以一敌二,飞马冲出。电光火石之间,只见霍锐高举大锤,吉青手‘挺’长矛,两人齐攻而来。韩世忠拧起方天画戟,奋力飞扫,如两道虹光弹飞,瞬间击开两人兵器,从中迸飞而过,径直来取邓云。吉青、霍锐吓了一惊,连忙勒回了马,大喝休走,从韩世忠后背追来。 韩世忠也是胆大,倘若邓云盛势出战,他便要面临腹背受敌的险境。可他明知如此,还主动望邓云冲去,看是要拼命,在吉青、霍锐未能赶到之前,速克邓云! “住手!!!”就在此时,邓云一声厉喝,如有神威相助,震得天地为之一震,其坐下焰麟兽更一同嘶吼起来。吉青、霍锐听了,连忙勒住了马。韩世忠坐下马匹似乎受惊,蓦然前蹄一跃,惊鸣起来。韩世忠急急勒住了马,虎目一冷,望向邓云坐下的焰麟兽,暗付道:“此马非同寻常。” “韩大哥,金贼日愈壮大,而大宋因那昏君‘奸’臣日愈空虚,此诚乃危急存亡之秋。而金帝阿骨打野心磅礴,‘欲’鲸吞天下,中原乃‘肥’沃之地,自有吞食之心。金‘欲’取中原,唯有两路,一从燕云南下取河东之路,二乃攻太原直‘逼’中原。燕云自有我龙蛮义军把守,至于太原,还望韩大哥多加谨慎。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你走吧。”邓云此话一出,随来的龙蛮义军上下无不变‘色’。 韩世忠面‘色’勃然大变,却非惊讶邓云竟会让他离去,疾声吼道:“你此话莫非说金贼将会出军太原!!?休要危言耸听!!金贼在燕云之地已多有据地,又岂会舍近求远!!?” “韩大哥所言甚是。但燕云一日有我龙蛮义军在,就容不得金贼放肆!!今番你我两军大战,金贼必在背后窥视,待来年雪化之时,必会出兵来犯!!不过我却早有退敌之策。金贼攻克不下,自会另寻他路,宋朝虽大,但官兵历来懦弱,朝中更是君昏臣‘奸’,只要略施小计,金贼要取太原并非难事。”邓云刀目凌厉,说得是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韩世忠听得心头连跳,浑身‘肉’紧,一时竟无言以对。邓云却是把马一转,淡淡道:“全军听令,撤军。” 邓云此言一落,吉青、霍锐连忙赶去,迅速经过韩世忠旁边。而韩世忠也不怕两人偷袭,并无发作,任由其离去。而韩世忠的部署,看到龙蛮义军撤走,各个都是大叹了一口气,好似死里逃生一般。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二十八章 赤魔的警告 ?“龙蛮子你是特地来告诉我此事么。”韩世忠望着邓云离去的背影,不由眯紧了虎眼,呐呐而道。 不久后,韩世忠也下令撤军,于是宋军也开始徐徐撤退。 不知不觉中,已是黄昏时候,日落西下。这一场两方加起来将近有十万兵士参与的大战,就此落幕。据后来的史记记载,世忠率近十万雄兵(虚称夸大)攻伐燕京,义军二万于天盆城寨相抵。宋军不拔,伤亡二万兵士,要将死伤近十数人,先锋大将呼延通被擒。义军伤亡数千,得军器良马无数,威震天下。宋、金两国闻之,上下无不为惊。 历来史记,多有朝政之人‘插’手,并非尽数可信。话说,与此同时,斡本看着韩世忠和邓云各引军撤去,不由面‘色’一变,冷声哼道:“哼,狡猾之徒。” 讹里朵也是面‘色’紧绷,一脸不忿之‘色’,道:“看来这韩世忠果然是与邓云‘私’通,这也难怪,据说这两人曾为同袍,在那刘延庆麾下为将,感情极好。或许这龙蛮子见韩世忠如今当了大帅,麾下坐拥雄兵,愿意分些领地予他,想要联合起来,共谋燕云!如若这般,我等可要速报予父皇,早作准备。“ “非也。韩世忠此人光明正大,对宋朝素来死忠,何况近来初得帅位,对宋朝更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心,岂会与那龙蛮子‘私’通?”斡本摇了摇头,他之所以能屡屡看出究竟,并非他比讹里朵更聪明,而是他有着极其恐怖的‘洞’察力,凡事都会观察入微,不留丝毫细节。 “竟是如此。那两军该死战拼命,为何却草草了事,各自撤去?”而讹里朵正是太过聪明,所以许多事都爱想得太过复杂,也就是常说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当然,讹里朵年纪尚少,随着他经历更多的战事,慢慢成长起来,通过经验的积累,自能有斡本这样的眼界。 “这是为了对付我们大金。”斡本枭目一亮,冷声而道。讹里朵听了,不由眉头一皱,连忙问道:“此话怎讲?” “如适才那种形势,若韩巨虎与那?与那龙蛮子死战,无论何方得胜,都将会是两败俱伤,大损兵力。而这龙蛮子从两个月前,便开始在其各个领地,大造防备设施,看是已经料知我大金明年‘欲’出兵之事。正因如此,龙蛮子才不想与宋军死拼,耗损兵力。韩巨虎本就领兵断后,见龙蛮子主动先撤,自也不会去追,见其撤远,并无偷袭之意,也便撤军了。”斡本疾言厉‘色’,说得煞有此事,令人信服。讹里朵听了,面‘色’一沉,双眸紧眯,不知在想什么。斡本遥望龙蛮义军离去的方向,冷声哼道:“哼,无趣,无趣。真是无趣啊,本以为还能看到一场龙争虎斗。这龙蛮子实在太‘精’明了。” 眼见天‘色’渐黑,不宜上路。斡本遂命众人先赶往东边十数里外的风铃小村歇息,明日再赶回幽州。 话说由邓云亲率的龙蛮义军经过一月多的时间,终于了击退韩世忠所率领的宋军。当日,邓云早命人从燕京里取来数百坛好酒,更大宰牛羊,就在天盆口的城寨大肆庆祝。麾下将士、兵卒参战近月,一直都是‘精’神紧绷,好不容易宋军败退,战事结束,自是欢喜不已,放开喝酒。邓云更和一众将士到各个部队巡视,在夜‘色’月光之下,共饮美酒,这时候没有了地位之别,军职之分,有的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众人直喝到三更时候,这一夜,天盆口上下睡倒了一片又一片。 与此同时,在风铃小村里。话说斡本等人到了风铃小村后,选了一家小院子,因为斡本出手阔绰,那家小院的主人也乐意租给斡本这些来历不明的人,也答应保密,跟外面人说就是来了亲戚。 这夜,斡本心里想着如今燕京局势愈来愈是‘混’‘乱’,龙蛮义军根基愈稳,龙蛮子韬略高深,计策过人,麾下又是猛将如云,已渐成大势,越是细想,越是难以入眠,便到厨房自己亲手做了几个小菜,拿了一坛酒,干脆到后院喝酒看月。 别看斡本身为金国大皇子,他刚入伍时,可曾当过一阵的伙头兵,也能抄上几个小菜。 “呵呵,既然来了。何不一起喝上几碗酒,吃些小菜?厨房里有碗筷。”忽然,正坐在石桌上的斡本笑了起来,指了指厨房的位置。 而在夜‘色’月光之下,屋顶高处,竟赫然站了一个风姿卓越的少‘女’,少‘女’一头长发随风飘扬,婀娜多姿的身材,教人联想翩翩,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上,却尽是冰冷寒冽之‘色’。 斡本见上面的人没有反应,不由嘴角一翘,抬头望去,月光之下尽是一位美得教人丢魂的绝世美‘女’,就连斡本这等枭雄人物,也看得不由一滞。不过也仅仅是一滞,须臾间,斡本便回过神来,扶着下颚胡须,笑道:“哎呦哎呦!这可不得了,这么清冷的夜,却来了个绝世美人。这事情太诡异了,肯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你可是金国大皇子斡本是也?”细看之下,这绝世美‘女’竟然就是羌葵。羌葵眼里尽是恐怖的杀气,因为她经过连日的追踪后,探查到鞍马、毒猫正是听了这金国大皇子的教唆,才会鬼‘迷’心窍想要夺下‘赤凶’投靠金人。 “好冷的杀气,姑娘不但长得天下无双,恐怕武艺也不逊‘色’吧。被你这种绝‘色’刺客盯上,也不知是福是祸呀。” “别拿我与那种东西比较!”陡然,羌葵那曼妙的身姿,就如天‘女’一般飘起,一股无与伦比,直令天颤地抖,鬼神惊退的杀气,如惊涛骇‘浪’向斡本袭来。斡本面‘色’遽然一变,他虽从羌葵的杀气上,料得她武艺奇高,但也实在未料到竟达到这般高深莫测的地步,迅疾提气运劲,一掌拍起石桌一面,一声轰鸣,圆石面翻了起来,斡本运掌一推,瞬即向飞来的羌葵撞了过去。只见羌葵骤然加速,如同天外飞仙,一柄晶莹剔透的宝剑发着闪烁光芒,飞刺过来。 ‘嘭’的一声圆石面轰然破碎,羌葵犹如人剑合一,朝着斡本飞了过来。 “好剑法!!”斡本大喝一声,随手接住落下的酒坛,竟朝着那如同虹光一般的宝剑迎去。 ‘啪’的一声,酒壶顿时暴裂,随着酒水飞溅,浓郁的酒味散发。斡本连步后退,看着不断望自己咽喉‘逼’来的宝剑,眼中竟闪出了一丝忌惮之‘色’。 就在此时,在羌葵背后猝然响起了连阵刺耳震响,原来斡本麾下的六元凶将早被打闹声惊醒。就在刚才须臾之间,一个亦是身材苗条的‘女’子,一手甩飞了七、八道飞镖,皆往羌葵后背‘射’来。羌葵面‘色’一寒,剑光一收,就在半空倒身飞起,飞镖瞬间飞过,皆往斡本袭来。此时斡本早已将身上外袍脱下,卷成一条布棍,大喝一声,飞起便打,啪啪连响之下,有些落在地上,有些却飞向了羌葵。羌葵却如鬼魅一般,身形连晃,倏然避过。 “哪里来的妖‘女’!!竟敢对我家大人不利!!纳命来罢!!”这时,一个身形修长、健硕的男子,厉声一喝,‘抽’出双刀,跃起便扑向羌葵,速度之快,如同脱弦之矢。眼看羌葵刚是落地,那男子双刀已然飞起,一左一右砍向羌葵的小蛮腰。 “吴轲!!手下留人~~!!”眼见一位令天‘女’也会羞涩的绝世美‘女’,即将香消‘玉’损,斡本不由面‘色’一变。就在他话音一落,那叫吴轲的男人连忙强硬收刀。可美人无情,在生死关头,她更会化作修罗恶魔。 剑光一闪,就在吴轲强收双刀的瞬间,羌葵不知何时转身,手中宝剑飞砍而过,将吴轲的头颅横里断开两截。 “吴轲~~!!喔噢噢噢噢~~!!我饶不了你~~!!!”刚才发‘射’飞镖的‘女’子,眼看吴轲惨烈死去,顿时‘花’容失‘色’,竟泪流如泉。原来这‘女’子名叫飞燕,与那吴轲是一对情侣。 飞燕状若癫疯,对着羌葵狂‘射’飞镖。羌葵闪身躲避,在这如同狂风暴雨般的袭击之下,毫无损伤,从容不迫。 至于另外四个‘六元凶将’都散在四周,各个面‘色’冷酷,全无为吴轲之死感到痛苦,缓缓向羌葵‘逼’来,想要将她围住厮杀。 就在此时,羌葵猝然一跃,好似踩着云朵的天‘女’一般,连番跳跃之下,竟又跳上了屋顶之上。除了飞燕外,另外四个六元凶将连忙赶到斡本身旁拥护,其中一个长发披肩,头戴金箍‘玉’带,有着鹰一般锐目的男子,疾声问道:“殿下可有受伤?” “无妨。你等小心一些。这位绝‘色’美人剑法诡异得很!”斡本面‘色’一凝,沉声而道。刚才羌葵那惊天一剑,实在令他印象深刻,若非飞燕从后偷袭,他自问也不一定能够接下这一剑。 只不过,羌葵并没有再一次的发起那如同天外飞仙般的剑式,冷然地看着地下的斡本,冷声道:“金国的大皇子,你欠我的三十六条‘性’命,早晚一日,我会再来找你清算这笔血债!” 羌葵说罢,纵身一跃,又施展出那踩云似的身法,飘然而去。 “‘混’账!!尔等还不快快去追!!”这时,只见讹里朵衣衫不整地急急从房里冲出,手中还拿着一柄宝剑,却是显得有几分滑稽。原来在阿骨打众多子嗣之中,也只有讹里朵不喜练武,连握剑的方法也不是很清楚。 飞燕痛丧爱侣,对羌葵是恨之入骨,大喝一声,跃起便追。其余四个六元凶将也纷纷跳起,紧追在后。 讹里朵急急赶到斡本面前,却见斡本一脸呆滞之‘色’,还望着屋顶之上,刚才羌葵所在的位置。 “大哥~?大哥~~!!?”讹里朵以为斡本哪里受伤,连忙呼唤。斡本陡地回过神来,才发觉羌葵早已离去,身边也只剩下讹里朵,不由一时恍惚,叹声道:“好美的人,好俊的剑。天下之间,岂有此等神‘女’?” 斡本口里喃喃,竟无视讹里朵,走了过去。讹里朵连声叫唤,斡本都是不应,径直回去了房间之内。 这一夜,就此过去。次日,却说邓云率军归城,城外城内早已挤满了人,欢声相迎,见了邓云无不大喊‘龙爷万岁’,喊声震天。邓云与一众将士下了马,向百姓纷纷回礼,直到晌午时候,才回到天贤府内,洗漱一身,换了干净的衣裳,好好歇息一番。红缨、耶律凤仙、黄师儿三‘女’,见到邓云累坏了,都是心疼,劝他下次打了胜战回来,莫要与百姓太多纠缠,先回来歇息,明日再与百姓亲近也是不迟。邓云却是听着听着,半途中便睡着了。 “这没良心的‘混’蛋,我们姐妹苦口婆心,他竟然没心去听,还睡着了!”黄师儿小鼻头一皱,对着邓云做了个鬼脸。红缨见了,不由被她逗乐了,因为担心邓云的愁‘色’也刹时不见了,呵呵笑道:“师儿你还真顽皮,若被相公听到。可又‘家法‘侍’候’你咯。” 黄师儿一听,顿时羞红了脸,邓云的所谓‘家法’现今为止,就只有一种,那就是把衣服剥光之后...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二十九章 众人之盼(上) ?然后…而且邓云经常会心血来‘潮’,有各种各样新的招式,而且每一种都十分奇怪令人羞愤不已。而邓云行使这种家法,刚好是在娶了红缨、耶律凤仙二‘女’不久。耶律凤仙曾经试过几次,最后还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不敢再触犯夫纲。而红缨见耶律凤仙每次被‘家法’之后,都吓得避开邓云,一提起‘家法’就立即脸红‘色’羞,好像恨不得找个‘洞’躲起来似的,‘弄’得红缨无比心痒,便明知故犯,故意和邓云顶嘴。而邓云也看出红缨的心意,好好的用‘家法’惩戒了红缨一回,也不知用了什么龌蹉的方法,竟然吓得红缨避开邓云足足好几日。 而黄师儿素来‘性’子倔,又调皮,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老娘天下第一的神态,屡‘逼’得邓云施出家法。这娃儿也奇怪,每次施完家法后,是会有收敛,但过不久又故意来挑衅。邓云也‘激’起了‘兴’趣,每回都用些更羞人的方式,势要把这娃儿给征服了。因此黄师儿在三‘女’里面被‘家法’的次数也是最多。 “我我!我才不怕他哩!”黄师儿见邓云睡着了,胆子一大,‘挺’‘胸’‘插’腰,还故意朝着邓云瞪眼说道。 耶律凤仙听了,不由笑了起来,道:“妹子也就趁相公睡着,才敢这般说话。对了,缨姐姐上次那幅鸳鸯刺绣,我还有些地方想要修改,要不今晚你去我那?” 虽然三‘女’如今都是平妻,但无论是耶律凤仙还是黄师儿都以红缨为大姐头,对她极是尊敬。红缨听话,嫣然一笑,微微颔首道:“好呀。上回妹妹借我读的那本古籍,我也有几处不懂的,你来教教我。”红缨自小在大行山上张大,虽然梁兴有教她识字,但书却没读多少,加上这个时代还有着‘‘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个歪理邪说。因此红缨纵是嫁了给邓云后,也少有动过读书的念头。后来还是有一次,红缨见邓云与耶律凤仙在讨论古典,争得脸红耳赤。红缨在旁听了一些,略说了几句,没想到正应了那句旁观者清的道理,红缨一言正中??正中概要。两人皆服。耶律凤仙还说,红缨智慧过人,如果愿意读书,定比宋朝那些所谓的大学士还要厉害得多。邓云也十分赞成,劝红缨多读书,也能解解闷。于是,红缨便开始阅读各种类型的书籍,没想到一读就读上了瘾,爱不释手,经常闲来无事便阅书观籍,后来也不知是不是书读多了,红缨身上竟然隐隐有一股浩然正气,令邓云在她面前,有时候真的动不起邪念。不过还好,红缨也不像那些大学士随口就一口酸文古法,依旧平易近人,而且还多了一份端庄清丽的气质。 “好呀。那我也过去。”黄师儿这人最是怕闷,一听两‘女’约好,便也想‘插’上一脚,笑嘻嘻的样子很是可爱,教人实在不忍拒绝。两‘女’一对眼‘色’,这回却都无情起来。 耶律凤仙先笑道:“不好。你每回一看我俩姐妹论文读书,总要在旁边闹。而且你也无心学这刺绣。过去了还不是‘乱’蹦‘乱’跳,唧唧哇哇像只麻雀一样说个不停。” 黄师儿一听,一咬嘴‘唇’,做出可怜相,连忙望向红缨。红缨又被逗得一乐,道:“我那里的‘床’虽然也大,但如今我与妹妹怀孕在身,也只够睡两个人。相公也说了,你爱闹,教我俩多点避开你哩。” “啊,这没良心的‘混’蛋,真是这样说么!?”黄师儿听了,顿时气得跳了起来,张牙舞爪地正在犹豫要不要扑向在旁边的邓云。这时,红缨和耶律凤仙都站了起来。耶律凤仙怀胎也有五、六个月,红缨搀扶着她。耶律凤仙临走时,还不忘笑道:“那今晚师儿妹妹你就在这陪陪相公吧。” “啊~!!缨儿姐姐,凤儿姐姐~~!!你们别走啊。这‘混’蛋不是睡着了么。”黄师儿一听连忙回头,见两‘女’快走到‘门’口,连忙急急叫道。两‘女’却都不理,须臾,外头等候的婢‘女’把‘门’关好,便也看不见了。 “好哇!这两个没义气的家伙,我不理你们拉~!”黄师儿气得连蹬脚。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阵邪笑声,令黄师儿不由一颤。 “呵呵,小娃儿,你这一口一口‘混’蛋可骂得痛快?” “遭了,这坏家伙怎么醒来了?”黄师儿面‘色’一变,暗道不好,眼珠子一转,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拔‘腿’就要逃时,手臂却被人一抓,顿时吓得惊呼一声,一阵天旋地转后,便被人抱入了怀内。 “怎么,想逃呀?”邓云呵呵笑着,低头嗅了嗅黄师儿的秀发,笑道:“嗯!真香。” 黄师儿面‘色’一红,连忙挣扎出邓云的怀内,嘿嘿笑道:“我哪里会逃。你刚才听到的,可不是真的,我哪会骂你呀,肯定是你在发梦哩。” “是嘛。”邓云笑容更加灿烂,黄师儿心里一跳,想要再逃时,已经被邓云一把抱起。黄师儿惊呼‘乱’叫,连声求饶。邓云却是不理,把她抱上‘床’去,正‘欲’行事。黄师儿见逃不过去,连忙道:“说好哦,我可不要那些古怪的招式,上回那次,可把我腰痛了一日,差点被我爹爹发觉呐!” “那好。我今晚温柔一些就好。”邓云听了,又是一脸的邪笑,说罢,便扑向了黄师儿。 “啊~~!你不是说温柔一些么~~?呜呜~~!‘混’蛋,‘混’蛋。你又骗我!” 接下来,自是‘春’‘色’无边,娇声‘荡’耳,惹人羡慕,且也不再多说。 次日,直到晌午时候。邓云才悠悠醒来,黄师儿替他洗漱好,更替了衣裳后,唯恐其父喝叱,便先回了家。毕竟黄师儿还未过‘门’,经常夜不归宿,也怕惹来闲话。 战事刚是结束,邓云给麾下弟兄都放了三天假歇息。这日,邓云正好空闲,先是见过父母请安后,吃过了饭,正好黄天庭派人来请,便过去了。 待邓云到了黄府大厅,只见黄天庭一脸严肃之‘色’。邓云暗道不好,连忙拜礼。黄天庭先不理会,喝了一口茶,瞟了邓云一眼道:“云儿呐,不是我说你,你这也太不爱惜师儿了。她可是未曾过‘门’,却屡次夜不归宿,明眼人呢,都知什么回事。她与你虽有婚约,但对她名声实在不好。我看这样吧,在她未曾过‘门’前,你便少点找她,免得被人说些闲话。” 邓云一听,念头一转,很快便明白了黄天庭话中的意思。 “这老家伙,是要‘逼’婚啊。”邓云心里苦笑,心知黄天庭爱面子,这话当然不会说得那么明白,连忙拱手道:“黄叔叔此事莫怪师儿,是我强留在府,我也知依礼不合,但心里却是早把师儿当做自己妻子,才会如此放肆。黄叔叔放心,我回去后便择好日子,尽快取师儿过‘门’。” 黄天庭一听,脸上的严肃之‘色’,刹时‘荡’然无存,哈哈笑道:“都快一家人了,何必这么紧张,不急不急。” “黄叔叔不必多说。是我这人粗心,委屈了师儿。不如,黄叔叔待会与我一起回府,与我爹娘一起看看日子,商议一下婚事的细节。”邓云毕恭毕敬地说道。 黄天庭听话,喜上心头,却也故意装着镇定,道:“嗯。这说来,我与亲家公也许久未见,正好与他一叙,顺道也把这日子定了吧。这样吧,你先回去打个招呼,我待会便来。” 邓云恭敬应好,遂告退而去。话说,如今邓云虽为一方之主,但依旧对长辈十分尊敬。 当夜,黄天庭带着黄师儿来到天贤府,送上几株宝贵‘药’材。邓冲连说客气,请入大厅,邓母也笑脸相迎,亲自煮上几味拿手菜,吃得众人是津津有味。 之后,长辈们便开始选择婚日还有婚事的细节。而邓云也怕红缨、耶律凤仙心里不快,过去安抚二‘女’。 终于,婚日定了下来,选择在三日之后的十月初三。听说,这日子是黄天庭亲自挑选,说这日天星汇聚,福‘女’高照,无论娶妻生儿都是极好。 邓云听后,只是淡淡一笑,倒是黄师儿从邓母口中知道后,自己不好意思,回去了还和黄天庭大闹了一场。 这日子过得风平‘浪’静,却充溢满满的幸福。正好,徐庆、杨再兴还有牛皋、黄机密,听说战事结束,大获全胜,都是大喜,特请来商议要事。邓云想他们都要来参加婚礼,便一同告说了。四人听说后,把各自的事情‘交’代好后,便连夜赶路而来。兄弟虽难得齐聚,但也没忘了公事,先把新、妫两州,还有涿、莫、瀛三州的状况报说一遍。各州都依着邓云的计划,正准备防御之事。由其是临近金军边界的妫州还有涿州,都在加紧赶造瓮城,设立鹿角,阔大护城河。至于其余州地,也都在征集粮食,锻造兵器,将来已作补给。倒是这月里,许多辽人百姓踊跃参军,其中许多更是当年辽军的溃卒逃兵,四人都唯恐辽人的军队增多,难以管辖,但也怕‘激’起辽人的不快,先征为预备军。此来也正是要问邓云如何处置。 邓云听话,不由沉‘吟’起来。黄机密眼睛一转,拱手道:“我有一计,不知主公愿不愿听?” “哦,军师何须客气,直说便是。”邓云闻言一笑。黄机密长叹一声道:“虽然主公大举推行两族相融政策,两族相处也比以往好了许多,至今为止还是相安无事。但依我所见,种族之分还依旧存在两族之人心中。若真要化解,有一个办法,可以治本。” 邓云一听,刀目赫地睁大,两道‘精’光闪过,黄机密心中一凛,不由低下了头,不敢正视。 杨再兴和牛皋素来都是粗‘性’子,当下一听,都是心头一喜,细心要听,却见黄机密忽然闭上了嘴,不由面生疑‘色’。心细聪慧的徐庆自是明白黄机密所指,却是选择了闭目养神。 “呵呵。此事军师不必‘操’之过急,毕竟如今我等根基未稳,一旦选择了此道,便难以回头,与大宋也将被‘逼’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邓云忽然一笑,沉‘色’凝神而道。黄机密眉头一皱,心里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急道:“方今天下分崩,除去金国不说。就中原之地,也是英雄并起,王善、曹成、董先各霸一方,四海才德之士,舍死亡生而事其上者,皆‘欲’攀龙附凤,建立功名也。若主公避嫌守义,恐失众人之望。愿主公熟思之。” 邓云听话,神‘色’一震,凝声而道:“我并非不知此理。但如今金人尚据燕云北上之地,虎视眈眈。再有宋朝昏君素来好面,若我一旦拥地而立,昏君必不顾一切,发重兵攻打。如此一来,金人定会趁机袭击我背,我方两面受夹,该当若何!?” “拥地自立!?”邓云此言一出,牛皋不由惊呼一声,顿时瞪大了眼,无比兴奋地说道:“那感情好啊!主公自立为王,我们兄弟岂不都当了王侯!?哈哈!!那我老牛也算是光宗耀祖咯~~!”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三十章 众人之盼(下) ?“大蛮子你先别开心太早,你没听主公说么。此时还不是时候!不过说来,若是主公果真拥地自立,设立国号为‘燕’,组建政权,到时自分一国,大家都说是燕人,自无种族之别。”杨再兴豹目赫赫凝光,敏锐的他,很快就察觉出其中利弊。 邓云听话,面‘色’一沉,转首望向了黄机密。黄机密长吁一声后,道:“杨豹子所言,正是我意。不过主公说得也是理,此时确非自立时候。却是我‘操’之过急了。” “呵呵。昔年恩师常道,紧行无好步,由其是关乎数以千计‘性’命的事情,更应该细心筹划,有备无患。自我等攻克燕京,成以一方势力,燕云各地许多辽人,都往来投。如今我等龙蛮义军辖地里,足有数十万人口,况且据忠义军的兄弟报说,这两个月里更有许多河东、河内的流民,不惜强渡边界来投。 这些流民深受赵氏朝廷‘逼’迫,强征田地,兼之这些年天灾**不断,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赵氏朝廷素来无救民之心,这些流民想着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来投我们这些叛军。 在这‘乱’世争斗,人口是最关紧要的,我已经吩咐忠义军的弟兄,在白河边上设立据点,接济这些流民。城内许多荒废的房地,我也开始命人加紧编划,分予这些流民。所幸燕京这座古城,面积广阔,单一个燕京城就能容纳数十万百姓,就算地方不够,也可以分往新、涿州两地,这两个地方都是中心地带,不易受金贼袭击,而且如今都是繁华地带,只要说明厉害,这些流民都会愿去。只要我等能将这些流民安置好,一经传出,很快就会传遍中原各地。据说,数年前中原近有百万流民,不过如今大半的人不是落草为寇,就是被各地强匪势力收纳,沿路饿死的也有近十万之数。如果我们能将剩下数十万的流民都吸纳过来,这般一来两族的数量就能渐渐平衡,到时联姻多了,再有我们大力推行政策相辅,也不用担心两族融洽之事了。再有人口增加,我们也??们也可以大力征召兵马,再有培养譬如铁匠、木匠、裁缝等各种手艺的人才,一来可以补充装备,二来又可巩固城地建设。两方互相结合,打造牢实的根基,到那时诸位兄弟所盼之功业名利,自是水到渠成。”只见邓云面‘色’端然,侃侃而言,说得不紧不慢,不急不躁,意简易懂,每句却有着令人着魔的魅力。徐庆在听话间,不禁睁开了眼,丹凤目里‘精’光烁烁,兴奋不已。杨再兴听到最后,咧嘴笑起,豹眼内迸发‘精’光,似乎已看到将来自己成为一方王侯,受百姓膜拜的样子。至于牛皋则是瞪大了眼,不断点头,听到最后,似乎才恍然醒悟,暗想只要反正照着主公的说法,就能出人头地,也乐得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主公字字珠玑,就这一番话,就当载入青史,流传后世,真乃神人也。某,五体投地!”黄机密感悟最深,说罢,竟拱手倾身行一大礼,以示尊重。 “呵呵。军师快快起来,你我兄弟都是为共同志愿,不惜牺牲奋斗的同道中人,何须这般多礼。”邓云灿然一笑,扶起黄机密后,徐、杨、牛其余三人也纷纷拜礼。 少时,邓云一一回礼毕,叹道:“其实适才一番话,许多都是缨儿所教。我不过总结归纳一些罢了。” 邓云此言一出,四人都是面‘色’一变,各个都不禁有些诧异之‘色’。牛皋张大了口,瓮声瓮气地有意压低声音向身旁的杨再兴问道:“杨豹子,我没听错吧。主公刚才说的是红缨那娃儿,还是那耶律氏?” 牛皋嗓子本来就大,就算压低声音,众人也是听得清晰。邓云听话,不由一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缨儿心敏聪慧,而且还有着一旦认真起来,便能心无杂念,专注认真,这种常人所没有的特质。 她苦读半年古籍文典,如今几乎将燕京皇宫内的古籍文典看了三分之一。若非我母见她有孕在身,不让她像以往那般通宵达旦的专研,恐怕此时已读了过半。” 邓云语出惊人,众人所惊的并非他的话,而是他话中的那个令他引以为傲的‘女’子。四人面面相觑,都有佩服之事,自问在读书方面,实在难以比得上红缨这份苦心。 黄机密连连长吁叹气,眼中尽是惊异、敬佩之‘色’。可知燕京皇宫内,约有十万册的古籍文典(有许多当年被宋军、金军先搬走了),也就是说红缨这半年来近乎读了数万册的书。对于常人来说,起码要‘花’过数年的时间,才能把这数万册的书读个一知半解。从此可想而知,红缨智慧之高,绝对也是妖孽级别的。 “难怪缨儿能够说出这些至理名言,某实在惭愧,从今日起当以缨儿为榜样,勤奋读书。”黄机密拱手一拜,他身为龙蛮义军的军师,如果连一个‘女’子都比不上,对于生‘性’不羁的他,是绝对不能接受的。红缨半年苦读数万卷之事,对于黄机密冲击极大,当下黄机密已经暗暗发誓,回去后定要刻苦专研,不再像以往那般自满自足。 “哈哈!难得军师有此决意,实乃我龙蛮义军之幸也。”邓云闻言大笑,刀目晃‘荡’着‘精’光。 徐庆面‘色’一凝,遂也拱手应道:“弟我也定会向嫂嫂学习,加倍勤奋专研书籍,修炼已身。” “那我也读书!!” “哈哈哈~~!竟然各位兄弟都愿下这苦心,那我杨豹子以后闲时,也读几卷兵法,日后打战时,也能派上用场。” 牛皋、杨再兴遂也纷纷接话道。邓云见四人都愿用心,心中欣慰,原来他早料这四人都是些心高气傲,不愿被人比下,但若用红缨来‘激’励他们四人,定能收获奇效。 话一说来,自邓云揭竿起义,组建起龙蛮义军,经过大大小小数十场恶战,直到如今成为一方诸侯,确实成长了许多。由其是这御人之术,邓云更是用得得心应手。 次日,终于到了邓云与黄师儿成亲的日子。因为当初邓云娶红缨、耶律凤仙时,条件落后,并无大肆铺张,简简单单地拜堂成亲,而酒宴也不过摆了几席。 因此,这回邓云也没有把婚宴‘操’办得很隆重,一切从简,也就是接新娘子时,百姓围拥来看,塞得水泄不通,一些人在旁放鞭炮,比较热闹一些。待邓云把新娘子接回了天贤府,邓云与百姓亲自道歉,说因家里两位妻子都怀孕在身,不能请大家伙在府内饮宴,不过他已在城东、城西两处集市里摆好了酒宴,待会也会亲自去赔罪。百姓听说,也是明白事理,又见龙爷委尊相告,无不心里感动。而且许多人也听说,龙爷那两位妻子当时只是很简单地拜了堂,心里也是明白,再有些人想不久前天贤府才遇过‘奸’细偷袭,还不忘招呼自己这些平民百姓,愈加感动,许多人更是哭了起来,各个跪礼拜谢。 “诸位乡亲父老快快请起,今日实乃我大喜之日,还望诸位乡亲父老能吃个开心,玩个开心,尽兴而归。”邓云笑容可掬,拱手回拜。众人听了,都收住了泪水,纷纷称是,遂即便起,在邓云安排的弟兄下,各自前往城东、城西两处集市。 而在人丛内,有一个身姿曼妙,头戴面纱的‘女’子,就在不远处静静地凝望,直到邓云的身影离去,才带着身边一对老夫妻和一个‘女’娃儿,随着百姓的人流望城西去了。 待‘女’子四人赶到时,见四周的人都十分自律地各自坐好,乍眼一看,就这边的集市里,大概就有上千席左右。只不过,如今燕京城足有近十万多的百姓,就这些席位自然不够。但是很多人都愿意挤一挤,每张桌子上最起码做了二十多人。 而这头戴面纱的‘女’子,赫然正是羌葵。羌葵看每张桌子里都围满了人,皱了皱眉头,实在没兴趣去挤,正‘欲’离开时。忽然小雨跳跳蹦蹦地跑了过来,笑嘻嘻地叫道:“姐姐!有个大妈说她们哪里还有位置,让我们过去咧。” 就在小雨话音刚落,便见她背后跑来个‘肥’‘肥’胖胖的‘妇’‘女’,叫道:“‘女’娃儿你怎跑这么快哩!咦,这便是你的爹娘和姐姐么?来,快过来,这里可不能替人占位置的,要是让人做了,我们可要再找个位置。” ‘妇’‘女’急急跑来,不等羌葵答应,先一把抓住羌葵的手,另一手先抓住小雨的手,又匆匆地往一边赶去。被羌葵称作鬼姨、鬼叔那对老夫‘妇’对视了一眼,也连忙赶了过去。 “哎!隔壁家的老王,那是俺的位置!”‘妇’‘女’扯着大嗓‘门’,忽然大喊。只见一个老汉正带着他的儿子、儿媳正准备入座,听得‘妇’‘女’喊声,不由转过了头来,笑道:“李氏,这些人是谁呀?” “嘿嘿。都是我家远亲哩,她们都是从河东来的,你让让位咯。”‘妇’‘女’笑呵呵地说道。老汉听了,也不生气,点了点头道:“她们山长水远过来,定是累坏了。看她们年纪还小,可有住处啊?” “多谢老翁关心,我们刚在城里落了脚,就听说龙爷大婚,便来凑凑热闹。”这时,鬼叔赶了过来,僵硬的脸上,憋出一丝难看的笑容道。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三十一章 军制 ?“哦~那敢情是好。不过说起来,燕京这个地方真的多了人情味了。你们这里无论是宋人还是辽人,都是和乐融融,以往这可是想多不敢想啊。你们来了也不用怕,辽人的汉子虽是长得凶悍,但心肠都好着呢。辽人的‘女’子更是温柔懂事,你看我这儿媳‘妇’就是辽人。”老汉一看羌葵等人的装束,就知她们是宋人的身份,怕她们初来不习惯,好声安抚。老汉的儿子和儿媳听话,相视而笑,两人脸上都满溢着幸福之‘色’。 “老王你又再显摆你家儿媳了!我看你们父子啊,该多多感谢龙爷,若非龙爷燕京哪有这个‘摸’样。说起来,龙爷真是仁义无双,对我们百姓不但百般照顾,而且有德有才。这里的人都敬佩着呢,家家户户每日都不忘烧香拜佛,保护龙爷平安,武运昌隆。”‘妇’人一谈起邓云,席上的人都是面‘色’一震,纷纷接话。 “那是啊。龙爷虽占据燕京不久,但他的政绩,大家都有目共睹。如果龙爷他日称霸天下,定是一位不世明君!!” “是啊是啊。龙爷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就拿不久前的事来说,那韩巨虎亲率十万大军,还不是一样被龙爷击退了。我有个表哥是龙爷的亲卫,听他说当时还是龙爷顾念旧情,放过了韩巨虎,真是义薄云天啊!” “其实照我说,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龙爷勤政爱民,在政务上事事亲力而为,在战场也常是身先前卒,对我们老百姓的好,大家心里明白,我也不多说了。如今各地百姓都仰慕龙爷仁义之名,蜂拥来投,我想以龙爷的才能,不出数年,这燕云之地便能自成一国。到时我们都能名正言顺地当龙爷的子民了!” “说得好!!为了让龙爷能够? ?成大业,我们老百姓都能踏踏实实地当他的子民,我已决定三日后就去参军入伍。为了龙爷,我死不足惜!!” “哎~~!!刀疤耀就你有为龙爷赴死之心么!?我田家三兄弟,随时都可以为龙爷马革裹尸!!三日后我们也去参军!!” “我也去~~!!” “算我一个~~!!” “别争,听说龙爷这回只征一万新兵,这样下去,怕是名额不够啊!” “哈哈~~!别怕,我大哥在军中做伍长,他说这回征的新兵都要经过严格挑选,宁缺毋滥,不过关的,都得回家种地去!” 谈及邓云,就像是星星之火瞬间燎原,周遭一众百姓争先谈论,说得最后更是群情汹涌,那一个个汉子,都已经在讨论三日后征兵之事。 而羌葵趁着众人不注意早就带着小雨和鬼叔、鬼姨离开了。除了小雨在一旁笑个不停,看着四周热闹的场景,羌葵和鬼叔、鬼姨都是沉默不言,眼里都有些惊异之‘色’。 夜‘色’渐黑,燕京城内四处都是百姓的欢呼叫喝声。羌葵四人却回到了他们在城内的据点,一处荒僻的小宅院。四人吃饱饭后,小雨先出去玩耍了,羌葵等人则留在了房内。 “鬼叔,如此受百姓拥戴之主,似乎近数百年来也未曾见有过了。这龙蛮子真是越去了解,便越叫人震惊。”羌葵缓缓地取下面纱,一张绝世面容里,带着几分诧异之‘色’。 “嗯。主上说得是。若非这些日子,我等亲眼相见,亲儿听闻,考察了这么久的时间,实在难以教人相信。”鬼叔把头一点,沉声而道。 “上一代的主上就常说,平民百姓是绝不会说谎的,这龙蛮子如此深受百姓爱戴,或者真是我等‘赤凶’寻找多年的新主。”鬼姨随即接话,这个看似平常到极点的‘妇’人,却有着一双凌厉如似带锋的眼睛。 “勤政爱民,心怀天下,德才兼备\备,文武双全。天下真有这般仁王之才?”羌葵闭了闭眼,自顾自说地长叹一声,随即面‘色’一震,与鬼叔、鬼姨说道:“我虽不才,却无忘记身当赤魔之职。如今仁王已现,我等赤凶据上一回脱离宋太祖赵匡胤后,漂泊数百年,终于再有了归属。鬼叔、鬼姨你等速速回去登天堡,通知赫力速做准备。” 鬼叔、鬼姨一听,顿时面‘色’一震,慨然领命。 与此同时,在天贤府内,邓云已与黄师儿拜过了堂,正式成为了夫妻,此时正与一众弟兄、宾客食宴饮酒。至夜,邓云又不忘到两处集市,招呼百姓。这一夜,直到三更,城内依旧欢声一片,久久不散。 却说,据邓云的婚宴,已经过去三日。徐庆、杨再兴还有牛皋、黄机密也各自回去。这日,邓云与麾下将士来到了校场点将台上,而点将台下密密麻麻都是来参军入伍的新兵。耶律亚虎告诉邓云,这些百姓许多天还未亮便来等候,人数大概有两万余人。 邓云听有如此多人愿意参军,心中也是大喜,先是勉励一番,告诉众人名额有限,但落选了也不怕,只要勤奋修身,明年还有机会。众人无不‘激’奋,喝声震天。 于是,邓云命耶律亚虎、吉青、霍锐等将率领其麾下部署,将新兵各做分编,开始‘射’箭、骑马、捅刺、搏杀等项目。一众新兵各按照自己所长,各往分队,皆愿听候安排。 因为参军的新兵极多,经过了足足两日的挑选,才把一万新兵分配完毕。其中自有一千人分配到骑兵的队伍,步兵之中,弓弩手有三千余人,其余都是盾兵、枪兵、刀兵等类型。 邓云又从老兵里,挑出了二千余人编入了骑兵队,立有功绩的都得以升迁。 话说,邓云纵观古史,觉得战国时期的大秦军职分配是最简单最合理,于黄机密商议过后,决定大力推行。如今军中以伍长、什长为一队,再有百人将、五百人将为一曲,千人将、三千人将为一部,五千人将以上的将校为一军。再上便是将军之位,可统领一部或数部军队的豪杰猛士。最高级别的便是大将军、大元帅,可率领的数万甚至十万以上大军的人中龙虎! 而大军一般又是由各部军队组成,也就是说各军的将军,也要听令于大将军、大元帅的号令,这两个职位不但是身份和荣誉的象征,往往更是要肩负于国家存亡的重担,自非泛泛之辈可以担任。 如今在邓云军中,尚无大将军、大元帅,将军也只有徐庆、耶律亚虎、杨再兴、牛皋四人。就算是吉青、霍锐也不过是五千将。至于梁兴,他的忠义军属于特殊部队,共六千人,而这六千人中又分为三队,专‘门’用于斥候、守卫之用,两部为三千人。梁兴自领守卫队,斥候队则由赵云负责。梁兴虽为五千将,但地位与将军相当。赵云则为三千将。 再有郑明、鬼奴、韩青等表现活跃的将士,也各分为三千将。而千人将以下的将领挑选升迁,邓云皆‘交’由各自上级自行推荐,确认其功绩、能力后,再做确认,才能走马上任。 现今邓云麾下龙蛮义军分配如下,燕京兵力三万,其中‘精’兵八千,老兵一万二千,新兵一万。其中有多出的数千伤兵残兵,皆充当预备军,同时又发配抚慰金、分编房屋土地,暂时先负责城地建设,还有农务之事。 另外,再有涿州八千,莫州五千,瀛洲六千,皆由军师黄机密编制。而新州乃新盛之地,兼之徐庆素有声望,参军入伍的新兵也是不少,兵力达到二万,其中新兵占有一半。因为妫州与金人领地临近,徐庆已经开始准备,从新州派遣老兵六千,新兵四千,共一万兵马前往妫州。妫州兵力三千,等这一万兵马到了,便有一万三千兵力。 邓云大力推行军制,但很快便发现人手远远不足,特别是三千将以上的将校,缺口足有十数人,如果随意迁升,‘乱’了规矩,对以后治理大军便会带来诸多不便。邓云也极为头疼,新参军的确实也有许多人才,但这些人各个刚刚入伍,都是初生牛犊,不知天高地厚。邓云与麾下商议后,决定先调用一批平庸却踏实的老人暂时补这个缺口,而任将军之职的人,也只好能者多劳,多多分担。 话说,自邓云开始在各辖地推行军制,已经有近七、八日的时间。所谓万事起步难,由其龙蛮义军人手不足,各地军队都是颇为凌‘乱’。邓云和耶律亚虎这些日子,都几乎在校场之中忙着处理军务。 这日,黄机密传来书信,劝说不久前韩世忠来犯,擒得不少韩世忠麾下将领。其中有不少将领都是韩世忠心腹部下,足有七、八人。如果能说服这些人投降,倒是可以暂时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 邓云看了信,长叹了一口气,与左右道:“备马,我要去清心宅。还有替我拿上几坛美酒。” 左右听话,连忙领命。须臾,邓云上了马,一手提着美酒,一手拽着缰绳,焰麟兽打了个响鼻,嘶鸣一声,便冲了起来,震得四周帐篷一阵阵惊呼,不少新兵都好奇来看。而倏然间,邓云已策马离开了校场。来到街道后,焰麟兽便减慢了速度,而邓云也专挑些人少的地方。不一时,几经转折,邓云终于来到了清心宅。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三十二章 义士呼延 ?这处宅子在城东最边角的地方,面积不大不小,前面一个小院,中央处是房室,后面有个小‘花’园。 “主公!”在清心宅前的护卫队长见到邓云,不由神‘色’一震,连忙赶来相迎。 邓云下了马,一手提着酒,笑道:“辛苦你们了。呼延将军近排如何?” 那队长先毕恭毕敬地一拱手,然后带着几分气忿的神‘色’答道:“回禀主公,这匹夫实在可恶,每日都要六斗大米,‘肉’三斤,酒两坛每日都是吃饱了就骂,骂累了就睡,睡醒了接着又骂!!” “呃~~!!小的们~~!给老子取酒来~~!!那龙蛮子算什么东西,竟敢如此怠慢老子~~!!他当年还不过是朝廷派来送死的贼匪而已!!若不是韩帅还有老子百般照顾,他早就战死沙场咯~~!!” 那队长话音刚落,院内便传来一阵轰雷般的喝骂声。‘门’外的护卫还有小队长听了,都是各个面生怒‘色’,有些人更是口中喃喃在骂。邓云却是淡然一笑道:“呼延将军还是这么火气旺盛,那我就放心了。时候不早,你们都回去歇息吧,我会等到轮班的兄弟来了,才会离去。” “啊?距离轮班还有两个时辰,主公你要和这匹夫待这么久?要是他又出言不逊或者又像上回那样冒犯?” 小队长话刚到一半,邓云就摆了摆道:“无妨。我自有分寸,你们回去吧。” 邓云素来都是说一不二,小队长听了,犹豫一阵后,还是把头一点,把弟兄都招呼过来,众人与邓云拜退后,才一齐离去。 邓云遂牵着焰麟兽,走进了前院,把焰麟兽就系在旁边一棵树上,便提着酒走进了房室之内。 只见室内昏暗无光。忽然,一阵巨吼暴起,旁边忽然有一道黑影盖来,却骤地止住,‘咦’了的一声。那黑影隐约能看到是一位巨汉,巨汉似乎有些奇怪,好像为自己刚才没有吓到邓云而感到疑‘惑’。 邓云并不理睬,径直走到一张桌案上,点起了灯烛。火光一起,很快就照亮了邓云的面容。 “龙蛮子!!竟然是?然是你,你还敢来见我!!?”在火光之下,巨汉的面容也显现出来,正是呼延通也。 原来邓云曾经来过这清心宅两回,自然都是为了劝服呼延通。第一回邓云和吉青、霍锐同来,想着以旧情说服。哪知呼延通一见面就破口大骂,骂的话也极为难听,吉青、霍锐自是恼怒不已,几乎与呼延通大打出手,幸好邓云及时劝住。过了一些日子后,邓云独自一人过来,打算以表诚意,怎知呼延通忽然袭击。还好邓云反应敏捷,也无伤到伤害,倒是好几张桌子凳椅被呼延通砸个粉碎。 “呵呵。呼延将军别来无恙。”邓云一拱手,笑容可掬而道。 “老子被你困在这一个地方,想来就一肚子气,哪里能好~~!!!”呼延通闻言大怒,如同一头怒兽一般,毫无预兆地向邓云扑了过来。眼看呼延通须臾扑到,邓云灵敏一转,宛如一条游鱼一般闪过,呼延通反应不及,顿时扑了个空,‘嘭’的一声直接撞在了一张几子上,整个人翻倒过去。 “喔哦哦~~!!小崽子有种你别逃~~!!!看老子不碎了你~~!!”呼延通猛地翻身,一脸狰狞凶厉,咬牙切齿,好似与邓云势不两立,不死不休的样子。 “呵呵。呼延将军还是这么龙‘精’虎猛,看来这些日子都吃好睡好。”就在呼延通四处张望的时候,临边不远传来一阵笑声。原来邓云不知何时竟已在一张几子下坐定。 “你~~!!”呼延通正‘欲’发作,忽然邓云打开了一个坛子,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传了过来。呼延通瞪大着言,不禁咽了一口唾沫。话说韩世忠最爱用一个词来形容呼延通的酒品,那就是嗜酒如命。这一点,邓云当然也知道。 “呼延大哥若是累了,要不喝上些酒。”邓云笑容可掬,徐徐而道。呼延通又是连吞了几口唾液,最终好像还是抵不住美酒的‘诱’‘惑’,走到几子面前,金马跨刀一般坐了下来,撇过脸瓮声瓮气地叫道:“你可别千万自作多情,以为老子向你低头了!老子只是平生最看不过去美酒被人糟蹋!!” “美酒配豪杰,如同宝刀配英雄的道理。邓某自是明白。那我去拿几个大碗过来。”邓云笑道,正‘欲’起身时,呼延通一把抓住了酒坛子,大张虎口,往里就灌,咽喉一动一动,酒水不断流入。 “哇~~!这样喝酒才过瘾嘛!!何须用碗哩!!”呼延通喝完,一把将酒坛子拍下,大吐了一口气,满脸痛快的样子。 “好。那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谈事。”邓云把头一点,便也打开另一坛酒,往口里就灌,虽然没呼延通喝得那么豪爽,但也喝个不少。 呼延通见了,眼中厌恶之‘色’不知觉地散去了不少。 一来,呼延通是知道邓云并非大‘奸’大恶之辈,甚至可以说在他带领之下,龙蛮义军确实是一支仁义之军。二来,他自从成了俘虏,邓云不但没有加以侮辱,囚禁在牢,更以礼相待。他这些日子,是住得好,吃得好,喝得好。只不过就是闷了一些。三来,他与邓云曾经是同袍,邓云还屡次救过他于危难之中。 看在这些情面上,呼延通还是愿意在美酒的相伴下,与邓云对席而坐。 “哼!你说你的,我喝我的。别想动摇老子,想要老子投靠你们这些反贼,你是痴心妄想!!”呼延通瞪着眼睛,说罢,又灌了一大口酒。 邓云也不生气,见呼延通愿意听自己说话,更是暗暗心喜,随即侃侃而道:“燕云乃是河东、河内的屏障,如今金人势大,迟早侵略大宋,这点想必呼延将军心里明白。而我当初之所以选择在这燕云‘混’‘乱’之地揭竿起义,组建龙蛮义军,原因有二。一来是当时燕云已早金人入侵,梁思成虽坐拥大军,却无心抵抗。为了不让燕云这块宝地落于金人之手,唯有有一支敢于拼死的悍军与之相斗。” 呼延通听此,巨目闪过两道‘精’光,冷哼一声,打断道:“狂妄自大!” 呼延通口上虽如此说,但却无出言反驳,看似心里也是承认邓云的说法。邓云笑了笑,即又道:“二来,只要能占据燕云,就能以之为屏障,保护河东、河内免受金人侵犯,到时大宋只要在太原拨予重兵把守,金人便妄想染指大宋寸土。此两点,实乃我初时之愿。” “哦!?那你如今又有何主意!?”呼延通面‘色’一变,放下酒坛,瞪眼如同一头发恶的凶兽般看着邓云。 “实不相瞒,如今天下各地无家可归的流民,都往龙蛮义军的辖地来投。不出数年,这里便将有近百万人口。这些人多是苦难之人,纷纷来投,实乃慕名而来。我必须建立完善的制度,安置好他们,再者巩固局势,让他们免遭侵害,方能不负于这百万人之望也。”邓云刀目烁烁发光,浑身还散发着一股无以伦比的浩‘荡’气势,就连呼延通这头凶兽在这股气势‘逼’迫之下,也连连变‘色’。 呼延通心头一揪,忽然只觉面前这个男人比自己心目中那个如同天神般的男人变得还要伟岸巨大,连忙强震‘精’神,眯眼喝道:“龙蛮子,你口里说得简单,你凭甚可以保护这百万条‘性’命!!?” “邓某虽无大才,所幸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弟兄,都有一腔热血,愿为此抛头颅洒热血!!邓某更可不惜‘性’命,纵粉身碎骨,无悔也!!”邓云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呼延通一听,咬了咬牙,不知为何心里却有一种感觉,就是面前这个男人,真得能够创此大业,成为百万子民之主! 两人就这样对视好一阵,忽然呼延通一把抓起酒坛,张口猛灌。邓云面‘色’一变,忽然加快语速说道:“呼延大哥昔年也曾与我说过,赵氏朝廷君昏臣‘奸’,壮士报国无‘门’,就算空有一身本领,恐也永无出头之日! 宋朝如今已是病入膏肓,绝非几个人便能够力挽狂澜。一旦金人大肆入侵,国必破也。竟是如此,呼延大哥何不已有用之身,统率‘精’兵,就在这燕云之地,与我等共同作战,抵抗金人!!?” 就在邓云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巨响,只见呼延通一把在几子上砸碎了酒坛,邓云面‘色’端然,笔直而坐,望着呼延通。 “酒喝完了,我要去睡了!你走吧!”呼延通说罢,便站起了身子,看似醉了七、八分,踉跄几步,几乎跌倒,摇摇摆摆地正要离去。 “呼延通!!你已成为阶下之囚,就算我看在旧日情面,不取你项上首级,你最终还是要困在这个地方一辈子!!难道你就不甘心如此!!?像你这种虎将豪杰,兵戈沙场,血战天下,不才是你的归宿么!!?”邓云忿然而起,在后竭斯底里喝道,每句话都如一根根锐利无比的箭矢‘插’在了呼延通的身上。 呼延通猛地止住了脚步,缓缓地回过了头,道:“龙蛮子你不必白费口舌。韩帅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呼延家一‘门’豪杰,绝不会投于叛贼麾下!” 呼延通说罢,转回了头,步伐阑珊而去。邓云面‘色’一怔,全因他刚才看到呼延通的眼神,是一种宁死不屈的眼神,若再相‘逼’,恐怕只会落个一拍两散的下场。 “真乃义士也。”邓云摇了摇头,叹声后,转身黯然离去。 当夜,邓云回到了天贤府,心情烦闷,独自坐在后院喝闷酒,不知觉醉去,就趴在石桌上睡着,还是红缨正好路过,唤了黄师儿过来,把邓云扶上‘床’榻,帮他洗漱好后,红缨这才离去。 次日,红缨找上了义兄梁兴,一问才知邓云近日所烦之事,又听说昨夜邓云从呼延通那里回来后,便一直闷闷不乐,心里已明白了大概。到了晌午时候,红缨叫下人准备了几坛好酒,独自乘了马车,竟偷偷地去了清心宅。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三十三章 慧妻巧智 ?夜里,邓云从校场回来,见整个府宅上上下下都在找红缨。邓母想红缨身怀六甲,听说红缨乘了马车出去,也没‘交’代去哪里,怕她有个意外,见邓云回来了,连忙叫他分散人手去找回红缨。不过邓云却知红缨做事素来都有分寸,问过府中下人,听说红缨今日先见了梁兴,便唤梁兴过来一问,听说红缨打探呼延通的事情,不由吓了一跳。 毕竟呼延通‘性’子粗鲁,又没见过红缨,也不知会不会误伤了红缨肚子里的孩子。邓云连忙教人备马,急‘欲’往清心宅赶,梁兴也是后悔不已,也是‘乱’得一时六神无主。 这时,忽然府外传来一阵惊喜的喊声,几个下人纷纷喊着‘夫人回来了’。邓云一听,心头大喜,连忙赶出迎接。 “缨儿~~!!” 邓云刚到府‘门’,正见红缨笑盈盈地走了进来,见家里大大小小都赶了出来,就连‘挺’着个大肚子的耶律凤仙也在黄师儿搀扶下赶来,连忙欠身告罪。邓云连忙一把执住红缨的身,好生问候,满脸都是着急之‘色’。红缨连说无事,才是镇定下来。 “好拉好拉。不过是虚惊一场,都回去吧。小梁你竟然来了,就留在府里吃个便饭吧。”邓冲见红缨无事,也放下心来,想夫妻二人定有些话说,便教众人散去。梁兴连忙恭答一声。旁边的邓母很是紧张,想多问几句,不过却被邓冲拉了回去。红缨向耶律凤仙还有黄师儿各投一个眼‘色’,姐妹之间感情极好,也不需多说。耶律凤仙、黄师儿都向红缨点了点头,遂一同回去。 “缨儿,你为何独自去见那呼延通。这人虽也是心地善良,但行举粗鲁,如稍有不慎,伤害了你还有肚子你的孩子,那可如何是好!?”邓云紧紧地看着红缨,抓着她的手又不禁用了几分力劲。红缨感觉到邓云对自己的关切,心中无比欣慰,嫣然笑道:“夫君多虑了。其实呼延大哥‘挺’细心的,我与他素未谋面,但他一看到我很快就猜出了我的身份,还知道我怀有身孕,对我客气着呢。” “就算?就算如此,你以后还是少点走动,免得家里人还有为父担心。”邓云听了,还是一摆面‘色’,颇为严肃地说道。红缨看了,不由又是捂嘴一笑,乖巧地微微颔首,道:“夫君不必多虑,我听你便是了。对了,小‘女’子有一事相告,盼能解决龙爷你近日之忧。” 红缨见邓云还是十分紧张,便开了个玩笑,故意作出调皮的样子。惹得邓云也是不禁笑了起来,道:“缨儿你有何事直说就说,我等夫妻之间,何须客气?” “实不相瞒,呼延大哥已经答应在龙蛮义军里上任,而且也愿意替相公你说服他的同袍。只不过,他有几个条件,我一介‘女’流之辈也不敢擅自做主,相公你且一听,再做回复。”红缨神‘色’一震,凝声而道。 邓云听了,不由双眼一亮,很是兴奋地问道:“只要呼延大哥愿意在军中上任,莫说几个,就算十个也无问题!!” 红缨见邓云如此‘激’动,心里也是欢喜,这代表自己的苦心并无白费,笑道:“我之所以能够说服呼延大哥,全因我与他说了一种新颖的方式,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方能成功。也正是类似刺客、杀手一样的雇佣方式。因此,他暂时是不会归属于龙蛮义军,而是受聘于相公你,若要他出军,只能是与金人作战。而且未免连累宋朝,他和他的麾下都要带上面具遮掩。至于酬金则是每日美酒十坛,再有他在战场上所立的战功,皆用美酒来做折算。这就是呼延大哥的第一个条件,不知夫君你意下如何?” 邓云闻言,面‘色’不觉一怔,心中暗叹红缨细心灵巧。这雇佣的方式若是用在其他人身上,邓云定会嗤之以鼻。毕竟,作为一军将领,一个简简单单的决定就会牵连数千甚至数万条‘性’命,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更会影响整个战局的胜负。而一场战争,却往往能够左右天下趋势的走向。这一系列关联起来,可见在选择将领身上,若非是信得过,而又才能兼备的人才,不可任之,岂能用雇佣这种方式如此儿戏。 但对于呼延通来说,却又不同。邓云深知此人忠义,绝非‘奸’佞之辈,行举光明正大,是那种宁愿断头,也不会甩‘阴’谋诡计的真汉子。由这一点就能看出,呼延通确是可信之人。再有他对金人恨之入骨,一旦打起战来,绝不会留情,更不会倒戈于金人。更兼他有着一身万夫不当的武艺,每战必前,有前无后,任先锋或是前军将领是绝对没有问题。 而且,其实在昨夜里,邓云已经发觉呼延通有些动摇的迹象,只不过最终呼延通心中所秉承的忠义,压过了他所说的道理。 “呼延大哥的为人我信得过,而且就从他把酬金、战功,都以美酒来做酬劳这点来看,就足以证明他非贪图功利之辈。第一个条件可以答应。”邓云重重颔首,遂示意红缨接下去说。 红缨似乎早猜到邓云会答应,微微颔首。毕竟如果连这点‘胸’襟都没有,邓云谈何建造大业?红缨深信自己的夫君,以后定会成为天下第一英雄。 “第二个条件是,呼延通麾下将领的家小,都在河东、河内一带。如今他们成了夫君你的阶下之囚,乡里人恐怕都以为他们死了。他们的家小在家孤儿寡母,未免万一,相公你必须尽力派遣‘精’细之人暗中照顾妥当,他们的酬金,皆资予他们的家小。” 红缨凝声而道,脸上有着几分感动的神‘色’。邓云听了,也是叹了一口气道:“这是自然。只要他们愿意来投,我定会照顾周全。忠义军在河东、河内一带还有不少据点,照顾几家人也非难事。” “呼延大哥还有最后一个条件,却是比较教人为难。”红缨面‘色’一沉,有些犹豫地说道。邓云却好似未料先知一般,笑道:“刚才我就觉得奇怪,他为何没提这个要求。他是不是说,但若将来朝廷派人来‘交’涉,换取俘虏,我万不可刁难,尽早将他们送回宋营?” “夫君你真是厉害,这正是呼延大哥最后一个要求。”红缨灿然一笑,双眸如同星星般烁烁发光。 邓云笑道:“看来呼延大哥还是对宋营并未死心。不,应该说他对韩大哥极有信心吧。” “就如夫君你与一众弟兄一般,就算他们万一成了敌方俘虏,也不会轻易放弃,相信夫君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去救他们,而夫君也一定会如此去做吧。” 邓云笑容可掬,并无回答,夫妻二人相视一笑,遂一同走回府内。 不知不觉间,自韩世忠败于天盆口,退回居庸关,已有两月多了。话说当日汪伯彦在韩世忠未归来前,早听说战况,大惊失‘色’,连夜派流星马报之朝廷。 宋帝赵佶,听闻震怒不已,有意重罚韩世忠。幸好相国蔡京竭力相劝。赵佶遂罢了重罚之意,降韩世忠三阶,夺其帅位,命汪伯彦暂领关中大军。 而等韩世忠回到关中时,赵佶所发的圣旨刚好到达,当日韩世忠便被夺了帅位,其麾下心腹都是忿忿不平,不过大多数将领都是冷笑不已,暗暗叫好。汪伯彦接了圣旨,忽然成了近七、八万大军统帅的他,却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看来确实是有几分能耐。 后来,汪伯彦找了韩世忠,告知当日在朝廷之上,若非蔡相极力相护,恐怕他现已成了囚犯,押回汴京。韩世忠心知蔡京拉拢之意,口里百般称谢,表面感‘激’不已,心里却是暗暗提备。 汪伯彦何等人物,也看出韩世忠尚且无意追随蔡相,心中暗恨韩世忠不知好歹,报予蔡京。蔡京似乎这回多了一些耐心,也不生气,教汪伯彦继续暗中监视韩世忠,早有一日,这头巨虎会低下他那高傲的头颅。 过了一段日子后,韩世忠依照汪伯彦之令,把各军整顿完毕,伤亡损失也统计完毕,来报予汪伯彦,更请命汪伯彦派人与叛军‘交’涉,换回被俘将领。汪伯彦听了,却是大怒,当场喝叱韩世忠,岂可为了区区几条‘性’命,丢了大宋泱泱大国的气象,向叛军低头。更何况叛军都是些穷凶极恶之辈,恐怕那些俘虏早丢了‘性’命。 韩世忠多劝无用,之后更数次上请,都被汪伯彦驳回。就在韩世忠郁郁不闷之时,朝廷忽然传来了急报。汪伯彦看了,急召韩世忠来见。 “末将拜见监使大人。” 楼阁之内,韩世忠单膝跪下,拱手拜道。汪伯彦面容严肃,微微点了点头,摆手示意韩世忠起来。 “不知监使大人召末将来此,所为何事?”韩世忠沉声问道。汪伯彦一扶白须,即答道:“刚才朝廷来了圣旨,命你与秦桧两人,即日收拾行装,速归汴京,商议要事。秦桧那里,老夫已先通知了,如今正在收拾行装,你也快去准备吧。” “朝廷召韩某回去汴京?不知监使大人可知为何?”韩世忠闻言,不由面‘色’一怔,如今虽无战事,但居庸关乃燕山的咽喉地带,不容有失,而现下汪伯彦虽身兼统帅之职,但其实大小军务都是由他来处理。若他离去这段时间,有个万一,后果不堪设想!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三十四章 岳飞讨贼 ?“这你就不必管了。听说这回是陛下亲自下令,召你韩世忠回朝议事,就连蔡相也为之一惊。韩将军他日若能飞黄腾达,可不要忘了当初是谁在背后极力提携。梁思成的下场,你是明白的。”汪伯彦冷声而道。韩世忠低头拜答,虎目一眯,心中却在冷哼连连,暗付道:“我韩世忠一生光明磊落,岂会与你等这些败类‘奸’人狼狈为‘奸’!!早有一日,待我立得大功,成为朝中重臣,势与你等斗争到底!!” 于是,韩世忠当日把行装收拾好,唤来麾下大将苏德、董旻,将军中事务‘交’予二人,遂与秦桧一同出发。 就在燕云之地的局势,渐渐变得平静之时。另一边,在相州里,却有一人声名大噪,成为新起之秀。此人,正是邓云的五弟,岳飞! 话说,贼寇曹成在青州势力愈发浩大,大有成为一方诸侯的形势,青州官府懦弱,袖手旁观,任由曹成扩张势力,直到曹成麾下人马达到近十万之众时,有意起义造反,夺取青州为根据地时,青州官府才恍然醒悟,知得大祸临头,连忙报予朝廷。 朝廷遂命刘韬率兵讨伐。刘韬见曹成势大,当日与麾下诸将商议。其麾下将士,听闻曹成兵力足有十万之众,无不胆怯,唯有岳飞慨然而出,瞪眼喝声而道:“曹寇虽然人多势众,但其麾下大多都是些流民土寇,军无阵容,队不见整,都是些乌合之众,何须俱之!?岳某不才,愿亲率部署,为先锋军,先于克敌,振奋三军!!” 岳飞此言一出,刘韬不由心头一震,亦知岳飞本领了得,绝非池中之物。这时,老将程秉却是冷然一笑,道:“岳家娃儿,莫要把话说得太大。你麾下不过三百,一部尚且不足,如何能做这先锋军!?” “兵贵于‘精’,不在于多。岳某麾下弟兄,各个英雄,但一作战,皆愿往前,纵有百万之众,亦无惧也。只要齐心协力,我军虽少,却能随机应变,灵活变化。敌方兵多,反而易‘乱’。曹寇麾下头领都是些莽夫粗汉,哪会行军打?军打战,但一被我军抓得时机,自能克敌制胜!!”岳飞赫赫震词,说得老将程秉脸‘色’连变。刘韬却是听得大喜不已,大声称赞,以作鼓励,本意拨予七百兵马,筹齐一千。岳飞却说匆促添兵,难以相融,反而‘乱’事,他以本部三百‘精’兵出战便可。岳飞此言一出,帐内诸将不由都对岳飞刮目相看。老将程秉也不见反驳,望向岳飞的眼神更多了几分炙热。 “这等见识、壮志。看来这娃儿,比起昔年年轻时的宗老将军也不逞多让啊!难怪刘韬如此看重这娃儿!” 于是,当日岳飞速速整备兵马,麾下王贵、张显、汤怀等小队长听说后,皆是‘激’奋不已,都想这是名扬天下的好机会。而岳飞平日里勤于练兵,甚至可以说到了入魔的地步,岳飞事事为先,领头‘操’练,兵士皆无怨言。而这些日子里,岳飞也是极为积极,经常引兵讨伐四周贼匪,都是以多胜少,相州一带的贼匪听闻其名,无不闻风丧胆。因此,这三百兵马经验也是足够,其战斗力之强,可以说是深不可测。 话说,曹成听说朝廷派官兵来讨,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后来听细作来报,领军的是一叫刘韬老将,兵力不过八千。来的先锋军不过三百人而已,不禁嗤笑,命麾下猛将顾峰率三千兵前往山‘鸡’口迎击官兵。 另一边,岳飞心知麾下兵少,一路都是小心行事,提防敌袭。快到山‘鸡’口时,斥候来报,说贼匪正在山‘鸡’口设立寨棚,看来要在那作为据点,抵抗自军。岳飞听了,一双凌厉饶光的鹏目顿时‘射’出两道‘精’光,笑道:“此番此乃天助我也。传我号令,各队人马速到那边的林丛歇息进食。张显你率一队骑兵在四周巡逻,但见贼匪的斥候靠近来探,务必迅速‘射’杀。” 张显闻言,把头一点,迅速指挥麾下骑兵先去。岳飞则领着兵士赶到林丛内,捉紧歇息、进食。 渐渐地快到二更时候,岳飞急命王贵、汤怀叫醒麾下兵士,借着夜‘色’遮掩,徐徐望山‘鸡’口而去。另一边,顾峰根本不知官兵已到附近,更无想到岳飞今夜来袭,并无防备。因此,岳飞军很轻易地便来到了山‘鸡’口,沿路竟无遇到一个把守放哨的斥候。 “哼。看来这些贼匪是毫无提备~!真是愚蠢至极~!!”杨怀见了,不由冷哼一声。岳飞却一摆手,凝声道:“不可轻敌,敌军虽无提备,但据斥候来探,敌军兵力足有三千,是我军三倍。若一军齐去,一旦敌军反应过来,反而容易被围住。待会王贵与汤怀你各引一队步兵,袭击敌军营地两翼,我率骑兵径直冲突,只要能擒杀敌军大将,此战必胜无疑!!” 岳飞一声令下,王贵、汤怀连忙振声领命。时约三更时候,山‘鸡’口内的贼匪几乎都已入睡,只有数十人在把守营地。陡然,杀声大起,四面八方一片昏暗,不知来兵从哪里袭来,正是慌张时,面前忽然连起马鸣叫响,当先只见一将,手‘挺’长枪,‘唇’红齿白,面如冠‘玉’,一双大鹏锐目更是赫赫有神,虽无金甲龙驹,但比起天下神将还更要威风堂堂。 说时迟那时快,那将已然挥起长枪,飞马突来。那数十个贼匪连忙去拦,却被那将连枪挑得翻倒。这个威猛骁勇的将士,正是岳飞也。须臾之间,眼见岳飞已突破守卫,径直赶到营地之内,贼匪听得喊杀声起,纷纷慌‘乱’而出,顿时‘乱’作一团。岳飞一马当先,后面张显率骑兵赶进,悍如骑虎,一路势如破竹。本身岳飞这部‘精’兵战力就是极强,加上早先歇息,养‘精’蓄锐。而贼匪都是睡死,忽然听说敌兵来袭,不攻已先自‘乱’,自是难以抵挡。于是,只见岳飞率仅仅七八十骑,在贼匪群里,‘交’错,左突右冲杀得贼匪如同涛散‘浪’滚。 顾峰麾下一员头领,见得岳飞如此放肆,大怒不已,见他只带了七、八十骑、连忙纵声喝道:“别怕,别怕~~!!这来袭官兵不到一百,都围过去,‘乱’刀砍死就是!!!” 这头领喝声一起,周遭贼匪顿时纷纷醒悟过来,各个立即变得面貌凶戾,神‘色’狰狞,提刀来围。 岳飞却是把马一转,赫赫鹏目‘射’出两道‘精’光,飞马朝着刚才喝话那头领杀了过去。 “小娃儿休要猖獗,看俺取你首级!!”那头领也是个悍匪,这下恶从胆边生,策马迎去,哪知手中大刀刚是‘挺’起,岳飞一枪暴‘射’而出,快得如同闪雷。那头领哪里见过这般人物这等枪法,还未反应过来,枪已刺破他的铠甲,直透‘胸’膛而出。 四周来围贼匪,见那头领忽然被岳飞刺落马下,无不吓得面‘色’剧变。几个头领,见状大怒,都急拍马匹,争先来杀岳飞。 就在此时,猝然两边杀声靠近,两队官兵突袭而来。左边王贵手提大刀,飞马驰骋,狂砍‘乱’劈,迅疾杀入人丛之内,其麾下步兵纷纷追随,勇不可挡。右边汤怀,手拧一柄长刀,策马冲突,勇悍如虎,其麾下兵士无不壮之,争先突破。两队官兵忽然盛势加入,顿时令得贼匪更加紊‘乱’,一些头领都心生怯意,纷纷逃去。 却说,绰号‘鬼见愁’的顾峰,善用一对铁钩,乃是曹成麾下一员猛将。当夜,顾峰听说官兵来袭,连忙出帐。顾峰的帐篷立在一个山坡上,正好能够观看整个营地,眼看来袭官兵不多,却分了三支队伍来袭,可在兵力上明显占优的自军,竟然被杀得毫无反手之力。 顾峰这等匪寇,自不知兵法战术之妙,先见突入腹地的岳飞骁勇难当,以为全因此人厉害,顿时‘精’神一震,瞪大着眼,扯声喝道:“速速备马!!取我双钩过来!!老子要亲自出战~~!!” 却说,岳飞一路奋勇冲锋,枪舞猛搠,所向披靡,贼匪遇见都吓得落荒而逃,不敢去截。岳飞不‘欲’久战,一路寻索敌军主帐,‘欲’要擒杀敌军主将,速结战事。就在此时,陡然一阵喊杀声轰然暴起,只见不远处的山坡上,一队贼匪骑兵,势如洪‘潮’一般,奔冲而下,径直截杀而来。 “小娃儿!!我乃威德大王麾下大将‘鬼见愁’顾峰是也!!速速纳命来罢!!”其中当先一员大汉,坐下骑着一匹黑‘色’骏马,手提一对铁钩,盛势杀来。岳飞听得敌方主将主动来战,顿时心头大喜,暗道天助我也,急一转马,便望顾峰突飞过去。顾峰见岳飞不惧反迎,不由心头一怒,扯声喝道:“‘混’小子!!竟敢小觑老子!!” 眼看两队骑兵相对而冲,岳飞、顾峰都为队中先锋,一马当先。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眼看靠近。顾峰拧起双钩,对着岳飞猛劈过去。岳飞大喝一声,拧枪一挡,‘嘭’的一声巨响,双钩顿时‘荡’开而去。 “哇~!!”顾峰痛叫一声,虎口已然爆裂。就在人马分过瞬间,顾峰心知这少年厉害,‘逼’出了凶‘性’,右手一拧铁钩,骤砍而去。岳飞却是早有防备,飞枪一挡,人马已然过去。就在顾峰准备下回合的迎击时,陡然岳飞身体往后一跃,枪如惊虹,刹地刺中了顾峰的后背,顺势把人一挑,顾峰顿时滚落马下,岳飞自己却坐上了顾峰的黑马。 四周众人见岳飞刚起跃起刹那,如同金鹏张翅,威风八面,转眼间顾峰已死,连马都被岳飞夺了。官兵自是士气大震,叫呼连天。贼匪则大多吓得六神无主,纷纷逃撤。这时,顾峰麾下几个过命兄弟,眼见顾峰惨死在一个小娃之手,气得咬牙切齿,竟纷纷拍马来战,‘欲’要替顾峰报仇。 “贼杀才!!!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我要把你挫骨扬灰~!!!” “哇哇哇~~!!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顾峰那几个过命兄弟,状若疯狂,奔马疾冲。在岳飞队伍内,却有一人早就准备,驰马如电,斜刺里倏地截住那三个悍匪。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三十四章 猛少年张宪 ?只见少年郎枪迸飞搠,枪光飞影一时闪烁不停,不到十合之间,便把那三个悍匪都刺落马下。 “好快的枪,好猛的枪劲,这少年郎是!?”岳飞看得眼切,刚才隐约看到是一个少年郎,但却未看清面容。 却见那少年杀死那三个悍匪,双脚一夹,‘挺’枪正‘欲’冲入贼匪人丛之内。这时,顾峰战死的消息已经传遍开去,贼匪都无心恋战,只顾着逃命。少年郎突入‘乱’军盛势掩杀,专挑头领下手,一阵间便又杀了七、八个,真可谓是所向无敌。 一些头领暗里看得眼切,把这少年恨极了,合着一块来围杀少年。两人先将少年引出‘乱’军之外的空地,少年仗着自己武艺高强,一路猛追,刚奔出‘乱’军不远,那两个头领猝然转回来杀。这时,背后也有四个头领,左右各是两个,赶来偷袭。 “小崽子,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纳命来吧!!” 少年长得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是个英俊的美男子,但一双凌厉的眼眸却是杀气浓烈,大喝一声叫道:“鼠贼,区区小伎俩,能难倒我张宪么!!?” 张宪一声怒吼,如有虎威,当前两个贼匪都吓了一跳。这时,只听‘嘭’的一声骤响,却是背后有人发箭偷袭。张宪急回身一打,箭矢赫然破裂。前头来袭的贼匪见状,连忙加鞭拍马,想要杀张宪一个措手不及! 怎奈张宪身敏手快,猝地转身,即抖起一片枪‘花’,将袭来的两根枪支都‘荡’开,迅疾左倒右刺,把一人打落马下,另一人当场刺死。说是迟那时快,又是一声弓弦暴响,冷箭猛飞来袭。张宪挪身一闪,急把马转过,瞪眼喝道:“只怕明年今日,是尔等鼠辈忌日!!” 张宪狂奔飞疾,那四个贼匪见他骁勇绝伦,都吓得不敢硬战,各自奔逃而去。张宪大怒,先追上一个,一枪刺死,正‘欲’转马去追时,忽有拦截过来,喝声而道:“张宪,住手!!这些贼匪已无战意,不要再滥杀无辜~!否则只会‘激’得这些贼匪拼命!!” 张宪定眼望去,眼??,眼中恐怖的杀气刹地散去,好似瞬间变了个人一般,连忙恭答道:“诺!小人得令!” 岳飞重重地点了点头,望向张宪的眼神里不由多了几分诧异之‘色’,好像对他刮目相看似的。原来张宪乃岳飞直属骑兵队里的一员,虽是入伍不到半年,但平日里尤为用功,枪法也是厉害,年纪轻轻地就被岳飞调为什长。而张宪秉‘性’温和,待人有礼,少有如此凶悍,杀气冲天。 岳飞暗暗诧异,但此下也顾不得想那么多,疾声呼喝,投降不杀。许多贼匪早被吓破了胆,也把这些官兵视作吞人虎狼,哪敢抵抗,逃之不及的丢下兵器投降,得俘虏千余,兵器、辎重不计其数。 于是,岳飞占了山‘鸡’口的营寨,一边整顿兵马。对于那千余俘虏,岳飞以仁义相待,晓以理义,不少人见岳飞少年英雄,都愿投靠。另外一些不愿从军,岳飞都放走了。还有一些痛恨朝廷,宁死不降,岳飞也一并放去。 却说,顾峰军大败,几乎全军覆没,近有数百人逃回来见曹成。曹成听闻三百官兵夜袭山‘鸡’口,不但将顾峰杀了,还将自己三千麾下杀得毫无还手之力,雷霆震怒,即刻命手下另一猛将郝政领兵一万,迅速夺回山‘鸡’口,务必擒下官兵统将,为顾峰报仇雪恨。 另一边,岳飞料曹成势力,听说山‘鸡’口惨败,定会派重兵急来报复。于是,岳飞速命人在据点立以鹿角,挖掘深沟,以作提备,同时岳飞又命人速报予刘韬,请求增援。 而曹匪大将郝政,欺官兵兵弱,又恐其撤去,连日加紧进军,不到两日就率大军来到山‘鸡’口七、八里外。官兵斥候早就探报得知,速报予岳飞。诸将听说曹匪足有一万之众,足足是自军数十倍之多,无不变‘色’。 “贼匪势大,就算我等据守营地不出,恐怕也是负隅顽抗。我看不如先往撤去,待刘将军大军赶到,再做图画。”王贵面‘色’一凝,沉声而道。 张显听了,眯了眯眼,却道:“可山‘鸡’口乃咽喉之地,只要我军能占据此地,便可左右进军,兵‘逼’曹匪巢‘穴’。岂可如此轻易放弃!?” “嗯!此话有理。我以为,贼匪急来作战,其统将定是个‘性’急之人,又自以为人多势众,心里小觑。明日,我等且主攻出击,到时大家听我号令,随机应变便是。”岳飞重重颔首,诸将听了,都是神‘色’一震。这时,席末张宪忽然起身拱手而道:“竟是如此,大人为何不趁机今夜再发偷袭?” “不可。前番曹匪惨败,彼军已知厉害,纵是心有小觑,但也会做些准备。我军兵少,不宜轻动。”岳飞听话,淡然一笑,徐徐而道。 张宪却是不信,正好岳飞想要亲自打探敌军布置,便叫上张宪一同到敌军附近一探。王贵等将都留下把守营地。 话说,郝政‘逼’近山‘鸡’口后,听说官兵还守在营地,倒也没有急着进攻,先令大军歇息,又知这支官兵虽少,但不乏骁勇之士,自不会忘了防备。 当夜,刚到初更时候,曹匪就在山‘鸡’口西北七、八里外的平地下驻军。这时,一队骑兵来到曹匪驻军之地附近不远的山地之上。为首一将正是岳飞,在他身旁的正是张宪。张宪眼看曹匪据点四周有不少匪子巡逻,不禁面‘色’一变,暗叹岳飞料事如神。至于岳飞却是双眸如同聚光,暗观贼匪的布置,只看了一阵,竟已把一万贼匪各部队伍的位置都牢记在心,遂与身旁张宪笑道:“我等回去吧。” 就在岳飞话音刚落,陡然山下传来一阵‘乱’喊叫响。却是有贼匪的斥候发觉了岳飞这支骑兵,在呼喊同伙赶来截杀。岳飞面容一紧,张宪却早已拍马冲出,厉声喝道:“大人速速先撤,小的自会替你断后!!” 岳飞来不及喝住,张宪早已纵马倏然突入贼匪队伍之中,手中长枪飞挑快刺,霎时间一连七、八个人都被张宪挑落马下。就在此时,数百贼匪汹涌扑到,兼之山道狭窄,眼看张宪就要被围在垓心。就在此时,岳飞率领十数骑悍然杀到。岳飞手中长枪比起张宪的枪更要可怕,只见他枪若疾电,奔‘射’狂吐,霎时间,便是杀退扑来的贼匪。一个贼匪头领,更被他一枪刺中面‘门’,当场死绝。正好有几个顾峰军的头领,见的岳飞的样子,很快便认了出来,疾呼那穿红袍的就是官兵统将。因为早前曹成宣令,凡是能取下官兵统将首级,为顾峰报仇的,不但能任头目之职,更能得以五百两黄金赏赐。于是贼匪纷纷拼死来围。张宪见状大怒,抵在前头,手中枪支舞得密不透风,骁勇如同一头小虎崽,连连击退贼匪。岳飞见贼匪如此疯狂,不惜‘性’命的扑来,不‘欲’纠缠,先是飞马赶去,与张宪双马双枪一同将贼匪杀出数丈后,疾声喝道:“张宪莫要再做纠缠,快快随我撤去~~!!” 张宪见岳飞面带怒‘色’,不敢反抗,连忙应声称诺,随着岳飞转马撤走,那十数骑也纷纷转过了马。贼匪见得岳飞逃去,哪里肯舍,嘶声大喊,拼命来追。其中几个头领更纵马争先,破口大骂不绝。 “朝廷走狗休想要逃!!快快下马受死!!” “红袍那小子,快来与老子杀个三百回合,逃得不是英雄!!” 张宪对岳飞视如师长,尊敬无比,此下听得这些贼匪出言不逊,侮辱岳飞,顿时心头大怒,猛地转身,看准一个贼匪头领,投枪而出。 张宪不但有着恐怖的怪力,而且还有着极其强劲的爆发力,这一投全力而发,顿时长枪化作一道闪雷般的光芒,骤飞而去。那头领只听得一阵恐怖刺耳震响,反应过来时,飞枪已到,哪里躲避得及,须臾飞枪连甲带人一起捅破,带着人飞出数丈,才坠落在地。 张宪这雷霆一击,顿时吓得来追的贼匪无不变‘色’,前头的两个头领连忙勒住马匹,不敢再追。 当夜,岳飞回到营地,王贵等将听闻岳飞遭到敌袭,连忙赶来看望,见岳飞并无大碍,才听令退去。岳飞独自教张宪来见,面容严肃,眼神赫赫威明,喝叱道:“你这些日子,每每上阵都只凭一股血气,宁死不退,虽是勇气可嘉。但你这样拼命,能够杀得几人?留得自己,随时都可杀敌,不更多么?上阵必须身先士卒,还要全师而还,才能算是好的。你若想要得到我赏识,以后不可如此。” 张宪听了,大为感动,谨记在心,跪礼拜谢。岳飞叹了一声,总觉得这孩子与当年的自己有几分相似,一时兴起,便是脱口而出了:“我见枪法扎实,看来平日里没少下苦功,难得你力气过人,体格也是极佳,日后闲时,便来找我。我来指教你一番。” 张宪闻言大喜,连忙谢过,口中已称岳飞做师傅。岳飞见张绣秉‘性’不坏,而且有一种常人所没有的血‘性’,日后成就不可计量,收得如此才俊为徒,心里也是欢喜,又给了张宪几本书籍,教他为将之道,不可只凭手上功夫,学会运筹帷幄,料敌制胜才是万人敌。张宪把岳飞的话,都当做金‘玉’良言,谨记在心,听完教诲才拜退而去。 次日,天刚破晓,岳飞便传令诸军进食早饭。待旭日高升,天‘色’明亮时,岳飞便已下令骑兵,去时先召来张宪,吩咐如此如此。张宪听计,不由双眼发亮,暗想师傅如此看重自己,纵是粉身碎骨,也定要完成使命。岳飞见张宪神气,便知他想法,不由神‘色’一沉,板起脸道:“宪儿莫非忘记昨夜为师与你所说之话么!?待会你若去,定要全师而还。否则,便别回来见我了!” “师傅莫要生气,徒儿知错了!徒儿定谨慎行事,绝不会再有逞强之举。”张宪见岳飞气恼,连忙拱手认错。岳飞这才笑起,将军中的骑兵大半拨予张宪。张宪遂先领五十骑望西边小径而去。 张显见了,不由心疑,策马赶来问道:“将军,你派张宪那小娃把军中大半骑兵领走,是要为何?” “自是用来克敌制胜。”岳飞神秘一笑,却是不愿多说,遂与张显率二十多骑在前,王贵领一百步兵在后,兵力虽少,但都各依队形,极为整齐。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三十五章 岳飞智取郝政(上) ?话说,郝政昨夜听闻那官兵将领领兵到了据点附近,以为官兵又想夜袭,甚为恼怒,本想今日大举起兵,一举攻破山‘鸡’口。忽然,有斥候来报,说有百余官兵正往据点而来。郝政一听,不由把眼一瞪,又惊又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呐呐而道:“什么!!?官兵来了!!?来了多少!?” “回禀郝头领,来了百余官兵!”那斥候也觉得不可思议,凝声又道。 “哈哈哈哈~~!!!这些官兵肯定都是些莽夫疯子,竟敢以百人之数来攻我万人之军。我军足足是他百倍之多,自古以来纵是那些绝世名将,也不见有这般雄心胆气,敢说以一当百!!好狂妄的一群走狗!!”郝政怒极而笑,立即命麾下将领各去领兵,准备迎击。而郝政也不愿与官兵多做纠缠,已暗中下令,待会但听号令,全军突袭,将这百人官兵瞬间吞没! 半个时辰后,岳飞领兵来到贼匪据点的平地之前,郝政听闻官兵果然来了,立即上马率众,气势汹涌扑杀而来。岳飞见得贼匪杀到,人山人海,势如吞天。饶是训练有足的岳飞军,在这绝对的悬殊的兵力之下,也是面带惧‘色’。唯有岳飞面‘色’如常,俨然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从容。 说时迟那时快,在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下,郝政率军越来越是‘逼’近。岳飞一双赫赫鹏目,如饶‘精’光,一声厉喝,‘挺’枪纵马,慨然而出。 “郝头领小心!!那红袍小将便是官兵统领,此人武艺极高,就连顾头领也非他三合之敌!!”一个小头目眼见岳飞单枪匹马杀来,却有着几分畏‘色’,急与郝政说道。郝政自恃人多势众,此下眼见岳飞单独而出,忽然改变了计划,原来是想岳飞再是了得,也挨不过车轮战,想着若是能擒得这员小将,必能大受奖赏,遂大喝一声,向左右唤道:“谁敢出战给我擒下这小娃!!” 郝政一声令下,两个头领并马而出。岳飞见得,鹏目一瞪,转马奔飞而去,电光火石之间,倏然??倏然赶到,手中长枪狂搠急刺,枪影疾飙,来势汹汹,那两个头领一人拿斧,一人执刀,都是凶悍之人,拼命抵挡,一时间竟与岳飞斗了数十回合。与此同时,郝政已摆开了阵势,一众贼匪见得两人与岳飞斗得‘激’烈,无不士气大震,各个喝助威。 陡然,就在贼匪呼声越来越高,岳飞一声惊天怒吼,施出金鹏九合枪法,恍然间,枪如金鹏起飞,枪影盖天扑下,那两个贼匪头领何时见过这般神奇的枪式,不知如何招挡,刹时接连被岳飞刺落马下。 郝政见了,冷笑连连,又扯声喝道:“这厮以一敌二,快没气力,谁敢再战!!?” 郝政一声喝出,不少头领纷纷反应过来。其中一个身形庞大的巨汉,大吼一声,骑马先出,手提一柄大黑锤,扯声喝道:“谁敢与俺来争,别怪俺的大黑锤不客气!!” 那些纷纷‘欲’出的头领,听得巨汉威胁,似乎对他都很是忌惮,遂不敢出。电光火石之间,巨汉奔马杀到,拧起大黑锤,照着岳飞面‘门’就砸,毫不留情,一来就想把岳飞砸个头破脑裂。岳飞急抖长枪,施出一招‘鹏扑恶蟒’,顿时一阵疾风掀起,无数枪影打在了大黑锤上,竟然将大黑锤悍然‘荡’开。巨汉面‘色’一变,人马分过时,拧起大黑锤想将岳飞打翻落马。哪知岳飞早有准备,倒身一避,巨汉一扫而空,两人策马而过。 “嗷嗷嗷~~!!‘混’小子,看爷爷碎了你~~!!”巨汉心里忿怒,转马急回‘欲’战,哪知拔马刚转,眼前见得枪如虹光、疾电,漫飞而来,足有好七、八道,难分真假,犹豫一阵,身上便已连迸飞血。 “好!!!”王贵看得眼都瞪大,兴奋大叫,官兵各个都举起兵器高呼,一时间恐惧的心理,都褪去大半。 “陈家兄弟,李氏夫‘妇’,你们一起上!!务必要将那小将给我擒下~~!!我要将他千刀万剐,否则如何能抵上这笔血债!!?”郝政此下已是状若疯狂,竭斯底里地咆哮起来。于是左边两个猛汉提刀奔马而出,右边一男‘挺’枪,一‘女’手执柳叶刀,齐并马而出。四个人一起来战岳飞。 “‘混’账,这些贼匪实在无耻!!将军勿惊,我来助战!!”王贵看得眼切,正‘欲’策马而出,却听岳飞忿声喝道:“不必多此一举,区区鼠辈,有何惧哉!!?” 岳飞喝声一落,竟不退反迎,纵马飙飞。四人左右截来,四般武器围着岳飞招打,岳飞却凭一杆长枪,以一敌四,丝毫不落于下风,俨然如天神降世。 另一边,郝政见岳飞如此托大,表面一脸忿怒,实则心中大喜,就等岳飞筋疲力尽,趁机袭击,擒了岳飞。 眼看岳飞斗着四人,王贵心中愈急,在旁张显却是平静,淡然而道:“王大哥不必惊慌,这些贼匪头领,武艺都是一般。凭将军的本事,自能轻松取胜。可将军却故意纠缠,定是有计。” 王贵听了,不由面‘色’一变,细看过去,才发觉真如张显所说,岳飞根本就无施出真本领。 连阵兵戈震响之下,岳飞与三男一‘女’斗了快有五、六十回合。郝昭见状,唯恐岳飞被人先擒,按耐不住‘性’子,一把举起大刀,飞马就出。 “小贼,看我将你擒于马下!!”郝政纵声喝道,驰马飙飞,盛势而来。岳飞见郝政杀出,心头大喜,奋然发作,‘荡’开四人兵器,转马即退。 “无耻狗贼,只知以少胜多,轮番作战,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岳飞边逃边骂,那四个头领见岳飞逃去,以为他已是强弩之末,自不愿去,纷纷去追。郝政坐下骑着一匹通体发亮,白洁如雪,红眼赤瞳的宝马,奔走如风,快得惊人。话说郝政这匹白马名叫‘雪骢飞兔’,乃是一匹神驹宝马。话说这匹雪骢飞兔食量极大,每天要喂几担草料,外加几升豆子,还要选非常好的‘精’饲料,稍稍差些,它便不吃。除此之外,雪骢飞兔喝的水也很讲究,不清洁的泉水不喝。郝政视如至宝,平日里的‘花’销几乎都用在这匹雪骢飞兔身上。 平日里,郝政每次遛马,先要给雪骢飞兔配戴好马鞍,然后放开缰绳,看它撒开四蹄,奔跑起来,一溜小跑,便跑出去约数十里之外。热身好后,雪骢飞兔便会开始加速,鬃‘毛’乍起,头高昂起,喷着响鼻,越跑越快,三个时辰,就能跑数百多里。长途奔跑之后,卸下马鞍,毫无疲劳之感,既不出汗,也不气喘。雪骢飞兔每日要必须奔跑数百里以上,否则就很容易暴躁,有时候更会发作伤人。 话说,岳飞眼见郝政骑着一匹神驹,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简直如同飞电,不禁吓了一跳,连忙加鞭而赶,急向王贵等将喝道:“贼匪势大,快快撤走!!!” 岳飞素来作战谨慎稳重,不会轻易放弃,此下忽然一改常态,自是有诡。无论是王贵等将还是军中兵众都很快醒悟过来,纷纷急撤退走,还不忘做慌‘乱’之态,以做配合。岳飞见了,暗暗欣喜,想自己这部兵马与他已达到心灵相通的层次。不过岳飞还未开心太久,便被郝政的喝骂声吸引过去,转头一看,郝政竟已追到十丈之内。 “眼下还未是时候。这贼子哪来的神驹,竟如此之迅也!!”岳飞念头一转,暗暗抹了抹坐下马匹,呐呐道:“老伙伴,委屈你了。” 岳飞说罢,一转长枪,把枪头望坐骑的‘臀’部一‘插’,顿时那马高跃前蹄,嘶声痛叫,发狂一般奔马起来。 “哼!!竟甩这些雕虫小技!!小崽子你别白费功夫了!!你的马是绝对跑不过我的雪骢飞兔!!”郝政冷哼一声,一夹马腹,雪骢飞兔打了一个响鼻,浑身鬃‘毛’乍起,倏地飞起,竟比刚才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眼看官兵急撤,各个贼匪头领都‘欲’争先立功,遂各引部署掩杀过来,一时间杀声此起彼伏,响个不绝,直把四周山林似乎都震得摇晃起来。 与此同时,在贼匪据点内,几个把守辎重的头领,听得杀声震天,纷纷赶往高地去看,眼见自军翻天倒海般的气势,无不大笑不绝。 “哈哈哈哈~~!!郝头领也太过大题小做了吧,听闻官兵仅仅来了百余人,何须动用这般多兵马。” “你是不知道吧,顾头领与郝头领平日虽是竞争对手,其实两人感情极好,而且又是一条村子出来的兄弟。此番顾头领竟惨死在一个无名小卒的手上,郝头领心里自是不忿,急切为顾头领报仇!” “是啊是啊。不但如此,更重要的若是能替顾头领报仇,就能得到大王的重赏!就算是郝头领恐怕也心动了。诶,我们兄弟可就委屈了,竟然要留在这里,要不然这功劳还不知会落到谁的头上哩!!” “哈哈!!就凭李麻子也想立功,我听说那官兵的统将虽然年纪轻轻,但武艺极其了得,就连顾头领也非他三合之敌,若是你去,恐怕他一招就能解决你了!!” “哼!!黄狗子你别狗眼看人低!!若是那官兵统将被我遇上,看我不一刀砍死他!!” 就在这李麻子话音刚落刹那,陡然背后传来一阵马蹄震响。一个头领急回头一看,正见一队五十多人的骑兵,顿时吓得‘色’变。 ‘啪’的一声,只见为首一将拽弓猛‘射’,箭矢刹地迸‘射’而出,须臾间‘射’破了那头领的脑袋,血液、脑浆顿时炸飞溅开。李麻子、黄狗子两人被淋了一脸,一时都反应不过来,如同呆滞一般。 “不好!!敌袭~~!!敌袭~~!!快快保护两位头领~~!!”一个贼匪看得眼切,连忙大喝起来,在四周守卫的贼匪,纷纷拥护过来。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三十六章 岳飞智取郝政(下) ?“哼!!是谁要砍死我家将军!?先问过我手上长枪许是不许!!?”官兵为首将领扯声一喝,话音一落,纵马便冲,只见其长得英俊健硕,来势汹汹,正是小将张宪。 黄狗子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反应过来时,先听一阵痛呼惨叫,眼前一片人仰马翻,那小将枪如狂龙飞‘荡’,已赫然飞杀过来。生死关头,黄狗子也来不及多想,连忙举起手中狼牙棍,厉声喝道:“小畜生,我和你拼了~~!!!” 这黄狗子高有七尺,身子也是壮实,这下一棍猛打而出,用尽全身力劲,也是威势骇人,不容小觑。只不过他面对的却是怪物级别的张宪,注定难有好下场。只见张宪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如有千钧之劲,竟一枪点开了黄狗子袭来的狼牙棍,须臾之间‘逼’近过来,长枪飞搠而去。黄狗子‘哇’的一声惨叫,张宪的长枪已刺透了他的‘胸’膛。在后面的李麻子眼瞪瞪地看着枪头从黄狗子背后破甲而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拨马逃去,嘶声大叫:“官兵来袭~~!!官兵来袭~~!!快快保护辎重~~!!弓弩手在!!!” 李麻子话还未说完,却戛然而止,原来是张宪盛势追到,一枪刺破了他的头颅。在平地下的贼匪不知来袭官兵多少,听高地上的弟兄哭爹喊娘般惨叫,还以为来了有千军万马,本就‘乱’成一团,此下又见李麻子死相这么恐怖,更是吓得肝胆碎裂。 “弟兄们听令!!贼匪已然胆怯,无需害怕,随我厮杀!!!”张宪眼见平地下的贼匪自‘乱’阵脚,未战先怕,顿时面‘色’一震,抖数‘精’神,纵马当先,如有山崩洪覆之势,狂奔而下。张宪带来的那五十骑,纷纷嘶声大喝,高举兵器,各个如同猛虎恶狼,人数虽少,却是杀气冲天。平地下的贼匪,几个头领都在高地上被杀,此下无人指挥,不知如何是好。唯有几个机警的贼匪,疾声大叫弓弩手阻击‘射’箭,只不过他们威望不高,难以安抚军心,只有数十个弓弩手反应过来,急急拽弓搭?弓搭箭。 说时迟那时快,张宪已率兵从高地冲落,来势之大,吓得贼匪无人敢迎。张宪盛势杀入,左突右冲,那五十骑随着张宪在人丛里驰骋飞跃,只如入无人之境,犹如虎入羊群。把守在安置辎重营地的还有一个头领,眼见一队官兵骑兵不断‘逼’近,连忙教弓弩手往两翼摆开,还未下令。张宪已杀到数十丈外,手里不知何时又夺了一根长矛,双手枪矛并舞,越突越快,越突越猛。 “‘混’账!!放箭~~!!放箭~~!!快快给我‘射’死这小畜生~~!!”那头领看得眼切,竭斯底里地暴喝道。顿时数百根箭矢‘乱’飞而出,如同暴雨一般坠落而来。只不过,这些贼匪弓弩手都是心中慌急,许多忘了瞄准就‘射’,兼之当下四周都是贼匪的人。这一阵箭雨落下,立即传来阵阵惨叫痛呼,被误伤的贼匪不计其数,由其在张宪附近的贼匪更是死了大半。张宪却是早有留意,大喝小心,其麾下兵众皆都提起长枪抵挡,就算抵挡不及,都能避过要害,只是伤了几人。 张宪大怒,锐利鹰般的眼眸刹地瞪大,双脚一夹,又再开始发起冲锋,径直望那指挥的贼匪头领杀去。那头领见得张宪暴怒而来,急喝放箭,又是连阵箭雨飞落,张宪部下骑兵都有防备,兼之贼匪弓弩手心‘乱’,反而能抵住这连阵‘乱’箭袭击。倒是贼匪军被‘射’杀的,越来越多,怒骂不绝,吓得那些弓弩手许多都不敢张弓。 “别怕~~!!给老子!!” 声音又是戛然而止,只见就在这头领张口‘欲’要再发号施令时,张绣一手猛投长矛,长矛刹地迸‘射’而去,当场‘射’到其腹部,整个人都被‘射’飞数丈之远。这些贼匪眼见张宪犹如天神下凡,自军头领连被杀害,其军更是所向披靡,再无战意,竟吓得纷纷四处逃散。张宪乘胜追击,拔马一跃,跃过护栏,疾声向后方跟来的兵士喝道:“都把这些辎重烧了~!!!” 另一边,却说郝政‘欲’擒岳飞立功复仇,不惜厚颜无耻,用车轮战对付岳飞。岳飞寡不胜众,急逃而去。郝政以为岳飞已是强弩之末,自不愿到嘴的熟鸭子飞走,不肯舍去,纵马急追。各贼匪头领都‘欲’争功,各引部署,于是近七、八千贼匪蜂拥扑杀,却只为了百余官兵,实在荒唐。 不过这场战斗似乎还有着更为荒唐的事情,将要发生。 眼下,只见郝政坐下一匹雪骢飞兔,如同天上神驹,飙飞猛突,已赶到岳飞身后,满脸狰狞,嘶声叫道:“愚昧野娃,战场之上,岂能以后背面敌!!死罢~~!!” 郝政喝声一落,猛举大刀,望岳飞骤劈而去。眼看大刀须臾将到,电光火石之间,岳飞猛地转身,只听‘啪’的一声,一把雪亮亮的宝刀竟是抵住了郝政劈来的大刀。原来岳飞知郝政坐下白马不同凡响,早有准备,暗拔刀在手。郝政一刀不中,心头大怒,急抬回大刀,一揪缰绳,雪骢飞兔疾奔一阵,便与岳飞并马而行。郝政双眼‘精’光一闪,朝着岳飞身子便刺。岳飞急举枪挡住。刹时兵戈震响不绝,眼见两人坐下马匹飞冲不停,手上两般兵器互拼暴打,战况甚为‘激’烈。 就在此时,背后陡然连阵惊呼叫唤,‘乱’成一团。原来在后追赶的不知哪个贼匪,望到后方据点黑烟冲天,似有火势,不禁吓得‘乱’叫起来,众人听了,纷纷看去。于是贼匪军心大‘乱’。 “什么!!!据点着火了!!!?”正在拼杀的郝政听得呼喊,顿时心头一揪,面‘色’剧变。而此时岳飞一双赫赫鹏目,陡然迸‘射’‘精’光,大喝一声,手中长枪骤起飞‘射’,竟瞬间变得无比生猛。郝政本就心‘乱’,又不知岳飞一直留有余力,这下岳飞突发猛击,顿时被杀个措手不及。岳飞一招‘鹏飞九天’一枪挑翻郝政落马。就在郝昭落马瞬间,雪骢飞兔就像是解放的神兽,嘶鸣一声,陡地加速飞去。岳飞对这匹神驹心中喜爱极了,自不愿让这匹神驹逃去,连忙策马追赶,同时把宝刀收起。雪骢飞兔又岂是岳飞坐下那匹老马能追赶,很快便拉开距离。岳飞眼看雪骢飞兔离去已有数丈,心头一急,也顾不得多想,猛地纵身一跃,在半空连踏步而飞,四周无论是官兵还是贼匪,都看得惊为天人,纷纷反应过来,只听一声震天怒啸,原来岳飞已坐上了雪骢飞兔身上,雪骢飞兔好不容易得到自由,似乎不愿就范,正在怒啸挣扎,身体一曲一‘荡’,想要把岳飞甩落马下。而岳飞跃来是急,手中并无缰绳,双脚夹紧马腹,只靠腰力维持平衡,身子不断摇晃,眼看就要摔下。 “雪骢飞兔!!随吾岳飞,必不负汝名!!待百年之后,明史之上,必有汝名在上!!”岳飞怒喝一声,下盘往下猛压,鹏目如暴‘精’光,浑身爆发一股舍我其谁的骇然气势,声若轰雷,如有神威。雪骢飞兔也不知被岳飞气势所慑,还是被岳飞说服,竟忽然停止了挣扎,岳飞急一拉缰绳,雪骢飞兔打了个响鼻,嘶声喜鸣。 “哈哈哈!!今日我岳飞得此神驹,若再有一柄神兵,天下虽大,却无人能抵我也!!”岳飞纵声大笑,气势盖天,王贵、张显等将看了,竟有一种发自心里倾服之意,好像只要岳飞一个号令,就算是要他们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话说郝政一匹雪骢飞兔,曹匪之中不知有多少人暗中觊觎,只是怯于郝政之勇,还有雪骢飞兔极难驯服,而不敢冒犯。可知,当年曾有个头领,夜里教人去偷雪骢飞兔。去偷的几个贼子,竟被雪骢飞兔踢死两人,剩下一人也被盛怒赶来的郝政砍死。后来郝政亲自前去问罪,暴怒的郝政连曹成也不给面子,亲手将那下令偷马的头领生生打死。 此下,曹匪中好几个头领眼见雪骢飞兔竟然落入外人之手,都是心中不忿,竟各个一时脑热,赶来抢马。岳飞面‘色’刹地一寒,也知这些贼匪的想法,冷喝道:“如此神驹,岂是尔等鼠辈可以觊觎耶!!?” 岳飞此言一出,雪骢飞兔那对赤眼竟流‘露’出一丝‘激’动之‘色’,长鸣一声,似乎极为亢奋,刹地奔飞而起,而且还不断加速,须臾间如同一道闪雷飞过,竟比郝政骑时,还有快了一倍,吓得那来夺马的贼匪无不面‘色’剧变。岳飞拈枪急搠,坐下神驹虽快,但手中长枪亦也不慢,瞬间把那几个头领都打翻落马。 与此同时,几队贼匪骑兵急急赶来,报说辎重被烧,本就‘乱’成一团的贼匪军,即刻变得更加‘混’‘乱’,有些头领急‘欲’去救郝政,有些头领唯恐遭曹成重罚,却想要回去先救辎重,到时整军再战。于是在这些头领各执己见,使得局势越‘乱’之下,岳飞自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兼之又有雪骢飞兔这匹神驹,俨然昔年的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就在‘乱’军一路冲突,只是一人一骑。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三十七章 张用献计 ?却也能所向无敌,杀得贼匪阵阵溃散。王贵、张显等将士见岳飞如同天神下凡,无不大为振奋,各引部署随之冲突。在王贵、张显这些武艺高强的将士带领下,也是势如破竹,勇不可挡。 眼看贼匪人多势‘乱’,便要被这百人官兵杀得兵败山倒。猝然,山‘鸡’口处杀声大震,竟有一部数千官兵从后扑杀过来。这一回,贼匪不敢再有怠慢,都吓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慌促逃命。 而率领这部官兵的将领,正是老将程秉。原来程秉领命,率军随岳飞之后进发。三日前,听说岳飞夜袭山‘鸡’口,诛杀曹匪先锋大将顾峰,惊叹之余,也不愿被岳飞这些年轻人比下,连忙催军急进。后来又收得岳飞请援书信,自不会怠慢,加速进军。待程秉赶到山‘鸡’口时,听汤怀说岳飞率百余兵士前往搦战,顿时吓得心头一揪,暗想岳飞年少气盛,怕他得了大功,心生傲气,急功近利,轻视天下英雄,连忙率兵来救。 不过,当程秉领兵杀到战场时,才恍然醒悟,自己刚才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这岳飞竟率百余兵士,杀得这六、七千贼匪毫无还手之力,这不可思议的战况,实在教人觉得无比荒唐,可事实却真真实实地摆在了眼前。 “此子说不定将来能够成为燕之乐毅、汉之韩信、唐之秦叔宝也!!”程秉不由在心中想道,随即一震‘精’神,连忙喝令麾下部署掩杀。贼匪早失战意,数千官兵汹涌赶上,逃之不及的都被擒住。岳飞骑着雪骢飞兔,一路冲突,在‘乱’军中肆意奔驰,贼匪凡是见到,离远就会逃去,官兵都只顾跟着他去冲杀,一路是顺畅无阻。 直到黄昏时候,官兵攻占了贼匪的据点,可谓是大获全? ??,其中贼匪统将郝政被擒,头领、小头目被擒了近上百人,俘虏了近四、五千贼子,逃去的贼子不到数千,得马匹、兵器不计其数。后来,岳飞杀入贼子据点后,便带人救火,挽回不少辎重,也有七、八十担。 岳飞虽连番大捷,以少胜多,却无轻敌大意,恐怕曹成恼羞成怒,劝说程秉先回山‘鸡’口营地整军,毕竟那里易守难攻,曹匪若来也来据之相抵。程秉虽想这些贼匪两番大败,曹成两员猛将一个被杀,一个被擒,折损近万,怕是不敢再来。但听岳飞这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本来心中对岳飞也是赏识,遂听他所劝,撤军赶回山‘鸡’口。 话说当夜,郝政部下的残兵还未逃回大本营,但早有斥候报说了郝政大败之事。曹成听后,惊得面‘色’铁青,好一阵子回不过神来,聚义大厅下一众大小头领也是各个惊得说不出话,连透大气! 须臾,本是沉寂的聚义大厅内,猝然暴起一阵阵怒喝骤响,只见那些贼匪头领大骂的大骂,拍桌子的拍桌子,各个都是一脸忿怒之‘色’,皆‘欲’请命出战。 “都给我闭嘴!!你们这些不成器的家伙,区区数千官兵,就慌‘乱’如此,成何体统!!?”曹成见状,心头愈怒,猛拍案席,咆声喝道。 众人见曹成盛怒,纷纷闭上嘴巴,不敢说话。曹成‘阴’沉着脸,忽然叫道:“姚刚、张用何在!?” 曹成一声话下,很快下席一个头发扎起,长有一双灵动大眼,皮肤黝黑,一看就有几分小聪明的年轻男子走出,对席上也有一个书生打扮,眼尖眉细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不紧不慢地迈步而出,纷纷拱手道:“张用(姚刚)在此!” “眼下官兵屡屡得胜,我军士气低‘迷’,若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两位兄弟乃我威德山寨的左右参谋,不知可有计策?”曹成眼神‘阴’鸷,凝声而道。 “嘿!这漁这有何难。我有一计,不但能击退官兵,还能替大王寻来一个能征善战的大元帅!若有此人坐镇我威德山寨,他日征伐天下,如囊中探物也!!”张用一擦鼻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 曹成眼睛刹地一亮,连忙问道:“是何计策,快快说来!!” “好咧~!”张用素来喜欢搞怪,听后,应了一声,故意吊吊众人胃口,见有些人急得把眼都瞪得斗大,有些人憋着气,整张脸红得厉害,才徐徐说道:“这些官兵之所以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全因官兵那先锋小将。这人名叫岳飞,正好与我是同乡,小时候我俩可以说是穿着同一条‘裤’衩张大的,感情极好,那亲得比亲兄弟还亲。要不是那年汤‘阴’发大水,我们兄弟失散,我早就带他来投大王你了。” “张用!你是说,杀了顾峰,擒了郝政,折了我近万弟兄的那员官兵小将,就是你那同乡兄弟岳飞!!?”就在此时,张用背后忽有一人怒气冲冲地冲出,一张大黑脸尽是凶戾之‘色’。 “何元庆!休得放肆,先听张兄弟把话说完!!”曹成眉头一皱,而那长得虎背熊腰,有着一张大黑脸,把眼瞪得快要迸裂的巨汉,正是曹成麾下第一猛将何元庆也。 何元庆素来不敢违抗曹成,这下听了,也只好暂时压住怒火,冷哼一声退下,不过还是瞪眼凶狠狠地瞪着张用不放。 “这大黑脸不好惹,且不理他。”张用眼珠子一转,遂一正‘色’,接话又道:“如果大王愿意,小的今晚便去准备,收拾行装,带些细软,领些弟兄去投那岳飞,然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暗中说服他为内应。只要岳飞愿意,小的立即派人回报,到时大王即刻率领大军下山来战,与岳飞内外呼应,要剿灭区区数千官兵,简直易于反掌,更重要的是,大王能得到岳飞这一员虎将!!就算退一万步来说,若是说服不了岳飞,我也可暗中打探官兵虚实,到时设法逃离,报予大王。” 张用侃侃而言,曹成听是有利无弊,沉‘吟’一声,看来是有几分动心,正‘欲’答话。 就在此时,那姚刚嗤笑一声,冷声道:“张用你这几分小聪明,迟早会害得我威德山寨折兵损将,死伤无数!!” 张用一听,不由眉头一皱,这姚刚素来看不起自己,屡屡与自己作对,这下听他出言讽刺,脸‘色’一沉,嘿嘿笑道:“不知姚先生此话何意,可否明说?” “哼!这岳飞乃愚忠之人,为了报效朝廷,当年还不惜大义灭亲与其义兄龙蛮子屡番死战,‘欲’要拦截于大行山下。你张用不过是他儿时玩伴,论亲的话,自然比不上他那结义兄弟。你又凭甚说服他来投靠!?但若那岳飞将计就计,虚以委蛇,却暗中设计,我军岂不有灭顶之灾耶!?”姚刚冷声而道,顿时说得张用脸‘色’连变,曹成也是暗暗心惊不已。 张用把眼一眯,正要回驳。这时,曹成忽然说道:“先生所言是理。不知可有他计?” 姚刚闻言,面‘色’一震,拱手恭答道:“回禀大人,小人确有一计。官兵屡屡大捷,必是心高气傲,又想我军怯于其威,再不敢轻举妄动,竟是如此,大王何不来个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命一员猛将,今夜盛势出兵,杀他个措手不及!!?” 这姚刚确实是有几分本事,此言一出,席下众人无不称好,各个都来请命。曹成眼‘露’‘精’光,也觉此计大妙,这回不敢再轻敌大意,遂令何元庆亲自率‘精’兵八千,当夜起兵,务必要把这数千官兵杀个片甲不留!何元庆听令大喜,慨然领命而去。 当夜,月‘色’明亮,星光璀璨,夜景极好。话说,程秉收兵回到山‘鸡’口的营地,犒劳一众有功将士,诸将大喜,都想曹匪不来,喝酒纵乐。岳飞屡劝不住,只好严令麾下王贵、张显等将士不可饮酒,暗作防备,以防万一。同时,岳飞又命张宪领一队骑兵作为斥候,在附近一带巡逻。 渐渐地到了夜里二更时候,程秉等将都喝得有七分醉意,好不快乐。程秉见岳飞整夜都与麾下将士窃窃细语,大觉扫兴,便和几个将领,拿着数坛好酒过来。 “岳飞!!你可是我军的大功臣,今夜大家都喝得这么尽兴,你岂能不喝!!?来,这坛好酒是我特意留下的,你给我干了!!”程秉人还未到,便扯声大叫起来,赶到岳飞面前,把手中好酒一推。岳飞连忙双手接住,劝道:“多谢程将军好意,我今夜实在没这个兴致。何况曹匪大本营就在数十里外,随时都可能出兵,我正好替诸位将军守夜,诸位将军喝得尽兴就好。” 程秉听了,不由心里恼怒,板起了脸。旁边几个将领见了,怕程秉发怒,连忙纷纷劝道。 “哎!小兄弟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你这大功臣立了大功,却还要守夜,我们哪里敢喝呀!?” “对对对。小兄弟你就放心吧,曹匪屡番惨败,恐怕这时还怕我等官兵杀上那大王山哩!哪敢过来送死!?” “那是!今日那些贼匪,可被我等官兵杀得哭天喊地,毫无反手之力咧!这等乌合之众,就算来上百万,我也不惧!!” 就在这几个将领劝说间,蓦然一阵马蹄声响起。众人不由闭上了嘴,纷纷望去。岳飞一双凌厉鹏目刹地一睁,急把酒放在一个将领手上,转身赶去。 “有何发现!!?”岳飞健步如飞,见是张宪策马而来,疾声问道。张宪脸上带着几分疾声,连忙答道:“果如师傅所料!!有大部曹匪正往山‘鸡’口杀来,因夜‘色’遮掩,看不清有多少来兵,但至少有七八千人以上!!” 张宪此言,在后赶来的程秉还那几个将领,顿时惊得勃然变‘色’,不由都是浑身‘肉’紧,心惊‘肉’跳。 程秉已是后悔不及,急‘欲’强打‘精’神下令,哪知头昏脑胀,反而踉跄几步,差点跌倒。那几个将领连忙扶住。 “传我号令,立即通知王贵,命弓弩手在两翼准备。再命张显、汤怀引兵依照栏障组成防线!张宪你立即去敲响金锣,示意敌袭!!” 就在程秉心急如焚时,一阵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程秉见着岳飞毫无急‘色’,有条有序地调拨起来,而且他的口气,竟早暗有准备。 “此子!真神人也!”程秉老眼一瞪,忽然只觉心头大石放下,长吁一声即与身边将领道:“传我号令,就说我身体不适,难以指挥,全军上下都听岳飞指令,违令者斩!!”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三十八章 勇退何元庆 ?那几个将领一听,无不变‘色’,这临阵换帅可是兵家大忌。程秉一摆手,凝声道:“不必多虑。我知你等心中之虑。不过此子非同凡响,而近年来屡立军功,在军中本就有声望,我等这些老家伙倚老卖老,心里不服,可军里底层的兵士可对他佩服得很,加上他这几日又立大功,兵士肯定都愿听他指挥。你们几个,醉的都留下来,还能保持清醒的都去岳飞那里帮忙吧。” 与此同时,何元庆已率兵‘逼’近山‘鸡’口营地之下,眼见已有官兵依据栏障防护,不由一惊,连忙一瞪大眼,怒声喝道:“弟兄们,听我号令,随我杀上官兵营地,今夜必要教这些朝廷走狗,知道我等厉害!!” 何元庆一声喝毕,把马一拍,便‘欲’在大部官兵未赶到前,抢先杀上营地。另一边,营地已响起阵阵锣响,官兵在岳飞还有程秉麾下两个叫楚水、林东的将领指挥下纷纷赶来。 眼见何元庆手提一对镔铁滚银锤,飞突而进,贼子见其骁勇凶猛,都是胆气大壮,呼天叫地地扑杀过来。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厉喝,营地上‘乱’箭飙飞,连阵袭击之下,贼匪死伤不少。何元庆大怒,一双恶目瞪得斗大,手中镔铁滚银锤舞得密不透风,挡落‘乱’箭无数,冲到一栏障边,官兵‘欲’起抵挡,却被何元庆一锤连人带栏打得暴碎,翻倒一片。贼匪士气大震,这下有了提备,不断突进。 怎奈官兵弓弩手许多未曾赶来,只有不到七、八十人都在拼命‘乱’‘射’。 “可恶!!!汤怀你来指挥!!看我把那使锤的擒下!!”指挥弓弩手的王贵看得眼切,心知若不抵挡住曹匪那员悍将,很快就会被曹匪突破上来,当下腹中血气一涨,一咬牙,立即奔马飙飞而下。 说是迟那时快,何元庆驰马正上,眼见一员小将提刀来战,恶目暴‘射’两道凶光,悍然迎去。两人刚一照面,何元庆一手提起镔铁滚银锤,当着王贵面‘门’就砸。王贵没想到这巨汉速度如此迅疾,不由吓了一跳,连忙拧刀挡去。‘嘭’的??’的一声巨响,何元庆力气之劲,远超王贵想象,只见他竟被何元庆一锤连人带马打得弹飞而去。王贵滚落马下,尤为狼狈。 “哪来的鼠辈!!也敢与虎相斗,简直找死!!”何元庆大喝一声,贼匪士气愈旺,各个争先杀上。何元庆急着突破,也顾不得去取王贵‘性’命,纵马急上,‘欲’要趁势一举杀上官兵营地。就在此时,一声厉喝遽然响起,只见一员仅仅十六、七岁的小将,从高地奔马而落,飞奔杀来。 “恶贼!!休要猖狂,看我张宪取你首级!!” 何元庆闻声盛怒,一边飞马迎去,一边嘶声叫道:“你等官兵莫非只有小儿幼娃!?教些厉害货‘色’来与爷爷厮杀!!” 张宪听了,鹰般锐目,刹‘射’出两道凶光,飞马直下,倏然而到。何元庆迎住,挥起镔铁滚银锤,如有破岩碎石之势,猛地扫去。那些在后赶来的贼匪,都在助威喝喊,以为这小将也要落个狼狈而败。哪知只听轰鸣炸起,不见人马飞去。那小将竟然一枪将何元庆的镔铁滚银锤给点开,然后迅疾把枪一转,朝着何元庆的面‘门’刺来! 何元庆急喝一声,倒身一避,另一手迅疾挥起镔铁滚银锤敲打过去。张宪拧枪一转,迅疾挡住,却很快被‘荡’开而去。 “这小娃好大的力气,竟然跟我不相上下!!?”何元庆把锤一收,眼中闪过几分惊骇之‘色’。 与此同时,官兵已纷纷赶到,好几个将领引兵奔马杀落。何元庆见状,本‘欲’死拼,哪知后方忽然传起鸣金收军的号角声。 “哇啊啊!!实在该死!!!”何元庆咬牙切齿,本‘欲’死战不退,一雪前耻,却听鸣金号响,不敢不撤,连忙一转马,大喝撤退。 张宪杀得兴起,哪里肯舍,盛势追击。何元庆忽然回身一锤猛扫,这一锤施出全身力劲,就算是一头大黑熊恐怕也要被活活打死。张宪一时料之不及,仓促挡住,‘嘭’的一声巨响,人便飞出数丈,竟也被何元庆打落马下。正往赶来的张显、汤怀见张宪落马,都恐其有个万一,纷纷赶去,回过神来,何元庆已冲落下去,引兵正撤。 “你等这些朝廷走狗听着,今日我何小爷先来取些利息,他日待我军大举杀来时,我必要你等死无葬身之地!!”何元庆嘶声大喝,甚是张狂。 张显、汤怀等将听了,都是恨极,却见何元庆如此骁勇不敢轻易去战。就在此时,一声鸣声如同雷震,众人反应过来时,只觉身边一道带着疾风的快影飞过,急急看去,那道带着疾风的快影,已快奔落山下。 “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今夜我先把你擒来,看你如何口出狂言!!” 何元庆看得眼切,见来将骑着一匹雪白神驹,顿时面生怒‘色’,嘶声喝道:“你就是那岳飞!!?” “擒你的就是岳家爷爷!!”岳飞鹏目生光,雪骢飞兔倏然疾飞,刹那‘逼’到何元庆眼前。何元庆仗着自己力大骁勇,留在后方断后,这下见岳飞杀到,也不怠慢,拧起一双镔铁滚银锤,猛扫暴打。岳飞拧枪迎击,施出金鹏九合枪法,先是一招‘金鹏展翅’,枪一分为二,盛势‘射’出,击开双锤,然后又是一招‘鹏飞九天’,枪径直飞‘射’,如同惊鸿掣电,袭往何元庆咽喉之处。 “嗷嗷嗷!!!别小看人了~~!!!”生死关头,何元庆也被‘逼’出了凶‘性’,竟不躲不闪,一锤朝着岳飞暴打过去,竟要和岳飞拼个‘玉’石俱焚。岳飞自不会如他所愿,急拧枪一转,隔开何元庆袭来的镔铁滚银锤。何元庆顿时恶目凶光暴盛,原来他这是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招数。这手里一锤被岳飞刚是隔开,另一手立马举起另一镔铁滚银锤,朝着岳飞当头砸下。 这一锤如有坠天落势,若是岳飞被打实了,恐怕当场要落个头破脑裂的下场! 只不过,岳飞这等天之骄子,自然不会这般轻易让何元庆得手,坐下雪骢飞兔如与岳飞心有灵犀一般,陡然加速斜里飞去,岳飞人却忽然消失不见。何元庆一锤扫空,回过神来,雪骢飞兔已冲在前头,就在此时,岳飞忽然翻身一起,施出一招‘鹏啄浩日’,点枪刺向何元庆的眉心之处。何元庆瞪大了眼,已是躲避不及。哪知就在刹那之间,岳飞的枪头猝然停住,何元庆下意识地往后一倒,岳飞拔枪一收,一勒缰绳,转马而去。贼匪反应过来,连忙拥来营救,不过赶到时,岳飞早已离去。 “师傅!!这些贼匪实在嚣张,我等师徒一同杀去!!”与此同时,官兵也纷纷冲落,张宪一马当先,疾呼叫道。王贵、张显等将纷纷应和,都不惧与贼匪厮杀。 “不必了。这些贼匪忽然撤军,定还有埋伏。不要贸然而举,以免中计。传我号令,撤回营地!”比起诸将各个相恶神怒,岳飞却是冷静得多。 诸将对岳飞都是敬重倾服,遂都领命,各指挥部署退去。 另一边,在山‘鸡’口不远处的高地上,曹成眼见官兵并无追来,神‘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原来,姚刚见官兵屡番大捷,也留了一份心,劝曹成命人引一军在后埋伏接应,以防万一。曹成见姚刚如此谨慎,也想看看这些官兵的本事。果不其然,姚刚眼见何元庆久破不得,想官兵早有准备,不‘欲’枉费兵力,下令撤军,本以为官兵屡胜,心高气傲,定会盛势掩杀,哪知官兵并无追来,白费了姚刚一夜苦功。 次日,曹成聚麾下一众头领议事,去探细作回来先做禀报,随后何元庆又将昨夜战况细细禀告。曹成听昨夜官兵之所以免于一劫,全凭岳飞料以先机,又听何元庆说岳飞如此骁勇,脸‘色’连变,拍案怒声喝道:“好一个岳飞!!莫非我大王山十万义士还不上他一个人耶!!?气煞我也~!!!” 席下大半头领此时都知岳飞了得,纷纷低头,不敢作声。何元庆忿然而起,瓮声瓮气地叫道:“区区无名之辈,有何惧哉!!某愿出死战,必取这岳飞首级!!” 曹成听了,双眼一亮,不过很快又皱了皱眉头,却是怕何元庆有所折损,自己身边无猛将压底。何元庆‘性’格赤诚,忠肝义胆,虽是有勇无谋,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莽夫,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一员猛将! 曹成不觉犹豫起来,却又想若不派何元庆出战,恐怕翻遍整个大王山也无人能敌岳飞。再有,从这几场战斗来看,岳飞很明显是个智勇兼备,文韬武略‘精’通的虎将,如今官兵兵力不少,又占据山‘鸡’口为据点,大举起兵也不见得一定能够攻破,而且也怕大量折损兵力。 曹成正是举棋不定时,张用眼珠子一转,急出而道:“竟然硬的不行,大王何不智取?” 曹成听话,面‘色’一震,‘吟’声道:“你眼下所指,可是你昨夜献的那条计策?” “大王果然聪慧过人,正是!”张用灿然一笑,拱手毕恭毕敬地一拜。 姚刚听话,不由眉头一皱,正‘欲’行走说话。曹成忽然念头一转,摆手而道:“无妨。张用你且一试,若能成事,我必有重赏。来人啊,准备百两黄金给张兄弟以作行事之便,还有再予十两黄金,以作勉励。”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三十九章 旧友相见 ?张用一听,顿时双眼发光,脸上笑开了‘花’,称谢不绝。原来张用自少贫苦,家里父母当年为了生计,还把他卖个一个员外做奴隶,后来还是张用凭着几分小聪明,成功逃了出来。 可当张用怀着一肚子的怨气回到家里,本想喝问自家父母为何如此狠心把他卖个别人时。张用却发现父母早饿死在家中,而且还有个出生不到数月的婴儿。之后,张用暗里打探才知道当时自己母亲怀孕在身,家里也实在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的父母见他从小聪明,就算到了富贵人家做奴隶,也不会饿死,所以才下这个狠心。张用知道此事后,从此‘性’格大变,开始四处流‘浪’,骗吃骗喝,对钱财看得尤为之重,也十分贪财,或者是儿时的‘阴’影,让他觉得只有囊中饱实,才能活得踏实。 须臾,张用跟着两个小头目离开了聚义大厅,去领细软和赏金去了。曹成和一众头领又是商议一阵,遂命众人退去。不一时,大厅内只剩下曹成和姚刚二人。 “大王,这张用太过贪财,并不可信。”姚刚拱手一拜,面‘色’冷然地说道。 曹成听了,却是哈哈一笑,答道:“此人秉‘性’如何,我又岂会看不出来。正是如此,我才会相信他。因为我能给他所想要的金子,而岳飞却绝无可能!有时候,小人可比正人君子更忠心!而且,我已命人联系了梁超和那老狐狸,双线计划,若是他不成事,我也有后着。” 姚刚一听,遂是领悟,拱手长吁一声,叹道:“还是大王厉害,看来小人就不必多心了。” 话说,当夜张用收拾好行装,先把自己那十两黄金收好,然后再把那百两黄金用一个木盒子装了起来,再一张布匹包裹住,? ??眼人一看,就觉得是个平常的包袱,哪会想到会装着百两黄金。 “张大人,时候不早该离开了。”忽然,在张用的房子外,传来催促的声音。张用抹了抹鼻子,扯着声音叫道:“别催!催得老子人有三急,都想要去茅房了!” 外面的小头目听了,正要回答,忽然房‘门’打开,张用一副快要憋怀了的‘摸’样,急道:“兄弟们等会,我上个茅房再回来!!” 说罢,张用不等小头目回答,就好似脚底滑油一般跑走了。小头目与旁边两个贼匪各投一个眼‘色’,刚才曹成可特地吩咐他们务必监管好张用,可以的话寸步不离。小头目不敢违抗曹成命令,连忙带着那两个贼匪跟去,不一阵来打了茅房所在的后山东北一带。话说贼匪在这一带建了近数十个茅房,连成一排,以供山里弟兄方便。想想山寨里住着足有近两万余贼匪,都在这里方便,自然是臭气冲天。那小头目人还未到,便闻到那直教人头昏脑眩的臭味,连忙捏住鼻子,若非需要解决、方便,他实在不愿意靠近这个地方,正犹豫间,忽然听到一阵笑声。 “嘿嘿。弟兄们也来方便么。我可解决了,这地方实在臭死人了,我到山下等你们吧。” 小头目投眼望去,见是一脸璀璨笑容的张用,僵硬的脸上连忙堆起难看的笑容道:“不需要了。张大人我们一起走吧。” “得勒,那我们赶快动身吧,莫要让大王等着了!”张用笑嘻嘻地说道,走时过来还不忘连拍小头目的肩膀。小头目顿时脸都青了,不知张用在自己肩膀上到底抹了什么要命的东西。 其实,张用刚才哪里是去方便,而是把曹成给的十两黄金,还有用于劝降岳飞的百两黄金其中八成,一起埋在了他的小宝箱里。而他的小宝箱埋藏的位置,就在这一连派茅房的附近某个极其隐秘的地方。 当然,儶,像张用这等小气而又贪财的人,是绝不会随身携带大量的钱财,更不会藏在自己的房子里面,因为那个地方,山里的弟兄随时都会过来串‘门’,而曹成一个不开心便能收回。张用在某日蹲茅房时,刚好想了一计,觉得绝不会有人在这个臭烘烘的地方挖宝,便开始了他的小宝箱计划,想着只要存够了钱,便离开这个鬼地方,到江南一带,购置大宅,再买上一堆年轻乖巧的婢‘女’服‘侍’自己,然后再娶几个妻妾,生一大堆娃儿,过上大爷的生活。 想到自己将来高档大气的生活,张用不禁乐呵呵地傻笑了起来。 “张大人?张大人!!?”忽然,旁边一个不适宜的声音,吵醒了张用的美梦。张用连忙擦了擦口水,急问道:“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弟兄们等着你说话咧。要是张大人实在没话要说,就下令出发吧。”从一开始就像只跟屁虫跟着张用的小头目低声谓道。张用听话,把头一抬,见前面有数十个贼匪,各个都望了过来,有些人还低头细语,好像在讨论着自己。 张用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清咳了两声,脸‘色’一震,‘胸’脯一抬,义正言辞地先说了一番朝廷如何如何无能,宋帝如何如何昏庸,大家伙这些平民百姓如何如何遭到‘逼’迫,曹成如何如何仁义的话,说得那数十贼匪各个愤慨‘激’动,连声呼喝,都说愿意为推翻宋朝,为曹成舍生忘死。 “哼,一群脑子有问题的莽夫。这世界好着咧,谁想去拼命。江南啊江南,等俺跑完这一趟,钱也存够了,俺很快就来咯,嘿嘿嘿!” 张用在心里暗笑,然后面容一紧,一边左右来回的走一边侃侃而道:“诸位弟兄豪义,我张某不才,接了个事关重大的任务。只要这个任务完成了,大王定然大喜,到时弟兄们各个有赏,有了钱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要娶媳‘妇’的媳‘妇’,要生娃的生娃,我随便你们,我管不了!” 张用幽默的话,更能煽动人心,那数十个贼匪听得大笑,不过各个眼中都是‘精’光闪闪,都是迫不及待。 张用一抹鼻子,笑道:“嘿嘿。不过诸位兄弟待会出了这大王上后,可就要一切听我吩咐。要不然,赏金拿不到,还要丢了‘性’命,那可就不值了。” 贼匪听了,不知觉中忽然对张用有了一种莫大的信任,纷纷颔首应和,都说愿听张用之令,谁敢违抗,大家伙跟谁急。张用看也差不多了,遂又一笑,道:“好!时候也差不多了。待会下山后,大家伙都那些泥土把自己身上抹黑了,见到了官兵也别一脸凶神恶煞,就像是见到咱爹咱娘一样。大家伙记着,我们是一群嫉恶如仇,却被这大王山的贼匪掳拐上山的良好百姓。这次下山正是要去投靠官府,其他的一切看我指示,我不在时大家伙随机应变。我那同乡从小就老实顽固,单纯善良,他麾下的兵马绝不会像其他官兵那样欺负人,只要记着我刚才说的几点,必能相安无事!” 这数十贼匪见张用说得真切,各个谨记在心。张用吩咐好后,终于开始出发。 不知不觉中,快到夜里二更时候。这夜,岳飞正于帐中夜观兵法,这几日他屡立战功,刘韬得知后大喜,修书一封,派流星马回复,升迁岳飞为武节郎,调为千人将,部队扩张千人。刘韬信力本是教岳飞接到信即日起,挑选兵士,可岳飞却想仓促编入,难以相合,暂无依命行事。 岳飞看得正是入神,忽然有一斥候小队长来报,说发觉了一伙数十人的贼匪,看他们狼狈的样子应该是从山寨里逃下来的。为首一人说是岳飞的同乡故人,特来投靠。岳飞闻言,不由面‘色’一怔,遂出帐赶去。 不一时,岳飞见到一群数十人的贼匪,各个衣衫不整,满是泥土,为首一个却是气定神闲,竟和周边的官兵有说有笑,忽然转眼看来。 与此同时,岳飞也望了过去,虽是快有二十多年不见,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从小古灵‘精’怪的张用。可张用见岳飞长得健硕魁梧,鹏目有神,面如雕刻,有棱有角,不怒而威,宛如天神下凡一般,一时间实在认不出岳飞,直到周遭兵士纷纷毕恭毕敬地对着岳飞拜礼,张用才知道面前如神人一般的将士,正是岳飞。 “你果真是汤‘阴’那爱哭鬼!?”张用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急急推开两个兵士,往岳飞赶来,眼睛紧紧地盯着,宛如要把岳飞从头到脚看清似的。 “呵呵。你不正是汤‘阴’那小滑头么!”岳飞嘴角咧出一丝笑容,张用听到小滑头两字,眼睛一瞪,终于确认面前这个人就是岳飞。两人相看一阵,脑海里都闪过孩童时,那段虽苦却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童年时光,一时感触极多,不知是感触岁月流逝之快,还是感触这些年对方变化之大。 须臾,两人都张开了臂膀,重重地熊抱在一起,都是大声地笑了起来。 无论时间过去多久,两人变化多大,那一段儿童时光,两人确都是对方最要好的好友。两人曾经一起在河里‘摸’鱼捉螃蟹,一起打闹玩乐。而自少顽皮的张用,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但他也够义气,经常把偷到的东西与岳飞一起分享。岳飞少时不懂事,每次听张用说,是从家里带出来的,想也不想,傻乎乎就信了。 有一回,张用偷了一坛酒先藏了起来,然后和岳飞打猎,那日运气不错,猎到了一只山‘鸡’。岳飞把‘鸡’烤好,张用去把酒取来。但岳飞看到这酒时,还疑虑张用从哪里拿来的,听张用说是他一个叔伯给的,岳飞便也信了。两个孩子也爱尝鲜,尝了人生第一口酒后,都觉得刺辣难喝极了,却不愿意输给对方,两个孩子斗着喝,也不知自己根底多少,不知不觉竟喝了一小坛,直接醉昏过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四十章 各怀鬼胎 ?岳家父母和张家父母找了一夜都找不到人,还以为两个孩子被人掳走,正准备发散村子里的人去找时,宿醉一夜的岳飞、张用回到了村子。两家父母闻到两个孩子身上的酒味,自是雷霆震怒,又想这酒大概是两个孩子偷的,更是气得火冒三丈,脑壳生烟,由其岳家素来家规极严。张用这边被张父打得‘乱’蹦‘乱’跳,另一边岳飞却跪在地上,岳父拿了一条藤条当众鞭打,岳飞不敢喊也不敢逃,咬着嘴巴,心里委屈,就是在哭。岳父越看越气,力度也越来越大,打得啪啪直响。岳母在旁看得,心里虽痛,却想子不教父之过,不改‘插’嘴。而张父见打得这般厉害,恐怕村里人说话自己,打起张用来也不留情。后来两家父亲都问这酒哪里来的,张用哪里敢回答,岳飞见张用不答,他也是死心眼,也不会回答。两家父亲直把藤条、棍子都打裂打断了,两个孩子被打得皮开‘肉’烂,村里人都看不过去,纷纷来劝,才肯罢休。因为那日岳飞见岳父这般恼怒,竭斯底里地连番问话,他却不说。孝顺的岳飞心里过意不去,加上本就委屈,哭个不停,那日正好村里的小孩都看着,至此岳飞便有了爱哭鬼的称号。 少时,岳飞先教人把张用的弟兄安置好,两人遂回到帐篷叙旧,说起了往事,岳飞也是感叹连连,笑道:“当年我还少,一时转不过来,现在一想,才知道当时真的是我俩错了。你这小滑头,那酒是你偷的吧。” 张用一听,心里也是一直愧疚,抹了抹鼻子,低头道:“你不是知道嘛,我一直爱慕卖猪‘肉’老林家的小妹,哪知那日林家小妹说,会喝酒的男人才是好汉,她将来只愿嫁给好汉。我一听,就急坏了,便偷了一坛酒,你我兄弟先试试。到时到老林家提亲时,喝起酒来,也有个底。” “你!好哇!我有你这兄弟,真是我岳某人三生之幸呐!”岳飞一听,饶是他这般好脾气,也被气得眼睛一瞪。张用却像那个吃了大亏的人,急得跳了起来,叫道:“你还好意?好意思说!!那林家妹妹原来一直都喜欢你这爱哭鬼,当初只是想要我知难而退。后来我找她时,她才如实相告,还说你不嫁哩!!你这‘混’蛋!!快说到底什么时候,勾引我那林家妹妹!!” 张用越说越气,竟然猛地扑向岳飞,岳飞一把接住,两人竟像两个小孩一般打闹起来。可如今的岳飞,已非当年小儿,张用瘦猴子般的身材哪打得过他,就算岳飞有意留手,还是一阵子把他制服了,痛得他嗷嗷在叫。岳飞听他投降,才笑呵呵地松开了手,道:“此乃军营重地,不可放肆。待战事结束了,你我兄弟再好好一聚吧。” 岳飞眼神烁烁发光,看得张用不觉心头一揪,下意识地颔首便答:“好!一定!” 岳飞长吁了一声,接话道:“那我俩也该谈谈正事了。你这回深夜来营,不单止要与岳某叙旧吧。” 张用见岳飞面‘色’一正,浑身上下发出一股光明正大的骇人气势,也不知张用是不是心里有鬼,不禁把头一低,有些不敢正视岳飞的目光。 “不行!张用啊,张用!你可要振作一些,这岳飞已不是当年那个爱哭鬼,你可别‘露’出马脚,否则小命难保!!” 张用眼睛一转,连忙抖数‘精’神,又一副玩玩闹闹的样子答道:“那是!实不相瞒,那年汤‘阴’大水后,村里的人都死了一半,我和我爹娘虽然幸逃一劫,但家财尽散,朝廷不肯救灾,那些土豪地主又只会剥削我们这些贫困百姓,每过多久,我爹娘就饿死了。我一人四处流‘浪’,不知觉一过十几年,后来在这附近的村里,当佃农,替人耕地,刚好有稳定的日子,却被这大王山的贼子当作壮丁掳上了山。还好我有几分小聪明,虚与委蛇,现在那曹成麾下担任参谋。我这人虽贪生怕死,但也知国家大义,自不会真心投予,实在一直等待机会,将这些贼匪一网打尽!正好我听说,官兵里有一员猛将屡立奇功,刚好又叫岳飞,我便权且一试,赶来投靠,没想到真被我误打误撞,见到了岳将军你!” 岳飞听话,一双赫赫鹏目,刹地飞‘射’出两道‘精’光,一把抓住张用的手,喜道:“真才是我岳飞的好兄弟!!当今朝廷正是多事之秋,且不说天灾**,眼见金人势力越加庞大,一旦入侵中原,宋朝定遭灭顶之灾。此下正是内忧外患之时,那曹成却想趁火打劫,‘迷’‘惑’人心,在青州造反,强占国家领地,实与强匪无异!我辈之人学文练武,当上报朝廷,下报黎民,岂容这等无良强匪放肆!我与曹匪势不两立,有他无我!!!” 岳飞越说越是‘激’动,抓着张用的手,也越加用力。张用耳里听得心惊‘肉’跳,手也痛得呲牙咧嘴,却要死死忍着,连连称是,在一旁应和。 须臾,岳飞好不容易终于放开了张用的手,张用连喘几口大气,眼珠子一转,便在想计。 原来张用见岳飞如此痛恨曹成,怕若是急功近利,一旦‘激’怒了岳飞,恐怕他不念旧情,正想先改变岳飞对曹成的印象,但太过直接,却也不好。 陡然,张用眼睛一亮,忽然心起一计,抹了抹鼻子道:“哎!说起来如今天下叛匪连起,这曹成在青州还算是有些势力,但和某些地方的巨匪恶寇比起来,也不算什么。而且,我也说句公道话,这曹成虽是有些野心,但秉‘性’不坏,他对青州的百姓可好咧,时常资予粮食给流民百姓,这威德大王的称号,可是这些流民百姓给叫出来的。” “哼!贼就是贼,岂有好坏之分!?这曹成也不过在收买人心罢了!!至于你所说的各方巨匪恶寇,岳某早有一日,亲自率兵将他们一个个讨伐干净,天下不安,岳某绝不卸甲!!”岳飞眼闪晶亮光芒,如乌黑无光夜空里的两颗星星,张用脸‘色’连变,只觉自己反而快被岳飞说服了,不过一想到不久将来的江南美好生活,他很快就能把持自己,眼珠子一转,凝声道:“兄弟这话也太过无情了吧。我可听说燕京那龙!!” 张用正想提起岳飞的义兄邓云,也就是占据着燕京这座王城,当今天下最活跃的一群蛮匪叛贼的大头领。而就在张用刚说出燕京两字的刹那,岳飞面‘色’勃然剧变,眼珠子瞪得快要迸裂而出,浑身发出一股极其恐怕,如同天崩地裂的气势,吓得张用刹时整个身子僵硬,连声音都发布出来。那种恐怖到肝胆‘欲’裂的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但张用知道,他一辈子都很难忘记。 张用如丢了灵魂,一动不动就傻在哪里。不知过了,帐外传来一阵吹壳声音。岳飞神‘色’微微收敛,双眼仍是冷酷骇人,道:“不觉已是三更了。时候不早,我已命人替你安排好帐篷,你且先去歇息,你的部下暂时安排在我的营地,你不用担心。有话明日再说吧。” 张用听话,回过神来,才知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呐呐称诺,遂失魂落魄的出去了。 张用离开后,岳飞闭眼沉寂了许久,他死死捏着的拳头里,滴下了一滴滴鲜红的血液。 次日一早,岳飞再召张用。张用见岳飞嫉恶如仇,一副势要与天下贼匪叛贼不死不休的态度,心里正是踌躇,听岳飞来召,心里也没个底,只好暂时随机应变,见步走步。 须臾,张用来到岳飞帐内。岳飞见了张用,便笑道:“适才我已先见过程将军,程将军乃宗老帅的部下,如今是军中的统将。我和他说了你来投之事,他甚是欢喜,教我引见。不过有些话,我要先和你说明白。” 岳飞面‘色’一变,忽然变得极为严肃。张用眼珠子一转,心想就算说服不了岳飞,也可暗中打探虚实,若是能得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想曹成也不会亏待自己,顿时神‘色’一震,道:“岳大哥你有话直说。” 岳飞岁数本就比张用大,而岳飞的忠义,却确实令张用发起内心的倾服,这声岳大哥是叫得心服口服,真心实意。岳飞听了,淡淡一笑,遂道:“我把视作自家兄弟,方才引见军中上将。但你毕竟是曹匪之人,待会听到的一切军事机密,绝不可泄‘露’半分。否则纵然是你我‘交’情,我也不得不大义灭亲,将你依法处置!” 张用听了,不由心头一紧,见岳飞眉头一皱,有些怀疑地望了过来,连忙应话:“岳大哥这你放心,这道理我懂,我定会守口如瓶!” 岳飞闻言,把头一点,遂带着张用望程秉主帐而去。待两人赶到,程秉正与一众将士围着一个用木块堆成的战盘周边。张用不禁面‘色’一变,因为他看到这战盘的地势,正是大王山!就在张用诧异之间,岳飞已拱手拜过了礼。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四十一章 虚虚实实 ?在中央处的程秉抬起头来,扶须呵呵笑道:“岳飞你来了。正好我有几个地方要问你。哦?这就是你那同乡弟兄张用么?” 张用听话,神‘色’一震,忙作揖一拜,道:“小人见过程将军还有诸位将军。” 程秉还有他那几个将士听话,纷纷略作回礼,也算是给岳飞面子。张用倒有些受宠若惊,连又是拜。 “好了。不必客气,我有些事正要你来指点咧。诸位,你等先出去吧。”程秉先一摆手,然后向左右两边的将士谓道。众将听令,遂纷纷而出。 须臾,帐内只剩下程秉、岳飞、张用三人。程秉把两人叫来,然后向正看得惊‘色’连连的张用笑道:“这位小兄弟,看来你已经察觉到这座战盘模拟的正是大王山的地形。你看可是详细?” 话说这战盘里,山河树林都是用笔墨描绘,山寨、营地还有军队都用雕刻成形的木块来替代,一眼便来看出大概。 “这东西?”张用看得入了神,一时也忘了回答程秉,不禁先是问道。 “此乃战盘,是岳飞所创,这东西也是方便,用来模拟作战极好。”程秉笑道。岳飞听了,眼里却流‘露’几分落寞之‘色’。其实,这战盘的原形乃是沙盘,是邓云在学师期间用沙石所创,以方便周侗教学时演练阵法、战略。后来岳飞觉得沙盘难以覆盖所有地形,不适于实战所用,便修改了一番,创造出战盘。 “岳大哥真乃神人也。”张用听了,连忙对岳飞深深一鞠,脸上满溢敬佩之‘色’。岳飞却不想多谈这战盘之事,轻描淡写地先是略过,然后接话问道:“这地图乃是我半年前便教人绘画,当时朝廷还未下令讨伐曹匪,我派去的人又伪装成猎户樵夫,因此有足够的时间绘画,兄弟你看,画得可是仔细?” “岳大哥竟然半年前就未雨绸缪,准备今日之战,这这!”张用此时心里已翻起了惊涛骇‘浪’,忽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岳飞见张用不答,连唤了几声,张用猛然回过神来,叹声而道:“这地图当然仔细,?细,甚至比曹匪山寨里的地图还要完善。不过~!” 张用说的也是实话,忽然他眉头一皱,‘吟’声起来。岳飞与程秉暗对眼‘色’,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大王山东北这里何时有一条小径?我在山中多年,也从无发觉,而且在大王山的地图也是不见。”张用疑声而道。 程秉一听,顿时面‘色’一变,急忙一抹战盘上的棋子,哈哈道:“是嘛!那定是我军兵士不过机警画错了。” 张用‘哦’了一声,眼珠子又是习惯‘性’地一转。程秉随即面‘色’一震,向张用问起了大王山十八里山岗兵力的布置,再做确认。张用这回倒是聪明了,借机虚报,把多的地方说少,把少的地方说多,易守难攻的地方却说脆弱易破,易攻难守的地方则说固若金汤。岳飞和程秉听得是脸‘色’连变。 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时辰。程秉长吐了一口气,眼中还有震惊之‘色’,扶须谓道:“这回还好张兄弟及时来投,否则老夫还不知这地图竟有如此多错处!!万一到时我军贸然攻上大王山去,定要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张用听话,眼睛刹地一亮,连忙问道:“程将军莫非已有破敌之策,若是如此,小人愿做军中向导!!” 程秉闻言,却是面‘色’一变,不禁沉‘吟’起来,一副说错了话一时转不过来的样子,暗暗投眼‘色’给岳飞。自张用发觉程秉的怪异,便死死地盯着,自然看在眼里。岳飞也是略见慌‘色’,故意转开话题道:“咦,这倒奇怪了。这些兵士都是我经过细心挑选,怎会有如此多错处?” 程秉听话,也是惊疑,瞪眼向张用望了过来。 “哼。岳大哥倒是狡猾许多了嘛。”张用心头一揪,很快就想到借口,嘿嘿笑道:“那是当然,就在不久前,曹成那猾贼听说官兵来伐,便将山中重新布置了一遍,有些地方出错也不奇怪。” “哦,原来如此。”程秉答了一声,与岳飞暗对眼‘色’,两人心中其实暗暗笑得乐了。 于是,三人谈了一会,不觉已是晌午时候,程秉遂教两人一起食饭,这才一起出了帐。食过饭后,程秉和岳飞尚有军务需要处理,张用便独自先离开,去找他那些部署。待他赶到营地时,见他那些部署正与几个官兵将领有说有笑。张用眼珠子一转,便先回去。到了入夜时候,张用来找到他的部署,问道:“这日那些官兵将领是何人?可有向你们打探?” 一个小头目听话,答道:“那几个将领,分别叫王贵、张显、汤怀都是岳飞的师兄弟,如今都在岳飞军中任百人将之职。确如张大人所料,他们都是来查探虚伪,还好我们弟兄都是聪明,都‘蒙’‘混’过去了。” “看来岳大哥也并非对我深信不疑。那也是,毕竟这官兵将有大动作,越是紧要时刻,越是谨慎仔细,正是符合岳大哥的‘性’格。”张用在心中默默腹诽道,然后面‘色’一震,与众人吩咐:“事况有变,这个地方不好再作逗留,你们都谨慎一些,过些日子等时机到了,我会先与你们打好招呼,一起离去。” 众人一听,不禁纷纷变‘色’,又见张用神‘色’凝重,遂都谨记在心。 之后又过了三日,官兵和曹匪都相安无事。这日,张用来到岳飞帐里,与岳飞主动请缨,说新投入伍,寸功未立,他在寨里有不少信得过弟兄,可以暗里说服,以为内应。但怕一人做事,时间仓促,想将带来的部署一起带回,三日后无论成不成事,定会回来禀复。岳飞听了大喜,立即教张用行事。张用忽然却变得‘欲’言又止,岳飞见了,不由问道:“兄弟有何难处,尽管开口,我定会尽力帮忙。” 张用听了,眼睛一亮,笑嘻嘻道:“岳大哥你也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那些弟兄都是穷苦之人,要他们冒这么大的风险造反,没些银子恐怕诸多不便。” 岳飞闻言,顿时醒悟,鹏目一眯,两道寒光刹地‘射’出,吓得张用不禁低头,冷声道:“你说得也是有理,那你需要多少才够?” “十两银子或许就够了。我还有些积蓄,若是不够,就兄弟我来出这个卖命钱吧!”张用一咬牙,一副被割了‘肉’的样子。 “哎!岳某自无要兄弟你吃亏的道理,这样吧,我向程将军那里索要十两银子,然后再与麾下弟兄再筹十两,你拿回去办事吧。”岳飞一摆手,凝声而道。张用听了,倒不好意思了,岳飞这些义士,平日里舍生忘死,拼死拼活得来的赏金、粮饷,都是寄回家里,以免将来战死沙场,家小无人照顾。 “不了!我就要十两便可,我还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凭嘴上功夫也能说服他们!”张用急忙拒绝。岳飞再三去劝,张用却是死活都肯要,最后还甩赖说,就十两银子,给多还不去。岳飞方才愿意。 当夜,岳飞先命张用准备,又召来王贵等将于帐,外面教人把守,把今日之事先是一说,遂道:“我这里存有五两银子,还差的唯有先向诸位兄弟借了。大家伙若是不急,就先借些给我。待我发了粮饷,定会第一时间奉还。” 原来岳飞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向军中开口拿这银子,也没想过要麾下的弟兄来筹这个钱,心里一直都想着独立承担,只是实在不够,才张口来借。 王贵听话,不由气愤,一双细眼都瞪得斗大,忿忿叫道:“将军你分明知道那张用是‘奸’细,而且他这回回去大王山明显是要逃回,可这人没心没肺,嘴里与将军称兄道弟,临走竟还想要捞上一笔!!实在可恶极了!!将军你又何必让他称心如意!?” “呵呵。做戏就要做全套。如果不送走这张用,我等的计策也难以施行,权当报效朝廷所用吧。何况自古以来,不知多少英杰义士,凡到了国家危难之时,都愿散尽家财来资予国家,区区几两银子,何足挂齿?”岳飞淡然一笑,却是视金钱如粪土。众人听了都是心里佩服。张显面‘色’一震,连忙道:“岳大哥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都依靠岳大哥平日粮饷度日。这几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我等弟兄几个家里还算衣食无忧,这平日得到的粮饷都不知怎么‘花’呢。这十两银子,由我等仨兄弟出就是了。” “老张说得对,这十两银子,我们仨出了!”汤怀听话也是赞同。岳飞眉头一皱,正‘欲’说话,王贵急急道:“岳大哥你就别说了。这权当兄弟们一番心意,若是你要拒绝,也太伤我们的心了吧。” 虽然岳飞岁数并无王贵他们大,但王贵他们都敬重他,都称岳飞为大哥。岳飞听了,长叹一声,也不矫情,颔首答应。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四十二章 自作聪明 ?少时,岳飞命张用过来,把十两银子‘交’予后,与张用谓道:“还请兄弟尽快行事。实不相瞒,为讨曹匪,我军早有奇策,若是兄弟能收服山寨的弟兄为内应,便更能增添胜算。但若不成,也不紧要,但千万不要延误时机,还望兄弟速速归来。” 张用听岳飞如此谨慎吩咐,心中更是确信无疑,把头一点,慨然领命。就在张用将要离去时,岳飞忽然叫住了他,灿然笑道:“等战事结束了,你我兄弟好好一聚,到时定要喝个不醉不休!” 张用听了,只觉鼻子一酸,心中无比愧疚,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把拳头捏得紧紧,都快要把持不住时,一咬牙,重重答道:“一定!!” 于是张用怀揣着忐忑不安、羞愧复杂的心情,领着自己一众部署趁着夜‘色’回到了大王山。待张用赶到时,正好是夜里五更时候,大王山每隔数里定会有一个关卡,张用并无逃过贼匪的斥候,很快便被发觉。而张用却是至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秘密逃回大王山内,替岳飞说服弟兄作为内应。 这么冒险,随时会掉命的事情,张用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却说,曹成一大早就被吵醒,听说张用和他的部署尽数回到了大王山,不由神‘色’一变,迅速洗漱完毕后,派人请来姚刚,就在聚义大厅接见张用。 当曹成见到张用时,这个古灵‘精’怪有几分小聪明的男人,少了几分灵动,罕有地‘露’出了凝重、严肃之‘色’。 曹成一对‘阴’鸷的眼睛微微睁大,先暗中向张用身后的小头目投去眼‘色’,两人眼神迅速‘交’流后,曹成忽然神‘色’一变,纵声笑道:“哈哈哈!!张兄弟可终于回来了,想煞我也!!” 面对曹成的热烈相迎,张用却是面无表情,毕恭毕敬地一拱手,答道:“承‘蒙’大王的福,小的回来了。” 曹成见张用并无领情,面庞不禁微微一‘抽’。姚刚遂命张用的部署先回去歇息。众人领命,纷纷退下。不一时,聚义大厅内只剩下曹成、姚刚、张用三人。 曹成金刀跨马地坐到?坐到了虎皮大座上,眼光赫赫,凝声问道:“不知张兄弟可有把事情办妥?” “大王恕罪,岳飞此人冥顽不灵,狡猾‘奸’诈,小人并未能够说服。”张用话到一半,忽然曹成猛拍一掌,冷声哼道:“竟然你未能说服岳飞,却能安然无恙地回来,而且去的人还一个不少!!张用啊,张用你莫非真把我曹成当三岁小儿么!!?” “大王息怒。小人之所以能够回来,全因岳飞遣派。” “嗯!?此话怎说!?” “实不相瞒,官兵正筹划一场惊天大计,准备要攻入大王山。岳飞却是要小人来暗中劝服山中兄弟,以为内应!!”张用语出惊人,曹成、姚刚一听都是脸‘色’骤变。 须臾,姚刚回过神来,不禁嗤声大笑道:“哈哈哈!!你这古灵‘精’怪的小滑头,事情没办好,却要在此危言耸听想要脱罪?哼!!你这计量还真是把老夫和大王都当做是三岁小儿么!?” 曹成闻言更是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冷声道:“张用啊,张用。我视你如自家兄弟,如此重信,将整个寨子兄弟的‘性’命都‘交’托你手,你却尽做些下作之事,实在令我失望呐!” 说罢,曹成‘阴’鸷的眼眸霍地一睁,正‘欲’喝令教外头的守卫将张用押下,关进大牢。蓦然,张用拱手一拜,不紧不慢地说道:“是真是假,还请大王取来地图,到时自有分晓。” “嗯!?好,我就看你还有什么计量!!来人呐~~!!”曹成见素来贪生怕死的张用如此淡定,不由眉头一皱,心头有些不祥的预感,凝声大喝。 不一时,左右取来地图,曹成就在奏案上打开,又召张用、姚刚过来。张用来到后,眼神赫赫,聚‘精’会神地望着地图。曹成和姚刚暗暗对视,两人似乎都忽然发觉有些诡异,但却说不出是什么。 很快,张用有了动作,只见他伸出一根指头,在地图上某个位置一点,这一点可把曹成惊得眼睛瞪大。 “若小人所猜无误,这里大王山后方此处,应该有一条小径,可暗通山寨。不知小人猜得是与不是?” “张用!!你怎会知道这里有一条小径密道!!?莫非!!?”曹成闻言,脸‘色’勃然大变,一把抓住了张用的手臂,神‘色’凶恶的喝问道。在旁的姚刚也是满脸的诧异,可知这条小径密道极为隐秘,若非经过仔细打探,绝无可能发觉,山寨里知道这条小径密道的人也是不多。 “回禀大王,那日岳飞带我与其军中上将一个叫程秉的老将议事。待我俩二人赶到时,竟发觉在帐内,一众官兵将士正在商议战事,都围在一幅地图周围,又用木块雕刻成棋,以作模拟。我看那地图十分‘精’细,大为好奇。后来一问,才知是岳飞未雨绸缪,早在半年前已教麾下部署伪装成樵夫、猎户在大王山一带描绘地图。而程秉似乎十分信任岳飞,遂教我核对地图,我正是在那时看得这条小径,甚为惊异,遂问之。哪知程秉、岳飞两人皆是面‘色’大变。而且!”张用侃侃而言,说得煞有其事,不见丝毫慌态、做作之‘色’。曹成却是听得心惊‘肉’跳,抓住张用的手臂不禁又用力几分,急急问道:“而且什么!!?快快说来!!” “此番我等兄弟拼死拼活,与官兵斗智斗勇,为大王取来关乎山寨存亡的情报。小的别无他求,只有一个条件,还望大王答应小人。” “你!!!” 这时,张用却故作神秘,气得曹成不由心头大怒,以为这贪财如命的滑头又想索取好处。蓦然,旁边的姚刚踏出一步,投去眼神的同时,疾声叫道:“大王!!请以大局为重!!” 曹成听话,深吐了一口恶气,怒‘色’收敛,喝声叫道:“来人呐,给我取来百两黄金!!” “慢!大王误会了。”曹成话音刚落,张用却又叫住了他。曹成面‘色’愈寒,双眸里闪烁出几分凶光,冷声道:“怎么!?你还嫌少么!!?” “非也。小人所求并非钱财之物。小人是盼,他日若我军得胜,大破官兵时,大王能留予岳飞一命,权当小人还他宠信之情。”张用面‘色’一凝,少有地变得如此严肃。曹成见了,却是更信了几分,暗想这贪财的滑头竟然视钱财而不顾,此事定是大有跷蹊,定要细心问来。 曹成想罢,速答道:“好!到时若他愿投我麾下,我便以国士相待。若是不愿,我便放他归去。” 张用听话,先谢过曹成。在一旁的姚刚却是等得不耐烦了,连声催促。张用这才面‘色’一震,沉声说道:“却说当时在地图上,有着各方兵力的分布。小人当时正是发觉,在这条小径后方竟有数千兵马按兵不动。小人才会觉得奇怪,这条小径明明不存在,为何官兵却要大费功夫,绕了一大圈赶到此地,却又不作行动,故才愈加好奇,向那程秉还有岳飞问之。程秉虽表面镇定,可我还是捕捉到他眼里有慌张之‘色’,而且他急急把棋子‘摸’‘乱’,正是想‘蒙’‘混’过去。” “张用!!你是说本就兵力不多的官兵竟敢兵分两路,派一路兵马在我大王山后方待命,想要两路夹攻我寨么!!?”姚刚疾言厉‘色’,一张老脸还带着几分狰狞,急急问道。 “哼!!就算如此,官兵不到一万兵力,能够攻破我铜墙铁壁的大王山?我却不信!!”曹成冷哼一声,却是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张用嘴角微翘,立刻给他泼了一盆冷水,道:“大王所说虽是有理,官兵无论在兵力、地利上都占据绝对的劣势,想要攻破大王山犹如登天之难,但却并不代表此事绝无可能发生!自古以来,许多烁古震今的旷世大战,都是以奇兵胜之。若是官兵能够出其不意,发以奇袭,打我等一个措手不及,兼之再有岳飞这个天之骄子一定乾坤,胜亦何难!?” 曹成听话,不由吓得踉跄一步,神‘色’竟显得有几分忐忑、狼狈,急急望向姚刚。姚刚也是惊得老目满是慌‘色’,忙把神‘色’一震,凝声道:“张用亦非并无道理!不过此下我等且要先稳住阵脚,先仔细观察眼下局势,再作相应对策,万不可自‘乱’,否则更会被官兵有机可乘。” 姚刚确是有几分本领,一番话就把曹成稳住了。曹成神‘色’收敛,闭目养神,理清思绪,过了一阵后,才睁开眼,向张用谓道:“事到如今,我也不再瞒张兄弟你。大王山后确是有这条小径,只不过这条小径极为隐蔽,除了寨里十数人还有在附近住着的数十户猎户外,便无人能知。 还有这条小径极为狭窄,一般只能过两人两骑,而且通往山寨的地带都是险坡烂路,十分难走,也难以在那里建立据点,若是要将那里填平,却是煞费功夫,而若是行军,更犹如有蜀道之难,因此我并没将这小径当是一回事,地图上也没有加以描绘。可刚才听你这一说,若是官兵果真暗取此道,忽发奇兵,确是能打我等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山‘鸡’口的官兵再以发兵,我等腹背受敌,山寨若破,也非并无可能之事!”说到这里,曹成喘了一口大气,双手紧紧地抓住张用的肩膀道:“张兄弟还好你及时将官兵虚实来报,否则我几乎中了官兵的诡计,悔之不及也!!” 姚刚脸‘色’连连变化后,最终一脸落寞、惊叹的神‘色’,长吁一声,叹道:“这回大王山算是遇到强敌了。官兵不但暗中布有奇兵,令我等有腹背受敌之险,又暗教张兄弟回来山寨,说服兵士倒戈,以为内应,到时若是一起发作,大王山十有**被官兵破之!!若是这全部都是那岳飞策划,此人实在太过恐怖!!就算诸葛孔明再生,也不过如此!!更教人害怕的是,此人还有绝世之勇。神人!真乃神人也!!” 姚刚连声赞叹,曹成眼睛暗暗一眯,流转出几分妒‘色’,冷声道:“哼!!就算这岳飞再是厉害,他却犯了个极大的错误,就是太易轻信他人。战场之上,为将布局者,一个主意一个决策,关乎成千上万条‘性’命,甚至会影响天下局势走向!他如此天真,如何能堪当大任!!?此番他‘精’心谋划至此,最终还不是难成大器~!?此成谓一失足成千古恨也!!” 曹成冷声讽刺,他说的话却如一根根箭矢一般‘射’在了张用的身上。张用浑身在颤,死死咬牙,想要帮岳飞说话,却硬是说不出来。因为,他怕惹怒了曹成,自己‘性’命难保。最终,胆小怕事、贪财如命的张用,依旧还是昧着自己的良心,不敢反抗,甚至不敢为那个深信自己的兄弟,争上一口气! 曹成眼见张用一副失魂落魄、无‘精’打采的样子,心中冷哼连连,向他问了一些话后,便教张用下去了。而曹成则和姚刚两人商议计策。直到夜里,计策初定,两人召来暗中派遣监视张用的小头目,问过话后,并无觉得有可疑的地方。曹成大喜,遂教其下去领赏。 “哈哈哈!!幸好此番老天佑我大王山,让不了那些走狗得逞!!”曹成嗤声笑道。姚刚听了,面‘色’一沉,尤为慎重道:“胜负一日未定,大王不可松懈。那岳飞实在太过厉害,若是他发觉端倪,便失去了将这些官兵一网打尽的好机会。我看,那张用似乎与岳飞感情不浅,怕他万一漏了马脚,打草惊蛇。不如派洪炳下山,去与那岳飞联系,大王你看如何?”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四十三章 智擒何元庆(上) ?曹成听话,面‘色’一敛,犹豫一阵,还是颔首应道:“先生说得是理,便依你安排。” 姚刚听了,拱手承诺,遂下去吩咐。而姚刚离去不久,曹成嘴角上翘,‘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遂叫来几个头领,吩咐这些日子务必监视张用一举一动,没他的号令,不许张用踏出这个寨子半步! 那几个头领听了,面面相觑,都是极为好奇,却不敢向曹成多问一句,很快领命下去。 “岳飞啊,岳飞!!你本可借此名扬天下,一步登天,不出数年或者还能追上你那义兄龙蛮子。只不过如今看来,你还是太嫩了,难怪当年会被龙蛮子玩‘弄’于鼓掌之中!!什么天之骄子,还不过我曹成手下败将罢了!!哈哈哈哈哈~~~!!!” 只见曹成面‘色’‘阴’沉狰狞,独自在大厅上纵声大笑。 却说,张用离去后,不知不觉中过了三日。就在程秉等得越来越是不耐烦的时候,张用终于派人过来回复。不过,张用并无亲自过来,来的是一个叫洪炳的头领。岳飞亲自迎接,带到程秉的主帐。程秉不见张用,眉头微骤,先是问其去向,听说张用和他的弟兄们暗中留守在寨内时,略略地哦了一声,投了一个眼‘色’给岳飞。岳飞神‘色’一凝,却是先以大局为重,问道:“不知张兄弟如今说服了多小人马作为内应?” “回禀岳将军,张参谋在寨内颇有声望,已暗中说服了数千人马。还望将军在三日之后,看得寨上西南处红旗,速发兵马,一同取下山寨!”洪炳沉声而道,却也能扛住岳飞和程秉的凌厉眼神,‘色’不变心不跳的答说。 “好!三日之后,但见红旗一出,我等便会大举兵马杀上大王山,到时若能擒得曹成,攻破山寨,必不忘诸位弟兄的功劳。”岳飞闻言,面‘色’大震,凝声而道。洪炳谢过,岳飞和程秉与他吩咐一些话后,遂出帐回命。 “岳飞,你看这曹成到底有无中计?”洪炳离去一阵后,程秉面‘色’一沉,满脸沉重之‘色’,眯眼而道。 “程将?程将军大可放心,依我之见,眼下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三日之后,必可大获全胜!!”岳飞眼神赫赫,却是一副‘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样子。 于是,自官兵和大王山的曹匪相安无事,近有半个月后,终于两军又有了动静。话说,那日曹成与姚刚商议对策,两人都觉得张用所说是真,又见作为主力军的刘韬迟迟不见,定就是安置在大王山那支兵马无疑。在曹成心中,比起岳飞,却更为忌惮刘韬这员老将。毕竟刘韬乃宗泽麾下猛将,名威天下多年,绝非岳飞这般新起之秀可比。 于是为了提备刘韬,曹成调了数万贼匪都赶往山后一带暗里埋伏,打算待刘韬一旦杀进,一举杀出,将其军队全数围住,一网打尽。同时,曹成又教洪炳虚与委蛇,三日后‘诱’‘惑’岳飞上山,也暗布兵马,于路埋伏好,准备将岳飞擒之。 曹成迅速调配,自以为必胜无疑,心中窃喜。时间流逝,犹如白驹过隙,不知觉中又是过了三日。昨夜,曹成已听流星马来报,说大军已赶到埋伏地点,正等候刘韬来自投罗网。信中更有言,经斥候打探,山后东北一带,屡见风尘大起,鸟雀惊飞,确是疑有埋伏。 曹成听了,不由大喜,立即向洪炳下令准备。到了晌午时分,山上红旗招起,早有官兵斥候来报说程秉、岳飞。 “呵呵!!这场大战我等可谓是筹划许久,岳飞眼下就看你了。”程秉听话,扶须而笑。岳飞在拱手一拜,慨然领命。只见山‘鸡’口营地中,各部兵马队伍整齐,原来两人却是早就整好麾下部署阵型。少时,随着岳飞厉喝,全军出发,望大王山倏然而进。 曹成听说官兵已然杀来,连忙传令山里埋兵,教其准备厮杀,待会务必要留岳飞活口! 一个时辰后,官兵来到大王山下,立即擂鼓、鸣金大动,一‘浪’接一‘浪’的喊杀声震天而起。山里埋伏的贼匪听了,无不打醒‘精’神,抓紧兵器,等待厮杀。 哪知过了快有半个时辰,山下仍旧只听声势,不见官兵杀来。负责指挥的头领见状,不由疑虑,急命人通报曹成。 话说,曹成就在寨中与弟兄们喝酒,等候捷报。忽然听说有人来报战报,顿时面‘色’大喜,连阵大笑,遂是召入。哪知那人来后,却说官兵只在山下喊杀,不见来攻。 “什么!!这到底是怎一回事!!?这岳飞素有‘妇’人之仁,绝不会见死不救!!莫非他另有他计!!?”曹成本‘性’多疑,闻言不由大惊失‘色’,猛地站起来。 姚刚见状急出,凝声而道:“可速传令山里各个山岗关口,仔细打探可有官兵行踪!!” 曹成一听,不由心头一震,暗想官兵不多,只要发现他们的行踪,也不怕与之死战。曹成想罢,速速发令。不知觉又是过了半个时辰,各山岗关口纷纷回报,都说不见官兵踪影! “莫非官兵还在山下!?不曾上山!?” 姚刚忽然醒悟,疾声而道。曹成心如火焚,急喝道:“这庆功酒先不喝了!!大家伙随我出寨,先把那岳飞擒了,再来喝这庆功酒!!” 众人听话,都有几分醉意,齐声怒喝领命。离去前,姚刚作揖劝道:“做戏要做全套。可能那岳飞不见寨里动‘乱’,故而迟迟未有发兵。大王可教人在寨里四周放起狼烟,嘶声喊杀,教那岳飞中计。” 曹成听说,恍然大悟,急急发令。不一时,山寨浓烟腾起,曹成一边也领着大小头领,还有参谋姚刚赶到山腰处的关口。 “报~~!!回禀大王!!官兵果然还在山下不见动静!!”曹成刚到,一个贼匪斥候就急急来报道。 “什么!!这岳飞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曹成眼睛一瞪,怒声喝道。旁边的姚刚则道:“大王稍安勿躁,敌方正是盼你心烦意‘乱’,有机可乘。况且这狼烟刚起,先等上一会,若是官兵尚且不进,便教何元庆引一部兵马下去一探虚实。” 曹成听话,深吸一口恶气,遂教何元庆在旁整顿部署,随时准备下山。何元庆慨然领命,随即扯起他那大嗓子,大呼大叫指挥起麾下部署。 不知不觉,已快到黄昏时候。曹成见官兵尚不见动静,又气又怒,教何元庆速速下山。何元庆早就在旁摩拳擦掌,这下一听,扯声一喝,纵马提锤,引着二千余骑盛势奔落山下。 待何元庆赶到时,已是黄昏时候,因为贼匪斥候怕打草惊蛇,都不敢太过靠近山下,因此并不能仔细观察官兵。而此下快到山下的何元庆,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只见山下官兵队伍‘混’‘乱’,骑兵的大多都下马歇息,步兵的有一些更卸了铠甲,旁边竟还搭起了大大小小近数百个炉灶,看似准备要做饭。 “哇哇哇~~!!气煞我也~~!!!给我杀~~~!!!”何元庆看得浑身如似冒火,其麾下贼匪不少都是逞凶斗狠的狠角‘色’,眼看官兵竟如此轻视,各个气得头上冒烟,各执大刀长枪,随着何元庆奔杀过来。 在山下的官兵听了顿时大‘乱’,四处奔逃。何元庆慨然冲落山下,如同一头下山觅食的猛虎,为首当先,眼里发着赫赫凶光,见着官兵如似见得牛羊,策马狂冲飙飞,全然忘记了曹成只是教他打探,并无命他主动进攻。 何元庆所领的二千骑,见自军统将发狂猛冲,都不愿落后,纷纷加鞭赶上,不顾阵型,却都早已将这些嚣张自大,队形‘混’‘乱’的官兵当做牛羊宰杀。 眼见何元庆引兵不断‘逼’近,就在此时,连声犹如洪钟般的厉喝暴起,那本是‘混’‘乱’的官兵,立即散开,中央处竟有千余弓弩手,早就拽起了弓,搭好了箭。 “‘射’!!!”又是一声浑厚喝声,顿时飞箭迸起,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袭向何元庆的骑兵队! “小心!!!这些朝廷走狗埋伏了弓弩手!!!”何元庆猛地瞪大了巨目,扯声吼道。 原来这部千余弓弩手,一直都在军队的中央处暗里准备,刚才‘混’‘乱’时,前面的官兵却是暗作掩护,这部弓弩手则趁机展开队伍,张弓搭箭。 而何元庆的骑兵队正是怒火冲天,都顾着纵马来杀,哪里料得官兵实有‘奸’计。何元庆一马当先,更是遭到最密集最猛烈的‘乱’箭袭击。只见何元庆双锤狂舞,掀起阵阵疾风,暴声怒喝,虽然打落许多箭矢,但肩膀、腹部、大‘腿’各个部位还是被‘乱’箭纷纷‘射’中,他坐下马匹更是连中数箭,却依旧飞奔疾跑。与此同时,在何元庆身后的骑兵,也是被‘射’得人仰马翻,一片大‘乱’,死伤不计其数。 “杀呐~~~!!!”就在此时,喊杀声顿起。两翼边各有数十骑飞奔杀去。左边为首那将,骑着一匹雪白神驹,飙飞如电,愈来愈快,倏然间便截住了何元庆,扯声喝道。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四十四章 智擒何元庆(下) ?“何元庆!!你已中我计也!!何不速速下马投降!!“ 何元庆看到那将,顿时满脸狰狞,尽是凶恶狰狞之‘色’,举起镔铁滚银锤忿然砸去,同时口中还竭斯底里地叫道:“岳飞!!果然又是你的诡计~~!!!” 岳飞厉声一喝,刹时施出‘鹏扑恶蟒’,枪影飞搠,连击打在镔铁滚银锤之上,赫然打退而去。何元庆岂会罢休,涌起全身力劲,朝着岳飞当面就砸,哪知这时他坐下马匹惨叫一声,已然断了气,轰地倒落。岳飞鹏目迸‘射’‘精’光,把枪一舞,施出一招‘鹏飞九天’,将何元庆打落马下。在岳飞身后的骑兵,见何元庆败下落马,顿时士气大震,高呼震喝。岳飞趁势策马突前,雪骢飞兔飙飞急去,遽然杀入‘乱’军之内。另一边,从右边杀来的张宪也驰马赶到,与岳飞一同冲突奔杀。曹匪难以抵挡,瞬间溃散。程秉看得眼切,大喝一声,王贵、张显、汤怀还有一众官兵将领纷纷引兵扑来,将曹匪杀得大败,何元庆还有七、八百曹匪都被擒住,只有数百曹匪逃回了山上。岳飞也不发令追击,立即下令整军,又教兵士准备好起灶,准备吃饭。 王贵听令,不由心疑,问道“如今我军正于大王山下,曹匪随时都会杀来,我军却起灶吃饭,若是曹匪趁机袭击,如之奈何?” 诸将听了,纷纷望来,看众人神‘色’,都是有同样的疑虑。岳飞却是淡然笑道:“诸位大可放心,那曹成心知正‘乱’,不知所措,如今又吃了大亏,一时半会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闻言,还是半信半疑,不过都知岳飞料事如神,权且先信了。话说眼看快要日落西山,何元庆部残兵逃了回来,急与曹成报说战况。曹成一听,气得浑身打颤,怒骂何元庆是莽夫,折了他二千骑兵,同时心头越加紊‘乱’,不知官兵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姚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官兵迟迟未曾攻上来,反倒在山下设计,那岳飞就不怕山上与官府作为内应的人马死?马死绝么!!?”曹成状若疯狂,竭斯底里地喝道。姚刚脸‘色’连变,实着当下也没了底,却不敢与曹成明说,念头一转,装模作样地装成震怒的样子,急道:“莫非是我等一开始就太小看了这岳飞!!?” “此话怎讲!!?” “回禀大王,实则这岳飞是个心狠手辣之辈,见这些内应都是贼匪之身,又岂会惜命,或是想着任由我们狗咬狗,斗得两败俱伤时,再发兵进攻!!”姚刚虽是自圆其说,但也有几分道理,曹成听了咬牙切齿,速问姚刚有何计策。 姚刚劝说暂且莫要轻举妄动,加强警备,然后打探官兵动静,再做定论。曹成信之,遂各发号令。 话说,渐渐天‘色’愈黑,山内贼匪警戒一日都是‘精’神疲惫,无‘精’打采。忽然,斥候来报,说山下官兵正在起灶进食。此话一出,曹成麾下头领无不愤怒,都‘欲’引兵下去厮杀。唯有曹成和姚刚两人面面相觑,没有主意。 一众头领见状,纷纷相劝。曹成脸‘色’一变,摆手道:“不可!刚才那何元庆就是中了官兵的诡计,方而大败。如今又是故意来‘诱’,岂可再贸然中计!传我号令,各部人马,不可擅自出战,只管戒备,违令者斩!!” 曹成此话一出,一众头领都不敢违令,纷纷领命而去。于是,山里数万贼匪都纷纷强打‘精’神戒备。不久,到了初更时候,斥候又来报说,说官兵都开始睡寝了,山下不见灯火。曹成心知更疑,与姚刚一商议,觉得官兵蓄‘精’养锐,很可能就是等夜黑时候山上厮杀,教一众头领都不可掉以轻心,把守各自岗口。 不过诡异的是,在山下官兵确是各个睡了起来,虽无栏栅、帐篷,却还是睡得极为安稳。全因岳飞与众人说,贼子今夜绝不敢来袭,还故意睡在最靠近路口的地方,吓得张宪、王贵等将都一起陪着,唯恐有个万一。 话说官兵入黑便睡,一直到了三更时候,随着一阵鸣金声,忽然纷纷起来。须臾,连阵擂鼓震响,鸣金号角声骇然而起,官兵齐声大喝。 这时,山内贼匪许多都累得睡了过去,陡然听得杀声大起,吓得顿时‘乱’了起来,许多头领速叫举起火把,猝然整个大王山灯火通明,火光点点煞是好看。 只不过这喊杀声只维持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陡然猝止。官兵喊杀毕,竟又开始了睡寝。山上的贼匪却是‘乱’成一团,好似炸开了锅的蚂蚱,惊呼‘乱’叫声从山里不断传出。 待各个贼匪互相通报,得知官兵又是虚张声势时,已是五更时候,天‘色’渐渐发白。而这时,又有斥候来报,说官兵开始起灶造饭。 曹成只觉头痛‘欲’裂,脸‘色’苍白,口干舌燥。对于曹成来说,熬上一夜并非问题,绝无不会虚弱如此,而是官兵举动不明,事事意料之外,他一夜想着对策,费气劳神,自然无比疲惫。 “呜嗷嗷~~!!岳飞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早知如此,还不如挥军与你决一死战!!!”终于,曹成忍耐到了极限,好似一头爆发的恶兽,竭斯底里地大喝,杀气腾腾的喝声赫然回‘荡’在整个大王山内。 天刚破晓,旭日高升,天穹云海如似被发着万丈光芒的旭日打破了一个巨孔,无比壮观,看了令人有一种万物皆渺小的感觉。 岳飞骑着雪骢飞兔,仰望着天上徐徐升起的旭日,鹏目‘精’光闪烁,发出的光芒丝毫不比那万丈之光逊‘色’。 “师傅!刘将军的五千大军已经来到数百丈外,刚才派人传令吩咐,可以起兵了。”张宪纵马赶来,凌厉上翘的眼眸也是‘精’光烁烁,凝声报道。 岳飞听了,‘精’神一震,一勒缰绳,道:“好!传我号令,岳飞军全数出发!!” 张宪闻言,拱手应诺,速奔马而去。 须臾,山下又再一次响起了雷震般的喊杀声。山上的贼匪守了一天一夜,又是高度‘精’神集中戒备,都累得厉害,各个昏昏入睡,猝然听得这喊杀声起,却都打不起‘精’神,以为不过又是虚张声势。 就在此时,岳飞已率军望山中进发,第一个岗口曹匪的兵力布置最多,足有三千余人,可因疏于防范,待岳飞军杀到眼前才反应过来。那时,岳飞早已挑飞栏栅,王贵、张显迅速领步兵杀上岗口。据守的头领,举刀来战时,却被跃起的王贵一刀砍开两半。岗口贼子见头领被斩,都吓得四处逃散,毫无战意。张显迅速打开闸口,岳飞率兵突入。第一个岗口就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被岳飞军以雷霆之势攻破。 不一时,程秉率军从后杀上,贼子筋疲力尽,无意抵抗,纷纷弃戈投降。与此同时,岳飞已杀到第二处岗口,据守岗口的头领,被岳飞一箭‘射’中,贼匪大‘乱’,王贵等将盛势杀上,迅疾攻破了第二处岗口。岳飞为首当冲,疾飞马拍赶,岳飞军上下都杀气冲天,战意昂然,跟着岳飞不断突进。 却说,曹成忽闻斥候先报,说官兵以岳飞为先锋,此下已倏然杀上山来,第一、第二处关口已然被破。曹成听了,不由遽然变‘色’,全无想到官兵这回并非虚张声势,而是切切实实地发起猛烈了攻势。好死不死,曹成唯恐岳飞昨夜偷袭,早把伏兵调走,分配到各个岗口戒备,这一下子山里弟兄被打个措手不及,自‘乱’阵脚,又是筋疲力尽,若被各个击破,恐怕难以抵挡官兵的攻势。 想到此,曹成连忙喝令在山腰关口各个头领,各率其部,合着近一万二千大军,前往迎击,务必要在这山腰关口处抵住官兵的进军,否则一旦山腰这处关口被夺下,官兵在这咽喉之处,建立好据点,那么山寨就岌岌可危。 此战关系重大,曹成亲自统率,势要给官兵一个迎头痛击。却说岳飞军在岳飞带领之下,如同天降神兵,在大王山内驰骋奔驰,所向披靡,已连破七、八处山岗,两处关口,杀死曹匪头领不计其数,势不可挡。在后赶进的官兵虽多,赶到各处战场时,曹匪却都没了战斗意识,弃戈投降。程秉见了,不禁与诸将谓道:“这岳飞真乃旷世虎将也!” 且说,眼下快到晌午时分,岳飞引兵破关拔岗,势如骑虎,不过贼匪也非任由宰杀,三百壮士死伤七、八十人,如今各个都是战袍血红,满脸血迹,手中兵刃都是滴着血液。岳飞坐下的雪骢飞兔也快被染成一匹红马。 “先原地歇息一阵,等后方大军赶到!!待会定有大量曹匪来战,诸位务必打醒十二分‘精’神!!”岳飞眼看不久将到山腰处大关,也知众人厮杀‘激’烈,不敢轻举贸进,再有此处四周围林,中间正好是空旷平地,可为据点,便想着先让众人恢复些体力,等上后方兵马,再往进攻。众人听令,也知厉害,不敢勉强,纷纷歇息。岳飞则策马赶往百丈之外,竟替一众弟兄戒备。张宪见了,心头一揪,立马拍马赶去。岳飞正在观察地势,忽听背后有人喊道:“师傅你且去歇息,戒备之事‘交’给徒儿便是。” “不必!为师‘精’神得很,你去歇息便好。”岳飞头也不转,凝声喝道。 “哈哈,那我等兄弟也一同和岳大哥戒备便是。队伍自有张显指挥。”这时,王贵、汤怀也策马赶了过来。岳飞回头一望,众人互相对视,都是浓浓的男儿血‘性’。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一时迷惘 ?过了约是一炷香的时间,众人都歇息好,岳飞也喝了几口水,听有人来报,后方大军已经接近,须臾便到,正准备发令教队伍先往去探虚实时,山上陡然杀声大震,兵戈震鸣不断,马蹄嘶跃声响不绝耳。却是曹成已整顿好一万二千队伍,派出前军三千兵士来夺岳飞这个地势极好的据点。 “曹匪竟来得如此之快!!?看来那曹成是早有准备,此人也非泛泛之辈!!”岳飞脸‘色’一变,心中暗付,速命王贵、张显回去指挥队伍。 说是迟那时快,第一‘波’贼匪先是杀到,人数足有千余,为首是一员魁梧大汉,面凶神恶,双眼尽是血丝,扯声喝道:“你等这些朝廷走狗,爷爷今日要将你等尽数杀绝~~!!!” 大汉飞马狂奔,径直来取岳飞。不过一员小将却早飞马‘挺’枪而出,瞪眼喝道:“你这厮休得放肆!看我张宪取你首级!!” 只见张宪纵马飞奔,如同一阵疾风迎去,那大汉欺张宪年少,也奔马赶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刚是照面,大汉举起大斧向张宪就砍。张宪拧枪一打,赫然震开了大汉的巨斧。人马分过瞬间,张宪舞枪一扫,快得惊人,大汉抵挡不及,惨叫一声,便是被张宪打翻落马。 贼子见了无不大惊,后面一个头领看得眼切,咬牙切齿地喝道:“别怕!!我等背后还有上万大军,怕他个鸟,扑上杀就是了!!” 此言一出,贼子似乎都大胆起来,纷纷嘶声大喝。张宪正‘欲’突入厮杀,却听背后岳飞喊撤,急忙一勒缰绳,往后奔赶。贼子见张宪退去,胆气大壮,争先进攻。后方贼子也前扑后继,声势浩大,如同翻江倒海而来。 “守住据点,迎击曹匪~~!!!”与此同时,岳飞与张宪已回到队伍之中。岳飞扯声厉喝,王贵、张显、汤怀各急做指挥。不一时,贼子汹涌‘逼’近,王贵急呼两翼弓弩手‘射’箭,刹时‘乱’箭迸飞,急赶来的贼子,都被‘射’得人翻马倒。不过贼子人多,岳飞军弓弩手不过七、八十人,哪里抵挡得住贼子的冲势??冲势。 眼见贼匪如同惊涛巨‘浪’铺天盖地而来,岳飞鹏目一瞪,厉声喝起:“王贵、汤怀部留在这里,其余弟兄,随我杀呐~~!!” 就在岳飞喝起刹那,岳飞军一众将领、兵士如有无穷力量俯身。只见岳飞为首当冲,如同一根脱弦之矢飙飞而出,手中长枪更是舞得密不透风,赫然突入贼匪‘乱’军之内,刹时虎入羊群,纵羊有万数,亦逃不过虎之巨口。从岳飞径直突入路上,贼匪人仰马翻,纷纷‘荡’开。贼匪中的头领吓得无不变‘色’,急呼后面的兵士赶上抵挡,可怎奈岳飞勇悍如同神鬼,手中枪支猛若狂风,坐下马匹奔飞如电,勇不可挡,如入无人之境。张宪看得眼切,浑身热血沸腾,在后纵马紧随而来,‘混’杀间,正遇上一悍匪,枪使劲过大,扫过去时,赫然断裂,贼匪见了,连忙来围,却被张宪反夺两根长枪,随即双枪并舞,只管随着岳飞厮杀。张显率兵从后拥上,杀到时,贼匪已被岳飞、张宪师徒二人杀得大‘乱’,只管挥刀屠杀。 “别怕!!别怕~~!!都别退缩,官兵人少!!就算能一一当上,我等人多势众,也是不怕!!”说时迟那时快,贼匪军后,连‘波’人马赶到,一个地位甚高,名叫林辉的头领扯声喝道,‘欲’要提起士气。正在作战的贼匪,眼看援兵不断赶来,无不士气大震,纷纷嘶声怒吼,奔来厮杀,战况尤为‘激’烈。 “这些贼匪虽都筋疲力尽,但仗着人多,心里有底气,才敢拼杀。若是能重挫其军士气,必能瞬间瓦解其势!!”正在突杀的岳飞,念头一转,顿时鹏目里‘射’出两道‘精’光,很快便发觉到在人丛里正在指挥贼匪作战,骑着一匹黄鬃马的林辉。 所谓将乃军中之魂,远古至今,凡能在搦阵对战时,诛杀彼军将领,都能对其军士气给予重创。 岳飞常读兵法战略,岂不知这个道理,当即一拍坐下雪骢飞兔,雪骢飞兔似乎与岳飞心有灵犀,长啸一声,立即奔飞而去,如同一道突兀而起的飓风,四周贼匪根本拦杀不及。 话说岳飞距离林辉足有百丈之远,单是在这路段里的贼匪,便将有千余,围得是密密麻麻,人山人海。寻常猛汉,就算拼个‘玉’石俱焚,恐怕也难以突破到林辉那里。但岳飞又是何等人物,岂能用‘寻常’二字比拟!? 正在指挥贼匪作战的林辉,忽然心头一揪,眉头连跳,猝然听得前方左侧那里传来一阵阵厮杀喝响,眺望过去,竟见一将正往突杀过来,骁勇无比,不由面‘色’一变,急与身旁副手问道:“可知那不要命的官将是何人耶!!?” 那副手本是何元庆麾下之人,昨日何元庆被擒后,才分配到林辉麾下,这下急往看去,见得那有着万夫莫敌之勇的官将,刹时面‘色’剧变,想起岳飞昨日的神勇,连忙疾呼叫道:“大人快逃!!!那是岳飞!!此人强如妖也!!!” 这人话音一起,林辉还未回应,其周边的人便先‘乱’了起来。林辉能在大王山这十万贼子中,脱颖而出,高人一等,自非寻常之辈。当下面‘色’一震,并不惧怕,反而想着这岳飞如此猖狂,若能将他擒了,岂不大功一件! 想到此,林辉双眼骤光,扯声喝道:“区区一个小将有何惧哉!!?只要诸位兄弟齐心协力,定能将这妖孽擒住!!听我号令,弓弩手立马准备,待其近时,速放箭矢,左边的‘射’人,右边的‘射’马!!一见那岳飞坠马,别给他发作空余,刀枪手立马扑上,将他绑了!!”林辉速做调拨,其周边贼匪这一听却也觉得大有胜算,纷纷扯声应和。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岳飞不断突进,距离林辉不到十数丈。林辉眼神一闪,正要张口喝令时。陡然,先听一声威凛嘶啸,那匹雪白神驹猝地跃飞而起,待众人回过神来时,已到半空之中,天上‘艳’阳刚好和马上那人叠合一起,金光闪闪,如同神将降临,于是各个贼匪未战先寒,呆如木‘鸡’。 “嗷嗷嗷~~!!杀呐~~!!!”岳飞扯声暴喝,枪影猛缩,施出的正是‘金鹏展翅’,漫天枪影如同狂风暴雨来袭,一阵阵惨叫声下,挑翻一大片人。 林辉看着前方弟兄不断坠马、翻倒,疾呼弓弩手‘射’箭。哪知话音刚落,就在那些弓弩手都急急赶着瞄准时,林辉只觉眼前一道迅影袭来,根本来不及看清,隐约发觉寒光一点,飞‘逼’过来,哪里还躲避得及。 一朵‘艳’丽血‘花’遽然在林辉咽喉骤放,林辉瞪大着眼,充满不可置信之‘色’的眼神,渐渐变得黯淡,口中吐血不绝。 “哇啊啊啊!!你这小畜生,我等和你拼了!!!”林辉麾下几个心腹看得眼角崩裂,都成了哀兵,各策马来与岳飞拼命,这种不要命的‘精’神,却误打误撞地‘激’起了四周贼匪的血‘性’,前仆后继地都向岳飞扑杀过来。岳飞只顾把枪大扫大合,坐下雪骢飞兔不用岳飞指挥,便知躲闪窜飞,因此岳飞能够全神贯注的厮杀。但听喊杀声越来越盛,不知觉中岳飞已被围在垓心之中。 这时,不知谁也喊起,后来引起各个贼子的共鸣,都竭斯底里扯声喝道。 “杀了岳飞~~!!”“杀了岳飞~~!!”“杀了岳飞~~!!”“杀了岳飞~~!!”一‘浪’接一‘浪’的喊杀声,愈加响亮,杀气更是愈加浓烈。岳飞不但屡破曹匪,而死在他手下大小头领更是不计其数。曹匪中两员大将,何元庆、郝政都是被他所擒。这些曹匪可都恨透了岳飞。如今许多人更听闻,官兵之所以能攻上山来,也是依靠这可恨的岳飞的诡计!这些曹匪都是被朝廷所迫,家破人亡,无处可归,才落草为寇,眼下好不容易过上了不需日日夜夜担心受怕的安稳日子,却被岳飞捣‘乱’,试问谁会不想将他碎尸万段!! “尔等听着!!此乃大宋国土,寸毫不能相让!!尔等亦是大宋子民,奈何从贼造反!!?速速投降,我岳飞以命相保,尔等都可免死!!” 岳飞转马‘挺’枪,环视四周贼匪,疾言厉‘色’地喝道。贼匪听了却不领情,纷纷破口大骂 “放屁!!!那狗皇帝昏庸无能,宠信蔡京、童贯那些大‘奸’臣,这些年强征田地,屡加税赋,用尽各种手法敛财迫害。我等百姓都被‘逼’卖田卖地,卖子卖妻,就差这条贱命没卖了!!” “说得对!!我等百姓不知每年‘交’给朝廷多少税赋!!可近年屡屡天灾,朝廷却不知赈灾救民!!反而那些‘奸’臣联合各地富商趁机提高粮价,你可知这些年到底饿死了多少人!!我等百姓都没法活了,还不反么!!?” “哎!!跟这不知好歹的官人说这么多还不是废话!!这些官人都只顾着去拍那些大‘奸’臣和狗皇帝的马屁,哪里会管我等百姓死活,和他拼了便是!!!” 这些贼匪连声的怒骂,如同一道道晴天霹雳打在了岳飞的心头,岳飞脸‘色’连连大变,竟然浑身颤抖起来,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一时间手中的长枪似有千钧、万钧之重。 所谓人无志而不行。岳飞之所以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与之天赋、武艺、计略自然大有关系,但其中更重要的是岳飞有一颗‘精’忠报国的心,他认为这是一条虽然艰苦但却是正确的道路。只要他秉承此志向,总有一日,将会天下太平,百姓都能安居乐业。 但在这连阵喝骂声下,岳飞似乎有所动摇了。许多贼匪都发现了这个变化,认为这是擒了岳飞的大好时机,不容有失,都暗暗对视,眼神‘交’流。 “嗷嗷哦~~!!尔等这些叛逆之贼,休得大放厥词,满口妖言!!我师傅乃天之骄子,将来宋之庭柱,国之大帅!!岂是尔等三言两语能够‘迷’‘惑’耶!!!?” 就在此时,陡然一阵惨呼惊叫,只见东北角一处,人翻马滚,又是一人一骑赫然奔杀赶来,背后不远还有一队官兵正在突杀。 “快!!去杀了岳飞!!!”一个头领看得眼切,心如火焚疾声叫道。随着他话音一落,贼匪都嘶声喝起,望岳飞扑杀过来。可那岳飞竟还一脸痴滞之‘色’,如同丢了魂一般。‘咻’的一声骤响,不知何时有人放出了箭矢,倏然‘射’向了岳飞的后背。 电光火石之间,‘啪’的一声巨响,却是张宪及时赶到,一枪点破了‘射’来冷箭。这一声震响,也把岳飞惊回了魂。 “师傅~~!!莫非你已忘了你心中护国之志耶!!?你不常说,国家如母,虽是患疾,不可弃之,愿终一生寻以良‘药’,去除病源,治其病根,总有一日,皇天不负苦心人,定能病愈!!”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四十六章 岳军之魂 ?张宪嘶声厉喝,四周贼子不断‘逼’来,张宪只顾着保护岳飞,身上连中数枪,血流如泉。 而张宪的话终于重新点燃了岳飞的斗志,岳飞那双凌厉鹏目,赫然爆发出无比亮丽的‘精’光。 “嗷嗷嗷~~~!!!只要能治好国患,挽救朝廷,我岳飞愿化作阿鼻修罗,诛千命,葬万骨!!!”岳飞喝声暴起,人马即动,手中长枪如惊鸿掣电,奔飞迅起,贼匪见岳飞忽然发作,都被杀得措手不及,纷纷倒退。这时,张显带领一群血‘色’‘艳’丽的兵士赶杀过来,各个都是遍体鳞伤,却好似有什么东西支撑着他们,令他们还能够拼死作战。 ‘艳’阳之下,从九天之遥‘射’下来的阳光,照在了岳飞的身上,那一时实在光耀绝伦,如能照亮人心里一切的黑暗。 却说,程秉引兵在后,听得山腰处厮杀声起,连忙教人传报后方,然后加紧赶上。待程秉到时,见岳飞军竟以不到数百,与数千贼匪厮杀,而且贼匪不断还有援兵赶来。程秉乃沙场老将,一看四周,就知素来爱护兵士的岳飞,为何不惜牺牲,与贼匪如此相搏。全因这是一个可为据点的地带,只要占据了这个地方,便能得以歇息、补给,待以时机攻破山腰处的大关。 而这曹成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才下令务必要夺下这个地方,绝不能让官兵在此成立据点。因此各个曹匪头领都是‘精’神紧绷,不断催促麾下兵士拼杀。 “快!!速速赶往接应岳飞军!!!”程秉很快便察觉厉害,扯声怒喝,数千官兵奋起而前。王贵、汤怀见了,都是面‘色’大震,率兵突前,往岳飞处救援。 数千官兵猝然杀到,本是憋了一口气,顽强拼杀的贼匪顿时大‘乱’,不知所措。官兵杀声愈高,王贵、汤怀都杀红了眼,迅速赶到岳飞那处。岳飞、张宪师徒二人抵在最前,贼匪都不得以进。不一时,待程秉兵马杀到,贼匪便是节节败退。在后方高地指挥的曹成看得眼切,连忙喝令各头领迅速增援,就算是拼个‘玉’石俱焚,都将官兵击退,否则??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若照常来说,曹成是绝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却是他全然没想到岳飞会如此狡猾,后来想到山腰下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为据点时,急派兵来抢,哪知岳飞早已赶到,还抵住了这连番群攻之势,现如今事态危急,曹成心如火焚,如同眉上火烧,面容也是愈加狰狞。 “速速迎击官兵!!凡敢擅自撤退者,斩!!!”曹成怒声大吼,一众头领见他状若疯狂,都不敢怠慢,纷纷疾声喝令。 贼匪不断增援,只是下山道路狭窄,许多都塞在了里面,官兵就在平地里散开,全力奋战,因此贼匪虽多,却不能及时增援,死伤愈来愈多,待前方刚空了起来,急急补上时,却立即遇到官兵疯狂的扑杀。 就这一炷香的时间,贼匪死伤足有数千。官兵亦有七、八百人伤亡,战况之惨烈,简直惨不忍睹,四周断肢碎‘肉’,破甲断刃,尸体横遍。 在山上观战的不少贼匪头领,见自军死伤极多,都‘欲’去劝曹成暂时撤回。可曹成一脸疯态,一个小头领却是先说了,被曹成以捣‘乱’军心之罪,怒斩之后,众人皆不敢说。 蓦然,又是一阵响彻天地的杀声暴起。只见竟有一部四、五千的官兵扑杀上来。曹成见了,顿时面‘色’勃然大变,如被雷霆劈中,一时间五魂六魄都被震碎!! “尔等贼匪听着!!我乃相州防御使刘韬也!!朝廷有命,曹成‘迷’‘惑’人心,聚众造反,罪大恶极,凡是负隅顽抗者杀无赦!!但若是愿降弃戈者,都予从宽而待!!” 一声震天嘶吼,在‘乱’军内炸起,统领这部官兵的正是刘韬!原来刘韬压根就没去大王山东北后方那处,一直都在岳飞、程秉军后。这一切都是岳飞的计策、布局。此下正是‘激’战时候,先不细说。 话说,刘韬引兵上山,一路收拾贼匪残众,因此‘浪’费了不少的时间,此下赶到战场,官兵兵力剧增。贼匪憋着的那一口气,刹时间‘荡’然无存。官兵盛势扑杀,本就疲惫不堪,士气低‘迷’的贼匪,如何抵挡得住,终于溃败而散,兵败如山倒,任由官兵宰杀,许多贼匪见大势已去,弃戈投降。 “为什么!!为什么这刘韬老贼会在此处!!!?莫非我又中那岳飞计耶!!!?姚刚你身为我军参谋,该当何罪!!?”山上高地,曹成如同一头发疯的恶兽,怒气冲天的下了马,把那负责出谋划策的姚刚,一把甩落马下。姚刚惨叫一声,还未反应过来,只见曹成持刀劈来,顿时吓得如坠万丈冰渊,生死关头,哪敢怠慢,疾声求饶道:“大王饶命!!饶命呐~~!!小人有话要说~~!!此关乎山寨存亡,大王听了,若不解气,再夺小人‘性’命也是不迟呐~!!!” 闪烁着寒光的刀刃,猝然而止,就在姚刚的脸上霍然停住。姚刚浑身打颤,双眼瞪得斗大,看着那锋利的刀刃,回过神来,已是一身的冷汗,胯下竟还流出一滩黄‘色’发腥的液体。 “哼!!看在你我多年情义的份上,我且先饶你一命!!说!!”曹成把刀一收,其实如今已经有些冷静下来,知道就算杀了姚刚也是于事无补,反而自己落得个恶名。 “大王仁慈!!小人谢过大王不杀之恩!!”姚刚连忙作礼跪拜,然后眼中闪过几分‘阴’险之‘色’,急急说道:“大王,我等之所以被这岳飞玩‘弄’于鼓掌之中,全乃有人为之内应,步步相‘诱’,至祸如此!如非此人,我等又岂会调去大半兵力!?如非此人,我等又岂会如此被动,明有大量兵力,却据守寨中,布以伏兵,自以为彼方会上钩中计,‘浪’费战机!!?其实,以小人之见,这一切绝非恰巧,若无人暗中配合,绝无可能!!” 姚刚此言一出,曹成顿时面‘色’剧变,双眼如似喷火,一把揪起姚刚,扯声喝道:“你是说那张用早与岳飞‘私’通了么!!!?” “岳飞纵是武侯诸葛孔明投世,怕也没这个能耐,事事料尽!绝对是这张用在暗中捣鬼!!当初不正是他告知大王,官兵在大王山后布以伏兵么!!?”姚刚越说越是煞有其事,瞪大着眼,把这黑水尽管往张用身上去泼。 曹成气得踉跄几步,几乎当场跌倒。忽然有人急来禀报,说张用刚才在上茅房的时候,不知用了什么妖术竟然离奇失踪,搜遍整个寨子也是不见!! 这贼匪之所以说张用是离奇失踪,全因茅房都建在山崖边上,当时他们有人在外面把守,张用是‘插’翼难飞。 “什么!!?张用逃了!!!?”曹成怒呼一声,顿时气得浑身剧烈颤抖起来,咬牙切齿,竭斯底里地吼道:“张用!!!我不杀你,誓不为人啊~~!!!!” 曹成的怒吼声,传遍整个山脉,就连正在山下拼杀的官兵、贼匪也听得真切。 “大王!!事到如今,莫要再做无谓损伤,官兵占尽优势,我等可速撤回关内,重整旗鼓,然后命人调来寨内的新力军,这些人昨夜都在把守寨子,并无出战,歇息也够。只要抵住了今夜,等我方兵士养‘精’蓄锐,明日定能大破官兵!!”姚刚神‘色’一震,疾言厉‘色’而道。曹成听了,脸‘色’连变,最终还是依了姚刚的计策,下令撤军。 不知不觉中,已是黄昏时候,山上忽然传起鸣金撤军号角。本已落尽下风,成为被屠杀一方的贼匪,连忙望山上逃去。刘韬、程秉奋然掩杀,又擒杀七、八个贼匪头领,将官兵的士气都‘激’发起来,大举掩杀,直到坡地时,才听鸣金声响,纷纷撤回。 人丛之内,四面八方的兵士无不以敬重、倾服、尊敬的目光,望着那一支队伍,也就是岳飞军。经过一日恶战,岳飞军折损过半,以岳飞为首,张宪、王贵、张显、汤怀等将都有伤势,其中伤兵更有七、八十人,尚能作战的不过百人。可就是这一支队伍,屡破山岗关口,让大军得以长驱直进,最后还守住了这个极为关键的据点。 “王贵,你把伤兵都照顾好!张显,凡是战死的弟兄,务必要回收尸体。汤怀,你记‘性’好,各具尸体都要对好姓名,然后把这‘烈士册’‘交’予我!我会安排好抚恤金。”岳飞威凛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悲怆之‘色’,正因此人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方才令人更加感触。而烈士册更是岳飞军特有,是岳飞所创,初衷是希望能够记下每个曾经共同并肩作战,为国家效命的同袍弟兄。 据后史记载,烈士册中前序有话:持刃策马,驰骋沙场,与子同袍,‘精’忠报国! 而这一前序,后来流传于世,凡听闻者,无不都会纷纷想起,在许多年前,天下曾有一支如同天兵神将般的军队,这支军队威震天下,各个都是英雄好汉,烁今震古。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四十七章 刘韬之盼 ?“师傅那我呢!?”张宪见唯独自己并无安排,急急问道。岳飞一板脸‘色’,瞟了一眼,淡淡道:“你身上有伤,先去包扎。待会我自有吩咐。” 张宪听了,心头一喜,连忙称诺。 就在此时,周围的人纷纷拜礼让开。只见刘韬带着程秉一众将士,赶了过来,当他见到岳飞军伤亡如此惨重时,不由面‘色’一变,竟向岳飞军众人,鞠躬一拱,长叹一声道:“今番我军之所以屡胜至此,全靠诸位弟兄拼力搏杀。刘某身为军中上将,却一直留守后方,少有作为,冲锋陷阵,破关拔寨全靠诸位弟兄,实在心里愧疚,唯有拜礼称谢矣!!” 刘韬说罢,程秉一众将士也纷纷拜礼称谢。四周兵士也都一起,一时声‘潮’震天。岳飞神‘色’一紧,连忙与王贵、张宪等人赶前,向众人回礼。岳飞凝声道:“刘将军、程将军,还有诸位弟兄言重了。我军能长驱至此,乃是众人协力所为,岂能是岳某一队之功?” 岳飞屡立齐攻,却依旧谦虚低调,不出风头。众人听了,无不暗叹,愈加佩服。刘韬长叹一声,遂教诸将先去整备兵马,然后把岳飞叫到一边。 少时,刘韬和岳飞来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刘韬一把执住岳飞的声,轻声叹道:“飞儿啊,老夫虽知文韬武略皆属上乘,但观此役,才知老夫实在太过小觑你了。将来你必能成为国之栋梁,宗老帅也是后继有人了。” “刘将军谬赞了。此下胜负尚未分晓,曹匪人多势众,据险而守,还是谨慎些好。”岳飞拱手一拜,凝声而道。 刘韬听了,扶须呵呵一笑,却是一副‘胸’有成竹,不紧不慢地道:“只要今夜我等取下山腰大关,曹匪大势已去,两天之内,必能取下曹匪山寨!话说回来,飞儿你又何时策划,实在教人叹为观止也!” 岳飞闻言,不由一笑,遂答道:“当初我那同乡兄弟张用,夜里来投,其麾下弟兄虽都衣衫不整,浑身土泥,看似狼狈,却无人有伤。后来我又发觉他,竟有劝我投降曹成之意,??意,便心里怀疑。当夜暗中教人监视,又发觉他麾下那些贼匪竟都能安心入眠,哪像是经历一番生死逃亡,反而像是早有计划。 那时我已知他十有**是曹成派来的‘奸’细,便将计就计,当夜想好计策,待次日与程将军先商议后,便决定做一场戏,设以战局。 果不其然,当张用见到战盘上我军兵力分布,十分专注,我便知他有心观察我军虚实,便与程将军暗打眼‘色’,步步相‘诱’。张用不知我早有计策,信以为真,后来想要逃回大王山去报说,我便知计策已成一半,自是许予。当他走后,我却早教程将军派一队轻骑,前往大王山后方东北一带,探查贼匪动静,但见其军过来,便将树枝绑在马尾,造成风尘,引起‘骚’动,惊飞鸟雀,以为假象,骗过贼匪。然后!” “然后你又一边发信与我,教老夫减缓进军速度,不让曹匪察觉,让曹匪误以为老夫果真在其寨之后,调去兵力,直到今日发起总攻之时,再以奇兵而现,打曹匪一个措手不及,老夫所说是与不是啊?”刘韬忽然打断了岳飞的话,笑容可掬,接话而道。 岳飞把头一点,颔首笑道:“刘将军果然厉害,正如你所说也。” “哈哈哈哈~~!!!小子莫要谦虚,与你相比,老夫不及你百中之一也!!”刘韬闻言扶须大笑,同时在心中不由腹诽道:“所幸当初飞儿并无被那龙蛮子‘诱’‘惑’,前往燕云。否则让这两人联手,恐怕不久将来宋朝必有一番浩劫。飞儿如今已成熟许多,已能担当大任,在军中声威也高,待此战结束,老夫定要极力向宗老帅引荐,尽量让他少走些歪路,尽快成为新一代的国之庭柱,吸引天下更多的有才之士投军参战!!” 刘韬老眼‘精’光烁烁,一时不觉想得入了神,旁边岳飞连唤几声都没反应过来。 “刘将军!!”岳飞不由拉起了嗓‘门’,刘韬蓦然回过神来,向岳飞望了过去,道:“怎么!?” 岳飞笑了笑道:“不知刘将军以为今夜何时取关是好?” “老夫看贼匪许多都筋疲力尽,自不能给予其喘息的机会,待诸军吃过晚饭,立即发兵进攻!!”刘韬面‘色’一震,喝声而道。 岳飞听了,却是另有他想,轻声道:“如此是好,但我军恶战一日,也是疲惫,若是急着厮杀,贼匪据关而守,定也会伤亡惨重。我以为那曹成素来慎重,定会从寨里调来新力军‘交’接。竟是如此,我军何不先派以斥候打探,就等贼匪‘交’接,防备松懈之时,发以奇兵袭击,速夺关口,再以贼匪厮杀!?” 刘韬听话,不由面‘色’一变,皱着一对白眉而道:“可等那时,贼匪来了新力军,兵力大增,能否夺下关口还是问题,况且我军兵力远少于贼匪,如何厮杀?不可不可!” “刘将军稍安勿躁,且听我细说。所谓兵者诡也。就在新力军刚到之时,其军准备上战场,必然心中忐忑。而被换下来的贼匪,紧绷一日的神经也会松下。也就说,那个时候,是贼匪心理最为脆弱的时候。只要我军以迅雷之势攻之,贼匪必然先‘乱’阵脚,如此一来要夺关口,不成问题,而一旦关口被夺,贼匪本就低‘迷’的士气再遭重创,不久即会溃散而逃。刘将军又何须多心?”岳飞侃侃而言,鹏目萦绕着烁烁‘精’光,就像说的如同至理名言。而刘韬也是听得脸‘色’连变,诧异连连,忽然之间只觉自己沙场多年,竟还不如眼前这个只参军不足四、五年的小将,一时间不禁叹道:“真是岁月不饶人!江山倍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于是刘韬依照岳飞所献之计,速命各部人马歇息进食,包扎伤口。当夜,许多兵士包扎完毕,都纷纷开始吃起了口粮。今夜夜‘色’昏暗无光,还有几阵凉风,一旦刮起,尽是血腥味道,吹得人心里发凉。 渐渐地,到了夜里初更。曹成见官兵迟迟未来进攻,听说从寨里调来的五千弟兄已经赶到,想这个时候,官兵万万不会再来,终于松下了一口气,把指挥大权,‘交’给几个心腹头领,见已经开始‘交’接,便想回去寨子里好好歇息,洗漱一番,睡个安稳觉,准备明日再与官兵决一死战。哪知曹成刚下了关口不久,带着一队人马正往山寨赶时,忽然听得后方一阵又一阵喊杀声骤然而起,官兵竟然开始进攻关口。 却见喊杀声处,官兵人‘潮’如同惊涛骇‘浪’,来势汹汹。岳飞‘挺’枪纵马,为首当冲飙飞而来。关下闸口的贼匪正在‘交’接,见官兵毫无预兆地猝然杀来,都是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是好。正如岳飞先前所料,官兵未到,贼匪便已不攻自‘乱’。 “杀呐~~!!!”岳飞凝声暴喝,在关上火光照耀之下,如若魔神鬼魅,倏然杀到。贼匪眼见岳飞‘逼’近,连忙纷纷来截,岳飞嘶声咆哮,枪出如雨,只管望着人丛之内突入杀进。贼匪哪里抵挡得住,如同‘波’开‘浪’裂,往两边翻滚倒去。岳飞麾下‘精’兵,无不奋勇向前,持刀挥枪,上跳下窜,左突右冲,生猛至极。 与此同时,张宪、王贵、张显三将亦各引数百兵士,飞扑杀到。原来却是刘韬分予了岳飞千余兵马,这些兵马都是将领被杀的残部,若是编入其他部署,恐怕都要被当成炮灰,就算不是也难以管辖。反而如今岳飞军上下将士都受人敬重,岳飞想了其中利害,便是接受,自与汤怀率领原部,新编入的兵马,由张宪、王贵、张显分配组队。 “都给我跟好岳将军!!不可掉队!!!”王贵高举大刀,他心知这些残兵刚失去将领,自己一时很难随心所‘欲’的指挥,便教众人以岳飞为目标前进。果然,随着王贵一声喝起,众人都望着前面的岳飞杀去,进攻速度快了许多。张宪、张显两人见状,连忙都学着王贵,教麾下部署,只管看着岳飞那处厮杀。于是以岳飞军为箭头,一路所向披靡,高歌猛进,而后方三路人马只管追着扑杀。不一时间,关下贼匪便被杀得溃散。 “这!!这岳飞到底有何妖术,竟就在这一阵子,就把这千人残兵‘操’练得如此犀利!!?神奇,实在太神奇了!!刘将军,此人莫非真是天神投胎!!?”程秉策马正赶,眼见关前数千贼匪已被杀开,不由面‘色’大变,满脸骇‘色’地与身边刘韬谓道。 “哈哈哈!!你与此子同袍,恐怕将来更有许多神奇之事。何必大惊小怪!?此子不久将来会成为天下第一大将军,为我宋朝定国安邦!!”刘韬一手提刀,一手扶须大笑。程秉还有周围一众将士听了,无不惊骇。虽然这岳飞本事高强,是人中之龙,但要冠以天下第一大将军之名,也未免有些托大了吧。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四十八章 怒追曹成 ?“嗯!?尔等不信!?那就拼命多活一些时日,见证此子成就!!废话不说,曹匪势已溃也,可拼力厮杀,早夺关口!!”刘韬大声一喝,程秉顿时一震神‘色’,顾不得多想,急命各将士领兵厮杀。于是五、六千官兵不断突进,势如骑虎,杀到关下时,岳飞军早已突破进去,程秉便教诸军顺势夺关。 连阵喊杀声,震得天地似乎都在抖动,四周还传来阵阵野兽低吼的声音。少时,却见程秉似乎被岳飞军的勇气所感染,更是身先前卒,提刀冲上关头。负责把守关口的头领,名叫胡狗才,颇有力气,善用一对大斧,人称‘丧心狗’,曾是一方恶霸。眼下这胡狗才见着官兵势大,暗想若这般下去,必死无疑。此人也是个穷凶极恶之徒,自不会坐以待毙,眼见程秉领兵上关,看他年迈,想着官兵人少,若是杀了这老将,倒有机会翻盘。胡狗才想罢,便是把眼一瞪,迎着程秉杀去。 “哪来的老掉牙的家伙!!!看俺大斧厉害!!!”只见胡狗才飞身跃起,双斧遽然砸下,来势凶猛。程秉面‘色’一惊,急拧刀挡住,‘啪’的一声巨响,便被胡狗才劈得暴退而去。几个将士连忙接住,皆是大怒,‘欲’要围杀胡狗才。 “够给老夫退下!!!”蓦然,程秉一声嘶喝,跨步而出,老目里竟焕发起阵阵‘精’光。 “老将军此贼厉害,还是小心些好!!” “老将军何须与他拼命,由属下替你取其头颅!!” 程秉麾下两个悍将,疾声呼道。程秉老目一瞪,慨然喝道:“眼下一群年轻之士为国除‘乱’,正舍生忘死搏斗,老夫身为军中上将岂能弱耶!!?” 胡狗才听了,却是冷声嗤笑道:“都快入棺 材的老家伙,又何必逞强,快快退下!!免得别人笑话老子欺老!!” 程秉闻言大怒,扯声一喝,举刀奔起,便往胡狗才杀来。胡狗才见了,心中大喜,原来他刚才却是故意要用‘激’将法,没想到真的能够奏效,自以为必胜无疑。 电光火石之间,程秉倏然杀到,连刀暴砍而落,却也是老当益壮,攻势猛烈。可这胡狗才甚为凶狠,双斧挥得密不透风,把程秉的攻势一一挡下,二人斗了数十回合,都是胡狗才一直占据上风,关上贼匪见了,无不振声呼喊,渐渐恢复起士气。胡狗才愈加得意,‘欲’要急斩程秉,力挽狂澜,一举翻盘,便是不顾防备,‘乱’斧暴砍快劈。 就在此时,程秉双眼迸‘射’凶光,一刀骤然飞出,‘荡’开胡狗才的双斧,这忽发猛劲,毫无预兆。胡狗才被打得连退数步,还未回过神来,只觉轰雷在耳炸起,体内灵魂都似被震破。 “区区鼠辈!!休要小觑老夫!!!!” 暴喝声下,程秉已高举大刀,盛势劈下。生死关头之际,胡狗才却如失了魂般,仓促提斧抵挡。‘嘭’的一声巨响之下,只见胡狗才手上斧头刹地弹飞,程秉的大刀赫然在胡狗才的身体一切而过,将其砍成两截。 尸体一分为二的瞬间,血液迸‘射’,洒得程秉浑身血红,犹如个来自深渊地狱的修罗。关上那些贼匪无不看得目瞪口呆,适才分明还是自家头领占据上风,怎一刹那间,就被这老东西一砍而二呢!? 与此同时,官兵士气大震,无不举臂高呼。程秉心知当下士气高涨,自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老目瞪大,扯声喝道:“贼匪头领已死,儿郎们随老夫厮杀!!” 程秉一声落下,官兵刹时好似各个打了‘鸡’血一般,争先恐后地往前拼杀。贼匪抵挡不住,被杀得节节败退,眼看不久便要溃散。 “呵呵。程秉这老家伙,看杌看来宝刀未老嘛。那我可不能被他小觑了!”正引兵望关口右路突破的刘韬看得左方程秉那边攻势愈加猛烈,不由‘精’神一震,遂大喝诸将努力向前。于是刘韬军亦奋然驱进,刘韬更是首当其冲,一柄七尺大刀,舞得可谓是雷厉风行,连杀好几个小头领。不一时,右边的贼匪也抵挡不住。刘韬、程秉左右两路夹攻,杀得贼匪毫无还手之力,最终纷纷弃戈投降,各个大喊饶命。刘韬见这些贼匪许多都是寻常百姓,也无痛下死手,凡是愿降的都俘虏了,待战事结束后,再做处置。 另一边却说岳飞、张宪、王贵三军突破关口后,最前的岳飞一路队伍,竟径直奔飞,望山寨方向倏然杀去。张宪、王贵自也不怠慢,齐齐在后紧跟,三路兵马合计千余,就向敌方腹地杀去。 “岳大哥!!追了这么久,都不见那曹成,再深入的话,实在太危险了!!不如先撤回关中,看战况若何,再做打算!?”这时,汤怀急急撤马赶来,却是唯恐孤军深入,被贼匪围住,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不!!那曹成刚撤去不久,若见关上大‘乱’,定会忍不住前来查看!!但若我等能够遇见,便能杀他个措手不及。待那时,只要我等合力将曹成擒住,大局已定,便能减少许多无谓牺牲!!”岳飞疾言厉‘色’喝道。汤怀听了,脸‘色’连变,最后还是没有再劝,只在心中暗暗叹气。岳飞就是这样的人,他永远都不会先想着自己,若是能够挽救更多的人,他纵是身处险境,闯龙潭虎‘穴’也是在所不辞! 或者也只有这样的人,能够如此年轻,更非出身豪‘门’世族之家,便能凭着本事,赢得军中上下的尊敬、钦佩。 就在汤怀念头转动间,忽然上方山地一阵马蹄急响,汤怀急眺眼望去,正见一队轻骑赶了过来,顿时面‘色’大喜,疾呼叫道:“岳大哥!!上头好似有一队贼匪骑兵!!不知那曹成是否在那!!?” 汤怀喝声一起,上头的贼匪好似听到了,一阵‘乱’呼急喊后,数百个人猝然奔冲下来,另外数十人全都往后撤走。 “曹成你这‘迷’‘惑’人心的‘奸’贼~~!!休想要逃~~!!”岳飞鹏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一夹马腹,坐下雪骢飞兔嘶鸣一声,如同惊雷炸开,刹地奔飞而上。雪骢飞兔这匹绝世身躯,无论是在地势险峻的山路还是深沟河地都能如履平地。这一四蹄飞起,瞬间如同道闪电‘射’去,奔下来的贼匪见岳飞倏然杀来,都吓得面‘色’剧变,还未来得及反应时,岳飞人马已到,手中更是挑出一大片的枪影。连阵惨叫惊呼声下,正往下奔落的贼匪骑兵队刹时溃散,人仰马翻,不知多心人、马滚落。汤怀本想引兵去追,但见此状,唯有先叫兵士退后,把滚落下来的贼匪和马匹擒住。 与此同时,张宪亦引兵从后赶到。张宪眼疾看得自家师傅单枪匹马杀了上去,心中敬佩其武艺超群的同时,也怕他有个万一,疾声和后方赶来的王贵叫道:“王叔!师傅一人深入匪子腹地,没个人接应,恐会有个万一!!小弟队伍暂时‘交’由你接管,师傅那里,小弟这就赶去!!” 张宪喝罢,不等王贵回答,便纵马飙飞而起。王贵面‘色’一急,见张宪已然离去,甚为恼怒道:“这‘混’小子又是自作主张!!” 不过在王贵骂后,眼中却闪出几分担忧之‘色’,紧紧看着张宪不断飞突的身影。 与此同时,岳飞已突破而去,刚到上头山地,见得那一小队轻骑,已连过弯路,快要赶到一个山岗。 “可恶!!”岳飞一咬牙,鹏目内‘露’出几分不甘之‘色’,蓦然雪骢飞兔似乎与岳飞心灵相通,知道他心中不甘,嘶鸣一声,倏地迸飞而去,连处险地斜坡,竟直接奔跃,径直突上,速度极快。 “大王!!那岳飞骑着一匹神骏,过这险地斜坡如同平地,快要赶来了!!”正逃的那队数十人骑兵队伍内,一个贼匪头领疾声报道。为首一个身裹虎皮大袍的男子,正是曹成。曹成面‘色’黑沉至极,急望后一看,果见岳飞策马赶来,无需过这弯路,只顾径直奔上,不由气得咬牙切齿,怒道:“郝政那匹雪骢飞兔怎会到了这妖孽手上!!?此妖孽本就武艺超群,又有这雪骢飞兔为坐骑,如何能敌!!?莫非天‘欲’亡我耶!!?” 几个小头领听话,都是面‘色’一震,纷纷喝话,愿意断后拦截。曹成听了,顿时大喜,速命两人前去,两人趁着夜‘色’隐藏,暗发冷箭偷袭。曹成‘交’代毕,便驰马飞逃。岳飞鹏目聚光,耳朵不时微微抖动,却是一路听着上方动静声响在追,而岳飞在周侗那里学师时,曾经练过在夜里观物的本领,方圆半丈之内,都能看得略微清晰,因此才能一路紧追曹成不放。 岳飞眼见前方火明光亮之处,心知山岗就在不远,唯恐曹成逃脱,正‘欲’加速时。陡然,两个贼匪一左一右从黑暗内猝地杀出,都是面凶相恶,狰狞可怕。 “岳飞!!你这朝廷走狗~~!!纳命来罢!!!” “小崽子,莫要得意!!老子和你拼了~~!!!” 两人嘶声大喝,怨气极深。岳飞鹏目生光,大喝一声,施出一招‘金鹏破穹’,手中长枪瞬间化成圆形状的漫天枪影,不断将那两个贼匪袭来的兵器打退,还在须臾之间把两人挑翻落马。 “曹成!!我已见到你了!!休想逃得~~!!!”岳飞暴喝一声,一双鹏目如爆出赫赫金光,扯声喝道,震得整座大王山都似摇晃,足有惊退鬼神之威。 陡然,只听上头一声惊呼,然后一阵动‘乱’,好似有人被吓得落马,一些贼子疾声叫着,隐约听得在喊大王。岳飞不由面‘色’大震,心想天助我也,驱马赶时。 蓦然,‘咻咻’两声破空骤响暴起,岳飞面‘色’一变,却是一时心急去赶,兼之四处漆黑一片,霎时之间,只能下意识地去躲避。眼见两根箭矢一左一右,也是从黑暗中而来,岳飞挪身闪避,却是避过了左边那根,右边那根发现时,已是来不及了,‘啪’的一声正中右肩。 剧烈的痛楚,立即从右肩传来,但岳飞却毫无痛楚之‘色’,甚至连个眉头都不皱一下。 “岳飞中箭了!!!哈哈哈哈~~!!!好哇~~!!此人今日注定葬身此地!!”黑暗里听得一人纵声大笑,带着几分疯狂的味道,瞬即便听一边马蹄声起。 “嘿嘿!!山‘鸡’哥你‘射’伤岳飞已是大功一件,他的首级让予兄弟如何!!?”另一边,也听一人大笑,急奔马在赶来。 话说适才那两个匪子也是了得,正是听着马蹄之声,大概猜着位置,竟真的也能‘射’准。岳飞知这两个贼匪厉害,已勒住了缰绳,把长枪就鞍上一挂,暗取弓箭。听得声音靠近,迅疾张弓拽弦,‘啪啪’两声,两根箭矢先后‘射’出,又快又猛。须臾,便听两声惨叫,那两个贼匪似乎都被岳飞‘射’落马下。若说这箭艺的造诣,这两个贼匪确是有些本事,但又岂能比得上天赋极佳,却又刻苦勤奋的岳飞!? 岳飞把那两个贼匪‘射’了落马,也不知两人是死是活。岳飞鹏目一眯,心想此下曹成大概已然逃去,正想回马归去时。 上方蓦然响起一阵阵轰天震地的喊杀声。原来适才曹成果真是被岳飞的喝声,吓落了马,被众贼子拥护到山岗后,恼羞成怒,命山岗里的千余贼匪尽数下山,务必要杀死岳飞,取他首级来见。此下曹成对岳飞再无识才之心,只想将他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四十九章 小将初成 ?岳飞听得杀声如‘潮’,面‘色’一变,连忙拔马一转,往回逃去。沿路正遇上张宪来救,师徒二人遂并马而走。来追贼匪嘶声大喝,马口不绝,几个贼匪贪功冒进,却被张宪杀了回去。快到夜里三更,岳飞快到山腰大关,刘韬早听得贼匪声势,连忙引兵来救。贼匪见得大量官兵杀来,哪敢拼命,纷纷撤去。 当夜,岳飞回到关中,把右肩箭矢拔了出来,刹时箭口里血流如泉。刘韬连忙命人包扎,不时血止,敷上了金疮‘药’。岳飞神‘色’好了不少,张宪、王贵等将急来看望,见岳飞并无大碍,才松了一口气。 后来,刘韬问起前事。岳飞遂一一告说。刘韬听了,眉头一皱,不由劝道:“飞儿你素来行事谨慎。此番实在太过冒险,将来万不可如此逞强。” “谢刘将军关兴。飞亦不过心想若能早些擒下那曹成,便能免去许多无谓牺牲。不过刘将军大可放心,飞日后定会多加注意。”岳飞凝声而道。众人听了,无不赞叹岳飞舍生取仁之心。刘韬见岳飞受了伤,此下也快到四更时候,也不打扰,教众人散去。岳飞本还想与刘韬商议有关关中布置和眼下战局,却被刘韬拒绝。 “眼下我军已取下了这山腰大关,只要在另一部贼匪大军未曾赶回前,攻克山寨,大局便定。你无需多虑,先多歇息,以你本事可不仅仅讨伐这些贼匪,日后我还盼你能统率宋之大军,平定天下哩!”刘韬一番言辞,说得岳飞心中无比感动,连忙拱手拜道:“飞定竭尽全力,不负刘将军之望!!” 刘韬听话,扶须大笑,遂便走出。 一夜就此过去。且说曹成回到寨内,想到如今局势之险,一夜难眠,好不容易睡了一阵 ,却被噩梦惊醒,急召寨内大小头领议事。 却看聚义大厅内,各头领争吵不休,说的却都是些无用废话。曹成面‘色’愈加黑沉,猛地一拍奏案,怒声喝道:“够了!!都别吵了!!姚刚!!我那三万大军何时能够回来!!?” 姚刚一听,连忙赶出,毕恭毕敬地答道:“回禀大王,若无意外,两日之内,必能赶到。到时只要我方两军一起夹攻,官兵必败无疑!!” 曹成听话,面‘色’一震,神‘色’肃穆,应道:“也就是说,只要我等能守住寨子两日,就不惧官兵耶!?” “正如大王所说!只不过…”姚刚说着,不禁面‘色’一变,‘欲’言又止。曹成心头本就急躁,一见姚刚这个样子,顿时把眼一瞪,喝道:“说!!!” 姚刚见曹成火气甚大,连忙应声承诺,答道:“不过眼下官兵士气正高,兼有岳飞这员虎将,就怕万一!!” “够了!!岳飞岳飞!!!莫非寨里足足二万余弟兄,还对付不了一个岳飞么!!?”曹成扯声怒喝,面容狰狞可怕。寨内一众头领都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就在此时,一人走出,只见他满脸苍白,腹部还包扎有伤,眼中怨‘色’‘阴’鸷,拱手道:“回禀大王,小人有一事相报!!” 曹成见是麾下一个绰号叫山‘鸡’的小头领,甚不耐烦,甩手而道:“说吧!” “小人侥幸,昨夜大王命我与苑兵一同偷袭岳飞。听当时动静,小人之箭,确实‘射’中了他,不过伤到哪里却是不知!”原来这人正是昨夜偷袭岳飞的贼匪之一。话说,当时因为山‘鸡’的箭是慢一些‘射’,因此山‘鸡’能够确认‘射’中岳飞的正是自己。 至于那叫苑兵的人,已被后来反击的岳飞‘射’死。而这叫的山‘鸡’贼匪不过被‘射’中了腹部,逃过一劫。 “当真如此!!!?”曹成听了,刹时面‘色’勃然大变,欣喜若狂,急急问道。山‘鸡’山‘鸡’呐呐称是。姚刚却皱着眉头道:“且慢,这岳飞素来狡猾,而且当时夜黑,如何能够看清!?” 姚刚话音刚落,正好也有几个头领昨夜追杀岳飞到山腰大关时,借着火光,隐约看见岳飞肩膀上的箭,只不过都不敢确认,这下听山‘鸡’一说,纷纷报说。 “哈哈哈哈!!!这回真是天无绝人之路!!饶是这岳飞再是神勇,也不过凡身‘肉’躯,岂能抵挡千军万马!!?”曹成大喜,这下已是确认无误。 只不过就在曹成笑声刚落,忽有斥候来报,说官兵从山腰大关出兵三千,屡破岗口,再过三岗两关,便要‘逼’到山寨! “官兵竟出兵如此之疾耶!!?”姚刚听话,面‘色’大变,一时也没了主意,若照此情况下去,恐怕今夜之内,官兵便能杀到山寨。此下寨内虽有两万人把守,但都士气低落,毫无战意,而且不少都是乌合之众,一些也能派得上用场,不过真正算是‘精’锐的仅有五、六千人而已。若是此下寨内有一员猛将,率领这五、六千人,‘激’发他们的士气,或者尚有一战之力,奈何这一员猛将实在难寻,二万人中无一人能担此大任。 就在姚刚在心中想着对策时,曹成却是惊悚着官兵为何攻势如此猛烈,瞪眼喝道:“那岳飞不是有伤在身么!!?这官兵是谁领的兵!!?” “回禀大王!岳飞是否受伤小人不知,但官兵领兵的却非岳飞,而是一员叫程秉的老将。但令小人奇怪的是, 官兵仍是以岳飞的部下作为主攻,却又分明不见岳飞的身影!” 这斥候此话一出,寨内一众头领无不变‘色’。看来官兵之所以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却非全因岳飞一人,而是岳飞还有他的部下。曹成听了,咬牙切齿,扯声喝道:“岳飞定是有伤在身,此下正是把其部人马一举歼灭的大好时机,只要把岳飞的部下歼灭,岳飞犹如断去两臂,兼之有伤在身,不足为患也!!” 曹成此话一出,却是给寨内的头领壮了胆,不少人纷纷争先请命,都愿厮杀。曹成大喜,麾下稍有武艺的尽数派出,总共五人。分别是一对名叫熊威、熊霸的胞兄弟,都是长得孔武有力,兄弟二人皆善用一柄八十斤重的镔铁鬼头大锤。还有一人,名叫陈辉,曾经是个猎户,善用弓箭,据说有百步穿杨的本领。再有一人,名叫庄韬,乃是个穷凶极恶的凶徒,善用暗器和一双弯刀。最后一人,名叫晏明,是个逃将,听说是被‘奸’人所害,善用一杆红缨长矛。 曹成亲点五员猛将,命五人各领兵一千,务必杀退官兵,若能将岳飞的部下歼灭,皆可得黄金百两封赏。五人慨然领命,神‘色’各有不一,有些冷笑连连,有些斗志昂扬,有些神‘色’肃然,纷纷离去。 “诸位听令,都各去准备,但若官兵败阵。就于今夜,我将亲率寨中兵马,发起反击,务必一雪前耻!!!”曹成喝声一起,寨内众人皆扯声回应,一时间似乎恢复了不少士气。 话说,程秉夺下最后一个关口时,已快到晌午时候。程秉听从刘韬的吩咐,并无急于攻取,一边整顿兵马,一边派人通报刘韬。 约是过了两个时辰后,官兵都食饱了饭,正在歇息。忽然有一队斥候队伍赶来,报说有五千贼子正往杀来,声势颇大。 “哼!果然如岳飞所料,这些贼匪也太小觑我等了!!莫非真以为我军中只有岳飞一人能战么!?”程秉面‘色’一寒,冷声而道。张宪、王贵等将听了,也是各有不忿之‘色’,眼中‘精’光锐利,都是不愿被人小觑。 说时迟那时快,五千贼匪汹涌而来,阵势刚是摆好,便各个嘶声喊杀搦战,‘门’旗之下,更有好几个头领,都在破口大骂,气焰嚣张。程秉冷哼一声,自己虽是不如当年之勇,但也容不得这些鼠贼小辈如此轻辱,冷哼一声,正‘欲’下关作战。这时,张宪忽然拦住去路,拱手拜道:“杀‘鸡’焉用牛刀!?无需老将军出手,小子便能替你取下那些贼匪头颅!!” 程秉一听,不由手扶白须,眼神紧盯着张宪。对于岳飞这个徒弟,他也素闻其骁勇之名,便是颔首同意。 张宪闻言面‘色’大震,亢奋不已,正‘欲’离去,却听旁边的王贵笑道:“呵呵。宪儿虽勇,但贼匪人多势众,其中还不乏‘阴’险狡诈之辈,为求胜利,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会使出。为防万一,我等叔伯为你掠阵如何?” 张宪素来以岳飞为榜样,知道岳飞素来尊长爱幼,平日里对王贵等人都是极为尊敬,这下一听,也知王贵等人是好意,便是谢过。而王贵他们本也想请战,但却被张宪抢先,顾着面子,也不好与小儿争抢。 少时,张宪上了马,一‘挺’手中长枪,便是策马而出。王贵等将各领部下随后前往。待两军靠近约有百丈时,张宪勒住了马,王贵等将也迅疾指挥部下摆开了阵势。 “哪个小贼,竟敢大言不惭,小爷来会会尔等!!”张宪目光锐利,一举长枪,扯声喝道。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五十章 步步紧逼 ?“哈哈哈哈~~!!哪来的小儿,竟来送死!?快快退去,莫说俺们欺负小儿!!”一个黑脸大汉听了,笑声骂道。张宪闻言大怒,怒喝一声,飞马径直便来取那黑脸大汉。 “那厮休要张狂,小爷就取你命!!” “好!!那你就别怪俺欺小!!” 黑脸大汉正是熊氏兄弟的小弟熊霸,眼见张宪杀来,立即驰马举锤迎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倏然照面。熊霸仗着力大,举起大锤,朝着张宪面‘门’就砸,张宪挪身一躲。熊霸巨目一瞪,连忙把锤子一转。与此同时,张宪早已出枪,‘嘭’的一声,勾开了熊霸的巨锤,那力气之劲,去势之巧,令两方人马无不惊呼。 熊霸见张宪这小子了得,大觉失了颜面,心中自是不服气,连番猛攻,张宪身法灵巧,熊霸攻势虽猛,却是少了速度,沾不着张宪半根汗‘毛’,两人相持快有十几合后,张宪看出一个破绽,大喝一声,雷厉出枪,‘豁’的一声,向熊霸前心刺来!这一枪来得又疾又快,熊霸要招架也来不及,正中心窝,跌下马来,死于非命。 熊威看着自家弟弟被张宪刺死落马,顿时面‘色’剧变,把眼瞪得斗大,竭斯底里地大吼喝道:“好小贼,怎敢伤我兄弟!我来也!” 熊威喝罢,拍马上前,须臾杀近,举起大锤便砸。张宪‘挺’枪挡住,眼中杀气滔天,忿然将大锤‘荡’开,拈枪连抖,枪‘花’飞绽,来‘逼’熊威。 那叫陈辉的猎户,看得眼切,连忙暗取弓箭,闪出‘门’旗之外,把弓一拽,正‘欲’‘射’箭。这时,张宪、熊威两个‘交’战,不上十个回合,只见张宪避过熊威袭来一锤后,又是一枪,把熊威挑下马来,迅疾再一枪补上,结果了‘性’命。 就在张宪杀死熊威刹那,‘啪’的一声,却是陈辉‘射’出冷箭。冷箭如同惊鸿般飞‘射’而出,斜刺里奔向张宪。张宪一时还未得知,还好有人及时在后提醒道:“宪儿小心!!‘奸’贼冷箭来了!!” 张宪一听,连忙倒身一避,冷箭正好一‘射’而过。张显早已出马,提枪把箭?把箭矢打碎。 张宪见贼匪冷箭伤人,不由大怒,高声大叫:“你等贼子中教几个有本事的人出来会战!休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实在厚颜无耻!!” 那叫晏明的逃将听了,心中忿怒不已,大喝一声,‘挺’矛飞马杀来。张宪连克悍匪,却仍是‘精’神亢奋,也是不惧,拍马去迎。哪知那陈辉见张宪厉害,又连发冷箭来袭。张宪挑枪连点,击破冷箭。刹那间,晏明杀到,先占先机,提矛猛刺‘乱’搠。张显大怒,飞马来杀陈辉。陈辉心头一惊,急拽弓去‘射’。 一时间,四个人各取兵器厮杀起来。先看张宪这里,这晏明却也有些本事,连番猛攻之下,张宪渐渐有些力竭之势。晏明双眼一瞪,忽把矛头一挑,将张宪长枪勾开,拧枪一转,便刺张宪的面‘门’。张宪往后一躲,晏明刺了个空,回过神来,张宪枪已打到,将其长矛震开。两人揪住厮杀,竟一时难分胜负。 另一边,张显提枪杀到,陈辉急忙逃入阵内。庄韬双刀一举,迎住张显。张显挥枪拼杀,枪出如雨。庄韬斗了七、八回合不敌,勒马逃去。张显眼睛一眯,知道这些贼匪‘奸’恶,心中提备,赶去追时,果不其然,庄韬忽地转后‘射’出三道飞镖。不过张显早有提备,拈枪挥点,把袭来飞镖都是打落。这时,陈辉也换了兵器,‘挺’刀拍马来战张显。 “好狗贼!!竟敢屡出‘阴’招,还想以多欺少,看我厉害!!”王贵大怒,拍马举刀,疾奔飞去,与张显一同斗住陈辉、庄韬二人。战个略有十几合。王贵先举刀砍死陈辉,张显也一枪挑翻庄韬。 “还有哪个有本事的!!?快来厮杀,休要教这等无名小卒,白白的来送死!”王贵杀得兴起,扯声大喝。这时,又听张宪一声怒喝,将晏明也打翻落马。 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曹匪麾下五员猛将,死的死,败的败,五千贼子都被吓得惊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关上程秉看得眼切,立即下令全军突击,官兵大举压上,贼匪哪里抵挡得住,兵败如山倒,被擒住大半,只有千余人逃了回去。 话说,曹成还在寨里准备今夜大举厮杀,忽听有人来报,说派出五将都被岳飞部下将士击败,官兵趁机进攻,自军大败,五千损失大半,只有千余人逃上山来。 曹成听了,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踉跄几步,几乎跌倒,又惊又怒,一时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姚刚轻叹一声,至今还是想不懂,为何官兵能够屡屡以少胜多,莫非岳飞那队人马真都是天兵神将,不可力敌。不过眼下姚刚也没这个空虚再去多想,摇了摇头后,拱手禀道:“事到如今,大王还是打定主意,据寨把守。另一边,再以飞鸽传信,催催梁超那老狐狸,权当是烧钱免灾吧。” 曹成听了,牙齿都快咬碎,但也知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便依姚刚所说,迅速安排。 话说,刘韬得知程秉连克山岗关口,凭借岳飞部下众将活跃,大破贼军,甚是大喜,便‘欲’起兵‘逼’近,因见岳飞有伤,恐他有个万一,命他把守山腰大关。 岳飞听说刘韬的安排后,连忙赶去见刘韬。待岳飞到时,刘韬已穿好兵甲,正准备出发。 “刘将军素来对飞信重,屡屡委以重任,此下正是攻破曹匪大本营的关键时候,为何却留飞在此地。莫非是见飞身上有伤,有所顾虑!?” 岳飞鹏目发着璀璨光芒,在岳飞如此光亮的眼神之下,刘韬实在不想骗他,把头一点,如实答道:“是也。如今大局将定。飞儿你也不必冒险作战,万一伤势发作,如何是好?” “区区小伤,何足挂齿。我麾下弟兄正拼死作战,不少人更是身上有伤。就如我那徒儿张宪,也是伤势未好,今日还不是一样屡克贼将!!难不成我岳飞堂堂大丈夫还不如小儿耶!”岳飞凝声而道。 刘韬听了,脸‘色’一板,瞪眼道:“你那徒儿受的都是轻伤,涂些金疮‘药’不日即可复原,你肩上箭伤,伤口不浅,又岂能相比!?何况如今贼子都知你受伤,待见你在战场,必然群起来杀,若有万一,如之奈何!?” 岳飞面‘色’一震,慨然而道:“如若这般,贼子急来杀我,必定漏‘洞’百出,到时我军各部人马岂不有机可乘!?刘将军乃军中统将,还请以大局为重。飞心知刘将军赏识之恩,只盼能多立战功,以来相报!!” “你!!好一个不知好歹的莽夫!!”刘韬听话不由心头一怒,岳飞重重拱手一鞠,眼中尽是坚定之‘色’。刘韬看了好一阵,却不知为何,就是再说不出拒绝岳飞的话,其实他确实有些‘私’心,毕竟他将岳飞看得极重,自是不希望他有任何意外。 只不过,如今看来他的好心,岳飞却不领情。但在这岳飞一身浩然正气之下,刘韬这出了名的老顽固,竟也认了栽,叹声道:“罢了罢了。你这就去传老夫口令,前往出战的三千兵马皆由你岳飞统领,老夫自引剩余兵马据守此地,以防万一。” 岳飞听话,不由神‘色’大震,慨然领命而去。待岳飞赶到军中,一众将士听得刘韬军令,又见岳飞带伤上阵,无不感其忠义,而且此下岳飞名声大震,一众将士都愿听其指挥,其中更不乏有些比岳飞军职、资历更高的。这些将士之所以如此,一来自是岳飞本领高强,赢得众人尊重,二来按照岳飞近日来所立功绩来算,当个千人将是搓搓有余,若再有刘韬的引荐,做个三千将也是毫无问题。 于是,当夜岳飞引兵急望山上赶去,待到时正好是初更时候。程秉等将听说是岳飞亲自领兵,都吓了一跳,纷纷赶来迎接。众人相见后,自然免不了对岳飞的伤势问上几句,听岳飞一番赫赫震词,还有见他神‘色’极好,便也放心。 “程老将军,眼下贼匪屡败,战意全失,那曹成唯恐山寨被破,定会收拢兵马。若我所料无误,如今山上剩下的山岗关口的兵力定是不多,何不趁其空虚,急发兵攻打,直‘逼’贼子山寨。如此算来,另一部贼匪赶回还要两天,刘将军据守山腰大关,起码又能抵住两天。我等便有四天的时间来攻取敌寨,只要上下一心,奋力作战,定能携手攻克,除掉曹成这一祸患!!”岳飞疾言厉‘色’,鹏目‘精’光烁烁,听得程秉等将都是胆气大壮。张宪听了,最先反应过来,疾声道:“师傅所说是理!!徒儿愿为先锋!!” 张宪话音刚落,王贵、张显、汤怀等将自不会落后,纷纷请命。程秉却是眉头一皱,似乎另有考虑。这时,岳飞面‘色’肃穆,凝声拒道:“不可!你等今日‘激’战一日,都是筋疲力尽,不可勉强。何况张宪、王贵你俩身上都是有伤。再说若是今夜成事,我军能以兵‘逼’敌寨之下,到了明日,两方大战,第一天的战事定是最为惨烈。因此你等都要养‘精’蓄锐,尽早歇息。”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五十一章 兵法之道 ?岳飞此言一出,众人都觉有理,纷纷应是。程秉扶须笑道:“那你‘欲’要如何安排?” “还请程老将军速命你麾下队伍睡寝歇息。到了五更时候,我即会派人来请,到时还请程老将军迅速起兵。到时若曹匪来犯,便要依靠程老将军来抵挡了。”岳飞拱手而道。程秉把头一点,笑声应好。岳飞与程秉议定,正‘欲’离开。张宪见状,急道:“师傅我与你同去!” “小儿胡闹!!如今你暂且归属程老将军管辖,岂能随意调走!!你视军纪何物!!?若有再犯,绝不轻饶!!”岳飞怒声喝叱,张宪连忙低头认错,呐呐称是。岳飞素来治军严明,眼里容不得沙子,而且一视同仁,无论亲疏犯了军纪一样惩罚。程秉也是喜爱张宪,知他不过是关心岳飞,好声相劝。岳飞这才褪了怒‘色’,临走前把张宪独自叫到一旁。 “宪儿,孟曰: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师旷之聪,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尧舜之道,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世间一切无论大小、轻贱、还亦或是王者之道,必要有规有矩,方能成事。为师对你如此苛刻,只盼你日后有所成就,还望你谨记道理,莫要心中怀怨。”岳飞细声凝说,便是把当年恩师周侗教他的道理,说给了张宪听。 话说回来,岳飞与邓云这对师兄弟‘性’子还真是有七分相似。当年一众师兄弟中,大家伙都是喜武厌文,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练武和兵法战略之上,反而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却都不愿意‘花’费心思去听去记,也唯有岳飞、邓云谨记在心,一旦周侗问起,都能朗朗上口。 只不过真所谓世事无常,可能是周侗最为得意的两位‘门’徒,此下却走上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一条是虽要斩荆披棘,历经千辛万苦,踏着无数条‘性’命,经历无数场残酷战争磨砺,为更多百姓而开辟的忤逆之道。 而另一条则是挥戈策马,保家卫国,忠于朝社,愿造万骨之枯的忠臣之道。 这两条道路,到底谁对??谁对谁错,尚不可知。但有一点却可以确定,那就是这两人早晚一日,将会兵戈相对,兄弟相残!! 外话且不多说,张宪听话,眼中尽是‘激’动之‘色’,连忙拱手拜谢:“师傅苦心所教,徒儿必定谨记在心,不敢有忘。” “孺子可教也。”岳飞见张宪愿意受教,心里大喜,把头一点后,拉起缰绳,雪骢飞兔嘶鸣一声,便四蹄纵飞,狂奔而去。张宪望着岳飞伟岸如神般的背影,只觉心‘胸’豪气万丈,扯声叫道:“祝师傅武运昌隆!!” 时近二更时候,话说官兵要杀到曹匪的大本营,还需要攻破四岗一关,总共五处地方。其中唯一一个关口是在这五个地方的中央地带,兵力也是布置最多,但正如岳飞所料,曹成打定主意要以重兵据守山寨,因此大量地撤回兵马。就算这五个地方,最多兵力所在的关口,也不过仅仅一千余人,另外四处岗口都是三、五百个兵士,主要意图是万一官兵来攻,缓冲其攻势。而这五处地方的贼匪,无不例外,都以为官兵今日猛攻急进,‘激’战一个白昼,都是疲惫不已,另外的官兵都在把守山腰大关,夜里应该不会再发兵攻打。而岳飞正是抓准贼子这个心理,率兵发起了夜袭之战。在一连串惊呼‘乱’叫还有撕天一般的喊杀声之下,岳飞军势如破竹,不到三更时候,已攻破了三处岗口,贼匪都被杀个措手不及,大多都逃散而去。 待岳飞率兵杀到最后一个关口时,只见关上灯火通明,四面八方响起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岳飞军三千多兵士听了,大多都是连连变‘色’,以为贼匪援兵将到。岳飞却是一脸的平静,鹏目烁烁发光,眼观四方一阵,笑道:“看来贼匪之中,也不乏智者,但此等小计,想要瞒天过海,实在太小觑岳某了!也罢!我便将计就计!” 岳飞说罢,急与身旁两员千人将‘交’付如此如此,那两员千人将听令,立即喝令其麾下部署往后撤走。 与此同时,在关口之上。一个名叫宋恬的头领,眼看官兵撤走,不由面带冷笑,嗤声笑道:“哼!山中上下都说这岳飞如何如何厉害,只不过都是一群不知用计的莽夫罢了!!就如我,只要巧妙用计,要击败此人有何难耶!?” 话说这宋恬乃是个落魄书生,学有几分本事,也好读兵法战略,后因家里被‘奸’官所‘逼’,而至家道中落。此人为了复仇,弃文学武,后来拉拢了一些狠辣之人,使计将那‘奸’官一家六口引出城外,于半路拦截,将这一家六口连着两个五、六岁的小儿,一同砍成‘肉’渣。之后,因在当地官府引起极大的‘骚’‘乱’,此人带着同伴便一同投了大王山。曹成对他极为赏识,不久便让他做了山寨中的头领之一。 宋恬为人倨傲,总以为当年若非遇到了那个‘奸’官,凭着自己的本事,定能出人头地,如今虽落草为寇,但也不晦气,想着多立功绩在这寨里站住了脚后,再一步步往上爬,他相信就是做贼匪,也能创一番功业。 而这一回整个寨子似乎都被岳飞一人捣得天翻地覆,若是能够擒杀岳飞,定是大功一件。宋恬念头一闪,眼下见官兵越撤越后,留下断后的那部官兵也渐渐开始撤走。 宋恬顿时面‘色’一震,向旁边几个小头领命道:“速传我令,官兵中了我虚兵之计,锐气已失,无意作战,待会但听擂鼓声起,立即全军出击!!!” 宋恬话音一落,一个小头领不禁变‘色’,急急劝道:“大人且慢!岳飞此人非泛泛之辈,怕是有什么诡计!!何况大王分明有令,各处岗地关口,只可据守,不可贸然进攻!!何况官兵人数不少,还请大人三思!!” “哼!胆小鼠辈,岂知兵法战略之妙!?官兵已中我虚兵之计,但等我军杀出,必以为大部人马掩杀过来,到时定会不攻自‘乱’,我军趁‘乱’袭击,量岳飞这般小卒,何足道哉!!速传我令,违令者斩!!”宋恬嘶声大喝,眼发厉光,众人听了哪还敢反驳,纷纷领命。 却说,岳飞突然下令撤走,官兵已撤出百丈之外。突兀之际,喊杀声愈加浓烈,震得让人心惊胆跳。许多官兵往后一看,眼见贼匪望关里杀出,都做着慌张急促之‘色’。岳飞也嘶声大喊‘快撤’。贼匪见官兵果然胆怯,不攻自‘乱’,各个胆气大壮,蜂拥来杀。渐渐地眼见贼匪将要追上官兵。 蓦然,逃在最后的岳飞猛地一拨坐下雪骢飞兔,眼‘射’两道‘精’光,怒声喝道:“小贼!!莫以为我不知你那虚兵之计耶!!?我不过将计就计,来一招引蛇出‘洞’罢了!!” 岳飞扯声大喝,声音一落,人马早已飞起。贼匪听了,无不心头大‘乱’,反而变成了不攻自‘乱’的那方。 “可恶!!!好一条猾狗!!!”宋恬听自己中计,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说时迟那时快,岳飞已然杀入了贼匪人丛之内,左突右冲,威悍如魔如神,杀得贼匪人翻‘乱’滚。在背后的官兵见状,士气愈高,纷纷扑杀过来,都是猛如虎狼,将贼匪杀得节节败退,眼看不一时便会溃散。 宋恬眼见岳飞这般厉害,心知难敌,竟一勒马匹,带着一队轻骑先逃回关。岳飞看得眼切,怒声大骂,径直奔飞。正在作战的贼匪见宋恬逃走,顿时士气一落千丈,无心抵抗,纷纷弃戈投降。岳飞早料如此,刚才已吩咐那两个千人将。于是一军留下整顿俘虏,一军留下防备,剩下的一千兵马乃由岳飞亲率,都随着岳飞望关口杀去。 “贼子~~!!休想要逃~~!!”岳飞紧追宋恬之后,扯声怒喝。宋恬耳里听着,浑身不觉寒栗打颤,回头望去,竟见岳飞骑着一匹雪白神驹,快要追到。 “不好!!是郝政那匹雪骢飞兔,怎落了此人手上!!我命休矣!!”宋恬心头大急,往前看时,快到关闸,心头一喜,连忙大喝:“关上弟兄快快开‘门’!!!” 关上贼匪听了,虽见岳飞在追,但也怕宋恬有个万一,连忙打开关闸。宋恬一咬牙,纵马望关内冲去。岳飞见了,鹏目发起一阵‘精’光,暗笑此番果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岳飞念头一转,口中急呼便道:“前头三百骑兵皆随我入关,后面七百步兵都在关外守备,待会但见关闸重开,立即杀入!!” 而就在岳飞话音落下刹那,快如闪雷的雪骢飞兔已突入关内,关上贼匪见着,吓了一跳,连忙拉起机关,想要关闸。岳飞身后的三百骑兵都加紧‘抽’鞭策马,飞突而入,正好最后一人进去不久,一声巨响,关闸落下,实在是有惊无险。 却说,岳飞飞马追入关内,宋恬见了,吓得魂魄飞散,顾不得指挥兵士,急望山上逃去。几个头领不愿放弃,率兵来战。岳飞就在关下厮杀,待部署赶来时,急教下马取关。不一时,关闸便又打开,原来岳飞那三百部署,已取下了关口,外头七百步兵拥入,擒下不少残兵溃卒。 另一边,因为岳飞早有安排,因此也很快整顿好俘虏。此下已是三更时候,岳飞命一部三百兵士,压着俘虏先下山去,到时应该快要五更,顺道通知程秉准备引兵上山。 岳飞遂又令各部人马立即在关内歇息,直到五更时候,再往山上攻去。岳飞此令一落,不少将士心里存疑,有些问为何不乘胜追击,取下剩余两个岗地。有些则问,刚才厮杀动静如此之大,山上贼匪定会发觉,若是率重兵来杀,如之奈何。 岳飞听众人所说,淡然一笑,徐徐而道:“诸位弟兄不必多心。曹匪屡败,对我军已有怯意,因此处处被动,不敢贸然出击。兼之那曹成素来多疑,听说我军如此,却反而会以为是计,甚至下令召回剩下两处岗地的兵士,以免妄作牺牲。所谓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两军对垒,兵力多少还有士卒‘精’锐与否固然重要,但往往决定胜负的却是两军统将。若一方能事事料尽先机,胜负的方向必会偏向那方。” 岳飞素来没有架子,与军中同袍亲如兄弟,这下还与众人解释起兵伐之道,众人听了,都是有些感悟,连连点头称是,谨记在心。 渐渐地到了四更时候,此下在山上山寨内,可谓是‘乱’作一团,曹成还有寨内一众大小头领都是被半夜来的喊杀声吵醒。曹成听说官兵夜袭,而引兵的正是岳飞,危难之际,吓得睡意顿无,急召麾下弟兄来议。 “报~~!!岳飞攻克最后一个关口后,便歇息休整,并无进军的意向!!”这时,一个贼匪斥候急急赶来,扯声喊道。 曹成听了,眼睛一瞪,呐呐道:“这岳飞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这分明局势大好,理应是乘胜追击的时候,却又不见进取,为之若何!?” 姚刚心头一跳,忽然面‘色’一变,急急道:“回禀大王,小的猜到岳飞所意也!” 曹成闻言,不由面‘色’一震,疾呼叫道:“先生快快说来!!” “观近几日作战,不难看出岳飞极为爱护兵士,由其注意保持兵士的战力,少有勉强。我想岳飞定是想让麾下兵众,先做歇息,养‘精’蓄锐,到了明日再做进取。”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五十二章 金鹏巧破坚寨(上) ?姚刚并无语出惊人,说的话可谓是‘波’澜不惊。曹成听话,不由眉头一皱,呐呐问道:“就这么简单!?竟是如此,他为何不直接攻克剩下两处岗地,再做歇息?毕竟这两处岗地兵力不少,试问你敢在虎‘穴’旁睡寝么!?” “这正是岳飞的厉害之处!倘若岳飞急攻冒进,趁势夺下剩下两处岗地,必会惊动在寨内的大军。到时,只要大王一个命令,寨内数万兵士便能迅疾杀出,岳飞兵少,其麾下部署又力战一夜,纵有天大本领,也无力回天,必败无疑。反而他据守于关中,纵是寨内大军来杀,待赶到时也是天明时候,只要把守一阵,等其后方兵马一到,合之死守。我军久破不下,官兵再发以反攻,那又如何!?再有我军屡败,岳飞心想我军胆怯,兵力若少,不敢来攻。”姚刚疾声而道,说得曹成脸‘色’连变。曹成心头一紧,急又问道:“那依先生之见,该当若何?” “可速命两处岗地兵众合军急攻,杀岳飞一个措手不及。”姚刚眼‘色’一亮,沉声而道。 曹成闻言,却是眉头一皱,原来早前姚刚屡次失算,曹成心中对他已无当初那般信任,想了想,便摇头道:“这岳飞素来狡诈,若是故意为之,暗中却在埋伏,那去的弟兄岂不妄作牺牲。眼下我军士气正低,再遭挫败,恐失众心。我想倒不如把这两处岗地的兵力都撤回寨中,只顾据守山寨与官兵纠缠便是。只要等另外一部大军赶回,便可发起反攻之势。” 曹成似乎被岳飞打得懵了,而且他也发现寨里的弟兄‘私’底下对他这个当家的颇有说辞,此时已不想做任何冒险的举措,已使自己声威再损,一切以稳重为上。 “可!!”姚刚听了,不由心头大急,话还未说完,只见曹成一摆手,冷声便道:“不必多说,我意已决。诸位弟兄也早点回去歇息,养‘精’蓄锐,应付明日作战!” 曹成此举却是赢回了不少头领之心,众人都俱了岳飞,不愿冒险,纷纷纵声领命。姚刚见?刚见状如此,不知多劝无用,只好叹气作罢。 于是,如同诸葛孔明投世的岳飞,再料一局,曹成果然并无发兵攻打,反而召去了两处岗地的兵力。 不知觉中,快到破晓时分。程秉军一路进发,待赶到时,正见岳飞军就在关下吃着口粮。岳飞见程秉赶到,‘精’神一阵,急去迎接。程秉见了岳飞,扶须笑道:“呵呵,看来你昨夜却是说了大话,剩下两处岗地,还需你我合力攻之。” 岳飞听了,却是淡然一笑。这时,一队骑兵速速赶来报道:“回禀岳将军,果如你所预料,曹成昨夜急把兵力撤回,两处岗地都无人把守。” 岳飞把头一点,然后转过身来,笑道:“程老将军莫非未曾听过,兵法最上之道,乃不战而屈人之兵么?” “你!”程秉本以为能够看看岳飞吃瘪的样子,却反被岳飞调侃,不由心头一怒,却又面‘色’一僵,发觉自己腹里无墨,无话指责岳飞,也知岳飞厉害,叹道:“看来老夫果然老了。与你比起来,可差远囖!” “程老将军谬赞。还请发令,整军前往贼子山寨,岳某军中上下,皆已候命!!”岳飞拱手请道。程秉听了不由抖数‘精’神,拔出腰间宝剑,嘶声大喝。各部兵马听了,纷纷扯声回应,各个将士各去指挥自己部署。 少时,诸军整顿已毕。程秉令岳飞统率前军、中军,将近四千兵马,张宪、王贵等将皆拨回予岳飞。程秉自率后军一千五、六百人,指挥大局,在后留守据点,以作补给、接应。至于岳飞所统率的两军,自是作为主攻部队。程秉调拨已毕,待官兵杀到山寨时,贼匪早已做好充足防备。 岳飞把守中军,不急不燥,先令前军刀盾手摆起盾墙徐徐‘逼’近。寨内贼匪见官兵杀来,表面虽是面凶相狠,实则心里各个都是惧怕、慌‘乱’,随着各个头领喝声叫起,纷纷拽弓‘乱’‘射’。‘逼’近的刀盾手有盾墙掩护,贼匪‘乱’箭攻势虽猛,却也不怕。 岳飞见贼匪慌‘乱’,只顾‘乱’‘射’,嘴角不由咧起了一丝笑容,鹏目赫赫生辉,速令前军、中军兵士皆呐声叫喊。张宪、张显两人率骑兵就在阵前绕回而走。 话说曹成眼见自军兵士,一股脑地只顾‘乱’‘射’,正‘欲’张口喝令。哪知猝然连阵喊杀声乍起,曹成不由面‘色’一变,只见前军两部骑兵左右而出,风尘大起,顿时吓得面‘色’一紧,急喝小心,提备官兵来攻。 于是,寨内贼匪更加慌‘乱’,心里惧怕,不断拽弓拉弦,只顾‘射’箭,有些还未瞄准,便是‘射’出。不一时,风尘铺盖过来,王贵命刀盾手立以阵地,都在盾牌后面躲避。寨上贼匪视线都被风尘遮掩,只听箭矢‘射’在盾牌上,发起阵阵金属撞响,以为战况极为惨烈,都卯足了劲去‘乱’‘射’。王贵早在岳飞那里听过吩咐,见时候差不多,立即教众人,发起惨呼痛叫。寨上贼匪听得实切,士气愈高,各个嘶声大喝,拽弓‘射’箭。 “嗷嗷嗷嗷!!杀呐~~!!‘射’死这群走狗!!!” “放箭!!都给我速速放箭,谁敢有些怠慢,就是软蛋子!!” “哇哦哦哦!!就是你们这些畜生,助纣为虐,那些‘奸’臣贪官才敢如此无法无天,我和你们拼了!!!” “畜生畜生畜生!!!还我妻儿命来~~!!!” 一时间这些官兵,似乎都成了这些贼匪对朝廷所积累的怨气、不满的发泄对象。只听骂声此起彼伏,怨气冲天。曹成冷眼相观,听这声势,想必关下已然横尸遍野,死伤无数。 “哼哼哼~~!!我还以为这岳飞有多么厉害,最终还不是迈不进我这个寨子半步!!”曹成心中冷笑,遂扯声大喝鼓舞士气。寨上‘乱’箭越‘射’越多,越‘射’越快,那连阵响不绝耳的金属震响,听得让人惊心动魄。 “哎呦哎呦!看来这些贼子,可真对朝廷积累了不少怨气啊。”在后军里的程秉,眼见自军被贼匪‘乱’箭攻势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却毫无紧张、担忧之‘色’,反而一脸从容不惊的样子。 “程将军,听这声势,我军伤亡不容乐观!!可岳将军却无动于衷,莫非要这些兵士都妄作牺牲么!?”一个将领急急来劝。话音刚落,也有一个将领,亦是满脸慌‘色’地疾道:“我军本来兵力就远不如贼子,如今贼子士气愈高,若再不做好对策,待贼子发起反攻,必有灭顶之灾!” 程秉听罢,却是扶须哈哈大笑。那两个将领听了,都是面‘色’一变,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两位老兄弟,你俩大可放心。且看看前军那里,除了一开始进军的步兵,还有那两部在左右绕走的骑兵外,可还见有其他队伍离开半步?”程秉不紧不慢,指着不远处前军的位置。那两个将领急望过去,果见前军除了那三部兵马外,其他队伍都在原地待命,不由面‘色’大变。 “这!!?” “莫非!!” 这两个将领也非愚昧之辈,很快就反应过来。程秉笑道:“看来你俩都明白过来。这又是那岳飞之计也,那两部骑兵掀起的风尘正是要遮掩贼匪的视线,而前去的刀盾兵,想必此下都立好阵地,躲在盾墙之下,任由贼匪‘乱’‘射’。至于那些惨叫痛呼声,却是有意为之。而正是贼匪被风尘遮住视线,又听这声势,自以为关下死伤惨烈,愈加亢奋,各个都使劲胡‘乱’去‘射’。” 程秉话音刚落,一个将领就急问道:“可岳将军此举到底为何?” 另一个将领听了,也是面‘色’一震,紧紧地看着程秉。程秉笑道:“问得好。自古以来,无论是据寨守关,还是把守城池,弓箭都是最常用的武器。而这大王山内,聚集的除了那些贼匪寇盗,剩下都是平民百姓,并不能与官府朝廷相比,恐怕也无厉害的守备军器。如此一来,一旦弓箭用尽,寨内的贼匪定会慌张无措,兼之先前他们费力‘乱’‘射’,都是疲惫不堪,到时正是我军正是进攻其寨的最好时机!” 程秉此话一出,周边聆听的人顿时纷纷醒悟过来,发起连阵惊呼之声。 却说不知不觉中,过了将近两个时辰,快到晌午时候。姚刚一直留在寨内指挥各种守备布置,还有处理补给之事。这下听说自军占尽上风,杀得官兵死伤无数,不由大喜,连忙细细问话。不过待姚刚听完,却是眉头紧皱,呐呐而道:“这可奇怪了,以岳飞的本事,怎会如此好对付咧!?照这般说来,岳飞是教他麾下兵士送死无异啊!” 姚刚越想越觉得奇怪,连忙放下手中之事,‘交’给几个小头领,然后速来前线观看。待姚刚赶到,见的眼下情况,脸‘色’连变,急往曹成处赶去。 “大王!!大王~~!!速命弟兄们都停止放箭,我等中计也!!”不一时,姚刚赶到了敌楼之内,见曹成正在与好几个头领观战,竟还未发觉端倪,不由疾声呼道。 曹成见这寨内的弟兄都‘射’了许久,‘射’了起码有五、六万根箭矢,照常来说,那区区不到六千的官兵,早已死绝,可为何听这声势,似乎还有不少人在! 曹成心中正疑,忽听背后有人一叫,说已中计,顿时吓得面‘色’一变,急回首望去,见正是姚刚,眼睛刹地瞪大,气得浑身打颤,喝道:“快细细说来!!!” 姚刚疾声称诺,说这风尘是官兵有意为之,那些惨叫痛呼都是虚张声势,为的就是让自己这方中计,奋而作战,直到疲乏箭尽之时,再骤发进攻。 曹成一听,不由踉跄几步,几乎站不住脚,连透着大气,好似喘不过气来似的。姚刚急问还剩多少箭矢,那些头领哪敢怠慢,连忙赶去一问,回来报说,寨内所存七、八万根箭矢,几乎用尽,剩下的一万根都是些断头断尾的残缺之品。 “哇~~!!猾狗~~!猾狗~~!!气煞我也~~!!!”曹成听说暴怒,连声咆哮之后,身体一晃,跌倒在地,竟气得当场昏厥过去。众人大惊,连忙召寨内大夫来看。正是‘乱’成一团时,幸好兵士来报,说官兵暂时撤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五十三章 金鹏巧破坚寨(中) ?原来,岳飞见贼匪猛‘射’了一个上午,想这箭矢大概用了八、九,便下令撤去,退回据点,歇息一阵,等吃饱饭后,再做进攻。另一边,寨内贼子眼见风尘散去,官兵退走,纷纷往下望时,却不见横尸遍野,只有数不清的断箭和许多深‘插’入地的箭矢,各个都惊骇不已,反应过来知道中计时,为时已晚,又听说寨内剩下的箭矢不多,因此军心‘混’‘乱’。 反之,岳飞撤军后,立即下令命各部人马歇息,各部人马都是‘精’神奕奕,都准备好等一会与贼匪拼杀。 而岳飞也留了心,命张宪领一部骑兵,各执弓箭,两翼也各布弓弩手,但见贼匪一出来收取箭矢,立马便‘射’。连‘波’贼匪都被击退,反而死伤不少。 约是过了一个时辰后,岳飞不愿给贼匪歇息的时间,发令进攻山寨。此下曹成昏厥未醒,暂且由姚刚指挥。姚刚临危受命,也知官兵真正的攻势这才开始,连忙派人换下今早作战的贼匪应战。只不过这些新力军仓促上阵,兼之此下贼匪军心正‘乱’,一听官兵声势,便吓得失魂落魄。岳飞命刀盾手在前守备,命弓弩手在两翼‘射’箭,其余部队轮番接替,以此来保持强盛的战力。而寨下箭矢极多,官兵可就地取用,两方人马就在寨上寨下互相‘射’击。直到黄昏时候,贼匪箭矢用尽,任由官兵‘射’击,却又怕撤去,官兵步兵大举进攻,唯有都充当靶子死守。如此一来,自然出现不少逃兵,姚刚心知此下生死存亡就在一线之间,也狠辣下手,下令凡是敢撤退的,都‘乱’刀砍死,这样一来,逃兵的情况才略有减少,不过阵亡的人数却不断增多。 不知觉中,已是黄昏时候,这时寨下倒是横尸遍野,不过尸体几乎都是寨上被‘射’落下来的贼匪。 “岳将军,天‘色’将黑,未免今夜贼子出寨来抢箭矢,何不先趁早收回?只要寨内无箭,这些贼匪便都成了靶子,随我等厮杀!!”张显飞马赶来,向岳飞报道。岳飞听了,却是一笑:“不。今日就此便可?便可,传我号令,诸将撤退。张显,你替向程老将军禀报,将据点再撤出三百丈外!” 张显一听,先是面‘色’一变,然后看岳飞一脸灿然笑容,不禁心头一震,细想一阵,便反应过来,拱手称偌。 于是,岳飞所统率的前军、中军渐渐开始往后撤回。山寨内的贼匪,见官兵终于退走,都似刚从虎口逃生,有些人更因压力过大,承受不住,当场昏倒过去。姚刚急命各头领统计伤亡,一边又派斥候出寨打探打探官兵动静。 半个时辰后,夜幕降临,寨外四周漆黑一片,远处微微见得火光。姚刚略吃了些饭食,心中总是忐忑不安,便召来一众头领来报伤情,听说就今日一日,寨内竟阵亡将近二千兵卒,受伤的更有三千余人,不由吓了一跳,命各头领定要保密此事,以免军中生‘乱’。各头领口中称诺,心里却是担惊受怕,纷纷向姚刚问计。 “眼下局势愈来愈是恶劣,兼之军中士气极弱,最安全之计,就是据寨把守,等候援兵赶到。诸位莫急,明日之内大军或者就能赶回,到时自有破敌之策。”姚刚神‘色’一凝,沉声而道。可这些头领却都不信,毕竟刘韬把守在山腰大关,依那里的地势,若以死守,起码能够又拖上一天一夜。而照如今的情况来看,莫说再把守两日,就算是一日,恐怕也是极难。 姚刚见众人面‘色’焦虑,正‘欲’安抚劝说。忽然,有人来请,说曹成已经醒来,急召姚刚过去。姚刚听了,连忙与众人告辞,望曹成寨内寝室赶去。 少时,姚刚来到曹成寝室之内,依曹成的眼‘色’示意,把‘门’关好,赶近一看,见曹成面上神‘色’苍白,嘴裂‘唇’干,不由一惊,急道:“大王可有大碍?” 曹成听了,摆了摆手,轻叹一声道:“先生不必多心。且先告诉我战况如何,还有如今军中伤亡多少。” 姚刚听话,连忙细细告答。曹成听后,怒火攻心,脸‘色’‘抽’搐连连。姚刚怕他病情加重,连忙又加以安抚。 “大王莫虑,官兵虽占尽优势,但一时半会却难以攻破我寨,待等!” “先生不必再自欺欺人了。照这个战况,恐怕明日寨子便要被官兵攻破!诶,我等实在太小觑岳飞此子了。不知先生可还记得,当初那龙蛮子与我那一番话?” “大王所说,可是那日英雄之论?” “是也。当时我问那龙蛮子,如君英雄之辈,普天之下,不出三人。龙蛮子却答,若要说人中之龙,英雄之杰,我以为天下之大,唯有我家五弟! 我那时听了,只以为龙蛮子不过在说大话,如今才知其言不需。此子实乃神人也!可惜此子对朝廷忠心耿耿,甘愿为那昏君卖命!!” 曹成说到气愤之时,双拳捏紧,指甲嵌入‘肉’内,竟捏出了一手的血,此时更是憋得满脸发红。姚刚在旁连忙安抚,须臾,曹成怒火渐退,叹道:“实不相瞒,昨夜我已收得梁超那老贼回信,未想到那老贼竟然狮子大开口,一来便索要三万两黄金作为方便之用!我等弟兄还不容易积累了一些钱财,准备创一番大业,此下却要用来收买老贼,我实在心里万般不忿,才密不告知,如今看来却是我的悠游寡断,害死了如此多的弟兄。” 姚刚听话,亦是面‘色’大变,气得浑身连连抖颤,但却知此时不能因一时之气,坏了大事。 “大王,钱财不过身外之物。不久将来,天下局势必然大‘乱’,到时我等自有机会索回,当下之急,乃是保住寨里弟兄的‘性’命。”姚刚凝声而道,曹成听罢,长吁了一口气,把头轻点,便教姚刚修书一封,写完之后,再予自己过目。 话说,姚刚离去后,那些头领暗里商议,觉得寨内没了箭矢,明日作战,定也是任由官兵宰杀,又看此下官兵据点距离寨子甚远,于是便议定从各自的部署里挑出一百兵士,合计千余人,趁夜收取箭矢,以备明日作战。 哪知,贼匪刚出不久,官兵忽然杀来,张宪一马当先,刺死领兵的头领,随后官兵大举压上,因为寨内已无箭矢,又怕官兵趁机夺寨,不但见死不救,也不开寨‘门’。因此官兵将出寨的贼匪尽数擒住,得胜而归。 另一边,曹成刚看过姚刚所写书信,忽然有人在‘门’外来报说适才之事。曹成大怒,‘欲’要严惩那些擅做主张的头领,还是姚刚以军心不稳为由,劝服了曹成。 次日,天刚亮起。官兵便大举来攻,寨内贼匪都是惧怕,迟迟不肯上去敌楼,从此可以看出,贼匪的士气已低落到极点。 岳飞目光赫赫,眼观此状,灿然一笑,似乎早有预料,遂命前军部队依照昨日布置进攻山寨。少时,官兵攻势发起,贼匪苦于没有箭矢,只能躲避或是持盾抵挡。渐渐地死伤愈多,又再出现逃兵状况,姚刚听说,连忙传令各头领严加看管,一旦发现,严惩不饶,因此不少人反被自军所杀。 而那些正于作战的贼匪,不但要面对官兵的‘乱’箭,还要提备后方同袍冰冷的刀刃,自是心怀怨恨。好不容易,快到晌午时候,官兵撤走。寨内贼匪才听说可以暂时歇息进食,才松了一口气,好似又逃过一劫。 一个时辰后,官兵再次大举压上,寨内各头领纷纷喝令自军部署归位应战,这回却有更多的人不愿送死。东边一处,一个头领面‘色’凶狠地挥刀正‘欲’恐吓,其军部署,却被几人一把擒住绑了。另外几处也有如此情况,姚刚听说后,大惊失‘色’,连忙急遣‘精’兵前往各处叛‘乱’地点镇压。 眼看寨内愈‘乱’,官兵蜂拥杀至,这回却非只是‘射’箭扰击,随着岳飞地连声嘶吼,前军步兵开始前进,或以绳勾爬上寨子,或以木桩撞击寨‘门’。贼匪眼见官兵攻势猛烈,兼之又听说寨子有人造反,慌‘乱’之际,竟都失去抵抗之心。不知是从哪一个人开了个头,立即一发不可收拾,只见成群的贼匪纷纷望山寨内逃去,都弃守阵地。王贵跃上寨口敌楼,就在走廊山遇到一大队贼匪。众人拥护着一个流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王贵一看这人身材瘦弱,却颇有气势,一众贼子看似对他极为恭敬,顿时面‘色’一震,想是曹匪里的重要人物。 “狗贼!!休想要逃!!纳命来罢!!”王贵怒声一喝,举刀便望人丛内突去。而王贵见到的那个中年男子,正是姚刚。姚刚见王贵眼带杀气,猜得此人不凡,连命左右抵住,急急逃去。王贵面容威凛,细目生光,就在人丛内拧刀暴砍‘乱’劈,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很快就突破而去,紧追在姚刚身后。 与此同时,跃上山寨敌楼的官兵越来越多,这一边张显带着一部人马,正往下方寨‘门’杀去,‘欲’要强夺寨口。贼匪有些作战,有些逃命,战况甚为‘混’‘乱’。 而在寨外,岳飞和程秉已吩咐好各自兵马,一旦寨‘门’打开,迅速杀入,务必在今日之内攻破山寨。而岳飞、程秉之所以如此着急,全因他们就在两个时辰前已听说刘韬传来的口令,知道另一部贼子大军已快‘逼’近山腰大关,幸好其军连日赶路,都是疲惫,被刘韬杀了归去。因此刘韬下令,命岳飞、程秉二将,务必速夺山上大寨。 说是迟那时快,张显如同一头脱缰野兽,手中长枪‘乱’搠飞舞,一路冲突猛进,杀得贼匪节节败退,来到寨‘门’,却听连阵嘶声大吼,只见四处贼匪蜂拥杀来。 另一边,刚整顿数百人马的汤怀,正‘欲’前往张显那处作战,却见转口处贼匪疯狂杀来,不由面‘色’一变。 一时间,寨内杀声震天,整个寨子似乎都在摇晃。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五十四章 金鹏巧破坚寨(下) ?“看来曹成是准备拼死一搏了。”岳飞鹏目一闪‘精’光,面‘色’肃穆,速与身旁的张宪谓道:“宪儿,你领一部‘精’兵上去助战。” 张宪听话,面‘色’一震,拱手应诺,立即下了马,领兵而去。岳飞遂又向前方正用木桩攻打寨‘门’的兵士吩咐抓紧时间,务必尽早攻破。 话说,王贵正追着姚刚,忽然杀声起处,前后左右转口地方都围来贼子。前头那数十人,还有一个满脸刀疤的巨汉领头,挥着一个大锤,喝声叫道:“朝廷的走狗!!!老子撕了你~~~!!!” 王贵面对四面包围,却依旧从容不迫,见得那巨汉杀来,冷哼一声,道:“畜生!!!莫要小觑我王某人啊!!!” 只见王贵猛然发作,整个人如同一头猛扑的暴虎飞去,一刀骤砍,如同霹雳一般落下,那巨汉还不来得及发起攻势,竟就被王贵砍成两半! 四周正围‘逼’过来的贼子,眼见王贵忽然暴发,一刀砍死巨汉,都吓了一跳。王贵冷哼一声,猝地又是跃起,倏然‘逼’近身前的人丛,连刀飞砍暴劈,刹时血液飞洒,人翻‘乱’倒。 “别怕!!他就一个人,莫还能以一当百么!!围上去,把他‘乱’刀砍死!!”从王贵背后而来的一个头领嘶声大喝,几边立即嘶声大吼,纷纷‘逼’近。正与王贵作战的贼匪也被‘逼’出了凶‘性’,蜂拥拼杀,竟将王贵杀了回去。 贼匪忽然一改弱态,敢于拼命,全因一人及时力挽狂澜,振奋士气。却见寨口之下,一众头领拥护着曹成而出。曹成眼中尽是赫赫凶光,面恶‘色’戾,嘶声吼道:“诸位兄弟莫怕,官兵兵力逊‘色’于我等。只要再守一日,援兵便能赶到,在此之前,曹某人愿与诸位兄弟同生共死,与官兵拼个‘玉’石俱焚!!!” 曹成一声厉吼,顿时在寨子内的各处贼匪纷纷振声回应。张显那队人马已被不断赶来的贼匪围住。 “哼!这些贼匪已是强弩之末,只不过那曹成又给了他们一口气,只要把这口气打散!贼匪必败无疑!??疑!!!”张显想罢,眼‘露’‘精’光,刹地眺眼望向曹成那处,大吼一声,竟‘欲’先夺曹成头颅,以重创贼匪士气。 “嗷嗷嗷~~!!曹贼休要放肆!!看我张显取你项上首级!!”陡然,张显猛地冲起,贼匪见了,各个面‘色’疯狂,拧刀挥枪来迎。各边贼匪也纷纷压来。张显部下拼死抵抗,拥护张显。又见张显‘乱’枪挥搠,径直望曹成杀去。曹成眼神‘阴’鸷,似乎也察觉了张显的意图,冷声喝道:“取我宝弓来!!” 曹成话音刚落,身旁一个小头领急递上一柄朱雀雕弓。曹成大喝一声,拽弓拉弦,刹地瞄准张显。‘啪’的一声,张显心头一跳,连忙躲避,哪知曹成只是虚放弓弦。四周贼匪看得眼切,连忙围来厮杀。张显略显仓促,身上瞬即多了几处血口,正暗暗叫苦时,又听‘啪’的一声骤响,也来不及分清虚实,回过神来,眼见一根箭矢斜刺里刺来,急提枪点去,却也来不及了,被那‘射’来冷箭,竟‘射’退数丈。 如此强劲的势头,足可说明‘射’箭之人臂力的恐怖。曹成见‘射’中张显,冷哼一声,原来曹成却也是深藏不‘露’,天生膂力惊人,连张五石大弓。 话说就在张显被曹成‘射’得暴退,只听一声怒吼乍起,一队人马赫然从上头杀落,惊得寨口里的贼匪无不变‘色’。 “张显!!!嗷嗷嗷~~~!!老子和你们这些畜生拼了~~!!!”只见汤怀浑身血红,为首当先,飞突而下,俨然一尊地狱修罗,其麾下兵士似乎也被他感染,各个凶猛狠辣,不断随着汤怀杀进。贼匪一时抵挡不住,张显的部下见到汤怀赶来无不奋起,也纷纷发起反攻。 曹成大怒,急拽弓瞄准汤怀。只不过官兵似乎已知曹成厉害,两个兵士都取盾牌,赶来护着。曹成一箭‘射’出,‘嘭’的一声暴响,盾牌连着人一起‘荡’开。曹成急又‘射’一箭,另一人也落得同样下场。不过待曹成再去看时,汤怀竟不见了身影,忽听一处振声骤起,撇头望时,才知汤怀竟已杀到张显那边。 “这两个官兵将领,一个受伤,一个也快筋疲力尽,无需害怕!!都给我围上杀去!!!只要把这两人先除了,然后再杀回敌楼,抵住官兵来势,这日便能守住了!!”曹成厉声大吼,贼匪听了,都被‘激’起了求生**,奋声怒吼,望张显、汤怀不断杀来。张显、汤怀两人背靠着背,见着贼匪‘逼’来就杀。 而曹成也是‘阴’险,与几个箭艺好的头领就暗放冷箭,看哪个官兵厉害,就往哪个官兵‘射’去。至于张显、汤怀周边都有官兵提防,曹成也暂时无意暗算等待时间。 眼见官兵愈来愈少,战况急转而下。就在此时,忽然一声暴喝,敌楼上竟有一人飞身跳落,待几个贼匪头领反应过来,喝令‘射’箭时,那人已坠落人丛之内,而且在瞬间连枪刺翻数人! “两位叔伯莫怕,张宪来也~~!!”只见来者剑眉星目,年纪虽少,却是气度不凡,正是岳飞徒儿张宪。张显、汤怀见是张宪,无不‘精’神一震,知张宪骁勇,都在暗想此番命不该绝! 就在众人都被张宪的到来所吸引住时,右边下口之处,忽然又有一部官兵杀来,领兵的正是挥舞大刀,神狠‘色’戾的王贵。 原来张宪领岳飞之命,以铁钩飞上寨子敌楼后,不久遇到了正与贼匪拼杀的王贵,自不会怠慢,迅疾引兵救之,遂一同往寨口下赶。来时,两人眼见张显、汤怀情势险峻。张宪大喝一声,竟就望下跳落。王贵也急引兵从梯口下去,赶来营救。 张宪、王贵两人再有七、八十余‘精’兵忿然杀到,再听寨外‘砰砰’骤响不绝,寨‘门’似乎将被打开。曹成脸‘色’连变,‘混’‘乱’中只觉有人一拉自己衣袖,回头一望,正是姚刚。姚刚暗作眼‘色’,曹成会意,也顾不得多想,连忙带着几个心腹头领与姚刚一同趁‘乱’离去。 一阵‘混’杀后,官兵渐渐稳住阵脚,就在张宪准备去打开寨‘门’时,一声轰天巨响,在官兵使了三、四条木桩用了将近一个白昼时间的猛攻之下,寨‘门’终于崩塌。官兵大举杀入,岳飞更是一马当先,飙飞而入,嘶声大喊:“降者不杀!!曹成何在,速速来降,休要再让无辜受害!!!” 在岳飞一声怒吼之下,许多贼匪小头领才纷纷回过神来,急去寻找曹成,却不见曹成的身影,都知被曹成抛弃,霎时间贼匪或是惊悚惧怕或是破口大骂或是弃戈投降。岳飞从贼匪一阵阵惊呼痛骂声中,听说曹成逃去,不由面‘色’一变,急策马望寨内突赶而入,沿路遇到好几‘波’贼匪的袭击,都是曹成麾下死士,各个都勇不惧死,因此‘浪’费了岳飞不少时间。待岳飞赶到后寨时,拦住了一队人,当中有曹成的妾‘侍’,长得高瘦均匀,面白肤润,也是一个美人。那‘妇’人见了岳飞,不由吓了一惊,身边的护卫都‘欲’拼命保护。‘妇’人见岳飞不凡,知这些人敌不过岳飞,喊了住手。岳飞也无意伤害弱小,疾声去问曹成去向。 原来曹成在姚刚的暗示下,明白大势已去,带着几百人还有几个疼爱的妻妾和两个孩子,带着细软望后寨逃去了。原来这‘妇’人林氏乃是青州某一大户的‘女’儿,当初曹成名震一方,盛名在外,对林氏发起疯狂追求。林氏见曹成对自己甚为‘迷’恋,也不顾家里人反对,甚至愿意下嫁为妾。此下被曹成无情抛下,自是心中痛恨,故而说出了曹成的去向。而那些护卫本就是林氏的‘私’兵,自不会替曹成出头。 岳飞谢过林氏,飞马便追,刚到后寨,不知踩了什么机关,只觉地下青石板往下一凹,立即听到四面八方,啪啪啪的连声骤响,从后赶来的张宪看得眼切,急呼小心。不过岳飞坐下有雪骢飞兔这匹绝世神驹,自也不惧,只听雪骢飞兔嘶鸣一声,刹地跃起,瞬即连番闪避,竟避过了一阵阵‘乱’箭的袭击。张宪等人却是看得险象环生,心惊‘肉’跳,幸好最终是有惊无险。 而待岳飞赶到后寨时,却不见曹成等人的身影,想曹成带着家小,定逃不远,急飞马去追,沿路却发觉曹成竟把几个妻妾都弃了,只带了两个孩子。岳飞每个去问,每个都恨曹成无情,纷纷指说。岳飞马快,张宪等人在后都追不上,渐渐地只剩下岳飞一人在追。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黑。岳飞心想曹成常年累月在此居住,深熟这一带的地势,若是让他逃到山腰与其大军会合,日后必定后患无穷。 就在岳飞闪过这一念头时,忽然面‘色’一变,前方竟是一处断崖。岳飞急把马勒住,便听后方杀声大震,竟有伏兵,不过人数却是不多,但也有百人。 “原来如此。”岳飞把马拨转,轻声叹道,很快便醒悟过来。看来除了林氏外,那几个被曹成抛弃的妻妾都是虚情假意,将他引向这处悬崖绝壁,再以伏兵把他‘逼’入死路。 “好一个曹成!!为求目的,竟然连自己的妻妾都能利用!!高,实在是高!!可怜尔等还愿为这种人卖命!!”岳飞面‘色’肃穆,冷然喝道。那些贼匪都是曹成的心腹,自不会这般轻易动摇,人丛中一人纵马而出。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五十五章 曹成败逃康郎山 ?眼见此人长得虽算不上魁梧,但也是身形健硕,由其一对三角眼,凶狠骇人,一看便知非寻常小辈。 “岳飞!!你死到临头还敢对我家大王如此不敬!!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了!!!”此人名叫黩武,善使一对铁枪,乃是曹成的贴身护卫长,据说此人武艺高深莫测,就连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何元庆,在此人面前也是毕恭毕敬,不敢放肆。 “哼!你家大王真算是个人物的话,此时起码敢出现在我岳飞面前!”岳飞冷哼一声,虽将要以一敌百,却毫无惧‘色’,依旧坦然而对。 如此气度,就连身为敌方的黩武也暗暗欣赏,不过自然不会表‘露’出来,三角眼不由一眯,冷然答道:“我家大王为‘诱’你中计,不但以身为饵,还抛弃妻妾,如此枭雄人物,岂是你可知耶!!?莫要多说,纳命来罢!!” 黩武喝罢,身后贼匪立即举枪抬刀,望岳飞扑杀过来。黩武却无急着进攻,而是退向后方,指挥弓弩手准备,但一岳飞突破,立即以箭拦击,千万不能让岳飞逃去。 而就在黩武指挥之间,岳飞已迎住扑来贼匪厮杀,手中长枪暴扫‘乱’搠,坐下雪骢飞兔急窜骤跃,依旧威悍如神,将扑来贼匪纷纷杀退而去。 黩武看着,却无惧‘色’,反而冷笑连连,他自认自己绝非君子,早就打好主意,要以车轮战耗损岳飞体力,然后再趁机与他拼杀,取下他的首级。 少时,岳飞眼见贼匪轮番来战,各个都并不惧死,心中不由觉得可惜之余,又想如此下去,不但耗费时间,反而越来越险,不如就势一冲,突破出去。 岳飞念头一闪,看准左边角上,一拨雪骢飞兔,‘挺’枪飙飞,便‘欲’突破。黩武见岳飞终于忍不住要突破,心头一揪,连忙喝令弓弩手望左边‘射’去。哪知岳飞早有准备,一揪缰绳,雪骢飞兔刹地一窜,迅疾便窜到了右边,‘乱’箭都‘射’了个空。黩武看得眼切,气得哇哇大叫,右边的贼匪也不怠慢,急忙来围。岳飞策马冲突,硬是杀开一??开一条血路,这黩武也是个心狠手辣之人,竟不顾那些正与岳飞作战的同袍,下令‘射’箭。 岳飞一听,不由心头大怒,扯声喝道:“你这没心没肺的畜生!!我必杀你!!” 岳飞喝罢,立即挥枪猛扫,‘逼’开身旁贼匪,纵马望黩武径直奔去。四周贼匪恐被‘乱’箭纷纷散开。黩武看着大喜,疾声大喝,霎时间数十道‘乱’箭朝着岳飞迸‘射’而来。岳飞只把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挑落不知多少‘乱’箭,坐下雪骢飞兔如同闪电,倏地奔走。电光火石之间,竟已‘逼’近黩武。黩武又惊又怒,提起手中双枪迎住岳飞。岳飞鹏目‘精’光骤‘射’,拧枪暴搠,心中厌恶黩武小人,一来便毫不留情,施出‘鹏扑恶蟒’。黩武面‘色’一变,一看岳飞长枪来势便知厉害,连忙抖数‘精’神,‘挺’枪迎击,斗了不过几合,双枪便被岳飞长枪点开。岳飞不‘欲’与黩武多做纠缠,纵马突破,后方的都是些弓弩手,苦于没有兵刃,不敢拦截,纷纷让开。黩武见岳飞快要突破,哪里愿意,疾声大呼让开,拍马追上。 于是两人一边驰马奔走,一边挥舞兵器厮杀,斗得甚是‘激’烈。黩武双枪快疾,暗藏杀机,急转‘乱’窜之下,‘逼’得岳飞屡显险象。陡然,岳飞让过黩武刺来一枪,挥枪正‘欲’刺时,黩武另一枪飞驰搠来,朝着正是岳飞咽喉位置。岳飞才知这黩武第一枪是虚招,第二枪才是真正的杀着,连忙挪身一闪,同时双脚一夹马腹,雪骢飞兔骤地加速,刹时抛开黩武丈余。 那些贼匪,眼见黩武竟能与岳飞斗个不相伯仲,都是‘精’神大震,从后扑杀过来,喊杀声甚为浩大。就在此时,又有一阵喊杀声乍起,却是张宪率兵赶来,迅猛迎住贼匪厮杀。黩武见状,气得咬牙切齿,心知眼下唯有靠自己实力击败岳飞,飞马追赶同时,张口又骂:“朝廷走狗休想要逃,可敢与我死战!!?” 就在黩武喝话间,岳飞坐下的雪骢飞兔缓缓地减慢了速度。黩武只顾着追杀,一时不觉,眼看快要靠近,连忙‘精’神抖擞,提枪朝着岳飞背后就刺。 就在刹那之间,岳飞霍地转身,手中长枪如化作惊鸿掣电,回马杀出一招‘鹏啄浩日’。黩武那双三角眼吓得刹地瞪大,还好身手灵敏,急举双枪隔住,哪知岳飞枪势浩大,隐约间仿佛竟还看见金光一片,大鹏跃飞之相。 “这是什么!!?”黩武脑海忽起一个念头,回过神来,虎口剧痛,双枪脱手而出,眼见长枪刺来,却以来不及躲闪。血液从黩武‘胸’膛迸‘射’而起,只见岳飞一枪破甲穿身,刺透了黩武的身体,待岳飞把枪一拨,黩武尸体随即落马。 不过黩武的死去,并没有让那些曹成的死士放弃厮杀,‘混’战到黄昏之后,百人尽亡。岳飞也没再追曹成,而是收兵赶回山寨。 话说,曹匪山寨被官兵攻破,随着岳飞军杀入后,程秉亦引后军突入,直到黄昏时,贼匪也终于放弃挣扎,纷纷弃戈投降。其中也有一些顽固份子,‘欲’要纵火烧寨,还不忘嫁祸给官兵。幸好,王贵、张显等将及时发觉阻止。 程秉见已是黄昏时候,命各部人马各做整顿,然后命各将领听命引其部署,或是在寨外把守,或是清扫战场,或是安置俘虏。 后来程秉向王贵等将问起了此战最大功臣岳飞何在,听说岳飞去追曹成,只有张宪领着数十轻骑赶去接应,恐岳飞有失,正‘欲’派王贵等将领兵接应时,岳飞却正好赶回了山寨。程秉连忙率诸将迎接,见了岳飞后,众人自少不了一番美词赞言。岳飞却不居功,只说都是众人努力所克。 至夜,山寨渐定,各事都处理七、八。这时,刘韬派人回信,先是对岳飞、程秉的功绩给予赞赏,然后又说贼匪另一部大军正在撤退,问岳飞、程秉两人意见,可要派兵掩杀。 两人看过了信,岳飞面‘色’一凝,沉声道:“所谓穷寇莫追。曹匪虽已是丧家之犬,但我军也屡番恶战,不可再做勉强,反倒要提防曹匪使计,故意撤去,待我军松懈时,再做反击。” 程秉听话,眼神一亮,也是认同,颔首道:“那依你所见,该当若何。” “可即刻望关下增兵,曹匪见了,自不敢贸然举动,老实撤走。”岳飞如‘胸’有成竹,早有计划,想也不想,疾声便答。程秉扶须一笑,点头应道:“好!就依你所说!” 于是,岳飞和程秉速整二千余兵马,分作几队,故意大作声势,望关下来赶。果不其然,待岳飞引兵赶到山腰大关时,听说不久贼匪加快撤军速度。不少将士想贼匪夜里撤去,可发以奇兵袭击,岳飞却说贼匪久居大王山中,对地势极为了解,贸然而去,反易遭贼匪所围。此下,军中上下都对岳飞钦佩敬服,听是有理,自无意见。 一夜过去,到了次日一早,刘韬派十多队斥候打探,确认贼匪连夜撤出了大王山,望康郎山投去。刘韬恐曹成重整旗鼓后,将来又会聚众造反,速与岳飞、程秉商议。 “这康郎山地势并不复杂,四周都是平地,而且靠近官道,山上贼匪也是不多,不过万余,之所以朝廷迟迟未能除掉这群贼匪,全因这康郎山的贼匪中有一人,不但武艺超凡,且会用计,乃是一员智勇双全的豪杰。”程秉面‘色’一变,眼中有几分凝重之‘色’,沉声而道。 刘韬听了,面‘色’一紧,道“你说的可是那‘金镖小白龙’余化龙耶!?” “正是此人。”程秉把头一点。刘韬闻言,眼神也‘露’出几分凝重之‘色’,道:“若是余化龙此人,确实有些棘手。反正朝廷只教我等讨伐大王山的贼匪,我等以区区八千兵马攻破足有十万人把守的大王山,已是极为了不得。军中将士也是筋疲力尽,况且还有许多伤兵,军中上下都盼望回去。倒不如就这般算了。” 程秉听话,竟也认同,叹气道:“是呐!那余化龙并非寻常小辈,兼之曹匪残兵还有数万,两方一相合,可谓是实力大增。就凭我等这些疲兵伤卒确是难敌。” 岳飞听两位上将讨论,脸‘色’连变,想要‘插’口,却见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没有机会张口。这下听程秉话毕,连忙禀道:“两位将军所言差矣!曹成此人,在民间颇有声望,若不除之,康郎山迟早又会成为第二个大王山!再有,我等此番之所以能够以少胜多,全因曹成心中小觑,若他一开始加以防备,细心布置,我等要想取下大王山犹如登天之难! 待曹成卷土重来,必不会再犯旧错,兼之其麾下都‘欲’复仇,厮杀时无不拼命,到那时要想除之便是难上加难!” “飞儿你说得确是有理。但你也清楚军中状况,就凭这些疲兵伤卒如何讨伐那康郎山!?飞儿,你可不能立了些功绩,就居功自傲,轻视天下英雄!”刘韬一板面‘色’,甚为不悦。 岳飞听了,急答:“飞并无此心。还请刘将军听我一席话!” “哦?竟然你如此有把握,我听听也是无妨。说吧。”刘韬双眸霍地‘射’出两道‘精’光,颔首而道。 岳飞把手一拱,毕恭毕敬疾声答道:“飞此去胜算有二。一来,曹匪残众虽多,但新败不久,皆慑于我军之威,若飞进军,定未战先俱,自‘乱’阵脚。二来,康郎山上兵力不过万余,曹匪却有数万,兼之曹成素有威望,如今却要寄人篱下。莫说曹成心里不服,就算那余化龙也会心中忌惮。在两方未曾‘摸’清对方底细之前,最是容易倒戈自‘乱’。只要时机一到,飞略施小计,这康郎山自是不攻自破!!” 刘韬、程秉听话,面面相觑,都是暗暗叫好,不过却不愿一惊一乍,按住心中‘激’动之情,都是故装镇定,扶须说好。 “那飞儿你需多少兵马?”刘韬面‘色’一震,凝声问道。岳飞想了一阵,慨然答道:“三千足可!” “三千!?”程秉听话,不由惊呼一声,双眼瞪得斗大,那个意思也不知是说岳飞厉害,还是说他不知死活。 “纵是如你所言,曹匪惧怕官兵,不足为患,但那康郎山的万余贼匪,可是素以骁勇闻名。飞儿你这也未免太过托大了吧。我看如今军中尚可作战的兵力,足有五千。我尽拨予你便是。”刘韬听话,也是心头一跳,急与岳飞好生劝道。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五十六章 湖广猛虎 ?岳飞听了,却不领情,面‘色’肃穆而答:“刘将军不必多虑。兵法云,兵贵于‘精’而不在于多。再有两军对弈,也非只靠兵士厮杀,将者谋略才是影响战局胜负的关键。飞虽不才,却不惧于曹成、余化龙二贼,必将两人擒回来见!!” “可!!”程秉见岳飞如此固执,话刚说出,却被岳飞疾声打断,道:“何况此番大破曹匪,擒了近有数万俘虏,若都由伤兵监管,恐怕会出些意外。” 程秉听罢,面‘色’一怔,才知岳飞是经过深思熟虑,不由叹声摇头,呐呐连道:“老了,老了。无论是胆识、武艺、计略都不如小儿咯!” “哈哈哈哈~~!!怎么,老程你莫非生了退意,‘欲’要卸甲归田么!?若是如此,我却是可以同意,毕竟你已快七旬的人了,莫要!”刘韬闻言大笑,话刚到一半,却被程秉瞪眼生生打断道:“好家伙,你少来这套!!想要老夫卸甲归田,除非老夫举不起刀,披不起这身兵甲!!” 程秉侃侃而言,只听得岳飞心头大震,眼中屡焕‘精’光。刘韬暗暗看在眼里,遂笑与岳飞谓道:“竟然你有这个信心,老夫便拨予你三千兵马。凭你此番所立功绩,当这三千将是搓搓有余,从今日起你便是三千将了,至于军阶还需等朝廷下令,才可升迁。” 岳飞也知规矩,应声称诺。随后刘韬又问,岳飞‘欲’何时出发。岳飞答,曹匪大败而逃,还需整顿休整,赶去康郎山起码需要半月。待去到时,曹成与余化龙绝不会轻易赤诚相‘交’,也不用急在一时。因此等上半月之后,再引兵出发,亦是不晚。刘韬、程秉听了,都觉是理,便是依了岳飞。 于是两人各将自己麾下‘精’兵拨‘欲’岳飞,然后添上几部残兵,加上岳飞先有部署,筹够了三千人。岳飞麾下将士也得以刘韬论功行赏,王贵、张显皆升为千人将。张宪、汤怀为五百将,归属于岳飞亲部。 之后时日,刘韬一边清点山寨财物、细软、辎重,一边整编俘虏,也听岳飞所劝,愿意返乡从农的?农的都给予盘缠,若是愿意从军,经过挑选后,各做收纳。至于何元庆、郝政二人在刘韬、岳飞说服之下,都愿投军。其中何元庆由其钦佩岳飞,愿为他麾下一员马弓手,从小做起。岳飞大喜,自是愿意接纳。 而岳飞也极为勤奋,每日‘操’练兵士,盼能在出兵康郎山前,将这三千兵马相融一起。因岳飞此下声名大震,兼之这些兵士不少都是‘精’锐,也愿听岳飞指挥,故而很快便能融合一起,阵法演练也是愈来愈是娴熟。 七、八日后,刘韬亲自过来检阅,见三千兵马行兵布阵无一不整齐有致,听令而动,喝令即止,对于岳飞练兵的才能又是吃惊一番,暗叹岳飞是百才之将。 而王贵、张显等将,得以升迁,也盼望早立功绩,表现一番,因此都极为刻苦。又过了一段时日后,岳飞这三千军,已与并肩作战多年的旧部无异,各队人马都极为相熟,配合起来,虽不能说天衣无缝,但起码还算是整齐老练。 这日,刘韬与岳飞军一众将士在山下喝过壮行酒,与程秉等将亲自送出数里方回。 岳飞纵是赶路,也不忘‘操’练,教各队人马依照队形摆开,时不时亲自检阅,指点错处。众将见岳飞事事亲力亲为,无不以其为楷模,自律已身,严加看管自己麾下部队。 话说,曹成那日大败而逃,后来听说岳飞虽然中计,却还是有惊无险地突破而出,心中暗恨,带着妻小走小径赶到山腰,与另一部大军回合。却说这部曹匪大军,统率之将名叫罗延庆,初投曹成不久,为人爽快,不爱计较,因替乡人出头,竟一连打死了几个湖广世族的公子哥,而落草为寇。 话说当时,那几个湖广世族恨透了罗延庆,不惜‘花’重金买罗延庆的首级,因此罗延庆不但遭朝廷通缉,还被江湖人四处追杀。罗延庆善用一杆錾金枪,独自亡命天涯近有一年,不知杀了多少亡命之徒。不过也因此一身是伤,犹如虎纹遍体,得名湖广猛虎。 罗延庆为人豪义,也有不少过命之友,与杨再兴更是结义兄弟,有人劝他去投龙蛮义军。罗延庆却不愿被杨再兴小觑,听说青州曹成素有仁名,便将就着先去投靠了。 曹成初见罗延庆时,见他浑身穿红,一张淡红脸,浓眉大目,身长八尺,长得魁梧巨大,犹如天神一般,也是极为喜爱,便让他做寨中头领之一。寨内各头领见罗延庆气势不凡,兼之为人豪义,都是喜欢,也无意见,其中何元庆和罗延庆更是一见如故,两人‘交’情甚好。 话说那日罗延庆正攻打山腰关口,忽听闻麾下弟兄说曹成来投,吓了一惊,连忙赶去迎接,才知寨中已被官兵攻破。曹成说自己本‘欲’死战,怎奈一众弟兄拼死护着自己逃出,不敢有负众人之望,因此苟且偷生,待他日寻机为弟兄复仇。 众人听了,无不黯然泪下,都觉得曹成仁义。罗延庆却是眼锐,见曹成身上虽是狼狈,却少见血迹,而且还带上了妻小,肯定是有意图地早先逃去。其实,罗延庆来了山寨不久,便看出曹成为人虚伪,假仁假义,本已有意离去。哪知何元庆看出了他的心意,苦心相劝,不久后官兵来伐,罗延庆虽不喜曹成,但也干不出临危退缩、抛弃弟兄之事,才是留了下来。 当时,因情势紧急,罗延庆也无拆穿曹成虚伪的面孔,否则只怕一‘乱’,反而被官兵有机可乘。当即与曹成商议,率众望康郎山投去。 后来,曹成唯恐官兵追来,连番催促赶路。罗延庆却执意减缓步伐,沿路收纳残兵溃卒。因此两人还发生过几番争执。不过之后,曹成见罗延庆对自己态度转变不少,并无以往那般惟命是从,恐他造反,也随了罗延庆的意思,暗中自也不忘收买人心,以防万一。罗延庆知他小人,也不计较,任由为之。 幸好,官兵并无发兵来追。罗延庆收纳了数千残兵溃卒后,便加快了行军速度,赶到了康郎山附近一带。 余化龙听说大王山遭官兵讨伐,曹成大败而逃,率残部来投,先与麾下头领商议。不少人都说曹成盛名在外,麾下兵力又是山中弟兄数倍之多,唯恐曹成反客为主。 话说余化龙年逾二十七、八,少时曾拜名家为师,学得一身好武艺,更善用金镖,百发百中。他二十岁出头便在家乡一带闯出名头,因爱穿白袍,更被江湖人称为‘金镖小白龙’。余化龙家中因世代为商,本是颇为富裕,后因家业被‘奸’官觊觎,不但被害得家破人亡,母亲还有其妹还被那‘奸’官‘奸’‘淫’。 事发时,余化龙刚好得知家里变故,正往家里赶回,看得府宅里遍地尸体,一家三十六口除了母亲和妹妹外,都被杀死。余化龙大受打击,失去理智,只以一杆长枪,十二柄金镖,独自面对数十个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最后那些亡命之徒都被余化龙杀绝。余化龙一身白袍也因此化作了红袍,待他找到他母亲和妹妹时,母亲不堪屈辱,已撞死在墙边。妹妹还被那‘奸’官侵犯。 当时也不知那‘奸’官‘色’‘迷’心窍,竟听不见外头惨叫声,直到余化龙一枪刺入他像猪一样的身体时,才发出一声惨叫,倒在了‘床’榻上。可就在那一刹那,余化龙分明看见自己妹妹口里流血,竟早已咬舌自断。 至此余化龙便恨透了官府之人,在康郎山上聚集了一群匪寇,专‘门’与官府作对,不但强抢官银、物资,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朝廷命官还不是少数。康郎山方圆数百里一带的城县,凡是听到余化龙之名,无不如谈虎‘色’变。 而余化龙因那一场家中变故,心里已有些扭曲,恨不得亲手推翻赵氏朝廷,因此刻苦读书,所读过的兵法战略都背得滚瓜烂熟,盼望有一朝一日,也在这大康郎山上揭竿起义,号令八方豪杰! “哼!这曹成不过是官兵的手下败将,有何惧哉!?倒是那罗延庆是个人物。来人呐!!备马~~!!我要亲自会会那湖光猛虎!!”只见余化龙半卧在铺着虎皮的榻山,说着忽然眼‘露’‘精’光,一个翻身便是跳落,两边头领见了纷纷领命。 却说,素来脾‘性’粗犷的罗延庆见余化龙久久不见来接,本想直接领兵上山。还好曹成及时劝住,派人再做通报。 就在此时,康郎山上一阵马蹄骤响,还伴随着阵阵刺耳的怪叫。曹成听了,眼睛一眯,向旁边的姚刚问道:“先生可知这是何意?” “回禀主公,这一带曾经被匈奴所占,据说匈奴人当年每回出战时,都会发出怪叫,以求神明保佑,这是将要厮杀的信号。”姚刚把手一拱,疾声而道。自那日曹成败下官兵之手,似乎心灰意冷,令其麾下日后不可再称大王。而姚刚当日趁‘乱’逃脱,后来听说曹成被罗延庆所救,就在北上一带收纳残兵,赶上相投,正好遇上。 “什么!!这余化龙实在太过目中无人了!!”曹成一听,顿时面‘色’大变,眼里尽是‘阴’鸷之‘色’。此可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若是数月前这名震一方的‘金镖小白龙’,在他眼里也不过是鼠辈罢了! “哈哈哈哈~~!!我早听说余化龙此人心高气傲,颇有大志,算是一方英雄豪杰,今日一见,果不其然!!我也正憋了一肚子晦气,心头难耐呢!!”罗延庆听说后,却是纵声大笑,一对凶悍虎目,烁烁生光。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五十七章 金镖小白龙 ?不一时,一队千余人的骑兵赶到,迅速摆开阵势,为首一人,身穿白袍银甲,脖子绕着银狐皮,胯下骑着一匹白马,头戴银龙吐珠冠,生得面白如‘玉’,看似略显瘦弱,但浑身上下却发出一股极为锐利的气势,好似触之必伤。 “嗯!!?好枪!!”罗延庆却没被那人吸引,反而眼睛一瞪,看着那人手上云纹龙睛枪,叫好了起来。 “哼!你这厮还算识货,认得我这云纹龙睛枪。可是那大王山上的威德大王曹成耶!?”说话人正是余化龙也。 罗延庆一听哈哈大笑,扯着嗓子便道:“你又是何方宵小!?要见我家大王,先报上名来!” 其实余化龙早听说曹成身形不高,而眼前这人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又是穿得一身红,和传闻的罗延庆几乎长了一个样,已经猜到他的身份,却是故意挑衅,一试这湖广猛虎的身手。这下余化龙一听罗延庆如此嚣张答话,心中虽是在赞,但表面却是装着大怒,眼睛一瞪,‘挺’枪纵马便出,怒声喝道:“好!那你先问我手上云纹龙睛枪许是不许!!” “哈哈哈哈!!我也正有此意!!!”罗延庆扯声大笑,虎目聚光,一拍坐下马匹,倏然飞出,举起手中錾金枪,迎向来势汹汹的余化龙。两方人马见这两人说战便战,都是吓了一跳,纷纷凝‘色’望去。 只见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霍然靠近。余化龙先声夺人,大吼一声,手中云纹龙睛枪刹地化作数道枪影袭向罗延庆。罗延庆挪身飞闪,一连避过余化龙袭来的攻势,待余化龙攻势稍缓,立即骤起反击,手中錾金枪犹如道道闪雷,生猛飞击而去。 “来得好!!”余化龙杀得正喜,立即把枪拨起,竟是防得滴水不漏。罗延庆攻势再猛,就是攻不进去,两杆宝枪打得‘彭彭’骤响,震耳‘欲’聋。两方人马都看得脸‘色’连变,连吞唾液。 “先生,你以为此战谁人可胜?”曹成面‘色’‘阴’鸷,紧紧地看着前方战场,冷声与身旁的姚刚谓道。姚刚虽是手无缚‘鸡’之??‘鸡’之力,但却长有一双火眼金睛,传闻他曾经在某个大世族麾下担任食客,专‘门’就是替他主子挑选猛士壮丁,只要他让看过一眼,这人实力高下大概就能猜个七八。当然这只是寻常之辈,若是遇上真正的高手,姚刚却无这个本事。 此下,姚刚看得竟是满头大汗,听曹成一问,抹了脸上的汗,恭答道:“这两人实力相当,余化龙的枪法狠辣迅猛,罗延庆的枪法则是力沉霸道,一时间恐怕难分胜负,若真要厮杀起来,怕是会两败俱伤!” 曹成一听,眼睛一瞪,闪过几分‘精’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话说,余化龙与罗延庆越斗越快,越杀越是‘激’烈,不知不觉中已快有三十回合,仍不分胜负。 “嗷嗷嗷~~!!穿红袍的!!你确是有几分本事,接我一枪!!”蓦然,余化龙一声喝起,奋力使枪‘荡’开罗延庆的錾金枪,枪支猛地旋转起来,赫然搠向罗延庆的‘胸’膛。罗延庆虎目瞪大,知这枪厉害,不敢应抗,又知余化龙身手快疾,若是早早先避,他定会转枪来袭,于是见枪快到,才把身体骤挪,霍地避了开去。 这回却是轮到余化龙惊得一瞪,本还以为罗延庆要被自己刺个透心凉,哪知被他刹那避过,逃过一劫,忙‘欲’‘抽’枪时。罗延庆猝地变得面厉‘色’恶,扯声暴吼道:“白袍小儿,也吃爷爷一枪!!” 眼见錾金枪在罗延庆奋力暴扫之下,宛如一股飓风袭击而去,悍然打向余化龙的面‘门’。余化龙急往后一倒,狂烈的飓风一扫而过,刮脸生痛。 “好猛的枪劲,这枪若被扫中,恐怕我就算不死,也要落个一身残!!” 余化龙念头一过,知道快要分出胜负,连忙抖数‘精’神。罗延庆一枪扫空,急把枪一拔,便望余化龙反刺回来。余化龙拧枪一挡,把罗延庆的錾金枪震开一些,猝地直‘挺’而去,宛如毒蛇出‘洞’,倏然刺向罗延庆的咽喉。 “好诡异的枪法!!这小子不简单呐~~!”罗延庆看着云纹龙睛枪刺来,却咧嘴一笑。余化龙看得不由心头一怒,把枪又捉紧几分,眼看快要刺到,却又是被罗延庆险险避过。 “嗷嗷嗷~~!!!白袍小儿你若只有这些本领,便败下阵来罢!!”遽然间,罗延庆忽然神情大变,气势猛涨,宛如一头破牢而出的猛虎,挥枪‘乱’刺飞拨,漫天枪影如同惊鸿掣电,向余化龙笼罩过来。余化龙被罗延庆这忽然变得生猛数倍的攻势,打得一时措手不及,险象环生。罗延庆连声暴喝,震得天地如在抖颤,余化龙死死咬牙,也不甘在声势上输给罗延庆,扯声怒喝而起。 两人虽还纠缠一起,未分胜负,只不过很明显的是,忽然发作的罗延庆占尽上风。余化龙麾下人马各个看得神凶‘色’恶,似乎随时都在准备出战厮杀。另一边,曹成则是‘阴’着脸‘色’看着,周边不少头领劝说曹成喝止这场对战,以免‘激’怒康郎山的贼匪,造成无谓牺牲。只不过曹成却说自有分寸,不理众人之劝。 眼见两人斗了快有上百回合,终于余化龙虚晃一枪后,拔马败走。罗延庆哈哈大笑,一边策马在追,一边骂道:“白袍小儿,莫你就这些本事,快快叫你家大人来战!!我听说你等主子金镖小白龙可厉害着呢!!” 罗延庆早就认出了罗延庆的身份,却是故意去‘激’怒。只不过余化龙却无中计,只顾飞马而逃。罗延庆见余化龙逃开,眼中不由‘露’出一些失望之‘色’,腹诽道:“哼!本还以为是个英雄,没想到也是个胆小鼠辈!” 就在罗延庆念头闪过,随即把马勒住的刹那,蓦然连道刺耳骤响暴起。罗延庆急抬眼望去时,只见几道金光倏然飞来,更可怕的是这些金镖在烈日照耀之下,无比耀眼‘逼’人,照得罗延庆的眼睛一阵刺痛。但生死关头,罗延庆不敢怠慢,连忙忍着剧痛,拧起錾金枪狂舞起来,同时口中还骂道:“‘阴’险小人~!!竟使这下三滥的手段!!” “愚昧之辈!!可听说兵不厌诈耶~~!!”与此同时,余化龙拔马一转,把枪一会,立即朝着罗延庆驰马杀去。余化龙素来出手狠辣,一旦使出杀招,必定断人后路。话说余化龙金镖本就厉声,罗延庆能否躲过此劫还是未知之数,不过为求万无一失,余化龙还是转马杀去,为的就是保证罗延庆就算躲过此劫,最终还是要败在自己的云纹龙睛枪下。 说时迟那时快,余化龙不愧有金镖小白龙之名,那‘射’去的三道金镖快猛劲沉,第一镖就把罗延庆的枪支震开。第二镖罗延庆险险避过,但右臂却也被划出一道不浅的血口。须臾,第三镖朝着罗延庆的面‘门’霍然而来,罗延庆一咬牙,急伏身一避,金镖‘射’中罗延庆头上的发髻,‘咻’的一声飞走,刹时罗延庆满头‘乱’发飘飞,怒声咆哮,宛如一头暴走的怒兽。 “嗷嗷嗷~~!!!小畜生我饶不了你~~!!!”罗延庆暴怒不已,看样子是要与余化龙拼个‘玉’石俱焚。可当他回过神来,不由双目瞪得斗大,怒容上闪出几分惊骇之‘色’。原来不知何时,余化龙已悍然‘逼’近,手中云纹龙睛枪已然点起,快得惊人。 罗延庆急忙抖数‘精’神,准备应战,却听身后一阵骤响暴起。这回却轮到余化龙面‘色’一紧,紧把一勒,其坐骑嘶鸣一声,前蹄高提,余化龙拨枪一点,‘啪’的一声,竟是击破一根冷不丁‘射’来的暗箭。 “放肆!!!何方宵小,竟敢暗发冷箭!!!?” “不要脸的东西,快滚!!我们康郎山最不待见‘阴’险鼠辈!!!” “弟兄们还说过鸟啊!!当家的差点被人暗箭所伤,我等兄弟岂可坐视不管,和这些小人拼了!!” 余化龙麾下弟兄各个暴怒不已,嘶声痛骂,须臾还纷纷振臂高呼,一时刀枪如林,似要与曹成那班人马拼个‘玉’石俱焚。 与此同时,余化龙和罗延庆都是黑沉着脸,互相对视,刚才那一箭却是止住了这两人的‘激’战。 “诸位兄弟稍安勿躁,曹某人适才见这两位都是盖世英雄,将来必定成就超凡。如今朝廷无道,昏君‘奸’臣祸害天下,我等平民百姓无以生计,还要屡受那些‘奸’臣还有其爪牙‘逼’害,在场诸位兄弟哪个未曾遭过其害!?眼下此等‘乱’世,天下黎民百姓若想有一条出路,唯有聚集五湖四海的英杰之士,团结起来,与朝廷抵抗,甚至是推翻赵氏皇室,以建立不世功名,留名青史,这亦是为后人谋以福祉,免遭我等如今所遭之害!!正因如此,曹某希望两位英雄能够点到即止,莫要伤了和气。”曹成一番侃侃而言,说得是‘精’彩至极,就这一阵子,不但曹成的麾下,就连余化龙的麾下也被曹成说得纷纷脸‘色’连变,甚至不少人都颔首认同。 也只有余化龙和罗延庆根本不领情,两人还是冷冷对视,眼‘露’凶光,似乎还想大战一场,杀个痛快! 曹成见了,不由眉头一皱,暗想这罗延庆越来越是目中无人。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五十八章 岳飞智斗余化龙(上) ?照常来说,这个时候他理应配合自己,赢得余化龙还有他麾下众人之心。就在曹成准备叫唤罗延庆之名时,忽然两人纵声大笑,笑声豪迈,听得两方人马都是一阵诧异。 “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湖广猛虎果非寻常小辈,兄弟我服了!!”余化龙把手一拱,叫出了罗延庆的名号。 罗延庆听了,仰头大笑,甚是豪气道:“哈哈哈!!兄弟说什么话,你才厉害着哩!!刚才我几乎死在你金镖之下,现在想来不禁起了一身的冷汗。” “哎!罗大哥谬赞了,你枪法‘精’妙势盛,绝非寻常,不知可是出于名家?”余化龙一摆手,眼中忽地‘精’光一‘射’,适才罗延庆发作的刹那,他才知道罗延庆原来一直留了三分实力,后来才是心中忿怒,誓要击败罗延庆扳回面子。 “兄弟好眼光。实不相瞒,我乃隋唐十八杰中排名第七的云威将军罗成之后,使的自是罗家的枪法!”罗延庆哈哈一笑,遂便答道。 余化龙一听,不觉神‘色’一喜,连忙拱手毕恭毕敬地应道:“原来是云威将军之后,难怪这枪法这般了得。” 只见余化龙、罗延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说着,全然不当旁边的曹成是一回事,‘弄’得曹成好生尴尬。而当曹成听得罗延庆竟是罗成之后时,不由面‘色’大变,暗暗心惊,原来却是一直不知罗延庆的身份。素来多疑的曹成,不禁对罗延庆又多了几分戒备。 余化龙与罗延庆一见如故,两人很快就以兄弟相称,赤诚相待。当然,罗延庆本就‘性’格爽快豪义,与人相‘交’,被他看得上的,都是真心相待。倒是余化龙因少时家中惨事,绝非轻易与人为善之辈,肯与罗延庆赤诚相‘交’,一是看重罗延庆的为人,二是冲着云威将军罗成之名。 话说这罗成乃是燕山公少保,又是秦琼的表弟,在隋唐时期,可是李世民麾下堪比三国常胜将军赵云的猛将。余化龙素来敬重,以为楷模,如今见得自己心中英雄的后人,自??,自是大喜不已。 只不过余化龙却对罗延庆一人尊敬有加,甚至口称大哥,对曹成却是极为冷淡,不理不睬。曹成心中气愤,但还是笑面迎人。后来罗延庆说了两方人马相合之事,也不问过曹成的主意,便说相合之后,由得余化龙做主,绝不会做出反客为主这般白眼狼之事,只求一个落脚地方罢了。 罗延庆这般擅自主张,曹成听了浑身抖颤,却还是死死忍住,不少头领暗暗过来偷听,其中有几人是曹成心腹,听后都是忿怒不已,‘欲’要喝叱,却被姚刚暗中阻止。 “哎!罗大哥说的什么话,既然这些人都是你的弟兄,便就是我余化龙的弟兄,只要罗大哥一日在这康郎山,我保证他们有吃有喝,绝不会饿着肚子!当然,相对的若是山里有些时候,需要罗大哥的弟兄帮忙,还望他们莫要推迟,否则我对底下的弟兄也不好‘交’代。”余化龙昂着头颅,听他语气,好像愿意接纳曹成这些人,都是看在罗延庆的份上,而且还故意撤开嗓子说,曹成那些麾下听了,许多都‘露’出忿忿之‘色’,甚至有些还怒视着罗延庆。曹成听了,却是心中冷笑,反而咧开了一丝笑容。 罗延庆虽然粗犷,但并不愚蠢,听余化龙这一说,便知有些不妙,连忙道:“兄弟放心,这是自然。到时有何要事,你与我家大王商议就好。” 罗延庆就像忽然记起了曹成的存在,转头望曹成那看去。曹成呵呵笑着,这才缓缓策马靠近,道:“如今曹某人不过是丧家之犬,已非昔年的大王山威德大王。余兄弟愿意接纳,此份恩情,曹某人没齿难忘,他日定然相报。” 余化龙听了,却觉得这曹成说话飘忽,好似没句是发自肺腑的,冷哼一声,与罗延庆说了几句,让他今夜带些弟兄到寨里喝酒,便转马离去,从头到尾竟没用正眼看过曹成。 少时,几个康郎山的头领余化龙之命赶来接待。罗延庆谢过,和曹成商议过后,便领着人马上山去了。 当夜,余化龙派人来请,罗延庆心知曹成素来心‘胸’狭隘,对今日之事定有不快,亲自来请。曹成却说身体不适,让罗延庆带上一些弟兄会宴便是。罗延庆劝说一阵,见曹成还是不愿意,也不想勉强,便带上几个感情要好的小头领前去会宴。 却说余化龙回去后,命人大宰牛羊,早在寨里摆好宴席。待罗延庆到了,热情款待,众人喝得甚为尽兴。不觉间,到了夜了三更,大多数人酒力不支,都是醉倒。唯有余化龙和罗延庆还在拼酒纵谈。 余化龙见罗延庆为人豪气仗义,愈加喜欢,见与罗延庆同来的头领都是以他马首是瞻,兼之有了几分醉意,说话也不遮遮掩掩,喝了一碗酒后,忽然问道:“如大哥你这般英雄人物,怎会在曹成这等小人麾下,实在教兄弟我惋惜!只要大哥愿意,这康郎山从今日起便由你做主,若是那曹成不愿意,兄弟我第一个替你出头!!” 罗延庆一听,顿时面‘色’一变,面‘色’一震,严肃说道:“兄弟好意,大哥心领。但你此举,却是要害得大哥我落个无情无义骂名,万万不可!类似此话,莫要再说!!” 余化龙听了,却是眼睛一瞪,慨然而道:“男儿大丈夫,顶天立地,自是要创一番事业,才不愧这男儿之身!若是这曹成真是一代人杰,我俩兄弟随他麾下,替他打下一片江山又有何难!?可今日我见此人,‘阴’森难测,表面虚情假意,其实却是一肚子的坏水,我平生最恨这些小人,料他也难成大器!竟是如此,大哥又何必寄人篱下!?” 罗延庆闻言,似乎被余化龙说中了心头软肋,长叹一声,默默而道:“当年我得罪小人,遭朝廷通缉,江湖之人也都觊觎我项上首级。我身上这一身伤疤,就是因此而来。后来我厌倦了刀口‘舔’血的日子,想要找个投身之所,但许多人听说我罗延庆之名,便以各种借口推迟,唯有这曹成愿意接纳。我本以为他是一方英雄人物,但相处久了,才知他的为人,不过那时却与寨内弟兄有了感情,不愿抛弃。不久前,大王山遇到官兵来伐,不但山寨被破,十万弟兄死的死,伤的伤,被官兵俘虏了更有数万之众,可谓是遭到了灭顶之灾。如今曹成正是危难之时,我又岂可暗里造反!?” 余化龙一听,只觉罗延庆义气,也是叹了一口气。后来,罗延庆又请余化龙日后对曹成多些尊重,权当给他面子。余化龙听了,似乎也明白他的难处,便是答应。 余化龙虽然心高气傲,但素来注重信义,至此之后对曹成也算是尊敬。次日,余化龙便亲自找到曹成,算是上‘门’赔罪。曹成见余化龙态度忽然转变,也是诧异。但很快就明白这是看在罗延庆的面子上,绝非是看得起自己。曹成也是受得了气,便与余化龙冰释前嫌,两人表面上相处也是甚好。 随后日子,余化龙和曹成、罗延庆都在商议两方人马相合之事,而毕竟曹成一方兵力足有数万,现在几乎占据了整个山腰一带, 余化龙虽然信得过罗延庆,但对曹成却是极为提防。因此,余化龙提议让曹成还有他麾下大多的头领都在寨中居住,罗延庆在山腰领兵把守。 余化龙一说出这提议,曹成虽是面不改‘色’,却暗骂余化龙狠辣狡猾,他要自己和麾下头领在寨中居住,却不让带上大量的兵力,其意所在便是要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与人质无异。而又让罗延庆统率大部人马在山腰,便是要架空自己的兵权。曹成也非寻常之辈,一下看出余化龙的诡计,自不会同意。但毕竟寄人篱下,后来曹成提出,让罗延庆率一万兵力,坐镇山寨,他则率二万余兵力把守山腰。如此一来,山寨、山腰兵力相当,互相权衡,也是公平。而余化龙却觉得这康郎山本就是自己的地方,哪里愿意给曹成刮分,极力相争,必须要曹成在山寨之中。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后,一时还是没有个定论。 话说,自曹匪残部来到康郎山后,已有七、八天时间。这日,余化龙、曹成、罗延庆等人正在商讨,忽然有斥候来报,说岳飞亲率三千官兵来伐,已到了康郎山七、八里之外。附近城县官府听得岳飞来讨,竟都各派来军队来援,一时尚且不知来兵多少。 众人听话,无不面‘色’一变。其中曹成更是不禁捏紧了拳头,浑身竟在颤抖。 余化龙眉头一皱,这些日子他与曹成相处,发现此人虽是虚伪‘阴’森,但确有几分本领,他曾数次有意威胁,但都被曹成面不改‘色’,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如此人物,此时竟怕得不可抑制地颤抖! “岳飞,岳飞!此人到底有什么天大的本领!?”余化龙心中腹诽,眼中‘精’光闪烁。这时,罗延庆蓦然一拍几子,瞪大着眼,扯声喝道:“好哇!!我这愁着什么时候能找你岳飞报仇雪恨,你却送上‘门’来!!主上、余兄弟!你俩不必多虑!!我这就率一部人马,要他岳飞铩羽而归!!”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五十九章 岳飞智斗余化龙(中) ?罗延庆此话一出,曹成不由面‘色’一变,暗骂莽夫,但当着余化龙的面上不好骂出。余化龙也有意让罗延庆试探,便是大笑而道:“罗大哥愿去,定能马到功成!!那小弟我便祝罗大哥你武运昌隆!!” “哈哈~!!兄弟你先准备好庆功酒,今夜我等喝个痛快~!!”罗延庆先是一阵大笑,然后转身与曹成拱手拜道:“还请主上下令!!” 曹成听话,心头不由暗叹,也知事到如今不可示弱,颔首应道:“好!你速引三千弟兄应战,不过你定要谨记,岳飞此人非同小可,高深莫测,你与他作战,不可只凭血气之勇!!” 罗延庆未曾与岳飞对战过,这些日子却听得他如同天降神将,事事料先,出谋划策,马上作战,无所不能,早有一决高下之意。当下虽听曹成警戒,却无心急着,囔囔地应了一声,转身便是离去。 话说岳飞引兵来伐康郎山的贼匪,却不知他几乎以一己之力,大破大王山十万曹匪的消息已然传遍河东、河南一带,一时之间,威名之盛,犹如神人一般。岳飞引兵来时,自不忘派人先向临近城县的官府通报,行予方便。却不料在康郎山附近城县的官吏都恨透了余化龙这些贼匪,不久又听说曹成来投,见势力陡增,如日中天,甚至唯恐余化龙这狂小子攻掠城地,日夜担惊受怕,这下听说岳飞来讨,各个无不大喜,纷纷派遣军队赶来助战。因队伍散‘乱’,出兵前各地官吏计议后,决定各队军队在黄渤镇上集合,由广汉防御使曹荣统领,前往接应。 此下,岳飞领兵刚到康郎山东北七、八里外,听说广汉防御使曹荣引三千兵马来援,这曹荣颇有盛名,岳飞听后不由大喜,先在一处高地上建立据点,等曹荣来后,在做计议。 而就在岳飞下令不久,忽有斥候来报,说有三千贼匪正往杀来。张宪、王贵等将听令都是面‘色’一震,纷纷赶来请命出战。岳飞却是面容平静,先问过领兵之将,听说来军举的是红‘色’??红‘色’‘罗’字大旗,不由眉头一皱,也不知是何人。 这时,在岳飞身旁的何元庆却是面‘色’一变,急道:“此人必是我那兄弟罗延庆无疑!岳将军且要小心,此人乃隋唐云威将军罗成之后,其罗家枪法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当初我虽是大王山第一猛将,其实不然,我曾与罗延庆切磋武艺,不到四十合内败下。却是曹成对罗延庆怀有疑心,不让此事张扬!!“ 岳飞听话,面‘色’一变,自是不敢轻视,连忙自率兵马,让张显领军把守营地,令二千兵马在下方平地摆开阵势。 不一时,罗延庆率兵赶到,眼见岳飞已摆开阵势,队伍甚是整齐,暗暗惊叹,想曹成所言不虚。 “这些官兵刚赢得一场大战,锐气正盛,兼之这岳飞也是会领兵之将,若是两军厮杀,恐难占得便宜。”罗延庆念头一转,立即面‘色’一震,一‘挺’手中錾金枪,纵马飞出,怒声喝道:“岳飞何在!!?速速出来受死!!” 岳飞见一身穿红袍大汉,飞马杀出,宝枪骏马,可谓是英雄了得,威风八面,不由向何元庆问道:“此人便是那罗延庆么?” 何元庆哪会不认得罗延庆把头刚点,这时罗延庆正是对岳飞破口大骂,张宪视岳飞如父,岂肯让岳飞受辱,大喝一声,策马便出。罗延庆见有一官将杀出,却是个小儿,不由笑道:“哪来的黄‘毛’小儿!?快快退下,爷爷不杀无名小辈!!” “贼杀才!!休要张狂,小爷乃是岳公之徒!!”张宪听话大怒,策马狂奔,倏然杀到,一见到罗延庆便毫不留情,挥枪骤刺,杀出的正是**枪法。原来这些日子,岳飞已经开始在传授张宪武艺,以往张宪杀敌,只靠怪力手疾,如今枪法有了套路,自是更为了得。话说张宪天赋极高,只是学了半月,已经学了**枪的七成‘精’髓。 罗延庆拧枪抵挡,也杀出罗家的云游烈虎枪法,两杆长枪不断碰撞,一时间兵戈震响此起彼伏。两人瞬即便斗了快有十多回合。 “哈哈哈!!!你这小子还真是有些本事,不愧是那岳飞之徒!!”罗延庆杀得兴起,纵声大笑,也不留有余力,‘挺’枪尽兴招打。张宪紧紧咬牙,竟被罗延庆压了一头,眼中凶光晃动。陡然,张宪挪身让过罗延庆刺来一枪,拔枪一转,朝着罗延庆‘胸’膛就打。 “蛮子!!休要得意,小爷这就把你打落马下!!!”张宪怒声暴喝,枪如飓风猛扫过去。罗延庆虎目一瞪,枪出如雷,‘啪’的一声,竟是‘荡’开了张宪的枪支。张宪只觉虎口一痛,竟是被罗延庆打得几乎长枪脱手,急忙抖数‘精’神防备,但罗延庆却无乘胜追击,而是冷声喝道:“小儿!!你为何手下留情!!?” 原来张宪若是以枪搠刺,速度将会更加迅疾,甚至有可能杀罗延庆一个措手不及,被他一枪击毙。而张宪之所以不下狠手,全因岳飞时常教诲,沙场作战并非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由其是两将对弈,若能将对方将领擒住,更能打击敌方士气,若是待战事结束,晓以理义,说服其降,岂不还能为国家谋以栋梁。而张宪素来把岳飞的话谨记在心,方有此举。 “哼!小爷杀你不是本事,擒了你才是本事哩!!”张宪冷哼一声,凝声喝道。 “哈哈哈哈~~!!真所谓人不轻狂枉少年啊!!!”罗延庆一听,却是纵声狂笑,待笑声一止,气势骤变,一股无以伦比的压力刹时向张宪铺天盖地地笼罩而来。张宪面‘色’一变,回过神来,只听一声轰雷般的怒吼,罗延庆已经挥枪杀来。只见罗延庆枪若狂风暴雨,雷打般‘射’出,连番猛攻之下,将张宪杀得节节败退。猝然,张宪隐约间仿佛看得罗延庆浑身散发红气,迅疾化作一头浑身冒火的烈虎之相,一瞬间竟觉浑身僵硬,罗延庆拔枪搠来,也浑然不知躲避。 “宪儿!!守住心神,莫要被对方气势所慑!!”生死关头,一声怒吼如同晴天霹雳,在张宪耳中炸开。张宪陡然变‘色’,急把枪一打,‘嘭’的一声巨响,整个人竟被罗延庆击飞而去。王贵、汤怀早就准备,连忙拍马来救。 “嗷嗷嗷!!岳飞你若不出,老子今日便大开杀戒!!”罗延庆虎目凶光骇人,纵马狂奔,势大如‘潮’,却也不理张宪,纵马疾飞赶到王贵面前,两人斗了不过十几合,王贵便被罗延庆一枪挑翻落马。幸好汤怀及时赶到,‘乱’枪捅刺,以为罗延庆气力已去了七、八,想要以速度取胜,却被罗延庆反以疾枪所破,扫于落马。 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罗延庆连败三将。那三千贼匪见了,无不振臂高呼,竭斯底里地嘶声吼起,这连日屡败官兵,此下终于能够扬眉吐气,士气高涨。 而就在罗延庆击败汤怀刹那,人声鼎沸之间,一声马鸣骤起,如有龙虎霸气,听得人心头一揪。罗延庆把眼一瞪,只觉前方一股极为恐怖的气势正以雷霆之势扑压过来,眼望去时,正见一人一马纵飞过来。 “哈哈哈~~!!!你便是那岳飞么!!!?”罗延庆不惧反笑,便‘欲’策马厮杀。就在此时,山上却吹起鸣金号角之声,罗延庆面‘色’一变,遂拔马一转,急撤而去,口中还不忘喝道:“岳飞!且多留你命一日,明日我定取你项上首!!” 就在罗延庆喝话间,话音截然而止,却是岳飞猛地把手中长枪猛地一‘插’,迅取跨下宝弓,拽弓一拉,那股恐怖的气势凝聚在一起,罗延庆见着,金光弥漫,好似看到一头巨大的金鹏大鸟。随着‘啪’的一声,金鹏大鸟张翅冲飞而来,吓得罗延庆浑身发颤,急提枪刺时,只觉脸额好似有一道犀利刀锋刮过,金鹏之相须臾消失。那些贼匪都以为‘射’中,吓得各个目瞪口呆,后来见罗延庆并无落马,才纷纷赶来接应。 “师傅!!此贼实在猖狂!!我这就去取他首级!!” “说得是!!贼匪都被将军适才一箭所慑,其统将逃撤,正是大举掩杀,一雪前耻的时机!!” 岳飞把马一勒,张宪、王贵急奔马赶来,都‘欲’追杀。岳飞却是把眼看向了康郎山的方向,见山头连阵风尘卷起,鸟雀惊飞,知道贼匪定会来援,冷声道:“不必了!!速速撤回,把守营地,提备贼匪来袭!!” 岳飞一声喝下,张宪、王贵虽是万般不忿,却不敢违抗岳飞的军令,纷纷勒马转走。 与此同时,在康郎山腰处一处可以望远之地上,余化龙却是未有看到岳飞那惊天一箭,甚为气恼向身旁的曹成讽刺道:“曹兄莫非是一遭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罗大哥分明占尽上风,屡败官将,正是准备与岳飞一分胜负之时,你为何却下令撤军!?” 余化龙不知岳飞厉害,却还要出言讽刺,曹成麾下头领听了都是心中不忿,各个怒目瞪视。曹成闻言,却是面不改‘色’,淡淡答道:“岳飞武艺高强,罗延庆虽屡破官将,但也耗了不少气力,实力有损,若有万一,如之奈何?”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六十章 岳飞智斗余化龙(下) ?余化龙听话,眼睛一眯,冷哼一声,摆出一副懒得去答的‘摸’样。约是半个时辰后,罗延庆带着自己麾下还有前去接应的兵马一同归来。曹成和余化龙早就在山下等候,只见罗延庆面‘色’有些苍白,竟是满头大汗,脸额上还有一道不断滴血的血痕。 “嗯!?罗大哥这是何时受的伤!?而且看他这般神气,似乎刚大战一场,莫非真如曹成所说,罗大哥当时已是强弩之末!?”余化龙看得眼切,心头一边暗道,一边赶路问好。罗延庆先说无碍,然后朝着赶来的曹成望去,叹声道:“看来正如主上所言,这岳飞果然高深莫测,适才若非他手下留情,我可能已被他一箭击毙!!” 罗延庆此话一出,众人无不面‘色’剧变,由其是余化龙更是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罗延庆遂把后来之事细细说出。余化龙却是不信,急道:“罗大哥这未免把那岳飞看得太重了吧!!以当时状况来看,分明是他有失准头,岂是留情!?” 罗延庆听话,不由摇头苦笑,轻叹道:“我本也想着如此,但后来见他并无趁机来追,才觉有此可能。” “哼!!那是他怕罗大哥杀他个回马枪!!此下两军对敌,罗大哥岂能说这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明日,我与你同去,看看这岳飞到底有多厉害!!?” 余化龙素以自诩不凡,少看得起天下英雄,加上岳飞又是官府之人,心里痛恨,岂肯承认岳飞厉害。 曹成听了,心里甚喜,恨不得这余化龙被岳飞击杀,却又装模作样,疾声道:“余兄弟不可轻敌,当初大王山地险势峻,不但拥有十八里山岗关口,更有兵众十万,却被岳飞以一己之力攻破,其中除了他计略了得,更因他武艺高强,将我麾下许多猛将挫败,使得我军士气愈加低‘迷’!余兄弟乃康郎山之主,但若败下岳飞之手,恐怕山里弟兄将会一蹶不振!!” 曹成此话一出,本就心高气傲的余化龙哪里听得,顿时把眼一瞪,厉声喝道?喝道:“曹兄把这岳飞说得如神!!我却不怕!!待我明日上了战场,自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余化龙怒声一吼,其麾下弟兄无不胆气一壮,纷纷呼应。曹成见了心中冷笑,还和姚刚暗对眼‘色’。罗延庆听了,也是怯意顿去,面‘色’一震,慨然而道:“好!!那明日我俩弟兄合力,定要把这岳飞擒下!!” 另一边,岳飞却是慎重戒备,到了夜里更是多派斥候打探,见贼匪并无动静,想定是明日大举来战,便教麾下将士早些歇息,养‘精’蓄锐,准备明日之战。 一夜就此过去,到了次日刚是破晓时分。岳飞军便开始准备战事,因有岳飞这一统将亲自带领,麾下兵卒各个都‘精’神奕奕,争先做事,甚为勤奋。 两个时辰后,岳飞军食过了造饭,建了好几排的栏栅,而昨夜也在营地前挖掘了两条深沟,防备虽不算完善,但凭着如今岳飞军的战斗力,也起码能够抵挡万余贼匪的攻势。岳飞来前已探取了有关这康郎山的情报,心知那贼首余化龙非寻常之辈,以他为首还有其麾下爪牙似乎对官府都是极为痛恨,厮杀起来尤为拼命,因此岳飞也不敢轻敌大意,急功近利。 就在此时,忽然连阵喊杀声汹涌暴起,杀声处风尘盖天,岳飞面‘色’一震,须臾便有斥候来报,却是贼匪大举杀来。 “报!!贼匪来兵约有六千之众,是我军两倍之多。为首两员统将分别各领一军,执余、罗两面旗号,应该是康郎山贼首余化龙还有昨日曹匪麾下猛将罗延庆也!!” 岳飞听话,神‘色’先是一沉,王贵、张宪等将纷纷赶来听候调配。 “敌军来兵不少,不可大敌!!通知各部兵马,都在营地据守!!无我号令,绝不可轻易出战!!”岳飞凝声大喝,诸将听了,都不由面‘色’一变,都有惊异之‘色’。 “师傅!!为何不主动迎击,如此岂不反添贼匪气焰耶!?” “宪儿说得对!!昨日我不知那罗延庆厉害,一时大意,今日定能将他砍落马下!!” 张宪、王贵两人疾言厉‘色’而道。岳飞闻言,把手一摆,面‘色’肃穆,不紧不慢地答道:“那罗延庆非是宵小之辈,而余化龙亦非等闲之人。此下两人齐来,自不可轻敌。我等先据守营地,以观形势,伺机而动。” 张宪、王贵见岳飞罕有‘露’出凝重之‘色’,不由皆是神‘色’微变。张显、汤怀也是觉得稳重为上,纷纷附和,于是都应岳飞所言,各率部署在营地中防备。 不一时,六千贼匪犹如群狼恶虎一般汹涌杀到,迅疾摆开阵势后,杀声震天,响不绝耳。 岳飞就在营地上,远观敌阵,见两部贼匪队伍,一支齐整不‘乱’,纪律严明。另一支却是颇为随意,队伍也稍显凌‘乱’。岳飞细看之下,发觉整齐的那支是余化龙的队伍,稍‘乱’的那支则是罗延庆的队伍。两军良莠不齐,看着却是有些滑稽。 “看来那余化龙果然如传闻所言,善于行兵布阵,如此人杰,若能投身于军中,定是一员善伐之将!”岳飞心中暗暗腹诽,两军之所以一看差别如此之大,却非罗延庆的部下之失,毕竟对于并无经历过常年累月有效‘操’练的贼匪来说,能摆出这样的阵型已经算是了不得了。实则是那余化龙深熟练兵之道也。 就在岳飞暗暗赞赏余化龙时,忽然余化龙军内一将飞马而出,高举手中云纹龙睛枪,扯声喝道:“岳飞何在!!?可敢与我余化龙对敌耶!!?” 余化龙声如龙啸,刹时震得两军人心撼动,各个都纷纷眺目望去。各守据点的张宪、王贵等将皆派人来问岳飞是否要他们出战迎敌。岳飞沉思一阵,先教众人按兵不动。 少时,余化龙见岳飞久久不出,其军据守营地毫无动静,不由心中暗怒,又看其营地前有深沟两道,更有栏栅阻挡,眉头一皱,暗付道:“这岳飞看来早做好防备,贸然进攻,恐难占得便宜。” 余化龙念头刚闪,罗延庆急急奔马赶来,扯声囔囔喝道:“那岳飞龟缩不出,实在晦气极了!!兄弟,你我何不一齐引兵杀突过去,‘逼’那岳飞来战!!” 余化龙闻言,心里本就有底,不愿多造无辜伤亡,遂以理说之。罗延庆听话,甚是恼怒,遂向余化龙问计。 余化龙面‘色’一沉,遂道:“罗大哥你且稍安勿躁,莫中了那岳飞诡计。待会我俩大可虚张声势,作势猛攻,到时你可听我号令,引兵先撤,却暗中侯备。而我则引军断后,但岳飞引兵掩杀,我立刻率兵截住,你即挥兵回后厮杀,你我兄弟合力将他擒住!!” 罗延庆一听,顿时面‘色’一阵,大笑妙计。于是两人便依计策迅疾各做调拨。 另一边,岳飞在营地上见得两部贼匪阵势开始有了变化,烁烁鹏目不由一凝,速令诸将准备作战。不一时,正如岳飞所料,两部贼匪发起了冲势,皆望官兵营地杀来,声势浩大。 “不必惊慌!!左右两边弓弩手都躲在栏栅之后准备‘射’击,刀盾手各去掩护!!中军此处,自有我亲自镇守!!” 岳飞迅疾各做指挥,厉声大喝。诸将听令,纷纷纵声回应。 说是迟那时快,就在岳飞指挥的同时,贼匪已然‘逼’近过来,随着王贵、张显两人的号令发出,霎时间营地上的弓弩手纷纷拽弓‘射’箭,‘乱’箭从左右两边倏然暴‘射’而落。 ‘乱’箭猝出,贼匪虽都暗中有准备,还是被‘射’得人仰马翻,稍显‘混’‘乱’。余化龙看了,面‘色’一紧,忙令盾牌手迅速冲上抵住。另一边的罗延庆死了不少弟兄,却是大怒不已,挥舞着手中錾金枪,看‘摸’样似要冲上营地,与岳飞军拼个‘玉’石俱焚。 至于把守中军的岳飞,鹏目‘精’光晃动,面‘色’肃穆地看着下方的贼匪军,其麾下部署都准备好厮杀。张宪更是锐目凶光集聚,一手‘挺’枪,一手拉着缰绳,就等号令一下,便要杀个天翻地覆。 可未曾想到的是,忽然随着余化龙军连阵呼响叫起,罗延庆先引兵众撤走,余化龙军则徐徐撤退。 张宪看得眼切,连忙奔马赶上,与岳飞谓道:“师傅!!贼匪已怯,何不速速掩杀!!?徒儿愿为先锋!!” 岳飞听话,灿然一笑,一招手,示意张宪附耳来听。张宪神‘色’一紧,心知自家师傅每回‘露’出这般表情的时候,定是有计,连忙赶近细听。 与此同时,王贵、张显两军都接到岳飞教落的计策,皆等号令发出。蓦然,一阵擂鼓声动,号角猝起。在营地中军的张宪先率一百骑兵赫然杀出,径直便往余化龙军奔驰而去。 “好!!岳飞果然出兵了!!接下来,依计行事就好!!”余化龙在后见了,不由大喜,立即吩咐麾下各头领准备迎击。 电光火石之间,张宪率先飞马突入,左突右冲,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贼匪虽有准备,但又哪里敌得过势如骑虎的张宪。眼见张宪瞬间杀出一条血路,余化龙大怒,立马吩咐麾下两个得力心腹,前去将张宪截杀。那两人都是魁梧大汉,一人执刀,一人提斧,立即策马杀去,须臾间三人一个照面。余化龙那两个心腹,也是心狠手辣之人,二话不说,刀斧并起,皆向张宪劈砍过来。张宪大喝一声,提枪拨开大斧,闪过砍来飞刀,立即把枪一拨,正中一人下颚,当场落马。另一人看得眼切,怒不可及,只顾挥刀‘乱’砍,不几合便被张宪杀落马下。 “朝廷养的小畜生!!休要放肆!!”就在此时,一阵竭斯底里地叫喝声暴起,张宪急环眼一望,竟见四面八方的贼匪都是面‘色’凶狠地扑杀过来,心头不由一紧,却听得杀声之下,有一道刺耳迅疾的呼啸声响,忙定眼一望,便见眼前金光璀璨,耀眼‘逼’人。 “不好!!是暗器!!”张宪面‘色’大变,顾不得眼睛刺痛,视线模糊,飞枪点去,‘嘭’的一声竟也能点中。 张宪虽逃过一劫,但这下四周贼匪也快‘逼’近过来,其麾下部署因他被截,都纷纷停了下来,被贼匪围住。眼看事态危急,又听一阵怒吼。 “小崽子休要得意!!这回看你能不能再避过我的金镖!!” 吼声刚起,张宪左右两边亦有两个贼匪骑马杀来。张宪大急,如此一来,他将分身乏术,若是要应付这俩人肯定没时间应付亮恐怖的金镖,可面对这两个凶悍的贼匪,他也绝不敢坐以待毙。 就在张宪急得出了一身冷汗,心惊‘肉’跳之时。陡然,背后一阵马蹄骤响,张宪只觉一股疾风从身后猝来,然后先听一人惨叫,再者‘砰砰’两声骤响,身前赫然显现一个伟岸的身影。 “嗷嗷嗷!!可恶啊!!!我和你们这些走狗拼了!!”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六十一章 屡挫龙虎 ?张宪听得喝骂,立即回过神来,急挪身避过,迅疾挥枪猛扫,将另一人扫落马下,即便喜呼叫道:“师傅!!” 就在张宪命悬一线之际,及时奔马赶来,枪挑一人,打落那两柄袭来金镖的人,正是岳飞。 而岳飞听了张宪的呼喊,并无答应,而是凝神望向人丛内的一人,冷声道:“金镖小白龙,你本是一方英杰,何必因为一些‘奸’人猾贼,‘迷’失自我,甘愿堕落!何况暗器伤人,绝非英雄之道!!” 岳飞所望那人,正是余化龙也。而岳飞也早知余化龙当年的家‘门’祸事。 “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口里说得容易!!待你一家三十六口都被‘奸’人残害时,你便说不出这般漂亮话了!!”余化龙听话大怒,纵马‘挺’枪,朝着岳飞奔杀过来。余化龙麾下贼匪似乎都感同身受,纷纷望岳飞‘逼’近。 岳飞面‘色’凛然,不怒而威,拍马跃起,径直望余化龙迎去,袭来贼匪都被他挑翻杀退。 “快!!保护将军身后!!”张宪看得眼切,一边疾呼叫道,一边策马赶去,其麾下部署,还有岳飞带来的兵马纷纷涌上,掩护岳飞之后。 “走狗!!!看镖!!!”余化龙把眼瞪得斗大,面凶‘色’戾,随手便‘射’出一道金镖,如同一道急速飙飞的金光‘射’向岳飞。 岳飞坐下雪骢飞兔嘶鸣一声,犹如一道雷霆乍起,挥枪搠去,点落袭来金镖,倏然杀到余化龙近前。余化龙见岳飞这般生猛,面‘色’一变,不敢怠慢,拧起手中云纹龙睛枪望岳飞面‘门’就刺!岳飞大喝一声,把枪一挡,将余化龙的枪支震开,转眼间猝又杀出一招鹏扑恶蟒,枪疾抖起,连道枪‘花’在余化龙眼前骤现。 余化龙眼看岳飞攻势犀利,连忙打醒十二分‘精’神,抬枪迎击,两人杀了十几回合,不分胜负。电光火石之间,岳飞鹏目‘射’出两道‘精’光,大喝一声‘破’字,杀出的正是金鹏九合枪中最为凌厉招式‘鹏啄浩日’。余化龙这与岳飞斗了一阵,才知岳飞比起传言中只强不弱,连忙奋力挡住,‘嘭’?嘭’的一声骤响,竟连人带马都被岳飞击开。余化龙麾下几个头领看得眼切,连忙来救,都被岳飞杀退回去。 “此人好生了得!!单打独斗,正面‘交’战,我非其敌!!罗大哥为何迟迟未来!?”余化龙想到此,不由抬眼一望,后方一片大‘乱’,哪里有空隙看得到。须臾喝声又起,吓得余化龙急忙回首一望,见岳飞奔杀赶来,连忙勒马转开。 “小贼休逃!!你我再杀三百回合!!”岳飞扯声怒喝,飞马紧追。余化龙见岳飞愈加威猛如神,自不会与他死斗。与此同时,张宪率兵杀到,跟着岳飞就在余化龙军中‘乱’冲‘乱’突,杀得贼匪一片大‘乱’。贼匪见着余化龙被岳飞杀得甚是狼狈,纷纷来救,却都被岳飞麾下杀得铩羽而归。 另一边,却说早前罗延庆见得岳飞出兵,心头大喜,但还是忍住,依照余化龙吩咐,待两军纠缠要紧时,才复回来救,杀他个措手不及。 可就在罗延庆终于等到时候时,却发觉两部官兵一左一右绕来截杀,顿时不由面‘色’一变,喝令应战。罗延庆麾下贼匪,这一时反被杀个措手不及,纷纷仓促应战。只见王贵率兵由左路突入,手舞大刀,连劈骤砍,俨然杀开一条血路。右路张显,挥枪如雨,骤打搠刺,亦是悍然破开一条血路。两部官兵犹如两柄锐不可当的刺刀,刹时将罗延庆军截断两半,一片大‘乱’。 罗延庆眼看自军竟被官兵瞬间杀得溃散,自是气得火冒三丈,看得王贵就在不远,立即奔马来杀。 “那小白脸,休要放肆!!爷爷这就来取你狗命!!”罗延庆怒声大骂,震得天地仿佛为之一颤。王贵面‘色’一凝,转眼看去,见得罗延庆‘逼’近,也是不惧,飞马迎击。两人倏然杀在一起,罗延庆心头正怒,也‘欲’急败王贵,以振奋军心。哪知王贵知他厉害,却是只守不攻,罗延庆虽是占尽上风,打得王贵毫无反手之力,却是反而越攻越急,破骂不绝。 不一时,张显率众来袭,王贵部下也纷纷杀到。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喊杀声刹时盖过了罗延庆的骂声。罗延庆见官兵涌杀过来,也不敢托大,连忙勒马转走。 王贵细目顿闪‘精’光,即飞马去追,扯声骂道:“红脸的,你不是自视英雄,怎么成了丧家之犬!!?” 罗延庆听话暴怒,哇哇嘶叫,急把马一勒,骤起一阵风尘,便‘欲’与王贵拼个‘玉’石俱焚。就在此时,罗延庆麾下几个头领赶到,都来劝说。罗延庆这才又再逃退,王贵本以为自己的‘激’将法成功奏效,却忽然被几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坏了事,自不肯舍,与张显一同率兵掩杀。罗延庆军难以抵抗,败局已定。 话说,这边的余化龙也是战况不妙,被岳飞不断追杀,幸好金镖了得,否则岳飞凭着坐下雪骢飞兔,恐怕早就追上了余化龙。 “当家的!!不好了!!罗延庆军遭到两部官兵袭击,已然溃败,怕是难以回救!!”就在此时,一个头领引一队队伍,急急赶来。余化龙听了,顿时面‘色’大变,回眼望后看去,气得是咬牙切齿,满腹怒怨,竭斯底里吼道:“岳飞!!你这‘奸’人何时看出我计!!?” 哼!!区区雕虫小技,何足挂齿!!你虚张声势,‘欲’引蛇出‘洞’,我便将计就计,小贼可服耶!!?” 岳飞马下如风,不断紧追‘逼’来,威悍如神。余化龙听得大怒不已,却不敢与岳飞死战,心知纠缠下去,恐怕伤亡更多,连忙下令命全军撤去。岳飞遂引兵掩杀一阵,也知穷寇莫追的道理,并无赶尽杀绝,不久便收军撤回。 话说,余化龙、罗延庆两人大败而回,麾下各有损伤。余化龙三千部署伤亡近有数百,因留下断后,因而被擒极多,足有六百余人。而罗延庆部署并不如余化龙军‘精’锐,又被杀个措手不及,伤亡亦有千余,被擒数百。 “好你个岳飞!!竟敢害了我这么多弟兄,气煞我也!!罗大哥,明日一早,你我兄弟再率大军,定要与那岳飞分个胜负!!”在康郎山大寨内,余化龙气得如同怒虎,拍案大骂。他自在这康烂山占山为王,凭借自己一身武艺韬略,从未尝过一败,故而心高气傲,轻视天下英雄,这下在岳飞手中尝试如此惨败,自然难以接受,心‘乱’如麻,只想速速复仇,一雪前耻!而余化龙麾下头领,似乎跟随余化龙久了,都沾了一些傲气,各个应声附和。 “好!!我也正有此意!!岳飞此人如此嚣张,若不一挫他锐气,我是寝食难安!!”罗延庆听得面‘色’一震,他连败岳飞之手,也是心中万般不服,急‘欲’复仇。 曹成眼见如此,却是心头冷笑,暗想余化龙、罗延庆并非岳飞之敌,他们自耗兵力,得利的却是自己,待他们兵力减半,到时自己便可趁机掌握大权,之后再据守营寨,也不怕官兵来死磕! 于是,余化龙、罗延庆两人又是打好主意,明日再去与岳飞军作战,务必要击败官兵。 当夜,岳飞却与麾下将领赶往营地数里之后,迎接曹荣所率的三千兵马。话说岳飞见了曹荣,不卑不亢,表现谦虚有礼。曹荣却见岳飞年少,不过二十五、六,以为他不过徒有虚名,反而‘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而且一来就以上将而居,要岳飞听他的号令。王贵、张宪等将见了,都是心中不忿,‘欲’要据理力争,却被岳飞暗暗阻止。 待曹荣部队赶到,岳飞早已命人为曹荣包括其麾下将士安排好帐篷。只不过曹荣却以为岳飞这是讨好自己,只是略略赞了几句,便率兵到营地右侧宽阔一带安置。 “哼!!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王贵眯着细眼,冷声哼道。张显听了也是不忿,接话而道:“贵子说得对!这姓曹的自恃军职比岳大哥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要我们都听他的号令!我们又非他的部署,何须看他脸‘色’!!而且我一看此人,就觉得是个刚愎自用之人,若由他指挥,反而坏事!!” 张显话音一落,众人都有同感,纷纷附和。岳飞神‘色’一凝,先是喝叱众人,然后才叹声而道:“你等说的虽有道理,但曹将军毕竟军阶比我要高,而且论资历也该由他指挥。类似适才之说,不可再有,否则传了出去,反而‘乱’了军心。不过你等也得打醒十二分‘精’神,以防不测之事。今日我见那余化龙和罗延庆都是含怨撤走,明早或许还会来战,时候不早,你等快回去歇息吧。” 众人听了,也知厉害,遂纷纷告罪退下。不时,岳飞回到帐里,正‘欲’就寝,忽闻曹荣来召,想是有事商议,便赶了过去。 待岳飞快到曹荣帐时,却听阵阵响亮喝声,底气十足,不由转往赶去,走了一阵,便见一少年郎赤膊上身,背后还纹着武圣骑马图,手持一杆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不断捅刺,每刺一次,都会厉喝大喝,手腕、臂膀、枪宛如连成一体,每枪刺出都是威势极大。 岳飞看着,暗暗吃惊之余,竟不由入了神,看到‘精’彩时,更是拍掌叫好。 “枪如膀,劲出如电,归一相融!!好枪法!!” 那少年郎听了岳飞叫声,动作稍有一慢,把枪刺出后,便收了回来,转身望向岳飞。 “你是何人,为何窥视我练枪!”少年郎年纪看有十五、六岁,大概有六尺高度,浑身肌‘肉’凸显,快快坟起,如同镔铁,看得岳飞又是暗暗称好,遂答道。 “岳某并无意窥视,实则听这喝响浑厚深沉,本以为是个练武多年的练家子,好奇之下,赶来一看。却无料到小兄弟年纪轻轻,便有这般造诣,实在令岳某惊异。”岳飞拱手而答,却无因少年郎年少,而摆出一副高姿态。 “姓岳的?莫非你就是那以一己之力攻破大王山十万曹匪的岳飞!?”少年郎听话,眼睛骤亮,凝声问道。 “昔日能够挫败曹匪,实乃全军上下之功,绝非岳某一人之劳。小兄弟,这道听途说多来都是言过其实,不可尽信。”岳飞灿然一笑,答道。 少年郎听了,沉‘吟’一阵,便点了点头,拱手谢道:“你说得确是有理。小子受教了。此后,凡是传说谣言,都会自作分析,再不会一味惘信。” 岳飞听了哈哈笑起,对这少年郎也不由起了喜爱之心,正‘欲’指点少年郎的枪法一番,却忽然想起自己还有要事。 “岳将军看来与我家犬子颇为投缘,实乃犬子之幸也。”就在此时,在岳飞身后忽然传来了曹荣的声音。岳飞听了,连忙转身拜礼。而那少年郎也跟着拱手而拜,口里竟称着‘爹爹’。 只见曹荣此时一身轻装,已经卸了铠甲,先与少年谓道:“宁儿我与岳将军还有要事商议,你再练捅刺百回,挑拨百回,回枪百回,便可歇息了。”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六十二章 小武圣曹宁 ?这少年正是曹荣膝下独儿,名叫曹宁。话说曹荣之家在广汉乃是名‘门’望族,因此曹荣对曹宁自小极为苛刻,乃是乡里一带闻名的虎父。而曹宁天赋之高,可谓是人中妖孽,他五岁起便开始不分‘春’夏秋冬地练枪,到了七岁起就将曹家枪法练得炉火纯青。曹荣见曹宁如此厉害,心喜之余,更不惜散尽家财,为曹宁聘请名师。到曹宁十岁时,竟再无一名家敢当他的师傅。至此之后,曹宁将所学的枪法再重新学过一遍,虽集百家之学,却觉得无所用处,竟将所学尽弃,反而只练基本功。 曹荣听说话,大怒不已,以为曹宁走了歪路,连番喝叱。但素来孝顺乖巧的曹宁,竟然固执违抗,为了让曹宁死心,曹荣还不惜再耗重金请来曹宁昔日的老师,可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以寡敌众,竟都是曹宁所胜。曹宁也因此名震一方,惹来不少希望借此成名的英雄好汉,历经大大小小近数百战,却从无一败,因此在江湖上得名‘小武圣’。 后来,事情越闹越大,害得曹荣不得不将曹宁藏在军中。那些江湖之人再是猖獗,也不敢来到军中闹事。曹宁也落得清静,专心练武。 “不知曹将军有何事吩咐?”岳飞见曹宁走开,拱手毕恭毕敬地问道。曹荣略略颔首,道:“今夜夜‘色’不错,我们便走便谈吧。” 于是曹荣、岳飞两人并排而走,曹荣问起如今战况,岳飞细细回答。曹荣听说,岳飞以取两胜,稍微有些诧异,自也不忘赞誉一番,以作勉励。 两人把军务谈好后,岳飞忽然问道:“不知曹公家的公子今年贵庚?” “哦?你说宁儿啊?他今年刚好十二。我听你武艺高强,若是空闲时,不妨替我指点指点。”曹荣听岳飞问起曹宁,不由面‘色’一震,眼中‘精’光猝起。 “十二!?”岳飞听了,不由面‘色’一变,眼中也闪出几分骇‘色’。想当年他十二岁时,在枪法上的造诣可远不如这曹宁。 曹荣听岳飞惊呼起来,似乎十分得意,扶须一笑,道:“?:“呵呵,犬子体格自小比常人要大,兼之有几分武艺,莫说是你,我麾下许多将领都不信他才十二哩!” “贵公子天赋异禀,而且又肯刻苦勤练,将来定成就超凡!”岳飞长吐了一口大气,叹声而道。曹荣听得心喜不已,大笑连连。两人随后又谈了一阵,快到二更,时候不早,岳飞遂往告退。可在他离去时,却依旧听得曹宁练武的喝喊声。 不知不觉中,岳飞来到康郎山下,已是第三日。这日,余化龙和罗延庆早早率领各自麾下,这回两军合起来兵力近有万余。其中余化龙统率三千,罗延庆尽率亲兵,足有七千之众。 贼匪盛势而来,岳飞虽有曹荣三千新力军,但还是想稳中求胜,据寨稳守,不过曹荣却认为这些贼匪都是乌合之众,兼之前番屡败,若能再给予迎头痛击,贼匪士气一落千丈,便可迅速攻上山寨,铲除这般作恶多端的匪子。 岳飞多劝无用,见曹荣打定主意出战,只好教麾下诸将暗中小心提备。于是,官兵营地上擂鼓大震,号角齐鸣。曹荣、岳飞各率其部,在两边摆开阵势。 于此同时,两部贼军也驻军摆好。余化龙军面对曹荣军,罗延庆军面对的则是岳飞军。原来昨日余化龙听说曹荣率兵赶到,便与罗延庆商议,说这曹荣不过才能平庸,倒是其小儿曹宁有些本领,不过年纪尚少,未成大器。明日作战,他先引兵击破曹荣军,岳飞必然来救,到时罗延庆再率众掩杀,即可大破官兵。罗延庆以为此计大妙,便是认同,两人合计好后,商谈细节直到深夜。 这回,余化龙与罗延庆都是有备而来,两人各率兵在前,都是‘精’神赫赫,眼晃‘精’光。 三通擂鼓声后,左边的余化龙先纵马而出,举枪遥指对面‘门’旗下的曹荣喝道:“手下败将,可还认得我金镖小白龙么!!?” 原来两年前曹荣曾押解官银,遭到余化龙的袭击,曹荣拼死作战,其麾下兵士皆受鼓舞,都来搏命。而官兵自来弱小,当时余化龙未曾想曹荣这队人马竟有这般血‘性’,领兵不多,虽以金镖击败了曹荣,但还是不敢恋战,率部署逃去。 “哼!!你果然就是当年那伙马贼之首!!虽然你等当时都‘蒙’了面,但你那金镖却暴‘露’了你的身份!!我今番特领兵来伐,正是要报当年之仇!!”曹荣听话面‘色’陡变,一‘挺’长枪,纵马跃起,猝然向余化龙径直杀去。 余化龙听话,哈哈大笑,一拍坐下马匹,倏然冲出,口中喝道:“无能小辈!!看我今日如何再把杀落马下!!” 另一边,岳飞听得曹荣、余化龙喝话,才知两人恩怨,不由面‘色’陡变,心想余化龙枪法犀利狠辣,一手金镖又教人猝不及防,曹荣并非此人之敌,本‘欲’亲自去救,却又见罗延庆军虎视眈眈,不敢轻动,脑念电转,须臾便有主意,连忙与身旁张宪谓道:“宪儿你速去曹将军那掠阵,绝不可让曹将军有丝毫损伤!!” 张宪听话,眼睛一亮,即喝话策马赶去。 另一边余化龙已与曹荣各驰马‘逼’近,两人刚一照面,余化龙大喝一声,声势夺人,‘挺’枪望曹荣‘胸’膛便刺。曹荣挪身一闪,迅疾避过,刹那间人马分过,曹荣眼中凶光一起,回身‘挺’枪望余化龙背后就刺。 “哈哈!!我就知你有这招!!过了两年,老东西你还是没有长进啊!!”余化龙把身一闪,忽地转后一投,金镖赫然‘射’出,瞬间‘逼’近曹荣。‘啪’的一声骤响,金镖朝天‘射’起,曹荣目光冷赫,骂道:“小贼休要放肆,待会便取你命!!” 余化龙听话大怒,把马一转,纵马飞向曹荣。曹荣把马勒住,提枪应战。两人你来我往,斗了不到十合。曹荣已是落尽下风。陡然,余化龙奋力一枪将曹荣打翻落马,眼里狠‘色’一‘露’,便‘欲’赶上再补一枪,了断曹荣。 “老家伙莫要恨我!!要恨就恨你那昏君无能!!”余化龙怒声暴喝,马驰如电。话说曹荣落马连滚,听得马蹄骤起,回过神来,见一头骏马如山,飞撞过来。 “吾命休矣!!”曹荣面‘色’剧变,以为必死无疑! 只是就在这生死关头,余化龙忽地急勒住马。随即又听一声巨吼,足有令鬼神心怯之威。 “蛮贼!!休要伤吾父!!”一股极其恐怖的杀气如同惊涛骇‘浪’赫然涌来,竟把余化龙吓得浑身僵硬,把马勒住看时,竟见一小儿提一杆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斜刺里杀来。余化龙却不敢欺他年少,因为就凭他发出的杀气来看,就知他当属妖孽之列! “小儿!!要救你父,先问我金镖许是不许!!”余化龙对官府之人素来恨极,不容留情,当即甩手‘射’出一柄金镖,迅疾朝着曹荣那飞去。曹荣吓得连忙躲闪,须臾一声惨叫,所幸是避过要害,只是‘射’中了肩膀。 “嗷嗷嗷哦~~!!!贼杀才~~!!敢伤吾父!!我剁你为‘肉’酱!!!”那拥有着极枪杀气的小将,正是年仅十二的曹宁。只见曹宁大怒,宛如一头盛怒的幼狮。 “小儿!!你以为我怕你么!!”余化龙这下回过神来,却是不愿被小儿小觑,甩手又是‘射’出一道金镖。曹荣刚中了一镖,这下痛得翻地‘乱’滚,眼见金镖快到,却听‘啪’的一声骤响,张宪及时赶到。 “曹将军勿慌!小人领岳将军之命,特来助战!!”张宪疾声喝道,曹荣逃过一劫,满头大汉,唯恐曹宁有个万一,急道:“无需顾我,快救我儿!!” 与此同时,曹宁已悍然‘逼’近余化龙那,一杆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舞得如同惊鸿掣电,疯狂‘乱’刺。余化龙拧枪硬抗,竟被曹宁杀得险象环生。两方兵士都看得惊呆了,各个都是不可思议之‘色’。至于本想去救的张宪,也是看得锐目惊‘色’连连,一时竟忘了去救。 而曹宁因见父受伤,凶‘性’大发,使的都是拼命招式,加上曹宁的枪法已‘摸’索到返璞归真的境界,每枪挑、拨、刺、搠,看似简单,却威力无穷,快疾势猛,杀得人措手不及。余化龙与曹宁斗了三十回合,心中已泛起滔滔骇‘浪’,暗想这小儿实在妖孽,让过他搠来一枪,勒马就逃。 “小儿!!今日且饶你一命,他日再与你分个高下!!”余化龙嘶声喝道,哪知曹宁心头正怒,不肯轻舍,拍马直追。余化龙心中冷笑,手从腰间暗暗一‘摸’,便是取了一柄金镖在手。 另一边曹荣看得‘色’变,暗骂曹宁怒火上头,失了理智,竟不知防余化龙金镖,连忙喝道:“宁儿!!小心此贼暗器!!” 就在曹荣话音刚落,余化龙金镖早已‘射’出,如同一道疾电般朝着曹宁飞‘射’过来。哪知曹宁却是早有提备,使枪骤地一刺,出枪如同奔雷一般,‘啪’的一声,竟在近十丈的距离间挡住了余化龙的金镖。 余化龙眼睛一瞪,满脸骇异之‘色’,见曹宁怒啸来追,心里一慌,急忙纵马奔走,狼狈而逃。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六十三章 小儿威震三军 ?这时,曹荣几个部下正望曹荣身边赶来。曹荣见曹宁杀退余化龙,大喜不已,急令诸将快快率兵掩杀,又恐曹宁有失,教张宪前去掠战。张宪领命,驰马奔去。 说是迟那时快,曹宁单枪匹马死死追着余化龙不放。余化龙麾下几个头领急来截住,却被曹宁连连挑落马下。余化龙赶回阵中,见曹宁已突破拦截而来,甚是气恼,大喝叫道:“快给我把这小子‘射’落马下!!” 余化龙喝声一落,身后头领纷纷拽弓上箭,瞄向曹宁。曹宁见状,急把马勒住,耳听骤响暴起,眼见‘乱’箭一片,连忙提枪舞动,拨扫‘乱’箭,被‘逼’退数丈之外,稍显狼狈。 余化龙昨日才败于岳飞之手,被他追杀一番,今日又被小儿追杀,心中恨极,又是下令急‘射’。幸好曹宁枪快眼疾,在这连番‘乱’箭之下,竟毫发无伤,还替坐下爱骑把‘乱’箭尽挡于枪下。 “‘混’账!!前军骑兵队出阵,快快给我擒住此小子!!!”余化龙见状大怒,嘶声吼啸。前军数百骑兵听令,刹时各提兵刃纷纷汹涌奔出。年仅十二的曹宁却毫无畏惧,飞马突入贼匪的骑兵队里,手中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挑拨‘乱’刺,快得无影,所向披靡,杀得贼匪是人仰马翻。 余化龙见曹宁如此骁勇,心头又惊又怒,暗想此子乃妖孽投世,自己又与官府水火不容,留之必为大患,遂不断下令命麾下爪牙围上,势要将曹宁围杀。而曹宁素来孝顺,此下因其父被余化龙伤,雷霆震怒,也是势要将余化龙击毙于枪下。 眼见贼匪不断围‘逼’向曹宁,就在此时,张宪赫然杀到,只见手提长枪,纵马在‘乱’军中奔飞如雷,竟也毫不逊‘色’于曹宁,倏然斜? ??里杀到曹宁身边,两个都是少年英雄,眼神刹那接触,便是无需多言,即并马一起,两杆枪支舞得密不透风,径直向余化龙杀来,贼匪根本拦截不住,被杀得如同‘波’开‘浪’裂。 不一时,连声喊杀声骤起,却是曹荣率大军将要扑杀而到。余化龙身边几个头领,连忙急劝。余化龙亦知事态不妙,虽咬牙切齿,最后还是下令全军撤去。 另一边,话说岳飞见得曹宁勇挑余化龙正支军队时,本还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后来看他如此神勇,心头大喜。眼见张宪须臾赶到,曹荣挥军正去,便知局势已定,当机立断,下令全军突击。于是岳飞因中军径直突杀,王贵、张显各率左右两军截杀而去,岳飞军猝然发作,罗延庆军一时措手不及,不知是战是逃。罗延庆与余化龙虽早有计划,但如今却因一小儿出了意外,罗延庆看似粗犷,但心里可是细着,知道如今非与岳飞死战之刻,不做纠缠,速速下令中、后两部大军先行撤走,自引一部千余兵马留下断后。 “速速摆好盾阵,形成防线,弓弩手都躲在盾墙之后准备阻击,刀斧手都听好了,待官兵冲势被盾阵挡住,立即从左右杀出,将其杀退!!” 罗延庆疾声厉喝,于是麾下千人队伍立即各依号令迅速摆开阵型。说时迟那时快,岳飞骑着雪骢飞兔奔驰杀近,贼匪弓弩手连忙纷纷‘射’箭阻击。岳飞大喝一声,拧枪拨打,将‘射’来‘乱’箭一一点落,刹那间‘逼’近贼匪军前头盾墙位置。贼匪盾牌手齐声喝起,另一手纷纷各持刀刃在手,都准备好厮杀。 “看来这罗延庆也并非一介莽夫!”岳飞眼见贼匪布置,面‘色’不由一凝,坐下雪骢飞兔行飞如风,飙飞赶到盾墙之前,岳飞一枪朝着盾墙中央处位置猛地骤点,‘啪’的一声暴响,随即硕大的窟窿爆开,几个盾牌手倒翻而去。只不过岳飞也因此因此冲势一滞,拔马一转,‘欲’要绕过去时,两边贼匪刀斧手蓦然杀出。 “哈哈哈哈!!!岳飞,这回我看你还能奈何!!?小的们!给我把这狗贼擒住,必有重赏!!”罗延庆眼见岳飞一时大敌,陷入自军腹地,嘶声大笑,这下是‘精’神大震,‘欲’要在岳飞麾下未曾赶到时,将他速擒。 随着罗延庆一声话落,贼匪一是求财二是恨极了岳飞,各个奋起突杀。眼见形势不妙,岳飞也绝不会逞强,拔马一勒,迅速向后退去。与此同时,岳飞麾下部署见得大量贼匪‘欲’要围杀岳飞,都是大怒不已,嘶声破骂,加紧冲突。 “你!!!岳飞你临阵退缩,算什么英雄!!?”罗延庆看着岳飞逃去,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一直以来,岳飞作战都是勇往直前,一往无后。罗延庆哪里料想得到,这被传说得如同神人般的岳飞,竟会不知廉耻的逃去。 “沙场作战,岂可只凭血气之勇,岳某非一介莽夫!”岳飞听了,回头喝应。说时迟那时快,岳飞部下已纷纷杀到,王贵、张显两支部队也从左右‘逼’来。罗延庆气得快要咬碎钢齿,急令撤走,本是一股血气要厮杀的贼匪,如同被当头一‘棒’,一时头晕脑眩哪里反应得过来。须臾,岳飞转回引兵掩杀而到,罗延庆这千余兵马已是‘乱’成一片,哪里抵挡得住,被擒过半。 另一边,话说官兵有着曹宁、张宪两员小将的活跃,占尽优势,后来随着曹荣大军扑杀到来,局势已定。幸好余化龙及时下令撤去,麾下断后兵士又敢拼死作战,因此大部人马都得以逃去,只有数百人被擒。 曹荣得胜之后,听说岳飞那边也大破贼军,擒杀尽千余多人,眉头微微一皱,似乎觉得岳飞抢了自己的风头,但表面并无显现出来,速下令各部兵马撤回营地,整军歇息。 当夜,曹荣下令设宴,犒劳一众有功将士,虽有酒水,但宴前先是有令,必须节制。诸将自都答应。 许久之前,有些沙场老将曾说,在战场上厮杀一日,到了夜晚喝的庆功酒是世间最美味的,那种感觉妙不可言,为此世上凡有血‘性’的儿郎,都将疯狂‘迷’‘惑’,愿意为此无怨无悔地兵戎一生。 几碗酒水下肚,好似将一日的疲倦都带走,浑身只觉血液喷张,大帐内各个将士都大口吐气,随即各发大笑。 “哈哈哈哈!!!今日这战真是痛快极了!!那余化龙占据这康郎山足有四五年余,一直都是猖獗张狂,官府遂屡屡发兵讨伐,奈何却未曾试过挫败此贼。今日可真谓是扬眉吐气啊!!这全乃曹公英明,指挥得当!!”曹荣麾下一个叫张湄留着一对八字胡的副将,一脸谄媚笑容地说道。 曹荣素来酷爱颜面,心里听了,很是喜欢,表面装模作样地摆手道:“张副将这话说得过了,有此大胜,全因曹某麾下将士、兵卒奋力所得。曹某岂敢居功。” 曹荣虽是这么说,但看他‘摸’样,喜得都合不拢嘴,其麾下将士都知曹荣为人,自是不忘纷纷献媚讨好,对于今日大显神威的曹宁,自也不乏美词。曹荣大笑,连说谬赞,却见右边岳飞那一席人,各个少有举起酒杯,也不见喜‘色’,不觉有些扫兴。 “嗯!?岳将军怎么这么沉寂,莫非觉得这酒水不好?”曹荣神‘色’一板,沉声问道。岳飞听话,神‘色’一震,拱手笑答:“非也。只是岳某已习惯了行军时候,少沾酒水,以免万一。诸位将军尽管喝个痛快,不必理会岳某。” 岳飞这话一出,曹荣麾下那些将领不觉都纷纷皱起眉头,都觉这岳飞好不给面子,不由各个瞪大眼珠子怒视过来。 曹荣却是哈哈一笑,随即喝了一大碗酒水,长吐一声,望着岳飞道:“那么还请岳将军能者多劳,负责今夜守备之事。曹某还有与麾下弟兄喝个痛快,好待明日杀敌!!” 岳飞面‘色’一震,即拱手应诺。不时,岳飞便领着麾下弟兄纷纷告辞出帐,负责营地的守备去了。 “哼!山村野夫,不知人情世故,自作聪明!!”岳飞离去之后,曹荣面‘色’一变,把手中酒碗啪的放下,碗裂同时,酒水也从裂口里渗出。 另一边,在康郎山寨里,余化龙怒火尚未褪去,恨极了曹宁,连骂小儿祸事。罗延庆也是黑沉着脸,一对虎目好似在喷火。至于曹成则反而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不见丝毫急躁。 少时,余化龙深吸了一口大气,屡番挫败,终于让他认清了事实,明白这回来的官兵不容小觑,自己分明有山地营寨可据,却要正面迎击,实在愚蠢极了。当然,心高气傲的余化龙自不会当众认错,当即与众人先说了一番厉害,才说有意据守山中,以待其变。 余化龙麾下头领本就以他马首是瞻,自无意见。这回连素来都是主战派的罗延庆也认同了余化龙的话。曹成和姚刚暗暗对视,遂也是认同,于是余化龙和曹成、罗延庆商议后,遂各自下令调拨,把守山中各个岗口。 随后一连过了数日,话说曹荣得一场大胜,一雪前耻,正是心头亢奋,‘欲’要再接再厉时。康郎山的贼匪却一改常态,屡日不见来攻。岳飞心知余化龙、曹成等辈,定是转攻为守,‘欲’要据守山地,与自军纠缠,于是劝说曹荣,可趁贼匪还在准备时,忽发袭击,在康郎山上占一地为据点,山下营地则为补给之地。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六十四章 妙计制胜(上) ?如此一来,便不惧与贼匪在山上作战。可曹荣却打心里看不起出身低微的岳飞,无论岳飞如何说明道理,就是不肯认同。岳飞无奈,又不愿擅自行动,只好心里干是着急,未免影响军心,他也并无把此事与麾下王贵、张宪等将说出。每每麾下将领来问战事,也只能说还在筹划之中。 终于,又过了数日。曹荣见贼匪依旧按兵不动,又听山中防备森严,知道已失去发以奇兵的最佳时机,心里虽是后悔不已,但又岂会对岳飞这个寒‘门’之人认错。不过最起码,曹荣认识到岳飞这人,确实是有些本领。 于是,这日曹荣召岳飞前来商议。岳飞听曹荣所问,似乎早有计策,二话不说,拱手便道:“曹将军可速速下令,命两军皆收拾行装,明日撤去。不久,康郎山内必有变故!” 曹荣闻言,眼睛一瞪,连忙向岳飞问计。岳飞教话如此如此,曹荣听了不由大喜,遂依岳飞计策,迅速各做调拨。当夜,官兵各部人马依照号令,都开始收拾行装,拆卸营帐,准备明日撤走。 贼匪细作探得,迅速来报说余化龙。 余化龙一听,冷然而笑。罗延庆也骤起了眉头,大觉此事有些跷蹊。不过两方不少头领,却都未能看出其中端倪,都是神‘色’一震,胆气大壮,都说官兵见山中守备森严,知强攻必败,故心怯撤军,此下正是大举掩杀官兵的好时机。 “闭嘴!!这岳飞何等人物,岂会这般轻易撤去!?”罗延庆把眼一瞪,向麾下的头领凶神恶煞地望去。那人连忙把头一低,暗里却以为罗延庆被岳飞屡败,心里害怕。 余化龙神‘色’一敛,颔首而道:“罗大哥所言甚是。若我所料无误,这岳飞定是又在故‘弄’玄虚,明里看似撤军,暗里却是在设下埋伏 ,要引我等出山,然后给予迎头痛击!!此人素来狡诈,不可轻心大意!!” 曹成听了,暗暗觉得可惜,若是这回余化龙和罗延庆再发兵去追,他便有十足的把握夺下这康郎山,眼珠子不由一转,向姚刚望去。姚刚暗作手势,示意曹成莫??成莫要着急,先是静观其变。 于是,在余化龙的决议之下,康郎山的贼匪依旧按兵不动。到了次日,官兵果然撤走。到了夜里,余化龙派人去探,听说官兵已撤去数十里外。 余化龙大觉诡异,依旧还是决定按兵不动。又过一日之后,余化龙听细作回报,官兵已分为两部,岳飞、曹荣各引一军各自回去了。 “什么!!官兵果真撤了!!?这岳飞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余化龙听话大惊,猛地站起。罗延庆一拍几子,喝声叫道:“岳飞这只小狐狸,竟真的夹着尾巴逃走了!!” 余化龙心中忿忿不平,想着自己屡败岳飞之手,大受其辱,这般让他回去岂不颜面尽失,气得是脸‘色’连变。曹成见状,竟暗向余化龙麾下一个叫郑开的头领投去眼‘色’。那叫郑开的,本是个马贼头领,后来被余化龙所伐,麾下弟兄死伤大半,他也败在了余化龙的枪下,为求活命,不得不投于其麾下。 而这郑开此下竟已暗中被曹成收买,‘欲’要助曹成夺权。郑开收到曹成的眼‘色’,不由面‘色’一震,一脸愤慨急出而道:“大当家的!!我们康郎山义贼之名,这些年来可是威震方圆数百里一带,岂能让这些走狗这般轻易逃去!!小的不才,愿引麾下儿郎,与之死战!!” 郑开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有同感,纷纷应和。余化龙面‘色’一寒,忿然喝道:“诸位弟兄所言甚是!传我号令,立即整备二千轻骑,我要亲自率兵讨之!!” 罗延庆听话,眼珠子一瞪,囔囔喝道:“兄弟若去,岂能少得了我!?” 余化龙听话,眼珠子一转,暗暗地瞟了一眼曹成,遂颔首道:“官兵分两路归去,兵力锐减,正是各个击破的大好时机。我亦有意邀罗大哥你袭击曹荣那部兵马。只不过罗大哥前番折损不少兵力,伤兵也是不少,这倒是有些为难了。” 余化龙话音刚落,曹成便明白他话中意思,走出笑道:“不如从山腰下调来一些弟兄,将空缺补上便是。不知兄弟要多少兵马?” 余化龙听了,心中不由一喜,他正是怕自己离开康郎山后,曹成拥兵夺权,此举正是要借故分去曹成兵力。没想到曹成却是自己愿意送来。 “我看取来三千‘精’锐便好。毕竟那岳飞非宵小之辈,罗大哥将曹荣讨灭后,可速来救援。”余化龙疾声而道。曹成听话,灿然而笑,颔首道:“兄弟思绪周密,就按你说的便好。” 余化龙见曹成这般爽快答应,眉头微微皱起,暗觉得有些不妥,却又不知这不妥在哪。当夜,余化龙调拨已定,命麾下一个名叫张华峰的心腹把守营寨,还有务必要小心监视曹成在山腰下的部署。张华峰乃康郎山二当家,当下听了,自是谨记在心,教余化龙放心而去。 于是,到了次日一早,余化龙引二千‘精’锐速望北归的岳飞军奔驰追去。另一边,罗延庆也率五千队伍,追向曹荣那部往南撤回的部队。 话说余化龙迤逦追袭,少有歇息,一个白昼里追了六七十里路,当夜听斥候回报,北方角上十多里发现军队的行迹,想是岳飞的队伍。 余化龙暗喜不已,遂命各部队伍早些歇息,养‘精’蓄锐,准备明日追上厮杀。哪知刚到夜里二更,忽然岳飞引兵来袭,余化龙军仓促应战,兼之都是疲惫,自是难敌岳飞麾下悍兵。余化龙才知中计,‘混’‘乱’中刚上了马,忽然听得背后一道雷霆乍起般的巨吼。 “余化龙,速速下马受降,可免你一死!!”吼声如有神威,余化龙心头揪紧,回眼望时,正好看到岳飞骑着雪骢飞兔来袭,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拍马逃撤。岳飞马快,倏然追去,电光火石之间,眼看只有三十丈的距离。 余化龙听得马蹄骤响,暗想岳飞靠近,猛地回身,不敢再有留手,施出浑身解数,一连‘射’出三柄金镖。岳飞早有准备,一声大喝,长枪暴刺,将‘射’来三柄金镖都给抖落。余化龙也趁此逃远一些。岳飞正‘欲’再追时,余化龙麾下好几个头领忿然杀到,与之死战。待岳飞将这些头领挑翻落马,余化龙已引着百余残兵逃去。 岳飞也不急着去追,命麾下部署先做整顿,此战擒得俘虏近一千数百余人。歇息一夜后,岳飞因前番已教张显率五百兵马带回先前所擒俘虏,这下又不得不命王贵率五百兵马将这一千数百俘虏带回。王贵恐岳飞兵力不多,难举战事。岳飞却是‘胸’有成竹,教他大可放心。王贵知岳飞素有分寸,这才愿意带着俘虏归去。 于是,岳飞把麾下兵马一整,剩下约有一千六百余人,即往康郎山赶去。 另一边,却说罗延庆率五千兵马追击曹荣军,两日后在一处平川遇上。曹荣军不见慌‘乱’,早就摆阵相迎。罗延庆也不惧与曹荣军正面‘交’锋,两军‘混’战。曹荣军虽是兵少,但因早有准备,都是‘精’神奕奕。反之罗延庆军连日追袭,人疲马乏,兵力虽众,却未能占据上风。后来,因曹荣军有一小将和一猛将实在威猛,连番杀死罗延庆军的头领,使得好几部队伍无人指挥,形势大‘乱’。罗延庆认得那一小将正是曹宁,立即挥起錾金枪前往抵住。曹宁对上虎背熊腰如同一头猛虎般的罗延庆,毫不见惧‘色’,两人双枪对碰,大打出手,瞬即之间便是杀了十多回合。 “这巨汉枪法凌厉势沉,比起那余化龙还要厉害三分!!”曹宁让过罗延庆搠来一枪,不由面‘色’一变,心中暗付。 “小儿!!休要小觑天下英雄,今日便教你知道何谓湖广猛虎!!” 陡然,罗延庆气势骤变,眼中凶光乍起,浑身如涌起红‘色’光焰。曹宁面‘色’大变,只觉浑身僵硬,自己竟然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相势!!?”原来曹宁曾无意得到一本残缺古籍,古籍上有言:万物皆有相理,武极所盛,可以化相,相成百态,势起其身,所谓相势。 就在曹宁脑海中响起这一段话时,罗延庆已悍然出枪,枪如覆盖火焰,凌厉搠来。曹宁不敢怠慢,强震‘精’神,大吼一声,拧枪抵住。‘砰’的一声巨响,那年少神勇的曹宁,竟被罗延庆一枪打翻落马,整个身子暴飞十丈之外,四周官兵都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哪里反应过来。 “小家伙若过数年,我或者非你敌手,要怪就怪你急着上这无情战场!!”罗延庆把眼一瞪,心头一狠,飞马奔起,望曹宁那处杀去。 “宁儿!!”曹荣看得眼切,失声惊呼。就在此时,一股猛风毫无预兆地在战场中刮起。罗延庆面‘色’一变,耳听左边有人暴喝。 “罗大哥,小弟来与你一战!!” 罗延庆听话,似乎也知来人厉害,急把马一勒,挥起手中錾金枪,速往左边点去,即听一声震耳骤响,在罗延庆眼前出现的竟是他曾经的过命兄弟何元庆也。 何元庆瞪大着眼,口中嗷嗷‘乱’叫,猛地挥起手中镔铁滚银锤,‘荡’开罗延庆的枪支。 “你这无情无义的叛徒!!竟还有颜面见我耶!!?”罗延庆怒声暴喝,拧枪暴搠,枪枪如同惊鸿掣电,杀得何元庆一阵慌‘乱’。不过何元庆胜在力劲猛盛,连番重锤挥击之下,须臾便稳住‘乱’势,两人拼战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就在此时,曹宁已急跃上马去,奔马赶来助战。罗延庆再是凶猛,也难敌曹宁、何元庆两人联手,立即虚晃一枪,骗过何元庆,勒马就退,口中急喝撤军。曹荣见状,本就对伤了自家亲儿的罗延庆恨之入骨,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下令掩杀。罗延庆麾下也看见自家统领败走,憋起的一口气,刹时‘荡’然无存,被盛势扑来的官兵杀个毫无反手之力。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六十五章 妙计制胜(下) ?两军‘混’战半个时辰后,罗延庆军轰然溃散,罗延庆死战之下,只领着千余人逃撤而去。曹荣却不似岳飞那般仁慈,下令凡是不肯弃戈投降的尽数降之,官兵一时也杀红了眼,一些将领也争着功绩,将贼匪残兵杀得遍地尸体,血流成河。何元庆看得面‘色’剧变,疾教贼匪投降,可保无事,于是才有一部分贼匪反应过来,纷纷弃戈保命,一些将领见着,为求功绩,竟还暗中下令厮杀。何元庆大怒,使锤轮翻了好几人。曹荣的部下自是不忿,与何元庆争执起来,一些人更冷言嘲讽,何元庆眷顾旧情,贼‘性’未改。何元庆本来就是火爆‘性’子,当场便把那将领一锤打翻落马。曹荣部下一众无不大怒,‘欲’要围攻何元庆。 “住手!!!”蓦然,一声怒喝,曹荣的部下听了纷纷变‘色’,立刻不敢放肆。只见曹荣驱马赶来,冷眼望着何元庆,问道:“姓何的!岳将军命你来此,是助我讨贼,你却伤我麾下,这是为何!?” 何元庆见是曹荣,也收敛了神‘色’,遂与曹荣说明前事。曹荣听后,却是有意维护麾下,冷声喝叱道:“不过区区贼子,你却为此大动肝火,不惜残害同袍!!可知按军法纪律,你当斩首示众!!” 何元庆一听,把眼瞪得斗大,双眼通好,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曹宁急忙赶来,连声劝说,又说明适才若非何元庆及时相救,自家早死在罗延庆枪下。曹荣见何元庆救了自家孩儿,这才不作计较,但也不想再见何元庆,教他率其部署,自行回去与岳飞复命。 何元庆心中虽恨,但想起岳飞以理义相待,若是自己连累了他,日后岂有面目示人,便强忍屈辱,率部署而去,想着见了岳飞,说明因由,便卸了这身铠甲退伍罢了,免得受这鸟气。 却说,余化龙、罗延庆纷纷被官兵挫败望康郎山逃回。余化龙引残部先到,哪知刚上山上遭到几部人马猛烈袭击。余化龙被杀个措手不及,麾下伤了过半,自己还负了箭伤。幸好,山下忽然有一部数百人的队伍来救,余化龙才成功逃脱。 这在千钧一发救了余化龙的,正是由张华峰所率领的残兵溃卒。张华峰领着余化龙等人一路奔逃,逃到康郎山十数里外东南处的一个小寨。原来这小寨,当年聚着一群恶匪,屡屡劫杀百姓。 余化龙派张华峰来讨,张华峰将那些恶匪大败,杀得剩下不到百余人,都投降跪饶。张华峰知余化龙素来对凡是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的恶匪,都不会属下留情,但见这些人确是有心悔改,便联合几个部下隐瞒了此事,留下这百人继续在这小寨中生活。至此之后,这些恶匪洗心革面,就在山地周围耕田种地,打猎为生。 张华峰来时,也与余化龙说明了康郎山上的变故。话说,那日余化龙和罗延庆领兵离去之后,到了次日夜里,曹成联合了郑开攻上了山寨,张华峰虽引弟兄们死战,但曹成兵多,又有郑开那班人马为内应,还是败在了曹成手下。张华峰因恐余化龙回来时,遭到袭击,忍辱负重,引残兵撤走,来到这东南边的小寨上先躲起来,等候余化龙归来。 余化龙听完后,盛怒不已,一直含着血气不吐,刚到小寨,‘精’神一松,从马上跌落下来,昏死过去。张华峰大惊,连忙将余化龙扶入寨内。因余化龙麾下这群义匪,在康郎山方圆数百里一带,都颇有声名,早前寨里的人便请来了不少大夫。 余化龙拔出背后箭矢后,敷上了金创‘药’,伤情渐有好转。到了夜里初更,余化龙醒来,忧心麾下弟兄伤亡,便来寻张华峰细问,却刚好听说有人与张华峰报道,看见罗延庆引一部残众不久前从山下大道路过。 “好!我知道了,吩咐弟兄们,小心戒备,还有此事万不可被大当家得知。”张华峰叹了一口气,与那人正是吩咐。余化龙听得耳切,咬牙切齿,双眼红得恐怖,心中暗付道:“罗延庆你这‘奸’贼!!我真心待你,你却替那曹成夺我山寨!!我不杀你,如何对得起那些惨死的弟兄!!” 余化龙想罢,便回去取了云纹龙睛枪,从后寨里偷偷取了一匹马,离去时被人发觉,也是不理,强硬冲出。 此夜,月光微弱,夜‘色’朦胧。罗延庆麾下残兵此下正于一处林地里,时不时可听到阵阵呻‘吟’叫响。 罗延庆眼见康郎山快到,又见弟兄们实在走不动,许多都是伤势严重,便教众人在此歇息,同时派人回去康郎山通报曹成,教他派些弟兄接应。 陡然,一阵马蹄声骤然响起,罗延庆不由面‘色’一变,其周边的贼匪也是各个面‘色’紧张起来,向四处张望。 忽然,一处山坡上,一人一骑猝然落下。月光照落之下,竟是面‘色’苍白,双眼尽是杀气的余化龙! “兄弟!!你怎会在此处!!?”罗延庆见是余化龙不由大喜,急赶过去。哪知余化龙面‘色’骤变,如同一头狰狞的恶兽,厉声喝道:“‘奸’贼!!休要在这虚情假意,看我金镖!!” 余化龙喝声刚落,便是雷霆出手,两道金镖一左一右,向罗延庆迸‘射’过来。罗延庆见余化龙猝然狠下死手,面‘色’大变,连忙挪身避开,险险避过,但也滚落在地,尤为狼狈。 “罗头领~~!!小畜生你在作甚!!!” “你娘的!!我家头领待你如骨‘肉’弟兄,你竟敢下此狠手!!” “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我们和这小崽子拼了!!” 罗延庆麾下见状,自是大怒,纷纷怒声喝叱,各取兵器,便‘欲’围杀余化龙。 “住手!!”罗延庆疾声怒喝,其麾下听了,虽是气愤不已,但还是纷纷停住。罗延庆遂望向余化龙,慨然问道:“兄弟你对我有恩,要取我这条命,你拿去便是,但你起码让我死个明白!!” 余化龙听了,面‘色’一紧,这下冷静之后,也觉得罗延庆不像这种小人,但人心隔肚皮,还是权且一试。于是余化龙将曹成夺寨之事,一一说出。说到最后,余化龙面‘色’如霜,冷声喝道:“哼!!我当日看得起你罗延庆,才好心收留了你们,还因此惹上的官兵。哪知曹成这白眼狼,竟趁机夺了我的营寨,害死了我不知多少弟兄,这深海血仇如何能不报!!?” 罗延庆听得脸‘色’连变,就连他的麾下也纷纷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余化龙对视。余化龙见罗延庆无言以对,竟一把拨出腰间宝刀,甩飞到罗延庆身前,冷声道:“你若还有良心,便举刀自裁,以慰我那些惨死在曹成手下的弟兄冤灵!!” 余化龙此话一出,罗延庆麾下纵是再有愧疚,也自不会愿意,纷纷喝起。 罗延庆紧绷着眼,瞪眼看着余化龙,忽地迈开步伐,一把拔出‘插’在地上的宝刀,便向自己脖子抹去,怒声喝道:“你说得对!!是我罗某有眼无珠,害了这么多兄弟,我这便来偿命了!!” 眼见宝刀便要割到罗延庆的咽喉,忽地一道金光闪烁,‘砰’的一声,罗延庆手中宝刀刹时脱手飞出。这时,余化龙早已翻身落马,单膝跪下拱手道:“有眼无珠的是小弟!!小弟以为大哥与曹成那‘奸’贼暗通,实在无颜面对大哥,大哥要杀要刮,悉随尊便!!” 罗延庆连忙扶起余化龙,奋然而道:“兄弟说什么话!!大哥这就与你同去找那曹成狗贼算账!!” 罗延庆话音一落,其麾下部署虽都算是曹成的爪牙,却都对罗延庆敬佩不已,当下听了曹成如此狡诈无义,各个都是愤慨不已,纷纷附和。 就在此时,忽然连阵马蹄声骤起。罗延庆面‘色’一紧,急道:“定是那曹成派人来了。兄弟你且藏好,待会看大哥先替你取回些利息!!” 余化龙听了,此下已经对罗延庆深信无疑,立即上马,闪入一处昏暗的林丛内。 不一时,果然有一大队人马赶到,为首之人正是那郑开。郑开纵马赶前,一对‘阴’险的三角眼烁烁发光,拱手问道:“罗头领何在?”郑开话音落下不久,罗延庆便从人丛里走出,眯着虎目道:“我正是。” “幸好罗头领并无大碍,如此一来,小人也是放心了。还请罗头领过来,有个人有些话要小人向你‘交’代。”郑开笑容可掬,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罗延庆听了,也是爽快,大咧咧地应了一声好后,便向郑开走了过去。 郑开乃余化龙的麾下,一般来说,都会认为是余化龙所‘交’代。 郑开见罗延庆毫无提备,笑容更胜,眼见罗延庆已在十丈之内,忽然低声道:“曹公有话,说你做人太过放肆了,不分主次,还是早点超生是好。” 而就在郑开话音刚落,其左右两个大汉忽然大叫一声,一人‘挺’枪,一人举刀,各策马匹向罗延庆扑杀过来。 照常来说,罗延庆虽是武艺高强,但是这两个大汉在如此接近的距离之下,忽然袭击,若是毫无防备的话,恐怕不死也要落个身残。而曹成之所以派郑开过来,就是想着郑开乃余化龙亲属,以罗延庆对余化龙的信任,绝不会有所防备。郑开眼里瞳孔骤缩,似乎已看到了罗延庆惨死的‘摸’样。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六十六章 阴沟里翻船 ?可这回曹成和郑开似乎都打错了算盘。陡然间,罗延庆怒吼一声,纵身跃起,那使枪的大汉看得眼切,连忙一枪捅去。罗延庆用腋下一夹,这时另一人举刀砍来。正是万分危急之际,罗延庆身子一转,把枪支强夺过来,同时还避开砍来的大刀。 “快快把这人‘乱’刀砍死!!”郑开见状,吓得面‘色’一变,连忙喝声叫道。 就在此时,蓦然身后斜刺里传来一阵惊呼惨叫声。郑开急往后望去,竟见余化龙纵马‘挺’枪,杀突过来。郑开麾下见得余化龙都被吓得魂飞魄散,竟不敢拦截,纷纷逃开。 “郑开!!!你竟敢叛我!!!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以涉我心头之恨~~!!!” 余化龙扯声暴喝,郑开哪知余化龙会如同鬼魅一般猝然杀出,吓得浑身寒战,慌促之下,连忙转马逃去,其麾下七、八个大汉拥护在他身边。 “‘阴’险小人,休想要逃!!”此时,罗延庆已把另一个大汉刺翻落马,还夺了他的坐骑,纵马也向郑开追来。电光火石之间,眼见余化龙纵马‘挺’枪,先是一头扎入了郑开的队伍里,来挡的两个大汉,都被余化龙刺死枪下,迅疾‘逼’到郑开身边。郑开眼见生死关头,恶从胆边生,举刀向余化龙就砍。余化龙拔枪震开,随即猛扫枪支,‘啪’的一声暴响,郑开那颗头颅刹时炸开,血液狂飞。郑开身边的部下见得他被余化龙一枪扫死,都吓得肝胆皆裂,连忙各奔逃去,不时罗延庆还有他的部署扑杀过来,逃之不及的都弃戈投降,跪下求饶。 “哼!!你们这些畜生,枉我待你们如血‘肉’兄弟,你们到底为何叛我!!?”余化龙面容狰狞可怕,枪指着郑开麾下一个头领。那头领吓得面‘色’煞白,连忙叩头认错,不敢隐瞒,如实相告。 原来余化龙虽落草为寇,但他还有其麾下却是些专‘门’与官府、富贾作对,将劫来钱财散于百姓的义匪。而郑开贪财,时常中饱‘私’囊,唯恐手下揭发,自然不忘给些好处,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久而久之,郑开麾下风气愈坏,各个有了‘私’财对郑开也是死?是死心塌地,愿意为他卖命。 余化龙听了,面‘色’刹地变得苍白无‘色’,一时间只觉心灰意冷。罗延庆却是眼珠子一瞪,怒声喝道:“尔等这些鬼‘迷’心窍的家伙死不足惜!!来人呐,都给我杀了!!” 罗延庆一声喝罢,其麾下弟兄立即纷纷提起刀刃,喝声回应。 “罗大哥且慢!”余化龙猝然回过神,疾呼而道。 “怎么!!莫非兄弟你还想留下这些小人‘性’命!?”罗大眼喝声叫道。 余化龙长叹一声,然后摇了摇头,道:“他们毕竟曾经是我麾下手足,放他们去吧。” “兄弟你太天真,若放他们离开,必再回去康郎山为那曹贼卖命!竟是如此,还不如杀了一了百了!!”罗延庆眼中连晃凶光。那些郑开的部署听了,连忙又是叩头求饶,都说绝不回康郎山去。余化龙随即又是劝了一番,罗延庆才是答应。随后余、罗两人商议一阵,决定先回小寨,静观其变。 数日后,话说岳飞、曹荣各引兵马折返,再次杀到康郎山下,早有细作来报,说康郎山不久前发生内‘乱’,曹成夺了山寨,还几乎杀了余化龙。当下一时间尚未知道余化龙、罗延庆两人知道领着残兵到哪。 岳飞、曹荣听说不由大喜。曹荣更是扶须大笑道:“岳将军真是料事如神,你当初是如何料得康郎山必‘乱’?” 原来当日贼匪死守山寨,官兵难以强攻,正是无计可施时,岳飞与曹荣教计,说若是果断撤军,贼匪以为是计,一开始不敢来追。到确定两军退远,分路而归时,醒悟过来,必是后悔不已,‘欲’要发以追兵迤逦追杀,各个击破。到时可先做准备,予之迎头痛击,将之杀得铩羽而归时,再以乘胜追击,杀回康郎山时,贼匪必有内‘乱’,即使要攻破山寨自是易如反掌。 岳飞听问,略略鞠躬拱手,笑道:“我与那曹成在大王山曾‘交’手不少,深知此人野心蓬勃,好予虚伪。当时眼看他虽与余化龙相安无事,但我料他必不会甘于人下,迟早会有动作。而前番余化龙因我官兵作战,屡折兵马,不但折了威望,在山中势力也是大有锐减。曹成若要夺权,余化龙引兵远走之时,便是最好时机。” 曹荣听话,眼珠子一瞪,好好细想一阵,发觉岳飞条理清晰,句句是理,不由叹道:“岳将军真是厉害极了,看来智破大王山十万贼匪之事,并非虚言。” 岳飞的寒‘门’出身,确是让曹荣这个出身世族大户之家的看不起。但此下岳飞却用他的本事,令曹荣折服,刮目相看。 “曹将军谬赞了。眼下康郎山刚换新主,又没了余化龙、罗延庆这两员猛将,就凭那曹成,纵是死守山寨也不过负隅顽抗罢了。兼之余化龙麾下必有不少心中不服,但见危难之际,不但不会为曹成拼命,反而大有可能趁机倒戈,正因如此,三日之内,必可攻破康郎山也。”岳飞鹏目晃光,赫赫有神。曹荣闻言大喜,正‘欲’说话时,忽然帐外有人来报。岳飞遂是请入。须臾,何元庆的身影出现在帐内。曹荣看了不由面‘色’一变,冷哼一声。 而岳飞却已在早前得知两人过节。岳飞素来公正严明,当时论情义来说,那对的肯定是何元庆。而若以军纪论事,何元庆毕竟是出手伤人。岳飞得知,先好生安抚何元庆一番,而这下召何元庆过来,也是为了调解他与曹荣的过节。 “曹将军,当日我下属不但冒犯了你,还伤了你的部下。这确实是他的错失,岳某在此为他向你赔罪。”岳飞说罢,拱手鞠躬,便是一拜。曹荣不禁面‘色’一变,连忙扶住岳飞,岳飞如此,令他一时反而没了脾气。何元庆见岳飞身为上将,竟替自己赔罪,心中感动不已,连忙单膝跪下,囔囔叫道:“曹将军,俺是粗人,不懂军纪,你要罚就罚我罢!!与我家将军无关!!” “哎!何兄弟快起!”曹荣见了,急又扶起了何元庆,然后长吁一声,叹声道:“当日确是我的部下为争功劳,有滥杀俘虏之嫌。而我明知如此,却未有查清事实,便先喝叱兄弟你,也有护短之嫌。兄弟放心,待我查明此事后,我会令那些滥杀俘虏的部下向你赔罪,而那些枉死的无辜,只要有家小的,我都会发以抚恤金,这样如何?” 何元庆听了,不由一喜,连忙毕恭毕敬道:“曹将军大义。赔罪就免了,让那些无辜而死的俘虏家小得以抚恤金,起码这些孤儿寡母不至于饿死,实在太好了。” 于此,在岳飞的调解下,何元庆又重拾了‘精’神,打定主意这一生要追随在岳飞身边,不离不弃,绝不会再有动摇。而曹荣在岳飞的影响之下,世族大户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似乎也有所收敛。 当夜,两军许早便都歇息,养‘精’蓄锐,准备明日进军,大举杀上康郎山。 哪知到了次日,岳飞、曹荣两军刚到康郎山下,忽然接到青州官府急令,说曹成已洗心革面,数日前大破余化龙部,遂又说服山上的贼匪向官府投降,命岳飞、曹荣得到此令,即日撤军,莫要枉伤无辜。 岳飞听令,不由心头一怒,心知曹成此等‘奸’人,绝不会甘心投靠朝廷,日后势必会反,若不趁此时早将他铲除,必成后患,便急与曹荣商议。哪知曹荣收得军令,并无任何异议,已教麾下部队准备撤军。 “曹将军!曹成绝非宵小鼠辈,当下他不过一时落魄,才投靠朝廷,假以时日其势愈大,必会卷土重来!!到那时,甚至会比大王山十万贼匪之势,更为浩大。如之奈何!?”只见岳飞急急冲入曹荣帐内,疾声厉‘色’而道。 曹荣听了,轻叹一口气,摇首道:“岳将军多心了,朝廷如此安排,自然有朝廷的道理,我等为人臣的,只可按命行事,不可多言。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乃是千古以来为臣者之至理。” 岳飞听言面‘色’一变,急道:“曹将军所言确是金‘玉’良言。可朝廷如今‘奸’臣当道,此中明显是有人暗中捣鬼,难不成我等也要甘心接受,让曹成这一祸害得以姑息!?” “岳飞你放肆!!你不过区区一介八品小官,朝廷之事何时轮到你来议论!!”曹荣可不是刘韬,这下一听岳飞的‘大逆不道之言’,不由心惊‘肉’跳,便是暴怒喝叱。岳飞身躯一震,似乎没想到曹荣会勃然变‘色’,正‘欲’再说时,却被曹荣连声喝叱,将他赶出帐外。岳飞见曹荣无意上谏,只好折返归去。须臾,曹荣听帐外来报,说岳飞已经离去,脸上的惊怒才徐徐撤去,叹道:“此子虽有万般本领,却不知如何为人处事,‘乱’发厥词,如此愚昧张狂,迟早引祸上身。可惜,可惜。我本还想与他深‘交’一番,日后或许还能提携我曹家,如今看来还上与他少点扯上关系的好。” 这便是北宋末代的现况,忠良忧心国事,‘欲’要铲除‘奸’匪,维护正义和平,敢与那些暗中为‘奸’匪行予方便的‘奸’臣作对,上谏朝廷,反而成了愚昧张狂,遭人冷言嘲讽或是怒声喝叱,唯恐连累,也难怪北宋时期,分明已到了危急存亡之秋,正是天下英雄奋起之时,却依旧忠良愈少,‘奸’臣愈多。 不日,曹荣正式开始撤军。而岳飞虽心里万般不敢,却也不敢违抗朝廷之命,下令撤军。 另一边,曹成听说官兵终于撤走,不由大喜。原来却是曹成早些时候便已派人暗中联系太常卿梁超。而曹成在大王山称霸多年,‘私’财自不会只藏在大王山中,甚至在汴京也有不少房产。梁超与曹成素有来往,两人各取利益,也算是配合无间。这下梁超得了好处,自也不会忘了办事,很快就说服了蔡京,得到昏君赵佶的首肯,下以圣旨。 曹成这回也学聪明了,等岳飞撤出足有百里之外,立即又暗中下令教山中弟兄准备。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六十七章 宋金同联 ?当夜曹成在山寨中,大举庆祝,山中灯火通明,欢声笑语响个不绝。 却说,余化龙和罗延庆本打着主意,待官兵与曹成杀个两败俱伤之时,趁机袭击,将那岳飞和曹成都给击毙,可谓是一石二鸟。哪知官兵忽然撤去,余化龙、罗延庆心中着急,也是不甘让曹成就此得逞。于是两人商议,就趁曹成见官兵撤走,心中松懈,大举庆祝之时,暗中取密道上山,杀了曹成,重新夺回康郎山。 两人都是血‘性’之人,当夜听说曹成大举庆祝,便是说干就干。余化龙、罗延庆各点齐三百‘精’锐,两人分领一部,来到康郎山后,余化龙部队在前,罗延庆部队在后,朝山中密道而进。这条密道十分隐秘,山中也只有几个头领知道。余化龙想曹成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敢回来袭击,心中并无提备。 “曹成!!今夜我定要取你首级!!”眼看前方火光,还有阵阵笑声叫喊。余化龙怒得浑身发颤,不禁加快脚步,争先登上一处山坡,随之好几十人一群纷纷跟上,很快就把一片山地站满。 “哈哈哈~~!余兄弟别来无恙!?曹某人在此可等你许久了!!”陡然间,一阵笑声传来。余化龙听声面‘色’大变,刹地变得狰狞可怕,咬牙切齿地吼道:“曹!!成!!!你这‘阴’险小人,给我出来~~!!!” “哈哈哈哈~~!!你可别后悔~~!!”曹成不知躲在哪处,一阵笑声之后,张华峰已知中计,连忙劝说余化龙撤走,余化龙却是不肯。须臾,连阵弓弦骤响暴起,两边昏暗处‘射’来一大片的‘乱’箭。余化龙急忙拔刀抵挡,其麾下许多弟兄都躲避不及,被‘射’落山下。 “当家的!!小心~~!!”一根冷箭正朝余化龙头颅斜刺里飞来,张华峰急忙拔余化龙一拉,用自己手臂挡去,箭矢猝然从臂膀穿过,满是血液的箭头,看得余化龙眼角迸裂。 “嗷嗷嗷嗷~~~!!!曹成我和你拼了~~!!!”余化龙暴怒嘶吼,他实在死了太多的兄弟,眼下如同自己左右臂膀的张华峰又是因救自己而伤,当即气得状若癫疯,提刀便要冲上。 ? “当家的!!!我等已然中计,难以成事!!弟兄们死不足惜!!但你却不能死,你要留着命为我等报仇~~!!!” 张华峰飞步赶上,用另外一只手扯住了余化龙。周边弟兄纷纷附和,都叫余化龙逃命。 蓦然,杀声暴起,山头不知杀落了多少人马,听这声势仿佛有千军万马。 “撤~~!!快撤~~~!!!”终于,素来心高气傲的余化龙也不得不妥协了,怒声大吼。山下罗延庆部已被忽然滚落下来的兄弟给扰得‘乱’成一团。曹成部下蜂拥突来,余化龙部下各个拼死厮杀,张华峰和几个头领护着余化龙逃走。 ‘激’烈的‘混’战,一直持续到夜里四更。曹成部下人多势众,将余化龙、罗延庆两部人马杀得大败,张华峰更是被‘乱’刀砍死。最后还是罗延庆来救及时,将余化龙救走。曹成自不会让这两人逃去,命各部人马下山追击,必须找到这两人为止。 而余化龙、罗延庆似乎不愿连累无辜,并无回去东南角上的小寨,派人回去教寨里的弟兄都散了,两人只带着数十人逃之夭夭。后来,曹成连番搜索无果,也只好放弃。 于此,青州战事暂且告一段落。话说,岳飞引军回到相州,刘韬听说来龙去脉后,也是感触不已,心里虽是愤慨,但却没有形‘露’于‘色’,反而还要安抚岳飞。后来岳飞听说前番散去的俘虏,许多都去了康郎山投靠曹成,曹成势力渐有复苏之势,心中不由更加惆怅。 之后一打听,才知这些人许多回到乡里,实在无法生计,才会再投身为贼。岳飞知道当下‘乱’世,这种情况绝非一时半会能够解决,只好化悲愤为动力,每日‘操’练兵马,勤奋练兵。不日,岳飞忽然接到家书,说其父病丧,痛心不已,哭至昏倒,遂辞了官职,回乡里守孝,张宪不愿离开岳飞身边,也一同随往。 与此同时,在汴京城内,韩世忠却听到了一个惊天消息,怒得一时浑身僵硬,说不出话来。 而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正是如今权倾朝野的大宋相国‘蔡京’。 “呵呵。世忠你也不必太过惊异,此事已谈个七、八,陛下也下定决心,必须要取回燕云之地,为此纵是要与金人联手,也在所不惜。陛下如此忍辱负重,还望世忠莫要辜负圣望!”蔡京笑容可掬,一脸慈祥的面容,却说出了令人心寒胆跳的话。 韩世忠心知此下他并无实力与蔡京正面对抗,贸然而举,只会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只好强忍屈辱,拱手低头道:“相国说得是!只不过韩某有一事不明!朝中不乏上将,许多资历都比韩某深厚,为何陛下却偏偏要派韩某?” “呵呵。这事老夫也颇为诧异。你虽颇熟燕云地势,但凭你的身份、资历,顶多能担任副帅之职。陛下也本想派朝中老将为帅。可哪知那金使却说,必须要由你担当主帅之位,免责联盟之事便是免谈。后来老夫向金使细问,才知其中还有一番故事。” 蔡京说罢,饶有趣味地看了一眼韩世忠。韩世忠听了,不由心头一紧,忙道:“韩某对宋朝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望相国明察!” “呵呵,你不必紧张。原来这是金国大王子斡本所举,看来他对你十分欣赏,竭力与金帝相谏,还说宋朝虽大,但能与那燕云蛮匪相敌者,唯有你韩世忠也。”蔡京轻描淡写地说道。 韩世忠虎目微睁,却无丝毫因此感到自豪,反而眼里有几分怒‘色’。 “这斡本到底是在打的什么算盘!?”韩世忠心中腹诽,忽然脑海中想起昔日邓云与他所说之话,连忙面‘色’一震,与蔡京谓道:“金人素来狡诈,怕是会另有所图,还请相国向陛下劝言,务必要在太原做好防备!!” 蔡京一听,面‘色’陡然一变,一双老目刹地迸‘射’出晶亮的光芒,‘吟’声道:“嗯!?你的意思是说,金人为趁两国正在讨伐燕云蛮匪时,对太原发起袭击!?” “正如相国所言!”韩世忠拱手凝声,面‘色’慎重。哪知蔡京听罢,却是纵声大笑:“哈哈哈哈~~!!世忠你这是杞人忧天了,太原自古以来都是有名的固城,数十年前,陛下又派人加以修葺,城墙高达近数十丈,可谓是固若金汤,金人就算长有双翼,谅也飞不过太原!!” 韩世忠见蔡京根本不当做一回事,不由心头一急,连声奉劝。蔡京只嫌他死缠烂打,口里答应,心里却依旧不当一回事。 数日后,天下无不惊动,全因宋帝赵佶竟在满朝文武之下,宣告与金人联合,就于明年初‘春’之时,共同发兵讨伐燕云蛮匪,更命资历尚浅的韩世忠为帅,统率三军。 而其中据说最后促成此事的,乃是一个叫秦桧的文官。原来当初梁思成与金人重修旧好,商议要事时,秦桧就是在场,年少多才的秦桧,深得当时金使的赏识。因此这回商议联盟之事,金人指名要秦桧负责。故而蔡京当时将秦桧和韩世忠一同召回。 而这一回金人也并非如此轻易愿意和大宋联合出兵,其中条件自然免不了钱财粮食。在几番剧烈的争讨之下,金人要去了黄金十万两,粮食两万担,其余布匹、瓦器、马匹等物资更是不计其数。 也因如此,天下各地百姓,但凡听得秦桧之名,无不瞪眼怒骂,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虽是如此,但秦桧出‘色’的表现,还是让赵佶十分满意,升他为国子祭酒,官位四品,平日就负责与太子赵桓的功课。 不知不觉中,已是冬至。话说,这数月里在燕京里却是发生了不少事情。首先耶律凤仙为邓云诞下了一‘女’,正好那天下的是初雪,因此邓云取名为雪嘉。 而小雪嘉看来是个福娃,出生不久便为邓云带来了鸿运。话说,那日邓云听说湖广猛虎‘罗延庆’与金镖小白龙‘余化龙’前来投靠大喜不已,亲自出城迎接。罗延庆、余化龙此时受朝廷通缉,无处可去,成了丧家之犬,邓云却如此礼遇,大为感动。兼之两人见邓云年纪轻轻,却气度不凡,为人直爽毫无架子,心里也是佩服不已。 后来,邓云一问,才知罗延庆是杨再兴的结义兄弟,本想立即召杨再兴前来一聚。罗延庆却是阻止了,说未有成名之前,无颜相见,待他日立了战功,也好教他大吃一惊。 邓云听了,也是明白,便遂了罗延庆之意。当夜,邓云设宴款待,三人喝得正喜,余化龙说起遭遇。邓云听罢,也是神‘色’连变,一时间眼中闪过几分落寞之‘色’。 罗延庆见了,想起邓云与岳飞乃是结义兄弟,昔年两人更兵戎相对,怕是勾起了邓云心中不快,连忙向余化龙投去眼‘色’。余化龙会意,正想转移话题,却听邓云喃喃道:“是嘛。我那兄弟如今也名震一方了。你等可还知他后来境况?” 罗延庆闻言,面‘色’一震,拱手答道:“我俩来时途经相州时,听说岳飞之父似乎不久病逝,岳飞因此辞官还乡。” 邓云听话面‘色’一变,不由想起当年那个憨厚老实的岳父,不由叹声连连。 罗延庆、余化龙见邓云颇为伤感,也不多做打扰,告辞而去。邓云送出两人后,回来独坐,喝着闷酒,不觉竟觉眼中湿润,把酒倒在地上,望着窗外明月,喃喃道:“岳叔叔好走。” 次日,邓云将罗延庆、余化龙引见于麾下一众文武,封罗延庆、余化龙皆为千人将,部下皆从新兵里挑选‘操’练。罗延庆、余化龙也听说过龙蛮义军的制度,知道就算是极有才能者,也要立下功绩,一步一步地往上爬,才能做到将军之位。他俩一来便得到千人将的职位,已算是破裂了。罗延庆、余化龙见邓云如此赏识自己,自是感‘激’不已,至此勤奋练兵,望能在邓云麾下创一番功业。 而燕京军营内,因为来了罗延庆、余化龙这两员猛将,营里气氛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话说罗延庆、余化龙将带来的心腹都安排成新军内的将士,当然也按照龙蛮义军的规矩,但有不服者,可以提出挑战。这些新兵蛋子,各个都是初生牛犊,连番挑战,因此军营内,这一连数日都听得拼斗声音。罗延庆、余化龙麾下心腹各个都是悍匪,自不会被这些新兵蛋子给击败。其中一开始甚至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之辈,竟敢挑战罗延庆和余化龙,都非这两人一合之敌,至此后新兵中便无人再敢挑战。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六十八章 猛将来投 ?后来,霍锐听说罗延庆、余化龙两人这般厉害,忍不住‘性’子前来挑战。身形相比起来较为瘦小的余化龙,他还看不上,直言要三十回合罢罗延庆打翻落马。 罗延庆大笑,也不气恼,慨然应战,还说若二十回合不能将霍锐挑落马下便算他输。霍锐大怒,纵马提锤,便与罗延庆杀起。 那时正好是黄昏时候,各部人马都‘操’练完毕,正好歇息,听说霍锐挑战罗延庆纷纷都来看望。这下周围已是围得水泄不通。霍锐的部署纷纷嘶声大喝,都替霍锐打气助威。罗延庆部下虽是与罗延庆感情不深,但也不想自己统领败阵,也撕扯着嗓子大叫起来。 两人一个使双锤,一个使枪,你来我往杀了近有十多回合,那重锤快枪,可谓是教人看得目不转睛,惊呼不断。又是几合之后,罗延庆忽然奋力爆发,竟将霍锐大锤‘荡’开。霍锐未曾想罗延庆力气这般厉害,一时不料,回过神来,罗延庆气势骤变,快枪骤刺之下,把霍锐‘逼’落马下,旁边数着将士一停,不多不少竟正好二十回合。 霎时间,凡是观战之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各个都是一脸不可思议之‘色’。可知霍锐之勇,在军中乃是闻名,除了杨再兴、牛皋、徐庆、耶律亚虎外,恐怕就属他最是厉害,当然这未算上他们的主公邓云。而这罗延庆竟能在二十合内将霍锐挑翻落马,那他到底是有多强!?恐怕至少不逊‘色’于那四位将军!而这样的人物,却仅仅只是一个千人将,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哇啊啊~~!!气煞我也~~!!这回是我大敌,不能算数!!姓罗的,你我再来一场!!”霍锐忿然而起,瞪着一双大眼,满脸通红,囔囔着要再重战。 罗延庆大笑,感觉霍锐这直快‘性’子也对自己的脾气,道:“莫说再来一场,只要你敢,再打个三天三夜,又是如何!?” “好!!那你看我厉害~~!!”霍锐听了,神‘色’大震,连忙跃身上马,提锤又再与罗延庆厮杀起来。四周观战之人,无不振声助兴,各凭喜爱,替霍锐和罗延庆两人打气助威。两人果真越?真越打越是兴奋,连斗了近十战,直到当夜初更,虽然这十战都由罗延庆得胜。不过霍锐似乎‘摸’索到‘门’路,罗延庆要想击败他,也没那么容易,最后一战更是纠缠了近五、六十回合,才将霍锐击败。 与此同时,在天贤府内的楼阁上,只见一犹如仙子般的‘女’子,宛如明月一般,飘然而来,落下阁内,不沾一丝灰尘。 “羌葵拜见主上。”那仙‘女’正是赤魔羌葵,只见她略略欠身,美得不可胜收,试问天下男子在如此尤物之下岂能不动心。但被她称为主上的男子,却依旧眼神清澈,笑道:“辛苦你了,羌葵。” 就在两月前的一夜,邓云就在这楼阁上,第一次遇见了这倾国倾城的美人。她的美和红缨、耶律凤仙、黄师儿有着极大的区别。若要形容,她就像是在酷冷中盛放的一朵高傲的梅‘花’。 那一夜,他与羌葵深谈足有两个时辰。次日,在燕京城内的校场出现了二十多架用布匹遮掩住的车辆。 邓云却是早已得知,带着麾下文武将这些车辆移到校场一处空旷的地方,揭开布匹,每架车辆里竟堆满了血琳琳的人头。据邓云所说,这都是在龙蛮义军管辖领地内的细作,其中大多都是有金人也不乏宋人。 之后,邓云虽无明说,但其麾下文武都得到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就是名震古今的刺客组织‘赤凶’,已认了邓云为主。 “为了主上的大业,贱奴愿意奉献一切,包括‘性’命。”羌葵美‘艳’绝伦的脸上,毫无表情,面‘色’白得有些病态,轻声答道。 “我是不会轻易放弃每一条‘性’命的。这些话,你莫要再说了。”邓云笑容可掬,笑面迎人。羌葵冷酷的眼瞳里晃过几分异‘色’,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凝‘色’答道:“据我所探,那昏君果然与金人狼狈为‘奸’,此下已令韩世忠为主帅,准备明年初‘春’之时,便与金人一同发兵来伐。如果主上愿意,贱奴可以立刻就派人前往宋营,趁韩世忠还在汴京,暗杀其军将领,造成宋军军心‘混’‘乱’,让宋军不能及时出兵。” 邓云听了,却无惊骇之‘色’,反而叹了一声,似乎早已猜到宋、金会再次联合起来,淡淡摇首而道:“这大可不必。我已有万全之策。这些日子,还要劳烦你和赤凶的弟兄们提防金、宋两国的‘奸’细了。” 羌葵闻言,面‘色’微变,‘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颔首答道:“好。那贱奴便依主上吩咐去办。” 羌葵说罢,便‘欲’离去。邓云忽然叫住,笑道:“这几日的天气冻得很,上回我给你钱财以作资助,你却反而不喜。我这几日命人准备了一些棉袄衣裳,还有酒水食物,明日我教人送予弟兄们。如此可好?” 羌葵听话,眼里又晃动过几分异彩。她曾读过有关每代赤魔所写的史册,几乎每个时代‘赤凶’的主人,都会把‘赤凶’当做一把冷酷无情的利刃加以利用,干的多数是些龌蹉‘阴’暗之事,极少有会把‘赤凶’里的人员当做是自家兄弟、手足。当然虚情假意的也有不少,但迟早会‘露’出狐狸尾巴。 “这人,到底是真心还是虚情?”羌葵不禁在心中默默腹诽,随即把头轻点,淡淡答道:“那我便替弟兄们谢过主上恩赐。” “好。”邓云听了,笑容更胜,似乎因为羌葵答应了而欢喜。羌葵心头又不禁一跳,随即跃起身影,在月光下渐渐消逝。 话说,到了次日,邓云把事情安排好,梁兴领命把物资送去了城内赤凶的据点。如今在邓云麾下,也只有梁兴见过赤凶之人。毕竟梁兴的忠义军所行职务也需要‘赤凶’提供情报,来增添效率。而邓云也深明此点,派梁兴专‘门’与‘赤凶’接触。 邓云刚把事情安排好,从梁兴口里听说这几日因罗延庆、余化龙的到来颇为热闹,还听说昨夜罗延庆和霍锐大战十阵,尽数得胜。邓云也不禁觉得心痒难耐,便望校场赶去了。 待邓云到时,刚好快到晌午时候,早上‘操’练都已结束,照常来说这个时间应该是食饭的时候,营内却不见有人食饭。邓云骑着焰麟兽到了营里,逛了一圈后,才知营里的人都去了东边营地那里。邓云听着连声喝彩不断,兵戈震响不绝,阵阵都是震耳‘欲’聋。 “莫非这些家伙又在对战,都忘了吃饭!?”邓云念头一闪,坐下焰麟兽嘶鸣几声好似在撒娇。邓云笑了笑,抚‘摸’着焰麟兽的鬃‘毛’,呐呐道:“兄弟,这些日子可是闷着你了?放心,你我驰骋沙场的日子,很快就来了。” 邓云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焰麟兽似懂非懂地嘶鸣一声,随后一人一马向人声沸腾处赶了过去。须臾,邓云离远便眼见近万余人围成圆状一层一层的堆得人山人海似的,战场正有两人对战,竟是呼延通和余化龙。原来就在不久,鸣金声响起,宣告早上白昼的‘操’练结束。素来是好战份子的呼延通便急急赶来,要挑战罗延庆。罗延庆自不会拒绝,不过余化龙却是想罗延庆昨日连番‘激’战,难发挥十成实力,便与呼延通说,若要挑战他的大哥,先要过自己这关。呼延通一听,拧戟驰马,便叫余化龙来战。余化龙自是不惧,‘挺’起云纹龙睛枪策马应战。两人斗了快有五六十回合,仍不分胜负。 眼看此时,呼延通一戟暴砍,打开余化龙搠来枪支,立即拧戟‘欲’‘逼’去时。余化龙把枪一转,将呼延通的大戟挑开,忽地转马退走。 “呼延将军,这局算是平手如何!?”余化龙边走边道,似乎有就此罢手之意。 “哈哈哈!!小家伙你莫非是怕么!?快来再斗个三百回合!!”呼延通杀得正是兴起,不肯弃去,大笑喝道。陡然,余化龙回身一转,刹时一道闪光如同惊鸿掣电般迸‘射’而来,同时还听他喝道:“那你可小心我的金镖!!” 只见那闪光发出璀璨光芒,快得惊人,那些围看的人无不都惊呼起来。呼延通急眼看时,金镖已倏然‘逼’到眼前,连忙提戟一挡,‘嘭’的一声暴响,在电光火石之间,竟然及时点住。 呼延通这雷霆一手,顿时赢得一片叫好声,呼延通的部下更是扯声厉喝,叫得更劲。只不过很快这一片叫好声便又变作了惊呼,只见余化龙飞马疾奔,猝然杀到呼延通面前,手中云纹龙睛枪一抖,瞬间抖出了一箩筐大的枪‘花’。呼延通一时猝不及防,手中大戟被‘荡’飞脱手,眼见枪头一转,朝着咽喉捅刺过来,似乎胜负已定。 “喔嗷嗷嗷!!!休想得逞!!!”呼延通遽然发作,一声巨吼,另一手如阵疾风窜起,竟猛地抓住了余化龙的枪柄,发着阵阵寒光的枪刃,与呼延通的咽喉就在数尺之间。 “拿来~~!!” “甩手~~!!” 余化龙、呼延通几乎同时暴喝起来,齐齐用劲。呼延通膂力骇人,左手臂膀蓦然膨胀,涨破战袍,一条手臂不断鼓起,那一块块肌‘肉’不断坟起扩大,条条凸起的青筋都有蚯蚓般大。余化龙刹时变‘色’,才知呼延通怪力如此恐怖,本可以巧胜之,在放开枪支刹那,以金镖偷袭,这般短的距离,呼延通根本无法避开。但毕竟此下呼延通与他是同袍,这样一来,有失光明,恐会伤了感情。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六十九章 军中乐趣 ?“够了!住手!”陡然,一声厉喝震起,如有神威一般,万余人立刻都是心头一紧,才见一个角落里不知何时让开了一条道,一人骑着一匹在阳光照耀下如同黄金‘色’般的神驹奔出。 呼延通似乎并不俱于那人,大吼一声,趁着余化龙‘精’神一滞把枪夺了过来,然后哈哈笑道:“这回可算是我赢了!!” 余化龙听了,脸‘色’连变,心高气傲的他,又岂会甘愿认输,但想如今寄人篱下,还是莫要惹事,强忍委屈。 “不!这局最多只能算是平手。若是公平的话,应该算是化龙所胜。” 本是一肚子晦气的余化龙,一听顿时面‘色’一变,心头连阵抖动。呼延通则是眉头一皱,囔囔叫道:“龙蛮子你这是何意!?我已夺了他的兵器,岂能算他赢了!?” “呼延大哥稍安勿躁,适才你与化龙争枪式,化龙大可以趁机以金镖袭击。如若这般,恐怕就算是呼延大哥,也要败于其下。只不过化龙念在同袍,不‘欲’使这不光明的手段。”呼延通虽甚是不敬,但邓云并无计较,反而笑面迎人,细心地解释道。 呼延通一听,面‘色’一怔,不由回想起余化龙那一手金镖,冷哼一声后,囔囔叫道:“罢了罢了。平局便平局。” 呼延通此话一出,虽然他麾下部署都有不忿之‘色’,但不少有些眼界的人,都知道邓云所言不虚,便也作罢。至于,余化龙和罗延庆两人看在眼里,都是‘激’动不已。 忽然,呼延通眼睛一转,嘿嘿笑道:“龙蛮子难得你来了,何不一显身手,你我也许久未切磋哩!!” 邓云听了一笑,想也不想,颔首道:“好!待吃过饭后,晌午歇息时候,你我来上一场,权当饭后运动!” 呼延通一听,哈哈大笑。于是众人散去,邓云与将士一起同食,食饭间也聊了聊军中趣事,犹如一家人般。罗延庆、余化龙见邓云与麾下将士如此亲近,也是心中庆幸。同时两人也颇为期待,接下来可以一看威严燕云的龙蛮子,自家的主公到底有何实力! 不时,在校场正中央的练武场上,早就围得??围得人满为患,各个都是神情紧张,望着场上的两员将士。一人浓眉虎目,神凶‘色’厉,体格魁梧巨大,浑身肌‘肉’块块坟起,如同镔铁之躯,手提一柄硕大长戟,骑着一匹黄鬃马。另一人,虽是五官平平,并不出众,但一对刀般的眼眸有着骇人的‘精’光,浑身散发着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威慑力,手提一杆银光闪闪的亢龙棍,坐下骑着一匹似金子般发着光的神驹。 随着‘咚’的一声骤响,只听那巨汉发出一声震天咆哮,奔马飞起,‘挺’戟就扑向那面貌平凡的男子。 “嗷嗷嗷~~!!龙蛮子,看我大戟厉害!!”听这喝响,看其身躯,这巨汉正是呼延通,与他对敌那人,自然是邓云。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呼延通倏然‘逼’近,一个照面,提起大戟,便往邓云面‘门’刺去。邓云亦驱马相迎,大戟搠来时,挪身一避,刹地避过。呼延通眼迸‘精’光,转起大戟就砍。哪知邓云早有预备,把棍顺势一打,‘嘭’的一声,两柄兵器‘荡’开之时,两人也人马分过。 在场观战的无不大声喝彩,拍掌叫好。呼延通迅疾把马勒住,瞪大着眼,正‘欲’喝话时,只觉一股疾风袭来,定眼一望,才知邓云已策马杀回,连忙提戟抵挡。邓云把手中亢龙棍赫然舞动,棍影成片,施出的正是翻云龙腾十八棍中的‘龙腾四海’,棍势如惊涛骇‘浪’滚滚而来。呼延通面‘色’大变,只觉一阵心惊‘肉’跳,拧戟悍然迎击,只听阵阵嘭响不觉。呼延通神‘色’连变不止,只觉自己有劲难发,却是他每每‘欲’要使劲时,邓云的亢龙棍便疾飞打来,令他根本没有时间提劲,身上那股怪力,更是无处而发。 “好凌厉的棍法!看似只有一个‘快’字,实则巧妙绝伦!”正在观战的余化龙心头一跳,暗暗腹诽。在他旁边的罗延庆看得全神贯注,喘息愈来愈快,愈来愈重。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杀了大概有十多回合。呼延通明显落于下风,眼看已无回天之力。蓦然,邓云招式一变,把棍一挑,将呼延通的大戟挑开,却无乘胜追击,而是笑道:“呼延大哥何必承让!再来!!” 呼延通闻言大怒,眼如冒着火光,拧起大戟,遽然暴扫,嘶声喝道:“‘混’小子!!休要小觑人了!!” 大戟如同电光飞疾,快得惊人。邓云却依旧笑容可掬,把棍随意拧起,就在大戟接近刹那,棍影骤地漫开,形成两道,正是一招‘双龙吐珠’,大戟啪啪两声快响,再次被倏然击开。呼延通面‘色’大变,再‘欲’拧戟时,却发觉虎口发麻,一条手臂竟然在颤抖! “这怎么可能!!?龙蛮子力气分明逊‘色’与我,我为何如此弱耶!?”呼延通不由在心头大喊,只不过随着邓云棍势再起,不敢怠慢,连忙避开。邓云拧棍一转,又打在了呼延通的大戟上,大戟剧烈地震动,从虎口直传到臂膀上,顿时又是一阵发麻。 “莫非是与他那棍法有关!!?”呼延通心头一跳,似乎已找到了原因,只不过与此同时在他眼前已盛开来势汹汹的棍‘花’。呼延通手臂还在发麻,急起挡时,就是慢了那一刹那,棍影已悍然袭到。 不过呼延通并无头破脑裂,脑袋开‘花’,因为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邓云止住了棍势,已把亢龙棍收了回去。 于此,两人在斗了近三十多回合后,胜负已分。呼延通脸庞连阵抖动后,终于接受自己完败的事实,长吐一口大气,咧嘴道:“龙蛮子你武艺又增强不少,看来平日并无偷懒哩!” “呼延大哥承让了。我也在数日前在家中练武时,通悟了一些,却未想到发挥起来如此得心应手。”邓云把手一拱,轻声笑道。 “通悟?莫非是他自身领悟出来的招式!?这龙蛮子竟有这般天赋,果然是个妖孽!”呼延通听了,不由面‘色’一变,也是服气,囔囔道:“赢就是赢,输便是输。若是在战场之上,我适才早就成了你棍下亡魂,生死拼杀岂有相让之理!?不过你也别得意太早,待我武艺提高,定会找你扳回面子!!” “呵呵。好!”邓云灿然一笑,颔首应好,眼中也有几分‘激’动之‘色’。原来就在不久前的一日,他刚练完咏‘春’之后,又‘操’练了几遍翻云龙腾十八棍,忽然一下子开了窍,发现咏‘春’的卸力之法和挡四‘门’大可以融入棍法之中,这连日施舞,虽是觉得已有小成,但无人对战,还是不知深浅,今日正好呼延通提出切磋,自也乐意。 邓云三十合内挫败呼延通,在场观战的无不‘激’动亢奋,纷纷振臂高呼,大叫万岁。罗延庆、余化龙两人面面相觑,皆有惊骇之‘色’。邓云好言鼓舞了兵士一番,然后便教众人散去,待午时歇息结束后,他会来巡视各部队伍‘操’练的成果。邓云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为之一震,纷纷告退而去,都想着待会以最好的‘精’神面貌在邓云面前表现。由此可见,邓云在军中声威是何等之高。 过了一个时辰后,邓云先开始巡视老兵队伍,只听一阵阵震天喝响声‘潮’,此起彼伏,再看老兵训练场上,阵型齐整,无论是站列变阵都丝毫不‘乱’,各个昂首‘挺’‘胸’,势如匍匐之虎。正在整军的罗延庆、余化龙都望了几眼,才知自己以往不过是井底之蛙,这威震燕云的龙蛮义军果然是‘精’锐中的‘精’锐,难怪能够与素有骁勇凶残之名的金人对战。 “这真是一支虎狼之师啊。若是有朝一日,能统率如此军队,大丈夫死亦无憾也。”罗延庆在口中喃喃而道,随即强打十二分‘精’神,开始‘操’练兵马。 约是半个时辰后,邓云领着一队从骑来到罗延庆、余化龙部队这边。先听阵阵雷鸣般的喝响纷纷骤起,一众新兵都奋力挥舞兵器,随着口令,不断变化,各个都是‘精’神饱满。 因为罗延庆、余化龙初来乍到,麾下两部都是新军,因此邓云瞩目观视许久,那一个个新兵也更加卖力地展示。 罗延庆、余化龙都觉得有一股股热气从这些新兵身上发出,渐渐地似乎就连自己也热血沸腾,仿佛整个人都点燃起来,有使不尽的力量。这种感觉两人都从来未曾试过,但却知道能够‘激’发这股热气的源头正是邓云! 待各军‘操’练完毕时,已是黄昏时候,邓云留在营地与将士、兵卒们一起食饭,而且还命人取来五百坛好酒,以作犒劳。 这夜,虽然下着飘雪,但营地内却是热气腾腾,这一个个热血儿郎都在喝酒玩闹,亲如一家,欢声笑语不绝。 因为邓云得知宋、金联手,明年待雪一化,初‘春’到时必定又是连番战事,又见自己在营地里能够‘激’发众人斗志,便打定主意要把重心先放在军务之上。毕竟防备之事,已准备了七、八,并不用邓云‘操’心。 于是,这个冬季邓云几乎大都在军营渡过,看着各部新兵队伍渐渐愈加成熟。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七十章 元宵军议 ?而老兵队伍亦融洽‘精’锐,邓云也是心中欣慰不已。而邓云的家人也知战事在即,邓云把重心放在军务之上也是情由所原,并无埋怨。 时间过隙犹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中,过了两日。 这日,正好是元宵佳节。邓云将麾下文武都召了回来,表面上共度佳节,实则是商议即将到来的战事。 “哎呦~!你这小鬼头,又赏了你老爹一身仙‘女’水!”在天贤府内,邓云正抱着小雪嘉,只见小雪嘉长得白皙如‘玉’,粉嫩嫩脸蛋上有着两朵红晕,这笑起来还有两个可爱的酒窝。 “咯咯~咯咯~”干了坏事的小雪嘉竟还得意地笑个不停,还不忘伸着小脚丫。 “哈哈哈~~!!主公,我听说这仙‘女’水喝了可能长命百岁,反正是自家‘女’娃嘛。”这时,只见牛皋摇着一颗大头凑了过来,笑得像是开了‘花’。小雪嘉见了牛皋这个长得凶神恶煞的大汉,却是不怕,又是一阵笑声,忽然小手一扯,扯住了牛皋颚下的胡须,可把牛皋痛得哇哇在叫。 “我看我这小侄‘女’连这大蛮子也敢欺负,他日说不定也像他娘是个‘女’中豪杰!”黄机密扶须而笑。 “大哥英雄盖世,膝下儿‘女’自然也是人中龙凤。”徐庆丹凤目中少有地‘露’出温柔之‘色’,看着邓云抱着的小雪嘉。小雪嘉忽然转过头来,很是惊奇‘哇’的一叫,又是笑了起来,看得徐庆心头连动,悸动不已。 就在众人一片欢声笑语中,耶律亚虎还有旁边的唐福辽则显得有些苦闷的样子。毕竟若是耶律凤仙能诞下一个男娃,不但能取得正妻的位置,这男娃也能成为邓家嫡子,日后继承大业。这男娃有着一半辽人的血统,起码也能保证邓云百年之后,辽人的处境不会变化。毕竟像邓云这种能够抛开族类偏见,不但一视同仁,还竭力促成各族和平相融的明君,自古以来就极之罕少。 耶律亚虎和唐福辽似乎都在想着同一件事,同时长叹一声,两人不觉对视相看,又是齐齐摇头叹气。 就在此时,一股恐怖的杀气‘逼’来,耶律亚虎、唐福辽不觉面‘色’一变,只见耶律凤?律凤仙笑容满面,笑眯眯地道:“哥哥,表兄今日是元宵佳节,你俩有何烦事,在此哀声叹气!?莫非是小妹做了什么,令两位心里不满,你俩大可直说!” 耶律凤仙声音轻柔得很,却带着一股恐怖的杀气,吓得耶律亚虎和唐福辽只觉心里发寒,只能装着样子僵硬笑着,连道无碍无碍。 “哼!!谁敢欺负我‘女’娃,莫说是自家亲人,就算是天王老子,老娘也要他知道厉害!!你俩给我好自为之!!”耶律凤仙一对美轮美奂的眼眸里,瞳孔骤缩,杀气‘逼’人,低声说道,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 就在此时,有人来报,刚说杨再兴到了,边听‘门’外一阵爽朗笑声。 “哈哈哈~~!我的好侄‘女’,可想煞我也!!”只见来人穿披一件大红披风,穿着一件黑锦云纹袍,满脸胡渣,一头‘乱’发随意用条红布条绑住,一双豹子环目锐气‘逼’人,手上拧着一个盒子随意往旁边的仆从一塞,便风风火火地赶到小雪嘉身边,笑嘿嘿地朝着小雪嘉‘露’出个灿烂笑容。小雪嘉也怕生,甩起小手,咯咯地笑了起来。 杨再兴和小雪嘉玩了一阵,一边也和邓云说了几句闲话。不一时,霍锐、吉青、呼延通、罗延庆、余化龙等人纷纷赶到。耶律凤仙见人已到了七、八,便赶到邓云身旁,笑道:“把嘉儿给我吧。我去红缨姐姐那。相公你也去洗个脸吧。” 红缨临盘在即,大概就在这半个月里,也不方便见人,黄师儿也在她身旁照顾。邓云听了,笑着点头应了声好,依依不舍地把小雪嘉递给了耶律凤仙。 不时,众人各依席位坐定,邓云洗了脸后,折返归来,这下众人也没了适才的笑脸,各个都是神情凝重。邓云随即在首座上坐定,黄机密神‘色’一震,拱手禀道:“宋、金此番联合一起,两军加起来动辄恐怕将是二十万大军以上。所幸主公未雨绸缪,在大半年前已经准备防事,我龙蛮义军领地内,各险要关键之地,已都布置完毕,再有震天雷、霹雳弹这些威力强大的武器,要与宋、金抵抗,应付起来也是搓搓有余。只不过,臣下在此,想问主公一事,但一敌军挫败,正是我龙蛮义军大举反攻之时,即时是要南下还是北上?还请主公示意!” 黄机密此言一出,在座众人无不变‘色’。若是南下,便是代表要追击宋军,取云、应、蔚州,将势力往中原‘逼’近。若是北上,自是追击金军,取幽、顺、儒、武州。 而邓云似乎早有主意,刀目烁烁发光,不假思索,凝声便道:“但一击破宋、金联军,即刻全面北上,展开进攻,新州兵取武州之地,妫州兵取儒州之地,燕京兵取幽、顺二州。我要以雷霆之势,打金人一个措手不及,将燕云北方一统!因此到时各部军队,务必谨慎作战,寻以时机重挫金人,到时攻城略地时,自能长驱大进,直捣黄龙!!” 邓云声音洪亮,字字铮铮有力,掷地有声。而邓云之所以如此有信心,全因他麾下有一惊世‘艳’才。而这个人正是唐福辽也。 话说,这些年唐福辽在新州苦心专研,而又有邓云大力支持,因此研究也是进行得颇为顺利。 可知邓云为了资助唐福辽,几乎将燕京国库用了大半。可即使有着如此重金支持之下,唐福辽也不过造了六百余尊大炮,只不过令邓云稍敢欣慰的是,他得到一批建造火器的好手,这些人一开始少有经验,在这数年磨练之下,有了经验,日后再造这些火器,便能大大减少耗损。而邓云专‘门’为这批人各配以一个忠义军的好手暗中保护,以免遭到金人的细作偷袭。 如今龙蛮义军辖下各个要紧城地,都有震天雷配备,而去还有一定分量的霹雳弹。邓云相信有着这些威力强大火器,还有充足的防备,要击败宋、金联军绝非难事。 众人听话无不‘精’神大震,纷纷慨然领命。邓云遂与众人依照各守备地带,各做调令安排,不知觉中便是商议到夜里二更,竟都全神贯注,议定之后,才觉天‘色’已黑,腹中空虚。 邓云把战前计划都安排好,也是放松下来,遂教众人一同前去吃饭饮酒。耶律凤仙听说邓云他们已经议定,连忙命人再煮几席饭菜,哪知却听婢‘女’来报,说邓云他们到了院子,不由分说便吃了起来,现在正要下人取酒过来。耶律凤仙一听,不由呐呐一笑,想这些大男人肯定都饿坏了,便教厨房多煮些菜式,然后又命人把府里的好酒都拿过去。 这夜,邓云一伙兄弟们都喝得尽兴畅快,直到天明时候,各个都醉倒,只苦了那些把他们这些虎背熊腰的巨汉抬回府里歇息的下人。 这一场似乎尤为漫长的冬季终于结束了,冰雪早已融化,‘春’季的到来令大地迅速地得以复苏。这日气候清爽,一眼望去,天空晴朗,朵朵白云看得尤为清晰。 而如此美景,却被兵戈铁马的声音给破坏了。却说就在宣和五年二月初间,金人大举起兵,分兵两路。一路由大金皇帝阿骨打亲率,兵马共有五万,从幽州出发直取燕京。另一路,由金军大帅斡里衍亲统,兵马共三万,从儒州出发进攻妫州。 与此同时,韩世忠率宋军十万,从居庸关再次出军,与金帝阿骨打的五万大军夹攻燕京。 而龙蛮义军也各依邓云的布置,早就整备完毕。话说,徐庆领命据守于妫州,大量兵力就集中在堑关,兵力多达二万。这本是弹丸之地的堑关,此下已被徐庆打造成固若金汤的城寨,‘女’墙高达八丈,又有近百尊震天雷配备。霹雳弹、箭矢、木桩、石块、油水等防备之物更是不计其数。 另一边,邓云命牛皋率三万兵马把守于天盆口,抵挡韩世忠的进军,黄机密为军师,罗延庆、余化龙皆为随军裨将。而邓云则亲率二万大军把守在燕京城东北数十里外的苷城。这座小城在邓云这近大半年的修葺之下,‘女’墙也高达近六、七丈,城下更是近数十丈宽阔的深沟地带,鹿角、栏栅更是绕城围得严严实实。 金帝阿骨打素来喜出奇兵,行兵神速,要杀邓云一个措手不及,竟在三日之内,其麾下先锋大将金朵光已率八千大军兵‘逼’城下。话说这金朵光乃是一智勇双全之将,否则阿骨打绝不会轻易让他统领先锋大军打这头阵。当下金朵光眼见苷城守备森严,贸然攻之,恐怕只会造成无辜伤亡,遂在东边城外数里之处摆好阵势,教麾下兵马齐声喝骂,想以‘激’战法‘诱’城内蛮军出战。 在城内的霍锐听了,大怒不已,便‘欲’出阵死战。呼延通也是脾气火烈之辈,亦是忿忿不已。邓云却笑道:“且莫是稍安勿躁。金贼见我守备森严,难以攻取,反而出此下策,我等且先静观其变。” 邓云说罢,遂令诸军不可轻动。呼延通、霍锐虽气忿不已,也只好忍住。 约是两个时辰后,到了晌午时分。金朵光军似乎都骂得累了。金朵光想兵士连日赶路,城内蛮军迟迟不来,这般拖延下去,对自军大为不利,不如暂且撤军,来日再战。于是,金朵光速令麾下部署,分为前后两部,后军先撤,前军徐徐而退,提防蛮军袭击。 哪知就在金朵光后军撤了数里之后,陡然一部蛮军从西南方向斜刺里飞杀过来。金朵光不由大惊失‘色’,连忙指挥兵士抵挡,又命人通报前军速来救援。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七十一章 巨虎再临天盆口(上) ?说时迟那时快,话说蛮军率军统将正是霍锐,只见霍锐手持一对大黑锤,纵马狂飙,为首当冲,刹间杀入了蛮军之内,其麾下部署纷纷扑杀过来。而金兵虽是仓促迎击,但胜在骁勇凶悍,渐渐地稳住阵脚。就在此时,一阵惊呼惨叫,又伴随着阵阵厮杀喝响接连而来。却是就在金朵光撤军不久,城内蛮军猝然出兵,由呼延通统领‘精’骑一千,倏然杀来。金朵光的前军一时抵挡不住,其统将更被呼延通一戟刺死。呼延通军士气大震,杀透了金朵光的前军后,遂望后军奔飞赶来。 金朵光见得又有一部蛮军来袭,急命麾下悍将黑钢屄率兵抵挡。 黑钢屄领命,立即率麾下队伍前去应战。电光火石之间,呼延通提戟杀到,朝着那黑钢屄面‘门’就搠。黑钢屄拧起手中大纲矛奋力打住,‘嘭’的一声巨响。呼延通怪力爆发,直把大纲矛刺开过去。黑钢屄吓得面‘色’剧变,连忙倒身一避,险险避过。可待他刚把身躯翻起,呼延通雷霆攻势便已杀到,连戟暴刺之下,将黑钢屄的身躯一连刺出了好几个血‘洞’。 眼见呼延通瞬间杀了素有勇名的黑钢屄,其麾下兵众顿时吓得各个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呼延通飞马疾奔,眼看着‘乱’军中的金朵光,嘶声叫道:“那厮快来受死~~!!” 金朵光听得巨吼,心头一揪,转头望去,同时听到有人赶来报说,黑钢屄就是被那来将所杀,顿时气得咬牙切齿,把马一拍,怒声喝道:“你这蛮匪~~!!休得放肆~~!!!” 金朵光喝毕,坐下马匹已倏然飞起,直往呼延通那里杀去。与此同时,霍锐军也趁着‘乱’势,大举前进,杀向‘乱’军中央处。只见霍锐如同牛魔王般的身躯上,血‘色’红‘艳’,双手不? ??地挥舞起大黑锤,都不知杀了多少个金人。金兵眼看霍锐愈杀愈勇,愈加恐惧。一个金将看得眼切,忽发袭击,提一大斧,斜刺里杀入霍锐队伍之内,却被霍锐转马一截,一锤暴砸过去,当场头破脑裂。 另一边,呼延通也与金朵光杀在一起,两人拼战数十回合,不分胜负。呼延通大戟虽是了得凶猛,但金朵光手上那柄三刃金刀也不逊‘色’,硬是和呼延通杀个不分胜负。呼延通急攻难破,心中愈加气愤,渐渐地使得都是些拼命招式! “这是哪来的疯子!!”金朵光暗里叫骂,避过呼延通袭来一戟,转马即走,呼延通不肯舍去,拧戟就打,金朵光早有预料,挥刀‘荡’开,刚逃不远,听一声怒吼暴起。 “你可是那金贼先锋大将耶!?”来将提一双大黑锤,正是霍锐也。 “小贼,休得张狂!!待明日我整军来战时,必取你狗命。”金朵光虽是大怒喝骂,却也不敢再去纠缠,急勒马逃去。霍锐急速追赶,哪知快要靠近时,那金朵光回身投‘射’出一柄飞刀,霍锐一时料之不及,连忙拧锤打去,‘嘭’的一声巨响,飞刀不但来得迅疾,势头也是极猛,竟将霍锐手中大锤‘荡’开。霍锐一声惊呼,一个坐不稳,不慎落马。金朵光看得眼切,心头大喜,急取一柄飞刀,正‘欲’了断霍锐‘性’命时,呼延通飞奔杀来。金朵光连忙转向呼延通那里,以飞刀袭击。呼延通怒喝一声,把飞刀打开,回过神来,金朵光已然撤马逃开。 与此同时,苷城内传起了鸣金收军的号角声。呼延通面‘色’一变,与身旁部将下令撤军,然后便策马赶去看望霍锐,见他并无大碍,方才放心,两人遂一同收军撤走。 当夜,邓云听说呼延通、霍锐所报后,面‘色’一凝,沉声道:“看来这金朵光也非寻常鼠辈,今日所破敌数千,但不能大意。这金朵光之所以敢挥军挥军直‘逼’城下,想必金军在后方已建立好据点。明日,或许将有大部兵马来战。诸位兄弟还是谨慎些好。” 邓云说罢,众人都是面‘色’一震,纷纷喝令。 而在苷城二十里外,正如邓云所料。金帝阿骨打已在一平川高地上设立好营地。当夜,金朵光挫败而归,阿骨打听说后,并无喝叱,反而好生安抚。金朵光心里感‘激’不已,同时也暗想,他日势要杀了那龙蛮子,以报此恩。随后阿骨打扶起金朵光,命他入座。金朵光领命,坐在了左席第三个位置,前面两人分别是斡本和讹里朵两位皇子。而右席则是丞相撒改和一众谋臣。 “丞相啊,看来果然如细作所报,龙蛮子果然早就做好准备,防备森严,要想强硬破之,绝非易事。怎奈这龙蛮子本身就诡计多端,想要智取,恐也瞒不过去。丞相以为当如何是好?”阿骨打转身向撒改问道。撒改不紧不慢地起身,拱手拜道:“陛下不必着急,这回龙蛮子可谓是犯了个极大的错误,而这个错误将会使他落入万劫不复之地!眼下大可见机行事,与那龙蛮子徐徐纠缠,迟早必有机会。” “哦?丞相所言何意?”阿骨打一扶长须,凝声问道。撒改把眼一眯,笑容里带着几分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只听他徐徐而道:“调兵遣将素来都是兵家之重,而龙蛮子此番将败于此处!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势力初成,根本没有时间吸纳人才。当下他将麾下大军分为三部,他率一军与我军在这苷城对峙,凭他本事还有苷城的守备,确是有一战之力。而另外一军由他结拜兄弟徐庆所领,徐庆此人昔年能够与二皇子在新州斗个不分上下,确是也有本领,能挡住斡里衍的大军也非奇事。但是,他竟然派这一个莽夫前去抵挡韩世忠的十万大军,此点正是他的错失。那叫牛皋的莽夫,我早已打探清楚,此人素来作战只凭血气之勇,冲锋陷阵或者还是可以。但今番他要据守天盆口与韩世忠作战,对他这种莽夫类型的将领是最为不适。韩世忠要将他击破,实在是易如反掌。因此,我料不出一月,韩世忠麾下大军便能兵‘逼’燕京。到时龙蛮子必定引兵后撤,自弃苷城这座固城,我等再以盛势掩杀,破之自非难事。” 阿骨打听了,脸‘色’屡变,眼中‘精’光烁烁,笑声道:“也就说当下我军只要将龙蛮子拖在此地,让韩世忠的兵马攻破天盆口,便能赢下这一场大战!?” 阿骨打果非寻常人物,这一听便听出其中关键之处。撒改灿然一笑,拱手拜道:“陛下所言正是!” “哈哈哈哈~~!!好!!自明日起,分兵三部,每隔两日便往苷城进攻一回,还有朕要这苷城方圆百里一带,都尽布朕大金的斥候,只要这龙蛮子踏出苷城半步,朕就要立即得知!!”阿骨打心中已有主意,迅速调拨。诸将纷纷领命。 于是之后一连七、八日,金兵每隔两日都会进攻一次,蛮军据城而守,虽然战况并不‘激’烈,但每次都能将金兵杀得铩羽而归。而邓云也无轻举妄动,一直按兵不动。 这日,在城上楼阁内,邓云听得一阵好似笛声的奏乐,面‘色’微变,教左右退去。 须臾,随着一阵凉风吹来,灯火摇曳,眼前好似有人影晃动,定眼一看,竟是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正如主上所料,苷城方圆百里一带都是金贼的斥候。主上准备何时动身?”‘女’子正是‘赤魔’羌葵,邓云听了神‘色’一震,想起不久得到来自黄机密的战报,不由面‘色’凝重起来。 话说就在五日前,韩世忠引兵驻守在天盆口西北二十里外一带,设立连营近有数里,看似准备要与牛皋军持续作战。牛皋得知后,心想韩世忠不久即将出兵,与黄机密商议之后,即令各部人马各做战前准备,提防韩世忠大军来攻。 到了次日一早,韩世忠麾下一众部将,率六万大军来势汹汹的杀到了天盆口下,摆开阵势。眼看六万宋兵旌旗蔽日,刀枪如林,据守在天盆口的蛮军皆有慑意。 而身为一军之帅的韩世忠当日更亲自出马搦战,宋兵鸣金敲鼓,助威声震天动地。牛皋不愿韩世忠占尽威风,又见军中锐气有减,不肯听劝,‘欲’要引兵应战。 黄机密多劝无用,这时罗延庆、余化龙却说都愿在牛皋身旁搦战。黄机密早听邓云有言,此二人武艺高强,绝不逊‘色’于牛皋、杨再兴之勇,大喜不已,遂命两人务必要小心行事。两人慨然领命,遂跟着牛皋一同率三千兵马来到天盆口下,黄机密也向山寨各个要口的弟兄传予号令,把震天雷准备好,随时准备‘射’击。 当日阳光明媚,‘春’风凉爽,如此好的天气之下,两方加起来近有十万多的人马却在互相对峙,杀气冲天,好似随时都会引发一场浩大的杀戮之战。 这时,牛皋已把阵势摆开,随即提起双锏,纵马而出,瞪大那双巨目,囔囔喝道:“姓韩的!!我等龙蛮义军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屡屡来犯!!?” “哼!你等反贼,占我大宋国土,一日不还,势不罢休!!”韩世忠把手中方天画戟一挥,坐下马匹嘶声一声,瞬间如电般‘射’出,直往牛皋冲来。 “韩世忠我本还以为你是条好汉!!奈何却甘愿做那昏君走狗!!”牛皋听话大怒,纵马狂飙。两人瞬间‘交’接,韩世忠拧起方天画戟猝然杀出漫天戟影,牛皋也不逊‘色’,双锏狂舞如同阵阵疾风,与韩世忠杀得不相伯仲。两军兵士看着自军统帅厮杀,无不高声嘶喊,助威叫喝。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七十二章 巨虎再临天盆口(下) ?连阵兵戈骤响之下,眼看两人杀了快有数十回合。蓦然,韩世忠一戟‘荡’开牛皋的铁锏,抖起数道戟影。牛皋急挪身躲避,险象环生。余化龙见牛皋落于下风,恐其有失,加上也有心表现一番,立即大喝一声,飞马冲出,手往腰带一抹,立即抓着两柄金镖在手,扯声喝道:“休想伤我家将军!!” 余化龙喝毕,两柄金镖接连‘射’出,一前一后。牛皋听得背后传来一阵刺耳震响,心头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头上有道疾风拂过,随即右边腋下也有同样的感觉。韩世忠身高比牛皋要高不少,眼看一道金光快影,从牛皋头上飞来,连忙挪身一避,还未反应过来,又是看见一道,连忙提戟打去,甚是狼狈。牛皋看得眼切,立马盛势进攻,韩世忠虽还能凭着高强武艺应付,但心中怕又有暗器来袭,斗了几合,便转马退去,不忘骂道:“以少胜多,还以暗器伤人!!你等这些蛮匪真是好不要脸!!” 牛皋听话也觉羞愤,把马一勒,骂道:“狗贼莫要废话,可敢回来再战!!?” 韩世忠听了却是不理,直奔回去。牛皋怒不可及,急‘欲’追去,这时山上忽然连阵巨响,好似打起了雷。霎时间,只见天盆口上一连百多道火光喷出,随即飞落在韩世忠中的队伍里面,瞬间一道道巨大的火光乍起,尘土飞扬,宋兵猝不及防,不知被炸死多少。韩世忠大惊不已,眼见部队一片大‘乱’,急喝撤军。与此同时,牛皋大声嘶吼,率兵掩杀,余化龙、罗延庆各引部署盛势杀入‘乱’军之内,宋兵‘乱’成一团,哪里抵挡得住。由其余化龙、罗延庆皆急‘欲’立功,勇猛凶悍,不断突入,杀入敌军腹地。余化龙以金镖‘射’死两将,使云纹龙睛枪搠死三将。而罗延庆凭着一杆錾金枪,一路驰骋突破,逢着人便杀,所向披靡,死在他錾金枪下的将领起码有十数人以上。 所幸韩世忠当机立断,早下令撤军,因此后军大部分兵士得以迅疾撤离。中军部队也并无伤亡多少。唯有前军,遭到蛮军最为猛烈的冲击,死伤足有三、四千人。渐渐地到了黄昏时候,随着天盆口上的鸣金声起,蛮军方才徐徐撤军。 今日蛮军依仗震天雷的袭击,虽然将宋军杀得铩羽而归,取得一场大胜。但身为统帅的牛皋却并无因此欣喜,反而对余化龙的捣局耿耿于怀,怎奈余化龙在适才一战,击毙极多宋军将领,立下功绩不少,牛皋也不好当众喝叱有功之臣,可谓是有气难发,只好瞪着眼,囔囔叫道:“明日本将军若在与那韩巨虎斗将,你等谁也不可擅自行动,使把本将军被那韩巨虎笑话!!” 牛皋一巴掌拍在奏案上,罗延庆和余化龙暗暗对‘色’,都是无奈。待议席散去,罗延庆、余化龙刚出帐篷,有人却在后面叫住了他俩。二人望去,正是军师黄机密也,忙拱手拜礼。 “呵呵,两位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在天盆口顶端一处空旷之地,黄机密抬头望月,‘春’风凉爽,吹动他那飘逸的发丝。黄机密长吁一声,徐徐而道:“你俩莫怪那大蛮子,他脾气就是如此,实则心里还是很感‘激’你俩今日能够为他掠阵。只是他那牛脾气又犯,无论如何都想要和那韩巨虎分个胜负罢了。若有得罪,我替他向两位将军赔罪。” 黄机密说罢,毕恭毕敬地拱手作揖一拜。罗、余两人面‘色’一变,连忙回礼。余化龙更是连道无碍。 黄机密听话,笑了笑,遂又道:“两位将军‘胸’襟宽广,有容人之心,兼之更有绝世悍勇,实在难得,果真是豪杰也。” “军师谬赞了。我俩今日之所以能在战场肆意驰骋,全靠军师在后指挥调拨。军师才华之高,才是令人敬佩。”余化龙拱手毕恭毕敬地答道,眼中烁烁发光,心高气傲的他素来都不屑于说恭维之话。 “余老弟说得是,军师运筹帷幄才是真正的万人敌哩!!哈哈哈!!”素来‘性’子豪爽的罗延庆听了,不由大笑。黄机密口中称谢,甚为谦虚。 蓦然一阵寒风拂过,黄机密忽然面‘色’一变,眼睛不由眯起,凝声道:“不过两位将军万不可大意,论这文韬武略,行兵布阵,兵法之道,韩巨虎可绝对不逊‘色’于我。” 话说,与其同时,在宋军主帐内。韩世忠听诸将统计过伤亡,就今日一战,前军伤亡了近数千人,其中死伤将领超过一半,虽然比起十万大军这个数量来说,这些伤亡不足称道。但蛮军今日那些震天雷实在声势浩大,兼之后来蛮军罗、余两将极为活跃,着实把许多宋军将领给吓到了。 就连韩世忠这下也是眉头紧皱,这个男人顶天立地,自不会怕蛮军的大炮、猛将,却是在想着计策。 “这些蛮匪据守这天盆口本就是易守难攻,当下更有如此多的雷炮,若是强硬攻取,我军虽是人多势众,但蛮匪只要依据城寨,以雷炮袭击,我军便是无计可施!韩帅,何不修一封急令予那金人皇帝,教他发一部奇兵,袭击天盆口后,或许还有一线机会!!” 董旻面‘色’凝重,沉声而道。此言一出,帐内不少将领都是纷纷附和。 韩世忠听得却是虎目一瞪,正‘欲’喝话,却听身旁有一人嗤声冷笑。众人不由纷纷望去,只见那人竟是个妙龄‘女’子,长有一双凌厉硕大的凤目,面如冠‘玉’,一身红袍裹体,实在是个苗条尤物,可如此‘女’子却不显丝毫‘女’流弱态,反而散发出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 众人见是此‘女’,虽是不敢顶撞,但不少人眼里都是流‘露’出不屑之‘色’。 话说此‘女’名叫梁红‘玉’,其祖父与父亲都是武将出身,梁家在汴京也曾是赫赫有名。而梁红‘玉’自幼随‘侍’父兄练就了一身功夫,比起一般男儿丝毫不逊‘色’,后来梁红‘玉’渐渐长大‘成’人,更是练得一身好武艺,由其她能舞一对柳叶刀,打遍了不知多少当时上‘门’提亲的豪‘门’公子,后来那些豪‘门’公子联合起来,还特意聘请了江湖上几个恶名远扬的恶汉,想要讨回面子。哪知梁红‘玉’得知大怒,不但以一敌众,还将这些恶汉全部擒了,‘交’予官府,绳之于法,因此声名大噪。 只不过,后来方腊造反,啸聚山民起义,迅速发展到几十万人,连陷州郡,官军屡次征讨失败,梁红‘玉’的祖父和父亲都因在平定方腊之‘乱’中贻误战机,战败获罪被杀。梁家由此中落,梁红‘玉’这般‘女’中豪杰更因此沦落为京口第一营妓。 所谓营妓即是由各州县官府管理的官妓,但由于梁红‘玉’毕竟出身武家,军中不少将领也曾是梁家的部下,暗中保护。再有梁红‘玉’‘精’通翰墨,又生有神力,能挽强弓,每发必中,对平常少年子弟便多白眼相看,毫无娼家气息。寻常鼠辈也不敢强占。 梁红‘玉’长得貌美如‘花’,不但‘精’通琴艺、书画、文墨,而且还有一身好武艺,可谓是世间罕有绝物,却偏偏世道不公,受家人连累,沦为官妓,因此得名为‘落凤’。 而不久后梁红‘玉’之名就传到了汴京,甚至惊动了当今相国蔡京。那时蔡京正好有意拉拢韩世忠,又听说他的正妻白氏早在数年病逝了,后来一直未立妻妾,想一般‘女’子是难以入韩世忠这种英豪的法眼,便想尽办法将梁红‘玉’调来汴京。 梁红‘玉’听蔡京有意将她许配予韩世忠,因听闻韩世忠骁勇善战,豪义过人,英雄盖世,乃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心里虽是欣喜不已,但却无轻易答应,便教蔡京设宴相邀韩世忠,让她在宴席中观其气象,再做决定,否则宁死不屈。蔡京也听过这‘落凤’之名,知道梁红‘玉’强‘逼’不得,便遂了她意。 于是,蔡京在府中摆了一宴席。当夜宴席内众多将领都在大吹大擂的欢呼畅饮,唯独韩世忠虎眉紧皱,显得闷闷不乐,也因此引起了梁红‘玉’的注意。梁红‘玉’便趁着捧酒过去时,暗中窥视,见韩世忠长得虎背熊腰,身形庞大蹇硕,威风凛凛,如同天神一般,心中愈加欢喜,问其何故生闷。韩世忠抬头一望,见梁红‘玉’那飒爽英姿,不落俗媚的神气竟也动了心。于是韩世忠与梁红‘玉’说起心中愁事,梁红‘玉’听韩世忠忧国忧民,颇有大志,遂已倾心,不觉与韩世忠说起了自己的境况。于是两人就在席中各通殷勤。韩世忠见梁红‘玉’有勇气在自己面前承认官妓的身份,也是怜惜她的遭遇,竟就当场向她承诺必娶她过‘门’,好生照顾,莫让她受丁点委屈。 蔡京见这英雄美人相处融洽,似乎已经生了情愫,心里大喜,便当场促成好事。哪知韩世忠勃然变‘色’,以为梁红‘玉’乃是蔡京安排的细作,心中后悔不已,但毕竟已答应了梁红‘玉’,又不好当众拒绝蔡京,便是答应。 因梁红‘玉’是官妓身份,自不会明媒正娶过‘门’,兼之蔡京教两人当夜便成亲‘洞’房,而且早就派人在韩世忠府内布置。众将一齐欢呼,还玩了把游戏,要韩世忠必须抱着梁红‘玉’回府,途中不可歇息、停顿,新娘子若是落了地,便要轮到第二个人抱,谁能抱回便当谁的妾‘侍’。 韩世忠能单臂轻而易举地举起七十八斤方天画戟沙场,区区‘女’子,更视于无物。众人也是图个热闹。韩世忠也不矫情,抱起了梁红‘玉’便回府中,梁红‘玉’双手环抱着韩世忠脖子,竟也‘露’出‘女’儿之‘色’,脸腮子红通通,犹如宝珠一般的眼珠里泛着阵阵‘精’光,煞是好看。一些人在蔡京示意之下,一边拍掌叫好一边还跟了过去,因此引来许多人围观。 顿时,韩世忠迎娶京口第一官妓‘落凤’梁红‘玉’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汴京。 韩世忠虽出身寒‘门’却英雄了得,终于闯出名头。而梁红‘玉’虽家道中落,沦为官妓,却不折不屈,不落俗媚。两人也算是一对苦命的金童‘玉’‘女’,如今终于熬出了头,成为眷属,百姓都纷纷祝福,一直伴随韩世忠到府。韩世忠感百姓之情,谢过之后,也不忘命府中下人取些酒水、糕点分予百姓,权当喜礼。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七十三章 落凤 ?这本是欢喜的一夜,但结局却令人颇为意外。那一夜,韩世忠喝得大醉,睡在了东厢,竟令新娘子独守新房。梁红‘玉’本就生‘性’坚韧,也是善解人意,虽怨丈夫粗心,但也没有责怪,甚至还到了东厢,照顾大醉的韩世忠一夜。话说,这东厢本是韩世忠亡妻白氏所住,韩世忠‘迷’‘迷’糊糊,仿佛见到了白氏,那夜喃喃自语,说了许多的话,把这些年的苦闷都向亡妻徐徐述说。梁红‘玉’听韩世忠在军中郁郁不得志,好不容易得到刘延庆的赏识,刘延庆却被‘奸’人害了。后来他为了王佐大义,甚至要投身于仇人麾下。虽然梁思成最终未能善终,而他也如愿以偿地成了十万大军的统帅,却是蔡京这祸国大‘奸’臣暗中指使,要将他拉拢,他也不得不与视为骨‘肉’兄弟的邓云兵戈相对。梁红‘玉’听了韩世忠种种苦情,不禁泫然泪下,好不心痛,本有一些的怨闷早也‘荡’然无存。 韩世忠次日起来,见梁红‘玉’就在‘床’榻边睡着,眼角里还有泪迹。韩世忠看了入了‘迷’,想到昨夜本是‘洞’房之夜,他却来了亡妻寝室,这梁红‘玉’定是委屈极了,却还来照顾,想到此,不由也是心痛如麻。 可梁红‘玉’毕竟是蔡京派来的细作,所谓红颜祸水,韩世忠是绝不会向蔡京低头。至此之后,韩世忠竟每夜都在东厢睡寝,对梁红‘玉’也是冷淡。梁红‘玉’本就心灵细巧,兼之那夜听了韩世忠那一番话,猜到他定是以为自己是蔡京的细作,心里痛苦不已。 过了数日后,素来‘性’子刚烈的梁红‘玉’向韩世忠提出把她休了的要求。韩世忠本还以为梁红‘玉’要过好些日子才会知难而退,或者死缠烂打地留在自己身边监视,却无想到梁红‘玉’竟会如此之快提出这个要求。 韩世忠虽对这个‘女’子十分爱慕,但为了王佐大义,还是忍痛落笔。笔还未落,梁红‘玉’却是叫住了韩世忠,竟亲口述说,以表其情。休书写毕,梁红‘玉’泪流满面,取了便去。韩世忠也是失魂落魄,当夜听梁红‘玉’出了汴京,才知后悔,连忙策马追赶。终于在两日后,追上了梁红‘玉’,一番真情阐述,韩世忠也留下了男儿泪。梁红‘玉’也原谅了韩世忠,亲手撕了休书。 至此两人相濡以沫,相处如宾。韩世忠对梁红‘玉’百般疼爱,甚至答应让她从军入伍,做自己身边的一员偏将。当然梁红‘玉’也是凭着自己的本领,经过一番考验之后,名正言顺地取得这个位置。 虽是如此,梁红‘玉’毕竟是‘女’流之辈,而且又曾是官妓,当下韩世忠军中不少都是其他武家子弟,自然看不上梁红‘玉’,平日里也少有对梁红‘玉’有好脸‘色’。 “夫人此笑何意?”席中一个将领忽然面‘色’一冷,向梁红‘玉’问道。梁红‘玉’英眉一挑,凤目‘射’出两道‘精’光,凝声便道:“金贼素来轻视我等宋人,如今我宋军足有十万,却攻不破区区一个城寨,还要向金贼求以援兵,莫说你们这些大丈夫,就连奴家这小‘女’子也觉得羞于颜面!” 梁红‘玉’厉声喝叱,那将领不由面‘色’一变,也觉得不胜羞愧,不敢抬头。另又有一将领看不过去,冷声讽刺道:“如今宋、金乃是联盟,请求援助有何不可!?何况自前年一战,这天盆口险势已名扬天下,金人岂会不知!?” 提起前年一战,帐内许多人不由变‘色’。韩世忠也是面容一紧,喘了一口大气。 梁红‘玉’蓦然立起,慨然而道:“哼!区区弹丸之地,不足称道。当初若非那龙蛮子狡猾多端,屡施‘奸’计,令韩帅防不胜防,才让他得逞。若是光明正大‘交’战,韩帅又岂会败于他手!? 不过此乃兵家之道,胜负已定,再说无用。但是如今韩帅卷土再来,已有防备,蛮匪若想胜之,那是异想天开,何况那龙蛮子还不在这天盆口内,凭牛皋一介莽夫和黄机密那小书生,如何能胜过我家相公!!?” 梁红‘玉’此言一出,韩世忠还有董旻等心腹将士无不觉得胆气大壮。由其韩世忠虎目瞳孔骤缩,‘精’光之盛仿佛尽夺帐篷内所有光芒。 那将领却不服气,冷声又问:“夫人说得轻巧,不知可有破敌之策!?” 梁红‘玉’听话,却是一笑,原来早有计策,遂便当众道出一计,众人听了无不面‘色’大变。韩世忠更是大笑不绝。 且不知梁红‘玉’到底有何妙计,竟敢大言不惭,攻破这有着上百尊雷炮据守的险地。 话说次日一早,韩世忠只率兵众八千,这回却只到了天盆口数里之外,摆开阵势,擂鼓搦战。黄机密听说宋兵在数里之外,心知其惧于雷炮之威,又想韩世忠骁勇,没了雷炮助阵,不敢轻易出战,遂教牛皋莫出。牛皋‘性’子虽烈,也急‘欲’与韩世忠分个胜负,但对黄机密却是言听计从,当下且是强忍住了。 哪知过了半个时辰后,有斥候来报,说有一‘女’将说是韩世忠之妻妾,领着一队骑兵,前来山下搦战。军中几个将领,听她是韩世忠之妻妾,‘欲’将其擒之,却都被她砍落马下。黄机密听言不由面‘色’一怔,正想着韩世忠这回到底使的什么计策,竟教自家‘妇’人来战时,只听一声怒喝暴起。 “好哇!!韩巨虎你竟敢如此轻视我等,气煞我也!!”只见牛皋一拍奏案,忿然而起,怒气冲冲地奔出营外。黄机密面‘色’一紧,连忙跟了出去。 少时,牛皋和黄机密策马赶到山下,只见前方宋军一彪人马,莫约数百人。为首一员‘女’将,身穿红‘花’长袍,手执一对柳叶刀,英姿飒爽。牛皋一问,才知此‘女’是韩世忠新纳的妻妾梁红‘玉’也,当下已败了自军三、四个将士。 而余化龙、罗延庆两个大汉,都不愿欺负‘女’流,并无出战。 “你等这些蛮匪,不是素有勇名!?怎还俱了我一介‘女’流!?”这时,又听梁红‘玉’凝声骄喝,牛皋闻言大怒,飞马便出,提锏喝道:“韩巨虎莫非昨日被我等杀怕了么!?竟教他家‘妇’人来战!快快退去,莫教天下人笑话我等欺负‘女’流!!” 梁红‘玉’见牛皋策马而出,听身旁董旻说这就是牛皋,心中暗笑,遂道:“你等昨日所胜,不过依仗兵器之利,不算英雄!是男子汉大丈夫的,当于阵前提戈‘交’锋,只凭自身勇气,赢了才算厉害!!” “哈哈~~!你虽‘女’流,但说的话却对我意,快教你家男人过来,我和他分个高下!!”牛皋听话大笑,见梁红‘玉’在自己面前,竟能面不改‘色’,从容笃定,不由暗暗敬服。 “哼!亏我家相公还说你是个人物,此下奴家一看,不过是个小人罢了。”梁红‘玉’一听,面‘色’一冷,便是冷言嘲讽。 牛皋大怒,囔囔喝道:“你此话何意!!?” “若是真心‘交’战,便到我军阵前来战!否则待会你一旦稍落下风,怕又要像昨日那般使那雷炮偷袭!!”梁红‘玉’疾声答道。牛皋听了,顿时气得整张脸都红了,哇哇大叫,道:“好你个无知‘妇’人,莫以为我真怕了你家男人!?随你便是!!” 牛皋说罢,便把头一转,下令后面队伍随他过去。黄机密还未来得及反应,牛皋早就拍马而去。而梁红‘玉’则领着队伍,在前头带路。 少时,牛皋带着数千兵马赶到,摆开阵势,两军对圆。韩世忠见牛皋过来,顿时心头大喜,神‘色’振奋,待阵势一摆定,立即策马而出,举戟指向牛皋,喝道:“贼杀才,今日我必取你项上首级!!” 这时,黄机密正赶到牛皋身旁,疾声厉‘色’地说道:“大蛮子!韩巨虎武艺高深莫测,并不逊‘色’于你,你且小心应战,但有不妙,莫要多做纠缠,速速撤走!!” 牛皋听了,只觉黄机密以为自己敌不过韩世忠,大觉晦气,口里囔囔答应,心里却想着此战定要取下! 念头一转,牛皋策马便出,怒声吼道:“韩巨虎休得放肆,看我如此败你!!” 两军兵士见自军统帅纷纷出阵,无不神‘色’紧张,紧紧望去。说时迟那时快,韩世忠一声怒吼,跃马倏然飞起,须臾‘逼’近,举戟望牛皋就砍。牛皋忙是避开,右手拧锏就挡,挡住了韩世忠的变招。两人刹那人马分过,随即都迅疾勒转了马,刚一照面,两般兵器骤起狂飙,砰砰骤响,响不绝耳。 “嗷嗷嗷~~!!”只听牛皋一声震天怒吼,悍然施出魔穹破天诀,双锏对着韩世忠猛敲‘乱’砸,看似毫无章法,却反添几分恐怖的暴虐,仿佛砸碎天地万物。可韩世忠却也不逊‘色’,眼看他把方天画戟招舞得密不透风,也施出天虎破天戟法,与牛皋杀个不分上下。两军兵士都看得目瞪口呆,惊呼不断。 电光火石之间,韩世忠连避过牛皋的铁锏招打后,虎目‘精’光一亮,迅疾提戟而起,杀出一招‘风起虎跃’,长戟瞬间如化作一道疾风,破空震响如同虎啸之声,毫不骇人,直望牛皋面‘门’搠来。牛皋大眼珠子一瞪,双锏并起,轰然砸落,杀出一招降魔式。‘嘭’的一声巨响,韩世忠长戟赫然震开。牛皋看得眼切,急策马‘逼’近,一锏望韩世忠‘胸’膛横扫过去。眼看铁锏须臾快到,韩世忠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及时抵住。牛皋瞬间跃马冲过,急急把马勒住转回时,韩世忠早先勒过了马,飞戟刺来。牛皋忙倒身一避,哪知韩世忠竟是虚招,猝然冲过,望阵里就逃。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七十四章 巾帼之威 ?“哈哈哈哈~~!!韩巨虎莫非你已胆怯耶!?快向爷爷求饶,或许还能饶你一命!!”牛皋见韩世忠逃去,好不得意,急奔马追去。另外一边的黄机密看了,却是面‘色’大变,暗骂牛皋鲁莽愚蠢,急教罗延庆、余化龙两将去救。 说是迟那时,眼看牛皋将要追到,韩世忠猝然把马往横里一移,牛皋看得眼切,立即驱马窜上,与韩世忠并马驱行刹那,双锏猛起,狂砸猛攻。韩世忠与之斗了几合后,陡然气势骤变,浑身仿佛涌起阵阵血雾,竟快速形成一头血虎相势。 “哼!!别小看人拉~~!!你莫以为只有你会这相势杀招么!!?”牛皋见了却是不惧,原来他并非轻敌鲁莽,也猜到韩世忠逃去,必是暗有杀着,不过他却有把握,能够面对,自不愿让韩世忠就此逃去。 就在牛皋喝话一落,浑身如有黑炎冲起,迅速形成一个头长牛角的魔魇之相。霎时间,戟锏都如化为了惊鸿掣电,轰然骤打,不知对碰了多少回合,暴响不觉,风尘冲天卷起。 陡然间,暴响猝止,一声痛呼之下,只见有人连人带马从风尘飞出,坠落在地时,那马早就死了,人还一连滚了好几圈。 “牛将军!!!”罗延庆眼眸骤地睁大,他亦达到能够施用‘相势’的一流将领行列,只不过还在‘摸’索阶段,尚不如韩世忠、牛皋相势之盛,但这并不代表罗延庆不如韩世忠与牛皋。就如每个人都是一个器具,总有极限的时候。但这些器具却有大有小,容量也是不等,因此极限也大有不同。而韩世忠和牛皋这两个器具里面,此时装的水确实是比罗延庆多。但罗延庆更为年轻,天赋也是深不可测,说不定将来随着他不断磨砺,其器具里面的水总有一天能超越这两人。到了最终,便要看他们的极限到底虽更高出一层。 话说罗延庆骤马飞赶,急‘欲’来救牛皋。不过有一人却早有准备,那一张美仑娇‘艳’的面容,如同凤‘女’下凡,拽弓拉弦,一声骄喝之下,快箭骤起,一连三根,竟是连珠箭,快得极为惊人,并排一线,斜刺里‘射’向罗??向罗延庆。 只不过随着几道金光猝来,那三根快箭竟接连破开。罗延庆吓了一跳,这连珠箭无论是来势还是速度都是极强,自己刚才一时猝不及防,若非那几道金镖,自己大有可能会因此受伤。 “好快的金镖!!”那‘射’箭之人,正是梁红‘玉’,眼见未能‘射’中,连忙又拽弓去瞄。罗延庆心头一惊,不过背后很快传来一阵叫响,令他胆气大壮,只顾奔马去救。 “罗大哥!!你速去救牛将军!!这娘们的冷箭够不着你!!” 喝话的正是有‘金镖小白龙’之称的余化龙。梁红‘玉’听话,凤目猝起寒光,拽弓就‘射’,连道快箭却都被余化龙金镖所破,气愤不已。 “这小白脸实在可恶极了!!”梁红‘玉’心中暗骂,不过眼光却不禁望另一边看去。话说牛皋被韩世忠相势杀招所败,受伤不轻,刚翻起身子,韩世忠就奔马赶来,生死关头连忙迎击。韩世忠盛势而来,占尽优势,眼看牛皋无计可施,死于韩世忠戟下之时。 “赵氏牛耳休要伤我家将军!!”罗延庆虎目大瞪,怒声咆哮,奔马‘逼’近刹那,手中錾金枪已成漫天枪影,狂袭而去。韩世忠面‘色’一变,急拧戟抵挡,一时招架不住,竟被罗延庆‘逼’退数丈。 “好小子你叫甚名!?你坏我大事,绝无相饶之理,快报上名来,韩某人不杀无名小卒!!” 韩世忠扯声怒喝,心中急‘欲’击退罗延庆,击毙牛皋,自不会留情,身上气势轰然暴起,又见血雾漫开,竟又要使相势杀招。 “我乃云威上将罗成之后,人称‘湖光猛虎’罗延庆也!!”罗延庆听话,怒声咆哮,见得血虎相势,毫无惧‘色’,反而奋起相迎,身上竟也涌起了阵阵赤光,一头赤‘色’怒虎若隐若现。刹那间,这两个虎将,宛如都化为巨虎,‘欲’要拼个你死我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纵马飙飞,韩世忠举戟暴搠,罗延庆亦挥枪猛刺,一声轰鸣暴响后,又是风尘卷起。两军兵士都看得呆如木‘鸡’,如见大战。须臾,两个身影都连着坐骑,从风尘中暴退而出,看来是战个不相上下! “韩帅!!可恶~~!!”与此同时,董旻正率数将前来接应,罗延庆不‘欲’纠缠,转马就逃。梁红‘玉’‘射’箭袭击,都被余化龙金镖打破。须臾之间,罗延庆把牛皋拉了上马,两人共骑一骑,速往自阵奔去。黄机密早命麾下兵士前来接应。 “无碍!!快传!”韩世忠眼见牛皋被罗延庆救走,正‘欲’喝令掩杀,却听阵中擂鼓骤起,杀声大震,原来梁红‘玉’早就下令。于是宋兵大举进攻,韩世忠虽屡战强敌,但依旧强盛如斯,一马当先,董旻几个将士随后,突飞杀来。两军‘混’战直到黄昏,才各自退军。其中宋军伤亡千余人,蛮军却伤亡二千多人,近是宋军两倍。 宋军得小胜而归,军中诸将见梁红‘玉’计略了得,还几乎成功擒杀牛皋,都不敢再有小觑。当夜,韩世忠犒劳诸军后,便回帐去换衣裳。 这时,韩世忠刚卸了铠甲,战袍脱了一半,**上身,只见那如由鬼斧神工雕刻一般的健硕身躯,肌‘肉’凸起,层层叠叠上有着数不清的大小伤疤,反而更添几分威势。 “哼!那姓的确是有几分本领。龙蛮子啊,看来你已吸引不少天下豪杰前来投靠了。我也不能再有留情。”韩世忠先是眉头一皱,只见他的身上有几条恐怖的裂口,本是与牛皋拼杀时留下,那时伤势还没这般严重,却是最后与罗延庆以相势相拼时,使得伤口加剧。韩世忠随后用温水清洗了伤口,然后在‘床’榻上坐了下来,想着想着竟入了神。 忽然,帐篷打开,走进了一个妙龄‘女’子,见了韩世忠身上的伤口,不由颦起眉头,眼神流‘露’出几分心痛之‘色’。 韩世忠想事正是入神,兼之外头无人来报,竟不知‘女’子进来。蓦然,只觉一阵温热盖住了自己的身躯,心头一跳,笑道:“夫人又要劳烦你了。” 话说这‘药’膏本是冰凉,却是梁红‘玉’先握住成团,捂热之后,才敷了上去。 “都是奴家的错,才令相公你又多添这几处伤。”梁红‘玉’有些哽咽。韩世忠一把抓住她的手,笑道:“今日得胜,全是你的功劳,军里将士都对你刮目相看,让为夫好是长脸,你又何错之有?” 梁红‘玉’听了,嫣然一笑,心里美滋滋的,却又白了韩世忠一眼,道:“奴家就是不忿被军中那些世家子弟小觑,一时急于求成,未曾仔细打探,今日若非那两个小将捣局,凭你本事,又怎会受此伤势。” 韩世忠听话大笑一阵,被梁红‘玉’说了几句,才老老实实地让梁红‘玉’替他几处伤口敷上‘药’膏。一会后,梁红‘玉’替韩世忠穿好衣裳,韩世忠虎目一凝,沉声道:“蛮匪军中除了那牛皋外,另外两员小将皆有万夫莫敌之勇,不可小觑。如此看来,纵是正面‘交’锋恐也难占上便宜,倘若我军大举而进,其必龟缩于城寨之内,倒也麻烦。红‘玉’你可有计策?” 梁红‘玉’听了,笑了笑,道:“计策倒也是有,就是怕你不肯做些丢面子的事。” “哦!?你且说来听听。”韩世忠闻言,虎目一亮,疾声问道。梁红‘玉’遂教计如此如此。韩世忠听了,虽觉得此计甚好,不过实在有些难为,而且也另有顾虑,正是犹豫。 梁红‘玉’却道:“你这男儿大丈夫怎可这般忧郁寡断呢?莫非还真不愿丢这面子?” “面子倒是小事,就是怕你若有万一,我可舍不得。”韩世忠听了,一把搂住梁红‘玉’的小蛮腰,不顾她的捶打骄呼,搂在怀内,连亲了好几口。 另一边,在天盆口帐内,牛皋敷好了金创‘药’,召众将前来商议。众将都以为牛皋定会大发雷霆,都不敢去触牛皋的霉头。牛皋把眼珠子一瞪,几个将士刚好触碰眼神,吓得连忙低下了头。 牛皋面粗心细,便知众人心中所想,竟反而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这韩巨虎果然如主公所言,真是个盖世英雄,好生神勇!这回我是败得心服口服,不过待日后我武艺再有所提升,定会找他挑战,一雪今日之辱!!”牛皋此言一出,在座诸将不但未有因为牛皋败阵而轻视,反而敬佩他的豪气胆识。 罗延庆面‘色’一震,虎目烁烁发光,拱手而道:“令牛将军‘蒙’耻,实乃我等裨将之过也!明日宋兵若敢再来,末将愿领一军,替将军扳回颜面!!” 罗延庆话音一落,余化龙立即忿然而起,拱手也道:“罗大哥说得对!!末将也愿同往!!” 牛皋见是罗、余两人,这两日‘交’战已知他们本事高强,甚为看重,颔首应道:“好!!那我可放心依仗两位兄弟了!!” 罗、余两人听牛皋如此信任,振奋不已,慨然领命。黄机密也觉得罗、余两人虽是入伍不久,但都骁勇善战,麾下部队也不逊‘色’于一些老兵队伍,更重要的是这两人脾‘性’正好可以互补,可担大用,也是认同。 不知不觉中,又是过了一天。宋、蛮两军此时似乎还属于试探时期,并无大举发作的势头。 这日,天气稍显‘阴’沉,气候‘潮’湿,好似不久便要下雨。但坏天气并不能阻扰坠落的凤凰,‘欲’要重上九天之遥的决心。梁红‘玉’一早就整齐韩世忠麾下亲部三千兵马,其中韩世忠麾下阮良、苏德、刘宝三员部将各领一军,随着梁红‘玉’气势汹汹地杀到了昨日的战场之上,擂鼓三通,以作宣战。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七十五章 对阵 ?罗、余两将听得宋兵又来,正‘欲’一报昨日耻辱,立即整齐部署前来应战。黄机密听宋兵来了三千,皆是‘精’锐队伍,恐两人有失,便调了一千人马,任两人指挥。 少时,风尘滚滚,平地战场之上,两军对立。且看三千蛮军,罗延庆军在左,余化龙在中,另一支部队在右。梁红‘玉’暗中观看,见最后一支蛮军徐徐而来,似乎是仓促编入,心中冷笑不已。 须臾,余化龙纵马出阵,喝声叫道:“韩世忠那狗贼何在!!?速速教他出来受死!!” 一身戎装的梁红‘玉’听了,凤目一眯,见又是这小白脸,心中暗恨,拍马而出,凝声应道:“小儿休得放肆!!我家相公乃十万大军统帅,岂是你等小辈可见!?” “哈哈哈~~!莫非他是怕耶!?才会教个‘妇’人来战!?”余化龙有意相‘激’,说罢向旧时两个部下投去眼‘色’,这两人都是康郎山的头领,跟随余化龙多年,这下很快便是心神神会,一起教部下大骂耻笑。 宋兵那里,无不气愤,但也有许多人觉得羞愧不已。就连阮良、苏德、刘宝等将都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哼!!废话少说,量你这等小儿,也不敢与我对阵!!快快退去,教那龙蛮子亲自过来!!”梁红‘玉’冷哼一声,喝声叫道。 余化龙听了,咧嘴冷笑,扯声喊道:“你这‘妇’人休要放肆,待会看我把你擒下,教那韩巨虎亲自来赎!!” “小儿就怕你输了给我这‘妇’人,日后无脸面对天下人罢了!!”梁红‘玉’说罢,拔马一转,便向阵内赶去,准备调拨。而余化龙也赶了回去,叫罗延庆与另外一个千人将过来,吩咐道:“那‘妇’人定是看我军有一部后来,想是仓促编入,又怕斗将敌不过,便来斗阵。 哼,我看她是自作聪明!!待会鼓声一起,罗大哥你便率军从左路捅进,直取那‘妇’人中阵。罗大哥昨日能与那韩巨虎杀个平手,那‘妇’人必定惧怕,调拨大量兵士前往拦截。到那时,我则趁这空档,迅疾引兵从中路突破,这位兄弟你则率军从后接应,如此一来,必可胜之!!” 余化龙?化龙说罢,罗延庆和那千人将都是面‘色’一震,慨然答应后,速回各自部队。 不时,两军擂鼓声骤然而起,率先发动进攻的正是蛮军一方。只听罗延庆一声怒吼,‘挺’枪纵马便出,麾下千人部队纷纷各执兵器,随着罗延庆从左路发起攻势。 “哼!!这些蛮匪见我是‘妇’人,果然心中小觑,未知底细便来进攻。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彼军未曾料敌之深浅,贸然出击,焉能胜耶!?”梁红‘玉’见着罗延庆率军从左路杀来,却毫无惧‘色’,连声喝令之下,在她周边猝然奔起三队骑兵,为首分别各举红、黑、青三面大旗,随着旗帜的招显,左路的苏德军最先发生变化。只见苏德军两翼刀盾手迅速散开,弓弩手在后散去,前方长枪手慨然迎向冲袭而来的罗延庆军。 说时迟那时快,须臾之间,罗延庆已‘逼’近苏德军前。罗延庆眼见宋兵长枪手皆已列阵相待,虎目一瞪,扯声喝道:“量这等小阵,如何能抵挡住我!!?” 罗延庆一声喝毕,飞马飙起,手中錾金枪悍然舞动,倏然突入了长枪兵的阵型之内。各队长枪兵蜂拥来堵,怎奈罗延庆骁勇如虎,一时间却如何都堵不住。罗延庆麾下部署看了,无不‘精’神大震,纷纷加紧突入。 就在此时,在苏德连声喝令之下,两翼刀盾手迅疾发起袭击,罗延庆军只顾往前冲锋,两翼正是脆弱,刹时间竟渐渐有被宋兵截断之势。 正在冲锋陷阵的罗延庆,不由面‘色’陡变,急回头望时,见后方‘乱’成一片,几个将领急急来报。罗延庆听得情况,一时不由心中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将军威武!!莫须顾后!!只管往前厮杀,若能寻到宋兵统将,将其击毙,便能力挽狂澜!!”罗延庆麾下一员心腹将领疾声喝道。罗延庆一听,不由有些犹豫,哪知左右全都来劝。罗延庆‘精’神一震,颔首应道:“好!!那就请诸位兄弟速速回后稳住战况,我去去就回!!” 罗延庆说罢,也不怠慢,迅疾奔马飞起,引着二百余骑兵望深处腹地突破而去。 罗延庆急着挽救局势,来势汹汹,宋兵皆不敢截。不一时,罗延庆悍然杀到苏德军中阵之内,眼看旗帜,很快便看到身形魁梧的苏德,立即怒喝一声,骂道:“那厮休走!!看我湖光猛虎取你首级!!” 罗延庆一声喝起,如同雷震,苏德见罗延庆杀来,却无惧‘色’,反而早就料到罗延庆定会深入腹地,妄想取自己生命而力挽狂澜,咧嘴冷笑,迅疾连下号令。 电光火石之间,罗延庆引兵势如骑虎般奔杀过来,但随着苏德一声令起,‘乱’箭骤飞,狂扑向罗延庆那彪人马。罗延庆此时不惧‘乱’箭,却俱后方兄弟伤亡愈重,扯声暴喝,手中錾金枪更是舞得密不透风,不断拨扫‘乱’箭,在后的骑兵不知被‘射’下多少,却都忍着剧痛,不发痛叫,唯恐影响前面的罗延庆。 眼看罗延庆如在‘乱’箭丛中悍然飞入,神勇绝伦,苏德看得暴瞪双眼,心中惊呼叫道:“此人不但勇猛,而且还是个不惧死的疯人!!难怪能与韩帅战个平手!!” 就在苏德念头一转,罗延庆又飞进十丈,只见他身中数箭,非但没有丝毫弱势,反而更是杀气冲天。 “嗷嗷嗷~~杀啊~~!!”吼声一起,宛如虎啸震天,苏德四周拥护的兵士无不胆怯。 “哼,反正这人再是厉害,不过还是一介莽夫罢了,不足为患。”苏德冷哼一声,连声喝令之后,把马一拨,竟不战而逃。罗延庆全然没想到苏德竟如此无耻,大怒不已,奔马急追。苏德后军也因此‘乱’成一团。 与此同时,余化龙见罗延庆军尚与宋军左军纠缠,还未杀到中军大阵。而宋军的中军、右军皆无动静,与其计划大有不同,不由心中疑虑,忐忑不安。 “以罗大哥之骁勇,相等兵力就算是宋军‘精’锐的队伍,恐怕也抵不住他。莫非罗大哥遇到了强敌!?”余化龙心中暗付,这时一将素来禀报,说罗延庆军在突破之时,被宋兵两翼截断,正是‘混’‘乱’,听说罗延庆为力挽狂澜,深入腹地,去击毙左路的宋兵统将。 余化龙听罢,眉头一皱,还未说话,又有人来报说,说左路宋兵后方大‘乱’,不知是不是统将已被击毙。 余化龙听报不由心头一喜,这时忽然听得对面宋军喊杀声大震,却是中、右两军一转前一绕后,都急去救左路的部队。余化龙看得眼切,不由‘精’神大震,纵声笑道:“哈哈哈!!无知‘妇’人,这回看我如何擒你!!” 余化龙说罢,立即喝令麾下兵众全军突击。随着余化龙令声一起,其麾下千人无不扯声怒喝,振臂冲突。余化龙一把当先,策马飙飞,倏然猛进。右路的千人蛮军,迅速也依照计划,各部兵马纷纷赶起,在后接应。 另一边,梁红‘玉’眼看蛮军大举杀来,心头冷笑连连,速做调拨。刹那之间,这边宋军也想起了全军突击的擂鼓震响。只见右军剩余人马全数突击,由统将阮良亲自率领,朝着后方接应的蛮军千人队伍倏然袭击而去。与此同时,中军的刘宝亦统率一部人马悍然出击,迎向余化龙军。 于是两军鼓声不断,皆发起全军突击。电光火石之间,余化龙飞马先与刘宝军照面,前头一排数十骑兵,各提枪支悍然向余化龙围‘逼’过来。余化龙浑然不惧,手中一杆云纹龙睛枪飞突搠起,须臾之间,挑落二人,刺翻一将,杀出一个破口突入。刘宝引军在后,见着余化龙蓦然冲入自军阵内,双眼一睁,怒声大喝,截住围杀!刹时,队伍内的宋兵纷纷狂猛扑来,怎奈余化龙枪快马疾,来去如风,宋兵根本截杀不及,在后蛮兵不断趁机杀入,眼见渐有溃败之势。刘宝连忙指挥麾下救援,妄想稳住局势。 与此同时,且看阮良那军已突飞杀到后方接应的那部蛮军之内,只见阮良手‘挺’一柄大长矛,在他冲突之下,蛮军犹如被捅开一个破口,而在这个破口还在不断扩大。 陡然间,阮良眼见军后指挥统将,立即双眸暴起‘精’光,暗想这回首功可就归他了,连忙一拍马匹,转飞杀去。那蛮将千人将眼看阮良杀来,连忙强打‘精’神,拍马舞刀迎去,却被阮良一矛刺落马下,刹时宋兵士气大震,欢呼叫起。阮良下马割了那千人将首级,提着在手,迅速上马,嘶声大喝,蛮军见统将被杀,顿时士气一落千丈。阮良趁机引兵突杀,不一时便杀的溃散,立即望余化龙军后方袭击而去。 话说,余化龙尚不知后方接应的部队已被宋兵杀败,眼下正追着刘宝,怒声骂道:“那狗贼休要逃跑!!是个男人被与我杀个痛快!!” 刘宝听着余化龙喝骂,却不理会,只顾奔逃。余化龙一路冲突,其麾下悍将在左右拥护,因此无宋兵敢来偷袭,可谓是所向披靡。忽然间,后方欢呼声大震,刘宝听了,便知阮良得手,一时心里得瑟,也是不怕,猛地勒住马匹,笑声讽刺道:“哈哈哈,小白脸你那后军已被我军另一部队给杀败了,此下那军正往你后袭来,待时你军腹背受敌,我看你还能怎么逞这英雄!!” 余化龙听话面‘色’陡变,双眸通红,凶光迸发,驱马骤飞,急抹腰间金镖。刘宝一见,知道余化龙金镖厉害,顿时吓了一跳,虽然距离尚有数十丈,但还是不敢大意,急勒马逃去。 “狗贼,纳命来!!!”余化龙怒喝一声,甩手‘射’出三柄金镖,只见金镖在余化龙怒投之下,速度比以往还要快了不少,来势极劲,转眼见飞到刘宝背后。刘宝急拧刀打去,‘砰砰’两声打住两个,最后一个招打不及,正中右肩,立即痛得嘶声痛叫,倒翻落马。余化龙看得眼切,迅疾飞马杀去。这时背后杀声大震,却是阮良引兵杀到,后方一片大‘乱’。余化龙气得可谓是咬牙切齿。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七十六章 落凤破敌 ?眼见余化龙忙转马赶去,奋然杀退阮良后,引一队人马强突而出。另一边,罗延庆凭着其悍勇硬是杀破了几部宋兵的围攻之势,撤去时,正遇着余化龙的残兵。两人急把部队合在一起,只见这些残兵败将各个都是兵甲残破,战袍破裂,灰头土脸,浑身是伤,可谓是狼狈极了。 余化龙、罗延庆都是怒得面容狰狞,仿佛两头受了伤的凶兽,‘欲’要拼命。这时,宋兵却也不追了,只听阵阵擂鼓声骤起,竟发起收军撤退的信号,于是各部宋兵往后退拢。 忽然,阮良、苏德两将纷纷奔马而出,其中阮良还把那杀了的千人将首级悬挂在马,好似在炫耀一般,咧嘴笑道:“我家夫人说,尔等这些愚昧莽夫,只知凭血气厮杀,逞凶斗狠,莫以为是市井流氓打斗么!?莫小看了战场,速速退去罢!!” 阮良此言一出,罗延庆顿时气得钢齿都要咬碎,嗷嗷大叫,势要杀阮良还有那梁红‘玉’。只不过却被余化龙死死拦住,忿声喝道:“大哥息怒!!那妖‘妇’诡计多端,又怯我俩之勇,不敢‘逼’人太甚,这下使这‘激’将法,定是暗有埋伏,万不可再中其计!!” 余化龙这声嘶吼,终于令罗延庆清醒了几分。对面的苏德听了,面‘色’微变,暗道:“这余化龙倒是有些才智,竟然看出了夫人的计策。” 原来正如余化龙所料,梁红‘玉’见这两人都是厉害人物,若是要将这两人围杀,恐怕要付出不少代价,便故意下令撤军,却暗中遣派弓弩手呈半圆状埋伏起来,待罗、余两人中计,忿然引兵突杀进来,便速以‘乱’箭袭击,一举擒下! 就在这时,天盆口内也吹起了鸣金收兵的号角声。余化龙面‘色’一变,满脸都是羞愤之‘色’,低头道:“号角已起,回去吧大哥,是我俩输了。” “嗷嗷嗷~~~!!!!!!我不甘呐~~!!!”罗延庆听了,蹇硕庞大的身躯陡然一震,只觉腹中好似一股炙热的火焰在捣滚着,嘶声咆哮,声若雷震,把前头那些宋兵都吓得纷纷变‘色’。就连阮良、苏德都有一种将要肝胆碎裂的感觉。 “撤~!!!”吼声骤止,罗延庆瞪大着眼,憋得整张脸都在鼓起,遂下令撤军。眼看蛮军残部撤走,苏德连忙派人询问梁红‘玉’是否掩杀,听到无需如此,可撤军回去时,苏德反而心头一松,却是不想再与这些疯子厮杀,否则恐怕只会落得像刘宝一样的下场。 当夜,梁红‘玉’大胜得归,军中上下再一次被梁红‘玉’的才智所惊,听说杀死宋兵多达一千五百余人,歼灭将近过半,而其军仅仅伤了不到数百人,这般悬殊差别,还是第一回。毕竟蛮军素以骁勇闻名,自上年开始至今,与蛮军大小战事数十场,大多都以蛮军得胜,就算是赢了都是略胜一筹,两败俱伤。 也正因如此,梁红‘玉’之名,一夜之间传遍三军,使得一个个九尺男儿不得不折腰。 韩世忠大喜,虽然他派梁红‘玉’出战,令他威名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影响,但是梁红‘玉’能够取胜得归,这影响便会减弱许多,甚至将来还有可能向好的一面发展。 夜里,韩世忠聚众在帐,外面忽然下起了‘毛’‘毛’细雨。帐内,众将皆不吝美词,对梁红‘玉’赞叹不绝。 韩世忠封赏犒劳毕,笑道:“今日之所以得胜,我夫人虽占不少功劳,但还需依仗诸位将士还有麾下弟兄骁勇作战,方能功成。” 韩世忠说了,望向梁红‘玉’,梁红‘玉’凤眸闪烁‘精’光,微微‘露’出个浅笑,点了点头。众将见梁红‘玉’并不贪功,也都敬佩。韩世忠遂又道:“听夫人所言,今日得胜,全是依赖阵前调拨。我见你平日常细读兵法,在家中也时常摆立阵型。今日为何不以阵法胜之?”众人听说梁红‘玉’竟还善于阵法,无不面‘色’一变,暗叹其多才多智。梁红‘玉’听了,淡然一笑,答道:“古书阵法乃定局耳。古今异宜,夷险异地,岂可按古时定论?兵家之要,在于出奇不可测识,随机应变,始能取胜。 韩世忠听了,好不出奇,遂又笑问:“照夫人所说,这阵法不该用了?” 众将纷纷凝神震‘色’,都去细听。梁红‘玉’答道:“也非如此,只是奴家认为,阵而后战,乃兵之常法。但是运用之妙,最重灵巧,千万拘泥不得。只有如此,他日纵算遇到强敌,也能应付。” 韩世忠听罢,想了又想,越觉其中道理‘精’妙,忽然笑道:“夫人说得非常有理,为夫领兵十数年,却还不如你,真将才也。” 就在梁红‘玉’为其正名,赢得三军所敬之时。另一边,在天盆口顶端的大帐内,外头‘蒙’‘蒙’细雨,仿佛就如众人此下的心情。牛皋叹了又叹,摇首道:“看来这韩巨虎不但了得,娶来的妾‘侍’也非同寻常,我龙蛮义军自成立以来,尚未尝试过如此惨败啊!” 牛皋此言一出,罗延庆、余化龙愧疚难当,忙出席皆认其过,愿意受罚。 牛皋却是摆了摆手,道:“当下大敌在前,此事权且记着,你俩若是争气,最好便戴罪立功。否则待战事结束,本将也只好依法惩罚,绝不会有所留情。” 罗、余两人一听,心中感‘激’不已,再三拜谢。黄机密遂又道:“今日之战,两军兵力相当,我军虽有不少新兵,但有你俩坐镇,凭你俩本事,足可堪当千军万马,比起宋兵,当稍占上风。为何却又败于敌手,可曾想之?” 余化龙本就是智勇双全的儒将,这下一听,神‘色’一震,忙问道:“还请军师直说。” 黄机密手扶下颚短须,徐徐而道:“今日你与那‘妇’人对战,自恃自方有两员勇冠三军的猛将,心有轻视,此为败一。不知敌方深浅,贸然出击,此为败二。但陷入困局,不知随机应变,尚以血气之勇拼杀,此为败三。 所谓两军相斗,勇不足恃也。用兵在先定谋,谋者胜负之机也。故为将之道,不患其无勇,而患其无谋。今之用兵者皆曰‘吾力足以冠三军’,然未战无一定之画,已战无可成之功。是以上兵伐谋,次兵伐‘交’。桨枝曳柴以败荆,莫教采樵以致绞,皆用此也。” 黄机密疾言厉‘色’,妙语连珠,说得在帐众人无不面‘色’,各个都在低头沉思,细想其中深奥。 不久,余化龙最先反应过来,拱手道:“军师所言甚是,某定谨记心中,此等错过,日后不会再有所犯。” “化龙你虽年纪轻轻,却有心专研兵法之道,主公对你颇为赏识,望你日后能当万人敌,成为一员将才,还望你努力此道,莫要辜负主公之望。其他人也当以此为勉励,但有才学者,主公皆一视同仁。望诸位同袍,昔日皆能成以一代英豪,留名青史。”黄机密灿然一笑,凝声而道。众人听罢,只觉心头好似有股火焰焚烧,纷纷应声大喝。今日的失利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刹时‘荡’然无存,反而各个‘精’神奕奕,皆望努力立功。 黄机密看在眼里,见众人士气恢复,心里欣慰之余,但眼里还是不觉‘露’出几分忧虑之‘色’,从帐外直眺而出,望向远边天际,那‘蒙’‘蒙’细雨,宛如珠帘一般,让黄机密心头一跳。 所谓‘春’雨绵绵,这一场‘蒙’‘蒙’细雨竟下了两天两夜,却还不见休止。而‘阴’沉的天气并无浇灭梁红‘玉’奋战所鼓舞起来的士气。两日后的这夜,在梁红‘玉’以‘连夜小雨,天气‘潮’湿,火器皆不可用之’的提醒之下,韩世忠大喜不已,速令全军整备,明日向天盆口发起进攻。 于是,到了明日一早,天气还不见好转,‘阴’沉一片,昏暗的天空之下,宋军分为三部,首先出发两军各为三万,分别由韩世忠、苏德统率。其中又以韩世忠的大军为主攻部队,苏德率军在后接应。至于梁红‘玉’竟然率领剩下三万多的兵马,迅疾拔寨,又细分各部,一些先去设立据点,一些则负责搬‘弄’辎重、帐篷等物资。 另一边,黄机密似乎也料到宋兵会大举来攻,迅速下令山寨各条防线的将领,务必把守阵地。韩世忠亲领麾下阮良、解元、陈桶三员部将,屡发攻势不休。罗延庆、余化龙据守山下阵地,拼死抵挡,上头的弓弩手也照着宋兵疯狂‘射’击,‘混’战一个上午,两军死伤不少。其中蛮军虽然没有了火器,但凭着地势优势,还有防备充足,只是伤亡了千余人。而宋兵却死伤了足足数千人。 只不过宋兵兵力充足,韩世忠早有筹谋,以车轮战破之。就歇息一阵,阮良、陈桶的队伍退下,由解元军替上厮杀。 黄机密看出了韩世忠的计谋,连忙与牛皋说明厉害。牛皋大怒亲率山上兵马亲自迎击,又命罗延庆、余化龙速引兵马退回据点捉紧歇息。 与此同时,黄机密忽然听说斥候来报,说宋军拔寨而起,已在后方先立据点。黄机密一听,顿时面‘色’大变,心知韩世忠是想着趁这场小雨,要在连日之内发起猛攻,速取天盆口。同时,黄机密也不得不惊叹宋军行动之迅疾,如果他能早些得知,便能派奇兵袭击,只要宋军据点未立,就难以立寨。就算仓促立之,也可趁其防备未曾完善,偷袭其辎重物资,但如今天盆口下尽是宋军人马,黄机密一时也无计可施。 话说宋军奋战一日,虽未能攻下山下阵地,但起码立好据点,这夜细雨终于停止。只不过似乎为时已晚,韩世忠率军退去,回去时营寨已立了小半。韩世忠令诸军加紧提备,四周皆有宋兵把守。眼下宋兵的据点距离天盆口不过一里路程,两军都可看到对方动静,之后日子似乎将有数不清的杀戮。 另一边,却说金帝阿骨打收得韩世忠回信,说十日之内必能攻破天盆口,盼金军务必要缠住苷城的蛮军,再有不测,只要能缠住蛮军首领龙蛮子便可。 阿骨打见韩世忠信中口气甚大,却是不怒,反而一阵大笑,遂‘精’心挑选麾下‘精’锐各组成斥候队伍,散于苷城一带,监视苷城一举一动,就算是一只苍蝇从苷城飞出,也要立即来报。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七十七章 赤凶开路 ?同时,阿骨打却也连日领军进攻,虽多是虚张声势,但还是能‘逼’得城内的蛮军兵士‘精’神紧张,不敢轻举妄动。 这夜,邓云听得黄机密传来战报,知事态危急,不可怠慢。而他也自问没有那传说中如同妖孽的‘武侯’诸葛孔明,那般料事如神,能够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在未能亲自见到天盆口战况,邓云不敢轻易施以谋略,当下便已下定决心要离开苷城,前往救援天盆口。毕竟一旦天盆口被韩世忠所破,近十万宋军便将兵‘逼’燕京,后果不堪设想。 “今夜令‘赤凶’立即动手,不必全数清除,只要将这一带的金人斥候尽数清除就好。还有,金人十分狡猾,每隔一炷香的时间,就会互相轮回替换,因此就算是除了那些斥候,还要暗中留守,将来替换的金人铲除。我会尽快引兵离去。但有万一,被金人发觉,也不必慌张,可教弟兄们先保命撤去。只要过了一半路程,金人的大部兵马追不上我!”邓云走到桌案边,眼神烁烁,指着地图上一条早用红纱墨水标记好的路径。 羌葵看了一阵,迅速便将地图上的路径记好,微微点头道:“主上放心,赤凶必将完成使命,不负厚望。” 由此事中,便可看出邓云对赤凶这个组织极为信任,毕竟一旦消息走漏,金人暗中布下天罗地网,恐怕就算是邓云也将会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可至始至终,邓云却从来没出现过犹豫之‘色’,也就说明,在这紧急关头,邓云一次都没有怀疑过赤凶的忠心。 只不过,赤凶素来由羌葵与邓云亲自接触。或者说,邓云只是对这个素来面无表情却美得让天神也会心动的羌葵信任有加。 这时,邓云已把地图卷起收好,递向羌葵,笑道:“那好。你把地图带着,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和我说就好。待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不必了。我已将路径谨记脑中。还有,重赏倒可不必,还望主上莫忘了先前与我承诺之事便好。” 羌葵忽然退后一步,使得邓云不由有些尴尬,听了羌葵的话后,不由??不由面‘色’一震,颔首道:“这事你大可放心。我已经命人准备妥当,只是凡在我龙蛮义军管辖之下,这些孤儿我都能保证他们最起码的食宿,而据你前番所言,赤凶每隔三年才会扩张人数,最多不超过千人。你也不必需要这么多的孤儿。他们本就身世可怜,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他们长大后,还要终日在刀口上‘舔’血。” 原来早前邓云与羌葵有个君子承诺,那就是邓云必须每个三年,给赤凶补充三百个孤儿,当然还少不了提供资金、粮食给予村子维持。至于原因,据羌葵所说是为了补充人手,维持赤凶的阵容。 邓云这么说倒非害怕赤凶阵容将来变得庞大后,会威胁到自己,只是怕这些孤儿被赤凶收容后,身世会变得更为凄惨。毕竟赤凶乃是刺客组织,谁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方式挑选,而那些落选的又会有什么下场? “主上不必多心,那些落选的孩子,会由村里的人收留。而且他们去到村子后,也不会立刻就参加挑选,会在村子里生活一段时间后,再依照他们的意愿进行。我等赤凶,乃仁义之师,而且每个都是孤儿,自不会干些强迫他人,伤天害理的事。”羌葵似乎看出邓云心中忧虑,凝声而道。邓云听了不由心中一喜,哈哈笑道:“听你这一说,确是我多虑了。还有,我替那些孤儿谢过你们的恩情。毕竟在我龙蛮义军管辖下,能够保证他们最起码的食宿,但却不能如家人一般将他们照顾得无微不至。” 邓云说罢,竟毕恭毕敬地向羌葵一拜。羌葵如同冰潭般的眼眸,不由‘露’出几分惊异之‘色’,呐呐道:“主上你真的与常人大为不同,若非亲眼相见,我实在不信这世间竟有这等人物。” 羌葵又哪里猜到邓云是来自后世,并非像这个时代的人,早已习惯了纷‘乱’,将人命视如草芥。 邓云灿然一笑,羌葵又看了他一阵后,便是告退,跃起的身姿,如同神‘女’起舞,倏然间便消失不见了。 随后,邓云暗中寻来麾下一众将士,说明因由后,遂与耶律亚虎谓道:“我离开后,苷城就‘交’予大舅子你了。” “主公放心,只要我耶律亚虎一日尚且活着,金贼休想染指苷城!”耶律亚虎神‘色’一震,慨然而道。 邓云一笑,遂又吩咐吉青、霍锐务必要听耶律亚虎指挥,不可擅做主张。 吩咐完毕,邓云便教众人散去,准备出发。离开时,耶律亚虎却叫住了邓云,两人到了一静处说话。 “那呼延通脾‘性’火烈,若主公离去,恐无人压得住他,如之奈何?”耶律亚虎颦起眉头,带着几分忧虑问道。 邓云听了,笑道:“大舅子不必多心。呼延大哥虽不愿归属于我,但毕竟此下是我方阵营,他绝不会干些祸害自方阵营的事情。而且你别看他长得粗犷,其实心可细着。有时候,你大可听听他的意见。” 耶律亚虎听话,不由面‘色’一怔。邓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转身离去。 当夜,刚到二更时候。邓云依照先前与羌葵的约定,领一队二十多人的疾风骑从西‘门’出城,借着夜‘色’一路奔驰而去,过了好一阵子,果然并未遇到金人的斥候。邓云暗喜,坐下焰麟兽奔飞如电,一对马目亮着‘精’光,在黑夜中驰骋竟也如在白昼一般。那二十多个疾风骑各个都是身手了得,配备良马宝弓,虽看不清路况,但只要紧追着前面的快影,便能保证无事。 话说,羌葵领命之后,到了聚集地点,将近百余个赤凶之人早就等候,各依照羌葵的吩咐,前往各自地点。每个人大概需要在一定的时间内,无声无息地刺杀三个金人。虽然这样的条件十分苛刻,不过这些刺客不愧有着‘赤凶’之名,无不出‘色’地完成了任务,而且只要任务完成,都会用暗号示意,互相通知。 而此时羌葵正身处在苷城西边十数里外的一处树丛,她那如同天仙般的身子正伫立在一棵参天大树之上观望着远处。 蓦然,西南方向响起了一阵阵马蹄声起。羌葵双眸神‘色’一寒,冷冷道:“走了几条漏网之鱼吗?还是误打误撞发觉了?” 羌葵念头一转,拿出衣袖中地笛子,吹起了一阵高低起伏不平的笛声。 却说负责这西北一带的金军斥候队伍,是个叫野刚子的男人。野刚子出身在一个小部落,在他五岁时候部落便被另外一个强大的部落所吞噬,他也因此沦为了奴隶。后来,在他七岁的那年,将他奴役的那个部落被‘女’真族打败,当时率领兵马的正是当今的金国大帝阿骨打。年仅七岁的野刚子,在那一天抢了一把大刀,就在阿骨打的面前,亲手砍死了那个部落长的儿子。因为正是此人,当初在他面前砍死了他的父亲,强‘奸’了他的母亲。砍死仇人之后,野刚子遭到那个部落族人的疯狂报复,当时在这些仿佛化作野兽的人中,救了他的,正是阿骨打! 从那一刻开始,野刚子心中至此再没有那些缥缈的神明,因为阿骨打已成了他的神明。 野刚子下定决心,要把这条贱命献于他的神明,十多年后,他凭借着天生的力气,还有坚忍不拔的斗志,终于成为了阿骨打麾下亲兵一员将领。 话说,这夜野刚子总觉得心惊‘肉’跳,便领着亲部亲自巡逻。正好被他发觉了赤凶正在刺杀他的兵士。但野刚子并无立即率亲兵去搏命,细心的他发觉这些刺客各个本事高强,绝非宵小之辈。同时野刚子也想到,苷城内的蛮匪不惜派出这些‘精’锐刺客肯定将有行动,来的很可能还是个大人物。 而此时若派人回报,很可能会打草惊蛇。于是,野刚子便立即寻了个隐蔽地方,准备暗中偷袭。 等了大概有两柱香的时间后,蓦然响起一阵阵轻微的震响,这些金人正在高度戒备,‘精’神都集中在小径上,准备厮杀,若是平时这些轻微震响根本难以发觉。只不过这夜的野刚子似乎极为敏锐,心头一揪,转眼看去时,竟见神不知鬼不觉中,数十个如同鬼魅的身影出现在他的军后,而且好十几匹马上,还没有人。就连这些畜生都没发觉,它们的主人被暗杀了。 一阵凉风袭过,夜空一处在月光照耀之下,仿佛亮了起来,隐约看到一个如同仙子般的身影飘飞过来。可乍眼一看,那仙子竟是带着一具呲牙咧嘴的赤‘色’魔魇面具。 “敌袭~~!!!!”野刚子连忙疾声暴喝,猛地提起手中大刀,对着飘来的魔魇猛砍过去。陡然间,魔魇手中光芒大盛,才发觉她执着一柄绝世宝剑,如同虹光一般刺了过来。 ‘砰’的一声暴响,这剑来得实在诡异,野刚子竟然一刀砍空,千钧一发之际,竟用左臂挡住了宝剑。只见血液迸飞间,宝剑连皮带‘肉’,就连骨头都赫然刺透,霍地刺出,直飞向野刚子的眉心。生死关头,野刚子死忍剧痛,心中大喊大帝佑我,也不知是否他的祈祷灵验了,竟在刹那间避过了这一剑。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七十八章 驰走天盆 ?那带着魔魇面具的‘女’子,正是羌葵。羌葵见这野刚子竟然避过自己一剑,不由惊疑一声。 “你这只会躲在黑暗中使些下三滥手段的宵小鼠辈!!岂能杀得了我!!?”野刚子一声暴怒,如同一头不要命的猛兽,被刺透的左臂竟伸展起来,也不顾自己手臂会不会断开,便要去夺羌葵的宝剑。 羌葵冷哼一声,一脚踩在马首上,如同蜻蜓点水,手中宝剑化作几道虹光,瞬间野刚子的左臂碎成几段,那极其血腥的场面,竟看得旁边几个金人当场作呕。 与此同时,羌葵纵身跃时,只觉一股猛风袭来,只见野刚子提刀来砍。 “嗷嗷嗷!!妖孽死罢!!” 原来野刚子刚才不过虚招,这才是真正的杀着。野刚子兽目血红,如果说羌葵那张魔魇面具狰狞可怕,那么野刚子此时这张扭曲的大脸便是凶恶暴虐。 羌葵面具里的一双寒眸微微睁开,‘啪’的一声骤响,却是挡住了野刚子的猛砍,整个身躯横里飞起,同时用沙哑刺耳的声音喝道:“都杀了!!一个不留!!” 随着羌葵喝声一起,那数十个赤凶刺客立即迅疾动起手来,那一道道来去无影的身躯如同鬼魅,许多人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便被割破喉咙,这些人重来没有多余的动作,用的都是最直接最简单的杀人招式。 就这一阵间,野刚子亲兵部队死了过半。几个金人小队长,见不久便要全军覆没,纷纷朝着野刚子喊起。 “将军!!你快快逃去,报予陛下!!” “我等替你挡着这些魔鬼,你快走!!” “将军放心!!我等弟兄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这些鼠辈追上你的!!” 野刚子听在耳里,钢齿都快咬碎,怒吼一声,奔马就走。羌葵眼中杀光一闪,纵身跃起,好似一朵飘云般,跳到一匹马上,正‘欲’追时,前后皆有金人杀到,两个都是身形魁梧的小队长。羌葵看也不看,一手拉起缰绳刹那,另一手转起就刺,倏地正中一人眉心。前头那人‘逼’来,与羌葵刚一照面,便被她一剑刺中咽喉。 须臾之间,只见?只见羌葵在一片血‘色’中飞马而出,速度快得惊人,四周金人都拦截不住,许多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从后扑上的赤凶刺客杀死。 与此同时,野刚子一路奔马而逃,身上的战袍已被血‘色’染得红‘艳’,昏暗的夜‘色’如似将他吞没了似的,忽然听得背后一声马鸣震响。野刚子面‘色’一变,以剑一刺马‘臀’,其坐下坐骑痛鸣一声,立即发了狂的奔飞起来。 不知不觉中,夜‘色’渐渐褪去,已快到破晓的时候。话说邓云带着二十多疾风骑,经过一夜奔驰,已离开了苷城百里之外,取小径来到一处山地之下。 吁~~! 邓云一把勒住马匹,在他前方单膝跪着一个披头散发,带着一副魔魇面具的人,身上还发出一股令人心惊胆寒的杀气,看他衣服上的血迹,昨夜也不知杀了多少人。邓云身后的疾风骑无不紧张起来,各个握紧手中兵器,虽然他们都猜到眼前这个人不似人鬼不似鬼的人物应该与自方是属于同一个阵营,但他实在太可怕了。 “主上~!属下无能,昨夜行事中,让一人逃走了。不过他深受重伤,应该逃得不远,属下已发散人手四处寻索,只要发现,立即将其击毙。” 邓云身前这个有着恐怖杀气的人,正是‘赤魔’羌葵。原来羌葵追杀一夜,最终还是失去了野刚子的行踪。邓云听了,却是淡然一笑,摆手示意羌葵站起,然后说道:“不必了。我到了此地,金人的大部兵马已追不上了。再说苷城方圆百里一带都有金人的斥候,弟兄们在那寻索容易便人发觉,造成无谓伤亡。而且那逃走的人,也不知我的身份,想金人那狗皇帝素来多疑,纵是听说昨夜之事,但若未曾有人亲眼发现我的行踪,也不敢贸然行动,量他器量,顶多只会几番试探罢了。你可把弟兄们都召回,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邓云笑容灿烂,羌葵听了应偌一声,微微颔首之后,便迅疾离去。“弟兄们,再赶一个白昼的路程,我们便可赶到小仓镇,在那里我们可以歇息一夜,然后再赶去天盆口。”邓云一拉缰绳,与身后的疾风骑说道。众人听说,强打‘精’神,纷纷应和。于是,邓云一行人便再次赶路。 另一边,话说野刚子逃过了羌葵的追杀,虽然身上的伤口流血不止,但他还是凭着过人的意志力,硬是坚持找到了一队巡逻队伍后,才晕死过去。其中的金人小队长,见得野刚子伤势严重,吓了一跳,连忙亲自送回营地。当时,前去看望的人都以为野刚子必死无疑,却还听着他口中喃喃,似有话说。大夫为他治疗止血之后,不久金帝阿骨打闻讯后,竟带着一众文武亲自赶来。而那时说也奇怪,野刚子就像是回光返照般忽然醒来,将昨夜有刺客偷袭的事,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虽然神智已经模糊,话也不清晰。但起码的意思,阿骨打和其麾下文武都听懂了。 “好娃儿,朕已知了,你别勉强,睡上一回,把伤养好。朕将来还要你替朕打天下呢。”就在众人无不为此所惊时,阿骨打坐到了‘床’榻,一把握住了野刚子的手。野刚子‘激’动不已,流泪不止,张着口,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而阿骨打就像是对待自家亲儿般,笑着哄了好几句后,野刚子才终于睡去。 四周人看了都感动不已,在大金是以武治国,断了一臂的野刚子在军中来说,可谓是连废人都不如。但就算如此,他们的大帝依旧给予他活下去的希望,这是何等的荣幸。 阿骨打慢慢站起,看了看野刚子的断臂处,摇了摇头道:“可惜朕的一位好战士了。” 说罢,阿骨打遂引着一众文武回到主帐。少时,众人坐定。阿骨打凝‘色’道:“诸位卿家以为,昨夜会是谁彻夜离开了苷城?又是如何离开?” 阿骨打话音一落,讹里朵即起,把手捶‘胸’,做了礼后,才道:“回禀父皇。我等在苷城方圆百里一带密布斥候,若是那人带了大量兵马的话,定难逃过我军斥候的打探。因此来看,那人带的兵马恐怕不过百人。如此一来,虽然不易被我军斥候发觉,但危险却也添了好几分,但一被发觉,便要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而那人依仗的恐怕就只有那一部‘精’锐刺客。听刚才野刚子描述来看,这些刺客定都是身手了得,本领高强。天下之大,恐怕就只有那神秘的‘赤凶’才有这个实力做到。 而‘赤凶’除非是认了主,否则绝不会‘插’手天下战事。如此看来,那龙蛮子十有**已成了‘赤凶’的新主。而昨夜能够调用如此多赤凶之人,恐怕也只有龙蛮子了。再依照现今天盆口的战况来看,孩儿以为昨夜离去之人必是那龙蛮子无疑!!” 讹里朵侃侃而言,说话间条理清晰,有条有序,简单易懂,听着的人也是舒服极了。当下众人听讹里朵说毕,大多人都是颔首应同。 斡本面‘色’一震,一对充满野‘性’的眼眸暴出‘精’光,急起而道:“竟是如此,父皇当速起兵马猛攻苷城,但苷城一破,燕京便是唾手可得!!” 阿骨打沉‘吟’一阵,想了想后,面‘色’肃穆,凝声道:“但若那龙蛮子昨夜其实不过虚张声势,‘诱’朕率军进攻,以如今苷城守备之森严,贸然出击,恐怕将会死伤极多。” 阿骨打此言一出,帐内许多将领虽都心中不忿,但也不敢反驳,纷纷应是。斡本听了,却是眉头一皱,心中暗付:“诶。看来父皇真的老了,若是五、六年前,恐怕父皇想也不想,便发令进攻。燕京对于我大金来说至关重要,区区一些牺牲,有何足惜!?” 斡本念头一转,忙又拱手禀道:“父皇所言极是,竟若这般,孩儿以为可先做试探,若龙蛮子果真不在苷城,其军必‘乱’,待时父皇大可放心,令全军进攻。” 阿骨打听了,不由面‘色’一震,扶须颔首道:“你此话甚合朕意。” 于是阿骨打速令斡本率兵众二万,带上大量军器,攻打苷城东‘门’。斡本领命,立即整备兵马,到了晌午时候,引兵出发,浩浩‘荡’‘荡’望苷城东‘门’而来。 话说,耶律亚虎正在东‘门’亲自守备,听说金人果如邓云离开前所料前来,不由冷然一笑,迅疾调拨。霍锐、吉青、呼延通等将也纷纷赶来,邓云离开前都有与众人教付,因此都愿竭力协助。在这些将领指挥之下,虽然没有邓云在场,但各部人马依旧整齐有序,不见丝毫‘混’‘乱’。 耶律亚虎甚喜,即教吉青迅速在城上两边准备震天雷,命霍锐速引千人骑兵在城下待命。吉青领命先去。霍锐听了,心中大喜,正‘欲’离开时,呼延通瞪着大眼,囔囔叫道:“霍小牛你别走!!我与你同去!!” 霍锐听话,面‘色’一怔,不由望向耶律亚虎。耶律亚虎眉头皱起,若凭本事来论,呼延通比霍锐高出不少,由其是冲锋陷阵,呼延通比霍锐只强不弱。但耶律亚虎却怕呼延通不听号令,一旦杀得兴起,孤军深入,坏了大事。 只不过这时,邓云离开前的一番话忽然在耶律亚虎脑海中闪过。耶律亚虎心头一震,遂笑道:“呼延将军若是愿去,那自然是好。只不过我有话在先,你必须听我号令,但听鸣金鼓号,当立即依命执行,否则当依军法处置!” 呼延通本见这耶律亚虎唯独不对自己发以号令,心中正是忿忿不平,这下一听,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立即嘿嘿笑道:“只要让俺上阵,听谁号令都是一样!” “好!那还请呼延将军为主将,霍将军为副将,待会如此如此。”耶律亚虎面‘色’一震,疾言厉‘色’吩咐而道。呼延通、霍锐听了无不‘精’神大震,风风火火地离开去了。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七十九章 决战之日(上) ?另一边,斡本率着两万雄军,盛势而来,只见刀枪如林,旌旗蔽日,各部兵马装备‘精’良,杀气冲天,再见那一架架的庞大军器,其中有云梯车、对楼车、投石车等。金军素来注重军器发展,这些军器都经过改良,一些还以钢铁打造,乍一看去,宛如一支钢铁大军,好不威风。 听着那一阵阵惊天动地的震响,城上的蛮军兵士无不变‘色’。耶律亚虎却是迎风而立,望着不断‘逼’近的金军,毫不惧‘色’,反而嘴角翘起了一丝笑容。 不一时,金军止住,摆开了阵势。斡本提刀飞马而出,直到城外数百丈外猛地勒马止住,举刀遥指城上,厉声喝道:“我乃大金辽王斡本也!!龙蛮子何在,教他出来与我说话!!” 耶律亚虎听了,冷然一笑,就在城头之上,拔剑怒指斡本骂道:“我主乃是盖世豪杰,岂是你这狗贼说见就见,速速退去,否则被怪我滥杀你等金贼‘性’命!!” “哈哈哈哈~~!!我倒还以为是谁,竟敢如此大言不惭,原来是你这条丧家之犬,可怜你父一世英名,为救大辽,更不惜牺牲,你这做儿子的却投了宋人麾下,九泉之下有知怕是死不瞑目吧!!” 斡本嗤声大笑,耶律亚虎麾下辽人部将听了无不气忿,纷纷破口大骂,热血沸腾,各个恨不得把斡本‘乱’刀砍死,挫骨扬灰!! 斡本却是毫不动容,眯着那野‘性’枭目,冷冷地瞰视着头上的耶律亚虎。耶律亚虎面‘色’冰寒,冷喝一声,竟教发‘射’。斡本不由面‘色’一变,这两地距离足有数百丈,就算是一般巨弩恐怕也‘射’不到。就在此时,左边先听‘嘣’的一声雷霆震响,斡本枭目一瞪,才知‘射’来的是雷炮,虽说一般的雷炮‘射’程不过就是百丈之多,照理也是够不到。但雷炮威力巨大,一旦被‘波’及,恐怕不死也要落个身残,也来不得及细想,连忙转马奔走。 须臾之间,只见一处尘土乍起,火焰冲天。城上雷炮‘射’了足将近一百五、六十丈,距离斡本虽还是远着,但听令声势,已把斡本吓得够呛,背后还有一片土石飞来,打?,打在了斡本身上。 随即又是两声‘嘣嘣’暴响。城上又‘射’来雷炮,讹里朵看得眼切,连忙令前军部队前去接应。 只见在雷炮连番轰打之下,城外浓烟纷起,忽听一阵马蹄骤响赫然而起。那些金兵刚赶到斡本身前,却见一队千余骑兵正往杀来。为首一将,手提大戟,面凶‘色’戾,满面胡须,犹如传说中的恶鬼,悍然杀来。 “那金狗的大皇子休走,你家爷爷取你‘性’命来了!!” 斡本听得喝响,忙回头一望,见呼延通已倏然‘逼’近,不由面‘色’一变。所幸有两个金将及时杀到,各使兵器抵住了呼延通。呼延通怒声咆哮,挥戟猛砍暴搠,不几合便将那两将杀落马下。须臾之间,从后赶来的霍锐还有一众蛮军骑兵,还有金人的兵马齐齐杀到,两军‘混’杀一起。 与此同时,斡本也转过马来,迎住来势汹汹的呼延通,两人刀戟碰撞,奋起拼杀,斗得甚为‘激’烈。不一时,霍锐杀到,拧着两个大黑锤‘逼’近就砸,斡本大喝一声,抖数‘精’神,竟以一敌二,骁勇无比,金人士气大震,虽先是被杀个措手不及,但也渐渐能稳住阵脚。 “哈哈哈哈!!痛快!!!你这狗贼还有些本事!!” 呼延通手中大戟虽被‘荡’开,却兴奋不已,嘶声叫道。霍锐却是心头一急,疾声呼道:“呼延大哥,休要与这厮多说,你取人,我取马!!若把此人擒住,定是大功一件!!” 随着霍锐一声喝毕,两人猝然发作,如同两头猛兽般向斡本扑杀过来。斡本急拧刀杀住,三人好似走马灯般杀起。四周双方兵士都难以靠近。斡本虽是了得,但霍锐、呼延通一刀双锤配合得可谓是天衣无缝,又是打马又是袭人。斡本一时难以应付,险象环生,身上战袍连被划破。幸好一个金人猛将杀来挡住,斡本才有喘息时机,连忙勒马赶退,还不到一阵,听得一声惨呼,随即两声怒喝暴起,回头一望,那两个巨汉又好似不要命地杀来。 “疯子!!”斡本心中暗骂,顾不得颜面,迅速逃去。这回轮到蛮军士气大震,奋起拼杀,无不凶猛悍勇,杀得金人节节败退,一举压过了金人的气势。 就在此时,城上忽然响起了鸣金号角,霍锐见呼延通一路猛冲,叫喊不绝,杀得兴奋极了,怕他孤军深入,连忙喝道:“呼延大哥,号角已起,速速与我撤回!!” 呼延通听了,立即拔马一转,领着部队横里转突而去。金人锐气已挫,被杀得如同‘波’开‘浪’裂。少时,蓦然杀声如洪‘潮’般滚起,原来是金人大部人马赶来救援,只不过呼延通早就引兵突破而去,跑了还不望教兵士一齐嗤笑大骂。 许多金人将士听了,都气恼极了,纷纷‘欲’领兵马与这些蛮匪拼个‘玉’石俱焚,嘶声怒吼,一时杀气如同沸鼎。哪知这时,斡本却奔马赶来,怒声喝叱众将,下令撤军。 另一边,在城头上的耶律亚虎,双眼聚光。此下,城内大军已都在候命,城上的百尊震天雷也都对准,就等金贼大举来杀,给予其致命一击。哪知,金军竟徐徐开始撤退,毫无来攻之意。 耶律亚虎看得眼切,不由捏紧双拳,呐呐道:“哼!!看来这金狗的大皇子,也是有些本事!!” 两日后,在天盆口下,浓烈的血腥味道,令人想要作呕,周围残肢断刃数不胜数,尸体遍地可见,足可见战况是何等的‘激’烈。 话说,在这两日里,韩世忠挥军猛攻不休。幸在罗延庆、余化龙等将拼死作战,牛皋虽为主将,却每战必前,因此蛮军还是抵住了宋军的疯狂进攻。只不过经过这两日的屡番‘激’战后,罗延庆、余化龙等人皆受了不轻的伤势。而在今日‘激’战至黄昏时,山下阵地被宋军攻破,牛皋奋起作战,黄机密连调山上兵士前来援助。两军一直杀到夜里初更,韩世忠见天‘色’已黑,又见蛮匪各个拼命搏斗,方才下令撤军。蛮军也趁此夺回了山下阵地,只不过许多栏栅、鹿角都被宋军毁坏。牛皋也在适才的作战中,背后中了一箭。 夜里,从两军阵地里传出的呻‘吟’痛叫声,几乎响个不休。在天盆口顶端的主帐内,牛皋已包扎好伤口,瞪着大眼,咬牙切齿,却是说不出话来,帐内的将士也都垂头丧气,神‘色’疲敝。这两日来的死伤实在太多了,龙蛮义军自组建起,还未尝试过有如此多的伤亡。 就在此时,忽有一将急急冲入帐内,跪地单膝而报,或者是太过欣喜若狂,竟留下了‘激’动的泪水:“报~~!!主公他~~!!主公他来了!!!” 此言一出,就像是在无尽的黑暗中,一道光芒赫然打入,将所有的黑暗所驱散。 “快!!快带我等去迎接主公!!”一脸苍白的黄机密,急急而起,只见他口干‘唇’裂,眼袋发黑,为了思索计策,他已两天两夜未曾睡过了。 这也难怪,如今天盆口下的战况就如陷入死局,韩世忠反客为主,麾下大军兵临寨下,对于寨上的动静了如指掌。而蛮军当下唯有据寨而守,任何计策似乎都难以施展。 只不过此下,邓云的到来似乎给众人都带来了希望,各个纷纷急出,刚出帐外不久,只听一声马鸣声起,一道快影倏然而来,猛地停住刹那,尘土一片,马上那人翻身而下,见了众人轻笑道:“诸位弟兄辛苦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便好。” 就这简简单单的一句,竟让众人心头的大石,都一刹那间放下了。众人都是‘激’动不已,由牛皋领头,齐齐单膝跪下,扯声拜道:“末将等见过主公!!” 少时,主帐之内。坐在首席大座上的邓云,面‘色’肃穆,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凶芒。黄机密正与邓云说明当下战况,还有两军的伤亡。经过近半月的‘激’战后,韩世忠的十万大军伤亡近有三万余人,虽死伤极多,但此下却占据了绝对上风。而自军的三万兵士,死伤也近有万人,而且牛皋、罗延庆、余化龙等军中要将都受了伤。反之宋兵大小将领虽也死伤数十,但韩世忠亲属部下除了刘宝、阮良两人有伤外,苏德、董旻、陈桶等将都是相安无事。韩世忠把那些残部都分予麾下部将,宋军反而因此变得更为团结、犀利。 邓云听罢,长吁一声道:“适才我来时已经看过周围的战场情况,虽知这屡日厮杀定是‘激’烈,却没想到竟死伤如此多人。我军相对于宋军来说兵力甚少,连日疲于搏命,今日才会被宋军有机可乘攻破山下阵地。反而宋军人多,可分几部大军连番攻取,保持其军锐气,迟早下去,天盆口必破无疑!” 邓云此言一出,帐内众人无不变‘色’。邓云刀眸一眯,暗里腹诽道:“这梁红‘玉’果真可怕,难怪在历史中能够在黄河岸上力挫那金兀术!” “竟是如此。主公可速回燕京调拨,以备战事。我等在此拖延宋军便是!”黄机密听话,忙起身拱手道。牛皋等将虽都有不甘之‘色’,但也都知这是此下最好的办法。虽然燕京防备充足,但贸然之间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准备应战,才能以最好的状态与宋军拼杀。 邓云听话,面‘色’一沉道:“此事且先不急。待过了明日,我再给诸位兄弟一个明确的答案。现在,还请诸位兄弟待会听完调拨后,快回歇息。明日我将会与诸位并肩作战!” 邓云此言一出,牛皋等将只觉腹中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纷纷扯声怒喝。黄机密见众人神态陡变,士气高涨,张了张口后,还是把要劝的话收回去了。 邓云笑容可掬,环视众人,徐徐开始了调拨下令。 当夜,到了三更时候,蓦然擂鼓大作,杀声四起。天盆口上,立即火光猝起,慌声惊呼一片。 这擂鼓喊杀声持续了好一阵后,却不见宋兵来战,不久便是散去。之后又到了五更,擂鼓、喊杀声猝又连起。此时,天‘色’已渐渐发白,天盆口内又是一片慌声惊呼。 随着旭日高升,新的一日终于到来。在宋军营地里,宋兵早已开始进食,韩世忠这日‘精’神烁烁,望着那天盆口上的城寨,虎目睁大,喃喃道:“今日我定要将此地攻下!!”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八十章 决战之日(中) ?韩世忠话音刚落,身后有一红袍‘女’子走来,嫣然笑道:“相公你今日气‘色’不错。看来喜事将近了。” “呵呵,承你吉言。”韩世忠面‘色’一变,转身笑道。此下在韩世忠面前的红袍‘女’子,正是他的爱妾梁红‘玉’也。梁红‘玉’眼神有些‘迷’离,看着眼前这个魁梧神威的男人,呐呐道:“若是能与相公一同上阵,那该多好?” “不可。‘玉’儿你可我的心头‘肉’,若是身上哪里留下伤疤,我可会发疯的。”韩世忠灿然一笑,半开玩笑地说道。 这时,皆是一身兵戎打扮的董旻、苏德赶了过来,纷纷拱手报说,言各军已准备完毕,就等大帅号令。 “那我就留在营地,准备好酒好茶,等相公你凯旋而归!祝诸位兄弟武运昌隆!”梁红‘玉’面‘色’一震,拱手娇声喝道。 韩世忠听言纵声大笑,翻身上马,取过兵刃,策马便去。董旻、苏德与梁红‘玉’拜别后,也纷纷赶去。 这日,阳光普照,天气晴朗,笼罩在天盆口上多日的‘阴’霾,终于散去。 一阵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下,宋兵终于开始了进军。与此同时,邓云站在天盆口顶端之上,正遥望着宋军营地。他站在这里,也快有半个时辰了。他对这方圆数百里一带了如指掌,看的并非地势,而是在看宋军的气象、布置、军容。 “报!!宋军由韩世忠所领,兵力共有五万,分为前后两军,正往山下杀来!!”正在邓云思索间,一将飞步赶来,疾声而道。 邓云听话,微微颔首,问道:“山下的弟兄可都撤回上山?” “回禀主公已将近七、八,剩下的都是伤兵。因此行动较为缓慢。” “好。你传令下去,就说不急,我会替这些伤兵争取时间。”邓云灿然一笑。那将士听了,只觉在阳光之下的邓云,如同神明一般,‘精’神一震,应声领命。 邓云遂便上马,望山下奔赶而去。待邓云到时,有一部千余人的骑兵早在等候,为首两员将士奔出,拱手拜礼。 “末将罗延庆(余化龙)见过主公!” “好!你俩身上有伤,待会莫?会莫要太过冲动,出发吧!”邓云把头一点,吩咐毕,刀眸刹地‘射’出两道‘精’光,脸上的笑意早就‘荡’然全无。 话说,韩世忠以董旻为正,陈桶为副,率领前军二万先往天盆口杀进。董旻驱军大进,眼看快到时,前方平地上猝然冲出一彪人马,为首之将身穿残龙铠甲,手提龙纹银棍,坐下一匹焰麟兽闪闪发光,竟是蛮匪之首邓云也! 只见那邓云奔马飙飞,扯声便喝:“韩巨虎何在!!快叫他出来见我!!莫非他已忘了前年我放归之恩耶!!?” 邓云声若洪钟,竟震得在前头领军的董旻心头揪紧,仿佛回想起前年就在这平地之上被那如同虎狼的蛮匪追杀的场面,连忙喝令全军止步。 “哼!!哪来的狂小子,我家大帅岂是你说见便见!!”一员近年才从别处调来的官家将领,飞马而出,却是不认得邓云的‘摸’样,怒声骂道。 邓云冷哼一声,飙马就赶。那将领急着立功,竟不退反应,急奔马迎去。话说董旻见邓云忽然杀出,还以为将有大量蛮匪杀来,正是指挥部署,哪知竟有人不听指挥,擅自杀出,想要喝住时,那人早奔马冲出百丈之外。 “‘混’账东西!!你不要命么,快快回来,那人可是龙蛮子!!!”董旻疾声大叫。 说是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邓云已飞马靠近,那将听得龙蛮子之名,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想要转马时,邓云驱马赶近,舞起亢龙棍,一棍就将其打飞落马。 “我今特来擒你等大帅,量此小卒怎会是我敌手,快叫韩巨虎出来见我!!”邓云怒声咆哮,坐下焰麟兽仰头嘶鸣,一时间可谓是威如天神,前头宋兵看得心惊‘肉’跳,无不心怯! 这时,正往来赶的千余骑兵,却是士气大震,纷纷振臂高呼。董旻脸‘色’连变,眼见蛮匪只来了千余人马,眉头不由紧骤起来。 “董将军!!那龙蛮子实在嚣张极了,竟敢只领千余人马来战!!何须叫大帅过来,看洒家把他砍落马下!!”只见喝话人是个九尺大汉,浑身黝黑,满脸胡渣,水桶大腰,又是身穿黑袍,长得像是一头大黑熊的样子,正是陈桶。 “不可!这龙蛮子素来狡诈,只引千人过来,定是有计,且小心应付!”董旻面‘色’一紧,疾声而道。 “哎!!何须这般弱耶!!?这可是名震天下的大好时机,将军不要何不便宜洒家!?”陈桶猛然提起手中近百多斤的阔口巨刀,怒声大喝,声威骇人。 董旻想了想,也有意一探究竟,急道:“待会作战,你且见机行事,万不可急功近利。这龙蛮子武艺高强,甚至不逊‘色’于大帅!你可别‘阴’沟里翻船,我会为你掠阵!” 陈桶听了大喜,想也不想便是应好,连忙一拍马匹,纵马奔出,人还未到,轰雷般的声音便先传了过来。 “嗷嗷嗷哦~~!!你这反贼蛮匪休得轻辱我家大帅,看我把你砍成两半!!” 邓云听这吼声,不由面‘色’一震,见一巨汉提着一柄与其身躯一眼夸张的巨刀杀来,不惧反喜,立即飞马迎去。焰麟兽嘶鸣一声,四蹄狂奔飞起,宛如一道金‘色’闪光,快得无影,须臾间两人‘交’马。陈桶暴喝一声,刚把巨刀忿然提起,只见银光一道,直捅过来,‘啪’的一声,整个人往后就倒,幸好及时勒住缰绳,翻过身来,还未来得及稳住心神,邓云转马便又杀回。 董旻看得眼切,没想到陈桶一合便被邓云杀得措手不及,连忙飞马而出,拽弓拉弦就‘射’。冷箭急飙飞去,邓云看也不看,就凭声音判断方位,挪身就避。冷箭倏地过去,陈桶瞪眼看着,忙把刀挡去。 ‘啪’的一声骤响,箭矢撞在刀刃上,迅疾落地。与此同时,邓云盛势杀来,挥手便杀出降魔伏龙棍法,漫天棍影笼罩而来。陈桶哪里来得及反应,只见棍影猝然融合一道,暴打砸下,正中陈桶右肩。陈桶吃痛一声,坐下马匹承受不住,整个人立即翻倒落地。 董旻大怒,连发冷箭,都被邓云给挥棍打破,更驱马径直来杀。背后罗延庆、余化龙看得血气沸腾,奔马冲飞,那些骑兵亦各个厉声大喝,奋力奔驰,也不想自军只有千余,扑杀过去。 董旻见彼军气势宏盛,如有千军万马,那邓云更像是天将神将,竟吓得心里胆怯,转马就逃。其军两万兵士也被吓得自‘乱’阵脚,一时慌‘乱’起来。 就在此时,后军忽然一声怒吼暴起,如同霹雳乍起。 “别慌!!尔等乃大宋之兵,怎可如此懦弱,本帅来也!!” 后方宋兵纷纷望去,只见韩世忠正引一队骑兵飞赶过来。原来韩世忠见得前军忽然止步,心中正疑,听说邓云率一彪人马来截,立即吓了一条,也不想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忙把大军‘交’予苏德,自引一部亲骑赶来助阵。果然,韩世忠的来到,令这两万宋军很快就稳住慌态。 韩世忠引兵疾出,此时邓云似乎也发觉了韩世忠的到来,迅疾下令撤走。罗延庆引一小队人马先来拥护,余化龙则拨转马头,带着大部人马飞快撤走。 不一时,韩世忠冲出阵前,看到邓云还在数百丈外,并未离去,虎容一抖,眼眸里不禁‘露’出犹豫之‘色’,不过也是一刹那,立即纵马杀去。董旻恐韩世忠有失,忙派人在后拥护。 韩世忠飞马奔赶,怒声喝道:“龙蛮子!!你此番纵有天大本领,也难保燕京,念在昔日情分,只要你愿受朝廷招安,我必竭力相助,你我兄弟还能共同携手完成昔年所立之志!!” “韩巨虎!!你这莽夫,岂不知金人乃豺虎之辈,为何尚与之联合!!?若暗取太原,如何是好!!?”邓云忿然大骂,竟也飙飞迎去。 两人坐下都是千里神驹,这一奔驰飞起,两方人马都难以赶上。霎时间,两人‘交’马,棍戟暴打,转横迸飞,砰砰骤响不止。 “你若此时撤走,增兵太原,尚能保住!!” “猾贼!!休想‘乱’我军心!!” “韩巨虎,你今日若不听我,必然后悔!!倘你愿走,我可保证,三年之内绝不过居庸!!” “我奉圣命讨匪,无朝廷之命,绝不撤军!!你死了这条心吧!!” 韩世忠一声暴喝,相势骤起,一头血雾巨虎如在韩世忠背后赫然冲出,威势骇人。邓云面‘色’一变,急拧棍挡住飞戟,‘嘭’的一声巨响,竟连人带马暴退而去,焰麟兽在地上更摩擦出一片风尘。 “乖乖受擒吧!!!”韩世忠暴喝一声,立即乘胜追击。 邓云却无应战,拔马一转,驱马撤去。韩世忠自不愿舍,大喊休逃,罗延庆从后盛势赶上,一头模糊的赤‘色’巨虎赫然而显,一来便是杀出相势杀招。 “有我罗延庆在此!!休想伤我主一条汗‘毛’!!“ 只听罗延庆怒吼一声,声威浩大,奔马赶到,手中錾金枪如有破天裂地之势,朝着韩世忠面‘门’就刺。韩世忠虎目一睁,气势骤起,血雾腾空,血虎再次显现而出,拧戟朝着罗延庆刺来的錾金枪悍然扫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八十一章 决战之日(下) ?‘嘭’的一声骤响,好似连苍穹都要裂开来似的。两人各是连人带马暴退而去。董旻引兵纷纷赶上时,罗延庆早就转马撤走。 “韩帅!!”董旻急呼一声,赶到韩世忠身旁。韩世忠一摆手,摇首道:“不必慌张,无碍。” 韩世忠眼神沉凝,心头此时却是在想着适才与邓云的对话。虽说他已提醒蔡京要增兵太原,蔡京口里答应,但之后却迟迟不见动静,他屡次相问,蔡京却已各种借口推脱。如今他远在燕云,也分身乏术,难知太原境况。 韩世忠越想,便越是揪心,万一太原果然遭到金人袭击,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大有可能会发生数千年以来最遭人笑柄的事情! 想到此,韩世忠不由捏紧了手中的方天画戟,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或者是想得太过入神,以至于旁边的董旻连唤了几声,都没有发觉。 “韩帅~~!!!”董旻见韩世忠迟迟未有回应,不由加大了话音。韩世忠面‘色’一怔,才回过神望去。 “韩帅,莫非在想适才龙蛮子所说之事?韩帅多心了,这龙蛮子素来狡诈,若是韩帅信了,岂不中他计了?还有,适才韩帅未到时,陈桶前去试探,被龙蛮子给擒了,此下前后两军都颇为‘混’‘乱’不知韩帅有何主意?”董旻一震面‘色’,凝神而道。 韩世忠听了,眯了眯虎目,道:“你速回去整备兵马。陈桶那个莽夫竟然被擒了,你就暂时统领他的部署。待我等破了这天盆口,若是能把他寻回,到时再做商议吧。” “那韩帅的意思是!?” “龙蛮子应该昨夜才到,此人诡计多端,不能让他有时间考量,今日之内,必须攻破这天盆口!!” 韩世忠虎目迸发骇人‘精’光,慨然而道。董旻听了,连忙抖数‘精’神,拱手应道:“末将领命!!” 于是,董旻速整兵马,韩世忠也回去后部大军指挥。过了半个时辰后,足足五万宋军分前后两部终于杀到了天盆口下! “报!!山下阵地的蛮匪已尽数撤回山上城寨!!”一个将领策马飞来,与董旻疾声报道。?道。董旻听了,面‘色’一怔,其实不用这将领来报,他许久前就已发现这诡异的现状。 “这些蛮匪竟然放弃山下阵地!?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董旻在心头暗付,遂‘精’神一震,命前军人马立即往前,把山下阵地先给占据。可当宋军一动,山上蓦然杀声大起,一众蛮兵嘶声大叫,振臂高呼,声势骇人,吓得前头那些宋兵一时都不敢迈开脚步,直到各队将领催促喝叱,方才徐徐走动起来。 眼看前部宋兵不断靠近,快到山下阵地时,随着几声怒喝,山上猝然响起一阵阵恐怖的暴响,只见落石、滚木一同落下,宛如天崩地裂一般。宋兵吓得连忙退走,许多逃之不及的都被砸个惨叫不绝,甚至有些当场粉身碎骨,好不可怕。 “哼!!使这些雕虫小技!!”董旻见了,冷哼一声,几声喝令之下,前头兵士立即转回。须臾间,只见后方一部皆执盾牌的兵士突进,队伍里各个都是魁梧大汉。此部兵马,乃是董旻麾下‘精’兵,擅于防守之术,取名‘龙龟盾’。 眼看龙龟盾将士不断靠近,随着阵阵巨响声又起,落石、滚木又一同落下。龙龟盾将士早有准备,一边前进,一边闪躲巨大的石块、木桩,其他一些稍微细小的便以盾牌挡住,虽然一些还是被砸得翻倒,但还是有不少人愈来愈靠近据点。 就在此时,山上陡然‘乱’箭迸‘射’,那些龙龟盾将士无不惊吓,有些被‘乱’箭‘射’倒,有些持盾险险挡住。只不过只等‘乱’箭一停,山上又有动静,一部刀枪手赫然杀出,龙龟盾将士仓促应战,不少都被擒去,剩下的还在拼死抵抗。 “可恶!!!”董旻看得眼切,这部龙龟盾‘精’兵可耗费了他不少心血,眼看在山上蛮匪连番攻势之下,几乎全军覆没,哪里忍耐得住。 这时,忽有一旗牌手纵马赶来,疾声喝道:“大帅有言,彼军这般手段,只不过虚张声势,‘欲’震慑我军,掩盖其皆为强弩之末的事实。如今我军人多势众,锐气正盛,不必顾忌,也不必强占山下据点,只顾大举杀上,使彼军措手不及,然后趁机就在这山上设以据点,已使前后两军可以前后接应,如此一来今日之内必能攻克此地!!” 董旻一听此报,双眼一睁,虽然韩世忠这命令实在是‘乱’来,但细想之下,眼下最好的办法,果然就是如此。毕竟山上蛮匪兵力不如自军之众,况且连日作战,再加上昨夜被扰,都是筋疲力尽。 “哼!是我太过谨慎,反致陷入当今困局吗?还是韩帅能够心如止水,观察其中利害。”董旻念头一转,立马抖数‘精’神,高举手中长矛,厉声喝令。于是前军将近两万兵马齐齐涌起,疯狂地冲向天盆口的山道口。不一时,宋军后方也响起了阵阵震天动地的擂鼓震响,以助声威。 天盆口顶端上,邓云刀眸发光,漠然地看着山下宋兵或三、五百成群,或一二千成部,前仆后继地不断杀来。或者是山下声势实在太过恐怖,邓云坐下的焰麟兽不安的嘶鸣几声。邓云淡然一笑,抹了抹焰麟兽的鬃‘毛’,喃喃道:“兄弟莫惊。兵家之道,又岂有定局,变化多端,方而其中之妙也。” 邓云话音刚落,忽然山上那一阵阵轰鸣巨响又再响起,只见那一块块一条条的落石、滚木,如同暴雨一般向山下汹涌落下,瞬间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再看宋兵前部都是盾兵,皆举盾牌在头,硬是强行攻去,不知多少人都被砸飞,有些更是头破脑裂,思想可怕。 落石、滚木攻势之后,山上蛮匪如法炮制,先以‘乱’箭袭击,再以刀枪手突杀。只不过,这回刀枪手虽然一开始能够肆意屠杀,将前面的盾牌手杀得铩羽而归,不过素有智将之称的董旻又岂会没有对策。 陡然间,一部部各持长枪、大矛的队伍从后忿然杀上,各个都似憋着一股血气怒火奔冲过来。蛮兵抵挡一阵,便被杀得节节败退。就在此时,山上西北方向一处旗帜招舞,小将鬼奴看得眼切,拈枪打开‘逼’来的宋兵,怒声喝令撤军。随着鬼奴喝声一起,蛮兵立马纷纷撤去。那些手执枪矛的宋兵‘精’锐,只听董旻一声喝起,立即飞驰追上,直到山口之下,等背后部队来了有二千余人,一将奔马赶前,扯声喝道:“董将军有令!!如要取下这场胜利,务必先在山上设立据点。男儿大丈夫顶天立地,当建功立业,报效朝廷。从此刻开始尔等皆为敢死队,待会后方将有源源不绝的兵士前来接应,务必要山上强占到据点!!如此一来,大局定也!!” 这将喝声一落,顿时连阵暴响怒喝冲天而起。只见数千宋兵‘精’锐宛如化作虎狼一般,纷纷飞扑而上。 而如今天盆口上,总共有四条防线,分别以余化龙、罗延庆、牛皋、邓云依次各为镇守,其中兵力却是愈往上而递增,与前番布置是完全反了过来。当然,这自然是邓云所布下战局中的变数。 话说,数千宋兵汹涌杀到,余化龙看得眼切,怒喝一声,因山地‘混’战不适宜用马,便急急下了马,亲自引兵与宋兵厮杀。在余化龙率领之下,其麾下蛮兵各个都拼死搏杀。余化龙飞枪‘乱’舞,在人丛之中左突右冲,眼见宋兵内一将正在指挥,忿然突入,四周宋兵拦截不住,都被杀开。那将发觉余化龙后,也是不惧,厉声喝令,立刻数十个魁梧大汉向他四周围拢过来,形成圆形阵势。 “哼!!鼠贼,你能杀得进这个防圈阵耶!!?”那宋将一声怒喝,心中却是冷笑,竟是在暗中使计,‘诱’余化龙深入腹地。 “赵氏走狗,你竟敢小觑老子!!?”余化龙此生最为痛恨官人,此下被他侮辱轻视,心中大怒,把枪舞得如同惊鸿掣电,转搠飞刺,如同一条暴走的猛龙在人丛内不断突进而去。 那圆阵内的宋将看得眼切,才知余化龙如此厉害,未防万一,还是不敢有所怠慢,立即暗取弓箭,拽弓拉弦。就在此时,余化龙猛地纵身一起,那宋将顿时心头一震,把弓瞄去,想着这回必能一箭击中,哪知猝见金光暴起,倏然‘射’来,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躲避。 ‘啪’的一声骤响,待余化龙迅速挑开围‘逼’过来的宋兵,脚步落地之时,那宋将发出一声惨叫后,也同时倒落在地。从后不断赶来的蛮兵,见得余化龙神勇无敌,在如此多敌兵围攻之下,竟还能击毙敌方统将,无不‘精’神大震,一边大喝威武,一边提起兵器不断突杀过来。反之,这宋兵部队因统将之死,一时失去指挥,阵脚大‘乱’,被余化龙引兵杀得节节败退,大有溃散之势。就在此时,董旻率大部兵马杀突而上,其麾下裨将各往前去指挥。正在‘混’战的宋兵见大量援兵杀来,士气高涨,奋起搏杀。余化龙抵挡一阵,忽然鬼奴领着一队骑兵纵马飞入,疾声喝道:“余将军上头已准备完毕,这阵地可弃也!!” 余化龙听了,‘精’神一震,立即喝令撤走。在战线最前的宋兵一时还未反应过来,眼见这些蛮匪竟然如此轻易放弃与最后一条防线几乎同等重要的第一条防线时,各个都是瞪着大眼,难以相信。 毕竟只要敌方取下第一条防线时,便可迅速在此设立据点,只要兵力充足,有源源不绝的补给,攻破后面几道防线,乃是迟早之事。也正因如此,董旻适才也有言,只要在山上能够设立据点,大局便定!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八十二章 狂怒的暴虎 ?眼看蛮兵迅疾撤走,宋兵皆奋起欢呼。正驱马赶来的董旻,听说蛮兵放弃阵地,也是大惊失‘色’,他原本还以为必须要经过好长一段时间‘激’战,牺牲大半兵马,才能攻克这第一条防线,全然没想到竟能如此轻易得手! “传我号令,前军三支部队,即由龚成所率,立即乘胜追击,杀上山去,却不必拼死作战,只以声势示人,慑得蛮匪不敢轻易来反抢阵地便可!!”只听董旻疾声发号施令。于是那叫龚成急奔马往前,统率前军三部兵马,合共二千四、五百人,望山上第二条防线奔杀而去。 与此同时,董旻迅速命人设立据点,指挥完毕,听得杀声骤起,知厮杀已经开始,不由抬头望去,心中却在腹诽道:“这些蛮匪之所以如此轻易放弃,莫非是保留气力,待我军强攻硬取,都筋疲力尽后,再大举反击。哼,看来这回龙蛮子你是打错了算盘,我军足有五万之众,后方营地尚有两万余可战兵力。你的兵马远少于我军。就算我军都是疲兵,可你军的情况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取,在相等甚至更为恶劣的情况之下,你又岂能翻盘!?” 董旻冷笑一声,蓦然又一旗牌手奔马赶来,与董旻说道:“禀韩帅之话,董旻军表现出‘色’,可谓是三军之楷模,今已夺下据点,只要攻破第二道防线,董旻军便可功成身退,留下把守阵地,剩下事情,皆‘交’予韩帅便好!!” 董旻听话,不由抖数‘精’神,拱手应命。少时,据点已定,上方有人来报,说蛮匪那罗、余二将实在厉害,军中将领几乎都被这两人杀死,此下部队已快溃散,急请救援。 董旻闻言,连忙亲自率兵赶上。到时,只听杀声震天,只见那一队队蛮匪兵士,在罗延庆、余化龙率领之下,皆化为猛兽凶禽,杀得前面的兵士兵败如山倒,毫无反手之力。 “弟兄们休怕!!本将来也!!”董旻扯声一喝,率兵大举杀上,声势骇人,整座山仿佛都抖动起来。话说,蛮军第二条防线所立在一条斜坡之上,因此最为反而适宜骑兵冲杀。眼见罗延庆、余化??余化龙齐声怒吼,并马‘挺’枪奔驰而下,却也是神威惊天。董旻身边部将纷纷迎上,只见一杆錾金枪、一杆云纹龙睛枪,犹如狂风疾电,飞突‘乱’纵,将一个个宋将杀落马下,来袭兵士,都被两人挑翻而去,配合得天衣无缝。董旻吓得心头一揪,竟也不顾脸面,急把马勒住,喝令身边‘精’兵围上抵住。罗延庆、余化龙怒声大骂,提枪奔杀,冲得一处处人仰马翻,‘乱’成一团。董旻愈加害怕,屡屡退走,本是如同浑身冒火的高涨士气,立即好似被泼了一盘冷水,只令兵士抵住围杀罗、余二人。 五、六千蛮兵只顾随着罗、余二人,给予董旻军一个迎头痛击,一来便被杀得铩羽而去,随即便是节节败退。只不过董旻自不会坐以待毙,连声喝令之下,后方的弓弩手纷纷赶上,‘乱’箭发‘射’。所幸罗、余两人身形灵敏,逃过一劫,只不过马匹都被‘射’死,被从后赶上的兵众救了。原来董旻先前是故意以弱相示,就等这个时机,立即引兵反扑。罗、余两人虽血染战袍,但依旧拼死奋战,徐徐撤回防线里去。 “嗯!?这些蛮匪怎会还有这般气力?”董旻望着上头战况,心中不由疑虑。正想间,背后连阵轰天震响,只见韩世忠为首当冲率军赶上,董旻不由面‘色’一惊,连忙转马赶去迎接。刚是照面,忽有兵士来报,说上头蛮匪听得声响,忽然撤走。 韩世忠听话,咧嘴大笑,与董旻谓道:“这龙蛮子果真狡猾,我军人数虽众,但这般强攻硬取,所耗气力远是其军数倍。待我军攻上山顶之时,恐怕也无力作战。到时,他再以反攻,便可力挽狂澜,好计谋,真是好计谋!!” 董旻一听,面‘色’一冷,答道:“话虽如此,但只要我军轮番更替,自也不惧。这回反而是这龙蛮子聪明反被聪明误!!” “哈哈。我适才向你所传军令之意正是如此。此下我与命人通报夫人速速整军赶来,就在山地之下候命。待会你我两军更替,你便留在据点整军歇息,待到了今夜,但听号令发起,两军皆来接应,必胜无疑!!”韩世忠纵声大笑,董旻听话面‘色’一震,慨然领命。 于是,韩世忠迅速整好兵马,攻往第三道防线。待韩世忠军杀到时,牛皋军早已等候许久,刚一照面,不等韩世忠说话,便以‘乱’箭招呼。韩世忠浑然不惧,策马‘挺’戟,飞冲而去,方天画戟形成连道快影,‘砰砰’连响之下,‘乱’箭纷纷落地,宋兵见主帅如此威猛,皆奋勇扑杀。 牛皋这回却无只凭血气之勇,与韩世忠拼杀,反而亲自领兵就据着栏栅、鹿角作为屏障抵挡。韩世忠军也因此难以突进,战况胶着起来。 渐渐地快到黄昏时候,天‘色’渐渐发黄,两军战况依旧‘激’烈。其中韩世忠军死伤足有数千人之多,而牛皋军伤亡不过七、八百人。虽是如此,但蛮军的栏栅、鹿角大多已都毁坏。 “嗷嗷嗷嗷~~~!!!尔等反贼不必再负隅顽抗,天佑我大宋,想要推翻宋朝!?尔等妄想~~!!!”韩世忠再次发起冲锋,其麾下亲兵皆随奋战。牛皋军见威如神人般的韩世忠又再杀来,各个都有惧‘色’,有些更显得颤抖起来。 就在这一段时间里,韩世忠曾经发起了五回冲锋。其中三回,他独自一人杀入自军腹地,有两回是牛皋拼死杀退,有一回是诸军奋力之功。因此而死的兵卒、将士足有数百人之多。而其中就韩世忠一人,就几乎杀了七、八十人! 韩世忠的可怕,已经深深地刻印在这些素有悍兵之名的龙蛮义军兵士的灵魂之中。 “韩!!巨!!!虎!!!!你想过此处!!?先问爷爷手上双锏,许是不许!!!?”只见浑身血迹斑斑的牛皋怒声咆哮,举起双戟便要策马杀出。 这时,背后响起连阵呼声叫响。只听一声马鸣,如同龙啸震起,随即一阵宛如天神浩音传来。 “牛大哥且退回歇息!!韩巨虎自有我来应付~~!!!” 喝声骤起,牛皋顿时‘精’神大震,回头望去。只见邓云骑着焰麟兽飞马奔驰而下,众人纷纷让开道路。说是迟那时快,眼见韩世忠快奔马杀近,一阵疾风拂过,仿佛点燃了一众蛮军兵士心头火焰,无不振奋朝着那个身影望去。 “龙蛮子~!!!”韩世忠看得眼前快影,虎目睁大,举起画戟倏然就劈。‘啪’的一声骤响,那无往不利的画戟竟霍地‘荡’开。邓云驱马‘逼’近,手舞亢龙棍,一连施出双龙吐珠、狂龙入海、神龙在天三道招式,连道棍影飙飞击打,宛如见到一条神龙上天入海,摆舞神姿。韩世忠恶战之下,体力已去五成,一时间被邓云杀得措手不及,节节败退。蛮兵军中上下无不齐声震呼,苏德眼见韩世忠落入下风,唯恐其久战力竭,有所错失,忙引兵来救。 “嗷嗷嗷~~!!今日我必要败你~~!!!”韩世忠虎目刹地变得如同血‘色’,这日的黄昏有些发红,昏红的光芒照在韩世忠身上,如见有血气腾空,一头血虎遽然而现。邓云毫不惧怕,怒吼一声,手中亢龙棍转起飞去,竟隐隐仿佛看见金银光芒两道。韩世忠面‘色’大变,反应过来时,自己手中画戟已与亢龙棍撞在一起,轰天巨鸣之下,两人皆连人带马‘荡’开而去。两军将士都看得惊呆了,各个目瞪口呆,呆如木‘鸡’,惊为天人。 “韩帅~~~!!!”苏德飞马赶来,惊呼一声,遂是面容狰狞,喝令教兵士围杀。韩世忠一抬手,厉声喝住,众人顿止。 “可还‘欲’战耶!?以你素来谨慎的脾‘性’,此下定想把这里的兵马撤回山顶,待全军整备完毕,再全军发起突击,一举而定乾坤。我说的是与不是?”韩世忠虎目凝光,望着邓云,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道。 “比起我,想必韩帅更希望得以时间,以调拨山下、山间的两部大军前来接应,以定胜局。”邓云面‘色’淡然,轻描淡写间,竟一言道破了韩世忠的计策。 邓云此言一出,宋军中得知计策的将领无不变‘色’,各个都不由紧张起来,唯恐邓云此下会发起袭击。 “哈哈哈哈哈~~~!!!”不过韩世忠听计后,却纵声大笑,毫无紧张之‘色’。 须臾,笑声顿止。韩世忠咧嘴笑道:“你知我计谋,却依旧如此气定神闲。看来我昨夜的扰兵之计,并无奏效。想必此时山顶上的各部兵马,都是恢复七、八气力,也因你的到来,士气正好,只要你一声令下,都愿拼命搏杀。如此说来,今夜想要分个胜负,恐怕将会死伤无数!” 邓云听话后,仍旧一副笃定淡然之‘色’,冷冷而道:“莫非至今韩帅方才恍然大悟,心生仁念,不‘欲’生灵涂炭耶?” “哼。你不必出言讽刺。你麾下兵众皆视你为神明,只要将你擒杀,你等势力无需多久便将‘荡’然无存,如此一来,对于宋朝来说,可谓是除了一个灭国大患!因此,就算是耗尽这七、八万兵众,甚至赔上我这条命,我今日也要将你擒杀于此!!” 韩世忠冷哼一声,虎目杀光迸起,邓云心头一揪,刀眸中刹那闪过几分痛苦之‘色’。就在韩世忠话音刚落,牛皋等将听了无不破口大骂。 韩世忠却不理会,拔马一转,微微转头道:“两个时辰,一旦入夜,我便会全军突击。在此之前,只要你回心转意,我韩世忠保证,纵算失去一切,也要替你在朝中谋求一职!” 韩世忠说罢,一拍坐骑,疾奔就走。牛皋听了气得哇哇大叫,急‘欲’追上厮杀,却被邓云叫住。这时,黄机密、罗延庆、余化龙等将也纷纷赶到。 “主公竟然已知韩巨虎之计,为何还予他时间,让他有空闲调拨?”黄机密沉‘色’而问。 邓云听了,淡然一笑,道:“非也。我特意说出,实乃攻心之术。韩巨虎屡挫我手,岂会轻易相信我会守约。我早令鬼奴,把麾下骑兵分为三队,到天‘色’一黑,便虚张声势,待其军‘乱’时,便是我军反攻的大好时机!” 黄机密一听,不由眼眸瞪大,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叹声道:“与主公为敌,实在可怕,幸好当初下定主意,投了主公麾下。” 黄机密此话毫无虚伪、谄媚,众人听了,都是各个颔首认同。邓云只是淡然一笑,遂令诸军皆撤回山顶。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八十三章 双凤齐鸣 ?话说,正如邓云所料,韩世忠退走后,速命董旻引军上山提备,又命山下阮良引军上山,教诸军都要提防山上蛮军发起突袭。宋军各将都明白,多日的胜负在此一役,因此都是极为小心翼翼,‘精’神紧张。各部军中都是气氛压抑,都是刃不离手,甲不卸身,但有风吹草动都会吓得惊起,就算是吃饭时,也是吃得神经叨叨。 约是过了半个时辰,夜‘色’来临,随着夜‘色’渐暗,天盆口上四处皆可见到火光。 就在此时,山上几处响起马蹄震响,疑似有好几部兵马杀来。各部宋兵顿时吓得纷纷惊呼‘乱’叫,阵脚大‘乱’。各部军队将士连忙指挥兵士戒备,‘乱’了好长一段时间后,却不见蛮兵来袭,才知中计,但已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韩世忠见此,知得邓云在使攻心之术,速令各部将士稳住心神,不可自‘乱’,只顾吃饭,但有万一也有上面的董旻军抵挡。话虽如此,但韩世忠麾下屡败邓云之手,心中都有‘阴’影,由其是前年那一场大败,当时眼看胜负已定,一切皆依计划,哪知最后关键之时,忽生变故,反被蛮军力挽狂澜。因此韩世忠麾下将士几乎都是忐忑不安,‘精’神紧张,将士如此,各部兵士自是更为不堪,哪里能吃得下饭。 蓦然,又是连阵喊杀马蹄声骤起。各部宋兵顿时又是一片大‘乱’,整个天盆口吵杂如‘潮’。 “气煞我也~~~!!!不把这些鼠辈抓了,我岂咽得下这一口气!!”董旻大怒咆哮,把手中馒头一砸,急急翻上马去,引着一队从骑朝着最近的喊杀声处,疾奔杀上。 须臾间,一处黑暗里,陡然杀出十数人。为首一将,不过十、**岁,竟骑着一匹苍白大狼,忽然斜刺里杀出,提枪望董旻头颅便刺。董旻吓了一跳,连忙? ??身避开,身后几个兵士看得眼切连忙赶来助战。那小将身手灵敏,连挪身避开后,见董旻队伍百多人来围,大喝一声撤,便引兵奋然突破。董旻见这小将凶狠,不敢强拦,不一时小将引兵突破而去,‘混’‘乱’间杀了十多人,却无折损一人。 董旻大怒,这时冷静下来,也不‘欲’再追,遂引兵归去。 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半个时辰。韩世忠将军中伤兵都调往山下,此下山内的都是可战战力,其中更有阮良的一万数千余新力军。只不过在这两阵捣‘乱’之下,那些苦战一日的兵士根本没有恢复多少气力,反而因为‘精’神紧张,感觉无比疲惫。 蓦然间,山上擂鼓暴起,杀声大震。或者因为前两番的虚张声势,这一回许多将领都是不信。而因为董旻镇守前线,素来谨慎的他,还是派了队伍前去打探。 不一时,杀声愈大,那马蹄、兵戈震响,震得惊天动地。董旻不由吓得浑身‘肉’紧,这时好几队兵马纷纷赶回,各个都是吓得狼狈不已,大呼蛮军发起突袭,来了许多兵马。董旻吓得打了一个寒战,回过神来时,只见上头无数火把发亮,当先一部骑兵奋然而下,引兵之将竟就是蛮军之首,‘龙蛮子’邓云!! “杀~~!!!”邓云一声怒吼,震得天地仿佛为之颤抖。董旻急忙上马,麾下兵士‘乱’成一团。邓云马快,倏然杀到,一头撞入‘乱’军之内,一手亢龙棍,一手青龙宝剑,宋兵都抵挡不住,被杀得人仰马翻,‘乱’成一团。董旻一时难以指挥,忽见邓云盛势杀来,知是不敌,连忙勒马就逃。 “休走!!!”邓云厉喝一声,焰麟兽嘶鸣一声,飙飞成影,两个将士前来拦截,被邓云左手一剑砍翻一人,右手一棍打飞一人。背后扑来的蛮军都是今日随邓云在山顶据守的兵马,足有八千之多,各个‘精’神充沛,在山头上眼见今日同袍都在惽在拼死搏杀,各个憋足了怒火、血气,随着邓云忿然冲突,竟不一阵就杀得董旻军溃散而败。董旻在其麾下几个将士引兵拼死相救之下逃脱。 邓云麾下八千军,士气高涨,阵阵嘶声咆哮,足以惊怯鬼神,狂奔杀落。韩世忠数万兵众都在山腰位置,听得喊杀声暴起,纷纷仓促准备。 韩世忠刚听各部将士来报,全军备好,正‘欲’下令,忽见一身是血的董旻带着一队残兵惊慌而来,顿时惊得虎目大瞪,急命兵士前往接应。不时,董旻赶近,疾呼蛮兵来袭。须臾之间,邓云率兵杀至,韩世忠军仓促应战,虽是人多势众,却都是疲兵,哪里抵挡得住邓云麾下八千军的猛攻冲突,反而人多自‘乱’,被杀得节节败退。 阮良听得上方杀声骤起,一时心急,连忙率兵来救,却被后撤的兵马挡回,前后护拥,互相践踏,死伤无数。韩世忠本‘欲’率兵死战,却被苏德、董旻死死抓住缰绳,死劝之下,才是带离。 与此同时,牛皋、罗延庆、余化龙等将纷纷领兵杀到,这些部队虽都只剩下三到五成气力,但也奋勇突进,跟随邓云军的脚步不断冲前。 时至二更时候,天盆口上一片‘混’战,两军都杀得红了眼,只顾搏命,许多火把丢散在地,幸好前些天‘阴’雨不断,许多地方都是积水,气候‘潮’湿,火势并未能蔓延开去,便纷纷熄灭。 话说蛮军一路势如破竹将宋军‘逼’落山下,还好山下地广,宋军才渐渐稳住阵脚,许多伤兵都能助战。 就在这时,忽然北方地带连阵喊杀声汹涌而起。竟有一部数千人的蛮军杀了出来,就朝着着山地后方的伤兵突杀。 只不过这里杀声刚起,西北那边也是擂鼓大震,竟也有宋兵杀到。几处‘混’战,可谓是教人目不转睛,心‘乱’意麻。 且看北方那处,引兵之将竟是邓云之妻耶律凤仙也。只见耶律凤仙身穿凤凰火纹铠甲,手执一杆长枪,驱马奔飞,突入宋军伤兵阵地之内,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其后五、六千蛮兵汹涌扑上,须臾便占尽上风。耶律凤仙急命数将,率兵去袭击宋军之后。这时,西北而来的宋兵杀到,耶律凤仙连忙把马一拨,飞马迎去。 原来就在昨夜,邓云已暗中派人吩咐耶律凤仙,整备燕京‘精’锐,明日初更出发,但见山下‘混’战,即袭击宋兵之后。 而那支从西北而来的宋兵,引兵之将竟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妇’人,正是梁红‘玉’也。说也恰巧,此二‘女’正是此下两军统帅之妻妾,此下在这‘混’战之中不期而遇。 “你是何人!!?看你是‘女’流之辈,可速退去,我不杀你~~!!”耶律凤仙纵马奔飞,英眉挑起,疾声呼道。 梁红‘玉’听了,面‘色’骤寒,冷然喝叱:“我乃韩帅夫人,你这‘妇’人何等人物,竟敢口出狂言,看我把你擒了!!” 耶律凤仙闻言大怒,疾声便答:“我乃相公乃是这天下将来之主,岂是你那只会向昏君谄媚的相公可比!!接招!!”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两人说话间,已飞马杀近。耶律凤仙把枪朝着梁红‘玉’咽喉便刺。梁红‘玉’一个倒身,人马分过时,急起手中柳叶刀就砍。‘砰’的一声,只见耶律凤仙使枪把柳叶刀震开,梁红‘玉’收刀便去。 耶律凤仙骄喝一声,手往腰带一探,取一柄飞刀在手,急投就‘射’。梁红‘玉’听得刺空破响,心头一惊,连忙拧刀打住。耶律凤仙飞马杀到,两人缠在一起厮杀。与此同时,梁红‘玉’军里,分出一军急去山地接应。耶律凤仙被梁红‘玉’一时指挥不及,怒得凤目圆瞪,手中长枪挥舞如同疾风,攻势甚猛。梁红‘玉’也不逊‘色’,一对柳叶刀舞得密不透风。须臾,两方兵士扑到,各是将对将,兵对兵‘混’战一起。 再看另一片‘混’战之内,此时此刻,无论是宋军、蛮军各部,都是各自为战,战况之‘乱’,已难以可以从容调拨。只不过比起各部宋军的仓促狼狈,各部蛮军却显得从容许多。 原来却是邓云占据主动,先料得会有此等状况,早向各部将领提醒。也正因如此,蛮军依靠牛皋、罗延庆、余化龙等骁勇猛将,屡破宋军,这三人杀死敌军将领的喝响,响个不绝。宋军战况愈来愈是恶劣,更快有全面溃败之势。 邓云一路突袭,却因适才威猛如神,把各个宋将吓得闻风丧胆,见之即逃,不敢拦截。 蓦然,一处杀气冲起,‘乱’军之内,一员身高九尺,魁梧之躯,堪比诸多古之猛将,手提一杆方天画戟,猝然出现在邓云面前。 邓云见了此人,拔马一勒,手中棍剑不由拧紧。来者,正是韩世忠也。 只见两人相互对视,气氛煞是诡异,一转之间,两人脑海里竟出现昔年两人并马作战,共同杀敌的画面。而如今,两人却各成了两军之首,绞尽脑筋,想方设法,甚至拼了‘性’命的想要击败对方。 “哇啊啊啊~~!!!!”蓦然,韩世忠扯声怒吼,如同震天虎啸,瞬间传遍战场的四面八方,各方在战的两军兵士无不被惊,纷纷眺望过去,只见在战场中央处,韩世忠奔马飙飞,正往邓云扑杀而去。 “龙蛮子~~!!!!”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八十四章 邓云之志 ?电光火石之间,韩世忠悍然‘逼’近,方天画戟如同一道闪雷,骤然劈落,与邓云的青龙宝剑碰撞之下,发出一声巨鸣暴响。 “你此等谋略!” 画戟霍地转起,望着邓云面‘门’疾搠而去。邓云面‘色’冷酷,拧棍挡住,两柄兵器赫然‘荡’开。 “武艺!!” 韩世忠如同一头盛怒暴虎,手中画戟化作道道迅影雷打般袭击而去。邓云刀眸晃光,棍剑并舞,口中仍是沉默。 “为何不愿为国效力!!?” “只为了区区一口怨气!!?” “刘都统虽死于‘奸’人之手!可他九泉之下得知,你‘欲’强占这片他‘花’费无数心血的燕云之地,你岂能瞑目!!?” “为了王佐大义,小小委屈也不能承受,你何谓英雄!!?如何对得起那个教了你一身本领的老师!!?” “休提我家恩师!!吾之大义,非汝可懂!!” 遽然间,邓云气势暴涨,如听麟啸龙鸣,手中青龙宝剑如化作一道青虹迸‘射’而出,骤开韩世忠的画戟,刹那间亢龙棍形成连道快影向韩世忠暴打而落。 终于邓云张开了口,蓦然见转守为攻,棍剑赫然飞打间,竟把韩世忠杀得节节败退。韩世忠怒声一吼,奋力拼杀。刹时之间,两人不知对打多少回合,周边的两军兵士竟都看得入了神,不敢移开眼神,恐怕须臾之间分出胜负。 嘭~~!! 画戟与棍剑遽然撞开,两人皆是连人带马‘荡’开而去。韩世忠拧着画戟的手中,血液不断滴落,手臂还不住地颤抖。比起邓云,韩世忠在今日,经历更多的恶战,况且先前他还有着伤势。 “你口中所谓大义,莫非就是叛国造‘乱’,使这天下更‘乱’么!?”韩世忠虎目大瞪,眼珠子尽是发红,扯声吼道。 “你所忠王佐大义,只为了那昏君‘奸’臣,到头来受到祸害的却是那些无辜的黎民百姓。我所忠之大义,绝非如此狭隘!!韩巨虎你为何不懂!!?”邓云把马一拍,纵飞飙起。 韩世忠死忍住暴裂伤口的剧痛,浑身骤起血雾挥戟搠出之时,嘴中也在竭斯底里地喝道:“陛下乃是?乃是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你那大义莫比天下还更广更大耶!!?” 凶猛血虎显现刹那,画戟赫然刺到。而这时,邓云身后仿佛看见两道无比璀璨的金银光芒,左手宝剑急挑,画戟稍‘荡’陡地刺起,右手银棍如有横扫千军之势,将画戟骤地打开。 一声恐怖的轰鸣声下,画戟飞在了半空。宋军将领、兵士无不看得目瞪口呆,各个一脸不可置信的‘摸’样,似乎皆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天下之巨虎—韩世忠竟然败下了。 “韩大哥~~!!这天下真正的主人,是天下人也!!我邓云所忠乃天下人之大义!!天下有万万之数,岂是赵佶那昏君一人可比耶!!?” 邓云并无乘势追击,刀眸如耀光辉扯声喝道。韩世忠虎目瞪得斗大,浑身剧烈颤抖,一声怒吼,撤出腰间宝刀,厉声喝道:“逆贼,你简直是一派胡言!!!” 韩世忠喝毕,状若疯狂,连刀飞舞,邓云却只以青龙宝剑挡之。就在这时,四周宋军将领皆恐韩世忠有失,纷纷来求。牛皋等蛮军将士也纷纷拍马引兵来战。一阵‘混’战之后,韩世忠被诸将拼死救出。牛皋等将急‘欲’追时,却被邓云叫住。 渐渐地到了破晓时分,话说耶律凤仙虽引兵袭击宋军之后,但幸在梁红‘玉’及时来救,局势并未发展到一面倒的情势。后来,韩世忠败走,诸将纷纷各命撤军。于是宋兵且战且退,在诸将指挥之下缓缓向后聚拢。邓云亲率诸将率兵掩杀,擒得宋兵不计其数,一直到了晌午时分,战事才算结束。宋兵此番大败,可谓伤透了元气,弃了营寨,一路撤出十数里外。蛮军长驱大进,杀到宋营方止,得辎重、军器、装备、马匹不计其数。 再有最为关键的是,蛮军擒得俘虏近有两万多人,对于邓云来说,这些俘虏可是极为宝贵的兵源,即命各队人马把俘虏押回燕京,然后却令各部人马不可追袭,宋兵若不来攻,绝不可擅自出战,诸将甚疑。 在天盆口主帐之内,素来脾‘性’直爽,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牛皋,忿然而起,扯着嗓子囔囔叫道:“主公此为何意!?莫非还眷恋旧日同袍之情耶!!?那韩世忠与他的麾下杀了我等如此多的弟兄,这笔血债如何清算!!?” 牛皋此言一出,黄机密吓了一跳,立即站起喝叱。牛皋气得哇哇大叫,心里委屈,便和黄机密当场争执起来。 “够了!我自会与诸位有个‘交’代,军营重地,不可如此喧哗。”蓦然,邓云沉声一喝,声音虽是不大,却如有震‘荡’灵魂的威力,牛皋、黄机密皆是面‘色’一变,须臾便闭上了嘴。邓云环视众人,见罗延庆、余化龙等将各个都是面带不忿之‘色’,想是见入伍不久,不敢轻言。 邓云长吁一声,遂凝声道:“我之所以如此,全是为大局着想。赵佶那昏君在位多年,祸‘乱’纷起,先有梁山之‘乱’,再有方腊起义,后来又有西夏来侵,昔年大辽也常在边疆捣‘乱’。随着金国崛起,大有鲸吞天下之势。 近这七、八来年,大宋又是天灾**不断,赵氏那群昏君‘奸’臣仍旧不知悔改,为君者贪图玩乐,极奢纵‘淫’,不务政事。为臣者用尽办法敛财收刮,为保官途昌顺,全是些自‘私’自利之人。 如今的大宋实乃建朝以来最为懦弱的时候,而韩世忠这部大军乃大宋如今为数不多的战力,我虽不愿削弱其军,但那昏君‘奸’臣祸国,与金人联合,实是‘逼’于无奈。自昨夜一战,韩世忠军只剩不到五、六万人,伤亡近半。 倘若金人此时趁机从太原出兵,凭太原那些乌合之众,‘奸’人佞官、官家子弟如何抵挡得住?” 邓云说到这里,不由顿了顿。帐内众人除了牛皋还是听得一头雾水,大多都似懂非懂。而黄机密和余化龙都是低头沉思,似乎已明悟了邓云的意思。 “主公你说这么久,可老牛还是一句都没听明白,这大宋与金人若是真的开战,那两国联盟即破,岂不是对我龙蛮义军极为有利,而且我等还可趁此扩张势力!”牛皋见好像只有自己听不明白,心里一急,便直接来问邓云。 牛皋话音一落,邓云还未回答,黄机密便先抢道:“大蛮子你怎这般糊涂!!但若太原一失,金人便可长驱直入,杀至汴京!!汴京可是皇都,那皇帝老儿赵佶住的地方!!一旦汴京有个万一,那大宋可将面临灭顶之灾,‘蒙’上数千年以来从无仅有的大耻!!” 牛皋听话,这才恍然醒悟,气得一拍几子,怒喝道:“金贼若敢!!老牛立即引兵杀回汴京,和他们拼个‘玉’石俱焚!!” 牛皋虽然极为痛恨赵佶那群昏君‘奸’臣,但毕竟是宋人的身份,祖祖辈辈在名为大宋的国土境内生活了近数百年,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宋‘蒙’此大辱! “大蛮子你这实在太天真了!以如今我等与大宋的关系,恐怕到时我军反而会遭到宋兵的袭击!!而且金人狡猾多端,赵氏君臣不可信任,最坏的结果还可能遭到两军围杀,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黄机密冷声喝道,听得牛皋还有帐内诸将都是面‘色’勃然大变,一时惊得各个都是哑口无言。 “诶。都是属下无能,令主公如此‘操’劳费神。恐怕主公为形成如今局势,定下‘花’费了许多‘精’力。”黄机密忽然摇头一叹,向邓云拱手就拜。 邓云灿然一笑,淡淡道:“无碍。” “黄算子你这话又是何意?”牛皋瞪大着眼,看着两人,最后定在了黄机密身上,又是一副不知所以然地问道。 “诶!”黄机密重重一叹,然后强震神‘色’,凝声谓道:“韩世忠领那狗皇帝之命,率十万兵众来伐。以韩世忠的脾‘性’,绝不会有所违抗,定会竭力为之。但若金人果真偷袭太原,如今能够速援汴京,又能与金人抵抗的就只有韩世忠一军。故而主公不‘欲’赶尽杀绝,与宋军保持对峙状况。” “可若如此,主公为何昨夜又命我等尽量擒住宋兵?”罗延庆听得入神,心里忽有一疑,便是问道。 黄机密笑了笑,与邓云对视一眼,答道:“一来是主公仁善,当时胜负已定,不‘欲’滥杀无辜,多造杀孽。二来,也不‘欲’‘激’怒韩巨虎还有其麾下怨气。三来,这些俘虏不少都是‘精’锐,剩下的只要经过‘操’练,不久便可收编入伍。如此一来,也可迅速壮大我军兵力。当然这说是简单,其中还有许多功夫,且不多说。 而其中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一点,实乃那韩巨虎是个极其顽固难缠的人物,若是兵力尚有七、八万之众定不肯放弃,他日重整旗鼓,便又来战。主公不‘欲’与其作战,也不‘欲’滥杀无辜,便把能擒的宋兵都擒来,削弱韩巨虎军的实力,量他此番大败,兵力折了近半,定不敢再轻易来战。” 黄机密说罢,众人终于都明悟过来,无不惊呼,纷纷望向邓云,各个都是眼带崇敬之‘色’,犹如视若神明。以当时的局势来说,要做到这一点,实在难于登天,无过人的智慧、谋略、推算、胆识绝不可能! “其实还有一点,若是韩世忠能够及时回援,抵住金人入侵汴京,金人锐气被挫。如此一来,金人野心不但因此而止,我等也可趁机反攻,依照主公先前计划,取燕云以北之地。” 邓云闻言,刀眸一亮,定眼一看,说话人正是余化龙也,不由笑道:“化龙所言正合我意。只不过如今局势未稳,且小心行事,但等时机到来,方可雷厉而行!”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八十五章 巨虎惊悟 ?众人听话无不神‘色’一震,纷纷慨然领命。少时,余化龙想了想后,还是向邓云问道:“可是,主公又如何这般肯定金人定会偷袭太原?” 邓云闻言,刀眸不禁眯起,冷声道:“金人那狗皇帝阿骨打野心蓬勃,贪图中原‘肥’沃之地许久,如今大宋正处弱势,又因两国之盟并无提备,韩世忠大军又正与我军作战,如此大好时机,他又岂会放过!?只可惜我屡番提醒,韩巨虎却还是不愿信我!” 邓云此言一出,众将都听是理,便都信了十足,有些还替邓云忿忿不平,大骂韩世忠不知好歹。 “只盼宗老帅念在旧情,能相信我就好了。”邓云双拳捏紧,心中却在想着其他事情。 与此同时,在宋军帐内,诸将各个气‘色’落魄,无‘精’打采。听了统计后,各个不由都吸了一口凉气。韩世忠面‘色’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快似头落败受辱回巢的猛虎,发着极其恐怖的‘阴’寒怒气。众 将见韩世忠没有张口,哪里敢说话,各个心里都怕被韩世忠责备。 于是众人都耗在那里,一言不发,对于有些人来说更是待上一刻如渡数个寒冬。 最终还是梁红‘玉’劝了几句,韩世忠才教众人散去。少时,帐内却还有苏德、董旻还有韩世忠夫妻留了下来。这两人不但才智了得,也是韩世忠的心腹,适才收到梁红‘玉’投来的眼‘色’,知道有事商议,此时都是一副凝重之‘色’。 韩世忠面‘色’一变,长吁了一声后,道:“实不相瞒,自我军再举起兵来伐,我心中便有一事常虑。昨夜听那龙蛮子又是一说,更是忐忑不已。” “韩帅,那龙蛮子狡猾多端,你万不可中了他的‘奸’计!!”苏德听话,想也不想便说是计。韩世忠眉头一皱,这时梁红‘玉’却接话道:“苏将军说得是理,我一开始听后,也觉得大有可能如此。可后来听大帅说前年时,龙蛮子便有此言。再见昨夜,龙蛮子并无赶尽杀绝,似有留情之意,便又觉得或是有些可能。” 苏德听话,面容一紧,正‘欲’反驳。董旻猝然一举手,苏德不由一愣,反应过来时,见董?见董旻已拱手向韩世忠说道:“不知那龙蛮子有何言辞?” 韩世忠虎眸一瞪,沉‘吟’了许久,口中说出了两个字,令苏德、董旻都是面‘色’勃然大变。 “太原!!!” 自宋军大败后,过了七、八日,宋军似乎因元气大伤,不敢再轻易进军,一直按兵不动,连日都在收编队伍。而在天盆口的蛮军似乎也打定主意据守不出,两军大有一直相持下去的意思。 另一边,话说斡里衍亲率三万大军,攻打堑关。蛮军方面,却也不弱,或者可以说更胜一筹。徐庆用兵二万,再者堑关经过修葺,坚固无比,又有震天雷、霹雳弹等火器作为守城利器,想要攻克堑关,没有十万雄兵恐怕并无可能。 斡里衍也非泛泛之辈,看出堑关难取,便以计谋取之,命大军就在堑关七、八里外设立营寨,屡日来都是防备松懈,以‘诱’蛮军。 杨再兴听说后,打探了几日,见金营果然防备松懈,西北角上的屯粮之地,更是兵力空虚,不由大喜,当夜速回与徐庆商议。 “金人惧怕堑关之固,不敢轻易来战,多日不举战事,因而军中士气低落,以致防备松懈,营地形同虚设。我这几日去探,乃亲眼所见,并非虚言。再有,我见其营地西北角上的屯粮之所,兵力极少,若发以奇兵袭击,毁其辎重,便可一定乾坤也!!”杨再兴一对豹环眼泛着烁烁‘精’光,疾言厉‘色’而道。 徐庆听了,不由眉头一皱,想了想后道:“不可。那斡里衍素来多计,且武艺了得,若是中了埋伏,如何是好?” “你且放心,我只率三百恶豹骑,以恶豹骑的速度、锐利,就算真有埋伏,我也可迅疾逃离。我若能成功得手,金贼没了辎重,难以久继,只有时机一到,必能将其重挫!二郎何不放手一搏!?” 杨再兴神‘色’赫赫,扯声喊道。徐庆听话,不由胆气一壮,颔首便道:“好!如此便依你计。不过杨大哥且要小心,一看势头不对,不可恋战,速速撤回。” “兄弟放心!!你替我准备好庆功酒便是!!”杨再兴咧嘴一笑,重重地拍了拍徐庆肩膀,转身便出了楼阁。 当夜三更,夜‘色’昏暗,从关上望去,远方地带一片漆黑,只见有一处有一些微弱光点,好似星星闪烁。 话说,杨再兴点起了三百恶豹骑,临行前都喝了壮行酒,待时候一到,趁夜出关,果真来袭关外的金人营地。 杨再兴为首当先,纵马先望东边绕去,避过了金人的斥候,快到四更时候来到了金营西北一角之外。 这时,营地里的金人似乎都已睡死,十分安静。离远还听到前方那一队懒懒散散的金兵队伍里为首将领在打着哈欠。 杨再兴神‘色’一震,大喝一声,奔马纵飞,倏然杀出。那还合不拢嘴的金人将领,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杨再兴已骇然杀到,一枪刺来。那金人将领只见眼前寒光一闪,瞬即便没了知觉,却是已被杨再兴一枪刺破了头颅。其队伍内的金兵各个吓得大惊失‘色’,纷纷逃散而去,三百恶豹骑从后飞马杀到,一阵间便将之尽数杀死。 “弟兄们,随我烧了金狗的粮食!!”杨再兴大喝一声,转马望营内就冲,奔飞间有鹿角挡住去路。只见杨再兴悍然舞动起手中赤纹盘龙枪,舞动起来,如有万钧之势,将一个个鹿角打飞而去,还发出阵阵巨大的轰响。 杨再兴但凡出战,多来身先前卒,以震三军士气。当下恶豹骑见杨再兴飞马奔入金营,无不胆气大壮,纷纷嘶声大喝。 “杀呐~~~!!!” 连阵喊杀声此起彼伏,人数虽少,却也声势浩‘荡’,震天动地。须臾之际,金营内连起惊呼叫响,听这声势似乎一片大‘乱’。杨再兴策马直冲,倏然来到屯粮营地时,却不见四周有人,顿时面‘色’大变。 “不好!!金贼果然有计!!”杨再兴念头一闪,急拔马一转,怒喝撤军。就在此时,左右两边杀声猝起,金兵汹涌杀出。原来金兵早有准备,挖好一个个土坑,都埋伏在内,这下纷纷杀出,实在教人措手不及。 而在杨再兴连声呼喝之下,后部恶豹骑已经开始迅速撤离。当前又起杀声,一路金人快骑奔飞而来,为首之将‘挺’一杆黑钢长枪,正是金军大将斡里衍也。 “哼!!好一个杨豹子,竟如此胆大包天,就这数百人便来袭击我营,煞费我多日功夫!!不过只要能将你擒下,胜过千军万马!!”斡里衍说罢,立即下令全军突击,伏兵齐来擒杀。杨再兴不听诸将劝说,留在前方断后。眼见金兵各个势如骑虎,扑杀过来,杨再兴跃马飞枪,骁勇无比,杀翻一片敌兵后,遇上一个来袭金将,避过其袭来大斧,把枪飞挑,正中其面‘门’。金兵见杨再兴如此厉害,一时都吓得变‘色’。 斡里衍看着却是冷笑连连,催军向前,敢有不前者,皆杀之。于是金兵奋起来战,杨再兴奋力战了一阵,后头兵士已冲出营外,冲杀一番后,转马便逃。 哪知杨再兴刚出营外,背后一大片喊杀声响,漫山遍野都是金兵,不知来了多少,那阵阵恐怖浩‘荡’的杀声,响彻百里之内。 “哈哈哈哈~~!!杨豹子,此番我可布下了天罗地网,就凭你这三百人,‘插’翼难飞,速速就擒,尚可留你‘性’命!!”斡里衍飞马赶来,纵声大笑。 眼见四面八方的金兵不断‘逼’来,杨再兴咬牙切齿,暴瞪豹眼,忽地转向那斡里衍,扯声喝道:“那我便先取你首级!!!” 杨再兴喝罢,奔马就飞。就在此时,金营南边一带竟也猝起阵阵震天杀响。几个金人斥候急来禀报,说有近万余蛮军部队,由那‘天保义’徐二郎所领,前来突杀。斡里衍听话大惊失‘色’,他在这方圆数十里一带遍布斥候,为何蛮军快要杀到却迟迟未曾来报。 只不过此时此刻,斡里衍也来不及多想,忙率兵马转走。 杨再兴看得眼切,一时胆气大壮,身有一颗豹子胆也是不惧,竟厉声一喝,果真便往金营突袭。毕竟在身后漫山遍野都是金兵,兼之山路难行容易遭到袭击,还不如趁着金营大‘乱’,冲突一番,或者还有一线生机。 随着杨再兴一声喝起,三百恶豹骑皆如打了‘鸡’血一般,忿声嘶吼,纷纷跟着杨再兴发起冲锋。营内的金兵都没想到杨再兴此时此刻竟敢杀入军中重地,一时拦截不住。杨再兴只顾左突右冲,杀得一对豹环眼红赤,勇不可挡。 “‘混’账东西!!!乌阿力你带着‘精’锐务必把那杨再兴杀了!!”正引兵赶往南边营地的斡里衍,见得西边营地一片大‘乱’,便知杨再兴的主意,想他竟敢将自己营地视如虚设,心头大怒,便叫得力爱将前去击杀。 那乌阿力身高足有八尺,举一百斤大锤,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立即率亲部前去拦杀。 话说杨再兴率兵正进,恶豹骑本都是一以当十的悍兵,又都是马术了得,金兵‘射’箭不及,拦杀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部蛮军在自军营地里肆意厮杀。 蓦然间,一声牛鸣般的轰响暴起,杨再兴面‘色’一变,望左边看去,正见一巨汉提锤来截,正是乌阿力也。杨再兴豹目一寒,转马便迎。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一个照面,杨再兴不打乌阿力起手,拧起赤纹盘龙枪奋力飙搠,道道枪影快得惊人。乌阿力虽是力气惊人,但身手却是笨重,这一下立即被杨再兴打得措手不及。雷厉之间,杨再兴一枪挑起,直搠咽喉。乌阿力大眼一瞪,千钧一发之际,把锤一挡,‘嘭’的一声,竟险险挡住,不过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八十六章 金人的诡计(上) ?“哼!!且先留你狗命!!”杨再兴眼见金兵又开始围杀过来,并无恋战,把马一转,引兵径直望东边突破而去。因金兵大多都集中在西、南两边营地,因此东边营地兵力不多。杨再兴一路飙飞,所向披靡,把守营地的金将举刀来迎,被杨再兴刺落马下,金兵蜂拥追来时,杨再兴已率兵突破而出。乌阿力领着数将随后奔马赶来,听后,自是又惊又怒。 另一边,话说徐庆率兵倏然杀至金军南边营地,一来便发起猛攻,金兵一时被杀个措手不及,死伤不少。原来,昨夜杨再兴离去不久,徐庆细想一阵,还是放心不下,便速令韩青领一队轻骑前去打探。韩青去时,发觉了不少金人斥候,想这时已是三更时候,金人斥候还在打探,定有诡计。于是韩青便命人速回报徐庆,自己却引兵肃清一带斥候,因韩青箭艺了得,大多金人斥候都被他‘射’死,剩下的也不知逃散何处。而徐庆得知之后,唯恐杨再兴有个万一,当机立断,马上传令诸将,率兵来攻金营。 却说待斡里衍率兵赶到时,见蛮军已杀入营地之内,诸军‘乱’成一团,连忙赶往指挥。也正因斡里衍及时赶到,金兵得以迅速的稳住阵脚,就在斡里衍准备发起反攻之时。徐庆却下令撤军,几个金军将领忿忿不平,引兵掩杀,却被小将韩青所杀。 “传我号令!!不得轻易追杀,各整兵马!!!”斡里衍气得钢齿快要咬碎,不过最终还是能保持冷静,迅速喝令。金兵也因此纷纷退回营地。 徐庆撤后不久,忽然一彪骑兵绕路过来,一众兵士望去,只见那约三百人左右,各个都是浑身血红,满脸血‘色’,好似一头头凶恶猛兽,传来阵阵恐怖的血腥味道,由其当前一将? ?仿佛就似头嗜血的妖兽,一对豹环眼似在发着红光。不过很快数将就认出了杨再兴的身份,纷纷拜礼,众人方才‘精’神松下,不少人还长吐了一口大气。 不一时,徐庆赶来,急呼道:“杨大哥可有大碍!!?” “哼!未想到这一时不慎,竟中了那斡里衍的‘奸’计,害了我数十兄弟的‘性’命!!还有,幸好二郎及时来救,否则我等必死无疑。”杨再兴少有的‘露’出感‘激’之‘色’,拱手称谢,其后一众恶豹骑也纷纷拜礼称谢。 四周不少新兵听了却是面‘色’惊变,各个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似乎对杨再兴这部人马在适才兵如四壁的情况下,只折损数十人便能突破的事实感到无法置信。 “都是同袍弟兄,亲如家人,何必言谢。”不过徐庆却是对恶豹骑还有杨再兴的实力了如指掌,也不见惊‘色’,拱手与杨再兴众人回礼说道。 随后徐庆、杨再兴引兵撤回,杨再兴有了这一回的教训,也谨慎了许多。之后一连过了数日,斡里衍竟还是一直按兵不动,待又过了数日后,忽有斥候传来,说斡里衍已经撤兵退走,营地皆弃。 “这斡里衍走得这么惶急,营地也不拔走,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杨再兴闻报,面‘色’一变,凝声而道。 徐庆眯着丹凤目,想了想后,应道:“此番金、宋两国联合,大举来攻。各处战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斡里衍没理由这般轻易撤走,必是计也。” 杨再兴闻言,想起不久前的事情,不由冷哼一声道:“哼!!这斡里衍还说是大金名将,我看不过是个‘阴’险鼠辈罢了!!是个人物的话,起码来试试正面‘交’锋,打也不打便临阵退缩了,真是懦夫!!”徐庆听着杨再兴在骂,却是一笑,道:“杨大哥此言差矣。我昔年曾听我大哥与恩师对论,大哥曾有言,两军对垒,以兵伐之为下,以谋伐之为中,攻忌攻心最上。恩师问,何谓攻心?大哥有答,所谓攻心,既是料敌所想,攻其所虑,‘乱’其所想,至其随你摆布,一举一动皆落入你所掌控,自能必胜无疑。恩师听后久久未能相答,最后呐呐而去。” 杨再兴闻言,神‘色’一怔,不由惊道:“叔父平日里就算是兵法至理,也会报有疑心,与人争论。龙蛮子竟能说得叔父哑口无言,实在厉害极了。不过似他所言,就算古之智将,也少有人能做到五成以上,恐怕也只有那武侯诸葛孔明才有这个本事。” “这倒未必,大哥自小研究攻心之道,也正因如此,方能屡屡料以先机。不久将来,普天之下,能与大哥平分秋‘色’的恐怕不足三人。”徐庆双眼泛光,杨再兴听了也是颔首应同。 不时,杨再兴回过神来,问道:“那依你所见,当下如何是好?” “斡里衍正是料定我等不肯轻舍,才会冒着风险,撤军退去,其实在暗中早已布置。且由他撤走,多布斥候,过些日子,他自会出现。”徐庆似乎早有主意,想也不想便是答道。杨再兴也觉如此最为稳重,遂是应同。 于是,斡里衍遂引兵撤走,徐庆却继续留守堑关,按兵不动,只派斥候打探。 说也诡异,这宋、金联合军一开始声势浩‘荡’的来伐,如今过了快有一月,各处战事竟都反而变得安静起来,真所谓是雷声大雨点小。 话说阿骨打率兵众五万与蛮军在苷城对峙已有一月,后来经过几番试探,阿骨打已经确认了邓云离去。其麾下数将劝说趁机攻打, 阿骨打却因斡本前番失利,不想轻举妄动,皆以驳之。 不久后,阿骨打便得知韩世忠再一次大败于天盆口消息,而且至此一蹶不振,与天盆口的蛮军一直处于对峙。 “这龙蛮子莫非真乃神人耶!?”阿骨打听报惊起,眼睛瞪得斗大。斡本、讹里朵等人皆有惊‘色’。唯有老辣的撒改,仍旧笃定从容,遂向来报细作细问。 众人听说两军当时战况,都是神‘色’屡变,就连撒改也难以再保持从容。 “这龙蛮子事事料以先机,那韩世忠一举一动,似乎都在他预料之中,故而能屡屡力挽狂澜,不过说来,他胆识也是过人,当时只要有些许不测,不但其军将有灭顶之灾的危险,就连他也会成为韩世忠的阶下之囚。就凭这点,足以看出此子不但谋略过人,而且还有气数!实乃我大金之强敌!”撒改先是长吁一声,徐徐而道。 讹里朵冷哼一声,却是不忿,答道:“丞相这话未免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如今我大金如日中天,鲸吞天下乃迟早之事。这龙蛮子顶多不过算是一方之雄,如今辖地更遭宋、金近二十万余兵马围攻,能否逃过此劫,怕还是未知之数也!!” 阿骨打听话,面‘色’一变,扶须哈哈一笑,道:“三儿此话甚合朕心。” 阿骨打话是如此在说,只不过斡本却看得他眼中暗藏几分忧虑之‘色’,即出而道:“蛮匪防备充足,因此眼下各处战事难举,不知父皇接下来有何主意?” 就在斡本话音刚落,忽然帐外有人来报,说有密函禀上。阿骨打急传入,接过密函后,拆开便看。 却是斡里衍之信,内云:堑关足有蛮匪二万,年前加以修葺,已成固所,兼有利器把守,硬攻难拔。再有匪将徐庆、杨再兴皆非泛泛之辈,据关不出,虽有施计,却被徐庆料破。今战事难举,未免‘浪’费良机,依先前与陛下计议,已撤军而去,待后与列天王会合,再作细报。 阿骨打看过信后,不由面‘色’一震,笑道:“虽然此处战事难举,不过却无需晦气。毕竟相对于中原,这燕云之地不过是头小羊罢了。” 斡本闻言,一对枭目顿起‘精’光,疾声问道:“莫非四叔父已准备出兵耶!?” “此时斡里衍已从堑关撤走,依照计划,他将与四弟会合,到时屠宰大宋这头‘肥’美大羊的日子便正式开始!!”阿骨打眼神烁烁,凝声而道。众人听了无不‘精’神大震,各个都是亢奋无比。 原来正如邓云所料,阿骨打这次之所以与大宋联合,实乃料定大宋昏君赵佶,为顾全颜面,甚至不惜耗费重金,与大金联合,攻伐燕云蛮匪。阿骨打得之重金之余,却想宋朝君者昏庸,‘奸’者只知勾心斗角,必不料同为盟军的大金会倒戈偷袭,遂令其四弟吴乞买率领大金国境内的十万‘精’兵,暗中前往太原,待斡里衍兵马赶到,分三路齐进,速破太原,然后再大举入侵中原,杀到汴京城下。 可阿骨打这般绝世枭雄,所布下的大局又岂会至此。本来依照计划,他进军苷城的五万大军此时理应与韩世忠麾下大军正夹攻燕京城。毕竟邓云再是如何了得,也难挡两路兵马齐进。再有韩世忠也非寻常鼠辈,乃由阿骨打‘精’心挑选,其长子斡本极力举荐,想着以韩世忠的本事要破天盆口自非难事。而一旦天盆口被破,苷城这里的蛮军亦会大‘乱’,即使他麾下五万大军便能得以长驱大进。而待攻破燕京或是大军杀到太原的消息传来,阿骨打便会依据形势,引诸将忽发袭击,将韩世忠这颗眼中钉顺便拔走。 至于斡里衍的那三万大军,从头到尾,只不过形于虚设,毕竟就不说那堑关如何巩固,阿骨打早有消息,听说妫州一带城池都是防备森严,再有新州从后补给,就凭斡里衍的三万兵马并不能翻起太大的风流,反而容易孤军深入,而被蛮匪大举反击,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因此从一开始,斡里衍的使命就是麻痹堑关里的蛮军还有宋人,但见形势不妙,或是拖延一段日子后,便会转往与吴乞买的十万‘精’兵回合。 阿骨打此番布局可谓是极为严密,再有经过撒改、斡本、讹里朵等人商议修改而定。阿骨打也以为此番大金定能以风卷残云之势,席卷天下,威震八方四海。 只是邓云再一次出乎阿骨打意料,在他率领之下,蛮军竟然成功地击败了韩世忠十万大军,其军折损过半,士气低‘迷’,以难堪大用。 而阿骨打这般枭雄人物,自也不会因此而感到失落,当机立断,便有主意放弃燕云之地。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八十七章 金人的诡计(下) ?“传朕号令,明日起即刻撤军,退守幽州。等待太原消息,只要我军能够长驱直入,攻破汴京。如今在这燕云之地,足有十万余宋人,到时必会大‘乱’。而且蛮匪麾下宋人将领也会顾念家乡,无心作战。等时机一到,我军在卷土重来,正式与这些蛮匪决一死战!!”阿骨打疾言厉‘色’,扯声喝道。 众人听令,纷纷慨然称诺,都是‘精’神奕奕,热血沸腾。于是阿骨打便与诸将开始商量撤军事宜。 至此一连数日,都由斡本亲自率领万余‘精’兵前来苷城挑战,苷城蛮军据守不出,只与斡本对峙,而金帝阿骨打却引各将暗中拔寨退守。 这日,斡本依旧率兵来战,为后军以作掩护,哪知刚到苷城数里之外,陡然杀声猝起,只见苷城东‘门’、南‘门’、北‘门’皆霍然大开,三路兵马悍然杀出。苷城蛮军一改常态,忽发袭击,金兵哪里料得,敌军尚未杀到,已先‘乱’了阵脚。 “稳住!!稳住~~!!把阵势摆好,千万不能自‘乱’~~!!!”斡本疾声厉喝,见各部兵马还不见好转,有些将领甚至擅离职守,先是撤走。斡本一咬牙,亲手斩了两员将校,宣告凡是不听号令,擅自出阵者皆杀,通令全军之后,‘乱’势才渐渐有了好转。不一时,三路蛮军汹涌杀来,只见旌旗蔽日,刀枪如林,如同海‘浪’翻滚,声势宏盛,好不吓人!! “不对!这些蛮匪士气为何如此高涨!?就算是得知天盆口大胜,也绝不至此。莫非!!?”斡本心中暗付,陡然眼眸瞪大,心中猝然有个想法,正‘欲’考证时。 有旗牌手急来禀道:“报~~!!三路蛮匪分别由霍锐、吉青,还有…!!还有…!!!” 那旗牌手提起最后一人,忽然变得口结起来,竟是满脸惊恐之‘色’。斡本心中那不祥预感不由更胜,疾呼喝道:“到底是何人!!!?” “就是那蛮匪之首龙蛮子也!!!” 此话一出,正应斡本心中所想,顿时吓得斡本心头一跳。说时迟那时快,眼见蛮军分左中右三路骇然而来。其中中路那部大军速度极快,声势、锐气也是最盛,眼见便要靠近。 “不好!以蛮匪此时这般锐气,我军难以敌之,可若此时急撤,必遭掩杀,唯有先拼死杀退,再寻机撤走!!”斡本不愧也是枭雄人物,刹时分析了战况,想出了对策,遂扯声各下号令。于是,在斡本的喝令之下,前军兵士纷纷摆出防备姿态。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中路一将为首当冲,双手一棍一剑,身穿残龙铠甲,竟果真是那邓云。 “弟兄们,随我厮杀!!!今日必破金狗!!!”邓云声若轰雷,震得天穹如在抖动,狂风猝起。只见邓云骑着坐下焰麟兽,已悍然突入金兵阵内,其后兵士无不在嘶声大叫,奋勇突击。 “嗷嗷嗷~~!!大金儿郎休要害怕,都给我扑上厮杀,只要擒了那匪首龙蛮子,陛下必有重赏,封个万户侯绝非问题!!!”把守前军的金将凯狼怒声暴喝,前军兵士刹时纷纷扯声喝起,各提兵器向前突杀。邓云飞马狂奔,手中亢龙棍、青龙宝剑如有珠联璧合之妙,一长一短舞得密不透风,其中长棍以来开路扑敌,短剑用来护身。因邓云马匹极快,金军阵内,那各个偷袭‘射’箭的金将纷纷失手,箭矢大多都够不及,就算有些箭艺了得,‘射’到了也被邓云拨剑挡下。与此同时,蛮军大部兵马狂徒暴入,各个眼见邓云如此威猛如神,都是血气沸腾,只顾厮杀突进。金人渐渐抵挡不住,被杀得节节败退。 说是迟那时快,吉青、霍锐各引大军从左右两翼袭击而来。斡本眼见蛮军如有吞天噬海之势,惊得浑身‘肉’紧心颤,眼神霍地死死看在了正不断突杀的邓云那里。他心里清楚,蛮匪之所以锐气如此宏盛,势不可挡,全因这人缘故。只要能将其击毙此地,不但能力挽狂澜,他个人还有国家所得之多,足以值得他拼死一搏! “摩天臂、郝强你等二人率兵护我左右,我要与那龙蛮子一分胜负!!!”斡本一提手中金辉破龙刃,一声怒吼,飞马便出。其左右两个将士齐声应和,纷纷率兵拥护在其左右。 另一边,话说邓云正在突杀,忽觉心头一揪,左边斜刺里有一股杀气如同巨‘浪’一般扑涌过来,急眺眼望去时,正见一员金甲大将奔飞过来。与此同时,霍锐、吉青纷纷引兵杀到,都赶来邓云那处回合。 “三弟、四弟!!拥护我左右,我要擒住那金人大皇子!!!”邓云扯声暴喝,刀眸‘精’光如锋,坐下焰麟兽一声嘶吼,如有神兽之威,倏地飞起。 吉青、霍锐两人领命,即都一拍马匹,迎向斡本左右两翼兵马。须臾之际,先见邓云那处,已与斡本所领那部兵马靠近。斡本见着邓云,一双枭目里的瞳孔都骤缩在一起,好似猛虎见到猎物时的神采一般,厉声喊道:“龙蛮子!!!今日我必取你项上首级!!” “想要我首级者,天下之间多如牛‘毛’,便看你有没这个本事!!!”说话间,眼见邓云霍然飞马飙去,斡本立马提刀迎住,亢龙棍猝成一道疾电飞影,向斡本面‘门’猛扫过来。斡本大喝一声,手中金辉破龙刃化作一道金‘色’虹光悍然震开了邓云的亢龙棍。电光火石之间,人马分过,邓云左右青龙宝剑毫无预兆斜刺而出,快得惊人,斡本却似乎早有提备,扭头避开。两头神驹马‘臀’刚过,斡本猛地回刀一砍,邓云如同背后生眼,身躯猛地向前一倾,迅速避过。 “围圆~~(摆阵!!)!!!” 邓云、斡本几乎齐声喝起,两军兵士立即各依命令,以两人为中心,成半径十丈的方圆。 “听闻金国大皇子素来以谋略取胜,未想到今日也会做这莽夫之举!?”邓云把眼眯起,眼神赫赫,两人此时正互相对峙,坐下马匹却无停下里,往横里走动。 “哼!你这神出鬼没如同鬼魅般的家伙,有何资格说我!?”斡本冷哼一声,却不会中邓云的‘激’将法。高手对战,不但是武艺的比拼,更是心理上的斗智斗勇。若是不能保持平常心,怀怒恨而战,虽能爆发不可计量的潜力,但也会‘露’出自身的破绽。斡本素来稳重,自不会中计,反而这下讽刺之余,还暗有打探之意。 “若不‘欲’逞口舌之利,便用手下功夫分个胜负罢!!!”邓云见他不中计,却是不‘欲’与他多谈,双脚一夹马腹,倏然奔起。斡本大喝一声,亦策马迎去。 两人刚一照面,刃起棍搠,‘啪’的一声巨响,两柄兵器齐齐‘荡’开。 “好厉害的神兵,我的金辉破龙刃竟然砍不破!!?”斡本面‘色’一怔,他正是要应付以邓云为首蛮匪中一众猛士,不惜命人千里迢迢去取来他这柄宝刃。而适才他正因有此宝刃,方才有把握能够取下邓云,却无料到邓云手中那柄龙纹银棍亦非凡物。 可知斡本手中这柄金辉破龙刃乃是用镔铁加以赤金打造,重达九十八斤,寻常人根本拿不起来,不但削铁如泥,破甲如瓦,杀气人来还能不沾血。 就在斡本念头刚是闪过,忽觉面前阵阵疾风扑来,眼睛一瞪,只见漫天棍影,‘交’错,如有龙腾起舞之势。 “嗷嗷嗷~~!!休要小觑我呐~~!!”斡本气势陡起,身后霍然显现出一金甲龙头神像的相势,霎时间如有破天裂地,杀神灭魔的力量,连刀飞舞,好似道道奔雷,邓云一时躲避不及,双臂猝洒起血液,幸好刀口不深,看似惊险,实则并无大碍。 饶是如此,那正观战的蛮军上下,都吓得心惊‘肉’跳,许多人都惊呼叫起。 “杀!!”斡本一声巨吼,朝着邓云的头颅举刀就砍,其背后那尊龙头神将相势竟还与他做着相同的动作,宛如融为一体。 邓云刀眸猛开,生死关头之际,也不敢丝毫怠慢,全力施展,金银两‘色’光辉猝起,两尊模糊的相势霍然显现,隐约可见是一头金‘色’麒麟和一头银‘色’麒麟,手中棍剑早已动起,亢龙棍施出正是‘飞龙过堑’,右手青龙宝剑挥舞的招式,则是降龙伏魔棍法。 无与伦比的杀气、霸气、威势,如同山崩地裂、天破穹碎一般卷席而来。此时此刻,斡本竟有一种将赴黄泉的感觉,哪敢怠慢丝毫,急起金辉破龙刃奋力招打。霎时间,一阵阵兵刃碰撞声,如霹雳骤起,响彻天地之间,两军兵士都看得目瞪口呆,如见‘激’战。 终于随着两人‘激’战愈烈,风尘不断扩散,战场中心处一片‘迷’茫。霍然‘嘭’的一声巨响,只听两道喝响接连叫起,都是充满了迫切、杀意。 “快杀~~!!” “全军突击~~!!” 随着两声暴喝,蛮、金两军兵士纷纷反应过来,立即蜂拥扑杀。一阵‘混’战之后,风尘散开,只见两军拼杀最为‘激’烈的‘交’接口处,仍见邓云身影,只见他棍、剑并舞,蛮兵因此士气愈高,不断突进,反而却不见了斡本的身影,也正因如此金兵士气愈低,许多将士心中慌‘乱’。 “那金狗的大皇子,已被我击退,诸位弟兄这场胜利,必是我等取下!!”邓云嘶声大吼,蛮兵顿时士气冲天而涨,阵阵嘶吼声如变作了饥渴的凶兽,不一时,金军终于溃败,邓云引兵径直突入。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八十八章 蛮龙的反击 ?眼见邓云军如化作虎狼之师,就在金军‘乱’军内肆意突杀,如入无人之境,威武绝伦。 可若有人细细看之,便能发现邓云左边腋下三寸还有右边腹部的位置已是血‘色’一片,他与斡本刚才那场胜负,到底是两败俱伤,还是他赢下了,恐怕还要商权。 与此同时,斡本正在几员将士拥护之下,向后军正撤。只见他铠甲‘胸’膛位置,连着铠甲战袍一同裂开,血流不止。在他实周围的金将各个都是面‘色’黑沉可怕,杀气冲天。原来斡本也受伤了,而且伤势还要比邓云厉害不少。 不一时,斡本终于赶到后军,其中一个将士疾呼叫道:“殿下先往撤去,末将留下断后,替你报仇~~!!” 斡本在其亲兵部署里威望极高,甚至要胜过其金帝阿骨打。这下那人话音刚落,另外几个都纷纷附和,都要拼命。 “哈哈~~!胜负乃兵家常事,未想到一年多不见,这龙蛮子竟能成长至此,看来本王已不如当年之勇了!尔等并非他的敌手,断后之事,自有摩天臂、郝强两人应付。”这个时候,斡本却笑了出来,这份气度实在让人不得不敬佩。那几个将领听了,也无不倾服,而且听到后面两人名字后,都是‘精’神一震,遂依斡本吩咐,命起鸣金号角,拥护斡本先去。 随着金军后方鸣金声起,各部金兵纷纷撤退,唯有与霍锐、吉青正战的两部金兵尚在作战,听到鸣金声后,不但没有撤去,反而迅速地连成一条防线,‘欲’要抵住蛮兵的攻势。 话说先前两方都杀得不相伯仲,可金军那两员统将却迟迟未出。原来摩天臂、郝强两将都是恪守规矩之人,适才得令只是拦截蛮军,便以拦截为主,绝不会擅自行动。而这下两将见大军撤去,鸣金声起,却又能随机应变,无需斡本号令,便知当下最紧要的使命。也正因此二人有这种稳重而不失灵巧的‘性’格,才会得到斡本的重视,更称二人为双臂上将。 “杀呐~~!!哈哈哈哈~~!!这些金狗都是软蛋子,看爷爷如何将他们赶尽杀绝~~!!”左翼‘混’战中,霍锐飞马狂突?狂突,双锤猛打猛砸,浑身血红,犹如‘混’世魔王。不少金兵都被他杀得心寒,但见他一来,拔‘腿’就跑。 蓦然,一道怪风忽起,前面一阵马蹄骤响。只见一员身穿漆黑鬼头铠甲的将领率兵杀到,有几个逃兵正好拦阻他的去路。人马飞过瞬间,那几个逃兵,有两个被扫开而去,有一个直接被撞飞冲天。 “一群渣滓!” 那冷酷无情的金将过去后,竟还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而他身后的将士皆是鄙夷之‘色’,毫不因此动容。 霍锐牛般的眼眸骇地睁大,仿佛难以相信面前的事,他虽然痛恨金人,却如何都不能放过那些残杀同袍,而无一丝惭愧犹豫的魔鬼! “‘混’账东西!!!”霍锐大骂一声,提起双锤飞马杀去。那穿着黑甲,手提鬼头黑钢大刀的将士,正是金将摩天臂也。摩天臂眼见霍锐杀来,眼‘色’冷然,一拍马匹,立即纵马迎去。 须臾之际,两人霍然‘交’马,霍锐盛怒之下,提起双锤就砸。那摩天臂提刀一搠,陡地一转,竟把霍锐先袭来的一锤震开,把刀一反一转,倏地斜里劈向霍锐的头颅。 “好诡异的刀法!!!”霍锐吓了一跳,连忙倒身避开,两马分过时,摩天臂大喝一声,忽把身子一转,伸手便来擒霍锐。只见他那手臂如同猿臂般硕大,霍锐一时躲避不及,被他抓住,气得咬牙切齿,怒声叫道:“狗贼撒手!!!” 摩天臂膂力过人,本以为这下已擒了霍锐,哪知霍锐忽然发恶,反应过来时他已把头顶了过来,正中鼻梁。霍锐这忿怒一撞,把摩天臂整个鼻梁都给撞断了。摩天臂大怒不已,咆哮一声,竟把霍锐整个人都提起,甩飞而去。霍锐砸落在地,发出一声巨响,滚了好几圈,四周正好都是靠近金人兵马,那些金兵连忙纷纷向霍锐杀去,眼看战况恶劣,幸好一将从旁疾飞杀出,棍剑飞舞,杀敌如麻。 “四弟,速速逃开~~!!”霍锐听这喝响,知是自家大哥,连忙翻身就起,也顾不得去拾起兵器,朝着自军队伍就逃。就在此时,摩天臂从后盛怒杀来。霍锐吓了一跳,还有其麾下几个将士及时赶到,抵住了摩天臂。待霍锐逃回后一望,那几个将士都被摩天臂击杀,气得霍锐哇哇大叫。邓云也看得眼切,回马来战。摩天臂却不愿冒险,拍马转开后,引兵且战且退。邓云正突杀赶去时,忽有将士面‘色’苍白,慌张来报,说吉青被金兵一个叫郝强的将领击成重伤,众将拼死救得,可如今右翼无人指挥,‘乱’成一片。邓云听后,面‘色’剧变,忙奔马赶去。摩天臂见状,急忙趁机引兵撤走。而待邓云杀到时,右翼的郝强军也早已撤开。邓云面‘色’黑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心中急着吉青状况,忍着怒火命全军先做整备,然后便赶去看望。 少时,邓云赶到吉青那处,见吉青浑身是血,战袍染得通红,身中数箭,不由吓得面‘色’剧变,一问才知吉青与那叫郝强的金将斗箭,被其连珠箭所伤。 邓云急命人将吉青送回苷城,然后迅速下令,全军歇息半个时辰后,立即听令而行。 话说,在数个时辰前,除了斡本所领那部大军外,阿骨打麾下大军已撤出苷城数十里外。阿骨打心想苷城蛮匪被斡本缠住,自军远在数十里外,不怕蛮匪来袭,可速撤营地,于是下令拔寨退军,一个时辰后,整个营寨被拆了大半,辎重队伍已先行出发。 就在此时,忽然东边山地那里传来阵阵兵戈震响,鸟雀惊飞。阿骨打面‘色’大变,急命人前去打探。 陡然间,连串马蹄声骤起。恍然间,一彪骑兵先飞杀来,各个手张弓弩,飞往金军辎重队伍那里。那负责辎重队伍的金将,连忙喝令兵士拦截,可这一彪骑兵忽然而来,各个都猝不及防,哪里来得及反应,不一时那飙骑兵靠近,各个张弓放弩,啪啪连阵弓弦暴响之下,金兵死倒一片。正指挥的金将看得眼切,一怒之下,也顾不得‘浪’费口舌,见着那彪骑兵内的统将,提刀拍马便是冲去。 “哪来的鼠辈,竟敢袭击我军大营,找死~~!!!” 眼见那彪骑兵的统将,乃是个年轻小将,面如冠‘玉’,长得俊俏无比,见那金将杀来,不紧不慢,往腰间一抹,手中便出现了三柄金镖,挥手之间,如奔雷‘射’出,倏然迸飞而去。霎时间,那金将把眼一瞪,宛如见到三道惊鸿掣电,霍地‘射’来,哪里来得及避开,惨叫一声,翻落马下。 四周金兵看了无不呆如木‘鸡’,不可置信。而那瞬间击杀金人统将的小将,竟本该身在天盆口的余化龙也! 余化龙咧嘴一笑,指着金人的辎重,疾呼叫道:“把金狗的辎重都给烧了!!” 余化龙一声令下,一队数十的队伍,纷纷勒住马匹,其中几人点起火把,另外那些人便凑过来,点起火箭。金兵队伍里的副将见了,吓得面具剧变,急命兵马阻止。剩下几队骑兵,立即纷纷张弓就‘射’,余化龙一马奔先,连破金人。 不一时,随着火箭纷纷‘射’出,辎重队伍里的好几架车辆纷纷起火,火势蔓延而去。 在金军大营内的阿骨打见得辎重队伍起火,怒不可及,急忙号令。于是各部金兵,足有上万余人争先恐后而出,声势颇大。 就在此时,山路道口上又有蛮兵杀出,为首一将手提錾金枪,正是罗延庆也。 罗延庆嘶声大笑,奔马飙飞,只觉豪气万丈,笑道:“哈哈哈哈~~!!!尔等鼠辈已中我主计也!!快教那狗皇帝过来受死!!” 电光火石之间,罗延庆飞马杀到,引兵霍然截住金兵部队,金兵又慌又‘乱’。几个金将各奔而来,合着对付罗延庆,却被罗延庆纷纷杀落马下。 “气煞朕也!!!这到底是怎一回事~~!!!”阿骨打见着眼下战况大‘乱’,气得暴跳如雷。撒改也失去了冷静,瞪眼望着,疾呼叫道:“山狮驼何在!!?速速前往破敌!!” 撒改一声怒吼,蓦然好似天在震动一般,只见一高达一丈二尺的巨汉好似传说中的巨灵神般走出。眼见此人相貌尚未幼嫩,顶多就只有十三、四岁,看如此年幼少年却能在阿骨打身边作为‘侍’卫,自非寻常之辈。传说这山狮驼出生不明的一孤儿,乃是斡本数年前在一处叫恶兽屯的地方发现。 这恶兽屯乃是个大凶之地,方圆数十里内,都是猛兽凶禽,若是没有千人的‘精’兵,难过此处。当时斡本正进军攻打燕云北上契丹的领地,路过此地,遭受猛兽袭击,前部兵马死伤数百,兵众皆俱,不敢向前。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万兽之子 ?斡本大怒,领兵讨之,怎知这些猛兽竟成群成队,进攻有序,而且数量极多,令斡本折损了近千兵马。斡本以为奇之,竟领一队‘精’兵夜里打探,发觉这些猛兽竟听一个浑身**,只用虎皮遮住胯下的少年郎指挥,本想将其擒之,哪知却被发觉,死战一番后,竟反被少年郎所擒。斡本见这少年郎虽凶猛如兽,但还尚存几分人‘性’,自己说的话他竟也能听明白,先稳住少年,一夜就在这百兽窝里与少年郎‘交’谈,才知他是个孤儿,两头狮子把他养大后,便死去了。因为他少时候喝是山驼的‘奶’,便自己取名为山狮驼。他会说话,是因为他经常会偷偷地跑进附近的村庄里,偷偷地学的。因为附近的人都知道他是山大王,都害怕他,不敢与他接近,一开始还曾设陷阱杀他,被他发觉后便逃了回来。后来,有一回有几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会到了这恶兽屯的附近,被几头猛兽袭击,他及时相救。附近村子的人才对他没那么仇视,过了不久,有数百个辽人的残兵溃兵卒路途这里,因断了粮食,便动了邪念,打劫附近的村庄,还杀了他好些手下。他大怒之下,便领着群兽把那数百个辽人都杀了,至此之后,他便成了附近村子里的守护神。 年少的山狮驼第一次遇到敢和自己亲近的人类,对斡本很是亲近。斡本仔细听着,见这娃儿不但天生神力,凶猛彪悍,而且学习能力惊人,更为可贵的是他还有一颗赤子之心。于是斡本便开始和山狮驼说起外头世界的‘精’彩,还说此时正是‘乱’世,是男子汉大丈夫建功立业,留名青史的大好时机,这等时机数百年难遇,驰骋沙场更是好汉英雄的乐土。斡本的雄心大志,‘激’起了山狮驼的一腔热血,竟然被斡本说服,跟着斡本离去。 外话且先说到这里。却说,山狮驼当下领命,立即上了马,手提一杆一百二十多斤的鎏金镋。这柄神兵,可是斡本费了重金替山狮驼寻名匠打造,寻常兵器,山狮驼握着根本不称手。 山狮驼一拍马匹,其坐骑竟‘露’出恐惧之‘色’,一声嘶鸣,立即奔飞而去??而去,玩命似地奔走。 与此同时,罗延庆正于‘乱’军内厮杀,忽觉心头陡跳,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令他浑身好不自在。蓦然,一声怒吼,罗延庆急望过去,只见一个健硕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巨人奔马赶来。 罗延庆面‘色’勃然大变,坐下马匹竟惊呼叫起,好不安定。罗延庆连忙安抚,回过神来,那巨人已悍然杀到,提起手中鎏金镗奋力就扫。罗延庆急喝一声,忙拧枪抵住,‘嘭’的一声巨响,虎目陡大,只觉好似被流星陨石所撞,整条手臂都觉得裂开,手中兵器霍地‘荡’开起来。那巨人看似不紧不慢,可那恐怖的气势,仿佛令整个天地的沉寂起来。只见他一把提起鎏金镗,便又当头劈下。罗延庆急忙双手抓枪,挡了过去。 “这!!这是哪来的妖孽!!!?” 又是一声巨鸣,罗延庆整张脸憋得通红,双臂都在颤抖,在心中怒吼叫道。巨人仿佛觉得有些兴趣,冷酷的面‘色’终于有了变化,‘咦’了一声后,把手中鎏金镗一收。 “我非此子之敌,久战被败,唯有拼了!!”罗延庆虎目瞳孔骤缩,在心中腹诽。巨人提气凝神,正准备出招时。就在这刹那间,罗延庆气势暴涨。巨人眼看他浑身火焰纷起,迅速形成一头赤‘色’巨虎,眼中竟不见惧‘色’,反而‘露’出赫赫‘精’光。 “今日我便收了你这妖孽,看招~~!!!”罗延庆扯声怒吼,挥枪暴搠,配合背后相势,如同猛虎匍匐跃起之势。巨人右手庞大怪臂霍地暴涨,嘶声怒吼,竟有百兽之王般的威势,奋力提起鎏金镋猛扫过去。所谓一力降十会,在巨人无与伦比地神力之下,鎏金镗所向披靡,罗延庆攻势猝然而止,其相势杀招竟被巨人这简简单单地一扫便破开了。庞大的力劲,更令罗延庆的坐骑,活活被‘逼’死。罗延庆痛叫一声,翻身就倒,其麾下几个心腹将领,早看得形势不妙,连忙拼命来救,都被巨人纷纷杀死,而且令人心惊胆寒的是,除了罗延庆外,没有一个人能挨过巨人一合。四周金兵看得自是胆气大壮,在巨人的坐镇之下,如有神助,各个奋起反击。巨人击败罗延庆后,又恢复那冷酷面容,眼神木然,好似在他眼前不过都是些蝼蚁之辈,令他提不起兴趣。 罗延庆被众人死救过去,浑身竟仍旧在颤,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眼见金兵发起猛攻,连忙问道:“那巨人定是妖孽,有他在此,我等难敌金人之势,我那兄弟可曾得手!!?” “回禀将军,如今只烧了小半,可要撤军!?”一个百人将连忙答道。罗延庆听了,咬牙切齿,瞪眼喝道:“不可!!主公有令,务必要烧去金人辎重,才能发起反扑之势!!此战至关重要,主公待我有知遇之恩,今日便是我以命相报之时!!” 罗延庆说罢,猛地一震‘色’,诸将多劝无用,最后反被他‘激’起血‘性’,都愿随罗延庆拼命。 就在此时,后面忽然连声喜呼喝喊。罗延庆面‘色’一变,回头望去,只见后头火势冲天,一人飞马来报,说就在刚才忽起连阵大风,火势因此得已迅速蔓延,辎重已烧了大半。罗延庆闻言大喜,想到使命可以完成,自不会拼命,忙便喝令撤后。于是罗延庆军且战且退,那巨人为首当冲,罗延庆见他身体庞大,便教弓弩手人马齐‘射’。巨人却出乎意料地灵敏,连避箭矢,只不过始终因庞大的身体连累,顾不及坐下马匹,被‘射’翻落马。罗延庆麾下见不少弟兄都惨死于巨人之手,都是恨透了他,见他落马,纷纷围来。哪知巨人猝地翻身,浑身发着一股令鬼神也为之变‘色’的悚然气势。 “尔等这些蝼蚁鼠辈,竟敢!!竟敢辱我~~!!!!” 巨人竭斯底里地咆哮,好似令天地都轰轰震动,那些来围的蛮兵还未赶到,便被这咆哮声震得头痛‘欲’裂,耳膜裂开,纷纷滚地痛叫。 咆哮猝止,巨人即如化作一头暴走的洪荒巨兽,舞起手中鎏金镋冲入‘乱’军之内,杀得蛮兵人翻‘乱’滚,毫无还手之力。罗延庆看得眼切,只恨箭艺不佳,正急着不知如何时,后面传来一阵呼喊。原来却是余化龙见罗延庆军大‘乱’,又看火势厉害,金人如何都挽救不了,便引一队亲兵从骑赶来助战。 “兄弟快使你那金镖‘射’那妖孽,但千万莫要靠近,那妖孽厉害极了!!!”罗延庆嘶声大喝,余化龙听了,急把拔马一转,便飞向巨人那处,须臾之间左手便拧着三柄金镖,看巨人正顾着冲杀,急投‘射’去。三道金镖倏然飞‘射’,快得如同闪雷。 却说,这大发神威,鬼神难挡的巨人,正是那山狮驼也。只见山狮驼一舞鎏金镋,将一大片蛮兵扫飞而去,忽然看见几道细小金芒‘射’来,眼珠子一瞪,把镋挥舞如风,啪啪骤响,金镖纷纷破碎。山狮驼瞪圆眼珠,很快在‘乱’军之中发觉余化龙的身影,大吼一声。一正‘欲’趁机来杀的蛮将,坐下马匹竟忽然发作,将其甩落马下,向山狮驼冲了过来。山狮驼猛地跃起,坐到那马匹刹那,四蹄赫地陷入在地,马匹嘴里更喷出血来。 余化龙看得心惊不已,知道罗延庆并非虚言,连忙拨马转走。 “鼠贼休逃!!”山狮驼怒骂一声,提起手中鎏金镋奔飞追去。余化龙连放金镖,都被山狮驼挡下。山狮驼怒声不绝,其坐下马匹好似极其惧怕,玩命地奔走,眼看就要追上余化龙。 “兄弟‘射’马!!!” 就在此时,一声喝起,说是迟那时快,余化龙已回身‘射’出金镖,一道血液冲天而起,正中山狮驼坐下马匹头颅。山狮驼缺少战场经验,一时不料,马匹一倒,又滚翻落马,此时正处蛮军腹地,一众蛮兵却都怕了他,不敢围杀。罗延庆见这正是铲除这头妖孽的大好时机,众人竟都害怕,又气又急,忙奔马赶来。到时,山狮驼已忿然而起,罗延庆已刹不住马,就势冲去,正‘欲’提枪刺去。可山狮驼手中鎏金镋却是更先出手,猛地划过,罗延庆坐下马匹头颅连着脖子一同断开,罗延庆勒不住缰绳,眼看撞到。山狮驼巨目暴光,骤起一拳,竟连人带着断首马尸,一同打飞而去,好不惊人。 余化龙还有一众蛮兵都看得失魂落魄,一时间提不起任何斗志与这妖孽作战。金兵却士气高涨,蜂拥扑杀。金帝阿骨打看得山狮驼如此威猛,大喜不已,领兵掩杀。 眼看蛮军将要大败,这时忽然后方数百成群的溃兵逃回,营中大‘乱’。正在指挥的阿骨打,听说斡本被龙蛮子大败而逃,身受重伤,刹地慌了神,只觉心头好似被割了块‘肉’,摇晃几下,几乎摔倒下来。 “朕之皇儿何在!!!?”阿骨打疾声喝问,那将士不敢怠慢,忙报正往营中来赶。撒改忙劝阿骨打先往撤走,不时恐怕苷城那数万大军便到,现如今大军有山狮驼坐镇,可以断后。 斡本虽是庶出,但却与阿骨打‘性’子最为相似。而阿骨打虽是对他极为忌惮,但同时也心存愧疚,这下心头一‘乱’,也来不及多想,忙便引诸将赶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九十章 狮驼之悍 ?也幸得如此,蛮军渐渐稳住阵脚,余化龙知那山狮驼厉害,只教弓弩手‘射’住,山狮驼跑死数头战马,仍未能杀溃蛮兵。不久后,在前线作战的金兵诸将听说大帝有令撤军,大部兵马已开始往东北撤走,不久苷城大军便到,留下的都要断后,立即各发号令。在靠后的兵众都转回营内防备。 终于,就在天‘色’渐渐发黄,快到黄昏时候时,邓云率兵大举杀来。金兵虽有所防备,但邓云那部蛮军锐气如虹,由其邓云身先前卒,‘激’发士气,故而能势如破竹,杀得营内金兵节节败退。饶是如此,余化龙却不敢趁机反攻,直到山狮驼从前线转走,才敢命全军掩杀突击。 却说,邓云引兵正在营内厮杀,忽然有一队轻骑奔杀赶来,为首之将正是鬼奴。邓云面‘色’一凝,心知鬼奴从对面大军冒死赶来,定有要事通报。 鬼奴驱着苍白巨狼,急急禀道:“主公,金军之内有一妖孽,高达一丈二尺,十分厉害,就连罗将军亦非其敌!!主公若是遇上,定要小心提备!!” 原来余化龙唯恐邓云不知山狮驼厉害,早命鬼奴率一支‘精’锐赶去通报。就在鬼奴话音刚落,其胯下苍白巨狼蓦然低吼起来,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鬼奴乃由野狼抚养‘成’人,身上还流着野‘性’的血‘性’,忽然只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心如被揪住,这种感觉还是他七、八年前狼窝遇到两头猛虎袭击时才有过! 不但鬼奴还有其胯下苍白巨狼有了这怪异的感觉,就连邓云坐下焰麟兽也似乎感觉到正有一头十分可怕的凶兽正往赶来,忽然对着前方嘶鸣起来。 与此同时,正不断冲杀过来的山狮驼,一眼却是先看到了邓云坐下如似发着金光般的焰麟兽,顿时眼睛一瞪,冷酷的神‘色’里闪过几分‘激’动、亢奋之‘色’,便有了强占之意,拔马一转,奔飞过来。 邓云见一个尤为显眼的巨人奔杀过来,气势惊天,面‘色’一变,便知他就是鬼奴口中所说之人,还以为他知道自己身份,‘欲’来擒杀。 “鬼奴你在我身旁掠战!!”邓云刀眸迸发‘精’光,也觉得此子不凡,?凡,比起金兀术更不逊‘色’,竟有一战之意。当然,邓云也知自己绝不容失,也不忘教鬼奴在旁掠战。 原来就在邓云举办完中秋盛典之后,有足足两月的时间,都在天罡宝寺中修炼,由顿空大师亲自指点。顿空大师武艺修为之高,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更兼佛法高深,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每个招式,不乏武学佛理。而邓云本就天赋极高,用顿空和见不得大师的话来说,他就是天生慧根。而且邓云自小勤于苦练,又在战场上磨砺多年,厚积薄发,在顿空大师指点之下,半月之内便‘摸’索到相势的深奥。就在邓云欣喜若狂之时,顿空大师却不愿再去指点,只说若想更上一层,便要静下来,达到明镜止水的心境,便能看到自己的极限,发觉瓶颈所在,从而有所突破。 邓云深知顿空大师超凡脱俗,相当于半仙一样的人物,自虚心受教请问。顿空大师说起,天罡宝寺里的小黑房,在那里黑暗无光,无声无息,人所处那里,如同死去。 以佛法道:人至死方能安之,活时难断凡俗,不得一刻清宁。 邓云听之有悟,在小黑房呆了七天七夜。出来时,不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而且不分昼夜,不辩‘色’彩,不识近亲,如断了尘世一切,被家人接回府里后,‘蒙’头就睡。就在整个燕京上下都为邓云担忧不已之时,邓云却睡足三天三夜,一觉睡醒,竟已恢复如常。幸好最终是有惊无险,而邓云醒来之后,确是突破了瓶颈,‘摸’索到如何使用相势的‘门’路。 不过能够使用相势却不代表一定能够胜过那些未能使用相势的高手,毕竟天下之大,奇人百出,其中更有许多妖孽级别的天纵之才。而很明显的是,能够在十多合之内击败会使用相势杀招的罗延庆的山狮驼便是其中一个。 却说山狮驼奔马飞来,人还未到,便发出一声震天怒吼,扯声喝道:“鼠辈,快把汝坐下神驹让我!!!” 山狮驼一声怒吼,如同惊涛骇‘浪’卷席四面八方,无数马匹都被他声势所惊,纷纷惊声嘶鸣起来,如同百兽之王降临于世。不过邓云坐下的焰麟兽却是怒声嘶啸,灵动的马目里尽是忿怒之‘色’,好似对于想要屈服自己的山狮驼,感到十分不快。 电光火石之间,山狮驼悍然已到,舞起手中鎏金镋对着邓云面‘门’就刺。恐怖的力劲加使,令这杆一百二十多斤的鎏金镋显得更加浑重,如有千钧之势。邓云刀眸‘精’光暴起,心知这雷霆一击,绝非寻常,立马倒身就躲。山狮驼一镋刺空,人马分过瞬间,忙回身就扫。邓云似乎也有预料,刚翻起的身子,又往前一倾,倏地避了过去,身体之灵敏,如同水中游鱼。 “嗷嗷嗷~~!!你这到处‘乱’窜的鼠辈,敢与我杀个痛快么!!?”山狮驼把马勒住,双眼通红,巨大的身躯暴发出阵阵浑厚骇人的气势,与他对视,就感觉双肩如压着两座大山,要你双膝跪下屈服于他的脚下。 须臾,邓云也把马勒转,面容冷酷地看着山狮驼,冷声喝道:“不过一头脱缰野兽,‘乱’冲‘乱’撞,迟早撞个头破血流,粉身碎骨。” 山狮驼闻言,紧绷的大脸上,刹地变得黑沉可怕,脸上、脖子更是青筋凸起,忽地一声咆哮,奔马就杀。邓云刀眸一眯,也不怠慢,纵马迎去。说时迟那时快,两人猝地照面,山狮驼拧起鎏金镋对着邓云当头就劈,邓云急挪身一闪。而就在鎏金镋劈开瞬间,山狮驼忽地一转,鎏金镋顿时化作一道凌厉的迅光,横砍而去,快得惊人。邓云面‘色’霍然而变,耳听左边骤响忽起,不敢怠慢,拧起青龙宝剑挡住。 ‘嘭’的一声巨鸣,邓云只觉宝剑如被万斤巨物撞到,左臂、虎口顿时又痛又麻,整个人连着坐下焰麟兽,横飞而去。 呀呀~~~!!! 一阵风尘猝起,焰麟兽连声嘶鸣,即转过来,瞪着马目怒视那山狮驼。邓云面容愈加寒冽,适才如非胯下焰麟兽替自己卸去小半的力劲,大有可能自己刚才已被这恐怖的巨人打落马下。 “小儿!!你叫何名!?”邓云相信如此恐怖的人物,在原本的历史中也绝非泛泛之辈。 山狮驼听了,巨目瞪起,张起口来,如同一头咆哮的怒狮,吼道:“吾乃‘兽王’山狮驼也,天下万兽之帝王,识相的快让你马来,可留你全尸!!!” “山狮驼!!”邓云心头一跳,顿时心惊不已,可知这山狮驼乃是二十多年后,与后期的岳家军作战的金军主帅,武力之强乃诸多武将之首,历史上更有人曾说,若是这山狮驼、粘得力、连儿心善等金人元帅能够早十年成名,或者就没了岳家军的存在,金人的大军早就一统天下,可想而之这山狮驼有多么的了得! 就在邓云失神刹那,山狮驼看得破绽,猛地飞马杀来。邓云胯下焰麟兽一声嘶鸣,似乎知道自家主人正在走神,竟自主四蹄一起,转开就走。山狮驼看得眼切,拥有兽‘性’的他,能够看出其中端倪,对焰麟兽更是喜欢不已,不断驱马飞行,其胯下良马乃是一员金军的三千将让予,也是一头难得千里宝马,是那三千将立下了特大的功劳,阿骨打亲自赏予。适才因见军中无好马适用山狮驼,为顾全大局,忍痛相借。哪知就是这样一匹千里宝马,在山狮驼如此庞大的身躯坐压之下,还不断地疾奔骤起,自然难以承受,马嘴里也喷出血来。只不过,此下山狮驼只顾着夺马,哪里有心思理会邓云。 与此同时,邓云也回过神来,细心的他发觉到山狮驼坐下马匹的嘶鸣声有些古怪,回眼望去,竟见马嘴里竟在喷血,不由心头一震,猝起一计。 在附近掠阵的鬼奴看得眼切,正‘欲’来救,却见邓云忽然加速,大声连喝‘让开’,焰麟兽只顾在‘乱’军中尽情奔走,来去如风。不少正在作战的金兵反应过来,本想拦截,还未反应过来,人马都奔远去了,反而被后来扑上的蛮兵杀死。 须臾,一阵恐怖的震动袭来,很快便听到一阵阵骇人的吼声不断响起,只见山狮驼如同一头发了疯的洪荒巨兽,奔冲赶来。这一回,无论是金兵还是蛮兵都吓得无不变‘色’,就像是平常人见到一头猛虎似的,下意识地转身就逃。 邓云眼见山狮驼不断追来,心头暗喜,一直往后奔驰突去,过了前面两军‘混’战的场地,直奔自军后方腹地。山狮驼缺少战场经验,也不知敌军腹地绝不可轻入的道理,只是追着邓云,心头愈怒,奔马飞赶,怒骂不绝。 两人一逃一追,很快就驰过两军‘混’战的战场,来到了蛮军的后方腹地。霎时之间,只见邓云忽地驰马骤入后方阵内,扯声便喝:“弓弩手速速准备,待会一见马倒,立刻就‘射’!!” 邓云话音刚落,山狮驼即从后而来,见得后方弓弩手纷纷张弓搭箭,刹时便知自己了‘奸’计,刚勒住缰绳,想要转马撤去时。蓦然,一声惨鸣,山狮驼只觉身子忽地一坠,坐下马匹竟又活活跑死了。蛮军阵内的弓弩手见山狮驼果然落马,立即纷纷发‘射’。须臾之间,‘乱’箭并‘射’,如同狂风暴雨一般都朝着山狮驼扑袭而去。山狮驼怒声嘶吼,忙地起身,抓起鎏金镋疯狂‘乱’舞,或是生死之际,‘逼’出了山狮驼无穷的潜力,只见那鎏金镋快得惊人,‘乱’箭虽是又多又快,但却好像都被他打落了。 “取我朱雀宝弓来!!”与此同时,邓云早把青龙宝剑收回,把亢龙棍丢予左右,一个将士急把一张红‘色’有着朱雀雕纹的大弓递来。这张朱雀弓乃邓云亲自指点名匠打造,当年周侗教了他不少知识,其中就有造弓之术。这张朱雀宝弓重达六十多斤,比起一般的铁胎弓还要重了不少,张弓‘射’出的箭矢,足有数百斤的劲力,可以把一头牛给生生‘射’退。 蓦然间,‘乱’箭停住,蛮军那些弓弩手纷纷急投眼看去,只见山狮驼在数百根‘乱’箭袭击之下,而且先前又是落了马的情况下,竟然只是中了数箭,而且都不是要害位置。 “哇~~!!!我必杀尔等~~!!”山狮驼暴怒不已,冲天咆哮,隐隐入见一头冒着黑‘色’火焰,好似狮子又似猛虎的巨兽之相霍然而现。蛮军阵内前头好一片约有十数个兵士,竟当场被震死。背后正赶来偷袭的蛮兵,也都吓得纷纷滚地惨叫,却都是耳膜暴裂。 就在此时,‘嘭’的一声骤响。山狮驼吼声猝止,眼看飞来一道箭矢,如化作金银光芒两道,不断放大,迅速地形成了两头麒麟之相,反应过来时,已经躲避不及,整个身子被箭带着骤退丈余,如此恐怖的箭劲,竟无穿透过去,并非山狮驼的铠甲厉害,而是他的身体实在太过强壮了!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九十一章 晋阳之乱(上) ?山狮驼‘哇’的吐出了一大口血,邓云看着他竟还未倒下,完全颠覆了他这个未来人类所知的范畴,心中愈加惊悸,忙喝道:“快把这妖孽杀了!!” 突兀之际,一声嘶吼从山狮驼背后传来,却是骑着苍白巨狼的鬼奴赶来偷袭,一枪朝着山狮驼背后就刺。山狮驼却是好似早知背后有人来袭,忽地转身跃起,一手就抓住了鬼奴枪支的枪刃,猛地‘抽’起,那恐怖的力气,竟把鬼奴整个人都‘抽’得翻去。转眼间,山狮驼竟夺了鬼奴的苍白巨狼。苍白巨狼剧烈挣扎,鬼奴趁机逃开,山狮驼大骂一声畜生,也不知施了什么妖术,苍白巨狼竟忽然奔起,带着山狮驼迅速逃去。鬼奴与苍白巨狼亲若至亲,眼见苍白巨狼被山狮驼夺去,连忙赶追过去,竭斯底里地不断嘶骂。须臾,邓云策马从他身边飞过,面‘色’寒冽得可怕。 “这妖孽将来恐怕比那金兀术还要可怕,绝不可留!!” 如此念头,在邓云脑海一闪而过! 话说山狮驼负伤而去,赶到两军‘混’战的中央位置,早有几部金兵赶来营救。邓云从后引兵掩杀,金兵见山狮驼身负重伤,高起的士气顿时一落千丈,哪里抵得住蛮军的猛烈攻势。阿骨打麾下几员老将却说山狮驼是大金未来的国家庭柱,胜于千军万马,万里疆土,绝不容失,竟纷纷引兵拼死断后,宁死不退,这些老将的麾下都被他们的大志所感动,皆搏命厮杀。两军‘混’战到夜黑时分,蛮军虽最终大破金军,但山狮驼却早被一部‘精’兵带离。 邓云虽是忿怒不已,但也没有一时冲动,下令追杀。毕竟这个时候,山狮驼大有可能已经与金人大部兵马会合,金人先前撤去的兵马不少,而自军恶战一日,贸然追击,恐怕反而会落于敌人的陷阱。 于是,邓云下令全军皆于这夺下的金人营地整军歇息,同时也派斥候在四周巡逻戒备,以防金人半夜袭击。 夜里,邓云与诸将在一处残破的帐篷内议事。此时诸军已统计完毕,这一日两番大战,共歼灭金人足有一万数千余人,加上俘虏?俘虏数千,金人折损近乎一半。而蛮军伤亡约有数千余人。其中自军将领罗延庆、余化龙、鬼奴皆有不轻的伤势,邓云左臂也有伤势。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金人的大皇子斡本还有那如同妖孽般的山狮驼皆身负重伤。 蛮军今日虽然得了大胜,更把金人大军杀退,帐内诸将却少有兴奋之‘色’,似乎都对山狮驼的逃去,心存忐忑。 邓云长吁一声后,稳了稳神‘色’,道:“如今金军已撤,明日之后,可速回苷城,以作准备,待时机一到立即发兵攻打幽州!” 邓云此言一落,余化龙不由面‘色’一紧,急急起身,拱手而道:“金人败走,士气低‘迷’,残兵败将溃不成军,主公为何不疾发追兵?” 余化龙此话一出,帐内不少将领都是纷纷附和,都觉得此下正当迤逦追击。邓云听了,面‘色’一沉,刀眸烁烁发光,淡然而道:“幽州一带乃钱粮广盛之地,因此各地城池都是坚固难攻。我军急着追杀,虽能得一时之胜,但若金人逃回幽州,锐气已去,金人把握城池据守,而我军准备仓促,久攻不下,一旦金人发起反击,必败无疑。兵家之道,最忌急功近利,时可发,时不可发,当顾以全面,方可决之。” 邓云此话一出,众人方才醒悟,皆知是理,纷纷颔首。这时,罗延庆眉头一皱,忽然问道:“如今我龙蛮义军虽占主动,但那韩巨虎是否可信?一旦他怀有不轨,燕京危矣。” 邓云闻言,沉‘吟’一阵,呐呐道:“你大可不必多心。国家破灭在即,韩巨虎此时岂有心思放在我等身上。” 话说就在三日前,韩世忠收到宗泽传来密函,得知太原惊变,忿怒不已,与其妻商议之后,当夜竟伪装成蛮兵,‘混’入了天盆口的城寨内,来见邓云。 邓云似乎早知韩世忠的到来,而且韩世忠的行踪也被忠义军的斥候发觉了,却是邓云早有命令,教他们暗中放行。 韩世忠独自夜潜敌寨,却是要表明诚意,毕竟人心叵测,昔年的过命弟兄,如今已成为了仇敌,势如水火。而且韩世忠也不敢张扬此事,为了赢取邓云的信任,唯有铤而走险。 当韩世忠到时,邓云却故装震惊,一时间两人都是唏嘘不已。之后两人计合一夜,定好计策。到了,五更时候,韩世忠方才离去。说也奇怪,两人皆无对方的把柄在手,而所约定之事关乎天下走势,一旦遭到对方背叛,必然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但不知为何,却互相相信,甚至没起过丝毫疑心。 到了次日,邓云即刻调拨兵马,教余化龙、罗延庆二将各率三千兵马,分为两部,即日取山路小径赶往正攻打苷城的金军营地之后。而邓云则带着数十疾风骑,日夜兼程,赶回了苷城,察观局势,做出布置。 而另一边,韩世忠也有各做调拨,连日内命董旻、苏德带离了八千‘精’锐部署,皆备十日口粮而去。诸将问之,就说是攻破燕京之计。待过了两日后,韩世忠竟也亲率五千‘精’兵,与诸将说十日之内,燕京必有变故,待时可随机应变,在此之前,绝不可贸然进军,就在营地守候,与天盆口的蛮军对峙。诸将皆以为韩世忠‘欲’饶往燕京项背发起袭击,都是信了,皆是无疑。 而到底太原发生了何等巨变,竟然能令韩世忠和邓云联合起来。且说就在五、六日前的一夜,天刚到破晓时分,蓦然杀声大作。三路金兵约共十多万人,铺天盖地地杀往太原郡府‘晋阳’。 原来早在两日前,大金列天王吴乞买统军偷袭太原府,命斡里衍领一军,兵马合计三万由东面出发,命麾下大将京都骨率兵马三万由西面出发,吴乞买自率六万‘精’兵由正北南下,长驱大进。 吴乞买乃是个高深莫测,极善于用兵的雄主,深知宋人软弱,官吏将领大多是些贪生怕死之人,丝毫不怕会深入腹地,命各军务必雷厉行军,过一城掠一地,不可歇息超过两个时辰,调拨完毕,即往进军,两日后必要赶到晋阳城下,待破了晋阳,诸军皆有赏赐,各军可其驻守城地方圆数十里范围内,举行三日‘狼宴’。 金人所谓的狼宴,实乃是种极为残忍冷酷,泯灭人‘性’的风俗。也就是放纵各部兵士,可肆意地抢掠‘奸’‘淫’,杀人作‘乱’,在这段规定的时间里,没有军纪管制,凡是抢得的金银珠宝都无需上‘交’,抢的‘女’人,任由处置。 这狼宴乃由金帝阿骨打所推行,原本是让麾下将领、兵士宣泄的一种方式,但时间规定一直都维持一夜之内。可后来这狼宴愈来愈流行,其中在吴乞买的军下更成了一种赏赐将领、兵士的方式。当然不同阶级,会规划区域,就如城内一些官家贵人集中地区,自然划与吴乞买亲部将领,其他将校和有功之士则划与城中地区,寻常兵士只能分到城里的偏僻地带也就是所谓的贫民窟,有时候地方不够,还会任由兵士出外到附近的村庄猎食。 因为金人素来凶狠冷酷,因此每每举行这狼宴,一天之内,死伤之数可谓是数以万计。那个地方成了金人的天堂,却变成了那些无辜受害平民百姓的地狱,甚至有几回还造成了大火。 也因这狼宴实在太过残忍,在撒改多番劝阻之下,阿骨打才下了命令,若无极大的功绩,不得举行超过三个时辰的狼宴。 阿骨打虽然有心遏制狼宴,但反而令一些好斗份子更加痴‘迷’,将之视为莫大的荣誉。 而这回正因吴乞买之令,三路金人大军无不努力进军,厮杀起来都不要‘性’命,但凡来到城地与宋兵对峙,纷纷争先,抢着立功,都想要在狼宴举行之时,分得个好位置。对于金人的忽然入侵,各地城县的官僚都被打个措手不及,兼之大多都是懦弱鼠辈,纷纷开城投降。有些虽有妄想抵抗,却多数一看金人声势,便失去斗志,便也屈服献城。 也正因如此,三路金人大军得以长驱大进,势如破竹,一日之内竟就攻破了六个城池。第二日便到了各自原先定好的据点,互通消息后,等时候一到,便发起进攻。 其中也唯有京都骨在攻城略地中,在莫开小城中,曾遭遇到宋兵的拼死抵挡。不过最终莫开小城的二千余兵众,还是难挡金军的人多势众,疯狂进攻,守了两个时辰便被攻破。 话说,此下三路金军大举杀来,晋阳的官吏见金军留下南‘门’,立即各自收拾细软,反而带着城内的把守的兵士从南‘门’逃去。城内的世族大户也各自领着‘私’兵,急忙逃出。城内百姓气愤不已,有些人恨透了这些‘奸’官世族平日只知作威作福,剥削百姓,欺负良民,到了关键时刻,竟弃城而去,只顾自己逃命。于是这些人一合计,便打开了城‘门’,竟纷纷向金人投靠。 于是三路金军蜂拥入城,不到一阵,这自古以来以固若金汤、万军不拔而闻名天下的晋阳城,竟就不到一个时辰里被金人攻破。原来这乃是吴乞买早就定好的计策,他知道晋阳城极为坚固,纵是自方有十万大军,若强攻硬取,也难以攻克,唯有以计取之。故而吴乞买下令,命三路大军务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两日之内杀到晋阳,如此一来,晋阳的官吏、世族定会吓得惊惶无措,顾着逃命。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九十二章 晋阳之乱(下) ?所以足智多谋的吴乞买又故意留下南‘门’,让这些官吏、世族从南‘门’逃去。这般一来,城内可以抵抗的兵力定会大为削弱。留下来的兵士也会士气低‘迷’,无心恋战。以他十数万雄兵之众,就算这晋阳城如何坚固,自也无需害怕,料算不到三日之内便可攻克下来。但吴乞买也无料到,城内的百姓竟会开‘门’献城。 “哼。看来大宋果真是**到了极点,以致城内百姓竟会向敌方投诚。大宋气数尽也。”在正北大军之内,一员身穿五龙金威甲莫约四、五十岁的将领,冷眼看着凝视着这高达十丈的晋阳城,冷声喃喃道。只见他面骨削瘦,长有鹰鼻虎目,身体硕大如熊,浑身散发着一股凶戾的气势。此人正是大金列天王,这十数万金军的统帅吴乞买也。 却说,与此同时在汴京城内,一切依旧如常。无论是那些过着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官吏、世族,还是如同行尸走‘肉’般,生活难继的贫民百姓,尚且不知太原已被沦陷的消息。 在皇宫养生殿内,大宋皇帝赵佶正与麾下文武还有各皇家子弟观赏歌舞,金碧辉煌的大殿内,中央处有个平台小池,平台八方都有一个小柱子可以立脚,此时八个美‘艳’动人的宫‘女’,正在小柱子上翩翩起舞,平台上有着各种乐器,皆由穿着不同‘色’彩衣裳的美貌‘女’子弹奏。 各席上的官僚都看得津津入味,有时还会感到口干舌燥,大大地喝上一杯酒。坐在上央大座上的赵佶,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身体分明极其瘦弱,却还要穿着件阔大的黄龙锦袍,摇头晃脑,好像已沉‘迷’在歌舞之中。 在诸席之列,有一人年约二十七、八,长得剑眉星目,面容俊俏,对于这歌舞美‘色’,好酒佳肴毫不动容,反而紧皱眉头,轻轻低声叹气道:“如今大宋正是外患内‘乱’的多事之秋,河南一带贼匪未平,燕云之地正有十多万兵士为国拼命,可我等却在这皇宫之内,夜夜笙歌,毫无忧患之心。赵氏皇朝如何久继?” 此人话音很低,而且此时周围的皇家子弟都在观看歌舞,哪里会去?会去留意他。不过,在太子赵桓背后坐着一人,正好看到了此人叹气,眼神不由微微一亮,不由探头向赵桓问道:“太子殿下,恕小人冒昧,那穿红袍的是何人?小人平日在这皇宫里也少有见他。” 赵桓看得兴起,一曲落定,正拍起掌来叫好。听背后人一问,不由大觉扫兴,转眼看去,不耐烦地答道:“哦,秦桧啊,你说的可是我那弟弟赵构?“ 赵桓一指,秦桧颔首低声应是。赵桓听了,鄙夷一笑,撇着嘴就道:“这人没什么出息,不算是个人物,平日里只会说些空话,父皇嫌他不知好歹,便调他去了应天府,近日他说有要事回朝,父皇仁慈,便让他回来了。 哼,哪知他这几年没有学乖,死‘性’不改,这几日更不知中了什么邪,老是缠着父皇,听说是劝父皇增兵太原提备金人入侵。你说啊,我这弟弟是不是愚蠢之极。宋、金两国正在联合攻打那燕云的蛮匪,金人又岂会反来攻打我大宋领地!?待会得罪了金人,还不知到时那些贪得无厌的番人又要拿多少金银才肯了事!” 赵桓说到‘激’动的时候,不由声音加大了几分,引起不少人注意。甚至就连上央大座上的赵佶也睁开了眼,微微撇头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神‘色’看了一眼赵桓,便收回眼‘色’,还摇了摇头。赵桓连忙低头,暗中又狠狠瞪了一眼秦桧。 就在此时,忽然有一打扮整齐,绑着发髻,满脸细短白须,浑身如同‘精’钢一般健硕,眼神凌厉,如有怯虎之威的老汉快步走入。 背后还紧跟着好几个宦官在疾声劝说,可那老汉却是不理,那拦截的护卫也被老汉一把推开,跨步冲入养生殿内。 “这!!这是谁啊!!?“ “哎!!是宗老帅!!看他怒气冲冲的样子,莫非河南出了变故!?“不会吧,听说这宗泽这月里连上了好几回折子,陛下连一眼都不瞧便退回去了。” “啊!莫非这宗泽是来找陛下当面呈报?” “宗泽,你放肆!!” “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来人呐~~!!快把这目无君主的莽夫拖出去!!” 只见各席上官吏、王侯纷纷议论,有些还忿然而起,怒声喝叱。唯独上央大座上的赵佶轻吐了一口气,轻轻地摆了摆手,旁边‘侍’奉的老宦官立马扯着嗓子,发出好似被钳住脖子的鸭子一样的叫声道:“天子之下,不得喧哗~~!!” 宦官声音一起,殿内议论声、喝骂声顿时戛然而止,就连那些歌舞奏乐也停了下来。那老宦官向中央平台上一个负责管事的太监做了做手势。须臾,那些歌‘女’宫婢纷纷离开。 之后大殿内便陷入一片死寂,赵佶没有张口,谁也不敢轻易做声。唯恐触怒龙颜。这时,有一人却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慨然起身,走到阶下,双膝跪下,叩首就道:“宗老帅乃国之庭柱,护我大宋数十年载,多年来征战沙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实乃忠良中的忠良。此来不惜冒犯龙颜,必有要事,还请陛下召见!” 说话人,声音洪亮,掷地有声。众人纷纷望去,竟是康王赵构。赵桓见了,不由冷哼一声,呐呐道:“这‘毛’头小子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待会若是惹得父皇不喜,小心小命难保!” 赵桓虽是如此认为,但他身后的秦桧却是眼中焕发阵阵‘精’光,甚为钦佩这赵构的胆识。 赵佶深吸了一口气,眼皮子缓缓向下一望,道:“照构儿的话说,若是朕不见这老东西,岂不就成了不识贤才的昏君?” 赵佶的话虽然显得有些有气无力,但听在一众臣子耳中,无不心惊‘肉’跳,神‘色’连变。赵构把头一低,不由心头揪紧,连忙叩拜道:“儿臣不敢!” “哼哼。”赵佶冷哼两声,便无说话。赵构也不敢张口,这时心已‘乱’了,自也怕遭到赵佶惩罚。毕竟他虽涉世未深,当也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单凭一腔热血,是绝对办不成大事。 就在此时,殿后忽然传来一阵如同洪钟般声音。 “陛下不必为难康王,老臣此来,是打定死谏的主意,若陛下不见,老臣今日就死在这养生殿里!!” 从这充满浩然正气、不屈不饶的话音当中,不难听出说话人的决意。赵佶不由眉头紧皱,想了一阵后,又长叹了一口气道:“你与朕君臣多年,如朕之臂膀,何出此言?这许久未见,朕也颇为想念,过来说话吧。” 赵佶说罢,又低头向阶下的赵构说道:“构儿你也起来吧。你这份胆识比起你那些只知阿谀奉承的兄弟,好了不知多少。看来朕对你也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赵构听了,不由神‘色’一亮,好像得到了莫大的荣幸,心里欣喜不已,连忙谢命站起。 少时,宗泽来到阶下,与赵构默默地对了对眼‘色’后,便向赵佶跪礼拜见。赵佶一声‘平身’说罢,便听宗泽凝声说道:“陛下!据细作所探,金人兵马在半月前便已到了太原边界之外,据说兵力之众多达十数万余,连营近有十数里,漫山遍野‘插’满都是金人的旗帜。倘若金人一旦侵略,就凭太原数万兵力难以抵挡,还望陛下速速增兵,以防万一,保护边疆!!此实乃大宋之幸,社稷之幸也!!” 宗泽话音一落,便听有人呵呵笑起。赵佶投眼看去,只见蔡京走来,拜礼作揖。 “相国为何在笑?”赵佶神‘色’一沉,问道。 “回禀陛下,老臣在笑宗老帅杞人忧天。我大宋泱泱大国,人口足有数千万众,金人那些野民蛮夫不过数百万人耳。再说着国土边疆,横覆四海,纵盖天下,又有陛下这当世明君统率天下俊杰,坐镇中原。金人又岂敢犯我大宋耶?依老臣所见,反倒可能是金人恐怕我大宋趁机从太原出军,侵犯其国土,故而有所戒备罢了。”蔡京扶须徐徐而道,听得赵佶还有在座一众官吏都是心情舒畅尤为顺耳。 “哼!蔡京我看你是老糊涂了!金人凶悍残忍,但凡作战,敢死敢拼,其帝主阿骨打更是野心蓬勃,觊觎我大宋多年!昔年尚有大辽与之对抗,如今大辽已灭,中原‘肥’沃,岂不动心!?”宗泽冷哼一声,虎目瞪大,怒声喝叱。 蔡京面‘色’一变,不禁把眼一眯,却没想到宗泽这回火气如此之大,冷声道:“那照宗帅所言,老夫适才一番话,倒是祸国殃民了?” 蔡京这话说得极有技巧,若是宗泽承认,倒有暗讽大宋国力虚弱,不如金国的意思。 宗泽在朝多年,又岂会中计,转身向赵佶禀道:“陛下!金人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倘有万一,宋必遭灭顶之灾也!!“ “宗帅身为国之大臣,当有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之态,如今宋、金两国尚是同盟,你如此一惊一乍,劝奉陛下在太原增添兵力,若反倒引起金人疑心,以致两国‘交’恶,又当若何?”蔡京跨前一步,疾声喝问。 宗泽面‘色’一怒,便‘欲’喝叱。这时,赵佶蓦然变‘色’一变,本是苍白的面容忽地变得红了起来,扯声喝道:“够了!!汝等乃朕麾下文武之首,如今却在众人面前,争论不休,如同街市小贩,成何体统!!?” 赵佶一声喝起,倒还有些余威,众臣纷纷出席跪下,齐喊息怒。宗泽和蔡京拜礼赔罪后,却还在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 赵佶长吸了一口大气,发怒过后,好似被‘抽’走了浑身力气,变得更加虚弱,忽然叫了一声:“太子何在?” 赵桓听其父皇忽然唤起,连忙应了一声,急急赶出,因为过于仓促,几乎还摔倒,甚是狼狈。赵佶看得直摇头,见他赶到阶下,正‘欲’拜礼,摆手道:“不必多礼。待朕让位之后,太子便是一国之君,依太子之见,蔡、宗两位卿家之言,该如何抉择?” 赵桓听了,面‘色’一怔,忽然感觉浑身‘肉’紧,原来此时全朝文武,诸多王侯都望了过来,由其蔡京、宗泽两人的眼神,令他感到极大了压力,连几回张口,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九十三章 各方驰援 ?赵佶看得不由深吸了一口大气,甚是气恼,转头向赵构问道:“构儿,你自小有些见识,与朕说说。” 赵构面‘色’一震,眼神忽地亮起,暗地里心‘花’怒放,连忙抖数‘精’神,拱手禀道:“依儿臣之见,两位大臣所言都是有理。不过所谓有备而无患。金人近年势力屡长,虽远不如大宋之盛,但也不可不防。儿臣以为!!” 赵构说到这里,蔡京微微侧头,笑容可掬的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切人味道,不由令赵构心头一惊。 赵佶虽是昏庸,但毕竟在位多年,知道赵构的话已经令蔡京不快,也知就凭现在的赵构,并非为官多年的蔡京敌手,张口道:“构儿所言倒有几分道理,说下去吧。” 赵构一听,只觉心头一震,原本的忐忑立即‘荡’然无存,疾言厉‘色’而道:“儿臣以为,金人乃豺虎之辈,不可不防。不过未免引起其疑心,可暗中在平阳、上党一带增添兵马,以作防备。如此一来,既不会引起金人疑心,但有万一,也可及时驰援。” 赵佶听了,本是如同死潭一般的眼睛里忽地‘射’出两道‘精’光,吓得赵构心头一惊,连忙低头不敢正视。 “哈哈哈哈~~!!!好计,好计!!看来朕膝下皇子,唯独构儿最有智略、胆识!!好!好!!好!!!”赵佶忽然变得欣喜若狂,连声称好。诸臣无不变‘色’,一时都不知如何说话。蔡京面‘色’则变得有些‘阴’沉,但脸上却还在笑,用余光暗暗瞟了瞟赵构和宗泽,心里腹诽道:“老匹夫这些年与康王走得甚是亲密。这康王平日里行事低调,没想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却是赵家子弟中最有本事的那个! 哼,看来老夫以前是太过小觑他了,才会被老匹夫抓住这个机会反咬一口!!” 蔡京念头一转,遂拱手禀道:“康王殿下所言甚好,老臣不如也,实在愧为这一国之相。” 赵佶听了,哈哈一笑,甚是得意,摆手道:“哎!相国此言差矣,你在朕身边多年,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他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黄须小儿罢了,岂能与你相比。” 赵佶话是如此在说,但无论是谁都能看出,他对于赵构刚才的一番话,无比地引以自豪。这也难怪,毕竟赵佶膝下皇儿虽多,但大多都是只贪图玩乐,不学无术之辈,有些纵是愿意刻苦读书,却是才能平庸,无治国之才。从赵构今日的表现来看,无论是胆识、策略还是处事的方法,皆为上乘。赵佶就像是在无尽的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光芒,又岂会不开心? 蔡京见赵佶对此事甚为欢喜,官场多年的他,自不忘对赵构一番赞誉,诸臣纷纷应和。赵佶大笑不已,‘精’神倍好。 一阵后,赵佶把神‘色’一凝,与赵构谓道:“既然此事是由构儿你提出,便由你负责。” 赵佶说到这里,不由一顿,望向了宗泽,眼神中带着几分特殊的味道,徐徐而道:“爱卿为朕效命多年,恪守尽忠,此番还望你能辅佐在构儿左右。有何需要,尽管与朕提出。” 宗泽闻言,不由面‘色’一震,硕大威凛的虎目里迸发‘精’光,疾言而道:“承‘蒙’陛下宠信,如今老臣在河南相州、磁州、易州一带聚得义兵三、四万余,原本数量有上十万众,但因近年朝廷屡屡削弱军资,军中难以维继,故在前年取‘精’削次,这三、四万义军虽不敢说与官兵相比,但多数是老臣与麾下将领亲自‘操’练数年的‘精’锐。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间正是大宋存亡之秋,自是义不容辞。 不过,如兵法所云,军无粮而不行。如今军中辎重短缺,平日里军中也是仅靠一些有志之士资助,还有以屯田的方式维持。但经过多年,这些有志之士都已散尽家财,屯田所得粮食,只够日常所用,也并无存余。此番出军,实在老臣无能为力。还望陛下拨予粮草资予,老臣在此谢过了!” 宗泽此言一出,赵佶顿时面‘色’一变,带着几分恼怒喝道:“相国!!朕不是命你每年拨予足量粮食维持河南义军,这是怎一回事!!?” 蔡京面容一紧,不敢怠慢,拱手便答道:“前些年前,国库空虚,当时天下各地旱灾不断,百姓皆无粮可食,各地报急。老臣恐会生‘乱’,与陛下也有商议,最终决定不得不削弱军资,以赈灾灾民。后来待灾情稍有所减,却不知觉已过去数年。” 蔡京侃侃而言,赵佶听了,想起确有此事,只不过却还有一些出入。当时,蔡京提议暂时停下‘花’岗石的搬运,以此空出来的资金,用于民间购买粮食,以作救灾之用。却是他当时十分痴‘迷’这‘花’岗石,不愿舍弃,反倒是想到了削减军资的法子。 当然,蔡京也并非不记得此中细节,只不过不去拆穿。而且,他在这此中,也暗取了不少的油水,但若赵佶一个不喜,要深究下去,也是麻烦。 赵佶不由脸‘色’一红,咳嗽几声,连忙道:“相国这般一说,朕也想起确有此事,当时天下灾情四起,为救灾民,也只好削弱军资,此也是无奈之举啊。” 赵佶把须一拧,低斜着眼望去宗泽那里,宗泽也无意追究,拱手鞠礼,道:“陛下乃天下人之帝君,当以天下人之福祉为先。” “爱卿果真知得朕心。”赵佶闻言,哈哈一笑,遂向蔡京问道:“相国,如今国库之中,可能维持河南义军所用?” “回禀陛下,据宗帅所言的数量的话,维持数月应该不是问题。”蔡京略一计算便是答道。赵佶听了,把头一点,谓道:“那你就派人负责河南义军补给之事。朕也倦了,你等下去后再商议一番,有了结果,相国你再与朕报说吧。” 赵佶说罢,遂便起身,阶下的老宦官急呼起驾。众臣跪拜相送。后来,蔡京与宗泽、康王赵构还有几个大臣商议至深夜方各自散去。 宗泽与赵构身负使命,皆‘欲’急着归去应天府准备。次日,赵构受赵佶所召,入了宫中。赵佶与他说了一番勉励之话后,赵构遂回,自是‘精’神百倍,更与宗泽立了一番大志。宗泽甚是欣慰,即与赵构当日一同赶回应天府。 可待宗泽、赵构赶到应天府时,已是数日之后,这时忽然传来金人入侵太原的消息。宗泽大惊,急忙与麾下诸将商议,即日起兵赶援平阳、上堂,同时赵构又亲自修书,遣往汴京,向蔡京催粮。 于是河南四万余义兵,大举向北边出发,先往平阳而去。宗泽心急战况,多日下来,寝食不安,总有不祥预感。赵构初次行军,却不见慌张,反而安慰宗泽,说晋阳城坚固无比,纵是十万大军猛攻硬取,数月之内,也难以攻克,大军定能及时赶到,在平阳、上党两地做好防备。 宗泽只是屡叹不语,却是心知这些年官兵愈加懦弱,而且**之风尤为盛行,各地官吏都是朝廷那些大臣的爪牙,每年都要奉上‘孝敬钱’,而随着这‘孝敬钱’每年增长愈快,因此这些官吏对百姓的剥削也愈加厉害。宗泽听闻其中在太原里,这种风气尤为厉害,唯恐金人入侵时,官民难以团结起来一同抵抗,反而便宜了金人,故心中一直难得须臾的安宁。赵构见多劝无用,也不细想为何,只笑宗泽多心,便离去了。 又过了数日,河南义军赶到了平阳城,却听说晋阳等上十多个城池都已沦陷,金人在三天三夜里只顾屠杀百姓,‘奸’‘淫’掳掠,因此而死百姓足有十数万之众,听说受到侵犯的每个城地方圆七、八里以内,无论城内城外都是血流成河,横尸遍野。这三天三夜里,凄厉的哭声传遍了整个太原郡府,怨气冲天,以致天怒人怨,下足了三天三夜的大雨,其中最为惨烈的晋阳城南面城墙所染的血迹,雨水竟洗不褪去! 赵构、宗泽还有其麾下一众将领听得有关金人的一切恶行,无不勃然变‘色’。宗泽气得双眸如似喷火,大喝一声,如同雷吼。 “天杀的金贼!!!老夫势要剿灭尔等!!!” 宗泽这声喝起,诸将无不纷纷应和。赵构却是浑身发颤,见宗泽忘了过来,连忙神‘色’一紧,震‘色’道:“金人如此残忍,万不可让其继续放肆!!不知宗老帅以为当下我军该当若何?” 赵构乃是主帅,坐在正中大座,宗泽则坐在他左手边的次席。宗泽听话,虎目一瞪,疾言厉‘色’而道:“金贼作恶多端,天理不容。据适才细作所报,太原这三天三夜的怪雨,把各地城池城沟足足涨高三丈,山地泥路更是难以行军。正因如此,金贼的十数万大军都被这场大雨挡在晋阳城内,动弹不得。 待雨水褪去,起码还需十多日的时间,老夫以为可速引一军赶往壶关镇守,若金兵若来,从而截杀。另外的兵力则留在平阳,与壶关相互呼应,以成掎角之势。 赵构听了不由‘精’神一震,以为是好,便依宗泽之令各做调拨。 就在太原动‘乱’之时,另一边却有一部大军正朝着太原方向驰往而来。领军之将正是韩世忠也。 这日,宗泽膝下长子宗颖,飞马来报,说河南义军已到达了平阳城,不久之后宗泽便会率两万大军前往壶关镇守。平阳城则有康王赵构把守。因康王赵构首次行军,恐无经验,因此宗泽劝韩世忠可以先去平阳城驻军。 原来当日,韩世忠夜闯天盆口与邓云商讨一夜。邓云虽为反贼,心中却一直未忘其恩师周侗的教诲,竟早有了计策。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九十四章 宗泽大战金兵(上) ?当夜邓云教韩世忠可秘密引兵潜回太原,与宗老帅会军,杀金人一个措手不及。当然,邓云并无详细去教,毕竟两人还是敌对的身份,以韩世忠的智慧,自也能想到如何去做。 于是韩世忠和邓云便有了个君子协议,两人在三月的时间之内,皆不能身处此下所在阵地,这段时间内其麾下兵马也不可有任何侵犯、试探。 却说,韩世忠收得宗泽密信,细想一阵,也觉得如此安排最好,必立即向宗颖吩咐几句回报,便率兵往平阳城赶往。 又是过了七、八日后,宗泽率兵赶到壶关,却听细作来报。金人的列天王吴乞买,已在数日前强行出军,分兵两部。一部由上将斡里衍所率从左路而进,直取平阳。另一部由其麾下猛将京都骨所领,正杀向壶关。 宗泽听报大惊,与麾下诸将谓道:“这吴乞买果真用兵如神。他如此急着出兵,定是不久前听说我军已到平阳的消息,唯恐我军得以空隙以作准备,遂分兵两部,取平阳、壶关。若是我军有一丝怠慢、犹豫,必被金人杀个措手不及!!” “哼,我看此番这吴乞买却是自作聪明,韩将军不日便能赶到平阳城下,如此一来,平阳城定能安然无恙。至于壶关此处,我军有这坚关可据,又有宗帅亲自统领,岂俱那京都骨!?”宗泽坐下一将忿然而起,说得振振有词,诸将听了纷纷应和。宗泽转眼看去,见真是自己麾下部将杜充,扶须颔首一笑,眼里却闪过几分厌恶之‘色’。 原来这杜充出自官家世族,平日里都是嘴巴说得厉害,一旦到了上阵杀敌,却胆小如鼠,能避则避,为人更是欺善怕恶,颇有城府,能攀升如今军职,全因暗中买通朝上大臣,兼之又会收买人心,其麾下立了功绩,都愿让予杜充。因此宗泽对他也是无可奈何。 “杜将军有此壮志,自是我军之幸也。不过金人素来骁勇,不可轻敌。壶关乃上党咽喉,一旦被金人所破,上党便如同虚设。还望诸位定要打醒十二分‘精’神以应强敌。”宗泽神‘色’一凝,疾言厉?言厉‘色’而道。众将听了纷纷附和,声势颇大。 数日后,京都骨率三万大军汹涌而来,细作来探已到了壶关数十里外。宗泽听说,立马引一部从骑亲自前往探查。半个时辰后,宗泽来到一处高地,眺眼望去,先见金人先锋部队飞驰而来,人数约有七、八千之众,队伍不整,只顾奔走,赶得甚急。 宗泽看了不由扶须大笑,在他身后诸将无不疑之。宗颖问道:“爹爹见金兵杀来,却不见丝毫紧张之‘色’,反而大笑之,为何?” 宗泽听了,转身望向宗颖,虎目晃光,沉声答道:“看来这京都骨以为老夫与寻常那些官将一般,胆小怕死,懦弱无能,故急派兵马,妄想以声势慑敌,先把老夫吓得自‘乱’阵脚,措手不及,然后待其大军赶到,一举强攻!” 宗颖听了,心中不由气愤,扯声骂道:“这些金贼实在太小觑人了!!孩儿这就去把那金人统将首级替爹爹取来!!” 宗泽一摆手,浑身爆发出一股可怕的气势,厉声喝道:“我儿莫急,先回去整齐兵马,待会自能杀他个片甲不留!!” 杜充一听宗泽有意主动出击,不由面‘色’一变,忙道:“宗帅且慢!!金贼刚来,还未曾试其深浅,就贸然出军,实在太过冒险。而且,我等有壶关可据,何必贸然出击?末将以为,当以稳重为上。” 宗泽听了,嗤笑一声,冷冷地瞟了杜充一眼,手指不金人部队,说道:“你看这金人的队伍,‘混’‘乱’不齐,只顾奔走,看是这屡日长驱大进,如入无人之境,皆都心高气傲,毫无防备之心。其军轻敌,便也败了一半,老夫只看一眼,便知其深浅矣!!” “可是!!”杜充心里一急,话还未说出,便见宗泽猛地一举手,喝道:“不必再说,老夫决意已定,传我号令,回到关中立即整军,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金贼一个迎头痛击!!” 宗泽声若洪钟,诸将纷纷扯声应和。于是,宗泽引着诸将疾奔赶回关中,迅速点齐各自兵马。依宗泽号令,刘韬、杜充领左右两军,各为三千,接应中路。中路五千大军,则由宗泽亲率。宗泽调配完毕,斥候来报金人已到壶关数里之外。 陡然间,杀声大震,如同惊涛骇‘浪’,连‘波’涌起,甚是骇人。关中宋兵听了,不少都面‘露’惧‘色’。毕竟此下金人锐气正盛,又久有恶名,这下听起来,宛如好似一群凶禽猛兽的咆哮嘶鸣声。 “如今大宋诚乃危急存亡之秋,我等身为大宋儿郎,当应保家卫国!!金人乃豺虎之辈,但凡入侵中原,太原惨事定会落到我等亲人头上,到时死伤之数,恐将数以万计。尔等愿意金人掳掠我等财产,侵犯我等妻‘女’,虐杀我等兄弟、子嗣,烧毁我等家园、田地耶!!?”在三军前方,宗泽扯声怒吼,声震九天。一众将领、兵士听得无不愤慨大喝,纷纷都叫着‘不许’,这一阵阵的喝喊声很快就盖过了金人的喊杀声。 “要保卫国土,要守护家人,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便随老夫一同执起手中利刃,与金人拼个‘玉’石俱焚,纵死也不愧这男儿之身!!!” 宗泽竭斯底里扯声喝毕,把马一拍,竟身先前卒,奔马就冲。三军见宗泽为首当冲,无不惊愕,纷纷反应过来时,顿时暴起阵阵震天呼喊。这些宋兵似乎都被点燃了体内的热血,只顾着往前方那道身影,奔冲而去。 “哈哈~!看来老帅仍是宝刀未老,威猛如昔,这把岁数,竟还敢身先前线,我可不能输给他囖。” 刘韬把须一拧,转眼望向身旁的一员骑着白马的将士。那白马将士,一双鹏目晃动着赫赫‘精’光,浑身散发着一股浩‘荡’杀气,正是岳飞也。 却说当初岳飞因其父病逝,辞官回家守孝。数月前,刘韬派王贵召回。依照习俗,岳飞当守孝三年,正是犹豫不决。岳母得知大怒,喝叱一番。岳飞泪流跪下,却是想先父离去不久,自己又不在母亲身边,恐母亲日子难熬,任由岳母百般痛骂,就是不去。岳母心知岳飞所想,遂以王佐大义说之。岳飞恍然醒悟。 当时正好流行刺青,许多忠国之士,都在身上刻字,以昭显其志。于是次日,岳母在岳飞背上刺上‘‘精’忠报国’四字。 岳飞满背是血,岳母手中在刺,心里在痛。王贵等人看之,无不动容。 过了数日后,岳飞便收拾好行装与王贵等人赶往军中与刘韬报道。此一番宗泽起兵,刘韬也带着岳飞等将一同前来。 于此同时,在右军之内,杜充见着宗泽亲自前往战线,冷声嗤笑,暗中腹诽道:“这老匹夫不自量力,这般岁数还敢身先前线,实在无谋至极,我可小心一些,万一被他连累,岂不冤枉?” 就在杜充思索之间,宗泽的中路大军已汹涌而起。只见宗泽手执一柄金龙盘口刀,纵马飙飞,快得惊人。中路大军士气如虹,随着宗泽奔飞而去。 话说,京都骨遣其麾下部将钨钢毕为先锋,打算先以声威慑之壶关守军。这钨钢毕长有八尺之高,腰围有常人两个阔大,身躯庞大如熊,善用一对短斧。此下钨钢毕引兵正进,忽听前方杀声猝起,竟见壶关内的宋兵主动出战,分三军而来。 钨钢毕看得眼切,不由把眼一瞪,纵声大笑:“哈哈哈哈~~!!这些宋人竟敢来自投罗网,实在天助我也!!诸军听令,随我突杀!!” 钨钢毕喝毕,正‘欲’拍马冲前,身旁几个将士忙劝住,其中一个疾言厉‘色’而道:“将军且慢,上将有令,说必须等到大部人马到了才可发起突击,如今我军却!!” “不必废话!!眼下情况有变,宋兵主动来战,我军岂可弱耶!?”钨钢毕闻言大怒,喝声打断后,即策马奔起,望前军冲突而去,诸将听令,纷纷上前,喝令各部兵马开始突进。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宗泽一马当先奔飞如电,金军前部两个将士各提兵器,一左一右奔杀来截。宗泽大喝一声,提起手中金龙盘口刀,猛地一挥,快得惊人,左边那金将还未来得及出手,便被宗泽一刀砍成两半。另一金将看得心惊胆跳,还未反应过来,只听一阵刺耳震响,疾风扑到脸上,瞪眼看时,寒光‘逼’来。须臾之间,那人头颅刹地飞起。 宗泽瞬间击毙二将,背后赶来的宋兵无不气势大震,嘶声愈高。前部金兵却都似后脑勺被打了一棍,各个都惊得懵了,回过神来,才发觉宗泽已率先突入阵内。 眼见已有七十多岁的宗泽白须飘逸,眼神凌厉,却依旧勇猛如斯,左突右冲,杀得金人‘波’开‘浪’裂。宗泽所率中路大军汹涌扑上,一时间竟把金兵杀得节节败退。 其实这也难怪,这些金人不但从晋阳强行行军,之后又连日奔赶,本就疲惫。这下如何抵挡得住,势如骑虎的宋兵。 随着宗泽不断冲突,宋兵锐锋愈加犀利,杀得前部金兵已渐有溃败之势。 “岳飞!!速速引兵截其右翼!!!”刘韬看得眼切,疾声呼道。依照宗泽先前的计策,但金军前部一‘乱’,自军左右两军立即截杀金军左右两翼,使其首尾不能相顾。 此下正是大好时机,刘韬征战沙场多年,自不会有所怠慢。岳飞一听号令,应和一声,即与身后诸将发落号令。 却说岳飞回到军中,刘韬恢复其职,仍旧是三千将。而其部下不少都是原先的老兵,后来编入的也经过王贵等人数月的‘操’练。岳飞恢复原职后又是‘操’练了近一月时间,指挥起来也是融洽。 随着岳飞的令声落下,王贵、张宪、何元庆等将纷纷引兵冲起。岳飞为首当冲,坐下雪骢飞兔奔飞如风,倏然而去。 与此同时,却看两军正中‘混’战之处。本以为战况定会是一面倒的钨钢毕此时怒得如同一头凶兽,他的料算对了一半,眼下战况确是一面倒,但倒的竟反而是自方的兵马。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九十五章 宗泽大战金兵(下) ?钨钢毕听说,宋兵之所以如此所向披靡,全因前军有一老将率领冲突,鼓舞士气。钨钢毕一听,便猜想这大有可能是宋军的大帅宗泽,不由亢奋,不断飞鞭骤马,须臾间便赶到了前线。 钨钢毕刚是行到,见宋兵攻势极猛,连‘波’冲击不断,见了一个将士,急忙问道:“那老将何在!!?” 那将士回头一望,见是统将钨钢毕,顿时‘精’神大震,连忙指着不远处发起阵阵惨烈叫声的地方叫道:“回禀将军,那骑红马,使金刀的便是了!!” 钨钢毕连忙望去,果然发现了宗泽的身影,不由一喜,立即奔马截杀过去。背后也有数百轻骑在后跟随拥护。 电光火石之间,宗泽刚突破一队金人队伍的截杀,忽听一声怒吼,只见一金将提着一对短斧杀来,看其气势之盛,远非一般寻常之辈可比。 宗泽却也不惧,把马一转,飞马迎去,在他身后的将士连忙赶上。须臾之际,宗泽和钨钢毕终于照面相对。钨钢毕暴瞪双眼,飞马来时,口中骂道:“老匹夫,纳命来罢!!” “番贼休要放肆,看老夫取你首级!!” 宗泽厉声一喝,两人瞬间‘交’马。宗泽提刀就砍,那钨钢毕也是了得,力气极大,一斧‘荡’开宗泽的金刀,另一斧朝着宗泽‘胸’膛就砍。宗泽急往后一避,人马分过瞬间,把刀猛地回后一砍。钨钢毕怒喝一声,不但力大,反应也快,竟反手一斧迅速抵住。宗泽虎目睁大,收回刀时,人马都已过去。 这时,两人的部下,已围成了圆阵,两人就在中心处冷眼对视。 “哼!这番人倒是有些本事,可惜老夫力气不如当年,否则三合之内,便能将他砍落马下。”宗泽把眼一眯,心中暗付。他说的也非诳语,但现在的他与数十年前相差也没这么大。其实宗泽的刀法本就凌厉势大,想当年一旦得手,便是一击必杀。而他如今力气不如当年,本该击毙敌将的机会,却因力气不足,未能成事。 “这老匹夫好生厉害,刚才那回手一刀,若非我有些力气,恐怕便要被他一刀两断了!!”钨钢毕脸庞抖动,眼‘色’‘阴’鸷,心里也在暗付。 就在此时,右边忽然响起连阵惊呼惨叫,钨钢毕不由面‘色’一变,一将猝然赶来,疾呼喊道。 “将军~~!!大事不好了~~!!宋兵向右翼忽发袭击,右翼统将刚买被一骑白马的宋将刺死,如今右翼一片大‘乱’,若不驰援,全军恐将被截断!!” “什么!!我弟竟被杀了!!?”钨钢毕闻言,面‘色’勃然大变。一来是痛心其弟惨死,二来是其弟武艺不俗,在他麾下仅次于他,惊异那白马宋将武艺之强。 就在钨钢毕惊呼失神的瞬间,陡然一声马鸣骤起,却是宗泽看得破绽,立即奔马飞动。钨钢毕的部下看得眼切,纷纷呼喝提醒。不过待钨钢毕回过神来,宗泽已纵马杀到他面前,一招力劈华山的招式,猛劈而下,当即将钨钢毕砍成两截。 钨钢毕被宗泽一刀砍死,其部下顿时又惊又俱。宗泽怒喝一声,引兵突击,自是势如破竹,不断推进。兼之这个时候,又有岳飞一军从右袭来,便是杀得金兵兵败如山倒。杜充看得这个战况,连忙喝令部下突击,不久左边宋军也是杀到,金兵轰然溃散,被杀得四处奔逃。 不一时,后方山林竟是一片嘶声吼叫,一队斥候来报,说金军大部兵马杀到,人数足有二万之众,领兵的正是金人的列天王吴乞买麾下猛将京都骨! 宗泽一听,面‘色’不由一变。数将杀得正是兴起,都来劝说宗泽乘胜追击,一举攻破京都骨的大军。宗泽却不敢轻举妄动,即下令命诸军退回。 另一边,京都骨与诸将正一高地上观望战况,金军的狼狈,令京都骨如同一头快要暴走的凶兽。眼见这京都骨一身鬼面黑甲,手提一柄重达九十八斤的追月流星锤,庞大的身体,比起那钨钢毕竟还要强壮几分! “报!!据斥候所探,钨钢毕被宋军副帅宗泽所杀,因此先锋大军无人指挥,一片‘混’‘乱’。再有宋兵分以三路,中路突杀,左右两路袭击先锋大军左右两翼,以致大败。如今宋兵已经开始撤走。” 一个金将飞马来报。京都骨深吐了一口大气,眼中发出两道恐怖的凶光。在其身旁的将士无不愤怒,纷纷主动请缨要率兵追击。 “不必了!先前列天王殿下有言,说这宗泽老贼并非寻常鼠辈,教我小心一些。我却一时急功近利,故而被老贼有机可乘!此番落败,实乃我之过也! 哼,不过也不碍事,本将很快便会将功补过,此下先是撤去,让诸军歇息一夜,恢复力气后,再做图画。”京都骨能够统率一军,自非只有血气之勇,也正因如此,方得吴乞买重用。诸将听京都骨所言,只好先压住怒火,纷纷下去引兵撤退。 却说宗泽大胜而归,兵士来报,说金人大部人马已经撤退。宗泽方才放心,遂召诸将前来议事。 少时,各将统计完毕,来到关上敌楼,先报战果。此番宋兵可谓是大获全胜,击杀金兵近有数千余众,伤亡不过百人,得兵器、马匹不计其数。诸将听了,无不亢奋,都说是宗泽之功也。 “哈哈!此番得此大胜,全乃诸位奋战之果,老夫不敢居功。对了,那击杀金兵右翼统将的白马将士是何人也?”宗泽扶须而笑,忽然一问。 刘韬面‘色’一震,忙出席拱手道:“回禀宗帅,此人正是末将属下三千将岳飞也。岳飞,还不快快出来拜见宗帅!” 坐在尾席的岳飞抖数‘精’神,慨然而出,眼神赫赫,拱手拜道:“小将岳飞,拜见宗帅!!” 宗帅听此姓名,眼光陡地‘射’出两道‘精’光,定眼看了岳飞一阵,见他‘唇’红齿白,鹏目有神,威风堂堂,实乃一员不可多得的将才,不禁大喜,连声说好,称赞一番后,自不忘犒赏。岳飞称谢退下。 杜充刚才也在暗暗打量岳飞,听说他出身寒‘门’时,不由‘露’出几分鄙夷之‘色’。 少时,宗泽面‘色’一凝,与众将谓道:“金人素来蛮横自大,但见自军受辱,多数会拼死来战。老夫正因想此,反而下令收军,本想金人来战,据关守之,挫其士气。 可今日那京都骨却能看出其中利害,并无来战,想非寻常之辈。待其军恢复气力,恐怕将有一番恶战。“ 宗泽话音落下,刘韬冷哼一声,即答道:“竟是如此,宗帅何不趁我军士气正高,彼军初来,防备未能完善,今夜发起袭击?” 宗泽听话,想了想,沉‘吟’不语,忽地望向在尾席的岳飞,见他正在皱眉,不由神‘色’一震,笑道:“岳飞,你可是另有他见?” 诸将听宗泽忽然唤起了岳飞的名字,不由纷纷望去。岳飞急又再出,作礼毕,先望了刘韬一眼。刘韬微微颔首,示意他但可直说。岳飞这才神‘色’一凝,张口应道:“正如宗帅适才所言,京都骨非无谋之辈,岂不知提备我军偷袭?还是谨慎些好。” 岳飞竟然当众反驳刘韬的提议,帐内不少老将不由对岳飞有些不快。 杜充更是冷哼一声,道:“哼!区区小儿,不识兵法,立了些功绩,便狂妄自大,竟敢顶撞上将。” 杜充此言一出,不少老将都有同感,纷纷怒目瞪视。刘韬心知岳飞忠直的脾‘性’,见这状况,不由一急,正‘欲’为岳飞说话。这时,宗泽却暗暗笑了起来,向刘韬暗做手势,示意他静观其变,却是有心一试岳飞的能耐。 岳飞淡然一笑,先向杜充拱手一拜,杜充却又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岳飞也不气恼,徐徐而道:“小将资历尚浅,更不敢居功自傲。但小将适才所言,绝非虚话,若杜将军不信,小将愿以证实。” “你!!”岳飞说的话,虽是不卑不亢,但听在杜充耳里,却是尤为气恼,瞪眼正‘欲’喝叱。 这时,宗泽却‘哦’了一声,道:“岳飞你‘欲’如何证实?且说来一听?” “在说计策前,恕小将斗胆,敢借宗帅坐骑还有铠甲一用?”岳飞鹏目凝光,宗泽听了,面‘色’一怔,对于岳飞这一胆识,不由更是欣赏,哈哈大笑,便是应好。 岳飞遂把计策徐徐道说,众人听罢,无不面带惊‘色’,那杜充更是脸‘色’黑沉,冷哼连连。 不知不觉到了当夜二更时候,壶关之下忽然响起一阵阵马蹄震响。就在数里之外的金人斥候听得动静,不由前来查看,竟听蹄声愈大,还伴随阵阵兵戈震响,想定是宋兵趁夜来袭,连忙赶回去报。却说京都骨早暗有防备,命两部兵马埋伏在据点左右两边,这下忽听斥候来报,宋兵果然出兵,不由‘精’神一震,暗暗冷笑宗泽狂妄自大,竟敢小觑天下英雄,速命兵马往后移走,两边伏兵待命,待会但听擂鼓声起,一起发作。 约到三更时候,夜‘色’更是深沉。在金军营地之外,蓦然响起一声嘶鸣,连阵马蹄猝起而不绝。为首一将,骑着红马,手执金刀,为首当先,赫然冲入了金人营地,霎时间杀声此起彼伏,竟有一彪宋军骑兵望金营内杀入进去。 只见那金刀将士狂冲猛突,一路冲到营地中军,竟不见一个金兵来截,或是知道中计,连忙勒马疾声呼道:“不好!!金贼早有防备,速速撤去!!” 就在那金刀将士话音一落,四面八方陡然火光连起,杀声大震,擂鼓如霹雳骤响,两边伏兵立马杀出,后方大军也蜂拥扑来。金刀将士急忙勒马逃去,一金将赶来,看那人背影与今日宗泽的打扮一模一样,以为逃走的竟是宗泽,连忙大叫:“快快追上!!领军的宋兵副帅宗泽也!!”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九十六章 金鹏智取京都骨 ?此话一起,顿时金兵都如发了疯似的,蜂拥追去,各个都是争先恐后,互不相让。三路兵马一时都纠成一团,互相推拥,‘混’‘乱’不已。因此那部前来偷袭的宋军骑兵得以迅速撤离。 不过说也奇怪,这部宋军骑兵就似早有预料一般,除了先前稍显‘混’‘乱’,后来便很快恢复如常,不慌不‘乱’迅速离去。 不过此下那些金军将领都顾着擒下宗泽,立下大功,他日封侯拜将,指日可待。因此,各个都嘶声大叫,引兵争去,因此使得‘乱’势‘欲’剧。 “‘混’账!!!两边部队全部给我让开,谁敢再挤,休怪我不客气了!!”这时,率领中路兵马,从后赶来的京都骨,一声暴喝。两队旗牌手也迅速将京都骨的号令传了开去。这般一来,两边的部队才纷纷让开,中路兵马得以迅速前进。 “老匹夫仓促撤走,定不能逃远,速速追上!!列天王早有命令,但凡杀得老匹夫的封千户侯,擒下老匹夫的封万户侯!!”京都骨嘶声大喝,其麾下亲兵听了无不士气大震,奋力追袭,声势浩大。 陡然,待金兵追到一处狭道时,炮响猝起,两边高地上忽然亮起无数火光,左边一将正是张显,右边一将则是汤怀。两人疾声呼喝,令声一起,两边弓弩手立即纷纷拽弓‘射’箭,刹时‘乱’箭迸‘射’如同暴雨之势,落个不停。 金兵一时不料,被‘射’得人仰马翻,四处逃窜。可在狭道之内,互相拥挤,使得更加‘混’‘乱’,一时间被自方人马践踏而死者不可计数。 “可恶!!!中了老匹夫计也!!”京都骨见这战况,心知中计,不由大怒,急命撤走。哪知后面兵马杀到,都想争功,反把入口给堵得水泄不通。 在高地两边的宋兵弓弩手,只顾‘射’箭,都不用细看。一些金兵不愿坐以待毙,急忙往前面出口逃去,一些先逃的,在上面的火光照耀之下,隐约看到入口快到。陡然,听得一阵马蹄震响,只见一彪骑兵奔马杀来,为首三员宋将。左边的是那金刀将士,中间的是一骑白马的将士,右边的则是个使枪的小将。 眼?> 眼见这三员宋将势如骑虎奔杀过来,金兵惊呼‘乱’叫,拔‘腿’就逃。说时迟那时快,其中白马将士,奔飞如电,倏然杀到,手中长枪飞搠‘乱’刺,瞬间之际便杀开了一口破口,俨然望狭道深处突入而去。此将正是岳飞也。另外两将一左一右,也是威猛绝伦,左边金刀将士却非宗泽,若是细看乃是个年轻将士,正是王贵也。右边那使枪的小将,则是岳飞的徒儿张宪。三将如同猛虎入羊群,不断突进,背后赶来的宋兵无不亢奋至极,努力向前,掩杀过去。金兵愈来愈‘乱’,哪里抵挡得住宋兵的攻势。岳飞在前一路突进,悍然杀入敌军腹地,几个金将引兵拼死来战,张宪、王贵急忙赶来拥护,三人除了王贵武艺稍逊,皆有万夫莫敌之勇,由其岳飞师徒二人,枪厉手快,杀得来战金人无一铩羽而归,许多当场被二人击毙。 “噢噢噢~~!!就是你这小贼,竟敢使诈,纳命来罢!!!”就在此时,一员身形庞大的巨汉,忽然向王贵袭去,一斧骤起,就砍王贵坐下宝马。此马乃宗泽爱骑,王贵不敢有失,连忙拧枪挡住。‘嘭’的一声巨响,那巨汉却也是力大无穷的猛汉,竟然一斧震得王贵连人带马退去。 “死~~!!!”巨汉得势不饶人,健步如飞,奔赶过去,手中巨斧已挥舞成道道飞影,眼看就要笼罩向王贵。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马鸣震起,那巨汉只觉一道疾风斜里扑来,急转眼看去,正有一白马将领斜刺里来袭,其势颇大,不敢轻敌,连忙改变招式,拧起巨斧扫去。 电光火石之间,白马将领倏然杀至,长枪一抖,巨汉手中斧一扫而空,反应过来时,眼前已是寒光耀眼。撒的一声,血液迸飞,那巨汉已被白马将领一枪刺中面‘门’,眼看死绝。四周金兵无不惊骇,很快就认出这白马将领正是今早击杀了刚买的宋将,吓得疾呼‘乱’叫,一时间金军之内都知宋人有个白马将领十分了得,连杀自军猛将。 却说京都骨正在后方指挥兵马,稳住局势,忽听有一队宋兵杀入,自军大‘乱’,死伤无数,顿时又气又恼,恨得咬牙切齿,急命麾下两员猛将引兵前去击杀。 那两员猛将,一人名叫髓狼,善用一对圆月弯刀,身手灵敏,作战残忍冷酷。另一人名叫恺冥,善用一杆漆黑鬼锭矛,矛法诡异,令人防不胜防,此二人乃京都骨麾下最为骁勇善战的将士。 这下两人听令,立马各率一队骑兵奔往。不一时,两人赶到厮杀‘乱’处,见自军兵马被杀得节节败退,毫无反手之力。髓狼大怒,见一个金将吓得正逃,飞马就截,一刀骤砍飞去。那金将听得声响,往后一看,竟见身后有人偷袭,顿时吓得面‘色’剧变,惨呼一声。 只不过刀锋却在那金将的脖后愕然而止。髓狼面如盖冰霜,冷声喝道:“我等金人作战宁死不退,你这鼠辈简直丢了我大金国的颜面!!” “髓狼将军饶命呐~~!!那三个宋将实在厉害极了,我军许多将士都死在他们之手,由其那白马将领更是所向披靡,犹如神!!!”那金将似乎也被吓傻了,疾声叫起,想起口中那三员宋将,脸‘色’尽是惊悚。只不过话快说完时,髓狼忽举刀就劈,刹地将其头颅削成两半。 旁边在看的金兵,除了髓狼还有恺冥的亲兵面不改‘色’,其余都吓得心惊胆跳,战栗起来。 “恺冥!你解决另外两个宋将,那骑白马的由我来!!”髓狼一‘舔’刀口鲜血,双眸发着阵阵幽光,冷声而道。 “哼!!髓狼你别太目中无人了!!你我军职相当,都是将军的左右臂,凭甚你来指挥我!?”恺冥闻言冷哼一声,似乎甚是不快,冷声而道。 髓狼猝地转过头来,双眼凶光盛放,看得恺冥不由面‘色’一变,双眸也眯了起来。 “呵呵。我正好兴起,你若愿意,他日我还你十个美‘女’便是。”髓狼咧嘴笑起,反而教人觉得‘阴’森恐怖。 恺冥听了,想了想后,冷哼道:“哼,随你便罢!不过那十个美‘女’你可别找些便宜货‘色’来糊‘弄’我!” 恺冥话还未说完时,髓狼早已转马奔走,其亲兵急忙跟上。须臾,又传来髓狼的笑声。 “哈哈哈哈~~!!待杀到那宋人皇都汴京,莫说十个美‘女’,纵是百个千个,我都给你拿来!!” 髓狼的嗤声大笑霍然传遍整个战场,正在厮杀的岳飞,听得顿时面‘色’一变,鹏目迸‘射’出两道‘精’光,大喝一声,连枪挑落来战的金将,纵马朝着声音传来处飞去。张宪、王贵见了,连忙策马赶上。 夜‘色’昏暗,两边火光幽幽,如似黄泉上的灯火。却说在高地两边的宋兵‘乱’箭袭击之下,狭道里各处可见箭矢,有些甚至‘插’入了土壁之内。 随着京都骨的指挥,金兵已开始有序的徐徐退去。而高地上的宋兵兵力不多,并不足以覆盖整片战场,追了一阵,恐金人从后登上来,张显、汤怀也不敢贪功,开始往回撤走。 另一边,却说髓狼一路奔驰,在‘乱’军中寻找着那骑白马的宋将。蓦然,髓狼只觉一阵揪心,前头不远处一股恐怖的杀气汹涌扑来,暗暗有种感觉,那白马将领定在那处,连忙纵马赶去。 果然,髓狼刚转过一拐弯口,正迎着如同天神下凡的岳飞。只见岳飞鹏目圆瞪,长枪飞搠如虹,坐下雪骢飞兔奔飞如电,好不威风。 髓狼看得眼切,一拍马匹,咧嘴就吼:“那骑白马的贼人休要放肆!!看爷爷来解决你!!” 与此同时,岳飞听这喝喊,便听出就是此人大言不惭,说要杀入汴京,强抢大宋‘女’儿,不由大怒,立即驰马迎去。 两人皆是杀意腾腾,霍然一个照面,髓狼双手猝地舞动,双刀如同疾风骤打,连劈‘乱’砍,快得惊人。岳飞拧枪抵住,转点挑刺,无一不快,无一不准,将髓狼攻势一一杀退。两人杀得正紧,几乎同时勒住马匹,揪住一起厮杀。两边兵士皆在后方排列,不敢轻易靠近。 眼看岳飞、髓狼枪搠刀砍,渐渐快有十多回合,髓狼忽地一刀飞砍,被岳飞避过刹那,另一刀急搠而出,手法之灵敏实在惊人。只不过岳飞却早有预料,拧枪隔开。髓狼不但未有得手,反而整个人都被‘荡’开些许,还好及时勾住了马镫,并无落马。 “好厉害的家伙!!此人绝非寻常小辈!!”髓狼急翻身一起,眼中凶光凛凛,心中腹诽道。 “宵小鼠辈,我大宋泱泱大国岂是尔等蛮番之民可以染指!!?速速教你家将军撤回,免得生灵涂炭!!” 岳飞把枪一挥,厉声喝叱,声如轰雷,威凛绝伦,那些在岳飞身后的宋兵听了,只觉浑身一腔热血如在沸腾,纷纷嘶声大叫,齐声呼喊,士气如虹。 就在此时,髓狼陡然一声大喝,疾呼叫道:“恺冥~~!!你我一同联手,宰了此人~~!!” 话说髓狼所出身的那个部落,靠近山地,因此经常遭遇山上的猛兽袭击,髓狼部落的人为了活命,学会联手对抗。也因如此,髓狼从小明白到一个道理,当遇上不可力敌的猛兽,就要寻求伙伴的协助一同对抗。也正因髓狼有这个灵巧,不似一般金人那般莽撞,京都骨才会对他如此看重。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九十七章 金鹏冠三军 ?而正巧的是,恺冥也是和髓狼来自同一个部落,而且两人从小就是联手的伙伴。 髓狼话音一落,金人阵后,忽然一声马鸣骤起,也不知这髓狼与这恺冥是否心有灵犀,只见那已跃在半空的金将,正是恺冥。 “哼!对付区区一个宋人,却要你我联手,你也未免太给宋人颜面了吧!那另外两个宋将谁来对付!?”一阵风尘暴起,恺冥眼神冷酷,冷声讽刺道。 “趁那两人未来,速速解决此人。之后你我一人一个,功劳平分便是!”髓狼咧嘴一笑,疾声而道。在岳飞身后的几个小队长听了,无不大怒,都‘欲’前来掠战。 岳飞却一摆手,鹏目冷冽地盯着那两人,道:“不过宵小鼠辈,来再多也是无用!!” 岳飞口中话是如此在说,其实却从髓狼、恺冥两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看得出来,这两人擅于配合之术,定是多年联手的伙伴。而在他亲兵队里,并无一人能够与这两人相比,武艺、手脚也跟不上自己,来了也是白白送死。 就在岳飞转念之间,髓狼和恺冥早已奔马飞起,两人皆被岳飞适才之话所‘激’怒。 “不知天高地厚!!” “老子碎了你!!!” 两人齐声大骂,一左一右,倏然杀至。只见左边髓狼连刀飞砍暴劈,恺冥也拧起漆黑鬼锭矛暴刺‘乱’搠。两边攻势都如惊涛骇‘浪’,犀利无比。岳飞毫无惧‘色’,手中长枪一挑,施出的正是咏‘春’的‘挡四‘门’’招式,以四角为点成面,点挑刺搠迅疾快速,竟将两人的攻势一一打住。 髓狼、恺冥眼看岳飞竟然抵住二人联手,越战越恼,攻势越快。两边兵士都看得目不转睛,惊呼不断。就在此时,髓狼一刀虚砍,另一刀疾飞向岳飞的面‘门’,恺冥眼迸‘精’光, 拧起漆黑鬼锭矛朝着岳飞‘胸’膛就刺。岳飞先是一枪点开恺冥的枪支,同时用脚勾住马镫,身躯往后一倒,避过了髓狼的快刀。 “杀~~~!!!”髓狼把刀收回,眼中凶光更胜,正‘欲’加紧进攻时。岳飞后面传来两声喝骂,却是张宪、王贵两人倏然杀到。王贵马快,疾飞便到,一刀奋力暴砍,将左边的髓狼一刀砍得连人带马‘荡’开而去。岳飞捉紧机会,拧枪暴刺,杀出金鹏九合枪法,一招‘鹏飞九天’,长枪化作了道道迅猛疾影,恺冥抵挡不住,被岳飞一枪刺中咽喉,当场死去。髓狼听得惨叫,竭斯底里地痛呼一声,状若疯狂,‘逼’退王贵之后,心知局势不妙,久战必死,正‘欲’逃去。 这时,张宪从旁赶到,施出的正是岳飞所创的九合枪法,髓狼仓促应战,最后被张宪一枪刺中心窝,整个铠甲都被刺透。张宪把枪一拔,观战的金兵都吓得如似丢魂。岳飞一声厉喝,宋兵大举杀上,直到破晓时分,杀到狭道另一边的出口时,金兵大部人马已然撤开。 原来京都骨听说髓狼、恺冥皆已战死,虽是惊怒无比,但心知宋军定有高人,也不敢久战,速速撤去。 “师傅!!我军锐气正盛,金军败退而去,何不乘胜追击!!?”一脸是血的张宪见金军大部人马就在不远,疾声劝道。岳飞听了,把手一举,淡然而道:“我军‘激’战一夜,都是疲惫,只凭一口血气,难以久继。金兵虽败,但兵力极多,厮杀起来,若有悍将坐镇军中,也敢拼命,我军不宜贸然轻举。” 张宪听了,也觉是理,遂是认错。于是,岳飞收军回去,来到壶关之下时,宗泽还有刘韬、杜充等将早就等候,见了岳飞皆都拱手相迎。岳飞不过一三千将,竟受宗泽如此礼待,不由吓了一跳,连忙下马,领着诸将拜见。 “哈哈哈~~!好一个岳飞,不愧是周大侠的高的高徒,果然本领超凡,这文韬武略,无一不晓,无一不‘精’!!真可谓是青‘春’与蓝胜于蓝,将来必能成为国之庭柱也!!周大侠九泉之下若能得知,定也欣慰。”宗泽纵声大笑,扶起岳飞后,又教王贵等将起来,然后甚是亲昵地拍着岳飞肩膀说道。 岳飞听了,连忙答道:“恩师有诸葛武侯之才,小将只是学了皮‘毛’,岂敢与恩师相比。此番能够赢下,都是恩师平日的教诲,小将不敢居功。” “好!胜而不骄,为人谦虚,这一点你就比你那恩师好了不少。诶,当年若非他那倔‘性’子,晚年又岂会落得那种处境。 不过转话说来,若非他辞官而去,又岂有今日的岳飞?这就是命呐!岳飞你注定要继承你恩师的衣钵、志向,还望你好好努力,莫要辜负他了。” 宗泽想起了故人,眼中不由‘露’出几分落寞之‘色’。岳飞心头一震,眼神坚定,拱手应道:“恩师待小将恩重如山,纵是粉身碎骨,必不敢有违其志!” “好!好!!好!!!”宗泽听了,连声称好,遂教众将入关说话,岳飞整军完毕,清点伤亡,统计好战果后,便来禀报。 宗泽离去有些仓促,却是在适才岳飞说出那一番后,竟与数年之前的邓云仿佛重叠在一起,令宗泽不由一阵揪心。 半个时辰后,岳飞赶到,禀报昨夜一役,击杀金人数千,得马匹、军器不计其数,自军伤亡约有不到百人。在座诸将听了无不变‘色’,除了上首的宗泽还有左席上的刘韬,各个都惊得瞪大了眼。 “哼!!还说不敢居功!?看又是个贪功之辈,竟敢虚报战果,实在可耻!!”右席上的杜充冷哼一声,却是不信岳飞得此大胜,讽刺而道。原来杜充心想,金军几乎倾巢而出,足有二万之众。而岳飞那三千部署,还分成三部,两部为弓弩伏兵,在战场厮杀的最多不过二千人,莫非还真能够以一敌十么!? “哦?看来杜将军似有他见?” 刘韬一扶长须,淡然而道。杜充遂把心中想法说出,此言一落,席中不少将士也暗暗颔首,似乎都以为岳飞言过其实。 刘韬见状,却是眼睛一合,轻描淡写地说道:“当时金人已中岳飞之计,误以为王贵便是宗帅,各个急着争功追杀。到那狭道时,伏兵一起,前后互拥,自会大‘乱’。那狭道地方狭窄,阔不达二丈,金人堆成一团,高地上的弓弩手不用瞄准,只顾‘射’箭就能‘射’中。这时,岳飞再率兵厮杀,先不论其勇,就凭这金人这般‘乱’势,就算是寻常将领也能引兵一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何况岳飞、王贵、张宪三将后来更杀了京都骨麾下两员猛将,使得金兵士气大受打击,不敢有所抵抗。得此战果,乃理应之数,杜将军何必如此大惊小怪,如有怀疑,但可亲自查探,老夫敢以人头担保,若有百人以上出入,这颗人头随你拿去!!” “哼!刘将军说笑了,你如此拥护,小弟岂敢放肆!”杜充听得脸‘色’连变,一时也没了底,但自也不会当众认错,冷哼一声后,便坐回席上。而那些本是怀疑岳飞的将领,其中不少也纷纷醒悟过来,知道岳飞所言无虚。 宗泽见气氛甚是压抑,也恐岳飞心里不快,大笑一阵后,遂对岳飞安抚赞扬一番,先记着功绩,待战事结束,再论功行赏。岳飞谢过。 自那一日两番败于宋军之手,京都骨心知宋营中有高人坐镇,不敢轻易举动,暗派细作打探,才知是一个叫岳飞的小将献计,军中刚买还有恺冥都被他所杀。 京都骨听是一个无名小卒,心中有意一试岳飞能耐,于是即日点齐‘精’兵三千,前来壶关之下搦战。 宗泽听说京都骨亲率兵马来战,直言要挑战岳飞。刘韬听了不由一喜,双眸发光,连忙禀道:“那京都骨定是有所打探,得知自己被一无名小卒所败,心中怨恨,故来一雪前耻! 宗帅,岳飞师承于周大侠,后来更亲创了九合枪法,武艺深不可测。若真是拼命,老夫绝非其十合之敌。 今番这京都骨轻视岳飞,前来搦战,何不教岳飞出战相迎,若能将他擒杀,要破其军便是易如反掌!!” 刘韬此言一出,宗泽不由面‘色’一震,正‘欲’应下。忽然杜充麾下一员名叫魏宏的将领,在杜充示意之下,忿然而起,拱手扯声叫道:“宗帅莫就知军中只有岳飞一人耶!?” 宗帅听言,定眼一看,见是魏宏,不由眉头一皱,道:“本帅自非此意,而是这京都骨素有勇名,绝非寻常之辈,我军上下恐除了岳飞一人,无人能敌。” 那魏宏身形虽是矮小,却肌‘肉’横生,健硕如牛,本就是‘性’子火爆,又因这一身高从小被人嗤笑,最容忍不得别人小觑自己,这下一听,立马瞪眼暴喝:“昔年有关武圣温酒斩华雄!今日我魏宏也不妨一试!!还请宗帅命人替我温上一酒,若酒温不回,愿奉上项上人头!!” 魏宏此言一出,宗泽不由心头一壮,扶须笑道:“哈哈哈~~!!魏将军好志气!!颖儿呐!!到老夫那里,把康王殿下所赐的‘英雄醉’取来!!老夫要亲自替魏将军温酒!!” 须臾,几个兵士手脚麻利地在正中位置起好了火炉,正面放着一个铁盆子。魏宏面无表情,昂首‘挺’‘胸’,有意做出威风凛凛的样子,只不过他身形矮小,反而显得尤为滑稽。 不一时,宗颖取来了一瓶翡翠‘玉’瓶,还未打开,就飘来阵阵酒香,各席上不少酒鬼,顿时都觉得口干舌燥,连吞了好几口口水,忽然间都想去和那京都骨拼命了。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九十八章 英雄醉 ?“哈哈~!看来诸位都是识货之人,这‘英雄醉’可是康王年少时,在陛下面前立以明君之志向。陛下心喜相赠,教康王他日若果真成为一代明君,可把这酒赠予麾下最了得的英雄。 或者陛下当时只是一番戏言,可康王殿下却谨记心中,一直都舍不得喝。后来老夫有幸得之,听得这故事后,也是视若如宝,随身携带。今日若魏将军能再显关武圣之勇,当配此酒!!”宗泽此言一出,顿时连声惊呼猝起,各席将士各个急起,都‘欲’出战。 在尾席之末,王贵、张宪因前番立功,也能参加议席,这下见众人争抢,两人皆有不忿之‘色’。 “哼!!那魏宏真是好不要脸,这英雄醉明明是属于将军的,却被他生生抢走!!” “师傅休恼,徒儿替你抢回来!!” 张宪说罢,便‘欲’起身,却被岳飞一手拉回,然后又被岳飞瞪目喝叱一番。 此时,宗泽也喝退了诸将,正‘欲’教魏宏出战。这时,忽有人来报,说京都骨引兵开始在关下大骂。那人话音刚落,便听得一阵阵骂声猝起。宗泽大怒,急命魏宏应战。魏宏领命,拱手应和,与杜充暗暗对了眼‘色’后,健步如飞,风风火火便出。宗泽也说到做到,一阵后,听说魏宏已上马出战,果真开始替魏宏温酒。 话说,魏宏飞马出战,来到关下,京都骨见一矮汉来了,听说岳飞身高九尺,英俊潇洒,如同天神下凡,便知不是岳飞,甚是恼怒,拍马飞起,骂道:“哪来的三寸丁,我听说那岳飞了得,不惜降尊,特来挑战,量你这等小卒,来了也是送死,快教他出来!!” 魏宏一听,不由气得浑身如同冒火,大喝一声,驰马就冲。话说这魏宏虽是矮小,但身体结实,生‘性’凶狠,一般大汉绝非其敌手,这下更是算着酒温时间,一来便要拼命,气势也是骇人。 京都骨却浑然不惧,冷哼一声,一拍坐下一头如同野兽般肌‘肉’发达的黑马,倏地飞起。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照面,京都骨手起刀落,先把魏宏大斧劈断,随即连着魏宏整个人都劈开两段。 说是?>说是迟,这不过发生在刹那之间。那边,宗泽刚把翡翠‘玉’瓶放入盆中,忽然有人来报,说魏宏被京都骨一合便劈死了。宗泽不由大惊失‘色’,手一滑,‘噗通’一声,那翡翠‘玉’瓶就掉入盆中,还好翡翠‘玉’瓶并无倒翻,着实把那些觊觎这‘英雄醉’的将领吓了一跳。 “宗帅,此京都骨乃那列天王吴乞买麾下大将,骁勇善战,非岳飞不可敌之。”刘韬急起而道。宗泽听了一震面‘色’,这时岳飞也站了起来,正‘欲’请战。 忽然,连声疾呼叫响猝起,却是好几个将领都要抢着挑战。宗泽眉头一皱,冷声叱道:“魏宏武艺不俗,却非那京都骨一合之将,尔等去了不过也是送死,何必为了一瓶酒而去卖命!?” “宗帅此言差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何惧死耶!?” “宗帅勿虑,那京都骨不过是番人将士,只凭血气之勇,看我以飞镖之术破之!” “什么飞镖之术,只不过下三滥的招式,宗帅看末将以家传刀法破之!!” 那几个将领或是拱手疾呼或是吹胡子瞪眼或是摇首咆哮,都争得面红耳赤。 毕竟那瓶‘英雄醉’,本就价值千金,若是把其中故事一说,更能翻上百倍千倍,可谓是无价之宝。 宗泽却不知这些人贪图地并非这酒中的荣誉,而是其后的价值,见诸将都‘欲’为荣誉拼命,心头一震,颔首应道:“竟然诸位都愿为国效力,老夫岂能相拦。只要谁能击退这京都骨,这酒老夫就转赠予他!!” 宗泽也不想这些将士冒着生命危险厮杀,最后落了个空,便是降低了要求,同时也想着如此一来,众人也不必急着拼命,‘露’出破绽,被京都骨有机可乘。 于是那几个将领纷纷领命,遂便赶出。宗泽教人先看着火,遂领着诸将到关上观战。 却说那几个将领纷纷出关,一列摆开。两人使枪,一人执刀。京都骨见这三人,都颇为强壮,却无一人是骑白马,便知都不是岳飞,心中甚恼,纵马便出喝道:“尔等这些宵小鼠辈莫非都来送死!?快叫那岳飞来战!!” 一人听了大怒,飞马就出,扯声喝道:“番贼休要放肆,看我取你项上首级。” 京都骨眼迸凶光,一拧手中狮头大砍刀,飞马迎去。说时迟那时快,两人‘交’马,那宋将拧枪便刺,被京都骨一刀劈开,战了不到三合,便被京都骨一刀砍飞头颅。 另一使枪的宋将,看得眼切,想要趁机偷袭,驰马便出,倏然杀到,左手忽然甩飞几柄飞镖。京都骨大骂可耻,挥刀连劈,啪啪暴响,飞镖尽落。电光火石之间,那宋军却已悍然‘逼’近,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暴刺猛搠袭来。京都骨大吼一声,如同雷震,狮头大刀赫然飞砍,将其攻势一一震开。京都骨力气之大,足以破岩碎石,那宋军斗了几合,虎口震裂,手臂麻痹,被京都骨一刀震开兵器,眼见大刀劈来,忙‘射’飞镖,想着‘逼’退京都骨。哪知京都骨也不收刀,雷厉之间,那宋将人头猝地破开。同时京都骨也扭头避过飞镖袭击。 眼看京都骨不到一刻时间,连杀二将,关上将领大多都看得心惊胆怯,唯有岳飞鹏目焕光,却是在看京都骨刀法的破绽。 与此同时,剩下最后的那个使刀的宋将,眼见京都骨威猛如魔,心中悔不及也。 京都骨杀得正是兴起,奔马就冲,怒声喝道:“小贼休走!!” 那宋将就似被京都骨看透了似的,眼见京都骨杀来,立即转马就逃。京都骨坐下宝马,快如飞鸟,倏地赶上,手起刀落,一刀将那宋将拦腰砍成两半。 漫天飞起的鲜血,把京都骨染得浑身红‘艳’,金兵士气冲天,无不振臂高呼,都喊威武。反之,关内的宋兵都吓得失魂落魄,呆如木‘鸡’。这京都骨简直恶悍如魔!! “岳飞何在~~!?莫再如‘妇’人一般躲在关内,我今日必取你的狗命!!”京都骨飞马奔赶,直到关下数十丈外停下,举刀遥指关中,声势骇人,如有惊退鬼神之威。 就在此时,只听关上一声弓弦暴响,如霹雳骤下,京都骨面‘色’陡变,急睁眼望去,如见金光如虹,霍然显现出一头金鹏大鸟,振翅扑来,哪敢丝毫怠慢,怒声嘶吼,‘逼’出浑身力劲,身上如有黑气腾起,迅速形成一头黑‘色’大狮,挥刀之际,黑‘色’大狮跃起与那扑来的金鹏大鸟撞在一起。两面相势赫然碰撞,最终却是金鹏大鸟更胜一筹,黑狮子轰然暴碎。突兀之际,只听一声‘嘭’响,京都骨猝然整个身子弹飞而去,身手也是了得,借着去劲,飘然落地。 乍眼一看,刚才的对碰,两人可谓是不相上下,就算严格来说,那有偷袭的嫌疑放箭之人,也只是胜了些许。 “哼!!你便是那岳飞么!?”京都骨抬头望去,只见一将正拽着一张铁胎弓。只见那人双眸如焕光芒,好不可怕,正一脸凶相地瞪着京都骨。 “番贼!!休要放肆,我岳飞迟早要你还这笔血债!!” “哈哈哈哈哈~~!!废话少说,何不下来分个胜负!!?”京都骨纵声大笑,浑身遽然爆发出庞大的气势,那黑‘色’巨狮霍然重现,使得京都骨威猛绝伦。 不过京都骨身后的相势,关上也只有岳飞还有宗泽这两个武艺超凡之人,能够看得。 “我岳飞从来不会占人便宜,你若要战,可回去歇息一炷香的时间再来!” 岳飞冷声而道。此时若是细看,便可发现京都骨提刀的手臂还在微微颤抖。可想而知,刚才岳飞那一箭之威,有多么的可怕!若是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被击毙了。 京都骨面容抖动,此时已知岳飞的厉害,甚至可以说比起自己还胜上一筹,正好岳飞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随即冷哼道:“只会冷箭伤人之辈何必装模作样!?不过也罢,且留你狗命一时,也不紧要!!” 京都骨说罢,一吹口哨,其坐骑立即奔赶过来。京都骨上了马,便迅速离去。 “哼,岳飞你不过一介小辈,宗帅还未发言,你却自作主张放走了敌军大将,该当何罪!?” 京都骨离开不久,杜充便‘阴’声怪气地喝叱道。刘韬见这杜充三番五次地找茬,也忍无可忍,瞪眼骂道:“若不放走,莫非杜将军下关与那京都骨厮杀么!!?何况就算适才我军出关追杀,凭他那匹宝驹,早就逃去了!!” “你!!”杜充被刘韬喝得一脸口沫,气得呲牙咧嘴。宗泽连折将士,心情极差,一声怒喝,对着两人都是一番呵斥。刘韬、杜充这才有所收敛,不再争执。 宗泽叹了一声,摇了摇头,遂转身与岳飞谓道:“一炷香后,岳飞你可有把握赢下?” 岳飞听了却是把头一摇,与宗泽谓道:“不。恐怕一炷香后,那京都骨并不会来。宗帅可速发号令,教关内全军待命,但见金军一退,立刻掩杀。” 宗泽闻言,不由一惊。杜充立即嗤笑一声,讽刺说道:“哈!!真是狂妄极了!!如你所言,莫非那京都骨还怕了你不成!?恐怕就算是有,也是金人的‘奸’计。宗帅可千万别听这小辈胡言。” “左右!!快传老夫号令,全军待命,但听炮响一起,全军突击!!”宗泽却是选择了相信岳飞,疾声喝令。随着宗泽令声落下,关内诸军立即迅速准备。 话说,京都骨回到军中,手臂仍觉得阵阵刺痛,越想越觉得岳飞深不可测,他身为一军之首,自不愿与岳飞拼命,立即暗中下令,教诸军暗里整顿,待会听号令一起,即便撤回营地。 果然,刚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金军后部兵马已经开始撤走。宗泽见了大喜,岳飞却说尚未是进攻时机,待其中军人马开始一撤。岳飞急发号令,宗泽连声大喝,关上陡然炮响连起,轰鸣不断,关内二万余大军纷纷蜂拥杀出,声势震天动地,杀气如‘潮’。 正往撤走的金军,料之不及,顿时‘乱’成一团。京都骨面‘色’大变,又气又恼,急命诸将围住阵脚,后军兵士迅速撤去。 “莫非这宋人早料到我会撤走!?而且选择这时机,实在‘阴’险至极。我军后军刚是撤离阵地,中军正撤,前军兵士因此松懈,没有戒备。这时宋人来袭,中军大‘乱’,急往后走,便与后军撞成一团。前军兵士也因此慌‘乱’,自‘乱’阵脚。好高深的城府!!能看出我无心恋战的人,大概就只有那岳飞,莫非这一切都是他的所为!!?”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三百九十九章 巨虎守平阳 ?京都骨脑念电转,分析之后,不禁把眼一瞪,只觉一阵心惊‘肉’跳。与此同时,关内宋兵大举扑上,士气如虹,眼看不久将要杀到。可金军后方还是‘乱’成一片。京都骨心知如此下去,大有可能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钢齿一咬,连忙纵马赶往前军,指挥兵马断后。随着京都骨迅速赶到,连声喝令之下,前军迅速稳定下来,摆开防阵。 不一时,宋兵杀到,各将奋力引兵向前。岳飞和宗泽则在关上指挥兵马。宋兵人多势众,攻势如‘潮’,各往突进。金兵虽有京都骨所指挥,但还是未能抵住宋兵攻势。 只见宋兵前部的岳飞军,由王贵、张宪两人统率,威猛如同虎狼,很快便杀开一个破口,左右又有宋兵来截,金兵轰然溃散,都喊着擒住京都骨。京都骨在一队‘精’兵拥护之下,亡命奔逃。后方好几个金将见状,连忙赶来接应。宋兵盛势掩杀而上,最终虽被京都骨逃去,但却歼灭其麾下近二千余兵士。那一战可谓是杀得金兵抱头鼠窜,丢盔弃甲,兵败如山倒! 宗泽在关上看得自军大胜,也不贪功,遂下令收军。于是随着鸣金号起,宋兵内传起阵阵欢呼喝响,各军将士、兵卒无不亢奋‘激’动,这一战真可谓是扬眉吐气。 日落西下,岳飞望着黄昏之下,战场上诸多热血儿郎,不由咧嘴一笑。 “哈哈哈哈~~!!这番岳飞你又立下大功,凭你这数日功绩,待战事结束,恐怕就是将军的身份。不过你可不能因此自满心傲,也要如往常一般谦虚待事。朝廷那里,你也不必担心,老夫自会与康王禀报,待时一同向陛下引荐!!”宗泽甚是欢喜,用力地连拍着岳飞的肩膀。岳飞听了,笑容更是灿然,重重颔首一点,拱手谢道:“谢过宗帅!? ? 他早听说康王赵构,识贤爱才,不分‘门’庭,是个明贤之王。前番陛下之所以愿意让河南义军出兵,全靠康王和宗帅冒死相谏。 “有康王和宗帅替我引荐,我也不惧朝廷内的‘奸’臣刁难,如此一来,我便能更快一步当上将军之位,将来成为国家庭柱,率我大宋儿郎,保家卫国!恩师,你在天之灵,定要保佑徒儿!!”一阵清风拂过,岳飞不由抬头望向橙黄‘色’的天穹之上,心中默默地腹诽道。 岳飞记得,少时候自家恩师曾经说过,黄昏时候,乃昼夜‘交’替之际,天地‘阴’阳‘交’融之时,这个时候若是凝望天空,心中恳诚默念,心里的话便能传到先人英魂那里。 岳飞不知这是真是假,不过他是信了。 却说京都骨败退而回,听说自己今日所带的三千‘精’锐被宋兵歼灭大半,自是气恼不已,又想这连日挫败于宋军之手,三万兵力折损近有过半,对宋军不但不敢再有轻视之心,反而有几分忌惮。不过京都骨忌惮的却非整支宋军,仅仅是宋军里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将罢了。 京都骨当夜与诸将商议,决定先按兵不动,把守营寨,一边又派流星马赶回晋阳,报予列天王吴乞买。 无独有偶的是,与此同时在平阳城,率领三万大军来攻的斡里衍,亦遭到宋兵的奋勇反击,在韩世忠还有赵构的活跃之下,宋兵每战敢予拼命厮杀,兼之平阳有了韩世忠部队的加入,兵力接近五万,几乎是斡里衍军的两倍。斡里衍军连败数阵,折损万余兵力,数员大将更被韩世忠所斩,‘逼’不得已连日之内撤寨而守,本是嚣张跋扈的金兵,一时变得如同斗败的公‘鸡’。 平阳郡府之内,只听一片欢声笑语,高堂上赵构执杯在手,脸‘色’通红,看是有几分醉意,与众将谓道:“幸有诸位英雄助战,平阳方得以保住,免遭金人侵略!!自那金将斡里衍杌衍杀到此城之下,我军但出必奋力决战,各个争先不落人后,此全乃诸位英雄之功也。 我赵构虽无大才,但幸得陛下宠信,许我为一军之帅,有缘能与诸位英雄并肩作战,共同杀敌,沙场,实乃赵构之幸也。且共饮此杯,但愿构能与诸位英雄武运昌隆,愿我大宋儿郎武运昌隆!!” 赵构侃侃而言,尤为‘激’情亢奋。别看赵构尚且年轻,这煽动人心,鼓舞士气的御人之术却是极为擅长。这连日战事,正因有赵构在军前鼓舞士气,宋兵故有杀前不退的‘精’神。 只见席下各个将领听了,都是一脸慨然之‘色’,齐声拱杯拜道:“愿我大宋儿郎武运昌隆!!” 话罢,众人齐引杯中酒。好酒落腹,如成一团炙热的烈火在烧。韩世忠虎目‘精’光烁烁,望着赵构,暗里腹诽道:“康王殿下不但有过人胆识,而且礼贤下士,他日若能登上皇位,必是一位贤明之君。反之那太子赵桓,不过是个不学无术、贪图玩乐之辈。陛下素来对他不喜,这番派康王殿下前来,或许是有意一试康王殿下能耐!若是康王殿下能击退金军,必然名震天下,凭这赫赫军功到时候陛下很可能会让他继承皇位,统率天下!!” 想到此,韩世忠虎目暴‘射’出两道‘精’光,慨然跨步而出。众将见韩世忠走出不由纷纷闭上了嘴巴。如今的韩世忠已非当年那寒‘门’小辈。而且这连日来之所以能够屡败金人,几乎全凭韩世忠还有其麾下部署之功,自不敢有所冒犯。 赵构见韩世忠走出,不由眼神一亮,笑道:“韩将军可是有话?” “回禀康王殿下,末将以为金兵已慑,那斡里衍更是无心决战,据寨死守,金兵也因此士气一蹶不振。竟是如此,何不乘胜追击,全军一举出战,杀退金人!!”韩世忠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赵构眼神赫赫,听了不觉心头一壮,颔首应道:“韩将军所言甚是!!小王亦有此意,只是为这人选烦心,一直犹豫不决。” “何须心烦!!末将愿往!!”韩世忠毫不犹豫,扯声便喝。 赵构听了心中大喜,表面却又犹豫说道:“可韩将军乃我军中上将,岂可做这偏将所为之事!万一有何折损,这可如何是好?不可不可。” “殿下勿要多心,就凭如今斡里衍那些兵马,我视若土‘鸡’瓦犬,何须俱耶!!?”韩世忠这一席话落下,苏德、董旻等将纷纷而出,嘶声大喝,都愿随军出战,不胜不归! 赵构听了只觉浑身热血沸腾,暗付好一群热血儿郎,一声叫好,迅疾发令,命明日起兵。 次日一早,韩世忠军食饱早饭,队伍整好,赵构亲自赶到军中,鼓舞士气。在赵构‘激’昂慷慨的鼓动之下,韩世忠军士气大震,无不振臂高呼,还未起兵,已是杀气冲天。 少时,旭日高升,随着平阳北‘门’大开,韩世忠还有其麾下众将各引兵马,有条有序地冲出城‘门’。赵构就在城头观望,见韩世忠军纪律严明,队伍整齐,不由连叹,与诸将谓道。 “若我大宋部队皆如世忠军,金人岂敢侵犯,不久将来此军必为我大宋第一‘精’锐也。” 赵构话毕,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赵构对韩世忠似乎太过看重,皆心中怀疑。 却说韩世忠引兵一路猛进,过了十数里路,眼看快要‘逼’近金人营寨。 蓦然,杀声大起,平地高川之上两路兵马齐拥而来,杀声震天动地。韩世忠见状,不由面‘色’一变,其军前部刹时大‘乱’。 可韩世忠何等人物,立即命苏德回后稳住后军,董旻指挥中军戒备。调令罢,韩世忠即纵马冲前,赶到前线,嘶声大喝,安抚前部诸军。 前部各将见韩世忠亲自赶来,无一好似吃了颗定心丸,连忙抖数‘精’神,指挥各自兵众。与此同时,金兵从扑杀而至,董旻却早有号令,中军即成两部,一左一右绕开前军,前往截杀。韩世忠更率一队轻骑,赫然冲入了金军之内,手中方天画戟‘乱’舞飞搠,如同一头暴走的猛虎,杀得金兵措手不及,一时大‘乱’。 说是迟那时快,金军之内,几员骁将看得韩世忠竟敢率一小队骑兵突入,都暗笑韩世忠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兼之韩世忠屡日连破自军,杀人不少,也是恨极了,故纷纷拍马而起,都‘欲’来取韩世忠的首级。 “宋狗~~!!休得放肆!!看我取你项上首级!!!” “哈哈哈哈!!你这莽夫,竟敢深入我军腹地,你的狗命,我要下了!!!” “韩世忠!!还我兄弟命来~~!!” 陡然,几道充满怒恨的喝骂声骤然而起。韩世忠虎目一瞪,先见左边有一金将提一杆阔口长刀,飞马来杀,立即抖数‘精’神,忿然迎去。两人刚是照面,那金将就毫不留情,连刀就劈,猛砍暴打。面对敌人如此猛烈的攻势,韩世忠却是不慌不‘乱’,一戟忽地挑起,‘荡’开长刀,就在人马分过瞬间,将那金将扫落马下。跟在韩世忠后方的部署汹涌扑到,‘乱’刀劈砍,将其砍得血‘肉’模糊。 就在韩世忠挑翻这将不久,须臾之际,又有两员金将一左一右截杀过来。韩世忠大喝一声,拧戟就刺,先击中一人面‘门’,避开另一个人砍来大斧,猛地拔戟一搠,便中咽喉要害。那些正赶来‘欲’要围杀的金兵,见自军两将忽然纷纷落马,都像死去。顿时吓得目瞪口呆,纷纷止步。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章 紫袍少年临危请战 ?“报~~!!韩世忠亲率一队骑兵,杀入我军。我军一时无措,难以抵挡,军中更有数名将士被韩世忠所杀!!” 与此同时,正在中军指挥的斡里衍听说旗牌手来报,顿时面‘色’大变,双眸晃动阵阵骇人光芒。 “韩世忠不惜身陷敌军阵地,怕是要给其前部兵马争取时间整备。如今其麾下中军,已截住我军两翼,不可再给宋人留有空隙!!” 斡里衍念头一转,心头便定,大喝一声,正‘欲’出战时。忽有一人似乎看出了斡里衍的想法,飞马前来,拦在斡里衍前,一对犹如狮子般的眼眸,带着极强的侵略‘性’,身穿一身紫‘色’战袍,拱手喝道:“大帅乃一军之首,岂可似韩世忠那莽夫轻易出战!?此乃偏将之职,小将不才,愿取那韩世忠首级来献!!” “嗯!!?又是你这黄‘毛’小儿,快快退下,否则老子拨了你的皮!!” “好小子,竟敢在大帅面前大言不惭,实在可恼极了!!左右还不快快把他擒下去!!” “滚开,这里不是你这等小儿玩戏的地方!!” 斡里衍身边数将连声喝叱,如同一头头暴怒的凶兽,很是可怕。斡里衍看了眼前这人,却是面‘色’一怔,不由眉头皱道:“怎又是你这娃儿!军中纪律严明,各将各有其职,各忠其事,方可组为一军。你莫以为你是列天王殿下的帐中吏便可目无纪律,速速退下!!” “大帅且慢!!我虽尚幼,却可一骑当千,万夫莫敌!况且那韩世忠见小儿来战,定会心中小觑,我便有机可乘,将其擒下!!就算万一不幸死于其手,我亦无悔!!” 紫袍少年眼迸‘精’光,如同两团烧起的火焰,那些喝叱的将领一时都被惊得说不出话来。斡里衍更是心头一紧,不禁想起出兵之前那夜的事情。 却说,当时斡里衍正在军营中巡逻各部兵马整备状况。约到了二更时候,列天王吴乞买竟然来到了军营中,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斡里衍的背后。 “哈哈。我就知道你定在军中。你呐~!做人也太过死板了,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如此的表现,可却不见得是好哦?” 吴乞买笑声而道。斡里衍一听,转过身来,向正赶来的几个将士喝叱道:“‘混’账!!列天王殿下来到军中,为何不报!!?” “哎!是我命他们不要惊动,你何必这般一惊一乍?我俩兄弟又何必多礼?”原来这吴乞买和斡里衍从小就是玩伴,两人感情极好,长大后更是成了可以托付‘性’命的兄弟。当然随着吴乞买的身份有变,斡里衍对他也变得谨慎恭敬起来,不像以往那般自在。 “不可!王族威望乃一国之重,为臣者不可有半分逾越,否则就似大宋朝廷那般,君不似君,臣不似臣。为君者一言一行却要忌惮朝中大臣,赵氏王族甚至不如那蔡氏一族势力庞大。宋朝方才**至此。”斡里衍面‘色’一凝,沉声而道。 吴乞买听了,又是哈哈大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这人就是太过死板。宋人大多都是汉族,汉族文化自古流传,对君主主义尤为看重,这数千年来设立许多条条框框,‘欲’要统治天下,无不都想千秋万代。可却每朝每代,不是外族作‘乱’,便是祸于内患,你可知是为何?” 斡里衍对汉族文化尤为痴‘迷’,更兼阿骨打推行的帝制,还有一系列的政策,也是依照汉族的文化,因此大金全国上下,都开始学习汉人的礼制、文学,都以为这是令大金强盛的唯一出路。 斡里衍这下一听,不由面‘色’一变,凝声道:“愿听殿下高见。” 吴乞买笑了笑,长吁一声道:“汉族的规矩、条例太多,看似严明有序,却反而失了生气,由其每朝每当到了末期,这种情况便越是严重。王族之人,越是想用规矩、条例把权力握在手中,便越容易出现漏‘洞’。毕竟这天下人的福祉,岂能落于一族之人的手中?正因如此,王族之人不得不培养心腹,在这期间权力就不得不分予这些人的手上。而人心难测,这些人刚开始或者是忠心耿耿,但随着手上的权力越来越大,难免会生出歹心,一旦如此,整个国家便会迅速**起来。而常言道物极必反,那些被王族制定的规矩、条例压迫多年的天下人,必会反抗起来。由此可见,规矩、条例只能给一国带来秩序,却非真正的治国之道。” 吴乞买看看而言,说得斡里衍脸‘色’连变,心头连跳,一时间哑口无言。 “竟然规矩、条例并非真正的治国之道,那不知殿下心中的治国之道又是何物?”斡里衍沉‘吟’许久,凝声问道。 “并不仅仅治国,治军也是如此。凡是由多人组成的组织都可为之‘一国’。而如何令这‘一国’之中,更多的人得到最大化的利益,满足其需要,便是这真正的治理之道也。”吴乞买仰头望月,说这一番话,可谓是有些忤逆。 毕竟自古以来,各朝各代都是以王者王族至上。大金亦是如此。可斡里衍听了,虽是心惊‘肉’跳,却又暗暗觉得这是至理名言,但万不敢把这想法说出了,否则被其他人听到了,还以为他和吴乞买要联合造反。 斡里衍轻轻合闭双眼,长叹一声后,问道:“列天王殿下这番话可曾与陛下说过?” “哈哈~!数年前,创国之初,我还算有几分志气,便和陛下议论了一番。哪知陛下大怒,说是荒天下之谬论,气得当场拔刀要砍了我的头。还好丞相及时阻止,方才幸逃一劫。现在想起来,本王还有几分余悸呢。” 吴乞买扶着下颚修理齐整的短须,嘴上是如此在说,但脸上却是笑容可掬,哪里见有丝毫惧‘色’。 斡里衍也不惊奇,似乎觉得是理所当然。忽然,吴乞买面‘色’一凝,双眸发着赫赫‘精’光,道:“可如今建国已有数年,随着这数年大金的变化,我却越加肯定这个想法。王权主义带来的规矩、条例只会令人心离散,如今是立国之初,诸多英雄人杰尚有建功立业的时机,但一旦到了后期,王者主义愈加厉害,规矩、条例便会愈多,愈会变本加厉。一旦天下人无利可图,甚至生活难计之时,灭国也是不远了。当然,这或者还要经历几代人后才会发生的事情,当我等这些开朝立国之人先未雨绸缪,找到真正治理国家的方法,免于此祸,不是更好么?” 斡里衍听罢,眉头皱得越紧,只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挥之不散,忽然说道:“列天王殿下,类似这样的话还请别再轻易说出口了。若是被有心人听之,必会…” 斡里衍‘欲’言又止,吴乞买却是心中了然,亲昵地拍了拍斡里衍的肩膀,道:“我心里自然清楚,只是见你这些年与我远不如少时那般亲热,心里一直郁闷着呢,有些话不说不快,这不一时张了嘴,就停不下来了。哈哈哈~~!” 斡里衍听了,只觉心头一颤,忽然觉得放松了许多,那平日里僵硬无比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容,道:“那定是殿下多心了。” “是嘛?哈哈,这被你一说,本王倒像是个怨‘妇’。明日,你便要出军,有些话我正想与谈谈。我俩边走边说吧。”吴乞买说罢,迈步就走。斡里衍随即跟上,两人并排而行。若是以往,斡里衍多多少少定会保持一定距离,跟在其后。看来吴乞买适才一番话,已令斡里衍有了不少的改变。 两人不知不觉中似乎亲密了不少,斡里衍也没那么多的顾虑,想起刚才一事,不由张口问道:“为将者亲力亲为,不但能考察军容,更能对军中一切了如指掌,此乃兵书常言之道。适才殿下却为何有言,此是非好之事?” “为将者愿意亲力亲为,那自然是好,但凡事皆不可过。你每每都是如此,这代表你并不十分相信麾下将领,如此一来,久而久之这些将领不但信心有所打击,更会对你造成依赖之心。一旦你有个万一,一部‘精’锐之师,无需多久便会变成乌合之众。 而且这样一来,对你负担太重,长年累月如此,恐怕会大大的缩短你的兵戎生涯。如此一来,对你对你的麾下对大金来说,都绝非好事。” 吴乞买疾言而道,听得斡里衍屡屡颔首,心中愈加佩服,遂又问:“那殿下以为该当若何?” “统率一军之将者,必须有识才的眼光,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还要知道如何培养这些人才。他们都是大金未来的栋梁,你要多给他们机会,犯一些小错也不要紧。你在暗中观察,避免其会犯下大过,事成之后,再与他总结,教他行兵打战的道理。如此一来,以你的本事,无需多久,你这军中便会冒出许多新起之秀,再从中挑出两到三个重点栽培,作为自己将来的继承人,这方乃长盛之道也。就类似战国时期,大秦的‘蒙’家军、王家军则是十分注重年轻人才的培养,故而能盛行数代,培养出来譬如‘蒙’恬、王翦等绝世名将。不过当时那个时代,十分注重世族利益,培养的人才多数从族中挑选,也正因如此,不能久盛也。” 吴乞买这一番言辞,可真谓是金‘玉’良言。斡里衍听得眼中连焕‘精’光,心头抖动不已,听着听着不由入了神。待吴乞买说罢,还独自在思考其中‘精’辟。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零一章 连儿心善震宋军(上) ?两人走着走着,不觉到了北边辕‘门’之下,吴乞买的车架早在等候。吴乞买忽然停住了脚步,指了指在马车守候一个尤为出彩少年, 与斡里衍笑道:“那个少年是我的帐中吏,是个很有趣的人。他本是个孤儿,有一回我马架路过一处平原之地,见这少年手执一根断木,竟追着一群饿狼奔驰,虽是遍体鳞伤,却依旧猛若狮虎。我想这少年定是个奇人,便教从骑将群狼驱散,带他来见。哪知他一见到我,便说我赶跑了他和他的兄妹这半月的伙食,张口就要我赔偿。 我后来一问,才知他这不到十三、四岁的孩子,竟然养着好些个孤儿,平时就靠打猎为生。我看这孩子不但天赋异禀,而且又有善心,便替他取名为连儿心善,把他还有那些孤儿一同收留了。 如今他在我身边学文习武一年多了,也正好出去见见世面。你此番出征,若不嫌麻烦可以把他带上。” 之所以说那少年出彩,是因此时已是三更时候,车架周围的护卫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唯有这少年‘精’神奕奕,身姿‘挺’立,目光如炬,探视着四周,看到吴乞买和斡里衍后,更是拱手一拜。 吴乞买笑容可掬。斡里衍望了过去,见少年却是异于常人,听吴乞买的口气,对这少年也极为欣赏,或者也是看在吴乞买的份上,素来严格的斡里衍,竟然少有地破例答应了。 吴乞买甚喜,与斡里衍告辞后,刚跨出数步,忽然回头道:“对了。本王之所以说他很有趣,是因为他半年前与本王有言,他在二十年之内,定会登上天下第一大将军的宝位,名扬天下!” 这旧时回忆,说是长篇大论,但在斡里衍脑海中不过一闪而过。斡里衍面‘色’一震,颔首应道:“你竟有此志,本帅便让你一试!!不过你可记着,那韩巨虎绝非寻常之辈,只凭血气之勇是无法将其击败,甚至有可能丢了‘性’命!你可小心行事,随机应变!” 连儿心善一听,顿时面‘色’一喜,慨然应命。斡里衍麾下几员将士,正‘欲’劝说时,连儿心善早已拍??已拍马而去。 “他虽然口气‘挺’大,但为人还是不错,而且年纪轻轻便是列天王殿下的帐中吏,前途无限,可惜这娃儿了。”一个刚才有份喝骂的将领,不禁在心中暗付。原来连儿心善为人耿直,平日里极为勤奋,每日都在捉紧时间‘操’练己身,这些将领与他虽然少有‘交’流,但都看在眼里,心中都是欣赏。 却说,连儿心善飞马冲入‘乱’军之内,眼看前方一片大‘乱’,一穿赤甲大将正在军中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甚是骁勇,想必是那韩世忠无疑,一双狮眸顿时迸‘射’出两道‘精’光,转马冲去。须臾之际,如同一道迅光般冲到‘乱’处,与那赤甲大将一个照面,舞起手中合扇板‘门’刀,朝着其面‘门’就砍。 “韩世忠~~!!纳命来罢~~!!” 那赤甲大将正是韩世忠也,此下见着合扇板‘门’刀砍来,威势颇大,如有破山之势,不由面‘色’一紧,拧戟挡去。‘嘭’的一声巨响,韩世忠竟被连儿心善一刀砍得连人带马暴退半丈,撤出一片风尘。四周金兵看着,见威若神明一般的韩世忠竟被一员小将击退,无不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顿时发出连阵震喝叫响。 “小儿!!你乃何人!!?报上名来!!”韩世忠心中暗暗诧异,气势陡变,一股强盛的压迫力如同惊涛骇‘浪’刹地扩散开去,嘶声喝道。 “我乃列天王殿下帐中吏连儿心善也!!”连儿心善大吼一声,骤马便冲。电光火石之间,便又杀到了韩世忠面前。韩世忠把眼一瞪,见这小儿如此放肆,心中大怒,舞起画戟奋力砍去。又是‘嘭’的一声巨响,这番韩世忠全力施展,连儿心善毕竟年少,手中合扇板‘门’刀遽然‘荡’开。 韩世忠大吼一声,如同虎啸,舞起手中画戟,横里就砍,如同一道虹光般飞去。哪知连儿心善身手极为灵敏,身体忽地一倒,整个人半横在马上。韩世忠一戟砍空,人马分过刹那,连儿心善身子一翻,拧刀朝着韩世忠悍然劈去。韩世忠一时不料,躲避不及,竟被连儿心善砍破了右肩上的虎头护肩上的一角。 虽然未能击伤韩世忠,但连儿心善此举还是令韩世忠麾下将兵吓了一跳,连忙赶来助战。四周金兵更是士气高涨,奋起来围。 韩世忠急把马一转,虎容尽是忿怒之‘色’,嘶声吼道:“区区小儿休得放肆!!” 喝声刚落,韩世忠人马早已飞起,连儿心善拖刀而走,眼见韩世忠快要杀到,骤地翻身横刀就砍,这一刀来势极盛,如同雷霆一击。韩世忠却是已知这少年不凡,暗有提备,身子往后一倒,倏然避过,翻身起来时,已与连儿心善并马齐行,手中画戟暴刺猛砍,发起雷厉骤攻。连儿心善却是不惧,奋起相迎,两人杀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不一时,两军人马纷纷杀到,两人各自转开,突入敌军人丛之内,厮杀一番后,几番转折,又是照面,各拧起兵器,策马就杀,战况甚是‘激’烈。 “报~~!!列天王那帐中吏果然有万夫莫敌之勇,与那韩世忠杀个不相伯仲,其军冲势已被我军所截!!” 与此同时,斡里衍听说前线战报,不由面‘色’大震,立即喝令全军突击。霎时间,擂鼓号角,纷纷齐响,后方各部金军人马嘶声喊杀,声势之大,震天动地。 正与连儿心善缠杀一起的韩世忠听了,不由面‘色’一变,一戟拨开了连儿心善的合扇板‘门’刀,转回就走。 “韩世忠休要逃跑,莫要弱了你那巨虎名头!!”连儿心善杀得正是兴起,见韩世忠‘欲’要逃去哪里肯舍,扯声喝道。韩世忠心中暗恼不已,却没有逞一时之气,引兵急速突破退回。不一时,解元率兵来援,杀退来追金兵。却是此时宋军前部已然整顿完毕,摆开防势。 韩世忠急急入阵。说时迟那时快,连儿心善已重整旗鼓再次引兵杀来。韩世忠见这少年骁勇无比,将来必成大宋祸患,有心急除之,速命两边弓弩手都藏在刀盾手后。 另一边,连儿心善迎住来截的解元,手中合扇板‘门’刀连劈骤砍,不但力劲猛烈,而且来势疾快,十多合内便将解元杀退,其后兵士纷纷高舞兵器,士气如虹。 就在连儿心善准备乘胜追击时,却见宋军盾牌阵内风尘纷起,忽有一种不祥预感,猛地把马勒住,喝令身后兵士往后撤开,待大军来后,再做进取。那些金兵锐气正盛,忽然听得此令都是不解,有两员金将见连儿心善年幼,想他后劲不足,在自军腹地且敢拼命,到了敌军腹地却心生怯意,遂纷纷喝声而出,各引部署杀了进去。连儿心善喝止不住,后方又有几部兵马跟了过去,心中正急。 眼看前线的金兵与宋兵已快靠近。蓦然间,宋兵盾牌阵忽地散开,只见一排排弓弩手已然拽弓上箭,都在瞄准过来。那些前去拼杀的金兵顿时吓得面‘色’剧变,想要逃避时,只听连阵弓弦暴响此起彼伏。在‘乱’箭之下,前去的金兵一片人仰马翻,死伤不少。那些赶了一半的金兵,也被吓得连忙往后转回。 韩世忠看得眼切,立马喝令前军突击,将这千余金兵杀得大败而退。连儿心善更被围在腹地,战况极险。就在此时,斡里衍终于率兵杀到,两军‘混’战起来。 ‘乱’军之内,连儿心善以一敌众,身上战袍铠甲多处破裂,血口不少,幸好并无伤到要害。连儿心善从小常与恶狼作战,也并不怕群攻之势,反而身上伤口愈多,便愈加勇猛,那些围着的宋兵眼看占尽上风,其实许多人都是心里害怕。 “嗷嗷嗷哦~~!!!尔等这些鼠辈,来人再多也不过如此!!!”只听连儿心善一声暴吼,吓得两个宋将当场惊慌落马。后边几个宋兵扑上,好几杆长枪齐齐刺入了连儿心善的坐骑。连儿心善大怒,急纵身一跃,一刀砍飞一宋将头颅,随即落下夺马,一揪缰绳,便‘欲’往左边突破。此时,四周都是宋兵人丛,众人见连儿心善‘欲’逃,哪里肯舍,连忙来截。很快连儿心善又被围在垓心,进退两难。 危难之际,连儿心善却无丝毫惧意,反而全身热血如沸,心头万般的不甘。 “殿下~~!!总有一日,我会披甲上阵,立下无数功绩,统率大军,替你取下天下!!以报你这大恩大德~~!!” “哈哈哈哈~~!!那你岂不就成了这天下第一大将军!?区区小儿,口没遮拦,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自知凭现在本领,定难做到。那我便勤奋练功,学习谋略,成为殿下所说的千人敌、万人敌!总有一日,我定能成为天下的大将军!!” “嗯~?你这娃儿天赋异禀,若有这恒心,或者还真有这个可能。不过战争可不是你所想的那般简单。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要成为这天下的大将军,更要杀上万万之人。可这万万之人又岂会坐以待毙?也就是说,你这条路上,将要面对万万人手中的刀刃就怕不在半途之中,已经粉身碎骨。” “殿下莫要小看人了!纵是粉身碎骨,被万万之人所剁,我也定要闯过去!!” 当日所言,如伴在耳。连儿心善猝然发作,一股极其恐怖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起来,竟把他坐骑压落在地。 “嗷嗷哦啊哦~~!!杀呐~~!!”陡然间,连儿心善如同一头嗜血的凶兽,周边的宋兵都被吓得心惊胆跳,浑身僵硬,动弹不得。连儿心善忽地纵身飞起,提刀就在人丛之内,狂砍‘乱’劈,动作之快,简直如有狂风暴雨之势,一片片人‘潮’‘乱’翻‘乱’滚。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零二章 连儿心善震宋军(下) ?话说,韩世忠正在‘乱’军寻索连儿心善,‘欲’要将其尽快解决,忽然见得战场东北边一角,一片紫气腾起,隐约见宛如见到一头长有羊角狮身的紫‘色’凶兽,不由面‘色’大变! “这娃儿到底是何方妖孽!!如此年纪轻轻,竟便能‘激’发相势。古史常言,‘乱’世之末,必有妖孽横生。可这也实在太惊人了!!”韩世忠心头暗付,不敢怠慢,对连儿心善更是起了必杀之心,纵马狂奔而去。 就在韩世忠快要赶到之时,斡里衍竟亲自率兵来援,猛地截住了韩世忠。两人大打出手,如此‘激’战之下,韩世忠却屡屡走神,大喝四周兵士务必要击杀连儿心善。 “韩巨虎,你堂堂一军之帅,竟对一小儿如此死缠烂打,实在可耻!!”斡里衍一枪扫开韩世忠画戟,冷声喝道。 “敌国妖孽,岂能留情!!我今日不杀他,将来大宋必有千千万万之人,因他而死!!” 韩世忠一声怒喝,猛地提戟就砍,斡里衍刚是‘逼’开。哪知韩世忠出的是虚招,急便收回画戟,转本而去。斡里衍冷然一笑,即把马一转,赶到韩世忠后,朝着其后背便搠! “此子将来必会成为天下的大将军,我岂能让你得逞!!” 韩世忠听得背后传来破空骤响,心神一揪,也是反应极快,回身拧戟霍然挡住。斡里衍手臂猝地膨胀起来,把枪一挑,啪的一声,‘荡’开了韩世忠的画戟。 与此同时,董旻急飞马赶来,嘶声叫道:“韩帅,那小子已被金人带走!!” 韩世忠闻言大怒,这时又几个金将前来助战。韩世忠盛怒之下,猛拍马匹,一戟扫飞一人,就从缝隙中悍然突破而去。从后赶上的斡里衍连忙把马勒住,几乎与那几人撞在一起。 “都给我打醒‘精’神,只要把这斡里衍杀了,金兵必退!!”须臾,韩世忠的吼声又是震起,这回却是要击杀斡里衍。 斡里衍面容冷酷,眼见一方血气腾空,一头血‘色’巨虎如匍匐在空,冷然而道:“韩巨虎,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斡里衍喝毕,浑身气势也遽然?遽然暴涨起来。在另一边的韩世忠,很快也见到一处银光骤起,一尊银甲巨人相势轰然而现。 于是,在各方大帅的统率之下,宋、金两军奋起拼杀,‘混’战直至黄昏时候,仍是不分上下。韩世忠与斡里衍杀了近七八十回合,亦不分胜负,两军各自撤去,死伤人数几乎相当,都有数千人左右。 当夜,韩世忠回到平阳城内,赵构见韩世忠并未能继续他的神勇之风,不过起码与金人战个平手,自不忘好生安抚一番。 “康王殿下,今日若非金人早料我军行动,必能杀他个措手不及,又岂会落个平手罢战!?” 韩世忠虎目凝光,威凛赫赫,说罢用眼角余光瞟向左右两席将士。赵构闻言,不由神‘色’一怔,随即‘露’出几分怒‘色’,忿然喝道:“韩将军所言,莫非是在座诸位之中,竟有人敢与金人‘私’通叛国耶!!?” 赵构此言一出,两席将士中顿时响起一阵阵喝叱骂声,都是针对着韩世忠。 “哼!!韩巨虎明明是你不敌金人,竟敢赖在我等头上,好不要脸!!” “放你娘的狗屁!!韩世忠你不过寒‘门’之辈,能有今日荣光,全因陛下洪恩浩‘荡’,你莫要太过得寸进尺了!!” “真让人寒心啊!!我等为国舍生忘死,甘愿抛头颅洒热血,却反遭小人怀疑,真是荒谬至极!!荒谬至极~~!!!” “闭嘴!!”韩世忠虎目一瞪,一股极其恐怖的气势赫然爆发,面‘色’冷酷。那些骂话的将士只觉一股庞大的压迫力,如同惊涛骇‘浪’般涌了过来,顿时吓得纷纷闭上了嘴巴。须臾,反应过来时,虽都心里忿怒,却也不敢张口。 赵构见状,眉头先是一皱,不过很快就笑了起来,道:“诸位稍安勿躁,韩将军也并无直言有人与金人‘私’通,却是构猜想罢了。若有冒犯,还望诸位将军莫要介怀。” 赵构深得人心,此言一出,那几个骂话的将领忙纷纷拜礼,退回席上。少时,赵构转眼望向韩世忠道:“今日之战,虽是不相伯仲。但金人前番已屡屡挫败,锐气大挫,今日虽能扳回些许颜面,却不碍事。不知韩将军有何高见?” 韩世忠听话,面‘色’一凝,拱手即答道:“此番入侵太原的金人大军足有十数万之众,如今一军在此,另一军则在壶关与宗帅对峙。剩下尚有数万大军皆在晋阳按兵不动。待金人那列天王吴乞买稳定晋阳局势,随时有可能赶来接应,到时必免不了一场恶战,末将以为且先静观其变,同时加强城内防备,以备万一。再有,可命人赶往壶关,探查壶关战况如何。毕竟宗帅若能稳守壶关,而我军又能将金人拦在平阳,对金人全军都是极大的打击。但战事陷入僵局,久战难继。待得金人山穷水尽,粮草用尽之时,便可大举反击,夺回晋阳等城地!!” 韩世忠虎目赫赫发光,声音洪亮,掷地有声。赵构听了,不由眼发‘精’光,连声应好,大笑不绝。 约是半个时辰后,赵构与诸将商议已定,众人散去。赵构则以眼‘色’暗中示意韩世忠。须臾,两人一前一后转入了后堂之内。 赵构长吁一声,背对着韩世忠,叹道:“当初晋阳沦陷,中原危在旦夕,大宋王朝正于存亡之秋。也难怪有人心生歹意,投靠金人,已保全‘性’命、富贵。所谓人心难测,海水难量。如似韩将军和宗老帅这般忠心耿耿的大将,大宋可谓是少之又少啊。反倒是‘奸’佞鼠辈,数不胜数。实在让人忧心呐~!” 赵构年纪虽少,但这一番话却是说得老气横秋,说话间,还缓缓转过身来,与韩世忠对视起来。 韩世忠心头一震,连忙单膝跪下,拱手道:“殿下不必多虑,只要韩某一日尚在朝中,必不会让这些‘奸’佞鼠辈得逞!!” 韩世忠说罢,赵构又是长叹一声,落寞的神‘色’,稍稍一震道:“那就多多依仗韩将军你了。对了,你暗中引兵前往平阳之事,我已派人与陛下禀报,你冒着杀头大罪,不惜引兵驰援太原,这份过人的胆识值得让人青睐。你也不必多虑,陛下定会谅解,如若此番能击退金人,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韩世忠听话,不由一喜,就似心中的一颗刺被拔掉一般,连声称谢,对赵构自是感‘激’不已。 话说,自韩世忠与斡里衍战个平手,两军一直都是按兵不动,相安无事。 终于,过了七、八日后。金兵果然来了援兵,据斥候来报,率领金军援兵的竟是那金人四太子有着‘恶灾’之凶名的金兀术!而且来援兵力足有万余,兼有极多攻城利器。 “金兀术竟然来了!!”韩世忠闻报,不由脸‘色’连变,失声叫道。赵构却是不知金兀术的厉害,见韩世忠有些失态,不禁心疑,问道:“这金人的皇子莫非有天大的本领,竟能令韩将军闻其名而‘色’变?” “回禀殿下,此子作风残忍冷酷,比起寻常凶兽更要狂野,据传闻乃妖孽投身。前些年此子刚从军时,但凡厮杀起来,必要拼个‘玉’石俱焚,否则不肯罢休,那时尚好对付。但后来经过几番挫败,便变得狡诈许多,学会用计,又身兼鬼神一般的武勇,喜出奇兵,教人防不胜防。比起那斡里衍,此子更要犀利得多!!”昔年在燕云之时,韩世忠与金兀术有过好几番‘交’手,每一次‘交’战,都会令韩世忠心惊胆跳,因为每每再一次的相遇,这金兀术都会比上一番成长许多,是属于能够通过不断地战斗成长的类型。这种类型的人,往往都会成为极其恐怖的存在,将来成就之高,也是不可计量。譬如汉高祖刘邦,当初屡挫屡败,却能越挫越勇,最终更打败了当时无敌于天下,由西楚霸王项羽统领的铁血之军。 而这金兀术不但有着刘邦这个才能,却又身具项羽之勇,如何令人不惧不怕!? 赵构见韩世忠面‘色’凝重,不觉心头一揪,眼睛睁大,瞳孔也缩了起来,急道:“此子竟如此了得,我等该如何是好?” “殿下且先勿‘乱’。此子虽然了得,但尚好我军早就未雨绸缪,做好防备之事。如今两军兵力相当,皆有四、五万之众。我军却占有地势之利,只要不肯轻出,金人必来攻城。凭如今的平阳城,绝非这数万金人可破!待金人久破不得,军心动‘乱’之时,便是我军取胜之日!!”韩世忠疾言厉‘色’,说得赵构面‘色’大震,连声说好。于是,赵构立即依照韩世忠所言,各做调拨,命四‘门’兵卒严密把守城‘门’,由其是正对着金军的东‘门’,更是加重了兵力。 另一边,却说金兀术领着两人来到了斡里衍的主帐。斡里衍面‘色’不由一怔,金兀术素来独来独往,少有食客亲卫在旁。眼见这两人,一个眼若鹰眸,赫赫有神,留着一对八字胡,身形高挑,却不见杀气,大约是个谋士。另一人则是高达一丈,牛头狼瞳,虎背熊腰,像是一个小巨人跟在金兀术身后,一看就知膂力无穷。斡里衍看得暗暗诧异,这两人面生奇相绝非常人,下来拱手与众人相拜后,不由向金兀术问道:“这两位英雄是?” 金兀术眼锐如锋,听话,冷哼一声,淡淡答道:“左边的叫哈密量是我的宾客,如今暂为我麾下军师。另一个名叫粘摩诃,是我的亲卫长。” 金兀术简单介绍,哈密量与粘摩诃都向斡里衍再次拜礼。其中哈密量一直笑容面人,眼神却似能看透人心,被他注视着会有一种浑身**,好不自在的感觉。至于那粘摩诃虽然有些木讷,但眼神中却时不时会闪过几分‘精’光,有着几分嗜血的味道。 “能在四太子身边处事,定是了得的英雄,来人呐,赐座。”斡里衍看了一阵后,才收回目光。话音刚落,哈密量便连忙称谢, 只说两人身微才薄,不敢逾越。 “哼。哈密量,竟然上将看得起你,你便欣然接受就好。莫非你连这等气量都没有么!?”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零三章 兀术来援 ?金兀术冷哼一声,遂望旁边席位坐去。那叫粘摩诃的巨汉紧随其后。哈密量听了,面‘色’微变,遂向斡里衍笑了起来,说道:“那小人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一时,左右将席位摆好,都在金兀术后。哈密量和粘摩诃一左一右的坐好。金兀术早已坐定,凶戾而又锐利的眼眸望向了斡里衍,道:“如今战况如何?” 斡里衍眼睛一眯,答道:“回禀殿下,平阳有韩世忠据守,加上那康王赵构能鼓舞士气,故而迟迟战事不展,末将也正愁此事。” “且先不论这韩世忠为何出现在这平阳城内,如今壶关战事亦是极不乐观。据说是因宋人一叫岳飞的小将,智勇双全,屡破京都骨军。京都骨数万大军,几乎被这小将以一己之力歼灭过半。故而我叔王已派粘罕率两万大军前往救援。 我来前,叔王有言,说那京都骨也是智勇兼备的将才,却被一名不经传的小将屡挫,壶关兼有宗泽老匹夫一同把守,纵是粘罕援兵前往,恐怕也难以速破。而且这连些日子,晋阳四周有不少‘骚’‘乱’,叔王不‘欲’轻举妄动,故要固守后方。 因此如若要大举推进战事,唯有依靠平阳此处战场,若我军能够速破平阳,便能够改变我大金军如今在太原各处的状况。所以平阳这里,绝不可有失!” 金兀术眼神骇人,最后一声喝出,如有兽吼之威,惊得斡里衍心头一震。不过斡里衍毕竟是沙场老将,很快就稳住神‘色’,凝声而道:“可若是我军强攻硬取,韩世忠必然死守城池,如之奈何?” 金兀术听话,却不答言,微微侧目,用眼角余光望向哈密量。 哈密量会意,疾声而道:“此点就无需将军忧心。来前小人已与四太子有过计议。平阳城内不少官吏将士早些已都投靠了我大金,愿为内应。只要时机一到,便教这些人作为内应打开城‘门’。平阳即可破也!” 斡里衍听话,不由眉头一皱,对哈密量大所失望,想也不想,摆手而道:“不可!宋人素来狡诈多变,不可轻信,前番来降献媚乃是见我军势如破竹,平阳无兵力猛将把守。如今局势有变,平阳有韩世忠坐镇,但若我军陷入劣势,恐怕被这些小人反咬一口!!而且这些日子,我派细作前去联系,都不见回应,怕是已经断了投靠大金的念头!!” “呵呵。”哈密量听话,灿然一笑,扶着下颚短须,笑眯眯地看着斡里衍。 斡里衍有些不快,冷声道:“你此笑何意?” “回禀将军,正因这些小人鼠辈贪生怕死,反覆无常,反而可信。”哈密量不紧不慢地说道。 斡里衍一听,眼睛一瞪,似乎有些醒悟,急道:“说下去!” “这些人之所以反覆无常,乃是因为贪恋富贵。再者又是贪生怕死之辈,可见心中并无忠义。如此一来,一旦平阳落入险境,这些人必会想方设法,一来保存多年积累的财富,二来自是为了保住项上人头。这个时候,恐怕无需我等联系,这些人自会暗中派人来投。” 哈密量此言一出,斡里衍不由暗暗赞妙,其所言可谓将这些小人鼠辈的心理揣测得‘精’辟透彻。 就凭这一番话,斡里衍便知哈密量绝非寻常之辈,面‘色’一震,道:“可凭如今平阳的防备、兵力,我军纵是强攻硬取,恐也难以攻克。如此一来,你刚才所说不都成了空话?” “将军所言极是。不过,所谓兵者,诡也。要让这些小人鼠辈来投,也并非一定要攻破平阳。将军,只要做出假象,以这些小人鼠辈贪生怕死的‘性’格,便会急着来投。”哈密量眼中忽地迸发‘精’光,说得斡里衍心头连跳。 “什么假象!?” “平阳城将要沦陷的假象!足以令这些小人鼠辈自‘乱’阵脚的假象!!” “如此一来,唯有强攻硬取一途,但若如此,兵士定死伤惨重。韩世忠何等人物,定会一边等候时机,一边安抚众人,待我军猛攻过去,锐气尽挫,必败无疑!!” “哈哈哈~~!韩世忠乃宋之忠良。自古以来,忠‘奸’不两立!韩世忠的话,那些‘奸’佞小人又岂会相信?而韩世忠对这些‘奸’佞小人又岂会没有疑心耶?此番我军若要攻克平阳,取胜之道,正于此也!!” 只见斡里衍与哈密量一问一答,疾言厉‘色’,侃侃而言。随着哈密量最后大笑,斡里衍面‘色’大震,猛地站起,双眸瞪得斗大极了。金兀术则面不改容,喝了一碗茶水后,望向斡里衍,冷声道:“让我等在平阳来一场盛宴罢!” 不知不觉中,到了夜晚时候。这夜月光昏暗,已是夏天时候,却不觉有风,尤为宁静,就连虫鸣莺啼声在这夜也不听再有,夜沉昏暗,静得让人有些忐忑。 一日就且过来,到了次日一早。金军竟然拔寨而行,往平阳城‘逼’近,大有即将猛攻平阳城的势头。宋人斥候探得,连忙赶回通报。 “什么!!?金人~!金人拔寨了~~!?却是正往平阳而进,莫非金人‘欲’强取平阳耶!?” “金人将要兵临城下,听闻那金兀术素来残忍凶戾,不把兵士‘性’命看在眼里,但凡厮杀起来,没有号令,擅自撤退者,皆斩。故而其麾下各个都骁勇无比,实乃一支虎狼之军!!这可如何应付!?” “是呐!!那金兀术不但了得,此番过来又带了充足的军器,看似下定狠心必取平阳。我等纵是负隅顽抗,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 各席将士议论纷纷,大多人都是面带惧‘色’,就连坐在高座上的赵构也是眼神慌‘乱’。唯有韩世忠面‘色’肃穆,毫不为之所动,眼里晃动着阵阵光亮的光芒。 “哼!!金人若来,不过是如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何况我前些日子,不是已有言在先,就算金人来攻,我等只需把守城池,其军久破不得,自会撤去,再者举兵掩杀,便可胜之。诸位又何必杞人忧天,自‘乱’阵脚?” “韩巨虎你嘴巴说是容易,但若城池一破,那当如何!?”一个身材雍胖的老将忿然而起,疾声呼道。 韩世忠定眼一看,乃是平阳防御使陈涛,不由面‘色’一震,虎目瞳孔缩起,慨然答道:“我等身为将士,不早有马革裹尸,为国赴死之志耶!?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韩世忠此言一出,在席大多将领无不勃然变‘色’,一下子心里都没了底。赵构不由浑身一颤,打了个寒战,眼神愈加慌‘乱’,一时间恐惧由心而发。 韩世忠暗观众人面‘色’,赵构神‘色’变化也看在眼里,不禁暗暗腹诽道:“康王殿下毕竟初临战场,也难怪会有所动摇。” 当夜,据报金人已来到平阳东‘门’七、八里外,平阳城中弥漫着不安的气氛。眼下快到二更时候,赵构却尚未歇息,来到东‘门’城头上,夜观敌营。只见城外火光一片,阵阵巨鸣不断,听应该是大型军器移动的声音。 赵构不由心头愈‘乱’,连声叹气。这时,韩世忠却也来到城上,也是想着夜观金营,正好听说赵构也在此,便来拜见。 “韩将军,你听这震响不断,看来金人果然带来了不少军器,平阳城也不知能不能守得住。但一城池被破,金人便可长驱大进,直‘逼’汴京,实在令人不得不忧心啊。”赵构见了韩世忠,轻一摆手,然后望向金营的方向,颇为忧心而道。 “殿下莫非因末将今日决断之言,有所动摇?”韩世忠面‘色’一凝,沉声问道。 赵构面‘色’一怔,苦笑一声,道:“看来是瞒不过韩将军你。本王确是有些害怕,不过怕的却非丢了‘性’命,而是有负圣望,让金人这些野蛮番民使大宋‘蒙’辱!” “殿下不必多虑。末将今日之言,不过是有意令那些‘奸’佞鼠辈心中害怕,‘露’出马脚。我已暗中派人监视,但若这些人有个动静,便能将其揪出。这些人贪生怕死,与金人‘私’通,迟早是个祸患,若能将这些人除掉,平阳城便能稳若磐石!”韩世忠疾言厉‘色’而道。 赵构一听,不由‘精’神一震,也是心灵智巧,很快便醒悟过来,笑道:“原来如此,韩将军果真了得,连小王也被你‘蒙’过了。” “只不过这些人也是狡诈,自从上回之后,便都谨慎起来,真想要揪出,恐怕也要费一番功夫。如今大战在即,我军却内忧外患之危,情势也并不乐观。”韩世忠虎目凛凛,神‘色’带着几分痛恨之‘色’,恨不得将那些小人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赵构听了,也是面‘色’愈寒,冷声喝道:“大宋数百年基业就是被这些‘阴’险小人毁坏,可惜却有那蔡氏庇护,难以铲除。待此番战事结束,小王必要想方设法将蔡氏的势力连根拔起!!” 赵构此话说得虽然有些狂妄,毕竟蔡氏势力之大,就连赵氏王族也比不上,最重要的是赵佶对他宠信不疑,就连皇权渐渐被架空也浑然不觉。单凭赵构这一小小康王,要想与蔡京争斗,实在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但不知为何,韩世忠听了却觉得赵构能够做到,‘精’神一震,拱手应道:“老贼祸国多年,人人得以诛之,待时康王若有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赵构听了这话,心头不由一震,大笑连连。两人这一夜的‘交’心相谈,令两人变得更为亲密。 话说,在金营之内,因为拔寨仓促,防备空虚。金兀术命哈密量率军中诸将守备营地四周,以防宋兵来袭。正好到了二更时候,金兀术出来巡视,忽然听得东北一角处,传来阵阵喝响,像是练武之声。 “这个时候竟还有人在练武?”金兀术心里暗付,遂朝着声源传来赶去。不一时,只见一空地上只点着一个火盆,故而并未能看清那人面貌。不过金兀术很快却被他所使的刀式所吸引住了。 只见那人刀出凌厉,时而迅猛刁钻,时而变化多端。金兀术暗暗揣摩,竟就在脑海中已与那人在对打起来。 随着那人刀式越舞越快,越使越劲。金兀术已不满足于在脑海里与之对打,大喝一声,拔出腰间鬼头錾金刀,猛地跃起身子,一跳便有数丈之远。 “看刀~~!!”金兀术怒声一喝,那人似乎早有准备,猝地连步后撤,金兀术一刀劈空,刚是落地,那人便连刀暴砍而来,如同道道狂风猛扑。金兀术凶戾兽目一瞪,挥刀迎住,顿时‘砰砰’骤响不绝。 “此人力劲竟毫不逊‘色’于我!?”正与金兀术对战的,正是前些日子与韩世忠战个不相伯仲的连儿心善。话说连儿心善天赋异禀,筋骨奇佳,不到半月,这伤口已然痊愈七、八。这多日未曾‘操’练,手里实在发痒,一时忘了时候。这下正遇金兀术来斗,也正想大战一场,过过手隐。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零四章 强攻平阳 ?“嗷嗷嗷~~!!!破!!”金兀术暴喝一声,声势如雷,持刀猛劈而落。连儿心善抵挡不住,惊呼一声,兵器‘荡’开同时,人也连退数步。金兀术倏然赶上,连刀暴砍猛劈,隐约如见鸾、虎、狮三兽相伴,施出的正是‘三兽吞天决’,霎时间杀得连儿心善节节败退。 可连儿心善也绝非善类,此下眼见金兀术一刀飞刺过来,不躲不闪,拧刀骤砍,只见合扇板‘门’刀如似化作一道闪电般,向金兀术头颅砍了过去,竟想要拼个两败俱伤。 “哼!!”金兀术冷哼一声,自不会与其拼命,急把刀一隔。‘嘭’的一声巨鸣暴起,金兀术毕竟仓促应付,顿时被连儿心善一刀砍得横里‘荡’开。连儿心善看得眼切,哪里会放过这取胜的机会,立马飞赶过去,骤砍快劈,攻势不断迅猛,而且极为刁钻。金兀术一时间竟被这小将‘逼’落下风。 对于金兀术来说,这可谓是莫大的耻辱,暴喝一声,气势骤起,一股无与伦比的杀气冲天升腾,四周山地里猝然响起阵阵野兽的惊吼声,鸟雀纷纷飞起,‘乱’声啼叫。连儿心善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眼前仿佛有三头凶禽猛兽扑来,还未看清,就觉好似被流星陨石撞到似的,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暴飞而去,在地一连翻滚了好几圈。 待连儿心善忿然起身时,寻找金兀术的身影时,却见他已转身离去,哪里愿意就此败下,扯声喝道:“那厮休走!!你我再战三百回合!!” 这里本就昏暗,兼之连儿心善适才只顾着与金兀术拼杀,哪里有空隙去看金兀术的脸。当然,连儿心善平日也是见过金兀术几回,就算看清,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小儿,你叫何名?我明日还有要事去办,他日我自会寻机会与你一分高下。”金兀术声音浑厚深沉,听了好似有锤子在心头在敲。 “我叫连儿心善,你是何人!?”连儿心善执刀的手臂微微颤抖,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一咬牙,抖数‘精’神,扯声喝道。 “哼!”金兀术却无答话,只是冷哼一声,身影已渐渐远去了。 数日之后,近四、五万余金兵终于‘逼’到平阳城下,就在数里外的平川上设下营寨。 城上的宋人虽见金人大有反客为主的姿态,却都被金军的军容还有那一架架巨大无比的军器所慑,根本提不起出战之心。 韩世忠眼见金兵锐气甚是高涨,想是金兀术到来所带来的影响。不过韩世忠心里却也有所把握,只教诸将务必严密提防,只要守住城‘门’,金人就休想染指平阳城寸土寸地。 随后又过了数日,金军终于准备已毕,各部兵马各往据点摆立。其中在平阳东‘门’有二万五千余金军,北‘门’、南‘门’各有一万金军,西‘门’却只有数千兵马。 这日,阳光普照,平阳城四‘门’擂鼓骤起。金军主力部队,分别是据守东‘门’斡里衍军,还有北‘门’的金兀术军。至于南‘门’的一万兵力则为接应东‘门’的斡里衍军。西‘门’数千兵马,则接应北‘门’的金兀术军。 另一边,且看宋军在平阳城的布置。其中东‘门’兵力最多,足有二万兵力,由韩世忠亲自把守。北‘门’则由董旻、苏德一同把守,兵力八千千。南‘门’则由平阳防御使陈涛率领平阳诸将把守,兵力三千。西‘门’则由解元把守,兵力千余,加上数千民兵。 随着擂鼓声响不断响起,四‘门’金军齐声呼应,杀声震天。东‘门’之上,韩世忠虎目发光,疾言厉‘色’与赵构说道:“若我所料无误,四部金军乃以斡里衍、金兀术两军为主攻。西‘门’、南‘门’两军作为接应。东‘门’这里,斡里衍自有我来抵挡,北‘门’虽有金兀术军,但我那两个麾下也是不可多得的将才,稳守亦无问题。却是南‘门’那处,需要有所提备。毕竟那里兵力不少,一旦金人来个‘声东击西’,恐怕陈老将军反应不及,中了金人的‘奸’计。故而末将已多派斥候在南‘门’监视,但有万一,立刻来报。还有,那陈涛自恃资历深厚,倚老卖老,紧要时候,还需殿下走上一趟,稳住南‘门’局势。” 赵构听了韩世忠分析,不由心头一震,面‘色’好了不少,颔首应道:“韩将军放心,小王明白了。” 就在赵构话音刚落,金人的云梯部队已经开始行动。金兵前部刀盾手也大举进攻而来。韩世忠眼‘露’杀光,即大喝弓弩手准备,待金人刀盾手一‘逼’近,城上‘乱’箭迸‘射’,如同暴雨狂打,金人忙取盾牌护住,‘砰砰’骤响不绝。 “兵工队准备,落石、滚木!!”韩世忠扯声一喝,数将连忙应和,不一时,一块块巨石、木桩落下,金兵却坚守不退,许多都被砸飞而去,有些更是粉身碎骨,面目全非。 与此同时,在金军之内,斡里衍眼看宋兵以落石、滚木以退自军盾兵,冷哼一声,急道:“雷炮队速速准备,扰击城上宋兵,掩护云梯队伍!!“ 随着斡里衍一声喝下,数十架巨大的类似投石车的车架在数百名金兵的推动之下不断地往平阳城靠近,到了约有一百数十丈外停住,金兵纷纷在车架上投放一颗颗黑‘色’的炮弹。随着炮弹点燃,车架上摇杆的一动,发出阵阵巨鸣。 韩世忠看得眼切,心头陡然升起不祥的预感,疾呼小心。不一时,炮弹纷纷砸落在城上,炸开道道火焰,许多宋兵料之不及,纷纷被炸飞,许多跌落城下,摔个粉身碎骨。 原来,在数年前金帝阿骨打便在军器上投入重金,其中还将震天雷改造,毕竟原先的震天雷‘射’击范围只有数十丈,只能用来守备城池之用,难以在攻城时有所作为,便改用投石车的方式来投放。不过话又说来,唐福辽所改良的新式震天雷,在数年前已经可以发‘射’到百丈范围,后来经过邓云将炮弹又进而改良,发‘射’的效果更佳,到底达到什么层次,邓云因怕引起金人觊觎,至今还未展‘露’出来。 外话且不多说,随着金军的雷炮袭击,东‘门’城上一片大‘乱’。韩世忠一时也稳不住局势。金军的云梯队伍趁机不断‘逼’近。 眼看局势愈来愈是不妙,韩世忠连声嘶喊,命各部将士急稳其军,凡有‘乱’者,皆以处决。于是宋军‘乱’势才渐渐有止,不过大多都躲在‘女’墙之下,弓弩手也不敢探头放箭,更别说投落落石、滚木。 “哼!!竟然金人用这雷炮,我等亦用雷炮还以颜‘色’!!”韩世忠一声喝令,很快十多尊震天雷便出现在城头之上。好一阵后,云梯车眼看快到数十丈外,忽然城上火光骤起,炮弹纷纷袭来,在云梯车上轰然炸开,霎时间好几架云梯车一同碎裂,无数断木碎骸坠落下来,下面的金兵逃之不及,被砸死的不计其数!! 金军之内,斡里衍听闻宋军亦以震天雷还以颜‘色’,数架云梯车被毁,大怒不已,疾声呼道:“无需害怕!!他们的雷炮打不着我们的雷炮。传我号令,命雷炮队向敌方城上各处雷炮袭击,把他们的雷炮都给毁了!!还有两翼兵士全数准备,半刻之后,尽数望平阳城压去,我就看这韩世忠如何抵挡!!” 就在斡里衍话音刚落,陡然平阳城内巨鸣不断,城下处处火焰炸开,惨叫不绝。不一时风尘大作,烟雾弥漫。斡里衍面‘色’一紧,忽然有一丝极为不祥的预感。 与此同时,却说在平阳北‘门’。金兀术军已发起了进攻,由哈密量指挥大军。哈密量并无急着攻打,而是命兵士以‘对楼’,先扰‘乱’城上宋兵。只见七、八架高达数丈的对楼不断向城‘门’‘逼’近,藏在敌楼内的金兵不断放箭。董旻见状,连忙命盾牌手挡住‘乱’箭攻势。另一边,苏德急命弓弩手准备,发以火箭烧毁金兵的对楼。哪知火箭纷纷‘射’去,砰之即灭,金兵纷纷大笑大骂。 “可恶!!这些金贼真是狡诈,看来早就有心防备我军以火箭毁起对楼,在对楼上早扑了水,火箭根本‘射’不着!!”苏德见状大怒,急赶到董旻身边喊道。 “先别‘乱’!!竟然这火箭烧不着,我等便以巨弩破之!!”董旻面‘色’肃穆,不见慌‘乱’。苏德闻言一喜,立马喝令吩咐。不一时,眼看对楼快要靠近,城上几阵巨鸣,随即眼看好七、八根硕大无比,长达一丈多的弩箭‘射’向了金兵的对楼,顿时各个对楼传起阵阵惨叫,还几个更是轰然裂开,砸死了下面许多金兵。 “哦?看来宋人之内,也非都是些只会纸上谈兵的庸才。”哈密量见得对楼被毁坏几个,却不可惜,扶须一笑。而金兀术却金刀跨马地坐在虎皮大座之下,远望着城上的宋军。 忽然,东边方向传来阵阵雷霆般震响。金兀术面‘色’一寒,与哈密量谓道:“看来那边已开始使用雷炮,我等这里也不必藏匿。攻城战的第一天历来都是最为紧要,只要今日能大挫宋人士气,我等计策也更添几分胜算。命粘摩诃准备,但雷炮一起,立刻搭起梯子!!杀上城去!!” 哈密量听话,连忙一拱手,毕恭毕敬地领命。 须臾,金军前阵内,忽然出现十数架投石车般的车架。城上董旻、苏德还未反应过来,便将十数颗炮弹投飞过来,连忙大喝撤后。随即七、八颗炮弹落下,炸起道道冲天火焰,有一些飞入城内,惊起阵阵惊呼‘乱’喊。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零五章 虎子韩彦直 ?就在宋兵‘混’‘乱’之际,忽然金军前阵出现几架巨弩车,连阵巨响之下,一根根巨弩却非向城头上‘射’去,而是纷纷‘射’入了‘女’墙壁内。 苏德面‘色’一惊,急忙赶去,往下一望,不由惊诧暗付道:“这‘女’墙极厚,一般巨弩根本‘射’不进去,看来这箭头定是见过特别打造,金人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在苏德思索间,忽然面‘色’一变,只见各根巨弩之下竟挂着钩裢。几队金兵带着梯子赶到城下,有几个身手敏捷的已然跃身飞起,竟在用这些钩裢挂起了吊梯!! “不好!!若让金人把这吊梯造好,便能借此登上城头。岂能让他们得逞!!”苏德想罢,连忙弓弩手‘射’箭。这时,城下那些巨弩车又发起暴响,又两根巨弩朝着苏德那里‘射’了过来。苏德大喝一声,连忙躲开。随即好一阵巨弩袭击不断,待苏德缓过气来时,金人已在七、八处开始连接起吊梯。 “‘射’!!快快‘射’箭!!绝不能让金人造起吊梯!!”苏德疾声暴喝,于是四周的弓弩手纷纷拽弓拉弦,朝着各处正造吊梯的金人‘射’去,一些金人躲避不及,纷纷被宋兵‘射’落。 陡然,只听连阵惊呼,苏德赶去一望,竟见一个如同巨猿一般的大汉,身手极其了得,就攀着巨弩,不断地跃登而上,周边弓弩手都‘射’之不及。 苏德看得眼切,连忙抢过身边一弓弩手的弓箭,眼看那大汉仅有丈余便跃到城头,哪敢怠慢,迅速瞄准。‘啪’的一声弓弦震响,箭矢又快又猛,飙飞而去。大汉猝然大喝一声,一跃而上,竟高跃丈余,城边的兵士都吓得惊呆了,一时竟不知拦截。 ‘轰’的一声巨响,一片人仰马翻的‘乱’处之中,只见大汉倏然‘抽’出身后一对大铁戟,朝着周围的宋兵不断暴砍‘乱’劈,甚是骁勇凶悍。董旻连忙举剑迎去,大汉举戟迎着,右手力劲一发,刹地震开宝剑,左手挥落猛劈。董旻眼睛一瞪,往后就躲,险险避过,铁戟一扫而过瞬间带起的犀利狂风,令他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此时,又是‘啪’的一声弓弦震响,冷箭猝来。大汉虽然身形魁梧,但身手却不见笨重,陡地转身挥戟一砍,冷箭赫然破开。 “四太子,据前线来报。粘摩诃似乎已登上了平阳城上,可他独自一人,虽有万夫莫当之勇,恐怕也难以久继。不过四太子也不必可惜,凭他的本事,在死前定能令城上宋兵大‘乱’一番,我军兵士就可趁机组建起吊梯,以作登上平阳城的桥梁。能够为国效死,粘摩诃也算死得其所。”哈密量面‘色’平淡,疾声而道,眼神里只有炙热之‘色’,似乎全然不为粘摩诃的劣境感动忧心、紧张,甚至口气还有几分冷酷的坦然。 在哈密量这种人谋士眼中,从来就只有胜负。 “哼。你别小觑他了。若说典韦是曹孟德的恶来,那他粘摩诃便是我金兀术的恶来!!” 金兀术嗤笑一声,伸了一个懒腰后,忽地站了起来,凝望着城上的战况,呐呐道:“吾之恶来,让世人从今日起铭记的凶名。” 再看在北‘门’城头之上,宋兵人翻如‘潮’,只见那粘摩诃手中双戟,舞得密不透风,兼之怪力无穷,宋兵虽纷纷围上,却无人是其一合之敌。眼见宋兵围杀将近一刻时间,在占据绝对的人数优势之下,却未能将那粘摩诃杀退一步。 “嗷嗷嗷嗷~~!!杀呐~~!!!”粘摩诃大吼一声,骤然急速奔动起来,抵住在他前头的宋兵都抵挡不住。苏德、董旻见此人这般厉害,自知非其敌手,想着指挥兵士将其围杀,都躲在远处指挥。可随着时间不断推移,却是自方死伤愈多,兼之四周人‘潮’涌涌,都是自军同袍,难以用暗箭偷袭。 “好恐怖的恶汉,此人真有以一当千的实力!!”苏德心中暗付,不敢再有怠慢,忽然扯声喝道:“董旻,你我一同出手,将这恶汉杀了!!” 苏德说罢,迅疾拔出手中宝剑,随即冲入人丛之内,望粘摩诃正面袭来。须臾,董旻也大喝一声,执一柄大刀斜刺里向粘摩诃冲杀过来。 说是迟那时快,粘摩诃连戟扫动之下,围在他四周的宋兵纷纷倒散。蓦然间,苏德一跃而起,双手举剑在头,一招力劈华山的招式,朝着粘摩诃猛劈而下。粘摩诃狰狞如兽的面容,青筋凸起,眼眸发红,嘶吼一声,举戟就扫。一声巨鸣声暴起,苏德虽是居高临下,来势甚猛,却仍是不敌粘摩诃的怪力,整个弹飞而去。只不过苏德却似乎早有预料,忽地把手中宝剑朝着粘摩诃的面‘门’甩飞而去。粘摩诃拧起铁戟就打,就在他将剑弹飞的刹那。董旻猝然飞扑杀到,双眼瞪大,张口怒啸,一刀斜砍而落。 粘摩诃忽地反身一转,展现出了与他庞大的身躯毫不相配的灵敏‘性’,铁戟飞撞在董旻劈落的刀刃上。这回,粘摩诃毕竟是仓促为之,人倒退数步。苏德落地之后,看得眼切,忙扯声怒喝,命四周兵众围上厮杀。 粘摩诃大怒,举戟迎上奋战,董旻率众围住,厮杀好一阵子,虽领粘摩诃身上有些伤势,但却付出足足十多条人命的代价。 “这恶汉简直就是一头十足的野兽!!”苏德瞪眼看着,不知不觉中自军兵将都被这一头野兽杀得‘混’‘乱’起来。待他发现不妙时,城上已出现了不少金人兵士。 “小心金人偷袭!!!”苏德连忙嘶声大喝,这一喊起,众人才反应过来,不少靠近金兵突袭而来入口的宋兵,被金兵连刀砍死,纷纷坠落城下。 苏德不由心头一揪,气得咬牙切齿,万无想到这不过是攻城战的第一日,自己就如此失态!! 且先往一看东‘门’战况,却说城上忽以雷炮‘乱’轰,炸起片片烟尘,金兵正是慌‘乱’之时,陡然城‘门’大开,蹄声骤起。却是韩世忠亲率一部骑兵奔飞而出,径直冲向了金军中阵处的炮兵队。 斡里衍看得,顿时吓得面‘色’大变,急命前军将士率兵截杀。哪知韩世忠那队数百骑兵,威猛如同鬼神之兵,倏然突破金兵一道道的防线,在其军驰骋飞突之下,如同虚设。 就在金军前部人马陷入一片‘混’‘乱’时,斡里衍身旁一员小将急出,慨然请命。斡里衍见是连儿心善顿时大喜,速命他率一部‘精’骑前往截杀,务必要擒住韩世忠! 连儿心善速速领命,遂一拍马匹,奔飞即去。另一边,只见韩世忠为首当冲,手中画戟挥舞骤起,坐下宝驹驰骋如电,奔腾冲杀处,人仰马翻,惨声不绝。一个金将截杀过来,被韩世忠拧戟砍中,跌落马下。须臾之际,又是连番数个,却都被韩世忠一一杀败,其军士气高涨,锐气愈盛。 就在此时连儿心善奔马杀至,身后紧跟着一队铁甲骑兵。韩世忠面‘色’一震,似乎早有准备,速速向身后一将呼道:“彦直!!你率后队人马绕往过去,这连儿心善自有为父抵挡!!” 韩世忠一声喝罢,后队人马中立即响起一阵响亮的喝声。只见答话人,是一员身穿云纹白袍,手提一杆龙雕流银枪,头戴银盔,约有十六、七岁,生得面如冠‘玉’,英俊潇洒,一勒缰绳,奔马就起。 且说此员小将本是梁红‘玉’的义子,乃是一个将‘门’之后,因得罪‘奸’人,家道中落,沦落在军中当一个伙头兵。当年梁红‘玉’沦为官ji时,看出此人年纪轻轻,却气度不凡,与他说了几番话后,发觉他不但有骨气也有大志,愈加喜爱,对他极为照顾,疼爱如子。后来梁红‘玉’嫁予韩世忠后,对义子尚且念念不忘。韩世忠问后,也是爱屋及乌,不但把梁红‘玉’的义子接了过来,也收为义子,从此此人便改名为韩彦直。 话说韩彦直一声应诺,引后队人马便绕往而去。连儿心善见是一员小将,心中轻视,纵马疾奔,心里只想着速败韩世忠,其余人不过如是。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两队人马为首将士刹时一个照面。连儿心善舞起手中合扇板‘门’刀,盛势骤然砍落。韩世忠大喝一声,拧戟挡住,两人揪住一起厮杀,须臾之际,两方兵马都冲杀过来,各驰马提刃,‘混’战一团。 与此同时,韩彦直率百余骑兵‘逼’近金人的炮兵队,几员金将各驰马来截。韩彦直虽是年幼,却无丝毫惧‘色’,大喝一声,一双耀眼的锐目迸发赫赫‘精’光,飞马迎去,一枪暴刺,如有千钧之势,飞地搠中一将,即把枪一拨,又将另一将横扫落马,甚是英勇。 突兀之际,前头骂声猝起,又有一将飞马来截,身后还紧跟着十数个骑兵,韩彦直舞起龙雕流银枪飞搠暴刺,赫然突破,厮杀处人仰马翻,真所谓是威猛如虎,无人能敌。其麾下百骑见韩彦直比起韩世忠之勇毫不逊‘色’,无不士气高涨,大受鼓舞,纷纷奋力冲突。 不一时间,韩彦直杀到炮兵队前,金兵慌‘乱’无措。韩彦直一边杀敌一边指挥,于是那百骑骑兵各分队伍,一些手提火油弹的朝着那一架架巨大的投石车架丢去,另一些迅疾点燃火把,随即丢往。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零六章 攻城恶战(上) ?霎时间,阵阵火光朝天冲起,一连七、八架车架被点燃起来,在临边的金兵被烧得四处翻滚,惨叫不绝。 正与韩世忠厮杀的连儿心善,忽然听得后方连阵暴响,一招虚招骗过了韩世忠,连忙勒马赶回一望,见竟有七、八架车架烧起,顿时气得大怒。 “哈哈哈~~!!连儿心善,吾家虎子之勇不逊于你,岂能容你小觑!!”韩世忠拍马赶来,纵声笑道。听得连儿心善暴怒不已,转马就去。韩世忠自不会轻易放过这大好机会,立即引兵扑上,留下来断后的金兵抵不住一阵,便被韩世忠军杀破而去。 话说,连儿心善飞马奔驰,心中恨透了适才那员银甲小将,盛怒而去。哪知,陡然一大片火焰涌起,轰声震耳,尘土暴飞,人飞马倒,好一片人‘潮’‘乱’翻‘乱’滚,直到火焰散去,飞起的尘土如同滂沱大雨般落下。连儿心善惨叫一声,滚落马下,却是被刚才的火光刺眼,又被轰响所慑,一时不慎摔了下来。 连儿心善身后的骑兵,也翻倒一片。马匹惊动,四处‘乱’奔,踩死了不少人。 “炮兵队那发生何事了!!!?”在金军中军稍后的阵地里,斡里衍雷霆震怒,嘶声大喝。一员旗牌手将领慌张地驰马赶来,急报说宋兵里有一个银甲小将,单枪匹马冲到自军腹地,正好赶上了先撤的炮兵队,把一火把丢进了一箩筐的火‘药’里,故而发生了这大爆炸。 “一员小将竟能冲入我数万大军腹地之内!!?此人又是何方神圣!!?传我号令,中军两翼尽数出击,务必把那小将给我擒来!!” 斡里衍震怒不已,嘶声暴喝。那旗牌手听令,连忙通报。 不一时,金军中军两翼大举扑上,喊杀震天,各个都是盛怒而来。话说,连儿心善被惊得落马,过了不到一阵,稍稳‘乱’势。韩世忠从后杀到,连儿心善正怒,回马便与韩世忠厮杀,杀了不到十数合,韩彦直率兵赶回。连儿心善心里一惊,心知不可恋战,转马就逃。韩彦直奔马截杀,两人一个照面对打数合,即人马分过,未分胜负。 “那穿?那穿银甲的,你叫何名!!我连儿心善来日必来一雪前耻,取你首级!!”连儿心善回头大喝,整张脸狰狞可怕。 “吾名韩彦直也!!小娃儿休要得瑟,迟早教你败于我龙雕流银枪下!!”韩彦直扯声呼喝,气得连儿心善哇哇大叫。 不久,金军大部人马杀来。金军已毁坏不少车架,韩世忠父子也不恋战,引兵纷纷转马撤去。在最前线的金兵在数员将领指挥之下,已组成严密的防线,就等韩世忠等人回来截住。 在东‘门’城头上的赵构眼见韩世忠等人引兵归来,顿时‘精’神一震,一边以雷炮袭击,一边又派兵马前去接应。金兵因此‘混’‘乱’起来。兼之韩世忠父子二人实在了得,并马齐冲,两般兵器舞得如若惊鸿掣电,入‘乱’军之内,如虎入羊群,所向披靡,赶到与前来接应的宋兵阵内,遂归城内。 这时,不知不觉中已是黄昏时候。斡里衍冷眼看着天‘色’渐渐昏黄,下令鸣金撤军。 却说在北‘门’之上,凭借着粘摩诃的恶悍,不少金兵登上城头。不过苏德、董旻也非泛泛之辈,知得粘摩诃厉害,便教盾兵抵住,又教七、八个善于‘射’箭的好手,望各处散开埋伏,偷袭粘摩诃。两人则率兵截杀登城的金兵。粘摩诃虽有万夫莫敌之勇,怎奈苏德、董旻不与他强硬‘交’锋,以计讨之。粘摩诃在盾兵的拦截之下,难发恶势,更兼连番久战,力气也不如以往之盛,后来更被冷箭袭中,身中两箭。话虽如此,但粘摩诃的威猛还是‘激’发了金兵的血‘性’,占着绝对人数、地利优势的宋兵可谓是战得心惊‘肉’跳。由其粘摩诃中箭之后,反而变得更加可怕,一阵爆发,几乎突入腹地,杀到苏德那处。 在连‘波’无情残酷的厮杀之后,天‘色’变得昏黄起来。金兀术后军阵地,也传来了鸣金撤兵的号角声。粘摩诃杀得红了眼,竟不知撤走,好几个将领死命拉扯叫喝,才是恢复了神智,引兵撤走。苏德连忙命兵士扑杀,哪知粘摩诃一声大吼,许多都怯其威,被吓得不敢动弹,几个扑去的都被迎住的金兵杀回。 一阵后,金兵退去,城上的宋兵‘乱’‘射’一番,见已撤远,不少人大松一口气,只觉筋疲力尽,手指头都难提起,纷纷瘫痪在地。这些兵士体力消耗远没这般严重,只是粘摩诃给众人带来的心理压迫实在是太恐怖了。 因此,至从这一日后,平阳城内的军民都知金人中有一个叫粘摩诃的恶汉,威猛凶悍,如同传说中的怪物妖兽。 这夜,在平阳郡府内,赵构与众将正在议事。各‘门’统将先把今日战况报说。西‘门’、南‘门’几乎没有金兵攻打,故而并无伤亡。而东‘门’、北‘门’的战况都是极为‘激’烈,经过统计后两‘门’阵亡人数加起来共有二千余人。而金军虽是攻方,却因占着军器之利,阵亡人数比起宋兵只是略微多了,几乎不可不加以计算。而除了韩世忠最后出奇兵反击,成功烧毁了金兵七、八架车架一事,令众人能够‘精’神一震,其余所报都是些令人心寒的战报。其中由其是北‘门’,金军第一天便能强行登上城头,无论对军心还是士气都是极大的打击,何况金兀术军内又冒出个极为了得的恶汉。 各战报报毕,阁内一片死寂,气氛压抑。赵构见了,面‘色’一紧,咧嘴笑道:“诸位将军不必多虑。这毕竟是攻城战的第一天,乃金兵锐气最盛之时,待我等再守上一段时日,金兵久攻不得,锐气遂挫,我等占有绝对的地利,自然能重占上风。” 赵构此言一出,却也鼓舞了不少将士的士气。 不过有些人却暗中觉得赵构初出茅庐,不识兵家之道,又无实战经验,这话虽是说得漂亮,却不能相信。韩世忠虎目眯着,见不少人因今日战况已有动摇,心中冷哼连连,最后把眼光定在了陈涛身上。陈涛似乎也发觉了韩世忠的目光,转过头来,回以一笑,对韩世忠的态度反而转变不少。 “哼,这老狐狸知道我对他有了怀疑,倒对我毕恭毕敬起来。此人在城内声威不低,不少平阳将士都以他马首是瞻,若他有个歹心,平阳危矣!对此人绝不可有丝毫掉以轻心!”韩世忠心中暗付,却又拱手向陈涛微微作礼。陈涛扶须一笑,把头一点,以作回应。 少时,赵构安抚众人一阵,议席遂便散去,各去歇息。离去时,赵构与韩世忠各暗打眼‘色’,似乎两人心中都在暗中提防着某种事情。 宋营之内,各人似乎各怀鬼胎,居心叵测,因此弥漫着一种令人忐忑不安,似乎将有不妙的事情发生的气氛。 在此气氛之下,攻城之战,来到了第二日。这日,金兀术、斡里衍继续发兵猛攻城池。韩世忠还有其麾下苏德、董旻二将,率兵据城应战。两处战况皆是甚为‘激’烈,各方兵士也阵亡不少。两军相持不下,短时间内似乎胜负难分。 后来,一连过了数日之后。攻城战来到了第五日,正如赵构、韩世忠所料,据守城池的宋兵渐渐地占据了上风。不过连日的‘激’战,使得东‘门’、北‘门’两处的宋兵极为疲惫。韩世忠军素来纪律严明,‘精’于作战,凭着一股血气,‘精’神面貌倒是尚能保持。不过河南义军,因少经战事,斗志远不如韩世忠军,这几日下来的恶战,都使得他们身心疲惫,因此宋兵显得良莠不齐。 反倒是金人天‘性’彪悍骁勇,虽是稍落于下风,但仍旧显得凶狠过人。陈涛等将都觉得战况不妙,连日暗里派人打探东‘门’、北‘门’的战况,听说许多兵士已都筋疲力尽,心里都是害怕东‘门’、北‘门’难以久继。 就在这第五日,金军忽然有了变化。斡里衍、金兀术军都没有大举进攻之势,却都派麾下猛将前往城下挑战。 且看,东‘门’城下。斡里衍率领诸将,在城下摆成一列。斡里衍奔马而出,手举银狮丈八钢矛,怒声喝道:“尔等虽据城多日,但在我军盛势攻取之下,已是强弩之末。平阳城早晚被我军攻破,何不速速献城投降!!?城内军民尚且可免一死!!” “番贼休要废话,要战便战,我等大宋儿郎岂俱尔等这些番贼!!?” 在城头上的韩世忠扯声虎目圆瞪,怒吼暴喝,声势骇人。斡里衍面‘色’一寒,即扯声喝道:“尔等负隅顽抗,不过枉作牺牲,韩世忠你若是英雄好汉,可敢下城一战耶!!?” 韩世忠闻言,咧嘴嗤笑,心中并不惧那斡里衍,又见军内许多兵士,‘精’神不振,有意鼓舞士气,遂喝道:“有何不敢!!?” 于是,在韩世忠连声喝令之下,城上擂鼓大震。韩世忠离去时,教赵构派人观察各城‘门’战况,若有万一,立即鸣金,其即会赶回城中。赵构明白,神‘色’一震,拱手喝道:“祝韩将军武运昌隆!!” 韩世忠虎目焕光,把头一点,便带领诸将疾步离去。 须臾之间,城‘门’开处,韩世忠率诸将赶出,也摆开一列。 “杀‘鸡’焉用牛刀,大帅无需出阵,小的自会替你取来那韩世忠首级!!” 金兵阵中,一员金将扯声大喝,说罢提刀便出,望韩世忠径直杀来。韩世忠面‘色’一寒,张口便喝:“吾儿何在!!?速替为父破敌!!” 韩世忠一声喝下,身穿银甲白袍的韩彦直凝声一喝,纵马便出。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便已‘交’马,那金将不知韩彦直厉害,舞起大刀,朝着韩彦直当头就劈。韩彦直猝地夺过,提枪一搠,正中心窝,那金将惨呼一声,跌落马下,当场死绝。 斡里衍见这小将一枪便刺死自己麾下部将,不由面‘色’一惊,急问左右:“此子是何人也!?” “禀报大帅,此人正是前些日子杀入我军腹地,毁坏我军军器的那员小将!听说此人乃是韩世忠的义子!”一员将士急急禀报。斡里衍眉头一皱,甚是惊疑地呐道:“韩匹夫假子竟有如此本领!?不可轻敌!!” 斡里衍话音一落,阵内便有好几个金将忿忿不平,都急‘欲’出战。连儿心善早‘欲’寻机雪耻,奔马赶来,疾呼叫道:“此子功夫甚高,除我之外,众人非其敌手,大帅若派我去,必取其项上首级!!” 连儿心善心气甚高,又是年少轻狂,一时心急,话已脱口而出。果然此话一出,斡里衍麾下将士无不大怒,纷纷骂道。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零七章 攻城恶战(中) ?“好你个‘毛’头小子,竟敢轻视我等!?” “快快滚开,否则老子撕碎你那张嘴!!” “小儿莫要以为立了一些功劳便可目中无人。我随大帅上阵杀敌时,你还在你娘那喝‘奶’呢!!” 众将大怒,斡里衍素来治军严明,虽喜连儿心善,但他以下犯上,若是不以喝叱,日后如何治军。 “小儿放肆!!我之裨将岂容你如此小觑,若非看在列天王殿下颜面,必严惩不饶,快给我退下!!”斡里衍把眼一瞪,扯声骂道。连儿心善面‘色’一怔,冷静下来,才知自己适才确是太过目中无人,惹人记恨,不敢放肆,呐呐而退。 此时,韩彦直已在阵外连番搦战,大骂不绝。斡里衍心里恼怒不已,即命身旁一穿青铜甲,手提大锤的将士出战。那金将‘精’神一震,急驰马飞出。 “小儿休要放肆!!看你家爷爷把你一锤砸成‘肉’渣!!”那金将嗓音颇大,一声吼起,大地好似都在颤抖。宋兵阵中诸将,见这金将声势颇大,都是面‘色’紧张,暗暗担忧。 却见韩彦直纵马奔起,飞快迎住。那金将舞起大锤或砸或扫,一来便发起猛攻。韩彦直拧枪点刺,两般兵器,‘啪啪’骤响不觉。人马分过刹那,那金将一锤猛扫击空,来势之大,使得宋兵阵中惊起一阵呼声。 可就在此时,韩彦直忽地回身一刺,枪出如虹,骤地刺中那金将背心,拧起就抬,将其甚是强壮的身躯甩飞而去。顿时,两方兵士喊声惊呼都是愕然而止,无不看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番贼你若还算是个人物,莫教些鼠辈过来送死,敢与我战耶!!?”韩彦直眼眸如锋,举枪遥指‘门’旗之下的斡里衍,却是恨他刚才对其父出言不逊,有心侮辱。 斡里衍听话 ,气得咬紧钢齿。旁边一将看不过,大骂一声,不等斡里衍回应,便骑马杀出。 “黄须小儿,敢辱我家将军,不把你碎尸万段,岂能泄我心头之恨!!”那员金将纵马狂飙,来势甚猛。韩彦直冷哼一声,提枪迎去,把枪招打,不到三合将其击落马下。 宋兵阵内,各员将士兵卒眼见韩彦直不到一阵,连败三将,大受鼓舞,纷纷振臂高呼。就连城上的宋兵也看得血气高涨,高举兵器,大呼威武。 “韩世忠这对父子果然了得,幸好都是国家忠良,否则一旦沦为贼寇,后果不堪设想!”赵构也在一边叫好,同时心里却又在暗中庆幸。 “尔等金人莫非都是些只会虚张声势的鼠辈耶!?若不俱死,快都出来,我手中长枪还嫌杀得不够!!” 韩彦直得势不饶人,又在金军阵前破口大骂。斡里衍恼怒不已,又因刚才骂过连儿心善,顾着颜面不肯去召其来战,便是纵马杀出。 韩彦直见斡里衍杀到,神‘色’一震,连忙抖数‘精’神,拍马迎住。两人瞬间‘交’马,都不敢把后背展‘露’于敌前,故纷纷勒住马匹,就在马上对战。眼见斡里衍手中银狮丈八钢矛,舞动起阵阵狂风,暴刺猛搠,大有无孔不入之势。韩彦直连战数将,却是‘精’神充沛,使枪拔打,辗转突变,快如闪电,与斡里衍杀得甚为‘激’烈。 眼看不到数十回合,两人已各是险象环生,都有击杀对方的机会,看得两方将士、兵众无不心惊‘肉’跳,紧紧看望,不敢遗留些许。 陡然间,韩彦直见斡里衍‘露’出一个破绽,一队凌厉‘逼’人的虎目‘精’光暴‘射’,飞枪就刺。哪知斡里衍故意为之,一躲避过,人马奔起,拧起银狮丈八钢矛奋然扫去,来势汹汹,足有破岩碎石之威,若是这一矛打实了,恐怕就算韩彦直身体再是结实强壮也要身受重伤。 电光火石之间,韩彦直猛地徛地往后贴马一倒,坐下马匹早已冲起。故而斡里衍想要回身刺时,已经够不到了。 就在此时,斡里衍面对宋军阵前,几个宋将都早已拽弓拉弦瞄准,顿时不由面‘色’一变,大骂喝道:“韩世忠你无耻!!!” 咻咻咻~~!!连声骤响,箭矢早已迸‘射’而出。斡里衍急拧矛点刺,啪啪连响,幸好都及时击破。 不过此时,韩彦直早就回过马来,朝着斡里衍飞杀过来。斡里衍心头已‘乱’,不敢恋战,急忙拔马一转,奔逃而去。 “番贼休逃!!”韩彦直全没料到斡里衍竟会落荒而逃,急也转马截杀过去。金兵阵内一将早看得眼角迸裂,哪还顾得军令,飞马杀出。几个金将也赶来接应。 韩彦直正在追杀,忽觉一股恐怖的杀气‘逼’来,浑身‘肉’紧,心惊‘肉’跳,忙马勒住,朝着杀气传来方向望去,正见一将舞合扇板‘门’刀奔杀过来,连忙抖数‘精’神迎住。那将正是盛怒而来的连儿心善,飞马来到,舞起合扇板‘门’刀奋力骤打。韩彦直心知连儿心善了得,不敢大意,施出浑身解数应战。于是两员小将,如同降临,‘欲’要大开杀戒,似有杀得天崩地裂之势,一连‘激’战数十回合。 须臾,两方将士纷纷赶到,两人厮杀因此仓促结束。离去时,韩彦直、连儿心善都是心里不服,互相大骂。 话说,就在不久前,北‘门’那处,金兀术却无亲自出战,只教粘摩诃率兵前来挑战。虽是如此,苏德、董旻却无出城迎战,任由金兵喝骂,就是闭‘门’不出。前线斥候传回后阵,金兀术听了似乎早有预料,冷笑一声,领着一支队伍迅速从后军离开,冲入临边的树丛之内。 过了约有半个时辰后,陡然间,南‘门’杀声大震。却是金兀术饶从北‘门’绕到西‘门’,然后迅速引西‘门’之兵,转杀至南‘门’。南‘门’的金兵见得金兀术率兵赶来,无不奋起,士气高涨,争先恐后,来袭南‘门’。 南‘门’守将陈涛顿时吓得面‘色’剧变,毫无料及,直到金兵快杀到城下,才反应过来,指挥兵士拦击。可这时城上已‘乱’成一团。云梯队伍在一队队兵马拥护之下,迅速而来。金兀术身往前线,亲自指挥,各部人马故而争先而前。待南‘门’上开始落下箭雨时,金人盾兵早就在城下防备。陈涛急得心如火焚,却不知如何是好,金兵还未杀上城头,便先‘乱’了阵脚,诸将见陈涛如此,也吓得惊魂落魄,擅自指挥,毫无秩序。 不一时后,云梯队伍终于靠上了城头,金兵速速乘云梯大举杀上。直到此时此刻,陈涛才知大祸临头,连忙打醒‘精’神,命诸将引兵抵挡,守住金兵各个登城入口。 却说,韩世忠刚回到城内,斡里衍军却仍未退走,反而后方兵马不断‘逼’近,心中正疑,忽然听得南方杀声不断。赵构慌忙赶来,急说金兀术正领守在西‘门’、南‘门’之外的兵马攻打陈涛所把守的南‘门’。 韩世忠一听,顿时勃然‘色’变。这时,城外的金军已摆定阵势,俨然一副随时会大举进攻的姿态。 “韩将军!!南‘门’危急,当速速引兵去援!!”赵构疾声呼道,神‘色’慌‘乱’,哪里还有平日从容笃定的神气。 韩世忠虎目一眯,摆手就道:“不可!!那斡里衍早有准备,一旦我军驰援南‘门’,必然大举来攻!!” 赵构听了,连忙望向城外,才知金人是环环相扣,准备充足,不由打了个寒战,忽又神‘色’一震,急道:“那金兀术去了南‘门’,北‘门’的金军无大将统领,无需俱也,那就派苏、董两位将军发兵救援!!” “不!苏、董两将曾告予我,这连日的作战,金兀术军都是由一个叫哈密量的谋士指挥,此人高深莫测。金兀术军又有粘摩诃这员悍将统率,万不可轻敌。但若轻动,恐怕将被金人有机可乘!!” 韩世忠一边说着,虎目眯得更紧,听得赵构连咽了几口唾沫,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道:“就凭陈老将军恐怕难挡由金兀术所率的金军。若不加以驰援,如同坐以待毙!但若南‘门’被破,如之奈何!?” “康王殿下无需多虑。我有一计,或许能缓解眼下之危。” 蓦然韩世忠面‘色’一震,眼中光芒亮丽,凝声而道。赵构神‘色’一震,一时心急,也不顾得仪态,连忙抓紧韩世忠的手问道:“韩将军,有何计策速速说来!!” 韩世忠遂与赵构教计如此如此,赵构听得脸‘色’连变,一时间也是犹豫不决,看来韩世忠之计并非是万全之策。不过赵构还是有几分胆识,应下韩世忠的计策。韩世忠对赵构这份胆识,暗暗欣赏,斗志更高,遂领命而去。 话说因金兀术忽起的袭击,南‘门’城上一片大‘乱’。金兵前仆后继,大有一举歼灭城上守兵的势头。随着时间不断推移,形势愈‘乱’,城上到处都是金兵,陈涛诸将都顾不得指挥,渐渐退避到一角。 就在此时,一员身手极为了得金将手执双刃,引着一队人马不断突杀飞进。 这队‘精’兵,名叫‘鬼屠队’,乃是金兀术亲自从各军挑选,所组成的‘精’锐部队。这些人虽然身形不显魁梧,但无一例外都是身手极为灵敏,更兼‘精’于杀人之术,被金兀术誉为乃其手上刺刀。 而那为首将士,名叫安弥嗒,本就出身在一个四壁围山的部落,因为身处地形险峻,到处都是悬崖峭壁,因此打猎极为艰难。每年都有不少人不慎摔落,死无葬身之地。而安弥嗒却是这个部落中,第一打猎好手,他天生便有猿猴一般的敏捷,游鱼一般的灵动,飞檐走壁更是不在话下。 须臾之际,安弥嗒已发现被诸将拥护的陈涛,顿时眼‘色’一震,率领鬼屠队的好手突杀而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零八章 攻城恶战(下) ?“快快抵住,谁敢不战,休怪老夫剑下无情!!”陈涛吓得连忙嘶声大呼,其麾下将士虽然心里害怕,但都惧怕陈涛身中宝剑,纷纷执起兵刃,慌忙出战。安弥嗒纵身飞窜,手中双刀,飞砍快劈,一窜飞过,已有好几人惨叫起来,纷纷倒地。安弥嗒身形一顿,忽然咧嘴笑起,脚步放慢,徐徐而来,还一边‘舔’着刀刃上的鲜血,吓得陈涛麾下将士各个脚底哆嗦。 安弥嗒每迈出一步,似乎都会令人心惊‘肉’跳。一个将士终于忍受不住,状若疯狂,嘶声喝道:“恶魔!!死罢~~!!” 就在那将话音刚落,把剑刚举了起来。安弥嗒身形猛窜,一道寒光骤显,就在那将身边拦腰掠过,血液散飞时,人已一分为二,令人不由惊叹,真是一把快刀! 陈涛看了,竟吓得瘫痪在地,经过岁月的摧残,本就贪生怕死的他,变得更加不堪。只见陈涛怕得满脸都是虚汗,瞳孔发大,牙齿打颤,浑身都哆嗦,胯下竟还流出发着腥味的液体。 “哼哼哼~~!就凭尔等这些胆小怕死的鼠辈,竟还敢与我大金国作对!!?简直痴心妄想!!我这就把尔等碎尸万段!!鬼屠队听令,把这些宋人都杀了~~!!”安弥嗒嗤声大笑,一声喝罢,身后鬼屠队兵士纷纷扑上。这些人似乎都化作了地狱深渊的恶魔,各个身手极快,杀人都是数招之间,而且但凡出招都是朝着致命的位置。 不一阵,陈涛麾下将士便死了大半。有几个将领更吓得暗对眼‘色’,想把陈涛擒了献给金人。 就在此时,城西忽然传起一阵喊杀声。不一时后,城上四处传起韩世忠引兵来援的消息。城上兵士士气大震,纷纷忿然作战。好几个武艺不俗的铁血汉子,引着一队人马赶来陈涛处援救。 安弥嗒见形势忽然转变,冷哼一声,竟然放弃了陈涛这个敌方大将,转而向来袭的宋兵杀去。 话说,韩世忠引千余骑兵,从东‘门’一路赶往西‘门’,再由西‘门’杀往南‘门’。韩世忠正是想着金兀术带去了西‘门’的兵马,西‘门’空虚,可以突破,而且由西‘门’这般一??般一绕,便可杀到敌军腹地。 这正是韩世忠的计策,虽然极为冒险,毕竟若是金军有所防备,韩世忠便会陷入敌军腹地,但有万一,恐怕将会落个碎尸万段的下场。 不过幸好陈涛的无能,让金军都以为有机会攻破南‘门’,都顾着登城作战。待韩世忠引兵杀到时,才仓促应对,自是拦杀不住。韩世忠纵马狂奔,一路奔杀,朝着金军后军腹地里,麾盖之下的金兀术奔杀过去。 “报~~!!韩世忠正往阵地杀来~~!!四太子速速退避,自有我等抵挡!!” 一员金将策马赶来,疾声呼道。金兀术听了,却是冷哼一声,毫无动容,反而一拍坐下嘶风怒狮兽,冷声喝道:“无需多虑!!区区鼠辈,有何惧哉!!?” 金兀术话音刚落,人马早已迸飞而起,朝着韩世忠奔赶而去。在金兀术身边的将领,连忙纷纷各拍马匹,紧随过去。 说是迟那时快,两队人马在‘乱’军中飞奔快赶,须臾之间赫然相迎。只见两队人马为首的韩世忠与金兀术,如同两头怒兽一般撞在一起,刚一照面,便都奋力施起武器厮杀。嘭嘭连声碰响后,两人各勒住马匹,揪住一起厮杀。金兀术刀斧齐舞,施出‘三兽吞天决’,每招落下,都似有破天裂地之势。韩世忠亦不逊‘色’,手中画戟舞得密不透风,全力施展天虎破天戟法,如同鬼神降世,威猛绝伦。两人麾下将士看得无不胆气大壮,纷纷拼命厮杀。 电光火石之间,金兀术麾下数员猛将奔冲入阵,宋兵虽奋力而截,却难以抵住这数人之悍,纷纷倒退,被杀出一个破口。 就在此时,一声响亮啸声骤起。只见一员手提龙雕流银枪的小将飞冲过来,眼光如锋,倏然间连枪飞挑,将那数员金军猛将纷纷挑落马下。在后正引兵赶来的两员金将看得眼切,不由大怒,一左一右奔杀过来。 “有我韩彦直在此,尔等番贼休得放肆!!”那员小将正是韩彦直也,只听他大喝一声,奋然迎住,手中龙雕流银枪出若迅雷,先把两人袭来的兵器迅疾‘荡’开,人马分过时,连道暴响骤起,其后跟着的金兵还未反应过来,自军那两员将士已然倒翻落马,那宋军小将却在疾飞杀来。 霎时间,金兵无不心怯,眼见韩彦直杀至,仓促迎挡,却被韩彦直单枪匹马杀得节节败退,背后宋兵士气大震,汹涌扑上。四周金兵队伍,见得金兀术这队人马陷入劣势,无不大惊,纷纷赶杀过来援救。 “第一小队,第二小队望两翼而去,绕走一圈,‘逼’开金兵!!第三第四小队往前直冲,突破此队人马后,待时随机应变,随时准备过来接应我爹与我!!第五小队紧随我后,随我一同为我爹掠阵!!”韩彦直飞速下令,诸将听了纷纷领命,五队人马刹地散开,各往奔走。只见韩彦直那一队,如同一柄锋锐无比的刺刀不断捅进金军腹地,几番转折后,见其父正与金兀术在一处厮杀,连忙奔马赶去。 话说,韩世忠与金兀术杀了近数十回合,两人麾下亲兵都在左右掠阵,紧紧地看着场地内的战况。陡然间,韩世忠气势骤起,浑身如腾起血雾,一股极其恐怖骇人的威慑迅速扩开。两边兵士虽然不能看得相势,但却很清晰地感觉到从韩世忠身上传来的压迫力量。 金兀术见韩世忠身后一头血虎显现,一双如若狂兽一般的眼眸一瞪,怒声大啸,霎时间血光、赤炎、红彩齐齐迸发,血狮、赤虎、红鸾三头妖兽齐现,一‘波’接一‘波’的气‘浪’如同惊涛骇‘浪’般涌向四面八方,其啸声之威,更是‘逼’得两边的兵士都不得已而退开。 “杀~~~!!!”感觉到金兀术的相势威力无穷,韩世忠虎目瞳孔一缩,便是‘欲’要先下手为强,奔马‘挺’戟,倏然杀去。金兀术双眸泛着阵阵血光,坐下嘶风怒狮兽一声嘶鸣,猝地冲起。 电光火石之间,一边画戟如同惊鸿,一边刀斧去如掣电,轰然碰撞一起,发出一声震天动地般的巨鸣声。须臾,两人人马分过,韩世忠一把勒住马匹,身上铠甲‘啪’的一声,裂开了些许。 金兀术迅速转过马来,咧嘴冷笑,喝道:“韩巨虎你非我敌,却冒然冲入我军腹地,实在是有勇无谋,今日我必要把你这头巨虎擒为我大金阶下之囚!!” 韩世忠听话大怒,也把马转来,虎目赫赫发光,坚定无疑,扯声喝道:“金兀术,你想败我!!?还早一万年呢!!来让我享受多点乐子吧!!” 韩世忠喝毕,竟然主动出击,飞马杀向金兀术。金兀术见了嗤笑一声,骤马迎去。眼看两人快要接近,其各自手中的兵器都已抬起。 就在此时,韩彦直忿然从人丛奔飞而出,一杆龙雕流银枪闪烁着惊人的光芒,斜刺里杀向金兀术。在旁掠战的金兵都料之不及,一时大‘乱’。 金兀术却丝毫不惧,手中巨斧提起猛扫,迅速先‘荡’开韩世忠搠来画戟。韩彦直倏然杀到,金兀术不慌不‘乱’,拧刀就砍。韩彦直把枪一挑,连道枪‘花’绽放,遽然将金兀术的大刀震开。金兀术面‘色’一变,瞪大的狂目里,尽是不可置信之‘色’。话虽如此,但金兀术身上动作却是丝毫不慢,挪身连躲闪避。韩彦直刺空数枪后,急舞一转,好似一道雷霆般腾空而去,‘啪’的一声正中金兀术的头盔,将其挑飞在空。 与此同时,周围金兵已都围杀过来。韩彦直飞马冲过,急与其父大喝一声撤走。韩世忠也不敢怠慢,连忙奔马赶去,与韩彦直并马同行,引兵突破而去。 “嗷嗷嗷嗷~~!!!尔等这对该死的父子,我势要将尔等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韩世忠父子二人刚逃开不久,后方猝然传来一阵极其恐怖的嘶吼声,宛如传说中洪荒巨兽毁天灭地时的咆哮。韩世忠面‘色’一变,回头望去,正见金兀术披头散发,身上血光、赤炎、红彩成片暴起,三头妖兽之相愈加可怕恐怖。 “此子实乃世间最强妖孽,幸好彦直来救及时,否则若与之继续硬碰下去,恐怕‘性’命难保!!”韩世忠脸‘色’连变,在心中暗付,忽然腹中又有一股血气上涌,这一回韩世忠再不敢强忍咽回,哇的一声吐出血来。 “爹爹!!”韩彦直原本就见韩世忠脸‘色’发青,心里担忧是受了内伤。又知自家爹爹素来爱强,不肯把腹内气血吐出,唯恐伤势加强,正不知如何开口去劝时,韩世忠却已吐出了血,不由惊呼一声。 “无碍!这气血吐出来了,反而是好。”韩世忠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摆起而道。 “金兀术这贼杀才!!爹爹先去,孩儿与他拼了!!”韩彦直对韩世忠极为尊敬,视若至亲,这下怒火一起,便想勒马回战。韩世忠连忙伸手揪住韩彦直左臂,疾声呼道:“金兀术实力高深莫测,彦直虽有万夫不当之勇,但不可逞一时之气,何况此下还在敌军腹地。速速随为父先撤!” 就在韩世忠说话间,两队队骑兵飞赶过来。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零九章 揪奸佞 ?这正是韩彦直早前安排过来接应的第三第四小队。与此同时,第一第二小队的骑兵一阵冲突后,也将来围的金兵暂‘逼’开。于是韩世忠父子连忙趁机引兵撤退,金兀术虽在后紧随,但却是一时难以赶上,后来眼见韩世忠队伍人马愈多,又想那父子武艺了得。话说金兀术在这两年里,脾‘性’改变了许多,起码在关键时刻,不会再似以往,被自己狂暴的脾‘性’所‘操’纵,这下也是压住了怒火,不再追赶。 却说西‘门’城下前线的金兵人马见得后军‘乱’势,都慌‘乱’起来,几个宋兵将领,立马指挥反击,渐渐稳住了阵脚。 不一时,韩世忠引兵饶往杀来,城上宋兵见状士气大震,无不嘶声大喝,高呼万岁。金兵仓促迎挡,被杀得一片大‘乱’。须臾,宋兵打开城‘门’,韩世忠率兵突入时,金军后方也响起了鸣金收兵的号角声。 随着西‘门’金兀术军的撤走,北‘门’、东‘门’两边的金军阵里不久也纷纷响起了鸣金收兵的号角声。天‘色’渐渐昏暗,日落西下,又是到了黄昏时候。 这一日,两军死伤虽是并不如攻城战前几天那么惨烈,但其中惊情险境却是攻城战开始以来最多的一天。由其是由陈涛镇守的西‘门’,在金兀术的妙计之下,几乎被金人所攻破。陈涛麾下将士更是死了大半,而且留下存活的将领都暗里恨着陈涛今日自‘私’无能,‘逼’着弟兄们送死。这些本就与陈涛是一丘之貉,各个也都是贪财怕死,暗地里已经开始商议投靠金人,以保全‘性’命、富贵。而今日幸逃一劫的陈涛更是有着这种想法。 这夜里,议席刚散。陈涛便急急归家,到时早有两个心腹将士在府内等候。其中一个马鑫、一个叫李洪涛。陈涛引着两人到了府内一处偏僻的院子,进了房间后,便把‘门’窗? ??严。 须臾,三人正坐定,准备商议投靠之事,忽然‘门’外有人急报,说康王赵构和韩世忠正往赶来,说有军情要事商议,府中护卫去拦,反被韩世忠的义子打翻好七、八人。 “‘混’账!!这韩世忠不过区区寒‘门’出身,竟敢如此放肆,纵容假子在我府中作恶,实在太过目中无人了!!”陈涛闻声大怒,倒是仗着自己在城内的声威,谅韩世忠等人不敢对自己不敬,这下胆量却是大得很。 “哼!大人且先稍安勿躁。在这平阳城里,那韩世忠确是不算个人物。可康王殿下却是不同,他可是赵氏皇族,虽然并不得宠,但也非我等可以对付的。此下韩世忠寻他一同过来,恐怕是来者不善,大人还需谨慎一些。” 那马鑫的一眯三角眼,冷哼而道。陈涛听了脸‘色’连变,瞪得斗大的眼珠子溜转一圈,急与身边的李洪涛说道:“马鑫说得没错!所谓有备无患!!你速速走后‘门’,赶去军营之中,与老夫麾下弟兄说明状况,但有万一,老夫会速速派人前去通报!!” 李洪涛听了,连忙抖数‘精’神,拱手领命,遂便急出而去。陈涛和马鑫随后也一同赶出,却是想着替李洪涛争取时间,去迎接赵构和韩世忠。 不一时,陈涛、马鑫来到一条走廊之内,正听赵构、韩世忠还有数员将领赶了过来,连忙向为首的赵构单膝跪下,拱手拜礼。 “小人等拜见康王殿下!” 赵构面‘色’一凝,冷声道:“陈将军还有马将军请起。” 两人见赵构脸‘色’不好,都是心里一揪。陈涛起来,连忙堆起了笑脸问道:“小人正与马鑫商议明日战事,不知康王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康王殿下莫怪。” “若真是商议军情尚好,只怕有人心怀鬼胎,‘欲’要叛国造反!!”赵构面‘色’愈寒,说的话如同根根箭矢,刺入陈涛、马鑫的心里,吓得两人面艺面‘色’大变,急忙又再跪下求饶,各喊无罪。 赵构却是冷哼连连,并不应话。陈涛忽地瞪眼望向正冷眼相望的韩世忠,疾声叫道:“康王殿下千万不要信那些出身低微的鼠辈所言,小人几代效命朝廷,对陛下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绝无丝毫异心呐~~!!” 赵构听了,长吁一声,身子一转,望向天上明月,淡淡道:“你若真是对我大宋忠心,今日作战为何却如此懦弱。如今国家正处于危急存亡之秋,天下义士皆愿为国抛头颅洒热血,不惜‘性’命,为国拼杀。你身为平阳防御使,却怯敌畏战,今夜还与部下暗中议事,你到底有何居心,还用我来明说么!?” “殿下恕罪,恕罪呐~~!!小人绝无异心,是被冤枉,冤枉呐~~!!”陈涛一听,面‘色’勃然大变,竟趴到赵构脚下,叩头求饶。马鑫见状,也连忙叩拜,口中直说冤枉。 “大宋正是被尔等这些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奸’佞所害,方才灾祸不休,贼寇纷起,给本王滚开!!”赵构见陈涛还不认罪,心头大怒,一脚将其踹开。陈涛惨叫一声,身子一滚,在后的马鑫连忙扶住。 蓦然,陈涛面‘色’一变,泪水收住,眼中‘露’出几分恶犬之‘色’,嘶声叫道:“赵构~~!!你‘欲’定老夫之罪,就把证据拿来,就单凭你适才片面之词,便说老夫叛国,就怕天下人不服!!” “哈哈哈哈~~!!好一个陈涛,你终于‘露’出了本‘色’!!来人呐~~!!”赵构忽然大喝一声,须臾间只见一队兵士带着陈涛府中管家过来。那管家约有五、六十岁,在陈涛怒视之下,吓得瑟瑟发抖,不敢正视。 “无需害怕,有本王在此,没有人敢伤你半根汗‘毛’。你尽管把这‘奸’臣的恶行揭发出来吧!!”赵构冷喝而道。那老管家听了,先连忙谢过,刚‘欲’张口,陈涛便开始嘶声大骂。韩世忠平生最恨这些‘奸’人,一步迈去,一巴掌就把陈涛扇得飞开。陈涛惨叫一声,竟就昏死过去。马鑫见状,连忙大喊杀人,府中上下顿时一片大‘乱’。 府中护卫、下人纷纷赶来时,有些还想趁机逃出,通报陈涛心腹。忽然府外连阵喝响,一队队兵马赶来,那些‘欲’要潜出的人都被抓了回来。 “传我号令,谁敢放肆,一律判以叛国之罪,当地就斩!!”赵构一声大喝,顿时那些赶来的护卫、下人无不吓得大惊失‘色’,纷纷跪下,大喊求饶。 不一时,府外的兵马赶入,迅疾将陈涛府宅各处出口守住。这时,韩彦直领赵构之名,提来两个水桶,遂在赵构的示意下,泼醒了陈涛。 陈涛惊愕醒来,睁眼就见眼前都是兵甲整齐的兵士,顿时吓得面‘色’剧变,一时间整个人呆如木‘鸡’,傻愣起来。 此时,老管家已张开了口,把陈涛和金人‘私’通的事情说出。却是这老管家有一日在‘门’外听到了陈涛与他心腹的对话,因此得知。而韩世忠许早前,因消息走漏之事便怀疑起陈涛,暗中派人与他府中之人接触,近日来终于在其府中管家这里有所突破。 韩世忠听说后,本是‘欲’劝赵构急斩陈涛。可赵构却认为陈涛在城内声威不低,如今强敌在外,只怕引发城中‘乱’事,被金人有机可乘。 哪知就因自己一时的犹豫,害得平阳城几乎被金人攻破。于是,赵构也下定决心,就在今夜里铲除陈涛。 在老管家说出陈涛的恶行时,陈涛几番想要打断,却被韩世忠的眼神吓住。待老管家说完,竟还不肯认罪。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赶来,在韩世忠耳边说了几句。韩世忠听罢,冷然一笑,对陈涛谓道:“哼!!你这老东西,果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我便让你死得心服口服!!把那李洪涛押来!!” 陈涛一听顿时‘色’变,与马鑫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惊鸿慌‘乱’之‘色’。 少时,只见李洪涛被五‘花’大绑地押了过来。原来韩世忠早有准备,派人在后‘门’等候。李洪涛刚出,就被董旻所擒。董旻向李洪涛说出,陈涛府中老管家已将陈涛的罪行揭发的事实。李洪涛本就胆小,后来又被董旻一吓,便把一切全盘托出。董旻得知后,便派人通报予韩世忠。 话说在陈涛瞪视之下,李洪涛哆哆嗦嗦,不敢直视。陈涛见状,便知李洪涛也背叛了自己,似乎也明白自己绝无生路,竟然大吼一声,如同恶犬一般扑向了李洪涛。 “贼杀才~~!!老夫待你如同股肱!!你竟敢背叛老夫~~!!!”陈涛猝然发作,李洪涛也反应不及,猛地就被扑倒了。陈涛一口咬住他的耳朵,李洪涛虽然身形远比陈涛结实,但这下被麻绳绑住,难以挣扎,惨叫连连,心急之下,竟也张开了嘴翻身咬向陈涛。周边兵士看了正要撤开两人。 赵构却冷哼一声,举手说道:“就让这两个‘奸’佞小人狗咬狗骨便好!” 李洪涛听了心中气愤不已,不由‘乱’叫起来。陈涛愈发疯狂,一口咬住李洪涛的咽喉,李洪涛顿时发不出声,一阵痛苦的挣扎之后,最终竟被陈涛这头老疯犬活活咬死。 而就在陈涛大吼一声,‘欲’要扑向不远处的老管家时,韩世忠实在不忍再看到这种场面,一步跨出,将他一脚踹飞。几个兵士扑上,很快将陈涛擒住。 赵构面容‘阴’鸷,看了后,不由皱了皱眉头,眼中有些气愤之‘色’,望向了韩世忠。韩世忠急一拱手,答道:“此人尚有可用之处,殿下不妨先留下他的狗命,待明日在军中宣告其罪行,让众人有个明了,如此一来也能迅速地稳定军心。” 旁边已吓得目瞪口呆的马鑫听了,连忙叩首求饶,说愿意作证揭发,只求自己能够从轻发落,保住小命。 赵构听了,神‘色’微微收敛,长叹一声后,与韩世忠谓道:“你说得是理,便依你吩咐罢。” 这个时候,已是二更时分。赵构并无因解决陈涛这个后患而心情转好,仍旧是眉头紧锁,只觉身心疲惫,正‘欲’令众人散去时。 蓦然,南‘门’里传来连阵喊杀骤响。赵构、韩世忠等人顿时吓得面‘色’剧变。在韩世忠喝令之下,韩彦直急忙赶出。 少时,韩彦直罕有地带着几分慌‘色’赶来,报道:“康王殿下!爹爹!南‘门’一带火把缭‘乱’,杀声大作,金人好像已杀入了城里!!” “什么!!我分明早令解元领兵前去接替,为何还会被金人杀入城内!!?” 韩世忠听话,不由浑身‘肉’紧,一股极其不详的预感笼罩全身,疾呼叫道。 赵构则已怒得失了理智,猛地拔出腰间宝剑,面容狰狞地扑向陈涛,扯声喝道:“好哇!!你竟早有一手,已金人‘私’通就在今夜献城!!”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一十章 平阳之难 ?把守南‘门’的都是陈涛的部署,而陈涛‘私’通金人的事情,已是铁板钉钉。不用想,赵构便猜到定是陈涛所为。 陈涛心里却是冤枉极了,他虽是有心献城,但却尚未行事,便是东窗事发,正‘欲’张口解释。赵构已然扑到,一剑把陈涛的头颅劈开两半,吓得正在不远处正在偷偷观望几个妻妾惊呼惨叫,有两个好像还当场昏倒。 “当今之急先顾不得太多!!彦直你速速领为父麾下亲兵‘飞虎队’拥护康王殿下从南‘门’突破,先去乘龙小城那里避难。为父在此引军迎击,若能抵挡住金人攻势,待时自会派人迎接康王殿下归来!!” 韩世忠疾声大喝,却是当下场中唯一尚且能够保持理智之人。韩彦直听了,不由面‘色’一变,心知如今城中大‘乱’,各军兵士都是猝不及防,而且陈涛麾下不知有多少倒戈背叛,留在城中简直就是九死一生,正‘欲’劝其父弃了城池一同引兵逃去。 哪知赵构却是面‘色’一震,颔首便应:“韩将军所言有理!平阳城乃是咽喉地带,汴京之屏障。若是被金人攻破,恐怕无需多久,金人便能杀到汴京,后果不堪设想!!” 赵构嘴上说得漂亮,其实心中却是暗想韩世忠如此不但可以掩护自己离去,又可替自己争取时间,这样一来自己逃脱的机会便大大增加。 “康王殿下明白其中利害,那实在太好了。殿下放心,只要韩世忠尚存一口气,也绝不会轻易将平阳城让予金贼!!”韩世忠虎目一瞪,尽是慨然之‘色’。韩彦直毕竟年幼,一时忍不住泪水,已是泪流满面。 “彦直,康王殿下有胆识有志向,而且能够礼贤下士,他日定是一位贤明之王。你定要保他安全,若有丝毫所失,为父唯你是问!!”韩世忠灿然一笑,重重地一拍韩彦直的肩膀。 韩彦直哽咽应话后,急便拭去泪水,拱手喝道:“祝爹爹武运昌隆!!” “‘混’小子!!快走~~!!!”韩世忠一声怒吼。韩彦直再次强忍泪水,急请赵构离去。赵构与韩世忠拱手拜别后,也不怠慢,疾步赶走,心里还暗暗腹诽道:“?:“可惜了这一员虎将啊!” 话说南‘门’为何忽然失守,却是在一个时辰前,陈涛几个麾下议定投靠金人,遂命人潜出城外。斡里衍得知后,立即通令三军准备。金兀术先领一军即绕往南‘门’侯备。不一时后,解元引兵正来‘交’接。陈涛那几个麾下以为事情败‘露’,便提前发起信号,与解元的部署厮杀起来。解元军一时猝不及防,被杀个措手不及。 另一边,金兀术见得城上火光猝起,杀声大震,虽然麾下部将都恐是计。不过金兀术却是当机立断,引兵先来探望。 那几个叛将在城上见得金兵赶来,连忙打开城‘门’。金兀术一马当先,奔马突入,杀入城内。解元军见得金人杀入,霎时间更加慌‘乱’起来。解元更被金兀术一斧砍死,其军不一时便被金兀术杀散。在后的金兵各将,听说金兀术已杀入城内,唯恐其有个万一,都顾不得多想,纷纷派兵杀入。哈密量一边派人通报斡里衍,一边指挥大军。 随着金兵不断突入,城内百姓都吓得躲在家里,不敢轻出。韩世忠先引数百兵马前往南方街道拦截,正遇上金兀术。两人如同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揪在一起厮杀。不过很快金兵部队不断涌来,韩世忠败走而退,所幸董旻、苏德二将及时率兵赶到接应,暂时抵住了金兀术军的攻势。 时值夜里三更时候,东‘门’也响起阵阵擂鼓震响,杀声如‘潮’。却是斡里衍‘欲’要速破平阳城,一边派人援助南‘门’,一边也发兵攻打东‘门’。东‘门’上的宋兵早就‘乱’成一团,又兼无大将统领。连儿心善引兵乘云梯登上城头,击杀宋兵临时指挥将士,引兵突入城内,打开城‘门’。斡里衍军士气高涨,无不振臂高呼,遂在斡里衍率领之下,从东‘门’杀入。 正与金兀术军作战的韩世忠军,‘混’杀正是‘激’烈。哪知斡里衍军猝然从东面杀来。两军一同夹攻,韩世忠却仍率诸将死战不退。 与此同时,却说韩彦直率领飞虎队护着赵构从西‘门’逃出。西‘门’金军兵力虚弱,韩彦直拼死作战,兼之飞虎队各个都是‘精’锐,迅速得以突破而去。 不过韩彦直因一时心急,左臂中了一箭,乃是负伤而逃。 渐渐地到了四更时候,韩彦直率兵到了一高地,见平阳城‘乱’成一团,东、南两面金军攻势如‘潮’,心中痛苦不已。赵构好生安抚一番后,众人再次赶路,望乘龙小城方向疾奔而去。 待韩彦直赶落山地时,已是五更时候,天‘色’渐渐发白。蓦然,前面道口上杀声骤起,一个魁梧大汉引兵拦截在前。赵构见状,顿时面‘色’剧变,微微颤抖的手,握在了腰间的铁胎弓上。 “一群丧家之犬,哪里逃去!!?我大金四太子早料尔等会从南‘门’逃出,特命我在此等候!!那赵构何在,还不速速下马受擒!!?”大汉声响如同雷鸣,毫不吓人。正是被金兀术称之为恶来的粘摩诃。 韩彦直听话,锐目一瞪,奔马就起,怒声喝道:“要擒康王殿下,先问过我手上龙雕流银枪许是不许!!” 电光火石之间,韩彦直如同一道飓风般倏然‘逼’近,来势甚威。粘摩诃大喝一声,拍马迎住。两人刚一照面,各都不留余力,舞起手中兵器奋力拼杀。枪搠戟砍间,不一时便是十数回合,两人杀得不相上下。两边兵士都是看得心惊‘肉’跳。 陡然间,韩彦直猛地避过粘摩诃扫来一戟,立即提枪就刺,快得惊人。粘摩诃却也是灵敏挪身闪开时,瞬间就把枪支挟在腋下,大喝一声,另一手舞戟就砍,‘欲’想砍破韩彦直兵器。韩彦直心急之下,双手执枪,往上就挑。粘摩诃没想过韩彦直力气能斗过自己,挟住不放。 顿时,惊人一幕陡现,连声惊呼声起。眼见远比粘摩诃小了一倍的韩彦直,竟把粘摩诃整个人挑起了些许。粘摩诃大怒不已,正‘欲’发作。 就在此时,‘啪’的一声箭响,一根冷箭倏然‘射’来。粘摩诃连忙松开,望左边一倒,又听一声撞击震响。还不知发生何事,便见得粘摩诃在地连滚了数圈。 “快走!!” 韩彦直也不知发生何事,却听背后一声话响,不敢怠慢,连忙纵马飞起,‘挺’枪突破。粘摩诃军一时反应不及,被猛若狮虎地韩彦直杀得节节败退。飞虎队随后赶上,一同冲突。不一阵,粘摩诃军被杀出一条血道,轰然溃散。粘摩诃急起‘欲’追时,韩彦直早就领兵突破而去。 “嗷嗷嗷~~!!!气煞我也~~!!!”粘摩诃气得仰天大啸,一把掰断了左肩下二寸位置上的箭矢。刚才那偷袭之人,箭艺之高绝不可小觑,若非粘摩诃在千钧一发之际,挪开了些许,这箭便要‘射’中他的心窝。 终于,到了破晓时分。韩彦直见金兵再无追来,才暗暗松了一口大气,不由带着几分敬佩之‘色’,与身边的赵构谓道:“未想到康王殿下箭艺如此了得,适才若非你那一箭,此下我等能不能突破出来,还是个未知之数。” 原来适才‘射’箭之人,正是赵构。赵构天生膂力惊人,自小喜爱练武,由其在箭艺造诣之上,就连宗泽对他也是赞誉有加。 “小韩将军谬赞了。若非你等父子拼死相护,小王昨夜很可能便死在了平阳城内。可恨当初未听你父之言,未有早除那陈涛,一时‘妇’人之仁,酿成大祸!!” 赵构轻声一叹,眼中更泛着泪光。韩彦直听了,心中感‘激’不已,连答道:“爹爹一生为国,对康王更是青睐有加,视为明君,愿以‘性’命相付。我身为其义子,自秉承其志。康王无需失落,且先去乘龙小城,重整旗鼓。以我爹爹本事,不久必能赶到。” 韩彦直眼光烁烁,铿锵有力,说得无比地坚定。赵构面‘色’一怔,不由默默地点了点头。 却说韩世忠率诸将死战一夜,韩世忠虽身中数箭,董旻、苏德等将也是遍体鳞伤,却仍不断鼓舞兵士奋力作战。宋兵因此大受鼓舞,背水一战,城内各散的兵马纷纷赶来厮杀。不过金军始终占据优势,兼之又有金兀术、斡里衍、连儿心善等骁勇猛将,宋兵最终还是溃败而逃。董旻、苏德等将拼死护着韩世忠杀出一条血路,引着一众残兵败将从南‘门’逃出。 一众金将见了,都‘欲’死追。斡里衍却喝住了众将,道:“所谓穷寇莫追,我军奋战多日,都已疲惫。兼之韩世忠还有其麾下将士都是敢于搏杀之壮士,纵是追上厮杀,恐怕也是两败俱伤。如今我军已夺得平阳,不日便可长驱直进,杀往汴京,何须顾韩世忠那些残兵败将!!” 斡里衍此话一出,诸将都觉是理。金兀术也是认同,于是金军遂开始收拾战场,许多逃至不及的宋兵,都被金人俘虏。 在金兀术与斡里衍的活跃之下,经过前前后后近有两月时间的奋战,斡里衍这一路大军,终于攻克了平阳。 却又看在壶关由京都骨所率的另一路大军战况若何。话说京都骨屡败于宋兵之手,不敢轻出。金人列天王吴乞买,派粘罕率一万兵马赶来驰援。 就在平阳城被攻破前的半月,粘罕引兵赶到。京都骨军士气大震,毕竟粘罕有着大金第一勇士的勇名,近年来又立下不少功绩,声威丝毫不逊‘色’于金兀术。 京都骨听得粘罕来到,也是‘精’神大震,当日与粘罕商议一夜。粘罕听说前番之所以屡番挫败,全因敌军阵中有个叫岳飞的小将,听说也是昔日关东大侠周侗的徒儿。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一十一章 斗粘罕 ?粘罕闻言,恶眉一竖,瞪眼便道:“那这岳飞岂不就是那龙蛮子的师弟么!?哼!!如此正好,原本我‘欲’前往燕云战场,寻那龙蛮子一雪前耻,可陛下却要我在列天王殿下左右听候吩咐。这下正好找这岳飞,试试我这一年多学来的本领!!” 原来,在这一年多年来,粘罕也是奋发图强,一边学习兵法,一边勤加练武,毫无荒废。京都骨见粘罕气势惊人,浑身焕发着一股猛禽凶兽般的气息,不由胆气一壮,颔首道:“那明日我且全依仗乌侯你了!” 如今粘罕以继承了其父侯爵之位,就在不早前封为‘乌侯’,更何况其父撒改乃是一国之相,金帝阿骨打的股肱兄弟。论身份地位,比起京都骨可谓是高出不少。 粘罕听话,哈哈一笑,全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丝毫不把岳飞看在眼里。 次日一早,京都骨与粘罕骑兵二万,声势浩‘荡’地杀到了壶关城下。宋军诸将听说粘罕之名,无不面‘色’大惊。 毕竟粘罕乃大金第一勇士,如此说来,他的武艺比起京都骨还要厉害不少。当然,这都是众人猜测,并不能证明两人武艺的高低。 宗泽见诸将都有惧‘色’,唯有尾席上的岳飞,面‘色’如常,不为‘色’变,不由扶须一笑:“前些日子,岳飞一箭‘射’退那京都骨,老夫本‘欲’将那‘英雄醉’许予,可诸位却说两人并非于战场厮杀,不能算数。今日,老夫且来做个主,若是有人能击败那粘罕,这酒我便许予他。” 宗泽此言一出,席下各将却是鸦雀无声,各个面面相觑,好像提不起任何兴趣。宗泽看了,暗暗在笑,他却是明白并非‘英雄醉’失去了‘诱’‘惑’力,而是这些人都学乖了,不敢轻易出战,怕丢了‘性’命。 这时,杜充忽然站起,? ?眼中余光,瞟了面‘色’肃然的岳飞一眼,遂拱手谓道:“这粘罕竟有大金第一勇士之名,武艺或许比那京都骨厉害不少。这般人物,我看军中非岳飞不可胜之。若岳飞此番能击退粘罕,我想宗帅将这‘英雄醉’赠予,众人绝不会再有异议。” 杜充此言一出,众将纷纷附和,却都是暗里打着主意,以为岳飞难胜这大金第一勇士,想着要看岳飞出丑。 宗泽闻言大笑,遂唤岳飞出席。岳飞面‘色’一震,慨然而出。宗泽扶须笑道:“竟众人都盼你去,不知你有没这个胆量?” 岳飞听话,毫不犹豫,鹏目如焕阵阵金光,纵声应道:“宗帅放心,岳飞必不负众望!!” 众将听了,都在暗暗冷笑。杜充则是笑容可掬,还不忘向岳飞颔首以示鼓励。 却说京都骨、粘罕率两万大军已在壶关之下摆开阵势,只见金军队伍整齐,旌旗蔽日,刀枪如林,士气高涨,喊声震天,比起以往更多了一份锐气。 有此改变全因军中一人的到来,那就是粘罕!只见粘罕身穿一身黑龙啸风铠甲,一手提着一柄青龙阔口大刀,坐下一片神骏黑马,魁梧庞大的身躯,如有破天裂地之气力。 在金军一‘波’接一‘波’的喝喊声下,杀气愈强。陡然间,壶关之上擂鼓、号角齐鸣,闸口大开处,一部‘精’兵奔飞而出,迅速摆开阵势。与此同时,宗泽也赶到关头之上,在他疾声调配之下,弓弩手纷纷而上,各执弓弩。不一时,杜充等将亦纷纷赶到‘女’墙边上,望关下望去。 此时,岳飞军已摆好阵势,速度之快,足可见其军平日里训练有素。宗泽看得连赞不已。 岳飞鹏目‘精’光烁烁,一‘挺’手中长枪,跃马出阵,厉声便喝:“岳飞在此!!尔等番贼脚下土地乃我大宋疆土,一土一地一寸不能让予,若不想生灵涂炭,速速退去,否则必教尔等死无葬身之庫之地!!” 岳飞赫赫震词,如有神威,震‘荡’天地。可金军听了,却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嗤笑声。粘罕听了也不由一怔,反应过来,不由怒笑道:“这小将便是岳飞么!?” 京都骨一听,很快便是认出,疾声答道:“回禀乌候,这员白马小将正是岳飞!” “好!!果然是胆大包天,目中无人!与他那师兄一模一样,都是那样的不可一世!!看我砍下他的头颅!!”粘罕喝毕,一拍坐下马匹,立即奔冲而出。 岳飞眼见金军一员黑甲大汉杀出,只觉一股恐怖浑重的气势汹涌扑来,不由面‘色’一震,转马便迎。 说时迟那时快,岳飞已倏然‘逼’近,与黑甲大汉刚一照面。黑甲大汉一来便不留余力地奋然举刀而起,一刀飞劈而下。岳飞鹏目一瞪,拧枪抵住。 ‘嘭’的一声巨响,两人齐齐‘荡’开,迅疾又勒住了马,即互相瞪眼对视。 “好大的力气,这人比起京都骨还要厉害几分,定就是那粘罕无疑!!” 岳飞鹏目光辉骤起,手中长枪不由又拧紧几分。 “哼!力气倒是不少,确是有些本领,这也能让我享点乐子!!” 粘罕却在冷笑,念头一转,即拍起马匹,骤飞而来。岳飞正‘欲’打醒‘精’神应战,哪知粘罕迅疾‘逼’来,横刀就砍。岳飞急拍马匹,身子往后一倒,粘罕一刀横砍飞过,‘欲’要转刀回砍时,岳飞人马都已过去,气得大喝一声,急勒马一转,便又奔杀过来。岳飞往前直奔,坐下雪骢飞兔快如疾电。幸好粘罕坐下马匹也是匹难得千里神驹,才没被雪骢飞兔甩远去了。 须臾之际,岳飞忽地把马一拨,在金军阵内‘欲’要暗中放箭偷袭的金将,一时反应不及,回过神来,粘罕竟到了岳飞刚才所在位置,吓得连忙把弓放下,各个都惊出一声冷汗,几乎酿成大祸。 “莫要做那计量!!对付这般小将,还要使诈耶!!?”粘罕回头喝叱,即紧随赶往。此时岳飞已转过马来,望自军阵中直冲,粘罕在后紧追不放,大骂不绝。 “宋狗!!躲躲缩缩算什么英雄好汉!!?快来与你爷爷一战!!”粘罕心中恼怒不已,驱马奔前。岳飞却暗中放缓速度,要赶上。岳飞厉声一喝,回身一转,枪出如虹,快得真似一道飞电,竟是杀了一招回马枪。 两方将士、兵众纷纷惊呼起来,都紧紧望了过去。‘啪’的一声震响,在千钧一发之际,粘罕雷厉出刀,抵住了岳飞这一招回马枪,风尘起处,人马连退半丈。 原来粘罕早就发现岳飞有意放缓马速,又想他早前示弱,必是有诈,心中早有提备。 “好功夫!!不愧是大金第一勇士!”岳飞见了,不由赞道,把坐下马匹一勒,人马都迅速停住。 粘罕听了,却觉得尤为刺耳,虎容刹时变得狰狞起来,冷声喝道:“不过一头丧家之犬,竟敢小觑我耶!!?” 粘罕喝罢,气势猝发,飞马提刀,倏然杀来。这回,岳飞不退不躲,慨然提枪迎住,两人刀枪互斗,越杀越快,越斗越急,不知不觉中已是数十回合。两方将士、兵众渐渐地都叫不起来,却都是被两人悍世武艺所惊,看得呆了。 “哦嗷嗷嗷~~!!!杀呐!~~!!!”粘罕咆哮一声一刀奋力劈下,身后腾起一阵青黑‘色’的火焰,隐隐可见一头长有麟角的黑龙蛟相势。岳飞鹏目霍地瞪大,亦嘶声啸起,身后金光迸发,如伴随鸣声,一头神威绝伦的金鹏大鸟遽然而现。 两人相势已出,自都不愿输下这场胜负,各执手中兵器拼死厮杀。期间两面相势也互斗一起,鹏飞蛟扑,啄打撕咬,甚是‘激’烈。 只不过,两军几乎所有人都未能看到这两面相势的厮杀,只觉岳飞、粘罕如化作鬼神、妖兽在厮杀起来。唯有宗泽和京都骨两人脸‘色’连变,看得心惊‘肉’跳。 陡然间,宗泽眼见金鹏大鸟冲天一起,一翼扇开飞窜过来的黑龙蛟,从空中一转,俯冲而落,一啄打在了黑龙蛟的头上。黑龙蛟似乎遭受了致命的打击,剧烈翻动起来。 与此同时,只见粘罕急砍一刀,被岳飞挪身闪过。岳飞厉声大喝,舞枪陡起,杀出‘鹏啄浩日’,连片枪‘花’赫然绽放。粘罕反应过来时,前面的攻势还能险险避过,后面随来的,却已躲避不及,只能避过要害,被岳飞击中数枪,痛呼落马。 可怜这粘罕苦练一年多余,本想一雪前耻,扬名天下。哪知这回顶着大金第一勇士之名,竟然落败于一无名小将之手。 其实,粘罕若是一开始将岳飞放在与邓云同等的高度,或者也不会败下。岳飞本就天赋过人,若说勤奋,他自小对武学痴‘迷’,日日夜夜练武,如痴如狂,武艺自是高深莫测。若说拼死相斗,邓云恐怕也非岳飞之敌。 粘罕他的武艺本就不如岳飞,又急于取胜,而且还想着要赢得漂亮,自更非岳飞之敌。这场败阵,也是情理之中。 话说,京都骨见得粘罕相势落败那一刹那,便知事态不妙,连忙扯声大喝,引数十将领奔马急来赶救。 另一边,却说岳飞把粘罕打落马下,正‘欲’赶去擒时。粘罕骤然发作,翻身而起,如同一头拼死相搏的怒兽,竟猛地撞向了岳飞坐下的雪骢飞兔。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一十二章 潼关悍兵大破金军 ?雪骢飞兔却是智巧过人,急把前蹄一抬,整个马身前部分悬在半空。不过如似发狂的粘罕却不愿放弃,猛地往里冲入,竟‘欲’把岳飞连人带马托起。 岳飞见状,连忙把缰绳一拉,雪骢飞兔急望前跃起。粘罕一把拖空,连忙趁机拾回了兵器,他那马匹也是极有灵‘性’,主动奔来。待岳飞转过马来时,粘罕已上了马,正咬牙切齿,面容狰狞地瞪视着他。 “岳飞~~~~!!!!我!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粘罕扯声暴吼,飞马就冲。与此同时,京都骨也率诸将杀到。 另一边,张宪、王贵也早看出不妙,奔马赶来助战。于是各方诸将‘混’杀起来,各个都是好汉英雄,豪杰猛士。两方兵士一时都看得目瞪口呆,却也没听全军出动的号令,不敢轻动。 却见‘混’战之中,岳飞与粘罕又揪在一起厮杀。话说,岳飞刚才虽点中粘罕数枪,但都在粘罕身上黑龙嘶风铠甲覆盖的位置。再者粘罕这副铠甲,乃是其父‘花’费了重金,请族中名匠好手用黑纲玄铁打造,不但比起一般用铁块打造的铠甲轻盈,而且还坚固无比,非神兵利器不可破之。故而粘罕刚才只是受到了撞击,并无大碍,这下含怒暴攻,威势更是勇猛倍余,乍看之下,杀得岳飞似乎毫无还手之力! “这厮如此生猛,身上也不见血迹,看来他那具铠甲绝非寻常,凭我手上兵器,根本难以击破!!” 岳飞心中暗暗叫苦,连避过粘罕的猛击后,其因杀红了眼,不觉又是‘露’出破绽。岳飞看得眼切,把枪一挑,‘啪’的一声,竟‘荡’了回来。粘罕也是吃痛一声怒吼,执刀连砍骤劈,全然一副拼死之状。 这说是迟但只不过发生在刹那之间,赶来的金将见粘罕重占上风,杀得岳飞毫无还手之力,无不胆气大壮,纷纷嘶吼起来。京都骨却看出其中端倪,知道粘罕是靠着一股怒气而发,还有他那具令他如有铜皮铁骨的铠甲,才能将岳飞‘逼’得如此,心中暗暗忧心,恐粘罕一旦力气用竭,‘露’出致命破绽。 “?& “武侯!!!此人甚是了得,你我联手同杀此人!!”京都骨一声喝起,不等粘罕回应,已举刀杀来。就在此时,一声厉喝骤起,只见张宪斜刺里奔马杀到,倏然截住了京都骨。京都骨见这小将比起岳飞还要年轻,但却更多一份‘逼’人的锐气,不由心中一凛,有了岳飞这前车之鉴,不敢小觑,连忙抖数‘精’神迎住应战。 “尔等狗贼好不要脸,不是仗着兵器装甲之利,便‘欲’以多欺少!!就凭这般气量,想要夺我大宋山河,简直笑话!!!”张宪扯声怒骂,眼眸中锐锋‘逼’人,拈枪拨起,快若疾风。虽然施展的是同样的枪法,但其特质却会因人而异。就如张宪施展起来的九合枪,比起岳飞的,少了一点变化诡异,却更多一点迅疾之势。 京都骨一时间被张宪的快枪杀得措手不及,只知防备。与此同时,王贵已连斩金人两将,使得士气甚高。京都骨见形势不妙,奋力一刀退开张宪,疾呼叫人下令全军突击。张宪听得,忙也叫一员小将,赶回通报准备,随后立即又赶来厮杀。 不一时,两边都是杀声暴起,人‘潮’涌动。但足有两万兵力的金兵,声势自然更加恐怖骇人。岳飞见状‘欲’要赶回引兵撤走,怎奈粘罕如同疯狗一般来缠,恼得气愤不已。 话说,宗泽在关上见金人全军发起攻势,岳飞又被缠住,不由面‘色’大变,疾呼诸将引兵出关厮杀。哪知杜充却说,金人势大,贸然而出,必伤亡不少,凭岳飞本事定然能逢凶化吉,又暗有提示何必为了一个岳飞而牺牲如此多人。 不少嫉妒岳飞才能,又看不起他的出身的将领,竟都纷纷应和。宗泽听了,不觉心里发寒,喝声叫道:“尔等这些有眼无珠的鼠辈,快给老夫闭上狗嘴!!可知一个岳飞可胜千军万马!!” 宗泽咆声一哮,其膝下长子宗颖,立马赶出说愿意领兵。宗泽大喜,遂带着宗颖一同赶下,诸将见状,也不敢怠慢,纷纷赶去。 却说金兵大举杀上,岳飞军人马见诸将被缠,哪敢怠慢,人数虽少,但都是随岳飞出生入死的铁血好汉,纷纷前来厮杀。一时间两军‘混’杀一团,金军虽是人多,但一时难以摆开,不但未能占据上风,先来作战的兵士,反而被骁勇的岳飞军杀退回去。岳飞等将也因此终于摆脱了粘罕等金将的纠缠。 话说,当时岳飞军虽势如骑虎而来,但粘罕仍不愿退,死战之下,不觉中周边已围满了宋兵。还好京都骨率一队人马前来拼死去救,才将粘罕带回后军之内。 “传我号令!!岳飞兵少,可以围杀!!左右两翼部队迅速散开围住,今日就算伤亡过半,也要将这岳飞军全军歼灭,不留一人!!”京都骨恨极了岳飞,嘶声大吼,‘欲’要将岳飞还有其麾下‘逼’人绝路。粘罕急‘欲’再战,京都骨却飞马拦住,目光威悍,教他且先在阵内歇息,待回复气力,再与岳飞拼杀不迟。京都骨毕竟在吴乞买麾下效力多年,一直充当其军第一上将的位置,威势也不逊于粘罕,而且资历还摆在那里。虽然金人以武为尊,但也不到目无尊长,目无纪律的地步。最终,粘罕还是听了京都骨的话,下了马歇息起来,其亲兵都在周边护着。 随着两翼金军的散开,包围圈渐渐形成。岳飞却不敢撤走,因为金兵缠得正是厉害,若是急撤,把后背留予金兵,与自取灭亡无义。 正在岳飞着急之时,关上擂鼓大震,宗泽父子引兵杀出,士气冲天。眼见宗泽父子一前一后,为首当冲,其身后各部宋兵高举兵器,飞奔急赶,嘶声叫喊,声势浩大。 岳飞军因之奋起,拼命抵住,金人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攻势。 岳飞、张宪、王贵等将更抵在前头,浴血奋战,反将素以骁勇闻名天下的金兵杀得胆怯起来。京都骨眼看宋兵大部人马杀来,又听部下屡屡来报,说岳飞等将的厉害,一时间心中也难以拿定主意,要不要单单为了岳飞这数千兵马,付出要伤亡过半的代价。 就在京都骨转念间,粘罕已回过了气,忿然上马,嘶声大吼,便‘欲’出战。京都骨心头一壮,急与粘罕吩咐,两人齐去,务必要击杀岳飞。粘罕疾应一声,飞马便冲。京都骨随后赶去,各将士纷纷跟随。 却说,宗泽父子引兵从后赶至。宗泽急令宗颖抵住右路金兵,宗颖领命而去,宗泽则自引兵马来挡左路金兵,不让金兵对岳飞军形成围攻之势。随着宗泽父子两路兵马的到来,岳飞军终于有了喘口气的机会。 只不过,岳飞等将还未把其喘顺,前方杀声起处,两个巨汉在军中尤为显现,正是京都骨、粘罕一同杀来。岳飞恶战连连,并无歇息,虽已疲惫,但还是强打‘精’神,教诸将准备应战。 说是迟那时快,粘罕奔马突出,一来便找上岳飞,拧刀就砍。京都骨正‘欲’赶来助战,又被张宪截住,气恼不已,拧刀砍起时,相势骤现。张宪隐隐见得,吓了一跳,拧枪抵住,难敌其威,人马‘荡’开。王贵见状,急来助战。两军将士又再‘混’战一起。 另一边,粘罕与岳飞正是拼死搏杀。粘罕恢复不少力气,又占装备之利,奋起连攻。岳飞强打‘精’神,硬是与粘罕又杀了数十回合。就在两人厮杀之间,战场又出现变化,两翼金军节节败退,由其左路那处,人‘潮’翻滚,一片大‘乱’。却是老帅宗泽再显神威,屡斩金将,使得左路金军渐有溃败之势。而宗颖虽不如其父之勇,但凭着手中一杆偃月刀,也是破敌如麻,杀得右路金军一片‘混’‘乱’。老谋深算的宗泽,见金人都顾着在中路发起进攻,立即看出取胜时机,引兵斜刺里切入金军中路。中路金兵猝不及防,自是被杀得节节败退。宗颖似与其父心有灵犀,也率兵从右路斜刺里往中杀入。中路金兵几面受攻,抵挡不住,溃败而散。京都骨见状,急逃回后军,命令撤退。于是金兵纷纷退走,粘罕在数将拥护之下,也成功逃脱。宗泽父子两路新力军大举掩杀,将金人杀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至夜,宗泽方才收军回关。这一战,幸有岳飞军上下的努力,可谓是大获全胜,歼灭金人近有数千之众,俘虏二千余人,得马匹、装备不计其数。 只不过这场胜利,岳飞军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死伤近有过半。因此岳飞、张宪、王贵等将虽有受赏,却如何都笑不出来,各个面‘色’凝重,眼神带着悲伤。 宗泽连番安抚后,见众人面‘色’还未好转,知他们与麾下兵士都是亲如手足,不‘欲’再提,忽然想起某事,向宗颖一投眼‘色’,宗颖会意,遂撞入后堂。 宗泽扶须笑道:“今日岳飞力挫粘罕,我军得此大胜,也是全靠其军抵住近二万金兵的攻势,老夫才有机可乘,携手众人杀破金军。岳飞可谓是居功至伟,日后定能成为国家之庭柱,天下之英雄!今日老夫便将英雄醉此酒,赠予岳飞,盼他日后多加努力,不负老夫所望,诸位同袍既然都在场,便做过见证罢。” 宗泽说罢,宗颖已从后堂转出,手执一翡翠‘玉’瓶,正是那‘英雄醉’。一些本来嫉妒岳飞的将士,这下也已被岳飞今日的威悍所倾服,纷纷应和。就连素来对岳飞看不上眼的杜充,也是笑容可掬地向他祝贺。 岳飞毕恭毕敬地从宗泽手上接过了那瓶‘英雄醉’,接受众将的欢呼赞誉,却无丝毫得瑟之‘色’,谦虚回拜。 当夜,议席散后,岳飞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竟然把麾下兵士都聚集起来,打开了那英雄醉,因不够碗杯,便让弟兄各饮一口。 此下有关这英雄醉的故事,已经在军中传了起来,也知前番军中有不少将士正是为了这英雄醉,失去了‘性’命。众人无不感动,纷纷哭泣,却也知道这英雄醉的价值所在。再有宗泽这天下名将拥有时,也舍不得喝上一口,他们这些兵卒小士哪里敢喝,都说不配,拜谢拒绝。 岳飞却说,他今日能立此功绩,全靠众人不惜‘性’命,努力拼杀,在他岳飞眼中,众人无论身份高低,出身尊卑,都是大宋的英雄,他岳飞心中的英雄,如何配不上这英雄醉!? 说罢,岳飞便把塞子拨开,一股浓郁带着飘香的酒味立即传了开来,就这一闻,就让人浑身发麻,有种飘飘然的感觉,身上的酒虫都好似钻了出来,不断地在身子蠕动起来。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一十三章 好汉齐饮英雄醉 ?许多人都是眼里发光,紧紧地看着那翡翠‘玉’壶。岳飞就在众人注视之下,仰头喝了一口,只觉酒水下去,第一感觉好似含着温‘玉’,然后又化了起来,不用咽下,自会流入腹内,然后喉咙便觉有几分甘甜,鼻子、口里都绕着一份酒香,不一时腹内好似有团温火在烧,却不像是一般的咧嘴那般炙热,不过又好像在渐渐升温,浑身‘毛’孔都似打了开来,有一种似醉非醉的感觉。 “好酒~~!!!”素来都是千杯不醉的岳飞,就喝了这一口,竟然脸‘色’发红,但就看这脸‘色’,只是微醉,并不碍事。众人看着岳飞那飘飘然,无比畅快的神态,都不由咽了一大口口水,这下再想要他们拒绝这瓶绝世美酒,恐怕是极难了。 “宪儿!你今日屡番护我,我方能与那粘罕久持,你来喝这第二口!!”岳飞大喝一声,毫不把手中的英雄醉当一回事,便把翡翠‘玉’壶塞给了张宪。张宪眼神一定,把‘玉’壶一抓,也不矫情,仰头便喝。喝了后,也是情不自禁,大喊一声:“好酒!” 随后岳飞又接着点起了王贵、张显、汤怀等将的名字。三人家里都是大户,也有行商,所以对这英雄醉的价值尤为敏感。 王贵见张宪把酒递来,脸庞连连触动,犹豫好一阵,才与岳飞说道:“岳大哥,你可知我和老张、老汤两人对这英雄醉略微估了个价。这翡翠‘玉’壶里的酒,大概有一斤六两左右,若分开用两来作单位来卖,可有十六小瓶子酒。就这十六小瓶,一小瓶最起码可以卖出上千两的黄金,而且后面的会随着数量愈加稀少,不断翻倍,甚至有可能卖到上万两黄金以上!也就是说,就这小小的一口,就喝了起码有百两黄金以上。这实在太过奢侈了,我等仨实在下不了这个口。而且这本就是岳大哥的赏物,宗帅对于我等也另有犒赏,岂能如此厚颜无耻。” 王贵此言一出,军中上下无不连声惊呼起来,原本在身上钻动的酒虫也被这英雄醉的价值吓得缩了回去。张宪虽知这英雄醉价值不菲,但全然没想到竟然是这般恐?般恐怖的数目,吓得也是瞪大了眼。 “哈哈哈哈~~!!这英雄醉乃是陛下赐予康王,吩咐他若遇上配得上此酒的天下英雄,在将之转赠。而这英雄醉就因背后的故事,才有这般价值。可若众人单看其中价值,却忘了其本,这酒岂不变了味道!?不喝也罢,不喝也罢!!”岳飞纵声大笑,似乎有了几分醉意。这份洒脱,令众人不由纷纷变‘色’,一时间无不肃然起敬。 王贵长叹了一口大气,一把抢过张宪手中的翡翠‘玉’壶,就抿了一口,大喊笑道:“果然是好酒!!哈哈哈!!这事若被我那吝啬的爹知道,肯定会气得跳起来大骂败家!!” “如果是我那爹,定会说倒不如换上百两黄金,再买上几百坛好酒回去孝敬他哩!”张显接过王贵接来的酒,纵声笑道。说罢,也抿上一口,一副‘欲’仙‘欲’死的‘摸’样,道:“好酒!这一口真值了!” 随后又轮到汤怀,那汤怀闻了好一阵,才舍得抿这一口。喝了后,竟是热泪盈眶,哽咽难言。 这英雄醉不断地传递下去,众人都不敢喝多,都是抿了一些,有些甚至就碰了壶口,便已是心满意足。这般一来,这近有千多数百人,竟还剩下不少。岳飞知道众人不敢喝多,再‘欲’分时,才发现已是低泣成片,各个都是眼里发红。 岳飞长吁一声,把酒‘交’予王贵,教他日后找个机会,便把这剩下的酒卖了,得来的银两,全都分予那些战死的弟兄。 后来,这事传遍三军,全军上下对岳飞无不敬服,无论老幼皆亲切称岳飞为大哥。宗泽得知此事后,也是十分感触,对岳飞赞誉有加,更有意把他栽培为继承其王佐大义的接班人。 却说,粘罕的到来并无令处于下风的金军有回转之势,反而再一次大败于宋兵,其军士气大挫。数日里,金军皆按兵不动,不敢轻易出战。 粘罕对岳飞恨极,心中大感耻辱,虽然急‘欲’复仇,却想起其父曾经与他说过一句话。若‘欲’成大器,便要先放下这第一勇士的身段,单凭武力,不足以平天下! 再一次的受挫,终于令粘罕明白了这个道理。于是,他便虚心请教京都骨,京都骨见粘罕有所改变,也是欣慰。据细作来报,宗泽派刘韬前往接应的辎重队伍,大概就在这几日赶到。 于是两人暗中商议,派奇兵绕往其后,袭击其辎重队伍。但宋兵粮缺,要破壶关自是易于反掌。 另一边,在壶关内,宗泽却是雷霆大怒。原来他不久前收到刘韬来报,说蔡京迟迟未发补给,因此先前一直有所拖延,这等了许久,辎重终于来到,竟然其中掺杂大半的沙石。 “好哇!!!如今国难当前,这些‘奸’臣竟还敢克扣军粮,还想拿些沙石滥竽充数,‘蒙’骗老夫!!实在可恨,实在可恨~~!!!”宗泽连拍奏案,怒得吹胡子瞪眼。军中上下大多都不敢说话,低头不敢说话。虽然宗泽并无明里指出,但众人都知他骂的就是蔡京。而蔡京权倾朝野,耳目众多,军里也不知谁是他的细作,众人又难敢出声,树立蔡京这个强敌。 “‘奸’臣祸国,素来已久。若非这些狗贼,大宋何至祸难于此!?不过眼下之急,乃是稳定军心,速破金军。”就在此时,竟然有一将领,丝毫不惧‘奸’臣‘淫’威,慨然而出,怒声而道。 宗泽听了,顿时面‘色’一震,见是岳飞,颇感欣慰,扶须而道:“岳飞你话正合老夫心意。不知你有何计策?” “末将以为,金人屡败,锐气已挫,必不敢再擅自出战。如此一来,其军唯有以计取胜。而我军据关而守,不易轻出,若想施计,唯有袭击我军辎重,断我军粮道。 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如今我军料其军动向,便可迅做布置,由此突破,必可胜之!”岳飞鹏目赫赫,疾言厉‘色’之下,说得众将无不面带惊‘色’。 宗泽更是惊叹一声,沉声道:“岳飞你真乃将帅之才,老夫领兵多年,从无见过类似你这般奇才!” 诸将闻言,不少也纷纷附和。杜充一听,见岳飞在军中声威愈来愈高,眼中不由闪过几分‘阴’鸷之‘色’。原来这杜充乃是宗泽麾下第二把手,一直以来杜充都暗里觊觎着宗泽的位置。 可眼下,宗泽似乎有心培养岳飞,此子虽然出身卑微,军职不高,但他本事确是惊人,若在军中数年,恐怕便能积累足够的战功、声威,与自己争这帅位的位置! 想到此,杜充不由发出一声嗤笑,冷声道:“岳飞你不过一员小小三千将,前番虽立有不少功绩,但论这资历、职位,这里还轮不到你这小将轻易张口!还不退下!!” 杜充忽然出声喝叱,宗泽眉头一皱,摆手道:“哎!杜将军你此言差矣。岳飞确是说得有理,在军中资历、职位虽是重要,但却不能因此作为刁难下士的理由!” “军有军规,国有国法。若让这些下士随意张口,各抒己见,岂不大‘乱’?”杜充却不退让,转身面对宗泽,冷声说道。 “嗯!?”宗泽眼睛一瞪,两道‘精’光‘射’出,脸上已有怒‘色’。这时,岳飞忽然拱手作揖,不卑不亢地说道:“杜将军所言确是有理。不过飞却以为军纪固然重要,但若因此有阻有才之士上谏其见,岂不也是可惜? 譬如当年韩信本为楚兵,屡番上谏计策,却被上将上拦,项羽嫌其出身卑微,不愿听之,反而令韩信遭胯下之辱。最终使得韩信投于刘邦麾下。” “哦!?好一个岳飞,莫你还敢自诩有韩信之才耶!?如此说来,倒像是本将有眼无珠了!?”杜充嗤笑一声,跨步而走,到了岳飞身前半丈停下,冷声讽刺。 岳飞却目视前方,‘精’神烁烁,淡然而道:“若无韩信之本领,飞岂敢多嘴误事?” 岳飞此言一出,各席位上的将领不由纷纷‘色’变,有些还惊呼起来。不过很快这些人却发现,眼前这个小将,似乎确是有这个本领。杜充吸了一口大气,冷笑道:“好!!我倒想看看你有没这个本领,可堪比楚汉人杰‘韩信’!!” 杜充说罢,便怒气冲冲地转回席中。此时,众人无不望向岳飞,看他能不能再展现其惊‘艳’四座之才。 “小将斗胆,还请宗帅命人取来地图,再与诸位细说。”岳飞把手一拱,凝声而道。宗泽听话,遂命左右取来地图,就在案上展开,众人纷纷围来。只见岳飞细观地图,沉‘吟’好一阵,不知不觉过了快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不少人开始显得不耐烦起来。 就在此时,岳飞眼神忽然一亮,指着地图上粮道中某个位置说道:“此处出口宽阔,入口狭窄,易出难进。金人若‘欲’出以奇兵袭击,大有可能由此而进。可派人通知刘将军暗中准备,然后如此如此……” 岳飞开始把计策说出,其计环环相扣,‘精’妙绝伦。诸将听得无不变‘色’,就连本坐在席位上的杜充,也不由站了起来,探过身子来听。 宗泽听罢,大喜不已,速以岳飞所教,各做调拨。 话说,又是过了数日之后。这日,刘韬押着辎重正往壶关赶去,快到一处名叫葫芦口的山地。 陡然间,一阵马蹄声骤起。刘韬听令,顿时‘色’变,此时其部人马大半已经入了葫芦口,辎重都在后面,因为入口狭窄,一时也难以带走。刘韬急命兵士速速准备,各兵士急忙躲在车架之后,准备‘射’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一十四章 斗计 ?不一时,一队金人铁骑奔杀过来,为首将领正是粘罕。粘罕眼见宋人辎重都在入口之外,大喜不已,立即引兵赶来。刘韬见金兵杀近,连忙喝令,令声一下,躲在车架后面的宋兵纷纷‘射’箭。 却见粘罕为首当冲,手中大刀急转飞挑,把‘乱’箭纷纷打落,煞是勇猛。须臾之间,已快到葫芦口入口,刘韬见状,亲提大刀,一脚踏在一车架上,纵声跃起,朝着马上粘罕,举刀就劈。 “老匹夫不自量力,自寻找死!!”粘罕大喝一声,飞刀砍去。‘啪’的一声巨响,刘韬痛呼一声,整个人顿时被击飞而去,下方兵士连忙接住。 与此同时,后方金兵已在宋兵的辎重上点起火来,火焰纷纷而起,迅速弥漫。 “天杀的金贼~~!!休要烧我辎重!!”刘韬大怒,急翻身而起,引兵扑杀。粘罕冷哼连连,率一队百余‘精’骑,就在入口狭窄处厮杀一起。刘韬一副拼死搏命的样子,使得其麾下人马大受鼓舞,倒是与粘罕那队铁骑杀个不相上下。 “此处地方狭窄,不利骑兵作战,这老匹夫倒是有些本领,久战对我军不利!反正辎重已烧毁过半,还是先撤回去,免得被宋兵发觉,身陷腹地!” 粘罕脑念电转,想罢,急呼撤退。于是,后面的金人铁骑纷纷转过马去,正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一时便撤走开去。刘韬追杀一阵,见粘罕逃远,怒骂不绝。阵阵竭斯底里的骂声,在四周不断回‘荡’,听得尤为真切。 “呵呵,刘将军。那粘罕已经逃远,你倒可以省些力气了。”这时,一旗牌手打扮的汉子奔赶过来,与刘韬笑道。刘韬听了,骂声一止,怒容即褪,笑道:“张显,你看老夫这场戏,演得如何?” 这旗牌手打扮的汉子,正是岳? ?的部将张显。 “呵呵。老将军演得好极了,他日若卸甲归田,倒可以考虑一下做这戏子。”张显闻言,又是一笑。刘韬听了,似乎心情颇好,也是笑声连连。 当夜,张显风尘仆仆地赶回壶关。岳飞却似乎早料到他在这个时候回来,就在关下迎接。两人相视一笑,岳飞先道:“辛苦兄弟你了。” 张显面‘色’一阵,拱手道:“幸不辱使命。” 于是两人遂前往一同去见宗泽,宗泽听说后,欣喜不已,遂暗做调拨。 话说粘罕奇袭得手,烧毁了宋兵辎重,回来与京都骨报说。京都骨素来谨慎,询问其中细节,听刘韬等将拼死作战,想是十拿九稳。于是,两人商议,就等关中变故,因粮缺而士气低‘迷’之后,发兵攻打。 之后,一连过了将有七、八日的时间,壶关依旧不见动静。京都骨不由疑之,粘罕连番派人前去打探,皆无消息。一日,忽然斥候来报,说见得关中宋兵有几队人马取小径望上党而去。粘罕听了大喜,急与京都骨商议。 “宋兵之所以不见动静,看来是‘欲’暗中取小径撤军。如今壶关定已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明日可发攻势,全军出击,必能胜之。”粘罕虎目焕光,凝声而道。 京都骨听了亦是‘精’神一震,颔首应道:“乌侯所言是理。壶关兵力不少,足有数万之众,每日耗费粮食颇大,这过了七、八日的时间,存粮定也用尽。此下正是我军攻克壶关的大好时机!!” 两人言毕,遂各自召来自己麾下将士,各做安排。于是金军全军上下,无不得令准备,就等明日厮杀。 次日,壶关之外,擂鼓、喊杀声如‘潮’汹涌,此起彼伏,一‘波’比一‘波’浩大。金军盛势浩‘荡’,前扑后拥,如同饿虎野狼一般扑杀过来。宗泽在关上见得,忙命各军守备。 少时,京都骨率军杀到,前军粘罕先出搦战f战,其麾下将士、兵众一同叫骂。宗泽守在关上,却令各将士不可轻出,任由粘罕麾下喝骂。粘罕见宋兵如此弱之,心中暗喜,遂发数队人马试探。 不一时,杀声骤起,只见数百金兵各个面容狰狞,飞冲而来。关上宋兵慌促‘射’箭,竟是一片慌‘乱’。粘罕甚是得意,遂又屡派部队,分别从左中右三路各发攻势,关上宗泽等将疾声喝叫,各边的宋兵‘精’神萎靡,愈加慌‘乱’。 到了晌午时分,金兵暂退。京都骨已在后方建立好据点,两人就于后方据点的帐内商议。 “宋兵‘精’神不振,无心作战,看来果然是粮食短缺。待会可全军突击,无需再做试探!”粘罕眼凝凶光,说话间不觉咬牙切齿,看来还是记着不久前的耻辱。 “不!还需看一人动静,方可全军出击!” 京都骨却是眉头一拧,沉声而道。粘罕眼中凶光骤地盛放,冷声道:“将军说的莫非是那岳飞!?” 京都骨听此名字,面‘色’也不由‘阴’鸷起来,颔首而道:“此人本领了得,素喜以奇谋击敌。今日战事,不见其出,或许暗中不知在捣鼓着什么‘奸’计,不可轻敌大意!!” 粘罕听着‘呀’的一声,虎容抖动,双手拧着的木桌‘啪’的一声,猝然暴裂起来。京都骨退后几步,看着状若疯狂的粘罕,不由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粘罕太过骄傲、自负,这种人再有通天的本领,经不起失败,也难成大器。 就在京都骨这个念头刹那转过,粘罕透了一口大气,眼中红光渐渐褪去,竟是毕恭毕敬地拱手说道:“将军所言极是。岳飞此子智勇双全,其才比起我来,更胜十倍有余。不见其出,我军不可轻动。” 京都骨面‘色’一怔,一阵后,纵声大笑起来。 两个时辰后,金军歇息毕,又来攻打。两翼边上已有一架架庞大类型不同的军器在摆列,大有强攻壶关之势。 关上宋兵见金兵又再杀来,仓促应战,对着‘逼’来的金兵,胡‘乱’‘射’箭。金兵以盾牌抵挡,渐渐已摆开阵型,形成一道道防线。关上几个宋将见了,急忙大喝,不一时后,落石纷纷从关上投落。 前军斥候见得,速回后军报告。京都骨遂教两翼里的炮兵队以雷炮袭击掩护。 随着京都骨号令发落,过了一阵后,金军两翼里连声惊天轰响暴起,关上顿时火光骤起,连片炸开,人翻如‘潮’,惨叫不绝。连阵炮火轰打后,关上落石猝止。金兵弓弩手‘逼’近,也不顾关上烟尘弥漫,连忙朝着关上‘射’箭。刹时间,只听烟尘之内,惨叫痛呼声此起彼伏。金兵士气大震,弓弩手各个卯足了劲,玩命‘乱’‘射’。 就在此时,关口猝然打开。只见一员白马将领奔飞而出,手提长枪,威风凛凛,如同天神降世。前头几个胆小的金兵见了却怯如鬼神,纷纷大喊岳飞来了,仓促后退。一个金将忿然赶上,迎着一人举刀就劈,冷声回头喝道:“传令兵速与将军、乌侯通报!!其余儿郎随我厮杀!!!列天王有令,凡能取下这岳飞头颅的,可封为千户侯!!” 此将这话一出,顿时金兵无不振奋,可知威震天下多年的宋兵大帅宗泽的人头也不过是价值万户侯而已,而这岳飞不过是个名不经传的小将,顶多算来是个新起之秀,其项上人头却有着登上千户侯这个位置的价值。 名利、地位、荣誉、忠义,素来都是能令热血男儿抛头颅洒热血的东西。对于列天王的慷慨,一众金兵将士自然不会放过,纷纷忿然而起,朝着岳飞扑杀而去。岳飞鹏目凝光,见金兵来如惊涛骇‘浪’,毫无惧‘色’,奔马径直冲突,手中长枪挥舞不断,如同狂风疾电,骤搠飞挑之间,一路过去,人翻马仰,可谓是所向披靡。 在岳飞身后,王贵、汤怀二将,各领兵马,随着岳飞不断突杀,也是势如骑虎。 另一边,却说京都骨听得岳飞引千余骑兵从关中杀出,使得前军开始‘混’‘乱’起来。京都骨听了却不惊反喜,命前军兵士务必要击毙岳飞,同时又令中军、后军各部人马准备,但听号令一起,发起攻势。 一决胜负的时机,似乎终于到来。在京都骨连声喝令之下,诸将纷纷领命而退。粘罕虎眸杀气腾腾,一步跨在了京都骨的面前。京都骨会意,笑道:“岳飞便‘交’予乌侯了!” 粘罕一听,顿时‘精’神一震,大喝一声,领命而去。 却说岳飞率兵正于关下冲突,金兵虽拼死来截,怎奈岳飞威悍如神,非人力可敌,时而径直飞突,时而左突右冲,时而转折饶走,各队金兵根本围杀不住,反而不少统将被岳飞击杀。就这一千人马,竟然令五、六千前军金兵‘乱’了起来。 陡然间,后军连阵鼓响骤起,号角齐鸣,四面八方杀声冲天而起,震‘荡’天地。中军、后军的各部金兵终于开始动‘荡’起来,也就是说金军三军齐动,发起了总攻。 “杀呐~~!!!此战必取壶关~~!!” “大金儿郎!!汴京里可有无数美‘女’,数之不尽的金银珠宝,只要攻破壶关,不久便可杀到汴京~!!” 就在此时,一队骑兵从人丛里骤然飞出。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一十五章 宗泽擂鼓 ?各方将士纷纷嘶吼起来,鼓舞士气,一架架庞大的军器,在各部人马推拥之下,不断向壶关靠近。关上一片大‘乱’,那一阵阵的惊呼‘乱’喊声,与金人凶悍暴虐的喊杀声,正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要慌‘乱’!!壶关固若金汤,又有宗帅亲自把守,金人绝对取不了!!”这一回,就连素来神勇过人的岳飞军,竟也‘乱’了起来。岳飞疾声呼喊。 就在此时,一队骑兵从人丛里骤然飞出,只见为首一将,手提青龙阔口大刀,脸上挂着一抹‘阴’鸷的冷笑,喝声叫道:“如若你军辎重尚未被我毁去,或许还能坚持些日子!!岳飞!!今日我要好好与你清算旧债,当然所受耻辱,我要你十倍奉还!!” “粘罕!!休要废话!!凭手上功夫说话吧!!”岳飞大喝一声,纵马就起。粘罕这回却未有只凭血气迎击,大喝一声,左右骑兵队里立马有四、五人杀出。岳飞丝毫不惧,策马拧枪,径直冲入,众人‘逼’来杀时,枪挑飞搠,连将几人杀落马下。粘罕冷哼连连,一举高臂,竟令四周兵士全部围上厮杀。原本这些人,恐与粘罕争功,这下一听,顿时无不‘精’神大震,汹涌扑来。 “粘罕~~!!你这厚颜无耻的狗贼!!妄称大金第一勇士!!” “什么大金第一勇士,不过一头恶犬罢了!!!弟兄们听令,都给我拼死护着岳大哥!!” 王贵、汤怀疾声大呼,岳飞军刹时暴发出无与伦比的血‘性’,纷纷骤马飞突奔驰杀去。说时迟那时快,一片人翻马倒之内,一道马鸣声骤起,随后只见一匹白马骤然跃起,众人纷纷望去,无不惊为天人。 “粘罕~~~!!!”白马上的岳飞,鹏目如发金光,浑身如有金‘色’火焰腾起,一头金鹏大鸟相势遽然显现。可粘罕竟是早有准备,手中此时执的竟是一张黑铁大弓,正拽起弓弦,带上挂着‘阴’冷笑容,浑身上下如腾着黑漆的雾气,隐约看见一条黑‘色’龙蛟在雾里翻滚,瞄准岳飞刹那,‘啪’的一声骤响。雾里黑‘色’龙蛟如与‘射’出的箭矢融为一体。岳飞人马飞落,持枪骤刺,金鹏大鸟展翅扑落,啄打黑‘色’龙蛟。两面相势缠在一起‘激’斗,须臾之间,金光骤放,黑‘色’龙蛟轰然碎裂。而粘罕这时已换回了青龙阔口大刀,对着搠来的飞枪,猛然砍去。 刀砍枪搠,如同惊鸿掣电骤碰,一声巨鸣后,金鹏大鸟相势洒然落地。粘罕却是连人带马半丈,只见其面容狰狞可怕,条条青筋在脸上凸起,双眼凶光迸发。 “嗷嗷嗷嗷哦~~!!!可恶啊~~~!!!” 如同被‘逼’入绝境的洪荒巨兽发起的咆哮,再次受辱的粘罕,势要手刃岳飞。 与此同时,在金军后方大营里,一队八百余人的‘精’锐骑兵,从后面的山道里猝然冲出。正在守护营寨的金兵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一员小将便已飞杀过来,手中快枪‘乱’刺,一片人倒,迅疾拨开鹿角之后,飞入营内。 话说,京都骨、粘罕以为宋兵粮缺,无心作战,又已在暗中撤离,哪里会想到宋兵竟敢在这个时候偷袭其营地,故而在营内只留下三千兵众。不过为防万一,京都骨还是派了他手下一员名叫忙牙长的猛将把守。 此下,这八百‘精’骑倏然突入,营内一片大‘乱’。为首当冲的那员小将,正是岳飞的徒儿张宪。只见张宪奔马飞突,手中长枪,逢人就搠,一路冲袭,势不可挡。营里金兵纷纷来战,却因中间地带狭窄,挤成一团,冲散不得。 张宪趁机引兵在营地后方纵起火来,不一时火光成片,后营里的辎重、军器、帐篷纷纷点着。那些金兵看着,无不大怒,嘶声‘乱’吼,恨极了张宪这队宋兵,纷纷推拥,暴起来战,因此互相践踏而死者,反而有数百人之多。 “天杀的宋贼~~~!!!!”陡然,一声暴喝震‘荡’而起,只见一处人丛轰然倒散。只见一员手提黑钢狼牙大‘棒’的巨汉,纵马直撞,不分敌我,硬是从‘乱’军内倏然杀出。张宪见了,锐目‘射’出两道‘精’光,一拍马匹,‘挺’枪飞迎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一个照面,那巨汉正是京都骨麾下猛将忙牙长也,一提手中黑钢狼牙‘棒’,横扫飞起,便要将张宪打飞落马。张宪只觉飓风扑脸,便知此人也是气力十足,不敢怠慢,连把枪一挑,喝的一声,竟把那杆黑钢狼牙‘棒’猛地挑了起来。忙牙长大怒,人马瞬间,急又举‘棒’来打。张宪身子往后一倒,顺势把枪一转搠去,‘啪’的一声,犀利的枪刃即时破入甲内,不过忙牙长肌‘肉’结实,人马又去,故而张宪的枪刃并无深入。饶是如此,受了伤的忙牙长,还是痛得大呼一声,急忙拔马转过,那一张恶兽般的大脸扭曲起来,飞马又来厮杀。 张宪‘精’神一阵,抖数‘精’神,与那忙牙长揪住一起搏斗。两人杀了十数回合,张宪见这忙牙长已被怒火所控制,失去理智,越攻越急,遂卖了一个破绽,一枪飞挑,正中其咽喉,将之击毙。 那些正往赶来的金兵,眼见忙牙长被张宪杀死,一时间都吓得目瞪口呆。张宪趁机引兵突破,杀得人‘潮’翻涌,径直从营后杀到营前出口,奔飞而去。 话说,就在不久之前,正在指挥大军的京都骨,忽然毫无预兆地心头一揪,浑身打了个寒战,只觉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一时,忽然后方几个斥候急赶过来,说营地正遭一部宋人骑兵突袭,战况甚‘乱’。闻报不久,后方营地处黑烟冲起,京都骨看得心惊胆跳,连忙命数将赶回救援。 就在此时,壶关之上蓦然杀声冲天,一阵又一阵的擂鼓鸣金声,轰然乍起。只见关头之上,宗泽上身**,‘露’出一身无数大大小小、‘交’错的伤疤,浑身散发着尽是铁血儿郎的阳刚之气,手持双棍,敲打着鼓面。 在他周边的兵士,无不神情忿然,卯足了劲,挥动鼓棍,汗水飞甩,鼓声震天,如有气吞山河之势。 霎时间,关闸大开,无数宋兵各持兵器,飞腾杀出,各个都如下山猛虎,哪还见刚才的萎靡之‘色’。金兵大惊,仓促应付,都被杀得节节败退。 猝然间,金人后方连阵‘骚’‘乱’,却是有些人无意中看到了后方的黑烟弥漫,正是自军营地的位置,惊呼‘乱’叫起来。一时之间,金人中军先‘乱’,很快前军也‘混’‘乱’起来。 宋兵大举反攻,奋勇厮杀,势如破竹。金军被杀得节节败退,已渐有溃败之势。却说正与岳飞厮杀的粘罕,忽见宋兵大举杀出,便知事态不妙,急转回后,见得后方营地黑烟盖天,军中大‘乱’,如遭雷劈,整个人如丢了魂魄,竟在‘乱’军内呆若木‘鸡’。岳飞见状,立即引兵冲突,粘罕麾下几个将士前往抵住,都被岳飞所杀。粘罕反应过来,眼见岳飞锐不可当,威猛绝伦,慌‘乱’之下,竟急逃而去。岳飞军士气大震,飞突而进,后面宋兵纷纷赶到,随之拼杀。另一边,刘韬、杜充亦各引麾下兵马,望金军两翼发起突击。金军败如山倒,各处阵地纷纷失守。京都骨眼见事态已失去控制,宋兵势大,占据极大的优势,心知久战下去,恐怕将会全军覆没,不敢怠慢,当机立断,鸣金撤兵。随着鸣金号角声一起,后军金兵拔‘腿’就逃,哪里还顾得了队形,许多将士都指挥不住。 京都骨引诸将先往营地迅速赶回,半途中遇到一队残兵,说营地已被烧了大半,吓得浑身冒出冷汗,连忙教传令兵通报诸军,望西北方向撤走,逃到五龙小镇去。 另一边,话说宋兵已然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在各部兵马奋战之下,金兵溃不成军,厮杀直到黑夜,大部兵马方才收回,只有小部兵马还在追杀金兵残部。到了夜里三更,那小部兵马也纷纷回归,擒来溃兵不计其数。 当夜,各部将士各做统计,一直忙到次日黎明,战报方才统计出来。昨日一役,可谓是自大金成立以来,大宋与之对弈的各场战事中,得到最大的胜利。其中歼灭金兵足有一万余人,俘虏六、七千之众,得到譬如军器、马匹、装备等战利品数不胜数。 军中诸将无不喜之,皆对岳飞钦佩不已。杜充又见岳飞立下奇功,心中暗里着急,劝宗泽出兵掩杀。岳飞却说,金人虽败,但自军人马也恶战一日,急追深入,恐遭金人反扑。杜充听了,却说岳飞行事过于谨慎胆小,言望五龙小镇而去的金兵,不过都是些残兵溃卒,不足为患。岳飞多劝无用,宗泽也盼能擒住京都骨、粘罕二人,遂命杜充率兵三千前往追杀,本想京都骨、粘罕武艺高强,‘欲’令岳飞为副同往。哪知杜充恐岳飞争功,慨然拒绝。刘韬见他如此不知好歹,两个对头又是争论一番。宗泽无奈,只好遂杜充之意。 当日,杜充引兵离去,其部下将士都以为金人无力再战,抢着争功,故都打起‘精’神,催兵强进。岳飞见状,又向宗泽劝说。宗泽扶须笑道:“那杜充分明怕你抢攻,你却屡番为他忧心,为何?” “都是一军同袍,自当齐心协力,一同抗敌,若皆有‘私’心,各自为营,如何成军?”岳飞面‘色’一震,沉声而道。 宗泽听了,长叹一声道:“你能以德报怨,那自然是好。不过人心叵测,如今‘乱’世,更为如此。老夫只怕你这耿直善良的‘性’子,迟早会害了你啊!”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一十六章 龙闯幽州(上) ?宗泽眼眺远方,神‘色’里‘露’出几分忧虑之‘色’。岳飞把手一拱,便是拜谢,道:“谢过宗帅关切。不过昔日恩师常说,大丈夫当顶天立地,心怀天下福祉,凡事所为,但求不愧于心,故能修以浩然正气,慑于‘奸’佞,受苍天所眷。飞多年来,都以恩师教诲做人,虽不敢说修得那浩然正气,但起码能做到心怀天下之事,问心无愧!” 宗泽听罢,不由被岳飞所言触动,闭眼沉‘吟’一阵后,摆了摆手,道:“你去吧。不过为防那杜充多心,你最好不要率领超过千人部队,若是可以只带三百人去,也不要赶得过紧。若无意外,便撤军回来。” 岳飞闻言,眼神一亮,遂领命而去。半个时辰后,岳飞已挑选好三百‘精’锐。王贵、张宪听说是去救那杜充,都是不喜,却被岳飞严厉喝叱。两人也知岳飞为人正义,不敢有所反驳。 两日过后,杜充一群残兵败将在岳飞军的拥护之下,如同斗败的公‘鸡’,铩羽而归。宗泽一问细节,不由大怒。原来,杜充不听劝告,一路催军急进,军中上下将士都只顾着抢攻,还未到五龙小镇,便遭到了金兵的伏击,若非岳飞赶去及时,恐怕便要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杜充被宗泽当众辱骂,却不知过,心里又羞又恼。随之,宗泽却又在众人面前赞誉岳飞智谋过人,高德重义。杜充羞恼之余,更是妒火烧心,对岳飞这个救命恩人不但不心怀感‘激’,反而恨透了他。 岳飞素来光明正大,自也不知杜充自己的妒恨。就在此时,忽然传来急报,说平阳防御使陈涛与其麾下造反倒戈,与金人‘私’通,献了城‘门’。五万余金人杀入城内,幸韩世忠之子韩彦直拼死相护,康王赵构方能成功逃脱。韩世忠率其部下与金人拼杀一夜,最终还是败逃而去,此下康王赵构正被金人四太子的兵马围于乘龙小城,后方援兵却迟迟未到,情势万分危急。 宗泽闻报不由大惊失‘色’,连忙命刘韬协同岳飞等将士率一万兵众赶往乘龙小城驰援。刘韬慨然领命,不敢迟疑,即日整兵赶往。 话说,围绕着太原的战事已然开始了两月的时间,宋兵在岳飞的活跃之下,虽守住了壶关。但比起壶关更为重要的平阳城,却因‘奸’佞小人、胆小鼠辈的背叛,而被金兵所取。康王赵构,还有韩世忠父子皆落入险境。另一边,斡里衍一面整顿兵马,安抚平阳百姓,一面又派人急请列天王吴乞买,示问攻打大宋皇都汴京的时机! 而就在太原战事开始的期间。却说邓云与韩世忠密谋计议,出奇兵击破金帝阿骨打的大军,而且还重创其长子斡本。金兵溃败,逃回幽州,原本的五万大军折损二万余人。邓云引兵一路厮杀,龙蛮义军强悍凶猛,每战必胜,听说由苷城往幽州一路,杀得是横尸遍野。 龙蛮义军来势汹汹,不日来到幽州阳乐城下。阿骨打早听说龙蛮义军进军神速,遂派讹里朵率一万兵马把守阳乐,自与撒改还有一众文武,远逃至柳城。 当日,邓云眼见阳乐城‘女’墙高耸,急攻难破,又听金帝阿骨打先是逃去,不由眉头深锁。 “哼!!这狗皇帝还真是狡诈,一旦见势头不妙,逃得比兔子还快!!”大辽几乎是毁于阿骨打一人之手,耶律亚虎对他自是恨之入骨。 邓云听话,沉‘吟’一阵,震‘色’而道:“狗皇帝远逃柳城,却是盼我等急于去追,强攻阳乐。阳乐城自古以来都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固城,一旦我军急于强攻,必然容易被城内的金兵有机可乘。” 耶律亚虎一听,不由面‘色’一怔,深吸了一口大气,眯了眯眼,道:“若非主公提醒,我几乎又中了狗皇帝的‘奸’计。” “虽然很不甘心,但狗皇帝毕竟久战沙场多年,威震天下以北之地,多年下来无人能敌。如此枭雄霸主,想要将其击毙,绝非一日数月之功,且先打醒‘精’神,应付眼下战事再说。日后,也不怕没有时机!” 邓云灿然一笑,与耶律亚虎谓道。耶律亚虎只觉邓云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光芒耀眼,难以直视,心中豪气顿生。 却说,讹里朵派人连番打探,听闻龙蛮义军并无强攻之意,严密把守据点营地。讹里朵听了,不由暗暗惊异,呐呐道:“好了得的龙蛮子,竟然看出了父皇的计策,若是换了其他将领,有着如此大好时机,定然疯狂猛攻,势必要擒杀我父皇,以名震天下,名留青史!就算换做是我,恐怕也禁不住这致命的‘诱’‘惑’啊!” 讹里朵说罢,又长叹一声。忽然外头有一高达一丈二尺的如同传说般巨灵神般的大汉怒气冲冲地赶入,见了讹里朵,跪下便道:“三太子,末将只需百骑,便可替你擒下那龙蛮子,为辽王殿下报一箭之仇!!” 这大汉声若雷轰,震得整个房室都似在摇晃。讹里朵听了,却是淡淡一笑,道:“山狮驼你有这个胆量,却是勇气可嘉。可那龙蛮子素来‘奸’猾多计,其营地四周皆有重兵把守,不可轻敌大意。” 此人正是当日,屡破龙蛮义军一众悍将,无敌于三军的山狮驼。 “可!!”山狮驼一听,不由把眼一瞪,浑身一股恐怖的杀气赫然腾起,竟把讹里朵‘逼’得不禁退后一步。 “好恐怖的气势!此子果真是妖孽投身,就不知他和四弟谁强谁弱!”讹里朵心里暗付,念头一转,心中暗暗又道:“如果是他,或者有这个本领!大可一试!!” 讹里朵想罢,‘精’神一震,遂与山狮驼谓道:“若要破得蛮军,我确有一计可试,不过此举尤为危险,但有万一,大有可能便会深入敌军腹地,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你若不愿,我自也不会强人所难!毕竟那龙蛮子也非寻常!” 山狮驼一听,巨目里顿时迸‘射’出两道恐怖凶光,疾呼叫道:“莫非三太子之计,能击杀那龙蛮子耶!?” 讹里朵灿然一笑,遂与山狮驼教计如此如此。山狮驼听得脸‘色’连震,整个身躯因亢奋甚至颤动起来。 “蛮军初来不久,尚且不熟四周地势,因此此战必要急发,明日你可出战耶?” “三太子不必多虑,明日我必取那龙蛮子项上首级来献!!”山狮驼厉声大喝,听得讹里朵大笑不已。 次日一早,讹里朵主动出军,率兵八千浩浩‘荡’‘荡’地杀到了蛮军营地之前。邓云听说金人来战,早就率诸将摆开阵势相迎。只见蛮军三军,前军乃由耶律亚虎统率,余化龙、罗延庆二将分别在中军两翼。邓云则率领吉青、霍锐等将把守后军阵地。 擂鼓三通后,耶律亚虎拍马出阵,正‘欲’搦战。哪知金军猝然杀声大作,一来便是全军出击,各部兵马各依军中号令飞扑杀来。耶律亚虎不由一惊,连忙转马回阵,指挥兵士准备迎敌。 与此同时,在后军的邓云见得金军大举杀来,不由眉头一皱,心中奇怪,又觉得有些不祥预感。随着杀声不断‘逼’近,邓云连忙抖数‘精’神,速命人通报余化龙、罗延庆二将准备,一旦听得号令,两军齐出,截断金军。 说是迟那时快,不一时间,金军已然杀到,与前部的耶律亚虎军厮杀一起,战况甚是‘激’烈。眼见金兵前仆后继,不断冲突,其后方阵地愈加空虚。吉青、霍锐两将连番打探,心里都是着急,纷纷赶回劝说。 “大哥!!金军只顾拼杀,后方空虚,可速命罗、余两人出战!!一旦金军被截,便可速取那金人三太子的首级!!” “三哥说得极是,只要杀了那金人三太子,要取阳乐城,易如反掌!待时便可急速出兵,杀往柳城,擒那金人的狗皇帝!!” 吉青、霍锐你一句我一句地急急说道。此时,罗延庆、余化龙也派人赶来请示。邓云‘精’神一震,也非悠游寡断之人,遂令罗、余二人从两翼出兵,又令吉青、霍锐准备,但金军一‘乱’,可迅速引兵,赶援前军的耶律亚虎,一同取中路发起进攻。 随着邓云各做调拨,蛮军各部人马纷纷动起。讹里朵见得蛮军中军终于开始有了动作,不由大喜,暗中传令教左右两翼的部将提备。 咚咚~!!咚咚~~!!!如同雷打般的擂鼓声骤然变化,余化龙、罗延庆迅疾引兵杀出,望金军两翼杀来。在金军两翼的将士,连忙指挥兵士抵挡,耶律亚虎看得,不由奋起,引兵往前突进。各军‘混’杀一团,一时间胜负难分。 邓云见战况胶着,难分胜负,久战下去,恐会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虽然心中那股不祥预感仍是挥之不散,但也不敢怠慢,速命吉青、霍锐从后军中路发兵。 随着邓云令声一起,吉青、霍锐嘶声大吼,各引麾下部队出战,望前军奔赶驰援而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一十七章 龙闯幽州(下) ?果然,有了吉青、霍锐两部兵马的到来,前军士气大震,渐有突破之势。 金军前部斥候传回后阵,讹里朵听了,却不慌反喜,笑道:“果然如皇兄所言,这龙蛮子素来用兵果断,胆大过人,因此少有会顾及自方。若能将其把握,便是击毙他的最好时机!!” 斡本也是了得,虽然被邓云以奇兵击败,身负重伤,但却并无因此低‘迷’。竟然难以出阵,他便日夜思索破敌之策。于是离去前,斡本便有了刚才讹里朵所言的一番话。 却说邓云见得自军渐渐占得上风,心中正喜,忽然左边道口上传来一阵马蹄骤响,杀声冲天。一队斥候急忙赶来,报说有一队金人铁骑不知从何绕来,正望后军阵地杀来!! 邓云心头一揪,终于明白自己心中为何一直有一股不祥预感,如今了得,反而镇定许多,神‘色’一震,疾声问道:“领兵之将是何许人也!?” “就是那日屡败罗、余二将的巨汉!!主公可需暂避!?”那将士眼中不禁‘露’出些许惊悚之‘色’,忙是答道。 “山狮驼!!?”邓云在心中惊呼一声,不过转念一想,恐怕金军之内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在敌军腹地取其统将首级。 “不必慌‘乱’!!听我号令,弓弩手速望两边散开,骑兵队在旁侯备。盾牌手但见其军‘逼’来,无需拼杀,只要缓冲其势便可!!”邓云自也非寻常之辈,这下迅速便稳住神态,从容笃定地发号施令,也正因邓云这份镇定,令蛮军一众将士、兵卒对山狮驼的恐惧大有所减。 说是迟那时快,只见左边路口之下,一部骑兵如有天崩地裂之势悍然杀来转出,汹涌奔杀过来。为首一将,骑着一匹黑鬃大马,手‘挺’一杆鎏金镗,飙飞杀来。 眼见这山狮驼虽然长得巨大,但却又生有一张瘦脸,面如雷公,五官都是奇形怪状,好似妖兽鬼怪之容,本身就是极为吓人,兼之浑身又有一股十分可怕的杀气。一时间,邓云周边的将士、兵卒都觉得心惊‘肉’跳,浑身‘肉’紧。 邓云眼中晃动‘精’光,这下已拔出青龙宝剑,正是左手执剑,右手拿棍,就等山狮驼‘逼’近。 “嗷嗷嗷嗷哦~~!!!龙蛮子,我看你今日还能往哪里逃~~!!” 电光火石之间,山狮驼如有千军万马之时,轰然杀到近前。邓云大喝一声,两边弓弩手立即齐发弓弩,‘乱’箭如‘潮’,一涌盖来。山狮驼早有准备,掌中鎏金镋悍然舞动起来,形成一道道恐怖的飓风,竟把‘乱’箭卷飞而去,实在是不可思议。随他身后紧跟的一众铁骑见状,士气大震,嘶声齐叫,纷纷策马赶上。 话说这山狮驼前番苦于没有能够承受住其巨躯的坐骑,因而战力大受影响,后来阿骨打见其有不逊‘色’古今悍将之勇,又见他立了大功,便将自己爱骑‘黑火奔熊’赏予。山狮驼得了这匹宝马可谓是如虎添翼,霎时间飞杀过来。在前并排的盾牌手,连忙前往抵住,都被山狮驼撞飞击开,惨叫不绝。邓云看得眼切,大喝一声,率骑兵应战。 山狮驼与邓云一个照面,两人兵器齐起,发出一声巨响。只见邓云手中棍、剑一齐‘荡’开,山狮驼嘶声咆哮,拧起手中鎏金镋如有破天之势,奋力就劈。邓云连忙避开,身后数将一同前来围杀,却难挡山狮驼之势,刹时间被杀得人仰马翻。邓云也迎住几个杀来金将,棍剑并舞,一连挑落几人。 就在山狮驼悍然杀退众人,准备揪回马时,忽然一声骤喝暴起,只见鬼奴‘挺’枪飞马杀出,面容狰狞,嘶声喝道:“贼杀才~~!!还我白狼~~!!” 山狮驼把眼一瞪,对着状若疯狂杀来的鬼奴,把手中鎏金镋照着其面‘门’一砍。鬼奴盛怒一击,毫无作用,只听一声嘭响,不但其兵器被山狮驼挥来的鎏金镋砍断,须臾间连头颅都分开两半,当场死绝!! 鬼奴部下将士看得无不痛呼叫喊,忿怒来战。邓云刚把马转回,见得鬼奴惨死在山狮驼手上,气得浑身血气如烧,怒吼一声,飞马来战。四周被杀开的蛮兵,也是忿怒至极,纷纷围‘逼’杀来。 “尔等这些宵小鼠辈!!全都该死~~!!!”山狮驼怒声一吼,如有万兽之王的霸气,拧起鎏金镋将‘逼’来的蛮兵迅速扫开,倏然飞马迎住邓云。只见邓云身后金银两道光芒骤起,两头麒麟神兽作奔腾咆哮之状,手中棍剑惊鸿掣电,铺天盖地而来。山狮驼虽尚未拥有相势,却仅靠他那无穷怪力,拧镋狂打暴击,竟是与邓云杀个不相上下。一时间,两方兵士都难以靠近,遂是各自拼杀。 电光火石之间,山狮驼、邓云二人‘交’手将有数十回合,两人杀得各是险象环生。邓云枪刁剑快,山狮驼掌中之镋,使得力猛势劲。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山狮驼又是一镋砍来,邓云连忙一让。山狮驼似乎早有准备,把镋一拧,遂是连环暴打飞砍。邓云一时间抵挡不及,只能挪身躲避,看得四周蛮军将士都是心惊‘肉’跳,以致被金人抓住机会,纷纷击伤。 与此同时,前往厮杀的蛮军也看得后军‘乱’处,吉青速引一部骑兵赶回。山狮驼听得前方动‘乱’,心知援兵快到,一时得势,便‘欲’速破邓云,遂是连声暴吼,手中鎏金镋越舞越快,越舞越猛。 不过山狮驼始终缺少经验,又岂是已在沙场‘混’迹五、六年的邓云对手。高手对战,万不得‘操’之过急,但一‘露’出些许破绽,便是分出胜负之时。 只见邓云忽然怒声一吼,声若雷轰,手中亢龙棍骤然飞出,身后那头金‘色’麒麟相势赫然奔腾起来。‘嘭’的一声巨鸣,山狮驼那无往而不利的鎏金镋遽然被‘荡’开而去。山狮驼面‘色’剧变,反应过来时,只见青光一道,另一头银‘色’麒麟相势也飞驰而来,其势之大,简直惊天动地。 原来邓云却是有意示弱,暗中蓄势,就等山狮驼急于猛攻之时,骤起雷厉反攻,一举破之! 千钧一发之际,山狮驼驱身往后一仰,青龙宝剑就在他咽喉毫厘之间一划而过,锋利的剑刃带起的剑风甚至令山狮驼的咽喉裂开了一小道血口。 “恶兽!!纳命来!!”邓云暴喝一声,一剑不中,另一只手中的亢龙棍立即倏然搠出。棍乃长兵器,而在长兵器中搠、刺的威力是最强的。若是邓云这棍搠实,恐怕就算是块万斤巨石也会瞬间破裂。 “休想得逞~~!!!”山狮驼巨目一瞪,急起鎏金镋,或是生死关头,身后霍然显现出一头浑身冒着黑‘色’火焰,如狮似虎长有一对牛角的巨兽相势。 又是‘嘭’的一声巨响,好似整个天地都被震得抖动起来。邓云、山狮驼两人遽然各自‘荡’开。前番的挫败令山狮驼这一回并没有继续拼杀搏斗下去,大吼一声,转马即逃。邓云身边将士正‘欲’追杀,邓云却急一摆手喝住。 不一时,吉青赶回。忽然前前线地带杀声如‘潮’般连连涌起。却是讹里朵见蛮军后方大‘乱’,趁机下令全军突击,前线蛮兵一时抵挡不住,大有被金军突破之势。 邓云面‘色’一震,连忙引兵赶往驰援。不过,那讹里朵却也十分狡猾,见蛮军后方兵力一动,立马下令收军,前线的蛮兵一时都被杀‘蒙’了,不知追杀,耶律亚虎和霍锐厮杀一阵,不敢深入,也转马而回。 话说,讹里朵小胜得归,犒劳诸军将士,士气恢复不少。毕竟这连日下来,蛮军势如破竹,其军因此士气低‘迷’,全军上下‘精’神都是一蹶不振。这个时候,就算一场小胜,都能点燃这些素有勇悍之名善于作战民族的斗志。 半个时辰后,山狮驼引兵望东边城‘门’绕回归来。讹里朵早听斥候来报,引诸将等候。山狮驼见了讹里朵,满脸愧‘色’,下马就说有愧使命,愿意受罚。 “呵呵!今日若非你之骁勇,使得蛮军大‘乱’,我军岂可得此小胜?眼下蛮军锐气正盛,此场小胜若是平时,不过如是。但对于当下的我军来说,却是难为可贵。狮驼你不但无罪,还立了大功!我已在城内特为你摆好酒宴!”讹里朵笑容可掬,灿然笑道。 讹里朵听了心头无比感动,拜谢不绝,而在金军里面,素来以强者为尊,加上山狮驼又是斡本心腹,深得阿骨打欣赏,对于在这一点相教单纯的金人来说,大多数人非但对山狮驼没有嫉妒之心,反而是钦佩不已。当然人心难测,哪个民族都是一样,只是多少的问题。讹里朵军中有几个猛将对于山狮驼这个新起之秀的崛起,却是暗中妒恨,觉得山狮驼抢了他们的风头。 而在金人这个战斗民族里,若是看一个人不对眼,有心压他一头,却不会像多数的宋人一般,在暗中使些‘阴’谋诡计,一旦发作,便要致人死地。在金人里,多数都是用拳头来说话。 于是,在当夜的酒席内,各席位上坐着一个个魁梧大汉,就算是身形略为矮小的都有六、七尺之高,壮得似头小牛似的。在这些金将旁边,都有着各种民族的‘女’子在左右伺候,其中从她们的穿着便可以看出她们地位的高低。譬如是辽人、宋人的‘女’子,衣裳大多都是单薄,而且穿得袒‘胸’‘露’‘乳’,一不小心,一对小白兔就会怒‘荡’而出,单薄得就像是只用几块破烂的布匹裹住一样。一些金将若是心血来‘潮’,便会把她们强硬抱过来,肆意地侵犯,还会发出一阵阵‘淫’‘荡’的笑声。 而地位高的自是金人的‘女’子,而在金人之中也有许多族落,其中又以金帝阿骨打所在的完颜‘女’真部落最有权势。在席上高级一些的将领,身边陪伴的都是金人‘女’子,站在讹里朵身旁的更是一位穿得金光闪闪,一身锦衣的完颜‘女’真族‘女’子。 美‘女’在旁,好酒在手,佳肴在前。又是得了一场胜利,这些金将自然欢心不已,喝得甚是痛快,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不停,笑声不断。 讹里朵因立了功,所以坐在了讹里朵的下席。别看他年纪虽少,竟然也是个酒中豪杰,喝酒就像是喝水似的,用碗喝的实在不过瘾,一把抢过酒瓶,还把身边服‘侍’的金人‘女’子推开,仰头便喝。众人看了不由一阵大笑,都说山狮驼海量。 就在此时,一个大汉忽地奋然站起,喝声叫道:“好了得的小娃儿,莫非今日是败了给那龙蛮子,心里不忿,便找这‘女’子出气!?哎呦!!还真是我大金的英雄啊!!哈哈哈哈~~!!” 那大汉笑声一起,席内大多人都是面‘色’一怔,只有两人跟着大汉一同在笑。山狮驼听了,冷哼一声,好似狮子般的眸子,发出两道恐怖的凶光。他从小就与群兽作伴,身为万兽之王的他,经常遇到一些譬如恶虎、狮子、大熊般猛兽的挑衅。在野兽里的规则,一旦王受到挑衅,两者唯有死战,直到分出胜负。 就在山狮驼凶光‘射’出的刹那,那大汉恍如见到一头咆哮的怒狮。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一十八章 龙火炮 ?一股极其恐怖的压迫力扑涌而来,大汉吓得连退几步,浑身刹时冒出冷汗,连甩了头,定眼看时,那头怒狮早已不见。 “嘿~!反正大家伙在这里干喝也是个闷!老子今日也没杀得过瘾!怎么!我们这位大勇士可敢与我比划比划,为大家伙为三皇子殿下助助酒兴!?”这时,左边一个汉子,似乎喝了有七分醉,把桌子一拨,踉跄几步走出叫道。 金人本身就是喜斗,于是纷纷拍掌叫好。讹里朵满脸通红,也有些醉意,也知这些找茬的人的心理,若是不让他们受到教训是不会死心的,遂是有心让山狮驼立威,省得以后麻烦。 “狮驼,你今日是三军功臣,你若不想,小王绝不强人所难。”讹里朵想罢,遂与下席的山狮驼谓道。 山狮驼神‘色’一敛,微微侧首道:“听说军中有一个不成名的规矩,若是两方答应比斗,那便是生死不论。不知是否?” 虽然山狮驼有心收敛,但他眼中的凶光实在厉害,整个人就像是一头饥渴的凶兽,讹里朵不由打了一个寒战,正‘欲’答话时,下方又有人赶出叫道。 “哈!你这‘乳’臭未干的狂小子,竟敢小觑大爷!!军中确实是有这个规矩,那又如何!?莫非你还能杀得了大爷!?” 这时,只见堂下三个大汉,各个都是面目狰狞,嘶声大吼。山狮驼面‘色’愈寒,向讹里朵把手一拱,便是请战。讹里朵见这些人不知好歹,且还不自量力,心里来气,本来有心叫山狮驼手下留情,一怒之下,也是不管,甩了甩手,示意随他之意。山狮驼见了,立即大喝一声,把席子一摆,忿然起时,怒声喝道:“莫说废话,我就让你们这些小羊羔,看看谁才是万兽之王!!” 山狮驼一声喝起,蓦地气势骤发,那股极其恐怖的压迫力,顿时如惊涛骇‘浪’般卷席而去。待山狮驼真正发作刹那,那三个大汉才知害怕,但金人特有的荣誉感,让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硬撑下去。只听一人先是大吼起来,好似吼得越大声,自己的胆气便能越大,飞步向山狮驼扑去,便是要先下手为强。山狮驼冷哼一声,连跨大步,眼见那人扑到,巨臂一窜飞出,刹地捏住了那人的头颅! “起!!!”山狮驼狮眸一瞪,喝声起时,那人也被山狮驼拧着而起。这一骇人怪力,吓得各席上的金将无不变‘色’。与此同时,那人的两个伙伴都知不妙,一人迅速抓起一张木桌,一人急急抢过在一角上某个守卫的腰间刀刃,纷纷冲杀过来。 讹里朵见这三人为求胜利,如此无耻,看得心里不快,冷哼连连。说时迟那时快,山狮驼蓦然一声怒吼,那举悬在半空的汉子,头颅顿时好似一个西瓜般暴裂,脑浆血液从山狮驼手缝中迸‘射’而出,有些还洒到了旁边席上的菜式还有酒杯之内。一些还打在了旁边那些伺候着的‘女’子脸上,顿时惊声惨叫连起。就连素以残虐血腥闻名的金人将士,也有不少当场呕吐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那抓着木桌的汉子飞奔过来,举起朝着山狮驼就砸。山狮驼毫不紧张,一拳骤起,如有破天裂地之势,那砸来的木桌瞬间破裂,拳头击打在那人面上,其拳劲之大,立即令那脸上的脑袋轰然爆裂。这一回,就连讹里朵也坐不住了,整个人猛地惊起,瞪得斗大的眼珠子里带着几分惊悚之‘色’。 “嗷嗷嗷嗷~~!!你这妖怪,看我把你‘乱’刀砍死!!”最后那人拧刀杀来,满脸血‘色’的山狮驼,霍地转身,一脚飞起,这速度实在太快,也或者是来势太过惊人,那汉子竟忘了挥刀砍去,遂被一脚踢飞。山狮驼嘶吼一声,冲过去时,吓得那一边席上的金将纷纷慌促退开,顿时听得一片碗、瓶跌落之声。 与此同时,眼见山狮驼那张满是血液脑浆的手掌,朝着那汉子满是惊悚之‘色’的脸上正往拍去,恐怕又是落得头破脑裂的下场。 蓦然,巨掌停住,全因一声喝响同时骤起。 “够了!!住手!!” 饶是山狮驼最终停住,但那恐怖的掌风,还是把那汉子吓得一声惨叫后,便昏死过去。山狮驼缓缓起身,狮眸里凶光仍在萦绕着,寒着面‘色’,拱手道:“扫了三皇子还有诸位将军的兴,小人实在该死,愿意受罚!” 此时,两席上的金将大多都是吓得面‘色’苍白,只有几个人尚且能够面‘色’如常。 “此子凶猛如兽,杀起人来无比残虐,可对自军同袍也是如此!恐怕是一柄双刃剑呐!”讹里朵心中暗暗腹诽,念头一转后,毕竟是那几人主动挑拨,自然不能怪责山狮驼,只是略说了几句,想这宴席众人也无心饮下去,便让众人散席。 一夜就此过去。山狮驼的恐怖,不但令蛮军上下担心受怕,就连他的同袍也是将其视若妖兽鬼怪。 数日之后,蛮军的补给队伍终于赶到。邓云大喜,速做准备,似乎暗藏有杀手锏,命全军明日准备出击。 次日,旭日刚起。邓云便率二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杀到阳乐城下,就在五、六百丈外摆开阵势。讹里朵以为城池坚固,丝毫不惧,又见蛮军距离甚远,想其大多都是虚张声势,故命全军据城而守,不可轻出。山狮驼几番赶来请战,讹里朵都是拒绝。 少时,城下几番擂鼓震响,‘门’旗之下,邓云纵马而出,举起手中亢龙棍,遥指城上的讹里朵,扯声喝道:“尔等不必再负隅顽抗,我军五日之内,必可攻破阳乐,你若速速献城,念在上苍有好生之德,尚可免于生灵涂炭!!” 邓云此话一出,讹里朵不由面‘色’一怔,遂是嗤声大笑起来,城上诸将也纷纷跟着一起大笑,都说邓云不知天高地厚,使这三岁小儿都不会信的‘奸’计。 邓云听了,刀眸一眯,却也是在笑,遂不理城上笑骂,缓缓回马归阵,朝着霍锐、吉青两将投去眼‘色’。 吉、霍两将接收到邓云眼里的信息,顿时‘精’神一震,扯声大喝,各引一部兵马往军中两翼赶去。随即邓云又令余化龙、罗延庆引前部兵马徐徐突进二百丈距离,到了之后,摆好阵势,再作通报。余、罗二将听令,引兵遂往,并马而行。 “罗大哥,我看主公适才那神气好似‘胸’有成竹,不像是在使诈,莫非我军真有可能在五日之内攻克这阳乐城耶?” “主公素来多计,恐怕确是有这把握也说不定。而且你我兄弟初来不久,主公到底积累多少实力,我俩也是不清楚。我总是觉得主公深不可测,好像有意隐藏着什么!” “主公到了阳乐之后,一直以来都是颇为谨慎,按兵不动,忽然却大举起兵,还扬言要五日之内攻克阳乐,莫非是与昨日来的补给队伍有关!?” 余罗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其军不断徐徐而进。而在城内的金军却仍是不见动静。讹里朵眉头紧锁,眼望着蛮军前部兵马徐徐靠近,不由心中腹诽道:“那龙蛮子刚才夸下海口,这下却不见其军猛进,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 随即,讹里朵转念又想:“哼,不过阳乐城固若金汤,量那龙蛮子有惊天本领,也绝不可能在五日之内攻克!这定又是他的攻心之术,我且顾好把守城池,不宜轻动,如此一来,也不会中他‘奸’计!” 念头一过,讹里朵顿时‘精’神一震,命城上弓弩手迅速做好准备,其余部队皆做好接应准备。诸将纷纷领命。少时在各自统领调令之下,城上金兵见有奋起之势。 与此同时,余、罗两人已引兵到前进百丈,派人通报。邓云见城内金兵并无出城来战的意思,心中暗笑,又命余、罗两人再进百丈,到了再做通报,同时又命吉、霍二人率两翼兵马徐徐突进。 于是,在邓云连番调令之下,蛮军毫无猛攻强进的势头,唯有前军还有两翼兵马相继而动。至于讹里朵也是打定主意,把守城池死守到底。 不知不觉中,过了一个时辰。余、罗两人引兵前进三百丈后,在邓云命令之下摆开阵势。吉霍两军随后赶进,距离前军百丈左右,也在两翼摆定阵势。 就在城上金兵都等得不耐烦的时候,蓦然连阵巨鸣轰响暴起,只见蛮军两翼军里,火光连道暴起,百多颗飞弹如同疾电一般飞打过来。 讹里朵面‘色’大半,眼见这炮弹比起寻常的雷炮要厉害许多,便知大事不妙,连忙命城上诸将速速避开。只是讹里朵号令刚是发出,便先有数十颗炮弹击来,顿时连片火焰炸开,其威力之大,足足是寻常雷炮威力的数倍。原来邓云经过这数年暗地里的研究,已经成功将炮弹改良,将火‘药’的分量重新调整之后,将炮弹的大小、重量减小了许多,而且威力也增加数倍。再加上唐福辽将雷炮的管子修窄加长,使得雷炮不但更方便移动,炮弹的‘射’程也大大增加。 邓云之所以敢有如此雄心壮志,要从金人手中夺回燕云以北之地,不但是因为他麾下人才、兵马已经有了一定的积累,更重要的是他拥有这改良的震天雷,后来为了方便记忆,又改名为‘龙火炮’。 却说,蛮军忽然以龙火炮袭击,金兵毫无所料,连阵‘乱’炸之后,城上飞石‘乱’‘射’,人翻‘乱’倒,焰火片片,黑烟冲天。因为金兵并无防备,就这一阵‘乱’炸,便有近上千人被炸死,当中跌落城下摔个粉身碎骨的足有数百人之多。 就在城上金军一片慌‘乱’中,讹里朵则是一脸的目瞪口呆,浑身在颤,好似丢了魂般,看着前方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迹残骸。刚才若非山狮驼及时把他撤开,恐怕他此时已一命呜呼!就算不死,也要落个身残。其中又有许多金将,因躲避不及,不是被炸死,便是被炸得倒地不起,甚至有些已经是四肢不全。 蓦然,宛如苍天之怒,连阵炮响如同霹雳绽放,城上金人吓得连忙躲避,互相推拥,待到炮弹打落,大多都避不开来。在连道如同怒涛般的火焰肆虐之下,金人死伤愈多。山狮驼连忙护着讹里朵逃回敌楼之内。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一十九章 山狮驼之怒 ?不一阵后,忽有几个金兵慌忙来报,说有几颗炮弹正往敌楼打来。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山狮驼还未把气喘顺,吓得连忙把讹里朵就肩上一放,拔‘腿’就逃。 陡然,楼顶上一声巨鸣,火焰扑下同时,无数断开的残骸连着木块瓦片一同倾泻而落。山狮驼避之不及,整个人顿时被落下的残骸扑倒,周围金兵将士连忙来救。幸好山狮驼在千钧一发之际,用身体护住讹里朵,饶是如此,讹里朵双‘腿’还是被砸伤了,痛得嘶声痛呼。 “快~~!!!快把三太子殿下带回城内,此处不可呆了~~!!!”山狮驼虽是浑身是伤,却似乎感觉不了丝毫痛楚,嘶声暴吼。于是众人忙把讹里朵带走。 与此同时,就在阳乐城数百丈外的余、罗两军,眼看城上金兵如遭天灾,不断死伤,‘乱’成一片,无不惊愕。 “这!这实在太厉害了!!”罗延庆张大着嘴,一脸惊骇、不可思议之‘色’。 余化龙却是想着更多,惊喜叫道:“主公有这神器握手,莫说从金人手中抢回燕云,就算平定天下,也非不可能之事啊!!罗大哥,我等兄弟大有可能会成为新一代改朝换代的开国功臣呐~!!” 罗延庆闻言大喜,‘精’神连震,急与身后兵士喝道:“诸位兄弟听到了么!!?只要我们替主公攻克燕云,那么主公便有了取天下的根基,靠着这些神器,必能开创一个新的时代,到时我们大伙都是开国功臣,少说也能分得数十亩甚是数百亩的土地,当个大地主哩~!!!” 罗延庆此言一出,其后一众兵士无不士气高涨,纷纷振臂高呼。 “此下我军士气正高,为何主公还不下令攻城!?”余化龙双眸泛光,话音刚落,后方一队传令兵赶来,为首一将,急呼令道:“主公有令,速做准备,不一时后,金人必出城拼命!!” 余、罗两人听说,都是一惊,一时都未能反应过来。不过既然是邓云命令,两人自不会违抗,立即各做调拨,喝令准备。 果然就在两人部队做好厮杀的准备后,蓦然城‘门’大开,金兵都似变作恶狼饿虎汹涌杀出,其杀气之盛,不由令余、罗两人都是变‘色’。 不过所幸两人早有准备,很快就稳定下来,眼见无数金兵扑涌过来,虽是毫无章法、秩序,但却有着万兽奔腾之势。为首当冲的正是那山狮驼。 “罗大哥小心!!这些金人都有拼死之意,不可大敌!!先以弓弩手‘射’住,灭其锐气!!”余化龙疾声厉‘色’而道。罗延庆听话,立即下令。于是两军弓弩手纷纷拽弓‘射’去,在一片‘乱’箭飞打之下,山狮驼却依旧率兵猛进,手中鎏金镋狂猛飞击,飙飞杀来。 罗延庆看得眼切,大吼一声,一‘挺’手中錾金枪奔飞而去。两人瞬间照面,山狮驼气势骇人,一见得罗延庆,张嘴就吼:“狗贼~~~!!!休要挡我~~~!!!” 山狮驼一声吼起,身后霍地显现出一面长有牛角的狮虎凶兽相势,拧起手中鎏金镋,轰然劈落。罗延庆见着山狮驼已经隐约能够发出相势,不由面‘色’一变,不敢怠慢,也施出赤炎巨虎相势,手中錾金枪暴刺连搠,来势虽劲虽快。但山狮驼那一镋却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所谓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力量之下,罗延庆再次吃亏,手中錾金枪霍然震飞。人马分过瞬间,山狮驼拧镋就砍,罗延庆连忙身体后倒,险险避过。不过就在这刹那之间,山狮驼已然突飞而去,悍然望蛮军腹地杀去。罗延庆‘欲’转回追赶,却被赶来的金人队伍截杀,那些金人都拼命搏杀,一时罗延庆竟被围住难出。 “嗯!?金人暗有哀兵之势,莫非刚才城上出了什么意外!?”在后军观战的邓云见状,念头一转,当机立断,命两翼的炮兵队先往撤回,自又率兵前往接应。 却说,山狮驼飞冲杀来,状若疯狂。余化龙连以金镖击之,都被他打落。要杀到,余化龙‘挺’枪应战,斜刺里截去。哪知山狮驼并无心与他厮杀,待余化龙‘逼’近,奋力横飞一镋,将余化龙连人带马‘荡’开,遂便又径直冲突。 与此同时,如同‘浪’涌杀来的金兵不断扑前,前部蛮军虽奋力抵抗,竟反而不够这些毫无阵型,各自为战的金兵厉害,兼之又有山狮驼这如同妖兽、鬼怪之人在胡‘乱’冲突,渐有溃败之势。 说是迟那时快,须臾之际,山狮驼已然突破前军,正**蛮军两翼的炮兵队赶去时,却见蛮军的炮兵队早已撤走,而且前方杀声起处,正见邓云率兵汹涌杀来。 山狮驼咬牙切齿,眼睛发红,正‘欲’拼死厮杀时,脑海忽然想起了斡本与他吩咐的一句话。 “狮驼你有足以撼动天下之勇,但战场之上,却非只凭一个勇字,便能所向披靡。自古以来,不知多少猛将死于一时的血气之勇。但凡作战,当以大局为重,切莫不可只凭个人脾气,否则但有万一,连累的便是千万万万的‘性’命!” 山狮驼不但天赋异禀,而且还有着过人的智慧,斡本的意思,他几乎不用多加思索,便是明白其中深奥。 “哇~~!!可恶呐~~!!!”山狮驼朝天一吼,忙一拔马一转,立即迂回杀去。 邓云见状,不由面‘色’一变,心中颇急。他本以为这山狮驼年少轻狂,又有绝世之勇,见自己亲自率兵来战,必会凭一时的血气,前来击杀。 而山狮驼这下成熟的反应,实在是出乎意料。 “这妖孽能够迅速分析局势,压住脾‘性’。成长之快,实在惊人,若有机会,必要速速除之!!” 邓云念头一转,立即加鞭而赶,坐下焰麟兽飞奔如风,后方随进蛮军不断嘶喊。前军正在作战的兵士,见得援兵快到,无不奋起。山狮驼迅速赶回阵前‘混’杀处,疾呼撤兵。哪知许多将士因讹里朵重创昏‘迷’,心里怀怨,一时又是杀得血红,不肯退去。 山狮驼无奈,唯有先急命那些听令的队伍,往城里回撤。那些不肯撤走的就权当断后之用。 不一时,邓云率兵杀到,蛮军顿时士气如虹。邓云亲自奔往战场,正是寻找着山狮驼。眼见其正与余、罗二将厮杀一处,急‘欲’赶去助战时。好几个金将扑杀过来,邓云不敢怠慢,奋起应战。待杀退敌人时,山狮驼已然开始撤走。 邓云见了,面‘色’连变,只觉腹中有团怒火在烧,狠狠地甩了甩手中的青龙宝剑后,遂令全军掩杀。城上金兵已‘乱’,也不知掩护退军,蛮军‘混’战一阵,得胜而回。 当夜,在蛮军营地主帐内,诸将皆是亢奋不已,都以今日之大胜颇感欢喜。不少将士问起了龙火炮,邓云竟然有心展‘露’,也不隐瞒,遂以诸将说明。诸将听这龙火炮威力足是震天雷的数倍,都是面‘色’大震,欣喜不已。 这时,余化龙面‘色’一沉,拱手问道:“主公今日如何得知金人定会出城厮杀?” 邓云听了,淡然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龙火炮威力巨大,据远而‘射’,金兵根本无力抵抗,若想改变局势,唯有强出毁坏。” 余化龙闻言,遂是醒悟,叹道:“主公真是料事如神。” 余化龙话毕,诸将也纷纷附和。罗延庆眉头一皱,忽然说道:“不过今日见这金人前来厮杀,虽是毫无纪律,大多人都是各自为战,但血气甚高,若非主公及时来援,大有可能前军便被金人杀破。金人素来骁勇,不惧拼命,后面的战事,还得小心一些,否则这龙火炮若有折损,我军战力必因此大有减弱。” 邓云听了,微微颔首,也是应同,遂道:“延庆所言是理,不过龙火炮有我两位兄弟防护,也无需多虑。只要前部兵马多加小心,不要让金人突破,持以龙火炮袭之,但等机会一到,全军突击,五日之内破得阳乐也非空话。而且,今日金人大有哀兵之势,或者城内有重要人物受伤或是死去。如此一来,倒也是个机会。” 邓云此言一出,耶律亚虎面‘色’一紧,急言道:“竟是如此,明日何不加紧攻势,以观金人动静?” 邓云把头一点,正是心有此意。于是,邓云速对明日战事,各做调拨。眼见阳乐不就可破,诸将都是极为兴奋,纷纷领命而去。 很快一夜又是过去。次日,天刚破晓,蛮军又杀到城下。 话说昨夜讹里朵醒来后,双脚难动,根本下不了‘床’榻。就在众将无不因此忧心时,讹里朵却想出了对策,教诸将明日蛮军若来,不可让其摆开阵势,否则彼军又会以炮火攻打。若要胜之,唯有拼死作战,一来便给予迎头痛击。 众人听话,都愿死战,于是纷纷领命。讹里朵命军中一员叫朵力牙的万户侯暂时统率三军。这朵力牙乃是一军中老将,作风素来凶悍而又不失狡猾,正是合适的人选。朵力牙临危受命,离去前,讹里朵又吩咐他,说山狮驼虽不得众人之心,但却有万夫莫敌之勇,如今正是危急之际,可劝众人放下成见,对他付予重任。 朵力牙面应下后,方才退下。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二十章 攻心之术 ?话说,这下蛮军杀至。朵力牙果然谨记讹里朵的吩咐,命山狮驼为先锋,又命数员猛将率后军接应。于是,就在蛮军摆开阵势时,城内杀声骤起,山狮驼先率一军杀出。 罗、余两人并无料到,不由一惊,连忙传令各将准备。不过山狮驼极是勇悍,不断飞马冲突,霎时间便单枪匹马地‘逼’近阵前。罗延庆引兵抵住,又是不敌山狮驼被其突破而去。余化龙正‘欲’引兵赶上围杀时,山狮驼背后部下纷纷杀至,‘混’杀起来。 朵力牙见这山狮驼果然厉害,立马命城内兵马杀出接应。蛮军中军、后军一时也应措不及,略显‘混’‘乱’。待邓云等将稳住阵脚时,前军已是一片‘混’‘乱’,金兵的大部人马也是杀到。 金兵‘欲’来硬碰,而此下邓云已无他法,若急退,必然大败,故引军杀上。两军搅成一团厮杀。而吉青、霍锐两军要顾着护着龙火炮退去,反而因此两翼空虚,‘露’出破绽。有几个机警的金将连忙引兵突破,蛮军因此骤落下风。幸好耶律亚虎早就发觉不妙,及时来救,还击杀两员金将,力挽狂澜。 两军一直‘混’杀直到晌午时候,各自撤军。阳乐城内的金军这回杀了蛮军一个措手不及,因此更占上风。 经过后来统计,蛮军这一战折损大概有二千余兵力,金兵则约有一千五、六百人。 话说,邓云率诸将引兵撤回营内,此下已整顿完毕。邓云不由一叹:“未想到金军本是处于危难之际,却反而因此‘激’发死志,敢于出城死战。看来,我确是太小看金人了!” 邓云此话一落,帐内诸将大多纷纷低下了头,罗延庆‘欲’言又止,却被余化龙暗中阻止。若气势,今日的金军确是更胜一筹,各个都有背水一战的决意。反而当时蛮军有不少将士,被金人气势所慑,屡屡指挥出错,作战时又不敢拼命,才会在兵力占优的情况之下,还败给了金人。 “主公莫虑!末将不才,愿以死战!!”罗延庆见诸将如此,还是压不住心头怒气,猛地站起,扯声怒吼。余化龙面‘色’一怔,长叹一口气后,竟也随之站起,拱手应道:“主公知遇之恩,末将万死难报,愿效死力!!” “哼!若论这骨气、决志,我等龙蛮义军又岂会逊‘色’于金贼!!今日不过被他打个措手不及,明日若战,比教其铩羽而归!!”霍锐也急急站起,扯声嗓子叫道。 “四弟说得极是!!我等随大哥至今,大大小小无数场恶战,何时有过胆怯!!?此下正是平地燕云的大好时机,岂能因此停住脚步!!”吉青遂也站起,双眸发光,喝声叫道。 帐内各将只听一众上将振振有词,愈加愧疚难当,遂也纷纷震起,皆起而拜,都说愿意效死。 邓云听话,面‘色’连震,胆气一壮,一拍奏案而起,令道:“好!!竟然诸位皆有此志,我却有一计,可速破阳乐!!” 诸将一听,先都是一怔,随即纷纷抖数‘精’神,疾声去问。邓云遂教计如此如此。众人听计无不大喜。 当夜,刚到初更时候,阳乐城下蓦然杀声大作。朵力牙听得,忙召诸将赶往城上,哪知待众人来到时,蛮军早已撤走。朵力牙暗骂蛮匪狡猾,怕蛮匪重韬覆辙,扰‘乱’军心,遂在东‘门’这里多派斥候打探。 渐渐地到了二更时候,这回却是南方杀声大作。朵力牙听说后,急又召诸将赶去。这回众人赶到,蛮兵又已撤走。朵力牙大怒,在四‘门’四周都派以斥候把守,各‘门’上的兵力也有所增加,将轮班的时间大大增加。 而朵力牙因怕影响讹里朵歇息休养,故并无派人通报,又吩咐军中上下,若讹里朵问起,就说蛮匪虚张声势,已被众人识破。后来讹里朵果然有问,听说蛮匪‘奸’计未能得逞,也是放心。 话说朵力牙甚为谨慎,不惜牺牲兵士歇息的代价,加重了各个城‘门’的兵力,把轮换‘交’替的时间也大大增加。而朵力牙的谨慎,似乎也收到了成效,这一夜后蛮军再无动静。 到了明日一早,蛮军许早来战。耶律亚虎率五、六千余兵力来到城下。朵力牙听说,急命山狮驼率军杀出,哪知耶律亚虎一见城‘门’打开,立即引兵便退。山狮驼率兵紧追一阵,朵力牙恐蛮军在后设以伏兵,急命人鸣金召回。山狮驼听得鸣金声起,虽是忿怒不已,还是强忍收兵。 到了晌午时候,蛮军余、罗各引三千兵马,共六千余人又来厮杀。朵力牙恼怒,亲自率军,协同山狮驼等将出城作战。余、罗二将但见金军杀来,立即率兵就逃。金军诸将见状无不大怒,在后大骂不绝。 “这些蛮匪屡来虚张声势,必是暗中有计。后方必是埋伏兵力不少,就等我军赶去厮杀,我却不会中计!!”朵力牙冷笑连连,念头一定,遂命诸将归城。回到城后,朵力牙又命诸将,只顾把守城池,蛮匪若来,不必轻出,听令行事。 不知觉中,到了黄昏时候,蛮军自日前两番虎头蛇尾的攻势后,便再无举措。在城上守备的金兵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歇息食饭时。 陡然间,城外杀声大作,又有数千蛮兵奔飞杀来。城上金兵不知所措,各将士都不敢轻出。说是迟那时快,蛮兵已在城外摆开阵势。待朵力牙赶到时,只听城外连声雷霆骤响,顿时吓得面‘色’剧变,往旁边就扑。 轰隆隆隆~~!!! 霎时之间,连声震耳‘欲’聋的恐怖巨响一连骤起,火光冲突,飞石迸‘射’,不知多少人被炸得飞起。连阵巨响之后,城上烟尘弥漫,四处被炸开了一个个漆黑的窟窿,许多兵士仍在惨叫不绝,听那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甚是凄厉。 朵力牙大怒不已,急命山狮驼等将率兵出城厮杀。而待山狮驼等将杀出城外时,天‘色’已黑。奔出城‘门’而去的金兵铁骑各执火把,如同一条游‘荡’的火龙翻腾而来。 吉青面‘色’冷酷,见得金军杀出,不惧反喜,即令两翼炮兵手对着火光处发‘射’。顿时,又是连声霹雳巨响,那些正赶过去的金兵因天‘色’昏暗,也不知大炮朝着自己‘射’来,都以为‘射’向城头。哪知,直到一道巨大的火焰在地上爆开时,这些金兵才恍然醒悟过来,吓得奔飞四走,‘乱’成一团。连番爆炸之后,这些杀出的金兵铁骑已被炸得人仰马翻,毫无阵型,散开一片。 “可恶呐~~~!!!”山狮驼暴怒不已,他一直冲在前头,而蛮军的炮火大多集中在其队伍的中央部位,因此山狮驼并无受到炮火的袭击。这下,山狮驼见部队已‘乱’,死伤不少,怒得双眸发光,驰马奔飞突去。 耳听一阵阵马蹄震响,吉青隐约看到山狮驼那庞大的身躯,正往奔来,却无惧‘色’,似乎早有准备。待山狮驼快要冲到,吉青早已换了弓箭,一声厉喝,弓弩手‘射’箭出时。吉青手中箭矢也如惊虹而发,骤飞而去。山狮驼听得连声弓弦暴响,大吼一声,拧起鎏金镋就扫。因为夜‘色’昏暗,‘乱’箭细小而又密集,山狮驼冲了一阵,已是险象环生。说是迟那时快,一道破空骤响猝然暴起。山狮驼瞪箭已到面‘门’,连忙倒后一躲,刚起身时,又有一片‘乱’箭袭来。山狮驼身后几个将士看得眼切,连忙赶来拥护,急劝撤走。 山狮驼气得咬牙切齿,但也知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己难以有所作为,强压怒火,急把缰绳一勒,转马逃去。 “嘿嘿~~!!这又被大哥料中了!!这可让霍爷爷好等!!”就在此时,一直在军后待备的霍锐,咧嘴一笑,大喝一声,提起手中双锤,纵马就出,其后骑兵队伍跟着霍锐一同大吼,声势惊人。 蛮兵忽以骑兵掩杀,山狮驼离去的那队人马一时料所不及,待霍锐率兵杀到,已是措手不及,被杀得纷纷落马,惨叫不绝。山狮驼立即回马盛怒来战,吉青引兵一拥杀到,蛮兵无不奋起厮杀。山狮驼一时难以敌众,又见自军死伤愈多,忙是杀出一条血路,引兵撤走。 山狮驼逃去后,吉青、霍锐迅速整兵,便是急撤。待城下的金兵整顿完毕,再次杀来时,蛮兵又再一次的早先撤离。朵力牙忿怒不已,心中却是有一种坐立难安的忐忑之感,几番深思之下,还是去见了讹里朵。 当夜,讹里朵正在室内看书静养,听得这到了夜里城外竟还有厮杀声响,神‘色’一变,长吁叹了一声。 不一时,外面传来朵力牙的声音,讹里朵似乎有所预料,眼中晃动几分不甘之‘色’,又低叹一声,震了震脸‘色’后,才叫朵力牙进来。 朵力牙拜了礼,遂把这两日来的战况如实报之。讹里朵听了后,并无惊异,反而很淡然笃定道:“我听这一日,蛮匪早中晚连番进攻,我军定是对这些蛮匪毫无办法,蛮匪才敢嚣张至此。 我素闻这龙蛮子最善攻心之术,这几番较量之后,才知此术之厉害。朵力牙啊,我军已落入绝地,可教诸军暗里速速准备撤军事宜,否则时候一晚,定又是死伤无数呐!” 朵力牙听言,面‘色’剧变,急震‘色’扯声喝道:“三太子此话何意!?我军尚有余力作战,岂俱那区区蛮匪!!就算落入绝地,我军也可以绝地反击!!” “够了!!我军将士虽是骁勇,但其‘性’命却不是由你这些上将肆意挥霍!!”讹里朵听话,眼眸霍地一瞪,扯声喝道。朵力牙一听,心知有错,连忙低头认错,遂面‘色’一紧,道:“莫非我军真已毫无机会?” “从昨夜开始,你便中了龙蛮子的攻心之计,由他‘操’纵。若你昨晚早些来禀明,或者尚有一丝机会。” “三太子此话何意!?” 朵力牙满脸惊异之‘色’,双眸瞪得斗大,全然不知自己昨夜在哪犯了错,又如何任由龙蛮子摆布。讹里朵神‘色’一凝,徐徐站起,转身遥望窗外夜‘色’,侃侃而道:“那龙蛮子昨夜实乃疲兵之计也。他定是先前与你几番作战后,见你处事在我金人之中,算是谨慎之人。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二十一章 破卫阳 ?兼之如今阳乐落入险境,你不敢轻举妄动。故而屡番虚张声势,扰‘乱’我军军心,‘逼’得你不得不多添兵力,以保万全。以我军兵士的作战力,这熬上一夜本非难事。但之前却已经有了连番恶战,再有蛮匪手持利器,军中上下皆以俱之,在‘精’神、气力都是损耗极大。因此熬上这一夜,已是落了病根。 而到了今日,蛮匪捉住我军这个心理,连番来战,前两回也都是虚张声势,使我军疲于奔命。而你却尚未察觉,军中兵士已疲,在蛮匪屡屡虚张声势之下,你也不愿再中计,定会教诸军不要清楚。到了黄昏时,你又想着蛮匪定不会来战,有所松懈。蛮匪便借着夜‘色’掩护,以那恐怖的雷炮袭击。待得我军大‘乱’,急出去战时,蛮匪早就立好阵势待备,为时已晚,自然必败无疑。 此今我军上下恐怕已是疲惫不堪,你未发觉,恐怕是众人不愿在你面前表‘露’,你若不信,可暗中一看,便能了然。这且不说。兼之我军今夜一败,士气再是受挫,已是强弩之末。 待明日,蛮军若来,我军就算强出‘欲’退,但蛮军已不惧我军之悍,定会拼死搏杀,强占阵地。一旦阵地立好,再以雷炮轰打,阳乐城必破无疑!!” 讹里朵疾言厉‘色’,说得朵力牙心惊‘肉’跳不已,听罢方乃恍然醒悟,羞愧不已,一拔腰间宝刀,砍向脖子,口中喊道:“末将无能,中了蛮匪诡计,实在无颜面再面对三太子还有军中上下!!” 还好讹里朵早发觉朵力牙眼‘色’异常,暗有准备,连忙一把抓住朵力牙的手,厉声喝道:“当下军中正是有难,你若果真有愧,当设法思量如何助我军解于患难,岂可如此轻贱‘性’命!!?” 朵力牙一听,把刀一放,双膝跪下,泪流如面:“末将该死!愿听三太子吩咐~!!” 讹里朵面‘色’一震,遂说那龙蛮子也是个‘性’子谨慎之人,如今其军已占尽上风,我军难以有回天之力。因此今夜定还会虚张声势,毕竟以我军的状况,就算想出城追杀,也没这个气力。相反蛮军再扰我军一夜,明日我军上下疲意更重,要攻克阳乐便更添几分胜算。 于是,讹里朵命朵力牙迅速通知各部人马,暗里准备,分为几部,待蛮军今夜每番来后,立即撤出一部,在明早之前,只能留下一部兵马断后! 朵力牙一听,便知讹里朵有意弃了阳乐城,知这位三太子乃是个仁义之人,不愿多伤兵士‘性’命,心中感动不已,遂领命退去。 朵力牙赶去时,又想起了讹里朵的话,便转回营内,略作打扮,换了一身裨将的铠甲,来到城上暗中观察,果见许多兵士都累得喘着大气,身体晃动,似乎随时都会倒下来。一些人见了他,才强打些许‘精’神。朵力牙见军中兵士如此疲惫,一边暗叹讹里朵了得,一边又赶回营内。到时,只见诸将纷纷在帐后等候,众人见朵力牙一身裨将打扮,无不惊异,正‘欲’问时,却见朵力牙面‘色’深沉,快步走入了帐内。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定将有大事发生。 少时,众人坐定。朵力牙把头盔一放,即将军中战况,还有讹里朵的吩咐一一说出。众人这一听,才知如今情势的危急。待问到谁敢留下断后时,大多将士都不觉犹豫起来。虽然金人素有勇悍之名,但却不代表金人就不珍惜‘性’命。以如今的情势,留下来的人,几乎是九死一生,谁又愿意白白丢命!? 这时,山狮驼面‘色’一震,忿然而起,竟然拱手请命。众人见了,皆是惊异,毕竟以山狮驼的本领,不过几年定是有一番作为,甚至日后还可能成为一军之帅,可谓是前途无量。 这里面虽然有不少人不喜欢山狮驼的目中无人、暴虐残酷,但此时此刻,都被山狮驼这份血‘性’征服。 朵力牙听话,眉头一皱,作为军中老将,他想得更多。山狮驼可是大金日后的虎将帅才,岂可让他落于险境!心想若有万一,他也无法向陛下还有大皇子‘交’代,遂是拒绝,反命他随第一‘波’兵马离去,拥护三太子左右,务必保护其安全。 朵力牙这般一说,山狮驼也不得不答应。毕竟比起一个阳乐城,讹里朵的生死要重要得多。随后经过一番议论后,反而最终却是朵力牙决定要留下来断后。在朵力牙坚定的决意下,众人多劝无用。 果然,正如讹里朵所料。到了夜里二更时候,蛮军又来虚张声势。城上金兵皆不敢轻动。半个时辰后,蛮军撤走,金军却反而从另外一个方向也开始了撤离。到了三更时候,第一‘波’金军离去不久,邓云似乎是料定金人不敢轻出,也打定主意要令金人皆成疲兵,竟又派兵来虚张声势。连阵喊杀、擂鼓声下,震得天地抖动。蛮兵喊得甚欢。 到了夜里四更,随着蛮军的离去,第二‘波’金兵又开始从城内撤离。五更之后,兵士来报,说前后两部撤走的部队,共三千余人,连同先行的辎重队伍,尽已撤出了数十里之外。朵力牙一听,这才放下了心,好好地上榻睡觉。 话说,邓云再一次施以其擅长的攻心之术,将金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原来,这两日来,邓云将军中三万大军,分为五部兵马,各做替换,前往阳乐虚张声势。故而邓云的全军上下都是歇息充足,‘精’神奕奕,就等决战时机。 这日刚到破晓时分,除去昨夜去的那部五千兵马留下把守营寨,其余部队皆饱食完毕。营中擂鼓声起,发出全军进攻的号令,于是邓云等将各率兵众,浩浩‘荡’‘荡’地杀往阳乐城下,声势颇为浩大。 与此同时,朵力牙听说有大量的蛮军杀来,却不害怕,可知此时在阳乐城内,仅有不到千余可战的兵力,其余都是伤兵。 少时,待朵力牙登上城头,二万数千多蛮军,分为前后左右四部大军,各军摆开阵势,正是刀枪蔽日,旌旗遮天,好不威风!率领前部大军的耶律亚虎,一拍坐下马匹,从‘门’旗之下奔出,飙飞赶到城下百丈,锐利无比的眼眸一瞪,扯声喝道:“金贼!!今天正好是我主所说五日期限的最后一天!!如今你军中上下恐怕连举起兵器的力气都没有!!如何与我军战!?速速献开城池,把你们那三太子擒来,或许你们还能保住‘性’命!!” 耶律亚虎气焰甚是嚣张,全然一副必胜无疑的样子。城上金人听得虽恼,却知耶律亚虎说的是实话,气得咬牙切齿。就在此时,朵力牙忿然来到城边,扯声怒吼道:“你这丧家之犬,焉敢小觑我等金人之志!!莫说废话,我等宁死也不会屈服!!!” 朵力牙喝罢,两个将士急呼‘射’箭,顿时城上‘乱’箭‘射’起,只不过这些弓弩手实在没有力气,耶律亚虎一转马,一边离去时,还有空闲不忘向城上的朵力牙骂道:“好狗贼!!待爷爷手中宝刀挂在你脖子上时,莫要后悔!!” 朵力牙却丝毫不怕耶律亚虎的威胁,怒声回骂。耶律亚虎气愤不已,须臾回到阵中,命传令兵速报予邓云。邓云听说,遂令两翼的吉青、霍锐开始发以龙火炮攻打。 一阵后,只见蛮军两翼好似喷出了道道火焰,随即在城头上陡然爆开了道道冲天火光。巨鸣起间,人翻土飞,城上立即陷入一片大‘乱’。邓云紧紧看着,眉头却不禁地皱了起来。原来在这一阵炮火的攻打之下,他已发觉到城上的金兵大量减少,心中不由一紧,即下令后军的云梯队伍立即登城。 余化龙得令,虽然奇怪邓云这命令下得早了,但却也没怠慢,立马率军突前。蛮军上下,见后军云梯队伍依法,无不‘精’神大震,知道不久便可攻克阳乐。 “报~~!!蛮匪的云梯队伍已经行动!!!”一个灰头土脸的金兵赶到朵力牙身前急报。朵力牙听了,双眸一瞪,扯声喝道:“我大金儿郎都听着!!再熬上一些时候,三太子的队伍就能撤出百里之外,到时这些蛮匪再是发觉,也难以追击!!只要三太子保住‘性’命,他一定会为我等报仇雪恨!!!” 朵力牙忿声喝起,四周兵士齐声呼应,或者是在是太过疲惫,就算是竭斯底里嘶喊,一样是显得中气不足。不一时,随着连阵车轮滚动的巨响之下,云梯车的队伍终于来到城下,而蛮军的盾牌手、弓弩手也在适才龙火炮的掩护之下,早赶到城下列好阵势。弓弩手已经开始朝着城上‘射’箭。 城上金兵本就不多,在城下弓弩手掩护之下,各部兵马趁机乘云梯登城。罗延庆、余化龙二将犹如两头猛虎飞奔而上,杀到城上,发觉金兵不到千余人,惊异之余。朵力牙已引兵扑杀过来。罗延庆大喝一声,手提錾金枪迎住。朵力牙拼死搏杀,却非罗延庆之敌,‘交’战数十回合,最终被罗延庆一枪刺中面‘门’,当场死绝。金兵虽拼死搏杀,可蛮兵上下也是极为骁勇,兼之占足上风。 不一时后,余化龙率兵夺了城‘门’,城‘门’大开,蛮兵蜂拥杀入。余化龙见其他金兵迟迟未来驰援,速报之邓云。邓云急引大军突入,赶到城内府衙时,却发觉讹里朵早已逃去,城内营地内只有千余金人伤兵,辎重也都不见了。邓云随后向城内百姓打探,方知讹里朵在昨夜已经逃去。 “这金人三太子看来也非寻常之辈,竟然能识破我的计策!” 邓云心中暗付,麾下诸将纷纷都‘欲’请战引兵追杀。但邓云却认为讹里朵早已逃远,命诸军先于城内整顿,安抚百姓。 却说,就在邓云攻克阳乐之时。正于燕云武州、儒州作战的另外两部蛮军,也有所斩获。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二十二章 反攻如潮 ?话说当日邓云与韩世忠密谋已定。因天盆口下尚有大量宋兵扎据,邓云不敢轻动燕京的兵力,遂命徐庆、杨再兴率新州、妫州的兵马,分别攻打武州、儒州。徐庆、杨再兴领命,各率大军出发。而武、儒两州的金军的兵力本就虚弱,兼无骁勇之将,可挡徐庆、杨再兴这两员虎将,兼之蛮军皆有龙火炮、震天雷的犀利火炮助阵,各城里的金兵都被打得措手不及,故而屡番挫败。在这两月里,徐、杨两军合计已经攻克武、儒两州大小城池数十多座。几乎攻克两州大半面积。 斡离不见蛮军势大,锐不可当,虽有退意,却恐后路被断,正被困于幽州的大军若有万一,无法撤回。因武、儒两州临近,便将各部残兵败将集聚于武、儒两州中央边界的临风城内。徐庆、杨再兴两人互通战报。不久后两人有了共同的决定,斡离不由徐庆讨伐,杨再兴继续发兵攻打顺州,即时可与正于幽州作战的邓云接应。 话说,此下正于临风城内,斡离不已收到来自柳城的战报,眉头紧锁,叹声道:“蛮匪来势汹涌,又有火炮作为攻城利器,就凭三弟那八千兵马,恐怕难以据守多久。若阳乐一破,龙蛮子麾下大军便能直‘逼’柳城。此时,那杨豹子又在攻打顺州,准备杀往幽州接应。父皇形势不容乐观啊!” 斡离不此言一出,席下诸将无不变‘色’,立马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却都是些毫无建地的说辞。斡离不眼眸一瞪,忽然一声怒吼,声威骇人,众将皆惊。 “我军当下之急,乃是把守此城。切莫不可自‘乱’阵脚。就算有个万一,父皇也可远走檀州。”斡离不面‘色’一凝,沉声而道。 一将听了,不由面‘色’一紧,急道:“可檀州之内,有上万辽人残兵聚集,这些辽人对我等金人都是恨之入骨,若拼死相拦,与蛮贼联合,如之奈何!?” “这你且无需要怕。那些辽人不过都是乌合之众,以我军士之锐,只需一员猛将,数千兵马便可杀破。如今就怕那龙蛮子进军神速,三弟并未能为父皇争取时间!” 斡离不说着说着,面‘色’不由变得凝重起来。就在此时,外面忽然又响起连阵巨鸣轰响,随即不久便有人来报,徐庆在外正以火炮攻打城池! 话说,徐庆素来作战骁勇,深熟兵法,军队纪律严明,且又占有兵力优势,而斡离不麾下都是些残兵败将。前些日子,两军连番‘激’斗后,徐庆在城下抢下阵地,也不惧城内金兵来袭,就在城外数里之外设立营寨,之后每日日夜以火炮攻打。 如今临风城已是千疮百孔,恐怕蛮军如此攻打下去,三日之内便要被攻破。 “这些蛮匪如何来得这些犀利火炮!!若非这些火炮,我大金军队岂会落魄至此!!”斡离不闻报,素来温和的他也不禁大怒,一拍奏案。 就在此时,一人却是面‘色’冷然,‘阴’声怪气地道:“其实情势绝非二太子所料如此恶劣。若二太子早愿听我之言,又岂会落得如此地步!?” 斡离不一听这话,顿时眼睛一瞪,脸上‘露’出几分怒‘色’,喝道:“我大金若要统率天下,不可单凭武力,且要仁德兼备,如此恶事一旦传出,我军日后凡遇此事,纷纷效仿,无需多久,大金恶名便传遍天下,受万夫所指!!” “哼。我却以为二太子太过杞人忧天,如今正是我大金危难之时,一旦陛下有个万一,恐怕整个大金国都会动‘荡’,又谈何统率天下!?” 说话人,名叫拉翰嘛,乃是阿骨打弟兄的子嗣,为人‘阴’险狡诈,毒辣过人,为求目的,无所为而不极。 拉翰嘛此言一落,各席上的将士竟也纷纷附和。斡离不长叹一声,见诸将如此,想了好一阵,最终还是颔首答应。 次日,在城外黄土平原上,徐庆一身火红战袍,目光锐利,手中一杆凤凰火鵰枪,骑着一匹红纱马,整个人如同一团焚烧的火焰。在他身边四周的将士,只要看到了他,都不由面‘色’一震,胆气大壮。 “三军听令!!前军列好防阵,提备金人来袭。骑兵队在左右两翼掩护,炮兵队居中攻打。后军部队各做准备,随时接应!!”徐庆厉声嘶喊,诸将纷纷领命,各转马奔走。 不一时,只见破烂的城头之上,突然出现了数百个百姓,都是些老幼‘妇’孺。徐庆一看,丹凤目刹地瞪得斗大,一股极其恐怖的杀气,从徐庆身上汹涌爆发。 “金贼~~!!!!!” 徐庆一声怒喝,拔马就冲。在他身边将士都是吓了一跳,连忙跟随赶去。须臾之际,徐庆来到城下,举枪大骂:“城上的金贼听着~~!!!两军战事,焉可牵连无辜!!速速放了这些百姓!!!” 可就在徐庆话音刚落,城上猝然‘乱’箭飞落,徐庆面‘色’一惊,忙拧起手中凤凰火鵰枪扫打‘乱’箭,退后数十丈后。蓦然,城‘门’骤开,一队骑兵倏然杀出。徐庆怒得面容抖颤,却无应战,转马就逃。那一队金人骑兵飞突杀上,大骂不绝。 说是迟那时快,徐庆猝地拔马一转,如道脱弦之矢奔飞而去。那正赶来的金将,避之不及,被徐庆一枪刺中咽喉。与此同时,徐庆的从骑也纷纷杀到,‘混’杀一阵,金兵大败而退。徐庆忿然厮杀,又被城上‘乱’箭‘射’退。 徐庆气愤不已,遂转马归去,因恐误伤百姓,却又教炮兵队不可轻动。于是两军反而因此相安无事,皆都按兵不动。 斡离不得知后,对徐庆的仁义暗叹不已,心中羞愧不如,也知此非久存之计,遂派流星马望柳城通报,告知厉害。 临风城这里暂时陷入僵局,且看在顺州的战事。却说杨再兴军屡破儒州金兵,士气正旺,锐气极盛。杨再兴盛势追击,率兵杀往顺州。 顺州乃由大金猛将夏金乌把守,话说此人力大无穷,双臂如举虎扑熊,长着一张大黑脸,笑声如雷,牙能碎石,也是个奇人怪物,擅用一柄鬼牙铁鞭,但被击中,就算是一棵百年大树,也应声而倒。 再有夏金乌麾下有一员骁将,名叫韩常。话说这韩常本是个宋人,但其父早年投于大辽,成为辽军上将。后来大辽灭国,韩常又随其父一同投于金人麾下。也正因韩常之父的反覆无常,韩常在军中常受排挤,虽有一身本领,也未能在金军营中出人头地。 话说,杨再兴引兵攻打顺州,一路势如破竹,杀到卫阳城下。夏金乌闻报大怒,即率五千军前往迎击。 这日,阳光普照,万里晴空,真是个好天气。只见平川山地之下,两军对峙,各摆阵势。 蛮军阵内,杨再兴一身赤豹黑锦袍,手提一杆盘龙赤纹枪,一双环眼豹目赫赫有神,一拍坐下马匹,飞马就出,倏然赶到金军阵前,甚是张狂地扯声笑道:“尔等小贼,谁有些许本领,来与爷爷过过手隐!!” 杨再兴一声喝罢,金军阵内立马就有数将先后冲出,都忿然前来厮杀。杨再兴毫不所俱,驰马就起,须臾杀到一人身前,枪一挑起,便中其眉心。另一人见得同袍死去,大怒来战,被杨再兴横起一枪,扫落马下。最后一人看杨再兴如此骁勇,吓得面‘色’大变,急忙从背后拔出一飞刀,朝着杨再兴就‘射’。 杨再兴拧枪一拨,嘭的一声,飞刀落地,急奔马杀来,豹眼圆瞪,大喝一声,一枪穿透其‘胸’甲,威猛绝伦。 “哇啊啊~~!!这些废物,气煞我也~~!!”夏金乌看得巨目都快瞪出来,大骂一声,便‘欲’出阵厮杀。这时,一员白袍小将挡住去路,急请命道:“杀‘鸡’焉用牛刀!!将军武功盖世,与这小辈作战,只会弱了名头!!末将不才,愿取其首级来献!!” 夏金乌一听,见是韩常,眼中‘露’出几分鄙夷之‘色’,冷哼一声,心想这人死了也不可惜,便让他再试试杨豹子的深浅,想罢,便让韩常出战。 韩常面‘色’一震,心里却也想着这正是自己扬名的机会,若能败下这杨豹子,便能教这些金人不敢小觑自己! 韩常念头一转,人已拍马冲出。杨再兴正在喝骂,忽见一员小将提刀来战,笑声叫道:“我听说那夏金乌还有几分本领,特来一会,量你这小卒非我敌手,速速回去,莫说我欺负小儿!!” 韩常闻言大怒,坐下马匹骤地飞起,一声大吼,却也有几分声威。杨再兴豹眼一亮,也不怠慢,飞马迎住。两人刚一照面,便是刀枪飞撞,打得砰砰直响。两军将士、兵众纷纷眺望,见两人杀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皆纷纷喝响叫好,各为自军将士打气助威。 “喝!!”韩常让过杨再兴刺来一枪,一声吼起,拧刀就砍。刀速之快,也是凌厉迅猛。杨再兴面容一惊,往后一倒,翻身身来,立即挑枪骤打。韩常也是反应灵敏,见一刀砍空,连忙收刀迎住。 “小子你算有几分本领,怎么却去替金人卖命!?”杨再兴见韩常颇为骁勇,起了爱才之心,扯声喝道。 韩常听了,却是心中不快,连声怒吼,挥刀只顾猛砍。杨再兴见这小儿不识好歹,豹目‘精’光一闪,奋力一枪将韩常大刀震开,施出杨家枪法,枪影如虹骤飞而去。韩常抵挡不及,顿时落入下风,最终被杨再兴一枪击中右肩,落马翻倒。杨再兴即飞马去杀,生死关头,韩常也被‘逼’出潜力,忙一‘荡’起,好似一头匍匐而动的小虎崽般,跃在半空,拧刀暴劈,全然一副拼死的姿态。 杨再兴也没想到这韩常竟还有如此斗志,一枪点住,竟被韩常一刀砍得连人带马暴退而去。韩常双眼发红,急‘欲’拼死之时,后面传来一阵马蹄骤响,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一扑。须臾之间,只见一穿着漆黑铠甲的巨汉,驰马冲过,若非韩常躲避及时,恐怕要被撞个重伤。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二十三章 杨豹子斗夏金乌 ?“杨豹子!!你家爷爷取你命来呐!!”只听那巨汉吼声如同雷震,飞快‘逼’到杨再兴面前,拧起手中鬼牙铁鞭悍然砸落。杨再兴急挪身避开。那巨汉人马飞过,掀起一阵狂风。 杨再兴大怒,即转马杀去,两人很快并马而行,枪挑鞭砸,斗得甚是‘激’烈。 此下与杨再兴作战那巨汉,正是夏金乌。原来夏金乌知杨再兴厉害,本就有心偷袭,适才见韩常落马,想着杨再兴顾着杀人,便以其为‘诱’饵,突发袭击,纵马出阵。表面看似来救韩常,其实根本就没这个意思。 杨再兴也看出这点,对于夏金乌这种把自军同袍‘性’命不当一回事的恶徒,最是痛恨,这下出手毫不留情,都是猛烈凶猛的招式。可这夏金乌也非寻常之辈,手中鬼牙铁鞭舞得势大力沉,反像是压着杨再兴一头。 蓦然,杨再兴气势暴涨,浑身如暴起赤‘色’光焰,背后猝然显现出一面赤炎巨豹的相势。夏金乌看得眼切,也嘶声喝了起来,其身后黑雾弥漫,蓦地腾起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相势。两人枪打鞭砸,斗得大有天崩地裂之时。两军将士、兵众都看得目瞪口呆。 韩常也是天赋异禀,隐隐看得两人相势,心中惊骇更是难以言喻,一时间竟看得入了神。 眼看两人斗了快有五、六十回合,夏金乌见杨再兴竟然越斗越勇,甚是惊异,虚晃一鞭后,转马就逃。杨再兴大怒追去,哪知那小将韩常飞马来截。杨再兴麾下部将韩青也赶杀过来,先把韩常斗住。杨再兴飞马杀上,夏金乌急回厮杀。 四人斗了一阵后,难分胜负,方才各自撤走。当夜,杨再兴回到营地,因龙火炮、震天雷等军器还未赶到,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强攻卫阳。虽然,杨再兴急着要攻破顺州,与邓云会合,但不早前邓云却有密函,吩咐他不可贸然急进,万事以稳为上。 于是,杨再兴之后数日都是与金兵斗将。而夏金乌也‘欲’一雪前耻,与杨再兴杀了数场,两人皆未能分出胜负。只不过,这却全因夏金乌有韩常掠战,使得杨再兴每回不敢全力而发。韩青也并非韩常敌手,反而有几次几乎被韩常杀落马下。 不过所幸的是,这种僵局似乎很快便能打破,杨再兴得到后军传来消息,明日午时,军器队伍便能赶到营地。 与此同时,金人的细作也将此事报予了夏金乌。夏金乌闻言,面‘色’顿寒,冷声道:“这些蛮匪军器极其厉害,由其是那些火炮,纵是再坚固的城池,也难以抵住其狂轰‘乱’炸!儒、武二州也正因此而失守,若是不想些法子,我等亦会重韬覆辙!!” 诸将闻言,面面相觑,却都俱杨再兴之勇,不敢说话。夏金乌见了,不由冷哼连连,正‘欲’喝叱众人。这时,韩常忽地忿然而起,拱手而道:“末将愿率一部‘精’骑,前往袭击,将其军器毁掉!!” 夏金乌闻言,心头大喜,遂又面‘色’一沉,眼珠子一转,想了一阵后,忽有一计,笑道:“哈哈哈哈!!有你此话,本将军就放心了!!此番你若能成功得手,我必会向陛下禀告,记你大功!!” 韩常闻言不由大喜,连忙抖数‘精’神,慨然领命。夏金乌速命他前去整备,韩常得令而出。 “黑虎兄弟何在!?”韩常离开不久,夏金乌脸‘色’蓦地一冷,寒声说道。两个大汉听话,立马赶来应话。 夏金乌遂探头在他们耳边教道:“明日那韩常去时,我会特意派人在其去路做些动静,引起那些蛮兵发觉。如此一来,那杨豹子定会赶去救援。到时,你俩兄弟则立即率兵袭击其营。我自会率大军在后接应!” 夏金乌眼神透‘露’着‘阴’狠之‘色’。那黑虎兄弟中的大哥,是个脸上有疤的大汉,听了话,不由面‘色’一紧,低声道:“将军的意思,是要将那韩常当做弃子?” “哼哼,不过是个下贱的宋人,弃之何惜!?”夏金乌冷声笑道。听得黑虎兄弟俩人不由打了个寒战。 却说到了明日一早,杨再兴正在军中等候。忽然有斥候来报,说西南方向上见有鸟雀惊飞,似有金兵走过的迹象。 席下韩青一听,不由面‘色’一紧,连忙禀道:“将军,金人在此地占据许久,对周围地势极其熟悉。恐怕是从细作那里得知我军军器队伍将到,‘欲’要派奇兵袭击!!” “哼!!金人不熟兵法,不知隐蔽,幸好被我军斥候早些发觉!!若非如此,但一军器被毁去不少,也实在麻烦!!”杨再兴冷哼一声,豹眼里闪过几分厉‘色’。 须臾,杨再兴面‘色’一震,速与韩青吩咐道:“此下且不知金人去了多少兵马。那夏金乌还有那个小将都非寻常之辈,虽然军器队伍是由我麾下恶豹骑拥护,就算厮杀起来,也不惧金人。但竟然我已得知金人诡计,就绝不会让他得逞!你且留在营中守备,本将军亲自前往接应!!” 韩青一听,顿时面‘色’一震,慨然领命。于是杨再兴速速点齐一千轻骑,往后方山地急赶而去。 却说韩常领命前往袭击宋军的军器队伍,却不知其主将夏金乌竟然丧心病狂地将他当做弃子,这下一路引兵急进。快到午时时分,来到一处高地之上,正见山脚之下有一部兵马正在歇息,一辆辆巨大的车架上都用黑布盖住,甚是神秘。每一辆车架的四周都有蛮兵把守。韩常看了好一阵,确定这必是那军器队伍无疑,速命全军准备。 话说,韩常这支‘精’兵队伍,全都由宋人组成,乃是些宋人的孤儿还有宋人的残兵溃卒组成。因为这些宋人都会遭到金人鄙视,为方便管理,夏金乌便把这些宋人都划到韩常麾下,大概有七、八百人左右。韩常将众人视为股肱兄弟,众人也被韩常的斗志所感染,日夜‘操’练都极为卖命,也算是一支‘精’锐兵马。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韩常一声令下,高地上顿时一阵喊杀声起。山脚下正在歇息的蛮兵不由大‘乱’起来。韩常为首当冲,手提大刀,从高往下,奔飞而落,威风骇人。 就在此时,背后山道上陡然也暴起连阵喊杀骤响。杨再兴率一部轻骑,蓦地截杀过来。电光火石之间,杨再兴飞马狂奔,已斜刺里杀到了韩常的右手边。韩常面‘色’大变,不敢怠慢,拧刀就砍。 “小儿!!你那‘奸’计,早被我识破也!!” 杨再兴怒声嘶吼,一枪飞点,震开韩常砍来的大刀,随即舞枪一挑,犀利的枪锋带着一道猛风先扑过去。韩常被那猛风刮得面里生痛,连忙避开。杨再兴趁机‘逼’近,浑身如有赤炎暴起,那头赤炎巨豹的相势遽然而现。韩常一时仓促应战,本就落足了下风,这下杨再兴毫不留情,连阵雷霆快击之后,便是施出了相势杀招,枪出之厉,如能破天灭地,抖出一箩筐的枪‘花’。韩常手中大刀刹时被长枪搅断,反应过来时,杨再兴手中盘龙赤纹枪已然刺了过来。不过在千钧一发之际,杨再兴却又起了爱才之心,把枪一转,改刺为扫,‘嘭’的一声巨鸣后,韩常倒落马下。与此同时,随着杨再兴所率的千余轻骑杀到,恶豹骑很快就稳定下来,两部兵马齐齐厮杀,将韩常的队伍杀得节节败退。 “尔等皆乃我等血‘肉’同袍!!何必为金狗卖命,血‘肉’相残!!快快放下兵器,皆可免死!!!”蓦地,杨再兴一声吼起,众人纷纷望去。韩常那些部署这才发现,韩常已被擒了,无不吓得面‘色’剧变,‘欲’来救时,却被杨再兴左右的兵众杀退回去。 韩常虽被擒了,却不惧死,嘶声大喝,教麾下厮杀,莫失了气节,教人小觑。杨再兴虽不喜韩常这不知好歹的‘性’子,心中却又十分欣赏他这宁死不屈之志。 就在此时,连阵喊杀声响,似乎从身后五、六里之外的地方传了过来。杨再兴听了,豹目一瞪,面‘色’刹地大变,急怒转头,骂道:“那些金人将你当做弃子,你还心甘情愿替他们卖命!!?简直愚蠢至极!!” 杨再兴骂毕,不敢怠慢,急命恶豹骑都随他赶去,刚才所领的那千余轻骑皆在此处镇守。 而此时韩常那些兵众都是忿怒不已,想到平日遭到不公平的对待,各个心中怨火更盛,却也没趁此作‘乱’,纷纷丢下武器,都说投降。至于,韩常在一段短时间的失神之后,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夏!!金!!!乌!!!我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呐!!!!” 却说杨再兴离开有一段时间后。素来谨慎的韩青,心知此下最易遭敌人袭击,速命各军严守营寨,不可松懈。不过就在各部人马听令开始望各个岗口增添兵力时,蓦然有斥候奔马赶回,说见有两部金兵一左一右望营寨杀来。韩青面‘色’一紧,先速派人前去通报杨再兴,然后迅速各做调拨,准备厮杀。 说是迟那时快,连阵如同惊涛骇‘浪’般的喊杀声下,两路金兵汹涌杀到,一左一右各来冲突。韩青早把兵力分在两翼,蛮兵据寨而守,靠着鹿角、沟渠的拦截,一时间还能抵得住金兵的攻势。 蓦然间,惊变又起。竟又有一部金兵从中路杀来,斥候急来禀报,说金人领军大将,正是那夏金乌。韩青听得又气又恼,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后方营地里倏然冲入一队骑兵。为首一将,猛若猎豹,奔马急飙,过到营内中央地带时,正‘欲’韩青,疾声便喝:“你守好两翼,中路那里自有我来抵挡!!” “偌!!末将必不负杨将军之命!!”韩青面‘色’大震,嘶声叫道。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二十四章 杨豹子勇冠三军 ?那有着猎豹一般凶猛的将领,正是杨再兴也。却见杨再兴引着约五、六百恶豹骑望前猛突狂冲。 这时,正从中路杀来的夏金乌,也见得杨再兴领兵杀来,见其身后那部骑兵,杀气冲天,各个兵甲‘精’良,全配黑马,不由面‘色’一变,便知这定就是杨再兴麾下亲属‘精’兵‘恶豹骑’,不敢怠慢,举臂高呼,鼓舞士气,教众人务必努力厮杀。 随着夏金乌的喝声响起,那数千金兵无不扯声应和,声势颇大。只不过,他们的吼声很快就被一‘波’接着一‘波’的喊杀声盖过。 “恶豹骑上下听令!!猎食时候到了!!把这些小羊羔,给我吞个干净!!!” “杀呐~~!!!!!” 疯狂而又饥渴的嘶吼,就像是大草原上的猎豹见到羊群时,发出的那一阵阵充满野‘性’的吼声。 此时此刻,杨再兴还有恶豹骑上下宛如都化作了一头头黑‘色’豹子,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嘶吼,纵马狂奔过来。 在这一刹那,夏金乌这数千兵众,在这些人的眼里,犹如都变作了美味可口的羊羔。 那恐怖而狂野的杀气,如同惊涛骇‘浪’般扑涌过来,竟然使夏金乌的部署未战先是胆怯。 瞬间之际,杨再兴为首当冲,先是杀到,手中盘龙赤纹枪舞得密不透风,连来截杀的金将都被他刺落马下。夏金乌看得面‘色’连变,只觉杨再兴身后的赤炎巨豹仿佛愈加膨大起来,心里却又想杨再兴连番奔‘波’,如此维持下去,气力早晚用竭,立马抖数‘精’神,飞马杀去,身后也霍然显现出一面仿佛由黑雾形成的恶鬼相势。 转眼间,两人照面,揪住便是厮杀起来。杨再兴整张脸都扭曲起来,豹目发红,手中盘龙赤纹枪或挑或搠或刺或扫,连连不绝,杨家枪法讲究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以雷霆般的速度,连环攻势,而务必求到克敌制胜! 夏金乌没想到杨再兴一来便是毫不留余力,全力攻打,一时间被杀得措手不及,落尽下风。这一旦被杨家枪法缠住,那可就难以脱身。杨再兴身后那头赤炎巨豹做各种怒吼之状,仿佛能够给杨再兴带来无穷力量。 “嗷嗷哦哦~~!!杀杀杀杀呐~~!!!”杨再兴赫然爆发,身体上如有赤炎迸发起来,枪速又更猛了几分。 “不可!!如果我再陷入他的攻势里,必死无疑!!”夏金乌心头揪紧,忽地大吼一声,眼见杨再兴一枪刺来,忙微一侧身,拧鞭就砸。‘啪’的一声震响,杨再兴的枪先是飞到,在夏金乌肩上撞起一道火‘花’,其枪劲之猛烈,立即将其护肩撞得爆裂,狂虐的力劲震到肩上,无比的剧痛,令夏金乌一阵变‘色’。与此同时,杨再兴霍地避过了夏金乌砸来一鞭,正‘欲’继续攻打时。夏金乌却哪里还会让杨再兴如意。他可是明知会受伤的情况下,还故意而为之,为的就是打‘乱’杨再兴的攻势和节奏。 在战场之上,高手对敌,只要抓住一个时机,往往便能克敌制胜。并非说武力强弱,便是胜负的根本。有时候,厮杀时的临场智慧、直觉往往来得更加重要。 而夏金乌这个人,便是兼备临场智慧、直觉这两点的人。他往往能够用直觉捕捉到取胜的机会,加以‘诱’‘惑’,但敌人上钩时,便以雷霆猛击。 “死罢!!!”夏金乌骤声大喊,手中的鬼牙铁鞭宛如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朝着杨再兴面‘门’暴劈而落。千钧一发之际,杨再兴还是及时‘抽’枪回来,挥枪迎去时,已难以发劲十足。‘嘭’的一声巨响,适才分明还占据上风的杨再兴,竟然连人带马被夏金乌一鞭暴劈而退。 只不过,吃了亏的杨再兴,却是眼中发光,嘴巴‘露’出了个嗜血的笑容。 “好鞭法!!猎食就是要生死相搏,才能令我为之痴狂!!” 杨再兴是个遇强则强,需要在生死中不断拼搏、感悟,以致突破武艺的狂人。杨再兴的追求很简单,他并不像邓云那般拥有为天下百姓、黎民,谋以福祉的雄心大志。也没有岳飞那种为国效死,平定‘乱’世的王佐大义。 他是个纯粹的武将,他一生所求就是成名于沙场,战死与沙场!如今的‘乱’世就是他这头狂野的猎豹最好的舞台!! 杨再兴的‘狂’,杨再兴的‘野’,还有他对武学追求的那份纯粹,无不令他带有一种特殊的威慑力量。在杨再兴身后那头原本变得有些萎靡的赤炎巨豹重新振作起来,汹涌的火焰冲天腾起。 杨再兴整个人如似被火焰所包裹,与那头赤炎巨豹化作一体,奔飞过来。 “这是一头活生生的妖孽!!不行!!不能和他搏命,我绝非他的敌手!!” 夏金乌这大金素有勇猛的猛将,此时此刻,竟被杨再兴吓得面无血‘色’,一念之下,竟转马逃去。 “狗贼休想逃走~~!!!!”杨再兴正‘欲’生死相搏,感受其中那份炽热令人痴‘迷’的‘激’情,却见夏金乌逃跑,哪里肯舍,豹目瞪得斗大,狂奔追去。恶豹骑上下无不因此士气大震,纷纷追上厮杀。反之夏金乌的部署,则因他的临阵退缩,而锐气尽失,无心作战,竟被杨再兴这五、六百骑杀得节节败退,败如山倒,溃不成军。 “撤!!快撤~~!!敌人势大,不要与之硬碰,先回城内,重整旗鼓,他日再战~~!!!”夏金乌失魂落魄般逃回后军时,才发觉自军已‘乱’成一团,连忙嘶声喝起。 哪知他话音刚落,杨再兴从一处人丛中突飞杀来,俨然是恶豹入了羊群,如入无人之境。夏金乌吓得胆子一揪,脾气也没了,连忙勒马就逃,其身边的将士、从骑纷纷赶去截杀,部下损失了七、八条‘性’命,夏金乌才能逃开而去。 杨再兴见夏金乌逃远,冷哼连连,忽有人来报,说左路的金兵已杀入了营内,韩青只能抵住右路金兵的突杀,左路实在无能为力,若不去救,若两军夹攻,营地恐将有失。 “天杀的金贼!!竟敢袭我营寨?真是找死~~!!” 杨再兴闻言大怒,仰天怒吼,立即拍马就赶,各队恶豹骑纷纷随去。此时夏金乌的部署已‘乱’,见杨再兴引兵撤离,哪敢截杀,纷纷趁机逃命。杨再兴飞马疾奔,听说左路金军统将在后军指挥,立即引兵绕去。 话说左路金军统将乃是那黑虎兄弟中的弟弟,名叫敝焚儿,此人虽也长得魁梧,但那颗光头里,却有一个好脑袋,学过一些兵法,知道在战场之中,能够指挥兵队,将其变作自己的手足,随意施展,远比自己在前线孤军奋战要好得多。虽然,要做到这种境界,非拥有古之大贤般才智之人不可。但这敝焚儿定此为目标,日夜‘操’练也是勤奋,因此其军战力反而比拥有着比他武艺更高的哥哥的那部兵马战力,更为厉害数倍。 只不过这样的部署,却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因为各部兵马习惯了一切听统将的安排,但一统将有个意外,就很容易造成慌‘乱’,而因此自‘乱’阵脚。 左路后军阵内,敝焚儿面‘色’冷酷,看着前部兵马按照他的命令不断发起攻势,渐渐取得成效,抹了抹自己的大光头,心中不由有一种成就感。在金人里面,是以武力为尊,他因为在武艺方面逊‘色’于他的哥哥,因此一直遭人小觑。直到他在这行兵布阵、指挥作战的方面取得些许成就,他才受到了尊重,在军中与他那威猛过人的哥哥齐名。 “嘿嘿!这回若是我先攻破了营地,大哥他定会气个暴跳如雷,回去部落之后,这事一传出去,我可就能压过大哥一筹!”敝焚儿在心里想着,脸上的笑容不由更加灿烂。 就在此时,忽有几个骑兵赶来报说。言夏金乌将军的中路兵马,被杨再兴所破,当下杨再兴正率兵赶来厮杀。敝焚儿一听,顿时面‘色’大变,急‘欲’调拨时,杀声猝起。左边队伍里,人翻马突,正有一队骑兵在突杀过来。为首一将,正赫赫是那杨再兴! “金贼~~!!纳命来罢~~!!” 杨再兴暴瞪豹目,虽然并无维持相势,但浑身也是杀气冲天,极为骇人。在他所突破的那处里的金兵,都抵挡不住,被冲杀得惨叫连连。杨再兴只顾奔马直冲,望敝焚儿那里奔杀过去!! “哼!!无谋匹夫!!竟敢深入我军腹地!!”敝焚儿心里虽惊,但依据兵法上所言,匹夫孤军深入,乃无谋之举,即时可先稳阵脚,遂围而绞之,其军必败无疑! 这兵法之道,在敝焚儿脑海一闪而过,立即面‘色’一震,先稳军心,然后命弓弩手放箭去‘射’,刀盾手准备围住。可就在敝焚儿号令连发之时,杨再兴已倏然‘逼’近,弓弩手急忙去‘射’,却都‘射’不及,许多都在杨再兴身边擦过,反而误伤同袍。那些刀盾手见杨再兴越突越近,连忙围上。杨再兴驰马狂奔,枪如有千钧之势,连番扫击,硬是杀开一条血路!! “这!!这怎么与兵书说得截然不同!!?”敝焚儿看得眼目瞪大,一脸不可置信之‘色’,反应过来,杨再兴已杀到近前,恐怖的威迫力,使得敝焚儿不由打了个寒战,连忙提斧‘欲’战时,只见眼前寒光一道,枪已刺来。 “哇~!!”一声惊悚惨叫,杨再兴把枪一挑,敝焚儿尸体猝地悬在半空,四周金兵都无料到,自军统将会被迅疾击杀,吓得一时都呆如木‘鸡’。 “尔等统将已被杀我杨再兴杀矣!!!!”杨再兴扯声怒吼,恶豹骑随之齐声大喝,金兵顿时‘乱’作一团。 可怜敝焚儿一直深信的兵法之道,到头来却是害了他的‘性’命。毕竟他所学的兵法,都是从书中所观,也因如此,使得他的眼界只限于书中所言。可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千变万化,绝非一书数词可以一概而论。敝焚儿所学并无错处,错就错在了他低谷了杨再兴的实力。 自古以来,在战场之中,以匹夫之勇而力挽狂澜者,数不胜数。譬如当年关武圣在千军万马之中,斩杀文丑、颜良反使得袁绍百万河北军士气大挫,最终更是影响了整个战局,让曹‘操’有机可乘,火烧乌巢,取得这一场以少胜多的旷世大战的胜利。 也就是说,当这匹夫拥有着能够兼比鬼神的力量时,匹夫也不再是匹夫,而是力敌三军之神人也!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二十五章 计破夏金乌(上) ?杨再兴虽不能堪比关武圣之勇,但他当时已具备关武圣视千军万马如同土‘鸡’瓦犬之志,敝焚儿错料杨再兴的实力,落得如此下场也是难怪! 话说,杨再兴先退夏金乌,又一枪刺死敝焚儿,威震三军。韩青听说来报,不由面‘色’大震,率兵开始发起反攻。 另一边,敝焚儿的兄长,壮若猛虎的额力听说自家弟弟被杨再兴刺杀,无比大怒,竟不顾部署,单枪匹马杀入营地,‘欲’寻杨再兴复仇。韩青与之斗了数十回合,不敌而退。所幸杨再兴迅速赶回,不过也是筋疲力尽,最后与韩青合力将额力杀退。额力深入腹地,若非其部下来救及时,恐怕也落个死无全尸,最终引着一众残兵,怀恨逃走。 营中‘乱’成一团,杨再兴也无追杀,遂令各部兵马将所擒俘虏带回,各做整顿,又派麾下几个将士,赶去接应军旗队伍。 黄昏时候,军器队伍赶回。韩常被押到杨再兴面前,不等杨再兴问话,韩常猝然跪下,眼中尽是坚定不移之‘色’,凝声喝道:“杨公前番数次留情,小人明白,乃是怀有爱才之心,故而留之。小人虽是不才,愿效死命,报此大恩!!” 杨再兴听话,哈哈大笑,甚是欢喜,遂替韩常松了绑,其麾下弟兄也都敬佩杨再兴,纷纷投之。 杨再兴因此得了韩常这一部‘精’兵,今日又成功杀退金人的袭击,心中豪气顿生,遂各做赏赐,夜里又摆酒宴,犒劳诸军。 话说,夏金乌败退而去,听斥候来报,那韩常竟然投了杨再兴的麾下,而此时杨再兴竟在营地里大举酒宴,视城内金兵如同虚设。夏金乌麾下诸将无不大怒。由其是那额力,急‘欲’复仇,一张脸扭曲得狰狞,急出请命。 却说,敝焚儿的尸体被其麾下死命抢回,额力在其弟弟尸体前发誓,一定要为他报仇。一直以来,额力都知道自己弟弟将他视为目标,不断追赶,十分刻苦。 额力一直看在眼里,因怕他骄傲,不但少有赞扬,反而有时故意讽刺,以来‘激’发敝焚儿的斗志。 其实,他这个做哥哥的,比谁都要爱护这个弟弟。 额力心痛,心恨,无尽的怨恨,似乎已把他给吞噬了。此下这个‘摸’样哪里像是个人,血红的眼睛里,充满的尽是魔鬼般的怨‘色’。 夏金乌被额力盯得心里发‘毛’,心中也是忿恨杨再兴的张狂,遂命额力率兵一千,再往袭击。额力得令,一声怒吼,震得整座大堂都在摇晃。 这夜,在蛮军营地主帐内。酒过三巡,众人喝得甚喜。韩青犹豫一阵,还是拱手禀道:“军中大多将士都在此处喝酒,若金人来袭,如之奈何!?” “哈哈哈~~!小韩将军你这就不必多虑了。今日那些金贼都被杨将军杀得丢魂落魄,怎敢过来送死!?” “没错没错!杨将军可是我龙蛮义军第一猛将,谅那些金人小儿,也没这个胆子!!” 杨再兴麾下两个将领你一句我一句的笑道。杨再兴一摆手,道:“哎!韩青所言也是有理。随主公征战也有数年,我也非当年那目中无人的杨豹子,暗里早有安排。诸位且顾饮酒,不必多虑!” 杨再兴脸上笑容可掬,说罢,举着碗喝了半口,看样子是有所节制。 韩常看在眼里,面‘色’一敛,暗道:“都说这杨豹子不过一介匹夫,但我看来,此人绝非如此简单。看他‘性’子,定也是个酒中豪杰,却一直有所节制,心里肯定是对金人来袭,早有准备!” 就在韩常念头一转,帐外忽有人赶入,报说在营外去探的斥候,发觉金兵正望右路山地小径来袭。 “哈哈哈~~!!这正好喝得身体发热,正想招舞几下,这些金人来得好,来到好哇~~!!”杨再兴说罢,人已站起。席下诸将纷纷起身,都‘欲’随往。 杨再兴却把眼望向了韩常,咧嘴笑道:“你随我同去,让诸位弟兄看看你的本领!!” 韩常一听,知得杨再兴是给自己机会表现,在军中立威,心中感‘激’不已,只觉眼中有些湿润,慨然应道:“末将必效死而战!!” “哈哈哈哈~~!!小娃儿别老提这个死字,可不吉利!!在我杨再兴麾下,每个弟兄的‘性’命可都宝贵极了!!” 杨再兴此言一出,诸将眼神无不发亮,望向杨再兴的目光都是炙热。这让韩常感觉到,在这气氛里,就算自己战死沙场,也能死得其所!! 夜‘色’永远都是那么的神秘,昏暗之中,月光闪烁,本是幽静的山地,似乎被一股血气所惊,恐怖的杀气,令这个地方沸腾起来。 眼看领军的额力,双眸一直瞪得斗大,眼里尽是血丝,面上青筋凸起。在他后面的都是敝焚儿的部署。他今夜就是特意带这些残兵败将,他弟兄的残部过来复仇! 眼看再下一个坡口,便要杀到蛮军营地。那股恐怖的杀气愈加浓烈,如同翻滚的‘浪’‘潮’。 就在此时,一队兵马猝然从营地赶出。在一排排的火把照耀之下,还能隐约看到为首那员将士,手里提着一个酒壶,笑声叫道:“嘿嘿~!!我说哪来的恶犬,扰了大爷的酒兴,原来是你们这些手下败将!?快快回去,莫要打扰大爷喝酒!!” “哇~~!!天杀的杨豹子!!!还我弟弟命来~~!!!”杨再兴的挑衅,令额力刹时失去了理智,一声怒吼之下,飞马就奔。其身后兵马也纷纷扯声怒喝,奔马来战。 霎时间,上头宛如山崩海泄,声势骇人。杨再兴就喝了一大口酒,眼见金贼过了下坡一半,忽然一声令下,两边隐藏的弓弩手猝然纷纷闪出,拽弓便‘射’。额力还有他弟弟这些残兵败将各个都顾着复仇,哪里料及,待‘乱’箭‘射’来,才恍然醒悟,慌促去挡。霎时间,连阵惨叫巨响,人马齐滚而落,一片大‘乱’。 额力身中数箭,飞马奔下,口里嘶吼,举枪就向杨再兴刺来。杨再兴却还在喝酒,丝毫不理。眼看接近,杨再兴身旁一员小将猝然杀出,电光火石之间,月光照落,枪刃上绽放起一道绚丽的光芒。 ‘咻’的一声,那小将手中长枪,已赫然刺破了额力的头颅。 “好快的枪,此人武艺比我高了不是些许!”韩青眼眸微睁,暗暗腹诽。两人年纪相若,韩青却不愿被这初来的降将比过,心里已暗想日后定要多加勤练。 额力一死,胜负已定,之后的战局已是毫无悬念。那刺杀额力的小将正是韩常。韩常率其部数百人马,奋起突杀,都是恨极了这些金人以往的种种冷嘲热讽,更别说今日夏金乌把他们当做弃子,各个下起手来都毫不留情。那些金人虽都急‘欲’复仇,可被先前一顿‘乱’‘射’,已死伤过半,阵型全无,只凭血气之勇,还是抵挡不住。不到一阵后,便全数死绝。 杨再兴教韩常把这些金人的尸体收好,用车架装好,明日自有用处。韩常领命,遂各做指挥。 正如杨再兴所言,他随邓云在战场之中,辗转多年,已非当年的吴下阿‘蒙’。如今的这头豹子,不但凶猛狂野,而且还学会用计来猎食! 却说夏金乌等到夜里三更,见额力尚未归来,心知奇袭不成,大有可能还全军覆没,心悸之余,还觉得有些不祥预感。 这一夜,夏金乌难以入眠。 到了这日,已是杨再兴来到卫阳城下的第七日。这些日子,蛮军一直占据上风。除了昨日里,被夏金乌的诡计打个措手不及,不过所幸最好依仗杨再兴的绝世骁勇,不但力挽狂澜,还击退了金人的三路军队。 但是,若真要追根问底的话,当时若非夏金乌的胆怯,胜负到底若何,尚是未知之数。 屡番的挫败,令城内的金兵又气又恼。卫阳城下,忽然出现了数十架的车架,而车上竟都堆满了金人的尸体。 而带着这些尸体过来的,正是韩常的队伍。韩常来到城下,先是嘶声大骂夏金乌的无耻,又说额力还有这些金人都是被他和他的部署所杀。城上金人听了无不大怒,纷纷扯声喝骂,数员将士皆‘欲’出战厮杀。夏金乌却不见后方有蛮军的大部人马,心想定是有计,下令不可轻出。 韩常还有他的麾下,就只顾着与城上金人对骂,骂得累了,便下马歇息,全然不将城内金人放在眼里。城内金人自是更为忿怒,各个都‘欲’厮杀。不知多少人前来与夏金乌请命。夏金乌越见众人如此,越以为韩常身后必有伏兵,不肯出兵,只说是蛮匪的‘激’将法。 渐渐地到了晌午时候,韩常忽然退兵,把那些尸体都是留下。就在夏金乌正犹豫要不要派人把这些尸体接回时。忽然有西‘门’急传来报告,说有大量的蛮兵杀到西‘门’城下,已开始在建立据点。因西‘门’兵少,不敢轻出,故来请示。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二十六章 计破夏金乌(下) ?||-&-&蛮匪章节目录第四百二十六章计破夏金乌(下) ----广告的站有木有?章节更新快有木有?全网更新第一有木有?——39界面清晰章节全网最快------夏金乌一听,顿时面‘色’大变。《《/files/article/html/0/495/很纯很暧昧最新章节39全文字》》西‘门’不但兵少,而且‘女’墙有几处毁坏,不过因为西‘门’正对着一片险峻山地,夏金乌料蛮兵难以来到西‘门’,故而并无用重兵把守。再有杨再兴这些日子,都是来攻打东‘门’这里,营地又设在东面,岂会故意绕一个大圈去攻打西‘门’!? 夏金乌的想当然,再加上眼界的狭窄,似乎已注定他的失败。 话说,杨再兴趁着西‘门’金兵不敢轻发,迅速在西‘门’城外建立据点。待夏金乌急率兵赶到时,蛮军以开始用火炮攻打西‘门’。只见西‘门’之上,土石飞扬,火焰冲天,仓促赶来的金兵都被炸得四处翻倒,死伤无数。夏金乌甚至吓得不敢登城。 蛮军的炮火攻势,一直维持到夜里初更,还未停止。西‘门’那几处破口都裂开起来,好几个大窟窿,已够城外的蛮兵杀入。当夜三更,杨再兴率兵杀入。夏金乌却早就看出事态不妙,就在杨再兴杀入卫阳城时,自率亲兵部署逃去。留下的金兵都被当做了弃子。杨再兴引兵拼杀一夜,到了次日破晓时,正式攻克了卫阳城。 宣和六年五月。金军大将夏金乌败走卫阳,兵马折损大半。龙蛮义军上将杨再兴,取得卫阳后,命韩青把守卫阳,自率五千兵众一路直下,望幽州杀去。 与此同时,邓云率二万兵众,兵‘逼’柳城。因斡本、讹里朵皆有伤势,军中并无善征之将,阿骨打、撒改在蛮军来前,早有商议,知局势难以回转,遂率一众文武,逃亡檀州。只留下数千兵力把守柳城。 邓云到了,听说阿骨打早已逃去,虽‘欲’急追,连日强攻柳城,但城内金兵都有背水一战之志,竟然足足抵挡了邓云大军半月。经过大大小小数十场惨烈厮杀后,邓云最终凭借军器之利还有人数的优势,攻克了柳城。留下把守的数千金兵,全数阵亡。 邓云见这些金人为了保护阿骨打无不惧死,心中震惊之余,也见全军上下从燕京杀到柳城,历经数月战事,已都筋疲力尽,‘精’神衰弱,又见檀州聚集数万辽人贼匪,想阿骨打去了恐怕也是自入狼‘穴’,不妨待两方杀个两败俱伤之时,才出兵追击。于是,邓云先在柳城歇息休养,一边又派人打探檀州的境况。 过了七、八日后,杨再兴率兵来到柳城。邓云大喜,急往迎接,带入城中,举宴犒劳。 如今燕云北上武、顺、儒、幽数州皆被我军攻克。当下只剩下把那金人狗皇帝擒住,便可结束战事,安抚民心。主公在柳城已歇息有一段时日,为何尚不发兵?随着龙蛮义军的势力愈加庞大,一些规矩也越加严格,杨再兴也不像以往那般随意,变得成熟许多。 邓云听了,淡然一笑,徐徐说出自己心中计策,。杨再兴听了,恍然醒悟,笑道:原来如此。难怪主公如此‘胸’有成竹。 不一时,忽有将士急入来报,说日前金帝阿骨打在檀州逃命时,遭到辽人贼匪的穷追猛打,其麾下不少将士战死。阿骨打更因一回逃命时,不慎落马,受了重伤。但凭借其麾下诸将拼死作战,还是突破了辽人贼匪的围剿,逃出了檀州。 邓云、杨再兴等人闻报不由一惊。杨再兴甚是晦气,一拳捶打在地,咬牙道:真是可惜!竟然让这狗皇帝逃走了!!那些贼匪也是不堪大用,足足数万之众,竟然还被金人突破去了!! 邓云听话,叹了一声,摇首道:杨大哥此言差矣。那金人狗皇帝在军中声威极高,其麾下将士将他视若神明。当初我攻打柳城时,那数千金兵作战毫不惜命,后来有些甚至只剩下一口气,还死咽着厮杀,这份可怕的死志,实在不容小觑。 我当初之所以不愿出兵追袭,理由有二,一是我军实在疲惫难发,二是辽人据燕云已久,早当做是自家乡土,我若前去,恐怕引起误会,反而被金人有机可乘,倒不如让他们战个两败俱伤。 诶,却没想到我还是太高估了这些辽人。 其实如果邓云知道,此时檀州由西往北的一带山地里,漫山遍野都是金人、辽人的尸体,四处血‘色’弥漫,肢体、破刃、断旗随处可见,便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有一点可以很确定,阿骨打等人绝对是经过九死一生,才逃出了檀州这处狼‘穴’! 就在邓云暗觉惋惜之时,却看在太原的战况又是若何。话说,宗泽听说金兀术兵围乘龙小城,康王赵构还有韩世忠父子围在旦夕,连忙派心腹猛将刘韬率一万‘精’兵赶去驰援。 赵构年纪虽少,但为人德义兼备,礼贤下士。宗泽还有河南义军一众将士都视赵构为复兴大宋的明日之星,刘韬自也如此,不敢怠慢,日夜兼程赶往乘龙小城。 赶了约有七、八日后,要看将近平阳境界。岳飞见大军兵士多是疲惫,恐遭敌人袭击,遂与刘韬劝说,且先放缓行军的速度,以备金人偷袭。刘韬听说,虽知是理,但心中实在忧心。刚好遇到附近乡民,寻问之后,知得金人四太子金兀术,已围攻乘龙小城近有半月之久,城内宋军死伤无数,若非城内百姓无论老幼‘妇’孺皆随宋军奋起抵抗,恐怕早被金人恐怕。刘韬一听更是惶急,乡人告知一条捷径,骑马若赶半日,便能赶到乘龙。刘韬闻言大喜,急‘欲’行军,岳飞却有一计,教刘韬先令大军歇息,他自率数百骑兵,取捷径而去,到时便见机行事,但有机会被袭往金人营后,杀他个措手不及。即时金人不知援兵来了多少,必是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一来,等大军歇息半日,在黄昏前赶至乘龙小城便可。 刘韬听计大喜,亦是极为相信岳飞的能力,遂命岳飞率三百骑杀往乘龙小城。岳飞领命,话说他麾下这三百骑,各个都是‘精’锐,都是随岳飞作战多年,无不有一以当十,而且纪律严明,配合熟练,甚至可以说三百人为之一体。岳飞取名为‘游抑军’。 当日,快到晌午时候。乘龙小城被金人狂攻半月,一眼望去,可谓是满目苍夷。岳飞刚到一高地之上,眺眼望去,见得乘龙小城各‘门’‘女’墙都是摇摇‘欲’坠,城外四周都是尸体、箭矢、断刃等战争过后的残骸,不禁看得眼‘色’苍白,由此可见这些日子乘龙小城战况是何等的‘激’烈! 而且,岳飞来前还听说护国之巨虎‘韩世忠’受了重伤,一直负伤上阵,心中更是忧心。 不过除了忧心外,还有的就是如同惊涛骇‘浪’般的忿怒,一股浓烈的血气如在岳飞全身翻滚,破体‘欲’出!! 此乃我大宋境地,金人在此,残杀我们的百姓!!‘奸’‘淫’无辜的‘妇’‘女’!!迫害我国的忠良、王族!!践踏我国的尊严、气节!! 我岳飞身为大宋将士、兵卒,与金人势不两立,纵粉身碎骨,亦要与金人拼个‘玉’石俱焚~~~!! 岳飞扯声暴喝,那三百游抑军朝着岳飞所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乘龙小城战况如此惨烈,耳中听着岳飞的赫赫之词,都是觉得热血沸腾,手中枪刃捏得紧紧。 血脉在喷张,瞳孔在放大!一道接一道的杀气冲天而起,为了护卫国家的尊严,为了保护国土、百姓,这三百儿郎愿化作地狱深渊的恶鬼修罗,势要杀金人一个天翻地覆!! 却说,在乘龙小城外的金人营地。金兀术面‘色’冷酷,一双骇人眼眸散发着阵阵诡异而恐怖的‘色’彩,帐内诸将无一敢与他对视。金兀术的眼睛就像是两个无底的黑‘洞’,仿佛能把人的灵魂给吸进去,但一对望就有种浑身冷冽,‘精’神萎靡的感觉。 我那叔王还有两日便能到平阳城,到时候他便会与诸多将士商议出兵汴京的要事。即时,在场的可都是我国有头有脸的人物,所有都是军中上将。若是到时,有人提起我金兀术,攻打一个弹丸之地,足有半月之久,却未能攻拔?哼哼~~那我这张脸皮往哪里摆是好呢? 金兀术说到最后一句,竟然笑了起来,一个名叫窝密达的将领吓得连忙跪下,叩首求饶道:四太子饶命啊!小人这连日是来,都不敢有些许松弛,每日都在前线亲自督战。有数番都已杀到了城内,可城内的宋兵实在狡猾,这些日子已在‘女’墙之下挖起了深沟,许多但入城内,便陷入深沟之内。宋兵都躲在土垒之后,‘乱’箭‘射’杀,兼之又有百姓相助,方能抵挡我军攻势。不过四太子放心,只要!!只要再给小人三日!! 这‘三日’话音刚落,‘嘭’的一声巨响,金兀术一拳砸碎了奏案,吓得那窝密达顿时匍匐在地,浑身颤抖,再也说不出话来。 嘿嘿!我分明说了,我叔王还有两日就到。可这人却还说要三日的时间!?金兀术缓缓地走下来,眼中凶光暴戾,那些望去的将士,无不都是心头揪紧,有些人更是面流大汗,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这是拔刀的声音,听这声音持续一阵,便知拔刀的人并不着急,是在缓缓地拔出。 旋即又听地上响起一阵震响,光芒一亮,便落在地上。窝密达身体又是一颤后,便也不抖了,连吞咽了几个大气,抬头望向金兀术。 大金的米粮从不养废人。本王已给了你不少机会,可你却一次又一次地令本王失望,辜负本王的期待。自刎吧。 金兀术面不改‘色’,声音冷酷无比,就像是判人生死的阎罗王般。可那窝密达却是面‘色’一震,苍白的脸‘色’里‘露’出几分耻辱、不甘之‘色’,一把抓住刀刃,嘶声叫道:末将无能,有负四太子栽培之恩,唯有以死谢罪~~!!! 寒光一闪,一刀封喉,刀尖沾血而飞,可见是一柄绝世宝刃。窝密达瞪大着眼,望着金兀术,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炙热之‘色’。致死,此人还是希望能够效命于金兀术,替他平地天下。 帐内众人无不沉默起来,气氛有些压抑。这窝密达其实也是一员将才,不但骁勇过人,而且深熟兵法,可比起宋人大多的沙场老将却少了一分死板,多了一分灵动。也正因如此,得到了金兀术的喜爱。。----广告太多?有弹窗?界面清新,全站广告----, 。----《《享受无广告阅读?——享受全文字阅读?——试试手机站吧?(ap.)39-手机阅读站华丽上线,广大书友,即时收藏网址哦!!》》》------ 如果你觉的39不错的话,别忘记在推荐给和你一样爱看书的朋友们哦。推荐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哦!!嘎嘎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二十七章 金鹏闯虎穴 ?这番攻打乘龙小城,擒杀康王赵构、韩世忠父子这般紧要的任务,金兀术却唯独‘交’予了他。也足可见金兀术对他的信任。 话又说来,这半月以来,金军在窝密达的指挥之下,还有海量兵力的优势,可谓是占据绝对的上风,有几番韩世忠父子想要护着赵构逃出,都被窝密达识破,使得其铩羽而归。 若是再给这窝密达三日的时间,或者真的能够攻下乘龙小城。但对于金兀术来说,他的机会已经给得太多了。 他想要的是一支足以平定天下,踏破九州四海,冲锋陷阵、攻城略地,无所不能的铁血大军。 可这窝密达实在太令他失望了,一个区区弹丸之地,在占据绝对的兵力优势之下,竟半月不克。 这是金兀术的傲气所不能容忍的! 哈密量暗暗叹了一声,他明白金兀术的追求,也知道要建造一支无所不能的常胜之军,不但要杀敌千千万万,自军也一定会有牺牲。 这窝密达正是其中一人。毕竟,他的死却也是立竿见影,效果不菲。可见,如今帐内的诸将,无不打醒十二分‘精’神,都恐怕步其后尘。 “不知四太子当下意‘欲’何为?”哈密量从席中走出,神‘色’肃穆地说道。 “从此刻起,由我亲自接管诸军。两日内务必攻克乘龙小城,但有畏战不敢前者,杀无赦!!” 金兀术目光冷酷,话音一落,诸将纷纷奋起,齐声领命,声势甚为惊人。 窝密达的死确实没有白白牺牲,但一金兀术落下,这些将士恐怕都会卯足劲,舍生忘死地率兵厮杀,他们如此不但为了保命,更重要的是捍卫尊严。 在金人里,以武为尊,把荣辱看得比‘性’命都要重要。若是像窝密达这般因作战不力而自刎而死,他们宁愿遭千刀万剐!! “好!!传我号令!!”金兀术萦绕着阵阵凶光的眼眸蓦地一瞪,话刚到一半,忽然帐外有人来报,说营后见一支宋军骑兵正往来袭,声势颇大,杀声如‘潮’!! 此报一出,帐内诸将不惊反怒。金兀术更是哈哈大笑,遂问。 “来兵几何!!?” “约有三百!!” 金兀术听话,面‘色’一怔,浑身有些颤抖,那绝不是怕这区区三百兵的数量所吓的,而是因为这领兵的宋将竟敢如此小觑他的大军,心中忿怒而‘激’的! “殿下!!一炷香内,末将取那宋将头颅来献,若有怠慢,提头来见!!” 一员名叫呃米多的金将厉声喝道。金兀术深吸了一口大气,转身望上方大座去时,口中却道:“我只给你半柱香的时间!” 那呃米多听话,虽然减了一半的时间,却也丝毫不犹豫,慨然领命而去。 话说金人因无惧城内宋兵偷袭,防备并不完善,也只有在营前四周布有鹿角,以作防备。也就是说只要能冲过鹿角这条防线,便可径直突入营内大帐。 岳飞见金人毫无防备,想定是见宋军援兵迟迟未到,平阳又被其军攻陷,也绝无料到会有兵马取捷径而来,故而如此。 而岳飞过了捷径,见正好绕到金人营后,见眼下情势,自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时机,又想自军兵少,一旦突破。以金人骄傲的脾‘性’,绝不会发大军来截,如此一来,他便有机会直突中营主帐,击杀那金兀术! 岳飞念头一转,旋即立马率军发起进攻。三百游奕军各个都怀了一股血气、怨气、怒气,虽金军营地有重兵把守,却毫无惧意,各个奔马飞赶,随着岳飞冲杀。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岳飞一马当先,纵马杀到营前,手中长枪飞挑拨打,鹿角纷纷弹飞,落地时一声声破裂巨响,此起彼伏。须臾,游奕军一同杀到,那些兵士却无岳飞的神力,三、五人一队,各个齐飞枪挑拨,将鹿角一一拨开。 与此同时,营内已响起阵阵示意敌袭的金锣震响。在‘门’前把守的金兵纷纷来截。岳飞鹏目圆瞪,英眉直竖,骑着雪骢飞兔,只顾冲杀,手中长枪、宝刀舞得密不透风,左搠右砍,迸发如雷,金人被杀得如‘波’开‘浪’裂,不一时便被岳飞突破而去。 又见张宪、王贵两将,一人‘挺’枪,一人执刀,左突右冲,势如骑虎,各引兵士从两路突进,杀得金兵节节败退。 蓦然,一声大喊暴起。只见前方有一部金兵截杀过来,为首将士,提一柄鬼面大黑锤,正是那呃米多也。 “宋狗~~!!尔等很快都要成丧家之犬,还敢如此放肆,闯我大营,快来受死罢!!” 呃米多纵声怒骂,飞马直冲。岳飞迅疾迎住,腹中血气、怒怨搅成一团,形成一股炙热之气,直冲到喉咙口去。 “嗷嗷嗷哦~~~!!!我大宋泱泱大国,岂容尔等番民野夫侵犯~~!!!?” 如同两道飞电相撞,两个猛地一个照面。呃米多急‘欲’击杀岳飞,一来便全力施展,提锤猛砸。这一砸可真是用尽了呃米多的力气,为了使威力更大,呃米多连维持身体平衡的力气都去了,整个随着锤子倾前。 轰轰轰~~!! 呼啸而来的飓风,仿佛在昭显这一锤的威力。可岳飞那因忿怒而扭曲的面容,毫无一丝惧‘色’。千钧一发之际,岳飞身体骤地一挪,呃米多似乎毫无料到岳飞身手如此灵敏,竟然一锤砸了个空,回过神来,只见一道寒光已贴了过来,旋即脖子传来寒意,‘咵’的一声,便觉得轻飘飘的腾了起来。 可是人又岂能飞腾,待呃米多看着刚才与自己作战的宋将一掠而过,在临死前的刹那,他终于知道自己适才已被人一刀砍飞了头颅! 头颅落地,滚了几圈。四周在看的金兵无不看得目瞪口呆。岳飞已径直奔去,呃米多的部署反应过来时,岳飞已然开始突进,顿时被杀得人仰马翻,惨叫不绝。张宪、王贵两将策马赶上,奋力拼杀,杀得呃米多的部下溃不成军。 却说,金兀术正在帐内等候,却听外头声势愈大,眉头一皱,遂向旁边的哈密量问道:“过了多久?” “回禀殿下,已有两柱香的时间。听这声势甚大,可需再派人前去截杀?” 哈密量此言一落,顿时帐内诸将又是纷纷请命。金兀术却是失去了耐心,若是被那三百宋兵杀到中军主帐此处,他可就颜面全失!对于傲气的金兀术来说,这是绝不容许的! “粘摩诃把那宋将擒来见我,顺便也把那呃米多的废物杀了!”金兀术凶骇的目光里,罕有的‘露’出几分怒‘色’。普天之下,能够真正‘激’怒金兀术的人,少之又少,因为能入他眼界的人物实在太小了。 粘摩诃见得金兀术眼含怒火,面‘色’不由一怔,不敢怠慢连忙领命。 另一边,岳飞越突越快,从后营不断突进,可谓是势如破竹。张宪、王贵两将也是骁勇至极,不过在后接应的何元庆,比起这两人却更凸显几分凶恶,只见他手提一双镔铁滚银锤,招舞得密不透风,在‘乱’军中如入无人之境,后方骑兵才得以径直突进。在最后队伍里的张显、汤怀也不逊‘色’,两人把守后方,金人都靠近不得。就这五人,占据队伍的五个角落,而最前的岳飞则作为军中突进的矛头,不断深入金人的腹地。 就在此时,一声轰响暴起,如同霹雳劈落,但听这声势,便知来将与刚才那呃米多绝然不是一个等级。岳飞面‘色’一震,定眼望去时,见一高达一丈有余的黑脸大汉,提着双戟来战,那如巨熊一般的巨躯,犹如传说中的巨灵神降落凡尘! “杀~~!!!”又是一声轰天巨吼。粘摩诃俨然‘逼’近,身后如有紫黑‘色’的气团在凝聚,霍然间,形成一尊手提双戟的鬼灵神相势。 原来这粘摩诃见岳飞气势惊人,还未‘逼’近,便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威慑力,便知此人不凡,亢奋之余,也不敢留有余力,举起双戟,一来便施出了相势。 岳飞见相势一起,便知来见是一员超级武将,也不敢怠慢,抖数‘精’神。旋即只见他浑身金光绽放,金鹏展翅相势而起。在粘摩诃眼里,霎时间岳飞整个人如同化作了那金鹏大鸟。 枪起,鹏飞! 粘摩诃甚至仿佛听到了一声金鹏长啸的声音,眼睛瞪得斗大,急忙奋力舞起双戟劈去。在他身后的鬼灵神相势,竟也在随着他施出相同的招式,两人如成一体。 ‘嘭’的一声宛如天开地裂般的巨响。这自出阵以来,无往而不利的粘摩诃竟然发出一声怒啸,双戟被震开同时,连人带马也暴退而去。 岳飞心里明白,自军兵少,在敌军腹地不可久继,他作为前军矛头,进攻要点,甚至不能够停下来,否则就容易被敌军围杀截住。 “元庆此人‘交’给你了!!你且小心一些!!”岳飞嘶声大喝,纵马霍地飞过。粘摩诃回过神来,哪里愿意,勒马急‘欲’截住时,岳飞早就出枪。 只见枪飞如虹,如有雷厉之势。粘摩诃看得眼切,连忙拧戟挡住,哪知岳飞把枪一拨,须臾人马都已飞走。粘摩诃气得满脸狰狞,急转马‘欲’追。哪知张宪赶到,舞枪连搠,道道枪‘花’轰然绽放起来,快得惊人。粘摩诃被他杀个措手不及,连忙舞戟招打,最后又被张宪一枪拨开双戟,人马即迸飞而去。 粘摩诃遭到岳飞师徒一阵雷厉攻势,只觉头昏脑眩,游奕军前部兵士纷纷从他身旁掠过。当他回过神来时,气得整张脸的扭曲起来,却听一声大吼,何元庆提着一双镔铁滚银锤赫然杀到。 “哇啊啊~~~!!!尔等宋人竟敢戏我若小儿耶!!!?”粘摩诃怒气冲天,身后鬼灵神相势轰然再现! 何元庆也快要突破到超级武将的层次,眼看相势一出,一双牛大的眼睛便是瞪大,急冲过去,双锤猛打‘乱’击,‘欲’要一上来便杀粘摩诃一个措手不及,使得他难以发作。 粘摩诃心中正怒,也发挥出他被誉为‘恶来’的实力,拧戟反攻,在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攻势之下,何元庆渐渐落入下风。张显、汤怀看得眼切,齐来助战。 于是三将与粘摩诃宛如走马灯一般的厮杀起来,有约数十游奕军将士,则在左右掠阵。 而因为早前粘摩诃急‘欲’击杀岳飞,冲得甚快,未曾顾忌其麾下兵众。待岳飞突破而去,其麾下兵众慌促应战,不一时也被岳飞突破而去。 在这连阵冲突之下,威猛如神般的岳飞,竟然杀入了金人的中军,至此营内各部金兵才慌‘乱’起来,各来营救,反而因此塞得四处都是水泄不通。 “报~~!!!粘摩诃将军不敌那员白马宋将,被其突破去了,后来又被三员宋将缠住,‘抽’身不得!!此下那白马宋将已快杀到主帐,还请四太子!!!”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二十八章 岳飞斗兀术(上) ?话音愕然而止,全因一声马鸣震起,如同天神之驹,震骇人心。转眼间只见一人一马飞突而入,那马上宋将一手提枪,一手执刀,一双鹏目如晃动金‘色’光芒,恍然间宛如看到一头金鹏大鸟在睥睨苍生,如有惊怯鬼神之威。 金兀术那双凶骇恶眸赫然瞪大,眼瞪瞪地看着那马上宋将。 白马胜雪,红袍发‘艳’,身后如有鹏影晃现。此白马宋金,正是岳飞! “天杀的宋人,放肆~~!!!” “敢来此地送死,看我把你碎尸万段!!!” “休想伤四太子一根汗‘毛’!!!” “来人呐,快快把这狂徒擒了~~!!!” 帐内金将刹时发出连声暴响,蓦然间金兀术面‘色’一变,连忙往后就跃。而就在这刹那间,岳飞腾马跃起,来截金将,都被他刀砍枪挑,一一杀退,直‘逼’阶上大座。 金兀术猛地一跃,急把悬挂的巨斧、金刀取下,转过身时,见岳飞人马一同跃起,手中长枪如有金光覆盖,搠刺过来。 “金兀术~~!!!我取你狗命~~!!!”岳飞犹如天神降临,金兀术一时措手不及,仓促提起兵刃挡住。可岳飞这一枪来势实在太劲,将金兀术整个人刺飞而去,撞破帐篷,旋即岳飞人马也冲破帐篷而出。 ‘嘭’的一声巨响,陡然整个帐篷都塌落而下,帐外金兵顿时‘乱’成一团。里面似乎也有不少金将被砸伤了,嘶声‘乱’叫,却都是在叫着保护四太子。 “可恶呐~~!!!!!!宋人,你休想有命活出这里~~!!!”却见金兀术暴飞落地,两脚猛地压住,在地上扯出两道深深的痕迹,风尘冲天漫开。 “这金兀术仓促间受了我全力一击,竟然不见丝毫伤势,此人果非寻常!!” 岳飞鹏目‘露’出几分骇‘色’,他早听说金兀术‘恶灾’之名,但对自己的实力却也自信,本想着若能击杀金兀术,便可力挽狂澜,一举而定乾坤,解救乘龙小城此下的危境。 岳飞确实有些侥幸心理,毕竟若能一战攻成,带来的好处确是极多。 不过眼下,岳飞见得这金兀术深不可测,眼眸一眯,心中已开始在思索着如何撤走。 与此同时,在乘龙小城之内。 只见坐在上座上的赵构面无血‘色’,双眼满是血丝,脸容紧绷起来,身体还时不时地在颤抖。 他在害怕,害怕就此死去,害怕乘龙小城被破,落入金人之手。以他王族的身份,一旦落入金人的手上,恐怕要遭受百般折磨。金人素来残忍,近年所做的恶行,更有许多令人发指。他就曾听说,当年金人擒住了好一些辽人的王族,竟拨了他们的衣裳,要他们如狗犬一般爬行,在市集之内,当众学狗犬一样趴着去吃冷饭剩菜。 如果要受这般耻辱,还不如受千刀万剐而死!! 赵构一想,不由捏紧了拳头,满是血丝的眼瞳里散发着绝望。韩世忠看在眼里,心头一揪,暗叹道:“康王殿下虽非皇位继承人,但自小也是受万般宠爱,哪里经历过现今这般险峻的处境。若是换了其他王族之人,恐就已经发狂疯癫了!” 韩世忠想罢,正‘欲’出言安抚。这时,韩彦直急急赶入,疾声报道:“康王殿下!!义父!!我军援军已经到了,我适才见金军大营里一片‘混’‘乱’,乘龙小城有救了!!” 韩彦直此言一出,上座的赵构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猛地急弹而起,快步走落,一个不慎还从阶上摔了下来,吓了众人一跳,连忙赶来看望。韩世忠急忙扶起,赵构一把抓住韩彦直的手,‘激’动之下,竟然眼眶流泪。 “果真~~!!?援兵果真来了~~!?父皇还是发兵了!!?哈哈哈哈,我乃父皇血‘肉’,父皇又岂会见死不救,又会见死不救呢!!?哈哈哈哈~~!!!” 原来赵构一直心中还有着怨恨,那针对的真是其父赵佶的无情。乘龙小城被围近有半月,而从汴京出兵,日夜兼行,无需五日便可赶到。就算有所延误,七日之内,时间也是搓搓有余。 而自古以来,皇家之人素来无情。赵佶麾下子嗣众多,可谓是多他一个赵构不多,少他一个赵构不少!他本还以为,其父恐削弱汴京的兵力,不肯来救。 随着日子的推移,赵构也是万念俱灰,心中对赵佶的痛恨也是日愈加深,这下听援兵一到,顿时多日集聚的怨恨即便‘荡’然无存,大喜之下,还留下了‘激’动的眼泪。 诸将都是‘精’神一震,一些人或者是触景生情,见到赵构流泪,竟也热泪盈眶。毕竟场中无一人希望落入残酷的金人手中,遭到耻辱而死。 韩世忠父子两人却暗暗对着眼‘色’。韩彦直虽是韩世忠的义子,但两人却似乎有着血脉相连的灵‘性’。韩世忠听后全无喜‘色’,与韩彦直一对眼,便知其中必有端倪。或者说,情况并不如韩彦直适才所说那般乐观。 再有,韩世忠也隐隐感觉到,这来的并非从汴京来救的大军,反而很可能是宗老帅派来的援兵。如此一来,因宗老帅还要据守潼关,来的援兵恐怕不多,而且这些兵马刚经历连番恶战,又疲于奔命,恐怕并无力挽狂澜之力。 “不过就算如此。其军初来,便能看出金人营中无备,奋起偷袭。如此胆识也实在教人敬佩!!那领军之将,必是一员虎将也!”韩世忠念头一转,遂面‘色’一震,想着若添了这员虎将,拥护赵构逃出乘龙小城的机会便大大增加。 虽然此下,也是突破的大好时机,但以赵构此下情况,若与他说明实情,无疑是个晴天霹雳。何况连日久战,军中兵士都是疲惫不堪,忽然发兵突破,也是极为危险。 经过快速的分析后,韩世忠已有了决定,遂急与韩彦直谓道:“彦直你速去看看城内还有多少尚有余力的骑兵,你整一支赶往接应!!” 韩彦直闻言,在韩世忠眼神的示意之下,很快便明悟他的意思,慨然领命而去。 赵构欣喜若狂,安抚诸将一阵后,竟嫌自己仪态不整,回去洗漱去了,不想待会圣使来了失了礼节。 韩世忠见赵构匆匆离去,不由摇首一叹。 话说,岳飞与金兀术眼神刹一接触,如在半空迸发火‘花’。这时,岳飞却忽地把马一转,向正往赶来的部署喝道:“游奕军上下听令,随我望前营突破,一直杀入乘龙小城里!!” 岳飞一声令下,张宪、王贵连忙拨转马首,望前营赶去。岳飞纵马狂奔,疾飞往队伍前首位置。与此同时,何元庆等将也纷纷赶来,后面还能听到粘摩诃气急败坏地怒吼声。 “小贼~~!!休想逃得~~!!!”金兀术见岳飞‘欲’逃,哪里愿意,一声吼起。蓦然,一声如同狮啸般叫响,随即暴起。却是金兀术的坐骑嘶风怒狮兽赶了过来。金兀术急纵身一跃,提起手中刀斧急奔杀去。 岳飞趁金兵正‘乱’,引兵急进,丝毫不理金兀术的喝骂。金兀术马匹也快,倏然追到了游奕军后,其气势之恐怖,令游奕军后军将士都是面‘色’大变,正准备厮杀时。金兀术快速赶进,凶骇的眼眸里似乎只有岳飞一人。 何元庆看得眼切,大吼一声,飞马去拦。金兀术不‘欲’与他纠缠,把马一勒,饶了过去,连加鞭奔赶。在四周的金兵,眼见金兀术独追过去,纷纷赶来,很快就聚有数百骑兵。 岳飞见金兀术了得,游奕军上下连日赶路,又一番恶战,都已疲惫,恐被围杀在金营之内,一咬牙,疾声呼道:“宪儿!王贵!!你俩引兵入城,我来引开追兵!!全敢不听命令,即日从游奕军里遣除!!” 岳飞喝毕,不等张宪、王贵回应,把马一拍,雪骢飞兔疾奔飙飞,倏然冲出前营,连枪挑飞两排鹿角,加速往右边逃开。 “此小将武艺超群,胆识惊人,若能擒住,为我效命,胜于千军万马!!”金兀术脑里念头一转,眼睛大瞪,疾命身后从骑随他去追杀岳飞,又命前方兵士迅速拨开鹿角。于是,金兀术领着数百骑兵快速冲出,都往岳飞那里追去。 张宪、王贵各个死咬钢齿,趁虚杀出,望乘龙小城而去。岳飞素来治军严明,若是犯了过错,就算是股肱弟兄一样照罚无误。 而岳飞又常常口伴一句:“国家利益大于个人一切!我等竟然拿朝廷俸禄,便要忠于朝廷,身为大宋子民,便要为国卖命,纵有一日,战死沙场,虽死亦无憾也!但若到了紧要之时,一切当以国家、大局为重,听我号令而行,此乃我岳飞麾下所奉行之义也!!” “那骑白马的宋将!!你若愿投我麾下,不但可保全‘性’命,我可即封你为千户侯,黄金千两,美‘女’上百!!他日若能立得功绩,就算王爵之位,我一样照赏不误!!!” 金兀术扯声大喊,竟向令自己‘蒙’受大辱的岳飞说降。有此可见,金兀术并非气量狭窄之人,他眼放天下,想要的是平定天下、开创盛世的力量。 而当他见到岳飞的那一刹那,便能感觉岳飞的不凡,但又实在难以言喻这种感觉。 但有一点,金兀术很肯定,这人乃人中之龙,天地灵杰,甚至很可能是大宋有史以来最为出‘色’的人杰!!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二十九章 岳飞斗兀术(下) ?但如今大宋君昏臣‘奸’,所以他相信这人也是郁郁而不得志,所为士为知己者死! 而他堂堂金国四太子,而且还在占据绝对的上风情况之下,能够不计前嫌,又许以如此重赏招抚,若是一般将领,早就感动得痛哭流涕,下马受降! 昔年那强如鬼神的吕布,不就为了一匹赤兔,甘愿亲手弑杀其义父丁原,投于董卓麾下么!? 金兀术脑念电转,凌厉骇人的眼眸聚光,心中已经信誓旦旦,暗里欢喜,自己得一员悍世虎将。而在金兀术身后的从骑,无不面‘色’大变,惊得目瞪口呆,全然不相信傲视群雄,睥睨天下的四太子,竟会强忍屈辱,自降身份,还许以重赏,去招降一小小宋将。 这事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们定会以为是荒天下之大谬的笑话! 有些人甚至对岳飞心生妒忌,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很快,他们便又惊呆了。 “番贼休要废话~~!!我岳飞生是大宋的人,死是大宋的鬼,要我降你大金,绝无可能~~!!!” 岳飞回首怒喝,喝声震天动地,一股无与伦比的浩然正气直冲九天之遥,天穹如为之而震动,如有神威!! 金兀术面‘色’一怔,眼眸瞪得斗大,一脸的不可置信之‘色’。 “无知鼠辈,死不足惜~~!!!杀~~!!!!”一股恐怖的杀气、戾气如同翻江倒海般骇然骤起。只见金兀术身后赤炎、红光、血‘色’一同迸发而出,赤狮、红鸾、血虎三头凶兽之相遽然而现,其坐下嘶风怒狮兽朝天咆哮,朝着岳飞奔飞而去。岳飞亦驰马飙飞,快得惊人。两人坐下马匹都是难得神驹,如同两道电光般一前一后在大地上奔驰。金兀术身后的从骑刹时被越拖越开。 岳飞见金兀术暴怒不已,暗中冷笑,想他中了自己的‘激’将之计,迅速查看四周,都是空旷,金兀术的部下已被扯开一大段距离,与适才敌军腹地处境全然不同,正可决一死战。 电光火石之间,岳飞拍马冲上一处高地,金兀术不肯轻舍,迅疾冲上。刚一到时,却见岳飞早已立住了马,鹏目发光,面容威凛、肃穆。 “哼!看来我还真是被你小觑了!!你莫以为引开我的兵众,来到这空旷之地,便能将我金兀术擒杀耶!?” 金兀术一声冷笑,却是怒极了。岳飞面‘色’一震,此时却也不急,毕竟绝世高手过招,真是若要拼命,一刻钟的时间里足可分出胜负! “番贼你竟知如此,何不速速下马受降,如此或者我会留你一命。待你金人的兵马撤去,如我大宋帝王开恩,你还能回去大金!” 岳飞冷声喝道。金兀术听了又是连番大笑,蓦然间,双‘腿’一夹,人马刹那飞起。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狂妄之徒,待我杀了你后,会把你头颅封存,以作纪念!!” 一股凶恶暴戾,足以令鬼神所惊的笑声暴起。金兀术倏然杀到,岳飞面‘色’一震,不敢怠慢,刀枪齐舞,便与金兀术杀在一起。两人迅速揪住一起厮杀,你来我往,一开始都是试探。 过了十合之后,金兀术力劲猛然爆发,手中巨斧连劈骤砍,岳飞挥枪赫然迎住,却是以巧而破。金兀术见岳飞枪法诡异,迅猛多变,另一手也不空闲,迅速拧刀来砍。岳飞另一手也执刀挥动,与金兀术越杀越快,越杀越急。两人身后相势更是缠在了一起,金鹏恶斗三兽,单看这相势的战况,也是惊天动地。 渐渐地,两人斗了快有数十回合,依旧胜负未分。蓦然,两队兵马驰骋过来。一部乃是金兀术的从骑,另一部则是韩彦直的兵马。原来韩彦直领着百余骑兵出时,正‘欲’张宪、王贵,听说岳飞引开了追兵,钦佩之余,又恐岳飞被金兀术所杀,连忙去救。 而待韩彦直快到时,见得岳飞竟与金兀术杀得难分难解,不由连阵变‘色’。金兀术的恐怖、深不可测,他可是心知肚明,就算他拼死搏命,恐怕也难挡三十回合。当然若是他能突破瓶颈,拥有相势,他却有信心能够与金兀术一分高下! “金兀术!!今日我正好一雪平阳之耻,为我那上万惨死的同袍兄弟报仇雪恨~~!!!” 韩彦直猝然怒声一吼,金兀术正与岳飞对敌,不由心神一动。岳飞顿时看出破绽,扯声吼起,左手长枪施出‘鹏啄浩日’,右手则以刀代枪施出了‘鹏飞九天’! 枪飞间如同惊鸿破天,刀飞时如同狂风猛起。在岳飞身后的金鹏绽放出万丈光芒。 “嗷嗷嗷啊~~!!!宵小鼠辈,焉敢放肆~~!!!看我破你招式~~!!” 金兀术面‘色’一变,见着如此恐怖的攻势,丝毫不敢怠慢,一声怒吼,身后赤狮、红鸾、血虎三面相势遽然而现,赫然施出‘三兽吞天决’,手中刀斧如有破天灭地之势悍然挥下。 先听一声轰响暴起,如同雷霆骤发,金兀术手中巨斧被岳飞长枪击退,两人手中快刀,一劈一砍,赫然各自震开而去。 霎时间,金兀术连人带马暴退半丈,这一比拼,竟然落了下风。与此同时,韩彦直从后纵马杀到。金兀术面‘色’一紧,也不敢继续恋战,勒马急转,急从一角飞落,飞逃而去。 “金兀术!!!休想逃走!!!”韩彦直见状,扯声大喝,正‘欲’追时,金兀术的部署纷纷赶来截杀,各个面‘色’狰狞,血气冲天,都要拼命。韩彦直一时突破不得,还被众人围在垓心厮杀。 “这些金人凶悍难缠,各个不惧死伤,果真‘精’锐也。”岳飞心头一震,也连忙赶来助战。两人皆有万夫莫敌之勇,合力并杀,很快就突破而去。不一时,韩彦直的部署赶来接应,遂齐归城去。 却说,岳飞刚回城中,便听康王赵构有召,遂与韩彦直一同赶往。前去时,韩彦直又向岳飞快速地介绍了一下如今城中的战况。 当日平阳被破,数万宋兵战死过半,剩下的都是些残兵溃卒,约有万余。在韩世忠的率领下,来到乘龙小城。经过这半月死战,又阵亡过半。其中剩下的,又有二千余伤兵,另外三千兵士都是疲惫不堪,难以作战。 岳飞听说城内战况如此恶劣,面‘色’连变,不由问道:“康王乃万金之躯,陛下的子嗣。为何汴京的援兵却迟迟未到?“ “诶。平阳被金人攻破,这事传到汴京,恐怕那些贪生怕死的‘奸’臣定是‘乱’成一团,唯恐金人大军哪日杀到城下,使得陛下犹豫不决,不敢派兵来救!康王殿下也因此事,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精’神萎靡,大受打击。待会岳大哥你见了康王殿下,休要提起此事。否则康王殿下恐会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 韩彦直低声叹道,对胆识过人、骁勇威风的岳飞也是敬佩极了,加上他本就是个‘性’情爽快之人,很快便与岳飞熟络,称其为岳大哥。 岳飞听了,眼神中不由‘露’出几分黯淡之‘色’,摇首道:“‘奸’臣误国。平阳虽破,但潼关那里却守住了。但若金人急进,宗老帅大可出兵袭击其后。故而,金人绝不敢贸然进军。有此时间缓冲,汴京大有充足的时间准备防备。但一落入持久战,对于深入我国腹地的金人反而极为不利。因此事情,绝无那些‘奸’臣想象中那般恶劣,只是这些人庸人自扰,最可恨的是,还要‘迷’‘惑’陛下,寒了一众为国拼死作战健儿的人!!” 韩彦直听岳飞说得头头是道,眼中连焕发异‘色’,很是钦佩道:“岳大哥说得对极了。你这份见识实在叫小弟五体投地,若是我义父在此,听了定会欢喜。还有,岳大哥武艺也是高深莫测,那刀枪之术使得可谓是出神入化,鬼神莫测啊!!就连那金兀术都被你打跑了,真是了得!!连我义父也没这个本领呢!!” 岳飞听了,灿然一笑。那刀枪之术还是他近年所研究,他发现在马上作战,枪虽是最灵活的兵器,但因为是长兵器,因此有时变化起来,总会难免‘露’出一些破绽。虽然凭岳飞如今的枪艺已是极为罕见,但若是高手决战时,一旦这破绽不慎展‘露’出来,便将是致命!因此岳飞用大刀这短兵器来作为补充,经过近年的‘操’练,岳飞的刀枪之术已经融合得十分‘精’妙。而且岳飞发觉,这刀枪之术,在冲锋陷阵中也极为好使,由其对于敌人偷袭的冷箭,更能迅速地抵挡。 “韩兄弟说的什么话,岳飞只不过一介小卒,岂能与韩虎帅相比。而且刚才能击退那金兀术,也不过侥幸。若非你来时那一声大吼,惊动了金兀术的心神,最后一招式的拼搏孰胜孰败还是未知之数!”岳飞淡然而道,眼神却流‘露’出几分‘精’光,脑里想起金兀术那三兽吞天决的厉害,不由神‘色’一紧。 就在两人说话间,已经不知不觉地来到府衙‘门’前。只见赵构还有韩世忠等一众将领,竟早在‘门’前等候。 “这位小将军,你便是陛下派来的圣使耶!?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便能得到陛下如此信任。此下军中条件严苛,待回去后本王定有重重有赏!!” 赵构一见岳飞,双眸便是一亮,急急赶来,竟是无比亲热的一把揪住了岳飞的手,笑容可掬,毫无架子,哪里像平日听说那些皇亲国戚那般跋扈嚣张,目中无人。 岳飞听话,受宠若惊,忙单膝跪下道。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三十章 岳飞献计 ?“岳飞驰援来迟,令康王殿下多日受惊,罪该万死,岂敢邀功?” 赵构听话,不由一阵大笑,连忙扶起岳飞,对其尤为亲近,又笑道:“岳飞啊!你可真是胆大包天,本王可听说你率军袭击了金人大营,将其营捣得天翻地覆,可真是大快人心!!“ “只恨未能杀得那金兀术!殿下你有所不知,岳大哥厉害极了,适才小将赶去时,见他杀得金兀术毫无招架之力,最终还落荒而逃哩!”在岳飞身后的韩彦直,满脸‘激’动之‘色’,疾声亢奋说道。对于韩彦直这个年轻有为、风姿飒爽的小将,赵构也是喜爱极了,因此对韩彦直很是放纵,‘私’下里两人还相‘交’甚好。 “小儿无礼!!这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还不给我退下!?”这时,韩世忠走了过来,威凛的虎目一瞪,吓得韩彦直身子一缩,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便是退下了。 而赵构则是从刚才开始就是一脸震惊之‘色’,回过神后,又是一把揪住了岳飞的手,双眸满放异光,喜道:“原来小将军如此了得!那本王岂不可高枕无忧!?” “殿下放心,虽然韩兄弟所言过甚,但只要有岳飞在此,绝不容许金人伤害殿下一根汗‘毛’!!”岳飞‘精’神一震,鹏目聚凝着赫赫‘精’光。赵构看得心头一震,虽然此下岳飞还只是个无名小卒,但不知为何,赵构却由心地相信了岳飞这一席话。 “此人风采翩翩,无论是胆识、武艺、为人都是极佳,而且又有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稳重。不愧是那龙蛮子的师弟啊! 再看近年来冒起的‘天保义’徐庆,‘闪电箭’吉青,还有‘‘混’世小魔王’霍锐,周侗大侠座下还真是各个都是高徒!!” 韩世忠在心中腹诽道,所谓识英雄重英雄,他赏识岳飞之余,却更敬重岳飞等人的恩师周侗,以其为天下奇人。 少时,众人回到府衙之内,纷纷坐定。赵构赐座于岳飞。岳飞嫌自己军职微薄,不敢接受,后来还是推迟不过,才敢坐下。诸将见岳飞谦虚有理,各个也都是忠义之士,对他都是极为赏识。 “哈哈哈~~!!不知此来,岳将军带了多少兵马,还有多少援兵尚未赶来?” 赵构笑着说道,或者是以为能够逃过一劫,心中的结也解开了,两个眼睛开心得眯了起来。 韩世忠看在眼里,不由轻叹一声。岳飞心头一揪,见赵构还以为自己是皇帝派来的圣使,连忙起身答道:“回禀殿下,其实末将乃宗老帅部将刘韬麾下的一员三千将。此番刘将军领宗老帅之命,率领一万‘精’兵前来救援。岳飞不过是先发,为的是捣‘乱’金人营寨,为大军争取时间。 幸不辱使命。想这个时候,大军已快到城外。金人如今一片‘混’‘乱’,定也不敢拦截。待刘将军大军入城后,可再做商议。” 赵构在听得岳飞的第一句时,已是面‘色’大变,瞪大着眼,脸庞连连‘抽’搐,好似‘精’神大受打击,以致岳飞说的话几乎也听不进去。 此时,堂下各将也面面相觑,一些人更是在摇头叹气起来。岳飞见状眉头一皱,正‘欲’说话时。 韩世忠忽然扯声一喝,声若洪钟,震得众人心头一震。 “好哇!!待刘将军一到,我军定能士气大震,再有岳飞这员骁将,岂俱那金兀术耶!!?到时莫说要撤离这乘龙小城,就算要击退金兀术的大军,也非不可能之事!!” 韩世忠话音刚落,忽然有人来报,说东南方向有一部大军突破了金人在东‘门’的据点,正朝城里驰往奔来,看那旗帜乃宗家军的旗号,询问是否要打开城‘门’。 “此定是刘将军援兵无疑,速开城‘门’迎接!!”韩世忠‘精’神一震,疾言厉‘色’而道,遂又请赵构还有一众将士一同登城观望。 时值黄昏时候,天‘色’渐渐昏黄起来。日落西下,在东‘门’城外,只听杀声震天动地,因为岳飞适才刚袭击了在西‘门’的金人大营,东‘门’这边的部队都急去援救,回来时正好遭到刘韬军的突击,措手不及,被杀得一片大‘乱’。 赵构等人本以为刘韬军在潼关先与金人连日恶战,又是急援来赶,定是人疲马乏,却没料到刘韬军各部兵马犹如虎狼之师,势如破竹,杀得东‘门’外的金人败如山倒。 “好!!好啊~~!!!杀得好啊~~!!!”赵构看得眼切,只觉一股血气在浑身筋脉剧烈游‘荡’,嘶声叫好,好似要把心中集聚的怨气全部宣泄出来。在其身旁的一众将士也纷纷大声叫好。城上兵士无不振臂高呼,一时间喊声大震,都为城外的刘韬军助威。 不一时,援兵来救的消息传遍开去,四‘门’皆有叫响,声势如‘潮’。金兀术听说东‘门’有大量的宋兵来袭,急派兵众去截,只不过待金人援兵赶到时,刘韬军早就冲回城内。 当夜,众人先简单地吃过晚饭,遂来到府衙议事。话说赵构因见今日刘韬军一战,恢复了不少‘精’神,大赞刘韬与其麾下众将之后,便开始了商议。 “宗老帅想乘龙小城久守多日,恐难以久继。今日末将来时,也见各‘门’‘女’墙已破烂不堪,正如宗老帅所料。因此宗老帅盼康王殿下,先移尊驾,退往河东安邑后,再赶往汴京与陛下说明厉害。至于断后之事,则由末将的大军负责,不知康王殿下以为若何?” 刘韬扶须而道,眼神赫赫。赵构见他也是个虎背熊腰的猛将,不敢轻视,想了一阵后,震‘色’道:“宗老帅所言,正合本王心意。可若此下乘龙小城四处都是金人的兵马,若要撤离恐非易事。而且连日作战,军中健儿都已疲惫不堪,难以急发。但一被金人赶上,后果不堪设想。” 刘韬听话,‘唔’的一声,沉着面‘色’,一时也想不出对策。这时,在其身旁的岳飞,忽然站起,拱手应道:“此事容易。康王殿下可从军中挑选五百健儿,作为撤离部队。毕竟撤离途中,人多反而易‘乱’,因此只要尽挑‘精’锐,反而能够迅速撤离。 再有可让这些健儿,先歇息三日。这些日子,若金人来攻,则由今日来的新力军来挡。三日之后,先观时机,待时机一到,可以声东击西之计,从城内向金人大营发起进攻,暗里却是寻找机会让康王殿下成功突破。但若康王殿下能够成功逃脱,乘龙小城不过是个弹丸之地,金人也不必大费周章地继续狂攻猛打!” 岳飞一双鹏目晃动着惊人的光芒,侃侃而言,此下乍眼一看丝毫不像个无名小卒,倒像是统率数万大军的大将军、大元帅! 赵构听了,不由心头一壮,暗暗叫好。韩世忠哈哈大笑,与赵构谓道:“岳飞此计甚妙。康王殿下,末将以为大可一试!” 赵构听话,也点了点头笑道:“本王也觉得此计甚好。” 不过就在赵构话音刚落,韩世忠麾下董旻却是眉头一皱,出席急道:“殿下、韩帅如此草率决定,是否太过冒险?毕竟那金兀术也非只有匹夫之勇的寻常之辈,若是看出其中端倪,早作埋伏,如之奈何?” 董旻此言一出,韩世忠、赵构不约而同脸‘色’一变。苏德也有同样的忧虑,遂出亦劝。刘韬震了震‘色’,与岳飞谓道:“董、苏两位将军所虑,亦非无道理。岳飞你有几成把握?” 只见两道‘精’光在岳飞鹏目中一凝,岳飞思索一阵,答道:“末将起码有七成的把握!” “这!!” “怎么可能!?” 正听着的董、苏二人齐声惊呼起来。韩世忠却是神‘色’笃定,摆手道:“稍安勿躁,先听岳飞有何理由。想必凭他的本事,绝非胡言‘乱’说。” 于是,众人不由把眼光都集中在岳飞的身上。岳飞先是对韩世忠拱手作礼,以示谢意,遂凝声道:“我见那金兀术乃是高傲之辈,今日被我击退,定是心中含怨,但有机会必来复仇。这三日里,我会连番前往向他挑战,以做纠缠,如此一来我等便可暗中准备,但一行计,便是雷厉风行,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哼!区区一个三千将竟敢如此大言不惭,康王殿下乃万金之躯,但若你的计策有所差池,你如何担当得起!?”苏德听话,冷哼一声,他也并非针对岳飞。 苏德是个‘性’子尤为谨慎,却又多偏忧虑之人。他往往想事情,都会先向不好的一面去想,虽然岳飞今日之举是勇气可嘉,但在他眼里,却是十分莽撞。而且金兀术的厉害,他可是深有体会,就怕岳飞坚持不久,就被金兀术杀死,以使正个计划,还未发行,便是胎死腹中,反而误了大事,让赵构失去撤离的最好时机。 韩世忠见苏德有些火气,也是深知他的脾‘性’,正‘欲’张口说话安抚。哪知岳飞面‘色’一震,跨出一步,猝然浑身绽放起惊涛骇‘浪’般惊人的气势。 霎时间,韩世忠、董旻、苏德甚至连武艺不俗的赵构都见岳飞身后如有万丈光芒,金‘色’闪烁,一头金鹏大鸟相势隐隐若见,犹如一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胜降临。 “飞愿许以军状,若败于金兀术手,提头来见!!” 岳飞赫赫震词,浩音震‘荡’,分明听在耳里,却犹如在众人心头震起。 次日,果然如岳飞所料。金兀术因昨日败退于岳飞之手,又见城里来了新力军,不‘欲’先做强攻,发兵杀到城下,一来却是要打探城内宋兵深浅,二来则是要向岳飞搦战,一雪前耻。 而其中推进金兀术有此念头的是,在昨夜里他已听说粘罕、京都骨被宗泽军大败于潼关,其中最为关键的一个因素,就是岳飞这个犹如流星一般横空出世的小将!再有这岳飞偏偏竟又是金兀术视为死对头的‘龙蛮子’邓云的结义兄弟! 金兀术对邓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他们俩互相赏识,却但凡遇见便要不死不休!金兀术痛恨邓云,是他阻止了大金前进的脚步,可谓是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快!可偏偏数番对战,这个蔑视天下英雄,拥有着堪比鬼神力量一样的金兀术,却都在邓云手下吃了亏。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三十一章 夜谈 ?对于高傲的金兀术来说,这种耻辱就如附骨之疽,若不亲手将邓云杀死,他的心一日不得安宁。也正因如此,拥有着一双能够看透人心眼睛的阿骨打,将金兀术从燕云的战场调离到太原这里,为的就是让金兀术避开邓云。 当初金兀术自是万般不愿,更是觉得自己的父皇以为自己会再一次重韬覆辙,大觉为耻,当时恨得面容扭曲,眼里尽是暴戾之‘色’,宛如一头发狂的凶兽。 而恼羞成怒的金兀术并无如愿,反而遭到阿骨打的一番呵斥,教他等有一朝一日,在邓云面前能够保持平常、冷静的心态时,那才是两人决一胜负的机会。 所以,离开的金兀术心里一直很复杂,早前也经常派人去打探燕云的情报。他在希望大金能够取下燕云的同时,也希望邓云能够保住一命,让他有机会复仇雪恨! 而就在这种纠结的心境之下,金兀术却又败给了一人,当他得知岳飞的身份,竟一时间还把岳飞当做是邓云,因为当他回想起这两人,除了面容不同,无论是气质、武功的套路甚至是眼中那股令人可恨的神态,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咚咚咚~~~!!! 擂鼓声好似震雷般不断骤起,西‘门’城下杀声如‘潮’,在金人大军的压迫之下,已经是满目苍夷的乘龙小城更加显得渺小,而摇摇‘欲’坠! 西‘门’城上,韩世忠伟岸的虎躯出现在金兀术的眼里,令他不由面‘色’一沉,那对凶狠的眼眸暴出两道杀气。 “哈哈哈哈~~!!未想到今日竟是四太子亲自率军来攻打这小小的弹丸之地!!四太子也不必客气,有何招数尽管使来,我韩巨虎一一接着便是!!” 韩世忠蓦地大声发笑,金兀术听了,双脚一夹,坐下嘶风怒狮兽嘶鸣一声,骤起飞出,倏然赶到城下百丈之外,怒声喝道:“韩世忠今日我来并非寻你,快教那岳飞出来应战!!我要与他分个高下!!” “哼哼~!这金兀术果然是高傲之辈,如此正好,也省得岳飞自去挑战!”韩世忠心里暗付,眼珠子一转,心起一计,一边命人去教岳飞准备,一边又向金兀术讽刺答道:“哦?岳飞又是何人,我军中上将之中好像并无这个人物!?” 金兀术一听,顿时眼眸瞪得斗大,一股恐怖的杀气顿时在他浑身上下凝聚起来。 “韩世忠!!莫要挑战本王的耐‘性’,否则我这就下令,全军猛攻此城,我就不信攻不下来!!” 金兀术怒声大喊,听得城中上下无不面‘色’大变,心惊‘肉’跳。若是金兀术果真下令猛攻城池,恐怕就算有刘韬的新力军,也难以坚守。 “这韩巨虎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若是‘激’怒了金兀术,倒是误事!!”在后被诸将拥护的赵构,心里暗暗腹诽,对韩世忠不由升起一些不快。 “哈哈!!四太子莫恼!!我这才想起,昨日来的的援兵那里有一员小小三千将正是叫做岳飞!!怎么?莫非一个堂堂大金四太子,竟要挑战我大宋一个无名小辈!?这也未免有**份了吧!?”韩世忠却是不惧金兀术的威胁,又是笑声讽刺。金兀术气得咬牙切齿,在后的金将也是各个忿怒不已,纷纷拍马赶来,都请命要战。 就在此时,城‘门’陡然打开。岳飞率一队兵马冲出,迅速在城下摆开阵势。金兀术碍于面子,先命麾下一员猛将出战。那猛将是个魁梧大汉,手提两柄阔口大刀,奔马飞出,径直便来取岳飞。 岳飞早暗与城上韩世忠一对眼‘色’,心中领悟,却也不急着出战,大喊一声:“何元庆给我速败此番贼!!” “得令!!”只见比那金人猛将还要魁梧几分的何元庆立即奔马杀出,手提一双镔铁滚银锤倏然飞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照面,却不到数合之间分出了胜负。 城上城下一片惊呼声下,只见何元庆一锤打爆了那金人猛将的头颅后,竟飞冲向金兀术。金兀术大怒,连呼二将名字,即时两个金将一左一右杀出。何元庆悍然迎住,一双镔铁滚银锤使得密不透风,力大如牛,硬是将那两员金将杀得毫无招架之力,城上兵众看得无不振奋,纷纷叫好助威。 “嗯!?没想到这岳飞麾下还有如此猛将啊!”韩世忠眼中‘精’光一闪,在他旁边的韩彦直却是看得聚‘精’会神,看他那亢奋的样子好像恨不得也下去厮杀一番。 连阵剧烈的嘭响声下,先是陡起一声惨叫,左边使矛的金枪旋即被何元庆一锤打飞。右边另一将因此受惊,心神一‘乱’,不到数个回合便被何元庆双锤往他头上一夹,顿时那颗头颅如同霍然爆开的西瓜一样,血液、脑浆冲天飞起,死相极为骇人。 “粘摩诃~~~!!!!!”金兀术已看得怒火如焚,一声暴吼,那高达一丈如同个小巨人的粘摩诃立即发出一声宛如洪荒巨兽般的吼声,整个人浑身萦绕着都是暴虐凶残的气息,飞马杀出。 就在此时,岳飞一声令下,其部三百游奕军,猝然一齐发作,扑杀而来。说是迟那时快,何元庆略显仓促地迎住粘摩诃,数合之后,被他一己杀得人马暴退。粘摩诃忿然赶上,手中铁戟化作一道寒芒,倏然挥落。张宪急策马来救,也是怪力惊人,竟一枪震开了粘摩诃的铁戟。另一边,岳飞奔马直冲,坐下雪骢飞兔如化作一道白‘色’雷光,金鹏相势飞起刹那,人马已冲杀到金兀术的面前。金兀术早已狰狞、扭曲的面容里,发出一声咆哮,三头凶兽相势遽然显现,手持刀斧,立即驱马应战。 只见岳飞、金兀术,两人四条手臂,四般兵器,狂劈‘乱’砍,掀起道道飓风,风尘暴起间,大有要杀得天崩地裂之势,鬼神震惊之势。 城上一众将士、兵众各个看得呆如木‘鸡’。韩世忠父子二人,看得两人不但手上斗得‘激’烈,各自的相势也是斗得异常‘激’烈,都是亢奋不已,‘激’动得浑身都在颤动。至于苏德和董旻,不由惊骇对了一眼,都是对岳飞惊为天人。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部署很快‘混’杀在一起。因为岳飞的游奕军忽起反击,许多金人都反应不及,一时间渐有溃败之势。后方的金军各部人马见了,连忙蜂拥来救。只不过待如同翻江倒海般杀来的金人大军杀到,岳飞却早已率兵退走。 金兀术气得暴跳如雷,岂肯愿意岳飞逃去,立即率兵追袭。城上韩世忠准备已久,一声令下,‘乱’箭齐发。扑上的金兵立即被‘射’得人仰马翻,死伤极多。在后军的哈密量见状,迅速喝令撤军,鸣金鼓号一起,金人各部兵马纷纷撤走。城上韩世忠一众宋将,见金兀术这头凶恶猛兽如今宛如斗败的公‘鸡’般铩羽而归,无不笑声叫嚣,气得金兀术几番几乎禁不住回去厮杀。 这日,宋军大获全胜,岳飞回到城内,与韩世忠一对口,众人方知韩世忠早前是有意‘激’怒心高气傲的金兀术,令他碍于面子,不会轻易出战。而岳飞也正是看出了这点,就趁金军将士屡败于何元庆之手,其军正是锐气大挫时,发起突袭。 赵构听罢,不由赞道:“韩帅与岳三千果真是心有灵犀,配合得天衣无缝,他日大宋有两位作为护国屏障,定然万无一失,稳若磐石!!” 韩世忠听了,甚是欢喜,大笑连连。 “韩帅乃世之豪杰,岳飞区区一介无名小辈,岂敢与韩帅相提并论。”岳飞听了却是受宠若惊,连忙拱手拜道。赵构立即一板面‘色’,摆手道:“哎!岳三千虽然军职微薄,但以你近年所立功绩,将袍挂身那是搓搓有余。待太原战事结束,本王定会替你向陛下一一禀报,起码让你当一个能够率领上万兵力的正牌将军!!” 赵构此言一出,旁边的董旻、苏德都不由‘露’出几分妒忌之‘色’,可知他俩随韩世忠‘混’迹战场多年,至今还不过是个杂牌将军的身份。可这岳飞年纪不过二十五、六,竟能当上正牌将军。不过,当他俩一想到岳飞所立功绩时,很快就没有了脾‘性’。 先不论岳飞这两日所立的功绩,就凭他在潼关的表现,就足以令董、苏两人折服。 如今的岳飞正所谓是,鹏飞九天,直冲天穹之巅,一发而不可收拾也。 夜里,乘龙小城校场之内,一片死寂之下,令伤兵营里那一阵阵低吼呻‘吟’声传得尤为清切。岳飞巡逻了一遍营地,回去帐篷的途中,又望了一眼伤兵营的方向,不由摇首叹气。 “这些都是国家的忠义之士,如今却各个身负重伤,甚至有些人更因此而落下残疾之躯。金人真是作风果真残忍,若他日杀入汴京,后果不堪设想啊!如今国家正是危急存亡之秋,我岳飞到底该如何是好!?” 想到此,岳飞不由有些无力、落寞,他很明白国家如今的重权都落入了以蔡京为首的‘奸’臣手中。这才是祸国的根本,若不尽快除了这些‘奸’臣‘乱’党,就算这回大宋的危机得以解除,迟早又会重韬覆辙。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三十二章 恶斗(上) ?金人善于作战,其凶悍之风更是深入每个金人的骨髓。而其军中骑兵,更是有史以来难见的‘精’锐悍兵。就凭如今摇摇‘欲’坠的大宋朝廷,是绝不可能抵挡得住金人的铁骑! 想到此,岳飞心又是一沉,又长吁了一口大气。 “你正乃壮志之年,又有这一身好本领,如今‘乱’世正是你这金鹏鸟向世人展‘露’雄姿的时机,为何却在此暗暗叹气?” 陡然,一阵深沉浑厚的话音响起,听得让人不禁‘精’神一紧。但听这声音,便知说话的人武功、修为极高。 岳飞面‘色’一震,忙拜礼道:“原来是韩虎帅。末将有失远迎,还望莫怪。” “哈哈哈。分明是我不请自来,你客气什么,不是显得见外么!?来,接着!” 韩世忠大声一笑,遂把左手提着的酒坛丢给了岳飞。岳飞连忙伸手接住,眼见是酒,正‘欲’说话时。 韩世忠却是先道:“本帅今日找你是谈心事的,要谈心事,岂能无酒?” “谈心事?”岳飞面‘色’一怔,不由有些惊异。韩世忠何等身份,乃是十万大军的大帅,而他一个小小的三千将,两人身份之别,可谓是差天共地。 在宋军里,规矩分明,若是平时,两人甚至不能同处一帐,要见韩世忠这种级别的大帅,必须先经过层层通报,才有机会见上一面。 “怎么?不欢迎么?”韩世忠听话,不由一板面‘色’,故意做出怒状。岳飞连忙说不敢,将韩世忠请入帐里。 少时,两人坐定。韩世忠也很随意,让岳飞摆对席而坐。随即左右包括帐外的守卫都退了下去,只剩下两人。 “你适才可在忧心国事?”韩世忠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水后,忽然问道。岳飞听话,遂把自己心中之忧细细道说。而韩世忠似乎也很愿意听岳飞说话。 听罢,韩世忠已喝了小半瓶酒,虎容有几分‘潮’红,忿忿而道:“你所虑亦韩某所虑也!想我大宋泱泱大国,却遭一番国欺负至此,全是那些‘奸’臣‘乱’党暗中捣鬼,祸国害民,残害忠良!! 这年年为了讨好金人,朝廷不知送了多少黄金白银、绸缎粮食、还有数不尽的装备军器!而如今金人则用我大宋的黄金白银扩张势力,招兵买马,用我大宋的绸缎粮食,来供养他们的兵士,然后再给这些兵士配以我大宋的装备军器,来攻打我大宋的领土,残杀我大宋的子民!! 这些误国计议,全是那些‘奸’臣‘乱’党在暗中教唆,‘蒙’蔽陛下!!这些人各个罪该万死,就算千刀万剐,凌迟受刑,也不足以洗刷其罪孽深重!!可如今这些人却仍在汴京里享受荣华富贵,而我等这些忠国义士,却在前线拼死拼活,‘弄’得伤兵满营,各个手负重伤,更有不知多少健儿,战死沙场,横尸遍野!!可朝廷却视若无睹,置之不理,至今半月,别说派发援兵,就连一只半字也没有!!” 韩世忠说到‘激’动时,竟虎目泛泪,也不知道是不是醉了,竟敢与岳飞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来。 没错,韩世忠今夜来找岳飞,真的是来说心说的,这些话积在他心中许久,若不再说出来,他早晚会活活憋死! “韩帅,你醉了。”眼看韩世忠又拿起酒坛子,岳飞连忙伸手一抓,却是不怕韩世忠喝多,只是怕他把刚才的话说给其他人听了,招来横祸。 “哈哈哈哈~~!!!我没醉~~!!!醉的是赵佶的那老糊涂~~!!!他只知醉生梦死,任凭‘奸’人教唆,可怜我这些兵士,各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却落得如此下场!!” 韩世忠忿然而起,泪流如泉。岳飞大受感触,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战死的同袍,也不禁热泪盈眶。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虽然常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可这万骨枯里埋藏的又有多少自己的同袍兄弟? 韩世忠见岳飞眼泛泪光,心头一揪,真所谓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一手抓起酒瓶子,叫道:“喝!!” 岳飞旋即也执起了瓶子,两人把酒瓶一碰,却没先喝上口,而是往地上一洒,全当是敬给那些为国战死而同袍兄弟。然后两人在仰头大喝,一喝便是见底。不久之后,只听‘砰砰’两声脆响,两人都把酒坛子砸碎了。 这一夜,韩世忠和岳飞都摊开心扉,各述心事。 或者是因为邓云的关系,还有一直藏在韩世忠心底下的那一份惋惜。韩世忠竟然提出要与岳飞结拜,岳飞又惊又喜,忙亲自取了香烛、酒水,拜了皇天后土,两人至此以兄弟相称。 随后两人各述说治国大志,虽然都有所不同,经常争论,但其实心里却对对方愈加敬佩。 其中韩世忠以为,若要治定国患,当先治内,除‘奸’臣攘贼党,一边又派重兵保护边境,但国内平定,再蓄以实力,与金人一决高下。如此一来,凭大宋数百年基业的积蓄,定能击败金人,将金人挡于北方,收复旧土。 因为当年韩世忠与邓云曾经对治国之策,有过深究讨论。因此韩世忠的思想多多少少会被邓云的思想所影响,此下的计议,几乎与当年邓云所说的相同。 而岳飞却觉得贼党势力庞大,要将其清除,非一朝一日之事,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而且金人乃豺虎之辈,侵略中原的野心,绝不会轻易停止。因此岳飞以为,当一边削弱‘奸’臣‘乱’党的势力,从中吸纳,同时再招安各地作反贼匪的势力,两路并行,久而久之,定能清除国患。 两人越说越是‘激’动,两人的嘴巴都似破了缺口的水坝,源源不绝。 后来两人争论得累了,更是就帐中榻上同寝共眠。 又是阳光普照的一天,万里晴空之下,心怀怒怨的金兀术再次率大军兵压城下。这一回,金兀术已经心里做好打算,要与岳飞分出胜负,早摆开阵势,出阵立马搦战。 岳飞听说金兀术又来搦战,指名非他不可,知道这一战不可避免,遂打醒‘精’神,准备出战。 临去时,韩世忠叫住了岳飞,道:“经过这数日的决战,幸有兄弟坐镇,军中士气有所回复,此下兄弟更是诸军的庭柱,但若挫败,军中士气定有所打击。因此此战只可胜不可败!” 岳飞听话,一双鹏目赫然爆发两道‘精’光,浑身骤发起一股如同惊涛骇‘浪’般的强大气势,慨然而道:“韩大哥放心,飞自有把握赢下这金兀术!!” 岳飞声若雷音,散发着无穷自信的力量。韩世忠听了,心头一壮,一股血气如在身中沸腾。 “好!!那大哥就祝兄弟你武运昌隆~!!!” 声落刹那,岳飞双手一拱,发出‘啪’的一声,四周观看的众人,不觉都觉得心中一跳,一股莫名而又炙热的情愫如在心头鼓动。 “岳飞小儿快快出战!!今日我势要与你一分高下!!” 城外,金兀术面容冷酷,双眸里尽是凶戾杀气,直‘逼’向城头而去。城上的宋军将士、兵卒无不被其势所怯,无不敢应。赵构不由连连咽了好几口唾液,正想问左右,岳飞为何还不出战。 陡然,一阵轰鸣声起,城下猝然杀声大作,一队骑兵如同恶虎扑羊般飞腾而出。为首一将骑一匹浑身雪白透亮的神驹,正是岳飞也。 正如韩世忠所言,如今的岳飞已成了三军心中的庭柱。城上将士、兵卒但见岳飞出城,无不‘精’神大震,纷纷举臂高呼,一时间是喊声如‘潮’。 “岳飞~!!”金兀术见到岳飞的刹那,面容顿时变得更加狰狞,浑身萦绕的杀气更是冲天而起。 “金兀术!!”岳飞鹏目一眯,浑身散发的却是正大光明的浩然正气,也凝声唤出了金兀术的名字。 两人四目‘交’接,如在空中碰出了火‘花’。旋即,只听一声擂鼓震响,两人还未答话,却都不约而同地一起奔马杀出。 霎时间,两人都看见对方的相势遽然展现,金鹏在万丈光芒内展翅冲天,三兽在一片红、血、赤三‘色’‘交’辉之中,一同赫然冲出。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一个照面,顿时那边刀枪迸飞,这里刀斧齐砍。旋即连阵震天动地的震响声,连暴不绝,那声音之大,好似天空有雷霆劈落。 “嗷哦哦哦~~!!杀杀杀杀杀杀杀呐~~~!!!”金兀术扯声暴吼,运起了三兽吞天决的功法,只见他凶目圆瞪,每喊一个杀字,身上的戾气便更盛几分,招舞兵器的速度也愈加迅疾。 话说金兀术所用的三兽吞天决,并无一定的招式,可在施展这种功法的瞬间,金兀术则如有了红鸾的灵敏,使得其身法更为灵敏,赤狮的凶暴,则使他如有无尽的力量,血虎的狂野则令他潜意识里一直保持嗜血饥渴的状态。三方兼备,使得金兀术如具有这三头妖兽的力量。传说,这三兽吞天决乃是金兀术梦里模拟这三头妖兽的动作而创。 “金兀术你休要小觑人,看我以刀枪之术破你!!”岳飞厉声暴喝,手中刀枪同时施出金鹏九合枪法,刹时间岳飞的刀枪如同化作了金鹏的双翼,人摆动间仿佛与身后的金鹏融合一体,随着招式不断地配合,一长一短互补,可谓是变化无穷,一时间竟与如有神力加身的金兀术杀个不相伯仲。 城上城下无论是宋军还是金军的将士、兵卒,再一次被两人的神勇所怯,只觉这两人绝非凡间之物,此下正如同对战一般。 嘭~~!!! 一声恐怖的暴响声,震得天地仿佛刹那为之一颤。岳飞、金兀术两人连人带马齐齐‘荡’开而去。 两方部署急忙望去,都见两人身上有不少伤口。其中岳飞的伤势更要厉害得多,只见他‘胸’膛上有几道血口狰狞血口,铠甲更是多处破裂。反而金兀术身上铠甲毫无缺损,只是两条手臂上有几处血口。 话说两人刚才应该杀得不相上下,为何岳飞伤势却明显要比金兀术厉害得多。其实明就能明白其中端倪。且看金兀术身上那副黑钢吞天兽铠乃由‘精’钢黑铁打造而成,可谓是刀枪不入,坚固无比,除非是神兵利器,否则绝无可能在其上留下丝毫痕迹。岳飞手中兵刃都是寻常,而他身上的铠甲亦是军中寻常配备。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三十三章 恶斗(下) ?而金兀术不但铠甲‘精’良,手中的蚩魔巨斧还有赤狮宝刃都是神兵利器。占据着兵器之忧的金兀术,在两人几乎相差无多的武艺之下,自然能更胜一筹。 “哼!!且先歇息半柱香的时间,待会再来厮杀!!”金兀术冷哼一声,忽地转马便走。岳飞面‘色’一敛,见金兀术离去,也无急追,把马一拨,便也赶回阵中。 “师傅!!快快下马,我替你包扎!!” “岳大哥,你的伤势可有大碍!?” 岳飞刚到阵中,张宪、王贵急忙迎来。岳飞下了马,摆了摆手道:“不必多虑。这多是皮外伤罢!” 岳飞面容坚毅,可他身上的血口却仍在流血不止。众人无不看得心惊‘肉’跳。此时,赵构还有韩世忠父子在一众兵士拥护之下也赶出了城外。当三人看到岳飞血口如此严重,不由都是神‘色’一变。赵构心里怕岳飞败阵,有损士气,连忙劝道:“岳飞你兵甲不如那金兀术,再斗下去恐会吹亏!不如就此作罢!!” “康王殿下所言有理,兄弟你也不必太过勉强!还是‘性’命紧要!”韩世忠眉头一皱当他看到岳飞投来的目光时,不由神‘色’一怔,旋即苦笑起来。 那一双鹏目之内,尽是坚毅、炙热之‘色’,毫无丝毫畏惧,坦坦‘荡’‘荡’,反而令劝话的韩世忠忽然觉得有些羞耻。 岳飞忽地灿然一笑,淡淡道:“康王殿下、韩大哥不必多虑。我已心中有数,待会厮杀,必能击败那金兀术!!“ “岳飞!你真有如此把握!?”赵构听言,先是神‘色’一震,不过当他看到岳飞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口时,不禁眉头紧皱,眼神里随即‘露’出怀疑之‘色’。 岳飞重重把头一点,韩世忠吸了一口大气,忽然脑海里回想起许多年前一个人的笑容,一样是如此的大无畏,一样是如此的炙热自信。 “像,像极了。”韩世忠喃喃而道,神‘色’里多了几分唏嘘。 这时,忽然金军内一阵‘骚’动,却是那金兀术又纵马出阵,岳飞队伍里很快也响起一阵惊呼之声。 众人投眼望去,年少的韩彦直,带着几分怒气,嗤笑道:“这金兀术实在嚣张极了,竟敢不穿兵甲,摆明是轻视岳大哥!!” 岳飞长叹一声,对金兀术蓦然有了一些敬意,叹道:“非也。他是不‘欲’占我便宜,所以才故意脱了铠甲。” “哼!如此正好,我看他手中的兵刃也非凡品,虽是脱了铠甲,但也还占着兵刃之利。这样一来,也算是公平!”韩彦直冷哼一声,冷声而道。 而韩彦直所言,正是金兀术心中的意思。心高气傲的金兀术,自不愿占岳飞,适才方叫停了比斗,想着回去脱了铠甲,再与岳飞公平决斗。 “这金兀术若非是死敌,却也不失为一位英雄好汉。”韩世忠虎目聚光,敢在战前脱甲,足可证明金兀术的胆识,由其他面对的还是武艺丝毫不逊‘色’于他的岳飞。 就在此时,岳飞已包扎完毕,蓦地站了起来。张宪、王贵正‘欲’为他穿上铠甲、战袍,岳飞却一摆手,口里说着不必时,人已连跨几步,跃上马去。 就在此时,众人纷纷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在岳飞的背后,赫然刺着几个大字。但因绷带遮住了伤口,并未能看清。 “岳飞你想干嘛!?快穿上铠甲!!”赵构回过神来,似乎猜到了岳飞的用意,不由面‘色’一变,心中暗骂愚蠢,疾声叫道。 “康王殿下,我岳飞堂堂九尺大丈夫,岂用那番贼相让!!”岳飞凝声而喝,声若洪钟,霎时间其身影变得无比的伟岸,四周将士、兵众听着看着,无不肃然起敬。 “架!!” 岳飞一拍坐下雪骢飞兔,顿时马飞如虹,风尘起时,人马已冲飞出阵。只见在金军阵前的金兀术,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一块块肌‘肉’叠叠坟起,却不像是那些肌‘肉’大汉,整个身子的肌‘肉’都鼓了起来,极有流线行的美,几乎完美如同鬼斧神工雕刻而出的躯体,似乎充满了无穷的爆发力量。 而此时金兀术那双凶悍的眼眸,正紧紧地盯着驱马赶来的岳飞,当他见到岳飞也是上身**,不穿铠甲过来,不由冷哼连连。 只见岳飞也是浑身肌‘肉’凸起,拥有着丝毫不逊‘色’于金兀术的完美身材,两人都像是个充满破坏力的魔神一般。只是包扎了的岳飞,在金兀术的威势之下,略显几分弱态。 “杀~~~!!!” “战~~~!!!” 就在两人眼神再一次接触的刹那,没有丝毫的废话,两人齐声吼出此下心头唯一的想法,齐齐奔马飞突。 两边观战之人,各个都不由打醒十二分‘精’神,眺望过去。‘嘭’的一声巨响,两人手中大刀先是碰撞,一同‘荡’开同时,刹时人马分过。 岳飞急把马一转,那雪骢飞兔正是灵敏极了,如同一旦闪电般,骤地转回杀去。同时金兀术坐下的嘶风怒狮兽也转了回来,只是比雪骢飞兔慢了些许。 但在高手对战之中,就慢这一些许,便能影响正场胜负! 电光火之间,岳飞狂奔袭到,手中长枪如同掣电迸‘射’,瞬间化作无数枪影,大有大展大开之势,使的正是金鹏九合枪法中的‘金鹏展翅’。 金兀术面‘色’一变,凶目一瞪,急拧起刀斧飞快迎住,哪知岳飞攻势如‘潮’,连绵不绝。金兀术一时落入下风,惊得那些金人将士各个心惊胆跳。 “嗷嗷哦哦~~!!破~~!!”金兀术一声怒吼,三兽相势赫然显现,挥落的赤狮宝刃,如化作了一头赤狮轰然冲出。岳飞看得眼切,回过神来,只觉一股庞大的力量在自己手中枪刃上遽然爆发,枪就被震得‘荡’开而去。 金兀术却是得势不饶人,霍地举起蚩魔巨斧暴砍而落,又见一头血虎相势赫然展现。岳飞急拧刀而起,金鹏大鸟相势旋即显现,‘嘭’的一声巨响之下,两人又再次人马分过。 “杀~~!!”金兀术杀得正是兴起,一声吼出,急转马回来又战。岳飞这一回,却没有把马转回,顺势径直冲去。金兀术紧跟在后,眼看快要追到,岳飞气势骤起,金鹏大鸟展翅冲天。金兀术凶目一瞪,急涌起浑身力量,三兽相势齐齐展现。 只见岳飞回马一枪,快如迅雷,那金鹏相势由高而落,盛势凌人。 不过金兀术也不逊‘色’,手中蚩魔巨斧、赤狮宝刃同时挥出,挡住了飞来的枪头。一股飓风登时在碰撞的兵刃上暴起,强大的回冲力,令两人连人带马齐齐暴退。 ‘啪’的一声,岳飞身上绷带一同暴裂开来,血口再次破裂,血流如泉,流淌在他那坚硬如铁般的身躯,瞬间将岳飞染成一个血人。而金兀术双臂竟也暴裂开来,几道血口不断流血,明显是在刚才对战中吃了亏。 “好厉害的回马枪!!若是我反应再慢半拍,可就要死在他的枪下了!!” 金兀术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死亡是如此接近,也因如此心中的屈辱化作了无穷的怒火,令他那张面容愈加狰狞。 而此时,宋兵那边却是鸦雀无声,因为当他们看到岳飞背上赫然刺着那四个大字时,各个都觉得有一股炙热血气从腹中迅速直冲到喉咙。 ‘‘精’忠报国’! 简单的四个字,却似乎有着无穷的力量,这一刹那,城上城下的宋兵不约而同地扯声怒吼。 “‘精’忠报国~!” “‘精’忠报国~~!!” “‘精’忠报国~~!!!” 恐怖的声‘浪’,如翻江倒海一般,充斥着整个天地。金人无不被宋兵的气势所怯。就连金兀术也因此变‘色’。 岳飞目光烁烁,深吐了一口大气,背后的吼声,给予了他无穷的力量。 此时此刻,岳飞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此战,只可胜不许败!! 强大的意志力,形成一股无形而又汹涌的压迫力量,如压在金兀术的心头。 就在这一刹那间,睥睨天下的金兀术竟然动摇了!! 一声马鸣骤起,岳飞坐下的雪骢飞兔宛如也感觉到那股血气,猛地奔驰起来,比以往还要快了几分,形成一道快影,倏然杀向金兀术。 “嗷嗷哦啊哦啊~~!!金兀术,纳命来罢~~~!!!”岳飞浑身金光万丈,金鹏大鸟如与他融为一体,手中大刀先是雷厉劈出。生死关头,金兀术哪敢怠慢,连忙飞舞起赤狮宝刃。 两柄刀刃悍然碰撞在一起,随着轰鸣声下,却是一刀裂,一刀飞。 只见岳飞左手虎口暴烈,血液横飞,手中大刀轰然碎裂,同时右手迅疾出枪,枪出刹那,如有鹏飞之势。金兀术眼瞪得斗大,猛地劈落蚩魔巨斧,血虎相势却迅速被金鹏相势所压。瞬间,竟又是相同的结果! 枪碎,斧飞! 破碎的枪刃,带着极其恐怖的力量,连连翻滚,倏地飞向金兀术。金兀术一时躲避不及,痛叫一声,那断开的枪刃正‘插’在‘胸’膛中间。 岳飞苦于手中并无兵器,但此时此刻,也不容犹豫,连忙奔马赶去,飞起猿臂,就要把金兀术擒落马下。 “嗷嗷嗷嗷~~!!!我要将你撕成碎片~~!!”哪知金兀术双眸猝‘射’出两道血光,整个人忽然发狂,一把揪住了岳飞抓来的猿臂,猛地就扯。岳飞也是灵巧,把手一转,也抓住了金兀术的手臂,两人就马上互撤,坐下马匹都刹不住脚,一去一往,顿时一齐摔落了马下。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三十四章 逃脱 ?但两人还不愿就此善罢甘休,揪住厮打。发狂的金兀术虽然狂野凶狠,但岳飞善于咏‘春’拳术,近身战绝不惧怕金兀术。只见他一翻身子,躲过了扑来的金兀术,金兀术双手成爪,犹如狮扑虎抓之势,不断朝岳飞抓来。岳飞却以挡四‘门’一一挡下,金兀术只顾猛攻,犹如一头饥渴嗜血的恶兽,要把岳飞撕咬成碎片。 就在此时,岳飞挪身一让,飞手推开了金兀术的身子,金兀术身形一失,岳飞立即双拳舞动,如同雨点般打在金兀术的身上,虽然力劲不大,但速度极快,打的都是人体紧要的‘穴’口。金兀术只觉浑身麻痹,有力难发,连连后退。岳飞喝的一声,拳头一转,好似螺旋般转起,猛地飞击而去,打的正是金兀术的眉心位置。哪知发狂的金兀术,竟大吼一声,一头猛撞过去,犹如钢铁一般的额头,把岳飞的拳头赫然震开,令岳飞倒退几步。 与此同时,两边将士早就纷纷来赶,此下已都杀到,迅速围成一圈。宋兵这边里有张宪、王贵等骁将,金兵那里各个巨汉,由小巨人般的粘摩诃率领。两边人各个怒目而瞪,嘶声大骂,却也不敢轻易厮杀。 蓦然,东‘门’、北‘门’、南‘门’三处齐起阵阵喊杀骤响。本是狰狞凶狠的金兀术忽然发起大笑。 “哈哈哈哈~~!!!岳飞~~!虽然这场厮杀,我与你未分胜负!!但论这计谋,却是我更胜一筹!!你莫以为我真不知你有意拖延时间,想让那赵构趁机逃去耶!?” 金兀术疯狂大笑,似乎极是开心,眼睛瞪得愈大,就想要看岳飞那张不可一世的面容里‘露’出挫败的样子。 只可是金兀术注定是要失望了。岳飞忽地灿然一笑,笑得金兀术心头陡起一股厌恶。 “岳飞~~!?你在笑甚!!?” “金兀术,我在笑你自作聪明!!莫你不知,就在你发起进攻之时,正是防守最为虚弱,最容易被突破的时候耶!?” 岳飞怒声一吼,扯声喝道。金兀术面‘色’剧变,忽然有一队骑兵急急赶来,为首一将神‘色’慌张,报道。 “四太子殿下!!南‘门’有一支‘精’锐骑兵忽发袭击,率兵的正是那韩家父子,南‘门’兵士无料,被杀个措手不及,恐怕不久便要被突破防线!!” 此言一出,金兀术本是狰狞的面容,几乎怒得扭曲起来,回头瞪向岳飞,咬牙切齿,竭斯底里地吼道:“可恨,可恨呐~~!!岳飞你竟敢三番四次的戏‘弄’本王~~!!!” 却说岳飞本是与赵构等人议好明日再做突破,为何却又忽然改变了计划? 就在昨夜里,岳飞与韩世忠刚谈完治国之策。岳飞猝地面‘色’一变,凝‘色’与韩世忠谓道:“韩大哥,适才我曾到各‘门’打探一番,见金人各处营地,仍旧灯火通亮,声鸣不绝,看来金人明日或许会有出人意料的举措。” “嗯!?兄弟此话何意?”韩世忠登时神‘色’一紧,虎目微微睁大,酒意似有褪去了几分。 “那金兀术并非寻常之辈,或许已看出了我的计策,在暗作准备。”岳飞面‘色’一沉,遂是答道。 韩世忠吸了一口大气,心头不由有些慌‘乱’,不过当他见到岳飞仍旧是气定神闲,不知为何立即便是轻松下来,笑道:“看你这样子,定是已有对策!莫要瞒我,快快说来!” 岳飞听话,神‘色’一怔,遂‘露’出一丝苦笑道:“果然瞒不过韩大哥你。只不过,这回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待时还需见机行事,看金军如何布置。若真有万一,你见我眼‘色’行事,迅速拥护康王殿下趁机撤离!!” “嗯!?你的意思是明日要强行突破!?” “是也。若金兀术发觉我的计策,定会发大军围攻城池。到时反而是其防线最为薄弱的时候,只要冲破其军的前线,中军、后军皆措手不及,前后推拥,势必大‘乱’。之后韩大哥便能径直奔突,层层突破,凭韩大哥还有侄儿的骁勇,定能如入无人之境!!” “可如此仓促,恐怕康王殿下难以接受。” 韩世忠并非没有这个自信,但却知道赵构这些日子以来,其实远无表面上那般镇定。此下若是忽然告知他,恐怕会‘精’神崩溃,直接蹬起娘! “战场之事本就千变万化,能够早些发觉,先一手加以布置那人,才能掌握战场的动向。我恩师曾经和我说过,只要能拥有这一份能够随机应变的果断,便能在战场里如鱼得水,如龙入云,成为掌控战场的主人!!” 韩世忠听了,不由吸了一口凉气,眼睛发着‘精’光,对周侗更是敬佩如神。 “周公之才,怕是不逊‘色’于那诸葛孔明。可惜一直未能得到朝廷重要啊。” 于是两人一番计议,却又为防赵构此时得知,不肯依计行事,先不告知。毕竟岳飞至今还没个十足的把握,若是果真如他所料,到时也唯有用赶鸭子上架的方法,‘逼’赵构就范! 之后,就在金兀术攻打城池时,岳飞早请刘韬派人在城外探索,果然见金兀术有攻城的准备,前来挑战不过是个幌子。 岳飞拿捏的时机也准,就在他回阵包扎伤口的时候,已经暗暗有感觉,就在等一下他与金兀术的决战达到最**时,金兵会发起攻势,便速与韩世忠以眼‘色’示意。 古往今来,凡是能震烁古今的帅才,不但文韬武略兼备,而且还有着过人的直觉,这种直觉就像野兽一般,能对自己地盘四周一带的动静,有着先天的感觉。而这种直觉,使得这只野兽能够躲避比他更要威猛的凶兽,猎杀在它地盘活动的猎物。 …… 就在金兀术一声怒吼,粘摩诃率先发起攻势。张宪、王贵等将纷纷前来厮杀。岳飞、金兀术两人趁机退回,各是急上了马后,也顾不得去穿兵甲,便是立即回来厮杀。 此时正在城上指挥的刘韬,早有准备,一声令下,一队队宋兵从城内扑杀而出。这些宋兵各个猛若虎狼,皆因岳飞而大受鼓舞。那沾着血液上,‘‘精’忠报国’赫然的四个大字,似乎给每一个正在冲出厮杀的宋兵无尽的力量,催动着他们前赴战场。 与此同时,东‘门’、南‘门’、北‘门’的兵士亦纷纷在浴血奋战。宋兵声势不断涌起,震天动地。 “这声势真是厉害,岳飞竟能将诸军血气‘激’奋至此,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正在北‘门’突破的韩世忠,耳听这一‘波’接一‘波’,如同惊涛骇‘浪’翻滚的杀声,虎目不由迸发‘精’光。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每一部兵马的潜力更是深若浩瀚大海,无法计量。能够鼓舞一军士气的将领,才有资格统率三军。因此这个才能的关键,丝毫不逊‘色’于其骁勇还有计略!毕竟只有拥有这个才能,才能在骁勇、计略皆无用武之地时,仍旧能‘激’发出三军最强的战斗力! “嗷嗷嗷哦啊~~!!!杀啊~~!!!”韩彦直嘶声大叫,一对虎目尽是凶光,英俊的脸上尽是‘激’奋之‘色’,冲马狂突,杀得前面在挡的金兵节节败退。 “小将军!!小心一些,莫要太过深入!!”董旻见韩彦直越杀越快,不由面‘色’一变,急‘欲’去追。 韩世忠飞马正行,随意一戟将一个来袭金将砍开两半,笑道:“哈哈!!你不必顾他,这些日子他一直被我按住,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怒火,年轻人嘛,总是会有些血‘性’!” 董旻一听,不由苦笑,此时还在敌军腹地之中,又要拥护康王的安危,韩世忠竟还有功夫闲笑。 “不过话说回来,这岳飞还真是大胆,幸好这时机把捏得准时,以这速度,不需多久便能突破去了。只是康王殿下的怒火恐怕就没那么容易熄灭了。” 董旻转念一想,不禁回头望了望,正队伍最后,面‘色’黑沉得可怕,双眸瞪得斗大,正不断发箭猛‘射’的赵构。 赶鸭子上架,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 赵构一肚子的怨气、怒火,先前明明还在看岳飞与金兀术厮杀,忽然间这韩世忠竟然把他骗回城里,告诉自己,不久金人便要全力攻打城池,若想突破撤离,就只有在金人发起进攻的一瞬间,撤离队伍的兵士早已准备完毕,带足了十日的口粮,足够赶回安邑。若不抓紧,恐怕就再没机会了。 赵构听后,当时气得好半会说不出话来,韩世忠和其麾下跪下皆劝。他才强压着怒火,先不发作,赶到南‘门’。果然不久,金兵发起了攻势,他也只好随着这群疯子开始了在这千军万马之中突破。 不过所幸的是,金兵似乎毫无预料,他们竟会忽然从城中杀出,那韩家父子也是了得,连杀金军上将,金军后方又是一个措手不及,自‘乱’阵脚,就这一阵间,队伍已杀到了后方腹地。 这时,赵构见撤离有望,便也打起了‘精’神,拽弓上箭,把心中的怨气发泄在这些该死的金人身上!! “这次若能逃回安邑,我定要把那韩巨虎好好审问一番,此人实在太粗暴,太无礼了~~!!!” 更新超快,请按“crtl+d”将本书加入收藏夹,方便您下次阅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三十五章 刘韬的决意 ?赵构在心中狠狠咒骂,手中‘啪‘的一声震响,‘射’出的箭矢顿时将一个金人将士‘射’落马下,在他身边拥护的兵士,无不为之一震,纷纷举臂高呼‘万岁’。赵构听在耳里,不觉有一种豪气万丈的快意,黑沉的脸‘色’才有几分好转。 只见这撤离队伍的五百健儿,各个如同天兵神将,奋勇奔杀,摧枯拉朽般,不断摧毁着金人的防线,最终韩彦直率先突破而出。韩世忠与董旻等将迅速掩护赵构撤离,在队伍最后的苏德,以弓箭连‘射’落几个金将,吓得无人敢前,遂便逃离而去。 时值黄昏时候,乘龙小城之下仍是一片‘混’战。宋兵虽是人少,但皆敢于拼死,竟是抵住了金军的疯狂攻势。兼之,城上又有弓弩手加以扰‘乱’金人中军不断前来的接应队伍。 因此金人死伤极多。可金兀术却已杀红了眼,不断鼓催着将士厮杀。陡然,金军大营里响起了鸣金收兵的震响。于是各部金兵纷纷撤去。 而这号角声,也将发狂的金兀术吹得清醒起来,见得自军将有溃败之势,速令诸将率军撤回。 岳飞也无趁势追击,他并无失去理智,心知金人尚未溃败,若是前去追杀,只会‘激’起金人的斗志。此下,当速回城内,迅速布置。 话说金兀术回到营内,哈密量一脸紧张的赶了过来。金兀术满是血液的脸上,不由让人觉得有几分凶残。 “幸好你及时鸣金,方未酿成大错。你不必害怕,本王并非不明事理之辈。”金兀术从马上跳落,看他神‘色’,还以为他害怕自己恼羞成怒,责骂他擅自下令鸣金收兵。 哪知哈密量急赶到金兀术身旁道:“四太子误会了。这,这下令鸣金的可不是小人,而是!!” “哈哈哈哈~~!!侄儿别来无恙!?朝你这狼狈样子,看来这叫岳飞的小儿,果非寻常呐。” 忽然,只见数十个身穿‘精’良铠甲,各个都是魁梧大汉的将士拥护着一个相比较下并不算出众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那中年汉子身形不过七尺,相比素来多出猛汉的金人来说,已经算是矮了。而且他的身体也不见得十分健硕、强壮,可如此一人,却有着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心如同无底深‘洞’的眼睛,但一看去,好似会被这双眼吸了进去。 此人正是金帝阿骨打的四弟,列天王吴乞买也。 金兀术面‘色’一紧,‘露’出几分恭敬之‘色’,把手捶打心脏处,鞠身低头,忙做了一个‘女’真族特有的礼节,道:“侄儿拜见叔王!” 吴乞买呵呵一笑,全然并无因为金兀术的挫败而感到生气,忽然有一将士赶来,本是‘欲’报,忽然见得吴乞买那一群人,顿时吓了一跳,忙下马拜见后,暗暗向金兀术投向眼‘色’。 金兀术眉头一皱,见他鬼鬼祟祟的样子,便是不喜,喝道:“在叔王面前,有何话不能直说!?说!!“ “诺!!那宋人康王赵构,在那韩家父子的掩护下,已突破去了。我军派去追兵追了许久都未找到,此下又快要入夜,不知四太子可要加派人手?“ “什么!!?竟然真被那赵构逃去了!!?气煞我也~~!!传我号令,各处营地速派轻骑追袭,务必要把那赵构追回~~!!”金兀术大怒,狰狞恐怖的面容,令他犹如一头暴走的凶兽。 吴乞买听了后,却是轻叹一声,叫住了那满脸惧‘色’正‘欲’离去的将士,转首与金兀术谓道:“时下已是天黑,贸然派兵追袭,也是无用之举。那赵构也不算是个什么人物,侄儿何须如此记心?” 金兀术一听,脸‘色’连变,竟很快地褪去了怒容,毕恭毕敬地向吴乞买拜礼应诺。原来吴乞买算得上是金兀术的启‘蒙’老师,从小对金兀术极为疼爱,许多为人处事之道,都是吴乞买教他的。因此金兀术对他尤为敬重。 “侄儿啊,这乘龙小城不过弹丸之地,如今赵构已然逃去,也无需再耗费兵力。你且下令诸军,全军皆按兵不动,歇息备战。你与我一同先是归去平阳。到了平阳后,我有要事与你说。”吴乞买面‘色’蓦地一变,眼神多了几分凝重之‘色’。金兀术一见,顿时有一丝不祥的预感从心中涌起,可知这个世上能令他这个四叔忧心的事情,少之又少,可知当年就算他听说辽人大军攻打部落,也是一副稳若泰山,‘波’澜不惊的样子! 莫非还有什么比灭族之事,还要紧要的事情么!? 金兀术心中如此想到,立即震‘色’答应,依照吴乞买的吩咐各做调拨。 当夜,初更时候。吴乞买还有金兀术等一行人,策马望平阳飞赶而去。金兀术几番‘欲’言又止,可见吴乞买自那一番话,面‘色’沉凝,郁郁不闷的样子,也不敢轻问。 吴乞买、金兀术这一行人,坐下都是千里骏马,速度极快,赶到平阳时,也不过用了两个时辰。吴乞买先教金兀术等人先去歇息,明日一早自然会派人召来。金兀术得令而去,可心中一直对那未知的祸难有所忧虑,自是一夜难眠。 次日,天‘色’刚亮,金兀术早早便起,正想赶去府衙,先去等候。可吴乞买却是了解他的‘性’子,他刚出便见到了连儿心善早已在府外等候,请他过去。 …… 府衙大殿之内,一片压抑的气氛之下,众人都是面‘色’深沉,不敢说话。坐在堂上大座的吴乞买,面‘色’一凝,终于张开了口。 “在座诸位,待会听到接下来的话,不可一惊一乍,自‘乱’阵脚。且先听我把话说完。” 吴乞买在军中军威甚高,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应和。吴乞买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只不过,他口一张,就给了众人一个晴天霹雳。 “燕云的蛮匪拥有着比我大金更为犀利的火炮,且早前与宋人那韩世忠暗地里联合,使得陛下大败。如今蛮匪已经攻克了武、儒、顺、幽四州!陛下更被因逃命时,被在檀州的辽人贼匪所伤。不过如今陛下已逃回五龙金镇,在那里有我大金重兵把守,也不怕蛮匪强攻。” “龙蛮子~~!!!!我与你势不两立!!”金兀术蓦地吼了起来,因死命地压着自己的怒火,而使得满脸通红,狰狞可怕,浑身剧烈颤抖,身上肌‘肉’不断凸起,一拳骤然挥下,啪的一声就把旁边的几子给打爆,竟气得眼眶、鼻孔、耳朵都渗出血来。在旁边的将士无不被金兀术这个样子所慑,纷纷退避。 其他将士也纷纷怒骂起来,群情‘激’涌,都要为金帝阿骨打报仇雪恨。此下正是各个都似脱缰野兽,喝声连连。 “放肆!!!尔等如此‘摸’样,各个都如嗜血猛兽,眼里只有厮杀复仇,成何体统!!?莫非还愿被那些宋人教我们做番贼耶!?”吴乞买忽一拍奏案,怒起喝道。众人听了,虽强忍怒火,还是气得咬牙切齿,满脸狰狞。 好一阵后,大多人终于略显平静下来,各个透着大气,眼‘色’发红。金兀术倚靠在椅子上,身体不断颤抖,双眼发直,眼神萦绕的尽是可怕的凶光。 这时,除了吴乞买外,唯有斡里衍还尚保存几分理智,起身拜道:“陛下龙体有损,此事若是传出,三军必然士气低‘迷’。如今我等虽已占据平阳,但恐宋人一旦得知,发起重兵反击。不知列天王殿下是否有心撤军?” “什么!!?我等弟兄千辛万苦才杀至平阳此地,眼看那汴京就近在眼前,甚至为此还失了燕云儒、顺、武、幽等州府,此时却要撤军,他日岂有面目见于陛下!!?” “没错!!这个时候,当急发大军,一举杀到汴京那里!!教那昏君把韩世忠给我等绑来,若非此人忽然背叛,陛下又岂会败于那些蛮匪之手!!?” “就是!!宋人这些鼠辈,竟敢……” 席下一众金将各个神情愤慨,疾声‘乱’喊。却从没想过,他们金人一开始就居心不良,谋算他人在先,袭击太原在后,韩世忠在国家危难之下,才不得已与邓云联合。 少时,在吴乞买一声喝叱之下,众人才纷纷闭上了嘴巴。斡里衍轻叹一口气,道:“列天王殿下素来颇有远见,不见殿下有何主意?” 吴乞买眼界高远,甚至阿骨打也曾经在众人面前自叹不如他这个四弟。斡里衍相信,以吴乞买的眼界,定能看出其中利害。 吴乞买缓缓地说道:“本王倒是觉得众人所说甚是合理。除了诸位外,此下本王已通令三军上下将校,即日准备朝乘龙小城进军,那乘龙小城已破烂不堪,加上兀术的部署,全军兵力共有四万,不需一日便可攻克,剿灭这部宋军后,立即朝河东安邑进军,本王要在半月之内,杀到汴京城下!!” 吴乞买此言一出,斡里衍顿时‘色’变,正‘欲’张嘴说话时,却被一众金将的阵阵发狂般的怒吼声震得耳聋,见众人这个‘摸’样,心中已知道有了吴乞买支持的这些人,恐怕就算用十头牛来拉,也拉不回头! 话说,这日岳飞总是心惊‘肉’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刚到破晓时分,便在各城‘门’上观看金人的动静,却见金人毫无进攻的姿态,全都按兵不动,歇息备战。 岳飞本以为昨日又败一阵的金兀术,定不肯善罢甘休,与自己分出为止。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来报,说刘韬有请。岳飞听了,急往赶去。 “岳飞呐,康王殿下虽已成功突破,但老夫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毕竟韩虎帅身上有伤,那小韩将军武艺虽高,却未免有些年少气盛。你速速准备一下,率游奕军前往打探,见了康王殿下后,也不必急着回来,只派几人回来报说便可,你且引兵将康王殿下拥护至安邑,再听他有何吩咐。” 刘韬侃侃而道,眼中带着几分忧虑之‘色’。原来赵构被宗家军上下视为康复宋室的希望。刘韬自不愿他有有何的损失,只有派自己的心腹岳飞去了,在左右拥护,心里才会放心。 岳飞听言,面‘色’一紧,刘韬对他恩重如山,若非刘韬对他的赏识,恐怕他如今还不过一个小小的百人将而已。如何能有如今的地位、名声、威望? 所以,在岳飞的心目中,刘韬的地位已与他视若父辈的恩师‘周侗’不相上下。 “哎!你不必多心。城内尚有万余兵力,老夫也非泛泛之辈,不惧那金兀术。就算有个万一,如今康王殿下不在此地,老夫大可弃城而逃!”刘韬看岳飞脸‘色’变化,便知他心中所想,摆手说道。 岳飞却也知刘韬的脾‘性’,以他忠义刚强的‘性’子,就怕不肯向金人低头,弃城逃命。 于是岳飞连番劝话之后,得了刘韬的答应,才肯领命。 半个时辰后,岳飞迅速准备游奕军部署,从南‘门’突破而去。南‘门’的兵士都在歇息,忽见有一队骑兵杀来,顿时慌‘乱’起来。 “快快准备!!岳飞~~!!是岳飞的游奕军杀来了~~!!” “什么!!?又是这天杀的岳飞!!此人武艺高强,我听说此人乃金鹏鸟投世,连四太子也非他的敌手,众人可要小心!!”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三十六章 城破人亡 ?“此岳飞贼子岂止功夫厉害!!听说计略也厉害极了,大家伙待会可要打醒‘精’神,就怕不知哪里会忽然杀出一队兵马,与他夹攻我军!!” 金人营内,一声慌声‘乱’叫之下,一众金兵将士一听岳飞的名字,便已自‘乱’阵脚,心中胆怯。可知金人可是以骁勇闻名天下,可岳飞却能令这些金人俱如狮虎,足可见岳飞在金人眼里是如何的厉害! 说时迟那时快,岳飞率兵杀到,张宪、王贵两人引兵先从两翼突破。岳飞率领中路兵马,何元庆护住中军,张显、汤怀两将守住后翼,整队兵马城鹤形阵而突进,杀得金人人仰马翻,毫无还手之力。那些金军将士,都怯于岳飞之勇,不敢前去拦杀。不到一时,全军上下已渐有溃败之势。 岳飞怒声一喝,枪指东边方向,在前首两翼的张宪、王贵连忙奔马赶去,金人拦截不住,竟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就被游奕军突破去了。 “岳飞此子真神勇也。还好当年并未让那龙蛮子把他带走,否则大宋可就失去了这根未来的护国庭柱!” 此时正在城上观看的刘韬,扶须呐呐而道,眼中泛动着‘精’光之‘色’,常常地吁了一声,欣慰之余还似有着无尽的期盼。 而就在岳飞离去不久,刚到晌午时候,本是天空明朗,就在霎时间竟乌云遮天,闪雷震震。正在书房里观书静心的刘韬,忽然被一阵‘阴’风吹得身体一抖,回过神时,望了望窗外的天‘色’,不由皱眉道:“怎么忽然满天乌云,只见雷声却不见雨点。怪哉,怪哉!” 就在刘韬话音刚落,猝然有兵士慌忙来报,说城外忽然来了许多金兵部队,迅疾将小城包围,城外四处都是人山人海的金人部队!! 刘韬一听,顿时‘色’变,急拿起铠甲、兵刃,急急而出。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城外一片恐怖的杀声‘浪’‘潮’不断响起,小城四‘门’都被金兵围得严严实实。吴乞买、斡里衍、金兀术等将各领兵马,都在城外整兵。 东‘门’外,骑在马上的吴乞买,抬头看了看天‘色’,不由‘露’出一丝冷笑,道:“看来连天都知道,待会这城里的宋人将要承受我这近四万大军的怒火,为其可怜的身世而感到悲怆吧。” 吴乞买说罢,手中金刀猛地一挥,顿时左右鼓号手,鸣金擂鼓,吹起了进攻的号角。号角声一起,那各部金兵的将领无不怒声咆哮,各个为首前冲,率兵突进。将乃一军之魂,这些将士的怒火、愤慨,令其麾下兵士无不大受鼓舞,不敢怠慢,纷纷冲前杀去。一道道炮火,在‘阴’天之下轰然炸起,尤为光亮。城上的宋兵尚未与金人厮杀,便被其恐怖的数量,还有那一股滔天一般的杀气所怯。 随着一道道轰鸣声地骤起,伴随着还有阵阵惨叫声。陡然,北‘门’一阵轰隆隆的暴响,在炮火集中的攻打下,北‘门’‘女’墙先被炸开了一个大窟窿。金兵汹涌杀入,一将纵马争先,恶煞如兽,刚飞入城里,几个宋将来截,不一时便被他刀劈斧砍,各个碎开几块。从后跟来的宋兵,顿时吓得面‘色’剧变,被那人血红凶目一瞪,竟吓得都弃戈而逃。 “杀~~~!!!”也唯有这个‘杀’字,才能宣泄得了他的怒火。此人正是发了狂的金兀术! 只见金兀术奔马疾飞,迅疾赶到,那些逃去的宋兵一连好几个被他砍飞头颅。随后扑上的金兵迅疾消灭。金兀术面容狰狞,也不顾大军,奔马直朝府衙位置杀去。粘摩诃见得,连忙拍马赶上。在城外的哈密量听说金兀术独自杀往城内,不由吓了一跳,还好随后听说粘摩诃已经率兵赶去接应,这才心头一松,连忙教人先夺了城‘门’,迎大军入城。 金兵占据绝对的兵力优势,又是盛怒而来,而本就破烂不堪的乘龙小城,哪里能够久继?很快,被吴乞买、斡里衍攻打的东‘门’、西‘门’相继被破,金人汹涌杀入,逢人就砍。宋兵死伤无数,败如山倒。 与此同时,在城内府衙之内。四五个将士正急劝刘韬逃去。刘韬却是面‘色’一震,双眸发着赫赫‘精’光,慨然而道:“城内尚有万余兵士,还有城中百姓这些日子为保康王殿下还有乘龙小城,不知牺牲多少,死了父辈兄弟,丈夫儿子!!如今剩下的都是些老幼‘妇’孺!!你教我如何忍心抛弃他们!!?” “可是!!金人势大,如今已攻破东、西、北三‘门’,若不速从南‘门’逃出,一旦南‘门’被破,为时晚矣!!” “是呐!!将军乃宗老帅的左右臂膀,不可有缺,我等愿以拼死拥护!!” 那几个将士又开始劝说。刘韬却震‘色’猛地摆手而道:“不必多言!!老夫早已心意绝矣,宁与城中军民共存亡,也不做不忠不义之事!!金人休想再得我大宋一寸土地!!!” 刘韬喝罢,一声吼起,左右急递来大刀。刘韬一手抓住,忽听府外惨叫猝起,连忙快步赶去。 只见,寒光飞闪,一匹黑‘色’骏马上,刀斧‘乱’舞,人翻‘乱’滚处,好几颗头颅冲天飞起。 轰隆隆~~!!! 一道闪雷轰雷劈落,在雷光之下,金兀术的身影如同鬼神降临!!金兀术双眼发红,竭斯底里地吼道:“岳飞!!岳飞那‘混’账东西在哪~~!!教他快与我厮杀~~!!!” “金兀术!!有老夫在此,岂容你如此放肆!!”刘韬提刀奔出,老目圆瞪,嘶声喝道。 金兀术咬牙暴喝一个‘死’字,猛地从马上跃起。 “好可怕的杀气!!老夫征战沙场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可怕的杀气!!此子真妖孽也!!” 刘韬面‘色’一变,感受到金兀术可怕的杀气同时,不觉连步后退,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此时,杀声突起,只见刘韬身后几个将士,各执兵器,竟不怕死来挡金兀术。落下的金兀术先飞斧一砍,当场将一人杀死,‘乱’地之时,连刀快劈,其余两人连挡都来不及挡,迅疾被金兀术杀死。 这些将士都是随刘韬征战多年的弟兄,眼看被金兀术如此残杀。刘韬怒火冲心,大吼一声,提刀来战,提刀跨步一劈,落如破山之势。金兀术一刀反砍,‘嘭’的一声,刘韬立即应声而退,踉跄几步,几乎跌倒,甚是狼狈。 “妖孽,妖孽!!好可怕的力劲!!”刘韬大瞪着眼,双手紧紧抓刀,双手虎口却在不断地渗出血来。蓦然,金兀术冷然一笑,那如同猎豹般的身子倏地动了起来,四周赶来宋兵连忙围上,可在金兀术的狂攻之下,如弱如蝼蚁,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刘韬看得眼切,急加入战场,被金兀术横起一斧,砍断刀柄,随即跳跃一起,执斧暴劈而落。刘韬抵挡不及,整个头颅霍地便劈开两半,当场死绝。 “刘将军~~!!” “刘将军~~!!” “嗷嗷嗷~~!!妖孽我等和你拼了~~!!” 几个将士齐声嘶喊,顿时状若疯狂地扑向金兀术,金兀术刀斧齐舞,不断砍杀,越杀越快,越杀越狂。 “嗷嗷嗷哦!岳飞快快出来,与我厮杀~~!!”金兀术又是一声怒吼,天上雷霆猛炸。 忽然间,粘摩诃等金将奔杀赶来,迅速杀散府衙内的宋兵。不到一时,宋兵便死去大半。一个被金兀术砍断手臂的宋将,倒在地上,嗤声笑道:“金兀术,你休想找到岳飞,因为岳飞早就离开了这乘龙小城!!你嚣张不了多久!!岳飞定会替刘韬将军报仇雪恨!!你就洗干净脖子等死罢~~!!” 那人话音刚落,暴怒的粘摩诃一步赶上,挥戟便砍暴他的头颅。 “岳飞!岳飞~~!!你休想逃得~~!!”金兀术怒吼一声,急‘欲’去追。粘摩诃等将连忙拦住劝阻。好几个人都被金兀术撞得飞快,还好粘摩诃力气也使够大,死死地抱住了金兀术,却也被金兀术一个后脑勺砸到了脸,顿时鼻子出血不止。 与此同时,金人的大部人马已然杀入了城内,那些发了狂的金人无论宋兵还是百姓,见人就杀,残忍凶残。 蓦然,一道巨大的雷霆从天穹劈下,打在一楼台之下,炸得碎骸飞开。随即一场滂沱大雨骤然下落。 此时,在乘龙小城五、六十里之外,正驰马赶路的岳飞,看了看天上的乌云,那股不祥的预感仍旧挥之不散。猝然,岳飞心头一揪,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而至眼眶里不由流出了两道泪水。 “吁~~!!” 岳飞猛地勒住了马,竟是泪流不止,张宪、王贵等将见了无不大惊,忙赶去看望。 数日之后,就在岳飞引兵赶到了河东安邑的同时,刘韬战死于乘龙小城,城内一万数千多军民尽数被金人残杀的消息也传了过来。岳飞听说后,恸哭不止,哭至昏死过去。 醒来后,岳飞咬牙切齿,发誓定要为刘韬报仇雪恨。另一边,金人的列天王吴乞买继续长驱大进,率领四万兵马杀向河东安邑。赵构、韩世忠听说,连忙派人通报宗泽。两人再经过一番商议后,决定让苏德、董旻两将一为正一为副把守安邑,岳飞等将留下听候吩咐。韩世忠父子则拥护赵构赶回汴京。 事态危急,韩世忠父子还有赵构等人即日启程。苏、董还有岳飞等将则留下整顿兵马,准备作战。 而这时,在汴京皇宫里,早就‘乱’作一团。一众臣子都为金人即将杀到汴京一事争吵不休。蔡京面‘色’‘阴’寒黑沉,他那党派有不少人,见大宋即将崩盘已经有些难以控制的势头。而正是这些人吵得最是厉害,其中就有兵部尚书孙博、开封尹何卓两人。这两人引见一叫郭京的道士,此人自言善于“使神役鬼”,有“移山倒海、撒豆成兵、隐形潜身”之能力。而蔡京一派之人,则希望能够通过和议,来教金人退兵。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三十七章 赵桓得权 ?如今汴京危在旦夕,赵佶方才醒悟,自己这些年来不务正业,使得国家竟如此虚弱,心灰意冷之下,竟有意退位,令太子赵桓暂时执理朝政。 话说这赵桓本就是悠游寡断,没有主见的人,这下听两派人在争吵,真可谓是一个头两个大。因此这事就一直没有个决定,一拖就是七、八天。 “太子殿下!!平阳已失,据细作来报,不久前金人已攻破乘龙小城,正往安邑进军。但一安邑被破,汴京便要遭受金人的四万大军攻打。金人素来残忍凶残,为保万一,当速整兵马,前往助战!郭京此人称‘精’通佛道二教之法术,能施道‘门’“六甲法”,用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布阵,威力无穷,并会佛教“毗沙‘门’天王法”,要擒金人那主帅吴乞买,如同囊中探物!!” 赵桓一听,顿时双眼一亮,他对这‘精’灵古怪的东西最是好奇,连忙震‘色’问道:“这郭京真有这个本领!?” “太子殿下若是不信,此人就在殿外等候,太子殿下可试试他的本领!” “哈哈!!好哇!!我倒想看看这人是否真有本事,能令兵部尚书大人你屡屡!!” 孙博听话一喜,殿上一个太监立即扯着嗓子喝起了郭京的名字。蔡京面‘色’一变,急出而道:“大殿之下,百官之前,岂容这三教九流之徒!?还望太子殿下三思!!” 赵桓一听,眉头一皱,虽然他与蔡京关系不浅,但却不像赵佶那般宠信他。 “哎!国相莫要扫兴,若此人真有本事,让他一试,也非不可!”赵桓念头一转,摆手便道。 “你!”蔡京见赵桓竟然不听自己的话,不由老目一瞪,一丝怒‘色’一闪而过。赵桓顿时一板脸‘色’,老‘奸’巨猾的蔡京连忙便是跪下认罪。赵桓这才面‘色’好了些许,令蔡京退下。 不一时,一个面容削瘦,浑身没有三两‘肉’,披头散发,穿着道袍莫约四五十岁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连忙叩首拜见。赵桓见这人弱不禁风,不由兴致就少了几分,打了一个哈欠后,道:“起来吧,有什么本领,就耍来看看。不过你可记着,你可在满朝文武百官面前,若是敢使诈,莫说是你,恐怕就连兵部尚书大人,也要一同治罪!!” 赵桓此话一落,孙博登时打了一个寒战,连忙瞪大着眼望向那道士郭京。郭京却笃定从容地一笑,一甩拂尘,随即便道:“贫道修于钟南山上七、八百年载,早已感悟天道,本已到了破虚升天的境界。可一日,三清化蝴蝶报梦,说天下即将大‘乱’,说弟子幸悟天道,当普济众生,拯救苍生。贫道却看破红尘,见过两朝颠覆盛虚,知道这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乃天道至理。贫道略微一算,知宋朝气数将尽,若非佛陀报梦,说此乃因果轮回,贫道受三清托梦乃是缘分,缘而结果,又幸得佛陀授予‘毗沙‘门’天王法’,可召天灵下凡,遂愿出山,为宋朝效以微薄之力。不过竟然太子殿下有所怀疑,贫道便也略施法术,让这些凡夫俗子开开眼界!” “放肆~~!!” “狂妄~~!!!” “无知鼠辈~~!!!” 郭京话音一落,一众臣子便纷纷骂起。郭京却置若不睹,蔡京见了更是连连冷笑。 赵桓却也来了兴趣,很是好奇,便快叫郭京施展。郭京遂请了两名助手上来。就在金殿之上,满朝百官面前,进行了试验。 话说郭京那两个助手,一个是被称为‘傅先生’的还俗和尚傅临政,另外一个是在开封街市卖‘药’的道人刘无忌。 随着郭京一声令下,两人立刻用白粉在金殿地砖上划了许多个大圈小圈,大圈外侧的左右边各画一道‘门’,左‘门’上写个“生”字,右‘门’上写个“死”字。 赵桓看得出奇,遂是发问。郭京做了个道号,答道:“所谓人之生死无常,贫道已得天道,只能把控生死。但所谓上苍有好生之德,人乃万物之灵,以人来试验,有失天德。故做折冲,用一猫一鼠来展示。” “哦!?大师可真有这个本领!?”赵桓见郭京说得头头是道,心里欢喜至极,暗想若是这郭京真能‘操’控生死,那他岂不能让这郭京为自己延续寿命,拥有不死之身,那他便可享受千秋万代的基业!! 郭京淡然一笑,颔首道:“贫道说的不算,还请太子殿下亲眼见证。” “好,好。那你快快开始吧!”赵桓听了,心头更急,连忙招手说道。 郭京摆了一礼后,遂跨步而行,朝南面而坐,忽然一声大喝,口中念念有词。卖‘药’的刘道人和还俗和尚傅先生各执金铃,一边摇晃,一边念词。 就在此时,郭京合起的双眼一睁,喝声一个“住”字。左边的刘道人立即从衣兜内取出一只猫,右边的傅先生也从衣兜内取出一只鼠。 郭京遂又大喝一声“生”字,傅先生把鼠放在生‘门’,刘道人把猫放进死‘门’。 一些在看的臣子不由惊呼起来,赵桓也急急站起,探头去看。只见猫、鼠一齐进入大圈,彼此沿着小圈转来转去。有几次,猫鼠擦身而过,鼠没有畏怯的样子,猫也象根本没有看见鼠一样。 众人看得惊奇不已,又是发起连声惊呼。可知猫、鼠乃是死敌,一见面肯定是不死不休,岂会见之不理,这其中肯定有所端倪,若非便是这叫郭京的道人果然是有道术。 蔡京皱了皱眉头,紧紧看去,一时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出来。 “嗯!?这三教九流之辈,却也有些本领!”蔡京暗暗腹诽,也有几分好奇,看这人接下来又会如何。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郭京忽然又喝一声:“死”! 猫和鼠‘交’换了进口的‘门’。鼠一进死‘门’就立即吓得伏在地上不敢动弹,猫跳过去就一爪搭住咬死。如此这般试验成功,在一旁观看的大臣、内‘侍’们莫不称奇。赵桓更是大喜,连连拍掌称好。 郭京却是平淡自如,做了个道号,道:“贫道略施小术,只为令众人相信。但若要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等奇术,却是不可轻用,毕竟此等大道之术,若非用来救济苍生,定会遭来天怒。到时莫说贫道,或者就连观看的诸位也会招来横祸。” 郭京此言一出,那些大臣、内‘侍’们立马纷纷都说相信。赵桓更是像个见了喜爱之物的孩子,立即重赏郭京还有他那两个助手,还当场封郭京为‘钟南真人’的名号,相同于国师的待遇。就连他那两个市井流民的助手,也封为千户侯。 蔡京见赵桓这便信了郭京这道人,不由大惊失‘色’,连番劝说。赵桓却是不听,反而讽刺蔡京妒忌贤才。蔡京大怒,称有病在身,先是退下。赵桓见蔡京如此无礼,直骂老匹夫。兵部尚书孙博还有开封尹何卓两人一番劝说后,赵桓方才息怒,至此深信孙、何二人。 赵桓遂赐予郭京金帛数万,让郭京自行募兵,令其十日内组成。郭京领命,遂在城中开始募兵,然而不问其技艺能否,只看生辰八字是否符合六甲,所得皆为市井流民,不是战士,随意拼凑人数,剩下银两,自是到了郭京的口袋。 却说,赵构、韩世忠赶回汴京,听说赵桓竟教一道士出兵,应付金人的四万大军,都是吓得变‘色’,连忙来见赵佶。赵佶却已去了大理寺静修,不问政事,这些日子连他多年心腹蔡京也见不了,莫说这赵构、韩世忠。 两人无奈,遂到金殿来见赵桓。哪知赵桓一见韩世忠,便令内‘侍’将其擒住,便要以与蛮匪‘私’通,山梨只收,怠慢战事等罪,将韩世忠问斩。 赵构大惊,连劝不听。兵部尚书孙博与韩世忠有些旧情,便劝说如今韩世忠的部署,尚在天盆口下与燕京的蛮匪对峙,若是斩了韩世忠,恐怕其妻子还有麾下部将会投了蛮匪。而且韩世忠驰援平阳,虽然未能杀退金人,但也阻止了金人的进军,争取了不少时间,以功抵过,免其死罪,又让他戴罪立功,随军出战。 赵桓听了,也是宠信孙博,遂免了韩世忠的死罪,剥夺其帅位,降为杂号将军。韩世忠不敢违抗,诺诺而退。 赵构见赵桓一来就想斩杀韩世忠,心知他是见韩世忠与自己亲近,有心削弱自己的势力,心知暗恨,但国难当前,不‘欲’与他争权夺利,遂急问出兵之事。 郭京自己谈笑自如,号称择日出兵三百,便可以一直将金兵打退到‘阴’山乃止。 赵构闻言冷笑,即与赵桓谓道:“自古以来就没听说过能用巫术战胜敌人的。何况金人来势汹涌,拥兵四万,麾下将士各个能征善战,岂是一介道人可以敌耶!?若他果有这个本领,恐怕我大宋江山,早就被这些道人所夺。皇兄对他如此倚重,恐怕对国家不利!!” 赵桓一听,便是觉得自己这从小不得宠爱的弟弟,与自己屡屡作对,可恶极了,瞪圆细眼,发怒便骂:“无知小儿!!钟南真人就是为现在这个时事而生的,乃上苍赐予我大宋之贤才。 敌营中的琐碎小事,他只要略为计算,便全能知道。其道术之超然,岂是你一介凡夫俗子可知耶!!?” 赵桓此言一出,赵构顿时脸‘色’连变,又怒又惊,竟毫不忌讳,就在满朝文武面前,怒声喝叱:“皇兄被这妖道‘迷’‘惑’已深,若不悔改,必酿成大祸~~!!!”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三十八章 仙道‘郭京\’ ?“放肆~~!!!”赵桓一气之下,猛地站起,丝毫不顾仪容,竭斯底里地骂道:“好一个赵构,莫非以为你羽翼丰满,就能无视我这太子么!!?此下父皇已把国事‘交’予我手,我便是这一国之君,你如此无礼,若不重罚,日后我如何统率天下群臣!!?来人呐,将这赵构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即日遣回应天府去,若无朝廷诏令,永世不得归来!!!” “皇兄~~!!!”赵构听话,浑身猛地一颤,一脸的不可置信,全然没想到自己的兄长,竟如此的狠心对待自己,眼里尽是哀痛之‘色’。 “哼!!赵构你这下才知道后悔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小就小觑我这个皇兄,觊觎我这太子之位么!?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赵桓面容狰狞,在心中腹诽而道。韩世忠听话‘色’变,正‘欲’赶出,这时孙博却拉住了他,道:“世忠,你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康王与太子殿下始终都是兄弟,因此就算康王如何贸然,太子殿下还是不会做出弑杀兄弟的事情。可你可就不同了。太子殿下也是一时气在心头,等过些日子,我等再去进劝,自会对康王从轻发落。” “可!”韩世忠心里一急,话还未说完,赵构便被内‘侍’拖了下去。赵桓也是怒火冲冲,拂袖离去。 韩世忠见事态一发不可收拾,自己如今更是自身难保,也心灰意冷,只能回去暗想计策。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又是过了五日,韩世忠这些日子几乎每天到大理寺中求见赵佶,却都是无功而返。不知不觉中,终于到了出兵的日子,郭京领命率七千七百七十人前往安邑,韩世忠父子也随军而去。 而就在三日前,金人四万大军杀到了安邑,董、苏还有岳飞等将士只有数千兵马,虽浴血奋战,但还是抵不住四万金人大军狂烈的攻势,死守两天两夜,眼见城池将破。幸好,杜充率数千兵赶到金军背后。 吴乞买素来谨慎,怕是腹背受敌,便暂时收军先探深浅。 岳飞与董、苏两人计议后,当夜领数十人小队,赶往杜充军扎据营地。幸好岳飞机灵,而且治军严明,就这数十人在夜‘色’的掩护之下,通过小径很快就赶到了杜充军扎据的据点。 当夜,杜充听说岳飞来见,冷哼几声,对岳飞这个救命恩人,眼中竟闪过几分厌恶之‘色’。 须臾,岳飞入帐,互相拜礼后。岳飞急道:“金人虽然势大,但杜将军此下占据其腹后之地,金人必不敢轻易攻城。只要杜将军把守阵地,莫要轻出,待汴京援兵一到,便可速破金人!” “哼!岳飞你还真越来越是了得,倒教起了我兵法来了,难怪宗帅对你赞誉有加!!”杜充‘阴’声怪气地说道。 岳飞听出杜充的语气里有几分晦气的味道,连忙拱手道:“岳飞不敢,只是如今国难当前,当!” “够了!!本将心中自有分寸,还轮不到你这小小三千将对我指手画脚,我已倦了,你回去罢!!”杜充大喝一声,猛地转身,便是不理岳飞。岳飞‘欲’言又止,心知杜充‘胸’襟狭窄,话说多了,反而让他以为自己看不起他,只好拜退而去。 “岳飞,岳飞!就你这寒‘门’鼠辈,休想在我杜充头上撒野!!”杜充面‘色’‘阴’鸷,在心中默默而道。 杜充见岳飞屡立奇功,心中不快,‘欲’要也立一回大功,盖过岳飞的功绩。不过杜充这人也非匹夫之辈。次日一早,他便派人打探金人营寨。探子回报,杜充听说金人营里守备空虚,又有小径可绕往袭击,不由大喜,遂与麾下诸将商议,都以为金人这些番贼野民不知兵法之妙,行军布阵,可趁机袭击,若能擒得那列天王吴乞买,那可谓是旷世大功。 于是杜充当夜整军,挑选‘精’锐,到了夜里三更,取小径而进。哪知还未杀到金人营寨,后方一片喊杀声震天骤起。杜充大惊失‘色’,才知中了金人调虎离山之计,连忙引兵回救。赶到时,杜充军的据点早被金人攻破,杜充又惊又慌,见事态不妙,顾不得去救营内兵士,即引兵而逃。金兀术麾下猛将粘摩诃见得,率兵截住,‘混’杀到天明时候,杜充命大,只引着数百残兵逃去,剩余兵马都被金人俘虏,得军器、辎重不计其数。 岳飞见杜充军据点火光大‘乱’,杀声震天,知道金人袭击其营,连忙率兵来救。哪知赶到时,金人大部人马已得胜而去。岳飞不由惊异,以杜充军的兵力,就算金人袭击,若死守据点,岂会如此容易被金人攻破!? 就在岳飞心里怀疑时,猝然两声炮响暴起,两路金人伏兵杀出。岳飞却不慌‘乱’,纵马迎向一为首当冲奔杀过来的金将,一枪刺中其心窝。另一金将提斧杀来,被岳飞提刀一砍,连斧带人一同砍断,身子刹地削开两半。张宪、王贵随即杀上,何元庆、张显、汤怀等将则率兵急撤。凭借岳飞、张宪、王贵等人的骁勇,争取了不少时间,迅速得以撤离。 后来岳飞逃回时,正遇到杜充军的一队残兵,细问过后,才知杜充贪功,中了金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使得昨夜营寨兵力虚弱,反被金人偷袭成功。张宪、王贵听了大骂不已,岳飞面‘色’凝重,一时也是眉头深锁,不知如何是好,遂先带着众人归城。 当城内一众将士听说杜充的援兵,不到两日便被金人击破。苏德当场怒骂愚昧鼠辈,祸国殃民,气得是暴跳如雷。岳飞等将连忙安抚。 过了一阵后,猝然城外杀声大起,金人大军竟然围‘逼’而来,拔寨而进数里,距离城池只有不到千丈。张宪、何元庆两将都是脾‘性’火烈,尤为血‘性’的猛将,这下听说,都是怒得瞪眼怒喝,都要出战。 岳飞连忙喊住,说:“如今金人占据绝对的优势,士气如虹,我军若出,就算拼死作战,也不过以卵击石,妄作牺牲。” “话虽如此!!但若不拼命,莫非就在城里坐以待毙耶!!?”此时就连素来冷静的董旻,也是双眼发红,‘欲’要死战。 岳飞面‘色’一沉,正‘欲’说话时,猝然有人急急来报,说汴京以流星马来传,说已派‘钟南真人’郭京,集合七千七百七十七人,可组‘六甲之法’,不日援兵将到安邑来援,教守城诸将务必要抵住金人攻势。 苏德一听,顿‘色’面‘色’一震,不过很快面‘色’又沉凝下来,惊诧道:“这什么六甲之法,我是闻所未闻!莫非这钟南真人只要七百七百七十七人,便能击败金人的四万大军!!?” “或者这六甲之法,有昔年武侯诸葛孔明,八卦图阵之妙,可挡千军万马、百万大军也说不定呢!!”这时,郭京已成了众人的希望。董旻急急说道,也像是在向自己说话。 “事到如今,我等也只能寄予希望在这钟南真人身上。若真是到了危急时刻,唯有死战也!!”岳飞面‘色’一沉,心里便有了主意,众人听说,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苏德、董旻还有岳飞一众将士,在之后一连五、六日,据城死守。虽然金军攻势猛烈,昼夜以炮火攻打不断,集中火力,毁坏东‘门’的‘女’墙。到了每日的晌午时候,列天王吴乞买便会教大军连番发动攻势,直到黄昏才会撤军。 幸好安邑城也是有名的固城,硬是抗住了金人多日的炮火攻打和金兵登城作战。 话也说来,这列天王吴乞买似乎极为擅长于攻城战,金军在他指挥之下,这每一番攻势都是有条有序,丝毫不‘乱’。若非城内把守城池的将士,都是‘性’子坚毅之人,恐怕早被金人这种连绵不绝的攻势,杀得‘精’神错‘乱’,开‘门’献城。 只不过,金人多日的猛攻,也非毫无效果。安邑城的‘女’墙已渐渐出现不少的裂口。城内的宋兵,因兵力薄弱,却要抵抗四万大军的攻打,昼夜也难有歇息,几乎都是筋疲力尽,成了强弩之末。饶是平日里,计谋多端的岳飞,这一回似乎也黔驴技穷。眼看着金兵攻势越来越是猛烈,每日登城作战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援兵却又迟迟未到,岳飞心知如今的安邑城已陷入死局。 可在王佐大义的枷锁下,岳飞等人是绝无可能弃城而逃,就算苏德、董旻两人有这个意思,岳飞也早打定主意,要与安邑城共存亡。 毕竟一旦安邑失守,金人在数日之内,便可直‘逼’汴京城下,到时不但大宋颜面全失,还会有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兵士因此死去! “若是三日之内,援兵还未赶到,安邑城必破无疑。但愿这钟南真人果真有武侯诸葛孔明的本领,只要这六甲之法,有八卦图阵的十分之一厉害,也足矣!!” 岳飞在心中暗付,眼看四周在城边的麾下弟兄,见各个都是血‘性’儿郎,堂堂大丈夫。他相信自己这些大宋健儿,定还能飞得更高,绝不会损命于此地! 张宪锐目焕发着光芒,死死地盯着就在不到千丈外的金人营地,压制着想要驰马‘挺’枪,一路杀入金营,将那列天王吴乞买擒住的冲动。 至于王贵、张显、汤怀等将,无不都在暗暗祷告,盼望诸天神佛保佑,这一回大宋能够逢凶化吉。 在人最无力的时候,无论是如何了得的英雄好汉,往往都不禁会向那缥缈虚无的神明祈祷。 或者是众人的祈祷,果真得到了神明的怜悯。忽然在西‘门’外风尘四起,众人急急望去,正见一部大军正往赶来。众人无不大喜,岳飞急赶到转角处,眺眼去望,可在他看到那部大军的刹那,满脸的喜‘色’顿时‘荡’然无存,迅速变作了黯然失望之‘色’,眼里甚至有一丝丝死灰般的绝望。 另一边,在一处高坡之上。吴乞买正与其金兀术、斡里衍还有一众从骑在观看望安邑城赶去的宋兵。 “哈哈哈哈~~!!我本以为宋军会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这回可好,比上回那些乌合之众还要差了许多,来的竟都是些市井流氓!!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三十九章 鬼神之兵(上) ?“你等且看,其军毫无军容,亦无杀气,队形紊‘乱’,旗帜不明。倒是有些鬼灵古怪的旗帜,不知道是有何用处!!”吴乞买先是一阵大笑,然后笑容有所收敛,眼里透着一丝奇怪的神‘色’。 “哼!叔王何须多虑!?我看这些宋人不过是在装神‘弄’鬼,待明日作战时,便可知晓!!” 金兀术一声冷哼,微微赤红的眼里,尽是凶光。自从他知道其父受伤的消息后,他一直在压制着自己心中那头发狂的野兽。 吴乞买看在眼里,轻声一笑,道:“好!明日,我便看侄儿你的表现!” 话说,当夜郭京来到城内,苏德、董旻还有岳飞等将迎着,急请到府衙议事。郭京却见众人并无宴席款待,心中不快。 心灵细巧的岳飞看出郭京的想法,连忙告罪道:“如今战事正紧,金人只在城池不到千里之外,故而未能准备宴席,还请真人莫怪。” 郭京冷哼一声,却只说倦了,便‘欲’离去。苏德见状,不由一怒,眼下安邑危在旦夕,这郭京身为朝廷官员,领朝廷之命来援,却如此怠慢,正‘欲’喝骂。 董旻连忙拉住,在苏德耳边低声说道:“听说此人享受着国师的待遇,非我等可以得罪。这多日下来,未曾听说韩帅消息,不如先是一问,再做定论。” 苏德听是有理,便暂且压制住怒火。于是两人向郭京一问,却听说韩世忠竟遭赵桓重罚,几乎问斩,如今被降为一杂号将军,正领一部禁军,押解军中杂物。 两人听了,当场都是气得面红耳赤,由其这郭京在回答中,还有不少不敬之词。两人将韩世忠视若神明,岂容这郭京如此侮辱,正‘欲’发作。郭京见董、苏二人忽然好似变作了两头暴走的野兽,心里也是一惊,不觉退后几步。这时,岳飞急急赶来,先向董、苏两人暗打眼‘色’,然后速速转身与郭京谓道:“真人深受殿下宠信,想必定有惊人本领,如今安邑已到存亡之时,还望真人心怀仁德,先解决当下燃眉之急,毕竟但若金人攻破安邑,到时定是生灵涂炭,死伤无数!!” 郭京刚上位不久,心里还没底气,刚才被董、苏两人一吓,心里便‘乱’了方寸,这下见岳飞毕恭毕敬,连忙顺势下了台阶,说了一番难听的话后,便是答应了。 到了府衙后,众人将郭京请上上座,郭京这下定了定神,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与众人谓道:“金人不过是些番民野族,本真人修得大道,略些道术,便可解决。诸位将军不必多虑,明日且看本真人如何将那番民的王爷擒住便是!” 岳飞听了,不由面‘色’一紧,今日他尽郭京的部队,都是些市井流氓,连忙问道:“不知真人的六甲之法,到底是何种阵法?恕末将孤陋寡闻,真是闻所未闻。” “哼。本真人的六甲之法乃是天道之术,有鬼神莫测之能,就算天上的仙人也可困住,岂是那寻常阵法可比?何况就算说了,尔等这些凡夫俗,也难以明了!”郭京冷哼一声,眼高过顶,全然一副得道高人的样。 苏德猛地站起,道:“真人此话差矣,此战关系重大,还请真人略说一二。” 苏德话音一落,董旻等将也纷纷站起。郭京见状,方才徐徐说道:“这六甲之法,乃是按照奇‘门’遁甲之术而摆定之阵,有六个‘门’户。各阵间可又竖立‘天王像’,但若金人杀入,本真人即可召来‘毗沙‘门’天王’分身于六‘门’把守,将金人死死困住,其间又有七七四十九天变化。就算万大军杀来,也攻破不得!!”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都是不信。郭京似也不愿多说,遂便起身,带着他那助手博临政、刘无忌旋即离去。 郭京等人离开后,岳飞想了一阵与苏德、董旻谓道:“我看此人说话时,眼神不定,并无底气。加上今日见其军,连乌合之众都不如。不可深信。我有一计,但可一搏。不知两位将军愿不愿意听?” 董、苏二人听话,都知岳飞本领不少,而且他们不就不信这郭京,连忙齐声道:“岳飞你快快说来。” “经过这多日作战,我见这金人的王爷吴乞买,不但深熟兵法,而且心‘性’谨慎慎重。这下并不知郭京的深浅,明日定会派不少兵马出击。如此一来,其营地正是空虚,正好距离城池不愿。岳飞愿领游奕军前往袭击,若能擒下那列天王吴乞买,金人士气必定一落千丈,如此一来,我军便可力挽狂澜!!”岳飞鹏目赫赫,说得董、苏两人都是‘精’神一震。但因怕岳飞兵力不多,陷入敌军腹地,‘欲’多拨五、六人,筹齐一千。岳飞却说,非‘精’锐不可,而且还要有背水一战之志,否则去了只会‘乱’事。 就在此时,忽然有人来报,说城外有一支‘精’骑赶入,领兵的正是韩彦直。众人听了大喜,遂命打开城‘门’,召韩彦直过来议事。 不一时,韩彦直赶到,听说岳飞的计策,也要同去。又说,他连夜赶来,便是领了他义父韩世忠的命令,前来援助。原来韩世忠看出这郭京乃是不无术之人,教韩彦直前来不但有援助的意思,而且更重要的是向众人示警,不可深信郭京此人。 众人也是了然,遂是商议定后,各去歇息。 次日一早,郭京教人大开城‘门’,请董、苏二将在城楼上一同观战,只见城外紊‘乱’大军在郭京旗帜的摇摆之下,胡‘乱’奔走起来。看得董、苏二人眉头紧皱。郭京却笑道:“此乃虚兵之计,教那金人看得不敢轻动,实则其中深妙,非凡夫俗可知也。再说这七千七七十七人,昨夜都喝了本真人的符水,如有天兵神将俯身,待会厮杀,两位将军便知深浅!” 不一时,其军依照那所谓的六甲之法摆开阵势,六个‘门’户里各树立‘天王像’。郭京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天‘色’,手指捏了几下,遂教董、苏二人,可在半个时辰后,教金人来战。到时,将会风尘大作,天昏地暗,正是召下‘毗沙‘门’天王’分身,降临的最好时机。 董、苏两人虽是半信半疑,但毕竟郭京身居高位,不敢违抗,遂命人到金军营地通报。那人离去时,郭京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教他传予金人大将。 金兀术见宋兵竟敢出城来战,而且还摆开阵势,略是一看,却是怒而笑。 众人问之,金兀术只说宋人是滥竽充数,其阵弱纸薄皮,一攻即破! 就在金兀术急‘欲’出兵时,一队宋兵斥候赶来,约定要半个时辰决战,又说郭京有言,到时可教尔等这些番民野人看看何为大道天术,见过之后,若知难而退,退还大宋国土,可念在苍生有好生之德,尽数放归! 金兀术麾下一众金将听说,无不震怒,嘶声大骂。金兀术却冷笑连连,一摆手,众人遂是停住了喝骂。 “好!!我就看看你们宋人那所谓的钟南真人到底有何本领!!?”金兀术说罢,哈密量不由神‘色’一急,急忙劝道:“四,中原人杰地灵,奇人异士何其之多,不可轻敌啊!!可速命全军,立即出战,杀他个措手不及!!” “不必!我金兀术从不信鬼神佛祖,谁敢阻止我大金雄军前进,我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金兀术此话一出,其麾下诸将无不胆气大壮,纷纷振臂高呼,吓得那队宋人斥候无不变‘色’,连忙退走。 不一时,郭京听说金兀术答应了半个时辰再来厮杀,甚是得意,扶着下颚的胡须,笑不住口,旋即穿了一身道袍,在昨夜早已准备好的祭坛上开始做法,提一桃木剑,在城头高甩符纸,念念有词,甚是怪异。 少时,金人斥候探回来报。金兀术麾下诸将听闻那道人果真开始做法,面‘色’不禁都有一些变化。只有金兀术由始至终,毫无变‘色’,命斥候再去打探。 渐渐地快到半个时辰,蓦然天空乌云弥漫,雷光阵阵,风尘大起。宋兵六甲阵内,响起阵阵鬼哭狼嚎,那六个‘门’户里的‘天王像’猝起火光,在昏暗的天地之下,栩栩如生。 金人斥候探得,甚是惊骇,赶回去报。金兀术带诸将出帐来看,果真诡异了。一些金将更是开始有些犹豫、胆怯之‘色’。 这时,营内忽然一声鼓响,却是金兀术早叫人看着时间,到了后,便擂鼓示意。 一将听了,又见天昏地暗之下,宋军阵内,如有鬼神之兵,吓得连忙劝道:“四,我看这宋军阵内甚是诡异,不如暂观其变,过上一时,再出兵也是不迟!” 此将话音一落,左右许多人都纷纷应和。金兀术顿时面‘色’一寒,冷哼喝道:“哼!!那些宋人不过在装神‘弄’鬼,有何惧之!!?传我号令,军立即整备出发,敢有怠慢者尽数斩之!!” 金兀术一声怒吼,众将即时不敢再说,连忙纷纷领命,各引部下。 另一边,在祭坛之上,郭京看着城下一片‘阴’沉古怪气氛,如有鬼神降临,暗暗冷笑。 “哼!量这些番民野人,也难看出其中端倪,我早算过这个时辰,将会乌云密盖,天‘色’大变,再加以一些打扮,虚张声势,必可吓得那些金人狼狈而退,急急撤军!!如此一来,我郭京便可名震天下,成为大宋国师,到时便能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哈哈哈哈哈哈~~!!!!” 想到此,郭京不由发出阵阵狂笑。董、苏两人此下也靠到城上,探头看着城下六甲阵内的变化,见是‘阴’森恐怖,鬼叫连连,那一面面‘天王像’旗帜,屡屡火光暴起,似真似假,不由一阵变‘色’,面面相觑,都有惊‘色’。 蓦然,杀声大作,刹时压过了城下的鬼哭狼嚎。郭京眼睛一瞪,急地冲上城边,听见城下有人急叫,说金兵杀来了。郭京顿时面‘色’一变,咬牙切齿地喝道:“尔等这些番民竟要来送死,便就别怪本真人滥杀无辜~~!!!” 郭京大喝一声,随即赶回祭坛,开始扯声喊起,鬼叫般地喊了起来。霎时间,城下鬼哭狼嚎声又是汹涌涌起,愈加凄厉。 蓦然间,天上连道雷霆劈落,正好就在进军的金军面前轰然劈落。 哑哑~~!!! 许多马匹被雷光所惊,鸣叫起来。金兀术猛地一拉缰绳,面‘色’冷酷,望向了对面的宋兵阵内。忽然,金军里响起了连声惧怕的惊呼声,只见昏暗里,那一面面‘天王像’旗帜之下,许多面目狰狞的鬼兵,上身**,手提刀刃,满身是血,煞是恐怖,各个在手舞足蹈,鬼叫大吼。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四十章 鬼神之兵(下) VI ?“鬼鬼~~!!真是鬼神之兵啊~~!!” 一个金将忽然大叫起来。随即又听有人叫道:“哎!!那不是毗沙‘门’天王像么!!?” 此人话音刚落,一道火光在他所指的画像,骤地冲起,顿时吓得又是连阵惊呼,许多金兵都被吓得变‘色’。 金兀术眯着眼眸,凶光萦绕,又抬头看了看昏暗的天‘色’,蓦然怒声喝道:“我就不信这些鬼神之兵,能够挡得下我金兀术~~!!!” 金兀术暴喝一声,竟在众人为之惊悚之际,单人匹马望宋兵大阵突杀而去。 霎时间,天上雷霆连闪,那阵阵鬼叫愈加凄厉。阵内前头第一‘门’户里的鬼神之兵,见得金兀术驰马杀来,顿时拥上厮杀。 说时迟那时快,金兀术倏然杀到,手中刀斧猛地挥动,一股其恐怖的气势,如同翻江倒海般轰然爆发。那张狰狞凶恶的面容,比起那些鬼神之兵,丝毫不逊‘色’。 登时,只见金兀术如同天魔之王,纵马突入,手中刀斧挥得密不透风,悍然杀入进去,那些鬼神之兵根本抵挡不住,被杀得人翻‘乱’倒,惨叫连连。 粘摩诃看得眼切,怒声一吼,立即奔杀过去,许多金将看了,也是胆头一震,纷纷飞马杀出。与此同时,金兀术已突破到第一‘门’户里的腹地,一刀砍断了一面天王像旗帜。在后的金兵见了,刹时气势高涨如虹,都以为金兀术有弑杀鬼神的力量,纷纷扯声大吼,扑去厮杀。 不一时间,那一阵阵动地的喊杀声,在此盖过了六甲阵内的鬼哭狼嚎声,此时此刻,反倒是金人的部队,才更像是那地狱深渊,令人闻风丧胆,杀虐无数的鬼神之兵。 再看金兀术一马当先,径直突破,连破数个‘门’户,郭京那所谓拥有鬼神莫测威力的六甲之阵,在金兀术面前简直如同儿戏! 原本城上还以为果真有鬼神之兵助阵而亢奋的宋兵,顿时各个变得面无血‘色’,眼看着金兀术肆意地在这六甲之阵内如入无人之境般不断发起突破。 董、苏两人更是面带怒‘色’,因为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端倪,那些所谓的鬼神之兵,不过都是带着面具,装神‘弄’鬼的市井流氓罢了,哪里能抵挡得住金兀术这支‘精’锐大军,反而令得金人士气大振。 “哼!!两位将军莫怕,看我下城施展天道仙术,立即便可召唤出千军万马,抵挡这些番人!!”郭京至此还是强装着一副得道高人的姿态。 “你!!事到如今,竟还敢在这卖‘弄’!!?”苏德暴怒,转身一把揪住了郭京,竭斯底里地吼道。郭京整个人都被苏德揪起,这下也不敢再放肆了,连声求饶。在旁的董旻面‘色’冷酷,也劝住了苏德。苏德冷哼一声,将这郭京好似死狗一样,甩在地上,冷声道:“好!!我就看看你还有没有这撒豆成兵的本领!!” 郭京听话,连忙与他那两个助手,一溜烟地逃去。与此同时,那些市井流氓已在金军的冲击之下一片溃败。其他‘门’户上的人见得如此,哪里还敢拼命,纷纷拔‘腿’就逃,大声叫着城内的兵士打开城‘门’。 霎时间,城下一片大‘乱’。董旻、苏德两人却都知此下,但若一开城‘门’,金人定会趁机夺城,只能教城下的人去作战。这些市井流氓哪里愿意,立即在城下嘶声大骂。饶是如此,城上的人还是‘露’出了犹豫、不忍之‘色’,毕竟这些人都是大宋的民,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金人屠杀,谁也会心中不忍。 这时,却有人急急来报,说郭京逃到城下后,和他那两个助手,骗了几匹马匹,从南‘门’逃去了。董、苏二人听话大怒,但也顾不得去追郭京,两人商议一阵,只好率领城内‘精’锐出城作战,妄想抵挡住金兀术军的攻势。 话说这两人素来都是谨慎,此下之所以敢出城与金人死战,全因两人都把希望投在了另一人的身上。 天地昏暗之中,一部骑兵早就暗中从北‘门’奔出。就在金兀术率军攻打城池时,暗中绕向了金人的营后。 却说,吴乞买听说宋人请来个得道高人,施以道术,摆出六甲之阵,召来鬼神之兵,甚是好奇,遂与诸将赶到前营看望。这下,金军营内连声欢呼,听说一个个斥候拍马来报,金兀术率军攻破那所谓的鬼神之兵,如有天魔之威,营内金人无不听得‘精’神大震,振臂高呼。 吴乞买更是笑声连连,甚是欢喜,还与诸将谓道,宋人虽能请来鬼神助战,但他这侄儿却有弑杀鬼神的本领! 就在营内金人无不为金兀术的骁勇而感到兴奋时,陡然间在金人营后杀声骤起。一部‘精’骑倏然拨开鹿角,迅疾突入。因为金人的将士大多都去了前营,后营只有少许将士指挥,哪里来得及挡住这部‘精’骑的突入。只见为两将并马飙飞,一人骑着白马,一人骑着黑马,各提枪刃,如若命的黑白无常,赫然杀入营地之内。几个金将来截,瞬间就被这两人击杀。 而骑白马的正是岳飞,骑黑马的则是韩彦直。再见骑兵队里两翼,左边的正是张宪、右边的则是王贵。中军、后翼分别是何元庆、张显、汤怀等好汉,各个都是英雄了得,其麾下兵众也都是健硕健儿。 话说这部‘精’骑,乃是由岳飞的游奕军和韩世忠麾下亲部猛虎队组成,皆都是中无一的‘精’锐。这下两军合二为一,随着前的岳、韩二人不断猛突直进,正可谓是气势惊人。 另一边,正在营地中军把守的斡里衍,听说有一部‘精’骑从营后杀入,悍若鬼神,领兵之将正是那岳飞和韩彦直。斡里衍听话大惊,连忙率几个心腹部将赶去。哪知斡里衍赶了不到一阵,便见天地昏暗之中,两道快影闪来,定眼看时,先见一白马将士,‘挺’枪猛搠,快若迅雷。斡里衍连忙提起兵器抵挡,却非那白马将士之敌。蓦然见金光如‘潮’,轰然蔓延而去,一只金鹏大鸟冲天飞起,看定之时,枪头如‘射’出金芒一道。可怜斡里衍,甚至连相势杀招也来不及施出,便被一枪刺中‘胸’膛,连铠甲也被刺透。 “吼吼~~!!!尔等番民上将,已被我岳飞杀也~~!!!” 岳飞把枪一拨,斡里衍顿时倒落马下。其心腹将士也被韩彦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疾击杀。背后游奕军、猛虎队的将士听说岳飞杀了金人的大帅,顿时各个血气沸腾,嘶声大吼,震得天地抖动。 另一边,却说吴乞买刚听说后营被袭,连忙带领一众将士来救。哪知正赶过去时,听喊声不断,自己军中大帅斡里衍,竟被岳飞杀了! “什么!!!斡里衍…斡里衍竟被杀了~~!!!?”吴乞买双眸瞪得斗大,一脸的不可置信。他麾下几个魁梧如兽的将士,立即怒声喝起,状若癫狂地奔马杀去。四周金兵也疯狂涌上。 说是迟那时快,蓦然一阵阵铁骑踏地的杀声骤起,风尘起处,雷光连闪。只见吴乞买麾下那几个猛将,正迎住为两将,却没有能挡过十合,便被杀破了,那两将奔马如飞,立即径直望吴乞买那里杀来。此时后面的张宪赶上,一枪刺死一人,王贵也拍马赶来,挥刀砍飞一人头颅。何元庆圆瞪大眼,揪住一人,一锤将其打飞而去。 “嗷嗷嗷~~!!番王纳命来罢~~!!”韩彦直纵马飞冲,快得惊人,陡然一股恐怖的气势赫然爆发。只见吴乞买身旁一员小将,疾飞杀出,舞一柄合扇板‘门’刀刹地杀住了韩彦直。 “宋狗!!有我连儿心善在此,休想伤王爷一根汗‘毛’~~!!”那身穿一身紫袍的小将正是连儿心善,这下赫然杀住韩彦直,施出地都是拼命招式。韩彦直也不敢怠慢,连忙抖数‘精’神,两人遂是缠杀一起。 骑黑马的韩彦直虽是被杀住,但还有骑白马的岳飞! 只见岳飞面‘色’冷酷,神‘色’肃穆,纵马‘挺’枪,威凛如神,在雷光之下,倏然杀到。好几个巨汉齐声吼起,奔马截住。岳飞骤起一枪,迅疾先挑落一人,挪身连避,避过攻势刹那,立即杀出金鹏九合枪,整个人在马上如同金鹏起舞,不一阵间,被杀破而去。 与此同时张宪、王贵一同来截,一众金将纷纷奋勇杀上。吴乞买却是见岳飞厉害,竟吓得先狼狈逃去。岳飞想要追时,各处金兵已然杀至。 “莫要多做纠缠!!速速突破而去!!!”岳飞心头一震,疾声大喝。于是游奕军、猛虎队将士一同发作,往前直突。韩彦直也不与连儿心善再做纠缠,虚刺一枪,骗过他后,勒马就去。那些金将见岳飞等人‘欲’要逃去,哪里愿意,纷纷引兵追袭。金兵不断围上,这时整部人马忽然散开而去。原来早前岳飞与众人已与商议,说到时若杀到金人腹地,易被其围住。到那时候,倒不如将部队分成四支,各往突破。即时金人反而一时反应不及,各去追袭,使得一片‘混’‘乱’,到那时便专挑金人里的要将下手,杀个天翻地覆!! 迅疾之间,只见岳飞自引一部往前直突,张宪、王贵速合成一部,望左边突去,韩彦直自率猛虎队从右边杀去。何元庆、汤怀、张显等将则领一部绕回厮杀。 果然,这部兵马忽然散开各去,令来围金人霎时间措手不及。各将奋力奔杀,各个都是武艺了得,分开之后,各自作战,反而战力大有增强,杀得四处人仰马翻,一片大‘乱’。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四十一章 安邑险情 ?却说在安邑城下,金兀术军正在猛攻城池。蓦然,背后营地杀声大起,哈密量急往一望,见营后竟隐隐有溃败之势,吓得以为营地遭大量的敌兵袭击,连忙鸣金撤军,一边又派人报说予金兀术。 在前线‘混’战里,金兀术浑身是血,凶若魔戾,无人敢挡。董旻、苏德被杀得节节败退,麾下‘精’锐已死伤七、八,若再无转机,恐怕便要全军覆没。 就在此时,金军里吹响了鸣金号角的声音。金兀术面‘色’一变,咬牙切齿,死死地压住了怒火,冷哼一声,立即转马就去。 金军忽然撤退,但已是强弩之末的宋兵却无力掩杀。金兀术正撤时,听说后营被袭,顿时大怒,也不顾指挥兵马,奔马就往营后赶去。 可待金兀术赶到时,只见营地‘乱’成一片,岳飞那四部队伍,早就各往逃去了。金兀术在营地内,冲了一阵,不见宋兵,听说吴乞买走失了,惊怒不已,急寻起吴乞买。幸好不久后,金兀术在马棚里找到了吴乞买。原来适才吴乞买在惊慌之下,竟不顾身份,躲入了马棚。 金兀术以为是耻,觉得是自己的无能,才令自己的叔王受此大辱,跪地告罪。吴乞买听说岳飞已退,竟还能笑得出来,与金兀术说道:“这岳飞还真是了得。侄儿呐,此人将来定是你的心腹大患,难怪你当初不惜兵部牺牲,也要杀了这岳飞!” …… 却说金兀术虽然大破了郭京的六甲之阵,但因岳飞等人的骁勇,成功地袭击了金人的营地,金人大帅,威震天下多年的名将斡里衍更是被岳飞所杀。金人士气大受打击,吴乞买心怯岳飞之勇,遂将营地撤出了数里之外。虽是如此,但并不代表吴乞买就因此放弃攻打安邑。 之后数日,吴乞买每日派金兀术率领大军,一边以炮火掩护,一边指挥兵士登城作战。 安邑本就兵力虚薄,再加上前番恶战连连,死伤不少。这段日子又遭金人连番猛攻,幸好韩世忠及时赶到,使得宋兵士气大震。岳飞、韩彦直等骁勇将士,且都不惧死地敢于出城拼杀,如此方才抵住了金人的攻势。 只不过,无论是宋人亦好,金人亦好,攻守两方都心中了然,若再无转机,安邑必破无疑。 这时,韩世忠接到了宗泽传来的密函,大喜过望,立即派流星马连夜传回汴京。 另一边,在金人主帐内,气氛压抑,诸将都是面带急‘色’。金兀术双眼不断泛动着凶光,面‘色’深沉。唯有坐在高座上的吴乞买,依旧气定神闲,毫不动容。 原来,金人的辎重已将近用竭,再有不久前国内传回消息,说因阿骨打的重伤,不少部落又开始蠢蠢‘玉’动,暗里煽动民心,说‘女’真族屡起战事,以致国内民不聊生,有意造反。 “列天王殿下!!如今我军深入敌境,辎重将竭,再有国内不定,不可再做征战。当速速撤兵!!” “此言极是!!何况列天王殿下早前有言,要半个月内攻克安邑,如今眼看时间将到,但以当下状况来看,要攻克安邑起码还要七、八天的时间,待时纵是攻克此城,但我军亦无力进攻汴京,还是速速撤军的好!!” “是啊!!…” 各席上将士纷纷劝说,各个神‘色’都是慌张,毕竟如今的状况对于金军来说,是大为不利。 吴乞买听罢,先是长吐了一口大气,众人不由纷纷凝神看去。却见吴乞买灿然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战场之上,千变万化,难以料定。大宋国难当前,却幸有诸如宗、韩、岳(宗泽、韩世忠、岳飞)之辈,为之屏障。这些人各个都是数百年难出之人杰。得如今这般状况,亦是无奈之事。不过诸位兄弟,不可自‘乱’阵脚,且静观其变,我心里自有分寸。” 吴乞买笑容可掬,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一个将士听了,面‘色’一紧,正‘玉’说话。就在此时,金兀术忽然眼中凶光迸发,冷哼一声,那将士还有在场众人,无不觉得心头一颤,一股凉意从背后涌来,顿时纷纷闭上了嘴巴。 “叔王素来能够运筹帷幄,侄儿相信叔王虽未能料尽一切,但在大局之上,定早有推算!!只要叔王一句话,侄儿纵是上刀山下火海,亦在所不辞!!” 金兀术眼神赫赫,凝声而道。吴乞买听了,呵呵连笑,甚是欢喜。吴乞买在军中本就声威极大,如今又有金兀术的支持,一众将士自是不敢多言,但心中那份忐忑,却仍未消去。 另一边,却说赵桓听闻郭京大败,金人连日猛攻安邑,眼看不久将破。赵桓大怒不已,重罚兵部尚书孙博,开封尹何卓两人,又在金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向国相蔡京赔礼道歉。 失宠的蔡京方才释怀,再一次登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众臣之巅! “相国一向多计,如今金人将要杀到汴京,此乃大宋之心腹要地,一国之都,我赵氏王族还有满朝文武都居于此地,一旦汴京被破,后果不堪设想!!还请相国不计前嫌,献出妙计,以解国之燃眉之急!!” 赵桓一想到那些凶残的金人,杀入城内,将自己还有赵氏王族擒住的画面,就不由打了个寒战,眼中也多了几分哀求之‘色’,连忙问道。 蔡京听话,却是不紧不慢,淡淡而道:“若非太子殿下前番宠信那不学无术的道士,失去了对安邑增派援兵的大好时机,此下又岂会至汴京于危难之中!?太子殿下尚幼,许多事情还需听听我等老臣的意见,所谓远小人,亲贤臣。所谓贤臣,乃一腔热血之志,为国可抛头颅洒热血,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纵呕心沥血,亦无怨无悔。 可小人贪图富贵,无良自‘私’,一心只为自己谋求利益,为此甚至可将一国安危抛诸脑后,殿下但若信之,将会造成国家大‘乱’,还望谨记,谨记。” 谁又能在这金殿之下,被天下人所指骂多年,说是大宋有史以来的第一大‘奸’臣‘蔡京’,此下竟敢面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一番赫赫震词,其厚颜无耻,真可谓是到了个高深莫测的地步。 孙博、何卓两人却无他这个本领,听他出言讽刺,纷纷低下了头,浑身都在颤抖不已。他们却非因羞愧所至,而是怕赵桓恼羞成怒,一气之下,将他们俩给砍了! “哈哈哈~~!!相国说得对极,说得对极!!若非看在孙、何两人入朝多年,我早就砍了这俩人的狗头!!此下国难当前,为免人心动‘乱’,便暂且饶这两人一命。还望相国息怒,息怒。” “哼,老臣岂敢!只是每每想起大宋数百年基业,几乎毁于这两人之手,实在寝食难安,备受煎熬!!!”蔡京冷哼一声,忽地转身对着孙、何两人,瞪眼睛吹胡子的怒声大骂,吓得孙、何两人连忙跪下,叩首求饶。 此下赵桓虽在金殿之上,但看孙、何两人那个态度,却俨然一副对蔡京俯首称臣的样子。而再看蔡京一副唯我独尊,高高在上的姿态,也使得殿下众人都有这种感觉。 原本满朝文武以为赵佶忽然到大理寺静修,将政事都‘交’予太子赵桓,朝中的势力定会有一番改变。蔡京拢权多年,其位置早有人觊觎在心。而事实亦是如此,但众人却未想到,首当其冲的孙、何两人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彻底。蔡京的手段、残忍、毒辣,在朝中是出了名,这一次孙、何两人并未成功打倒蔡京,那他们注定要承受蔡京疯狂的报复。 不但满朝文武明白这个道理,孙、何两人包括赵桓也是明白。但赵桓现在只想着求救蔡京,如何可以击退金人,使得汴京无患,哪里顾得了孙、何这两人。何况从头到尾,这两人在赵桓心目中只不过对付蔡京这条老狐狸的两条走狗罢了。 “相国,相国大人息怒呐~~!!小人有眼无珠,犯了弥天大错,但相国大人愿意原谅,小人定谨记在心,做牛做马,任凭驱遣呐~~!” “是呐,相国大人,看在你我多年‘交’情,小人为相国大人也卖过命。相国大人就看在昔日旧情,绕过小人,绕过小人~~!小人给你叩头了~~!!” 殿内充斥着孙、何两人凄厉的哭求声。赵桓听了,脸庞连触,暗想这两个人真是怕蔡京怕得要紧,连说话也开始口没遮拦,不分场合,心中气恼,大喝一声,便教内‘侍’将两人拖下,各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随着孙、何惨叫地被拖了出去,金殿内一片死寂,满朝文武各个只觉心惊‘肉’跳,忐忑不已。唯有蔡京昂头‘挺’‘胸’,面‘色’肃穆地望向赵桓。 “嘿嘿。这两个小人,本太子以替相国大人惩罚了,想必相国大人也该消消气了。”赵桓笑道。 蔡京听了,沉了沉‘色’,遂才不紧不慢地鞠了一躬拜礼,答道:“太子殿下不必多虑。老臣以为金人这些年屡举战事,国内定是存有不少隐患,而且前些日子,又有细作来报,金人在燕云的军队不敌蛮匪,如今儒、顺、幽、武等州,都被蛮匪所夺。 如此一来,金人内患外忧,定不敢持续久战。但汴京毕竟是一国之都,那些金人素来又是野蛮之辈,只怕不肯善罢甘休,一旦杀到汴京,便会不惜‘性’命地狂攻猛打。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四十二章 李纲入朝 ?虽然以汴京的稳固,自然是万无一失,但老臣实在不敢用赵氏王族还有满朝文武的安危赌这一场赌局。因此老臣以为,可先折冲,将太原之地割与金人,然后教金人撤军。金人急撤回后,一边要解决内患,一边又要提防燕云的蛮匪,如此一来,在太原扎据的兵力,必不会多。待我大宋喘回了气,再发以大军取回太原也是不迟。不知太子殿下以为若何?” 蔡京说罢,赵桓先是面‘色’一怔,随后细细一想,素无大志,又贪生怕死的他,觉得这计策实在妙计了,大喜笑道:“妙妙妙~~!!相国果真是国之智囊也!!此事若是功成,当记相国大人一个大功!!” 蔡京听了,连忙拱手称谢。如今他已位极人臣,若再有封赏,便是封王了。一众臣子听了,无不惊‘色’,有些更暗叹赵桓不分轻重,这话一旦说出,就如泼出去的水。 覆水难收啊!! 看来,蔡氏的统治还要持续好一段的时间!! 虽然蔡京已老,但老‘奸’巨猾的他,却早在朝中安‘插’了许多他的心腹、族人。就算有一日蔡京死去,恐怕朝中还是他蔡家的人把控权力! 而在蔡京这些心腹之中,其中最为出‘色’的正是近年冒起的新起之秀‘秦桧’。只见此下秦桧低下了头,双眼眯着,眼中流‘露’出几分不忿、怨恨之‘色’。原来,蔡京口中的计策,根本就是他想出来的,蔡京却自己全占了功劳! “老贼一日不死!!我秦桧便无出头之日!!可老贼在朝中如日中天,我要对付他实在难于登天,除非…”秦桧猝然眼中闪过两道‘精’光,再望向赵桓,见赵桓眼中也闪烁着一丝丝‘阴’毒之‘色’,不由嘴角一翘,若不细看,根本不知道他此时正在‘阴’笑。 却说蔡京的计策,让赵桓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当下立即依他计策,修以奏表,准备发往安邑前线。 当夜,赵桓正在歇息,忽然宦官来报,说被罢官的前朝尚书李纲,在皇宫外求见。赵桓一听,不由面‘色’一震,李纲声望颇大,在朝中有不少忠义之士,以他马首是瞻。赵桓一直有心拉拢,聘他回朝为官。哪知李纲却是不知好歹,屡番拒绝,更说朝廷一日不肯查清蔡京暗地里所做的勾当,绝不愿回朝与‘奸’人为伍。 可这李纲嘴巴说的是简单,但蔡氏一派的势力在朝中早已根深蒂固,想要铲除绝非一朝一日之事。 赵桓这下还以为李纲终于开了窍,愿意回来朝中入仕,与他一同对付李纲,忙召其来见。 不一时,只见一个身形略显雍胖,身穿一身蓝‘色’锦华袍,莫约五十多岁,却有一双雄鹰般有神的眼眸,来到殿下,跪下便拜:“草民李纲,拜见太子殿下~~!!” 此人说话中气十足,正是前朝尚书李纲。赵桓大喜,连忙扶起李纲,李纲一脸肃穆,连说不敢,可却无些许拘束之‘色’。 少时,赵桓震了震‘色’,问道:“不知李纲你深夜至此,所为何事?” “草民听说太子殿下听了那蔡京老贼的谗言,‘欲’要割与太原予金贼!?” 蓦然,李纲双眼一瞪,看得赵桓不由一头一揪,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般,竟不敢与他对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答道:“咳咳!!确有此事。如今金人!!” “还请太子殿下三思!!我大宋泱泱大国,虽如今不如往年荣盛,但也绝不容区区番民野族肆意侵犯,莫说整个太原府,就算是一寸之地也不能让予!! 金人若想就此罢休,除非归还所有强占之地,否则就算太子殿下愿意,满朝文武愿意~~!!天下的健儿都不会愿意~~!! 大宋的气象绝不容金人有所侵犯,否则岂对得起那些为了国家,不惜马革裹尸,战死沙场的儿郎!!?” 李纲扯声大喝,不但打断了赵桓的话,还一脸竭斯底里得‘摸’样,脸上青筋凸起,甚是骇人。赵桓终于明白,李纲是天下闻名的忠义之士,其父却对他尤为不喜,特别不愿意见他,平日里对他也是骂得最多。 李纲这人实在是太过不识时务了,说的话虽然句句都是忠义之言,但却不知忠言逆耳,句句都是,试问赵佶父子听了心里哪会有一丁点的舒服? 而且他嗓子又大,一旦喊起来,好像天地下只有他一个人为国为民,忠义无双,其他人都是昏庸无能之辈。当年赵佶就是看不惯他这个‘摸’样,有几次和他争吵起来,两人都吵得面红耳赤,但单凭赵佶一人实在争不过李纲。 而且赵佶实在一直都明白,自己做这皇帝,肯定是失败的,心中有愧,又岂能争得一直以来为国兢兢业业的李纲!? 但是,只要是个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更何况是一朝天子。于是赵佶不知不觉中,就喜欢与蔡京联合起来打击李纲,每次看到李纲气恼失落,愤愤不平的样子,赵佶竟然还会心里暗喜。 其实,若是李纲做人会些变通,就这小小的改变,可能如今大宋的局面又会大有不同!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譬如宗泽等臣子,对于李纲不会变通这点,也说过不下千万遍了,李纲就是做不到,‘性’子一起,那嘴巴一张,嗓子一喊,就肯定会令赵佶不喜。 当然,这些都是外话,且不一一细说。 “李纲!?你嘴巴说得简单,但汴京乃一国之都,但若金人果真杀到,可是你能承担得起!!?”赵桓一板脸‘色’,冷声而道。 李纲一听,却把眼睛又是一瞪,急道:“太子殿下勿虑!!老臣敢保证,这金人绝不敢来攻打汴京!!” 赵桓听话,顿时面‘色’大变。李纲急急地从怀中取来一封密函,说道:“此密函里乃是宗老帅连夜发来,还请太子殿下过目!!” 赵桓连忙把密函拆开,细看一阵,脸‘色’连变,深吸了一口大气道:“金人那狗皇帝阿骨打莫非真的身受重伤!!?” “太子殿下!宗老帅素来处事妥当,若无把握,绝不敢轻易来报。此下正是我大宋反攻的大好时机,老臣以为,可一边先与金人虚以委蛇,一边聚集南下的兵力,但若金人一撤,发以重兵攻打,定能杀他个片甲不留,使金人再也不敢来犯我大宋!!”李纲扯声大喝,双眼发着阵阵‘精’光。听得赵桓也是心头连动,可一想到万一此事有假,金人兵‘逼’城下的场景,又不由犹豫起来。 “太子殿下!!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些年金人势力扩张越来越快,大有鲸吞天下的气势,此番若能功成,更可大大削弱其气焰,大伤其元气,可保金人数十年内不敢再来侵犯!!” 李纲见赵桓还在犹豫,声音不禁又加大几分,几乎是吼了起来。赵桓心头一揪,素来没有主见的他,被李纲这一吼,倒是一时鬼‘迷’心窍,信了李纲的话,急道:“可今早我已修定奏表,命秦桧前往前线与金人商议。这当若何!?” 李纲一听,连忙答道:“这不正好可以让金人中计!?不过为防万一,先不要与那秦桧告说,当签定协议,再于暗中举事!!” 赵桓深吸了一口大气,一时也没有了主意,便先是依了。李纲听言大喜过望,‘激’动之下,竟流下了眼泪。赵桓遂请他回朝入仕,李纲欣喜接受。 话说,宗泽远在潼关又是如何得知阿骨打深受重伤?原来却是邓云派‘赤凶’‘精’锐,连日赶往潼关报说。宗泽心知邓云虽在燕云造反,但一直心向大宋,在经过深思熟虑之下,也信了邓云的话。 到了次日一早,金殿之下,赵桓得意洋洋,当着满朝文武,再次召李纲入朝,任兵部尚书之职。蔡京却在昨夜便通过宫里的细作得知,一直黑沉着脸,默不作声,直到早朝结束。 另一边,却说秦桧来到安邑后,与韩世忠等人说明朝廷之意。岳飞等将无不大怒,都是不肯。秦桧却以为这些人不知轻重,以朝廷之命压之。众人心里虽怒,却也无奈。 韩世忠只好暗中告之秦桧,阿骨打重伤之事。秦桧听说不由大惊失‘色’,连忙问如何得知。韩世忠遂一一细告。 秦桧足智多谋,这下一听,却觉得大有端倪,想这宗泽是如何得知远在燕云之事,后一细想,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教人暗里通报于蔡京。另一边又先安抚韩世忠等将,说圣命在身,不敢怠慢,先去金营打探一二。 韩世忠无奈,只好许之。毕竟秦桧乃朝廷派来的圣使,他也不敢冒犯。 于是秦桧当日前往金营,吴乞买听说宋朝来使拜见,不由面‘色’一震,急召而入。 不一时,秦桧赶入,却见金人不予席子,也不慌张,遂是说明来意。那些金将本就有意撤走,这下一听大宋愿意割让太原府休战,各个都是‘精’神大震,面带喜‘色’。 秦桧看在眼里,心头一揪,不由暗中腹诽道:“若是以往这些金人定会叫嚣一番,但看如今这一个个的神‘色’,暗藏喜‘色’,莫非宗泽所言,果真无虚!?” 而秦桧神‘色’的变化,却也在吴乞买的注视之中。吴乞买面‘色’一沉,见秦桧毫无紧张之‘色’,反而看了众人神‘色’变化,更像是有了底气的样子,不由觉得心中惊疑。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四十三章 战事且休 ?吴乞买只觉此中事关重大,定要问出究竟,于是先与秦桧虚以委蛇,说此事大有可谈的余地。秦桧听后,也装着样,欣喜谢过,正‘欲’离去时,哪知吴乞买一声令下,便将秦桧擒住。秦桧大惊失‘色’,满脸惊慌地叫道。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还请王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呐~~!!!”秦桧竭斯底里地大叫起来,眼中尽是惧怕之‘色’。因为他发现,吴乞买眼里‘露’着凶光,嘴上还翘起一个残忍的笑容。 “哼哼。本王要如何待你,便看你识不识时务。说!!你大宋此番前来休战,可有虚情!!?”吴乞买冷声笑着,望向秦桧的眼神,就像是看一条死狗,这令秦桧连连打了好几寒战,急道。 “王爷多心了!!我大宋与大金素来‘交’好,岂会有所虚情!?” “哈哈哈哈~~!!好~~!!拖他下去,先让他试试我大金的酷刑,不过这人紧要得很,莫把他‘弄’死‘弄’残了~~!!”吴乞买大笑一番,随即秦桧被两个凶狠的金人拖了下去。 不一时,秦桧被带到一个帐篷里,迅速捆绑好在一张椅上,然后一个金人先他一对靴脱了下来,随后另一个人,抓住秦桧的一双脚,还有一个面带冷笑,两只手抓向了秦桧的脚趾头。 “啊啊~~!尔等这些番民想要作甚,啊啊~~!!不要~~!!!!” 一大块指甲被那金人生生地拨落下来,那种剧痛简直痛入骨髓,秦桧痛得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发出凄厉的痛叫声。 随即那金人又迅速地拨开一块,秦桧痛得撕心裂肺,好似正遭受着万箭穿心般的痛楚。直到第块时,秦桧这个弱书生,终于挨不过去,昏死过去。 可这些金人却不愿就此罢休,用冷声泼醒了秦桧后,继续行刑。这秦桧却也还有几分骨气,硬是不说。连昏死过去,十个脚趾头都被拨去了指甲,声音也喊沙哑了,整个脸苍白无‘色’,眼看好似随时都会死去。 就在此时,忽然两个金人,又抓起了他的双臂。秦桧猛地乍起,竟还怒声大骂。 “狗贼~~!!!休想从我口中问出~~!!啊啊啊~~!!!!” 秦桧话还未说完,便又惨叫起来。 …… 约是半个时辰后,秦桧眼神黯淡,整个人好似死尸一般。忽然一个金人拿了一瓶蜂蜜过来。秦桧却已无力去看,忽然觉得自己脚趾头、手指头一阵清凉的感觉。这些金人竟在他的伤口上涂上了蜂蜜。 不久后,一个金人赶入,手中拿着两个盒,一打开。秦桧黯淡的双眼,顿时瞪得斗大,这两个盒里面竟装满都是大马蜂和无数只蚂蚁。 “嗷~~!!不~~!!不~~!!!!”秦桧剧烈挣扎,一个金人却把他的椅听翻,一边咒骂着秦桧,一边躲避着扑来的大马蜂。 一阵一阵惨绝人寰的凄厉叫响旋即响起,秦桧几乎喊破了喉咙,那凄厉的叫声,听在营内的金人耳里,也是纷纷发颤,不知那宋人到底在遭受什么折磨。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素来以自己为中心的秦桧,最终还是敌不过金人的折磨,松了口。那些金人替他随意地治疗一番后,便拉过去见吴乞买。 少时,在金人主帐内,只见秦桧披头散发,跪倒在地,浑身上下红肿起来,一些凸起的大红包还发浓流血,由其在手指脚趾的位置,更是肿了好几倍,看得真是触目惊心。秦桧也几乎没了半条人命,却知自己瞒不过那吴乞买。若这人没这点眼界,又岂能单凭他适才神‘色’的变化,便看出了端倪。秦桧实在不想再遭受那比凌迟还要痛苦的酷刑,把宗泽得知金帝阿骨打重伤之事说了出来。 …… 数日后,多日未归的秦桧,被金人放了回来。韩世忠连忙迎接,见秦桧面‘色’惨白,如何迎入城内细问。秦桧却说不负使命,金人已答应了休战之事,只是商议时,因金人贪得无厌,对那吴乞买出言不逊,遭到金人用刑。韩世忠等人听之无不愤慨,同时又对秦桧为敬佩。此时,韩世忠等人已收到朝廷传来的密旨,遂与秦桧告说。秦桧听了,竟‘激’动地流下眼泪,说幸好没做误国之事,这下金人已经相信了和议之事,不久便会撤军。 果不其然,日之后,金人的大军开始撤退。赵桓也在暗地里聚集襄阳、扬州江淮一带的兵力,准备暗中出兵。又命宗泽、韩世忠等将,蓄‘精’养锐,就等金人大军尽撤时,发起攻势。 与此同时,秦桧回到汴京已有半月,却与蔡京在商议着一件大事。一日,蔡京来见赵桓,竟说宗泽与蛮匪有‘私’通的嫌疑,否则如何得知金帝阿骨打重伤的消息。赵桓一听,心里也是怀疑。随后蔡京又提醒,当初韩世忠忽然从天盆口撤走,蛮匪才得以反攻金人,如今已占得燕云大半土地,眼看蛮匪在燕云如日中天,倘若日后羽翼丰满,前来攻打,如之奈何?何况宗、韩二人在军中声威高,又手握重权,不得不防。 就在赵桓举棋不定之时,宗泽、韩世忠领命率军攻打原,江淮诸军为之接应。哪知却在平阳遭到了金人的伏击,折损大半,死伤多。赵桓听说大怒,重罚宗、韩世二将,其麾下一干将吏都遭连累。赵桓也因此没了继续进军的意思,让前线的兵马尽数撤回。 兵部尚书李纲,屡番上奏,赵桓却都不听。不久后,金人重占了平阳等地,吴乞买率金兀术等一众将士赶回大金国境,迅速平定内‘乱’。 赵桓听说,又惊又怒,却把罪过怪责在宗、韩两人头上,两人皆被罢官免职。在天盆口的大军,也撤回了居庸关,梁红‘玉’等韩世忠心腹将士皆因受连。 另一边,因赵桓聚集江淮兵力,使得江淮一带贼匪趁机作‘乱’,其中又以巨寇金刀王善,势力最为庞大,有盗兵七十万、一万车辆,意‘欲’来犯汴京。赵桓听闻,大惊失‘色’,速与李纲商议,李纲提议让宗泽、韩世忠等将重新入朝为官,领兵讨伐。蔡京却引荐了河东四壁防御使曹荣。赵桓信之,遂派曹荣出战讨伐王善。 就在金人偃旗息鼓,江淮一片大‘乱’之时,在燕云以燕京为中心北上一带,却是显得安定,渐有复苏之迹。却说龙蛮义军取得儒、武、顺、幽等州府后,立即稳固民心,安抚姓。同年,邓云派麾下大将耶律亚虎出征檀州,招安在檀州一带的辽人贼匪。这些年来邓云在燕云已经树立一定的威望,兼之大败金人,歼敌近四、五万人,赢得各地辽人的敬重,再有邓云又有着‘驸马爷’的身份。因此耶律亚虎所到之处,但闻是龙蛮义军,辽人贼匪纷纷投降,一月之内,便将檀州平定,收编贼匪二万余人。邓云教耶律亚虎从中挑选‘精’锐,再以其麾下人马为根本,组建一支以辽人为主的大军。耶律亚虎得令,‘花’费数月,建立一支一万八千余人的大军,取名为‘鬼嚎军’,把守幽、檀二州,日夜‘操’练兵马。 再有邓云又将儒、顺二州划与杨再兴管辖,新、武、妫州划与其义弟徐庆,涿、莫、瀛州则划与牛皋,人各在其辖地中招兵买马,扩张部队。来年月,邓云又设立四大云虎上将之职,分别为徐庆、杨再兴、牛皋、耶律亚虎四人。 邓云自居于燕京,以四大云虎上将辖地之中心,统领四方。一面受招纳天下各地贤才,奋发图强,以待时机。 话说,距离吴乞买从安邑撤走,金人正式进入休战,已过了两年的时间。这两年里,邓云一边积蓄势力,一边观察天下局势。 就在此时,杨再兴、徐庆两人齐发上表,望起兵云州,转往攻打被金人所占的原府。邓云几番深思熟虑之下,还是答应了两人的要求,命杨再兴、徐庆各起兵马,共万,即日准备,攻打云州。 时年,因江淮大‘乱’,居庸关所聚集五、六万大军又因每日耗费巨大。宣和九年,赵佶禅位,由赵桓正式登位,改年号为靖康。赵桓心怯于燕云蛮匪之悍,不敢出兵讨伐,又想居庸关大军每日耗费大,遂将大军撤回,有意将撤回的兵马,镇守于河东提防金人趁机来犯。 话说这年却发生了一件大事。相国蔡京遭李纲揭发,其麾下党派几乎被一网打尽,其中不少人家里还出与金人‘私’通的书信,因此全归罪于蔡京的头上。庞大的蔡氏一家,几乎在一夜之间,被赵桓连根拔起,蔡京家小到大理寺哭求一夜,‘欲’请赵佶来救。哪知赵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因果报应丝毫不爽,种了多少孽,便注定要挨上多少刀。元长(蔡京的字)先去,老衲罪孽深重,下了地狱,便与他作伴。” 于此蔡氏一家方知大祸临头,哭天抢地,无人理会。到了行刑那日,汴京各条街道上,人满为患,骂声不绝,姓一骂的骂,丢东西的丢东西。蔡氏一家七十多口人,包括曾经权倾朝野的蔡京,就在这骂声之中,纷纷被刽手砍下了头颅。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四十四章 新贵 ?据说,蔡京临死前仍说,他这一生虽是有过,但功大如山,造福无数,就算以功抵罪,祸不至此,引来百姓一片谩骂,有些人更推开禁卫,‘欲’要厮打蔡京。那在法场行刑的官吏,却是反而因蔡氏一家巨变,反而步步高升的秦桧。 据说,赵桓、李纲之所以能把握蔡京那么多证据,全因秦桧暗中搜集。 那日秦桧风度翩翩,令牌一落,这祸害宋朝近五六十年载的大‘奸’臣蔡京,终于人头落地,赢得一片又一片的震天般的叫好声。 同时,秦桧因讨蔡贼有功,年纪三十五、六,正是当打之年,便官至太傅之位,赵桓见之口称‘老师’。满朝文武亦有大半,但凡见了,无论资历深浅,官位高低,都称先生,以表尊敬。 这夜,秦桧大醉而归,其妻王氏连忙接入,在旁服‘侍’。忽听闻秦桧口中念念有词,细听之下,竟越听越是震惊,才知自家相公之所以能够步步高升,得到蔡京党派之人与金人‘私’通的证据,原来是早投降了金人,其所得书信,都是金人细作暗中给予。 不过王氏很快就稳住心神,反而因此大喜,待次日秦桧醒来。王氏道出了昨夜之事,顿时吓得秦桧面‘色’剧变! 原来当初秦桧之所以娶这王氏,全因其祖父王硅乃前朝宰相,虽无建树,但毕竟是名‘门’望族。秦桧娶了王氏,背后便有了王氏的支持,朝中之人多多少少给他一些面子。当时,秦桧还是依靠蔡京的势力,才能娶上。 “这‘妇’人平日里少有做声,但却心灵敏慧,事事不愿低人一头,更长有一颗势利之心。当初我尚是一员小官吏时,每日对我冷眼相望,未曾尽过一分妻子的职分。随着近年来我官职不断升迁,这‘妇’人对我态度才有所好转,一入‘门’便笑面迎人,对我千依百顺,小鸟依人!!如今这‘妇’人知我投了金人,他日定能以此为要挟,不可久留,不如~!!” 秦桧想到此,眼中忽地闪过两道凶光,以他如今的势力,要杀一个‘妇’人还不是易如反掌。哪知王氏却是看出了秦桧的杀意,竟大哭了起来。 话又说来,这王氏长得倒是还有几分姿‘色’,一眸一笑之间,都带着妖媚,昔年听闻为她上‘门’提亲的王公贵子,几乎占了大半个汴京之多。 这下王氏一哭,倒是让秦桧有些心软,毕竟两人已有夫妻之实,王氏除了开头那段日子对他冷言冷态后,后面的日子也算是对自己极为殷勤,有时候在政事上还颇有见解,为他解决不少难题。 秦桧一下子犹豫不决,听这王氏越哭越是厉害,便在旁安抚起来。王氏梨‘花’带雨般说道:“昔日我怕你不肯争气,便故意相‘激’,盼你以此为勉励,努力攀升,早日当个大官,也好对得住我父亲当初不惜拒绝诸多王公贵子,替我选择了你。我也知你定会心里不喜,后来后悔时,你的官途已经开始顺畅,这两年更可谓是步步高升,当了太傅。如今朝中大大小小文武百官,都称你作‘先生’,甚至比我祖父还要了得。 可我却日夜担心受怕,就怕你还会记恨那事,心里又想当初实在不该,你我竟然结为夫妻,就当荣辱与共,互相扶持。事到如今,你若还不解气,我只好一死了之!!” 王氏说罢,竟猛地站起,就想撞头寻死。秦桧一惊,连忙拉住,心中也是释然,好生安抚。两人互相依偎,情到浓时,一时兴致忽起,如天雷勾动地火,便是缠绵了一番。 “嗷嗷嗷~~!!!啊~~!!!” 秦桧仰天一啸,胯下如泉涌而出,一股无比畅快的快感,如使他全身‘毛’孔都打开来。王氏也娇声叫着,紧紧地拥抱着秦桧,忽然贝齿一张,咬住了秦桧的肩膀。秦桧又是低吼一声,往里头又是一‘插’,那一丝丝残余的余快,也令他‘欲’仙‘欲’死。 …… “相公,我有一话不知该不该说。”缠绵过后,王氏依偎在秦桧身上,两人都是**,只有一张被子掩盖着。 秦桧长吸了一口大气,行房后的快感,令他对王氏的态度好转了几分,也令感到了作为男子汉大丈夫的尊严,淡淡道:“你素来颇有见识,为父甚为欣赏,以后不用如此拘谨,有话便直说吧。” 王氏听了,心头一喜,快快地答了一声,然后一沉神‘色’,道:“相公,我以为你竟然投了金人麾下,如今又在朝廷身居高位,何不利用两者,左右逢源,谋求更高的地位?你看,如今金人撤军已有两年,这两年来金人一直在蓄‘精’养锐,恐怕不久便会出兵,再来侵犯。金人这些年势力愈加磅礴,那吴乞买更是厉害,自从阿骨打病逝后,由他接领帝位,不到数月,他便平定了内‘乱’。最为难得的是,阿骨打膝下子嗣都愿以他马首是瞻。如今的大金,比起两年前的大金,可谓是只强不弱。而我大宋这两年却因江淮内‘乱’,折兵损将。但一金人来攻,哪里抵挡得了!?所以说,这天下恐怕最后还要沦落于金人之手,相公何不~!!” 王氏一直侃侃而言,秦桧一开始神‘色’一震,听得甚是有理,哪知越听到后面,脸‘色’便越是‘阴’沉,猛地一喝。 “够了!!如此忤逆之言,休要再说~!!” “相公,你才高八斗,我只是觉得你当这个太傅都是屈才!!何况那赵桓!!” ‘啪’的一声,秦桧忽然一起手,便是一巴掌扇了过去,王氏痛得惨叫一声,一张妖媚的脸蛋右边,顿时出现了红红的掌印,水汪汪的大眼,幽怨地看着秦桧,好像在无言地述说心中的委屈。 秦桧却是不领情,忿怒地一甩被子,急匆匆地穿起衣服,便出去了。 夜里,正是三更时候。一架马车却快速地驶出了城外,过了不知多久,到了一偏僻的山头上。山头上似乎早有人在等候,秦桧从马车走了出来,一脸的肃穆之‘色’。 当下天快破晓,隐约看到一个大汉站在悬崖边上,见秦桧来了,咧嘴一笑,带着几分讽刺的味道,拜礼道:“哎呦,哎呦!秦太傅终于来了,还真让小人好等。小人本还以为,如今秦太傅今非昔比,身份尊贵,或者不会来咧。” “哼。你莫以为那赵桓果真像是表面那么简单?他比他那老子城府要深沉许多,城内有不少他的细作,我也只能等到这个时候,才能出城,否则一旦被赵桓发觉,秦某一家三十多口人,恐怕都要步那蔡氏一家的后尘!!” 秦桧冷淡淡地说道,眼睛‘露’出几分厌恶之‘色’。 “哈哈哈哈~!!原来秦太傅还是那么怕死,那么陛下也该放心。他可怕你深受宋朝恩惠,忘了你的职责。” 大汉发出一阵嗤笑声,这话听着无比讽刺,秦桧却是毫不动容,就像是听不见似的。 “我对陛下忠心耿耿,这些年来我暗里不知取了多少情报给你,这可都是冒着‘性’命危险,如今河东、河南甚是江淮一带的地图、兵力布置,你们都了如指掌,他日只要大金的兵马杀入中原,便可肆意地攻城掠地,凭大金兵马的骁勇,宋人在失去地势之利的情况下,是绝无可能抵挡得了!!” “哈哈,那是自然。秦太傅为我大金国所做的贡献,小人岂敢有忘哩!?这可都是你向我大金献媚投诚的证据啊!!哈哈,试问中原的宋人又怎会猜到,深受满朝文武拥戴,甚至被他们的皇帝称为‘老师’的秦太傅,竟然会甘愿做我大金的走狗!!” 大汉似乎十分喜欢调侃秦桧,又是一番讽刺的话。秦桧终于也‘露’出几分怒‘色’,喝道:“废话少说,快把解‘药’取来!!” “哎呀!!秦太傅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呐~!”那汉子故意一拍额头,从怀中取出一颗黑乎乎还发着一丝丝腥臭味道的丹‘药’。秦桧闻着这熟悉的味道,却是脸‘色’一紧,连忙伸手去抓。 原来两年前,他在金人营里,被吴乞买下了蛊毒,每隔半个月的时间,这蛊毒便会发作,那时候他全身上下的筋骨都会被蛊虫噬咬,而且当蛊毒发作后,每隔半个时辰,蛊虫的数量便会增多一倍,那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秦桧不堪折磨,也只能一直为金人卖命,其实他在暗中里也寻遍了名医,却都束手无策。 当然,秦桧这人‘阴’狠毒辣,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因恐被金人得知,每当他诊治完毕,那些名医没过多久,便会祸事连连,最终死去。 不过后来,秦桧的所作所为,还是被金人的细作发现了,于是那一回到了取‘药’的时间,负责传‘药’的人竟然慢了足足两个时辰,那一回秦桧是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浑身刺痒的感觉,令他恨不得将自己身上一块块‘肉’给切下来,一块块骨头给打碎。 而经过那一次的惩罚后,至此秦桧也绝望了,再无寻索名医,乖乖地听从金人的吩咐。 但秦桧表面虽是服从,心里却是万般不甘。可这又能如何?如今他在大宋虽然身居高位,盛名天下,但他知道,他在吴乞买的眼里不过是只蝼蚁罢了,只要吴乞买欢喜,何时都能将自己打落十八层地狱,永无翻身之日! “哎呀~!”忽然,那大汉惊叫一声,丹‘药’从手里一滑,便掉落在地。秦桧唯恐会滚落悬崖,大叫一声,连滚带爬连忙追去,哪知丹‘药’一弹一跳地,还是滚落了悬崖。秦桧甚至想要翻身追去,幸好千钧一发之际他还能保持理智。 “你这狗奴才~~!!!!我要碎了你~~!!!!” 但当他回过神来,见丹‘药’坠落悬崖,已然无望时,终于爆发了,竭斯底里地吼了起来。 几缕阳光‘射’来,却见秦桧一脸的狰狞之‘色’,咬牙切齿的样子更像是头疯狂的野兽。 “哈哈哈~~!!我是狗奴才,可你这卖主求荣的东西,又是什么呢?呐~?” 大汉一脸得意的样子大笑起来,忽然又从手里一抓,竟然又有一颗丹‘药’。秦桧顿时眼睛一瞪,呼吸声顿时变得大了起来,正犹豫要不要向眼前这个可恨至极的狗东西求饶。猝然,浑身刺痒,骨头如被噬咬的感觉汹涌而起。原来是发作的时间到了。秦桧痛呼一声,登时整个人在地翻滚起来,嘶声痛吼不断,双手还捏着脖子,张大着嘴,瞪大着眼,满脸红得可怕。 “嗷嗷嗷~~!!!我快死了~~!!快,快~~!!大兄弟快给我解‘药’~~!!我是走狗,我是奴才~!!!!我是卖主求荣~~!!背叛国家~~!!我不是东西~!!大兄弟大人有大量,绕过小的,绕过小的~~!!!嗷嗷嗷哦~~!!!!” 秦桧嘶声叫着,嘴里开始吐着白沫,双手已经开始在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毕竟如今秦桧在大宋的身份,可谓是举足轻重。不久前,吴乞买传来的密函中,也有暗中吩咐,要对秦桧态度好一些,毕竟一条好用的走狗,是很难得的。眼下这汉子也不敢折磨得秦桧太过厉害。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四十五章 宋伐云州 ?只听他冷哼一声后,快速走到秦桧身边,把‘药’丢进了他的嘴里。 少时,秦桧连声喘息后,神‘色’终于好了些许。刚遭过折磨的他,就像是一条被主人‘棒’打后的狗,不敢再有丁点放肆,眼神里甚至有些可怜兮兮的‘摸’样,叩道:“不知主有何吩咐,小的定会速速办妥。” 秦桧口中的主当然不是面前这个汉,而是如今的大金皇帝吴乞买。汉见他这个样,心里说不出的厌恶,得意地嗤笑一声后,道:“陛下的细作探得,燕云的蛮匪将要出兵云州,想是想要先占云州,然后再辗转攻打原。如今大金尚且还在养光韬晦,并非与这些蛮匪决战的时候。所以陛下吩咐你,立即向你们宋人的狗皇帝进谏,教他派一员猛将出兵,务必将蛮匪拦截在云州。至于用什么办法,这便是秦傅你的事了。 哦,对了。若是这领兵之将的人选,陛下倒有两个人予你推荐。一个正是当年十万宋兵的大帅韩世忠,一个却是个无名小卒,名叫岳飞。至于选择哪个,你自己定夺吧。” …… 于是,过了数日之后。赵桓听信秦桧之言,为防蛮匪侵略中原,派兵一万,前往云州扎据。不过,这一万兵马都是些残兵溃卒,而领兵之将,正是昔年十万宋兵大帅韩世忠也。 毕竟比起岳飞,韩世忠无论是声威还是资历都要高得多。至于功绩,因为当初赵桓怀疑宗泽与蛮匪‘私’通,因此河南义军的功绩一概不接受。岳飞也因此遭到连累,如今尚在应天府下当一个小吏。 素来谨慎的秦桧,自然不会蠢到向赵桓推荐一个小吏! 话说韩世忠得令,当即与其韩彦直,麾下骁将董旻、苏德两将一边‘操’练兵马,一边向云州赶往。其妻梁红‘玉’负责押解辎重。 哪知韩世忠还未赶到云州,在途中便听说,就在数日前,杨再兴率‘精’兵偷袭了云州,却得云州姓暗中相助,守将刘永超抵挡不住,弃城而逃。如今领着残兵退到了云州西北边境的小城‘乌国小城’把守。韩世忠一听,顿时面‘色’大变,这乌国小城距离原最近,若是金人忽然从背后袭击,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韩世忠先是扎军,一边传信报回朝廷,信中已说明厉害,劝赵桓把云州的兵队撤往应州,便可挡住蛮匪杀入河东。毕竟应州地势险峻,各有不少固城之地,只要在应州扎据。韩世忠有自信,纵是蛮匪来了十万,他也有以一万兵力挡住。 约是过了数日,韩世忠却无想到,素来行事拖拉的朝廷,竟然如此快传回消息。可这回信却把韩世忠吓了一跳,赵桓竟教他速望乌国小城扎据,务必要抵挡住蛮匪,而且信中还有言,说不得怠慢,否则斩之。只要挡住蛮匪的攻势,不到数日,便有转机。 但到底有何转机,信中却又没说明。 韩世忠大觉奇异,他分明在信中说明厉害,也不知这所谓的‘转机’是什么。但圣命不可违,他即整兵前往乌国小城。途中,正遭遇徐庆军的拦截,两军‘混’杀一阵。韩世忠军不能取胜,不得已暂时撤后,距离乌国小城数十里外。 另一边,乌国小城正由杨再兴的兵马不断攻打。蛮军配有强劲火器,乌国小城‘女’墙已被攻得破烂不堪。恐怕无需多久,便要被杨再兴的大军攻克。 韩世忠得知乌国小城的境况,不由眉头紧皱,这下正与诸将商议。 “蛮军人多势众,而且配有强劲火器,那乌国小城根本坚持不了多日!!我军进却又被另一支蛮军截住,这战根本打不得~!!”董旻甚是气愤,当日他听说朝廷竟要他们望乌国小城进军时,那是又惊又怒,立马向韩世忠说明厉害。韩世忠却是苦笑连连,说他早已在信中与当今陛下指明,却不知陛下到底听了那个的谗言,竟还是要他往乌国小城进军。 “董旻!!稍安勿躁,你如此一惊一乍,若被外头的兵士见了,岂不是‘乱’了军心!?”苏德面‘色’沉凝,喝声而道。董旻和苏德两人素来‘交’好,说话也无需那么多的顾虑。 “我并非惊乍!!而是这口气,这口气实在是!!”董旻瞪大着眼,脸上的怒‘色’,已经让人明白他想要说的话。 “董将军息怒。奴家以为,当下我军虽占下风,但不可自‘乱’阵脚,竟然朝廷有此命令,我等身为朝廷将士,也只好依令行事。此乃忠也。”这时,一位身穿红袍的‘女’将,面‘色’肃穆,疾言厉‘色’而道。只见她威风堂堂,真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精’神一震,神‘色’好了不少。韩世忠哈哈大笑,道:“还是夫人了得,就这几番话,就把众人安抚!韩某实不如也。” 梁红‘玉’听话,不由嗔怒地瞪了韩世忠一眼。这时,忽有人入帐来报,说帐外有人喊话,据说乃是那龙蛮邓云的结义兄弟,天保义徐庆也。 韩世忠一听,虎目一瞪,遂是起身。席中诸将登时各个抖数‘精’神,纷纷而起。 不一时,在韩世忠军据点的数里之外,两部兵马相对而立,相隔只有不到数丈。蛮军那边却见各个装甲‘精’良,兵士都是‘精’神奕奕,旌旗分明,刀枪如林。反而宋军这边,大多数兵士穿的都是残破兵甲,许多刀刃都有缺口,两军一比,倒是蛮军更像是官兵。 虽是如此,蛮军治军严明,兵士皆无丝毫轻视之‘色’。毕竟,这两年来邓云在前头大力推行的商业,也渐渐进入了轨,如今以燕京、新州、涿州、幽州四个地方最为荣盛。在河东、河南一带许多商贾,甚至搬过来这四个地方居住、行商。因此龙蛮义军的军费也增加了许多,更兼邓云素来注重军队的发展,对军队的建造也是大为支持。 “真厉害啊!我早听说如今燕云在蛮匪管辖之下,已然复兴,各地都为繁华,没想到竟然到了这个地步啊!!”董旻眼神发光,凝声叹道。作为一个军人,看一个地方繁不繁华,经常都会看这个地方军队的配置。 “哼。我听说那龙蛮不但治军了得,行商敛财的手段更有一套,当年占了燕京后,便大力推行商业,出了许多优惠的政策,加上这些年来,其辖地的势力越来越是稳固,甚至比起中原,还要平静得多,所以吸引了大量的商人。有了这些商人,他的辖地自然不愁发展。”苏德眯着眼,心里忽然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感觉,他忽然好想待在邓云身边,然后好好看清这邓云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一个人竟然能兼备如此多的才能。 “不但如此,奴家听说,这龙蛮得民心。其中尤为令奴家诧异的是,他竟然能够使得汉、辽两个素来对敌,水火不容的民族相处融洽。据说如今在他辖地里,甚是有不少汉人、辽人开始联姻。这若是记载在史书上,定是一大创举!”梁红‘玉’凤眸泛光,神‘色’竟也透‘露’出敬佩之‘色’。 “或者我这昔日的兄弟,果真有着治理天下的才能。反观我大宋朝廷…”韩世忠也在心中腹诽,一想到赵桓不久前的圣旨,心中不禁就升起一股无力的感觉。 就在此时,一声马鸣声起。只见徐庆纵马而出,扯声喊道:“韩虎帅别来无恙,许久不见,可否一叙旧情?” 韩世忠听了,神‘色’一震,拍马便出,手举方天画戟喝道:“叛国逆贼,我与你有何话可言!!?” “韩虎帅,赵氏无能,大宋气数已尽。如今江淮大‘乱’,贼寇如蝗,更兼金人占据原,对中原之地虎视眈眈。你我两军相战,只会便宜了金人,何不速速撤军,以免生灵涂炭!?” 徐庆丹凤目闪烁着赫赫‘精’光。韩世忠闻言大怒,忽地纵马飞起,扯声喝道:“要我撤军,先问过我手上画戟许是不许!!?” 徐庆见韩世忠奔杀过来,面‘色’一震,提枪迎住。两人迅速一个照面,韩世忠拧起画戟就是一砍,速快得惊人。徐庆却是不惧,枪‘花’一挑,打开韩世忠的画戟,两人人马分过时,韩世忠挥戟连砍,杀得徐庆一时险象环生。霎时间,两人驰马而去。徐庆急拨马一转,厉声一喝,便转回来战。韩世忠也迅疾转过马来,飞杀而去,两人揪住厮杀,刹时便是数十回合,难分胜负。 不过徐庆似乎并不愿意与韩世忠拼命,让过韩世忠刺来一枪,奔马便回,韩世忠在后紧追不放。徐庆猝地回身一转,浑身相势迸发,如见赤虹腾起,一面火凤相势赫然而现。枪出之势,宛如凤舞九天,甚为骇人。韩世忠见徐庆杀出一招回马枪,更有火凤相势相伴,顿时大吃一惊,不敢怠慢,血虎相势骤出同时,迅疾聚起浑身力劲,挥戟打去。 ‘嘭’的一声巨响,韩世忠竟是落了下风,连人带马被徐庆击退而去。徐庆迅疾回到阵里,韩彦直、董旻、苏德等将恐韩世忠有个万一,纷纷前来赶援。 就在众人准备厮杀时,梁红‘玉’猝然命人吹起鸣金撤军的号角声。徐庆也下令撤军。于是两军纷纷撤退。 韩世忠等人回到营中,遂问为何撤军。梁红‘玉’答道:“彼军早有准备,但我军贸然前去,以其军之‘精’良,恐怕非其敌手。若要胜之,唯有以计破之。” 韩世忠听话,神‘色’一震,连忙细问。梁红‘玉’遂教如此如此。到了次日一早,韩世忠率军前去搦战。徐庆率兵而出。两军对圆,随着擂鼓声起。宋兵阵内,一员小将先纵马而出,怒声喝道:“谁敢与我一战!!?” 徐庆军中有几个魁梧大汉,见那小将年幼,心里轻视,都‘欲’出战。徐庆却见这小将气不凡,但也不愿伤了众人的志气,遂道:“区区小儿,何足挂齿!?诸位都是我军中上将,就算赢了,也怕被人笑话。” 徐庆说罢,把头向身后一员白袍小将笑道:“龙,你可敢前去一试?” 那白袍小将一听,顿时面‘色’一震,凝声便道:“小将必不负使命!!” 这白袍小将名叫陆龙,其父乃是武州节使,当初被金人所杀。两年前,徐庆攻打武州时,将被囚困牢狱里的陆龙救出。陆龙至此视徐庆如父,投于龙蛮义军麾下。 却说徐庆听话,胆气一壮,连声大笑,遂命陆龙出战。陆龙骑马奔出,倏然出阵,把马一勒,其胯下白马猝地腾起,鸣声震天动地。 宋兵阵内上下听了,无不大惊失‘色’。再细细看去,只见那白袍小将,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眼眸锐利,如修锐锋,手提一对云龙虎啸枪,左边龙纹的是金‘色’,右边虎纹的是银‘色’,一看便知是对神兵利器。原来陆龙父亲陆登也是个了得武将,其陆家武更是高深莫测。这对云龙虎啸枪乃是其祖辈流传至今,乃是陆家的传家之宝。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四十六章 李纲授教 ?而宋军那出战小将,正是韩彦直。韩彦直见陆龙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无坚不摧的锋芒,不由心头一惊,忙抖数‘精’神。 蓦然,陆龙大声一喝,骤马便起。韩彦直也不怠慢,即飞马迎住,手中长枪舞得密不透风。陆龙双枪却是更快,或扫或刺或挑或搠,竟将韩彦直死死压制住。 “嗷嗷嗷~~!!战~~!!”韩彦直嘶声大喝,浑身气势蓦然暴涨。陆龙面‘色’微变,见他枪速忽然加快,手里也不敢怠慢,奋勇迎住。 这时,两军阵内惊呼不断。由其是徐庆身边那几个魁梧大汉,噤如寒蝉,他们也非鼠目寸光之辈,这下一看韩彦直的雷厉攻势,心里已经明白,自己绝非其敌手。徐庆是不想他们牺牲。 而在宋兵阵内,包括韩世忠在内,一众将士都是面‘色’惊异,韩彦直的本领,众人是心知肚明,若非超一流的将领,绝非韩彦直的敌手。可蛮军那小将,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竟能与韩彦直杀个不相上下,而且还稍占一丝上风。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越杀越快,越杀越猛。梁红‘玉’遂向董旻投去眼‘色’,董旻会意,立即闪出‘门’旗之外。 就在此时,韩彦直忽地虚刺一枪,回马望阵里便冲。陆龙初出茅庐,正‘欲’表现一番,哪里愿意让韩彦直逃走,忙策马追去,口中大喝莫走。 蓦然,一声弓弦震响,‘啪’的一声,陆龙定眼一望,见冷箭‘射’来,口骂卑鄙,右边银枪骤起,竟及时打住了冷静。此时,韩彦直早就回马来战,挑起道道枪‘花’。陆龙毫不慌张,左手金枪迅疾挥动,将韩彦直的攻势一一抵住。董旻见一箭不中,正‘欲’‘射’第二箭时,徐庆已率诸将来救。韩世忠大吼一声,亦率诸将,奔马杀出,于是两军‘混’杀起来。 陡然,一匹快马赶入,徐庆听说有一部宋兵快骑,正绕奔往乌国小城。徐庆闻报大怒,一见阵前的韩世忠,便是怒骂不止。韩世忠听了,不怒反喜,大笑连连。徐庆无心恋战,迅速撤军,被韩世忠率兵从后掩杀,死伤不少。 另一边,话说杨再兴正攻城池,忽然城内一彪人马赶出。杨再兴速命左右莫要开火。等那一彪人马赶来,竟是刘永超派人来投。杨再兴听话大喜,立马命前军入城。刘永超也依约打开城‘门’,韩青、韩常二将遂率前军进入。 不一时后,前军尽入。杨再兴正‘欲’押后军前往时,蓦然一部轻骑从后杀来。杨再兴一时无备,营中大‘乱’。苏德尚不知刘永超已投蛮匪,只顾率兵拼命厮杀。 与此同时,在城内的韩青、韩常听到城外杀声大震,以为中计。 “天杀的狗贼~~!!竟敢使诈~~!!” 盛怒的韩青,拔刀就砍。可怜刘永超根本不知什么回事,也没想到韩青忽然出手,哪里躲避得及,顿时被韩青一刀砍成两半。刘永超麾下将士,见韩青忽然出手,立即纷纷拔出刀刃厮杀。韩常见势不妙,连忙引兵扑上。 霎时间,城内又是一片杀声涌起。正在营内厮杀的苏德,听的城内杀声传来,顿时面‘色’一变,急忙命麾下在营内烧毁辎重、军器,然后速速撤去。有一队骑兵正好赶到蛮兵堆放炸‘药’的营地,好几十个火把一扔,顿时连阵轰鸣暴起,一大片一大片火‘浪’如同翻江倒海般炸了开来。 不少蛮兵逃之不及,被火‘浪’吞噬。苏德立即趁‘乱’逃脱,刚退出营地,忽然聚得心揪胆寒,一股其可怕的气势,如同盘山一般压了下来,急忙回头一望,正见一面烈火巨豹相势,吓得面‘色’大变。 “嗷嗷嗷~~!!!小贼,若被我擒住,看我不把你碎尸万段~~!!?” 那飞马追来的将士,正是杨再兴也。只见杨再兴满脸狰狞可怕,纵马狂奔,快得如同一道迅雷。苏德心中害怕,还未回过神来,杨再兴马快,倏地杀到,手中盘龙赤纹枪望其背心就刺。苏德连忙拧枪挡住,‘嘭’的一声巨响。盛怒之下的杨再兴,爆发出来的力量,足以令鬼神惧怕,一枪‘荡’开苏德的枪支,转枪遂是一扫,如同巨豹扑来,苏德惊呼一声,便被一枪扫落马下,滚翻而去。苏德麾下几个部将看得眼切,连忙来救,却被杨再兴纷纷飞枪刺落。随即一队蛮兵赶来,迅疾便将苏德擒住。苏德部下虽想来救,却又怯于杨再兴之威,不久蛮兵纷纷杀来,最终还是选择狼狈而逃。 杨再兴速命麾下几个将士前去城下助战,韩青见援兵杀到,速速打开城‘门’。刘永超部下战死大半,剩下的都投降了。于是杨再兴连夜拔寨而去,先是占了乌国小城。 另一边,韩世忠也听说了乌国小城被破,麾下大将苏德被擒的消息,正是大怒不已。 “苏德素来谨慎,岂会如此轻易被擒?莫非蛮匪早有准备?”董旻面‘色’黑沉,双眼发红,不过还是在压制着怒火,冷声而道。 “非也。听回来的将士报说,当时听得城内杀声大作,苏德不敢恋战,撤走时被杨再兴追上,不敌败下,方而被擒。可据前番细作所探,乌国小城起码还能抵挡一阵,岂会如此之快被蛮匪杀入城内?除非!” 梁红‘玉’分析说道,话音一顿。韩世忠冷笑应道:“除非那刘永超畏死投敌,献了城池。那时,苏德刚好杀到,城里蛮匪以为是计,便忿起夺城!!” 韩世忠一言道出究竟。众人听罢,都是纷纷变‘色’。董旻眼神黯淡,叹道:“这些年来,我大宋将士越来越没有血‘性’,一旦到了危急之际,大多会弃戈投敌。此等风气,若再蔓延下去,大宋难保矣。” 其实众人心中却都明白,这种风气之所以会盛行,全因这些年来大宋朝廷一直都是以懦弱示人,昔年为了和金人和议,不知送去了多少金银珠宝,辎重军器。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大宋朝廷如此,其麾下将吏便更不用说了。 “莫非大宋气数当真尽也?”想到此,韩世忠心中那股无力感更加厉害。韩世忠连声叹气,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是好。 梁红‘玉’尚能保持几分冷静,速道:“事到如今,此处已不可久继,当速速撤军,退回应州,一边速做防备,一边报予朝廷,说明厉害。” “也只好如此。”韩世忠把头一点,遂是应下,连夜撤军退走。徐庆得知后,也无派兵掩杀。待韩世忠退出云州边界,遂与杨再兴一同迅速稳固云州,安稳民心,同时又派流星马报予邓云。 话说,赵桓得知云州被夺,刘永超畏死投敌,大怒不已。而且一开始金人说好会驰援云州,却迟迟未有发兵。赵桓因此,对秦桧连番喝叱。秦桧见赵桓大怒,暂不敢多言,诺诺退下。 原来,就在数月前,秦桧劝说赵桓与金人联手,毕竟一旦蛮匪占据了云州,很有可能便会攻打原。赵桓听说也觉有理,得到金人回复,说愿意驰援云州,方教韩世忠进往乌国小城助战一同对付蛮匪。 李纲跨步而出,面‘色’慨然,喝声便道:“老臣前番便屡屡劝说,说这金人乃豺虎之辈,岂会出兵相援!?可陛下却要相信谗言,以致云州落入蛮匪之手。如今蛮匪占了云州,但若开始向应州进军,恐怕无需多久便能杀到河东界内!而大宋如今北有大金,南下又有贼寇作‘乱’,如何能挡住蛮匪的大军!!?” 赵桓一听,经李纲这一提醒,顿时面‘色’大变,连忙道:“李爱卿可有计议!?朕此番定会深思熟虑!!” 赵桓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急声喊道。自从他登基做了这个皇帝,大宋的局势却并无好转,反而是愈加的‘混’‘乱’。当然,赵桓虽然才能平庸,但起码不像他那老赵佶,对书画、怪石等旁‘门’左道,沉‘迷’如痴。赵桓也有雄心,想要治理国家。李纲等忠臣也看出赵桓这份志气,竭力助之。 哪知,自从赵桓铲除了蔡氏一族后,眼看国家渐渐有复苏之势,却又开始日日笙歌,沉‘迷’于酒‘色’,亲近秦桧一派小人,对李纲等忠臣渐渐疏远。 这下蛮匪忽然出兵,可谓是给了赵桓当头一‘棒’。赵桓刚当这个皇帝不久,正是享受着这做天的痛快,自然不想做亡国之君。 “诶。”李纲见赵桓这才醒悟,竟当众摇叹气,一副失望之‘色’。赵桓看了虽然心中不快,但如今有求于李纲,自没有加以喝叱。 “哼!!这老匹夫是越来越目中无人,若非看来你还有几分本事,朕早就斩了你的人头!!” 赵桓眼里‘露’出几分怨毒之‘色’,不过很快就一闪而过。但就这一刹那,却被秦桧捕捉到了。秦桧低着头,眼珠一转,不由冷笑起来。“老臣以为,那匪邓云,毕竟是我大宋民,兼之出身庶民之家,若是朝廷愿以王佐大义相召,封以王侯之位,其必感‘激’不尽,愿为宋所驱驰。竟如此,陛下何不下诏,封邓云为燕侯,就如当年朝廷招安梁山泊好汉讨伐方腊、西夏,使其为大宋之利刃,铲除金国。另一边,老臣以为曹荣并不足以讨伐江淮‘乱’贼,可命宗泽为帅,出兵征讨。以宗泽声威,可以仁德而服之,如此一来,那王善必愿投之。即时其麾下七十万贼寇,皆为我大宋所用,岂不是好!?”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四十七章 曹成来见 ?李纲此言一出,顿时朝廷内惊声连起。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秦桧向何卓投了个眼‘色’,何卓会意,急出而道:“那邓云号称龙蛮子,此人野蛮叛逆,非宋江之辈,但若大宋给予正名,暗中借此招纳天下贤士,待其羽翼丰满之时,反来对付我大宋,如之奈何!?” “何大人说得是理。再有,宗老帅年纪已至暮年,何况曹荣与江淮贼寇之所以屡屡作战不利,皆因贼寇势大,想要除之,绝非一朝一日之功。岂可急之?何况阵前换帅,更是兵家大忌!!” 孙博也急出而道。 李纲听了,冷哼一声,瞪眼瞰视二人,喝道:“鼠目寸光之辈,不知兵法深浅,岂敢胡言道说!?阵前换帅,确是兵家大忌,却不能一概而论。先不说曹荣声威远非宗老帅可比,再有昔年宗老帅曾把守江淮,对江淮一带熟悉无比,江淮一带豪杰更是对宗老帅钦佩有加。倘若宗老帅前去,定能事半功倍!!” 李纲此言一出,孙博顿时没了话。李纲一派的几个忠臣,也纷纷走出附和。赵桓听后,正是犹豫不绝,忽然有人急急来报,说曹荣大败于石板沟,折兵大半,此下正引兵退回相州。 赵桓闻言大急,李纲速震‘色’道:“事到如今,陛下若不再派宗泽前去,但一贼寇杀到相州,为时晚矣!!” “李爱卿所言甚是。朕正‘欲’答应,却没想到前线便有噩耗传来!”赵桓连忙点头,遂命旁边‘侍’臣拟旨,命宗泽为帅,速速前往相州抵挡江淮贼寇。 李纲大喜,正‘欲’再谏时。赵桓忽然说道:“至于封那邓云为燕侯之事,朕还需多加思索。此下先命韩世忠把守应州,静观其变,再做图画!” 赵桓说罢,便是急急起身,两边‘侍’臣齐喊退朝。于是满朝文武齐齐跪拜相送。李纲见状,也是无奈,想要觐见,却听‘侍’臣说赵桓疲倦,不愿见人。李纲方才退走。 却说与此同时,在燕京城天贤府内。邓云一手抱着一个三岁男娃,另一手抱着个四岁左右的‘女’娃,两个孩子都在乐呵呵地叫着爹爹,斗得邓云大笑不已。那‘女’娃正是邓云的大‘女’儿‘邓雪嘉’,由耶律凤仙所诞,至于男娃则是红缨由所诞,乃是邓云长子,取名为如龙。邓云取此名之意,就算盼望这个孩子,日后能够成为人中之龙,可谓是期待甚高。如今的邓云,比起当年初出茅庐时,心‘性’已有了转化,他对大宋虽然还有着感情,但却对赵氏朝廷已然心死,毕竟这些年来赵氏朝廷屡屡与金人联合对付自己,而且这些年来纵使赵桓登了位,大宋百姓的生活却仍未好转,甚至因为江淮之‘乱’,生计更为窘迫。 而邓云如今占据燕云之地已有五、六年矣,辖地里已聚有近上百万的百姓,当然这些百姓有汉人也有辽人,但是在邓云推行汉辽一家后,渐渐地在其辖地内,也不再分族类。这上百万的百姓对邓云无所不爱戴之,邓云心中感‘激’的同时,也感觉到双肩上的责任越来越重,他心知赵氏朝廷气数已尽,他纵是愿意投靠赵氏朝廷,恐怕这些百姓也不愿意,其生计也将会大大打折。当邓云每每想到当年中原,流民四野、横尸遍野,惨不忍睹的画面,想要投靠赵氏朝廷的那个念头,便会死死地被压住。久而久之,邓云也少有想起,就算想到了,也是一闪而过,一笑置之。 反而有另一种念头,在邓云脑海里渐渐萌生,那就是—取而代之! 也正因如此,他在为自己长子取名时,才有了‘如龙’这个名字。古往今来,每个人对名字都是尤为看重,当邓云麾下兄弟听说邓云为其长子取名为‘如龙’时,无不大喜,叫好不绝。因为他们单从这么名字,便能发现邓云心态所有转化。 甚至可以说,‘如龙’这个名字,代表了邓云的决心。 何谓龙也?龙乃万灵之长,能行云布雨,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太空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乃大中华历年来帝王之象征! 如龙,如龙。其意直白,听之便能心中了然。 “报!主公,王善的人来了,正是那曹成。”忽然,一人快步走到‘花’苑里,其双眸锐利,如雄鹰般的眼睛,烁烁有神,正是梁兴也。 “哦?王善派曹成来,想必是看在当年曹成对我有恩,想要以这份旧情促成吧。”邓云一挑眉头,忽然那风度翩翩的脸‘色’一变,痛得哇哇叫了起来。原来却是调皮的小雪嘉在捏着了邓云的脸蛋不断地在扯,一边扯还一边咯咯大笑。小如龙在旁看着姐姐在玩,也很是兴奋,‘肥’胖的小手丫忙不迭地一抓,也咯咯地笑了起来。 在邓云身后的秦秀儿、秦娇儿,连忙赶来把小雪嘉、小如龙报过去。 话又说来,如今秦氏姐妹‘花’已快有二十岁了,长得是亭亭‘玉’立,貌美如‘花’,两人都是对邓云倾慕不已。姐姐秦秀儿,乖巧伶俐,温柔大方。妹妹秦娇儿,‘精’灵古怪,可爱调皮,深得邓家两位老人家的欢心,便教邓云将这对姐妹‘花’娶了为妾,为邓家开枝散叶。邓云其实对这对姐妹‘花’,一直心存好感,若有没有个邪念那是不可能的。但他却不像古代人,是个很民主的人,他先试探过姐妹‘花’的意思,发觉两人竟都对自己有意,欢愉之余,也不忘向自己三位妻子请示。难得三‘女’对秦氏姐妹都是欢喜,便是准了。 邓云本就有红缨、耶律凤仙、黄师儿三位有着天姿国‘色’的妻子,这下又能够娶得两位貌美如‘花’的妾‘侍’,而且还是一对胞姐妹,享尽齐人之福,真可谓羡煞旁人。 就连素来没有成家念头的牛皋、黄机密、耶律亚虎等人,参加完婚宴回去后,都急急忙忙地找对象成亲。后来邓云一问,才知众人暗里商议,说这燕云一带的美‘女’都给主公搜罗了,再不出手,他们岂不各个都要娶些寻常货‘色’度日?邓云听了,也只有苦笑连连。 外话且不多说,却说邓云这时正与梁兴一同来到前厅,只见穿着一身锦绣华服的曹成已在等候,没有邓云的示意,他也不敢随意去做,就笔直地站着,气定神闲,不见急躁。 邓云面‘色’微微一凝,拱手先笑道:“曹兄别来无恙。快坐,快坐。左右,看茶!” 邓云摆手一示意后,便大步流星地走向堂上大座。曹成呵呵笑了几声,走到刚才邓云示意的位置后,拱手一摆道:“邓兄这些年名声大震,割据一方,已是河北一带的大诸侯,小弟还以为邓兄早就忘了小弟,实在是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曹成说罢,才缓缓地坐了下去。旋即下人上了茶,曹成一拨开茶盖,一阵飘香传来,不禁道:“好香的茶,不知这用的什么茶叶呢?” “呵呵,这茶叶叫‘细雨沉香’,乃是我家正室红氏所摘,亲手煮炒。曹兄若是喜欢,回去我教下人替你打包一些。” 邓云打开茶盖子,轻轻地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道。 “哈哈,那自然是好。这‘细雨沉香’比朝廷的贡茶,还要好喝多了。那小弟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曹成喝完一口后,一脸享受之‘色’,大笑而道。他也没有‘乱’打诳语,昔年他还真曾经劫过朝廷的贡茶,本以为这官家老爷喝的果非凡品,当属天下一绝,但这下喝了这‘细雨沉香’,那入口温纯,口内如有沉香,丝丝如化,喝后便是觉得神清气爽,双眼通明,真可谓是回味无穷。 “哈哈,曹兄喜欢便好。”邓云灿然一笑,随即两人说了一阵闲话。这下在旁的下人、仆从已退了下去。梁兴在旁也少有说话,只在喝茶静听。 曹成也见过梁兴,知他乃邓云心腹,非闲杂之人,遂面‘色’一凝,道:“实不相瞒,小弟此次前来,是要与邓兄商议天下大事,兹事体大,原本我家大王‘欲’亲自过来与邓兄商议。但邓兄你也知道,近年来朝廷对我‘洪义军’可谓是穷追猛打,我家大王实在分身乏术,小弟见昔年与邓兄有几分‘交’情,便是厚颜无耻主动请缨,走这一趟。幸好现在看来,邓兄还是愿意给小弟这几分薄面。” 如今的曹成,已非当年之曹成,人不但低调、谦虚许多,而且神‘色’也少有外‘露’,一直都是一副笑容可掬的面容,让人无法看出他心中所想。 却说曹成当年被岳飞追杀至康郎山,余化龙好心相救,却被他以‘阴’谋诡计反夺了山寨。不过后来曹成也没猖獗多久,便遭王善麾下的洪义军攻打,曹成见非其敌手,便干脆投靠了王善。王善见他有几分本领,便也收纳麾下。 “哈哈。当年若非曹兄相助,我又岂能独霸一方。曹兄有何要事尽管直言。”邓云笑道。 曹成面‘色’一震,遂是一转眼,起身从怀中拿出一封密函,‘交’到邓云手上。邓云接过,拆开一看,一开始还是能够神‘色’自若,但看到后面,刀眸不禁一眯,越看下去,神‘色’的变化便越是难以控制。看罢,邓云神‘色’倒是迅速地恢复如常,闭目沉‘色’,神态安逸。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四十八章 杨再兴之虎子 ?曹成也不敢打扰,就在旁边等候。 少时,邓云微微睁开了眼,答道:“如今金人正是猖獗,‘欲’鲸吞天下之地,金人素来残忍冷酷,中原一旦被破,后果不堪设想。此时绝非我汉人自‘乱’之时,金人一日不除,我邓云绝不可能对付赵氏朝廷!!” 原来,王善在信中所言,是想要和邓云的龙蛮义军联合起来,对付赵氏朝廷。毕竟以两方的势力,一旦两齐发,要攻破汴京,毁灭赵氏朝廷,无需数月。 但邓云却万万不会当应此事,第一正是刚才邓云与曹成所说的道理,第二则是邓云对大宋尚还存着几分不忍之心。 曹成一听,不由面‘色’一沉,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笑道:“邓兄所言是理。我家大王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但邓兄何不转念一想,但若赵氏朝廷一灭,你我两家便可迅疾合为一军,共同对抗金贼,如此岂不是好?你我两家麾下弟兄都是血‘性’健儿,四海忠义之士,不像赵氏朝廷那些官兵,贪生怕死,不知何时会背里‘插’刀。两军一合,定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区区金人何足挂齿!?我家大王也说了,到时就算邓兄希望做大的,他也可以相让!!邓兄,两家联合之事,对你可谓是利而无一害啊!!” 曹成眼光烁烁,说得是为‘诱’人。有野心的他,却是希望这天下越‘乱’越好,这样他才能暗中积蓄实力,但等时机一到,再厚积薄发!! “承‘蒙’王公青睐,但邓某人适才亦有言,在未曾歼灭金人之前,邓某是绝不会做出自相残杀,令金人得益的事情!!”邓云却是毫不理会曹成的教唆,冷声喝道。 曹成面‘色’一变,笑容收敛,声音不禁也冷了几分,道:“如邓兄所说,要等除了金人,才会对朝廷出手。但金人势大,若非你我两家相联,不可敌之。莫非邓兄还真打算,在独自一家对付金人么!?” “此事便不必曹兄多心。想你远道而来,必也是倦了,何不先去歇息。今夜我会设一宴席,为曹兄洗尘。” 邓云面无表情,疾声而道。曹成听了,脸‘色’还是不禁一阵变化,刚才那张笑脸实在是笑不出来,冷哼一声,告辞而退。 曹成离开后,梁兴遂起,凝声问道:“主公,当下徐杨两位将军,已经攻克云州,不知主公打算何时出军原?” “云州未稳,尚且韩世忠扎据于应州,但若我军与金人决一死战时,宋从后袭击,势必危矣。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邓云沉‘色’而道。 “那…”梁兴不由神‘色’一紧,实在听不出邓云真正的意图。 “等!等宋朝来使!!” 邓云此言一出,梁兴顿是醒悟,便也不再问了。 邓云心意已决,曹成在燕京待了数日后,见劝说无果,最终还是晦气而去。当然邓云为了报当年恩情,赠予曹成不少金银珠宝,曹成自也不拒。 却说日一连过了数月,唐福辽忽然来见,却是要向邓云来要军费。原来这些年,邓云一直大力发展军器,耗费巨金,当年燕京国库里的存银已经用光。而且不久前,各地也发来急报,说府库拮据,难以维继。 这也正是邓云当初不断推行利商政策带来的恶果。毕竟每一行的投资,都不会那么快有回报,如今龙蛮义军管辖各地渐渐有复兴迹象,如果此下加重税赋,恐怕会吓走不少商贾。毕竟商贾都是无利而不往,许多人基业还未扎据,就算离开,损失也不会多。邓云若想加重税赋,达到收支平衡,只有让这些商贾扎据牢实,上了轨道,有利可图,这些商贾也不会在意那一点点的税赋。 所谓巧‘妇’难于无米之炊,这本是一件很令人头疼的事情。但邓云似乎却早有了解决的方法,这下便笑着与唐福辽说道:“不必紧张,你且在燕京歇息几日,无需多久你便能得到你的军费!” 唐福辽听了,诧异不已,如今邓云的境况,他是一清二楚,实在不知邓云从哪里变出如此庞大的军费来资用。 与此同时,邓云也一边通告各地,告说钱财很快便能补给,以安抚众人。 约是七、八日后,装满一箱箱箱的车架,长达近有数里,车水马龙一般,竟由杨再兴亲自押队,驶入了燕京城内,直往国库而去。邓云听说杨再兴到了,便笑与正与自己下棋的唐福辽说道:“你的军费到了,随我到去取吧。” 唐福辽闻言大喜,他虽然不知这些钱财到底从哪里来的,但只要有钱给他‘花’,那就够了。 于是唐福辽笑呵呵,屁颠屁颠地跟在邓云身后,上了马车,旋即往国库的位置驶去。 不一时,两人下了马车,周边的将士见了邓云连忙拜礼。这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怎样!?龙蛮,这回我可带回了足足十万两的黄金,白银五、六十万两,其他珍宝图画不计其数,其价值不可估量。有了这些钱财,我们龙蛮义军,足以与金贼抵抗!!话又说来,你竟然早就有这藏宝图,早该攻打云州,把这宝藏挖出来,如此一来,恐怕我龙蛮义军眼下已扩张有万之众!!莫说要与金人分庭抗礼,就算要取天下,也如探取囊中之物!!” 邓云定眼一望,正是杨再兴,不由笑道:“当初我军势力未曾稳固,如果一下得如此重金,莫说会引起金人的觊觎,底下人恐怕也会蠢蠢‘欲’动,多发‘乱’事。再又说来,早前居庸关一直有宋兵把守,难以攻往云州,金人也有上十万大军在燕云各地扎据,又岂是取宝的时机?” 邓云此言一出,杨再兴随即醒悟,一边拍着邓云肩膀,一边笑道:“你这龙蛮城府还真是够深的,难怪你所图画的每件事,几乎都是万无一失。果然是我杨再兴的主公!!” 杨再兴素来脾‘性’大大咧咧,说起话来也是口没遮拦。但邓云早已习惯,笑道:“你这人老大不少啦。怎么还像个小儿。对了,你大嫂替你寻了几‘门’亲事,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你若有心,便看上几眼。若有合适的,便早些成亲罢!” 邓云口中的大嫂也正是红缨,毕竟红缨入‘门’的时间最早,而且生了男娃,也名副其实地做了正室。 而如今的杨再兴,也今非昔比,当年他虽是杨家的后人,但杨家已家道中落,一般人家还瞧不上杨再兴哩! 而如今杨再兴乃邓云麾下四大云虎上将之一,管辖顺州、儒州二地,人也长得威风凛凛,潇洒风流,加上眼看龙蛮义军的势力愈加宏盛,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自然有千千万万的少‘女’盼望能嫁与杨再兴。 而红缨也是热情,这些年来不知替杨再兴找了多少‘门’亲事,目‘色’了多少个‘女’孩。杨再兴每回到了燕京,都会变得一个头两个大。如今在龙蛮义军辖地内,上流阶级大多多时商贾之家,豪‘门’贵族几乎没有,毕竟是新兴之地嘛。但这些商贾之家的千金小姐,也是知书达理,有一些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愣是没有一个入得了杨再兴的法眼。可红缨却大有越挫越勇的势头,吓得杨再兴后来都不敢来燕京办事,就算‘逼’不得已到了,也是速速办完,拍拍屁股就跑,就连邓云有时留他下来喝酒宴,素来嗜酒如命的杨再兴竟也拒绝了。 “哎呀!你看我这脑袋,差点忘了和主公你说一件要事!!继周快来拜见叔父!!”杨再兴一拍脑袋,忽然笑了起来,向后大喝叫道。 很快只听一声清脆的应响,一个莫约十四五岁的男娃,飞步赶来。只见此人长着一颗豹头,双眸聚光,赫赫有神,双臂硕长,健硕的身体,一看便知孔武有力,真所谓是英姿飒爽,竟与年轻时的杨再兴为相似,甚至可以说比杨再兴还有出彩几分。 邓云看得暗暗叫好,却听这孩毕恭毕敬地向自己拜礼,口称叔父。 “哎!这孩儿怎称主公做叔父?杨豹莫非是你家亲戚?”点完了钱财的唐福辽,开开心心地正走回来,这一听说,不由有些好奇地问道。 原来杨再兴平日里很少提起家中之人,也难免唐福辽会好奇相问。“慢!!”邓云却是面‘色’一变,猛地一摆手,看了看这孩,又看看杨再兴,见这孩越看越和杨再兴相似,吓得不由打了个寒战,道:“杨豹,这这莫非是你的娃儿!!?” “哈哈哈哈~~!!还是主公有些眼光,这娃儿正是我杨再兴的亲生骨‘肉’!!怎样,可有我当年一半风采!?”杨再兴笑得两只眼睛都眯了起来,还故意扯着嗓在大叫,好像怕没有人听见似的。 在旁边的恶豹骑将士,各个都摇头苦笑起来,好像是见怪不怪了。 在旁那应该叫杨继周的孩,却是显得有些羞涩,不好意思地饶了饶头。 “好哇!你这杨豹,何时生了个娃!?不!应该说你什么时候成亲了,我怎从没听你提过!”邓云大叫一声,瞪眼故意做着怒状。杨再兴一听,忽然满脸的笑容便是僵硬了,那孩也有些悲伤地低下了头。 “继周你先去做事。为父待会再你找你。”杨再兴拍了拍杨继周的肩膀,杨继周听话,强打‘精’神应了一声后,便离去了。不过背影却显得有几分萧瑟。唐福辽也知趣地离开了。 “走。我俩兄弟许久未曾喝酒了。陪我喝上一坛。”杨再兴面‘色’有些黯然,邓云心神领会,点点头。两人遂一同上了马车。 …… 英雄楼的二楼上,因为时间正早,二楼并没有客人。正好这英雄楼又是邓云的产业,便教掌柜的空了场。邓、杨二人就在楼上喝酒。 杨再兴很快就喝完了一坛酒,吐了一口大气后,双眸有些‘迷’离,带着几分悲怆,徐徐说了起来。 “继周这娃儿的娘,乃是汴京豪‘门’刘氏一族,名叫刘虹莺。我当年行走江湖,年轻气盛,自不忘到汴京一趟。哪知当时正好举行武状元的挑选。我当时想老天对我不薄,这正是我振兴杨家的好时机,便报名参加。凭我杨再兴的身手,寻常之辈自然非我的敌手,我一凯歌,节节得胜。又因我出自将‘门’之家,围观的姓都替我打气,当时也有许多豪‘门’官人在旁观看。刘家也是其中之一。 那时,莺儿年仅十六,却已有沉鱼落雁,倾国倾城之‘色’,因不便面带白纱。可却遮掩不了,她那绝世娇容,我一见便已倾心。 而我自也是长得英俊潇洒,更兼有一身好功夫,莺儿对我也是有意。我俩情投意合,很快便走到了一起。 而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与决出武状元之位的竟是莺儿的兄长,刘刚!!”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四十九章 凄惨往事 ?说到刘刚时,杨再兴不由面‘色’一变,咬牙切齿,似乎痛恨了,吸了一口气后,杨再兴遂是说道:“当时莺儿的爹爹暗里曾找过我,说若是我愿意把武状元之位让予他的儿,便让莺儿下嫁于我。我听了,虽然万般不愿意,但当时我对莺儿实在痴‘迷’,为了她我甚至可以放弃一切,何况是区区一个武状元。到了决战那日,我已有意相让,哪知决战前莺儿的丫鬟送来汤水,说是莺儿连夜所熬。我听了,自然不会辜负莺儿的一番心意。 谁知那可恨的刘刚,却是怕我反悔,教人在汤里下了‘蒙’汗‘药’,我难撑几个回合,便被他打下擂台。 丢了面,丢了武状元这个名头,我并不在乎。哪知刘刚事后反悔,甚至还阻止我与莺儿相见。后来莺儿与我‘私’奔,或者是一时冲动,我俩当时没有多想便成了亲。 可惜好景不长,刘家的人很快便找到了我俩。刘刚还以我的‘性’命为威胁,威迫莺儿离开我。当时刘刚已经入朝为官,莺儿怕我丢了‘性’命,便说了一番绝情的话,当夜便离开了我。我当时伤心‘欲’绝,以为莺儿果真是嫌弃我,也没有回去找她。 而莺儿回去后,却发现有了身孕。刘刚那个畜生,竟然一不做二不休地让莺儿下嫁给汴京另一家大户。那户人家乃是将‘门’之后,在朝廷有不少势力。刚好,莺儿所嫁那人,是独,又身体虚弱。刘刚便教莺儿诈称肚里的孩是那人的,以来谋取其家业。否则,便‘逼’莺儿打掉孩。 莺儿为了保住肚里的孩,只好从了刘刚的意思。只不过她一直郁郁寡欢,继周出生不久,她便死去了。留下继周一人,还是到了最近,继周从他的‘奶’娘身上得知自己的身份。幸好我这娃儿,从小天赋异禀,那家人对他也是般疼爱,聘请名师教他练武。因此他年纪轻轻,便练就了一身高超的武艺。 别看继周这孩好像较为内敛,但其实脾气随我,也是火爆。得知自己身份后,他想也没有多想,放弃了在京城的荣华富贵,单骑前来燕云寻我。听说他一上,还曾几番遭遇刘家人的追袭,都被他杀退了。 龙蛮啊,我杨再兴一生问心无愧,唯独对她们母亏欠许多。当年我可以为莺儿放弃一切,她是我的命,而如今这娃儿便是我杨再兴的命了。” 说罢,杨再兴已经泪流如泉,拿起一坛酒仰头便喝。邓云听了这个凄惨的故事,也是叹声连连,终于明白杨再兴为何一直不娶,原来心中早已有人。同时也对杨继周这个孩,甚为钦佩。 数日后,杨再兴带着杨继周还有恶豹骑一众将士,离开了燕京,遂往云州赶回。依邓云所言,与金人的大战,不久即将开始。眼下最重要的是稳固云州,如此一来,就算原的战事有个万一,也可确保后方无失。 另一边,却说赵桓多日未定主意。这时,秦桧却从金人那里得知龙蛮义军似乎在云州里挖取了一批重宝,吴乞买命他务必要拦阻大宋与龙蛮义军联合起来。而且还说,此番秦桧若能办成,便会给予他真正的解‘药’,让他不必再受巫毒之苦。秦桧沉思一番,便有了主意,速速回信,同时又来觐见赵桓。 赵桓这些日实在被李纲纠缠得心烦不已,听说秦桧来见,连忙召入。秦桧来到御书房后,面‘色’肃穆,作礼拜见。 “老师何必多礼!?朕这些日可是烦心不已,老师此来可能解朕心中之忧?”赵桓急急从堂上走落。 秦桧听了,‘露’出一丝笑容,道:“陛下可是在为蛮匪之事而烦心?” “知我者莫若老师也!老师有所不知,李纲这老匹夫真是烦人了。那邓云不过一介庶民,岂可封予王侯之位!?如此岂不‘乱’了套么!?莫非日后,但有贼匪起事,朕便都封个王侯,以作安抚耶!?” 赵桓带着几分怒‘色’说道。秦桧听了,呵呵一笑,即答道:“陛下稍安勿躁。微臣以为,蛮匪在燕云之势,可谓是如日中天。李丞相所言,也并非无理。只是微臣却怕,那龙蛮并非宋江之辈那般好相予啊!何况这龙蛮素来狡诈,有了前车之鉴,岂不会多加小心?若是虚以委蛇,反而是个祸害。“ “正是,正是!!朕就是忧心这些!!可李纲这老匹夫就是听不入耳!!明日早朝时,老师快替朕与他说上一番,教他知难而退!!”赵桓听言,眼‘色’一亮,大觉是理。 秦桧忽然话锋一转,却道:“李丞相自从被陛下再次聘请入朝为官,可谓是兢兢业业,乃群臣之楷模,加上不久前铲除蔡氏有功。陛下如此,岂不寒了李丞相之心?微臣却有一计,可一石二鸟!” 赵桓一听,顿时面‘色’一震,连忙问道:“有何计策?老师快快说来!!” “陛下可暂且答应李丞相的提议,封那邓云为燕侯,命他率燕云之众攻打金人,暗里陛下却可在应州一带,暗集兵力,正如当年汉高祖刘邦暗陈仓之计,但蛮匪与金人杀得正是‘激’烈时,杀往燕京,蛮匪后被断,金人素来与之势如水火,自不会让蛮匪回救。两方拼命厮杀,自会两败俱伤。如此一来,我大宋岂不尽占渔翁之利耶!?” 秦桧此话一出,喜得赵桓连声叫好。于是,赵桓立即命秦桧修礼册表,到了次日早朝,当众宣布封邓云为燕侯,派四壁防御使刘刚前往宣告。刘刚心里不愿,但自不敢违抗圣旨,下朝之后,准备一番后,即日出发。 却说,此下邓云已命耶律亚虎、牛皋二将暗中调拨兵马,准备前往云州。这时,忽然云州来报,说朝廷派来圣使,日后便到云州。邓云一听,不由一喜,当即与吉青、霍锐一同前往云州。 日后,在云州怀仁城内。邓云正‘欲’一众麾下在城郭外等候,忽见一队人马正往赶来,遂往迎接。哪知邓云等人赶到,刘刚这圣使还在马车之内。 杨再兴见朝廷圣使如此无礼,豹眼一瞪,怒声喝道:“我主亲自来迎,尔等主事的竟敢如此怠慢,信不信老把你们都擒下,囚禁在牢!!” 杨再兴这怒声一喝,顿时吓得那些官兵各个变‘色’,领队的副使唯恐得罪,连忙道歉。 “哼!!何人在喧哗呀~!?” 忽然,一道听了就让人不舒服的声音传了过来。只见一身穿大宋四官袍的男,从一架金碧辉煌的马车走下。只见这人,体格颇大,双眼‘阴’鸷细小,留着两撇胡须,一看便知是个城府颇深的人。 哪知,杨再兴一见这人,顿时‘色’变,一字一字地扯声吼道:“是!!你!!刘!!刚!!恶!!贼!!!” 刘刚本还想摆些姿态,让这些蛮匪知道谁是主谁是次,这下忽听一阵竭斯底里地吼声,顿时心头一揪,急急望去,吓得连退几步。 邓云面‘色’一沉,听说这圣使竟然便是杨再兴的仇人,不由苦笑,这当真是天意‘弄’人。 想起当年这刘刚屡施诡计,‘棒’打鸳鸯,害死他的妻。杨再兴气得咬牙切齿,猛地一把执住了剑柄。 “你你!!杨豹你想干嘛!!?莫非你还敢杀朝廷命官不成!!?” 感觉到杨再兴那恐怖的杀意,这长得魁梧的刘刚,竟然躲在了他的副官身后,气急败坏地恐惧喊道。 徐庆面‘色’一变,正想阻止,却被邓云一摆手,便听他说道:“这是杨豹的家事。今日这刘刚若不给个‘交’代,这赵氏朝廷的令旨,我邓云还不听呢!!” 邓云此言一出,一众官兵包括随来官吏无不变‘色’。这回赵桓可是下了死令,务必要谈妥此事,甚至为此,在商议间大宋这里也可有些相让。但这底线到底在哪里,赵桓却没有明说,教众人心中定论。 若是换做平时,圣使遭到如此喝叱,那么这些蛮匪便准备遭到朝廷大军讨伐吧。但如今先不说宋朝已经衰弱,根本没有这个实力,而赵桓恐怕也是不肯! 而且傅秦桧来前,也与他们说过,这事若能办妥,他们定能飞黄腾达,若是办不妥,便可要小心项上人头。 那副官想到其中利害,连忙在刘刚耳边嘀咕一阵。这时,盛怒的杨再兴已经跨前一步,扯声喝道:“刘刚!!你是个男人,就滚出来和我说话!!” 刘刚这里听着副官提醒,那里听着杨再兴在嘶声大吼,心里虽是害怕,但也只好硬着头皮走出,呐呐叫道:“杨再兴,旧日之事何必还耿耿于怀呢。如今谈的可是国家大事,你可千万不要因一时之气,坏了大事啊!” “哼哼!!好!!那你先还我妻命来!!”杨再兴一听这刘刚毫无悔意,哪里还压得住怒火,一把掣出腰间宝剑,作势便要扑过去。顿时吓得刘刚惨叫一声,跌倒在地。还好此时,一人飞快闪出,拦住了盛怒的杨再兴。 “爹爹!!思啊!!”只见杨继周一脸悲愤之‘色’,急声喊道。杨再兴怒得满脸青筋凸起,喝道:“继周你快让开!!你娘就是被这畜生活活‘逼’死!!我今日定要手刃仇人,替她报仇!!” “疯了!!这杨豹疯了~~!!外甥,我的好外甥!!你快快拦住他,舅舅的‘性’命可就在你手上呐!!”刘刚连滚带爬又躲在了他副官身后,数十个兵士也拔出了刀刃,又是害怕又是紧张地看着暴怒的杨再兴。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五十章 渐入佳境 ?“畜生!!你给我闭嘴!!莺儿待这兄长一直以来尊敬有加,你却百般地折磨她,当年还为了‘逼’莺儿就范,用尚未出生的继周来做威胁,你没资格喊继周作外甥!!”杨再兴越想越气,一把‘欲’要甩开杨继周的手,哪知杨继周力气也大,杨再兴竟然甩脱不了。 “杨豹子你别说得这么轻巧!!我妹妹本是大好年华,却被你这无权无势的江湖‘浪’子勾引,赔了一辈子的幸福,我刘家还未找你算账,你竟还敢恶人先告状!!?” 刘刚见杨再兴甩脱不了杨继周,又见自己有数十个兵士保护左右,一时胆子也大了起来,竟嘶声大骂起来。 “哇啊啊啊!!!”杨再兴气得状若疯狂,嘶声一吼,气势蓦然爆发,霎时间如有无尽神力,杨继周更见得一头赤‘色’巨豹霍然显现,顿时被其父甩开在旁。杨再兴飞步赶来,几个兵士连忙来挡,被杨再兴一剑便砍得齐齐‘荡’开。另外那些官兵,见杨再兴如此可怕,一时都吓得傻了。刘刚见杨再兴如同头脱缰野兽扑了过来,吓得连滚带爬,忙是‘逼’开。一个魁梧大汉,‘欲’要相拦,被杨再兴一拳打翻。只见杨再兴如同发怒的魔将,在人丛内猛地突去,一阵惨叫声下,正吓得爬走的刘刚忽然被杨再兴一把揪住,猛地提起。这时,官兵也都赶上,四周枪支纷纷围堵过来。 “哼哼!!谁敢再走一步,我邓云保证,他们绝不可能活着走出云州!!”陡然,一声带着浓烈的杀气的喝声暴起,城‘门’开处无数兵马涌出。 那副官见事态一发不可收拾,连忙喊兵士退开。杨再兴豹目瞪得斗大,怒瞪着不断发抖,一脸惧‘色’的刘刚。 “英雄!!英雄饶命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我我!毕竟是莺儿的兄长,继周的大舅,你可不能杀我啊!!!”刘刚哭声求饶,杨再兴几番‘欲’要下手,但脑海里却不断闪过刘虹莺的那张充满悲‘色’的面容,就像是在无声地哀求着杨再兴。最终杨再兴还是狠不下这个心,把刘刚猛地摔落在地。 “爹爹!!我求你了!!你就算杀了此贼,娘亲泉下有知,也不会痛快!!” 就在此时,杨继周急急赶来,便是双膝跪地,叩首求道。 “刘刚!!若非今日看在吾儿面上,我必杀你!!!” 杨再兴虽然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但刘刚始终是他妻子的兄长,他儿子的大舅。刘刚眼见着面目狰狞的杨再兴转身离去,眼中却是闪过几分‘阴’狠之‘色’,杨再兴令他在如此多人面前丢了颜面,他心中岂会不恨,而且如今被众人得知他的妹妹曾经下嫁于蛮匪,日后恐怕还会招来不少麻烦!! …… 当夜,邓云在城内设宴,已做款待,其实这场宴席用‘定惊酒’来说更为贴切。只见宴席内,以刘刚为首的朝廷来使,各个面‘色’忐忑,坐立不安,眼珠子时不时在出口瞄去,心不在焉。刘刚几番想要说话,都被邓云用其他话题岔开,急得刘刚真可谓是心急如焚。 邓云之所以如此,却是要让这些人明白,在燕云之地,谁才是主人。 酒过三巡后,邓云面‘色’一震,忽然笑道:“不知圣使此番前来是所为何事?” 刘刚听话,顿时神‘色’一喜,连忙说道:“刘某此番前来,是有一天大的好消息要告予邓公。” “哦?且先来听听。”邓云眉头一挑,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在他周边的徐庆、吉青、霍锐也各个不见动容,似乎全无兴奋之‘色’。 “哼哼!!这群逆贼‘乱’党,早有一日,我大宋兵士定会将尔等碎尸万段,皆尔等不得好死!!” 刘刚眼睛一眯,在心中暗付,口中却是笑道:“哈哈。陛下隆恩浩‘荡’,知诸位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由其邓公更是数百年罕有的人杰。陛下这些年早有为诸位平反之心,可惜先帝听蔡京那‘奸’臣谗言,不信之余,反而屡屡喝叱。如今陛下登基,命太傅秦桧彻查此事,才知诸位当年都是受了冤枉。如今陛下不但为诸位平了冤,还有意封邓公为燕侯,统领燕云之地。不知邓公意下如何!?” 刘刚此言一出,邓云那些人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不过却都是忿忿之‘色’。只见霍锐把牛大的眼睛一瞪,扯着嗓子喝道:“哼!!!朝廷屡屡与金人联合,对付我等,一直以来都是除之而后快。这下忽然改变主意,恐怕是不安好心吧!!” “这燕云之地,本就是我等弟兄一城一地从金人手上抢回来,而且燕云百姓,无不视我兄长为主,何须你那皇帝下诏封赏!?” 霍锐话音刚落,吉青遂起便道。 徐庆丹凤目发着阵阵寒光,冷声道:“如今大宋自顾不暇,却来安抚我等这些贼寇,莫非是想要我等替朝廷卖命耶!?” 徐庆不愧是徐庆,一句话就道出其中利害。刘刚听了,登时面‘色’一紧,哈哈笑道:“诸位好汉多心了,多心了。” 说罢,刘刚便喝了一大杯酒,以作镇定。邓云面无表情,也喝了一杯酒后,便起了身,道:“此事容我再想一些日子再做答复。今夜我已有几分醉意,便先失陪了。二弟,替我好好照顾圣使。” 邓云话一说完,不等刘刚答话,便离开了席位,转入了后堂。如今刘刚寄人篱下,也不敢放肆,只好任之由之,等待邓云的答复。 数日后,邓云与麾下弟兄商议后,终于有了结果。 这日,在府衙之内,刘刚一脸亢奋之‘色’,宣读圣旨,封邓云为‘燕侯’,统领燕云十六州,徐庆、耶律亚虎、杨再兴、牛皋等人皆得侯爵之位,其余将领各有封赏。邓云率众拜谢。刘刚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将诏书‘交’予邓云手上,然后扶起了邓云,笑道:“我早知燕侯乃忠义之士,如今已与朝廷冰释前嫌。还望燕侯多加努力,为国效力,莫要辜负陛下一番厚望。” 邓云听了,淡然一笑,说的却似有另外一层意思:“圣使大可放心,只要大宋待我如国士,我必以国士之身报之!” “哈哈!!一定,一定!!” 在邓云锐利的眼神之下,刘刚不觉有些回避,笑呵呵地赔笑起来。 于此,邓云受朝廷招安,登燕侯之位,领燕云十六州之事,很快传遍了天下。 却说在幽州之中,耶律亚虎听说邓云竟然投靠了大宋朝廷,不由大惊失‘色’。 “什么!!主公竟投了大宋朝廷!!?大宋朝廷,一直以来由‘乱’臣贼党把控政纲,那赵桓登位不久,虽除了蔡京,但如今其局势未稳,未成大器,何况如今江淮正‘乱’。主公割据燕云,已如今时势,不用七、八年的时间,便可有争夺天下之力!!主公如此,岂不寒了众人的心!?” 耶律亚虎气得一脚踢翻了奏案,急得来回走动。这时,忽有忠义军的斥候来见,递‘交’一封密函。耶律亚虎连忙接过,拆开一看,满脸的怒‘色’,渐渐开始有转,后面更是变成了狂喜之‘色’。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主公真是好计谋!!!如此一来,我可要不惜代价,替主公稳定辽人的民心!!而且也相信,以赵氏朝廷的气量,绝对容不下主公这条惊世之龙!!” 耶律亚虎笑罢,连忙呼令麾下心腹过来,疾言厉‘色’各做吩咐。 靖康二年,邓云受大宋朝廷招安的消息一经证实,在其辖地里可谓是泛起了轩然大‘波’。其中反应最为‘激’烈的当属辽人,许多人都不愿意做赵氏朝廷的百姓,一时间可谓是民心动‘荡’。而单单幽州、檀州、燕京三地,集聚的辽人便有数十万之众。幸好耶律亚虎还有耶律凤仙兄妹两人,及时出来安抚民心。 耶律凤仙在燕京,还有邓家一众妻妾,一边开仓赠米,一边告说百姓,龙蛮义军虽是受朝廷招安,但依然由燕侯做主,一切政策推行,都由燕侯决定,绝不会影响百姓平日生计。就算大宋朝廷真要‘插’手,燕侯也会以百姓利益为先!! 耶律凤仙这般一说,众人都明白其中意思,很快便安抚下来。耶律亚虎在幽州、檀州也是如此,动‘荡’的民心遂是安稳下来。 再有,邓云受朝廷招安后,接受各方祝贺。其中便有宗泽和韩世忠两人,当然好少了岳飞。岳飞在信中之词,可以看出他在写信时尤为‘激’动亢奋,信中意思大概,就是盼望日后能够与邓云齐心协力为大宋效力,日后载入史书,成为一代忠良。其中岳飞又提起昔年之事,有一番赔罪道歉,信中最后,却又提醒邓云应该把燕云十六州的权力,渐渐‘交’还朝廷,以免陛下还有朝中文武起疑。 至于韩世忠和宗泽的信,则显得简单多了,都是寥寥几句祝贺之词,而宗泽在信中却有几番提起过邓云的恩师周侗。看来是想要通过周侗,令邓云自己有一番反省。至于韩世忠与邓云有过几番‘交’战的他,信中反而有些词语表示出怀疑的味道,最后还提出要邓云‘交’还呼延通还有苏德二人。 邓云是个重承诺的人,当年他曾经答应过呼延通,只要韩世忠向他取人,他便不可多留。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五十一章 虎子初显锋芒 ?这下,邓云把呼延通和苏德一同召来,正是欲问他的去留。【全文字阅读.】哪知呼延通咧嘴一笑,哈哈笑道:“我就不回去了!!这里的酒好喝多了,少喝一天我就浑身不自在!!” “呼延通你!!”苏德听话,顿时色变,惊呼一声,却见多年不见的呼延通眼瞳里散发着以往所没有的精光,这种精光就像是人有了坚定不移的目标一样,或者更为贴切的说,这种精光代表了信念! 苏德心头一揪,知道自己此时无论说什么,也难以劝说呼延通回头,叹了一声道:“这里酒我也喝过,却觉得和平日里喝得没什么样啊!” “哈哈,兄弟!这里酒要慢慢喝,才能喝出那种味道。”呼延通一拍苏德的肩膀,大笑而道。 “你这蛮汉,莫要在这装模作样,到底是什么味道!!?” 苏德越听越是好奇,不由带着几分急色问道。呼延通听了,沉吟一阵,就像是在回忆那种味道,不久后张口缓缓地说道。 “是人情味啊。” 邓云听了,不由与呼延通相视一笑。苏德却是心头一揪,遂后便没有再说话了。 原来,呼延通这些年在邓云麾下,虽然少有出战,但却与邓云麾下的弟兄打成一片。在龙蛮义军管辖之地的变化,他是看在眼里,无论是百姓还是兵士,都对邓云敬重有加,这种敬重毫无虚假,而且每当燕云的军民提起邓云时,眼中就会发出一道光,就像是绝望中的一缕光芒。他在这里的日子,每日都是大声笑,大碗喝酒,不用担心小人奸臣的谋害,不用忧愁生计,每个人似乎都很容易满足,很开心地度日。比起中原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天堂。因此,不知不觉中,呼延通发现自己似乎已经离不开这个地方。 当然,呼延通留在这里,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理由,那就是义。邓云待他,如同骨肉兄弟,屡屡相让,有情有义。这份情,用他呼延通的话来说,恐怕还三辈子也还不清! 而苏德虽然对邓云充满好奇心,但他待的日子还短,几番犹豫之下,还是决定离开。 靖康二年三月,邓云终于向太原出兵,分别有三路大军齐进。其中有徐庆为正,杨再兴为副的左路大军,耶律亚虎为正,呼延通为副的右路大军,以及由邓云亲率急的中路大军。三路兵马总共五万兵士,浩浩荡荡地杀向了太原。 金帝吴乞买早有准备,命麾下大将京都骨,一并粘罕、连儿心善等将,率兵三万把守于阳曲,抵抗蛮军的讨伐。 话说,经过半月的行军,蛮军三路兵马连夺七、八城县,最终如同海川百纳一样,三路兵马汇集于阳曲城外,三路大军于高地上设立连营,长达千丈。 京都骨听说三路蛮军已然杀到,粘罕、连儿心善等将皆欲急出,却被京都骨相拦。素来谨慎的京都骨,先派斥候打探,听说蛮军在高地上设立连营,不由精神一震,与众人谓道:“在高地设营,虽可望远,但一旦后方遭到袭击,其军必败无疑。这龙蛮子据说善于谋略,此番我看他却是有所大意。传我号令,粘罕、连儿心善,你俩二人各领一路铁骑,绕往蛮匪营后,分左右两路袭击,蛮匪措手不及,定然大败!!” 京都骨此言一出,粘罕和连儿心善都是面色一震,速速领命而去。另一边,在蛮军主帐内,邓云笑容可掬,淡淡而道:“我军于高地设以连营,虽可居高望远,但若金人从后而来,我军必败无疑。还需有人守护在后。” 杨再兴一听,面色一震,即道:“主公勿虑,杨再兴愿守在后,必保无失!!” 邓云听话,笑容更是灿烂,遂颔首应好。于是杨再兴速速退下,先调麾下兵马在后。 哪知只过了约是半个时辰,蓦然杀声大作,营地之后,有两路兵马一左一右奔杀过来。此时,杨继周正率兵在后设防扎据,听的喊杀声响,毫无急躁,先命麾下兵众稳住阵脚。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粘罕持刀拍马先是杀来。杨继周豹目一瞪,怒声大喝,飞马便迎,手提一柄飞月流金戟,刹时杀住粘罕。粘罕一个照面,举刀便砍。杨继周不躲不闪,一戟扫去,‘嘭’的一声巨响之下,粘罕的大刀竟被震得荡开。 粘罕一脸骇色,还未反应过来,一道飞影搠来,连忙倒身就躲。杨继周飞马而过,提起双戟,或扫或砍,瞬间便杀死数员金将。杨继周麾下部署见了,无不士气大震,纷纷奔杀过来。粘罕军遭受迎头痛击,顿时混乱起来。 正在冲突的连儿心善,见粘罕军一片混乱,不由面色一变,正欲派几员将士去救时,蓦然听一声惊天怒吼,顿时心头一揪,定眼看去,正见一提赤纹盘龙枪,有着一颗豹子头的将领飞马杀来。 “嗷嗷嗷~~!!小贼竟敢来袭我营,留下命来罢!!!” 电光火石之间,那将倏然杀到,那柄赤纹盘龙枪猛地一提,化作无数道快影,枪式不但猛烈狂暴,而且还有一股诡异的旋转力劲,逼得连儿心善叫苦连连。 “破!!!”陡然,连儿心善一声怒吼,手中合扇板门刀猛地一个反砍,将那赤纹盘龙枪赫然荡开,旋即一转,朝着其胸膛砍了过去。 旁边将士都看得眼切,屏住呼吸,唯恐自己的统将被一砍为二。 千钧一发之际,那将却是极为灵敏,为后一倒,坐下马匹一动,刹地一枪搠出。连儿心善一惊,忙挪身一躲。这时,一阵喊杀声暴起,一股无与伦比的杀气逼来,只见一队各个穿着浑身漆黑铠甲的骑兵奔杀过来。连儿心善见蛮军早有准备,又见粘罕军已乱,继续纠缠,万一营内大军杀到,便将被蛮军围住,不敢怠慢,连忙一拔马,急喊撤军。 另一边,粘罕与杨继周斗了数十回合,越斗越是晦气。杨继周不但力劲浩大,而且这力气好像使不尽的,屡屡猛攻骤打,杀得粘罕毫无脾气,听见连儿心善那里急喊撤走,也不敢怠慢,急呼撤退,转马便逃。 “金贼休走!!!”杨继周一瞪锐目,飞马便追。哪知粘罕见他年少,作战经验不足,便暗中施以拖刀计。杨继周快要赶上时,粘罕奋起转身一劈,那刀势如有破天裂地之威。杨继周并无料到,眼见大刀劈来,急提双戟挡住。‘嘭’的一声巨响,杨继周惊呼一声,连人带马荡开丈余,同时耳中听到。 “小娃儿休要张狂,来日粘罕爷爷再来与你厮杀!!” “粘罕,粘罕。此人便是大金第一勇士?不过如是。就凭这样的人物,就能当上第一勇士,大金是如何能以骁勇扬名天下!?”杨继周眼睛一眯,暗暗腹诽。 若是杨继周此时所想的话,让粘罕听到。估计粘罕定会气得吐血。当然粘罕第一勇士之名,早是七、八年前,那时他还年少气盛,但也确有几分武力。当时阿骨打也不过随意一说。粘罕便以为是真,老爱喊着这个名头。虽然当时有不少将士都看不过,向粘罕挑战,不过却都被粘罕击败。至于金兀术、斡本等人看在情面上,也懒得与粘罕去争。一些军中老将,也是给撒改几分薄面,而且又不愿以大欺少,便任之由之。 当经过这些年,粘罕连番挫败,大金第一勇士这个名头,也是在没有颜面再去乱喊。 不过如今他却被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如此小觑,以他的脾性,若是得知,定气个暴跳如雷,非要与杨继周拼命不可。 却说另一边连儿心善军里也是一片混乱,后方蛮兵掩杀追到。连儿心善大急,急一转马,怒声喝道:“你是何人,可敢留下姓名,他日我必来一雪前耻!!” “哈哈哈!!无知小儿,我正是燕侯麾下云虎上将杨再兴也!!”杨再兴大喝一声,手中赤纹盘龙飞挑乱刺,又是杀落几个金将。连儿心善见他如此骁勇,想如今难以挫败,咬牙切齿,遂又逃去。杨再兴追杀一阵,听得营内鸣金号起,遂令收兵。 当夜,邓云犒劳众人,又听杨继周数十合内便能击退粘罕,欣喜不已,即封其为千人将。杨再兴见儿子立了大功,笑得合不拢嘴。各席上的将士也纷纷投来羡慕之色,各是祝贺、赞誉不绝。 次日,阳光普照,万里晴空。 营外平地上,金兵汹涌而来,来兵近有数千之众,在外擂鼓搦战。原来京都骨昨夜听说奇袭失败,心里不由一惊,幸好见粘罕、连儿心善不但没有因此低迷,反而战意昂然,急欲厮杀,想两人有决战之心,便派他们次日作战,一鼓作气,扳回局面。 却说,当下金人摆开阵势。连儿心善先出搦战,大喊不绝。邓云听说金兵来搦战,问帐下诸将谁敢出战。杨再兴环眼一瞪,即起应话。邓云也盼他再接再厉,便命他率兵出战,自己则与诸将在高地上观战。 少时,杨再兴率兵而下,声势颇大,如同山崩地裂之势,汹涌而来,迅疾便摆开了阵势。 “杨再兴,今日我定要取你项上人头!!” 连儿心善一见杨再兴,一双眼眸顿时凶光迸发,浑身气势大涨,隐约间,见一面紫甲魔王相势,甚是骇人。 原来经过这快有三年的苦练,连儿心善已经成功把握了相势之妙,昨日因军中混乱,未能发挥出七成实力,这下是信心十足,以为定能挫败杨再兴。 “哈哈哈!!小儿莫要得瑟,看你家爷爷厉害!!”杨再兴奔马便突,倏然飞出阵外。连儿心善一看杨再兴出阵,顿时面色大震,大吼一声,驰马来战。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很快便是交马,只见连儿心善挥刀猛砍骤劈,杨再兴一时被逼得只能防守,两人一攻一防,杀得甚是激烈。幸好,杨再兴如今对咏春的‘挡四门’之术已经熟练有加,施展起来也是得心应手。连儿心善因此久攻不得,但却有越战越勇的态势。 另一边,久守不攻也非杨再兴的脾性,只见杨再兴蓦然一声怒吼,震开了连儿心善的大刀。哪知连儿心善不惊反喜,猛地把刀一转,便把刀招来。 原来连儿心善一直就在等杨再兴由守转攻的时机,刀如闪雷,迅劈而下,口中喝道。 “纳命来罢!!!”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五十二章 陆文龙威慑金兵 ?杨再兴面‘色’一惊,眼见连儿心善身后紫甲魔王相做着相同的动作,如有开天辟地之势,不敢怠慢,急涌出赤炎巨豹相势,飞枪点去。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连声暴响好似霹雳连打,震耳‘欲’聋。两边将士看得无不变‘色’,惊呼不绝。 其中金兵阵内,粘罕看得不知觉中,后背已是一片湿透,脸庞触动。 而在蛮军营地之上,邓云却是面‘色’如常,时不时看得‘精’彩时,还会连声叫好。在他身旁不远处,徐庆丹凤目烁烁发光,与身旁的一员小将问道:“文龙,你若出战,要多少回合才能败那金人?” 只见那小将,长有一张白脸,眼光有神,‘唇’红齿白,英俊极了,面上带着几分傲‘色’,淡然道:“回禀义父,我若出战,无需五十回合,必能将他杀落马下!” 此小将正是陆文龙也。不早前,徐庆发现自己与陆文龙脾‘性’相合,加上本就心里喜爱,便收了陆文龙为义子。陆文龙与徐庆一样傲气。他说了五十合内能够将连儿心善杀落马下,并非他拥有着比连儿心善更为高强数倍的武艺,而是他那一份傲气所驱使。 他竟然如此说了,那么五十合内,不是连儿心善被毙,那么便是他命损敌手!! “哈哈,好!”徐庆听话,面‘色’一震,那张肃穆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与此同时,杨再兴与连儿心善已经杀了将近五、六十回合。杨继周见其父,渐渐落于下风,一时心急之下,实在忍耐不住,大喝一声,拍马‘挺’戟杀出。粘罕见杨继周杀出,急教左右两员部将拦住,哪知杨继周把双手飞月流金戟挂在腰带上,然后急急从马裹里掏出两柄短戟,喝声一起,两柄短戟迅飞而去,快得惊人。那两个金将还未反应过来,便被短戟‘射’落马下。 正在作战的连儿心善,隐约见得一些,见杨继周飞戟如此了得,恐被偷袭,不由心神一紧。杨再兴看出破绽,扯声怒吼,雷厉反攻一阵后,杀退了连儿心善。 粘罕看得眼切,大怒杀出。连儿心善急回应战。杨再兴先是以一敌二,幸好不久杨继周这个强援赶到。眼见杨家父子,枪戟飞舞,猛若天神,连儿心善、粘罕纷纷被‘射’退而去。 邓云早看出胜负,命人擂鼓,营上鼓声一起,下方蛮兵立即扑上厮杀。数千金兵仓促应战,折损千余人,败退而去。 同时,也在城上观战的京都骨,见自军败北,大惊之下,也不望命麾下诸将前往接应。而不久后,蛮军营内也吹起了鸣金收兵的号角声。 金兵连日挫败,而且每每对上蛮军,就似有魔咒加身一般,每回都难以讨好,少有胜战。 京都骨见军中士气有所动摇,心中不由有些忐忑,一边命人报回后方,当夜又与诸将谓道:“蛮军势大,猛将多如牛‘毛’,不可轻敌。明日开起,挂起免战牌,我等只可据城死守,不可轻易出战!!” 粘罕、连儿心善一听,都以为是弱,哪里愿意,连声劝告,却反遭京都骨喝叱。如今吴乞买登了帝位,丞相撒改的地位大不如前,京都骨也无需像是以往那般忌惮粘罕。 粘罕、连儿心善两人见京都骨不愿听说,虽是不忿,但也不敢多说。毕竟金军素来治军严明,以下犯上,可是要处以极刑! 一夜就此过去,明日一早,邓云‘欲’要再接再厉,遂命徐庆、杨再兴挥军到曲阳城下搦战,哪知两人率兵刚到,城上高高挂起免战牌,任由蛮军如何喝骂,金人便是不出。徐庆遂教兵士卸甲歇息,轮番叫骂。杨再兴一见徐庆军如此,便明白他的意思,也教麾下部众效仿。 到了晌午时候,粘罕见蛮军各个下马、卸甲歇息,毫无防备,一边气忿蛮匪有心小觑,一边却也冷笑不绝,速见京都骨,说此下蛮军以为我军胆怯,没有防备,可出战袭击,必可胜之。 京都骨听了,却无喜‘色’,眉头一皱,遂到城头一看,见了便道:“此乃蛮匪引蛇出‘洞’之计也!诸军听令,‘乱’箭‘射’之,‘逼’走便是!!” 京都骨令声一下,不久后城上蓦然一片片‘乱’箭飞来,惊得城下蛮军以为金人将要杀出,纷纷弹起,执起刀刃,准备应战。哪知过了许久,城‘门’仍旧紧闭,不见动静。 此时粘罕见城下蛮军反应如此迅疾,才知是计,咬牙切齿,在城上大骂。徐庆听了,见金人已经识破,遂下令撤军。 随后金人一连数日都是高挂免战牌。邓云见金人‘欲’要死守不出,却又不怕,遂把大军往城边压去,准备以火炮攻之。 京都骨听蛮军如此,心中冷笑,遂命城内各部兵马准备,明日一早但听号角声起,尽出厮杀。 这日,天刚亮起。蛮军上下正在进食,准备待会作战。蓦然,城内杀声如‘潮’,此起彼伏。一部部金兵猝然杀出,势如骑虎。京都骨从正东大‘门’杀出,粘罕、连儿心善各引一部兵马从南、北二‘门’绕转杀来。 邓云听说金兵忽起袭击,不由一惊,刀眸眯成两条细缝。 “看来我却是太小觑这京都骨了!!” 邓云念头一转,速命前军的徐庆,领兵抵挡。杨再兴、耶律亚虎两军随后接应。邓云自己则先稳后方,防备金人派奇兵来袭。 说时迟那时快,京都骨亲率大军,已从正面‘逼’近。不用邓云命令传来,徐庆早已稳定前军,迅疾组成防线。 “杀~~!!!!” 为首当冲的京都骨,举刀一劈,顿时麾下部将纷纷扯声应和,各引部署奔飞而去。 徐庆面容冷酷,迅疾命弓弩手放箭‘射’住,刀盾手准备拦截。只不过金人来势甚猛,‘乱’箭根本‘射’不住,刀盾兵也被金人的铁骑杀得节节败退。 就在此时,一员手提金银双枪的白袍小将奔马杀出,双枪在其手中如同化作道道惊鸿掣电,奔马飞驰之间,不到一阵便杀得金人如‘波’开‘浪’裂。一个金将看得眼切,面容狰狞,嘶声吼道。 “小贼子,休要放肆!!看老子取你首级!!” 白袍小将毫无惧‘色’,飞马迎去,一枪震开其刺来长矛,另一枪迅往心窝一刺,便把那金将刺落马下。随后赶来的蛮兵见状,纷纷振臂高呼,大喝威武。 这白袍小将正是徐庆义子,陆文龙也。陆文龙奔马急冲,一路径直突杀。京都骨见陆文龙甚是了得,心头一紧,急派麾下两员猛将去截。 登时,两个长得虎背熊腰,魁梧庞大的巨汉纷纷骤马杀出。这两人可都有万夫莫敌之勇,是京都骨麾下近年有名的勇士。此两人一左一右,一边奔马在赶,一边大吼冷笑。 “让开让开!!莫要挡着老子杀人~~!!” “嘿嘿嘿~~!!小白脸,看我如何碎了你!!” 陆文龙正在冲突,听得喝响冷嘲声,锐目中顿时闪过两道杀气,厉喝一声,转马杀去。 电光火石之间,陆文龙如阵飓风而来。一人急舞大锤砸落,陆文龙身体一闪,急便避过,随即飞枪一挑,另一个大汉躲避不及,手臂顿时被划出一道血痕。 那大汉吃痛喊了一声,急把手上巨刀一舞,就朝陆文龙忿然劈来。陆文龙却似早有预料般,把枪一点,将巨大震开。那个舞锤的大汉,发恶巨吼,连环猛打。陆文龙双枪飞挑,以一敌二,却毫不见处于下风,三人好似走马灯般杀了一阵。先听一声惨叫,那舞锤的被陆文龙一枪刺中面‘门’,‘嘭’的一声巨响,掀起一阵风尘,眼见死绝。另一个大汉看得眼切,竟吓得逃退而去,被陆文龙从后追上,一枪刺中背心,当场毙命。 只不过,京都骨这时已盛怒赶到,与诸将将陆文龙迅疾围住。陆文龙这才神‘色’有变。京都骨飞马‘逼’上,其麾下将领也一同杀来,外头兵士围得严严实实,陆文龙部下将士根本突破不得。 眼见陆文龙在金人围攻之下,屡屡挂彩。其部下将士越来越急,忽听一声怒吼,立即士气大震,嘶喝扑上。 “尔等金贼,竟以多欺少,围攻一个小儿,实在丢人!!”喝声如雷震起,倏然一阵疾风,金人包围圈里,立即被杀破一个破口,人仰马翻处,正见徐庆威猛绝伦,手中赤纲凤翎枪,招舞得密不透风,杀得金人节节败退,不一时便杀入了包围圈内。 与此同时,粘罕与连儿心善两路兵马正杀入蛮军营地两翼,耶律亚虎与杨再兴各引兵厮杀,各是搅成一团,场面一片‘混’‘乱’。 渐渐地,邓云稳固后军,正‘欲’前来助战时。三路金兵已纷纷撤退,蛮兵一时‘混’‘乱’,也难以追杀。邓云见状,速命收军,于是两军各自退去。 这一日的‘混’战,金人成功杀了蛮军一个措手不及,但幸在蛮军诸将骁勇,挡住了金军的攻势。两军折损都有数千左右,不分胜负。 却说蛮军营地内,诸军各回,徐庆见了陆文龙,却无赞他今日表现骁勇,劈头盖脸便骂:“小儿只凭血气之勇,误入腹地,若非为父及时来救,但有折损如何是好!!?”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五十三章 狮驼之威 ?徐庆虽然是在喝骂,但语气中却很明显有着关切的味道。陆文龙听了,感动不已,下马认错,口说日后再也不敢。徐庆这才褪了怒‘色’,下马扶起了陆文龙,道:“我膝下无儿,待你如亲生骨‘肉’,伤在你身,痛在我心,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 徐庆说罢,便教左右取来金创‘药’,竟是要亲自为陆文龙敷‘药’。自从父亲被金人所杀,陆文龙便再无感受过父爱,心里只有报仇雪恨的念头。就算徐庆收他为义子,他心里却是以为这是令他能够尽快复仇的捷径,方才答应下来。 当下徐庆这一番话,却令陆文龙冰冷的心,融化了。不知不觉,陆文龙已是泫然泪下。 另一边,京都骨回到城内,惊怒不已,召来几个细作一问,才知那陆文龙是徐庆的义子,想到今日便可赢得一场大胜,却被这小儿误了大事,恨得自是咬牙切齿。又想杨再兴那儿子杨继周亦是骁勇异常,蛮军新老一代各个了得,反之素有勇名的自军,近年来能够独当一面的勇士,却是显得有些落寞。 正在京都骨忧愁之时,蓦然城外连阵震天巨响,几个将士急急来报,说蛮军趁夜以火炮攻打城池。其火炮‘射’程极远,若不派兵马出去毁坏,唯有任由攻之。 京都骨却想蛮军内猛将如云,不可轻出,一时间也没有对策,只好传令让城上的守兵先撤往敌楼,每隔一刻钟的时间,出来巡视一次,只要提防蛮匪偷袭城池便可。 那几个将士听令速退。京都骨低声连叹,当下曲阳可谓有燃眉之急,如再无转机,如同坐以待毙,迟早被蛮军攻破。 当夜三更,雷鸣般的炮响仍不绝耳。京都骨一夜难眠,忽然有流星马来报,说‘巩宾王’金兀术率领二万大军,不日将到曲阳,教他务必守住。 京都骨不禁大喜,得了这消息后,这夜竟也能睡着了。 过了数日后,曲阳的正东大‘门’,在蛮军的炮火攻打之下,已经有不少破口,城上‘女’墙也被遭毁好几处,乘云梯可轻易跃过。 就在邓云准备下令开始攻城战时,猝然有‘赤凶’的人来报说,言有一部金人大军正由西边而来,人数莫约二万,其中更有数千队伍,十分怪异,都是骑兵,人马都披着重甲,有一些还拖着车架,车架上、轮子上都装有利刃。 邓云一听,不禁面‘色’一变,一时未知深浅,不敢急攻曲阳,素来谨慎的他,还下令将营地撤后数百丈外。诸将疑之,遂问,听说金兵援兵将来,却都觉得大可不必如此。 原来邓云麾下诸将,连日下来压着金兵在打,未免有些心浮气躁,小觑金兵。邓云看出众人所想,严厉叱之,不过众人表面答应,内里却没有记心。 当夜,那二万金兵赶到曲阳,京都骨连忙率诸将出城迎接。只见金兀术骑着一匹足有两丈高的硕大黑马,居高临下,面容冷酷,道:“听说那些蛮匪今日把营地撤走了数百丈外,可有此事?” 京都骨一听,心头不由一揪,他清除金兀术有自己的细作,定是早已得知,不敢隐瞒,连忙说是。 “哼!!算这些蛮匪倒有几分眼界,看出我‘铁浮屠大军’的厉害,否则今夜便杀他个片甲不留!!” 金兀术语气里充满了无尽的杀气,浑身还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在金兀术眼眸之下,京都骨忽然感觉到自己如同蝼蚁一般弱小! 转过神来,金兀术已策马离去。辗转五、六年之久,金兀术和邓云这两个命中死敌,终于再一次地碰面了。 次日,天刚破晓。曲阳城内便是鼓声大震,此时巩宾王前来救援的消息,已在金兵之中传了开来,使得金兵士气大振。城‘门’开出,一部部金兵汹涌而出,势如骑虎。金兀术亲自率兵在前,身边一并列排着京都骨、粘摩诃、山狮驼、连儿心善等将,眼看各个都是魁梧巨大,凶狠而充满暴兽一般的野‘性’,不愧是虎狼之师。 金兀术一声令起,全军齐声高喝,都在叫骂搦战。蛮军斥候来报,邓云听说金兀术引兵来战,面‘色’一紧,这多年未见的死对头,再次出现在战场之上,令邓云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忐忑感。可徐庆、杨再兴、耶律亚虎等将却不如此认为,皆‘欲’出战。各个‘精’神奕奕,战意昂然。 “金兀术绝非京都骨之辈可比拟,如今多年后,比起以往定更是成熟,待会若出,不可轻敌,先以试探为主。”邓云与诸将谓道。诸将听了,都是口里应是。 少时,蛮军营地里,亦是鼓声大作。在邓云还有一众将士率领之下,各部兵马飞奔而出,眼看其队伍整齐一致,杀气冲天,势如骑虎,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些年来,邓云在商业还有军事这两方面,下的苦功是最多的。每日每夜,诸军都得‘操’练,演练阵法。诸将也勤于练兵,因此蛮军有如此‘精’锐,自也难怪。 两方的兵马很快就摆开了阵势,互相对立,一边是凶残的虎狼之师,另一边则为训练有足的‘精’锐之师。但若厮杀起来,恐怕将会是一场惨烈的‘激’斗。 再见,两方‘门’旗之下,两方的最高统帅俨然在阵。金兵那里,虽然还是以京都骨为指挥官,但金兀术却是其军的灵魂,类似顶梁柱般的存在。而且两者的身份差天共地,到了紧要时刻,京都骨却还是要听从金兀术的意见。 一阵阵吼声之下,金兀术猝然猛地举起了手,金军那里的吼声顿时戛然而止。金兀术嘴角咧出一丝冷笑,其麾下嘶风怒狮兽,好似会通主人之意,便是缓缓地向阵前走去。邓云见金兀术慢条斯理地出阵,也一举手,蛮军吼声即然消止。邓云坐下的焰麟兽发出一声低吼,也往阵前走去。 于是两方将士、兵众都把目光投在金、邓两人身上,看着两人不断接近,各方将士、兵众都是打醒十二分‘精’神,紧紧地抓住手中兵刃,随时准备厮杀。 “龙蛮子!” “金兀术!” 眼看两人不足百丈远,凭两人坐下的神驹,就这百丈距离,须臾可过。这时,两人却不约而同地勒住了马,齐声地叫唤起来。 “哈哈哈哈哈~~!!!” 话音一落,金兀术蓦然大笑起来。邓云面‘色’一敛,刀眸不由眯缩起来。 “好!好!!好!!!苍天待我不薄!!幸你这龙蛮子无伤无损,还能保住‘性’命出现在我眼前!!如此一来,我便可替我父皇、我兄长还有自己,一雪前耻!!亲手取你项上首级!!也只有如此,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金兀术笑声刚止,又是连声叫好,竭斯底里地吼了起来。徐庆、杨再兴等将听得都是忿怒不已,在后嘶声大骂。 邓云听了,瞳孔骤缩,忽然却也笑了起来。 “哈哈哈~~!!金兀术!!就凭你本事,想要我项上人头!?还早个一百年咧!!你一辈子都注定是我手下败将!!” 邓云此言一出,金兀术登时眼珠子一瞪,金人那里也是嘶声骂起。邓云连忙抖数‘精’神,他心知金兀术此人易怒,便有意相‘激’,暗里也准备好厮杀!! 周侗曾经和邓云有过如此教诲:当一个人盛怒的时候,虽然可以‘激’发出无与伦比的潜力,但也会破绽百出。如果遇上比自己实力低的人,尚可迅疾击破。但若遇上与自己实力相差不少或者武艺比自己还要高的高手,那就很容易被对方抓住破绽,因而落败! 邓云对周侗的每一句话,都是谨记在心,视若至理。也因有了周侗的教诲,邓云才有今日这般的成就。不过师徒两人的感情,且也不多说了。 话说金兀术被邓云以言相‘激’,却表现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态度。只见他又是发出一阵大笑,遂一转马,回首叫道:“我金兀术到底有没这个本事,早晚一日你会知道!!” 金兀术说罢,其坐下嘶风怒狮兽仰头嘶鸣一声,四蹄奔起,倏然飞去。 如今的金兀术,似乎变得更冷静,更狡猾了。 邓云眉头紧皱,心中暗叹,想着早知如此,当年应该想尽办法,抓住金兀术易怒的缺点,将他除了。如今这个成熟了的金兀术,要想除之,恐怕是难于登天。 其实邓云也无需自怪,他一直以来就没小觑过金兀术,而且也想过不少办法想要铲除他,只是强如妖孽的金兀术实在太厉害了,反而有几回令邓云反落于险境之中。 待金兀术回到阵内,诸将早已等候。 “谁敢出战,替本王先取首功!!?以震三军士气!!?”金兀术一声令下,诸将齐声大吼。金兀术先朝自己心腹粘摩诃看去,见其眼中尽是凶煞之‘色’,念头一定,即命其出战。粘摩诃听了,哈哈大笑,飞马便出,众人都有惋惜之‘色’。唯有其中一个就算在这巨人群里,也依然显得鹤立‘鸡’群般的巨汉,面无变‘色’,甚至还在闭目养神,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极其恐怖‘生人勿进’般的气势,令在他周边的将士,都不知觉地远离一些。 “好恐怖的气势,此人比起我,恐怕还要厉害三分!!”连儿心善这时正暗暗朝他看去,竟也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骄傲如他,竟也在此人威势之下,自认不如。 “我记得此人有个怪名字,好像是叫山狮驼!此人将来定是我成为天下第一大将军的路上,最为强劲的对手。”连儿心善转念又道,遂是收回了目光。 说是迟那时快,却说粘摩诃提双戟出阵,霍锐见了,向邓云请示得令后,急便奔马杀出。眼见霍锐提着两个硕大的黑锤,朝他那副好似水牛般的身板,便知他是个了得的大力士。不过比他还要强壮几分的粘摩诃,自是不怕,飞马‘逼’上,手中铁戟猛地一提,朝着霍锐就砍。霍锐急舞锤迎住,‘砰’的一声巨响,锤子猛地‘荡’开,幸好霍锐反应及时,往后一倒,便是避过。粘摩诃飞马冲过时,大喝一声,回戟就砍。霍锐往前一扑,又是险险避过。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五十四章 酣战连连(上) ?金人阵中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喝彩之声。反之蛮军里却是鸦雀无声。 “这使双戟的巨汉,真是了得!!恐怕四弟非其敌手!!大哥!小弟我愿出战!!”吉青与霍锐感情最好,眼见霍锐与粘摩诃‘交’手几合,都是处于绝对的下风,不由心中大急,疾声呼道。 邓云却没说话,紧紧地看住了战场,不过若是细细看之,便能发现邓云额头上流着几滴冷汗,此时他也是紧张了。 就在此时,战场之上,霍锐与粘摩诃已经斗了十多回合。霍锐忽然拍马而去,粘摩诃从后之上,很快就与霍锐并排一起。 “嗷嗷嗷~~!!杀呐~~!!!”霍锐怒声一吼,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双锤猛地狂舞起来,如同一头暴怒的公牛发起了连环冲击,双锤朝着粘摩诃不断暴打而去。粘摩诃面‘色’一变,连忙舞起双戟迎击。 ‘嘭~!’‘嘭~!’‘嘭~!’‘嘭~!’‘嘭~!’‘嘭~!’…霎时间,连声暴响,轰然骤起,两人力气都大,又是全力施展,一阵阵剧烈的金属碰撞声,震耳‘欲’聋。两方兵士都是惊呼不断,看得心惊‘肉’跳。 蓦然间,粘摩诃竟被霍锐双锤猛地敲击而退。霍锐一招得手,却知非粘摩诃敌手,急奔马逃去,还不忘笑道:“哈哈哈~~!!小孙儿果真了得,爷爷你不陪你玩咯~~!!” 粘摩诃听了,怒得双眸瞪大,扯声怒吼一声,飞马便追。这时,在蛮军阵中猝然奔出一人,张弓在手,朝着粘摩诃忽然‘射’去。‘啪’的一声骤响,粘摩诃急飞戟一砍,冷箭即破。 那发箭将士,正是吉青。眼下吉青看无‘射’中,却不与粘摩诃死战,转马就逃。 “嗷嗷嗷~~!!可恶的‘奸’贼,休想要逃!!!”粘摩诃气得双眼通红,急便追去。吉青背‘射’数箭,不过粘摩诃已有提防,都未‘射’中。眼见粘摩诃快要追到蛮军阵前,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一声疾呼,叫住了粘摩诃。 “粘摩诃将军且慢!!巩宾王有令,不可深入敌军阵前!!” 粘摩诃一听,急便勒住了马,朝后看去,见一紫袍少年,拍马赶来,正‘欲’应话。蓦然,蛮军阵中两员小将齐齐杀出。左边那将,手提金银双枪,正是陆龙也。右边那将,手举飞月流金戟,正是杨继周也。两人都是十五、六岁左右,但却都是英姿飒爽,锐气惊人,如同两柄出鞘的宝剑,驱马飞驰过来。 “紫袍小儿,那双枪的给你!!使戟的,我来!!”粘摩诃大吼一声,不等连儿心善答应,驰马便朝着与自己拿着相同兵器的杨继周杀去! 杨继周忿然迎上,见粘摩诃一戟砍来,毫无惧‘色’,怒声叫道:“来得好!!” 杨继周左手飞戟一砍,‘嘭’的一声巨鸣,就似两道雷霆相撞。这一回,却轮到粘摩诃惊得瞪大着眼,只觉自己戟上有股其恐怖的力劲汹涌‘逼’来,回过神来,手臂带着铁戟已一同‘荡’开。 “杀~~!!!”杨继周得势不饶人,右手拧戟就劈,来势骇人。粘摩诃抵挡不及,飞月流金戟倏地劈落,顿时在粘摩诃身上划出一条恐怖的血痕,连铠甲都被砍裂。 “哇~~!!”粘摩诃惨叫一声,受了伤的他,如同头发狂的洪荒巨兽,拧起双戟朝着杨继周猛攻暴打。杨继周年纪轻轻,却也机警,知道粘摩诃这是犹如猛兽一般的临死反扑,只要熬过这一阵猛攻,便是将他击毙之时。于是杨继周只顾把守,但他所之中,似乎并无擅长防守之术,一时间被粘摩诃杀得是险象环生。 “哎呀!!这‘混’小,早该乘胜追击,却又要暗里使巧!!早知如此,该叫他多多练习挡四‘门’这‘门’功课!!”杨再兴看得眼切,心头揪紧不已。杨继周是他的宝贝儿,他自然将自己一生所,倾囊教授。虽然杨继周练的是戟法,但对于天赋异禀,领悟力绝高的天才来说,这并不碍事,因为这些天才能够从中吸纳其‘精’华,再加以融入于自己的武之中,当他们能够融会相通之时,武艺必能大有增展。 杨再兴传予杨继周的武有二,第一自然是杨家**枪法,第二则是咏‘春’的‘挡四‘门’’。 只不过令杨再兴没想到的是,在武方面,杨继周的‘性’比他还要多几分主动‘性’,喜攻而不喜守,这些日以来练的都是杨家枪法,‘挡四‘门’’这‘门’功课,最多只了半桶水。 却说此时在战场之上,杨继周眼看粘摩诃攻势越来越是狂猛,暗暗叫苦不已,忽然想起挡四‘门’的招式,一咬牙,连忙施展起来。在生死压迫之下,杨继周倒也被‘逼’出了无限的潜力,竟然一时好像开了窍,融会贯通起来,那‘挡四‘门’’的招式施展得随心应手。粘摩诃曾与岳飞‘交’战,此下一见杨继周施出,便是认得,知道这招式难破,猛地骤砍‘逼’开了杨继周,勒马就逃。 与此同时,陆龙与连儿心善却是杀得厉害,两人并马飞突,不断厮杀,眼见已有数十回合,不分胜负,其‘精’彩程比起粘摩诃和杨继周更具观赏‘性’。 此时战场上忽然局面有变,杨继周嘶骂不绝,不断地在追着粘摩诃。粘摩诃此时力气已去了五、六,心知非杨继周敌手,只顾往阵里逃去。 “又是这杨豹的娃儿!!巩宾王殿下勿虑,看末将去取他级!!”京都骨见状,面‘色’一怒,疾呼请道。金兀术听了,却是面‘色’淡然,不紧不慢而道:“不可。你乃我军之帅,岂可轻出!?山狮驼何在!?” 金兀术一声落下,蓦然一股其可怕的气势,如同惊涛骇‘浪’般霍然散开,惊得四周将士无不变‘色’。山狮驼双眼一睁,两道发亮的凶光‘射’出,一声吼起,震天动地。 “末将在此!!!” “十合内,败此小贼~!!莫取他的‘性’命,留他尚有用处!!”金兀术疾言厉‘色’而道,听得四周将士无不诧异。粘摩诃尚且不是那小将敌手,而金兀术竟要这巨汉在十合内击败那小将。虽然那小将与粘摩诃先有一番大战,但这也未免过托大,为难人了吧!? 哪知山狮驼一些都没觉得为难,大吼一声,一拍坐下巨马,霍然杀出。说时迟那时快,粘摩诃已快逃到金军阵前,就在这时,猝然两道破空震响。粘摩诃急回身以戟飞打,打落一根飞戟,另一根却招打不及,被飞戟‘射’中背心,登时痛叫落马。山狮驼正好赶来,见得粘摩诃落马,顿时大怒,嘶声吼叫起来。 霎时间,一面长有双角的虎身狮头巨兽遽然而现,恐怖骇人的气势骤然而涌起。杨继周飞马正赶,见那巨兽相势,只觉浑身‘肉’紧,连忙打醒十二分‘精’神。 须臾之际,山狮驼悍然杀至,手中鎏金镋舞起就砍,杨继周急取飞月流金戟迎住。两人立即厮杀起来,斗了不到十多回合,未曾领悟相势的杨继周,已经落于绝对的下风,眼看不久便要被山狮驼击败。 这时,杨再兴飞马杀到,父二人一齐斗住山狮驼。金军阵内诸将见了,无不大怒,都‘欲’出战。金兀术却忽然下令撤军退走。鸣金号角声一起,山狮驼与连儿心善纷纷撤退。邓云见状,亦下令收军。 回到营地后,邓云与诸将在帐内议事。山狮驼今日以一敌二,斗住杨家父,使得帐内诸将都有余悸。其实,论天赋、潜力杨继周毫不逊‘色’于山狮驼,但毕竟初经沙场,又未曾领悟相势,今日若非山狮驼有心留着杨继周的‘性’命,恐怕杨继周早被山狮驼杀了。杨再兴也看出其中深浅,到今眼中悸‘色’还未退去。可知杨继周可是杨再兴的命根啊! “虽然今日继周伤了对方一员猛将,但那山狮驼之威猛,古往至今亦是罕见,若是早被派出,恐怕结果又是不同。而且还有那连儿心善亦非泛泛之辈。金人有这二坐镇,我军与之斗将,恐怕未能占得上便宜。”徐庆面‘色’肃穆,丹凤目烁烁发光,此言一出,帐内诸将虽都有不忿之‘色’,但却无人张口。 就连骄傲的陆龙,经过今日与连儿心善对战后,也知自己前番五十合杀之的话,实在托大。但若他能领悟相势之妙,他便有把握能够在十合内杀之! “若是我再早出生几年!!”陆龙锐目瞪大,不由一咬牙,紧紧地捏住了拳头。 “如今曲阳城内的金兵,因金兀术的到来,士气有所回复,其‘女’墙虽有缺口,但眼下就算我军强攻硬取,恐怕也未能攻克!曲阳乃原要口,不能破之,难以杀入原腹地。此番若再无契机,恐怕我军此番征讨就要就此作罢。”此番出征已历时数月,虽然攻取的五、六个城县,都非紧要之地,但起码可以作为据点,就算撤军,也不能说全无收获。而且邓云也有心,引金人来追,再以火炮据城而守,重创金人后,再发起反攻之势。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五十五章 酣战连连(下) ?邓云作为后来人,使用计谋韬略,比起这个时代的人更要灵巧得多。而且他在后世对‘’那套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理论有过极深的研究。虽然这套理论并不是所有都能适合这个时代,但可用的部分却还有不少。对于邓云来说,这却已经够了。 诸将听邓云有了撤退之意,各个都是大惊失‘色’,旋即都是疾声劝说。这也难怪,就在昨日之前,眼看曲阳便要攻破,忽然却要撤军,变化之大之快,诸将心里又哪里能够轻易接受。 “莫要吵了!!主公素来料事如神,运筹帷幄,他这么说定有他的道理。诸位不可怀疑。主公依我看来,这些日子可先撤离一部分辎重和军器,同时又试试用龙火炮袭击其军,若能攻破金军,取得曲阳,便继续朝太原进军。若是不能,便收军回撤。主公觉得如何?”徐庆凝声而道,在军中声威之高,仅次于邓云之下,众人听了,都纷纷闭上了嘴。 邓云思索一阵,灿然笑道:“二弟所言甚合我意,便依你的话去做罢。” 于是,蛮军开始暗中撤离辎重、军器,说也奇怪,金兀术自从那日主动来战后,之后日子都是按兵不动。 这日,金兀术听说细作来报,知得蛮军有撤军之意,遂即引兵前来搦战。 邓云与麾下诸将等候许久,立即率兵而迎。两军各摆阵势,邓云见得金军中军阵内,杀气尤为浓烈惊人,派细作去探,正是那部铁甲大军。 邓云不由心头一揪,有些不祥的预感。就在此时,山狮驼猝然出阵来喊厮杀。邓云早有号令,教诸将莫出,山狮驼骂了一阵,见敌将迟迟不来,遂也回去了。 不一时后,金兵蓦然杀声大作,却是金兀术在前军、中军指挥各部兵马开始作战,而京都骨则在后军指挥接应。随着号令骤起,数万金兵发起了惊涛骇‘浪’一般的攻势。邓云面‘色’一震,速命耶律亚虎统率前军,杨再兴、徐庆各领两翼,邓云自引中央大军。 各将飞马急回,迅速让其麾下开始变阵应对。 说是迟那时快,山狮驼为首当冲,乃金兵先锋大将,率兵来攻。耶律亚虎急命刀盾手向前筑起盾墙,弓弩手‘射’住其军左右。随着耶律亚虎令声速起,‘乱’箭先起,金兵冲突铁骑只顾猛冲,虽不少人被‘射’落马下,但依旧来势骇人。 “嗷嗷嗷!!杀呐!!!”山狮驼扯声暴吼,惊天动地,倏然冲到筑起的盾墙前,舞起那柄一百二十八斤的鎏金镋,猛地挥起。 ‘嘭!!’‘嘭!!’‘嘭!!’‘嘭!!’连声巨响之下,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盾墙霍然溃散。山狮驼飞马突入,其后铁骑纷纷杀上。耶律亚虎见状,连忙抖数‘精’神,率领其麾下‘鬼嚎军’奔飞应战。这些都是由辽人组成的‘精’锐,恨极了金人,这下厮杀,无不拼命。数员辽将迅疾地围住了山狮驼,各个都是毫不惜命地厮杀。山狮驼杀死一人,立即有另一人补上。在如此恐怖的车轮战下,凶猛如山狮驼,一时竟也被杀住了。至于耶律亚虎则奔马狂徒,率着几名骁将游走在金人阵内,但见金人将领,迅速杀之。 于此,两军前部先是‘混’战在一起。话说,在蛮军两翼,徐庆与杨再兴见厮杀‘激’烈,皆命人取来龙火炮,意图以炮火的威力,打‘乱’金军的进攻阵型,挫其军中锐气。 轰隆隆!!轰隆隆隆!!! 就在此时,蓦然间一阵阵好似山崩地裂的巨鸣声响起。徐庆、杨再兴面‘色’一变,急忙望各自阵前看去,俨然看见金人的铁甲大军正往自军杀来。 这左右两部铁甲大军,前面都是人马皆以铁甲包裹的骑兵,后面的则是一架架巨大的铁甲战车,战车上各处装满利刃,实在恐怖骇人。 先看在右翼的杨再兴,见得金人的铁甲大军杀来,心底里不由升起一股不寒而栗的凉气。 天不怕地不怕的杨豹子,此时此刻竟然生了惧意!!连杨再兴都是如此,其麾下部署自然更是不堪,在铁甲大军杀来前,竟都各个吓得目瞪口呆,直到铁甲大军杀近,立即慌‘乱’起来。 终于,金人的铁甲大军杀了过来,前头的铁甲重骑凶猛冲突,各个都似披着铠甲,刀枪不入的凶兽,奔突杀来。杨再兴率诸将相迎,除了杨再兴还有几个力劲大的人能够将这些铁甲重骑杀落马下,其余都抵挡不住。 霎时间金兵的铁甲重骑便是杀开了一个巨大的破口,杨再兴前阵一片‘混’‘乱’,人仰马翻,惨叫声响不绝耳。 杨再兴急回后阵,听着那一阵阵恐怖的轰鸣‘逼’来,心中更是害怕。因为他知道这部铁甲大军,后面的战车队伍,才是杀伤力最强的! “炮兵队伍,立即朝着后面的战车放炮!!!”杨再兴嘶声大吼,后面的炮兵队不敢怠慢,连道炮火骤起,炮弹落在金人铁甲大军后方,立即炸起了道道冲天火焰,随即连阵巨响不绝,听得有些巨大的东西在翻滚。 不过在前面厮杀的铁甲重骑仍旧在冷酷无情的厮杀,似乎毫无顾忌后方的战车队伍。 烟尘散后,杨再兴脸上的一丝喜‘色’很快便僵硬住了,只见在这连番轰打之下,战车队伍只有几架翻倒,一些战车升着烟雾,似乎根本不怕这炮火的袭击。 “快快放炮!!!放炮!!!”杨再兴这才知道自己太低估这部铁甲大军的厉害,甚至可以说,这或者就是金人用来对付自军炮兵的杀手锏!! 就在杨再兴竭斯底里地嘶吼声下,金人的铁甲重骑已然杀到,杨再兴虽众虽奋起迎击,但还是不敌铁甲重骑之威,被杀得节节败退,死伤不少。与此同时,铁甲大军的战车队伍前面的战车已经突入了‘乱’军之内,一个蛮军将领,刚避过战车的来袭,但还没回过气来,坐下马匹便被那战车车轮上滚动的利刃给搅碎几块,那蛮军将领摔落马下,正好撞上铁甲战车上的尖刺,当场死绝。 又见那处,好几个蛮军兵士逃之不及,或是被车轮上的利刃活活绞死,或是被战车碾过,或是被马上的金兵刺死。 这支铁甲大军,宛如来自于地狱深渊,不断地收割着蛮军兵士的‘性’命。那一阵阵炮弹的轰打,虽然炸翻了不少的战车,但却无法阻止整支铁甲大军的前进。另一边的徐庆军亦是如此,被金人的铁甲大军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兵败如山倒。 自龙蛮义军组建而起,被敌方杀得毫无还手之力,战况会一面倒得战况,还是由此以来的第一回!! 或者这支威震燕云的常胜之军,终于要惨到败北的滋味,而这头一回,绝对是令人印象深刻,甚至可以说将会成为一生的梦魇,也绝不为过!! “嗷嗷嗷!!!尔等这些蝼蚁,都该死啊!!!”铁甲大军的所向披靡,不由‘激’愤了正在前军作战的金兵。山狮驼仰天大吼,手中鎏金镋挥舞得密不透风,汹涌突破。那些辽人将领都抵挡不住,耶律亚虎也早被金兀术派来接应的连儿心善杀退回阵。 终于,随着连阵鼓声骤起,金兀术亲自率兵出击。金兵一涌而上,耶律亚虎的鬼嚎军亦抵挡不住,被杀得节节败退。 “报!!金兵的铁甲大军已然攻破我军两翼!两翼兵士死伤惨重,龙火炮更是被毁坏不少!!” “报!由耶律将军所率的前军,也抵挡不住金人的冲击,已成溃败之势!!” “报!!金人‘巩宾王’金兀术率兵出击,已发起了总攻之势!!” “报!!!…” 一声声急报传来,邓云面‘色’煞白,历经战场多年的他,第一回感到无计可施,束手无策的可怕。 如今局势,已难以回旋,甚至可以说,败局已定。邓云清楚此时只能撤走,但如何成功撤离,有效挡住金人的掩杀,尽量地保住各部兵马,才是眼下之急!! “速速传我号令!!后军火炮队伍,集中攻打金人中路大军,以作掩护,两翼兵马尽数往中部收拢!!但听我令,立即撤走!!” 邓云双眼发红,疾声喝道。吉青一听,顿时面‘色’大变,急声劝道:“大哥如若这般,恐怕我军的龙火炮大半都要被金人夺取!!这些龙火炮可都是价值不菲,由其若是被金人所得,加以!!” “不必多说!!!眼下最紧要是弟兄们的‘性’命!!放弃这些龙火炮,却能保住大半弟兄的‘性’命,值了!!!”邓云一声怒吼,吉青咬了咬了牙,急便开始传令。 不久后,后军的炮兵队急急赶来,连道雷霆般的震响暴起,上百颗炮弹一齐落在金人阵内,轰然炸开,一道道光焰形成一片又一片的火‘潮’,金人队伍立即被炸得大‘乱’。耶律亚虎此时已听得邓云传来号令,急命大军撤后。另一边,徐庆、杨再兴两军亦往中路急转。金人的铁甲大军直冲突杀的能力极强,但其机动‘性’却是不佳,见蛮兵猝然纷纷转走,都截杀不住。 一些金将见蛮兵留下不少龙火炮,想起金兀术战前有令,凡是能够夺下敌方一尊完美无缺的大炮,可赏百金,如有一半残缺也可赏予五十两黄金,就算是残骸,也有十两黄金。登时,这些金将连忙命令麾下前去夺取。 金人纷纷一拥而上,见到那些龙火炮,都像是嫖客见到妓‘女’,猛兽见到猎物,酒徒见到美酒,争先恐后地扑了过去。 就在此时,一个个将士忽然飞马赶来,那些人眼里都有着坚毅的神‘色’,那是一种将生死置之于外的眼‘色’。 “燕侯!!!我等兄弟昔年有幸成为你麾下敢死队的一员,这些年在你麾下,享尽了荣华富贵,有些人更在燕云之地生儿育‘女’。我等本都是些山匪贼人,过着毫无尊严的日子,你却待我等如同骨‘肉’兄弟!!我等也活够了,也潇洒够了,今日就让我等来回报你!!!” 金人却是不理会这些人的喝喊,蜂拥地扑上,谁敢挡他们的财路,一律杀无赦!! 不过很快这些金人,脸上的凶狠、贪婪之‘色’,便是僵硬起来,那些将士竟然朝着那些堆放放炮弹的箩筐里,投去了专‘门’用来点炮的火器具。 他们用力吹着器具上的火头,火头红星星地发着光,好似永不熄灭地光芒,霎时间他们好像回到了当年,那一批遭人耻笑的队伍,谁都知道这支队伍是用来送死的。 但是,却因一人,那个伟岸的身影,让那些耻笑他们的人,都闭上了嘴巴,鄙夷的眼‘色’,渐渐地变成了敬畏。 一往许多年来,那人依旧英明如同神明,是他们心目中最为神圣的存在,从未变过。。。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五十六章 惨败 ?死,并不可怕。由其可以为了他们心目中的敬仰而死。 轰隆隆隆~~~!!!!!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数十道冲天火焰暴起,形成一大片的火‘浪’汹涌扑去。那些人带着一尊尊龙火炮还有那些贪婪的金人,葬身于火‘浪’之中。 “报~~!!!炮火队里的将士~~!!炮火队里的诸多将士,为了掩护我军撤走,阻止金人夺下龙火炮,都纷纷点着了箩筐里的炮弹,与金贼共赴黄泉了~~!!!” 那来报将士,双眸流泪不止。每支部队的炮火队的指挥将士,都是由当年随邓云一同前往燕云的敢死队兵士组成。这些人至今剩下不到数百人,但是对于邓云来说,他们是追随自己最久的兄弟,感情最深的兄弟,邓云甚至可以准确无误地叫出每一个人的名字,说出他们每一个孩子的名字。 当初,邓云让他们但炮火队的将士,一来是绝对相信他们,二来就是不想他们再在前线厮杀,他日卸甲归田后,能够安享晚年!! 可是,如今这些心腹,这些兄弟,却一个个地壮烈牺牲。邓云痛苦得心都快撕裂,说不出一句话,眼泪不住地留下。 蓦然,右翼那里也响起了一阵阵恐怖的轰响,那璀璨‘逼’人,光芒万丈的火光冲天升腾。 邓云身体又是一颤,蓦然,仰头朝天,嘶声咆哮。 “嗷嗷嗷~~~!!!!金兀术~~!!!!我不杀你,誓不为人,誓不为人呐~~~!!!” 蛮军左右两翼的撤走,在这些炮兵队将士的壮烈牺牲之下,金人两部铁甲大军都是一阵‘混’‘乱’,追袭不住。 待徐庆、杨再兴两军靠拢过来,后方兵马开始成片后撤。耶律亚虎也引前部兵马撤走。 在一个高坡上,一队五、六人的骑兵飞赶过来。为首一将士,哭声喊叫。 “主公有令!!诸位务必撤走,绝不可!!绝不可枉作牺牲!!!这些龙火炮都不要了~~!!!在主公心里,诸位弟兄才是平定天下的利器,无可计量的珍宝~~!!!” 这竭斯底里的声音,听在这数十人的耳里,无不心头颤动,那坚毅的神‘色’,变得更加坚定不移。有些人,还笑了起来。 “够了…有主公这番话,我等虽万死也不足惜~!” “这位兄弟呐,可否替我向主公传话,就说如果还记得我刀疤鬼,就请主公替我向我那鬼娃儿说说,他爹是个顶天立地的好汉,教他日后定要从军,替主公平定天下,然后务必在我墓前告诉我一声!” “哈哈~~!!还有我彬子的那两个娃,记得让主公也替我说上一声,内容就像刀疤鬼那样!!” “还有我~!!” “还有我~!!” “…” 泪水流淌,话音传递间,几部金人队伍疯狂奔来。适才金兀术已经听说,蛮兵将龙火炮尽数毁坏,连个残骸都不剩下,如今就只剩下这队炮兵队伍尚未来得及撤走,传令给这几部队伍,务必急抢夺下!! “快走~~!!!”眼睛金兵如狼似虎般奔杀过来,一个年纪较大的将士嘶声吼叫起来。那队前来报说的骑兵,无不含泪而走。 轰隆隆隆~~~!!! 后方‘乱’军之中,邓云忽地勒住了马匹,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转头望去,泪流如泉,心头疼痛无比,就像是心头被割了块‘肉’。 “不~~~!!!!!” 邓云张口大叫,声音里充满了悲切、无力。在邓云周边,如吉青、霍锐等将士,无不痛哭起来。或者是被众将士的悲伤所染,很快军里便是哭声一片。 历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蛮军,大败于金兀术的铁甲大军之下,折损兵马上万余人。其中更有一百数十个,随邓云征战多年的心腹将士,为免龙火炮被金人夺下,纷纷壮烈牺牲。 当日,邓云率残兵败将一路撤走出数十里外,歇息一夜后,正要往太原与云州的边界中的一座名叫东溟的城池赶去。哪知大军刚整顿完毕,正要前行。金兵掩杀追到,两路领军将士分别是连儿心善、山狮驼。 邓云心中正恨,立即率兵厮杀,各个将士都‘欲’拼命,蛮军诸部成哀兵之势,奋勇抵抗。两军‘混’战,杀得仿佛天崩地裂一般。连儿心善、山狮驼见势不妙,也不敢多做纠缠,遂是撤走。两军都折损不少。蛮军诸将见金兵撤走,都‘欲’去追,却被冷静下来的邓云阻止,遂往东溟城迅疾撤去。 却说,金兀术正引兵马过来接应,途中遇到连儿心善、山狮驼的兵马,听说蛮兵拼死难破,不由心头一紧。 “哼!果然没这么简单就能将这些蛮匪赶尽杀绝!!”金兀术念头一转,遂命大军减缓脚步,收纳连儿心善、粘摩诃两部,整顿大军后,合兵三万余人,徐徐在后追往。 数日后,邓云引兵逃到东溟城下,一路听说斥候来报,金兵一直紧追在后。邓云一怒之下,派出‘赤凶‘潜入金兵内,刺杀各员要将。 这夜,月‘色’正寒,风刮不止。正所谓是月黑风高杀人夜。此时,两万余金人兵士,正扎据在一处山野之下,也不惧蛮兵敢来偷袭,防备也不算严密,只有数百个兵士在四周巡逻。 陡然间,寂静的夜里,只听几声细小的破空震响,然后便是‘啪啪’的几声,听似有东西跌倒在地。不过另一队巡逻队伍正好远去,也并没听到这阵细小的震响。 蓦然,接连着一阵阵‘啪啪’‘啪啪’的震响,在外巡逻的各支金兵队伍,竟然纷纷昏倒在地。这时,一道道黑影借着各处夜‘色’的掩盖之下,纷纷窜入了金人的营地之内。 呼隆隆~~!! 就像是打雷一般的声音,只见睡在‘床’榻上的山狮驼犹如一个巨人半卧,鼾声如雷。几个赤凶‘精’锐正缓缓靠近,脚步轻细、灵巧,走动间根本听不到丝毫的声音。 眼见这几个赤凶‘精’锐快要靠近,正是熟睡的山狮驼忽觉身后有杀气‘逼’来,也不紧张,陡然把身一转,幸好那几个赤凶‘精’锐也是机警,见山狮驼一转身,立即不住脚不动,细细打探,再见机行事。 蓦地,宛如有两道光芒在黑暗里‘射’出,山狮驼猛地睁开双眼,立即翻身便起,口中吼道。 “哪来的宵小鼠辈,竟敢夜闯我大金营寨,找死~~!!”山狮驼喝话间,人已扑了过来,别看他身形巨大,这忽然发作,却不显丝毫笨重,雷厉扑来,一个赤凶‘精’锐躲避不及,被他一手揪住,另外两人急以飞镖偷袭,哪知山狮驼好像早有预料似地立即把那人抬了起来,甩向飞镖‘射’来的方向。‘啪啪’两声,那被山狮驼甩飞的那人发出一声惨叫,落地时,眼看已死。 “撤!!”剩下的两个人里,不知谁喊了一声,两人立即齐齐向后窜动起来。山狮驼哪里愿意让这些刺客逃走,立马拔出旁边的大刀,一边追去,一边大喊有刺客。 随着山狮驼的吼声骤起,各个帐篷外猝然出现一道道黑影,原来是一众赤凶‘精’锐听得喊声,立即纷纷撤走。金兵纷纷从睡梦中惊醒,纷纷赶出来时,那些赤凶‘精’锐早就撤走,有些早前遇见的,都去见阎罗王了。 蓦然,一阵喝叱声后中军大帐里传来,遂是见一部各个身穿重铠的兵士赶来,众人拥护在内的,正是一脸冷酷之‘色’的金兀术。而当众人看见金兀术脸上竟有一道血痕时,各个都是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说罪。 “小人等保护不周,使巩宾王殿下被刺客所伤,实在是罪该万死,甘愿受罚~~!!” 金兀术依旧一副冷酷的面‘色’,淡淡地点了点头,道:“可有捉到活的?” 金兀术此言一出,在前的几个将士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都没做声。 那些赤凶‘精’锐犹如鬼魅,别说抓活的,这些人根本连个影都没看着。就算有看着的都被杀死了。除了金兀术和山狮驼外。 “哼!!一群废物!!”金兀术一甩衣袖,遂又说道:“去!!拿几具尸体过来,看看有何发现!!” 金兀术此言一出,那些将士又是面面相觑。金兀术见了,心头不由一怒,正‘欲’发怒时。山狮驼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诺’后,便带着几个兵士离去。 金兀术把眼眸一眯,脑海里却是回想起刚才一幕。当时他已睡熟,不过因少年时期曾有一段时期,在山中修炼,夜里睡觉的时候常遇到野兽袭击,久而久之,他就练成了在睡觉时提防的本领,但有风吹草动,杀气升起,他都会立刻惊醒。 说来当时,那本领极其高强的刺客,杀气已经收敛,甚至已接近金兀术能够听辨的范围之内,却硬是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可见其刺杀之术,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不过这个本领高强的刺客,就在她出剑的刹那始终还是发出了一丝杀气。 一丝,冰冷如同九尺寒冰的杀气!! 金兀术睁开眼的刹那,只见头上帐篷霍地破开,一道飞仙般的身影倏然而落,那剑上一点寒光,飞弹而来,快得惊人!! 不过金兀术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把脸一侧,剑倏地划过。遂又是寒光连连,眼前一片晃动,金兀术只凭直觉,凭借杀气发来的方向,不断躲避,慌‘乱’间,一把扯开了一副面具,转眼看时,千万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落,一张雪白的脸庞,绝世的娇容,在发丝的遮掩下,展现在金兀术的眼前。 但令金兀术一时失神,最重要的原因,是那一双冰冷而毫无感情的眼眸,那眼眸里隐藏一种令人难以察觉的孤独、寂寥。 不过等金兀术回过神来,那白衣‘女’子早已跃起,如同飞仙般潇洒离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五十七章 勇少年 ?金兀术依旧如梦初醒,不知刚才一幕幕到底是梦里还是梦外。 少时,几个兵士抬着一个穿着夜行服打扮的刺客尸体走了过来。山狮驼拜礼而道:“适才有个刺客闯进我帐中,都是身手了得,我只能抓住一人,另外两个都逃去了。” “嗯。有何出奇的地方,或者是能够找出他们主的线?”金兀术一点头,疾声而道。 “末将刚才已找过好几遍,都没见到值得怀疑的地方。不过他们的主,恐怕不用多猜都知道,定是那些蛮匪派来。早些年前,我们的细作已经探得,那龙蛮有一部身手了得的刺客在为他卖命。” 山狮驼凝声答道,别看他长得粗犷,却是个心细之人,平日里经常收集情报,对于军中之事,也是了如指掌。金兀术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遂命人到各处帐中清点,看有多少人损伤。 时值四更时候,众人纷纷来报,就在刚才一阵之间,那些刺客竟然刺杀了数十个将士,而且都是人将以上的将领。其中还有一个千将,五个千人将。 金兀术听死了这么多军中要将,不由大怒,营中将士更因这些如同鬼魅般的刺客,而变得忐忑不安。 不过金兀术这一回却是下定铁心,要将邓云这个死对头给赶尽杀绝,依旧往东溟进军,而夜里也多增派人手巡逻。而‘赤凶’那里,却也有对策。这夜里,由‘赤魔’羌葵再次亲自带领,只挑了十个‘精’锐中的‘精’锐,因人数减少,加上去的都是拥有着顶级的身手,便又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金人营地,杀了数个千人将,到了次日一早,金人才是发觉,顿时又是造成一片‘混’‘乱’。 金兀术气得火冒丈,一加紧行军,当夜赶到东溟城外东南数十里的平原之下,扎据营地。夜里,让军中‘精’锐保护好每个军中要将,由其是千人将以上的,都按军职高地,增减兵力。 就在金兵陷入一片忐忑不安的气氛时,蛮军已迅速地恢复了元气。当夜,急‘欲’复仇的邓云,亲率千骑兵,兼之杨再兴、徐庆、吉青、霍锐等将一同往金营奔杀过来。 时下夜里更,金军营中依旧是一片紧张气氛,蓦然一阵阵马蹄声骤起,营内的金人还以为刺客杀来,立马惊呼大叫,营内迅速陷入一片‘混’‘乱’。 “不~~!!这般厉害的动静,不会是那些刺客!!蛮匪~~!!是蛮匪!!是蛮匪来袭击营寨了~~!!” 一个金将蓦然醒悟过来,嘶声大叫。此时前‘门’口上,两个将士已奔马冲到,其中一个,拿着大锤挥舞,另外一个‘挺’枪挑拨,迅速地将鹿角打散拨开,杀入营地之内。金兵正是‘混’‘乱’,一时难组阵型。 电光火石之间,那两员蛮军将士已倏然杀到,飞奔狂冲间,杀得金兵人人翻倒。须臾,又是一连数个将士奔杀过来,背后骑兵势如骑虎,盛势杀来。几个赶来的金将急急去截,被一个手拧龙纹银棍的将领,连棍扫落马下。 “‘混’账~~!!都给我稳住阵脚,弓弩手还不快快‘射’住!!?”此时连儿心善急赶过来,见得自军一片‘混’‘乱’,疾声喝道。只不过弓弩手都还未准备完毕,许多连弓弩都未有在手。连儿心善急命盾牌手先去抵挡,见蛮军前头两将正不断突破杀来,苦于无马,心中正急时。 “嗷嗷嗷~~!!又是尔等这些宵小鼠辈,今日我定要将尔等赶尽杀绝~~!!!” 蓦然,一声震天巨吼,只见山狮驼好似一头洪荒怒兽般策马奔杀过来。 “弟、四弟!!速速让开,此人‘交’予我了!!!”就在此时,一声厉喝随即震起,飞影如虹般‘射’来。 山狮驼睁眼一望,见银光一道,连忙拧起鎏金镋挡住。哪知银光迅疾一转,化作连道快影,山狮驼急舞抵挡。‘砰砰’连声暴响之下,隐隐看见那来袭将领,不由杀气大腾,喝声叫道。 “匪是你!!!” “小儿!!今日我定要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邓云刀眸‘精’光暴动,另一手迅疾拨出青龙宝剑,眼看山狮驼‘逼’近来杀,立即棍剑齐舞,与之揪住厮杀。几个金将见得,都‘欲’让山狮驼击毙邓云,故教麾下兵士前去掩护,徐庆、杨再兴也不‘欲’一些小兵小卒打扰邓云与山狮驼的决战,亦教麾下前去掩护,两人更是亲自掠阵在旁。 说时迟那时快,连声宛如轰雷般骤响击打之下,两人已厮杀了数十回合。山狮驼毕竟是怪力无穷,就靠着一力降十会的本领,一直死死压住邓云一头。邓云却也不着急,与山狮驼不断纠缠,挡四‘门’之术更是使得,令山狮驼根本难以沾得邓云丝毫‘毛’发。 “嗷嗷嗷~~!!!如此弱态,龙蛮你妄称英雄!!”山狮驼怒声一吼,那头长有双角的虎头狮身相势骤然显现,一股无与伦比的骇人气势汹涌而出。邓云双眸飞‘射’两道‘精’光,顿时背后也显现出两头金银麒麟神兽。两面相势互相相碰,那头虎头狮身凶兽仿佛与金银两头麒麟神兽撕咬在一起。 山狮驼、邓云两人也是不慢,各是招舞兵器,奋力拼杀。蓦然,邓云看出一个破绽,青龙宝剑,连飞挑起,竟以巧劲将山狮驼的鎏金镋‘荡’开,另一手迅疾拧棍就扫。山狮驼怒吼一声,竟一拳打出,将亢龙棍给震开而去。 这时,连儿心善因见两边兵士掩护,不知内里发生何事,恐山狮驼遭众人围攻,连忙策马来救。他刚一突入,徐庆便飞马杀去,手中凤翎金焰枪猝然挑起,快得惊人。连儿心善亦是抵挡不住,便被徐庆杀退。 “杨豹,速与我击杀此!!”与此同时,邓云也不‘欲’多做纠缠,一声令下,杨再兴厉声喝起,立即奔马突去。山狮驼见杨再兴大喝杀来,怒骂无耻,却也知难敌二人,急急逃去。 邓云、杨再兴飞马追上,两人一左一右并马飞突,径直杀入了金人中军。金兀术此时正好上马,见得邓云、杨再兴杀来,双眼一瞪,凶光迸发,驰马便来厮杀。 “龙蛮,杨豹~~!!明年今日便是你俩死忌~~!!!” 金兀术手中刀斧挥舞,倏然奔杀过来。山狮驼也把马匹一转,‘欲’回来战。邓云、杨再兴连忙抖数‘精’神,正‘欲’迎战时。哪知两道快影从他们身边一掠而过,好似两道虹光一般,杀住了山狮驼。 “主公、杨将军!!此贼‘交’予我陆龙了~~!!” “主公、爹爹,快擒那金兀术,这番贼我来抵挡便是!!” 只见两员小将,一个手提双枪、一个手舞双戟,四柄武器挥舞得如同惊鸿掣电,凌厉‘逼’人。饶是山狮驼这般妖孽,也被两人杀得毫无还手之力。那两员小将,正是陆龙与杨继周也。 “让开!!我对付此贼,搓搓有余!!”陆龙一枪挑开山狮驼的鎏金镋,喝声叫道。 “分明是我来先,为何让你!!此贼了得,你非敌手,何不惜命,快快退去!!”杨继周双眸发光,一戟搠去,山狮驼连忙躲闪,险险避过。 幸好,此时陆龙和杨继周都各顾着厮杀,没有有意识地互相配合,否则恐怕山狮驼坚持不了多久,便要落败。 至于邓云、杨再兴也没有心思理会这俩小儿,两人此时正迎住金兀术厮杀。金兀术以一敌二,一时落入下风。幸好,不久京都骨、粘摩诃纷纷杀到。粘摩诃来救金兀术,京都骨则去赶援山狮驼。 一片‘混’战之间,金兀术与邓云齐齐并马飞起,两人坐下神驹来去如风,一人刀斧飞砍,一人棍剑疾打,杀得‘激’烈了。杨再兴斗住粘摩诃,两人揪住一起厮杀,都是拼命奋战。另一边,杨继周也转马杀住了京都骨,陆龙力敌山狮驼。 两方将士互相拼杀,都是不相伯仲,那威势之大,硬是‘逼’得四周兵士都不敢靠近。 须臾之际,一处先是发生变化。有伤在身的粘摩诃,抵挡不及,左手一戟被杨再兴以枪震飞,赤炎巨豹相势霍然骤现刹那,飞枪挑起,道道枪‘花’,如同绽放的火焰,把粘摩诃连着铠甲一枪刺个透心凉。粘摩诃惨叫一声,顿时摔落马下。 就在此时,霍锐、吉青率兵从后赶上。京都骨、山狮驼见状,急撤而退,急急赶向金兀术那里。邓云转马让开,京都骨、山狮驼遂是掩护金兀术撤走。 电光火石之间,杨再兴等将纷纷赶来。邓云神‘色’一震,即率诸将奔杀,那千‘精’骑如入无人之境,在金人营地肆意践踏,不知击杀多少金将,捣得天翻地覆,快到破晓时候,才从后‘门’突破而去。 金兀术得知蛮匪撤走,又惊又怒,却见诸将脸上都有余悸,知道不是追杀的时机,遂令诸军整顿。 邓云与诸将回到城池后,至此数日皆按兵不动,就等金人主动来战。 金兵遭受刺客的威胁,又被蛮军偷袭营地,军中要将死伤大半,士气低落。金兀术不敢轻易出战,却是在暗等时机。 却说,此时在汴京城内。赵桓正与秦桧于御书房中商议要事。 “气煞朕也~~!!气煞朕也~~!!李纲这老匹夫实在该死,实在该死~~!!!”只见赵桓雷霆震怒,正对李纲破口大骂。 原来早前赵桓已听说细作回报,说蛮军被金兀术大败,退往东溟。赵桓早就派将军刘焕暗中集聚兵马,就等时机出军。听说后,赵桓大喜,立即‘欲’派刘焕袭击云州。 哪知李纲不知从哪里得知消息,以死相谏,说邓云在燕云威望高,昔年朝廷已屡番与金人联合讨之,若此番再与金人联合对付。只会‘激’怒蛮军上下,使得燕云姓奋起抵抗。就算攻克燕云,恐也永无安宁之日,久守不得。 赵桓虽听是理,但却被李纲屡番喝责,颜面大失,自是忿怒不已,但也一时犹豫不决,不敢轻易出兵。 秦桧早与金人商量好,此下赵桓忽然改变主意,可是苦了他。不过秦桧素来多计,为保‘性’命,还有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地位、权势,更是可以用尽手段,甚至无所而不。 “陛下息怒。李丞相乃满朝官之,这些年来也立了不少功绩,说起话来自然会有底气,一时误犯,恐怕也是无心之过。陛下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秦桧拱手徐徐而道。赵桓听了,心中更怒,竭斯底里地喝道:“满朝官之?朕还是一朝天呢!!!他数年前不过一介庶民,若非朕召他回朝,他岂有今日的威风!!?”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五十八章 岳飞讨贼(上) ?“陛下乃天下之主,谁敢不敬之?只是如今我大宋已暗中与金人议好,若是反悔,实在有失大宋气象。而且此时,若不除蛮匪,恐怕再无机会。但李丞相又屡屡相拦,这…”秦桧低声细语,不紧不慢地说道。 赵桓一听,眼睛一瞪,拂袖便道:“太傅说得是对!!朕乃天子,谁敢不敬,朕就斩了他!!你立即修书一封,命刘焕出兵!!务必要攻克云州,直捣燕京!!!” 秦桧听了,心中大喜,自也不忘对赵桓一番赞词。 却说同年六月,正于相州的宗泽得令,讨伐巨寇王善,诸将见王善势大,无不忧之。宗泽却是丝毫不忧心,反而悠然自得,一面盛整军容,严加戒备。一日,宗泽忽然召麾下几个心腹将士过来,竟将身后之事全数托付。诸将大惊失‘色’,一问才知,宗泽竟意‘欲’亲往敌营中说降。曲端和众幕僚力劝不可犯险,唯有杜充一人对此举大力支持,说宗泽此举高尚,不但可免于生灵涂炭,又可兵不血刃地将王善等江淮贼寇收复,真可谓是一大壮举。 众将却知杜充暗有‘私’心,一直觊觎着宗泽的位置觊觎。早先因宗泽遭到赵桓怀疑与蛮匪‘私’通,已罢免官职,杜充本已替了宗泽的帅位,正是‘春’风得意。可惜好景不长,一生似乎注定会起起伏伏的宗泽又受朝廷起用。杜充心知宗泽声威深入人心,唯有宗泽死去,他才能坐稳帅位! 此时,他表面上虽是支持宗泽,暗里却恨不得宗泽此去,一去不返。 诸将屡劝不住。宗泽见众人不肯放心,面‘色’一震,慷慨说道:“陛下初登大宝,便已除了蔡氏一族,如今又肯重用李纲为丞相,招安燕云义军。 如今国家正有复兴之时,可大宋经过屡年征战,已无太多的兵力。一个国家若要有所威严,兵力一定不可少。因此此时最要紧的是保存人力,若将王善的部下收服,再以‘操’练,不出数年,便可得到七十万余‘精’兵,如此一来,到时只要联合燕云兵众,两路并进,便可杀入金贼国境,将金贼这些虎狼之辈尽数除之,这般大宋百姓方能得以安宁之日,只要没了‘乱’事,陛下率领满朝文武,奋发图强,只需十年,便可复兴我大宋也。 何况眼下若与贼匪‘交’战,虽可必胜,但双方必多伤亡。都是国人,心也难安。本帅年过七旬,也是活够了,拿一条老命去保全许多人的‘性’命,即便盗心难测,为国捐躯,虽死九泉也无遗憾。 我已安排后事和破贼之计,王善不听良言,便是自取灭亡,何虑之有?”说完,诸将无不感到泪流。忽然有一将慨然走出,一双眼眸如发金光,凝声喝道:“宗帅不必多虑,末将愿一同前往,必保宗帅无失!!” 众人听之望去,说话人正是岳飞。宗泽却不愿岳飞这大好青年,随着自己去送死,自是不肯接受。 就在此时,忽然有斥候来报,说王善派麾下两员骁将,一员名叫关铃据说乃梁山泊好汉大刀关胜之后,也是关武圣的子孙,手执一柄青龙偃月刀,有万夫莫当之勇,犹如关武圣降世,因此又有‘小关羽’的称号。另一人,名叫严成方,乃是个九尺巨汉,力大无穷,使一对缤金追星锤,亦有万夫莫当之勇,喜穿一副金甲,号称‘平天大圣’。两人年纪虽都二十余岁出头,但却深受王善信赖,这回率三万兵众来战,还扬言在三日之内,便教官兵退去。 “好两个小‘毛’贼,竟敢如此嚣张放肆!!!还一个自称大圣,一个还说是关武圣之后!!” 宗泽听了,眼眸一瞪,怒声喝道。诸将也忿忿应声。岳飞面‘色’一震,拱手说道:“贼子兵多势盛,老帅贸然前去,恐怕贼子不肯屈服。不如先败了贼子这两员骁将,教他知得我军厉害,心中胆怯,再与说之,也是不迟!” 杜充却是视岳飞为眼中钉,这下一听,立马笑道:“岳飞所说有理。凭那两个小‘毛’贼,恐怕不是岳飞对手。何不派岳飞讨之?” 其实,杜充早派细作打探,也知关铃、严成方两人厉害。据说当初曹荣之所以屡败于江淮贼寇,全因这两人冲锋陷阵,杀得曹荣措手不及。杜充心里此下正是打着借刀杀人的主意。 宗泽听话,亦觉是理,遂问:“可是如今军中辎重未到,若往征讨,也难出重兵。” 岳飞也知军中境况,一听便慨然答道:“区区‘毛’贼,何足挂齿,飞只需部下五百‘精’兵,便可杀退‘毛’贼!!” “贼匪足有数万,岳大哥你却只率五百兵马,如何能敌?”宗颖听话,却是皱起了眉头,他对岳飞也是敬重有加,不由有些忧心地说道。 “贼匪都是乌合之众,人多反而易‘乱’,兼之那关、严两人都是年少气盛,若要破之,犹如囊中探物,不必多心!!”岳飞赫赫震词,说得宗泽心头大壮,遂令岳飞前往迎敌,驻军于光海山下。岳飞得令退下,遂与麾下诸将略一商议,便率领部下五百‘精’兵,前往扎据。 却说关铃、严成方两人领兵来攻,正如岳飞所料,两人都是年少气盛,心中小觑官兵,连日急行,迅疾赶到光海山前。 岳飞早听说斥候来报,知得贼匪连日赶路,都是疲惫,立即率领兵众当先出战,不等贼匪扎住阵脚,先带诸将冲入敌阵。贼匪不料,见官兵杀来,不知如何是好,刹时一片大‘乱’。岳飞纵马直冲,杀入腹地,夺了贼匪的大红旗,几名贼将来战,都被岳飞挑落马下。贼匪见岳飞如此骁勇,无不胆怯,纷纷逃去。 这时,关铃、严成方皆拍马杀来。只见左边的一人,身穿绿袍,手执青龙偃月刀,长有一对卧蚕眉,眼流‘精’光,气势骇人。正是关铃。右边那将,面容清瘦,可却长得魁梧健硕,双臂硕长巨大,提一对缤金追星锤,身穿金甲,正是严成方。 这时,岳飞部下军校也纷纷赶上,喊杀争先。电光火石之间,王贵飞马斗住关铃,何元庆提锤迎住严成方。 且先看关铃那处,只见他连避过王贵的大刀飞砍,蓦然大喝一声,立即把刀一转,雷厉横劈,犹如横扫千军之势。王贵眼睛一瞪,心头蓦地揪紧,急拧刀挡住。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人已飞出马去。竟被关铃一刀砍飞而去! 砰砰砰~~!! 另一边,又见严成方与何元庆四柄大锤互相敲击,发出阵阵轰鸣震响。无论贼匪或是官兵看得都是目瞪口呆,犹如看见两尊巨神在厮杀。 眼见快有十数回合,两人仍旧未分胜负。不过若是细看,便能发觉严成方稳占上风,若是久战下去,恐怕何元庆是必败无疑! 就在这时,张宪飞马赶来,一枪刺开严成方的大锤。严成方面‘色’一惊,见张宪力大,比自己似乎还要强劲几分,不敢恋战,转马退去。 另一边,关铃将王贵砍飞落马,正‘欲’了断其‘性’命。蓦然只见眼前好似一头金鹏从万丈光芒内冲出,不禁浑身‘肉’紧,急挥刀挡住。‘嘭’的一声,关铃只觉虎口一麻,见一白马将士,飞枪来搠,连忙舞刀抵挡,杀了十多回合后,因见官兵涌来,便也撤走。 官兵见关铃、严成方都被杀退,无不士气大震,纷纷奔杀过来。岳飞却一摆手,喝住众人,并无久战,遂引兵突破而去。 贼匪被岳飞杀败,关铃、严成方却还不知厉害,只想早些一雪前耻,当夜就在原地扎据。 夜里,岳飞引兵又来偷袭,贼匪不料,而且还未从今日的挫败里回过神来,顿时‘乱’成一片。关铃、严成方急出厮杀时,岳飞已杀兵杀到中军附近。关铃、严成方被自军吓得逃退的兵士‘逼’得连连后撤。因此贼匪又被官兵杀得大败,岳飞等将更生擒七、八员贼将。 关铃、严成方才知岳飞这部官兵的厉害,不敢再有丝毫轻敌大意。两人商议后,撤回后军大部兵马之内,想要喘回气来,再与岳飞决一死战。 岳飞听说,关铃、严惩撤回后军,诸将都以为两个贼将有重兵把守,难以出战时。岳飞却是震‘色’,竟‘欲’继续出兵,未‘交’锋以前,岳飞对众人说:“我军连胜两次,贼匪虽众,但已然胆怯,我军人少,但若能奋勇当先,便是必胜无疑,待会厮杀,后退者斩!” 岳飞此言一出,众人无不‘精’神大震,纷纷喝声领命。于是岳飞把人马分成三队,先命王贵、张显左右两路抄出敌军之后,自和张宪、何元庆由小路突然冲出,直扑敌军腹地,杀他个天翻地覆。 岳飞与诸将议定,速各引兵而去。话说贼匪有好几万,但经过连番挫败,作为主将的关铃,已知这部官兵绝非曹荣那些兵马可比。而且又经打探,得知率兵之将正是昔年在太原屡破金贼,金贼但闻其名,无不闻风丧胆,被称为‘大金鹏’的岳飞!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五十九章 岳飞讨贼(中) ?关铃不敢小觑,因此当下见得官兵从小路突出来战,便下严命,不许一人后退,不惜代价,也要将岳飞这部兵马尽数杀绝。 只见那小部兵马前头,岳飞为首当冲,张宪、何元庆一左一右,三人开头冲锋,一路径直杀去。眼见这三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由其岳飞、张宪这俩师徒,更是比长得凶悍魁梧的何元庆更是可怕,两人手中枪支快得惊人,凌厉迅疾,贼匪哪里抵挡得住,如同‘波’开‘浪’裂般不断被三人冲开。 话虽如此,但岳飞毕竟兵力稀薄,这下越杀越多,也渐渐进入了敌军腹地。有几个勇悍的贼将,引兵过来扑杀。 这下众寡悬殊,一时间岳飞军看似落入了绝对的死境。 “金贼如此骁勇,我等且可将之杀个片甲不留,但闻吾游奕军之名,如谈虎变‘色’!!这些区区贼子,岂可如此弱哉!!?”岳飞扯声一吼,顿时一众游奕军将士,无不奋起,人人拼命。这些贼匪本就是乌合之众,若是形势占优,占着人多势大,还敢拼杀,但这下见岳飞一众,无不以一当百,势如虎狼,一些将士纵是受了伤,也继续在顽强死斗,遂是越杀越是心惊,越战越是胆怯。 “好勇猛的兵马,虽只有数百人,却犹如千军万马。由其是那岳飞还有他身后那两个将领,更是威悍如神!!如此忠义之士,实在教人敬佩!!” 关铃见状,不由暗暗佩服。严成方看得眼切,心知若是如此下去,恐怕众人会军心溃散,连忙纵马杀入。 “那白脸的休要张狂,看老子碎了你那张‘花’脸!!” 何元庆杀得正是兴起,眼见严成方杀入,立即冲出队伍之外,不顾是在敌方腹地,纵马迎去。严成方大吼一声,血气一起,教左右让开,就与何元庆两人死斗。关铃看得也是浑身血气高涨,卧蚕眉一竖,纵马杀入‘乱’军之内,径直望岳飞奔冲而去。 就在此时,王贵、张显两队人马,忽由后面杀到。二人原是乘虚先攻敌人后军,一到便连杀了几员贼将,在后方把守营地的贼匪将领,只当中了‘诱’敌之计,稍微举棋不定,军心立‘乱’。很快就连中军这里,也受影响,数万贼匪‘乱’成一团,互相推拥,时而杀声震天,时而惊吼‘乱’叫。 幸好岳飞部下都能各自为战,有进无退。岳飞这里迎住关铃,两人刚一照面。关铃一声喝起,犹如洪钟震起,身后竟霍然显出一面青龙飞天相势。岳飞也不怠慢,连忙抖数‘精’神,金鹏相势一出,如有万丈光芒。两人刀枪碰撞,奋起拼杀,两边兵士都不得靠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连串兵戈撞响赫然震动,好似把人的灵魂都能震散。只见关铃、岳飞两人大战数十回合,犹如天神作战,杀得天昏地暗,刀光枪影漫飞无边,又快又猛,众人都看得目不转睛,渐渐地都追不上两人招式施出的速度! “杀~~~!!!!”关铃杀得兴起,此时眼里已无他物,唯有眼前的岳飞,奔马飞起,青龙偃月刀遽然舞动,由上往下,赫然劈下,犹如龙腾之势。 “破~~!!!”岳飞一声厉喝,也不怠慢,飞马骤起,手中沥泉神枪宛如惊鸿掣电般飞搠而出。 两柄兵器招舞而出的同时,宛如有鹏飞龙腾之势。 只听‘嘭’的一声骤响,关铃手中大刀猝然‘荡’开。岳飞赶上,急伸出猿臂,一把抓住他的战袍,正‘欲’拉扯下马。关铃反手抓住,双眼大瞪,竟也想把岳飞撤落下马。岳飞大喝一声,却是神力惊人,关铃一声惊呼,竟不敌岳飞的力气,整个人霍地失去平衡,倒翻落马。 这时,周边的贼兵再也不敢怠慢,好几个贼将纷纷围来,都是关铃心腹,‘欲’来拼命。岳飞心头一急,只好急松开了手,手中沥泉神枪或挑或刺,硬是杀开一条血路,其后游奕军兵士一拥而上。贼匪急救了关铃后,不敢相拦,任由破之。 另一边,严成方与何元庆又是大战数十回合,张宪猝然飞马赶来,急喝:“王、张两位将军杀来了!!莫要在此恋战,快走!!”何元庆听话,眼睛一瞪,一锤震开严成方砸来的锤子,瓮声瓮气喝道:“那白脸的,下回你我再分胜负!!” “黑脸的!!休要逃走,与爷爷再大战三百回合!!”严成方眼中炙热,战意盎然,却是对何元庆有了一些敬重之意,真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只不过也仅仅是敬重而已。毕竟两人各为其主,严成方一声喝罢,策马便来追杀。张宪急把马一转,手中长枪刹地抖出道道枪‘花’,严成方知这小儿厉害,不敢轻敌,连忙抖数‘精’神,挥锤迎住。两人杀了不到五、**,身手极为灵敏的张宪,避过严成方砸来一锤后,便迅速离去。 岳飞军分开的几部队伍,各自奔杀,都朝后军里突进,很快便是会合。几部队伍会合以后,健儿们更增加了勇气,一齐突破而去,贼匪抵挡不住,被杀得退的退,逃的逃。 有一些先前被贼匪俘虏的官兵,见岳飞军如此厉害,一见情势‘混’‘乱’,故意落后,这下见岳飞军快要突破过去,忽然倒戈,都追着岳飞军过去。这些官兵的忽然倒戈,顿时令贼匪更加‘混’‘乱’,追杀不及。 于是,岳飞军再次得以大败贼匪,以少胜多。当日,岳飞回到营寨后,分别向那些被贼匪俘虏的官兵,盘问了敌军的虚实和敌将的为人,听出众口一词,无甚出入,便宣告于众,归田从军全听自便,一面又晓以大义。全本这班降卒都惧怕回了军队,朝廷会有所责罚,但当下见岳飞为人仁义,全都感‘激’,除有限几人想回家而外,余下均愿追随岳飞杀敌报国。岳飞大喜,遂整编队伍,人数一下子增添一千数百余人,经过几番决战,兵力竟不减反增,实在是骇人听闻。 后来数日,两军都是按兵不动,却说关铃、严成方连败数场,不敢轻易出战,一边打探官兵底细,当听说光海山下官兵数量不足两千,许多还是先前倒戈的官兵。关铃、严成方听说岳飞只有如此微薄兵力,却敢屡屡主动前来挑战,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忿怒,但隐约又对岳飞多了几分钦佩,两人‘私’底里都暗叹岳飞乃奇人也。 这日,岳飞正派人回报与宗泽,前线屡番大捷,可准备说降之事,但老帅一到,即随老帅前往敌营,晓以大义。哪知岳飞密函刚发,忽然听人来报,说江淮贼匪又来了大队金兵,人数约有数万之众,前后两部贼军合起来近有五万多人。 岳飞听了,不由暗叹贼寇势大,难以剿灭,又想宗泽实在大有远见,如今之计,唯有说降贼首王善,才是迅速平定江淮的最好办法。 于是,岳飞想着先拖延时间,贼匪来战,便在营前高挂免战牌。诸将都是有些忧虑,恐怕贼匪大举来攻。岳飞见状,笑与众人谓道:“那曹成素来多疑,不足挂齿,我已有退敌之计也!” 于是岳飞便与汤怀、张显二人,教计如此如此。两人即领命速往。却说王善听说麾下关铃、严成方两员骁将,屡败于官兵之手,大惊之下,细问才知领兵之将,乃是昔年威震太原,连挫金军的‘大金鹏’岳飞,不敢有所轻视,又想关铃、严成方两人年少气盛,论战场经验,计谋韬略,恐非岳飞敌手,速派得力爱将曹成率兵前往救援,统率全军。曹成一到,先是鼓励诸军,心里也以为这正是报仇的大好机会,想当年他在青州一地称霸,若非岳飞讨伐,如今何须寄人篱下!当他听说岳飞兵力只有不到二千余人,许多还是降卒,大喜之下,即领诸将前往搦战。哪知宋营之中,高挂免战牌。曹成麾下诸将都劝曹成不必理会,可以率兵杀往,一举破之。 “这岳飞素来狡诈,这过了数日,也不知官兵有没有来了援兵,若是有诈,我军岂不要被他杀个措手不及!?”曹成想到此,反而不敢轻举妄动。这时,严成方忽然拍马赶来问之。 曹成把理由一说,严成方眼睛一瞪,提锤喝道:“曹公勿虑,严某愿为敢死军,前往一探敌军虚实,若是敌军并无伏兵,曹公可率大军前来厮杀!!” 曹成一听,心头不由一壮,又想严成方骁勇过人,必然无失,遂是命严成方前去。严成方得令,速速回到队伍,一声令下,便率右翼大军,杀往宋兵营寨。 说是迟那时快,在一片汹涌剧烈的喊杀声下,眼看严成方率兵将要杀到营前,猝然光海山上杀声四起,擂鼓大作,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奔杀而来。 “什么!!果然是有伏兵,听这声势,到底来了多少!!?”严成方神‘色’勃然一变,不由吓了一跳,心头揪紧,正‘欲’提起‘精’神,鼓舞兵士厮杀时。忽然宋营之中,也响起了阵阵如同惊涛骇‘浪’般的呼喊杀声。只见岳飞率兵为首当冲,纵马杀出,背后紧跟张宪、何元庆等将。 “诸位弟兄,莫要害怕,和这些官兵拼了!!”严成方心知如果此时一撤,反而容易遭官兵掩杀,死伤更多,便是有意拼命。哪知他麾下将士、兵众,都是心怯,无人敢上。严成方却是不知,早已奔马杀去,迎住岳飞厮杀起来。岳飞手提沥泉神枪,倏然施出金鹏九连枪法,背后金鹏相势霍然显现,一时在气势上便压住了严成方。严成方怒声大喝,一面手提双锤的神像赫然显现,竟也施出了相势。两人你来我往,枪锤‘交’接间,一者灵巧却不失凌厉,一者劲猛势大,两人斗得难分难解,渐有十多回合时。岳飞一双鹏目赫然‘射’出两道‘精’光,施出‘鹏啄浩日’,提枪猛搠,枪如化作一道惊鸿,向严成方倏然搠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六十章 岳飞讨贼(下) ?严成方心头一紧,连忙收锤来挡,哪知岳飞蓦然把枪一挑,转往严成方头上刺来。严成方这才知道岳飞有诈,连忙把头一缩,‘嘭’的一声,头盔被岳飞一枪刺飞。严成方奋起急扫一锤,岳飞使枪挡住。严成方立马趁机转马逃去。 这时,岳飞身后诸将率兵纷纷杀到。于是,岳飞一举手中沥泉神枪,驰马飞起,朝曹成军中杀去。曹成见状,心已胆怯,连忙下令撤军,其军遂‘乱’,岳飞引兵在‘乱’军中冲杀一阵,遂便回营。 当夜,张显、汤怀纷纷引兵回来,竟只有不到五、六百人,原来今日岳飞教他俩就在山中各处虚张声势,便能吓得贼匪心‘乱’,到时他再率兵杀出,贼匪即退。 曹成败了这一阵,心中愈加觉得其中大有端倪,连日派人前去探望,竟发觉宋兵营里还是只有不到二千余人,哪有援兵赶来! 曹成这才恍然醒悟,知得那日是中了岳飞的计策,遂是决定明日率大军与岳飞决一死战。 此时,岳飞却在这几日带着前番来降的降兵,打探了贼匪军的虚实,知得各军布置。 时值夜里三更,岳飞正考量破敌之策时,忽然有人来报,说宗老帅率五千‘精’兵来到。岳飞大喜,笑谓道:“真是天助我也,宗老帅此来,正好助我破得贼匪!!” 岳飞笑毕,遂前往来见宗泽,与之商议。宗泽听计大喜,扶须笑而不绝。 次日一早,曹成虽听说官兵昨夜似乎来了援兵,却以为是岳飞之计,心里不肯相信,又与诸将谓说:“诸位不必多虑,就算官兵真来了援兵,怕也不会多得哪里去,我军足有五万之众,但一厮杀,全军扑上,一人一口唾沫,便可将那岳飞淹死!!” 曹成这一说,众人不由心头一壮,遂随着曹成来到宋兵营前。岳飞听说贼匪已来,早知贼匪布置,又经降军指认,知得曹成‘摸’样,这下不等敌人发令进攻。岳飞便手持沥泉神枪,匹马冲锋,张宪、何元庆等将紧随在后。 曹成见营内宋军未动,只有三人一前两后飞驰而来,心中奇怪,却也惧怕岳飞骁勇,急命前军准备厮杀,速速拦截。说时迟那时快,岳飞三人,就如一柄无坚不摧的枪刃倏然的‘插’入了贼匪前军。贼匪本都惧怕岳飞,不敢拼杀,遂被岳飞冲得人仰马翻。关铃、严成方知这三人有万夫莫敌之勇,若不挡住,恐怕很快便能杀到中军腹地,遂与曹成说之。曹成亦觉有理,将两人都是派出,关铃、严成方连忙各提兵器前去截杀。 就在此时,营内猝然鼓声大震,宋兵汹涌杀出,前军已‘乱’的贼匪,抵挡不及,遂有溃散之势。此时,岳飞三人越杀越深,已快突破贼匪前军时,关铃、严成方纷纷杀到。张宪双眸一瞪,迎住关铃。何元庆大吼一声,斗住严成方,贼匪想‘欲’赶来助战,一队游奕军疾奔飞来,迅疾在后掩护。而岳飞仗着坐下雪骢飞兔够快,倏然跃过关铃、严成方二人,望中军曹成所在处杀来。 曹成见岳飞竟然敢单枪匹马杀入自军腹地,此时想敌我兵力相差悬殊,却也不怕了,大喝一声,正‘欲’教诸将务必杀死岳飞时,蓦然两边杀声又起,竟有两部官兵奔杀过来。 贼匪都无所料及,顿时大‘乱’。忽然不知是谁看到了宗家帅旗,惊呼喊起,贼匪听说敌军大帅,威震天下多年的宗泽亲自引兵杀来,无不俱之,遂是自‘乱’阵脚。曹成见形势不妙,急领着几个将士,望后军逃去。 哪知岳飞连人带马也已冲到,一抖手中枪,曹成身边的两个将士,刚回马去截,便被岳飞杀落马下。 “曹贼,休想要逃~~!!!”岳飞一声厉吼,令曹成又想起当年被岳飞追杀的险境,吓得浑身战栗。须臾之际,岳飞追到,一枪骤刺,将曹成的双刀‘荡’开。曹成慌‘乱’之下,刀也把握不住,掉落马下。岳飞就势把枪一举,立将曹成枪挑马。 “吁~~~!!!” 一声喝响,那头雪白无比的雪骢飞兔猝地高提前蹄,猛地止住去势,滚了几圈的曹成,刚回过神来,只见眼前寒光一道,一柄暗金‘色’神枪飞刺过来,顿时吓得眼睛一瞪,浑身‘肉’紧,一动都不敢动。 “尔等主将已被我岳飞擒也,何不速速投降!!!?”岳飞嘶声大吼,声震四方。贼匪听之,无不吓得心惊‘肉’跳,这时宗泽军两部兵马杀到,宗泽亲率左路,斜刺里冲入‘乱’军,连杀好几个贼将,高喊降者不杀。 贼匪见主将被擒,军中要将又纷纷阵亡,一个个吓得亡魂丧胆,四下逃窜,被几路官兵可谓是杀了个落‘花’流水。于是贼匪再也不敢反抗,纷纷投敌。到了黄昏时候,战事结束,唯有关铃还有严成方带着数千兵马成功逃脱。宗泽遂收兵回营,所得军械粮草马匹,不计其数。 当夜,宗泽亲自犒劳诸军,听斥候来报,关铃、严成方唯恐自军追杀,率领那些残兵败将一路逃命,已逃出数十里外。于是宗泽大摆宴席,与军中诸将在帐中大杯饮酒。 少时,曹成被兵士押了过来。宗泽见他有几分本事,晓以一番王佐大义后,问他愿否降之。曹成听罢,已泪流如泉,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当即投之。宗泽大喜,遂为曹成松绑,待遇甚好。曹成在酒席中听说,宗泽有意说降王善,心头一喜,连忙道:“小人幸得恩公一番提点,大彻大悟,深明大义所在,愿往敌营,为恩公说之。” 宗泽听说,不由心头一喜,想这曹成本是王善麾下心腹之人,若他愿意先去打点,说降之事,必能增添几分机会。于是,宗泽便命曹成今夜且先歇息,明日出发。曹成本就想尽快动身,即是答应。 当夜,宴席散后。有些将士觉得曹成这人反覆无常,不可轻信。宗泽却说,他以仁德相待,真心实意,毫无虚假,曹成又岂会叛他,若有怀疑,反而使得‘弄’巧成拙。 于是,次日一早,曹成带了书信,还有几个被擒的心腹,一同离去。 另一边,关铃、严成方连日急逃,已回颍川大营。王善听说五万大军被官兵所败,曹成被擒,震惊不已,速速整顿大军,‘欲’要亲自率领,与宗泽一决死战时,曹成逃了回来。王善急召见之,曹成拜见,遂说予宗泽有心说降之事,众将听说无不怒之。 “真是荒天下之大谬!!我军足有六、七十万之众,王头领乃真命天子,不需多久便能攻破汴京,开朝创代,那宗泽算什么东西!?就凭他那不到万余的兵力,也敢来说降!?” “就是!!赵氏朝廷,君昏臣‘奸’,以致天下大‘乱’,百姓生活难计。天下人早盼望赵氏朝廷早些毁灭,如今正是大好时机,我等若降,岂不前功尽弃,有失天下人之望耶!!?” “王头领,千万莫要听那宗泽‘花’言巧语…” 众将纷纷忿声喝说。王善却是眉头紧皱,心头似有另外的忧虑,忽然望向了关铃,问道: “关铃,你前番与那岳飞连番‘激’战,凭你本事却屡战屡败,为何?” 关铃听话,神‘色’一震,即是答道:“回禀头领,那岳飞无论是文韬武略,都堪称古今罕有,其麾下将士更是各个能征善战,骁勇无比,但凡厮杀,无不敢以拼命,都有背水一战之气势。我军本就大多是由百姓流民组织的军队,并不如其‘精’锐,我军人数虽多,但心有胆怯,不敢拼死,反而屡屡自‘乱’阵脚,自然非其敌手。” 关铃此话一出,不少将士都是神‘色’一变。王善眉头皱得更紧,忽然叹声道:“果然如此,我军虽是人多势众,遇上曹荣那些无谋之辈,尚能以多胜之。但若是遇上如岳飞这般虎将所率的‘精’锐,反而受人多的这个优势拖累。官兵能以一当百,我军纵是死战,恐也难敌。” 王善此言一出,众人都是大觉不忿,不过又想曹成、关铃等五万兵马,竟被不到数千官兵杀得大败,早前关铃数万大军还被岳飞不到千人的队伍,屡屡挫败,遂又是脸‘色’连变,一时也是犹豫不绝。 这时,曹成忽然眼‘露’‘阴’险之‘色’,疾声而道:“头领勿虑,曹某有一计,可使官兵不攻自破!” 曹成话音一落,众将无不神‘色’大震。王善知曹成素来多计,也是甚喜,急急问道:“有何计策,快快说来。” “那宗泽竟然有心说降,打好一劳永逸的算盘,我等何不将计就计,‘诱’他来营,暗里杀之!?” 曹成此话一出,关铃顿时以为是耻,跨出一步,怒声喝道:“曹成!!此等不仁不义之事,你有何颜面说得出口!!?宗老帅乃天下豪杰所敬重英雄,就算如今两方敌对,也要光明正大地胜之。用这下三滥的方法,你岂不怕天下人所耻笑!!?何况这对头领的声誉,也大大有损!!” “关兄弟说得极是!!宗老帅乃国之忠良,我严成方宁死也不会做这些下三滥之事,成天下人的笑柄!!”严成方一脸怒‘色’,双眸瞪得斗大,嘶声喝道。 不少将士却都以为曹成之计甚好,竟纷纷替曹成说起话来。关铃、严成方听了无不心寒,两人暗对眼‘色’,见帐中竟有一大半的人都同意曹成的意见,遂不愿再做争吵,皆说此事自由王善抉择。王善本也是忠义之士,昔年曾有入仕于朝廷之心,哪知受‘奸’人所害,不但未能如愿,反而因一时血气,背了几条命案,至此亡命天涯。王善虽对赵氏朝廷痛恨至极,但对宗泽这等忠良,却是心中敬佩,心中也是犹豫不决。众人见状,纷纷劝说,甚至有些还说上这六、七十万弟兄的前途、生死。王善不‘欲’辜负众人,遂还是强忍心中无奈应之。 话说,曹成离去已有七、八日的时间。就连一开始信誓旦旦的宗泽,也不免有些怀疑起来。这时,曹成终于传来了消息,说他已与王善暗中说明,王善愿意与他于帐中一谈。 宗泽大喜,遂与岳飞一同收拾,当日便‘欲’出发,未免招人怀疑,宗泽只带了包括岳飞在内的数十从骑。临行前,宗家军诸将还是担忧不已,屡屡相劝。宗泽却是坦然笑之,潇洒离去。 日子又过了数日,话说王善虽然听从曹成的计策,但心里却想着寻常人都能看出这可能是个鸿‘门’宴,不会前来。以宗泽多年的战场经验,更是能一眼识破,多数也不会来。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六十一章 宗泽降匪 ?哪知,忽有将士来报,说宗泽已到营外,而且只带了不到数十从骑前来投见。王善不料宗泽果真会前来,而且只带了不到数十从骑。且不说宗泽到底有没识破这场鸿‘门’宴,就凭他这等胆量,心中已是惊佩不已。 “宗老帅果真是世之豪杰,我不如也。”王善长叹一声,眼中‘露’出几分落寞之‘色’,不禁呐呐而道。席下诸将听了,不少人也有变‘色’。 旋即王善与众人略一商议,便率众迎接进去。只见辕‘门’处,一莫约七旬老汉,老当益壮,一身金甲显得更是威风凛凛,一阵风呼呼吹过,只见他白须飘扬,眼神坚毅,如发着阵阵‘精’光,浑身上下更有一股令人形于愧‘色’的浩然正气。 而在他旁边为他牵马的,则是个莫约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此人的眼神比起那老汉更加亮丽,一缕阳光‘射’落,刹时浑身好似光芒万丈,教人难以直视。 就这两人,仿佛好似夺尽天地之‘色’,吸尽众人眼球,让人不得已把目光投放在他俩的身上。 曹成眼珠子一溜,连忙赶去,为王善接见。果然,这一老一壮,正是宗泽和岳飞。王善还有其麾下诸将,无不暗里吃惊。宗泽笑容可掬,与众人客气拜见,毫无丝毫架子,反而有一些令人亲近的感觉。 随即,众人入了主帐。宗泽刚一坐定,面‘色’一凝,笑容虽是收敛,神‘色’肃穆,素来行事雷厉风行的他,也不兜弯抹角,一来便是开‘门’见山,当众发话,说:“如今正是国家多难之时,陛下刚当大宝,便与李丞相一同铲除了蔡氏,可见陛下有果断雷厉之风。不久前,凭陛下天下之威,就连在燕云雄霸一方的‘龙蛮子’邓云也甘心来投。眼下大宋已有复苏之迹,无需数十年,大宋必能恢复当初太平盛世时之荣华!! 不过时不待我,金人夺我国土,占据太原,如今正‘欲’吞并中原,势要亡我大宋。稍有血‘性’的人,都和仇敌势不两立。在座诸位各个都是英雄好汉,当世豪杰,如今又聚集如此多的兵力,当此国势日急之秋,正好建功立业,名留青史,方为男子汉大丈夫! 可诸位却不向那占我国土,杀我百姓的金人报仇雪耻,却和保家卫国,抵抗仇敌的官军作对,使金人坐收渔人之利,两败俱伤,为亲者所痛,为仇者所快。这岂不和你们当初聚义起事的本心违背了么?老夫一生兵戎沙场,死不足惜,今日前来,已报有死志,但愿诸位英雄好汉能够回心转意,否则老夫宁愿命损于此!!!” 宗泽词‘色’慷慨,泯然大义,在座众人无不为之所动。有些人更是禁不住地暗暗泪流。关铃、严成方两人知众人对宗泽有相害之心,都是暗里惭愧,身体颤动,低头不敢注视宗泽的目光。 宗泽此言一出,贼军不少头目都被感动,王善也被问住,做声不得。曹成见状,心头一紧,唯恐众人改变主意,连忙向几个‘交’好的头目投去眼‘色’示意。一个身穿苦行憎的光头大汉,蓦然大喝一声,瞪眼就喝:“老头子你话是说得轻巧!!谁不知赵氏朝廷昏庸无能,若是那赵桓将来也如他那老子一样,宠信‘奸’臣,迫害无辜百姓,如之奈何!?” “这位大兄弟,将来之事谁也不能说准。我等当先看眼前厉害,金人狼子野心,残忍凶暴,但若杀入中原,我大宋百姓恐都将处于水生火热之中,受尽百般折磨,昔年太原惨事,诸位定也有所听闻。”宗泽疾言厉‘色’答道,话音一落。 不少人忿‘色’怒喝,昔年金人在太原屠杀百姓,‘奸’‘淫’‘妇’‘女’,可谓是无恶不作,令人发指。许多贼首都被‘激’怒,若是此下金兵就在营外,恐怕这一个个人都要领兵出去与之拼命。 曹成见这光头汉刁难不成,自己也不好张口,连忙又向另一人投去眼‘色’。哪知那人心中已被宗泽适才一席话所‘激’,无心相害,竟对曹成视而不见。 “这些废物!!到了这关键时刻,竟然都给我临阵退缩!!真是‘混’账!!”曹成自是气得咬牙切齿,忽然双手暗暗按住几子。众人早有商议,但见几子一倒,便一齐发作,外头帐里也早埋伏好刀斧手,听得杀声,便会赶来厮杀。 就在此时,宛如有两道金光‘射’了过来一般,刺得曹成眼睛和心头都是一痛,定眼一望,不由打了个哆嗦。原来,岳飞正凝视过来,那光明正大的神‘色’,令曹成宛如‘阴’鬼见到佛陀一般,无所遁形。 “别怕!!!这岳飞折腾不了多久!!只要把这几子一翻,他立刻便会和宗泽那老匹夫一起被众人碎成‘肉’渣!!” 曹成想罢,一咬牙,正‘欲’动手。哪知旁边的严成方,忽然一巴掌地拍下按住。 ‘嘭’的一声震响,吓得曹成整个人都往后缩去。众人也是无不惊‘色’。这时,关铃猝然大喝一声,一跃而出,厉声喝道:“宗老帅忠义无双,一番慷慨大义,令我关铃敬之佩之,今日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保他无失!!” “算俺老严一个!!宗老帅说得对!!如今金人才是我等仇敌,若被金人杀入中原,那后果不堪设想。俺老严虽是粗人一个,但也还能明白事理!大不了等除了金人后,若是那赵桓也是个昏君,我等再造反不就行了!!?”严成方思想单纯,嗓子一扯,震得各个都是震耳‘欲’聋。 岳飞听说,众人有害宗泽之心,也不由心头一紧,连忙立起身子,掩护在宗泽身旁。宗泽反而一副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神‘色’,丝毫不见变‘色’,笃定地望着王善,不紧不慢地扶须笑道:“王头领如不肯听老夫言辞,但可来取老夫的人头。” 这下,众人见关铃、严成方两人倒戈,不由有些犹豫起来。而且不少人都被宗泽这份气概所感动,已有降意。 王善长吁一声,他心知在关铃、严成方投敌之时,事情已成定局。毕竟帐内众将,都不是宗泽、岳飞的敌手,原本若要成事,关铃、严成方这两个猛将是绝不可少。眼下又有不少人有心投靠,王善知大势已去,忙起身鞠躬拜道:“老元戎乃世之豪杰,我王善是心服口服,既然要用我等去杀仇敌,敢不遵命!” 王善此言一出,诸将纷纷投靠。宗泽大喜,不由大笑起来。曹成眼见此状,只觉一时头昏脑眩,又恐众人说出是他出计陷害宗泽,一咬牙,竟一不做二不休,猛地掣出腰间利刃,怒声喝道:“诸位弟兄,莫要被这老匹夫的‘花’言巧语‘迷’‘惑’,朝廷招降我等,不过是要我等去送死罢了!!” 曹成喝声一起,整个人已经跃起,朝着宗泽扑去。关铃早有准备,急迎过去,一把接住曹成拧刀的手臂,把他望地上一甩。曹成惨叫一声,被摔得好似五脏六腑都碎了开来。 “你这‘阴’险小人,宗老帅对你如此信任,你却要取他‘性’命,实在死不足惜!!”岳飞面带怒‘色’,正‘欲’赶去把曹成了断。宗泽却喊一声‘慢’,徐徐而道:“如此反覆小人,乃为天下人所不容,又何必‘弄’脏了自己的手。还是‘交’予王头领处置吧。” 宗泽话音刚落,关铃和严成方两人早把曹成擒住。曹成还不死心,好似一条疯狗般急劝王善杀了宗泽。王善念在曹成立了不少功绩,也不忍心痛下死手,遂便教人将曹成逐出营外。 于此,宗泽就这一席话就将以王善为首的六、七十万贼军收服过来,忙又专备军粮,以忠义号召全军将士,整顿‘操’练,他日待国家相召之时,为国征战,收复太原。 其中,宗泽有心栽培岳飞,关铃、严成方皆愿投之岳飞麾下,遂封岳飞为军中上将,统军八千,以张宪、关铃、严成方、何元庆、王贵、张显、汤怀等为班底,组建大军。岳飞见宗泽如此信任自己,感动无比,挑选好兵士后,奋发图强,日夜‘操’练兵马,以报国家大义。 宗泽遂又上奏疏,报与汴京,大意是说,太原乃祖宗基业,寸地不可让予。如今江淮贼匪已平,军中得兵六、七十万众,只需加以‘操’练,遂可不断望太原进军,重夺故土。再有眼下京城已增固完毕,兵械亦也足备,士气勇锐。望陛下毋阻万民敌忾之气,早作取回太原准备。 就在宗泽向朝廷上奏之时,另一边在云州地带,却发生了剧变。先说邓云与金兀术所领的金兵,尚在东溟对峙,金兵忌惮城内火器,不敢急攻,而邓云见金兵士气正高,那铁甲大军又是厉害,也不‘欲’轻易出战,两军因此陷入僵局,对峙数月,两军每日耗费辎重都是极多。 而金兀术作为攻方,后方补给并不如蛮军之迅疾,何况蛮军麾下骑兵素来善战,也恐被蛮军偷袭补给队伍。因此金兀术一边小心翼翼的同时,一边又向国内传回消息,催宋兵赶快出兵。 终于,在靖康四年二月。曹荣领朝廷之命,率要一万兵众,暗取小径偷袭云州。蛮兵并无料及,被宋兵屡破。曹荣大喜,一路高歌猛进,直取云州郡城怀仁。其子曹宁,却恐深入腹地,遂与曹荣劝说。 “爹爹,常言道紧行无好步,我军如此急进,并非好事。孩儿以为当先做打探,知得蛮军虚实,再行进军。”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六十二章 曹荣之败 ?曹荣听了,却是眼睛一瞪,喝叱说道:“黄须小儿岂知兵法之妙!!?所谓兵贵神速,此下那龙蛮子率领其麾下将士正与金人在东溟城下拼命,岂会料到我等会袭击云州!!?眼下自是加紧行军早日杀到怀仁城下,如此一来,那龙蛮子后路被断,腹背受敌,必死无疑!!” 曹宁见其父不肯听说,只好呐呐而退。于是,曹荣率兵连日急进,可谓是进军神速,数日内便杀到了怀仁城数十里外的山地内。就在此时,蓦然炮声大作,四周各有十多颗炮弹袭来。宋兵料之不及,顿时被炸得人翻马滚,中军部队刹时一片大‘乱’。前后两军都吓得慌‘乱’,不知是进是退,互相拥挤,自是使得情势更‘乱’。 就在此时,宋军前军先见前方一部蛮兵奔杀过来,率兵之将正是罗延庆也。 “尔等这些朝廷走狗~~!!为何来犯我燕云之地!!?”罗延庆厉声大喝,如同轰雷炸下。曹荣这支官兵,远不如宗家军那般‘精’锐,当下见蛮兵汹涌杀来,吓得四处逃窜,哪敢应战。 曹宁见状,锐目一瞪,纵马提枪奔驰杀出,刹时迎住罗延庆厮杀。两人刚一照面,罗延庆怒声一吼,拧起手中錾金枪朝曹宁面‘门’就刺。曹宁急挪身一避,手中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迅速一拨,‘荡’开罗延庆的錾金枪后,顺势望上一挑,来势极快极猛,罗延庆吃了一惊,枪搠一去,盔上红缨飞落。罗延庆急忙低头,跃马冲过,回头一望,不禁暗暗腹诽道:“这小将枪术真是了得,不可轻敌!” 就在罗延庆转念间,曹宁早转马杀来,罗延庆提枪斗住,渐渐地竟落于下风。幸好罗延庆麾下部将及时赶到来救,曹宁虽是骁勇,但也难以敌众,转马逃开。罗延庆见强敌退走,不由‘精’神一震,趁势引兵扑杀, 与此同时,在宋兵后军,曹荣正是慌忙指挥兵众。蓦然,背后一阵喊杀声起,几个将士急来报说,有一部蛮军正往杀来。曹荣大惊失‘色’,忙命麾下刘刚、吴永佳两人前去拦截。刘、吴两人领命,不敢怠慢,速引麾下前去。待两人到时,余化龙早率兵杀到,刘刚提枪奔马杀出,吴永佳也驰马来截。余化龙毫无惧‘色’,飞马迎上,猝地金镖‘射’出,吴永佳冲得正紧,毫无预料,随即听得一声惨叫,原来金镖‘射’中他的咽喉,落马时,人已死绝。刘刚大惊失‘色’,定眼一望,见余化龙已杀了过来,刚想招舞兵器,余化龙手中云纹雕龙枪早就刺出,正中其心窝,也摔马死去。 宋兵眼见余化龙如此凶猛,吓得纷纷逃散。余化龙怒声一吼,驰马奔驰,突入敌军之内,如入无人之境,宋兵节节败退。余化龙势如破竹,不一时便杀到曹荣那处。 曹荣见蛮军统将杀来,急忙往中军逃去,哪知前面的兵士都往回来逃,急去一问,才知前面也有宋兵杀来,前军、中军此下都望后军来逃。曹荣听说,吓得魂飞魄散,正不知逃向哪里时,余化龙倏然杀到,一枪打飞曹荣手上兵甲,人马飞过时,伸展猿臂,将曹荣擒走了。曹荣麾下部将顿时吓得变‘色’,急忙去追。余化龙兵众一起杀到,迅疾便将曹荣那些部将纷纷杀退。 “尔等这些朝廷走狗听着!!尔等统将已被我余化龙擒了!!速速投降,可以免死!!” 余化龙扯声一吼,声若洪钟,威势骇人。那些宋兵见自军腹背受敌,无路可逃,又见曹荣被擒,已无战意,纷纷投降。话说,曹宁正引兵后撤,忽然听说其父被擒,顿时雷霆震怒,奔马来杀,急冲一阵后,见一将正在喝话,双眸瞪得迸裂,扯声便吼。 “狗贼~~!!休要伤我父~~!!!”曹宁飞马急冲,快得惊人。余化龙见有一宋军小将来杀,那杀气简直惊天动地,不敢小觑,连忙以金镖袭击。曹宁眼见眼前有两道飞影‘射’来,把手中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一挑,连点两下,啪啪骤响,金镖尽数落地。 余化龙看得眼切,心中吓了一跳。电光火石之间,曹宁便是杀到,余化龙急拧枪斗住。曹宁盛怒而战,威势骇人,背后更显现出一面宛如不动明王般的相势。 “竖子,休要小觑人了!!!”眼见余化龙在曹宁狂攻猛打之下,迅疾落入下风。蓦然余化龙大喝一声,身后猝然显现出一面赤‘色’龙蛟相势,手中云纹龙雕枪霍然加速,猛地刺向曹宁。曹宁手中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却也舞得密不透风,在那不动明王的相势笼盖下,犹如天神下凡,神威无比。只听啪啪连声骤响不绝,说时迟那时快,余化龙眼睛一瞪,漫漫枪影之下,蓦然看见一道虹光搠来手中,想要挪身躲避时,已是来不及了! “快快住手,否则我等就把这老东西,碎成‘肉’渣~~!!!” 眼见余化龙便要被虹光刺透,正是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喝响传来。虹光顿时截然而止,余化龙瞪大着眼,看着那锐利发着寒光的枪头,就在自己眼前不到毫厘,回过神来时,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在刚才刹那之间,余化龙似乎已感觉到自己半只脚已踏入了鬼‘门’关内。 “宁儿!!休要理会为父!!与这些蛮匪拼了便是!!!”曹荣状若疯狂,嘶声大吼。 “卑鄙小人!!可敢放了我父,与我光明正大地决一死战!!”曹宁咬牙切齿,一双眼红得可怕,面上尽是不甘的怒‘色’。 “哼!!小‘毛’孩别这么天真!!这里是战场,只有胜负!!哪有什么光明不光明的!!?你若想你父与我陪葬,但可把枪刺下来,怕死的不是好汉!!”余化龙怒声大喝,却无丝毫畏惧之‘色’,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曹宁见了,低吼一声,浑身颤抖起来。这时,罗延庆也拍马赶来,其麾下部将眼见如此局势,都是面‘色’大变,急‘欲’赶去助战,却被罗延庆暗中制止。 毕竟此下难以猜度这曹宁的心思,见他情绪并不稳定,若是一路直下,父子二人一齐来个同归于尽,那余化龙必死无疑。余化龙是他的兄弟,他可不想余化龙有个万一! 最终曹宁还是顾忌其父的‘性’命,把手中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收了回去。罗延庆一见,顿时一喜,忙命左右部将赶去擒住。周围的官兵,见局势已成定局,纷纷弃戈投降。 于此,曹荣一万大军除了战死二千余人外,其余都降了蛮军。罗延庆、余化龙将曹荣父子俘虏,两人因见曹宁武艺了得,心里佩服,并无将其父子囚入大牢,而是在怀仁城内,选择一处偏僻的宅子软禁起来。当然,为防万一,曹荣父子身上都有锁链,宅子外也有重兵轮番巡逻。 随后,罗延庆、余化龙二人略一商议后,立即修书报予正于东溟作战的邓云。 却说,在东溟城下,金军与蛮军仍在对峙。两方都似乎在等待某个时机的到来。 这日,邓云忽然收到怀仁传来的密函,又气又怒,最后又换了一脸落寞之‘色’,仰头长叹道:“事不过三,至此,我与赵氏朝廷再无瓜葛矣!!” 足足三回,邓云自组建起龙蛮义军开始,足足三回遭到赵氏朝廷的背叛,而且每回赵氏都是与金人联合。赵氏朝廷,这种不辨弟我,不分局势,肆意妄为的手段,实在伤透了邓云的心。 幸好,邓云遭了两回背叛,也对赵氏朝廷有了提防,暗中令罗延庆、余化龙把手云州,还教了但若宋兵来袭,先以弱示之,‘诱’敌深入后,在设计剿灭的计策。 而当堂下众人听到邓云这一声叹息,大多人反而是心头一松,眼下各个见邓云并无雷霆震怒,只是一脸落寞,便是猜得云州虽是被袭,但宋兵也并无得逞。 甚至有些人暗里更有有着几分喜‘色’。其中便有徐庆、杨再兴、耶律亚虎等人。这些人都是盼望邓云能够创一番大业,甚至说成为开朝创代的不世帝君。一来自是因为众人都与邓云感情深厚,二来则是看重邓云治理政务的本领,单看如今在龙蛮义军管辖之地的繁荣,便能看出邓云在这方面的才能,堪称超凡。三来邓云深得民心,在他大力推举之下,如今燕云之地里汉、辽两族的人,已少有敌视,相处融洽。若邓云成为天下之君,日后甚至有可能将天下百族相融,创造出一个新的时代,新的气象! 对于未来,众人都充满了期盼,而这些期盼,却都是以邓云成为天下之主为前提的。 “哼!!赵氏昏庸,看来这赵桓与那赵佶老儿,都是一样的货‘色’。龙蛮子你又何必为此上伤神!?眼下之急,是想着如何对付金人!!”杨再兴冷哼一声,出言安抚而道。 徐庆听了也把头一点,凝声而道:“杨大哥说得对极了。大哥你对赵氏朝廷可谓是仁至义尽,反而是赵氏朝廷一直在背信弃义,失信于天下之人。这种毫无信义的朝廷,绝非天下人所想要之,大哥何不取而代之!?” “对!!二哥说得正合我等心意!!”吉青、霍锐两人暗暗对视一眼,齐声说道。席下诸将也七嘴八舌地纷纷劝说起来。 邓云轻轻摆手,却是暂时不想再提此事,凝‘色’而道:“金人尚在城外虎视眈眈,一切但等金人撤去再说。” “主公何必多虑!!我料那金人辎重已用得七、八,近日来斥候探回,都不见金人的补给队伍,看来金人是恐怕被我军袭击。金人粮食短缺,其军必是士气低落。某愿引一军前往厮杀,便可一试其深浅!!” 说话人嗓音如雷,震得四周将士都是耳朵发鸣。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六十三章 金人退军 ?四周人纷纷眺眼望去,正是呼延通也。顿时,有不少人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疑‘色’。 毕竟呼延通一直以来对赵氏朝廷都有留恋,前不久才来投靠,谁知他是不是赵氏的‘奸’细? 而呼延通却没想到这些人会怀疑他,此下只是希望能够立下功绩,以报邓云的知遇之恩。 邓云听了,似乎也看出呼延通用心正义,大笑而道:“呼延将军若去,自然是万无一失。不过金人为提防金人凶狠反击,文龙、继周你等二人可一同前去掠阵。还有,在我龙蛮义军,但凡是阵前同袍,都是自家血‘肉’兄弟,定要团结一致。你俩有争斗之心是好,但切莫不可伤了感情。否则我定严惩不饶!!” 邓云眼光赫赫,话音一落,浑身散发出一股极其骇人的压迫力量。毕竟邓云成为一方诸侯已有多年,而且武艺已高深莫测的境界,身上早已形成一股无形的气势,只要邓云念头一动,这种气势便能随意散发,说来也是奇妙。 陆文龙、杨继周两个小将听了,不由心头一紧,连忙起身拜礼,都说知罪,遂是应声领命。 于是,呼延通即整顿一部‘精’骑,陆文龙、杨继周两员小将各引一队队伍,为左右两翼,往金军营地奔杀而去。 另一边,金兀术也收到了云州细作传来的急报,说宋兵大败,曹荣父子皆被蛮军所擒。金兀术一下子简直如从天堂坠落地狱。可知,就在数日前,金兀术得到宋兵偷袭云州,正是一路势如破竹,不久便可杀到云州的消息,正是暗喜天助我也,就等怀仁城内蛮军大‘乱’,急撤去援时,全军出动袭击,一举歼灭以那龙蛮子为首的一众贼匪。能够亲手手刃这个曾经令自己受尽无数屈辱的死对头,金兀术可谓是扬眉吐气,心中又是兴奋又是迫切。 哪知这下忽然又有情报传来,说宋兵竟然大败,更可恶的是他本以为局势已定,又恐补给队伍被袭,所以令人调回了补给队伍,而此时营中粮食却将要用尽。想到眼下种种失控的情况,金兀术气得雷霆震怒,暴跳如雷,喝骂不止,吓得帐内各个将士都是面‘色’惊变。 就在此时,金军营地外,蓦然传来一阵喊杀骤响。不一时,营内一片片惨呼痛叫便是响不绝耳。帐内诸将听这动静,顿时吓得各个面‘色’一僵。 “报~~!!!蛮兵~~!!蛮兵忽然来袭~~!!!我等~~!!前军营地快…快抵挡不住啦~~!!!”一个将士单膝跪下,一脸急切,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 “哇!!气煞我也!~!!贼老天,你为何屡助邓云那蛮贼!!!” ‘嘭’的一声巨响,金兀术一拳打爆了堂上的奏案,整个人如同一头发狂而又嗜血的怒兽。 与此同时,却说呼延通领命来袭金人营地,已探深浅。呼延通急于立功,一来便是为首当冲,拨开鹿角,杀入金人营地。此时金人因与城内蛮兵久持不下,本就有些懒散,更兼多日不见补给队伍到来,各个心中都有忧虑,士气不高。这下蛮兵猝然杀来,金人自是被杀个措手不及。呼延通手中狂舞大戟,奔飞如电,逢着人便厮杀。好几个金将,被他砍翻落马,电光火石之间,更是砍断了金人的大素旗帜。 几个金军骁将看得眼切,大怒来截。这时,左边一个小将提双枪杀来,右边一个小将提双戟来战,都是神勇无比,不到几个回合,便将几个金军骁将都杀落马下。如此骁勇年轻的两位小将,正是陆文龙与杨继周。 呼延通继续冲突,势如破竹,金人前军营地不久后便是失守。这一回,陆文龙与杨继周却都不敢争功,就在呼延通左右掠阵。金人放箭‘射’击,陆、杨二人,立即飞马冲去,手中兵器倏然舞动,将‘乱’箭纷纷打落在地。 须臾之际,呼延通率兵已杀到金人中军营地,见许多金将忿怒杀出,其中隐隐看见山狮驼、连儿心善已骑上了马。呼延通眼见这些金将杀气颇大,就像是忽然听到噩耗,正堆了一肚子火,想要找人泄气似的,暗道不妙,也没有贪功急利,大喝一声便望左边人数教少的营地突破而去。 陆文龙、杨继周本都是亢奋不已,想着杀到中军大帐里杀了金兀术,扬名天下。哪知呼延通忽然转走,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就在此时,两声怒吼,先后暴起,两股恐怖的杀气,骤然扑涌而来。 “天杀的蛮匪!!!尔等一个都别想逃~~!!” “不把尔等这些宵小鼠辈,碎尸万段,岂可泄我心头之恨~~!??” 陆、杨两人感觉这两股杀气,急回首望去,见山狮驼、连儿心善一同奔杀过来。陆文龙大喝一声,争先飞马截住宛如巨灵神般强壮的山狮驼,杨继周也不怠慢,挥枪驰马,截住了连儿心善。四人刚一照面,都是知根知底,便是不留余力地拼杀起来。那各种兵器,不断招舞、碰撞、‘交’错,看得令人眼‘花’凌‘乱’,心惊‘肉’跳。霎时间,便是杀了十数回合。 这时,那些从大帐内冲出的金兵将校也纷纷杀来。陆、杨二人见这些金兵将校各个都是虎背熊腰的巨汉,若是平时,他们自是不惧,但如今却在敌军腹地,又有山狮驼、连儿心善这两个强敌,也不敢托大,连忙勒马逃开。山狮驼、连儿心善正‘欲’急除这两人,哪里肯舍,立马追杀过去。仓促之下,陆、杨二人都是受了些伤。幸好不久后,呼延通麾下几个骁将赶来营救,陆、杨两人才得以挣脱山狮驼、连儿心善的纠缠。 与此同时,呼延通已从金军左营突破而去,一路上只见金兵溃散四处,陆、杨两人一路驰马飞奔,不久也突破而去。 山狮驼、连儿心善却都不肯死心杀了出来,陆、杨二人正惊时,呼延通转马来救,两人顿时大喜,与呼延通一同奋力拼杀。将山狮驼、连儿心善二人都给杀去,还杀了好几员金将。 回去途中,一身是血的呼延通大笑不绝,直与麾下将士大呼过瘾。他麾下将士,都是数年前随他一同投入蛮军的部将,因此感情十分深厚。陆、杨暗暗看着呼延通,心中都是略有所思。 “这粗汉看上去粗犷无谋,不过一介匹夫,但实在心头细得很。刚才若是我等贸然杀入中军大帐,恐怕此时已被金兵围住,陷入死境,反而是‘弄’巧成拙!此人不可小觑,就连义父对他也是常有赞誉,日后我定要与他多多指教。” 陆文龙想着,傲然的眼神里对呼延通,不由多了几分敬意。 “嘿!这大汉子看上去倒与牛叔叔有几分相似,武艺也是了得,比起牛叔叔也不逞多让。日后有机会,定要与他多多切磋。” 杨继周心中暗笑,抹了抹鼻子,眼睛发着赫赫‘精’光。 待众人回到城下时,已经是黄昏时候。邓云早在城下等候,呼延通等将不由大惊失‘色’,受宠若惊,连忙下马,纷纷报道。 “末将等幸不辱使命,成功袭击了金营!!” 众人喝声如‘潮’,喝声一止,呼延通面‘色’一震,张口便道:“还有,今日末将见!” 呼延通还没未说完,邓云便走来扶起了他,又教众人起来,笑呵呵地与众人谓道:“我在城内早已摆定宴席,先填饱肚子,再谈公事。” 呼延通一听,忙又道:“那主公还有诸位将军先去,末将先回去换了衣裳,再来饮宴。” 呼延通此言一出,邓云还有身后徐庆、杨再兴等将不由望去,见他战袍染成血红之‘色’,血腥之味尤为浓烈。不但是他,陆文龙、杨继周两人也是,两张俊俏的脸庞都是血迹斑斑。 “呵呵,无妨,无妨。我那里还有些衣裳,你若不嫌弃,便用来更替,洗个手、洗个脸,便可吃饭了,也不必诸位兄弟多等。还有,文龙、继周你俩也在我那里换便好。” 说罢,邓云不等呼延通答应,一把扯住他的手,便往城里走去了。杨继周、陆文龙两人心头一阵悸动,遂是面‘色’一震,纷纷赶去。 夜里,在府衙之内,邓云与一众将士食饱之后,自不忘纵饮一番。酒过三巡,邓云望向呼延通,笑问道:“不知呼延将军,今日强闯虎‘穴’,可有探得?” 呼延通一听,面‘色’一震,立马起身应道:“回禀主公,我今日杀往金军营地时,见金兵大多松懈,并无提备,兼之士气不振,也因此轻易得手。不过,后来我杀到金军大帐时,却见金人将校各个含怒而出,大有拼命泄怒的势头,想来或是得知了什么噩事。” 邓云一听,哈哈大笑,遂与众人说道:“诸位弟兄,今夜可放怀畅饮,明日金兵必撤!此番战事,也可告一段落!!” 邓云此言一出,席上众人无不大惊,不明所以然,纷纷问之。邓云却故装神秘,只笑不答,教众人只顾喝酒,定要尽兴。众人也是对邓云深信无疑,遂是开怀畅饮,欢笑一堂,喝至三、四更时候,大多都是醉去。 到了次日晌午时候,不少将士忽然听说主公来召,教他们赶去西‘门’城头。陆、杨两员小将也在当中,都有细问,哪知那来报的忠义军兄弟,却说主公有言,说只要到了便能一目了然。陆、杨听了都是出奇,便也不多问,半途中两人正好遇到,遂结伴同行,到了城头,见得城外风尘大起,不过也不敢细问,先来见过邓云与一众上将。 这时,却听呼延通笑叹道:“哈哈哈~~!!主公可真是料事如神,金人果真撤军了。” 陆、杨两人一听,不由变‘色’,纷纷眺望过去,风尘起处正见金人拔营撤走。陆文龙不由眉头一皱,毕恭毕敬地拱手向邓云问道:“主公竟然早知金人定会撤走,为何不早作准备,派兵袭之?” 邓云听了,淡然一笑,徐徐而道:“金兵虽然粮缺,士气不振,但金军尚有那铁甲大军,可作断后。何况金人凶残,若是将其‘逼’入死境,一旦反扑,诸军恐怕都要折损不少。竟是落得两败俱伤的结果,又何必为之?” 邓云素来爱惜兵士‘性’命,陆文龙听之,不由敬服。于是,邓云一面整顿兵马,一面安抚东溟附近的城县的百姓,命呼延通率一万‘精’兵把守东溟,遂带着诸将回去云州。 不日,邓云大军凯旋而归,怀仁城内百姓欢喜迎接,高呼万岁。罗延庆、余化龙早在城郭外等候,邓云见了两人,先是一番赞誉后,便领军入城歇息。 当日,邓云亲自来见曹荣父子,‘欲’要说降。而当曹荣听说邓云已击退了金兵,夺了太原与云州边境的七、八个城县,暗想其军战力之盛,同时又觉得邓云大有成一方霸主之势。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六十四章 招降曹氏父子 ?“此人年不过四旬,便有如此根底,将来不可计量。足可堪比东汉末年的绝世枭雄曹孟德!说不定将来或者真能开朝立代。听说此人极为爱惜贤才,也不吝于封赏,我此时若是投之,凭宁儿的本事,日后在天下贵族之中,或者便有我曹氏一族的一席之地!!” 曹荣想到此,又见邓云气度不凡,不怒而威,隐约已有王者姿态,与那赵桓简直差天共地,心中更是蠢蠢‘欲’动,正‘欲’张口说话时。哪知曹宁一瞪双眸,扯声便骂:“你这叛国逆贼,人人得以诛之,休想我俩父子投你麾下!!” 曹荣一听,顿时心头揪紧,立刻听到邓云身旁好几个杀气汹腾的将士喝骂起来。邓云却不紧不慢地一摆手,众人喝骂猝止。曹荣急道:“小儿不知好歹,燕侯莫要介怀。竟然燕侯!!” “爹爹!!不必与他废话,你看岳将军一心为国,深明王佐大义,可他却拥地称霸,屡屡与朝廷作对。两人虽为师兄弟,却是一个忠良,一个反贼!!我若是他,岂有颜面立于天地之下!!”曹宁蓦然打断了曹荣的话,骂得口沫喷飞。可把邓云身后的霍锐气得钢齿快要咬碎,恨不得扑上去把曹宁给撕了。其余将士各个都是面‘色’冷酷,眼泛凶光。 “‘混’小子!!你还不快快给我闭嘴!!莫非要把为父活活气死,才肯罢休耶!!?”眼见曹宁骂得还不过瘾,又要张口去骂。曹荣顿时面红耳赤地嘶吼起来。 曹宁不知其父已有了投靠之心,顿时吓得目瞪口呆,整个人如同僵硬起来。 邓云却是轻叹一声,默默地与曹荣谓道:“曹将军不必动怒。我且有几句话要与这位小兄弟说。” 曹荣一听,连忙在曹宁耳边嘀咕几句,遂又与邓云笑道:“燕侯但管直说。” 邓云点了点头,曹宁却是脸‘色’一阵变化,眼神里更有几分幽怨之‘色’,因为在刚才他的爹爹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为了曹氏一族利益,定要降于面前的这个男人。 “小兄弟,不知你所忠之是否‘国’耶?” 这时,邓云已张开了口。曹宁一听,忍不住便要喝骂,但还是忍住,冷声答道:“国乃人立根之本,不忠国者,岂不未忘本之人么!?” 曹宁伶牙俐齿,却是暗中讽刺。邓云听了,却无怒‘色’,遂又问道:“那何谓国也?” 曹宁听话,不由眉头紧皱,一时间竟是答不出来。邓云笑了笑道:“国乃天下之地,以人为本,以社稷为器,再由君臣把持社稷大器,统率天下,百姓为之生计,为国也。其中,国之根本,乃人也,亦是百姓也。百姓若难以生计,即国不成国。如今大宋君昏臣‘奸’,社稷大器早已崩坏,天下百姓怨声四道。宋已不成一国,又何有叛国之说!?” 邓云此话一出,在后诸将都是大有感触,纷纷不禁颔首。曹宁也是面‘色’大变,虽然心里极其不愿认同,但却又不禁想要对此番金‘玉’良言暗暗称绝。 邓云见曹宁不答,也不生气,笑道:“赵氏之国,国下百姓却皆于水生火热之中,如今单单河北、河东一带,一年饿死的百姓便近有七、八万之众,这些年来天灾**,最为严重之时,一年甚至死去了数十万人。可你却知否,近几年为何百姓死亡人数,却大有减少?” 曹宁心头一揪,浑身不由颤抖起来。邓云眼睛一眯,两道‘精’光仿佛‘射’入了曹宁的瞳孔之内,疾言厉‘色’又道:“那是因为,河北、河东一带的百姓,都望我辖下领地来投。为了安置这些流民,我不但分予粮食救济,更替他们划予田地,一些有手技的人,只要通过审核,便能得到一笔资金,从商创业。如此一来,商家增多了,也便能增加许多工作的机会,这些流民很快便能在我领地之内成家立业,扎住脚跟。他们可以凭他们的双手耕田种地,治饱肚子,也可以凭他们的手技、指挥,开创家业,赚得钱财!! 可你能够想象这些人,以往在大宋国下,是如何生计么!?他们受尽财主、‘奸’官剥削、凌辱,有时候只为了一口饭菜,他们总要挨饥受饿,活得毫无尊严。在那些财主、‘奸’官眼里,犹如蝼蚁,但有不喜,便可随意折磨致死!!这一切祸渊根本,又是何在,天下人谁又不知!!?” 曹宁已闭起双眼,面‘色’煞白,颤抖不已。曹荣连忙一把拉住曹宁跪下,喊声叫道:“燕侯大义,我等父子愿效以死命!!为燕侯之‘国’卖命!!” 曹宁把头低下,却流下了不甘的泪水。他忠于赵氏朝廷,岳飞更是他的楷模,他希望这一生能够做像岳飞这样的人。但不知为何,邓云刚才的一席话,他连一句反驳的话,也想不出来。他由一开始的动摇,到了‘迷’‘惑’,最后只剩下的便只有不甘了。 …… 靖康四年八月,眼见快是中秋之际。可赵桓却毫无心思,前线急传回报,说曹荣父子大败,全军覆没,万余‘精’兵无一人逃回。再有不久前,金兀术已然从东溟撤军。而曹荣袭击云州一事,令各地镇守的将士尤为不安,其中不久前被召回安邑,铲除了西北一带贼子的韩世忠和平定江淮‘乱’贼的宗泽,都发来书信询问。虽然说是询问,但两人信上不少雷厉之词,令赵桓感觉这两人简直实在喝叱自己昏庸无能,都是说教的话。 此下,韩世忠和宗泽平定‘乱’贼有功,声威甚是远盛以往,深受天下人所敬之。赵桓唯恐触犯众怒,引起民怨,自也不敢对这两人有所不敬。 这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韩世忠、宗泽见赵桓仍无举措,又屡发书信,都是劝赵桓速速安抚邓云,以免招来横祸!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御书房内,赵桓急得来回走动,满脸慌‘色’。秦桧站在一旁,脸‘色’不禁有些‘阴’沉。不久前他也收到了吴乞买的来信,对他可是一顿臭骂还有威胁。素来贪生怕死的秦桧,这下正是想着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 “陛下!”秦桧想了好一阵,都没有妙计,正想先安抚赵桓,然后再做图画。哪知他刚一张口,赵桓好像立即找到了一个宣泄点似地,竭斯底里地骂道。 “你这狗奴才~~!!!当初若非你劝朕,袭击云州,眼下岂会有这种烦心难事!!!那些蛮匪可都是凶残冷酷之辈,就连金人都非其敌手,若是盛怒之下,大举来侵,那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陛下息怒,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赵桓整张脸都狰狞起来,秦桧吓得连忙跪地,连声认罪。这时,忽然御书房前,有人报话,说李丞相来见。 赵桓顿时面‘色’一震,‘露’出几分喜‘色’,甚是急切地连声召唤。李纲遂迈步而进,瞟了瞟匍匐在地,畏畏缩缩的秦桧,冷哼一声,一震面‘色’,作礼拜见。 “老臣李纲,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爱卿,朕正‘欲’召你。李爱卿便是来见,爱卿与朕可真是心有灵犀啊!!”赵桓刚是大怒一场,这是‘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有讨好之意。 李纲眼光凌厉,一扶白须,摇晃着头,很是得瑟地说道:“陛下若是能与老臣多些心有灵犀,而非和那些‘奸’人佞臣!大宋岂会有如今之难?” “哈哈哈~!!李爱卿说得对极,对极了。李爱卿此番前来,莫非对燕云蛮匪已有了计策?”赵桓又是一脸讨好地笑道。李纲神‘色’一震,疾言厉‘色’便道,顿时说出了一番令秦桧心惊‘肉’跳,咬牙切齿的话。 “老臣这些日子与宗老帅一直互通书信,对此事有所商议,如今已有了定夺。回禀陛下,宗老帅愿再以独身闯七十万贼匪营寨之壮举(后来好事人为了好听,传说宗泽当时是单枪匹马地去了王善大帐,一番王佐大义后,使得关铃、严成方倒戈投降,有勇有智的宗泽,使得贼匪‘奸’计不成,力挽狂澜,最终招降了七十万贼匪)即日前往燕云,与那龙蛮子邓云晓明大义因由,当然我等臣子都相信。陛下绝不会做出此等背信弃义之事,暗中定是有‘奸’人教唆,为了令那龙蛮子息怒。老臣等盼陛下,立即摘了此人的官纱,判为罪人,随宗泽老师一同前赴燕云,‘交’予那龙蛮子手上!!” 李纲铮铮喝词,听得秦桧如坠入无尽深渊。赵桓也皱起了眉头,不由‘露’出几分不舍,满朝文武之中,就属秦桧最懂他的心意,自然不想让秦桧去燕云送死,不过若是不照李纲的去说,就怕宗泽不肯去这燕云。经过一番权衡之后,赵桓终于有了决定。 “丞相所言确是有理,且容朕几日时间,到时再把此人‘交’予丞相,可好?”赵桓此言一出,李纲神‘色’不由一变,疾声喝道。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六十五章 立王 ?“陛下,此等祸国‘乱’臣,当速将除之。岂可有留情之理!?” 李纲因心里着急,嗓子也不由大了几分,听得赵桓甚是不喜,立即板起了脸‘色’,冷声道:“丞相不必多虑。朕自有分寸!!朕也倦了,你先退去罢。” 李纲心头一急,又‘欲’说话,却见赵桓的脸‘色’又冷了几分,不由叹了一声,心知不可‘操’之过急,狠狠地瞪了秦桧一眼,作礼退去。 秦桧一直都跪伏在地,不敢说话,听了赵桓的话后,心头这才一松,知道赵桓有保住自己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赵桓一直没有说话,对于秦桧来说简直就是煎熬。虽然赵桓有意保他,但谁又知道他会不会忽然改变主意,还或者刚才只是和李纲斗气,转过头来又把他‘交’出? “秦桧啊。” 蓦然,赵桓终于张开了口。秦桧身体一颤,吓得连忙应道:“奴才在此!” “看来李纲和宗泽这两个老东西是容不了你了。你说朕可如何是好?” “奴才对陛下忠心耿耿,当初献计,也没想到那曹荣竟然如此无能。但陛下若‘交’出奴才,如自断双臂啊!!奴才死不足惜,就怕陛下日后难以震得住震住李纲、宗泽这两个自恃功绩的老匹夫啊!!” 秦桧说罢,便是泪流满面,神情真切。赵桓听了,也不觉有些感动,叹声道:“你去准备准备,随便‘交’几个无用之人,给那两个老匹夫便是。至于你,朕自会竭力保之。” 秦桧听话,心‘花’怒放,连忙拜谢不绝,遂是退走。虽然有了赵桓的承诺,但秦桧还是不敢放心下来,毕竟李纲、宗泽这两人并不好对付,回去后便与其妻王氏商议。 这王氏确也有几分急智,略一商议,便有了计策,便教秦桧如此如此。秦桧听了大喜。 数日后,秦桧忽然来见赵桓。赵桓问他可否已有人选,秦桧却忽然跪下,急说道:“陛下此下并非商讨此事之时,宋将大祸临头也!!” 赵桓一听,不由神‘色’一变,急声问道:“此话怎讲,快快说来!!” “回禀陛下!!实不相瞒,臣家中有一远房亲戚,如今在那匪首麾下为将,不久前他发来密信,竟说那龙蛮子不甘为一侯爵,竟要,竟要!!” “竟要什么!!?快说呐!!!”赵桓被蔡京这一惊一乍,也吓得面‘色’剧变,心头忽有一股不祥预感,嘶声喝道。 “他竟要拥地称王呐!!我那远房亲戚毕竟心系大宋,见这龙蛮子竟要称王作反,当这燕王,便急修书来报,这便是他的密信,还请陛下过目!!”秦桧说罢,急从衣袖里取出一封信函。赵桓急命‘侍’臣去拿,旋即从赶回的‘侍’臣手中,急抢过来,拆开便看。看得信中所述,如秦桧所言如出一辙,甚至信里还提到蛮匪如今聚兵已有十数万之众,在燕云之地深得民望,百姓都愿拥邓云为王,夺取大宋江山。 “可恶呐!!!这蛮匪竟敢如此贪得无厌!!!竟还想夺朕的江山,朕!!朕与你势不两立,势不两立!!!”赵桓嘶声大吼,状若癫疯,速命秦桧下去召来文武百官,急议此事。秦桧领命退下。 当夜,赵桓召来一众臣子,把事一说。众臣无不大惊失‘色’。李纲急出,说道:“陛下,兹事体大,此事还待考量!不如先派宗老帅,一试其心,再做定论不迟。” “哼!!李丞相,蛮匪已有歹心,而且称霸燕云多年,绝非江淮‘乱’贼可比拟!!宗老帅乃我国庭柱,岂可前往蛮匪腹地!?这岂不是送羊入虎口耶!!?”秦桧一派心腹的何卓,冷声而道。 李纲眼睛一瞪,疾声喝道:“据宗老帅所言,那匪首邓云乃昔年关东大侠周侗之徒。周侗不但教了他本领,也教了他为人忠义的道理。 此子当年也是个有报国之心的人才,只是遭梁思成诬蔑,被判为‘乱’贼,至此一发不可收拾。宗老帅与周侗大侠颇有‘交’情,当年邓云在军中对宗老帅也极为敬重。若宗老帅去,他就算有称王之心,也绝不会加以相害!!反而宗老帅已有了决心,一定要将他安抚,让他为朝廷效命!!” “呵呵。李丞相说得真是轻巧,可但若宗老帅有个万一,谁敢来负责?还有蛮匪若真有称王之心,那么想必不久便会来侵略我大宋领地,陛下还是要早作提防是好!!”也是秦桧一派的孙博,此言一出,赵桓顿时面‘色’连变,浑身打颤。 大将张叔夜亦觉有理,遂出,拱手道:“蛮匪兵力足有十数万众,而且能征善战,比起金人兵马还要厉害几分,更为可怕的是蛮匪拥有火炮利器,但若发兵侵略,恐怕难以抵挡。为防万一,陛下当在河东一带多添兵力,若蛮匪真是起事,汴京这里也可有撤离的空隙。” 张叔夜这人素来想事情都会朝着比较消极的方面去想,这话一出,赵桓心头更‘乱’,连忙道:“张将军此话是理,此话是理。你速速传朕号令,率领两万禁军在河东一带镇守,以防蛮匪来袭!!” 张叔夜听话,面‘色’一震,慨然拱手领命。李纲见这些人,还未分清事实,便做好蛮匪会攻来的准备,心中又急又气。 “陛下此事尚未有个定论,若往河东增派重兵,只怕反而‘激’怒蛮匪,反而使得一发不可收拾,如之奈何!?”李纲急急而道,话音刚落,秦桧便是一笑,不紧不慢地走出:“所谓有备而无患,那些蛮匪本就‘乱’臣贼党,居心叵测,不得不防啊。李丞相。” “哼!!老夫到是觉得如今大宋,要提防的是那些祸国‘奸’臣,若不早除,大宋必亡!!!”李纲听话,不由心头大怒,扯声喝道。 “李纲你放肆!!你身为一朝之相,竟敢诅咒朕之大宋!!?”在龙座上的赵桓一听,却是大为不喜,双眼一瞪,便是喝道。 李纲听了,也知自己的急脾‘性’又起,连忙拜礼,急道:“陛下息怒。老夫只是!!” “莫要多说了!!朕决意已定!!张将军你速往河东增兵,朕就不信大宋泱泱大国,还怕了一群蛮匪耶!?”赵桓猛地站起,一甩衣袖,说罢,便转身离去。一众‘侍’臣连忙追随,其中一个老太监急喊退朝。满朝文武见了,纷纷拜礼恭送。 另一边,在燕京城内。却说此时距离战事结束已有数月,中秋将近,邓云召集麾下一众弟兄在燕京相聚,共渡中秋佳节。话说不知不觉中,邓云膝下长‘女’邓雪嘉已经四岁,小儿邓如龙也已三岁。在天贤府内,邓云正与一对孩子,在‘花’苑里玩‘弄’。红缨、耶律凤仙、黄师儿还有秦氏姐妹‘花’等妻妾,都在一旁,欢声笑语不绝。 只见,邓云这下正抱着个‘肥’‘肥’胖胖的大孩子,孩子扎着两个辫子,红扑扑的脸蛋儿真是可爱极了,一口爹爹一口爹爹地喊着。在邓云脚边,也有个小‘女’娃,一手揪住邓云的‘裤’脚,‘奶’声‘奶’气地叫着。 “爹爹,抱抱。爹爹,抱抱” “呵呵,好。”邓云喜得笑呵呵,一手抱起‘女’儿小雪嘉,小雪嘉顿时咯咯地笑了起来,一手揪住邓云的脸蛋就捏,痛得邓云啊啊在叫。在旁边的小如龙也不甘寂寞,一把扯住邓云的耳朵,哇哇的叫了起来,好似兴奋极了。 邓云这个奇怪的‘摸’样,顿时惹得他那一群貌美如‘花’的妻妾在旁也笑了起来,霎时间真如百‘花’争芳,美‘色’无边。这时,忽然梁兴急急赶来,见得邓云正与他那一对儿‘女’在玩‘弄’,正犹豫要不要打扰时。红缨正好看到,很快便迎了过去。 “拜见主母。”梁兴见是红缨,不禁‘露’出个笑容,虽然如今红缨的身份今非昔比,但在梁兴心目中她依旧是那个大行山上,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那个单纯的小妹。 “哥哥怎这般客气,像是以往那般叫小妹便是。”红缨听了,却是有几分不快,故意‘露’出几分落寞之‘色’。梁兴见了,连忙改称小妹,红缨这才笑了起来。 “哥哥此来定是找相公有事。我替你喊他。”红缨轻张红‘唇’,遂向邓云那处转身走去。这时,耶律凤仙等人也纷纷望了过来,向梁兴各是作礼,也都十分敬重梁兴。 不一时,邓云和红缨一同先往耶律凤仙等妻妾那里走去,此时小如龙已被红缨抱住。耶律凤仙也是灵巧,知道邓云有要事商议,便来接过‘女’儿小雪嘉。哪知小雪嘉很不愿意,见耶律凤仙一来,好似知道爹爹要走,便大哭大闹起来。 “呜呜!!我要爹爹,我要爹爹嘛” 邓云素来将小雪嘉当做掌上明珠,疼爱无比,甚至比自己的长子小如龙还要疼爱。这下,邓云一听小雪嘉哭了起来,连忙安抚哄着,又向梁兴投去一个眼‘色’,示意他在大厅等候。梁兴会意,旋即离开。 少时,梁兴来到大厅。大厅内却是人齐,邓云麾下一众弟兄几乎到齐。牛皋见了,先急忙迎去,连忙问道:“如何?主公怎么还不来呀!?莫非他早已得知消息?” “这我倒是不知。你也知主公麾下有那支神秘的部署,他们的能力可是远超我的忠义军…”梁兴此话一出,众人都知他所指的正是赤凶。 “哎!这是好事,就算龙蛮子得知,也不会喝叱我等兄弟,就怕他不愿意!”杨再兴也走了过来,说道。 “我这大哥脾气,大家都知道,一旦他不愿意,谁也劝不了。不过却还是有几个大人物是例外的。我大哥为人孝顺,这辈子就听三个人的话。一个是我等恩师周侗,另外两个则是邓伯父、邓伯母,只要两位老人家开口,大哥一定会答应!可惜这就巧了,两位老人家好像早有预料似的,一个月前便去了寺里修行。至今都未回来,顿空大师佛法高深,我等也不敢强行去见!”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六十六章 燕云之王 ?霍锐把口一张,便是说个不停,众人听着,不由都‘露’出苦恼之‘色’。唯有徐庆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抿了一口茶后,淡淡而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大家也莫要如此多心,待会等大哥来了,与他光明正大的一说,就说此乃我等弟兄还有燕云数百万百姓之盼,他定会答应!” 徐庆的话,说得却是‘胸’有成竹,在他旁边的黄机密似乎也认为如此,笑道:“徐公所言是理。主公素来爱戴百姓,从他在云州与那曹氏父子所言之‘国’论,便可知得,在主公心中是以百姓为本,而立以天下。有百姓的地方才是天下,百姓所能生计的地方才是国家,百姓所盼的帝君,才是这一国之主!!” 黄机密说话间,不由‘露’出敬佩之‘色’,这一番‘国’之大论,实在是‘精’辟无穷,他后来深究几番,还修以文表准备宣告天下。 就在此时,后堂忽然传来一阵笑声,令众人不禁纷纷面‘色’一紧。 “哈哈哈~~!诸位弟兄似乎谈得正喜。明日便是中秋佳节,难得人齐,诸位弟兄明日可都要喝个痛快,好好一聚旧情!!” 话音刚落,便见一身材并不算是高挑,长得壮实健硕,相貌也是平凡,但却有一双凌厉如锋般的刀眸,正是邓云。 众人见了,连忙纷纷拜礼。邓云一拜手,口说不必多礼,旋即走上正中央的大座,金刀跨马般坐下,笑道:“适才隐约听诸位兄弟似乎要有要事与我商议,都是自家兄弟了,不必客套,快快说来。说完,我等便去喝酒宴,这日子我只顾着陪我那对小祖宗,可是冷落诸位弟兄了!” 邓云此言一出,梁兴顿时面‘色’一震,走出拱手禀道:“主公,数日前,忠义军的细作从汴京飞鸽传书,传来急报,说那赵桓已派张叔夜在河东增兵,兵力足有二万。这张叔夜非寻常之辈,昔年梁山好汉便是被他讨灭,西夏如此强盛,也屡屡败于此人之手。若是此人率兵来攻,暗里大宋又与金人再次联手,燕云危矣!!” 梁兴说得神情‘激’动,一脸急切之‘色’。邓云却不见得卖帐,仿佛好像早知此事,微微颔首一点,并无做声。杨再兴见状,一皱眉头,速向黄机密投去眼‘色’。 黄机密会意,遂便起身,凝神聚‘色’地肃然而道:“如今正是燕云危急存亡之秋,我以为只有聚合众心,团结一致,方能逢凶化吉,渡过此劫难,保得燕云这数百万百姓无失!!” 邓云听了,淡淡一笑,道:“我龙蛮义军麾下,素来以团结著称天下,为了同袍弟兄,我龙蛮义军的兵将甚至可以挡刀。此事已传遍天下各地,军师岂会不知耶?” “可仅仅于此,还是不够的!我以为此番不但要军队团结,还需要民心一统方可!!”黄机密跨出一步,双眼发亮,与邓云对视着,凝声而道。 “莫非我邓云已失民望?”邓云双眸一亮,又是一句反问。急‘性’子的杨再兴和牛皋都听不下去了,正‘欲’起来说话。哪知有一人却比他们都早,邓云话音刚落,便已站起说道。 “大哥虽有民望,但燕云百姓如今却犹如浮萍,要的是一个正名!!一个国度的正名!!大哥前番有过一番‘国’论,如大哥所言,如今的燕云已有一国之实,却无一国之名,百姓又岂会安心生计!?” 徐庆赫赫震词,话一说完,众人纷纷站起,齐齐跪拜在地,拱手齐声道:“盼主公依民心众望,设以国度,以安抚燕云数百万百姓之心!!我等必将效以死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阵阵声‘浪’,犹如洪‘潮’,不断地冲击起来,震得整座府宅都震动起来。顿时整个天贤府内的仆从、下人、婢‘女’都停住了手上的活,各个惊异之中,却很快‘露’出了欣喜之‘色’。 “盼主公依民心众望,设以国度,以安抚燕云数百万百姓之心!!我等必将效以死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盼主公依民心众望,设以国度,以安抚燕云数百万百姓之心!!我等必将效以死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须臾,在天贤府外,响起一阵阵嘶喊声,听这声‘潮’之巨大,便能听出每个喊话的人都是意志坚定,而且这声势还不断增大,看来有不少百姓也赶了过来。 一时间,一阵阵声‘潮’,盖住了所有的音‘色’,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这一席话。 邓云长吁一声,默默地看了众人一眼,遂是站起了身子,望府外走了出去,黄机密见状,顿时大喜,连忙拉着还未反应过来的牛皋一同追去,此时其他人似乎都反应过来,各个一脸狂喜之‘色’,跟在邓云身后。 待邓云赶到大‘门’,‘门’外一众大小将校、文官都跪伏在地,后面各条街道上,都是一望无尽的人群,竟都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就这一阵间聚集了近有十多万人。 “黄算子,如此大的阵仗,你这回可真是下了苦心!!”邓云的话里带着几分怒气,他素来低调,而且不愿肆意驱使百姓,把百姓当做愚昧的傀儡。这下眼见聚集了如此多的人,不但没有欢喜,反而有些恼怒。 黄机密却是冤枉,连忙道:“主公息怒。这可冤枉。我只是通知各地的将士官吏,百姓却非我暗里聚集。或是这些百姓见这么多人聚在天贤府外,以为有事,都来看望。一听诸位劝主公称王立国,都不约而同附和,可见主公真是深得民心啊。” 邓云听黄机密有几分讨好献媚的嫌疑,冷哼一声,不过面‘色’也好了几分,遂一震面‘色’,忙命一干官吏、将士起来,还有‘门’外数之不尽的百姓。 这些百姓里,有汉族、辽族,孩子少年,青年大汉,还有老幼‘妇’孺,听话却都不肯起身。跪在前头的霍锐,扯着声音一喊便道:“大哥若不答应,实乃有失众望,如今燕云危难当前,众人都盼大哥称王立国,统率燕云军民,击破宋、金。若大哥不愿,岂不寒了众人之心!!?” 吉青双眼泛光,霍锐话一说完,急便接话道。 “大哥!!燕云本是战‘乱’之地,若非大哥这些年坐镇燕云,大行推举良策,燕云岂有如此荣光,百姓岂能得以生机!?大哥仁德无量,乃是仁君,我等都盼望追随你的左右!!” “我等都盼望追随燕侯左右!!” “…” 再一次的声‘浪’如‘潮’,邓云不禁仰头看望苍天白云,脑海中忽然晃过这些年一幕又一幕,渐渐地他的双眼的光芒更是坚定,终于邓云跨出了第一步。 靖康六年,中秋佳节。邓云在麾下一众弟兄、官将的拥护下,还有十数万百姓的推举下,正式在燕京称王。 邓云在宝灵寺设以祭坛,更请得主持方丈顿空大师,为他主办。据说当时来参加观礼的百姓足有百万人之多,其中燕京百姓占了一半,其余人都是从邻近更州府赶来的。邓云登坛宣以文表,所说正是他前番与曹氏父子之‘国’论,百姓听之无不感动,纷纷跪拜,恭声如‘潮’。邓云麾下一众文武,都跪于坛下听候封赏。 其中,邓云先定国号为燕,设以康熹元年,封其妻红缨为东宫王后,耶律凤仙为西宫王后,黄师儿、秦氏姐妹‘花’等妻妾皆封为妃嫔,其子邓如龙为世子,其‘女’邓雪嘉为昌平公主。再封麾下群臣,其中徐庆、杨再兴、牛皋、耶律亚虎四位云虎上将分别为东虎、北虎、南虎、西虎四大虎侯。黄机密为太傅。唐福辽为工兵总督。霍锐、吉青分别为燕京总兵、符节。余化龙为云州尹,罗延庆则为云州总兵,两人共同镇守云州。呼延通迁升为骠骑将军,曹荣、曹宁父子亦得以将军之位,千户侯。还有其余将士一律皆得以封赏,便不一一细说。 众人听赏,一一拜谢而退。百姓遂是齐声高呼万岁,喊声震天动地,响彻天地。燕京各道城‘门’,各发起龙火炮三十六响,以作庆贺。当夜,邓云大宰牛羊,在燕京城内摆遍宴席,许多商家酒楼,也一同庆贺,免费招待。这一夜,燕京城内欢声笑语,响个不绝,随处都是一片其乐融融,欢喜之境,充满了无尽的生气。 话说,邓云在燕京称王,定国号为‘燕’,消息不久便传回汴京。赵桓得知大怒,速派张叔夜率领五万‘精’兵攻打云州,同时又命秦桧前往太原,与金人商议联合之事。丞相李纲连番劝阻,说明厉害,说邓云称王,还不过是一介番王,若愿忠于大宋,尚可让其附庸,以来对付金人。但若是出兵伐之,两国再无转机,将来便是势如水火,当要三思。 李纲的意思,还是盼望赵桓能够招安邓云,竟然他想称王,便让他称王就好。而李纲对邓云其实并无好感,一心只是利用。哪知赵桓却不愿听,还以为李纲三番四次替蛮匪说情,与之有所‘私’通,大怒之下,竟把李纲的官职免了。李纲再次被罢官,但临走前还是忧虑大宋,再劝赵桓千万不能相信金人,只有利用燕贼讨之,才能保得大宋安然无恙。 数日后,张叔夜正式朝云州进军,此时韩世忠尚在西北安抚百姓,听说邓云在燕京称王,一问来龙去脉,暗恨赵桓无能,‘激’怒了邓云,以致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如今还派兵攻打,只恐张叔夜非其敌手,又担心金人会从太原出兵,急传流星马赶去汴京报说,恳请回军汴京驻守。 赵桓本也有意召韩世忠归来,却听秦桧一说,韩世忠与邓云两人‘私’情甚好,此下正是讨伐燕贼之时,但若韩世忠有个歹心,如之奈何? 赵桓一想,也觉是理,便依了秦桧的话,拒绝了韩世忠。同月,在相州的宗泽也发书‘欲’领兵前来驻守,赵桓也是不信宗泽,命他不可妄动。 且说,就在张叔夜领五万‘精’兵朝着云州进军的同时,金帝吴乞买表面上虽然与大宋再次议定,将会暗中出兵相助。哪知就在数日后,吴乞买命斡本、斡离不、金兀术各引一路大军,每部兵力五万,号称二十万大军,忽然从平阳杀向了河东。 却说与此同时,张叔夜已率兵杀到云州边境。余化龙听说宋兵杀来,立即与罗延庆商议,一边通报回燕京,一边率兵出战。 康熹元年九月,余化龙率云州一万与张叔夜的五万大军对峙在巫山之下。张叔夜知燕军厉害,不敢急攻,先率兵马前来挑战。余化龙遂与诸将商议,曹荣初入燕营,正‘欲’立功,主动请缨。余化龙大喜,遂命曹荣三千兵众前往应战。 曹荣领了兵马,遂是急出,刚摆定阵势。张叔夜听是曹荣领军,立即纵马冲出,手举一柄八十二斤铁锏,怒声喝道:“朝廷对你曹氏一族不薄,你为何却如此不知廉耻,叛国投贼!!?”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六十七章 逃去的皇帝 ?曹荣闻言大怒,大骂一声,拍马便出,举刀来战张叔夜。张叔夜见曹荣中了自己的‘激’将法,心中暗喜,遂是迎住曹荣厮杀。别看曹荣年近五旬,但力气还是十足,这下与张叔夜全力拼杀,竟占得上风。张叔夜越打越是慌‘乱’,不到数十合后,便败退而走。曹荣见状,心头大喜,暗想若是能斩了这张叔夜,岂不是大功一件,立即纵马奔杀,紧追其后。 “张叔夜!!快来与你曹家爷爷再大战三百回合,逃的算什么英雄!!?” 曹荣嘶声大喝,飞马‘逼’近,正‘欲’举刀时。蓦然,张叔夜回身一锏骤打,‘嘭’的一声,打在了曹荣铠甲之上。曹荣痛叫一声,立即翻落马下。其子曹宁看得眼切,急‘欲’去救时,其父已被转马赶回的张叔夜一锏砸碎了脑壳,当场死绝。 “爹爹~~!!!”曹宁眼看亲父死在眼前,怒得眼角崩裂,浑身杀气涌起,驰马狂奔杀来。张叔夜眼见曹宁身后霍然涌起一面不动明王相势,也是吓了一跳,不敢与之死拼,急便回阵。电光火石之间,曹宁飞马杀来,竟单枪匹马望宋兵阵内便突。 “张叔夜,你这狗贼~~!!我势要杀你~~!!”曹宁咬牙切齿,竭斯底里地骂道,手中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舞得犹如惊鸿掣电,纵马左突右冲,刹时杀得宋兵人翻马滚,‘乱’成一片。张叔夜见曹宁如此厉害,急‘欲’除之,遂命兵士围住厮杀,退者皆斩。于是宋兵蜂拥杀来,曹宁一时被困在垓心,冲破不得,又因盛怒之下,只顾厮杀,少有防备,身上连番挂彩,还中了好几根箭矢。幸好,此时曹荣麾下部将纷纷率兵杀到,两军‘混’战一起。状若疯狂的曹宁,趁机突破,径直朝着后军的张叔夜杀去。危急之际,张叔夜却不慌张,立马张弓,便发以连珠箭‘射’去。曹宁急‘欲’复仇,来得甚急,只能打破两根,还有一根,避之不及,被‘射’中肩膀。张叔夜也是力劲浩大,这一箭竟把曹宁‘射’得整个人向后翻起,摔落马下。四周宋兵围来厮杀,曹宁蓦然翻身,拧起乌油十字三叉条纹枪便是厮杀,毫无因伤势而受影响,杀得宋兵都是鬼哭狼嚎,渐渐地都不敢前去围攻。 “此子真乃妖孽也,定要急除!!”张叔夜见曹宁如此厉害,杀心更胜,立马又张起了弓弩。就在此时,前方猝然杀声大作,却是余化龙率兵来救。张叔夜心里一惊,不敢恋战,连忙下令撤军。曹宁急‘欲’去追,去路却被宋兵挡住,大怒之下,自又是一番残酷虐杀。 不久后,余化龙率兵杀到,擒了数百宋兵,见到曹宁时,看他满脸狰狞,杀气惊天,向左右一问,才知曹荣战死,连忙安抚。幸好此时曹宁还能保存几分理智,在余化龙连声安抚之下,还是忍住了杀入宋营的冲动,随余化龙一同撤回。 到了营地时,曹宁见了其父尸体,痛哭不绝,更当众立誓,定要杀了张叔夜,替其父报仇雪恨。余化龙见之,也是有所感触,更亲自为曹宁敷‘药’疗伤。 却说张叔夜回到营中,与诸将商议,诸将都被曹宁的勇悍所慑,脸上都有余悸。随后略一商议,众人都觉得,若不除了曹宁,燕贼有此子有阵,是个大患。张叔夜也是多谋,于是便想了一计,教明日诸将随他出阵,待‘诱’的曹宁来时,一齐拥上杀之。众人听计大喜,都是以为是妙,纷纷应和。 次日一早,曹宁不顾伤势,身穿衰衣,头戴白巾,率兵出阵挑战。余化龙怕他被仇恨‘蒙’蔽,遂与罗延庆一同在旁掠阵。张叔夜听说曹宁主动前来挑战,心中大喜,遂与诸将引兵而出。 “张叔夜你这狗贼!!!快快出来受死,今日我必要取你项上首级,以慰我父在天之灵~~!!!”曹宁嘶声大吼,满脸狰狞可怕,那张英俊的脸庞,此时犹如一头暴怒的凶兽。 张叔夜暗暗诧异,遂也不怠慢,飞马而出,瞪眼举锏骂道:“竖子!!你父叛国投敌,背弃忠义,死不足惜!!谅你还有几分本领,何不‘迷’途知返,重投我大宋麾下,杀敌立功!!如此本将军或者还可以向朝廷禀报,为你说情!!” “狗贼!!!要我降宋,先问过我手上利枪许是不许!!”曹宁喝罢,急拍马冲起。张叔夜连忙抖数‘精’神,举起铁锏迎住。两人刚一照面,曹宁拧枪望张叔夜面‘门’就刺,速度极快,而且不顾防备,全然一副要与张叔夜拼个‘玉’石俱焚的势头。张叔夜不禁被他这种拼命的势头,吓了一跳,连忙挪身避开。 曹宁眼‘露’凶光,拧枪暴搠,身后那不动明王相,招舞着各种兵器,作咆哮之状。张叔夜丝毫不敢轻敌,急施出一面恶狼相势,手中铁锏也是招舞得密不透风,但在曹宁狂攻猛打之下,根本毫无威慑力,只能把守,毫无攻势。 眼见两人斗了快有十多回合。张叔夜已经难以支持,有意逃去,连忙卖了一个破绽。曹宁眼疾,飞枪就刺,其速度实在太快,本已做好准备的张叔夜,还是被曹宁刺中右臂,一道血光飞起。张叔夜吓得脸‘色’苍白,急提锏‘荡’开曹宁的枪支,转马就逃。曹宁恨不得把这张叔夜撕扯成碎片,哪肯让他逃去,立马飞马就追。 另一边,余化龙和罗延庆却都看得眼切,纷纷闪出‘门’旗之外,随时准备出战。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张叔夜快逃回阵内,曹宁却飞马渐渐‘逼’近。张叔夜吓得快要魂飞魄散,疾声大吼,阵内诸将立即纷纷杀出。曹宁迅疾迎住两人,枪飞挑搠,那两个宋将便即倒落马下。这时左边一人斜刺杀来,右边一人正是张弓。 “嗷嗷嗷~~!!!好一**佞鼠贼,今日我曹宁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和尔等拼个‘玉’石俱焚~~!!!”状若疯狂的曹宁似乎也做好拼死的准备。 就在此时,陡然一声刺空破响,金光倏地飞过,旋即只听一声惨叫,右边那个张弓的宋将蓦然倒落马下,心窝里‘插’着一柄金镖。另一边,一声怒吼,犹如虎啸震天,只见左边斜刺里杀来的宋将,被一个巨汉一枪连人挑起,甩飞而去。 曹宁顿时神‘色’大震,也不怠慢,立即纵马飞起,杀入宋军阵内。张叔夜麾下部将,都吓得一片胡‘乱’。适才在千钧一发之际,赶来的两位将领,正是余化龙和罗延庆。两人一左一右,在后随着曹宁奔杀,燕军兵士士气大震,纷纷蜂拥杀上。宋军抵挡不住,迅疾溃散。张叔夜领着几个部将逃脱而去,其余都被燕军擒住俘虏。 燕军大胜一阵,撤回营内,顾及曹宁感受,并无大肆庆祝。反而余化龙、罗延庆两人都向曹宁承诺,一定尽力助他复仇。曹宁自是感‘激’不已,余、罗两人的亲切,令刚失去至亲的曹宁对燕军有了更为浓厚的归属感。 却说张叔夜大败后,逃回营内,见燕军里除了曹宁了得外,余、罗两人亦有万夫莫敌之勇,那些燕兵厮杀起来,各个都有进无退,骁勇极了,又见军中士气低‘迷’,遂是下令将营地撤出十里之外,一面又派人通禀汴京,说燕军犀利,猛将如云,难以敌之,何况其大军未动,但若杀来,恐怕必败无疑,当下还是先是撤回河东镇守,据以地利抗之,方为上策。 而就在张叔夜传书回汴京的同时,话说河东之兵因都被张叔夜带去征伐燕贼,因此河东空虚。三路金兵大军只是半月便攻克了河东,直‘逼’汴京。 赵桓听说金人忽然来袭,早已‘乱’了心思,本‘欲’急寻秦桧商议,问个明白。哪知回报的人说,秦桧犯了怪病,难以下‘床’榻。赵桓大怒,眼下火烧眉头,也懒得去寻秦桧算账,急召麾下一众文武前来商议。 哪知众人刚到金殿,忽然有人传来,河东被攻陷的消息。赵桓吓得面‘色’剧变,几乎从龙座上跌倒下来。有人急劝赵桓先逃往真定府,以防万一。赵桓素来胆小怕死,此下一听,大觉得是好,恨不得去亲那个臣子一口。 可却又有人说,汴京乃是国都,而且更有七、八十万人口,百姓若无帝君坐镇,恐怕百姓作‘乱’,大宋失之大国气象。死到临头,赵桓还顾什么颜面,大声怒叱。这时,孙博提议,教赵桓可请大理寺的老皇帝坐镇汴京,汴京里有无数文宝奇石,昔年老皇帝都视之如命,犹如亲生骨‘肉’,定不愿这些文宝奇石被金人毁坏。 赵桓听说,连忙说好,遂带了一众文武到大理寺相请。哪知赵佶却不肯见,赵桓这一众君臣,只好在寺外相跪。足足跪了一夜后,赵佶最终还是不能割爱,出来见了众人,答应了赵桓的要求。赵桓大喜,即日收拾行装、车仗,带着皇后还有宫内妃嫔,一干大臣逃往真定府去。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六十八章 金鹏之子 ?而汴京城内百姓,听说金人将要杀到汴京,可赵桓却领着臣子逃去,由老皇帝赵佶坐镇,都吓得慌‘乱’起来,各是收拾行装逃命去了。 赵佶见这些臣子和百姓,几乎都不愿与自己还有这座王城共存亡,心知自己在位多年,早已失去威望、民心,也是心灰意冷,任之由之,竟让禁卫都去搬移他那些文宝奇石。 数日之后,由斡本率领的左路大军,先杀到了汴京城外,将军张孝纯急率二万金兵与之对峙。斡本摆出奇‘门’六甲大阵,‘诱’张孝纯来破。张孝纯也有几分本事,见斡本的阵法并不出奇,便想率兵破之,以振奋三军士气。 于是,张孝纯将麾下大军分为六路,依照奇‘门’六甲的变化教之进军,哪知斡本大阵奇妙无穷,变化多端。张孝纯攻破不得,反而自陷其中,二万大军都被困入阵内,苦战数日,死伤过半。 斡本亲自说降,张孝纯宁死不肯,被斡本斩之示众,遂命剩余残部速速投降,否则尽数杀之。 张孝纯战死的消息传回汴京皇宫,老皇帝赵佶听说,面‘色’煞白,教‘侍’臣退去,竟‘欲’就于梁上上吊,了结一生。 就在此时,忽有一人赶入,外头‘侍’臣都拦阻不住。当那人见赵佶竟‘欲’寻死,吓得面‘色’大变,急喝叫道:“太上皇莫非‘欲’舍天下黎民耶!?” 赵佶一听这吼声,吓了一跳,不慎跌倒在地。那人急急赶来扶起,赵佶已泪流满面,惨声叫道:“李爱卿呐~!!!朕,朕对不住你,对不住天下黎民,此下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岂还有颜面活下去呐~~!?” 此人正是忠臣李纲,李纲一听,面‘色’一震,急忙跪道:“太上皇不必多虑!!宗老帅早料金人居心叵测,虽然前番皇上不肯召他前来,但他却早在暗中准备,此下已派兵马来援!!老臣恐太上皇难稳大局,不得已放肆来闯宫中,还望太上皇恕罪!!” “没想到,朕昔年如此待你,你却依旧对朕忠心不二。是朕负了你,负了你啊…”赵佶‘激’动无比,君臣两人说到痛处,竟相拥而哭。周边‘侍’臣看了无不动容,纷纷泪下。 当夜,李纲在城内鼓舞尚在城内的百姓,还有各部兵马,晓以王佐大义。国难当前,金人犹如虎狼,李纲的慷慨陈词,不由‘激’愤了汴京的军民。 在李纲的带领之下,汴京城内迅疾集聚了数万忠义军,这些人虽都是临时凑合,但在李纲的鼓动之下,此下各个都含着一口血气,都敢拼命。 于是,刚到破晓时分,斡本正‘欲’剿灭剩余的宋兵。蓦然,城内杀声四起,李纲亲自率领数万忠义军杀出来战。斡本一时不料,城内竟还有兵众,但一细看,却见都是些乌合之众,并不惧之,遂命麾下数员猛将前去拦截。 与此同时,有一队快骑刚赶到汴京城外,兵甲并不完善,各个都是头带血红‘色’的纶巾,一看便知是一队义勇军。为首一人,手提一对龙凤輄银锤,双眸泛着阵阵‘精’光,犹如一对小金鹏的眼眸在发光似的,脸庞稍显削弱,猿臂硕长,孔武有力,看上去尚不足十三、四岁,真是个英雄少年! 此子正是岳飞的长子岳云,想当年岳飞年仅十七、八岁时,其妻便替他诞下了岳云。如今岳云已张大‘成’人,这些年来一直听着其父的事迹,以作勉励,每日都是勤于练武。岳飞时不时回到家中,都会向岳云传授武艺。岳云天赋之高,实在是岳飞自生以来,从无见过,他儿子的天赋,甚至比他自己还有他极为敬重的大哥邓云都要厉害多了。而且,岳云天生神力无穷,七岁时便能把六、七十斤的铁枪,舞‘弄’在手。十岁时,寻常兵器在他手中,稍有不慎,便会折断。为了让岳云有称手的兵器,岳飞可谓是绞尽脑汁,本想着存些钱财,替岳云打造一柄好枪。哪知前不久,岳飞回家探望时,却见岳云招舞着一对龙凤輄银锤,一看便是神兵利器,而且那锤法更是奇妙无穷,配上岳云的神力,简直如同昔年大唐第一猛将李元霸再生。 岳飞随后问之,才知自己儿子不久前在山中修行,遇到一奇怪老汉,老汉长得瘦如材骨,却能把这对两百八十多斤的龙凤輄银锤舞得行云流水,奇妙无穷。岳云一时看得入了‘迷’,回过神来,却发现老人早已不见了,只留下这一对龙凤輄银锤,而且但他一提起这锤子,老人所施的锤法便立即显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岳飞听得甚是奇异,便也想抓起大锤,哪知也是力大无穷的岳飞,竟提不起这对龙凤輄银锤,惊得好一阵变‘色’。在旁边在看的张宪、何元庆也都觉得蹊跷,纷纷来试,竟都提不起来。 外话且先不多说,却说岳云本就有参军之意,但岳飞嫌他年幼,而且也盼他在家里多多陪陪老母和妻子,便一直拒绝岳云参军。乖巧的岳云也是明白其父的意思,便一直留在家中练武。这下,金人兵‘逼’汴京的消息传到了乡里,岳云本想急投其父军中,一同杀敌,却又惧怕家人遭金人侵犯,想先护着家人先去避难。哪知他的‘奶’‘奶’,也就是岳飞的母亲,严厉喝叱,只说脚下这土地是她的故乡,就算金人杀来,她一个老‘妇’也会拿起手上的兵器与之抵抗,宁死也不会逃去。岳云的母亲听后,也是如此。岳云听话,泪流满面,遂是聚里乡里的一众健儿,前往来援。 岳云武功了得,兼之其父又是宗老帅麾下得力骁将,乡中人都是敬之,这些健儿无论大小,都称岳云为大哥,以其马首是瞻。 “大哥!!听这声势,城内的军民好像都杀出与金人拼命了!!我等要不要随之杀往!!?” “不!!听说金兵足有数万之众,更由那金帝吴乞买大侄儿斡本所领,此人摆下了奇‘门’六甲阵,变化无穷。前番张孝纯引兵破阵都被杀了。我等这些小儿,此时赶去,只会添‘乱’,还是先趁机赶入城内,见过上将,再听候安排好了。” “这说的什么话!!此下汴京的军民正与金贼厮杀,我等岂可袖手旁观!!?” 岳云身旁几个健儿不由争吵起来,都是各执已见,互不相让。岳云听出有不少人,心里胆怯。 其实这也是难怪,毕竟每个人都怕死,其中有些人一开始确是雄心壮志,但当上了沙场,到真要拼死时,多多少少都会害怕,不敢厮杀。 这时,就要看这领头的如何鼓舞士气了! “哈哈哈~~!!区区小阵有何惧之!!?就算战死,不过碗口大的疤!!金人如今已杀到我大宋皇都之下,汴京危在旦夕,我等身为大宋子民,保家卫国,责无旁贷!!若是害怕的,倒不如现在快快回去乡里,替我保护乡中父老。敢留下拼命地,都随我来!!” 岳云喝罢,一‘挺’手中龙凤輄银锤,朝着汴京军民冲袭地方向奔杀而去。 那些健儿见岳云已拍马飞起,面面相觑,很快有数十个胆大的便是驰马跟上,旋即越来越多的人纷纷追上,最后就连那些心中胆怯的人,也不愿被人小看,纷纷打醒‘精’神纵马而赶。还有这些马匹、装备,都是乡里人筹集资金,为他们筹备。众人都不‘欲’辜负乡里人的期望。 却说,李纲率领数万汴京军民朝着斡本的奇‘门’六甲阵奔杀过来。金人一开始并无预料,兼之被困云阵内的宋兵也趁机发作,‘欲’要与外头来攻的同袍,来个内外夹攻。 不过斡本不愧是天才中的天才,令旗一挥,很快奇‘门’六甲阵,便变化起来,先将内外的宋人隔开,被困了数日的宋兵本都饥渴无力,已是强弩之末,好不容易‘逼’起一口血气来拼杀,恐怕并不能坚持多久,在金兵的围困之下,攻势渐渐开始减弱,被金兵杀了回去。 另外,李纲虽然在政治上有着超凡的才能,可领兵打战实在不算入流,这下引兵厮杀,只凭斗志、血‘性’,很快便被金兵抵住,也不知如何指挥、调拨。于是汴京军民各自为战,‘乱’冲‘乱’撞。 在高地上指挥兵马的斡本,看得大笑连连,又命身旁一员叫疾果呐的猛将,前去擒住李纲!疾果呐面‘色’一震,立即领命而去。 不一时,在各处‘乱’战之中,风尘大作。疾果呐率领一支铁骑冲入‘乱’军之内,左突右冲之下,很快突入深处腹地,眼见李纲就在不远,登时双目‘射’出两道凶光,飞马疾进,手中一柄骨‘棒’舞得如同阵阵狂风。 这疾果呐也是狡猾,并无大作声势,‘欲’要偷袭得手,快要杀近百丈时,在李纲左右掩护的将士才是发现,连忙指挥兵马抵挡。 “就凭尔等这些宵小鼠辈,也能挡得住我耶!?”疾果呐大喝一声,顿时好似一道雷霆打落,凶势骇人。那些宋将都被疾果呐凶势所怯,更不用说临时凑合的汴京军民,都被吓得魂飞魄散,手里僵硬,眼看着疾果呐飞马驰去,随即其后铁骑杀到,顿时连片人飞土扬,惨叫不绝。 幸好,在李纲身旁都是禁卫,尚敢与金人拼死,纷纷前去抵挡。诸将劝李纲退去,李纲怒砸盔帽,扯声喝道:“此下我大宋军民正在拼命,老夫岂能弃之不理!!?” 就在李纲话音刚落,前方一阵惨叫声起,人翻马滚处,只见那疾果呐已经杀到数十丈之内。 诸将都吓得面‘色’大半,唯有李纲高举兵器,便‘欲’引兵与之拼死。 就在此时,疾果呐队伍猝然一阵暴动,只见人飞马腾处,一员小将骑着白马,手提龙凤輄银锤斜刺里奔突而来,浑身如有无尽神力,那大锤一砸,定是人飞马起,无人能挡。疾果呐听这声势,不由吓了一跳。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六十九章 猛岳云 ?当疾果呐急望后看时,见一小将紧‘逼’过来,连忙抬起骨‘棒’就扫。那小将左手也舞起,猛地打去,‘嘭’的一身巨响,就像是被砸碎的碎骨,那骨‘棒’顿时裂开,大锤遂猛打在疾果呐的身上,使得这个足足有二百多斤的巨汉腾飞而去。 这如同天神降凡一般的小将正是岳云也! 岳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疾果呐后,立即转马又与‘逼’来的金人厮杀一起,依旧神勇绝伦,无人是其一合之敌,纷纷被杀落马下。四周的汴京军民看得眼切,士气大壮,纷纷围上厮杀。须臾,岳云乡下那数百健儿也是杀到,很快便将这五、六百金人铁骑给歼灭殆尽,却说其中被岳云杀死的就足足有百人之多!! 李纲见岳云如此神勇,心中喜之,连忙派人去召。岳云听说堂堂一国之相的李纲召见,又惊又喜,不敢怠慢,连忙下马赶去,见到一个身材雍胖,满脸粗犷的胡渣,倒像是个征战沙场的猛将,但身上却又隐隐有几分书生之气,双眸有神聚光,想此人其貌不扬,定就是李纲,连忙跪下拜见。 “草民岳云,拜见李丞相!!” “呵呵,娃儿你真是厉害极了。老夫早被陛下罢了官,此下不过一介庶民,若非听说老皇帝一个人坐镇宫中,心中不忍,也不会在回这汴京城了。你也不必如此客气,对了,老夫看你武艺了得,比起大唐第一勇将李元霸也毫不逊se,可是将‘门’之后?”李纲扶须一笑,虽然那张大脸笑起来,有些狰狞可怕,但给岳云的感觉却很是平易近人。毕竟李纲曾经可是大宋的丞相,百官之首,寻常百姓一辈子根本难以见上一面,更别指望能与之‘交’谈认识。 岳云心中‘激’动,连忙拜道:“小儿正是宗老帅麾下部将岳飞的长子,小儿常听父亲教诲,大丈夫要顶天立地,凡事以忠义为先,头可断,志不可短!!此番听说金人来袭汴京,想起父亲平ri教诲,也受乡里父老所托,遂引一众弟兄前来救援!!” “哈哈,好好好!!不愧是‘大金鹏’的孩子,也是个好汉!!”李纲闻言大喜,听是岳飞的孩子,心里又是喜了几分,遂将随岳云一同过来的健儿都召来,加以安抚鼓励。这些年轻健儿都没想到此番过来汴京,竟能够见到类似李纲这样的大人物,这下听他一番鼓励,各个都是‘激’斗无比,血气沸腾,都如一头头红了眼的小牛犊,若是此时教他们去拼杀,定是前仆后继,勇不后撤。 这时,忽然有人急来禀报,说在阵内被围的宋兵,眼看快抵挡不住,若再不能杀入去救,恐怕不久便要全军覆没。 李纲听报不由慌急起来,并不善于调兵遣将,临阵指挥的他,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摇头叹气。 “可惜军中并无骁将,若有一人可在这阵中杀开个破口,那还有几分转机!!诶!!!” 李纲重重地叹气,在他周边的将士,你望我我望你,都不敢张口。岳云一听,却是双眼一瞪,扯声喝道:“李丞相不必多虑,云愿前往一试!!” “我等皆愿往一试!!!” 岳云麾下健儿一听,亦不甘落后,齐声喝叫起来。李纲闻言,先是面se一震,不过很快又有几分不忍之se,呐呐而道:“你等还年轻,尚有大好年华,金人凶残,此去就算能撕破金人的大阵,你等深入腹地,恐怕也是九死一生。老夫实在于心不忍呐!!” “李丞相莫要多说,国难当前,匹夫有责,虽千万人,吾往矣!!” “国难当前,匹夫有责,虽千万人,吾往矣!!” “国难当前,匹夫有责,虽千万人,吾往矣!!” …… 岳云的话,就像是一团火点燃了众人心中的血气,霎时间一阵接一阵的嘶吼声,轰然炸起。岳云在这一阵阵嘶吼声下,驰马飞腾,在他身后,紧紧跟着数百健儿,各个都是眼神坚毅,毫无惧se,坦坦‘荡’‘荡’。 “此子真英雄也!!”李纲眼望着岳云的背影,虽是初次相见,但岳云的武勇、斗志、血xing已然令李纲折服。 却说在阵阵嘶吼声下,汴京军民士气大震,声势如chao。说是迟那时快,岳云纵马飞驰突到阵前,几个金将见岳云年幼,此下也都杀得眼红,各是驰马杀来。 “杀~~!!!”岳云大吼一声,忿然提起双锤迎击,数合之内,便砸翻两将,将一将连头带盔一同砸碎,带着一阵血风冲驰而去。金人见岳云如此神勇,连忙纷纷来截,岳云只顾舞锤突杀,力大无穷的他,犹如一头洪荒巨兽在羊群中冲驰,这些素有勇名的金兵根本抵挡不住,被岳云纷纷杀开。岳云身后健儿须臾杀到,随这岳云突破而去。那些汴京军民,见终于杀开一个破口,士气高涨,前仆后继地突杀而去。 话说,斡本派出疾果呐去擒李纲,本想是一劳永逸,一旦李纲被擒,这些汴京军民失去主心骨便会溃散而逃。而这李纲一看便知不擅于领命作战,其军正‘乱’,又无骁将坐镇,凭疾果呐的本事,擒住李纲,那是手到擒来。斡本早已失去了兴致,开始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哪知,过了好一阵,斡本却看出有一些不妥,那些汴京军民竟然不见‘混’‘乱’,反而奋起突进,而且自己阵中竟被杀开了一个破口!! “报~~!!报~~!!宋兵里有一小将由其勇猛,不但杀了疾果呐将军,使得宋兵士气大阵,此时已率兵杀破了我阵一个破口,正往深处腹地,去救那些被困的宋兵!!” 一员将士急急驰马来报。斡本听了,再也笃定不了,不禁双眼一瞪,不可思议地道:“什么!!?疾果呐竟被一员小将杀了!!?” 疾果呐的本事,斡本心里清楚,寻常一流将士非他敌手,就算遇上超一流的将领,也有抵抗之力。可这小将,竟能击杀疾果呐,说明他的武力之高,已达到高深莫测的地步。可他却无听说过,在汴京之内尚有一号这样的人物!! 其实,斡本却不清楚,在大宋远不如金国那般开明。在金国内,只要有本领的人,都会受到部落里的人尊重,然后由其部落长推荐给吴乞买,吴乞买会派人亲自挑选,确认他的本领后,会加以栽培,ri后统领一军。因此在金国里,只要你有本事,就不怕没有出头之ri。 反而在大宋里,因为君臣昏jian,又注重士权贵族利益,裙带关系那就更不用说。因此有本领的人,若是出身卑微,家境不好,反而会受到打压,有些甚至连入朝为官,当个小吏的机会都没有。有一些好不容易在战场立了功绩,也会被那些王族贵子,名‘门’世族的子弟给冒名顶替。若是你敢有所怨言,或者与之对抗,官官相连,大宋的权力几乎都集中在这些jian臣的手上,往往只会落得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下场,最终不是被‘逼’走上绝路,便是落草为寇。这种风气,在宋朝由来已久,昔年梁山泊不知多少好汉英雄,都是被jian臣‘逼’上梁山,有志难报。可笑那宋江受朝廷招安时,还以为终于有机会一展大志,报效国家,最终还不是被人利用,死无葬身之地。 就在斡本惊愕之间,下方大阵里又开始‘混’‘乱’起来,原来却是岳云又朝西北边上处的金兵发起突击。而张孝纯的部署就被困在西北最边角上不远,经过连番死战后,此时只剩下不到五、六千人,而且都已筋疲力尽,不过这下似乎听到喊杀声,知道有希望逃脱,都纷纷爆发起来厮杀。 “嗷嗷嗷~~!!!!金贼,敢犯我大宋京都,迟早一ri,我要杀绝尔等,以泄我心头之怒!!”岳云嘶声暴喝,声势震天,双眼红得可怕,比起岳飞更要多了几分戾气。那些金兵将士在他面前,根本毫无抵抗之力,只能遭他一面虐杀。岳云就在前首,作为箭头,不断冲刺,其后健儿只顾追上,到了‘乱’军时,已是一片‘混’‘乱’,随他们厮杀,毫不费力。 就在此时,这奇‘门’六甲开始变化起来,岳云刚突破一阵,忽然面前一片盾兵如同‘浪’chao般,‘逼’赶过来。左右两翼,突变又起,好几队弓弩手,纷纷she箭。岳云初入战场,根本不知阵法之jing妙,一时间‘乱’了起来,只好咬牙往前突破。那些盾兵见岳云杀近,立即嘶吼扑上,岳云仗着力大,很快打一个破口,哪知后头还有长枪兵藏着,猝然提枪扑进。岳云吓了一跳,连忙勒马转后,气还没喘顺,两翼箭矢袭击而来,连忙招舞大锤。不过这箭矢实在太过密集,岳云一时招打不及背后中了一箭,那些健儿纷纷骑马赶来掩护,反而不少被弓箭she落马下。 “嗷嗷嗷~~!!气煞我也~~!!!”岳云大怒,一拍马,便往左边的弓弩队伍杀去。那些金兵也是狡诈,不跟岳云纠缠,拔‘腿’就跑。岳云追了一阵,忽然一阵阵巨大的滚动声震起。待岳云回过神去看时,顿时面se大变,竟见一架架满是尖刺的战车袭击过来,连忙拍马逃开。只不过,他身边的从骑却没反应如此迅疾,纷纷被袭来的战车撞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岳云气得哇哇大叫,金兵不断变化阵势,又加以各种不同的队伍袭击,使得岳云应接不暇,无从对付,渐渐地岳云从乡里带来的健儿已死去大半,跟着岳云杀来的数千汴京军民,不知不觉之中已被金人围住了。 李纲听说,岳云也被困在敌阵腹地,又惊又悔,连忙领兵发起攻势,可没了岳云的汴京军民,根本难以再发起一次突破。 “了得,了得!!!看此子不过十三、四岁,就算比起当年的兀术也是不逞多让,甚至可以说更胜一筹。此子尚少,还有重新塑造的机会,若是愿投我大金麾下,将来定又是一员虎将!!”斡本看得眼切,遂下令教各将以车轮战袭之,不可伤害岳云,务必把他擒来。 斡本一时起了爱才之心,却苦了他那些将士。那些金将听了号令,也不敢再以‘乱’箭、战车袭击,分成各小队,去围杀岳云,又令不可伤其xing命。因此金兵厮杀起来,都有顾虑。而被‘逼’入死境的岳云,反而因此‘逼’出体内无限的潜力,屡番拼杀后,不见力竭,反而越杀越勇,还曾几番趁机杀入金人阵内,打断了好几根旗帜,杀死数员金将。 斡本麾下几个部将,见岳云如此勇猛,连忙派人去报予斡本,就说要生擒此子,恐怕要付出极其严重的代价,还说在这一阵围杀之中,军中已有许多将士被岳云所杀。 斡本一听,也不由犹豫起来,有些觉得得不偿失。毕竟这小儿不一定会投靠自己,而他若是继续固执下去,定会让他麾下部将寒心,声威有损。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七十章 大金鹏展翅 ?想了一阵后,斡本叹了一口气,神‘色’一凝,便是拍马飞起,在他身边几员部将,似乎都猜得斡本的意思,纷纷策马追上。 少时,在‘混’战之中,岳云如同一尊不败战胜,浑身虽是血迹斑斑,却依旧神勇绝伦,杀退了金兵一‘波’又一‘波’的攻势。而他乡中的那些健儿,大多却已筋疲力尽,有些人更是开始绝望起来。 就在此时,忽然一阵鼓声震起,金兵停止了攻势,一队骑兵猝然冲出,为首一将,一身华袍金甲,气势威凛,一看便知是个非凡人物,骑着一匹黑‘色’神驹奔出,望向岳云。 “我乃金军统帅斡本也!!小儿你本事了得,前途无限,可愿投于我大金麾下,凭你本事,我斡本可以保你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斡本此言一出,岳云顿时眼中迸‘射’出两道‘精’光,竟一夹马腹,疾奔冲去。 “狗贼!!要我降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纳命来罢!!!” 岳云杀气汹腾,便就要来与斡本厮杀。 “小儿休得放肆!!” “竖子,不知好歹,死不足惜!!!” 斡本身后两个部将,早有准备,飞马杀出。一人提刀,一人执矛,一左一右奔杀过来。岳云迅疾迎住,挪身避过两人砍来搠来的刀、矛后,双锤急打,遂将一人打翻落马,把另一人的头颅当场砸碎。 眼见血‘肉’、脑浆在岳云的龙凤輄银锤下赫然炸开。斡本顿时面‘色’冷酷起来,疾声喝道:“速将此人给我‘乱’刀砍死!!” 斡本一声喝下,四周金兵将士纷纷扑上厮杀。岳云只顾朝斡本那处冲去,却很快被蜂拥杀来的金兵拦住。此时,无论是岳云的乡里弟兄还或是那些汴京军民,竟都有许多人不敢前去救援,眼睁睁地看着岳云,以一敌众,只有寥寥数百余人忿然杀上,与之搏命。 岳云就算再了得,毕竟还是凡人一个,在连番死战,以寡敌众的拼杀下,已将快要筋疲力尽,就此损命。 “爹爹!!孩儿有负你望,今日便要战死此地了!!” 四周密密麻麻都是金人的兵马,真所谓是草木皆兵。岳云念头一闪,却又是‘逼’出几分力劲,将一个杀来的金将一锤砸飞。 蓦然间,好似连道雷霆震动起来。一道道喊杀骤响,轰然暴起。只见忽然有三队新力军奋力杀来,正是岳飞亲自率领的援军。其中岳飞亲自率领一路,张宪、王贵率领一路,关铃、严成方率领,三路兵马犹如虎入羊群,兵力虽是不多,三路兵马各有千余人左右,但却如有千军万马之势,来势尤为盛大。 一阵阵嘶喊不断暴起,张宪、王贵那路急往西北角上突入,金兵抵挡不住,指挥上将更被张宪一枪刺中心窝,当场死绝。 与此同时,岳飞也杀入‘乱’军,连连击杀好几名金将,赶到汴京军民的大阵之内,来见李纲。 “李丞相~~!!李丞相~~!!岳飞领宗老帅之命,前来援救啦~~!!你若听见,快答我一句~~!!”岳飞嘶声大吼,神情急切。 很快有几个将士急急赶来为岳飞引见。少时,岳飞见到李纲,刚是下马,李纲便神‘色’匆匆地赶来,一把握住岳飞的手,急道:“岳飞你怎还在此处!!?你那儿子为了去救被金人所困的兵士,杀到了金人的腹地,可惜金兵人数实在太多,这奇‘门’六甲阵又是厉害,他也被金人困住,恐怕难以坚守多久!!” 岳飞一听,顿时神‘色’大变,心都好像快跳出来了,急忙向后面的何元庆叫道:“元庆,你留在此处保护李丞相。其余人随我前往!!” 何元庆听话,急应一声。岳飞速速上马,雪骢飞兔似乎也感觉到岳飞心中那股急躁,嘶鸣一声,四蹄奔起,顿时宛如一阵迅雷般飞驰而去。 另一边,话说关铃、严成方听岳飞之令,率一路兵马直‘插’入金兵腹地。关铃纵马在前,卧蚕眉竖起,如同关武圣降世,手中青龙偃月刀舞得密不透风,杀得金兵节节败退,严成方也是了得,一对大锤舞得狂风阵阵,亦是勇悍绝伦,两人领兵很快就杀到腹地之内,正见已小将被金人重重围住。可小将却浑然不惧,舞动着一柄龙凤輄银锤,只顾与金人厮杀,而且神力无穷,金人一旦被击中,立即整个人弹飞而去。这等神力,就连也是使重锤的严成方看了也惊愕连连,目瞪口呆。 关铃却看出小将已是强弩之末,不敢怠慢,连忙纵马来救。严成方也是一声喝起,策马紧随。 电光火石之间,关铃先是奔杀赶到,青龙偃月刀连砍数员金将,硬是杀出一个破口,赶到岳云身后。岳云却已被杀得神识不清,以为身后有金将来袭,看也不看,挥锤就打。关铃吓了一跳,幸好反应及时,忙拧刀一挡。 ‘嘭’的一声巨响,关铃手中青龙偃月刀竟然被砸得‘荡’起。虽然关铃怕误伤岳云有所留力,但眼看这岳云也快是筋疲力尽,竟还有如此力劲,不由令关铃一阵变‘色’。一个金将看得关铃‘露’出破绽,连忙飞马挥刀杀来。幸好严成方及时赶到,将其杀退,忙嘶声叫道:“兄弟,莫要走神,先把这小将救了再说!!” 严成方话音刚落,又一金将斜刺里‘挺’枪刺来。关铃飞马赶上,一刀将其砍成两半,高傲的他,口中却还不忘冷哼道:“无需你来劳心,顾好自己再说!!” “哈哈哈~~!!!你这‘性’子还真是讨人厌!!”严成方纵声大笑,也不生气,舞起大锤便杀了起来。此时岳云乡中几个弟兄赶来,已将岳云趁机救了下去。 斡本见岳云被救走,宋兵却也来了两员骁将,暗想岳云了得,若不早除,必成后患,遂命麾下两员武艺高强的部将前去击杀。那两员金将,一个叫龚力臂,另一个叫乌横,这下听令,即刻驰马杀出。两人都是心灵细巧,知关铃、严成方厉害,先教人前去拦阻,趁关铃、严成方正在厮杀时,趁机突破,急追岳云而去。 “不好!!那两个大汉,是朝那小将去了!!”严成方猛地一锤击中一员金人将校‘胸’甲之上,将其击杀后,连忙向关铃喝道。关铃却早严成方一步,杀了与之对敌的金将,早转马追去了。 只不过龚力臂和乌横都是非杀岳云不可,两人驰马狂奔,眼见将要赶到。岳云乡中弟兄前去拦截,都被杀落马下。 蓦然,一阵飞驰的马蹄声赫然而起,伴随着一股极其恐怖的气势,眼见前方一道飞影倏然驰来。为首当冲的龚力臂,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一道金光之内,仿佛看见一只金鹏飞起,回过神来时,已经失去意识,连惨叫都来不及,便被一枪刺破了面‘门’。 “谁敢伤害吾儿!!!”岳飞鹏目瞪大,眼里凶光泯然,身后金鹏相势比起以往都要浩大,隐约间似乎还能听到鹏鸣之声。 乌横看得眼切,本是凶狠残酷的他,此下在岳飞的威势之下,竟有一股无法控制的恐惧在他体内肆意游‘荡’,令他不得已地转过了马,就像是一只兔子见到猛狮似的,下意识拔‘腿’就逃。 “想逃~~!!?纳命来罢~~!!!”岳飞怒声大喝,雪骢飞兔奔飞如电,刹时追上了乌横,乌横急拧刀回身砍去,被岳飞一枪挑开,岳飞另一手,挥刀就砍,旋即一颗头颅飞起,乌横已成了个无头尸体。 “那小将竟是将军的亲儿!!?难怪如此了得~!!”正往追来的关铃,听得岳飞刚才的喝话,不由面‘色’微变,高傲的他,这辈子除了他的高祖关武圣外,就敬佩岳飞一人! 岳飞驰马赶来,眼见不远处有一支大素旗,想定有金人要将,见了关铃,疾声便喝:“关铃,你可敢与我一同一闯金人腹地!?” “将军之令,焉敢不从!!?” “好,你望右路,我往左路,就朝那大素旗下杀去!!”岳飞‘精’神一震,喝罢飞马就冲。关铃也不怠慢,即望右路杀去。严成方见得,不用岳飞吩咐,连忙指挥兵士为两人掠阵,随时准备接应。 却说,斡本听说旗牌手来报,龚力臂和乌横都被一员宋将杀死,好似就是那小将的父亲。斡本听说又来一员猛将,心中暗有不祥预感,正‘欲’撤走时,左右两边响起一阵阵惨声痛叫,一片大‘乱’。左边有一将骑着白马,手提金枪长刀,所向披靡,俨然就是天神化身。右边一将骑着胭脂赤兔马,手持一柄青龙偃月刀,连刀骤砍猛劈,无人是其一合之敌,纷纷被砍断劈开,猛若武圣下凡。斡本看得心惊‘肉’跳,竟不顾脸面,转马就逃。 “那金贼,休想要逃~~!!!”岳飞刚才来救时,余光瞟了已经陷入昏‘迷’的岳云几眼,见自己亲儿浑身血迹斑斑的样子,心‘肉’绞痛,恨极了这些金人。不过素来以公为上的岳飞,并无表‘露’心中的感情,甚至没来得及去看望其子,便又来与金人拼命。 一股极其恐怖、浓烈的杀气,盛然爆发。斡本回头一望,见一头大金鹏相势冲天飞起,犹如一个浩日发挥着万丈光芒。 “大金鹏!!是那‘大金鹏’岳飞~~!!!”斡本虽无与岳飞对战,但却早听说过他的厉害,数年前正是他几乎以一己之力,奔走各处战场,抵住了他大金雄兵的入侵,败在他手上的诸如自己的斡里衍、京都骨、粘罕各个都是大金的虎将帅才!!而且据说就连他那如同妖孽般的三弟金兀术,也败在了他的手上!! 第三卷 铁血戎马 第四百七十一章 岳家军破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