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上司很傲娇》 第一章美丽尤物 溽热的风从车窗外拂进来,这趟一元票价的巴士车不带空调,车厢内热烘烘的,我年轻的心也有些躁动起来。 街上的女孩们都穿上了吊带和丝袜,她们是夏季一道最靓丽的风景线。 现在我要去一家服饰设计公司报到,这之前我先后三次参加了该公司的面试,幸运的我最终应聘成功,公司人力资源部通知我下午去报道。据说这家公司丽人如云,争奇夺艳,莺声燕语,绝对是男屌丝的天堂! 一想到这个,我就心潮起伏——不!是春潮起伏! “男人啊男人!尽管你处处失意,可你总会有辉煌腾达的一天!你二十四岁也老大不小了!给老子雄起!”我在心里为自己鼓舞士气道。 前方十字路口的红灯闪耀着,巴士车减速,徐徐在斑马线前面停下。我将目光投向远处的高楼大厦,眼睛被玻璃幕反射回来的炙热太阳光线闪了一下,我抬手遮了一下眼睛,将目光平视向前…… 这时候街边一辆火红色法拉利敞篷版跑车映入了我的眼帘,法拉利跑车的车主——红裙女郎似乎是超速了,被两个身着警服的阿sir逮了个正着,一个阿sir在同她对话,一个阿sir手拿纸笔低头在写着什么,好像在开罚单…… 我心中一乐,心想你不是目中无车么?你不是当这是赛车道么?你以为你驾的是宇宙飞船啊?开得跟光速一样! 刚才就是这辆法拉利跑车以赛车的速度,狂按着喇叭从巴士车后面闪出来,几乎擦着巴士车的车厢疾驰而过,车上响着热辣的英文dj,将正在走神的我吓了一大跳,赶紧把手臂从车窗外缩回来,然后那跑车就像一阵红色旋风似的,“轰隆”一声超越了巴士车,一路绝尘而去…… 此时,当我的目光落在红裙女郎身上时,我的眼睛即刻就被点燃了! 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一个极品美女!无论从外貌、气质,还是穿着打扮都绝对出彩!我等人长这么大,也只是在电影上才见过这样的大美女!美貌、气质、穿着在这个红裙女郎身上实现了完美地结合! 她穿一袭枚红色超短连衣裙,这条裙子在细节上很考究,胸口加上了一层开敞式的双面料,领口采用褶皱感的效果,仿双条带的腰带也为连衣裙增加了层次感!热烈、性感、高贵! 一头披肩秀发,微卷,有几缕杂焗成栗红色,秀美的鼻梁上架一副大边框茶色太阳镜,挺直的鼻梁,微翘的红唇,很容易让观者猜度出她性情方面的傲慢与不屑!大概是想配合裙子的红色,她抹了较深的口红,像清晨的草莓,潮润娇嫩! 她身材高挑,玲珑有致,皮肤皙白,天造一个美丽尤物啊! 红裙女郎和两位阿sir的争吵声,将我从yy中硬扯了回来,只见她一手叉腰,一手挥舞着从鼻梁上摘下来的太阳镜,冲两位阿sir大声说着什么,那架势就像好斗的公鸡似的! 单从气势上而言,红裙女郎似乎还压倒了阿sir! 超速了,还能这么跟阿sir拽,这么嚣张的气焰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脑海里蓦地又记起前不久的新闻报道,说是一个富二代女架着宝马跑车超速伤了人,人家要她道歉,富二代女二话不说,从钱夹抽出一搭钞票撒给那伤者,还不屑一顾地说“你不就想讹我钱么?老娘有的是钱!喏!这些钱够你在医院躺一个月了吧!” 事实如此,有钱人违法交通规则撞死了无辜受害者,使点钱就可以打发,tmd的这是什么世道啊!简直是草菅人命啊!穷人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啊! 红裙女郎初入我眼帘的那惊鸿一现,已经大打折扣,我有意气气她! “嗨!美女!”我趴在车窗上,冲那红裙女郎喊了一声。 同时将手臂伸出车窗,竖起大拇指,然后大拇指朝下指了指…… 红裙女郎蓦然回头,怒视我,当着两名阿sir和巴士上一干男女老少,倏地冲我抬起手臂,竖起中指骂我说:“fuckyou!” “噢!”坐在我前后左右的几个男人同时发出惊愕声。 我嬉笑着看着她,抬起右手在掌心里用力亲了一下,然后将手掌摊平,对着掌心留下的吻痕,朝她轻轻一吹,将我的热吻飞给了她…… 红裙女郎气得一跺脚,扬手将手中的太阳镜向我砸了过来,还好我反应敏捷,脑袋一偏,太阳镜从车窗里飞射进来,掠过我鼻梁,掉落在巴士车内…… 下了巴士,我背着阿玛尼的单肩包,快步向座落在市中区的“旭光大厦”走去,“旭光大厦”第十五层就是“丽人服饰”的总部! 站在几十层高的旭光大厦楼下,仰头看了一眼耸入云霄的大厦顶层,我心里美滋滋地想:“顾阳啊!这就是你事业开始的地方!今天就是你告别不堪往事,迎来崭新生活的第一天!给老子杀进去!” 今天是我来“丽人服饰”报道上班的第一天,之前的一个礼拜时间里,我先后来这里参加了三次面试!同我一样来参加“丽人服饰”面试、同样我一样来竞争这个普通职位的待业青年就有十几个! 我想我之所以能击败其他十余名竞争者,顺利应聘成功的原因不外乎两个:一个是因为我那些广告文案获奖证书,一个就是因为我时来运转了! 比我学历高的人多如牛毛,比我工作经验丰富的人也一抓一大把!我想很可能是我那一段慷慨激扬的演说词打动了面试官,至少打动了其中一名面试官! 据说“丽人服饰”服装公司成立才三年时间,但因为服装设计理念大胆创新,标新立异,深得年轻消费者的喜爱与追捧!很快就在滨海市开拓出市场,攫取了属于自己的市场份额,赢得了服装领域的一席之地! 我一路小跑,奔进了一楼大厅,奔向电梯间。 “旭日大厦”是一座高档写字楼,楼上都是各大公司的总部所在地,现在是下午上班时间,电梯间虽然没多少人,但是有三四个穿着蓝色搬运服的男人抬着两只大纸箱子进了电梯间,也不知道那纸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却占据了电梯内的大部分空间。 我最后一个进入,为的是第一个出来!电梯门徐徐合拢…… 就在这个时候,随着“咔咔咔”地一阵急促的高跟鞋敲打大理石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一名身着红色连衣短裙的妙龄女郎出现在电梯口,她的双手塞进正在合拢的电梯门,飞快地闪身进入…… 什么什么?竟然是那位开火红色法拉利跑车的妙龄女郎?莫非她也在这栋大厦里上班?似乎是因为吃了交警的罚单,她十分生气,进电梯时都是低头蹙进来的,并没有发现就立在她身后的我…… 我却如立针毡,方才用太阳镜砸我,如果她发现此刻我就立在她身后,她会怎么对待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巧啊? 电梯徐徐上升,我收肩并腿,屏声静气,想离她身后远一些,只可惜我身后就是纸箱子,根本无法再后退半步,只好在心里祈求她不要回头,一定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 我的心好像跳得很厉害,不停地看慢慢变换地楼层数字,都不敢均匀呼吸了!她就立在我面前,近在咫尺,我怕我的呼吸稍微重一点,呼出的气就喷到她颀长的脖颈上了。 是的!她的脖颈雪白如玉,上面带些性感的细细碎发,还有那晶莹剔透的耳垂,以及耳垂上银色的海星形精巧耳链!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了她的身高! 她的发梢刚好到我鼻翼的位置,如果说人的脸长大概是二十公分的话,那么从鼻翼到额顶也就是十公分,那么可以推算出她的身高就是一米六八,因为我的身高是一米七八! 一米六八的身高,完美比例的体形,惹火的身体弧线,嗅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儿,我竟然在电梯里激动起来…… 她不停地扬脸看向跳动的楼层数字,一手拿着手袋,一手抬起微微扇了扇鼻翼,似乎生怕电梯里的污浊空气将她污染了似的! 十层了!快了快了!丽人服饰在十五层!再忍忍!再忍忍!最好她所在的公司在十五层之下,这样她就将先行我离开,也就不会发现我!万一她所在的公司在十五层之上,我就拿阿玛尼包包挡住脸,捏住鼻子怪怪对她说声:“美女!借过!” 到十三层时,电梯突然猛烈地晃动了一下,顶壁上的灯光也忽然一闪,变得幽暗了!我被身后的人猛地撞了一下,身体向前撞去,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那红裙女郎身上。 电梯里有几个女人发出恐惧地尖叫声,同时被我猛然撞倒的红裙女郎也失声“呀”地叫了出来…… 这股惯性还很巨大,我将她撞在电梯门上,她失去了重心,娇嫩的脸蛋紧贴在电梯门壁上!我身体紧紧贴覆在她背后,本能地伸出手抱住了她,怕她跌倒似的!只是情急之中,我的双手抱错了部位! 她的体温瞬间像过电般地袭透了我全身! 我心中一个激灵,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蛋了! 电梯稳住了,灯再次亮堂了起来,我本能地说声对不起,飞快地离开了她,稳住了身体! 红裙女郎果然猛地回过头来,紧盯着我,恼羞成怒,还带些愕然,似乎是没想到那个在巴士上调戏她的男青年此刻就站在他身后,还趁电梯动荡之际,浑水摸鱼? 第二章成熟御姐 愣了两秒钟,她扬手给我了一个大大的嘴巴子!横眉怒目地骂道:“死流氓!敢吃我豆腐!” 我瞪大眼珠看着她,试图为自己辩解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只手迅速抓住我的衣领,使力往前一扯,尔后猛得一抬膝,撞向我裆部,我“啊”地一声惨叫…… “噢!”电梯里的男人们同时发出一声惊叹,愕然地看着我和红裙女郎! 这时候电梯已经到了十五层,电梯门徐徐打开,红裙女郎怒视着我骂道:“早看出来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别让我再遇到你!否则我踢你个不能生育!”说着甩手踩着那高于5公分的高跟鞋“咔咔咔”地奔出电梯…… 女人们都掩嘴看着我,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是憎恨,窃笑,还是可怜呢?男人们都一律无比同情地看着我,我身边一个男的望着红裙女子的背影叹道:“美女凶猛啊凶猛!” “哥们!你没事儿吧?撑得住么?”我身后一个好心男拍拍我的肩膀问候道。 我伸手捡起地上的包,一手还捂住下身,回头给了那好心男一个淡定的微笑道:“还行!就是不知道碎了没?谢谢哈……” 我一定是粉碎性骨折了啊!电梯为什么会在13层癫痫小发作呢?mb的13果然不是一个吉利的数字! 在电梯门徐徐合上的瞬间,我才意识到十五层已经到了!我忙不迭地扑过去,挡住合上的电梯门,摇摇晃晃地跌撞出去!我无比“蛋疼”地心想,莫非这“法拉利”跟我在同一个楼层上班?要命了! 我扶墙前行了几米,见廊道边上就是卫生间,想都没想我就奔了进去,我需要抚平伤痛,调整状态后才能去公司报道!第一天上班就这么狼狈地跌撞进去,至少给就不能给前台的漂亮小美眉留下好印象! 过了好一会儿,痛感才慢慢退下去,我对着小便池,却怎么也尿不出来!莫非真地是“鸡飞蛋打”了?我提起裤子,心里恨恨地想,法拉利啊法拉利!要是今后不能生育,你就等着给老子代孕吧! 走到卫生间前面的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个熟悉而英武的男青年,如果不是因为嘴角还残留着一抹痛苦表情的话,我想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镜中的青年男子绝对是英气逼人! 下身是一条米黄色休闲裤,上身是一件白色圆领t恤,身形虽算不上彪悍,但也还算强壮吧!肩上的棕色阿玛尼包包,更使得我看起来很有范儿!虽然这包包是我昨天晚上花了几十块从地摊上掏回家的! 从卫生间出来时,正好碰上了挽着手提袋,快步走过来的白琴。白琴是“丽人服饰”企划部主管,也是我面试时的主考官之一,我前面说的力排众议,极力推荐录用我的人就是白琴!这个三十岁上下的少妇,人如其名,都一样美丽,动人得让人胡思乱想! “白主管!你早!”我顿住脚步,脸上挂满了笑容,就像我从来都没被那法拉利踢中下身一样!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少妇身上都有一种慑人的魅力,但是白琴身上肯定有这种魅力! 从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喜欢她,到她极力举荐录用我后,我对她的好感就更升级了!当然我猜她对我也有好感,否则也不会在十几个应聘者队伍里单单挑出我来!我可能知道是我哪里博得了她的青睐,但是我不确定到底会不会就是那样? “早啊!小顾!”白琴也顿住脚步,微笑地看着我。 她穿一身白色职业套装裙,小西装里是一件紧身的黑色圆领内衣,她向我走来时,我总能感觉到一股波涛在涌动! “白主管!我先去傅经理那里报道吧!”我对白琴笑了笑,有征求她意见的意思,她亲切的微笑让人产生一种令人信赖的魔力。 白琴点点头,温言细语地叮嘱我说:“小顾!记住了!傅经理不喜欢别人把他的姓和职位连起来叫!你直接叫他经理就行!还有,他坐着的时候你别站着,他站着的时候你别坐着!这些他都不喜欢!” 我点着头,一边听白琴的叮嘱,一边心想,傅德志架子怎么这么大?不就是一个企划部经理嘛!架子搞得比公司老总老大!不过我也只是在心里这么一想,毕竟我是新人,现在白琴这么耐心细致地教我,我就该乖乖记住这些不成文的套路! 等白琴叮嘱完了,我非常感激地对她笑笑说:“白主管!谢谢你!那我先去报道了!” “去吧!小顾!其它事情等你报完道回来我再给你说,先看看傅经理有什么安排吧!”白琴向我轻轻挥了挥手,微笑地目送我离开。 我一边向公司门口大步走去,一边心想我要是有一个这样的姐姐该多好啊!这么漂亮这么耐心这么温柔! 走进公司门口,来到前台,前台值班的果然是一个十分标致的女孩儿,鸭蛋脸,细眉,大眼睛,睫毛一眨一眨的,仿佛都会开口说话! “你好!我是企划部新来的文案策划!”我对那大眼睛女孩子笑了笑道。 大眼睛女孩蓦地抬脸看向我,嫣然一笑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叫——顾阳吧?” 我看着她,愣了一下,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哈?” 大眼睛女孩看着我,嘻嘻一笑说:“天机不可泄密喔!先不告诉你!我叫邢敏!私下里你可以叫我敏儿!”说着还正儿八经地伸出一只白皙的小手要跟我握手。 “敏儿,”我笑看着她,重复了一句,心里把玩着这句敏儿,同时毫不客气地捏住了她那只温软的小手。 邢敏笑着点头,然后伸手往公司里一指说:“喏!你从这里直走,穿过大办公室的过道,左拐,就可以看见企划部经理办公室了……” 哈哈哈!我都有点舍不得松开她的手了!我掩饰般地笑了笑道:“谢谢你了!邢敏!”说着转身向大办公区走去,心中邪恶地想,来日方丈,来日方长啊! 穿过大办公区的廊道,左拐,是一排横向分布的独立办公室,我开始走错了方向,只依次看见两个副总经理的办公室,最里头是总经理办公室!我只得退回来,朝相反的方向走去,穿过一个大会议室,终于找见了部门经理的办公室,依次看见了市场部经理办公室、销售部经理办公室,第三间才是企划部经理办公室。 站在企划部经理办公室门口,我顿住脚步,稳了稳心绪,这才抬手轻轻敲响了门。在听到一声粗暴地吆喝“进来”之后,我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难道这就是企划部经理傅德志吗?这个身材极度发福的中年矮男人就是企划部经理吗?我立在门口愣愣地看着他…… 傅德志正窝在大班台后面的黑色皮转椅里讲电话,冲我不耐烦地招招手,示意我别傻站在门口! 我呡唇朝他笑了笑,轻手轻脚掩上门,轻手轻脚地向大班台走过去。走到大班台前面立住,不知道为什么,看他梳着“地方支援中央”的发型,我有想笑的冲动!我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词就是矮冬瓜! 十八岁之前,这厮一定是竖着不长横着长,才长成了今日的圆球状!我从不嘲笑他人的身体缺陷,但是这厮的确长得有点滑稽,长得有点令人哭笑不得!请原谅我对未来直接上司的不敬吧! 突然想起白琴的叮嘱,于是我悄然在傅德志对面的会客椅上老老实实地坐下,正襟危坐!耐心等他讲完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挂了电话,很奇怪地看着我道:“你谁啊?” 我笑着自我介绍道:“经理!我是公司新聘用的文案策划,今天来向您报道!我……” “谁叫你坐下了?”傅德志盯着我道,他的眼睛很小,此刻正眯眼看着我,总让我觉得这厮有些阴险,还有些色迷迷的。 我哑然,慌忙从会客椅上蹦了起来,恭恭敬敬地立在他面前。 傅德志点上一支香烟,用力吸了两口,这才眯眼盯着我道:“你叫什么?” “顾阳!”我忙笑脸接口道,“顾城的顾,阳光的阳!”心想,也不知道这厮知道不知道顾城是谁?知不知道顾城就是那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的!”的始作俑者! “工作经验几年?” “快两年了!” “学营销专业的么?” “不是,经理,我大学读的是中文系!” 听我这么一答,傅德志那两道稀疏的眉毛就拧了起来,很气愤地骂了一句道:“他妈的朱元章!我说了我要营销专业的,又给我招来一个中文系!” 我知道傅德志所骂的朱元章,就是公司的人力资源部经理,最后一次面试时我见过他!可傅德志为什么不要中文系呢?谁说中文系不能做文案策划呢?这人怎么这么偏激死板呢?我心中一紧,他不会因此就不要我了吧!我可是参加了三次面试,经历千辛万苦才最终面试成功的呢! “嗨!你怎么不说话?”傅德志眯眼看着我道。 第三章文案策划 我抬脸看着他,讪讪一笑,立即表决心道:“经理!虽然我毕业于中文系,但我毕业后这两年时间一直在广告公司做文案策划,我相信我有能力胜任这份工作!请经理给我一个机会!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一定……” 此刻的我,还真有些保罗.塞尚刚到达巴黎时的雄心壮志!“给我一个苹果,我就将震惊巴黎!” “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年轻人啊!”傅德志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讲话,手里夹着香烟,眯眼看着我,“总以为世界是属于你们的!试问你们除了满腔的理想和自视清高之外,你们还有什么呢?” 我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刺耳呢!我是来上班,是来为美好未来奋斗的,不是来倾听你的思想教育课的!不过从他松弛下来的面部肌肉,我猜他也只是摆摆架子,并不会因此就将人事部聘来的人直接咔嚓掉了! 我讪讪一笑道:“经理!你说得对!我们是一无所有,但是我们有希望!我会好好在这里做的,不会让您失望!” 傅德志眯眼看着我,幽幽地喷出一口香烟道:“以前在广告公司做不下去了?为什么辞职?” “这个——因为,因为——”我嗫嚅着,不想告诉他我离开原先工作单位的真正原因。 “因为什么?你结巴啊!”傅德志看着我道。 “因为——我之前所在的公司是在h市!而我想来海滨市闯一闯,这里毕竟是大都市嘛!”我急中生智,编织了这样一个理由! h市是个县级市,就在海边,我从省城的大学毕业后就去了h市,一呆就是两年,本以为会那里就是我生命的归宿!殊不知那座城市,也如同某些人一样,仅仅只是我人生中的匆匆过客! “嗨!你站着干吗?”傅德志有些生气地盯着道。 我慌忙坐下,讪讪笑着,心里却骂道,我靠!你是不是变态啊?一会让我站着一会让我坐着,搞得我都不知道是站着做着,或者干脆趴下拉倒! “丽人服饰”服装公司的三大组织结构分别为设计管理中心、采购与生产管理中心、营销与客服三大中心!其中营销中心又分市场部,商品部,销售部,办事处四个部门。企划部隶属于市场部,企划部经理直接向市场部总监汇报! 企划部目前在编人员为十二人,加上我正好十三人!十三啊十三!为什么又是十三?我今天是不是跟十三这个数字纠缠不清了!今天日期是六月十三号,我是坐113路巴士车前来公司的,在电梯13层惨遭了那法拉利女的咸猪脚!真正是令人蛋疼的十三啊! 这个数字还真是不吉利啊,还真是十分恐怖啊! 企划主要工作就是企划案的制定,dm的设计、排版,以及与商品部门的衔接;为pop书写以及卖场气氛布置。白琴是企划部平面设计主管,手下有两名女平面设计师直接受她管辖,一名少妇,一名熟女,熟女叫胡雪娇,生得细眉杏眼,眉目间似乎总带着那么一股子媚惑之气,看人目光似乎带着细细的勾子。 “我叫顾阳!二十四岁!请多多指教!”走到胡雪娇办公桌前,我这样自我介绍道,同时向她伸出手。 胡雪娇握住我的手,很大胆地直视着我,嗲声说:“哎呀!大帅哥哈!幸会幸会!你叫我娇娇吧,大家都这么叫我的!”说着目光还很大胆地上下打量着我。 文案策划组原本三男一女,加上我就是四男一女了,组长叫孙红兵,男组员叫谢鹏,另外一个男组员目前休假,女组员就是邢敏!她也才来公司不久,未满一个月,今天前台的李雪艳请病假,所以傅德志安排她去了前台! 哈哈! 孙红兵二十七八的样子,身材比我还壮些,真正算得上魁梧,肤色偏黑,看起来有些不苟言笑,能做到文案策划组组长的位置,算是公司里的一员老将了!谢鹏是个小将,一看就知道参加工作时间不长,眼底还残留着学生时代遗留下来的朝气。 美工组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其它人都是负责市场调研、媒体宣传,他们一天到晚都在外面跑。因此企划部坐办公室的顶多就是十个人!整个儿一个“阴盛阳衰”的办公室环境呢?这倒适合我等单身青年“采阴补阳”啊! 这些都是白琴向我介绍的情况,她将大致情况向我介绍完后,把我拉到大家面前,介绍我和他们相互认识,大家一一自我介绍,脸上挂着友好的笑容,眼底却暗藏着对外来者的防备与警惕,还带些不易察觉地窥视。 我毕竟不是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我曾在h市一家小型广告公司工作了快两年,也略知职场的险恶,深知“先做人,后做事,偶尔作作秀”之类混战职场的法典!在了解一个人之前,就对ta毫无防备地掏心掏肺,也只是那些刚从象牙塔里奔出来的毛头青年才干的事儿! 接下来我势必要慎言慎行,当一个新人突然间扎进一个群体中,势必会成为那个群体所暗暗关注的对象!他们一定会悄然观察我的言行,从而判定我是怎样的人?从而才会作出靠近、疏离,甚至是拉拢或者隔绝的决定! 即使这种局面多少会让我有些拘谨,但我心中还是充满了喜悦感和干劲,在这个氤氲着脂粉气的大办公室,在这个少女熟女妇女云集的云鬓香影的大办公室,我一定打响我的名号! “顾阳啊顾阳!这就是桃花盛开的地方!这就是你要的战斗!你一定要成为办公室明星!给老子冲锋陷阵去!”我在心里咆哮道。 坐到白琴为我指定的办公桌前,孙红兵让我先熟悉工作环境,多看看企划部历年来的文案策划典范之作!过两天再分配具体案子给我做! 我点开那些经典案例浏览着,不一会儿就听到一个女的一惊一乍地尖叫道:“哎呀!我的电脑!” 我蓦然回头看去,正是平面设计组的胡雪娇,此女一副娇小模样,长一张娃娃脸,可爱是可爱,就是说话有些嗲声嗲气,好像有一双大手掐住她的喉咙,仿佛一口气接不上来,她立马就能香消玉损的那种! “怎么了?娇娇?”第一个应话的人是孙红兵,他急匆匆地向崔小曼的办公桌前走去。 “我的电脑蓝屏了啊!哎呀哎呀!怎么搞地嘛?”胡雪娇娇声抱怨道。 “先别着急!我帮你看看!”孙红兵弓腰在胡雪娇的电脑前捣鼓了一阵,然后站起身对她说:“好像不是中病毒的问题,我去打电话叫信息部的人过来看看!” “没用的东西!”胡雪娇撅嘴小声抱怨道,“等信息部的人修理,那我手头的案子怎么办啊?”也不知道她是说孙红兵没用,还是说电脑没用! 孙红兵就很尴尬地立在胡雪娇面前,表情很难堪,很没面子地抬手搔着后脑勺!从这俩人的态度和互看的眼神判断,他们之间似乎不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倒像是一对正在生闷气的恋人! 白琴从自己办公桌前站起身,看着崔小曼说:“娇娇!要不你先用我的吧!”白琴的办公桌在办公室最后边,靠近落地窗,阳光十分充足! 胡雪娇回了白琴一句说:“你也有案子要做啊!我可不想连累你加班呢!” “让我看看可以吗?”我赶紧站起身,看着白琴和胡雪娇笑笑道。 我向胡雪娇走过去,她眨着眼睛看着我说:“你……会修电脑么?”她有些不信似地看着我。 我对她微微一笑道:“我先看看再说吧!”心中却喜道,没想到初来乍到,就有我顾阳大显身手的机会了! “还站这里干吗?!”胡雪娇不耐烦地盯了孙红兵一眼说。 孙红兵红着脸看了看我和胡雪娇,悻悻地走开了! 我坐在胡雪娇让出来的椅子上,她的办公椅上搁了一块粉色的卡通图案的布艺坐垫,坐下上还暖暖的,想必那上面还带着她的体温吧! 我手捏鼠标,轻轻一晃,蓝屏,提示白色字幕的代码是:c00021aunknownharderror0xcoooo21a……… c开头的故障,多半与硬件无关,基本是与系统同时启动的一些驱动问题!或者是服务的问题…… 我抬头笑看着胡雪娇道:“有u盘吗?借我用一下!” “有!我给你找!”胡雪娇走近,弯下腰,开始在电脑桌下面的一个抽屉里翻找起来,嘴里嘟囔着,“咦?到哪去了?我记得放在这里的啊?” 我目光无意中落在了她粉色内衫的v领处,这个女人看似娇小,其实里面很有料啊! “帅哥!给——”胡雪娇直起腰,将u盘递到我面前。 “好、好!”我慌忙端坐身体,接过那u盘,心想太危险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我猥亵的目光?或者她是故意勾引我这个新来的帅哥也说不准呢!哈哈哈!找u盘完全可以蹲下身子,没必要把屁股翘到天上去吧! 我不敢看她,只埋头默默操作电脑,把u盘插进去槽口,重新启动了电脑,蓝屏消失了!我再把u盘取出来,蓝屏再次出现,由此我大致确定了电脑蓝屏的原因! 我迅速地抬头看了胡雪娇一眼问:“你之前有动过硬盘吗?比如更改硬盘名称之类……” 第四章瞎捣鼓 “好像有,昨天下午下班前没事做,我就瞎捣鼓了一阵,”胡雪娇俯身看着我,她一直站在我身侧,好奇地看着我如何处理蓝屏故障,她一头长发质地很好,许多次都轻拂着我的脸庞和脖子,怪痒痒地…… 我再次重启电脑,插上u盘,将“我的电脑”里的e盘重新改回f盘,想来是什么和系统一起启动的软件留在f盘一些文件,没有了它就会自己建,但是连f盘都没有了,也就只能报错了! 蓝屏成功处理了!电脑正常运作,恢复如初! 胡雪娇惊喜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朝我竖起大拇指,娇笑连连地说:“你真厉害!顾阳!我们企划部来了个电脑高手了!” “没什么!娇娇,这不过是小菜一碟!”我故作谦虚一笑,心想,哥厉害之处远远不止这些呢! 白琴也好奇地走过来,看看清晰的电脑液晶屏幕,看看我,满意地笑了!仿佛我给她长了面子似的!她笑看着胡雪娇说:“说什么呢!小顾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挖进来的人才呢!” 面对白琴欣赏有加且柔情款款的目光,我不自然地低下头去,抬手用力摩挲着鼻梁。 我刚坐回到办公桌前,孙红兵就快步走了过来,将一沓文字材料丢在我面前,面无表情地道:“没事做的话,去打印室把这些过期文件粉碎掉!”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盯了我一眼,好像在说“离我的娇娇远点!否则让你不好过!” 我读懂了他的意思,但故作糊涂,也许这也是一种战略战术,不知者无罪嘛!我老老实实地拿起文件,起身离开办公椅时,发现胡雪娇正看着我,怎么越来越觉得她目光里的勾子更用力了呢! 孙红兵正站在我面前盯着我,我不敢多看,也不敢多想,拿起文字材料低头向办公室门口快步走去。 打听到打印室的具体位置,我一边往前走,一边脑海里漂浮的还是胡雪娇那媚惑的带勾的眼神,心里酥麻酥麻的!走到打印室门口,我一头扎了进去,冷不丁撞在了一个人身上,还撞了个大满怀!我猛抬头看去…… “对不——”我一句“对不起”还没讲出口,整个人就像被电击了一样,僵在原地无法动弹!法拉利女! 她被我撞了一个趔趄,手中的文件雪花般飞落了一地…… 没错!我没看错!就是那个开敞篷法拉利跑车的红裙女郎!她也怔住了! 我们就这样愣愣地盯了对方足足三秒钟……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发出了心中的质疑。 这个世界还真小哎!是冤家路窄,还是纯属巧合啊?! “说话!你怎么会在这里?”红裙女郎怒气冲冲地盯着我,质问道。 我强行镇定,脑筋飞快地转起来,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镇定,狭路相逢勇者胜嘛! 我故作淡定地看着她笑了笑道:“为什么不能是我?谁说这里只能你来我不能来呢?” 我心里还带着气,要知道哥现在还蛋疼呢!如果真报废了,我不会因此善罢甘休的!再者,虽然这个法拉利女容貌气质穿着均不凡,但是顶多就是个秘书之类的职位!要不干吗抱着材料出现在打印室呢?这年头傍上大款之后住豪宅开豪车的女秘书比比皆是呢! 法拉利女似乎也镇静下来,扬脸觑着我,冷笑了一下说:“你新来的?在哪个部门?” “怎么?想跟我认识啊?认识可以,你必须先赔偿道歉,外加赔偿精神损失费!”我抱着双臂道,迎着她直视的目光,我不能在她面前示弱,这种女人肯定是吃软怕硬那种! 一个小秘书还能拿我怎么样?论职位,兴许我还比她高一个级别呢! “赔礼道歉?不可理喻的下三滥!”法拉利女觑着我,冷笑了两声,尔后紧盯着我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哪个部门的?你经理是谁?” mb的!谁是下三滥?!我严厉地盯住她道:“请你说话注意用词!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顾阳!企划部的文案策划!你想怎样?” 法拉利女的表情冷意袭人,她伸手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拽出打印室,随便指着远处一个人道:“你!去把傅德志给我叫过来!快点儿!” 那个被她命令的人点点头,一溜烟向企划部经理办公室跑过去了…… “喂!喂喂!”我试图甩掉她的手,一个大爷们被一个女人扯住衣领从打印室拽出来,成何体统!“我警告你!你再不撒手,别怪我破了不打女人的男人守则哦!” “想打我?信不信我把你的狗爪子剁下来喂猪!”法拉利女冷笑着盯着我,表情毫无惧色! 很快傅德志一路小跑了过来,看着就像一个皮球从远处滚了过来!傅德志跑到法拉利女面前,恭恭敬敬叫一声:“林总!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呢!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这么下三滥的家伙也能在我公司里上班?你有什么解释?”法拉利女怒视着傅德志,厉声说道。 什么什么什么?林总?难道她是这家公司的老总?难道她就是“丽人服饰”的总经理林曦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整个人都晕掉了!这下死定了!前面不再是美好前程,也不再是鸟语花香,而是万丈深渊! 傅德志的小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似乎看明白了眼前的状况,忙堆起笑脸看着法拉利女道:“林总!这小子是不是——我就说这家伙不可靠嘛!我曾反复多次强调,我要营销专业毕业生,不要中文系毕业生,这都是朱元章给我招聘来的!文艺青年根本就不可靠嘛!林总!” “傅经理!总之,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让他从我公司里消失!”林曦儿松开我,冷着脸盯着傅德志大声说。 “是!是是!林总!我这就让他卷铺盖走人!”傅德志的秃脑袋点得给鸡啄米似的。 “立刻!马上!”林曦儿叫道,尔后推开我,甩手“咔咔咔”地踩着高跟鞋远去了。 好像被人迎头一棒,在我毫无心理准备地情况下,正当我对未来的生活满怀憧憬之际,一记重棒毫不迟疑地砸在了我脑门上!这就好像一个还没摸清楚状况的新兵,一上到战场,就被一梭子子弹撂倒了!悲催啊! 不光我疑惑,办公室那八个人也一样疑惑!他们似乎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人事部好端端招聘来的新人,在刚报完道就被炒了鱿鱼了?他们不晓得我是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公司老总林曦儿? 恐怕希望我走的只有俩个人,一个就是企划部经理傅德志,他原本就对我这个中文系毕业的文艺青年持有成见,另一个就是孙红兵,胡雪娇估计是他的女友,我走了,无疑他的威胁就自动消除了! 希望我留下的就是白琴了,但是总经理林曦儿的命令,她也是不敢违抗也不能违抗的!那个巨乳童颜的胡雪娇流露出惋惜的神情,她问我要手机号码,话说是好容易发现一个电脑高手,虽然我不再是他们的同事,可还可以做朋友,假如以后电脑出了什么难题,她第一个会想到我! 在傅德志的亲自监督下,在众人疑惑及各种复杂目光中,我拿起我的山寨阿玛尼包,像被从前线逃回来的伤员似地,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办公室! 电梯慢慢下降,我独自立在电梯里,蓦然发觉这窄窄的电梯似乎变得像荒野般地空旷!直到现在我都没完全愣过神来,我上班连三个小时都不到,就稀里糊涂地被公司老总炒了鱿鱼! 别人被炒鱿鱼,还要在办公间里收拾半天,最后抱着一大纸箱东西走出大办公室!我倒好了,这些都可以免,因为我什么都不需要收拾!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啊! 路过前台时,邢敏快速地眨巴着她那双大大的眼睛喊我,我只是迅速地看了她一眼,道了声再见,便低头从公司门口快步走出去了!我还有脸说什么呢?! 要怪就怪我自己吧!活该自己倒霉!在大街上调戏个妹妹,都会惹祸上身,在街上随便遇到个什么人,就是你的顶头上司!——这种几率很高么?老子一会去买彩票肯定会中头等奖!不要得罪人啊!任何人都不能得罪,哪怕是道上扫大街的大嫂也别得罪! 我走出电梯,穿过一楼大厅,刚走出门口,白琴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好像她掐准了时间似地! “小顾!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地为什么就……”白琴在手机那头依然疑惑不解,方才在办公室她一定是不方便多问话。 “白姐!”我这样叫她,既然不再是公司的职员了,我可以这么亲切地叫她了吧!“白姐!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我认了!谁叫我大早上在巴士车上发情呢!”我心中不爽,言辞就有些粗俗! “……”白琴在手机那头没说话,大概是不明白我在巴士车上发什么情了? 我强颜欢笑说:“白姐!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你!其它的也没什么,像这种大都市,每天跟我一样被上司炒鱿鱼的人多了去了!我不觉得有什么!” 不觉得有什么才怪!我来滨海市都快三个月了,好容易才找到这么一家像样的公司,好容易才过五关斩六将应聘成功,这下倒好,一上台就被踹下来了! “小顾!你不想说就算了!白姐只是有些担心你!要不晚上我们吃个饭吧!白姐在其它公司有些认识的人,我帮你打听打听他们公司要不要人,要人的话我第一时间通知你!”白琴在手机那头关切地说。 第五章世态炎凉 我不知道白琴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隐约觉得其中必有原因,但我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原因?从大学校园满怀激情地奔出来后,当理想的海浪重重地碰撞在现实的礁石上之后,我深深地体会到了“世态炎凉”这个成语! 除了我妈,除了我前女友,恐怕白琴是第三个对我这么好的女人了! 我鼻子微微有点酸,我笑笑道:“谢谢白姐!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哪还好意思再麻烦你!” “别说这话!小顾!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白琴在手机那头小心翼翼地说,仿佛朋友这个界定是她慎重斟酌后才说出口的! 我一边向街边走去,一边对手机笑笑道:“对!我们是朋友!白姐,谢谢你对我的关照!等我找到新工作,我第一个请你吃饭!嘿嘿!”说到这里,我还很可耻地笑了笑。 男人总不能为了失业而哭泣吧!虽说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那你有什么打算?小顾!”白琴问。 我想了想,认真道:“我还是决定去人才市场撞撞运气!希望会喜从天降吧!”天生我材必有用,我辈岂是蓬蒿人!我就不信我堂堂一个大学生还会被一纸文凭吊死了! 天生我材必有用,除非你是天才,或者是身怀绝世之才,否则你的那些小才华还不如领导的一句话!二十一世纪,关系才是硬道理!如果人才市场机会满地皆是的话,我也不会来滨海市三个月后才找到“丽人服饰”这么一个像样的工作机会! “那好!小顾!如果有什么困难,打电话给我好吗?”白琴在手机那头小心地说。 我说:“我会的!白姐!谢谢你啊!我先挂了!不影响你工作了!” 挂了白琴的电话,我朝巴士站慢慢走去,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酸楚感,我想我此刻的背影一定充满了悲凉! 想我被相恋四年的女友无情抛弃,只身来到这座大城市,在流浪了三个多月后,好容易过五关斩六将,赢得了这份工作。谁知屁股还没坐热,就被炒了鱿鱼! 我们大多数人都是像蚁类一样卑微地活着,渺小如同漂浮在阳光里的尘埃!伟人们太少了,一个世纪才出那么几个!没有人为你找不到工作而难过,没有人为你饥寒交迫而难过,没有人为你形只影单而难过!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过了巴士站,我忽然不想回到我那个租房,那个远在诚郊的不到两百块钱的老鼠在水泥地板上悠闲散步的小小单间,那里就像一个坟墓,没有阳光,没有电话,没有笔记本电脑,没有二十四小时热水! 我在沿海繁华都市举目无亲,没有朋友,没有同事,孤单寂寞得如同孤魂野鬼! 有时候我躺在我租房脏兮兮的单人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我就在想,这个城市会有多少跟我一样流浪的灵魂?他们没有背景,没有关系,也没有太多的才华,处处碰壁,处处失意,在冰冷的现实里跌撞得遍体鳞伤,依然无法找寻到属于自己的一方天空! 他们没有信用卡,没有情人节,没有礼物,没有可爱的小公主!现在的女孩这么现实,只想与你共欢乐,不愿同你共悲苦! 我和女友柳青从大二就开始恋爱,大学毕业后我跟她去了她的家乡h市,本以为她就是我命中注定的小公主!可是最终她还是离我而去,选择了一个比他大了十几岁的老男人! 四年的爱情终究还是抵不过金钱的诱惑,不知道是哪个名人说过,女人从本质上而言都是虚荣的!没有不会背叛的女人,只有没有达到她内心要求的背叛筹码而已! 福楼拜说,爱情是一场可耻的虎头蛇尾嘛! 正当我沉浸惨痛的回忆中时,我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我猜不出是谁打过来的,因为自从我离开h市后,除了跟老家的电话联系,除了通知我面试的用人公司,几乎很少有人打我电话! 我摸出手机一看,脑子里电光火石,竟然是青儿的电话! 近半年来,我们彼此没有联系,即使在思念最苦的午夜,我也强忍着不给她打电话!当一个人的心决定离开之后,岂能是一个电话就能挽回结局那么简单的事情啊!或许柳青也想念过我,或许她也有念过旧情,很难说她不是跟我一个想法,不见,不贱,才是遗忘一个人最明智的选择! 但我们之间还有最后一个约定,离开h市之前我见了柳青一面,我对她说如果哪天她结婚了,记得要通知我!不是我有心情去参加她的婚礼,而是好让我自己对她彻底死了心!如果我对柳青死了心,难保不是我对爱情死了心! 没想到,这个时间比预期的来得要早得早啊! 抖索着手拿住手机,我感觉自己都有些站立不稳,慌忙扶住了街边的立式广告牌,我稳了稳情绪,才抬起拇指头按了接听键。 手机那头的人没说话,我也没说话,我和她就这样僵持了大概三秒钟…… “过得好么?阳阳……”手机那头柳青终于嗫嚅着开口了。 这一刻听到她的声音,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的心情,酸楚,思念,亦或是痛恨?我不知道是什么,也许什么都不是,也许什么都有!这个曾经在我耳畔柔声细语过五年的嗓音,这个曾经在无数个旖旎香艳的夜晚,发出令我销魂蚀骨的嗓音,而这一切如今已为另一个老男人所拥有! 最熟悉的陌生人啊!我无语凝噎,鼻子酸得都想掉眼泪…… “说话……阳阳……你还在恨我么?……”手机那头她的嗓音再次轻柔地响起。 我强忍着鼻子里的酸楚,强忍着即将落下的泪水,强忍着发哽的嗓音说:“你觉得你不可恨么?……你觉得……离开你,我会过得好么?……” “可是我真地没有办法啊!我没有办法!……这几个月,我都像过了几年一样地漫长!……我也过得好辛苦!……好辛苦!……你知道吗?阳阳!我真地没有办法,我没得选择……对不起!阳阳!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忘记我吧!阳阳!彻底把我忘记!我是个负心的女人!彻底将我从你的记忆里忘却吧!” 我紧紧呡住嘴唇,手紧紧抓住广告牌,感觉手指都要嵌入玻璃之中,我忍住哽咽的嗓音喃声道:“你是来告诉我,你要结婚了是么?……你是来……告诉我……明天就是你的大喜之日是么?……是么?是不是?……” 手机那头没有说话,只听到她的呼吸,还有她的哽咽声:“阳阳!来生……来生我们一定要在一起……来生好么?来生……” 我忽然觉得好冷,觉得好可笑,今生都不能把握的人,哪有资格谈论来生!我故作镇静地道:“那么……那么我衷心地祝贺你!……祝你们……祝你们相敬如宾,祝你们白头偕老……” 我果断按了电话,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 街上人马川流不息,一个人的悲伤,悄无声息。 视线已经变得模糊,行人也开始变得模糊,城市的高楼大厦也模糊了…… 我找不到合适的方式来宣泄我激烈的情绪,有什么可以来抚慰我受伤的心灵?我这个可怜的事业爱情都一败涂地的倒霉男人啊! 拐进一条小巷,低头踧进一家小酒店,将疲惫破碎的身心摔在靠窗的桌椅上,像我这种落魄的苦逼男人就连受伤也没钱去酒吧买醉的,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没钱的男人连去酒吧买醉的资格都没有! 我胡乱点了几个菜,让老板了拿了一瓶半斤装的70度二锅头,菜还没上来,我就已经干掉了半瓶! 街道对面的发艺店门口的音箱里传来张洪亮的苦情歌《你为什么背着我爱别人》: 想着你的脸,空虚的脸 麻木的走在,崩溃边缘 我需要可以,流泪的花园 灌溉这多苦味的诺言 最心爱的情人,却伤害我最深 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 女人天真的眼神,藏着冷酷的针 …… 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 早已冷却的吻,藏在心中加温 爱情充满残忍,我却太认真 爱一层层,被撕裂…… 饭菜我毫无胃口,就着花生米,就着许志安的苦情歌,我将杯中的烧酒一口一口倒进胃里,我确定我此刻很有受虐倾向,因为烈度酒对胃粘膜烧灼般地刺激,让我觉出丝丝快感…… 我不知道自己在那个小酒店呆了多久,也不知道我到底喝了多少杯,只见桌面上横七竖八地躺倒了好几只半斤装的北京二锅头!读大学的时候想喝酒,因为太穷,只能喝还算便宜的北京二锅头,那时候美好地想着只要毕业工作了,就会永远跟这廉价的北京二锅头saygoodbye了! 可是,从大学出来快两年了,我悲催地发现,我依然只喝得起北京二锅头,我依然只抽得起廉价中南海! 东倒西歪地从小酒店晃出来时,天已经黑了,街灯都亮了起来。 想着莫名其妙地被公司老总,想着明天就是我热恋四年的女友大喜之日!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汹涌的情绪,我拐进路边的街心公园,一屁股坐在长木椅上,抱着脑袋哽咽了起来…… 第六章祸不单行 默默地流了一阵子酸楚的泪,我就将自己横放在长木椅上,望着夜空上若隐若现地星子,我竟然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了!不是自动醒过来的,而是痛醒的!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是睡在长椅上了,而是睡在长椅下冰冷的水泥地上!熟睡中我自己摔下了长木椅! 从地上爬起来,轻轻地吁出一口气,脑袋痛得厉害,酒已经醒了大半,我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夜里快十点了!又摸出一包廉价的中南海,抽出一支点着,踩着绵软的步子,晃出街心公园。 什么叫祸不单行啊!人走霉运,祸端会一个接一个来轰炸你!我叼着香烟,走在霓虹闪耀的街头,想走一走让气血运动起来,极力想理清自己的思绪!下一步我去往何方,哪里才是我的方向啊? 不知不觉已经走入市区最繁华地段,这区域座落着好几家五星级大酒店,以及高档的购物商场。再过去不远就是这座城市闻名的步行街,名牌专卖店鳞次栉比,宽大的橱窗里金碧辉煌,一切都闪耀着诱人的橘黄色! 这时候我已经走到了一家咖啡西餐厅外面,从整洁宽大的落地窗望进去,可以看见雪白的餐布、银色的烛台和刀叉,以及在水晶灯下散发暧昧光彩的葡萄红酒,可以看见许多身着性感华服的美女! 每个美女餐桌对面都坐着一个貌似都很成功的男士,他们听着优美的旋律,或轻松或热烈地谈论着旅游、时装或者其它有意思而又无关紧要的话题,彼此的眼神间或在餐桌半空暧昧地对视着。 仅仅是一墙之隔,仅仅是一面落地窗之隔,内外竟是天壤之别,里面是天堂,外面是地狱,里面是衣鬓香影,外面是失魂落魄!我心中产生了巨大的落差感,不由一叹! 有钱你就有型,没钱你四不像! 步行街过去一条街是滨海市酒吧一条街,所有高档酒吧都在这条街上,在这条街上可以看见许多年轻有钱的男人,他们开着名车,搂着模特身材般的女人,进进出出。试问月薪两千块的人能经常出入酒吧这些高档消费场所吗? 走到一家叫做“redhouse”的酒吧门口时,我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这时候我才有了回租房的念头! 我抬头瞥了一眼街边这家形状像一个巨大蘑菇,装修和灯光一派红色调的酒吧,这家酒吧座落在酒吧一条街的最显著位置,心想这家酒吧的消费一定高得很离谱! 这样想着,我掉头准备离去,就在我背过身去时,身后忽然传来嘈杂声,我本能地回过头去,见一个穿着打扮十分妖娆性感的女孩从酒吧门口摇摇晃晃地走出来,身后跟着俩男人,一胖一瘦,要不是这俩男人搭手扶住她,她恐怕脚下随时会踩空,进而跌倒在地。 “放手啊!……放手啊!……”妖娆女子不满地叫道。 那一胖一瘦俩男人并没有放手的意思,而是搀着妖娆女子向停车区走去,那瘦个男人话语十分暧昧:“小姐!跟我们哥俩走吧!你醉成这样,我们也不放心让你独自离开啊!” “滚!……”妖娆女子叫道,抬腿踢了那瘦个男子一脚,“你妈才是小姐呢!就你……就你们俩还想打姑奶奶的主意?滚!……滚开啊!……” 难道他们不是一起的?凭直觉我大概可以猜出目前的状况——妖娆女子独自来酒吧买醉,遇到同样来买醉的这一胖一瘦俩男子前来搭讪,于是一起喝酒,俩男人将这女子灌醉,现在图谋不轨? 可是即使是这样,与我何干?酒吧里太多这种妖娆女子,穿着暴露,言语大胆,眼神挑勾,招蜂引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据调查,一夜情发生率最高的场所就是在酒吧! 可你既然是来勾引男人的,为何又不从呢?莫非这俩男人你看不上眼,今夜你失望而归? “美女!我们可是一片好意呀!你看你醉成这样,我们哥俩怎么忍心让你一个人走呢?万一你碰到坏人怎么办?”那胖子嬉笑着道,一只手已经悄然落在妖娆女子的细腰上了。 瘦个男人的语气也开始变得淫荡起来:“是啊!美女!你看我们喝了一晚上酒了,也算是朋友了对吧?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怕你回去路上遇到坏人呢!你跟我们走吧!我们哥俩会保护你的!”说话间他的手掌已经落在了那妖娆女子挺翘的屁股上了! 虽然我听明白这俩男人是在那里贼喊做贼,不过也能理解,在酒精的刺激下,又面对如此一个身材火辣,妖娆性感的醉酒女子,是男人都想趁机揩一把油! “啪!……” 一声脆响,妖娆女子的巴掌已经狠狠刮上了那瘦个男人,因为用力过大,她自己重心不稳,向一侧歪去…… 胖男人忙伸手扶住了她,嘴里淫声道:“妹妹!你别激动嘛!我们哥俩又不会亏待你!哥俩保准令你满意!把你伺候舒服……” “伺候你妈去吧!你们这些下等男人!滚啊!”妖娆女子叫道,扬手朝胖男人脸上扇去…… 看来情况越来越明了,这俩男人无疑就是来酒吧猎艳的,而这妖娆女子就是被他们盯上的猎物!可是,我怎么觉得这女子的声音很熟悉呢?仿佛在哪里听到过? 胖男人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冷笑道:“我操!打上瘾了是吧!装啥?既然敢出来玩,就别装小清新!” 瘦个男人上前拽住女子的手臂,左右环顾了一下,冲同伙怒道:“妈的!我看这婊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章鱼!咱别跟她客气了!弄到车里去再说!”说着俩男人连推带拖将女子往停车区的一辆黑色“猎豹”走去…… “救命啊!非礼啊!……非礼啊!救命啊!……”妖娆女子冲立在不远处的我喊道,身子往下蹲,扭动着水蛇一样的身子,用力挣扎着。 胖男人扭头冲我横道:“小子!看什么看!没见过泡妞的?快滚!” 借着停车区的灯光,我终于看清楚了!mb的真是冤家路窄!这妖娆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今天炒我鱿鱼的公司老总林曦儿!你个死女人,你也有今天啊?你不是挺嚣张么?你就等着这俩男人将你拖走弄死吧! 我转身,准备不参和这等糗事!再说了,这死女人上午不仅踢我裆,还一句话就把我千辛万苦得来的工作机会给咔嚓了!此仇我报不了,有人替我来报了!真是报应啊!快哉快哉啊! “救命啊!救命啊!……”林曦儿大喊大叫,用脚蹬着车门,死活不上那辆猎豹车,还冲远处走过的几个男人喊道,“谁救我?谁救我?……我给他钱!谁把这俩王八蛋打倒,我给他钱!要多少都行!救命啊!……” 远处那几个男人往这边瞟了两眼,不仅没停下来,还加快了脚步离去。 我心想,可怜的女人啊!有钱了不起啊!老子最恨你这种什么事都拿钱来衡量的拜金女! 走出大概三米远之后,我放慢了脚步,内心稍微有点斗争——当一个人太穷的时候,钱对他的诱惑是非常强大的!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我现在不是很缺钱吗?而且我打倒那俩个男人也是要付出体力,付出之后得到一点报酬也是理所当然的! 再者,即使撇开钱,我真地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了么?如果我就这么走了,这死女人肯定要遭罪!她再野蛮,也抵不过这俩个大男人,她毕竟是个女人啊! 在这个正义感缺失的年代,我内心里还存留那么一点所谓的正义感,最重要的是,如果那俩男人没有帮手的话,我有能力解救出眼前这个弱女子!暂且把她踢我蛋疼,炒我鱿鱼的事搁在一边吧! “操!你想干吗?……”那胖男人见我走回来,向他们走过去,松开了林曦儿,转身盯我道。 我“嘿嘿”一笑道:“喔!我刚才没看清楚!其实她是我马子!我是来接她回家的!请你们高抬贵手吧!”我知道这话很假,但我总需要一个开场白吧! 胖男人盯着我,冷笑道:“你想英雄救美?拜托!都什么年代了!识相的,马上给老子滚远点!”他一脸的横肉,拧巴在一起确实有点可怕! 我笑道:“我本来是想滚远点的!只是她说把你们这俩王八蛋打倒,就有钱发,我就不想滚了!” “哈哈哈!——”胖男人大笑了两声,回头冲瘦个男人道,“听见没?这小子说要把我们俩干倒?你有见过我曾经被人干倒过吗?” 瘦个男人按住林曦儿,拧巴着一张脸,冲我威胁道:“你他妈的要钱不要命了吧!我们哥俩的妞你也敢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谢谢理解!”我笑道,抱着双臂。 “知不知道我以前练拳击的?我拿过市级拳击赛亚军!”胖男人冷笑一声道,双拳举起,摆了个拳击格斗士。 “哈哈!缘分啊!我也练过拳击!”我觑着胖男人笑道。 瘦个男人不耐烦了,冲胖男人道:“少跟他废话!揍他!揍扁他我们好去办事!” “你自寻死路!”胖男子叫嚣一声,一个箭步向我扑过来。 第七章凶狠 我一侧身,躲过他迎面一记凶狠的直拳,他反身再扑上来,左手是一记试探性地直拳,右手迅猛地挥出一记摆拳!我不再怀疑他的话,这厮的确是个拳击手,一看他的架势和出拳的套路速度就明了! 我低头躲过他那一记迅猛的摆拳,不敢轻易还击,只是灵活地移动,我知道以他那膀大腰圆的块头,我只要吃上他一记重拳,就可能应声倒地! 显然他的步法没我灵活,他又接连挥出几记重拳,均是落空,只有一记下勾拳击中我的腹部!果然很重,打得我胃肠痉挛了! 我忍着剧痛,装作若无其事,依然跳动着步子,不停地移动,故意露出半边脸,等待他挥出重拳…… 不知道是他喝醉了思维跟不上,还是我的演技太逼真了,他果真一记后手重拳袭了过来…… 我一个侧滑步,躲过那记重拳,朝他侧腹部击出我的第一拳,我不轻易出拳,但只要我瞅准空挡,我就会像眼镜蛇一样出击,眨眼间致人于死命!拳拳见肉,我从不打无效拳! 胖男人侧腹部吃了我那一拳,显然有些吃不消,眼神里有了惧色,我不给他调整的机会,一个箭步扑上去,虚晃一拳,在他抬手格挡的同时,我的后手拳已经命中他的对侧腹部!在他意乱心慌之际,我靠过来,一记组合拳,打得他满地找牙!“噗通”一声,他已经硬挺挺地倒在水泥地面上了! 我觑着横在地上的胖男人,笑了笑道:“喔!忘记告诉你了,我市级比赛的冠军!”我知道即使裁判员倒数两遍,他也未必能自己站起来! 我逼向那个瘦个男人,他看着我,慌里慌张地道:“你、你……别过来啊!……” “这妞你拿去!”说着他将林曦儿推向我怀里,奔过去用力将那胖男人扶起来,手忙脚乱地向那辆猎豹越野车奔去。 林曦儿带着一股强烈的酒气软绵绵倒向我怀里,她醉眼朦胧地,很奇怪地看着我说:“你……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抬手扇了一下她满嘴的酒气,心想,要不是我,你恐怕早就色狼捡走了!还好意思说!娘的! 我看见了她那辆火红色法拉利跑车,我扶着她走到车边,准确地说是连扶带拖,她身子软绵绵,两条腿根本无力支撑她的身子! 将她扔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软得跟没骨头似地倒在座椅上,我吁了一口气道:“你家住哪儿啊?”她这样子还能驾车回家就奇怪了,人没到家,恐怕在半路上就已经魂飞故里了! 她的脸蛋无力地贴在座椅靠背上,极其迷离地看了我一眼,嘴里只“哼哼哼”了几声,又把眼睛闭上了! 我抬手在她脸上扇了一下,叫道:“你家到底住哪儿啊?想回家睡大床就告诉我住址!” 她的眼帘再次微微抬了一下,还扬手作了个微弱的反抗手势,嘴里幽幽地说出了一个地址,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的—— “天啊!我这是管得哪门子闲事啊!我干吗对这个差点把我废掉、又不分青红皂白把我踢出公司的死女人这么好啊?!我为什么必须这么善良地活着啊?”我坐正身体,再次轻轻吁出一口气,发动了车引擎,将跑车倒出停车区,向街面驶去—— 其实林曦儿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住址,我很容易就找到了,这里是许多高档住宅区的所在地!在这寸土寸金的大都市,这地段的房价据说都是在万元以上!以前路过这里时,我就在想我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在这里买上一套房子了! 在大学里读书的时候,我的野心还很大,那时候我常想将来我要么就成为拥有千万亿万资产的成功商人,要么就要在学术上成为万人敬仰的名家大师!在社会上跌撞了两年后,我的理想变得越来越现实,我只是希望能在滨海市这样的城市拥有一份稳定像样的工作,在郊区拥有一套两室一厅的小房子,然后娶妻生子,平凡安定地度过此生! 这处高档住宅区有一个意式的名字——“西西里风情”,欧式的黑色铁艺大门,身穿整齐制服的高大安保人员,正对大门是一个宽阔的广场,广场上有喷泉,有雕塑,还有高高的棕榈树!一切都充满异域风情! 如果没有林曦儿给的住址门牌号,如果我是第一次误入此地,一定是惶惶然如同民工踧进了五星级大酒店一样不知所措。 我驾车沿着广场边上的行车道,找到了林曦儿所说的那栋大楼,驾车直接开到单元门口。 我打开副驾驶座的门,用力拍了一下林曦儿道:“喂!到家了!快下车!” 林曦儿没有反应,我也知道她是不可能自己走回房间的,我摇摇头,伸手将她拖出副驾驶座,与其说是拖出,不如说是抱出,我连抱带拖将她弄到电梯间,上到三楼她的房间门口。 从她包包里翻出钥匙怎么也打不开门,我用力摇晃着浑身酒气的林曦儿道:“打不开啊?怎么进去啊?八婆!” 林曦儿微微翻了一下眼皮,迷糊地说:“指纹……输入……” 不是吧?怎么整得跟要进入国家秘密武器研究中心似的!我抓起林曦儿的手掌按了上去,门“咔嚓”一声开了!mb的还真是高端科技啊! 这是一套复式房,分上下两层,房间布局和装修都是地中海式的,以蓝与白为主色调,一个欧式的蓝色螺旋体链接上下。 费了就二虎之力将林曦儿弄到楼上,打开她卧室的灯光,将她扔到那张足足可以睡下五个人还有余的大床上。看似像猫一样的女人,喝醉了怎么就像猪一样死沉呢! 我气喘吁吁地顺着床沿,坐倒在地上,其实我自己的身体也不怎么舒服,喝了太多北京二锅头,脑袋很疼,像有好几把锥子在脑浆里刺来刺去的,还有我的腹部,挨了那死胖子一记重勾拳,还在隐隐作痛! 我好奇地环顾整个房间,心想资本家就是奢侈,有必要住这么大的房间么?世界太不平等了,这座城市不知道还有多少像我一样的社会底层人,像我一样租住在不到两百块钱的单间里,资本家们却在满世界挥金如土铺张奢侈!我那租房跟这房间相比,说是猪圈都已经够给自己面子了! “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lucas……” 我蓦然回头,看向林曦儿…… 她猛地翻了一个身,面朝我侧卧在大床上,怀里抱着一只白色鹅绒大枕垫,紧紧抱住,仿佛抱着一个人似的!然后又睡了过去。她的脸蛋被散落下来的秀发遮掩住了,看不见她的表情…… 什么lucas?她在说梦话么?卢克是谁?是人还是宠物?是恋人还是朋友?管ta是什么东西呢!与我何干?好心好意救她脱离虎口,我已经是仁慈义尽了!谁会冒险去救一个仇人呢?暂且先不把她界定为仇人吧,至少她不分青红皂白一脚将我提出公司这件事…… 我的目光往下落在了她身上,她今晚身穿一袭性感的黑色吊带短裙装,雪白细腻的肌肤在橘黄的卧室光线里闪着光泽…… “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我!lucas……”她嘴里呓语般地呢喃着,妖娆的身子挣扎似地扭动了两下。 “热!好热呀!”她把双手放在胸前,一边摸着,一边不舒服地扭动着脖颈。 “我去给你倒杯水!”我自语了一句,慌忙逃离床边,奔到床对面的电脑桌边。 我发现拿起那只精致的小水壶往白瓷杯里倒水时,手腕一直在抖,还撒了一些水在电脑键盘上,我慌忙抓过纸巾胡乱地擦了一通。 “水!水……我要喝水……”她依然梦呓般地呢喃着。 我端起水杯,下定决心似地一转身,再次奔到床边…… 她的腿一撩,踹开了脚边的被子…… “水来了!喝吧!”我坐在床边,一把将她的上身抱起来,将杯沿对着她红润的双唇…… 我的目光是看向对面墙壁的,不敢看她,我怕自己一时失控! 林曦儿本能地一把抓住水杯,“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一口气将瓷杯里的水喝了个精光。 我将她再次扔到床上,刚要离开,却见她又一个翻身,这次的姿势更撩人。我咬紧嘴唇,生怕自己惊出声来! 我开始有些目眩,身体起了反应,喉结一上一下地吞咽着,甚至都能听到喉结蠕动的声音…… 要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自从发现柳青跟那老男人有一腿之后,我们就再没有过! 我想离开,离开林曦儿的卧室,可是我又拔不动腿,仿佛是如果我就这样了,那就太可惜了! 我奔到床对面的墙边,仰脸看着墙上的照片,这面粉墙上张挂着许多照片,都是镶了很精致的相框,看得出房间的主人很在意这些照片! 在那整面墙的照片里,出现频率最多的是林曦儿跟一个外国青年男人的合影,那外国男子身材很好,外形粗狂中带着俊朗之气,就是那种经常能在好莱坞大片里见到的那种外国帅哥! 照片中的林曦儿跟那外国男子很亲密,有牵手照,有拥吻照,还有在沙滩照,碧海延伸到天际,身着沙滩裤的外国帅哥将她抱起来往海水里扔去,俩人都笑得很开心—— 第八章难道他们是恋人 照片背景大部分是在意大利,有意大利的风景名胜,比如罗马斗兽场、比萨斜塔之类,还有一些是在法国拍的,有埃菲尔铁塔、卢浮宫、香榭丽舍大街等背景!也有几张是在中国拍摄的,不过不多! 莫非这个外国男人就是林曦儿呓语中的lucas?难道他们是恋人?难道他们现在吵架闹分手? 我还在粉墙上看见了林曦儿的合成照片,电脑合成技术将一个人复制成两个,然后出现在同一个背景下,至少我以为这是一个新鲜很有技术的玩法!因为我自己从来就没有过这种合成照片!真地太逼真了!我几乎以为他们就是双胞胎,照片上的两个人一模一样——废话!当然一模一样了! 看着看着,我还是有了疑问,林曦儿几乎在不同的年龄段都有这种合成照片,童年时代,少女时代,还有现在!我还真怀疑她是不是真地有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姐或者妹妹呢! 看了一会儿照片,我感觉内心的欲火稍微平息下去了一些,我转过身,看向大床上的林曦儿,我想我该走了!我走到床边,想帮她拉上被子盖住身子,她这样睡到明天早晨,很难说不会伤风感冒! 我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被子被她一条腿压住了,我轻轻将她的腿移开,就在我拉开被子准备给她盖住身子时,她一个翻身面朝我,伸手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臂,很用力地一拉,她这一拉力气很大,将毫无防备的我,一把就拉倒在她的大床上,同时她烫热的脸蛋就紧跟着贴了过来…… “别走!别离开我!lucas……我是爱你的……”林曦儿呢喃着,将滚烫的红唇凑到我嘴边,拼命得吻了起来,两条手臂紧紧缠绕住我的腰…… 我的气血再次被她搅了起来,反正现在的你之于我,不再是上司不再是任何人,只是一个妖娆的醉酒女子,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这样的艳福当前,我要是再克制下去,我还算男人么? 我刚准备行动时,她突然扭动了一下脖颈,我看到她那张被黑发遮掩的带着痛苦表情的脸蛋,还有那两行顺腮而下的泪水…… 我的手僵住了!身体也僵住了!她很伤心么?她很心痛么?她像我一样正在品尝失恋的苦果么?我忽然意识到,身为一家服装公司的老总,平素应该不是这样生活的吧?她或许也同我一样,为了曾经以为可以一生一世的爱人的无情离去而伤心欲绝吧? 我动了恻隐之心,虽然此刻我很想要她,可是我已没有了那份心情!何必冲一个跟自己一样心碎的人发泄自己的欲望呢?我开始于心不忍…… 我忽然莫名地生气,用力推开了她,拉过被子连脑袋带身子将她全部盖住,然后翻身下床,再次顺着床沿坐倒在地上…… 我不敢再多看她一眼,伸手从裤兜里摸出那包廉价中南海,抖索着手抽出一支,点着,猛吸了几口,目光透出氤氲的烟雾,痴神地望着对面墙上的照片,心理和生理上这才慢慢平息了下来,气血也才慢慢回落…… 那些镶嵌在精致小镜框里的林曦儿的照片全部幻化为柳青的样子,那个外国男人也幻化为我。 黄昏的时候,我和柳青手牵着手,赤脚走在海边的沙滩上,海面上有白色海鸥盘旋飞翔,白色的潮汐亲吻着沙滩,一切都是那么柔情蜜意!仿佛海边的空气不再带有一丝咸气,而是充满了奶糖般地甜蜜感! 我们在湿润的沙地上,用石头画出两颗紧紧靠在一起的心,丘比特之箭将两颗心紧紧串在一起!还有两个紧紧靠在一起的名字! 柳青的碎花裙裾在海风中飞扬,她欢笑地在湿润柔软的沙地上奔跑,边跑边回头冲我挑衅地说:“阳阳!来呀来呀!快追我呀!追我呀!追到我,你要怎么样都行!” “你最好给爷跑快点!被追到你就惨了!我要扒光你的衣服,扔进大海里喂鱼……”我撒着丫子,奋起直追。 “来呀!来呀来呀!有本事你追到我再说吧!”柳青的长发在海风中飞舞,用挑逗笑脸回应着我,“追到我,晚上我给你那个……” “哪个?” “那个呀!你很想的那个!” “哪个啊?” “讨厌!就那个嘛!” “这可是你说的!青儿!你要是反悔,爷就休了你!” “切!怕你呀?追不到我休了你!追到我明天就嫁给你!” 大海开始变形,沙滩开始变形,满世界都是柳青纷飞的裙裾和秀发,满世界都是她银铃般的笑声,满世界都是海边那种奶糖般甜蜜中略带湿咸的特殊味道…… 隐约模糊中,我听见鸟叫的声音,那些鸟儿好像不在树林里,而是在我耳朵边上,好像故意在吵我!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令我无法忍受,我本能地抬起手臂在半空中一划,想将那些聒噪的鸟儿驱走,可是它们好像是透明的,我的驱赶并不奏效,鸟儿们越叫越欢喜,越叫越热闹…… 我微微睁开眼睑,正好看见了一只白色的盒子,那鸟叫声就是从盒子里发出来的,我抬手用力在那盒子上一拍,鸟鸣声这才停止了! 我再次闭上眼睛,感觉头痛欲裂!脑子的意识开始慢慢回复,我想起一些记忆的片段,被女上司炒了鱿鱼,在那个小酒店喝了许多北京二锅头,在酒吧门口救了那个法拉利女…… 随着意识的逐渐恢复,我的脑子越来越清醒了,一边回想着,一边抬手轻轻捶打胀痛的脑袋…… 同时我感觉自己的下肢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想动都动不了,我的另一只手好像还搁在一团软绵绵的物体上,胸膛上同样被一个绵软的还着温热呼吸的物体紧贴着…… 我极不情愿地慢慢睁开沉重的眼帘,张开嘴打了一个大大地哈欠…… 我这个哈欠打到一半,下颌骨就脱臼了!上天作证,在这一瞬间,我的瞌睡虫们全都从脑子里一哄而散!脑袋也不感觉痛了!双眼不仅睁开了,而且还睁得溜圆溜圆的! 我赫然发现自己怀里还睡着一个女人,当我认出我怀里的女人不是柳青,正是法拉利女时,我被吓得完全清醒过来! 昨夜的记忆像洪水一样在脑海中汹涌而出!我发现我根本不是睡在自己的租房里,不是睡在自己的单人床上,而是睡在林曦儿的大床上,还跟她同盖一床夏凉被,紧紧搂抱在一起睡了一夜! 我掀起被角,悄悄往被子下面看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我的心顿时就窜到嗓子眼上了!——林曦儿除了底裤,什么也没穿! 我虽然记得昨晚发生的一切,可是我不记得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地上了她的床?还有,还有,我根本没脱她身上的衣服啊!为什么她双臂搂抱着我,脸蛋紧贴着我,一条腿还搭在我大腿上呢?这这这是什么姿势啊!莫非她睡梦中还担心我悄悄溜走不成? 虽然她脸蛋上还有泪痕,可是此刻她竟然睡得如此安静,莫非她睡梦中把我当成那个什么外国男友了吗?更要命的是我的一只手掌还搭在她胸前…… 我想将那只搭在她胸上的手抽走,无奈被她的身子压住了,就在我准备用力抽走时,睡在我怀里的林曦儿猛地睁开了双眼,先是眼睑慢慢打开了一条缝儿,待透过上下眼睑之间的那条窄缝儿看见我时,那上下眼睑立即弹开了,面部、眼神皆现出惊恐之色…… “啊……” “啊……” 我和林曦儿都同时叫出声来,我的惊叫声稍稍落后,两个人的惊叫声还是有区别的!林曦儿的叫声是主动地,尖锐地,像滑破长空的闪电,又像呼啸着冲天而起的烟花,像剪刀划过坚硬的铁皮! 我的叫声是被动地,浑厚沉闷!林曦儿是被眼前的情景吓到的,而我是被她惊恐的表情和凄厉地尖叫声吓到的! 林曦儿的动作敏捷得像一只亚马逊原始森林中的猴子狨,她以闪电般地速度坐起身,抓过被子将胸捂住,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起一条手臂朝我扇了过来…… 我只感觉眼前闪过一道明晃晃的光亮,随着“啪!”地一声脆响,我就感觉到自己脸上遭到了鞭子似地抽打,她这一巴掌力道相当够劲,够专业! 在我愣神之际,林曦儿已经从枕头下掏出一支红色喷雾剂,抬手对准了我的眼睛…… 我心中“咯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感觉脸庞上的火辣,也还没来得及扯自己的耳朵,但我意识到,我这下是彻底玩完了! 早上八点种的样子,在楼下的客厅里,我和林曦儿隔桌而坐。我正襟危坐,林曦儿一手举着辣椒喷雾剂,一手举着手机,她已经拨了110三个数字,只等将报警号码拨出去了…… 我像只被秋风霜雪肆虐了之后的茄子,低头不说话。林曦儿则紧咬下唇,气势恢宏地仰脸盯着他,像是一个女警在盯着眼前被审讯的犯人! 她的习惯表情就是细眉紧蹙,鼻翼微微耸起,紧咬下唇,看起来凶巴巴地,但也是愤怒地可爱! 第九章心相印 我面前的桌子摆着一盒“心相印”牌的纸巾,我不停地扯出纸巾,擦自己的双眼,刚才被一支美国原产的辣椒喷雾剂命中了,现在依然还是火辣辣地痛,仿佛是有人往眼睛里抹了两把胡椒粉似的!眼泪止不住地哗哗哗往下流! “死流氓!”林曦儿骂道,目光紧盯着我,“我再问你一次,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叹口气道:“我都说了两遍了!事情经过就是那样的!难道你一点都记得了么?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要不是我把你捡回来,你早就被那俩个流氓……”我真不知道她是故作糊涂,还是真地什么都不记得了! 林曦儿怒目相上,抬手猛一拍桌子喝道:“闭嘴!说!昨晚你对我干了什么?” 我用纸巾捂住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睛看她,无奈地喊道:“我说过了!我什么也没做啊!” “那我身上的衣服呢?” “你问我我问谁!你可以去问问周公!——你一直喊热,肯定是你睡到半夜自己把自己脱精光了!” “快说!你昨晚有没有对我做过?” “做、做过?——你动脑子想想好不好?如果我做过,我还会留下来找死么?我恐怕早就跑了!——做没做过你自己不知道啊!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啊?!” “混蛋!你以为你能逃之夭夭么?只要你还呆在滨海市,我就能把你揪出来!——快说!你跟酒吧里那两个王八蛋是不是一伙的?” “你说什么啊!如果我跟他们一伙的,我干吗要救你?” “鬼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演苦肉计?你被我踢出公司,心里觉得不爽,于是伙同酒吧里那两个王八蛋一起来骗我!你先让他们非礼我,然后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你想说我伙同那俩个流氓上演一场英雄救美大戏对不对?”我抬脸盯着林曦儿,越听越窝火,“我看你疯了!你太有想象力了!早知你恩将仇报,还不如把你送给那俩流氓去发泄下兽欲!” “混蛋!你再说一次!”林曦儿拿眼横我,伸手将辣椒喷雾剂对准我的眼睛,作出要喷的架势! 我慌忙勾下脸,伸手护住眼睛,叫道:“有话好说嘛!你再喷我眼睛就瞎了!” “姑奶奶就是想让你变成瞎子!因为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你这种下等人也有资格看我?!” “我真地没看到什么,你脱光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我救你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企图,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冲她嚷道。关于这一点我是心虚地,我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爬到她床上去了呢!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男人都是大色狼!你敢说昨晚你没趁机摸我?你会那么君子?” “对啊!我为什么没揩油呢?——因为、因为我昨晚也喝多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睡过去的!”我辩解道,心里恨恨地想,早知如此,昨晚我还真该浑水摸鱼,好歹也摸她两把过过手瘾! “那你裤裆前面为什么湿了一块?你别告诉你尿床了?!”林曦儿不依不饶地质问我道,“老实交代!否则我现在打110报警!让你去坐牢!”说着她扬了扬手中的苹果手机。 “打就打!你有证据吗?”我挺了挺胸膛,狡辩道。 林曦儿冷笑道:“这里是高档住宅区,到处都安装了监视器你知道不!昨晚从你进入我房间到现在为止,你一直没出去过!单元门口的监视器可以证明我当时是醉得神志不清的!” “可我什么也没做啊!我不信这个世界能颠倒黑白!” “我可以告你强见未遂!” “你!你!……” “你还敢顶嘴!等着警察来把你押走吧!”林曦儿说着将手机拿到面前,抬起拇指要去按那绿色的通话键—— “等等!我服你了!我说我说!”我伸手阻止林曦儿,求饶道。 我深深地知道,一旦她报警,对我而言,是极其不利的!先不说林曦儿在滨海市有钱有背景,警察局肯定会倒向有钱人这边的!如果她想整我,即使昨晚的事情没发生过,她随便陷害我一下,也够我在警察局关十天半月了! 光说昨晚那事儿,其中有太多地无法解释清楚地巧合,为什么在我被她炒了鱿鱼之后的当天夜里就在她面前出现了呢?警察们会认为这是有预谋有计划地报复行为,被女上司赶出公司,因此心存恼恨,这就是最典型的犯罪动机!如果抓不到那一胖一瘦两个混蛋,我的清白是无法洗脱出来的! 还有为什么我送林曦儿回来之后没有立即离开?为什么我会上了她的床?为什么她身上的衣服被脱了?为什么我裤子的裆部湿了?这些巧合谁能说清楚,连我这个当事人都无法确切地说清楚呢! “说啊你!为什么你的裤裆湿了一块?你昨晚是不是……是不是对着我自慰……”林曦儿觑着我,恼羞成怒地说。 我假咳了两声,其实这事儿我还真不好说出口,我承认我昨晚梦见了柳青,梦见我跟柳青做那事儿了!我有点结巴地说道:“我、我昨晚……做那种梦了……你知道的,是春梦……” 林曦儿觑着我,鄙夷地冷笑一下,盯着我问:“跟谁?是不是我?快说!你这个猥琐的男人!下贱的家伙!” “不是不是!不是跟你啊!”我忙摆手,叹口气道,“是跟我女友!——前女友!今天是她大喜之日!是跟别的男人!……” 林曦儿表情怔了一下,见我抬眼看她,她蓦地又绷起脸蛋,将辣椒喷雾剂拍在桌面上道:“算你识相!把身份证交出来!” “干吗?”我迷惑地看着她。 “废话那么多!交不交?”那辣椒喷雾剂还在她手里,她的拇指在那喷头上来回地移动。 我知道面前这个野蛮女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只好从钱夹抽出身份证递给她! 林曦儿一把夺过身份证,凑到面前,撇了撇小嘴念了起来说:“……松花镇……松花村……五队四组……”念到这里,她鄙夷地瞥了我一眼说:“果然是个乡下佬!” 这一刻,我的心里恼火啊,这个臭婊子,竟然敢这样骂我。h 林曦儿倏地站起身,冲我命令道:“还愣着干吗?马上下楼去给我买早餐!我现在要去洗个热水澡!”说着她转身快步离去。 “靠!我什么时候成了你跑腿的了?”我望着她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说。 林曦儿从衣帽间探出脑袋来,冲我叫道:“你最好速去速回!还有,别想应付我,早点不合我胃口,本小姐让你下楼重叫!哼!” “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在心里叫道。 而林曦儿已经抱着衣服,甩头奔进了浴室,“嘭”地一声关紧了门! 我提着奶茶和鸡蛋卷饼从街上回来时,林曦儿已经从浴室出来了。 她今天的穿着虽然没有昨夜的妖娆,但是却有一股清新休闲的气息,还带着一份周末早上的慵懒气儿!一条米色低腰休闲运动裤,一件白色纯棉挂脖小背心! 依然十分性感! 我敢打赌,只要她的上身稍微前俯,她就能轻而易举地走光,同样只要她略微一弯腰…… 她为什么总是穿得这么热辣大胆呢? “怎么那么慢?等你回来我早就饿死了!”林曦儿扭头看着走进来的我说。 “你不是好端端的么?饿死才好呢!饿死你就不会冲我大喊大叫了!”我在心里回道,嘴上却讪笑道:“我不太熟悉地形,好容易才找到一家早餐店!” 她手里拿着吹风机,歪着脖子,吹着一头微湿的头发,雪白的脖颈上挂着一串银色项链,链坠是一枚银色精巧的小十字架! 虽然我对她没什么好印象,但是我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个美丽尤物!还是那句话,美貌、气质、穿着打扮在她身上达到了最完美的结合!似乎世上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非常贴切,她除了有一副魔鬼身材之外,还有拥有高贵而独特的气质!即使是她冲我横眉怒对的时候,她的美依然无法阻挡! 林曦儿斜眼看着我,还想抱怨一句什么,桌上她的手机响了——手机铃声是那首《babyonemoretime》,小甜甜布兰妮唱的! 她搁下吹风机,奔到桌前,一看来电显示,直接就把电话摁掉了,她刚想离开桌前,那手机又响了,如此反复三次,林曦儿气极地抓起手机接了…… “喂!肖德龙!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就那么喜欢做个无耻的骚扰之徒么?……”林曦儿冲手机里怒声说。 见林曦儿扭头看我,我赶紧向餐厅门口走去,将买回来的早点搁在餐桌上,一一摆出来,我端起一杯奶茶,边喝边走到餐厅门口…… “肖德龙!你怎么那么恬不知耻啊?说了多少次了,本小姐对你不感冒?你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条狗,成天缠着我不放!……” 客厅里传来林曦儿的叫声…… 肖德龙是谁?莫非是她的爱慕者?我心里冷笑一声,心想,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谁叫你总穿得那么暴露,哪个色狼见了不想扑上来咬你一口呢?! 第十章气急败坏 “滚啊!——姓肖的!我警告你!你再敢骚扰我!本小姐就让你好看!你信不信?”林曦儿气急败坏地在客厅里叫道,然后是手机被用力扔到桌上的声响,然后是她急促的脚步声向餐厅这边走来…… 我连忙退回到餐厅里,坐在餐桌前专注地喝奶茶…… 林曦儿走进餐厅,走到餐桌前,看着桌上的奶茶和鸡蛋卷饼,冲我叫道:“喂!这就是你买的早餐?” “难道你认为这是猪食或者是老鼠药不成?”我抬脸不解地看着她,心里回道,嘴上却说:“你不喜欢啊?你要知道,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奢侈的一顿早餐了!” “乡下佬!我不吃这个!你最好把它吃干净!”林曦儿鄙夷地瞥了我一眼,抬手扇了一下鼻翼,作出很难闻的样子,“走!出去了!” “去哪?”我看着她道。 “废话那么多干嘛?”林曦儿盯着我一眼说,“带上你的早餐,别污染了我的房间!” 我赶紧闭嘴,伸手拿起早餐,心里悲哀地想,谁叫我昨晚上错了床呢?现在身份证又在她手里,我看她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了! 出门下楼,上了她那辆火红色法拉利敞篷跑车,我看着林曦儿鼓起勇气说:“你什么时候把身份证还给我?” “怎么?你急着要啊?”林曦儿斜了我一眼,唇角挂着邪恶地笑意。 她熟稔地将车倒出去,驶向住宅区的门口…… “当然啊!我还要去人才市场找工作啊!没身份证哪家公司敢要我啊?”我看着她道,真想不出她扣留我身份证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这种下流胚子!即使有身份家恐怕也没哪家公司想要你吧?”林曦儿鄙视地看着我说。 我摇头,不准备跟她解释,跟这种女人解释等于白费口舌,我只道:“那我们现在去哪?我还想回家……” “闭嘴啊!再啰嗦信不信我把你从车上踢下去!”林曦儿横我一眼说。 说实话,我此刻心中只有悔恨!我悔恨自己啊!我悔恨昨夜的出手相助!哥我手贱了啊!还挨了那死胖子一记重拳!——我手贱了啊! 我还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么一个蛮横不讲理的女人到底是如何坐到“丽日服饰”总经理这个位置的?她何德何能啊?如果非要我现在从她身上找出一个优点的话,恐怕就只有她的姿容了,除了她那浑然天成的美貌与气质之外,似乎从她身上再也找不出任何能耐了! 据说“丽人服饰”成立以来,发展势头非常迅猛,在这样的一个蛮横不讲理的女上司领导下,竟然也能把公司做好?这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啊! 法拉利跑车在一家高档的餐厅门口停下了,我也不再问什么,只好跟着林曦儿进了这家餐厅。看样子她是来喝早茶的了! 虽然我很想要回我的身份证,虽然我很敌对她,但是我必须承认呆在她身边的确是一种赏心悦目的享受,看着她美好的身体,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反正今天是周末,人才市场去了也没用! 这家餐厅的装修很有格调,我扫了一眼餐厅里的顾客,从他们的衣装和气度上,可以感受到他们跟我根本不属于同一个阶层的人! 林曦儿在靠窗的一个位置坐下,点了铁观音,点了蛋卷和香满园香芋卷,我手里的鸡蛋饼还没吃完,便坐在她对面埋头啃鸡蛋饼…… “乡下佬!你能不能赶紧把你手里的东西吃完啊?我闻到鸡蛋味儿就恶心!”林曦儿瞥我一眼,抬手将一头秀发捋到脑后,用一个粉色发卡卡主。 “难道蛋卷不是鸡蛋做的么?装什么欧派啊!”我本想回她一句,目光正好落在她腋下,脑海中偶然划过了一些场景。h? 我暗暗窥视着她,心中邪恶地想着…… 可能是她的头发太柔滑了,发卡竟然没卡主,从她头发上滑了下来,掉在了地上…… “见鬼!”林曦儿骂了一句,俯身去捡…… 我的目光准确地落在她的领口处,那一片雪白,如同上午的第一缕阳光刺着我的眼睛—— 我手贱啊!我非常地手贱!昨晚出手相助是一种错误,昨晚没趁她酒醉摸她两把也是一种错误!我是一错再错啊!我手真他妈的贱啊! “低点低点!再低点!……”我心里叫着,目光贪婪地盯着林曦儿的领口,为了看的更多,我的屁股几乎是抬离座椅的——她再往下一点,只要再往下一点点,我就能看到全部了…… 我一直认为人类因为具备了想象力,这个世界才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就像联想有句广告词是——“人类如果没有联想,世界会变成怎样?” 美国的可口可乐瓶子——不是塑胶的那种,而是美国佬设计的旧瓶装,据说其设计灵感来自于黑暗中触摸女人的身体! 在我还沉浸在联想中时,林曦儿已经坐直身子了,女人凭直觉就能感受到男人的目光着落点,她咬住下唇,拿眼瞪我,仿佛在叫:“喂!乡巴佬!你眼睛乱看什么?” 我慌忙收回目光,扭头看向落地窗外,花圃里的串串红在上午的阳光里,显得格外红艳,就像许多少女们在那里热烈地发笑!我忽然感觉到,生活本身其实还是非常美好的! “看着我!顾阳!我有话给你说!”林曦儿轻拍了一下餐桌说。 我扭头看她,因为披肩秀发被扎了起来,袒露出她雪白颀长的脖子,使她的脸蛋看起来分外精巧!她坐在橘色的阳光里,胸前的雪白在阳光里似乎都有了光彩,就像白瓷一样反射着光芒!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要是现在坐在我面前的女孩是我的女朋友,那该多好啊! “怎么拉?”我看她一眼道。 “你觉得我漂亮么?”林曦儿矫情地在我面前搔首弄姿,还弄出一个淑女般的笑脸。 漂亮当然是漂亮啰!如果你再淑女三分,哥绝对会被你彻底迷倒!“还行!看得过去!”我冷冷地说了一句。 “喂!你到底有没有眼光?乡下佬!”林曦儿根本不满意我的回答。 “你知道维纳斯为什么完美吗?因为她不能开口说话!”我看着林曦儿说道,我一直认为美好的事物总是与安静是相关的,蒙娜丽莎的微笑为什么那么慑人?因为她的笑是微笑,是安静的,假如蒙娜丽莎放声浪笑,那一定美感顿失! “切!你什么意思?”林曦儿盯着我说。 “我的意思是——”我欲言又止,算了,还是不刺激她了吧!我担心她会拿餐桌上的铁观音泼我!“我的意思是说美神维纳斯眷顾你,让你拥有海伦一般地绝世美貌!你太美了!美得像晨露里的玫瑰!”我换了一副腔调,开始赞美她。 是玫瑰没错,却是带刺的玫瑰!你美也没错,却是美得令哥哥我非常地蛋疼! “算你还有点品位!还以为你会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林曦儿冲我莞尔一笑说。 我是吃不到榴莲说榴莲香!我讪讪笑着,心里却想,mb的,连装淑女也装得这么像! “顾阳!你是不是喜欢我?”林曦儿看着我说,眼睛一眨一眨的。 我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看着对面她友好的笑脸,我确认自己没听错!我摸了一下鼻梁,迟疑了两秒钟后,讪笑道:“没有的事!” “切!别不承认了!大男人敢想敢当!——你说!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林曦儿故作温柔地看着我说。 “别扯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道,这世上从来就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怎么?不愿意啊?——你女朋友今天不是嫁人了么?可是新郎不是你!我猜你现在一定很空虚对不对?刚好我可以做你女朋友了啊!”林曦儿巧笑嫣然地看着我说。 “你不是也被甩了么?你不是也被你的外国男友甩了么?还好意思说我!”我脱口就说,心想莫非她想跟我玩寂寞?俩个失恋的人呆在一起的确很容易因为寂寞而苟且在一起! 林曦儿愣了一下,盯住我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笑道:“我不仅知道你被甩了,我还知道你是被一个外国男人甩了!恐怕就是照片上那个高鼻子蓝眼睛的外国男人吧?——啊!好像叫什么lucas来着?哈哈哈……” “闭嘴!”林曦儿冲我叫道,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盯住我,“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止住笑,摸了一下鼻梁道:“那么凶干吗?是你自己酒醉后主动说给我听的,我有什么办法!” 林曦儿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盯住我严厉地说:“我警告你!顾阳!你要是敢到处乱说,我就找人卸掉你一只胳膊你信不信!” 信!我当然信!你这种蛇蝎心肠的毒妇还有什么缺德事是你做不出来的?“我干吗到处乱说?你就是被非洲男人甩了,我也不感兴趣!”我瞅了她一眼道。 “不许你再提这事儿!不许你再提lucas那个混蛋!”林曦儿盯着我道。 第十一章成为历史 “那你也别提我失恋的事儿!那事儿昨天夜里零点就已经成为历史了!”我盯着她道。 “那好!现在我们谁也别提谁的情感史!我赞成你这句话,那些都成为历史了!”林曦儿说着扭头看向窗外,眼神里闪过一丝伤感。 “这样最好不过了!”我道。 “那你现在做不做我男朋友?” “你别拿我开玩笑好吧?我哪配得上你!” “我说你配得上就配得上!你只要回答行还是不行?” “不行!” 我看着她果断地说,我相信自己的感觉,她林曦儿不可能喜欢我,而且即使她装淑女很有一套,但她眼底始终有一丝狡黠的意味隐藏在那里,虽然我还不知道她在玩什么诡计! “那你想不想拿回你的身份证了?” “想啊!如果你还给我的话!如果你硬是不还给我,我也无所谓,我叫家人再给我补办一个,权当在巴士上身份证被小偷偷走了吧!”我故作轻松地说道,我知道我越是表现出在乎,她越是不肯轻易还给我! 林曦儿愣了一下,继而盯住我道:“那你想不想回公司上班?” 我快速地抬眼看她,一时接不上话来,这还用问?我当然希望回“丽人服饰”上班了! 我来滨海市后这三个月内,做过传单派送员,做过临时洗车工,做过西餐厅的侍应生,就差去码头当搬运工了,原因就是没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好容易过五关斩六将进入了“丽人服饰”,本以为迎来了新生活的春天,可屁股还没坐热就被眼前这个法拉利女一脚就给踢出来了! 当初在巴士上何必那么闷骚呢?何必调戏这个不可一世的法拉利女呢?我恨啊!我悔啊!要想在滨海市再找到像“丽日服饰”这种工资待遇都很优厚的公司,恐怕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想不想?到底想不想?不想回公司上班就算了!”林曦儿看住我,再次问道。 我看着她道:“想啊!只是你……” “想回去上班很简单,我一句话就搞定了!不过,你得做我男朋友!”林曦儿看着我道,嘴角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纹。 我想了想,看着她道:“你能把你的话挑明吗?” “好呀!算你聪明!”林曦儿端起面前的铁观音喝了一口,看着我说,“你回公司上班的条件,就是做我的男朋友!但是,你别想入非非,做我男朋友,只是你额外的一份工作!也就是说在必要的时候,你要充当我男朋友的角色!你只是扮演这个角色,并不是要你真做我男朋友,因为你不配!” “你让我演戏?”我看着她道。 林曦儿眉头一扬,觑着我说:“你可以这么理解!这只是我和你的条件交换,你愿意就干,不愿意拉倒,本小姐不怕找不到人选!” 我道:“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啊?” “不为什么!你也不需要知道为什么!我需要你角色扮演的时候,你要立即赶过来,不需要的时候你就滚回公司去上班!就这么简单?干还是不干?”林曦儿像是吃准了我的心思,语气变得强硬了起来。 这时候服务员走了过来,将林曦儿要的点心一一摆在餐桌上,精美的瓷碟,精美的点心,看着都很有胃口。餐厅里萦绕着淡淡的音乐,落地窗外是六月初温煦的阳光,是红花绿草…… 无奈我太需要这份工作了,如果再得不到工作,我眼看着就要弹尽粮绝了!我卡里只剩下五百块,五百块在这种高消费城市,实在维持不了多少日子的生计!当前我面对的是生存大计,先求生存,再求发展,这个道理我很明白! “我干!”我看着林曦儿道。 “很好!现在你就是我的男友了!喝完早茶,我们要去一个地方,你要完成你的第一个任务!”林曦儿看着我,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地说。 “去哪?”我问。 “这不是你关心的问题!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种无聊的问题!”林曦儿斜了我一眼说,继而指着桌上那些点心说,“喏!不要说我不照顾你!一起吃吧!不够再要!” 法拉利跑车在市中区一家叫做“云海间”的五星级大酒店门口停下了。 林曦儿放下我,让我在酒店大厅里等她。她将车驶向酒店地下停车场的入口。 进入酒店大厅,我只能用“富丽堂皇”这个成语来形容我所见到的景象!说句不怕丑的话,我是头一次到这么豪华的大酒店里来,当我站在飞机场似的酒店大厅里,我的感觉是唏嘘不已而又局促不安的! 酒店大厅整体上给人华贵气派的感觉,局部又非常优雅别致,一排希腊式的圆柱立在雄伟的大厅内,尽显尊贵与霸气。大厅地面由高级石材精心拼花而成,顶棚上的灯饰形状各异,灿若星辰。 我目光所至之处,极尽奢靡华丽之能事,皆超乎我的想象力之外!我有些目眩,有些惶惶然,犹如一只网中的飞蛾,扑窜,以致于折腾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了酒店电梯间的所在——我站在电梯间入口处等待林曦儿,我发觉自己简陋的穿着跟酒店的华丽格格不入。电梯间里摆着中式绘画屏风,山水青花瓷缸摆件—— 但是林曦儿的容貌与气质却与这酒店相得益彰,似乎她原本就是为华丽的背景应运而生的,华丽的背景烘托着她,她为华丽的背景锦上添花!她挽着一只古琦的名牌休闲包包走过来了…… “让你在大厅里等我,你躲在电梯间做什么?我还以为你逃跑了呢?”林曦儿快步向我走来,等电梯的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都忍不住朝她张望,她今天穿的那一身装束,性感而充满青春活力…… 我道:“身份证还在你那里,我想逃也逃不啊!” 林曦儿“撤”了一声,朝徐徐打开的电梯门里走进去,我紧随其后…… 电梯里铺着洁净而精美的羊毛地毯,电梯壁是红橡木的,张挂着印象派大师莫奈的风景油画。 “你什么时候把身份证还给我?”我看着面前的林曦儿道。 “该还给你的时候就会还给你!你急什么啊!”林曦儿瞥我一眼说。 “可你扣留我身份证做什么?你怕我逃跑么?”我道。 “顾阳!我警告你!本小姐对你已经够仁慈了!你昨晚睡了我,我都没剁下你那东西喂狗!”林曦儿冲我凶道。 林曦儿话音一落,电梯里一片死寂,方才那几个偷看林曦儿的男人蓦然回头看向她,估计都被她的话震住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爆粗口啊!一群白痴男人!”林曦儿冲那几个男人叫道。 那几个男人快速地转过脸去,有的面墙装作鉴赏莫奈的油画,有的仰头装作在看楼层数字…… 我不打算跟她争论昨晚的事,说不清楚,但我知道她很清楚我到底有没有真睡过她,她不过是拿这事作为筹码来胁迫我而已!从字面上来讲,我昨晚的确睡了她!不是吗? “可我不能没有身份证啊!现在做什么事都要出示身份证!”我看着她道,我必须要回自己的身份证啊! “闭嘴啊!你烦不烦!你再叫唤,信不信我真让你变成太监啊!”林曦儿旁若无人地冲我叫道,同时抬腿做踢我裆部的架势。 我慌忙并拢双腿,双手护住裆部,动了动嘴唇,无奈地摇摇头,不再说话。那几个男人无比同情地看着我,仿佛在说:“兄弟!大家都是男人,我们理解你的不幸遭遇!” 电梯上到五楼,我跟着林曦儿走出了电梯,沿着铺着阿拉伯地毯的廊道向前走去…… 拐过一个弯儿,前方出现一个大厅,门口写着“娱乐休闲会所”。快到休闲会所门口时,林曦儿忽然顿住脚步,回头盯着我说:“记住!管好你的嘴巴!看我眼色行事!” 我摸着鼻梁看着她,不知道她这话具体是什么意思,莫非她带我来这里是要砸人家场子的! 门口立着一名身穿白衬衫黑马甲的男侍,见林曦儿走近,恭敬地鞠了一躬,殷勤地笑说:“林总!肖总在里面候着你呢!” 林曦儿看都不看那男侍一眼,径直步入这家高档休闲会所。 长吧台边上的休憩区里,一个嘴里咬着雪茄烟的年轻男人很快地站起身,满面堆笑地向林曦儿走过来,抬手将嘴里的雪茄拿开,大声道:“林总!我可把你盼来了!” 这男人长得不丑,甚至算得上是英俊,头发油光可鉴,身着一套银色西装,看质地和剪裁就知道是名牌货,西装内是一件粉红色衬衫,脖子上挂着一串很粗的银链子,即使他满脸堆笑,嘴角也始终带着一股邪恶的气息,目光看林曦儿时带着一种把玩的意味…… “肖德龙!拜托你以后别再打骚扰电话了好不好?你好歹在滨海市也是一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什么总干一些无赖流氓才干的事情呢!”林曦儿盯着对面叫肖德龙的年轻男子说道。 听林曦儿这么说话,肖德龙不怒,抬手搔了搔脑门,依然呵呵笑道:“林总啊!你真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啊!自从上次巴黎一别,我对你是念念不忘啊!虽然在巴黎那次我多有得罪你,但我那也是情非得已啊!正如我上次对你的表白,我对你是一见倾心!一见倾心啊!可是回来后,你不见我,也不接我电话,弄得我是吃不下睡不香,终日心神不宁魂不守舍啊!” 第十二章哥们儿 说着肖德龙回头冲休憩区坐着玩牌的几个年轻男子笑道:“哥们儿,你们说是不是?” 那几个年轻男子一齐点头,其中一个流里流气的瘦个看着林曦儿笑道:“谁说不是呢!据心理医生诊断,我们肖总是得了相思病了!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也只有林总才能解我们肖总的相思之苦喔!” 玩牌的几个青年男子哄然一笑。 林曦儿“撤”了一声,冷笑说:“肖德龙!那是你的事儿!本小姐不感兴趣!你少给我文绉绉的,不瞒你说,我对你一见恶心!见了你第一次,我就再不想见你第二次!” 肖德龙依旧笑嘻嘻地,目光把玩似地上下打量着林曦儿,作心痛状,捂住心口笑道:“林总!这怎么跟你没关系呢?我是因为你才得了相思病,你不仅是我的病因,还是我肖某人的良药啊!只有你才能解除我的心病呢!” “关我屁事!肖德龙!你别以为我老爸跟你爸有交情,本小姐就不好意思跟你翻脸,我今天就是来郑重告诉你,以后你再骚扰我,休怪本小姐对你不客气!”林曦儿盯着肖德龙狠声说道。 没想肖德龙却“哈哈”大笑起来,把玩似地看住林曦儿道:“没想到林总说狠话的样子都这么可爱啊!你放心吧!林总!择日我一定前去拜访令尊大人!我会向他表示我对你的爱慕之情,恳请他老人家准许我娶你为妻!” “你做梦吧你!拜托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尊荣!肖德龙!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即使嫁给出租车司机,也不会嫁给你这种下流胚子的!”林曦儿怒声道。 肖德龙果然是个笑面虎,依然嬉笑着看着林曦儿道:“你先别激动嘛!林总!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位先生是?——”肖德龙把目光投向我,他的目光带着审视,虽然是带笑的,却让我感觉到一股冷意袭人! “啊!对了!我忘记给你介绍了!”林曦儿朝肖德龙作了一个很假的笑脸,半转身指了指我笑说:“这位是我的新任男友!肖总你帮我参谋一下,你觉得怎么样呢?长得比你帅气多了吧?本小姐随便从人堆里扒出个男人,都要比你看起来顺眼多了!” “林总!别开玩笑了吧!我肖某人知道你是不会喜欢这种男人的!”肖德龙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后,看着林曦儿笑道。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林曦儿看看我,又看看肖德龙道。 “林总!以你千金大小姐的身份,你怎么可能会看上这种没档次的男人呢?”肖德龙笑着再次打量我…… 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装扮,虽然仍是昨天早上去公司上班时的那身行头,但是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整洁,昨晚从街心公园的长椅上滚下来时,衣服上不知沾染了什么,有几块很明显的污渍,昨夜在酒吧门口跟那死胖子搏斗时,有一粒扣子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肖总难道不知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吗?”林曦儿故作从容地笑看着肖德龙说,然后回头巧笑嫣然地看着我说,“顾阳你说呢?我对你好不好?昨晚你在我床上睡得舒不舒服啊?你不要听别人胡言乱语,你知道的,我很爱你!今晚我会更用心地伺候你的!” 林曦儿的话不仅让肖德龙目瞪口呆,还让立在她身后的我以及在场的各位都目瞪口呆,这死女人真会演戏啊!满嘴胡说八道,表情还那么从容自信!mb的你不去读北京电影学院,真是人才浪费了! “怎么了?肖德龙!你自惭形秽了么?本小姐是名花有主了!我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林曦儿看着用力吸雪茄的肖德龙轻笑道,尔后一把抱住我的手臂,作小鸟依人状,扭头对肖德龙笑道:“还有,我男朋友可是拳击高手呢!如果你再骚扰我,你最好当心你的下巴!我亲爱的会把你的脑袋打成爆米花呢!” 我一下子就懵住了! 我终于知道我被这死女人狠狠摆了一道了!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急于强迫我做她男朋友了?谁知道这肖德龙是哪路人?黑道还是白道,或者是黑白两道?我从来都不是胆小怕事的男人,但是为了这个死女人,惹祸上身,那就太不值了! 很显然肖德龙的注意力开始往我身上转移,他那两道凛冽的目光像箭一样带着锐利的锋芒,虽然他嘴上没说话,但我分明感受到一股潜在的威胁! 林曦儿大概也看出来了,这死女人竟然冲肖德龙挑衅地笑说:“肖德龙!你是不是不服气?如果你不服气,我男朋友会接受你的挑战?你说是单挑还是群挑吧?——要不你和你的手下们一起上啊!放心吧!我男朋友很能打的,也不在乎你们一起上的!” 我慌忙冲肖德龙摆手,讪笑道:“我、我……你别误会……” “误会什么!”林曦儿回头瞪我一眼,目光意味深长,仿佛在警告我说:“想回公司上班的话,你最好把嘴闭住!” 我悄悄吁出一口气,老子今天是吃了哑巴亏了!常言道红颜祸水!从古至今,多少英雄豪杰没战死在沙场上,却都死在了女人手里啊!我最恨那些凭借自身美貌,挑起男人们争风吃醋,进而拳脚向上,甚至是动起刀子来的可恶女人了! “林总!瞧你说的!”肖德龙将雪茄从嘴里缓缓移开,笑看着林曦儿道,“我肖某人怎么可能是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呢?你不知道我最好结交朋友了!怎么可能对新朋友大打出手呢!”说着走上前,竟然向我伸出了手臂。 我讪笑着,也只好伸出手臂跟他握了一下,想收回来时却被他紧紧攥住了!“顾先生!原谅我肖某人之前的出言不逊!林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有空常来我这里坐坐,我保证会尽到地主之谊!”肖德龙盯着我的眼睛,笑得阴森森的。 我明显感觉这不是一次友好地握手,而是暗含着某种警示,肖德龙的笑眼里也含着同样的意味!我知道他不过是在逢场作戏,这戏当然是做给林曦儿看的! “谢谢!谢谢肖先生的好意了!”我讪笑道,急于想抽回被他攥得血液淤积的手掌…… 林曦儿有些无趣地看着我和肖德龙道:“肖德龙!我跟我男朋友还有事儿要做呢!恕我不能久留!” “嗳!林总我们还没开球呢?——”肖德龙急声道,伸出手臂想拉住林曦儿。 林曦儿闪身一避,觑着肖德龙冷笑说:“你以为本小姐真有兴趣跟你打台球?看着你我就反胃,哪有心思跟你打球啊!笑话!” 肖德龙盯着林曦儿道:“那坐下喝杯茶总行吧?咱们应该好好沟通一下嘛!” “喝茶?”林曦儿盯着肖德龙,讥笑说,“我怕肖总会在茶水里下药呢!——告辞!你这里呆着就是浪费我的宝贵时间!再见!——不!再也不见吧!肖总!” 肖德龙空张着双臂,哑然…… 林曦儿挽着我的胳膊,把自己傲人的胸脯向我的臂膀紧靠上来,向休闲会所的门口走去…… “林总!我忘记对你说了!我肖某人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失败’这个词,我想得到的东西早晚都要得到!”肖德龙在身后口气幽幽地说道,用力咬着雪茄。 林曦儿的身子顿住,蓦然回头看着肖德龙笑说:“随便你啊!你先过了我男朋友这关再说吧!肖总!我可不敢保证我男友不会打得你满地找狗牙!——是不是?亲爱的!”林曦儿说着扬起一脸娇笑看着我说。 我却是一脸苦笑,这种女人太危险了!弄不好自己的小命就会葬送在她手里了! 肖德龙冷笑一声,喷出一口雪茄烟雾,看着我和林曦儿道:“情场商场,皆如战场,抢尽先机自然非常好,但是后来者居上也是十分有可能的!我肖某人会跟顾先生公平竞争,是英雄还是狗熊,就看谁能够笑到最后?” “那你等着瞧吧!本小姐会把‘失败’这两个字隆重地写在你的人生字典里!肖总!”林曦儿也冷笑着回了肖德龙一句,尔后挽着我的胳膊大步从门口走出去。 我感觉肖德龙最后一番话多半是说给我听的,而且我分明感觉他的目光像冷箭一样射向我的脊背!我虽然不知道肖德龙到底是什么背景?但他带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阴险狡诈,且凶狠异常的男人!指不定我前脚一踏出休闲会所,他就咬着雪茄恶狠狠地冲他的手下们吼道:“去!去给我查查那小子的底细!” 礼拜一重回公司的我,令知所有知情者大跌眼镜,嘴巴几乎一直处于“o”型,长达十数秒之久!这样前脚被踢出公司、后脚又杀回来的案例,在公司的历史上,我算是前无古人了!尤其是得罪了有“冰山冷美人”之称的公司总经理林曦儿! 白琴显得格外地开心,像半年没见我似地,上上下下把我打量了一遍,笑眼看住我说:“小顾!我说过我们有缘呢!缘分这个东西很神奇!不会轻易地来,来了也不会轻易地走掉!——看吧,你还是回来了!” 白琴看我的眼光十分独特,亲切,就像大姐姐在看弟弟一样,眼中满含着关爱!而且她提到了“缘分”这个词,难道她极力录用我,并非是因为我在招聘会上那段慷慨激扬的演说词,而是因为缘分? 可是我和她之间到底会是什么缘分呢? 第十三章借尸还魂 大家都十分好奇我是如何借尸还魂起死回生的?尤其是企划部经理傅德志!他的小眼睛从未睁得那么大过,他不停地抬手梳理着头顶那几根可怜的“残丝”,连续问了我三个同样的问题——“真地是林总同意你再回公司的吗?” 看着傅德志那种惊讶得近乎夸张滑稽的表情,我心中似乎还有几分得意,仿佛我之前不是被林曦儿炒了鱿鱼,而是被派往外地出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差事,而现在圆满完成任务,荣归故里了! 我坐在傅德志对面的会客椅上,摸着鼻梁笑道:“经理!这种事我怎么敢糊弄你呢?林总来公司一定会通告你的!” 傅德志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响,才咽了一下口水道:“好吧!既然是林总的命令,那你就留在公司好好干吧!我会亲自向林总核实这件事情的!” “好的!经理!我是来跟您说一声的,现在我可以回去工作了吗?”我摸了下鼻子微笑道,感觉心里的气顺多了! 上个礼拜我在傅德志眼皮下灰溜溜地离开公司,如今杀将回来,等于狠狠地甩了他一记嘲讽的耳光! 我胡汉三又杀回来了!哈哈哈! 傅德志那双小眼睛眨了眨,和颜悦色地看着我道:“小顾!……”他的语气竟然显出几分亲切感! “经理!还有什么吩咐么?”我看着微笑问。 傅德志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软中华,递到我面前,笑了笑道:“小顾啊!别急着回办公室!——来!先抽根烟!” 我愣了一下,忙摆手说:“不!经理!你抽吧!”我心中竟有几分受宠若惊,我原本想说我不抽烟的,但我不想说谎,况且他日后也会发现的! “来嘛!抽吧抽吧!别拘束!年轻人哪有不抽烟的!”他脸上的肥肉簇在一起,竟然也能有慈祥的感觉。 “谢谢经理!”我不好再拒绝,讪笑着接过一支软中华,迅速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凑上去隔着大班台给他点烟…… 傅德志点点头,幽幽地吸了两口烟,眯眼看着我笑道:“谢什么啊!工作不分贵贱,大家都是同事,以后要互相照应,部门就像一个大家,彼此之间应该互相关爱,才算是一个温暖的大家庭嘛!——把烟点上啊!不要有什么顾虑,其实我很看好你的,只是之前有些误会,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日后必有作为!” “谢谢经理抬举!”我只好将手里的软中华点上,心中却越来越狐疑。 只一眨眼功夫,这厮对我的态度怎么就来了个大漂移呢?不仅面带慈和的微笑,还一口一个小顾叫得如此亲切,不仅放下身架主动给我递中华,还说看好我的前程!我隐约觉得没那么简单,恐怕他有什么事儿要问我…… 果不其然!见我点上了香烟,傅德志眯眼看着我笑道:“小顾啊!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说服林总的吗?你跟林总是什么关系?……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多了解一点你的情况……” 看着他氤氲在烟雾中的那双捉摸不定的小眼睛,我终于明白了!这厮想套我话呢!他大概以为我跟林总有什么特殊关系,所以才有前脚离开公司后脚又重返公司这么一出!果然深喑人情世故,他应该懂得人在江湖,不知己知彼,指不定哪天就被人稀里糊涂地整下去了吧?! 我是怎么“说服”林总的,想想都可笑,我应该“睡服”了她才说得过去呢! “经理!我跟林总之前有误会,现在误会消除了,所以……其实事情没那么复杂……”我看着傅德志笑道,有些话自然不能乱说! “哦?事情就是这样的么?”傅德志不太相信似地看着我问。 “恩!就是这样了!”我道。 傅德志哦了一声,目光审视着我,仿佛在判断我的话有几分真实度,兴许也没判断出来,于是看着我笑道:“我知道了!小顾!你先回去吧!你能回来上班我也很高兴!” “谢谢经理!”我站起身,恭敬地欠欠身道,“有事您尽管吩咐,我一定会好好在公司里做,争取早日做出成绩,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我不太喜欢这个傅德志,可他毕竟是我的直接上司,且此人绝非善类,没事最好避着他走!如今我依然意气风发,但已不再是曾经那个莽撞的少年,我告诫过自己在职场上最好喜怒不形于色! 在任何一家公司,总会有那么几个令人厌恶得想冲上去踹他屁股的领导,这是在所难免的!就像在任何菜市场上,你都很可能买到坏蛋! 走出门口,回身带门的时候,我看见傅德志还叼着软中华,双手用力在梳理他那头稀疏的头发,大概还在想我是怎么重回公司的吧! 走到廊道拐角处,我想将那只软中华抽完,一边快速地抽着,一边在心里骂道,mb的真浪费!一包软中华都够我买二十包廉价中南海了!一支软中华就够买一杯阿萨姆奶茶了,还是批发价! “顾阳!原来你躲在这里哈!我找你半天了呢!”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廊道那头幽幽地响起,我回头一看是胡雪娇!她永远都是那么娇声娇气,走起步来像软体动物,大概她想学林黛玉那种弱不禁风的柔美,却不知是东西效颦了! 她穿一身类似空姐的制服,浅蓝色的上衫,墨蓝色短裙,高高的高跟鞋!不要怪哥的思想下流,看她踩着高跟鞋扭着辟谷咔咔咔地走过来,哥不由心猿意马起来—— “有事儿么?”我咽下一口烟说,我原本想开句玩笑说“你想我了么?”,一想大家都还不熟悉,言语还是谨慎为好! 我不得不说,她那裙子已短得不能再短一分一毫,领口也不能再低了! 胡雪娇走到我面前,笑吟吟直视着我说:“没事就不能找你么?你一回公司就找不见你人影!还以为你被公司里那帮小妖精们勾走了呢!”说着她自顾自地“咯咯咯”地笑起来。 我讪讪一笑道:“呵呵!我倒是想求勾引,只是遗憾魅力不够呢!” 胡雪娇一对杏目直勾勾地看住我说:“才不是呢!你都不知道自己多有魅力啊!你是我们部门第一个让我觉得很man,又很性感的男人呢!你长得像一个人……”她用食指拨着红润的下唇,歪着脑袋想着。 我心想老子长得不像人,莫非像禽兽?“像谁?”我笑道,对于她的恭维我还是蛮享受的,谁说只有女人才喜欢动听的赞美呢! “对了!李秉宪!你长得很像那个韩国男明星李秉宪!脸型和身材都很像呢!你不知道李秉宪在东亚地区有多么受女人们欢迎哩!只要想起他健壮的身躯、有力的腰部和完美的臀型,我就忍不住面红心跳哩!”胡雪娇妖媚直视着我,柔臂往前一挥说。 乍一看以为她是玉女,仔细一瞧才知道是个彻底的欲女!不过,我知道韩国有这么一个男明星,好像出演过很多动作片! “是么?”我不置可否地笑笑道。 “是啦!你知道么?我第一眼看见你时,就被你的气场裹住了呢!你被林总炒鱿鱼那天,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呢!还好还好,你又回来了!这太好啦!”胡雪娇目光灼灼地看住我说。 我靠!这算是示爱,还是勾引呢?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说话这么大胆露骨的女人,连我这种大男人竟然有些难为情起来…… 我越不自然,胡雪娇的目光就越放肆,她故意侧了侧身,还将她领口的空隙对着我…… 正在我头晕目眩之际,她的柔臂伸过来了,落在我胸前,挑衅地抚了一下…… 我顿时气血凝固,却听见她娇声说:“看!一根头发!这么长!好像是女人的头发呢!昨夜你是不是……干坏死啦?……” 我的喉结用力蠕动了一下,我假咳两声,讪笑道:“怎、怎么可能?我跟女友刚分手!……” “是么?那太好了!” “什么意思?” “没有啦!”胡雪娇妖媚一笑说,又直勾勾地看住我,“我可以做你女友啊!你喜欢我么?——喜欢我这种类型么?” 我身体往后退了一步,故作从容地笑道:“别开玩笑了!你肯定名花有主了!怎么会看得上我?” 胡雪娇的柔臂又矫情地在空中划了个半弧,嗓音嗲得要滴水:“什么嘛!人家可是单身来着!——哎呀!你坏死了啦!人家目前是怀春不遇嘛!” 你mb的!还叫人活不?你这架势,这嗲声,让哥掉一地鸡皮疙瘩!我讪讪笑道:“别逗了!我知道孙组长对你有意思……” 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目光穿过胡雪娇的肩头,我看见孙红兵从那头走过来,我连忙小声提醒了一句说:“孙组长来了!” 胡雪娇回头,见是孙红兵,撇了撇嘴。 “你们在干吗?不知道这是上班时间吗?上班期间不得在公司里嬉笑打闹,需要我给你们讲讲公司的规章制度吗?”孙红兵盯着我道,可以感觉到他这还是压制了心中的火气的! “孙红兵!你吼什么吼?你凭什么管我呀?”胡雪娇不屑地看着孙红兵,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 第十四章气势锐减 孙红兵的气势锐减,看着胡雪娇,讨好地道:“娇娇!我不是说你!” 不是说她,那就是说我啰!我讪讪一笑:“孙组长,我刚去经理办公室才出来……” 孙红兵看着我,冷声道:“这里是你的办公间么?上班时间到处乱窜!你应该回去学习下公司的规章制度!” “孙红兵!”胡雪娇抢了他的话头说,“你凭什么对人家大吼大叫的?你以为你谁啊?一个破组长还把你得瑟的?就你那出息!” “别说了!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回去做事!”我赶紧说道,息事宁人啊。 孙红兵的脸被胡雪娇骂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眼巴巴地看着胡雪娇道:“娇娇!你干吗对我发这么大火?你怎么拉?以前不是这样的……” “闭嘴啊!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胡雪娇侧过身子,不看孙红兵,一点也不给这个男人留情面! “娇娇!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我们回办公室吧?”孙红兵依然是一副讨好的笑脸,也不知他为什么如此迁就着胡雪娇? 胡雪娇并不领情,抱着双臂,扬脸看天花板:“你不是我男人,我不需要你的关心!你也不是我上司,你也管不了我?要回你回,别把我跟你总绑在一起行吧?……” “没人管得住你了是吧?胡雪娇!” 这时候一个声音蓦地在廊道那头响起,十分严厉! 我们仨齐齐地扭头看过去,是林曦儿! “是不是没人管得住你了?胡雪娇!上班时间你们在这里吵什么吵?要吵你们都都回家吵去!”林曦儿盯着我们,厉声说。 她穿一款无袖修身连身裙,是今年最流行的裸色,很有贵族气息!围绕圆领的一圈明亮钻饰点缀起来,也强调了贵族的质感。设计亮点在于,腰身上的不规则地收紧。手里拿着一只玛瑙黑色的镶银钻的漆皮手袋。 绝世容颜,冷若冰霜,难怪乎公司里的人送她“冰山冷美人”称号呢! 胡雪娇噤若寒蝉,慌忙垂下双臂,小声应道:“是!林总!我这就回去做事!”说着她低头绕开林曦儿,快步向廊道那头奔去。 孙红兵对林曦儿点头招呼一声,也紧跟着胡雪娇快步离去。 我和林曦儿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接,我心中腾地窜上来一股小火苗,想起前天上午的事儿我就窝火!那天她不仅把我推到肖德龙面前做挡箭牌,事后仍不肯还我身份证! 从休闲会所出来后,我就向她抗议,代理男友的事儿我做不来!她倒好,不仅没有任何解释,还拿工作和身份证的事情相胁迫! 最最没面子的是,从酒店里出来后,她竟然抛下我,独自驾车扬长而去!我最后是倒了三趟巴士才回到城郊的租房!“云海间”大酒店离我住的那地儿实在是太远了!整个儿都隔了大半个滨海市! 此刻我立在她对面,紧盯着她,一时却又找不到有力的话来宣泄我胸中压抑的激愤!——想起前天那事儿,我能不窝火吗? “看什么看?还不回去做事?没说你是不是?!不想干的话,趁早走人!还不快回去做事?!”林曦儿眉头微微皱着,面不改色地直视着我说。 我把急于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跟她擦肩而过时,我小声说:“林总!请保管好我的身份证!” 虽然我很恼火,我头脑还是蛮清楚,我总不能在公司里跟她大闹一场吧!如果弄得她没面子,她会让我好过?我知道我已经没有选择地沦为了这个妖女的利用工具了! 林欣儿“撤”了一声,冷笑一下说:“管好你的嘴巴!不该说的最好不要乱说!”同时意味深长地盯了我一眼。 “妖女!你给我老子等着瞧!早晚有一天我会杀杀你的嚣张气焰!”我在心里叫嚣道,脸上却笑着说:“放心吧!林总!我的嘴巴就像是你家的保险柜!用千斤顶撬都撬不开呢!” 回到办公室,胡雪娇飞快地凑过来,小声问我说:“嗳!你怎么才回来?林妖女对你说什么啦?” 我说没什么,拿住鼠标,顺手点开了一个文档。 胡雪娇小声说:“别跟那妖女计较!人家是富二代,哪会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呀!你就当上山被老虎吼了吧!” 我笑,看她一眼道:“你也觉得她像母老虎啊?”虽然知道她口无遮拦,但是她骂林曦儿是母老虎,还真是蛮解恨的! “嘘!——”胡雪娇伸出时食指竖在嘴边,小声对我说,“小声点儿!隔墙有耳!如果被人打了小报告,我们就over了!” 回到办公室后,我总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我本能地回头看去,是邢敏!她已经从前台撤回来了,难怪早上来公司时,是另一个漂亮女孩在站前台呢! 见我回头看她,邢敏表情有些不自然,仿佛被我撞穿了什么心事似的,她抬手捋了掳头发,呡唇对我笑笑,有些不自然。 我也冲她笑了笑,刚回头见孙红兵走了过来,他看着我道:“顾阳!邢敏现在手头上有一个促销案,她是应届毕业生,经验不足,你都工作两年了,你去协助她完成这个任务吧!” “行!没问题!”虽然只是个促销案,但总比无所事事要好得多! 与其去看那些文档里保存的经典案例,不如自己去创造经典案例!毫不谦虚地说,我已经过了模仿阶段,大学毕业参加工作的第一年是我在专业上的模仿期,那期间我模仿过许多成功的东西,模仿是任何一门学问的起步阶段! 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创新,将所学的知识融会贯通,力求提升! 邢敏很高兴我过去帮她,她打开电脑文档让我看公司历年来的夏季服装促销策划案。 上个周末,我特意上网详细了解了“丽日服饰”的发展历史,以及现状。 “丽人服饰”有限公司是一家集专业设计、生产和销售于一体的现代化女装企业。自成立推出注册品牌“丽人”以来,一直致力于引领都市知识女性的时尚穿衣品味;崇尚个性化、多元化搭配而又不失经典的着装理念和服饰文化;对时尚和品质要求极高的年轻都市女性而设计,开发紧跟欧美风格融入日韩风格,并将中国服装的本土特色融为一体的服饰,力求打造一个为有品味,有个性诉求的时尚女性服务的新锐品牌! 凭藉准确的市场定位,经典、时尚而又结合消费群需求的设计风格和人性化的管理理念,公司成立三年以来逐年均以增长80%的速度飞速发展,现已拥有近5000平方米的现代化厂房,销售网络延伸到全国近10个省份和近100个地级市、县的专业批发市场、商场专厅和加盟专卖店。 而且“丽日服饰”在滨海市拥有自己的大型高档商场以及专卖店,未来发展方针是迅速占领全国各大省份,成为全国乃至全世界女性服饰的知名品牌! 不难感觉出邢敏是属于那种天性率真,活泼可爱的女孩儿,她刚走出象牙塔,在职场上算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理论知识很不错,实践经验匮乏,在广告策划专业的漫长道路上,她还处在模仿借鉴阶段! 一整个上午,我们一起分析材料,研究促销方案,共同商讨促销活动的程序和促销手段。 邢敏起初为这场夏季促销案拟的广告语是——“浪漫夏季,你的夏装呢?” 广告语就是要煽情点火,激起广大女性同胞们的消费欲望!邢敏的这句广告语没有特点,有些人云亦云!而且跟“丽人服饰”的品牌内涵联系不紧密,促销活动只是一种临时性营销策略,促销活动应该着远长远,要有利于品牌文化的建设!企业品牌的建设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要细心呵护培养,要日积月累! 我跟邢敏讲了实话,我道:“你这句话广告词的力量太弱了!再好好想想,想一个更强势一点,更有内蕴的广告语吧!” 经我这么一点,她也意识到她的广告语的确很烂!她用黑色的中性笔敲打着自己白皙的前额,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说:“顾阳!顾阳哥哥!顾哥哥!你帮我想一个精彩的好吗?我想了一天一夜才想出这么一句蹩脚的广告词!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更好的了啊!我会很感谢很感谢你的呢!”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无知,这一点我很喜欢!我看着她笑笑道:“好吧!回头我想想,看能不能找到一句更贴切的吧!——你要怎么感谢我呢?” 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几乎都忍不住要伸手摸一把她的小脑瓜! 邢敏说:“等我发工资,我请你吃大餐喔!” “不好!”我笑看着她,很想逗逗她。 “嗯——”邢敏扭动了一下唇角,想了一下对我说,“那我每天帮你收拾办公桌,帮你冲咖啡?” “不好!”我看着她道,故作毫无兴趣的样子。 “那我给你捶背吧!”邢敏忽儿看着我说,同时伸出她那双白皙纤长的手,在我面前握了握说,“我的手法可是很专业的哟!以后你累的时候,我就帮你捏捏脖子,锤捶背,我保证你能舒服到天上去!这样行吧?顾哥哥!”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我,等我答复。 第十五章小手 拿她的小手锤我的背,我还能舒服到天上去?又不是拿她的小手帮我做那事儿?我笑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道:“我看不行!” 邢敏有些泄气,看着我说:“那你说嘛!你要我怎么谢你呢?你说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好了!” “真的假的?”我看着她的眼睛笑道。 邢敏呡了呡唇,点头说:“真的!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 我笑道:“那你以身相许吧!” “啊!”邢敏小声惊叫了一下,看我的那双原本就很大的眼睛,这会儿睁得更大了。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顾哥哥——你——”邢敏那张白嫩的圆脸绯红了起来,且垂了下去。 “嘿嘿!跟你开玩笑呢!”我看着她笑道,瞧她不知所措的样子,还真逗呢! 邢敏抬脸快速地看我一眼,扬起粉拳作欲捶状,羞羞地说:“顾阳!你真坏!” 韩国帅男张东健主演过一部叫做《医家兄弟》的电视剧,其中有一句台词,我至今奉为经典!大意是说成熟的女人就像大海,宁静而宽广,似乎都能容纳世间一切! 坐在白琴的车上,坐在她的身边,车窗外喧嚣的世界似乎都已远去,车内是爱尔兰田园般的宁静! 我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有淡淡香气,不知这香味来自车上,还是白琴的身上?白琴开的是一辆白色“天籁”,这款车型稳重又不失动感,似乎为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量身定做的车型。简洁精巧的车型令女人倾心,彰显着一股干练。精致的细节又显示出女性的妩媚,优雅与时尚并存! 据说什么年纪的女人开什么牌子的车,都是有学问的事情——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是极品尤物,一如白琴!适合三十岁女人开的车型有天籁、宝马或者捷豹! 三十岁的女人一面追忆似水流年的影子,一面又庆幸自已终于从青涩步入了成熟,少女的任性已被现实磨砺得消蚀了色彩,调皮的嘻闹已悄悄地沉淀为举手投足的优雅。容貌、气质、智慧在三十岁女人身上集合,快乐地熟透着从此变得更加精致和细腻,衍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成熟的女人味! 二十岁左右的女人是精致甜心,一如邢敏!这是一个烂漫中略带张扬的年纪!它比起十八岁,显得妩媚,再比起三十岁,要来得热情时尚! 难怪哪个年龄段的男人都喜欢二十岁的女人呢! 女人二十岁的时候,去哪里度假不重要,跟谁一起去才是最重要的;女人二十岁的时候不介意没有结果的爱情,美丽的回忆和浪漫已足够! 适合二十岁的女人开的车是雷诺和minicooper,这两款车型有一种不经雕琢的美丽,外形非常时尚,它传达出的感觉是喜欢自由,把生活品质放在首位,还可以达到适度张扬的目的! “顾阳!在想什么呢?”白琴转过脸看我,笑容温暖,“是不是不愿意跟我一起出来吃饭呀?” 夕阳在车前挡风玻璃上投下最后一抹橘红色的光影,夕阳西下,此刻正是这个大都市华灯初上之际。 “白主管!怎么可能呢?我只是觉得……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我摸着鼻梁,笑了一下说。 如果没有白琴,我可能没有机会进入“丽人服饰”,我应该请她吃顿饭表示感谢才对,怎么还好意思还让她请我吃饭呢?! 白琴嗔我一眼说:“有什么不过意不去的!今天你重回公司,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等你发第一月工资回请我一顿就好了,姐——不!——我可给你记着呢!” 白琴要以姐自称,似乎是无意识的,但忽然又意识到了。其实我早就想叫她姐了,只是不知她愿意不愿意?只是不知我是不是太过多情? “一定!一定!我不会忘记白主管对我的关照呢!”我笑一下说,心中不由庆幸,在冷酷的职场能遇到白琴这样善良温柔的女同事,又这么漂亮,腰细胸大,是我三生有幸呀! “那就好!”白琴朝我柔柔地一笑,目视前方,将天籁车拐过十字路口。 白琴的驾车手法非常娴熟,姿势也非常好看!纤长白皙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自由滑动水!我一直总感觉驾车中的女人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这种魅力会随着车型增大而飙升,尤其是那些驾着悍马、路虎或猎豹越野车或者是大卡的女人! 那个男人——白琴的丈夫,他会是怎样一个人呢?我与他从未谋面,而此刻却对他产生了一股嫉妒感! “怎么了?顾阳!”白琴蓦地转脸看向我—— 我吓了一跳,强行将目光扯回来,忙不迭地答道:“没、没什么……白主管!你要带我去哪里吃饭?……” “到了!就在前面呢!你喜欢吃湘菜么?小顾你怕辣么?”白琴笑眼看着我问,她的眼神像风和日丽下的大海,分外柔和。 我忙道:“不怕辣!白主管!我是从农村出来的,没那么矫情,我好像都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特别不爱吃的东西呢!” “原来顾阳还是个不挑食的乖孩子哈!”白琴笑看着我,一句玩笑话就让气氛顿时变轻松起来。 这里是一家叫做“一品湘”的高档湘菜馆,白色“天籁”车在湘菜馆门口的停车场缓缓停下。 白琴说要想在滨海市要吃最地道的湘菜,非这家餐厅莫属了! 这餐厅的内部构造与设计也都很有特点,分上下两层,侧面有一个红色扶手的黑色大理石中式楼梯供宾客上上下下。楼梯拐角处有一盆绿色盆栽植物,对面的护栏内摆着一盆插话,很有艺术感的黑色立体花瓶,红艳艳地花朵! 白琴领着我,轻车熟路地直接上了二楼的一间包厢,包厢虽不大,但装修却很有格调,也很有湖南特色,主色调是辣椒般热烈的红色,临街的一面是一个小露台,还有大面积的玻璃窗户,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得见街上川流不息的行人车辆,还有都市夜晚流光溢彩的霓虹灯—— “白主管!你经常来这家餐厅吃饭吧?”我一边打量着包厢墙壁上的手工艺挂画,一边问白琴。 白琴将黑色的小西装脱下来挂在门边的衣帽架上,回头看着微笑着说:“还好了!我老家是湖南人!父母那一代才来到这座城市,家里的饮食习惯都是湖南特色,我很能吃辣的喔!” 女服务员走进来上茶,古朴的桌椅,古朴的茶具,茶水在杯子里冒着丝丝热气,带着碧螺春特有的芬芳气味儿。 我虽然不是湖南人,但湘菜馆像川菜馆一样,全国哪个城市都有,我也不是第一次吃了!一些湘菜馆的招牌菜式我都能叫出准确的名字,诸如什么农家小炒肉,冬笋炒腊肉,剁椒鱼头,红烧鳝鱼,粉蒸肉,红油藕片,焦盐肘子,还有毛泽东当年极爱吃的红烧肉呢! 高档餐厅跟小饭店的区别在于,除了菜式正宗之外,上菜速度也快,不一会儿我们点的菜就一一端上来了,色香味俱全,看上去很食欲!而且,这家餐厅还免费赠送湖南特色的甜酒。 我和白琴边吃边聊,真正熟络起来后,我发现她时而会表现出几分少女般活泼的神情,偶尔会在温软细语里带着一句俏皮十足的话,让我不由地发笑。或许她是担心我过于局促,才故意说些俏皮话使我放开来吧! 成熟女人就是不一样,一言一行都会让人感觉自然舒适,哪怕是在细节上,比如坐姿,都会让跟她在一起的同伴感觉非常舒服! 从跟白琴的谈话中,我也了解了一些关于林曦儿的事情,怪不得她的嚣张气焰无人可敌,像个不可一世的女王呢!原来她就是滨海市赫赫有名的房地产业大亨林啸天的千金啊! 白琴还告诉我,林曦儿虽然性情乖张,但在设计方面很有天赋,她毕业于世界公认的最为著名的设计学府——意大利马兰欧尼学院!“丽日服饰”的许多服装设计都是她亲自完成的,她还是一名业余模特,许多时候她都会亲自走上t台演绎自己的设计作品! 林曦儿虽然身为公司的总经理,但她很少参与管理公司,她在公司里主要负责服装设计这一块!她把管理权交给了公司副总杨万里负责!杨万里是林啸天专门派来帮助林曦儿打理公司的,据说是牛津大学的mba博士! 林曦儿生性叛逆,她老爹原本是希望她去意大利读mba课程的,结果她去了意大利后自行改了学校改了学科!回国后老爹希望她能女承父业,她却开了这家丽人服装公司,最后她老爹拗不过她,只好支持她做自己的时尚设计事业! 在滨海市林曦儿的知名度有时候要高过演艺界明星,她经常出现在各种高档商业或非商业活动酒会上!也经常成为各大娱乐报纸的头版头条!她男友是法国的知名时装男模,他们是在意大利米兰时装周上结识的,这段浪漫异国恋的许多情节都被狗仔队搬上报纸杂志的娱乐版,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林啸天坚决反对女儿的异国恋,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他老爹气不过,扬言要跟她断绝父女关系!可林曦儿很有些一意孤行的作风,毫不隐晦地对媒体大谈她的爱情国界论!她说要用自己的行动证明这段异国恋情的伟大! “也不知道林总的这段异国恋最终能走多远?哎!爱情真地可以超越年纪、超于国界么?”白琴说到这里,蓦地感叹了一句,神情有些落寞。 第十六章特色甜酒 餐桌上那壶甜酒已经下了一半,这种湖南特色的甜酒喝起来甜丝丝的,像喝饮料,可醉人却在无形之中!不知不觉间就会显出了醉意! 白琴面颊微红,仪态依然端庄典雅,口齿清晰,温言细语,只是因为甜酒的作用,她看起来更加地性感迷人了!她上身那件雪白的小衬衫,不知怎么地,第一个纽扣开了,她自己似乎也没注意到…… 随着动作,她胸前的雪白在室内橘黄灯光里一晃一晃的,扰得我心神不宁的…… 我呡唇看着白琴,幽幽地说道:“爱情是经不住距离和时间考验的!林总的异国恋也逃不过悲伤的结局……” 白琴抬眼看住我说:“你怎么知道?……” 我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忙改口说:“我猜的!不过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林总在中国,她男友在巴黎,林总应该不会抛弃家人,去异国跟男友一起生活结婚生子吧?我也不相信她的法国男友会抛弃事业和父母,来中国做一个倒插门女婿吧?” 我断定林曦儿的法国男友就是lucas,那一夜她醉酒后,从口中心碎喊出的名字!就是她卧室墙上精致相框里的高鼻子蓝眼睛的外国帅哥! 我没想到林曦儿还有过这么一出热烈而浪漫的异国恋情呢!现在想来,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先提出的分手,但是那一夜她的心一定是很痛很痛的!我能深深体会到失去至爱的那种彻骨地心痛!准确地说,那一夜我和她都是心痛的人! 这样想来,我倒觉得多少理解了林曦儿一点了! 白琴微微点了下头,呡唇看着我说:“顾阳!你说的非常有道理!爱情虽然可以美奂美轮,但它却不是一个可以天长地久的东西!” 我注意到一缕伤痛闪过白琴的眼眸,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发出如此感叹?难道她也是被爱伤过的女人么?我虽然很想知道,但我晓得我这样问会不合适…… 我端起酒杯,笑看着白琴说:“白姐!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我敬你两杯吧!” 白琴回过神来,笑着端起酒杯跟我轻轻一碰,欣然喝干了。 “顾阳!多吃点!今天能跟你面对面坐着吃饭,我很开心!以后我们姐弟相称可以么?” 她起身给我夹菜,在她俯身把菜送我碟子里的时候,我的目光正好落在她的胸前,看得我的心都是一跳一跳的…… “可、可以的!求之不得……”我将目光移开她的胸脯,有些结巴地说。 我连敬了白琴三杯,她都欣然喝干了! 看着白琴笑着往我碗里夹菜,感受着她的体贴,我心里暖融融地。又喝了几杯,她明显有了醉意,面若桃花,水样的眸子里,多出了几分迷离的味道! 她就用那双有些迷离味道的眸子看着我说:“顾阳!姐不能再喝了……” “姐!还剩下一点儿!我们每人再来两杯就搞定了!不能前功尽弃啊!”我看着白琴说,自己也有了几分醉意,潜意识里,有一种奇怪的心理在作祟,白姐喝醉了会是什么样子呢? “小顾!姐再喝就真地醉了!”白琴的双肘搁在餐桌上,抬手扶住雪山似的前额。 “怕什么!姐!喝醉了弟弟送你回家!”我给白姐斟上酒,举杯道:“姐!再喝了这一杯!” “只这一杯好么?小顾。”白琴求饶似地看着我说。 “恩!就这一杯!”我笑。 酒瓶子倒空的时候,白琴的醉意更浓了! “我们到露台上看看夜景吧!小顾!”白琴从椅子上站起身时,都有些摇晃了。 我忙伸手扶住她说:“姐!当心!……”情急之中我的手掌扶在她的细腰上,说不出的美妙! “对不起啊!姐喝醉了,给你添麻烦了!”抱歉抱歉一笑,眼神迷离得像远处的霓虹灯! 我忽然有些自责,在心里骂自己道:“你这厮安的什么心呐?非要看着白姐喝醉你才舒坦是吧?姐不是好欺负,是姐的心肠太软,经不住你软磨硬施!谁像你心肠那么硬!” 怕白琴真醉了,我紧靠着她走,准备随时伸出手去扶她!白琴的皮肤很好,白嫩有弹性,跟邢敏那种妙龄少女一样得好!像她这种年纪的女人皮肤能这么好,要么就是天生的,要么就是保养得好! 每次只要白琴在我身边,我就感觉心里洋溢着一股温暖的小火焰!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白琴见我一副紧张的样子,反而安慰我说:“傻瓜!姐是喝多了!但还不至于倒地不起呀!” 我“嘿嘿”一笑道:“姐要是真那样了,我是罪该万死啊!” 白琴嗔我一眼说:“不许胡说!姐今天非常开心!姐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真地么?姐。”我看着白琴说。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想其中肯定有什么缘由,我很想问她是因为什么? “因为跟顾阳在一起……所以姐很开心!……”白琴注视着我说,美目盈盈,她这个样子,看得我怦然心动!妙龄美妇,伶伶仃仃! 我支吾道:“因、因为我么?” 白琴点头,依然注视着我说:“顾阳!当你叫我姐的时候,我心里会涌起一股非常非常幸福的感觉……那次招聘会上,姐第一眼看见你,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姐以为、以为……” 我心中一动,心脏也猛地加速跳起来,难道若眉姐喜欢我吗?可是,怎么会呢?姐这么成熟美丽的女人怎么可能喜欢我这种不成熟的文艺小青年呢?“姐……”我话到嘴边,还是问不出口。 “太像了!……太像了!……顾阳!姐第一眼看见你,以为出现了幻觉,以为时光倒流了……”白琴看着我喃声说。 “姐……我不太明白……” “顾阳……”白琴呡呡唇看住我,双手轻轻地搭在我肩上说,“姐只是想起了弟弟……想起了姐的弟弟……” “姐的亲弟弟么?……跟我很像么?……” 白琴呡唇一笑说:“只是眼神,我弟弟也有小顾一样的眼神!让姐看了就心疼……” “那姐的弟弟跟我一样岁数么?” “如果他还活在人世的话,和你正好同岁!”白琴低声说,俯首,微微拢了一下耳鬓的头发。 我没有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我知道白姐此刻一定很伤感! 白琴慢慢走到露台边,望着夜空,轻轻叹口气说:“二十年前,也就在我十岁那年,那时我弟弟还不到五岁!那个夏末的傍晚,夕阳像血一样染红了天空!我们全家驾车去参加一个聚会,半路上出了车祸……在那场惨烈的车祸中,让姐姐失去了弟弟,也失去了爸爸……我是唯一幸存者……” 我站在白姐身边,仿佛置已身于当年的车祸现场,被撞变形,且起了大火的车子,被挤压变形,且血肉模糊的遇难者,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在刹那间就失去了人间的挚爱,失去了弟弟和爸爸,她处在极度恐惧之中,她孤单而无助地立在街上,在如血残阳的背景下,她的身子抖得像风中的狗尾巴草…… “那你妈妈呢?”我轻声问白琴。 “妈妈在我和弟弟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爸爸和弟弟是我唯一的亲人,从小我和弟弟的关系就特别好……”白琴幽幽地说,目光依然望着夜空。 白琴望着窗外的夜幕,喉头有些哽,泪光盈盈,她的目光似乎要穿透那深沉的黑夜,找寻那些失去的温馨记忆!我凝视着她的侧脸,心被什么揪着…… 我们都没了言语,夜,好黑好黑! 我没想到白琴的身世这么可怜!十岁就是失去了家人!那她这二十年是怎么生活的呢?从小女孩到少妇,她都经历过什么呢?可是,现在我不能继续问下去,这样做是残忍的! “姐!你别哭!”我说,看见白琴的眼泪,我有些心慌! 白琴扭头看我,含泪笑着,嗓音涩涩的:“小顾!姐没哭!……只是在电脑面前呆久了,眼睛受不了……” “姐!……”我忍不住伸手将她揽入怀里,我只想用我的胸膛带给她片刻的抚慰! 白琴没有拒绝,轻轻地靠在我的胸膛上,乖巧如一个懵懂的少女,我知道她此刻也一定像个小女孩一样地脆弱! “姐!你别难过!一切都过去了!我做你弟弟,我做你弟弟吧!”我安慰白琴说,手掌轻抚着她娇柔的背,“姐,过去的我们终究拿不回来了,好在我们还有现在,姐现在有疼爱自己的丈夫,有自己的事业!一切都好起来了呀!而且你又找到一个弟弟……” 听我这么动情地一说,白琴有些激动,温润的鼻息轻拂着我的脖子,丰腴温软的身子靠我更紧些了!那股淡香也更逼近,仿佛要将我紧紧裹在其中! 我的身体有些僵,心脏在胸膛里咚咚咚有力地跳着,都不敢大声呼吸,有滚烫的泪滴落在我脖子上…… 过了好一会儿,白琴才离开我的胸膛,抬手拭了拭眼角,带着泪笑说:“小顾!姐让你看笑话了!……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掉眼泪……” “没什么呀!姐!人都有脆弱的时候!姐!我相信你会幸福的,你会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小女人!”我注视着白琴的眼睛说,递给她一方纸巾,“因为上帝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会打开一扇窗!” 第十七章小男人 “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小男人!”白琴呡唇注视着我说,带着泪笑了一下,俯首用纸巾轻轻擦拭着眼角。 我完全可以理解白琴的心情,一个家庭中没了母亲,弟弟一定是依恋姐姐的,姐弟的关系一般都非常亲密!一个家庭中没了父亲,妹妹一定是依恋哥哥的,兄妹的关系一般都非常亲密! 无疑白琴是属于前者,而我属于后者,我父亲在我十岁时就因为肝癌过世了,那时候我妹妹顾彤才六岁,从小我跟我妹的关系就特别亲密,顾彤从小就特别依恋我。根据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我相信这种依恋带有一种女儿对父亲的感情成分,只是父亲不在了,兄长取而代之! 只是,我比白琴要幸运得多,我的亲人们都在,妈妈在老家农村守着菜园守着鸡和鸭过日子,妹妹在省城读大学。我妈是个特别勤劳善良的乡下女人,她辛劳一辈子,供我和妹妹都读了大学!—— 回去的车上,白琴已经恢复了常态,依然那么端庄典雅,根本想象不出她刚才还是泪光盈盈的娇弱模样! 车里的cd打开了,播放的是梅艳芳的《女人花》,轻柔唯美!我总觉得梅艳芳唱这首歌时,就像诗经里的幽怨女子,闺房中倚窗而立,媚眼如花,只是时光如梭,有情郎始终不肯出现!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 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我有花一朵花香满枝头 谁来真心寻芳纵 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 女人如花花似梦 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 真情真爱无人懂 遍地的苇草已经占满了山坡 孤芳自赏最心痛 “姐喜欢这首歌么?”我转脸看着她轻声问,她侧脸很好看。 白琴点点头,朝我微笑一下说:“这是姐听的次数最多的歌!小顾不喜欢,姐给你换首别的!”说着她伸手去调音乐。 “不!姐!我也喜欢……” 情急之中,我一把握住了白琴的手!这可是我平素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呆住了,砰然心跳! 白琴天生一双美丽的手,她的手纤长温软,手白而柔,骨节长,伸齐时关节处便显出若干微妙之小小漩涡,轻盈而流动!指甲不涂油,却淡红有光泽,如一列小贝壳。腕白略瘦,青筋潜伏于皮下,隐约可见! 她的手看起来更柔,更软,更温暖,令人望之,便想要去触摸! 此刻,这双美丽的手恰好被我紧紧握在了手心里!我愣了!白琴也愣了!她的手在我掌心里微微颤着…… “不换就不换!瞧把你吓的……” 白琴嗔我一眼,顺势将那双柔手抽走了,转脸看前方的路,腮颊部透出红酒的色泽,神态也不自然…… 我也回过神来,快速地缩回手,也卖傻似地讪笑道:“姐真是的!女人唱的歌,男人就没权利听么?……”我将脸转向车窗外,让夜风清凉我发烫的面庞…… “果真是个小男人呢!”白琴又嗔我一句,声音柔柔的,她的面颊依然微红着…… 在离开海边那个小城市、进入“丽人服饰”之前的那三个月,大概是我人生中最焦虑的一段时期!爱情的失意,事业的受挫,白天打着一份临时工,夜晚睡在一百多块钱的简陋小单间里。在那张单人床上,我辗转难眠,夜不能寐,恶梦不断,三天两头地失眠…… 我不敢照镜子,怕自己吓着自己,镜中的那张脸像是一张刀刻的木质面具,找不出一丝笑容,毫无生气,我以为自己从此以后就彻底废了!看见巴士站上有恋人相拥凝视,我就赶紧撇过脸去,看见成功人士驾着豪车,出入高档消费场所,我就更觉出自己的渺小和一文不值! 直到进入“丽人服饰”服装公司后,我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就像一条在大海上荡了许久孤助无援的货船,终于靠了岸! 现在该是往岸上搬运货物的时候了,是努力工作的时候了,是为未来奋斗的时候了!正像那晚我安慰白琴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失去的我们终究都拿不回来,所以,我们只能好好把握未来!” 在公司里我尽我所能地表现自己,份内的工作,我要出色地完成,份外的工作,能做的我也要好好去做,只要办公室有什么杂活,我都是抢着干,哪怕只是单纯地跑腿的事儿! “要嘴勤腿勤眼勤!”我时常这样告诫自己,在新的公司里,我就要以一个新人的标准严格要求自身,虽然我已有两年工作经验,在专业上也算是一个半新不老的选手! 办公室里那帮少女少妇熟女们有事没事都喜欢跟我搭两句话,有时候明明是自己能搞定的小事情,她们也会习惯性地朝我喊一句“顾阳!快来帮忙啊!” 我并不觉得她们在指使我,我倒觉得这是她们对我的信赖,说明她们对我印象不错,觉得我这人姿态很低,愿意同我相处!其实这也是我想要的效果,很简单的道理——得人心者得天下嘛! 有一次在公司餐厅用餐,白琴笑我说我很有女人缘,好像办公室的所有女人们都愿意跟我打交道,邢敏和胡雪娇就不用说了,就连她平面设计组的几个少妇没事都向往我身上凑呢! “顾阳!你可要当心点喔!小心她们把你分着吃掉呢!”白琴开我玩笑说。 我心中苦笑了一下,如果我真有女人缘的话,恐怕柳青就不会离我而去了!事实上我是个被女人抛弃的男人,而抛弃我的那个女人现在正在海边的那个小城里过着富太太的滋润生活呢! 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想明白了,从道德层面上而言,柳青也许不该抛下我,不该抛下五年的感情,转嫁给一个她根本不爱的老男人!但从人的本性上而言,其实她并没有错,人究其本质都是自私的! 动物也是!殊不知在那广袤的南非原始森里里,每天都上演着弱肉强食的掠杀,为了争巢穴,为了争配偶,为了争食物,每天不知道要发生多少血腥残忍的故事呢! 抛开年轻力壮不谈,我之于那个抢我女人的老男人相比,很显然我处于劣势!我只能给柳青爱情,但不能给她洋房洋车,我给不了她丰裕的物质生活!爱情不能当饭吃,不能当别墅住,也不能当轿车跑! 我很老生常谈地再说一句,爱情是以面包为基础的,在热烈的吻也不能管饱,在深情的拥抱也不能当房子住!这是一个优胜劣汰的社会! 柳青的家庭条件并不好,因此,面对诱惑时她的抵抗力也就更薄弱! …… 这天早晨,我从巴士车上跳下来,挤得我差点连皮鞋都掉在车上了!早晨七点八点期间,这座城市的每一趟巴士车都拥塞得如同一只沙丁鱼罐头! 望着蜗牛一般蠕动的严重超载的巴士车渐渐远去,我无奈地摇摇头,心想这要是到了三伏天,那就要更遭罪了! 沿着人行道,我快步向“旭光”大厦楼下奔去,心里暗暗发誓,等我赚大钱了,我先不买房,也要先买辆车开着上班,尽管高峰期小车不见得就比大车要快多少,可是有了私家车就可以告别挤巴士的悲惨日子了! 在同样塞车的情况下,在巴士上会难过得要死!不仅被人撞来撞去,还要忍受各种难以忍受的气味!什么香葱鸡蛋饼、肉包子、大蒜,脚臭,甚至是狐臭!这么多气味一起向你袭来,煎熬啊煎熬! 在私家车上等待,则要舒适得多,你可以听着班得瑞的清晨曲,或者来点提神的韩国dj,你不必担心三伏天的酷暑难当,因为车内的空调保持在最舒适的温度!吹着空调,听着音乐,闲得无聊时你还可以看看左邻右舍的同样开私家车的漂亮美眉们!更或者你还可以把玩一下巴士车上那一幅幅苦大仇深的表情! 如果我赚大钱了,我会——可是,这世上有如果吗?如果后面通常尾随着但是呢! 这样幻想着走到了“旭光”大厦的楼下,我一眼就看见了那辆火红色法拉利敞篷跑车!心里忍不住叫嚣道:“当你幻想拥有私家车时,人家早开上跑车了;当你有能力支付房子的首付时,人家早就住上洋别墅了!答案是——你永远都赶不上富人们的生活步伐!” 我好像是被条件反射了,一看到这辆火红色法拉利跑车,我就想起了“冰山冷美人”,一想起“冰山冷美人”,我就想起了我的身份证! 那天她回敬我说“就算你拿回了身份证,莫非你就成了有身份的男人了么?”可是我想说的是“如果没有身份证,我连一个公民都不是呢!” 身份证这东西还是很奇怪,莫非必须要有那一张小纸片,才能证明你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么?而且这东西你有的时候,你几乎感觉不到拥有,可是当你一旦失去了它,你就会觉得它变得无比重要起来! 昨晚我想上网查一些专业方面的资料,不料租房里断网了,这也没什么稀奇的,断电断水断网,发生在那些廉价的出租房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是典型的a型血性格,是个急性子,想到什么就要立马去做,否则就浑身不舒服!后来我去了租房附近一条街巷的网吧,一家破烂的地下网吧!在出示身份证时,我才忽然想起原来我现在是个没有身份证的人! 网吧的网管不让我上机,找来网吧老板也不肯让我上机,就因为我没有身份证!网吧老板说文化局和公安局最近查得特严,被他们逮到有违规行为的话,不仅要罚五六千,还要勒令停止营业三个月! 第十八章灰头土脸 最后我灰头土脸地回去了,我不能怪网吧,我只能怪林曦儿!这妖女真是无法无天啊,她凭什么剥夺了我作为一个人的身份呢? 对面法拉利跑车驾驶座的门打开了,一条美腿伸出来踩到地上,高跟鞋,黑丝袜,长腿,是那个妖女!——不是她还会是谁呢? 林曦儿今天穿一身连身裙,通体白色,有一种由洁白而衍生淡雅和纯净的感觉。胸口由一点收紧而散开来的设计,令白色间多了一种层叠而神秘的色彩。小圆领本身就很提升气质,再配以一圈银色闪钻,就更加迷人多姿。 一头秀发披散在肩头,温婉知性,这身穿着使得多出了几分陌生的气息——淑女的优雅柔美,熟女的温婉恬静!戴着大框茶色太阳镜。不得不佩服,这妖女穿什么就有什么样儿,果然是百变妖女! 我站的地方离她还有一段距离,可我还是被她的气场给震住了!她真地是光彩照人啊!她一出现在人群里,似乎周围的一切都黯淡下去,只有她独自鹤立于镁光灯下! 旁边走过的路人,无论男女,无不朝她投去艳羡地一瞥…… 这个妖女今天还特意将头发放下来了,我很少看见她把头发放下来的样子,她通常都是把头发扎起来,或者索性盘起来,她随手优雅地轻轻带上车门,踩着高跟鞋、扭着屁股,向旭光大厦门口充满韵致地匀速走去—— 妖女!什么时候开始装淑女了?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我还不知道你么?整个一个从韩国电影《我的野蛮女友》里走出来的全智贤!她手里拿着一只蓝色的精致cd盒。 看着她手中那只cd盒,我灵机一动,心中顿时有了一个以牙还牙的主意,我悄悄跟了上去…… 这死女人走路的姿态都会把男人给迷死,让我不由想起意大利电影《美丽的西西里岛传说》中的画面,想起美丽的熟女玛莲娜穿高跟鞋走在西西里岛小镇街头的样子。 男人就应该霸气侧漏,女人就应该性感逼人! 跟到离她大概三米的样子,我猛地窜上去,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蓝色cd盒…… 她伸手指着我,惊愕地说:“嗳!你……” 我跑出四五步,回头一脸嬉笑地看着她道:“我怎么了?” “你认识我?”她看着说。 “你不是林曦儿吗?”我冷笑一声道。 “是呀!你是?”她看着我说。 “化成灰我都认识你!”我摸用力摸一下鼻梁,冷笑道。 她忽儿有些生气地盯着我说:“我不认识你啊!” “哈哈哈!”我大笑起来,将手中的cd盒抛起来又接住,“放心吧!你看看周围哪有我们公司的员工啊?所以呢!你不必装作不认识我!” 她紧看着我,微启双唇,却说不出话来…… 我没时间跟她演戏,扬了扬手中的cd盒冷声道:“姓林的!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拿我的身份证来换你的驾驶证吧!”说着我头也不会地向一楼大厅里冲刺而去…… “嗳!你、你要做什么啊?……”妖女在我背后叫道。 喊吧喊吧!大声喊吧! 这是在公司楼下,随时都可能有公司同事经过,你还能拿我怎样?我头也不回冲进电梯,迅速拉开那只cd盒的拉链——驾驶证和行驶证果然都在里头,前几次坐她的车,我就发现了她这个习惯,她一般都是把驾驶证和行驶证搁在这只空闲的cd盒里! 拉上拉链,我将cd盒往手心一拍,心中乐道:“妖女!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是不是?没有驾驶证和行驶证我看你开车出去方便不方便?我看你怕不怕阿sir来查你的车?——赶紧拿我的身份证来换你的驾驶证!我相信你很快就会hold不住了!——这叫什么?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啊哈哈哈!” 可是,可是平素那妖女都是把这只cd盒搁车上的啊,今天怎么会随身拿走呢?莫非她也懂得驾驶证和行驶证都放在车上,万一发生失车事故,保险少陪很多?——嗨!管她呢!拿回我的身份证才是正事呢!林曦儿!咱们现在看谁能hoid得住?我不由地哼起了丁锐的新歌《我要hold住》: “为了生活, 每天在奔波劳碌不管怎样,我要hold住 为了创业, 加班加点无怨无悔坚持到底,就要hold住 为了baby,为了我最爱的人 iloveyou,我要hold住 为了父母,我的心不害怕承受孤独 不管怎样,我要hold住 没钱打车,我要hold住 乘坐地铁,我要hold住 参加派对,我要hold住 飞机时差,我要hold住 羡慕嫉妒,我要hold住 空虚寂寞,我要hold住 见了hold住姐,我要hold住 我是hold住哥 整个场面我要hold住!” “早啊!顾哥哥!你今儿个咋这么开心哈?是不是在上班路上捡了个林妹妹啦?” 邢敏见我哼着歌欢天喜地地走进办公室,奔过来眨巴着大眼睛看住我说。 她今天穿一身碎花高腰连衣裙,上半截是白色纯棉上衣,衣袖处还有蕾丝花边处理,下半截是绿地红白碎花的扇形裙摆!腰上还有一纯绿色系带在小腹处打成一个蝴蝶型的漂亮结子。 让人联想到诗人王昌龄的《采莲曲》——“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我笑道:“邢敏!如果哥真捡了林妹妹,恐怕我唱的应该是《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了!” 谢鹏靠过来凑热闹说:“邢敏!不如你扮作林妹妹从天上掉下砸你们家顾阳一下子吧!” “去!”邢敏斜了谢鹏一眼说,“本姑娘本来就是林妹妹好啵?”说话间弄出一个多愁善感的林黛玉扮相,扬脸四十五度,随口吟了一句“花谢花飞霜满天,红绡香断谁人怜?——谁人怜啊谁人怜?——” 我和谢鹏笑倒,谢鹏张开双臂向前欲揽道:“啊!林妹妹!宝哥哥怜你啊怜你!——” 邢敏一扭身,跳闪开,伸出食指,作点谢鹏额头状,嗔道:“去!本姑娘可是古灵精怪的小黄蓉,我才不做苦命的林妹妹呢!” “那我就是靖哥哥!——来!蓉儿!靖哥哥抱——”谢鹏笑闹地扑向邢敏—— 邢敏吓得藏在我身后,探出脑袋来盯着谢鹏说:“我才不要你做我哥哥!我有顾哥哥呢!” 谢鹏作泄气状道:“哎!那你就让顾哥哥抱你吧!” “顾哥哥才不会像你那么色呢!”邢敏歪了歪唇角说。 我“呵呵”笑着坐到办公桌前,发现桌上物品整齐划一,桌面也一尘不染,我扭头看着邢敏笑问:“你帮我收拾办公桌了?” “顾哥哥,你帮我搞定了那个策划案,我也应该帮你做点事情呀!”邢敏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尔后又作孔夫子捋胡须状,摇头晃脑道,“因为,来而不往,非礼也!” 谢鹏回头笑着插话道:“邢敏!我看你应该以身相许才对嘛!因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啊!” “去去去!谁跟你说话了?——多嘴!再烦我,信不信我把你绑到草船上去借箭?”邢敏冲谢鹏说,撅了撅嘴唇。 “我的心日日夜夜为你转不停,可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待我?”谢鹏朝邢敏挤眉弄眼笑道。 三个人玩笑了一会儿,办公室的其他同事们也都陆续来了。 我对邢敏说:“回去上班吧!别让领导看见我们一大早就在这里嬉闹!” “嗯!好的!”邢敏看着我点点头说,转身欢快地向她的办公桌前奔去。 邢敏脚上穿一双花色坡跟鞋,步履轻盈,姿态飘逸,随着动作,马尾辫在脑后一上一下地跳跃着—— 我记得柳青也有一件这样的碎花裙子,每次她穿这身碎花裙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时,我都无比喜爱!看见邢敏天真浪漫的笑脸,总让我联想起柳青!爱上一个人很快,而忘记一个人却很难,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从柳青的阴影中走出来?有人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爱上另一个人,或许,或许我该试着去爱另一个女子吧! 我和邢敏共同完成的那份促销活动策划案,很快就得到了傅德志的认可,他为此亲自跑来大办公室来对邢敏提出了表扬! 傅德志笑眯眯地看住邢敏,伸手在她小肩膀上轻轻一按道:“邢敏!没想到你的第一份策划案就做得这么好!看来是我小看你了!不错不错!年轻人很有潜力啊!好好干!我看好你喔!” “谢谢经理!这份策划案大部分是顾阳的功劳,不全是我做的,如果顾阳不帮我,我恐怕到现在还做不出来呢!即使做出来了,也不一定会令您满意!”邢敏看着我说。 “哦?”傅德志转身看了我一眼,“是顾阳做的?” 我摸了摸鼻子笑道:“我只是出出主意,基本上还还是邢敏自己完成的!” 本次丽人服饰夏季促销活动的广告语,最终定为“懂品味的女人都有一套!” 从邢敏最开始的那句“浪漫夏季,你的夏装呢?”,到“火热夏季,给你清凉一夏!”,再到“懂品味的女人都有一套!” 我和邢敏经过多次商讨后才做出了最终决定! 懂品味的女人都有一套!这里的一套当然是指丽人夏装一套!我个人认为这段广告语很有煽动性!谁不想做一个别人眼中,尤其男人们眼中懂品味的女人呢?为了让自己变得有品味,为了给炎炎酷暑一抹清爽善良的倩影,那么就来丽人服饰商场挑一套像样的夏装吧! 第十九章丽人 而且这句广告语给人一种个性、自信、张扬的味道,跟“丽人”服饰的整个品牌文化是一种呼应!起到了加强“丽人”这个品牌的效果! “不错不错!”傅德志看着我和邢敏笑呵呵道,“你们这种团结协作的精神值得提倡嘛!企划部就像一个大家庭,把我们每个人的力量凝聚成一股巨大的能量,这样我们还有办不到的事情吗?大家天天在一起工作,理应像你们这样互相关心互相帮助的嘛!” 我点头说是,邢敏也点头说是。 傅德志笑看着邢敏道:“邢敏啊!有句话叫做严师出高徒,可这个徒弟也要聪明好学才行是不是?否则就成了孺子不可教了是不是?呵呵呵!” 邢敏点头应是:“经理!我会努力好好做的!我也会向前辈们虚心学习的!” “这就对了嘛!邢敏!好样的喔!再接再厉吧!”傅德志笑容满面地看着邢敏,粗厚的手掌再次轻轻落在邢敏的小肩膀上,这次停留得久了些,还意味深长地轻轻拿了一下! 邢敏勾下脸,有些不好意思,重复说着:“我会努力的!经理!” 傅德志爽朗地“哈哈”一笑,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老色狼!” 胡雪娇瞟了一眼傅德志肥厚的背影,撅着红唇骂了一句。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因为我的办公桌和她是左右邻桌,我还是听到了她的骂声。我蓦地想起白琴也提醒过我,她要我在傅德志面前说话千万要小心,千万不能得罪了这个人! 我坐到办公桌前,摸着鼻梁想了半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目前而言,傅德志除了表现得有些势利,比较喜欢摆领导架子以外,似乎并无过分的言行啊?为什么白琴要三番五次地叮嘱我小心他呢?为什么胡雪娇会在背后骂他老色狼呢?为什么傅德志每次背着双手走进大办公室时,里面的气氛顿时就变得无比怪异起来呢? 我原以为林曦儿一来公司就会冲进企划部来找我麻烦,或者直接一个电话把我叫到总经理办公室去算账!我早就做好了受虐的心理准备,这次我决意要同她来个鱼死网破,至少也是拉锯战! 除非她如我所愿地把身份证还给我,否则我也不会把驾驶证轻易还给她!我也想了一些严重后果! 比如她一气之下再次把我踢出公司,但是从心理学上分析,她应该不止于此,作为公司老总,她应该不会三番两次地炒我鱿鱼吧?那样岂不是有损于她的光辉形象?除非她公报私仇,拿什么严重错误嫁祸于我,可是她难道不怕我捅她隐私么? 她被法国男友劈腿的事儿,那一夜我和她发生的暧昧事儿,这些她难道也不怕我在公司里大肆传播么? 我不信她会再炒我一次鱿鱼,除非她一点头脑都没有! 我还担心在暴怒之下,她会不会销毁我的身份证,比如拿起剪刀“咔嚓咔嚓”将我的身份证剪个稀巴烂!也许她不会,毕竟重新办理驾驶证和行驶证,不单单只是照个像那么省事! 然而,直到下午下班之前,我都没见着林曦儿的影子! 我万分迷惑,这显然不是她的风格啊!我抢了她的驾驶证和行驶证,她竟然无动于衷毫无动作?这怎么也说不过去,莫非她最近在修习忍术? 我起初还以为她今天不在公司,可是午餐时在公司餐厅里我分明看见她跟杨副总坐在一张餐桌上用餐的!而且,我路过他餐桌边上时,她也看见了我,只是不屑地瞥了我一眼,并无任何特别举动呀?——她一贯都是用那种不屑的眼神看我的! 我猜想的几种可能是…… 要不她今天非常忙,实在抽出时间来对付我;要么她在酝酿报复计划,毕竟我现在手中也有了筹码,她是不是在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怎么拿回她的驾驶证和行驶证,同时还能继续扣留我的身份证! 死女人!去做梦吧你!哥这次跟你死磕到底了!一物换一物,不还我身份证,你休想拿回你的驾驶证!我看你hold得住还是我hold得住? 下午下班之前,我收到白琴的短讯息: “小顾!下班后陪姐去逛逛商场吧!” 我拿着手机回头看向落地窗边上的那张办公桌,白琴也正在看我,微笑着轻轻扬了扬手中的电话。 我也朝她呡唇一笑,低头回讯息给她说:“姐!今天恐怕不行!邢敏要我陪她去‘牵牛花’手工艺品店!早就说好了的!” 过了一会儿,白琴回讯息给我说:“喔!好吧!那你们玩开心!” 我回身朝她抱歉一笑,回了句“对不起”的讯息给她,她呡唇看着我微微笑了笑,兴许是夕阳从落地窗外投射进来照在她脸上身上的缘故,她的微笑带着一缕淡淡的伤感,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落寞…… 下班后我和邢敏走出办公室,俩人有说有笑的,中午在餐厅用餐时,我给邢敏出了道脑筋急转弯,我说a和c谁的个子高一些?我声明不许她去百度或者谷歌,要她开动脑筋去想答案! 如果她猜到了,我就输了;如果她猜不出,她就输了!输者要接受惩罚! 这会邢敏看着我,信心十足地说:“我猜出来了!我觉得a要比c个子高些!” “为什么?”我道。 “直觉啊!直觉a比c个子要高啊!不是吗?”邢敏笑嘻嘻看着我说。 “当然不是!恰好相反!c比a个子要高一些!”我笑道。 “为什么呀?”邢敏歪着脑瓜看着我问,睫毛扑扇扑扇的。 我笑道:“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嘛!abcd——a比c低嘛!当然是c比a要高啰!” 当邢敏明白了其中缘由之后,她就笑翻了,却又不服气地皱眉盯着我说:”你耍赖!不许这样的!” “这怎么就叫耍赖呢?——”我摊摊手臂,看着邢敏笑着作无奈状。 邢敏”哼“了一声说:“这压根本儿不合逻辑好吧?” 我笑道:“本来就是这样的嘛!要不怎么叫脑筋急转弯呢!——是你这小脑袋瓜转不过弯儿来呢!哎!——”说笑着,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儿。 “好吧好吧!我认输!”邢敏泄气道。 “那你就要接受惩罚!”我抱着双臂道。 “你想怎样?”邢敏看我一眼说。 我摸着下巴想了想,笑说:“看你是小女子,我就从轻发落吧!刮下鼻子算了!” “真的要?” “必须的!” “那好吧!你轻点哈!” “放心!我会怜香惜玉的!” “好吧!那你动手吧!”邢敏顿住脚步,不太好意思地扬了扬脸蛋,双目微微闭着…… “别紧张!哥会手下留人的!”我邪恶地“嘿嘿”笑道,抬手毫不客气地在她秀气的小鼻梁上用力刮下去…… “呀!顾哥哥!你不是说会轻点儿挂么?”邢敏耸着鼻翼,嘟起小嘴唇不满地盯着我说。 我大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哈哈哈……” “顾哥哥!你好坏!”邢敏假意怒视着我说,扬起粉拳扑上来锤我。 我连忙纵身一跃,跳闪开,却差点撞上从我们身后走上来的一个美妙身影,我回头一看,是白琴! 白琴伸手轻轻扶了我一下,她手挽包包,有些不自然地看着我们笑了笑。 “白姐!”我讪笑着朝她打招呼道。 “白姐!”邢敏也转身看着白琴,不好意思地打招呼说。 白琴抬手拢了拢额前的刘海儿,笑看着我们说:“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呢?” “没什么呢!白姐!”我笑着接话道,同时转移话题,开了白琴一句玩笑道:“白姐!每次都见你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虽然我们要发扬以部门为家的精神,但是毕竟大家不是小家,我们还是要以小家为中心嘛!” “贫嘴!”白琴嗔我一眼,又看着邢敏说,“你们要去哪儿?我捎你们一程吧?” 邢敏忙摆手说:“不用了!白姐!我们想去‘牵牛花’手工艺店,不顺路,你忙你的吧!白姐!” 我也笑着道:“白姐!不麻烦你了!你家里人还等着你回去吃晚饭呢!” 我心想白琴这么温柔美丽的女人,一定会深得丈夫的宠爱吧?一个疼爱她的丈夫,一个乖巧的女儿,一个温馨的小家,这些或许正是弥补她从小失去父母和弟弟的疗伤良药吧! 白琴也不在客气,兴许她也只是说说的,她看着我们笑了笑说:“那你们好好玩啊!我走先了!”说着她就把包包跨在肩上,快步向公司门口走去。 看着白琴柔美的背影,我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我是白琴的老公,我一定盼望着她能每天早些下班回家,有这么一个丰姿绰约的美少妇呆在房间里,总会使男人们很恋家的! 看看她吧!连走路的姿态都那么充满韵致! 想到这里,我心中连喊罪过,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啊!枉费白姐对你那么关爱呢! “顾哥哥!白姐是个多好的女人啊!既漂亮又善良,男人们都应该爱这种女人才对喔!”邢敏看着白琴远去的身影,嘴里幽幽地说。 我瞥她一眼道:“那还用说!她可是我认的……” 我及时打住了话头,认白琴做姐姐的事儿在公司里还是不说为妙吧!办公室政治无处不在,居心叵测的人会拿来讹传,最后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四不像!鲁迅说了,看到一个人的短袖,都可以联想到通奸之事上去!人类的想象力,是外星人也无法阻挡住的呀! 第二十章知遇之恩 “我是说白姐可是我认可的女性!她对我有知遇之恩,在招聘会上要不是她极力推荐我,恐怕我还在人才市场上游荡呢!”我看了看邢敏讪笑道。 邢敏点点头,眉头微微皱起说:“可是,为什么白姐的老公不懂得珍惜她呢?她老公好像还经常打她……” 我看着邢敏,愣愣地问:“什、什么意思?你听谁说的?”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有一次白琴带着伤来上班,娇娇悄悄告诉我的!那天我在卫生间还无意中听到公司里的人在小声议论,好像白姐的老公不是头一次打她了,以前还经常干这种事儿呢!——顾哥哥!好像她们说的是真事儿呢!” 我心下一沉,蓦然地点了点头,忽儿觉得尿憋,于是我对邢敏说:“邢敏!你到楼下大厅等我吧!我去趟卫生间!” 我朝卫生间方向快步走去,心下暗想,真有这种事情么?白琴老公为何要打她呢?难道她老公有暴力倾向?白琴的身世原本就凄惨,二十年前的车祸使她家破人亡,成年后嫁了一个男人,本以为她会得到曾经失去的幸福和温暖,谁知老公又是个暴力狂?! “真是红颜薄命啊!”我摇头,在心底叹了一声道。 平时她总是一副淡然的笑脸,说话温言细语,像我这种不知内情的人,准会以为她的家庭生活应该是幸福美满的,她和她老公也应该是相敬如宾的!殊不知他们是相敬如冰啊!她的人生经历了种种不幸,她的内心定然是一片凄风苦雨的惨象吧? 我现在终于懂得了,懂得了白姐眼中那丝丝缕缕不易察觉的落寞了!——哎!可怜的白姐啊! 从卫生间里出来,一个熟悉的倩影赫然映入我的眼帘——林曦儿!她穿一身黑色职业套装,挽着一只黑色漆皮包包,踩着高跟鞋“咔咔咔”地向公司门口走去,微扬着面孔,目不斜视,永远都那么目空一切的架势…… 我顿住脚步,盯着那个娇俏的背影看了几秒钟,心想这妖女一天到底要换几套时装呢?早上还是一身柔美淑静的白色连身裙,下午就换成一身知性干练的黑色职业套装了,那一头墨黑的长发在脑后扎了起来!——你以为你是变装女魔术师啊! 还有,都整整一天过去了,她为何不找我麻烦?这真是太不符合正常逻辑了!她究竟耐住了性子! 可是,可是现在我耐不住性子了! 我加快脚步跟了上去,打算找她直接摊牌!电梯门打开了,林曦儿走了进去,电梯门徐徐合拢来…… 我飞奔上前,伸手挡住了即将合拢的电梯门,出现在她面前:“等等!” 林曦儿抬眼看我,眼神中掠过一丝鄙夷和不悦,尔后就将目光跳开,扬脸看着红色的楼层数字,仿佛进来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只无关紧要且令她讨厌的苍蝇! 电梯门徐徐合上,电梯里只有我和妖女俩人! 我悄悄观察她了片刻,她的神色有些疲惫,似乎这两日的工作非常辛苦的样子!我没有多想,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既然你不找上门来,那我就送上门来!我看你到底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可是我看了她好一会儿,她并未作出任何反应,连眼睛都很少眨动一下!我有些沉不住气儿了! “看什么看!乡下佬!”林曦儿蓦地转过脸,瞪我一眼道。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我冷声道。 “乡下佬!我警告你!别再得寸进尺!”林曦儿瞪视着我说。 “此言差矣!”我瞥她一眼道,然后故意用阴阳怪气的语调继续说道,“这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林曦儿”撤“了一声,半转身,双手抱臂,嗤笑说:“乡下佬!让你做我的代理男友,你应该感觉万幸才对!要干就干,不干拉倒!如果你想离开公司,我随时会成全你!” “暂时没那想法,”我讪讪一笑道,“不过,我想拿回我的身份证!一个人没身份证很不方便!” 林曦儿觑着我说:“你以为你有了身份证就……” “就能变成有身份的男人了么?”我盯着她道,“你是不是又想来这句?林曦儿!这次我跟你死磕到底了!你要不还我身份证,你休想拿回你的驾驶证!我就不相信你一点都不在乎!” “什么?你说什么?”林曦儿睁大眼睛怒视着我。 “好话不说第二遍!一物换一物!拿我身份证换你驾驶证!就现在!”我盯着她坚定地说。 林曦儿的怒气慢慢转变为冷笑,她觑着我冷笑道:“好你个乡下佬!胆子不小啊!敢抢本小姐的东西!原来那劫犯就是你啊!” 装什么糊涂啊!是我抢的怎么样? 我盯着她,口气强硬道:“换不换由你!反正身份证我又不是天天用,有本事你天天无证驾驶呀!”我不再看她,扬脸看着跳闪的楼层数字,阴阳怪气道,“指不定阿sir们现在正在回家路上等着你呢!反正阿sir们认得你,兴许会给你的罚单打个八折!你也是常客了!” “乡下佬!”林曦儿冲我叫道,并伸手指着我,“你要是把我惹火了,信不信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我抬手捉住她的手腕,反而嬉笑着盯着她道:“这都是你逼的!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谁逼你了?你这个粗俗的乡下佬!”林曦儿冲我喊道。 不是你逼的,难道是你妈逼的呀!我也怒了!士可杀不可辱,叫我乡下佬也就算了,左一句乡下佬有一句乡下佬就是你的错了! 我怒视着她道:“我警告你!林曦儿!我是乡下人没错,但请你不要再叫我乡下佬!否则——”我蓦地伸出双手拍在电梯墙壁上,将她圈在双臂内,紧盯着她! 林曦儿有些愕然地盯着我,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说:“否则什么?否则你想打我是不是?” 我盯着她看了两秒钟,一字一顿地说:“没错!你猜对了!狗急了还跳墙呢!你敢再叫我乡下佬,我会毫不客气地打你——屁股!” “你!你个臭流氓!下三滥!”林曦儿又气又羞地怒视着我道,她满脸涨红,似乎从来都没人敢在她面前这么说话,从来没人敢这么粗鲁地对待过她! 她的手腕还被攥在我手里,她用力往外抽,边抽边叫道:“你、你弄疼我了!放开我!臭流氓!” “不放!除非还我身份证!”我迎着她的目光执拗地说,电梯里没别人,这更助长我的气势。 “混蛋!你自找的!”林曦儿骂了一句,举起另一只手里的苹果手机,照我的脑袋就砸了过来…… 我头一偏,那只手机的下棱正好砸在我的锁骨上,我痛得“哎呦”叫了一声,本能地松开了她的手腕,抬手用力揉着受攻击部位…… “乡下佬!你死定了!竟敢对我无礼!”林曦儿竖起眉头盯着我道。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疼得直咬牙关,越疼我火气也越大! 林曦儿气咻咻地盯着我道:“我本来是想把你的臭身份证还给你的!但是现在本小姐决定了,你永远也别想到拿回你的身份证!我明天就让秘书拿去打印室粉碎掉!我让你彻底失去身份!唯独留下你的头像贴在街边墙上寻人启事的头像上!” 听她这么一凶,我脑海里即刻划过张学友的那首歌《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呜呜呜,你越说越离谱,我越听越糊涂……” “好啊!等我回去就找把剪刀把你的驾驶证剪成碎片!唯独留下你的照片连同你的手机号码发到成人论坛上置顶!——”我强硬道,装作一副淡定的样子。 没想林曦儿却冷笑一声说:“乡下佬!想跟我玩是吧?你知不知道你死到临头了?你等着吧!你个抢劫犯!警察马上就要上门来抓你了!你等着吧?” “什么意思?你吓唬我?”我盯着她道。 “你有没有半点法律常识?这是抢劫!抢劫啊抢劫!你就是那个抢劫犯!一楼大厅的监视器把你的整个抢劫过程都监控下来了!你就等死吧你!无知粗俗的乡下佬!”林曦儿鄙夷地盯着我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是我不懂这点法律常识,而是我压根儿就没往那方面想过,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有把自己的行为定义为犯罪,这顶多只能算是一场闹剧啊!不过现在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再加上这妖女的恶毒证词,我还能洗脱自己的抢劫罪名么? 妖女啊妖女!果然是个妖女!我说她怎么一整天都沉住气没着我麻烦呢!原来她是在想方设法来陷害我啊!我心里还真有那么一点点发虚呢! “你想吓唬我?你知道的我这不是抢劫,我只是气不过才想出此下策!”我道。 “这些话你跟警官们说去吧!把驾驶证还给我!否则等警察找上门来了,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林曦儿盯着我说。 我道:“那你把身份证也还给我!” “还想跟我谈条件?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林曦儿逼视着我道。 在我意志动摇之际,林曦儿上前一步,从我手里抢过那个白色油纸袋,凑到面前一看…… “喂!cd盒在我办公室……”我急声道,伸手想夺回袋子。 林曦儿一闪,避开我的手,将手伸进袋子,将那只蓝色cd盒掏出来,在我面前扬了扬说:“想跟我玩?你这个乡下骗子!”说着她将袋子狠狠甩在我身上。 我抓住袋子,有些恼怒地盯着她说:“林曦儿!你别欺人太甚!还我身份证!” “好啊!还给你!”林曦儿走上前,一抬膝,高跟鞋尖就飞上了我的小腿前侧…… 我嚎叫一声,抱着小腿用力揉搓着…… 第二十一章想跟我玩 林曦儿高高在上地觑着我道:“想跟我玩?你找死!等警察上门去抓你吧!” “我忍不下那你了!”我大叫一声,强忍剧痛,蹦起身要以牙换牙,我高高扬起手臂还没来得及落下去,电梯门救徐徐打开了。 邢敏立在电梯门外,目光有些急切地想徐徐开启的电梯内张望——看见林曦儿赫然出现在电梯内,她忙欠了欠身,恭敬地喊了一声“林总好!” 我快速收回手臂,看看冷血的林曦儿,又看看邢敏,恨得我是咬牙切齿的…… 林曦儿朝邢敏轻点下头,踩着高跟鞋“咔咔咔”地扬长而去,看着她摇曳生姿的步态,我此刻是懊悔不已,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早知她如此不识好歹,她醉酒那天夜里我非干她一百次!还换着花样儿干!干到她奄奄一息躺在我身下求饶为之!她会怎样乞求我呢?她一定会可怜巴巴地对我说:“顾阳!——阳阳!——当家的!饶我一命吧!我再也不敢嚣张了——” mb的!好强大的阿q精神胜利法啊! “怎么啦?怎么啦?” 邢敏看出了一些异常,见林曦儿的身影刚消失在大厅门外,她就奔上来拉住我急切地问缘由,她的睫毛像蝴蝶羽翼一样扑扇。 我忍痛挤出一丝笑容对她道:“哥不小心捅了马蜂窝,被母黄蜂给蛰了!” “母黄蜂?”邢敏眼睛睁得大大,迟疑地看看我道,“这儿哪来的黄蜂?你当电梯是岩洞啊?” “恐怕比岩洞里还危险呢!”我看着邢敏,大声说了一句道,然后一瘸一拐地向大厅门口走去。 第二天是礼拜五,中午在公司用餐时,一直没看见邢敏出现,难道她还在办公室加班?是什么工作让她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自从我帮她搞定那个促销活动企划案后,邢敏似乎因此对有很有好感,我相信这并非我的自作多情,事实可以证明!她每天都会帮我收拾办工作,尽管我一再表示这是我份内的事儿,不好意思麻烦她做,可她还是照做不误!而且每天午餐时总要坐在我对面,跟我边吃边聊,后来几乎都是同进同出,我速度快的时候会等她,她速度快的时候会等我,似乎都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约定了似的! 可她今天怎么还没来呢?不舒服,还是到公司楼下去吃了?不会呀!放着公司免费的午餐不吃,自己花钱到外面吃,这不符合邢敏一贯节俭的风格!而且没下班的时候,她就要我等她一起去餐厅呢!下班的时候她自己却不见了人影儿!我细嚼慢咽地吃着,脑海里又想起昨天的事儿来。 昨天傍晚我们去了“牵牛花”手工艺品店,邢敏去那里并非是购买工艺品,而是去应聘!她说是在《人才信息报》上看到的招聘信息,所以想去探个究竟。 现在有许多骗子打着招聘的幌子,在收取求职心切者缴纳的押金后溜之大吉!基于这个原因,邢敏才拉我一起去的,让我暗中考察下其中会不会坑人的骗局? 坑不坑人其实一看便知,这家店子收取的押金才一两百块,而且应聘者还能领回一堆手工艺制作材料,招聘骗局一般会收取高额的押金或者各种费用,而且这些手工艺品聘面向的大都是等钱用的下岗妇女,或者是想赚零用钱的学生群体,应聘的人并不多,如果为了得到这么一点点押金就设置骗局,那一定是些十分愚蠢的骗子了! 这家手工艺品店的女老板向邢敏介绍说,他们的营业模式都非常灵活,不必打卡,不必坐班,简单易学,按件计酬,利用休息日去做两次培训后,即可领了材料回家动手加工制作,领物品回去加工,小件的一般二十三块,大件的也有五六十块的,一个月好歹也能挣个五六百块吧! 邢敏很开心地缴纳了押金,并和老板约定会找时间过来接受培训。她对我说反正下班后无事可做,手工艺又不累人,一个月还能挣出房租和生活用品的开销!何乐而不为呢? 看着邢敏正儿八经的样子,我想起了《诗经》里的句子——“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家室!”这个小女孩不仅有着灿若桃花般的笑脸,还特勤快,特快乐,是个做老婆的不二人选啊! 正当我想得入神的时候,肩膀被人猛地从后面拍了一下,紧接着传来谢鹏的声音。 “嗨!顾阳!你就那么喜欢摸你的鼻子?工作的时候摸,吃饭的时候摸,你小子就那么喜欢摸?” 我回头见他笑嘻嘻地看着我,我道:“反正又不是摸你女朋友,我自己摸自己,谁管得着?” “如果我现在有女朋友,我就让你去摸好了!女人如衣服,兄弟才是手足,你知道衣服是可以随季节更换的,但你却不曾见过随季节剁掉手足的傻蛋吧?嘿嘿。”谢鹏坐在我对面的位置上,又说:“你知道你的鼻梁为什么要比别人高许多么?被你摸的!嘿嘿。” “撤!什么逻辑!”我抬头瞥了他一眼说,虽然我承认摸鼻子是我的习惯动作,尤其是在无言以对或者紧张的时候。 “科学逻辑啊!你经常抬手摸鼻梁,长期反复地刺激鼻梁上的肌肉血管,经年累月下来,你那里的肌肉肯定要比别人发达许多!”谢鹏笑嘻嘻地看着我道,“我前女友遇到我之前没谈过恋爱,跟了我一年,后来分手时,她在我肩上狠狠咬了一口,诅咒我会遭到报应的h!嘿嘿。” “你丫真没良心!”我瞥了他一眼道。 “前女友也是这么说我的!嘿嘿。”谢鹏依然嬉笑道。 我踹他一脚道:“你真是恬不知耻!” “得了吧!当局者清旁观者迷,你是不知道,如果不是她太任性,太自私,我也不会离开她,她是那种从来都不顾及他人感受的女孩,她只顾她自己的喜怒哀乐!”谢鹏看着我,摇摇头,略带伤感地说。 听谢鹏这么一说,我想起了柳青,其实柳青也有些自私的,因为我太爱她了,所以会将她的好处无限制放大,而将她的缺陷无限制缩小了!现在想想,她的确在许多方面也只会照顾自己的感受!哎!看来幸福都是相同的,不幸也都是相同的啊! 我不想再被柳青左右我的情绪,于是转移话题说:“谢鹏!看见邢敏了么?” “邢敏?”谢鹏将脸从餐盘上抬起,很奇怪地看我一眼道,“关于这个问题,你怎么还问我呢?你要是不知道她在哪里,恐怕就更没人知道她在哪里了!” “什么意思?”我明知故问道。 “你们俩不是成天粘在一起的么?哥哥长妹妹短的,干吗还问我?” “得得!吃你的饭吧!饭都塞不住你的嘴了!”我道。 “哎!不是你在问我么!”谢鹏嬉笑着摇头,作无奈状,尔后才看着我正色道又,“下班前她去了经理办公室,至于现在她在哪里?那我就真不知道了!” “经理办公室?” 谢鹏点点头道:“那会儿我从卫生间回来路过经理办公室,恰好被从办公室探出脑袋来的经理看见了,他招我过去要我叫邢敏去她办公室一趟!” “下班前叫邢敏去做什么?”我看着谢鹏道,拿筷子的手在在面前顿住了! “我要是经理,我就回答你!”谢鹏没好气道,低头大口扒饭。 是不是有关那个促销策划案的事情?那个促销活动将于下个周末在“丽人”服饰商场举行,那份策划案是不是因为临时的特别原因还要作出适当修改呢? 见我发愣,谢鹏抬脸看我一眼,边咀嚼食物,边含糊不清地道:“顾阳!别怪我没提醒你,据说……” 我愣愣地看着他道:“据说什么?” “据说我们经理特别喜欢叫女职员去她办公室谈工作,尤其是……新来的有姿色的女职员!他更要亲自关心辅导的!” “什么意思?”我张着嘴,看着他问,“你是说办公室骚扰!” “嘘!”谢鹏扭头左右一看,瞪我一眼道,“我可没这么说!你是不是想在餐厅里做广播啊?!你自己想吧!反正……反正胡雪娇以前被他吃过豆腐的!” 听谢鹏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为什么每次傅德志背着手走进来,办公室里的气氛就会变得异样起来呢?还有,胡雪娇为何要对傅德志的背影骂他”老色狼”!莫非傅德志经常骚扰女职员? 应该不会吧?在这么正规的公司,也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么?如果是真的,为什么没有女职员向上反映?傅德志如果敢作出那么龌龊的事情,难道就不怕有人向林曦儿或杨副总举报他么? 我扒了两口饭,便没了胃口,起身走出餐厅,快步向公司里走去,这个时间是午餐和午休时间,公司显得出奇地静!我一边琢磨着谢鹏的话,一边向企划部大办公室走去。 路过傅德志办公室门口时,我放慢了脚步,走近两步,忍不住想去侧耳听听里面的动静,我刚把脑袋贴过去,门却猛地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邢敏一撞了出来,几乎是整个人都撞在了我身上,她身上的衣裙和头发有些凌乱,脸蛋儿通红,带着一脸的羞耻感,抬起一双大眼睛惊愕地看我,慌忙又勾下脸去,蓦地抬起双手,慌慌乱乱地系着上衫那枚散开的纽扣,又理了理歪斜到一边去的裙裾…… “怎么了?”我愕然地看着她。 “没、没什么……”邢敏惊惶地看我一眼,陡然转身,勾着脸蛋向卫生间的方向快步奔去。我注意到了她双微红的眼睛,仿佛受了极大的侮辱和委屈,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第二十二章小火焰 望着她娇弱而似乎在发抖的双肩,我的心蓦地腾起一阵小火焰,mb的傅德志!莫非他真地如同谢鹏所说的那样,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疯狗吗?!一个秃顶老男人怎么能对一个不喑世事的小姑娘下手呢?!我直想冲进旁边的办公室里去当面质问他! 在我一个跨步冲到门口,伸手将要推开门之际,我犹豫了一下,转念一想如果我就这样冲进去质问他,那混蛋会承认吗?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但我从来也不想做一个冲动的莽汉! “还是找邢敏弄清楚事情真相再看吧!再说,解决问题要讲究方式——”我在心里这样说,“办公室骚扰”这个概念在我脑子里转悠着,我还真不敢相信傅德志会是这种鸟人!? 下午上班后,我才看见邢敏走进办公室,她的情绪似乎依然不佳,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办公桌前,低头做着手头的事情!但明显感觉她的注意力不集中! 我想起谢鹏中午在餐厅说的那番话,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事儿,抬头看向孙红兵的办公桌,见他不在,我迅速点开邢敏的qq,在对话框里快速输入:“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过了一会儿,邢敏回讯息了:“没什么,没事的。” “吃饭了吗?” “吃了。” “真地没事儿吗?” “没事,谢谢你!” 我叹口气,心想既然她不愿意说,我也不好继续追问,现在她的情绪或许不稳定,等情绪稳定了她应该会告诉我的吧!我敲出几个字:“那好吧!不过,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独自抗下去的!” “我知道了,谢谢顾哥关心!”邢敏回讯息道。 我想了想,关掉了qq对话框,回头正好迎上了邢敏的目光,她呡唇对我微微一笑,笑得极牵强,我呡唇对她笑了笑,算是鼓励…… 因为之前的几次出手相助,邢敏似乎对我有一些信赖感!连去“牵牛花”手工艺品店兼职的事儿也让我知道了,这说明她的确信赖我!可我明明感觉今天的事儿有些怪异,可她为什么不想对我说呢?按道理说,我们也只是同事关系,顶多比同事关系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信赖,然而我为什么这么想去关心她呢? 那是什么激起了我对她的保护欲呢?想来想去,也没想清楚,或许是因为她的不瘖世事,是因为她的天真与弱小吧?我妹妹顾彤只比邢敏小三岁,现在还读大一,她们都有一双清澈的眸子,那是尚未被俗世污染的澄净世界! 亦或许,我之所以关心邢敏,正是因为她总是令我联想到柳青!我决定下班后找邢敏好好谈一下,我感觉她一定会告诉我真相的! 快下班的时候,手机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林曦儿打来的!我一时猜不出她找我是什么事?莫非又要让我去代理她男朋友了? 总不该是她突发善心想要把身份证给我吧?——快得了吧!想让她改邪归正立地成佛,还不如去求灭绝师太去做红娘来得更简单呢! 我按了接听键,冲手机那头大声道:“什么事啊?没事别骚扰我!我这手机又不是号码百事通!” 只要一想起我昨天在电梯里的受虐情景就来气!昨晚回家卷起裤腿一看,小腿胫部都淤青了!那妖女穿的可是高高的高跟鞋啊! “乡下佬!你吼什么吼?”林曦儿在手机里冷笑一声说。 我又火了,大声警告道:“你再叫一声乡下佬试试!” 办公室里的人都把目光投向我,孙红兵冲我不耐烦地一挥手道:“有电话外面接去!” 我忙站起身,冲大家抱歉地笑笑,抬腿就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乡下佬!乡下佬乡下佬乡下佬!——怎么着?乡下佬!——”林曦儿在手机那头故意拉长了声调喊道,挑衅意味十足,分明在气我! “妖女!我让你好看!你给我等着!”我一边朝廊道那头奔去,一边冲手机里狠声说道。 “你喊我什么?”林曦儿在手机那头问。 她似乎是没听清楚,又似乎是听清楚了,却不敢相信我敢骂她妖女吧! “喊你妖女!妖女妖女妖女!——听清楚了吧!?妖女!”我高声重复道,气你个五脏俱焚!冷血的妖女! “你行!你个死乡下佬!咱们走着瞧!” “怕你啊!我说过不打女人,可我没说过不打妖女!” “你行!我让你打!看你有那个狗胆没?——限你半小时后赶到‘西西里庄园’!” “凭什么?”我大声道,我还没蠢到去自投罗网,这妖女佛山踢蛋脚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不是想打我么?你来我家来打我呀!我恭候着你!死乡下佬!” “我懒得过去!你皮痒的话,就送过来给我打!看我不打肿你的——屁股……” “闭上你的臭嘴!你个乡下的土著人!赶紧滚过来受死!立刻!马上!” 我冷笑一声道:“想得美!我才不去妖女住的盘丝洞呢!” “你来不来?” “不来!” “行!不来是吧?我现在就打110,告你是抢我钱包的劫犯!” “有没搞错?明明是个破cd盒,怎么变成钱包了?” “我说是钱包就是钱包!” “你以为警察局是你家开的!” “我喜欢用cd盒装rmb行不行?” “随便你!” “随便我是吧?ok!死乡下流氓!你就等着警察上门抓你去蹲大牢吧!”说着这妖女还真地就把电话摁掉了。 我摸着鼻梁,盯着手机冷笑一声,准备不搭理她,刚准备转身回办公室去,心中又想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呢!这妖女会不会真报警,这种事儿鬼知道她做不做得出来? 想到这里,我硬着头皮把电话拨了过去,那头占线,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心想这死妖女不会真地在打110吧?我再拨,还是占线,再拨,依然占线…… 我只好发讯息给她说:“妖女!我这就过来!” 不一会儿,妖女回讯息了:“你个乡下臭流氓!算你识相!一刻钟之内赶到,迟到一分钟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我轻轻吁出一口气,点燃一支中南海,用力吸了一口,目光穿过玻璃窗,看向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心里受足了窝囊气!我快速而用力地吸烟,心里发狠道:“我抽你抽你抽你,抽死你个妖女!” 又是强大的阿q式精神胜利法! 她找我去到底要做什么啊?!这时候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竟是一趟多么神奇而充满刺激的惊险之旅…… 我不想费钱打的,也没钱打的,五百块钱——现在已经只剩下四百多了——要维持到这个月底发工资,稍有闪失,恐怕连喝水的钱都没了!可是,要在一刻钟之内赶到西西里庄园,除了打的,别无他法! 出租车上接到那妖女的手机讯息,她让我在她楼下的广场等她,说是怕我这个肮脏的乡下佬弄脏了她的房间! 我憋着一肚子火回她一句:“妖女!你等着!等会我教如何去去尊重他人!” 我能不气吗?想那天夜里,在“redhouse”酒吧门口,我冒着人身安全救她于虎口之下,还心怀慈悲地将她安全送回家,事后还代理她的男友,解除她被那些男人骚扰之苦,得不到应有的报酬就算了,得不到礼遇我也忍了,可是践踏我尊严的事儿我绝不能容忍!哼哼哼! 孟子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我想说工作我所欲也,尊严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工作我取尊严也!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别总是拿工作要挟我,别总是拿身份证要挟我,大不了我回家补办个临时身份证先用着! 当然当然,我不是冲动型人格,我不会拿工作开玩笑,不会拿自己的事业前途开玩笑,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工作与尊严我一个都不会放弃! 我在心里咆哮着:“妖女!你敢践踏我的尊严,就别怪我侮辱你的人格!” 我千赶万赶,才在那妖女限制的时间内赶到了她的住处——“西西里庄园”高档住宅区!不知为何,心里明明想偏要晚点去,行动上却一点也没拖沓,典型的言行不一! 依然是意式风情,依然是黑色铁艺大门,依然是身穿整洁制服的威武安保人员,依然是广场、喷泉、棕榈树! 我进了大门,对面广场上一个熟悉的倩影映入我的眼帘,是林曦儿! 这妖女今天又在扮淑女卖乖,一件领口、袖口、肩头带透明蕾丝边儿的白色衬衫,一条淡绿的长裙,白色小巧的高跟鞋!光从这身穿着和她的表面,不了解她的人,难免会被她的淑女范十足的表象所迷惑! 这妖女竟然在遛狗,她戴着大太阳镜,手里牵着一只黑带黄褐色的小型犬,以我多年积累的动物学知识,从体型和毛发上,可以判断那是一只差不多三个月大小的约克夏去,英国纯血统,目前犬类市场上的价格大概在一万块左右! 约克夏犬身材娇小,体形仅此于吉娃娃小型犬,被毛柔滑如丝,如少女秀发,由头颈、躯干倾斜而下,光彩夺目!拥有“上流贵妇人香闺”般的魅力。在在维多利亚女王时代,它就是时髦的宠物。 第二十三章约克夏犬 我觉得林曦儿养约克夏犬简直太适合了,约克夏犬的娇贵,好斗,固执己见,倔强等性格特点,无疑都是林曦儿都具备的! 妖女倒着慢跑,约克夏犬骨碌骨碌在追她,她冲它喊:“爱丽丝!来呀!来呀!来追姐姐呀!” 傍晚的阳光将她和那只约克夏犬氲在其中,镀上了一层迷人的金黄色。 “操!我赶死赶活地从公司一路跋涉而来,你倒是悠闲啊!——你凭什么让我来我就来,让我滚我就滚!凭什么就只能你支配我,我就不能支配你呢?凭什么啊凭什么!” 我心里郁郁地叫道,因为她昨天那一飞脚,搞得我现在走路都还有些跛腿,很不自然!谢鹏还笑我说是不是我的痔疮病患了! “老子今天非让你出出丑不可!”我咬牙切齿地奔向广场,在一个罗马式的喷泉前面,悄然靠近妖女身后…… 那只约克夏犬在她脚边欢快地跑动着,仿佛一个黄褐色绒线团在骨碌骨碌滚动,还抬起它的小脑袋东张张西望望,小眼珠黑玛瑙似转动着,它头部的丝状毛发是金黄色的,被一根红丝带扎成一个小羊角辫儿,因为是幼年,所以体形更娇小,一副贵族小姐似地讨人喜欢! 林曦儿背对着我,我已然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儿,好像今天连香水也换了,不是号香水那种味道浓烈的味道,而是另一款淡香,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 橘黄的夕阳照在她身上,穿过她的薄纱短裙,隐约可以见她玲珑身段。 那叫爱丽丝的约克夏犬在妖女的脚边地跳腾着,顽皮地在腿边绕起圈子来,嘴里撒娇似“呜呜呜”地叫着。 “嗳!别闹!别闹了!爱丽丝!你想把姐姐绊倒么?小傻瓜。” 林曦儿跟爱丽丝嬉闹着,双脚却被手中的绳索缠绕了起来,她“呀呀呀”地轻声惊叫起来…… 我已悄然靠到她身后,她蓦地一个转身,大概是我的出现太突然了,而且离她又那么近,近得几乎是面贴面了!她睁大眼睛看着我,脚下被绳索一绊,身子向我扑了过来…… 我也呆了!原本只是想从背后吓她一跳的,没想事情总是出乎人们的预料!我闪避不及,跟她来了个正面相撞!她的身子完全失了重心,整个儿倒向我怀里,面部紧贴,嘴唇紧贴…… 俩人的身子都僵住,惊愕地睁大眼珠盯着对方…… 她身上的温度,像电流一般传遍了我周身,还有她温热的鼻息…… 恰巧在这时候,从侧面冲出来一只纯白色苏格兰牧羊犬,冲着“爱丽丝”狂吠,它那种吠叫不像狗,有点像是狼…… 我和林曦儿这才触电般地分开,她忙将双脚从绳索里解脱出来,“爱丽丝”被对面的苏格兰牧羊犬吓坏了,故作镇定地冲那庞然大物愤怒地“汪汪汪”叫着…… 苏格兰牧羊犬大概以为这么个小东西,还敢在它面前得瑟,似乎想跟爱丽丝一记下马威,嚎叫着冲了上来…… “爱丽丝”这下被吓坏了!转身钻进了旁边的花圃,林曦儿扬手赶了一下苏格兰牧羊犬,抬腿跨进花圃里,想将受惊的“爱丽丝”弄出来带走…… 却不曾想她淡绿色的裙裾挂在了花圃铁制围栏的尖顶上,她自己没注意,继续去追“爱丽丝”,只听一声“刺啦……” 她那薄纱制的裙裾硬生生地被撕烂一道口子,她“啊”地惊叫一声,蓦然转身之际,裙裾被大腿一卷愈发收紧,“刺啦……”又是一声…… 裙裾上那道裂口竟然被一撕到底,纱布撕裂时的声音尖锐刺耳…… “啊!”林曦儿一声尖叫,慌忙扯过边上的裙裾,将大腿遮住,抬脸看我,羞愧难当…… 好白啊!我张大嘴巴看着她拼命扯过裙摆遮拦大腿的狼狈相,几乎都克制不住地叫出声来…… “贝贝!贝贝!你在哪儿啊?别闹事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喷泉后面赫然现出一个身穿白色运动装的年轻男子的身影…… 林曦儿睁大双眼,无助地看着我,她的裙裾被铁栅栏撕裂到了大腿根,根本不敢迈步,哪怕她长得是一对三寸小金莲,只要迈一小步,就会春光乍泄! 她眼神惊恐,看看从喷泉假山后面就要走出来的年轻男子,又看看我,眼巴巴地,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手中的绳索已经扔掉了,花圃里种着雏菊、紫罗兰、香石竹,“爱丽丝”和“贝贝”正在花丛中对峙,互相吼叫着…… 看着她的窘态,我忍不住要捧腹大笑,可终究没笑出来,说实在的,她此刻的确可怜地让我起了怜悯之心。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年轻陌生男子从喷泉后面走出来的前一秒钟,我一个箭步冲上去,随手脱下身上的夹克衫…… 我将夹克衫丢给林曦儿,她此刻的动作也十分麻利,将我的夹克衫围在腰际,且三下五除二将两只袖子在腰侧系了个结扣,衣服下垂的部分正好盖住她露出来的大腿…… 年轻陌生男子向我们走过来,对我们抱歉一笑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家‘贝贝’是不是又闯祸了?” 我和林曦儿都没说话,只是同时摇摇头,同时伸手向旁边花圃深处一指…… 年轻男子笑了笑,抬起一双长腿跨过护栏,循着动静走去。 当他牵着那条苏格兰牧羊犬从花圃里走出来时,见我和林曦儿依然雕塑似地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又笑笑道:“你们也是出来遛狗的吧?我都后悔买牧羊犬,还不如买一只约克夏,好照顾呢!” “是啊是啊!”我朝那男的“嘿嘿”一笑,伸手在林曦儿屁股上拍了一把掌道,“亲爱的!要不我们跟人家换换呗!我们养牧羊犬,人家养约克夏好不好呀?” 林曦儿的身子猛地一颤,扭头愕然地看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似的:“你!……” “这位先生可真风趣哈!”陌生男子看着我们“哈哈”一笑道。 我一脸坏笑地直视着林曦儿道:“怎么?不同意我的意见么?养宠物有什么好?不如干脆把‘爱丽丝’送给人家得了!我们努力努力生个孩子,以后一起养孩子多好啊!养什么宠物啊!” 说着我的手臂已经揽上她的细腰,用力将她往我怀里拉,邪恶地心想林曦儿啊林曦儿,你也会落在我手里?你不是很嚣张么?你现在骂我乡下佬啊?要不打我啊?快打啊!啊哈哈哈! “你们小夫妻俩可真恩爱啊!”年轻陌生男子冲我俩“嘿嘿”笑道。 “这是必须的!”我坏笑道,冲陌生男子挤了挤眼睛。 h 林曦儿的身子再次猛颤了一下,面颊愈加地绯红,扭头惊愕地盯着我,这场景她肯定是不便发作,一直隐忍着,甚至还扭捏地朝陌生男子轻笑…… “我走先!不妨碍你们散步了!”陌生男子冲我挤挤眼道,也是一脸坏笑,牵起他的苏格兰牧羊犬,转身离去。 陌生男子还未走远,喷泉后面再次闪出一个身影来,熟悉的身影——竟然是林曦儿!又一个林曦儿! 那、那、那我身边的这个林曦儿是谁是谁是谁?!这个跟林曦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美女是谁是谁是谁?或者说朝我奔过来的这个跟林曦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是谁是谁是谁? 噢!老天!我头上一群乌鸦呱呱呱地飞过…… 我脑海里立刻划过那晚在林曦儿卧室里见到的那些照片,原来那真不是电脑合成的?她们的的确确就是两个人?是俩姐妹? 这么一联想,我惊得魂魄都要出壳了!我看看朝我们奔了过来的林曦儿,又看看我身边的林曦儿,我目瞪口呆了! “姐!让你等久了!”对面的林曦儿欢快地说,朝我们奔了过来。 当看到我时,对面的林曦儿立即冷着脸盯着我道:“顾阳!你怎么才来呢?” 我分清楚了! 朝我奔过来的是冰山冷美人林曦儿!而我身边的靓丽女郎就是林曦儿的姐姐!——难道她们是双胞胎?怎么长得这么相像啊?可我刚才都对她做了什么!?我、我刚才还占尽了人家的便宜! 要命了!这下该怎么解释啊!? 我怎么这么苦逼?为什么电视剧一样的情节总是被我遇到呢?老天!我该怎么向人家解释啊? 妖女又开口了,他一伸手指向我,问她姐说:“姐!你该对这个乡下佬有印象吧?他就是那天早上从你手中抢走我驾驶证的劫匪呢!” 我再次愕然,呆若木鸡!莫非那天早上我在公司楼下遇到的女孩也是林曦儿的姐姐?难怪那一整天这妖女都没找我麻烦呢?!原来我是从她姐手上抢走的驾驶证!而这妖女并不知道就是我抢的! 造孽啊!这这这还真是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狗血情节啊! 我身边这位淑女范儿十足的美女并没说话,只是对林曦儿微微点了点头,旋即又俯首,腮颊部的红晕尚未消散,似乎还在为方才我的冒犯难为情呢! 林曦儿大概觉察出气氛有些不对劲,皱起眉头问她姐道:“姐!他刚才对你做了什么?” 我身边的美女迅速看林曦儿一眼,目光有些躲闪,抬手轻轻拢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轻声说了一句:“曦儿,没什么的……” “姐!怎么回事?”林曦儿看了看她姐身上的男士夹克衫道,又看了看我,质问道:“乡下佬!你对我姐做了什么?” 我身边的美女摇摇头,赶紧接话说:“没什么,曦儿,你别问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了!‘爱丽丝’姐给你送来了!” 第二十四章爱丽丝 那只约克夏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花圃边上,它似乎看懂得了我心中的迷惑,圆圆的小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不停地张望着我们每一个人…… 我怔怔地望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美女的倩影,望着她匆匆地钻进广场边上一辆白色宝马5系,白色宝马转瞬消失在西西庄园的大门外,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这时候我的脑海里瞬间冒出一个疑团,记得在我抢她驾驶证的那天早晨,我有记得自己分明问过她是否叫林曦儿的,她也分明点头承认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在去“云海间”大酒店的路上,我的疑团才被林曦儿解开了!因为林曦儿姐姐的名字跟她的名字发音一模一样,她姐叫林夕儿! 林曦儿不太情愿地告诉我,她和她姐并非双胞胎,她姐只比她大了一岁零十个月!小时候大家都认为她们姐妹是双胞胎,因为她俩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直到十四岁以后,姐妹两的容貌和身形才慢慢有了不易察觉地变化。 林曦儿or林夕儿? 听了林曦儿的话,我第一感觉就是给这姐妹俩取名字的人也有忒有才了吧!这俩名字比双胞胎还双胞胎啊!不知道她们的父母平素是怎么称呼她们,而不至于唤错了人呢! 难怪那天早晨“旭光”大厦楼下,我问她是不是林曦儿,她点头称是呢!原来是俩发音相同的名字惹得祸呀! 不过,现在仔细一想,这姐妹俩的外貌的确还是有一些区别的,相对于林夕儿而言,林曦儿的身形要骨感一些,脸盘似乎也没林夕儿饱满,林曦儿的五官生得小巧,没林夕儿的五官大气,尤其是唇部的区别,林曦儿的嘴唇比较薄,唇角微微上翘,一望便知性情一定十分乖张,而林夕儿的双唇较丰盈,一望便知性情非常乖巧! 但是,俩姐妹都像花儿一样漂亮啊! 在气质上的区别似乎就更大了,打个比方说,如果林曦儿看上去像梅花一样高贵冷艳,那么林夕儿则像牡丹一样高贵大方,其实她俩的名字是对她们气质的最好诠释,一个像晨曦一样骄傲夺目,一个则像夕阳一样恬静温柔! 哎!只是当时我没往这方面想,因此才会把林夕儿误当成林曦儿了!想想看,在熟悉的场景里,出现一个熟悉的人,谁会去多想那会不会是外貌相似的姐妹呢?况且当时我一心只想出气,就更没往别处想了! “你们姐妹俩的名字发音是的一样,真不知道你爸妈怎么称呼你们俩呢?”我看了林曦儿一眼,摸着鼻梁问道。 林曦儿扭头瞥我一眼,“撤”了一声说:“你关心的事儿倒挺多的!这跟你有关系么?” “我只是好奇而已!不说就不说,那么凶干吗?”我拉下脸道。 林曦儿盯着我,开始追问方才在广场上究竟发生什么事?我只说了那只苏格兰牧羊犬吓跑小约克夏犬的事儿,没讲我跟林夕儿无意中撞在一起嘴唇相贴的事儿,更不敢讲我把林夕儿当成她,趁人之危,狠狠摸了她屁股的事!我知道我要是道出了实情,没准儿这妖女会一脚把我从车上踹下去! “我们去‘海云间’干吗?这个总跟我有关了吧?”我跳转话题,看着林曦儿问道。 “去玩!”林曦儿道。 “还去那个休闲会所?”我道。 “没错!”林曦儿道。 “你就不在乎那个什么肖——德龙也在那里?”我揶揄她道。 “那个混蛋不可能天天去那里,再说了,你觉得本小姐是怕他么?”林曦儿瞟我一眼说。 我道:“可那个肖德龙好像是那里的常客,他很可能会出现在那里啊——” 这妖女是哪里危险就往哪里钻呀! “怎么?”林曦儿扭头盯着我道,“你怕了?” “怕?”我摸了一下鼻梁,讪笑道,“我、我怕什么?我只是不想惹麻烦而已!” “不怕,就别废话!” “可是……你为什么非要我跟着你去呢?” 林曦儿扭头盯着我看了两秒钟,尔后说:“因为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苍蝇成天围着我转,用枪手牌喷雾剂都喷不走!要你做我代理男友,他们也许就不会缠上我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想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但我没敢说出来,我要是说她是有缝的蛋,她肯定会飞起脚踢我的蛋!我知道她对我是一点都不客气的! “我明白了,你是拿我当挡箭牌啊!”我道。 “切!恐怕你还没那么大作用!你呆在我身边,等于是告诉那群绿头苍蝇,本小姐名花有主了,闲事勿扰!”林曦儿说。 我懂了,我只是发挥了标签的作用!就像某些没良心的商家一样,明明那些食物已经过期了,仍在包装袋上贴上有效期的标签! 林曦儿打了一方向盘,盯着我道:“不管你乐意不乐意,你都得陪我去!在我带你去‘海云间’和我送你去警察局之间,你只能选择一项!” “你凭什么老让我做选择题?”我不满道。 “怎么着?有本事你让我做选择题啊!”林曦儿冲我凶道。 “妖女!”我盯着她,动了动嘴唇道。 “你骂我什么?” “我哪有骂你?” “我从你嘴型里看出你骂我?” “你懂唇语吗?那我再说一句话,你读出来看看?” “我不懂唇语!” “不懂唇语你怎么知道我骂你?真是笑话!” “你最好给我小心点!乡下佬!” “你再吐一句侮辱人格的字眼,我现在就下车!”我怒视着她,作出推门下车的姿态。 林曦儿打了一下方向盘,扬起下颌看着前方,阴阳怪气地说:“如果想要回身份证的话,你就不会下车!” 她不提醒,我还真把身份证的事儿给抛在脑后了。我猛回头盯着她道:“还我身份证!”又学她嚣张跋扈的口气道:“立刻!马上!” 我怒不可遏地瞪视着她,大有不还璧归赵,就同归于尽的决绝姿态! “陪我去‘海云间’,这事完了还你身份证!”林曦儿瞥了我一眼说,语气不紧不慢,不冷不热地。 我道:“这可是你说的!” “本小姐一言九鼎!你的身份证现在就在我衣服口袋里——”说着林曦儿还拍了拍上衣对侧的小口袋,冲我狡黠一笑。 “你如果耍花样,我一样打女人呢!”我警告她道,如果不是身份证不是搁她口袋里,我想我都会扑上去抢夺了! 林曦儿“撤”了一声,冷笑说:“就凭你?也想动我?” “妖女!妖女!”我动了几下嘴唇,扭头看向窗外,在心里骂道。 林曦儿不再理我,伸手将一张cd搁进播放器里,立即有旋律从扩音器里丝丝缕缕地溢出来。 我听出来了,是电影《铁达尼号》的主题曲,——《myheartwillgoon》,萨克斯版!我也蛮喜欢这首歌,因为喜欢这首歌,所以才用“我心永恒”做我的qq账号名! 没想这妖女也听这么抒情的曲子,她的心不是用珠穆朗玛峰巅的坚冰做成的么?—— 我舒服地仰靠在座椅上,听着那美妙的旋律,斜眼看着她,妖女熟稔地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即使是周末休闲风格装束,她也能穿得这么有品味,能把休闲装穿出性感也不简单啊! 依然是一件挂脖背心,只是颜色略有不同,领口依然是那么低,胸口依然白晃晃地耀眼,还有那条休闲风格的白色短裙下的腿—— 如果抛开其它不计的话,如果只把她看成一个性感大美女,那么,此刻闻着她身上飘散过来的no5香水味儿,不消说肯定是男人们的一大享受!我摆正脑袋,微闭双目,我的身心跟着萨克斯的旋律飞了起来—— 脑海里蓦地浮现出在西西里庄园跟林夕儿的意外亲密接触,闭上眼睛后,那一切似乎都显得清晰,而又如梦似幻!我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她唇瓣的潮润和温软! 还有她匆匆转身的那一抹羞赧神态,这时候也都有了想象的空间,她那种欲说还羞的眼神,稍一把玩,我竟然心旌摇荡了起来!我在想如果我的女上司是恬静温柔的林夕儿,那么我和她之间兴许还真会发生点什么呢! 不得不说,林夕儿很有些我年少时梦中情人的印象呢! 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想入非非,于是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你还好意思对着人家yy,人家莫名其妙地被你亲了,人家没找你麻烦,你还好意思yy人家!” 这样一想,我还真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呢!如果下次还有机会遇到她,我一定要跟她说声抱歉,可是,我还有机会遇到那个梦中情人似的美女——林曦儿的姐姐林夕儿么? 来到“海云间”大酒店五层的高档休闲会所,林曦儿问前台的女服务生说:“小尹,还有房间吗?” “还有一间!林总!”女服务生微笑说。 林曦儿掏出会员卡交给女服务生,故作随意地问:“肖总不在吧?” “肖总好几天没来了!林总!”女服务生热情地说。 第二十五章台球室 刷了卡,旁边立着的一名漂亮女服务生要领我们去台球室,林曦儿摆摆手说:“不必了!我们自己去!” 跟在林曦儿身后向台球室走去,我心想,莫非这妖女平素喜欢打台球? 走到台球室门口,林曦儿顿住脚步,回头觑着我说:“上次你的表现还不错,这次你要继续发扬光大知道吧?” “承蒙你厚爱啊!”我揶揄她道,心中嘀咕一句“你丫当这是革命优良传统呢?还发扬光大?” 即使知道面前是一间台球室,可是推开门往里头一看,我还是禁不住吃了一惊!老天啊!一间打球时至于整得这么奢华吗?与其说这是一个房间,不如说这就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厅堂!如果不是摆在厅堂内的那四张台球桌,谁会想到这是台球室呢?这分明就是一座装修豪奢的宫殿嘛! 想想这些有钱人还真是无法无天啊!有多少家庭正拥挤在狭窄的空间里过日子,有多少人为了一套安居之所,而在没日没夜的煎熬!然而这些所谓的富豪们打个台球,却要浪费这么一大块地皮! 我以前也爱好打台球,而且自认为在这方面有所天赋,简言之就是一摸球杆就来感觉的那种!休息日时常会跟同学或者同事们到街边的台球桌上戳几杆,发工资的时候也会去正规的台球室正儿八经地玩几把!通常情况下,我是很少输的! 我打台球大概有四五年的历史了,但是我是头一次进入这么奢华的台球室! 这个厅堂是长方形的,约莫着比一整个篮球场还大,穹顶很高,倾斜式的,四周的装修基本上都是我叫不出来的珍贵材料,纯白的穹顶下是一排红漆灯头半圆球饰件羊皮灯罩,最那头的墙壁上是巨幅油画!偌大的厅堂内竟然只摆着四张台球桌! 真他妈的浪费啊! 斜对门的那张台球桌上已经有人在玩,是四个衣着不凡的青年男子,他们在玩斯诺克,俩人在台上你来我往的厮杀,俩人抱着双臂坐在边上的软椅上观战,看上去情绪都非常高涨! 四名男子见我和林曦儿走进来,都扭头看了过来。 球桌边上那个正在击球的年轻男子手腕一抖,球打偏了!他的注意力似乎被我们分散了,球打偏了也不恼怒,慢慢直起身看向林曦儿。 边上软椅里坐着的一名男子面带微笑地向我们走了过来。 林曦儿瞥了他们一眼,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说:“一帮寄生虫!” 走近的年轻男子笑看着林曦儿道:“林小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一看那四名男子的表情,就知道他们都认识林曦儿。 林曦儿唇角浮上一抹淡淡的冷笑,回了那青年男子一句道:“哟!欧阳公子!你老爹不是说你去剑桥读书了么?莫非本小姐今天见鬼了?” 欧阳公子原本是想走过来跟林曦儿握手的,被她这么一说,他伸出的那只手有些失望地收了回去,干干地一笑道:“没错啊!英国剑桥mba硕士在读!因为想念这帮哥们儿,这不飞回来跟他们碰碰头!” “剑桥mba在读?哎!也不知道你老爹使了多少力气,才让剑桥校方肯收留你呢!”林曦儿讥笑道。 那欧阳先生也不恼,嬉笑着道:“读不读书都无所谓,反正我老爹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他打下来的江山早晚都是我的!” 林曦儿更加鄙夷地说:“是啊!欧阳公子!你老爹的钱是足够你们祖孙三代挥霍的了!” 那个没打中球的青年男子也走上前来,向林曦儿伸出手笑道:“林总!来的好不如来得巧!咱们打两局怎么样?” “不怎么样!”林曦儿转脸看着他道,“薛公子!你上次的糗事儿这么快就摆平啦?本小姐还以为你会在监狱里呆一段时间呢!没想到这么快又看到你这张脸了!” 叫薛公子的青年男子也没讨到面子,收回手掌在裤子上轻轻搓了搓,笑道:“林总!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别提那破事儿了!我是被那臭婊子毁谤的,你情我愿的事情,她硬告我强见!不就是想讹老子几个钱嘛!打发她几万块就彻底摆平,不过是我一两顿饭钱而已!” “可是,薛公子,你可别忘了,”林曦儿盯着那男子的脸冷笑了一声说,“报纸上可是说你将人家姑娘迷醉后实施侵犯呢!” “林总!你怎么能听那帮狗仔们胡说八道呢!那些小报为了抓眼球,什么歪曲事实的故事编不出来!”薛公子拂袖怒道,“我早晚要让那几个记着知道我薛某人不是好惹的!” “切!这与我何干!我也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林曦儿瞟了薛公子一眼说。 欧阳公子看看我,笑问林曦儿说:“林小姐,这位是?” “喔!抱歉啊!我介绍一下,”林曦儿故作才反应过来的样子,冲那几个男子很假地笑了一笑,看着我说:“顾阳!我男友!”又转脸看了看那四个青年男子,介绍给我说:“滨海市最有钱的富家子弟,花花公子四剑客!” 我笑着朝他们点了点头,那四名青年男子相视一笑,仿佛根本没听出林曦儿话语中的讽刺意味。 “你男友?”薛公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两遍,转脸看着林曦儿笑道,“林小姐!你的口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独到了?以前你不是只喜欢外国男人的么?” “不如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薛公子接话笑道,眼睛也在暗暗审视着我。 “你觉得有必要介绍么?”林曦儿冷声说,尔后看着我说,“愣着干吗?亲爱的!我们开球了!” 那欧阳公子似乎对林曦儿有意思,不甘心似地笑说:“林总!下个月我们去阿尔卑斯山滑雪怎么样?” 薛公子也笑道:“去巴黎购物吧!听说最近要出新一季新品呢!” “其实去南太平洋旅行挺好的!”一个男子接话道。 “干脆我们去赌城玩两圈!”另一个男子总结道。 林曦儿有些不耐烦地回头睃了他们一眼说:“拜托!各位公子哥!我来这里是打球的,不是来听你们广播旅游志的,请回到你们各自的位置好吧?” 听林曦儿这么一说,那四名青年男子才悻悻地走回到对面的台球桌边上,林曦儿又小声嘀咕了一句道:“一群没用的寄生虫!” 斯诺克打法我不太熟悉,但是数字球玩法林曦儿又不太熟悉,我和她一时拿不定主意,最后林曦儿扬脸看着我说:“我可以陪你打数字球!不过我们得下点赌注,不然一点都不刺激!” “什么赌注?”我看着她问。 我抽出一支球杆握在手里,习惯性地摩挲了一下,感觉这台球杆跟我以往摸到的球杆有完全不同的质地,想必材质应该是枫木或者檀木的,杆头想必也是鹿皮的吧! “咱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怎样?”林曦儿拿球杆指向我说。 咱们?谁跟你是咱们?在公司里我和你是打工仔与恶老板之间的关系,在公司外面我和你冤家对头? 我想了想,盯着她道:“你确定?” 既然你好赌成性,既然你稳操胜券,既然你当我是菜鸟,我不如成全她,我不信玩数字球你能赢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废话!你就等着接受惩罚吧!”林曦儿信心十足地看着我说。 我也不甘示弱,挑衅地看着她笑道:“林小姐想过没有,在这种场合玩‘真心话大冒险’,你可得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呀!” 林曦儿哼声说:“走着瞧!”说着拿起边上的巧克粉,润了润台球杆头。 走着瞧就走着瞧!我非赢你不可!对面那四个花花公子暗暗在关注着这边,如果我输给了妖女,岂不是很不给男人长面子!如果我赢了你,我定要让这妖女绕场裸奔三圈! 开球后我才蓦然发现,我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啊!先不提输赢这事儿,光是林曦儿打球的姿态就够我暗地里把玩一番了!看得出林曦绝对是骨灰级台球迷! 不知她是否每次来台球室都穿这件白色低胸挂脖,本来就够“胸怀坦荡”的了,在她俯身握杆击球的当儿就更加摄人心魄! 有那么片刻,我眼都看花了,分不清楚球到底在哪里了? 可是我得承认她打球的样子,的确专业而迷人!一招一式都显示出她球技过人!然而,她犯的致命错误就是轻视了她的对手——我! 数字球玩法,能赢我的人实在是不多!她的轻敌正合我意,她一松解,我便能出其不意地给她致命一击! 似乎是她领先,我稍落后,球桌上总共十五个球,我打全色,林曦儿打花色,我知道今天我吃定她了!我甚至已经想好了,赢了她之后我是让她真心话,还是让她大冒险呢?如果让她大冒险的话,我要想怎样一个让她丑态百出的“节目”呢? 在她认为自己稳操胜券之际,我果断反击,而且似乎今天的手气还忒好,我一口气连进五个球,把台球杆抗在肩上看着她笑道:“怎样?我的球技还行吧?” 林曦儿的神色有些意外,但口气依然不屑,瞟了我一眼说:“还凑合吧!”看得出来她开始警惕了。 只是为时已晚,第二口气我直接把全色球全部送进洞内,挥杆直指最后的黑球8…… 第二十六章黑八 林曦儿急了,走到球桌那头,看看眼前的黑8,又看看我,仿佛她想给我造成心理压迫,仿佛她人往黑8前面一站,她身上的强大磁场就可以阻止黑8射进球洞!仿佛她在心中默念:“别进!别进!求你了!千万别进ok?” 黑8的位置处在最佳位置,一杆必进,对此我胸有成竹,我拿巧克轻松地粉润着杆头,觑着林曦儿“嘿嘿”笑道:“嗳!林小姐!麻烦你站开一点!” 你站在球桌角上,会令我眼花缭乱得不知道该打哪个球,该进哪个洞洞!?啊哈哈哈…… 结局毫无悬念,黑8准确而利索地射进洞内,我领先三球稳赢第一局!我看着林曦儿得意地哈哈大笑。 “怎么可能?我怎会输给一个乡下佬呢!?”林曦儿气得把球杆往球桌上一摔道。 “林小姐!万事皆有可能!你认输吧!”我把台球杆抗在肩头,笑觑着她道。 “切!我干吗认输?” “莫非你想耍赖?在场可不只是我一人,对面的四个帅哥都可以为我作证!”我笑着回头看了看那四个花花公子。 那四个公子哥儿也都转身看着我和林曦儿,万分期待这场“真心话大冒险”的刺激游戏! “有么?我林曦儿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么?” “那最好了!” “你想怎样?” “错了!是你想怎样?——你想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别说我欺负女生!我给你选择的机会!” 我看着她笑,笑得很灿烂,真tmd地解恨!以前都是你逼我做出选择,老子今天终于有机会逼你做出选择了! “大冒险!”林曦儿撇撇嘴说。 我愣了一下,原以为女生一般都会选择真心话呢!毕竟再怎么露骨的事儿说出来,总比做出来要容易得多! “好!有魄力!我喜欢!”我看着她笑道,既然你自取其辱,哥哥我就成全你! “怎样?别婆婆妈妈的!乡下佬!”林曦儿扔下台球杆,不耐烦地说。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跳脱衣舞,下腰,正面相隔做接吻陶醉状10秒,三选一,你选择一个吧!”我看她邪恶地笑道,又逼迫她做出选择,而且我知道下腰她肯定做不到,除非她以前练过舞蹈或者武术,万一她能做到怎么办?——没关系!即使她能够下腰,她身上那件低腰休闲运动裤同样会让她春光乍泄…… “行!顾阳!算你狠!”林曦儿瞪视着我说。 我摸着鼻梁轻笑道:“愿赌服输!以输赢论赌注可是你的主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哈哈哈! “没错没错!林总不是怕了吧?” 对面四个公子哥儿也都跟着我起哄,垂诞三尺地盯着林曦儿,男人们都心知肚明,一个德行! “钢管秀行么?”林曦儿看着我问。 我笑着摇头道:“恐怕不行!钢管秀已经不稀奇了!” “行!姓顾的!你有种!”林曦儿蓦地盯着我说。 “别婆婆妈妈的吧!林总!赶紧选择吧!”我嬉笑地盯着她,学她的话道。 林曦儿迟疑了两秒钟,用力瞪我一眼说:“我选最后一个!” “正面相隔做接吻陶醉状10秒?”我看着她问。 林曦儿道:“就这个!跟谁?” “我赢了!当然是跟我啰!”我邪恶地看着她笑,你非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能阻止得了么? 林曦儿一咬下唇,快步走到我面前,扬脸怒声说:“准备好了么?”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直视着她,嬉笑着提醒道,“林总请注意!规则是相隔不能超过三公分喔!” “算你狠!顾阳!”林曦儿的目光射向我说。 “男人对自己要狠一点嘛!”我笑着学广告词道,心想,我绝对没你狠!“林菇凉!吻我吧!请你将我紧紧地搂在你的怀里,吻我亿万次,就像在赤道上面那样炽烈地吻我吧!” 四个围观的花花公子被我逗得哄堂大笑起来。 林曦儿的脸蛋微微红了一下,快速地伸出双臂搭在我肩上,踮起脚尖,俯身,将两爿性感的嘴唇凑了上来…… 当她的双臂勾着我的肩膀,微闭美目,将红润的小嘴凑上来时,说实话,我忽然紧张了那么一下! 她红润的唇停在距我的嘴唇大概三公分的地方,陶醉地吻了起来,我能感觉到她温热的鼻息,以及她唇齿间淡淡的芬芳,我有片刻的恍惚,类似于触景生情,当这种亲密的场景赫然出现在我面前,尽管她是装模作样的,我还是不由地心神一颤! “噢!……噢!……”那四个公子哥儿不停地发出唏嘘声,还抱以热烈的起哄性质的掌声…… 10秒钟似乎只是一瞬间,我却感觉仿佛过了10个10秒钟那么久,直到林曦儿冲我喊:“喂!乡下佬!你闭着眼睛干吗?” “没、没干吗……” 我这才恍然醒悟,支吾着讪笑道,心想当然是紧张了,难道是陶醉么?! 我又故作镇定地摸着鼻梁笑笑道:“林总果然敢说敢做,敢爱敢恨,女中豪杰是也!” “少啰嗦!开球!”林曦儿瞪我一眼,抓起球杆冲我一指说。 “还来?” “才开始呢!” “还赌?” “为什么不?” “想复仇?” “怎么?不行啊!”林曦儿用力白我一眼说,“本小姐一会让你死翘翘!” 我觑着她,以牙还牙道:“本公子一会让你罗奔!” “行呀!只要你有那能耐!”林曦儿一挥球杆,恶狠狠地盯着我说。 我心想既然你那么想裸奔,哥我就成全你!——手下败将,还敢造次!能赢你第一局,我就能赢你第二局! 林曦儿挥出一杆,将球打开,这一局她似乎及时调整好了状态,打得又稳又准,一口气连进五球! 我走到球桌一角,目测了一下距离,俯身,在我将球杆架在手掌虎口上准备击球时,林曦儿觑着我,目光阴险,仿佛在说:“乡下佬!你这一局敢赢我,我回公司整死你!” 我心中一沉,看来方才我有些得意忘形,一时忘记了自身处境,今天我让这妖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回公司后她会给我好果子吃?没准儿她会恼羞成怒把我再次踢出公司呢! 我并非人见人爱的吴彦祖,她也并非必须找我做她的代理男友,只要她使钱,找什么型的帅男人找不到,即使她不使钱,也会有大把帅哥自告奋勇充当她的代理男友啊! 男人们见了美女,自会有一种前仆后继的大无畏精神!何况还是个豪门美女呢!对面不就站着四个虎视眈眈的公子哥儿么?! 这样一想,我的心就有点乱了! “磨蹭什么呀?打球啊!”林曦儿冲13号球一指说。 我手腕一抖,球杆飘了一下,竟然击空了,不仅没进球,还要罚球一个!糟糕!这一局凶多吉少啊!显然我在心理上已经输了阵儿了,斗志骤减,我节节败退——惊悚的13啊!13绝对是我今年的倒霉数字啊啊! 而妖女却一路过关斩将,直取最后一枚黑8…… 完蛋了!我心里大叫不好,如果她赢了这局,势必要报方才那一箭之仇,指不定她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折磨我呢!让我当众学十二生肖里的动物叫,还是让我穿着内v裤蛙跳?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扑到黑8面前,心中练起咒来:“黑8黑8你千万别进洞啊!你一进我就会惨不忍睹!” “怎么?你怕了么?乡下佬!”林曦儿拿巧合粉不慌不忙地润着球杆头,看样子她这一局是吃定我了! “怕?我人生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我强作镇定笑道,自己都感觉面部肌肉发紧。 林曦儿冷笑一声说:“本小姐今天就将‘怕’字隆重地写到你人生字典里头去!”说着搁下巧克粉,俯身,将球杆优雅地支在虎口上,一侧眼帘眯上,瞄准了那枚黑8—— 我的心悬到嗓子眼上了,真地难以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幕…… 就在林曦儿运势击球的那一瞬间,台球室的门被人从外面重重地推开了,同时一个浑厚的大嗓门在门口炸起:“哇哦!果然是林总啊!我说今儿个空气里怎么会有一股熟悉的香味呢!啊哈哈哈……” 来者正是肖德龙!他的出现显然显然影响了林曦儿的技术发挥,射过去的白球虽然击中黑8,可是方位和力度却略有偏差,黑8在洞口徘徊,然后在离洞口公分的地方停住了!!! 我盯着那黑8,心中狂喜,真是吾佛慈悲菩萨保佑啊!要不肖德龙及时出现,我今日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没错!林曦儿是怒了! 林曦儿气得一摔球杆,猛回头盯着肖德龙一伙人怒道:“肖德龙!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老娘在打球么?早不来玩不来,这时候来坏你老娘的好事!” 肖德龙摊摊双臂,依然笑面虎,依然嬉笑道:“林总何必大动干戈!不知者无罪嘛!还有哦,我可是人中一条龙,怎么会是狗眼呢?呵呵呵。” 肖德龙穿一身质地考究的白色西装,扎黑色领带,头发依然油光可鉴,手中依然夹着雪茄。他身后紧跟着两个面相凶狠的青年男子,像尾巴一样摇头晃脑的! 第二十七章你连条虫都不如 “在本小姐眼里,你连条虫都不如!拜托你回去照照你那副尊荣!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倒我胃口!”林曦儿怒视着肖德龙气急道,字字刻薄尖酸。 肖德龙的嘴角抽了一下,依然笑得毫无内容,像戴着一张面具,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他道:“好吧!林总!你就当我是条可怜虫吧!如果能平息你老人家心中的怒气,你说我是什么都无所谓!呵呵。” 肖德龙咬着雪茄烟,目光向我投过来,他笑道:“哎呀!顾先生也在此啊!在你们林总的公司做得习惯吧?来我的公司上班如何?我会对你格外关照的!” 我手里摩挲着台球杆,表面不置可否地笑着,心里却想,这厮一定已经把我调查清楚了! “走!亲爱的!我见了虫子就恶心!咱们回家吧!”林曦儿冲我说。 我“喔”了一声道:“行!那咱们走吧!” 林曦儿走到门口,肖德龙伸手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林总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肖某人又不是患有麻风病,一见我就掉头要走?” “你想怎样?姓肖的!”林曦儿顿住脚步,蹙了一下眉头,扬脸盯着肖德龙道,“我再警告你一次,别把本小姐惹火了!” 肖德龙缓缓喷出一口烟雾,笑道:“啧啧!林总!你也别把气氛整这么紧张,我只是想请你陪我打打球罢了!” “没兴趣!姓肖的!滚开啊!”林曦儿的柳叶眉倒竖起来,见肖德龙没有闪开的意思,她蓦地回头冲我委屈道,“亲爱的!这混蛋欺负我!你帮我把他弄残吧!医疗费我出!” 我哑然,我是答应过做她的代理男友,可我没答应她我会出手伤人啊!打架并非代理男友的职责,牵手亲吻拥抱扮亲密或许算是!我不知道林曦儿为什么这么厌恶肖德龙,莫非他们之间有过什么过节?上次林曦儿提到在巴黎的事情,莫非在巴黎期间,肖德龙对林曦儿做过什么龌龊猥琐的事情? “林总!这个……这个……”我摸着鼻梁道,我想说我不是她的打手! “这个什么啊!快揍这混蛋啊!”林曦儿冲我大声喊道。 肖德龙叼着雪茄,觑着我发笑,似乎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儿。 “没用的东西!我要你做什么用?!”林曦儿气得一甩手,回头瞪着肖德龙,“我数三下,你再不让开,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1……2……” “3!”肖德龙自己数出了3,把玩似地盯着林曦儿发笑,“数完了,林总。” “去死!”林曦儿猛地一提膝,弹腿踢向肖德龙裆部…… 肖德龙似乎早有预料,一闪身避开了林曦儿的致命攻击,一手优雅拿着雪茄烟,一手弹了弹裤腿,笑看着她道:“林总!这花样你上次在巴黎玩过了,没错,上次我是中招了,不瞒你说,回家我蛋疼了一个礼拜!现在能不能玩点新花样?身为公司老总,怎么一点变通意识都没有呢!” 肖德龙身后的两个年轻男子掩嘴窃笑起来。 我真想摸着额头作郁闷状,看来我并非是第一个中招的男人啊!林曦儿啊林曦儿,快别说我认识你了吧?更别在人前提我是你男友了吧?人家没准会以为我练过“金钟罩铁布衫”呢! 林曦儿气极,扬手朝肖德龙的脸上甩去…… 肖德龙抬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笑道:“这招也不新鲜啊!林总!要不再想点别的新招式?” 林曦儿气得脸蛋儿都涨红了,抽回自己的手,冲肖德龙怒道:“肖德龙!你敢对我无礼!你这条可怜虫!” “林总!消消气儿!现在是你在欺负我,我是在正当防守呀!”肖德龙笑看着林曦儿道,又回头冲随身两个男子道,“哥们儿,你们说我是不是在自卫?!”他故意把重音落在“自卫”二字上! “是啊是啊!肖总!你的确是在自卫呢!”两名青年男子面朝林曦儿,淫笑着应道。 我也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了,看来这妖女今天遇到克星了!平素一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今天这点委屈恐怕够她受的了! “你想怎样?混蛋!”林曦儿气得手都抖了。 肖德龙幽幽地喷出一口雪茄烟雾,不慌不忙道:“陪我玩两把斯诺克吧!这要求不过分吧!上次你放我鸽子!” “不行!”林曦儿道。 “我有个建议,恐怕你会喜欢!” “没兴趣!” “我们玩一局斯诺克,如果你赢了,我就永远在你面前消失,可如果你输了,哼哼。” “怎样?” “你就是我的了!” “做梦吧!” “权当我做梦好了!你敢不敢跟我玩?”肖德龙激将她。 “切!你觉得你有赢我的机会么?”林曦儿的好胜心被激了起来。 “是输是赢,打完最后一个球才会知道!”肖德龙的眼神透过烟雾,幽幽地盯着林曦儿笑道。 林曦儿想了想,扬脸看着肖德龙说:“好吧!为你让你那张肮脏的脸永远不会出现在我眼前,本小姐就陪你玩一局,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那么开始吧!林总!”肖德龙道,眼睛闪过一抹捉摸不定的寒光,回头冲随身的两名男子使了个颜色道,“别愣着!去弄壶上好的龙井茶来!” “切!输到临头了,还有心思喝茶?”林曦儿走到球桌边,回头鄙夷地说。 “赢就要赢得潇洒,输也要输得从容,跟林总这样的大美女打球,自然要以好茶相待了!”肖德龙扔掉雪茄,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曦儿走上去。 “没用的东西!关键时候一点都排不上用场!” 林曦儿走过我身边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大有我不仅没给你长面子,还往她脸上抹黑的意思! 我嘟囔了一句说:“我又不是你的打手!” 没想这一切都被肖德龙看在眼里,他看着我和林曦儿笑道:“林总!你何必难为一个小职员呢!” 这厮倒说了一句公平话,但从他诡异的眼光和冷笑的嘴角看得出来,他说这话绝非是为了给我圆场。 比赛开始,台球厅里倒是安静了下来,球桌边上的俩人你来我往,只有“噼噼啪啪”的击球声!这俩人显然都是玩“斯诺克”的好手,一招一式都非常专业,从击球姿势,从击球路线,从他们对整个球局的掌控能力,完全可以看出这一点! 我和其他六名青年男子围在边上观战,似乎这就是一场很有水准的专业比赛,而输赢对参赛的双方都有着非凡的意义! 当然看点最多的还是林曦儿!她只要俯身击球,无论从前面看,还是从后面看,都有很多看点!我相信只要我蹲下去作系鞋带状,我准能看见平时看不见的地方…… 比赛进行到下半截,我相信不止是我一个人看出来了,肖德龙的实力不如林曦儿!他已逐渐处于劣势,而林曦儿似乎已经完全掌控了局势,胜利在望! 林曦儿举着球杆,觑着肖德龙冷声说:“肖德龙!如果你输了,我希望你罗奔滚蛋,也好永远警示自己,以后再也不要自不量力!” “林总!如果你输了,我希望你解下你的内衣,当白旗高举头顶宣告投降!”肖德龙盯着林曦儿还口道。 “好啊!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跟随肖德龙前来的两名陌生男子,此时充当了侍应生,一人端只陶瓷茶壶,一人端只小托盘,托盘上搁着两只小陶瓷杯,那个个子高点的随从走到林曦儿跟前笑说:“林总!喝茶!” 林曦儿胜券在握,得意地捏起茶杯,一口喝干,觑着肖德龙故意夸张地叫了声“好茶!”,搁下茶杯后,又瞥了肖德龙一眼说:“肖德龙!要不要本小姐放你一马?如果你就此认输的话,兴许我还能给自己留点面子!” 肖德龙沉默,俯身目测着击球路线,从他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看不出不屑,也看不出焦虑…… 大势已去。 结局是林曦儿稳胜肖德龙,她端起茶杯,冲肖德龙扬了扬,讥笑说:“肖德龙!现在你是不是可以裸奔滚蛋了呢?以后再也别出来污染本小姐的眼睛了吧?哈哈哈!”说着她像个凯旋的将军似的,豪气地干了杯中的茶水。 我和那四名公子哥一直立在边上观战,现在见林曦儿赢了,兴致大减,一个男人脱光裸奔有什么好看的!即使这个男人再帅气,也不好看,因为男人对男人的身体太熟悉啦!可是,假若林曦儿输了,就能看见她亲手解下自己的胸罩,那才有看点呢! 抱歉!我好像有点胳膊肘往外拐的嫌疑!大多数时候,是身体的本能决定了你的第一行为反应! 那四名公子哥儿索然无味地说笑着出了台球室,要不是我现在在“工作”,恐怕也要跟着他们闪人了!看肖德龙裸奔还不如去街上看女人们扭屁股走路更有看点呢! 林曦儿的话未说完,腿下打了个趔趄,身子猛得晃了一下,几乎要倒地的样子。 我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扶她到边上的软椅上坐下…… “怎么了?林总!”肖德龙跟过来,极关心地问。 “滚开啊!都是被你这混蛋气的!”林曦儿抬腿要踢他,腿还抬上去就无力地垂了下来。 第二十八章我向你道歉 肖德龙舔着脸看着林曦儿,似笑非笑道:“别生气嘛!林总!我向你道歉!我向你郑重地道歉行吧?” “滚啊!滚开啊!你滚开啊!”林曦儿气得抓起软椅上靠垫向他砸了过去。 可能因为太用力的缘故,林曦儿似乎更加痛苦了,她软塌塌地缩在软椅里,双手紧紧按住脑袋,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肖德龙伸手接住了靠垫,不敢再对林曦儿讲话,诡异地看看林曦儿,又看看我,眼神捉摸不定…… 我俯身看着林曦儿问道:“哪里不舒服?” “头晕……眼前发黑……房子在转……还有些发热,可能是以前的头痛病犯了……”林曦儿声调虚弱地看了我一眼说。 “你包包里带着有药么?”我问。 “没……头痛很久没发作了……我以为都好了,没想今天又疼了……”林曦儿微微摇了一下头说。 我一时没了主意:“那怎么办……” “怎么办?赶紧去买药啊!”肖德龙接着我话头道,看我的目光有些发飘,“街上那么多药店,你还不赶紧去?想让你们林总疼死啊!” 我想了想,看来只有这个办法了,我起身对肖德龙道:“那麻烦你照看一下我们林总,我这就去药店!” “当然没问题了!快去吧!”肖德龙看看林曦儿,又看看我,似笑非笑的。 林曦儿想骂肖德龙一句什么,似乎痛苦地攒不上力气来,只是抬手无力地挥了一下,以示抗议。 从酒店下来,直奔大街,到了药店,人家给我推荐了一种叫做654-2的止痛药,后来我才知道这种止痛药学名叫做盐酸消旋山莨菪碱,作用与阿托品相似或稍弱。 其药理是可使平滑肌明显松弛,并能解除血管痉挛(尤其是微血管),同时有镇痛作用。胃肠绞痛的病人发作时也可以服用或者肌注此药,可以解除或者缓解疼痛! 当我从街上买了药,赶回到“海云间”大酒店五层的台球厅时,林曦儿却不见了!台球厅人去楼空,林曦儿、肖德龙,还有肖德龙那两个随从均不见了踪影!他们都去哪儿了? 我退回到前台,问前台的女侍应,她告诉我肖总和林总已经离开了!我问她他们都去哪里?那女侍应摇头表示不知,只是说肖总好像是送林总回家了!我再问什么其它问题,她都缄口不言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蓦地有些担心起林曦儿来,我知道她一向对我傲慢无礼,恩将仇报,还扣我身份证,可是,这个时候我却真有有些担心她…… 我掏出手机拨了林曦儿的手机号码,对方直接按掉了!我再拨,对方又直接按掉了,我拨第三遍时,对方直接关机! 我的心里有些发急,对女侍刚才提到的肖总送林总回家的话也产生了怀疑,如果女侍的话属实,林曦儿为何拒接我电话?为何直接关机?我心中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去追赶他们! 我去买药的时间也就是十来分钟,我想他们应该没走多远,我和林曦儿、肖德龙他们很可能是在电梯里错过的,这家五星级大酒店,电梯很多,在电梯里错过也很正常。 我掉头跑出休闲会所,跑到电梯口,焦急地等待着电梯从高层快些落下来,这时一个漂亮的女侍从走廊那头赶了过来,看着我犹疑地说:“顾先生……” 我认出了她来,就是先前在前台值班的那名女侍,林曦儿喊她小尹的那个!我给了她一个匆忙的笑脸,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有事吗?小尹!” 小尹在我对面顿住脚步,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样子,直到我问她第二遍时,她才咬了咬下唇,奔过来拿住我的手,用力握了握说:“顾先生!欢迎您下次再来!” 还没等我对小尹的异常举动反应过来,她就陡然一转身,跑开了。 但我感觉手心里被她塞了一个纸条,我怔怔地对着小尹跑开的背影望了两秒钟,尔后一头扎进启开的电梯里,迅速展开手中的纸条,只见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 “快去救林总,她在八层客房区!” 我心中一沉,客房?去客房做什么?我脑子里乱了一下,一时间林曦儿忽然发作的头痛病,肖德龙那双诡异而捉摸不定的眼神,打林曦儿手机被拒接这些事儿全部涌现在我的脑海中! 肖德龙不会是想对林曦儿图谋不轨吧? 男人的直觉告诉我,肖德龙绝非善辈,从他看林曦儿的眼神,就能看出他对她的垂涎欲滴!现在林曦儿头痛病发作,肖德龙不会是想趁人之危吧!?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地悬了一下,紧了一下! 我伸出双手,硬是将合拢的电梯门撑开,闪身冲了出去,等不急电梯了,我掉头冲向楼梯口,抓住楼梯扶手,“哐哐哐”地向楼上奔去…… 站在八层的楼梯口,放眼望去,幽长的廊道一眼都望不到尽头,两边都是高档客房!地上扑着精致的大红阿拉伯羊毛地毯,在橘红色的吊顶辉映下,周遭都散发出一股暧昧诱惑的气息…… 这么多房间,林曦儿和肖德龙在哪个房间?如果等我一间间敲开门寻找,不被人骂死的话,恐怕肖德龙也已经把林曦儿前后都干了好几遍了!肖德龙果然是个混蛋!林曦儿虽然嚣张跋扈,但人家现在病痛在身,这厮还想着霸占人家! 怎么办?怎么办啊?再下楼去找小尹问清楚林曦儿所在的房间号码?即使小尹知道,时间也来不及了啊!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头疼病发作的林曦儿肯定抵挡不住身强力壮的肖德龙,指不定此刻林曦儿已难敌肖德龙的淫威屈辱就范了呢? 我不想再往下想,不自觉地喘起粗气来,心里乱糟糟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替那个妖女担心?是怕她被肖德龙玷污了,还是怕自己工作“失职”被她炒鱿鱼?我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有些发慌,有些心急。 就在此时,我前方第三个房门口的红地毯上,有一个东西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射出微弱的光亮,仿佛在提示我什么。 我奔过去,俯身一看——老天!竟然是我的身份证! 我拾起身份证又看了看,没错,的确是我的身份证!我从林曦儿那里久久索要不回的身份证!虽然身份证上那张两寸黑白照片拍摄于我的高中时代,但我还是一眼就能确认那张意气风发的青春面庞是非我莫属! 我断定,林曦儿就在这个房间里面! 来不及去想我的身份证是她无意中掉落于此的,还是她故意给我留下的路标?我走近门边,将耳朵紧贴房门,细听里面的动静—— 这不听不要紧,一听我的头皮都有些麻了,我听见了肖德龙的粗嗓门,是那种声调很奇怪的怪笑声…… “林曦儿啊林曦儿!你把老子的魂都勾走了呀!” “林曦儿啊林曦儿!你当老子是一条虫,老子现在就让看看我到底是一条虫还是一条龙?!——你说我哪里配不上你?臭婊子!老子今天非弄死你!——怎么样?我那药水挺管用吧?怎么样?——别急!老子慢慢跟你玩!丰盛的宴席要慢慢享用!哈哈哈。” 药水?什么药水?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我蓦地想起在台球厅里的情景,想起林曦儿像梁山好汉喝酒一样喝茶的架势,又想起她说这头痛病多年未发作了!为什么今天却毫无征兆地发作了呢?莫非肖德龙在林曦儿喝的茶水里下了药? 一定是的!肖德龙点的那壶龙井似乎只有林曦儿喝了,其他人似乎都没碰过!这肖德龙到底什么来头?竟敢对滨海市房地产大亨林啸天的千金下药?这厮真色胆包天啊!再说这手段也太卑劣了吧! 房间里充斥着肖德龙近乎变态的声音,却听不见林曦儿的喊叫声,也没听见任何挣扎时碰撞房间内物品的声响?莫非她晕过去了? 我来不及多想,退后两步,运足一口气,冲上去,抬腿猛地踹向那扇房门,只听见“嘭”地一声巨响,门锁崩开了,房门随着巨大的惯性“哐当”一声摔在门后墙上…… 出现在我眼前的情景简直让我难以想象!虽然我预感到肖德龙是个阴狠的角色,但是看到眼前的景象,我觉得他这人不仅阴狠,还是个十足地变态狂! 林曦儿被压在身下,衣衫凌乱。h 肖德龙像一尊活化石跪坐在床上,从他几近变形的五官上可以读出“目瞪口呆”这个成语! “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看着我结巴地问。 我盯着他,冷哼了一声道:“大漠里的狼群闻血腥而动,我是闻好酒而动!——肖总,开人头马xo也不叫我,不太够朋友喔!” 我伸手指了指他手中那瓶人头马xo,这厮还真舍得啊! 肖德龙的眼睛用力眨动了两下,似乎清醒了许多,伸手指着我吼道:“滚出去!滚!——谁、谁叫你进来的?” “肖总!玩斯诺克你输给了我们林总,我想该光着屁股滚出去的人应该是你吧?”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道。 “臭小子!”肖德龙冲我咆哮道,“趁老子没记住你之前,你最好马上给老子滚出酒店去!” 男人时不时都会干出一些前列腺压迫了大脑神经的事儿,想必肖德龙此刻就是如此!也不难理解,在她发情之际,我像飞虎队一样突然破门而入,指不定已震得这混蛋前列腺抽筋了! 第二十九章朋友妻不可欺 我冷笑一声道:“抱歉!肖总!恕在下不能从命!朋友妻不可欺,你不是说我是你朋友吗?我去了药店一趟,你就想上我女人,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你的女人?”肖德龙盯着我冷笑道,“你太他妈的也可笑了吧!就你这个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只是个傀儡么!” “好吧!至少我是林总承认的傀儡!”我摊了摊双臂,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道,“但无论如何,现在我必须把人带走!” 我不准备再跟他浪费时间,急步向床边奔去。 “臭小子!敢坏老子好事!”肖德龙冷不丁冲我大喊一声,提着人头马酒瓶从床上蹦起来,扑向我,扬手向我的头部砸过来…… 我一闪身,那酒瓶就砸在我肩膀上了,锥心刺骨,我感觉锁骨似乎都要断裂了!mb的!可是你先动手的,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我顺手扣住他的手腕,抬腿一脚就踹上去,一个前蹬腿直取他胸腹部,随着“嘭”地闷响,他惨叫着从床上滚了下去,他手中的酒瓶也“哐当”一声跌落在地板上,滚了出去。 他妈的这么不经打,喝多了吧?! 林曦儿使力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哇呜哇”的声音,示意我扯掉塞在她嘴里的白色枕巾…… “你没事儿吧?林总!” 我奔到床边,伸手一把扯掉那枕巾,同时解开缠绕林曦儿她的手腕…… 林曦儿无力地摇了摇头,挣扎着坐起来,她的目光却有很有力,像两道闪电射向床下的肖德龙…… 我从地上拾起她的挂脖和短裙扔到她手里,也不知道她忽然从哪来生出来的气力,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和短裙飞快地套上了。 “肖德龙!”林曦儿尖叫一声,滑下床,扑到肖德龙面前,左右环顾,没找见可用来做武器的东西,索性抬腿就朝肖德龙没头没脸地踩上去…… 边用力踩边大声尖叫,嗓音有些嘶哑:“王八蛋!敢陷害我!王八蛋!敢陷害我!我踩死你个王八蛋!” 肖德龙惨叫着双手护住脸,可怜道:“林总……林曦儿……曦儿,有、有话好说,有话好好说……” 踩着踩着,林曦儿便没了力气,一手撑住墙,一手抚住前额,身子顺着墙壁往下滑…… 我奔上去搀住她道:“林总!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瘫在我怀里的林曦儿,使出全身力气,照准肖德龙的脸上就是一脚踹过去,肖德龙应声倒在地毯上…… 接下来林曦儿的举动简直让我瞠目结舌,要不是场合特殊,我当场肯定就喷鼻血了! 只见她吃力地弯下腰,将手伸进短裙下,褪下一只丝袜,晃晃悠悠地扑到肖德龙身上,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手将那丝袜硬塞进他的嘴里,直塞得肖德龙呼吸困难,直翻白眼…… 紧接着她自己也累得趴在肖德龙身上,一丝力气都没有了的样子,嘴里依然喃声骂着:“王八蛋!敢陷害我!王八蛋!” 这时门外廊道内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我冲上去抱住林曦儿的腰,搀着她转身向客房门口奔去。 刚走出房门,廊道那头迎面冲上来俩面相凶恶的青年男子,正是肖德龙那两名手下!双方都刹住脚步,抬脸面面相觑,那俩青年男子看看我和林曦儿,又看看客房门口,大概一时也猜不出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没理他们,搀着林曦儿向电梯间走去,那俩男子则转身奔进客房…… “肖总!肖总!什么情况?”一个青年男子叫道。 “到底怎么回事?肖总!”另一个男子叫道。 接着是肖德龙一连串呛咳,大口大口喘粗气的声音,丝袜似乎被他手下从嘴里扯出来的样子。 “妈的!我把他们抓回来!”一个男子凶狠道。 “事情闹大了会影响肖总的名誉!”另一个男子紧接着道。 紧接着才是肖德龙的咆哮声: “给老子记住那小子的脸……敢坏老子好事!老子不饶他……” 大概是药力的缘故,隔着薄薄的夏装,我能感觉到林曦儿愈来愈热的身子,热得都有些发烫,像是发烧。她的身子也愈来愈绵软,好像是喝醉了酒!我怕她倒下去,用力搀住她,她则顺势搂住我的腰……… 出了电梯,将她安放在副驾驶座上,她的手臂依然缠绕着我的腰,身子像藤条般绞着我,还不自觉地扭来扭去!我只好用力分开她的手臂,顺势关上了副驾驶座的门…… 红色法拉利跑车在夜色中的街道上风驰电掣…… 林曦儿蜷在副驾驶座上,一张桃红的脸蛋面向我,侧俯在靠背上,夜风将她柔软的秀发吹拂得有些凌乱,几绺头发从前额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眼神迷迷离离的眼神,她红润的双唇含着指头,像学龄前孩童般吸允着她的手指头,是的,她在吸允她的手指头,眼神迷离地看着我…… 我掌着方向盘,有些不自然地转脸看她一眼,我知道她吃了肖德龙下的药,但我不知道吃了这种药以后到底是怎样的感觉?我没有这种特殊的体验…… 不过,柳青曾经绘声绘色地向我描述了那种特殊体验,那是唯一的一次,那是在h市的时期,一个已婚男同事给了我一小瓶药粉儿,我那时候非常好奇,怀着忐忑的心回到家哄柳青喝了那杯特殊饮料,果不其然,那一夜我和柳青简直疯狂得无以复加! 后来柳青说她当药性发挥时,理智就会被淹没在欲望的海洋里,如果当时我不在她身边,她心里肯定会抗拒别的男人,但她的潜意识里依然渴望男人,任何男人! 从我和柳青的那次特殊体验中,我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人的理智实在是太薄弱了!薄弱得连身心最基本的欲望都无法克制! 这样一想,我就觉得林曦儿的克制力比柳青强,至少她在喝了药后,还能抵抗肖德龙的侵犯,还能从床上跳下来对他好一顿猛踹…… “热!我好热……”林曦儿低喃一声,感觉她的嗓音有些哑,像是被火烧了。 是的!她在燃烧! 她扭动着,一手抬起扯自己的领口,一手用力抚摩自己的脖颈…… 上身的衣服被她扯地七零八落,胸口剧烈的起起伏伏…… 我强行将头扭过来,目视前方,艰难地闭上嘴巴,悄悄地嘘了一口长气。 我蓦地记起来时的路上买的那两瓶“农夫山泉”,当我弯腰从车座下面取矿泉水时,林曦儿喊了一声“难受”,我听见她的嗓子里“咕噜”了一声,只见她蓦地扭过身子,扑向车窗边,好像恶心要吐的样子。 在她扭身的当儿,恰好一阵夜风吹过,将她的裙裾掀了起来…… 是的!夜风真地把她的裙裾整个儿掀了起来!那诱人的画面——犹如一道闪电划过我的脑海,惊得我下颌几乎都要脱臼啦!而林曦儿自己似乎全然不知…… 我的心脏在胸膛里“咚咚咚”地狂跳!整个人都僵在驾驶座上,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腕也僵了,该转弯时不会转弯了,跑车直直地冲向街边的花圃,好在我还没忘记踩刹车! “嘎吱——”,随着车轮与路面摩擦造成的尖锐刺耳的声响,跑车在撞上花圃铁护栏的前一秒钟刹住了…… 我,“丽人”服饰的下层小职员,一个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在面对这种极致诱惑的场面,我眼花撩乱的同时热血沸腾了!我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颤抖着手腕向前伸了出去…… 天使与魔鬼就是在这种时候开始斗争的!是浑水摸鱼趁人之危,还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的理智和欲望在瞬间厮杀起来…… 我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感觉喉结的蠕动分外明显,我伸出去的手飞快地将她掀起的裙裾扯下去遮住她臀部…… 我踏住油门,一脚踩了下去,跑车向着“西西里庄园”的方向疾驰而去…… 我从梦中突然惊醒,我做了一个恶梦,我梦见自己站在悬崖边上,从对面走过来一对恋人,那男的很苍老,那女的很年轻,而且模样儿很眼熟,我肯定认识她,她肯定也认识我,因为她一直在朝我微笑。 我极力回想我到底是在哪里见过那个女孩,那个老男人突然向我冲过来,凶相毕露,他猛地把我向后推去,我失去重心,跌下悬崖,下坠的瞬间,我眼睁睁看见那对老少恋人搂抱着快步离去,我想冲他们喊叫,请求他们救我,可是我喉咙里发堵,一个字也喊不出来,我只听见他俩放声大笑,笑声诡异而尖锐,在山崖间回响…… 我一头冷汗地从这个恶梦里惊醒过来,一缕金黄色的晨曦透过窗帷的缝隙投射到我眼睛上,我抬手遮了一下阳光,缓缓地扭过头去,当看到身边躺着一个女人时,我倒吸一口气,心脏漏跳了一个节拍! 我又骇了一跳,不是因为那个恶梦,而是因为林曦儿!是的!我竟然又睡在她床上了!而且她已经醒了,侧卧在我身旁,支着手肘托着下巴,正盯着我看呢! “醒啦?亲爱的!”林曦儿看着我说,表情似笑非笑。 她穿一袭红底暗花的吊带裙,伸手在我额头上轻轻一拂,将我额头上一缕汗湿的头发拂到一边。 我差点背过气去,挣扎着想从床上翻下去,却被林曦儿一把拽住,并按在她身下了,她双手撑着床面,将我圈在双臂间,俯视着我…… “林、林总,昨晚的事……你被肖德龙下了药,是、是我送你回家的……”我仰视着她,结结巴巴地说。 第三十章睡在她床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让我睡在她床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么难以解释清楚的事情经过啊? “我知道。”林曦儿点了点头说,目光里似乎还含着柔情。 “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肖德龙把xo倒在你身上……”我道,心想要是那药能使人丧失意识,她不记得事情经过,那我就惨了! “我知道。”林曦儿依然定定地俯视着我,柔声说。 “我开着你的车送你回到家,在洗漱池里放满水,加了冰块,让你洗了个冰水脸,最后你才清醒了——”事实上我是直接将你的脸按在池子里,浸泡了半个钟头! 我试图解释事情经过,如果我解释不清楚,我相信她一定会灭了我! “我知道。”林曦儿俯视着我说,眼神似乎带了勾子,一下一下勾着我。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我稍微松了一口气,仰视着她道:“那么,我、我可以走了么?” “为什么要急着走呢?我还有话要问你呢!”林曦儿俯看住我说。 “什、什么话?” “昨晚你脱了我衣服对不对?” “是、是我……” 我极力镇定,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昨晚的确是我亲手脱了她的衣服,并且给她换上了这件红底暗花的吊带睡裙,因为她的罩子都被肖德龙的xo打湿了! 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上次她醉酒的那个夜晚,她半夜自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最后都诬陷是我干的!昨晚的确是我把她脱光了,这下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哥我手贱啊啊! “我、我是怕你着凉感冒……” “看了我的身体,你有何感想?” 什么什么?我听错了吗?“我、我……” “有没有想上我的冲动呢?”林曦儿定定地看着我,眼神有点儿挑逗,“我的意思是说,你有没有想跟我那个?——你想不想要我?——” “这个……这个……”我瞠目结舌了,说不上话来,喉结很响地上下蠕动了一下。 林曦儿一甩脖颈,一头漆黑的秀发在她脑后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她看住我说:“我知道你想要我对不对?我知道你窥视我很久了对不对?其实,我也蛮喜欢你的!喜欢你这身结实的肌肉,尤其是你这对鼓胀的胸大肌!——小顾阳!来!帮姐飞掉这件睡裙好不好?” “这个……林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惊愕万分地看着她,有些语无伦次,目光却落在她胸部,感觉喉咙里干得冒火! “要我!来!快要我!小顾阳!大好的清晨,让我们一起来做晨练吧!”林曦儿用眼神勾着我的魂,伸出草莓色的舌尖…… “林、林总……不要戏弄我了……”我苦笑道,仰视着她。 林曦儿妖娆一笑,直视着我说:“来呀!宝贝儿!我们玩点刺激的!”说着她抬腿跨坐在我大腿上,从身后抓起一根虎皮鞭,在半空里一甩,“噼啪……” 我吓得从床上弹坐起来,一把推开她,滚下床去,“噗通”一声重重摔在地板上…… 腰骶部先着地,尾骨似乎要裂开了,痛得我全身发僵…… 我痛醒了!猛然间睁开双眼,发现我根本不是睡在林曦儿的卧室里,而是睡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刚才是做梦?我竟然做了一个梦中梦?!我一手撑住地面,一手揉摸着腰骶部,想再回想一下梦中的场景…… “起来!想装死是不是?我踹你一脚,你就想滚下沙发装死是不是?” 一个刺耳的声音在我身后炸起,我浑身一震,猛地扭头看去…… 我先是看到了一双小巧白皙的赤脚,曼妙的身躯h上面是那张熟悉而愤怒的脸蛋…… 我打了一个激灵,一骨碌从木地板上爬起来,摸着鼻梁冲她“嘿嘿”一笑道:“早、早啊!林总………” 林曦儿身着昨夜我给她换上的那条红底暗花的丝质睡裙,一脚踏在沙发上,一手抓住一根棒球棒抗在肩上,冷脸盯着我,很有气势地说:“坐下!我有话问你!” 迫于她的淫威,我只好老实在沙发上坐下,她显然还没来得及洗漱,头发有些凌乱,双眼角有些淡红,表情没有平素那般容光焕发。 “你听好了!现在我问你答,如果你敢说假话,当心点我手上的打狗棒!”林曦儿盯着我道,同时“嘭”地一声将棒球棒砸在沙发的靠背上。 我摸着鼻梁点头道:“不做亏心事,我怕什么?——有话就问!” “我问你!昨晚是你送我回家的是不是?” “不送你回家,难道送你去开房啊?” “闭嘴!你只回答是还是不是?” “是!” “回家后你脱光了我的衣服是不是?” 我道:“我这么做的原因,你懂的!我怕你着凉感冒——” 林曦儿拿眼横我道:“少废话!你只回答是还是不是?” 我只好答道:“是!可是……” “啊!”林曦儿惊叫一声,“那你趁火打劫了是不是?” “是……”我随口答道,蓦地意识到回答错了,忙摆手纠正道,“不是不是!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把你那吸足了xo的罩罩脱了,然后换上了睡裙……” “还说什么都没做!你都看光了是不是?”林曦儿盯着我怒道,棒球棒用力戳向我胸膛…… 我抬手捉住棒球棒,有点结巴道:“我、我看光什么啊!” “你说什么呢!臭流氓!” 棒球棒被我稳稳抓住,林曦儿想抽回,却抽不动。 “废话!我闭着眼睛怎么帮你换衣服?万一摸错了地方呢!” “你!——你个臭流氓!你敢趁火打劫我!” “说得那么难听!我觉得我已经够正人君子了!——林曦儿!你别装糊涂了,别告诉我你对昨晚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是君子?你是君子,这世上就没小人了!”林曦儿眉头紧蹙地盯着我,似乎对昨晚的细节有印象,但又不敢确定的样子。 “林曦儿!你为什么总是把我想得那么龌龊?!我实话告诉你,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甩开棒球棒,忽然蹦起来,摸着胸口大声喊道。 我一半是作秀,一半是真生气了! 事实上,我的确认为自己还说得过去,第一次是她喝得不省人事,第二次是她被迷药迷得不省人事,而这两次都是我从歹人手中把她救下,还安全把她送回家!在整个过程中,我克制住了自己强烈的生理冲动,并没有太过分的举动!我想,我问心无愧! 林曦儿大概被我的架势震住了,撇撇小嘴说:“好吧!暂且相信你!” “审完了吧!审完了我可以走人了吧?”说着我转身离开沙发,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去。 “站住!谁让你走了?” “干吗?我还得赶去公司加班呢!” “我话还没问完呢!” “那你干脆留我在你这里住下吧!”我回头不满道。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两次冒着生命危险倾心搭救,不仅没有博得她的好感,反而还不停地怀疑我审问我,甚至是严刑逼供!拜托拜托,我是见义勇为,又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林曦儿迟疑了两秒钟,看着我问,语气有些缓和:“那我问你!昨天你是怎么找到那间客房的?” “你是不是以为天下人都跟你一样没脑子啊!”我直视着她道。 其实她并不是没脑子,我是气愤她明知故问,我的身份证显然是她急中生智丢在门口的,为的是给我做个路标,以便我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她! 林曦儿一愣,瞪着我会骂一句道:“你才没脑子呢!”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我要是还救你,我就是天下第一大傻蛋!胸大无脑!说的就是你这种iq几乎为零的女人!”我盯着她怒声道。 “你!——你!”林曦儿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也不知道你这种是非不辨的女人是怎么管理那么大一家公司的?还真tmd是个奇迹!”我气愤甩下这句话,转身奔到门口,拉开了房门…… 耳闻那根棒球棒朝我的后脑勺飞过来,我从门缝里闪身跳了出去,反手飞快地将门摔上了!只听见门口“哐当”一声,应该是棒球棒砸在门后面了! 离开“西西里庄园”,我搭巴士直奔公司。 “丽人服饰”专卖商场的夏季促销活动,在这个周末正式拉开帷幕!孙红兵安排我和邢敏去促销活动现场,协助市场部做好促销活动的具体实施工作!对于这一安排,我心中其实不是很乐意,这活儿丝毫没有技术含量,让文案去兼职销售,只有小公司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虽然刚进公司,但我已不是职场新人,我在h市虽然就职于一家小型广告公司,可那毕竟是专业的广告公司,而且我对于广告创作有自己的一套思路和实践才能!如果不是现在工作难找,我一个专业广告文案是不会选择“丽人”服饰的,应该选择的是专业或者甚至更专业的广告公司! 虽然如此,但我清楚自己刚进入公司,根基不稳,对于上面的安排,我最好是选择服从! 孙红兵显然是看我不顺眼,自从我协助邢敏成功策划了这个夏季促销策划案后,他就再也没分配比那更重要的项目给我做,尽交给我一些毫无分量的杂活儿,比如协助孙红兵和谢鹏完成重要策划案的材料收集,比如销售数据或者是市场调研数据的分类统计,对于我这样一个有着两年工作经验,而且在专业上颇有天赋的能手而言,诸如此类的工作与打杂无异! 第三十一章关系亲密 孙红兵看不惯我的原因,我心里也清楚,那是因为我和胡雪娇的关系很亲密,其实这种亲密是胡雪娇单方面的,我并未做出过明显地回应! 如果说一个大男人对胡雪娇这种妖娆的女人没感觉,我不相信,我承认她能轻易地勾起我的生理的爱好,但是,我不承认我从心理上喜欢这种豪放女! 自从加了我的qq后,胡雪娇时不时会发讯息给我,那些讯息和qq表情有暧昧,也有挑衅意味。有一次她上班时间,她竟然从qq上给我发了一张卡通带色图片! 我吓得赶紧拍掉对话框,低着头看向斜对座上的胡雪娇,还没等我有所表示,就看见她正盯着我看,笑得很媚—— 我只能无奈地摇头,回讯息提醒她说,这是上班时间,不要发‘那些’东西,若被领导看见,我解释不清楚。我所说的领导自然是指孙红兵,虽然我不知道孙红兵和胡雪娇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但我知道孙红兵是非常在意胡雪娇的! 胡雪娇不以为然,言语露骨,她回讯息给我说,你要知道,有一帮男人跟我在我屁股后面问我要qq号码,他们都想泡我!我是看你一表人材,才对你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别的男人跪下求我,我也不一定会理他呢! 她的意思就是说,我应该领她的情! 我不置可否,我只说,上班时间请不要再发这些表情了好吧? 胡雪娇继续挑衅我说,你是不是怕了?怕自己“一柱擎天”被人发觉? 见她越说越不靠谱,我索性把qq下了! 胡雪娇也不生气,手捏一只笔,冲我一笑,开始做一些挑逗性动作,别人将手中的笔含在嘴里吸吮,或者将笔直接擦入胸前的勾里—— 她做这些动作时,是侧身对我的,手托腮,手肘支在办公桌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不知情的人即使看见了,也会以为她那些动作都是无意识的! 我看得浑身激灵,有些按捺不住,只好转身,侧面对她,用力摸鼻子,悄悄吁出一口长气,心想欲女啊欲女!别从早到晚都是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好吧!拜托拜托了! 在办公室跟邢敏汇合后,我和她一起来到公司楼下,准备搭巴士车直奔“丽人”服饰专卖商场。 “旭光”大厦一楼大厅门外的小广场上堆着小山一样高的牛皮纸箱子!我看见“丽人”公司的仓库工作人员正在往一辆白色运货车上搬运货物,大概是考虑到促销期间会出现供不应求的情况,这些货应该都是往“丽人”商场配送的吧! 那小山一样高的纸箱子旁边站着俩中年男人在吸烟,一个是仓库经理,我一时想不起他名字,只知道他姓耿,另一个人就是销售部副经理刘邙。很奇怪的现象是,仓库的耿经理站在边上默不作声,倒是那个刘邙在指手画脚,正向那两名仓库专员发号司令,一看便知此人表现欲极强! 此人不仅姓名很有特点,让人听一次就终身不忘!他的外表特征也很明显,个儿不高,却长得五大三粗,还梳着八十年代甚为流行的三七偏分发型,说话嗓门大,喉咙还有些沙哑,像有一口浓痰始终堵在他嗓子眼上似的! “你们俩个是‘丽人’服饰的吧?” 见我和邢敏从大厅里走过来,刘邙伸手指了指我和邢敏,很不客气地说道。 见我和邢敏点了头,他大手一挥道:“来来!别愣着!赶紧搭把手!商场那边正等着要货呢!” 货物不少,只有两个仓库专员在埋头干活,是两个青年男子,一个在车下负责搬运,一个在车上负责码货,俩人都是一头汗水,背上的蓝色工装都汗湿了,连头发尖儿都湿漉漉的! 我心想资本家啊资本家,永远都是发最少的工资,让你干最多活儿的人!俩人干活,还有俩人在围观!——不对!是俩人干活,三人在围观,货车司机正窝在驾驶座上看报纸呢! 这俩仓库专员也够可怜的了,我和邢敏交流了一个眼神,决定上前去帮忙!那些纸箱子里装的是丽人服装,货物不重,但是很多,忙活了将近半小时,我们四个人才将那货物全部转运到货车上! 而自始自终,刘邙和耿经理都站在边上围观,边抽烟边说话! “你们俩去哪?”刘邙看了我和邢敏一眼道,扔掉手中的烟蒂,紧接着又点上了一支。 我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道:“去丽人商场!” 刘邙大手一挥道:“上车吧!捎你们一程!” 我心想这也是应该的,我们帮忙搬了这么多货物,也该有所回报才是!我和邢敏上了车,这运货车是双排座车头,我和邢敏盘上车,在后排坐下来。刘邙坐在驾驶座边上的前排座上! 最后耿经理才扔掉烟头跳上来,坐在了我旁边,紧接着司机发动了引擎,刚要去踩油门,那个负责搬运货物的小伙子奔过来,抬手打驾驶室的门…… 耿经理将脑袋从车窗里探出去问:“怎么啦?” “车厢里都是货,只能塞下一个人!”那个小伙子抹着脸上的汗说。 耿经理眉梢邹了一下,看看前排,副驾驶座塞上刘邙五大三粗的身体,已经没有空隙了!耿经理只好打开后排座车门,扭头对我和邢敏说:“看来我们只能挤挤了!” 邢敏坐在最里头的位置,几乎是一张挂在门上的美人图!我紧挨着她,尽量收臂缩肩,只恨以前没练过缩骨功了!那个小伙子是上车了,问题是车门关不上,他有一半身体是在座位外面的! 门关了几次也没能关上,我想拉邢敏下车去搭巴士,又怕耽搁了时间!这时候刘邙回头不耐烦地道:“怎么搞的?赶时间呢!” 他把目光投向我和邢敏,然后对我坏笑一下道:“让美女坐你腿上不就行了!” 人如其名,果然是个流氓! 邢敏的脸蛋蓦地就红了,快速地看了我一眼,嗫嚅着说:“这个……” 我刚想说要不我们还是自己坐巴士车去吧!话还没出口,却听见邢敏又嗫嚅了一句说:“那好吧………” 直到邢敏起身坐在我大腿上,车门这才终于关上了!从后视镜里我看见刘邙的嘴角挂着很下流的笑。 货车开了出去,行驶在平整的市区道上,但是轻微地颠颤还是有,邢敏的臀部像个温热的皮球一样,在我大腿上弹跳着…… 刘邙叼着香烟,一边和耿经理说笑,一边不时地用一种很下流的目光从后视镜里看邢敏。 只要稍微有点色心的男人都能从我和邢敏的姿态上,联想到开去——也难怪刘邙会笑得那么下流了! 我屏声敛气,想将那些淫秽思想从脑海驱逐出去,可我越是故意克制,那些有色画面就越是在我眼前闪来闪去…… 该死的想象力! “淡定淡定!不要起来!千万不要起来啊!”我在心里念叨着。 可她为什么要答应做在我大腿上啊?要命! 我只能盼望货车能快点到达目的地,好将我从欲火中解救出来,我开始在心里默唱一首歌,费玉清的《一剪梅》:“……雪花飘飘,北风啸啸,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 还行!这歌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我的欲火,任何一个男人只要听到这歌名,无不惊惶地打哆嗦!——不老实?不老实就给你《一剪梅》!——一剪刀下去就没了! “刘经理!这批货物拉过去真地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耿经理盯着刘邙的后脑勺道,神情有些忧虑。 “有什么问题?即使有问题也包在我身上!不会连累你!你就尽管放心吧!”刘邙喷出一口烟圈道。 耿经理像是自言自语道:“我知道,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衣服又不是食品,哪有什么严格保质期?这批货物虽然过期了,但它依然是‘丽人’品牌呀!又不是冒牌货!”刘邙不以为然道。 耿经理的疑虑似乎依然未消,他盯着刘邙的后脑勺道:“我是说去年消协的比对试验……” “耿经理!你胆子那么小怎么做大事!?”刘邙回头盯了一眼耿经理,口气不耐烦地说:“我知道这批货的ph和甲醛含量有所超标,不过你可以完全放心!我相信除了神经病消费者,没有人会在买衣服之前提出化验的无理要求的,也不会有人买了衣服后要先送去化验室等各项检验指标合格后才敢穿上身的!你这完全是杞人忧天懂不懂?——行了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办吧!” 耿经理没再说什么,将脸扭向车窗外,捏香烟的手指微微抖了一下。 我和邢敏面面相觑,我心想莫非这一车货都是检验不合格的产品?而刘邙却想将它混在丽人商场的合格货物架上销售?那林曦儿知道这事儿吗?公司其它领导有人知道这事儿吗?不会只是刘邙或者是销售部的坏主意吧?! 从企划部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显然是不应该做的,企业品牌的树立是一条漫长而艰辛的道路!换言之,企业品牌就像一个人的人品,假如一个人要树立起自己言而无信的品质,他就要通过做过许多有信誉的事情才能树立这一品质,在树立这个品质的过程中,或者在树立了这个品质之后,他必须万分谨慎地维护自己树立起来的品质,假如他在一件事情上失信了,那么他很可能功亏一篑! 一个企业的品牌和一个人的人品,是有相通之处的! 刘邙的行为显然是有悖于公司的长远品牌战略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他的行为被消费者发现投诉,那将会对“丽人”公司造成很严重的负面影响,直接威胁了“丽人”服饰的消费者信誉度!就拿三鹿奶粉来说,以前三鹿奶粉的市场占有额很大,是国内奶粉业的龙头老大,可是,试问在被检出奶粉含有三聚氰胺后,谁还敢去买三鹿奶粉呢!? 第三十二章促销活动 “丽人”服饰商场位于五一广场周边,地处市中心区的繁华商业街上,因为今天在搞夏季促销活动,商场楼下的广场上搭了一个超大舞台,舞台上铺着红地毯,还请了市电视台娱乐节目主持人做主持。 此次促销活动的内容是我和邢敏制定的,促销活动安排的都是些歌舞表演,模特走秀,有奖游戏之类!在举行促销活动的一个礼拜之内,凡是丽人服饰商场消费满一千元的顾客均能获赠三百元的购物代金券! 吸引路人不是目的,只是商业策略,我们的目的是让吸引过来的路人,转变为丽人服饰的潜在消费者,让潜在消费者做出实质性的购买行为,这才是我们的目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就是生意经! 消费者掏钱包买衣服,我们只是想办法让消费者的消费行为变得更加积极主动,甚至是带着心满意足,最好是让他们能感觉到把钱交给了丽人商场,他们还占了便宜! 反过来复过去,变的是形式,最终的本质没有变,那就是消费者花钱购物,商家赚钱!即使那些商家如何一把鼻涕一把泪叫喊着出血大甩卖,但请大家放心,这只是商人的销售伎俩,他们从来就不会做亏本的生意! 这世上永远都不会有免费的大餐,当然,也永远不会有商人在亏本做买卖! 实际上促销活动现场没我和邢敏什么事儿,促销活动是我俩策划的没错,但在具体实施上并不需要我俩再做什么。如果非要说我们去活动现场的意义,那么就是监督,监督会展礼仪服务公司的工作人员的工作,看他们的工作是否做得到位?促销活动是否按照事先策划的程序顺利进行等等! 我发现傅德志竟然也在活动现场!这样的促销活动需要他亲临现场么?后来我才明白了,他这是在逢场作戏呢!因为傅德志事先知道林曦儿届时会到丽人商场莅临指导,他无非就是想在公司老总面前露个脸,表明他对这次夏季促销活动亲力亲为的态度! 很有可能是这样的! 此时正是上午九点,舞台两侧的大音响里开始传出嘹亮的流行嗨歌,正值周末,逛街的人很多,街上的男女老少慢慢被吸引了过来,聚集成群,促销活动已经开始了! 这栋商场据说是林氏家族的产业,总共十层,一到三层均是丽人服饰专卖柜台,三层以上是出租其它商家使用的! 傅德志叼着一支软中华,背着双手,仰头看看商场上空随风荡漾的大红氢气球,又看看那矗立在商场入口处的巍峨大红拱门,一副领导视察的架势。 过了一会儿,他提了一大捆宣传资料向我和邢敏走过来,将资料丢在邢敏脚下道:“邢敏!让你来不是做礼仪小姐站在边上的!去!把这些资料都发出去!” “这么多!”邢敏小声惊呼了一句说。 “怎么?怕累啊?这都嫌累你跳槽去别的公司试试看!——不付出哪来的回报!”傅德志意味深长地盯了邢敏一眼,丢下这句话,咬着香烟扬长而去。 怎么这么说话呢?好像邢敏得罪了他似的!邢敏呡唇不说话,弯腰去解地上那两捆资料的尼龙捆绳…… “当我们是资料派送员呢!”我望着傅德志矮锉的背影小声嘀咕道,蓦地想起那天撞见邢敏衣衫不整从傅德志办公室闯出来的样子,于是顿了顿,小心地问低头邢敏一句,“敏儿,你哪里得罪他了么?” 这么多宣传资料,邢敏一个人恐怕发一天都发不完呢! 邢敏低头不语,我又不好追问,见她用力解开捆绑的尼龙绳,想将资料全部抱起来。 “我帮你!”我忙蹲下身去,将资料分成两部分,抱起一份站起来道,“走!我们到街边去派发吧!没关系!我之前找不到工作时干过这活儿!我知道怎么飞快地把它们派送出去!” 我抱着传单,拔腿走出去,这时一辆火红色跑车像道闪电般冲我直射过来…… “嘎吱——”跑车在我腿边来了个急刹车! 我吓了一跳!这样开车会装死人的!我气得刚想冲那车主吼两嗓子,却见车门打开了,一只穿着红色高跟鞋的长腿从车里伸出来踩在铺着瓷砖的广场地面上…… 是林曦儿!这个妖女! 她今天穿一袭时尚性感的红色连身短裙,带着红色边框的太阳镜,扭着腰肢,踩着高高的高跟鞋向我走过来…… “林总!”邢敏向林曦儿打了声招呼。 林曦儿微微点了下头,转脸盯着我说:“愣着干吗?还不去做事?别想在‘丽人’服饰白拿薪水!” 真是岂有此理!死妖女!我救了你两次,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还要恩将仇报!我跟你没有不共戴天之仇吧?你凭什么总是对冲我大吼大叫的?老子真是越想越生气! 我刚想回敬她,就见傅德志屁颠屁颠地快步奔上来,笑容可掬地向林曦儿打招呼说:“林总!还劳你大驾?有我在这里坐镇就好了!” “情况怎么样?”林曦儿扫了傅德志一眼,抬手优雅地摘下太阳镜。 “活动已经开始啦!而且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刘经理从仓库调来了充足的货源,不用担心一会儿会出现供不应求的局面!今天是周末人都在街上,而且正值春夏之交的换装季节,这个时候搞促销实在是林总的英明之举啊!” 傅德志咧嘴笑看着林曦儿说,头顶的毛发已经无法掩护裸露的头皮,那头皮在上午的阳光下,闪着怪异的光亮。看他对林曦儿点头哈腰的姿态,真他妈的像极了抗战时期亲日的大汉奸! “把好活动质量,做好售后服务,女性消费者的满意度就是丽人品牌的信誉度!”林曦儿扬脸说,她的眼睛似乎是在看傅德志,其实目光越过了他圆圆的毛发残存的脑袋—— “是!林总英明!”傅德志点头哈腰笑道。 “杨副总呢?他应该亲自来把把关才对!”林曦儿问傅德志说。 “林总!杨副总来了,现在就在商场里面!”傅德志恭敬地答道。 “好了!你去忙吧!”林曦儿说着一甩秀发,踩着高跟鞋“咔咔咔”地扬长而去,连看都不看我和邢敏一眼—— 我和邢敏分据街道两边,向过往的行人笑脸相迎,派送传单的同时,提醒他们不要错过丽人服饰打折促销的大好机会!我和邢敏偶尔隔街对视一笑,我们讲好了,谁先派送完传单,谁请客喝饮料! 太阳当空照着,气温骤然升高,进入七月后,昔日柔情款款的太阳已经不再了,此时的太阳就像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球,仿佛一下子就落到了地球的上空,犹如一只向外散发热度的巨大无比的探照灯! 很快我身上的衣服已经汗湿了,额头和脖子里全是汗水,我相信邢敏也都湿透了吧! 一辆白色宝马5系这时候从左手边的街道上疾驰而来,在我前面突然刹住了,那车窗是墨绿色的,是那种只能从里面看见外面,而从外面不能看见里面的高档玻璃! 我正在纳闷为什么今天所有的车都冲而我来时,墨绿色的车窗玻璃徐徐落了下去,一张熟悉而美丽的面孔出现在车窗里…… 是林夕儿!林曦儿的姐姐林夕儿! 她像林曦儿一样美丽动人!不不!林曦儿是漂亮,而林夕儿则是美丽!漂亮和美丽这两个词语在我看来,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漂亮是坐享其成,靠天赐;美丽更多的是后天积累!漂亮像是花,而美丽是花的香气!漂亮侧重在外在的形式,而美丽侧重事物的形式引起的人的主观感受,漂亮能悦人眼目,而美丽直指心灵深处! 虽然我对于林曦儿的了解要多过对林夕儿的了解,但是林夕儿传达给我的就是美丽的讯息,而林曦儿传达给我却只是漂亮的讯息!林曦儿娇美的脸盘,精致的五官,虽然足够赏心悦目,但因为她蛮横不讲理,因为她恩将仇报,因为她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漂亮的表层上! “你、你好!”我讪笑着打了声招呼,手上那摞资料都差点抖了出去。 林夕儿微微一笑说:“你好!” 我摸了鼻子笑道:“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 “是的。”她俯首,拢了一下耳畔的秀发。 “你是来帮我们林总捧场的吧?”我不知道说什么,信口接上这么一句。 她依然微笑,轻点下颌说:“被你猜中了!” 我呵呵一笑说:“那天的事儿……真不好意思……我、我以为你是……” “以为是我妹妹对吧?”林夕儿看我一眼,俏皮地一笑,脸蛋儿却蓦地微红了起来,“你的夹克衫……” 说着她反身从后座上拎起一只白色塑料袋,从车窗里递出来。 我道:“我的?” 林夕儿微笑说:“是的!那天幸亏你了!如果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说着她的腮部似乎更红了。 我看看手里的资料,又看看那塑料袋,一时不知道接了那塑料袋搁在哪里比较合适了! “你看这样好吗?”林夕儿大概看出了我的困扰,拢了一下秀发,微微一笑说:“我现在要去商场转转,等我出来时,你的资料应该也会发得差不多了,到时我再把衣服还给你行吗?” 我笑笑道:“行!就这么办吧!” “那你先忙!待会见喔!”林夕儿朝我点点头,将白色宝马开向丽人商城的停车场。 望着远处的白色宝马车,我发了一会呆,仅从方才的交谈中,我可以感受到她的温柔恬静,她的善解人意,她还拥有一颗宽容大度的心! 那天在“西西里庄园”明明是我不对,如果不是我突然靠近她身后想吓她,她也不会在惊慌中让“爱丽丝”跑进花圃里,那她也不会挂烂了裙子,可她不仅没有怪罪我,反而还谢谢我搭救了她! 第三十三章佛山无影脚 如果是林曦儿的话,她肯定不会这样,她首先会使出她的“佛山无影脚”直取我下路,完了之后还会伸手指着我恐吓一番!都是美女,差距咋这么巨大呢? 自从我知道林夕儿和林曦儿是姐妹后,林夕儿的形象就跟林曦儿拉开了,想想那两次阴差阳错啼笑皆非的短暂邂逅,她淡定而温柔的目光,她矜持内敛的神态,她得体而安分的举止,她羞赧时俯首拢发的瞬间,这些都与林曦儿截然相反,我甚至都怀疑她们是不是一个爹妈生的?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可是,为什么外貌如此相似,性格却如此天地之远呢? 坦白而言,当林夕儿那张皎月似的面孔出现在车窗内时,我的心跳是飞快的!我承认再次遇见她,我心里获得了一份意外的惊喜!面对她美丽的面孔和温柔的眼眸,我的心是喜悦而又局促不安的! 昨天傍晚在“西西庄园”,看着她离去的倩影,我就在想,何时我再能见她一面呢?她的确符合我对完美女性的所有想象!是的!我的梦中情人就是她这个样子的!她的恬静和温柔是自然的,不矫情,不造作;她的美丽是天然的,高贵,大气,无可挑剔! 我一直傻傻地望着她把宝马车泊在停车场,望着她从车上下来,她走路的姿态优雅,又那么性感!她踩着高跟鞋向丽人商场古铜色的旋转门走去…… 我是心虚的,好像我这是在偷窥别人的隐私,生怕她蓦地回眸发现了一切,因此心中又惴惴不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上的资料发得差不多了,气温也已经到了白热化,太阳神似乎想将人间的一切烤化,再像气体一样把一切都蒸发掉!远处的地面上浅浮着一层悠悠热浪…… 往年这时候并不是太热,估计是全球气候变暖,南极冰川融化,臭氧层被破坏等一系列连锁反应所致吧!冬天一年没有一年冷了,夏天却一年比一年热了,长此以往,地球早晚都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炼钢炉,到那时候人还怎么活下去呢? 哎!先撑过2012年再说吧! 街面上的柏油层几乎烤得都要化掉了,何况血肉之躯的我们人类呢!我浑身上下都湿透了,里面的背心紧紧贴敷在躯体上,外面白衬衫的背部也紧贴在脊背上!见鬼!怎么连一丝风儿都没有呢! 我冲街对面的邢敏扬了扬拳头,示意她要坚持到底,手上的资料越发越快,见人就塞,一塞就塞三四张!也管不了他们是拿去做什么了,喂垃圾桶就让他们喂吧! 娘的!我还真希望有收垃圾的三轮车过来呢!正好当废纸卖了去换两瓶绿茶喝喝! 这时候那辆白色宝马车驶了出来,因为宝马后头有两辆车跟着出来的,林夕儿从车窗里向我挥挥手,示意我到街边去…… 我捏着一小沓资料,跟着白色宝马向左侧街边奔去。 白色宝马驶出广场,在街边上停下来,驾驶座门打开了,一双穿黑色高跟的美腿从车门伸出来踩在地面上…… 林夕儿今天穿得是既沉稳知性,又性感大方,黑色雪纺材质的透视罩衫,时尚搭配银色配饰和方形皮包,高贵典雅的形象成功塑造。黑色是深色系的终极色,穿得好,会得到既有气质又有性感的极致效果。下身是半身裙,巧妙采用了斑驳的图案,为全身的黑色系增加了亮点,也让性感得到加分。 这时候我哪里还觉得热呀!对面的大美女宛如一阵春风,驱散了笼罩着我的暑热与烦躁…… 林夕儿的微笑就是无形的召唤,召唤我屁颠屁颠地向她奔过去,前面有一块货车面积大小的路面铺着新鲜的柏油,还未干,大概是昨天夜里赶铺的吧!我刚想伸手制止林夕儿,叫她小心脚下,可是已经晚了!她手里拎着那只白色塑料袋,已经走进了那片未干的柏油区…… 走了几步她才意识到脚下的感觉不对,低头看了一眼路面,小声“啊”了一下,抬脸给了我一个很糗的表情,伸了伸舌尖,显得很无辜…… 我摊摊双臂,作无奈状,笑道:“哎!你中奖了!” 林夕儿试着走出那片新铺的柏油区,无奈她已经进入了沼泽地,而且她脚下的高跟鞋跟儿已经深深地扎进了路面,拔都拔不出来,除非她把她那双小脚从高跟鞋里先脱出来,然后再弯腰将高跟鞋拔出来! 连旧泊油路面都被晒化了,何况新铺的柏油路面呢!而且不必拿温度计测量,也可以猜到柏油路面上的温度要远远高于大气温度,她那双白嫩的小脚要是直接踏在柏油上,我还真担心会被烫出小水泡来呢! “为什么中奖的人是我呢!”林夕儿扭了扭唇角,小声抱怨了一句,她有些急,也有些难为情,反正是很糗的那种表情! 她抬脸很难堪地看着我,不知如何是好? “稍等一下!林小姐!”我情急之下唤出了林小姐,不过还好,称呼她为林小姐还比较合适。 林夕儿愣愣地看着我,不知道我想干吗?我笑着走过去,将手中的宣传资料垫在滚烫的柏油路面上,抬脚踩了上去,我穿的是皮鞋,底子几乎是平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抱歉!恕我失礼了!”我堆她笑了一下说,走近,低腰一把将她直接抱了起来。 “呀……”她小声惊惊叫。 “抓稳了!”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股子勇气! 她愣了两秒钟,才将双手扶住我的肩膀,我抱着她踩着垫在柏油路面上的宣传资料,往后退着…… 这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温热而绵软起来,脚下的路面是温热而绵软的,她的气息更是温热而绵软的!还有她那一头乌黑亮泽的秀发似乎也是温柔而绵软的,轻拂着我的脸庞和鼻翼,令我呼吸困难,心跳加速…… 走出那片沼泽地,我轻轻将她放下来,故作镇定地朝她笑笑:“安全了!你可以自由活动了!” 林夕儿俯首,无意识地抬手拢了一下耳畔的发丝,腮部红得像早晨的旭日,她低声说了句:“谢谢……” 见她有些站立不稳,我低头一看,才发现她正“金鸡独立”呢!她一只脚上没有鞋,我回身才发现有一只高跟鞋还深深地插在柏油路面上呢! 我耸耸肩,朝她笑道:“看来,你还落了一样东西……” 我原地返回,拔萝卜似地拔出那只高跟,走回来搁在她脚下说:“恩!现在算是完璧归赵了!”我笑,摸鼻梁。 “谢谢……”她回笑了一下,笑得依然是难为情的。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我笑道,心想应该是拔高跟鞋,而不是拔刀呢! “那就谢谢英雄的搭救之恩了!”她莞尔,腮部还是红红的,可能她没想过我会作出这种惊人之举吧,还有些心有余悸! “不客气,还不是因为我惹的!”我笑道。 “你的……夹克衫……”她将手中的白色塑料袋递给我,俯首轻笑了一下。 我接过塑料袋,目光蓦地相触,又都迅速移开,俩人就忽然不知道接下去应该说些什么了,她呡了呡唇,对我笑了一下说:“那……我先走了……” “好的!再见!”我笑着答,答得有些言不由衷。 “再见!”她低眉浅笑了一下,尔后转身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她人已经坐进车里,但她的气味似乎还在我面前,她身上有一股特别好闻的似有若无的淡香!方才抱起她的那一瞬间,那淡香一下就将我包住了,钻进我的鼻孔,似乎也钻进我的心里! 她坐进车里,车并没有马上离去,她从车窗里探出脸来,扮了一个鬼脸说:“为什么每次遇到你,我都会很倒霉呢?” 我看着她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大概我是你的克星吧!” 想想也是,总共见了三次面,每一次都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第一次她被我抢了驾驶证,第二次她被铁栅栏撕烂了裙子,第三次是她踩了新铺的泊油路! “那好吧!我认了!”林夕儿朝我露出一个俏皮的表情说,“希望下次遇到你,我不会再中什么招了吧!” “但愿如此吧!”我也朝她笑。 和邢敏在街边的冷饮店里出来,我们在店里吃了刨冰,我手里提着一瓶康师傅绿茶,邢敏捧着一盒冰激凌在吃着。 看她像小姑娘一样吃得那么津津有味地,我逗她道:“小盆友!这么喜欢吃冰激凌!只要你乖乖的!哥哥下次再买给你吃!” 邢敏白我一眼说:“你才是小盆友呢!” “那么爱吃冰激凌还不承认自己是小盆友?”我笑道。 “爱吃冰激凌就是小盆友了吗?” “不是吗?” “不是!顾哥哥一点都不理解我!” “还不理解你?都请你吃刨冰了!” “那是你输了!我比先派送完传单!” “谁说的?明明我先出手的!” “那是因为你把剩下的传单拿去垫泊油路啦!” 我呵呵呵地笑,林夕儿娇羞的神态在我眼前浮过,我心中竟然有一丝丝甜蜜的感觉!那件夹克衫原本很旧了,可是从她手里转了一圈回来,似乎都像是新买的!不仅洗干净了,而且熨平整了,还带着一股好闻的干燥的阳光和洗衣粉的味道! 第三十四章你傻笑什么 “你傻笑什么?顾哥哥。”邢敏转脸看我,眨动着睫毛。 我回过神来,“嘿嘿”一笑道:“没、没什么,看你吃冰激凌的样子像个小孩呢!” “刚才那个美女长得好像我们林总哟!”邢敏转脸看住我说。 “是很像,但也仅仅是像!”我笑了一下道,她们姐妹也就是外貌相像,仅此而已,换言之,就是形似而神不似! 邢敏依然看住我问:“你认识她么?顾哥哥。” “算是认识吧!”我笑了一下道。 “可你刚才抱她了?”邢敏看住我,睫毛一扇一扇的。 我哑然,旋即严肃道:“瞧你的说的!哥那是学雷锋!人家高跟鞋陷在沥青里了!” “是这样么?”邢敏扭了一嘴角说,“那顾哥哥是在英雄救美啰?” 我讪笑道:“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人家以身相许没?”邢敏看住我,表情淡淡地,似乎在吃醋呢! 我愣了一下,旋即严肃道:“区区小事就要人家以身相许,成何体统!” “是么?那上次顾哥哥干嘛让我以身相许呢?”邢敏眨巴着眼睛看住我说。 我抬手在她脑瓜上轻敲了一下,板着脸道:“我那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有以身相许了吗?” “没有。” “那不就是了!” “可是,顾哥哥把人家救出沥青路,那么浪漫,那么有风度,又那么幽默,如果我,我肯定就爱上你了呢!” “得得得!你在这事儿上纠结得没完没了是吧?!哥只不过是把她救出沥青路,又不是像超人一样把她从坏人手里解救出来!这么点小事儿。” “可是人家宝马美女说不定会感动呢!” “会么?” “怎么不会?女生其实很容易被感动的呀!” “那就让她感动去吧!”我耸耸肩,表示此事与我无关,可是心中竟然有些兴奋,她真地会被我感动么? 我看了一眼邢敏,摆出一副高风亮节的姿态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哥一向很有侠士柔情,哪天你有难,哥同样会拔刀相助!” “会么?”邢敏呡唇笑看着我。 “当然啦!必须的!”我笑道。 “信你啦!哥已经救我两次了呢!那份促销策划案,还有今天,要不是你帮我搞定这些传单,我肯定要在烈日下暴晒成葡萄干了!顾哥哥!其实我觉得你真是个大好人呢!” 我摸下她的脑袋瓜笑道:“那你准备好以身相许了么?” “哼!才不要呢!我嫁给我的白马王子的!” 我看着她,笑笑道:“你的白马王子不是离开你了么?——”蓦地意识到我不该拿她的失恋来说笑的,失恋,对于每个认真对待感情的人,都是一种伤痛! 邢敏比我坦然,她莞尔一笑说:“该走的,你留不住;属于你的,也走不掉!缘分天注定!” “恩!很有哲理!那你要不要黑马王子?” “当然要了!都是王子嘛!” “你会对黑马王子以身相许么?” 邢敏的脸蛋微微一红说:“会呀!” “那你拿去吧!反正也没别人肯要了!” “什么?” “哥就是黑马王子啊!哈哈哈!” 邢敏一愣,捏起粉拳要锤我,气气地说:“你讨厌!老对人家使坏!” 我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大声道:“别动!”我的目光盯在她那两爿粉嫩的嘴唇上…… 邢敏定住,粉拳还扬着,欲锤未捶之间,疑惑地看着我说:“怎么了?哥……” 我顺势一拉,将她拉到面前,坏笑着将手指缓缓伸向她的嘴唇…… 邢敏怔怔地看着我,面颊绯红,嘴唇微微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我的食指轻轻落在她嘴角,轻轻一拭,将那一小块冰淇林揩掉了,坏笑着嗔了她一句道:“哎!果然是个小孩子!把冰激凌吃得满嘴都是!” 邢敏呡了呡唇,快速地看我一眼,尔后将脸撇向一边说:“你才是小孩子!我不跟你玩了,哥你老欺负我!” 她将手腕从我手心里挣脱,低头快步向前走去…… 这个时候我完全没有想到,肖德龙一伙人会出现在“丽日商场”的促销活动现场!而且,他还蓄意破坏促销活动的正常进行,诋毁“丽人”服饰的品牌声誉! 那是下午大概三点钟的样子,我在舞台后方协助会展服务公司的工作人员,准备下午有奖游戏的道具,忽然听见前台起了一阵骚动,消费者们情绪激动地在舞台下喝倒彩。 我起身奔到前台一看,舞台下面的消费者们乱成了一锅粥!有的在吆喝,有的在吹口哨,有的在起哄,有不少消费者还在大骂“丽人服饰”!说什么丽人服饰是生意骗子,欺骗消费者,损害消费者权益,并强烈要求退货! 我再扭头看向舞台上方,就看见了肖德龙!他和三个打扮妖艳的女人站在舞台中央,主持人的麦克风已经被肖德龙拿在手里了! 肖德龙像个将军似地站在舞台上,嘴角挂着阴冷的笑意,他对着麦克风振臂疾呼道:“广大消费者朋友们!我们从前是如此信赖‘丽人’服饰这个牌子,可是没想到‘丽人’服饰把我当成猴一样耍!消费者有消费者的合法权益,我们应该团结起来,一起来抵制‘丽人’这个品牌!我们强烈谴责‘丽人’服饰的欺骗行为,‘丽人’服饰已经严重伤害到我们消费者的感情!广大消费者朋友们,我们伤不起啊伤不起!我们这几个上当受骗的朋友,准备去消费者协会投诉‘丽人’服饰,有人愿意跟我们一起去吗?让我们携起手来,为维护我们做为消费者的合法权益而战斗!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因为还有我们跟你在一起!你也不仅仅在维护你个人的利益,而是在维护所有消费者的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权益!” 舞台下群情激昂,纷纷响应肖德龙的号召,那些女性消费者开始咋呼闹腾,她们的男伴们开始怒骂,有人扬言要炸掉“丽人商场”,有人叫嚣着要给“丽人服饰”的老总好看!还有的人开始向舞台背景上那张写真宣传画上投掷饮料瓶子,事态急遽升温,很可能一发而不可收拾! 舞台背景写真画上的model,正是林曦儿本人,她身着一套丽人品牌的夏装,摆了一个性感妩媚的姿态,微笑涟涟,风情妖娆。 我赶紧找到台前的邢敏,问她怎么回事儿?邢敏伸手指着肖德龙,说是主持人原本和台下的消费者们在友好互动,为接下来的有奖游戏热场,台下的消费者也都表现出高涨的热情!可就在这个时候肖德龙一伙人从车上跳下来,直奔舞台,肖德龙硬抢主持人手中的麦克风,以一个受害的消费者的姿态现身说法,诬蔑丽人服饰是一家坑爹的服装公司,呼吁大家不要再去丽人商场花冤枉钱,呼吁那些已经有购买行为的消费者赶紧找丽人商场退货,并且赔偿精神损失费! 我问邢敏肖德龙凭什么这么做?邢敏伸手指了指肖德龙身边那三个打扮妖艳的女人,我扭头看了看那三个年轻女人,她们身上都穿着丽人服饰的夏季装!有裙装,有挂脖,还有牛仔裤…… 邢敏告诉我说,肖德龙扬言那三个女人身上穿的都是丽人服饰的品牌,买回家穿了不到半个月,就都出现了一系列严重质量问题,裙装开裂滑丝,牛仔裤大片掉色,挂脖子缩水后根本无法穿上身! 我抬脸仔细看了看那三个妖艳女人身上的服装,果然都存在肖德龙所说的质量问题!那件原本是蓝色的牛仔裤现在裤腿前方几乎变成了一片白色,短裙开裂滑丝现象也非常厉害,那件挂脖缩水后邹巴巴地贴在那女主人身上,压根儿遮不住在自然站立时她自己的肚脐眼,完全没型可言!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如果丽人服饰真地存在如此严重的质量问题,很显然是自己在砸自己的招牌!众所周知,质量是任何产品的生命力!可是我不愿相信丽人服饰真地会这么愚蠢,也不敢相信丽人服饰只图眼下利益而忽视长远的品牌建设! 是的!我对此持重大怀疑态度! 单说肖德龙出现在丽人商场的促销活动现场这件事,就该值得怀疑!昨天在海云间大酒店他陷害林曦儿未果,今天他就出现在丽人商城促销活动现场了!难道不让人疑心他来此是为了报复林曦儿么? 如果我这个假设成立,那么他所说所做的真实性就很值得怀疑!肖德龙很可能是在蓄意搞破坏!一定是这样的!否则电视台和那些小报记者怎么会突然嗅到了新闻的气息了? 肖德龙这混蛋也太卑鄙无耻了吧!想上林曦儿没上成,结果跑来促销现场捣乱撒野!如果是我的话,经过“海云间”事件后,我就该躲着林曦儿了,哪好意思还找上门来搞破坏呢? 这人真他妈的厚颜无耻啊!还叫来了电视台和那些小报狗仔队! 因为我不是消费者,所以我的头脑要比消费者清醒,因为我怀疑肖德龙的行为动机,所以我怀疑那三个妖艳女人身上的“丽人”服饰是否被做过手脚?林曦儿在家也爱穿性感的挂脖,那挂脖一看就知道也是丽人品牌的?如果真地有质量问题,她还会穿么? 第三十五章舞台下的我 这时候肖德龙也发现了舞台下的我,我和他的目光在空中交接,片刻的电光火石后,他将目光投向我和我身边的邢敏,然后他举着麦克风,对舞台下面义愤填涌的激消费者大声说道:“广大消费者朋友们,我作为消费队伍中的一员,我能深深地体会到你们的愤慨!你们想不想跟丽人服饰内部员工进行现场对话?” “想!让丽人服饰的人出来说话!把他们揪出来!我们需要丽人服饰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舞台下一个中年女人大声叫道。 其他消费者也纷纷响应,齐声叫道:“揪出来!揪出来!还我们一个说法!还我们一个说法!” 我心中叫声糟糕,我和邢敏成了肖德龙攻击的目标了! 我和邢敏都穿着促销活动时特意穿的红色小马甲,背后用白体字写着“丽人服饰”四个字! 见肖德龙的嘴角挂着阴险的笑,我知道我和邢敏已经成了他的攻击目标,周围全是怒不可遏的消费者,那怒火被肖德龙煽动的一浪高过一浪,我和邢敏要是落在这些失去理智的消费者手里,那还被活活踩死!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抓住邢敏的手,向舞台侧面拔腿奔去…… “看!他们想逃呢!”肖德龙伸手指向我和邢敏,叫道,“拦住他们!他们想溜之大吉呢!抓住他们!还我们公道!” 台下的消费者们开始起哄,簇拥着,潮水一样席卷,将我和邢敏裹夹在洪流之中。抗着摄像机的电视台摄像师,和举着话筒的记者们也从四面斜插过来。 我们俩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邢敏吓得面无人色,她的小手在我手心里颤抖着,手心里全是湿汗…… 从背后突然伸出一只男人的大手,一把就将邢敏拽了回去,她吓得尖叫一声,她的小手就从我手心里滑脱出去…… 我转身想把她再抢回来,已经晚了,邢敏已经淹没在台下的人群里,被人海吞没了。 远处街道上一辆红色跑车向这边疾驰而来,是辆法拉利敞篷跑车!——是林曦儿!我中午看见她的红色跑车离开了商场,那么现在,她一定是听到了消息,从什么地方匆匆赶来这里的吧! “不好!”我心中大叫一声。 台下的人还真不少!大部分都是闻风而动,连日来丽人服饰在市电视台打了一些商场夏季促销广告,一系列优惠活动对女性消费者而言,具有很大的诱惑力!丽人服饰生产经营的是女装,消费者自然为女性,今天聚集在舞台下的大都也是妇女同胞!其中有小一部分是男性,大都为女性消费者的男友或者丈夫,还有就是过来看稀奇凑热闹的。 我的外表看起来虽然不是人高马大,却也是结结实实的一个棒小伙儿!别说女人了,男人们也不敢轻视我! 那些女人们只是把柔弱的邢敏做为她们攻击的对象,发泄的出气筒!我见邢敏被那些个女人裹夹着往前推,向舞台上推去…… 有几个胆大的男人围过来拽住我,我猛地一甩,就把他们的手甩飞了!现在顾不上邢敏了,看情况,他们暂时也不敢故意伤人,她们只是想将她推到台上,当做怒斥的对象罢了!总比她们对着丽人商场的大楼发泄愤懑要痛快吧! 现在最该担心的人似乎不是邢敏,而是林曦儿! 林曦儿此刻现身商场,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跟正在发怒的人你能讲不通道理么?她现在面对消费者,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激起他们心中更为强烈的抵触情绪!如果她们不敢把邢敏怎么着,是因为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了,邢敏并非是丽人服饰的负责人,他们只拿她当替罪羔羊!但林曦儿是丽人服饰的总经理,在他们看来,她无疑就是罪魁祸首,是伪劣产品的始作俑者! 林曦儿这个时候出现在现场,极有可能把消费者被肖德龙煽动起来的怒火,再次掀起来,且会推向不可控的局面!难保个别性格暴躁的消费者不会对她作出过激行为,一个人可能不敢闹事,两个人也不敢闹事,三五个人、一群人就很有可能闹事! 酒壮怂人胆,人也壮怂人胆啊!人一多,就有内心阴暗的人趁乱下黑手,肖德龙的几个手下不都混在消费者里头的么? 所以,林曦儿这是自投罗网!她的出现很可能会导致事态升温,场面大乱,最终变得无法收拾! 我凭借自己的身强力壮,使厨浑身力气硬是挤出了人群,我跑到舞台后方,见没人跟上来,这时候消费者和记者们的目光已经锁定了可怜的邢敏! 我绕道奔到广场的入口处,将身体隐在街边的巨幅广告牌后方,这巨幅广告牌也是丽人商场的,广告上的性感model也是林曦儿本人! 等红色法拉利跑车一靠近,我横插过去,拦住了林曦儿的去路! 红色敞篷跑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我腿边,林曦儿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来,骂道:“找死啊你!闪开!快闪开啊!” 我知道她心里很急,没跟她生气,我奔过去看住她道:“林总!我想这个时候,你最好采取回避策略!现在消费者的情绪很激动,你的出现不仅于事无补,还会激起他们更多的怒火!到时候场面一定一发不可收拾!而且,也很难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当一个人极度愤慨的时候,一般都会产生暴力倾向;当一群人极度愤慨的时候,很可能将暴力倾向付诸于暴力行为!这就是人性! “笑话!你以为我林曦儿会怕么?这事跟你无关!——闪开啊!你不闪开,别怪我直接碾过去了!”林曦儿怒视着我说!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看着她道:“行!我知道你把我碾残废了,顶多也就赔过一二十万!但我相信你是个有头脑的商人!先不管今天的事件最终会不会水落石出,但是只要你一出现在活动现场,只要你因此上了电视报纸,对你还是对丽人服饰,都是极为负面的影响!而且,不难猜测,这也恰好正了肖德龙的诡计!他无非就是因为昨天的事想报复我们,换言之,这事儿并非与我毫无关系!” 林曦儿像是被我的话说动了,气得抬手拍了一下方向盘,盯着我道:“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坐视不理?你让我眼睁睁看着那个王八蛋诋毁我?诋毁我的公司声誉?” “当然不是,”我摇摇头,十分肯定地说,“我的意思是说现场到处都是义愤填涌的消费者,还有到处搬弄是非的八卦记者,你出现在这里,只会让局面变得更加混乱!在他们都激动的时候,我们更应该冷静地处理此事!”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那你说现在怎么办?——”林曦儿盯着我问,看得出来她的意志在左右摇摆,而且似乎她也没有想到更好的主意! 这个妖女,虽然贵为老总,却不是从基层做起的,严格说来,她只是个优秀的女装设计师!丽人服饰的总经理虽然是她,但她并没有参与更多的公司管理工作!从我和她的几次接触来看,她不适合做管理人员,或者说她还要通过管理理论和实践双层考验之后,才能担任起丽人服饰的管理工作! 我虽然也没系统学习过管理学,在h市的那家广告公司,我也只做到文案组组长的职位!但我喜欢看书,且看书很杂,管理学、心理学方面的书籍也零七零八的看过一些!而且我是做广告文案的,对消费者的心理把握得比较到位!因此,我感觉我的处理方式是比较恰当的! 我想对林曦儿说这事交给我吧!让我试试!我有些犹豫,不知道我该不该这样强出头? 见我没说话,林曦儿又焦急地说:“那你说怎么办啊?现在怎么办?杨副总下午不知道去哪儿了?手机也打不通,傅经理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我摸着鼻子,低头想了一下,然后看着她道:“这样吧!这事儿交给我,看我能不能暂时把消费者们的情绪压下去,然后我们再从长计议,慢慢消除今天的事对丽人服饰造成的负面影响!你看这样行吗?” “你?——你可以么?”林曦儿不相信似地盯着我看。 “我不确定!但是我可以试试看!”我诚实地回答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为镇定。 林曦儿盯着我看了半响,尔后下决心似地说:“好吧好吧!先按你说的办吧!你要是今天把事情搞砸了,你也别想再留在丽人服饰了!” 我的心往下沉了一下,可我还是点点头说:“你别出来!千万千万别出来!”我来不及多想,陡然转身,朝舞台方向奔去…… “姓肖的!你竟敢上门砸我招牌!此仇不报,本小姐以后就不叫林曦儿了!你个王八蛋!”林曦儿在我身后怒不可遏地骂道。 舞台那边已经乱套了! 邢敏孤助无援地立在舞台中央,立在无数双愤怒的目光中,立在记者和摄像头的聚焦中,她垂着脑袋,像是霍桑的《红字》里那个等待审判的无辜女人! “你叫什么?”肖德龙可恶的声音从扩音器里响亮地传过来。 “邢敏……”邢敏的声音细若蚊蝇。 “呵!邢敏!你隶属丽人服饰哪个部门?”肖德龙的声音。 “企划部……”邢敏的声音。 我加快脚步朝舞台方向奔去,心想这傻丫头干吗要承认?会展礼仪服务公司的工作人员都穿着带有“丽人服饰”字样的红色马甲,邢敏不承认自己是丽人服饰的员工,肖德龙拿她也没办法呀! 第三十八章别害怕 “邢小姐!你别害怕!我只想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你作为丽人服饰企划部的职员,应该对丽人服饰非常地了解了,那么我请问你,你们策划这次促销活动的主要目是什么?你们是不是想借此机会,将仓库里囤积的大批过期旧货全部清仓呢?” 第三十六章这个这个 “这个……这个……”邢敏依然低垂着脸,声音小得如果不是有麦克风,我肯定是听不见的。 “说!说!快说!是不是这样?是不是?” 舞台下的消费者们怒声冲舞台上的邢敏喊道,喊声震耳欲聋…… 邢敏的小肩膀都在发抖,嗫嚅着说:“我、我不知道……” 肖德龙冷笑一声,走到舞台边上,朝台下的消费者大声问道:“她说不知道?你们信不信?” “不信!不信!坚决不信!让她说出内幕!说出内幕!” 消费者冲舞台上叫着,喊声震天响,他们的情绪被肖德龙一次次挑向更高峰! 肖德龙开始扮起好人来,走到舞台边上,朝台下的冷笑道:“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可能被吓倒了!也可能他们领导有言在先,我们不要为难她了,如果我们逼她说出内幕消息,她回去一定会被上司炒鱿鱼的!” 他回转身,看着邢敏皮笑肉不笑地道:“别怕别怕!邢小姐!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据说你们以前有一批被消协测定为甲醛严重超标的服饰,今天都摆上丽人商场的货架了?此事是否属实呢?” 肖德龙这话一出,立即在舞台下掀起轩然大波! 近几年,随着媒体的频繁曝光,食品中含有大量有害人体的添加剂,已成为不争的事实!有些食品中的有害添加剂甚至超标十几倍或者数十倍,这已成为消费者心中永远的伤痛! 肖德龙此时抛出这个异常敏感的问题,无疑是往消费者伤口上撒盐巴!可他是怎么知道丽人服饰有一批被消协测定为甲醛严重超标的服饰的呢?更为奇怪的是,他是怎么知道这批服饰今天被刘邙从仓库调出来,混进丽人商场向消费者出售的呢? 人们开始暴怒,随着怒喊声,他们手中的饮料瓶子纷纷飞向舞台,砸在林曦儿为model的巨幅广告画上! 我心中一个激灵,想必邢敏也打了一个激灵的! 肖德龙真地知道刘邙把那批检验不合格的商品悄悄摆上货柜了,还是他以前知道丽人服饰有这么一批甲醛超标的过期货物存储在仓库,现在为了达到诬陷丽人服饰、报复林曦儿的目的,从而借这件事做文章呢? 来不及多想了! 如果我再不采取合理有效措施,暴怒的人群定会把促销活动的舞台拆掉,甚至有可能冲进丽人商场,把一到三层的货架全部打翻,把所有服饰撕烂销毁! “打死你个小婊子!你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们企划部的人是做什么的吗?你们不就是天天算计着我们消费者口袋里的钱吗?我们挣钱很容易吗?你们这些昧着良心做事的婊子养的!我打死你们!”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指着邢敏破口大骂道。同时,她手中一只装了半瓶水的矿泉水瓶子射向舞台,直直地射到邢敏的脸上…… “啊!”邢敏痛苦地叫了一声,抬手扶住了眉眶…… 这只射向舞台上方的矿泉水瓶子,俨然成了南昌起义的第一声枪响! 紧接着各种各样随手携带的小东西都变成了手雷,划着各种各样的弧线射向舞台,暴怒的人群拥向舞台,有的开始向上爬,情势渐渐失去了控制…… 我挂了电话,飞奔过去,撑着巨幅*背景画下临时搭建起来的钢架,纵身跃上舞台…… 肖德龙盯着我,冷笑道:“又来了一个丽人服饰的!怎么?顾先生!你也要现身说法么?哈哈哈!” 我盯着他看了两秒钟,奔上去,伸手夺过他手中的麦克风,将邢敏护在身后,面朝暴怒的人群…… 我稳了稳情绪,然后朝他们喊道:“广大消费者朋友们!我是丽人服装公司的负责人,请你们给我两分钟时间,请你们冷静一下,请容许我说两句话——” 我顿了一下,继续用诚恳的语气说道:“广大顾客朋友们!我能体谅你们此时此刻的心情,如果我站在你们的立场上,我一定也会像你们一样愤怒!这不难理解,当我们走进一家商场,走进一个品牌服饰店,说明我们对这个品牌持有信任,可是,当这种信任被欺骗,被利用,被践踏,我们都会感到愤怒,我们感觉被商家愚弄了!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知道被欺骗是非常痛苦的事情!何况是被我们信任的品牌所欺骗!我们被自己信任的人欺骗所造成的痛苦,要远远要大于被陌生人欺骗所造成的痛苦!” 我尽量站在他们的角度,尽量用最真诚的语气讲话,同时我也在暗暗观察他们的情绪反应。在这期间,总共有三只矿泉水瓶子和两只康师傅绿茶瓶子飞上舞台,砸在我身上,还有无数谩骂和侮辱之词涌进我耳朵,当然,砸在我肩上的还有一样东西,我肯定不是饮料瓶子,也不是鞋子,应该是石头之类的坚硬物! 我不知道是谁扔的石头,是好冲动的消费者,还是藏在消费者人群里的别有用心者——肖德龙的随从,那两个青年男子—— 那块坚硬的石头正好砸在我的胸骨上,我感觉胸骨似乎都要裂开了,即使我咬紧了牙关,我也忍不住那一股剧烈的疼痛—— 我知道那块石头很显然是冲我的脑袋来的,可能是投掷者的手腕抖了一下,以致于位置降低了几公分,砸在我的胸骨上了! 我的脸上依然保持微笑,挨过了那阵剧烈的疼痛,我将憋住的一口气徐徐吐出,然后继续用满含真诚的语气说道:“顾客就是我们永远的上帝!这是所有商家所秉持的最高法则!得顾客心者得天下,失顾客心者失天下!我想我们都非常明白这个道理!感谢你们对丽人服装公司长期以来地鼎力支持!如果你们不满意,那一定是我们做得还不够好!” 或许是因为我一上来就是一副替消费者说话的腔调,或许是我带足了诚意的微笑和话语起了作用,舞台下的人们开始平静下来…… 肖德龙耐不住了,冲我大声叫道:“你少说大话!不要转移话题,现在问题是丽人服饰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对此你作何解释?” “解释!解释!我们强烈要求一个合理说法!”台下的人群齐声呐喊道。 我的目光从容地扫过台下的人群,然后半转身,伸手指着肖德龙身边那三个妖艳女人,对着麦克风大声说道: “顾客朋友们!倾情塑造知性、优雅的美好女性形象,是丽人服饰的一贯宗旨!我们一向秉承人性化的设计与服务理念,选料讲究,不仅考虑女性穿着舒适而选用传统面料,还大胆选用融合了高科技技术的新面料,使身着我们丽人服饰的女性们永远站在时尚的尖端!丽人服饰的理想很大,我们要么不做,要做就会做最好的!试问丽人服饰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前途做赌注呢?我们怎么可能为了眼前这点小利,而牺牲丽人服饰远大的发展前景呢?——” “你是丽人服饰内部的人,你当然会这么说了!顾先生!你别在这里黄婆卖瓜自卖自夸!”肖德龙抢我话头,继续煽风点火,“瞧瞧!她们身上穿的难道不是丽人服饰么?现在的问题是丽人服饰出现了严重质量问题,辜负了我们广大消费者对你们的信赖!我、我们总不能故意弄坏你们的商品,前来陷害你们吧?” “肖先生!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抢过肖德龙的话头,朗声道,“你作为我们林总的朋友,今天出现在这里,你不觉得你的动机非常可疑么?” “丽人服饰尊重每一名消费者,包括你!我不会在事情尚未调查清楚之前,就诬陷你故意弄坏服装来陷害丽人服饰的声誉。虽然我不负责生产这一块,但是以我的常识判断,一条牛仔裤只穿一个月就会掉色成这样吗?即使是在街边小摊上买的杂牌,即使是洗涤次数一周在三次以上,也不可能出现这么严重的掉色现象!——肖先生!除非你怀疑我们丽人服饰是直接把颜料涂上去的!” 我说到这里,台下一些刚才还在义愤填涌的消费者,也忍不住窃笑起来。 肖德龙的嗓门小了一些,干干地笑了一下说:“我、我可没这么说……” “你没这么说,说明你还没犯低级错误!”我抢过他的话头,继续对台下的消费者大声道,“当然,我们丽人公司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我相信台下有许多朋友都是丽人服饰的老顾客,那么,你们为什么会再三踏进丽人商场呢?请你们回头想一想,丽人服饰的质量究竟是怎样的?你们之前购买的丽人服饰有出现过这么低级的错误么?即使你们能原谅这么低级的错误,我们丽人服饰也不会原谅自己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但是,虽然丽人服饰的品牌态度是时尚个性,颇具张扬之风,但丽人服饰的每一名职员的工作作风却是一丝不苟,谨慎谦虚的!如果有顾客朋友真的发现我们的商品存在质量问题,丽人服饰会真诚地向你道歉,并很有诚意地假一赔十!因为我们珍视每一名顾客……” 眼看整个局面就要被我扭转,肖德龙开始站不住了,冲台下大声叫道:“这人的话不可信!你们不要听他妖言惑众!让他们林总出来说话!让丽人服饰真正管事的人站出来说话!” 我拿着麦克风冷笑一声,镇定地看着肖德龙道:“肖先生!我实在不明白你今天的态度,我不明白你对丽人服饰为何怀着如此巨大的仇恨?莫非你跟我们林总有什么私人恩怨?” 肖德龙伸手指着我,怒声道:“你胡说!姓顾的!你别血口喷人!你这是毁谤行为!小心你的用词!我可以告你!” 第三十七章借你吉言 “肖先生!借你吉言!如果你不提醒我,我还没想到‘毁谤’这个词!到底是谁在毁谤谁,丽人服饰一定会查清楚的!只是,为了泄己一腔怨恨,而利用广告消费者朋友们,实在是不厚道之举!” 肖德龙铁青着脸,气得瞪圆双眼,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了。 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不愠不火地微笑道:“肖先生!如果你没有异议,我想请这三个美女到后台走一趟,换下她们身上的服饰,送去消协检验,如果的确是质量问题,我会让你见证丽人服饰的谦虚态度,如果是其它人为的问题,那么肖先生,恐怕我要先高你毁谤了!” “臭小子!你是不是一定要跟我作对?我看你他妈的是活腻歪了!”肖德龙气急败坏地身手指着我叫道。 我盯着肖德龙淡淡地一笑说:“肖先生!你是有身份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怎么感觉像是在被黑社会恐吓呢?肖先生,莫非你是想把昨晚在海云间大酒店的事儿告诉大家?——没错!我不得不承认,昨晚我坏了你的好事儿,可是你现在真地要把昨晚的事儿对大家说出来么?这可是关系到肖总的声誉问题啊!” “你!”肖德龙气得脸色由青转白,目光刀子一样削着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道,“臭小子!想想你的下场!” 然后他又挥舞着双臂,冲台下的人群叫道:“大家千万相信这小子的鬼话!这小子是丽人服饰总经理林曦儿养的小白脸!是她的小情人!能言善辩是他的特长!他这是在妖言惑众!” 肖德龙话音一落,台下又起了一阵骚动,一些人冲我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着什么。 “小白脸!该死的小白脸!我最恨小白脸和小三了!破坏人家家庭的妖孽!如果没有这些妖孽,就没有那么多男人出轨,就没那么多女人背叛婚姻!我老公也不会离开我!” 说话的正是刚才拿矿泉水瓶子砸伤邢敏的泼妇,这时候她索性脱下脚上一只高跟鞋,扬手要向我砸过来…… 可怜的失去丈夫的更年期妇女啊!把原本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件事情竟然都能搅合在一起来!丽人服饰的质量问题和她老公出轨的问题是同一件事情么? “你给我住手!”我冲那怨妇厉声喝道,“如果丽人服饰有质量问题,我们可以协商解决,如果协商未果,你可以向消协投诉,但请你不要打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384条之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还有,这位大姐朋友,请你不要把家事拿到大庭广众之下来宣泄!如果你非要在老公出轨和丽人服饰的质量这两个问题上找个联系的话,我只能告诉你,那是因为你没有早一天穿上丽人服饰!为什么呢?因为男人们都欣赏有品味的女人,而我们丽人服饰的口号就是——懂品味的女人都应该有一套!” 我的话音未落,台下轰然大笑起来。 这时候四五个身穿深蓝色保安制服的男子,手持警棍从丽人商厦那边奔过来,分据在舞台的周围,一个个严阵以待,准备随时听我命令的架势…… 没错!这些保安是我以林曦儿的名义,从丽人商厦调遣过来的,虽然是姗姗来迟,毕竟还是来了! 那怨妇的粗手臂在空中扬了扬,识趣地放下了手臂,把高跟鞋丢在了地上…… 好在那只矿泉水瓶子砸在邢敏的左眼眉框上,如果再往下哪怕半公分就砸到眼球上了!她的眼睛那么大,那么漂亮,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要说话的样子,如果从今以后她要戴着一只义眼生活,那么这个姑娘肯定就废了! 义眼都是用玻璃或者硅胎做的,现在甚至有了更先进的羟基磷灰石做材料,据说植入后,血管和神经可以长进去。外面在加一个眼片,效果可以以假乱真。但是,无论科技多么发达,无论义眼看起来多么逼真,无论如何也无法代替人类与身居来的身体部分! 和邢敏从街边那家小诊所走出来,邢敏的情绪已恢复了常态,方才站在舞台上那种茫然无措,甚至瑟瑟发抖的神态已经渐渐平息了下来。 “谢谢你!顾哥哥!”邢敏看了我一眼小声说。 “谢我什么呢?呵呵!”我看着她,笑了笑道,她眉梢上的紫药水因为她皮肤的白皙而显更加地醒目。 邢敏呡了呡唇,小声说:“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摸摸她的脑袋瓜,笑了笑道:“傻瓜!刚才把你吓到了吧?” “可顾哥哥你一出现,我就不怕了!”邢敏微红着脸蛋小声说,眼睑下垂,目光落在她脚上的白色板鞋的鞋面上。 我笑笑道:“你以为哥是白眉道士?哥一出现,众小鬼们都要吓得抱头鬼窜?” “哥不是道士,哥是蜘蛛侠!”邢敏抬脸看着我笑了一下说。 “那你现在可变成了紫眉道姑了!呵呵呵!”我笑道,伸手轻轻落在她眉梢处,将伤处旁边的一点紫药水擦掉…… 邢敏微微皱眉,生气地说:“哥又笑话我!敏儿不跟你玩了!”脸蛋却听话地扬起,顺从地任我轻轻擦拭…… 俩个人的目光不经意间相触,邢敏的目光忽儿变得柔和而幽深起来——这种眼神陌生却又熟悉,看得我的心经不住一阵悸动!那是柳青的眼神…… “我们走吧!”我赶紧收回手,躲开邢敏的目光,低头向前走去,边走边点了支“中南海”用力吸起来…… 我和邢敏手里提着装菜的塑料袋,并肩在巷道里慢慢走着,塑料袋里有鱼,有肉,还有一些时令蔬菜…… 穿过两条小巷,来到一栋两层高的民房楼下,这民房的建造年代似乎比较久远了,建造材料基本上都是青砖加木头,带着一个小院落…… 我没想到邢敏租住在这样的地方,偏僻先不说,居住环境跟我租住的那地方差不多,然而她是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呀! 走进小院子,我闻到了一股陈腐的气息。 “到了!顾哥哥!”邢敏转脸微笑着提醒我。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此刻正是掌灯时分,人们下班纷纷回到家里,有夫妻吵架的声音传来,伴随着摔东西的声响,还有小孩被吓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的声音,却一时无法分辨是从哪个房间传出来的?还有电视机里播放广告的声音…… “是不是很吵?”邢敏不好意思地看我一眼说。 “不过很热闹!”我呡唇呵呵一笑道。 走进这种院落,我有一种错觉,仿佛时光倒退,回到了儿童岁月。这周遭一切都符合那种岁月里斑驳的背景。 我和邢敏上到二楼,走到跟楼梯口斜对着的一个房间门口,邢敏拿出钥匙开门。 “请进吧!哥!”邢敏朝我嫣然一笑说。 “敏儿,你这可是引狼入室哦?”我开了个玩笑说。 “我不怕!嘿嘿!”邢敏俯首一笑说。 “行!小丫头有魄力!”我笑道。 她把我让进屋里,接过我手中的塑料袋,快步向里头房间带的简易厨房那头走去,进了厨房门。 我立在客厅里,环顾左右,这房间不大,被一道粉色布帘子隔成两半,靠房门口的一半除了茶几,还有一台简陋的深啡色沙发;里头一半摆着一张小床,侧面附带简易厨卫。 整个房间虽然看不到什么像样的电器设备,可一切都被收拾得井井有条,纤尘不染。一派暗色调,弥漫着陈旧的气息,似乎只有青春活力的邢敏才是这小小空间里唯一的亮点! 邢敏从厨房奔出来,走到一个老式立柜前,提起一只粉色暖水瓶,奔到屋子中央的小茶几前,蹲下身,从茶几下面一个透明塑袋里取出一只白色一次性纸杯子。 “别麻烦了!敏儿!”见她要给我倒茶,我忙摆手笑道。 “不麻烦!房间太寒酸了,怕你呆不习惯!”邢敏不好意思地说。 我心里苦笑一声,我租住的房子还不如这里,我有什么资格五步笑十步呢? 我笑了笑道:“挺好的!收拾得挺整洁!一看就知道是一个爱干净的女生住的房间!” “是么?”邢敏看着我,轻轻一笑说,“哥!你喝茶,我去做饭!”说着她陡然一扭身,再次奔向厨房。 我忙跟上去道:“我给你打个下手吧!” “不用!哥!你去沙发上坐着休息,我一会就好!” “吃闲饭多不好意思哈!” “哥怎么这么说?你帮我那么多次忙,我请你吃饭是应该呢!” 邢敏原本要请我去街上饭店吃饭的,我知道她平素一向省吃俭用,业务时间还在为“牵牛花”手工艺品店做活儿赚钱呢!我不忍心花她辛苦挣到的那点钱,但她执意要请我吃顿饭,我只好答应她买菜回家做着吃,这样虽然辛苦一点,但更省钱,也更卫生! 做饭炒菜过程中,邢敏的手机先后响了五次,头一次她接听了,从话语中判断应该是她家人打来的,邢敏的言语中还提到“肾病综合症”、“尿毒症”、“透析疗法”之类的医学术语,虽然她把声音压得很低,但房间太小,我还是都听见了! 见邢敏通完电话走进厨房,我故作随意地问了她一句说:“家里出什么事了么?” 第三十八章没呢 “没呢!”邢敏轻轻一笑说。 我转脸看着她说:“有事还隐瞒哥?”我隐约感觉她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邢敏俯首沉默了片刻,尔后抬起脸蛋,对我呡唇一笑说:“哥!其实是我爸的事儿!他是个老肾病患者了,起初是肾病综合症,因为误诊误治延误了病情,后来发展为尿毒症了,目前正在接受透析疗法!不过我妈打电话来说,我爸的病情很稳定,情况较前大有好转,听到这个消息我很开心!” 我轻轻”喔“了一声,对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脸说:“那就好那就好!对了,敏儿,你是哪里人?” “我湖南人,家在张家界一个小镇上。我在滨海市读的大学,这里毕竟是沿海城市,发展空间比较大,所以毕业后我还是想留在这里工作。”邢敏回答说。 “家里还有什么人?”我道。 “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哥哥!哥你有空一定要去张家界玩哦!我可以免费给你做导游哈!”邢敏看着调皮一笑说。 “好啊好啊!哥只是觉得敏儿不太像湖南妹子!湖南可都是辣妹子呢!”我笑了笑道。 “那我是什么样呢?”邢敏朝我调皮一笑说。 我看着她笑笑说:“你身上没有辣味,是个甜美可人的小女生!”我知道湖南妹子并不都那么辣,江西妹子也不都那么甜。 “是么?那么哥是觉得敏儿是属于甜美系啰?嘿嘿。”邢敏扬脸看我说,睫毛扑扇扑扇的,孩子般顽皮。 这时候邢敏的手机又响了,她拿起手机看了一下,但并没有接,那电话又接连响了三遍,邢敏都没有接,眉头皱着,也不说话。 我起初以为是邢敏可能跟男友吵架了,所以不想接他的电话,但后来我才知道,这个邢敏不愿接的电话是一个老男人打来的! 像邢敏这种二十岁上下的小女孩,是不同年龄阶段的男人都中意的目标,且她的外貌比较出众,面对的诱惑会更多!她就像一枚樱桃,哪个男人都想把她摘下来,含在嘴里! 晚饭后,邢敏在厨房里洗碗筷,我点了支“中南海”咬在嘴里吸着,在屋子踱步, 墙上有一副书法作品,字体纤细、柔美,飘逸,书写的是宋词——“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苦留春。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这首词出自北宋欧阳修的《蝶恋花》,而这书法应该是楷体,很有柳氏之风!所谓柳氏就是柳公权,唐朝最后一位书法家,与欧阳询、颜真卿、赵孟頫并称楷书四大家!因为他的字纤细柔美,一般女性书法爱好者都学他的字体—— “让你见笑了!我那是没事瞎胡写的!”邢敏从厨房里奔出来,见我仰头观摩书法作品,羞赧地朝我一笑说。 我扭头惊讶地看着她说:“这书法出自你之手?——你也太厉害了吧!敏儿!我还以为是出自名家之手呢!” 邢敏谦虚一笑说:“哥!你就别笑话我了!” “怎么会?我是真觉得好!”我认真说道,字如其人啊!那份纤细柔美,那份飘逸,不正如一身碎花连身裙的邢敏么? 再仰头看那书法,落款处分明提着“邢敏”二字! 邢敏告诉我她父亲的书法在当地颇有名气,社会上许多名望之士都去求过他的字!邢敏的父亲从小教她书法,耳濡目染之下,她慢慢也喜欢上了书法! 邢敏不无感叹地说,自从她父亲肾病转化为尿毒症后就很少再动笔,每次看见父亲把玩着那只他极喜爱的狼毫笔,伏案眉蹙眉的样子,她就会感觉到心疼! 我把目光投到另一面墙上,那里张挂着三只镶了精致相框的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获奖证书! 邢敏不好意思地解释说:“别看了,哥,那是我参加书法比赛时的获奖证书,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敏儿!原来你还是个极富才情的女子啊!”我由衷地赞叹了一句道。 其中一只张挂得较高的相框向一侧歪斜着,估计是相框两端受力不均所致。邢敏踩上一只塑料圆凳,踮起脚尖,伸手想把那相框扶正,谁知那塑料凳上有水,她脚下一滑,手没够到那相框,身子却向后仰倒下来…… “啊——”邢敏惊叫一声,挥舞着手臂…… “小心!”我叫道,一个箭步冲上去,伸出双臂接住她…… 邢敏倒在我怀里,睁大眼睛仰视着我,惊魂未定…… 愣过神来后,她整张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勾着脸,睫毛像含羞草一样垂落下去……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的双手不小心触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了! 见邢敏站稳了,我慌忙抽回双手,半转身面向别处,不知道该说什么。邢敏也背对着我,没有出声…… 窗外的天空已被黑夜浸透,屋里的灯光却明晃晃的,一只“织布娘娘”在窗外楼下的某处草丛里鸣叫…… 纺织娘的鸣声很有特色! 每次开叫时,先有短促的前奏曲,声如“轧织,轧织,轧织……”,可达20-25声,犹如织女在试纺车;其后才是连续“织,织,织……”的主旋律,音高韵长,时轻时重,犹如纺车转动…… 似乎所有的生物都具有求偶的行为,包括昆虫!而且像人类一样,求偶的表演是多种多样,浪漫而花俏!这种昆虫的雄虫鸣叫时,如遇雌虫在附近,雄虫会一面鸣叫,一面转动身子,以吸引雌虫的注意! “脱了吧!把衣服脱了吧!”邢敏注视着我,语气轻柔地说,说这话时她的脸儿微红。 严格说来,这个夜晚是男女独处一室,我和邢敏。灯光下的她,长发披肩,凭添了几许柔媚,这份少女的柔媚能轻巧地触动男人的脑神经,唤醒生理与心理的双层情绪!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笑,我说:“真地要脱么?不用了吧!” 邢敏微红着脸蛋,嗔我一眼说:“脱了吧!哥!一个大男人还扭捏什么呢!你脱了我好做!” 我“嘿嘿”一笑道:“好吧好吧!那就麻烦你啦!” 面对邢敏的热情,我不好拒绝她,我先脱掉了白衬衫,又把里面的黑色圆领t恤掀掉了!我年轻强壮的男性身躯袒露在室内灯光下,袒露在邢敏面前,这样在女孩子面前“正面全裸”,我也有些不好意思! 邢敏的脸蛋就更红了,假装看她的手机,将目光悄悄躲开了。 “哎呀!”当邢敏把目光再移过来时,她禁不住轻声惊了一声,“哥!你胸部怎么啦?怎么都青了?” 当然是在丽人商场被人用砖头砸的了,肯定不是遭了“咸猪手”嘛! “下午在丽人商场挨了一砖头,没什么,有点淤青而已!”我笑了笑道。 邢敏又惊又疼地看着我说:“哥!你怎么不早说呀?那会在诊所你怎么不说?” “没什么!小事一桩!”我讪讪笑道。 其实方才邢敏从凳子上摔下来时,她的手正好按在我的胸部上了,为了不让她看出什么来,我一直是忍着痛的! “哥!你先躺下,我去找红花油!都淤青了一大片呢!”说着邢敏离开床边,奔向对侧的桌子。 我“喔”了一声说:“不碍事,过两天就好了!” 我跳上床,将身体往床上一摆,面朝天花板竖直了!邢敏找来红花油帮我上了药,还用她的小手在我的胸部细心地轻轻地揉了片刻,那感觉很舒服,有点儿痒,有点酥,还有点儿麻,一种说不出的美妙感觉。 往伤处上好了紫药水,邢敏就要开始给我推拿按摩了。 我面朝下趴在她床上,拽过一只白色鹅绒枕垫在前面,将脸放进那一绵软里。空气里还飘散着红花油特殊的略带刺鼻的气味,鹅绒枕上面带着一股邢敏身上特有的淡淡芬芳。 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笑笑道:“敏儿!你真地会按摩吗?” 我有些不相信她那双写书法的有灵气的小手,也会推拿按摩? “当然了!哥不信么?推拿按摩是我在大学期间学会的,当初是为了我爸才去的,学了一个暑假呢!我爸爸病了后,卧床的时间很长,医生叮嘱我和妈妈要经常帮爸揉捏揉捏,长期卧床导致血液循环欠佳,尤其是肩背部,更容易生褥疮!” “是么?你真有孝心哦!”我笑着赞了她一句说。 “那我要来了喔!哥!”邢敏轻声说。 eon!baby!”我回头看了看她,笑着打趣说。 邢敏那双小巧的手轻轻落在了我背上,她的手小而软,肌肤细腻,带着一阵暖心的滋味!尤其是她的手心和指腹部! “疼么?哥!”邢敏轻声问。 她的手已经抚上我的肩头,揉按了起来,力度从小到大,节奏由慢变快…… 我笑笑说:“怎么会?痒呢!——不过,很舒服哈!敏儿,以后哥再帮你忙,你也不用请我吃饭了,直接帮我疏通一下筋骨得啦!呵呵!” “哥知道我是名不虚传了吧!”邢敏也跟着“嗤嗤”地笑了。 “手法的确不错!”我笑着赞了她一句说。 过了片刻,邢敏带着浅浅的笑意说:“哥!你的肩很宽呢!” “那当然啰!男人的肩就像山,强壮的男人才值得女人依靠嘛!呵呵!”我笑着打趣道。身体却一动不动,任邢敏处置着! “哥身上……本来就一种让女孩子很有安全感的气质……”邢敏在我上方说,声量低了下去。 “是么?哥有你说的那么好么?呵呵。”我笑了笑道,因为半张嘴巴陷在鹅绒枕里,我说话有些瓮声瓮气的。 “嗯!有呀!”她说,语气很乖巧的样子。 过了片刻,邢敏又问我说:“哥!你手臂上纹的是什么图案呢?” 第三十九章闹着玩 我愣了一下,忙将手臂往身下收了收,刚才竟忘记这一茬了!我讪讪一笑道:“没什么!闹着玩的!” 记得我瞒着老妈纹这条眼镜蛇是在我十八岁那年,那时候纹身只是一个简单的想法,就是觉得夏天赤膀子的时候一定是酷毙了!而且在拳击擂台上我还可以吓唬对手,警告对手我是条眼镜蛇,你最好立马扔白毛巾认输! 是的!十八岁那年我学习拳击已经整整一年了!我父亲早逝,小时候没少挨人家的欺负,我总希望自己变得强大,更强大,只有这样我才感觉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也有能力保护家人! 我在臂膀上纹了这条眼镜蛇,也是想警告想欺负我的人,老子是条眼镜蛇,你最好他妈的别惹到我,小心老子叮你一口!十六岁时我就已经长得很高大了,那时候没人再敢欺负我,但是那种在失去父亲的家庭中成长所形成的安全感缺失的性格是不会轻易就能改变的。 接下来邢敏说的一句话,让我简直有点哭笑不得了。 “哥!其实这条小龙蛮漂亮的!” 邢敏轻声说了一句,语气带着欣赏,她恐怕是怕我为此感到尴尬吧? 她这话一出,我感觉有一队乌鸦“呱呱呱”地从头上整齐飞过…… 我很郁闷地想,莫非七年之后,这眼镜蛇也发福了不成? 见我不答话,邢敏转开了话题:“哥!我的手法专业么?” 我笑笑道:“不同凡响!你帮哥把腰也捏几下吧?” 她的手法的确很不错,我舒服得都不想起来了! “好呀!”邢敏欣然接话。 “算了吧!敏儿,你也累了!”我笑笑道,推拿按摩是个体力活儿! “没事!我在我爸身上练出来了!连医生都夸我手法好呢!不会轻易就会累的!”邢敏说。 我道:“敏儿!哥拜你为师吧!你把我按摩绝技传授给我!” “哥学这个做什么呢?”邢敏问。 当然是替人按摩了,难道是自摸?不过,嘿嘿,如果我能给未来的女友按摩,不知是爽了她,还是爽了我啊!啊哈哈哈! “哥!你笑什么?”邢敏看着我说。 我意识到自己色相毕露了,忙摆手道:“没、没什么,可能有点痒痒吧!” “那我给你按全身吧!哥!”邢敏说。 我心里一个激灵!——按全身?包括哪些部位啊?怎么收费啊? 我又在心里骂自己,你个贱男,你当邢敏是按摩店里那种风尘女子么?别拿你猥琐的思想玷污人家那颗天真无邪的心灵好吧?——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好吧!那辛苦你了!”我笑笑道。 “哥!那我先从后背开始!”邢敏说着,脱鞋上了床,伸腿跨坐在我屁股上…… 我的心收紧,将脸埋在枕头里,邢敏开始真正推拿了,她的双手从我的肩膀往下游走,使用的是一种连揉带提的手法,她手到之处,我都感觉到舒服…… 随着她俯身推拿的动作,她的身体在我上面一前一后地微微动着…… 见鬼!要是任其这样下去,我会没有反应? 我双手捉紧了枕头,将口鼻扎在枕头里,憋住呼吸,心里有些惶惶的…… 我抬起脸,喘口粗气道:“敏儿!……我看你也累了!不如下次你再给我按吧!……” “没事儿!哥!我不累,我能坚持做呢!”邢敏说。 噢!老天!别再说“做”这个字,也别说“坚持”这个词,俺受不了啊! 我尽量表现得从容,我笑笑道:“不是!敏儿!其实是哥有点累了,想早点回家休息!” “哥!现在才九点钟呢!做完你正好回家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呢!”邢敏说。 下身越膨胀,就越被床面顶着难受,邢敏的手部一用力,正好顶了一下重的!我疼得忍不住“噢”了一声…… “怎么了?哥!我太用力了么?”邢敏不好意思地问。 我及时收住声,心想,是啊!妹妹!你的确太给力了! “敏儿!哥想回家休息了!”我道,声音不容置疑,在我甩手翻转身体时,床边的那瓶红花油被我的手甩飞了—— 可能没拧紧盖子的缘故,那瓶红花油被我的手一拂,正好落在邢敏的裙裾上,红褐色液体从飞落的瓶盖下面倾泻出来…… 我怔怔住了! 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慌手慌脚地伸手去擦她裙摆上的污渍,情急之下,定位失误,却是将那裙裾一把撩起来,还老高!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头顶上一群乌鸦乱七八糟地“呱呱呱”地叫着飞过……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触电般地缩回了手掌,这一刻,我是多么想直接一刀剁掉我这只惹是生非的手啊! 邢敏跪坐在床上,脸红得像被紫外线灼红的桃子,下颌几乎都要勾到前胸上去了!她什么话都没说! “对、对不起!真地对不起……敏儿!哥真不是故意的!我……”我迭声道歉。 什么叫乱?这就叫乱到家了!嘴忙舌乱,手忙脚乱,总之乱成了一团麻! “没……关系……”邢敏依然紧勾着一张红透的脸蛋,嘤咛了一声,声音细得像蚊子。 我从床上跳下来,忽然意识到当下的场景是多么暧昧,一个夜晚,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还同处一床!男的还赤裸着上身,鼓胀着两块结实的胸肌…… 我极力挤出一丝笑容放在脸上,竭力做出平静的样子,伸手从床边扯过一把纸巾,递到邢敏面前,安慰她道:“擦擦吧!改天、改天……哥发第一个月工资送条一模一样的裙子给你好吧!” 也不知道这该死的药水还能不能洗掉? “没事!哥!——”邢敏轻轻点下头,接过纸巾木然地擦拭着裙裾在上的红花油液,她擦得有一下没一下,似乎心思完全不在那团污渍上…… 我将那盒纸巾搁在她身边,走到窗前的桌子边上,摸出一支中南海路点上,轻轻重重地吸着…… 在我吸到第三口时,邢敏勾着脸蛋从床上滑下来…… 我有些神经质般地转身,看向她说:“太晚了!敏儿!你早些休息吧!我回去了!” 邢敏这才抬脸迅速地看我一眼,没有点头,也没摇头,而是勾着脸慢慢向我走过来,从她羞红的脸蛋,还是微颤的粉唇,我意识到有什么事情正要发生…… 我故作镇定地吸着烟,心脏已经跳乱了节奏…… “邢敏!” “哥!” 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开了口,俩人的目光蓦地触在了一起…… 邢敏的眼神怪怪的,似乎带着某种热切的内容,她深深地看着我,慢慢走过来…… 我的手腕颤了一下,差点就把香烟塞进鼻孔里去了! “好了!哥真要走了!公司见吧!”我心慌意乱中蹦出了这句话,绕开邢敏的身子,大步向房门的方向走去…… 我相信如果我再不走,我的意念就要彻底乱了。 邢敏非要送我下楼,仿佛她不送我,我就会迷路似的。 夜空很美,深蓝色的天幕上,繁星点点,那些星星像少女的眼睛一样俏皮地眨动着。周遭已经静下来,偶有韩国连续剧的对白从某个窗口内传出来…… 只是我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大煞风景的人,一个老男人! “每一次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飞过绝望……” 我和邢敏一前一后,刚走到楼下的小院,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手机铃声是张韶涵那首鼓舞了无数少女内心的励志歌曲——《隐形的翅膀》! 邢敏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果断按掉了电话!并且似乎还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她低着脸向前走,没有出声…… 我猜这个电话一定就是方才在房间里的那个电话,邢敏一直不接这个电话,是因为什么呢?是她原本就讨厌这个电话,还是碍于我在旁边不方便接这个电话呢? “怎么不接电话?”我转脸看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邢敏没看我,低头继续往前走,她嗫嚅着说:“没、没什么,哥……” 我“喔”了一声,不好再问,我们并肩走出小院。 邢敏非要将我送到巷道的路口,见她很坚定,我也没再拒绝,我俩就这样并肩向前面的巷道口慢慢走去。 今晚虽然是半个月亮,但是月色极好,我们默默地往前走,一时不知道谈个什么话题比较合适?皎洁的月光倾泻了一地,仿佛是要向大地诉说什么心事。 是的!这个时候我是想不到会碰到那个煞风景的老男人,就在那个巷道口,我碰见了他——傅德志! 当我和邢敏走到那个巷道口时,我看见了傅德志,也看见了傅德志的座驾,那辆黑色广州本田!在巷道口的街灯下,他那辆广本车头的标志很清晰!他一手叉着腰,一手举着手机在打电话,似乎电话那头是无人接听,而他发急得在他座驾前面走来走去…… 我忽然明白过来,傅德志是在给邢敏打电话,而邢敏之前按掉的那两个电话也是他打的!可他为什么要在下班后给邢敏打电话呢?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上次撞见邢敏衣衫不整慌乱地从经理办公室闯出来的情景在我脑海里闪了一下…… 莫非傅德志在打邢敏的歪主意?他在骚扰邢敏? 很显然,当我们三个人的目光碰撞交叉在一起时,三个人的表情都是异常惊愕的!傅德志嘴里叼着的香烟突然掉落在地上。 邢敏嘴唇抖了一下:“经、经理——”她的声音有些慌乱,有些不知所措…… 傅德志不愧是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她抬手用力搔了搔头皮,笑呵呵地看着我和邢敏道:“原来是你们俩!这么巧啊!呵呵呵。” 我也调整过来了,我点点头道:“是呀!好巧!” 我看了一眼旁边勾下脸去的邢敏,笑着向傅德志解释了一句道:“邢敏请我吃饭,我嫌外面不太卫生,所以一起买了菜去她那里做了吃的。” “噢——好!好好!买菜回家做,既卫生,又有情调,这样很好!呵呵呵。”傅德志笑呵呵看着我和邢敏道,重又点了支香烟吸起来。 我讪讪一笑道:“经理怎么会在这里?” 第四十章老牛啃嫩草 我心中暗想,看你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老牛啃嫩草?虽然我坚决拥护爱情是没有年龄界限的,但是前提条件必须是爱情!而不是骚扰!况且,邢敏是有男朋友的女孩,趁别人男朋友不在身边,就想挖人家墙角? 傅德志的神色并不慌乱,依然笑呵呵的,他走到我面前,向我递烟,并笑道:“实不相瞒,我也是来找邢敏的!我来了有一会儿了,虽然知道邢敏住在这里,但不知道具体门牌号,打她手机也没打通——情况是这样的!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们俩个了!呵呵呵。” 我没接他的烟,心里冷笑了一声,看着他道:“经理!您这么晚找敏儿,有公事要谈么?” 我说这话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败露他的龌龊行为,进而旁敲侧击地警告他不要对邢敏打什么歪主意!邢敏认我做哥了,如果傅德志敢对她非礼,我绝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没想到傅德志却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哈哈一笑道:“顾阳!还真被你猜中了!我和邢敏是有点公事要谈!你看我白天那么忙,忙得都不知道东西南北了!所以我才决定下班后找邢敏谈,现在也不知道邢敏的意见,说不定我还要做做她的思想工作才行哟!” 说着傅德志把一张胖脸转向了邢敏,笑道:“邢敏呀!你干吗不接我电话呢?” 邢敏依然勾着脸,嗫嚅着说:“经理……我、我……” “我们不是事先约好了么?邢敏呀!你说礼拜五我有没有说过今晚找你谈事的话?”傅德志的小眼睛眯缝着,目光直直地看着邢敏的眼睛。 “有、有的……经理,是我忘记了!对、对不起呀……”邢敏抬脸看了傅德志一眼,很小声地说。 这下倒是我糊涂了!难道傅德志找邢敏真有公事要谈?看得出来,他们之前的确有过约定,也看得出来是邢敏失约了。可什么公事在公司不能谈,而非得等下班后再谈?非得在公司外面谈呢? 傅德志大手一挥,很随和地道:“算啦算啦!咱们改天再谈啰!看来今晚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把你的心思都牵走啦!”他笑着看我和邢敏,目光中饶有意味。 我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道:“是我打扰了你们的约定啦!非常抱歉!” 听我这么一说,邢敏飞快地抬脸看了我一眼,小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见傅德志在看她,她又飞快地勾下脸去。 傅德志笑呵呵道:“邢敏呀!今天有点晚了,也不方便再谈事情!这样吧!邢敏,改天找个时间,我们在公司谈吧!你说行吗?”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都快夜里十点了。 邢敏点了点头,看了傅德志一眼,依然很小声地说:“对不起!经理,让您亲自来了!” “没事没事!我也是顺道来的!见你不接电话,怕你出什么事!你看你一个人在滨海市,也没有亲人朋友吧?我做领导的,理应适当给予关怀嘛!”傅德志的目光幽幽地落在邢敏脸蛋上,依然是笑呵呵的。 还好我赶上了回西郊的末班巴士,坐在空荡荡的巴士车厢里,头靠车窗,心里还想着在邢敏那里碰见傅德志的事儿。 我隐约觉得这事儿有些异常,可是又说不出因为什么异常?傅德志来找邢敏真地是为谈公事么?如果是,那他要跟邢敏约好要谈什么重要公事呢?如果是事先约好的,邢敏为什么又拒接傅德志的电话呢? 想着想着,我的手机响了。 我拿出手机一看,是条未读短信,是邢敏发过来的。 我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哥!你别误会!我跟傅经理之间没什么的,我今晚的失约,也不是因为请你吃饭的缘故。” 礼拜一上班路上遇上严重堵车,幸好到公司时刚好八点整!早上八点,这是个临界值,在热力学上,这个临界值决定了水是常温与沸腾,在法律上,这个临界值决定了有罪与无罪! 我应该还不算迟到,我是无罪的,顶多也就是个迟到未遂!呵呵! 我奔向前台,前台李红艳伸手护住打卡机,翻翻白眼,嘟着红唇说:“你迟到了!顾阳!” 李红艳是行政部职员,主要负责前台接待工作,人如其名,她每天都是浓妆艳抹,花枝招展,把自己打扮得像一朵红艳艳的山茶花!而且此女像极了大自然的一种生物,那就是变色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于像我这种公司下层职员,她总是摆出一副地主婆的冷脸,好像我欠她钱似的! 有一次我和傅德志一前一后进入公司,看见我时,她眼皮都没抬一下,可当傅德志走进来时,她整张脸笑得跟朵花似的!变脸的速度跟川剧可以一比高低! 我只好摸着鼻子,讨好她说:“通融一下嘛!艳艳!我是八点整进入公司的,你可以算我迟到,也可以算我不迟到,是不是?艳艳——” “哼!你打擦边球!”李红艳瞟我一眼说。 “艳艳!仅此一次,下步为例好不好?我的艳艳公主,我知道你最善解人意了。”我堆着笑继续甜蜜攻势,我知道如果她硬是算我迟到,我也没撤!她不让我打卡,我就少一天工资,白干一天活儿! 我表面上笑容可掬,心里却暗骂道,还打擦边球?老子三年前就不打“擦边球”,改真枪实弹了!你丫那么较真干吗?这公司又不是你家开的!说你懂察言观色,可你真tmd的不会做人! 李红艳依然冷着脸,觑着我说:“顾阳!你别那么肉麻行吧?让别人听见,还以为你在泡我呢!” 我摸着鼻子讪笑说:“好好!你怎么说我都听你的!要不我发工资请你吃肯德基行么?” 李红艳那双遮掩在浓黑睫毛膏的眼睛快速地眨了眨,嘟着嘴说:“一言为定?——”她的睫毛抹了厚厚的睫毛膏,我真担心她眨眼时,那些睫毛膏会像头皮屑一样洒落一片…… 我赶紧笑着接话道:“一言为定!” 虽说请她吃顿肯德基,要花去我半天的工资,至少我还能赚回来半天工资对吧?况且,我还保住了名声,迟到会给领导们造成员工工作态度不端正的恶名! 打完卡,我直奔办公室,以前早上我到办公室时,办公室里一般都见不着人影,今天大家都已经到齐了! 大家都在说笑,气氛很热闹,仔细一看,办公室多出一个陌生男子,此人看上去跟我年纪差不多大,但比我矮,比我瘦,眼睛小,如果不礼貌地说,他长了一张尖嘴猴腮的脸…… 胡雪娇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出现在门口的我,她马上欢呼起来:“哎呦喂!我们的大英雄终于到来啦!” 大家都纷纷转身笑看着我,谢鹏奔过来,在我前胸上用力擂了一拳头叫道:“好小子!出那么大的事儿,也不通告我一声?快说!还把我当朋友不?你丫也太不够哥们儿了吧!” “出什么大事儿了?”我眨着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说。 “我靠!你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啊!你都上电视啦!”谢鹏用力推我一把,激动地看着我大声道,见我愣着,他又大声用演讲道,“前天你在‘丽人商场’促销活动现场,力挫宏基房地产集团公司总经理肖德龙,据说当时的场面真是个惊心动魄,正当丽人服饰的危机关头,你,顾阳,丽人服饰企划部的一个小职员,竟然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力挽狂澜……” “得得!你这都听谁说的?”我忙制止了他的演讲,摸着鼻子说。 谢鹏道:“我靠!你没看电视报纸?你成新闻人物啦!你小子这下子可把脸露大啦!敏儿也跟我说了,当时如果不是你及时跳上台跟肖德龙对峙,公司这次夏季促销活动极可能会严重受挫,丽人商场的销售额和丽人服饰的品牌信誉度也将受到严重威胁呢!” 我转脸看向邢敏,她正呆在一边,看着我发笑呢! 我有些不意思地笑了笑说:“这有什么呀!” “嗳嗳!大家安静一下!”胡雪娇娇笑着抢断我的话头,回头冲大家喊道,“我提议!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英雄凯旋归来!” 胡雪娇带头鼓掌,办公室里顿时爆出发热烈的掌声,只有孙红兵的脸色与大家格格不入,虽然他也鼓掌了,但他的巴掌拍得有一下没一下的! 面对大家的热情,我就更不好意思起来了,前天在现场我并没有想太多,在丽人服饰遭受信誉危机的紧要关头,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当时如果在场,一定也会像我一样挺身而出的! 理由很简单,身为丽人服饰的一员,公司的信誉就是我们个人的信誉!挽回我们自己的信誉,当然是义不容辞的事情了! “顾大英雄!请你谈谈当时是什么样的勇气促使你走到愤怒的消费者面前的呢?”胡雪娇捏着香拳举到我面前,像记者一样采访我说。 她的脸很娇艳,表情很生动,眼光很妩媚! 我摸着鼻子,摆摆手笑道:“娇娇!你别挤兑我了好么?” “娇娇!别闹了!现在是上班时间!”孙红兵在后面轻轻扯了扯胡雪娇的衣摆,沉声道。 第四十一章不满情绪 胡雪娇回头白了孙红兵一眼,撅撅嘴表示出不满情绪,但也没再闹下去。 白琴走到我面前,呡唇对我微微一笑,眼中满含着赞许,她轻轻拉了我一下,面朝那陌生瘦个青年男子向我介绍说:“这位是高完!资深文案!前段时间休假,今天刚回公司上班!” 原来这家伙就是高完啊! 白琴又介绍我给叫高完的资深文案说:“这是顾阳!我们企划部新来的大英雄、大帅哥!刚加入我们这个团体!——高完!你以后要多多关照我们顾阳哦!” “你好!高完!请多多关照!”我笑着向他伸出手,忍住没笑,心想这厮的名字乍一听真是如雷贯耳啊! 高完!你搞完事儿了么? 高完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伸出手跟我礼节性地握了一下说:“厉害!我早上一来公司,就听敏儿说了你昨天在‘丽人商场’的英雄壮举!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我心想,还少年,都他妈的快中年了! 这厮笑得也模棱两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他笑起来的时候,眼中的光芒是贼亮贼亮的! 我将目光投向邢敏,朝她挥了挥拳头,怪她多嘴!邢敏躲在边上,调皮地朝我伸了伸舌头。 大家继续说笑着,有的围着高完问他休假的新鲜见闻,有的围着我问昨天在丽人商场的细节。我精力不太集中,注意力却在高完那边。 从高完跟他们的谈话中,我得知他竟然是东北人!我开始怀疑了,东北人不都是人高马大,率性大气的么?当然,东北人也有浓缩型的产物,比如潘长江、宋小宝!也不见得山东人就个个都是梁山好汉似的彪形大汉! 高完从包里拿出东北特产,是用小透明塑料袋包好的,他开始在办公室里分发,每人一包,这厮想得还真周到哈! “这是给你的!我们家乡的松子!”他走到我面前说,还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一下,“好好干!” 我有些受宠若惊,接过那一小袋松子,俗话说礼轻情意重啊!我几乎都以为自己是以貌取人了,这厮不是挺好的一个人么?不过,后来我才知道这厮一肚子坏水,哪会是什么善茬儿!压根儿就是一个阴风阳违的小人! 但是此刻他的确是挺和善的,每人一小袋松子,邢敏有,连我也有!可我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唯独白琴没有分到松子!我就想是不是高完一开始就没准备我那份儿,结果发给我了,少了白琴那一份? 这样一想,我就难为情了!我想我应该把我这一袋松子送给白琴,再说我也不爱吃零嘴!就在我起身准备向白琴的办公桌走去时,却看见高完也悄然走到了白琴面前,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搁在她办公桌文件夹后面…… 白琴看看那袋子,又抬脸看看高完,刚想说句什么…… 高完赶紧把食指竖在嘴巴上,示意白琴别出声,白琴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笑了笑,算是谢过了。 高完也笑笑,折回身,悄然走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他看起来显得有些兴奋。 我有点惊讶,我分明看见高完搁在白琴面前的那一袋不是松子,而是榛子。榛子比松子好吃,也比松子贵得多!而且装榛子的那个袋子分明比给我们的装松子的袋子要大许多!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莫非高完对白琴有那个意思?但是我又怀疑自己的判断,高完的年纪跟我相仿,白琴要比我们大五六岁,而且白琴是有夫之妇!他应该不会对白琴有那种感情吧?还是我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或许,只是以前白琴帮过高完什么忙,他送她一大袋榛子,不过是为了回报罢了!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并未注意到高完送给白琴的是榛子,他们边说笑着边嗑着松子。 这时候办公室门口出现了一个矮胖的身影,那个身影故意咳了一声,然后才开口道:“还吵什么吵?不知道现在已经上班了?——” 我的思绪被这个公鸭子似的嗓门扯了回来,定睛向前一看,是傅德志! 没等傅德志再开口,高完赶紧起身迎过去,笑容满面地向傅德志解释说:“经理!都是我的错!我刚回到公司,见到大家,我太开心了,所以不停地找他们说笑!嘿嘿!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傅德志倒背着双手,故作严肃,但看得出来他蛮吃高完这一套的,他看着高完道:“既然休假回来了,就该收心了!全心投入到工作中去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下个礼拜就要开展半年总结工作了!想争做‘优秀员工’的话,就好好干好本职工作!” “是!是!”高完满口应承,一副讨好的嘴脸,“请你放心!经理!我会尽快调整到最佳工作状态的!” 傅德志“恩”了一声,摆摆手示意高完回到座上去,他扫了一眼办公室,看着大家,绷紧的表情松弛了一些,他道:“大家停一下!我说个事儿!下一个礼拜就是公司的半年工作总结,各位在干好本职工作的同时,回顾一下这半年来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工作,对丽人服饰做了哪些贡献?今年的半年工作总结,我们依然会评选出部门先进,上报公司,每个部门有两个名额,一个是最优秀员工,一个是最有潜质员工!希望大家保持良好的心态,正确看待评功评奖,这次没有被评选上的,不要气馁,评选的上要再接再厉,名额虽少,但对大家都是一个激励,半年总结评不上,还有年终总结呢!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嘛!” 傅德志讲完半年工作总结的事情,踱到我办公桌前面,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朗声道:“小顾!昨天在丽人商场你的表现非常不错啊!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看到报纸!我很欣赏你的魄力!好好干,前途无量啊!” 我站起身,讪讪一笑道:“没什么的!经理!公司里任何一名职员面对那种情况,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说得好啊!小顾!昨天出事那会儿,我正好离开了!要不也不会让你单枪匹马地面对突发事件了!都是我的失职啊!——”傅德志看着我朗声道,眉梢紧紧皱了起来,仿佛他很自责当时他不在场似的。 我心里觉得好笑,昨天我在舞台后面协助会展礼仪公司的人准备有奖游戏的道具时,他还倒背着手,叼着软中华在旁边监督,而等我再次回到后台,准备绕道去阻拦林曦儿的时候,他却不见了!鬼知道他是不是临阵脱逃了! “对了!你看我这记性!还有一件事儿,”傅德志抬手拍了一下额头,看着我笑道。 “什么事儿?”我笑问。 傅德志笑道:“我昨天接到林总的电话,林总让我对你提出表扬啊!你的表现领导们都看在眼里呢!有些人总喜欢做高调工作,低调做事担心领导看不见,领导的眼睛有那么近视么?呵呵呵。” 我看着傅德志,有些愕然,那个妖女,那个冰山冷美人,她竟然也会表扬人?这个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她不干掉我,不故意找茬将我踢出公司,我就心满意足了!她还会特意打电话让傅德志对我提出表扬? 看来这妖女的身上也并非完全流着爬行动物的血嘛! “谢谢经理!谢谢林总!”我讪讪笑着说。 傅德志再次拍拍我的肩膀笑道:“好好干!我就说你有前途的嘛!我看好你!” “我会的!谢谢经理栽培!”我脸上笑着,满嘴套话。 傅德志经过邢敏办公桌前时,脚步放慢了一些,邢敏大概感觉到了傅德志在看她,头勾了下来,手里拿着一份资料,也不知道她看进去了没有? 前天晚上在邢敏那里撞见了傅德志,回家巴士上又收到邢敏那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短讯,我在想,邢敏跟傅德志之间会不会有着什么隐情呢? 以邢敏的性格,如果傅德志对她有性骚扰,她应该会告诉我这个做哥哥的,可是,一旦我问及那天她衣衫不整地从经理办公室闯出来的事儿,她为何就变得眼神不定,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它呢? 邢敏绝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她不是那种为了金钱心甘情愿去做老男人小三的女孩?她和傅德志之间有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么? 傅德志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邢敏两秒钟,就迈开步子,背着双手离开了办公室。上次傅德志因为那份策划案表扬邢敏的时候,也拍了邢敏的肩膀,虽然都是拍肩膀,但其实细节上是不同的! 傅德志拍我的肩膀只是拍拍,而拍邢敏的肩膀时,不仅拍了拍,还按了按,最紧要的细节是他还用手指拿了拿,拍邢敏的肩膀,他拍得怜香惜玉,拍得饶有意味…… 傅德志离开后,办公室里起初还有一阵子窃窃私语,最后回复平静,大家开始各干各的事儿! 傅德志方才那番有关半年工作总结的讲话,让我想起了以前在h市的那两年时光,我自认为在那家小广告公司干得不错,每次评功论赏都差不多有我的份儿!我工作能力强,为人友好,上司对我也很器重! 第四十二章太过直率了 我唯一性格缺点就是太过直率了,说话不会拐弯,为人不够圆滑。郝建曾对我说过一句,他说如果我想在做一番大事业,我的直性子将是摆在我前面最大的障碍物! 我相信他的话,因为郝建是我最铁的哥们儿!就是那种把我看透了,还愿意跟我做朋友的人!我们都在h市那家小广告公司上班,而且是一个小组,他是平面设计,在原公司,我们俩一直是大家公认的黄金搭档! 现在来到滨海市,进入丽人服饰,在一个全新的环境中,我才刚刚起步,今年的半年工作总结我无疑只能是个旁观者!来公司不到三个月的员工有参与工作总结的权利,但也应了体育界的那句行话,“重在参与”而已! 想想我来丽人服饰也快两个月了,除了摸清了工作流程之外,工作方面似乎并无可圈可点之处!我处在一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文艺点的说法就是有点儿“怀才不遇”!尽管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可孙红兵不给我大项目做,我哪有施展拳脚的机会呢? 孙红兵是我的直接上司,他不分配重要活儿给我做,我总不能直接去找傅德志,或者直接去找林曦儿吧!越级汇报,尤其是越级打小报告可是职场的重要忌讳之一呢! 我还是决定主动找孙红兵要几个像样的活儿做做!时间不等人啊!青春稍纵即逝,我也老大不小了,应该趁早在业界做出一点成绩来,“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啊!” “顾阳!你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把我的意思完全表达出来,孙红兵就跟我急了!他急赤红脸地瞪着我,仿佛我是找上门来踢他家武馆的狂徒! 我原本就是怀着忐忑的心情来找他的,见他这个态度我就更心虚了,仿佛我自己存心找了他茬似的!我讪笑着解释道:“孙组长!我是想、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我工作分配不合理?你的意思是我打击报复你是不是?”孙红兵拧紧眉梢,瞪着我大声道。 我无语了! 这分明是先声夺人嘛!说难听点,这就是恶人先告状!我不明白这家伙今天为什么这么大火气?我领了他工资,还是我抢了他女人?可我没领他工资,也没抢他女人啊! 如果胡雪娇是他女人,我也没抢走她啊?况且,大家都看得出来,他对胡雪娇是一厢情愿,没一点迹象表明,胡雪娇压愿意做他女人呀! “孙组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我怎么说话?我怎么说话用你来教?别以为你在促销现场风光了一把,就自以为自己是英雄了!” “你说什么呢!我没这么想……” 孙红兵抢断我的话头道:“有没有这么想,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告诉你!顾阳!你别太自以为是!既然我是文案组组长,我就有权利安排你的工作!” “你、你作为组长,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也生气了。 孙红兵将手中的文件夹拍在办公桌上,嗖地站起来,怒视着我道:“我就是这么说话的!你不满意,你可以找领导告状去啊!” 我气得说不上话来:“你!” 办公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我和孙红兵,好像是没反应过来,都一头雾水地看着我们俩个大男人火药味十足地对峙着…… “孙红兵!顾阳!你们俩怎么回事?” 白琴走过来看着我和孙红兵,见我俩都耿着脖子不说话,她无奈得摇摇头,将我拉到一边问:“怎么啦?” 我气急了,我道:“我怎么知道?他平白无故地对着我一通河东狮吼!” 孙红兵一听,猛地一拳砸在桌面上,伸手指着我道:“你嘴巴放干净点!你说谁河东狮吼呢?你敢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揍你啊!” 孙红兵是山东人,人高马大,一看就是个大力水手! 办公室里顿时硝烟弥漫,情势大有一触即发的感觉! 大家赶紧上前劝架,谢鹏拦住孙红兵,舔着脸笑道:“我的大组长!你大人有大量!干吗为这点小事大动肝火呢!坐下消消气,消消气再说话!——” 白琴大概怕我吃亏,转身看着孙红兵赔笑说:“孙红兵!干吗发这么大火?顾阳才来公司,他比你也小两岁,说话冲了点,你别跟他计较嘛!” 听白琴这么说,我就更委屈了,脾气冲的人不是我,是孙红兵! 邢敏在边上愣愣地看着我,像是被眼前的情景吓着了!她咬着下唇,一副急得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警告你!顾阳!老子看你就不顺眼!你再惹我试试看!”孙红兵“嘭”地踢开腿边的办公椅。 我忍无可忍了! 我猛回头瞪着他道:“孙红兵!你别没完没了!你是谁老子呢?有本事咱去天台上单挑!” 孙红兵再次跳起来,抖着手指向我叫道:“行!不敢去你就是孙子!” 我也伸手指着他道:“有种你别当缩头乌龟!” 俩个大男人像两头发怒的雄狮,雄性动物的野蛮劲儿全都激发出来了,势不可挡了…… 白琴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眼神恐慌地看看我,又看看孙红兵,一时都不知道应该先劝哪个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胡雪娇突然急步窜上前,怒视着孙红兵叫道:“你给我闭嘴!喊什么喊!没用的东西!” 随着胡雪娇一声怒斥,办公室里再次变得鸦雀无声!孙红兵也噤声了,像是兜头被浇了一桶冷水,颓然坐倒在椅子里,低头不语! 胡雪娇又斥道:“孙红兵!你还真能耐哈!欺负一个新员工,你本事真大哈!” “我没有!”孙红兵抬头低声抗议了一声,又快速低下头去,似乎不敢跟胡雪娇对视似的。 胡雪娇冷笑一声道:“你是不是还想闹?是不是想闹得上司们都知道,闹得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是不是想把林总也闹过来?——没用的东西!” 孙红兵彻底噤声了!头都不敢抬一下! 白琴和邢敏趁机将我推到自己办公桌后面坐下,白琴有些生气看着我说:“顾阳!你再这么冲动,我也不想管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白琴转身向自己办公桌前走去。 办公室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我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心想自己的确太冲动了点儿。虽然孙红兵也很冲动,但我不能因为别人冲动就跟着冲动!好歹孙红兵也是个小领导,跟他在办公室这么一闹,大家还以为我是在冲撞领导呢! 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我和孙红兵吵闹的源头,只看到我和孙红兵在他办公桌前你一句我一句刀光剑影!指不定有有人以为是我冲到孙红兵面前找他茬呢!而且,如果这事儿如果传到傅德志那里,指不定这事儿会被他当成什么把柄牢牢抓在手里吧! 想都不用去想,他肯定是袒护孙红兵的!道理很简单,官官相卫嘛!他没理由袒护我这个到公司不到一个月的新人吧! 这样一想,我再次体会到“冲动是魔鬼”这句话的深刻含义,我摇了一下头,轻轻吁出一口长气,捏着鼠标,晃了一下,电脑屏幕亮了起来…… 有三个qq对话框在屏幕上不停地闪烁,我把qq设置成静音的,所以那些对话框都在无声地闪烁着—— 我顺手点开了其中一个对话框,是白琴发过来的:“小顾!姐知道你受了委屈,但孙红兵是你组长,你当场让他难堪,你得罪了他,以后怕工作不好开展,得空你去给他道个歉吧!孙红兵那个人脾气冲,容易激动,但没有坏心眼,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人!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才进入公司,根基不稳,不能得罪任何人!姐已经猜到是这么回事了,可这事儿你不能太着急,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要耐心等待时机!姐把你招进公司,也是相信你有能力做一番大事业!姐会一直相信你,看好你!” 我心中欣慰,心想白姐真是个好女人!我回她讯息说:“姐!我知错了!” 可要我去给孙红兵道歉,我做不到,至少现在我做不到!我是个有理不会屈身的人!老妈说我犟起来比九头牛还犟呢! 第二个对话框是邢敏发过来的:“哥!你怎么啦?你吓着我了!要是你跟孙组长打起来怎么办?你会吃亏的!你看他强壮得像头牛啊!哥!孙红兵是我们组长,你别跟他闹矛盾好不?得罪谁也别得罪领导呀!哥,要不你去给孙组长道个歉吧?好不好?” 我摇头笑笑,怎么都让我去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我道哪门子歉啊?有理的人去道歉,无理的反而跟有理似的!领导的脾气就是这么被惯出来的! 我给邢敏回了个简短的讯息说:“敏儿!这事儿你别管,哥会看着办的!” 第三个对话框是胡雪娇的:“嗳!我的大英雄!你最近是不是荷尔蒙分泌过剩啊?惹谁不好你去惹孙红兵!他可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犟驴!傅德志很信赖他,你最好别得罪他喔!火气消了没呢?要不要我帮你消消火?知道你为什么火气那么大么?就是因为现在你身边没女人,你把自己憋坏了吧?怎么样?要我做你女朋友吧?咯咯咯……” 看着胡雪娇的短讯,我摸着鼻子笑得无奈,回了她一条讯息说:“什么英雄呀!我现在是狗熊!” 我转脸向斜对面看去,胡雪娇也正盯着我看,我已经习惯了她那双勾人的眼睛,她转一下头,舌头将红唇舔过一圈,故作一副垂诞欲滴状…… 我赶紧把头摆过来,坐正,故作一本正经地盯着电脑屏幕看,心里叹口气道:“哎!这欲女!孙红兵今天发这么大火气,很可能正是因为你呢!红颜祸水啊!看来哥以后离你越远越安全呢!” 办公室的座机响了,座机一直都是搁在谢鹏办公桌上的,谢鹏听了电话,走过来对我笑了一说:“林总让你去趟总经理办公室!” 我看着他,愣了一下说:“谁打的电话?”妖女找我何事? “戈薇!”谢鹏笑看着我说。 戈薇是林曦儿的秘书,林曦儿要召见什么人,都是戈薇下达通知。 第四十三章吵架的事 林曦儿找我什么事?我和孙红兵吵架的事儿,如果能传到她那里,也不会这么快吧!她找我肯定是别的什么事儿?是前天在丽人商场的事儿么?她找我干吗?提出表扬?她不是已经让傅德志表扬过我了么?她想亲自表扬我?快得了吧!我宁愿相信2012年地球会爆炸,也不会相信她会当面表扬我? 我实在想不出她表扬别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 我沿着独立办公区的廊道向前走去,总经理办公室靠最里面,旁边就是公司的小会议室。 这是我第一次去总经理办公室,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到了办公室门口,我站定,迟疑了两秒钟,才抬手敲门,先是轻轻敲了两下,又稍微用力敲了两下…… “进来!” 听到门内传来那个熟悉而蛮横的声音,我才正了正神,心想怕什么怕,她虽然是丽人服饰的总经理,是你的顶头上司,可她也不过是个比你还小一岁的黄毛丫头呢!你还怕她把你给吃了? 我量她也吃不下! 我这样一想,就伸手推开了门…… 尽管我在职场上混了两年有余了,尽管我也自认为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但眼前的一切还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想象!我的意思是说,我从来没见一个总经理的办公室会设计得这么奢华精致! 对门一整面都是华丽的落地窗,室内设计时尚简约,红与黑的主色调营造出来的感觉并非怪异,而是它的独特个性!黑色椭圆形的办公桌,黑色的小号高背转椅,黑色欧式的仿古木质文件柜,一切都显得精巧而美观! 林曦儿身着一套白色套装,雪白的真丝衬衫,有一种知性干练的美感!我不违心地说,她的确是一个百变女王!不愧是毕业于世界一流服装设计大学的时尚设计师!不仅懂得如何穿着打扮,连办公室都设计得如此时尚独特! 她抬脸看我说:“愣着干吗?进来坐啊!”她伸手示意我到对面会客区的红色休闲沙发坐。 我点了点头,竟然有些无所适从,我已经习惯了跟林曦儿在公司外面接触,蓦地把接触的环境搬到她的办公室,我就有些不习惯,当你进入别人熟悉而对你是陌生的环境时,你总会有一种不适感吧! 我在会客区的沙发里坐下,林曦儿按了一下办公桌上的话机,里面传来戈薇的声音:“林总!有什么吩咐?” “让你煮的咖啡好了么?……那现在送到办公室来!……”讲完林曦儿按掉了通话键。 空气中有一股淡香,是花香,循着香味看过去,会客区后面的空间里养了许多盆花,花还不少,有吊兰、芦荟,有开各种红花、白花的仙人球花,还有一株快开爆盆的“天使之眼”! 其中数那盆“天使之眼”最漂亮了,不仅形态婀娜,开的花瓣也漂亮,像一群停落在绿树上红色蝴蝶,因为鲜艳的颜色刺激你的眼睛,你会隐约觉得那些“蝴蝶”还在轻轻挥舞着翅膀,甚至还能听到它们挥舞翅膀的细微声音…… 她走了过来,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中间只隔着一张小小的茶桌…… “林总!你找我什么事?”我摸了一下鼻子问她。 林曦儿抬眼看我,微微笑了一下,是的!我没看错!她的确是对我微笑了!我不禁愕然,仿佛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这个妖女竟然对我微笑了!她竟然对我,顾阳,丽人服饰公司最下层的小职员微笑了! 不过那微笑就像昙花一现般,只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微笑敛去之后,她又恢复了在公司里时那种干练冰冷的表情,活脱脱一座冰山冷美人的玉雕像。 “顾阳,你前天在丽人商场的表现还不错!”她看了我一眼说,“姓肖的像疯狗一样狂吠一通,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她习惯性地将双臂抱在胸前,冷冷地一笑,“虽然前天的闹剧上了电视,但是并未给丽人服饰带来什么负面影响,至少目前看不出前天的闹剧让我们丽人损失了什么。昨天的促销活动按原计划进行,现场气氛良好,丽人商场的销售稳步提升……” 对于林曦儿这番话,我并不感到惊奇,我说了作为一个颇有经验的广告文案策划人,我了解消费者的心理,也知道如何将不利的局面转化为有利的局面!我猜测前天的闹剧一上电视台,不仅化解了肖德龙的卑劣企图,而且为了丽人服饰树立了健康、诚恳的品牌的形象,至少是利用电视台为丽人服饰,以及丽人商场的促销活动免费打了一轮广告宣传! 我摸着鼻子,低头笑了笑,自从进入丽人服饰,自从跟林曦儿打了这么多次交道,这还是她第一次郑重地表扬我!虽然她的表扬词有些含蓄,但终归是难得一见啊! 我动了动身体,调整了一下坐姿,笑了笑说:“但愿肖德龙不会再搞什么别的破坏才好。” 林曦儿迅即就怒了,皱着眉头盯着我,表情冰冷,目光却含着怒火…… “他敢!”她说,咬了咬下唇,“姓肖的混蛋!我不会放过他的!敢到本小姐的地盘上撒野,我看他是精神错乱了!” 我避开她的目光,讪讪笑着说:“我们还是提防他一点为好!” 她哼声说:“我会让他为自己的疯狗行为负责!对付姓肖的,我自由办法!”她吁了一口气,“好了!我现在不想听到肖德龙这个名字!你别在我面前再提那个混蛋!” 好吧!我也不想提及他,前天下午在他灰头土脸地逃离促销活动现场之前,他还恶狠狠地甩给我一句“臭小子!在滨海市敢跟我作对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一个!我不管你是色胆包天,还是无知者无畏,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用心,你最好给老子当心点!” “顾阳!” 林曦儿蓦地叫了我一声,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我抬眼正好迎向她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地笑笑,等她说话……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来公司有两个月了吧?”她看着我说,“来丽人服饰后你都做了哪些具体工作?给我汇报一下吧!” 她俨然一副领导的口气,好在没了平素那种蛮横无礼的腔调,算是进步了不少!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问及这个问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说:“林总!其实、其实我来公司还不到两个月……” 她说:“工作业绩和工作时间不一定成正比!说吧!你都做了哪些具体工作?”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抬手搔了搔后脑勺,心想她怎么突然过问起我的工作来了呢? “这个——呃——其实目前还没做什么成绩——”我实话实说,话语中很没底气。事实上,我心里还有些内疚,无功不受禄,领了薪水,却没做出什么成绩,我一向以此为耻! 林曦儿依然盯着我看,双臂依然环抱在胸前,眉头也皱了起来。 “哦?”她说,“怎么会一点工作都没做呢!两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吧!” “是!林总!”我垂下了目光说:“两个月是不短的时间,一年也才十二个月!”我顿了一下,接着说,“可是有很多事情,总是不尽如人意。” 是啊!为什么一点像样的业绩都没有呢?为了讨一份像样的活儿做,我还得忍受孙红兵的河东狮吼!我不想在林曦儿面前告状,在我看来,打小报告是小人所为,只是心中不免有些小委屈! 林曦儿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眼神有些异样,眉头微微皱着。 “总是不尽如意?”她说,“你的意思是指我?是说你成为我的代理男友之后,影响了你在公司的工作?” 可林曦儿为什么突然关心起我的工作来了?她想了解我的工作,完全可以要求傅德志亲自汇报啊?莫非她今天又想找我什么茬儿? 我抬脸看她,也睁大了眼睛,然后忙摆手…… “不是!”我说,“不是指这个!林总!真的不是指这个……” “那是指什么?” “其实,诚如你所说,我并没做出什么像样的业绩!”我说:“我目前做的都是些小工作,不值得一提!努力完成好领导分配给我的份内事儿,这就是我目前的工作思路!” 林曦儿的神色恢复了自然,点了点头。 “思路还不错!”她说,“顾阳!你应该知道,优胜劣汰是社会的生存法则!杨副总的管理理念的核心就是挖掘每一名员工都自身的潜能!丽人服饰绝不会为默默无闻的员工支付薪水的!” 这个我从谢鹏那里听说过,听说丽人服饰每年年底都要辞退一些对公司发展毫无益处的员工!这已成为丽人服饰一条不成文的公司条例! 见我低头不语,林曦儿看着我轻笑了一下。 “不过,顾阳,”她说,“你的前天的表现还的确出乎了我的预料!看来你还有点魄力!” 这妖女今天是不是忘记吃药啦?言行竟然如此异常!我都有些不认识她了!不仅亲口表扬了我,还再三提出表扬! 我忽然觉得好笑,我摸着鼻子小声说:“林总!我一个乡下佬,哪有什么本事让你对出乎预料呢!” 我是有意挤兑她。 她听明白了,下巴收了一下,笑得有些尴尬,她说:“看来以前我对你有点误会!” 何止是有点误会,是严重得误会! 办公室的门就在这个时候被人敲响了! “进来!”林曦儿回头应了一声。 第四十四章浅蓝色的咖啡杯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林曦儿的秘书戈薇端着咖啡壶走了进来…… 林曦儿亲自用一只浅蓝色骨瓷咖啡杯,从那个造型奇怪的咖啡壶里——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专门煮咖啡的器具,有个麻烦的名字叫塞风壶(siphon虹吸式)——是的!她亲自接了一杯咖啡端给我,甚至还亲自用咖啡勺轻柔地搅拌一下! “喝杯咖啡提提神吧!我让秘书特意为你煮的!”林曦儿将咖啡递到我面前。 古时候有敬茶释前嫌的传统,不知林曦儿为了敬这杯咖啡是不是也有这个意味?总之,我来之前是万万没想到她会对我的态度会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恭敬得有些令我受宠若惊! 林曦儿看着我微微一笑。 “喝吧!提提神!”她说。 我摸着鼻子怯怯地回看着她,我一度认为我眼前看到的笑脸是一种幻觉,我甚至以为这是她想出来整我的新式方法——比如在咖啡里做了手脚,洒了半包添加剂——泻药、盐巴或者辣椒水? 林曦儿笑看着我,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 她说:“怎么?怀疑我在咖啡里下了毒么?” 为了证明那咖啡是无毒的,她用面前的骨瓷咖啡杯又盛了一杯,当着我的面喝了一大口,烫得她直伸舌头,一边用手扇,一边做了个搞怪的表情。 “好烫!不过很好喝!现在该相信我不会害你了吧!”她说。 她这个样子倒是十分可爱的!我讪讪笑着…… “怎么会呢?”我说“林总怎么可能会用这种烂招陷害我呢?” 我端起咖啡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大口!她都以身试毒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再次出乎我预料的是,这咖啡竟然非常好喝!说不出来的好喝!散发出类似于蜜糖与巧克力的香味!不苦,不酸,不涩,还有几分奶香味!我一口气将杯中的咖啡喝完了,品尝完后,杯中仍留有淡淡奶香味! “谢谢林总!”我抬手抹了一下嘴巴,还故作懂行地笑道,“你应该加了不少蜜糖、巧克力和炼奶吧?” 林曦儿笑看着我,还调皮地挤了挤眼睛。 “不!我什么都没加!”她说。 我疑惑道:“怎么可能?我明明品出了那些味道!” “因为这是苏门答腊麝香猫咖啡!咖啡中的极品!”林曦儿笑说。 “苏门答腊麝香猫咖啡?”我问。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孤陋寡闻,实在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过这种咖啡名字! 我讪笑道:“我以为产于牙买加的蓝山咖啡是咖啡中的极品呢!” 林曦儿笑说:“那麝香猫咖啡是及中的极品!因为它是用猫的排泄物制作的……” “什么?排泄物?”我干瞪着两只眼睛,感觉像方才咽了一只死苍蝇,或者不吃狗肉的人,大吃了一顿所谓的香肉之后,忽然得知所谓的香肉其实就是狗肉! 林曦儿大概是被我的窘样逗乐了,“咯咯咯”笑了起来…… “稀奇吧?”她笑看着我说,“什么都不加,你就可以品出各种味道!”她顿了一下,接着说“你可千万别吐喔!嘿嘿!” 后来我才知道,这种英文名叫kopiluwak的咖啡,价格贵得不离谱!竟然300美金才能买的到一磅!整个世界的年产量也仅500磅左右! 在印尼的这些岛上,有一种有袋类狸猫,它们常在咖啡树中吃掉最熟最红的咖啡果。当地人从狸猫的排泄物中挑出比较完整的而且还裹着果肉粘液的豆子。也许真是通过动物胃中酵素的发酵,使这种咖啡豆具有独特的风味! 根据加拿大研究人员的说法,棕榈猫的消化液可以将咖啡豆中的蛋白质分解成非常小的颗粒,而这会加强咖啡在研磨过程中的香味。此外,棕榈猫的肠道能过滤掉一些特定的蛋白质,从而减少咖啡的苦味! 俩人对面坐着喝了一会咖啡,林曦儿搁下杯子,抬脸看着我。 她说:“其实我有事儿要跟你讲!” 我也抬眼看她,忽然意识到她找我来办公室,似乎还有其它更重要的事儿要说?我看着她,舔了舔嘴唇,唇齿间是咖啡的甜香,等待她说下去。 我说:“什么事儿?” 看来我猜中了,她肯定又要我去代理她男友了!因为我听见她说:“有一件事儿要你协助我去完成,你乐意么?” 我说她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呢?又是表扬,又是为我煮这么昂贵的咖啡喝,原来她是有求于我啊!天底下哪有免费的苏门答腊麝香猫咖啡呢!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喝了人家特意煮的极品咖啡,我怎么能好意思拒绝人家的求助?况且这妖女今天是懂礼貌多了! “你说。” 林曦儿低眼看着桌上那只精美的骨瓷咖啡杯,沉吟了两秒钟,尔后抬眼看着我。 她说:“我想请你陪我去参加一个‘爬梯’!” “爬梯?” “就是聚会!” “喔!原来是party啊!” “什么性质?” “生日party!” “什么时候?” “这个周末!礼拜五晚上!” “要我做什么?” “陪在我身边就好!你会跳舞吗?” “什么舞?” 蹦迪我会,交谊舞、肚皮舞我见过,脱衣舞、草裙舞在现实中压根儿就没见过! “交谊舞!” “不太会!坦白说是不会,懂一点规则,但从没跟人跳过。” “没关系!我教你!你只要答应陪我去,好吗?” “好吧!可是不会跳交谊舞真地没关系么?” “这个包在我身上!我教你跳舞!” “我可是一点基础都没有!你一下子教得会么?” “noproblem!包在我身上!给我半个小时,包教包会!” “一个小时?——行吗?” “你不相信我?” “那好吧!试试看!我尽量吧!” 她注视着我说:“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林曦儿看着我,眨了一下眼睛,眼眸中蓦地有兴奋的光芒在闪烁,双手在胸前轻轻一拍。 “还等什么!”她说,“那我们开始吧!” 我愣住了,睁大眼睛看着她。 “啊!现在啊?”我说,“在办公室?我还在上班呢!”我摸了一下鼻子,犹疑地说,“恐怕不好吧?” “什么好不好的!”她白我一眼说,扬起她那精美的下颌又说,“这里的老板是我,我说了算!” 我摸着鼻子,犹疑着。 我说:“那我先去给我们经理和组长说一声吧?否则他们……” 林曦儿皱起了眉头,不满地看着我。 “你怎么那么啰嗦呀!”她说,“这里我说了算!”她顿了一下又说,“你今天必须要完成的工作任务就是学会跳舞!” “这是哪门子工作啊?”我摸着鼻子,嘀咕了一句。 她愠怒地盯着我,开始有些不讲理了。 “只要是本小姐让你干的事情,统统都是工作!”她说,语气不容置疑。 我讪笑着,有意挤兑她。 我说:“那……做你男朋友也算?……”见她脸色在变坏,我忙解释一句,“我是说代理男友的事儿!” 她瞪我一眼,“撤”了一声,双手习惯性抱在胸前,精巧的下颌高高扬起。 “你听觉有障碍啊!”她说,“我说了!只要是本小姐让你干的事情,统统都是工作!” 怕她再回归到野蛮女,我不想再激惹她。 我说:“那好吧!听你的!” 我心中却想,你是这里的老大,你说了算!看来我来丽人服饰不是为了文案专员一职,而是为着总经理助理来的! 她不耐烦了,一把拽住我的衣袖,把我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拉到办公室中央。她回头认真地看着我。 “areyouready?”她说,见我点了头,她像健美操教练双手一拍说,“let-sbegin!” 我傻站在她面前,抬手搔着后脑勺,有些局促。 “你可别抱太多希望,”我说,“我可是一点舞蹈基础都没有,人家都说我跳一舞,大猩猩就要发笑!” 她嗤笑了一声说:“你会蹦迪么?” “这个会!”我说,“以前去过几次慢摇吧,不过,与其说那叫跳舞,不如叫雌雄狮子们集体发情!呵呵呵——” 她大概不愿听到“发情”这个原始的字眼,用力白了我一眼。 “你会蹦迪,说明你已经具备舞蹈基础,”她说,大概被自己的牵强说辞逗乐了,她笑了一下,然后接着说,eon!理论的东西来不及教你了,本小姐教你速成法,直接让你做高手!” “啊!有做高手的速成法吗?” 她一笑,露出一个俏皮的神态。 “当然了!”她说,“你也不看看是谁在教你?名师出高徒嘛!” 我的心情随着她娇美的笑容放松下来,这妖女,其实只要她放下架子,别总是绷着脸,她还是观之可亲的,有姿色,有活力,有热情! 我也笑了。 “林总,”我说,“那舞艺高手们都跳什么舞?会不会都是高难度?” 她呡着性感的小嘴,自信地一笑,伸出食指在我眼前摆了摆。 “你想错了!”她说:“在当今的交际场上,不论是高手,还是菜鸟,都是跳国际通用的交谊舞!而经典的交谊舞只有四步和三步之分。” “我听说过,”我说,“但不是很了解,三步和四步到底怎么分的?” 她说:“四步是每次走四步,可以往前,也可以往后,也可以进两步,再退两步!三步更简单,每次只走三步,然后可以继续尽,也可以退。就这么简单,你听懂了吗?” 我轻点了一下头,然后问她说:“那我怎么知道人家是要跟我跳三步,还是跳四步呢?” “这个简单!”林曦儿伸出食指朝我一点,耐心地说,“你要注意听曲子!曲子里是有节拍的。一种是‘嘭嚓、嘭嚓’这种双节拍的,就是四步;一种是‘嘭嚓嚓、嘭嚓嚓’这种单节拍的,这就是三步!” 我恍然大悟地一笑,笑得很傻。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我还以为跳舞之前要先跟舞伴商量好是跳三步还是四步呢!嘿嘿嘿。” “亏你想得出!”林曦儿白我一眼说,“曲子里都有节拍,你只要跟着节拍走就好了!”她朝我竖起一根食指,接着说,“还有一点就是,无论是跳三步还是四步,都是男士先走步,男士先出左脚,女士先出右脚——” 第四十五章舞伴 我用力摸着鼻子,心中又有疑问了。 “那我怎么知道舞伴先进还是先退?”我说,“不会踩脚吧?”我兀自笑了起来,“哎呀!那样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糗啦!” 林曦儿瞪了我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高手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她说,“如果你踩了女士的脚,那还有什么绅士风度可言!你要记住!在高级派对上,男士一定要十分绅士!” “那怎么才能不踩脚呢?”我问得很认真。 “这个不难,”林曦儿轻松一笑说,很自信地说,“秘诀在于你要用手引导你的舞伴,你的左手抓着舞伴的右手,右手搂着舞伴的腰,你的左手稍微往前一推,你的舞伴就会朝后退,右手在对方腰上用力一带,你的舞伴就会往前走!——看!就这样!” 大概为了增加形象性,她作出男士抓住女士的手和腰的舞姿,走了两个舞步…… 我恍然领悟,原来世间一切事物都有规律可循啊! “我明白了!”我说,“原来玄机就掌握在男人的手里啊!我还以为跳舞的时候,男人搂着女人只是为了趁机亲热占便宜呢!原来男人的手还有遥控舞伴身体的妙用啊!哈哈哈。” 她佯装愠怒,抬脚要踢我。 “什么跟什么!”她说,“你思想怎么那么龌龊!满脑子都是!” 我跳后一步,本能地收腹,双手护住裆部,警觉地盯着她。 “不是吧!”我说,“又是佛山无影脚啊!” “什么佛山……无影脚?……” “就是你的脚啊!” “……” 见她还不明白,我进而笑说:“你还记得我第一天上班,在电梯里,你踢我的那一脚么?你那一脚让我疼了三天三夜啊!差点把我报废掉!幸亏我练了金钟铁布衫的!否则……” 我不敢直接说出“鸡飞蛋打”这句流氓话。 林曦儿像是记起来了,香腮微微红了。 “切!还好意思说!”她瞪我一眼说,“是你对我不敬再先!在电梯里敢吃我——” 她顿住了,想必意识到“吃豆腐”的话有些不雅观。 “是吃你豆腐吧!”我坏笑着替她把话讲完了。 “你!”她瞪着我,脸蛋涨红了,情绪想发作未发作之间。 “不过,”我讪讪一笑说,“当时是电梯不稳,不小心我才碰到你的!”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心想。 “我才不管什么电梯故障!”她高傲地扬起下颌,“本小姐只要事实,不管理由!” 我说:“事实就是电梯故障!事实就是你冤枉我了!事实就是我不是故意……” “少废话!”她无礼地打断我的话,凶我说,“本小姐还觉得太便宜你恩!要不是在公司电梯里,那天就该你倒血霉了!说实话,那一脚还真不够本小姐解恨的!” “还有一巴掌!”我悻悻地补充说。 林曦儿怒目相上说:“你活该!” “我活该!我活该行了吧!”我沮丧地说,跟她讲道理,我总有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再补你一脚!”林曦儿威胁我说。 我忙摆手,一身冷汗:“这个……还是不用了!你一出脚,我就发抖!我们家可是三代单传,我有重大使命在身,不敢对不起老祖宗!” “那就闭嘴!”她凶我道。 “好吧好吧!再不说了!”我讪讪笑着说,“咱们还是言归正传!继续跳舞,继续跳舞……” 哎!秀才遇到兵,我还能咋地?! 林曦儿瞥我一眼,嗤笑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向会客区,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两口水,很快又走回来。 她缓了几秒钟,细眉微微皱了一下。 “都被你气糊涂了!”她白我一眼,“都不知道刚说到哪里了?”她抬手扶了一下白皙的额头,很快就说,“喔!对了!交谊舞是一种非常文明的社交礼仪!在跳舞的过程中,有两个注意事项,一个是用耳朵听节拍,每走一步都要踩在节拍上;一个就是要以你为主,以你为王,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一进入舞池,你就是王一样的男人!” 她顿了一下,看着我继续说:“一切都是你说了算,哪怕你的舞伴是女董事长,女市长,女黑道老大,她也只是你的舞伴,你可以完全操控她,你的手一动,她就得听从你的指挥,她是你身体的延伸部分,那时候,她也会把自己的身心全部交给你!你听懂了吗?” 我点点头说:“好像懂了。” 我心中暗想,她这么强调文明和身份这两个词,莫非是指我是个没有身份的粗鄙下人? “还有,邀请女士跳舞时,你要弯腰伸出手掌,要绅士,面带微笑,你要说‘小姐,请你跳支舞好吗?’语气要温和、文雅,明白吗?” “明白!”我摸着鼻子笑道,这妖女还真把我当乡巴佬呢!即使我没邀请女孩子跳过交谊舞,但这样的桥段,在爱情电影里我也无数次温习过好吧! 林曦儿双手轻轻一拍,笑了一下说:“那好!现在我们试跳一下,就四步吧!来呀!你来邀请我!像绅士一样主动一样邀请我!” 嘿!这妖女还真有一套!不仅理论讲得透彻,还把理论与实践紧密结合,有做人民教师的天赋! “真地要来么?”我讪笑地看着她说。 她瞟我一眼,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发丝。 “废话!纸上谈兵管什么用!”她说,“赶紧啊!别耽搁我时间!” “好吧!”我说,“那我来了喔!” 见她点了头,我鼓起勇气走到她面前,弯下腰,摊出手掌。 我说:“林小姐!我可以请你跳支舞么?” 她看着我浅浅一笑,抬起精巧的下颌,神态高贵大方。 “当然了。”她说,然后把左手往我手心里优雅地一放。 不知道为什么,她含着笑意的双眸一下子将我拉入了当下,好似我们并不是在情景模拟,而是真实地发生;也不是在办公室,而是在一个高级舞会上! 她小声提醒我说:“轻轻握住我的手,慢慢走,带我到舞池中央!——对!就这样……” 我们手牵手来到办公室中央,对面站定,她慢慢举起右手,我心有灵犀,用左手迎上去,一把抓住,她的左手放到我右肩上,我的右手略嫌生疏地地摸到了她腰上…… 她的腰好软啊!仿佛是三月里刚抽出新芽儿的柳枝儿! 她轻声提醒我说:“我打拍子,你带着我跳,现在我已经把自己交给你了!别紧张!你是目空一切的高手,你是王一样的男人!现在一切都由你做主!——来吧!开始吧!——嘭嚓、嘭嚓、嘭嚓、嘭嚓……” 我是高手,我是王,我是主宰舞伴的王者!我的目光逐渐变得自信而坚定!我用左手用力握了一下她的右手,然后勇敢地跨出左脚…… 呀!她的右脚竟然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给我留出空间。那么默契,仿佛我和她是一体的。我跨出右脚的时候,她的左脚也退了…… “嘭嚓、嘭嚓、嘭嚓、嘭嚓……”她继续用嘴轻轻打着拍子。 我们不停地跳着,我越跳越投入,我的情绪完全起来了,完全被她带入到这种高雅的舞蹈氛围中,我甚至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了。 终于,我的舞步进退自如了,我的神态自信了,我的动作也流畅了! “做得不错!人不笨嘛!”她看着我,满意地笑了一下说。 许多事情都是如此,你看着它似乎挺难做的,可是,等你一旦你静下心,投入其中,你会发觉原来一切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一种是三步,一种是四步,尽在进退之间!这一切并不很难做到!程序很简单,重要的是个人的气质,表情要自信,目光要坚定,要有绅士风度!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我和林曦儿跳了一遍又一遍,我已渐入佳境,这种感觉美妙极了!她就在怀抱里,她胸前那两座的山峰紧贴着我的胸膛,那份柔软的温度,简直要将我融化…… 我们融为一体,忘我得移动、旋转,她第一次主动如此接近我,我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来自她婀娜的身子,以及秀发…… 因为运动,她的面颊微红,她用嘴轻轻打着拍着,吐气如兰,她开始有些娇喘了。 优雅的舞蹈,绝美的舞伴,她醉人的笑,她身上的迷香,她眉眼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妩媚…… 这一切都令我陶醉,像花儿半开,像酒儿微醺。 只可惜这种美妙的体验,被一阵电话铃声中断了! 林曦儿离开我,走到办公桌前去听电话。然后她搁下话筒,回转身看着我,笑了一下说:“好了!今天我们就练习到这里,离这个周末还有几天时间,下班后你可以在家里多多练习!” 我知道她有事要忙了。我只好说:“好的!林总!那我先走了!” 我心中竟然有一点不舍,有点小失落。难道跳交谊舞也会让人上瘾么?令我不舍的是高雅的交谊舞,还是她温软的身子呢? 回到企划部办公室,我的心情格外愉快,我突然发觉林曦儿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恶!她微笑的时候还是蛮亲切可爱的,她咬下唇发出警告时还是蛮俏皮的,她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没有耐心! 第四十六章杂货 孙红兵仍然让我做没一些没技术含量的杂活,我仍然照做了。我心情不坏,做事的时候,心里还播放着一支舞曲,是舒缓的四步舞曲,“嘭嚓、嘭嚓、嘭嚓、嘭嚓……” 中午在餐厅用工作餐时,谢鹏盯着我左看右看,好像我脖子上挂着女人乳罩似的。 我抹了一把嘴,并没有发现嘴边沾着饭粒什么的。可他还是盯着我看,我被他盯得很不自在! “看什么看!”我一拍筷子,瞪他道,“没见过连吃饭都这么帅的男人么?” 谢鹏将嘴里的食物用力吞了下去,似笑非笑道:“顾阳!你今天忘记吃药了吗?我怀疑你丫精神错乱了!” “咋啦?”我继续瞪他。“咋啦?”谢鹏拿筷子点戳我说,“自从你从总经理办公室回来,我就发现你丫很不正常!——你看看你!一直咧着嘴,连吃饭的时候都是这样!”说着他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边上的邢敏,“你发现了没?敏儿!” 邢敏吃饭的时候很少说话,细嚼慢咽的,她抬起脸蛋,看看谢鹏,又看看我,微微着点了点头。 “什么逻辑!”我哼声说,“喔!难道笑一笑就代表不正常啊?我开心我快乐我兴奋行不行啊?”我狠狠瞪了谢鹏一眼,拖长音调说,“真的是!” 谢鹏接话说:“听你这么说,看来林总的确是表扬你了!我说顾阳,你小子真走运,一来丽人服饰,就把脸露大了!”他有些嫉妒地瞟我一眼,接着说,“要知道我们林总绝不会轻易表扬人!至少我是没见过她表扬人会是什么样子的!” “何止是表扬呢!”我故作得意地一笑说。 “莫非还有什么好事儿?”谢鹏直起身,紧盯着我说,“莫非林总要给你加工资?给你发奖金?还是破格提升你?” 我“撤”一声,故作清高状:“升职算什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封侯非我愿,但愿海波平!说实话,我对职务什么的不太感兴趣!” “喂!”谢鹏睁大眼睛看着我问,“林总不会真地要给你升职吧?” 邢敏也抬脸看我,一双大眼睛眨巴着…… “晕!”我看着谢鹏说,“你那么紧张干吗?” “我能不紧张吗?”谢鹏说,“你要升职了,我们好敲诈你一笔啊!好歹也得请我们去“香格里拉”海搓一顿吧!” 我瞪了谢鹏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真幼稚!”我说,“你知道老板是怎么定义的吗?所谓老板,就是那个一天到晚琢磨着如何用最低的薪水让你干最多活儿的人!动不动就给员工升职加薪,老板们哪还有钱住别墅开法拉利?!” 谢鹏撇撇嘴说:“那你瞎乐活什么呀?” 我笑道:“我开心我快乐我兴奋不行吗?我自得其乐我偷着笑行不行?笑犯法吗?” “好好!”谢鹏白我一眼说,“你笑吧!你尽情地笑吧!你最好笑得全身抽筋!”他又碰碰邢敏说,“敏儿!你不觉得他今天很反常吗?跟孙组长大吵了一架,竟然还笑得合不拢嘴!敏儿你说,他反常不反常?” 邢敏抬起脸蛋,摇摇头说:“没有啊!我觉得顾哥哥很正常呀!” “敏儿!你可不要徇私枉法哟!”谢鹏看看邢敏,又看看我,目光意味深长。 我再次拍了一下桌子道:“谢鹏!知不知道你比长舌妇还话多!一嘴不能二用,吃你的饭!” 谢鹏“嘿嘿”坏笑。 “顾阳!”他说,“我说邢敏,你着什么急!我看其中必有隐情!” “隐你个头!”我瞪他一眼,没好气道。 邢敏的脸蛋微红,表情有些不自然。 “谢鹏!你干吗笑得那么坏!”她白了他一眼说,“再笑我!”说着她抬手佯装要锤谢鹏。 邢敏的粉拳还没挨着谢鹏,他就已经痛得呲牙咧嘴了,他低声叫道:“救命啊!谋害亲夫啦!救命啊!” 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邢敏给我发了一条qq讯息。 她说:“哥!下班后我们一起去喝饮料好不好?” 我想了想,然后回讯息说:“行!去哪儿?” 反正我这么早回家也没什么事儿,现在又正值交通高峰期,一个小时候后巴士里兴许就没那么拥挤了! 邢敏回讯息说:“哥,咱们去‘优可乐’!那里环境好,适合聊天说话!” “行!那待会见!”我回复她说。 关掉qq对话框,我预感到这丫头好像有事儿要对我说,中午在餐厅时,我就发下她情绪不是太好,她心里是不是窝着什么事儿?自从那次见她衣衫不整地从经理办公室闯出来后,我就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她聊聊,她认了我做哥以后,我这个念头就更为强烈了! 出了旭光大厦,沿着南北走向的街道一直向北,在街角处有一家叫做“优可乐”的冷饮店。这里喝的东西很齐全,饮料、咖啡、洋酒什么都有,装修几乎都使用了原木,给人一种亲切自然又不失时尚的感觉。 这家冷饮店的女老板年纪不大,不到二十五岁,人长得漂亮! 上次我、邢敏和谢鹏去那里喝过一次饮料,的确是个适合安静说话的好去处!在办公室里,我跟邢敏、谢鹏、白琴他们几个走得比较近,不是说其他人都不好相处,而是我觉得跟他们在一起,感觉比较放松! 白琴是我认的姐,她人很好,很善良,我们去“优可乐”喝饮料,聊得都是八零后九零后的话题,我担心琴姐可能不会感兴趣,所以上次去“优可乐”,我并没有喊她一起去,与其让她在那里干坐着,不如打包一杯卡布奇诺带回公司给她喝! 我和邢敏来到“优可乐”,叫了饮料后,我们在吧台对面的原木桌椅上坐下,椅子是那种高脚圆凳,坐上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我点了一杯炭烧,邢敏点了杯柠檬蜂蜜绿茶,她用白吸管啜着喝。 我习惯性地转了转手中的杯子,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如果咖啡算是一种饮料的话,那我就是这种饮料的爱好者,金牌炭烧、摩卡、卡布奇诺、巴西苦咖啡我都喝过,说我是咖啡爱好者,并不是说我对咖啡有多少研究,我只喜欢喝咖啡!就像文学爱好者,也并非一定要去写作! 喜欢源自于咖啡的属性,它能提神! 我已经通过了资深文案的考试,现在只能证书发到手中!我的意思是说,作为一名广告文案,我的工作就是出创意,这是脑力劳动!要诞生让人拍案叫绝的好创意,必须时刻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咖啡能提神,有助于保持紧张的精神状态! 当然,我要在括号里面加一句,咖啡有害健康,切勿模仿! 今天的炭烧一入口,我感觉味道极差,我起初以为是咖啡调制师错放或者漏放了某种材料,不过我很快就意识到并非如此,问题出在我的嘴上——嘴巴涨价了!在喝过林曦儿用siphon虹吸式咖啡壶煮的麝香猫咖啡之后,我发觉其它的咖啡都变得难以下咽! 产于苏门塔纳岛的蓝山咖啡是咖啡中的极品,而产于印尼群岛上的麝香猫咖啡,正如林曦儿所言,它是极品中的极品!300美金只能买到一磅麝香猫咖啡,口味果然对得起300美金啊! 我和邢敏一边喝,一边聊,聊的都是工作上的琐事。我知道她还没进入主题。 我点了支中南海,吸了一口,对她笑了笑说:“敏儿!你应该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吧?我是你哥,你该相信我的!” 邢敏的脸蛋就是一张记事本,什么都写在上面,她的表情就是笔迹!她好比是一条小溪,里面有没有鱼,有没有鹅卵石,一眼便知,只是不知道是什么鱼,是什么颜色的鹅卵石罢了! “哥!”邢敏看我一眼,勾下脸去,双手微微用力绞着…… 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鼓励她说:“说呀!这儿又没外人!” 邢敏呡了呡唇,抬脸看着我说:“哥!傅经理让我做他的秘书——你说,你说我是答应不答应?” 我愣了一下,蓦地想起傅德志的秘书位置的确空着,反正我进入公司后是没见过他有秘书。 我想了两秒钟,然后看着她说:“经理什么时候跟你说的这事儿?” 邢敏说:“今天上午,那会儿你去总经理办公室了。傅经理说他有个女秘书,但现在请假回老家了,家里出了事,前几天来电话说她父母身体都不是太好,不准备再来滨海市,要在老家找份工作做!所以、所以——” “所以傅德志想让你做他秘书?”我说。 邢敏点了点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手里捏着咖啡杯,用力吸了一口香烟说:“那你怎么答复他的呢?” 邢敏呡呡唇,小声说:“我对傅经理说,这个有点突然,我没心理准备,我想先考虑一下。” 我明白了!邢敏是想让我帮她拿个主意,她看上去倒像是一个没什么主见的女孩。虽然邢敏之所以没当场答应傅德志,是因为她主意不定,又想做,又不想做,大概就是这种心理吧! 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那天邢敏从傅德志办公室闯出来是怎么回事?还有,那晚上在邢敏住处附近碰到傅德志,面对傅德志时,邢敏支支吾吾的表现,以及她那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短讯—— 第四十七章过分举动 似乎傅德志目前并没有对邢敏有什么过分举动,如果有的话,以邢敏的性格,我想她会当场拒绝傅德志的秘书职位! 难道邢敏和傅德志之间有一种鲜为人知的特殊关系? 说实话,我糊涂了!虽然邢敏认我做了哥,可关于她的隐私问题,我是不是应该去追问呢?她从傅德志办公室闯出来的那天,我曾问过她是怎么回事,她似乎并不想告诉我实情! 我用力抽了两口烟,决定抱持就事论事的态度比较恰当。 “敏儿!”我看着她说,“从待遇和职位而言,经理秘书自然要比普通文案更胜一筹!不过,你大学读的是营销策划专业,如果你从事秘书工作,就不得不放弃原先的专业!我建议你认真权衡以后,再做出适合你的选择!这要看你的天赋,你的性格,还有你的兴趣所在!” 邢敏呡着小嘴唇,认真地听我说完。 “嗯!”她说,“我明白了!哥!” 我将烟蒂拧灭在烟灰缸里,看着邢敏继续说:“敏儿,你要知道,你现在所选择的工作,很可能会成为你毕生努力的方向!你准备把秘书工作当成你的职业理想吗?” 邢敏扬脸看着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哥!你分析得很全面,很深入!”她说,“让我回去好好想想吧!其实我好矛盾!经理说最迟后天要给他答复,要不他就要通知人力资源部去发布招聘讯息了!” “恩!你回去好好想想吧!”我端起咖啡杯,看着她说,“现在这个社会,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大学毕业生都在做与所学专业无关的工作!这也没什么,可是你要考虑清楚是否真地愿意把秘书工作当做你一生奋斗的目标?” “我明白了!哥!”邢敏朝我呡唇一笑说,“你说得很客观!” 她的牙齿细密整齐,雪白雪白的,眼神纯净,因此笑起来就格外有感染力! 我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傻丫头!你跟我客气啥!我是你哥,又是职场过来人,我理应给你一个客观理性的建议!” 邢敏笑了笑说:“嗯!哥!我知道你是个好哥哥!以后遇到什么疑难杂症,我都找你吧!” “我先声明!”我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坏笑道,“我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喔!” 邢敏撒娇似的扭了扭身子,撅撅嘴说:“哥!你又使坏!” 我脸上笑着,但我心里并没有笑,我在想,我该不该直接劝说邢敏不要去做傅德志的秘书呢?我总觉得那天的事儿很奇怪,邢敏为什么会衣衫不整得从傅德志的办公室闯出来呢?事出有因,我总感觉傅德志对邢敏有所企图…… 最终邢敏还是委婉地拒绝了傅德志的好意,她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那是礼拜三的下午。 当时我正坐在公司休憩区的沙发,边喝咖啡边望着落地窗外的景致,窗外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厦,俯瞰下去是车水马龙繁华街景。因为丽人服饰是在旭光大厦的十五层,所以看下去,那些车辆和行人都渺小的如同蚂蚁! 坐在十五层上,倒是感觉离天上比离地面还近一些了。天空很蓝,太阳很大,炙热的阳光被对面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过来,又被这边的玻璃幕墙反射过去,光影交错在半空中…… “哥!终于找到你了!”邢敏蓦地跳到我面前,笑着说。 “哥很难找么?不在办公室,就在卫生间,不在卫生间就在休憩区,总之是在公司的围城里!”我手里端着咖啡,看着她打趣道。 “不是!哥!”邢敏跳过来,坐在我面前,笑着说:“我之所以用了‘终于’二字,是因为我找你的心情很迫切,尽管很快就找到你了,但从心理角度而言,感觉好像找了很久,所以——” “得得!打住!”我笑看着她,摆摆手道,“人类已经无法阻止广告文案们的咬文嚼字了!” 邢敏笑着应道:“嗯!人类也无法阻止广告文案们的想象能力了!” “这么急找我,”我笑着逗她说,“难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不如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吧!” “哥!你好坏呢!”她扬起粉拳轻轻捶我一下说。 我呲牙咧嘴,故意装作很疼的样子,嘴上依然不正经,我道:“我前脚离开办公室,你后脚就跟过来了,你不会就想我了吧?”说着我故作无奈地摇摇头,笑道,“看来,你必须要把我二十四小时都锁进你的视线里头!” 邢敏笑着说:“是呀!不想你想谁呀?只有顾哥哥最好呢!” 她的脸蛋有点红,本来是有些难为情的,可又怕我看穿她的心思,便故作大方地回应我的玩笑话。 我看得有点乐了! 我故作不耐烦,笑道:“你这辈子是不是一定要跟着我呀?!” 这下她的脸蛋彻底红了! “哥!你老使坏!”她说,“人家不理你了!”说着她蹦跳起来,奔到咖啡机面前去接咖啡…… “还没说找我什么事儿呢?”我看着她,哈哈大笑道。 邢敏倒了一杯咖啡,重新回到我面前的沙发里坐下,双手捧着一次性咖啡杯子,目光落在那上面。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她抬脸我一眼说,“我……我去了经理办公室,谢绝了经理的好意……” 我看着邢敏,心中想谁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好意呢?不过她的这个决定也是我希望看到的! “这么好的机会,你真地放弃啦?”我说,有意逗逗她,“那些前台小姑娘们可都在眼巴巴地盯着秘书这职位呢!” 邢敏笑了笑,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尔后抬起脸蛋,呡了呡嘴唇。 “不要了!”她说,“我还是觉得做文案比较自由,做秘书要天天看领导的脸色行事,我会累死去的!” “这倒也是!”我笑看着她道,“秘书必备的一项技能就是察言观色,看领导脸色做事,而且伴君如伴虎,行事要格外小心谨慎!是很累的活儿!一般人做不好!” 邢敏双手捧着咖啡杯,呡唇笑了笑说:“所以我决定不干了!薪水再高我也不干啦!” 我说:“我支持你的选择!” “谢谢哥!”她笑看着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心里忽然轻松了好多,前几天心头总感觉有块石板压在心口!” “这个可以理解!”我朝她点了点头说,“人在做决定的时候,内心通常很痛苦!而一旦做出决定,不管是对的决定还是错的决定,精神都会松懈下来!” 看着她脸蛋上重又绽放出笑容,我的心情也似乎也好了很多。 邢敏说:“只是……” “只是什么?” 邢敏扭了扭嘴角,表情现出一丝忧虑。 “只是傅经理不会因此怪罪我吧?”她看着我说,“我拒绝了他的提议,他会不会觉得很没面子?或者——””傻瓜!你想多了!“我笑看着她道,“一个大男人的心胸是不会那么狭隘的!放心好了!你就好好做事吧!争取早日独揽个大项目做做!呵呵呵!” 事实上,是我把傅德志想得太君子了!不曾想到在我对邢敏说出这番话的三个小时后,我差点就动手揍了那个伪君子!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下午下班前,邢敏发了qq讯息给我。 她说:“哥!我该怎么办?”外加一个纠结的qq表情! 我回头向她的办公桌看去,不久前还阳光灿烂的笑脸,此刻却是阴雨密布。她双肘支在桌上,双手托着腮,目光失神得盯着电脑屏幕—— 似乎她正在为某事忧愁,并没有发现我在回头看她。我只好敲打键盘,回复讯息问她:“你怎么啦?电脑显示屏上有金城武的帅照吗?” 过了良久,她才回复我:“经理让我陪他去应酬……” 我愣了两秒钟,好容易才回过神来,傅德志什么意思?邢敏又不是他的秘书,即使是他的私人秘书,这也算是无理要求啊! 我回讯息问邢敏:“为什么找你?” “我也不知道,他让我下班后去他办公室,他开车带我去!”邢敏回讯息说。 “你可以拒绝他呀!” “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他这是无理要求!你是他下属,又不是她家属!他凭什么要你陪他去应酬?再说了,谁知道他的朋友圈都是些什么人?谁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公司应酬?现在社会这么复杂,你一个小女生,也不安全啊!” “那我直接拒绝他?” “当然了!不过,你可以委婉地告诉他,就说你晚上有重要事儿要办!你要讲原则,但方式要灵活,懂了吗?” “我懂了!哥!那下班后我去他办公室,你会等我一起下班么?” “行!我等你!别那么胆小,这是原则问题,你用不着怕!还有我呢!你也可以告诉他,你今天要跟男朋友约会!” “可我男朋友不在滨海市呀!” 我摇了摇头,这丫头咋这么诚实呢?! 我回复说:“我的意思是让他明白,你有男朋友,这样他以后也不敢再对你提这些无理要求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了!谢谢哥!”邢敏回复说,外加一个可爱的qq表情。 像我等草根阶层,通常都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做着一份不好不坏的工作,背负着房、车、生存、父母养老等压力,在山寨版职场中浮浮沉沉…… 唯一的区别在于,我的运气似乎要稍微好那么顶点儿,“丽人”服饰算是一家比较有规模的服装公司,公司各项规章制度均很完善,管理也还算是比较人性化。上班归上班,休息归休息,一切都有相应的规章制度可循。 非特殊情况下,一般无须加班,至于公司工厂那边是否经常加班,我就不得而知了!来公司马上就到两个月了,没加过几次班,到点下班,一刻钟之内便人去楼空了! 第四十八章个人幻象 仿佛一刻钟之前,那种紧张忙碌的景象只是个人幻觉而已。一切都像机器一样按部就班地运行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遥控器在遥控着这一切! 绝不会出现某些“三五个人十来条枪”的小公司,加班不加班,都是老板一句话的事情。由于规章制度不完善,小公司常常是加班加到连末班巴士都赶不上,他们还领不到加班补助! 那次第,怎一个凄凄惨惨戚戚了得!因此,大家才都削尖了脑袋往大公司里钻,最好还要是世界五百强企业! 我必须得感谢白琴!虽然我进的是服装公司,虽然我的职位是文案专员,但丽人服饰的的薪水和待遇的确不赖! 目前的就业形势十二分严峻,毕业大军雄纠纠气昂昂走出校门,跨过鸭绿江,用人职位却少得可怜,就像天鹅——闻到天鹅香,神仙想断肠”。 僧多粥少啊!看到毕业大军涌向招聘会现场,鞋子都挤掉不知道多少只呢!“理想丰满,现实很骨感!”我想这应该是形容大学毕业生在面对就业的真实心态吧! 按照星座学上所言,我今年会走运,可我不知道,我要走事业运,还是走桃花运,如果我要走桃花运,柳青会义无反顾地离我而去么?莫非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如果我走事业运,那么,我的事业在哪里呢?现实情况是,我不仅没走事业运,还受到顶头上司林曦儿的百般刁难,以及直接上司孙红兵的压制打击,进入公司一月有余了,我连一个像样的项目都没见着,我的事业运又在哪里呢? 但是,我这个人天生具有强大的自慰能力,深得阿q式精神胜利法的精髓,很快我就找到“来日方长”这个词,用来安抚我这颗躁动的心灵! 我趴办公桌上,邢敏去了经理办公室,我在等她出来,脑子里却胡思乱想了一阵子。最后我在心里安慰自己道:“顾阳啊顾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才来公司!如果你确定自己就是一块金子,你总会有光芒万丈的一天!” 我以为邢敏去向傅德志解释一下就能出来了,顶多三分钟,现在一刻钟都过去了,还没见她从经理办公室出来。 我整理了一下办公桌,擦了擦电脑,还吸了一支香烟,又一刻钟过去了,依然不见邢敏回来。 我耐不住性子了,走出办公室,悄悄靠近经理办公室,隔着门侧耳细听…… 我只听见了傅德志的粗嗓门,他似乎在做邢敏的思想工作…… “邢敏呀!你看这么好一个机会,你把它放走啦!前台那些姑娘们都想法设法要给我当秘书呢!你倒是大方,大好机会,你不好好把握!你要知道,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啦!邢敏呀!” “经理!对不起!谢谢您的好意!谢谢你这么照顾我!我认真想了想,我觉得、我觉得自己不适合做秘书工作,而且我学的是营销专业,我还是想从事文案策划方面工作——经理!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邢敏的声音怯怯的,仿佛她做错了什么似的! 我听了一会儿,摇摇头走开了,心想这丫头太胆小了,天赋人权,她完全有自主选择的权利!何必为此内疚呢!还有傅德志,他为什么偏偏要邢敏做他秘书呢?他看好邢敏哪一点呢? 依我看,邢敏并不适合做秘书,她过于天真,过于怯懦,不够圆滑,不够世故,为人处事的灵活性还有待于提高!既然前台那些小姑娘那么想做秘书,傅德志可以去挑一个嘛!干吗偏偏看上了邢敏呢! 我去了一趟卫生间,站在洗手台面前,对着镜子又吸了一根中南海,然后我回到办公室,依然不见邢敏。 我开始有点烦躁了!是的!邢敏处事太拖泥带水了!随便找个托词应付一下傅德志不就完了嘛! 我再次悄然靠近经理办公室,把耳朵贴在门上…… “经理!对不起!我今天真地有事,我真地不能陪你去应酬了——对不起!真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大概因为紧张,邢敏的声音有些急,有些慌…… “邢敏呀!你不要害怕嘛!我只要你过去作陪,吃吃饭,不喝酒也没关系啦!在公司,我是你上司,出了公司,我可就是你朋友啦!陪朋友吃吃饭,聊聊天,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傅德志的声音,也有些急,还显得有些无赖…… “经理!我很抱歉,我真要走了!对不起……” 邢敏的声音,同时响起椅子腿儿摩擦地面的声响,她大概已经起身了吧! “嗳!邢敏!别走呀!别走!你听我说……” 傅德志的声音,同时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似乎在后面追赶邢敏…… 我听见他们向门边靠过来,赶紧闪开了,片刻过后,那门并未打开,凭声音判断,他们离门边很近,说话的声音大了许多。 我再次摸到门边,当我再次听到门里面的对话声时,我的神经立马绷紧了、 “经理!经理!……不要这样好么?经理……” 邢敏的嗓音发颤,带着紧张,带着恐惧,听声响,她似乎还在挣扎…… “邢敏!敏儿!……你干吗老拒绝我?你知道吗?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你……只要你愿意跟我好,我会好好照顾你!你想升职吗?你想要钱吗……要什么都行!你要多少?你开个价……” 傅德志的声音很急促,似乎还有些喘…… 我怔怔地立在门外,一股恶心感忽然泛上胸口,这个混蛋怎么可以这样?他一个快五十岁的秃顶老男人,怎么可以对邢敏想入非非?邢敏跟他女儿一般年纪! 我恍然间明白了一切,明白了傅德志为何偏偏选择邢敏做他的秘书?明白了上次邢敏为何会从他办公室里闯出来?明白为何胡雪娇那次会冲着傅德志的背影骂他老色狼? 我也想起了那天在丽人商场的情景,傅德志拎着一大捆宣传单命令邢敏去派发,现在我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他那是在惩罚邢敏呢!想必他之前暗示过邢敏——如果她不从他,往后他就不会让她好过! 一边是利用工作的名义惩罚,一边是用秘书的头衔来诱惑,这软硬兼施啊!看他平素人模狗样的,不过是个衣冠楚楚的禽兽! 我胸中的恶心感,瞬间转化为愤怒! 一个领导怎么能用这些卑鄙的手段来胁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呢?!简直太人性了! “经理!经理!……你不要这样!经理……” 邢敏的声音已带了哭腔,带着一种无助,以及深深的恐惧…… “敏儿……我想你……敏儿!你跟我吧!只要你从我,你想怎样都行,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要多少钱?明天我就打到你账上……” 邢敏的声音显得十分惊惶,我能想见她痛苦无助的表情,以及无力地挣扎…… “顾阳?顾阳算个什么东西……敏儿!我实话告诉你!在这家公司,除了林总,我还没怕过第二个人!你拿顾阳唬我,只能说明你太天真了!不过……不过我就喜欢你的天真无邪……顾阳!顾阳是个什么东西……敏儿!敏儿……” 傅德志的声音已经变得喑哑了,只有很大声音的喘息,门内传来桌椅的碰撞声,伴随着邢敏“呀呀呀”地小声惊叫…… 门外的我此刻已经怒火中烧,气血奔涌,直窜头顶,我的双手已不自觉地紧紧攥成了坚硬的拳头…… 我真想一脚踹开门,提着铁拳冲进去,一脚将那个混蛋踹翻在地上,将他骑在地上,把他那只秃驴捶成马脸! 可理智却一再提醒我,不能这么莽撞,当务之急的就是先带邢敏离开! 所以,所以我不能这么莽撞! 我吁出一口长气,缓缓松开了攥紧的铁拳,镇定了一下情绪,然后我抬手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 敲门声未落,门里面的声响戛然而止…… 傅德志的喘息声不见了,邢敏的哀求声也不见了,可以想见里面的俩人慌张失措的神态,他们的目光一定齐齐看向这扇房门…… 而愤怒的我就立在这扇门的外面,紧接着我再次抬手敲了两下门,这一次敲我得更用力! 我稳稳地克制住自己的冲动,我知道只要我稍不留意,我的敲门就会变成打门,甚至是踹门!我不能让傅德志发现我是故意来找他茬的,至少表面上我不能让他看出来。 在我敲了第三次门后,门响了一下,随着响声,我的心也“咯噔”响了一下…… 开门的人正是邢敏,我清楚在她开门之前,她肯定先整理了身上的衣裙,可从她凌乱的头发和凌乱的表情,完全可以想见方才她在室内激烈挣扎所留下的痕迹,她的心也一定是凌乱不堪的…… 她那双大眼睛里依然残留着恐惧,惊魂未定,睫毛濡湿了,眼角依然挂着未干的泪痕…… 当她抬脸看见我关切的目光时,看得出她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因为压制,她娇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苍白的嘴唇也微微颤抖着,整个人犹如飓风中的一片小树叶…… 而傅德志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高背椅里,我知道整理的过程都发生在门打开之前,他叼着一只软中华,若无其事地用力吸着,目光落在桌上的一份资料上面…… 面对此情此景,我知道我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我敲门的理由!我咬了咬牙,将胸中的怒火压下去,我努力朝傅德志笑了笑道:“经理!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手机在敏儿包包里,我要打个很急的电话,所以……” 傅德志这才慢慢抬起他那颗秃顶的圆脑袋,面无表情盯着我“噢”了一声道:“这么说你一直在等邢敏?” 第四十九章卫生间 “是的!经理!”我点点头笑道,“我在办公室加了一会班,又去一趟卫生间,突然想起我有个很急的电话要打,所以才冒昧地来敲门。” 我笑得很得体,我这句话是要告诉他,我方才并没有偷听办公室里的事情。就像克里斯蒂的侦探小说,我在为自己寻找不在场的间接证据! 但是,我必须对方才发生的一切装作一无所知,这样至少可以在表面上说得过去!有句成语叫“恼羞成怒”,如果我当场揭穿他的无耻行为,惹恼了他,羞辱了他,他一定会将所有的怨怒发泄在我身上! 他的发泄当然不会是现在,而是在日后的工作中! 傅德志仰靠在高背转椅里,手捏着软中华,小眼睛眯成了一对细缝儿瞄着我,故作大方地笑笑道:“噢!没事!没事没事!我跟邢敏谈谈心,顺便有点事情麻烦她做一下!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差不多已经谈完了!” 他皮笑肉不笑,眯缝着双眼瞄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脸上发觉一些什么内容似的。没等我接话,他就转脸看着邢敏,温和地笑笑道:“邢敏呀!你说是不是啊?” 邢敏不敢看傅德志的脸,她勾着下颌,勾得很低,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傅德志笑看着邢敏说,脸上云淡风轻,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对了!邢敏!”他说,“要不你把这份给经销商的价格报表带着,明天上午做好就可以了!” 他见邢敏站着没动,接着温和地一笑道:“现在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家吧!” 为了证实他的确只是在跟邢敏谈工作,他还随意拿起桌上的一份资料当成了演戏的道具!隔着办公桌,伸手向邢敏递过来…… 邢敏僵着没动,我抬手碰了她一下,她打了一个激灵,抬起脸蛋,茫然地看着我,我用眼神示意她去接傅德志手中的资料…… 邢敏飞快地看了傅德志一眼,又飞快地勾下脸,犹疑着拔不动腿儿。 “发什么愣啊!经理给你资料呢!还不赶紧去接!”我看着邢敏说,还故意板起脸,似乎嫌她对领导不敬! 我板着脸不是给邢敏看的,而是给傅德志看的! 如果我现在照顾邢敏的情绪,等于告诉傅德志我已经知道发生在刚才的事情了!我也清楚傅德志很可能猜到了我已经知道他和邢敏之间的事,但我还得继续装傻,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听到我严厉的声音,邢敏才挪开步子,低头向办公桌前慢慢走过去…… 见邢敏颤着手臂接过傅德志手中那份资料,傅德志饶有意味地眯眼看住她,笑呵呵道:“邢敏!你紧张什么呀?我是个随和的人,在我面前你不要这么紧张,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是个变态恶魔呢!呵呵呵。” 妈的!对自己的评价还挺客观的!在半开玩笑当中,傅德志已经暗示了邢敏——方才发生的事不能乱说!最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同时,他无形中也在暗示我! 我讪笑着赶紧接话道:“经理,敏儿说她这两天没睡好,所以是脸色不太好,”我转脸看了一眼邢敏,回头继续对傅德志说,“那天敏儿还说经理对她很照顾呢!呵呵!经理怎么可能是变态恶魔呢?别人不知道,我们还能不知道嘛!经理对我们这些新人一向都很‘照顾’!” “照顾”二字,老子说得是咬牙切齿的!当然,我不会表露在脸上。我甚至不相信自己还可以说出这么言不由衷的话!心里想痛揍他祖宗十八代,嘴上却阿谀奉承,我他妈的也算是个阳奉阴违的主儿! 傅德志笑得很满意,邢敏依然紧勾着脸蛋,我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我咬咬呀,附和着傅德志笑笑道:“经理!如果没什么吩咐,那我们就先走了!我和敏儿回家顺路,下班后一般都是一起走的!” “恩!你们先走吧!我手头上还有点工作要忙!”傅德志朝我和邢敏摆摆手,伸手将烟蒂塞到烟灰缸里,用力拧着…… 他是把我当成那烟蒂了吧!他一定想拧死我吧!因为我破坏了他的好事儿! 走出办公室,回头带上门时,我从门缝里正好可以看见傅德志那张老脸,那张老脸上现在连皮都不笑了,面部肌肉像是僵死了!他那双小眼睛从门缝里弹出来,也正瞄着我,手上拧巴着那只烟蒂…… 我快速将门带上了,心想这混蛋应该有多恨我啊!他故意跟邢敏谈工作,拖到公司里的人都走光后,才开始对邢敏狠下手,好不容易得到下手的机会,办公室的门突然就被敲响了!还很执着地接连敲了三遍,像催魂儿一样。 这个混蛋现在该有多恨我啊! 对于一家公司的新人,我知道今天的事对我以后的工作和发展很不利!可是,我不能扔下邢敏不管,好歹我也是她认的哥啊!即使我和邢敏只是普通同事,面对这种情况,我想容下,可我的正义感能容得下吗? 如果哪个女职员自愿跟傅德志玩暧昧,那就不关我鸟事!男人可以征服世界,也可以征服女人,但是,我最恨男人利用卑鄙无耻的手段强迫征服女人! 我最铁的哥们郝建以前总说我,要是我活在古代,没准儿一定是个侠士!若在街上遇到恶霸强抢民女,一定会大喝一声:“住手!光天化日之日,竟敢作出这等不仁不义之事!拿你狗命来!” 走出公司,一进入电梯,邢敏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和委屈,一下子扑倒在我怀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看得心里难受,伸手抱了她,安慰她说:“别哭了!敏儿!为什么不早告诉哥傅德志在欺负你呢?如果你早告诉哥,哥一定会反对你做他秘书,也不会让他有对你下手的机会!” “哥!我、我好害怕呀!”邢敏紧紧抱住我,将脸蛋拱进我怀里,泪水满面…… 我用力搂了搂她,安慰她说:“别怕!有哥在呢!只要哥在这公司一天,傅德志就休想得逞!今天先饶了这混蛋,下次他胆敢再欺负你,哥就用拳头告诉他——诱骗未成年少女,罪不可赦!” 邢敏“扑哧”笑了一下,双臂更用力搂抱着我。 我笑着宽慰她道:“快别哭了!别怕!哥会保护你的!你看脸都哭花了,还把哥的衣服都打湿了!” 我轻轻推开她一点,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花,笑着告诉她道:“以后你要勇敢点!别那么胆小!坏人就喜欢找胆小的人!你胆子要大点,对于无理要求,要敢于大声说不!对于伸过来的咸猪手,要敢于大喝一声‘住手’!——听见了吗?” 走出旭光大厦,邢敏还拉住我的胳膊没松开,身子半偎着我,我知道她受了惊吓,也没抵触,任她抱着! 我转脸看着她说:“哥今天请你吃香锅吧!美食可以冲走负面情绪呢!” 邢敏也扬脸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 “哥!我没胃口!”她说,“你能陪我一会再回家么?” 她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极度刺激后的那种虚弱,也各位的安静,就像暴风雨过后的那种安静。 我点了点头,呡唇笑了一下,心生怜爱…… “行!陪你多久都行,”我说,“那我们去优可乐喝点东西,再说说话儿!” 于是我们去了“优可乐”,我帮邢敏点了冰淇林,我想当人苦恼的时候,甜的美食一定能缓解她的情绪。 我一边喝着拿铁,一边给她讲我小时候是如何调皮捣蛋,还有小时候我和小妹顾彤之间的趣事,都是些童年趣事,似乎已经很遥远了。 我只是想转移邢敏的注意力,希望那些遥远的童年趣事,能把她暂时带出当下的惊恐情境。 这招果然蛮奏效的,我好几次都引得她忍不住哧哧哧地笑,她说我小时候太调皮了。还说有机会一定要见下我那个可爱的小妹。 “你妹妹是不是特可爱?”邢敏看着我问。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当然,”我说,嘴角扬了起来,“她特别乖,像你一样,从小到大她都很少惹我和我妈生气。” 邢敏看住我,痴痴地说:“做你妹妹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儿。” “那可不见得,”我扮了个搞怪的表情,笑说:“有时候我会发脾气,小时候我把顾彤吓哭了好几次呢!” “那你也是为了妹妹好呀!”邢敏呡唇一笑说。 我呵呵一笑,见邢敏的情绪有所好转,心里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邢敏跟我一样,独自在滨海市这座城市过活,也很不容易。我决定送她回家,因为我还是不怎么放心。不过,我只把她送到楼下,没有上楼,看着她走进楼道,看着她房间的灯光亮了起来,我才离去! 第二天早上我一进办公室,谢鹏就嬉笑着走上来,他说你犯什么事儿了?经理一早来就到处找你,他让你来了马上去他办公室。 我稍稍愣了一下,事实上我早有预感,预感傅德志会找我谈话,自然是为了昨天邢敏的事儿。我猜他很可能还不放心我,怕我说出去?当然,也不排除他是因为别的事情找我! 我开了电脑,然后直奔经理办公室。我敲开门走进去时,傅德志依然坐在办公桌后面那张黑色高背转椅里,手里捏着软中华,阴暗的目光盯着房间的某处出神儿—— 见我进来,他有些神经质地抬起那颗秃顶的圆脑袋,看着我笑了笑,喷出一口烟雾道:“小顾啊!来!坐下说话,坐下说话!” 今天他竟然笑得很亲切,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也笑笑道:“经理!找我有事啊?”说着我不客气地在办公桌对面的会客椅上坐下来。 傅德志用力吸了一口香烟,表情绷了一下,沉声道:“小顾啊!听说你那天跟孙红兵在办公室大吵了一架?” 第五十章吵架 我看着傅德志,心中一愣,他怎么知道的?当时我和孙红兵吵架时,谢鹏还特意把办公室的门带上了,就是怕经理办公室那边听见!而且当时我和孙红兵虽然是吵架,虽然都摞了狠话,但并没有呼天抢地啊! 按理说,即使傅德志当时正在他办公室里,他也未必能听见些什么动静! 难道谁打小报告了?会是谁? 我想很可能就是孙红兵本人!恶人先告状嘛!理亏的一方最容易告状了,因为心虚嘛!心虚就想先入为主嘛!孙红兵原本就是傅德志的心腹,再加上先入为主的优势,不利的罪名最终很可能由我来背负!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讪一笑道:“经理!那件事儿,我的确有做错的地方,我不该跟孙组长在办公室里吵架。我知道那天的行为是对领导的不敬,也影响了其他同事的工作状态。总之,有理无理先不说,我不应该顶撞领导,我保证以后有什么意见,会及时找领导沟通——” 我略微一顿,瞄了一眼傅德志的脸色,但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表情,我接着补充说:“那事儿我有不对的地方,我解决问题的方式错了,经理,我愿意接受相应的处罚!” 我之所以这么说,我之所以承认自己错了,是因为我不想再往自己身上多加一条罪名——知错不改!既然孙红兵已经恶人先告状了,我深知错失了辩解的时机,已无力扳倒他在在傅德志面前强加于我的莫须有罪名,那我又何必再给领导造成一种“知错不改”的印象呢!况且,我并没有说全是我的错,我只是间接地表达了我的方式不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听我这样说,傅德志反而呵呵呵地笑了一阵,小眼睛散射出狡黠的光亮。 “小顾啊!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看着我,十分宽容地说,“年轻气盛嘛!想我在你们这个岁数时,那也是意气风发的热血青年呐!这事就这样过去吧!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一犯错就要给予惩罚,那还让不让年轻人发展了?——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傅德志说这话时,眼睛眯缝着,目光一直瞄着我,一手捏烟,一手在办公桌沿上无声地悄弹着…… 我明白了!我明白他的用意了! 他这也是一种“先入为主”的手段啊!我猜他还有话要说,前面他说的这些话只是为后面即将要说的话做铺垫而已! 我表面上应承着说:“谢谢经理!我知道自己错了,没能克制好个人情绪,以后我会努力改正!” 傅德志“恩”了一声,用力吸了两口香烟,眯眼瞄着我道:“小顾!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你来公司不久,就已经做了一件令公司上下对你刮目相看的英勇壮举!我看好你的前途!不会因为吵架这样的小事而影响到你在公司的发展前途!有些事情,你我明白就好!没必要让别人都知道!你说是不是呢?” 傅德志瞄着我,小眼睛里散射出异样的光亮,像是期待我肯定的回答…… 我知道后半句话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他借我和孙红兵吵架的事,来影射昨天邢敏的事——“有些事情,你我明白就好了!没必要让别人都知道!”这才是他今天找我来真正要对我说的话! 好一只老狐狸啊! “经理!我知道怎么做!我明白了!”我摸着鼻子笑笑道,表情十分恭敬。 如果我把傅德志性骚扰邢敏的事儿告诉别人,会有什么结果呢?公司里除了林曦儿,还有谁动得了傅德志?我想即使我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傅德志性骚扰邢敏那事儿,恐怕也撼不动他! 反而会给邢敏工作和生活带来诸多不便!至少异样的目光是有的,这个世俗的社会就是如此,骚扰者可以很快被世俗理解,异样的目光反而会落在被骚扰者身上! 我也是最近才从谢鹏那里得知,傅德志是“丽人”服饰杨副总的姐夫!而杨副总是林曦儿的父亲——房地产大亨林啸天的亲信,是林啸天钦点杨万里来替林曦儿管理丽人服饰的! 即使我把傅德志骚扰邢敏的事儿告诉林曦儿,不见她就能主持公道,如果她开掉傅德志,那就得罪了杨万里,而杨万里是林啸天的亲信!据说丽人服饰在短短三年之内迅速崛起,杨万里功不可没!可见他深得林啸天的赏识与信任! 再说,我对林曦儿的信任度有限!至少现在我是不够信任她! 因此,我决定先按兵不动,只要傅德志不再继续对邢敏骚扰,那么这事儿就过去了!昨天被我当场撞破,傅德志如果还是个男人的话,如果他还有一点人的羞耻心的话,他应该会就此收敛起他那份无耻的色心了吧! 为了稳住我的心,傅德志还亲自交给我一个比较大的项目企划案,还假惺惺地拍着我的肩膀,给我画了个大饼,他笑道:“小顾啊!你的前途不可估量啊!只要你有诚意在企划部做下去,一年之后我给你个项目策划师做,两年之后我给你个副经理做!你说怎么样啊?” “谢谢经理!谢谢经理栽培!我一定会好好做的!”我恭敬地点头笑说,心里却冷笑一声道,妈的!当我是三岁小孩呢!画个大饼在墙上,就能哄着我不哭闹么? 下午上班时,林曦儿打我手机让我去她办公室,电话里她的声音有些奇怪,有些迷醉,还带一点点鼻音。 挂了电话,我直接去了总经理办公室,敲门进入,见林曦儿正仰靠在休憩区玫红色的休闲沙发上休息。 我说:“林总,找我什么事?” 她回过头,面颊红润,眼神迷离,一看就知道她喝酒了,难怪电话里她的声音怪怪的呢! 她起身,凌波微步走到我面前,扬着一张桃红香腮瞧着我说:“那个……交谊舞回家练习了么?” 这妖女!漂移技术不错! 我说练习了,每天下班回家我就刻苦练习。事实上的确如此,下班回家吃了晚饭,我就开始抱着床上那只布娃娃练一阵儿!都要赶上我以前练拳击那股劲儿了,其实我心想如果有个充气娃娃,估计要比布娃娃要有感觉得多! “那……练得怎么样啦?……”林曦儿歪着脑袋看着我,睫毛微微扑扇着,因了酒精的缘故,她漂亮的面孔格外地动人心魄,表情有一种傻气的可爱!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着说:“应该可以了吧!” 我的运动感很强,模仿什么动作几遍就能像模像样,我的拳击教练那时候总夸我悟性好,每次他要向学员做什么标准动作,就向我伸手一指:“顾阳!上来!给大家示范一下什么叫‘滑步刺拳’!” “是么?”林曦儿看着我笑了一下,用食指拨着下唇,像是在思忖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似的,美目巧兮,“你可……不许骗我喔!呃……”说着她打了一个酒嗝,她慌忙一掩嘴,朝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倒是十分可爱! “不敢骗你!林总!”我说,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她蹙起眉头,表情有些愠怒。 我忙摆了一下手,忍住笑说:“没、没什么,林总……” “是不是笑我喝醉了……”她狠狠瞪我一眼说,“笑我打了个酒嗝……” 我又一摆一下手说:“真没!林总!我是觉得你喝醉后比平时更漂亮可爱!” 我大着胆子说了这么一句,心想等她醒酒后,应该不会记得我说过什么吧! 林曦儿似乎有点头晕,抬手扶了一下白皙的额头说:“那好,那……本小姐现在就试试你的舞功吧?……”说着向我伸出了左手,脚下却崴了一下…… 我赶紧窜上前一步,手一搭,她柔软的腰就在我臂弯里了…… 我说:“没事儿吧?林总?” 这种感觉真好!女人的微笑和女人的哭无疑是世上最打动男人的之一了,还有女人纤柔绵软的腰…… 她用那双迷离的眼眸看着我,目光有些愣愣的,她站稳身子,推开我的手臂。 “你、你以为我喝醉了?……”她白我一眼说,“你想趁机占我便宜?……” “哪敢呀!林总,”我笑笑说,“借给我一双豹的胆子,我也不敢呐!” 喝成东倒西歪了,还想试我舞功?你用醉拳跟我过招还差不多! 事实上我怕我会踩了她的脚,更怕她踩我的脚,她脚下穿的高跟鞋,鞋跟比珠穆朗玛峰还高呢!我想对于她而言,救驾和醉酒后走路危险程度大致相当吧! “嗳!怎么愣着呀?”她嘟了一下性感的小嘴,扬脸看着我说,“女士向你伸出手时,你还傻乎乎站着?……忘记我怎么教你的啦?一定要绅士!绅士!你要像英国绅士一样温和儒雅,风度翩翩,懂么……” 谦谦君子,温婉如玉嘛!她迷醉的样子,我见过好几次,迷醉后的她,无论蹙眉,无论嘟嘴,都尽显妩媚之气,撩得我的心都痒痒的! 我微笑着上前,轻轻握住她伸出的左手,她手心里热乎乎,女人的正常体温比男人高,且她刚喝了酒,体温自然更高了! 我握着她那只青葱玉指,带着她来到办公室中央,对面站定,她慢慢举起右手,我用左手迎上去,轻轻抓住,她的左手放到我右肩上,我的右手熟门熟路地地摸上她的腰…… 第五十一章碰擦碰擦 她的腰依然像三月里新抽出来的柳条枝儿!而且似乎也热得发烫! 她用嘴打拍子:“嘭嚓、嘭嚓、嘭嚓、嘭嚓……” 因为回家有练习过,我已没有紧张感了,目光笃定!我用左手用力握了一下她的右手,然后果敢地跨出左脚,她的右脚竟然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给我留出空间。我跨出右脚的时候,她的左脚也退了…… “嘭嚓、嘭嚓、嘭嚓、嘭嚓……”她继续用嘴轻轻打着拍子。 我的动作协调流畅,林曦儿虽然喝多了,可舞步依然自若,进进退退,转身扭腰,依然是那么娴熟灵巧! “嘭嚓、嘭嚓、嘭嚓、嘭嚓……” 我带着她在办公室移动、旋转,她紧密配合着我,我们只见似乎还有一种美妙的默契感,好像俩人已融为一体! 要是林曦儿永远像跳舞的时候这么乖顺,这么体贴与配合,那该多好! 而且,我如今才发现,舞蹈可以将两个人带入一种无法言说的美妙情绪里去!跳着跳着,便轻易地物我两忘了! 这是我以前从未体验过的事情! 交谊舞为何在高档社交场合普遍存在,大概就是因为在跳舞过程中,俩人不仅有身体上的亲密接触,还有心灵上的交流与融合!社交的意义不正是如此么? 就在我想入非非之际,林曦儿的小腿突然一软,打了个颤儿,随之她整个身子倒向我怀里…… 我毫无防备,却是本能地挺起胸膛接住了她,我能感觉到那一片绵软烫热…… 我的身体有些僵,“你、你没事儿吧?林总……” 她如梦初醒般地抬脸看我,那张漂亮精致的面孔近在咫尺,被酒精刺激得娇艳如玫瑰,美得惊心动魄! 她抽回手,站定,一手还搭在我胸前,一手抬起抚着额头,垂下眼睑,呢喃了一句:“没事儿……有点头晕……” 我用手温柔地掌了掌她,注视着她说:“我看今天我们就练习到这里吧!我扶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她轻啄下颌。 我扶着她慢慢走向会客区,在沙发边上停住脚步,林曦儿脚下又一软…… “呀……”她发出小声的惊叫,身子仰面倒向沙发,手却本能地抓住了我,连同我一起带倒了。 结果我将她重重地压在了沙发上,压得严丝合缝,两张嘴唇虽然没有触在一起,却也近在咫尺! 俩人同时都傻掉了,四目相对…… 她芬芳的鼻息,带着一股芬芳的酒气…… 俩人又几乎是同时愣过神来,我赶紧撑起双臂,一骨碌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说:“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算啦!”她呢喃一声说。 “那、那我先走了!林总!你、你休息一会吧!”我用力摸着鼻梁,依然没敢看她,急步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再次见到林曦儿,是在礼拜五,这是她事先打电话跟我约好的时间,我要陪她去参加那个什么生日“爬梯”! 礼拜五下班前,她打电话要我直接去十字路口那家麦当劳门口,她说她会那里等我!我想礼拜五她肯定在外面忙什么,并没有出现在公司! 那家24小时麦当劳离公司并不远,走路不用五分钟,但它位于十字路口的拐角处,人流很密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被公司同事撞见的! 夕阳西下,太阳已经落在最远处的摩天楼后面,橙红色的光线从摩天楼的四周散射出来。烈日的余温依然很高,有一种夏季傍晚特有的沉闷而溽热! 林曦儿已经在等我了! 我一眼就看见了她那辆火红色的法拉利座驾!夕阳的光线斜照在跑车车身上,反射出异常瑰丽的光芒! 我奔过去,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进去,车里开着空调,很舒服! 林曦儿今天穿一件剪裁考究的白色露背小礼服,秀发高挽,袒露出颀长而雪白的美颈,戴着一串珍珠项链,显得富贵而大方,性感而优雅! 还没等我坐稳,法拉利“嗖”地一下就射了出去,想起那天在办公室里的尴尬一幕,我有些不太自然,来回摸着鼻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也没有说话,很认真地驾车,穿过十字路口,跑车驶入五一大道,她把车子开得飞快! 不一会儿,跑车猛地减速…… 林曦儿一脚踩住刹车,车子停在一家四星级大酒店门口…… “顾阳!”她转脸看向我说,“你先去酒店,找个卫生间换套衣服!我在车里等你!” 我愣看着她说:“衣服?什么衣服?” 林曦儿看了看我身上的穿着——白衬衫牛仔裤,哼了一声说:“难道你想穿这身去参加生日派对?” 那我穿什么?我心想,从小到大我都没穿什么礼服呢!兴许也只能等结婚的那一天,我才有机会穿上派头十足的礼服吧?! 我看着她,眨了眨眼睛说:“可、可是我没有礼服啊!” 林曦儿看着我,嗤笑了一声。 “我知道你没有!”她说,“你没有,并不代表我没有啊!”她回转身,从车后座上拿起一只精美的硬纸盒,递到我面前说,“喏!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你只要去换上就成!” 我有些犹疑地看着她。 “这个……”我说,“我……我怎么能……” 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平白无故地要人家东西呢?而且一看这只精美的盒子,就知道那里面装的绝不会是几百块钱的东西! 林曦儿瞧着我,面上现出不耐烦的神色。 “我什么我呀!”她说,把盒子硬塞在我怀里,“你穿成这样去舞会,是丢我的脸!赶紧去换衣服吧!别耽搁本小姐的时间!” 见我还呆着不动,她的细蹙了起来。 “哎呀!”她说,“你先去把衣服换上嘛!如果你的确不喜欢这礼服,等派对结束你再还给我嘛!真是死脑筋!” 这个可以!我笑了笑,看着她道:“那行!你等我一会儿哈!” 我这才夹着纸盒子,推门下车,径直向酒店门口奔去。 到了卫生间,打开纸盒子一看,里面果然是一套崭新的白色礼服,牌子是英文的,我不认识,不过从质地和款式上看,绝对是名牌货! 我告诉自己,我现在是林曦儿的代理男友,她只不过是想包装我一下,并非真要送我这么昂贵的东西,于是,我没再多想,迅速将衣服换上啦! 等我再次出现在林曦儿面前时,我明显感觉到她的眼睛一亮,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笑了笑说:“嗯!还不错……” 说着她一脚踩住油门,跑车射了出去…… 当然错不了!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嘛!我要是刻意打扮起来,站在哪个富豪公子哥面前,也绝对不逊色!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脸看着她说:“林总!你怎么知道的尺寸呢?” “什么尺寸?”她转脸看着我说。 还能是什么尺寸,总不至于是我三围的尺寸吧! 我摸着鼻子说:“衣服的尺寸!” 是啊!她怎么知道我衣服的尺寸呢?这套礼服简直就是为我量身订做的!腰围和肩宽十分契合,可这些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不会是凑巧吧? 那也太巧了! 林曦儿转脸看我,笑得有些狡黠,她说:“顾阳!那你先说我是做哪一行的?” 我说:“你做服装啊!不对!你是服装设计师啊!” “那不就行了!”林曦儿哼声说。 我搔了搔后脑勺,看着她说:“可是,即使你是服装设计师,你也得量身制作对不对!难道你用眼睛一看,就知道我穿多大码的衣服和裤子了?” 林曦儿又狡黠地笑了。 “差不多!”她说,转脸看我,“不过,我有量过你的身体尺寸的。” “什么时候?” “礼拜一。” “我怎么不知道?” 林曦儿再次狡黠一笑,转脸看着前方的路面,似乎不想再搭我的话。 可我却恍然大悟,一定是在跳舞的时候,她就已经测量了我的身体尺寸!我心想这妖女不愧是做服装设计师的料!目一测,手一搭,我身体的秘密就全泄露了!好毒的眼力啊! 法拉利跑车在繁华的市区街道上疾驰如飞,夜幕四起,街灯都亮了起来。都市的霓虹灯也都五光十色地闪耀起来,整座城市宛如一位充满风情的女人,被灯光和霓虹浓妆艳抹着,似乎也正要去参加一个高级派对似的! 这几天有一个疑问一直浮在我心头,现在我很想从林曦儿那里得到合理的答复。我转脸看了一眼她,霓虹灯从车前玻璃投射进来,在她精致的面容上打出华丽的彩斑,使当前的一切显得有些不真实—— 是啊!连我自己都觉得不真实!我,顾阳,一个在这座大都市里打拼的最底层职员,此刻竟然身着华贵的白色礼服,坐在美女老总的身边,去参加一个高级生日派对! 相对于下班回家,在西郊街边脏兮兮的小饭店,吃上一份八块钱的盒饭,然后走进我租住的那间半地下室只带卫生间的单人房,眼前这一切,似乎都有些如梦似幻! “林总……为、为什么要带我去参加这个生日派对呢?” 我最终还是忍不住,把心底的疑问出口了。 林曦儿转脸看了看我,又把脸转回去,想了两三秒钟的样子。 “你说呢?”她反问我一句。 我说?我怎会知道呢? 难道我依然还是在做“代理男友”的兼职?除此之外,我似乎找不到更为合适的理由!总不至于是因为她担心找不到舞伴才带我去的吧!以林曦儿万里挑一的姿色和雄厚的财富背景,主动向她示好的男人多了去了,没有一个团的兵力,也该有一个连的吧?! 何至于缺少舞伴呢?我想像那样的高级派对上,洋酒、美女、华服,什么都不会缺,还有男人。想要什么样的男人都会有的吧!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第五十二章力挽狂澜 自从那天我在丽人商场力挫肖德龙、力挽狂澜的英勇表现,的确博得了她的好感,因此,她才有想带我去参加这个生日派对的念头!但是,这个猜测太他妈的天方夜谭了! 如果林曦儿喜欢上我了,那猫和老鼠是不是也应该谈婚论嫁了呢! 我讪讪一笑说:“林总,你还是把我当成你的代理男友的吧?” 林曦儿转脸看着我。 “怎么?”她说,继而反问说,“你不乐意?” 这妖女直接得简直让我无语! 我支吾了半响,才讪笑着说:“那我……我现在还是在兼职对吧?我、我的意思是说……你的代理男友?” 林曦儿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你说是,”她说,“那就是啰!”她用的是轻描淡写的语气。 这个妖女!真教人抓狂!被她这么一通反问,以及模棱两可的答复后,我比没问她之前似乎更加糊涂了!可我隐约觉得这其中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但到底是哪儿不对劲我又说不上来! 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跟这妖女去见见世面也不赖!这样一想,我索性舒舒服服地仰靠在座椅里,闭目养神儿。 跑车在街上疾驰如飞,穿过几条街道,穿过几个十字街口,拐过几道弯儿,法拉利终于在一家大酒店门口停下了…… 我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扭头朝车窗外一望,不禁心中一凛,海—云—间…… 这、这、这不是“海云间”大酒店么?这不是肖德龙经常出没的那家大酒店么?上次妖女还在这里被肖少爷下了迷药,险些惨遭蹂躏呢?! 想起那天的事儿,我的神经立刻绷紧了,我有些惊愕看着林曦儿。 “怎么回事?”我说,“我们要去‘海云间’?” 她转过脸来,看定我,然后说:“没错!” 她还对我露出了笑脸,只是这笑脸有些诡异的神色,她的眸子里似乎还一抹异样的亮光飞快地闪过,那一抹亮光,似乎与兴奋和阴险有关…… 我说:“可是你……上次在这里……” 我不知道她来这里究竟想做什么?谁的生日派对会在“海云间”大酒店里举行呢?今天是谁过生日呢? 林曦儿瞟了我一眼,迅即板起脸面来。 “可是什么可是!”她说,尔后她直视着我说,“你不会是怕了吧?” “开玩笑!”我说,用力摸了摸鼻子,“我怕?我顾阳的人生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我怕?哈哈哈……” 害怕之心人皆有之!作为一个男人,绝不应该乱惹事,但也绝不应该怕事!关键是林曦儿今天到这里未必不是来惹是生非的?肖德龙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招惹了他,等于是引火烧身啊! 上次的事儿还没个了断呢! 如果林曦儿和肖德龙之间有什么恩怨,必须要分出个胜负,那我呢?我有必要掺和这烂事儿么?我有必要招惹肖德龙么?俗话说得好,穷不跟富斗,富不跟官斗,我一个穷小子跟人家肖大少爷斗什么,我斗得过人家么? 况且,我已经把肖德龙给惹恼了,那次在“海云间”勇闯客房坏了他的好事儿,还在他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上次在“丽人商场”的促销活动现场又力挫他的锐气逼他尴尬退场!指不定这家伙已经盯上我了! “我肖德龙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那天在丽人商场他落荒而逃时不是还冲我摞下这么一句狠话么?当时他咬牙切齿的模样还真像是要扑上来把我狠狠撕碎呢! 我还没蠢到送上门去找抽的地步吧?! 但我狂语已出,就不好再临阵脱逃,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丫子啊! 我跟着林曦儿走进酒店大厅,我一边走,一边盯着她的侧脸看,然后我试探性地问了她一句。 “嗳!你说肖德龙今天会不会也在酒店?如果碰到一起,那就真叫一个巧了!呵呵呵……” 我呵呵呵地笑,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 林曦儿扬着脸,对我的话置之不理,踩着白色高跟鞋“喀喀喀”地径直向电梯间走去, 我讨了个没趣,只好跟上她,跟进电梯…… 林曦儿依然扬着脸,看着跳跃的楼层数字,雪颈上那串珍珠项链在电梯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电梯上到十五层,我跟着林曦儿来到一个小型宴会厅门口。 这间小型宴会厅不是我们在酒店里通常所见到的那种小型多功能厅,我只能说我们见到的那种是普通的,而这种是高档的,可能是酒店方面专门为尊贵的顾客准备的吧! 里面的布置自然是十分华丽炫目了,头顶上是令人眼花缭乱的灯具灯光,脚底下是令人眼花缭乱的精美地毯,想必那铺着雪白餐布的长条形酒桌上的杯碟器皿也都是国外进口的高档货吧! 宴会厅里已经来了很多人了,他们三三两两,会坐或立,每人手里擎一只高脚玻璃杯,一边慢慢喝酒,一边小声说笑。这里虽然有男人,也有女人,但那些人几乎都是年轻人!其中只有两人是我见过的,那就是上次陪林曦儿去台球厅时遇到的富二代公子哥——薛公子和欧阳公子! 我心中暗想这到底是哪里?难道这是富二代俱乐部?那些青年男女无论穿着打扮,还是个人气质,均不同于在普通聚会上所看到的男女! 林曦儿走进去时,就有年轻男子风度翩翩地向她点头示好,同时那些年轻男子的目光也纷纷投向我,或许是因为不确定我是谁,所以他们看我的眼神是五花八门的,有的犹疑着要不要向我打招呼,有的是带艳羡,有的是带着嫉妒,还有的是带着妒忌加艳羡…… 林曦儿的言行举止也表现得十分优雅大方,面对男人们殷勤的问候,她都抱以微笑,或者同样的问候,保持这一种并不想过多言语的大家闺秀作态。 在服务生的引领下,我和她走到舞池边上,我们在小圆桌前面坐了下来。 马上就有别的服务生端着托盘送来了酒水,林曦儿大方地取了一杯,我不知道那是酒还是饮料,色泽是浅红的,视觉上看上去很舒服! 既然我不懂高级派对上的规矩,那我就依葫芦画瓢吧!妖女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妖女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她是葫芦,那我就瓢! 我也马上站起身取了一杯红色的,跟林曦儿那杯又有些不同,色泽是深红的,我心中暗想这是红酒,还是别的什么酒水呢? 见林曦儿端着高脚杯轻呡了一口酒水,我试着呡了一口,味道怪怪的,说不上好喝,也说不上难喝,总之味道很特别!但我肯定那是酒,因为有熟悉的酒精味儿! 怕林曦儿看出我的窘态,我故作从容地环顾了一圈,然后看向她没话找话地说:“这里布置得非常不错!” “嗯!这里仅供酒店vip客户专用!”林曦儿接话说,说得很随意。 “原来如此!”我说。 “什么?”她看了我一眼问。 “没什么。”我说。 林曦儿又呡了一口酒,然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朝我微微探过上身,看着我莫名地笑了起来。 “嗳!”她说,“你知道这家酒店的老板是谁么?” 我摇头表示不知,我问:“是谁?” “肖德龙!”林曦儿看着我说,掩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这句话让我吃惊不小,我睁大眼睛看着她说:“他?他是这里的老板?” “怎么了!这里的老板就是他呀!”她笑说,她的表情像是在跟我逗乐子。 “你在跟我开玩笑?”我也看着她笑说。 “为什么要开玩笑?”她瞟我一眼说。 “你想吓唬我?”我哼声说,然后故作一副大无畏状说,“我说过我不怕肖德龙的!” 林曦儿觑着我。 “你怕不怕他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她说,“肖德龙的确就是海云间的老板!” “他这么有钱?”我说,“这可是一家五星级大酒店!” 我不太相信林曦儿的话。 “切!是你没过世面!这家酒店还不到肖氏家族产业的十分之一呢!” 看林曦儿越说越像真的,我似信非信地看着她说:“既然这样!肖氏家族是做什么生意的?怎么会这么有钱?” “房地产!”林曦儿看我一眼说,她话说得很轻松。 我“哦”了一声,若有所思,我说:“你父亲也是做房地产的!莫非林家和肖家……” 我蓦地记起一件事儿来,那是我第一次和林曦儿来海云间大酒店,当时是在五层的休闲会所,我记得肖德龙曾说过要找林曦儿的父亲林啸天提亲来着! “没错!我们俩家都是搞房地产的!”林曦儿看着我说,“我爸跟肖奕认识,他们还是朋友,当然,他们也是敌人!在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你懂吗?” 我点点头道:“这个我了解!在商场上谁能给你带来利益,谁就是你的朋友,谁损害你的利益,那谁就是你的敌人!商人们都是利字当头!” 林曦儿点了点头说:“你看看宴会厅里这些人,都是本地的富二代!” “是么?”我不禁愕然,看住林曦儿问,“那今天到底是谁过生日啊?本地这么多有钱人都要来参加这个生日派对!” 林曦儿呡了一口高脚杯里的酒水,然后转脸看着我,神秘一笑说:“一个大美女!” “一个大美女?”我看着她问,不敢相信似的,“到底是谁?”我环顾宴会厅里那些年轻男女,事实上,这里的确到处都是美女,到处都是帅哥! 一个大美女过生日,能让滨海市的富二代们都亲自前来庆贺,那这个大美女一定不只是美,肯定还有其它特殊情况吧?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林曦儿冲我呡唇一笑,笑得很神秘。 “一会你就全知道了!”她说。 第五十三章神秘大美女 事实上却是我还没来得及见到那个神秘大美女,却先看见了肖德龙! 见肖德龙从宴会厅门口大步走进来时,我都有些傻了! 这叫什么来着?冤家路窄啊冤家路窄!滨海这么一座大都市,我怎么走到哪里都能撞上他啊!还让人活不活! 然而,我早就应该想到今天肖德龙也会来,因为林曦儿说全滨海市的富二代们都会出现在这个生日派对上,肖德龙在滨海市自然是赫赫有名的富二代!而且,当我看见薛公子和欧阳公子现身在这间宴会厅时,我就已经有了一种隐隐的预感,那就肖德龙今晚也很可能会出现在这个高级生日派对上!只是我心中一直有意抵制着这种预感—— 和肖德龙一起走进来的还有三个人,两男一女,那两个青年男子我认识,是肖德龙的随从,那两个家伙简直就是肖德龙的尾巴,似乎无论肖德龙出现在哪里,他们就会出现在哪里! 而肖德龙身边的那个年轻女子,我倒是头一次见,是个美人儿,年纪约莫二十二三岁,略微有点胖,是那种恰到好处的微胖,脸蛋圆圆的,有点儿娃娃脸,一头卷曲的黑发,顺从地披散下来,在下巴位置又回头往上微微挑起,非常精致…… 她穿一袭胭红色晚礼服,脖子上戴一串珠宝项链,外表雍容华贵,举止舒缓得体,一看就是出身富贵家庭的那种年轻女孩儿!裙子下面路出一段小腿,圆润嫩白,光滑细腻,脚下穿一双款式时尚的高跟鞋…… 真叫一个珠光宝气呀! 当肖德龙一行人出现在门口时,宴会厅里坐着的人都纷纷站起身来,拍着手笑迎着他们,连林曦儿也含着笑意轻轻拍起手来…… 我惊愕地发现林曦儿其实早就知道肖德龙今晚会在这里现身,她就知道了,只是我蒙在鼓里而已!惊愕的同时,我心里那个气啊!我真想把这个妖女拖出去斩首示众,或者对她施以极刑——古代针对对丈夫不贞的女人设置的极刑! 她明明知道肖德龙肯定会出现在这里,她还带我这里,还蒙我在鼓里!这死女人到底想做什么啊?! 再看肖德龙时,我才发现他身边的那个美女一边往里走,一边朝两边的人点头示意,脸上的笑容很灿烂。看这一阵仗,我才蓦地明白过来,今晚的主角就是肖德龙身边这个陌生的大美女! 可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啊?滨海市这么多有钱人都亲自降临祝贺她的生日?从肖德龙的笑脸来看,她跟这美女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我又有点糊涂了! 我把目光探向林曦儿,可她的注意力全然没在我身上,她的目光始终都落在肖德龙和肖德龙身边那个美女身上…… 这时候,走出来一个美女主持,她拿着麦克风走到台上,说:“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今晚,是一个美好而宁静的初夏之夜,我们在这里举行一个小型的舞会,祝贺我们漂亮可人的肖雨涵小姐的生日!至于多少岁生日,按照国际惯例,女士的年龄是不能对外披露啦……” 美女主持的甜美嗓音在台上继续,我却蓦地明白了怎么回事?是的!我全明白了!我被林曦儿这个死女人又狠狠摆了一道儿! 很显然,从肖德龙跟那个陌生美女的亲密程度,从美女主持的发言辞里,不难猜到事情的真相,那就是今天的舞会是为肖雨涵举办的,而肖雨涵正是肖德龙的妹妹! 美女主持的声音如春风化雨般继续在台上响起:“……女士们!先生们!在这里,我就不再罗嗦了!让我们共同祝愿,祝愿我们的美女肖雨涵小姐生日快乐,永远像今天这么可爱迷人!大家说,好不好?” 台下一干人都拍着手说:“好!” 接着主持人宣读今天到来的有钱人的头衔,都是某某某某公司的总经理、常务董事之类,对于那些头衔我没兴趣听,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主持人宣读来者头衔时,我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今晚的主角——肖德龙的妹妹肖雨涵身上! 肖雨涵和肖德龙唯一相像的地方是鼻子和嘴巴,都有一个秀气的鼻子,都有一张轮廓清晰的嘴巴,除此之外,从他们身上再找不出相像的地方了!而这兄妹俩个最大的区别是眼睛,肖雨涵的眼睛是平静的,就像这宁静的初夏之夜,她的眼眸十分澄澈,犹如清澈的溪水在山涧流淌,肖德龙的双眼却大为不同,打比方说,看到他的眼睛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两口深潭,潭水深得发黑,不知道水下面隐着危险的漩涡,还是有无数险恶的食人生物! 为什么这俩兄妹在气质上有这么悬殊的差别呢?我想不通,扭头看林曦儿,她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肖氏兄妹身上! 但我蓦然间却想明白了,谁说兄妹间在气质上就一定要相似呢?林曦儿和林夕儿这对姐妹在气质上不也有着天壤之别么?就拿我和我妹妹顾彤来说,我和她在性格方面就许多相距甚远的差别! 想到这里,美女主持的声音就从台上传了过来:“现在,我们掌声欢迎肖雨涵小姐为我们发表生日感言!有请……” 在掌声中,肖雨涵就从座位上站起身,向台上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可能是因为肖雨涵今天的高跟鞋鞋跟太细了,也可能是地面打了蜡的缘故,或许是因为她有那么一点小紧张吧!总之,她在向台上走去的时候,脚下一滑,身体向后倒去,一只脚翘起,双臂在半空中乱抓,想抓住点什么,可是什么都抓不住!她发出一声尖叫……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看着眼前的突发一幕,却茫然无措…… 那个美女主持更是吓得花容失色! 我和林曦儿坐在舞池边上的小圆台上,离台上很近,所以我看得最清楚!肖雨涵的身体急速向后摔去,我似乎都已经听到了她落地的声音,我想她今天即使不摔伤脊椎,也会在自己的生日派对上跌尽颜面! 突然,我发现自己像离弦之箭一样射了出去,那是本能,并未经过所谓的反射弧原理!我的身体直直地向急速后倒的肖雨涵射了过去…… 我眼睛一花,随着手中一沉,我的心里就踏实了!我知道我已经接住了她! 全场鸦雀无声,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我发现我是单腿下跪的姿势,因为接住肖雨涵时,她离地面其实只有几英尺了,只有单腿下跪,上身后仰的姿势,才能准确地将她接住! 我定了定神,低头看向怀中的人,她已吓得面色苍白,且依然还陷在恐惧中无法回过神儿来,但她的手却本能地用力勾住了我的脖子…… 我一用力,让跪着的腿慢慢站起来,这就等于我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全场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且同时伴随着欢呼声…… 美女主持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她对着麦克风笑说:“哇!好一场惊心动魄的英雄救美大戏呀!看得我的心都怦怦乱跳起来!请大家再次热烈掌声,向我们的英雄致敬!” 掌声雷动…… 站在舞台中央,面对无数双陌生的目光,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轻轻放下了怀中的美女。 这时候肖德龙奔了过来,拉住肖雨涵的手急切地问:“雨涵!怎么样?伤到哪里没?” 我识趣地把肖雨涵交到肖德龙手里,冲舞台边上的人们点点头,笑了笑,然后向林曦儿身边走去。 林曦儿冲我竖起大拇指,笑笑说:“表现不错嘛!一来就露脸儿!” “哪里?你别取笑我了!”我摸着鼻子笑道,感觉脸庞还在发烫! 林曦儿冲我挤了挤眼睛。 “你就别谦虚了!”她说,“你今天这一壮举,势必会在滨海市所有的高级派对传为美谈!到时候你就是本市风云人物了!” 我故作惊讶道:“后果这么严重?” 林曦儿瞟我一眼,“切”了一声。 “你就别卖乖了!要知道有多少人想破脑袋都要混到这些高级派上来呢!从今往后,你在滨海想要参加任何一个高级派对,都不再需要任何通行证!” 我讪讪一笑,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我故作从容地端起桌上那杯洋酒喝了一口,味道还是怪怪,但比之前那一下顺口多了! 我搁下酒杯,无意中朝一个方向看了一眼,恰好就看见了肖德龙,他也正看着我! 我本来想对他视而不见的,但一想今天是他妹妹的生日,正如那美女主持所言,今晚是个美好而宁静的日子,何必吹胡子瞪眼呢,于是我朝他微微点了下头…… 肖德龙没什么反应,但他那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和林曦儿,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表情,我感觉他的眼睛像两口黑洞一样,让我浑身都不舒服! 我转过脸,避开他的目光,悄声对林曦儿说:“林总!肖德龙正盯着我们看呢!” “我知道!”林曦儿轻声说了一句,眼睛却看着台上,已经缓过神来的肖雨涵正在做生日感言…… “你知道?你知道还这么镇定自若?你不怕他再次陷害你啊?”我皱了皱眉梢,用力盯了她一眼。 第五十四章那要怎样 林曦儿转脸看向我说:“那要怎样?难道你让我现在走过去扇他一巴掌么?” 我说:“可你为什么非要来参加肖雨涵的生日舞会?你明知道……” “你懂什么!”林曦儿有些不耐烦地瞪我一眼说,“这是肖雨涵的生日舞会!我当然要来了!我的生日舞会,肖雨涵也有来啊!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心里说你不是一向蛮横无礼的嘛!这会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讲礼仪了?还冒着被肖德龙使坏的危险来参加肖雨涵的生日舞会! 我隐约感觉林曦儿还有什么事儿隐瞒了我,这妖女可不善茬儿!她不会只是来参加舞会这么简单,肖德龙下迷药陷害她,还跑到丽人商场促销活动现场故意捣乱败场,打死我我也不信她能忍下这口气! 但见她语气不耐烦,我又不好再问下去…… 我和林曦儿都面朝台上,肖雨涵刚好结束了自己的生日感言,台下的掌声再次响起…… 掌声平息下去后,肖雨涵拿着麦克风,看着大家笑了笑说:“谢谢大家捧场!我的生日感言就说这么多了!此时此刻,我最想做一件事情,不知道大家同意不同意?” 台下的人就开始喊:“同意!是什么事情?” 肖雨涵忽然将目光投向了我,看着我说:“我现在想请方才救我的英雄跳一支舞!请原谅我还不知道他的尊姓大名!” 大家的目光再次聚集在我身上,我有些局促起来,好在林曦儿此刻为我解了围,她笑着朝台上的肖雨涵大声说:“雨涵!救你的英雄大名叫顾阳!照顾的顾,阳光的阳!”说着林曦儿转脸一个劲儿冲我挤眼睛笑…… “那么,顾先生!你能赏脸给我跳一支舞么?你愿意陪我跳第一支舞么?”肖雨涵在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 肖雨涵以及台下在座的所有人都看着我,等我做出回答,我虽然感觉自己的脸庞在发烫,但我还是故作镇定地说:“我愿意!” 大家使劲鼓起掌来,有人欢呼道:“好好!音响师给点music!” 灯光蓦地暗了下来,四周也静了下来。 音乐像是来自遥远地方的精灵,悄然响起…… 肖雨涵走下台来,向我走了过来…… 我蓦地想起林曦儿在公司教我跳舞时说过,男人要有绅士风度,要主动,要温和,于是我也马上站了起来,迎着她走过去…… 她向我伸出了左手,我轻轻握住她的左右,带着她慢慢走进舞池,来到舞池中央,俩人对面站定,她朝我温柔一笑,慢慢举起右手,我用左手迎上去,轻轻抓住,她的左手放到我右肩上,我的右手熟门熟路地地摸到了她腰背上…… 可能是她比林曦儿要丰腴的缘故,她的腰背部自然也更加温软!我的手稍用力一压,她饱满的胸就挺了过来…… 我一阵血热,心中千军万马…… “淡定!淡定!你是王,你是主宰一切的王,你是王一样的男人!所以,你还紧张什么呢?” 我用心理暗示法强迫自己放松下来,耳朵细听着音乐的节拍…… 我听出来了,是双节拍,那就是跳四步…… 我的右手继续搂紧她的背,掌心的压力丝毫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用劲,甚至都有点霸道了。 她傲然双峰更深地朝我挺进,几乎都贴住我胸口了! 我用左手用力握了一下她的右手,然后勇敢地跨出左脚,她的右脚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给我留出空间。我跨出右脚的时候,她的左脚也退了。 我踏着节拍,左腿退了一步,她的右脚就跟了进来,亦步亦趋,紧密相随…… 感觉真奇妙啊! 我的紧张感已经全无,挑起下颌,目光自信而坚定…… 所有人都在看我们跳舞,我感到前所未有的从容自信!我忽然领悟到,在许多时候,自信是第一,技术是第二! 当然自信和技术都是相辅相成的!人有了技术就会更自信,人自信了技术就会发挥得更超常!还好还好,通过这次学跳交谊舞的经历,我至少对自信的意义理解得更为透彻了! 它是一种无形的巨大力量! 一支舞跳完,我感觉余音缭绕,意犹未尽,肖雨涵的情绪似乎也还沉浸在那支舞中,直到下面掌声雷动,她才有些不舍地从我怀里出来,朝我报以温柔的感激的微笑…… 舞曲刚一结束,就已经有几个青年男子走上台,邀请肖雨涵跳舞。 我趁机走下台来,心还在快速地跳动着,我喝了一口桌上的饮料,扭头看边上的座位,座位是空的,林曦儿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抬脸看向舞池,舞池里那一对对相拥而舞的人里面并没有林曦儿!她到底会去哪儿呢? “顾先生!我能请你跳支舞么?” 一个柔美的女声在我身边蓦地响起,这声音似曾相识,来自某个陌生之地的熟悉的声音…… 我蓦地扭过头去——是她!果真是她!果真是林夕儿!林曦儿的姐姐! 一股强大的喜悦感顿时攫住了我的身心!她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在做梦吧?是她!真地是她! 她身穿一袭黑色小礼服,极合身,那礼服的尺寸同她的身体达到了最完美的融合!虽然不是露背,也不是低胸,但是她身体的每个部位,透过那剪裁精良的小礼服,纤毫毕现! 什么是美?高贵是美的基础,含蓄是美的翅膀,身心之美的和谐一致,就是美的最高境界! 每次见到林夕儿,我就感受到这种极致之美的境界!我承认这其中带着我个人的喜好与偏见,但是,她,就是这世上最完美的女人,她,就是我的梦中情人! 见我愣着,她又柔声说:“顾先生!能赏脸跳支舞么?” “可、可以……”我马上跳了起来说,尚未完全平息下来的心跳,再次飞快地跳跃了起来,跳得比方才更为激烈! 我支吾着说:“我、我跳得不好……请多包涵……” 林夕儿微微一笑说:“顾先生谦虚了!我刚才一直在边上看你和肖小姐跳舞呢!你跳得非常棒!” “是、是么……”我飞快地看了她一眼,摸着鼻子说。 为什么见她的次数越多,我心跳得越厉害?为什么一见到她,我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噢!老天!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会不会是爱上她了! 此刻我已不再关心林曦儿到底去哪儿了,我的心全系在林夕儿身上了!林夕儿浅浅一笑,向我伸出了左手,她的手臂柔长而雪白,让人立刻联想到刚从河里挖出来的鲜藕! 她的手生得也很美,手指纤纤,白嫩而温婉,掌指关节处有许多柔和的小漩涡,犹如列成一排的小贝壳,指尖修剪得分外精致,闪着自然莹润的光泽…… 我的心怦怦乱跳,我以前是想不出这样的景致的,有机会多见她几次面,那就是我最大的奢望了!而此刻她竟然款款立在我面前,邀请我共舞一曲,我还有机会抱住她跳舞——啊啊!这可是我万万想不到的美事儿! 她的美是高贵大方的,她的美是含蓄内敛的,她的美也是足够摄人心魄的! 我轻轻握住她的左手,牵着她慢慢走进舞池,我感觉我的手腕有些抖,我没想到我拥她共舞,我的心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和兴奋感充溢着…… 面对面站在舞池中央,她依然浅浅地笑着,举起了右手,我用左手迎上去,轻轻抓住,她的左手优雅地放到我右肩上,我的右手摸到了她背上,稍用力一压,她的双峰就挺了过来! 啊啊!我快要窒息了! 尽管我的心很慌,但我的舞步却并不凌乱,对于慢四的舞步,我已经驾轻就熟了。我带着她在舞池里移动旋转,她紧密相随,时而浅浅一笑,时而略带羞色的低垂着脸庞…… 我不敢跟她对视,她的眼睛不会对我放电,但是她眼里有比电更为强烈的光芒,我要是对上她的眼睛,我怕我会方寸大乱! 我想我必须说点什么才行,我想我必须把我的紧张转移到某些有趣的话题上去,我想用力摸鼻子,可是我腾不出手来! “那个……林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依然不敢看她的眼睛,我的目光穿过她的肩,看着虚无的某处…… 林夕儿抬眼微微一笑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跟雨涵跳舞的时候,我正好赶上!呵呵……” “你们和肖雨涵都认识?”我说,脚下的舞步依然流畅如水。 “是呀!我们都是同龄人,是同学,也是朋友。”林夕儿浅笑着说,她的步子舒缓有致地紧随我。 “同学?” “是呀!我们读的是同一所中学!” “那应该是贵族中学吧?” “算是吧!” 我笑了笑说:“你迟到了!待会得罚你三杯哟!”我想开个玩笑。 “呀!三杯?”林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请你放我一马吧!我可不是故意迟到的呢!正好有点急事,所以耽搁时间了。” “好吧!这也情有可原,那你自罚一杯吧!”我道。 “这个可以有!”她呡唇一笑说。 音乐听起来像一条河流,蜿蜒向前,仔细倾听,却发现音乐里其实是有明确的节奏,也有可循的规律。只要踏着节奏,人就很容易陷入音乐的情绪,不用刻意去调整,舞步自然就有了章法。 “顾先生!听曦儿说,你到她公司上班时间还不长?”林夕儿抬眼看着我轻声说,她的眼里和嘴角始终带着笑意,令人觉出她性情十分友好而柔和。 “是的!我是个新人!”我笑笑说。 “顾先生!你谦虚了!”林夕儿说。 第五十五章倍感意外 紧接着她又说了一句话,令我倍感意外,我没想到我在她妹妹林曦儿眼中会是那样的人! 她说:“我们家曦儿最吝啬的东西就是赞美,可那天她回家说了你很多好话,说你在丽人商场挺身而出,力挽狂澜,看得出来我妹妹她很欣赏你!” “是么?”我有些惊讶,这妖女会赞美我?看来我上次的事情做得还算值得! 林夕儿点点头说:“是呀!很难得!她很少在家人面前提公司的事儿,更别提表扬人的事儿了!” 我笑笑,故作风趣地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那是歪打正着了!呵呵!” “不见得哦!我看得出,你是个有勇有谋的人!” “何以见得?” “从你处理丽人商场那事儿就可以看出你的智勇双全,如果说那次你表现得主要是智慧,那么今天你表现出来的却是勇气!” “今天?” “是啊!今天要不是你及时出手,雨涵肯定要摔惨啦!” “那个……” “你想说那不是勇气是不是?” 我笑笑说:“那只是我离得近,身手稍微比别人快那么一点点!” “你会武功么?” “学过点皮毛罢了。” “你太谦虚了!顾先生!虽然当时我不在场,但我看得出来,从你座位到台上的距离并不是最近的,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出手呢?” 她可真细心啊! “这个……这个是勇敢么……”我想摸鼻子,可是我依然腾不出手来。 “你能说它不是勇气么?” “我不知道,其实我也来不及多想就冲出去了。” “曦儿是不是很照顾你这个人才?她对你很好吧?” 为什么她这么问?难道是因为她总是见我和林曦儿在一起?还是因为林曦儿带我来参加今天的这个舞会让她有了这样的猜想?可林夕儿怎么会知道我那都是被她那个野蛮妹妹逼的好吧! 林曦儿压根儿就不尊敬我,我只是她的代理男友,只是她利用的廉价工具!当然,我得客观地说,林曦儿现在对我的态度较前有所改观,这是我比较欣慰的一点! “这个……我可以保密吗?”我讪讪一笑说,我总不能在姐姐面前说妹妹的坏话吧! “要保密肯定是有隐情!好吧!我遵守你的保密守则!”她俏皮一笑说。 “你呢?你是做哪行的?”我看着她问,想想前后也见过她四次了,还不知道她是做哪行的? 她浅浅一笑说:“我们是同行,都是广告圈里的人!” “是么?这么巧啊?” “是呀!非常巧!” “用演员范伟的话说就是——猿粪呐!” “嗯!是缘分!” 聊着聊着,我的心情就放松了,看得出来林夕儿也很愉快! 比起林曦儿来,林夕儿要容易接近得多,也好相处得多,她很有亲和力!跟她在一起,哪怕什么不聊,什么都不做,看着她秀雅的姿态,恬静的微笑,就是一种令人身心愉悦的美事儿! 聊着聊着,我们话题就延伸开去,我们聊到了广告的话题。众所周知,“思美”、“睿星”、“诺亚方舟”是滨海市最出名的三大广告公司,这三大广告公司中,“思美”、“诺亚方舟”都是4a广告公司! 我从h市来滨海的头一个月,职场目标瞄准的就是这三家广告公司,我第一时间向它们投出了我精心准备的应聘书!结果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我思念它们,它们不理睬我! 当然,我不能等死!要生活,先生存!做好了我该做的事情,我才能做我想做的事情! 这些道理很简单! 我笑看着她说:“林小姐就职于哪家公司?在公司企划部,还是在专业广告公司?” “这个……我可以保密么?”她看着我,眨眨眼睛,俏皮一笑地说。 我也学她方才的语调,笑说:“要保密肯定是有隐情!好吧!我遵守你的保密守则!” 我和她相视一笑,我感觉到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也感觉到一种会心的愉悦感!不知她有没有这种感觉? 舞曲袅绕结束,我和林夕儿回到舞池边的小圆桌前,有了方才的一番交谈,我胆子也大了。 我笑看着她说:“林小姐!还记得方才的话么?请自罚一杯吧!” 她嗔我一眼,笑说:“原来你一直惦记这事儿呢!” “算是吧!”我笑说。 她嫣然一笑说:“那好吧!如果待会我醉了,你可有责任要送我回家了!”说着她端起圆桌上的一杯酒喝掉了。 “林小姐果然好酒量!”我笑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坏笑地看着她。见服务生端着托盘走过来,我招手让他过来,起身,从托盘里端了一杯跟她喝掉的那杯一模一样的酒,伸手递给她…… 她眨着眼睛看我说:“还让我喝?” 我笑说:“这杯我陪你喝!我记得我们见过四次面,而且每次都有小插曲!看在我们这么有缘的份上,我们也要干一杯吧!” “确实是!”她莞尔一笑说。 我们碰了一下高脚玻璃杯,将杯中的酒饮掉,我见那服务生还没走,再次为了林夕儿端了一杯酒…… 林夕儿快速地眨动着眼睛,看着我说:“还喝?” “方才那杯是为我们那四次惊心动魄的邂逅而喝,这一杯,却是我要敬你的!”我不慌不忙地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信心让她喝下这三杯酒! “为什么敬我?”她看住我说。 其实我就等她这么问了。 我笑看着她说:“理由很简单!因为刚才是你邀我跳的舞,我作为一个男士原本应该主动邀你跳舞的,这是我的失误,我觉得惭愧难当,所以,这杯酒你一定要喝!否则我在今后很长时间内,都会对今天的失误过意不去!”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不停地眨着那双美丽的眼眸,待我说完,她轻声说:“你、你真能贫呀!” 我也发现我今儿哥有点贫嘴,在适应了跟她相处的氛围后,我就有一股很强烈的表现欲!有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会表现得木讷呆滞,促局不安;有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却表现得口若悬河,文采飞扬! 我想我应该属于后者吧! 我嘿嘿一笑说:“请吧!林小姐!如果你不喝这杯酒,我将举杯不放!” “哎!”她故作无奈地摇摇头,用嗔怪的眼神看着我,“好吧!这可是最后一杯啦!要不我真要醉啦!” “好!最后一杯!”说着我举杯,先干为敬! 她紧接着也喝干了杯中的红酒。 她可能真地不胜酒力,抬手抚了一下额头,好像有点头晕,有几个上来邀她跳舞的男士都被她婉言谢绝了! 我和她坐在那里,一边看别人跳舞,一边随意的聊天儿。 我和她话题主要集中在广告领域,她说她想起来一个关于广告公司的笑话,是讽刺美国麦肯锡广告咨询公司的,她忍俊不禁地对我讲了,笑话是这样的: 有一个老头,正在草地上放牧,忽然走来一个年轻人,年轻走到老头面前说:“老先生,我可以为你服务,我将告诉您这群羊有多少头,作为酬劳你需要给我一头羊。” 老头还未作答,年轻就开了始工作。年轻人用笔记本电脑无线上网,链接上nasa(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内部网,调动地轨道卫星,把卫星遥感成像的图片再通过软件分析………数十分钟后,年轻人再次走到老头面前:“老先生,你的羊群共有652头。”说完他抱起一头羊就要走。 老头这时候叫住了年青人:“年轻人,如果我能说出你就职的公司,你可不可以把酬劳还给我?” “可以。” “你是麦肯锡公司的。” “你怎么知道?”年青人很惊讶。 老头笑了:“因为你具备该公司广告咨询人员的所有特点。第一,你不请自来。第二,你告诉我的分析结果是我本就知道的。第三,你抱走的不是羊,而是我的牧羊犬!” 我哈哈大笑起来,她也掩嘴“咯咯咯”笑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她笑出声儿来,她的笑声清脆悦耳,让人联想到一种鸟儿的鸣叫,那就是黄莺! 果然犀利!这个笑话无情地嘲讽了麦肯锡广告咨询公司的缺点!当然,不只是讽刺了麦肯锡,也讽刺了所有存在这类缺点的广告咨询公司! 作为回报,我也想讲个笑话给她听,我想起了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则广告公司笑话,这笑话也是对广告的嘲讽,讽刺的对象是影院广告: 影院的广告:美女晕倒被七男拖入林中………有看头,果断买票。上映时发现是《白雪公主》!隔天影院又出广告:一女七男惊涛骇浪般的情事,非白雪公主!有吸引,而且不是白雪公主,犹豫了买票。上映时却是《八仙过海》!隔日广告又变:丈夫被杀,靓妻落入七个男孩魔掌,再信一次,买票!放映时竟然是《葫芦娃》! 笑话一讲完,林夕儿又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起来,我也跟着笑,并非敷衍,想想的确是好笑!现在的许多广告大都缺乏底蕴,缺乏创意,大都是用雷人的标题或美女图,吸引观众眼球,诱其想入非非…… 更有甚者,有些平面或者电视广告,看着那些令人胡思乱想的画面,看着那些性感明星在镜头前搔首弄姿,完了,你都不知道她在干吗?她究竟是在卖骚,还是卖产品,亦或者是想卖身?! “你这个笑话在哪里看到的?有趣!”她笑说。 “微博转载的!微博上有许多有意思的小笑话!”我也笑说。 “是么?你微博上也有很多吧?”她笑眼看着我说。 “我微博用的是实名,不敢放太多低级的东西,怕亲朋好友们看到说我人品不好!”我半开玩笑道。 她若有所思地“喔”了一声。 第五十六章同行 我和林夕儿是同行,都是做广告的,所以对这些讽刺笑话,都感同身受,我们笑得由衷,笑得会心会意!我沉浸在跟她相处的美妙感受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甚至也忘记了自己! 直到林曦儿蓦地出现在我面前,我才回过神来,我也才想起她,想起那会我还在想她到底是去哪里了? “哟!顾阳!看来你过得蛮开心的呀!”林曦儿看着我,不冷不热地来了这么一句。 我说:“你回来了,我刚才还在想你去哪儿了呢?” “是么?我看你已经乐不思蜀,物我两忘了吧?还会想我去哪儿了?”林曦儿话里有话地说。 恰好被她的话切中,我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摸着鼻子不知道怎么接她好。好在林夕儿说话了:“对呀!曦儿,你去哪儿了?我来了都没看见你。” 林曦儿将目光转向林夕儿说:“姐!我去楼下接个朋友!喏!”说着她让开一步,将身后一个年轻女子让到我们面前…… 又是个大美女!啊!高级派对就是高级派对!果然是美女如云啊! 以前我和郝建没事喜欢去街上看美女,可除了繁华的步行街,似乎能看见美女的地方是越来越少了!后来郝建煞有介事地做了总结,他说之所以在街上很少发现极品美女,是因为那些极品美女们都去了其它地方。他列了三个地方,一个是名牌服饰商场,一个是有钱男人的副驾驶座上,一个就是豪华的五星级大酒店! 郝建的话虽然是歪理,但仔细想想,也并不是毫无道理! 眼前的这个年轻美女,年纪跟林曦儿相仿,身材高挑,又不失丰满,她身上那件红色小礼服剪裁非常大胆,前露胸,后露背,下面还露大腿,她化了很精致的妆容,气质虽然没林氏姐妹好,但眉宇间的妩媚之气,对男人们而言,绝对有着强大的杀伤效果! “anne!我刚认识的新朋友!开美容化妆品公司的!”林曦儿介绍眼前这个陌生美女说。 叫anne的美女朝我和林夕儿妩媚一笑说:“认识大家很高兴!请多多指教喔!” 林曦儿只把那anne介绍给我和林夕儿,并未把我们介绍给anne,只对我们说了句:“姐!你们玩着,我带anne去转转,多介绍几个朋友跟她认识!”说着就领着anne向旁边走去。 林夕儿朝林曦儿挥挥手,尔后朝我呡唇一笑,说了句抱歉,然后起身离座,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此刻,小圆桌边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只好把头扭过去看林曦儿,还有看她身边的anne。anne总让我想起动漫里那些什么童颜的的日系女孩,穿着女仆模样的裙装,裙摆一般都开在大腿上部,再或者是前面包裹得很紧致,只凸显胸部,而背后露出整片美丽的蝴蝶骨…… 这个时候,肖德龙却端着酒杯从对面迎了上来,也不知道他是得空了,还是他嗅到了空气中的诱惑! 他之前是在一个穿宝蓝色晚礼服的女孩面前谈性正浓,那女孩我也注意到了,非常漂亮,气质很高雅。当他瞥见林曦儿跟anne走过去时,他才结束了跟那个穿宝蓝色礼服的女孩的交谈。 “林总!好久不见啊!承蒙赏脸,你能参加这个舞会,我感觉忒有面子!”肖德龙看着林曦儿笑说,他一手端酒杯,一手插裤兜,似乎跟林曦儿照面,他一点儿内疚与不安都没有! “肖总!我来参加这个舞会,完全是看在雨涵的面子上,与你无关!”林曦儿扬脸看着肖德龙,神色不悦地说。 肖德龙并不在意她的话,依然咧着嘴笑:“林总!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恨我!你恨不能将我碎尸万段!不过,我还是谢谢你今晚能出席雨涵的生日派对……” “少废话!肖德龙!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这张脸!”林曦儿嫌恶地看了肖德龙一眼说,尔后转脸看了一眼对面的穿宝蓝色礼服的女孩,甩给一句话说,“怎么能怠慢程灵素呢?她可是我们市电视台的当家花旦呢!小心她哪天曝光你!哼!”接着她拉起anne的手转身要走…… 肖德龙笑着伸手拦住了林曦儿,他道:“别走呀!林总!我知道之前的事儿,我做得有些过分,还请你多多原谅!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林曦儿顿住脚步,扬脸盯着肖德龙说:“你叫我怎么原谅你?你想害我不说,还想害我公司!肖德龙!你真是个没良心的人!” 肖德龙收起笑容,作自我悔过状道:“我该死!我罪该万死!我保证以后永远都不再做对林总无礼的事情!” “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你在这张嘴!”林曦儿挤兑他说。 肖德龙大概见林曦儿对她的抵触情绪并不强烈,于是更是信誓旦旦地说:“请林总相信我!如果鄙人再像过去一样对林总无礼,我愿遭天打雷劈!” “这可是你说的!你要对你说过的话负责任!”林曦儿盯着肖德龙说。 “负责!负责!绝对负责!我先干为敬,算是给你赔礼道歉了!”肖德龙说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口饮掉。 “好吧!那就再信你一次!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你再敢对我无礼,咱们走着瞧!” 林曦儿还未把话说完,肖德龙就抢先作了保证,他笑着道:“你放心,林总,我绝对不会再辜负你对我的信任了!” 肖德龙可真会演戏啊!演技绝对一流!实力派的! 林曦儿哼声说:“别说得好听!看你的表现了!” 我在一边看傻了! 我满以为林曦儿会扑上去,赏肖德龙两记大嘴巴!谁知道她竟然被肖德龙几句好话就说服了! 即使是今天碍于肖雨涵生日的份上不便出手破坏气氛,也不至于跟他尽释前嫌了吧?肖德龙上次可是给她下了迷药啊!次日他又到丽人商场大张旗鼓地捣乱,诋毁丽人服饰的声誉!这两口气,林曦儿都能咽下去? 还真出怪事儿了!这么大两件事,因为肖德龙的几句真假不清的道歉和保证,她就表示不再追究他放过他了?这根本不符合林曦儿的一贯作风啊!一切都不合常理!不合常理的事情就一定有蹊跷,莫非林曦儿在跟肖德龙玩什么把戏?难道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哥我真地是看不明白了! 肖德龙转脸看向anne,笑着问林曦儿道:“这位是?——林总!好歹我们已经尽弃前嫌了嘛!也不把你身边的美女介绍我认识!” 林曦儿看看anne,无声地笑了笑,扬脸看着肖德龙说:“这位是我朋友,anne,开美容化妆品公司的,公司成立不久,想多结交一些朋友,这样对公司今后的发展会大有帮助!” 林曦儿转而又介绍肖德龙给anne认识:“这位就是本地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滕辉房地产集团公司的总经理,肖氏企业的未来掌门人——肖德龙先生!” anne笑吟吟地向肖德龙伸出手去:“久仰久仰!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很早就听说过肖总了,只知道肖总多金,可是没想到肖总人长得还这么帅气,又这么儒雅风趣!幸会幸会啊!” 看得出来,对于anne的恭维,肖德龙很受用,他笑着摆摆手道:“过奖了过奖了!anne真是美貌与智慧双全啊!既长得漂亮,又有很商业头脑啊!看来上帝偶尔也有偏向的时候!”肖德龙色迷迷地盯着anne看,抓住她的手不放,他呵呵笑着道,“我跟你说,anne,今天聚会上都是本地商场上名号很响亮的人物,anne小姐今天是来对地方啰!” 肖德龙看似依然舍不得放下anne的小手,他色迷迷的目光在她的脸蛋和胸前来回地摩挲着…… anne暗暗抽回了自己的小手,脸上依然笑吟吟的:“肖总!在滨海市要找出能跟肖总的财富和人格魅力旗鼓相当的男人,那是比上天摘星摘月还要困难的事情哩!好在我运气不错,一来这里就遇到了肖总!” 林曦儿笑看着anne,半开玩笑式地插话说:“anne!肖总在滨海市的商场可是响当当的大哥级人物,人脉广阔,资源丰厚,黑白两道通吃!只要他愿意关照你的生意,你的公司发展起来就算顺风顺水了!” “是啊!这还要谢谢你的引荐!要不我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见上肖总一面呢!”anne谢过林曦儿,再看肖德龙的眼神就有了些意味深长,眼神儿有些媚,像是在暗送秋波的样子,她笑吟吟地说,“肖总!如果我叫你肖大哥,你会介意么?” 肖德龙肯定早已被anne的一番话说得心花怒放了,此时他爽朗地哈哈一笑道:“不介意,不介意!我肖某人认你这个妹妹了!——来!既然我们如此有缘,就别只顾着说话,生意的事儿以后再谈,一切好说!今天是令妹的生日,咱们到边上尽情喝两杯!” 肖德龙一转身,就看到了一脸茫然的我!他向我慢慢走了过来,林曦儿和anne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过来…… “顾先生!——噢!不!顾大英雄!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借酒消愁呢?我刚刚还在想,今天怎么只见林总,不见你呢?哈哈哈。”肖德龙觑着我大笑起来。 第五十七章形影不离 我知道他的潜台词是说,我和林曦儿是形影不离的一对儿,哪里有林曦儿,哪里就应该有我!事实上他已经看出我和林曦儿并非真正的恋人,他现在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讥笑我罢了! 我也笑笑道:“肖总别取笑我了!我算什么大英雄啊!不过,肖总今天看上去,似乎心情很不错嘛!” “那还用说!”肖德龙得意洋洋地看着我道,“今日,对于我肖某人而言,是个双喜临门的好日子!这一喜是舍妹的生日,这第二喜是我又认了一个漂亮妹妹!——顾先生,你说我今天该不该开心痛饮呢?” 我讪讪一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嘛!既然肖总是双喜临门,那么应该不醉不归才是!” 肖德龙大手一挥,召来服务生,他从托盘上端起一杯鸡尾酒亲自递给anne,然后自己端了一杯威士忌,林曦儿端了杯红葡萄酒,我手上刚端了一杯威士忌,所以没有再拿。 方才得空我已经向服务生请教了一些洋酒的常识,这些洋酒看起来五颜六色的,看来其中也必有学问啊!虽然有些丢人,但我一贯信奉“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的大道理! 肖德龙端起酒杯,大笑着提议道:“来!为了今天的相聚干杯!”他的眼睛一直色迷迷地盯着anne,anne越是摆出羞赧的姿态,他眼睛里就愈发地闪亮! 我看得出来,anne被肖德龙盯上了!就像一只肥美的羊羔,被一只狡狯的恶狼盯上了! 干杯后,anne的手机忽然从手中滑落,跌在桌下的厚地毯上,她赶紧弯腰去捡,本来就是一袭爆乳装的她,这一弯腰可不得了! 那一个肥沃啊! 林曦儿佯装没看见,撇脸看向别处,一手抱在胸前,一手优雅从容地端着高脚玻璃杯…… 最苦的人是我和肖德龙,anne弯腰的角度恰好是拿胸部对着肖德龙的,我站在肖德龙一侧,尽管是一侧,我依然能感受到那一股势不可挡的波涛汹涌着向我袭来!更别提肖德龙了,anne的胸前风光几乎被他一览无余,他嘴巴张了张,眼睛里闪射出贪恋的精光…… anne是弯腰,并没有蹲下,撅着同样肥沃的臀部,因为她的手还在圆桌地下摸着,所以她的屁股也随着手上的动作微微扭动着…… 要命了!我想移开目光,可是我的目光仿佛涂了强力胶水,我有点呼吸不过来,再加上酒精的缘故,我浑身气血翻涌着…… 我看见肖德龙粗粗的喉结艰难地蠕动了一下,手中的高脚玻璃杯已经倾斜了,好在里面已经没有酒,否则肯定自己浇了自己的裤裆…… anne保持着这个姿势,在圆桌下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摸到了手机,她直起身,理了理秀发,含着歉意的笑看着肖德龙说:“失礼了!” 肖德龙愣过神来,摆着手讪讪笑道:“没事没事!找到就好!找到就好了……” 因为弯腰的时间不短,anne的脸涨得有些绯红,甚至还带着微微地娇喘,这反而使她看起来更加魅惑人心。 这时候,anne突然抬手扶住额头,身体靠住小圆桌,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 林曦儿赶紧扶住了她,关切地问:“怎么啦?anne?” 肖德龙也上前,将一只手搭在anne背上,看看anne,又看看林曦儿道:“她怎么了?” “anne有一过性低血压,休息休息就好!”林曦儿看了肖德龙一眼说。 anne软绵绵地靠在林曦儿身上,呢喃着说:“嗯,头晕………可、可能是刚才下蹲的缘故……” 林曦儿关切地说:“那我扶你去客房休息一下吧?anne……” 肖德龙赶紧接口道:“我帮你们!” anne没说话,娇喘连连,眼神眯眯着,有些迷离…… 林曦儿看着肖德龙说:“那拜托你扶anne去客房,我去一楼大厅开房……” “开什么房啊!”肖德龙看着林曦儿和anne,很仗义地说道,“这酒店姓肖,还让你和anne破费,那岂不是我做大哥的责任!”说着他眼镜里闪过一丝狡黠的亮光,“这里是我的地盘,一切由我做主吧!你甭管这事儿了!anne交给我好了!我扶她去高级套房休息!” “好吧!那就麻烦肖总照顾好我们家anne了!”林曦儿朝肖德龙感激地一笑说。 肖德龙接住anne,冲林曦儿一挥大手道:“你别管了,尽情去玩吧!anne也是我妹妹,你还不放心我吗?我会照顾她的!” 看着肖德龙扶着anne慢慢走出宴会厅大门,林曦儿的目光还看着门的方向,好像不太放心的样子。 说实话,我也有点担心,不是担心anne,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我是担心肖德龙,等他将anne扶到客房的床上后不会趁人之危?肖德龙会真心实意认anne做妹妹么?肖德龙这种恶狼见了送上门的肥美羊羔会轻易放掉? 我看着林曦儿的侧脸说:“你真地放心肖德龙?你就放心让他把anne带走?” 林曦儿这才转脸看向我,蹙了下眉头说:“我不放心他,难道放心你?” “你、你什么意思?”我看着她说。 “你以为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见呀?!”她白我一眼说。 “看见什么?”我紧张道,赶紧将双腿并拢来…… “看见你们垂涎三尺的样子!”她瞪我一眼说。 噢!老天!虚惊一场! 我摸着鼻子,支吾了一下说:“那、那也是男人的正常反应吧!”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色鬼!”她盯着我,哼声说。 “……”,我自知方才露了原形,也不知道怎么答她,只嘟囔了一句说,“女人就个个都好?” 孔老夫子都说了,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也!男人会好色,就跟猫会吃鱼一样正常!男人们如果都不好色了,母猪们肯定就要爬树了! 林曦儿在小圆桌边上坐下,端起一杯鸡尾酒慢慢啜饮着,目视着舞池里那些翩翩起舞的俊男靓女,眼神是游离的…… 我总感觉今晚她是心不在焉的,尤其是肖德龙带走了anne以后,她的这种心不在焉就更加明显了!她在担心anne的安全么?既然她这么担心朋友的安全,既然她深知肖德龙的为人,为什么还能放心让他将她带走呢?至少她也应该跟着去看看,安顿好anne以后再回到宴会厅也行啊!可是,她没有这么做,她心事重重…… 陆续走过来邀请她跳舞的男士,络绎不绝,一个个都帅气多金,一个个都风度翩翩,可是她都是拒绝了! 她搁下酒杯,咬了一下嘴唇,看着我说:“顾阳!我们回去吧!” 我愣了一下,拿出手机一看,才刚过十一点,我抬脸看她说:“现在就走吗?” “你不走,我可要走了!”她皱了下眉头,有些急躁。 我摸着鼻子说:“喔!那好吧!我跟你一起走!” 既然她要走了,我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呢?是她领我来参加这个舞会的,我之所以出现在这个上层社会的舞会上,是因为她需要我的陪同,需要我扮作她的男朋友,而现在她不再需要了,我还有什么理由留下来呢? 我说:“那我是不是应该跟你姐和肖雨涵打个招呼,说我有事先走了?” “有必要么?你以为你的去留别人会介意么?你以为你走了,她们就玩不开心了么?别把自己当一人物了!”林曦儿蹙了蹙眉头,话说得很冲,冲得莫名其妙! 我有些不悦地看了她一眼说:“这是礼貌问题好吧……” 林曦儿看着我说:“谁在乎你的礼貌啊?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说着陡然一扭腰肢,向宴会厅门口走去。 我看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有些发愣,心想我今儿个没惹她呀,怎么又开始对我吹胡子瞪眼了呢!我摇了摇头,站起身,扭头看向舞池,宴会厅里依然放着慢节奏的舞曲,稍带伤感的那种…… 舞池里翩翩起舞的一对对俊男靓女,踏着曲子节拍,移动、旋转,舞池上空的灯光调节到刚刚好的安静氛围,彩光打在相拥共舞的男男女女身上,使得空气里有一层淡淡的暧昧感。 我看到了林夕儿,也看到了肖雨涵,她们分别偎在两位英俊男士的臂膀里,她们性感的腰背被他们揽着,兴许是曲子旋律好,兴许是舞德使然,她们舞得十分投入,移动着,旋转着,舞姿翩迁,心无旁骛…… 我心中也掠过一丝淡淡的伤感,我很想去跟林夕儿道声再见,只要她还在这个宴会厅里,那么这个宴会厅对我而言,就依然是诱人的!可是她此刻并没有注意到我,她没有注意到我这个立在舞池边上的无足轻重的男人! 是的!我本该是没有资格来参加这种高级派对的,我的到来是因为林曦儿的需要,或者说我是以一个她附属的物品出现在这里的!或许林曦儿说得没错,是我自己太过自作多情了! 我算什么东西呢?我的悄然离去,没有人会注意到,舞会继续欢快地进行,帅哥靓女们继续饮酒作乐,眉目传情,林夕儿会继续跟一个个热情洋溢的舞伴翩翩起舞! 一切都不会因为我的悄然离去,而有丝毫地改变。 我端起圆桌上的酒杯,将剩下的半杯白兰一口饮尽,尔后转身快步向宴会厅门口奔去…… 在电梯间里,我追上了林曦儿,她没注意到我的情绪变化,她依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态,习惯性地一手抱胸,一手支着精巧的下巴,目光神游在外,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事儿。 我没说什么,也不想让她说什么,她的话越来越冲,听着让我很窝火,不如让她闭着嘴巴为好!俩人默无声息地进了电梯,电梯缓缓下到一楼,她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一前一后穿过一楼大厅,向酒店古铜色的旋转门走去。 第五十八章附属品 我之所以走在她身后,这是我的下意识行为,我是她的附属品,理应跟在她身后的,她说去哪,我就只能去哪,她说做什么,我就只能照吩咐去做! 走后面就走后面吧,看着她扭着腰,摆着臀,踩着细高细高的高跟鞋儿,风情万种地穿过酒店大厅,不也是一种享受么?可不是每个像我这种趴在社会底层的男人都能遇到这种好事儿呢! 卧槽!好强大的阿q精神胜利法啊!不过,我一向都很擅长安慰自己! 出了酒店门,我故意咳了一声,然后试探性地对着前面的细腰翘臀说:“那个……林总,我就不送你回家了,我从这里直接坐巴士回去了!” 男人爱面子的程度与好色的程度旗鼓相当,与其她抛下我,还不如我先抛下她!记得第一次跟她来这家酒店会肖德龙,出来时就是在这里,她扬着脸蛋,很不客气地对我说“嗳!我们不顺路,你自己回家吧!我管不了你那么多!” 细腰翘臀的脚步顿住,徐徐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你很喜欢坐巴士么?看来你就是一坐巴士的命!”说着她白我一眼,径直向她的红色法拉利跑车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小声骂了句“妖女”,我不坐巴士,难道坐出租车?坐出租车你给我报销啊?!我摸出手机看了上面的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过一刻了,也不知道还不能搭上那趟开往西郊的末班巴士! 如果搭不上那趟见鬼的巴士车,我就只能“打的”,坐到有开往西郊的巴士站,再转乘巴士了!我摇了摇头,转身向街边的巴士站走去…… “嗳!你去哪啊?”林曦儿在我身后喊道。 去哪?当然是乘巴士回家了?难道还要去洗个脚按个摩吗?尽说些废话!我回头看她说:“当然是回家洗洗睡了!” “上车!”她朝我说了一句,低头钻进车里。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她…… 她把车开过来,停在我面前,车窗落下,她又冲我说:“愣什么啊!上车啊!你还想不想回家?” 我这才反应过来,扑过去,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 林曦儿一踩油门,跑车像弓箭一般射了出去,她双手掌着方向盘,转脸白我一眼说:“这个时候哪还有去西郊的巴士?你从来都不动脑子想问题吗?” 我还是不敢相信她要送我回家,我说:“你、你真地要送我回去?” “难道我没事想带你去江边吹风啊?”她扭过头,又白我一眼说。 我“嘿嘿”笑了,我说:“那就谢谢啦!我还在想如果不得不搭出租车,那我就大出血了!” 她“切”了一声,没好气地说:“瞧你小气样儿!没出息!” 小气?我是小气没错!如果你是我,只身来到滨海市闯荡,一个月拿着两三千块的薪水,还不包吃住,除了水电费和日常生活的开销,试问一个月还能剩多少钱?老妈年纪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还要负责一部分妹妹顾彤的学费,我能不小气么? 哪能跟你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富家小姐,你当然有底气了,你当然大气了,你当然可以骄傲可以傲慢可以目空一切了! 你体验过穷困是啥滋味吗?你体验过没钱吃不饱肚子是啥滋味吗?站着说话不腰疼你! 当然,这些牢骚话是我个人的,我只能在自己肚子里发发牢骚,即使我向她发牢骚,她也不能理解,她是家财万贯的富二代啊! 我没做声,只是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好歹人家肯送我回家,对于这个不可一世的千金大小姐而言,这已经是一件值得感恩戴德的壮举了! 我住在滨海市西郊,一栋老式楼房,房东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在自家地里盖了这栋五层楼房子,专门出租给外来务工者的! 城市里为什么好呢?就拿这房东来说吧,他一天到晚的打麻将,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什么也不用干,一个月光收房租就是几万块!我们外来打工的,一个月累死累活也就两三千块,还要被这些房东拿去很大一部分。人吓人,会吓死人;人比人,也能气死人的! 我只租了个小间,严格而言,应该只有半间,是一个大房间被隔开的,从隔音效果来看,还不是用砖墙隔开的,而是用三合板什么的隔开的! 房东大概是考虑到改造成本,或者是考虑今后打通的困难,所以只是潦草地用三合板隔开,以供临时之需!用手敲那隔墙,不是砖墙那种沉闷踏实的声音,而是敲在木板上的空洞声,隔音效果特差! 差到什么程度呢?很不害羞地告诉你,隔壁小俩口夜晚的床戏,我完全可以通过声音还原整个战斗过程!我每天至少可以免费听两场床戏,周末还能听三场。我连他们作战的时间规律都摸清楚了,早晚各一次,有时候中午还加餐,尼玛作息时间太有规律啦! 我刚搬进来那会儿,还没有免疫力,一听那女的叫床,我就心慌,而且有生理反应,这就好比是望梅止渴画饼充饥的感觉,很难受!后来慢慢就习惯了,现在任那狗男女干得天昏地暗,我自岿然不动!谁丫说定力不可以训练出来? 有时候我雅兴来了,还负责帮那男的计时,遗憾的是我对那男的很失望,简直丢我们男人的脸!后来,哥渐渐明白了,正因为那男的不能持久,所以才在次数上做文章! 住处虽然十分简陋,但是好歹门口有一条小巷道,小车都能直接开进来。 一路上无话,林曦儿不说话,我也不好废话太多。 她依然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仿佛在想着其它什么事儿。车里也没放她平时喜欢听的英文歌曲,她时不时地拿起手机看一下,好像在等待某个重要人物的重要电话似的! 林曦儿直接将我送到楼下,车子停下,林曦儿环视一圈说:“这是什么鬼地方?这也能住人吗?” 我笑了笑道:“这么不仅能住人,还住了很多人!大小姐!” 我开门下车。 林曦儿摇了摇头,表示很无语。 我笑看着车里的她,摸着鼻子说:“谢谢你送我回家!太晚了,我就不请你进去坐了!” 我只是客套一下,即使她愿意进去坐坐,我也不愿意让她进去,有句成语叫“囊中羞涩”,我这是“房中羞涩”!呵呵呵! “嗯!早点休息吧!”林曦儿看了我一眼说。 “路上小心!”我说。 法拉利跑车“轰鸣”一声,向远处疾驰而去,很快地就消失在远处的夜色里…… 我立在门口,望着远处那似有若无的两个红点,那是跑车的尾灯…… 我兀自笑了笑,心想,如果大白天这法拉利跑车开进来,一定会引来众多人的围观,因为几乎都没有豪华名车进过这些巷道,因为住在这里的百分之百的都是穷人! 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幽暗,照得周遭的一切都黯淡无光! 我点了支香烟,踏着陈旧积满尘土的楼梯慢慢往上走,扫了一眼脏兮兮的墙壁,心里兀自又笑了一下,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荒诞,方才我还在灯红酒绿的高级派对上,而此刻我却已身在贫民窟,落差悬殊,且这悬殊又充满戏剧性,如梦似幻。 离开繁华我的市区,离开热闹的舞会,回到郊区我的住处,这里没有美酒佳人,这里没有交谊舞,没有彩灯,也没有衣香鬓影,这里只有我落寞的影子,还有自己孤单的脚步声…… 上楼打开自己的房门,把自己扔到床上,好在隔壁令人烦躁不安的激情之声已过!我又点燃一支香烟,仰望着粗糙的天花板,目光虚虚地落在某一处,那个墙角有个蜘蛛网,一只蜘蛛在那里夜行…… “伙计,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你也跟我一样孤枕难眠么?” 此刻,寂寞像潮水一样席卷了我,我开始胡思乱想,我想起了柳青,想起了老妈和小妹,想起了许多过去的陈年往事。然后我又想到了林氏姐妹,想起了林曦儿的霸道,想起了林夕儿低头温柔的姿态,不知为何,心中十分落寞和伤感。 是的,现在的生活,并非我想要的,我大学里所作的那些梦,在现实社会里从来没出现过,现实中出现过的,却从来都不在我年轻的梦里! 当我点燃第三只香烟时,我的手机蓦地响了起来,手机铃声依然是丁锐的新歌《我要hold住》…… “没钱打车我要hold住,乘坐地铁我要hold住,参加派对我要hold住,飞机时差我要hold住,羡慕嫉妒我要hold住,空虚寂寞我要hold住……” 谁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我很久没有这么晚接到过电话了! 我摸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我骂了一句“唱的比说的好听!这个现实社会,你tmd真能hold住么?” 我接起电话“喂”了一声说:“请问哪位?” “冰冰!”电话那头一个女声说。 我看见两只乌鸦“呱呱呱”地从我头顶飞过,我愣了两秒钟,接着说:“冰冰?哪、哪个冰冰?” “范冰冰。”手机那头道。 “哪个范冰冰?”我疑惑万分道。 “还有哪个范冰冰,当然是拍《还珠珠格格》那个范冰冰呀!我想和你玩一夜情,你敢来吗?”电话里的女声说。 又一群乌鸦“呱呱呱”地从我头顶飞过,我愣声说:“你、你胡说什么呀!” “哎哟!顾大帅哥!你别生气嘛!我知道你不屑于‘一夜情’,要不你来陪我拍戏吧?导演安排了一个床戏,你和我一起演好不好嘛?” 手机那头的女人嗲声说,但我听出来了,手机那头并非女人,而是一个男人!他是在拿声捏气跟老子讲话! 第五十九章出演功夫片 我有些不悦,大声道:“你谁啊?脑子有毛病吧?再不报名号,老子挂电话了!” 手机那头的女声恢复了男声,哈哈大笑道:“不对!我是吴彦祖!想邀你共同出演一部功夫片!——是这样的!为了获得该片的卖座,导演决定大胆采用激情戏,我是一号男猪脚,女猪脚是苍井空空,导演让我请你演男二号,基本剧情就是我们哥俩一起干苍井空空……” “特么的你的戏讲完了吗?”我喜上眉梢,从床上蹦起来,走到窗前…… 手机那头说:“我知道你是第一次演戏,这是一个你进军演艺圈的大好时机,你要知道,没几个人一出道就演得上男二号,这部戏的内容很大胆,思想很超前,我们要像那些人体模特一样,要有为艺术献身的伟大精神……” 我无声地笑了,接话说:“很好啊!我正打算进军演艺圈呢!这年头,人只要不要脸,就能红,而红了就能来钱!现在广告行业不景气,我有成为新一代天王级荧幕偶像的心理准备啊!王宝强演傻根演红了,李玉刚扮女人扮红了,我演场裸戏指不定也能红!哈哈哈!” 我边说边打开窗户,将头和手机都伸出窗外,不是我想凉快凉快,也不是我想看星星月亮,而是只有这个姿势,才能保证我的手机具有三格以上讯号…… “顾大帅哥!你有这个理想很好!改天我们约个时间谈谈剧本和合约,我想,这个床上功夫一流的男二号非你莫属了!哈哈哈!”手机那头的人大笑起来。 我靠!快半年不见了,这家伙还是那副德行!这个二逼青年! 我叫嚣道:“郝建!每次听到你的声音,我就他娘的忍不住想起古代一种兵器——剑!——郝建啊郝建(好贱啊好贱),真尼玛是好剑(贱)!” 郝建在手机那头也笑:“顾阳!每次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想起来古代的一种暗器——镖!你他娘的就是一支飞镖!” 我呵呵笑道:“快半年没你音讯了,我几乎以为你已经过世了!谁知道你今晚他娘的突然诈尸了!” “半年都过去了!我几乎都以为你已经辉煌腾达了!还以为你有秘书了,谁知道还是你丫屁颠屁颠地亲自来接老子电话,真他娘的扫兴!”郝建在电话那头放贱道。 我笑道:“靠!真是明枪易躲,暗贱难防啊!” “靠!还真是顾阳不顾阴,顾头不顾尾啊!” 这家伙跟我在一起,嘴巴一向是到处放箭(贱),我一直以为我是个闷骚的文艺青年,但郝建不闷骚,他压根儿就是纯骚!整个儿一二逼货! 我笑道:“告诉哥!桥洞下还有你睡的地方么?” “告诉爷!你在哪嫖娼呢?发廊里还有你满意的炮眼么?” 你一句我一句,你一箭我一镖,我俩像以往一样开始了唇枪舌战。人还没见面,就开始在电话里厮杀起来! 郝建是我在h市那家广告公司上班的同事,他是平面设计师,他做的平面设计跟他的人一个德行,特立独行,风格另类,奇怪的是却每每都能通过客户们的提案!我的意思是说,他就是个鬼才! 以前我和他是搭档,我是文案,他是平面设计,我们配合得非常默契,俨然是一对黄金搭档。我们共同制作了许多成功的广告案例。在生活中,我们又是很铁的哥们,虽然一见面就斗嘴,可我们的友谊,就是在硝烟弥漫的唇枪舌战中缔结起来的! 我决定离开h市时,他极力挽留过我,他说如果我走了,他就失去了一只有力的手臂!兄弟如手足嘛!我和柳青的事情他从头到尾都知道,我来滨海市之后,他给我打过一次电话,他说我的离开,让他的日子过得郁郁寡欢,他表示要来滨海同我并肩作战! 进入丽人服饰后,我再也打不通他的电话,那时候我的qq也被盗了,我和郝建就此失去了联系。这事儿让我失落了好一阵子,当时我正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想找个一起喝酒的人都没有! 我开始怀疑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怀疑爱情,怀疑友情,除了亲情,爱情、友情似乎都会随着时空的改变而改变,时间会冲淡一切没有血缘基础的情感! 听了郝建的解释,我才知道三个月前他丢了手机,而他向来都是个记不住手机号码的怪胎。在h市唯一有我新手机号码的人,就他和柳青,他把手机丢了,那就知剩下柳青知道我的手机号码了。但因为我和柳青的突然情变,郝建又不敢轻易在我和柳青任何一方面前问起对方。所以才跟我失去了联系。 郝建还告诉了一个令我喜出望外的消息,那就是他现在不仅身在滨海市,还进了滨海市三大广告公司之一——“思美”广告公司!今天下午,他刚接到“思美”广告人力资源部的录用电话。 郝建无法掩饰内心的兴奋,他想找一个人分享他的胜利分享他的喜悦,他说他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 郝建说他来滨海市都快半月了,一直想联系上我。他记得我刚来滨海的时候,有一次我在电话里告诉过他我在一家服装公司上班,但当时他没留心,根本没记我公司的名字,只记得公司名字里有一个美丽的丽字! 来滨海市后,他问了许多人滨海市有没有一家带丽字的服装公司?一来滨海市的服装业很发达,服装公司多不胜数;二来这事儿也的确凑巧,偏偏他就没查询到!他通过电话百事通查询许多带丽字的服装公司,偏偏就没查丽人服饰! 而今天他灵光一现,竟然就想到了“丽人”二字,他通过114一查询,果然有这家公司,他记下了丽人服饰的前台电话,然后驶出平素泡妞的绝学,在一番甜言蜜语的轰炸下,前台缴械投降,乖乖交出了我的手机号码! “是哪个小姑娘这么没有原则?竟敢泄露我的隐私!赶明儿我去公司泡她!”我佯怒道。 “泡上手,再慢慢折腾她!捆绑滴蜡,上吊溺水,一样一样玩死她!”郝建附和道。 我淫笑道:“知我者,莫若郝建也!” 俩人一通无耻地哈哈大笑。 我正色道:“你小子运气真好!我给滨海市所有稍有名气的广告公司投了简历,一律都是石沉大海,音信全无,你到好,一来就面试成功了!纯心气老子!” “那是你人品有问题!滨海市是爷的宝地,运气来了,谁也甭想挡住!”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 不过这家伙的确运气好!他说思美广告一个资深平面设计师恰好因为病辞职回老家养病去了,而夏季正是广告公司的用人旺季,所以他有机会顶上这个空缺! 人生有四大喜事,金榜提名时,洞房花烛夜,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爱情失意的我,在滨海市这座城市能遇到昔日的铁哥们,真能算一件大喜事!遇到一个好女人是男人的人生乐事,遇到一个好哥们同样是男人的人生乐事! 跟郝建海阔天空的瞎侃了一阵子,我的心情好多了,也不觉得寂寞了!似乎在这座城市里,我已不再孤单,我的心灵得到了慰藉!如果你的心是寂寞的,即便你身在人潮汹涌的大都市,那也只是一座空城! 其实所谓好朋友就是这样,无论在哪里生活多久,不管多久没见面,再相聚也不会尴尬,彼此也都还是老样子,脾气差,说话大声,不注意仪表,可是永远笑得那么开心,那么轻松自然,会为你的伤心而心疼,为你的收获而开怀大笑…… 在聊到个人情感问题时,郝建的贱笑有所收敛,他知道这个话题现在是我生命中的不可承受之重! 他说:“还是一个人?” 我笑了笑说:“在滨海的每个夜晚,我都在唱单身情歌!” 郝建说:“挺好的!两个人未必快乐,一个人未必不快乐!我一直不都是一个人嘛,一样很快乐!” 我笑笑道:“是呀!现在好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从今往后,我们就做一对快乐的单身汉吧!” “白天我们人模人样地去公司上班,晚上我们人模狗样地去酒吧吊妹子,动什么别动心,玩什么别玩感情!爱情这东西,咱爷们伤不起!咱爷们只玩,不爱。”郝建在电话笑道,却有那么几分沧桑的味道。 不要以为郝建生来就如此“水性扬水”,那是因为他也曾为情所伤,内伤,表面看不到的。就像电影《十月围城》里黎明饰演的刘郁白,因为爱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败光了家产,沦为为街头乞丐! 郝建是山东人,读大学时跟一个富家女相恋,俩人海誓山盟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他们曾立下誓约,毕业后就结婚!然而,就在他准备上门提亲之际,那富家女却发来了分手信,分手理由简单而冷酷,只有一句“我俩不合适”,从此便中断了跟郝建的联系! 伤心欲碎的郝建不死心,经多方打听,他才得知那富家女其实早就跟另一高干子弟关系暧昧,只是他一直被蒙在鼓里,他爱得太深,爱得太傻!他以为自己找到了命中人,他还以为他们的爱情郎才女貌坚不可摧呢! 事实是,他,不过是那个富家女爱情调剂品而已! 自此之后,郝建离开了北方那座城,南下去了h市那座海滨小城,并且在h市一呆就是三年。这三年一千多个日子到底有没有抚平他的情伤,恐怕只有他本人才清楚吧! 我们的谈话还是不可避免地涉及到了柳青,我笑笑道:“郝建!那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了!我现在听到柳青这个名字,就好像听到一个小学同学的名字!我顾阳什么人,会为一个女人死去活来么?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你知道滨海市最出名的三大产业是什么吗?——时装业、地产业和美女!滨海的美女如云,要什么样的类型都有,比服装节上的服装种类还齐全呢!——哥们,你觉得我会为一个小小柳青而失去整片森林吗?——天大的笑话!” 为了表示我的不在乎,我还明知故问了一句:“她现在过得还好吧?” 郝建在手机那头咳了一声,然后说:“不太清楚!结婚后,她就辞职了,回家做她的全职太太去了!我去参加了她的婚礼,她男人是搞房地产的,住的是别墅,开的是奔驰,根本不需要柳青出去做什么事儿!” 第六十章房地产 郝建说到这里,大概意识到不该在我面前提这些,便打住了话题…… 我冷笑一声道:“唯一的不足,就是那男人太老了!” “是呀是呀!也不知道他晚上还行不行?钱多有个屁用,能返老还童吗?能取阴补阳吗?能买到真正的爱情吗?”郝建迭声说,仿佛是为了弥补刚才的失言似的! 我又冷笑了一声道:“郝建!你错了!有钱人人家看不起爱情,人家只要征服女人的身体!拜金女看上的也不是爱情,人家要的花不完的rmb!这个世道爱情算个狗屁!” “没错!顾阳!你说那男人一大把年纪了,能征服哪个女人啊?拜金女都是无知的,总有一天她们会知道什么才是女人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什么才是女人一生的性福和幸福!”郝建道。 我笑笑道:“也是!一个人作什么选择,是因为她有什么样的心智,但不管你选择什么,你都会发现你同时也失去了什么!人生无时无刻不在做选择题,人生就是一个选择的过程,连人的出生都是父母选择的结果,你选择了a,你就失去了b!” “高深!你是个哲人!我靠!”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 我也笑道:“我靠!你是个鸟人!你得请我喝两杯,都进思美了!” “这个可以有!这两天事儿多,没什么意外的话,我们过两天见面!”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挂了郝建的电话,已经快夜里零点了,我冲了个凉,在床上躺下了。 灯熄了,我望着黑暗中的额某处,久久不能入睡,眼前浮现出柳青那张瓜子脸,一会儿是她笑的样子,一会儿是她哭的样子,一会是她调皮的样子,一会又是她伤心的样子…… 直到现在,听柳青这个名字,我还是无所适从。我心脏隐隐地抽痛着,那个女孩,我的初恋,她倾注了我对爱情所有的美好想象,正如当年郝建没想过那个富家女会突然离开他,我也从未想过有一天柳青也会突然跟我说分手! 我的眼角再次湿了,为了那个女孩,在类似的深夜里,我的眼角湿过许多次。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么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分开,说分开就分开?那个娇小而体贴的女孩,为什么最后会冷漠地从我身边甩手而去? 是的!我想不明白! 是什么让一颗爱着的心转变了风向?我和柳青相恋的五年里,几乎没有吵过架,连斗嘴的情况都很少见,我们是如此恩爱的一对!许多人都坚信我俩肯定能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然而,结局,令所有认识我们的人大跌眼镜! 虎头蛇尾的可耻的爱情! 从噩梦中惊醒,抓起枕边的手机看了一下,还不到凌晨五点钟。我一般都是六点钟起床,工作日和休息日都是如此!我扔下手机,没有开灯,侧过身望着窗外,窗外依然是墨黑的夜色…… 我几乎每个夜里都会从梦中惊醒,醒后就再也无法继续入眠。其实,现在已经好多了,自从进入“丽人”服饰后,我的失眠症状有了很大地改善,不像刚到滨海的那些日子,我一晚上都睡不到几个小时。这张单人床它不再是一张床,而是一张被烧红的铁锅,而我就是锅里的煎饼,我整晚整晚地在锅里被烙过来烙过去的! 每天夜里,我都在重复一个相同的梦魇——在一个悬崖边上,我、柳青和那个老男人,我们为一件事儿(什么事,醒来总想不起来)发生了激烈地争执,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那个老男人猛地伸推向悬崖…… 我脚下踩空,身体在半空中轻飘飘地下坠,双臂在空中乱舞乱抓,想抓住点什么,可是什么都抓不住……而柳青却站在悬崖边上冷笑着眼睁睁地看我下坠,悬崖边的风疯狂得卷起她的裙裾,撩起她的黑如夜晚的秀发…… 各种各样的念头向脑海里蜂拥而入,我会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就像那黑夜,将整个天地填塞得满当当的! 偶尔,我也做美梦,我总会梦到我和柳青热恋的那个春天,梦到春天里的桃花湖畔。那时我们经常去校园足球场后面的桃树林,那里有个古朴的亭子,还有一个叫做桃花湖的小湖泊,是学生恋人们经常光顾的爱情圣地! 有时候我们牵手踩着晚霞在湖边散步,有时候我们坐在暖阳下的湖边长木椅上窃窃私语,周围桃树开遍,蜂蝶忙碌,金黄色的阳光透过树梢,投落在相偎在一起的俩人身上。湖边的桃花开得正艳,那个时候柳青看我的眼神,定定的,深深的,那目光似乎具有一种融化整个世界的魔力!至少那目光融化了我,融化了我的心,将我融入她清亮的眼眸!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我看着周围怒放的桃花,对着柳青念诵这首诗,她嗔我说“别念这首诗,听着伤感!” 没想到在五年之后,她的话竟然应验了!是啊!伤感!的确是伤感!也的确是美!只是美中带有一种深深地遗憾,一种难言的痛楚! “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绝美,同“人面不知何处去”的落寞,形成了一种强烈的落差,现实中是“人面不知何处去”的落寞,回忆里却总是“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绝美景致! 为什么总是在不经意间就会想起那个人,想起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想起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无数次地告诉自己,她已经走了,离开了,离你而去了,她嫁人了,她成为别人的阔太太了。可是,为何总是想起的她的模样,在受伤的心毫无防备之际,昔日的甜蜜仿佛针刀一样,狠狠地刺向你的心脏,一下一下,而你明知不应该如此,却亦无能无力,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自己的心脏在那里抽搐,一阵一阵的,像一只受了重伤的可怜的小动物! 以至于如今的我,一直不敢再去看那美艳的桃花! 刚来滨海的那段日子,我活得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没心思找工作,没心思做任何事情,每一个日子都被香烟、酒精、昏睡填充着,我记得我有一个星期足不出户的记录,我魂不守舍,彻夜难眠,烟不离嘴,酒不离口…… 礼拜一早上,我坐在开往公司的巴士车,车上非常拥挤,好在我今天一上车就有座!这趟从西郊开往市区的巴士每天早晨都严重超载,如果它哪天突然像老牛一样累倒了,我是一点都不会感到惊讶! 夏天的早晨总是令人心情愉快的,太阳光不强,还有点儿风,满世界都是郁郁葱葱的景象,清晨四五点,小鸟们就开始在那青翠的树冠里欢快地鸣唱了。 看着车窗外,我心想住在郊区也没什么不好,绿色多,安静,就是离公司远一些。像今天这样一上车就能找到座的情况,是罕见的,一个月能遇上三死次就非常不错了! 巴士在拥挤的车道上走走停停,我顺手翻开了手中的晨报,我平素并没有看报的习惯,报纸为了提高销量,对任何事物的描写都过于夸大其词,而对于需要深刻描写的东西却又轻描淡写而过,报纸杂志实在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情!还赶不上广告栏里那些广告词有味! 手中这份晨报是我用早餐店老板找零的硬币买的,我一向不喜欢硬币在兜里跳来跳去,所以干脆换成了报纸。 当我随意翻到报纸b面时,头版头条上那一行红色粗字体,顿时就攫住了我的目光…… “肖氏家族再爆丑闻……”,紧接着是一行字体稍微缩小的黑体字——“滕辉房地产未来掌门人肖少身陷招妓门!”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对文字如饥似渴!我快速而且极其严谨地读完了这则香艳的报道。据说在滨海市肖德龙有“肖少”的风流绰号。 这篇报道的大意是说我们的肖德龙先生,前天深夜在肖氏家族产业之一的“海云间”大酒店,将一名应召女郎召至豪华套间过夜,还大玩sm云云! 这篇独家报道的作者最后以戏谑的口吻调侃说,肖德龙不辱“肖少”的风流美誉,不仅在自家酒店豪华套间大玩sm,还玩洋酒浇身,浪费了价值上万元的人头马xo,即使肖少掷金如土玩得起,可怜我们那位应召女郎是否吃得消喔! 这篇报道还配有两幅活色生香的床照,关键部位都打了马赛克,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男主角——正是肖德龙!那女的我没认出来,她面部打了马赛克,但身材十足火辣! 这篇报道的作者还保证以上所叙均为属实,声称有视频为证,作者透露说这段视频是被一名匿名者投寄到编辑部的。作者进一步分析说,该段视频应该是事先有人潜入海云间酒店套间,偷偷安装了微型摄像机所得,很可能是肖家在商场上的竞争对手所为,意图非常明确,矛头直指滕辉房地产集团! 另外,这篇报道还回顾了滕辉房地产集团既往的一桩丑闻——“醉驾门”,大概在两年前,主角依然是肖德龙,据说当时我们的肖少酩酊大醉,以飙车的速度驰骋在街道上,结果把横穿马路的一位老者撞飞十数米,他不但没停车将伤者送往医院,而是加足马力扬长而去。因为延误了抢救时间,最终导致老者失血过多惨死在街边。 第六十一章嚣张跋扈 虽然有证据显示,这场车祸系老者红灯穿越马路所致,可从人道主义出发,肖德龙的嚣张跋扈令滨海市民们极度愤慨! 滕辉房地产集团公司是一家上市公司,身为其未来掌门人的肖德龙如此残忍冷血,严重挫伤了滕辉集团的公众信誉度,当年此事造成滕辉股票一度大跌!事后滕辉房地产集团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一步步挽回了股民们的信心和公众信誉度! 只是,没想到今天滕辉集团再爆召妓门! 我合上报纸,扭头望向窗外,感觉大快人心,同时,我心中不免浮现诸多疑团…… 报纸上说招妓门发生在前天深夜,那不就是在肖雨涵的生日派对那天么?当天晚上肖德龙不是一直在舞会上么?在我几乎以为是有人在恶搞肖德龙之时,我忽然意识到是自己的思维僵化了。 当天夜里十一点以前肖德龙是在舞会上,可是十一点以后呢?事实上自从他主动担任了anne的护花使者送其离去之后,直到我和林曦儿离开宴会厅之前,我都没见过他再出现! 那么就是说,肖德龙招妓门发生的时间肯定是在那晚十一点以后,莫非在当夜酒精激的刺激下,肖德龙兽行大发,于是才迫不及待地打了应召女郎的电话?可是,像肖德龙这样的富家子弟,女人多的是,要什么有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干吗要找应召女郎呢? 不管怎么说,这个事儿它出了我胸中一口恶气!管他干吗非找应召女郎呢! 我在想林曦儿一定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吧?我应该尽快通知她,让她心里也痛快痛快!我知道她心里一定还憎恨着我们的肖家大少爷! 上班没多久,我就得空溜出了办公室,我心急着想把肖德龙“招妓门”的丑闻告知林曦儿,快乐应该要找人一起分享嘛! 佛语有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肖德龙一贯嚣张跋扈,树敌如林,如今被人整治,也是罪有应得! 在这一点上,我和林曦儿应该算是一个战壕里的朋友,我们都不喜欢肖德龙! 我揣着那份报纸,径直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口。 敲门进入办公室后,我见林曦儿正在伏案签写什么文件,神情十分专注。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当他们专注做某件事时,身上总会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说的魅力!更何况像林曦儿这样的大美人呢! “林总!”我迫不及待地说,“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你想不想听?” 她搁下签字笔,身体后仰,靠在转椅靠背上,双臂习惯性地抱在胸前,饶有意味地看着我。 “哦?”她说,“你有什么消息告诉我?” 我点点头,目光热切地看着她。 “绝对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我说,我扬了扬手中的报纸,“一切尽在其中!” 她嗤了一声,白我一眼。 “别卖关子了!”她说,“快说!什么消息?” 我靠近办公桌,将报纸递到她面前。 “你自己看吧!”我说。 林曦儿看了看我,伸手接过报纸,翻开我有意折叠的页面。 我在她对面的会客椅上坐下,笑看着她,静等她拍案叫好…… 林曦儿扫了一眼报纸,目光在那一串醒目诱人的标题上停留了两秒钟,然后就将报纸丢到了我面前,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你自己留着看吧!”她说。 我瞪大眼珠看着她,她的反应跟我预想的截然不同。 “不是吧!”我说,“你不觉得痛快吗?” 她面无表情地说:“十分痛快!” 我说:“那你的反应也太不到位了吧?” 林曦儿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在手中玩转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那你想看到什么反应呢?”她说。 我语塞,将那份报纸卷起来,感觉自己有些自讨没趣,看来这妖女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痛恨肖德龙!我还想起了那晚的舞会,在舞会上面对肖德龙时,林曦儿不是还有说有笑的嘛!肖德龙对她做了那种无耻的行为,她竟然不恨他!。 “没什么,”我说,然后我又自言自语似地说,“没想到肖德龙好这一口!” 林曦儿似乎一时没明白我的话,看着我,眉头微微皱着。 “你说什么呀?”她说。 我站起身,朝她笑了笑说:“sm!” 她听明白了,拿眼瞪我说:“莫非顾先生也好这口?” 我“嘿嘿”一笑说:“好!”紧接着我说,“只是好这口的成本太大了!光说每次的人头马xo都上万块呢!嘿嘿。” 她倾过上身,将手中的签字笔“啪”地拍在桌子上,眼含怒意地瞪着我。 “闭嘴!”她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好好!我闭嘴!”我轻叹一声说,“要是我能吐出象牙来,我就开一家象牙饰品店,还用在这里看人脸色做事!” 我不打算留给她质问的时间,我转身向门口走去。 “站住!” 她在我身后喊道,感觉她离开椅子,向我走了过来。 我回头时,她已经立在我面前了。 “你最好把话说清楚!”她盯着我说:“你在这里看谁的面色了?” “反正不是你,”我笑笑说,“你面若桃花,白里透红,让我天天看你脸色我都愿意!嘿嘿。” 我的话似乎出乎了她的预料,她的表情卡在了怒容与欲喜之间,一下子转换不过来…… 我没时间等她切换表情了,转身走到门口,伸手拉开办公室的门。我是溜号出来的,我得赶紧再溜回去,被孙红兵发现了不好! “站住!” 妖女在身后再次喊住了我。 我无奈地摇摇头,回头问她说:“你还想干吗?歌颂你的美貌也不行啊?” 她依然抱着双臂,傲慢地扬着她那只精巧的下颌,只是,看我的眼神略微不自然。 “切!”她说,“本小姐天生丽质难自弃,大家有目共睹,溢美之词我听得太多了!”她顿了一下说,“谁稀罕你的赞美!” 真够臭美的!可我无心跟她斗嘴。 我说:“行行!算我多嘴了!您多保重,甜言蜜语不要听多,小心得糖尿病!” “乌鸦嘴!”她骂了我一句。 说话间,她奔上来,将半开的门一把关上,堵在我面前,扬起下颌盯着我…… “你、你干吗?”我后退一步,笑看着她说,“我可有言在先的,我只卖艺不卖身!” 她拿眼瞪我。 “神经病!”她骂道,“你这样的,本小姐看不上,你大可放心!” 我笑:“那你把我堵在屋里有什么企图?” “企图你个头!”她抬脚踢向我。 我后撤一步躲开,抱着胸,装可怜说:“放过我吧!大人!别玷污小女子的清白之身!” 林曦儿一副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伸手在我胳膊上猛地掐了一把! “你能不能正经点啊!”她咬着下唇说,“敢这样跟我这么说话,你不想在这里干了是不是?” 我放下双臂,看着她说:“好吧好吧!你到底想干吗?” “没想干什么,”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就是想问问你,从男人的角度分析,你觉得姓肖的在经历了‘招妓门’事件后,他会是什么心态?” “怎么问这个?”我说,见她一本正经地盯着我,我只好说,“如果招妓门的男猪脚换做我的话,我一定会恼羞成怒,我会找出那个陷害我的人,然后……” “然后进行报复是不是?”她看着我问。 “我想我会那么干的!”我说,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地又说,“也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这招的确够毒辣的!” 林曦儿盯着我看了两秒钟,尔后转过脸去,冷冷地笑了。 “你真不知道?”她说。 “什么意思?”我看着她说。 她觑着我,哼了一声。 “我看你脖子上长的不是脑袋,而是一只大木瓜!”她说,然后抱起双臂,得意地笑了笑,“如果我告诉你报上那个应召女郎的名字,你肯定就会猜到幕后黑手是谁了!” “应召女郎?”我紧看着她说,“你说的是报纸上那张照片?” 林曦儿开心地笑了。 “没错!”她看着我说,“那应召女郎就是anne!上次舞会上你见过她!” 我瞪大眼睛,张着嘴巴,惊讶得看着她…… “anne?”我说,“怎么会是anne?她是你朋友啊!” 林曦儿伸出一根食指,在我面前轻轻一晃,表情甚是得意。 “准确地说,”她笑看着我说,“她是我两天前才认识的新朋友,一名略有气质的应召女郎而已!” 我怔住了!但已经忽然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一切的幕后操控者竟然是林曦儿!我脑子怎么就没转过这个弯儿来呢?我早该想到了才是啊! 那次肖德龙在海云间对林曦儿下了药,次日又大闹丽人商场,他的所作所为,对有仇必报的林曦儿来说,是不可饶恕的! 我说这段时间这妖女咋这么沉得住气呢!这太不符合她的风格了,原来她一直是在暗地里策划报复行动啊!这招“招妓门”的确够毒辣的!这妖女也够狠! “怎样?我的计划还算成功吧?”她万分得意地笑看着我说。 我说:“行是行!只是一旦肖德龙查出来是你干的,恐怕你……” 她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认真地看着我。 “你反应太迟钝了!”她说,“肖德龙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我,她肯定知道是我干的!” 第六十二章有仇必报 我惊讶地看着她,这妖女也太沉得住气了吧! 我说:“你想过没有,肖德龙也是有仇必报的人,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过呀!”林曦儿轻松一笑说。 “那你不怕他报仇?”我说。 她哼声说:“你的思路又错了!顾先生!本小姐要做的就是让他怕我,而不是让我怕他!”大概见我一副呆相,她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看着我继续说,“再说了,有你保护我,我怕什么呢!” “我?”我愣声说,“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肖德龙在滨海市黑白两道通吃,我恐怕保护不了你!” 这妖女,想死还要拉我垫背! “这可由不得你了!”她盯着我说。 “你什么意思?”我盯着她说。 她也盯着我说:“现在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是幕后主谋,而你——是同谋!” “喂!”我跳起来,大声道,“我怎么就成你同谋了?这事儿整个经过我压根儿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曦儿见我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禁不住再次“咯咯咯”地笑起来。 “你还好意思笑!”我怒声说。 “怎么?”她止住笑,看着我说,“你怕了?那要不要我保护你啊?咯咯咯……” “怕?”我故作镇定地看着她道,“我有什么好怕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是你说我是你同谋,我冤!” “你冤?”她止住笑,看着我说,“那我问你,那天晚上你参与其中没?” 我辩解道:“可那天晚上我根本不知道你的诡计!” 林曦儿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这是你的想法,肖德龙可不这么想!他一定认为这一出是你和我一起在幕后策划的!” 我干瞪两眼,无语了,这女人太危险了! 见我不说话,林曦儿笑着伸出手臂,在我臂膀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安抚小孩子似的。 “别怕!别怕!”她看着我说,“本小姐会保护你的!” 噢!上帝啊!这个死女人到底还知不知道什么是怕啊! 我无心再跟她纠缠,我沉声说:“我要回去工作了!你使劲笑个够吧!” 林曦儿伸手拦住我,正色说:“谁让你走了?这是总经理办公室,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tmd!进了狼窝了!我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说:“那你还想怎样?林大小姐!你放过我吧!” 林曦儿觑着我,满意地笑了。 “跟我走!”她说,“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说。 “设计室!”她说。 “我去那干吗?” “少废话!一切以服从上司的命令为宗旨!” 见我越愁苦,她似乎就越开心!老子真想一把将她按倒在办公桌上…… 设计部在独立办公区的最尽头,离总经理办公室最近,中间只隔着公司的大会议室。设计部拥有独立的办公区,位于公司的心腹之地,外面还有一道防弹玻璃门,门上显眼的位置标示着“无关人员,一律不得入内!” 工作期间,设计部每名员工胸前必须佩戴蓝色胸牌,胸牌前面是工作名片,有本人头像和职务,胸牌后面是一张磁卡,这张磁卡是进出那道防弹玻璃门的唯一通行证! 每天下班前,设计部的所有人必须上缴胸牌方可离开公司,次日上班时再从负责任人手中领取胸牌。 我还听说新人在签署了保密协议之后,方可打开设计部的电脑。设计部是服装公司的核心,是首脑,是机密要地!所有这一切规矩都跟设计部的工作性质紧密相关的。 服装业是滨海的龙头产业,其次才是房地产业,滨海市的服装公司就像山西的煤矿公司一样多! 行业间的竞争异常惨烈,每家服装公司都有严格的保密制度,服装公司设计部的电脑是不允许连接因特网的!近年来商业泄密事故时有发生,不断有服装公司声称自己的设计方案遭泄露,可在法庭上,遭泄密方虽然表现得义愤填涌,却往往又无可奈何。 众所周知,国内的法律在许多方面仍需进一步完善,商业泄密量刑困难,无法定罪,网络泄密事故的定罪难点在于取证的艰难! 丽人服饰去年就发生了一起严重泄密事故,遭泄密的设计方案是丽人服饰的首席设计师jeff(杰夫)的春装作品,那次泄密给公司造成了不可估量的经济损失。虽然公司怀疑到某人头上了,而且也有间接证据表明就是某人所为。然而,最终却因为缺乏有力的直接证据,只能将嫌疑人逐出公司,不了了之。 自此之后,丽人服饰俨然把防泄密工作当成一项重大管理工作来抓。设计部那道玻璃防盗门正是上次泄密事故之后的重大举措! 出了办公室,林曦儿迈着一字步,微扬下颌,踩着白色高跟鞋走在我前面,看到她的人无不站定笑脸相迎,恭敬地打招呼—— “上午好!林总!” “您来了!林总!” “林总!您早!” 林曦儿早已习惯了这种千呼万唤、众星捧月似的场面,她谁也不看,只是微微点头,仿佛跟她打招呼的人是站在地球的另一端似的! 我跟在她身后,暗自琢磨,这妖女为什么要带我去设计部呢?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设计部不亚于“军事禁地”,虽然没有卫兵站岗放哨,却有一道防弹玻璃门横挡在那里,没有磁卡谁也无法进入那道门! 公司里绝大多数人都没进过设计部,那些曾经进去过的少数人,也都是安装那道防弹玻璃门之前的事儿了! 这妖女怎么就放心让我进去呢?难道在她心目中,我是个绝对可以信任的人? 想到这里,我还有点小得意。 林曦儿自顾在前面走着,她今天穿一身白色职业套装裙,高跟鞋在地面上“咔咔咔”地敲打着,我看着婀娜多姿的背影,嘴角不由牵起一抹坏笑…… 前面就是那道防盗玻璃门,我好奇地向门里张望,设计部的廊道上有人匆匆过往。里面的气氛似乎显得十分静谧。 走到玻璃门边,林曦儿站定,她手捏磁卡靠近门边的磁场区,一声“嗞”响,磁场区的红灯闪亮了一下,防弹玻璃门自动徐徐打开…… 她回首看我一眼说:“跟着我,别乱走!” 我点了点头,愈发觉得里面是个神秘的去处,很想去看个究竟! 紧跟在林曦儿身后,沿着廊道,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口,她径直走了进去,我紧跟着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开放型的大办公室区,装修主色调是银灰色,无形中带给人一种严谨慎重的气氛。许多人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埋头忙碌,似乎没人注意到我们的到来! 我心想搞设计的人就是不一样,做事的投入程度远远超过其它部门的人! 沿着走道,穿过开放办公区,拐了半个小弯儿,前面是一个小型的独立办公区。独立办公区外面有两张白色办公桌,见林曦儿走过来,办公桌后两名年轻女孩站起身向林曦儿问好。 林曦儿站定,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她转身看着其中一个女孩…… “abby(艾碧),”她说,“那个关于有机棉环保面料的详细资料你都收集好了么?” 她对面这个被她叫做abby的女孩长着一张娃娃脸,轻轻一笑,就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来,很是甜美的样子。 见她胸牌上写着“设计师助理”,我猜艾碧肯定是林曦儿的设计助理。 “林总,”abby恭敬地说,“我都收集好了,资料都放在您设计室的办公桌上了。” 林曦儿点点头,又说:“还有,关于‘天使之眼’的设计图,你用最快的时间给我整理出来。” “好的!林总!”abby笑了一下说,“我已经在整理了,应该很快就好了!” 林曦儿满意地点点头说:“注意保密工作!记住!在发布会之前,我不想有第三个人知道我的方案!” “我懂!”艾碧说。 林曦儿又转身走到对面那张办公桌前,桌后面那个女孩恭敬地问:“林总,有什么吩咐?” “amy(艾美),”林曦儿看着她说,“jeff(杰夫)在哪里?” 对面那个叫艾美的女孩长了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白里透红,眼睛大大的,看上去很活泼的样子。 “杰夫在设计室,”艾美眨着大眼睛说,然后掩嘴笑了一下,继续说,“杰夫要发疯了呢!” 林曦儿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又怎么啦?”她看着艾美说,尔后她也有些忍俊不禁起来,“杰夫又在为上帝不赐予他灵感而烦恼么?” “不是的,林总,”艾美笑着摇头说,“今天是为了被人放鸽子而烦恼呢!” 她胸牌上也写着“设计师助理”,我猜她一定是那个什么叫杰夫的首席设计师的助理了! 林曦儿呡了呡嘴唇,问艾美说:“怎么回事?谁敢放杰夫鸽子?” “新秀模特公司!”艾美答说,“说好了上午十点准时到,可我刚才接到‘新秀’总经办秘书的电话,他们说模特们上午要去外地走台,下午才能来这里!把杰夫气得团团转呢!杰夫发誓要跟新秀模特公司终止合作,而且日后再也不会跟新秀存在任何形式的合作!” 林曦儿的眉头又微微蹙起来。 “是么?”她笑说,“我去哄哄他!” 大概是见我一脸痴呆状,林曦儿用力碰了我一下说:“发什么愣!走啦!”说着她“咔咔咔”地踩着高跟鞋向前走去。 我知道我是因为痴而呆,文艺一点的说法就是“乱花渐欲迷人眼”啊!我怎么就没发现设计部还有这么可爱的两个小美眉呢!这个艾碧和艾美,不仅身段亭亭玉立,脸蛋和眉眼也是一个比一个耐看! 连英文名字都起得那么美,也不知道她们故意起这么相像的英文名,还是出于巧合?此刻我脑海中赫然浮现出一个成语,那就是——“绝代双骄”! 第六十三章书中自有颜如玉 mb的!老子当初为什么要选中文系?我应该明智地选择服装设计专业啊!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去你的!老子要的是“从此绿鬓视草,红袖添香,眷属疑仙,文章华国!” 我要是有这样两个如花似玉的私人助理,别说让我设计时装了,让我设计核武器,老子也干!我看看艾美,又回头看看艾碧,我眼睛都看直了,直看得她们都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我还不肯罢休! “喂!你还不来?” 妖女回头怒视着我。 我极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就来”,然后又向艾碧和艾美投去不舍地一瞥,我在心里对她们说,等我喔!两位小美人!相公去去就回! 走到一间独立设计室门口,林曦儿抬手敲了两下门,将门推开一点,轻轻问里面说:“杰夫,我可以进来么?” 里面传出一声“请进”,嗓音尖细! 莫非丽人服饰的首席设计师杰夫也是个漂亮女人?可是我来公司这么久了,也没听说过公司里有外国人啊?看来是我一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作风要改变才行呀! 想必杰夫应该是一位漂亮的金发女郎吧?啊哈哈哈!丽人服饰果真是个丽人如云的世外桃源啊! 林曦儿推开门走进去,我视线落在办公桌后面的转椅里,转椅上仰靠着一个女人,因为是背对我们而坐,所以看不见她的脸,只看见她上身穿一件粉红底带绿叶花纹衬衫! 听见我们进来了,她依然维持着原先的姿势,面朝窗户,一动不动…… 这应该就是杰夫吧?! 林曦儿也不生气,笑着向她走过去。 “杰夫,”她用戏谑的口吻说,“艾美告诉我,你正在伤感,是星期一综合症,还是心理周期使然呢?” “你讨厌啦!”杰夫不满地抗议了一句,手臂在头顶上挥了一下,紧接着椅子快速转过来,“曦儿!你评个理儿吧!你说张总是不是秀逗了!” 我傻了! 在看到椅子里那个人时,哥承认被他雷倒了,被他狠狠雷倒了!因为出现在我眼前的不是什么金发女郎,而是一个东方男人!一个嗓门尖细、皮肤白皙,身材瘦小的中年男人! 他趴在办公桌上,一副愁眉紧锁的模样,看他那只抚在额头的手,是的,没错,那的确就是传说中的兰花指! “别生气了,杰夫,”林曦儿笑着走到他身边,伸手友好地握住他的手,“新秀不守信誉,我们可以换别的模特公司,我早看那个张总牛气哄哄的,好像他公司里的模特都是阿德瑞娜·利玛!依我看哪,张总公司里那些模特根本不配穿你精心设计那些高贵时装!你说是吧?杰夫?” “那倒是,”杰夫扭捏了一下,仰脸看向林曦儿,用兰花指指了一下她,“juliet(朱丽叶),还是你理解我的心呢!”然后他撇撇嘴说,“让张总去死好了!我咒新秀那些可恶的女人都嫁不出去!哼!” juliet?难道林曦儿的英文名字就叫juliet?她为什么取一个跟千古爱情绝唱里的女主角相同的英文名字呢? “就是!”林曦儿附和他说。 林曦儿对jeff似乎并没有在别的男人面前的那种傲慢骄纵的姿态,没有伪装的矜持,没有天生的傲慢,似乎她把jeff看成是一个姐妹!她没有戒备地跟他亲近! 看来他的情绪迅速好转了,他站起身,牵起林曦儿的手。 “走!”他兴奋地说,“juliet,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华丽转身——‘夏娃之秀’!” 他的嗓音依然又尖又细,跟古代皇帝身边的某个男人所发出来的声音一模一样!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哥是信了!我的确亲眼见到了传说中的娘娘腔了! 这个男人——错!——应该是说这个有着男人躯壳的女人,或者是这个有着女人核心的男人!他的头发油光可鉴,看来发蜡一定用了不少!一件粉红底带绿叶花纹的衬衫,一条白色紧身裤子,还是低腰的!白皙的鼻梁上戴一副精致的金丝边框的眼镜! 杰夫突然拉了一下林曦儿的手,好像才注意到呆立在边上的我似的。 “这位帅哥是……”他抬眼问林曦儿。 林曦儿看我一眼,对杰夫说:“他呀!一个胆小鬼而已!咱们不用理他!”说着她朝我挑衅地一笑。 这妖女在故意气我! “介绍一下嘛!曦儿!”杰夫扭捏了一下说。 “他叫顾阳,企划部的文案专员。”林曦儿介绍我说,尔后她饶有意味地看着杰夫说,“你觉得顾先生帅不帅?你喜欢他不?” 杰夫却好像对我有兴趣,他松开林曦儿,走着莲步来到我面前,抬起兰花指在我胸膛轻轻一压,仰脸看着我说:“帅哥真有型!我敢打赌,你一定是某个健身俱乐部的会员吧?你的胸肌好大,好结实喔!”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眼睛一眨一眨的,他苍白的皮肤让我感觉他是那种每个礼拜去三次美容店的男人。 我倒吸着凉气,感觉有黑压压的蚂蚁从他手上爬到我身上,我退后一步,讪讪笑道:“还好……还好……只是、只是比你的稍微大了那么一点儿……” 杰夫眨眨眼睛,回头对林曦儿一笑说:“曦儿,他很有幽默感对不对?” 林曦儿看着我,嗤笑了一声说:“什么幽默感?他就一笨头笨脑的呆瓜!” “改天借给我用用吧!”杰夫说。 “喜欢你拿去吧!卖给你也行。”林曦儿说。 “多少钱呀?”杰夫说。 “不贵!你给多少是多少!”林曦儿说。 卧槽!当我是奴隶随便买卖,还是达官贵人随意赐人的西域歌女? 面对杰夫的打量,他那种目光,令我立马想到一个名词——gay!我想他一定是的!绝对是! 我脊梁渗出了冷汗! 林曦儿还想挑衅我两句,这时她手机正好响了…… 该死的杰夫看来真对我有兴趣,他的兰花指再次抬起来,在我胸肌上轻压了一下。“很有弹性!”他兴奋地说,仰脸看着我,“帅哥,有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好、好呀……”我又倒退一步,已经退到门边了,已无路可退。 “顾阳是吧?——‘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其乐只且!’”他掩嘴偷笑了一下,“好阳光的名字!我喜欢!”接着他向我伸出手说:“我叫杰夫!(jeff)” 他念的是《诗经》里的名篇《君子阳阳》,大意是意气扬扬的男子,左手握着笙簧,脸上放出灼灼红光,目光中情意流露,他含笑向他妻子招手:“来吧,来吧!随着我的音乐,同我跳舞游戏!” 据学者考证,“其乐只且”句末的且字,并非语气助词,而是名词,是男人生殖器的象形文字!这年头除了中文系的人读《诗经》,恐怕再无人去读了!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有点佩服这个娘娘腔! 我硬着头皮伸手跟他握了一下,想收回,却被他逮住了,另一只手覆在上了我的手背,还轻轻摸了一把:“你的手掌好粗壮,好有力喔!” 我感觉身体发僵,头顶上乌鸦“呱呱呱”地飞过,成群结队…… 他念那首《君子阳阳》给我听,莫非别有意图?——噢!天啊!快饶了我吧! 幸好,是的,幸好这个时候林曦儿挂了电话走上前来了。 “看来是我打扰你俩的兴致了!”她笑看着杰夫说,“要不要本小姐给你们安排个约会的时间?”她意味深长地看向我。 杰夫这才松开我的手,掩嘴笑了一下,抬起兰花指朝林曦儿一指说:“讨厌!juliet(朱丽叶)!人家只是中意肌肉男而已!” 林曦儿看着一脸茫然无措的我,“咯咯咯”地笑起来…… “杰夫,”她说,“如果你现在愿意带我去看看你的‘夏娃之秀’,本小姐将感到无比荣幸! 杰夫耸耸肩说:“yes!ido!” 这娘娘腔说话还带着一种外国人的强调,莫非在国外呆久了,从而沾染了这些西方习气? 设计部的试衣室就是在隔壁,试衣室很宽敞,里面到处是人体模特,据说这些模特都是用树脂或者聚乙烯材料制作的。有男有女,或站或坐,摆出各种不同pose。这边的几个身材曼妙的女模特身上穿着情趣内衣…… 杰夫伸手指向那些身穿性感内衣的女模特,神态甚是得意。 “这就是我的杰作,”他说,“伊甸园的秘密,午夜的妖娆,我的夏娃之秀!” 原来这些情去罩子都是杰夫的设计作品!就是他们说的“夏娃之秀”? 我和林曦儿走上前,我还是第一次可以这么无所顾忌地欣赏那些精致美妙内衣作品!以前路过街边的女性用品店,连瞟都不敢瞟一眼,生怕被人家当成了恋物癖! 当我仔细看那些可爱的小东西时,我忍不住都要赞叹了!有各种不同材质,各种不同颜色,各种不同式样,有蕾丝的,有暗花的,有镂空的,这真是太美了,太性感了,太不可思议了! 而这些华丽精美的小东西,这美的缔造者竟然是出自一个男人之手!他该多么了解女人啊!他了解她们的情感,了解她们的喜好,了解她们不可言说的细腻心思啊! 我不禁要对这个娘娘腔刮目相看了!人家是丽人服饰的首席设计师,在专业水准上,比林曦儿还要高一个层次呢! 想想吧!当女孩们穿上这些华美的小东西,女性美妙的身体之美,衬以这装点的设计杰作,那将是多么地活色生香的场景啊! 第六十四章精心制作 杰夫以专家的口吻向林曦儿介绍他的精心杰作。 “juliet,”他依然翘着兰花指,用手势加强他的语气,“正如你所见,这就是我花费了大半年心血酝酿设计推出的‘夏娃之秀’系列作品!在这一系列作品中,我像油画家一样调动人们的视觉,鲜明的色彩,律动的节奏,是否让你感觉到一股来自热带雨林的热风了?” 杰夫顿了一下,似乎是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理解他的话。 见林曦儿点头,他继续说:“没错!这就是我想表达的思想,亲近自然,回归自然,我想你们应该不自主地联想到了森林里的红花绿叶,还有鸟儿们的鸣叫,那种长有鲜艳羽毛的鸟儿们!” 说着他伸手落在那些面料上,指腹轻轻划过,陶醉地闭上眼睛,似乎他已经回到了热带雨林了。 “你觉得如何?我亲爱的juliet!”他快速睁开眼睛,看着林曦儿说。 林曦儿认真端详着模特们身上的杰作,不时地伸手去轻轻触摸一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环保面料,绿色主题,自然的表现手法,”她对那些模特喃喃地说,蓦地转过身来,“杰夫!你太棒了!” 杰夫呡唇笑了,掏出一块蓝色手绢,轻轻擦拭嘴角,神情得意。 “噢!juliet!”他说,“我想你已经猜透了我的心思!你明白我要表达的是什么!” 林曦儿点头,兴奋地握住杰夫的手。 “杰夫!”她说,“我明白!我当然明白!我想你表达的是回归!” 见杰夫点头注视着她,她继续说:“是的!在原始森林中,夏娃用树叶遮挡她迷人的酮体,她时而在林中奔跑,时而躲藏在各种鲜艳的花朵后面,为什么?因为亚当被她的美迷醉,出于一种原始的冲动,他后面对她紧追不舍。一点原始的羞耻,一点原始的惧怕,一点慌乱。也许她真地慌乱了,也许她是在故意引诱身后的男人。用现代流行的话来说,或许那就是夏娃的作秀心理使然。可夏娃并不知道,奔跑中的她,看起来显得更加性感,更加有活力,更加让亚当迷醉!” 杰夫聚精会神地听林曦儿说完,握住她的手送到嘴边,温柔地亲吻了一下。 “噢!juliet!”他说,“你太懂我的心思了!这就是‘夏娃之秀’的创意源泉!”他热切地注视着她,“如果我不是……我一定会……” 杰夫顿住了,耸了耸肩,遗憾地看着林曦儿。 林曦儿俏皮一笑,冲杰夫挤挤眼睛…… “如果你不是gay!”她说,“你会让我做你女朋友是不是?”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噢!juliet!”杰夫无奈地摇摇头说,“我为此感到非常遗憾!” 这妖女真有魅力,不仅男人们喜欢她,就连男同志也喜欢她! “juliet,”杰夫摊摊双手说,“我相信夏娃之秀系列穿在漂亮的model们身上,一定会更加震慑人心!可惜新秀模特公司的张总不是男人,一点都不守信!” 林曦儿呡紧嘴唇,点头表示赞成。 我当然更加赞成杰夫的话了,想想这些性感可爱的小东西穿着活色生香美女模特的身上,那该是多么热血沸腾的场面啊!我忍不住将手身向那些树胶女模特,指腹轻轻滑过那些布料,微闭双目想象它们此刻已经穿在了温软的女性躯体上了。 “是的!”她说,“我也迫不及待地想把你的杰作穿在试衣模特们身上!那一定非常令人惊艳!” 杰夫气恼得耸肩。 “我们得终止跟他们的合约,”他说,“尽快联系一家信誉好的模特公司!” 林曦儿微微皱起眉头,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发丝,若有所思…… 忽然她眼睛亮了起来,朝杰夫打了个响指,一脸兴奋。 “也许,”她说,“我们可以马上安排一台小型的走秀,你觉得怎么样?” 杰夫睁大眼睛,扬扬眉毛说:“我也想,可我们的model们在哪里呢?” 林曦儿笑了。 “我想,”她说,“model们不是问题,现在不是发布会,我们不一定需要专业的model!” 杰夫似有所悟,表情也兴奋起来。 “噢!juliet!”他眼睛发亮说,“你的意思是……” 我好像也听明白了,林曦儿大概要从公司里挑选美女来做临时的试衣模特了!啊哈哈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看来我今天跟林曦儿来设计部是跟对了! 林曦儿呡唇一笑,抬手又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说:“本小姐正是这个意思!” 说着她转身面向我。 “顾阳!”她说,“你去通知艾美和艾碧赶紧过来,本小姐有重要事情委派给她们!” 我一听是“绝代双骄”的名字,顿时心花怒放了,原来艾碧和艾美就是林曦儿心中最佳的试衣模特呀!当然,我十分而且相当有同感! “好嘞!”我拖着长音,喜滋滋地应道。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出试衣室,向坐在独立办公区外面的绝代双骄飞奔而去。 约莫十五分钟后,艾碧和艾美捧着那些性感可爱的小东西进了试衣室里侧的内间。艾碧和艾美并无我想象中的表情,她们既没有反对,也不是十分乐意,言行均表现得不卑不亢,就像是在完成上司交给她们的其它所有任务一样。 我猜她俩或许不是第一次充当林曦儿的试衣模特了吧?按正常人的思维,如果从未有过类似的经历,她们一定会表现出女孩子正常该有的态度,那就是拒绝,至少也得表现出羞赧扭捏的态度吧! 后来我才知道,充当试衣模特,在设计师助理的职责中是有明文规定的! 可是她俩并没有任何怨言,表现得不卑不亢,也不知道她们是有意还是无意,我感觉她俩的目光在我脸上来来去去了好几回,直到走近里间门口,艾美还忍不住回头看我! 我很快就明白了原因,原因并不是因为我长得比金城武帅气,而是我的在场让她们心生戒备。想想也是,假如她们之前不止一次地充当过林曦儿和杰夫的试衣模特,她们并未有过抵触情绪,那是因为林曦儿是女人,而杰夫也不能完全算是男人!况且人家还是首席时装设计师,电视里那些模特们都无比信任自己的设计师,即使男设计师在场,她们照旧裸着身体走来走去的。 而我不同,我是个十足的爷们,年轻力壮,血气方刚,正是对女人们构成危险的大好年纪! 或许是碍于林曦儿在场,或许是摸不准我出现在这里的真正目的,她们虽然显出了戒备之态,却并未有勇气诉诸于言行。 这时候我还真担心林曦儿突然将我赶出试衣室呢!如果我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她赶出去,我一辈子都会恨她!我为此耿耿于怀!所以我像一尊树胶模特一样,竖在边上,默不作声。 我的心热烈地跳跃着,目光暗暗锁住了里间那扇房门,我知道艾碧和艾美正在里面褪去身上的衣服,换上那些性感可爱的小东西,稍等片刻,她们就会赫然出现在那扇房门口…… 时间似乎从来都没有过得如此之慢,好像忽然停滞不前了!林曦儿和杰夫一边交谈,一边等待艾碧和艾美从里间走出来。他们谈论的是“夏娃之秀”发布会现场的一些预想。 看来我比设计师还要急于看到那些性感可爱的小东西出现在model们身上的惊艳效果! 蓦地一个袅娜的身影出现在里间门口,我定睛一看,顿觉呼吸不畅了…… 艾美!是活泼的艾美,她原本穿在身上的职业套装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要试穿的内衣设计作品!姹紫嫣红地让人不由联想到森林里的鲜艳花草…… 她赤脚立在门口,脱去套装裙后,她的身材显得更加亭亭玉立了。 噢!天啊!告诉我,我该情以何堪呢?! 紧接又一个袅娜的身影赫然出现艾美身边,是艾碧!她跟艾美一样只着三点式,只是颜色与式样不同,她那一套是粉色带嫩黄色波点图案,让人不由联想到粉红的花蕊! 真美啊!我突然领悟到服饰与人体的美感,原来是可以结合得如此完美无缺的,我也突然更深刻地体会到一句成语的涵义——“锦上添花!” 她俩都有些忸怩不自然,毕竟不是专业模特,而且试衣间里多出了一个与设计师无关的大男人! 我、林曦儿和杰夫,我们仨人都看呆了! 林曦儿依然是习惯性地双臂环抱,但她的情绪从她的表情和眼睛里,并不难看出来。 杰夫睁大眼睛,微张着嘴巴,一副激动得不知所措的样子。 “oh!god!”他轻轻惊呼一声说,“这就是我想看到的艳惊四座的场面!” “太令我吃惊了!”林曦儿附和说,她朝“绝代双骄”招手,“嗳!美女们!快到t台上走几步看看!” 这时候艾碧和艾美才鼓起勇气从门边走过来,走到试衣室中央,站定,然后按照林曦儿的指示,摆了几个pose,走了几步,又转了几圈…… 我贪婪地看着艾碧和艾美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我不敢眨眼睛,我怕一眨眼睛,她们就会像幻觉一样从我眼前消失不见! 是的!虽然我觉得杰夫设计出来的那些小东西很性感很可爱,穿在艾碧和艾美身上就更加性感更可爱了,但是我却说不出它们究竟可爱在什么地方! 是的!我不懂如何欣赏时装设计作品!但我发现我嫉妒了!我开始嫉妒男性内衣设计师这个职业! 老天可以作证,当艾碧和艾美换上套装裙离开时,我是多么恋恋不舍啊! 林曦儿和杰夫还在为“夏娃之秀”的发布会事宜展开讨论,话题似乎无边无际,而我对那些话题却怎么都提不起兴趣! 我坐在边上一张椅子上,若有所失地望着身边那具树胶模特,很快我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服饰终归要穿在人身上才漂亮!表面看上去这是一句废话,其实不然,看过艾碧和艾美的走秀,我忽然发觉即使身边这些树胶女模特穿上比杰夫更出色的设计师精心设计出来的服饰,绝对要比穿在艾碧和艾美身上逊色多了! 为什么呢?因为艾碧和艾美是漂亮生动的女孩儿! 第六十五章桃花盛开的地方 丽人服饰真是个桃花盛开的地方啊!我发觉自己果然艳福不浅,自从进入丽人服饰以后,我认识了一批大美女,林曦儿,林曦儿的姐姐林夕儿,邢敏,胡雪娇,肖雨涵,艾碧和艾美!这些美女在平时,空拍我连搭话的机会都不会有!但是现在她们却是我的上司、同事、朋友! 丽人服饰真是我的福地!当然,除了傅德志,除了孙红兵! 当然,我也没太大的奢望,我只是觉得丽人服饰的工作环境非常不错,丽人如云,在这种环境里做事,效率当然会高出许多倍了!当然,前提是有事可做!像孙红兵那样不给我展露拳脚的机会,那我的确没撤可想的! 男人们大都是视觉动物,假若坐在办公桌前就能看见形形色色的美女穿梭而过,无异于是莫大的享受!对于我等光棍人士而言,的确是再好不过了! 见到艾碧和艾美时,我的干劲空前高涨——别误会了,我是指工作干劲好吧!像艾碧艾美这类小美人绝对养男人们的眼睛! 这绝对是个意外收获,如果我回去跟郝建和谢鹏说,他们肯定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如果孔老夫子在世,他肯定会捋须发表感叹了——“有佳人同处一室,不亦乐乎!” 对面林曦儿和杰夫滔滔不绝地交谈着。我抬眼瞥了她们一眼。 “杰夫,”林曦儿说,“我不得不承认,你是整个滨海市首屈一指的男设计师!” 杰夫翘着兰花指,得意洋洋地说:“juliet!这没什么!我相信我杰夫会做得更好,有朝一日我一定让我的作品走出国门,走向意大利米兰!” “你会做到的!杰夫!”林曦儿笑看着他,“你是我招进来的人才,我相信你的实力!” “juliet!这说明你的眼光是正确的!”杰夫说。顿了一下,他又说,“juliet!这个夏季你要推出什么设计?” “唔……”林曦儿说,“这个我还没拿定主意,事实上,最近灵感躲得我远远的!” “juliet!”杰夫认真地看着她说,“你是最棒的!juliet!我相信你会找到妙不可言的灵感!” 林曦儿笑了。 “谢谢你的鼓励!杰夫!”她说,“我不会局限于刻板做作的形式,我不太在意应承市场需求,我想要忠实地表达我的理念和想法!我想做到随心所欲,做到淋漓尽致,我一直在等待灵感来敲门!” 杰夫说:“你拥有成为大牌设计师的敏锐触觉,有对市场变化的过人洞察力,有与生俱来的天赋,还有神秘莫测的灵感相助,我一点也不担心你会遇到设计上的瓶颈!——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潜质的女性设计师!” 为了加强语气,他还借助了手势,他翘起兰花指打手势的样子,依然让我觉得别扭。 林曦儿呡呡唇说:“但是我已经想到了主题名字……” “是什么?juliet!快告诉我,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了。”杰夫追问。 林曦儿笑了一下,环抱双臂。 “天使之眼!”她说。 “很美的名字,”杰夫说,“我猜风格一定是梦幻、唯美,还有一点神秘感的那种,对不对?” “你说得没错,杰夫!”她俏皮一笑,伸出食指在面前轻轻一晃说,“这是个秘密!暂时不方便透露!” 杰夫也笑了,转移了话题。 “噢!juliet!”杰夫说,“上帝保佑我的‘夏娃之秀’的发布会,能够超越你上次‘春之泉’发布会的声势!” “我相信会的!”林曦儿说,“不过,杰夫,这两者有区别。虽然我们设计的都是女装,但春之泉是春季时装,而夏娃之秀却是内衣设计;我的设计突出环保,而你突出人性化;我所要表现的是女人的街头风情,而你要表现的是女人卧室里的妩媚!因此,我们的设计理念与表现形式也不尽相同!”她呡唇一笑,顿了一下继续说,“因此,杰夫,我俩的设计风格还是有区别的,但是,我保证在发布会的广告经费方面,春之泉投入多少,我就给你的夏娃之秀投入多少!” 杰夫激动得不停用手扶他的金丝边眼镜。 “噢!juliet!”他说,“你太好了!我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和林曦儿走出试衣室,路过艾碧和艾美办公桌前时,她们依然恭敬地起身问好。当然,她们不是问我好,而是问林曦儿好。 当我的目光同这“绝代双骄”的目光相触时,她们都迅速地勾下头去,仿佛我知道了她们什么秘密似的! 我暗自坏笑,没错,哥已经知道了你们的身体的秘密,你们俩那些身体的密码已经刻入我脑海,以后即使你俩穿戴整齐地从我面前走过,也无济于事,因为在我眼里,你们今天娇艳欲滴的样子已经刻印在我的脑海里了!哈哈哈! 如果说今天还有遗憾,那就是没有看到林曦儿去做试衣模特,她不是受过专业的模特训练么?她不是一名业余模特么?丽人服饰的许多时装都是她自己出任形象模特的?她今天怎么就不为艺术献身一把呢? 莫非是碍于我在场? 林曦儿踩着白色高跟鞋优雅而傲慢地走在我前面,见我慢腾腾地在她身后走着,她回头盯我,有些不耐烦。 “喂!”她说,“想什么呢?一个大男人走路不能快点么?” 我抬眼看她,摸着鼻子笑道:“没、没想什么,就是偶尔思考一下人生的问题!” “切!”她面带讥笑,不屑地说,“看不出你还是个思想者啊?”她撇撇嘴又说,“你都思考了些什么?追究生命的终极意义?” “呵呵!说说也无关紧要,”我耸耸肩笑道,“无非就是关于爱、生存与死亡的哲学命题!” 林曦儿讥笑了我一句说:“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对吧?是这样吧?——切!” 我笑着纠正她道:“不同的是,我思考的是另外一个命题——去,还是留,这是个问题!呵呵!”说着我忍不住又回头瞟了艾碧和艾美一眼。 “我看你忘记了吃药了!”林曦儿白我一眼,下了结论。 我靠!怎么都说我忘记了吃药了!难道我脑子真的病得那么厉害,以致于我自己都无从察觉? “早上吃过药了,”我嘿嘿笑道,“维他命c,一天一片,美容又养眼!”然后我还摆了一个大大的思想者雕塑的pose,故作严肃道,“我思,故我在!” “神经!”林曦儿一摆手说,“别废话!到我办公室来!” “又去你办公室?”我睁大眼睛看着她说,“干吗?”心想,不会又叫我喝那个什么苏门答腊麝香猫咖啡吧?虽然是猫的排泄物,但我爱那排泄物的香味! “你以为干吗?”她瞪我一眼说,“你以为我今天是带你来设计部观光旅游的么?” “没有!以为你是带我来看内衣秀的!” 当然,这话我没说出口,只是在心里回了她一句,说出口的话是:“那你带我来设计部做什么的?我正想问你呢!” “到我办公室再说!”她板着脸说,做出一副领导的样子。 到了总经理办公室,林曦儿舒服得坐在她的高级皮转椅里,左右来回转了半圈,目光审视着我。 “喂!”她说,“你今天是不是觉得特过瘾啊?” “没有啊!”我躲闪着她的目光,在她对面的会客椅上坐下,摸着鼻子说,“烟瘾还差不多呢!” “顾阳!”林曦儿正色说,“你少给我耍嘴皮子!”接着她又撇撇嘴说,“刚才艾美、艾碧走台时,我看你眼露精光,你以为本小姐没看见呀?!” 我愣了一下,讪讪一笑道:“哪、哪里!我那是以艺术的眼光看待那场合内衣秀的,它无疑是高雅的艺术!” “切,”她说,“你还跟我装内行,那是时装设计,你懂得欣赏么?别跟本小姐装内行!” “你觉得我就那么没品么?”我看了她一眼说,心想我好歹也是个文艺青年啊! “你有品味么?”她反问,嗤笑一声又说,“你当时的样子,就像一只饿狼看见两只肥美的小羊羔!” “有吗?”我恼羞成怒了,“既然你觉得我那么粗俗,干吗还要带我去设计室?”我声音的分贝拔高了,不是理直气壮,而恰恰就是心不安理不得。 “你以为我带你去看内衣秀的么?”她瞪我一眼说,然后坐正身体,接着说,“我是带你去做事的!” “做什么事?”我看着她道。 她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在桌面上轻轻敲打了几下。 “如果不出意外,夏娃之秀的时装发布会将于七月中旬举行,在此之前公司将进行一系列地广告宣传!”她说,然后直视着我接着说,“你回去拟定一个详细的广告宣传方案,礼拜三早上交到我办公室!” 原来她带我去设计部是因为这个事儿啊!这就对了!肯定有事儿!她绝不会只是带着我去“军事禁地”观光游览的! “你听见我说话没?”她愠怒地盯着我。 “听见了!林总!”我说,“我回去就写!” “还有,”她点了点头说,“你刚才都看见那些内衣的样式了,你找到感觉了吗?” 我摸着鼻子笑了笑说:“找到了!”其实我想说的是,我找了男人所要的感觉!如果杰夫设计的那些内衣都是透明材料的,我应该会更有感觉的吧?! “很好,”她直视着我说,“你还得为夏娃之秀设计几段广告词,在委托广告公司代理之前,公司网站先要打出广告宣传语,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去做吧!” 我摸着鼻子说:“这个……” “怎么?”她皱着眉头直视着我说,“有问题吗?” 见她皱眉,我立即挺起了胸膛,大声说道:“没问题!林总!保证完成任务!” “嗯,”她说,“就这样吧!” 在我起身之际,她看着我补充了一句说:“对了,你得做好保密工作,夏娃之秀的发布会还未举行,因此,现在所有关于夏娃之秀的讯息都是公司的商业机密,如果发生泄密事件,我第一个找的人就是你!” 第六十七章脱口而出 “为什么是我?”我脱口而出。 “因为你见过夏娃之秀的设计!”她直视着我说。 “可在场的又不是我一人!”我说。 “没错,”她说,狡黠一笑,“但你是第一个看见夏娃之秀的外人!” 我失声道:“外人?” “当然,”她冷冷一笑说,“我、杰夫是设计师,艾碧和艾美是设计师助理,她们都签了保密协议的,她们自然是不会说出去的!” “可我怎么是外人呢?”我看着她,有些不满,“我也是公司内部的人呢!我怎么会泄露公司的机密呢?!” “那可说不定!”她看着我说,还挑衅地朝我眨眨眼睛。 我干瞪眼!妖女啊! 下班后,我直奔市区的书城,我记得有一本从心理学角度分析《圣经》里关于伊甸园之罪,关于亚当与夏娃的书。我上次逛书店时,曾经翻过,但没有买下来。 现在想去买下它,我想我肯定能在那书里找到灵感——写出“夏娃之秀”文案策划的所需灵感。 书城离公司不远,我是步行前往的,赶到那家书店,找到那个角落,谢天谢地,那本书还在!我赶紧拿在手里,跑去收银台付钱,生怕有人跟我抢似的!——付了钱就一切都安全了。 我拿着那本书,从这家书店里走出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眼帘…… 定睛一看,竟然是林夕儿!——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人在对面一家音像店里,目光在一排排货架上搜寻着什么…… 今天她穿一袭碎花连身裙,那连身裙剪裁很讲究,很合她的腰身,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婀娜多姿,既亲切,又漂亮!我想到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句话! 我心中兴奋,抬脚朝她奔了过去,悄然走到她身后,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一下…… 她蓦地转过身来,见是我,她也显得很意外……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我们几乎是同时高兴地问候对方。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道:“真巧啊!呵呵,你在买书?” “不,”她朝我莞尔一笑说,“我在找一支乐队的cd。” “谁的?”我道。 她笑说:“‘themonkees’(门基乐队)的。” “哪首歌?”我笑笑道。 “你听过‘themonkees’的歌么?”她看着我说。 “听过,”我讪笑道,“不过,只听过一首,就是电影《岁月神偷》里的插曲——《iwannabefree》(《我想要自由》)——” 她微笑说:“我找的就是这首《iwannabefree》!” “你可以上网下载啊?”我道。 她轻轻摇一下头,笑说:“我想收藏。” “你喜欢收藏cd?”我看着她道。 “准确地讲,”她俏皮地说,“我喜欢收藏欧美乐队的经典原版cd。” “原来你是原版cd的发烧友啊!”我笑笑道。 她呡唇,扫了一眼音像店的货架,表情有点儿失望。 “遗憾,我找了好几家音像店,都一无所获。”她说,摊摊双臂,表示有些无奈。 我笑看着她道:“或许有一家有,只是你不知道。” “哪家?”她睁大眼睛看着我说,“带我去看看!”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道:“我家!” “你家?”她依然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你家有‘themonkees’的cd?你也喜欢收藏欧美原版cd?” “没错,我家,”我点点头道,然后又摇摇头,笑道,“我没那么高雅的兴趣,我只是恰好有一张‘themonkees’的原版cd。” 她看着我,眨眨眼睛说:“那你……从哪里得到的……” “我妹送我的二十二岁生日礼物,”我笑笑道,“她要提高我的音乐素养,但是,我欣赏不来,我只对那首《iwannabefree》有点兴趣,那还是看了电影《岁月神偷》以后发生的事儿。” 影片《岁月神偷》以导演罗启锐六十年代末的经历为背景,描述了以造鞋为生的罗氏一家人当时的境遇,并通过这几个主要角色、一段浪漫的初恋、以及当日的种种人情世故和生离死别,带我们回到一个令人怀旧的旧香港,重新经历我们的经验,也重新塑造我们的集体回忆。 影片在第29届香港电影金像奖上获得了包括最佳男主角、最佳新演员、最佳编剧、最佳电影歌曲奖等多项大奖,更获得第60届柏林电影节新生代单元水晶熊最佳影片奖。 林夕儿点头:“嗯!《iwannabefree》很适合电影《岁月神偷》所要传达的氛围,那种对时光易逝的无奈与伤感。” 我笑道:“你也看过《岁月神偷》吗?感觉如何?” 她点点头,莞尔一笑说:“看过,其实,《岁月神偷》真正感动人心的,是无论岁月如何诡谲、人生诸多困顿,那始终一以贯之的信念与无处不在的真情。” “深刻的影评!”我笑赞她道。 “得了,”她俯首,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发丝说,“讨厌,你笑话我吧。” 我笑笑道:“如果你真地喜欢那张cd,我可以送给你。” “真地么?”她面露惊喜之色,是那种很自然的,发自内心的那种喜悦之情。 看着她开心,我心里也开心,而且,她此刻的这份开心,与我有关。 我用力点头道:“真的!我正好也下班了,如果方便的话,你去我家里取吧?” “当然好啦!”她双手在胸前轻轻一拍,微笑地看着我说,“我们现在就去吧?——你住在哪里?如果不介意的话,坐我的车去吧?” 当然不介意,巴不得呢! 我讪笑道:“我住西郊,位置很偏僻的。” “偏有偏的好处,安静,房价也便宜。”她说。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租的房子,只是一个单间,滨海寸土寸金,凭我现在的薪水,不吃不喝,辛辛苦苦攒上三十年,才有可能在滨海市郊区买得起一套房子!” 她浅浅一笑说:“别灰心。只要机遇到了,成功往往就在一夜之间。” 我笑笑,没有说话,心想,世上的事哪有说得那么容易呢! 上了她那辆停在书城外面的白色宝马5系,我才想起了上次在肖雨涵生日舞会上的失礼。 我转脸看着她道:“那天晚上……我真地太失礼了,离开时我连招呼都没跟你打……” 她发动车引擎,将车子开了出去。 她转脸看我说:“你走的时候,我知道。” “是吗?”我也看着她,“走的时候,我看见你和一个英俊男士在跳舞……” “但我是看见你离开的。”她莞尔一笑说。 我“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她见我手里一直拿着那本书,于是笑问我说:“是什么书?” 我扬扬手里的书,笑笑道:“应该算是一本心理学著作,关于圣经的……” 她眨眨眼睛说:“你喜欢心理学?”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谈不上喜欢,多看了几本弗洛伊德的书而已。” 为什么会多看弗洛伊德的书?原因我自己最清楚,因为他对于人类的性行为研究分析的最到位!至少我认为是这样的。 “精神分析学说?关于梦的解析?”她转脸笑看着我说。 我点道:“你也读过?” “只读过他的《梦的解析》。”她莞尔一笑说。 “很不错了。”我说。 “什么?”她看着我。 我摆摆手,讪笑道:“没、没什么,我是说看看弗洛伊德的书也很不错的……”其实我的本意是现代女孩子谁还会去抱着文学经典或者心理学著作认真看呢?这个浮躁的物质世界,哪个女孩会静下心来去认真读书呢?所以,我认为林夕儿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你还喜欢圣经?”她转脸看我说。 我实话实说道:“只读过关于亚当与夏娃的那一部分。” “哦?”她饶有兴致地笑看着我说,“能给我讲讲么?”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可以呀。只要你感兴趣。” 在大学里,我在图书馆读过圣经故事,尤其是关于伊甸园,亚当与夏娃的部分。说实话,圣经里也只有那一部分能吸引我。 上帝在东方的伊甸,为亚当和夏娃造了一个乐园。那里地上撒满金子、珍珠、红玛瑙,各种树木从地里长出来,开满各种奇花异卉,非常好看;树上的果子还可以作为食物。园子当中还有生命树和分别善恶树。还有河水在园中淙淙流淌,滋润大地。河水分成四道环绕伊甸:第一条河叫比逊,环绕哈胖拉全地;第二条河叫基训,环绕古实全地;第三条河叫希底结,从亚述旁边流过;第四条河就是伯拉河。作为上帝的恩赐,天不下雨而五谷丰登。 上帝让亚当和夏娃住在伊甸园中,让他们修葺并看守这个乐园。上帝吩咐他们说:“园中各样树上的果子你们可以随意吃。只是分别善恶树上的果子你们不可吃,因为你吃的日子必死。” 亚当和夏娃裸着绝美的形体,品尝着甘美的果实。他们或款款散步,或悠然躺卧,信口给各种各样的动植物取名:地上的走兽、天空的飞鸟、园中的嘉树;田野的鲜花。 他们就这样在伊甸乐园中幸福地生活着,履行着上帝分配的工作。 但是,经过并不那么简单…… 亚当一岁,他的世界里只有树上的果子和上帝的微笑,他觉得生命的全部意义在于每天吃完果子后看上帝满意的微笑。愚民却娱己,上帝快乐地享受着自己的杰作带来的欢乐。 亚当两岁,他开始想吃更多的果子。开始思考林子那头是否还有果子的问题。上帝觉得亚当开始不温驯如昨了。但是亚当依旧爱着上帝的微笑,尽管他想吃更多的果子。 第六十八章不爱吃果子 亚当三岁,他不爱吃果子了。上帝有些担心。他的亚当经常没有食欲,上帝的这个玩具有丧失功用的威胁。于是上帝决定为他的玩具造个玩具。尽管这个玩具的玩具的原材料只是一根肋骨,但不得不承认上帝的英明神武——肋骨的出现让亚当恢复了食欲。这根肋骨大家都认识,那就是传说中的夏娃—— 亚当四岁,夏娃一岁。亚当觉得生命的全部意义在于看到夏娃满意的微笑,而夏娃觉得生命的全部意义在于吃到最好最多的果子,等于再等于:亚当觉得生命的意义在于果子。上帝觉得他的亚当又回归淳朴了,因为这个情形表面上非常类似于亚当一岁时只爱果子的似水年华。 亚当五岁,夏娃两岁。亚当爱夏娃,夏娃爱果子,所以亚当爱果子。这个情形基本与上一年一致。不同的是这一年发生了一个重大质变,亚当在为他的女人辛苦奔波苦寻万千美果的时候终于找到了让夏娃彻底倾心的那一个果子。夏娃在吃完第一万零一个果子后蓦然发现亚当的微笑居然比果子更沁人心脾。于是夏娃决定爱亚当。亚当六岁夏娃三岁 这一年的情形有点复杂,需要分类讨论。前半年的前五分之一是比较动人的。上一年年末时说到亚当终于在呕心沥血披肝沥胆克勤克俭地为夏娃找遍天下果实后开启了夏娃懵懂的芳心,所以他们甜蜜地相爱了。夏娃咬一口果子,亚当顺着她的齿印咬下去,一个果子两个人吃却要花上双倍的精力与时间。上帝觉得分外匪夷所思。同时他的玩具智商的日益降低让上帝格外之郁闷。接下来的时间夏娃开始拒绝让他的男人辛苦奔波,她决定自己担当起果子找寻工作。但是亚当觉得夏娃像过了保质期的果子让他食欲骤减。于是前半年的五分之四亚当开始疏远夏娃。夏娃用接下来的半年辛苦找寻果子,蓦然回首却发现她的男人已离她咫尺天涯。 亚当七岁夏娃四岁。兜兜转转间,事情已经经历了亚当爱夏娃、夏娃爱果子,亚当爱夏娃、夏娃爱亚当,亚当不爱夏娃、夏娃爱亚当等不同阶段。男人女人用生命的重头彼此疏远,用剩下的零头施舍关爱,终了还要彼此伤害,这个郁闷的过程几乎把上帝逼疯,于是他决定将他的玩具收回。没了世俗情欲,男人会是上帝最贞洁最买力的玩偶。夏娃在四岁时失去了她的男人,她疯狂地倾尽余生找寻这个让她懂得爱拥有爱失去爱的男人。上帝同情地看着女人最终疯掉而束手无策,女人,原本只是玩具的玩具。倾尽全力换取半生回忆。在她懂得什么是爱的时候就注定了悲剧的开始。 所有的生命不过七年。前两年用来接受和满足,接着三年用来追求和受伤,再下来一年用来执迷不悟垂死挣扎,还有一年回归原始等待死亡。受所有的恶果。在轮回中苦挨回忆的煎熬。男人因为无聊而爱。女人因为愚蠢而爱。世间万千游戏都在兜兜转转中失了新奇,也绝没有卓尔不群一说。日光之下,绝无新事。当心了,上帝的下一个玩具,也许就是你。 而禁果(theforbiddenfruit)是在《圣经》中伊甸园“知善恶树”上结的果实。旧约创世纪记载,神对亚当及夏娃说园中树上的果子都可以吃,唯“知善恶树”上的果实“不可吃、也不可摸”,否则他们便会死。 最后夏娃受魔鬼引诱,不顾上帝的吩咐进食了禁果,又把果子给了亚当,他也吃了。上帝便把他们赶出伊甸园。偷食禁果被认为是人类的原罪及一切其它罪恶的开端。根据魔鬼(蛇)所说,吃了禁果后,便能如上帝一样拥有分辨善恶的能力。起初二人赤身露体,并不羞耻;吃过禁果后,他们害怕被看见赤身露体,便拿无花果树的叶子作衣服。 根据《圣经》,在二人进食禁果后,上帝对蛇、男人及女人有以下的惩罚: 蛇“必受咒诅”,从此要用肚子行走及终生吃土;后裔要与女人的后裔彼此为仇,女人的后裔要伤它的头,而它则要伤她们的脚跟; 女人怀胎的苦楚加增,生产时要受苦楚;要恋慕丈夫,及被丈夫管辖; 男人则要受咒诅,要汗流满面才得糊口,直到他归了土;从此需终身劳苦才能从田地里得到食物,而地会长出荆棘和蒺藜; 为防他们再摘取及进食生命树的果子以获永远生存,便他们赶出伊甸园;又在伊甸园的东边安设基路伯及四面转动会发火焰的剑,以把守前往生命树的道路…… 在我讲诉伊甸园、亚当与夏娃与禁果的故事时,林夕儿很有兴趣地倾听着,她的注意力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开车,一部分在听我讲叙,她时而呡唇一笑,时而蹙起细眉,时而又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等我讲完时,她转脸看着我说:“真地很有意思呢!” 我不知道她是真觉得很有意思,还是出于礼貌什么的,但我内心里还是比较有成就感的,仿佛能博她一笑,就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 说实话,我还真不好意思请林夕儿上楼去我房间,如此一个大美女,进入我那脏乱逼仄之所,简直就是……就是……我说不上来…… 反正不会是林黛玉进贾府,也不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就是了。 白色宝马车在楼下停下来,我抓了抓后脑勺,讪讪地一笑道:“林小姐……要不你就在这等我……我上去给你拿下来……” 见我扭捏的姿态,她嫣然一笑说:“怎么?不请我上去坐坐?” 我实话实说道:“其实吧……是我那地方太寒碜……不好意思请你这样的大美女进屋……” 此刻,我还真有些自惭形秽的窘迫,一个男人在自己中意的女人面前,总希望她能看见自己的长处,而不是短处!让林夕儿看到我住这种地方,她不知道会怎么想?想我这么大岁数了,依然还租住在这么烂的地方吗?想我没出息吗? 如果我现在是个事业成功的男人,如果我拥有一套别墅多好啊!如果是这样,我一定会很绅士地请她上楼,去我别墅的希腊式大露台上坐坐,一边喝着咖啡或者红葡萄酒,一边畅聊自己辉煌的奋斗史…… 那样的我,或许才会深深吸引她这种成熟知性的完美女人吧? 林夕儿呡唇一笑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她念的是唐代刘禹锡的《陋室铭》里的句子。 她的话瞬间就化解了我的心中的窘迫之情,让气氛一下子轻松下来,甚至活跃了起来。 我笑看着她,接着念道: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可以调素琴,阅金经。 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 孔子云:何陋之有?” 我和林夕儿说笑着上了楼,来到我的房间门口。我打开房门,大大方方地请她进屋。我去给倒水,她则在房间里微笑地环顾了一圈…… “顾先生,看得出你是个爱整洁的男人。”她俏皮地朝我笑笑说。 我将水杯递给她,摸了一下鼻子道:“你运气不错,今天早上我心情好,所以上班前简单收拾了一下。” “是么?”她接着水杯,朝我眨眨眼睛,开玩笑说,“那么说,平时你跟其它臭男人一样不爱干净啰?” 我讪讪一笑道:“还好,昨晚我把袜子全洗了,要不屋子里就全是臭男人的味道啦!” 她喝了一口水,走过去去翻我那些书,那些书都堆在桌子和床头,书挺多的,但都放得杂乱无章,有时候我在想,我要是拥有一个大大的书架子,那该多好啊!所有的书都分门别类的搁在书架的相应位置上,看起来很拉风,找起来也很方便,那才像个文艺青年的房间呢! 我去给她找那张cd,很快就找到了,在我的黑色皮箱里,我这个人唯一不能丢弃的只有两样东西:一样是书,一样是别人送给我的礼物。 我相信“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古话,那些书,我细读过它们,阅读的时候我加上了自己的理解,书上的空白处有我密密麻麻的注脚,因此,我对那些书是有感情的! 而礼物,无论轻重,都是别人的心意,一份美好的祝愿,有时候整理个人物品时,翻出来看看,你会会心一笑,有一种幸福的东西会在你心中静静流淌…… “啊……” 林夕儿忽然尖叫出声,手中一本正在翻看的王小波的《黄金时代》跌落在地上,几乎是同时,她的身子朝后跳开,离开了床边…… “怎么啦?” 我朝她奔过去…… “蜘、蜘蛛……大蜘蛛……” 她扑过来,死死抓住我的手,惊恐万状地看着我结巴地说…… 我大窘,原来她怕蜘蛛啊! 我:“……”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你、你床上有只大蜘蛛呀……” 不过她此刻这幅摸样真地十分可爱,像是怕毛毛虫的小女孩,让人心生怜爱。 我讪笑道:“没什么,我床上有很多蜘蛛,你抬头看看房顶那些蜘蛛网就知道了。” 她仰脸看天花板,一脸愕然…… 我道:“这些蜘蛛无毒,它们都是我的朋友了。” “啊?!朋友……”她失声看着我说,身子依然怯怯地躲离着床头…… 我笑道:“是呀,它们有时候会爬上我的床跟我同枕共眠,有时候会钻进我打开的书页里,帮我校对笔迹,有时候……” “别说了,”她惊讶地看着我说,“这、这……太恐怖了……” 没错!对于她而言,这的确是太恐怖了。我没去过她的住处,但想必她的闺房一定是在很高档的住所里,别说蜘蛛了,恐怕连只蚊子都不容易见到吧?! 因为不期而至的恐惧,她的手一直没松开我的手,死死抓住我的手掌,那双小手似乎要在我的一双大手里寻求庇护似的…… 第六十九章蜘蛛 我不敢动,怕惊扰了那双小手,我得承认,我十分感谢那只惹是生非且又不好客的蜘蛛,如果没有它,我什么时候才能握住她的手呀?! 可她还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将她的小手从我的大手里抽了回去,速度之快,就像她的手触了电似的,而且她的面颊红了。 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没事了,我房间里的蜘蛛有人性,它们都跟我一样饱览群书,才高八斗……” 我开了句玩笑,想打消灭眼前的这份尴尬气氛…… 林夕儿噗嗤笑了,勾着下颌,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发丝,微微点了一下头。 我把那张cd递到她面前,笑笑道:“这个给你!” 她接过,低头看了一眼,抬脸朝我笑笑说:“谢谢。刚才……让你见笑了……” 我笑道:“没什么。其实我觉得挺可爱的。” “什么?”她抬脸看我,似乎没完全听懂我的意思。 我只觉失言,用力抓了抓后脑勺,讪笑道:“没、没什么,我是说你不觉得我的屋子里蛮有意思的么?呵呵。” 她的神态恢复了自然,朝我俏皮一笑说:“应该是危机四伏吧!” 后来我想了想她用的这个成语“危机四伏”,还真就是那么回事,如果蜘蛛算是一种潜伏的危机,紧接着另一种“危机”也开始了。 隔壁房间里开始闹“动静”了…… 我一听就知道是隔壁那对狗男女又开始战斗了! 林夕儿抬脸疑惑地看着我,她似乎还没完全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似乎是在询问我…… 我避开她的目光,讪讪笑着说:“没、没什么,是隔壁的电视机声音……也许是电脑……” 不是还不到点么?现在天色还没有完全黑透呢! 我想遮掩过去,然而隔壁的靡靡之音却愈来愈大,同时伴随着床板“吱吱呀呀”的声响! 林夕儿怎么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她又不是三岁小女孩,别说林夕儿,邢敏一听这声音,也应该马上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了。 她顿时变得局促不安起来,面红耳赤,勾头看着斜下方的地面,茫然无措…… 我也僵住,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说心里话,我是希望能留林夕儿在屋子里多呆会儿,可是,此刻我又是多么希望她能立即离开我这间屋子,但我又说不出口——我该找什么理由让她离去呢? 我拿起一本杂志,奔到床头,装作打蜘蛛,故意用力拍下去,拍出很大的声响,希望隔壁的男女能够默片出演! 隔壁的男女正嗨着呢,压根没听见我的警告,或许他们早就认定住在他们隔壁的我,是不会介意的。因为在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他们也干了那么多次,我从来没有一次敲打过墙暗示他们要小声点! 林夕儿的面颊依然绯红,抬起慌乱的目光看向我…… “我、我想先走了……还有事儿……”她嗫嚅着说。 我赶紧顺水推舟,讪笑道:“好、好啊……有事你先忙,你先忙……” 我正愁找不到借口支她离开呢! 见她没说话,我接着讪笑道:“我送你,我送送你……” 说着我奔到门边,拉开了房门,把她让了出去。 我们一前一后地向楼道口走去,路过隔壁房间门口时,我真想抬脚一通猛踹,大白天打炮不是你们的错,大白天打跑还这么肆无忌惮就是你们的错了! 下楼来到停在街巷边的宝马车边上。 我讪笑道:“回吧。路上小心开车。” 她转身,朝我微微一笑说:“谢谢你送我这张cd。”她面颊上的潮红尚未完全褪去……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甭客气。书之于爱书的人,是一种幸运;音乐之于爱音乐的人,亦是一种幸运。” 她低眉浅笑说:“我都不知道回送你什么好?” “送我个香吻吧!” 这话我是在心里说的,我嘴上说的却是:“甭跟我客气。你能喜欢,我也很开心。” “来而不往非礼也,”她抬脸朝我呡唇笑说,“你喜欢什么?改天我回送你。” “好像一时想不出现在喜欢什么,”我摆摆手,看着她笑道,“这样吧,等我哪天想到了,再告诉你吧?” 她点点头说:“一定要告诉我喔!” “想到了一定告诉你。”我道。 天色已经黑了,白色宝马车已经打出了灯光,林曦儿在驾驶座上朝我挥挥手,车子就驶出去了。 直到她的座驾消失在拐角处,我举在头顶的手还在那里挥舞,心里喊着“再见,再见……” 淡淡的失落感油然而生,我缓缓放下手臂,转身朝楼下慢慢走去,为什么跟她在一起的时间过得会这么快呢?是因为我爱上她了,还是因为我们心有灵犀?时光在我们畅聊文学、音乐、诗歌与圣经的话题中,像泉水一样汩汩汩地溜走了! 那样的感觉真好!希望尽快能再见到她,可是,下次的见面,老天会安排在什么时候呢?会是什么时候呢?我不得而知…… 我到达“永记”茶餐厅门口时,差不多是这个周末下午五点钟的样子。 餐厅大门上那块招牌很显眼,黑漆木质,上面用隶书书写“永记”二字,黑底鎏金字体!给人一种较为古朴厚重的感觉! 那块匾额下的台阶上,一个青年男子正在向穿红色性感旗袍的迎宾小姐搭讪,那迎宾小姐似乎不吃他一套,而他还舔着脸皮往上凑…… 我暗笑一声,悄然向茶餐厅门口走过去…… “女人的气质分八种……”那青年男子在发表他的谬论,“分别是戏剧型、自然型、古典型、优雅型、浪漫型、精灵型……” 迎宾小姐瞟他一眼。 青年男子笑说:“美女,你猜你是属于第几种?” 迎宾小姐又瞟他一眼,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厌恶感。 “其实,你不属于这八种里的任何一种,你属于第九种,你的气质是这八种类型都无法完全概括的,如果硬是要用这八种类型说事,我想你至少应该是戏剧性、古典型和优雅型的结合……” 迎宾小姐两弯细长的美蹙了起来…… 那青年男子依然胡搅蛮缠:“你个儿高,身材匀称,这属于戏剧型;你双唇线条分明,给人以距离感,这属于古典型;你人温柔善良,有小家碧玉的感觉,有女人味,身体柔软,四肢修长,这属于优雅型……” 我走上前,拍拍那青年男子的肩膀道:“嗳,哥们,泡妞呢?!” 青年男子转身,抬手冲我一拳,朝我暗自挤挤眼睛道:“你少打岔!我正和美女探讨学术问题!” 我没管他,走近一步,朝那迎宾小姐,笑笑道:“我觉得,在你了解女人的八大气质类型之前,你应该先了解男人分为几种!” 郝建横插过来挡我,想将我推开,我跳着脚,对那漂亮的迎宾小姐笑道:“男人其实比你想象中好区分,只有两种类型,第一种是不要脸型的,第二种是非常不要脸型的!” 说着我伸出食指指了指青年男子的背,笑着冲迎宾小姐挤挤眼睛…… 倒是我这话,逗得迎宾小姐哧地一声笑了。 郝建气得摇头,回头冲我道:“哎!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呐!我怎么就交上你这么个专门破坏兄弟终身大事的人做朋友呢?” 我笑看着他道:“你的终身大事?多少良家妇女的终身大事都被你毁了呢!” “嘘!”郝建忙伸手搭在嘴巴上,回头瞄了一眼那迎宾小姐,再回头对我怒道,“小声点儿,别把哥的金丝雀吓跑了!” 我摇摇头,无奈地笑了。 我们俩走到边上的台阶上,面朝街道,一边吸烟,一边你一拳我一脚开始嬉笑打闹。 郝建上身穿一件黑色衬衫,下身是一件卡其布裤子,背了一个黑色单肩包。一手插裤兜,一手捏着支香烟用力吸着。 一头标志性的长发,还戴一副黑框眼镜,乍一看上去,很有青年艺术家的范儿! 一个不爱修饰的青年艺术家! 坦白地说,郝建不懂得,或者不屑于修饰自己的外表!在华丽的餐厅门口及漂亮的迎宾小姐背景下,他的穿着打扮很有些格格不入! “看样子,你依然活得逍遥自在呀!”我笑看着他道。 郝建踢我一脚,伸手弹了一下烟灰,鼻子哼了一声。 他更阴险,嗓音很大:“这么说,上半年那起连环见杀少女案并非你小子所为?原来不是呀,我挺纳闷的!” 他是故意说给那迎宾小姐听的,故意要破坏我的形象声誉! 我也大声嚷道:“我也挺纳闷,像你这种对广大妇女同胞们犯下过滔天罪行的人,竟然依然逍遥法外?!这太让人义愤填涌啦!” 郝建道:“哥一直很困惑,你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在地球上生存下来的?” 我还口道:“你来滨海市,对滨海市广大未成年少女而言,真是一场无法预料的灾难!” “对于滨海市广大少妇同胞们而言,你将是她们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他哼声道。 我笑道:“彼此!” “彼此!”他横我一眼道。 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邪恶地哈哈大笑…… 我说:“你不觉得滨海市到处都是美女们漂亮的脸蛋吗?” “而且,还有让男人们蠢蠢欲动的小蛮腰!”他说。 “还愣着干吗?有什么计划,我们落座再议!” 郝建道:“还等什么?请进吧!” 紧接着我们发现了同一个问题,就是门口那名穿性感旗袍装的迎宾女孩一直用一种警惕的目光看着我俩,从我们走进餐厅,到我们在大厅靠窗的一张桌子前落座下来…… 第七十章铁观音 当我和郝建嬉笑着看向她时,她又慌张地将目光迅速移开…… 郝建召来服务员点了一壶铁观音,我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茶点单子,一壶铁观音六十八元! 我记得有很久没跟郝建一起喝茶了,以前在h市时是经常一起去喝茶的。我和郝建都不喜欢打牌打麻将,也不喜欢玩电脑游戏,闲暇时喜欢去中档茶馆坐坐,来滨海市后我一直没进过茶馆! 在h市一壶铁观音也就三十元左右,在滨海市却要六十八!兴许是因为滨海市的消费水平太高,或许是因为我窘迫的经济状况,让我对人民币格外的敏感吧!我几乎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价码! 我将茶点单丢在桌上,笑看着郝建,自嘲了一句:“靠!你点一壶茶,就是老子三天的生活费!” 郝建笑着摸出香烟,抽出一支点上,将盒子丢到我面前,吸了一口香烟。 “这就叫贵?那普洱茶你还敢想!” 我知道实质上郝建是个很懂品味的男人,但他的品味绝不在修饰外表上,而是内在的!他抽烟不会抽十元以下的,再穷也不会,即使他不抽,他也不会抽十元以下的香烟。喝茶虽然不是普洱,但一般都是铁观音、碧螺春、龙井之类。 他从不看电视剧,他认为电视剧对人的智商是一种侮辱!但是,他跟我一样喜欢读书,他房间里摆着很多令人望而生畏的大部头广告学或者哲学著作! 他穿的外套可能过于廉价,甚至显得有些邋遢,但他穿得内衣绝对是marceleofino、baleno,好歹也得是freebird! 他就是这么一个怪胎! 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一阵阵铁观音的浓郁香气飘散在桌椅之间,此茶香气如兰,味醇厚,而碧螺春的味道更清雅。 郝建开始发表他的人生大论。 “品茶就像品人生!人生应该像茶一样有内蕴,生活应该具备像茶一样的品质,不断追求卓越,我们不能仅满足于喝喝铁观音,我们应该力争喝到世上最好的茶!比如普洱!” “高见!”我笑说,同时重复道,“我们应该喝道世上最好的茶!”我想起了林曦儿的苏门答腊麝香猫咖啡!我们也应该喝道世上最好的咖啡! “还得泡世上最好的妞!”郝建咧嘴笑,然后像举起酒杯一样,向我举起茶杯,笑看着我哼了一声,“来!先以铁观音干杯!为我们的重逢干杯!” 我也举杯笑着附和:“为我们能喝上世上最好的茶泡上世上最好的妞干杯!” 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餐厅门口那边的性感旗袍装女孩,再次向我们的桌上投来异样的一瞥…… 记得在某本书上看到过对朋友的定义,三个要素是:一起下过乡,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很遗憾我和郝建都没干过这类事情,但我们依然是很铁的兄弟,表面上我们针锋相对,内在却是心照不宣! 郝建的网名叫“随风”,我知道寓意是随处疯牛,在那个富家女抛弃他之后,他开始游戏花丛,他更换女友的速度快,周期短,最长的也不会超过半年,他不会拒绝美色的诱惑,但也仅此而已。 在熟悉他的人眼里,他似乎有些疯牛,但只有我才知道真正的原因,那是因为他害怕,害怕爱情,害怕女人,他害怕陷入任何一段恋情,他害怕再次受到致命一击!因为,他其实是一个用情很深的男人! 见我没说话,郝建玩世不恭得笑笑,他摊开双臂。 “顾阳!”他看着我说,“现在开头不是形势一片大好吗?我一来到滨海市,就被思美广告聘用了!哥就要时来运转了,实话告诉你,我一出滨海市火车站,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这里才是老子的福地!” 我看着他,真心为他感到高兴!却故意撇撇嘴,装作吃醋的样子。 “的确!”我说,“我给思美投了简历,他们竟然连一次面试的机会都不给我!你倒好!一踏上滨海的土地,不费吹飞之力,就把思美拿下了!我甚至怀疑你这家伙是不是利用什么裙带关系!”我冲他挤挤眼睛说,“快告诉我!思美广告的总经理夫人是不是你亲姐姐?” 我这话把郝建逗乐了,他抓起香烟盒砸过来。 “去你的!”他骂我道,“你这典型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叼着香烟,哼声说,“不过……” “不过什么?” “哥发现你越来越孤陋寡闻了!” “何以见得?” “你身在滨海市广告圈,竟然不知道思美广告的总经理是个女人!” 我睁大眼睛看着郝建,颇感意外。 “女人?”我说,“你是说思美广告的总经理也是个女的?” 我还真没想过思美广告的总经理会是女人!一个女人能把中国的广告公司做成4a标准,那女人不是巾帼英雄,也是一女中豪杰了! 郝建因为我的惊讶而笑了,他饶有意味地看着我。 “不仅是女人!”他说,“还是个万里挑一的漂亮女人!” 我发出一声哨音,心里还真起了好奇之心,一个漂亮的女人竟然做出了滨海市数一数二的思美广告! “你忽悠我吧?” “你看我现在像是在忽悠你吗?” “那你见过她?她叫什么名字?” “当然见过了!”郝建笑得更有意味了,“她不仅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还有一副魔鬼身材,细腰圆臀,光看她穿着高跟鞋从你面前走过,男人们就会迷得晕头转向!而且那个气质啊!” 我打断郝建活色生香的描述,追问道:“她叫什么?” “你猴急什么!”郝建扬了扬眉毛,笑看着我说,“你很想知道她的名字吗?” “你说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哥偏不告诉你!” 我撤了一声,正色道:“一包玉溪怎么样?一包玉溪换一个人名!” 郝建不置可否地笑看着我,他在故意折磨我! “说还是不说!那可是一整包玉溪呢!”我扬扬下巴道。 郝建咧嘴乐道:“好吧!看你那么猴急,哥真不忍心!” “说吧!”我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郝建迅即拉下脸,挺了挺身体,故作不解地看着我。 “说什么!”他说,“我是真不忍心告诉你!”他清了清嗓子,一拍桌子朝对面侍立在女服务员喊道,“上菜!美女!啤酒只要青岛!先来一扎!” 喝酒的时候,我和郝建聊起了在h市的是文趣事,也聊到了我的广告启蒙老师——资深广告人刘长卿! 刘长卿自封雅号叫“柳泉居士”,时任我在h市那家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柳泉居士”是明末清初小说家蒲松龄的雅号!爱屋及乌,刘长卿因为喜欢《聊斋志异》,进而喜欢蒲松龄,进而盗版了蒲松龄的居号。 刘长卿是蒲松龄的骨灰级粉丝,对《聊斋志异》颇有研究,据说那书他读了不下十遍!研究《红楼梦》的学术机构称为“红学”,如果有“聊学”的话,刘长卿一定会成为一名资深研究员! 他还以蒲松龄的座右铭为座右铭,并以此激励他自己的人生!——“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刘长卿擅长演讲,每于茶余饭后,或于聚会场所,发表随机性且极富鼓动性的演讲。 每逢演讲,主题均涉及蒲松龄或者蒲松龄的《聊斋志异》。 他常说咱们广告人要有坚韧不拔的意志力,这是做广告的先决条件,我们应该以蒲松龄的座右铭为座右铭! 刘长卿认为,奇特的想象力是咱们广告人的天赋,咱们势必要将人类的想象力发挥到极致。 他常举例说《聊斋志异》里描写了许许多多的花妖狐魅,无不艳惊四座,让男人们观之无法自持,不能蛋定! 如娇娜“年约十三四,娇波流慧,细柳生姿。生望见艳色,嚬呻顿忘,精神为之一爽。”如聂小倩“审谛之,肌映流霞,足翘细笋,白昼端相,娇丽尤绝。” 写聂小倩时,蒲松龄仅通过对足的描写就极好的表达出了她的美貌,虽然只字未提相貌,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让诸位看官的想象力得到无限的发挥…… 除此之外,还有“倾国之姝”的莲香,“娟丽无双”的阿宝,“才姿慧丽”的胭脂,等等,她们或美丽妖娆,或善良无害,或贤德卓异,或忠贞刚烈,火深喑媚术…… 而蒲松龄笔下最最可爱的美女却是婴宁,爱笑的婴宁。她爱笑,也善笑,一笑百媚生。书生王子服对她一见倾心,相思泛滥成灾。之后他不得千里寻芳踪,并作出深情表白——“吾非爱花,爱拈花之人耳!” 婴宁可谓是蒲松龄塑造的最完美的女性,她青春活力,她活泼可爱,她单纯天真,她守礼深情。她的那几次华丽丽的出场,简直令看官们如见其人,如闻其声,如嗅其香呀!(我很怀疑她有没有狐臭,虽然她很美,但她毕竟是修炼成精的狐狸变的) 我的启蒙老师,刘长卿先生总是在演讲的最后,以总结的语调说,广告创意人员不能只读大卫·奥格威的著作,不能只读《一个广告人的自白》、《奥格威谈广告》,以及《奥格威自传》,也不能只读詹姆斯·韦伯·扬的《创意》,或者皮茨.路易斯的《乔治·路易斯大创意》!如此等等,不胜枚举。 我们创意人员就是需要无与伦比的想象力,试问有多少人比蒲松龄的想象力更丰富,更奇特呢?如果我们拿出他写花妖狐魅的想象力来,试问还有什么创意是我们想象不出来的呢? 我的启蒙老师在演讲最后说,古人诚不欺我也!今天我就扯到这里,让大家贱笑了。 第七十一章诚不欺我 没错,古人诚不我欺也这句口头禅,就是我从他那里学来的。 我得客观地说,“柳泉居士”的那次演讲强见了我们的听觉,强见了我们的意志,可我还得客观地说,他演讲很有鼓动性,而且有些话不无可取之处! 事实上,我很尊敬我的这位启蒙老师,他在我刚入行时在我对未来迷惘之际,给了我许多诚恳的建议,给了我许多受益终身的忠告,有一些建议我至今记忆犹新,并且依然指导着我的实践工作…… 1、仅仅把文案当个工作干是不行的! 2、我可以教猴子写广告,可我没法教猴子如何思考 3、你是拿钱来让客户的产品看起来更聪明,而不是使你自己看起来更聪明 4、广告人要开拓创新,光与时俱进不行,你得走在“俱进”的前面! 5、什么是广告人?广告人就是把简单的事儿往复杂了想,把复杂的事儿往繁琐了想,把繁琐的事儿往折磨人上想,最后终于化繁为简,破茧而出。 后来我在某些书中看到过类似的句子,我不知道这些经典的句子是否老师的原创,但这些话的确一直激励着我前进…… 广告圈是一个光怪陆离的特殊世界,活跃在这个圈子里的“生禽猛兽”们,就像某些痴迷行为艺术的疯子们,他们都是些思想上的疯子!他们脚踩现实的土地,头顶魔幻的思维方式!他们是徘徊在天堂与地狱之间的游魂! 医生对广告人短命现象的解释是——强烈刺激导致心脏病突发而死! 起初,我和郝建还是一杯一杯地喝,后来我们嫌一杯一杯倒酒麻烦,索性直接对着酒瓶吹! 期间我去了n趟卫生间,头两次我步子走得还算稳当,后面几次双腿就开始摇摆了,像脚下踩了棉花,最后一次去卫生间,我走的路线绝对是s形,一路上还伸手不断找扶的东西。有一次差点直接扶到一个年轻女服务员的大胸上去了! 期间我们也说了若干废话,起初还叫说话,慢慢就叫喊话了,再之后就是吼话了,最后声调又变了,成两个老大爷在那里絮絮叨叨地拉家常了。 跟以前一样,十瓶啤酒,郝建一趟卫生间都没去过!他伸手指点着我,笑我元气不足后天肾亏,需要服用那个什么什么补肾药,就是广告词打的是那个什么“他好我也好,汇源牌肾宝”的玩意! 第十瓶啤酒倒空时,郝建依然稳坐泰山,而我则是坐不稳,如泰山压顶了!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我舌头开始打卷,有些把持不住自己。 郝建跑去吧台结了账,然后跑回来,搀扶着我向餐厅门口走去。 我有些头重脚轻根底浅,眼前的一切都虚无缥缈起来,而且我觉得舌头也大了许多。 “不、不用你扶……”我说,推了郝建一把,“你以为我、我醉了吗……” “你没醉,我知道。”郝建看着我笑,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你是真人不露相,你海量!我知道……” 我看着他,傻笑,指点了他一下说:“知、知我者——贱人你也!” 郝建搀扶着我继续往前走。 “挺住!哥们!”他冲我大声说,“革命尚未成功,你依然不能倒下!”他抬起手臂,看看碗表,“现在我们是时候向‘欢乐谷’挺进了!” 立在餐厅门口迎宾的依然是那位女孩,穿一袭性感旗袍,就是以为我和郝建是不法分子的那个。那女孩子身体高挑,玲珑有致,算是个美女,一袭合身的旗袍将她的身段淋漓尽致地烘托了出来。 我坏笑了一下,揪住郝建,低声道:“我看那、那妞确实不错……面若桃花,身、身似……” 郝建看着我笑,附和说:“身似扶柳!” 我说:“颈长……腰、腰细……” “腰细胸猛!”郝建顺着我的话说,向我扬起一只巴掌。 我哈哈笑着也扬起一只巴掌,跟他用力一击掌,表示完全赞成对方的观点! 我用力捅了一下郝建,淫笑说:“有种你去把她手机号码要过来!” “你确定?”郝建看着我坏笑说。 我说:“十分、而且、而且相当确定!” 郝建看着我道:“有什么激励吗?” 我大着舌头道:“你、你想要什么激励?” 郝建沉吟片刻,然后冲我坏笑道:“这样吧,如果我要到那美女的手机号码,你就去大街上……” 我眨巴着眼睛看他道:“怎、怎么?” 郝建怪笑道:“你就去大街上,随机拦下一美女,然后问她要胸围size,怎么样?” 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道:“小、小意思!你先要、要到这美女的手机号,再、再说吧!” “行!你看好戏吧!”郝建坏笑道。 我们向餐厅门口走去,郝建走在前面,我歪歪斜斜地跟在他后面,拉开了一段距离,饶有意味地盯着他的举动…… 只见他径直走向那迎宾小姐,一路上走着迷踪步,这厮还装醉! 他在她面前站定,目光直视着她…… 那迎宾小姐睁大一双眼眸看着他,有些茫然,有些无辜,有些慌乱…… “美女!你手机掉了!”郝建一脸严肃地开口道,伸手朝脚下的红地毯一指说。 大概是郝建的严肃表情,让那迎宾小姐信以为真,她连忙低头看脚下的红地毯。郝建的目光则准确地落在那迎宾小姐的胸脯上,喃声说:“好漂亮……” 我吃了一惊,这厮胆子忒大了吧!竟然直面夸人家胸部漂亮,这不是没事找抽型的嘛!——十瓶啤酒喝不醉他的啊? 迎宾小姐也意识到郝建的目光,脸蛋腾地一下就涨红了,紧咬住嘴唇,眼眸中浮现出怒意…… “别误会,美女,”郝建朝她挤挤眼睛笑说,“我是说你这块胸牌做工十分漂亮!”接着他轻声念出了胸牌上的名字,“陈——淑——芬——”接着他爽朗一笑,赞道:“好名字,好名字,窈窕淑女,芬芳如故啊!” 这个叫陈淑芬的迎宾小姐眼中的怒气淡了下去,但面颊依然是红彤彤的,依然紧咬着下唇,从兜里掏出一只白色手机,不满地瞧着郝建。 “我手机在呀!”她略带怒气地说。 郝建爽朗一笑说:“噢!看来怪我太多心啦!还以为地上那只手机是你的呢!” 陈淑芬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看着郝建问:“哪里?” 郝建随手一指,趁陈淑芬扭头的瞬间,飞快地从她手里拿过手机,退后一步。 陈淑芬蓦地转过脸,盯着郝建说:“嗳!你……” 郝建笑笑说:“我手机没电了!借你手机拨个号码!” 说着他飞快地在她手机上输入了一串数字,并拨了出去。等他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之后,他才把那只乳白色手机交还给迎宾小姐,并且非常绅士地对陈淑芬微微鞠了一躬,充满歉意地说:“陈小姐!请原谅我的无礼之举!” 迎宾小姐目瞪口呆地看着郝建,微启双唇,气得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了。 她紧咬下唇,瞪着郝建说:“你……” 郝建做这一些列事情时都非常沉着,这时还朝她扮了个鬼脸…… 郝建舔着脸皮笑看着她道:“陈小姐!非常感谢!请别见怪,我、我今天喝、喝多了!” 最后一句话,他还故意发出卷舌音!mb的!北京电影学院毕业的啊! 叫陈淑芬的迎宾小姐敢怒不敢言,首先郝建是本店可人,服务员怎么可以跟客人吵架呢?其次郝建说他喝多了,谁又可以跟一个醉鬼讲道理呢? 高啊!实在是高啊!郝建!这王八蛋! 上了出租车,我瞥了郝建一眼,故作不屑道:“还以为你要施、施展多么了不起的魔法……原、原来不过是强、强人所难嘛……” 郝建钳住我的脖子,将他的手机举在我眼前,喷着酒气乐道:“看着没?名字、手机号码全在这里了!邓爷爷教导我们,不管黑猫白猫,逮住老鼠的就是好猫!” “得了吧!”我嗤笑一声说,“指不定……人、人家回头就把你的号码给删了……” 郝建拍拍我肩膀,信心满怀地笑道:“她删了我不要紧!我不删她就行!泡面和泡妞其实有相通之处,都怕泡,因为一泡就软!” “你还是先搞清楚她有没有男朋友再说吧!”我泼他冷水道。 “这个是小菜一碟,我三句话就能套出来,你还不了解我嘛!”郝建看着我淫笑道。 我瞥他一眼道:“你、你意思是说你吃定她了?” “顾阳!哪天等看见我搂着她的腰,出现在你面前时,你一定不要感到惊讶!”郝建咧嘴看着我,胸有成竹地大笑道。 “天、天啊!对于祖国的少女们而言,伪艺术家是多么危险啊!”我倒在车座上,呜呼道,“郝建,你早晚有一天要遭报应的!” “你先担心你自己吧!”郝建觑着我道,“你喝多了,哥怕你一头撞痛了美女的胸,今天就放你一马,改天再拉你上街看你怎么问美女的胸size!” 出租车在和平路上的“欢乐谷”ktv大门口停下了,我和郝建下车进了古铜色旋转门,乘电梯径直上到五楼。 吹了一路夜风,我的酒好像醒了很多。 跟着郝建来一间包厢门口,推开那扇厚重的房门,就像推开了一道闸门,音乐的潮水席卷而来,将我们二人卷进了欢乐的漩涡里…… 包厢里坐了七八个男女,一个长头发的女孩正在唱梁静茹的《没有如果》,周围的男女有的在听歌,有的在掷塞子喝酒,有的在嬉笑打闹,一派热火朝天的场面…… 第七十二章白衬衫的男子 我一时有些不适应,伸手捂了捂耳朵。 一个穿银灰色西裤白衬衫的中年男子看向我们,起身笑着快步迎过来,同时一股浓烈的酒气也跟着扑过来…… 中年男子张开双臂跟郝建来了个熊抱,郝建应付着,笑呵呵道:“周经理!你对我这么狂热,就不怕在座的各位美女会对你大失所望?” 我在边上摸着鼻子,似笑非笑,我想这就是郝建的朋友周国平吧!“睿智”广告的策划部副经理!——准确地说,就是睿智广告新上任的策划部副经理! 在出租车上郝建已经向我介绍了他这位朋友,说他曾经也是“海纳”广告公司的人,资深策划师,以前跟郝建关系不一般!三年前来到滨海市“睿智”广告公司,不久前刚升任睿智广告策划部副经理一职,今天就是他的庆功宴! 周国平松开郝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三年不见,你没怎么变,依然还是艺术家的做派!” “伪艺术家!”我在边上画蛇添足地补充说。 郝建一把拽过我,笑着介绍说:“这位就是睿智广告策划部副经理,我大哥,周国平,周瑜的周,国家的国,公平的平!——这位就是我朋友顾阳!顾城的顾,阳光的阳!” 周国平转脸看向我,笑着向我伸出手道:“幸会!以前听郝建经常提起你,果然是一表人材啊!” 我伸手跟他握了一下,讪笑道:“久仰!周经理!” 周国平拍着我和郝建的肩膀,呵呵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晚我们一定喝个痛快!”他半转身朝送果盘的服务员大声道:“服务员!上酒!” 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仪表堂堂,气质不凡,虽然因为酒精的缘故,眼神有些朦胧,但是双眼依然散发着睿智的光芒! 他抱着郝建向沙发上走去,将嘴对着他的耳朵大声道:“……郝建!做哥的感觉有点对不住你!你要是早来一个礼拜,我保证拉你进睿智广告,只是你来滨海的时候,睿智公司的所有职位恰好满员!你知道的,我刚升任策划部副经理……” 郝建侧耳听着,然后拍拍周国平的背,大大咧咧一笑道:“说这干吗!我明白,你有你的难处!我现在进了思美广告不是挺好的嘛!呵呵。” “好!咱哥俩不说这事了!”周国平手一挥,大声道,“不能进入同一家公司,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好歹现在都在一座城市了!”他把脸转向我,用目光友好地示意我请坐。 郝建开玩笑道:“周经理!你要知道,我们同时出现在滨海市,现在又都葛伟其主,这意味着我们将来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俩人交换了个眼神,尔后哈哈大笑起来。 周国平拉郝建坐下,介绍身边几个同事给郝建认识。 然后包厢里的音乐切换成了静音,周国平举起酒杯大声道:“今天我是双喜临门,一喜是因为我有幸升职了,二喜就是他乡遇故知!” 他的目光在郝建脸上停留了两秒钟,然后举杯道,“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喝!” 大家热烈响应,都很豪爽得喝干了杯中的酒。 音乐再次响了起来,是黄磊的情歌《爱情边走边唱》,一个青年男子拿起了麦克风…… 已经很习惯从风里向南方眺望 隔过山越过海是否有你忧伤等待的眼光 有一点点难过突然觉得意乱心慌 冷风吹痛了脸庞 让泪水浸湿了眼眶 其实也想知道 这时候你在哪个怀抱 说过的那些话终究我们谁也没能够做到 总有一丝愧疚自己不告而别的逃 但往事如昨我怎么都忘不了 爱情边走边唱 唱不完一段地久天长 空荡荡的路上 铺满了迷惘 心甘情愿的挣扎 百感交集的盼望 终究还是一样换不到你想要的收场…… 我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沧桑情歌,可我的心一下子就被这首歌的旋律抓住了!偏偏那帅哥又将这歌的失落、无奈、伤感的情绪演绎得很到位! 我似乎一下子就退出了欢乐的人潮,孤单徘徊在深夜的街头,我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一角,看他们玩乐,看他们嬉笑,看他们一张张兴奋的脸庞! 我知道那个叫柳青的女孩再次从记忆深处向我走来,她走到我的面前,深深地注视着我,泪水像小溪流一样涌出她的眼眶,她喃声说:“阳阳!对不起!我们来生再见!让我们来生再见吧……” 她垂下眼帘,泪水簌簌往下掉落:“忘记我!忘记我吧!就像我们从来都没有相爱过!” 她克制不住,大声哭了出来,为了不让分别变成泪水纵横的海洋,她抹着眼泪,飞快地转身跑开了!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深深得篆刻在了我的脑海中! ktv包厢里的音乐还在继续,大家轮流献歌。 而我,接下来几乎都没有再说话,可手中的酒却一瓶接一瓶地倒进喉管,滑入我的腹腔,当我倒空第三支精装百威,抓起第四只瓶子时,郝建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别喝了!去唱支歌吧!”他认真地看着我说,他知道我的酒量。 我笑了,我说:“周经理双喜临门,我不喝还像话吗?” 我开始有点耍酒疯…… 我推开郝建的手,摇摇晃晃地举起酒瓶,跟大家一碰,对着瓶口就往嘴里倒下去!第四支百威倒空时,我已经感觉整个包厢开始在旋转,包厢里的人都是双层影儿了。 我窝在沙发一角,默默地吸着香烟,装作没看见郝建注视的目光…… 忽然我觉得胃部一阵抽搐,一股恶心感涌向喉咙,我知道我要吐了!我摇晃着身体站起身,故作镇定地向包厢门口快步走去…… 郝建快步跟上来,帮我拉开包厢门,扶住我说:“没事吧?要我送你去吗?” 我朝他一甩手说:“不必!你们继续喝!” 我扭头奔出门去,一路扶墙摸到卫生间,趴在小便池上酝酿了一下感觉,一股酸腐味涌上来,我一阵狂呕,胃部剧烈得抽动着,连眼泪都挤出来了。 半响之后,该吐的都吐了,我歪歪斜斜地走到洗漱池边上,用凉水冲洗了一把脸,望着面前镜子里的自己,一副狼狈不堪的醉鬼形象! 稳了稳神,出了卫生间,在廊道那头的超市里要了一瓶绿茶,狂喝一通,然后又去卫生间解了个小便,这才感觉好多了! 酒似乎醒了一半! 点了支香烟,慢慢吸着,拖着步子向包厢那边慢慢走去。 一个穿马甲白衬衫的男服务员端着果盘,从我身后快步走上来,在擦肩而过时候,他还扭头看了看我,生怕我用这种螃蟹步法走路,随时会摔倒似的! 我瞥了他一眼,挑衅地冲他吐了一个烟圈,他扭头不再看我,径直走到前面第二个小包厢门口,推开门,端着果盘轻轻走了进去…… 我的目光无意中顺着那推开的门缝望进去,那小包厢里面的情景让我大开眼界,包厢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那男的把那个女的压倒在沙发里,上下其手,脑袋往那女的脸上和脖子里拱着,就像猪头拱着湿润的泥地,就像饿极了的狼扑倒了一只肥美的羊羔,迫不及待…… 那女孩在下面挣扎着,伸着双手推挡着,但因为力气太小,所以无济于事…… 包厢门自动关上了…… 我愣怔了片刻,心想,这是ktv包厢还是酒店包房?这里不是唱歌的地方么?怎么变成搞女人的地方了?莫非欢乐谷ktv还有特别包厢为顾客提供特殊服务? 包厢门再次打开了,那个男服务生出现在门口,沙发上那胖男人依然压在那个女孩的身上乱抓乱摸…… 突然,那胖男人回头冲男服务生生硬地叫了一声:“赶紧走开!没事不要再进来!” 趁胖男生分神之际,他身下的那个女孩突然伸手用力推开了她,从沙发上半坐起来…… 服务生激灵地从包厢里闪了出来,还朝我吐了吐舌头,大步离去。 而这个时候的我,看清楚了那个女孩面容的我,完全像一尊木雕立在原地,半步都走不动,一股怒火直冲我头顶,像一肚子酒精突然被火点着了似的! 我很机械地迈动步子,一步一步靠近那小包厢的门,里面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出来…… “经理……傅经理!别这样……你别这样。求你了!你饶了我吧!你饶了我吧……” 没错!是邢敏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带着哭腔,是那么惊恐、无助、无奈,万般可怜! “敏儿,敏儿!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这样的小妹子……你从了我!从了我,我给你升职!你需要钱是吧?我给你钱……你要多少!你开个价吧……” 是的!是傅德志丧心病狂的声音! 傅德志!你mb的禽兽不如! 我推开包厢的门,娇弱的邢敏已经被肥猪似的老秃驴再次扑倒在沙发上,邢敏身上的衣衫凌乱,用她仅有的力气抵抗着…… 然而,一只绵软的小羊羔如何抵挡得主老狼的攻势呢? 傅德志疯狂得竟然没看见出现在包厢门口的我,那秃驴的脑袋依然像猪头一样在她的脖子里乱拱乱舔,像是发了疯! 我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脑子所有的顾虑瞬间消逝,我感觉自己身在一场大火中,而且正屹立正在大火的最中央…… “我草你妈的!” 这句脏话破口而出时,我已经冲了上去,飞起一脚踹在傅德志的背上,紧接着又是一记前蹬腿猛地踹向他胸口,傅德志跌跌撞撞得滚下沙发…… 第七十三章被吓傻了 邢敏吓傻了,目光直愣愣地注视着我…… 傅德志坐倒在地上,迷迷瞪瞪得盯着我,一张胖脸绛红绛红的,一看就知道桌上那瓶剩下还不到三分之的洋酒都是他一个人干掉的! 然后,他竟然眯眼看着我笑了。 他喘着粗气,仰脸看着我支吾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踹、踹我……” “老子踹的就是你这个人模人样的东西!你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我伸手指着他破口大骂道。 傅德志依然看着我笑,是那种喝高了的傻笑,他也伸手指我道:“顾、顾阳……你、你喜欢敏儿是吧?是男人都喜欢对吧?……你来这里是想、是想带她走吗?没、没门!我、我告诉你她是我的!她、她今晚是我的……” 我余怒未消,冲上前,一把将他的秃脑袋按在沙发上,抓起桌上的洋酒往他头上浇去,扔掉酒瓶,又抓起桌子上的啤酒往他胖脸上、肥脖上一通浇灌…… 傅德志挣扎着,像猪一样“哼哼唧唧”道:“你、你想喂我喝酒……” “mb的!老子让你喝个够!”我一边浇,一边骂,“我草!我让你老牛啃嫩草!我让你心术不正!你这个老家伙!” “你想带、带敏儿走?……你以、以为你是谁……”傅德志嘴里依然“哼哼唧唧”的。 我扔掉酒瓶子,见他摇摇晃晃坐起来,我飞起一脚再次将他踹翻在地…… 我俯身,凑上前盯着他道:“我以为我超人!睁开你的狗眼看着我,你要再敢打敏儿的鬼主意,我就打爆你的猪头!打爆你的猪头!王八蛋!” 我回头看邢敏,她已经把衣裙整理好了,面色苍白,像个年轻的贫血患者,眼中依然满含着惊恐,怔怔地看着我…… “还好吗?”我蹲下身,摇摇她的肩膀。 她惊醒似地睁大眼睛看着我…… “哥……”她大叫一声,扑过来抱住了我,将脸蛋拱进我怀里,“呜呜呜”地大哭起来。 我伸出双臂揽住她,安慰她说:“好了好了!乖!别哭,别哭了,哥带你回家!咱们这就回家!” 我安慰似地用力揽了揽她,抬手擦去她面颊上的泪水。 她的双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像绝望之际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泪水泉水般汩汩往外涌着…… “有哥在!别怕!哥这就带你回家!”我道。 我搀扶起她,紧紧搂着她,向包厢门口走去。 “好、好小子!你、你给我站住……” 傅德志突然从地上拱起他肥胖的身躯,仰脸看着我,扯着沙哑的粗嗓门吼道。 我顿住脚步,邢敏吓得绕到我身后,双臂像藤蔓一样紧箍住我的腰。 我安慰似地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怕! 傅德志手撑地面,困难地再次爬起来坐在地上,抬手抹了一把胖脸上的酒水,伸手指着我大声道:“姓顾的……你、你竟然敢打我……” 我盯着他道:“打你算轻的了!没废掉你算你走运!” 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边的酒液,踢了一脚面前的桌子腿,怒视着我道:“你有种!你敢跟我作对!你别忘记了……” “别忘记了我是你的下属对吧?”我紧盯着他道,“想跟我小鞋穿对吧?我告诉你!傅德志!敏儿是我认的妹!你以后休想欺负她!不信你就试试看!我会让你知道代价是什么!” “臭小子,你、你太不知道天高地厚……跟我玩这套,你会死得很惨……”他瞪着一双血红的小眼睛,怒视着我,“现在把敏儿留下,我就放你一马!如果你想睡她,等老子睡完了再说!” “去你妈的!”我冷笑一声道,“赶紧滚回家去!你老婆孩子在家等你上炕滚被窝呢!不要老脸的东西!” 我不想再搭理他,转身揽着邢敏,大步走到包厢门口,我的手已经搭上了包厢门把手…… “姓顾的!你给我站住!你、你去死吧!” 傅德志像条疯狗一样在身后咆哮一声,在我把包厢的门拉开一半时,我感觉身后的响动变得异样…… 我猛回头看向傅德志,只见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捡起地上那只洋酒瓶子,见我回头看他,他扬手“咔嚓”一声把酒瓶磕在桌子角上…… 邢敏惊得“啊”地惊叫出声来…… 我一把将邢敏拉到身后,冷笑一声,就你这架势和速度还想跟我练? “放马过来!”我盯紧着他道。 傅德志“啊”地大叫一声,跌跌撞撞得扑向我,手持着带锋芒的酒瓶直刺我胸口…… 我不躲不闪,一脚踢飞他手中的酒瓶,紧接就是一记重拳直取他面门…… 傅德志惨嚎一声,肥胖的身躯跌跌撞撞倒退出去,哐当一声向后摔倒在大理石茶几上,桌上的酒瓶叮铃咣铛摔了一地…… “还想试一次吗?”我看着他,冷笑一声道。 他紧捂住鼻子,“哎呦”惨叫着,大概意识到了什么,缓缓移开捂鼻子的手掌,凑到眼前细看,满手掌都是鲜红的血…… 他又怒又怕地看着我:“你、你小子有种……咱、咱们走着瞧!走着瞧……” 我冷哼一声,冷眼盯着他道:“这次我让你出点血,再有下次,老子放你的血!”说着我往地上啐了一口。 用力拉开门,揽着邢敏走出包厢。 “是她自愿的……”傅德志在我身后莫名其妙咆哮着,“姓顾的!你凭什么打我?是她自愿的!我跟你没完……” 邢敏情绪不稳定,我不放心,我打电话给包厢里的郝建,我说我临时有点急事要先走一步。 郝建大概以为我喝多了,或者以为出了别的什么紧急状况,他很快就从包厢里奔了出来。他看见了邢敏的凌乱不堪,没多问,只说让我们路上小心一点儿。 当我和邢敏走到电梯间时,郝建又追了上来,将我拉到一边,把一张银行卡塞到我手里,低声说:“哥们,这卡里有一千块,你先拿去用着。” 我没有拒绝,也没跟他客气,将卡塞进兜里,只朝他挥挥手道:“你进去吧,别管我们了,周经理他们在等你呢!” “行,那我们改天再聚!”郝建笑笑道。 他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又朝邢敏挥挥手,才转身向包厢方向奔去。 我扶着邢敏出了“欢乐谷”ktv的大门,还没等我们走到街边,一辆捷达出租车就窜过来,在我们面前“嘎吱”一声停下…… 我直接奔过去,拉开车门,将邢敏让进车里,我自己紧跟着也坐了进去,坐在她身边。 出租车驶入街道,加大马力,向远处疾驰而去…… 邢敏的身子还在微微发抖,我伸手紧紧揽住了她,她犹如一只受伤的小猫,偎在我胸前…… 在车上,我轻声安慰了她很久,直到她情绪逐渐好转起来。 最后邢敏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我,她是受了傅德志的威胁,才被迫答应陪他来这里唱歌的,那老秃驴灌了她很多酒,有洋酒,也有啤酒,她原以为只是陪他喝喝酒,唱唱歌,他就会放了她,谁知道酒后的傅德志愈发放肆,直接将她扑倒在迷你包厢里的沙发上…… 傅德志自有他的筹码,他逮住了邢敏在工作上犯的一个比较大的错误,并以此对她进行威胁,他威胁邢敏说如果她不乖乖听话,就炒她鱿鱼! 万不得已之下,邢敏才同意跟傅德志来这种地方,陪他喝酒,陪他唱歌,谁知那老秃驴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 我听了邢敏断断续续的讲述,内心很是气愤,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大学毕业生,在工作上犯点错误,是在所难免的,傅德志怎么可以逮住把柄不放?还以此胁迫邢敏就范?也不知道你老秃驴以前用这种卑劣手段让多少女员工屈从过他?今晚若不是凑巧,邢敏很可能就惨遭他的蹂躏! 整个儿一禽兽! 我知道一点邢敏的家庭情况,我知道自从他父亲患了尿毒症以后,她家的经济状况就每况愈下。平素她已经够节俭了,而且,她还做了两份工作,除了丽人服饰的这份主要工作,她下班后还要赶做“牵牛花”工艺品店的手工活儿,目的就是想多攒点钱寄回家! 这个小女孩儿孤身一人漂泊在这座大城市里,生活其实过得非常得不容易! 现在这社会找份工作很难,找份好工作难上加难,她刚大学毕业,工作上也没什么经验,假若失去丽人服饰这份好工作,她以后该怎么办?! 这天晚上,我没有回西郊的住处,因为送邢敏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了,我直接睡在了她那里。 我睡沙发,邢敏睡床,中间隔着一道粉色的布帘子。 灯熄了之后,布帘子里侧的床上没了动静,邢敏似乎累得睡着了。 她睡着了,我也就松了口气,然而,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不管时机合适不合适,这种深夜,还是流动着一股不可言表的气息。 我喝了很多酒,浑身燥热,我在沙发上轻轻翻了个身,仰头望着窗外漆黑的夜…… 我突然想起郝建以前对我发表过的一通谬论,关于跟女上床的十大契机。而当一个女孩子伤心的时候,正是这十大契机之一。郝建十分肯定地说,正处在伤心情绪中的女孩,内心是最脆弱的,也是最需要抚慰的。这个时候将她推倒的几率会很大! 当时我反驳过他这通谬论,我说这是典型的趁人之危! 郝建则嘲笑我说,这个社会这么乱,你丫装纯给谁看!你别不相信,在女孩最伤心的时候,你若有勇气将她推倒,就是对她最有效的抚慰。事后她会感激你,而且不容易忘记你!比你一百句安慰之词都管用! 我不知道郝建说的对不对,但是,在一个女孩子最伤心的时候将她推倒,这种事情,我顾阳肯定做不出! 再说了,邢敏个好女孩,她一直拿我当哥哥看待,她信任我,我怎么可以借助酒性对她胡来呢?如果是那样,我跟傅德志这种禽兽还有什么分别?! 邢敏并没有睡着,听见我翻身的声音,她绵软的嗓音从布帘子后面传了出来…… 第七十四章哥,我害怕 她说:“哥……我害怕,你进来陪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她重新打开了屋子里的灯光…… 我愣了两秒钟,还是从沙发翻身坐起,我决定进去陪她说一会儿话,等她睡着了我再睡。对于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我知道今晚的事儿,一定对她造成了莫大的惊吓! 邢敏的情绪从傅德志的粗暴中缓过来了,可是,她开始害怕起别的事情来。她说她害怕明天去公司看见傅德志,他是企划部经理,我们都还要在他手下做事!她还不住地自责备自己,她怪自己连累了我! 我安慰她,叫她不必害怕,我说丽人服饰姓林不姓傅,傅德志虽然是企划部经理,他也不能只手遮天,他上面还有杨副总呢,还有林总呢,量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我坐在床边,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为了增加安慰的力度,我还轻轻握住她的手。邢敏的情绪波动了一下,仰脸看着我,眸子里有泪光在闪烁,她忽然从床上坐起来,向我扑过来,紧紧抱住了我。 “哥!”她将温热的脸蛋紧贴着我的脖子,“你真好!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轻拍她的背,叫她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听话地点了点头。 我松开她,送她回床上乖乖躺着,我道:“好好睡一觉,明天的太阳照旧会从东方升起来!什么都别害怕,还有哥呢!” 我道:“快睡吧!放心睡!哥一直看着你,等你睡着了,哥再去睡!” 她微微撅嘴说:“哥,我睡不着怎么办?” 我笑笑道:“你先闭上眼睛,我教你数羊,一会儿就睡着了。” 她乖巧地“嗯”了一声,把眼睛闭上了。 我道:“现在跟着我数一遍——喜羊羊、懒羊羊、美羊羊、沸羊羊……” 邢敏被逗乐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道:“现在你自己数,从第一只数到最后一只,再从最后一只数到第一只,数几遍就能睡着了!治疗失眠,疗效显著!呵呵。” 这个时候,邢敏做了一个很令我意外的举动,她将身子向床的里侧挪了挪,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褥面,轻声说:“哥……你能不能睡在这……” 我愣住了,摸鼻子,支吾着说:“这个、这……” 她羞赧地转过身去,但我依然能看见她脸蛋上的绯红,她的香腮是红的,连她那小巧玲珑的耳垂都是红的…… 我知道她也是鼓足了勇气才这么说的,如果我拒绝了她这个请求,她定会更加难堪,而我也会因此而更加难堪! 于是,我索性大大咧咧一笑道:“行!挺好的!” 为了缓和气氛,我紧接着还说了句俏皮话,“待会哥打呼噜,你可别拿枕头捂我鼻子!” 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我都无法忽视一个事实,那就是邢敏跟我昔日的恋人柳青很相像,不是相貌上的相像,而是性格上的相像,我并没有刻意去分析过她俩到底是哪里相像,但是,每次看见邢敏,我脑海里都会有意无意地浮现出柳青的影子。 是我依然放不下柳青,还是邢敏身上实在有柳青的影子,尤其是我认识之初的柳青?想想五年前那个邂逅的春天,柳青身穿一袭碎花裙立在明媚阳光下微笑的样子,恐怕我今生很难将那个画面从我记忆中彻底抹去。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或许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过这种独特的体验吧?! 不管别人信不信,在认识柳青之前,我从没主动去追过女生。不是因为我自卑,我一点都不自卑,相反我很自信,甚至还有点文艺青年特有的自负。在大学里时期,我是文学社的骨干,还是体育健将,那时候真有些意气风发、年少轻狂,很有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豪情壮志。 事实上,在和柳青谈恋爱之前和之后,都有女生向我递过纸条,或直接向我表白过,但我都委婉地拒绝了! 我抗拒爱情来分割我生活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身上有一种强大的责任感。 父亲早逝,自幼家境贫寒的我,深知老妈的不易,她含辛茹苦地将我和妹妹顾彤拉扯长大,还要供我们兄妹俩练书! 老妈靠的是辛勤劳作,靠的是省吃俭用,她耕耘着她的菜园,也耕耘着我们全家人的生活,日未出而作,深夜而息,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子,老妈没有过过一天舒坦日子! 那些青菜种好了,要挑到几公里外的镇上去卖,可以说,我和小妹的校园生活经费都是老妈用她柔弱却坚韧的肩膀挑出来的!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过度劳累之下,她的头发花白了,腰弯曲了,腰椎间盘也突出了。 我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辜负了老妈对我的期望,上大一时,我就想方设法来减轻老妈的负担,寒暑假我做兼职挣钱,大学四年的生活费基本上都是靠我自己四处赚回来的!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老妈这一生真地不容易啊! 养育之恩先不说,我和顾彤在大学里一年的学费,老妈要在那条几公里的土路上来来回回走多少趟啊!一想起老妈挑着菜担行走在家乡土路上的佝偻腰身,我的心就忍不住痛楚!一个患有腰椎病的女人,每天天未亮鸡未打鸣的时候,就要下床挑起她的菜担摸黑赶到几公里外的小镇菜市场去,无论春夏秋冬,无论严寒酷暑,她要忍受什么样的痛楚啊?! 伟大的母亲啊! 因此,我有什么资格在校园里谈恋爱呢? 然而,许多事情往往会出乎自己的预料,比如爱情。在遇到柳青之前,我想即使有女生倒追我,我也不会为之心动,可是,在遇到柳青之后,我不仅心动了,还心乱了。从未谈过恋爱的我,开始心神摇荡了,在柳青的多次热烈暗示之后,我身不由己地陷入了她的爱情! 次日我起床时还不到六点,邢敏还没醒,我悄然下床。不敢去洗漱,怕惊动了邢敏。我三下五除二套好牛仔裤,随手抓过衬衫,径直摸出了邢敏的住处,很有一种逃之夭夭的感觉。 昨晚我竟然对邢敏做出了那种事情出来,我真是没脸见邢敏了啊! 做哥哥的竟然对做妹妹的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出来,理应群起而诛杀之! “敏儿啊敏儿!都怪哥太龌龊了!你原谅了哥吧!哥再无颜面对你啦!”我只能在心里怒斥自己了。 我想给老妈打个电话,想想有很长时间没给家里打电话了,我径直跑向街边的ic电话亭。用ic卡打电话,无论长途短途都是一毛钱一分钟,这比手机打长途便宜许多倍! 老妈没有手机,我打电话给她要选择她还在家的时间,现在是凌晨六点钟,这会儿老妈兴许还在给猪鸭鸡狗喂食,再晚一点,老妈估计就不在家了,她一准儿去地里忙活了! 老妈接到我的电话很是开心,她没有怪我老长时间不打电话回家,她只是单纯地很开心! 我问了一些家里的实际情况,老妈只是说好,似乎一切都很好!再苦再累再难熬,她也不会对子女说一个不好!老妈就是这样一个报喜不报忧,外柔内刚型的乡下妇人! 我询问了老妈的腰椎病,叮嘱她要按时去做牵引理疗,叮嘱她每次挑菜时千万不能挑太重,因为大夫说了,那样会对腰椎病非常不利,很可能将导致腰椎间盘突出病情加重! 老妈笑着应着,但我知道她一定会心疼口袋里的钱,而不按时去接受治疗! 我捉紧话筒道:“妈!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心疼钱!我在城里工作得挺好的,马上就要发工资了,到时候我给你邮钱回去,你不要再为钱的事儿头疼,顾彤的学费我会帮着想办法的,最重要的是您的身体,如果你累病了,我和顾彤该怎么办?” “好!好好!妈会按时去做理疗的!阳阳,你放心吧,妈也不会累倒的!你安心在城里上班,有空给你妹打个电话,监督她好好学习,她听你的话!——妈自己会照顾好自己,不用你们操心!怎么都把你老妈当小孩子对待呢!你们这俩孩子!”老妈在电话里笑着大声说,嗓音却有些发哽…… 和老妈通完电话,我去街边早餐店吃了碗肉丝面,吃完面,抽了支烟,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 我再次奔向ic电话亭,心想,这个时间顾彤该起床了吧! 顾彤在省城读大学,服装学院,她从小就有设计天赋,她自己也很喜欢,那些五颜六色的破布团,经她那双小手一捣鼓,很快就变出新花样儿来! “哥!你是不是不管我了?老长时间不给我打电话!打你电话也老打不通!你到底想怎样?你想隐居山林是不是?”顾彤在电话那头埋怨我说。 “彤彤!哥现在不是给你正打电话来着嘛!”我笑笑道。 “哥!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啊?我可想你了!我们好几个月没见面了呢!”顾彤在电话里头大声嚷嚷道。 “下次吧!哥刚到滨海市,等一切安定了,会找时间去省城看你!”我笑笑道。 “那你说话得算话!说谎会掉鼻子的!你可别再把我当小孩儿哄!我现在可是大人了!小时候你就老哄着我玩儿,同样的把戏,我却每次都上你的当!哼!”顾彤在电话那头气呼呼地说。 我笑笑道:“算话!一定算话!彤彤可是哥这辈子最疼爱的女孩了!” “哥!你这话当真么?” “千真万确啊!” “不会又是哄我的吧?” “绝对不会!” “那柳青姐姐呢?她不是哥最疼爱的女孩么?” 第七十五章柳青姐姐 “小妹!咱们以后不要再提那个什么柳青姐姐了好吧?她嫁人了!” “啊!”顾彤在电话里小声惊呼了一声,“哥!那你会不会很难过?哥!你一定要好好的啊!柳青姐姐不要你,是她的损失!我哥可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呢!哥!你不必为别人的过错买单喔!哥!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难过……” 我打断她的连珠炮似的安慰之词,笑道:“好了好了!说什么呢!哥是那种不堪一击的男人么?——难过的事儿都过去了,哥现在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对未来充满了无数玫瑰色的幻想与期待呢!” “哥!你也太能用词了,”顾彤在电话那头嘿嘿一笑说,“不愧是中文系的大才子!哥……” 听着小妹熟悉的,充满活力的,带着稚嫩的声音,想着顾彤在电话那头嘟着小嘴的模样,我的嘴角不禁扯了起来。 记得我读初中时,顾彤读小学,老妈在外劳作,很多时候家里都只有我和顾彤俩个人!清晨我喊她起床,哄她说如果她乖乖地自己起床自己穿好衣服,我上街的时候会给她买一只漂亮的小发夹;我督促她做作业,哄她说如果她把作业做好了,我就会买冰棍给她吃;晚上我督促她睡觉,我会哄她说如果再不乖乖睡觉,狼外婆就会溜进屋里把她带走,如果她乖乖睡觉,梦里就会有仙女唱歌给她听! 是的!在顾彤小时候我的确经常哄她,因为我发现凶她会吓得她委屈地哭,求她她反而更得意,我只有哄她了!其实那时候我也还小,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男孩,但是那个时候,我已经熟稔掌握了哄一个小女孩乖乖听话的所有把戏了! 跟顾彤通完电话,我没有再回邢敏的住处,而是直接乘巴士回了西郊。 我相信自己哄女孩子的本事,我知道邢敏已经没事了,再回她住处,反而会使彼此尴尬,毕竟昨夜我们也“同床共枕眠”了呢! 回到西郊,我直奔超市,想买几包方面以备中午的温饱问题。 想想从大学毕业后我就很少再吃方便面,现在走进超市的方便面货架,一看那些价格标签,方便面的价格竟然翻了快一倍了!虽然我知道近两年工资不涨物价飞涨,却没想方便面的价格也在飞涨! 今野拉面一元一包,龙潭方便面八毛钱一包,福满多是一块三,今麦郎一块五,康师傅竟然是三块五!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如果物价再一路飞涨,工资再原地踏步,恐怕以后我们连方便面都吃不吃连矿泉水都喝不起了! 不满归不满!愤怒归愤怒!人总还要活下去的!方便面再涨,也比十块钱的盒饭便宜得多!我买了两包今麦郎和一包榨菜,对付中午一顿还是可以了。 希望我能中一个卤蛋哈!那么我中午这顿饭就有“一荤一素一汤”啦!——榨菜是素,面汤是汤,卤蛋虽然不算是荤菜,至少也可以当半个荤菜吧?!爆炒鸡丁没有鸡肉行吗?没有鸡蛋能有鸡吗? 小康生活啊小康!当然,如果中间率这么高的话,今麦郎公司早tm破产了! 回头住处,我点了支烟,开始做“夏娃之秀”的广告方案,这个方案对我而言,最大的难点在于,我以前没怎么接触过女性时装方面的文案策划,尤其女性内衣方面! 在专业广告公司里,文案分好几个组,不同的小组负责不同方面的文案,有负责日常生活用品的,有负责服饰方面,有负责房地产方面,而我以前是专门负责日常生活用品的,比如洗衣机电视机电冰箱,吸尘器榨果机微波炉,订书机蚊香樟脑丸之类。 对于不了解的事物,首先就是要去了解,我从书店买的那本关于解读圣经方面的书,我已经看完了,而且上网收集了很多相关资料。 策划案的模式出入甚微,广告主题词才是我这次工作任务的重心。虽然林曦儿只说是发布到公司网站而已,可我还是想把它做得尽善尽美! 广告主题词短则数字,多则十数字,但它无关字数多少,它讲究的是水平!唐诗成千上万首,真正脍炙人口流芳百世的也只有为数不多的那么几句而已! 当然作为一句广告主题词,无需要流芳百世,只需要做到使它在有限的时间内具有极强的煽动力便好! 就像“农夫山泉有点甜”,“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丰田车,”“孔府家酒,叫人想家”,广告主题词如果能做到这种妇幼皆知的程度,已经是登峰造极了! 关于夏娃之秀,我想一句什么样的广告主题词为好呢?既能打动女人们的心灵,又能朗朗上口呢?我想了两个钟头,竟然一无所获,思维枯竭,灵感像我的爱情一样,呆在遥远的地方,不肯靠近我…… 我搜索引擎是百度,尽管谷歌的搜索引擎更强大,但我依然还是喜欢用百度,这大概是因为度娘先入为主的缘故吧! 我想第一个用“百度”这个词来作搜索引擎的人,本意一定是源自那句千古绝唱——“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句话对于灵感同样适用,你千辛万苦地寻找她,她却隐在茫茫人海中,隐在灯火阑珊处,她在那里悠闲漫步呢!灵感就像是客人,大概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不速之客,一类是姗姗来迟的客人,一类是根本请不动的客人! 烟灰缸里已经插满了长长短短的香烟屁股,而我还在“难产”中。我起身走到窗边,以前看过的关于女性内衣的广告语像雪片一样在我脑海里飘来飘去…… 大多数是卖弄文字技巧的,当然,卖弄得好,也叫做水平! 王小贱微博有个缎子是这么讲的:“挨饿这事,干得好就叫减肥;掐人这事,干得好就叫按摩;发呆这事,干得好就叫深沉;偷懒这事,干得好就叫享受;死皮赖脸这事,干得好就叫执著;装傻这事,如果干的好,那叫大智若愚!” 所以不管你做什么,只要做得好,那就叫有水平!比如吹牛这事儿你干得好,就叫有学问,拍马干得好,就叫尊敬领导!阿谀奉承干得好,就叫跟领导永远是一心! 做女人“挺”好! 关怀更“突出” 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戴”天骄,无限妖娆 “添”衣无缝,完美无缺 “玩”美女人,曲折人身 以上几句关于内衣广告词的创作者,都是玩文字游戏玩双关语玩到绝妙的! 还有调侃使得好的,也叫使坏使得好的!比如关于“小妇人”bra的这句: “过去,想穿啥没啥;现在,想穿啥不知道穿啥,直到看见小妇人,我再也不说啥!” 很风趣,很好玩,也很容易让人记住! 在我的广告生涯里,我只写过一则文胸文案,叫“紫兰蕊”文胸。我当时为它写的广告词是——“紫兰蕊文胸,给你无形的‘依托’,让你‘胸’无牵挂,轻轻松松享受每一天!” 现在想想,有些狗血,可也非常实在,直至今日,我依然认为它是实在的! 我记得在写紫兰蕊文胸时,我曾以调查员的身份问过我的昔日恋人柳青,她把最隐秘的感受告诉我了,她告诉我“最好的感觉就是没有感觉!好像什么都没有戴的感觉,自由自在,很轻松的那种感觉!” 所以,我才会为紫兰蕊写出那么实在的广告主题词。 由“紫兰蕊”,我想到了“夏娃之秀”,我的思维散开了,灵感一步步向我走来——我想到了夏娃,她在原始森林中奔跑,她头戴用绿叶红花编织的花环,身裹巴掌大的绿叶遮体…… 那是怎样一种景象啊?!我脑海里想到了许多关键词——“自然、原始、野性、硕果、成熟……” 我坐回到电脑面前,再点了支香烟,我从夏娃之秀的brief(产品简报)中,把核心点提炼了出来: 一,目标受众是25-35岁的成熟知性、有品位的女人。 二、诉求点是强调“自然、成熟、原始的野性”的概念 女为悦己者容!为了博得情人的心,女人会特意挑选情人们所喜欢的款式与颜色!关于一点,不容置疑了!同时一个女人的品味,也或多或少可以从她所穿的内衣品牌洞察到! 一个有品味的人,是不会穿从地摊上掏来的廉价的内衣的! 因此,我认为创意点不应该太直白,也不应该太做作,那些玩文字游戏为创意点的文案,虽然有点小聪明,但玩过了玩得没水平,就成了聪明反被聪明误! 一个文胸的设计者再怎么高明,ta也只能设计出一只文胸,他不可能设计出具备医疗功效的文胸! 我想让我的广告词在契合杰夫的设计思想的同时,又能带给人想象空间,因此它必须是可以激发人们的想象,还必须带一些神秘感!文胸它原本就是一个隐私神秘的存在! 女人们是不会对爱人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敞开无故敞开她的胸怀的!这一点,我想不会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我的广告主题词终于出来了,它很短,也很简单,但是它是我脑力劳动的结晶,至少我认为这是我目前为止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最贴近“夏娃之秀”内涵的广告语: “伊甸园之诱,夏娃之秀” 没错!就是这句!而且,我已经想到了最好的平面表现,画面的主角应该是夏娃,背景是原始森林,她踩着花草欢快地奔跑,头戴用绿叶红花编织的花环,身裹巴掌大的绿叶遮体…… 或许还可以有亚当,但夏娃应该至于画面的中心,而亚当只是为了衬托夏娃而出现的!必须设计好亚当的目光,那目光必须是一刻不离地追随着夏娃的身影…… 因为昨天搞定了林曦儿交代给我的……工作任务,我的心情比较好,我从巴士站下车后一路哼着歌儿走向旭光大厦 冤家路窄这句话其实挺灵验,礼拜一我还没到公司,就在旭光大厦一楼大厅里撞见了傅德志。 当我在电梯间看见他的时候,他也正好看见了我。他的鼻子本来就长得难看,像一只癞蛤蟆趴在那里,现在就更加好难看,因为那只癞蛤蟆淤青一片,自然是前天晚上吃了我那一记重拳后的历史遗留问题! 第七十六章欢乐谷 他嘴里叼着一支软中华,徐徐吐出一口烟雾,眯眼阴险地看着我。 我猜这混蛋一定是恨死我了!在欢乐谷ktv被我暴揍了他一顿,他肯定以为我今天来上班一定会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谁知道我哼着小调,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 说什么大无畏那是假的,至少心中是不安的,如果一个人暴揍了自己的上司,第二天就主动辞职不干了,这个我信!但是暴揍了上司,还想在他手下安安稳稳地工作,看来也只有我顾阳干得出来! 傅德志用力吸了两口香烟,眯眼看着我道:“挺高兴嘛!小子!” 我低头假咳了两声,将身体转开,我还能说什么,难道让我对他说“对不起!经理!前天晚上我喝高了,不小心把脚印印在你秃头上了!” “如果你还识相,”他目光阴阴地瞄着我,“就滚出公司,你今天向我递交辞职报告,我会让你痛快滚蛋!” “我不会离开公司的!”我简短有力地说。 傅德志瞄着我,长长地吁出一口香烟,沉声道:“你会滚蛋的!我看你能坚持到几时!跟我斗,你没好下场!” 电梯门打开,一下子涌进来许多人。 傅德志将烟蒂用力拧灭在电梯门边的垃圾桶沙砾里,走进电梯。 我没跟上去,想等下一趟电梯,门缝里,傅德志的小眼睛始终阴阴地盯着我,让我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唉!酒后果然乱事!可转念一想,即使当时我一滴酒都没沾,我就不会揍那老秃驴了么?我心想遇到那种情况,不管我当时有没有喝酒,我都会对他拳脚相上的! 我猜傅德志现在一定窝在他办公室的高背椅里,正琢磨着报复我的计划,刚才在电梯间他也说了,我必须滚出丽人服饰,要么我主动滚蛋,要么他想法子把我整走! 如果得罪了孙红兵,我在企划部还能呆下去,而我现在得罪的人是傅德志,恐怕我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想着想着,我开始有点儿郁闷,我不怕傅德志,但我怕失去这份工作。当初我削减了脑袋才挤进丽人服饰,现在办公椅还没坐热,难道就要滚蛋么?!—— 顾彤的学费怎么办?大学就要放暑假了,暑假一结束,顾彤下学期的学费就要预备好,老妈的健康堪忧,现在光让她一人负担那么一大笔费用,她会累倒的! 跟平时相比,我今天算是来得晚的了,所以才会在电梯间撞见傅德志。我今天故意晚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我没脸见邢敏! 前天晚上我竟然对邢敏做出了那种事情出来,我真是龌龊得不再龌蹉了啊!邢敏不再是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的小丫头了,她一定会察觉到的吧?! 噢!老天!今天我该如何面对她呢? 走进电梯,靠在电梯壁上,那一夜的糗事儿再次浮现在我眼前…… 当时邢敏请求我躺在她身边,我照做了。 我在她身边一躺下,就闻到了一股很特别的芬芳,淡淡的,却是沁人心脾的。 邢敏轻声说:“哥,你还是把衣服脱了吧,要不睡觉会不舒服的。” 我转脸看她,迟疑了两秒钟,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好!脱了就脱了!” 说着我再次坐起来,脱去了下身的牛仔裤,把外面的白衬衫也脱了,然后我再次躺下了。 这个时候,也就是说,我只穿了一条黑色的四角短裤,以及一件黑色背心。 邢敏轻声说:“哥,你能抱抱我么……我害怕……”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身体靠了过去,她见我同意了,也把自己的身子往我怀里慢慢靠过来…… 或许是因为她被傅德志灌了太多的酒,或许是因为惊恐的缘故,她的身子很热,有点发烫,像只受伤的小猫一样将脑袋直往我怀里拱,柔软的身子也紧贴了过来,那股特别的芬芳,似乎更加浓了。 我不敢乱动,生怕不小心碰到她其它什么地方了。 “哥……”她的脸蛋在我怀里微微动了动,轻声说,“你心跳得好快……” 崩溃!这丫头!你能不能别说实话啊! “哥……”邢敏轻声说,“你的肩膀好宽,胸膛好结实……” 拜托!妹妹!别再娇声说这话折磨我了好不? “哥……”她柔声说,“你女朋友为什么要离开你呀?”她的话音愈发带了一种鼻音,听起来绵软无力的,却是那种很能激荡男人们气血的嗓音…… 我简洁直接地应对了一句:“有缘无分呗!” 邢敏轻轻“喔”了一声,停顿了一下,她又呓语般地轻声说:“她好傻……如果我是她,打死我也不会离开哥的……” 是啊!柳青是不是很傻呢?我说不清楚,或许傻的不是柳青,而是爱情吧?郝建说我太痴情,跟他当年一样,爱得太傻,爱得太真,爱得以为这世上只有一个女人似的! 初恋不都是这样么?初恋中的男女大都爱得痴,爱得傻,爱得天真。我们不能怪现在这个社会缺乏真爱,是我们以前被伤得太厉害,被伤怕了,是我们再也不敢付出真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我回到了h市的大海边,回到了黄昏里的大海边…… 海面上有白色海鸥盘旋飞翔,白色的潮汐亲吻着沙滩,一切都是那么柔情蜜意!仿佛海边的空气不再带有一丝咸气,而是充满了奶糖般地甜蜜感! 我和一个女生沙滩上追逐嬉戏,用赤脚戏弄着白色潮汐——是柳青——她穿着那条我极爱的碎花短裙,满世界里都是她“咯咯咯”地清脆笑语…… 我们在湿润的沙地上,用石头画出两颗紧紧靠在一起的心,丘比特之箭将两颗心紧紧串在一起!还有两个紧紧靠在一起的名字! 柳青的碎花裙裾在海风中飞扬,她撒着脚丫子在湿软的沙地上奔跑,我在后面坏笑着追逐她…… 她回头挑逗我说:“阳阳!……来呀来呀……快追我呀!追我呀……追到我,你要怎么样都行……” “你最好给爷跑快点!被追到你就惨了!”我奋起直追,边追边坏笑着威胁她。 “来呀……来呀来呀……有本事你追到我再说吧……”柳青的长发在海风中飞舞,“追到我,晚上我给你那个……” “哪个?” “那个呀!你很想的那个……” 我坏笑着明知故问:“哪个啊?” “讨厌!就那个嘛!” 我边追边笑道:“直说嘛!青儿!那咱可说好,你要敢反悔,爷就休了你信不信!” “切!怕你呀?来呀,追我呀,追到我明天就嫁给你!” 大海开始变形,沙滩开始变形,满世界都是柳青纷飞的裙裾和秀发,满世界都是她银铃般的笑声,满世界都是海边那种奶糖般甜蜜中略带湿咸的特殊味道…… 像电影镜头切换一样,很快就切换成了另外一幕香艳场景…… 依然还在海边的沙滩上,只是夕阳已经西下,而且远离了人群,这里是一片裸露在沙滩上的礁石群,我和柳青藏在礁石群中某个隐蔽的角落里,热烈得拥吻…… 在极度亢奋中我突然醒了过来…… 双眼睁得大大,我眼前是一团柔软的青丝,那团青丝恰恰遮盖在我的口鼻…… 我蓦地醒过神来,我现在是躺在邢敏的床上,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去——眼前的情形吓了我一跳,脊背上立刻渗出了细细的冷汗…… 邢敏背对我侧躺着,臀部往后拱着,睡裙的下摆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已经掀起了起来…… 我的双手紧紧箍住她的腰肢,我竟然梦遗了! 噢!老天!我都做了什么?!难道我把她拉入梦境里替换了柳青…… 天啊!我这也太混蛋了! 好在邢敏依然睡着,鼻息微微,呼吸均匀,一动不动地侧卧在那里…… 我咬着牙,轻轻挪开我的身体,再抽回我的双手,还好,我做这一切时,邢敏依然熟睡着…… 我仰躺在床上,目光怔怔地望着天花板,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怎么办?怎么办?我在心里催促着自己! 我拿起床头桌上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才凌晨五点多了! 我脑筋飞快地转动着,我还能继续睡到天亮么?如果邢敏醒来了怎么办?好吧!三十六计走为上!我横了一下心! 敏儿啊敏儿!都怪哥太龌龊了!你原谅了哥吧!哥再无颜面对你啦! 想起前天晚上自己干的龌蹉事儿,我的心情就沉重起来,真是上班的心情,比上坟还沉重呀! 我硬着头皮走出电梯,走进办公室,邢敏已经来了! 她心不在焉地趴在办公桌上,我知道她心中有我一样的担忧!——傅德志的报复!老秃驴肯定会在工作上故意找茬,提供小鞋给我们穿! “哥!你来啦!”邢敏抬脸看我说,笑得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奇怪!从脸上怎么看不出任何异样的神色?难道对于那晚我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完全不知情?那晚我对她所干的那些龌龊事儿,难道她一点都没有察觉?太奇怪了!她难道没发现自己白色底裤上的痕迹? 我用力摸着鼻子,讪笑着也向她打了声招呼,然后,我就快步走回到我的位置上坐下,目光直直地盯着电脑屏幕发着愣儿…… 我搁下包,打开电脑主机,打开显示屏,我做这一系列动作时,跟邢敏一样心不在焉! 邢敏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我身后…… 我吓得几乎要从座位上蹦起来,好容易稳住神儿,讪笑地看着她道:“敏、敏儿……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邢敏看了一眼办公室门口,眼巴巴地看着我。 “哥!我害怕!我怕……”她小声说。 我脱口道:“怕、怕什么……” “我怕经理……会报复我们……”她支吾着说。 听她这么一说,我的心脏才慢慢落回原处,看来这丫头对于那晚的事儿,的确是毫不知情,或许那晚她真地睡得太熟,所以压根儿未察觉我在她身上做了什么?! 我有点惊喜,没发现就好,没发现就好,谢天谢地! 第七十七章别怕,有哥在 因为激动,我伸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大声道:“别怕!有哥在!你什么都不要怕!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那混蛋再碰你一下!” 她的小手冰凉,一定是被傅德志吓坏了!我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怜爱之情。 邢敏呡唇看着我,眼睛里的担忧依然还在…… “哥!我没事,”她说,“我只怕经理找你麻烦!你要小心!哥!” 原来她在担心我啊!我笑了笑,故作一副满不在乎状。 “别瞎操心了!”我说,“哥会小心应付的!回你位置用心做事吧!” 办公室里大家都忙,只有我一个闲人,“夏娃之秀”的策划案已经差不多忙完了,只剩下收尾的润色工作。我手里又没活儿干了。 我知道傅德志和孙红兵是不会分配活儿给我做的,他们巴不得将我的工作架空呢! 我登陆qq,准备找一个跟我一样的闲人练练嘴皮子。 在线的人中几乎都打出“忙碌”或“离开”的招牌,我相信大部分人都是隐身状态!想找到陌生人调侃一番,似乎也不那么容易了!我突然想起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句话,忍不住就笑了。 “总有一群隐身的朋友如死人一般躺在你的好友列表里中,偶尔诈诈尸,时不时还会改改他们的墓志铭!” 我刚想骚扰一下郝建,突然一个对话框弹了出来,我定睛一看,是那个“红袖添香”!我的博友,她是上个礼拜加我的,是看过我那首《梦里又梦见你》的诗歌后加我的! 她的个性签名很深情——“是谁的心灵,那样寻寻觅觅;是谁的呼唤,那样真真切切!” 我和“红袖添香”有过两次短暂的聊天,她说很欣赏我的文笔,仰慕我的才华,希望能跟我做网络知己!她表示一定会关注我的博客,她会第一时间阅读我的最新博文! 红袖添香评价过我那首伤感气息浓厚的诗歌《翻越千山万水来看你》,她的评析,我依然还记得! “发乎于心,动之以情,感情真挚热烈,形式完美如行云流水,虽无高深的意象,却仿佛一条伤感的小溪缓缓流淌,文字澄澈,又带着一种孩子般的热诚与纯真。不着痕迹的打动人心。一首好诗!我很喜欢!” 刚看到她的评析时,我有些战战兢兢,这种高度评价,令我受宠若惊,我不怀疑我驾驭文字的能力,但我一直认为我没有作诗的天赋,我以前写了许多形式上很像诗歌的东西,但也仅仅是形式上很像! 有网友评价说我更适合写散文,我承认我的诗歌诗意不足,表达形式过于外显,缺乏含蓄的美妙。有学者说古诗是“长得像诗的散文”,自由诗是“长得像散文的诗”,如此说来,我写的诗应该是“长得像散文的散文”! 我为此自嘲,我想我是太诚实了!呵呵呵! 我博客上留有我的qq号码,注解是“文友可加”。我想“红袖添香”就是读过我那首诗后决定加我为qq好友的吧! 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是个女孩,“红袖添香”典出自清魏子安《花月痕》第三十一回:“从此绿鬓视草,红袖添香,眷属疑仙,文章华国。” “红袖”,借指年轻貌美的女子,旧指书生学习时有年轻貌美的女子陪读。顾名思义,我猜她肯定是个女子,而且应该是一个深具古典情怀的妙龄女子! “红袖添香”是个非常美好的成语,想想看,你在读书写字,有一名静雅的女子陪伴身边,为你摊开宣纸,为你研磨墨汁,为你焚香,再沏一杯香茗—— 书香、茶香、焚香、美人香…… 想想都令人陶醉,此乃书生人生的一大幸事! 我点开“红袖添香”的对话框,只见她问:“大才子!现在是不是很闲啊?” 我笑了笑,敲打键盘,回复道:“莫非你认识我?你怎么知道我很闲?” 是的!我和红袖添香只聊过两次,虽然交流不够深入,但似乎已经很熟络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年纪,我只知道她也是一家公司的白领,而且从ip地址判断,她跟我身在同一座城市,如果ip地址准确的话。 当然她也不知道我的这些信息,我只告诉她我是做广告行业的。她不问我,我也不打算问她,网络是个虚幻的所在,我们像qq漂流瓶一样,萍水相逢,事实上也没必要像相亲一样对彼此寻根问底! “猜的!你大部分时间都在隐身,偶尔浮出水面透透气,我想你一定是个做事很专注的人,你不可能一边闲聊一边做事的,对吧?所以,小女子斗胆猜测,你现在一定很闲。我说的对不对?大才子。” 我笑了笑,发了一个挤眉弄眼的qq表情,接着回复她道:“言之有理!不过,请你不要再喊我才子,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有辱才子的美誉!如果你非要喊我才子,我就要喊你才女了!” 红袖添香绝对是个才女,她写散文,辞藻优美,情感真切,字字珠玑,最让我欣赏的是她的古文功底,她能使用最简练的辞藻,表达最丰富细腻的心思,而且还能写得那么精致华丽!实属不易! “好呢!那小女子该如何称呼你呢?” 我摸了下鼻子,心想既然她没告诉我她的芳名,我也不准备告诉她我的英名。我回复她说:“这样吧!不如你就叫我猕猴桃先生吧?” “嘿嘿!猕猴桃先生!嗯!你很有创意的啊!不愧是做广告的啊!” “让你见笑了!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过了一会儿,她回复我说:“你叫我红袖如何?” 红袖?恩!我一直喜欢这个温暖柔婉的词,我说:“挺好的!这这么办吧!红袖菇凉!” 她反击似地回复了一句“猕猴桃先生!”外加一个调皮的qq表情。 我笑了笑,敲打键盘说:“红袖菇凉!你的个性签名有多久了?” “大概很久了吧!我很懒,几乎不改动个性签名,一年或许都不改动一次呢!”红袖回复说。 我笑了笑,回复道:“的确是懒得出神入化了!不过,你有没有发现,把你个性签名的前两个词连起来,意思或许就是‘心灵的呼唤’;而你的个性签名后两个成语连起来,意思或许就是‘真真切切的寻觅’!红袖菇凉,你同意我的理解吗?” “完全同意!的确是有才,你归纳得很到位!”她回复说。 我笑了笑,回复说:“这还用说!我上学时,语文老师总夸我擅于归纳课文的中心思想!不过,请允许我向你提问——你在呼唤谁?你在寻觅谁?我想那个人应该就是你的mrright(如意郎君)吧!” 过了几秒钟,红袖回复说:“不见得吧!猕猴桃先生!或许我呼唤与寻觅的并非是人,而是一种东西呢?比如生活方式,理想……” 不等我回复,她又发了一串讯息过来,她说:“那你呢?你的个性签名是什么意思呢?——‘睹物思人的后半句,永远都是物是人非!’,小女子有不同见解,睹物思人的后半句,或许是‘重归于好’,或许是‘回心转意’,或许是‘物归原主’呢!” 我摸着鼻子笑笑,回复道:“我承认,从客观上而言,这句签名是过于偏激!但是从个人而言,它的确是如此,它相当于‘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过了一会儿,红袖回复说:“恩!这样说才全面!小女子似乎明白了你的用意啦!” 我无声地笑了笑,然后说:“我辩证法学得好!”我发了一个傲慢的qq表情,又说,“你明白什么了。” “我猜你这句话是针对某个人而言的,那个人或许是出现在你生命中的某个女子!一个让你伤感的女子!” “恩!某个与我的生命擦肩而过的女子!”我如实回复道,“不过,无论悲喜,现在都已经变成了回忆。” 红袖回复道:“看得出来,你已经从冬季走过来了,现在正走向春天。有句歌词说得好‘有些事你永远不必问,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我笑,回复道:“现在是夏季了!嘿嘿!” “嗯!季节在更换,所以,你也该换一个签名了!”红袖说。 “好,”我回复说,“正在输入中……” “好的!能跟你聊天我感到非常荣幸,也非常愉快!”红袖回复说,“我非常爱慕你的才华!猕猴桃先生!”接着她又发了个可爱的qq表情—— 我坏笑了一下,回复了她一句说:“红袖菇凉,我也斗胆说一句,你并非爱才,而是爱有才之人!哈哈哈……” 礼拜三下午,林曦儿召我到办公室,交给我一个很特殊的工作任务,但或许与工作无关,只是一件很奇特的事情。 她拿出一个小纸盒子递给我,让我交给一个陌生男人,时间是当天下午三点整,地点是在五一大道的天桥上。 林曦儿叮嘱我说,只管按时到达目的,按照要求,把纸盒子丢进天桥一角的垃圾桶里,任务就算完成,自然会有人将它取走…… 我开始很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帮林曦儿做这件事儿,鉴于前车之鉴,我理应拒绝她,这妖女已经利用过我好几次了,就拿我和肖德龙而言,我们无冤无仇,正因为被林曦儿多次利用,我才得罪了那个阴险狠毒的肖大少! 这次不知道这妖女又要玩什么把戏,那纸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我要把它交给谁?我仔细看了看摆在林曦儿办公桌上的那只小纸盒子,跟手机盒子差不多大小,外面用透明宽胶带缠了好几层,实在无法想象里面装的是什么玩意! 第七十八章定时炸弹 盒子里虽然不太可能是定时炸弹,也不太可能是毒品什么的,但这世界上危险的东西,并不只有炸弹和毒品,事实上,如今这个世道处处险恶! 我摸着鼻子,犹豫着要不要拒绝她,我抬脸看着她道:“林总,恐怕……” 还没等我说出拒绝的话,林曦儿就打断了我! 她眯眼看着我说:“顾阳,莫非你怕我陷害你?” 我忙摆手道:“不、不是……” 她冷哼了一声说:“不是最好!顾阳!你最好想清楚,这是上司交给你的工作任务,如果你非要抗拒上司的命令,我想你应该知道你的下场吧?” 她的目光竟然有些阴险地盯着我! 见她这副架势,我就更犹豫了。 这妖女太捉摸不透了,有时候看起来她对我还算是信任,有时候她对我很无情,有时候她会抬起高跟鞋踢我裤裆,有时候她又会为我煮昂贵的苏门答腊麝香猫咖啡—— 这真是个难以捉摸的女人!我似乎永远都猜不透她那颗漂亮的头颅,会在下一秒思考些什么东西,会做出什么决定。比如现在,她让我帮她把这个神神秘秘的纸盒子送到指定的地点,她要送给谁,送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选择这种古怪的方式去送这样一件古怪的东西呢? mb的!这还真有点警匪片里黑社会的行事方式哈! 问题关键是,我现在有选择的机会么?上个礼拜六我在“欢乐谷”飞脚踹了傅德志的猪头,他现在一定在绞尽脑汁算计我,这种时候,如果我再得罪了林曦儿,那我在公司还有活路吗? 如果我不希望傅德志的阴谋得逞,我就必须找一个靠山,这个靠山还必须是要比傅德志强大的人物!林曦儿显然就是最佳人选,她是丽人服饰的老大,是丽人服饰说话最算话的人! 而且,我,顾阳,公司里最下层的小职员,唯一认识的公司上层,唯一可以依据的靠山,恐怕就只有林曦儿了!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这种时候我可千万不能糊涂啊! 可是,仔细想一想,我还真tmd悲催啊! 每次我都明明知道是这妖女在利用我,可每次我都没有反抗的力量。每次我都知道她明摆着是在欺负我,可我还是默默承受!真是命运弄人啊!——卧槽! 离开总经理办公室之前,林曦儿还威胁我说,不许偷看里面的东西,否则后果自负!说实话,我对这个纸盒子对纸盒子里的东西,压根儿就没兴趣,我干吗要偷看呢?关于秘密,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在去五一大道的出租车上,我把那纸盒子搁在耳边摇晃了一下,听见里面传来“哐啷哐啷”的声响,里面的确是有东西,但里面的东西体积肯定不大,因为纸盒子总共也就手机盒那么大,里面的东西还在盒子哐当哐当撞来撞去,它能大到哪里去? 下午三点整,我准时走上了天桥,走向那只绿色垃圾桶,在我跟那垃圾桶擦身而过之际,我将手中的小纸盒子从垃圾桶的开口里,随手丢了进去。我没有停下脚步,也没回头,而是继续往前走…… 我下了天桥,闪身拐到街边的广告牌后面,探出脑袋向天桥上张望,很快我就看见一个形迹可疑的男人,从天桥另一头走过来。 那是个矮胖的青年男子,戴一顶黑色鸭舌帽,手持一把黑色雨伞…… 为什么我确定是他呢?其一,今天是个艳阳天,天气预报也没说有雨下,而那个矮胖男人,竟然手持一把黑色雨伞;其二,他是直直地对着垃圾桶走过来的,看起来很警觉的样子,不时地左右环顾。 没错!果然是他!他就是林曦儿所说的来取走纸盒子的人! 只见那矮胖男人走到离垃圾桶不远的地方,撑开了他手中那把黑色雨伞,加快脚步走近垃圾桶,佯装扔垃圾的样子,伸手从垃圾桶里取走了纸盒子。然后,他左右环顾一圈,快步沿着这侧的楼梯奔下来…… 待他走近了一些,我隐约觉得这人的面相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可我摸着鼻子想来想去,也没想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 看他走近了,我赶紧将脑袋缩了回来,背靠在广告牌后面,静等他从广告牌前方的人行道上走过。我猜他一定是事先就来到了天桥附近,像我现在一样,藏身于某处,窥视着我将纸盒子丢进垃圾桶,等消失在天桥的楼梯口时,他才急步赶出来取东西的! 也就是说,他肯定看见了我,知道了我的样子。 我摸了一下鼻子,无比悲催地想,万一以后有什么麻烦,我必被牵扯其中!我在想要不要立份遗嘱,如果哪天我惨遭不测,就让家人为我报警,而且我将在遗嘱里为警察叔叔们指示侦察工作的方向,那就是这座天桥,还有那只纸盒子和那只绿色垃圾桶,这都是重要线索。 但愿那纸盒子里装的只是一小盒美味的提拉米苏巧克力注心蛋糕吧! 待那矮胖男人上了一辆出租车疾驰远去后,我才从广告牌后面走出来,拐进一家kfc,要了一杯雀巢咖啡,坐在窗前位置,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来往的行人。 林曦儿说我完成任务后可以直接下班回家。但是现在时间还早,回家后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喝了两口咖啡,刚才那个取走纸盒子的那个矮胖男人突然在我脑海里闪现一下,时间一下子退回几个月前,那是redhouse酒吧门口,当时烂醉如泥的林曦儿正被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俩个猥琐男子往一辆越野车里面拽,而刚才取纸盒子的矮胖男人,好像就是其中那个矮胖子! 当时在redhouse酒吧门口的那个深夜,我还跟他过过几招,我记得他还自称是市拳击比赛的亚军,最后在我三拳两脚之下,被我结结实实地揍趴在地上了! 怎么会?怎么会呢?怎么会是他? 林曦儿和他是什么关系,林曦儿认识他吗? 我脑子一下子迷糊了! 我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两口,想迫使自己的思维沉静下来…… 如果林曦儿之前认识这个矮胖男子,那么,当初在redhouse酒吧门口,这个矮胖男人为何要伙同那个瘦高个男人对她作出那样的行为呢? 难道林曦儿和他们在演戏,可这戏演给谁看呀?——给我看?——有这个必要么?——那时候我的生活跟林曦儿的生活没有任何交集可言啊?! 可是,如果林曦儿不认识这个矮胖男子,那么,他今天为何出现在这里?他显然是来取那个纸盒子的,而林曦儿在我出发之前所提到的要来取走纸盒子的人,难道不是那个矮胖男人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紧接着,我想到了第三种可能,那就是我认错人了。 这世上外表相像的人很多,比如林曦儿和林夕儿姐妹! 某些时候我们走在大街上,看见某个人走过来,我们会惊喜地顿住脚步,向ta打招呼,然后那人或许会被我们吓一跳,因为ta根本不认识我们! 而我们也根本不认识ta,我们只是觉得ta很像我们过去曾经熟识的某个人! 我不否认这种情况的确存在,而且那矮胖男人还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也许真地是我认错人了吧? 最后我安慰自己道:“妖女和那个矮胖男人绝不会认识,如果他们认识的话,她怎么可能还要我来送这只纸盒子,她就不怕我认出那个矮胖子?她就不怕我怀疑当初在redhouse酒吧门口发生的事儿?” 有人说在你想不通某件事情的时候,就不要逼着自己去硬想,时间总会解开人们心头所有的疑惑! 我拿出手机,登陆qq,想藉此将注意力转移开去,qq一登陆,就有企鹅的“叽叽叽”地叫…… 我定睛一看,又是“红袖添香”! 红袖添香:“在吗?猕猴桃先生。” 我心永恒:“在。” 红袖添香:“在外面办事吧?” 我心永恒:“恩……咦,你怎么知道的?” 红袖添香:“笨!谁会坐在电脑面前,还会用手机上q呢?” 我心永恒:也是…… 红袖添香:你正在为一件事儿费解呢? 我心永恒:晕!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红袖添香:本姑娘神机妙算,没有俺不知道的事儿。 我心永恒:你肺活量多大,能把牛吹得满天飞。 红袖添香:这不是吹牛好吧?这是女人的第六感。 我心永恒:那么灵,那你说说我多大了? 红袖添香:24。 我心永恒:天呐!你到底是谁? 红袖添香:我是红袖姑娘啊。嘿嘿。 我心永恒:我不信!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那么多事情?! 红袖添香:女人的第六感呗。 我心永恒:连岁数都能第六感? 红袖添香:当然。 我心永恒:红袖,说老实话,你是不是真地认识我? 红袖添香:当然认识了。 我心永恒:那你到底是谁? 红袖添香:我是红袖菇凉。 我心永恒:晕!别开玩笑了!你到底是谁啊? 红袖添香:说了呀,我是红袖添香啊。 我心永恒:我问你真名! 红袖添香:你想知道我真名?我们不是说好不要对方真实姓名的嘛。 我心永恒:我想,我们应该认识一下! 红袖添香:我们还不算认识么?都聊了好多次了呢! 我心永恒:我是指现实,不是网络! 红袖添香:这不是现实么?难道网络聊天是你的幻觉? 我心永恒:哎!我越来越发现我说不过你了。 红袖添香:哎!你的签名终于改动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喜欢这句话。嘿嘿…… 我心永恒:红袖菇凉,你真地不认识我?我是说在现实中! 红袖添香:你觉得呢? 我心永恒:我不知道。可是你竟然准确地猜出了我的岁数。 红袖添香:猕猴桃先生,我还能猜出你长什么样呢? 我心永恒:胡说,那你就成半仙了。 红袖添香:这么说吧,如果你站在一堆人里头,我一眼就能认出你来。 我心永恒:真的假的? 红袖添香:真的。 我心永恒:凭你的第六感? 第七十九章凭我的第六感 红袖添香:没错。凭我的第六感。 我心永恒:撤,如果你站在一堆人里头,我也能一眼认出你来? 红袖添香:凭什么? 我心永恒:男人的第六感。 红袖添香:想跟我打个赌吗? 我心永恒:你说。 红袖添香:我们见个面吧! 我心永恒:啊!这个…… 红袖添香:怎么?怕了? 我心永恒:怕?笑话。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只是,只是我从来没见过网友…… 红袖添香:小女子长得是不漂亮,但也不会吓着你呢。 我心永恒:那好,你说怎么见? 红袖添香:你不是说你能从人群里认出我来吗?我躲在人群里,然后看你能不能认出我来。如果你认出我来了,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请我喝咖啡。如果认不出来,那说明你在吹牛,你只能空手而归啰。 我心永恒:好吧。你激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哥决定会一会你。 我心永恒:在哪见? 红袖添香:随你挑。 我心永恒:你离五一大道远吗? 红袖添香:不太远。 我心永恒:五一大道路口上有家24小时麦当劳,你去过吗? 红袖添香:没去过,但我知道在哪里。 我心永恒:就是靠近旭光大厦那家。 红袖添香:我知道,别把人家当路痴好吧? 我心永恒:行,就那里见。我们什么时候见合适呢? 红袖添香:现在。 我心永恒:现在?你能赶得过来吗? 红袖添香:不用赶,我就在这附近。 我两三口喝掉了纸杯里的咖啡,起身走到巴士站,从这里乘车赶往那家24小时麦当劳店,不到半小时。 在车上,我继续和红袖添香聊qq: “好吧!猕猴桃先生,到时我会给你提示的,不过,为了不侮辱你的智商,我决定不告诉你是什么提示。” 我回复她道:“我现在正赶过去,你呢?是否已经出发?” 红袖添香回复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准时出现在那家24麦当劳店的。” “ok!不见不散!”我笑了一下,回复她道。 “我也希望不见不散,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认出我来。记住了,我只给你一刻钟时间,一刻钟你在麦当劳里认不出我,本姑娘可就要不辞而别了。”红袖添香回复我说。 我回复道:“你给我出了道难题,不过,我依然相信我的第六感。” “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倒要看看你的第六感是不是跟天气预报一样差劲。”红袖添香回复我道,语气很是挑衅! 我回复她道:“你说我认不出你,我就只能空手而归,那如果我认出你了,你说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呗!”红袖回复我说,语气依然充满挑衅! 我咬牙切齿地回复道:“我胃口不大,如果我认出你来了,你就给我亲一口怎样?” “行!”红袖回复说。 她竟然同意了! 到达那家24小时麦当劳店时,差一刻钟四点。 我要了一杯炭烧,挑了一个观察视野好的位置坐下来,我的位置正对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都逃不出我的视线范围…… 我边喝咖啡,边想,凭我的感觉,应该不难把红袖添香从人群里找出来吧?我的感觉一向都挺准的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时针已经指向了四点了。四点是我和红袖约好出现在这家麦当劳的时间。 这家麦当劳店里,有一双双对对的恋人,有同性朋友聚在一桌喝东西说笑,还有身着公司正装在这里谈事的。 我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那扇门,进进出出的人都没能逃过我这双24k金打造的火眼金睛,尤其是那些独自进入麦当劳店的年轻女孩儿。 如果红袖添香是我认识的人,我一眼就能将她从麦当劳店里找出来,如果她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人,我十有89也能从她的表情与眼神里发现一些可疑迹象吧? 我暗暗打量大厅里每个独自前来的女孩儿,我在想如果红袖添香就在其中,那么她的眼神也一定跟我一样,在偷偷打量每一个独自前来的男人,所以我应该能从她的神态上认出她来…… 可我就是没发现什么形迹可疑的人,我纳闷了,到底是我没认出来,还是红袖添香就没从这个门进来?我眺目环顾,这家麦当劳似乎只有一个门口出入啊?! 那么,那么会不会她比我还早来呢?这样一想,我将大厅里的每个独自前来的女孩儿都搜索了一个遍,也没发现谁的眼神飘忽不定,也没发现哪个女孩是来找人的。那些独自前来的女孩子儿,要么在静静地喝饮料,要么就出神地望着落地窗外,要么就是低头翻开手中的时尚杂志—— 我来回地摸着鼻子,心中疑惑不解,莫非红袖添香已经认出了我,正在我视线的盲区里打量着我?我重新将那些个独自前来的女孩细细过滤了一遍,说实话,还找不出跟我想象中的红袖添香的模样与气质一样的女孩…… 我的目光无意中一瞟,蓦然发现在吧台的一侧,有一个楼道出口,正有人从那里走下来…… 我心想会不会楼上还有一层啊? 我端着咖啡,起身离开桌子,向楼道的方向走去…… 走到楼道口,抬头向上看去,果然上面还有一层,我加快脚步走了上去,在楼梯拐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楼上走下来,蓦地闯入了我的视线…… 是林夕儿! 我愣在原地,有点儿傻眼,林夕儿也看见了我,她也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她说:“顾阳……” 我道:“林小姐!是你……” 她颇感意外地看着我说:“你怎么在这儿?” “你怎么也在这儿?”我疑惑万分地看着她说。 林夕儿喔了一声,抬眼看了看身后,对我说:“我刚从楼上的音乐茶座下来,见了一个客户。” 我道:“楼上是音乐茶座吗?” 林夕儿点点头说:“是呀!音乐茶座西餐厅!” 我抬手搔了搔后脑勺,皱起眉头,嘀咕了一句说:“怎么回事呢?” “什么怎么回事?”林夕儿有些愕然地注视着我说,“你怎么在这里?现在还不到下班时间呀?” 我摸了一下鼻子,想了想,看着她道:“我来见一个人。” “见了吗?”她看着我说。 我摇头,叹声道:“没有。很遗憾。”我皱着眉头,怀疑地看着她道,“你说你是来这里见客户的?你是做业务的?” 林夕儿走近我,莞尔一笑说:“算是吧!” 这时候从楼上走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林夕儿回头朝他点头示意,语气亲切地说,“薛老板,您走好咯,有空我会亲自到贵公司拜访!” 那西装革履的男士眼睛小,笑起来眼睛就更小了,给人感觉笑得色迷迷的。他抬手朝林夕儿挥了挥道:“林总,在下今天有急事,必须得先走一步,欢迎下次来我公司参观访问,呵呵呵,跟您签合同,我一直都很舒心!” 说着西装男笑着向楼下的麦当劳店里走去,我看了看他的背影,心想,他怎么不用放心,而是用舒心呢?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暗示? 还有西装男称林夕儿为林总,那么就是说林夕儿也是某家公司的总经理啰?我转脸看着林夕儿,讪讪一笑道:“原来你也是大老板呀?” 林夕儿摆摆手,轻描淡写地笑说:“什么大老板,不过是家小公司罢了—” “什么公司?”我看着她好奇地问。 她看着我,浅浅一笑说:“不值一提。顾先生很感兴趣么?”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没、没有,我就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既然她不乐意说,我也不好再问,再说了,林啸天的女儿身居高位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你有空吗?”她蓦地抬起脸,注视着我问。 我笑了笑道:“我刚完成林总交待的任务,正准备回家……” “那你……能陪我去郊外走走吗?”她紧看着我说。 “哪里?”我笑笑道,抬手摸了一下鼻子。 “能陪去青草湖走走么?”她紧看着我说。 “青草湖?”我看着她问,我还真没听说过滨海市有个什么青草湖。 林夕儿忙解释说:“就在南郊,不远的,驾车过去,也不要二十分钟呢!” 她微笑地注视着我,期待着我的回答…… 我心里其实早就答应了,我巴不得有机会跟她一起散步呢!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表面上竟然表现得十分得体。 我看着她笑笑道:“现在已经四点过了,还来得及么?” “来得及的!”她忙接话说,“我们去那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顾先生,你愿意陪我去么?”她的目光是请求的。 我道:“好吧,那我就当一回林小姐的护花使者吧!” 她笑了,笑得很甜美, 她注视着我说:“太好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我和林夕儿并肩走下楼,穿过麦当劳大厅时,我的目光再次在那些桌椅间扫了一圈,可依然没看见疑似红袖添香的女孩。 见林夕儿回头看我,我只好跟了上去,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过了四点一刻了,红袖添香即使方才在这家麦当劳店里出现过,那么她现在也已经离开了吧? 我又想这红袖添香是不是故意放我鸽子呢?网络毕竟是虚拟的,只有我这种傻瓜才会把网络上的约定真当回事吧?或者,红袖添香只是想见我一面,见了就开溜了呢?她不是坚信自己能一眼认出我来么? 坐进林夕儿的白色宝马5系里,她转脸看着我微微一笑说:“你等的那个人重要么?” 第八十章普通朋友 我忙摆手道:“没什么,就一个普通朋友。” 她抿唇一笑说:“估计她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吧?你再联系她一下吧?” 林夕儿的话提醒了我,我赶紧用手机上登陆上qq,果然跳出来红袖添香的对话框…… “不好意思啊!猕猴桃先生,我突然遇到点麻烦,恐怕这次不能去见你了。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 我心里是有点生气,但转念一想,谁没有个突发情况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我回复了红袖添香:“没事儿,反正我今天下午也很闲,权当我做了一次运动。有缘再相见吧。” 其实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介意红袖添香的失约的,不过,上帝在关上一扇门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如果不是红袖添香约我来这家24小时麦当劳店,我恐怕就遇不到林夕儿。看来上帝为关上的是窗,为我打开的才是大门啊! 我正愁碰不到林夕儿了,上次没勇气问她要手机号码,事后我还一直骂自己无能呢!现在倒好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天要是我顾阳再要不到林夕儿的手机号码,那我就太窝囊啦! ……… 青草湖在滨海市的南郊,那里其实是一个天然风景区,有连绵起伏的山脉,还有一个碧玉般的天然湖泊,那就是青草湖,离青草湖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马术训练基地,有时候会有马术比赛。 游人也可以去骑马,在滨海市,想骑马,必去青草湖。 白色宝马车出了市区,直奔青草湖的方向而去。 车上,我和林夕儿之间仿佛存在某种难言的尴尬,或许是因为我们都想起了上次见面时,在我的出租屋里遇到的那些糗事儿吧?这层尴尬就像一层薄薄的膜,谁也不好意思先去捅破—— 车载播放器里播放着电影《刺陵》的主题曲《带我飞》,这是首颇有古典味道的歌曲,林志玲演唱的,开头的独白挺有意思…… “看着天空,思念的泪水就不会掉下来。” 带我飞因为你我们可以 寻寻觅觅浮浮沉沉 无边无际应不应该 一字一语爱是千种姿态 无羐无碍到现在才明白……” 车载播放器循环播放着这支歌曲,有某种淡淡的伤感…… 我故意咳嗽了一声,打破彼此之间的那层尴尬的薄膜,我说:“林小姐,你也喜欢古典风格的歌曲么?” “以后就叫我夕儿吧?”她说,姿态有些扭捏,香腮微微地红了。 夕儿?这名字真好听!我心中狂喜,其实我早已此意,只是没勇气那么叫,而现在她竟然主动提出来了!真是天助我也!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好啊,夕儿,你也喜欢古典风格的歌曲么?” “还好呀!”她说,“我也是最近才听这首《带我飞》,觉得歌词写得不错。” 我摸了一下鼻子道:“但那部电影其实不好看。” “你看过?”她看着我说。 我点头道:“周杰伦和林志玲的演技太差劲,事实证明,导演只是需要一个印钞机和一只花瓶而已,周杰伦就是印钞机,他的歌迷太多了,而林志玲就是一只花瓶,还是一只人工整出来的花瓶。这俩人组合起来就是这部电影票房!” 林夕儿“扑哧”一声笑了,她转脸看着我说:“顾阳,你的点评还真是有点刻薄!” “这叫一针见血好吧!”我笑着辩解道。 “顾阳,你知道吗?”她目视前方,默默地说,“你说话能轻易地把我逗笑。” “别人不可以么?”我看着她的香腮笑笑道。 她转脸看着我说:“我平时不太爱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跟你在一起,我会很轻易地就笑出声来了。” 我打趣道:“你这是在赞美我吗?” “也许是在埋怨呢,”她调皮地撅一下嘴说,“因为跟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都变得像个小女孩了,以前的沉稳全没了影踪。” 我笑道:“你本来就一小女孩。” 她蹙起细眉,佯怒地看着我说:“顾阳,我可是你姐,你得尊重我。” “就比我大三个月嘛!”我笑道,“还想让我叫你姐,美得你吧!” 林夕儿很小女孩地撅撅嘴,哼了一声,扬起粉拳作势要锤我。 我不躲不闪,只笑:“打是亲,骂是爱,你尽管打吧!我绝不还手!” 她又哼了一声,转脸看着前面郊区的路面,恨恨地说:“一会到了青草湖,我再找你算账!” “随时奉陪!”我坏笑道。 正说话间,林夕儿的眉头紧蹙了起来,而且表情现出痛苦…… “怎么啦?”我看着她道。 “坏了,坏了,”她转脸看我一眼说,“我腿抽筋了,怎么办?” 我道:“那我来开车吧?” 她表情痛苦地说:“行,你来吧!……奇怪,怎么会突然腿抽筋呢?” 我说:“很正常啊,我有时候也会突然腿抽筋的!”我回头看了看车后,后面有几辆车一直紧跟着,而且这郊区的路面很窄,两辆车无法同时通过…… 停车换座位是不可能的,怎么办?见她一脸痛苦的表情,我有些心疼,我说:“你赶紧挪到我这边来,我挪你那边去,行吧?” 林夕儿似乎也很明白目前的路况,痛苦地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我起身离座,俯身爬过去,一手搭在了方向盘上,林夕儿的身子则向副驾驶座上移过来…… 我一条腿已经跨到驾驶座那边去了,臀部挨到驾驶座了,林夕儿也离开了驾驶座,撅着臀部,吃力地朝副驾驶座继续移动着身子…… 就在完成交换时,车身一个幅度很大的颠簸,将她的身子颠了起来,然后重重坐在我的大腿,还没等我完全反应过来,紧接着车身又是一个大幅度的颠簸,她再次重重地跌坐在我的双腿间,接连几个颠簸…… 卧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在做什么呢!真要命! 我好容易将车子驶出前面一段乱石路,林夕儿也已经坐到了副驾驶座上了。 她大概也意识到方才我们的姿势和动作很……她不好意思看我,转脸看车窗外,但她的面色出卖了她的心,从她红透的香腮,可以猜出她心里一定十分难为情…… 我无声地笑了笑,没话找话地说:“咳咳……刚、刚才还挺惊险的……” 林夕儿没有看我,只是轻轻点了点下颌…… “好在交接工作圆满完成了。”我道,邪恶地偷偷笑了一个,“你腿还抽筋吗?” 她低声说:“没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道,心里怪笑道,还是颠得爽了,连腿筋都不抽了。啊哈哈哈…… 车载音乐里还播放着那首《带我飞》,这首歌前后都有一句旁白,我觉得那两句旁白比歌词写得好。最后一句旁白是: “我一直很想问你 我们的世界到底有什么不同?” 快到青草湖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手机号码,我接听“喂”了一声道:“请问……哪位?” 手机那头的人古怪地笑了笑道:“顾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我听出来了,不是别人,是肖德龙!可他打我手机干吗? “你有事吗?”我道,心想他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总不至于闲得无聊要跟我煲电话粥吧? “顾先生,没事就不能找你联络下感情吗?”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阴阳怪气道。 联络感情?奥特曼会跟小怪兽联络感情吗? “好!我就喜欢顾先生这性格,直来直去的,我肖某人非常欣赏!”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道。 见林夕儿转脸看我,我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沉声道:“说吧!开门见山说吧!” 肖德龙会不会是来兴师问罪的呢?上次他被林曦儿设计陷害,对他的打击应该足够大,而我,肖德龙肯定以为我是林曦儿的帮凶?他现在把上次那什么门的风波平息下去了吧?是不是该开始找我和林曦儿算账了? “顾先生,”肖德龙手机里干笑了两声,继续道,“那我肖某人就开门见山了!其实,事情很简单,准确地说,只有一句话,一个建议,那就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掺和我和林曦儿之间的事情!如果你采纳我这个建议,之前的那些过节,我可以一笔勾销!” 我愣了两秒钟,沉声道:“如果我不呢?” 肖德龙在手机那头冷冷地干笑一声道:“俗话说,聪明人不做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事情!顾先生,我相信你是聪明人,如果你继续与我为敌,我可不能再保证你在滨海的人身财产安全了。顾先生,你要知道,既往不咎,已经是破例了,我肖某人一向都是有仇必报的人!所以,选择做一个聪明人还是做一个蠢蛋,你自己掂量掂量!” 他说的这番话,我觉得也在理,但他的用词,让我的心理很抵触,什么叫不能再保证我的人身财产安全,什么叫选择做一个聪明人还是蠢蛋?再加上林夕儿就坐在身边,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手机里肖德龙说的话,我手机的声音很大,来不及关掉……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肖总,我的人身财产安全自会有警察来维护,我是聪明人还是蠢蛋,也不是你我说了算,时间自会证明——至于,我以后插手不插手你和林总之间的事儿,这个要看情况而定!——礼尚往来,我也告诉你一句俗话,多行不义必自毙!请你好自为之吧!” 我这话说得是不是很man?林夕儿会不会觉得我忒有男人的霸气?没错,我就要这效果! “你行!姓顾的,”肖德龙在手机里口气阴狠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选择跟我作对,你会为此付出惨痛代价!我提醒你,如果你再插手我和林曦儿之间的事儿,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我刚想回敬他一句,肖德龙就粗鲁地挂掉了电话。 第八十一章你最好客气点 我愣了一下,还是冲着手机厉声大声道:“你最好给我跟我说话客气点!否则,我会用残酷的事实教会你如何去尊重他人!” 说着我鼻子哼了一声,才挂掉了电话。 林夕儿果然转脸看着我,轻声问:“谁……的电话呀?” 我耸耸肩,故作轻松地笑道:“没什么,一个小流氓!想跟我叫板,也不先了解了解我顾阳是什么人!我是那种人人可捏的软柿子么?” 我是什么人,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只觉得在林夕儿面前这样说话很爽!她一定会觉得我这么说话忒有霸气吧? 林夕儿微微点了下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前面的路有些颠簸,她的注意力转移到驾车上去了。 我摸了一下鼻梁,忽然意识到肖德龙那番话背后的意思——他为何今天给我打这个电话?莫非这混蛋现在缓过气来了,要开始设计报复林曦儿了?——我就说过,这混蛋不好惹,可林曦儿偏偏还要去招惹他,上次一定把他给害惨了,作为有仇必报的肖德龙而言,如果他不报复林曦儿,他就……他就不是肖德龙了! 回头我该不该提醒林曦儿一下?我该不该提醒她以后行事要小心,要多加防范肖德龙的报复呢?像肖德龙这种人,仗着有权有势,一贯胡作非为!还不真不知道他接下来将会使出什么阴谋诡计报复我和林曦儿呢? 想着想着,我突然觉得万分悲催…… 我来滨海市还不到半年,事业上没有任何突破不说,还得罪了两个难缠的主儿,肖德龙和傅德志都不是什么好货色,都是百倍难缠的人!而现在,我彻底得罪了他们!想想今后的日子,那一定是腥风血雨啊! 只是这个时候,我完全没有预料到,我波澜壮阔血雨腥风的职场与情场的人生道路,其实才刚刚拉开了它的序幕…… 白色宝马车开出了那段崎岖不平的郊外道路,林夕儿转脸看我,似乎还要就方才的电话问我什么…… “夕儿,”我看着她讪讪一笑道,将话题转移开来,“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注定,我们每次见面都是以尴尬收场,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悲剧重演?” 林夕儿看着我,呡唇一笑说:“那么,你觉得呢?” 我没有答她的话,我只笑笑道:“我觉得我们其实挺有缘分的,嘿嘿。” 林夕儿轻哼了一声说:“还说缘分呢,你一直都在欺负我,我们第一次在西西庄园见面时,你竟然还那样对我……” 说到这里,她腮颊红红地转过脸去,避开我的目光…… 我讪笑道:“那是误会,我当时还以为你是林曦儿呢!”见她眨着眼睛,又轻哼了一声,我继续讪笑道,“不过,在西西里庄园,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旭光大厦楼下,我抢你驾驶证那次……” 林夕儿蓦地转脸看着我,挑挑眉头说:“在旭光大厦楼下那次,也不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大概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忙收住了话,转脸看向车前方,整个人有些扭捏…… 我愣看着她道:“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我用力摸着鼻梁,依然愣看着她,在旭光大厦楼下那次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难道我们之前还见过面?——这不可能!我记忆力一向很好,我见过面接触过的人,我是不可能忘记的! “夕儿,那你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我注视着她美丽的侧脸,追问道,“是在什么时候?” 林夕儿沉吟了两秒钟,才转脸看我,嘴唇微微蠕动了两下…… 见我定定地注视着她,她才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秀发,看着我说:“你……真地一点印象都没有么?” 我愣怔着摇头,再摇头,我道:“你的意思说……我们之前真地有过见面?……在旭光大厦楼下见面之前?” “你真地一点印象都有?”林夕儿也注视着我说,“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我摇头,还是摇头,我愣看着她说:“你确定……确定我们在那之前还见过面?……你没记错?” 林夕儿注视着我,轻轻摇了摇头说:“我不会记错的。顾阳。”她的声调很轻,但语气很坚定。 “什么时候?”我绷直了身体,盯着她看,“在哪里……” 林夕儿注视着我,沉吟了两秒钟,才轻声说:“在八年前……” “八年前?”我大声道,盯着她看,目瞪口呆! “在哪里……”我继续瞪着她道。 她轻声说:“在h市……” 在h市?——八年前? 我彻底糊涂了!我怔怔地盯着林夕儿,一时间说不出半句话来…… h市离滨海市不远,离省城也不远,从省城到h市两小时车程,从滨海到h市更近,一个半小时车程。我在省城读书时,周末经常去h市玩儿,那里有美丽的大海,有白色的沙滩,有海滨浴场,傍晚还可以在海边看壮美的日落景致…… 八年前?八年前我寄居在省城的姑妈家,那时候我十六岁,才读高一。八年前林夕儿也应该是十六岁,也是一名女高中生吧? 那时候我们见过面吗?在h市哪里?在海滩上,还是h市的海滨小镇上,我们又是因为事儿见的面呢? 见我像尊雕塑一样竖在座位上,见我不停地眨眼睛怔看着她,林夕儿掩嘴扑哧一声笑了…… 我用力摸鼻子,看着讪笑道:“夕儿,你、你……在逗我玩儿吧?” 林夕儿摇头,轻声说:“顾阳,我是说真的!” 我盯着她道:“那你说说我们在h市哪里见面的?……当时是什么情况?你说说看……” 见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究竟,林夕儿眉头一舒,微笑地看着我说:“嘿嘿,我要折磨一下你,折磨够了再告诉你。哼。” “别啊!”我看着她,讨好地笑道。 这事儿也太离奇了吧?看林夕儿的样子不像是在逗我玩,那么就是说,我们的确在八年前就见过面了?可我怎么大脑短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呢? 诚然,女大十八变,可男人也在变啊!既然林夕儿能认出我来,我为什么就认不出她来呢? 林夕儿看着我,只是掩嘴哧哧哧地笑…… 我道:“求你了!你就别折磨我了?——你快告诉我好不好?!” 林夕儿轻哼了一声,笑看着我说:“谁叫你之前老欺负我的,这次我要狠狠折磨你呢!我才不要现在就告诉你!让你自己去想吧!—”她扬脸摆出一副十分孩子气的神态。 我摸鼻子,依然很惊愕地问道:“那、那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这个总可以说吧?” “好吧,”林夕儿笑看着我说,“这个可以告诉你,算是我对你的提示——我呢,是在西西里庄园那次认出你来的,但当时我也没确认,后来回去仔细想了想,我觉得我的感觉没错,那肯定是你,肯定是八年前那个你!” 这真tm够传奇的啊! 八年前一对男女高中生在海边小城有过短暂的邂逅,发生了一些花非花雾非雾的事儿,八年后他们却在滨海市的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遇,那个女生认出了那个男生,那个男生却没认出那个女生! 林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你回去好好想,如果你实在想不起来,下次见面时候我再告诉你好吧?” 我轻轻吁出一口长气,看样子她今天是不会告诉我的了,我只好说道:“你给我出了一道超级难题!恐怕到下次我们见面前的这段时间内,我会被这道难题折磨得奄奄一息呀!” 见我抓耳挠腮的模样,林夕儿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声儿来…… 什么叫风景怡人,青草湖就是了。放眼望去,一片碧绿。青青的草地,青青的湖水,青青的天空。 空气中飘散着青草特有的清新气儿。 一切的一切,都令人身心舒畅! 青草湖西侧是一个用木头搭起的小码头,我和林夕儿并肩坐在码头上,双腿都在码头下面荡漾,望着青青的湖水,傍晚的阳光洒落在我们的身上,感觉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 橙红色的阳光洒落在湖面上,很有画面感,一切宛如油画中。远处的树上有归巢的小鸟们欢快的叫声。湖水温柔恬静,就像林夕儿的面颊,被轻风招惹了,也只是漾起浅浅的涟漪,像她浅浅的微笑,分外迷人。 我似乎明白了林啸天给这对女儿起名字的依据了,如果林夕儿像夕阳一样恬静温柔,那么林曦儿则像晨曦一样绚烂张扬! 几只水鸟从湖面上空,擦着水面,悄然掠过…… 一切生物所发出的小小动静,反而使得这周遭显得更加的宁静。有一种“鸟鸣山更幽”的意境。 “这里真美,”我转脸看着林夕儿说,“像一幅清新的水墨画。难怪你要到这里来散心呢!” 她转脸看我,呡唇一笑说:“是吧?幸亏你陪我来了,要不你会后悔的呢!”她撅嘴像个小女孩一样扮出调皮的模样。 “还真是,”我笑道,“要不是你让我陪你来,我可能还不知道滨海市还有这么清幽的去处呢!” “嗯,”她呡唇一笑说,“这里的确是个放松心情的好去处,假如你有什么心事,你可以对着青草湖默默地诉说,你也可以对着它喊出来。然后,你就可以心情愉快地回去了。” “有这么神么?”我笑她说,“看来青草湖承载了你太多的心事啊!” 她点点头,抬手拢了一下头发,没有说话。 “快看!”我碰了一下林夕儿,伸手指着落在斜对面苇草上一只水鸟说,“那水鸟真漂亮呀!” 林夕儿嗯了一声,轻声说:“据说很久以前,这里还有许多天鹅呢,你想象不到吧?” “是么?”我笑道,“那应该叫天鹅湖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天鹅都离开了这里,不知道去了哪里?”她语带伤感地说。 “天鹅是一种很优雅,很高贵的鸟,这里已被炎炎浊世污染,它们可能找到了别的世外桃源了吧?” 林夕儿转脸看着我,认真地说:“你知道天鹅的爱情吗?” “天鹅的爱情?”我摸着鼻子说,“它们也有爱情吗?” 林夕儿点点头说:“它们的爱情比人类的爱情更圣洁,更忠贞,更伟大!” “怎么说?”我道。 “如果有一只雄天鹅和雌天鹅结成终身配偶,如果其中一只遭遇了不幸,另一只会终身单独生活。天鹅对爱情非常忠贞,有人称它们为爱情仙子。” 我颇感惊讶。 第八十二章简直太伟大了 “是么?”我看着她说,“这简直太伟大了!它们的爱情太圣洁了!” 林夕儿叹声说:“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天鹅更美丽的生物呢?” 我道:“有啊!怎么没有?” 林夕儿今天穿一袭简约风格的白色连身短裙,虽然是简约的,但是剪裁非常精巧,将她美好的身子的每一个美好处都展现了出来—— 落日的余晖洒在她的面颊上,洒在她秀发上,洒在她的白色连身裙上,她就像一只优雅高贵的天鹅,温柔恬静地呆在我的身边—— 她转脸注视着我说:“有吗?是什么?” 我也注视着她,心神荡漾,我轻而深地说:“就是你啊!在我心里,你就是这世上最美好的生物,就像天鹅一样。” 她稍稍愣一下,俯首,抬手轻轻拢着耳鬓的发丝,难为情地说:“我有那么美么?” “有啊!当然有!”我注视着她微红的香腮,认真地说,“在我看清楚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的美深深打动了,直到此时此刻……” 我的话语很动情,我的心很激动,也不知道这两者谁先谁后,亦或者是同时所起吧! 我冲动地伸手去抓她那只白皙的小手,她本能地退缩了一下,我略微迟疑,追了上去,将她那只温软的小手紧紧握在了手心里…… 她没再躲闪,只是一直勾着脸,望着湖面上自己她美丽的倒影…… 我很想吻她的香腮,但我怕我惊扰了她,我怕吓跑了她,我小心翼翼地向她靠近,惴惴不安地看着她…… 此情此景,似乎在每次想起她的时候,都有发生,青青的天空,明媚的阳光,还有青青的湖面,以及湖面上她美丽的倒影。每次想起她,我就想起了诗歌,想起了夏花,想起了世上所有有关美好的事物。 我呡唇一笑说:“我为你唱只歌吧?” 她鼓起勇气,抬脸很快地看我一眼,然后勾下脸,轻轻点了一下头。 我说:“你坐近一点好吗?因为我只想唱给你一个人听。” 她蓦地抬头,很快地看我一眼,低头脸红红地说:“这里只有你和我……” “谁说的,”我讪笑道,“天上有飞鸟,水中有游鱼,草丛里有昆虫,怎么能说这里只有你和我呢?” “贫嘴你……”她抬脸嗔了我一眼说,但还是顺从地朝我靠了靠…… 我说:“再靠一点儿。” 她又小心地靠了靠…… “再靠一点儿。”我说。 她抬脸看我,佯怒说:“你得寸进尺!” 我“嘿嘿”一笑道:“好了,好了,那就这样吧!” 我更用力地握住了她的小手,这种感觉真好啊!就好像我已经握住了整个世界似的! 她俯首,注视着湖面上自己的影子,我则注视着她…… 我轻轻地唱了出来,我唱的是歌手王菲的《传奇》: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地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想你时你在脑海 想你时你在心田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边 从未走远……” 我承认我唱歌不好听,那是因为我唱不出高音,但我发音还是蛮准的,而且对于一首歌所表达的感情,我会把握得很到位!尤其是我现在哼唱的这首《传奇》! 因为是哼唱,我会更加准确地调控音律,而且这首歌是我临时想到,就在握住她手的那一刻,我脑子就浮现出《传奇》的歌词,我就是想唱这首歌给她听,这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我一直看着林夕儿唱的,我想我应该唱得很动情,我将所有对她的思念都通过这首歌的韵律传达了出来。积蓄在心中的思念之情,随着这歌声袅袅绕绕地飘散在彼此的周围,将我们彼此紧紧地包裹住了。 起初林夕儿还是勾着脸,在我一句一句哼唱的过程中,她缓缓地抬起头,默默地看着我,她面颊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她眼眸中的情绪却是一点点的浓了。 “你唱得真好。”她轻声说,目光定定地看着我。 “因为它发自内心。”我深情地看着她。 接着我意犹未尽地轻哼着其中的歌词,林夕儿也跟着我轻声哼唱起来,我的手悄悄地从背后伸过去,悄悄揽上了她的腰,她没有抵抗,甚至看不出有抵抗的任何苗头。 我的手臂心安理得停留在她的细腰上,我们互相偎依着,望着湖面,轻哼着这首歌,时而微笑地对视一眼…… 她仰脸看着我,她的面孔美得惊心动魄孔,弯弯的细眉,澄澈的双眸,秀气的鼻子,红润的双唇,还有鼻翼下温热的呼吸…… 她注视着我,我注视着她,仿佛时空都不转了。 我的手臂用力揽住了她的腰,俯身,缓缓地将嘴唇靠了过去…… 她本能地躲闪了一下,但依然仰望着我,性感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两下,目光似乎还暗含着淡淡的期待…… 彼此的鼻尖轻触在了一起,我闻到了她秀发里的芬香,彼此的面颊轻轻摩擦着,我的嘴唇掠过她的香腮,向下寻找着她的唇,在我嘴唇触碰到她的唇瓣时,她的身子猛地抖颤了一下……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林夕儿的身子有些扭捏地动了一下,纠缠转为对抗,我的嘴唇依恋着不肯离开……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已经到了身后…… 她伸手轻轻推开了我,面颊绯红,因为方才情绪激动地热烈纠缠,因为羞赧,因为憋了气儿,但很美,娇美得如同湖边一朵艳丽的花儿。 四目相对,我们都没有回头看那闯入的不合时宜的来者,彼此意犹未尽,目光深情地凝视着…… 她的唇瓣微微有些充血,我知道那我吻得太用力所致,她整个人像是被烈日灼烧后的荷花,有些凌乱,却艳美得无法形容。 想起她的凌乱,是我方才的鲁莽,我竟然突然笑了,内心充溢着幸福感,像一股热流在胸中涌动着…… 她俯首,抬手轻轻地拢了一下耳鬓的发丝,橙红的夕阳照在她绯红的香腮上,她黑亮的秀发闪着烁烁的光亮…… “你笑话我?”她嗔我说,声音很细。 我笑着道:“没、没呢。” “那你干吗笑?”她飞快地看我一眼,俯首说。 我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想笑,我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她又很快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将目光投向鱼鳞般闪烁的湖面,轻声说:“陪我走走好么?” 我说:“好,陪你飞都行!嘿嘿。” 我双手撑住身下的木板,快速地站起身来,然后我做了一个邀舞的姿势,向她伸出手去说:“林小姐,我可以牵你的手么?” 她仰脸看我,眨了眨眼睛,轻笑说:“看在你这么绅士的份上,我就答应你了。” 我扶她起身,牵着她的手,踩着脚下的木板,向对面的草地上走去。 我身后也是一对情侣,正背对着我们偎依地坐在木马头上,他们就是方才不合时宜的侵入者…… 我恨恨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有气,要不是他们突然闯入,惊扰了林夕儿,指不定我们还要缠绵很久呢!我依然还在回味着方才那香吻的滋味儿…… 我们都没说话,牵手离开了木码头,走上了那片青草地,那草地就像一块无边无际的碧绿的地毯。 远处是一个赛马场,有一些人在那里骑马,远远地传来欢笑声,偶尔还有马匹的嘶鸣声…… 我们在草地上慢慢走着,林夕儿半勾着脸,看着碧绿的草地,以及草地上不知名的五颜六色的小花儿。我走在她身边,含着笑意注视着她的香腮,以及她耳鬓细细的绒发…… 我故意轻咳一声说:“上次在舞会上我听别人叫你英文名,你英文名叫fannybrawne(芳妮-布劳恩)吗?很文艺,跟johnkeats(约翰.济慈)有关么?” 林夕儿转脸飞快地看我一眼,呡唇一笑说:“你懂的。” 我笑:“那么说,你也喜欢浪漫主义诗人济慈?喜欢他那些美丽的诗?你最喜欢哪首?” “《brightstar》(《明亮的星》)。”她莞尔一笑说。 我笑:“那你看过这首诗的同名电影吗?” 她微笑着点点头。 获奥斯卡提名的英国电影《brightstar》,是讲诉天才济慈与芳妮的爱情故事,影片唯美、伤感而真实。年仅二十五岁的济慈最终因痨病去世,他一生穷苦潦倒,一直未能如愿跟芳妮步入婚姻的殿堂。济慈死后,芳妮一生都未取下济慈送给她的订婚戒指…… 我放眼望着远处起伏的山脉,叹声道:“这部电影很让人唏嘘,爱情的真挚,诗人的早逝,一切一切。” 林夕儿点点头说:“生命的质量与长度并无关系,爱情的美丽与结局也不一定相关。芳妮是幸运的,她因为济慈的诗而流芳百世,济慈虽然英年早逝,但无疑他们也是幸运的,他们被彼此的温暖着,长达一生。” “西方谚语说,被上帝宠爱的人短命。”我叹道。同时也想起天才诗人顾城,虽然他是自杀的,他也是短命的。 她伤感地说:“我一直很困惑,他们能写出那么美丽动人的诗歌,为什么他们自己却要残酷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故作高深地说:“这就是诗人!” 不过,在这个社会,还爱好诗歌的女孩的确少之又少了,西方古话说,女人,诗和政治并称为三大形而上学。在物欲横流的俗世社会,依然读诗的女人的确是稀罕物! 或许我们每个人都爱好诗情画意,但也只是爱好而已,正如我们每个人都渴望真爱,却不是每个人为了真爱都甘愿去奉献。 渴望真爱与追求真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见她不说话,我笑道:“那么说,上次舞会上跟你一起去的那个朋友劳拉的名字也出自诗歌吗?” 林夕儿唇角弯了起来,调皮地眨眨眼睛说:“是我帮她取的。出处你一定也懂的。” “出自彼特拉克的爱情组诗吧?”我看着她笑道,“按你的逻辑,那么,劳拉因为比特拉克的情诗而流芳百世了。” 彼特拉克是意大利抒情诗人,和但丁、薄伽秋,并列为文艺复兴时期三颗巨星。相传1327年,诗人在教堂里遇到一位名叫劳拉的女子,一见倾心。他以写给劳拉的爱情组诗闻名于世。 第八十三章热情的男人 她说:“我很羡慕芳妮和劳拉,她们都被两个深情的男人热烈地爱着。” 特拉克的抒情诗被称为“温柔的新体”,他的诗韵味隽永,善于借景抒情,达到了情景交融的境地。 我随意念诵了几句比特拉克的诗句: “我象往常一样在悲思中写作, 鸟儿的轻诉和树叶的微语 在我耳边缭绕, 一条小河,傍依着两岸鲜花 在和风细浪中畅怀欢笑……” “很美。”林夕儿默默地说。 我道:“是很美,因为诗人的灵魂都是深情、敏感、精神的,与这炎炎浊世有一种背道而驰的清凉。” “又是这句?”她朝我呡呡唇笑说。 我道:“我喜欢这句。有一种痛惜的感觉!” 与这炎炎浊世有一种背道而驰的清凉,这就是我对林夕儿的整体感觉。一袭简约风格的白色连身短裙,走在碧绿的草地上,走在阳光里,这本身就是一首无与伦比的抒情诗。 我顿住脚步,笑看着她说:“你看!你后面有个跟你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 她蓦地顿住脚步,转身看去,身子转了一个圈,回头有些迷惑地看着我说:“哪儿?——哪儿呢?”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坏笑,我道:“我不过是想看你在我面前转一圈,想看看你穿裙子在我面前转圈的样子。” 她的目光嗔着我,扬起粉拳佯装锤我说:“讨厌……” 走累了,我们在一块略有坡度的草地上坐下来。 我们并肩坐下,双腿屈曲,双手抱着膝盖,唇角含着笑意,目视远处的青草湖…… 我嫌离她太远了,挪着辟谷向她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她转脸看我,微微蹙起细眉,一副又可笑又可气的模样。 “干吗呢?”她说。 “想保护你。”我笑。 “贫嘴!”她说。 “我就喜欢跟你贫嘴!”我舔着脸笑道。 “为什么?你那么想欺负我?”她说。 “怎么说话呢,”我故作严肃道,“我可从来没欺负过你。” 她俏皮一笑说:“那我怎么感觉你老是在欺负我呢!” “有吗?”我作无辜状。 “你心里明白。”她说。 “没错,我心里很明白,”我看着她笑,“我很喜欢呆在你的身边,或者你待在我的身边。” 她的面颊再次红了,收回目光,向远处眺望,青草湖面波光鳞鳞…… 我说:“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她点点说:“嗯,你问吧。” “你喜欢济慈的诗还是喜欢济慈的人呢?” 她想了想说:“我喜欢诗人。” “那你也喜欢我啰?”我笑。 她目光带点挑衅地看着我说:“你是诗人么?” “心中有诗,就是诗人了。”我笑。 “你……又贫了……”她嗔我说。 我笑:“不过,济慈的诗真地很美。” 她说:“比如那首《brightstar》。” 我极目远眺,用抑扬顿挫地语调念诵道: “我祈求如你般的坚定,但我不愿高悬夜空独自辉映,只能永恒地睁着眼睛,向自然间耐心的,不眠的隐士,不断望着海涛,那大地的神父,用圣水冲洗人所卜居的岸沿,或者注视飘飞的白雪,像面幕,灿烂,轻盈,覆盖着洼地和高山……” 见她跟着我轻轻念诵起来,我把声量放大了一些,我们一起念诵道: “不,我只愿意坚定不移地, 头枕爱人酥软的胸怀, 永远感受它舒缓的起伏, 醒来时心中满是甜蜜的激荡, 不断听着她细腻的呼吸, 就这样活着或昏迷地死去……” 念诵完毕,我们对视着,都笑了。 我说:“你不觉得这首诗有点qing色么?比如诗歌前半截有关大自然的意象,它们都对应着后半截有关人体的句子?” 她笑笑说:“你在考我么?那我可不客气啦?” 我笑:“愿闻夕儿高见?”看她如何评鉴济慈诗歌中的青色想象。 她笑笑说:“其实济慈的肺病经常伴着一种特殊的青色想像,与他的肉体自然紧密相联,一种获得满足之前刹那间被永久延长的激荡不安,仿佛永远的定格在了古瓮的雕刻之上,如此他就能获得一种不朽和神圣。而不像叶芝所写的那样,最终“爱恋的欢悦赶走了他的爱恋”,或者就选择直接昏迷地死去,一种极度浪漫主义的想像,把xing爱等同于死亡,由此远离了人世间的一切“疲劳、热病、和焦躁。” 我满意地点点头道:“你说的这些,在济慈那首《夜莺颂》里表现得更为突出。布莱克和柯尔律治笔下情yu的危险性,被济慈温暖的人格光辉,转变成了终极的美好愿望,最终济慈的诗歌从《恩底弥翁》的情欲的乐园出发,历经了种种的探寻,在《灿烂的星》中又重新回到了这里。” “很精彩的点评。”她朝我抿唇一笑说,还轻轻为我鼓掌。 我笑:“你的见解也令在下对你刮目相看,我出身中文专业,而你出身营销专业,你对文学有如此深入的见解,的确令我吃惊。”她呡了呡唇说:“其实我从小喜欢读文学作品,只是、只是我爸非常希望我能学营销,所以我才读了财经大学。” “看来你是个乖乖女呢!”我笑。 “岂能事事都如你所愿呢。”她说。 我点点头,仰身倒在松软的草地上,仰望着天际的那一片火烧云,仰望着掠过天穹的鸟儿。我不禁又轻轻念诵道: “不,我只愿意坚定不移地头枕爱人酥软的胸怀,永远感受它舒缓的起伏,醒来时心中满是甜蜜的激荡,不断听着她细腻的呼吸,就这样活着,或昏迷地死去……” 林夕儿学我的样子,小心地仰倒在草地上,转脸看着我说:“怎么又念这首诗?” 我笑:“因为诗中的意境让我着迷,想想看,‘头枕爱人酥软的胸怀,永远感觉它舒缓的起伏’,那是多么美妙的感觉呢!” “哼,”她嗔我说,“我看出来了,顾阳,你居心不良!” 我笑:“哪有?你冤枉我!” “那你怎么只想着这两句?”她说。 “因为这两句的确很好!”我笑。 就像她此刻半躺在绿草地上的动人模样。 见她不说话,我笑:“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知道。”她说,“你想耍流氓。” “我晕!这怎么能叫耍流氓呢?我们在谈论诗歌艺术,”我坏笑,摸了下鼻子,“我不过是想重温一下济慈当年的美妙体验!” “不行,”她转脸嗔我,尔后认真地看着我说,“顾阳,你不觉得我们太快了么?” 我笑,摇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你在狡辩。”她说。 “发乎于情,”我道,“何谈狡辩?” “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她说。 “情到深处自然浓嘛!”我笑。 “狡辩!”她说。 “情之所至,非狡辩也。”我道。 林夕儿脸红红地说:“下次再说。” “下次?”我定定地看着她说。 她也看着我:“如果下次,我们彼此之间还能保持这种感觉的话……” 我看着她道:“你就愿意让我‘头枕爱人酥软的胸怀,永远感觉它舒缓的起伏’?” 她扬起粉拳捶打了我一下说:“你真讨厌!” 我“嘿嘿”一笑说:“这可是你说的?” 她羞赧地点点头说:“我说的可是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 “我知道!”我坏笑道。 从草地上爬起来,在疑惑地注视下,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开了,跑到五十米开外的树丛后面,数了十个数字,然后我再从树丛后面跳出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她跑回来…… “你干吗?”她撑起上身,眨眨眼睛看着我说。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看着她笑说:“你好!林小姐!我们又见面啦!” 她依然疑惑地看着我…… “林小姐,”我坏笑,“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见到你了!” 她像是明白了我的伎俩,瞟我一眼说:“不是吧?这样也行?” 我笑道:“怎么不行?为什么不行?现在就是我们‘下一次’见面了呀!” 我不给她辩解的机会,继续道:“你别耍赖啊!你说下一次,又没说不能是同一天!” 林夕儿摇摇头,又气又羞地看着我说:“服了你。还说我耍赖,明明是你耍赖!” 我正色道:“林小姐,人贵有信,言而无信不知其可啊!” “你!你真像个……小孩……”她蹙眉看着我,气得说不上话来。 我坏笑:“现在该让我重温下‘头枕爱人酥软的胸怀,永远感觉它舒缓的起伏’的美妙体验了吧?!” 说着我跪倒在草地上,不由分说地将脑袋往她身上拱,拱得她没脾气了,她只好顺从地仰卧在草地上…… 而我,却轻轻地将脑袋搁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我的心跳得很厉害,我从来没干过这事儿,这事儿严格说来,的确有些矫情,但也的确让我心跳,我很想感觉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但我不敢真地把头枕在她的胸脯上,只是忐忑着把头轻轻搁在她腹部,但我又不甘心,跃跃欲试着,脑袋不易察觉地往上挪动着,她保持着仰卧的姿势,没有动,但我似乎感觉到她热烈的心跳…… 直到我觉得不能再往上走了为止,我不敢再贪图,应该适可而止了。于是,我就那样靠在那里,仰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看着飞鸟在头顶上空掠过…… 这样的感觉真好啊!济慈太tm会享受生活了! 如果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现在,那该多好啊!远离嘈杂的都市生活,远离勾心斗角的办公室,远离复杂的人际交往,就这样简简单单,“头枕爱人酥软的胸怀,永远感觉它舒缓的起伏”,我愈发觉得诗人们真地是最会懂人生的一群人。 像这样头枕着爱人的酥胸,风轻云淡念诗的日子,是不是每个人内心向往的理想国度呢? 我感觉一只温柔的手拂了过来,悄然停落在我的头发上,轻柔地摩挲着我的头发,我知道那是她的纤手…… 第八十四章仰望天空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仰望着天空,静听着林中鸟儿的啁啾,感受着轻风拂过耳际的舒心。 一切都流光溢彩,一切都似乎切成了慢镜头…… 上班后,我去了一趟总经理办公室,没想到杰夫也在那里。 林曦儿今天穿一身雪白,雪白的真丝小衬衫,雪白的绸布短裙,她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转椅里。杰夫穿得依然很鲜艳很潮气,他一手撑着办公桌,一手撑着转椅的椅背。 林曦儿面朝杰夫,从我听到的一字半句里,我猜他们正商议“夏娃之秀”的发布会事宜。上午的晨曦里从落地窗外投射进来,她半边精致的面容氤氲在那金色且柔和的光线里。 有美女的办公室,男人们总会觉得这世界很美好。 见我走进来,她转脸看向我。 我笑笑道:“林总,关于夏娃之秀的策划案以及广告主题词我都做好了。” 她略微有些惊讶,杰夫的手离来了椅背,转椅转过来正朝我。 “这么快?”她看着我说,“让我们看看!” 我走近,将手中整理好的策划案和广告主题词创意案递到她面前…… “请过目,”我笑笑道,抬手摸了一下鼻子,“上面写的很清楚,有什么疑问,我可以做出阐释……” 林曦儿挥手示意我安静,她低头翻看着我做出来的东西…… 她脸上很快露出了满意的表情,抬脸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她身边的杰夫,看着我说:“我感觉还不错,没想到你工作效率还可以,你设计的这句广告词有感觉,就是不知道杰夫的意见……” 我总觉得她在刻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和,方才不经意间露出的满意之色也敛去不见了。 杰夫先是大致浏览了一遍,脸上也很快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他看看我,又看看林曦儿,连呼:“veryexciting!veryexciting!朱丽叶,顾先生完全明白我的感受,”他朝我晃了晃手中的资料,喜形于色道,“这就是我想要的感觉!iwanttofeel!” 林曦儿点点头,对杰夫打趣了一句说:“杰夫,看来顾先生和你心有灵犀啊?要不要给你们安排个时间,你们单独聊聊?” 杰夫抬手翘起兰花指,定定地看着我笑了:“荣幸之至!” 一见杰夫那上翘的兰花指,我胃里就翻滚,也不知道这厮到底是1还是0? 我从办公桌前面的会客椅上蹦了起来,摸着鼻子,讪笑道:“林总……如果案子ok的话,那我先回去了……” 林曦儿看着我哧哧地发笑…… 死女人!你笑什么笑! 她故意为难我说:“急什么呢!顾阳,跟我们杰夫联络下感情呗,我们杰夫现在单身,既然你们这么心有灵犀,不如……” “林总!”我打断她话,讪笑道,“抱歉,我突然想上卫生间,抱歉了!”说着我赶紧转身,快步向门口奔去。 “再见,顾阳。” 杰夫在身后尖着嗓子说。 “再见,杰夫。” 我应了一句,伸手拉开门,头也不回地逃了出去。mb的杰夫!他肯定是个在1号“强攻”下的“强受”的o号! ……… 在设计部门口我恰好就撞上了孙红兵! “去哪儿了?”他站在企划部门外的廊道里拦住我问,俨然是质问的语气。 我用力搔着后脑勺,尽量用平静地语气说:“我去总经理办公室了。” “你请假了吗?”孙红兵盯着我道。 “组长,”我说,“我、我没向你请假……” “为什么不请假?”他质问。 我一时答不上来,支吾了一下道:“组长!我是去总经理办公室上交案子的……” “顾阳!我不管你是去做什么,”他盯着我说,“你当这里是菜市场?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进公司没学过规章制度吗?!” 孙红兵面无表情盯着我,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组长!我……” “我什么我!”他盯着我道,“我告诉你!顾阳!我是文案策划组的组长,我有权管理你,不想在这里干,你趁早给老子滚蛋!回去伊妹儿给我,不把事情说清楚,我会安排你重新来一次入职培训!” 他的意思是让我写检讨书?! “组长!”我忽然灵机一动,笑看着他道,“那个……今天是林总叫我过去的!” 他瞪住我,大声道:“你想推卸责任?” “不是,”我笑看着他道,“我找你请假来着,可那会你不在办公室,林总催得急,我怕惹林总发火!所以……” 孙红兵盯着我,眉梢皱了起来。 “不信你去问林总吧?”我看着他,故作轻松状。 “你想搬林总来压我?”孙红兵瞪着我沉声道,眉梢拧巴着。 我不想跟他纠缠下去,我耸耸肩,笑道:“好吧!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你去林总那里问问,如果林总也同意我写检讨书,我二话不说就回去写!——没别的事,我先回办公室了!” 说着我头也不回地向办公室走去。 我心里暗骂道,草!你丫有种就去找林总验证啊! 我早发现有人办公室门口偷听我和孙红兵的对话,当我扭头看过去时,那颗贴在门边的脑袋瞬即就消失了。 但我隐约猜出了是谁,那张尖嘴猴腮的长脸,企划部办公室还会有谁?那厮总给我一种藏头藏尾的,而且猴精猴精的不良印象! 回到办公室,我没看见邢敏,她的座位空空的,办公桌上的物品理得很整齐,可人却不之去向了。 半个小时后依然不见邢敏出现。我脑子闪过礼拜六在欢乐谷ktv暴打傅德志的事儿,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我发了qq讯息,询问谢鹏。 谢鹏很快回了讯息: “靠!你还不知道啊?邢敏被傅德志派去站前台了!也不知道经理是怎么想的!行政部有好几个女孩站前台,为什么偏要打发邢敏去前台?!老让企划部的人去站前台,我怀疑傅德志脑子抽筋了!——顾阳!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知道了!”我打了这四个字,然后关掉了对话框。 我特么的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傅德志开始对我和邢敏实施报复了!邢敏被他整去站前台了!他很有可能会暗中把她塞到前台去的! 我心中不由地又火了起来!傅德志果然是个人渣! 报复我就来吧!报复一个柔弱女子算什么本事!况且邢敏有什么错?她是受害者,就因为他本人性侵害未遂,就要将人家打入冷宫吗?mb的!我见过无耻的男人,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不知悔改,还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 我知道下一个就轮到我了!这疯狗到底会用什么法子报复我呢? 我极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可是做不到,我一直想着邢敏,她心里一定很难过吧?她会不会很委屈?人家应聘来丽人服饰是企划部文案的,而不是来站前台的! 我离开了办公室,去公司休憩区冲了杯速溶咖啡,坐在面朝落地窗的休闲沙发上瞎想。一只手掌拍在了我肩膀上,吓了我一跳。 我有些生气地回过头去,我看见了一张尖嘴猴腮的脸,是高完! “顾阳!”高完笑看着我道,“在想什么深刻人生道理?想得这么入神!” 这厮的眼睛虽然小,但是精光四射,像那些觅食的老鼠的眼睛! 我忍住没生气,我道:“没什么!不过就是些爱、生与死的问题!” “呵呵,”高完笑了笑说,“你是哲人啊!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很有天分的人!” “是么?”我努力笑了笑道,“这也被你看出来了?看来我是个极肤浅的人啊!” 高完在我对面的椅子里坐下,掏出一盒香烟,递我一支,自己叼上一支。 “你也抽烟?我以为你是个烟酒不沾的好男人呢!”我接过他的香烟,开了句玩笑道。 “男人不喝酒,白来世上走,男人不抽烟,怎么做神仙?”他呵呵笑道,掏出打火机替我点上烟,那是一只银白色的zippo,非常精致! “是呀,”我附和他道,“男人不喝不抽,女人不爱吃不爱穿,那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英雄所见略同!”他笑着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不过,男人还得加一条,男人应该还得从泡妞中找到乐趣!”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礼节性地附和道:“是啊!男人应该找乐子!”事实上,我和高完并不熟悉,我总觉得他这人有奸相,不想轻易靠近他! 高完吸着烟,看着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烟雾的缘故,他的眼睛眯缝着,给人一种十分狡诈的样子。 “顾阳,”他说,“如果我说男人从原始祖先那里继承了许多原始的欲望,这话你承认么?” “当然信!有句话不是说了嘛,我们都是带着原始的大脑生活在现代社会里!”我吸了一口烟说,笑笑道。 “比如攻击性,掠夺,占有配偶等等,”他说,“当然这都是人的自私性使然!不过,我觉得在这个社会上,男人应该具备一些原始的野性!女人显然是男人占有的对象!” 我靠!你丫到底想说什么?不是专门找我来探讨男人与野性的吧? “是呀,”我摸着鼻子,讪笑道,“男人是应该有点野性!” “而对男人而言,女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可以满足男人生理需求的,一种是可以满足男人心理需求的!这两者是可以完全分开的!当然,女人不同,女人的灵与肉通常都是统一在一起的!” “是啊!男女有别嘛!”我附和他道,不怎么愿意跟他探讨这个话题。 高完看着我,一副要继续座谈下去的架势。 第八十五章烟雾 “因此,”他吐出一串烟雾,看着我道,“单从满足生理需求这一点出发,对男人而言,女人是可以替代的!这一个和那一个并无多少区别!” 是啊!你妈的!女人和猪也是可以替代的对吧? 我探究地看着他说:“你的意思是?” 高完没准备回答我,而是自顾自地说:“有些男人,我觉得过于偏执,抓住一个女人不放,尤其是抓住一个并不愿意委身于他的女人不放!这实在是愚蠢之举!不是吗?” “呵呵!是啊!”我附和他道。 接着高完移过身体,坐到我身边来了。 他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顾阳!我一直当你是哥们!所以我想跟你坦诚相见!” 他的亲昵言行,让我感觉入坐针扎,跟看见杰夫翘兰花指的样子不相上下。 但是,我还是忍了。 “没错,”我讪笑着说,为了打消这种奇怪的气氛,我还开了一句玩笑,“男人和女人赤身相见为妙,男人和男人坦诚相见为好!” “英雄所见略同!”高完诡异地一笑,又要伸手拍我肩膀,我装作弯腰系鞋带,躲开了他的亲昵举动。 还好高完没并有察觉我在敷衍他,依然用他那双小眼睛很有兴致地看着我。 “我的意思是说——”他扭头看了一下身后,然后扭过头来继续看着我,接着说,“你不觉得孙红兵很傻么?”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说:“他傻?” 高完笑笑了,自责了一句说:“当然,我不是故意说他坏话,我当你是哥们,所以……” 人前莫说己长,人后莫道人短!这是做人的金科玉律!我一向不喜欢在背后议论别人,在我看来,那是小人所为! 但是他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再不表示附和,他一定以为我在装清高。在企划部,我已经得罪了傅德志和孙红兵,我不能再树敌了! 于是我讪笑地答了他一句说:“没什么!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高完笑了笑,似乎放心了。 “你说说看,”他看着我说,“胡雪娇对他根本没那个意思,他还跟在人家pp后面起什么劲儿!要我说,他那人真是死脑筋!” “胡雪娇对孙组长真没意思吗?”我看着他道,这一点我倒是好奇了。 我总感觉孙红兵和胡雪娇之前一定发生过什么,尽管现如今胡雪娇对他一副爱理不理吆三喝五的架势。 高完撇撇嘴笑了,一副十分有把握的样子。 “如果说他们之间有什么的话,”他看着我道,“那也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这些事我最清楚,我和孙红兵算是公司的元老了,我们差不多同一年来公司的,我比他还早来半年!” “八百年前?” “没错!那时候胡雪娇刚来公司,你知道,像胡雪娇这样的势利女人,说好听点叫开放,说难听点就是几!她刚来公司时,需要靠山,孙红兵就自告奋勇地当了这个靠山,那时候他们经常出双入对,但明眼人一看便知胡雪娇是在逢场作戏,只是孙红兵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以为自己终于抱得美人归了!你说他傻不傻?” 见我没搭腔的意思,高完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等胡雪娇在公司扎稳了脚跟,她就借故跟孙红兵大吵架,就不再理他啦!但是孙红兵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他一直以为胡雪娇是爱他的!哎!只怪他入戏太深了!” 见他说完了,我忙附和说:“哦!这样啊!” 高完点点头说:“是啊!要我说孙红兵就是个死脑筋!我前面说了,对男人而言,女人都是可替代的,这一个和那一个并无什么区别!可他硬是要去钻这个牛角尖!” 我摸了一下鼻子,故作随意地问道:“我觉得孙组长是真心喜欢胡雪娇的?” “喜欢有个屁用!”高完突然提高了嗓门,然后扭头环顾左右,再次压低嗓门道,“问题是胡雪娇不再需要他了,换言之就是说,孙红兵爱错了对象!你想想,武大郎爱上潘金莲还不是个悲剧?!” “喔,”我讪讪一笑说,附和了一句,“也是哦!” 高完移开目光,眯眼盯着对面的某处,表情很不屑,又有些气愤的样子。 “他孙红兵有什么本事?”他哼声说,“如果不是经理照着他,他能当上组长?论文凭,他是四年制本科,我是五年制本科,论技术,我比他强,比他有创意,论思维,我比他灵活!”接着他又莫名其妙地哼了一声,目光依然盯着某一处,仿佛要把那里盯出一个洞来! 是啊!你的确够灵活的!灵活得像一只偷食的老鼠! 不过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这厮想说的话了,从大西洋拐过好望角才终于到达了太平洋!原来他是想找我说孙红兵的不是,原因就是觉得孙红兵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组长头衔,目的就是想拉拢我! “孙红兵今天又找你麻烦了吧?”高完忽然扭过头来看着我问。 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说:“也不算是找麻烦,我去总经理办公室,忘记跟他打招呼了。”我道,低头喝咖啡。 “你少来了!”高完一语击中我的要害,“只要在公司范围内,除了设计部,我想去哪就去哪儿,想去多久就去多久,他半个字都不敢说我!”他哼了一声,看着我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我看了他一眼说。 “因为他自知理亏啊!”高完冷笑一声说,“他知道他之所以做了组长,都是他拍经理的马匹拍得好!那组长的位置应该是我的!是我的!——你别不信,顾阳,孙红兵他平时都不敢跟我对视!不信你下次找机会观察一下。挺可笑的不是吗?” “呵呵呵。”我无语,低头喝咖啡。 高完又哼了一声,他倒是滔滔不绝的。 “顾阳,”他看着我说,“你知道人善被狗欺这句话么?你越是害怕他,他越是找你茬!”见我低头没说话,他继续说,“还记得那天你跟他在办公室的事儿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是被欺负的!他身为一组之长,怎么能在办公室里对你大喊大叫呢?你是个男人,他怎么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你?——” “这个……”我支吾了一下说,“那事儿,其实我也有错……” “你得了吧!”高完打断我的话,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架势,“顾阳!你怎么能这么没自尊心呢!如果我是你,那天我就跟他干上一架!让他知道我不是好惹的!他就是那种人,典型的欺软怕硬!”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听见他说:“顾阳!我那天确实想站出来帮你撑腰,只是怕把事情闹大了,对你一个新人不利!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一层,我肯定去找领导帮你讨个公道!” 他边说边观察着我的表情,见我低头捧着咖啡喝,他接着说,“别怕!顾阳!你上次在丽人商场大显身手,包括林总在内的公司领导都知道了!你这样的人才,哪家公司的领导都会欣赏的!如果领导们知道你在办公室被一个小组长欺负,他们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他顿了一下,用力吸了一口烟,用力拍下我的肩膀说,“别怕!别被一个小组长踩在脚下了!人善被狗欺啊!顾阳!你知道的,我当你是哥们,才对你这么坦诚的。” 听他说到这里,我终于彻底明白了他的用意!这厮太阴险了!他摆明是在点火煽风,怂恿我去跟孙红兵作对!他好坐收渔翁之利!事情的核心,不过如此! 我忽然觉得这个尖嘴猴腮的人挺可怕的!没想到我会跟这样一个人在一个办公室朝夕相处!为了自身利益,他今天联合我对付孙红兵,指不定哪天为了其它利益,就会不遗余力地联合孙红兵来对付我了! 我不想再跟纠缠下去。我站起身,朝他尽量平静地笑了笑。 “谢谢你的好意!高前辈!”我说,“我自己的事还是让我自己来处理吧!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休憩区。 上午快下班之前,我去公司休憩区抽了支香烟,想了一下邢敏的事儿,并决定下班后去前台慰问一下她,她情绪一定很低落吧? 胡雪娇扶风摆柳般地向我走了过来…… 她今天穿了一件紫红色七分袖小外衫,半开着,里面却是一件粉色的吊带,类似于那种肚兜的形状,下身是低腰牛仔迷你裙,说实在话,那裙子真不能再短了! 她戴着大框茶色太阳镜,挽着一只热带风带的手提袋,笑吟吟地看着我走上来…… “顾阳!”她说,“中午有事儿吗?” 她走过来坐在我对面的高脚凳上,眉目传情地看着我媚笑。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了笑说:“没事呀。” “那好!”她说,“中午有个朋友来看我,我们准备到公司对面的香格里拉吃饭!” 她耳轮上戴着一对超大的热带风格的耳环,一说话那耳环风情地摇曳着。 “那很好呀,”我说,“你男朋友啊?” 她摇摇头,嗔我一眼说:“才不是呢!是女性朋友!”接着她笑嘻嘻地说,“我男朋友就在这里呢!” “哪里?”我扭头看了看孙红兵的位置,他好像有什么事儿提前走了。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她直视着我,伸出食指一点我说,“就是你呀!呆瓜!” 她坐的凳子本来就高,再加上她的裙裾也太高了,而我坐在休闲低沙发了,不知道是她有意无意,她把双腿微微打开了一些,她的牛仔裙本来就短得不能再短了,这样一来,唉…… 罪过罪过!上帝该原谅我这双无辜的眼睛啊!我看丽人服饰该增加一条新规章制度,那就是凡是穿迷你裙来上班的女职员,一律罚靠墙倒立十分钟! 我强行移开目光,忙摆手,讪讪一笑道:“我?……娇娇,你别开玩笑啦!” 孙红兵幸亏不在,要不那厮又要恨不得砍我两刀啊! “没开玩笑呢!”胡雪娇依然直视着我说,眉目挑逗,“我一直把你当我男朋友的呢!这不,我那闺蜜今天来看我,还顺便说要见见你这位大帅哥呢!” 我勒了个去!这什么跟什么啊?! 我极力镇静,正色道:“娇娇!你可别乱说话哦!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你这话会惹事端的!” 胡雪娇哼声说:“你怕什么呀!再大的事由我担着!走!跟我去吃饭,顺便把我那闺蜜介绍给你认识!她也是个大美女哦!” 第八十六章高脚凳 你担着?你拿什么担着?拿你那对绝大无比的波波h担着吗? “娇娇!”我极力平静地说,“我中午还有事儿呢!你们去吧!” “说什么呢!”胡雪娇从高脚凳上滑下来,靠近我,挽着我的手臂,“你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了!哼!我都跟我朋友说好了你会去的,你要是不去,我下不了台了啦!” 她仰脸注视着我,嗲声嗲气的,还一个劲儿将她的胸在我身上蹭来蹭去的,撩得我荷尔蒙大肆分泌! 我朝后退了一步。h 我抬脸看向办公室门口,还好这会儿办公室的人都去餐厅了,孙红兵去提前走了!要不我还真下不了台了! “娇娇,”我说,“实在对不起,我真地有事!” 胡雪娇嘟起红唇,眉头皱了起来。 “什么事儿?”她说,“中午是午餐和休息时间,有两小时呢,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我只好实话实说:“你看,敏儿去站前台了,做为同事,我得去餐厅帮她打饭吧?” 胡雪娇的眉头越蹙越紧,眼中慢慢起了怒气。 “敏儿?”她盯着我说,“她自己不会找人打饭啊?干吗非要你帮她打饭呢?再说了,我们回头给她打包几个菜带回来不就是了!” “那样她会饿的!”我说,“我去餐厅吃完饭,顺便就给她把饭带回来了,举手之劳嘛!” 胡雪娇生气了,盯着我,一言不发。 “你别生气呀!”我讨好地说,“娇娇,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思,是我不识抬举,对不起啦!” 见她依然不吭气。我只好又道:“下次好吗?有机会我请你吃饭,行吗?” 胡雪娇哼了一声,盯着我,突然发问。 “你跟敏儿是什么关系?”她说。 我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这还用问,当然是同事关系了!” “同事关系?”她微皱眉头,审视着我,“我看没那么简单吧?!你是不是喜欢敏儿?” “哪有的事!”我连忙摆手,讪笑着,“娇娇,你想多了,真没有那回事!” “那你干吗对她那么好?”她盯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因为大家都是同事嘛!经理不是说企划部就是个大家庭嘛!” “我也是你同事!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她直视着我问。 “娇娇,”我看着她,耐心地说,“敏儿岁数小,又是外地人,在滨海无亲无故,我们应该多关照她才对!” “哦?”她似信非信地看着我。 “就是这样啦!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的!”我说,“我自己也有个妹妹,在省城读书,她们都还是小孩子,都还需要照顾!我猜你或许也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吧?——” 听我这么说,胡雪娇似乎才释然了。 “好吧好吧,”她白我一眼说,“那就不勉强你了!不过,你要记得你今天的话,下次要陪我一起吃饭的喔!” “好吧。”我说。 胡雪娇这才满意了,摇摆着臀走出了办公室。 我看着她风情的背影,长长吁出一口气,无奈得摇了摇头…… 在开放式办公区通往公司前台与通常公司餐厅的交叉道口上,我撞见了谢鹏。 他正从公司前台那边走过来,似乎在忧虑着什么,紧锁着眉头,闷头走路,差点撞到我身上来。 我推了他一把道:“想什么呢?” “想好事儿了!”他抬眼看我说。 “一个男职员与充气娃娃的孽缘?”我笑他说。 “你,”他推我一把说,“流氓!” 我环顾左右,故作不解。 “刘经理在哪儿呢?”我笑,我当然是指销售部副经理刘邙同志了。 谢鹏没好气地瞟我一眼,撤了一声,继续闷头向餐厅的方向走去。 这娃儿今儿个咋啦?是不是把7g的武藤兰误删了?我看了看他的背影,摇头笑了笑。 当我转身向公司前台的方向走去时,却被谢鹏叫住了。 我站定,回头看他。 “去找敏儿?”他问。 我点点头说:“是呀!怎么啦?” “她现在心情不好,”谢鹏看着我说,“你别去烦她了好吧?”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那她找别人打饭了吗?” 谢鹏摇了摇说:“没有!她说没胃口吃不下!” “怎么能不吃饭呢?!”我看着谢鹏问。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谢鹏没好气地盯我一眼,“我说要给她打饭,她说打回来她也不吃!” 我呆在原地,若有所思地“喔”了一声。 谢鹏冲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嗳!拜托了!”他说,“走啦走啦!去餐厅啦!你给她时间让她清静一下吧!” 看来只好这样了!我轻叹一声,快步跟上了谢鹏。 我捅了一下他说:“你怎么看起来也不高兴啊?” 我这是明知故问的,我知道他是因为邢敏不开心所以才不开心!看来这家伙确实是真心喜欢邢敏的!“因为你快乐,所以我快乐,如果你伤心,我就失去了开心的理由!”好像有一首情歌是这么唱来着! 我们来到餐厅时,已经比较晚了。 餐厅里放着轻柔的班得瑞的音乐,偌大的餐厅里,大家都埋头吃饭,小声说笑着。公司的伙食还算不错,偶尔还有水果甜点之类的,今天也有水果,只是现在都是被大家挑拣剩下的了! 我和谢鹏端着餐盘打好了饭菜,谢鹏去了盛水果的台子,而我找来一次性饭盒帮邢敏打好了饭菜,用塑料袋装好,为了不让饭菜冷却,我还特意把塑料袋口系得紧紧的! 遗憾的是,已经没有猕猴桃了! 我和邢敏都喜欢吃猕猴桃,其实这算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约定,自从看了那则关于猕猴桃的笑话之后,我们就决定对猕猴桃刮目相看了!邢敏说虽然猕猴桃长得难看,但是,也不应该受到别人的嘲笑! (冰箱里有5个鸡蛋,第一个对第二个说:你看第五个鸡蛋,好恶心哦,一身的毛。第二个对第三个说:咦……你看,第五个鸡蛋好恶心哦,一身的毛。第三个又对第四个说:第五个鸡蛋真恶心,一身的毛……结果被第五个听见了,大吼:滚!老子是猕猴桃) 我们决定从此以后要优待猕猴桃,每次餐厅提供水果时,我都要拿两只猕猴桃,一只是自己的,一只是邢敏的!邢敏说,她一看到猕猴桃,就会想到那个笑话,想到那个笑话,她就很开心,很开心就要优待猕猴桃!——把它吃掉! 只可惜今天来晚了,一只猕猴桃都没剩下! 我端着餐盘向餐桌走去,谢鹏已经在埋头大干了。看见我手中的一次性饭盒,他问:“给敏儿的?” 我点了点头说:“不吃饭怎么行呢?站前台也是体力活啊!” “还是你想得周到!”他说,若有所思地低头看着餐盘。 见我走过来坐下,他又问:“你不吃水果啊?” 我放下餐盘说:“我现在只想吃猕猴桃!可惜一只都没有了!” 谢鹏抬脸看着我,“嘿嘿”一笑说:“巧了!我恰好拿到最后一只猕猴桃!”说着他从口袋里把那只猕猴桃拿出来,在我面前炫耀似地晃了晃。 我眼睛一亮,没做声,低头扒了一口饭,然后我手中的筷子就不小心掉到地上了。 “该死!”我骂了一声,钻到餐桌下面找筷子。 在我从餐桌下面钻出来时,谢鹏嬉笑地看着我手中的筷子说:“好同志!在衣服上擦擦,接着用!”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我表情平静地说,然后又煞有介事地看着他说,“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拉链开了!” 谢鹏“啊”了一声,赶紧低头去看自己的裤裆……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面前的猕猴桃抢了过来,乐呵呵地看着他。 “上当了吧!”我说,我把猕猴桃毫不客气地塞进自己的衣兜里了。 “还给我!”他怒道。 “不还!”我说,低头扒饭。 “那是我的!” “你叫它儿子,看它应不应?”我笑道,故意将嘴里的食物嚼得响亮。 “卑鄙!无耻!”谢鹏抓狂了,却无可奈何,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老子恨你!” “恨吧!”我说,继续一丝不苟地吃饭吃菜。 “出来混,是要还的!”他瞪着我,恶狠狠地说。 “但不是现在!”我说。 他捏紧双拳在我面前飞舞,“我要报仇的!” 我说:“行了!乖!你先吃饱了,才有力气报仇对不对?” “无耻!”他骂我说,然后才悻悻地抓起筷子,呼哧呼哧地往嘴里扒饭。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抬脸看着我问:“喂!你说经理干吗总让敏儿去站前台啊?”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说出口的却是:“我怎么知道?” “你看见没?”谢鹏看着我说,“今天早上我看见他时,见他鼻子是淤青的,还有点肿大,像只癞蛤蟆一样趴在他那张胖脸上!” “哦?”我低头喝汤,“我没注意!” “他整个一上午都躲在办公室里,你怎么会看见?”谢鹏瞟我一眼说。 我没说话,也没看他,低头扒饭。 “嗳!”谢鹏说,“你说他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有可能!”我说,继续低头喝汤。 谢鹏很生气地盯着我说:“我就是不明白他干吗要把自己的人往行政部推,行政部又不是人手不够!” “也许他脑子出问题了!”我说,说得轻描淡写。 “没错!”谢鹏附和道,“也许他上个周末,把脑子撞坏了,你没看到他鼻子又青又肿嘛!” “有可能!”我轻描淡写地说。 谢鹏拿眼瞪我。 “靠!你摆明在敷衍我嘛!”他说。 我没答话,推开餐盘,站起身,笑笑说:“我吃饱了!你慢用!”说着我提起塑料袋离开了餐桌。 第八十七章猕猴桃 “喂!你猕猴桃还没吃呢!” 谢鹏在我身后喊道,我回头看他一眼说:“我回去慢慢吃!” …… 快到公司门口时,我放轻了脚步。现在是公司用餐和午休时间,公司里显得过于安静了。 我从门边探出脑袋,向前厅的台子方向望过去。 前台好像没有人,邢敏去哪儿了?我左右环顾,都不见邢敏青春活力的倩影,我摸着鼻子,纳闷地走向前台。 快走到前台了,我才发现邢敏正趴伏在前台的桌子上,纹丝不动,像是睡着了似的。 我赶紧蹲下身体,学着猫“喵喵”叫了两声…… “谁呀?”邢敏在台子后方轻声问道。 我听到椅子移动的声音,邢敏好像站起身来了。 我将那只猕猴桃,举过头顶,举到前台上,拿声捏气地说:“我是猕猴桃呀!邢小姐!” 邢敏“扑哧”一声笑了,似乎也并不急于揭穿我的身份,只是咳嗽了一声。 她也拿着嗓音说:“喔!原来是猕猴桃先生呀!请问你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我继续拿声捏气的,“就是来看看邢小姐!听说她不太听话,连饭都不想吃呢!” 邢敏又“扑哧”一声笑了,她说:“猕猴桃先生,我现在还不饿呢!当然,我饿了我会找东西吃的!” “这样啊!”我笑着说,“那么,邢小姐可以不可以先把我吃了?” 邢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忍住笑说:“那好呀!恭敬不如从命了哦!猕猴桃先生,那我就要把你吃掉啰!” “吃吧吃吧!”我说,“反正那些鸡蛋们都讨厌我,它们都嫌我长得太丑了!” “可我喜欢你呀!猕猴桃先生!”邢敏笑着说。 “是吗?”我说,“如果喜欢我,那你就吃掉我吧!我愿意献身填饱美女的肚子呢!”说着我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我从台子下面忽然站起来,笑看着邢敏。 邢敏也笑看着我,不过脸蛋儿红得像只苹果。 我把猕猴桃递到她面前,她伸手接过去,笑着低头看那只猕猴桃。 我笑笑说:“快吃了吧!敏儿!” “嗯!”邢敏应了一声,开始小心剥猕猴桃的衣服。 我发现邢敏的眼睛红红的,似乎眼角还有泪痕,我怕她难堪,所以装作没有注意。我把装饭菜的塑料袋搁在前台上,我说:“吃了猕猴桃,再乖乖把饭吃了!我特意给你打的,你可不能不吃哟!” “嗯!我吃!谢谢哥!”邢敏抬脸看着我笑笑说。 见她情绪好点儿了,我说:“敏儿!别担心,傅德志不会一直让你站前台的!林总知道你是企划部的人,如果林总看见你老在前台,她也会怀疑的!” “可是,”邢敏抬脸看着我,不无担忧地说,“经理会把我弄到行政部去的,那样我就只能天天站前台了!” “不会的!我保证!”我哼了一声说,“如果傅德志敢那么做,我再去找他算账!他是企划部经理,他有什么权利做出人事安排?!” 当然,傅德志有可能借故通过人事部经理朱元章来把邢敏弄到行政部去,但是,我想傅德志并不想把邢敏弄走,我猜他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这个小女孩,目的是让邢敏知道,他是她得罪不起的上司! “哥!你别去!”邢敏眼巴巴地看着我说,“他已经对你怀恨在心了!你要小心点!其实是敏儿连累了你!我吃点苦受点委屈没什么的,我是担心哥,怕他对你不利!哥!我怕你离开公司……” “好了好了,”我朝她摆手道,安慰她说,“你放心吧!你太不了解你哥了!你哥我是什么人,一般人想把我整出公司,那是很困难的事情!” 邢敏眼中的担忧并未消散,她注视我说:“哥!你还是小心为妙呀!” “知道了!”我故作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趴在前台上,笑看着她说,“敏儿!哥不用你担心,你自己不难过,哥就放心了!” “嗯!哥!我不难过!”邢敏乖巧地看着我说。 “那笑一笑给哥看一下!”我说。 邢敏害羞地摆了一下手,红着脸说:“哥!你看着我,我不好意笑啦!” 我呵呵呵地笑着,见她已经剥好了猕猴桃,我说:“快吃吧!你看,你把人家衣服都扒光了,小心人家着凉!快吃了人家吧!” 邢敏的脸蛋更红了,又急又羞看我一眼说:“哥!你又对我使坏!” “有吗?”我笑,“我是在开玩笑逗你笑耶!” “就有,”邢敏哼了一声,“你讨厌,人家不理你了!”说着她佯装生气地转过身子去。 我看着她的腰身,那套漂亮的前台制服穿在她身上极为合身,腰部、臀部的曲线玲珑有致,还多出了一份平素很少见到的成熟气质。 “好吧,”我笑看着她,失望地打了个响指,“既然你讨厌我,那我走啦!”说着转身便走…… “嗳!”邢敏迅即转过腰身来,“哥!你别走……”她说这话时,原本红润的脸蛋儿上面又增加了一圈红晕,仿佛抹了胭脂似的。 我回头看向她,笑了。 “为什么?”我说。 邢敏的脸蛋勾了下去,支吾着说:“因为……因为我还得请哥哥帮我把饭盒带走扔掉呢!” “好吧!”我笑着说,“在下十分乐意为邢小姐效劳!” 吃完了猕猴桃,邢敏将饭盒从塑料袋里拿出来,打开饭盒,然后抬脸看我,大概是见我站在边上看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吃饭。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后笑着把她的水杯搁在前台上,俏皮地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哥!”她说,“你帮我倒杯水好不好?” “没问题!”我笑看着她说,“在下十分乐意为邢小姐效劳!” “哥!你真好!”邢敏朝我嫣然一笑说。 她脸蛋红润有光泽,笑起来格外漂亮!我忍不住伸手在她脸蛋轻轻捏了一下,然后笑看着她说:“只要你乖乖把饭吃完,哥什么都答应你!” 邢敏嘟起小嘴,恨恨地看着我说:“哥!你捏我!”话是这么说,但看她表情,却是很开心的样子。 “你上次还捏我呢!我捏下你就不行了!”我笑道。 “那是帮你按摩解除疲劳好吧?”她故作生气地耸起了鼻翼。 “一样!”我笑说,“都是捏嘛!” “哪有这样的!哼!”她横我一眼说,“哥!你耍赖!” 我拿起她的杯子,晃了晃说:“你现在知道的太晚了!兄妹都认了!” “我要毁约!”她说。 “门都没有!”我说,“卡哇伊小姐!” “喂!哥!”她朝我喊着,“谁是卡哇伊小姐?” “你呗!”我说。 “好呀!哥!”她气呼呼地说,“我也跟你起个外号!” “随便起!”我说。 邢敏歪着脑袋,想了两秒钟,眼睛一亮,卡看着我说:“有啦!嘿嘿!这下好笑了!” “是什么?”我说。 “猕猴桃先生!嘿嘿!” 我愣了一下,然后哼了一声道:“行!你够狠!把最难听的外号留给你哥了!” ……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 压心底压心底不能告诉你 晚风春过温暖我心底我又想起你 多甜蜜多甜蜜怎能忘记 不能忘记你把你写在日记里 不能忘记你心里想的还是你 浪漫的夏季还有浪漫的一个你 给我一个粉红的回忆……” 我最爱的季节是夏季,最最爱的是初夏的清晨,花儿半开,柳儿新绿,晨风轻轻的,空气中似乎都洋溢着甜蜜的滋味,让情不自禁地想起李玉玲的那首经典老歌《粉红色的回忆》…… 初夏时光,仿佛恋爱的滋味! 可是,当我在公司楼下撞见那张胖脸时,我就“失恋”了! 傅德志嘴了叼着香烟,腋下夹着一只黑色公文包,正从地下车库方向走过来,看上去像是一个粗俗的暴发户。 而我背着肩包,正从公交站牌地方向,向旭光大厦快步走过来。我和他正面前行,如果保持之前的行走速度,我们很可能就会在路口的地方碰上! 什么叫冤家路窄?这就叫冤家路窄!昨天早晨在电梯间撞见他,今天早晨在公司楼下撞见他,为什么我越是尽量避免跟他打照面,为什么偏偏就要撞见他呢?! 我蹲下来,装作系鞋带的样子,等他先走,我相信他也不愿意撞见我对吧? 我眼睛的余光瞟着他,他从地下车库那边走过来,走到旭光大厦楼下的小广场,他停下了脚步…… 没错!他停下了脚步!他在看我,他在等我! “该死的!”我在心里叫了一声。 看来我想错了,我不想见他,并不等于他不想见我!他分明在等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 我知道装不下去了,只好站起身,摸了下鼻子,眼睛看着别处,装作没看见他,绕过他,我决定快步向楼下大厅奔去为妙! “站住!” 在我低头绕过他身边时,他沉声叫住了我。 “该死!”我又在心里叫了一声。 我抬脸看向他,他的鼻子似乎已经消肿了,只留下淡淡的淤青的痕迹。他的眼睛里盛着怒火,因为眼睛太小,那怒火向外散射着…… “早啊!”我向他打了一声招呼。 我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相当滑稽,因为我一时拿不定主意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他,是冷脸以对,还是笑脸相迎? 他的鼻空朝天,冷冷地哼了一声。 “怎么?”他盯着我说,“你怕了?你躲什么躲?躲得了初一,你躲得了十五吗?” 我心里哼了一声,我躲你不是害怕你,而是害怕难堪,你好意思看见我,我还不好意思看见你这老秃驴呢!脸皮厚得可以当搓衣板了!——我操! “没、没有呀,”我摸了下鼻子说,“我没看见你!” 傅德志没理会我的话,直盯着我,用力吸两口香烟…… “怕了早点滚蛋,”他说,“识相点吧!免得老子动手!” 我退后一步,看着他说:“我是通过正常程序应聘进入公司的,而且我也没有违反任何公司的规章制度,你想让我滚蛋,可能没那么容易吧!” 傅德志哼了一声,嘴角挂着一抹无情的冷笑。 “我想让你滚蛋,”他说,“你就必须滚蛋!只要你在企划部,就是我说了算!” 我也冷冷地看着他,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对不起!”我说,“我不会滚蛋的!——不!我是不会主动辞职的!我不信你能一手遮天!”我想说的是他并不是公司一把手,他无法掌握一切生杀大权! 第八十八章看你玩得起不 “好呀!”他说,“你想跟我玩?没问题,我陪你玩,我看你玩得起不?”见我偏着脑袋没说话。他哼了一声,继续说,“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你自己辞职说起来也好些,等我让你灰溜溜地滚出公司时,我看你还有脸见人不?” 我有点火了,想起眼前这个卑鄙小人的卑劣行径,想起了邢敏所受的委屈。我突然抬眼怒视着他: “傅德志!你想整我没问题,”我说,“但是,敏儿有什么错?她还是个小女孩,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她?你凭什么罚她去站前台,她做错了什么?”想起这些,我就怒不可遏,我又补充了一句说,“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傅德志看着我,反而得意地笑了。他笑哈哈地觑着我。 “啧啧,”他说,“好一个愤怒的文艺青年!老子出道时,你还乳臭未干呢!还想教训我,你还差得远!”他冷笑一声,盯着我继续说,“我这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你自动辞职,要么我会让你灰溜溜地滚蛋!” 我真想一拳爆了他的猪头!可我必须忍了,因为我并不崇尚暴力,虽然我觉得有时候暴力更直接有效!我轻轻吁了一口气,迎向他冰冷的目光。 “我告诉你!傅德志!”我说,“有什么手段,你尽管使出来,我不会怕你的!”我忍了忍怒气,继续说,“如果你是男人,就别欺负女人,你胆敢再对邢敏做什么,我第一个不答应!” 傅德志觑着我,目光像是在把玩我。 “行!有种!”他冷笑道,“我会让你明白一个道理,跟上司斗,输的那个人永远是你!”他扬手将烟蒂弹飞了,盯着我,语气阴险地继续道,“想跟我斗,小子,你要顶得住哦!” 说着他带着一脸阴冷的笑,转身向大厅门口走去。 我看着他矮胖的背影,极力克制住胸中的怒火,在我视线里,他多么像一只螃蟹在沙滩上爬行啊!上帝! 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再加上我的性子刚烈,属于服软不服硬的角色!我暗想我就不信他能把我怎么样?! 然而事实上,这个时候我还是低估了傅德志,正如白琴以前提醒过我的那样,傅德志绝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这个时候,我也远远想不到他会千方百计地对付我,不惜手段,卑劣如斯者极为鲜见! 等傅德志进了电梯,我才踱进电梯间,乘电梯上到十五层。 我看见邢敏在站前台,而且面色苍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见我进来,她迅即挤出笑脸,向我打招呼。 “早呀!哥!” 我走进前台,看着她的眼睛…… “你没事儿吧?”我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生病了?” 邢敏目光躲闪,佯装忙着收拾前台的物品。 “没、没有呀,”她低着脸蛋说。 见手她手忙脚乱的,我猜她心里肯定有事儿。我故意拉下脸,严肃地看着她。 “敏儿,”我沉声说,“你昨天不是说,以后什么事儿都要跟哥说的吗?怎么能言而无信呢?——告诉哥!是不是傅德志刚才威胁你什么了?” 我突然想到傅德志方才一定跟邢敏打过照面了,是不是他对她说了些什么? 邢敏抬眼迅速地看我一眼,尔后又勾了下去。 “没、没有,”她小声说,“真的没有,哥。” “那你身体不舒服?”我说“脸色怎么这么差?” 邢敏抬脸看我一眼说:“是呀!”说着她勾下脸去,脸蛋儿泛起了红晕,“我来那个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用力摸了一下鼻子,表情很不自然。我低头从包里拿出一盒珍珠奶茶递到她面前。 “这个给你。”我说。 邢敏不接,摆手说:“哥,我不要,这是你的珍珠奶茶……” 我伸手打断她的话,然后模仿着“益达”口香糖的电视广告词,朗声道:“不!这是你的珍珠奶茶!”说笑着我将珍珠奶茶塞到她手里…… 邢敏嗤嗤地笑了,但她依然不好意思接,推还给我说:“哥!我有吃过早餐,你给自己喝吧!” 我刚想说句什么,就听见身后有高跟鞋咔咔咔地声音,由远及近…… 我扭头看过去,见林曦儿宛如一阵初夏的轻风从公司门外飘了进来…… 她今天的穿扮很有夏天的感觉,有层次感的绿色连身裙短裙,上面散落着深浅不一的绿色几何图案,是亮点。白色小西装外套,配以白色珍珠项链,尤其是那双深绿色的高跟凉鞋,既简约,又时尚! 我敢说她今天在街上的回头率肯定是百分之百,绝对养眼,ol装的经典风范! 她微扬着精巧的下颌,傲慢地走了过来…… 我已经来不及把珍珠奶茶藏起来了,而且她正好也看见了我手中的珍珠奶茶…… 我和邢敏很不好意思地站在那里,都有些尴尬…… 林曦儿站在距前台几步之外的地方,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她微微皱起眉头…… 邢敏有些慌乱,忙朝林曦儿微微欠了欠身说:“林总早……” 我摸着鼻子向她招呼道:“早啊!林总……” 她扬了扬手中乳白色手袋,目光盯向我…… “顾阳,”她说,“你们在那吵什么?不知道这是在公司啊!” “对不起!”邢敏慌忙解释说,“林总!都是我的错,不关顾哥哥的事儿,对不起……” “顾哥哥?”林曦儿狐疑地瞟了我一眼,唇角牵起一抹不屑。 邢敏自知失言,红了脸儿,极难为情地吐了吐舌尖。 林曦儿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和邢敏,她说:“我不管他是什么顾哥哥,还靖哥哥,总之不得在公司里喧哗,你们听见没有?” “我知道了,”邢敏忙应道,“对不起,林总……” 我讪讪一笑道:“林总,我这就回办公室!” 林曦儿用力盯了我一眼,然后一甩秀发,扭着腰肢,踩着她那双漂亮的绿色高跟鞋走开了。 我回头佯装生气地看着邢敏说:“看吧!都是你!” 邢敏吐了吐舌尖,调皮一笑说:“哼!都是哥的错!” “赶紧拉着吧!”我再次把手中的珍珠奶茶递到她面前,“再不收起来,一会杨副总该来了!”我又打趣了一句说:“这是公司前台,不是冷饮店的柜台!” 邢敏这才接了珍珠奶茶。 “好好照顾自己,”我看着她说,“我回办公室了,卡哇伊小姐!”我忍不住顺手在她脸蛋上摸了一下,她的脸蛋细腻滑嫩,有丝缎一样的质地! 邢敏又脸红了,她嘟起小嘴,佯装不满地看着我说:“好好回去上班吧!猕猴桃先生!” 我离开了柜台,心里乐道,这丫头的脸蛋就像是含羞草的花瓣,碰不得!动不动就要发出红色警报! ……… 上午我去找琴姐说了我对夏娃之秀平面表现的想法,她也觉得非常不错,同意采用我的创意,画面的主角是夏娃,背景是原始森林,她踩着花草欢快地奔跑,头戴用绿叶红花编织的花环,身裹大片绿叶遮体…… 画面的左侧三分之处是亚当,她的目光须臾不离地追随着夏娃婀娜多姿的腰身…… 等样品出来后,林曦儿一定会满意我的创意的,对此,我很有信心。我又想起早上在公司前厅见到林曦儿的那一瞬间,她的确非常漂亮动人,尤其她今天的穿扮,总让我联想到美好的初夏时光…… 说心里话,我现在挺乐意见到她,挺乐意呆在她身边的,不说别的,只要是男人们都会懂的,谁不愿意跟那样一个大美人呆在一起呢?就像一幅清新的水墨,赏心悦目,似乎她身边的空气都散发着花草的芬芳。最重要的是,她对我的态度虽然不够好,但较之以前,是好得多了! 手头的确找不到活儿干了,现在孙红兵连收集材料的活儿都不交给我了,他一定是收到了傅德志的圣旨,要架空我的工作。 架空就架空吧,反正工资照发,人生难得清闲呢! 我看孙红兵不在办公室,将qq设置成了在线状态…… 我随意拉动了一下鼠标,浏览着好友列表,那些qq个性签名真是五花八门——“隐形的翅膀”是邢敏,个性签名是“如果你看到面前的阴影,别怕,那是因为你的背后有阳光!”。 “娇娇”是胡雪娇,个性签名是“绑不住我的心就不要说我花心!” “独孤求败”是郝建,个性签名是“点的是烟、抽的却是寂寞。”当然,郝建还有个小号,网名很黄很暴力,叫“爆你菊花【敏感词】”。 “路易十四”是谢鹏,个性签名是“不能自拔的,除了爱情,还有别人地里的萝卜。” 孙红兵的网名就是孙红兵,个性签名是“我那么喜欢你,你喜欢我一下会死啊?” “我心永恒”就是我的网名了,取自电影《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foreverinmyheart》! 我的个性签名是“睹物思人的后半句,永远都是物是人非!”我这个qq签名已经很久了,好像柳青离开我之后,我就一直没动过! 让我很意外的是白琴的个性签名,琴姐的网名是“幽谷百合”,她的个性签名是“男人就像qq农场里的狗一样靠不住!” 我盯着白琴的qq头像看了好一会儿,她以前的签名不是这个,显然这是她最近才改写的,她为什么会写这样一句签名呢?在我印象中,她从来都是一位说话温言细语的好女人,她怎么会写出这么一句签名来骂男人呢? 当然,我明白她这句签名是所指,并不是一竿打翻一船人!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如果烦恼是星星,喜悦是浮云,那么,我的天空是繁星满天,万里无云。 开心总是昙花一现,烦恼总是不请自来。 第八十九章报复计划 我刚开心了没多久,烦恼就来了!我知道傅德志终于琢磨出了报复计划,而且已经开始付诸实施了!起初我并未意识到是他在整我,之后听了白琴的话,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事情发生在下午,那时候离下班已经不到两个小时了。 孙红兵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将一摞资料拍在我的办公桌上,嘴角牵起一抹幸灾乐祸地笑意,仿佛在说:“小子!这回你死定了!” 我愣了一下,看看孙红兵,又看看面前那一摞资料。 “这是什么?”我抬眼看着他问。 孙红兵盯着我,哼了一声。 “什么?”他瞪我一眼说,“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是你想要的东西!” 我低头翻了一下桌上的资料,见上面有“丽人商场夏季营销方案”的字样,我似懂非懂,抬脸看向孙红兵,眉梢微微皱了起来。 “什么?”我说“到底要我做什么?” “你不识字吗?”孙红兵觑着我,哼声道,“你不是对我的工作分配不满吗?你不是想做大活儿吗?这就是一个大活儿!”说着他瞟了一眼桌上那份资料,嘴角挂着不易察觉的冷意。 我低头又翻了翻那摞资料,然后看向他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丽人商场的夏季推广方案?” “这回你满意了吧?”孙红兵抱着双臂,觑着我道,“你知道,林总和杨副总都很重视丽人商场的夏季营销方案,因为这直接影响到丽人服饰的销售业绩,你也很清楚,提高销售业绩最重要的方式就是广告推广!” 我的眉梢越蹙越紧,心中的疑云也越堆越厚。 “可是,”我看着孙红兵说,“为什么要重做丽人商场的广告营销方案呢?既往不是有一套推广方案吗?” “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孙红兵不耐烦地盯我一眼道,“这是林总的主意!林总对既往的那套方案很失望,她希望能作出一套令她更满意的广告营销方案!”孙红兵扬扬眉毛,接着说道,“现在是夏季,是丽人服饰销售的黄金季节,林总和杨副总决定趁这次促销活动的契机,在点一把大火,将丽人服饰的销售额至少提高十个百分点!” 十个百分点,对于一个发展成熟的服装公司,要将销售额提高过十个百分点不是容易的事情!就像奥运会这种时节顶尖级的体育比赛,每一名运动员的潜能都已到达极限,想要提高几秒、甚至零点几秒都是非常非常艰难的事情! 而且,我心中的疑问显然还不在于此,而是在另一个问题上。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孙红兵,显然他也看出了我心中的困惑,只是他故作视而不见,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 “可是,”我用力呡了一下嘴唇,看着他问,“这种大型广告推广不是应该交给专业的广告公司去做的吗?林总和杨副总为什么会把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企划部来做?” 孙红兵打断了我的话,他皱眉盯着我道:“我说顾阳,你不是天天喊着要做大活儿吗?你不是说小活儿做得不起劲吗?你知道不知道,下午在会议室,我和经理费了多少口水,才为你争取到这么一个大活儿!”见我目瞪口呆,孙红兵瞟着我,哼了一声,补充道,“让你好好过把瘾!” 我有些发急,我倏地站起身,看着孙红兵道:“你是知道的,企划部无法完成这么大的工作任务!我们……” “怎么就不能呢?”孙红兵抢白我一句道。 我极力稳住语气,我说:“因为企划部不具备专业广告公司的实力,我们没有仪器,没有渠道,没有……” 孙红兵似乎看出了我的隐忧,他觑着我,得意地哼了一声。 “得了得了!”他挥挥手道,“这些不必你操心!林总说了,企划部只要给出具体的广告实施方案——电视和平面文案,以及平面草图,然后再交由广告公司印刷,至于是出喷绘,还是出写真,还是什么其它形式,这就与你无关了!”孙红兵瞟了我一眼,继续道,“事实上,你只要完成一份出色的广告文案!平面表现白组长她们会负责设计!” 我似乎是弄明白了这项工作任务的性质了,不过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那就是公司领导为什么决定把这种事情交给自己的企划部来做,而不是委托专业的广告公司代理?这是林曦儿,还是杨万里的主意?他们为什么要采取这种特别的形式呢? 我还想问些什么,孙红兵已经不耐烦了。 “顾阳,”他说,“我想你只有三天时间,你最好立刻行动起来!”他哼了一声道,“祝你好运!”说着他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见我一头雾水的样子,他似乎蛮开心的! 我看着他的背影,愣怔了好半响,才坐下来,仔细桌上那一摞资料。 很快我就看到了“思美广告”这几个字,这些资料是“丽人商场”既往的推广方案,代理广告公司正是“思美”!也就是我之前向它发出简历却石沉大海、而郝建发出简历三日之内就接到成功聘用的电话、在滨海市数一数二的广告界大佬——“思美”广告传媒有限公司! 我粗略地翻看了桌上的资料,都是历年来,思美为丽人商场量身打造的广告推广实施方案。那些推广方案,即使是我从一名广告业的专业角度去看,都是无可挑剔的!至少不是h市的“海纳”那种小广告公司所能达到的水准! 翻到最后是思美广告为丽人商场制定的最新推广方案,日期是去年年底。方案同样非常专业,也跟丽人服饰的品牌文化紧密相随!找不出任何一丝纰漏与不足! 我掩卷吁了一口气,心想为什么这一次丽人服饰要推翻既往的方案呢?而且还要由公司的企划部来完成具体的表现呢?难道丽人服饰同思美广告之间产生了什么误会,公司上层要终止跟思美的商业合作?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一时真地无法弄明白这其中的究竟了! 如果公司上层对丽人服饰的营销推广要求这么苛刻的话,即使我使出浑身解数做出了文案表现,我能超越思美广告吗?林曦儿和杨万里会满意我的文案表现吗?如果我的文案表现没达到公司上层的期望值,他们一定会对我很失望!——不!不仅仅是失望!丽人服饰的营销推广新方案是公司上层做出的重大举措,直接关系到丽人服饰的销售业绩,间接关系到公司的整体发展趋势! 孙红兵也说林曦儿和杨万里非常重视这项工作,而且要通过这项工作期望使销售额提高至少十个百分点! 这样说来,如果我搞砸了这项工作,后果不堪设想!不仅仅是让公司上层失望那么简单,我必定会被踢出公司!这样一想,我的心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仿佛忽然从空中掉下来一块巨石,压在我胸口,我有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我不明白公司上层为什么会放心把这么重大的工作交给企划部,交给我?难道他们都吃错药了吗?他们凭什么无故信任我这个无名鼠辈呢?他们凭什么把关系到公司发展前景的重大任务压到我肩上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我隐约感觉到其中必有蹊跷,而且这蹊跷一定跟傅德志和孙红兵有关系!是的!绝对是这样!傅德志视我为绊脚石,孙红兵视我为情敌,他们都巴不得我把事情搞砸了,然后灰溜溜地滚出公司去!他们一定认为,只要我消失了,他们才能各得其所! 我雕塑一样坐在办公桌前,目光直直地盯着电脑屏幕,一时有点乱了方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这时候有个qq头像在屏幕上晃动了一下,我收回散漫的目光,一看是“空谷幽兰”,是白琴! 我抓过鼠标,点开对话框…… “小顾,下班后在公司楼下等我,我有事找你!” 我想都没想,快速敲打几下,回复道:“好的!姐!待会见!” 下班后我跟邢敏发了个讯息,告诉她我今天有事,不能跟她一起走了。然后我径直乘电梯下到楼下大厅,我走到旭光大厦门外,沿着街道走到街道拐角处,我站在那里等琴姐。 我点了支香烟用力吸了两口,不时地朝旭光大厦地下车库的方向望两眼。 不一会儿,一辆白色“天籁”出现在我的视线内,是琴姐的座驾。白色“天籁”行驶到我面前,白琴放下车窗玻璃,朝我招呼说:“上来吧!小顾!” 我奔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 琴姐今天穿一身白色裙子,上面有许多素雅的碎花,一件v领的浅紫色雪纺纱上衬衫,给人一种秀雅美好的感觉。 琴姐将车开了出去,车窗升起来,车内开着冷气,很凉爽!喧嚣的世界都隔离在车窗之外,坐在她的身边,我总感觉到一种宁静,像爱尔兰田园生活! 我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依然飘散着淡淡的熟悉的香气,这车,这人,这时光都让感觉非常的舒心,仿佛烦恼的事儿都不曾出现过。 三十岁的女人,褪去了二十岁青涩的外在,内心却更趋向于成熟,似水流年悄悄沉淀,化为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像一方璞玉被岁月打磨得日臻完美,精致与细腻,衍生出一种硕果熟透般的女人味! 白琴,无疑是最完美的那一方美玉,一个集容貌、气质、智慧于一身的三十岁女人! 白色“天籁”行驶在市区最繁华的街道上,此刻正值交通高峰期,十字路口又多,白琴的注意力多半都在驾车上,尽管她技术娴熟,却依然很认真,一丝不苟的样子。她平素在公司里做事也是这么一副一丝不苟的神情。 她掌着方向盘,时不时转脸仔细看我一眼,问了我一些近况,主要是生活方面的事儿。 我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太好,可她的表情依然十分亲切,似乎她最近过得很辛苦,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倦容还是从她的眼角、神色显露出来…… 我蓦地想起今天看到的她的个性签名“男人就像qq农场里的狗一样靠不住!”,再联想到邢敏所言白琴的丈夫对她很不好,还经常使用家庭暴力,我猜测白琴的这句签名是不是指的就是她的丈夫呢? 第九十章她丈夫是个什么样的男… 她丈夫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男人?虽然我和他未曾谋面,我心中却对他已生反感!琴姐的身世这么可怜,那个男人既然娶她为妻,就应该好好爱她,小心呵护她,怎么能对她拳脚向上呢? 我不由地想起了某些有关情感婚姻的电视剧,脑海中一时浮现出许多相关词汇,比如“家庭暴力”、“与狼共枕”、“婚内强见”、“同床异梦”、“闺中怨妇”等等,一联想到这些成语,我的心顿时再次郁闷起来,同情,并且极为愤慨! 大概出身中文系的缘故,我向来喜欢“咬文嚼字”,中国的文字博大精深,既形象生动,又含蓄雅致,就像中国水墨画一样具有美感! 琴姐的qq名字是“幽谷百合”,如果说“空谷幽兰”是形容既清且艳的少女,那么“幽谷百合”绝对是形容既美艳高贵的少妇!而“青水碧莲”更适合形容那种独立高雅的女子! 在我的理解,“幽谷百合”这个词还带着寂寞、带着欲念、带着不为人所理解所疼惜的幽怨!这让我想起了大学所读的一本名著——法国著名作家巴尔扎克长篇小说《幽谷百合》! 这本书是法国文学宝库中一颗璀璨的明珠。它用了诗一般的语言讲诉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费利克斯是一个青年贵族,他爱上了有夫之妇莫瑟夫伯爵夫人。伯爵夫人的家庭生活极为不幸,她的丈夫性格暴躁,对她缺乏真正的爱。这样缺乏爱情的生活自然枯燥、平淡。费利克斯进入到莫瑟夫伯爵夫人的生活后,在她一潭死水的生活中掀起了波澜。但是莫瑟夫伯爵夫人对丈夫却十分忠诚,她压抑着内心的痛苦,拒绝一种不道德的生活方式。后来,费利克斯到达巴黎,在贵妇人迪特利的引诱之下,堕入爱河。莫瑟夫伯爵夫人得知这个消息,痛不欲生,她选择了死亡作为自己解除痛苦的办法,把死当做是天主的恩赐,看成自己命运的结局。在她临终时,费利克斯来到她的身边,读到了她留下的信。这封信中她表露了她的真实情怀以及不得已的苦衷。 这个故事发生的背景,是在一座中世纪的古堡。这是一曲哀婉动人的爱情悲歌。 小说的开头是这么写的: “那里展现一座山谷,起自蒙巴宗镇,延至卢瓦尔河。两边山峦有腾跃之势,上面古堡错落有致;整个山谷宛如一个翡翠杯,安德尔河在谷底蜿蜒流过…… 我注意到在一棵白桃树下,葡萄架中间,有一个白点,那是她的轻纱长裙。可能您已经知道她就是这座幽谷的百合花。为天地而生长,满谷飘溢着她美德的馨香……” 这部优秀小说绝对是巴尔扎克的代表作,我读过几遍,我被书中缠绵悱恻、如泣如诉的情节所打动,被优美的文字所打动,唏嘘不已,扼腕长叹,这的确是一曲爱情的悲歌!它的同名电影我也看过好几遍! 事实上自打第一眼看见白琴,我就联想到了这部小说,联想到了莫瑟夫伯爵夫人,她是美艳的少妇,善良,忠贞,就像书中所描写的“……她就是这座幽谷的百合花。为天地而生长,满谷飘溢着她美德的馨香……” 然而,直到今天,直到我看见白琴眼中的倦容,和掩藏在眉头间的凄楚,我才把她真正与“幽谷百合”这个成语想到了一块,她此刻的模样不正是小说中莫瑟夫伯爵夫人凄楚动人的样子么? 我为此心生疼惜,我的心不由地揪扯了一下! 我转脸看她,她也正好转脸看我,她浅浅一笑,这一笑依然充满了温柔的力量,可是我察觉出她浅笑的背后一定隐着一段又一段不幸的遭遇…… 我朝她笑了笑,故作随意地将脸转过来,看向车窗外…… 我知道琴姐今天找我肯定有什么事要对我说,我在猜想到底会是什么事情呢?是她的私事,还是工作上的事情?不过,我知道我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 不幸的是,塞车了,车流如潮,白色“天籁”身陷囹圄,前后左右都被人包抄!顿时喇叭声响彻一片,震动了半边天空。 各种不同档次的车在周围走走停停,车主们都烦躁不安,她没有按一下喇叭,坐直身子,目眺前方,安静地等待着…… 我则饶有兴致地阅读着那些车尾形形色色的警示语,人称“车博”,我平素搭巴士上下班时,有意无意都喜欢看人家的车尾,这可能是我的职业习惯,从某种角度而言,车尾警示标语和广告标语有相通之处,见到有创意的车尾标语,我会有心记下来,回家会记录在我那只厚厚的牛皮纸笔记本上,那笔记本记录很有我看到和听到的有意思的事物,很可能其中的某个事物在不经意间就会触发我的灵感,应运到我的文案创意中去。 久而久之,我的收集了许多车尾标语,我赞成有人称它为“车博”! 那些车博内容丰富,五花八门呢!大都配有不同的卡通表情。 有比较文艺的,比如“距离产生美”,“人生如戏,全靠车技”,“嗨起来,跟着喇叭的节奏”,“多拉快跑,为中石油做贡献”。有装小清新讨喜的,比如“别吻我,我太娇小”,“吻了我,你要花大价钱的”,“大龄剩女、追尾结婚”,“我怕修,请勿kissme”。有戏谑加搞怪的,比如“你先走,我断后”,“我牛,我是蜗牛”,“招手即停,只限美女”,“别追了,本人已婚”。也有自嘲式的,比如“驾校除名,自学成才”,“买的证,租的车,你看着办”,“无人驾驶,请勿靠近”。还有暴力倾向的,比如“大修缺钱,欢迎追尾”,“核弹后置,保持距离”,“喝酒开车,就是快”。 我想想那些被我收集起来的车博,就有些忍俊不禁,摸着鼻子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儿。唉,人类从来都不缺乏幽默感啊! 白琴转脸,笑看着我问:“笑什么呢?小顾……” 我顺了顺自己的领带说:“没、没什么……” 白琴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前方的车尾,看了过去…… 一直行驶在我们面前的是一辆可爱的绿色女式车,奇瑞qq3,一路上它都在慢慢晃,好在琴姐性子好,换成别个脾气暴躁的男车主,早就想歪法超车了!前面的车主好像是个年轻的女车主,绝对是新手上路,也就是传闻中“马路杀手”! 不过这女车主还蛮可爱,在车尾打出标语——“mm初驾,小心!”外加一个装可爱的卡通表情! 我左前方是一辆深红色雪佛兰,车尾标语是“别碰我pp,我喊非礼了!”如果那车主是女人,这话说得还有那么一些妖娆,如果车主是个男人,那得多恶心! 这时候一辆黑色奥迪rs6从右后方嗖地插了进来,试图从前面的车挪开的空隙里突出重围。车主是个三四十岁样子的胡茬男,他车尾的标语竟然是“禁止刚交!” 我和白琴的目光恰好同时移过去落在那块标语上…… 白琴的面颊倏地就红了! 怔了片刻,我们的目光又同时从那块标语上弹开了,白琴目视前方,突然按了一下喇叭,反常地抱怨了一句说:“怎么这么慢呀!” 我知道她按喇叭的举动是在转移注意力,故作若无其事,表明自己没看到那块标语,或者看到了也没在意上面写了什么。 “是呀!真慢!” 我又捋了一下胸前的领带,附和了她一句,也故作没发现她的难堪一样,若无其事地转过脸去,看着车窗外,用力摸着鼻子…… 我不喜欢穿西装,更不喜欢打领带,但上个周末没时间洗衣服,换下来的衣服至今还堆在租房的椅子里呢!只有一件白衬衫和深蓝色翻领t恤是干净的,所以这两天就只能把它们穿在身上遮体了! 问题是外面是白衬衫,里面却是一件蓝色t恤衫,还是翻领的,露在外面绝对不伦不类,极为难看,为了掩盖这种不和谐,我只好扎上这条被我塞在箱子最底下的唯一的黑领带! 而且与之配套的胸针却再也找不见了!于是我不得不随时顺手捋一下领带,尤其是在喝东西的时候,因为有几次我放当不羁的领带都险些跳进餐厅的排骨汤和拿铁的黄褐色液体中了! 丽人服饰的公司总部在旭光大厦这么高档的写字楼上,公司里还有那么多大美女,我不说要穿上名牌套装去上班,好歹也不能像郝建一样,穿得像个二逼青年吧! 我和郝建还是有区别的,我是有文才,而他是鬼才,我是文艺青年,他是二逼青年,我是很闷骚,他纯粹是很骚! ……… 交通被交警疏通之后,白色“天籁”终于流畅地上路了,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了五一广场附近。 白琴转脸看我,呡唇笑了笑。 “小顾!”她说,“姐知道你忙,姐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 我说:“没事的!姐!”其实我很喜欢叫她姐,但是能随心叫她姐的机会并不多。 白琴将车子开向五一广场的南边,那里有个规划的停车区,他熄火停车。 五一广场周边有很好的绿化带,栽种了许多花草,许多花儿都开满了鲜艳的花朵。还有樱花树、海棠、棕榈树。 这个停车区正好在几株高大的棕榈树下面,周围拥簇着开得正艳的海棠花。 白琴放下车窗玻璃。阵阵花香瞬间从车窗里飘散了进来。她移了移身子,面朝我。 “小顾,”她说,“我们就在车上聊吧!”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琴姐要跟我聊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把车开到这里,才能言归正题呢? 白琴回转身,伸手朝身后放一指说:“那里是巴士站,你一会儿可以从那里直接搭巴士回家,不会耽搁你的时间!” 琴姐真地很细心! 我捋了一下领带,看着白琴笑了一下说:“姐,你这么神秘,到底想和我聊什么呀?不会是想悄悄告诉我,哪里可以搞得到诺亚方舟的船票吧?2012还没来呢!” 我把琴姐逗笑了,事实上,我隐约预感到她今天找我是什么事,我只是不太确定! 第九十一章你这么聪明 琴姐看着我,呡唇笑了笑。 “小顾,”她说,“你这么聪明,一定想到了吧!我今天带你来这里,就是想跟你谈一个人。” 我说:“是傅德志吧?” 白琴严肃地点了一下头,看着我说:“是的!小顾!有些事情你也许还蒙在鼓里!你知道吗?今天下午在公司会议室——” 果然不出我所预料,接下来琴姐证实我之前的怀疑!果然是傅德志这个王八蛋在背后整我! 琴姐跟我讲了下午在公司会议室发生的事儿,因为她是平面组的组长,所以参加了下午的会议。琴姐告诉我是傅德志和孙红兵在联手搞鬼,傅德志和孙红兵在会议上力荐我,孙红兵说我以前是在广告公司上班,是非常出色的文案,完全具备担当丽人商场夏季营销推广的重任! 而傅德志不停地夸耀我是一个才华横溢,而且很有魄力的年轻人!而关于这一点,林曦儿和杨万里竟然点头表示认可,杨副总说我的胆识与魄力在上次丽人商场的促销活动现场的表现已经得到了证实。林 曦儿对此也无异议,她承认我有的魄力,但她表示对我的专业才华持怀疑态度。 在这一点上,傅德志极力说服了林曦儿。 林曦儿征询了白琴的意见,白琴在面试我时,曾经看到过我的那些广告创意的获奖作品,她说我的确很有才华,但是,白琴坦承我刚进入丽人服饰,对丽人服饰的了解还不够深入,若是要担当起制定丽人商场的这次营销推广的新方案,恐怕需要慎重考虑。 傅德志说白琴是平面组的,对于我的能力才华根本不够了解!他和孙红兵依然极力推荐我。傅德志还向林曦儿和杨万里举例证明,他说我对丽人商场既往的营销推广方案颇不以为然,说我曾经亲口对他说过如果丽人商场的营销推广由我来做,我一定会做得比思美广告要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傅德志的信口雌黄让林曦儿和杨万里目瞪口呆,傅德志说这话是他亲耳所闻,绝无虚假!孙红兵附和着傅德志,他说我对目前的工作极为不屑,天天在他面前嚷着要做大手笔! 白琴听出傅德志和孙红兵言语过于浮夸,她想公正地指出来,但是傅德志和孙红兵不跟她说话的机会,而且对于我到底有没有在傅德志面前作出过那种夸口,她心里也没底,所以她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予以反驳。但她以女性的直觉,隐约感觉其中似有蹊跷—— 最后杨副总接受了傅德志的举荐,但是要求傅德志和孙红兵把好关口。杨副总说这个任务是企划部的任务,企划部所有人理应群策群力,齐心协力做出行之有效的推广新方案,争取超越思美广告! 林曦儿最后也没提出反对意见,这些事儿一向都是由杨副总负全责,她只是补充几句,她说她不看过程,只注重结果,结果就是至少要把丽人商场的销售额提升十个百分点! 会议结束后,白琴越想越纳闷,越想越觉得傅德志和孙红兵在会议上的言行不可理解!我是个新人,丽人商场的营销方案又是如此重大的公司举措,傅德志为何要执意力荐我呢?从他们的态度和语气上看,明摆着是要让我全权负责这次的新方案! 一想到傅德志的为人,一想到我和孙红兵在办公室的那次剑拔弩张,白琴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这种可能绝不是傅德志有意要栽培我,而是我可能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这么大的方案,别说企划部所有同仁并肩奋斗,也不一定能做得像思美广告那么好!何况是我这个才进入丽人服饰的新人呢? ……… 说到这里,白琴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她关切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我的脸庞上。 “小顾,”她说,“告诉姐,你什么地方得罪傅德志了?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你不小心得罪他了,你自己还不知道?”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穿过琴姐的肩头,望向车窗外、 太阳已经落到了高楼大厦的另一侧,它的余辉无力地洒落在对面摩天楼的玻璃幕墙上。远处依然车水马龙,时不时有一两声尖锐的喇叭声划过暮色四起的天空,但空气中依然飘散着淡淡的海棠花的气息…… “姐,”我收回目光,看着白琴,“没错!是我得罪了傅德志!那个混蛋根本就不是个东西!他欺负敏儿,而且不止一次了,那天在欢乐谷ktv他竟然……” 我点了支中南海用力吸了两口,将前后几次傅德志对邢敏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对白琴讲了! 白琴抬手轻轻拢着耳鬓的秀发,手腕轻轻抖了一下,她的目光垂下去,有片刻的沉默。 我又用力吸了两口烟,将烟头扔出车窗,目光盯着车前悬挂的一只红色中国结。“姐,就是这么回事,”我说,“不管是谁,如果把我惹火了,我就揍他狗娘养的!” 白琴迅速地抬脸看我,有些惊慌朝我摆手。 “别!小顾——”她说,“以后你千万不要再冲动了,不要再得罪傅德志了!姐很了解他,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一个不要脸的男人!” 我哼了一声道:“姐!你说错了!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白琴注视着我,轻叹一声说:“姐很担心你……” 我哼了一声,用力挥了一下手臂。 “姐你怕什么!”我说,“我就不信他能只手遮天!丽人服饰又不是他开的!我就不信……” “小顾!”琴姐看着我说,“可是杨副总是他亲妹夫呀!” “那又怎样?”我眨了下眼睛,不屑地说,“不是还有林总嘛!林总才是丽人服饰的投资人,她才是丽人的股东,而且是唯一的股东!” “事情没那么简单,小顾,”白琴急切地看着我说,“傅德志是杨副总的大舅子,杨副总又是林啸天的心腹,而林董事长是林总的父亲!他们才是一家人呢!” “姐,”我有些不耐烦地说,“我知道,我知道,官官相卫嘛!但我就是不相信他们能平白无故地把我搞掉了!” 白琴不无担忧地看着我…… “可是,”她说,“那丽人商场的推广新方案,你打算怎么办?这可是公司的重大举措,而且连思美广告做的方案林总都不满意!小顾,你准备接受这种高风险的挑战么?” 见我沉默着没开口,白琴姐着说:“虽然杨副总要傅德志和孙红兵协助你工作,但是如果他们要对付你,他们就会袖手旁观——”,她沉吟了片刻,拢秀发的手腕又抖了一下,她喃喃地重复道,“我想他们会袖手旁观的!” 是的!傅德志这招够毒!如果我出色完成了任务,他功居榜首,如果我失败了,他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到我身上!换言之就是,花环由他戴,黑锅由我背! 我呡紧嘴唇,目光紧盯着那个鲜红的中国结,我突然伸手拨弄了它一下。然后我扭头看向白琴,目光坚定。 “我准备好了!”我说,“姐,我准备接受傅德志的报复行动!”我顿了一下,继续道,“机遇与挑战并存,危机与生机相依!我记得李善《越记》有言——‘祸为福先,福为祸堂’。” 白琴怔怔地看着我。半响后她才开口。 “小顾,”她说,“你一个人真地可以么?” “我想试试,”我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姐!我已经决定了!” 连思美广告的推广方案林总都不满意,我能做出令林曦儿满意的方案吗?但我不能往这方面想,我不能让自己的思维陷入死胡同,如果我处处往坏处想,那我恐怕已经被自己打败了!我得先战胜自己,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见我主意已定,白琴也没再说什么,沉吟着,她的神态和眼神均现出她心中的担忧…… 其实我心中也很乱,我想一个人整理一下思绪,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又点支香烟,挺直了双肩,笑了笑,看向白琴。 “姐,”我说,“我该走了!” 白琴像是惊醒了似的,抬眼看着我说:“要走么?”她侧脸看了一眼窗外渐浓的暮色,“要不姐送你回家吧?” “别了,姐,”我朝她摆摆手说,“姐夫还在家等你回去呢!” 我用力吸了一口烟,接着说:“姐,谢谢你关心我!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这些,我或许一时半会还摸不清状况呢。”我努力对她笑了笑。 “小顾,”她拢了一下头发说,“姐不知道能帮你做些什么?” 我呡唇看着她,她眼角的倦意,她那句个性签名,我想问她什么,却不知道从何问起。“姐,”我看着她说,“我不用你帮什么,你照顾好自己,我就放心了!”我又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将手搭在车门上,推开车门,走到车外面…… “等等,小顾……” 白琴喊住了我。 我扶车门,回头看她,她低头在车前的格挡里找着什么…… “还有事么?姐。”我说。 白琴抬脸笑看了我一眼。 她说:“姐有样礼物送给你!”说着她低下头去继续找。 “是什么?”我说。 白琴没回答我,低头继续找,边找边嘀咕了一句。 “咦?——”她说,“我记得是搁在这里的,怎么不见啦?” 她打开了车灯,弯下腰,开始在驾驶座下面查找…… 第九十二章极光 这时候我眼前忽然一亮,没错,是忽然一亮,就像是一道耀眼的极光蓦地出现在北极的天空上…… 是她v领里的诱人! “呀!在这里呢!” 白琴忽然欢喜地轻轻叫了一声,她飞快地抬起面颊,我的目光躲闪不及,正好撞上了她的目光…… 她觉察到了我的目光,觉察到我的目光的找落点的所在,她的面颊倏地红了,在车灯的映照下,赫然在目…… 我的表情很不自然,像是小时候钻进邻家的果园里,偷摘熟得裂开来的石榴被邻家女主人逮了个现场! 我慌乱地摆手道:“我、我什么都没看到,姐……” 噢!上帝啊!我又说谎了! 白琴没言语,只是表情有些不自然…… 她转过身子,去扯纸巾,轻轻擦着那个小盒子。过了好几秒钟,她才转过身子,把手中的东西举给我看…… “是、是什么……”我支吾着说。 “一枚胸针!”她说,“我看你领带上没胸针,所以昨天下午逛街时给你买了一枚!”她向我招招手,“你来看看呀!” 我重新坐进车里,接过那个玫红色的小盒子,上面写有“都彭”的字样,我摸着鼻子说:“姐!你干吗又给我买东西呀!” “打开看看,”她俯首,伸手拢了一下头发,笑活,“还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呢?” 我将香烟叼在嘴里,打开了盒子,只见一只银白色领带夹,设计简约,我看过都彭这个品牌的广告,我确定这是正品,钯金的,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售价,但我猜绝对在千元之上! 白琴注视着我的表情,似乎在等待我的评价。 “喜欢么?”她问。 “喜欢是喜欢,”我捋了一下领带,难为情地说,“只是这太贵重了!姐!你干吗对我这么好啊!” 想想我至今还未请琴姐吃过一顿饭呢,之前说发第一个月工资请她的,我第一个月是试用期,只发了两千块,根本没多余的钱请琴姐吃饭!第二个月也在试用期,交了一个季度房租,又给老妈和小妹各寄了三百块,我自己只剩下五百块!这第二月底了,我自己连军粮都不够了,幸好郝建及时接济了我一千块块,好歹才后顾无忧! 看来也只能等第三月工资时再请琴姐吃饭了! “没什么,”白琴看着我,呡唇一笑说,“你是我弟弟,我当然要对你好啰!”她这个笑还带着一丝调皮的味道。 “可我什么都没为姐做……” 我这句话还没说完,手中一大截烟灰掉了下来,落在我大腿上,那截烟灰还带着明火呢! 白琴迟疑了一下,快速地伸过手来…… 一个人的本能速度是最快的!我的手闪电般地伸了出去,弹去烟灰,这时候琴姐的手刚好伸到我大腿上,我收回手臂的瞬间,顺势将她的手带了回来…… 她的手正好覆在我的腿上,我的手覆在她的手上…… 这一刻,我感觉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仿佛时间也凝固了,走不动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那只美丽的手,不敢抬脸看她的眼睛…… 那只手微微颤抖着,在我裆部停留了片刻,像是惊醒了似的抽了回去,我敢说那是比本能速度还要快的速度…… 此刻我只想从车里面消失掉,从地球上消失掉! “姐……我、我得走了……” 我的话音很机械,好像都不是我的声音了。 我扭身,像个楞子一样,逃出车厢…… “把烟戒了吧!小顾!” 我走出两步之后,听见一个略微颤抖的嗓音,那是琴姐的嗓音…… 我记得央视曾播出过一个心理访谈节目,记得一个女性心理学家曾说过,偏激的人往往更容易取得事业上的成功,而成功人士往往在某一方面都是偏执狂!这论断或许有道理,但我不喜欢“偏执狂”这个带极度贬义的词汇。 不过,就像我的偶像武术家burcele曾言,简单是一种美德一样。我认为在当今社会较真是一种美德,因为许多人都太随便,所以较真就物以稀为贵了。固执也是一种美德,因为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固执就是执着的另一种说法! 事实上,我们只是喜欢执着这个词,看不起固执这个词而已! 我的性格里有一种潜伏着的固执,我老妈说我“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表面上我比较随和,实质上我很较真,表面上我比较灵泛,实质上我很固执。 只是我的这种固执是潜伏在我的性格里面的,在特殊情况下,它才会表露出来,而且一旦表露,那的确就如我老妈所言“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在对待傅德志的问题上,我的固执显然被激发了出来,而且势头很劲!对于待丽人商场的推广方案,我决定“死马当成活马医”,退一万步讲,即使我做出来的新方案没达到林曦儿的期望,即使到最后“所有的罪都让我来背”,即使我被从此踢出丽人服饰,我也要抵死闯一闯这少林寺的十八铜人阵! 即便是死于乱棍之下,也比呆在孤灯清影的寺庙里苟且偷生来得壮烈!我一直沉迷凄美或者壮美的调调! 我全面仔细地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势,我指的是“丽人”商场推广新方案。 我首先分析的是公司上层的心态,林曦儿和杨万里的心态。 一个广告同仁曾经说过一句话,摘录如下: “对创意人员来说,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就是不得不让一帮不懂创意的土老帽来审核自己的创意,而自己却只能按他们的意思修改。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如果不把创意改的毫无创意,自己就会被骂没创意。 而对于客户而言,世上最荒谬的事情就是不得不让一帮不懂市场不懂产品的创意人来为自己的产品创造市场,而自己却要为他们的无知买单。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如果不采取那些狂妄无知的建议,自己就会被骂土老帽!” 我非常欣赏这位仁兄的妙论,首先他很有科学精神,他是站在爱因斯坦相对论基础上,以唯物辩证法为指导思想,来阐述这个观点的;其次他很有务实精神,他本着邓爷爷“实事求是”的精神,形象精妙得道出了广告创意人员与商家的关系! 公司上层之所以要让自己的企划部担当丽人商场的营销推广方案,原因不外两个,其一正是基于这位仁兄的第二段论述,公司内部的人自然最了解丽人服饰的市场,也最了解公司的品牌文化与内涵,也因此才能搞出最适合丽人的新推广方案。 其次就是为了节约经费,丽人服饰每年投入的广告经费就高达千万,其中大部分收入思美广告囊中!也就是说,如果公司的企划部能担当此重任,那么就可以为公司节约很大一笔广告费用!商人最重利了! 紧接着,我开始分析具体的工作,那就是丽人商场的新推广方案如何去做?如何去做好?我前面说了,许多事情表面看起来像登月球一样困难,可是,当你真正去想去做这件事情后,你会发现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至少不会是不可思议! 我经过反复思考,最后我发现其实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简言之,就是一则文案,平面文案和电视文案。画面或许都不用我来操心,琴姐所率领的平面组自然就能搞定,印刷当然要交给专业广告公司来做,拍摄就更不关我的事了,那是广告制作公司的责任。 我只需要写一则文案——平面文案和广告文案,是采用长文案还是短文案,情感文案或者理性文案,这要根据内容来决定表现形式了。 问题也就在这里,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打个很简单的比方,美院会画画的人很多,其中还有不少画得很不错的,但是,如果拿他们的画跟名画家的相比,别说达芬奇的《蒙娜丽莎的微笑》了,就说塞尚的意大利风景画,那怎么能是一个档次呢? 书法也是一个道理,现代书法家哪个敢称自己的字可以与王羲之的字相媲美呢?道理即是如此! 这就是说我要写的这则文案,它不是很普通的那种方案,它绝对应该是高水平的文案,极富创意,且又能打动广大女性消费者朋友们的心,令她们对丽人服饰萌生出强烈的购买冲动!而且,肯定是要超越思美广告的那些copy们! 这即是问题的关键!我能写出那么好的文案么?能超于思美广告,能激发女性朋友们去丽人商场goshopping吗?我使她们都变成shopaholic(购物狂)吗?我能让丽人商场的销售额较前提升十个百分点吗? 还是那句话,这就好比晋剧《杨八姐游春》里的唱词,她问宋仁宗所要的彩礼“比一两星星,二两月,晒干的雪花二两二。”虽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却是十分、非常,而且绝对不易做到的事情! 首当其冲的两个难点在于,一个是我对丽人服饰的公司文化、品牌内涵及产品特点,尚不具备更深刻地认识;其二我对丽人服饰的消费群体不够了解,虽然我知道丽人服饰针对的消费群是女性同胞,岁数定位与18-35岁之间的!除此之外,我没有更为深刻地了解,因为我没有针对消费者做过任何形式的市场调查。 这是我首先想到的两个难点,但是这两点却都至关重要,很明显,我们的产品是丽人服饰,我们的顾客主要是18-35岁之间的女性朋友! 而且,在这两个困难面前,我都输给了时间!无论是了解产品,还是做市场调,这都需要时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呐!这都是不可能在三五天之内就可以轻松搞定的事情! 前者还好说,可以临时紧抱佛脚,我完全可以再恢复到大学里那种临考时的备战状态,可市场调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我还不知道公司会给出多少时间让我完成这个新方案。 孙红兵说的只有三天时间。 我回到租房里,坐在电脑前,想着想着,我的心再次跌入低谷,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烟头!可是,我似乎还身陷在一间黑屋子里团团乱转,看不到一线光亮! 在我抬眼之际,我的目光落在了墙壁上一张纸上,那白纸上是三段用电脑打印出来的粗字体: 第九十三章我的偶像 1、不要把精力浪费在忧虑及消极思想上。 2、除非一个人气馁了,否则他不可能被打败。 3、生活中发生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怎么应对发生的事情。 没错!这就是我的偶像burcele的生前格言,这是他在写给友人的信中亲口说的话,他也是按照他说的去践行的,我看过电视剧《李小龙传奇》,他初到美国时生活很艰难,但艰难并没有击垮他胸中的斗志,他要上课,他要去餐馆兼职洗盘子,他骑着单车到处送报纸,同时他还要训练他的身体,他在跟命运对抗! 而最后他显然成功了,他主宰了自己的命运,他把自己训练成世上最强健的男人呢,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心灵!后来他成了著名武术家,在全美空手道大赛中他展示了他无与伦比的伸手和令人着迷的风度,后来他成了炙手可热的功夫电影明星,他主演的电影《精武门》成为香港有史以来最卖座的功夫片票房冠军,后来他成了哲学家,并中国哲学运用到武道和生活上,创立简单有效的搏击艺术截拳道!他将“功夫”这个新名词写进了世界的词典,同时也是亚洲第一位把自己的名字镌刻在好莱坞星光大道上的华裔巨星! 他的精神激励无数年轻人抛弃怯懦,走向勇敢!而我,顾阳,正是这些年轻人中的其中一个! burcele,他是个神话,他是个奇迹,他是个王一样的男人!他是永远的传奇!可是,他依然是一个普通的中国男子!是什么造就了他辉煌的人生,是什么让他在短暂的三十三个年头了创造了那么多的奇迹? 我想是他必胜的信念,是旁人无法企及的坚韧毅力,他曾说“成功的代价,就是不断地忍耐!”他所有的成就,都源自于他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坚定地走出来的! 不要把精力浪费在忧虑及消极思想上。 除非一个人气馁了,否则他不可能被打败。 生活中发生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怎么应对发生的事情。 我再次仰头注视着那句话格言,我想我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虽然在时间上,我处于下风,但并不能说我为时已晚,我决定马上对丽人服饰做尽可能多的了解!我打开百度搜索引擎,输入“丽人服饰”四个字,然后我仔细浏览每一条相关讯息…… justreadit!就现在! 我一边浏览,一边随时摘录。我新建了一个word文档,随手将我认为可能激发我灵感的文字收集起来!我一向擅长做收集的工作,收集、分析、总结,这就是我个人的学习之道! 有时候我在想,或许我更适合邮差,或者资料员这类的职位,因为我擅长收集嘛! 当我大致浏览完搜索引擎所能呈现的所有关于“丽人服饰”的十几页记录,已经是凌晨了!我把认为重要的页面加入收藏夹,把认为重要的文字摘录在新建文档里。 我给这个新建文档起了一个很特别的名字,那就是“诺曼底登陆战”,在世界战争史上诺曼底登陆站是二次世界大战很著名的额一次战役,对于盟军在西欧展开大规模进攻,加速纳粹德国的崩溃具有重大意义,为组织实施大规模登陆作战提供了有益经验! 很自然,丽人商场的营销新方案就是“我的诺曼底”,我很清楚形势非常严峻,之于我的人生意义非常巨大,我希望我能像盟军一样登陆成功,将德国的“纳粹分子”全部歼灭!总之,我不希望它变成自己人生的滑铁卢事件! 凌晨一点钟,我躺上了床,但我毫无睡意,就像即将开向前线的士兵,我说不清楚是恐惧,还是兴奋,也许二者都有!我知道我这一战要么壮烈牺牲马革尸还,要么像戴高乐一样,在手持鲜花的巴黎市民们的欢呼声中,架着敞篷汽车穿过凯旋门,向埃菲尔铁塔挺进…… 危机与生机并存,对失败的惧怕,与对成功的渴望,对我而言,一样强烈,我希望自己还能像上次在丽人商场面对肖德龙一样,转败为胜,化逆境为坦途,花腐朽为神奇! 郝建有一句座右铭是“当命运扼住你的咽喉,你就猛掐命运的jj!” 是的!没错!这个贱人!这个有文化的流氓! 我躺在床上,灯已经熄灭了,我躺在黑暗中,我的身体一动不动地仰卧在床上,但我却很清醒,事实上,我很烦躁,脑袋里嗡嗡嗡地无法静下来…… 对于这种感觉,我并不陌生,以前每次接手大手笔时,在酝酿在深度思考时,我都会有这种感觉! 我想我或许可以先写出一个平面广告的文案草稿来,如果有灵感诞生的话…… 我相信任何搞创作的人,在他处在创作期间,他的神经会高度紧绷,各种各样的词句和画面都会从四面八方涌进来。没有规则,没有秩序,互相绞缠着涌进来,而灵感就狡猾地隐藏其中,其它大部分都是没用的,可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或许其中的一片能指引灵感的所在。 就像海威鸣笔下的《老人与海》,老人圣地亚哥将网撒向大海,会有各种各样的鱼群游过来咬钩,会有长鳍金枪鱼、小金枪鱼、大马林鱼、沙丁鱼,但是老人不要这些,他想要捕获的是鲨鱼!但或许沙丁鱼能为它引来鲨鱼! 我的意思是说,各种各样的词句和画面像流星雨一样向我头顶落下来,但是我只要其中一颗能给我带来灵感的,而其它流星并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恰恰相反,或许正是它们集体下落的趋势,为我指明了灵感的真正所在! 可是过了许久,我一无所获,看来灵感今夜不会光顾我的房间!我在黑暗中摸到了香烟和打火机,我点燃了中南海,只有一明一灭的烟火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亮…… 我睡不着,我不疲惫,也不亢奋,只是脑袋依然是一盘浆糊…… 我吁了一口气,好让自己静下心来,我开始梳理一些创作原理,以前当我找不到灵感时,这一招曾经为我引来了灵感!通常情况下,都是在慢慢梳理创作原理,梳理思维的时候,灵感不期而至…… 按照思维习惯,我依然从创意概念为出发点,开始梳理自己的思维方式。因为创意概念是整个创意的核心,是策略和ieda(创意表现)的中间环节。 这是我的启蒙老师“柳泉居士”教我的绝招! 他很擅长打比喻,使抽象的概念变得具体,化繁为简,深入浅出,在讲到创意概念这个概念时,他打了个比方,他说比如我要给介绍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具备善良、可爱、性感、开朗等多重品质,这就像产品,我们拿一双高跟鞋来说,大多数产品都具备多种功效,高跟鞋也一样,它具有保暖、美观、性感、保护足部,以及增加身高等多种功能。而大多数厂家的高跟鞋都具备这些功能,那我们如何让我们的高跟鞋最受女性们欢迎呢?因此,我们必须选择一个最突出的功效,也就是最吸引潜在消费者的功效,当然这就要了解潜在消费者的心理,这就需要展开市场调查!毛爷爷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即使你发言了,也不具有说服力对不对? 于是我们决定突出我们的高跟鞋的性感这一功能,集中火力在女性同胞们的脑海中树立“性感”的印象! 回到前面,我要给你介绍那个女孩,在她众多的品质中我该向你突出介绍哪种品质会让你对她印象最深刻呢?这就是需要我对你展开了解,我必须搞清楚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这就像市场调查,我要摸清楚潜在消费者们的心理。经过对你深入的了解,我知道了你最喜欢性感的女孩,于是我就决定突出介绍她如何性感,我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而且急于想见到那女孩对不对? 好!那么,现在我要点出概念了!我决定夸奖那女孩的性感造成对你的吸引力,这就是我的策略!就如同我们要着重突出高跟鞋的性感功能一个道理!接着说,我怎么才能让你感觉她很性感呢?这就是创意!我不能只说他性感啊性感,那样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对不对? 那我应该怎么说呢?我说什么才会让勾起你脑海中关于性感的本能与记忆呢?于是我略微一琢磨,然后我就把性感这个词稍微作了一下演绎,性感性感,当然是能勾起男人们的性yu才算是性感对吧?我这样说你没有异议吧?能勾起每个男人们欲望,那一定不是普通的性感,那一定是挡不住的性感!当然,这其中要除了性无能,除了gay! 那么,我所说的“挡不住的性感”,或者“勾起男人欲望”就涉及到创意概念了,或者说它就是创意概念! 接下来的问题是,什么样的性感才是挡不住的性感呢?正面裸身是一种方式,这是最庸俗最笨的方式;关键部位挡住是一种方式,挡住三点,留给观者想象空间,这个算是聪明的;还有一种方式就是呈现男人们见到她的反应,这种方式比较高明了,能激发想象力,勾起男人们的冲动。 你似乎应该明白了,我所说的这三种方式就是创意表现,每一种方式都是一种表现形式。就像什么什么的电视广告创意,送朋友,送亲人,送家人,这都是创意概念的不同表现形式,一个创意概念通常会形成一系统的不同表现形式! 创意概念是一个科学推导的过程,策略多半是客户的意图,创意表现是与消费者沟通的语言,从策略直接到表现,显得突兀,有了创意概念,就让推导过程顺了很多,客户就容易接受! 第九十四章创意概念 没错!你大概也听出来了,创意概念就是用来说服客户接受创意的工具!换言之,创意概念能帮我们卖创意!广告不是纯艺术,我们都不是艺术家,你不能光说这个创意我感觉好就让客户买单,你得先说服客户! 这就是为什么说创意概念是整个创意的核心,是策略和ieda(创意表现)必经的中间环节!一般文案高手都是提炼创意概念的高手,相反,即使你是广告圈的老鸟,你不擅长提炼创意概念,你也很难整出漂亮的表现方案! 次日清晨我突然想到了一句话,我想这句话应该会像塞尚那句“给我一枚苹果,我将震惊巴黎”一样名垂青史。 确切地说,是我大早上睁开眼睛就突然想到了它!是有关于灵感的——“灵感的诞生就像新生命的诞生,首先是xing交后的受精期,然后经过十月怀胎的孕期,然后才是分娩期,分娩期是从临盆时的阵痛开始的,最后才完成了整个新生命的诞生!” 对!我想到的就是这句话! 我坐在去公司的巴士车上,我的身体疲劳,精神不爽,昨夜我差不多是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睡着了还是梦境连连,具体我梦见什么了,我也不记得了,反正是些稀奇古怪荒诞不经的事物! 我一无所获,真地一无所获,对于一个创作者而言,还有比什么找不见灵感更糟糕的事情呢!或许我在分娩的阵痛期,亦或许我还十月怀胎的孕期,我渴望灵感像新生儿一样呱呱呱降临到世间来!然而,我知道它离我还很远很远…… 从从电梯里出来,我直奔公司门口,我来得算是早的,我这人特奇怪,睡得早起得晚,睡得晚起得早,跟鸡狗一个命! 老远就听见公司前台那边有嘈杂的声音,我加快脚步走到门边…… 我听见了邢敏的声音,也听见了李红艳的声音,李红艳在“教育”邢敏,李红艳好像是前台的一个小组长,确切地说是在“教训”邢敏…… “我问你邢敏!你昨天接待过那个张老板吧?”李红艳的声音,语气很生硬,还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李姐,你说的是哪个……张老板?……”邢敏的声音有些迟疑,有些发怯。 “你装什么糊涂啊?就是那个说话怪声怪气的,那个什么服装小作坊的老板!”李红艳的声音很不耐烦。 我知道丽人服饰的设计部平素也接一些服装小作坊的服饰设计工作。接待那些服装小作坊的工作都是行政前台的职责,她们要督促客户填写《意向客户沟通记录表》,然后交给设计部的设计师手里。 “嗯!接待过!”邢敏答得很乖顺。 “你写《意向客户沟通记录表》了吗?” “写了。李姐。” “那你的《意向客户沟通记录表》了?”李红艳的语气是质问的。 “在呀!我下班后搁在抽屉里的!”邢敏的声音有些茫然。 “在哪呢?在哪呢?你找出来!” 接着是抽屉拉开的声响,紧接着是邢敏惊讶的声音: “呀!怎么不见了?” “我说邢敏!你别跟我耍小聪明,你偷懒没写,还在我面前演戏!如果是你的原因让客户流失了,你要全权负责因此给公司造成的损失!” “可是,李姐,”邢敏发颤的嗓音,“我真地认真登记了,下班后我明明搁在在这抽屉里的……” “你少给糊涂!如果设计部怪罪下来,你吃不了兜着走!你就等着炒鱿鱼吧!” 邢敏的声音带了哭腔:“李姐!我、我真地没骗你呀!”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要的是《记录表》!是《记录表》!它在哪儿呢?”李红艳的声音明显是一副大姐大的气势,我可以想见她的脸一定像一张浓妆艳抹的面具! “可能、可能是被谁拿走了吧?……是不是设计部的人来取走了?” “如果不是设计部的人拿走的怎么办?邢敏!我问你!你不知道规矩啊?那些表格下班之前就要交到设计部!” “李姐,对不起……”邢敏的声音战战兢兢的。 “我问你!邢敏!你是第一天来站前台吗?” “不是……” “那不知道这些啊?” “李姐……昨天下班我有去设计部,可是那里有一扇玻璃门,我、我进不去……” “你不知道那玻璃边有个门铃啊!你只要按一下门铃,设计部艾碧、艾美她们就会到门口来!” “我、我没看到门铃……我是第一次去设计部……”邢敏的声音很自责。 “你长那么大的眼睛是拿来装饰的吗?” “我错了!李姐……” “还有!邢敏!昨天早上你为什么让高完替谢鹏打卡?啊?你说!” 啊!有这事儿?难怪昨天早上谢鹏像鬼子进村一样溜进办公室来的?原来这小子是迟到了!那么说他头天就把卡给了高完,让高完第二天早上帮他打卡?可问题是那打卡机还要验证指纹的啊!智能考勤数据分析—自定义作息时间表智能判断迟到、早退、重复打卡!高完是如何替谢鹏打开的呢? 邢敏好一会儿没说话,不知道是沉默了,还是不知道解释…… 半响后她说:“李姐,我没注意高完打了两次卡……” “那要你站在这里干吗?啊?邢敏!”李红艳的态度升级了,现在不是“教训”,而是“训斥”了!“邢敏!你知不知道这是徇私枉法!看你跟谢鹏打得火热!你是不是在掩护高完替迟到的谢鹏打卡?” “这个……李姐!不是这样的!我真地没注意高完打了两次卡……” “鬼才信你!如果让行薛经理(行政部)知道,你们三个人都得受处分,按公司规定,轻则要扣你们半个月奖金,重则辞退,林总和杨副总最讨厌有员工践踏公司规章制度了!” “这个……李姐,我错了……对不起……” “那、那怎么办?李姐……”邢敏害怕了。 “邢敏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企划部的人,你就了不起!了不起你别来站前台啊!女职员犯了错会被罚来站前台,男职员犯了错,要被罚去郊区仓库当搬运工!你了不起就不会来站前台了!你只要在前台一天,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还有,你少在前台跟顾阳、谢鹏那帮人瞎聊,我不管你们是三角恋,还是什么关系,最好别再让我看见你在前台跟他们打情骂俏的!” 听到这里,我沉不住气了!而且我不能一直呆在公司门口,随时有公司同仁从电梯里走出来的。 我索性用力摸了一下鼻子,硬着头皮踏了进去。 李红艳第一个看见我,她闭嘴了,邢敏像犯错的孩子似地立在她对面,勾着脸儿。 我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听见…… 我笑着打招呼道:“早啊!美女们!” 邢敏这次抬脸看我,尔后又将脸蛋勾了下去。 李红艳依然面无表情,依然一副我欠五百块五百年不还一样!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她的脸总是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纹了! 不是她不笑,是她一笑粉就掉! 我若无其事地走近前台,打了卡,然后我看向朝李红艳,故作惊艳状:“大美女!你今天很漂亮喔!” “你意思说我昨天不漂亮?”李红艳瞟我一眼说。 我讪讪一笑笑说:“怎么会?你今天漂亮,昨天也漂亮,前天都漂亮,一年三百六十天你有三百六十六天都是漂亮的!” “少跟我贫!顾阳!”她瞄着我说,“你是否还记得你迟到那天对我做过什么承诺?” 我蓦地想起那天承诺过要请她吃麦当劳的,原本以为搪塞了过去,她竟然还记得!我只好挺起胸膛,抬手用力拍了一下,讪笑道:“当然记得!贫僧不打诳语,一发工资我就兑现我的承诺!” 李红艳脸色好看了一些,她白了我一眼。 “那你可记得哦,”她说,“我好久没去过麦当劳了!” “记得!一定记得!”我讪笑道,“即使我忘了打卡,我也不会忘记我所作出的承诺!” “呵,”她瞄着我说,“蛮会说话的!” 我讪讪一笑。 她瞟了一眼我的胸前,撇撇红唇说:“领带夹蛮漂亮的!” “还好,还好,”我呵呵笑了一下,“朋友送的!谁送的?” 我心中却想,这绝对是个势利的女孩!贪图小利,爱占小便宜,其实这种最愚蠢,耍小聪明的人总是要吃大亏的!古话说聪明反被聪明误嘛!古人诚不我欺也! 前段时间我在博客上看到一个情感专家的文章,他列出了“最容易被骗上床地10类女人”,分别是:1、无知的女人:2、轻率的女人;3、破罐子破摔的女人:4、寂寞的女人:5、性格开放朋友多的女人:6、虚荣心强的女人:7、喜欢不劳而获的女人:8、没有主见的女人:9、太情绪化的女人:10、怕吃苦的女人。 我想李红艳一个人就占有了n多条!当然胡雪娇也占有了n多条! 见邢敏还勾着脸蛋,不言语,我打算先去办公室,其实我包里还有一瓶珍珠奶茶,但是此刻显然不是给她的时间!这几天我怕她情绪不佳,作为哥哥我想给她多一些心理上的鼓励,虽然只是一盒珍珠奶茶,却是一种真切地关怀! 在往办公室去的路上,我在考虑着邢敏的事儿,李红艳说公司里有两条不成文的规矩,男职员犯了错,又达不到辞退的程度,会被罚去郊区的仓库当搬运工,女的则被罚站前台。 第九十五章郝敏有错吗 可是邢敏有错吗?没有,她一点错都没有!我不能再让她呆在前台受李红艳欺负!我要想办法让她回到企划部,而且我已经想好了让邢敏回到企划部的方式了! 不一会儿谢鹏就来了!我不用抬头看,一听他的连走带跳的脚步声,还有他一贯喜欢哼的周董的《双节棍》调调,就知道是他大驾光临了! 我奔过去,藏在办公室门后,等他一条腿刚踏进来,我就扑上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将他按倒在最前面他的办公桌上,嚷道:“你小子还敢哼着小调进来!如实坦白,你昨天早上为什么迟到?——说!” 谢鹏“啊啊啊”地挣扎,矢口否认道:“喂!你有没有搞错?我哪有迟到啊?” 我用力卡住他的脖子道:“你让高完给你打的卡,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快说为什么迟到?——说不说!” “哎哟喂!”他喘着粗气道,“多大点事儿啊!我前天晚上看足球了,所以昨天早晨多睡了一会儿!这也有劳你老人家操心?” “高完怎么帮你打的卡?” “用我的卡呗!” “可指纹对不上呀!” 谢鹏猛地一翻身,伸手推开我,嬉笑道:“你out了!大叔!”他冲我翘起中指,“你平时不上网啊?网上的指纹膜套销售火爆着呢!一百块钱一只!这都不知道?靠!” 我愣了一下,心想还有这回事?套用那句尽人皆知的广告语就是“自从有了指纹膜,妈妈再也不必担心我上班迟到了!” “这就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懂不懂?”谢鹏靠在办公桌沿上,低头捋顺被我扯皱的领口,“我们都是‘卡奴’,你知道最令上班族痛不欲生的四大发明是什么吗?” “说来听听!”我盯着他,哼声道。 谢鹏理好衣服,抬脸看着我。 “打卡机、手机、泡面和电脑!”他发牢骚说,“其中打卡机最让我蛋疼的发明!电脑虽然可以制造鼠标手,可以无限制散发辐射直到我们在辐射中死去,但打卡机最冷血无情,它让你睡不好觉,它让你吃不上豆浆和小笼包,有时候它还让你‘大出血’!我们挣点钱容易嘛!迟到三次以上就要扣除半个月奖金呢!那可是我们的血汗钱——” “得得!你打住吧!”我瞪他一眼道。 “你听我说完嘛!”他看着我嬉笑道,“你知道吗?现在我街上那个卖早点的大妈都跟我混熟了,每天远远地见我奔过来就赶紧准备包子。去年在公司夏季运动会,我都能在接力跑中获得季军,大家都说只要再坚持“锻炼”一年,下一届奥运会没准能成为候补……” 接着谢鹏的语气转为控诉了,他挥了挥手臂大声道:“我们上班族容易嘛!为了赶着打卡,夏天要跑一身汗,冬天打卡前或许还得借同事的暖宝宝一用,一路冒着风雪赶来上班,几乎连指纹都冻没了。” “行了行了,”我不耐烦摆摆手道,“与其你早上赶死赶活的,不如你晚上早点洗洗睡吧!”我平时很少有迟到的情况,因此我的口气很不屑。 以前我从原公司人事经理那里听过这样一件事。某职员眼看要迟到了,飞奔上楼去打卡,跑得太快撞上了玻璃门,应声倒地,摔在了一脸惊诧的前台小姐面前。后经诊断,他脚趾关节挫伤不能走路,只得请了三天病假;并支付了200块钱赔偿被他撞碎的玻璃门;最可悲的是,他那天的考勤记录是“迟到”! “顾阳!你他娘的就是个怪胎!”谢鹏盯我一眼说,然后又嬉笑道,“你看公司那些女孩子们,每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定哪天连胸罩都要跑掉呢!” 呵呵呵!我也笑了,心想也是,那些菇凉们每天都为个打卡机要死要活的样子。但我承认打卡机的确是冷血无情的发明! 我突然忍住笑,扑过再次揪住谢鹏的领口,叫道:“可是,你把邢敏害惨了!李红艳看见高完帮你打卡了!你是罪魁祸首,邢敏犯了包庇罪!她或许看见了,不敢不吱声!” “啊!被李红艳发现啦?”谢鹏惊道,“我说刚才见她俩的表情不对劲呢!哎呀!这下出事了!李红艳肯定会打小报告的!这下完了,完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我用力揪住他道:“你完了就完了!你连累了敏儿你知道么?她是无辜的!” “那咋办?”他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推开他,凶他道:“你这么聪明,还问我?” “我必须先堵住李红艳的嘴吧!”他道,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只有堵住了她的嘴巴,才能保住敏儿,也才能保住我自己!” “思路很清晰嘛!”我打了他一拳,冷冷地盯着他。 我知道李红艳是个很好收买的人,只要对她的口味!只是,那是昨天早上的事情了,不知道她是不是把小报告已经打上去了? 谢鹏突然大声叫道:“我可怜的敏儿啊!是我害了你啊!” “赶紧行动啊!唱什么歌剧!”我将谢鹏往门外推,我道,“否则你三个统统都完蛋!高完也得完蛋!高完是你的帮凶!” “哈!我听见有人在说我坏话!” 高完背着包突然从门外踏了进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和谢鹏…… 我用力摸了一下鼻子,讪笑着解释道:“高完!我们在说昨天早上打卡的事!那事儿被李红艳知道了!” 高完也表现得很惊讶,愣怔了一下,把目光转向谢鹏道:“糟啦!你打算怎么办?” “塞住李红艳的嘴巴!” 谢鹏丢下一句话,径直奔出门去。 高完转身看着谢鹏的背影,似乎一下子没明白过来,然后他呡紧嘴唇,无意识地轻点下颌:“只能如此了!” 接着胡雪娇踩着高跟鞋扶风摆柳地走了进来,她依然穿得十分肉感! “早啊!你们!有什么新闻吗?” 胡雪娇立在我和高完前面,神色喜庆,面色红润,眨巴着她那双瞳眼假睫…… 我们都明白她关心的是小道新闻! 高完笑了一下道:“昨天吉尔吉斯斯坦举行总统选举!” 说着他耸了耸肩,转身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见胡雪娇撅嘴摇了摇头,将目光转向了我。 我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呵呵,别看我!我一不看报纸,二不看电视!只是偶尔瞟一眼巴士电视和电梯里的小电视,不过,貌似最近老是总统选举,好像印度尼西亚、刚果都在举行总统选举!” 说着我也转身向座位快步走去,总统选举关我鸟事!老子关注是rmb、房车和找老婆! 高完开了胡雪娇一句玩笑道:“娇娇!看你今天气色不错!昨晚一定玩得开心吧?” 胡雪娇来了兴致,把包包扔在自己桌上,扭着臀部走到高完办工作前,喜庆地说:“你猜对了!昨晚跟几个大帅哥在一起!先在‘海云间’大酒店吃的晚饭,然后去‘redhouse’酒吧狂欢,然后又去‘三里铺’吃夜宵……” “然后就又回到‘海云间’开房了对不对?”高完接口道,一脸坏笑。 “讨厌啦!”胡雪娇撒娇似地挥了一下手臂,尔后嗲声说,“这是个秘密啦!不过,你们男人们有句话说‘女人如衣服’,可本小姐可不是谁都穿得起的品牌呢!”她顿了一下,回头看了我一眼,继续跟高完说,“不过,昨晚那个几个大帅哥还好啦!又多金,又帅气,还很体贴温柔!今天下午他们还约我去‘青草湖’骑马呢!” “你不上班啦?” 胡雪娇撩了一下长发,娇滴滴笑道:“本姑娘决定下午请病假!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她忽然压低嗓门,补充说,“嘘!——别乱说喔!被林总知道了,她会让我哭得很有节奏呢!” 我觉得她看我这一眼很有挑衅的意味,或者说是挑逗!我忽然想起一句冷幽默,用在胡雪娇身上再适合不过——“菇凉!你的床总是人来人往,那么繁忙!” 等胡雪娇滔滔不绝地说完。高完坏笑着提醒道:“娇娇!你不知道‘海云间’出的那件事?你还敢去那里?你就不怕被肖少看上你?” “怕什么啦!”胡雪娇又挥了一下手臂,“被肖少看见又怎么啦?我是他家酒店的客人,他能把我怎么样?” “那可不一定哦,”高完依然坏笑,“肖少的花样可多着呢!你要是碰上肖少可不一定吃得消他那一套呢!”h 我跟高完的想法恰恰相反,或许只有胡雪娇才吃得消肖德龙的变态玩法! 我开始静下心来想案子,一整个上午,我除了喝咖啡和去卫生间的时间,始终坐在桌前想我的“诺曼底登陆战”! 我出动了几乎我所有的看家本领,诸如“三元一体论”、“两元对比论”、“头韵”手法,结果依然是一无所获。我再次意识到广告文案不是一条条吹嘘,以及双关语和低俗的文字游戏和勉强凑合! 想来想去,我总觉得其中却少一环,因为这缺少的一环,我无法将我的思路清晰完整的链接起来。 那缺少的一个环节就是市场调查,我的启蒙老师“柳泉居士”打了个比喻,说市场调查就是文案创作的基石,没有稳固深入的地基,你如何建造起华丽的摩天楼?即使是最后勉强建成完功了,那摩天楼也是摇摇欲坠的,经不起狂风暴雨的考验!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胡雪娇给我来了条qq讯息,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她问我十八岁的男生都爱穿什么牌子的运动鞋?这问题就问得毫无含金量,就好像是问三十岁的男人都爱什么样的女人? 当然是洋葱大蒜各有所爱啦!不过,我自己很喜欢穿运动鞋,但我买不起名牌运动鞋,我只穿国内的牌子或者是世界名牌的山寨版,就像我那个阿玛尼包包! 我向胡雪娇推荐了阿迪达斯牌子的跑鞋,我觉得阿迪达斯的鞋子样式美观,穿起来很轻快,而且透气功能非常好!是我想买却买不起的牌子! 胡雪娇问我能不能帮她一个忙?我问是什么忙?她说要我中午陪她去趟步行街买鞋,她要给在外地读大学的弟弟准备一份神秘生日礼物,要我帮忙去参考一下! 第九十六章手头的案子 我为手头的案子都愁得要死,哪有心情陪她逛步行街,我对她实话实说了! 胡雪娇不甘心,她回复讯息说:“哥哥!你就当散散心嘛!说不定散着散着就散出灵感来了!”外加一个伤心的qq表情。 我回复说:“我还是不去了!邢敏还等我帮她去食堂打饭呢!我……” 还没等我说完,胡雪娇的讯息就过来了:“又是邢敏!”外加一个愤怒的表情。 我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的信息又来了:“你怎么那么有爱心啊?谢鹏会帮邢敏打饭的呀!他不是总是粘着邢敏嘛!要我说,我看他们挺般配的!” 我摇头笑了笑,我知道胡雪娇这话里的弦外之音,其一是说我博爱!其二是我跟邢敏就不般配。当然,我也从来没对邢敏动过爱念!所以我能从容面对胡雪娇这个问题。 我没答她的话,只给她回了三个字:“下次吧!”沉默不一定是金,但有时候沉默胜过千言万语! 下班后我看胡雪娇是气呼呼地离开的,还故意在我身后大声嚷嚷:“让开啊!那什么什么不挡路!” 我知道她在耍性子,女人的脸,六月的天嘛!我一笑了之。现在没什么事比我的“诺曼底登陆战”更重要了! 我为此闷闷不乐,像是得了跟主持人崔永元一样心病!我郁郁寡欢地去餐厅吃工作餐,说实在的我吃得心不在焉,吃了半天吃不出菜的味道,也不知塞进嘴里的到底是萝卜还是白菜,是猪肉还是牛肉! 但是在喝汤的时候,我眼前顿时一亮,不是又发现美女了,而是我想到办法了!是的!我已经来不及做市场调查了,但是丽人服饰成立三年之久了,以前一定有人做过相关的市场调查!我只要调出既往的市场调查来不就搞定了么?有了市场调查报告,我说不定很快就能想出出色的文案来了呢! 啊哈哈哈!我怎么能“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我咧嘴笑了!兴奋得拍了一下桌子! 坐在我对面的谢鹏一震,抬脸盯着我道:“你丫是不是又要发羊癫疯?一忧一喜,一惊一乍!” 我不理他,埋头大口扒饭。这厮扔下筷子,提着打好的饭菜起身离座,他这是要去给邢敏送饭呢!自从第三天开始,谢鹏就抢着要跟邢敏打饭送饭,积极得就像马上就要加入共青团的中学生似的! 他愿送他就送去吧!早上听到李红艳说我们在搞三角恋,我也不好意思老出现在前台了!不过高完代他打卡一事也搞定了,这小子运气好,李红艳还在琢磨着该不该上报的时候,他及时出现在了她面前,并成功笼络了李红艳!不过代价是大了一点,得请李红艳去江滨鱼庄吃海鲜! 其实我猜李红艳也不敢轻易将那事儿上报,要知道她一上报就牵扯出三个人,即使她不怕邢敏,她也怕谢鹏和高完啊!她那么有心计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把三个同事都得罪呢? 下午一上班,邢敏回到了企划部办公室。她说傅德志让她回来的,还让她好好做做事。 这事让谢鹏大出所料,其实,大感意外的还有邢敏本人,她一定不明白傅德志为何突然就把她召回来,她还以为自己很可能要被傅德志塞到行政部去了呢,那样她就只有两条退路了,要么跳槽,要么把前台一直站下去! 当然,这事儿恐怕只有我一个人明白就里,因为是我直接恐吓了傅德志,如果她不让邢敏回来,我就会把他欺负邢敏的事儿告诉林曦儿!我从来都不是个爱告状的人,但为了邢敏,我只能用这招迫使傅德志同意我的要求了! 我没有告诉邢敏是怎么回事,因为我没时间,我的心思全部在手头的工作上面!我也觉得没必要告诉她,免得她更加为我担心! 胡雪娇果然请假离开了,座位是空的!她后面的座位是琴姐的,也是空的!琴姐今天也请假了,早上就没来!我那天在前台随意翻了翻考勤表,发现琴姐似乎从来都没请过假!她今天是怎么啦?生病了,还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上午发给她的讯息,到现在也没回!如果下午她再不回讯息,我决定给她打个电话问候一声。 我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铂金领带夹,它闪耀着淡淡的光辉,就像琴姐浅浅的笑容。 现在我得去找孙红兵帮忙,帮我找找既往的市场调查报告。 “顾阳!抱歉啊!”孙红兵抬起脸看着我道,“以前的市场调查报告,我忘记存底了,实在抱歉啊!看来我是爱莫能助,我帮不上你的忙了!” 怎么可能?市场调查报告这么重要的资料怎么可能不留底呢?他一定是不想帮我吧?尽管我事先有所心里准备,但看他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和语气,我还是感到很生气! 我说:“我现在很需要市场调查报告,请你帮我找找行吗?”我压制住自己的怒气,极力平静地看着他。 孙红兵却不乐意了,他站起身来,盯着我。 “顾阳!”他说,“今天你不会又想找茬吧?你的意思是说我在骗你啰?我都说了没留底,你要我说几遍你才听得见?——” 我咬了咬牙,看着他道:“组长!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孙红兵抢白了,他冷冷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这个意思!你不是一直不信任我么?不过,你信任不信任我没关系,都与我无关!” 我知道再说下去,肯定会重演上次剑拔弩张的场面,我不一定能克制得了我的脾气。 “好吧!好吧!没留底就没留底吧!”我说,见他一脸冷笑地盯着我,我忍不住发了句牢骚,“都tm什么世道!新方案是目前企划部所有人的工作重心!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孙红兵一拍桌子,伸手指着我叫嚣道:“姓顾的!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高完和谢鹏赶紧起身拦住了孙红兵,邢敏跑过来拉住我的手,小声说:“哥!你别生气呀!” 我道:“什么世道,什么人呀!” 说着我扭头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但是我听到了…… “你说话最好给我留意点!姓顾的!否则我会让你体验到我拳头的刚硬!” 我记得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公司有白道老大有黑道老大,老板就是白道老大,有地位的刺头就是黑道老大,只有都搞定了,才能左右逢源!” 职场,就是一个江湖啊! 我并不是不知道这些东西,只是我不愿去花时间花心思去琢磨这些东西,有那个时间我翻几页书多好,有那个精力我和志同道合的朋友聊聊天多好! 如果硬是要把我纳入某派,那我一定是个中间派,因为哪一派也不想进,什么鸟事儿!来公司是做事的,是提升自己的专业水准的,而不是要毒谋天下,贱走江湖。 公司里还分派别,尤其是合股的公司,尤其是国营公司,要么是部分之争,要么是领导之争,要么是利益之争!总之不是什么好事,聪明的人就该知道自己应该远离是非,免得傻头傻脑地成了牺牲品。 邢敏还在安慰我,她倒了杯咖啡给我,安静地站在我身边。 “别生气了,哥,”她说,尔后还想逗我笑,“生气一分钟,浪费六十秒呢!” 我勉强笑了笑,看了她一眼说:“社会这么乱,我生气给谁看?”我用力晃了一下鼠标,“别管我了,你回去做事吧!” 邢敏走后,我在qq问谢鹏和高完,问他们有没有市场调查报告,他们都说没有。我的心情一下子down到低谷!心想也是,孙红兵都说没有,他们肯定也没有了!但我很清楚孙红兵一定有既往的市场调查报告! 我心情郁闷地跑去休憩区吸烟,我喝了一大口咖啡,用力吸着烟,坐在面对落地窗的沙发上,我望着窗外的天空,天空炽白,烈日炎炎…… 我扯了一下嘴角,喷出一口烟雾,心想接下来我该如何是好呢? 蓦地感觉背后有人,我猛回过头去,就看见了高完那张人类尚未进化彻底的脸。 我皱了皱眉梢,打招呼道:“你也在!”心想,这厮怎么跟鬼一样,走路都没声音! 高完看着我笑了笑,小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亮。 “顾阳,”他说,“你想不想要市场调查报告?” 我轻叹一声道:“想要,但要不到!” “我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他说。 我眼睛一亮,挺直了双肩,盯着他问:“哪里?” “娇娇那里!” “她?” “没错!” 接着高完告诉我去年夏天企划部搞了一次大规模的市场调查,还开了消费者座谈会,那份市场调查报告是由孙红兵整理的,后来胡雪娇问他要了一份! 我用力捶了一下沙发的靠背,妈的!孙红兵这王八蛋还说没有,原来他还是那次调查的主要负责人!当务之急的是应该先找到这份报告! justread!就现在! 我看着高完说:“可娇娇下午不在!” “那报告就在她电脑里!”他说。 “行!谢谢!”我说。 我心想高完这人长得一副奸相,其实人还是很不错,他这是雪中送炭啊!以后不能再以貌取人了! “但是,”高完看着我说,“孙红兵就在办公室,如果你动娇娇的电脑,他一定会怀疑你!刚才你们还差点掐在一起,所以你最好现在不要去动娇娇的电脑。” 有道理!因为心急,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我现在不想节外生枝,只想成功登陆我的诺曼底! “我们也可以把孙红兵引出来,”他看着我说,“但是办公室那么多人在,如果有人背后打小报告就坏了,你知道娇娇生起气来可是不好惹的!” 我点点头,心想这厮考虑问题可真全面,头脑不简单,很有心计! 我沉吟着:“那怎么办?” 高完看着我,喷出一口烟,朝我狡黠一笑。 第九十七章最适合的人 “我想,”他看着我说,“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现在只有一个人!” 我紧盯着他:“谁?” “敏儿!”高完一笑说,“因为她是女孩子。娇娇电脑里有没有什么不允许男人看的东西,我们不知道,但因为敏儿是女孩子,所以看看也无妨。” “没错!”我说。 “一会我去把孙红兵引出来,”高完很够义气地说,“然后你让敏儿帮你去搞报告!” 我没再多想,起身,跟他用力握了一下手,再次向他表示谢意,然后我走到桌边,将一烟蒂用力拧灭在烟灰缸里,径直向休憩区门口走去…… 我回到办公室,在办公桌前坐下,我给邢敏发了qq讯息,说明了事情原委。邢敏一口就答应了。 不一会儿高完果然回来了,他附在孙红兵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孙红兵就随他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邢敏这会儿倒表现出一股十足的勇敢劲儿,像一个智勇双全的中情局女特工,飞快地走到胡雪娇的电脑前,开机、打开显示屏,在等待程序启动的空隙,还扭头朝我调皮的笑…… 我不时地看向办公室门口,生怕孙红兵忽然闯了进来。好在直到邢敏找出了那份调查报告,成功发送到我的邮件箱里,孙红兵都没有回来。 邢敏迅速关闭了胡雪娇的电脑,回到自己电脑前…… 我立马就收到了她的qq讯息:“哥!我任务完成的怎样?” 我回头冲她一笑,在qq回复她说:“verygood!哥要谢谢你了!” “不用谢啦!能帮上哥,我也很开心呢!”她回复说。 “好吧!哥又欠你一次人情!”我回复说。 邢敏回复说:“我记在账上了!”外加一个调皮的qq表情。 接下来,我迅速打开邮件,先是大致浏览了一下这份报告,果然十分详尽!然后我从头开始读,决定好好研究下这个报告,或许灵感在我不经意间突然蹦出来吓我一跳呢! 下班回家后,我开始分析和提炼那份报告的精华内容,我脑海中开始有了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灵感,灵感从来都是变着花样而来的?我脑海中的那种感觉就像漂浮在空中的薄云,我伸手还够不到它,但它已经在某个遥远的地方出现了! 或者它就像一座秀美的山峰,此刻云山雾罩,只有等太阳出来了,那山峦的秀美才会显露在眼前! 是的!太阳滋生万物,那太阳呢?也许,现在我要寻找的就是我心中的小太阳了! 而且,我已经选好了方式。 文案可分为长文案与短文案,感性文案和理性文案。理性文案偏重对事物客观的技术性的描述。至于采取什么方式,要根据广告效果,市场和消费者需要来定。 文案大致还有两种气质,一种是冷淡无情实事求是,就像海威鸣笔下的文字,简洁准确,客观冷酷;另恰好相反,它散发出强烈的诚实人性,字里行间似乎都能闻到温热的呼吸。 我的方式就是感性的长文案,我一向擅长写感性文案。最重要的是我选好了角度。诺曼底登陆战之所以成功,有很多重要因素,但盟军所选择登陆地点与时机,却是这场战役胜利的决定性因素!方式和角度也是一则文案成功的决定性因素! 我期待我心中的小太阳照亮我的思维,照亮灵感归途的路…… 郊区的夜是静谧的,现在快夜里零点了,楼下街巷里的嘈杂声亦逐渐褪去,一天中只有这个时候,才是城市最安静的时分。 似乎一切都消停了下来了。 可我还没消停下来,我的思维没有消停。 我坐在书桌前,与电脑执手相对,还真有些要无语凝噎的感觉。从下班后到现在,我一直坐在电脑前面,腰和脖子都酸了!可灵感的精灵依然不肯叩击我的窗台…… 我扔下鼠标,走到窗前,点了支中南海,伸了伸胳膊腿儿。窗外的夜空倒很美,蓝丝绒般的夜幕上,繁星点点,像是哪位腰缠万贯的商贾倾翻了家中的藏宝柜,白白花的碎银撒落了满天。 月亮升起在当空,虽然只是半弯,但月光皎洁,给城市的郊区披上了一层薄薄银白色的轻纱。看着那半弯的月亮,我想起林夕儿的细眉,而那如水的月光,便是她温柔的眼神…… 想起青草湖之行,想起和她在湖边所度过的那个流光溢彩的傍晚,想起那个热烈的吻,我的嘴角不经意间就扯了起来,扯起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直接成了裂开嘴傻乐了。 从青草湖回来后,我和夕儿一直保持着手机联系,不是普通的联系,是紧密的联系!讯息不断,一有机会我就打电话给她,只要听她的声音,我就感觉这个世界还是和平的,现实还是美好的,一切烦恼顷刻间烟消云散…… 我喜欢在她面前耍嘴皮子,而她总是会嗔我一句“贫嘴”,可在我看来,她那句带着爱意的“贫嘴”,是仅次于“我爱你”、“我想你”之后的第三句世上最美妙的情话。 当然,她在电话里给了我不少鼓励,事实上,她对我的抚慰与鼓励,远不止于口头上,那更多是一种无形的抚慰与鼓励,哪怕她口头上不说一个鼓励的字眼,只要听到她的声音,只要她存在,只要她心中有我,这便是对我最大的鼓励了! 坦白说,我很清楚我现在在公司面临的艰难处境,因为有她,所以一切艰难困境,在我眼里都无限地缩小了,别说面对肖德龙和傅德志的威胁和报复了,就算面对全世界的威胁和报复,我都会勇敢向前冲…… 真爱的力量,无疑是巨大的! 两颗紧密相依的心,完全可以构筑起对抗这个世界的最坚固的堡垒!当我气馁时,当我畏惧时,当我想后退时,只要一想起夕儿迷人的微笑,我的心就会一下子倾注了无限的能量! 我要抗争,我要挺住,为了夕儿,我要成为世上最强大的男人! 夕儿此刻已经入睡,方才我们已互道了晚安,她睡梦中的样子是怎样的呢?她会想着我入睡吗?她睡觉的时候会不会把我忘记了呢? 今夜她会做一个什么样的梦?她会在梦里微笑吗?她的梦里有我么? 我抬手用指腹轻触到了我的嘴唇,微闭双目,似乎夕儿红润的唇瓣就触碰在我的嘴唇上,我为那种美妙的感觉心醉神迷…… 啊!我的睡美人!需要我这个青蛙王子去吻醒你么? 正在无比思念林夕儿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从青草湖回来,我的手机铃声也换了,换成了王菲演唱的《传奇》了,每次听这首歌,我都会想起在青草湖畔的那个令我难忘的傍晚,想起夕儿的蛾眉皓齿…… 我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手机,嘴里嘟囔了一句,这么晚了,谁还会打我电话,不会又是郝建这骚人吧?! 我走到床边,伸手抓过手机,一看是林曦儿的来电! 这么晚了,她还打我电话,这可是史前绝无仅有的事儿! 我按了接听键,对着手机喂了两三声,手机那头才传来了林曦儿的声音…… “顾……阳,在哪儿呢?……你在……在哪儿呢……” 林曦儿在手机那头发着卷舌音,一听就知道喝多了,舌头都直了,说起话来哼哼唧唧的…… 我道:“我在家,你……是不是喝多啦?” 这妖女怎么老喝醉啊?自从我认识她开始,她就一直住在西西里庄园,我也有想过她为什么不回家去住呢?干吗要自己在外面住?虽然西西里庄园也是滨海市数一数二的高档住宅区,可那里毕竟不是她的家,她难道不留念家庭的温暖么? “没、没有……我……没醉,谁、谁说我喝醉了?……谁?谁谁?”林曦儿继续在手机那头发着卷舌音。 我道:“好好,你没醉,你没醉,找我有事吗?” “你过来……陪本小姐喝、喝酒……快点啊!你敢……不来,我就炒你鱿鱼!”林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喝成这样了,还要喝,你无法无天了是吧? 我道:“这么晚了,赶紧睡觉吧!我的千金大小姐!” 林曦儿继续在手机那头发酒疯说:“你……不来是吧?……你真地不来?……那、那你明天不必去公司上班了……因为本小姐现在正式……正式解雇你……” 我无奈地摇摇头道:“拜托,我现在去你家也不方便吧?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 “谁说……我在家喝酒啦?……我在redhouse……限你十五分钟赶到……否则……否则你被正式解雇了……”林曦儿在手机那头声音迷醉地说。 还没等我接着说,她就挂掉了电话。 我没有犹豫,关掉电脑,抓过床上那件黑色圆领t恤衫套在身上,拔腿走出房门。不是我担心她会炒我鱿鱼,我知道她不会的,况且这还是她酒后之言,我只是担心她这么晚还在酒吧会出事的。 而且,在目前这个节骨眼上,我还是不要跟林曦儿闹矛盾为好,她现在可是丽人服饰我唯一的靠山,我相信只要我不得罪林曦儿,傅德志就很难把我踢走,除非我犯了天理不饶的大罪! 在去redhouse酒吧的路上,我想起了以前琴姐告诉我过,林曦儿跟林啸天的父女关系不好,好像是因为她那个什么法国男友,林啸天反对女儿异国恋,而林曦儿却誓死顽抗到底! 曾经那一段所谓浪漫的异国恋情,现在不是以悲情终结了么?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古人诚不我欺也。 都是林啸天的女儿,为什么性格差别这么大,林夕儿对父亲的话言听计从,而林曦儿,却要处处跟她家老头子对着干! 到了redhouse酒吧,找到林曦儿时,她已经喝得烂醉如泥了。 她穿一袭黑色v领露背性感连身裙,一头秀发自然地披散下来,雪白的脖颈,迷醉的双眼,的确是一个妖娆风情的时髦女郎! 她坐在吧台前面的高脚凳上,身子绵软地伏在吧台上,她醉得已经连坐都坐不住了,如果她不是用手撑着香腮,估计她连脑袋都要趴在吧台上去了。 她面前摆着一瓶造型美观的洋酒瓶子,果盘,还有一只玻璃容器里盛着晶莹剔透的碎冰。 她旁边一个穿宝石蓝色的中年男子在跟她搭腔,那中年男子看起来风流倜傥,脸上挂着讨好而暧昧的笑意,想必是经常游走于酒吧里的猎艳高手! 林曦儿似乎不想跟他讲话,而那中年男子似乎赖着不肯走,他的手不老实地游上她的香背,林曦儿抬手打掉,他的手再搭上去,她再打掉,他再搭上去…… 第九十八章滚啊,臭男人 林曦儿有些恼怒,撑起上身怒视着那中年男子,叫道:“滚啊!臭男人!” 边上几个消费者扭头看向林曦儿和那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吃了闭门羹,表情悻悻地看着她道:“装什么清高,深夜独自买醉,不是失恋寂寞了,就是寂寞了想恋爱吧?” 我快步走过去,笑看着那中年男子道:“这位先生,谁说她独自买醉?我和她是一起的!” 那中年男子瞄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撇嘴道:“你?……你跟她配吗?” 卧槽!狗眼看人低!我穿着运动裤就不能来酒吧吗?我穿着廉价t恤衫就不配陪美女一起喝酒了吗?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看着那中年男子道:“配不配我不知道,但我是她男朋友,她叫我来陪她喝酒,而你,恐怕连陪她喝酒的机会都没有!先” 那中年男子愣看了我两秒钟,很瞧不起人地撤了一声,这才十分不心甘地端着酒杯悻悻地离开了。 林曦儿冲那中年男子竖起中指,朝上作了一个“fuckyou”的手势! 我奔过去想阻止她,酒吧里什么人都有,林曦儿喝醉了,我没喝醉,在这种地方不要得罪人为好! 我捉住她的手臂,往下按,谁知她突然扑上来抓住我,在我毫无防备之际,用她满是酒气的红唇在我面颊上用力亲了一口—— 我愣在原地,她则看着我咯咯咯地笑,笑得花枝乱颤的…… 我摸了一下鼻子,不敢看她的眼睛,低头讪讪一笑道:“你真喝多了!” 林曦儿看着我直乐,笑说:“你……你是我男朋友?” 我走过去,在她边上的高脚凳上坐下,看她一眼,讪笑道:“我这不是逢场作戏嘛!酒吧里不是很多这种难缠的城市猎人嘛!” 林曦儿面颊潮红,身子在高脚凳上摇摇欲坠,我还真担心她一不小心从高脚凳上掉下去了。 她伸出白皙圆润的手臂,冲我竖起大拇指说:“好!……男、男朋友……我们喝一杯!”说着她招手示意服务生拿个酒杯过来。 俩人倒上酒,用力碰了一下,都仰头喝干了。 我搁下酒杯,起身看着她道:“走吧!大小姐!酒吧也该打烊了!” 林曦儿并没有要走的意思,醉眼朦胧地看着我笑:“顾阳……我要你来陪我喝……喝酒,不是要你来……带我回家的……” 见她的醉态典型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我哄她道:“回家我陪你喝行吗?要喝多少我都陪你!” 我敢肯定,还没到家她一定会在车上睡过去的。 “你……说话算数?”她用一双迷醉的目光看着我,扭了扭嘴唇说。 她今夜来酒吧前,肯定抹了鲜红的口红,那唇瓣看起来鲜艳欲滴,鲜红的唇更突显了她细密的皓齿,启唇之间,十分诱人…… 我看着她,耸耸肩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行!”她答应了,将面前的酒杯一推,低头看了一眼脚下的高跟鞋,想从高脚凳上下来…… 谁知身子不稳,高跟鞋被高脚凳的凳腿牵绊了一下,身子瞬间失去重心,伴随着她“啊”地一声惊叫,身子向地面扑去…… 我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扶住了她…… 但我感觉到手掌心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我是扶住她了,可没扶对地方,双手正好扶在了她胸…… 她虽然是真醉了,但起码还能意识到我吃了她豆腐吧!她推开我的手,而我还以半跪的姿势,仰脸愣看着她…… 可能是因为有些慌乱,她并没有汲取前车之鉴,高跟鞋一崴,身子再次向前扑了过来,她失去重心的身子,伴随又一声尖叫,扑倒在了我的身上…… 很快我就发现了,这次的情景更悲剧——我喘不上气来,因为我的脸完全埋入胸前的波浪里…… 这一幕尴尬的喜剧,被周围的人完全看在眼里,而且惹得他们哈哈大笑…… 我脑袋里嗡嗡嗡地响,气憋得很!但是周围人的哄堂大笑声及时唤醒我的神智…… 可还没等我站稳,林曦儿随手一巴掌就把我打得找不着北了。 “流氓!” 她瞪我一眼,摇摇晃晃地离开吧台,踉踉跄跄向酒吧门口走去…… 我摸着挨打的脸面,窘迫地立在吧台前,立在众人的视线里,我又委屈,又无地自容,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我知道,我把脸面往哪搁,也不能往人家芳怀里搁是吧?可明明就是她主动迎上来的! 在众人火热的目光注视下,我捂着脸,拔腿跟着林曦儿出了酒吧…… 我跟在她身后,讪笑道:“刚才……刚才我……” 她蓦地回头,瞪我说:“不许再提刚才的事儿!” 林曦儿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我前面走着,我生怕她再摔倒,就试探着伸手扶了她一把,见她没有抵触情绪,我才放心搀扶着她向停车场走去…… 走到她那辆火红色法拉利跑车跟前,我拉开车门,扶她坐进副驾驶。我快步绕过车身,坐进了驾驶座,我心里叹声道:“今夜我又得为她做私人司机了!”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跟林曦儿在redhouse酒吧门口发生的那一幕,当天夜里也是我将烂醉如泥的她送回家的,为了她,我还跟俩社会闲杂人员在这里拳脚相上,而那已经是差不多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 驾着法拉利疾驰在街道上,我又想起了前几天林曦儿吩咐我办的那件很古怪的事情,那只小纸盒,那个戴黑色鸭舌帽的矮胖男人—— 我至今都没想明白林曦儿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那个矮胖男人究竟是不是我第一次在redhouse酒吧门口见到的那个自称是市拳击比赛亚军的人?! 林曦儿靠在车座靠背上,美目闭着,嘴里低低的断断续续地自言自语着,也不知道她是在梦呓,还是酒后说胡话…… “卢卡斯……卢卡斯……”她嘴里喃喃地轻唤着这三个字,紧皱着眉头,表情很痛苦的样子。 我记得卢卡斯就是林曦儿那位法国男友,从分手到现在,都快三个月过去了,她还没忘记那个远在法国巴黎的帅哥吗? 终日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要什么样的都会有,可她心中依然念叨着卢卡斯,念叨着她那段浪漫的异国恋情,莫非今夜她在酒吧独自买醉,也是因为那个卢卡斯吗? 想不到这妖女还真够痴情的!当然,爱情是一种无法解释的现象,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嘛! “卢卡斯……今天是我们邂逅纪念日……”林曦儿继续说胡话,“五年了……只有今年你不在我身边,我很想你……我想你……” 我的心抖了一下,转脸注视着她,心想难道这妖女依然还爱着卢卡斯吗?她至今还无法将他彻底忘记吗? 想想卢卡斯,想想柳青,我和柳青的爱情之旅也是五年,可最终她还是离开了我。纵使爱情各有各的不一样,套用一句老话,爱情的幸福都是相同的,爱情的不幸却是各有各的不同! 一缕秀发滑落下来,遮住了她紧皱的眉头,我迟疑了两秒钟,悄悄伸出手臂,将那缕秀发,轻轻拢到她耳后…… 因为酒精的缘故,她的面颊潮红,额头、耳轮都很烫手…… 回到西西里庄园,我扶着她乘电梯来到楼上,将她扶到卧室的大床上躺下,亲自为她脱了高跟鞋,并拉过被子盖住了她的身子。 林曦儿一脚踢开了被子,脖子在枕头上扭来扭去的,像是在挣扎,她微微睁开眼睑看着我,喃声说:“水……喝水……我热……好热……” 我道:“我去给你倒水。你坚持一会儿。” 跟林曦儿相处也有那么久了,快三个月了,快一百天了!这一百天里我和她之间发生了很多这样那样的事儿,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占上风,我占下风,感觉有那么点斗气冤家的感觉。 所以,说我心里对她完全没有感情,是不客观的,毕竟人都是感情动物,跟一个人,哪怕是一只动物相处久了,都或多或少会建立一种感情。日久生情嘛! 当然,我说的感情并非是指爱情,感情有很多种,亲情友情同样是感情,我对林曦儿也是有感情的,否则我也不会深更半夜去酒吧接她回来,但我不知道我对她的感情是什么性质的感情,我也没去想过…… 我端着水杯从外面进来时,当我再次看见林曦儿时,我手中的杯子都差点掉在地板上打碎了。 她竟然又把自己几乎脱光了!身子在床上扭动着,不断说胡话:“水……水……我热……好热……”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以前的女人是裤子里找pp,现在的女人是在pp里面找裤子! “水……水……我热,好热……我要喝水……”她的身子继续扭动着,嘴里继续呢喃…… 我故意咳了一声,轻声道:“水、水来了……” 其实此刻口渴的人,不只是她,还有我,此刻发热的人,不只是她,还有我啊! 我身子有些发僵地走到床边,又故意咳嗽了一声道:“水来了……来了……” “给我喝水……”她翻过身子来,冲我呢喃着。 我怕呛着她,将她扶起来,可是一扶起她来,我的目光就无处可逃了。 这时候我也感觉口干舌燥,嗓子眼里像是着了火想喝水…… “喝水吧,喝吧……喝吧……”我有些语无伦次,嗓音有些抖。 水杯刚触碰到她烧灼得艳红的双唇时,她猛地抬起双手捉住水杯,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但是我强忍住了,因为我知道不能趁人之危! 喝完水,扶她再躺下,林曦儿似乎安静了很多,在我将要起身离开床头时,她轻轻嘤咛了两声,转过身去,舒服地侧卧在床上,留给我一个销魂的背面,十分性感的蝴蝶骨…… 我扯回目光,强制自己不要想入非非,迈着机械的步子走到桌边,搁下手里的水杯,抖索着摸出支香烟,点火用力吸了起来…… 第九十九章你真是个妖精啊 我心里乱成了麻,被欲望折磨着,被理智折磨着,连我捏香烟的手腕都不停地颤抖着…… 最后我想到了林夕儿,在我想到夕儿的刹那,我的理智稍稍占据了上风,我两三口将那支香烟吸完了,丢进那只水杯里,然后猛地吁了一口气,快步走到床边…… 看着她遮掩在秀发里潮红的面颊,我叹声道:“你真个妖女!妖媚惑众的女人!每次你喝醉酒,我都送你回家,而每次你都要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恕不奉陪,晚安!” 我弯腰拉过被子再次盖住她那具诱人的身子。 正当我转身欲离去之际,林曦儿的身子忽然翻转过来,还蓦地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吓了一跳,以为她听见我说的话了呢!好在她的美目再次缓缓闭上了…… “别走……请别走……别离开我……”她呢喃着说,“求你别离开我,卢卡斯,不要离开我,不要……” 她的眼角有泪水滑落了下来…… 我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我只能说我们同病相怜!因为相同的爱情遭遇,我心底对她升起一股怜爱,我看着她道:“妖女!别难过……再心痛、再无法承受的心痛,都会随着时间过去的,一定会过去的!相信我……” 我俯身,悄悄伸出手去,轻轻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我替她盖好被子,出了卧室,直接下到一楼客厅,走出了她的寓所…… 坐在回去的出租车上,车窗大开着,夜风刮进了车内,我迎面朝着窗外,有意让夜风吹拂我的脸庞…… 我的头脑冷静下来,方才在林曦儿卧室里我有过冲动的情绪,我没有怪林曦儿,也没有怪我自己,这事儿谁也不能怪,林曦儿把自己脱光在床上,也不是她故意的,她喝醉了! 我想任何一个健康的青年男子,在面对那种场面时,都会无法克制自己的欲望! 可当林夕儿的笑脸浮现在我眼前时,我为何有一种负罪感呢? 出租车在街道上疾驰而过,我脑海里再次回想起跟林夕儿在青草湖畔度过的那个美好傍晚。那天从青草湖回到市区时,夜幕已经降临,正是华灯初上之际…… 是林夕儿驾车送我回西郊住处的,白色宝马车在我住处楼下缓缓停下了,我没有马上下车,我舍不得离开…… 在车里,我拥抱了她,她没有抗拒,她很顺从,她顺从地趴进我怀里…… 我注视着她的眼眸笑了一下道:“老实说,今天是我来滨海市最开心的一天!” “我也是!”她在我耳边柔声说。 我道:“希望很快又有这么开心的一天!” “那要看你乖不乖了?”她语气调皮地说。 “乖,我肯定很乖。”我笑着道。 “怎么个乖法?”她在我耳边轻笑一声说。 我笑:“按时起床,按时睡觉,按时上班,按时吃饭,按时……” “你会不会想我?”她在我耳边小声说,她细腻雪白的面颊在我脸庞上轻轻磨蹭了一下…… 我的手掌稍稍用力地扳住他的双肩,坚定地说:“会!我一定会!” “是么?”她小声说,仰脸看我。 我点点头道:“其实我一直在想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 “真地么?”她注视着我说。 我也注视着,四目相对,我用力点了点头…… “那你……也会想我么?”我凝视着她道。 她“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她俯首,轻声说:“只是……我觉得这一切太突然了,太快了……” 我笑:“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可以放慢节奏,直到你能适应这种改变,你说好吗?” 她“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第二天下午丽人服饰举行了半年度工作总结大会,地点在公司的大会议室。 大家的半年工作总结早于三天前就交上去了,我和邢敏也写了,只是象征性地写了一些,因为来的时间太短,几乎没什么可写的。 当然,我们只是抱着重在参与的态度罢了。 一般公司的半年工作总结大会流程大同小异,无非是领导回顾半年的公司事务,对公司及各个部门取得的成绩,表示认可,对存在的不足,提出改正方案。最后一项大会内容自然就是宣布并表彰对公司有功劳的员工了。 据说每个部门有两个受表彰的名额,“最优秀员工”和“最有潜质的员工”。而获此殊荣的员工均能获得一千块钱奖金! 我对此表示出不屑,给每个部门分配表彰名额的做法过于牵强,不能搞平均分配,有的部分或许两个以上业绩非常突出的员工,有的部分也许一个没有,所以我认为此法欠妥严谨科学的作风! 当然我并不是因为没希望获得表彰而私底下发牢骚,我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上午在卫生间高完也有类似的不满情绪,他说虽然每次都是每个部门的人投票选出“最优秀员工”和“最有潜质员工”,但是并没有当众唱票画正计票数,所投的票均交给部门经理。当然领导们自有他们的一套的说辞,他们会说投票凭的是个人的信誉,能否取得表彰名额,要在评估了个人的业绩之后才能确定,这是一项综合考评!问题各部门经理都能秉持客观公正的态度吗?他们能做到一碗水端平,而不会做出偏袒心腹的做法吗? 高完说到这些显得义愤填涌,他说他根本并不在乎那两个表彰名额,也不屑于那一千块钱奖金,只是觉得自己被愚弄了!他说每年无论半年还是年终总结,孙红兵都有份,以前一直是“最有潜质员工”,后来一直是“最优秀员工”,这不让人奇怪吗?至少我看不出他有什么潜质,也看不出他哪里优秀了! 高完还说如果这些表彰名额都给白琴,他一个屁都不会放!他会举双手赞成,他会为她热烈鼓掌,因为白琴的确应该得到表彰!因为傅德志不给白琴表彰名额,所以她一直都没有获得过表彰! 我打断了他的话,我问为什么傅德志不给白琴名额?难道傅德志讨厌白琴? 高完很愤怒地盯着我看,他咬咬牙说:“恰恰相反!傅德志喜欢白琴!” “什么时候的事?”我睁大眼睛看着高完问。 “以前喜欢,现在喜欢,以后说不定依然喜欢!”高完面无表情地说。 我像是吞了只苍蝇似的,张着嘴巴,一时说不上话来。那天傅德志在办公室说他喜欢邢敏,现在高完又说他喜欢白琴,是不是哪天胡雪娇要说傅德志也喜欢过她呢?是不是办公室所有的女职员都是傅德志喜欢的对象呢?她们以前是不是或多或少地受过傅德志的骚扰呢? 我再追问高完,他摆摆手不说话了。看他的表情,我想再追问什么他也一定不会再说什么了! 半年工作总结最后一项会议内容,是由林曦儿亲自主持的。 林曦儿今天穿着很正式的白色套装,站在台上宣读获得表彰的人员名单,等到她念到企划部时,我留意了一下大家的表情——恩!大家表情都很丰富! 除了我和邢敏,还有白琴,她似乎对评功评奖亦毫无兴致,或许她已经知道没她的份了吧!高完的样子很可笑,细细的脖子伸得很长,像鸭子似的,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台上的林曦儿…… 因为过于专注,我盯着他看了半响,他也没有发觉…… 林曦儿立在台上,举止稳重优雅,面带微微的笑容,一切看上去都表现很得体!平素眼里、嘴角所显示出来的傲慢感一扫而光,她此刻的模样你绝对找不出任何蛮横无礼的痕迹。 这娘们!有时候我都怀疑性格分裂,十分擅长角色扮演,有一个词恐怕非她莫属了,那就是“双面佳人”! 中午我在餐厅里与她擦肩而过,她依然扬手挺胸,目不斜视,踩着高跟鞋傲慢地走了过去。看样子她根本不记得那晚她喝醉后发生过什么事儿了吧? 这样最好!之前我还有些惴惴不安,怕她像前几次那样找我麻烦,既然她不记得了,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林曦儿对麦克风念出了“孙红兵”的名字,果然企划部第一个受表彰的人就是他!紧接着,林曦儿抬眼向我们所坐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念出了“谢鹏”的名字…… 我发现谢鹏笑了,同时我看见高完的脖子抽了回来,双肩塌了下去,像是身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他脖子拽他回来似的…… 台下掌声一片,像下暴雨似的。 林曦儿伸手轻轻一摆,示意大家安静,她要念剩下部门的表彰名额…… 掌声静下来之后,林曦儿微微一笑,然后,然后,然后…… 然后她念道:“最有潜力员工——顾阳!” 她清脆的嗓音,通过麦克风传出来后,格外响亮,哪怕是坐在会议室最后角落里的那个人都能听得十分真切。 偌大的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如果有某个人忘了关手机,此刻ta的手机一响,绝对能吓到一大批人! 紧接着,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向我投了过来,许多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似乎大家都感到很意外…… 当然,我是其中最感意外的一个! 起初我以为听错了,依然保持着原本显得有些懒散的姿势——仰靠在座位靠背上,双手抱臂,因为我知道今天的半年工作总结与我无关!但是,当我看到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我时,我才恍然明白——方才林曦儿念的名字的确就是我顾阳啊! 怎么会是我呢?其一,我来公司虽然快三个月了,但是跟那些老员工比起来,还是相距悬殊,老员工的工龄一般都是两年以上,而且丽人服饰大部分员工的工龄都是三年有余了! 第一百章轮不到我啊 也就是说大部分公司员工都是公司的元老,丽人服饰创立有多久,他们就在公司呆了多久,为公司做了多少多久的贡献!现在丽人服饰走上了正规,有了规模了,论功行赏自然要排号嘛! 可再怎么排也排不到我顾阳头上来啊! 其二,我在这三个月里,工作上并未取得过什么突出的业绩,事实上是毫无作为,因为孙红兵的压制打击,我连一个像样的项目都没有经手,现在虽然手中有一个超级项目,却是因为惹恼了傅德志的缘故,他这是在变相地报复我! 所以,我怎么会获得“最有潜质的员工”表彰名额呢?而且,公司规定每个部门只有两个表彰名额的,为什么企划部能得到三个名额呢?是傅德志把我报上去的?快得了吧!宁愿相信黄鼠狼给鸡拜年安了好心,都不能相信傅德志会对我安什么好心儿! 见会议室一片骚动,林曦儿抬手拢了拢了一下头发,转脸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杨万里。 杨万里四十岁上下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个稳重成熟的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很斯文很有学识的样子!据说他是牛津大学的mba双料博士,可谓是年轻有为啊! 杨万里捕捉到了林曦儿的目光,他微微点了点头,伸手拿起桌上的麦克风,目光沉着地看向台下,微笑着伸手示意着下面骚动的人们稍作安静,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各位!我知道大家一定感动十分意外!在这里我有必要向大家解释几句,也许你们对此持有异议,也许你们觉得有不公平之处,这个我可以理解。是这样的,鉴于顾阳先生在本次丽人商场促销活动现场的出色表现,公司上层认为顾阳先生绝对有资格拿到这个“最有潜质的员工”的表彰名额!” 杨副总顿了一下,目光沉着地扫过会议室,继续说道: “当然,公司上层看问题的角度跟大家有所不同,我们是从公司的整体发展前景出发考虑一切问题的,顾阳先生在丽人商场的言行充分表现出他个人对公司的忠诚度,也为丽人服饰挽回了声誉。事实上,如果当时顾阳先生没有站出来,我不知道肖德龙的行为会对丽人服饰这个品牌带来什么样的负面影响!或许那种负面影响会直接扼杀一个品牌在消费者心中的良好信誉!如果是那样,对公司造成的损失将是不顾可估量的,甚至是摧毁性的!” 说到这里,杨副总转脸跟林曦儿交换了一下眼神,再把目光投向下面的人群,面带微笑地说道: “因此,我们认为这个‘最有潜质员工’顾先生受之无愧!这是林总和公司上层经过经过综合考虑临时做出的决定!虽然这个决定有点突然,虽然这个决定打破了公司里的一些常规,但我们依旧认为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的!我们认为如果不授予顾先生‘最有潜质员工’这个表彰名额,我们将来会遗憾的!” 杨万里顿了一下,将麦克风换在另一只手里,继续朗声道: “各位!无论在员工全体会议,还是在公司上层会议上,我一直强调的管理核心问题,就是如何激发大家的潜质!评功评奖是其中的一项举措,旨在表彰先进,鼓舞士气,激发大家为公司努力做贡献多做贡献!一个管理者最看重的员工品质是忠诚度,对公司忠诚度越高的员工,就越有可能为公司做出更突出的贡献……在座的各位大部分人都是公司的元老,是你们陪伴丽人服饰风里雨里走到如今,公司能发展到今天这种规模,都是大家齐心协力默默耕耘的结果,有一句老歌词讲‘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丽人服饰今天所取得的成就离不开大家的默默付出!我们有理由相信顾先生今后会为公司的发展做出更令我们惊喜的贡献!谢谢大家!” 杨万里的话讲完了。 台下一片寂静,俄顷,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大家的目光再次向我投了过来…… 我傻了! 我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我没想到我那天近于本能的行为竟然获得了公司上层这么高的评价!我更不敢相信这也是林曦儿的意见!杨副总不是说这是林总和公司上层共同磋商所作出的最终决定么? 我一下子就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了!我都快把自己的鼻子摸掉了啊! 坐我边上邢敏一脸喜庆,不住地看我,仿佛获得表彰的人是她似的!我知道她真心为我感到高兴!坐我前面的谢鹏也回头冲我挤眼睛,那表情好像在说:“好小子!我比你早来公司半年才拿到这个表彰,你倒好,你两个月就蟾宫折桂啦!” 高完坐在谢鹏旁边,他缩着细颈,没有回头…… 傅德志跟其它部门经理一样,都在坐在各个部门的最前面,孙红兵坐在他旁边,他俩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因为感觉太突然,所以我的注意力是涣散的,也没去注意他们是什么态度。但我注意到了林曦儿,因为她立在台上,我注意到她向我投来一瞥,只是很得体地微微一笑,看不出她的实际心理是怎样的? 台下掌声褪去之后,林曦儿开始念接下来几个部门的受表彰人员名额!直到她念完了所有受表彰人员的名额,并发表了简短的祝贺词后,我还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 接下来是所有受表彰人员上台领奖牌,实质上那奖牌不过是一张纸质很好的纸张而已!有点像读中学时所获得的那种“三好学员”的奖状!只是没那么大而已!而那一千块钱奖金是直接打到个人银行卡里的! “哥!快上啊!人家都上台了呢!” 邢敏开心地看着我,督促我快些上台。的确那些受表彰人员陆续都上台了,我不能再拖泥带水了! 我的手老是扯胸前的领带,这是无意识的小动作,可能是因为我太紧张了吧!毕竟我要第一次出现在全公司所有同仁的面前了! 所有获得表彰人员一一从林曦儿手中接过奖状,并一一同她握手,我前面是孙红兵,我后面是谢鹏…… 快到我的时候,我努力缓解下来的紧张神经,又开始绷紧了!——这妖女真的不记得昨夜酒后发生的事儿了么? 林曦儿已经跟前面的孙红兵握了手,拿起了属于我的奖状,抬眼看向我…… 我迈着机械的步子走上前一一步,目光跟她的目光在空中交接,她呡唇对我笑了一下,双手将奖状递到我面前…… 我摸了一下鼻子,伸出双手接过奖状…… 她微笑说:“祝贺你!顾先生……” 我不敢看她眼睛,讪笑着,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奖状,抬腿要走…… “再次祝贺你!” 她说,向我伸出她白皙的小手…… 我这才记起还要握手的,我慌忙腾出一只手来,握住了她那只玉手…… 我看她一眼,讪笑道:“谢谢……” 她凑过上身来,在我耳边恶狠狠地道:“别得意!等我电话!否则你死定了!” 我愣了一下,见谢鹏在后面看着我,我只好挤出笑脸,胡乱地说道:“好……谢谢林总……谢谢……” 说着我落荒而逃,心里七上八下的,心想莫非她还记得昨夜在她卧室里发生的事儿?她记得我在酒吧非礼过她? 噢!这下我完了! 刚才坐在下面,我还觉得这妖女很不错,表面上冷若冰霜,内心里其实还是很有套路的! 这不仅表现在她打破常规,给我颁发了这个奖项,还表现在她对付肖德龙那件事上,从她对付肖德龙的那件事上,我已经知道她是个不简单的女孩! 在某些其它事情的处理上,她也显得非常有心机,而且出手毒辣!她也不像表面上那么急性子,在加害肖德龙这件事上,她表现出来的冷静和计谋,是出我预料的! 可此刻,我又忍不住要骂她妖女了!她要我等她电话干吗?是想找机会为昨夜的事儿报仇么? 半年工作总结会议结束后,邢敏拿着我的奖状,一路上喜不自禁,反过来覆过去地看不厌!她还重复说着一句话,语气显得比我还激动:“哥!你太棒了!你就是我的偶像!” 谢鹏走在我们身边,看得出来他也很开心,毕竟他进入丽人服饰一年了,这是头一次获此殊荣。他跟在邢敏身边,一个劲儿嚷道:“敏儿!你别老看着顾阳的奖状啊,你也看看我的奖状嘛!” “我喜欢看顾哥哥的奖状怎么啦?”邢敏扭了扭唇角,挑衅地看着谢鹏说。 “都一样的!都是最有潜质员工!”谢鹏嚷道。 “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 “我觉得顾哥哥这个奖状比你的沉多了!”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这么觉得。” 谢鹏笑着讨好邢敏说:“好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顾阳是你的偶像,你就是我的偶像!” “我才不要做人家的偶像!做别人的偶像很累的你知道不?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的!”邢敏扬脸看着谢鹏说。 “你谢哥哥我也不是一般人啊!”谢鹏冲邢敏扬扬眉梢,充大牌似地说,“你不做我偶像,那我做你偶像吧!”说着他把自己的奖状往邢敏手里塞,还不要脸地用唱腔说,“杨副总都说了,军功章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邢敏把奖状塞回给他,冲他耸耸鼻翼说:“好吧!既然你想做我偶像也成,不过是呕像,呕吐的对象!” 这句话头让谢鹏痛不欲生了!他作捶胸顿足状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如此不平等啊!苍天啊!” “你十万个为什么啊你!”邢敏白了他一眼说。 “好你个邢敏!”谢鹏横眉向着邢敏说,“顾阳在你眼里就是宝贝,我在你眼里就是宝气!看我不收拾你!——”说着他作势扑向邢敏,活像一老鹰在逮小鸡儿! 邢敏吓得赶紧躲在我身后,大声道:“哥!救我!谢鹏欺负我!” 我看着他俩,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拦住谢鹏,故作严肃状道:“领导们都在后面,你们俩打打闹闹,成何体统?你正经点行不行?” 谢鹏斜我一眼道:“这个世界太乱了,我正经给谁看呀?——噢!只许周公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这社会怎么这么黑暗啊!” “什么意思你?”我瞪他一眼道。 这小子的意思很明白,他就是想说只许我和邢敏打情骂俏,就不许他和邢敏打情骂俏! 邢敏也上前帮腔,盯着谢鹏说:“对!什么意思?快说!” “没什么意思!”谢鹏看着我俩,“嘿嘿”一笑说,“你们俩都假装正经,我只好假装不正经了!” 我撤了一声。 第一百零一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不过,”谢鹏说,“顾阳!你还真厉害!一个来公司三个月的人就能拿到最有潜质员工,你是第一人,这是丽人服饰有史以来都不曾发生过的事儿!”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邢敏加了一句。 “所以,你小子得请客!”谢鹏盯着我说。 “凭什么?”我也盯着他说。 “对!凭什么?”邢敏在边上帮腔! “你获得表彰了呀!”他说。 “你不也获得表彰了嘛!”我道。 谢鹏嬉笑着说:“我跟你比,这是小巫见大巫!我们企划部所有同仁都将以你为荣,因此,我们必须得好好庆贺一番!” “不见得吧!”我说。 “是啊!不见得!”邢敏看着谢鹏,俏皮地一笑说。 谢鹏火了,瞪了邢敏一眼说:“宝贝!你能不能别变成一只复读机啊!” 邢敏耸耸肩,“嘿嘿嘿”笑了起来…… 这对欢喜冤家,三句话就要开始斗嘴,不过我的心思没在这上面,我在想别的事儿。那就是我现在所面临的形势,这次我意外地拿了奖,傅德志和孙红兵想必应该都气疯了! 他们对我的仇恨肯定会升级,还不知道他们以后会怎么对付我呢? 我又想到了眼前的工作,万一我完不成那个超级任务,那么这个工作就成了傅德志置我于死地的核武器! 其实我已经明白是在傅德志和孙红兵在暗地里窜连,一起对付我,决意要将我致于万劫不复之地!军事政治上有一句名言是“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傅德志和孙红兵这两个王八蛋就有共同的利益,他们就像是德国的希特列和意大利的墨索里尼,他们都是纳粹份子,像对付犹太人一样对付我,意在赶尽杀绝! 我没有投降,我也不想投降,我不会那么轻易认输,我绝不会任由他们宰割! 可是,我也很理智地意识到,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这就是我的诺曼底登陆战!战况十分严峻,我必须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即使注定我要失败,我也要按上刺刀,冲上敌人的阵地,短兵相接,跟他们做殊死搏斗,跟他们玩命儿! 傅德志叼着香烟,和孙红兵走在我们前面,他们显然留意到了身后的我,傅德志还回头瞟了我一眼,他的目光我无法描叙,反正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到了企划部,孙红兵跟着傅德志进了经理办公室,他们俩要干什么?我似乎可以想见他们关上办公室的门,然后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开始密谋,他们要密谋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想他们的矛头肯定是直接指向我的! 邢敏注意到了我的表情变化,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 回到办公室后,她用qq给我发讯息说:“哥!别怕!他们不能拿你怎么样的!而且,你已经拿到了那份市场调查报告,我相信哥一定能出色完成丽人商场推广新方案的!” “哥不怕!哥的字典里没有害怕这个词字!”我回复邢敏说。 无论多么蛋定的男人,在女孩子面前,总要表现出自己大无畏的男子汉大丈夫气概!就像恋爱中的男孩子,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向恋人展示自己的勇敢!他们很迫切地希望他们的恋人相信他们,如果需要,他们会像金刚一样站在世界上最高大摩天楼上为心爱的人打飞机! “我挺你!哥!”邢敏鼓励我说,外加一个拳头的qq表情,意思是加油! 但是,我唯独没想到第二天办公室会硝烟再起,以前是双龙斗,这次却是双凤斗! 我以为任何一种语言都起源象形文字!比方英文的眼睛一词是“eye”,一看就很生动形象,中间y是鼻子,两边e是双眼!但我依然认为最好的文字还是中文,不仅形象生动,而且含蓄深刻!就仿佛是完美的女人! 有哪种文字比“木林森”更形象的呢?有哪种文字比“人从众”更形象的呢?有有哪个字比“恋”字更能揭示恋的本质的呢? “恋”是个很强悍的字。它的上半部取自“变态”的“变”,下半部取自“变态”的“态”。谁能否认人在恋爱中都有些失常,失常的东西不就是变态的东西么? 微博上有人认为英文跟汉文一样生动形象,ta举例如下: “星期一忙day,星期二求死day,星期三未死day,星期四受死day,星期五福来day,” 英文跟汉文不是一个档次。但我承认这句也比较形象。星期六洒脱day,星期天伤day。而星期五也的确福来day!至少对于上班族是这样的! 礼拜一大家都死气沉沉的,而礼拜五大家都喜气洋洋的!心情似乎都很不错! 但是,一大早办公室就上演了“双凤斗”,准确地说是胡雪娇在批斗邢敏,“炮轰”邢敏!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胡雪娇今儿个来得出奇地早,平素她绝对是那个就算挤掉了胸罩,也要把自己塞进电梯里,然后在早上八点钟整扑到打卡机面前打卡的人! 但她今天来得出奇地早!当时办公室里的人还没到齐,我、邢敏和谢鹏正在计划周末去哪里撮一顿的事儿! 见胡雪娇快步走进办公室,邢敏还抬脸向她打招呼:“早呀!娇娇……” 胡雪娇脸色阴沉着,用力瞪了邢敏一眼,顺手将包包摔在办公桌上…… “邢敏!我问你!你为什么动我电脑?”她怒视着邢敏,质问她道,气势灼灼逼人,一副准备开战的即使。 邢敏吓得缩了一下脖子,不敢迎触胡雪娇的目光…… 我也愣了!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胡雪娇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昨天下午她请假,今早一来就开始挑起事端,难道昨天有谁向她通风报信了?那会是谁呢? 孙红兵当时被高完引出去了呀?谢鹏显然是不会加害邢敏的,那天琴姐一整天没在公司,那到底是向胡雪娇通风报信了呢? “我问你话呢!”胡雪娇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你哑巴啦?为什么动我电脑?” 邢敏的脸蛋红透了,尔后又白了,因为太突然,她又显得惶惑迷忙…… 邢敏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我是……” “你我什么我!”胡雪娇怒视着她,“敢做不敢当是吧?电脑虽然是公司的东西,公司有权查看我的电脑,但你不行!——说!谁给你权利动我电脑的?你动了我什么东西?说啊!” 邢敏连忙摆手,支吾着说:“我、我只是看了看,什么也没做……” 胡雪娇冷着脸,哼声说:“我把话放这里,如果我电脑里丢了什么文件,我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你给我等着!” 说着他坐在座位上,打开了电脑,开始检查桌面及硬盘上的文件夹…… 我摸着鼻子,如坐针毡,心想这下我把邢敏害惨了,高完说得没错,胡雪娇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谁要是惹恼了她,那是惹了大麻烦了! 我知道办公室每人一台电脑,电脑是公司的没错,但是目前都归各人使用,上面也不全是工作资料,也有很多私人的资料!在办公室要动人家电脑,首先要跟人家打招呼,征得人家同意了方可打开,如果当事人不在场,也应该打电话征得同意才能打开对方电脑! 这是对别人的尊敬,这也是办公室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国有国法,行有行规,人在江湖,总有这样那样的许多规矩! 于情于理,邢敏的做法都不对! 问题是这事儿与邢敏无关,我是主谋,邢敏是帮凶,说帮凶难听了,实质上是我害了她! 在胡雪娇检查电脑时,我的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我该如何解决这个突发情况呢?最后我决定站出来勇敢承认,有时候实话实说,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可是,我该怎么说呢? “我电脑里的资料怎么不见了?” 胡雪娇忽然一摔鼠标,拔高了声音分贝,倏地站起身,目光射向邢敏…… 邢敏战战兢兢地立在原地,目光怯懦地看着胡雪娇…… “什、什么资料?”她结结巴巴地说。 胡雪娇一副惊慌的架势,仿佛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似的! “是很重要的网站资料!”她盯着邢敏,“你是不是误删了?” “我、我没有……娇娇……”邢敏辩解着,只是她的底气太弱了。 “我明明放在电脑上的!”胡雪娇得理不饶人,“昨天上午还在,今天一来就不见了,不是你删的是谁删的,这期间只有你动过我的电脑!” 谢鹏看不过去了,他帮邢敏辩解了一句说:“娇娇!大家都知道敏儿的为人,她不会故意搞破坏的!她是动过你的电脑没错,她不会动你电脑上的任何东西的!” “那我的资料怎么不见了?”胡雪娇瞟了谢鹏一眼说。 “你是不是自己不小心弄丢了,”谢鹏赔笑看着她说。 “谢鹏!”胡雪娇转脸盯着他道,“你说话可要负责任的!我自己弄丢了?我为什么要故意弄丢自己那么重要的资料?” “我当然会对我说的话负责任,”谢鹏说,他看了一眼吓坏了的邢敏,继续说,“我可以为敏儿担保,她绝对不会动你电脑上的任何资料的!” “你拿什么担保?” “我的人格!” “你的人格?”胡雪娇嗤笑了一声说,“本姑娘觉得你的人格不能用来担保!”接着她又用讥笑的口吻说,“谁不知道你们俩是穿同一条裤子的!谢鹏!你至于为她这么说话吗?人家会领你的情吗?我劝你还是别做一厢情愿的傻事呢!” 谢鹏不仅讨了个没趣,还把自己弄了大红脸,他有些尴尬。办公室的人虽然没到齐,但平面设计组已经有一些女职员都来了!大家都在看着这场闹剧,都不知道该如何劝场。 第一百零二章当我什么都没说 “好吧好吧!”谢鹏无奈得摇摇头说,“当我什么也没说!” 胡雪娇嗤了一声,转脸继续盯着邢敏,怒声说:“你说怎么办?现在我那么重要的资料都不见了!这事怎么解决?”见邢敏低头不吭气,她加重了语气,“说话!你为什么动我电脑?” 我扔了鼠标,站起身看向胡雪娇…… “是我动的!”我说,“是我让敏儿动了你的电脑,这事与她无关,都是我让她干的!” 胡雪娇将目光投向我,愣愣地看了我两秒钟,尔后故意扯开嗓音说:“那我不管,我不管是谁让谁动了我电脑,我只找伸手动我电脑的人!谁亲手打开我的电脑,我就找谁的麻烦!” 我说:“你丢的资料放在哪个硬盘上的?” “d盘!”胡雪娇说。 我回头看了一眼孙红兵的座位,他现在还没来,我心想等他来了发现这一情况,事情一定会变得更麻烦!我现在已经够麻烦了! 我看着胡雪娇,尽量用讨好的语气说:“娇娇,这事儿我们能不能私下里解决,马上要上班了,让大家看着我们在这里闹哄哄不太好对吧?” 胡雪娇哼了一声说:“为什么要私下里说?本姑娘要公事公办!”她转脸盯向邢敏,“你哑巴了啊?一句话都不说!平素看你挺能说的呀!你装得倒挺纯真的,你骗得了大家,你可骗不了我!同时将两个大男人玩弄你鼓掌之间而游刃有余,你不简单啊!邢敏!” “你什么意思?娇娇!”谢鹏忍不住抬了她一句说。 “我什么意思?”胡雪娇嗤笑一声说,“我什么意思当事人都明白,何必逼我说穿呢?如果你非要我说穿,我也不是不可以……” “娇娇!” 我赶紧喊住了她,上前一步,讨好地看着她说:“娇娇!我知道这事儿是我的失礼,是我的不对,是我忽略了一个细节,我应该事先跟你打招呼地!你大人有大量!” 人不能光胸大,胸怀也要大对不对? “我说了,这事与你无关,”胡雪娇用力白了我一眼,“谁打开我的电脑,我就怪谁!”接着她向前逼近一步,直视着邢敏说,“你想搞什么鬼?我上班期间浏览淘宝网,还进行网拍,我还上微薄发微薄,你是不是想收集证据,然后去领导面前告状是不是?——是不是?你说!你想在背后捅刀子是不是?看你年纪小小的,花花肠子倒是一套一套!” 邢敏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她不仅毫无还手之力,而且看似再也招架不住了。 “娇娇!”谢鹏打断了胡雪娇的连珠炮,“你欺人太甚了吧!该饶人时且饶人嘛!别把话说绝了!” 胡雪娇转脸怒视着谢鹏说:“你说什么?” “谢鹏!”我叫住了谢鹏,“别说了!” 平面组两个来早的女职员也走上前来劝慰,都说算了算了,大家都同在一个办公室上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尴尬了以后还怎么相处呢? 人多嘴杂,你一句我一句,许多原本简单的事情就变得复杂了,就升级了,就会开骂开打!我只想先息事宁人! “娇娇,就当你帮我个忙行不行?”我看着胡雪娇说,“这事儿我们私下里解决好不好?你想怎么样解决都行!如果你同意,我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我知道胡雪娇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只有说好话才能化解她的怒火! 听了我这番话,又见我眼巴巴地看着她,胡雪娇哼了一声,瞟了我和邢敏一眼。 “好吧!本姑娘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无理搅三份的泼妇,”她看着我说,“我今天就卖你一个面子,但是你可要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她转脸看向邢敏说,“看在顾阳的面子上,我现在先放了你!但是,你别以为我不再追究了,你私下里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见邢敏连连点头,她冷哼了一声说:“下次如果让本姑娘再遇上这样的事,我就让你好看!你给我小心点!” 说到这里,她才算发泄完了。扭着腰肢,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一辟谷坐在椅子里。若无其事地拿起鼠标拉下收藏夹,点开了某个网站,饶有兴趣地浏览了起来…… 谢鹏将陪着邢敏回到她自己的桌前坐下,又低声安慰了她一番,才转身向自己的作为走去。还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邢敏,路过胡雪娇桌前时,他悻悻地盯了她一眼…… 胡雪娇没注意到谢鹏的表情,她正津津有味地浏览着她的网站呢! 邢敏眼圈红红的,勾着脸,目光直愣愣地看着电脑键盘,她死咬着下唇,看得出来她在强忍着自己的情绪…… 我回过头来,悄悄吁出一口气,心想暂时是把平息下来了。可是我依然满腹狐疑,到底是谁向胡雪娇通风报信的呢? 这人是跟我有仇,还是跟邢敏有仇呢?可是邢敏除了得罪了傅德志,她在办公室从来都没得罪过别的什么人呀!我得罪的人是傅德志和孙红兵,可昨天事情发生时他们都不在场啊! 好在孙红兵没看见这一幕,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他一定会联想到我让邢敏开胡雪娇电脑,是为了攫取那份市场调查报告的!到时候还不知道他会利用这事儿做什么文章呢! 但是那个通风报信的人,ta既然可以把昨天的事儿报告给胡雪娇,ta同样会把今天的事儿报告给孙红兵!一家公司里总是有那么几个以打小报告为己任的人,以打小报告当人生活娱乐的人! 让ta去打小报告吧!反正那份市场调查报告我已经阅览过了,而且我已经精华提炼出来装进自己的脑袋里了,即使孙红兵知道了,他能拿我怎么办?有种他拿刀劈开我的脑袋,将报告内容取走! 操!惊悚片看多了! 我又想到了胡雪娇刚才贬损邢敏的那些话,那些话里头似乎还有话!我相信在场的人都听出了那些话里话,那就是我、邢敏、谢鹏似乎是在玩三角恋!李红艳那天早上不是也是这么说的吗? “这样不好!这样不好!”我在心里喃声说。 话传话,话赶话,事情就会失去它最初的面貌!人优于动物的原因之一是人具备了丰富的想象力,蚂蚁是不会自己想象有一天要跟大象结婚的,那是人想象出来的娱人的笑话!当然人的想象力有时候过于丰富了,通常是捕风捉影,有的时候更甚,那就到了无中生有的程度了! 我、邢敏和谢鹏三个只是谈得来,在一起玩得开心而已,在别人看来,这就是三角恋了!我承认我对邢敏有兄妹的情谊,我也看得出来谢鹏对邢敏有好感,但也仅仅如此,还不至于构成三角恋吧! 人绝对比动物聪明,但人不一定具备动物那么多优秀品质! 我想在公司在办公室,我和邢敏还是不要走得太近为好!至少在办公室我不能再让她叫“顾哥哥”了,直接叫顾阳为好! 胡雪娇这个女孩其实不难对付,没错,她也很野性,也很风骚,明骚易躲,暗贱才难防!胡雪娇很直接,直接的人很容易对付,顶多是直接得令人有些难堪罢了!她只是胸部发达,头脑简单,如果不是这样,别人的一个小报告就能让她一大早就在办公室对邢敏兴师问罪了! 也许她电脑里并没有丢什么资料,她只是想找邢敏开战,或许她以前就看不惯邢敏了,只是一直没找到开战的理由,恰好某人那个小报告打的是时候,于是才出现了方才的一幕…… 至于胡雪娇看不惯邢敏的原因,我或许不完全清楚,但我从她今天贬损邢敏的那些话里头,约莫能猜出一二,这个可能跟我和邢敏走得太近,还有这几天我拒绝了她好几次邀约有关系! 下午下班后,我约了胡雪娇去“优可乐”,邢敏也去了。 在优可乐我将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向胡雪娇解释了一遍,我说这事儿真的与邢敏无关,完全是我个人的主意!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谁知道我一讲完,胡雪娇竟然“嘎嘎嘎”地大笑起来。 她看着我说:“这么回事啊!你早说嘛!我又不是那么胡搅蛮缠的人!你想要那份市场调查报告,直接跟我说声就好了呗!孙红兵这个孬种!他不给你,我给你啊!我量孙红兵也不敢动一下眉毛!” 邢敏坐在我边上,依然不敢直视胡雪娇,她从进门到现在一直低头喝着一杯枸杞蜂蜜茶。小口小口地啜,心思全然不在喝东西上面。 这会见胡雪娇笑了,才抬脸看了她一眼。 她说:“对不起呀!娇娇姐!” 胡雪娇瞟她一眼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下次再擅自动我电脑,我会让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不会了,”邢敏乖乖地说,“那资料找到了吗?娇娇姐……” 我悄悄碰了一下邢敏,示意她别提及这个话题,看胡雪娇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愈发确定她电脑其实根本没丢什么资料! 胡雪娇再次瞟了邢敏一眼,含着怒意说:“你还问!谁知道你搞到哪里去了?——”见邢敏不敢说话的样子,她接着恐吓说,“现在资料丢了,而且那资料又很重要,你说怎么办?在呢么?” 邢敏当然不知道怎么办,她太天真了!被胡雪娇一顿忽悠,她竟然还以为自己真把人家什么重要资料了搞丢了呢! 见邢敏傻愣愣地坐在边上,似乎为弄丢了胡雪娇的资料而自责着,却又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瞎担心什么呢!”我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转脸看着邢敏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迷糊呀!娇娇可比你聪明多了,她既然有办法得到那么重要的资料,就有办法重新找回资料!她那么神通广大,肯定自有办法啰!” 我呵呵呵地笑着,我这话是说给胡雪娇听的,像她这种虚荣心强的女人一定喜欢听这样的话! 第一百零三章神通广大 果然胡雪娇笑了。 “顾阳!你别净说好听的!”她看着我说,“我要是有那么神通广大,还在丽人服饰做什么?早就嫁给像李嘉诚一样有钱的男人做富太太去了!” 尽管她话是这么说,但她心里肯定是蛮受用的! “那可不见得,很多有钱人的太太,都在公司里做事,她们上班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上班,”我笑看着她说,摸了一下鼻子,又说,“那是你不愿意下嫁呢!想必有许多像李嘉诚一样富有的男人都在等你松口吧!” 我心里却说,还李嘉诚呢,你是李嘉欣吗? “呵,也不是很多啦,”她看着我说,低头喝了一口杯中白兰地,尔后抬眼看着我接着说,“不过,不一定嫁给有钱人就会幸福的,我还是想嫁给一个普通人,过普通的日子,白天上上班,晚上散散步什么!” 我笑了笑,心想就是不知道你所谓的普通人的生活是什么标准了,对比尔盖茨而言,住别墅开劳斯劳斯都是很普通的事情! 我说:“恩!说的有道理!平平淡淡才是真!最愚蠢的人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娇娇肯定是属于聪明女人的范畴!——不!是属于既聪明又漂亮的女人的范畴!——这样的女人是人间极品啊!” 胡雪娇甜甜地笑了,她端起酒杯跟我用力碰了一下。 “还是你了解我的心思!”她说,尔后举杯喝了一大口。 看来我这番话正中她下怀了。 “女人都像一本书,要用心读才能读懂了!”我讪讪一笑,也举杯喝了一大口。 大概因为酒精的缘故,胡雪娇的面色愈发娇艳,她肯定是那种经常光顾美容院的女孩子,皮肤护理得很好,弹性有光泽,现在似乎更加红润了!而且她看我的眼神也带了一丝挑勾…… 她直视着我说:“顾阳!你别老夸我呀!夸得我都不好意思啦!我这个人经不住夸的!”说着她在开始扭捏作态。 我的干妈呀!她还会不好意思呢!我呡唇一笑,低头,伸手轻轻弹一下喝白兰地的玻璃圆杯…… “你谦虚呢!”我说,“你那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漂亮,却很谦虚;你可爱,却不做作,现在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已经稀缺了!” 噢!上帝!我又说谎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那么人贱人爱鬼见鬼愁,你漂亮,却很庸俗;你可爱,却没脑袋!现在像你这么淫荡的女孩已经泛滥啦!” 男人和女人其实都禁不住夸耀,只要是人都喜欢听赞美之词,只不过聪明的人会清醒地自我评鉴,糊涂的人才会活在别人的评价中! 胡雪娇估计已经飘飘欲仙了,她的笑是放声大笑,笑得花枝乱颤…… “顾阳,我有你说的那么好吗?”她目光定定地看着我说,“不过,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品味的男人!——”说着她幽怨地轻叹一声,接着说,“其实我的苦衷谁又能懂呢?我在爱的路上走得很疲惫,男人们有的太自以为是,有的又太低能了,喜欢我的我都看不上,我喜欢的人又老把我晾在一边,本菇凉总是找不到我的mrbrigt!” 我看你是在爱爱的路上走得过于疲惫了! “你终会找到你的mrbrigt,只是时候未到!” 我只回了这么一句,在女人倾吐心声之时,男人最好少说话,善于倾听,更容易博得女人的芳心。 胡雪娇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我,眼神、语气都变得暧昧起来…… “顾阳,”她说,“你还记得你第一天来公司那天么?” 我看着她,微笑着点点头。 “你知道么,”她说,“当我第一眼看见你,跟朱丽叶第一次见到罗密欧的情景完全相似!你就是我在梦里梦见过无数次的mrbrigt呢!我整个身心都为之一颤呀!” 我笑了一下,心想我又不是电动按摩棒! 说这话的人倒没觉得不好意思,听这话的人倒是不好意思起来。看来在面对别人的夸耀时也得具备一定的心理素质啊! “呵呵呵,”我傻笑说,“我哪有那种魅力呀!” “你有!”胡雪娇用眼神勾着我说,“我刚才说的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其实就是在说你啦!你对我总是那么冷淡,我不明白你,你好像总故意躲着我是不是?为什么顾阳?” 我说:“娇娇,我没有躲着你,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好!假如你对某人有好感,你就会在心里无意识地把某人美化了,事实上,ta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从心理学上而言,我们只会接受自己认可的人,认可的观点,认可的事物。任何进入我们眼中心里的事物都会先打上许多主观上的色彩……” 胡雪娇依然暧昧地注视着我说:“你好有学识哦!你一定研究过心理学吧?顾阳……” “你看!”我说,顺手点了支中南海,然后接着说,“你这句话就打上了自己强烈的主观色彩,我没有读过几本心理学著述,更谈不上研究!所以说,我们很多时候都活在自我幻觉中……” 今天来优可乐的目的,是为了平息下午那件“电脑风波”,平息胡雪娇心中的不满情绪!所以最好让她满意地离去,即使她说话再怎么露骨,我也得忍! 胡雪娇撅了撅嘴,耍起小性子来。 “我不管!”她定定地看着我说,“我不管是什么,反正我就是喜欢你!顾阳!我问你……” “什么?”我摸了一下鼻子说。 她说:“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没错,这是人之常情,喜欢与被喜欢都没有错。”我如实说。 她似乎很满意我的回答,朝我魅惑一笑。 “我很开心你能这么说,”她瞟了一眼她斜对面的邢敏,转脸看着我说,“顾阳,今天我有句话要问你!” “你问!”我说。 “你喜欢我吗?” 我手腕抖了一下,一大截子烟灰掉落在木桌上,我愣住了。 一直默默坐在我边上喝饮料的邢敏,这时候也蓦地抬起脸蛋,看看我,又看看胡雪娇…… 我心想这女人怎么说话不分场合啊?邢敏还在边上呢!紧接着她竟然做出更为疯狂的举动,我感觉有一只没穿鞋的小脚爬上了我的脚背,且顺着脚背一点点往上游走…… 那只不老实的脚不是胡雪娇又能是谁的呢?这个女人也太大胆了吧!我的身体顿时僵硬了!我极力保持平静,生怕边上的邢敏看出什么来…… 但或许胡雪娇是故意当着邢敏的面问我这句话也说不定呢! “这个……”我支吾了一下。 胡雪娇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目光直直地看着我…… “你喜欢我吗?顾阳,”她再次问我,再次瞟了邢敏一眼,接着又对我说,“顾阳,你是不是觉得在这里说话不方便,我觉得没什么呀,在办公室我也敢这么问你,如果你不信,礼拜一我就……” “别!”我赶紧叫住了她,同时将自己的腿往回收,躲开她那只不安分的脚,“我知道你能做到,你一向都表里如一,只是……” “只是什么?”她追问我。 同时她那只不安分的小脚也追了过来,再次爬上我的小腿,挑逗地悄悄往上攀爬着,我无路可退了。 邢敏埋头啜饮着杯中的橙汁,咬着吸管,脸埋得很低很低…… “只是不太好吧!”我用力摸着鼻子,强忍着情绪变化,以及大腿上的骚动,“而且,而且,没必要是不是?……娇娇,你看追你的好男人那么多……我、我不过……” 我开始有些语无伦次。 邢敏飞快地抬脸看我一眼,又飞快地够下脸蛋,依然勾地很低很低…… 那只腿一路挺进,已经不能再往上了! “那你现在回答我嘛,”胡雪娇直视着我,眼神勾着我,“你喜欢我吗?如果不想我在办公室问你这个问题,你现在就说呀!” 我感觉出她似乎在威胁我,她的话,还有她的脚,就像一只军队在围攻一座城池,如果城里的首领不投降,很快军队就会继续挺进,直捣黄龙…… 手中的烟已经燃尽,我还装模作样地在吸,可是我知道,我已无路可退…… “我喜欢你,”我看着胡雪娇认真地说,“是的!我很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开始喜欢你!” 我感觉邢敏的身子在我身边猛地一颤,紧接着她面前的杯子里发出很响的一声“嗞……” 大概是她突然用力一吸,饮料杯子里空了。她抬脸看向我,大大的眼睛显得似乎更大了!她手捏杯子,可能因为太用力,掌指关节显得苍白…… 胡雪娇注视着我,嘴巴微微张着,那种看上去很傻气的模样,她似乎有些不相信我的话。在听到我那句话时,她的那只美足也突然滑了下去,像是被什么突然发生的事情搅乱了阵脚…… 我心里一松,身体也跟着一松,我脸上甚至还是微笑的。 “娇娇,”我看着她说,“世间的爱有许多种,喜欢同样有许多种,而我对你的喜欢,是一种常规意义上的喜欢,你很漂亮,也很大方,许多时候也很可爱,记得那次在办公室我和孙红兵争吵吗?如果不是你出面,那天的事情还不真不知道怎么收场,所以我觉得你身上有一股非常豪爽的大气,大气的女孩子不多,我很欣赏你!至少目前我对你就是这种感觉!” 这说的“豪爽”当然也包括了她豪放的作风,以及大胆的言语和行动! 我深知今天来这里是为了平息下午那场电脑风波的,事实上我前面一直在夸耀她,博取她的欢心!如果我直接告诉她我不喜欢她,那么我前面一切努力都会化为泡影!而且,我夸耀了她那么多优点,她在我眼里似乎俨然成了一个完美的女人!如果最后我来一句“我不喜欢你”,那岂不是在一技之矛攻己之盾!岂不是等于告诉她“对不起!我以上所诉都是信口雌黄,是毫无根据的”! 第一百零四章没有心机 但我也不能把话说得太违心了,我说过胡雪娇没有什么心计,总得来说,她是一个有胸无脑的女孩,有时候的确很豪爽,如果跟她做朋友,我想或许还真能谈得来呢! 胡雪娇缓过神来了,她面露失望之色,目光幽怨地注视着我…… “就这么多吗?”她说,“只是欣赏么?” 我知道我那番话于情于理,都说得无可挑剔,既化解了当前的尴尬气氛,又表明了我的态度,还没有让胡雪娇下不了台面!因为我洞察到她很可能只是在试探我,或者只是在气邢敏,她不见得就真那么在意我! 我点了点头,毫不迟疑。 邢敏攥紧的拳头悄悄地放松了…… 胡雪娇蓦地哼了一声,目光却依然幽怨地看着我。 “顾阳,”她说,“虽然你今天的话,让我有些难过,但是本菇凉是不会轻言放弃的!——我不会放弃你的!越难得到的,我就越有兴趣!” 我笑了笑,没再言语,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来!”胡雪娇蓦地又大声说,“我们再干一杯!不管怎样,我今天给你面子,下午的事就当过去了,我不想再追究!” 我端起酒杯,杯中还有半杯白兰地。 “干杯!”我举起酒杯,笑看着胡雪娇说,“为了娇娇菇凉的大气干杯!” “等等!”胡雪娇忽然摆手示意我,她将目光投向邢敏,似笑非笑地说,“好像今天的当事人是你吧!邢敏!你怎么能只喝橙汁呢?” 邢敏难为情地看着胡雪娇嗫嚅着说:“娇娇姐,我”…… “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就算了,”胡雪娇盯着邢敏说,“还一口酒都不喝,你有没有道歉的诚意?” 我知道邢敏不喝酒,于是朝胡雪娇一笑说:“娇娇,你就别难为人家小丫头了!我陪你喝你就好,要不我代她一杯,你喝一杯,我喝两杯……” 胡雪娇挥了一下手,目光很固执地看着我。 “不行!”她说,“她今天必须要喝一杯!”然后她转脸觑着邢敏说,“你给句话吧!今天你喝还是不喝?” 空气一下子又紧张起来。我一时也没有两全其美之策,僵持着…… “我喝!娇娇姐……” 邢敏看了胡雪娇一眼说。 胡雪娇哼了一声说:“好!这才有那么点诚意!” 说着她大声唤来侍应生给邢敏倒杯酒。我陪着笑脸插话说:“娇娇,你手下留情,敏儿没酒量,意思一下就行了!” 胡雪娇顿时面露不满之色,瞪着我说:“你什么意思?顾阳!” “好,好好,”我忙摆手示意她息怒,“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哎!在最后这个节骨眼上,我不能前功尽弃啊! 酒端上来了,大半杯白兰地,对于邢敏而言,这已经是够恐怖了!她低头看着那大半杯白兰地,目光有些畏惧…… 胡雪娇觑着她,冷冷地笑了。 我看了邢敏一眼,心想丫头!这回你可得挺住了呀! 迟疑了一下,邢敏端起酒杯,看了看胡雪娇,又看看我,呡唇对我笑了一下,仿佛在说:“哥!没问题!我hold得住!” 三只酒杯在桌子上空用力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和胡雪娇仰头一口干掉,邢敏迟疑了一下,慢慢将酒杯举到嘴边,先是试探性地喝了一小口,然后皱紧了眉头,大概是辣了嗓子了! 胡雪娇也皱紧了眉头,瞟邢敏一眼说:“嗳!磨蹭什么呢!赶紧喝啊!” 邢敏没敢再犹豫,举起杯子,闭上双目,将酒杯里剩下的白兰地一口气倒进小嘴里。表情那个痛苦啊!如果不是没胡雪娇在场,她指不定要捏紧鼻子像喝苦口的中药一样,痛下决心才能往嘴里倒呢! ……… 胡雪娇的座驾是辆深红色奇瑞qq,车尾的警示标语是“爱我,追我,别吻我,我怕羞(修)!” 以致于我一度怀疑那天坐在琴姐车上看到的那辆红色奇瑞qq的车主就是胡雪娇呢!我一直觉得年轻女孩子很适合开qq,车型很美观,各种漂亮鲜明的颜色,每次我坐巴士上,望着那些车如潮涌的街头,最能抓住我目光的车就是奇瑞qq,因为它们的身形可爱,颜色艳丽,像三五结对逛街的艳丽女郎! 我们从优可乐出来时,已经快到七点种了。又是暮色四起,华灯初上的时辰了。我和邢敏站在街边,望着胡雪娇驾着那辆深红色奇瑞qq消失在车流中…… 然后我们才穿过街道,向街对面的公交站牌走去。 我原先的是计划是,先带邢敏去优可乐向胡雪娇解释下午的电脑风波,然后送邢敏上车回家,我则还要去一趟丽人商场…… 但邢敏说想陪我去丽人商场,鉴于她喝了大半杯白兰地,我答应了她。我没见邢敏喝过酒,不知道她酒量如何,万一她晕倒在大街上,或者在巴士上昏睡过去怎么办? 从优可乐出来,过马路时,邢敏挽上了我的胳膊,我以为她害怕;过了马路,她还挽着我胳膊,我以为她有点醉了;上了巴士坐到座位上后她还挽住我的胳膊不松手。恰好我前面座位上坐着一对恋人,那女的就一直挽着那男人的胳膊,身体紧偎着他,脑袋安心地靠在他肩膀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在我发觉有些异样的时候,邢敏的小脑袋也轻轻搁在了我的肩头,身子还往里头靠了靠,偎着我的身体…… 我身体有些僵,邢敏今天的举动颇为一场,我不想装傻,我意识到这丫头是不是对我产生了那种情愫?当然我也不想臭美,或许是她的情绪还很低落,今天下午的电脑事件让她倍感心理的脆弱,或许是那大半杯白兰地让她吃不消,头晕了想靠在哥哥肩头上休息片刻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我扭头转脸看了她一眼说:“还好么?是不是不舒服?醉了么?” 邢敏没看我,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我没话找话地说:“那你休息一下,到站我喊你!” 邢敏又轻轻嗯了一声,依然没什么动作。我也不敢动,只好转脸看向车窗外,很久以前,是的,似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那时候我们坐巴士,柳青也喜欢这样紧偎着我,将她那颗可爱的头颅安心地搁在我的肩头,她还说那样会让她感觉心理踏实,感觉到一种甜蜜的幸福感。 当然,那时候我也是幸福的,因为她的幸福而幸福,被人依恋被人在意,尤其被自己喜欢的人所依恋,实在是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之一了。 当男人和女人的嘴唇接触在一起,一个不同的世界就诞生了!两个相恋的人在一起h,无论去做什么事儿,无论怎么做事,无论做了些什么,都是那么开心,那么刺激,而且乐此不疲,似乎无穷无尽的能量蕴藏在彼此的身心的每一个细胞里头! 只是,只是,那些幸福,那些一起做过的幸福的事儿,都已经成为回忆,已经遥不可及了。 直接巴士提示丽人商场站到了,我才轻轻叫醒了邢敏。 邢敏缓缓抬起脸蛋,看着我,喃声说:“哥到了么?” 她的样子像是刚睡醒的小孩子,我禁不住心疼了一下。 “到了。”我微笑地看着她说。 这时候售票员说:“请乘客朋友们带好贵重物品!” 我笑着伸出手说:“走吧!我的贵重物品!” 邢敏也笑了,把她的小手伸过来,我握住了她的小手。 “我以为那大半杯白来地会让你找不着北了呢!”我说。 邢敏哼声说:“哥!你小看我呢!我就稍微有点头晕,娇娇姐想灌醉我,她大概要失望了呢!” 我笑了笑,没再说话,女孩子天生都有一点酒量的,即使她们从来都不喝酒! 丽人商场的地理环境不错,这一带就在五一广场附近,是滨海市最繁华的地段。当然这也是商家必争之地! 丽人商场对面就是“大观园”商业城,斜对面是“大西门”百货公司,再远一点,在街口拐角处就是“铜锣湾”购物中心!因此,这个区域同类商家之间的竞争异常惨烈! 我想这也是公司上层为什么会如此重视丽人商场营销方案的主要原因! 有人很睿智地给中国商人和犹太人商人作了区别,ta说“犹太人在一个地方开了一个加油站,生意特别好,然后第二犹太人来了开了一个餐厅,第三个犹太人就开了一个超市,这片就很繁华了。中国人开了一个加油站生意特别好,第二个中国人肯定开第二个加油站,第三个、第四个恶性竞争大家都没得玩。” 我想此人说得有一些道理,中国许多商人的思路确实不够开阔,喜欢搞恶性循环地竞争,喜欢打价格战,到最后大家都没得玩! 过去,人们购物追求方便,便宜,服务员态度好。现在,如果继续以这几点作为广告传播主题,就远远不够了。经过这么多年,人们的生活方式,精神状态已经改变。追求个性,追求国际潮流,注重品位已经成为时势。 当消费者走入丽人商场,如果能让她们感受到丽人商场独特的文化氛围,能让她们感受到丽人商场致力于让她们的生活变得更时尚,更有品味,而且还能享受到非常人性化非常便捷也非常周到的贴心服务,她们既能在这里消除工作事业上的紧张情绪,又能让自身更接近有品味的现代都市生活! 那么,我敢说,久而久之,到丽人商场会成为他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这也就是丽人品牌识别工程所追求的目标。至此,就不难理解忠诚客户为什么忠诚了。就不难理解,同样商品,很多地方都有卖,但有些消费者偏偏只奔某一家。因为他们只有到那里,才能享受到自己喜欢的氛围。 这就是消费者的心理状态!举个例子。中国的矿泉水有几百种。说穿了,矿泉水从根本上没多大差别。但是农夫山泉凭句广告语:“农夫山泉,味道有点甜。”把自己和其他几百种同类矿泉水区别开来。让每位顾客都知道:喝农夫山泉不仅仅是为了解渴,还因为产品独特的口感:甜!而且,农夫山泉借广告语,引导消费者创建绿色环保野趣等联想,让精神产生溶入自然的愉悦,和味觉一块消费了“甜”。农夫山泉终于从众多毫无特色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在矿泉水市场确立了自己的品牌地位。 第一百零五章毫无特色 如何判断毫无特色?最初的矿泉水,大家都是争相标榜自己水的微量元素多少,夸耀采用如何先进生产线等。这些卖点大家既看不见,又感受不到。况且,大家都这么广告就不叫特色。 说大家都没说,却又值得说的,才叫特色。说明越是面对大量同类产品,品牌识别越重要。每个公司都有自己名称,如果我们把一个个公司看做一件件大商品。那么百货零售业中,各大商场的同质化现象和纯净水市场就有很多相似之处。 丽人商场一到三层都是丽人服饰品牌的柜台,丽人商场相对于“大观园”商业城,“大西门”百货公司,以及“铜锣湾”购物中心,算是小型商场了!丽人商场是林家的产业之一,总共只有五层,其它两层租给了其它商家使用,四楼主要卖鞋子,五层是一家集音乐咖啡西餐厅。 从丽人商场的格局和装修来看,林曦儿显然是投入了大成本,有阶梯式电梯,还有观光电梯,商场内还设置了足够空间的休憩区,有咖啡还有点心,可供前来购物的女性消费者稍事休息。 无论格局、装修、布置,各个细节处都很人性化,可见出商家老板的独特的思维,以及处处为女性消费者着想的贴心关怀思路。 我带着邢敏从一楼逛到三楼,我把自己设想成一位年轻女性顾客,以女性的角度来审视周围的一切,包括售货员的服务。换个角度看问题,或许有令你茅塞顿开的意外发现! 据说日本有一位男性广告狂人,为了写好一则关于卫生巾的文案,那家伙竟然买了几搭卫生间回来,往卫生间里灌上纯净水,然后给自己佩戴上,持续体验了一个礼拜之久! 真担心一个礼拜后,他的两股长满了痱子呢! 至于最后他那厮有没有写出令世界震惊的文案,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我的确敬佩他的专业精神!因为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而别人能做到的事情都值得敬佩不是吗? 邢敏一直默默跟着我,值得注意的细节是,她的手始终是跟我的手握在一起的,下车那会是我握的她的手,进入丽人商场是她握的我的手。 我们手牵手慢悠悠逛着一个一个柜台,就像恋人们一样!这样也好,免得在逛女性情趣内衣柜台时被那些女售货员误认为我变态! 因为出现在丽人商场的顾客,多半是女性朋友们! 但是,手牵手这样一个细节,很快给我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喜!那就是我久违的灵感!而激发出我的灵感的人正是邢敏,正是手牵手这个小小细节。 我心中的小太阳越来越亮,阳光穿透了笼罩在山峦周围的迷雾,而山峦的秀美景色一点一点显露出来…… 我的思路越来越清晰,我压制住自己的惊喜情绪,我怕一笑,就把灵感吓跑了,我静静地等待着它走近,我虔诚地仰望着那座云雾中的那座山峦,我渴望一睹它秀美傲人的全貌…… 起初我的手是被动的,而现在我已经主动了,我反过来主动握住了邢敏的小手,因为内心的激动,我甚至握得很用力! 我们再从三楼逛到一楼,然后我们出了丽人商场。 站在巴士站牌下,我才松开了邢敏,毕竟是兄妹之情,乱伦是可耻的!而且彼此手心里都出汗了! 我们对视一眼,又互相移开目光,都有些不太好意思…… 邢敏要上的那趟巴士远远地开了过来,车子停下,门打开了。 我说:“路上小心点!敏儿。” 邢敏嗯了一声,抬脸朝我笑了一下说:“哥!你也小心点!” 说着她低头向车门走去,上车的人很多,邢敏等在后头,她是那种从来不插队的懂礼貌的乖乖女。 我等的那趟车还没来,我站在原地,目视着她娇小的背影…… 就在轮到她上车打票的时候,她突然转过身来,朝我跑了回来…… 我吃惊地看着她,她一直跑到我面前…… 我说:“怎么啦……” 我的话还没出口,她突然踮起脚尖,用她小嘴唇把我的嘴巴堵上了…… 我怔在那里,心漏跳了一个节拍,睁大眼睛看着她……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转身跑开了,等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钻进了巴士里头了,巴士车徐徐地行驶出去…… 我还怔在原地,心跳得飞快…… 周末之夜是上班族的狂欢之夜,他们从办公室走出来,从公司走出来,从各大写字楼里走出来。从工作的压力中解脱出来,从上司的压榨中解脱出来,从复杂的人际关系中解脱出来…… 大都市的夜色总是撩人的,处处弥漫着香艳的媚惑,弥漫着酒精和烟草的浓烈气息。那些夜店,那些声色犬马之地,就是年轻白领经常光顾的地盘。那里可以唤醒麻木的心,也可以骄纵放荡的魂。那里裸露出都市复杂的内核。 他们用酒精催化自己的情绪,他们出没于在夜店的各个角落,他们游走于“吧丽”、“dancer”“小蜜蜂”之间,他们向她们讨要欢乐…… 是的!都市的夜像海中的女妖,用魅惑的歌声,诱惑着人们深入其中…… 而我,却哪儿也去不了。 从丽人商场回来,在街边的小餐厅吃了碗青椒炒肉的盖码饭,就一直宅在出租房里。我一直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从丽人商场带回来的灵感,生怕她因为我的招待不周而拂袖离去了! 我站在窗边吸了一会儿烟,决定开始动笔写稿子…… 我打开电脑,打开那个“诺曼底登陆战”的文档,我搓搓手,手指还没挨上键盘,手机就叫了起来…… 我皱起了眉梢,这个时候我根本不想接电话,哪怕那电话是从美国白宫打过来的!而你的手机总是在你不想接电话的时候拼命的叫唤! 见鬼的电话! 我抓起手机,看一眼屏幕上的电话号码,用力按下接听键,冲电话那头吼了一嗓子。 “有事快奏!无事退朝!”我道。 手机那头倒是满不在乎的。郝建才不会关照我的情绪呢! “小子!”他在手机那头道,“我猜你不是被哪个妞放鸽子了,就一定是‘难产’了!”他说的是行话,难产就是灵感缺失写不出东西! 我狂笑一通,冲手机喊道:“顾公子我这么帅,哪个妞这么没品位!” 帅,帅有什么用,帅最后还不是要卒吃掉!再帅的一张脸你能当信用卡去乱刷吗?! “在哪儿呢?”郝建这次没跟我对掐,简短直接。 “宅着呢!”我说,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抽出一支香烟点上,笑了一下,接着说,“你说对了,确实难产了!不过,孩子快出来了!” “我和几个朋友要去‘redhouse’,就问你要不要来?”郝建在手机那头说。 我欣赏郝建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做事从不强人所难,他会告诉你要去哪里,讲清楚什么事儿,什么情况,去不去他从来都不强求。他是个工作上很有思路,生活上很有主见的男人! “恐怕去不了,”我说,“我怕一分心,你知道的,灵感就像果敢的女人,她一旦离去就不会回头了。”我将手机拿在手里,补充了一句说,“你们玩得开心!” “好吧!”郝建在手机那头说,“希望你能顺产,别动不动就剖腹!还有,别生个鼻唇裂的怪胎出来!” “鬼话!”我骂他一句说,“她绝对是完整的,而且是活蹦乱跳的!” “好!你奶水够用吗?要不要帮你联系个奶妈!” “你省省心吧!”我坏笑道,“需要奶妈的话,我自己会找,不知道多少女孩子愿意来为我孩子无偿做奶妈呢!”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我接着道:“明晚有空没?我答应办公室一哥们一起喝酒的,我提起过你,说你是鬼才,他很有兴趣想见见你!” “是吗?看来哥声名远播啊!”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你等会啊!我让秘书看看我的日程安排……” “我靠!”我骂他一句道,“还秘书?你能找个正儿八经的妞就很值得表扬了!” 我一直希望郝建能找个固定女朋友,过去的伤口也该愈合了,他比我大两岁,今年都要二十六了,是时候考虑结婚人选了!可是这家伙一点都不急,仿佛他永远还只十八岁,谈婚论嫁都是将来的事儿似的!他照旧玩儿他的! “我说你小子能不能正经点儿,”郝建在手机那头用极其严肃的口吻道,“能不能别一张嘴就谈婚论嫁,你丫别写广告了,去当红娘吧!不知道男人就越老越值钱啊!啊?” 我叹口气道:“看你假装不正经,我只能假装正经了!” “这话挺可观,我喜欢你这诚实的态度!”郝建在手机里说,“说到这里,我要告诉你一个又好又坏的消息!” “别跟我玩文字游戏!”我喝道,“什么叫又好又坏的消息?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有你这么自相矛盾的吗?你咋不说你昨天遇到一个又骚又正经的女人?” “小子,”他说,“这你就不懂了吧!又骚又正经的女人多了去了!表面很正经,内心很骚嘛!” “你在说你自己吧!”我笑道,“别废话!赶紧报上你那又好又坏的消息!” “我说的好是针对我而言的,坏是针对你而言,懂了吗?”郝建说,“你想先听好,还是先听坏?” “先听坏的吧!”我说,“我吃鸡蛋都是先吃蛋黄后吃蛋白的!” “不错!很讲秩序!”郝建怪笑一声,接着道,“坏消息就是明晚我要在大街上随便指一个女人,而你,要走上去问清楚她的罩杯!好消息就是我已经泡上那个迎宾小姐了!还记得那那个叫‘陈淑芬’的女孩么?” “不是吧!别忽悠我!”我叫道,“求鉴定!求真相!” 第一百零六章带我去喝酒 “没问题,”郝建说,“明晚我带她去喝酒,你不介意吧?” “这么说,”我急得把手机在两只手里换来换去,“你真地搞定她了?” “哥在你面前说过假话吗?”郝建反问一句道,语气不卑不吭的。 我冲手机里吼道:“这次上手怎么这么快?难道现在的女人都把脑干切除了吗?” “你丫光长腋毛不见识!”郝建骂我道,“你不知道刀越磨越快啊?你不知道熟能生巧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操!” 我咽了一下口水,然后一字一顿地骂道:“你——是——个——禽兽!” “你——禽兽——不——如!”郝建回敬我道。 我道:“我真好奇你是怎么这么快就上手的?你是不是给人家使了迷魂香?” “哥的眼神就赛过迷魂香!”郝建道。 “别说屁话!”我道,“赶紧交待!你在那迎宾小姐身上犯下了哪些令人发指的罪行?” “你很想知道?”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废话!赶紧交待!”我道。 郝建道:“看你这么着急,我还……真不忍心告诉你!” “吊我胃口是吧?”我警告他道,“你还想不想在滨海混了?” 郝建贱笑道:“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滚!”我怒道。 郝建提醒我道:“先关心你自己吧!如果你还想做个言而有信的人,就要兑现你那个约定!” 我怒道:“滚!” “你不踢我一脚,我滚不动啊!”郝建在手机那头怪笑道。 挂了郝建的电话,我重新在电脑前正襟危坐,准备分娩! 灵感是个很玄的东西,一向十分敬畏它,每次灵感欲来之际,我几乎都想用焚香沐浴的圣大仪式来迎接它的到来! 但是我的脑子里却空了,灵感好像受不了我对它的怠慢,它溜走了。我想抓住它的尾巴,想将它拖回来! 一个小时候后,我的文档里出现了一则诗歌格式的文案,又一个小时后,我的文档里出现了一则电视文案,配有画面说明…… 我的手指离开了电脑键盘,靠在木椅背上,定定地注视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两则长文案…… 我终于写出来了,我读出声来,连读了三遍,然后我给了它“十分”!十分生硬,十分牵强,十分陌生,十分地没有感觉!我失败了! 灵感像小泥鳅一样从我手里滑脱了,它掉进河里,潜入到不知道哪个泥沼里去了。 我的心有点儿慌,还有点怒气,该死的郝建,一个电话把我的灵感打跑了!明天我非掐死他不可!郝建!还我baby!你个禽兽! 我郁闷地点上烟,踢开椅子,走到窗前…… 夜已经深了。 月亮这会儿刚好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去了,就像灵感一样躲了起来。mb的!连天上的东西也欺负我!天地间一片幽黑,好像整个世界都被塞进潘多拉的盒子里去了! 我叹口气,走回到桌前,颓丧地倒在椅子里,抓过鼠标,顺手点开了腾讯qq。有句话说在线率越过说明此人越寂寞嘛!工作日我还可以说我挂着qq在查资料什么的,周末还在线,看你这个酷毙还找什么借口掩饰自己的寂寞! 我只好选择隐身登陆了。 别以为周末来了,躺在qq里的那些死尸会像香港电影里那些可笑的僵尸家族都会出来夜间活动,越是周末,qq就越是安静阴森得如同坟场! 我指间夹着烟,像狡猾的上司隔着百叶窗,暗中窥视着他的员工们是否在卖命为他工作一样,我悄悄视察着我的qq,悄悄观察着那些死尸们的墓志铭…… 有一条是这样的:“这是一条定理:你等的那班公交车永远都是最后一个来!” 有一条是这样:“我和你,是飞鸟和鱼的距离……” 我喜欢偷看人家写的那些签名,最好是有意思的原创,就像偷看人家的日记那样兴奋! 我可以了解对方的心情,尤其是我认识的人!以前跟柳青恋爱时,我就很注意她的签名,那样我才能在合适的时机表达合适的关怀! 我可以学习作文之道。 每次我看到他们那些墓志铭,我就愈发感觉自己不过就是一庸才,什么睿智,什么想象力,神马都是浮云! 我觉得自己真对不起手上这支笔——不是!是手下的键盘!我已经n多年没用笔写过很长的文字了! fuckinggreat!他们才是旷世奇才啊! 我把鼠标拉到qq“同事”一栏…… 谢鹏的签名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这句子出自《诗经·国风·周南》,是古代女子出嫁时所演唱的歌诗,唱出了女子出嫁时对婚姻生活的希望和憧憬,用桃树的枝叶茂盛、果实累累来比喻婚姻生活的幸福美满。 后一句“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大意思是说这位姑娘就要出嫁了,夫妻和睦是一家! 人类已经无法阻止广告文案们的文采了!不知道谢鹏的脑子抽什么筋,把《诗经》里的句子都搬出来了。 高完的个签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莪就暴打10086,反正免费。” 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心情不好,为情所困,还是为工作所劳呢?是不是因为在半年工作总结大会上一无所获而伤神呢? 胡雪娇的个签是“我以神的姿态,闪耀在这美的瞬间,凡人勿扰!” 我只能说这个签太tm强大了! 孙红兵的个签是“这世道,整死q宠比整死一个人还要难!” 够惊悚!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像整死q宠一样整死我! 当我看到邢敏的个签时,我似乎才明白谢鹏为什么大脑抽筋了,原来他是在回应邢敏的个签,因为邢敏的个签是“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这句出自《诗经·郑风·子衿》,这是一首情诗,诗句的大意是:你那青青的衣领啊,深深萦回在我的心灵。纵然我没有去你那里,难道你就不能和我保持联系? 值得一提的是,这首诗现代人对它有争议,有的认为是男女之间的爱情故事,也有的认为是指两个男的,也就是现在我们说的gay,我对gay没有什么感性认识,大概可能或许就是像杰夫那样的人吧?! 曹操借用过这句诗,他的《短歌行》主题非常明确,他就是希望有大量人才来为自己所用! 我查看了谢鹏和邢敏发个签的时间,邢敏先发,谢鹏后发,而且是在邢敏发出个签后不到十分钟就跟着发了他那句!两句遥相呼应,再一次印证了我的猜想,那就是谢鹏始终在关注邢敏的qq动态! 可邢敏为什么来这么一句呢?我在她房间里看到过一本《诗经》,她的确是个很有才情的女子,不仅爱好书法,写得一手纤秀的毛笔字,还爱读唐诗宋词,还熟读《诗经》! 像我这种从中文系出来的人都没用心读过《诗经》呢! 《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西汉时被尊为儒家经典。《诗经》用最朴实的语言表达了最真挚的情感,寥寥几句,却能动人情思!《诗经》里写了许许多多的痴情女子!要我说的话,《诗经》是远古时女子们的情诗精选!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你那青青的衣领啊,深深萦回在我的心灵。纵然我没有去你那里,难道你就不能和我保持联系? 邢敏说的是谁呢?这条个签发表于今天晚上八点,也就是我和她在丽人商场分开后没多久,很显然她是在巴士上用手机登陆qq发表的。 我又想起她那个匆匆的、却是那么滚烫的唇来…… 我不想装糊涂,我猜邢敏发表这条说说应该跟我有关,“子矜”是古代女子对自己喜爱男子的昵称,“青青”是代称,代指“青色的衣领”,汉代太学生都穿青色的衣裳! 歌手辛晓琪的情歌《味道》的创作灵感很可能源自于这首诗,“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想念你白色袜子,和身上的味道;我想念你的吻,和手指淡淡烟草味道,记忆中曾被爱的味道。” 可以说,《子矜》与《味道》,有异曲同工之妙! 哎!这个傻丫头!她是怎么啦?她怎么可能对我有那种兄妹之外的情愫呢?难道她不顾身在另一座城市的男友,稀里糊涂地喜欢上我了吗? mb的!我是不是太臭美了? 难道真像有人调侃的那样“距离产生的不一定是美,有可能是小三”? 我是不是那个可恶的“小三”呢? 哎!坦白地说,我不知道该咋办?或许我应该适当跟那丫头保持点距离?或许我应该找她谈谈? 我接着看到了郝建的个签,这厮比我臭美多了,他的个签是“男人们都想跟着我干,女人们都想和我干!” mb的!惊天地泣鬼神!自从有了网络贴吧,人们的审美意识就开始畸形发展了;自从有了腾讯qq,中文的语法就全乱了! 接着我看到了白琴的签名——“你就是个陈世美!” 我愣了一下,眼睛紧盯着那几个字,又想起琴姐前几天的个性签名“男人就像qq农场里的狗一样靠不住!” 琴姐到底怎么啦?温柔贤惠的她一向言语得体,怎么会接连用这种语气发表签名呢?她又在骂谁?她老公?她老公是陈世美吗? 听胡雪娇说琴姐患了热感冒,要请假在家休息两天。我打电话过去问候她,她说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休息两天,还要我不必为她担心,她下个礼拜一她就会回公司上班。 我呡紧双唇,摸了摸鼻子,心想这些签名都是琴姐的气话吧?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闹矛盾的?或许这两句个签不过是琴姐在跟她老公闹矛盾之后的牢骚话罢了? 我知道我不想承认琴姐被她男人打的事实,我有意忽略,或者逃避那个我不愿看到的事实,或许只因为我希望琴姐的日子过得舒心一些吧?! 我回过神来,心想大家都忙着写个签,我也来一句吧!我也要来弘扬一下“腾讯不倒,个性签名写到老”的高亢主旋律! 我摸着鼻子沉吟片刻,既然不写爱情,那就写事业吧,想到自己二十好几了,壮志未酬,于是我在qq上写道“活了二十多年,没能为祖国、为人民做点什么,每思及此,伤心欲绝!” 看了看自己的新签名,我无耻地笑了笑,够闷骚的! 这下顺了“红袖”的意了,她不是催我更新说说要及时嘛! 想曹操曹操就到了,企鹅叽叽叽叽地叫唤起来…… 我点开对话框,一看正是“红袖添香”的!夜深人静了,她怎么还没睡觉?深更半夜还活跃在网上的女人,想必与寂寞有关吧? 红袖添香:“猕猴桃先生,在干吗呢?” 我心永恒:“我隐身,你怎么知道我在线?” 红袖添香:“原来你真在线啊!” 我心永恒:“原来你不知道我在线啊?” 红袖添香:“我刚上线,见你签名改了,以为你在线?” 第一百零七章关注 我心永恒:“那么说,红袖菇凉,你一直在关注我啰?” 红袖添香:“关注你不行么?” 我心永恒:“有佳人相伴,不行也行了。” 红袖添香:“你怎么知道我是佳人?” 我心永恒:“绿衣红袖,长袖善舞,你名字那么美,人也应该很美吧!” 红袖添香:“猕猴桃先生,你也许不知道网络跟现实恰恰相反么?名字起得美的人,本人很可能很丑陋!网络无美女嘛!” 我心永恒:“至少说明你心灵美吧!心灵不美,能想到那么美的网名吗?” 红袖添香:“看来你能言善辩啊!猕猴桃先生!” 我心永恒:“也许我说的并非毫无道理呀!我一直认为女人最吸引男人的魅力源自于女人的心灵美!” 红袖添香:“那你觉得我长什么样儿?” 我心永恒:“你要我幻想你啊?” 红袖添香:“你试试看,看你的感觉准不准?” 我心永恒:“幻想你哪一部分?外表还是内心?脸蛋还是身段?嘴唇还是三围?” 红袖添香:“晕!你说话好大胆!” 我心永恒:“如果你说我很有魄力,我将会感动十分开心!” 红袖添香:“你耍流氓,还要我说你有魄力!什么世道,你休想!” 我心永恒:“红袖菇凉,话不可以乱说!我耍耍嘴上流氓,警察都管不到我呢!” 红袖添香:“我说不过你!” 我心永恒:“你的麻烦事解决了吗?” 红袖添香:“解决了。嘿嘿嘿。” 我心永恒:“你干吗笑得那么阴险?” 红袖添香:“有吗?” 我心永恒:“没有吗?” 红袖添香:“我为什么要笑得阴险呢?” 我心永恒:“因为你想起那天放我鸽子的事儿了。” 红袖添香:“天啊!你这人还这么记仇呀!” 我心永恒:“男人要对自己狠一点嘛!” 红袖添香:“那女人呢?” 我心永恒:“女人要对自己“胸”一点!呵呵呵。” 红袖添香:“你又耍嘴上流氓?我打110叫警察去抓你!” 我心永恒:“好呀!周末好无聊,去警察局找点乐子也好!” 红袖添香:“你好贫呀!猕猴桃先生!” 我心永恒:“是的!我家很穷!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红袖添香:“比我家还穷吗?” 我心永恒:“必须的!” 红袖添香:“晕!这也可以必须呀?” 我心永恒:“呵呵呵,开个玩笑。红袖,我还是好奇你上次因为什么放了我鸽子?能说说吗?” 红袖添香:“你还耿耿于怀呢?” 我心永恒:“你也可以说是念念不忘。” 红袖添香:“你喜欢我?” 我心永恒:“喜欢。括号,不知道是哪种喜欢,反括号。” 红袖添香:“猕猴桃先生,虽然我看好网恋,但是,如果你喜欢我,我也不会介意的。” 我心永恒:“菇凉,我第一次发现你也有不含蓄的时候哈!” 红袖添香:“必须的。” 我心永恒:“晕!这也可以必须呀?” 红袖添香:“嘿嘿,跟你学的,不行啊?” 我心永恒:“你说行了,不行也行了。” 红袖添香:“那是,你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心永恒:“忘了告诉你了,红袖,我是名花有主的人了。” 红袖添香:“你有老婆了?” 我心永恒:“还没升级那么快。” 红袖添香:“女朋友?” 我心永恒:“你这么说,还是比较准确的。” 红袖添香:“她是什么样的女孩?可以给我说说吗?” 我心永恒:“不可以。” 红袖添香:“为什么?你怕什么呢?说说吧!” 我心永恒:“不是我怕,是我不知道怎么说?” 红袖添香:“难道对于她,你无话可说?” 我心永恒:“恰恰相反,对于她,我有说不完的话,就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从她一个眼神,还是一个手势?从她一颦眉,还是一牵嘴角——我真地是爱她在心口难说呀!” 红袖添香:她很好么? 我心永恒:“她有多好,我说不出来。她有多美,我也不说出来。反正很好很好,很美很美!” 红袖添香:“哇!看来你很爱她!她现在不在你身边吗?” 我心永恒:“我想她在,但是她不在。” 红袖添香:“那她现在在哪里?” 我心永恒:“她现在应该在睡梦里,最重要的是……” 红袖添香:“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心永恒:“最重要的是——她在我心里!” 跟红袖添香聊着聊着,我又开始想夕儿了。我总是在无意中就想起她,她恬静淡然的笑脸,她笃定的眼神,她的高贵,她的宽容,她的娇矜,她的……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仿佛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我想起我和夕儿见面的几次情景,想起她俯首抬手拢头发的样子,想起她回眸朝我莞尔一笑的样子,想起她在舞会上高贵大方,性感妩媚的样子。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我喜欢的英国浪漫派诗人济慈一样多情,济慈曾对一个在狐厅花园偶尔一见的女子念念不忘,夜不能寐!于是才有那首美丽精致的十四行情诗《给——》…… “可是,每当我凝视着夜空, 我仍看到你的眼睛在闪亮; 每当我看到玫瑰的鲜红, 心灵就朝向你的面颊飞翔; 每当我看到出开房的花, 我的耳朵,仿佛贴近你的唇际 想听一句爱语……” 在我心目中,夕儿就是那种极品美女,就像画中人,就像水中月,就像镜中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关键是,对我而言,她现在不只是美人如花隔云端了,我爱她,虽然我不知道她爱不爱我,但我感觉她很喜欢我。 而网络的妙处在于你可以跟一个与你的生活毫无相关的人,谈乱与你自身休戚相关的内心隐秘话题。 我之前有告诉过红袖添香,我遇到了我的梦中情人,那是在我和林夕儿还没去青草湖之前,那时候我是彻头彻尾的单相思…… 我只对红袖添香说我遇到了我的梦中情人,并没有告诉她我梦中情人的真实姓名,因为没那个必要。 “红袖”则表示理解,她说虽然她未曾有过暗恋他人的情感体验,但她能理解我的真切感受!她还开玩笑说她愿意做我的网络红颜,不管开心不开心的事儿都可以对她讲,她都会用心聆听。她还说如果我的思念无处排解的话,可以暂时把她当做她! 我心永恒:罪过啊!我怎能把你当做人家的替代品呢? 红袖添香:这是我自愿干的。你也说过我们很有“缘分”,我也觉得跟你很谈得来!女为悦己者容嘛! 我心永恒:在下感觉有些受宠若惊呀!我是不是要说士为知己者死呢! 红袖添香:女可以为悦己者容,但士不一定就要为知己者死。你以为这还是群雄逐鹿的战国时代啊?! 我心永恒:要是我生在古代就好了,不一定要成为竹林七贤,也不必高中榜首,中个秀才当当就行了,没事约几个文人骚客,吟吟诗,作作赋,得意之时喝点酒,失意之时抚抚琴,几多快活!穷点也没关系,孟子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红袖添香:想得倒美!要不要侍女成群红袖添香啊? 我心永恒:那最好不过了!焚香、墨香、女人香,香香入心啊! 唉!古代虽然战事频繁,但那时候的人都很讲礼仪道德,如今这是一个礼仪丧失道德沦丧的社会!情场、商场、交际场,哪里都在打无硝烟的残酷战争啊!古代的科技虽然没现代这么发达,但是古人们过的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绿色田园生活,绝对spa,低碳,绝对环保,绝对可持续发展! 仰头是“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低头是“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现代人只能读到这些古诗词,幻想一下那种原生态的大自然,只是已看不到那种蔚蓝的天空,看到的只是被二氧化硫污染的天空! 哪像现在的都市生活,纯粹是拿自己的健康当筹码! 我拿健康赌明天,赌到哪天是哪天吧! 跟红袖聊完天,已经快夜里零点了。 我冲完澡躺在床上,侧身面朝窗户,房间里的灯光熄了,月亮皎洁的脸盘从出现在窗口,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月亮,月亮似乎是带着羞赧,她的脸蒙着一层薄薄地纱,仿佛正在那里对着我低眉浅笑…… 那银盘似的月亮在我视线里慢慢幻化为一个美女的脸,林夕儿的脸,高贵美丽、典雅静谧、宽容…… “最是你那低头一笑,仿佛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你低眉一笑的风情,醉了千年! 对于大多数上班族而言,周末是唯一可以放任自己的时间,他们可以搓麻将搓到手抽筋,喝酒喝到胃翻滚,睡觉睡到自然醒,然而,我却像工作日那样一大早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我知道我不能放任自己,即使我不拒绝放任自己,我现在也没资格那么做,我要在公司里稳住阵脚,我要在滨海市打出一片天空,我就必须严以律己,兢兢业业,踏踏实实地走好脚下的每一步! 我简单洗完漱,拿起昨晚带回来的面包,就着一瓶哇哈哈矿泉水胡乱地把早餐应付过去了。 早餐用毕,我坐在窗前开始读詹姆斯·韦伯·扬的《创意》,这是广告届的“圣经”。广告的核心就是创意,而这本书紧紧抓住创意来阐述问题。 有人说这世上唯一能像艺术家一样穿着牛仔裤、t恤衫去上班,还能拿上跟医师、律师、银行职员相等月薪的工作,就是在广告copy(文案)! 创意虽然是无形的,但好的创意,的确能创造财富的奇迹! 这本书是柳泉居士推荐我阅读的,我已经读过不止一遍了,但每读一遍我都能获得崭新的感悟与启发,我想这就是经典所蕴含的能量! 现在的广告圈存在一股不良风气,同行们不是把有限的精力花费在读书学习进步上,也不是把精力花费在在做事上,而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客户身上。 我不得不承认他们是务实的,只要能为公司拿到业务单,就能获得可观的奖金,这是形势所逼,我能理解他们。 八零后一代都是苦逼的一代! 自从他们大学毕业留在城市里上班的第一天,他们就已经是破釜沉舟了,他们要买房子要娶老婆要成为真正的城里人,这是他们人生的背水一战!而金钱显然是他们达成心愿的最直接有效的途径! 但我不能盲从,盲从是危险的,会失去自我,会迷失方向。我始终认为人要靠真才实学立足江湖,只有我真正具备了那种惊世才华,我才能在业务上立于不败之地,我也才能获得我想要的一切! 这也是柳泉居士一直所教导我的! 第一百零八章诺曼底登陆 关于我的“诺曼底登陆战”,我已经决定晾它在一边,灵感虽然跑开了,但是我知道它跑不远,它就躲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它正在暗暗窥视着我,如果看见我那么着急着找它,它一定会给我摆谱,如果它发现我对它置之不理时,它兴许就会乖乖回来找我! 这是我的经验! 当你专注去做某件事情时,当你沉浸在某种情绪当中时,时间就过得飞快,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除了中午下楼去快餐店吃了一份快餐,我一整天就都坐在窗前看书,我之所以能在房间里坐一整天,一个是因为我的确投入到书中的字里行间去了,一个是我有意要坚持下去。 直到傍晚时分,我才合上书本,站起来走到窗边,伸了几个大懒腰,点了支香烟,面朝西边,看着天边的晚霞…… 除非了江边的美丽夜景,恐怕在滨海市也只有西郊风景最美了。最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青山,仿佛一道绿色屏障矗立在滨海市的西侧外围,它有一个非常美丽的名字,叫做“青云山”! 我远眺着那几条宽阔平坦的道路,道路边上栽种棕榈树,它们像卫兵一样笔挺地立在道路边上,道路边上的花圃是经过精心栽培修剪的,远远看上去像一簇簇彩色的云朵。 这几条宽阔的道路通往青云山,通往青云山下的富人居住区,那里有一片别墅区以及一些私人庄园!事实上我站在窗边能隐约看到那掩映在绿意葱茏中的富人区的大致轮廓,在没有云雾的晴朗天气里,还能依稀瞧见白墙红瓦的一角…… 据说滨海市几乎所有的富豪们都居住在那片富人区呢! 我时常这样站在窗边向西眺望,对我而言,青云山下那一片区域就是人间天堂!我也时常在想,不知道我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住进青云山脚下去呢? 晚上八点,我已经出现在北郊的一家中餐厅门口,这家中餐厅的名字叫做“吉祥如意”。我们事先约定在这里进行我们的周末聚会。 郝建租住的地方跟邢敏租住的地方不太远,都在这附近,谢鹏的住处虽然离这儿比较远,但比起我来,还是要近很多。 所以郝建一跟我提这家餐厅,我就敲定在这里吃饭了! 虽然这里离我住的地方最远,但离他们住的地方最近,主要是考虑到邢敏,她一个女孩子夜里回家会方便些! 郝建这小子比我先到,我走进餐厅时,他正在二楼包厢门口吸烟等我了。我们嬉笑着互相打闹了一阵子后,郝建冲我挤挤眼睛说:“走!我带你进去见过你嫂子!” “不是吧?”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你还真把那个迎宾小姐带来啦!” 郝建踢我一脚道:“你什么意思?你小子不会是想出尔反尔吧?” 我还他一脚,讪笑道:“滚!我是那样的人么?我顾阳光明磊落一身正气,怎么能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情来呢?” “那就好!”郝建喷出一口烟雾,盯着我道,“你记得你上次说过什么就行!” “不就是抓个女人问清楚她的brasz嘛!”我说。 “记得就好!我提醒你一句,必须是你不认识的女人!” “ok!没问题!”我拍着胸膛道,“不过,我要先验明嫂子正身!求鉴定!求真相!” 别以为我真会去街上抓个女人问她要brasz,那还不等于没事找抽嘛!但是男人嘴上可不能服软呢!待会我自有办法对付郝建! 郝建拽着我,向包厢门口走去。 他冲我得意道:“你自己进去看!” 推开包厢门,果然见一身材修长、长发飘飘的大美女坐在桌前的椅子里看电视,她穿一袭白色的吊带裙,很自然地让我联想到了诗经里的句子“关关之雎,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果然是那天我们在元味餐厅见到的迎宾小姐,好像姓陈——对了!就叫陈淑芬! 陈淑芬见我和郝建嬉笑着走进餐厅,很礼貌地站起身,微笑着向我打招呼:“你好!顾阳先生!” 我一愣,笑看着她道:“你好!陈淑芬小姐!” 我伸出手臂跟她握手,我讪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郝建推我一把道:“当然是我告诉她的了!” 陈淑芬跟上次在元味餐厅判若两人,不仅仅是因为她脱下了迎宾旗袍,换上了一袭白裙气质迥然,而是因为她的态度,那天在她眼中的警惕感已全无,此刻完全像是一个温柔可人百依百顺的好女友! “淑芬小姐,你今天可真漂亮!”我看着她,讪笑道,“郝建有没有告诉你关于我更多的情况呢?” “有呀!”陈淑芬灿烂地一笑说,“他告诉我很多有关你的英雄事迹呢!还有你们俩以前一起干的坏事!”陈淑芬俏皮地朝我挤挤眼睛。 “你这家伙得意忘形了!有了漂亮女友,就开始出卖兄弟了!”我骂郝建一句道,然后转脸看着陈淑芬笑说,“他有没有告诉你,我至今依然单身未娶啊?” 郝建踢我一脚道:“你小子什么意思?兄弟妻不可欺,你别打你嫂子主意,小心我灭了你!” 我嘿嘿一笑道:“像嫂子这么漂亮贤淑的大美女,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心猿意马呢!” 陈淑芬被我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脸去…… “姓顾的!”郝建跨出一步,拦在我面前,怒道,“你是不是活腻歪了?!是不是想跟我决斗?” 见我依然握着陈淑芬的小手,他一把将我们的手分开,“还不撒手!你想握到什么时候?” 我搓着双手,“嘿嘿”笑道:“我还真舍不得撒手呢!嫂子的小手真是绵若无骨呀!销魂销魂!我很想牵着这样一双小手,带她回家跟我过男耕女织的小日子去!” “噢!老天啊!”郝建仰天长啸,“我怎么认了你这么一个不讲道义的兄弟啊!迟早有一天我会被自家兄弟敲了墙角!”然后他一把抓过陈淑芬手中的遥控器,当成武士手中的长剑,跳过来,戳着我的胸口叫嚣道,“今晚零点,青云山巅,我们用决斗来做个了断吧!” 郝建的夸张手法,引得我和陈淑芬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我刚准备再说句什么更激怒郝建的话,包厢的房门被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谢鹏! 这小子立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我、郝建和陈淑芬,却不言语,像个傻子似的。 我催他道:“进来啊!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说着我伸手指了一下郝建道,“这位是我最好的兄弟——” “不劳你介绍了,”谢鹏看着我道,冲我扬扬眉毛,“我们已经互相认识过了,包括嫂子!” “你们……”我看看谢鹏,又看看郝建,不明所以。 谢鹏看着我摇摇头道:“大哥!我们来了都快一个小时了!你是不是以为你来得还早啊?你自己看看手表吧!现在都几点了?” 原来这样啊!我冲大伙儿一抱拳,舔着脸皮笑道:“是我来迟一步!望各路兄弟多多包涵!不过,你们得原谅我,我住西郊,要横穿整个滨海城,来这里跟你们相会!我容易嘛我!” “得得得!”郝建叫住了我,“原谅你了!看在嫂子的面上,这次就不罚你倒立了!如果你还有点自觉性的话,回家自己挥刀自宫吧!” “你小子够毒哈!”我瞪郝建一眼道。 谢鹏依然站在门口,替郝建帮腔道:“让他挥刀自宫的确太残忍了点儿,咱们也别太难为他了,呆会让他自罚三杯白酒吧!” “你丫更毒!”我伸手指着他怒道。 大家嘻嘻哈哈一通大笑。 “谢鹏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跟郝建第一次见面,就开始胳膊肘子往外拐了是不是?!”我骂谢鹏道,见他仍然立在门口,又瞟他一眼道,“你要么一直站门口放哨,要么就进来坐下,你属马的呀?那么喜欢站着!” “关你什么事!”郝建瞥我一眼道,“我等我女朋友呢!” “你女朋友?”我抬眼看他道,“你有女朋友了?在哪?” “去卫生间了!马上就来!”谢鹏一脸嬉笑道。 “你小子少装神弄鬼!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女朋友?”我盯他一眼道,走到餐桌边,拉出把椅子坐下。 谢鹏扯了一下嘴角,不屑道:“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女鬼,而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 “行行!待会让宝哥哥见识下你的林妹妹!”我冲他摆摆手道。 我忽然想起邢敏还没来,于是抬脸问谢鹏道:“你通知敏儿了吗?她怎么还没来?” 谢鹏正色,抬手锤了一下前额道:“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我竟然忘记通知敏儿了!——你看!那、那现在怎么办?” “你小子怎么能把这事儿给忘记了呢?”我愣愣地看着谢鹏说,我的意思是说我感觉谢鹏是不会忘记通知邢敏的,事实上我一直觉得谢鹏对邢敏有好感! 谢鹏朝我扮了鬼脸低声说:“对不起啊!要不我现在就去接敏儿吧!反正她就住在这附近!” “等会!”我盯了谢鹏一眼,掏出手机翻出邢敏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手机接通了,电话那头却不是邢敏的声音,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然后小心问了一句:“喂!请问你哪位?” “你打电话给我,还问我是哪位?你脑子是不是被门挤啦?!”手机那头的男人说话很粗鲁。 我又愣了一下,心想这男的不会是邢敏的男朋友吧?难道她男朋友到滨海看她来了? 我讪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邢敏的同事,今天有个聚会,我们想通知她来参加!” “聚会?什么聚会?你想打什么主意?我可警告你!敏儿是我女朋友,你敢动邪念,我就敢打断你的狗腿!” 我无语了! 我用力摩挲着鼻子,讪笑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是敏儿的男朋友吧?你放心吧!我一直把敏儿当成我的妹妹,她应该对你提起过我吧?” “是提起过!”电话那头的男声道,“敏儿告诉我,你对她居心叵测,你最好给我小心点!——你等着!我和敏儿马上就过来,看我不弄残你!” 我哑口无言了!手拿电话,不知道该挂了,还是该继续讲下去? 第一百零九章女式手机 就在这个时候包厢门发出一连串爆笑声,谢鹏的脸从门框后探出来,接着整个身体探了出来,手里拿着一部女式手机朝我晃动着…… 我认出来了,那是邢敏的手机! 我醒过神来,抓起餐桌上的茶杯,靠,我真想灭了这厮! 紧接着谢鹏将邢敏从门外拉了进来,俩人一起走进包厢…… 邢敏喊了我一声:“哥……” 谢鹏冲我嬉笑道:“我早就去接邢敏过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忘记呢?你这厮也忒不信任我了!” 我刚想扑上去给谢鹏一点教训,却发现邢敏的脸色不对劲儿,虽然她今天化了一点妆,但依然能看出她面色的憔悴…… 我问她道:“怎么啦?脸色那么差?” 邢敏怯生生地一笑说:“没呢!哥……” 我道:“是不是谢鹏欺负你了?哥替你收拾这混蛋!” “不是的!哥!”邢敏连忙摆手说,“可能昨晚我没怎么睡好吧?” 谢鹏走过来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在我旁边坐下,讪笑道:“那会在她楼下见到她时,我看她脸色不好,劝她别来了,她说不能失约——” 说着谢鹏摊摊手臂,轻叹一声,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似的。 见郝建和陈淑芬都在看邢敏,我忙站起身为大家介绍,怕郝建误会,介绍完我加了一句道:“敏儿是我认的妹妹,大家以后要多多关照她喔!” 谢鹏笑着说:“敏儿!来!坐谢哥哥身边!”他用力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邢敏没说话,却是径直走到我身边坐下,她旁边坐着陈淑芬…… 谢鹏有点难堪,一个劲儿搔后脑勺…… 我替他解围说:“你小子一点眼色都没有,人家坐在淑芬小姐身边,还能聊聊女孩们的话题,跟你坐一起能聊化妆品吗?能聊十字绣的荷叶边吗?还是能聊木瓜的神奇功效?” 众所周知,肉苁蓉是壮阳的,木瓜是丰胸的! 大家呵呵呵地笑了一阵子,说我这是变相调戏妇女同胞! 谢鹏对邢敏的好感应该是不容置疑的了,在公司餐厅吃饭时,他就总喜欢挨着她坐,谢鹏这个人工作的时候其实挺正儿八经的一个小伙子,话不太多,工作也一丝不苟。可是一面对邢敏,他就换了个人似地,立马变得一副不正经的模样,脸上还挂着坏笑,说话也是滔滔不绝口若悬河!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喜欢一个人的独特表现,每个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都会是一种不同寻常的表现方式!但凭我的直觉,谢鹏是喜欢邢敏的!只是邢敏是有男朋友的女孩,这个谢鹏也很清楚,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在压制着自己内心对她的喜欢! 菜上来了,酒也上来了,今天是我请客。 我端起酒杯,站起身看着大家,笑着道:“我来啰嗦几句吧!今天我有点小感触,你看郝建也来滨海了,在滨海我也认识了谢鹏这哥们儿,还认了个小妹,那就是敏儿童鞋。本来我还想请高完也来参加这个周末聚会的,但他说今天有重要事情不能来——我的意思是说,我今天很开心,因为我现在不是一个人在滨海了,我不再是一只城市的漂流瓶,我不再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有你们这些朋友,我想我以后不会再感到孤单了!——废话就说到这里,来!为了我们今天的相聚干杯!” “等等!”郝建叫住了我,端着酒杯站起身,环视大家一圈后,看着我道,“这小子偏偏不说最重要的事儿,那就是我们今天是为庆祝什么来着?” 我笑道:“我说了啊!就是为了庆祝我不再是一个孤单的人!我身边又有一帮哥们儿了!我……” “你小子真不够意思!”郝建盯我一眼道,“怎么不把你受表彰的事儿给大哥我说一说?” “那个呀!”我讪讪一笑道,“那没什么可说的,那都是公司领导看得起我,并不代表我为公司做出过什么丰功伟绩!” 谢鹏紧跟着站起身,冲我挤挤眼睛道:“顾大英雄!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你在丽人服饰的英雄事迹,我那会都给郝建哥都讲了。至少在我看来,公司对你的表彰,你是受之无愧的!那天在丽人商场你的表现的确值得称道,你是当之无愧的最有潜质的员工!以你的机智与勇气,以及你对公司的忠诚度,公司领导们一定认为你就是值得器重的人才,也就是经济学‘二八定律’中的那百分之二十的重要人才!” 二八定律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意大利经济学家巴莱多发明的。他认为,在任何一组东西中,最重要的只占其中一小部分,约20%,其余80%的尽管是多数,却是次要的,因此又称二八法则。这个原理经过多年的演化,已变成当今管理学界所熟知的二八法则——即80%的公司利润来自20%的重要员工,其余20%的利润则来自80%的普通员工。 “你不也是受表彰人员么?”我盯了谢鹏一眼道,“好了好了,我们今儿个不谈公事!” “有区别,有区别,”谢鹏摆手道,“我是公司老员工了,你是才进入公司的新员工,你能获此殊荣,在公司的历史上你是第一人!” “我靠!”我瞪谢鹏一眼道,“你少倚老卖老!跟哥称起老员工来了是吧?” 谢鹏嬉笑。 “行啊!”郝建看着我笑道,“进入丽人服饰短短时间内,你就能创造奇迹,我相信你在不久以后,一定会在滨海市闯出一方天地来!哥跟你认识这么多年,我相信你一切都会ok的!来!为了我们的顾大英雄,也为我们的谢大英雄,干杯!” “等等!”谢鹏叫住了郝建,他笑看着我道,“我们还忘记了一件事儿,对于迟到者,最好的惩罚就是让他先自罚三杯!” “三杯?”我故作惊讶道。 “嫌少,还是嫌啤酒啊?”谢鹏盯我一眼,转脸朝门口喊道,“服务员!来俩‘炸弹’!”他说的是北京二锅头炸弹,就是电视广告上播的那个“现在流行炸一个!” 我忙制止了谢鹏,求饶道:“我喝!我喝!你别叫白酒,我一闻白酒味就头痛!” “算你识相!赶紧地!”谢鹏瞧着我道,“一口气先整掉三杯啤的!” 我依言连干三杯后,谢鹏看着我笑道:“嗯!表现还行!”说着替我把杯满上道:“现在我们可以为友情干杯了!——放心吧!自从有了相遇,我们就不会再让你感到孤单!” 靠!这话够感人的!不过,也让我想起了那句狗血广告词,就是那句关于文胸的广告语,就是那自从有了小妇人咋地咋地那个…… 大家纷纷站起身,五只被子用力碰在一起,然后各自干掉。 邢敏和陈淑芬也不例外,邢敏昨天干掉了大半杯白兰地,我发现她的酒量其实不差。我不再担心一两杯啤酒会把她醉倒! 女人似乎天生就有一定的酒量,陈淑芬似乎也是如此,大家又连干了三杯,她依然气定神闲,比我们几个男人还稳呢! 我叫服务员上了一瓶橙汁,我笑笑道:“我们男士继续喝酒,女士们可以选择喝饮料!”说着我看向邢敏和陈淑芬,“你们俩以饮料代酒,我猜我们三位绅士一定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你多虑了!”郝建看着我道,“你嫂子那可是海量!顾阳!我敢说喝白酒你不一定喝得过你嫂子!” 我主要是担心邢敏,她已经喝了三杯啤酒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喝下去?见郝建这么一说,我看着陈淑芬笑笑道:“是么?没想到嫂子竟是女中豪杰!——那行!嫂子!你放开了喝!——敏儿!你能喝多少是多少,一会儿别要哥背你回家就行!” 谢鹏扯了一把道:“行啦行啦!邢敏心里有数的!再说了,明天又不上班,喝多了也没关系,不用你送她回家,我绝对将她安全送回家!” “行!那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对谢鹏笑笑道。 “是!首长!”谢鹏抬手给我敬个军礼,嬉笑道,“保证完成任务!” “好同志!”我笑了他一句,“你别先把自己喝牺牲了。” 我又转脸看着郝建道:“郝建!现在该讲讲你是怎么把嫂子骗到手的?” 郝建一挥手道:“你自己问她吧!她会告诉你我是怎么把她骗到手的!” 我们都把目光投向陈淑芬,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浅笑着…… “说吧!亲爱的!”郝建鼓励她道,“满足一下他们猥琐的猎奇心理吧!” 陈淑芬这才看着我们,面色潮红,她说:“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啦!我就是觉得他这人特有爱心!” “什么?”我惊呼道,睁大眼睛看着郝建,问陈淑芬道,“你说这家伙很有爱心?” 很有做爱的心差不多吧! 陈淑芬点点头,略带羞涩地说:“起初我以为他像那些坏男人一样游戏感情,第一次在元味餐厅看见你们,我甚至都有些厌恶他!——我开始就是这样的感觉。可自从那天在街上看见他见义勇为后,我对他的印象就开始改变了,我觉得他是个很有正义感,很有爱心的男人……” 什么什么?见义勇为?郝建还会见义勇为? “什么情况?”我看看陈淑芬,又看看郝建,“怎么个见义勇为法?” 郝建摆摆手,故作谦虚状:“也没什么,呵呵,就是为一个女人追回了钱包,我追着那小偷跑了三条街才追回了那只钱包呢!不瞒大家说,我从来没想过要为民警叔叔们分担解忧,我只是看不惯以强欺弱了,那些小毛贼,有本事他们去抢那些富豪们啊!何必抢劫一个弱女子呢!还那么粗暴地把那女子推倒在路边,摔伤了膝盖,我最讨厌男人欺负女人了!” 什么什么?我傻愣地盯着郝建,这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义凛然了?奇迹啊奇迹啊! 陈淑芬用一种欣赏甚至仰慕的目光瞧着郝建,她接着说:“那天郝建不仅替那女孩子追回了钱包,还亲自背她去附近的诊所包扎伤口……” “你怎么知道的?”我看着她问道。 “当时事情就发生在元味餐厅门口,那天也是我值班,所以才看到了那惊险的一幕!”陈淑芬说,说着还双手抚在胸口,似乎一想起当天的情景,她还止不住心跳不已呢! 第一百一十章这么巧的事 我睁大眼睛盯着郝建道:“有这么巧的事儿?”我相信郝建一定看出了我的怀疑态度。 郝建对我的怀疑视而不见,只是作出一副不值一提的神态,摆摆手,对我道:“我是元味餐厅的老顾客了,那天真不巧,恰好就上演了电视里的惊险情节!——恩!我还是那句话,我并非是想为民警叔叔们分担解忧,我只是看不惯男人欺负女人,如果我再次遇到那种事情,我依然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然后呢?”我转脸看着陈淑芬道。 “然后,”陈淑芬的面颊更加红润了,她抬手拢了一下秀发,看我一眼道:“再后来,一切都变了,完全不受我的理智控制,我发现、我发现自己……” “你发现自己爱上他了对吧?”我看着她道。 陈淑芬点了点头,很不好意思地勾下脸去。 “你无可救药地爱上郝建了对吧?”我盯着她继续问道。 “是的。”陈淑芬嗫嚅了一句,羞赧地抬脸快速看我一眼,又把脸勾了下去。 我还想说句什么,郝建果断打断了我的问话,他盯着我道:“我们相识相恋的经过,你现在都明白了吧?” “明白了!”我说。 我是明白了,郝建你果然“好贱”啊!什么卑鄙的手段你都使得出来!还见义勇为呢!以前你吊妹子的手段我就见识过,但没想到你这次的手段竟然这么卑鄙无耻! “那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吧?”郝建盯着我道,目光饶有意味。 “我知道。”我说。 我知道,他在暗示我,暗示一会还得去街上抓个陌生女人,问清楚她的brasz! 谢鹏插话进来,他看着郝建和陈淑芬笑了笑。 “不过,”他说,“其实我还真挺羡慕你们俩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地设一双!哎!我就没那么好的艳福,自己喜欢的得不到,得到的又留不住,我就是一苦逼的命啊!” 说着谢鹏还假装无意地瞟了邢敏两眼。 郝建盯着我和谢鹏哈哈一笑。 “爱情是一门技术很深的活儿,”他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举起酒杯道,“来!先喝酒!” 当然,我懂他的话中话!对他而言,爱情的确是一门技术含量很高的活儿!否则他也不会在陈淑芬面前上演一幕惊险刺激的话剧啦! 不过,我自然不能当着陈淑芬的面戳穿郝建的演技,虽然看着陈淑芬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又被郝建这风流浪子糟蹋,心生惋惜之感!再说了,我即使说出真相,陈淑芬也不会相信我的话,她现在只会相信郝建的话! h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天南海北地神侃,我们聊了一些有意思的事儿,也聊了一些有意思的人儿,我还聊到了我的启蒙老师柳泉居士。 我一谈到柳泉居士,郝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他说有机会一定要介绍一个人给我认识,还说那个人比柳泉居士更有个性!而且他身上笼罩着一股传奇人物的神秘色彩! 我道:“有这种人吗?难道还有比柳泉居士更具个性的人物吗?” “你别不信,”郝建点上一支香烟,吁出一口烟雾,看着我道,“这个人就是我们公司的!而且跟我都在房地产小组!” “房地产小组?”我瞟了郝建一眼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只是一名房地产文案?” “没错!”郝建看着我道,“不过他不是一般的文案,公司上层请求他出任公司的创意总监,可是人家不干,人家偏偏只想做一名普通文案!” “哦?有这事?” 我和谢鹏异口同声道,都对这个怪人来了兴致! 郝建用力吸了一口烟,看着我们道:“你听我慢慢说来,不由你不信!我们公司的确有这样一个特别的人,公司的人都尊称他为二爷!” 下面就是郝建对那个所谓二爷的描述: 此人原名陈子昂,广告届大师级的人物,江湖上人称二爷,其实他不过三十好几,还不到四十岁呢! 据说他十八岁起进入了广告界,从此浪迹江湖,在北京、上海、深圳等大城市都留下过他的英雄事迹,劳动部文案职业认证资深培训师,历任国内著名广告公司创意总监、策略总监等职。识者论其人曰:一贯毒谋天下,剑走偏锋,集智慧、胆识、风骚与一身,在群雄逐鹿中原的广告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最后云游至滨海这块宝地,有感于人杰地灵,遂决定栖身滨海。 二爷生性豁达,淡薄名利,又一身傲骨,颇有陶翁“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菊花清高超逸,风骨凌霜傲立的托寓之物,是中国古代文人性格的象征,是诗人们吟咏歌颂的“在世无所须,唯酒与长年”。陶渊明是魏晋时期的最后一位诗人,是将诗与酒完美结合的第一人!自他之后,中国才有了成熟的酒诗,他生性嗜酒,唯独爱菊,诗中有酒,酒中有诗,后人评价说“陶渊明之诗,篇篇有酒”之风。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依我之见,这句诗中虽然看不到酒字,却能感觉到微醺的酒意! 正所谓“此话开尽更无花!”,在众芳摇落,万木凋零的萧瑟秋风中,菊花临霜盛开,傲然怒放,为冷寂的大自然带来了无限生机! 二爷爱酒,颇有李白之风,虽然没有斗酒诗百篇那么夸张,但是据说他喝完酒后灵感涌泉而至,他许多的广告经典案例都是酒后之作。 他的惯用语:文案最高境界,就是写出不像广告的广告。这就像武学,没有招式就是最厉害的招式! 以上便是郝建对三爷的描述,他讲完后,我和谢鹏都摇摇头,不置可否。 “有你说的这么神吗?”我瞟了郝建一眼道。 我心想广告圈里虽然不乏个性超然的人物,但毕竟这不是武侠世界,难道这世上还有比柳泉居士更为洒脱不羁的人物? 郝建并不着急着让我相信,他只轻笑一声道:“有机会我引荐你们认识,不过,你们得事先备好一瓶上好的佳酿!” “这没问题!”我应道,“我倒要见识见识这样的人物!” “喝酒喝酒!”谢鹏提议道。 大家又碰了一杯,一箱啤酒已经空了出来,大家都有了一些醉意…… 很快我们就开了第二箱青岛啤酒,我越来越发觉邢敏今晚上很不对劲儿!不单说是她的话比平时少,见了陌生人她一向话儿很少,问题是我看她的脸色不对劲,眼眸里含着一股悲戚感…… 我转脸看着边上的邢敏说:“你没事儿吧?敏儿?” 邢敏抬起那双满含悲戚感的大眼睛看我一眼,摇摇头说:“我没事的!哥……” 越说没事的人,通常都有事!医院里越叫得厉害的病人越没事! 凭我对她的了解,我确定她心里肯定有事儿,她的心事总是写在她的脸蛋上!或许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有可能不好意思对我说,或许,也可能是她心里的事儿连我都不能说? 我说:“别喝了吧!敏儿。” 邢敏摇头,低声说:“我真没事儿,哥,你就别管我了!” 她的语气似乎还有点急躁…… 正当我猜测她心里藏着什么事儿时,邢敏忽然站起身来,笑看着郝建和陈淑芬说:“很高兴认识你们!郝哥哥。顾哥哥以前经常向我提起你,说你们以前是最好最好的铁哥们!” 郝建笑着纠正一句道:“我们现在还是最好的铁哥们!” 邢敏笑着点头,举酒杯说:“郝哥哥,还这位姐姐,我敬你们一杯!”说着她毫不犹豫地一仰脖子将满杯的啤机倒进嘴里…… 我和谢鹏看了愣了,几乎都不认识邢敏了,这是我们以前认识的小丫头么?不仅敢当着陌生人站出来说话,还喝酒这么豪爽? 郝建是第一次见邢敏,自然还不了解她是个怎样的女孩,他只是用一种把玩的眼神瞧着她…… “哇哦!”他笑着搞怪地叫道,“又是一女中豪杰!顾阳!你以前怎么没向我提起过敏儿呢?” 我盯了郝建一眼道:“去去!你想错了!郝建!敏儿是个好女孩儿!”接着我缓解气氛似地对邢敏说,“以后别叫他郝哥哥,直接叫他‘好贱’,叫他‘好贱’哥哥也行!” 这话或许只有我和郝建听得懂,只有郝建才知道我的言下之意是骂他这人“好贱”! 郝建抓起桌上的一只啤酒瓶盖向我掷了过来,怒声道:“顾阳!你别毁哥形象!”接着他坏笑地转脸看着邢敏说:“敏儿!今天是你顾哥哥的庆功会,你应该敬你他一杯!” 我刚想制止郝建,邢敏忽儿又站起来了! 邢敏笑看着郝建说:“郝建哥哥说得对,我是应该敬顾哥哥一杯的!”说着她自己给自己杯里倒满酒,然后举起酒杯看着我说:“哥!妹妹敬你!我先干为敬!” “敏儿……” 我和谢鹏异口同声地叫出声来,都瞪大眼睛看着她…… 谢鹏担忧地看着她说:“别喝了!敏儿!你会醉的!” 这么个喝法怎么行! 我也附和着谢鹏说:“是呀!敏儿!你不必敬我!如果一定要敬我,下次你再敬也不迟!” 郝建起哄道:“你们俩那么紧张干吗?我看得出来,敏儿挺能喝!其它事情可以下次再来,但今日酒必须今日毕!” 邢敏接着郝建的话说:“是啊!下次是下次,这次是这次,我今天就想敬哥一杯!我先干为敬!”说着她仰头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我也只好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饮尽…… 我和谢鹏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都不知道邢敏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 还没等我们俩愣过神儿来,邢敏又站了起来,她这次是向谢鹏举起了酒杯:“谢哥哥!我也敬你一杯!” 谢鹏手忙脚乱地端起酒杯,站起身,看得出来他并不希望邢敏再喝下去,看得出来他在担心她!谢鹏眼巴巴地看着邢敏,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劝阻她? 可邢敏已经又干了个底朝天了! 谢鹏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自己也喝干了! 还没等我喘口气,郝建端着酒杯站起来了,他笑看着邢敏道:“美女!你好酒量!我回敬你一杯!我先干为敬!” 邢敏马上又站了起来,我和谢鹏也紧张得跟着站起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滴酒不沾 我对郝建道:“郝建!别了!你不知道,敏儿平时滴酒不沾的!” 郝建不以为然地一挥手道:“这就是你们不对了!敏儿这么好的酒量,你们不让人家喝酒,这简直是糟蹋人家的天赋!” 谢鹏抢话道:“郝建!这杯酒我代敏儿喝行吧?”说着他抓过瓶子,往自己杯里倒酒…… 郝建摆摆手道:“你代她喝?为什么?你有合适的理由么?” 郝建一时语塞:“这个……” 我知道郝建在酒桌上很较真,喝酒很讲究规矩,有些酒是必须要喝的,有些酒是不能喝的,他一贯认为酒品就是人品! 我对郝建道:“郝建!人家是女孩子,你就别为难人家了!” 陈淑芬也帮着邢敏说话,她拉了拉郝建的衣服,小声说:“郝建,这杯酒就算了,你看人家敏儿都快喝醉了!” 邢敏这时候突然插话进来,她这句话把我和谢鹏噎得半死! 她显然是有了醉意,尽管身子摇摇晃晃的,却仍是豪气十足地说:“你们以为我喝醉了是不是?顾哥哥、谢哥哥,你们干嘛担心我啊?敏儿还能喝下十瓶呢!” 看吧!都说醉话啦! 我和谢鹏彻底没撤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拿啤酒当水喝,喝下郝建回敬她的那杯,她身子摇晃得更厉害了,我慌忙搭手扶她坐下。 谢鹏赶紧盛了半碗鱼汤递到邢敏面前说:“把汤喝了,胃里会好受一些!” 邢敏也不客气,端起汤大口大口喝了。 看来今晚我们是拦不住邢敏了,她到底想喝多少呢?她还能坚持多久呢?我只能看情况了,我总不能抢下她的酒杯,强行将她送回家吧? 接着是陈淑芬敬我和谢鹏各喝了一杯,她显然要比邢敏成熟几分,虽然她不属于那种好酒的女孩子,但看得出来她也不是第一次喝酒了!相对于邢敏而言,她依然是气定神闲的。 接下来就是我们三个男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干下去,而邢敏除了时不时答复陈淑芬的几问话外,一直是在靠在椅子里痴神地看着我们,眼眸中那股悲戚感一直都在那里…… 第二箱啤酒喝到一半时,我提议今晚就喝到这里了。 五个人,一箱半青岛啤酒,陈淑芬喝了两瓶,邢敏差不多也喝了两瓶,剩下的十四瓶都是我们三个男人喝掉的!也就是我、谢鹏和郝建每人各喝了四瓶多一点! 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了,如果不是担心邢敏的话,我们三个男人绝对有把握将两箱啤酒统统干掉! 郝建大概看出我的心思,也没再多说什么,谢鹏自然懂我的意思了。 我们打开第十八瓶啤酒,每个人杯子里都满上了,除了邢敏。我们都认为邢敏已经醉了。 但邢敏却不乐意,她醉眼朦胧地看着我说:“哥……也给、给我满上……” “别喝了!敏儿!”我正色说,又考虑到自己的语气过于严肃,我缓和了一下语气又说,“待会你醉了,哥可不送你回家!” “我不用你送我回家!”邢敏固执地看着我说,“我自己能走回去!哥……给、给我满上……” 我头都大了,无奈得摇摇头说:“好吧好吧!一会儿让大家看你怎么一路耍醉拳回去!” 我拿起酒瓶往她杯里倒了半杯说:“好了!就这么多了!” 邢敏伸手躲过我手中的酒瓶,往自己杯里加酒,直到加满了为止,因为她的手腕发抖,有好些酒都撒了出来…… 我和谢鹏无比担忧地看着她,又怕挫了她的自尊心,只好都忍住没开口…… 干掉最后一杯,邢敏倒在了我怀里…… 我一把搀住她,扭头对谢鹏道:“来!你扶敏儿下楼,我下楼结账!” 谢鹏奔过来接过邢敏,我背上了肩包先出了包厢,下楼向吧台走去。等我结完账,他们也都下来了! 谢鹏扶着邢敏,郝建扶住陈淑芬,准确地说,陈淑芬还不需要郝建扶,郝建只是将手搭在她的细腰上,只是一种亲昵的举动而已。 我们走出“吉祥如意”中餐厅门口,站在街边上。郝建奔过来,将我拉到一边道:“还记得你的约定么?” 我靠!喝了这么多酒,他还是没把这事儿忘记了!看来这家伙今晚要吃定我了!但我并不打算愿赌服输,并非是我出尔反尔,而是我认为郝建一定是使用了不正当手段将陈淑芬泡上手的! 什么见义勇为,那糗事儿八成都是郝建自编自导自演的!可女人偏偏就爱吃她那一套!所以,严格来说,我并不算真输给了他,我不想当着陈淑芬的面揭穿他的把戏,但我也不想低头认账! 我看着郝建道:“你以为女人相信你的诡计,我也会相信么?” “事实大于雄辩!”郝建压低嗓音道,“反正你输了,现在哥要看你的了!” 我喷着酒气道:“如果我告诉嫂子,你泡她只是为了跟我打赌,不知道她听了会是什么感受?” “好小子!”郝建锤我一拳道,“你将了我一军!” “算是吧!”我得意洋洋地笑了一下道。 “不过,”郝建冲我狡黠一下道,“我料到你会出此下策,所以我很老早就把我和你打赌的事情告诉你嫂子了。” “不是吧?你说了?”我睁大眼睛看着郝建道。 “怎么?不信你现在可以过去问她呀!”郝建推我一把道。 “算你狠!”我道,“她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啊!”郝建道,“如果非说她有什么反应的话,那就是她觉得这事儿很浪漫!” “不是吧?”我惊道,目瞪口呆,“浪漫?这也叫浪漫?嫂子的思维可真是异于常人啊!” “那还用说!”郝建冷笑一声道,“我一开始就向她坦白了,我说我是跟哥们打赌才决定泡你的,但是,我又告诉她我假戏做真了!我说我发现自己真正喜欢上她了!结果她不但没有离我而去,反而是非常感动!” 我盯着郝建,摇摇头说:“你真是卑鄙无耻的禽兽啊!” “随你怎么说!”郝建看着我笑道,“反正你输了!” “你真喜欢她么?”我看着她问。 “这个与你无关。”郝建道。 “收手吧!会遭报应的!”我钳住他脖子沉声道,“人在做,天在看,举头三尺有神灵,诸恶莫作,诸善奉行……” “得得,打住!”郝建不耐烦道,“你就说一句话,你是不是个出尔反尔的人?” “不是。”我说。 “那好,”郝建道,“你现在就兑现你的话!” “什么话?”我装糊涂道,“我今天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我提醒你,”郝建道,伸手往街上一指说,“去!随便抓个女人,问她要她的brasz!” “为什么?”我故作醉态百出状,“你要我没事去找抽?” “去还是不去?”他盯着我道。 “今天真喝多了,去不了。”我道。 “酒壮怂人胆!”郝建道,“你现在不去,等清醒了你更没胆量了!” 谢鹏在前面喊我…… 我对郝建说:“好了!下次再算!敏儿喝多了呢!”说着我趁机挣脱了郝建,快步向谢鹏他们走过去。 谢鹏看着我道:“顾阳!敏儿怎么办?” 我道:“还能咋办?送她回家呀!她自己肯定回不去了。” “那好,”谢鹏抓一下后脑勺道,“那、那我这就送她回家。” 邢敏却挣扎着呢喃着:“我不回家,我不回家,我要喝酒,喝酒……” 我苦笑一下道:“你还能喝么?要不要我给你买瓶人头马喝喝?” 谢鹏用力扶住她道:“敏儿!我送你回家吧!你该休息了!” 邢敏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从谢鹏的怀里挣脱出来,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 我和谢鹏吓得赶紧扑过去,生怕她被哪个酒驾的司机撞飞了! 我一把抓住邢敏的手,将她拽了回来,她顺势倒在我怀里,双臂紧紧地圈住了我,脸蛋紧贴我的胸膛,呢喃着说:“哥……别送我回家……别送我回家……” 谢鹏伸出的手臂悄悄地缩了回去,怔怔地看着我,看着我怀里的邢敏…… 我低头想轻声安慰她一句,却发现她已是满脸泪水,我心中一惊! “到底怎么了?敏儿,”我看着她说,“告诉哥,发生事儿了?” “哥,陪陪我好么?别丢下我……”邢敏呢喃着说。 我的心一软,答应她说:“好,好,哥不丢下,哥留下来陪你……” 听我这么一说,邢敏的双臂将我的腰箍得更紧了,脸蛋也更紧地贴向我的胸膛…… 我回头对郝建道:“你和嫂子先回吧!我送敏儿回家!” “顾阳!别忘记你的话,下次你再不兑现你的话,我就跟你割席断交!” 郝建丢下这句话,和陈淑芬冲我们摆摆手,揽住她的细腰走到街上,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上车走了。 我看谢鹏还立在原地看着我和邢敏,一时挺为难的,看得出来谢鹏想送邢敏回家,但也看得出来邢敏想让我送她回家,看着邢敏这么依恋我,喜欢她的谢鹏心里一定挺难受的! 可是我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关系——兄妹、爱情与友情! 谢鹏看了我们一会儿,摊摊双臂,对我笑笑道:“顾阳……那就麻烦你了!还是你送敏儿回家吧……” 我抬脸看他一眼说:“要不我们一起送敏儿回家,然后我们一起再回去?” 谢鹏想了想,看着我笑笑道:“还是你送敏儿回家吧!你送她,我就放心了!” “那好吧!礼拜一见!”我道,朝他呡唇笑了笑。 谢鹏点了点头,然后走到街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再次回头看了我和邢敏一眼,然后一头钻车里,出租车迅即驶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车流中…… 我回过头来,轻叹了一声,低头对邢敏说:“敏儿,走,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聊吧?!” 邢敏没有说话,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在街边一家“达菲卡主题餐厅”门口,我们停下脚步,我和邢敏走了进去。 我点了两杯绿茶,我知道邢敏今儿个心里一定藏着什么事儿,我只想在将这两杯茶水喝完之后,能搞清楚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儿,是什么让她变得像今晚这么异常?—— 结果是邢敏的一番话,果然不出我所料,她的确遇到了很大的事儿! “哥!我失恋了!” 在卡座里坐了一会儿,喝了一会儿茶,邢敏蓦地憋出了这句话儿。 第一百一十二章为什么 我睁大眼睛看住她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接着邢敏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给我讲了,大致经过是这样的…… 邢敏在大学三年级时谈了一个男朋友,名字叫旭,四川人。旭对邢敏很温柔,很体贴,在旭长达一年的追逐之后,邢敏终于答应做了他女朋友。但是,他们在一起半年后,大学就要毕业了。旭开始答应会跟邢敏留在省城找工作,可是大学毕业前夕,旭突然改变了主意,说他父母一定让他回成都工作。 俩人为此还生过一段时间的闷气,直到大学毕业后他们才和好,并约定一年后来接邢敏去成都。自此之后,邢敏来到了滨海市,而旭回了成都老家,起初俩人联系很频繁,俩人的关系甚至比彼此在一起时还要好!这不难理解,距离产生了美感嘛! 当时邢敏心里虽然很想去成都去看旭,但她确定从未在口头上表示过,因为她怕自己无法兑现说过的承诺。 更重要的一点是,邢敏得努力赚钱给她父亲看病,虽然她哥在老家做生意,虽然是小本生意,但还能应付父亲的肾病医疗费用。可邢敏是个孝顺的孩子,她之所以一贯勤俭节约,她之所以在业余时间还在牵牛花工艺兼职,就是想多挣点钱寄回去给她父亲看病!邢敏曾经告诉我,她已经毕业工作了,就该承担起一份家庭的责任! 可是,最近两个月,旭给邢敏的短讯突然变少了,而且讲话也失去了以前的热情。起初邢敏还以为是旭工作太忙的缘故,也没怎么在意,可是上一个月邢敏收到旭的一条短讯,短讯内容非常肉麻! 邢敏看到那条短讯时,还暗自高兴,以为旭心里一直都有她!可是回头仔细一想,却发现了问题,旭在那条短讯里称邢敏为“樱桃小丸子”,而之前旭从未这么叫过她,如果是旭一时兴起给她起的昵称,可短讯内容里却提到“等你来的那天,我一定会亲自去接你,并会用我热烈的拥吻迎接你的到来!” 再联想到旭这阵子突然对她的冷漠,她开始怀疑旭的那条短讯并非是发给她的,要么是故意发给她看的,要么就是错发了短讯息。最后在邢敏的一再追问之下,旭坦白是他自己错发了短讯,他说他经家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在外地读大学的成都女孩,是他邻居叔叔家的女儿,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 面对邢敏的痛哭流涕,旭表示他不会跟邻家妹妹在一起的,他和她联系是为了应付他父母!在旭的耐心哄劝之下,邢敏选择了相信,选择相信旭对她的保证,她选择相信他还爱着她! 这之后他们一直断断续续的联系,直到今天下午,邢敏还一直认为远在祖国西南部的成都还有个男孩心里装着她,可是今天傍晚的一个长途电话结束了她所有的幻想!旭在电话里亲口告诉她他已经爱上别的女孩了!那个女孩就是他的那个邻家妹妹! 其实,邢敏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预感到自己和旭以后无法走到一起,原因是旭的家在成都,而她的家在湖南张家界,俩人都离不开父母去ta的城市生活!或者说他们的父母都不会允许他们去往另外一个城市生活! 旭的父母很显然不愿意,因此大学一毕业就立即勒令他回到成都老家,而邢敏的父亲有病,她也无法背井离乡,远赴祖国西南部的那个省份! 邢敏一直不忍心看到那种结局,自从大学毕业和旭分开后,她一直压制着自己这种不祥的预感。直到今天傍晚的这个电话,让她的预感彻底转化为了现实!由不得她再心存幻觉! 达菲卡主题餐厅里的音乐一直袅袅绕绕,邢敏就是在这种抒情的背景下,讲完了她的爱情故事,跟旭的恋情是她人生的第一次恋情!虽然她有预感,但是当结局突如其来,她还是难以自持! 说到这里,她的眼圈泛红,泪雾再次迷蒙了她的双眼…… 我抽出一叠纸巾,温柔地递到她面前…… 我安慰她道:“其实许多时候,我们已经看到了结局,只是我们都不忍心去相信它会真地到来!可是,结局不会因为我们的意愿而改变,它总是在我们毫无防备的时候突如其来!” 我想起了自己,想起了跟柳青的恋情,那同样是我的初恋。初恋总是让人刻骨铭心,难以忘怀!或许它会一直呆在心里的某一个小角落,一辈子都无法彻底遗忘!因为初恋第一次让我们的心感受到那种前所未经的微妙感觉,或者悸动,或者甜蜜,或者痛苦! 我以前挺恨的,可是现在我不恨了,因为我懂得了爱情需要宽容之心,并非每一段恋情都会走进婚姻的殿堂,尤其是大学时期的爱情。可是,我们不能因为无法最终走到婚姻的殿堂,就要一辈子耿耿于怀!我们更应该心怀感恩,感恩我们在彼此生命中最美丽的季节里,真真切切地爱过! 邢敏用纸巾拭了拭眼角的泪,眼睛红红地看着我说:“哥!其实我心里并没有那么痛苦,我只是觉得难过,很难过——只是难过,没别的,我说不出那是怎样一种感觉。” 我看着她,呡唇一笑道:“我懂你的感受,你应该早点告诉哥,找个人发泄出来会好受一些。现在好些了么?” “好一点了,”邢敏看着我说,“从今天傍晚开始,我的心里总是涩涩的,我的眼睛里总是涩涩的,我很想大醉一场,也很想大哭一场……” “你已经大醉过了,”我看着她,笑了笑道,“现在只剩下大哭一场了,没事,哭吧,哭是一种发泄,女人的平均年龄之所以要比男人长寿,是因为女人们比较善于哭泣。懂吗?所以,哭吧,对着哥哭出来吧!” 邢敏环顾左右,为难地说:“哥,我不好意思在这里哭……” 我呡唇一笑道:“这个好办!我们换个场子,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你好好哭一场。” 出了达菲卡主题餐厅,往前走了十几米,我看见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斜对面是一个小区里的侧门,黑色铁艺门锁着,大概为了防止闲杂人员进入,这个侧门平时似乎是不开放的,而这个侧面又正好处在两栋楼房的中间…… 我牵着邢敏的手,向那安静的地方走去,刚走进那狭窄安静的所在,邢敏就扑到我怀里,抱着我大声哭了出来,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得哇哇哇的! 我揽住她,轻轻安抚着她娇柔的肩背,耐心等她发泄完自己的情绪。如果女孩子先变心,她们会义无反顾地离去;如果男孩子先变心,那她们则很难轻易地从感情中自拔…… 我不知道邢敏属于哪种情况,或许她属于别的更特殊的情况,任何事情都不能简单的归纳为哪一类,尤其是感情! 人性是复杂的,感情同样也是! 哭了好一会儿,邢敏才哭利索了。她抽着鼻子,依然将脸蛋拱在我怀里,呢喃着说:“哥……我忽然觉得心里松了许多,仿佛有什么东西放下了,彻底放下了,以前怎么都放不下的东西,现在都彻底放下了……” “恩,该放下的就得放下来,因为我们的心理空间毕竟有限,不能无限制地容纳那么多东西,”我注视着她,柔声说,“现在可以了么?心情好一点儿了么?” “好多了,哥,谢谢你陪我。”她轻轻点了一下头说,“对不起,哥,把你衣服打湿了。” 我笑说:“没事,改天你帮我买件新的就行。” 邢敏扭捏了一下,呢喃了一声说:“哥,你讨厌!” 我呵呵笑道:“好吧!那现在我就送你回家吧!好好睡一觉,明天起床又会是崭新的一天!” 见邢敏轻啄下颌,我轻轻推开她,拉着她的手向街边走去…… 这一带的地形我还算熟悉,以前去邢敏那里,都要经过这附近,她租住的地方离这儿已经很近了。 我在街道尽头拐进了那条巷道,这条巷道的路灯不怎么亮,散射着昏晕的光线,在角落里有酒鬼趴在墙边呕吐,还有醉醺醺的男人在墙角的阴暗里撒尿…… 我心想要是邢敏深夜里从这条巷道走回去,可真够恐怖的。况且,她今晚还喝了那么多酒! 这条巷子很深,幽长幽长的,两边都是那种民房,有的三四层,有的五六层,但没有超过十层的!沿街有网吧,有卖烧烤的,还有音乐茶座,这些音乐茶座几乎没什么隔音措施,里面醉醺醺的的吼歌声或许方圆几十里的地域都能听得见…… 两侧楼房的上空是一线深蓝色的夜空,虽然是漫天繁星,月光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可能被周围的建筑物遮挡住了吧,因为我抬头也只能看见一线天空,这不禁让我想起“城市森林”这个工业时代的词汇。 在原始森林里我们只能看见一线天空,在这座钢筋混泥土的城市里,我们也只能看见一线天空。 前面的路口就是上次我和邢敏撞见傅德志的地方,就是我在邢敏家吃晚饭那次!我和邢敏并肩向前慢慢走着,我双手插着裤兜,仰望着夜空…… 邢敏挽着我的胳膊,也学我仰头望着夜空…… 我轻声说:“天上一定很美吧?那里一定有一条天街,你看那些星星就是天街上的灯光。” “嗯!有人说,星星是从天堂露下来的灯光。”邢敏附和着我小声说。 “哥,你看,”邢敏伸手向夜空一指说,“我的幸运星就在那里!” “你的幸运星?”我低头看她,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在哪?哪是你的幸运星?” 第一百一十三章最亮的那一颗星 邢敏挽住我的胳膊,将我拉近一些,好使我仰望的角度更准确,她伸手指着天穹说:“看见了么?——哥,就是最亮的那一颗,就是狮子座旁边那颗星星呀!” 她一说狮子座,我定位就准确了。我果然在狮子座旁边看见了一颗极闪亮的星星,它似乎比周围的星星都要亮一些,像一枚钻石一样熠熠生辉…… 我看了一会,低头问邢敏说:“它是你的幸运星?” “是呀,”邢敏歪着脸蛋说,口吻颇有些得意,“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指着那颗星星告诉我,那就是我的幸运星,它会指引我人生和幸福的方向。” “是么?”我笑了笑说,“那么说,那颗星是属于你的了?” “当然啦,”邢敏扬脸看着我说,“在晴朗的夜晚,我都会跟它说一会儿悄悄话,有时候我躺在床上,看着看着它,我就睡着了。” 我笑了,为了她天真的性格,我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 我说:“那它有对你说话么?” “有呀,”邢敏依然挽着我的胳膊说,“它时常会鼓励我,它要我勇敢一些,它还要坚强一些,它告诉我幸福就在前面不远处,只要我努力走下去,我就会得到我的幸福!”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哦”了一声说:“恩!果然是你的幸运星!它告诉你那么多心里话呢!你可要好好听它的话哦!” “那当然了,”邢敏说,“我对它的话都是深信不疑的!” 就这样我们边说边聊,很快就到了邢敏住处的楼下了。 站在院子外的巷道边,我看着她说:“好了!哥把你送回家了!你上去吧,别怕,哥会看着你上去的,等你房间的灯亮了,哥再走。” “哥……” 邢敏动情地叫了我一声,再次扑倒在我怀里,双臂紧紧箍住我的腰,轻声说:“哥,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像上次一样……” 我用力摸了一下鼻子,想了想,然后看着她说:“敏儿,哥还是想回家去,你看,现在还早,我还能搭上末班巴士……” “对不起!哥!”邢敏松开我,很失落的样子,蓦地转身,慢慢向院子门口走去,走到院门口,她回头看我一眼说,“哥!对不起!” 虽然她的脸蛋隐在门框的暗影里,但我依然能感觉到她眼中深深的失落与淡淡的幽怨,我有些不忍心拒绝她的挽留…… “敏儿,”我说,“好吧!哥答应你了!” 邢敏有些喜出望外,跑回来,牵着我手向楼上走去…… 楼道里的灯光依旧幽暗,邢敏看我一眼说:“哥!我是不是有时候特别胡搅蛮缠?” “没有呀,”我笑笑道,伸手抚了一下她的头发,“即使你再胡搅蛮缠,我也不会怪你的,因为你是我妹!” “哥!”邢敏顿住脚步,回眸注视着我说,“你对我真好呀!” 她的眼神有些异样,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道:“这是必须的!如果你和顾彤都在我身边,那哥还真不一定对付得来了!呵呵呵。” 进屋,打开灯光,房间的布置依旧,依旧整洁,依旧井井有条,还有一股淡淡的类似于茉莉花的香气在空气中浮动…… 邢敏将包包搁在沙发上,回头注视着我,目光灼灼…… “哥,”她柔声说,“你要去洗个澡么?” 我摆手道:“今天就算了吧,哥邋遢惯了,呵呵呵、” 其实我是不习惯在邢敏这里洗澡,你说一个大男人在别的女人家里——一个有男友或者刚跟男友分手的小女生家里——洗澡,总感觉过于暧昧,也不自然。 邢敏依然定定地注视着我,她的眼神有些怪,像是隐含着某种热烈的企望…… “哥,”她柔声说,“要我给你按摩放松一下么?” 我摇摇头,讪讪一笑道:“也不用了,敏儿,你今天够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见邢敏定定地看着我,我躲闪开她的目光,想开句玩笑转移这种令我不自然的氛围。 于是我笑笑道:“卡哇伊小姐,能借哥一床毯子么?天亮就还你,出租给我也行。” 邢敏注视着我说:“哥,你要睡沙发?” 难道你要我睡床?饶了我吧!妹妹! 我虽然是把你当妹妹看待的,但我们并无血缘关系,我是个火气正旺的热血男子,睡在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女生身边,我怎么会没有感觉呢?我怎么能安然入睡呢? 再说了,上次和她同床共枕时发生的那糗事儿,至今想起来,依然令我汗颜! “是呀,”我点点头道,然后又开了玩笑道,“哥就是一副苦逼命,睡别人的床,总感觉心里不踏实。”说着我还故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故意打了个大大哈欠…… 邢敏呡了呡小嘴唇,看上去有些落寞…… “好吧,”她小声说,“那我去帮你拿床毯子过来。” “谢谢卡哇伊小姐了。”我说。 邢敏陡然转身,丢下一句“不客气!臭猕猴桃先生!”很快她钻进了用碎花布帘子隔开的里间去了,也就是她的卧室。 我看着那道布帘子,摇了摇头,无声地笑了笑。 灯光将邢敏娇小的身子投影在布帘子上,有些许像皮影戏似的,她在布帘子那边正弯腰在衣柜里为我拿毯子…… 不一会儿,邢敏郁郁地从里间走了出来,将毯子丢在我沙发上…… “哥!”她目光定定地看着我说,“你讨厌我么?” 这句话她问得好莫名其妙! 我愣了一下,她怎么会忽然问这样的问题呢?莫非是因为我不肯跟她睡在床上,就认为我讨厌她? 我掏出烟点上,用力吸了一口,看着她说:“敏儿,你应该这么看问题,有时候,许多事情往往是出于爱护,并非出于厌恶,你知道吗?” 邢敏轻啄下颌,勾着脸蛋,轻声问:“哥,你能告诉我么?你……” 我看着她问:“怎么了?敏儿?” “哥,”她扬脸注视着我,“你、你一点儿都不喜欢……我么?” 我捏烟的手腕抖了一下,佯装低头弹了下烟灰,因为我想有一个缓冲的时间段…… “喜欢呀,”我讪笑道,抬脸看了她一眼说,“你是我妹,我不喜欢你还喜欢谁呢?” 邢敏满是期待的眼神,一点一点暗淡下去…… 她半转过身去,撇过脸蛋去,喃声说:“可是……哥,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 我愣着没说话,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邢敏蓦地转过身来,直视着我说:“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关心我,照顾我,帮助我,为了我,你都不惜去得罪傅经理!……哥,你以为我是木头人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我做的一切么?……为了让我从前台回到企划部,你还发讯息威胁傅德志?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这个,”我抬脸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邢敏眼圈红红地看着我,抬手揉了揉眼睛说:“傅经理说的,那天我从前台回来时,他喊我去了他办公室。” 我沉声道:“他没对你无礼吧?” 邢敏摇了摇头,尔后抬眼看着我说:“哥,你知道么?傅经理不让我再理你……” “那个混蛋威胁你了?”我盯着邢敏道,“他对你说什么了?” 邢敏小声说:“他说、他说如果我还跟你在一起,他就连我一起收拾!” “这个王八蛋!”我骂道。 “他说你也威胁他了,”邢敏勾下脸蛋,小声说,“他还说别以为他会怕你的威胁,他让我从前台回来,是因为企划部目前正需要人手……” 我哼了一声,没说话。 “不过,”邢敏抬起脸蛋,目光坚定看着我说,“哥,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不会,我做不到……” 傅德志这个龟孙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我咬咬牙,抬脸看着邢敏说:“不过那混蛋说得也没错,你还是跟哥保持一点距离,公司毕竟是个人多嘴杂的地方,有些无所事事的人总喜欢捕风捉影!” “不!”邢敏固执地看着我说,“不,我不会离开哥的,傅经理辞退我,我也不会不要哥的!” 说着她突然奔上前,扑了过来,激动得紧紧抱住了我! 我一只手高举着,因为怕指间的烟火烫伤她,一手安慰似地轻拍她的背…… “别傻了,”我笑笑道,“哥不是要你离开我,只是说在公司里,我们别走得那么近,免得人家说闲话……” 邢敏的脸蛋拱进我怀里,双臂紧紧箍住我的腰,没有言语,她似乎很享受呆在我怀抱里的感觉。 我又笑道:“好啦好啦!卡哇伊小姐,就当我刚才的话是废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该怎样就怎样吧。”说到这里,我悄悄地吁出一口气。 “哥”…… “恩?” 邢敏的双臂箍得更紧了。 她低喃一声说:“我……我真地不知道怎么办?” “怎么了?”我关心地看着她问。 “我喜欢你……”她喃声说,“哥,我真地喜欢你,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最让我无所适从的一句话,我知道她这句喜欢,已并非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而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我当然不会厌恶邢敏,但是她说出三个字,的确让我很无所适从,因为——因为什么,我一时也讲不清楚——我甚至还没想过如果我们发展成恋人关系,那么,一切又会变成什么样儿? “哥,”她在怀里呢喃着说,“你明白我的心么?你明白么?……哥,你明白么?……我喜欢你,我真地喜欢你……” 邢敏的声音很小,语调中却含着热烈的情绪…… 我呆呆地揽住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的热烈…… “哥,”邢敏呢喃着说,“别离开我,别不理我,别拒绝我……哥,我好喜欢你!哥,别拒绝我……” 我悄悄吁出一口气,咬了咬牙…… “敏儿,”我轻拍她的背说,“太晚了!你也该休息了,哥也该休息了,这事儿我们以后再谈好么?” 在我百般哄劝之下,邢敏还安静下来,她离开了我的怀抱,转过身,勾着头默默地向里间走去…… 看着她走进里间,看着她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看着卫生间的门被轻轻关上了。我才慢慢走回到沙发边上,慢慢坐下…… 说句老实话,我不傻,我也不想装糊涂,我能看出来邢敏喜欢我的性质变了,她对我的喜欢已经超出了或者超越了兄妹之情或者友情,我能感觉到她那种异样热切的目光…… 是的!我不傻,我也不想装糊涂。 在丽人商场楼下的巴士站上,她那个突然的吻别,已经大胆热烈地向我表白了她的心意!她对我的喜欢已不再是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情! 这点的确令我有些困惑,说句老实话,我一直把邢敏当成妹妹看待,对她从没有过爱情的想象,我们像兄妹一样相处得挺愉快的,我以为这种关系会一直持续下去。 可是,那个突然的吻别,将原有的秩序彻底打乱了,或许是她的那个吻或许是今晚的表白太突然太热烈了,或许是我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所以我压根还没来得及整理这种关系,我压根还没来得及适应这种突然间的变化。 第一百一十四章哗啦哗啦的流水… 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哗啦地流水声,我猜邢敏可能在洗澡,这种出租屋通常都是卫浴一体的!——洗吧洗吧!洗个热水澡醒醒酒也好,洗完澡她的头脑应该会变得更加清醒更加冷静更加理智吧! 我脱掉鞋子,把自己横放在沙发上,展开毯子将自己盖住,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我的目光落在茶几上那个好看的天蓝色铁质烟灰缸上…… 邢敏在滨海市除了我和谢鹏,她好像再无其它男性朋友了吧!那么很显然这个烟灰缸是为了我准备的,因为谢鹏以前没来过邢敏的住处。没错,今晚是谢鹏来接邢敏去“吉祥如意”中餐厅的,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上楼来坐坐…… 许多细节已经说明问题,除了这只好看的烟灰缸,还有脚下那双天蓝色男式凉拖,天蓝色是我最喜爱的色彩,如果我猜得没错,这双男式凉拖和那只烟灰缸都是邢敏有意为我准备的。 我脑海里胡思乱想了一通,“嘎吱”地开门声将我纷乱的思绪扯断了。我将身体滑下去,拉过毯子将脑袋盖住,除了灯光透过缝隙钻进来,我似乎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我装作已经睡熟了的样子,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用耳朵静听着里间的动静…… 邢敏穿着凉拖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在卫生间门口脚步声停止了,她应该在望房间里的我,因为卫生间门口斜对我躺着的沙发…… 脚步声停留了一会儿,又响了起来,邢敏去了里间,里间里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没多会儿,房间的灯光熄灭了,一切都安静下来了。 我这才将毯子掀开了,悄悄吁出一口气,睁开眼睛对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望了一通,然后闭上了眼睛,想着明天还有工作任务要做,我开始酝酿着睡意…… 在很多方面,我都觉得是个怪胎,别人喝完酒就能呼呼大睡,而且睡得更香!我喝完酒就像磕了药似地兴奋得睡不着,所有脑细胞都像河里的小鱼一样活跃着,不折腾到凌晨两三点是很难盼来睡意的。 我在黑暗中开始翻来覆去,生怕惊扰了里间的邢敏,我只好翻滚得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里间已经没什么动静,邢敏似乎已经睡熟了,她也该睡着了,她今天的情绪很不稳定,又喝了那么多酒,还把自己哭得那么累。 我朝外翻滚身体,侧身面朝茶几,伸手摸过香烟,抽出一支点上咬在嘴里,因为想起了郝建,我并没有马上就把烟点着…… 郝建能在短短一个礼拜之内就将陈淑芬泡上手了,这事儿的确让我有点小意外。郝建泡妞一向很有一套,以前在h市我就领教过了,他身边虽然没有长期稳定的女友,临时女友,或者说情人,那是多不胜数了! 有句话说男人肉麻到不要脸时,女人最喜欢了。 郝建就是属于这类在泡妞事业中极度肉麻的!自从他被初恋女友抛弃后,他就决意这辈子再也不会认真对待任何一个女人了。从此他就游戏人间,出没在花丛中,而片叶不沾身…… 是的!郝建是有些不修边幅,但是他长得其实很不错的,有一股忧郁颓废的艺术家气质。女人们天生极富母性情怀,忧郁颓废型的男人,不仅让她们心生好奇与神秘感,还会激发出潜藏在她们心目中的爱心。她们会认为这是对她们的挑战,她们以为用自己的爱就能感化男人的忧郁颓废,让男人们的人生从此过得阳光健康,积极向上…… 而且郝建像《第一次亲密接触》里的痞子蔡,有鬼才,性格中还有些痞味,而玩世不恭的态度又使他多出了几分洒脱不羁的风度。 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男人爱漂亮女人爱潇洒,女人们极爱长得坏坏的男人,请注意,而不是极爱长坏了的男人! 郝建身上所有这些性格的总和对女人们而言,就形成了一种杀伤力很强的独特魅力!即使他不修边幅那又怎样?人家一年换女朋友的次数比我每年换时装的次数还要多得多呢! 郝建是我的好兄弟,我欣赏他的才华和人品,我唯独不欣赏他的爱情观。我知道其实他是惧怕爱情的,他惧怕爱上一个人,为了防止自己爱上别人,他总会在爱情萌芽之际就及时将它扼杀掉了! 他通常会首先提出分手,因为他无法再次承受被抛弃的痛苦! 但是,他没有想过那些被他玩弄抛弃的女孩子是否受到了伤害,当然郝建从不承认自己是在玩弄女性,他会说他绝不会勉强任何一个女人,她们爱他都是自愿的,他并未强迫她们爱他,或者说强迫她们做她们不喜欢做的事情! 他还说爱情就要玩得起,玩不起趁早滚回到坚硬的躯壳里躲起来,小心翼翼地将自己保护起来。 我感觉郝建是在报复女人,或者是在拿女人疗伤,或者是从一个个女人身上找回他曾经失去的男人的尊严!但是,不管怎样,我不希望他一辈子都在玩爱情游戏。人都有一种归属感,人都需要一个感情的港湾,我不是担心郝建会玩出什么事儿来,而是担心他这样游戏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失去真心爱一个人的能力! 而且,郝建也老大不小了,这些年他的内伤还没有好利索么?这些年他还没玩够么?他也改邪归正了,找个好女孩认真得谈场恋爱,然后结婚生子,然后老婆孩子热炕头,多么美好的俗世快乐生活啊! 陈淑芬看上去很不错,漂亮大方,知书达理,郝建不应该再让好女孩从身边溜走了!如果他一意孤行,总有一天他会为此悔恨的! 我曾经在一个网友的签名上看到一句很有哲理的话,那句话是这样说的:“终其一生在姹紫嫣红的花丛中穿梭的蝴蝶,原属色盲。” 后来我问那网友,她对这段话注释是:蝴蝶终生在姹紫嫣红的花丛中穿梭,但因为它是色盲,所以不懂的也不能欣赏花的美丽花的万千仪态,一生也懂不了花的美。比作恋爱,好似那些整日在异性中穿梭流连恋爱经验丰富的人看似享受了爱情的美好,但其实和蝴蝶一样,根本不懂的什么是爱和爱的美好! 我胡思乱想着郝建的事儿,蓦地觉得附近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轻微的脚步声…… 那轻微的响声动一下,停一下,再动一下,再停一下,我又想会不会是老鼠?——这屋子里的老鼠的胆子也忒大了吧!竟然比我租房里的蜘蛛还胆大包天,竟然敢溜到茶几面前来了! 这都什么世道,连老鼠都无法无天,横行霸道来着! 我将嘴里咬着香烟,半坐起来,擎着打火机,“啪嗒”一声打响了…… 出现在我眼前的情景却让我大吃了一惊,我嘴里的香烟扑簌掉落在地上,在打火机中光芒中,我看到的不是什么老鼠,而是邢敏! 她半裸着身子,立在茶几边上,热烈地注视着我…… 我的心狂跳起来,身体僵在沙发里,擎打火机的手臂也是僵直的,我惊得几乎都忘记关掉打火机,就那么呆愣愣地僵持着…… 直到打火机烧手了,我才手忙脚乱地关掉打火机,嘴巴张了好几下,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邢敏也没言语,但她已经走到沙发边上了,然后她趴在沙发沿上,我能感觉黑暗中她那双注视着我的眼眸,那双眼眸在黑暗中热烈地闪烁着…… “敏儿,”我感觉咽喉部发干,紧张得咽了一下口水,“你……” 邢敏没答我的话,而是爬上沙发,抱住我,她滚烫的身子已经在我身上了,双臂圈住了我的脖子。 我极力镇定,动了动嘴唇,刚想开口说话,我的嘴巴就已经被她烫热的小嘴堵住了! 说实话,我傻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我抬起手掌挡住了她的小嘴唇,我不想因此被泛滥的欲火化为灰烬,我怕理智溃堤,我怕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想在邢敏面前表现出男人极度兽性的一面,因为我是她哥! “敏儿……”我再次用力咽了一下口水,颤着嗓音说,“别、别这样好吧?” 见她并没有停下来,我一骨碌坐起来,伸出双手捉住她的双肩,用严肃地语气道:“敏儿!你冷静点!我是你哥!我是你哥!” 邢敏这才停止了动作,她依然没有言语,她在黑暗中注视着我,我也在黑暗中注视着她,因为方才的折腾,我们都有些气促…… “你回床上去好吗?”我轻叹一声说。 她依然沉默,但我能感觉到她在摇头…… “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吗?”我注视着黑暗中她那双闪烁的眼眸说。 她依然沉默,但我能感觉到她在摇头。 我无奈地摇摇头道:“这沙发睡不了俩人!敏儿,你喜欢我,哥都知道啦!这事儿我白天再谈好吗?——好不好?敏儿,你听话点好吗?” 她没点头,也没摇头。 我威胁她说:“如果你不听话,那哥以后就不理你了!我不要你这个妹妹了!” 我摇晃了一下她的双肩道,“你听到没有?” 邢敏大概感觉到我是在威胁她,似乎并不怎么害怕,依然骑在我身上,在黑暗中定定地注视着我…… 僵持了片刻,我只好叹声道:“你说!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呀?” 邢敏沉吟了两秒钟,小声说:“那你……抱我到床上去……” 我吁出一口气,心想这丫头今晚到底是怎么啦?怎么突然变得像个欲女似的?!难道失恋会让女人们疯狂吗? “好吧好吧,”我道,“先说好了!我抱你去床上,然后你就乖乖睡觉,不能再到处乱跑了?” 我差点就把她当老鼠打呢! 我从沙发上下来,用毯子将邢敏裹了一下,然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邢敏趁势再次圈住我的脖子,她的脸靠我很近,她温润的鼻息一下一下撩着我的脖子…… 我强行压制着冲动,抱着她摩挲着向里间走去。这房间的灯光只有一个开关,开关还在里间的床边上…… 我抱着她,摩挲着走到床边,弯腰轻轻将她放在床上,为了避免看到她热烈的目光尴尬,我没有按开灯光,我将毯子拿在手里,对邢敏道:“好了!再不能调皮了!如果你再调皮,哥真就要生气啦!” 第一百一十五章柔声呼唤 “哥……” 邢敏坐在床上,柔声轻唤我一声。 我道:“怎么啦?” “我怕。” “你怕什么?哥就在对面沙发上!” “我怕你不要我!” “那你就乖点儿,哥最喜欢乖乖的女生了!” “哥喜欢成熟的女人是不是?像琴姐那样的是不是?” 我晕了!这话从何谈起啊?她这话明显是有所指的,难道她看出来我对琴姐有好感? “哥,你喜欢琴姐是不是?” “胡说!” 她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哥喜欢琴姐那样的女人么?” 我抬手用力摸了一下鼻子,然后道:“琴姐是个好女人!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喜欢的!” “那哥还说不喜欢?” 无语了!她这不是明显找我茬嘛! 我严肃道:“我的意思是说琴姐是个值得男人们喜欢的女人,并不是说每个男人都能够喜欢她!琴姐都结婚了!” “如果琴姐不结婚呢?你会追她么?哥。” 噢!上帝啊!她干吗纠缠于此呢! 我严肃道:“许多事情都没有如果,事实就是事实,如果有那么多如果,那么这个世界就会变得你都不认识了!” “我知道哥喜欢琴姐!”她语气肯定地说。 “敏儿!你再乱说,哥真要生气了!” “女人的直觉很准的!” “你还是个小女孩呢!” “我会变成大女人的!” “等你变成大女人再说!” 邢敏轻哼了一声说:“其实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女孩了!只有哥一直把我当小孩看!” “你哪儿成熟了?”我有些生气地说,“女人的成熟是阅历使然,你刚从校园里出来,还没经历过什么呢!” “我哪儿都成熟了!”邢敏赌气似地说。 “好好!你成熟了好吧!”我无奈地说,“赶紧睡吧!都过凌晨了!” 说着我转身要走,我不能跟她在纠缠这些没头没绪的问题! 但是我的手臂却被邢敏一把抓住了,要命的是她还把我的手往她胸上按去…… 我真生气了!这丫头还没完没了! “你真是没完没了!”我一边发泄着怒气,一边摩挲着开关,“你今天的让我很生气你知道么?” 我摸到了开关,一把按开了,我要让她看到我真的是生气了! “简直是胡闹!莫名其妙!” 我丢无情地丢下这句话,大步从里间走了出去…… 礼拜一早上,我像往常一样提前半小时到了公司楼下,但我磨蹭着没上去,因为我怕见到邢敏! 邢敏一向都来得早,以前每天早上一般都是我和她最早到达办公室,然后我们俩可以随意开开玩笑,聊聊天,甚至是像小孩子一样嬉笑吵闹一阵,都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今天早上,我特别害怕跟邢敏单独相处的时间,所以我要等到办公室里的人来得差不多了再上去比较好。 昨天早上我故伎重演,也是趁邢敏还没起床,就悄悄离开她住处的。我离开的时候她也许知道,也许她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毕竟礼拜六晚上发生的事情,的确会令我们俩人感觉非常尴尬! 我躲在巴士站旁边的广告牌后面,抽了两支香烟,磨蹭到正式上班前十分钟才走进旭光大厦…… 我进办公室时,大家果真都来得差不多了。 我低着头朝自己的位置走去,我能感觉到邢敏坐在她的位置正在看我…… 我没敢迎触她的目光,低着头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然后感觉口很干,都怪早上吃的那晚肉丝面太咸了!我想去倒杯水喝,又怕自己在邢敏面前走来走去不自然,蓦地想起包包里还有一瓶珍珠奶茶,是邢敏站前台时为她准备的早点,后来一直遗忘在包包的角落里的。 我拿出奶茶,插上吸管,一边轻轻吸着,一边弯腰开电脑主机…… 当我直起腰来时,蓦然发现孙红兵站在我桌边,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我,嘴角牵扯着一抹冷意…… “顾阳!你不知道已经上班了吗?”他盯着我冷声道。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果然已经八点整了! 我讪讪一笑道:“是呀!八点了!” 孙红兵哼了一声道:“你当办公室是你家的早餐厅是吧?还喝珍珠奶茶,你够洋气啊!” 我抱歉一笑,将珍珠奶茶轻轻搁在电脑后面…… 我说:“对不起呀!我以为时间还没到呢!” 孙红兵依然面无表情,冲我冷漠一笑道:“你以为?你以为这是你家早餐厅对啊?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对吧?你以为你受到公司表彰就可以无法无天对吧?你以为你真地就是最有潜质员工了对吧?” 我咬了咬牙,不准备理会他,我知道这家伙明摆着是在我刺儿呢!大家都要起早赶公司上班,有时候带几个包子和一只伊利牛奶来公司吃,是很普遍的事情,即使公司有规章制度不允许上班期间吃东西! 许多领导对此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因为领导觉得大家都不容易,适当地宽容还能博得员工们对领导的信任与爱戴!况且我只喝了杯珍珠奶茶而已!至于他冲我阴阳怪气地说这么一大通挑衅的话么? 这家伙明摆着是鸡蛋里挑骨头,他明白着是找我茬嘛! 但是我懒得理他,这种人你越理他,他就越来劲儿。让你他刮几句风凉话,你不理他,他也自知无趣地走开了! 孙红兵大概看穿了我的态度,嘴角抽了两下,伸手抓过我那瓶珍珠奶茶,转身狠狠丢进了桌下的废纸篓子里! 我一扔鼠标,仰脸盯着他…… “看什么看?”孙红兵挑衅地盯着我道,“怎么?想动武啊?——走啊!有种跟我上天台上去练练!” “我不跟你这种人打架!”我盯着他冷声道。 孙红兵哈哈哈一通大笑,觑着我道:“那说明你这人还有点自知之明!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练拳击的时间,比你读大学再加上上班的时间还要长呢!想来受死,你就跟俺讲一声!” 我冷笑一声道:“抱歉!我没兴趣!” “胆小鬼!” “没事的话,请你离开,我要工作了!”我毫不客气道。 “很好啊!”孙红兵觑着我,冷笑一声道,“怎么样?丽人商场的营销新方案你做得怎么样了?” “在做。”我冷声说。 “在做?呵呵呵,”他阴阳怪气地笑道,“不过,假若你实在做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对不对!大不了引咎辞职嘛!总比无法完成任务被公司开掉要强多了吧!何必难为自己对不对?呵呵呵。” 我仰头盯他一眼,语气坚定地说:“请你大可以放心!我顾阳是不会那么快就认输的!” “行,有骨气,”孙红兵摸了一下下颌,觑着我道,“好好干!小伙子!你前途无亮啊!” 说着孙红兵怪笑着扬长而去。 我低头看了一眼垃圾篓子里的那瓶珍珠奶茶,心里恨恨地想,老子现在没时间跟你玩,先容忍你几日,等我有时间,我再慢慢陪你玩,你最好能坚强一点!孙红兵!到时候老子玩死你! 我在电脑呆坐着,胡思乱想着,想傅德志和孙红兵这俩个小人的阴谋诡计,想昨夜邢敏的意外之举,还想起了林曦儿…… 那天半年工作总结大会上,她不是要我随时恭候她的电话么?可我至今都没接到她的电话,莫非她只是想过过嘴瘾?——应该不是!她不是那种喜欢过嘴瘾的人,她一向喜欢动真格的! 万一他打电话给我怎么办?凉拌!当然是拒接电话啰! 由林曦儿我想到了林夕儿,她这个时间也该去公司上班了吧?她吃早餐没有?她想我没有? 想到这里,我嘴角牵扯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微笑了起来。 我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讯息发送给她——“去公司了吧?夕儿。祝你一天好心情喔!” 上午下班时,我没有喊邢敏,径直去了公司餐厅,我打了饭菜,礼拜一餐厅也提供水果,还有猕猴桃,但我今天没心情吃水果,连猕猴桃也不想吃! 我没有坐在以前经常坐的桌子上,而是坐到了别的桌子上,我心无旁骛,埋头吃饭。 吃了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抬眼向原先坐的那张餐桌上望过去,我看到了邢敏和谢鹏,他们在原先的餐桌上对面而坐,邢敏埋头小心翼翼地吃饭,谢鹏依然兴致勃勃地在发表他的高谈阔论…… 我心里突然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怪怪的,但我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这种感觉。邢敏蓦地抬起脸蛋,目光直直地向我望了过来,我们俩人的目光在空中轻轻一触,迅即互相弹开了。 我忙低下头,装作大口大口扒饭的样子。我心想邢敏一定早就看见我了,要不她的目光怎么会那么准确地落在我的身上呢? 我又想对于前天夜里发生的事儿,她心里现在到底会怎么想呢?酒后失态,还是失恋后情绪失控?亦或者是真情和邪念的瞬间迸发? 还有我以后该如何面对她呢?我该如何重新定位我们的关系呢?是兄妹情谊,还是同事或者是友情,亦或者是别的什么感情,比如是男女之间的恋情,还是那种比朋友多点比恋人少点的红颜知己? 我是不是应该找她谈谈?这事儿还真是让我纠结啊! 正在埋头大口咀嚼,想着如何是好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在我面前的餐桌上拍了下…… 我抬脸看去——是谢鹏! 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要死啊!吓我一跳!” 谢鹏直视着我的眼睛,半响都不开口讲话,只是目光饶有意味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很难堪,作势要锤他:“有话快说!没事就滚!” 谢鹏没有滚,在我对面一辟谷坐下来,依然直视着我的眼睛…… “老实交代,”他说,“你和敏儿怎么了?” 我摸了一下鼻子,故作随意地说:“没什么,我和敏儿能有什么呢?你知道的,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看待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你和她之间发生… “这个我知道,”谢鹏看着我道,“但是,我感觉你和她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将筷子一扔,盯着他。 “你到底想问什么?”我说。 “你那么激动干吗?”谢鹏直视着我的眼睛说。 “我有激动吗?” “有啊!”谢鹏看着我说,“要不要给你拍一张取证?”说着他将手辟谷裤兜想摸手机…… 我伸手制止他道:“得得!就算我激动吧!你想问什么呢?” “那天晚上……” 我心里咯噔了一声,脱口而出:“那天晚上怎么啦?我就送敏儿回家了呀!” 谢鹏直视着我,目光带着审视的意味。 “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他说,“你这么着急着辩解?你心里有鬼啊?” 我心里跳了一下,梗着脖子道:“你说什么呀!我心里有什么鬼!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一拳击倒你信不?” 谢鹏紧绷的面部表情缓和了一下,笑笑道:“其实,我就是想问你那天夜里你送敏儿回家时,你们之间有没又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儿?” “没有!”我说。 “那就奇怪了!”谢鹏抬手搔了搔后脑勺,看着我道,“我问邢敏,她也说你们之间没发生什么……” “那不就是了,”我接口说,“我们之间本来就没发生什么!” “可是,”谢鹏皱着眉梢,看着我道,“我今天发现你们俩都怪怪的,而且,你今天干吗躲到这张餐桌上吃饭呢?你是不是躲着敏儿?” “什么话!”我梗着脖子,狡辩道,“我想认识更多同事,这是我跑到这桌上吃饭的唯一理由!” “那你新认识的同事呢?”谢鹏看着我问。 我讪讪一笑道:“他们刚吃完走了。” “是吗?” “当然啦!” “那你今天怎么突然想结识新同事了呢?” 我拍了一下桌子,抬眼盯着谢鹏。 “我靠!”我说,“你这是审问我!”见谢鹏低下头去,我接着说,“公司里这么多美女,我还不抓紧时间认识,以后还有我的机会吗?” “好吧,”谢鹏抬脸看着我道,“就算你是在结识新同事吧!” “什么算,本来就是好吧!” “那我问你!” “什么?” 谢鹏将面前的餐盘推开,看着我。 “你能叙述一下那晚你送敏儿回家的整个过程吗?”他说,见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笑笑道,“长话短说,你简单说一下就行!” 我也将餐盘往前一推,盯着他。 “谢鹏!”我道,“我看出来了,你这是把我当成犯罪嫌疑人了!你这分明是在审讯犯人!” 谢鹏看着我,耸了耸肩。 “你多疑了,”他道,“我只是想搞清楚,你和敏儿到底是怎么了?我现在也不想瞒你,我喜欢上了敏儿!” “我知道,”我看着他说,“喜欢就去追呀!别担心我,我不是你情敌,我一直把敏儿当妹妹看待的!” 见谢鹏没说话,我接着说:“那天晚上的经过很简单,我送敏儿回家了,然后我自己搭末班巴士回家了!就这么简单!” 我当然不能告诉谢鹏我在邢敏住处过夜的事实,我更不能告诉他,那晚所发生的一切具体细节! “就这么简单?”谢鹏抬脸看着我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说:“就这么简单……” “好吧!”谢鹏看着我说,“顾阳!我一直把你当我哥们,所以我选择相信你的话,我也希望你相信我的话,我是真心喜欢敏儿的!起初我以为你和敏儿之间有那种关系,所以一直劝解自己放下来,但是,后来我发现你们之间好像不是恋人关系,至少不是两厢情愿的恋人关系……” “谢鹏!”我打断了他的话,故作轻松一笑道,“你别整得那么严肃啊!哥有点不习惯你一本正经的样子!”见谢鹏笑了笑,我接着说,“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也把你当我哥们呢!” 谢鹏有点难为情地朝我笑笑。 “你确定你不喜欢敏儿?”谢鹏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说:“喜欢。”见谢鹏睁大眼睛看着我,我接着道,“别误会,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 谢鹏朝我笑了笑说:“行!我相信你!那我可以放心接近敏儿了!” 从餐厅出来,我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公司休憩区。 我接了杯速溶咖啡,准备给琴姐打个电话,她今天依然没来公司上班。难道她的热感冒很严重吗? 电话接通了。 琴姐熟悉的声音通过电波传了过来,她说话略微有些沙哑,还有些只可感觉不可言说的伤感…… “姐!”我把手机紧贴在耳边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生病了怎么都不告诉我?”我的语气有些埋怨的意思。 “小顾,姐没什么的,就是不小心感冒了!”琴姐在手机那头说。 “那你好点儿了么?姐。”我说。 “差不多好了,小顾,你别担心姐,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吧!丽人商场的广告营销方案做得怎么样了?咳……”琴姐在手机里柔声说。 “还好呢!姐,我会不认输的!我一定会做出来的!”我说。 为了让姐放心,我故意把话说得很有底气,故意表现得胸有成竹,事实上,一切并没有那么顺利。 “咳……小顾,你要当心点傅德志,如果一旦你被他列为敌人,他咬住你不松口的!”琴姐在手机里关照我说。 “我明白,姐,我不会怕他的!”我说。 “千万别大意,别再让他抓住你什么把柄!要不你去找找林总,有些情况你可以向她反映一下,林总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她性格很直爽,你可以跟她谈谈你设想的方案,这样最后即使你的新方案没能达到公司上层所寄予的希望,你也可以推卸一部分责任!不要等到工作安排的最后时限到了,新方案领导又不满意,那样你就会弄得领导们很被动,你自己也将陷于被动之中,毫无周旋的余地了!小顾,你也可以向林总反映一下你工作中实际遇到的困难,比如孙红兵不配合你……” “姐,那事儿你也知道了?” “知道。办公室那么多人呢。你别看大家都在旁边默不作声,其实他们各有各的如意算盘。在办公室发生的事儿,最远都能传到林总耳朵里去呢!办公室里的事情姐最……咳,咳咳……” “是么?有这么复杂啊?”我道。 “大公司里的人事关系是最复杂的,稍有不慎,你就会在不经意间得罪了别人,最后被人整下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顾,你现在得罪了傅德志和孙红兵,姐很担心你。你说是林总第二次把你弄到公司的,说明她还是对你有好感,而且你上次在丽人商场的出色表现,使得公司上层都知道你的名字,这次新方案的事儿你可以去找林总沟通一下,在职场上千万不要独揽事情,那样非常危险,要善于把责任分担出去。” “姐!我明白了你的意思!这事儿咱们先不说了好么?”我对着手机说,我知道琴姐是为我好,但我不想推卸责任,如果我把傅德志和孙红兵对我的打击报复向林曦儿和盘托出,不是等于我在背后告状吗?打小报告一向是我深恶痛绝的事情!那是小人所为!是君子,是男人,就应该担负起自己应当承担的责任! “小顾,是不是嫌姐啰嗦了……咳……咳咳……” 听见琴姐在手机那头不住地咳嗽,我有些心疼,我走到落地窗边,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我说:“姐,你去医院了么?” “去了,开了一个礼拜药水,每天都要过去打点滴……咳……咳咳……” 琴姐的感冒好像真地挺严重的,我不忍心听她在咳嗽下去,我说:“姐!你要按时打针吃药啊!我先不跟你说了!下午下班我过去看你!” “咳……不用了,小顾,姐没事,姐真地快好……咳……咳咳……” 我的眉梢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我语气坚定地说:“姐!你还认我这个弟弟么?如果还愿意认我这个弟,就把你的家庭住址发给我!我下班好去看你!” 姐见我生气了,只得同意了我的请求,她答应一会儿就把家庭住址发到我手机上来。 挂了电话后,我坐在面对落地窗的沙发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想了一会儿心事。我心里真地有些担心琴姐,她是个生性隐忍的女人,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儿总是一个人默默承受,不会告诉身边的人,不会让身边的人为她分担一点什么的。 我又想起琴姐最近的那两条个性签名,除了严重热感冒,她心里是不是还藏着什么其它事情呢?我隐隐感觉到这些天琴姐的生活中也很可能遇到了些什么麻烦? 我又联想到了琴姐的丈夫,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他对琴姐不好么?为什么呢?琴姐是如此美丽善良的一个女人?任何男人都找不出对她不好的理由啊?他们的婚姻又是怎样的呢? 从休憩区出来,经过外面的大办公区时,听见前台方向传来嘈杂的人语声…… 记不得在哪里看到过一句话,大意是说女人浑身上下都是嘴,我不觉得无声地笑了。现在是午休时间,想必是前台那些个小姑娘在那里叽叽喳喳的吧? 当我细听了一会儿,感觉有些不对,好像还有许多男人在那里……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离上班还要一会儿,邢敏指不定就在办公室里,我回去找了,准碰上她,上班时间到没什么,大家各忙各的,也不允许闲聊。 我目前还没有想好怎么处理跟邢敏的关系,等我想利索了,我再找她好好谈一谈吧?这样想着,我就向公司前厅走去。 走到前厅门口,我就看见有许多人围在前台处低声议论着什么,有男职员也有女职员,大家都兴致盎然地讨论着什么。 今天站前台的正是李红艳,这女孩我算怕了她了,上个礼拜我按约定请她去吃麦当劳,结果她还拉了个女性朋友过去,说是她的闺蜜。我又不好说什么,孔老夫子有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人家喜气洋洋地来了,我总不好冷若冰霜地将人家拒之门外吧?乖乖!那天中午我们三个人吃了差不多两百块钱,直吃到下午快上班的时候才结束,直吃到李红艳胃满意足了为之!幸好她还带了一个闺蜜前来捧场,她要是再把她男朋友带来捧场,我还真吃不消呢! 话说回来了,像李红艳这么务实的女孩,即使找了男朋友,也必定是那种财大气粗型的,人家何至于要来捧我的场?还是一顿麦当劳?彻头彻尾的垃圾食品! 我拉住一个比较面熟的身材很胖的男同事,这男同事我听大家都是直接叫他胖子的,我拉住他,叫了一声胖子,问他怎么回事?大家为什么这么热闹地凑在一起?他们在谈论什么呢? 胖子看着我,哼了一声道:“你还不知道啊?旭光大厦出了一个超级变态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怎么说 我愣愣地看着他问:“怎么说?” 胖子看上去很有兴趣传播这种小道消息,他神采奕奕地看着我说:“今天我们楼上有家公司的女职员,中午乘电梯下楼时,半道上进来一个男人,在那女职员没注意的时候,那男的突然拉开裤子拉链,冲她哈哈哈淫笑呢!” 胖子一边说,一边还辅以动作,看得我都有些忍俊不禁了。 “有这事儿?”我惊道,睁大眼睛盯着胖子道:“那然后呢?” “然后?”胖子看着我道,见我的好奇心和兴趣被他成功挑起来了,他似乎更加兴奋了,挥舞着粗大的双臂对我道,“然后那女职员就吓傻了!缩再电梯角落里,吓得都不敢吱声,等她反应过来,那男的已经完事儿了!” “完事儿了?这么快?”我笑看着胖子笑着。 “我靠!”胖子朝我撇撇厚厚的嘴唇道,“哥们,你当电梯是自家的卧室呢,在电梯里当然是速战速决了,慢悠悠不是等人来揍他嘛!” “也是,”我笑笑道,“不过,我建议他最好去男性专科医院去看看,他八成阳痿,早治早享幸福!” 胖子被我的话逗乐了,伸手重重地拍了我一下肩膀道:“哥们,你真有才!” “多谢啊!”我笑道,然后蓦地又想起什么来,我接着问,“那后来呢?” “后来那女职员终于反应过来,然后慌乱中胡乱按了一个楼层,刚好按到十五层了,也就是我们公司这一层,电梯门一打开,她就像受惊的兔子似的窜了出来,扶着墙一路直奔我们公司前厅来了。” “这么巧啊!”我道,“当时我们公司谁站前台啊?” 胖子转过肥胖的身躯,伸手朝李红艳一指说:“喏!就她啰!” 我哦了一声说:“知道是哪个电梯吗?” 公司每一层都有好几个电梯每天上上下下地跟我们一起辛勤劳动着呢! “那还用问,”胖子哼声道,“跑到我们公司里来了,当然是公司正对门的电梯了!” “那么说,”我摸了一下鼻子,笑道,“李红艳应该算是目击证人啰?因为站在前台上恰好可以看见那座电梯!” “没错,”胖子吸了一下鼻子道,“当那女职员跌跌撞撞地从电梯里走出来时,李红艳看见了电梯里那个猥琐男人,但她没细看,因为那女职员失魂落魄的表情把她也吓了一跳!等女职员把话说清楚后,李红艳才赶紧拨了一楼大厅保安值班室的电话!” “那后来呢?”我道。 “后来那猥琐男人失踪了!一楼的保安查看了每个电梯口,都没有发现任何形迹可疑的男子,也没见到有戴黑色棒球帽的男子从大厅经过!上午保安部的人还调看了所有监控录像,依然没有找到那个人!那个猥琐男人好像从电梯里蒸发了!所以大家一直在议论到底那个人存在不存在?” “什么意思?”我道。 胖子道:“有可能是那女职员的幻觉,你知道有些女人总是幻想男人对她进行非礼,据说在医学上这是一种普遍存在的心理疾病,许多女人都有这个病,只是程度轻重不一!” “真稀奇哈!还有这种病?”我摇摇头,表示不可思议。 胖子不以为然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现代生活在城市里的人,心理压力都很大,据说医学统计资料显示,心理疾病的发病率每年都在攀升!” “喔!”我看着胖子,点点头道,“你真是学识渊博啊!什么都懂!连医学这么深奥的问题你都懂!佩服!” 胖子以为我在表扬他,笑呵呵道:“没什么!艺多不压!多懂一点,你就离这个世界的真相更近一点!” 我呡呡嘴唇,点头道:“这话十分有哲理!对了!你说那猥琐男戴着棒球帽?” “恩!是棒球帽!黑色!帽檐压得很低,几乎都看不到他的眼睛,那女职员当时吓得要尿裤子,根本不敢看那男人的脸!电梯打开时,李红艳也没留意那个男人,也只看到他戴着一顶棒球帽,好像身材还很魁梧呢!”胖子道。 我摸着鼻子,若有所思沉吟几秒钟,然后问胖子道:“保安部的人怎么可能没发现他呢?电梯里都有监控器啊?把女职员乘的那趟电梯监控器调出来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胖子又伸手在我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笑道:“这个问题问得好!有时候从一个问的问题,以及问问题的角度,就看出这个人逻辑思维怎么样了!”胖子双手抱胸,觑着我道,“问题是他们所乘电梯的监控器恰好前几天坏掉了,还没来得及修理,这事儿就发生了!” 我若有所思地“喔”了一声说:“原来如此啊!不过,那女职员还真不巧,偏偏在没有监控器的电梯里撞见了色狼,这下倒好,被人陌生男子欺负了,还不能将其绳之以法。” h “精辟!”胖子冲我竖起大拇指。 “我只是抛砖引玉罢了。”我谦虚一笑道,“胖子,你觉得这事儿蹊跷不?” “恩!我觉得真尼玛的蹊跷,”胖子道,“一个身材魁梧的大男人怎么会突然间消失在电梯里了呢?” “是啊!”我接道,“除非……” “除非什么?”胖子看着我道。 “除非他也是旭光大厦内部的人。”我道。 “言之有理,”胖子极欣赏地看着我笑道,“言之有理,你启发了我的思路!” “恩!我就是在抛砖引玉。”我笑笑道。 “那么就是说,”胖子歪着粗大的脖子,若有所思地道,“那个黑色棒球帽有可能知道那间电梯的监控器坏了,所以才敢做出那种惊人之举,否则他不可能那么做的,除非他是个精神病人!” “没错,”我道,“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是,在他做出龌龊的言行之前,他应该事先想到了自己言行所带来的后果!如果他不确定那间电梯的监控器是坏的,他就不可能做出那种惊人之举!而且,一楼大厅的保安在接到李红艳的电话后,仔细检查了所有的电梯出口,也没有看见有形迹可疑的男子走出一楼大厅,因为当时正值午餐时间,电梯和一楼大厅里行走的人是最少的,除了夜间!如果那黑色棒球帽当时走出电梯,或者穿过一楼大厅,高度警惕的保安们一定会注意到的!可惜没有!”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胖子看着我,用一种探讨学问时的严谨语气道,“那就是黑色棒球帽是经过伪装的,他有可能化妆了,还有可能贴了假胡子,在那女职员从十五层出了电梯之后,他有可能在下层电梯或者下下层电梯紧接也出了电梯,然后跑进卫生间,将脸上的妆容去掉,或者将假胡子撕掉,将棒球帽摘下来,还有可能还身上的衣服都换了!” “高见!高见!”我看着胖子笑道,“你有做侦探的天赋!如果他卸了妆,即使他大摇大摆地从走出去,我想也没人注意到他对不对?或者说他就是楼上或者楼下某家公司里的职员,他只要钻进自己公司里,那么一切都如鱼得水了!他会借用熟悉的环境掩藏自己对不对?当然,他也可能是某家公司里的高管,在开完了公司高层会议之后,在午餐时间溜出公司,躲在某个卫生间里化好妆,或者干脆来个易容术,然后钻进那间监控器坏掉的电梯里找点乐子!有没有这种可能性?” “凡事皆有可能,”胖子在我臂膀上用力拍一掌,笑道,“很有想法,你在公司里写文案的确是屈才了,你应该去写侦探小说!” 我也伸手用力拍了一下胖子的臂膀,笑道:“彼此彼此,呵呵呵。” “久仰久仰!”胖子看着我笑道,“不愧是来公司短短两月就能摘得‘最有潜质员工’桂冠的奇才啊!” “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我道。 “各领骚情数百年啊!”胖子道。 跟胖子在前厅耍完嘴皮子,我的心情爽朗了许多,我哼着歌儿向办公室走去。差不多也到了正式上班的时间了。 我跟早上一样,像毛贼一样悄手悄脚地,低头溜了进去。 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我眼睛的余光之外注视着我,我不用看就知道是邢敏的!我没有迎触那双灼热的眼睛…… 我顾自在自己位置上坐下,随意按了一个键盘,电脑很快就从睡眠状态重新启动起来 我准备接着上午的工作继续做下去,一个qq对话框弹了出来…… 我不用看网名,只看那熟悉的头像就知道是邢敏发过来的…… “哥!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你听到我的心在哭泣了么?”外加一个伤心哭泣的表情。 我看到这句话,心里真得很纠结,我不是有心让她受伤,可我却无意间伤害了她。“敏儿,哥找时间跟你好好谈谈好吗?”我这样回复她道,除了说这句话,我还能说什么呢? “下班后可以谈么?” “今天不行,明天好么?” “好吧!哥!别不要我,不要躲着我,不要不理我,像以前一样好么?我宁愿像以前一样默默地喜欢着你,我也不要看到现在的结局。如果哥真地不理我,我要怎么办才好啊?我前天晚上真地做错了吗?哥,如果你觉得我做错了,请原谅我,那是因为我真地喜欢你!” 我目光定定地落在这一段话上,轻轻叹了一口气,邢敏这样似乎让我松了一口气,因为她并不想给我太大的压力,她宁愿再回复到以前那种感情状态,如果她注定不能得到的话。 我沉思良久,迅速敲打了一阵键盘,回复邢敏道:“好的!敏儿,我们还是回复以前吧!至于以后,我们谁也无法预料,如果有缘,缘分自然替我们安排一切,如果我们无缘,我们也只好顺其自然了!” 过了半响,邢敏才回复了我,她说了一句令我特别动情的话…… “嗯!哥!我懂了。我现在只是不想看到你的背影,我害怕看到你的背影,我希望天天能看到你的笑脸,那样敏儿就知足了!” 邢敏显然属于那种诗经中为爱痴狂的女子,有些女孩子表面上看起来文文静静,或许还有些怯懦写在脸上。事实上她们的内心一点儿也不怯懦,一旦爱了,她们就会爱得热烈,她们会拿出浑身蕴藏着的巨大爱的能量,她们也会拿出心底最炙热的情感,一旦恨了,她们也会恨得壮烈! 我不知道邢敏是不是属于这种女孩? 邢敏最后提醒我说:“哥,请拉开你左侧第二个抽屉。” 第一百一十八章拉开抽屉 我最小化对话框,轻轻拉开第二个抽屉,看见一只肥胖的猕猴桃,那猕猴桃上面用蓝色水彩笔画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猕猴桃下面压着一张字条,字条上用娟秀的字迹写着:“猕猴桃先生!要天天开心喔!芭比小姐留。” 我嘴角弯了起来,无声地笑了笑…… 再次点开邢敏的qq对话框时,我发现她的个性签名又改了,依然是《诗经》里的句子:“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这句子出自《诗经》里的《汉广》,全诗说的其实就是一个意思,那就是“我爱你,与你无关。” 我看着这句个性签名,想了一会儿,然后在对话框打了三个字发过去:“谢谢你!敏儿。” 走出旭光大厦一楼大厅,向附近的巴士站台快步走去。 我背着肩包走得很快,因为我还要赶往“芙蓉小区”去看琴姐,不知道她热感冒到底有多严重? 快到楼下小广场拐弯处时,我蓦地意识到斜后方有车轮摩擦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我猛地回过头去,一辆黑色轿车从负一层停车场的方向向我冲刺过来,我吓傻了,木头似地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黑色轿车却在我小腿边上一个急刹,稳稳地停住了,我的惊恐迅即转化为怒气,我抬脸看向车主,却见稳坐在驾驶座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傅德志,他正看着我邪恶地发笑呢! 尼玛!难怪这辆黑车(黑色的车)这么眼熟呢! 我奔上前,刚想去质问他一番,谁知他竟然一脚踩上了油门,那辆黑色广本就冲我的脚背碾了过来…… 我赶紧伸手搭在车头上,借力一个弹跳,跳闪到一边,那车头擦着我裤腿疾驰而过,而我却因为重心失衡,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而那辆黑色广本示威似地紧按着喇叭,扬长而去,消失在广场的拐角处…… 我心里那个气啊!一骨碌从地上跳起来,真想随手捡一块砖头,追上去将他的车窗玻璃砸个稀巴烂!让尼玛的去吹风! 有辆破广本了不起啊! 我知道傅德志是故意这么做的,因为下午的例行会议后我的话再次让他恼羞成怒了! 每个部门礼拜一都有一次例行会议,主要是部门经理总结上周工作,安排布置本周工作。 上午傅德志估计不在公司,所以这个例会就安排在下午下班之前的一段时间。例会一般都是在经理办公室开的,他的办公室也足够大,容纳一个部门的人绰绰有余了。 这次例会上,傅德志自然提到了上个礼拜的半年工作总结,还提到了我们部门受表彰的两名同志——孙红兵和谢鹏! 唯独没有提我! 我知道他是故意不提我的,他一心想败我名声,他一心只想搞臭我!而事实上,他不仅还没搞臭我,我还美名远播了,成了公司有史以来最特殊的受表彰人员,让我在全公司的人面露了一个阳光灿烂的脸,他心中能不窝火吗? 谢鹏工作做得非常出色,也不得罪人,但他毕竟刚从大学出来没几年,说话有时候不分场合,不长眼色。 当然,他压根儿就不知道我和傅德志的过节! 这小子毕恭毕敬地站起身来,连我拉都拉不住,他笑着提醒傅德志说:“经理!你好像忘记了一个重量级人物!” 傅德志一听就明白谢鹏所指是谁,他的眉头锁了起来:“什么重量级人物?对于我而言,企划部每个人都是重要人物!” 谢鹏抓抓后脑勺,笑着道:“经理!我说的是顾阳!他是公司有史以来……” 傅德志盯了谢鹏一眼,不耐烦道:“谢鹏!你坐下!我下面还有很多事情要讲呢!一会晚点下班,大家要怪就怪你,你别给我打茬!” 我扯了一下谢鹏的衣服,示意他先坐下。 谢鹏用力搔着后脑勺,看看傅德志,又看看我,一脸茫然,但见傅德志生气了,他也不敢再说什么,默默坐回到椅子上。 孙红兵在前面嘀咕了一句道:“什么有屎以来?他不就是捡了个便宜么?” 例会结束后,傅德志点名让我单独留下。 我站在那里,看着大家陆续地走出经理办公室,我不知道傅德志又要干吗?但不管他要干吗,不管他要对我说什么,我都毫不在乎了! 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就像三九严寒的湖面,怨恨的冰层越结越厚,已经很难融化了! 大家都离去了。 傅德志坐回到他的皮转椅里,点了一支软中华,悠悠地吸了两口,目光阴险地盯着我。 “怎么?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他觑着我道。 “有必要吗?在我的人生经历中,我还没为一个破表彰沾沾自喜过,因为我获得的表彰实在是太多了!我对表彰都麻木了!”我不愠不怒地回答他道。 事实就是如此,从小到大,我获过很多表彰,读九年义务制教育时,我获得过很多三好学生的表彰,读大学时,我获得过奖学金,我获得全省轻量级拳击亚军,工作的时候我获得过许多广告设计大赛的奖状! 我在大学里还获得过演讲比赛冠军的奖状,这就是我那次在丽人商场促销活动现场,面对那么多陌生的面孔,我依然能够做到镇定自若口齿清晰流利的原因之所在! 我会因为一个“最有潜质员工”的表彰而沾沾自喜吗? “臭小子!你太猖狂了!枪打出头鸟,别到时候暴毙街头,都不知道是谁弄死的!”傅德志一拍桌子,冲我叫嚣道。 我冷笑一声道:“副经理!你虽然绝顶了,但你的确不怎么聪明,死亡,无非就是两种方式,要么自杀,要么他杀,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呢?” 傅德志哼了一声,目露凶险之色道:“有俗话叫枪打出头鸟,如果你有一天你被人用枪干掉了,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枪打出头鸟!” 你特么的才是鸟呢!整个一鸟人! “谢谢你提醒,傅大经理,如果你愿意说我霸气侧漏,我会感到十分愉快的!”我哼声道,嘴角挂着冷冷的笑意。 “别以为拿到了最有潜质员工的表彰,你就可以安稳度日了!别说你为公司做了一件好事,就算你为公司做了十件八件好事,就算你是公司开国功臣,你只要犯下一个错误,我就能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你只要露出一个破绽,我就能彻底翻船,让你滚回老家去种地耕田!” “恩!回老家耕地种田是个不错的主意,”我摸了一下鼻子,笑道,“我人生中最高的理想就是农夫、山泉、有点田,老婆、孩子、热坑头!如果你能让我滚回老家耕地种田,那我就太感谢你了!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通广大?” 傅德志听出我在跟他调侃戏谑,气得鼻子一抽一抽的,又猛拍了一下桌子道:“臭小子!你等着!很快我就能帮你达成心愿!现在你滚出我的办公室!滚!” 我冷笑一声道:“坐好了!傅经理!我走了,你别送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下个礼拜三就是你的大限之日!你还是为自己祈祷吧!祈祷你到时候交得出丽人商场的夏季营销方案!”傅德志在我身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谢谢啊!”我回头扔给他一个阳光灿烂的笑脸,“给我一只笔,我就震惊整个滨海市!我也希望到时候,你别对我的天斧神功的创意表现出太多惊讶喔!” 说着我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办公室,并且重重地将那混蛋关在了里面! 我一边朝巴士站走去,一边想起下午在经理办公室跟傅德志进行的那场唇枪舌战。我这人从来不好争嘴皮子上的一时之快,因为于情于理无补,但是面对那个老秃驴,我就是忍不住要气气他! 而这老秃驴也果然没有肚量,被我几句话一刺激,就要开车撞我!当然他肯定不敢真撞我,他是个狡猾的老狐狸,老谋深算,不会玩得引火烧身,我量他也只会玩阴招! 他不过是想从气势上压倒我,说好听点,他跟我玩儿的是心理战术,说难听点,他那是恼羞成怒气急败坏了!不过话又说回来,礼拜三的确就是公司上层限定的交稿日期,如果到时候我不能把丽人商场平面广告和电视广告文案一并交上去,打乱了公司上层的决策计划,将会让公司蒙受巨大的损失! 到时候傅德志和孙红兵一准儿要将所有的责任推卸给我,我一个人岂能担负起那么重大的责任,我就算死一百次估计都不能赎回自己工作上的严重失职! 如果是那样,我的结局任谁也无法改写,那就是必须得卷铺盖走人了! 像傅德志这种职场上的“黑道老大”,根深蒂固,要撼动他很难,然而他要撼动别人却是易如反掌!老秃驴有句话没说错,别说我为公司做了一件好事(在丽人商场力挫肖德龙那次),就算我为公司做了十件八件好事,就算我是公司开国功臣,然而只要犯下一个严重错误,公司就会毫不留情地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往最好里讲,公司能够原谅我的过失,能够允许我将功赎罪,允许我在日后作出突出业绩挽回公司的巨大损失,老秃驴也不会放过我,他不是说了吗?只要我不小心露出一个破绽,他就能让我彻底翻船,他就能让你滚回老家去耕地种田! 想到这里,我感觉自己的心都要涨破了,我知道那是我的心无法承受的成千上百吨的鸭梨啊!如果我的诺曼底登陆战失败了,我的统帅会将我逐出军队,我的敌人会围攻,我的同事会怪罪我。 哎!如果不是诺曼底,而是是罗曼蒂,那该多好啊!狗屎的星座学,还说我今年会行大运呢,大运在哪里呢?我行大晕还差不多!还说我今年无论在事业还是在爱情上,我都将旗开得胜,旗开得胜在哪里呢? 老子出师未捷身先死还差不多啊! “噢!苍天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非要我死无葬身之地?” 我站在巴士站牌下,仰头看天,在心里悲壮得长啸一声…… “轰隆……” 头顶上突兀地响起一声炸雷,天边堆积的黑云潮汐般涌动着,恰好遇上奔跑的大风,大风伸出有力的臂膀,扯住黑云的裙摆,一把将它拉动过来,微带暮色的天穹迅速被厚棉被一样的黑色云层遮盖起来,天地间顿时陷入一种幽暗而混沌的状态。 头顶上惊雷四起,闪电亮出它雪亮的兵器,试图将天地间的混沌一剑劈开,且想将黑云的外袍刺个粉碎,一剑,一剑,再一剑,在天穹黝黑的背景里,现出古战场一般地刀光剑影。 第一百一十九章雷电交加 “轰隆……轰隆……” “咔嚓……咔嚓……” 雷电交战,相互厮杀得难分难舍…… 我靠在巴士站的广告牌下,有点傻了,心中升起一股对神灵莫名地畏惧感,我一呼唤苍天,苍天竟然显灵了,苍天竟然动怒了!它是在为我的遭遇表示愤愤不平吗? 那好吧!苍天啊!请你去劈那老秃驴的黑色座驾吧!日后我将会对你顶礼膜拜的!我绝不会再骂你一句“老天瞎了眼”之类的坏话了ok! 黝黑的天穹被强悍的闪电硬是撕扯开来,倾盆大雨从撕开的洞口里浇灌了下来!我连忙退后,将身子紧贴着巴士站牌,那大雨却是斜着下的,噼里啪啦地砸在站牌上方的遮雨沿篷上,也砸在我身上…… 我等的巴士车还没到,我的衣服却已半湿,附近好像也没有什么可避雨的所在,如果有那也是在百米之外,等我穿过那百米,我身上的衣裤绝对会完全湿透,那时候也必要在避雨了! 我心想打的过去算了,可望眼欲穿,也没见着一辆空闲的出租车!也是!这世上也并非我一个聪明,大家都跟我一个想法,突然遭遇这么一场暴雨,大家都毫无防备,兴许天气预报也没有预测到,谁会带伞呢? 打出租车回家自然就成了应激状态下所作出的第一反应!还好,在我湿透之前,911路巴士车在雨雾中从远处徐徐地驶了过来。 琴姐在手机讯息里告诉过我,这路巴士车可以直达! 巴士车厢里也塞满了人!拥挤到程度?恐怕连接个电话的空间都不会有了! 我也不管这车会不会因为严重超载而在半路上翻个底朝天,我是硬挤了上去,心里还自嘲了一句,即使死,有这么多陌生朋友陪葬也值了!与其在街边做一个孤零零的雨人,不如坐上这趟热闹的开往天堂的列车! 靠!911!多么吉利的数字啊!老天啊!你一定要雷公雷母长点眼啊!别劈着它了! 不巧的是,上车还没站稳,我的手机就响了,我艰难地从包里拿出手机,接了搁在耳边。是琴姐打过来的,她问我到哪了,下这么大的暴雨,她让我别过去了!我说我已经上车了,不必担心,我会在七点钟准时到达! 挂了琴姐电话,我见讯息箱里有两条未读短讯,都是琴姐发过来的,我打开一看,都是问我到哪儿了,让直接回家别去她那了!看发讯息时间都是近一刻钟之内,我将手机重新放回包里,心想我刚才没听到短讯声,估计是雷电交加的缘故! 巴士车经过十五站路,终于到达了琴姐事先告诉下车的那一站,我从车跳下来,看了看时间,估算我在巴士车上至少站了四十五分钟,也就是读书时一堂整课的时间! 我用力伸了伸胳膊腿儿,腿脚都麻木了!想想读书时被罚站一堂课的时间是什么滋味啊?况且巴士车上那么拥挤,前后左右都是人,还不能轻易乱动,万一不留神手碰到别人什么地方,指不定要被当成趁水混摸鱼的猥琐男人! 雨还没停,只是下得小了些,我冒雨穿过街道,直奔对面的千惠超市。在超市门口接到琴姐的电话,琴姐问我到了没有,她要拿伞出来接我! 想到她还患着热感冒,于是我赶紧说我买了一把伞,没淋着雨! 我不能让琴姐下楼来接我,她感冒还没好利索,外面又下这么大雨! 我在超市里转悠了好一会儿,我没看上什么适合送给琴姐的礼物,事实上我也不擅于给别人挑礼物!我不知道去琴姐家给她送什么好? 最后我不得已考虑到两样东西,一个是水果蓝,一个是鲜花蓝。 可我又不是神经病,我不能一手提着水果篮,一手提着鲜花蓝,去探望琴姐,就算琴姐不笑话我,琴姐的丈夫和孩子也会笑话我嘛! 最后我还是挑了个水果蓝,这个实用啊,琴姐患的是热感冒,多吃新鲜水果总会有好处的吧!我承认我是个文艺青年,我有点小资情调,如果我要送女人东西,我会考虑花,但是,那水果篮在我看来也像花了,五颜六色的新鲜水果,乍一看也很漂亮! 我喜欢樱桃、草莓是因为它们看起来就鲜艳可人,我喜欢美人指和贵妃笑,是因为它们的名字起得很文艺,很美! 我挑的这个水果篮里就有美人指和贵妃笑,还有苹果,甜橘,火龙果等等。 来到鲜花店,我问看望病人送什么花合适?年轻女店员为我推荐花篮,还为我热情介绍,脸蛋笑得比花还好看呢! 她说送病人的鲜花品种有康乃馨,满天星,紫罗兰,剑兰,马蹄莲等等,若是一定要玫瑰,香槟玫瑰很不错! 她还介绍说康乃馨是上上选,其一,康乃馨本身就寓意健康,安康,快乐,其二康乃馨看上上去比较温馨,不像玫瑰那么耀眼夺目,也不像百合花那样芳香扑鼻,这样的一种花,是很适合来调节病人的心情,让病人得到一个心情的舒缓。 我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于是我说我要24支粉色康乃馨! 支数为24支,代表四季平安的意思!虽然我没买花篮,但女店员听我说要24支康乃馨,也还是挺高兴的,她还精心为我制作了花束,添了几支绿叶,还用了几支黄英、石竹做配花。 我确信这女店员一定参加过花艺师的培训,因为她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把一束美奂美轮的花束递到我面前了! 24支康乃馨的确有些奢侈,但一想到琴姐平素对我那么好,无论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对我都那么关照,我送她24支康乃馨算什么,远远没有她送我的那枚领带夹昂贵! 当然这些都是心意,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琴姐打来电话问我到了没,我说就到了。我说我会径直上楼,让她一会儿为我打开门就可以了! 我走出鲜花店的时候,雨突然又下大了,我提着双手都拿着东西,也不好一路狂奔,只好选择竞走!只是这雨太大了,还没走到芙蓉小区门口,我身上的衣服还是差不多湿透了! 远远地看到小区门口的黑色铁艺大门前,立着一位打着紫色雨伞的女人,立在大雨中。她在向我的方向翘首张望,透过蒙蒙雨雾,我认出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是琴姐! 琴姐大概也认出了我,打着伞快步朝我走来。 我喊道:“姐!你怎么出来了?” 我见她身穿一袭紫色长裙,上身套了一件蓝色外套,一手擎着伞,一手抱着胸,身子似乎在雨中瑟瑟发抖…… 琴姐快步走近,将雨伞举到我头顶,埋怨我说:“小顾,怎么不打伞呀?你看,衣裤都湿透了!” 我“嘿嘿”一笑道:“打什么伞呀!好容易下场大雨降降暑热,浪费了多可惜啊!”见她一脸担忧,我接着说道:“别担心,姐,我身体倍儿棒!别说夏天淋雨了,就是冬天淋冰雹,一点事儿也不会有!” 琴姐呡呡唇,对我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她拿眼嗔着我。 “还嘴硬!”她说,“看看你,都冻得打哆嗦了!走!我们赶紧上楼去!” 哎!这女人!自己冻得打哆嗦,还好意思说我! “姐!”我笑说,“不是让你别下楼嘛!你要感冒加重了,姐夫还不把我大卸八块了!” “姐都好了,”琴姐嗔着我说,“姐打算挂完那些点滴,明后天就去公司上班了!”我打趣了一句道:“感冒好了,还坚持要挂完点滴?怕浪费呀?” “去,”琴姐扬手在我臂膀上锤了一下,低头看着我手里的东西说,“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你才上班,别这么破费,姐家里什么都有!”说着琴姐伸手接过我手中那束康乃馨。 “姐,”我笑说,“请原谅我不会买东西,也不知道你看了会不会笑话我?哎!我买这24支康乃馨就是希望姐一年四季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琴姐看我一眼说:“宝气!姐怎么会笑话你呢?姐只是不想让你破费!” 我嬉笑着看着琴姐说:“那姐会不会觉得我这个弟弟特有心?” 琴姐嗔我一眼说:“贫嘴!走!到家里再说!” 我和琴姐从芙蓉小区的大门走进去,穿过一个罗马式小广场,沿着宽阔整洁的道路一路向里走。 芙蓉小区恐怕应该算是附近最高档的商品房了,最高的楼层数在二十层以上,一园一林都设计得别出心裁,绿化工作非常到位,几乎处处有花草,处处有可供住民休憩的空间。 琴姐住八层,琴姐领着我乘电梯来到她家门口,她打开门把我让进去。 琴姐不让我脱鞋,可我看着一尘不染的橡木地板,我还是主动把鞋子脱了,换上了一双男式凉拖…… 当我走进客厅,我才发现琴姐的家竟然这么大,足足有一百五十平米,室内装修高档豪华,仿欧式的,还有一个特有感觉的壁炉,不知道是装饰用,还是真具备壁炉的功能。 室内窗明几净,橡木地板亮得都可以照出人影了!就连茶几上那只烟灰缸都是闪闪发亮,纤尘不染的。 可以想见这屋子的女主人是如何勤劳贤惠持家,以及如何爱好整洁。可以说我琴姐的家是我亲眼所见的第二处最高档的私人住宅,第一处就是林曦儿所住的“西西里风情”。 琴姐见我手足无措地站在下沉式客厅阶梯上,忙招呼我说:“坐呀!小顾!——坐下!姐去给你倒杯热茶——”说着琴姐快步进了旁边的大餐厅。 我摸着鼻子,环顾客厅里的装修摆设,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姐,”我朝餐厅的方向叫了一声,“姐夫呢?姐夫还没回家么?” “小顾,他去上海出差了。”琴姐在客厅应了一句,然后又问我,“小顾,你喝什么茶叶,龙井还是铁观音?” 我说随便吧。 我又问:“姐,你小孩呢?” 餐厅里沉默了片刻。 “小顾,”琴姐的声音从餐厅里传过来,“姐还没小孩呢!” 我若有所思地“喔”了一声,心想难道琴姐和她老公到现在都还不想要小孩?当然了,琴姐还刚好三十岁,她老公也老不到哪里去,或许他们现在还不想要小孩吧?或者说他们就是丁克一族? 难怪琴姐的肌肤依然像少女一样细腻柔滑,紧绷而有弹性呢!没生过孩子的女人肌肤的确要比生过孩子的女人要好得多呢! 不一会儿,琴姐就从餐厅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只很漂亮的欧式茶杯。琴姐将茶杯递给我,看着我亲切地笑着。 “小顾,”她说,“喝两口茶,暖暖胃,这老天爷不知道怎么了,连天气预报都不通知一声,就突然下这么大的雨。” 我喝着茶,跟琴姐聊了一会儿,聊的内容主要是公司的事儿,还有她的热感冒。琴姐没有骗我,她的热感冒似乎真得好得差不多了! 我鼻子里突然痒了一下,一个大大的喷嚏毫无防备地打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章热水澡 “小顾,你看姐都傻了,”琴姐关切看着我说,“姐光顾跟你聊天了,忘记你一身还透湿着呢!——快!先去洗个热水澡!要不你等会也该感冒了!” 我忙摆手道:“姐,不必了,我火气大,一会身上的衣服就会烘干啦!” 琴姐嗔我一眼,上前拉我说:“快啦!小顾,你去洗个澡,姐去弄饭,等你洗好了,姐也把饭弄好了!” “这个……”我依然犹豫着,“不用了吧!姐……” 琴姐嗔我一眼说:“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做什么?” 我迟疑地看了她一眼,讪笑道:“那……好吧……” 琴姐笑了一下,看着我带着歉意地说:“现在都过了吃饭的点儿了呢!你肚子也该饿了吧?” 我摇头,讪笑道:“我还不怎么饿,姐。” 虽然琴姐认我这个弟,虽然琴姐不把我当外人,但我自己也不能太放肆吧?虽然琴姐的丈夫现在在上海出差,可是如果他知道我在他家浴室里洗澡,他心里肯定会很不舒服的,琴姐当我是弟,可琴姐的丈夫可不一定会这么想呢! 琴姐将我一路推到浴室门口,推了进去,朝我笑了笑说:“乖乖洗澡,姐这就去给你弄饭去。” “姐……”我倚在浴室门口,看着她说。 琴姐没理我,转身向厨房方向快步走了去。我摸着鼻子看了一眼这个浴室,心想琴姐的丈夫一定是做大生意的,自家的浴室比很多人家的客厅还要大,有一个西式的浴缸,还有一个立式的浴亭。 蝴蝶蓝的墙壁,在橘黄吊顶的辉映下,显得多么奢靡而暧昧啊!浴室墙壁上还挂着几幅香艳的油画…… 好吧好吧!不就是洗个澡么?有什么大不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我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服,打开莲蓬头,等水热了,我踏进了浴亭,当温热的水浇淋在我身上,的确是很舒服!我已经很久没洗过热水澡了,租住的房间里根本没有热水器,每天都是用自来水直接冲澡! 我舒服得闭上眼睛享受,嘴里哼着小调儿,空气中有一股好闻的香气儿。我想应该是琴姐留下的吧?断然不会是琴姐的老公留下的,因为我们都是臭男人嘛!呵呵呵。 这个念头都把我自己逗笑了,我洗着洗着脑子里闪过许多香艳的画面,在热水的雾气里,难免想入非非…… 浴室外的敲门声,扯断了我的幻觉,我慌忙伸手关掉莲蓬头,对着门口问:“怎么了?姐……” “小顾,我刚想起来,你得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琴姐在门外说,“我给你找了一套我先生的衣裤,是干净的,姐给你递进来。” 我轻轻吁了一口气,对着门口说:“不用了,姐,我的衣裤也差不多干了!” “你才洗了澡,又穿上湿衣服,等于没洗,”琴姐在门外说,“小顾,听话,换上干净衣服,真地是干净的。” “好吧,姐,”我说,“那你等我一会儿,我穿上衣服。” 我再不答应,她一定会认为我是嫌她老公的衣裤脏了! 我见旁边的架子上搭了一条白色浴巾,伸手扯了过来,将下身裹住,然后走到门口,定了定神,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儿。 我将手臂探出去,碰了衣服,我反手一把抓住衣裤,就在我往回来带的时候,蓦地感觉有些不对劲,琴姐被我带了进来,我把她的手和衣裤都抓在一起了。 琴姐大概也惊了一下,也松了手,我俩同时一松手,那衣服就跌落在了地上…… 还好没弄湿,我拉开门,弯腰去捡衣服。琴姐也不太好意思地朝我笑笑,双手在下意识地在身上白围裙上擦了擦。 就在我弯腰的瞬间,发生了一件我都想去死的事儿!我仓促裹在下身的浴巾松开了,像片树叶一样飘落下去…… 俩人就像被武林高手点了穴道,面对面呆呆地竖在原地,动弹不了! 过了两三秒钟的样子,我才缓过神来,伸手抓起地上的衣服,闪进门后,再轻轻将门带上。我无力地靠在背后,双腿几乎都支撑不住沉重的身体,要向下滑去…… 我侧耳细听着门外的动静,琴姐在门口踌躇了片刻,才快步离去,她的脚步声像醉酒后的步态,杂乱无章。如果这是卫生间,我绝对一头扎进马桶,永世不再出来,这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啊?这让我以后再见琴姐啊? 我仓促地擦干净身体,换上琴姐为我找的衣裤,在浴室里走来走去,实在没勇气再拉开那扇门,从浴室走到客厅里去。直到过了许久,浴室门外再次想起琴姐小心翼翼的脚步声,我才强行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小顾,”琴姐在门外轻声说,“洗好了么?出来吃饭吧。” 我忙应道:“好好,姐,我就好了,就好了。” “嗯,快出来喔。”琴姐在门外轻声说,笑了一下又说,“小顾,你洗个澡,比姐做一顿饭的时间还长了。” 听上去琴姐的语气像是在嗔怪我,仿佛方才发生的有史以来最尴尬的一幕并没有发生过,我知道她是故意装作毫不在意,但我能感觉到她话语中所参带的局促,以及细微的颤音…… 当然,我知道我必须从这浴室走出去,我不可能永远躲在这浴室里,再怎么无奈,再怎么尴尬,我此刻还是得出去面对琴姐! 等琴姐的脚步声再次走远,我才拉开门,硬着头皮走了出去,我一步一步向餐厅走去,我从来没有觉得路原来是这么难走,咫尺天涯,从浴室到餐厅的这段距离,无疑是我平生所走过的最遥远的距离了! 我硬着头皮蹴进餐厅,琴姐正坐在餐桌边上静等着我开饭。一桌的菜,有荤有素,有清淡有辛辣,饭菜香扑鼻而来…… 虽然我已经饿了,但我的样子肯定与饥饿无关! “来,小顾,”琴姐招呼我说,“坐下吃饭,饿坏了吧?” 我在餐桌前坐下,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拿起碗筷,默默地夹菜扒饭。 琴姐为我盛了一小碗汤,搁在我面前,轻声说:“这是我炖的排骨萝卜烫,听说你要来,我就开始准备了,先喝口汤,看合不合你胃口?” 我依言端起汤碗喝了一小口,小声说:“真好喝,姐的厨艺真好……这桌上每个菜都要比餐馆里的好吃!” “好吃的话,你就多吃点,”琴姐看着我说,“男孩子平时也不自己做饭,在外面哪能吃好呢。” 我埋头扒饭,低声说了句:“姐,我每天都吃得很饱的……” 琴姐笑了笑说:“小顾,吃好和吃饱可不一样,吃好是在吃饱的基础上,还要营养搭配合理。”见我不说话,琴姐又说,“小顾,以后经常来姐家里吃饭,姐会给你做好吃的。” 我抬起脸,鼓起勇气看了琴姐一眼说:“谢谢姐。那样会给姐添麻烦的。” 琴姐看着我,温柔地笑了笑说:“怎么会呢?你姐夫在外面应酬很多,很少在家里面吃顿饭。你来姐家里,能陪姐吃饭聊天,姐很是开心呢!” 我伸手夹了一块鸡丁放在碗里,朝琴姐笑了一下说:“姐,姐夫是做什么工作的?” 琴姐哦了一声说:“他在国土局上班。” 我又问:“那姐夫是政府官员吧?” “算是吧。”琴姐说,低头吃了一口饭。 见琴姐回答得很简单,仿佛不愿意提及这些事儿似的。 吃饱了饭,琴姐开始收拾餐桌,她让我去客厅看看电视,或者房间上上网也行。 我进屋那会就想去房子里转转,我之前就很好奇琴姐的家会是什么样子呢?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跟琴姐在一起,我会让产生许多猥琐的联想,我总是想起她和她老公在一起亲热的场景。 尤其是来到琴姐的家,我这种联想能力空前强大,我想克制都克制不住。 可是我的脚却带着我来到了琴姐的卧室门口,我怀着一种强烈的窥视欲望,伸手推开了卧室的门…… 这个卧室跟我之前想象的很相似,一张大大的床,上面扑着枚红色的床罩,灯光散发着阵阵橘黄色的暧昧情调,一整面落地窗正对卧室门口,拉开落地窗,就是大小合适的露台。 因为天已经黑了,落地窗大半都被枚红色的窗帷遮掩着,卧室里的空间顿时就变得隐秘了。在床头的墙壁上我终于看见了琴姐的男人,那是一张被放大的他们的结婚合影照。 从那张照片上可以想见琴姐年轻时候的貌美如花、亭亭玉立,旁边的男人似乎也是一表人材,穿着白色的礼物,梳着油光可鉴的大背头,一副志在意得的模样!琴姐的目光看着摄像师,而她男人则半低着头,深情地注视着身边的漂亮新娘,他的手臂搭在琴姐的腰肢上…… 无论我从哪个角度上看,我都觉得这俩人都很般配,即使我曾经丑化过那个男人,可事实上他的确算得上是一表人材了! 我摇摇头,在心里笑自己的龌龊:“顾阳啊顾阳!你什么心态哟!难道你不希望琴姐的老公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么?” 床边有个电脑桌,上面搁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我走过去坐在咖啡色的小转椅里,打开了电脑。登陆上腾讯qq…… 谢鹏正好在线,我弹了一下他的窗口,发了讯息调戏他:“干吗呢?靖哥哥,在蓉儿的温柔之乡吗?” 发出这条讯息,我登陆上开心网,这网上有许多搞笑的短文和图片。是我关注的网站之一。 谢鹏很快就回了讯息:“我靠!你还能再肉麻一点儿么?” 我回复说:“哥知道你闲得蛋疼!把你的忙碌设置去掉!哥看着心烦!” “我忙什么呀,外面下大雨呢!哥闲得要发疯呢!还真应了那句话——白天没吊事,晚上吊没事!”谢鹏回复说。 我挤兑他道:“那你干吗设置忙碌状态?” 谢鹏回复道:“哥我乐意怎么啦?你在哪呢?是什么风把你吹到网上来了?” “在家啊。我想去雨中散步,又怕被雷劈!” “哥早告诫过你,人在做,天在看,要你做一个善良的人!——哎!你说敏儿这会在干吗呢?” “你自己问她啊!” “她qq不在线,手机打不通,发讯息也没回。” “可能在外面吧?这雷电交加的,哪听得到电话啊!” “这么大的雷雨,你说她在外面干吗呢?我还真有些担心她的安危。” “看来你的心还没完全冰冷。”我回复道。 谢鹏回复道:“说什么!我的心火热着呢!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燃烧,照亮她和我!” “你发情了吧?” “怎么说话呢!我这叫一往情深。你这龌龊男人。” “你才龌龊呢!我说的发情,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发情!” “懒得跟你斗嘴皮子!哥们,现在你也知道我喜欢的是谁了,是哥们就帮我多制造点机会吧!” 第一百二十一章洞房花烛夜 “追女孩子你还要哥帮忙,洞房花烛夜你要哥帮忙不?”我回复道。 “追女孩子你可以帮忙,洞房花烛夜,哪凉快你哪呆着去,我完全有能力把一切都干好!” “行!那我不打扰了!” “别啊!说正经的,你得帮我忙!你得帮我约一下敏儿。” “约敏儿干吗?我警告你,你正儿八经地追敏儿可以,但你不能打她歪主意,我是她哥,你要是敢欺负她,我一定废了你!” “靠!你想哪去了!我真心喜欢敏儿的,怎么可能欺负她呢!” “那你到底要我帮你什么?” “你帮我把她约出来。我想单独请她吃个饭。” “你自己不会约啊?” “问题是敏儿总是拒绝我啊。这个礼拜我生日,我想在生日那天直接向她表白,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一年才过一次生日,你不和哥们一起庆祝,只约敏儿吃饭,那算是什么回事!” “你听我说啊!我打算过生日那天中午请敏儿吃饭,晚上我们哥们肯定再聚一起狂欢。” “这听着还像人话!” “你就说帮不帮忙吧?我知道敏儿很听你的话。” “我可以帮你约,但是她能不能去,我可就无法替你保证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约她肯定去。我想在自己生日那天向她表白,她即使不接受我,也不会当场拒绝我吧!如果她直接拒绝我,我担心我的心脏受不了。” “想得还挺周到。” “那是。” “你的意思是让我以我的名义约她出来?” “没错。” “那不就等于我欺骗了她么?” “这是善意的谎言!” “我不干!风险太大,她会怪罪于我的!” “别废话,我就要你一句话,你帮不帮哥们这个忙,这可是关系到哥们终身幸福的大事,你知道吗?” “我考虑一下。” “明天给我答复。” “你催魂儿啊!那么着急干吗?要追到女孩,就要感动她,感动一个女孩,就不是一朝一夕的努力。” “我明白,这些道理我都懂。只是我必须得赶紧行动,敏儿那么好的女孩,我怕我稍一怠慢,她就被别的男人追走了!” “好吧好吧,我尽量帮你好吧?我最近也被手头上的活儿搞得焦头烂额的!” “是那个丽人商场的广告方案吧?对了,你跟傅德志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他好像看你不惯,你看今天下午的例会,他怎么偏偏就不点名表扬你呢?你很值得表扬啊!那是整个企划部的光荣!” “打住!别提这事儿!你越说我头越疼!” “好吧!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会尽力帮你!帮我约敏儿那事儿说好了!你一定得帮帮我!” “好吧,明天上班给你答复。” “等会,我现在给你发个好看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现在除了对丽人商场的广告方案有兴趣,其它我什么都没兴趣。” “是好东西!我特意给你留着的!你看了之后,说不定就激发出你的创作灵感了。” “那怎么在公司不发给我?我现在的困境就是灵感不来找我!” “看了就有灵感了。我有一次灵感就是这么来的!” “那么神?好吧!你发过来,让哥也抓住灵感的尾巴!” 谢鹏传了个命名为“广告方案新思路”的文件过来,我点击接收。 “灵感不长尾巴,你该抓住灵感的屁股!我去倒杯水,一会儿回来。” “滚!满脑子龌龊的家伙!” 我刚把谢鹏的对话框最小化,就听见琴姐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在上网么?小顾。”琴姐走到卧室门口说。 我回头看她说:“是啊,姐,在跟谢鹏瞎聊。” 琴姐的双手还是湿的,像是刚洗过碗筷的样子,她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能帮姐一个忙么?”她看着我说。 我站起身,笑看着琴姐说:“行,姐,要我做什么?” “能帮姐换下客厅的纯净水么?”琴姐捋了一下头发说。 “这简单。”我笑说,“干别的不行,就一样我行,那就是力气活儿!” 琴姐呡唇一笑说:“谢谢小顾,姐去露台收一下衣服,姐把这事都忘记了!最近记性特别差!哎!”琴姐说着快步向卧室的露台走去。 我看着琴姐拉开落地门,走进露台,然后我才转身走出卧室,向客厅走去。 我走到客厅放饮水机的地方,取下空桶子,将地上装满水的桶子提了起来,倒过来,装进饮水机底座上。 搞定后我再次回到卧室,琴姐正弯腰在床边跌收回来的衣服。 我说:“姐,纯净水安好了。” “谢谢小顾,”琴姐抬脸朝我呡唇一笑说。 “姐以后别那么客气,这点小事你要说谢谢,我都觉得不自在呢!” “好的。姐错了。”琴姐朝我俏皮地一笑说,接着她又说,“不过,那桶子看起来不大,搬起来可重呢!我试了几次都没按上,有一次还差点砸了自己脚。” 我说:“姐,那可是一桶水,不是一桶空气,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能搬得动?以后这事你别管,这都是男人的活儿,你砸伤自己怎么办呢?让姐夫做这种事情就好了!” 琴姐没接话,低头默默折衣服,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她前面后面都是风景啊! 我是无心中看到的,但我却有心偷看,因为我想不看都不行,那熟透的身体强烈地吸引着我。我脑子里不由浮现出琴姐和她老公在卧室里亲热的画面…… 当意识到自己的猥琐时,我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强行收回思绪,转过身,端坐在电脑前,继续浏览着开心网网页…… 琴姐叠好衣服后出了卧室,不一会儿又回来,手里端着一只水晶果盘,果盘里盛着鲜艳欲滴的樱桃。 “吃水果,小顾。”琴姐走过来说。 我说:“姐,你也爱吃樱桃啊!” “是呀。我经常买樱桃回来吃的,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樱桃能让人开心。” 我笑看着琴姐道:“琴姐,我们太有同感了。” “来,小顾,多吃点。”琴姐将果盘搁在电脑桌上。 我说:“姐,你也吃。我们一起吃吧!” “好的。”琴姐说。她走过床边,坐在床上,“小顾,你今天来看姐,姐心里很开心。” 琴姐今天穿的是一袭淡紫色v领长裙,可能对我没有防备,胸前的风景总是若隐若现的…… 我的目光尽量避开她身体的那些敏感部位,我将果盘搁到琴姐面前,这样我们俩人都能够到。 “是么?”我将一颗樱桃丢进嘴里,看着琴姐美丽可亲的面孔说,“那我以后多来看你,姐你说好么?” 琴姐用那只美丽的手捏起一枚樱桃,看着我,呡唇笑笑说:“当然好啰。姐只怕影响你工作。”说着她将那枚樱桃轻轻放在嘴里,用舌头轻轻呡着。 我摸了一下鼻子,“嘿嘿”一笑说:“工作当然要做了,姐也当然是要来看的,不知道为什么,呆在姐面前,我感觉特亲切!” “是么?”琴姐嗔我一眼说,“就你会说!”尔后有些羞赧地垂下了眼睑。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琴姐性感的双唇轻轻呡着口里的樱桃,看着她像少女般羞赧地垂下眼睑的神态,我的心竟然怦怦地跳了起来! “姐,”我定定地看着琴姐说,“我真觉得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女人!” 我还想说“做你的男人一定非常幸福。”不仅非常幸福,而且非常有性福! 后半句话,我自然是不能说出口来的。 我伸手从果盘里挑了一枚个子大的樱桃,捏在手里,把玩似地看着它。 琴姐抬手拢了一下头发,不好意思地看着我说:“姐就有那么好么?” “绝对有!”我情绪有些激动地说。 我的手臂鬼使神差般地伸了出去,那枚樱桃送到琴姐嘴唇边上。 “姐,”我说,“我喂你吃一颗吧。” 琴姐的身子本能地往后闪了一下,面颊蓦地红了。尔后,又故作镇定地看着我说:“小顾,姐自己来行么?” “姐,我喂你……”我竟然固执地伸着手臂,注视着她。 琴姐只好倾过上身来,她美丽的面孔离我如此之近,她微微启开两爿性感的嘴唇,我看见了她那两排细密的皓齿和性感的舌头微微探出…… 我的心跳得更厉害了! 我知道只要我的手再探出一英寸,我的手就能触碰到她饱满的双唇…… 我能明显地感觉自己的喉结在上下蠕动…… 这时候电脑上传来“叽叽叽”地企鹅的叫声…… “姐,”我突然说,“你自己来吧!我怕喂到你鼻子里去呢!” 我将樱桃塞到琴姐手里,抽回手臂,抽回目光,看向电脑屏幕,用鼠标飞快地点开了谢鹏的对话框——“看我传给你的文件么?” 我扭头看了一眼琴姐,解释说:“是谢鹏这小子。” 没看清楚琴姐的表情,我就回过头来,噼啪噼啪敲打着键盘,回复谢鹏道:“还没来得及看,急什么你!” “谢鹏发了什么,”琴姐说,她好像也注意到了,“谢鹏在公司呆的时间比你久,对公司的企业文化了解比你深,你可以跟你探讨一下丽人商场的广告方案。” 我拿起一枚樱桃丢进嘴里,回了琴姐一句道:“这小子说给我发了一个刺激我灵感的文件,我自己也一直在寻找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该死的灵感!” “那你看看呀,说不定能激发你的灵感呢,有时候灵感就是在一刹那间迸发出来的。”琴姐用关切的目光看着我说。 我又捏起一枚樱桃丢进嘴里,朝琴姐笑了一下道:“琴姐都这么说了,我就卖那小子一个面子。”说着我握住鼠标,动了一下,打开谢鹏的qq对话框…… 琴姐也感兴趣地凑过上身来,看着电脑屏幕…… 我打开那个文件,出来是一个播放器,播放器跳出一串彩色的日文字母……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画面就切了过来,竟然是那种电影,声音和画面同时袭来…… 谢鹏打着灵感的幌子暗度陈仓,他给我发的竟然是那种片子! 可是我反应得太晚了!琴姐正在旁边看着呢! 我抓起鼠标,一把拍掉了播放器,但是因为手腕发抖,没点准关闭键,只点到了最小化,但电脑里的声音却没关掉…… 老子真尼玛的想拿头撞电脑的心都有了!见琴姐转过身去,我才重新点开播放器,将播放器关掉了! 那连哭带喊的叫声立刻消失了,但卧室里却鸦雀无声,这种安静真让人难堪得几乎都要抓狂! 直到琴姐低着头默默地走出卧室,我才重新呼吸过来了。 企鹅“叽叽叽叽”地叫声又响了起来。我拍出对话框,是谢鹏的讯息…… “看了吗?” “看了!” “怎么样?有灵感了吧?哈哈哈。” 第一百二十二章当然有了 “当然有了!” “我就说嘛!你该怎么谢我?嘿嘿。” “你放心!明天上班我会‘重重’谢你!” “别这么客气,咱们是哥们!” “必须的!喔!提醒你一句,记得叫120救护车提前等候在公司楼下!” “???” “因为我怕你挨不到救护车到达事故现场!” “怎么?你想伤害我?” “怎么会?我只想杀了你!!” 第二天上班,谢鹏一见我就缠着我直嚷嚷…… 他说:“顾阳,你今天找敏儿帮我约时间单独见面好吗?” 他说:“顾阳,我们昨晚可是说好的,你不能言而无信,你今天一定要帮哥们把这事儿搞定!” 他说:“喂!你听见没?你怎么不说话?为什么垂头丧气的?难道你在公交车上吃女人豆腐被抓了?我以前就常教导你,你不能那么干,你不能明目张胆地那么干,你好歹也得拿张报纸遮掩一下啊!你不能一上去伸手就抓,那不是豆腐,那是圣母哺育婴孩的圣物啊!” 接着这厮又开始学郝建的口气跟我说话。 他说:“嗳!你哑巴了?如果这次你失信于我,我们哥们就做不成了,我们割席断交,从此分道扬镳,我再有你这个朋友!” 我默不作声,不慌不忙地一路走到我的办公桌前,然后将肩包取下来,在办公桌下面的柜子里放好。 我面朝谢鹏站着,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慢慢撸起袖子…… “喂!你跟你说话呢?你受什么刺激了?你到底帮不帮忙?敏儿马上就要来了,我们昨晚在网上都说好了。你要是反悔,我的小心脏可受不了!” 我突然一拳砸在桌子上,猛地扑了过去,揪扯住他的衣领,将他按倒在办公桌上。 我吼道:“你没有打120啊?你有没有打120啊?” 然后我对着谢鹏一顿猛捶,差点把那厮锤死在办公桌上! 最后我将扔了出去,吼道:“滚!在我彻底失去理智之前,你赶紧滚!” 谢鹏扯了扯衣服,远远地觑着我道:“你丫咋啦?跟发羊癫疯似的!” “咋啦?我昨晚差点被你害死!你发骚你就直接告诉我,说什么激发灵感之类地屁话!”我朝他喊道。 “怎么啦?”谢鹏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道,“你别告诉我,你从来没看过岛国片,这么大惊小怪!” “我看过的比你小时候看过的爱国教育片多得多呢!”我道。 “那你这么急赤白脸的做啥?” “问题是、问题是我不知道你那是岛国片,而我顺手就点开了!”我道。 “那又怎么了?” “怎么了?”我冲他凶道,“怎么啦?因为当时我姐就在我旁边!” “啊!”谢鹏目瞪口呆地看着我道,旋即他哈哈哈大笑起来,用手指点着我道,“你丫中奖了!” “你还笑!信不信我锤死你啊?!”我怒视着他道。 “别,别,”谢鹏伸手阻拦道,“那也不能全怪我,你怎么能跟你姐一起上网呢?嘿嘿嘿。”谢鹏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然后他歪着脑袋看着我道,“你姐?你什么时候又出来个姐?你不是只有一个妹妹吗?” 我避开他的眼睛,含糊其辞地说:“不是亲姐,是、是我认的姐……” “姓啥名啥?多大年纪?婚否?在哪上班?” 我喝住他道:“你管这么多干吗?反正你昨晚差点害死我了!你就是罪魁祸首!你该拉出去狗头铡伺候!” “谁知道你姐在你身边呢!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我对不对?”谢鹏看着我,依然忍俊不禁,“我也是出于一番好意,想刺激一下你的灵感!” “去去!回你的位置上去!我现在见到你,就想揍你!”我不耐烦地冲他摆摆手道。 “那我们昨晚说好的事儿怎么办?” “什么事儿?” “帮我约敏儿的事儿啊!” “这事凉拌了!” “你!” 谢鹏的还没说完,就听到门外传来走路声,少顷,邢敏就走了进来。 “早啊!顾阳!——早啊!谢鹏!” 邢敏笑着向我们打招呼。 我和谢鹏面面相觑,谢鹏对邢敏笑说:“今儿个怎么直呼我们姓名了?” “男女授受不亲,这是办公室,我们大家都要注意影响!”邢敏看着谢鹏严肃地说。 我和谢鹏再次面面相觑…… 这丫头说话语气都变了! 我讪讪一笑道:“敏儿说得对!谢鹏,你不知道前台那个李红艳说我们仨玩三角恋呢!在公司里还是要注意影响,职场中的小人比大粪堆里的屎壳郎还多呢!” 再这样下去,是不是该传我们玩3g了啊? 邢敏被我这个比喻逗乐了,“扑哧”笑出声来。 “所以说嘛!”她说,“在公司里我们应该严肃一点,在公司外面我们可以随意一点!” “敏儿啊!”谢鹏睁大眼睛看着邢敏,竖起大拇指说,“你很有长进啊!有长进!思想觉悟是越来越高了!” 邢敏看着谢鹏哼声道:“那当然了!不像某些人,说话做事都不分场合。”她暗指的就是谢鹏! 谢鹏肯定明白邢敏所指,却故意装糊涂,他道:“有这种人吗?我们公司里有这种不长眼色的人么?” 邢敏哼声说:“那人脸皮还挺厚呢!” 谢鹏也不生气,嬉笑着围着邢敏转,他眼巴巴地看着她说:“敏儿,你昨晚去哪儿了?我发你讯息也不回,打你电话也不接,把我好一通担心呢!” 邢敏走到自己位置上,回转身看着谢鹏说:“我还能去哪,在滨海我就你这几个朋友,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家里,不是在家里就是在超市,再没别的地方可去啦!” “那你怎么不理我?”谢鹏可怜巴巴地说。 “我有不理你么?现在不是在跟你说话么?” “那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你以为谁的电话我都接吗?我是客服呀!” 我在旁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谢鹏转脸瞪我一眼,又将脸转回去,眼巴巴地看着邢敏说:“可敏儿,我是在关心你,你至少也得作出适当的回应是不是?” “逗你的啦,”邢敏看着谢鹏说,“昨晚下雨,我吃过饭就上床睡觉了,手机设置成静音的,所以没听到你的电话和短讯息提示声。” “喔,”谢鹏若有所思地说,“这样……” “怎么?你不信?”邢敏白了谢鹏一眼说,接着又快乐地一笑说,“我最喜欢晚上下雨了,听着窗外的雨声,我很快就能安然入睡。” “是么?”谢鹏搔了搔后脑勺说,“我好像也是呢!” “你没发觉我今天的面色特别好么?”邢敏笑嘻嘻地看着谢鹏说。 “我看看……”谢鹏将自己的脸往邢敏脸上凑过去。 邢敏躲开,扬起粉拳作势要锤谢鹏说:“讨厌啦!” 谢鹏忙闪开,可怜巴巴地看着邢敏说:“刚才被顾阳锤了一顿,你现在还锤我,为什么每个人都想锤我!” 我插话进去,笑道:“因为你长了一张欠捶的脸!” 我和邢敏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起捧腹大笑起来。 见大家都陆续来了,我们停止了开玩笑。各回各的座位,准备做事。 我拉开下面第二抽屉,看着那只被画了笑脸的猕猴桃,心想邢敏这丫头可塑性还真强,感情状态调整得还蛮快的,看来我上次跟她说的那番话起到了应有的效果!我又想起她最新的qq签名“我爱你,与你无关。” 我摸了一下鼻子,心想这丫头真能做到如此洒脱么? 我又想昨晚在琴姐家里的情景,自从我当着她的面打开谢鹏发给我的岛国片之后,我在琴姐家再也呆不下去了。我知道琴姐也很尴尬,后来我就找了个理由从她家溜了出去!再后来我又随便找了个理由说我有急事要先走,然后就溜出了芙蓉小区。 我想解释一下也不好说,我怎么说?难道要我对琴姐说:“姐,那是谢鹏在开玩笑,我根本不知道他发的是什么!” 琴姐会信我么?她会不会认为是我故意那么做的?噢!天啊!如果琴姐真那么想,我就完蛋了! 那样我去她家看望她的事实就变成了完全不同的事实了——我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趁琴姐的老公去上海出差,借着去探望她的借口,进入室内,然后开始实施猎取美艳少妇的计划——我首先故意不小心露出雄纠纠气昂昂的老弟,第一步失败后,我又以喂樱桃为由,进一步进暗示,紧接着我调出qq文件里的岛国片实施最后的欲念轰炸—— 噢!天啊!如果琴姐真那么想,我就完蛋了! 我尽量不去想昨晚的事儿,越想越可怕,如果琴姐稍微多疑一点,她就一定能将我去她家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事实上是,如果用一条线索去串联,完全可以把所有的细节都串联起来,而最终得出的结论就是我去琴姐家完全是不怀好意! 我的电脑桌面背景是一张日历表,我能清楚地知道今天是礼拜二,明天是礼拜三,而我将于礼拜三一早就要将丽人商场的广告方案交到林曦儿手里。交上去这个过程并没有难度,难度在于我至今还没将上个周末逃跑的灵感抓回来。 谢鹏的岛国片没能刺激出我的灵感,我试了很多以前激发灵感的老办法,但是那些办法对于诺曼底登陆站都失效了! 即使我表面上表现得多胸有成竹,多么镇定自若,其实我心里已经像是煮了一锅滚烫的八宝粥,那八宝粥呼噜呼噜地沸腾着,蒸得我食之无味睡之不香…… 昨天晚上躺在床上我就在想,我这次会不会真地战死沙场,会不会真地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平面广告和电视广告文案的方案我已经做了好几套了,可是每一套都是那么差强人意,连我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怎么能过公司上层那一关呢? 整整一天我除了去卫生间和餐厅,我就一直坐在在电脑面前。时而冥思,时而奋笔疾书,接连又写了两个表现形式,可是怎么看怎么像是拼凑,缺乏朗读的韵律,缺乏流动的感情,连我自己都打动不了,我怎么去打动消费者朋友呢? 而我心里越急,我就越写不出有感觉的句子。这种感觉还真尼玛的像极了作家们遇到瓶颈时的那种绝望苦恼! 下班后,我步行前往五一广场,我和林夕儿约好在那里碰面,然后一起晚餐。 自从青草湖回来之后,我们一直都再见面,我挺忙,林夕儿说她最近也很忙。我虽然很想见她,但我一直没说出口,怕影响她工作。 林夕儿说了再见面她会告诉我八年前,在海边小城h市,她是怎么认识我的?我很想知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八年前我和她有过什么故事,还是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呢? 我真地很想知道那究竟是怎么回事,自青草湖之后,我回家也仔细想过好几次,但始终都没想起来什么来。八年前,我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林夕儿也只是个十六岁少女,在h市我们究竟发生过什么呢?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话说得太文艺了,其实思念就像茶水,慢慢品也是一种浓郁的味道,稍微有点儿苦,但是入口终究是还是甘甜的,像久别胜新婚一样,我觉得久别再相聚,也一定会格外的欢喜吧? 这次见面是林夕儿提出来的,是临时决定,是下午快下班时,林夕儿发讯息给我的: “有空么?顾阳。” 第一百二十三章收到她的讯息 我每天最开心的事儿就是收到她的讯息,所以只要她来讯息了,不管我忙与不忙,我都会第一时间给她回复讯息,其它一切事情都先搁下再说! 我嘴角咧开笑了。拿着手机回复她道:“有空没空,这是个哲学问题,而且是相对的,对于别人而言,也许我会没空,但对于你而言,我就是有空的。” “又开始贫了。”她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道:“其实,贫与不贫同样是个哲学问题,,而且也是相对的,对于……” “好啦好啦。那么,顾先生,你今天是有空还是没空呢?”她回复我说。 我回复道:“百分之百有空。” 事实上我没空,正为手头上的案子忙得焦头烂额呢! “那……可以一起吃晚饭么?”林夕儿发讯息问我说。 我回复道:“百分之百可以!” “那顾先生今晚想吃什么呢?”她发讯息问我说。 我回复她道:“我无所谓,吃什么都行,只要不太贵,太贵的我买不起单。哈哈哈。” “小气鬼!——你说,咱们今晚去吃麻辣香锅好么?”林夕儿回复我说。 我道:“百分之百可以。” “去!再说百分之百,我就给你取个绰号叫百分之百!”她回复我说。 我笑着回复道:“百分之百可以!” “被你气疯了!”她回复我说。 跟自己喜爱的人在一起,无论什么时候都有说不完的话,无论说什么,都有使用不完的热情,无论怎么说,彼此都不会感到不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喜欢在林夕儿面前贫嘴,张口就来,而且一来就源源不绝,我是该夸自己口才好,还是该说自己没皮没脸好呢! 到了五一广场,见林夕儿已经在前面等我了,她上身穿一件白色的西装外套,外套里面内搭v领迷你连衣裙,那白色的西装外套非常的有范,优雅的而细致的外形设计,那裙裾不是最短的,可也不算很长,很好地突显她腿部的迷人曲线。 她靠在停在广场边停车区的白色宝马车身上,一手拿着白色手包,一手拎着一只白色塑料袋,见我向她走来,她面带笑意,也迎着我走过来…… 她的样子,她的微笑,以及她的穿着打扮,我爱极了。 我向她走过去,讪笑道:“你今天真漂亮,夕儿。” 她款款走到我面前,停住脚步,仰脸笑看着我说:“是么?” 我点头,笑笑道:“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姑娘!” “又开始贫了。”她笑着嗔我一眼说。 我道:“这句话百分之百不贫。” “好吧好吧。百分之百先生。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再说好不好?”她说,朝我呡唇一笑。 我没有言语,也没有行动,只是微笑地注视着她,我相信此刻我的眼神一定是深情的——她的细眉,她的明眸,她的秀发,她的鼻梁,她的双唇,在我心目中是那么地美好! 我宁愿就这么一直静静地注视着她,注视着她那张娇美的面孔,无须任何语言的点缀。我很想亲吻她的眉头,很想拥她入怀,如果我可以,如果她愿意,我宁愿什么都不要,只要她! 她被我热烈的目光灼得有些难为情,俯首,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秀发,抬脸很快地嗔我一眼说:“怎么……老盯着我看呀?我、我又不好看……” 老天啊!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简直就是亵渎上天赋予她的绝世美貌,如果她不好看,那温碧霞、关之琳、藤原纪香神马都是浮云,就算金喜善这等人工整出来的美女也特么的都是浮云! 我嘴上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她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孩,因为确信,所以无须任何辩解。而且,正因为她对自己的美貌如此谦恭,反使得这份美貌变得更加圣洁! 上车后,林夕儿将手中的塑料袋子递给我…… “是什么?”我伸手接过袋子,开玩笑道,“别送我见面礼,咱们见过很多次了,算是熟人了。” 她嗔我一眼,也开玩笑说:“算是见面礼了。用它可以堵住你的嘴巴。”说着她扑哧一声笑了。 “什么?见面礼还可以堵住我嘴巴?”我嘟囔了一句,低头打开塑料袋,见里面是两只冰淇林! 我抬脸看着她,笑了一下道:“夕儿,这是买给小孩子的见面礼吧?” “你不是小孩子么?”她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摸鼻子,讪笑道:“也是。我是我妈的小孩子。” 林夕儿笑看着我说:“在我面前,你也是小孩子,因为我比你大呀!”她掩嘴“咯咯咯”地笑。 我叹口气道:“又开始拿那三个月说事了。” “快吃吧。要不就要化了。”她呡唇笑看着我说。 我讪笑道:“既然你这么有心,我也不好辜负你的好意,今天我就当一回小孩儿吧!” 说着我伸手拿出一支冰激凌,撕开包装纸,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谁说爱情不让人疯狂呢?从小到大没吃过几回冰淇林,一直以男人吃冰激凌为耻辱的我,竟然也能把冰淇林吃得这么津津有味!难道我只是想讨对面的佳人欢心?造孽啊! 林夕儿驾着车,打了一下方向盘,转脸看着我微笑说:“好吃么?” 我点头道:“百分之百好吃!真甜!” “那你多吃点,把两支都吃掉吧!”她笑看着我说,面露俏皮神态。 我知道她买两支冰淇林,肯定是我一支,她一支,即使我非常喜欢吃冰淇林,我也不能把两支都吃了。况且,我还是那么讨厌吃冰淇林呢! 我知道她现在驾车,不方便吃冰淇林。我抬脸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冲动…… 她也转过脸来,看着我说:“怎么又盯着我看?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她直起身子,想从后视镜里看自己脸上是不是真地有什么东西…… 我笑看着她道:“不用摸了,你脸上肯定有东西,眼睛、鼻子、嘴巴,而且那些东西组合得还相当艺术,哈哈哈。” 她转脸,故作愠怒地看着我,哼了一声说:“你是个……坏家伙!” 我笑看着她道:“那你不是喜欢上一个坏家伙了?” “谁说我喜欢你啦?”她说。 “谁说我就那个坏家伙呢?”我看着她讪笑道,“不过,我能感觉到你一定喜欢我?”说到这里,我自嘲了一句道,“我是不是很臭美?” “而且是很臭美,”她看我一眼说,“是百分之百地臭美!”说她自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我皱眉看着她道:“干吗学我?你交学费了么?” 她没好气地看我一眼说:“赶紧吃冰淇林,要不就成化成水了。” 我这才想起手中还有一支冰淇林,低头一看,还真是,真地快化成水了。我赶紧送到嘴边,张口正要咬下去…… 还没送到嘴边,我又停住了,摸一下鼻子,笑看着林夕儿道:“你不吃么?” 她转脸看我,摇摇头说:“你吃吧。我待会再吃。” 我直视着她道:“请问,百分之百女士,你是不想吃,还是不方便吃呢?” 她呡唇轻笑说:“为了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我就等会再吃吧。” “真难为你了,”我笑看着她道,“来!哥哥喂你吃一口吧!”说着我将冰激凌伸过去…… 她看看我,又看看我手中的冰淇林,有些难为情地说:“还是……一会儿我再吃……” 我舔着脸皮,笑道:“吃吧吃吧,哥哥喂你一次。” 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香腮微微红了。 我俯身,趁机将冰淇林送到她嘴边说:“来!乖!哥哥喂!嘿嘿。” 林夕儿扑哧一声笑了,扬手轻轻打了我一下说:“哼!你不正经!” 我没说话,一直笑看着她,手一直举着,冰淇林就在她嘴边…… 她看我一眼,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轻启双唇,对冰淇林咬了一口! “真乖!”我笑道。 她嘴里含着美味,所以只能拿眼嗔我…… 我笑看着她道:“好吃么?” 她微微颔首。 “是不是很甜?”我继续笑看着她道。 她微微颔首。 我道:“恭喜你,你咬在了我刚才咬过的地方。” 她没看我,但是香腮又红了。她的香腮比天气预报敏感,我的话稍微坏一下,她那里就会红…… 我喂了她几口后,她似乎适应了这种亲昵举动,神态也回复了自然。 “听歌么?”她对我微微一笑说。 见我点头,她伸手打开了车载音乐,是蔡琴的那首经典老歌《读你》……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像三月,浪漫的季节,醉人的诗篇,唔,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象春天,喜悦的经典,美丽的诗篇。唔,你的眉目之间,锁着我的爱怜,你的唇齿之间,留着我的誓言。你的一切移动,左右我的视线,你是我的诗篇,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我们在五一广场附近的一家一品香锅店吃的麻辣香锅,相爱的人在一起,似乎连胃口都大开了,我最后都吃得胀肚子了。 从一品香锅店出来,我们又一起去电玩城打游戏,我没玩过电玩,跟林夕儿在一起,我也是一时兴起,才拉着她进了街边这家电玩城。 爱情的力量不可怕吗?俩个从来没玩过电玩的人,竟然要一起去打电游!呵呵呵。 买了游戏币,我们先玩了一会儿赛车。对于游戏,男人似乎永远比女人有悟性,很快我就掌握了要领。我还当了师父,当然在整座电玩城,我只有资格当林夕儿的师父了。 我从身后揽住她,握住她两只纤柔的小手,手把手向她传授我的游戏心得,事实上,我们进来电玩城也就半个小时,所以也只有半小时经验。 如果旁边有人怀疑我动机不纯,怀疑我借教女孩打游戏的机会亲近她趁机揩油,我也不准备辩解,因为我的确……是这么想滴! 林夕儿被我的双臂揽着,被我的身体紧贴着,起初还有些难为情,不过,玩着玩着就适应了。 玩够了赛车,我们去玩投篮,不用想,我肯定过不了关,我只是想投投篮而已。在林夕儿面前,我性格中孩子的成分,孩子的玩性都被她全部激发出来了。 林夕儿的情绪似乎也很高涨,游戏的确能激发出人们心中那种孩子似的天真与玩性,人会置身其中,情绪也会随着游戏大起大落,时而激动,时而失落,时而狂喜,时而愤怒—— 我们手拉手来到投篮机面前,我拿起一只篮球,在手心里掂量着…… “你觉得我的命中率怎样?夕儿。”我笑看着她道。 她呡唇一笑说:“不会是百分之百吧?” “错!”我笑看着她道,“是百分之五十。” 她说:“什么是百分之五十?” “就是有可能进,也有可能不进,进与不进的机会各占一半。”我笑道。 林夕儿伸手打我一下说:“那你等于没说。” 我仰头哈哈一笑道:“你才知道呀?哈哈哈。” 第一百二十四章讨厌 “讨厌!”她嗔我一眼说,抬手又打我一下,“我施魔法让你今天一个球也投不进去。” 我摸了下鼻子,笑看着她道:“我投进去了怎么办?投进去你奖励奖励我?” 她仰脸看着我说:“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看着她,坏笑道:“我要你的吻。” 她的香腮又红了,低头,抬拢耳边的秀发。 “我投进去一个球,让我吻你一下,投进两个,吻两下……以此类推,反正我投进去多少个,就吻你多少下……” 我看着她坏笑道,心想嘴唇都给你吻肿了。 林夕儿抬脸,飞快地看我一眼,低声说:“耍赖!哪有你这样的道理?” “我就是这样的!哈哈哈。”我赖皮道。 从电玩城出来,夜幕已经降临了。 我们决定去鸿江边上去散步,鸿江自西向东穿过滨海市,将滨海分割成河东与河西,河东以经济发展为主,河西以文化发展为主,大学城与一些人文景观大都集中在河西。 江边的夜色很美,夏夜的江边很热闹,是情侣们爱去的地方。 白色宝马车疾驰在街道上,夜风从天窗里溜进来,吹拂起林夕儿的秀发,她不时地抬手轻轻将它们拢到耳后…… 车子很快驶入了鸿江江滨道,夏夜的江滨真是迷人啊!不远处的都市灯光流光溢彩,近处墨绿色的江面倒影着繁星漫天!江风阵阵,江边的草丛里,虫鸣如织,蛙声一片!如何不教人醉心呢? 泊好车,俩人急忙下车,手拿手并肩向江边大步走去。 我们在江边的沙地上坐下,身后是绵延无边的绿草丛,身前是自西向东流去的墨绿色江水,沙子很细软,坐上去很舒服,还带着白天阳光的温度。 我脱了鞋袜赤着脚,林夕儿也好奇地学着做!脱了高跟鞋,脱了丝袜,露出一双雪白圆润的美足! 林夕儿仰脸望着星空,舒服地伸了个小懒腰,无比惬意地说:“这里好舒服啊!” 我笑:“怎么舒服了?” 她转脸看着我,笑说:“江边的灯火很美,江风拂面,还有漫天星斗,这一切都很美,很惬意呀。” 我点点头道:“是江风撩人吧?!呵呵。” 她伸手轻轻推我一下,俯首,抬手拢秀发,慢慢向前走着…… 江对岸有人放烟花,听不到爆竹的声音,但可以看见五颜六色的烟花冲天而起,在夜空中绚烂地绽放!有红色,有紫色,有白色,有黄色,还有许许多多他分辨不出来的颜色! 有的像巨大的菊花在夜空绽放,有的像仙女散花,有的像彩色的喷泉!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林夕儿开心极了! 每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盛开的时候,她都情不自禁地小声惊叫一声!最后都坐不住了,像个小孩子似地赤脚在沙地蹦跳起来!她还激动得拉着我的手臂摇晃着,不停地说:“你看那朵!你看那朵!好美啊!” 我也跟着欢笑,我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林夕儿! 她理应如此欢笑,理应如此真实,不管她地位多高,不管她钱有多少,但是,她本质上仍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孩! 直到那些烟花完全从夜空中散去,她的兴奋才逐渐平息下来,她仰脸望着寂静的夜空,叹声说:“太美了!只是太短暂了!”她转脸看我,拢了拢秀发说,“是不是美好的东西都特别短暂呢?”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看着她道:“这话或许可以倒过来说,短暂的东西看上去似乎特别美好。其实,美好的东西也许一直都在,只是因为它们一直都在,所以我们体会不到它的珍贵。” 林夕儿明眸烁烁地看着我说:“顾阳,你知道么?我觉得你特别有思想。” “地球人都知道。”我看着她呵呵一笑道。 此时,一轮圆月当空照着,银色的光辉洒落下来,将地面上的一切都蓦地被镀上了一层闪闪发亮的银光! 那绵延无边的绿草丛,那宽阔的江面,那远处的高楼大厦,都顷刻间变得如诗如画起来。 还有这如诗如画的背景里的我们,赤着脚,并肩行走在江边的沙地上…… 我偷眼看她,笑道:“你经常来这里呀?夕儿!” 因为提议到这里来的人就是她。 “我这是第一次来这里!只是今天忽然来这里!”她朝我呡唇一笑说。 也是!有钱人一般谁会来这里呢? 我笑道:“那今天为什么有雅兴了?” “因为……想和你来这里坐坐!”他望着江水里的星月,轻声说。 我坏笑道:“就坐坐么?” “……”林夕儿转脸看我,似乎没听懂我的话外之音。 我看着她,坏笑道:“你不准备还我那40个吻么?” 那会在电玩城,我一口气投了五十个球,进了四十个,成绩还算不错,主要是很久没打篮球,找不到灌篮的感觉了。 见她不好意思回答,我坏笑道:“进一个球,一个吻,刚好40个,你准备一次性付清,还是分期付清呢?” 林夕儿扬手打我一下,嗔我道:“你耍赖皮!我又没说答应你,凭什么要你进一个球,我就要给你一个……” “好吧,”我仰头看夜空,故作失落地道,“唉!怪我自作多情了!哎!” “你生气了?”她转脸看我。 我仰头倒在绵软的沙地上,故作沉声道:“我哪敢生你的气?哎!” 林夕儿扑哧一笑,靠过来,伏在我身边的沙地上,用手掌支着下颌,笑看着我说:“还说没生气,嘴巴撅得都快挨着鼻子了。” 我转过身体,以背对他,故意闷声不响…… “不会吧?”她在我身后笑说,“真是个小气男人!” 我依然一声不吭…… 沉默良久,她在我身后小声说:“那你想怎样嘛?……你说怎么才能不让你生气呢?” 我在心里坏笑道:“就等你这句话了。” 我猛地翻过身去,注视着她道:“把那40个吻全还给我吧?!” 林夕儿看着我,无奈地摇摇头,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 我道:“还不还?现在不还,以后我要连本带利算的!” “你!”她拿眼嗔我,扬手要打手。 我顺势接住了她的手臂,目光直视着她,她也直视着,四目相对,一股无形的电波在彼此的眼中交流…… 她精美的面孔微微仰着脸,弯弯的细眉,澄澈的双眸,秀气的鼻子,红润的双唇,一切依然很美,只会比以前更美,周遭即将,我能感觉到她温柔的呼吸…… 每次对视,时空都仿佛不再转了。 我用力握住她的手腕,用力向我面前一拉,她绵软的身子就靠了过来,紧贴在我胸膛上…… 她轻轻地发出一声惊讶,香软的身子在我怀里变得更柔软了,睫毛垂落,宛如一朵含羞的花朵…… 我伸手箍住她的腰,凝视着她的眉眼,如此近距离的凝视,让我的心怦怦乱跳起来…… 林夕儿美目微闭,眼神有些迷离,她本能地躲闪着我的嘴唇,那是一种欲拒还迎的尺度…… 我的嘴唇追逐过去,在她无路可退时,我吻住了她…… 第二天下午上班没多久,我就接到了林曦儿的恐吓电话,我意识到我有麻烦了! “姓顾的!现在马上给我出来!不要以为那天晚上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你给我出来!现在!马上!”林曦儿在手机那头气势汹汹地叫道。 不用看本人,我就知道她现在绝对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精致的面孔骄傲地扬着,一手叉腰,一手捉手机…… 我咳嗽了一声,摸着鼻子,明知故为道:“什、什么事儿?” 其实我很清楚,她打这电话,就是为了醉酒那晚的事儿。 “姓顾的!你装糊涂是吧?”林曦儿的声音分贝数陡然拔高,在手机冲我喊道,“你别以为本小姐什么都不知道,你想死是不是?” 她的声音震疼了我的耳膜,我不得不将手机从耳朵边移开一点。 我讪笑道:“我不想死,我还年轻呢。” 我自知理亏,但是我实在听不惯她的语气,再说了,那晚是她自己打电话给我,而且,如果不是我开车送她回家,她指不定要醉宿街头呢!真是好人没好报,坏人自在逍遥! “什么?”她在手机里叫道,“你还敢顶嘴?——你死定了!给我滚出来!你死定了!” 我道:“我手头上忙着呢!大小姐!” “忙?”她在手机里继续叫道,“我限你十分钟之内赶到,否则本小姐让你去人才市场忙去!——我现在开始计时,我只给你十分钟,你自己看着办!”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那事儿不是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嘛!你怎么老整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呢!” “什么?过去了?”她在手机里叫道,“顾阳,你想得可真美!吃了我豆腐,你还想装没事人?!要不是这两天太忙了,本小姐早就找算账了!我告诉你!今天你死定了!还不来?我计时可是已经开始了!” 我也冲手机里喊道:“你不告诉我地点,一直问我来不来,我来哪里去!真是的!” 听我声量放高了,那妖女大概没预料到我敢跟她对吼,手机那头沉默了片刻后,她才道:“顾阳!你吃了豹子胆了!你敢冲我叫嚣,一会有你好看的!你给本小姐等着!” 我冲你叫嚣怎么了,难道还让我冲你娇笑啊?凭什么你老吼我?我又没欠你什么,不但我没欠你,你还欠我的!你喝醉的那几次,如果不是我赶到将你送回家,你指不定被坏人轮奸呢! 挂了电话,我关了电脑,简单收拾了一下办公桌,拎起包包就向外走。 走到孙红兵桌子前面时,他叫住了我:“喂!你去哪?” 我顿住脚步,看着他道:“上街!” “上街?”他盯着我愣看了两秒钟,然后冷笑道,“顾阳!你当丽人服饰是你家开的呢?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上街?真tmd笑话!” 我伸手指着他道:“你说话最好给我客气点!” 孙红兵从座位上蹦起来,盯着我冷笑道:“我不客气,你又能怎样?——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踏出办公室一步,你明天就休想再来上班!” 我本来想豁出去跟他硬碰硬,可转念一想,或许耍弄他一下会更有意思,于是我不怒反笑:“孙组长,这话可是你说的?” 孙红兵看着我,愣了一下,梗着脖子道:“就是我说的怎么了?如果你耳朵聋了,那我就再说一遍!你今天要是敢踏出办公室……” 第一百二十五章我听清楚了 “不必了,”我看着他摆手笑道,“我听清楚了,谢谢。但是,我非常怀疑你的威信!还是我来告诉你吧!我今天不仅要从这里大大方方地走出去,我明天早上还要大大方方地再走进来!” “你!有、有种你试试看!”孙红兵急赤白脸地怒视着我,伸手指点着我道。 我耸耸肩,故作轻松一笑道:“恐怕这事儿你还真管不着!孙组长!——你知道我现在要去哪么?我告诉你吧!我不仅要上街,我还要去喝咖啡,就公司楼下街角那家24小时麦当劳店,你知道。有兴趣有本事的话,你现在跟我一起去啊!——林总也在那里,我想她也会欢迎你去的!” 孙红兵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支吾了一声道:“你………你跟林总去喝咖啡?” 我冷笑一声道:“怎么?你有意见?有意见你提出来啊!孙组长!要不要我帮你向林总反应下你的意见?” 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和孙红兵投射过来,孙红兵怔怔地立在众人的视线里,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紫一块的,他现在一定觉得碰了个软中带硬的钉子,下不来台,很没面子! 活该!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冷笑,哼声道:“孙组长,如果你没意见,那我就先走了!我还得跟林总谈夏季营销案呢!我们再聊哈!再见!” 说着我丢下他,仰头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办公室。 我这个人从不屑于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但是,并不代表我不懂这一套,也不并代表在必要的时候我不玩这一套,对付孙红兵这种没头脑的男人,这一招足够他受的! 他绝对不敢去找林总对峙,他没那胆,他只有欺负弱小的胆量,在林总在傅德志面前,他一贯战战兢兢的,但是在我们办公室这些下层职员面前,他胆子就够壮大! 出了旭光大厦,我几乎都是跑步向前的,方才“教训”孙红兵耽搁了我一点时间,我想十分钟之内是很难赶到街角那家24小时麦当劳店,赶不到林曦儿就会拿我迟到说事! 我气喘吁吁地一路跑到那家麦当劳店,从门口快步走进去,一走进这家24小时麦当劳店,我就想起了跟红袖添香那次约会,事实上那只是我一个人的约会,而红袖添香因为临时急事而爽约了。 我也想起在里面那个楼梯口遇到了林夕儿,想起林夕儿,我又想起昨晚在鸿江边上我们一起度过的那段甜蜜的时光,想起了她对我讲的那个故事,八年前发生在海滨小城h市的那个故事,想起了那个八年前的故事,我就想到了缘分,缘分真地是妙不可言啊! 我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是来这儿找林曦儿的,于是,我定了定神,环顾左右,很快就发现林曦儿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上悠闲自得地喝咖啡,面前一堆薯条…… 我摇摇头,心里直骂她:“妖女啊妖女!你自己悠闲自在就算了,干吗还要想方设法折磨别人呢!内心真阴暗啊你!” 林曦儿也看见了我,她看见我时,神态就变了,细眉微微蹙了起来,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我赶紧向她奔过去,在她对面一坐下,我讪笑道:“林总……我是跑过来的……出了一身汗呢……” 她上身穿一件军绿色上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紧身裤,硬朗帅气的军绿色上装,利落干脆的剪裁和oversize的中性,搭配紧身的黑色牛仔裤,立显完美的修长腿,高挑的性感,别有一番风情。 不愧是做服装设计的,穿什么都很有范儿,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就能穿出一种风格! 她瞟我一眼,低头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抬脸盯着我说:“你迟到了整整三分钟!从公司到这家麦当劳店,匀速步行只需要十分钟,而跑步前进只需要五分钟。也就是说你是故意迟到的,这说明你对我的警告根本无视!” 我摸下鼻子,讪笑道:“这哪跟哪儿呀!我是有事耽搁了好吧?” 林曦儿撤了一声,盯着我说:“有事?你能有什么事儿?不会是在街上捡到一分钱交给警察叔叔去了吧?” 我无奈地摇摇头道:“林总,你别以为这世上只有你在忙,大家都很忙好吧?虽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能开公司赚钱,但是每个人都在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每个人都在认真地活着!” “顾阳!”她轻拍一下桌子,愠怒地盯着我说,“你别岔开话题!” “那你要我说什么?”我摊摊双臂无奈道。 “说事!”她盯着我说。 我道:“什么事儿?” 她道:“当然是那天晚上的事儿了。” 我讪笑道:“哪天晚上的事儿?”说着我伸手去拿她面前的薯条…… 她扬手将我的手打开,盯着我说:“你少给我装蒜!给我从头招来!否则,本小姐保证你没好日子过!” 我摸了一下鼻子,沉吟了两秒钟,看着她道:“其实事情经过很简单,你喝醉了,给我打电话,我深夜赶过去接你回家……” “胡说!”她看着我,哼声说,“我干吗给你打电话?” 我愣住了,愣看着她,心想这话是不是该我来问你呢?!你倒好意思问起我来了? 我眉梢皱了一下,大声道:“要不要我翻出通话记录来给你看,你等着!”说着我拿出手机,低头调通话记录…… “打住,”她叫住我,低头咬住咖啡杯上的吸管,吱溜吸了一口,“可能我喝多了,乱拨的……” 我心里撤了一声,心想妖女你装什么糊涂,还不想承认三更半夜给我打电话了? “既然你自己都说你喝醉了,那我还有可说的呢!”我瞪她一眼,没好气道,“要不是我及时出现,你指不定就被那色大叔带走了呢!——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什么色大叔?”她抬手拍了一下桌子,怒视着我说,“你说什么?你敢骂我?”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我只是打个比方……” 她白我一眼,看着我接着问:“那然后呢?” 我咳了一声,看着她道:“然后——然后我就陪你喝了很多酒?” 她道:“有多少?” 我一边观察她的表情,一边讪笑道:“其实也没多少,也就几瓶子……” “再然后呢?”她看着我问。 我心里乐了,其实这妖女根本记不清楚那天晚上她醉酒后发生了什么,估计她头脑里只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当我提到那个色大叔时,她疑惑的表情就显露了一切。而且,我并没有跟她喝很多酒,准确地说,那晚在酒吧我只陪她喝了一杯酒而已! 这样看来,这妖女不过是虚张声势,她对那晚发生的事儿,压根儿就记不清楚了,所以想在我这里得到验证,其实她心中根本没底! 她心中没底没关系,反正此刻我心中是有底了。 我沉稳地看着她,笑笑道:“然后,我就开车送你回家了。就这么多了。骗你我是小狗。” “真地?”她盯着我说,“真的只有这么多了?” 我道:“千真万确!”接着我又补充道,“早知道你这么不信任我,我就该找个朋友跟我一起去,在必要的时候,也好给我作证。”我摇摇头,故意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林曦儿瞟我一眼,哼声说:“那我问你,我早上起床时怎么发现……” 我心里想笑,但强行憋住了,我故作糊涂地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不是呀,”她冲我一挥说,低头,有些扭捏地说,“早上醒来我发现我没穿………没穿………”她的声音也变小了。 我看着她,坏笑道:“没穿什么?” “哎呀,”她又冲我一挥手,不耐烦道,“反正就是……就是什么都没穿啦……”她的香腮微微红了一下。 我看着她,极力憋住笑,语气平静地说:“那能说明什么?说不定你一直习惯裸睡呢?” “去死!”她拿起桌上的薯条向我砸过来,又气又羞地看着我说,“你才……裸睡呢!流氓!” 我伸手接住那包薯条,看着她笑呵呵道:“不是吧?裸睡又不犯法,事实上裸睡还有意于身心健康!你急什么呢!” 见她不好意思地低头咬住吸管,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 我接着笑道:“林总,我认为你分析问题的逻辑不对,我说你裸睡就成了流氓了?” “还说!”她抬脸怒视着我道,“再说,信不信我把咖啡泼你脸上!你个臭流氓!” 我知道应该打住了,再扯她兴许会真将咖啡泼过来,我无声地咧着嘴巴,抽出一根薯条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笑看着她道:“林总,你找我就为这事儿?——其实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我送你回家,扶你进卧室躺床上,然后我就离开了!——至于你身上的衣服是不是你自己脱的,我就不得而知了。这种事儿你也干了不是头一回儿了!以前有一次喝醉酒,你就自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不是么?” “闭嘴!臭流氓!”她冲我怒道,抓起面前的薯条又向我砸过来。 我伸手准确地接住,嘿嘿笑道:“够了,够了……林总,你别客气,这些垃圾食物少吃为妙!” “吃死你!”林曦儿冲我骂道。 一边骂,一边拿面前的薯条当武器,接连向我砸过来…… 但我很快就知道了,林曦儿今天叫我出来,绝不是仅仅为这事儿而来,还有另外一件事儿,那就是拉我去当苦力的! 半个小时后,我们驾车来到了滨海市南郊一家养老院,这家养老院是一座五层楼高的老式建筑,安静地坐落在郊区的绿树掩映之中,这里的确也是一个颐养天年的好去处! 但我没想到,这却是一次充满风险的行动! 我之所以愿意陪她来,其一是迫于她的淫威,这妖女动不动把她要我做的事情定性为工作,其二是因为难得她有一片孝心,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做点好事积点德也不是什么坏事。 一开始我不知道林曦儿来这里要做什么,她来看望谁?在来的路上,我问过她,她不仅不说,还嫌我多嘴。我只好逼她说,我说如果你不说,我就马上下车,我那个案子还没做好,哪有时间陪她去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她这才开了口,但也只说她是看望一个老人,是她家的亲属。 现在我虽然知道她是来看望一位老人,还是她家一位亲属,但我仍然不知道林曦儿和那老人是什么关系?知道她不愿意再说,我再问也没有用,只好耐心等跟那位老人见面后,或许从她们的谈话中才能得知一些情况。 红色法拉利在养老院的院子里缓缓停下了。 我和林曦儿从车里走出来,她指着车上的两箱榴莲,对我说:“快呀!愣着干吗?搬出来!” 我“喔”了一声,奔上前,将两箱榴莲从车里搬了下来,每箱榴莲有三个,两箱就是六个,虽然不算太重,但也不轻! “沉吧?”林曦儿笑嘻嘻地看着我说。 她笑得有些阴险…… 我道:“还好。幸好这里车可以开进来,要是让我从大路上把这两箱榴莲搬进来,那可就要累死去了!” “没事,你还机会。”她依旧笑嘻嘻地看着我说。 我愣看着她道:“什、什么意思你?” “没什么意思,”她觑着我说,双臂一抱臂,用下巴向楼上努了努说,“搬上榴莲走吧!发什么愣呀!直接上五楼!” 第一百二十六章两箱榴莲 我“喔”了一声,搬起两箱榴莲,跟在她身后,走进大门。 进到门内小厅,林曦儿回头笑看着我,眨眨眼睛说:“我先去登记,你先上五楼,”然后她伸手指了一下楼梯说,“从这里可以上去……” 我看看她,又看看那楼梯口,摸着鼻子讪笑道:“没搞错吧?这、这里没有电梯么?” 她朝我嫣然一笑说:“顾先生,不好意思,也许未来几年内,这里就可以装电梯了。”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她,愣了半响,才道:“你有没有搞错?——你让我搬着这两箱榴莲爬楼梯上五楼?” 林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顾先生,我好像是这么说。”说着她不再搭理我,顾自向斜对面一间房门口奔去…… 我吁出一口长气,摇摇头,自语自语道:“老子算看出来了,你这是在借机报复我!——搬就搬!就算老子这回栽你手里了!” 说着我叹口气,弯腰抱起那两箱榴莲,向楼梯口走去…… 等抱着两箱榴莲,爬上五楼,出现在楼梯口时,我已经气喘吁吁了,身上的t恤衫也湿透了。 我气恼地自语道:“妖女!这种糗事儿,这辈子你甭想再让我干一回!仅此一次!” 这时候廊道里突然响起一声叮咚声,紧接着一个人影从廊道中央一扇门里走出来……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林曦儿! 我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我冲林曦儿叫道:“喂!你太过分了!死女人!” 林曦儿也看到了弯腰撑着双膝气喘吁吁的我,她蓦地“咯咯咯”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的…… “你是不是心理变态啊!折磨别人,你是不是感觉特别爽?”我接着冲她怒声叫道。 她还在咯咯咯地笑,边笑边伸手指着我说:“谁……谁叫你那么笨呐?……你也不想想这是哪里?怎么会……没有电梯呢?哎哟!笑得我肚子疼……” 即使我如何恼羞成怒,如何大光其火,我还得承认自己的确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是呀!养老院怎么可能没装电梯呢?我只要稍微动一下脑筋,也就不会被这妖女戏弄了是吧? 我盯着她,怒声道:“你等着!出来混总要还的!” “别废话,”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绷着脸说,“赶紧搬过来!这里是老年活动室,本小姐要开榴莲给叔叔阿姨们吃!” 说着她径直走进了对面那个房间门口…… 都到五楼了,我还能怎么办,难道再搬着这两箱榴莲从楼梯下去,再从电梯上来?我现在只有咬碎牙往肚子里咽的份!——妖女!你给我等着,老天总会给我报仇雪耻的机会! 我弯下腰抱起地上那两箱榴莲,恨恨地向前走去,走到那扇写有“老年活动室”的房门口,紧接着走了进去…… 走进门,拐过一个门廊,里面是一间大厅,大厅里集聚了很多老年人,人很多,却并不怎么喧哗,那些老年人各玩各的,有的在打桥牌,有的在下象棋,有的在打麻将,气氛很好,其乐融融! 林曦儿正在跟两位工作人员热情地说着话儿,看来她不止一次来这里了,跟那些工作人员都这么熟悉了。 见我抱着两箱榴莲走进来,林曦儿朝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走了过去,将两箱榴莲搁在旁边桌子上。 其中一位年纪稍大些的工作人员朝我笑着点了点头,转脸看着林曦儿说:“林小姐,这是你男朋友吧?” 我和林曦儿的目光对视一眼,又互相弹开…… “不是的,蔡姐,他只是我司机,”林曦儿摆手手,尔后转脸瞟了我一眼,对蔡姐说,“他做我男朋友还不够格!” 我靠!谁乐意做你男朋友?像你这种蛮横无理、野蛮霸道的女人,谁愿意做那你男朋友,不是脑子抽筋了,就是脑子被门挤了! 碍于有工作人员在场,我没把这话说出口,只是用力瞪了林曦儿一眼! 蔡姐又朝我笑着点点头,回头对林曦儿呵呵一笑说:“我看这小伙子一表人材,气度不凡,肯定也非等闲之辈……” “他?”林曦儿瞟我一眼,面露鄙夷之色,哼声说,“蔡姐,这回你可看错了!他不是什么一表人才,他不过就是一庸才!哼!” 本来蔡姐的夸赞,让我心里美滋滋的,可怎么到那妖女嘴里,我就成了一无是处的庸才了?报复!绝对是报复!绝对是故意气我的!妖女啊妖女!是不是蔡姐对我的评价让你内心很不平衡啊?! 蔡姐笑看着林曦儿,接着说:“当然了。我们林小姐也是万里挑一的优秀女孩,不仅人漂亮,还很有能力,出身又那么高贵。” 林曦儿笑着摆手说:“蔡姐,你就别夸我了。” “今天我带了几个榴莲来,让这些叔叔阿姨们分着吃吧!”林曦儿指着我手中的榴莲,对蔡姐说。 蔡姐感激地笑看着她说:“林小姐,你为我们养老院捐了钱,每次来还带东西,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客气什么呀,”林曦儿嫣然一笑说,“蔡姐,我奶妈最近身体还好吧?” 那位叫蔡姐的工作人员说:“你知道的,她总是时好时坏,一会儿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一会儿就又那样了……哎!看着怪可怜……” 林曦儿呡唇,点点头说:“那你先忙吧!蔡姐,我先去看看我的奶妈!” 蔡姐殷勤地笑说:“林小姐,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蔡姐,你忙吧,我自己过去就好了。”林曦儿说。 蔡姐说:“那行!林小姐你走好!” 我和林曦儿一前一后向门口走去,一路上不停地有叔叔阿姨暂停手中的扑克或麻将,向林曦儿打招呼…… 有人说:“林小姐,走好喔。” 有人说:“林小姐,再来喔。” 我跟在林曦儿身后,心里恨恨地想,死妖女,看不出来,你还蛮有人缘的嘛!像你这种成天蛮横无理、野蛮任性、颐指气使、诋毁他人声誉、以折磨他人为己任的女人,也能这么有人缘,这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呢! 出了活动室,乘电梯来到二楼,廊道里还有一股医药水的独特气味,想必这里应该是医务所什么的吧? 我跟着林曦儿向前走去,原本想奚落林曦儿几句,为自己讨回几分刚才在老年活动室因为她的诋毁而失去的尊严,但这里太安静,我也不好意思扰乱这里的氛围,打搅那些老年人的清静生活。 林曦儿也不说话,目不斜视,径直沿着廊道向前走去,因为她今天没穿高跟鞋,所以她走起路来,也没以前那种招摇过市的派头…… 在一间病房门口,林曦儿顿住了脚步,慢慢推开了那扇房门…… 我跟了上去,走近门口,向门里面望去。 我看见了一位头发花白的五十多岁的女人,还看到了一位年轻漂亮、长发飘飘的气质美女,我愣了一下,定睛一看,那长发飘飘的美女,不是别人,却是林曦儿的姐姐林夕儿。 林夕儿抬脸也看见了我,我们四目相对…… 我和林夕儿四目相对,彼此都有些发怔,没想到我们竟然在这座养老院里相见了,这也太巧合了吧?! 看得出来,在我和林曦儿进屋之前,她一直在和那老女人说话聊天儿,她一直拉着那老女人的手,此刻还拉着…… 除了意外之外,我的内心是惊喜的,当然也有几分尴尬…… 那晚在江滨,夕儿对我说,我们的恋情暂时还不能对任何人说,因为现在还不是公布于众的最佳时机。她还说到目前为止,这事儿她连家人都没说,连妹妹曦儿都没说。 我当时的回答是,我一切都听她指挥,我们的事儿暂时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能理解夕儿的意思,她不是一般人,她父亲是滨海市房地产行业的风云人物、商界熠熠生辉的明星、在滨海市赫赫有名的林啸天。鹏宇房地产集团责任有限公司,以及林家的私生活都是公众注目的焦点,林氏家族的一点小事都有可能成为当地报纸的头版头条。比如,林曦儿的那段异国恋情,就曾经被媒体拿来说事,被炒得沸沸扬扬的。 事实上,只要有点社会地位的人,都会格外注重自身对外的形象。再说了,我和夕儿认识的时间的确也不长,到目前为止,还仅有过两次约会。 也就是说,我和夕儿的恋情,那妖女还不知道,所以,此刻当我们三个人面对面呆在一起时,我是能感觉到几分尴尬的,看得出来,林夕儿也显得有些尴尬,无措,甚至是紧张! 林曦儿似乎早就知道她姐林夕儿会出现在这里,会出现在这个房间,她见到夕儿的表情并不意外,只是对她笑笑说:“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夕儿这才愣过神来,站起身,笑看着妹妹说:“曦儿,姐也是刚到……” 林曦儿点点头,伸手朝我一指,对她姐挑挑眉头道:“顾阳,我公司的义务搬运工。你见过的,我不必介绍了吧?” 说着她径直走到那张扑着白色床单的单人床上,向那老女人热情地打招呼:“奶妈,我来看您啦!您见到我开心不开心呀?” 我和林夕儿面对面站着,一时不知道该说句什么好,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你来得真早呀!” 林夕儿朝我点点头,呡唇一笑说:“坐下说吧。” 我摸着鼻子点点头,在单人床斜对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下了,林夕儿则坐在了那老女人左侧边的床上…… 跟林夕儿见面这样打招呼,我心中的感觉有点怪怪的,但也没办法,我也没想到我们会在南郊的养老院见到林夕儿,这是一次猝不及防的见面。 而且,夕儿说暂时还不要把我们的恋情告诉任何人,所以,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我和林夕儿都没有说话,当着林曦儿的面,我还真发现不知道说什么合适,想必夕儿的心情也是一样的吧?我们都把目光投向林曦儿和那老年女人。 那个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老女人,身子孱弱地瘫坐在床上,头耷拉着,四肢松垂下来,像断了线的提线木偶,再也无法登台唱戏。 “奶妈,最近您过得好吗?”林曦儿紧挨着老女人的身边坐下,抬手亲热地扶住她笑着说。 那老女人抬脸看林曦儿,面露慈爱之色:“二丫,我很好,你好吗?” 林曦儿抬眼跟姐姐交换了一个眼神,再看向老女人,开心地说:“二丫挺好的,奶妈,二丫就是很想你,嘿嘿嘿。”说着她还把老人的手抓在手里,轻轻摩挲着,老人的手满是皱纹,看上去像松树的皮。 林曦儿亲热地握住老人的手,跟老人亲热地说话聊天儿。 第一百二十七章妖女乳名 我呆坐在边上,林曦儿的表现令我倍感意外,像她这种时尚新潮蛮横无理的千金大小姐竟然还有这么平易近人的一面?那老女人的手看起来像童话中巫婆的手一样吓人,她竟然毫不顾忌,握它在手里,还亲热地抚摩着,仿佛她压根儿看不出那只手是多么吓人似的。 还有什么二丫?老女人叫林曦儿二丫,而林曦儿也自称二丫,什么意思,莫非这妖女乳名叫二丫?啊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林夕儿装作跟我不熟络的样子,她跟我一样,始终看着老女人和林曦儿,静听着她们之间的谈话…… 说了一会儿话,林曦儿蓦地抬脸看我说:“对了,顾阳,我把礼物落在车上了,你现在就去取,就那墨绿色盒子的。” “好,我现在就去。”我马上站起来,笑着应道。 然后我看向林夕儿,跟她交换了个眼神,转身向门口走去。 紧接着我听到身后响起了林夕儿的声音:“曦儿,我也出去一下,姐的手机落车上了。” “行,快去吧。我先跟奶妈聊会天。”林曦儿的声音。 接着林夕儿从门口走了出来,我站在前面回头看着她,我没说话,只是用爱恋的目光看着她…… 她朝我微微一笑,也没说话,睫毛低垂,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秀发…… 我朝她点点头,转身,沿这廊道向前走去…… 林夕儿跟在我身后,我们一前一后,悄然无声地快步向电梯间走去…… 走到电梯间,我们一前一后进了电梯,还没来得及等电梯门关严,我就奔上前,一把将夕儿揽在怀里…… 我低头看着她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夕儿。” 她顺从地趴在我怀里,仰脸看着我,呡唇笑笑说:“我是来看望奶妈的,我也没想到你会来。” “那个阿姨就是你奶妈嘛?”我注视着她问道。 林夕儿点头,嗯了一声说:“我和曦儿都是奶妈带大的,她是个善良伟大的女人,只是——” 我道:“只是什么?” “你没发现么?”林夕儿看着我,眨了眨眼睛说。 我道:“我只是感觉有点不对劲,你奶妈的表情和眼神看起来有些呆滞和空洞……” 林夕儿点点头说:“嗯!她患有严重的老年痴呆症,一天顶多只有两个小时的清醒时间,现在就是这宝贵的两个小时。” 我若有所思地噢了一声,然后又道:“夕儿,你和你妹妹都是奶妈带大的么?” 林夕儿依然仰脸看着我,眼眸中掠过一抹伤感,她低声说:“我妈在我和曦儿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们,那时候我才两岁,曦儿才一岁,我爸成天忙于事业,也没时间照顾我们,后来我爸就托人从东北老家找了个乡下女人来带我和曦儿,那个乡下女人就是奶妈,大家都叫她六婶,那时候她只有二十多岁。” 噢!原来是这样啊! 看来林氏姐妹也有一个不太幸福的童年啊!我不由地心疼了,用力揽住了她,低头注视着她的明眸,温柔地说:“对不起,我不该提及这些事,对不起。” 林夕儿轻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往事重提,已经没有心痛的感觉,只是有点淡淡的伤感。” 我温柔地注视着她道:“夕儿,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们俩的心是连在一起的,我能感受到你的感受,体味到你的体味。” 林夕儿仰脸看着我,柔声说:“谢谢。” 我很快低头吻住了她红润的双唇,她有些猝不及防,但还是顺从地倒在我怀里,微闭双目,为我献上她性感的嘴唇,以及唇齿间的芬香…… 从电梯里出来,我们又装作不熟的样子,一前一后穿过一楼前厅,向门外的院子走去。 林夕儿立在院门口的一颗水桶粗的老梧桐树下,阳光透过巨大的树冠,从枝叶缝隙里透下各种不同形状、大大小小的光斑,有的光斑投落在她漆黑的秀发上,投落在她那一袭淡紫色的连身裙上…… 我奔向法拉利跑车,取了那只礼品盒子,回头见林夕儿依然立在梧桐树的树荫下,面带微笑地看着我…… 我道:“夕儿,你不取手机么?” 她朝我嫣然一笑说:“我手机没在车上呢!” 我笑道:“好哇,你也会说谎呀。” 她俏皮地朝我眨眨眼睛说:“这叫善意的谎言。” “不对,”我笑道,手拿礼品盒子,向她走过去,“这应该叫爱的谎言。” 她嗔我一眼说:“你名堂真多呢!” 我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充满爱意地看着她,坏笑道:“你才知道我名堂多啊?可是晚了,你亲都被我亲了。” 她低头浅笑说:“讨厌鬼。” “讨厌还喜欢我?”我坏笑道,很大胆地盯着她看…… 她嗔我一眼说:“谁说喜欢你啦?” “虽然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我舔着脸盯着她笑道,“可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无时无刻不在喜欢着我。” 她俯首说:“臭美你!” 我继续盯着她坏笑道:“你是不是有喜欢讨厌鬼的嗜好?” 她扬手轻轻锤我一下,我顺势抓住她的手,坏笑道:“走,跟讨厌鬼去那边坐坐吧?”我伸手指了一下对面那个亭子。 林夕儿有点急,有些紧张地看着我说:“你把我放开吧?曦儿会看见的……” 我笑看着她道:“看见就看见呗,你未嫁,我未娶,俩个大龄单身青年在一起谈恋爱,有什么好怕的?” “真的,”林夕儿看着我,着急地说,“奶妈的病房靠院子,曦儿会从窗户上看到我们的……”说着她还不安地抬脸向楼上的窗户看了一眼。 我笑道:“你就那么怕被曦儿看到?再说了,她不是正给奶妈说话么?哪有时间‘监视’我们俩呢?再说了,她也没必要监视我们,你可不知道,她有多讨厌我,她成天就知道折磨我,而且还以折磨我为乐趣!” 听我这么一说,林夕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顾阳,”她看着我说,“我觉得曦儿一点儿都不讨厌你,没你说得那么夸张吧?” 我义愤填涌道:“还远远不止呢!你不知道她是怎么欺负我的,所以当然会这么说了。她不仅有骂人强迫症,还有间歇性躁狂症,还有——还有严重暴力倾向!” 林夕儿仰脸看着我,扬扬眉说:“好呀,你敢当着姐姐说妹妹的话,就不怕我打你小报告?曦儿可是你上司,得罪了她,你小心吃不了兜着走呢!” 我“嘿嘿”一笑道:“我知道你不会的,我相信你会坚定地站在我这边的!” “你怎么那么相信我呢?也许……我没你想得那么好呢?”她俯首,轻声说。 我看着她,认真地说:“我相信你,不需要理由。” 我们手牵手向前方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里走去,那亭子坐落在院子一脚,被周围的绿树掩映,而这边的梧桐树的巨大树冠恰好又挡在亭子和楼房之间的视线,所以那里显得很隐蔽…… 林夕儿边走边笑说:“那可不一定,曦儿可是我亲妹妹,我不袒护她,难道袒护你呀?” 我道:“曦儿是你亲妹没错,可我是你亲夫,你不会谋害亲夫吧?哈哈哈。” 见夕儿顿住脚步,仰脸愠怒地盯着我…… 我知道大事不妙,拔腿先向亭子里跑去…… “别跑,”夕儿在身后追了上来,“讨厌鬼,你跑不了啦!” 我们肩并肩坐在亭子里,林夕儿说了一些她奶妈的事儿。她告诉我今天是六婶的生日,本来林啸天也要过来看一下的,但是今天他人不在滨海,所以不能来了,只有她们姐妹俩一起来陪六婶过生日了。 六婶的精神状态一天中只有两个小时是好的,其它二十二个小时人是糊涂的,她会像失忆症一样忘记过去的很多事情,有时候她甚至连林氏姐妹都不认的。而她一天中最清醒的那两个小时通常都是在下午,这就是林氏姐妹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间几乎同时出现在这家养老院的原因了。 林夕儿还告诉我说,六婶年轻时候也是个迷人的大美人,只是多舛的命运,不幸的人生经历,还有严重的老年痴呆症,把她容貌摧残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实际上她还不到五十岁,但是看上去却有接近六十岁的样子了。 林夕儿告诉我,在她们姐妹俩都读了中学以后,奶妈才离开林家回了东北,但是,回东北后她的生活并不幸福,先是她唯一的儿子出车祸死了,后来她老公跟别的女人跑了,去了别的城市,并且已经结婚生子。 遭受一连串情感打击后,六婶的精神状态极差,时好时坏,后来林啸天听说了她的不幸遭遇,感恩于她对林氏姐妹的悉心照顾,就把她接到了滨海市,并找最好的医生帮她诊治。 后来给她做了脑部mir(核磁共振),图像显示她大脑萎缩,医生最后诊断为老年痴呆症3级:中度精神衰退,定向不良轻度,远事遗忘显著,人格趋向本能,缺乏独立生活能力,生活需人照料。 林夕儿讲完后,我不由叹声道:“你奶妈的人生真地很可怜,命运多舛呐!” 林夕儿呡唇看着我,点点头,眼圈微微有点发红…… “不过,”我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安抚似地抚摸着,“不过,幸好有你们林家父女的热心照顾,六婶老家也没什么亲人了,如果不是你们收留她,她大概真地要流落街头吧?!” 林夕儿俯首,拢了一下头发,轻声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妈离开我们后,六婶始终像照顾自己孩子一样照顾我和曦儿,甚至比照顾她自己的孩子还要用心,她是真地把我和曦儿当成她的亲生女儿在照顾。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不小心掉进了家中的泳池,当时家里没别人,奶妈想都没想就跳进泳池去救我,她不会游泳,而且当时泳池里的水挺深的,又是冬天,她奋力将我托上岸,自己却沉了下去……” 说到这里,林夕儿顿了一下,眼圈再次泛红…… “后来呢?”我轻声问。 她抬脸看着我说:“后来,幸会司机赶回家为我爸取文件,才发现了这一危机情况,司机跳进泳池将奶妈摸了出来,当时奶妈已经没了呼吸,好在那司机受过急救培训,当场实施了溺水急救,才把奶妈救醒了。人是救过来了,但那次事故后,奶妈在医院住了很久,高烧还引起了脑膜炎……” “真地很险。”我附和道。 林夕儿点头,轻声说:“医生说,奶妈的痴呆症估计跟那次脑膜炎也有很大关系,所以是我们林家欠了她很多,现在我们林家理应好找照顾她,我和曦儿经常会抽空过来陪她说说话,医生说了,多和她说话,可以活跃她的脑细胞……” “你们林家真是有情有义。”我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有情有义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情有义,”夕儿抬眼看着我说,“情意都是相互的,仇恨也是相互的,我们怎么对待别人,别人就会怎么对待我们。” 我握紧了她的小手,笑着附和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吧。” 夕儿仰脸看我,点点头,她的眼角有点点泪光在闪烁…… 我俯身,抬手轻轻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点,笑着逗她道:“还说比我大要充我姐呢,看吧,这么大人了,还流眼泪……” 她抬手轻轻打我一下,有些难为情地说:“我没哭好吧?” 我笑笑道:“是的,你没哭,是你的心下雨了。” 接着,我伸手轻轻捧起她的面颊,静静凝视着她的双眸,微微一笑说:“你这个样子,让我很心疼,你知道么?” 她的面颊微微红了,宛如一朵盛开的木棉花。 我低头吻住了她雪山似的额头,我的吻是温柔的,也是深情的…… 直到林曦儿打电话催我们上楼时,我们才不得不中断彼此之间的缠绵…… 为什么跟夕儿在一起的时间过得那么快,仿佛只要我见到她,时间都是以双倍速度向前冲刺的! 回楼上的路上,我和夕儿再次拉开距离,装作不是很熟络的样子。我们都没有说话。 其实,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夕儿所说的她妈妈在她和妹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她们,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当然不好直接问她,因为我预感到这个话题很可能直接抵到她内心的伤痛,因为无论她妈妈离开她们是属于哪种情况,对林家而言,都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 对于夕儿所说的她妈妈的离开,我想到了两种可能:其一,她妈妈在她们很小的时候,患重病去世了。其二,她妈妈爱上别的男人,丢下林啸天,丢下林氏姐妹,跟别的男人远走高飞了。 很显然,我不知道到底属于哪一种情况? 很快就上楼来到了六婶的病房,林曦儿站在门边等我们…… “快说!你们俩是不是幽会去了?”林曦儿盯着我和夕儿大声嚷道,一对细眉紧蹙在一起。 我和夕儿相视一看,面面相觑,夕儿的面颊蓦地红了起来…… 我摸着鼻子,目光发虚地看着林曦儿,讪笑道:“没、没有啊……” “那你们下楼干什么去了?这么半天!”林曦儿蹙眉盯着我和夕儿嚷道。 我支支吾吾道:“我、我们没干什么呀……就在楼下院子里……” 还没等我说完,林曦儿转怒为笑说:“我逗你们玩的,你们那么紧张干吗?”说着她“咯咯咯”地笑起来…… 似乎意识到不该在这清静之地放肆大笑,她抬手捂住嘴巴,漂亮的眼珠子来回转动了两下,尔后将食指竖在唇边,发出一声“嘘!小声点儿!” 我和夕儿依然发愣地立在那里,我摸着鼻子讪笑,夕儿俯首,拢头发,目光看着前方地面的某处…… “哎呀!”林曦儿着急地瞟我一眼说,“还傻站着干吗?你们快进屋啊!”说着她奔上来,拽住我的手,往屋里拖…… 我回头看了夕儿一眼,扭头对林曦儿道:“你还好意思让我们小声点儿,整个楼道里都是你的嚷嚷声,还有,你堵着门口,让我们怎么进去?真是!” 刚进到屋子里,见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生日蛋糕,上面插着细细的生日蜡烛,六婶坐在病床边,目光有些失神地看着桌上的生日蛋糕…… 我看着林曦儿道:“今天是你奶妈的生日?” “对啊!”林曦儿扬脸看着我说,“我和我姐就是特意来给奶妈过生日的,看吧,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生日宴会马上开始!” 说着林曦儿把手伸给我说:“把礼物给我!” 我将手中的礼盒递给她,她接过去,快速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件淡绿色的小碎花衫,奔到六婶面前,欢快地对她说:“奶妈,我给您买的生日礼物,你说漂亮么?” 六婶的反应有些迟钝,看看一脸欢笑的林曦儿,又看看她手中那件淡绿色小碎花衫…… “奶妈,这是你最喜欢的颜色,我特意给你挑选的,你穿上一定很好看。”林曦儿笑着说,奔到六婶面前,双手拿着衣服在她面前比划着…… 六婶摆摆手说:“都老太婆了,有什么好看的,”她朝我们微微一笑,双手抚了抚自己的头发。 “奶妈,你穿上这件新衣服,肯定比你年轻时还有漂亮呢。”林夕儿微笑地附和林曦儿对六婶说。 都说老年人都是顽童,需要哄,以前我没有直观感受,现在看到林家两姐妹对六婶的态度,我终于感受到这一点了。 夕儿走到床头桌边,一一点燃生日蛋糕上的小蜡烛,林曦儿则扶着奶妈坐到床头桌边上…… 林曦儿欢快地说:“好了,奶妈,我们为你唱首生日祝福歌吧!” 说着她回头看我和夕儿,跟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都点了点头。 林曦儿领头,我和夕儿慢慢跟上,顿时安静的病房里洋溢一股欢快的温暖的气氛。 六婶坐在床上,坐在生日蛋糕旁边,被岁月篆刻出无数沟沟壑壑老女人的脸,被那烛光映照着,仰脸微笑地看着我们三个人…… 由六婶我想起了我妈,如今她也是两鬓斑白,满脸皱纹,腰背还有些佝偻。我和着调子,跟着这对姐妹花唱着生日祝福歌,先用中文,再用英文…… 唱着唱着,我的眼角竟然湿了,我赶紧抬手悄悄地将泪水抹去了。 唱完生日祝福歌,这对姐妹花围着六婶,督促她许愿,许了愿后,夕儿拿起塑料刀切开了生日蛋糕,将第一份带草莓的蛋糕先献给了六婶…… 六婶此刻是清醒的,她会说谢谢,还连声说着谢谢,面带微笑,用一种慈爱的目光看着林氏姐妹,就像看自己的亲生儿女一样。 夕儿又将切割好的蛋糕分发到我和林曦儿手中,大家陪着六婶吃蛋糕,林曦儿还不时地活跃气氛,逗六婶发笑…… 六婶的手腕有些抖颤,蛋糕也拿不稳,林曦儿就放下自己手中的蛋糕,接过六婶手中的蛋糕,用塑料叉子叉起蛋糕喂六婶吃…… 夕儿也过去帮忙,拿起纸巾将沾在六婶嘴边的蛋糕奶油擦干净…… 看着此情此景,我真地深有感触,都说事态炎凉,人情冷漠,可是,我今天所见到的情形却是深深地触动了我的心! 陪六婶过完生日,又陪她说了很久的话,我们才决定离开养老院了。 乘电梯来到楼下的院子里,三个人在那颗水桶粗的梧桐树下站定,此刻已经是落日时分了。我们仨批着落日的余晖,立在那颗老梧桐树下…… “姐,你晚上还有什么活动么?”林曦儿看着她姐笑说。 林夕儿摇摇头说:“我把今天的事儿都挪到后头了。今晚没什么事儿。” “太好了,那我们可以去约会啦!”我在心里叫道,表情却很平静,摸着鼻子,低头听着这姐妹俩的对话。 林曦儿“喔”了一声说:“姐,要不要去西西里庄园坐坐?我们好久没在一起谈心了呢!” 林夕儿对她妹轻轻一笑,故作随意地看了我一眼,俯首,抬手拢了一下秀发,迟疑着说:“曦儿,你也老长时间没回家了,有空多回几次家,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老爸其实很担心你。” “他才懒得管我呢,”林曦儿转脸,将目光投向别处,语气幽幽地说,“他不是说眼不见心不烦么?我离他远远的,免得影响他心情,他有高血压,我还是不去惹他为好。” “曦儿,”林夕儿叫住了妹妹,注视她说,“别再任性了。你也该体谅下爸的心情,他也是为你好。其实老爸很想你,一回家就问你有没有回去过,没事总念叨着你,其实他很担心你过得好不好?” “好了,姐,”林曦儿有些不耐烦地说,转脸看着她姐说,“我不想听这些,如果不是他给卢克斯打的那个国际长途,卢克斯说不定也不会抛弃我!” 说到这里,大概意识到我还在场,她收住了话头,只对她姐低声说了一句:“那我先走了,有空我们再一起吃饭吧!”说着她陡然转身,向院子里的停车场大步走去…… “曦儿,这个周末回家来吧。爸会欢迎你回家的,我们也可以好好聊聊好么?”林夕儿跟上去两步,对妹妹的背影劝慰说。 林曦儿顿住脚步,回头看了她姐一眼,没有任何表示,接着转身继续向她的红色法拉跑车跟前走去。 我和林夕儿对视一眼,我低声说:“夕儿,你晚上有空么?” 林夕儿看着我,点点头,又转脸看了一眼斜对面的林曦儿,再次看着我,她刚想低声说句什么,就听见林曦儿在那边喊我了。 “喂!你到底走不走啊?” 我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是选择跟林曦儿一起走,还是选择跟林夕儿一起走呢?我心中的选择一目了然,当然是跟林夕儿一起走,可是林曦儿一直在盯着我看,我该怎么说呢? 林夕儿也在看着我,似乎也在等我做出选择…… “喂!你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那里干吗?走还是不走?你不走,我可要先走了!”林曦儿立在法拉利跑车跟前,回身盯着我叫道。 “要么……”林夕儿扬脸看着我,犹疑着说,“要么,今天我们先这样好么?” 听林夕儿这么说,又见林曦儿在远处怒视着我,我只好对夕儿说:“好吧,那我先走了。”说着我拔腿向前走去,走出两步,我顿住脚步,回头小声对夕儿说:“照顾好自己。”说着我还冲她偷偷挤了挤眼睛。 她呡唇看着我,轻轻嗯了一声。 我转身向法拉利跑车奔过去,林曦儿已经坐到车里,我走上前,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我还没坐稳,法拉利跑车就轰地一声,像赛车一样射了出去…… 我身体重心猛地向后掼在座椅靠背上,我还没来得及向夕儿挥手再见,跑车已经呼啸着射出了养老院的大门。 这养老院的位置很偏,在一条沙石路的拐角处,一个盲肠地带,这条土路通向千米之外的水泥大道。这条沙石路的周边都是些山坡,有一些散落的农家小院集中在山坡下的平地上…… 林曦儿驾着跑车,转脸看着我,看了一眼又眼…… 我被她看得实在不耐烦了,于是我道:“你盯着我看干吗?我的脸又不是后视镜!” 她冷笑一声,盯着我说:“你刚才跟我姐说什么了?” 我摸了下鼻子,讪讪一笑道:“还、还能说什么,当然是说再见了。” “没别的?”她半信半疑地盯着我说。 我避开她的目光,扭头看着车窗外,讪笑道:“没别的……我和你姐能说什么别的?” 我的心里有点儿发虚,莫非这妖女还会读唇语,听不到声音,她能从嘴唇上读懂我方才和夕儿说的那两句悄悄话么? 第一百二十九章深夜买醉 “那就好,”妖女语气阴险地说,“顾阳,你要是敢把我在酒吧深夜买醉的事儿告诉我姐,我就让你好看!听见没?” 听见她这句警告的话,我反而释然了,心想原来她是为这事儿呀,我还以为她从我和夕儿的表情上发现了什么可疑迹象了呢?吓我一跳! 我回头瞟她一眼说:“说什么呢!我是那么是非的男人吗?你不会动脑子想想啊?——我把你深夜买醉的事儿告诉你姐,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没有好处,只有坏处,这种事情我会干吗?我有那么傻吗?我可不想因为这事儿被你踢出公司,那样岂不是太不划算了!” 林曦儿被我一番话顶得够呛,愣愣地看着我,好半响才瞪我一眼说:“算、算你识相!哼!” 我不想再跟她纠缠这个问题,伸手指着前面农家小院里的桂花树说:“那桂花很漂亮呀!” 南郊这一块地方似乎有很多桂花树,下午来的路上,我就被馥郁的桂花香气所迷醉了。七月菊花黄,八月桂花香,现在正值桂花飘香的季节。要是能跟夕儿一起牵手去看桂花,那该多好啊! “吱嘎!”法拉利跑车在路边来了急刹车。 我的身体重心再次被掼在车座靠背上,我扭头盯着林曦儿怒道:“拜托!你到底会不会开车?会出人命的!” 林曦儿瞟我一眼,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推开门走下车,快步向路边的农家小院门口走去。 我将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问她道:“喂!你干吗去?” “去拍照!”她瞟我一眼说。 我冲她背影喊道:“拍什么啊?” “拍桂花!”她头也不回地说,继续向前走去。 我心里嘟囔了一句,这妖女,怎么突然变得有这般闲情雅致了?这样想着我,我也推门下车,掏出支烟点上,吸了两口,朝林曦儿追了上去…… 我们来到一家农家院落大门口,林曦儿伸手就去敲门,里面无人应答,她继续用力敲了两下,依然无人应答…… 那两扇木门似乎没有锁,林曦儿稍微一用力,门就被推开了,这是一处平常人家的小院子,院子里收拾得很干净,院子里种了许多桂花树,里头靠院墙还有一颗长得歪歪扭扭的老槐树。 我们一前一后走进门口,我道:“好像没人在家,我们这样擅自闯入,好像不太合适吧?” 林曦儿回头冲我道:“你怕就别跟我呀!我又不是入室抢劫,本小姐只是想进去拍几张照片而已。”说着她丢下我,径直走进院子,掏出随身带的手机,开始对着那些桂花拍了起来…… “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呢!”我嘟囔了一句,紧跟着她走进院子里…… 这院子里可真香啊!那些桂花树有很多品种,有黄的,有白的,有红的,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又这么香,因为这桂花,这小院方圆几里地的空气里都是香的吧? 我也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起来,可就在我和林曦儿拍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一幕惊险的场景发生了。 两条黑灰色的大狗从门口悄无声息地钻了进来,不是我无意中回头一瞥,我和林曦儿甚至都没发现它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那两条狗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和林曦儿,猩红的舌头往外耷拉着,耳朵警惕地直竖起来…… 我身体有些发僵,立在原地不敢动了,扭头朝林曦儿小声喊了一句:“嗳!——嗳嗳!” 我知道这些狗其实很聪明的,攻击同类或者人类也都很讲究战术,如果你表现得从容大方,它们会以为你是主人的朋友,如果你表现得很慌乱,手足无措,它们一定会以为你是主人的敌人。那样它们就会对人发动攻击,最怕的就是那些没打狂犬疫苗的疯狗! 林曦儿扭头瞟我一眼,不耐烦道:“你老嗳什么嗳,没看到我正在拍照么?” 她的话音止住了,像是被人突然掐断了似的,她瞪大眼珠看着门口那两条打狗,脸色顿时都白了,手机“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在她厉声尖叫之前,我及时提醒她道:“千万别跑!也千万别大叫!听见没?” “那……那我们要怎么办?……”她目露惊恐地看着我说,嗓音都抖了。 我提醒她道:“先捡起你的手机,我看能不能把这两条狗引开!” 林曦儿依言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身子畏惧地不停地向后退步,只听到“哐当”一声,她脚后跟将一只铁皮罐踢了出去……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两条灰黑色的大狗就开始冲我和林曦儿发威,冲我“汪汪汪”地狂吠起来…… 见那两条狗目露凶光地冲她狂吠,林曦儿吓得蹲在地上,抱头“啊”地一声尖叫起来…… 她一尖叫,更加刺激那两条疯狗,它们更加凶巴巴地冲我们吠着,边叫边向我们逼近,越来越近…… 那条体格小一点的狗把守着院门口,那条体格壮大一点的狗正向林曦儿逼近,这两条疯狗配合得还挺有默契的呢!看来我企图带林曦儿从门口溜走的可能性很小了。 我退后两步,顺势摸到了一根粗棒子,我抓起那根棒子,伸手指着墙边那颗老槐树,对林曦儿道:“快!你先爬树上去!” 那颗槐树天生是把“梯子”,离围墙很近,电线杆一般粗的树干是倾斜的,很好攀爬,其中一个大枝杈伸到了围墙上方!爬上老槐树,万一不行的话,可以直接跳墙! 见她蹲着不动,我又大声道:“快啊!也不知道这两条是不是疯狗,万一被它们咬一口,得个狂犬病可不是闹着玩的!快爬树上去!” 林曦儿抬脸看着我,又急又怕地说:“我……我腿软……站不起来……” 我晕!这妖女不会吓得尿裤子了吧?! 我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吓唬那条逼近我们狂吠的大狗,一边靠近林曦儿,伸手扶起她,拽着她退到槐树下…… “上去!”我道,“放心,我在下面会扶着你!” 我高估了她的实力,她努力了半响,也只爬到树干的中下三分之一处,看得出她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就是再也爬不上去了,爬上去就滑下来,再爬上,再滑下来!如此反复,像只笨兔子! “哎呀!我……我手上使不上劲儿……”林曦儿气恼地说。 我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棍棒,吓唬那条狗,回头看她一眼道:“你再试一次!” 我再回头时,林曦儿又爬到了树干的中下三分之一处,而且身子又要向地面出溜下来,我奔过去,伸手撑住了她的臀部…… 她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在上面骂我道:“喂……你摸我那里干吗?” 她撅着辟谷扭来扭曲,攀爬在树上的姿态,像只亚马逊原始森林里的树袋熊! 林曦儿低头见我正盯着她的臀部看,怒声说:“看什么!……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信不信?!”因为吃力地爬了n次了,她有些娇喘吁吁的。 我道:“那好吧!你就这么吊着吧!” “别!”她在我上面娇喘吁吁地说,“扶我上去!快点啊!” “你说的!”我应声,抬起手掌再次撑住她的臀部! “呀!”她小声惊叫了一声,身子又猛地颤抖一下。 “怎么啦?”我道。 “把手拿开啊!混蛋……”她低头怒斥我,抬脚踹我…… “好啊!可是你说的!”我诡笑道。 我边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吓唬那条大狗,一边作轻松状,仰看着挂在树上的她。我心想看她能坚持多久?众所周知,女人手上都没劲儿! 果不其然,她的身子开始往下滑,前面的努力马上就要功亏一篑!她惊叫着:“快!顾阳,快扶住我呀!我坚持不住啦……” “你不是不让我扶么?” “可你干吗扶我那里……” “我不扶你那里,让我扶你哪里呢?” “呀!”她再次惊叫,拉住上面枝杈的手臂打着颤儿,身体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像一只被烈日灼晕的蝉从树干上掉下来了!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双手再次拖住她的臀部,她的身子又是一颤,但这次没再骂人,而是说:“用力啊!再用力点!快……” 我一脸诡笑,趁机抓了一把,她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回头骂道:“混蛋!你干吗抓我那里……” “你不是说要我用力么?”我笑道,仰脸看着她。 林曦儿回头怒视着我说:“我、我是要你用力推我上去……死流氓!” “哦!那是我误会了!”我笑着用力将她往上推。 “快到了!快!用力啊!快用力呀……”林曦儿娇喘呼呼地叫着,臀部在我眼前扭来扭去的…… “好了没?”我道。 “快了!快了……用力!用力顶我啊……”她在我上面依然娇喘吁吁地说。 靠!要是围墙之外有人走过,无意中听到我们的对话,不误会就奇怪了! 她攀得越高,我的视线就更开阔,看到的风景也更多…… 这个时候林曦儿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回头怒声警告我说:“不要乱看!听见没……否则……否则我杀了你!” 我一怔,心想这女人的第六感还真叫一个准!无须多看,就晓得男人的眼睛是朝哪个角度看的! 我大声道:“喂!有没有搞错!我在下面顶你!你还在上面乱喊乱叫!我是那种猥琐的男人么?真是败坏我的名声!” 见我理直气壮,林曦儿似乎信了我的话,语气放缓和了些说:“我、我只是警告你嘛!快点啊!再顶我一下下,我就到了!” 到哪了?哈哈哈。 她已经爬上了那根横向生长的大枝杈,紧紧抱住树干! 我扔下手中的棍棒,三下五除二就攀了上去,那两条大狗都窜到槐树下,跳着脚,冲我和林曦儿狂吠着…… 我沿着老槐树的横叉,走到墙边,跳了下去,然后仰头看着林曦儿道:“来!快下来!我接住你!” 林曦儿颤颤巍巍地蹲在围墙上了,探头畏惧地看着地面,不敢跳,她支吾了一声说:“我……我不敢跳……” 我扯了一嘴角,冷笑一声道:“真稀奇!还有你林大小姐不敢干的事情呢!不容易啊!” “你!”她怒视着我说,“你少趁人之危!哼!” 我仰脸看着她道:“你这人怎么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我这不叫趁人之危,我这叫挺身而出救人于危难之际知道不?快跳!” 她抖着嗓子,看着我嗫嚅着说:“我、我不跳!” 还嘴硬!我看你跳不跳!我仰头看着她道:“不跳是吧?不跳你就一直呆在上面吧!一会儿那两条大狗会从门口转出来接你下来的!我先走一步,明天公司见!”说着我毫不客气地转身就走…… “喂!喂喂!你回来……”她在我身后抖着嗓音喊道,都带了哭腔了。 第一百三十章跳还是不跳 我回头看着她道:“那你跳,还是不跳?” 她支吾了一声,故作勇敢地说:“我、我跳……我跳还不行么?……” “算你识相!”我道,心想总算为下午抱两箱榴莲爬楼梯上五楼的屈辱报仇雪恨了。 林曦儿先是坐在围墙上,接着将两条腿放下来,然后再反转身体,双手撑住围墙,将把身体往下慢慢放…… 在接她下地的过程中,我又是故意拖延时间,占尽便宜! 她回头怒视着我,又气又羞地骂道:“死流氓!我打死你……” 林曦儿扬起了手臂,却没有落下来,她的目光穿过我的宽肩,定定地看着我身后的某个地方…… 我皱了皱眉,扭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我全身的气血都凝住了——是林夕儿! 夕儿坐在白色宝马车里,那车就停靠在那条沙石路边上,停在火红色法拉利跑车的旁边。夕儿没有下车,她坐在驾驶座上,目光穿过车窗,穿过一片种着各种时令蔬菜的菜园子,直直地看着我和林曦儿…… 这个发现太突然了,以致于我来不及作出反应,在足足三秒钟之内,我和林曦儿都维持着原有的姿态不动——我们依然面对面抱在一起,我的双手还停留在她高耸的双乳上,俩人都扭头看向路边的白色宝马车…… 三秒钟后林曦儿伸手猛地推开我,骂了句臭流氓,陡然一转身,快步向路边走去。 我在原地又愣怔了片刻,才拔腿跟了上去…… 等我完全愣过神来后,我的脚步加快了,我赶上了林曦儿,超过了她,径直向那辆停靠在路边的白色宝马车奔去,直直地快速地奔过去。 我必须要向夕儿作出解释,她肯定会误解,或许她早就对我和林曦儿之间的关系有误解了吧? 这样想着,我的脚步越来越快,几乎是跑起来的…… 可是就在我快要穿过那片菜地时,白色宝马车发动了引擎,行驶了出去,车轮扬起一路沙尘,驶远了…… 我跑到沙石路上,向前追了四五步,意识到我肯定追不上后,我又急又气,空气里的沙尘呛得我不停地咳嗽起来…… “坏事了!早知道那会就不该调戏林曦儿!现在好了,夕儿真地误会了!怎么办?怎么办?” 坐回到法拉利跑车上,林曦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撅撅嘴说:“你干吗呢?跑那么快干吗?跟个疯子似的!” 我的表情和眼神估计还有些愣神,听林曦儿这么一问,我赶紧收回神智,转脸看了她一眼,讪笑道:“没、没什么……” “你追我姐的车干吗?”她直视着我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唔……没、没什么呀……” 林曦儿半信半疑地看着我说:“我觉得你心里有诡……” “说什么呢!”我蹦起来,恼羞成怒地盯着她道,“你才心里有鬼!” 她撤了一声,哼声道:“你这么激动干吗?我开个玩笑不行呀?” “开、开什么玩笑!”我瞪她一眼,大声道,“你姐都误会了!” 她眨眨眼睛看着我说:“我姐误会什么啦?” “……”我哑然。 我转脸看着车前方,避开她的目光,抬手摸下鼻子道:“你姐……你姐以为我们关系不寻常……” “什么?”林曦儿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什么关系?” 我瞟她一眼说:“就是我……和你的关系呀!还、还有什么关系……真是的……” “不是吧?”林曦儿依然睁大眼睛看着我,尔后伸手拍一下方向盘,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她边笑,边乐道:“我们、我们的关系不寻常……不是吧?你是说我们在谈恋爱?啊?” 我瞪她一眼,冲她怒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我是你姐,我是说你姐会误解,又不是我这么想……真的是!” 她忍俊不禁地看着我说:“顾大流氓……你太臭美了!……你放心,我姐才不会那么认为呢!绝对不会!”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盯着她道。 她敛住笑容,绷着脸说:“因为我姐心里很清楚——你不是我的菜!——我对你一点儿都不感冒!” 见我摸鼻子,沉吟着…… 她傲慢地扬着脸,觑着我又说:“你尽管放心,顾大流氓。你的想法我控制不了,但是本小姐是绝对不会喜欢你这种货色的!请你尽管放心吧!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成了太监,我也不会喜欢你!”说着她又开始扶着方向盘咯咯咯地笑…… “笑够了没?!”我转脸怒视着她,一挥手道,“你也别臭美!我顾阳人穷志不穷,我也绝不会喜欢你这种货色!——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有点女人的气息,我如果喜欢你,那一定是我脑干被切除了差不多!” 林曦儿不怒,反笑,轻蔑地看着我说:“顾大流氓,本小姐那么说,是不是让你有些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呢?” 我讪讪一笑道:“我只能说你的想象力天马行空异想天开不切实际!二丫!” 听我叫她二丫,林曦儿不笑了,一对细眉蹙在了一起,拿眼横我说:“喂!你想死是不是?谁允许你叫我二丫的?” 我冷笑一声道:“难道你不叫二丫么?你起了名字不是让人喊的么?” “那也不是让你喊的!”她瞪着我说,“这个名字,除了我爸和奶妈可以喊,别人都没那个资格这么喊我!——你再敢这么叫我,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不耐烦道:“好了好了,开你的车吧!天都快黑了,莫非你想在这过夜!” 我没心思再跟她理论,我的心里有些乱,我在想夕儿,夕儿真地会误会么?如果不是,她为什么要生气,如果她不生气,她为什么看着我跑过来,她都不理我,反而一踩油门,将车子开了出去? 火红色法拉利跑车疾驰在沙石路上,向郊区的水泥大道上飞驰而去。 我没有说话,转脸看着车窗外,越琢磨心中越乱,夕儿或许早就误解我和这妖女的关系了吧? 这事儿根本经不起琢磨,在去青草湖之前,我和夕儿每次见面,都是跟林曦儿在一起,即使是今天,即使是在六婶生日这天,我也是跟林曦儿一起出现在这家养老院的。 女孩子的心思是敏感的,尤其是恋爱中的女孩,她们的心思肯定会为更为敏感。即使夕儿知道她妹妹一直把我当成代理男友的,可是她难道不会以为我们会假戏真做吗? 如果之前夕儿还相信我和她妹妹之间没什么的话,那么,现在好了,因为方才在围墙下的搂抱,所以事情的性质就彻底变了! 想到这里,我拿出手机给夕儿发了一条讯息: “夕儿。如果我说刚才你看到的一幕是个误会,你会相信我说的话么?” 过了半响,夕儿才回复了我的短讯: “我愿意相信你,愿意相信你和夕儿之间没什么。” 见夕儿这么书,我心里稍微松了一下,我回复她说:“谢谢。我都急死了。这下好了,我可以放心了。” 过了好一会儿,夕儿回复了我的短讯: “可是,顾阳,你知道吗?以一个姐姐对妹妹的了解,我知道曦儿的确是喜欢你的。” 我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愣怔了片刻,回复夕儿说:“怎么可能?夕儿,你多心了。刚才你妹还说,即使全天下的男人都成了太监,她都不会喜欢我的。所以,我和林曦儿是不可能的。是的,没错,我和你妹经常成双成对地出现在公众场合,但那都是逢场作戏,我和她没可能,真的,你不必多虑。” “可我妹妹或许不这么想。”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道:“这完全不可能!夕儿。” “顾阳,我在开车,先不回复你了。”夕儿回短讯说。 我回复她说:“好。小心驾驶。” 搁下手机,我摸了下鼻子,轻叹了一声。 林曦儿把着方向盘,转脸瞥我一眼说:“没事就拿手机发过不停,还莫名奇妙地长吁短叹,顾大流氓,你是不是恋爱了?” 我的心荡了个秋千,含糊其辞道:“什、什么谈恋爱啊?……我拿手机发微博玩游戏不行啊?” 林曦儿觑着我说:“看你神神秘秘的,就知道你心中有诡!——快说,你喜欢上谁了?” “有没有搞错,”我瞟她一眼说,“我手插口袋,谁也不爱!” “少来!”她撤了一声说,“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们办公室那个小姑娘?” 她说的可能是邢敏,有天早晨,林曦儿无意中撞见了我给敏儿送珍珠奶茶。 我挑一下眉头,横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管那么多干吗?” “你错了,”她傲慢地觑着我说,“这属于办公室恋情,我当然有权管这么多,办公室恋爱会影响工作效率,这是我开的公司,我当然有权管了。” “你管天管地,也不管不了人家谈情说爱,”我针锋相对道,“爱情,是天赋神权,谁也甭想干涉他人的爱情,休想!” 林曦儿打了一下方向盘,阴阳怪气道:“好啊!我马上召开公司会议,封杀办公室恋情,我让你和你的小情人生不如死!哼!” “自己失恋了,就不许别人谈恋爱,你心理变态!女魔头!”我瞪她一眼道。 林曦儿白我一眼,傲慢无礼地扬着她精巧的下巴说:“我乐意,我乐意,怎么啦?我就要让你和你那小情人在办公室咫尺天涯!对了,你那小情人叫什么?好像叫什么敏?” “你管!多管闲事!”我瞪她一眼道。 “你不交代是吧?”她觑着我说,“不交代没关系,我会调查清楚的。” “你是不是整天闲着没事儿干?”我怒视着她道,“没事你去设计服装去,管人家谈恋爱做什么!” 林曦儿扬着下巴,故意气我说:“本小姐就乐意!你不是说我心理变态吗?我就变态给你看看,我没事就去办公室瞎晃,我猜散一对是一对!” 靠!还够变态的! “懒得理你!”我瞟她一眼说,“我睡会,到叫醒我。”说着我半转身面朝车窗,仰靠在座椅里,微微闭上双眼…… 其实我并无睡意,只是不想听妖女像只鸟儿在我耳边聒噪,我有些心烦,夕儿虽然说愿意相信我,但我分明感觉她说的那些话,以及她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异样,我猜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悦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寄宿 我迷迷糊糊地想着,思绪一下子飘回到八年前,那一年我十六岁,在省城读高一,寄宿在姨妈家里。那个暑假我因为期末考试考得不理想,所以去了海滨小城h市散心。那个傍晚,我独自在海边散步,我光着脊梁,穿着沙滩裤,赤脚踩在松软的沙砾里,一轮偌大的落日正缓缓向地平线之下坠落,漫天的火烧云,映照着大海,海边的潮汐,以及金色沙滩…… 晚风轻轻,不远处椰树和棕榈树的树叶在晚风中沙沙作响,这个时候踩着带着阳光温度的松软沙滩,沿着海岸线,独自慢慢前行,感觉很惬意,也可以任思绪飘扬…… 我走着想着,想着走着,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了很远,这里很僻静,游人很少会到这里来。 前方乱礁丛生,沙滩边上有一片椰树林,天色已黯淡下来,那片礁石丛黝黑一片,像一群趴伏着那里等待掠食的野兽,椰树林也是影影绰绰的。 那时候我年少轻狂,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不关心这一片区域在夜间是不是安全,我继续慢慢向前走去,双手插在沙滩裤的裤兜里,嘴里吹着口哨…… 就在我快接近那片椰树林时,我听见了一个女生的尖叫声,听到第一声,我以为是别的什么声音,等我听到第二声第三声时,我确定那的确是一个女生的尖叫声…… 我顿住脚步,停止了吹口哨,侧耳辨别声音的来处,但是那女生的尖叫声消失了,晚风刮过树梢,只传来沙沙沙的声响…… 但我确定我听见了女生的尖叫,那是一种类似于求救的尖叫声,我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弓着腰,悄然摸到那礁石丛边上,趴在一块礁石上,探出头向也椰林那边张望…… 我根本没意识到惧怕,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学习拳击,对李小龙的电影着迷,脑子里充斥着各种版本的英雄救美的情结,幻想着有朝一日也能像李小龙在美国三藩市为救一名少女,徒手制服一群持刀歹徒! 我沿着礁石丛摸着向前,向方才的尖叫声的来处摸过去,当我弓腰摸到椰树林边上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跳到我面前…… 因为天色太暗了,我看不清楚那男人的五官,只隐约看见他眉梢上有块黑色的刀疤,他的皮肤黝黑,牙齿显得很白,白晃晃地瘆人,白晃晃的还有他手里的那样东西,看得出来,那是一把刀! “识相的话,滚远点!”那高大男子沉声恐吓我道,他很高大,但听声音年纪似乎不并大,顶多比我当时的年纪大不了几岁。 我意识到的确有事发生,方才那女声的尖叫,并非是其它声音,或者是我的幻觉,而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儿。虽然我成天幻想着英雄救美,但是,当我真地面对凶恶的持刀歹徒时,我还是有些畏惧…… 椰树林里有人影晃动,我看见了一名身着白纱连身裙的少女,被两个穿沙滩裤、皮肤黝黑的年轻男子强抱住,她的嘴巴被其中一名男子用力捂住了,只能发出“呜呜呜”地声响…… 那女生挣扎着,但有一把白晃晃的尖刀抵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她的挣扎看上去更像是在瑟瑟发抖…… 一股强烈的正义感从少年的内心里涌上来,且直冲头顶,当时我脑子里已经没有什么英雄救美的情结,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这三个流氓犯得逞! 见我立着没打算逃开,那高大男子持刀向我逼近,他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很凶狠:“还不滚?是不是想挨一刀,你才肯滚?” 我立在原地,瞳孔缩小,直直地盯着他:“放那女孩走!我就放你们走!否则……” “妈的!老子成全你!”说着那持刀男人向我扑了过来。 我一动没动地立在那里,等那男人冲到我面前时,我将早就握在手心里的沙子飞快地洒向他的眼睛,在他嚎叫着抬手揉眼睛时,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去,抬脚踢向他的裤裆,还摆了个李小龙的招牌动作,怪叫了一声! 面前的男子痛苦地惨叫一声,双手抱着裤裆,瘫在地上了。 这名被我干倒的男子应该是这伙小流氓的头儿,而且这三个男子中数他最高大,另两个还没我强壮呢!此刻见头儿被我轻易就干倒在地,捉住那白裙女生的两名男子有些慌乱,这不难理解,打蛇先打七寸,擒贼先擒王嘛! 我弯腰捡起沙地上的尖刀,手持尖刀向椰树林走去,逼近他们…… 其中一名男子还想负隅顽抗,壮着胆朝我叫嚣:“你……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她……” 我冷笑一声,拿那把刀在手掌心里磨来磨去的:“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选择逃跑,要不选择跟这大块头一样的下场!” 那大块头仍然抱着裤裆,蜷缩在那里哎呦哎呦地惨叫着…… “你、你一个人……我们是两个人……一对二你不一定赢……”另一个男子壮着胆朝我喊道。 我沉声道:“有理不在声高,打架不在人多,我能把你这大块头干倒,还干不倒你们俩个小喽啰吗?——你们俩可别后悔,我干倒了你们三个,再打110把你们全部带走,你们蹲过大牢么?听说大牢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我的话明显起了效果,那俩小喽啰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数三个数,再不滚蛋,别怪我不客气了!”我怒声道,“1——2——” 还没等我口中的3字吐出来,那俩小喽啰丢下那白裙女子,丢下刀,撒腿作鸟兽散了。 我开始以为是我的心理战术起了作用,但我很快发现不完全如此,因为从不远处传来了嘈杂的人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声…… 随着嘈杂的人声由远及近,一队男女从礁石丛那边快步走了过来…… 那白裙少女靠在一棵椰树上,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醒过神来,她可能想站直身子,但身子还是瘫软的,一双修长的腿也颤抖着站不稳…… 我走过去,看着她,笑笑道:“需要帮忙么?” 方才因为她的嘴巴被其中一个小流氓捂住,我只能看见她那双漂亮的眼睛,明眸澄澈,非常有灵气,似乎总是含着某种淡淡的情愫。现在我看到了她整张漂亮的脸,但因为天色暗淡,我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只隐约觉得是个大美人胚子。 “fanny……fanny……”那队男女一边扯着嗓子喊道,一边朝我们这边快步走过来。 白裙子挣扎着,身子离开了树干,半转身向朝那队男女,颤着嗓音说:“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她的腿打了一下软,我慌忙伸手扶住了她,她仰脸看我,目露感激的神色,想对我说句什么,却一时说不出来…… 我笑笑道:“应该是你朋友们来了吧?那我先走了。以后一个人别走太远,有人陪着你会安全些。”说着我松开她,转身欲走…… “你……”她依然仰脸看着我,轻轻拉了下我的手…… 我回头笑笑道:“想说谢谢是吧?不必了,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说着我转身离开,当时我还在想,在她眼中,我的这个背影是不是特别沧桑,或者特别洒脱呢? 这就是夕儿那晚在江边给我讲的故事,故事的女主角就是她,而那颇具英雄气概的男主角就是我!这个故事发生在八年前,那时候我十六岁,夕儿也只有十六岁,我们都还只是高中生。 夕儿说当时她在参加一个暑假夏令营,那天她心情不太好,傍晚时分她准备沿着沙滩散散步,让海风抚平她纷乱的心绪。她说那天她不该单独出去,她原本跟我一样只是想散散心,可不知不觉间她就走得很远了,她走到了那片礁石丛,走到了那片椰树林…… 之后从礁石丛后面跳出来三个流里流气的男子,拦住了她的去路,他们说要带她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她不肯,他们就硬拽着她去,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哪有什么力气抵抗浑身充斥着荷尔蒙的三个年轻男子呢? 夕儿被他们连拖带拽地带到椰树林,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吓得尖叫起来,可只叫了几声,嘴巴就被其中一个男子的手掌粗暴地堵住了。 他们要继续把她往椰树林深处拽去,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口哨声,那三名男子也听见了,三个男子控制住了她,他们以为我只是个路过的小青年,等我走过去,他们再继续行动不迟。 只是他们压根儿没想到,我这个小青年还真不那么好对付,他们的美事儿被我彻底搅翻了。 夕儿告诉我,当时她也并没有完全看清楚我的长相,对我的相貌也只有一个隐约的印象,但是我那个模糊的印象,却在她脑海里留存了很多年,成了她少女时代的重要心事。 从中学到大学,我都生活在她的脑海里,她不断完善着我的形象,并用喜欢的色彩无数次地描绘过我的形象。 在江边那晚,她直言不讳地告诉我,少女时代她梦到过我很多次,虽然依然辨不清我的五官,但我的形象在她少女粉色的梦境里是那么完美,简直就是一个手持长剑骑着彪悍大马的英勇侠士。 她还说第一次在旭光大厦楼下见到我时,她浑身都打了一个激灵,虽然她不确定对面这个抢她cd盒,挂着一脸玩世不恭笑脸的青年男子,就是八年前那个救她于危难之中的英勇少年,但是,她的身心竟然莫名地为之颤栗…… 那次回家后她一直心不在焉,心里反复想着我的模样,并试图与八年前海边的那个英勇少年以及少女时代时常出现在她梦境里的那个侠士对比着…… 第一百三十二章西西庄园 直到第二次在西西里庄园见到我,直到她看见我臂膀上的纹身时,她才猛然醒悟,海边那个英勇少年,少女时代梦境里的侠士,就是眼前这个挂着一脸坏笑,趁人之危粗鲁地摸她屁股的猥琐男子! 她当时整个人都是懵愣的,胸口剧烈起伏,痴神地盯着我看,心中也不知是喜是忧,她说反正那一刻,她的灵魂是出窍的! 没错!当时她的样子的确痴痴的,傻傻的,我以为是她只是害羞,没想到这其中还牵扯着八年前的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没错,当时她裙子被铁栏杆撕烂了,我脱下外套替她遮掩时,她才看到了我臂膀上那个眼镜蛇的纹身…… 没错!当时我还在想,我两次对她无礼,第二次还趁人之危动手动脚,她竟然都不对我动怒,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她认出了我。因为八年前那个英勇少年,八年前我的一次挺身而出,她才得以继续拥有那弥足珍贵的少女的贞操。 在江边,夕儿讲完这个故事时,我也禁不住唏嘘不已,我是记得八年前在海边有那么一回子事儿,可我根本想不到那个白裙少女就是眼前的夕儿。其一,天色已晚,我根本没看清楚夕儿的容貌,只是觉得她身段很修长,五官比例很好看。其二,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夕儿这八年的时间里变化太大了,我怎么可能认出她就是八年前在海边被我救过的那个白裙少女呢? 如果不是我臂膀上的眼镜蛇纹身还在,估计夕儿也无法确定八年前那个卖弄沧桑潇洒的少年就是我吧? 但或许冥冥之中,八年前她的样子已进入了我的潜意识,所以再见到夕儿时,我总觉得她似曾相似,仿佛在我的梦境里出现过,她细细的长眉,她仿佛总含着某种情愫的明眸,她秀气的鼻子,还有她红润性感的双唇…… 以及她恬静温柔的气质,这一切仿佛都似曾相识,而在潜意识里,她俨然已经是我的梦中情人。 这一切,似乎在冥冥之中都已经注定好了! 夜晚的江滨,璀璨的烟火与星光,温柔撩人的江风,还有一个八年前英雄救美的故事。 江边的那晚,我和夕儿,两颗心似乎贴得更近了,因为八年前那个故事,我们彼此的心似乎被丘比特之剑牢牢地穿在了一起! 我揽住她的细腰,她靠在我肩膀上,我们互相依偎地很紧! 我低头看她一眼,打趣地道:“夕儿,你说你少女时代老梦到我,那算不算是你的春梦?” “讨厌……”她抬手锤我说,“少臭美,我梦到的是一个手持长剑,骑着彪悍大马的侠客,你又不是侠士。” 我揽着她的腰肢,抬手抚弄她柔软的秀发,笑笑道:“可我是原型啊!你那些童话般的梦境,可都是以我为原型的。你梦里的故事,也是根据我的英勇事迹改编的,我还没找你索要梦境改编费呢!” “你老闯到人家梦里来瞎闹,影响我睡眠,我还没找你麻烦呢!”夕儿像孩子似地撅撅嘴,嗔我一眼说。 我坏笑道:“希望你以后还能做那些以我为原型的春梦。” “又来了,讨厌,人家说了不是春梦。”她扬手轻轻打我一下说。 我笑道:“总该不是春秋大梦吧!呵呵呵!” “其实,”她仰脸看着我说,“其实,当时我想问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什么时候?”我道。 她轻声说:“就是八年前那个晚上,我拉了一下你的手,支吾着想问你的名字,可你急着要走,我没问出来……” 我“喔”了一声,笑道:“我以为你要对我说声谢谢呢,你知道,那时候我年少轻狂,喜欢装沧桑,卖潇洒,英雄不问出处,行侠仗义从不留名。” 夕儿仰脸笑看着我,静听着我耍贫…… 我继续说道:“当时有人喊你fanny,我是有印象的,只是我没想到八年前那个fanny就是现在这个fanny,而且我第一次知道你的英文名字是在肖雨涵的生日舞会上,而你发现我的眼镜蛇纹身的那天是在生日舞会之前的事儿。所以,我没先认出你来,也是情有可原了。呵呵呵。” 事实上,我想说缘分真是很玄的东西! 人生兜兜转转,最后还得由缘分来安排结局。曾经我认定柳青就是我的终身伴侣,可我们还是落了个分道扬镳的结果,结果还是那么地出人预料。现在想来,上天安排我和柳青相遇相知相爱,只是我人生的一次爱情预演,而其实上天早就安排好了我的爱情归宿,安排好了我的终身伴侣,那就是夕儿。 老天在八年前就安排我们在海边相遇了,八年后的现在老天又安排我们在滨海市相遇相知相爱,想想我和夕儿最初的几次见面,似乎她每次都很倒霉,活像一出出闹剧,兴许那也是上天故意安排的滑稽剧情。 夕儿仰脸凝视着我,动情地说:“谁先认出谁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天安排我们在此相遇,并且相亲相爱,这就足够了。” “恩!此生足矣。”我道,伸手紧紧揽住了她柔软的腰肢,低头吻住了她雪山似的额头。 法拉利跑车颠簸了一下,我从飞扬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我睁开双眼,坐直身体,扭头看了一眼林曦儿。 她专注地开着车,目不斜视…… 我转脸看了看车窗外的地理位置,车子早已进入市区,并向西郊的方向疾驰而去,应该过两站就到我住的地方了。 我拿起手机,再次编辑了一条讯息给夕儿发过去: “到家了么?夕儿。很想你。” 我一直盯着手机屏幕,但过了很久,夕儿都没有回复我的讯息…… 林曦儿转脸瞟我一眼,语气不屑地说:“睡前发讯息,醒后又发讯息,恋爱中的人就是忙碌哈!” “怎么了?”我瞟她一眼道。 “没怎么,”她目视前方,刻薄地说,“顾阳,没想到你品味这么低,那种发育都不成熟的小姑娘你也感兴趣?” 我知道她说的是邢敏。 “说什么呢,”我盯着她道,心里起了一股逆反情绪,“我就喜欢那种发育半熟的小丫头怎么啦?你有意见啊?” 她冷哼一声说:“本小姐没意见,不跟你这种没品的臭男人计较。这还真应了那句‘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呀!” 我不满道:“你怎么说话呢?!谁没品味了?林曦儿,我告诉你,我品味不比你差!别以为有钱就有品味,品味跟钱还真没多大关系!像你们这些有钱人故意整个书房,还买一堆大部头摆在那里装品味,那才是滑稽要命的事情!品味是一种素养,是装不出来的!” “死顾阳!你说谁装品味呢!”林曦儿蹙眉瞪我,怒声说。 “说谁谁心里明白!”我哼声道。 “你!”她冲我叫道,“你现在给我滚下车去!” “嘎吱!”法拉利跑车发出一声尖锐的摩擦声,在街边停下来了。 我的身体重心被猛掼在车座靠背上,我轻轻吁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看车窗外,这里已经离我租住的地方不远了。 我扭头盯着林曦儿道:“下车就下车!哥宁愿坐在单车后面大笑,也不愿意坐在法拉利里大哭!再见!”说着我随手推开车门,气呼呼地走下车去。 “死顾阳!你连单车都买不起呢!哼!”林曦儿坐在驾驶座上冲我喊道,“再见!不对——是再也不见!” 说着她一脚踩住油门,法拉利跑车轰然一声,在街上来了个大漂移,然后往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眼望着法拉利跑车消失在远处的街道拐角处,我才恨恨地转身往回走,好在这里离我租住的地方不远了,坐巴士也就是两站路的样子,走来也不用二十分钟了。 我沿着街边快步向前走去。 不到二十分钟,我就走到了通往租出的岔路口,我拐进旁边的小道,继续向前走去,我打算先在路边的小餐馆里吃个盒饭,再回住处搞丽人商场的夏季营销方案。一下午又过去了,时间对我而言,已经相当紧迫了,到时交不上方案,我肯定真地要歇菜了! 就像妖女方才丢给我的那句“再也不见”,如果我到时候弄不出这个方案,我肯定要跟丽人服饰“再也不见”了! 我走着,想着,迎面走过来一穿花格子衬衫的青年男子,在跟我擦肩而过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扯过我肩上的包,撒腿就朝街对面跑去…… 我愣了好几秒钟,才意识到自己遭遇了抢劫! 我像冬天被冷水浇了一下,浑身打了个凛冽地抖擞,转过身,大喊一声“站住!”紧接着我拔腿追了出去…… 我不追能行么?我的身份证、银行卡,还有五百块钱现金都在那包里呢!而且我对抢我包的人怀着阶级敌人般的深仇大恨!因为我以前那只山寨版阿玛尼包包就是我醉死在公园长椅上时,被抢劫犯顺手牵羊带走了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不务正业 那个时候我正穷困潦倒,爱情失意,事业失败,我无形中将满腔愤世嫉俗的怒火转嫁给了那劫匪,我对那偷我包的劫匪深恶痛绝恨之入骨! 前面的花衬衫男子跑得比兔子还快,一看就是惯犯,小偷最重要的本事就是要跑得够快,那样才不至于被当场逮住! 他跑得够快,我跑得也不慢,想抢我的包,你是打着灯笼上厕所,找屎! 我紧追不舍,追着那抢劫犯跑了一条街,那花衬衫男子拐进一条小道,这小道向前五百米,就是“擎天”商厦—— 我前几天还路过“擎天”商厦,那大厦规模很大,原本是要盖高层的,现在只盖到了第八层,据说后来因为资金问题就忽然停工了,所以它就半死不活得矗在那里! 整个商厦都只是一个粗糙的构架,被覆盖在水泥和钢铁之下。在周围华丽的高楼大厦之间,它显得那么地丑陋,那么地扎眼! 很快就追到了擎天大厦楼下,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那花衬衫男也像是累坏了,停在我前方三十米处,喘得像条三伏天里的狗! mb的!敢抢我!老子拖也要把你拖死去!要不是我最近几年缺乏锻炼,抽烟又那么凶,我还需要追你这么远,早就赶上你了,从背后飞起一脚就能把你踹到刚果盆地去! 我不能让他歇过劲儿来,我直起腰,拔腿就向他扑过去,谁知那花衬衫双手一扶地面,也飞快地冲刺了出去…… “站住!” 如果我因这事被关几天,警察再往我档案里添几笔,到时候我在滨海市还混得下去么? 马面他们对我的底细肯定也调查得差不多了,我不敢保证这次我放过他们,他们下次还敢不敢找我麻烦,但是我敢保证,如果这次我打110抓了他们,他们肯定出来后肯定还会找我茬子! 生活中许多事件都是连锁反应,由a导致了b,由b导致了c,由c导致了d,事态有可能平息,但也有可能越演越烈!有时候一起重大事故往往起源于某件根本不起眼的小事情! 而我现在只是想,在abcd各个环节中,打断一个环节,让事态向和平的方向演变!俗话说,穷不跟富斗,富不跟官斗。我看还得加上一句——白不跟黑斗! 回到租处,我躺在床上,全身像长了刺似地酸痛不已,好久不锻炼,一锻炼就腿痛,好久不打架,一打架就全身痛! 我抓过手机,没有未读讯息,夕儿没有回我的讯息。 我慢慢编辑了一条讯息,给她发了过去: “缘分是心有灵犀的一种感觉;是一见如故的一种倾向;是相见恨晚的一种心情;是上天安排最美丽的机遇;是深深牵挂或隐隐的怀念!缘是一种自然而神秘的心灵力量;因为一些文字而引起共鸣;因为一种感觉而动人心弦;因为一次邂逅而难以忘怀;因为一次回眸而感慨万千。夕儿,让一起珍惜这缘分。” 次日是我的“大限之日”,按规定今天是我上交丽人商场夏季促销方案的日期,问题是我还没有定稿,而且我对自己的创意毫无信心,要知道,我的创意必须要胜过思美广告公司,才有可能通过林曦儿的审核! 而林曦儿正是因为不满意思美广告既往的创意方案,才将这么重大的案子交给企划部交给我来做!真不知道这妖女是不是脑子坏掉了?如果连思美广告都搞不定的创意,那么,在滨海市恐怕再无人能搞定了。 上午一上班,傅德志就把我叫到经理办公室,催我交创意方案。 他叼着软中华,幸灾乐祸地觑着我说:“方案呢?还等什么,马上交上来!” 这老秃驴恨不得我战死沙场,尸骨无存呢! 我也不给他好脸色,我冷声道:“有一些细节,我还在斟酌,可以下午交吗?” 傅德志嗤笑一声道:“我看你是做不出来吧?做不出来就是做不出来,你再憋到胃肠梗阻你也做不出来!今天是交稿的最后期限,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赶紧交方案!” 我道:“你也说了,今天是最后期限,今天才开始呢?我还有将近十个小时临时抱佛脚的时间对不对?” 傅德志冷笑道:“我看你能拖到什么时候?明知道做不出来,拖下去还有意义吗?我告诉你,狗屁的意义都没有!我是企划部经理,我有权对你的方案进行必要的审核!你下午交给我,我还有时间审核吗?——别废话!立即把方案交上来!” 我盯着他道:“你不就是想早点看着我的方案被k吗?那样公司上层就会怪罪于我,到时你会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到我身上,公司因为我工作失利蒙受了巨大损失,而我又无力弥补这种损失,最终我会被公司当即辞退——你不就是希望早点看到我被辞退嘛!” “如果你这么想,也可以,”傅德志的背离开转椅靠背,上身前倾,目不转睛盯着我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建议过你主动辞职,但你置之不理,我很欣赏你的骨气,我倒希望你这次能安全度过难关,我可不想还没开始跟你玩,你就被我玩死了!那就太遗憾啦!” “你够卑鄙的!”我盯着他道。 傅德志仰头哈哈大笑,然后觑着我道:“我只能说你还太嫩,年轻人总以为凭借自己一腔热血和真才实学,就能在职场上闯天下了!要知道在职场上只有两种人才会被上司所重用,要么这个人有很高的利用价值,要么这个人对上司绝对忠诚!如果两者不可兼得,上司永远都会选择对他忠诚度高的一方!” “就像孙红兵那样的对吧?”我看着他嘲笑道。 “你可以这么说,”傅德志撑在办公桌沿上的手一推,转椅旋转了半圈,转过来后,他得意地觑着我道,“至少孙红兵让我放心,工作能力在我的准则里永远都只能排第二位!” 我怒声道:“正是因为有太多像你这样的上司,许多公司最终才会走到穷途末路!”一天到晚心思不用在做业务上,而是绞尽脑汁去算计下属! 第一百三十四章再也走不了 傅德志讥笑我道:“哟!都自身难保了,还忧国忧民呢!实话告诉你,你就像一只蚂蚁,我随时都可以捏死你!”说着他还抬起他那只肥胖的猪蹄作了个抓捏的动作,目光阴冷地盯着我看! 我哼声道:“傅德志,俗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莫把自己套进去了!蚂蚁也有时候也有绊倒大象的时候呢!” “你很有志气!我真希望你能创造奇迹!我真希望你别在较量的第一回合,就被我打得抱头鼠窜!我真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一个回合!——知道为什么吗?” 见我没说话,他目光阴狠地盯着我,自问自答道:“因为我还没玩过瘾!我想慢慢玩死你!让你死得太快了,我还不够解恨的!当然了,我想跟谁玩,谁也抗不三个回合!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死在第一回合也算是情有可原看,你也别太难过!” 我借用了陈凯歌大导演的一句名言“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回敬了傅德志,然后摔门出了他的办公室。 回到大办公室,我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如果说我一点都不生气,那绝对是假的!傅德志方才那番话显然激怒了我,如果不是我强行克制住自己的脾气,我想我肯定会直接把他干倒在办公室的办公桌下面! 我目光定定看着电脑屏幕,轻轻地吁出一口长气,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手机屏幕,依然没有一条未读讯息,我昨晚发的那条关于“缘分”的讯息,夕儿直接现在都还没回。 我隐约觉得她生气了,因为看到我和她妹妹林曦儿搂抱在桂花树下,她一定是生气。女人对这种事情,天生比男人敏感。她表面上说不在意,她表面上说愿意相信我,可她内心里或许是很在意的,她内心里或许是愿意相信,却又不停地怀疑。 许多男人说女人表里不一,这话也不是没道理,准确地说,是女人天生敏感,心里的想法远比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东西更繁复,也更纠结! 我离开了办公室,快步来到公司休憩区,我要给夕儿打个电话。可以说没有充分的理由,就是想给她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也可以说有充分的理由,其一我想搞清楚她为什么不回我讯息,她是不是真地生我的气了,还有我要怎么做她才能不生我的气?其二被傅德志刚才一番话激怒的我,很想得到她的安慰,哪怕我什么也不说,只是听听她的声音,我的心情也会好很多,对我而言,她的声音就是一种无形的巨大的抚慰。 我点了支烟用力吸着,拨了夕儿的手机,电话通了,可对面无人接听…… 我拨了第二次,电话才接通了…… 我急声说:“夕儿,是你么?” “顾阳……有事么?” 是夕儿的声音,我对她的声音异常敏感,只要她一出声我就知道是不是她,哪怕只是轻微的呼吸声…… 她几天的嗓音有些许的沙哑…… 我笑笑道:“没什么事,就是……就想听听你的声音……” “抱歉,顾阳,我现在有点忙。”夕儿在手机那头说,语气有些怪怪的。 我说不上来有什么怪,总之跟之前相比,有点怪,没有以前亲热,没有以前温柔,还咳嗽了两声…… 我一下子变得有些茫然无措,我笑笑道:“喔……夕儿,你感冒了么?” “有一点儿。”她在手机那头轻描淡写地说。 我道:“那去看医生了么?” “不用,我家里备有感冒药。”她在手机里说。 我道:“那你吃药了么?” “吃了,”夕儿在手机里说,“顾阳,我真地有点忙,先不说了吧?” 我道:“夕儿,我们下班后可以一起吃饭吗?” “下次吧,我这两天手头上的事儿挺多的。”她在手机里说,又咳嗽了一声…… 我道:“那我去看你,就看你一眼好么?——我去你公司楼下,就见你一面好吗?你在哪家公司能告诉我吗?我今天下班后去找你,我就只想看看你,真的……” “不用了,顾阳,不方便——咳,咳……”林夕儿说着又轻咳了两声。 我感觉自己的心沉了下去,我道:“那好吧。夕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的。我会的。”她轻声说。 我道:“有机会我们再见面……” 我的话还没说完,手机那头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夕儿已经挂了电话了? 我把手机拿到眼前一看,通话的确被夕儿中断了。 我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手机屏幕,看着她娇美的面容,如花的笑脸,我把她的手机号码设置了个性头像,照片是那次我们去青草湖时,她用蓝牙传给我的…… 我看着她那双似乎总含着某种情愫的明眸,心中很是失落,她今天所说的话语以及说话的语气,没能给我抚慰,反而令我更加失落。 夕儿最后说“不方便”是什么意思?不方便我去看她,还是不方便告诉我她的公司地址?事实上,夕儿一直不肯告诉我她的公司地址,还有她的公司名称,之前我也没放在心上,我认为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彼此爱慕! 可是,她为什么不肯告诉我这个呢?她似乎是刻意不想告诉我的…… “顾阳!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我身后传来谢鹏的声音…… 我回转身,看着他道:“来!你来得正好!陪我喝杯咖啡吧!” 人心总是害怕寂寞的,人心也总渴望得到别人的抚慰,既然恋人不肯安慰我,那朋友总可以安慰下我吧? 谢鹏走近两步,看着我道:“你站在那发什么愣啊?还以为你被雷劈了呢?” 我讪笑道:“放心!我人品比你好,老天要先劈了你,才会轮到我!” “得得!”谢鹏打手势制止了我,正色道,“恐怕我不能陪你喝咖啡了!” “你忙着去投胎吗?”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道,心想,得不到恋人的抚慰,朋友的抚慰也得不到了么? 谢鹏觑着我,嬉笑道:“不是我!是你!赶紧去总经理办公室投胎吧!” 我道:“说什么呢!” “林总叫你啊!”谢鹏耸耸肩,看着我道,“你还是赶紧去吧!林总可最不喜欢等人了!” 离开了公司休憩区,我朝总经理办公室走去,我的步子走得很慢,心灵的天空上满布着阴云。 我心想妖女一大早找我干吗?不会也催我交创意案吧? mb的!还让不让人活了?一大早这个催了那个催,催命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还是硬着头皮敲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林曦儿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她将目光从桌上的一本时尚杂志上抬起来看向我…… “丽人商场夏季营销方案是你负责的吧?”她抬脸盯着我说。 我点点头道:“是!傅德志全权交给我负责的!” 林曦儿有些奇怪地看着我说:“傅德志?你一向是直呼上司姓名的吗?” 我摸了一下鼻子道:“也不是,我现在只是想直呼他姓名……” “你不懂得怎么尊重你的上司么?”她盯着我说,然后又露出一个嫣然的微笑说,“你是不是也要直呼我姓名?——好吧!本小姐成全你,从现在开始,你可以直接叫我林曦儿了?” 直接你叫你二丫行吧? 我想起昨天傍晚的事儿,想起我们在从南郊养老院回市区的车上,发生的那场唇枪舌战,想起她把我从车上赶下去丢在半路上的事儿——她现在不是想报复我昨天对她的无礼吧? “这,”我用力摸了一下鼻子,讪讪一笑道,“这不太好吧?林总,这是公司呢。” 她的面孔一下子板了起来,盯着我说:“你也知道现在是在公司么?你也知道在公司直呼上司的姓名是无礼的么?” 我避开她直视的目光,没有言语。 她盯着我看了半响,见我低头沉默,她有大声道:“你的方案呢?” 她从转椅里站起身,沿着办公桌沿向我慢慢走过来。 她今天的穿着令我耳目一新,事实上她每次都让我耳目一新,富家女就是富家女,时装就是时装,再加上她魔鬼身材,什么时装都能被她演绎出一种风格,或者性感,或者时尚,或者个性。 而今天的她,走的就是性感路线! 我抬脸看她一眼说:“还有几个细节问题,我想再斟酌一下,下午交方案行么?” 林曦儿盯着我,用的是一种审视的目光…… 她审视了我两三秒钟后,才说:“你觉得你的方案行吗?可靠吗?你觉得你能做到吗?——你有把握?” “没有,”我看着她,如实说道,“事实上,我一点把握都没有,你知道我是第一次做服装公司的营销方案,而且,我来公司才三个月,对公司消费群体的心理把握也不够准确,这次的工作又很仓促,而且……” “够了!”林曦儿打断了我的话,直视着我说,“你怎么那么多理由?我不想听任何理由,我只想看结果,成功者是不会为失败找借口的,成功者只会为成功找方法!” 我低声道:“我明白……” “你明白?”她直视着我,继续说,“你明白什么?如果你的方案没做出来,或者你的方案不理想,你知道公司会为此蒙受多大的损失吗?” 我低声道:“我明白。” “那你说说你都明白什么?”她大声说,向我又走近了两步,面对面直视着我。 我摸了下鼻子,迎着她的目光说:“如果因为我这次工作失利让公司蒙受了损失,我愿意在今后的工作中尽量弥补,如果公司认为我没有能力弥补,我、我愿意……” “………”林曦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咬咬牙接着说:“我愿意引咎辞职!” “什么?”林曦儿大声说。 她睁大眼睛盯着我,尔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陡然转过身去,沉吟了片刻,再转过身来,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自然。 “我真是这么想的!”我看着她,低声说。 “顾阳!”她看着我说,“你以为你辞职就能挽回公司的损失吗?我实话告诉你,如果因为你的失利真地让公司蒙受了损失,你就再也走不了!” “再也走不了?”我看着她,犹疑地问,“什、什么意思?” 她看了我一眼,转身向办公桌前走去:“很简单,因为你要沦为公司的长工,你要一辈子无偿为公司工作,直到你弥补上公司的损失为之!” 我晕!还有这种说法?简直就是强词夺理,这是地主阶级作风! “有没有搞错?”我说,“这不是旧社会,这是社会主义社会,法律和劳动法都维护上班族的合法权益!这个世界不是你一人说了算!再说了,我会不会给公司造成损失还说不定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新方案 “怎么说不定?”林曦儿转过身来,盯着我说,“你拿不出新方案,就会打乱公司的整体工作流程,现在是丽人商场的销售旺季,一套行之有效的营销方案能有效促进丽人商场的销售额,可你拿不出行之有效的方案,你就等于延误了公司推出营销方案的最佳时机,你无形中就使公司蒙受巨大经济损失!你知道吗?” 我看着她道:“那你为什么要把宝全押在企划部,为什么要把宝全压在我身上呢?你明明知道企划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跟4a广告同日而语,你明明知道我只是来公司才三个多月的新人,我拿到这个工作任务时,我甚至还在试用期。” 事实上,我一直不赞赏公司上层的这一决议,为什么要把丽人商场的广告压在公司企划部身上呢?交给思美这样的4a广告公司来做不是很好吗?4a广告公司里人才济济,难道他们做出来的东西还抵不过一个企划部做出来的东西么? 林曦儿扬起面颊,目光幽幽地看着我…… “那你为什么开始不说呢?”她盯着我说,面露愠色,“你为什么一开始不承认自己不具备这个能力呢?为什么开始不说呢?为什么要等到最后关头才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话呢?” 我低声道:“我……以为我行……” 林曦儿哼了一声,拿目光觑着我…… “现在你知道其实你不行对吧?”她面露讥笑之色说,“我问过几次傅德志,他说你行的,他说你绝对没问题,可是到最后你却说你不行!——你搞清楚,我要的是结果——是结果!” “你能不能别这么唑唑逼人?”我抬脸看她说:“我又没说……” 我那句“我又没说我不行”还没说完,林曦儿就不耐烦地摆手打断我的话,伸手朝门口一指说:“出去!” 我愣了一下,摸着鼻子对她说:“要不你先……”要不你先看看我的方案再说吧! 她蓦地转过身,蹙眉盯着我说:“出去!” 靠!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好好,我出去。”我瞟她一眼,转身,悻悻地朝门口走去。 待我走到门边,她在背后冲我说:“回去拿上你的包,别磨磨唧唧的,我们赶时间呢!” 我愣了一下,回头看她道:“我们赶什么时间?” 她瞪我一眼说:“我们要赶去思美广告呀!” “什、什么意思?去思美广告干吗?”我眨巴着眼睛看着她说。 “还能干吗?”她不耐烦地瞥我一眼说,“当然去听提案了!” 我摸了一下鼻子,小声问:“你……你不是说你不找思美广告了么?……” “我有说过么?”她蹙眉盯着我说,“我不找思美广告,企划部能做这么大的案子么?你做得出来么?问题是你们都做不出来!” “可是,”我看着她道,“你开始……” 她觑着我说:“没错,我开始是想让企划部来试试看,可我后来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 “当然不靠谱了!”我讪讪一笑道。 林曦儿瞪我一眼说:“所以,我并没有把宝押在企划部,也没有把宝压在你身上,很简单,你们的能力还不足以让本小姐放心!” “所以,你一开始就已经把项目交给思美广告了是不是?你一开始就对企划部对我不抱什么希望是不是?”我看着她道。 “你也可以这么说!”她冲我挑挑细眉说。 我道:“那你怎么不跟傅德志打招呼,不跟我打招呼,还让我们瞎忙活?一开始那个决意完全是你个人头脑发热是不是?你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么焦头烂额么?” 林曦儿不乐意了,瞪视着我说:“你怎么说话呢?本小姐不是想磨练磨练你和企划部的营销能力么?” 我盯着她,嘴里一字一顿地说:“扯——蛋!” “喂!”林曦儿冲我凶道,“你不知道尊重领导啊?哼!”说着她奔上前,抬腿向我踢过来…… 我跳后一步,躲开她犀利的脚法,看着她“嘿嘿”一笑道:“尊敬的领导!小的先告退了!” 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后,我心头的石头一下子落了地,感觉浑身一阵轻松爽快。 在办公室外面正好撞见傅德志和孙红兵,见我一路哼着小调心情愉快地走过来,这俩王八蛋的脸上就像看见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似的,半天没愣过神来。 是啊!为什么理应是该看到我焦头烂额的时候,怎么却是一副天高云淡风轻的样子呢? 我故意顿住脚步,朝他们微微欠了欠身,很礼貌地笑着道:“傅经理好!孙组长好!” 这俩王八蛋神色更紧张了!光看见他们张大嘴巴,却没听见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我转身走出好几步远后,才听到孙红兵在背后小心地说:“经理!这小子是不是精神错乱了?!” “别理他!他能过了今天再说!”傅德志低沉而阴险的声音。 在去思美广告公司的路上,我的话多了起来,一是到了公司外面,二是我很想说话,这真是无事一身轻呀。 车载音乐是一首抒情老歌,张惠妹的《如果你也听说》: “我发现站了好久,不知道要往哪走,还不想回家的我,再多人陪只会更寂寞,许多话题关于我,就连我也有听过,我的快乐要被认可,委屈却没有人诉说,夜半信仰葱白剥落拿掉,防卫剩下什么,为什么脆弱时候,想你更多……” 林曦儿端坐在驾驶座上,双手优雅地搭在方向盘上,右手食指在方向盘上和着音乐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她似乎在认真听歌,又似乎在若有所思,脸上看不出任何忧喜…… 车内是张惠妹略带嘶哑的嗓音,这是一首伤感情歌,这妖女也听伤感老歌?她在想什么呢? 我假咳一声说:“林总,你也喜欢听张惠妹的歌吗?” 林曦儿沉吟了片刻,转脸看着我说:“还好吧!偶尔听听。” “那林总喜欢听她哪些歌?”我看着她问。 她看我一眼,很随意地说:“都还行吧,她的《听海》、《记得》、《解脱》,还有这首《如果你也挺说》,都还不错。” “她的《最爱的人伤我最深》、《我可以抱你吗》也不错呀!”我笑看着她道。 林曦儿没有接话,专心致志地开车,她安静的时候的确看起来也温柔恬静,很有几分林夕儿的味道。记住,我是说看起来,而且,她这种安静的时候极少极少,大部分时间她都是以强势面人的! “如果你也听说,有没有想过我,想普通交朋友,还是你依然会心疼我,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你说,悬着一颗心没着落要怎么附和,舍不得,又无可奈何。 如果你也听说,会不会相信我,对流言会附和还是你知道我,还是我跌跌撞撞才明白了许多,冷漠的人就你一个,想到你想起我,胸口依然温柔,许多话题关于我,就连我也有听过,我想我宁可都沉默,其实反而显得做作……” 等这首歌播完,我才再次打破了沉默,我摸了一下鼻子,笑看着她说:“林总,你有没有帮我向傅德志打招呼?我可是背着包就直接出来了,下午回去他要是怪罪于我,我就只能拿你挡驾了……” 见林曦儿转脸看着我,脸色不对,我及时刹住了话语…… 她盯我一眼,又把脸转了回去,并没有开口说话。 “怎么?”我说,“心情不好啊?” 她蓦地转过脸来冲我凶道:“你要是再这么多废话,我就踢你下车信不信?” 我忙摆手,笑道:“我信我信,我闭嘴就是了!是我不小心惹你老人家生气了!” 看吧!我说过,她安静的时候比流星还要短暂呢! 她狠狠瞪我一眼说:“知道为什么我要带你去思美么?” 是带我去思美看美女么?郝建不是说过么?思美广告的老总就是一万里挑一的极品气质美女呢!丽人服饰的提案会,思美广告的老总也应该参加的吧? 我摸着鼻子,想了一下后说:“是不是带我去当参谋?” 她看了我一眼,说:“算是吧!丽人服饰对广告代理商的要求一向十分严谨,如果我们不跟他们较真,他们就会以为我们好对付,也不会尽全力帮你想出好创意来。所以,待会我们一定要严格把关!督促思美尽量把方案做到更好更完善!4a的那些creative(创意人员)不是总在叫‘客户啊,请不要糟蹋我的创意!’听好了!今天我们就是要过去糟蹋他们创意的!” 语出惊人啊!妹妹! 我摸着鼻子,讪笑着应说:“我懂。” “这段时间你也在忙这一块工作,对于丽人商场的营销推广事宜,我相信你也有一些独到的见解,虽然你的那些见解派不上用场,但是刁难刁难广告代理商还是可以的吧?这次你可别再让我失望了ok?”林曦儿盯着我说。 我点点头说:“我尽量吧!” “什么叫尽量,”她瞟我一眼说,“你必须全力以赴!” “好,好好,我全力以赴行了吧!”我笑笑道。 没想到这妖女办起事儿,心里确实很有一套,就拿报复肖德龙那件事儿来说,她就做得出乎大家(至少是我)的意料,而且过程够利索,手段够狠! 但是,她说我的方案一文不值,根本派不上用场,这话我很不愿意听到! 我其实已经准备好了一套我自认为还比较满意的创意方案,那方案现在就在我随身带的包包里,我原本打算今天在修改一下细节,下午就交给她的,只是她一直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方才听林曦儿说她已经让思美在做这个方案,那我当然要尽量遮掩我的方案。 为什么呢? 这完全出于自我保护!既然林曦儿另有布置,而且对我的创意毫无信心,我完全没必要这么快就暴露我的方案。我可以静观其变,好在林曦儿让我陪她去听提案,听完提案,如果林曦儿满意思美广告的创意方案,那我就会让自己的方案永不见天日;如果她对思美广告的方案不满意,而我又能确认自己的创意比思美的创意要好,那到时候我再拿出我的方案不迟。 假如我现在就暴露自己的创意,如果林曦儿看了之后嗤之以鼻,那么我就在她心里种下了一种不良印象——我并非一个有才之人!即使我的创意不好,但我没有拿给她看,她就不会产生不良印象。 林曦儿也说了,她根本就不相信企划部能做出令她满意的方案,所以我没做出来,是情有可原的事情。可是,林曦儿万一对思美的方案不满意,那时候我再拿出我的创意给她看,而且她对我的方案又满意的话,结果很显然了,我一定会在她心里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然,也会在我的职场奋斗史上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一百三十六章排斥打压 现状是傅德志和孙红兵都在排斥打压我,我现在必须要找一个可以为我撑腰的人,林曦儿是我唯一可以利用的对象,但前提是我必须让她觉得我有让她值得为我撑腰的必要!前提是我必须要让她知道,损失了我,就是损失了人才。 稍微有点管理头脑的人都知道二八定律,公司百分之八十的财富是由百分之二十的人才所创造的。二十一世纪紧缺的就是人才,人才也是一个公司发展壮大的中流砥柱! 如果林曦儿坚信我就是一难得的人才,坚信我能为公司创造不可估量的财富,只要她对我有了这种坚信,她才会毫不犹豫地为我撑腰!到时候我就能一脚踢开傅德志和孙红兵之流阻碍我事业发展的绊脚石! 格斗大法里有云,有时候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卫! 当然,我承认其中有我底气不足的原因,如果我底气足,我就可以直接将我的创意案摆在林曦儿的办公桌上!如果我深信我的创意方案能打动她,我还用得着想这么多吗? 我虽然出身专业广告公司,但是h市的那家“海纳”广告公司毕竟是小型广告公司,怎么能跟滨海市的4a广告公司相提并论!我承认在面对思美广告公司时,我以前的自负情结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事实上,在我搞这个创意的整个过程中,思美广告就像一个巨人一样矗立在我前面,它时刻在藐视着我的创意,它时刻在嘲笑我的思路!严重影响到了我的发挥! 是的!如果任何一个公司的企划部就能担当起公司所有的无论大小的广告事宜,那么还有专业广告公司立足的空间吗? 其实思美广告公司和丽人服饰公司相隔并不算远,都在市区内,从丽人服饰坐巴士不要十站路就能到达思美广告。我这是第四次站在思美广告公司的楼下了,前三次都是在差不多半年前了,那时候我刚到滨海,我向思美投了很厚的一份简历,最后也未能如愿进入思美广告,这不能不说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我曾对思美广告寄托了厚望,寄托了所有美好的幻想,也寄托了我的悲伤。至今我都想不明白我未被思美广告录用的真实原因,而郝建就比我幸运得多,他来滨海市头一个月就被思美广告录用了! 这个幸运的家伙!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凑巧碰上郝建,也不知道能不能碰上郝建所说的那个传奇人物二爷?我知道这种几率不太大。思美广告很大,郝建和二爷是一个小组,都是专门负责房地产文案的,显然丽人服饰的方案是由别的服饰文案组负责的。 “地中海”是一座4a高档写字楼,思美广告在地中海大厦的第二十层楼上。 红色法拉利跑车在地中海地下停车场泊好后,我和林曦儿出了停车场,向地中海大厦一楼大厅走去。 这座大厦的一楼大厅比旭光大厦还要大,还要豪华,就像一座五星级大酒店的大堂。记得我第一次踏进这个大厅时,我都以为自己进入天堂了,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能进入思美广告,那该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啊! 林曦儿踩着高跟鞋咔咔咔地穿过厅堂,向电梯间快步走去,她的高跟鞋鞋跟永远都是那么高,就像她的性格永远都是那么高傲! 她目视前方,扬脸挺胸,对眼前这一切的豪华气派都熟视无睹!事实上,我认为她对广告这个行业也知之甚少,至少在我这个出身专业广告公司的非成功人士而言,她对于广告行业的了解,顶多不过是雾里看花的了解,而且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广告到底是怎么样一个行业呢?我一句话实在也说不清楚,反正广告圈就是一个相对独立的江湖。 一个在做品牌营销行业的哥们说广告界有点接近黑帮,广告人总是带点“不做广告人就做总统”的莫名其妙的骄傲,如果在某个广告圈的周末聚会上,你声称自己来自某个著名4a公司,听者脸上绝对会露出了仰慕,然后说到“某日我曾经拜访过这家4a……”然而,广告人又满腹幽怨地把自己挖苦为“秦寿不如”,可是近,广告人的世界就是冰火两重天!广告界有点接近黑帮,比如说帮派林立,广告人见面先报山头,“来自4a或local(地方广告公司)?”,如果是local或小公司做的,好比是混在勒索猪肉佬为生的小社团,简直不敢亮招牌,而4a就是这个社会的老大,所有混在这个江湖的人,无不以在4a呆过为骄傲,而且每个帮派之间都互相瞧不起。说比喻为黑帮不为过,因为还有几个特点,第1是靠收保护费过日子,这个和广告公司收月费也很相近(但永远别把收保护费的人当作真能保护你的人),第2是每个帮派都有黑话,所以广告公司都喜欢发明了自己的广告或品牌语言,从“360度品牌管家”、“蝴蝶模式”、“品牌轮盘”、“品牌未来”到什么“lovemark”、“品牌dna”…… 最有意思的是不同广告公司的语言绝对不同(如果一样那简直是耻辱),以表明自己的理解和自己的广告创意一样,是与众不同的——结果你仔细一分析,原来多数都是抄点philipkoltler(菲利普·科特勒博士生于1931年,是现代营销的集大成者,被誉为“现代营销之父)他老人家书里的基础概念,再加上点事后诸葛亮的总结,搅成一个所谓的品牌模型—— 我最后明白了:这些黑话的唯一目的就是把别人搞糊涂;还有第3个特点,做过广告的人一般很难再去做实业,或哪怕去企业做市场工作(尽管两者职业后者应该很关联),即使干几天也呆不下去,这很奇怪,我只能认为是混过黑帮的人难以洗手从良。走进电梯间,一前一后走进电梯,电梯徐徐上升。 林曦儿扬脸专注地看着跳跃的红色楼层数字,我则侧身看着电梯墙壁上张挂的油画…… “怎么样?”她蓦地转脸笑看着我说。 我扭头看她,愣怔地问:“什么怎么样?” “怎样?本小姐今天走得是性感路线!”林曦儿对我摆出了一个性感的pose! 果然够性感的,上身是件白底辍着鳞片的无袖衫,下着一条短裙,因为加重了眼影,使得她的眼神看起来分外锐利! 这身装束,将她的体形修饰得格外性感,性感的同时,透着一股子高贵傲慢的气息! 我笑笑道:“性感逼人!” “算你有眼光!”她觑着而卧,得意洋洋地说,“本小姐今天全身上下都是gi呢!” 包括内衣内裤不?我心里邪恶地笑了。 仔细一辩,她身上还真都是“gi”品牌!够奢侈!够张扬! 据说gi现在是意大利最大的时装品牌,一向以高档、豪华、性感而闻名于世,以“身份与财富之象征”品牌形象成为富有的上流社会的消费宠儿,一向被商界人士垂青,时尚之余不失高雅。 我笑笑道:“大小姐!你干脆穿着欧元出门得了!一身都是钱!” 她觑着我,哼声说:“这就是品味!昨天某人还说我没品味,本小姐只能说他没眼光!哼!” 我知道她说的某人是指我,我低头讪笑,摸着鼻子,没有对答。 “顾阳,记得我在车上跟你说的话么?”她冲我扬扬眉头说。 我抬脸看她,点头说记得。 “把手机调静音。”她看我一眼说。 我说,好。 她也伸手从包包里拿出她的苹果手机最新款,设置成了静音,再放回包包里。 二十层到了,电梯叮咚响了一声,门徐徐打开…… 林曦儿抬手拢了一下黑亮的秀发,扬着精美的面颊,大步走了出去。 她走得那么骄傲,走得那么自信,呆在她身边都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磁场,我想起一句诗词中对芙蓉花的描写:“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我紧跟其后,走出了电梯,像廊道那头思美公司的门口走去。 远远地就看见一行人正站在思美广告的门口,毕恭毕敬的架势,脸上挂着友好而热烈的笑容。 为首的是一男一女的,那男的三十来岁的样子,个头比较高,像电影演员孙红雷一样长着一张城乡结合部的脸庞,当然他没有孙红雷那种男人味。 那女的也是三十岁上下的样子,穿着性感的低胸连身短裙,长着一张瓜子脸,发式是高档发艺厅墙上画里才能看到的很新潮的样式,眉眼间透着一股魅惑之气—— 见我们从电梯里走出来,那一男一女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 “林总,你可真守时,”那中年男子笑看着林曦儿说,还抬腕看了看表说,“一分钟都不差,刚好十点整!”说着他伸手跟林曦儿握了一下手。 中年男子身边那个妩媚女子也笑着伸手跟林曦儿握了一下。 林曦儿轻笑一下,看着那中年男子说:“roger(罗杰),你要知道准时是职场守则最讲究的第一条!” 英文名字叫罗杰的中年男子讨好地笑着点头道:“林总说得对呀!我和linda已恭候多时,”罗杰看了一眼身边那个笑得十分妩媚的成熟女子,转脸又看着林曦儿说,“我和琳达打赌,我说林总今天到达的时间绝对不会超过约定时间一分钟,结果你猜怎么着?” 见林曦儿轻笑着不言语,罗杰讨好地笑着说:“结果我肯定赢了,琳达现在已经欠我一次约会。呵呵呵。” 叫琳达的女子妩媚一笑说:“罗杰,我那是给你面子,我故意让你赢的,我跟林总打交道的时间比你多,我比你更了解林总,在我印象中,林总一贯守时,从不迟到!” 第一百三十七章刘海儿 说着她笑看着林曦儿,抬手拢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儿,她的刘海儿留得比常人要长很多,看起来有些另类的感觉。 林曦儿笑说:“琳达,相信你作为思美的业务部经理,你比我更了解守时在商场中的重要性!” “我们一定会向林总多多学习。呵呵呵。”琳达讨好地笑看着林曦儿,紧接着把她散发着妩媚之气的目光投向了我。 林曦儿侧身介绍我说:“这是顾阳,我们公司企划部文案专员,”接着他又介绍那罗杰和琳达给我认识,“这位是思美创意总监罗杰,这位是思美业务部经理琳达,”接着她还打趣了琳达一句说,“她还兼任滨海交际花一职,”又笑着警告我说,“别看她眼睛喔,你很容易迷失在那里的!” “请多多指教,请多多指教,”我笑着客套着,一一跟他们握手,我还特意看了一下琳达的眼睛,她眼睛里的确有一股摄人心魄的东西…… 琳达似乎也多看了我几秒钟…… 大家都友好地笑着,气氛似乎十分轻松愉快。 林曦儿扫了一眼罗杰、琳达身后的一干人,她的目光锁定了琳达身后一位身材娇小穿浅紫色上衫的年轻女子。 ura,”她说,细眉微微蹙了起来,“你们总经理呢?”劳拉赶紧上前一步,微笑着解释说:“林总,总经理在办公室跟传媒的朋友谈事呢,”她还补充了一句说,“总经理最近特别忙,好像要跟传媒公洽谈合作事宜。不过,她说稍后一定赶来参加丽人服饰的提案会。” 其实我已经认出了这个娇小的女孩,我在肖雨涵的生日舞会上见过她,她是跟随林夕儿一同前去的,是林夕儿的朋友。原来她在思美广告上班啊? 她的英文名字叫劳拉,跟大诗人彼特拉克心仪的少女劳拉一个名字,彼特拉克在他的抒情诗中多次描绘过那个爱穿浅绿色长衫的少女劳拉,而眼前这个劳拉竟然也穿了一件浅绿上衫。 劳拉肯定也认出我来了,她在人群里朝我微微点点头,笑了笑。 林曦儿蹙起来的细眉微微舒展开来,她喔一声,低语了一句说:“看来,看来最近还真把你们总经理忙坏了呢!”接着她用半开玩笑的口吻对思美那队人马说,“你们总经理这么忙,你们应该多为她分忧解难喔!” 罗杰和琳达笑着齐声应道:“一定,一定。” 接着林曦儿把目光再次投向劳拉说,“劳拉,你是总经理的秘书,更要多多关照她注意身体,她最近身体可是不太好。” 劳拉赶紧应声说:“我知道了,林总,我也想让总经理多多休息,可她不听我的话呢!”这娇小女孩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一种稚嫩的口吻。 她的话又把大家惹得呵呵呵笑了起来。 劳拉是总经理的秘书?这个时候我又想到郝建口中所描述的思美广告的总经理,那个既拥有绝世美貌,又拥有超常工作能力,简直十全十美美的女老总! 大家让开路来,罗杰和琳达在前面引路,林曦儿咔咔咔地踩着高跟鞋走进思美广告的大门,穿过前台大厅,沿着大型开放式办公区一侧的走道,向最那边的独立办公区走去。 我跟在她身后,心里还想着济慈的那首的《阵阵寒风》,这首诗歌里有提到过比特拉克和劳拉。诗人总是多情而敏感的,彼特拉克少女劳拉一见钟情,一直思念他的意中人劳拉。 只是不幸的是,劳拉于1348年在席卷欧洲的黑死病中死去。噩耗传来,彼特拉克痛不欲生,遂寄情于笔端,吟诗抒怀,留下了脍炙人口的诗篇。 “可爱的劳拉穿着浅绿长衫,忠实的比特拉克冠戴荣耀。” 这句诗是济慈那首诗歌《阵阵寒风》的最后一句,劳拉喜欢浅绿长衫,而眼前的劳拉,今天竟然也穿了一件浅绿上衫。 噢!老天!太文艺小清新了吧! 罗杰和芳妮将林曦儿和我带到一间小会议门口,而廊道斜对面就是公司的大会议室。 林曦儿站在小会议室门口,细眉微微蹙了一下,她看着罗杰说:“为什么不是大会议室,小会议室有投影仪么?” 罗杰笑着回答说:“林总,这是总经理的安排,大小会议室都有投影仪的!” 林曦儿没再说什么,罗杰将林曦儿和我让进小会议室。 我扫了一眼这间小会议室,也不算太小,我想说的是这间小会议充分利用了色彩的学问。 许多办公室的墙壁一般采用米色和乳白色等温和颜色,目的是消除紧张,营造轻松的氛围。办公桌,清爽的米色和淡茶色能提高工作效率。 但这间会议室不一样,它完全以蓝色为基调进行装修的,蓝色系的窗帘、蓝色的椅子、蓝色的会议记录本。因为从色彩心理学而言,看到蓝色的东西,会让人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从而产生赶快将会议进行完的强迫信念。此外,蓝色还有使人放松的作用,不至于让开会的人过于紧张。 我的意思是说任何装修设计师都会考虑到色彩的心理学意义,而这间小会议却是个色彩运用的典范,色彩运用十分大胆。我猜这不是装修设计师的主意,主意一定是这里的主人出的! 如果没有猜错,色彩运用的主意一定来自思美广告的总经理,如果不是她的主意,至少也是获得了她许可后才敢有人这么干! 我以前读过有一本叫做《每天懂一点色彩心理学》的科普读物,讲的就是色彩心理学! 为什么看到蓝色的汽车要小心追尾?为什么搬家要用浅色的纸箱,而保险柜大多是黑色的?为什么建筑工人的安全帽是黄色的?这些都与色彩休戚相关。 身处彩色世界中的我们,会因红色而激动,也会因黑色而沉静,橘红色可以刺激食欲,而紫色和黄绿色能抑制食欲。 还有,我们还可以通过色彩了解别人的性格,比如喜欢黑色的人,从性格上大体可以分为两类,即“善于运用黑色的人”和“利用黑色进行逃避的人”。前者大多生活在大都市,精明而干练。他们一般拥有打动人心的力量,能很好地处理各种局面。他们想让别人在黑色中感觉到自己的理性和智慧。 有些人则“利用黑色进行逃避”。这类人大多很在乎别人眼色。挑选衣服时,选来选去最后还是选了黑色的人大多属于这一类人。他们害怕别人对自己品头论足,因而买衣服时常挑黑色,这样才不会太显眼。 其实,这是一种逃避心理。 比如,有的女性喜欢穿黑色,大部分时间都穿黑色的长裙和长靴,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她们希望借此营造出一种高贵、神秘的感觉。与此同时,她们似乎也想隐藏什么。 不过,这类性格的人中,有不少非常有自信,甚至还有些固执。 说实话,我此刻对思美广告公司的总经理,郝建口中的完美女人越来越感兴趣了!罗杰说安排我们在这间小会议室正是那个完美女人的吩咐,我似乎洞察了她这么安排的内心意图—— 提案会也属于商业洽谈会议的一种,而人们不可能在街头进行商业洽谈,商业洽谈一般都是在会议室。而洽谈高手之所以能赢得洽谈的成功,他们不仅要具备良好的沟通能力和谈判技巧,还善于利用洽谈现场的背景气氛影响洽谈对手的心理及决策,这就要从会议室的空间布局,以及空间色彩着手。 很显然大会议室的空旷,没有小会议的紧凑更让人感觉亲切融洽了。拉小彼此间的空间距离,无形中就缩小了彼此的心理距离。这就像跳交谊舞一样,一支舞的身体距离,会成为迅速拉近彼此心理距离的过渡手段,这就是人们的微妙心理! 大家落座,从这次提案会的人员来看,双方相差悬殊,丽人服饰只有林曦儿和我,而思美广告却有近十人的庞大阵营。大家像常规商业洽谈一样,分坐于会议桌的两边。 但因为小会议室的空间有限,双方的空间距离不是很远,更像是一次友好的家庭会议。至少我有这种感觉。 林曦儿和罗杰、琳达在小声谈论着一些中间话题,逐渐向会议主题切入…… 我还在打量这间会议室别出心裁的布局装修,同时一边想象着那个神秘的完美女人,并在脑海里勾画着她的模样…… 会议室前面的墙角上方安放一台超大液晶电视,正前方有一个造型美观的蓝色小讲台,正前方墙面上是一块白色投影幕布,劳拉着正在前面的投影机之前做着准备工作。 这时候会议室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是高跟鞋鞋敲击光洁地板的清脆声响,由远及近,咔咔咔的,很有节奏。 劳拉一听这脚步声,马上奔到门边拉开门,探出上身,尔后回头朝我们扮了个鬼脸,低声说:“林总,我们总经理到了!” 高跟鞋声已经到了门边,紧接着一个靓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袭合身的白色职业套装裙,一张绝美的面孔…… 而这一刻,我却惊呆了! 立在门口,一脸浅浅笑意的职场丽人,那个郝建口中的完美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夕儿! 思美广告的人都纷纷站起来…… “抱歉,各位,我刚刚有点要紧事儿。”她优雅地抬手向坐于我身边的林曦儿打招呼。 而当她看到我时,她的神态明显现出意外的惊讶,但很快她就稳住了情绪,她向我微微点点头,用含着迷人笑意的目光跟我打了招呼…… 林曦儿笑看着她说:“芳妮,你迟到了!” 林夕儿呡唇一笑说:“很抱歉,刚才有客户拜访,让林总久等了。” 我依然目瞪口呆看着林夕儿,心想原来郝建口中的完美女人思美广告的总经理就是林夕儿啊! 我这才蓦地回过神来,那晚在肖雨涵的生日舞会上她曾对我说过她跟我都是广告圈里的人,我还和她大讲广告圈的逸闻趣事。 我怎么就没往这方面想呢?不过,不过实在也是情有可原,谁会往这方面想呢?谁会想到她就是思美广告的总经理呢?当然也怪我自己孤陋寡闻,我一向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林夕儿微笑着示意站着的人都坐下,她自己走到最前面的座位上,优雅地坐了下来。 “可以开始了么?林总。”她看着我身边的林曦儿轻轻一笑说。 第一百三十八章我们就等你发话… 林曦儿笑着说:“芳妮,我们就等你发话了。” 说实话,这个时候我还一种怪怪的感觉,那就是林夕儿和林曦儿的对话,她们的对话也太正统了吧?她们可是亲姐妹耶!林夕儿叫林曦儿叫林总,带着一种宠爱的打趣,而林曦儿喊林夕儿喊芳妮,带着一种亲切的戏谑。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她们是一对亲姐妹,但这里是公司,这儿是商业洽谈,看得出来这两姐妹对各自的事业都持非常严谨的态度。否则林曦儿之前也不会有过放弃跟思美广告合作的念头了吧?! 林曦儿曾经对我说过,在商场上,朋友即敌人,敌人即朋友,一切都以公司的利益为出发点。莫非在商场上这条原则也适应与亲人之间? 噢!老天!这生活也太富有戏剧化了!人生如戏,古人诚不我欺也! 提案会已经正式开始了,一个叫周欢的年轻男子走上台,在投影幕布上演示他对丽人商场推广方案的新创意…… 我的注意力依然不够集中,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一些事儿,我偷偷地打量着林夕儿,她微微侧身面朝台上,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前面的投影幕布,听着周欢的解说…… 我心想难怪林曦儿对思美广告这么熟悉呢,她在公司门口直接能叫出那么多人的名字。原来思美广告的总经理就是她亲姐姐林夕儿! 我的目光暗暗地关注着斜对面的林夕儿,她最近真地很忙吗?她感冒好点没?她在我面前为什么一直不愿意提及她公司的名称呢?还有早上我给她打电话时,我说要来她公司楼下见她一面,她为什么说不方便呢?我能感觉她不是很乐意我知道她在哪家公司上班?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周欢在台上滔滔不绝地为大家讲解着,而我的兴致却全在林夕儿身上,我用手遮住额头,装作在听提案,实际上是在饶有兴致地看着林夕儿。 她端坐在蓝色系的靠背椅上,半转着身体面向台上,她一手抱着前胸,一手支着她漂亮的下巴,一动也不动,只有睫毛时而眨一下…… 从斜面看,她的睫毛显得很明显,微微上翘着,像蝴蝶的羽翼,很有美感! 她微蹙细眉思考的样子,尤为迷人! 虽然隔着蓝色会议桌,我的心却带着一种窥视的兴奋,忍不住怦怦乱跳…… 她穿白色套装裙的样子太性感了!典型的officdy! 想着想着,我竟然想歪了。我脑海里浮现出一连串幻想,要是我能和她在办公室里亲热…… 一只白皙的小手突然砸在我面前的会议桌上,随着“嘭”地一声巨响,一个怒气可遏的女声炸起来…… “你想什么呢?” 我惊出一声冷汗,猛然扭头看向林曦儿,失声道:“没、没有,我什么都没想啊……” 又见情形似乎不对,我突然顿住了话头…… 林曦儿平地炸起的那句话不是针对我的,而是我针对在台上演示创意的周欢,她的正面也是冲着周欢的! “你这也叫新方案?你就是想拿这个所谓的新方案来向我交差?你想什么呢?你在敷衍我?我问你,你脑子在想什么呢?” 林曦儿冲台上的周欢继续喊道,声如炸雷,势如破竹! 我虚惊一场,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扫了会议室一圈,还好大家的注意力被林曦儿抢了去,没人注意到我刚才那句可笑的辩解…… 我再看向台上的周欢,他尴尬地立在上面,表情窘得无词可以形容…… 林曦儿余怒未消,方才拍在我面前的那只白嫩的小手,飞快地抬起,又飞快地拍在桌面上…… “嘭!” 这声响将我以及在座的各位再次惊了一跳,大家都绷直了身体,紧张而又茫然无措地看着林曦儿…… 林曦儿突然转身,面朝创意总监罗杰…… “罗杰,”她大声说,“你下属的方案是在你的监督下完成的么?你有严格把关和审核么?” 罗杰小心谨慎地看着林曦儿,勉强笑了笑道:“林总,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林曦儿大声道,“你到底有没有担负起你创意总监的职责?难道你这些下属的创意方案,都未经你的审核,就投向客户终端了么?” “林总,”罗杰小心地看着林曦儿说,“你先别生气,我最近忙着铜锣湾商业街的推广传播工作,所以,所以……” “所以?”林曦儿怒气冲冲地接过罗杰的话头,盯着他说,“所以你就可以推卸责任了?” 罗杰不知道怎么接林曦儿的话,低下头去了。 我好容易才反应过来,我还没见林曦儿发这么大的脾气呢!这妖女今天吃了什么枪药了啊? 林曦儿怒容满面地扫视了一圈会议室,再次把目光投向台上的周欢,周欢不得不终止了讲解。 “你脑子里想什么呢?”她冲周欢大声说,“这也叫新方案?我之所以要你们设计新的营销方案,正是因为你们以前做的方案被k了!我问你,你这算是故伎重演,还是老调新弹呀?” 周欢低头听着林曦儿的训斥,他鼓起勇气看了她一眼,小声问道:“林总……请问我这个方案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林曦儿嗤笑一声说,“你没看我在简报上是怎么要求的么?你们这么大的广告公司不看简报的么?这个世界的发展日新月异,思想潮流在不断变化,你们怎么还在故伎重演呢?——我要的是新方案,新方案!不是在旧方案的基础上作文章,我要的是全新的令人耳目一新的最新的方案,明白我这话的意思么?” 林夕儿坐在我斜对面,面对妹妹林曦儿的满腔怒火,她沉吟着没有言语,只是冷静地听着。 “芳妮,”林曦儿把目光投向林夕儿,缓和了一下语气说,“思美是滨海市最大的广告公司之一,据说也是最有实力的广告公司之一,那么,请问,思美的实力在哪呢?我现在对你们的实力和诚意表示置疑!” 林夕儿这才挺了挺肩,朝林曦儿笑了一下说:“林总,你先别生那么大的气。我坦诚地说,最近因为工作忙,我还没来得及审核这个方案。不过,我刚才有认真听周欢的演示,我觉得这个方案,虽然说不上有多么惊人的创意点,可相比旧方案,它的确有新的拓展。可以这么说,这个方案是在旧方案的基础上最大程度的全新演绎。” 琳达也附和着林夕儿,劝说林曦儿先不要生气。 林曦儿不买账,她蹙紧细眉看着林夕儿重申道:“我要的是新方案,全新的方案,而不是在旧方案基础上的拓展演绎!ok?”接着她扫了一眼罗杰和周欢,嗤笑了一声接着说,“你们告诉我,什么是创意?——你来说吧!周先生,你告诉我什么是创意?” 周欢迟疑了一下,鼓足勇气看着林曦儿说:“广告以创意思想为核心。所谓创意,就是前所未闻的,能充分反映并满足人们某咱物质的或情感的需要的意念或构思,而创意是以广告方案为基奠得以实施的,所以广告方案是整个广告创作的基础,这个基础的深厚与否,直接影响着广告功能的发挥及广告效力的成败……” “行了行了,你别说那么多废话,”林曦儿摆手打断了周欢的话,盯着他说,“既然你很清楚什么叫做创意,正如你所说,创意就是前所未闻的东西。那么,我问你——”她伸手朝前面的投影幕布上一指说,“你这东西也有资格称作创意么?去年你用这个方案应付我,还说得过去,今年你再用这个方案来敷衍我,那就纯属你们的失职知不知道?!” 见大家不言语,她又说:“我在发给你们的简报上说得清清楚楚,丽人服饰不再需要之前的创意,而是需要让大家耳目一新的崭新创意,你们别整天揪着材质啊高品味啊时尚前沿之类的生硬字眼做文章好不好?我要全新的东西,你们难道就不能换个角度去阐释丽人商场和丽人服饰的价值么?!告诉我,你们能不能?” 她转脸盯着罗杰说:“罗杰,你告诉我企业做广告目的是什么?” 罗杰想了想,然后看着林曦儿说:“企业做广告有两个基本目的,一个是眼前的、现实的促进市场营销、实现产品向消费者的出售,实现产品向货币的转换;另一个是长久的、未来的企业形象塑造,迂回到产品销售和企业发展所需的良好社会环境。” “说得没错,”林曦儿冷哼一声说,“那么,请问,这个所谓的新方案,你保证丽人商场的销售额提升至少十个百分点么?你告诉我吧!” 罗杰摊摊双臂,表示他不能做出这个保证。 林曦儿接着说:“你们要搞清楚,丽人服饰给思美广告的代理月费就高达20万人民币,这还只是就单一品牌而言,第三方费用通常还要charge(收取)10-15%,这可不是一小笔开支!粗略估算,丽人服饰每年投入思美的广告费用就高达千万,如果你们只能拿出这么平庸的创意来敷衍我,那我宁愿找中小型广告,他们能接受3万的月费,你们能接受么?如果你们不能接受,你们凭什么让我们丽人服饰认为你们的创意物有所值?——”罗杰嘀咕了一句说:“像思美这样的大广告公司差不多都这个收费标准,而且我个人为,周欢这个创意方案是那些小广告公司根本无法给出的,在广告业发达的今天,要弄出令大家惊艳四座的创意也没那么简单吧?” 说实话,我不认为罗杰的话是灭自己威风,在广告成为参与市场竞争的重磅武器的今天,广告的品种繁多与眼花缭乱,使消费者目不暇接。 据2001年全国50家报刊媒体的统计,在被投放的广告中,只有1/5的广告能给观众留下一些影响,而这1/5中只有1/2的能被正确理解,仅仅有4%的广告能让消费才在24小时内有印象。 很显然。要使广告给消费者留下深刻的印象,赢得他们的好感,实在是没那么简单。 第一百三十九章广告创意 林曦儿更火了,她蹙紧眉头盯着罗杰说:“罗杰,你的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思美广告的创意已经枯竭了,你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见罗杰低头不语,林曦儿环视大家一圈接着说,“实不相瞒,我之前有过跟思美解约的想法,我不能让我的钱白白送进人家的腰包!还有,我从不迷信大广告公司,不要以为4a就意味着高标准高品位,事实上,现在我严重怀疑思美的能力与诚意!” 我忍不住偷看了林曦儿一眼,她这话讲得够绝够刻薄的,思美广告的老板好歹是她姐林夕儿!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知道这一层关系,而她竟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前这样辱没思美的名声,无形中就是辱没林夕儿的名声,这不是让她姐姐很没面子么? 我偷眼看向林夕儿,她显然被妹妹的话搞得很难堪,面颊微微涨红了。 我都有些心疼她了! “林总,”她抬脸看着林曦儿说,“这次是我不对,我没有及时把好关,我应该督促我的创意人员……” 林曦儿压根儿不打算卖她姐姐面子,她打断了林夕儿的话! “芳妮!”她看着她姐说,“我来这里不是来听解释的,我是来听创意的,你是不是以为我每天都很闲啊?——”说着她扫视了对面低头而坐的思美广告的创意人员们,“我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只能给出目前的方案,我一分钱都不会划到你们思美的账上!而且,我们就此解约!” 整个会议室顷刻间陷入了难言的沉默,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林夕儿果然会顾全大局,按理思美创意人员的失利,并不能怪罪于她,如果要怪罪于上司的话,也只能怪罪到身为创意总监的罗杰身上。作为思美广告的总经理她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打理,她怎么可能顾全每一名创意人员的方案呢? 关于广告创意,那都是创意总监和创意人员的事儿! 好在琳达站出来打圆场,她笑着对林曦儿说了一番措辞十分到位的宽慰话,林曦儿的怒气才消了一些。 我心想琳达这女人不愧是做业务的,很会说话! 林夕儿站起身,问罗杰说:“罗杰,还有备用方案么?” 罗杰也跟着站起身,迟疑了一下说:“有是有,只是……” “别只是了,”林夕儿看着她说,“演示备用方案吧!” 紧接着罗杰跟坐他旁边的一个青年男子低语两句,那青年男子离座,诺诺地向台上走去。看上去他底气很不足,想必方案准备的也不是很充分吧?! 果然如此,那青年男子上台讲了还没超过三分钟,林曦儿直接叫停!并且拍案而起,丢一下句“方案你们自己留着用吧”,然后气愤地离座,大步走出了会议室。 把在座的所有人都丢在一边,尴尬地坐在那里…… 琳达愣过神来,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林夕儿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一缕秀发,对罗杰说:“你也去,请林总到我办公室来。” 我和其他人依然愣在椅子上,林夕儿转脸有些难为情地看了我一眼。我还没来得及对她说话,她已经拉开椅子,转身快步向会议室门口走去。 我赶紧站起身,跟了出去,在廊道尽头是一个休憩区,可以望见林曦儿,她背对着我们,抱着双臂站在休憩区落地窗前,似乎在生气,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罗杰在她边上讨好地笑着解释着什么…… 琳达端着一杯咖啡,递到林曦儿面前,但她没接…… 而这边林夕儿在会议室门口站着看了一会儿,沉吟了片刻,抬脚朝休憩区快步走去。 “芳妮……”我在她身后唤了她一声。 我很清楚现在是在公司,而且是在她的公司,我叫她英文名字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林夕儿顿住脚步,回眸看我,呡唇浅浅笑了一下说:“有事?顾先生。” 她这句话令我的心好一阵失落,但是,我很快就理解了她。在这里她不叫我顾先生,难道叫我阳阳?她不保持总经理的威严,难道要奔过来跟我紧紧拥抱在一起? 是的!在当下环境中,她这样招呼我也最合适的。 我用力摸了一下鼻子,心里已经下了一个决定,我说:“我能跟你说两句话么?” “这个……”她看看我,又回头看看休憩区那边,犹疑着,“你也看到了,我得找你们林总聊聊……” 我看着她点点头。 “我知道,”我说,“不过,要让林总回心转意,是件很困难的事情……” 林夕儿看着我,探寻的目光:“所以……” 我鼓起勇气说:“所以,你给我五分钟时间好吗?或许我们可以做出其它尝试……” 我用了“我们”这个词,我不知道对于林曦儿而言,这是不是意味着背叛?从本质上而言,我心中这个决定,它的性质,实在是一种背叛行为!我感到吃惊,我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决定,而且我是瞬间就下了这个决定的! “那好吧。”林夕儿轻轻一笑说。 我们直接进了斜对面的大会议室,我顺手把门掩上了。 林夕儿回转身看着我,神态有些疑惑…… 我目光炯炯地看着夕儿说:“原来你就是思美广告的……” 见她表情不对,我忙收住了话,注视着她说:“夕儿,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她避开我的目光,低声说:“没有,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她俯首,抬手拢了一下耳边的发丝…… 我摸了一下鼻子,犹疑着说:“昨天的事儿……” 我是想说昨天在桂花树下我搂抱林曦儿的事儿。 “顾先生,”夕儿抬眼看我,低声说,“现在不太适合说这个。” 我看着她,呡了呡嘴唇,我道:“是的!我的话很不合时宜,可是我只是想尝试一下……” “顾先生,你的尝试是指?”夕儿抬脸看我,快速地说。 我叹口气,注视着她,郁郁地说:“你能不能叫我顾阳,你叫我顾先生,我感觉……” 我感觉心里好难过! “顾阳,”她叫了我一声,看我一眼说,“你刚才所说的其它尝试是指?” 显然,夕儿目前关心的只是丽人服饰的创意案。 我低头沉吟片刻,稳了稳情绪,没错,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为夕儿解决当前的窘况,如何调和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今天的事儿难免都会影响到她们姐妹之间的亲密关系吧? 方才在周欢做提案时,虽然我一直在走神,但他那个方案的大致情况我还是看明白了。正因为看明白了,所以我的自信心就起来了。我甚至还自负地认为他们的创意不过如此而已。 眼前的夕儿让我心疼,尽管她心里如何着急,尽管她心里如何不开心,但她的外表始终表现很得体,很礼貌。这个女孩,我承认,我被她身上所表现出来的魅力深深地吸引住了! 或许这就是我下定决心要帮她走出窘况的原因吧!当然,本质上是因为我爱她! “现在可以说了么?”她看着我说。 沉吟了片刻,我抬脸看着她道:“你可以试试我的方案。” 夕儿的神态显得有些疑惑。 她看着我说:“你的方案?” “是这样的,”我看着她笑了笑说,“林总之前有让公司企划部在做这个方案,后来她改变了主意,但是,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内,我认真研究过丽人商场夏季营销的创意点,也准备了两套方案。” 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坦白地说,这次我们的方案不够理想,尤其是没有抓住客户的个性需求,但不管怎么说,这其中也有我的责任。” 我注视着她,笑了。 见我莫名地笑了,她及时收住了她的话。 “夕儿,”我看着她笑道,“你用词非常准确,的确是客户的个性需求,我们林总的个性,你又不是不了解,她是个个性十足的人。换言之,贵公司相同的创意或许可以满足其他客户,但很可能偏偏满足不了我们林总。也就是说,有时候并非你们的创意不好,而是客户不喜欢这种类型的创意,或者是客户厌倦了这种类型的创意。”我看着她笑了笑,接着又补充了一句道,“要博得我们林总的满意,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林夕儿看着我,微微一笑,没有言语。但看得出,她并不反对我的看法。 我接着说道:“我是丽人服饰的人,我跟林总打交道的次数也不少了,或许,我能了解她心里想要什么样的创意。” 夕儿呡紧红润的双唇,细眉微微蹙着,她这样子甚是惹人怜爱。 “可是,”她看着我说,“这样做不太好吧?” 我知道她会这么想,我笑笑道:“夕儿,你放心,我的这套创意,林总还没看过,或许她根本就没想过要看,如果她对我的创意抱有什么希望的话,她也不会再找你们思美广告了。” 见林夕儿沉吟着,我继续说道:“与其让我的创意枯死在包里,不如将它拿出来重见天日,那也是我的满腔心血哈!”说着我朝她挤了挤眼睛。 “顾阳,”林夕儿抬眼看我,认真地说,“我想,我们不能使用你的方案,如果让你们林总知道你这样做的话,她会对你……我想,还是我们自己想办法吧?” 我不知道是夕儿不相信我的能力,还是她认为我这样做是在侮辱思美广告,亦或者是她真地担心这事儿若是被林曦儿发现了会对我不利?但是,我决心已下,而且夕儿已经知道了我的想法,她采用还是不采用,她都会对我产生一种看法。 我看着她说:“夕儿,我想,思美广告不一定会在乎林总的解约威胁,思美有今天的名气,肯定不愁没有客户。但是,丽人服饰也算是思美的一个大客户,丽人服饰每年投入思美的广告费用均在千万之上,这不是笔小数目。如果失去了丽人服饰这个大客户,对思美而言,是个不小的损失。还有,夕儿,你是我们林总的亲姐姐,如果我们林总真地决定跟思美解约,不但影响了你们的业务合作,还会影响你们的姐妹情谊。我们林总的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你说呢?夕儿,我分析得有没有道理?” 夕儿的眉头果然越蹙越紧了眉,看来我这番话还算是切中了要害。可她依然犹疑着拿不定主意…… 第一百四十章在我的包里 我伸手拍了拍我的包,对她笑道:“我的创意方案现在就在我包里,说实话它还没有彻底完成,但大致脉络都很清楚。我猜你可能会怀疑我的能力,不过我想说,在来滨海之前,我原本也是专业广告公司的创意人员。” 说着我从包里拿出那一叠a4纸,递交到她面前说:“夕儿,你可以先看看,如果你确实觉得我的创意方案还不如周先生的,你可以放弃我的建议。” 林夕儿犹疑地接过我手中的那叠用订书针订在一起的创意书,抬脸看着我说:“那……好吧,顾阳,我能先看看么?” 见我点头,她才翻开我的创意书,认真浏览了起来。先是很快地翻动着,接着越翻越慢,看得出来,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我的创意书上了。 我靠她很近,佯装也在看创意书,其实我在读她的表情,我发现她的眼睛越来越亮,表情也越来越有神采! 我离她很近,我能闻到她身子散发出来的芬芳,我注意到她有个习惯性的动作,那就是抬手拢耳鬓的发丝,此刻我的目光从她面颊移至她的耳鬓处,那里的肌肤像乳瓷一样细腻,玉坠一般剔透的耳垂下,是她的鬓发,再往下是她颀美的颈子。 我心里起了一阵想去吻她的冲动,要是能吻住她该多好啊,心想间我上身悄悄俯了上去,她身子上的芬芳更为清晰了。 我的脸庞已经触到她柔顺的秀发了。 “顾阳,你这里——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夕儿蓦地回转身,唤了我一声…… 我吓得魂魄都散了,猛地退后两步,差点跌倒,幸亏反手撑在了会议桌沿上! 夕儿先是莫名地看了我两秒钟,尔后掩嘴扑哧一笑说:“你干吗呢?” “没、没干吗……”我讪讪一笑说,“可能太紧张了吧……” “你那么紧张干吗?”林夕儿笑看着我,还有些忍俊不禁。 我心想我能不紧张么?你做什么动作之前能不能有点征兆啊?还突然叫我一声说“顾阳,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出乎意料的紧张呗!” 夕儿喔了一声,尔后朝我眨眨眼睛说:“顾阳,不过你总是出乎我的意料,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那句话么?我好像每次遇到你都忒倒霉!” “我是你的克星吧!”我笑笑道,见她笑了,我就放心了。 我又笑道:“貌似你今天也很倒霉喔!” “那是,”她看着我说,“所以以后我得离你远一点,你可是危险人物。” 我指了指那份创意书问:“看了么?你是想采纳我的建议,还是放弃我的建议呢?” “我说了你总是出乎我的意料,你今天的创意方案也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她笑看着我说,尔后她眼中又浮出一丝犹疑,小声说:“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我看着她说,“既然觉得还可以,那就先拿去解决燃眉之急吧!这一点最重要!” “那好吧!”林夕儿轻轻一笑说。 我也笑了:“这就对了嘛!”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创意的,”她挺好奇地看着我说,“你看问题的角度很独特哦!” 我耸耸肩,笑笑道:“不值一提。” “尤其是这里,你看,”她伸手指着创意书的页面,我凑过去一看,她指的是平面文案那两页纸,她说,“你会让丽人服饰的品牌内涵得到进一步丰富和延伸。的确非常不错!” “菇凉,你过奖啦。”我笑看着她道。 她很感兴趣地看着我问了一个问题。 她说:“你能说说什么是文案吗?” “这个问题貌似很深奥喔,”我朝她扮了个鬼脸说,然后我摸着鼻子低头想了想,抬脸看着她,正色道,“文案应该是创意的体现,是智慧,是灵感,是综合能力的完美表达,是广告设计的出发点。随着市场的发展变化,广告文案的设计面越来越广,在市场的不断变化中汲取经验,不断改善调整策略,以理性的研究和感性的创意,时时紧扣消费者的心理变化而向前发展就成为广告文案策划的新要求。这些更促使我们全对提高知识素养,以严谨的态度、科学的思维、超凡的想像去创造更多质量双优的广告精品……” 林夕儿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作了请继续的手势。 我也来了兴致,因为并不是什么时候,你都可以那么幸运地站在你想要站在的人面前侃侃而谈的。 我朝她笑笑,然后继续道:“一个广告创意要为企业带来较好的效益,在广告文案的策划之初就要对此产品消费对象的公众心理进行调查研究,捕捉其易感善动的那一面,即消费者的态度、意念、好恶、兴趣和欲望。这样才能深入认识和把握消费心理,做到有的放矢才能创作出具有心理感染力和震撼力的广告作品,真正触动公众的心灵,激励公众心理互动与行为互动,使其产生“引起注意——提起兴趣——激励欲望——加深印象——引起行动”的一系列心理的效果,从而使广告真正成为有效广告达到促销的目的。重庆奥妮洗发水的广告文案诉求在这一点上可以说是较为成功的。” 我又说:“一则广告的文案策划不能全面铺开、面面惧到,只有找到一个单纯简洁的切入点,着重强调这一点的表现形式与公众接受形式的沟通,才能有可能使广告成为真正的有效广告。在代表国际广告最高水准的戛纳广告节上,大众汽车公司的一则广告就很充分地说明了这一点:一位先生刮胡子时,来回开关检视着梳妆柜门,喝咖啡时,反复拿起杯盖查看——穿上工作服,来到一辆汽车面前,伸手拉开车门,然后重重关上,车门严丝合缝!这位先生终于露出了笑容,胸口的牌子上写着:“大众”的质检员。” 夕儿笑眼看着我,很欣赏地点点头说:“精辟!顾阳,如果你不效力于大广告公司,那是严重地人才浪费!” “哪里,哪里。”我笑着摇了摇头说。 心里却恨恨地想,还不知道我当初向思美投简历时,是谁在严重浪费人才呢?! 林夕儿呡了呡唇说:“我相信你这个创意方案能够打动人心。” “感人心者,莫先乎情。”我笑笑说,“古人诚不我欺也。” 罗杰和琳达好容易再次将林曦儿劝回了会议室。当然林曦儿之所以愿意再次回到那间会议室,关键是罗杰那一句“其实我们还有一份最出色的创意方案,请原谅我们先安排的是备用方案!” 林曦儿的两道细眉简直竖起来了,她盯着罗杰说:“你们什么意思?忽悠我么?” 琳达舔着脸笑说:“怎么会呢?借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忽悠林总您呢!我们是想给林总一个出其不意。” 林曦儿哼了一声,在罗杰和琳达的百般劝说之下,才悻悻地回到了小会议室。 其实我猜林曦儿之所以没有立即走出思美广告,打道回府,是因为她还没有彻底放弃对思美的信任。 当然,可能还存在另外别的原因,比如丽人商场夏季推广促销活动已经进入关键阶段,时间安排很紧张,这次的提案不通过,即使他再找别家广告公司,时间上也不一定能安排得过来! 落座后,林曦儿盯着我说:“你去哪儿了?这么糟糕的创意,你为什么一声不吭?”接着她压低声音说,“来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说的?回去我再收拾你!” 我讪笑着说:“我去卫生间了。” 她瞪我一眼说:“去卫生间去了这么久?” 我几乎都要说我便秘行吧?一想还说改口说:“我这里有个朋友,我去跟他见了一面,很久没见了。” 林曦儿这才哼声说:“现在好好给我听提案!” 我点头应说:“一定,一定。” 林曦儿转脸看着思美一干人,直接了当地说:“这是我给思美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我不管你们在玩什么花样,但是,这是我最后的忍耐力!你们将展示的创意,最好像你们说的,是最出色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鉴于林曦儿和林夕儿的关系,所以在座的各位才能容忍她的脾气,做广告的人向来都自以为是,哪容许客户这么诋毁他们的创意结晶呢? 罗杰对林曦儿笑笑说:“请林总放心,这份创意案,一定可以引起您的兴趣。”说着他低声嘱咐了周欢几句,周欢起身向台上走去。 林夕儿没有多说话,想必她心里有些自责,没想到堂堂4a标准的思美广告还需要借助外援! 周锐离座走上台,站在投影幕布前方,转身对大家欠了欠身,开始了平面设计的提案,他看上去有些紧张,面部肌肉不是很稳定,他很清楚他面对的是一个极其挑剔的广告主! 他必须要谨慎小心地选择着自己的讲解词汇,他说:“林总!以下是我的另外一份创意书,这份创意书是经过大家认真讨论和思考的结晶,方才我们之所以没有先拿出份方案,其一是因为这份方案与之前的方案切入角度差别很大,其二这份方案还存在一些细节上的问题有待考究,还没能最终定稿。鉴于大家坐的时间也不短了,所以我就直奔主题了……” 林曦儿耐不住性子。 “周先生!”她说,“你可以省略一切废话,直接拿出创意方案给我看!” 因为来不及制作幻灯片,周锐完全是用语言来阐述我的创意书。他首先阐述的是电视广告创意,他说滨海市是一座历史悠久的海滨城市,而丽人商场已有三十余年的历史了,它的前身是一家服装批发商城,两年前由“鹏宇”房地产集团有限公司买入,正式命名为丽人商场,成为丽人服饰的专卖商场。 因此,这份电视广告创意就是动用了滨海独特的历史文化资源。 电视广告创意:一位穿着蝙蝠袖、喇叭裤的时尚女孩欢笑着跃入画面,一位时尚男孩举着老式相机追进画面,他们一对年轻恋人,他们欢笑着走在服装商场前面的广场上,男孩调皮地举着老式相机对着女孩一通抓拍。画面是黑白的,场景可以参考八十年代服装商场广场照片。接着画面变成彩色,一位穿着丽人服饰的时尚女孩牵着一位时尚男孩的手说笑着走进丽人服饰广场,女孩手里拿着一只漂亮的朵唯女性手机,两人一起用耳塞听着一首情歌,笑脸快乐而幸福(同一对男女)。 第一百四十一章蓝天白云 镜头稍稍仰拍,突出蓝天白云下丽人商场的秀美楼层。此时响起优美的女声:不同的时光,相同的欢乐;不同的背景,相同的幸福;不同的服饰,相同的时尚——丽人服饰,对品味不变的追求。 我之所以会想到蝙蝠袖与喇叭裤的创意,是因为我偶然间看过一篇关于喇叭裤与蝙蝠袖的文章。从中我了解一些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的服装潮流与流行先锋。 那篇文章说,一个时代的躁动,是从一条蝙蝠衫和喇叭裤开始的。 上世纪70年代末,随着国门的打开,各种新思想新潮流涌入中国,蝙蝠衫和喇叭裤正是在这个时期流入中国。在喇叭裤出现的前一年,年轻人走进了高考考场,从公平的人才选拔中,体会到知识的价值。他们的内心已像外面世界那样变得五彩斑斓。 喇叭裤最初是如何映入中国人眼帘的,大致和1978年风靡中国的两部日本电影有些关联。一部是《望乡》,栗原小卷扮演的记者穿的一条白色的喇叭裤让她的身材更显袅娜。另一部是《追捕》中矢村警长的墨镜、鬓角、长发和一条上窄下宽的喇叭裤,更成了当时年轻人眼中的时尚。 而蝙蝠衫的袖幅宽大,跟衣服侧面连在一起,双臂展开,形似蝙蝠。袖幅的宽度有大有小,袖幅夸张的,展开后袖子与衣服下摆几乎连成了直角三角形。 喇叭裤也悄悄闯进了国门,它的出现,颠覆了几十年来中国人对服装的刻板认知。这种裤子低腰短裆,紧裹臀部,裤腿上窄下宽,从膝盖向下逐渐张开,形成喇叭状,有的裤脚宽大到像一把扫街的扫帚。最让保守人士无法忍受的,是它不论男女,拉链全开在正前方。要知道,在此前女装裤从来都是“右侧开口”。 当时有些女孩子买了喇叭裤,自个儿躲在屋子里试穿了几回,不敢出门,怕笑话闹大了,嫁不了人家。喇叭裤是中间开口子上拉链的,显示的是男女平等。 作为流行先锋的蝙蝠衫、喇叭裤,开始时却没落个好名声。第一批穿蝙蝠衫、喇叭裤的人,被视为“男流氓”或“女流氓”,严重的还牵扯上道德问题。渐渐学校穿喇叭裤的同学多了起来,同学们兴高采烈,互相比着谁的喇叭口大,老师却犯愁起来,于是,每天清晨上学时,老师们拿着剪刀站在校门口,看到裤脚宽的就留下来量,然后拿剪刀沿裤线一剪,喇叭口就没了,穿喇叭裤的同学还要写检查。 那时候的学生上学时不敢穿喇叭裤,可是逛街,走亲访友时,更要穿上蝙蝠衫、喇叭裤,炫耀一番。 在此之后,服饰之禁渐开,各种艳丽的服装争奇夺艳,个性化的款式依然是时尚男女所追逐的狂潮。 喇叭裤与蝙蝠袖在七八十年代可谓是另类的时尚,跟现在的爆乳装和路脐装有得一拼,它的时尚品味,它的独特个性,它的标新立异,这不正是丽人服饰所要传达的品牌发展方向么? “丽人”品牌风格和发展潜力已得到业界人士的广泛认同,在各级客户中拥有良好的口碑和美誉度,公司将不懈努力,深入强化精细化生产管理,强化终端支持和服务客户的理念,以诚信、敬业、人性、公平为企业的文化内涵,努力将“丽人”打造成艺术追求与商业运作完美融合的知性时尚女装品牌! 品牌标志“丽人”蕴含着品牌创始人对时尚个性,以及优雅和大气的美好女性形象的执着追求,崇尚知识女性通过外在的高品味着装,体现内在丰富的文化内涵和气质修养,对真爱的追求,对事业和生活的热爱! 塑造时尚个性、知性优雅、浪漫而有气质的美好女性形象,她不一定亲和,但她一定得高贵独立,她不一定奢华,但她一定与众不同,她也可以浪漫而优雅,但不可以娇柔造作,她可以个性张扬,傲视群芳,但不可以无知空洞! 于是,我很自然地将喇叭裤与蝙蝠袖联系在一起了。 于是,就有了这则电视广告创意。 在周锐讲到这里时,我注意到了林曦儿的神态转变,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逐渐被吸引,再到全神贯注,双目闪亮! 这时候我探过上身对她说:“这个电视广告是不是显得过于古板?” 我的插话,很明显让林曦儿感到不悦,她用力瞪了她一眼,目光亮亮地看着周锐道:“接着说!接着说!请您接着说下去!” 台上的周锐也明显感受到林曦儿的态度转变,他也放开了,话语愈来愈具表现力,表情自信,目光也变得坚定了。 他笑着说道:“电视广告预算一般较大。如果打算小预算,可以采用平面广告。安放在各丽人商场附近公交车站台的广告窗里。现在,站台上的广告都是些毫无内涵,傻乎乎美女,为什么不玩点新鲜的?采用长文案传播方式。如果文字短篇,也要短得象诗语言般耐人琢磨想象。等车间隙很多人会仔细注意阅读它们。而且长文案优美的文字叙述,代表了文化品位。独特的长文案传播方式一定能引起人们对丽人商场的强烈关注。因此,我们想到了一个独特的视角来诠释丽人服饰的品牌内涵……” 周锐把我的平面广告创意搬了出来,他双手比划着叙述着平面广告的画面…… 一个穿性感白纱吊带裙的女孩站在地铁口,裙摆被地铁口的风扬起,裙裾飘飘,长发飘飘,她眺望着远方。前面是呼啸而过的地铁,以及南来北往的人流。 画上写有几行文字(最好是手写体): 那天,在丽人 我往前,你往后 你向左,我向右 你和我 擦肩而去 无法忘怀的,是 你浅笑着经过 今天,在丽人 你在前,我在后 我在左,你在右 你和我 执手相看 念念不忘的,是 这爱的快乐 我这则平面创意的灵感来源于丽人商场的实地考察,就是是跟邢敏一起去的那次。那天傍晚,在丽人商场,我们手牵着手像一对相爱的恋人一样。创作灵感源于那次去丽人商场的考察之行。 这则广告的出发点,也可以说是优势,我把关于爱情的主题赋予了丽人这个品牌,让人们一看到丽人服饰,就联想到甜美的爱情。这样丽人服饰就不仅仅是一种服饰了,而变得跟甜美爱情产生关联了。 “农夫山泉有点甜”,矿泉水就其本质都差不多,但为什么农夫山泉就能带给人“有点甜”的印象?“康师傅绿茶,绿色好心情”,绿茶就其本质也都是一样的,那为什么唯独康师傅绿茶,就能带给人“绿色好心情”呢? 道理很简单,我们去咖啡厅喝咖啡,不只是为了解渴、提神,那是一种有品味的生活方式。现代人已经不满足于物质对自身的原始满足,他们更注重生活品味!同理,丽人服饰就其本质,跟其它服饰差别也不是很大,凭什么消费者就要购买丽人这个品牌的服饰呢? 如果我们能让女性消费者们一想到丽人服饰,就立即联想到甜美的爱情,那么农夫山泉的有点甜和康师傅绿茶的绿色好心情一样,就能够同其它服饰品牌区别开来! 我相信女人对爱情还是存在诸多美好想象的!歌手陈淑桦不是在那首《问》里面唱“爱情是女人的灵魂”嘛! 当周锐讲到这里时,林曦儿来了一个问题,也算是疑虑,她说:“这个平面文案感觉还不错,它赋予了丽人服饰甜美爱情的内蕴,但是,似乎以偏概全了,因为它只是一个关于甜蜜爱情的画面而已。” 我仔细倾听着林曦儿的看法,心想这妖女脑筋转得真快,而且眼光很犀利,她并非是那种孤陋寡闻的暴发户客户,她能一针见血地指出这则平面创意的弊端,事实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其实我自己对这则平面创意也并不满意! 林曦儿顿了一下,呡了一小口咖啡,接着对周锐说:“人们看到这则平面创意时,能将丽人服饰与甜美爱情联想在一起,可我觉得还不够,它并没有表现出丽人服饰的时尚品味,前卫先锋,没有表现出丽人服饰的最珍贵之处!” “丽人服饰不是最珍贵的!” 这时候一句简短有力的话直接打断了林曦儿,说这话的人正是周锐,他表情自若地正视着林曦儿。 林曦儿似乎有些恼怒了,又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相信周锐敢这么轻视丽人服饰! 她盯着台上的周锐,快速地眨着眼睛,一时说不上话来的样子。 下面在座的人大都也都惊呆了!他们一定认为周锐吃了豹子胆了!敢在性格火爆的林曦儿面前说这种话,而且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大家都知道,林曦儿是丽人服饰的总经理,在以服装业为龙头的滨海市,丽人服饰在短短三年内迅速在滨海市崛起,不能不说是个奇迹!就像半路杀出来的一匹黑马! 当然,明眼人都知道这跟林曦儿的强大背景有关,她老爹是滨海市房地产业的巨头,在丽人服饰起步阶段,林啸天无疑为宝贝女儿提供了雄厚的资金支持和社会关系网络的支持,就连丽人服饰的高级管理也是她老头子亲自委派的! 但是,但是,这其中肯定倾注了林曦儿大量的心血! 就在林曦儿即将拍案而起之际,周锐却缓缓地开口了,他用了一种充满感情的、吟唱诗歌般的语调念道: “二十岁那年 爸为我送上了生日礼物—— 一袭时尚的碎花连身裙 第一次穿上它走在校园里 男生们的目光 把我的脸灼得绯红,绯红 那是美妙的一天: 独特、快乐、满足 丽人服饰不是最珍贵的,而只是 一种与众不同的生活方式 二十五岁那年 他为我送上了生日礼物—— 一袭性感的蕾丝吊带衫 第一次穿上它行走在街上 男人们的目光 被我牵出了很远,很远 那是美妙的一天: 独特、时尚、满足 丽人服饰不是最珍贵的,而只是 一种与众不同的生活方式……” 周欢念到这里,顿了一下,环视整个会议室…… 我看到林曦儿直接被震住了,她睁大眼睛注视着周锐,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我也注意到思美那些个创意人员的惊讶加仰慕的神态…… 周锐调整一下语调,用更加抑扬顿挫的声音念道: “我的衣橱里 有很多昂贵的时装 第一百四十二章记忆的瞬间 对我而来说,它们都承载了记忆的瞬间 而丽人服饰不同 它给我的生命带来了无数的惊喜 它是有生命的 因此 丽人服饰不是最珍贵的 它只是我的一种生活方式 它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周锐念完,会议室里有一阵短暂的寂静,紧接着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大家纷纷站起身来…… “太好了!超棒!”林曦儿冲我说。 她也跟着站起身来,地用力鼓掌,满意地笑了。 林夕儿也在热烈地鼓掌,她呡唇笑着,特意将目光投向我,还朝我用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 见大家都在鼓掌,我也抬起手掌,轻轻地拍了拍。 “用力鼓掌啊!”林曦儿转脸白我一眼,开心地说,“还愣着干吗?” 次日清晨,我坐在去公司的巴士车上,橘红色的晨曦从天边徐徐升起,徐徐爬上了远处摩天楼的顶层。 俗话说一天之计在于晨。我每天清晨的心情总是很好,心中会洋溢着对美好生活的无限遐想,尤其是这夏季的清晨。 我坐在巴士靠窗的位置,背靠座背,一只耳朵里塞着炭黑色耳机,听着班得瑞的晨曲,幻想着乡村清晨诗歌一般的氛围。 许多时候,我觉得自己的性格是分裂的,当然不是人格。 我总觉得有两个我自己,一个是外在的我,另一个是内在的我。内在的那个我完全忠实于我自己,他很文艺,很伤感,很有想象力,还有一定的完美主义和英雄主义情结。而外在的那个我,更冷静,更理智,更接近残酷的现实生活。 或许每个人都有两个“我”,这两个“我”既相互依存,又相互排斥,既唇齿相依,又针锋相对。但不管怎么说,我,顾阳,一个典型的文艺青年,一个在职场中介于菜鸟与老鸟之间的什么鸟! 昨晚我从电脑上下载了很多歌储存在手机里,我从皮箱里翻出耳塞——这幅耳塞是柳青送给我的,我曾经用这副耳塞,跟柳青一起听过歌,我曾经用这幅耳塞给柳青说过很多温暖甜蜜的情话。当然,那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清醒地认识到了,我也理智地接受了这一切。过去的总是美好的,就如同快乐的童年时光,都已随着季风而去,它们再也回不来了。 耳机里传出汪峰的那首《在春天里》,汪峰一直都是我最喜欢的男歌手之一。我在他的歌词里,在他的旋律里,在他的嗓音里,我听出了自己,我听出了自己的心跳,逝去的曾经,亦或者幻想的未来,还有那些深入骨髓的忧伤! “还记得许多年前的春天 那时的我还没剪去长发 没有信用卡没有她 没有24小时热水的家 可当初的我是那么快乐 虽然只有一把破木吉他 在街上在桥下在田野中 唱着那无人问津的歌谣…… 还记得那些寂寞的春天 那时的我还没留起胡须 没有情人节没有礼物 没有我那可爱的小公主 可我觉得一切没那么糟 虽然我只有对爱的幻想……” 是的!我在这歌声里听出了自己的忧郁,听出了褪去稚嫩、蜕化为成熟的种种伤痛!人生如梦,我们每个人都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人生入戏,我们每个人都只是舞台上的一个角色。 这世上没有一个完全相同的人,因为,这世上没有一个完全相同的心灵。但相同的是,我们每个人都渴望被理解,被懂得,被爱,被另一个个体真心地抚慰。 “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在那时光里,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这春天里,在清晨在夜晚在风中,唱着那无人问津的歌谣……”我会老无所依吗?如果我死去,我会被埋在哪里?这座城市的墓地那么昂贵! 有人说人世间最凄凉的事情是,生无安身之所,死无葬身之地。有人说人世间最悲哀的事情也有两件,一件是子欲养而亲不待,二件是老无所依。 我们买不起房子,我们买不起墓地,我们会生无安身之所,死无葬身之地吗? 汪峰用他极富表现力的沙哑嗓音唱出了我们八零后一代内心最深的伤楚,也契合了我心中那种与生俱来的忧郁情结。 我们得到了什么,我们又失去什么,在得到与失去之间,我们是否会怅然若失?不管人生多么无奈,不管理想多么骨感,不管现实多么风满,我们总会有这样那样活下去的理由,我们总有这样那样坚持下去的动力。 这理由,这动力,我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那些爱着我们的人,还有那些被我们所爱的人?亦或许,还有那些尚未在我们的生命里出现的人,而命中注定即将出现的人。 “你是这此刻烂漫的春天,依然像那时温暖的模样。” 这句歌词反复在我心头萦绕,连同整首歌词,在我心头萦绕的,还有那个靓丽的倩影,我依然记得她那时温暖的模样,我依然记得她那双似乎总含着某种情愫的明眸,仿佛如昨。 巴士车到“旭光”大厦一站停下,我钻出人群,挤到车门口,从车上奋力跳下去。 我耳朵里依然塞着耳机,重复播放着这首《在春天里》,无疑这首歌的情绪是悲伤的。然而,从心理学上分析,每个人都需要一些悲伤的东西来抚慰我们的内心,不管你有没有发觉。 走到地下停车场出口与广场相接的地方,我眼睛的余光里,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 我蓦地抬眼望去,是琴姐! 我稍微有些慌乱,因为我想起了那个雷电交加的雨夜,想起了在她家里发生的那些糗事儿——可我已经来不及躲闪了! “小顾,”琴姐在喊我了,她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等她…… 我半转身看着她,取下耳塞,用力摸着鼻子,等她走近,我才讪笑着打招呼:“姐,早上好……” 琴姐走到我面前,用目光嗔我一眼说:“小顾,地上有美圆么?看你一路低着头走过来?” 我抬手搔了一下后脑勺,讪笑道:“没有呢,琴姐,我在听歌!” “什么歌那么好听?”琴姐的目光里依然含着微微地嗔意,“走路都舍不得放下,以后在街上走路把耳塞取下来,听见没?” “没事,姐,”我讪笑道,“我又没过马路,过马路时我会小心的。” “我担心你撞在美女怀里呢!”琴姐逗我一句,掩嘴咯咯咯地笑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姐,”我也跟着她笑,“我正在想这个鬼点子呢!酒后耍流氓是失礼,听歌撞破美女芳怀不是罪。” “贫嘴!”琴姐笑着嗔我说。 我“嘿嘿”一笑道:“姐,你今天气色不错呢!感冒都好利索了吧?” 琴姐今天上身是一件浅紫色衬衫,下身是白色一步裙,那上衫样式美观,质地精良,领口还是漂亮的荷叶边。我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句香艳的句子——“美艳少妇,伶伶仃仃。” 琴姐今儿个来得也很早,现在离正式上班还有半个小时呢。 琴姐点点头,微笑说:“嗯,完全好啦!”她将手里的包包朝肩上挽了挽,接着对我说,“多亏小顾去看我,要不姐的感冒哪能好这么快呀!” 琴姐逗我呢! “哪里,”我避开她直视的目光,小声说,“我没能为姐做什么,也没能帮上姐什么忙。” 事实上那晚我帮得够忙了! 琴姐呡唇一笑说:“治病先治心,小顾去看姐,姐心里一高兴,病一下子就好啦!” 不知琴姐是不是有意想打消我心中的那份尴尬,才故意说这番话宽慰我的?现在想起那晚在她家所发生的糗事儿,我都还有些难为情呢! 不管怎样,琴姐病好了,我又能在公司里见到她亲切的笑脸,还有她温柔的目光了,我真心为此感到高兴……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好了就好,姐,你不知道这几天在公司里看不到你,我都有些不习惯呢!” “是么?”琴姐呡唇笑看着我,“小顾可真会讨姐开心。” “姐,我们上去吧。”我说。 我和琴姐转身朝旭光大厦一楼大厅走去,因为我们来得早,电梯间里还没有什么人。有时候我在想公司里那些小姑娘们,与其拼死拼活地掐着时间去打卡,不如早起床半小时。 现代社会,年轻人的夜生活太丰富多彩了,晚上嗨得不想睡,早上睡得不想起!其实我们大可不必把自己搞得那么紧张,我们原本可以活得更轻松。 习惯是决定成功与否的重要因素,坏习惯会带着人往坏的方向行走,好的习惯会带着人往好的方向行走。教育家叶圣陶先生早在我们读中学时早就告诫我们,养成好习惯的重要性! 真正想要事业有成的人,不能被生物钟所控制,不能为生活节奏所拖累,我们应该掌握生活的主动权。我们可以输,但我们不输在第一站;我们可以败给对手,但我们不能败给自己! 电梯门徐徐打开了,还没等我和琴姐作出反应,从电梯里突然冲出来一个青年男子,恰好撞在琴姐身上,把她撞了个趔趄…… 那青年男子慌忙抬手向琴姐打了个抱歉的手势,抬脸看了琴姐一眼,沉声道:“对不起……” 那嗓音低哑阴沉,像是从阴曹地府里飘上来的。 我奔过去,伸手扶住琴姐,盯了那男子一眼道:“走路怎么不看人呐!” 琴姐忙制止了我说:“算了,小顾。” 那青年男子身材瘦小,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还戴着一副大号墨镜,帽檐还压得很低,根本看不见他鼻梁以上部位…… 他快速地看了我一眼,抬手又打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低头急步走出电梯间,穿过大厅,向大厅门口奔去。 我皱着眉头,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怎么了,小顾,”琴姐在前面扶住电的门,回头看着我说,“快,电梯要上去了。” 我若有所思地摇摇头,回转身,走进电梯…… 我看着琴姐,嘀咕了一句说:“这人好奇怪!” #第一百四十三章可能赶时间吧 “可能赶时间吧!”琴姐浅浅一笑说。 “你没事儿吧?”我问琴姐说。 “没事儿呢!”琴姐对我笑了一下说,“姐又不是玻璃做的,碰一下有什么关系呢?” 我笑笑道:“我知道姐不是玻璃做的,可姐是瓷器做的,比玻璃精美多了。要温柔对待呢!” “又逗你姐开心了。”琴姐嗔我一眼说。 我嘿嘿一笑道:“哪里。小顾说的是事实呢!” 电梯徐徐上升,我歪着脑袋,还在想刚才那个又矮又瘦的青年男子。这个时间段,大家都在从小往上赶,可他倒从上往下赶,而且,他的架势看上去也十分可疑,还有,打扮得像个电影里的杀手。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总觉得那个男子的身形貌似在哪里看见过? 我前脚刚踏进公司前厅,就听到公司里面像是炸开了锅儿。 来早的人都聚在半开放式办公区前面,七嘴八舌地热议着什么,还传来一个女声尖利的声音,好像在骂一个什么人。 我和琴姐对视一眼,然后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几个男女职员聚集在一个格子间里,将一名女职员团团围住,每个人脸上都呈惊愕状,其中还有那个上次跟我一起做侦探推理的胖子,他是销售部的人。 那被围在其中的女职员,也不是别人,正是李红艳!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李红艳夸张得拍着自己的大胸脯,迭声叫着,“你们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我差点都吓瘫在卫生间里呢!”她的嗓音依然显得十分尖利,用一种惊恐的目光扫视着前后左右的围观者,“太可怕了!简直太可怕了!” 我和琴姐好奇地走了过去。 我问李红艳道:“美女!什么事儿把你吓成这样?” 我的语气带着嘲笑,事实上,我认为要吓倒李红艳还没真没那么简单! 李红艳瞟我一眼说:“你是不知道,刚才我撞上大色狼啦!”李红艳用极其夸张的表情看着我,“不!不是色狼!绝对是一变态狂!超级变态佬!” “哦?”我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说,“哪有那么多变态狂呢?你前几天不是遇到一个了么?” 这娘们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公司里许多八卦事儿好像都因她而起,或者跟她有关。那天她才说在电梯里看见了变态狂,今天她又说在卫生间里撞见了变态狂!似乎有变态狂的地方就有她似的!——不!应该是说,有她的地方就有变态狂! 我笑看着打趣她道:“看来你和变态狂有缘呐!” “喂!死顾阳!你胡说什么啊?!”李红艳狠狠瞪我一眼,抬手拍一下桌子大声说,“是我亲眼所见好吧!是我亲眼看见那个男的从女卫生间最外面那个格子里跑出来的!” 为了向我证明她的确是再次遭遇了变态狂,李红艳再次详细描述了当时的惊悚场面。她说今天是她第一个来公司的,因为尿憋她跑去了卫生间,她先拉了一下女卫生间里的第一个门,但没拉动,她又拉了一下,还是没拉动,她还纳闷了一下,是谁比她还要来得早呢?! 当时因为尿急,她也没来得及细想,就直接钻进了卫生间第二个门。在她小便的时候,她听见隔壁的格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她开始也没太注意,可是紧接着一件东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是隔壁格子里掉下来的,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掉在地上的是什么东西,那东西就已经被一只手飞快地捡了起来。 而当她的目光落在那只手掌上时,她的心脏一下子就窜到嗓子眼上了,她尿到一半就突然尿不出来了!因为她看见的是一只男人的大手! 她吓得差点尖叫起来,还好她抬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紧接着她听到隔壁的门被推开了,隔壁的那个男人轻声轻脚从走出来了格子间,起初李红艳以为遇到色狼了,她以为那男的待在卫生间里,就是伺机非礼进来解手的女职员!她以为那男的这下肯定要非礼她了! 就在她憋不住就要尖叫起来的时候,那男的脚步声去向卫生间门口走去了。李红艳还说,那男的一声不响地走到卫生间门口后,就开始撒腿跑起来。 李红艳想站起来追出去,可她吓得双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等她能站起来,等她追出卫生间时,那人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脑子很快就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既然她是第一个到公司的,那么,那个男的是怎么出现在卫生间的?似乎只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可能就是那个男的昨天夜里就一直躲在卫生间里的!可是目的是什么呢?那男的连夜潜伏在女卫生间里,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呢?如果他是想非礼早到公司的女职员,为什么李红艳撞了进来,他并没有任何行动呢?而是偷偷溜了出去呢? 第二种可能就是那男的也是早上溜进公司的,只是趁她没注意的时候溜进了女卫生间! 因为李红艳来卫生间之前,去了一趟行政部的办公室,她在更衣间换好了前台工作服后,才去的卫生间,而那个男的很可能就是在她进入行政部的时间段内溜进女卫生间的! 李红艳还心有余悸地说,平常办更衣室里有人占用时,她都是跑到公司卫生间里去换衣服的。幸亏她今天是早班,大家都还没来,她可以在更衣间换衣服,否则,她要跑去卫生间换衣服,如果被男的看见了,她就死定了,她非被他强暴了不可! 这个道理很简单,据公安厅的统计资料显示,夏季里强奸案的发生率明显要高于其它季节!原因是夏季女人身上的衣服少,很容易勾起男人们的色心,男人们都是视觉动物嘛! 李红艳向我详细描述了当时的情景,从旁边几位同事的神态可以看出,方才这种描述已经有过好几次了! 等李红艳详细描述完,那胖子看着李红艳,坏笑着道:“太好了!下次我化妆成女人,专等你去卫生间换衣服!” “要死啊!”李红艳踢胖子一脚道,“死胖子!你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我差点都要被那变态狂非礼了呢!” 我也开玩笑道:“李红艳,你说你当时是用手死死捂住了自己嘴巴才没有尖叫出来对吧?” 李红艳点头,有些茫然地看着我说:“对啊!你要知道,当时我可吓坏了!吓得我尿都尿不出来!” 靠!人家是吓得尿裤子!你吓得却尿不出来! 我表面上依旧笑道:“也就是说,你当时没洗手就用自己的手捂自己的嘴巴了对吧?” “去死!”李红艳臭美我说,“顾阳!你跟那厕所里的男人一样变态!死变态!” 围观的人都跟着我,看着李红艳哈哈大笑起来。 笑毕,我看着李红艳,正色道:“那么,就是说还真有这事?” 还没等李红艳接话,胖子转脸看我,笑笑道:“哥们,这事儿好像是真的,因为早上我来公司的时候,在门口的确撞见了一个陌生男子!形迹十分可疑!我当时在想是不是公司的客户,或者其它什么人!现在我想李红艳说的那个人可能就是他!” “那人长什么样?”我盯着胖子道。 “又矮又瘦,穿墨绿t恤,戴黑色鸭舌帽,大号魔镜!” “不是吧?”我惊道,瞪大眼珠盯着胖子道,“你确定?” 胖子耸耸肩,笑道:“十分以及相当确定!” 这不就是方才在一楼大厅电梯间撞在琴姐身上那个青年男子么? 我转脸盯着李红艳道:“你看清楚他掉在地上的是什么东西了么?” “不知道!”李红艳撅起嘴唇,摇摇头说,“那变态狂反应特别快,一下子就把那东西捡起来了,我只知道那东西是黑色的,只有火柴盒那么大!我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啦!” 她转脸看了胖子一眼,补充他方才的看法说:“我虽然没看见那个男人的脸,但我同意胖子的意见,他肯定是个瘦子,因为那只手就很瘦,像只猴爪子似的!” 说着李红艳掩面作欲哭无泪状,叫喊道:“啊啊!天啊!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公司门口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进来,李红艳的表情立即复原了,从椅子上跳起来,又仰天叫道:“噢!天啊!我这个精神状态,今天还能上班么?啊啊!我要去站前台了!被领导看见前台擅离职守,可能比撞见变态狂更可怕呢!” 说着她屁颠屁颠向公司前厅奔去。 “嗳!你不准备报警啊?”胖子在后面笑看着她道。 李红艳顿住脚步,回头瞟了胖子一眼,嘟起嘴巴说:“死胖子!你想让我名声扫地啊?!”她跑出两步,又顿住脚步,回头冲我们尖叫一声说,“不过,我一定要将此事禀告林总!” 我看着胖子,笑笑道:“我怎么感觉如今这个社会,变态狂比街上散发传单的人还多呢!”我的目光是虚的,这话说得有些像自言自语。 “稀奇吗?”胖子反问我一句道,他挺直身体,冷笑一声,“因为这压根儿就是一变态的社会!在如此高节奏高压力的生存竞争下,人的心理都是扭曲的,说白了,我们都在向变态演变!只有程度轻重之分而已。” 胖子朝我耸耸肩,拖着脚步走开了。 我看着他肥胖的背影,愣了一下,心想这话貌似还有几分道理。 看看这个社会吧!“男想高,女想瘦,狗穿衣服人露肉”,有人驾车碾压了小孩却扬长而去,有人好心去扶跌倒的老人,却被污蔑为肇事者,有人提着菜刀上街去砍人,究其原因竟然是因为闲得发疯!这个社会的确tm的有些变态! 说实话今天我的心情很不错,傅德志预言我过不了礼拜三,问题是今天已经礼拜四了,而老子依然安然无恙地来公司上班了! 可以这么说,我的“诺曼底登陆战”打得非常漂亮!诺曼底登陆战是世界战争史上的著名战役,它彻底扭转二次世界大战的整个局面,从此以后,盟军乘胜追击,最终把希特勒、墨索尼尼为首的纳粹分子一网打尽!我也希望我的诺曼底登陆站,也能让我从此披荆斩棘,早日实现自己的职场理想! 第一百四十四章丽人商场 虽然林曦儿不知道昨天在思美广告公司,周锐所演示的关于丽人商场的夏季营销创意就是我顾阳的壮举,但是,我认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重拾了信心,思美广告怎么了,4a怎么了,最终还不是我顾阳的创意案绝对性地胜出了?! 我没必要让林曦儿知道那份创意案是我的,因为,我该帮助的人已经帮助了,该证明的事儿已经证明了,该解决的困难也都解决了。知道还是不知道,直接还是间接,似乎都不重要了。 事实已经证明,我的创意能力绝不输给4a那帮自以为是的家伙们!至少我解决了丽人商场的夏季推广事宜,至少林曦儿认可了我的那份创意案。至于我的营销创意能不能掀起丽人商场的购物热潮,能不能将丽人商场的销售额提升十个百分点,那就要等创意案付诸实施后才能知道的事情! 用不了多久,滨海市的大街小巷的广告牌上,还有滨海市的各家电视台,都将隆重推出我的高品质的平面和电视广告创意。 很多时候,自信都是在较量中树立起来的,或者说,人有时候是在较量重拾了自己的信念!我胸中再次激荡起曾经那种自信满满、甚至有些自负的斗志与预望! 我打破了傅德志的如意算盘,他恨不得我完成不了这个项目任务,从而被踢出公司!遗憾的是连上天都垂怜于我,事情在关键时刻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机,堆压在我头顶上的乌云已经随风飘散,金色的阳光普照大地,势不可挡—— 我猜傅德志一定已经知道了这一切,他会不会气得要死啊?噢!乖乖!老秃驴啊!身体要紧啊! 事实很快就验证了我的猜想,上午我在卫生间恰巧就撞见了傅德志,我还真想看看这老秃驴在得知他复仇计划失败了会是什么表情?! 我和他面对着相邻的两个小便池,刺啦刺啦地放着水。 他脸色铁青着,我故意想刺激刺激他! “上午好啊!傅经理!”我转脸看了他一眼,笑着说。 傅德志很讨厌别人叫他傅经理,听起来像是副的经理,所以他很反感。 他转脸,狠狠瞪了我一眼,哼声道:“怎么?你在我面前得瑟什么?” “没有,傅经理,”我笑道,“我不是在得瑟,我是在得意!” “别得意得太早,”他盯着我,阴沉地道,“这回你走了狗屎运,下次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等着!小子!有你‘得意’的时候!” “傅经理,”我笑说,“我不是走了狗屎运,这是天意难违!” 傅德志一张胖脸阴郁着,嘴角抽了两下,哼声道:“你过得了初一,过得了十五吗?!” “对不起,”我笑道,“傅经理,我不仅要过初一十五,我还要过五一十一!” “等着瞧!”傅德志沉声道,语气恶狠狠的,“我慢慢跟你玩!” “随时奉陪!副经理!”我耸耸肩,笑道。 我拉好拉链,提起裤子走到卫生间门口时,那老秃驴还在那里抖来抖去,尿一下停一下的,表情甚是痛苦。 “傅经理,”我顿住脚步,回头笑看着他道,“的确不行的话,就试试前列康吧!广大前列腺肥大患者的福音啊!” 听我这么说,傅德志那张胖脸上的表情丰富到了极点,我差点没憋住就要哈哈大笑起来。 我憋住笑,快步走到外面的洗手台前,一边洗手,一边心想,就你这功能,还天天想着搞女人呢?! 我在心里乐不可支地笑道:“一二三,完事了!乖乖!神速啊!” 很快李红艳早上在卫生间撞见变态狂的事儿,全公司已经借人皆知了!鉴于当今人们喜欢听什么这个门那个门的猎奇心理,我把李红艳大早上在卫生间撞见变态狂的事儿,暂命名为“厕所门”! 一般像这个门那个门的丑闻,当事者都知道欲盖弥彰的道理,他们会选择遮遮掩掩的态度。可李红艳是“智者”,她不遮不掩,还大肆宣扬,现在弄了个全公司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结果,恐怕她自己功不可没吧?! 虽然我不喜欢李红艳这个人,但是我依然认为她是个智者,如今社会上古里古怪的事儿多了去了,看客们都想凑个热闹,满足一下自己小小的猎奇心。那些奇怪事儿也就像海上刮过的一阵飓风,甭管当时风头有多猛,一切都总会过去的,人们不可能对一件事情,始终保持他们高度的好奇心,以及他们高涨的热情! 等事情的原原委委都被曝光后,等没什么在引起看客们的好奇心时,等再也无法挖掘出新的刺激点时,大家也就慢慢失去对这个门那个门失去兴趣了! 我的意思是说有些事情你越是遮着掩着,看客们就越是想搞得明明白白,看个清清楚楚! 也许李红艳并不懂欲盖弥彰的道理,但是就这事论这事,她的行为的确有智者的远见!她能在第一时间把所有的内幕都自动曝光了,当时可能会激起人们强烈的猎奇体验,也能满足大部分男性看客们近乎变态的猎奇心理,但是这种状况绝对不会持久,越是很快就能弄明白的事儿,大家的兴趣越是持续不了多久,这是一条可以上升为定理的道理! 当然,一件事儿经过人口的反复相传,就会逐渐失去可信的真实度,因为每个人在向别人传播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添加一些自己的看法与想象力,打上个人主义色彩的烙印! 当然,女职员们对此事的态度,有男职员有很大差别,她们的表情一个个都是心神不宁的,眼睛里都浮着一层不易察觉的恐怖。 中午在餐厅吃饭时,邢敏一口汤都不喝。谢鹏问其原因,她竟然说今天她不喝水,因为她不敢去卫生间!我和谢鹏都笑话她。 邢敏脸红红地为自己辩解说:“你们别笑话我好么?又不是我一个人,公司里的女童事今天都不敢喝水呢!” 我笑道:“节约用水的公益广告打再多都没这招管用!呵呵呵。” 谢鹏看着邢敏,坏笑说:“没事儿,尽管喝,敏儿,想去卫生间,谢哥哥陪你去!” 谢鹏的话弄了邢敏一个满脸通红。 我在餐桌下踢他一脚,挤兑他道:“这也陪?你丫还有不陪的时候吗?” “陪喝,陪睡,陪聊,陪去卫生间。”谢鹏煞有介事地板着指头数起来,然后看着我和邢敏嘿嘿一笑道,“就这么多了,好像没有再可以陪的了!” “吃你的饭!”我瞪他一眼道,然后嘀咕了一句说,“人家顶多是三陪,你丫整出个四陪来!你真tm有才!” 谢鹏嬉笑道:“这社会不是倡导人性化服务嘛!”见我拿筷子怒指着他,他才住了嘴,埋头快速地往嘴里扒饭。 在餐厅用完工作餐,谢鹏去了卫生间,我和邢敏来到了公司休憩区。 公司的休憩区一直都是我很喜欢的地方,从我见到它的第一天我就喜欢上了这里。这是企业人性化管理的突出体现,休憩区设置得是十分高雅,有西式的吧台,有休闲的沙发,橘红色、橙黄色、米白色,这里的装修宗旨是强调人们视觉上放松与舒服。 而且这里正对大面积落地窗,坐在落地窗边,可以鸟瞰整个滨海市的全景,虽然是倍数缩小的全景。 还有一只漂亮的书架,上面搁着许多服装、时尚方面的杂志和报纸,在办公室的电脑面前坐久了,可以在落地窗前的沙发坐下,伸个懒腰,喝杯速溶咖啡提提神,这里的咖啡虽然比不上那个什么苏门答腊麝香猫咖啡,但比喝白天水总要强了不少吧! 要知道,小公司里绝对不会为员工们设置这样一个可供放松精神的休憩区的,这一点我可以肯定。 我和邢敏一人冲了一杯咖啡,坐在斜对落地窗的沙发上。我点了支烟抽着,侧身俯瞰着滨海这个城市森林。 邢敏坐在我边上,再翻看报刊杂志,她样子很乖巧,那一夜她的热情流露,似乎就像落地窗外的云被风吹走了。 我爱你,与你无关。这是她心底的真实想法么?不过,至少她表面上是表现出来的的确是这样,她不再用热烈的目光注视我,她不再说一些莫名其妙的痴话,她再次变得跟从前一样平静而乖巧了。 我用力吸了两口,缓缓吐出烟雾,我看着袅绕的青蓝色烟雾在我面前慢慢飘散开来,我的思绪也飘散了出去。 我一直觉得这世上有才的人真尼玛的多,就拿“城市森林”这个词汇,简直太合适了,不仅形象,而且还打上了人们的心理色彩! 试问,有什么词比这个词更适合用来形容城市呢?当人们行走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之间时候,难道没有感觉自己是行走在森林之中吗? 我又想到了“厕所门”事件,想起大早上和琴姐一起在一楼大厅撞见的那个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事实上,打一开始,我就把他跟之前在电梯里对着邻家公司那个女职员暴露的男人联系在了一起。 虽然我没见过那个电梯里的男人,但据李红艳的描述是,他也戴了一定黑色鸭舌帽和大号魔镜,但有一点不相符,因为李红艳声称电梯里的男人身材十分魁梧,而我早上在电梯间撞见那个男人身材很瘦小,差距如此之大,应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一个是我亲眼所见的人,一个是听人间接描述的人,他们有十分相似的地方,也十分不相似的地方。当然,如果李红艳眼花了,那就应该另当别论了。 假设她那天在前台上班时,如果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从电梯里扶着墙壁失魂落魄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邻家公司女职员身上的话,而对电梯里那个男人她只是投去了匆匆一瞥,而且,公司前台到廊道对面的电梯之间,还是隔着公司前厅的落地窗,李红艳不一定眼花,但她很可能会看花了眼。 道理很简单,学过中学物理的人都知道,站在河边看见水底鹅卵石的距离,其实要比实际距离要远,因为水可以发生折射,同理,玻璃也可以发生折射,使人和物失去真实的形状。 他们会是同一个人吗?我对自己的眼光很相信,大家都说女人有第六感,而且很准,我觉得自己有男人的第六感,而且也很准。如果我亲眼见到那个电梯里的男人,哪怕只是匆匆一瞥,我绝对可以判断出电梯门和厕所门到底是不是同一个男人所为。 许多事情正因为不是我们亲眼所见,所以一切才会变得扑所迷离了。 邢敏的动静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转脸看她,她把手中的报纸用力拍在沙发上,撅嘴骂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男人?真是禽兽!禽兽不如!” “怎么啦?”我看着她说。 “你看看,”邢敏把那份报纸塞在我手上,“哥,真不知道你们男人是怎么想的?真气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报到 我讪讪一笑,低头浏览了一下报纸上的报道,大意是讲一个男人好赌,又十赌九输,最后把家产全输光了。于是他就怂恿自己女朋友出去卖,好赚钱给他继续去赌。他女朋友很爱他,在他的软硬兼施下,于是就去了夜总会坐台,后来在公安的扫黄打非时期被抓了个正着,那时候那女的正跟一嫖客赤身裸体地在宾馆房间里大干呢! 我放下报纸,抬脸看着邢敏,讪笑着说:“这没什么,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邢敏蹙着眉头看我,不同意我的观点。 “哥,”她说,“怎么会有这么无耻下流的男人呢?他怎么能逼迫那么爱他的女人去坐台呢?真恶心!太恶心了!” 这种事太多了!比这事更出格的事儿也太多了!只是邢敏刚从大学出来没多久,相对于险恶又丑陋的社会,大学校园算是一块纯洁之地,许多学生过的都是当年我在大学里过的一样的生活,那是一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简单生活。 有句说,你简单了,世界就简单了。 这话绝对是唯心主义者说的,其实,你简单了,世界依然很复杂。 我笑看着邢敏说:“敏儿,你还不了解人性的险恶,有历史学家说,整个人类史,其实就是一部丑陋的人吃人的历史!” 邢敏轻哼了一声说:“那种男人,枪毙一百次都不解恨,应该拖出去喂猪!我最讨厌不把女人感情当回事的男人,最讨厌利用女人的爱情的男人,最讨厌亵渎爱情的男人!” 她一连用了三个“最讨厌”,可见她对那种男人是深恶痛绝的了。 见她撅着小嘴,耸着鼻翼,一副痛心疾首的可爱模样,我很想伸手去刮一下她秀气的鼻子。 但我忍住了,我不能再对她做出任何过于暧昧的动作了。在我看来这是亲密,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正确理解你的意图,包括邢敏。我的任何话或者任何动作,她都有可能理解为别的意思。 我将伸出一半的手臂收回来,抬起来,佯作摸了一下额头。 “你看你,”我笑邢敏说,“为一篇报道生这么大的气,没必要吧,很多报纸上的文章都是胡编乱造的。虽然现在男人们都不争气,但好男人毕竟还没绝种嘛!像琼瑶阿姨言情小说里写的那些痴情男子也还是有的嘛!” “没有了,”邢敏抬脸快速地看了我一眼,低头说,“我现在慢慢不相信这世上不会有琼瑶阿姨笔下的痴情男子了,我没发现男人有痴情的,我倒是发现了很多绝情种!” 我看着邢敏笑了笑,张开双臂作豪迈状: “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丧失我们对未来的希望,和对爱情的崇高信仰,”我用演讲的语气大声说,“鸭嘴兽都还没绝种,好男人一样也是不会绝种滴!虽然目前爱情市场不景气,但是爱情总会有繁荣昌盛的一天!面包会有的,火星男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滴!” 邢敏被我逗乐了,掩嘴扑哧一声笑了。 其实许多看似十分有道理的话,都出自唯心主义者之口,而许多所谓经典的句子,倒过来说似乎才更有道理。比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倒过来说“鸟大了什么林子也都会有”,我觉得这样说似乎更有道理! “你简单了,世界就简单了”,这句话倒过来说就是“世界简单了,你就简单了”,这样说似乎更有道理。复杂了累心,大部分人都想过简单生活,问题是复杂的社会逼迫我们变得复杂!校园生活很简单,因此学生的思想就很简单!尤其是校园里的女生,读着言情小说,听着缠绵情歌,幻想着美好的爱情,她们的世界就像童话一样。就像邢敏,她们不过是不瘖世事罢了。 为什么女孩子一毕业走进社会,择偶的标准都变了?我可没说那些标准就一定是金钱和权力,但至少不再有学生时代那种“我爱你,只因为你那个有着温暖阳光的午后,你穿了一件雪白衬衫从我面前走过”的简单爱情了! “哥,”她看着我说,“你会……亵渎爱情么?” 我一愣,这丫头的思维怎么是跳跃的?一会还在鱼米之乡,一会就到了彩云之南了。 我看着她,笑笑说:“莫非你觉得哥是亵渎爱情之人?”见她低头不语,我接着大声道,“那么,敏儿,哥告诉你,真爱在现在这个社会之所以依然还没有绝种,就是因为还有哥这样的好男人在,我们默默坚守着纯爱最后的阵地,我们将负隅抗争到底,爱情投机分子一天不投降,我们就一天不停止抗争!——啊!上苍!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我是一只在乌云中勇敢穿梭的海燕!啊!” 邢敏再次被我逗乐了,嗤嗤嗤地笑个不停…… 这时候身后传来鼓掌声,我和邢敏齐齐地回过头去…… 高完站在我们身后,笑看着我。这厮就像地底下刚冒出来的玩意,走路从来都不发出任何声响,我都被他吓了好几次了。 “精彩!非常精彩!”高完笑看着我,一边鼓掌一边道,“一篇精彩绝伦的真爱宣言!” 我朝他讪讪一笑道:“开玩笑呢!逗逗小姑娘而已。” 高完走近,丢给我一支香烟,他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看得出来,”他看着我说,“你很讨女人欢心啊!” “哪里,哪里,”我摆摆手,讪笑道,“不过是为了寻开心罢了。” 这时谢鹏也走进休憩区,老远就冲我叫道:“嗳!顾阳!我有关于厕所门的最新消息!” 我瞟了谢鹏一眼,挤兑道:“靠!你丫明天辞职吧!经过我慎重考虑,你更适合去做狗仔!” 谢鹏从背后钳住我脖子,卡得我都喘不上气儿来。 “我靠!原来哥们在你眼里,就是一狗仔,”谢鹏叫道,“你的话,伤透了我的心,老子恨你!” “恨吧恨吧!”我一边挣扎着,一边笑道,“恨,并不可怕,爱才可怕,因为恨是爱所生!放手啊!你卡死哥,以后谁照你?” “放手可以,”谢鹏嬉笑道,“你把‘我的生字表’,倒过来念一次!” 哈哈哈! “我靠!就你这套雕虫小技还想忽悠哥?”我冷笑一声道,“哥我宁死不从,你这厮还想陷我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瞎了你的狗眼了!” 谢鹏不放弃,嬉笑道:“那你把‘赵兄我接你有点事’这句倒过念一下!” 人类已经无法阻止广告文案们玩文字游戏的兴奋了! “你小子别耍流氓行吧?”我笑着挤兑他道。 “我哪耍流氓了?”谢鹏嬉笑着反问。 “你在女孩子面前,说这么色的话题,等于间接耍流氓!”我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那套把戏。 只有有邢敏在场的地方,这小子就像磕了药似的兴奋,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荤的素的一齐上! 谢鹏这才放开了我,看看我,又看看低头脸红的邢敏,“嘿嘿嘿”笑着用力搔后脑勺。 “正经点,”我笑着教训他道,“说你耍流氓算好听的了!从本质上讲,你那是一种变态心理,在女孩子面前讲这些,不过是为了满足你猥琐的低级情趣,以及向听者传达你内心那股强烈的性暗示!” “喂!”谢鹏急了,扑上来堵我嘴巴,嚷道,“你越说越离谱了!” “说到你痛处了吧!”我道,“拿开你这双刚在卫生间里使用过的脏手!快!” “你换个话题,我就松手,实话告诉你,我从卫生间出来通常都不洗手的!”谢鹏道。 “我呸!”我用力推开他,伸手指着他道,“不要过来!你这个肮脏的男人!” “从本质上而言,你跟那电梯门和厕所门的男主角是一路货色,”我盯着他道,“也就是说,你心理严重扭曲变形了,你变态了!老实交代,电梯门和厕所门是不是你干的?” 邢敏悄然起身,红着脸蛋,低头走开了。 我看了一眼邢敏,指责谢鹏道:“看吧!敏儿再也受不了你了!德行!” 谢鹏冲我摇摇头,摆出一副无奈状:“拜托!哥哥!你太能说了!你不去做传销,真屈你的才了!你把敏儿都说走了!”说着他瞪我一眼,掉头追随邢敏而去。 我邪恶地笑了。 没办法!哥口才实在太好了!如果我不做广告策划,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因为有太多的行业,其实只需要一张利嘴! 做销售需要一张利嘴,做医生更需要一张利嘴,泡妞依然需要一张利嘴。有了一张核武器似的利嘴,你就能在这个江湖上无往而不胜了!周星驰的电影里唐僧用嘴巴就把可怕妖怪直接给说死了!他在电影里骂架的威力,都快赶上降龙十八掌了! 邢敏和谢鹏走后,我和高完了聊了一会儿。 他主要问了我一些关于丽人商场夏季推广新方案的事儿。他也搞不明白为什么林曦儿突然改变主意要继续跟思美广告合作?我说我也不太清楚,想必这是公司上层的决议吧。 高完似乎很疑惑,他喷出一口烟雾,看着我说:“那林总是怎么跟你说的?” 我笑笑说:“林总的意思就是说,丽人商场夏季促销的广告推广不用我负责了,她已经交给了思美广告了?” “礼拜三你和林总去思美了吧?”高完看着我说。 我弹了一下烟灰,朝他笑了笑说:“是呀!是我和林总一起去听的提案会。” 高完喔了一声,将烟蒂拧灭在烟灰缸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高完的样子。我知道作为一个有内涵的人我不能以貌取人,不能因为高完长了一副尖嘴猴腮就认为他不是好人,可我的确不太信任他,所以我对他说话还是有所保留的。 “这领带夹很漂亮啊!”高完伸手指了一下我胸前的领带夹,就是琴姐送我的那枚。 事实上高完一来就盯上了我的领带夹,一对小眼睛散发出一种精光,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我想或许是因为琴姐送我的领带夹太漂亮吧! “谢谢,”我低头看了看,又抬脸笑看着高完说,“一个朋友送的!” 高完点点头,请求道:“能给我看下吗?” “要摘下来么?”我说。 “可以么?”高完说。 “当然可以,”我伸手摘下领带夹,递给高完,开了句玩笑道,“免费鉴赏!” 第一百四十六章鉴赏 高完还真开始鉴赏起来,他用很内行的语气说:“恩!应该是正品!十分精美!价钱应该不菲?!” 我笑笑说:“不太清楚。好像比较贵吧。朋友送的,即使不是正品,也很珍贵,礼轻情意重嘛!” 如果我直接告诉高完,这枚小小的领带夹就要一千多块,他一定会惊奇的!他也一定会问到底是谁送这么贵的领带夹给我?为了避免他这么问,我还是轻描淡写而过为好。 这事儿我只告诉过谢鹏,并叮嘱他为我保守秘密的! “那是,那是,”高完笑着附和我说,将领带夹递还给我,“谢谢,好马配好鞍,这枚领带夹很合适你。” “好妞配坏男!哈哈哈。” 谢鹏突然在背后猛拍了一下我和高完的肩膀,接话笑道。 我回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敏儿要去卫生间,我总不能陪她去吧?”谢鹏耸耸肩笑道。 “现在遍地都是变态狂,你这个护花使者怎么能不恪尽职守呢?”我挤兑他道。 见我和高完正在研究那枚领带夹,谢鹏看着高完笑道:“羡慕吧?师父,琴姐对顾阳真好呢!送这么贵的领带夹给他,一千多块呢!” 见我瞪着他,谢鹏自觉失言,尴尬地朝我吐了吐舌头。 我心里怒道:“我就后悔那天告诉你实情了!早知道你那张嘴从来不带门闩的!贱人!” 见高完盯着我看,我极为难堪,我强作镇定,对他笑笑道:“恩!是琴姐送我的。” 我恨不能扑上去扇谢鹏的嘴巴!什么不能说,他偏要说什么,这下好了,指不定琴姐送我领带夹的事儿很快就要在办公室传开了!即使我不在乎,琴姐能不在乎么?琴姐肯定不希望我把这事儿拿出来炫耀吧?办公室里最忌讳这种话题了!如果到时候话传到琴姐那里,我该怎么向她解释呢? 高完前脚一离休憩区,我就蹦起来将谢鹏按倒在沙发上,又是猛一通锤,捶得他连声喊求饶,我才放过他! 等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当谢鹏再将“厕所门”传到我耳朵里时,真相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了。 各种版本层出不穷。 有意思的是,情节经过版本不一,但是对于那个变态狂样貌的说法口径却十分一致。用谢鹏的话说就是,那变态狂一头栗红色长头发,脸上戴着一张白色面具,无法看清楚他的五官,当然他的笑法和笑声一定是那种令人感觉惊悚的,简言之,就是笑声够变态。 谢鹏绘声绘色地向我描述完之后,嬉笑地看着我道:“怎么样?顾阳,刺激吧?” “不怎么样,”我瞟他一眼道,“不过,看你说得跟真的似的,我高度怀疑大早上出现在女卫生间的那个男人就是你!” “顾阳,”谢鹏瞪我一眼,正色道,“你别毁我人格和名誉!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我哼了一声,挤兑他道:“你不是说得挺带劲的嘛!” “喂!”谢鹏锤我道,“这不是我一个人说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好吧?” “人言可畏啊!”我摇摇头,感叹道。 谢鹏环顾左右,然后伏在我肩上。 他低声道:“现在有一些人怀疑那变态狂是我们公司内部的人,还说李红艳看见的那个男人是从男卫生间跑过去的,听说林总报案了,上午下班前我看见几个警察从总经理办公室走出来呢!” 我笑看着谢鹏,拍拍他的肩膀。 “哥们,”我说,“我告诉你吧!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怎么会呢?公司里怎么会出现那种人呢?”谢鹏盯着我道,一手抱胸,一手捉下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不会?”我笑看着他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早就猜到是你干的了!哥们,你投案自首吧!” “喂!不许这么损害我个人名誉的!”谢鹏怒道,然后抓起桌上的文件夹,朝我头上砸了过来,“听见没?听见没?” 我一边躲闪,一边接着笑道:“谢鹏!我告诉你!你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没有女朋友不是你的错,你错就错在不应该通过变态渠道来满足你的欲念!呵呵呵!你让我这个做哥们的情以何堪哪?!啊?!哈哈哈。” “喂!你们吵什么吵,下班了吗?” 孙红兵从座位上蹦起来,一拳砸在桌上,气势冲冲地瞪着我和谢鹏…… 谢鹏舔着脸皮冲孙红兵嬉笑道:“老大!就快下班了啊!” “回你座位去!”孙红兵冲谢鹏喝道。 谢鹏朝我吐吐舌头,乖乖地向自己位置走去。 孙红兵依然瞪视着我,嘴里阴阳怪气的。 “顾阳!”他冲我道,“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在办公室胡闹,你就滚出去!” 我操!怎么说话呢!莫非疯狗又要开始咬人了? 我面无表情,哼声道:“组长大人,我们没有胡闹,不过是说了两句话而已,你别上纲上线行吧?” 我知道他是故意在找我茬,我也知道他今天为什么对我这么大火气,面对他这种莽夫,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跟他讨嘴上便宜,最关键的是,跟他吼来吼去的意义何在呢? 孙红兵一拳砸在桌上,伸手指着我,吼道:“你当这是菜市场,还是你家?” 我最讨厌有人指着我,骂就骂了,我就当他被传染了疯牛病,但是伸手指点我,我心里就忒不爽!这就好比你可以贬损我,但你不可以侮辱我一个道理! 我忍,忍无可忍时,我依然咬牙忍了! 我不跟他演对手戏,看他一个人怎么把这独角戏演下去? “没有。”我说。 我埋头佯装看桌上那份文件,不在理睬他。 孙红兵看我不接他的招,大概也自觉没趣了,悻悻地踢了一下椅子腿。 “没有?”孙红兵冷哼了一声道,“以后再看你在办公室胡闹,你就给我滚出去!” 见我低头不吭气,他似乎是找到了心里平衡,很响得拉开椅子,重新坐了下去。 “滚?让我滚出这个办公室可以,但你必须先得有这个能耐才行!”我在心里冷笑道。 想起在微博上看到的一个段子——“与禽兽搏斗的三种结局:1.赢了,比禽兽还禽兽;2.输了,禽兽不如;3.平了,跟禽兽没两样。结论:选择正确的对手最重要!” 很显然,孙红兵这种莽夫不是什么有质量的对手,他的危险在于他的鲁莽,除此之外,他对我不能构成任何危险!傅德志也是个禽兽,我本来不想跟他斗,得罪自己上司,明摆着是跟自己过不去!可是,现在是我已经得罪了他,而他又像疯狗一样死咬住我不松口! 最近我晚上躺在床上,想的最多的是俩个人,一个是林夕儿,一个就是傅德志。我越来越清醒得认识到,如果我想继续在丽人服饰发展,傅德志势必会成为我的绊脚石! 这块绊脚石太大,我绕不开他,要踢开他也并不容易,所以,我最好是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只有我变得更强大了,他才不敢动我,这是最好的一种策略! 这里是一个高档的中餐厅,今天是礼拜六。 这餐厅的内部构造与设计也都很有特点,分上下两层,侧面有一个红色扶手的黑色大理石中式楼梯供宾客上上下下。楼梯拐角处有一盆绿色盆栽植物,对面的护栏内摆着一盆插话,很有艺术感的黑色立体花瓶,红艳艳地花朵! 我坐在二楼靠护栏的一个小卡座里,这是我特意挑选的位置,虽然楼上楼下的空间是相通的,但是因为我这儿靠近一个四方形的原木柱子,所以隐去了我半个身体。 我面前的餐桌上搁着古朴的陶瓷茶壶,陶瓷杯子里盛着茶水,冒着丝丝热气,有铁观音特属的味儿萦绕在我的鼻翼间。 当然这壶价格不菲的茶不是我买单,而是谢鹏买单!谢鹏此刻就坐在楼下一张靠落地窗的餐桌前,他手里紧张地捏着菜单,貌似在研究菜单上的菜谱,实则不然,他只是在做样子! 谢鹏的目光在我菜单左右移动,一会看向落地窗外,一会看向楼上的我。我想即使菜单上写着满汉全席,他也不会露出惊奇的神色,因为他的心根本不在菜单上,而是在别处! 电话我已经打过,只等着被邀约的“贵宾”出现了!其实,我心里也有些紧张的,来回地将目光投向斜对着我的餐厅门口。 我端起陶瓷杯喝了一口茶,没怎么品出其中的味道,我的心跟谢鹏一样,也在别处,也在等那个被邀约的“贵宾”出现! 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可是我毕竟把谢鹏当哥们看了!如果我能帮上他的忙又不愿意帮的话,似乎有些对不住哥们! 我知道谢鹏喜欢邢敏,我也知道他很喜欢邢敏,至于究竟有多么喜欢,这个只有他心里最清楚!当然,我是衷心希望他是真心喜欢邢敏的! 我之所以最终答应谢鹏帮他这个忙,其一是因为我受不了谢鹏的死缠硬磨,其二是因为我们是他哥们,其三是因为今天是他生日,我也不忍心拒绝他。 这事儿他已经求我无数遍了。 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我不知道邢敏知道我这样做后,会不会怪罪于我!虽然谢鹏一再向我保证,这事儿他绝不会对邢敏说! 我之所以忐忑,是因为我不知道邢敏是不是喜欢谢鹏?如果她不喜欢谢鹏,那我这种做法等于是故意让她难堪! 如果彼此喜欢,那就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了!邢敏现在算是单身了,而且我也知道她对前男友的感情,在他们分手之前,就日渐稀少了。分手只是个形式,他们的感情早就名存实亡了!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说,大家不都说忘记一段恋情最好的方式,是重新开始一段恋情嘛。今天我就扮演一回红娘的角色吧,帮他们俩人创造一个机会,至于他们能不能成功,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 感情的事儿谁也说不清楚,爱情是这世上唯一不能用理论知识去解释的东西,纵使世间一切事物都有内在的逻辑可言,我也不认为感情的事是有内在逻辑的,是可以用哥德巴赫猜想或者阿基米德原理之类的科学理论来作科学分析与理解的!当然,爱情也是唯一一样不需要说出理由的东西! 第一百四十七章嘴儿甜 谢鹏这丫嘴儿甜,他说如果他能跟邢敏走在一起去,他一定好好爱惜她,如果将来她们结婚了,他一定会给她幸福生活,他会成为一个令女人们信赖的男友或者丈夫。他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如果有必要,他会牺牲一切去爱邢敏! 当时听他这么说,我笑了。诚然,他想得太多了,也太远了,目前的状况是他和邢敏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就是谢鹏,嘴巴甜,不得罪人,还有那么一点小幼稚,我想这也是他没有得罪傅德志和孙红兵,又能让他们对她放心的原因吧! 道理很简单,太狡猾的人,上司是不敢放心利用的。请原谅,我用了利用这个词,但我依然认为利用这个词形容职场是最准确的。职场,究其本质就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或许,你能被人利用,那应该是值得庆幸的事情!如果你对于任何人而言,都不具备利用价值,那么很遗憾,你肯定是无能的! 谢鹏和我一样,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娃儿,在这座城市里,我们没有钱,没有背景,没有车,也没有房,正像歌手王杰在歌后吼的“是否我真地一无所有,明天的我又会到哪里漂泊……是否我真的一无所有,昨夜的梦会永远留在心中……” 当然,当然,我们并不是完全一无所有。我们还有年轻的生命,有旺盛的精力,有蓬勃的思想,还打拼的精神! 也许这些,在那些生来就享尽荣华富贵的人们眼里,根本不值一提,或许,那些认为这个花花世界是属于他们的天生骄子们会嗤笑我们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即使你们再会打洞,你们也还是一只老鼠!想脱胎换骨,想丑小鸭变成白天鹅——做梦去吧! 但是,年轻的生命,有旺盛的精力,有蓬勃的思想,还打拼的精神,这些的确是我们这种漂移一族的所有了!不管你承认不承认! 所以,当谢鹏信誓旦旦地说他一定能给邢敏幸福,他会牺牲他的所有,我笑了。他的所有是什么,除了一无所有是他的所有之外,他还能为邢敏牺牲什么!他说可以为她牺牲他的一切,包括生命。 姑且先相信他的话是真的吧,那么,事实上,他除了生命,也没什么东西可牺牲了!我和他都是一样。 当然了,我们现在一无所有,并不能代表将来一无所有!抱歉,这话的确是老成长谈了!我承认有人比我出身高贵,有人比我更有学历,有人比我更有背景,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最终沦为这个花花世界的遗弃者!——不!绝不!耍狮子就要耍狮头!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餐桌上的手机响了,我定了定神,轻轻吁出一口气,伸手抓起手机,按了接听键…… “哥!我快到餐厅了!你在哪呢?”手机那头传来邢敏的声音。 她的声音洋溢着快乐的韵律。我之前是跟她说,是我请她来这里吃湘菜的,邢敏老家是湖南张家界的,湘菜自然是最合她口味了! 我调整了语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轻松起来:“敏儿!你进来呀!我就在一楼靠窗口的位置,3号桌!” “好的,哥,我来了喔!”邢敏在手机那头欢快地说,还嬉笑了一下,声音里带着一种莫名的兴奋。 我全身悄然绷紧了,这是邢敏第二个电话了,头一个电话是在半小时之前,听说我要请她吃饭,她开始不乐意,让我直接去她住处,我想吃什么她就为我做什么!她说在那么高档的餐厅里吃太浪费,既吃不好,一顿饭吃下来还贵得离谱! 我只好骗她说我有这家餐厅搞活动的优惠券,吃一顿饭差不多是平素的半价!邢敏这才答应了下来。 今天是谢鹏的生日,晚上他请客去泡吧,他选择这样一个日子决定向邢敏表白,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吧!一束漂亮的红玫瑰,一段炙热的表白!谢鹏一直约不出邢敏来,这才打了我的主意。 我被他利用了一把! 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中餐厅门口! 她穿一袭白色连身裙,还梳了两条小辫子挂在面颊上,一条辫子还扎了个粉色的发饰。看得出来,一侧肩头背着一个粉色休闲大包包。她今天是特意打扮了一番,今天的穿着很配她的气质——甜美可爱的乖乖女形象。 她步履轻盈地走进来,在门口,她环顾了一圈—— 我赶紧将上身往柱子后面躲了躲,大气不敢出,我都紧张起来了。 还好,旋即她的目光就向窗边那一排餐桌投了过去。 我暗暗俯视着楼下…… 谢鹏迎着邢敏走了过来,邢敏也看见了谢鹏,俩人都有片刻的愣怔…… “敏儿,”谢鹏先开了口,他抬手搔了一下后脑勺,对邢敏笑了一下说,“你来了……” 看得出谢鹏也很紧张,完全没有之前那一份淡定了,笑得也很不自然,没有平素那么阳光了。 愣过神儿来的邢敏,睁大眼睛看着谢鹏…… “谢鹏?”她语带惊讶地说,“怎、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谢鹏讪笑着说,抬手又搔后脑勺,“顾、顾阳约我来的……” 邢敏那只可爱的粉色包包从肩头滑落,她慌忙用手抓住,紧紧抓住了单肩包的带子,那只手有些局促,有些不安…… “我哥呢?”邢敏依然睁大眼睛看着谢鹏。 谢鹏支吾了一声说:“哥……哥不是在这儿么?……” 邢敏白他一说:“我是说顾阳——顾哥哥!” 谢鹏喔了一声说:“顾、顾阳啊,他、他……” 我在楼上廊柱后头,捏紧了拳头,心里骂谢鹏道:“你小子给我淡定点啊!关键时候掉链子!靠!我叫顾阳,不叫顾顾阳!” 邢敏有些不耐烦了。 “顾阳人呢?”她瞪了谢鹏一眼说,“你今天吃错药了啊?说话吞吞吐吐的!说呀!顾哥哥呢?” “这个……那个……”谢鹏抬手用力搔着后脑勺,讪讪地看着邢敏说,“顾阳说……他说、他说……” 邢敏急得跺脚了。 “说什么?你能不能别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她盯着谢鹏说,“顾哥哥到底说什么啦?他人呢?” 见谢鹏的脸都涨红了,我心想这小子平时看起来油嘴滑舌的,今儿个怎么说话颠三倒四,完全乱了章法了。 谢鹏红着脸说:“他说有事不能来了……”说这话时他竟然低下了头,目光竟然有些怯怯的,好像邢敏随时都会抬手给他一巴掌似的。 邢敏怔住了,表情有些愕然。 “不能来了?”她惊愕地看着谢鹏,然后表情现出失落,“为什么?” 谢鹏抬眼看着邢敏,像是鼓足了勇气似地说:“敏儿……要不先入座吧?” 他对邢敏作了个有请的手势。 邢敏微皱着细眉,呡了呡唇,走到餐桌边上,在咖啡色火车座上坐下。 谢鹏很及时地为邢敏倒了一杯绿茶。 邢敏虽然是落座了,但目光始终落在谢鹏脸上,她伸手拿了一下茶盅,问谢鹏说:“我哥为什么不来了?他刚才还接我电话了呢!” 坐在她对面的谢鹏笑得有些窘,但语调比方才沉稳多了。 他说:“顾阳临时接了个电话,说是有急事,然后就走了,让我陪你吃饭。” 邢敏抬手轻抚一侧的小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谢鹏。 “急事?什么急事?”她说,“可我他刚才还接我电话了,就在前五分钟!” “顾阳真走了,”谢鹏讨好地笑看着邢敏说,“他好像真有什么急事儿,我陪你吃饭也一样呀!” 邢敏不自觉地摇了下头。 “我不信!”她看着谢鹏说,紧接着转身从包里拿手机,“我要给打电话问问哥……” 我心用力跳了一下,慌忙从抓过桌上的手机,飞快地将手机设置为静音,刚设置好,邢敏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好险啊!我坐的位置虽然在二楼,但是手机响,邢敏是可以听见的,因为她和谢鹏的交谈,我一字不落都能听见! 我拿着手机赶紧跑出二楼的散台区,走到另一个方向的窗前,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接起电话…… “哥!你在哪儿呢?”邢敏在手机里说,语气里带着失落,甚至还有一些伤感。 我故意用一种比较急促地口气对着手机说:“敏儿……对不起啊,哥突然有急事……” “什么急事?哥!”邢敏在手机说。 “这个……让我想想……”我摸着鼻子,对着手机说。 话一出口,我心里大叫一声“糟糕!”,直骂自己没用,连一句谎话都说不完整!还让我想想?是什么急事连自己不知道吗? 邢敏果然怀疑了。 “哥!你说什么呢!你突然离开,不会连离开的理由都没想好吧?”她在手机里说,语气里明显有了异样的感觉。 我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里,急得在窗前走来走去的…… 听邢敏这么一说,我故意打哈哈,讪笑着道:“怎么会呢?哥怎、怎么会故意放你鸽子呢?是真有急事呢!” “那你还说‘让我想想’?”邢敏在手机用怀疑的语气说。 我继续打哈哈,我道:“哥、哥的意思是……让我想想,该拿你怎么办?恩!哥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谢鹏在,他、他可以陪你吃饭的,菜,哥都点好了,有你喜欢吃的蒸菜……” “哥!我感觉怪怪的。你和谢鹏今天是怎么了?俩个人说话都大舌头,你们又没喝酒!”邢敏在手机里说。 我讪笑着道:“怎、怎么可能?对!哥、哥想起来了!我和谢鹏那会儿的确是喝了些白酒,所以……” 邢敏在手机那头轻轻哼了一声说:“哥!你放我鸽子!下次人家再不相信你!” 我用力摸了一下鼻子讪笑着说:“对不起啦!敏儿!哥下次赔罪!” “好啦好啦!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既然哥有急事,那哥你就先忙吧!”邢敏在手机通情达理地说,紧接着又问我,“哥,不是什么大事儿吧?不要紧吧?” 我忙讪笑着接话说:“没、没什么大事儿!”我突然灵机一动说:“就是老家来了一个远房叔叔,说到滨海来办点事儿,对滨海地形又不熟,找了半天没找到想去的地方,我过去帮他带带路……” 邢敏在手机那头喔了一声,然后说:“那哥赶紧去吧!这是应该的!” “恩!下次一定请你吃饭,补上这次的失约。”我对着手机讪讪一笑道。 “不用了啦!哥。路上小心点喔!”邢敏在手机那头笑了一下说。 挂了邢敏电话,我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刚才差点说漏了嘴儿! 有条雷人个签是这么写的“人生如梦,我总失眠。人生如戏,我总穿帮。人生如歌,我总跑调。人生如战场,我总走火。” 第一百四十八章说谎话 哥不禁自嘲地笑了。想了想,我突然领悟道,原来说谎话比说真话难多了! 我点了支烟,发了手机讯息给谢鹏,告诉他我先开路了,告诉他我对邢敏说我们之所以说话大舌头,是因为我们那会儿喝了一些酒。当然,我也预祝他向邢敏表白成功。 将手机塞进包里,我从侧面的楼梯走了下去。从这家餐厅侧门走了出去,为了不让邢敏从窗口看见我,我还特意绕了个大大圈子。 事实再一次证明,说谎话真地比说真话要有难度多了! 街对面一家“尚艺”美发店门口的音箱里有歌声飘过来,是首老歌,张洪量的《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谢鹏预订了“soso”酒吧的一个小包厢,城市的周末,各种夜场人满为患,酒吧的包厢如果不预订,到时候很难找到位置。 我起初是劝谢鹏订个散座就行了,订卡座太浪费了!谢鹏不同意,他说每年只有一个生日,况且这个生日还与众不同,对他有特殊的意义!他坚持要订卡座,说是顶多把他那两千块钱“最有潜质员工”奖金挥霍掉,他还说什么钱去了可以再来,生命里有些东西去了,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说得莫测高深,我听得一头雾水,当时我没完全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不过后来我很快就明白了他话中的真正意思! 企划部的人,谢鹏基本上都通知到了,当然有些是出于形式需要,企划部并不是每个人跟谢鹏的关系都那么好!当然跟他关系不怎么好的人,自然也不会去,他们也知道谢鹏不过是卖他们一个面子而已。 去与不去是他们的事情,通知不通知就是谢鹏的事情。这就是人情。在人情世故上,看来我还得输给谢鹏了。如果是我过生日,跟我不熟的同事,我干脆就不通知,因为我知道通知了他们也不会去。何必搞形式主义呢! 但是,人情世故,讲究的就是形式! 收到通知的有十来个人,前来参加的人也不过六个人——我、邢敏、胡雪娇、孙红兵和高完。我知道胡雪娇肯定会来,就像我知道傅德志肯定不会来一样。孙红兵的到来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可是看他一进酒吧就粘在胡雪娇身边的态度,可以想见他八成是因为胡雪娇的到来而到来。 胡雪娇呢,显然是属于那种喜欢嗨的感觉的女孩,一进入酒吧,她就把身子扭得像条蛇,酒吧这些夜场之于胡雪娇,那是如鱼得水。鱼能离开水吗?不能!所以胡雪娇离不开玩儿! 谢鹏把我拉到一边,附在我耳朵上大声喊道:“琴姐怎么没来?你给她打电话了吗?” 我用一只手塞住对侧耳朵,以阻挡酒吧里震耳欲聋的dj音乐。 见谢鹏盯着我,等我回话,我忙附在他耳边大声喊道:“我给琴姐打过电话了,她说今晚有事儿,来不了,让我代她祝你生日快乐!” 谢鹏朝我用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见邢敏坐在卡座的沙发里,他转身笑着朝她走过去。 我一把抓住他,将他拽到面前,附在耳边大声喊道:“怎么样啊?也不跟我讲讲?你中午的表白成功了么?” 晚上我见到邢敏时,谢鹏正好跟她在一起,他是中午在那家中餐厅吃了湘菜后和邢敏分开了,后来又去邢敏住处接的她!然后我们三个在步行街碰的头!我想谢鹏住的地方离邢敏住处比我近,他去接她也是应该的,他现在在追求邢敏,理应表现得更为绅士一些才行! 我们仨是在“soso”酒吧门口,跟胡雪娇和孙红兵碰头的。至于胡雪娇和孙红兵是不是一起来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见谢鹏看着我傻笑,不回答我的话。 我就伸手钳住他脖子,在他耳边更大声喊道:“到底怎么样了啊?你表白成功了没?” “你说呢?”谢鹏笑着在我耳边大声喊。 “我怎么知道?”我在耳边喊道,“我后来离开了,敏儿答应做你女朋友了么?还有,你的玫瑰花,她收了么?” 谢鹏还是傻笑,在我耳边大声喊道:“这是个秘密!哈哈哈——不过,不过玫瑰花她收下了!” 看谢鹏一脸幸福地傻笑,又听他说邢敏收下她的话了,我估摸着这事儿肯定有戏了! 知道谢鹏表白成功的消息后,我心里竟然泛起一股酸意,伴随着一股失落感!我知道我犯贱了!其实,我心里也有点喜欢邢敏,但那种喜欢我认为还远远达不到男女之情的程度!事实上,我说不清楚那种喜欢的性质,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还是因为她身上有柳青的影子让我喜欢,还是她的确很乖很可爱呢?亦或者是因为朝夕相处日久生情吧? 总之,我说不上来,我本以为我心里只是单纯地把她当妹妹看待,但是一看到谢鹏脸上那种幸福的傻笑,我内心里竟然浮上来一阵怅然若失的感觉。我承认,我犯贱了!但是,我怎么能让这种失落感表现出来呢?不能! “臭小子!喝水别忘掘井人!”我更用力地钳住谢鹏的脖子,冲他喊道:“不过,有潜力!小伙子!哥恭喜你了!一会你得敬我三杯,今天你可是双喜临门啊!” 谢鹏“嘿嘿嘿”地笑,扳过我的肩膀,冲着我耳朵叫道:“革命尚未完全成功,筒子们仍需继续努力!” 我用力拽住他,对着他的耳朵喊道:“什么意思?” “敏儿还没答应做我女朋友,”谢鹏附在我耳边大声道,“但是,她答应相处一下看看,如果合适了,再正式做我女朋友!”谢鹏依然是一脸幸福地傻笑。 我若有所思地“喔”了一声,抬手摸了摸鼻子,然后附在谢鹏耳边喊道:“加油吧!我相信你能行!” 谢鹏搔搔后脑勺,笑着冲我叫道:“你说我行,我不行也行!不管行还是不行,我都必须要行!必须的!” 我用力拍拍他的肩膀,附和着他呵呵呵笑着,扭在一起嬉闹了一通后,我们才勾肩搭背地走回卡座。 邢敏坐在沙发里,可能是嫌酒吧的音乐太火爆了,她抬起两只手护住耳朵,神态有些拘束,想必这丫头以前很少来酒吧,很少来这种声色犬马的场合。 谢鹏笑嘻嘻地朝她走了过去,一坐在她身边,邢敏见我们走进来,她搁下了双手,歪着脑袋,眨着眼睛看看我,又看看谢鹏,似乎在猜想我们俩刚在在卡座外面勾肩搭背在一起说什么来着了。 我在谢鹏边上坐下了。 谢鹏俯过身去,嘴巴附在邢敏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邢敏被逗得咯咯咯地直笑。谢鹏也跟着大笑。 胡雪娇在卡座边上的台子上疯狂得摇摆着自己的丰如肥臀,孙红兵在她边上,但他的身体一动都不动,连手都不摆一下,活像是一名忠诚的保镖似恪尽职责地守候在雇主的身边。 高完窝在沙发的另一侧,面朝卡座外面的散座,默默地吸着香烟,他那对小眼睛在忽然掠过的灯光下,闪耀着不可捉摸的光亮。 穿白衬衫黑马甲的男侍应已经把酒调好了,果盘、爆米花、辣味小吃都送上来了!谢鹏示意我把胡雪娇和孙红兵叫回来喝酒,他拢过酒杯,给大家先满上了一圈,等大家都凑上来时,他端起酒杯说:“各位、各位!今晚小生我有幸把大家请到这里来,大家一定玩儿开心!越hapyy就是越是给我长面子!——来!我先起个头!——有句话说得好,一个人再怎么成功,如果没人跟ta一起分享,ta的成功就毫无意义!今天是小生的生日,小生我今天感觉特别开心!这是我生命中非常有纪念意义的一天!” 说着谢鹏还特意转脸看了邢敏一眼,邢敏勾下脸去,谢鹏转过脸,继续笑道:“非常感谢大家陪我庆祝生日!感激之情无以回报,什么都不说,一切都在酒中!喝起!” 大家纷纷笑闹着向谢鹏道生日快乐! 等大家都祝贺完了,我才接上话,笑看着谢鹏道:“谢鹏!那我祝你生日快乐,心想事成吧!” 六只玻璃酒杯用力撞在一起,一口喝干了。 紧接着,大家又喝了两圈。 一圈是孙红兵提议的,他毕竟是我们的组长,他作了简短的发言,中心意思就是再次祝谢鹏生日快乐,希望他再接再厉努力工作,并表示有他在企划部的一天,就会关照谢鹏的! 第二圈酒是胡雪娇提议的,她嘻嘻哈哈的,也没讲什么实质内容,就是凑个兴致,开了两句玩笑。 三圈之后大家稍事休息,抽烟的抽烟,跳舞的跳舞,吃水果的吃水果。 高完端着酒杯走过来,看看我和谢鹏道:“顾阳、谢鹏,来,我们仨喝一杯!再次祝贺你们俩在半年工作总结时为我们部门赢得了两个‘最有潜质员工’,你们是我们企划部的骄傲!” 我讪讪一笑道:“高完!你快别夸我了!再夸我真不好意思了!我能拿到‘最有潜质员工’,是承蒙领导的厚爱!”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接着道,“还有,就是我的运气好了那么一顶点儿!” 我还想说“其实企划部有两个‘最有潜质员工’名额的话,谢鹏算一个,第二个应该非你莫属!因为论资质我没你老,论实力我没你强。”单我最终没把这话说出口,这话好歹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感觉! “没错!也承蒙同事们极力推荐”谢鹏也笑着附和我,对高完说道,“还记得我刚来企划部的时候,高完还是我的带教师父呢,要不是师父教得那么好,我今年哪会拿得到‘最有潜质员工’呢!来!什么都不说了!师父!我敬你!” “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都是你自己的悟性高啊!”高完也笑看着谢鹏谦虚道。 我们仨端起杯子碰了一下,全都喝干。 谢鹏醉了似地仰倒在沙发里,顺势伸出一条手臂搭在邢敏身后沙发靠背上,看得出来他渴望将自己的手臂搭邢敏的肩上或者背上,但是好像又没那么大胆量,所以他那条手臂在沙发靠背上徘徊着、迂回着,十分犹豫—— 他这个细节动作没能逃过我的眼睛,我们今天喝的是芝华士,洋酒劲头大小,要看你兑的比例,你喝原味芝华士自然劲头大了,如果兑的冰红茶或者绿茶多的话,也许浓度没那么高! 我觉得今晚的芝华士兑的浓度不是很高,邢敏一直跟着我们喝,都没见她有醉意。邢敏今晚的话儿似乎不多,跟谢鹏说说笑,吃了点谢鹏送到她面前的辣味小吃,她没跳舞,或许不会跳,只是默默看着台上的俊男靓女们尽情摇摆…… 不知怎么了,今晚我也不想主动找邢敏说话,无形中感觉有一种无法言表的尴尬介于我和她之间,究竟是尴尬还是别的,我一时也讲不清楚。总之我甚至刻意不去看她,而她的注意力,今晚似乎也全不在我身上。 你要说她的注意力全在谢鹏身上,那还说得过去,问题是她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也不在谢鹏身上,她更多的时间都在看台上的男女在跳舞,而显然她的注意力也不在台上。 今晚,她的眼神是漂浮不定的…… 谢鹏的那条手臂还没搭上邢敏的肩膀,就听到前面的孙红兵忽然发出一声咆哮,尽管酒吧的音响那么火爆,我们还是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咆哮声…… 第一百四十九章有本事你试试 “你妈的!有本事你再试试!你再试试!” 我们都猛地转身,将目光投向他,只见他伸手指着卡座外面的一个栗红色头发戴一只银耳钉的青年男子。 而胡雪娇在用力拽着他,因为孙红兵要冲上跟那耳钉男干架!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上前帮胡雪娇拉住孙红兵,谢鹏和高完也都起身向前…… 那耳钉男也不是一个人,身边好几个打扮怪异的青年男子,或许是被孙红兵的咆哮声吓倒了,还是见我们这边的人比他们还要多,那栗红色头发的青年男子低头吸烟,沉默不响…… 孙红兵依然指着那耳钉男骂骂咧咧的:“你妈的!想动我女人,想尝尝我拳头的硬度吗?来啊!有种跟我单挑!来啊!”孙红兵恼得像头狮子,一跳一跳的。 还好我们几个拉住了他,光凭胡雪娇肯定是拉不住他的。而对面几个穿着怪异的青年男子也拉住了耳钉男。 其中一个青年男子还陪着笑圆了一句场:“大哥!高抬贵手!我兄弟今晚喝得有点高!不知道那是你的妞!高抬贵手,高抬贵手!”说着还朝孙红兵行了两个抱拳礼! “孬种!你妈的!有酒无量,好色无胆,有种你妈的别走!看老子不踩烂你的狗爪子!” 耳钉男原本是准备知趣地离开的,听到孙红兵后面一句话,他就挣脱同伴,猛地转过身来面朝着孙红兵…… 他的同伴赶紧窜上来又强行抱住了他! 胡雪娇嗔骂孙红兵一句道:“行了行了!别人都道歉了,你还吼什么劲儿!” 孙红兵不理会胡雪娇,依然挑衅地指着耳钉男道:“怎么?想动手?要不要出去找个地方做个了断?尼玛哑巴了!孬种!” 我劝说孙红兵道:“算了算了!大家都是来这里寻开心的!息事宁人!息事宁人!” 胡雪娇说得没错,人家道歉了就算了,酒吧里喝高的人多了,跟一个醉酒的人哪有什么道理可言!如果待会我们自己喝高了,也不能保证不会碰身边的陌生女人一下不是么?况且,酒吧里的人形形色色,各种来路都有,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儿就忍忍吧! 我当时在redhouse酒吧门口收拾了那一胖一瘦来流氓,也不会想到他们日后会找上门来报仇!所以说,你不记仇,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记仇! 那耳钉男被几个哥们架着,强行往另一边走去。耳钉男挣扎着往地上啐了一口,伸手指点了一下孙红兵,冷声道:“……老子记住你这张脸了……你回去求上帝保佑你,以后你最好别遇到我!” 孙红兵还想发飙,被胡雪娇喝住了。 我们几个将他拉回去,按倒在沙发上。 谢鹏端起杯子,朝孙红兵道:“老大,我们跟那种人计什么较啊!喝酒,喝酒!老大,我敬你一杯!” 孙红兵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两口,端起酒杯,没有马上喝掉,而是看着谢鹏大声道:“你懂什么!这是则问题,谁碰我女人,我跟他没完,我就跟他拼命!”说着他还抬脸特意瞟了我一眼。 孙红兵接着狠声道:“想摸我女人,我就剁掉他狗爪子!今天要不是你们拉着我,我就揍翻那个狗东西!” 胡雪娇瞄了孙红兵一眼说:“那人又没摸到,只是摸了我一下手而已,你发什么疯啊!真是!”她端起酒杯自顾自地喝了一杯,蹙了眉头盯着孙红兵道,“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成了你女人了?你凭什么……” 我知道胡雪娇要说什么,暗暗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他别再说下去。 胡雪娇住了嘴,又端起一杯酒一口喝干了! 空气有些凝固,谢鹏忙当起身当和事佬,他笑看着大家,端起酒杯提议道:“现在我们要正式开始第二轮了。在第二轮开始之前,我要先出个题目给大家做,谁猜出来了,可以少喝一杯!不过,要在五秒钟之内说出答案!最后提醒你们一下,谁答错了,就要罚一杯!” “好呀!” 我和邢敏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响应,接着我们互看了一眼,又迅速将目光移开了。 谢鹏笑看着大家道:“什么马只有两条腿?” 大家都皱眉在想…… 胡雪娇却立即答道:“奥巴马!” 谢鹏道:“什么老鼠只有两条腿?” 胡雪娇又抢先答道:“米老鼠。” 谢鹏笑道:“什么鸭子只有两条腿?” 邢敏赶紧答道:“唐老鸭!” “错!”胡雪娇看着邢敏道,尔后得意洋洋地看着大家道,“所有鸭子都只有两条腿!” 我晕!这什么题目!这还是脑筋急转弯么?靠!要是事先没看过这道白痴的题目,谁要能答出来,那脑筋还不得急转弯88圈才行啊?! “哈哈!”胡雪娇笑看邢敏,得意道,“邢敏!你自罚一杯!而我,少喝三杯!哈哈哈。” 谢鹏笑看着胡雪娇道:“娇娇,你是不是以前看过这道题?” “这你就甭管了,”胡雪娇洋洋得意地说,“你也没规定以前看过的不算对吧?” “那是,那是,”谢鹏笑看着胡雪娇说,然后他又转脸看看邢敏,再转过脸来笑看胡雪娇说,“娇娇,敏儿不胜酒力,那一杯我替她喝吧!” 胡雪娇切了一声说:“那怎么行?罚酒是不能代喝的,规矩你懂不懂?”她目光审视地看着谢鹏和邢敏说,“你为什么代她喝?你们什么关系?什么的干活?老实交代!” “你误会了,娇娇,”谢鹏继续笑脸以对,“我们大男人应该懂得怜香惜玉对吧?怜香惜玉,恩,我就是这个意思,呵呵。” 胡雪娇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看着邢敏和谢鹏说:“这样吧,我给敏儿出道题,如果她答对了,这杯罚酒就免了。如果答不出来,罚酒不能免,还要再罚一杯!怎么样?” 谢鹏故作惊讶状,看着胡雪娇道:“娇娇,你这也忒狠了点儿吧?这一下变成两杯了!” 胡雪娇说:“如果她赢了,就一杯也没了。怎么?不敢赌啊!” 我在边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热闹,胡雪娇这女孩很好赌,如果说人生就是一场赌博这一观点站得住脚的话,那么她肯定就是一个嗜赌的女人!她是个玩心跳的女人!玩生活蹦极的女人! “请出题!娇娇。”邢敏耸起鼻翼看着胡雪娇,似乎胡雪娇的话激起了她的小小斗志了。 胡雪娇哼声说:“给你几个人称代词,你把它连成一句通顺的话:我,她,他,喜欢。提示,不能加字,也不能加标点符号!” 邢敏托着腮,蹙起细眉用力想了起来。胡雪娇则一手抱胸一手端着酒杯,得意地觑着邢敏。 最后邢敏还是认输了,她实在想不出,这几个字在不加标点符号不加任何字的前提下,怎么可以组成一句完整的话呢? 不光她这么认为,我也这么认为,我也想不出来。谢鹏、孙红兵、高完他们也想不出来。一个个抓耳挠腮的模样倒是很搞笑。 胡雪娇公布了答案,她笑看着大家,十分得意地说:“她喜欢他。” “那还有“我”呢?”孙红兵首先提出抗议道。 我们几个紧跟着提出相同的抗议,“她喜欢他”这个句子,并没有把“我,她,他,喜欢”这几个字全部造进句子里去啊?!还剩下一个“我”字呢! 胡雪娇嗤笑了一声,看着孙红兵说:“她喜欢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哈哈哈。” 一阵沉默,尔后大家忽然明白过来了。原来大家都被胡雪娇忽悠了!这哪叫什么题目啊!这跟那什么“必杀是我”、“你坚强伟大”之类倒过来就能骂人的伎俩,都是忽悠人的东西! 胡雪娇说一句“她喜欢他,跟你有什么关系?”,或许出于无心,但听者孙红兵却有意了。他看上去有些恼火,坐在一边闷声不响,用力吸着手中的香烟…… 胡雪娇根本没留意他,她在督促邢敏喝酒。 邢敏说一句“愿赌服输”,一口气连干两杯芝华士。然后撅着小嘴嘟囔着说被胡雪娇忽悠了,后面一道题应该不能算数的! 谢鹏赶紧靠过安慰她,他的手臂再次悄然伸到邢敏身后,在沙发靠背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就落在邢敏肩上了。 邢敏抬脸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犹疑了片刻,最后并没反抗之意,任由了谢鹏那一条手臂。 谢鹏继续说笑逗她开心,她认真听着,时而回应一句,只是她的身子似乎有些僵…… 她朝我很快地投来一瞥,我正好也在看她和谢鹏,俩人目光在空中轻轻一触,就迅速弹开了。 酒吧里的dj依然火爆,那些被酒精点燃起来的都市男女,在幽暗暧昧的彩灯下,摇摆着各自的身体…… 我有时候会突发奇想,我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在零点时刻的酒吧里,正当大家嗨得忘记了回家的倾情之际,突然关掉酒吧里所有的音乐,那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呢?场面会不会突然变得十分尴尬十分荒谬呢?一秒钟之前还在疯狂摇摆的男男女女,突然愣住,身体还维持在一秒钟之前投入的姿势! 那绝对是一件十分荒诞的情景吧! 我们几个人又喝了一圈酒,时间肯定也快到十一点了。 酒吧里的气氛逐渐走高超,气氛是被酒精与荷尔蒙激荡起来的,这个时候大家喝得会更猛烈,身体也摇得更猛烈! 大家都一样,因为大家都是人,都是男人。我们几个男的头脑也开始兴奋起来,酒精与荷尔蒙已经在身体里面起化学反应了。 谢鹏把邢敏从沙发上拉起来去跳舞,邢敏扭捏着说不会跳,谢鹏趁机说有我啊,我可以教你啊! 是男人都会这么说,因为大家都追过女孩子,常识告诉我们,如果女孩子不会游泳,我们男人就应该约她去游泳,如果女孩子不会打台球,我们男人就应该约她去打台球。只有女孩在不会的情况下,我们才可以显示出男人们的无穷力量,我们也才能有机会教她们,有机会“接触”她们! 如果一个女孩子跳舞游泳打台球什么都会,那怎么办呢?放心!肯定有办法,人是聪明的动物,男人更聪明!如果女孩子样样精通,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我们可以装作不会,这样我同样可以达到“接触”女孩子的目的! 胡雪娇看来已经喝到状态了,她直接跑到前面台子上跳了一通,然后香汗淋漓地回来了。当然,孙红兵全程陪同,他不跳舞,他依然扮演着他忠实保镖的角色!说实话,看胡雪娇跳舞,让我想起非洲的某种土著舞蹈,其特点就是甩胸!的胡雪娇甩得热情四射,要不是身高马大的孙红兵在边上把守,想必会招惹n多陌生男人上前磨蹭,在酒吧这种地方,有那么一类男人,他们来此的目的是猎取,因为他们就是城市猎人! 我坐在沙发上抽烟,手里端杯酒,有一口没一口地慢慢喝着,看着幽暗暧昧灯光下,那些被欲望撑得满当当的身体。 胡雪娇用手扇着风儿,走到桌边,嗔我一眼说:“傻坐着干吗?跳舞去啊!”说着她端起一杯芝华士,跟我碰了一下,仰头一口喝干了。 我仰头一口干掉。 今晚胡雪娇邀请我有好几次了,我都婉言决绝了。我知道孙红兵的脾气,今天是谢鹏的生日,我不想坏了场面! 第一百五十章慢慢摇 我依然坐着没动,胡雪娇就上前拉我。她娇笑连连地说:“走啊!我的大帅哥!这是慢摇吧,不光是喝酒的!” 我笑着摆手道:“别了!别让我出丑!我一跳舞,人家就说大猩猩要发情了!” 胡雪娇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是花枝乱颤的。 “那我更要看你跳舞了,”她看着我说,“我倒要看看大猩猩发情是什么样了!” 孙红兵果然不乐意了,他走上前将胡雪娇拿着我的手用力扯开了。 “娇娇!”他看着胡雪娇道,“人家不想跳,你何必勉强人家呢!要不我陪你跳吧?” 胡雪娇转脸看着孙红兵,伸手指着他…… “你?”她大笑起来,“别了,你一跳舞,我就想自杀!”胡雪娇转脸笑看着我说,“你知道吗?有一次我们在redhouse玩儿!我一个闺蜜说他跳舞像八国联军进北京城!哈哈哈。” 孙红兵讨了个尴尬,有些发窘地搔着前额,然后伸手端起一杯酒,仰头一口喝干了! 胡雪娇再次拉住我的手,将我往前面硬拽! 孙红兵紧接着所做出的举动,令我吃惊。 他走上前,拦腰抱起了胡雪娇,将她抱到桌前的空地上,依然没有松手,而是继续强抱着她,笨拙地晃动着身体。 胡雪娇看上去是火了。用力一把推开了孙红兵,冲他喊道:“孙红兵!你想干吗?你怎么那么烦人啊!你老跟着我干吗?你能不能别跟着我?我走哪里你跟哪里,你能不能别像个尾巴!” 孙红兵僵硬地张开双臂,傻愣愣地看着胡雪娇…… 胡雪娇余怒未消。 “拜托你了!孙红兵!”她冲他喊道,“你能不能别那么小心眼!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让我很尴尬!你老跟在我后面,让我浑身不舒服你知道吗?!” 孙红兵被胡雪娇说得急赤白脸的,憋了半天,才朝胡雪娇喊了一嗓子道:“我这不都是为你了好吗?我不是小心眼,我是为你好,我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孙红兵!”胡雪娇似乎没耐心听他废话,不耐烦地冲他摆手道,“我不用你对我好行吧?我不需要你对我好,我不需要!我真地不需要!我这样说你满意了吧?——我再说一次,别再跟我!” 孙红兵气得猛地一甩手吼道:“好!好好!我自作多情了!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你爱跟什么样的男人好就跟什么样的男人好!我自作多情了!我犯贱了好吧?!” 胡雪娇执拗地撇过脸去。 孙红兵憋了一会儿,朝胡雪娇吼道:“我走!我走行吧?我走了你才开心!我犯贱!我孙红兵就是一个在女人面前犯贱的男人!” 说着他气势冲冲地推开旁边的谢鹏,夺路而去。 高完奔上前拿住他,喊道:“老大,你去哪?” “回家!”孙红兵回头瞥了高完一眼道,“离开这该死的地方!”说他甩掉高完的手,闷头挤出人群,向酒杯门口奔去。 谢鹏赶紧站出来打圆场,他看着胡雪娇笑笑道:“干吗呢?娇娇。何必呢?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何必伤了和气!” “你懂什么!”胡雪娇回敬了谢鹏一句说。 谢鹏耸耸肩,走到桌边,端起一杯酒递给胡雪娇。 “好好,我不懂,”他笑笑道,“但是这酒,肯定会懂你!”然后他转身,冲我和高完大声道,“别愣着啊!哥们儿!今夜不醉不归!” 胡雪娇似乎决意要化悲痛为酒量了,一口喝干了谢鹏递过去的酒杯,紧接着自己自斟自喝,又连干了三杯。 丢下酒杯,她再次上前拉住我,冷声道:“我只问你一句话,今晚你陪不陪我跳舞?” 我怔了一下说:“真要跳?” 谢鹏帮腔道:“废话!当然要跳!来慢摇吧就是跳舞来的!喝酒在哪里不能喝?——上啊!愣什么呢!” 看来我必须得跟她跳了,再不跳我也不好意思了!今晚她邀请了我很多次了,而且还为这事跟孙红兵大吵一架!我再拒绝她,似乎真地太冷酷了! 高完也在背后推我一把! 于是我就顺势站了出来,胡雪娇拉着我的手,走到卡座的空地处。我们面对面站着,胡雪娇扬脸盯着我,目光有些幽怨…… 我心想她不会是要跟贴面舞吧? 贴面舞倒是没跳,依然是毫无章法的摇摆着,但她一直是跟我面对面站着的。如果要说什么舞的风格最多变,那就是慢摇!那怎么一个千奇百态足以形容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风格!有的完全就是发酒疯,有的像巫师跳大神,还有的像耍猴,比如高完! 简直就是尼玛群魔乱舞! 胡雪娇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浑身不舒服,跳着跳着,慢摇就变成了交谊舞了。她就不光是看着我了,而是贴着我了,她风满的身体紧贴了过来,我身体有些发僵,张着双臂,不知道该不该把手搁在她身体上。 她越贴越近,双臂已经缠上我的腰了。她依然扬脸盯着我看,有些幽怨的眼神开始变得有些迷离…… 我将目光移开,却正好迎向谢鹏的目光,他冲我坏坏一笑,仿佛在说:“哥们!抱住她啊!人家投怀送抱你还不要?脑子进水了啊!” 谢鹏正揽着邢敏在跳舞,虽然不是什么贴面舞,但是属于贴得比较近的那种了!酒吧里的恋人们一般都是这种跳法!邢敏勾着脸蛋,谢鹏则低头注视着她的眉眼,一副志在意得的模样。 邢敏之前真地答应谢鹏了吗?还是借助酒兴,借助跳舞,他们的感情有了质的飞跃了?女人都是感性的,对于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会心生一种特殊的感情! 说实话,之前我没想过邢敏会马上答应谢鹏的请求,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应该属于那种慢热型的女孩,我甚至隐隐觉得她不会喜欢上谢鹏。可是,事实证明,我又错了! 女孩子永远比我想象中要善变,我和柳青五年朝夕相处的感情,还不是毁于一朝的变故。在情变之前,一切良好,没有丝毫的征兆,而我爱着的女孩,她说变就变了!仿佛只是次日清晨她随口对我说的一句话“亲爱的!今晚我不能陪你一起吃晚饭了。” 就是这样!说变就变,毫无征兆!难怪乎有人断言,女人天性善变!就像男人天性好色一样! 我甚至产生了怀疑,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这样?包括邢敏?! 想到这里,我不禁摇头苦笑,谢鹏和邢敏是我为他们牵线搭桥的,现在他们好上了,我心里却泛起了酸水。我这是怎么了?我到底是怎么了?莫非我喜欢邢敏,还是这种感觉只是基于同性间的性嫉妒心理?就像我曾经嫉妒过琴姐的老公一样? 可是,如果我喜欢邢敏,之前我为什么没有喜欢的感觉,而是要在我把邢敏送到谢鹏怀里之后,我才开始后悔,我才开始意识到我是喜欢邢敏的?难道只有当意识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她已经成为我生命中的习惯,就像歌里唱的一样“有时候会突然忘记,我依然爱着你”? “想什么?顾阳。”胡雪娇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 我回过神来,对笑笑道:“没、没什么……” 胡雪娇是奉行及时行乐的人,以前我看不起这种人,而此刻,我却仿佛突然理解了她。这个世界什么在变,物价在变,感情在变,时空在变,似乎只有变才是不变!我们无法预知明天会发生什么! 我们走出“soso”酒吧门口时,已经是夜里零点了。 两瓶芝华士都被我们一滴不剩地喝了个底朝天,大家都有七八醉了!如果用石灰水描出我们的行走路线,那一定是s形的! 在酒吧门口的停车场,大家简单分了一下工——胡雪娇自己驾车回去,谢鹏送邢敏回家,高完好说,他住处离soso酒吧最近,我决定独自打的回去。 胡雪娇表示可以送我回家。高完忙笑道:“那也顺道送送我呗!娇娇!” 我拍拍高完的肩膀,笑道:“得了吧!哥们,你还真打算坐她的车?她今晚喝得最多,能把自己安全送到家就不错了!” 高完也拍着我的肩膀,笑笑道:“也是!我还是打的回去安全!要不我们一起走?我们是一个方向!” “行!”我勾着他的脖子笑道,然后回头叮嘱胡雪娇道,“娇娇,不行你也打的回去吧!车明天来取也没事的。” “对,对,顾阳说得没错,”高完附和着我,冲胡雪娇笑道,“安全第一,喝酒第二。” 我和高完互相搀扶着向街边走去,一辆的士非常及时地窜到我们面前。高完拉开门进了车后座,正当我抬脚要钻车里时,忽然听见胡雪娇在后面发出一声尖叫…… 我猛回头看过去,她竟然跌倒在地上了,正双手抱着自己的脚,连声“啊啊啊”尖叫着…… 高完从我身后探出脑袋问:“怎么啦?怎么啦?” “娇娇好像崴脚了,”我说,回头看了高完一眼说,“要不你先走吧!我送她回家得了,我总感觉娇娇这个样子没法找到自家门口!” 高完迟疑了一下,然后看着我说:“那好吧!辛苦你了!” “没事,你路上小心点儿!”我说,替他关上车门。 我冲那驶出去的出租车挥了挥手臂,急忙转身,向胡雪娇奔过去。 我用力扶起她,问她说:“是不是崴脚了?” 胡雪娇“嗯”了一声,抱怨说:“哎哟!疼死我了!” “要不要紧啊?”我问,看看她的表情,又看看她脚下那双鞋,来酒吧穿高跟鞋,又喝了这么多酒,不崴脚才怪呢! “没事,”胡雪娇看我一眼说,尔后用力一跺脚,骂道,“尼玛的!连鞋都欺负本姑娘!” 我看她,讪讪笑着。 “怎么?”胡雪娇笑看着我说,“你是不是觉得女孩子不应该爆粗口啊?” 我笑笑道:“没,我觉得你特有范儿!呵呵呵。” 胡雪娇看着我问:“是么?什么范儿?” 她的目光开始有些异样,又恢复了在酒吧里抱着我跳舞的神态,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的目光躲闪了一下,我说:“走吧!娇娇姑娘!我送你回家!” 胡雪娇没接话,只是怔怔地看着我。 我半开玩笑地解释说:“怎么?你不愿意啊?我这是出于你的安全考虑。” 胡雪娇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的,连忙朝我摆手。 “不!不是!”她看着我说,“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我看着她说。 她看着我,小声说:“其实……其实我今夜无家可归……”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说:“什么?无家可归?什么意思?” 胡雪娇向我解释了她今夜无家可归的原因,她说她跟父母吵架了,这几天一直都住在她最好的闺蜜那里,但是她那个闺蜜今晚男朋友来了,她不方便再过去,而且现在都凌晨了!也不好再去敲门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打算怎么办 我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一口。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看着她说,“你别告诉我你要露宿街头了吧?” 胡雪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高跟鞋,沉吟了片刻,然后抬眼看着我,小声说:“我、我本来打算睡在车上的……” 我喷出一口烟,看着她说:“那现在呢?” 胡雪娇嘟起嘴唇,像小孩子似地摇头说:“不知道……” 我看着她,一时也无语了。这欲女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可怜,没事跟父母吵什么架啊?这些娇生惯养的城里姑娘啊! 胡雪娇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似乎在等我为她想办法出主意。 我用力吸了两口烟,将烟头弹了出去。 “这样吧,”我看着她说,“首先,在车上睡一夜的话,明早会一身酸痛,而且可能会感冒,还不安全……” 胡雪娇眼巴巴地看着我,小声说:“那怎么办?” “住宾馆吧!”我看着她说,“就目前情况下,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胡雪娇脱口而出:“开房?” 拜托!别提这俩字眼! “是住店!”我纠正他道,心里竟然感觉有些异样,仿佛我要和她去开房似的。 “那好吧,”胡雪娇看着我,小声说,“不过,你要送我去。” “为什么?” 胡雪娇直视着我说:“我脚脖子崴了,现在还疼了,估计走不了路。而且,而且……” 见我用探寻的目光看着她,她垂下眼睑,嗫嚅了一句:“我害怕……” 害怕?害怕什么?害怕路上遇到变态狂,还是害怕去住宾馆?这欲女一贯大大咧咧的作风,还有她害怕的事情? “好吧,好吧,”我看着她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胡雪娇哧哧一笑,在我肩上拍了一下说:“你真是个善良的小男人呢!” 一路搀扶着胡雪娇往最近的宾馆走去,可能是她的脚真崴得不轻,她一条手臂始终都紧紧勾住我的脖子。 沿着酒吧一条街往前走了大概四五百米的样子,有家连锁快捷酒店,我搀扶着邢敏进了酒店前厅。 前台值班的是个青年男子,在我们进来之前,他是趴在前台上打瞌睡的。见我们走近前台,他才打着哈欠起身了,他看着我问道:“要钟点房,还是?” 哪有这样问话的?你特么睡糊涂了吧!我有些生气! 我伸手指着胡雪娇,对服务员大声说:“是她要住,不是我!” 那服务员看了我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胡雪娇掏出身份证和押金丢给了服务员。 手续办好了之后,我搀扶着胡雪娇走向电梯间。心想,也难怪那服务员表情冷漠,麻木不屑,这个时间,一男一女两个喝醉的年轻人,不是开房那个,难道还开房间通宵畅聊啊! 一进电梯,电梯门还没关严,胡雪娇的身体就向我压了过来,她低声惊叫着说:“啊啊!我的脚……” 我本能地张开了双臂,她倒进了我怀抱里,我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我强行镇定了一下,用力将她的身体推开了一些,她的身材确实火辣,要哪有哪! 胡雪娇直视着我,没有言语,却莫名地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没理她,电梯上了五层,我搀扶着她走出电梯,找到了房间号。 胡雪娇将卡伸到门边,房门嗞地一声开了。 我搀扶着进入房间,将她扶到床上坐下。 “灯怎么没亮?”胡雪娇娇声说。 “你还没插卡呢!”我说,向她伸出手,“卡呢?我去插……” “插哪儿呢?”她看着我娇声说,眼神妩媚。 黑暗中,我依然能感觉她目光里的灼热…… “拜托!你第一次住酒店啊?”我道,故意装作没听出话她的话外之音。 她看着我,娇声说:“那你插呀……” 她将卡递到我面前,我伸手去拿时,她的手又躲开了。 我道:“你干吗呀?我赶时间呢!我还得回西郊那边去!” 胡雪娇的目光在黑暗中闪烁地看着我,她莫名其妙得说了一句:“顾阳!你是个胆小鬼!” 我摸了摸鼻子,故作糊涂道:“我胆子大得吓人呢!” “是么?”她看着我说,“有种你今晚别回家!” “别回家我睡哪?”我脱口道,但又突然意识到我这话有多么地傻气! “如果你不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的话,今晚你就睡我边上!” 不行!我怕我的枪走火! 我不理她的话,只是冷声道:“你最好乖点!快把卡给我!” “我偏不给你,”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不过,我可以乖给你看……” 看来我真傻掉了!我已经把她送到宾馆了,她爱开灯不开灯,我已经够绅士了!现在我直接走掉就完了呗! “好吧!娇娇,”我看着她道,“你可以直接上床睡觉了,也没必要非要开灯的对不对?晚安了!再见!”说着我转身朝房门口走去。 “喂!顾阳!”她在背后叫我说,“帮我开灯啊!我走不了路啊!我、我还要洗澡呢!” 我气冲冲地走回去,对她说:“崴脚了,你还洗什么澡?”说着扯过她手里的卡,走到门边,将卡塞进去,然后打开了卧室里的灯…… 当我伸手去开廊道的灯光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我的手,紧接着一个身影向靠了过来,抱住了我。 我愣住了,我说:“你、你不是脚崴了……” 还没等我把话说利索了,胡雪娇的嘴唇就探了过来,堵住了我的嘴巴…… 她竟然在我插卡开灯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已经把衣服都脱了! “来啊来啊……顾阳,我就想要你……” 她扭动着,搔首弄姿,眼神迷离,这一切都似乎非常熟稔,协调,绝对不是第一次这么做,老手一个! 跟她上过床的男人有多少?她这一身武艺是怎么勤学苦练出来的? 想起这些,我开始反胃,我吁了一口气,慢慢走到墙头的衣架边上…… 胡雪娇以为我要脱衣服,她欢叫着:“我来我来帮你脱,快点快点,我快受不了……” 我走到衣架边上,顿住脚步,回头看她一眼,沉声道:“我也是!” 说着我伸手扯下衣架上她的裙子,随后丢过去,盖住了她的身体。 “晚安!”我对她笑了一下道。 我果断转身,大步向房间门口走去,拉开房门,走出门,一把用力带上了门! 胡雪娇没再发出任何声音,大概是没反应过来…… 我怕我会犹豫,出了门口,我也没停住脚步,沿着廊道,径直走进电梯门口,伸手按开了电梯,一头扎了进去。 关上电梯,摸出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打火的时候,我的手腕还有些抖…… 直到点上烟,用力吸了两口,我的神智才稳定了一些。 郝建曾对我说,送上门来的女人不要她,这个男人就傻b! 按郝建的逻辑,我今晚无疑做了一回傻b! 也许胡雪娇并没有我想的那么乱性,我不睡她,不是因为我不想女人,跟柳青分手后大半年,我没碰过女人,荷尔蒙早就飞扬。 但是,如果今天我上了她,事后我绝对会为此后悔。我是个失恋的男人没错,但我不是一个滥情的男人,更何况滥性! 我不滥情,不滥性,是因为我骨子里还保留着一份文艺青年的清高,如果我今天上了胡雪娇,事后我一定会看不起自己!是的!那样我会看不起自己!那样以后我凭什么说自己依然崇尚真爱?我凭什么看不起onenightstand? 郝建滥情又滥性,我不认为完全是他曾经的情伤所致,为情所伤的人太多了,为什么有人依然洁身自好呢?!而有的人却从此变得放荡不堪呢?! 这跟个人性格有关系。我骨子里还是传统的,郝建的生活方式我学不来,他可以乐此不疲,可我学不来! 如果我今晚上了胡雪娇,那我跟郝建那些滥情滥性的男人有何区别,性质上并无却别,只是次数上的不同。而且,如果我开了这个先河,难保我不会从此迷失其中。 假如我以后告诉郝建今晚的事儿,假如他问我当时我为什么在酒店房间里犹豫了那么久?我会告诉他,我当时就在想这些东西!我会理直气壮地告诉他! 电梯下到一楼,我奔到一楼卫生间,打开水龙,泼水洗脸…… 回家的出租车上,车窗一直大开着,夜风吹拂着我的脸庞,吹拂着我的衬衫,我的头脑越来越清醒,我越来越意识到,今晚我的做法是明智的!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我还不想迈出第一步。 “欲女啊欲女啊!看来我之前没看错你,你勾引男人倒是蛮有一套的!”我在心里笑笑道,嘴角扯了一抹不易察觉地弧度。 礼拜一上班的心情,简直特么的比上坟的心情还沉重! 公司的办公室是我现在最不想去的地方,我现在怕跟胡雪娇打照面。可是,办公室不仅我必须要去的地方,还是我天天必须要去的地方,而且,我每天必须还要在那里呆上八个小时。 我背着单肩包,一步一步向旭光大厦一楼大厅里走去。好在礼拜六晚上跟胡雪娇在酒店里发生的事儿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办公室里没别人知道。 我乘电梯上楼,走进公司,来到办公室。邢敏、谢鹏、琴姐,还有几个美术组女同事都来了。 跟平素相比,我今天算是来得早的了。 我跟他们一一打招呼,他们脸上的表情并无异样,都做着自己该做又必须做的事儿。我走到自己桌前,取下包,打开了电脑主机箱,再打开显示器,然后在办公椅上正襟危坐,出神地盯着电脑屏幕…… 我的注意力全在办公室那扇门上,我知道胡雪娇很快就会从那扇门里走进来了。她见到我时会是什么表情呢?她会说什么做什么呢? 很快孙红兵、高完他们也都陆续来了。 孙红兵依然是一副冷酷的表情,甚至比平时还要冷酷一些,我想很可能是因为昨晚在酒吧跟胡雪娇吵架的事儿。 其实我觉得孙红兵挺在乎胡雪娇的,不知道胡雪娇为什么偏偏就不喜欢他?还有,我感觉孙红兵有点死脑筋,既然胡雪娇那么讨厌他,他为什么还非要粘着她呢?他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么? 第一百五十二章人格分析 再者,从他们二人的性格上分析,即使他们恋爱了,结婚了,我觉得他们也不一定幸福。我不是咒别人,孙红兵死脑筋,稍显木讷,而胡雪娇呢,她很活泼,很外向,生活很讲档次,她总是打扮得那么时尚而潮气,她身上的穿着绝对是高档品牌服饰! 试问,即使孙红兵受得了胡雪娇对他的无视,她养得起她吗?即使养得起,他能镇得住她么? 胡雪娇曾说她父母放出话来,说是他们不管女儿找什么样的男人,年纪大点也无所,不要超过十岁就行,但有一条是必须的,那就是男方必须是滨海市本地人!而且,胡雪娇的家境看起来似乎很不错,孙红兵是外地人,跟我们一样是漂在滨海的,胡雪娇的父母会接受他这个外来女婿吗? 一阵高跟鞋咔咔咔地清脆响声将我乱七八糟的思绪扯了回来,我全身绷紧了,将上半身隐在电脑后面…… 果然就见胡雪娇从办公室门口走了进来,她看起上去跟往常没什么两样,依然高扬着似乎随时带着向别人挑衅的下颌,高跟鞋踩得风生水起的。 孙红兵主动向她打招呼道:“早啊!娇娇。” 胡雪娇装作没看见,一直走向自己的位置,在我面前蓦地顿住了脚步……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上了,我感觉到她的目光向我直直地投了过来…… 幸亏我早有准备,我将手中的中性笔扔在地上,然后猛地弯下腰,在办公桌下面摸到那只笔,但一直磨蹭着,想等胡雪娇离开了,再直起身来…… 可胡雪娇不但没有离开,而是走近了,她走到我的办公桌前面来了。 我的全身绷紧了,因为是上半身是俯在桌子下面的,我都感觉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去了。 “顾阳!”胡雪娇猛地敲了一下桌子,叫我一声说,“你干吗呢?” 我蓦地直起身…… 只听见嘭地一声巨响,我的脑袋重重地撞在了桌沿上了。 “哎呀!”我抱着脑袋惨叫一声。 胡雪娇却哈哈哈大笑起来,她伸手指着我说:“干吗呢你?练铁头功吗?哈哈哈。” 我痛得说不出话来,抱着脑袋用力搓揉着…… “没事儿吧?”胡雪娇伸手搭在我肩膀上。 我飞快地躲闪了一下,朝她勉强一笑说:“没、没事,你忙你的去……” 见胡雪娇没生气,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前天晚上她在床上搔首弄姿了半天,结果我还是甩门而去,她竟然一点儿都不生气!这个欲女真不是一般的放得开! “你那么紧张干吗?”胡雪娇疑惑地看着我说,“我只是关心一下你嘛!” 我只想打发她走,见孙红兵一直瞄着我们,于是我对她说:“你别关心我,有人会不乐意的!” 胡雪娇从我的话和表情上一看就知道我是指孙红兵,她回头瞟了一眼孙红兵,转回脸看着我,故意大声说:“我爱关心谁就是谁,不关任何人的事!如果谁再关我的事儿,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他!”她这话显然是说给对面的孙红兵听的。 琴姐和邢敏他们也过来了,问我的头要不要紧,对我进行一番慰问,弄了我一个大窘!光听刚才那声巨响,也能估计一定撞得不轻,事实上也的确撞得不轻,都起来了一个小包包了。 只是我一直强忍着,故作一副轻松状,朝大家讪笑着道:“没事,没事,我以前的确练过铁头功,不过没有电影里那么神,我的脑袋只用来开开酒瓶而已!呵呵呵。” 谢鹏伸手抚抚我的脑袋,看着我嬉笑着说:“行啊!不早说!下次开俩酒瓶让哥见识见识!”见我拿眼睛盯他,他也一点惧意都没有,继续拿我开刷说:“哥们!你除了练铁头功之外,还练过什么独门绝技,比如阴招铁布衫、黑沙掌之类的,” 我狠狠瞪他一眼,威胁道:“你要是再啰里八嗦的,下次我不开酒瓶了,我直接开你脑瓜!还不快退下!” “扎!微臣告退!”谢鹏冲我挤挤眼睛,学着清朝官员的礼节,退了回去。 上班没多会儿,电脑屏幕上跳出来一个qq对话框,是胡雪娇: “顾阳!你现在是不是很紧张我?” 我扭头朝胡雪娇的位置迅速地瞥了一眼,见她冲我发笑,我又迅速地摆正了脑袋。 我回复她说:“娇娇,昨晚的事儿,我……” “你是不是想跟我对不起?”胡雪娇说。 我说:“不,不是,我很少说‘对不起’这个三个字,这三个字带着不负责任的态度。” “那决定对我负责任了?”胡雪娇说。 “不,不是,”我回复她说,“娇娇,事实上……” “事实上什么?你说!” 这事儿我迟早要面对的,我一直认为年满十八岁的男人,你可以做任何事,但是前提条件下,在你做出行动之前,你要想清楚后果! 虽然昨晚在宾馆我又没动她,但毕竟是发生了那么暧昧的事儿了! 决定实话实话,说谎话比说真话难多了,有时候说真话反而是“两点间直线最短”,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 我咬咬牙,回复胡雪娇道:“你知道的,我……我对你没有那种感觉……” 胡雪娇立即发了一个“气死了”的qq会员表情过来,紧接着是一个“愤怒的小猫”的表情,再接着是一个眼泪成河的“伤心”表情,接连轰炸着我的电脑屏幕…… 我说:“你别闹好吗?娇娇,昨晚的事儿,我们当没发生过好吗?” mb的!我话都不会说了!昨晚本来就没发生过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干吗要道歉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错误的一方恰恰是胡雪娇,她假装崴了脚,把我骗去酒店,然后百般勾引我,如果我不上她也算犯错的话,那我真地无语了! “顾阳!你想得美!睡了我,拍拍辟谷就想走人,没门!我要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昨晚都干了些什么!”胡雪娇气势汹汹地回复我道。 我稳了稳情绪,耐着性子回复她说:“娇娇,你不要这样。如果你那样做的话,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而且,到时候我们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最重要的是,你这是在诬陷我!你知道我根本没碰你!” “哼!我说你碰了,你也解释不清楚!”她回复我说。 一看到她这句回复,我彻底无语了。我直接下了qq…… 中午在公司餐厅里用餐时,谢鹏通报了“厕所门”的最新动态,当然,公司里的人在茶余饭后都在议论才猜测这件事儿,就连旭光大厦楼上楼下的邻近公司也在议论这事儿。 别家公司的职员看见丽人服饰的职员时,目光似乎还带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仿佛我们公司的人窝藏了一个变态狂似的! 谢鹏说据可靠消息,那个变态狂至今下落不明,警察局的人调看当日的监控录像,事实说明那个变态狂的确存在,而监控录像显示,那变态狂是偷偷溜进公司的,就是李红艳值早班那天,李红艳先进了公司,紧接着那变态狂跟着溜进了公司。 问题是警方无法辨认那变态狂的真实面目,因为他戴着大号魔镜,黑色鸭舌帽又压得那么低,根本无法辨认他脸上的五官,即使把镜头放大了无数倍,也无济于事。 最后谢鹏拍了一下餐桌,叹道:“变态狂真是职场丽人们无法抹去的梦魇啊!只要那变态狂一天不落案,职场丽人们就一天不能把提心吊胆放回去!因为那变态狂随时都会再出现在旭光大厦!” 我挤兑谢鹏道:“你消息倒挺灵通的,据可靠消息?据谁的可靠消息呢?” “这消息绝对可靠,绝对可靠,”谢鹏很有底气地看着我说,“因为这是小曼亲口说的,小曼什么人呐?小曼林总的秘书啊!她的话不可信,还有谁的话可信呢?” 我拿筷子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道:“你别危言耸听了!你看看,吓得人家敏儿连饭都吃不下了。” 谢鹏看了看边上的邢敏,舔着脸皮笑道:“我这也是出于好心啊!我说这番话的目的就是希望公司的所有女性同胞们提高警惕,严防变态狂,不能让坏人趁虚而入。” 我撤了一声,看着谢鹏道:“只有你这种智商不过50的人才会认为那变态狂会冒着风险再次潜入旭光大厦。还有,你不知道家贼难防啊?有你这坏人在公司里一天,才是公司所有女性同胞们的最大的威胁!” “滚!顾阳,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谢鹏咬牙切齿地盯着我说,“我可是谦谦君子,温婉如玉呢!公司里的人都知道我做人一向光明磊落,”说着他还臭美地摆了个pose,朝邢敏扬了扬下巴,笑说,“敏儿,你说是不是?我的为人大家都清楚的。” 邢敏抬脸看了谢鹏一眼,莞尔一笑说:“你是不是变态狂,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一定是个色情狂!”说着她朝我和谢鹏扮了十分卡哇伊的可爱表情。 谢鹏看着邢敏,干瞪眼。 我则拍着桌子哈哈哈大笑起来。 吃晚饭,从餐厅回到办公室,我在抽屉里发现了一个小巧精美的硬纸袋,是琴姐悄悄放进去的。 硬纸袋里是个干净的白色塑料袋,里面竟然装的荔枝,还是我喜欢的“妃子笑”,就是当年杨贵妃爱吃的那种:“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些荔枝还是新鲜的,夹杂着许多嫩绿的小叶子。 纸盒子里沾着一张蓝色便利贴,是琴姐留的: “小顾,姐周末逛街买了很多荔枝,知道你爱吃‘妃子笑’,姐给你带了一些过来,你下班带回家吃吧。头还疼么?怎么那么不小心,应该起包了吧?真是个小冒失鬼!琴姐留。” 看着琴姐写的便利贴,我的心暖暖的。 见谢鹏和邢敏走了进来,我将抽屉迅速推上了。谢鹏这厮嘴巴太快了,再不能让他看到琴姐又送我东西了。 我表面上若无其事,心里却充溢着幸福感,我趴在办公桌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 事实上,我觉得妃子笑就是广告文案的伟大胜利!广告有三个诉求,产品诉求、情感诉求和文化诉求,妃子笑显然是文化诉求的典范之作。这种荔枝取名叫妃子笑,而就是利用了唐玄宗与杨玉环的绝美爱情典故! 心理学早已证实:人们不会对平淡普通毫无内涵的事物抱以太多热情,太多关注。还是那句话,人们去蓝山咖啡馆不仅仅是为喝咖啡,喝的是一种情调。人们去 香奈儿专卖店,也不仅仅是买衣服保暖御寒,穿的是一种品位。人们喝康师傅绿茶,也不仅仅是为止渴补充水分,喝的是一种绿色心情! 我喜欢吃妃子笑和红太阳,我喜欢樱桃和草莓,但是这些都是贵族水果,对于我这种月收入两三千的普通公司职员,我几乎很少买,舍不得买。我想大概琴姐也看出来,所以特意为我带了这些妃子笑过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温柔体贴 有个像白琴这样的温柔体贴的女人真好啊! 当我沉浸在这种幸福感当中时,胡雪娇急匆匆地从门口奔了进来,直奔自己的办公室,她打开办公桌下面的小柜子,伸手在里面一通翻找,而后她蓦地直起腰来,有些茫然地四顾。 她伸出手指拨弄着下唇,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说:“怎么会呢?” 走进办公室的孙红兵恰好看见了有些呆愣的胡雪娇,他急步向她走过来。 他看着胡雪娇道:“怎么了?娇娇。” “没、没什么,”胡雪娇蹙起细眉说,“我好像丢了东西……我柜子里有一样东西找不见了……” “什么东西?”孙红兵问,看样子他也跟着急了起来。 胡雪娇抬眼瞟他一眼说:“你不用管是什么东西,反正现在不在了,好奇怪呢!” 谢鹏直起身,笑看着胡雪娇道:“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办公室怎么会有人偷东西,大小姐,你是不是自己忘记搁哪儿了呢!” 谢鹏在邢敏的办公桌边,之前俩人一直坐在那里看什么网页,俩人低声评论着,时而还发出一两声低低的笑语声。 胡雪娇白了谢鹏一眼道:“你当我是老太婆啊!记性那么差?我怎么可能会记错呢?那东西是我是早上来的,一来我就从包里取出来放进这个柜子里的!” 谢鹏笑道:“娇娇,你再好好找找,好好找找,我不是说你记性差,我是怕你眼睛花,你再找找看。” “去死!”胡雪娇瞪了谢鹏一眼说,“这个柜子就这么小,它还能钻到哪里去嘛!真是的!” 谢鹏热情地奔到胡雪娇面前,笑看着她道:“我帮你找找,是什么东西呢?” 胡雪娇沉吟着没说话。 “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谢鹏看着她说,“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你怎么能乱喊丢了东西呢?这样多不好,多影响同事之间的团结啊!你说是不是?” 胡雪娇急了,瞪着谢鹏道:“你怎么废话这么多!你的意思是说我在贼喊捉贼?我告诉你,我发誓我肯定丢了东西了!” “我可没这么说,”谢鹏摊摊双臂,嬉笑道,“娇娇,我的意思是说,你首先要知道你丢了什么东西,你才能确定你是否真丢东西吧!” 胡雪娇抬手打了一下谢鹏,气道:“你绕什么舌啊!好吧好吧!我告诉你,我丢了创可贴啊!” 谢鹏了呆愣了一下,看着胡雪娇说:“创可贴?” 胡雪娇点点头。 “那么小的东西,”谢鹏撇撇嘴说,“你再找找,说不定掉进柜子里的某个缝隙里去了吧!你再找找看。” “什么呀!”胡雪娇跺了一下脚说,“我的是大号创可贴好吧?”说着还抬腿踢了谢鹏一脚。 “大、大号创可贴?”谢鹏有些茫然地看着胡雪娇,然后似乎从她的神态上看出了什么,顿悟得大笑起来。 他嬉笑说:“你说的是那玩意儿呀?” 我趴在桌上,也忍不住笑了。 胡雪娇抬脚又要踢他,他跳闪开了,依然嬉笑地看着胡雪娇道:“你把你的大号创可贴放哪的呀?还有,谁会偷你那东西呢!” 胡雪娇生气地伸手往脚边的柜子里一指说:“就放这里的啊!早上还在,现在不翼而飞了!” “娇娇,”谢鹏露出一个色相,嬉笑道,“你这话就不客观了,你用用‘不翼而飞’这个成语,据我所知,那玩意儿的确有带双翼的……” “谢鹏!你去死!”胡雪娇气得喊道,“你再胡说八道,下次我用那东西塞住你那张臭嘴!” 谢鹏吓得抬手捂一下嘴吧,笑看着胡雪娇道:“我不需要,我真地不需要,你留着自己慢慢用!”说着他蓦地又想起来什么,一脸诡笑地看着胡雪娇道,“莫非你现在继续大号创可贴?” 胡雪娇气得抓起桌上的笔朝谢鹏砸了过去。 谢鹏嬉笑着抱头躲闪,嘴里还瞎嚷嚷着:“别打我呀!娇娇,我、我这不是正关心你嘛……” “还好!”胡雪娇怒视着他,扬起粉拳作势要捶他。 孙红兵拉住了胡雪娇,问她道:“你确定东西被偷了?” 胡雪娇转脸看他,没好气地说:“确定啊!这个我还有必要撒谎嘛!” “行吧!”孙红兵看着胡雪娇,讨好地笑道,“这事儿我调查一下,如果你急用,我可以下楼去帮你买,或者你看其她人有没有……” 说着孙红兵环视左右,见此刻整个办公室里只有邢敏一个女生,而且他的目光恰好与邢敏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邢敏的脸蛋腾地一下就红了,立即勾下脸蛋去。 胡雪娇瞟了一眼邢敏说:“算了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说着她一脚踢上了办公桌下面的柜子,拔腿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谢鹏还在后面坏笑:“娇娇,你柜子忘锁了。” 胡雪娇头也不回地说:“锁什么锁,里面又没放现金!”说着她就消失在办公室门外。 谢鹏叹口气,自言自语似地道:“如果她的创可贴真被人偷了的话,那也是她自找的!” 这时候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高完回了一句道:“谢鹏,你这话可不对,娇娇不锁柜子,也是对大家的信任,这并不能成为小偷偷窃的理由吧?” 高完的话说得有些阴阳怪气。这厮今儿个有些奇怪,方才他一直坐在那里漠视着一切,仿佛她对胡雪娇丢了创可贴一事毫无兴趣,当然,也可以说是不以为然,或许他认为即使胡雪娇真地丢创可贴,这种事也没必要大惊小怪吧? 谢鹏回道:“高完,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办公室里真有小偷,而且,这小偷真地偷了娇娇的创可贴?” 高完冷冷一笑道:“谢鹏,我可没这么说!” 说着他就不准备再理谢鹏,将目光向我投过来,冷冷地笑了笑,然后他就转过脸去了。他手抓鼠标,摆正脑袋,目视着电脑屏幕,但我依然感觉他嘴角挂着一抹冰冷的笑意。 我在边上没说话,但我一直在关注,其实我不相信胡雪娇真地丢了创可贴,谁会去偷那种东西呢?又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每个女人都买得起,用得起!我认为胡雪娇记错的可能性最大,她一向大大咧咧的,说不定落在她那辆奇瑞qq上了吧? 我只把刚才的事儿当成一个搞笑的插曲而已,并没有当回事。事实上,这个时候,我还有些庆幸,庆幸胡雪娇并没有像她在qq上威胁我的一样,要把昨晚在酒店的事儿公之于众! 而且,看样子她并不想真那么做,很可能只是想威胁我一下而已。 是的,这个时候的我的确还在心底暗自庆幸,只是,这个时候我万万没想到,我周围已经危机四伏,接连的麻烦接踵而来,而且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悄然实施,它潜伏着,矛头却直指向我。 下午上班没多久,我的手机就响了,一看号码,似曾相识,我用力搔了搔后脑勺,蓦地想起这个号码是孙红兵的! 我抬眼有些愕然地看向孙红兵的办公桌,他不在,我心想这是什么意思?我虽然很早就记下了他的手机号码,但我们从来没通过一次电话,也没发过一条讯息给对方,他今天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而且还是在上班时间!他有什么事不能直接给我讲呢? 手机还在叫唤,我疑惑地盯着那个号码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对面的胡雪娇朝我说道:“顾阳!你傻啊?电话不接?” 我转脸看她,摇了摇头,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哪个美女的电话?你是不是又把人家糟蹋了,然后拍拍辟谷想走人呢?”胡雪娇似笑非笑地盯着我说。 我还是摇头。 手机依然在叫唤,办公室里的人都转身诧异地看向我。 我蓦地站起身,走出办公室,走到偏僻处,我才接起了电话…… “姓顾的!你还活着啊?老子还以为不敢接电话呢!你他娘的就是一只缩头乌龟!” 孙红兵在手机那头咆哮着,声音震得我的耳膜都生疼,我本能地将手机移来耳朵一点…… 我冲手机那头道:“孙、孙红兵……你说话小心点……” 但我底气已经不足了,因为我意识到大麻烦要来了!我几乎可以肯定孙红兵已经知道了我和胡雪娇那晚在酒店的事儿了! “少他娘的废话!你给我滚上来!我们在天台上作个了断吧!——你给老子快点滚上来!”孙红兵在手机那头咆哮道。 我似乎已经看到他那张青筋暴露的脸了,可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胡雪娇?是胡雪娇告诉他的?我蓦地想起上午在qq上胡雪娇对我的威胁,莫非她一气之下,把我和她去酒店的事儿告诉孙红兵了? 挂了电话,我在原地走来走去,犹豫着要不要上天台,我知道孙红兵肯定是暴怒的,暴怒之下的“金刚”在美国最高的摩天楼天台上咆哮,为的是要留住美人在身边。而孙红兵为了胡雪娇,虽然没有飞机可打,难保暴怒之下的他,不会把我从旭光大厦天台上扔下去! 可是我不上去行不行?不行! 我还有别的选择么?没有! 如果我不上去,我等于就是做贼心虚吗?而且,以我对孙红兵的了解,他肯定会直接在办公室里跟我大打出手,那样这事儿肯定就会闹的满城皆飞了。到时候流言满天飞,事实还不知道被演变成什么样儿呢?到时候我跳进黄河能洗清楚么? 唯一的办法,就是我现在上天台找孙红兵解释清楚。以他的性格,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很难向他解释清楚,但目前似乎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旭光大厦总计有三十层楼的高度,做电梯上到天台,走走停停,都需要近十分钟啊!在电梯上升的时间里,我已经稳住了情绪,是的,我说了,越是在危急时刻,我就越冷静! 我没多想,也没空去多想,我只有一个念头,这事儿必须解决在天台之上!无论即将发生何种情况,这事儿必须解决在天台之上! 第一百五十四章上天台 电梯叮咚响了一声,三十层到了,电梯门徐徐打开了。 我摸了一下鼻子,大步走了出去,直奔上天台的楼梯口…… 来到通往天台的门口,我一眼就看见了人高马大的孙红兵,他背对着我,立在天台上,一双粗大的手掌攥紧了拳头!他的手掌比我的还大些,以前我就认为他那双拳头就像古代的一种兵器——铁拳! 我吁了一口气,抬脚穿过那扇门,立在门边。 孙红兵依然背对着我,面朝远处林立的高楼大厦…… 天台上的风很大,卷起我的头发和身上的白衬衫,我故意轻轻咳了一声,然后动了动嘴巴道:“你找我?” 我话还没说完,孙红兵猛地转过身来,像头狮子一样瞪视着我,提着一双铁拳奔了回来…… 在我还没作出反应之前,他一只铁锤已经重重砸在我的脸庞上了! 他这一拳直接把我击倒在地,无论从气势、速度,还是凶猛度,这一拳都发挥到了极致!因此,它的力量是巨大的!我像被一只铁锤瞬间击中了面颊,应声倒地,天空猛然间黑暗了下来,而且漫天星斗…… 即使像我这样练过拳击,参加过拳击比赛且拿过奖,抗击打能力很强的男人,依然禁不住这突然袭过来的一记重拳! 在一阵爆裂似的剧痛之际,我感觉脑袋被人打了一个缺口,天台上的大风从中自由通过,轻飘飘的…… 我双手撑着地面,想挣扎着爬起来,但是感觉使不上力气。 孙红兵没给我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像凶恶的狮子一样扑了上来,将我骑在胯下,那双铁锤在我眼前挥舞着,拳头石头一般纷纷落在我脸上…… 曾经接受的专业训练,以及人的本能,让我举起双臂紧紧护住自己的脑袋,我感觉有一个巨人挥舞着大铁锤在捶打我的头,有的直接落在我脸上了,大部分都砸在我双臂上了。 我毫无还手之力,只有招架之功,或许,从开始我就是准备上来挨打的,或许,在心理上我早已经毫无斗志了。 我本能地伸手想推开他,可挡我的手臂刚抬离,一只铁锤就落在我露出的空挡上——我的鼻梁! 我感觉一种剧痛和剧烈的辛辣感顺着鼻腔,直冲头顶,这种感觉太难受,也难以描述,就像是施耐庵在鲁提辖拳打镇关西那个二回合里描述的那种感觉! 紧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泛了上来,两股热烈从我鼻腔里涌了出来,我知道那是殷红的血,我的嘴角也在流血…… 我几乎要因为这一拳而晕过去了。 孙红兵一边打,一边冲我咆哮…… 他咆哮道:“你他娘的!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他咆哮道:“老子今天就打死你个王八蛋!我打死你个王八蛋!” 他咆哮道:“说!你是不是糟蹋了娇娇?——说!王八蛋!敢动我的女人!” 孙红兵边抡拳头,血红着一双眼睛,像疯子一样咆哮着。打了一阵,他双手揪住我的领口,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向前拖去,向天台边上拖去…… 我被他打晕了,但我依然能意识到他要对我做什么,我伸出双手想抓住什么,可是四周没有任何可以抓的东西。我被他拖着往前走,一直往前走。离天台边上越来越近…… 孙红兵咆哮道:“王八蛋!你去死吧!去死吧!” 最后他双臂猛地在我背后一推,我打了个趔趄,身体失控似地向天台边上倒去…… 幸好天台边上有围栏,但这围栏很低,是铁质的,因为风吹雨淋,上面已经锈迹斑斑。 我的腰背部猛地撞到铁围栏上,铁围栏突然间承受了我身体的巨大冲击力,我感觉它向后摆了一下,我似乎还能听见断裂的声响,我的上半身悬在围栏之外,心猛地跳到了嘴里…… 进孙红兵再次扑了过来,我的身体倏地往下蹴,双手死死抓住了围栏的横杆! 他逼迫到我面前,再次揪住我的领口,冲我咆哮道:“你还怕死?老子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他咆哮道:“你昨晚的豹子胆去哪了?啊?你个王八蛋!说!是不是你勾引的娇娇?” 他松开我领口,反手卡主我的脖子,死死地卡主我的脖子,疯子似地叫道:“我掐死你!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我感觉呼吸不过来,头颈部的气血涨了起来,额头的青筋在剧烈蹦跳,我意识到这样被他卡下去,我会脑部缺氧而晕过去的!而且我身后的围栏后面就是高达三层楼高的高度,从这里跌下去,万无生望…… 我咬紧牙关,“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运足了力量,然后猛地抬膝撞向孙红兵的裆部…… 他那双铁掌立即松开了我的脖子,随这一声嚎叫,他飞快地弓起腰,双手紧按住裆部,目光仍然瞪视着我,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声音,跟我一样,只剩下呼哧呼哧大喘气。 我的身体即可松懈下来,身体顺着铁围栏往下出溜,有气无力地跌坐在水泥地面上。 歇了一口气,我挣扎着爬起来,抬手摸了一把鼻子和嘴巴上的血迹,盯着孙红兵,喘着粗气道:“这事儿到此为止……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也发泄完了……我告诉你,我根本没动胡雪娇,不管你信不信……这事儿就到此结束……” 说着我又抬手抹了一把鼻子里流出的血,绕开他,向天台门口,一步一步慢慢走回去…… 我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孙红兵的嗓门在后面炸起…… “没结束!……姓顾的!……这事儿我跟你完!……” 我感觉孙红兵又从后面扑了上来,我顿住脚步,咬了咬牙关,感觉他已经扑到身后,我猛然转身,一个大力转身侧踹,不偏不倚,不近不远,直直地踹中他胸部…… 孙红兵踉跄着后退两步,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我的眉梢拧紧了,我伸手指向他,刚想警告他一声,却看见他一只手正好摸到了一块砖头! 我心里叫了一声“该死”,这天台上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块砖头呢?! 孙红兵的手掌已经摸到了砖头,目光凶险地盯着我,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手握砖头,一步一步向我逼了过来……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道:“你这样做毫无意义……我们今天在这里的搏斗也毫无意义,充其量不过是两个傻逼在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拼死拼活!娇娇根本就不喜欢你,我也根本不喜欢她……” 我冷声道:“孙红兵!见好就收吧!我再说一次,我没碰娇娇……别逼我!” 孙红兵依然瞪视着我,双眼血红,凶险毕露,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手抓砖头,继续向我逼近…… 看来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我知道我下面绝不会再忍让,绝不会再手下留情,因为我知道下面我出手再狠,都是处于自我防卫! 我对他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 如果一定要用生死伤残这种极端方式解决问题,我绝对会先致对方于伤残! 孙红兵瞪视着我,步步靠近…… 我没有后退,面无表情,眼睛也死死地盯着他! 就在孙红兵挥起砖头,加快脚步,朝我扑上来时,我感觉身后有人出现…… “住手!孙红兵!” 一个尖利的嗓音在我身后炸起! 孙红兵像被人点了穴位一样,僵立在原地,身体依然维持着前扑的姿态,手臂扬起,手里紧攥着那块砖头…… 胡雪娇从我身后闪了出来,奔过去,死命抓住孙红兵扬起的手臂,用力夺下砖头,扔得远远的! “你疯了吗?孙红兵!”胡雪娇怒视着她,“孙红兵!你是不是疯了?你脑子是不是灌大便了!” 阴阳五行相生相克,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克星”,而胡雪娇就是孙红兵的克星!不管孙红兵正在做什么,哪怕是他正在抢劫,哪怕是他已经把大堆大堆的钞票丢进麻袋里,只差逃之夭夭了。这时候只要胡雪娇出现,只要胡雪娇简单说一句“把钱放回去。” 孙红兵也会照她说的做。 “你哑巴啊!孙红兵!”胡雪娇怒不可遏地盯着孙红兵,“说话!你脑子里装的都大便?” 孙红兵耿着粗粗的脖子,目光仇视着我,但不再说什么,闷声不响着。 “孙红兵,”胡雪娇怒视着他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你知道吗?你知不知道啊?——”胡雪娇的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尖叫! 孙红兵低下目光看着胡雪娇。 胡雪娇直视着他的目光说:“因为你脑子里装的是大便!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大便,你知不知道?”她用力跺了一下脚,“你这个男人太没脑子!你知道吗?你只长了脑袋,没长脑子!这就是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你的所有原因!” 孙红兵喘着粗气,直视着胡雪娇,但依然闷声不言语。 “我问你!孙红兵!”胡雪娇盯着他说,“你以为你现在在干吗?你以为这是在决斗吗?你说啊!说啊!你哑巴啦!” 孙红兵垂下脑袋,嗡声说:“没有!” “我告诉你!孙红兵!”胡雪娇怒视着他道,“你再也不要管我的事了好吧?我的事早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如果你以后再伤害到我身边的任何男人,”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伸手指着他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我不会再原谅你——你听明白了吗?” 孙红兵突然抬脸看向胡雪娇,脸上现出极度扭曲痛苦的表情,他嘴巴动了两下,急声哀求道:“别这么对我……娇娇,别……我们以前……” “别提以前!”胡雪娇伸手制止了孙红兵再说下去,“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孙红兵!我拜托拜托你了!请你不要再纠缠我了好不好?求你别那么死脑筋好不好?你难道不知道变则通,通则久的道理吗?求你以后放过我好吧?” “别,别这样!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孙红兵眼巴巴地看着胡雪娇,急切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我改!我可以改……” 孙红兵脸上的那种扭曲的痛苦表情,让我看了都难受!我实在无法想象孙红兵的内心世界会怎样的?他的人生观爱情观又到底是怎样的?爱情自古以来都是两厢情愿的事儿,与纠缠,与哀求,与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关系。 胡雪娇厌恶地想挣脱孙红兵的手掌,可是被他牢牢得抓住,她甩都甩不掉! 当她看到我红肿淤青的鼻梁和嘴角时,她闭上双眼,沉吟了片刻,然后蓦地回头看着孙红兵。 “你抓疼我了!”她大声叫道,“松手啊!” “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娇娇,”孙红兵像一条下贱的狗一样低声祈求道,“我改,我可以改……” “你改得了吗你?”胡雪娇怒视着他道。 “我……我一定改得了!”见胡雪娇口气有所放松,孙红兵马上表态道,“我一定改得了!我一定改!只求你别抛弃我好不好?好不好?”他激动得摇晃着她的手臂! 胡雪娇微闭双目,轻轻吁了一口气,尔后盯着孙红兵道:“你确定你改得了?” 孙红兵忙不迭地点头应道:“改得了!改得了!我一定改得了!” “好吧好吧!”胡雪娇盯着他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看你以后究竟会不会有所改变?但是,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孙红兵的眼睛亮了一下,紧看着胡雪娇,连声道:“你说!你说!什么条件?我答应,我一定都答应!” 第一百五十五章不能找麻烦 “第一请你不能再找顾阳的麻烦,他没有对我做过任何过分的举动!如果我再看见你对他动粗,我这辈子就再也不想见到你!第二请你以后不要再插手我的私生活,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私生活的权利,任何都无权干涉!”胡雪娇盯着孙红兵一口气说道。 孙红兵转脸瞪视着我,再将脸转过去看着胡雪娇,犹疑着道:“这个……” 胡雪娇用力甩开他的手臂,怒声说:“不同意是吧?不同意就算了!以后我们俩再也不是谁的谁了!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是在纠缠我,就打电话报警!”说着她陡然一转身,向天台的门口大步走去。 孙红兵急了,拔腿追了出去,伸手拦住了胡雪娇的去路,大声道:“我答应,我都答应,我都答应还不成吗?” 胡雪娇站定,盯着孙红兵道:“行!那请你以后说话算话!” 孙红兵连连点头应道:“算话!算话!绝对算话!” “那还愣着干吗?下楼去啊!”胡雪娇厉声道,“你们现在这是擅离职守呢!谁让你们跑到天台上打架的?信不信我去林总那里高你们的状!” “行!我现在就下楼去!”孙红兵搔着脑袋应声道。 说话间他转脸看向我,冲我用力哼了一声,眼神依然是阴冷的。见胡雪娇正盯着他,他才收回目光,朝她讪笑一下道:“我这就下楼!”说着转身走出了天台的门口。 胡雪娇回转身,她的目光和我的目光在空中相触,她什么都没说,我也没说,俩人对视了几秒钟,她就转身走出了门口。 他们走后,我还像尊雕塑似地立在天台上,我想不明白,除了胡雪娇,还有谁会告诉孙红兵,礼拜六晚上我和胡雪娇去了酒店呢? 礼拜五晚上,手机响了,是郝建的来电,我接起电话搁在耳边。 “想我了?”我边吃饭边说道。 “我想死你了!”郝建在手机那头,学演员冯巩贱笑道。 我道:“别想我死就行。” “什么话,”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我们是好兄弟,我怎么会想你死呢?我是想死你了!” 我道:“算你还有点良心,这话还多少有点温暖。” “关键是,”郝建在手机那头顿了一下,沉声道,“你死了,谁还我那一千块钱啊?” 我用力搁下筷子,冲手机那头吼道:“你个贱货!我说你怎么给我打电话呢?原来是催债来了。那一千我待会就划到你帐号里,一千你就一个亿啊?滚!我吃饭呢!” “你看看,你看看,”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这什么世道啊?欠债的理直气壮,放债的低声下气!哥要是高利贷,早砍死你八百回了。” 我道:“好啊!有种你来砍我!没种你悄悄!我在吃饭,你别影响我胃口!” “靠!什么态度!”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你以为我哥会把一千块放在眼里?我是来给你送温暖的!” “谢谢!我很温暖了,”我道,“你留着自己用吧,你内心那么阴暗,还往外送温暖?你就不怕自己变成冷血动物?!——真不说了,你饶了我好吧?让我安静地享受一顿晚餐行吗?” “行!你小子长进了!那当我什么也没说!再见!不!再也不见!”郝建沉声道,但是依然不挂电话。 我知道他故意在吊我胃口,我道:“有什么好事?” 我知道他正在等我这句话! 郝建立马贱笑道:“我们去海边游泳吧?去h市!” 我愣了一下,然后骂道:“你没毛病啊?去那干吗?游泳还装不下你吗?非去海边?” “行,不去就不去,”郝建在手机那头道,“要不是我们公司这个周末搞活动,我也不想去。” “等等,”我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里道,“你说你公司搞活动?——搞什么活动?现在刚进入八月份,又不是国庆。” 郝建在手机里道:“据说今年五一思美接了个超级订单,而且客户催得很急,有很多人五一都没有休息,我们林总许诺说事后一定对五一加班的那些人作出补偿,除了经济补偿,还答应搞一次集体出游,最后就选择了h市。” “这么说,你们林总也去啰?——”我捉紧手机道。 “我们林总说她这次将亲自带队,我们公司的男同胞们一听总经理将亲自带队,群情激扬,五一期间加班的男同胞们全都报名参加了,无一例外!” 我摸一下鼻子道:“看来你们总经理的号召力非常寻常呀!” 郝建在手机那头道:“那当然了。你那天给我打电话不是也说我们林总的确是魅力四射么?我敢说只要是个男人,都无法不对她动心!” 上次我在思美广告听完提案时,一直没撞见郝建,所以离开思美广告后,我跟他打了个电话。当时我的确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我说:“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吗?” 他问在哪? 我说:“我跟你们林总在一起!” 他说:“你肺活量太大了,能把牛吹那么高!” 我说:“你什么时候见我吹过牛?” 他说:“那倒是。你真见我们总经理了?” 我说:“你小子龌龊不龌龊?她是你上司,又不是你什么人,你还对哥们遮着掩着?” 他说:“你别冤枉我!我哪对你遮着掩着?” 我说:“还记得我上次问你思美广告的老总是谁么?” 他说:“记得。怎么了?” 我说:“你当时没告诉我。” 他说:“当时不是想吊你胃口么?” 我说:“那你后来一直都没告诉我!” 他说:“你后来也再问呀!” 我说:“那倒是。我自己的事儿还忙不完,哪有心思关心别的事。” 他说:“靠!那你还怪我?什么遮着掩着,你毁我形象!” 我说:“你有形象吗?” 他说:“我很形象呀!没看见我一表人材,风流倜傥。” 我说:“你很象形吧!大家都知道你道貌岸然,下流无耻。” 他说:“你到底在哪里?” 我说:“在你公司会议室听提案。” 他说:“真的假的?我刚才是看见一对人马进了会议室,原来是你们丽人服饰的提案!怎么不来给我请安?” 我说:“怕打搅你老人家。” 他说:“那中间休息时,我们抽烟聊聊。” 我说:“我现在已经不在了。” 他说:“那你特么到底在还是不在?” 我说:“问得好!半小时之前还在,现在你们公司楼下了。” 他说:“草!不早说!” 我说:“一直忙着呢。” 他说:“真见过我们林总了?” 我说:“见过了。” 他说如何?我说不知道。 他说:“你生理上有缺憾吗?” 我说:“心理上也许,生理上很健全。” 他说:“你见了我们林总竟然没感觉?” 我说:“我这么说过没感觉吗?” 他说:“那你特么说不知道?” 我说:“我是不知道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有多美?我说不出来,她有多好?我也说不出来。见到她,所有的形容词都黯然失色!” 他说:“见到她,就连你口才这么好的人,也都哑然了。” 我说没错。他说这回你相信了吧? 我说信了。他说比你们公司的总经理要有魅力吧? 我说不知道。他说:“怎么又不知道了?” 我说:“我问你,西施和貂蝉谁更美?” 他说:“不知道。” 我说:“这不就行了!” 他说:“西施有西施的美,貂蝉有貂蝉的美。” 我说孺子可教也。他说我用你教吗?本公子阅女无数! 我说:“你下次该换个口头禅了!” 他说:“你见到我们林总是什么感觉?” 我说:“爱与不爱有什么区别?依你之见……” 他说:“爱一个女的,我会想牵她的手散步,不爱一个女的,就想把她拖到床上去。” 我说孺子可教也。 他说:“草!你丫不会是爱上我们林总了吧?” 我说:“我没有爱一个人的权利吗?” 他说:“不公平!下次我也要见见你们总经理,看有你说的那么漂亮不?” 我说:“欢迎莅临丽人服饰指导工作。” 他说:“一定去。你并不是说你们丽人服饰丽人如云嘛!我就喜欢那种工作环境!” 我说:“看女人就看女人,跟工作有关系么?不如我们对调一下,你来公司,我去你公司?” 他说:“这个提议不错。” 我说:“考虑好了通知我。我先挂了,我得去拜见月老。“ 他说干吗?我说求月老帮忙,让你们林总爱上我! 他说你可以去死了。 想起那天跟郝建的通话内容,我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说话啊!”郝建在手机你头催我道。 我回过神来,冲手机那头道:“不是在听你说嘛!你继续啊!” “给点反应行不行?”郝建道。 我讪笑道:“行!我完全赞成你的看法,你们林总的确魅力四射!有魅力的女孩子对男人自然不缺乏号召力。” “我们林总一向都很有号召力,而且,她那种号召力是无形的,不需要口号,她也不需要说任何话,只要她一个眼神,或者一个手势,我相信公司里的男同胞们都会义无反顾地向前冲,而且前仆后继,死而无憾,这就是她独特的魅力所在!”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他一口一句我们林总,看来连这个一直都不尊重女性的花花肠子,也是对林总毕恭毕敬的! 我点了支烟,吸了两口,讪笑道:“看来阁下也是其中一份子啊!你们林总也是你yy的对象吧?” 郝建贱笑道:“本人阅美女无数,女人分很多种,美女也分很多种,我们林总无疑是属于极品中的极品,就连哥这么挑食的男人,也几乎都找不出她身上有什么缺憾。” “美玉无瑕?”我总结道。 “精辟!其实我就是这个意思。假如我能跟她睡一晚上,那我郝建就死而无憾了!”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 “你死一边去!”我怒声冲手机那头道,“像你这种残花败柳也有脸亵渎夕儿。” 说到这里我立马打住了,因为自觉失言。 “靠!你这么激动干吗?”郝建在手机那头道,“我只是意淫一下罢了,林夕儿是男人们心目中的女神!” “你还知道她是男人心目中的女神?”我喷出一烟雾道,“女神是用来意淫的么?女神是用来崇拜的,是用来爱慕的,是用来珍惜的!像你这种残花败柳也有资格亵渎她?” 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你丫是不是吃错药了?我说我们林总,你瞎激动什么?” 我讪讪一笑道:“我激动了么?也许我是激动了,我只是觉得你不配亵渎你们林总?” “咦?”郝建在手机那头道,“我怎么感觉你貌似对我们林总很熟的样子?” 我笑笑道:“你不知道吗?月老显灵了,哥们,你们林总已经爱上我啦!” 我话还没说完,郝建在手机那头哈哈大笑起来,笑毕他道:“哥们,现在不是你肺活量的问题了,现在是你脑子有问题了!” 我呵呵呵笑道:“或许吧!或许是我脑子有问题!” “好了,我要陪你嫂子吃饭了,先这样。”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等等!” “怎么了?”郝建道。 我道:“你不是说要去海边游泳么?” “你不去,我也懒得去了。”郝建沉声道。 我讪笑道:“咱们好哥们!我怎么能扫你的兴呢?说明天出发的时间和地点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你不是在卖手机… 郝建在手机那头道:“我发现你最近脑子是有点问题,思维跳跃跳跃得太快,刚不是说不想去吗?” 我讪笑道:“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思想随着时间变化的。别废话,报上出发的时间和地点!” 挂了电话,饭菜也凉了,我起身走到吧台前,付了账目,背着肩包,大步走出门去。想着明天就要去海边了,想着明天早上就要见到夕儿了,想着明天就能看见一身性感比基尼的夕儿,我的心情就像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燃烧照亮了我! 我心中坏想,我明天将给夕儿一个出其不意,等到了海边的时候,我再突然跳到她面前,装作偶遇的样子,她会是什么表情呢?我会带给她一份意外的惊喜么?哈哈哈! 其实我很喜欢水,我喜欢溪水、河水、江水,海水。我觉得人亲近水是一种天性,因为水是生命真正的源泉。尤其是大海,大海能带给我无数的遐想,大海的波浪壮阔,大海的温柔宽容,大海的潮起潮落,无不让从中看到生命、人生以及人自身。 我也想去看看大海,最近一直在忙丽人商场的营销案,现在很想去放松一下自己。我离开h市也有半年多了,h市是我十分熟悉的海滨小城,我也很想回去看看。 当然,h市也是我的伤心城市,我怕触景生情,我怕再揭开心中那处已逐渐结疤的情伤! 这就会我刚开始不想去的原因所在。 在租处的路上,我接到了林曦儿的电话。 我道:“有事吗?林总。” “你在哪里?”她在手机那头问。 她对我说话的语气,似乎总带着一股质问意味。 我挤兑她道:“我在哪里,这应该不劳烦你操心吧?” “顾阳,你跟上司说话最好客气点。”她在手机那头大声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道:“林曦儿,你对下属说话,最好温柔点。” “你敢直呼我名字?”她怒声说。 我讪笑道:“你起名字不是别人称呼的吗?” 林曦儿在手机那头愣了两秒钟,大声说:“我的名字可不是谁都可以叫的!” 我讪笑道:“那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要我叫你二丫了。” “喂!你找死啊!”她在手机那头叫道。 我道:“死还要找吗?它一直在前面等着我们每个人!” “臭乡下佬!你工作失利,我还没着你麻烦呢!”她在手机头喊道。 我道:“莫非你现在打电话就来找我麻烦的?” 她哼了一声,学我的话说:“麻烦还用找吗?你就是一个麻烦!一个创意案都搞不定!多学学人家思美那些创意人员,看看人家的创意多牛掰!你的脑子是木瓜做的吗?一点都不开窍!” 我听明白了,这妖女是在公报私仇!说不过我,就拿公事来压制我! 我摸着鼻子坏笑道:“我可不想浪费木瓜,那些木瓜你留着自己用吧,据说丰胸有神效!” “喂!”林曦儿在手机那头叫嚣道,“你看本小姐用得着!” 我坏笑道:“貌似用不着,你的已经够大了,再丰就有点过了。” “去死!”她在手机那头叫嚣道,“臭流氓!你给我等着!明天我看你怎么死在我手里!” 我道:“抱歉!明天我不上班!”我心想,明天我可能穿着沙滩裤跟你姐在海边打沙滩排球呢! “我想让你上班就上班,我想让你下班就下班,明天早上八点钟,你准时给我死到五一广场来!”她在手机里叫道。 我道:“去五一广场干吗?我说林曦儿你别真以为我就是你跟班了,我再郑重告诉你一次,下班时间你无权干涉我的自由!” “这是公事!”她在手机里叫道。 看吧!又来这套! 我吁了一口气,正色道:“抱歉!明天我真有事,去不了!” 林曦儿在手机那头叫嚣道:“我管你有没有事,明天早上八点,我要是在五一广场见不到人,本小姐就再也不想看见你!” 我也火大了,大声冲着手机说道:“我说了,明天我去不了,就算你等天黑,我也去不了!” 说着我发觉好像不对劲,手机那头只传来嘟嘟嘟的声响,妖女竟然又挂我电话了! 啊啊啊!我气得几乎要抓狂了! 动不动就对我颐指气使,动不动就对我吆三喝五,动不动就强见我的意志,动不动就挂老子电话! 当我是你家那只小约克夏犬啊!你对你的宠物狗都比对我好! 我拿着手机,愣在路边,不知如何是好? 我的心早就飞到海边去了,我的心早就飞到夕儿身边了,我哪有心思去做其它事儿?我哪心思去五一广场去见那妖女,然后跟她一起去做一些所谓的公事其实与公事扯不上一点关系的事儿! 现在该怎么办? 我掏出支中南海叼在嘴上,随手摸出手机,打了四五下却没打着火,它没火,可我火了,我扬手就将打火机摔在地上,只听“嘭”地一声,打火机爆炸了! 路边的行人都被我吓了一跳,有几个人回头看我,大概是被打火机爆炸的声音吓着了,我听见有人低声骂了句“神经病”! 我吐掉嘴上的香烟,低头向前走去,这条路尽头就是我租住的地方。 次日早上八点,我准时赶到了五一广场。 当我赶到约定地点,见到林曦儿时我肺脏都要气炸了!她的派头哪像是去做跟公事有关的事情,她整个就是像要出门小小旅行一下的休闲打扮! 这妖女穿一袭红色的复古风格的波西米亚长裙,在红色的衬托下,长裙在复古风格的基础上,又增添了一种额外的休闲感。上身是一件浅咖啡色的短袖绸质大圆领短外套。时尚搭配与外套同色系的项链挂饰,在胸前多了一些灵动的气息,更能平衡下身的视觉冲击力! 这妖女今天还换车了,竟然是一辆霸气的红色悍马!座驾停在广场出口处那尊滨海市标志性石头雕塑下面,而妖女则戴着白框茶色太阳镜,身子倚在高大的悍马车身上。 她原本正端着一杯麦当劳雀巢咖啡正在喝着,见我向他走过去时,她抬脸,傲慢地扬着精巧的下颌,远远地觑着,双手抱胸,好玩似地轻轻摇晃着手中的一次性纸质咖啡杯。 我心中恨恨地想,你倒是挺会享受生活的,我赶死赶活赶来市中心见你,你倒是悠闲地品着你的咖啡早点,我还没吃早饭呢! “恩!还算准时!”见我走近,她抬手摘下太阳镜,觑着我说,“我刚还在想,在三分钟之内你再不出现,本小姐就要走了!以后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我走到她面前站定,怒视着她道:“拜托!大小姐!你别拿我当猴耍!我现在没心情陪你耍!” 她也不生气,依旧扬着她傲慢的漂亮的下颌,觑着我笑说:“这么说,你承认你是猴子啰?” “我没空跟你耍嘴皮子!”我打断她的话道,“你要去哪里?如果你真地与工作无关,你别再硬拉上我,我今天的确有事儿!” 昨晚郝建已经把去h市的出发时间告诉我了,他说早上八点半在地中海大厦楼下集合,然后整队乘公司租用的大巴车向h市出发。也就是说,现在离出发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了。 其实我早就知道到林曦儿今天叫我来一起去做的事儿肯定与工作无关,但是电话里我跟她说不清楚,而且她在电话里也不会听我解释。我的打算是八点钟准时赶到这里来跟她会面,然后当面和她讲清楚,如果她今天是拉我去做与工作无关的事儿,那我恕不奉陪。 如果的确是跟工作有关,那就另当别论,男人以事业为重,这也是老生常谈的话了。 半个小时还是足够我赶到地中海商厦楼下会跟郝建汇合的,当然,前提是我必须要先说服林曦儿!我决定跟她进行一番至情至理地演说,她再蛮横无理,可她还是个女人,不是个女妖吧?我就不信我说服不了她! “上车!”她冲我扬扬下颌说,“既来之则安之,你既然来都来了,肯定都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她顾自用力拉开了红色悍马的车门,上车坐在副驾驶座上了,我只好快步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 “林总,”我转脸看着她道,“您能直接告诉我,我们今天要去哪儿么?” 没错!我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语气柔和,还用了尊称,我采取的软攻的策略。这妖女一看就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女孩。我连车门都没关紧,我志在必得,我今天必须要说服她,我说服她后随时准备离开,赶往地中海商厦,我知道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林曦儿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咖啡杯搁在车前台上,转脸看着我,挑挑眉头说:“好吧。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也没必要告诉你,去哪儿,领导心中有数,下属要学会沉默,领导去做什么,下属跟着去做就是了。但是……” 她顿了一下,抬手摸了一下脑后的马尾辫,笑看着我继续说:“但是,本小姐今天看你尊重领导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我今天要你陪我去一个地方,我已经很久没去了。至于为什么带上你,原因很简单,你可以帮我拎拎包,帮我跑跑腿,在我驾驶疲劳时,你要代理驾驶,还有……” “这跟工作有关吗?”我怒目向上,本来我告诫自己不要发火,识时务者为俊杰,可听她这么一说,我还是忍不住怒气形于色了。 拎包?跑腿?这些跟我的工作有关吗?我应聘的不是丽人服饰的总经理私人助理,我应聘的文案专员,写文案做策划,这才是我的本职工作!一会儿代理男友,一会儿代理驾驶——靠!你以后是不是还要我代理老公啊? 将来要不要代理孩子他爸啊! “不是有关,”林曦儿面带笑意地觑着我说,“因为这就是你的工作!顾阳,公司的规章制度你没学过吗?公司规章制度第一条就是,一切服从领导的安排,一切以公司利益为重!看来我得让傅德志安排你再学习一个礼拜规章制度!” “你!”我怒视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伸手指着她! 林曦儿一点儿也不害怕,对我嫣然一笑说:“没错!你眼前的大美女的确就是我!” 我伸手指着她,咬牙切齿地道:“你真地是个妖女!” 第一百五十七章本小姐不介意 “说吧!”她笑看着我说,“本小姐不介意,你昨晚向我提的意见很好,领导对下属是要温柔一些,这样我才能将全公司的男女职员紧紧团结在一起,丽人服饰才有强大的凝聚力!顾大流氓,别怪我没提醒你!请系好你安全带!顺便带上门!”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一脚踩上油门,红色悍马轰然一声开了出去。 我的身体重心被重重地掼在座椅靠背上! 对天发誓,我这一刻想杀死这妖女的心都有——不!杀死她还不够我解恨,我要先奸后杀,然后再奸再杀! 林曦儿不理会我,面带笑意,目不斜视,故作装专注地驾车。 红色悍马车驶离了五一广场,冲上街面,极速来了大拐弯,向前疾驰而去。 见我越生气,她就越开心!这才是最惊悚的变态狂啊! “好啦!我们终于可以出发啦!”她笑着自言自语地说,“本小姐已经闻到了大海的气息!大海啊大海!我来啦!” 我原本已经作出跳车的架势了,我原本想冲她吼“我懒得再搭理你,你不停车,我就跳车了”,忽然听她嘴里跳出“大海”二字,我的身体就愣住了。 我猛地转过身,盯着她道:“你刚说什么?” 她转脸看着我说:“我说我们要出发了呀!” “后面一句?!”我盯着她道。 她蹙着眉头,瞥我一眼说:“我说大海啊!怎么啦?” “你说清楚啊!我们到底要去哪里?”我盯着她道。 她瞪我一眼说:“你吼什么吼啊?我们去h市啊!我们去海边玩啊!我可警告过你了!这也是工作!” 我盯着她,愣了两秒钟,然后冲她大声道:“你怎么不早说啊?” 靠!早知道她说是去h市!我还需要这么纠结自己吗?昨晚因为这事儿我纠结了一夜,早上起来都发现有白头发了! 大概见我表情特复杂,她很奇怪地瞥了我一眼,尔后蛮横地说:“我有必要对你说吗?我是领导,你是下属,领导需要向下属汇报工作吗?” 我笑了。我笑道:“这个……说实话……真没必要……” 林曦儿瞥我一眼说:“那当然啦!” 大概见我表情变幻太快了,几秒钟之前还是一副怒气重冲冠的架势,几秒钟之后就变成一副兴高采烈了。她瞄着我,嘟囔了一句说:“变脸啊你!莫名其妙!” 我笑看着她,摇头…… “大海啊大海!”我倒在座椅上,伸出双臂,无限陶醉地念诵道,“你真tm的大啊!” 我这突然蹦出来的一段话,吓了林曦儿一跳,她扭头盯我一眼,骂道:“神经病啊你!吓我一跳!” 我转脸笑看着她道:“不好意思哈!妹妹!哥吓着你啦!” “谁是你妹妹啦?”她拿眼瞪我说,“再不尊重领导,礼拜一我让傅德志组织全企划部的人学习规章制度,我要让他们对恨你!”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我一定尊重领导,一定!”我看着她嘿嘿笑道。 林曦儿白我一眼,轻哼了一声。 我坐定,脑筋飞快地旋转起来,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还差五分钟八点半。我先发讯息给郝建,告诉他我会在h市跟她汇合。收起手机,我舒服地倒在座椅靠背上,心想这样再好不过了,夕儿今天怎么去h市呢?是跟思美广告那些人一起乘坐大巴,还是自驾呢? 我原本还想在去地中海商厦之前,要先化妆,如果夕儿也跟大家一同乘坐大巴,我一定不能让她先发现我,我得到海边后给她来个海边浪漫的邂逅! 现在我没顾虑了,我坐林曦儿的车去,夕儿这下肯定不会发现了。 紧接着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林氏姐妹俩今天都要去h市,这显然不是巧合,这姐妹俩应该事先约好了吧?! 我想问问林曦儿,可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所以作罢,不过,反正到了h市,一切就都明了了。 “想什么呢?顾大流氓!”林曦儿转脸看着我说。 我愣过神来,摆摆手,讪笑道:“没、没什么,我在想……在想你今天的打扮很有品味……” 林曦儿低眼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穿着,抛给我一个妩媚的笑脸说:“本小姐哪天打扮没品味呢?”说着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笑说,“你也不错呀,很休闲,很阳光呢!” 我低眼看了下自己身上的穿着,也不知道这妖女是在讽刺我,还是真心话?我穿得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啊,牛仔裤、白衬衫,运动鞋,只是换了一整套干净的而已。不过,我对自己的身材还是蛮有自信的,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 谁说只有女为悦己者容,男的照样会为悦己者容。我今天之所以穿得这么干净阳光,都是因为我要去见夕儿。等到了海边,我再从包包里拿出沙滩裤,再架副太阳镜,裸露着上身匀称结实的肌肉,不迷倒一批少女少妇就怪了! “喏,”林曦儿伸手抓过车前台上一只塑料袋丢给我说,“给你买的咖啡,还有糕点。” 我看看那只塑料袋,又看看她,摸了下鼻子,讪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餐?太好了!” 她瞟我一眼说:“我不知道你没吃早餐,我只是顺便给你买了一份。” 我喔了一声,心里还是感觉到了温暖,我笑笑道:“那就谢了哈!我肚子正咕噜咕噜叫呢!” “本小姐都听到了。”说着她扑哧一声笑了。 如果说林曦儿今天的穿扮令我欣赏,那么在海边见到夕儿的那一刻,我一定是惊艳了! 她穿一袭连身裙,通体白色,有一种由洁白而衍生淡雅和纯净的感觉。胸口由一点收紧而散开来的设计,令白色间多了一种层叠而神秘的色彩。小圆领本身就很提升气质,白玉般的脖颈上再配以一圈银色闪钻,就更加迷人多姿。 手臂上也有一副银色闪钻手链,熠熠生辉,十分美丽高贵。 我是在入住的这家酒店大堂里遇见夕儿的,当时她正安排大家住宿事宜,之前我已经得知夕儿预订的就是这家酒店,我和林曦儿直接将悍马车开到这家酒店门口,直接入住,只是在前台出示一下身份证而已。 我就是在前台从林曦儿和前台女服务员的交谈中得知夕儿前几天就预订了这家酒店的。这样想来,不必问,我也知道林曦儿是跟姐姐林夕儿事先约好来海边玩儿的。 我们先到的h市,因为我们是自驾,再加上林曦儿开车的速度,我们差不多提前大巴一小时到达h市。而夕儿果然是跟思美那帮人都是乘坐大巴前来的。 当夕儿看见我的时候,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效果,她先是惊讶,紧接着是惊喜! 我径直朝她走过去,看着她笑笑道:“林总,想不到我们这么有缘分,这么快就又相见了。” 夕儿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又惊又喜地看着我,看到出来,碍于旁边有思美公司的人,她极力抑制住内心的欣喜! 我向她伸出手说:“林总,见到你真高兴。” 她反应过来似地,朝我呡唇一笑,把手伸给我说:“我也是。顾先生。” 我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搞了个小动作,在跟夕儿握手时,我悄无声息地伸食指在她手心里轻轻挠了三下——至于为什么是三下,这是我的密码,我相信心有灵犀的她,一定能够体会到我的心意。 可能被我挠的有点痒,亦或者是被我这顽皮的小动作逗乐了,她掩嘴扑哧笑了一下,又赶紧把笑止住了。 郝建在边上冲我贱笑,碍于我跟夕儿在打招呼,他没有靠近。 这时林曦儿从电梯间走了出来,快步向我和夕儿走过来。 “姐,你终于来啦!我都等你好久了。”林曦儿挥手向她姐笑着打招呼,走近,又埋怨道,“姐,你干吗要跟那些人同乘大巴?开自己的车不快些么?!” 夕儿看着她妹妹,笑笑说:“既然是集体活动,我怎么能搞特殊化呢?你说是吧?曦儿……” 我插话,讪笑道:“这是领导跟下属们打成一片,领导这么平易近人,下属们自然会更加尊重他们的领导,也更加乐意为公司效劳。” “得得得,”林曦儿挥手制止了我,瞪我一眼说,“我跟我姐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一边呆着去!” 我摸着鼻子,低语道:“忠言逆耳呐!有个别领导总是听不得意见!” 林曦儿拿眼横我说:“喂!你有完没完!回公司我再收拾你!” 我摇头表示无奈,心想都是总经理,为什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夕儿被我俩的斗嘴逗乐,掩嘴看着我俩哧哧哧地笑。 林曦儿已经换上了泳装,下身用一条漂亮的花色丝巾围住,在斜侧系了个活扣,远远看上去就像她穿了一袭颜色艳丽的漂亮短裙。 而我也已经焕然一新,下身是沙滩裤,上身是一件花格子的短袖衬衣,一身都散发着热带的气息。这身衣裤是以前在h市工作的时候买的,一直带到了滨海市。 我见郝建在边上冲我挤眼睛,我也冲他挤眼睛,悄悄用手势示意他到一边说话。 我向一边走去,郝建奔过来,抬手钳住我的脖子,低声道:“好小子!看样子你跟我们林总混得很熟了!” 我坏笑道:“差不多可以吃了。呵呵呵。” “如果没猜错,”郝建低声勾住我脖子,瞄了一眼林曦儿,低声对我说,“那位就是我们总经理的妹妹林曦儿了吧?” 我笑道:“正是!也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 “有意思!”郝建贱笑道,“姐妹俩各自为阵,各开一家公司,都是总经理,而我们兄弟俩又各自效劳于这姐妹花!”说着她暗暗地瞄着林曦儿。 我道:“你有什么想法?” 郝建嘿嘿一笑道:“说实话,不敢有什么想法!” 我也勾住他脖子,笑道:“说明你的自知之明还没丧失贻尽!” “想当初我就是被那富家女耍猴似地耍了好几年!哎!往事不堪回首啊!”郝建感慨道。 我笑道:“那你就好好引以为鉴吧!” 郝建笑道:“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以后有这么一对姐妹花女儿该多好啊!” “兄弟,这种可能性还是的,”我抬手拍拍他的背,笑道,“不过,你现在就得努力了。首先你得树立不以为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是耍流氓的正确婚恋观,其次你得找个好姑娘好好经营一段爱情。你耍了这么多年的流氓了,也该知足结婚啦!兄弟!”我这话说得语重心长,仿佛我已经是当爷爷的人了! 郝建在我肚子上挥了一拳,贱笑道:“在爱情史上,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是耍流氓是不怎么对,但是,不以爱情为目的的结婚更无耻!看看现代这个社会,多少女人是为了金钱结婚的?哥我没钱,所以我只能继续耍流氓。” 我抬脸看了看对面,拍拍郝建的肩膀低声道:“哥们,你先耍流氓玩,我先走一步,待会我们海滩上见。” 说着我丢下郝建,快步向林氏姐妹花走去,俩姐妹也说完话了,夕儿要继续安排大家的住宿,林曦儿则迫不及待地要去海滩上晒日光浴了。 林曦儿朝她姐挥挥手说:“姐你快点哈!我在海滩上等你!” “行!你和顾阳先去玩,我很快就来了。”林夕儿回转身朝我挥挥手。 我也抬手朝她挥了挥,我又在众目睽睽下作了个小动作,我抬起来的那只手故意扎撒着三根手指头,这也是我的独特密码,我相信夕儿一定读得懂。 但是这次被林曦儿发现了问题,她蹙眉盯着我抬起的那只手掌说:“顾阳!你小儿麻痹啊!” 第一百五十八章沙滩裤 我忙放下手臂,在沙滩裤上来回搓着,转脸看着林曦儿,讪笑道:“怎么会?我、我学杰夫呢!对!我学杰夫的兰花指来着!呵呵呵。” 林曦儿觑着我,阴阴地说:“好呀!你学杰夫是吧?回去我让杰夫手把你教你吧!” 我愣了一下,摸着鼻子赶紧谢绝她的好意思。我道:“别!……别,你千万别那样对我!” 靠!那娘娘腔我一见到他,浑身就起鸡皮疙瘩!别说让他手把手教我了! 林曦儿瞟我一眼,哼了一声说:“走啦!还愣着干吗?去海滩!” 我还回头看着夕儿,她这身白色连身裙真漂亮啊!当然,是因为她身姣好,人长得漂亮,又那么有气质,所以这一袭连身裙穿在她身上才会穿得这么美丽大方高贵脱俗,说不出来的美好! 当然,当然,她穿泳装一定会更加美好!一想到夕儿要穿泳装,我的心脏竟然已经怦怦乱跳了起来! “喂!臭流氓!”林曦儿踢我一脚,盯着我说,“你那么色迷迷地盯着我姐看干吗?” 我猛地回头看着她,心脏跳得更快了,我支吾着道:“没、没有啊……我、我看我那哥们呢!郝建……在你姐公司上班,资深平面设计师——鬼才呢!” 看来我是色迷心智了,竟然做得那么明显,都引起林曦儿注意了!我的色相有那么明显吗? 林曦儿扬脸觑着我,双手一抱臂,饶有意味地盯着我看:“是么?” 我避开她的目光,低脸,抬手摸鼻子。我道:“当然是啊!不、不信你去问他啊!他叫郝建……” 林曦儿对我的话不置可否,而是继续饶有意味地盯着我看:“顾阳,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我抬眼看她,讪笑道,“尽管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轻哼了一声说:“你觉得我姐漂亮么?” 我看着她,心中一愣,犹疑了两秒钟,然后讪笑道:“漂、漂亮呀……当然漂亮了!你跟你姐一样,都很漂亮!” “那么,”她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如果让我姐做你女朋友,你喜不喜欢?” 我又愣,睁大眼珠看着她,不知她究竟想说什么。 “说呀!顾阳!”她催促我说,还朝我微微一笑。 我有点结巴地道:“这、这个……怎么可能?你知道的,我跟你姐又不太熟……” “我是说如果!是如果!”她盯着我说,“如果让我姐做你女朋友,你喜不喜欢?说呀!” 我讪讪一笑道:“可是……我跟你姐认识又不久……” “你别打岔!”她又踢我一脚,蹙眉盯着我说,“你只回答喜不喜欢?” 我抬手用力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喜欢啊……哪个男人不喜欢美女做女朋友?” 听我这么一说,林曦儿反而笑了。 我急声道:“你笑什么!你不是说如果吗?” 林曦儿突然绷起表情,觑着我,冷声说:“顾大流氓,你知道吗?你这是典型的异想天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见我摸着鼻子愣着不说话,她觑着我,接着说:“别总天做白日梦!这世上有很多但是,但是没有——如果!顾大流氓!”她把顾大流氓几个字说得抑扬顿挫的! 说着她陡然一转身,向酒店门口快步走去。 我愣在原地,冲她的背影用嘴型骂了她三遍,然后拔腿快步追了上去。 这家酒店不算大,但很有特色,最关键的是它离海滩很近,就像某些房屋出门就是大街一样,这家酒店出门就是大海。 大海啊大海!你真特么的大!而且,此刻你波澜壮阔的玉体,就横陈在我的眼前! 一来到h市,感觉完全就不同了,这里到处都是宽宽的街道,到处都是棕榈树,到处都是椰子林。空气中有一种独特的气息,那就是大海的味道,有点甜,有点涩,还有点儿微苦。 一望无际蔚蓝的大海,热烈的阳光,白色的潮汐,金色的沙滩,一副海边的美丽的油画,人在画中。 最远处是飘渺的海平线,贴着海面飞行的海鸥,接着是一些白色的帆船,冲浪的滑板,再接着是游泳的游人。沙滩上是五颜六色的太阳,以及身着五颜六色泳装的男男女女。 我和林曦儿很快进入了画中,融入了那欢声笑语的人群。 我说要去租太阳伞和躺椅,林曦儿制止了我。 她说:“我们不用那些,直接躺在沙地上多舒服。我们先去游泳,再回来坐沙浴。你觉得怎么样?” 我道:“你是领导,我是下属,我的意见仅供你参考!” 她朝我嫣然一笑说:“嗯!这才乖嘛!来!先给我推防晒油,一会好晒出麦色好肌肤!” 我道:“一切服从领导安排。” 我们俩来到一块人比较少的区域,走到离潮汐不远的地方,堆了两张细软的沙床。 这妖女的身材自然没话说,不高不矮,不胖不胖,一切都恰到好处,标准的model身材!她穿的是一袭红色的连体泳衣,身体的曲线玲珑有致,而且显山露水,真正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 横看侧看和远近高低是不同,但这说的还是静态,生命在于运动,运动着的事物更加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在堆沙床时,因为开心,林曦儿脸上现出少女般的神态,一会跳跃,一会弯腰,一会陡然转身…… 我手里堆沙床,目光却忍不住追随她曼妙的身姿。 天高水阔,海风阵阵,空气中掺杂着一股海边特有的咸腥味。 潮水一浪接着一浪涌过来,“哗……哗……哗……”声音美妙而动听,好像在为欢乐的人群奏乐。 离海越近的沙地越湿润,白色的潮汐带上来许多海螺,红的、黄的、白的、黑的,五光十色,形状各异。 “哇!好大一只海螺呀!”林曦儿孩子似地冲我叫喊道,伸手指着沙地上一只大海螺。 那只海螺果然非常大,一截还埋在沙里面,比海碗还要大。林曦儿弯腰把它挖了出来,拿到眼前仔细地观察起来,性感的小嘴里还唏嘘不已的。 我蹲在地上堆沙床,抬脸看她一眼,提醒她说:“你最好当心……”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的手似乎被什么狠狠地夹了一下! 她叫了一声“哎哟”,将那只大海螺扔掉了。 “这是什么海螺?怎么还咬人呢?”她扭头看我,有些气愤地说。 我抬脸看她,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直接笑倒在沙地上。 “喂!你有没有人性啊?我被海螺咬了,你还好意思笑?”她面带愠怒地看着我。 我边笑边道:“海螺是不会咬人的!大小姐!咬你的一定是只螃蟹!像这么大的海螺肯定是螃蟹最豪华的别墅了!呵呵呵。”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她瞪我一眼,气得踢了那只海螺一脚。 我道:“我没来得及说呀!你就……” 她哼声说:“可恶的螃蟹!它怎么会躲在海螺里呢?真是!” 我看着她,笑笑道:“这是寄居蟹!” “寄居蟹是什么东西?”她奇怪地问我说。 “寄居蟹是一种没有硬壳的螃蟹,为了保护自己,他们就打败海螺,住进了海螺的壳里。” “还挺会想办法的嘛!”她歪着脸,赞叹道,似乎是不生螃蟹的气了。我道:“那当然,螃蟹比你有办法!” 我大学毕业后就来到了h市,一待就是三年,对大海的性情,以及对海里生物知识的了解很多。接着我对林曦儿讲了讲寄居蟹的故事。 寄居蟹表面柔软没有甲壳覆盖,使其容易在贝壳中进出,且腹肢退化只剩下尾部的倒钩,可以钩住壳轴,不被敌人拉出,第四和第五胸足也萎缩退化,让身体更能缩入壳内,这些演化出来的特征使它非常适合背负贝类死后所留下的空壳行动。 寄居蟹的英文名称是“hermitcrabs”,“hermit”的意思就是“隐士”,意思是说寄居蟹像个隐居的蟹类,不时躲藏在贝壳里面。它总是背着它寄居的贝壳生活,遇到敌人就立刻缩入壳中,这种看似懦弱无能的个性,可是它的求生之道!在遍布沙泥的海底,寄居蟹的壳如同“沙漠中的绿洲”,是许多底栖生物唯一可以“立足”之地,因此背着这个家,它可以在很多其它动物无法生存的地方过得很好!达尔文的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的自然选择过程,同样适合人类。 从寄居蟹身上,我得到了三点启示: 如果我们自身过于弱小,就要借势壮大自己,借力发力。说难听点,有狐假虎威的意味。 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很坚硬,像个刺猬一样活着,实际上他们的内在很脆弱,很柔软,强悍只是他们故意伪装出来的,内在越柔弱,表面上就越要装出很强悍。 我一直认为人比任何动物都凶残,动物的攻击性完全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比如螃蟹夹林曦儿,是因为林曦儿想破坏它的大别墅。而人的攻击性是侵占,是为了更好的满足自我私欲。动物比人简单,有时候狗都别更重感情。 听完我讲的关于寄居蟹的故事,林曦儿略微有些钦佩地看着我说:“顾阳,看来你懂得真不少呢!” 我笑笑道:“林大小姐,你过奖了。我只是对动物学有兴趣,所以会有意去了解这方面的知识罢了。小生何德何能,承蒙姑娘如此褒奖?呵呵呵。” 林曦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可是,动物依然具有侵占性,寄居蟹不就侵占了海螺的壳了么?” 我摆摆手,笑道:“其实,寄居蟹是个具有环保概念的资源回收者。它们都是住在贝类死后所遗留下的空壳里,只要清扫一番便可废物利用,它们绝不会杀‘贝’取‘壳’的!一个空壳可以换很多个房客,直到破烂不堪为止。如果大寄居蟹强要‘换’小寄居蟹的壳时,会用它的壳去把小蟹‘敲’出来的!” “真有意思呢!”林曦儿笑看着我说。 我道:“是啊!动物的世界也是丰富多彩的!那是微观世界。哎!事实上,寄居蟹我过得还好,我们一个月租五六百才住那么小的一间房,人家寄居蟹免费都可以住这么大的别墅!呵呵呵。” 林曦儿扑哧一笑,眨着眼睛看着我说:“要不你去海里捞个大海螺出来搬回家,以后你就跟寄居蟹一样住在海螺里算了吧?!” “菇凉!”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在下正有此意!” “好了好了,”林曦儿走过来说,她趴在沙床上,“快给推防晒油,一会才能晒出好肤色!” “那你待会也帮我推吧?”我道。 她朝我呡唇一笑说:“当然,礼尚往来嘛!” 第一百五十九章不管你怎么推 我道:“那好啊!我先给你推!怎么推法?” 我心中淫笑道,求之不得呢!“不管你怎么推,反正推匀就行了。”她抬脸看我一眼说,“这可是你的职责所在!” 我没说话,只“喔”了一声。 我心想给女上司推防晒油这也是下属的工作职责所在?我的职责范围还真特么的广泛呢!我相信很快这妖女就会把购买大号创可贴也纳入我的职责范围之内了!我好苦逼啊! 不过,推油这事儿我倒是十分乐意效劳!不管我怎么推是吧?妹妹!行!我给你来个泰式按摩加推油!我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快啊!别磨蹭,一会太阳都下山啦!”林曦儿蹙眉催促我说。 “那我来了喔?!”我点头道。 说着我直接跨上去,坐在她臀上了。 我忍住激动,将防晒霜挤出在手掌里揉搓了一下,然后开始给她“推油”,我开始推她那漂亮的脖子。 推按和揉摸其实这个概念太模糊了,你可以叫推按,也可以叫揉摸,你也可以叫推按揉摸一起来! 我的手法当然十分业余,不像是邢敏经过专业推拿培训的,其实一开始我就心怀不轨了,我知道自己其实是想借机揩油! 林曦儿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动机,任我的手在她白皙光滑的肌肤上动作…… 在我推到她腰肢时,林曦儿侧过面颊,蓦地问我说:“顾阳,我问你个问题……” “尊敬的领导,您请讲!”我看她一眼,讪笑道,“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心里却想,今天你都成十万个为什么了! “顾阳,我和我姐,你说谁更漂亮?”她回头看我一眼说。 我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是好,如果我说夕儿更漂亮,妖女一定不会满意,如果我说她更漂亮,那我一定是亵渎了上帝,因为我那是在说谎。 我还是一直认为,林曦儿和林夕儿之间,是漂亮与美丽的区别! 还有,这妖女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呢? 我讪讪一笑道:“其实,这个问题很复杂——就像西施和貂蝉,谁能说出谁更漂亮呢?” 她回头瞟我一眼说:“我只问你谁更漂亮?你回答这个问题就成!” “这……没法比较吧?各领风骚的事情……”我犹疑着说。 “废话,”她蛮横地说,“怎么会无法比较呢?同样两件漂亮的香奈儿时装,总有一件是你最最喜欢的,你就说最最漂亮的是谁吧?快点说啊!” 我只好说道:“当然是你最漂亮了。” 她扭头看我:“真的?” 我讪笑着点头:“千真万确!” 她盯着我看了两秒钟,尔后哼声说:“算你有眼光!——推好了没?快点啊!你手上怎么没劲了?” 我继续帮她推防晒油,边推边想,我这个回答还算机智,首先我没说谎,她的确更漂亮!在我的观念里,漂亮是指外表的,林曦儿和林夕儿外表都很漂亮,难分高低,林曦儿更有青春活力,说她最漂亮并不为过。 而美丽主要是内在,是由内而外衍生出来的气质,可以上升为一种精神的高度。中国古代四大美女,无论是西施还是貂蝉,都是具备了高尚的情操,宽广的情怀,以及高度献身精神! 从这种意义上而言,夕儿显然更紧接与美的本质! “喂!用力点呀!”林曦儿回头,不满地瞥我一眼说,“想什么呢?注意力集中一点,好好推防晒霜,推匀点!” 我回过神来,讪笑道:“好的好的,包你满意。” 可我一集中精力,我的意念就有点乱了,在她感触到我的反应之前,我从她身上翻下来…… “好了……差不多了……”我抬手摸着鼻子,瞟了她一眼说。 “推匀了么?”她扭头盯着我,“我要推厚一点,要不会晒伤皮肤的!” 我讪笑道:“已经推得很厚了,不信你自mo一下?” 她盯我一眼说:“你才自mo呢!” “口误,口误。”我摸着鼻子讪笑道。 见她从沙床上爬起来,我道:“该你帮我推了吧?” 她哼声说:“想得美!你自推吧!” 我道:“礼尚往来啊!来而不往非礼也!” 林曦儿不理睬我,迈着风情地猫步,像海边走去,那两条长腿一前一后地动着,极有风情,在我视线里晃来晃去的。 我从沙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冲她曼妙的背影喊道:“这就不管我了?” 她回转身,冲扬扬下颌说:“你自力更生吧!本小姐现在要投身于大海的怀抱,待会还得回来坐沙浴呢!” “你刚推了防晒油,晒干了再下海。”我提醒她道。 “你瞎操什么心!”她挑衅地看着我说。 我威胁她道:“你不给推防晒油,我待会可不帮你做沙浴!” “随你!”她觑着我,不屑地说,“我随便一招手,愿意帮我做沙浴的帅哥能从这里排到酒店门口呢!” “真有你的!妖女!”我冲她背影气呼呼地喊道,“咱们走着瞧!”待会做沙浴时,我直接用沙子埋掉你! 她顿住脚步,回头冲我笑道:“怎么啦?哥们!被煮了哈?”说着她咯咯咯地大笑起来,笑得两只高耸的胸都微微颤抖着。 我气得冲她直挥拳头,怒声说:“我真想就地挖个坑埋了你!” 不是活埋!那样太没创意,我会将她脖子以下的部位埋在地下,再在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涂抹上橄榄油,引鸟嘴来啄她,引蚂蚁来噬咬她! 林曦儿不怒反笑,冲我挤眉弄眼的:“行!你慢慢挖着,本小姐可要投身大海的怀抱了!”说着她飞快地抬手冲我竖起中指,作了个“fkyou!”的手势! 我气得抓狂了! 趁她转身奔向大海之际,我拔腿追了过去,恨恨地想,死妖女!想投身大海是吧?我叫石沉大海! 我追到她身手,在她发现我之前,我已经操手将她拦腰横抱了起来。 她“呀呀呀”地惊叫着,四肢乱舞着:“干吗呀?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啊!” 我抱着她想海边跑去,边跑边大声道:“你不是要投身大海吗?我叫你葬身大海!” 奔到海边,奔向海水里,我还横抱着她疯狂地转起圈来,为的是故意吓唬她! 她吓得啊啊啊地连声惊叫:“放我下来……死顾阳,臭顾阳……你已经被炒鱿鱼了……快放我下来……” 好吧!妹妹!又拿炒鱿鱼吓唬我是吧? 我横抱着她更疯狂地转起圈来,在转到某个角度时,一个熟悉的穿白色分体泳衣的靓丽倩影出现在我视线里,而且那靓女正站在浅浅的潮汐中笑看着我。 当我看清楚那靓女的面孔时,我的双手不经意突然一松,怀里的人随着旋转的巨大惯性被我横甩了出去…… 林曦儿的身子从我怀里飞了出去,只听“嘭”地一声响,她的身子斜斜地跌进水里…… 我空张着双臂,看看这边的林夕儿,又看看在海水里挣扎的林曦儿,有些不知所措。 林曦儿从海水里爬出来,有些凌乱,头发都湿了,还被海水呛了,不停地咳嗽…… 我赶紧奔过去,问道:“没、没事儿吧?……” 林曦儿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目光幽怨地盯着我:“你欺负我……顾阳……咳咳……” 我用力摸了下鼻子,讪笑着解释道:“对、对不起……我、我失手了……” “死顾阳……你是故意的……”她语气幽怨地说,踩着海水奔过来,抬手用力捶打我,一边捶打,一边嚷着:“你欺负我……死顾阳!我恨你!” 我还想解释一句什么,她陡然一转身,踩着海水向大海深处走去,走到水及腰际处,她开始游了起来,是蛙泳,姿势还挺娴熟美观的。 我冲她喊道:“别游太远了。这片海域水挺深的啊!” 林曦儿奋力游向远处,回头冲我叫道:“不用你管……死顾阳!你礼拜一不用去公司了!你刚才已经被炒鱿鱼了!” 我摇摇头表示无奈,然后转身看向这边的林夕儿。 咦?人呢?刚才还在站在那里看我的? 我扭头看向远处沙滩排球的场地,在那场地里我再次找见了夕儿的身影,环视整个海滩,形形色色的人群,形形色色的泳衣,穿白色泳衣的还真不多,大都女游客都穿着颜色鲜艳的泳衣。 我回头又看了看林曦儿,她在前面的海域来回游着,不像是还要继续游向大海深处寻找刺激的架势,我才转身向沙滩上走回去,向沙滩排球场走去。 夕儿正在跟思美一帮人在玩沙滩排球,有思美创意部总监罗杰,客户部经理琳达,还有夕儿的小秘书劳拉,还有郝建。 只见夕儿腾挪闪转跳,身形那个曼妙矫健,飒爽英姿,真真正正的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呢! 夕儿啊!要不要我和你携手并肩作战,一起打败罗杰和琳达? 我跟思美那帮人打招呼,因为上次我对思美的帮助,罗杰和琳达都对我印象不错,他们也很礼貌地跟我打招呼。 我笑着跟夕儿打招呼,夕儿也笑着跟我打招呼,局外人是看不出什么苗头来的,在我抬手向夕儿打招呼时,我的眼神已经发送了我独特的密码,我相信夕儿一定感受到了! 于是我们重新开局,我和夕儿、劳拉并肩作战,罗杰、琳达、郝建携手对峙,大家都玩得很放松,情绪都很高涨,玩得也很嗨! 我边应战,边暗暗偷看夕儿,我在想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我所不知道的惊喜呢?光拿这沙滩排球而言,她哪像是第一次玩儿呀?一跳一闪,接球击球的姿势与动作都貌似很专业喔! 正想着一个球直直地冲我飞过来,我反应不及,那球正好打在我头上。 郝建在网对面笑话我道:“丫儿,你想什么呢?是你在打球,不是球在打你ok?” 夕儿也看着我,虽然没什么表示,但眼神里的关切丝丝缕缕地传了过来。 我其实很疼,但我没表现出来,只是抬手揉了揉脑袋,冲郝建笑道:“哥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是吧?接球!” 玩了沙滩排球,我又参加了思美那帮人组织的一些集体活动,看得出来夕儿很有凝聚力,不管是什么集体活动,思美那帮人都踊跃参加,只要夕儿一提议,就有人在下面遥相呼应。 接下来我始终在思美的圈子里混吃混喝混玩,后来林曦儿也加入了思美的圈子,大家一直玩到下午四五点。大家都玩得很尽兴,只要能看着夕儿说话,只要看着她动作,我的心情就是愉悦的! 第一百六十章题外话 期间我和夕儿没有说过一句题外话,但彼此的眼神都会抽空投向对方,有时候目光在空中轻柔地相触,停留片刻,尔后会心一笑。 这种感觉真好!无语却胜过了千眼,眼神的交流即是心灵的交流,我能感受到她心里一直都在关注着我,她在想我! 而她一定也能感觉我在想她! 在酒店早早吃了晚餐后,大家都没打算在酒店房间里停留,纷纷走到海边准备看日落,等待观看日落中的大海。 晚上还有集体活动,那就是篝火加烧烤,就在海边。 不过在进行篝火烧烤之前,我很想单独跟夕儿见一面,说说话。最近我们见面的次数不算少,但都没有单独说话的机会,在南郊养老院的不期而遇,在思美广告的不期而遇,我们都没有多少自由的空间随心所欲地畅聊。 上次在青草湖畔那个傍晚的美好感觉,我心中久违已久了。 自我把林曦儿甩到大海里,她整个下午都对我横眉怒对,直到晚餐时间,看我的眼神才没了那股恨意加怒意。我和她同坐一个餐桌吃饭,我还讨好地对她说了很多话,她才松了口说:“算了算了,本小姐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先留你在公司,以观你日后表现!” 我忙讨好地笑道:“一定一定,我将一切服从组织安排,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然而晚餐后当她要我陪她去海边散步,我却犹豫了。 我说,我今天玩得太累了!想休息一下。 她说,我一个女孩子都还没你那么娇气呢!再说了,刚还说什么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呢!现在陪我散个步你就为难了? 我说,我、我肚子不舒服。等会半路要上卫生间,会影响散步的心情。 她说,你怎么那么多毛病啊? 我说,这也不是我自控的好吧?估计我好久没吃海鲜,所以…… 她说,行了行了,恶心的男人! 林曦儿走后,我一直在关注着她姐林夕儿,晚餐后她一直忙着安排接下来的篝火晚会。直到快六点时,她才闲下来,紧接又被琳达、劳拉等人拉去海边看日落。 夕儿欣然应允,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同她们一起向海边走去。 我躲在暗处,直摸鼻子,心想夕儿啊夕儿,难道你也不想我吗?想我的话就给我同你私聊的机会呀! 犹豫了片刻,我心想没机会是吧?没机会还不准我创造机会么?! 这样一想,我就笑了,一路尾随着夕儿来到了海边。 夕儿同琳达、劳拉加入了思美的队伍,他们都三三两两地坐在沙滩上,眺望着海平面的落日,大如水车,红如烧融的钢水。 漫天瑰丽的火烧云陪衬着那一轮落日,壮美无比啊! 浩瀚的海面溢光流彩,波光潋滟,帆樯梨出的万点碎玉,逐浪跃金。这蓝色的天,蓝色的海,在霞光里交相辉映,蓝莹莹的一片是那般神奇、广袤、无边。 许多海鸥在鸣叫,似乎在歌颂着壮美的景致。 这真象一幅画,它的色调浓淡相宜,又是那般清纯透亮。 我捡起脚下的一根树枝,摸着鼻子,慢慢向她们走过去。 “林总,看日落呢?”我笑着打招呼。 夕儿回头朝我微微一笑说:“是呀,顾先生,好美的日落啊!” 我点点头,笑着附和道:“是啊!很美!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啊!” 琳达回眸朝我魅惑一笑说:“顾先生真是好文采啊!” “过奖了过奖了。”我呵呵一笑道。 劳拉招呼我说:“顾先生,坐下跟我们一起观赏日落呀?” 我摆摆手,笑道:“谢谢,我还是喜欢站着看,边走边看。” 夕儿没有言语,只是回眸对我浅浅一笑。 趁她看我之际,我用手中的树枝,在沙地上划拉着,同时对她轻轻地回笑,目光的意味越来越深。 我在她们身后站了一会儿,顾自走开,沿着海边向另一头慢慢走去。 长长的海岸线山南个,礁岩错落,不远处翠绿的椰树林婀娜多姿,阔长的枝叶随风摇曳。横于远方山麓的渔村,在椰林掩映下迷蒙起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走出大概五十米的样子,夕儿就起身离开了琳达和劳拉,在周围的沙滩上有心事一样地徘徊着。 但我注意到她很快就调整了方向,朝我行走的方向慢慢跟了上来,我知道她发现了我留在沙地上的密码了。 我没有停留,这个位置还是在众人的视线里,等拐过前面那段完全的海岸线,我再停下脚步等夕儿吧! 等我进入安全区域后,我就停下来,只等夕儿出现了。 夕儿很快就快步跟了上来。 我站在原地,笑看着她。 她走近来了。 我笑笑道:“林总,你怎么来了?” 她走到我面前,嗔我一眼说:“坏蛋!明知故问!” 我笑:“那你说我聪明吧?” 我刚才在她沙地上划了很多箭头,我走一段,划一个箭头,我相信夕儿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鬼点子还蛮多的!”她嗔眼看着我笑说。 我走近她,舔着脸皮,拉住了她温软的小手,嘿嘿一笑道:“走!我们看日落去!” “这里也可以看日落呀!”她笑看着我说,眨了眨眼睛。 她这话是故意的! 我讪笑道:“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去一个好地方!” 她说:“你不会把我卖了吧?这里你比我熟呢!” 我道:“至少我现在还舍不得把你卖了?” 她说:“那你的意思是说,将来有一天会把我卖掉啰?” 我道:“也许会吧!但是,那天我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辈子估计没那天了吧?” 她说:“那下辈子呢?” 我道:“先过完这辈子再说。走吧!亲爱的菇凉!我说的那个地方就在前面不远了,我保证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是什么好地方哦?”她小声说了一句。 “去了就知道了。”我道。 海面上依然碧波粼粼,因为天色的缘故,海面的颜色也逐渐由蔚蓝转变为深蓝,再慢慢向墨绿色过渡。 不时有沙鸥在海面上翻旋追逐,长啭几声又飞远了。渔人的号子催撸人的歌,不知什么时候飘入耳内。躺着细细听,号子悠长的缥缈,歌儿萦绕的空灵。 我们并肩向前慢慢走去,我依然还穿着沙滩裤,夕儿已经换成了白色连身裙了。我们都赤脚踩着细软的温热的沙地,海边的夜风迎面吹拂,撩拨着我们的头发,撩拨着夕儿的裙裾。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那片椰树林,我顿住脚步,回头笑看着夕儿道:“还有印象么?” 没错!这里就是八年前那个傍晚我和夕儿邂逅的那片椰树林,这片椰树林,这片丛生的礁石,这天空,这大海,似乎一切都还是八年前的样子,而我们却都长大了。 我们都不再是八年前那俩个青涩懵懂的少男少女了! 夕儿也有些感慨,她看着眼前的椰树林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喔!” 尔后她就不再说话,只是她的身子偎了过来,她用肢体语言表示了她的内心语言。 我拉着她那只温软的小手走到那片礁石丛边上,在一块平整的礁石上坐下来,彼此紧紧偎依着坐在一起,她靠在我肩膀上,我伸手环绕住她温软的腰肢。 夕儿对我说那天我以沧桑洒脱地姿态走了之后,赶来找她的同学马上报了警,警察很快就把那个被我揍趴在地上的大块头带走了! 夕儿说那大块头被警察铐起来带走之前,还恶狠狠地冲我凶了一句说臭娘们,今天老子栽在你手里了!结果我那些同学们还以为是我把那大块头打趴下的呢! 说着她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我也跟着她笑。 笑毕,夕儿仰脸看着我说:“顾阳,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万一再遇到坏人怎么办呢?” 我注视着她的眉眼笑笑道:“放心吧!那些坏人见了我跑都不跑赢了呢!因为我现在才是这里最大的坏蛋!哈哈哈。” 她抬手捶了我一下,低下头去,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秀发。 我将她的腰肢搂紧了一些,低头注视着她白皙的额头道:“你今天一共收到我多少次‘电波’呢?” 她抬脸很快地看了我一眼,面颊微微红了。 她勾下头,轻声说:“三次吧?” 我坏笑道:“哪三次?” “见面时两次……玩沙滩排球时……”她低头轻声说。 “是什么意思都知道吧?”我紧看着她问。 她低眉垂眼,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是什么?”我依然紧看着她,催促说,“说呀!” 她很快地看我一眼,勾下脸去,嗫嚅着说:“就是你说……你想我……” 说着她的面颊更红了! 我摸了下鼻子,笑着念了一句诗:“身无彩凤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哟!” 我心中甚是满足! 我又看着她说:“那你……想我么?” 她红着脸儿点点头,柔声说:“……想……” “那你想我什么?”我贪婪地追问。 她犹疑了一下,仰脸迎着我的目光,轻声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很想很想……” 她的话音还未结束,我就已经低头吻住她的双唇。 她猝不及防,双臂慌张地抬起…… 当我吻向她胸前时,她突然一个激灵,伸手在我胸膛上用力推了一下,很快地睁开眼睛看着我:“别……阳阳……别这样……” 我抬起头,梦醒似地看着她。 她挣扎着从我腿上坐起来,面色潮红,难为情地看着我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摇摇头,看着她笑道:“没事……你怕被人看到对吧?” “不是……”她抬手拢了一下微微有些凌乱的秀发,轻声说,“你能再给我一段时间么?” “是不是你觉得我们发展太快了?”我看着她问。 她抬脸看我一眼,犹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头。 我认真地看着她道:“我会等!只要能等到你的爱,不管要我等多久,我都愿意!夕儿,你明白我的心意吗?” 夕儿抬眼注视着我,轻声说:“我都懂……顾阳……” 我深情拥抱她,无比动情地说:“夕儿,你知道吗?是你让我的情感找到了归宿感,是你让我重新燃起了爱的希望。因为你,我的爱变得神圣,因为你,我的心不再感到孤单。地球围着太阳转,而我的心日日夜夜为你转不停!夕儿……” 夕儿抬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她目光烁烁地看着我的眼睛说:“阳阳……我都懂……其实我发现……我真地爱上你了……” 我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浑身被一股爱的甜蜜包围了,我凝视着她的双眸,张着嘴,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她仰着面孔,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喃声说:“真的!我真地爱上你了!……跟你在一起我会特别开心,听见你的情话,我会特别兴奋,心还跳得特别快!见不到你的时候,我会老想着你——看见……看见那天你跟曦儿抱在一起,我好难过……顾阳,我真地爱上你了!我、我从来没有过这种体验……而你带来了这一切……” 因为很动情,她的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面颊绯红,却很勇敢地迎视着我的目光。 我还需要说什么吗?我还需要问什么吗?不需要了!她爱我,这已经就是全部了。以前我能确定她对我有好感,她喜欢我,但她从来没说过喜欢我的话,而今天她十分动情地告诉我,她已经爱上我了! 我无法形容我此刻的感受,欣喜吗?惊喜吗?狂喜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心被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完全充满了,充满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全新单世界 四目相对,一个全新的世界就诞生了!四目相对,一切无需刻意说明,爱已经将这个世界充满了,充满了。 我们凝视对方的眼睛,久久的,久久的,仿佛目光已经粘在了一起,无法分离,无法分离! 好久好久之后,夕儿先开口了。 她喃声说:“你爱我吗?阳阳。” “爱!”我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微微一笑问。 我道:“从你第一眼看见你的一刻开始!” “说谎!”她撅撅嘴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妹公司楼下,那时候你还还不知道是我呢,你都把我当成曦儿的。” 我伸出食指竖立在她红润的唇边,示意她听我解释。 我微微一笑道:“所以,我第一眼见你不是在旭光大厦,而是在西西里庄园!” “从那时候开始的么?”她注视着我,柔声问。 我点点头道:“是的!从我看见你大腿的那一刻开始的!呵呵呵。” “讨厌!”她扬手作势要捶我。 我忙笑道:“开玩笑,开玩笑,我的意思是说我是在那一天就爱上你了!从我知道你是曦儿的姐姐的那一刻开始就爱上你了!” “那你爱我什么?阳阳…”她目光烁烁地看着我轻声问。 我摇头道:“不知道。可我就是在一刹那的功夫就爱上了。我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我的手落在她脸上,用指腹感受着她脸上肌肤的温热与细滑。 她抬手捉住我的手,轻轻按在她的面颊上,轻轻地摩挲着——“那你说,你爱我。”她仰视着我轻声说,呡唇,露出俏皮的神态。 “你爱我。”我道。 她眉头蹙了一下说:“不是,是你说,你说,我爱你。” “你说,你爱我?”我笑道。 她扬手锤我一下,发急地说:“讨厌!故意气我!快点说啦,说你爱我?” 我收住笑容,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道:“夕儿,我爱你。” “听不到呀?”她笑,侧着面颊,装听力不佳。 我笑笑,再次认真地看着她道:“夕儿,我爱你!我好爱你!” “还是听不到呀?”她笑,侧着面颊,继续装听力不佳。我笑笑道:“那你稍等!” 说着我扶坐好,然后我从站起身,站在那块礁石上,面朝着大海,双手合在嘴边作喇叭状,对着无边无际的大海,扯着嗓子喊道:“林——夕——儿,我——爱——你!我——好——爱——你啊!” 林夕儿扑哧一声,掩嘴笑了。 我又对着大海喊了一遍。 她忙站起身,拉住我说:“好啦!别喊啦!被他们听见就死定啦!” 她看起来非常开心,她跟我一样站在这块礁石上,挽着我的胳膊,面朝大海。 我道:“他们知道就知道呗!我还怕他们不知道呢!” “别!”她拉我一下,仰脸注视着我说,“阳阳,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暂时不能让他们知道好么?” 我注视着她,笑笑道:“一切听党指挥!嘿嘿嘿。” “嗯,表现不错!”她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点头,又道:“夕儿,我为你写了很多诗。” “真的么?”她看着我说,一脸欣喜。 “恩。有一首最契合我此刻的心境!”我笑笑道。 “诗歌名是什么?” “《亲爱的,我们的家在海边》!” “那你念给我听听吧。” “我不记得了。” “讨厌。” “我都写在一个本子上的,我决定到时候一起送给你。” “不如我们一起送去出版。” “好主意!我还真想去当作家呢!” “你已经是作家了!” 我们面对面站在这块礁石上,四目相对,目光闪烁。 落日已经沉入海平面,潮水已涨,晚霞退去,天色一下子暗淡了下来,整个世界都似乎一下子宁静了下来。 假如有人从远处看向这片礁石丛,他一定会看到面对面站在礁石上的我和夕儿,他一定会看见紧紧拥抱在一起的我们!如果他听力不错的话,他一定还会听见些甜蜜的情话。“夕儿,那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呢?” “你真想知道么?阳阳。” “想。不会是八年前的那个傍晚吧? “或许是。” “夕儿……” “怎么啦?” “你以前梦见过我……那你说……” “说什么?” “那你说……你做过有关我的春梦么?” “你讨厌。不告诉你。” “讨人喜欢,永不生厌!” “臭美!” “臭味相投,美不胜收!” “贫嘴!” “贫嘴不如亲嘴!” “不许碰我……” “用嘴唇碰不算碰……” “你干嘛?谁允许你亲我了?” “老天允许的……” “坏蛋……你……唔唔……” 回去的时候,我说,夕儿,我背你走吧? 夕儿说,为什么想背我呢? 我说,别看这沙地表面上很柔软,里面可暗藏锋芒。现在天色暗了,看不见脚下的路,有些碎裂的贝壳会割伤你这双漂亮的小脚丫。 夕儿说,阳阳真会疼人呢! 我说,那当然,现在我只疼你。 夕儿说,行呀,那就辛苦你了。 我说,我这是猪八戒背媳妇! 夕儿说,不是孙悟空背女妖精就行,嘿嘿。 夕儿说到女妖精的时候,我脑子里闪过林曦儿冷艳的面颊,还有她那个傲慢的精巧的小下巴。 我背着夕儿往回走,拐了前面那个弯曲的海岸线,就听到了嘈杂的人声,沙滩上依然十分热闹,许多男男女女都还在沙滩上散步、游戏、嬉笑打闹。 夕儿说,阳阳,你该放我下来了。 我知道夕儿怕被思美的人看到,也不为难她。 我说,行,那就请菇凉下轿吧! 正当我弯下腰,准备放下夕儿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左手方向的椰树后走了出来…… 那人目不转睛地盯我和夕儿。 我和夕儿都愣怔着动不了,因为我们看到了妖女林曦儿! 夕儿从我背上仓皇滑了下来,睁大眼眸看看她妹妹,又看看,不知所措地勾下头去,抬手拢头发,手腕有些抖颤! 我摸着鼻子,张着嘴巴看着十步开外的林曦儿。 林曦儿笔直地立在那里,只是直视着我们,默默地也不说话。 我咳嗽了一声,故作生气地大声道:“嗨!你吓我们一跳!” 我大声说话只是想借助声音壮胆,跳入我脑海的第一个问题是,这妖女知道不知道我和夕儿在那片礁石丛上的秘密? “不对吧!顾阳!好像是你们吓了我一跳吧?”林曦儿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阴阳怪气,说着她一路直视着我们走了过来。 我用力摸了一下鼻梁,讪笑道:“什、什么意思?” 林曦儿走过来,看住我和夕儿,似笑非笑地觑着我们说:“什么意思?貌似你们比我们更清楚吧?” 我咳嗽了一声,定了定神,抬眼看着妖女道:“林曦儿,你一定是误会了吧?我和你姐是去那边散步聊天的,刚走到这里,就看见你了!你还吓我们一跳呢!”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看你们是做了亏心事儿吧?”林曦儿扬脸觑着,目光审视着我们。 听她这么说话,看她这架势,我内心极不情愿,就算我和夕儿去那边幽会去了,又怎么啦?男欢女爱,天经地义,爱情是美好的事儿,怎么搞得像是婚外恋偷情似的! 我很想冲林曦儿来一句“拜托大小姐,别那么看着我们,我们谈恋爱怎么了?我难道就不能跟顶头上司的亲姐姐谈恋爱吗?”但是我依然记得夕儿的叮嘱,只好咬咬牙忍住了。 我看看林曦儿,极力用平静的语气道:“林曦儿,我和你姐就是单纯去那边散步的,我们聊的还是上次那个提案的事儿!你不信就算啦!” 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解释的语气带着一股恼怒。 林曦儿稍微愣了一下,下颌却依旧高扬着:“顾阳,被我撞破你们俩的秘密,你恼羞成怒了吧?” “曦儿,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夕儿抬脸小声狡辩了一句,话语却没什么底气。 我还真恼羞成怒了,我盯着林曦儿道:“林曦儿,那你是怀疑我和你姐谈恋爱啰?你、你觉得可能吗?你上午还说过我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顾阳吃得到天鹅肉么?” 林曦儿哼声说:“那你说说你们干什么去了?” 靠!我们干什么去了,一定要向你汇报么?我们不是罪人,你也不是警察,你凭什么管那么多? 我嘴上还是耐心解释了一遍道:“我说了,我和你姐散步去了!顺便察看了一下举办篝火晚会的地点,还谈了一些工作上的事儿……” 林曦儿转脸看向她姐,目光灼灼的。 “姐,你说一句,他说的是真话吗?”她问夕儿说。 她的语气有几分质问的意味,让人受不了,可这是她平素一贯的作风,哪次问别人话不是这种质问的语气呢!看来她不仅对别人是这样,对自己家人也这样,感觉谁都欠她似的! 夕儿迟疑了两秒钟,抬眼看她妹妹,点点头说:“是这样的,夕儿……” “那他为什么背你?你为什么要让他背?”她看着她姐问,气势唑唑逼人。 “因为、因为……”夕儿犹疑着,拢头发的手有些慌乱。 一看就知道她不擅长说谎! “因为你姐的脚脖子崴了,”我冲妖女大声道,“林曦儿,你对你姐怎么这么没礼貌?你凭什么质问你姐!你……” “闭上你的嘴!”林曦儿冲我怒声说,“我跟我姐说话,你插什么话,没你说话的份!” 我很快就看出来了,妖女似乎并不知道我和夕儿刚才在礁石丛那边的秘密,这让我心中的底气足了一些。 我气恼地说道:“可事实就是这样的!你爱信不信!”俗话说有理不在声高,我是因为心虚,所以声音特别大。 夕儿抬眼看着她妹,轻声说:“是这样的,曦儿……姐刚踩到一只大海螺,结果把脚崴了……幸亏顾阳在,要不姐都不知道怎么回来了……” 说着夕儿将手里那只海螺举起来,在她妹妹面前摇晃了一下。 这海螺是我方才在沙滩上意外所获,涨潮时被潮水冲上沙滩来的。 夕儿方才送了我一件非常珍贵的礼物,而目前我身上又没什么可回赠的,急中生智,就跑到潮汐里捡起了这只海螺,权当我回赠给她的礼物了。 林曦儿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们,撅撅嘴说:“真的是这样?那是我误会你们了?” 我瞟她一眼道:“你哪次不误会别人?断章取义强迫人意自以为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么?” 我心中暗想,她真地没看见我和夕儿在礁石丛那边所做的事儿所说的话么?可她为什么会躲在椰树林后面等着我们呢?她是怎么知道我和夕儿必定会从这头走过来呢? 从这个地段拐个前面那个完全的海岸线,就可以望见那片礁石丛,我刚才对着大海狂吼“夕儿,我爱你”,如果我那句热烈的爱语,如果被夜风刮到这边来,她会不会听见呢? 哎!都怪我当时一时兴起,得意忘形了! 篝火晚会开始了。 思美这次前来h市游玩的人有将近二十个,男男女女都围坐在篝火边上,旁边有个租用的铜质烧烤炉,专门请了一位烧烤师傅在为大家烧烤东西。 第一百六十二章喝喝酒聊聊天 说来这种事儿也真惬意,大家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放眼就是大海的夜景。墨绿色的大海似乎比白昼里显得安分,只有远处的传来“哗——哗——哗——” 地潮水的声响,还有更远处海浪撞击岸边礁石的碰撞声…… 星空晴朗,万里无云,月亮也已经升了起来。 海面很远很远的地方有点点渔火,像是附近村寨里出海打鱼归来的渔船,那渔船上的点点灯火,乍一看上去,仿佛是几颗星星不小心掉到了海面上,在海涛上浮浮浮沉沉的。 我和夕儿只是暂时应付了林曦儿,也不知道她心里是不是真地相信?亦或者,她心里早就确定了我和夕儿之间有某种特殊关系?我不得而知。 为了让林曦儿相信,夕儿还得故意装脚脖子真地崴了,篝火晚会的主持一事就交给了琳达。琳达倒也是十分适合这样的角度,她风情,她妩媚,她更擅于交际。笑声也很有煽动性。 琳达组织大家玩游戏,虽然都是些小游戏,她硬是把气氛造了上去,不愧是名出色的业务部经理! 林曦儿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幕,她坐在郝建旁边,竟然还跟郝建聊得风生水起。当然我毫不怀疑郝建在美女们面前游刃有余的特殊才华,他总有办法把女孩子们逗得很开心。 夕儿跟罗杰、劳拉坐在一起,她坐中间,位置在我的斜对面。 我跟思美另两名创意人员坐在一起,就是上次在提案会上见过的那两位,当时被林曦儿批得狗血淋头的那两个,其中一个我记得叫王欢,还有那天演示我的创意的那个,叫周锐。 他们对我的态度友好热情,还有那么一点钦佩,我们聊的主要内容还是那天的提案会,还是那个创意案,他们对我灌输了很多溢美之词。 哈哈哈!被人仰慕的滋味还真特么挺爽的! 夕儿和罗杰、劳拉他们也在说笑。整个篝火晚会的气氛很不错! 我和夕儿偶尔交换一下眼神,在篝火的映照下,她那张绝美的面孔分外的美艳,那那细白的肌肤,那弯长的细眉,那秀气的鼻子,那娇艳欲滴的双唇,我怎么看似乎都看不够? 紧接着是篝火晚会的唱歌时段,大家轮流献歌,虽然没有要求每个人必须要唱一首,可是,但凡不是那种一开口就让人痛不欲生直想跳海的歌喉的人,都踊跃参与其中,轮流演唱自己的拿手曲目。 沙滩上当然不只我们思美这二十个人,还有别的游人,有团队,有情侣,还有个人,他们也在唱歌,不远处有个小伙子坐在沙滩边上独自唱着忧伤的情歌,挺有文艺气息的。 很快大家就把目光集中在林夕儿身上了,思美那些男人们开始起哄要她唱歌,罗杰、琳达、劳拉和郝建还齐声喊着口号:“林——总!唱一个!林——总!唱一个!” 夕儿并不做作,欣然同意了大家的要求。 她唱了一首慢节奏的老歌,董文华演唱的《大海我故乡》。 “小时候,妈妈对我讲,大海就是我故乡,海里出生,海边成长……” 歌虽然很老,但很经典,夕儿也唱出了那种味道,她的嗓音很甜美,而且唱得很有感情,把歌曲作者里所要表达的那种感情演绎得很到位。 夕儿一唱完,全场立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琳达笑看着大家说:“林总唱得好不好?” “好!”大家齐声说。 “再来一个要不要?”琳达笑着提议说。 大家齐声喊:“要!” 夕儿只好又唱了一首快节奏的《外婆的澎湖湾》。 “晚风轻拂澎湖湾 白浪逐沙滩 没有椰林缀斜阳 只是一片海蓝蓝 坐在门前的矮墙上 一遍遍怀想 也是黄昏的沙滩上……” 不是我主观偏向,而是夕儿的确唱得好,嗓音没得说,音准也没得说,最关键的是她能把握准歌曲作者所要传达的那种情感。 她唱歌,我们笑眼注视着她,拍掌为她和着节奏。 夕儿两首歌后,大家没再为难她,紧接着把目光都集中在林曦儿身上。 林曦儿更大方,直接站了出来,面朝大家,清清嗓音,就唱了起来,好像要跟她姐pk似的。 她唱的是张惠妹的《听海》。 我不得不承认,她唱得也特别好,而且她似乎还具备模仿歌手独特嗓音的本事,她唱这首《听海》,嗓音就有那么一些沙哑,有那么一些高亢,有那么一些忧伤。 “听,海哭的声音, 叹惜着谁又被伤了心, 却还不清醒……” 思美那帮男人,除了罗杰可能是七零后,几乎都应该是八零后,八零后自然都是听张惠妹的歌成长起来的,所以当林曦儿演唱完这首《听海》,大家给予的掌声一点都不比跟夕儿的掌声少。 尤其是郝建这鸟人,人家都鼓完掌了,他还在那噼噼啪啪地拍着手掌。 我心想,你个老鸟人,爱上我的女上司么? 大家轮流献歌,接下来是郝建,郝建唱的是刘德华的《男人哭吧不是罪》! 郝建唱歌的时候我偷偷溜了。 我走到海边吸了一支香烟,等轮到我唱的时候,我才走回来。 没错!我不是想逃避唱歌,而是想好好地演唱一首真正的情歌,这个海边的篝火晚会势必会成为日后最美好的回忆! 当大家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时,我摸着鼻子,心里砰砰直跳! “下面有请我们此次海边之行的特别嘉宾顾先生为大家演唱一首经典曲目,请大家拭目以待哟!”琳达使劲在造气氛。 郝建在我斜对面扯着嗓子起哄道:“大家知道顾阳的经典曲目是什么吗?——是那英的《征服》!让他蹲下唱征服!” 郝建的话惹大家一阵哄笑。 林氏两姐妹都也看着我,我一咬牙,站起身,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各位各位,在我唱歌之前,我发布一个温馨提示——凡事是心脑血管不好的朋友,请暂时回避!如果执意不肯回避的朋友,请先服‘心得安’一颗,或者随手准备速效救心丸十五颗,以防不时之需!因为,据说曾经听过我唱歌的人,夜里会噩梦不断,这种情况通常会持续至少一个礼拜的周期。” 我的开场白引得大家又是一通哄堂大笑。 这是我所要的效果!其一大家的注意力转移了一部分,我自己也没那么紧张了;其二我事先打了预防针,这样即使我唱得不好,大家也会觉得情有可原。当然,说白了,最主要还是我对自己的歌喉持非常不自信! “唱吧唱吧!”郝建冲我喊道,“我不是第一次听你唱歌了,对你的歌喉虽然不敢恭维,但是至少还有一定地免疫力!” 这鸟人老拆我台子! 当然,我今晚不是为他歌唱,我是为夕儿歌唱,要不是想为夕儿唱歌,我或许还真没勇气站出来呢! 我摸着鼻子,笑了笑,转身,从我身后的黑暗处摸出一把吉他。 我刚才溜走就是问那个独自伤心唱情歌的男孩借了这把吉他。 “靠!顾阳!”郝建冲我嬉笑道,“哥看你今晚是打算豁出去了!还想玩乐器!” 我学过一段时间的吉他,弹得不好,而且很久没弹了,手指肯定也没那么灵巧了。不过,为了夕儿,我愿意冒一次险,机会稍纵即逝,我此刻不把握机会,这样的机会何时再会来呢? 我将吉他抱在身前,用手拨弄了两下琴弦。 林氏俩姐妹虽然都没有说话,但目光始终关注着我,夕儿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似乎很期待我的表现。 林曦儿则抱着双臂,扬着下颌看着我,半是期待,半是嘲弄…… 我咳了两声,清利索了嗓子,伴随着吉他声,我开口唱了起来。我唱的是蔡琴的那首《读你》。 还好,从大家的目光中,我至少感觉我唱得还不错,因为我自己也很有感觉,这首歌唱出了我此刻心中的真切感受! 我开始是面朝大家唱的,唱完一段,我半转身体,看向夕儿,深情地唱了下去。 “你的眉目之间,锁着我的哀怜,你的唇齿之间,留着我的誓言,你的一切移动,左右我的视线,你是我的诗篇,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在我拨下最后一个琴键音符时,夕儿带头鼓掌,大家紧接着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郝建冲我笑道:“嘿!小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不错不错!哥小觑你了!唱得很有味道!” 我把目光投向夕儿,她美目灼灼,有带着几分羞赧,习惯性半勾着脸,抬手拢耳边的那一缕秀发。 除了林曦儿,大家都鼓掌了。 林曦儿觑着我,唇角挂着一抹不屑,我似乎能听见她冷哼了一声,她手里捏着一罐青岛啤酒,一仰头将易拉罐里的啤酒往嘴里倒去。 篝火晚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夜里零点了。 大家玩了一整天,也都很累了,纷纷向酒店门口走去。 收拾完篝火晚会现场,我和林氏姐妹往回走。 夕儿看着我微微一笑说:“顾阳,你歌唱得真好!没想到你还会弹吉他!” “有什么好!”林曦儿不同意她姐的看法,“唱歌都跟背书一样,弹吉他像弹棉花,完全是噪音!” “曦儿,”夕儿嗔了林曦儿一眼说,“怎么这么说呢?我觉得顾阳弹唱得很好,很有感觉。” 林曦儿哼声说:“那是因为姐你的心理原因在作怪!情人眼里出西施!” 夕儿一下哑然,转脸看我,我和她面面相觑! “说什么呢!曦儿!”夕儿轻声埋怨了妹妹一句。 我道:“林曦儿!你不要张口就来!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有话你就直说,别话里有话!” 林曦儿哼声说:“你们那么紧张干吗?!我说笑而已!” 我道:“我们有紧张吗?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无理取闹!” 林曦儿扬脸觑着我说:“你敢说我无理取闹!顾阳!你别忘记了,你是怎么来这里的?!我带你来这里,是因为本小姐需要个跑腿的!” “曦儿!不要无礼!”夕儿嗔眼看着妹妹说。 妖女不理会她姐的话,蛮横地觑着我说:“顾阳!本小姐现在想吃冰激凌,你去给我买!” 我道:“有没搞错!大半夜你想吃冰激凌!现在该睡觉了!” “没搞错!”她蛮横地觑着我说,“我现在就是想吃冰激凌,你现在就得去买!” 无语了!她摆明是在无理取闹! 我摸了一下鼻子,沉声道:“好吧好吧!我现在就去帮你买行了吧?” 她哼了一声:“那就别愣着,快去呀!” 我穿过街道跑去附近那家超市,海边的超市都是通宵营业的,我买了三只冰淇林,然后一路跑回酒店,上楼来到林曦儿的房间门口。 我敲门进入,见夕儿也在,我举了举手中的袋子,笑道:“冰激凌来啦!每人一支!速速来取!” 第一百六十三章怎么这么慢 林曦儿奔过来,觑着我哼声说:“怎么这么慢?跟螃蟹似的!” 说着她伸手夺过我手中的袋子。 我抱怨道:“有没搞错?!我是跑去跑回的,已经够快了,还嫌我慢!” 林曦儿回我一句说:“领导说你行,你不行也行,领导说你慢,你再快也是慢!” 我愣着没说话,心想算你狠! 她扯开袋子,拿出一支冰激凌递给她姐,自己拿出一支扒开包装纸,低头咬了一口。 我讪笑着走过去,向她伸出手。 “干吗?要饭啊?!”她瞪我一眼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道:“领导,我买了三支,每人一支,给我那支!” “给你?”她蛮横地盯着我说,“凭什么?” 是啊!凭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被她一问,我一时还真不说清楚了!凭什么?还用凭什么吗?这明摆着是每人一支啊! 夕儿碰了妹妹一下说:“好啦!曦儿,别无理取闹了!” 林曦儿挑衅地看着我,依然没有要让我分享的意思,故意吃得津津有味的,还刻意地伸出小香舌慢慢舔舐着…… h “你再刺激我!我真要杀人了!”我皱眉盯着她说。 其实我不怎么爱吃冰激凌,只是因为夕儿在这房间里,我想在这房间里多待一会儿,自然要找点事儿做了。而跟她们一起分享冰激凌是再不好过的主意了! 要不那妖女一句“行了!你任务完成,现在滚出去了”,那我还有回旋的余地么? “行啊!你敢杀我就敢埋!”她故意扰乱我的逻辑。 我道:“我杀的是你呀!”先奸后杀,再奸再杀,以此类推! “动手吧!”妖女边用粉红的舌尖舔舐着冰激凌,边冲我挤眉弄眼的。 我扑了过去,跟他硬抢,抢夺中,却出了意外! 我说了,这家酒店虽小,但很有特色,房间的布局、陈设、装修都很有热带雨林风格,床头桌上还摆着当地产的手工艺品。 而意外就是我在和林曦儿争夺冰激凌的时候,挥手将那手工艺品碰到地上摔碎了。 那是一只木头做的帆船,做得很繁复,也很精巧,总共有三只桅杆,现在边上的一根桅杆却被摔断了! “都是你!”林曦儿踢我一脚说。 我道:“是你呀!” 林曦儿瞪我说:“怎么能怪我呢?明明是你挥手撞了床头桌!” “如果你把冰激凌给我,我就不会跟你争抢,我不跟你争抢,我会失手打碎了这只帆船吗?” 林曦儿幸灾乐祸地看着我说:“反正是你的手碰倒的,你活该,你自己赔偿吧!” 我大声道:“明明是你!” “是你!”她反口说。 “是你!”我怒声说。 夕儿只好上前拉架,她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我和妖女说:“你们俩个还真像小孩子!一见面就开吵,一吵就没完没了!哎!” 接着她走过来,蹲身用双手将那帆船捧起来,轻轻搁在床头桌上,回头看着我们道:“摔了就摔了,明天我们照价赔偿就行了!” 林曦儿冲我叫道:“让姓顾的赔!” 我不满她的意见,我道:“凭什么?我们平摊,每人赔偿一半!” “休想!”她叫道,继续低头舔舐她的冰激凌。 我哼了一声,走到床头桌边,看了看那帆船,中间的主桅杆还是好好的,就是一边的副桅杆断层了两截。 我心中一下子冒出一个鬼主意,我回头看着姐妹俩道:“我有个主意,或许可以瞒天过海……” 两姐妹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不明所以。 “你们稍等,我去下超市。”我摸了一下鼻子,朝他们讪笑道。 没等她们表示什么,我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 一刻钟后,我再次回到酒店,走进林曦儿的房间。 两姐妹都在,我冲她们扬了扬手中的强力胶水,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 姐妹俩看明白了,我是想将那木头桅杆用强力胶水重新粘连起来。 夕儿嗔了我一眼说:“要是被酒店工作人员发现,那多丢人呀!” 林曦儿的看法却跟她姐不一样,她笑说:“顾阳,算你聪明,赶紧行动吧!” 她饶有兴致地看看我手中的强力胶水,又看看那折断的帆船桅杆,好像很好奇地想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把那桅杆粘好。 我二话不说了,直接开始工作,这工作相当精巧,我得屏息敛气,这很考验我的耐性! 我蹲在床头桌前面往折断的桅杆上抹强力胶水,林曦儿好奇地趴在床头看着我,还嘀咕了一句:“喂!你到底能不能粘好呀?” 夕儿则坐在床上,注意力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电视上,一部分在我身上,时而无奈地摇摇头。 我抬脸瞪了林曦儿一眼说:“你别打岔行吧?吃你的冰激凌去!” “你凶什么凶啊?”她白我一眼,撅嘴说。 这个时候另一种危险已经潜伏下来了,我把强力胶水弄到手上,但是因为跟林曦儿斗嘴,我没注意到,没人注意到! “这事因你而起,现在打烂了东西,还要我来给你收拾残局!”我皱眉盯着林曦儿,发泄我的不满。 林曦儿不屑地冷哼一声说:“什么了不起!不就是用胶水粘一下么?” 我道:“说得轻巧!你来粘粘看!” “我来就我来!你闪开!”林曦儿扔掉手中的冰激凌包装纸,伸手推我。 我当然不能相信她有这个本事了,我推开她道:“求你了!你别添乱了行吧?” 我手腕一抖,又一大滴强力胶水滴在了我手指上。 “谁添乱了!我来处理,你们都回去睡觉吧!”她很自信地看着我们说。 说着扑过来,伸手去抓那折断的桅杆,我本能地抬手阻拦,两只手掌抓在了一起。 这时候危险发生了! 我们俩人的手掌被强力胶水紧紧粘在了一起,怎么分都分不开了,一用蛮力就撕扯着皮肤痛! 林曦儿吓得哇哇叫起来,扬手在我脑袋打了一巴掌说:“都是你!都是你弄的啊!现在怎么办啊?你说怎么办啊?” 我真地恼火了!我冲她凶道:“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非要逞能,我们能粘在一起吗?跟你在一起怎么那么倒霉啊?” 林曦儿蹙着细眉,撅着嘴唇,带着哭腔说:“啊啊!现在该怎么办啊?你说那些没用的干吗?” 夕儿奔过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又看看我们粘连在一起的手掌,愁得直皱眉! 她说:“这下好了!你们俩还吵不吵啊?” “姐!救我呀!”林曦儿扬脸看着她姐,带着撒娇的叫喊道。 夕儿看着我们,无奈地摇摇头说:“用温水试试看吧!” 我点头道:“目前只有这个办法了。” 我摇摇头哭笑不得,我起身站起来,还没完全站起身,就听见林曦儿的尖叫声。 “啊!你慢点啊!疼死我了!”她气咻咻地盯着我,满脸怒意。 我沉声道:“把皮肤扯烂了才好呢!我叫你逞能!” 她冲我叫道:“你当然不疼了,你皮厚!我跟你能一样么?人家是女孩子呢!” 我挤兑她道:“你还知道你是女孩子?恭喜你啊!你的性别意识还没有全完模糊呢!” 夕儿在前面引路,回头朝我们说:“行了行了!还吵!” 我们走进卫生间,两只手同时伸到洗脸池里,夕儿已经在里面放好了热水,我和林曦儿的手都搁在热水里泡着! 从洗漱镜里看到俩人这幅狼狈的样子,我们仨又都忍俊不禁起来。 温水泡洗的办法行不通,这强力胶水太粘了,看来只有去医院让医生都特殊办法才能将我们粘连在一起的手分开了! 问题是现在都快凌晨两点了,医院离这挺远的,附近即使有诊所,也不一定还开着门,再说了,如果我们现在去医院或者诊所将这问题解决了,差不多今夜就不要睡觉了! 最后我们共同决定这事儿明天早上再解决,这个共同决定却衍生出一个大问题和若干小问题。 大问题就是从现在到明天清晨这段时间,我不得不跟林曦儿的行动保持完全一致,甚至是亦步亦趋!若干小问题就是,比如洗脸刷牙——洗澡是不可能了!除非是洗鸳鸯浴! 当然,今晚我们注定要同床共枕睡在一起,而且彼此还不能离得太远,俩人只能睡在一张床上,而且还得紧紧偎依着,因为我们有一只手掌完全粘连在了一起! 靠!活像在电视看到的那些连体婴儿! “好吧!连体婴儿们!太晚了,你们还是早点休息吧!”夕儿笑看着我并肩端坐在床边的我和林曦儿说。 的确够晚的了!都快凌晨两点了! 我朝夕儿点点头说:“你先去睡吧!你今天忙一天了,明天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夕儿朝我和林曦儿点点头说:“那我先走了。你们晚安吧!” “姐!你别走!”林曦儿带着哭腔请求说。 夕儿回头看着她说:“怎么了?” “姐!你不知道,这人是个变泰狂!你要走了,我就完了!他、他会非礼我的!姐!别走!” 演!你接着演!我看你还能不能再矫情一点?靠!巴不得我陪她睡还说不定呢! 夕儿笑笑道:“别傻了!我看顾阳不是那种人!” 还是夕儿懂我! “姐!我真地不敢睡,我怕我睡着了,他、他会变成狼人!”林曦儿眼巴巴地看着她姐,继续矫情撒娇。 行!妹妹!你等着!谢谢你提醒我晚上记得非礼你!行!我记住了! “姐真地困了。你们都早点休息吧!”夕儿笑笑说。 林曦儿扭捏了一下,说:“姐,你留下来陪我吧?!求你了!” 夕儿的面颊微微红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抬手拢了一下秀发。 夕儿能留下来我当然巴不得了,问题是她留下来睡哪?睡床? “好梦喔!”夕儿朝我挥挥手说,说着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回身带门的时候,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我感觉她的目光有些异样。 我突然打了个激灵——对啊!夕儿表面上看似不经意,可她内心里难道一点都不在意我和林曦儿同处一室共度良宵么?以我对女人的了解,再宽容大度再知书达理的女人,在面对这种情况时,心里不会有一点点想法?尽管跟我同床共枕的人是她亲妹妹! 可是,可是,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么? 房门被夕儿带上后,林曦儿转脸盯着我说:“我警告你!姓顾的!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杀了你!”她一脸警惕的样子。 我转脸盯着她,恶狠狠地说:“你放心!我会让你满意的!”先奸后杀,再奸再杀,以此类推! 她怒道:“你敢!臭流氓!” 我站起身,举起一只手,伸了个懒腰:“我怎么感觉有点洞房花烛夜的感觉呢!哈哈哈。” “流氓!”她骂我说。 我道:“好吧!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是时候宽衣解带了!” 她气得抬膝撞向我裤裆。 第一百六十四章我躲不开 因为手部粘连着,我躲不开,被她撞了个正着,痛得我直想喊娘! 靠!鸡飞蛋打了! “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我就废了你!”她叉腰盯着我说。 我忍住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好——过——瘾!再来两下吧!娘子!” “贱男!”她怒骂道。 我道:“要不要先个鸳鸯浴再睡?” 她抬膝又要撞我丁丁,这下我有防备,一操手勾住了她抬起的那条腿,直接抱起来夹在腋下! 她毫无防备,金鸡独立的她顿时失去了重心,身子向后仰倒在床上。 因为手心上的皮肤扯着痛,我只好跟着她倒了下去,结结实实地将她压在床上了。 那床还上下颠颤了一阵,一上一下,一上一下的…… 而且,而且这个姿势……也太像那么回事了吧? 俩人四目相对,都愣住了! “放开呀!” 她想抬手扇我,但她的手臂被我压在了身下,抽不出来,她想踢我,那条腿还被我搂抱在腋下! 她的面颊涨得绯红,又急又羞的样子,倒是有点看头! 我原本想翻身下来,可想起她今天的种种劣迹,我就不那么想了! 你不是嚣张吗?你不是骂我流氓吗?那我就流氓给你看看! “我放不开怎么办?”我看着她涨红的面颊,坏笑道。 我还故意将身体重心全部压在她绵软的身子上,将我臂弯里她的那条腿猛地再抬高了一截子。 她“呀”地小声惊叫一下:“你!”她的面颊涨得更红了! 我俯身,很近距离地盯着她的眼睛看,她避开我的目光,有点结巴地说:“你……你想干吗?流、流氓……” 我没说话,继续盯着她的眼睛看,慢慢将嘴唇向她脸凑过去。 她本能地侧过脸去,露出雪白的脖颈,蓝色血脉隐约可见。 我一不做二不休,将嘴唇慢慢贴向她的脖子,她脖颈里有一股好闻的芳香,我的心神不禁摇荡了一下。 “你不是说我是流氓吗?我不能让你失望对吧?”我将嘴巴凑到她耳鬓低声说。 “放开……我……唔……” 她蓦地转过脸来,她的嘴唇恰好跟我的嘴唇触碰在了一起! 我没想过要真对她做什么,只是想“教训”她一下,两张嘴唇触碰在一起,完全不在我计划之内! 我们都有点傻,都睁大眼珠看着对方。 而且,这时候她的嘴唇似乎还主动抬起来贴了上来…… 次日清晨,夕儿陪我们去了离酒店最近的医院,我们是乘坐妖女那辆红色悍马去的。 我和妖女坐在车后座上,夕儿在驾驶。 彪悍的悍马车在宽阔的海滨街道上疾驰着,车内的气氛有点奇怪,像是扬起都被抽走了,空间变得压抑。 我和妖女并肩坐在车后座上,都转脸看着车窗外,夕儿双手掌着方向盘,不时地抬脸从后视镜里看一眼我们,似乎也想从我们脸上察觉出什么内容似的。 最后还是夕儿打破了沉静。 “昨晚睡得好么?”她微微一笑说。 我转脸,抬手摸了一下鼻梁,讪笑道:“还好吧……” 夕儿点点头,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妹妹,笑笑说:“曦儿,怎么不说话?” 妖女转脸看了她姐一眼,低声说:“肚子饿,不想说话……” “恩。一会去医院处理好,我们就去吃早点。听说这里的米粉很好吃呢。”夕儿看着后视镜里的妹妹说。 妖女点点头,没有接话,转脸看着车窗外。 夕儿又半开玩笑地说:“曦儿,昨晚顾阳没非礼你吧?呵呵。” 我陪着夕儿笑,心脏却在胸膛里跳得飞快。 “他敢!”妖女说,依然目视着车窗外。 我注意到她的面颊绯红了,仿若车窗外的朝霞,我也明白她神态不自然的原因,昨晚的事儿的确出乎了我和她的预料。 夕儿呵呵一笑说:“我说了,顾阳不会那么做的!” 说着夕儿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目光饶有意味。 我坐在后面,浑身不自在,总感夕儿在审视我,当然也可能是我做贼心虚——而且她这句话似乎还有弦外之音,我明白,但我说不出那弦外之音是什么。 紧接着,车内再次陷入那种压抑难言的气氛,我总感觉胸口被什么重物压住了似的。 从医院出来后,我终于自由了,折腾了我们一夜的麻烦被医生几分钟就解决了。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呢! 在医院附近的早餐店吃了早餐,我们就赶回了酒店。 夕儿上午继续组织思美一干人去附近一个景点游玩,林曦儿跟她姐一起。 而我决定回海纳广告公司看看,郝建跟我一起。原单位离酒店不远,乘巴士只需半小时车程。 离开了林氏姐妹,我总算松了一口气,而且有郝建跟我一起行动,一路上倒也是轻松自在,两个臭味相投的男人在一起总能寻找到快乐。 今天是礼拜天,我们准备直接去我老师柳泉居士家里。我们在街上买了两瓶稍微上档次的酒,拎着酒就直奔柳泉居士所主的小区,我们没买其它东西,柳泉居士除了酒,他也不会收其它任何东西。 柳泉居士见到我们非常高兴,呼朋引伴,要为我和郝建中午组一个大局。 我和郝建都了解柳泉居士的脾气,也不推辞,只是说我们下午还要赶回去,所以不能喝得太晚,也不能喝得太多。 话虽如此,但中午喝着喝着就喝多了。见到了启蒙老师,见到了昔日的一些熟悉的同事,心情自然大好,你一杯我一杯,我们一起再干一杯,不知不觉间我就喝多了。 郝建喝得比我还多,但他酒量好,跟没事人的。 喝了酒,大家围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我和郝建向大家说了说我们在滨海的工作生活情况,老同事们也热情地说了一些在原单位发生的一些逸闻趣事。大家聊得都很开心,聊到最后大家都有些依依不舍。 临别时,老师拉着我的手,我也拉着他的手,老师看着我和郝建道,我一直很看好你们俩个,很有天分,希望你们在滨海能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老师相信你们!老师转脸看着我道,小顾,当初老师很舍不得你离开,可你去意已定,如果你不走,你现在肯定是策划部副经理了。 我了解柳泉居士的为人,或许他说得没错,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不是不应该论过去的事儿,而是人应该向前看! 最后柳泉居士对我和郝建说,当然了,是金子在哪里都将光芒万丈,你们俩个在滨海也一定会出人投地!你们如果成功了,也是我的骄傲,我会等着看你们的成绩!天生我材必有用!古人成不我欺也! 我和郝建则表示一定会好好奋斗,且欢迎老师去滨海。 离开了柳泉居士的家,离开了那些熟悉的老同事,我的心中竟然有些伤感,这种伤感或许源于某些事情,或许只是莫名的伤感。 出了小区,我和郝建向街上走去,我的步履有些踉跄,郝建奔上来伸手扶我。我推开他道,嬉笑道:“走开啦……我人没醉……只是……心儿醉了……” “恐怕你是心儿碎了吧?”郝建埋汰我道。 我道:“来!给哥上支烟!” “靠!喝醉了就可以没大没小了?我用尿活泥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郝建道。 我伸手指点着他,嬉笑道:“白痴!你说的不是一回事么?哥是喝醉了,但哥还不糊涂!” 他掏出烟,丢给我一支,替我点火:“来!哥!小弟给你点香了!若你泉下有知,多保佑小弟财源广进艳福齐天吧?” 我吸了一口烟,呛了嗓子,我踢他一脚道:“滚!乌鸦嘴!” 郝建叼着香烟,衬衣敞开着,像个痞子。 他扑上来,勾住我的脖子,贱笑道:“赶紧醒酒吧!一会回去别冲你那美女老总发酒疯,她看起来可不是好惹的!” 我走着之字步法,劈了郝建一掌道:“她……你说妖女?昨晚、昨晚我还跟她……” “跟她什么?”郝建睁大眼睛看着我道。 我嘿嘿嘿傻笑一通,伸手指了一下对面的商店道:“去!给哥买瓶酸梅汤去!” 郝建耸耸肩道:“好!你喝醉了,你是老大!” 等郝建穿过街道去买酸梅汤之际,我无意中扭头瞟了一眼,这边街边是一家小市场,一条小街道穿过市场中央,街道两边全是小摊,卖水果的,卖干果的,好像卖什么的都有。 正当我要收回目光时,一个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用力眨了一眼睛,再看过去。 我的心脏顿时猛地抽搐了一下,心慌、胸闷…… 那个穿一袭碎花连身裙的曼妙身影在五十米开外的一家干果摊前晃动,她似乎是那摊位的主人,只见她目不斜视,忙前忙后的,她始终背对着我,我看不见她的面容。 熟悉的身形,熟悉的衣裙,熟悉的发型,一切一切在刹那间仿若时空倒转般,令我头晕目眩! 我踉跄着脚步,朝那身影奔过去,街道上人来人往,我一路撞了不少人,最后撞在一个大汉身上,他伸手猛地推了我一把,骂道:“走路长不长眼睛!” 我被那大汉推了个趔趄,摔倒在路边,许多人都在看,而我似乎都看不到他们,我的目光直直地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结果摇晃着撞在人家的水果摊上,我只看见那中年女摊主的嘴巴快速在动,我意识到她在我骂我,但我听不见她在骂我什么,我的目光依然直直地锁定了那个白色身影。 我踉跄着步履跌跌撞撞地向那白色身影奔过去,我张着嘴巴,想喊出她的名字,但是我喊不出来,喉头被什么堵住了,喘不上气来。 “喂!你干吗啊?” 一只有力的手臂拽住了我,我猛地回头一看,是一脸奇怪表情的郝建。 我目光发愣地盯着郝建,喉结剧烈上下蠕动,我嘴里发出两个字:“……青儿……” 在发出这两个字时,我的鼻子酸得厉害! “柳青?在哪?”郝建拧着眉梢问我道。 我扭头,伸手指过去…… “哪有柳青?”郝建看看我手指的方向,又看看我,一脸疑惑的表情。 我定睛一看,那白色身影不在了。我使劲眨了眨眼睛,又用力摇了摇脑袋,定睛看去…… 那干果摊位前哪有什么穿白色连身裙的影子,只有一个中年妇人坐在摊位后面招揽生意! 我干瞪着郝建,张口结舌道:“……柳青……干果摊……刚才……” 第一百六十五章你喝多了 郝建伸手拽住我道:“你喝多了!顾阳!我们回去吧!要不赶不及跟大队伍汇合了!” 我涨红了面颊,大声道:“我、我真看见柳青了!”我的手还指着那干果摊的方向…… 郝建摇晃了一下我道:“顾阳!你看花眼了!你想想!柳青在家做贵妇人,怎么会在干果摊位上呢?好啦好啦!咱们回去吧!” “那碎花连身裙……那背影……那发型……”我支支吾吾道,也不利索。 郝建盯着我道:“你看见她的脸了吗?” 我茫然地摇摇头。 “顾阳,”郝建盯着我道,“别说一样的发型,一样的背影,一样的裙子,就是长相一样的人都有啊!问题是柳青怎么可能在干果摊上呢?” 我茫然地点点头,沉默良久,才叹声道:“也是……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好吧!你今天喝得有点多!我们回去吧!”郝建看着我道,将手中那瓶酸梅汤塞到我手里,拉着我,向路口走去。 我一路不停地回头,那干果摊位上的确没有什么穿白色连身裙的女子,只有那位中年妇人在忙前忙后…… 喝了那瓶酸梅汤,回到酒店又休息了一会儿,我的酒基本上醒了。 我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可笑,柳青怎么会出现在干果摊呢?她现在在当她幸福的阔太太生活呢! 重回h市后,我尽量不去想以前发生在这里的事儿,事实上,很多事儿都是自动跃入我的脑海里来的。走在熟悉的沙滩上,以前跟柳青在海边的快乐时光总会在不经意间跳出来。坐在那片礁石丛之间,以前跟柳青在礁石及夜色掩护下发生的香艳情节就会自动浮现在眼前! 夕儿自然不会知道,就在昨天傍晚,就在我们呆过的那片礁石丛里,我和柳青曾在那里悄悄地干过坏事儿。那些刺激的感觉,似乎连回想都会兴奋不已。 我不明白刚才在那个水果市场我为何会出现那样的幻觉?我不明白自己为何还会不顾一切地朝那个幻觉中的白色身影奔过去?我不明白我当时为何会出现那么强烈地身心反应?我现在依然没想明白。 收拾好随身带来的物品,我走进卫生间冲洗了一把脸,望着洗漱镜里的自己,我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我自己太傻,笑我自己的莫名其妙。 “顾阳!柳青已经是过去的事啦!就像天空的流云,被风吹跑啦!它们永远都不会再回来!记住!顾阳!你现在爱的人是夕儿!我不允许你亵渎她的爱情!你要专心爱她一个人!” 大家收拾好了东西,陆续离开酒店,凳上停在酒店停车场的大巴,大巴将于下午四点准备离开h市。 我、夕儿和妖女应该是最后离开酒店房间的,我们仨在电梯门口汇合。 “顾阳,郝建说你喝醉了?”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目光里含着关切。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不是喝醉,是喝多了。” “好些了么?”她柔声说,大概又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暧昧,她马上调整了语气又说,“你们这些男人,喝起酒来心里就没数呢!” 妖女哼了一声说:“酒鬼!” “我是酒鬼?”我挤兑她道,“那你是什么?那你一定是酒妖吧!” 林曦儿蹙眉怒视着我,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我想起她曾经警告过我不要在她姐面前提她经常醉酒的事儿,于是也不再多说。 再加上我和她昨晚在床上发生的事儿,这事儿虽然都过去大半天了,可面对她的目光时,我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这些不自在有一方面是来自于夕儿,我仿佛做贼一样,怕主人发现了我的劣迹似的,一想起昨晚我和妖女在床上的事儿,尽管我确定妖女应该不会对她姐说,但我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被夕儿知道了似的。 夕儿看着我们俩,无奈地摇摇头说:“你们俩个……哪像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姐,不是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那是什么关系?”林曦儿扬脸看着她姐说。 “你们俩就是一斗气冤家呢!”夕儿笑着说。 妖女撤了一声说:“谁跟他是冤家!是仇家!” 我道:“的确!苦大仇深!” “瞧瞧!你们又开始了!”夕儿用目光嗔着我俩。 夕儿的目光让我迷恋,似乎总含着某种情愫,含着柔情,含着宽容,含着一份恬静,像安静时候的大海。 我心中有夕儿,也没心思跟那妖女计较,我一只手插在沙滩裤的裤子里,裤子里有夕儿送我的礼物!是一件心形的和田白玉挂坠! 这白玉挂坠宛如夕儿的肌肤,雪白,细腻,温婉,夕儿说这挂坠是她几年前去新疆旅游时买的,她很喜欢,时常带在身上,现在她要送给我,她说如果我想念她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我说我会一直带在身上的,当时在礁石丛那里我就想直接挂在脖子上,只是我的脖子比夕儿的脖子粗,红色挂绳太短,我回去得先换根绳子。 夕儿手里也拿着我回赠给她的礼物,那只海螺,我送她海螺时说如果你想念我的时候,可以拿出海螺看看,也能搁在耳边听听,海螺里可以听见大海的声音,听见大海的声音,你就会想起我们在海边这两天美好的时光了。 “姐,你带个大海螺干吗?”林曦儿微蹙着细眉,看着她姐说。 夕儿抬眼看她,笑笑说:“姐在海边找到的呢!” “海螺会咬人的!”林曦儿说,表情有些厌恶,“白天我还被它咬了一口呢!这东西很讨厌,赶紧扔了吧!姐!” 夕儿笑笑说:“曦儿,你说的是寄居蟹吧?海螺怎么会咬人呢?” 在礁石丛那会儿,我对夕儿讲过白天她妹妹被寄居蟹咬过的事儿。 电梯徐徐下将,里面只有我们仨。 我靠在电梯壁上,一只手依然插在裤兜里温柔地抚摩着那玉石挂坠,一只手抬起摸着鼻子,仰脸看着电梯顶部的灯光,嗤笑一声说:“自己笨被寄居蟹咬了手,还说海螺会咬人!哎!无知真可怕啊!” “喂!你说什么?死顾阳!”林曦儿对我怒目相上道。 夕儿赶紧劝架:“哎!你们俩个,一见面就斗嘴!说你们是欢喜冤家你们还不服气?曦儿!顾阳说得对,海螺是不会咬人的,海螺里还能听到大海的声音呢!不信!你听听看!” “不要!”林曦儿怒声说,扬手打开了海螺。 夕儿毫无防备,手中的海螺被林曦儿扬手一打,从她手里飞了出去。 夕儿“呀”了一声,没反应过来…… 我眼疾手快,飞快地伸出双手接住了那只海螺,而我裤兜里那件白玉挂坠同时跌落在电梯地毯上。 我们仨同时看见那只玉石挂坠,都愣住了,我还维持在欠身双手捧着海螺的姿态,林氏姐妹却都睁大眼睛看着红地毯上那快挂坠,那玉石在灯光下闪耀着莹润的光泽。 我迅速弯腰,将那挂坠拿到手里,紧紧握在手心里,有些慌乱地不知所措。 “你!”林曦儿狐疑地盯着我看。 又迅速转脸看着夕儿:“姐!那挂坠……” 林曦儿认得那玉石挂坠,她姐经常带在脖子上的,她怎么可能不认得呢?而那挂坠现在竟然在我身上,我慌乱地伸手去接那海螺时,这挂坠被我从裤兜里带了出来! 我虽然愣过神来了,可我一时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敷衍林曦儿。 林曦儿眼中的疑惑逐渐变成了怒气,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姐说:“姐,还说你们没什么呢!当我是小孩子是不是!” “顾阳!你这个臭流氓!”她又转脸怒视着我,叫道,“你敢打我姐的坏主意!我姐可是……” “住嘴!二丫!”曦儿喝住了林曦儿。 夕儿这一声不亚于断喝,妖女直接被喝得钉在原地动弹不了,我还从来没听见她喊她妹妹喊过二丫——这是第一次! 而且,自我们认识以来,我也从来没见过她如此冷峻的神态,震得妖女直接噤声,连我一个大男人也被震动了一下! 我张了张嘴巴,想问林曦儿你姐可是什么,可是见夕儿如此冷峻的神色,我那话怎么也问不出来! 我一边是恨我自己不小心,让妖女看见了那块玉石挂坠!一边是有些茫然无措,我不懂夕儿为什么在一瞬间就变得如此威严!她是因为妹妹的态度,还是因为妹妹那句话触怒了她了么? 夕儿眼中的慌乱与冷冽很快就消失了,变得一如既往的沉稳与柔和,她迎触着妹妹的目光说:“曦儿!出了酒店你跟我来一下,姐都告诉你吧!” 出了酒店门口,林氏姐妹把随身带的包包交给我打理,尔后一起向酒店门外的小花园走去,夕儿一直牵着她妹妹的手,生怕她不听话跑掉似的。林曦儿一边跟着她姐向花园入口走去,一边不时回头看我一眼,满脸狐疑的样子。 此刻,太阳已经西斜,那小花园里种植了很多种类的花,姹紫嫣红的十分漂亮,有一张黑色铁艺长椅,长椅有一半遮在棕榈树夕阳的阴影里。 林氏姐妹走进花园,坐在那铁艺长椅上,俩人坐得很近,夕儿还拉着她妹妹的手,俩人坐在那里说话,她们具体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看见她们一直在说——准确地说,是夕儿在说话,她妹妹在听,夕儿的神态很庄重,目光始终注视着她妹妹。而林曦儿听得似乎也蛮认真,时而点一下头,时而也插一两句话。 我把夕儿携带的包包装进大巴的行礼箱里,然后点了支香烟,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目光注视着那俩个曼妙的身影。 我在想,夕儿真地会向她妹妹坦白我们之间的爱情么?否则她该怎么解释玉石挂坠的事儿呢?那玉石挂坠经常戴在夕儿身上,而现在却被妖女在我身上发现了,这事儿任谁也会怀疑我和夕儿之间关系不寻常吧? 除了向她妹妹坦白我们只见的爱情,夕儿还有办法解释玉石挂坠的事儿呢?她如何打消妖女这两天心中一些列的疑问呢?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林氏姐妹才从长椅上站起身,一起走出花园来。这姐妹俩的表情都很轻松,夕儿面带微笑,林曦儿也在笑,比她姐笑得还嫣然,俩人有说有笑地一路走了回来。 林曦儿走回来笑看着我,挑挑眉说:“顾大流氓!想不到你还真有一套呢!” 第一百六十六章有品位的男人 我讪讪地回笑道:“有品味的男人,都有一套!”我套用了自己先前为丽人服饰设计的一句广告语。 “虽然你很讨厌,但是,你有些时候的表现还是非常英勇的!”林曦儿依然笑看着我说。 我愣了。别人对我说这种赞扬的话,或许不足为奇,但这话从妖女嘴里蹦出来,就有点让我不敢相信,还以为自己听力出了问题。事实上,她不找我茬,不为难我,不讥讽我,不对我颐指气使,就算表现不错了。赞扬我的话,事实上,我还是第二次听她对我说,第一次是因为我在丽人商场勇挫肖德龙之后。 “承蒙小姐抬举,小声何德何能呢!”我抬手摸着鼻子,讪笑道。 夕儿也在边上看着我,面容始终带着微笑。 “好啦好啦!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妖女笑着瞟我一眼,冲我使了个颜色,“走啰!我们回家啰!” 说着她就径直向她的红色悍马车奔过去,她那辆彪悍的座驾就停在这辆白色大巴的旁边。 而我却犹疑了,这姐妹俩在那亭子里到底谈论了些什么?我看看妖女的背影,又看看面前的夕儿,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昨天傍晚在礁石丛,我都跟夕儿说好了,回去的时候我会跟她一起乘大巴走。 我心中也是这么希望的。可我是跟妖女一起来的,如果我不跟她一起回去,她会不会又拿我不服从领导安排找我茬呢? 妖女似乎感觉不对劲,蓦地回头,盯着我说:“喂!发什么愣啊?走啦!再不走,回滨海天都黑了!” 我的脚步还没动,我望着妖女,咳了一声,鼓起勇气说:“那个……林总……我想跟大巴一起走……” 听我这么一说,林曦儿蓦地顿住脚步,回转身,蹙眉盯着我说:“为什么?” 我用力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因为……因为我哥们在大巴上……我、我想跟他交流交流……” “这俩天你们还没交流够么?”她盯着我说,“拜托!快点啦!回滨海你们再交流嘛!你们又不是相隔两地,一年半载都见不着面!”说着她还嘟囔了一句说,“真是!俩个大男人有什么好交流的!” 郝建已经上车了,而且车子马上就要开了。 我伸手指了指车上,对林曦儿说:“我们、我们想聊一些私事……正好坐在大巴上也无聊,我们可以互相说话解闷……” 还没等我把话说利索,林曦儿打断我,有点生气地说:“那……那我呢?” 我望着她,摸着讪笑道:“你开的可是悍马……一会就到滨海了……” 林曦儿显然生气了,她往回走了两步,双手叉腰,盯着我说:“顾阳!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吗?是我带你来这里的,我是你上司,你半路抛下你上司,算怎么回事?!啊!” 看吧!又拿公事来说事,又拿公事来压我,我一听这个就火,即使我不坐她的悍马来h市,我也会跟大巴来h市的,她带不带我,此次h市之旅我都会成行!而且,要不是那么巧合,要不是她的目的地也是h市的话,我此次h市之行还有可能被她耽搁了! 她还好意思冲我大喊大叫?真是岂有此理! 夕儿似乎有些心虚,看看她妹,又看着我轻声说:“要不……你跟曦儿走吧?” 我看她一眼道:“你别管了。你先上车吧!” 夕儿迟疑了两秒钟,才转身先上了大巴。 我心中一横,看着她道:“此次h市之行原本就与公事无关,你别总拿工作来说事!你自己回去吧!我不奉陪了!” 说着我转过身去,不想再理她,我掏出支香烟点上,用力吸了两口。 林曦儿气得跺脚,伸手指着我,怒声说,“死顾阳!我只问你一次,你是跟我走,还是跟大巴走?” 我回头看她一眼道:“我跟大巴!” 林曦儿狠声说:“行!你不让我开心,你也休想开心!” 她说着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我道:“你、你要干吗?”什么叫你不让我开心,你也休想开心?!难道我跟她一起回去她就开心了,我跟大巴走她就不开心了?什么逻辑,莫名其妙的! 她不搭理我的话,径直奔到大巴门口,噔噔噔地奔上车。 我摸着鼻子,目光穿过车窗玻璃,狐疑地看着她的行为。 只见她气冲冲地奔到郝建的座位前,笑着跟他说了几句话,接着郝建起身离座,跟着林曦儿走下车来。 我眨着眼睛看着这俩人一前一后跳下车来。 郝建对我笑笑道:“你们林总说你不愿意坐她的悍马,所以让我跟她一起回去……哥们,说实话,我长这么大,我还没坐过悍马,你们林总这么大方,兴许待会还会让我过过车瘾!” 好你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有了美女,有了悍马,你就把兄弟抛置脑后是吧? 林曦儿扬脸觑着我,讥笑我说:“某些人骨子里就是贱!有悍马不坐,非要坐巴士!没出息!” 说着她转脸笑盈盈地看着郝建说:“郝建!你来开车!以后没事我这悍马你可以随时开出去玩儿!油费我都给你免了!我们走吧!对了!晚上我请你吃饭!” 说着在我的注视下,她甩了一下满头乌黑亮泽的秀发,扬长而去。 郝建朝我讪讪一笑道:“哥们!那……我和林小姐就先走了……”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妖女行事从来不按常规出牌,我知道她这是在故意气我!我不是要跟郝建在大巴上聊私事么?她直接把人拉拢走了,我跟谁聊去?还有,她还故意对郝建那么大方,也是在气我! 不过,貌似我一点都不生气!跟郝建聊天只是我的借口,事实上我是想跟夕儿聊天!至于妖女会不会把悍马车借给郝建随便开,至于她晚上会不会请他吃饭,我一点都不在乎! 红色悍马的引擎轰然一声响了,叫了两声喇叭,呼啸着开出了酒店门口的停车场,向街道上疾驰而去! 我看着那红色悍马渐行渐远,耸耸肩扯起嘴角笑了笑,扔掉手中的烟蒂,急忙奔向大巴门口,噔噔噔地登上了车。 我登上巴士,放眼看去,大家基本上都已落座,行礼都整顿好了,只等出发了。一个旅游大巴一般能坐三十人,思美这次出游的人不到二十个,大巴上感觉还是蛮空旷的。 夕儿、罗杰、琳达都坐在大巴第一排的座位上,罗杰和琳达坐在一个位置上,夕儿坐在驾驶座后面的位置上,她旁边的位置没有坐人,只搁着她随身携带的那只米白色休闲包包。 我猜她一定是用她那只包包帮我把位置占住了,我在心里笑了一下,向她走过去。 她仰脸,朝我呡唇一笑:“顾先生,快坐好吧,我们要出发了。”同时她及时移开了包包。 我径直走到她旁边一坐下来,我转脸看着她笑笑道:“谢谢,坐这里没打扰到您吧?” 她摇头,笑笑说:“没有。这个位置上下车最方便了。” 我们这番对话是说给罗杰和琳达听的。 大巴出发了,行驶在海滨大道上。 车内的人有的在低声说笑,有的仰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有人在看车载电视,有人在听着耳机转脸看着窗外的海边景致。 起初我和夕儿都没有说话,我们都扭头看着车窗外,夕儿的位置靠窗,她转脸看着车窗外,我表面上也是扭头看着车窗外,实质上我是在看着她,看着她的侧脸,她的侧脸轮廓很有美感,线条柔和,肌肤白里微微透红。 还有她鬓角的细细的绒发,以及晶莹剔透的耳轮。 这一切昨晚在礁石丛,我都用嘴唇和舌头经历过了h,想着夕儿动情时所曳出的呢喃声。 我不觉笑了,心中涌动着一股叫做幸福甜蜜的感觉。 我扭头看了看对面那排座位,罗杰正仰靠在靠背上闭幕眼神,琳达都低头玩手机,心无旁骛。 我放心了,回过头来,无声地坏笑着,悄悄伸出左手,向夕儿的右手靠拢过去,先试探性地触碰了一下,那右手本能地缩了一下,我不跟它有考虑的时间,乘胜追击,一把抓住那只右手。 那只右手微微颤了一下之后,就停止了反抗,乖巧地任我的左手紧紧握住。 夕儿依然面朝车窗外,但我敏感地察觉到她的神态还是有些变化,香腮上有淡淡红晕慢慢透出来,就像往清水里滴了一小点红墨水,那红墨水慢慢氤氲开来。 我很想跟夕儿说话,我想问她那会她对妖女说了什么,不仅打消了她的疑虑,还让她破天荒地赞扬了我。 但是,我有所顾虑,其一是夕儿始终面朝窗户,似乎当我不存在似的,我不敢贸然开口。其二是罗杰和琳达就坐在走道对面,尤其是琳达,她在玩手机,我要是和夕儿说什么,她一定会听得到! 但我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我从包里摸出手机,抬手轻轻碰了碰夕儿…… 夕儿这才转脸看我。 我晃了晃手中的手机,示意她我们可以发讯息或者用qq聊天。 夕儿明白我的意思后,笑着用目光嗔我,仿佛在说:“你这家伙,鬼点子真不少!” 我看着她,咧嘴笑了笑。 我松开了夕儿的手,登陆上了qq,举给夕儿看。 夕儿笑着摇摇头,仿佛在无奈地说:“真拿你没办法!” 她拿出她的白色苹果手机,也登陆上了qq。 我调出我的qq资料,将手机递到她面前,示意她记住我的qq号码。 她心计了我的qq号码,一双纤巧的手在手机屏幕上灵巧地运动着。 很快我就收到了她的好友请求,我飞快地点了添加好友,然后调出她的qq讯息查看起来。 我以前不知道夕儿的qq号码,这是第一次加她qq,她的网名叫清水莲,很美的网名。个性前面是“遇到你,是我的缘。” “遇到你,是我的缘。夕儿,你是在说我们吗?”我迅速地给夕儿去了第一条qq消息。 夕儿也飞快地运动手指回复我说:“嗯。这说说好么?” 我回复说:“挺好的。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清水莲:“是今生的一次有缘相见。” 我心永恒:“恩。是有缘相见。” 这种交流方式,还真让我心中隐隐有些兴奋,我和夕儿都像操盘手一样飞快地运动着我们的五指,时而转脸对视一眼,相视一笑,或者用眼神补充交流。 这样的qq聊天,聊qq表情都可以省了,因为我们都可以清楚地看见彼此最生动的表情。 我还是把我心底最大的疑问问出来了。 我心永恒:“夕儿,你那会跟你妹说什么了?你把我们的事儿都告诉她了吗?” 清水莲:“没呢。我只是把我们八年前的事情告诉她了。” 我心永恒:“那你怎么说的?” 清水莲:“我只是如实说了八年前你英雄救美的事迹。我对曦儿说我一直心怀感恩,所以就把我那块玉石吊坠送给你了。” 曦儿转脸对我挤了挤眼睛。 我迎触着她的目光,笑了笑。 我心永恒:“这里有貌似有点牵强,不过,凑合说得过去。” 清水莲:“我侧重描述了你当时的英勇表现和洒脱派头。” 我心永恒:“哦!难怪那会她对我那些话呢!你妹很少赞扬我的,她赞扬我的时候我印象都很深刻,所以我清晰地记得总共也只有两次。” 清水莲:“两次?你已经深得我妹的喜爱了。在她面前,一般人都只有挨骂的份儿。” 第一百六十七章我是走运了 我心永恒:“这么说,我还算是走运的了?天啊!我觉得我已经够苦逼啦!” 清水莲:“你别抱怨,我看得出曦儿喜欢你……” 看见这条信息,我心中咯噔了一下,抬脸看夕儿,夕儿也抬脸看我,四目相对,夕儿紧呡着嘴唇,看得出她心中在吃醋。 我赶紧运动五指,回复她说:“怎么会呢?夕儿,我敢说即使潘金莲爱上武大郎,林曦儿也不会爱上顾阳!” 清水莲:“可凭我的感觉,我觉得曦儿喜欢你蛮久了。” 我愣了,抬脸看她,她也看着我,四目相对,夕儿眼中的醋意更明显了。 我心永恒:“怎么可能啊?你的凭据何在?” 清水莲:“你们看起来根本不像上下属的关系,更像一对斗气冤家,我了解我妹妹,她生性傲慢,自尊心很强,她不会主动去向一个男人表白,所以她只有处处去找她所喜欢的那个男人的麻烦,因为这样表面上看起来,她依然维护了自身的尊严,而且……” 我心永恒:“而且什么?” 清水莲:“而且,曦儿以前经常在我面前提到你,除了卢克斯,她很少在我面前提到任何男人,她不感兴趣的男人,她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何况还念念不忘呢?” 我心永恒:“经常提及就是念念不忘么?夕儿,你这话可是有点偏激!” 事实上,打死我都不会相信那妖女会喜欢我,每次见我都是一副对我厌恶得无法忍受的模样,她怎么可能会我喜欢我?绝对不可能的! 清水莲:“反正以我对曦儿的了解,她很可能已经喜欢上你了!哼!” 我心永恒:“你生气了吗?夕儿。” 我抬脸看她,她轻微地扭过身去,看向车窗外。 我伸手去捉她那只细腻柔婉的右手,她躲开了。 我急得只有给她发讯息了。 我心永恒:“夕儿!你要相信我!我只爱你一个人!我只会对你一个人好!你相信我好么?就算曦儿喜欢我,也不会喜欢她的!” 清水莲:“真的么?” 我心永恒:“千真万确!我可以对天发毒誓,我发誓我只爱你一个人!只疼你一个人!” 清水莲:“宁愿相信这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那张……” 我心永恒:“夕儿,我真地不会跟你妹妹有什么的!过去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请相信我好不好?” 清水莲:“好吧。我相信你。” 听她这么说,我才松口气,抬脸看她,她也看着我,四目相对…… 她朝我呡唇笑笑,抬手将一绺垂落下来的秀发,轻轻拢到耳后…… 清水莲:“阳阳,如果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许生气可以么?” 我心永恒:“夕儿,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你的气。” 清水莲:“昨晚我离开曦儿房间时,你们……做了什么?” 我的心又“咯噔”了一声,我感觉夕儿的目光在注视着我,但我不敢抬眼去迎触那目光。 我的手指迟疑了好几秒,才开始打字。 我心永恒:“没什么的……你走后我们就睡觉了……你知道的,我们的手掌粘连在一起分不开……只能如此……” 清水莲:“我知道。我是问你们……有没有别的事?” 我心永恒:“没有。” 清水莲:“真地没有么?” 我心永恒:“真地没有。”’ 我依然不敢抬眼迎触夕儿的目光,因为我心虚,如果说昨晚我和林曦儿在她的房间里什么都没发生,那一定是我在说谎!事实上,昨晚的气氛有些怪异,我当时把那妖女压在床上的确是不在我计划之内,我的计划是想“教训”一下她,让她别那么嚣张,别总是动不动踢我的裤裆,那是我的裤裆,又不是公交车的门! 气氛变得怪异的时候,是在我压倒她之后,是在我们的嘴唇不经意间触在一起之后,她似乎是主动将她的嘴唇向我的嘴唇贴近了一点,然后她凝视着我说出了两句话,我之所以说后来气氛变得怪异,主要是因为她说出的那两句话。 qq头像的闪动,令我从昨夜的事回过神来。 清水莲:“没有就好。其实我也只是问问。阳阳,你别生我气。” 我心永恒:“不生气。夕儿,我只爱你一个人。” 总之,昨晚我又没做对不起夕儿的事儿,妖女那两句话又不是我说的,如果换做是我说的话,那我是对不起夕儿了,但是那两句话是妖女说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这样一想,我的心就坦然了。 清水莲:“阳阳,我也只爱你一个人。” 我心永恒:“我陪你坐大巴,你开心吗?” 清水莲:“开心。我都特意用我的包包为你占了我身边的位置呢!” 我心永恒:“莫非思美广告还有人敢跟你抢座位?嘿嘿。” 清水莲:“有啊!劳拉这小家伙就敢。” 我心永恒:“那是你太惯着她了。如果劳拉换做是曦儿的秘书,看她还敢不敢造次?!” 清水莲:“劳拉是我小姐妹。她英文名还是我帮她取的呢!” 我心永恒:“哼!你都不给我起英文名。我长这么大都从来没英文名了,我是不是out了?” 清水莲:“好吧,看在八年前你救过我的份上,我就帮你取一个英文吧?” 我心永恒:“这话听上去貌似很勉强哈?” 清水莲:“那看在我是你的芳妮的份上,我帮我的济慈取个英文吧?” 我心永恒:“这话还行!嘿嘿嘿。” 清水莲:“有报酬没?” 我心永恒:“不愧是林啸天的丫头,忒有经济头脑了!起个英文名还需要报酬?” 清水莲:“那当然了。” 我心永恒:“好吧。我亲你一下吧。” 清水莲:“这话挺上去貌似很勉强哈?” 我心永恒:“那让我摸你的小手吧?” 清水莲:“这话好色呢!” 我心永恒:“你不知道我很色吗?哈哈哈。” 说着我伸手捉住了她的小手,紧紧地捉住了。我在她手心里又搞了个小动作,轻轻挠了三下,代表“我想你”。 或许是因为被我挠痒了,或许是嫌我这行为太幼稚了,夕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了。 琳达蓦地抬脸看向我和夕儿,她看见了一脸坏笑的我,还有忍俊不禁的夕儿。 我抬手摸鼻子,转脸对琳达笑笑道:“街边有人摔倒了!呵呵呵。” 回到滨海后,一切都纳入了既定的轨道,各种各样的烦恼纷至沓来,有工作的事情,有生活上的事情。 这次h市之行,对我而言,就变得尤为珍贵难忘,跟夕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依然萦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当然,也无需挥之即去。 在海边跟夕儿共度的快乐时光,连同夕儿的真情表白,以及夕儿温柔深情的眼眸,都成为我与残酷现实抗争的巨大动力! 我也时不时会想起在柳泉居士小区外那个小市场附近突然出现的幻觉,我一直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那种幻觉,从科学上而言,瘾君子和精神病患者才会出现幻觉,酒精成瘾的人也会出现幻觉,可是我并非酒精成瘾啊,那天我只是喝多了一些罢了。 而且,我和柳青相爱了整整五年,我会认错人吗?别说是背影,就算是倒影,就算是她的影子,我都会认出她来! 可是为什么我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变成了一个中年妇人了呢?郝建也说得对,她现在是富豪家的阔太太,她怎么可能出现在闹市里?她怎么可能会成为干果摊的摊主呢? 那个身着碎花连身裙的曼妙影子时不时会浮现在我脑海中,我无法控制,有个网友对我说,跟一个人分手再久,你仍然会时常想起她,这是不可控的,但你不会再爱她! 我想那位网友说得很有道理。我知道即使我跟柳青再次见面,我也不会再爱她,但是我不可控地仍然会想起她来!我们相爱的不只是五个月,而是整整五年!五年啊!人生有几个五年呢?而且那还是我们的初恋。 我此刻是坐在开往市区的巴士车上,想起柳青,我再次轻叹一声,将脸转向车窗外。 一辆粉色奇瑞qq与巴士车擦身而过。我的目光无意中落在那车尾的警示语上“别亲我,我怕羞”,我再看那车牌号,果然是胡雪娇的座驾。 那天在旭光大厦天台上发生的事儿,也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 那天下午被孙红兵暴打了一顿,从天台下来后,我没有再回公司,而是直接乘电梯下到了一楼大厅。我打电话让谢鹏帮我请了假,我不想让办公室的人看见我鼻青脸肿的样子。 次日去公司见到孙红兵时,他对我依然是一副嫉恨如仇的架势。但他没再向我发难,我知道这都是因为胡雪娇,因为胡雪娇对孙红兵起了作用。在这个办公室里恐怕也只有胡雪娇能镇得住他。 我也知道那天在天台上,胡雪娇之所以说如果孙红兵再对她身边的男人动粗,她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只是因为她不想看见孙红兵再向我发难,她还答应只要孙红兵不乱来,他就还有机会。 我很清楚,孙红兵对胡雪娇或许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了,胡雪娇之所以那么说,无疑是给他画了一个永远不可触及的大饼,目的只是为了先稳住孙红兵。不过,孙红兵一定会相信她的话,因为他是当局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任何一个人当他热爱着某个人时,他都是当局者迷,而且迷得还很固执,甚至达到了一意孤行的程度。直到多年后,等那段感情成为过往云烟之后,他或许才能真正认得清看得明当年的情感迷途! 我一直认为是胡雪娇告诉了孙红兵真相,告诉他那一夜我和她在宾馆里发生的事情。所以孙红兵才恼羞成怒,所以他才会在天台上跟我拼命! 可是,我不太确定事实是不是这样的? 如果真是胡雪娇,那么,她为什么还要上天台来阻止我和孙红兵的打斗呢?至少她不会利用孙红兵爱她这个事实,给他画了个那么大而又用不可触及的大饼,而目的只是为了让他不再向我发难? 可是,如果不是胡雪娇告诉孙红兵的,孙红兵怎么会知道那件事儿呢?那天夜里,只有我和胡雪娇俩人,并没有知情的熟人啊? 当然,人性是复杂的,胡雪娇依然是最大的嫌疑,许多爱慕虚荣的女人,不都是故意激起男人们之间互相争斗,从而达到提高自己身价的目的么?或许胡雪娇就是这么想的,但她知道孙红兵的脾气,怕闹出大事,所以才在我和孙红兵互殴到一半时,及时上天台加以阻止。 如果不是她告诉孙红兵的,她怎么知道我和孙红兵在四十层楼高的天台上互殴得你死我活呢?她没有理由知道的啊? 事后我问过胡雪娇,不过她矢口否认了。她说她并没有告诉孙红兵,至于她为什么及时出现在天台上,是因为那天下午她发现孙红兵的脸色不对劲,然后又见我接电话时的脸色也不对劲,所以在我急匆匆走出办公室后,她跟了出来,见我按的电梯楼层是最顶楼,她就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思虑再三后,她才决定上天台看个究竟的。 胡雪娇的说辞是这样的。说实话,我对的说辞表示怀疑,她的说辞并没有什么明显破绽,但是,我只要问自己一个问题就行了,那就是如果不是她,还会有谁?那天夜里,我和她去宾馆的事儿,并没有别人看见! 那天夜里,我和胡雪娇是在送走其他人之后才去的宾馆,孙红兵更不可能了,他因为跟胡雪娇在酒吧吵了一架是最先一个离开酒吧的。假如孙红兵离开酒吧后,并没有走远,而是在我们从酒吧出来后,他一路跟踪我和胡雪娇来到宾馆。 这是有可能的,但是后面就不可能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进了宾馆 如果孙红兵看见我和胡雪娇进了宾馆房间,而且见我一直没出房间,以他的性格他根本沉不住气,他更可能的做法不是等到礼拜一上班再找我算账,而是当场就踹门而入。 孙红兵不是一个沉得住气的男人,他是山东人,他身上有一股梁山好汉中李逵式的急躁鲁莽冲动的秉性。 即使他能沉住气,那么,礼拜一到公司时,他一见到我就会发飙,不会忍耐到到下午。孙红兵是个莽夫,但他不是弱智,他怎么可能相信,孤男寡女在宾馆房间里呆一夜而什么事情都不发生呢? 所以,绝对是胡雪娇告诉孙红兵的,礼拜一上午我在qq上对她说的那些话激怒了她,于是她在礼拜一下午决定将那事儿告诉了孙红兵,企图利用孙红兵教训我一下! 想到这里,我吁了一口气,觉得胡雪娇实在有点过分! 明明是她引诱我,她佯装崴了脚,佯装跟父母吵架了无家可归,为的就是让我送她去宾馆。她一开始就想好了这一切的。甚至在酒吧里跟孙红兵吵架,也是故意的,目的是故意将孙红兵提前支走。 而孙红兵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男人,这种人很容易被人利用,笨人其实比聪明人更危险,因为他没理智,没主见,缺乏明智的判断力,很容易相信一面之词。 快到公司的时候,出了一起小交通事故,我乘坐的巴士车跟一辆出租车抢道,发生了点小“摩擦”。 车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但俩个司机却吵得不可开交,我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吵,只为了证明是对方的错么?两辆车都好着呢,吵来吵去有什么意义? 现在的人最缺乏的品质就是宽容,宽容在现在这个社会上就跟真爱一样稀缺! 好在到公司时,我还没迟到,还差三分钟才到八点整。 今天又是李红艳站前台,她每天早上总是一副巴不得人家迟到的表情!不过,我提前了三分钟,她也找不出胡搅蛮缠的理由! 办公室里的人差不多就到了。 大家都在热议什么,七嘴八舌,乱糟糟的。 见我走进来,谢鹏跳过来,冲我咋呼道:“你怎么才来?出大事了!办公室里闹鬼了!” “胡扯什么呀,”我睃他一眼道,“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什么叫我唯恐天下不论,”谢鹏锤我一拳道,“你问大家呀!”说着他转身,朝高完的办公桌扬扬下颌。 高完的桌前围着四五个人,有孙红兵、胡雪娇,还有平面组的几个女性同事。 我收回目光,看着谢鹏道:“到底怎么了?” “办公室有鬼啊!”谢鹏兴高采烈地看着我道,“大家都丢了东西!” “什么东西?”我道。 谢鹏凑过上身,压低嗓门道:“女性同事们丢东西啦!” “女性同事?”我看着谢鹏道,“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吗?” 谢鹏压低嗓门道:“卫生巾!” 我的眉梢拧了起来,盯着他道:“你瞎闹是吧?你是不是太无聊了?每天尽传这些无中生有的事儿。” 谢鹏不耐烦地咂了一下嘴巴,瞪我一眼道:“不信拉倒!你问他们啊!胡雪娇、琴姐她们都丢了——卫生巾!”谢鹏把卫生间三个字消去了,换成了唇语。 我的眉梢紧皱了起来,心想搞什么啊?! 见邢敏走过来,谢鹏赶紧拉住她,对我道:“你问邢敏吧!她也丢了!” 邢敏的脸蛋微微红了一下。 我看着邢敏道:“真有这回事?” 邢敏轻点了一下头。 我转脸看着谢鹏道:“怎么个情况?” 我撇下邢敏,把谢鹏拽到我的办公桌前。 谢鹏把情况大致向我讲了一下,他说办公室很多女职员都在柜子里备有卫生巾,以备临时急需,又不想把那东西总是带在包里,所以她们会在办公室桌下面的柜子里备上一盒。有的人柜子是上锁的,有的没有,但不管上锁的,还是没上锁的,柜子里的卫生巾都不翼而飞了! 而被偷的时间,大概是在礼拜五下午下班之后,因为好几个女职员都说,礼拜五下班之前那卫生巾还在柜子里,而今天早上来却发现卫生巾不在了。最先发现的是胡雪娇,她一咋呼,所有女职员就都检查了自己的柜子,结果发现被偷的不光是胡雪娇,只要在柜子里搁了卫生巾的女职员都被偷了! 我越听越感觉这事儿真他妈的太稀奇古怪了! 卫生巾能值多少钱,而且谢鹏还说那些被偷卫生巾的女职员的柜子都搁着比卫生巾更值钱的东西,有个女职员还说礼拜五把一块手表落在柜子里了,但今天她发现手表依然在原先的位置,只是丢了卫生巾。 那这么说来,偷卫生巾的小偷并不是为了财,那ta是为了什么呢? 我看着谢鹏道:“会不会是因为某个同事来大姨妈了,自己又忘记带卫生巾,所以从女职员柜子里临时‘借用’了?” “借你个头,”谢鹏白我一眼道,“借用也会跟别人打招呼呀,而且,”谢鹏古怪地笑了一下道,“而且,需要借用那么多吗?如果一个女人每次来大姨妈需要垫那么多卫生间,她早就失血而死了!你别忘了,一个月流一次血而不死的生物,非女人莫属!那因为她们每次流那么一点点血,生理机制会作出应急补偿的!” 我靠!这厮对女人的生理了解得蛮清楚的嘛! 我道:“也是啊!可是,谁偷那么多卫生巾干吗?神经病啊!” “你说对了,”谢鹏伸手朝我一指,脸上挂着古怪的笑意道,“问题就是在这里,偷卫生间的人不是女人,很可能是男人,一个神经病男人,一个极其变态的男人!” 我愣了一下,摸了一下鼻子,看着谢鹏:“那么说,胡雪娇上次说丢了卫生巾,是真事儿?” 谢鹏耸耸肩道:“现在看来,她没有说假话。” 高完的位置上传来拍桌子的声响,我和谢鹏齐齐地转脸看过去。 拍桌子的人正是高完,高完站起身,看着围观他的人,大声道:“真是岂有此理!咱们办公室怎么会有这种变态狂呢?!这要传出去,让公司其它部门的人知道,那还不笑掉他们的大牙!” 孙红兵也一拍桌子,站起身,接话道:“一定要把这个王八蛋揪出来!如果这个变态狂是我们办公室里的人,那将会对我们部门的女职员心理造成极大的压力!高完,你想想看,办公室里有这么一个变态狂,女职员们还怎么安心上班?” 孙红兵说得义愤填涌的! 高完看着孙红兵道:“看情况,这个变态狂一定是礼拜五下午下班后下手的!咱们公司上周末没有加班的部门,礼拜六、礼拜日两天公司的门是锁了的,不可能有人溜进来。所以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变态狂一定是在礼拜五下班后下手的!” 孙红兵点点头,表示同意高完的分析,谈后他环顾整个办公室,大声道:“谁知道礼拜五下午是谁最后离开办公室的?” 我的心脏猛得跳跃了一下。 同时,高完的目光已经向我投了过来。 没错!礼拜五下午下班后我是办公室里最后走的人,那个时候我接到妹妹顾彤的电话,顾彤放暑假在家,她悄悄告诉我老妈为了省钱,近半年对自己的腰椎病置之不理,不去医院看病,也不吃药,连理疗都挺坐了。我听了很着急,一直在跟顾彤想对策,督促老妈重视她的腰椎病!所以我直到接完顾彤的电话,才离开办公室回家。 而在我前面离开的人就是高完,他知道我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高完拍拍孙红兵的肩膀,正色道:“老大,我知道是谁最后一个离开的” “谁?”孙红兵瞪大眼睛盯着高完。 高完摆摆手,讪讪一笑道:“老大,你就别问了,我能确定礼拜五是谁最后离开办公室的,但我也能确定那个人不是小偷?” 孙红兵的眉梢拧了起来道:“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不是偷卫生巾的那个人呢?” 高完依然讪笑着道:“你别问了,老大,你要相信我,就相信我说的话!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偷拿任何人的东西的!我想偷东西的人肯定是等办公室的人走完了以后,潜入我们办公室的。我的意思是说偷东西的人,可能是别的部门的人,或者是别的公司里的人,还有可能是社会上的任何人。” 孙红兵阴沉着脸,点点头道:“也是,我们办公室就这么几个男人,没有谁看起来有变态的迹象。” 我摇摇头,脑子里有点乱,我虽然是最晚一个离开办公室的人,但我没有偷卫生巾。事实上,我压根儿觉得偷卫生巾的人太可笑了! 紧接着,我再次想到了那个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就是那个上个礼拜一我和琴姐在电梯间撞上的那个人! 我看着谢鹏道:“你不觉得这事儿太古怪了吗?” 谢鹏点点头道:“是啊!好像公司里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变态狂,包括你!哈哈哈。” “去!”我严肃道,“我在跟你说真的呢!你觉得偷卫生巾的人跟‘厕所么’那个男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我沉吟着说。 “有可能,”谢鹏道,“但又没可能!” “你这不是废话嘛!”我瞪他一眼道。 谢鹏道:“这怎么会是废话呢!你想啊,厕所门里那个男的是变态,不是痴呆,他怎么可能会冒着被抓的危险吃回头草呢?那种龌龊的人,一般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谁会傻到反复在同一家公司作案呢?”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也是,只是这事儿太古怪了!以前听说过有恋物癖,有专偷女人内衣内裤的变态狂,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专偷卫生巾的变态狂!如果这个人是咱们公司内部的人,那真是太可怕了!” “这有什么,”谢鹏不以为然地看着我道,“这个社会心理变态的人太多了!美国有过变态狂人,你听说过吗?他有恋僵尸癖,经常半夜去墓地偷刚下葬的年轻女性的尸体。然后抗回家安放在地下室,日日与女僵尸为伴,他不爱活着的女人,只爱死去的女人。据心理学家分析说源自于他少年时对母爱的过分依恋,他母亲死后,他失去了心理依恋,所以……” “得得,打住吧,”我伸手制止了他,吁了一口气,“这些事太令人无语了!即使他那么恋他母亲,也不能去找僵尸替代啊!” 谢鹏邪恶地看着我笑了。 他道:“所以说变态的人有各种各样的奇思怪想,但都是年少时候某种极特别的经历!事实上变态狂他们自己也不想那样做,但他们无法自控。” 我撤了一声道:“那照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是情有可原了?” “也不是,”谢鹏道,“其实他们挺可怜的,正常的健康的爱爱方式对他们毫无感觉,只有变态的行为才能刺激他们的兴奋点!” “得得,”我再次打住了谢鹏的话头道,“不过,有一点我相信,心理变态的人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心理越是极度变态的人,他们的表情看起来越是平静,有的甚至外表温文尔雅的。” “就像你这样的?”谢鹏看着我哈哈大笑起来。 “是你那样的!”我瞪他一眼道,“你对变态心理学知识懂那么多,所以你可能就是那个专偷卫生间的变态狂!” “哥们,”谢鹏嬉笑地看着我道,“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心理变态,你会不会是那种间歇性变态狂症患者?发作时还有躁狂症倾向!” 第一百六十九章离我远点 “滚!”我站起身,踢他一脚道,“离我远点!死变态!” 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林曦儿打电话让我去她办公室一趟。 我本来不想去的,这都快下班了,她叫我去干吗?肯定又是跟工作无关的事情!从h市回来之后,我们还没碰过面,不知道她是不是又想借机报复我?——那天我偏要跟夕儿乘坐大巴回滨海,她会不会觉得我不给她面子,今天找我又想给我小鞋穿? 而且,跟这妖女在一起,太危险了! 那次带我去参加肖雨涵的生日舞会,本来没我什么事情,报复肖德龙完全是她一个人的主意,我是被她蒙在鼓里的,可谁知到最后,她竟然说我是她的同谋! 林曦儿确实是报了当初的一箭之仇,狠狠地报复了肖德龙。后来的“应招门”事件也让肖德龙的名誉扫地,让肖家的滕辉房地产集团公司名誉扫地,听说那短时间滕辉地产的股票跌得很厉害! 后来我在想,对于肖德龙这种有仇必要的人,“应招门”事件的确够他受了一阵子!他会甘愿认栽么?栽在一个女人心里,他会认命吗? 林曦儿曾说她的目的就是让肖德龙害怕她,知道她不是好惹的,从此永远都不要再招惹她! 可事情未必会按照她所预想的情节发展,因为这不是在写小说写电影剧本。我隐约觉得肖德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伺机报复林曦儿或者丽人服饰! 尽管有种种顾虑,尽管有种种不情愿,我还是去了总经理办公室,毕竟林曦儿是我上司,我没理由拒绝上司,除非我不想在丽人服饰干了! 事实证明,我对肖德龙的认识还是挺深刻的,我对事态发展的预料还是蛮准确的。因为,林曦儿找我去,就是想让我帮他对付肖德龙! 林曦儿告诉我肖德龙晚上要宴请她。 我第一反应就是不能去!绝对不能去! 可林曦儿坚持要去,她说肖德龙在电话里直说了,他和林曦儿在晚宴上解决“应招门”的事儿。如果林曦儿不去,就代表她诚意和平解决这件事儿。 我坚持自己的观点,我道:“你不能去!这是鸿门宴!肖德龙的为人你很清楚,在没摸清楚他的套路之前,你不能盲目地去赴宴!” 林曦儿抱着双臂,扬着精巧的下颌。 “今晚我一定要去,”她看着我说,“如果我不去,他一定认为我会怕他,他知道anny是我派去的又怎样?我就是要告诉他,本小姐不是好惹的,他最好别在惹我!” “你不能去!”我盯着她道,“肖德龙元气恢复了,他要开始报复了,说不定他已经设好了圈套等着你去钻呢!” “他敢!”林曦儿倏地从转椅里站起身,“我量他也没那胆量!要不也不会设宴请我去和平解决这件事了。我本来不想理会他的,但是如果我不去,他一定会认为怕他,所以我一定要亲自赴宴,如果他想报复我,我倒要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招!” “好吧好吧!你执意要去的话,那你去吧!”我摇摇头道,有些无奈。 “你要陪我去!”她盯着我说。 “凭什么?”我也看着她道,“我不想掺和你们的糗事,其实我跟你们的事儿毫无关系,你别把我牵扯进去。” 林曦儿冷笑一声。 “你已经牵扯进来了,”她盯着我说,“别忘记了,本小姐是主谋,你就是同谋,你和我一起谋划了陷害肖德龙的诡计!你逃不脱责任!” “林曦儿!”我怒视着她道,“你太过分了!你为什么非要把我牵扯进来呢?你难道不觉得我是无辜的吗?” 林曦儿放下双臂,走到我面,背依着办公桌沿。 “你无辜?”她觑着我说,“在海云间爆打肖德龙的人是你,在丽人商场击败肖德龙的人也是你!即使我认为你是无辜的,肖德龙可不这么认为。所以从这种意义上而言,你和我必须并肩作战!” “林曦儿!”我从会客椅上蹦起来,怒视着她道,“你太过分了!你、你这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早知道那天我袖手旁观,让肖德龙迷奸了你才好呢!” 林曦儿逼近我,蹙起眉头盯着我说:“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次!” 我自知有些言重了,底气有些不足,支吾着道:“凭、凭什么你让我说我就说……我偏、偏不说……” 林曦儿怒视着我,开始蛮横不讲礼了。 “顾阳!”她盯着我说,“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凭什么?”我大声抗议道。 林曦儿哼声说:“如果你不去,我就炒了你鱿鱼!” “不是吧!”我盯着她,大声道,“这里还有没有王法,你说炒就炒,你说留就留,我们是签了合同的,你敢炒我,我就到劳动局告你!” 林曦儿觑着我,嘴角挂着一抹嘲弄的意味。 “尽管去告吧!”她说,“你想知道劳动局的刘局长是我什么人么?实话告诉你,就算你天天在劳动局门口静坐,也没用。不信你就试试!” “这个世界还有没有王法啊?”我怒视着她道。 “王法?”她盯着我道,“在这家公司里,我就是王法,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仔细想清楚!” 见我气得说不上话来,她盯我继续说:“而且,我告诉你,如果你被炒鱿鱼,你这个月就白干了,你拿不到一分钱!不信你就试试看!” 我气得肺都快炸了!我真想就地将她按在办公桌上,掀掉她的裙子,圈圈叉叉了她! “怎样?”她觑着我,嘴角依然挂着一抹嘲弄的笑意,“如果你陪我去赴宴,我会考虑给你加薪,我觉得你是个有能力的人,如果你配合我,只要你在这家公司,我会给你升职加薪的,只要有合适的机会!” 什么叫最毒妇人心!她这是在对我威逼利诱!真有你的!妖女!我认栽了!自从一开始答应做她代理男友的那天,我就已经被她控制着,而且被她一步步推向肖德龙那片沼泽地。 最关键的是,我,顾阳,一个没钱没权的小职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艺青年,我毫无抵抗之力。 林曦儿说肖德龙为了表示谈判的诚意,设宴的地点并不是在海云间大酒店,而是在第三方的地点,一家叫做东方红的五星级大酒店。 在车上听了林曦儿的一番布置之后,我感觉她做事并不是那种一点顾虑都没有的女孩。虽然她会任性的或者冲动地干出某些事情出来,但是她并不属于典型的那种胸大无脑的女人! 林曦儿坦言,她也怀疑肖德龙在电话里说的话,怀疑他并不想真正的谈判和解,怀疑他在“东方红”大酒店设了鸿门宴。 但她不想被肖德龙认为她胆小怕事,而且,她也好奇肖德龙到底想耍什么诡计。林曦儿的对策是她在明,我在暗,我们手机短讯联络,如果在宴会期间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她就会响我的手机,我就要立即冲进宴会厅去救场! 好吧好吧!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突然想起上次妖女吩咐我送的那个神秘的小纸盒,我就问她那纸盒子到底是送给谁的,还有,纸盒子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林曦儿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我道:“那我今晚就不会配合你的行动。” 最后林曦儿被逼无奈对我说出了实情,她说那只纸盒子就是送给肖德龙的,而纸盒子里装的就是“应招门”原版录像。 林曦儿说只能告诉我这么多,但是,她只是告诉了我事实,并没有告诉我事实背后的原因是什么!我心中依然还有两个疑问: 其一,林曦儿为什么要把录像种子给了肖德龙?按她的性情她是不会那么做的?而且,这等于是承认了她就是“应招门”的肇事者!她不会那么傻!我隐约觉得其中必有隐情! 其二,为什么要选择那种神神秘秘的方式去送那盒录像带?搞得跟黑道电影里的情节似的!而且,完全没那个必要!可她为什么选择我用那种神秘方式去送那盒录像带呢? 泊好车后,我和林曦儿走进酒店大堂,乘电梯上楼。 林曦儿穿着晚礼服,身材火辣,妖娆动人。 “听着!”她看着我说,“待会我在芙蓉厅的隔壁开个包间,你就在那里呆着,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自己叫,不过,你一定把手机放在面前,我一响你电话,你就要破门而入。听明白了吗?” 我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林曦儿细眉蹙了起来,沉声说:“那么多废话!你只说听明白没有?芙蓉厅是会员制,你要一定要硬闯!” “听明白了。”我郁郁地说。 林曦儿满意地点点头说:“一会儿,我先进去,等我进了芙蓉间,你再进你的包厢。” 我点点头道:“明白。” 到了酒店五层的餐饮部,林曦儿径直去了前台,应该是在为我办开包厢的手续,过了一会儿,她回头指着我,对服务员说了句话。就被前台外面穿红色旗袍装服务员引领着沿着一侧扑着厚厚地毯的廊道向里走去。 等林曦儿的身影消失了,我才抬脚走了进去,径直走到前台。 前台的服务员面带职业性地微笑问我说:“请问你是顾阳顾先生吗?” 我点头说是。 “刚才那位小姐已经替你开好包厢,你请进去吧!稍后工作人员会为你送上菜单。”那前台服务员微笑地说,然后示意我前外外面的一名漂亮女服务员领我去包厢。 沿着廊道走了一段后,服务员在一间包厢门口停下了,为我打开门说:“您请进。” 我抬眼看到了包厢门上写有“桂兰厅”,我又转身看向斜对面那间包厢的门,确定上面写的是“芙蓉厅”之后,我才抬脚走进了“桂兰厅”。 我放眼望去,心中有些唏嘘。 这包厢也太大了吧!装修很有西式古典之风,让我想起了西方电影中皇室的餐厅,那张大圆餐桌,供十几个人同时用餐空间都不会小,一个人在这里吃饭真是太浪费了! 紧着一个同样穿旗袍装的漂亮女服务员走了进来,手里捧着装帧精美的菜单。 坦白说,当我翻开那精美菜单的时候,我的脑子里是空白的,因为我不知道要点什么,我知道名字的所有菜,似乎在这本菜单里都找不到,而这菜单上所列的菜式都是令我倍感陌生的。 而且最要命的是菜价,当我看到那些菜价时,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样说吧,在这本菜单上,没有低于三百块的菜!哪怕是汤! 我将菜单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又从最后一页翻到第一页,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见我漂亮的服务员又恭敬地呆在边上,我不好让自己表现得太无知,只好伸出手指,在菜单上划拉着,点了几个我看着还眼熟点的菜—— 第一百七十章有钱人 点完菜,看着服务员退出去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心想,有钱人真tmd不靠谱,为何偏偏要来这么贵的地方吃饭呢?难道到这里吃饭,吃的就不是饭了吗?难道那些菜不是用肉和蔬菜做出来的吗?我在想在这里吃顿饭的价钱估计够贫困山区的小孩几年的书费和学杂费了! 这让从农村出来的我很不心安呐!但是,我这个人深具阿q式精神胜利法。 我恨恨地想,反正又不是我买单,那妖女买单,我应该恨恨宰她一顿才是!我是在她的威逼利诱下才被迫出现在这里的,我不能直接表示出我对她的恨意,我还不能间接表示吗? 一会我再让服务员加几个菜,我一定要化悲痛为食量!恨恨宰林曦儿一顿! 我点了支中南海,悠悠地吸了起来,蓦地想起来一件事情,我竟然忘记了跟邢敏的约定——下午在公司我答应今晚陪邢敏去鸿江边上看夜景的! 我上次和夕儿去过一次了。 那里的夜景很美,在江边可以看见远处城市璀璨的灯火,也可以看见灯火倒映在江面上的美景。夜幕下,还可以看见江对岸那条被彩灯装饰的拱桥,还可以看见被彩灯装点的游船在江面上慢慢驶过—— 我虽然不知道原因,不知道邢敏为什么突然心血来潮,要跟我去鸿江江边看夜景?但是,我已经答应她了。以前我和邢敏都是一起下班,一起去某个地方玩儿,可是自从自从她和谢鹏好了之后,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走得这么近了。 我抓起手机拨了邢敏的手机号码,无人接听,我拨打了一次,依然无人接听,最后我只能发了一条讯息给她,告诉我很抱歉,今晚可能不能陪她去江边了。我还叮嘱她说如果她晚上一定要去江边,就让谢鹏陪她去。听说夏夜江边上不是很安全,尤其是夜深了之后,会有不法分子出没。 我刚给邢敏发完讯息,三名身着红色旗袍装的漂亮女服务员,推着送餐车前来送餐了。 这个时候我已经打定了主意,我已经完全放开了。 送餐车上的餐布整洁雪白,那些餐具不仅银光铮亮,还有着欧式的典雅。 我抬手将手中的中南海咬在嘴里,装大款似地道:“小姐,你们这里有酒吗?” 穿旗袍装的漂亮服务员微笑说:“当然有,先生,请问您要喝什么白酒还是红酒?您要喝什么牌子呢?” 我摆摆手道:“有红酒吗?给我来一瓶最贵的!” 我已经横下心来了,反正又不是我买单,你林曦儿敢请我吃饭,我就让你大放血,我对得起,我就对不起我自己了! “好的,先生,您请稍等。”最漂亮的那名服务员应声说,脸上挂着动人的微笑。 坦白说,我此刻还真有些仇富的心理,些有钱真tmd会享受,在这里用餐当然是极致的享受,连这些女服务员一个顶一个养眼,旗袍紧裹的曼妙身段,带着动人微笑的漂亮脸蛋,这些显然能增加宾客的食欲! 不是还有什么女体宴之类的刺激玩法嘛! 那些有钱肯定也很无奈,钱多花不完,也是一件很伤脑筋的事情吧?! “先生,您请慢用!” 领头的漂亮服务员微笑着说,然后三名服务员均欠欠身,退出去了。 我拧灭了烟蒂,看着桌上的菜肴,双手互搓着笑道:“好吧,好吧,现在该轮到我来享受生活了。”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在吃饭上这么铺张奢侈,我一个人独揽这么大一间高档包厢,我喝着红酒,喝之前还学电影里的场景,夸张地举起高脚玻璃杯,装模作样地轻轻摇晃两下,我品尝着那些精致的菜肴,我不得不承认,味道的确要比街边的小饭店要好得多。 我抽着廉价的中南海,喝着高雅的红葡萄酒,我知道这是一种讽刺,但没关系,我只是在宰林曦儿,我在放她的血,我要告诉她我没那么好伺候! 这瓶红葡萄酒少说也有几百块吧,甚至上千块,为了在漂亮服务员面前,显得我对红酒的熟知,我没有看价格,事实上我对酒对红酒根本不了解。上次在肖雨涵的舞会上,当我第一眼看着服务员手中托盘里五颜六色的洋酒,我承认我的确是眼花了! 我能确定的就是,这肯定是我迄今为止,喝过的最昂贵的酒了!肯定比北京二锅头要贵得多了! 喝着吃着,吃着喝着,不自不觉间我已经酒足饭饱了,我将那整瓶红酒都喝完了。我感觉脑袋里有点晕,大概是红酒的后劲上来了吧!我看了看摆在面前的手机,依然毫无动静,林曦儿没有响我电话,也没有发任何讯息,摸着鼻子笑了笑,心想,莫非那妖女跟肖德龙的晚餐进行得非常愉快? 我又点了支香烟,离开了餐桌,在扑着厚厚地毯的包厢里走来走去。林曦儿叮嘱我不要出包厢,以免被肖德龙的人发现。 我只能在包厢里散散步了,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我一边踱步,一边吸烟,一边乱想。 这样持续了半个小时,手机还是没动静,我真有些沉不住气了。我悄悄走到包厢门口,侧耳细听外面,没听出有什么动静,我索性轻轻拿开包厢的门,从门缝里偷偷向外看去。 门口立着一名女服务员,她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还没等她开口,我就用手势制止她没出声,她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 我透过门缝正好可以看见“芙蓉厅”包厢的门,那门依然静悄悄的,里面也没有发出任何可疑的声响,我摇摇头,心想莫非肖德龙真怕了林曦儿?莫非她设宴言情林曦儿真地要跟她达成和解? 可正当我要将门掩上时,芙蓉厅的门里面有了动静,紧接着那门动了一下。 同时廊道这头蓦地出现了脚步声,由远及近,是走向芙蓉厅方向的。 我意识到有人要从芙蓉厅走出来,我赶紧将头缩回来,藏在门口,再将门轻轻掩上了。 我的耳朵贴在门上,静听着外面的动静,我听见斜对面芙蓉厅的门被人拉开了,有人走了出来,而同时廊道这头的脚步声也已经近了,在芙蓉厅外忽然顿住了。 “章鱼,你怎么才出来?” “马面,我这已经很快了,我总得找个合适的理由吧!” “你说去趟卫生间就好了!去卫生间要什么理由?” “你不知道!这包厢里自带卫生间的!” 门外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声,你一言我一语,似乎他们之间很熟络,我知道其中有一个是从芙蓉厅出来的,但我确定不是肖德龙。肖德龙的声音很特别。 章鱼?马面? 等等!马面?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带来了吗?”那个章鱼的声音。 “带了!这里不方便!走!去公用卫生间说吧!” 这是那个叫马面的声音,紧接着脚步声再次响起,是朝廊道那头走去的。 我突然浑身一个激灵! 马面?是不是那个矮胖子,就是上次在伙同他人将我引诱到那栋破大厦顶层,找我报仇的那个矮胖子?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强烈地好奇心驱使我轻轻拉开包厢的门,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沿着廊道,尾随他们来到公用卫生间门口。 我悄悄溜进卫生间一个格子里,我知道他们就在隔壁的格子里。 “你说你办事怎么这么粗心大意?”马面的声音。 “我有什么办法,是老大弄丢的!那药丸太小了!谁知道是掉在哪个角落里了!”章鱼的声音。 “哎呀!别废话了!老大等着呢!快给我!”章鱼的声音。 “喏!这个是溶剂,比那丸剂要方便多了!”马面的声音。 “就这么点?会不会力度不够?”章鱼的声音。 “放心吧!你不了解这种药效,这种药叫西班牙d5水,你将这一小瓶全倒进去,别说那娘们,就是一头奶牛也该发情了!” “你确定?” “废话!我当然确定!我和铁柱试过n次了,没一次失利的!每次都能让那些小姑娘们乖乖就范!嘿嘿嘿!”马面的声音,带着淫笑。 我再次震惊了!这、这……他们又想玩什么诡计?西班牙d5水,不会又是什么药水之类地吧?肯定是!听他们说的话和怪笑就知道! mb的!这个马面狗改不了吃屎! “恩!相信你!你是下药方面的行家!迷在你胯下的小女孩数不胜数了吧?”章鱼的声音。 “当然了!这药百发百中,我和铁柱拿这药在酒吧里迷倒过不下十个小姑娘了!”马面的声音。 “真有这么厉害的话,老大一定会喜欢的!”章鱼的声音。 “对了!那个姓顾的今天没跟林曦儿一起来?”马面道。 “没有!估计是被你上次吓怕了!”章鱼的声音。 “那倒是!我告诉,上次我们把他拖到那栋大厦顶层一顿暴打,把他鼻子都揍歪了,牙齿都打掉几颗呢!”马面洋洋得意道。 卧槽!这厮肺活量是多少啊,能把牛b吹得这么大!不过,我已经确定了这个马面就是上次伙同他人报复我的那个胖子,因为他嘴里提到了那个瘦个,绰号叫铁柱的那个! 只是我不知道他竟然是肖德龙的人,这个章鱼和马面口中的老大无疑就是指肖德龙!除了他,还有谁呢? “那次在redhouse,要不是那个姓顾的插手,你和铁柱肯定不会失败,也不会惹老大发那么大火!”章鱼的声音。 “谁说不是呢!搞得我和铁柱不仅被老大看低了,还在兄弟们面前颜面扫地!”马面的声音。 “放心吧!这次如果成了!老大肯定会对你另眼相看的!”章鱼的声音。 “没有如果!这次肯定成!”马面的声音。 “办完事再说吧!这强效迷药,再加上我的障眼法,我想那娘们这次休想逃出我们的手掌心了!嘿嘿!”章鱼的声音,伴随着怪笑声。 “那我先走一步。不知道那娘们记不记得我的样子?那次在redhouse她喝醉了,按理说她应该不记得!”马面的声音。 “不管她记得不记得,在搞定她之前,你最好别在她面前露面,这也是老大的意思!”章鱼的声音。 “恩!听老大的吧!”马面的声音。 接着隔壁格子的门被推开了,俩人的脚步声走出了卫生间,消失在卫生间外面的廊道里。 我紧皱眉梢,快速地掏出一支烟点上,用力吸了两口。 幸好我偷听到他们的谈话了,否则林曦儿这次是死定了!事情就是秃子头顶上的虱子——明摆着了! 肖德龙这次又要对林曦儿下药。 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马面和铁柱一伙人怎么跟肖德龙是一起的呢?如果他们是肖德龙的人,那么,很多事情的性质就变了。至少上次马面纠集人马在“擎天”大厦围攻我,不再是一起简单的报复事件——准确地说不是马面和铁柱对我的报复,而是肖德龙对我的报复! 那事儿发生在肖德龙打电话警告我之后,是我和夕儿去青草湖那次,那天是在半路上接到肖德龙的恐吓电话的。 我猜是因为我在电话里的口气太强硬,才导致肖德龙指使马面、铁柱等人对我进行报复! 而且,如此看来,当初在redhouse酒吧门口发生的事情也不再是一起偶然事件,而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的恶性事件? 第一百七十一章目的是什么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肖德龙的目的是什么?那次redhouse酒吧门口,马面和铁柱肯定也是受了肖德龙的指使,可肖德龙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就是想推倒林曦儿?难道就是想把林曦儿沦为胯下之物? 貌似没这么简单啊? 我来不及多想了,看看手机屏幕,林曦儿那边依然毫无动静,没给我响电话,也没给我发讯息。 我必须要让她知道肖德龙设宴的诡计,我必须要让知道不要再喝接下来的任何酒水,因为不知道章鱼会把西班牙d5水放进哪杯酒水里? 我必须要打电话通知她,这样一想,我赶紧拨出来林曦儿的手机号码。 天啊!林曦儿竟然关机了!我说怎么半天了没她任何消息了! 什么情况啊?她是主动关机的,还是被动关机的?难道一进包厢,肖德龙就借专心谈判为由,收缴了她的手机,并且关了机?—— 我开始发急了! 林曦儿虽然聪明,但她也太任性了,跟肖德龙相比,她的城府太浅!而且她还一副不甘示弱的架势!如果肖德龙说举杯,她肯定也举杯,肖德龙要喝多少,她也会喝多少杯的! 这个妖女!这个傻女人! 我推开格子间的门,在卫生间里走来走去,心里七上八下的,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 时间不等人,时间也不容我再多想,我心一下横,向卫生间门口走去,走到卫生间门口,我探头向廊道内张望,见廊道里没人,我就直接大步走了出去。 我没有走回桂兰厅,而是径直朝芙蓉厅走去。 这个时候我完全没有考虑自身的处境,肖德龙找人在擎天大厦教训我,是为了警告我不要再插手他和林曦儿之间的过节,今天如果我再次中途杀出来破坏肖德龙的诡计,他势必将对我恨之入骨,那样我和肖德龙之间的矛盾将进一步激化,他很可能会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可以想见,今后他将会怎么对付我? 可这个时候,我没时间考虑这些事情,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义无反顾去阻拦肖德龙的诡计,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极力去保护林曦儿?也许是出于我自身那股强烈的正义感,亦或许是出于别的什么,当前的事态已不允许我考虑这个问题!——此刻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不能让肖德龙的阴谋诡计得逞! 芙蓉厅门口的穿旗袍装的女服务员伸手拦住我说:“先生,请问您找谁?” “找人!”我道。 “请问您找谁?先生!”女服务员依然拦在我面前。 我一把推开她,大声道:“找我老婆行吧?” 说着我伸出双手用力一推,将包厢的门推了个大开…… 包厢里面的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我…… 首先向我发难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青年男子,他伸手指着我道:“你、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我猜此人正是绰号叫章鱼的家伙,而且此人我以前见过,是肖德龙的司机,肖德龙出现在哪里,他就会出现在那里。而且,包厢里只有三个人,林曦儿、肖德龙和这个叫章鱼的家伙。 不过,这五大三粗的青年男子长得还真tmd像一只大章鱼! 那名女服务员赤红着脸蛋跟进来,向里面的人小心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他说这位小姐是他老婆……”她的目光看着林曦儿。 林曦儿愣愣地看着我,尔后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起来。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林曦儿掩嘴边笑边朝那服务员挥挥手说。 章鱼回转身看着肖德龙,目光含有请示的意思,不知道是该放我进去,还是将我阻拦在外? 肖德龙原本气得是咬牙切齿地,但见林曦儿一副丝毫不介意的表情,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对林曦儿讪笑着说了一句道:“林总,你可没说你是带人一起来的?” 林曦儿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扬脸盯着肖德龙。 “肖总,”她正色道,“我凭什么不能跟人一起来?你不也带了一个人来么?再说了,谁说我跟顾阳是一起来的,我压根儿不知道他会来,他一定是跟踪我来的呢!—” 看得出来肖德龙很恼火,但他的确是带了章鱼来的,所以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道:“我只带了个司机。” “顾阳也是我的司机啊!”林曦儿辩解说,“你带司机,我不能带司机吗?” “好吧,”肖德龙道,“我们没必要为这小事闹不愉快,我肖某人今天是特意设宴邀请你,目的就是为了和解!” “那很好!”林曦儿道。拿起餐巾纸,很优雅地拭了拭嘴角。 肖德龙的目光向我投过来,对我道:“既然顾先生来了,那就请入座吧!”他朝我作了个有请的手势,目光依然紧盯着我,皮笑肉不笑地道,“好久不见,顾先生别来无恙啊!” 我抱持的态度是,既来之,则安之。 我笑了笑,走过去,在林曦儿边上坐下,抬眼看着肖德龙道:“肖总!你也别来无恙啊!” 肖德龙伸手拿起桌上的高脚杯玻璃杯,轻轻摇晃着杯中的红酒,阴阳怪气道:“没想到,多日不见,顾先生已经晋级为我们林总的老公了?哈哈哈。” “没想到多日不见,在经历了家门风波之后,肖总依然能够谈笑风生,肖总的心理承受能力,实在令在下钦佩不已!” 肖德龙哈哈大笑起来,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险的光亮,并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林曦儿眼底隐含的怒意也没能逃过我的眼睛,我知道她一定在怪罪我不听她的部署,突然闯进了芙蓉厅包厢! 她的脚在餐桌下面狠狠踢了我一脚,痛得我都想蹦起来,我咬牙切齿地忍住了! “顾先生怎么了?不舒服吗?”肖德龙嘲笑地觑着我道。 我强忍着疼痛,挤出一张笑脸,接话道:“没、没有,只是再次见到肖总,心里有点紧张罢了。” 肖德龙又是哈哈一阵大笑,然后向林曦儿举起手中的高脚玻璃杯道:“林总!今天的晚宴进行得很愉快,除了顾先生破门而入的小插曲之外,一切都友好而和谐。为了我们达成的和解干杯!” 林曦儿也端起了桌上的酒杯,我的目光射向她手中那只酒杯,她手中那杯红酒,乍一看起来跟其它杯子里的红酒并无二致,但是仔细一看,却发现它的颜色要比其它杯中的红酒要深一些,而且要浊一些。 我的心再次七上八下地跳跃了起来,难道章鱼已经把西班牙d5水下在了林曦儿手端的这杯酒里了? 现在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的身体有些发僵,愣怔在座位上,看看林曦儿,看看她手中那杯红酒,又转脸看看肖德龙和他的司机章鱼。 肖德龙提议道:“这杯我们大家一起干!因为这杯酒的意义十分重大!其一这是今晚第十杯酒,其二干了这杯酒,意味着我们的和解也就真正达成了。你说呢?林总?” 林曦儿的面颊白里透出迷人的红晕,就像杯中红酒的色泽,十分迷人。 “肖总,”她端着酒杯,扬脸看着肖德龙,不卑不亢地说,“本小姐也不是毫无肚量的人,既然你肖总有诚意和解,那我也不能表现得太没诚意对吧?干了,我就干了!” “好!林总果然够爽快!”肖德龙笑看着林曦儿道,“看来我这番良苦用心值得了,能跟林总尽释前嫌,让我再喝多少杯,我都无所谓啊!呵呵呵。” 林曦儿扬脸傲慢地一笑说:“本小姐奉陪到底!你喝多少杯!我就喝多少杯!” 肖德龙道:“够诚意!我先干为敬了!”说着他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章鱼也跟着仰脖子一饮而尽。 林曦儿轻轻一笑,举杯将高脚玻璃杯送到嘴边! “等等!”我突然蹦起来,冲林曦儿大声道。 那只漂亮的手,以及那只漂亮的高脚玻璃杯,在她漂亮的嘴唇边上,顿住了——而趁她愣神之际,我已经伸手夺过了林曦儿手中的酒杯…… 还没等林曦儿开口,肖德龙也先暴跳起来,他怒视着我道:“顾先生!你什么意思?我和林总和解了,这杯酒一定要喝!” 章鱼也紧跟着站起来,目光阴冷地盯着我! 我盯着肖德龙道:“肖总!不就是一杯酒嘛!你紧张什么!和谐当然重要,诚意当然也重要,但我们林总毕竟是女孩子,酒量肯定没法跟你们比。而且肖总方才也说了,这已经是今晚你跟我们林总喝得第十杯酒了!和解就一定要让我们林总喝酒吗?诚意一定要把我们林总灌醉吗?” 肖德龙不耐烦地一拍桌子,瞪眼冲我怒道:“顾先生,我看你是存心闯进来搅和场子的是吧?今天我和林总在这里达成了和解,谁要敢破坏这种友好的气氛,我就对他不客气!” 林曦儿也盯着我,有几分疑惑,有几分怒意。她伸手过来抢夺酒杯,我侧身躲开了她的手。她抓了个空! “顾阳,”她盯着我说,“你干吗?把酒还给我!” “对不起,林总,”我冷声道,“这杯酒你不能喝!” “我为什么不能喝?神经病!”她含着怒意盯着我说,“你别捣乱,快把酒还给我!” “神经病就神经病!”我看着她道,“反正这杯酒你不能喝!” “你、你……”林曦儿气咻咻地看着我说。 肖德龙气得脸都变形了,面色铁青,他再次拍案而起道:“放肆!姓顾的!你竟敢在我的场子上撒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酒杯还给林总!否则……” 我端着酒杯,冷笑一声道:“肖总!你这么气急败坏做什么?不就是一杯红酒吗?莫非你又在这酒下了药?” 肖德龙伸手指着我,气得手臂都抖了,他结巴着道:“你、你说什么?姓顾的!你别血口喷人!我和林总已经和解了,我下什么药!真、真是岂有此理!” 至此,从肖德龙和章鱼的愤怒到扭曲的、万分紧张的表情上,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西班牙d水就下在了这杯酒水里了! 我低头晃了晃酒杯里的红酒,抬眼看着肖德龙道:“肖总,你好像论无论次了!” 肖德龙再次蹦跳起来,冲章鱼一挥手道:“把他轰出去!轰出去!” 章鱼应声起身,向我逼了过来。 “等等,”我伸手示意章鱼别过来,冷眼盯着肖德龙道,“我不是存心来捣乱的,如果我是来捣乱的,我一定会打翻这杯红酒,但我的确不是来捣乱的,我只是让我们林总缓一缓,她今晚喝得够多了。肖总一向不缺乏怜香惜玉的情怀,如果你还想让我们林总喝,那稍后等我们林总缓过来再让她慢慢陪你喝也不晚。现在时间也还不算太晚对吧?这一杯酒,我代林总敬你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一口吞进了独自 说着,不等肖德龙和章鱼做出反应,我就飞快地举起杯子将手中这杯红酒一口倒进肚子里了! 全场鸦雀无声,都呆看着我,肖德龙和章鱼应该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做,而林曦儿应该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可我很清楚,我只能这么做了! 起初我还不太确定,章鱼把药下在这杯酒里的,但是当我从林曦儿手中夺过这杯酒时,我从他们的反应中验证了我的猜测。而且,我听得很清楚,马面是让章鱼把那一整瓶药水下到一杯酒里,也就是说章鱼手中已经没有多余的药水了,也没有再次下药的可能了。 我原本想故意将这杯酒打翻,但是,这样做显得我既缺乏诚意,又太粗暴,指不定肖德龙会用我故意前来砸场子的幌子挑起事端!林曦儿是我上司,我代替她喝下这杯酒,顶多只能算是我体贴关心上司,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我只要喝下这杯酒,林曦儿就安全,肖德龙就无机可趁了,他的诡计就又泡汤了!我没想过我喝下这杯酒会出现什么身体反应,我没来得及去想。但很奇怪的是,从我离开公用卫生间后到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始终在我脑子里萦绕着,那就是无论如何,不能让林曦儿喝下这杯被下了迷药的红酒!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没出乎我的预料,宴席在不温不火中结束了。 我、肖德龙和章鱼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林曦儿不知道。 肖德龙和章鱼在极度恼怒之于,一定也十分纳闷,他们一定想不通我是怎么知道他们要对林曦儿下药,也不一定想得通我是怎么知道章鱼把药下在这杯酒里的? 肖德龙肯定是恨我恨得入骨了!他肯定恨不能就地将我五马分尸碎尸万段!虽然当着林曦儿的面,他最终还是强忍住没发作——当然,他也没有发作的理由,一个小职员替自己老总代杯酒是很正常的事儿,他找不出发作的理由! 但是,我从他看我的眼神里,就能感觉到他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每次都是我从天而降,破坏了他精心设计的阴谋诡计!每次都是我坏了他的好事儿! 肖德龙和章鱼落败而逃,我和林曦儿乘电梯下楼。 从包厢里出来,林曦儿就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很不自在。 “嗳!”她盯着我道,“你今天什么意思?” 我盯她一眼,没好气道:“你不会以为肖德龙真要跟你和解吧?” 林曦儿抱着双臂,扬脸觑着我。 “那可不一定,”她说,“说不定上次他被我整怕了,现在乖乖向本小姐俯首称臣呢!” “还俯首称臣?你怎么不说他已经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我没气地盯她一眼道,“你做梦吧你!” 林曦儿细眉蹙了起来,怒视着我。 “你才做梦呢!”她质问说,“我问你,你干吗不听我的安排,谁让你半路杀进来的?” “听你的安排?”我盯着她道,“听你的安排,你早就被肖德龙推倒在床上了!你早就开始发情了!” 林曦儿怒了,抬腿踢向我…… “喂!”她怒视着我说,“你说什么呢?信不信我废了你啊!” 我跳开一步,感觉身体疲乏无力,我靠在电梯壁上,头有些晕…… “我问你,”我看着她道,“你上次被肖德龙下了药之后是什么感觉?那药水多久后起的效果?” “去死!”林曦儿扑上来,抓住我,怒道,“你个变态狂!谁叫你问这些的!”说话间,她抬膝撞向我裆部…… 我原本想躲开的,但是浑身无力,脑袋又晕沉沉的,况且她还抓住我的衣领,她那一膝盖正好顶撞在我的裆! 我痛得嚎叫一声,跌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裆部! 林曦儿愣了一下,半天才愣过神来,俯视着我说:“喂!你别装啊!你别以为装可怜,我就会同情你!” 见我依然痛苦万状地抱住裆部,他才意识到我可能不是在装了。 她蹲下来,看着我说:“喂!是不是真的啊?你、你没事儿吧?喂喂!你别吓我好吧?你不要紧吧?” 我咬牙强忍着,抬脸看着她,断断续续地说:“你、你说……我要紧不要紧?” 我特么的当年为什么不要苦练金钟罩啊! 林曦儿摇摇头,细眉微微蹙着。 “平时看你反应那么快,”她看着我说,“今天反应怎么这么迟钝……你怎么不躲开呀?” 电梯已经下到了一楼大厅,我伸出一条手臂,痛苦地说:“扶我起来……” 她迟疑了一下,盯着我道:“顾阳!你别装!要是被我发现你在装可怜,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着她还扬起粉拳,威胁了我一下。 见我没答话,她才拽住我的手,将我拉了起来。 “能走么?”她看着我说。 我断断续续地说:“浑身没劲……头晕……” “好吧,我扶你上车。”她说。 她把手中的包包套在肩上,将我搀扶住,慢慢穿过一楼大厅,向酒店门口走去。 我的一条手臂绕过她的脖颈,搭在她对侧肩上,不知道为何,我真地突然变得浑身无力,为了不让自己跌倒在地上,我不得不将身体的重量压向她的身子,我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和酒气。 她呀呀呀地惊声叫着,不停地说:“别压我……别压我……好沉……你真地好沉……” 等将我扶到车门边,她已经娇喘连连了。她直起腰,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满面通红地看着我说:“你比一头猪还沉呢!累死我了!” 打开车门,她将我扶进车里,然后绕到驾驶座门边,开门坐进车里。 “你真没事儿吧?”她看着我说,“你脸色不好太好,表情也怪怪,不会真被我踢坏了吧?”说到这里,她还忍不住扮了个鬼脸。 我看着她道,有些气促地说:“你……还好意思笑……” 她忍住笑说:“那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看……” “你……总算说了句人话,”我盯她一眼道,“你先看看这个……” 我从包里摸出手机,调出录音器,打开了播放按钮。 马面和章鱼的对话从手机里传出来,伴随这嘶嘶嘶的杂音…… 听完后,林曦儿脸色大变,扬手用力砸在方向盘上,目光阴阴地盯着车前玻璃道:“肖德龙!你这个王八蛋!又来惹老娘!老娘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将手机塞进包包里,看着林曦儿道:“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半路闯进你们包厢了吧?你、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替你喝那杯酒了吧?” 林曦儿蓦地转脸盯着我,愣了两秒钟后说:“你的意思是……那杯酒里下了药……” “你以为呢,”我没好气地盯了她一眼说,“你看不见当我从你手中夺过那杯酒时,肖德龙他们的反应吗?” “是、是有点奇怪……”她若有所思地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你真地喝了那个什么西班牙什么水……” 我纠正她道:“是西班牙d5水……” 见她愣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又说:“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会问你上次喝了肖德龙下的药是什么感觉,多久后会出现反应了吧?你还好意思踢我……踢我那里……” 林曦儿扭捏了一下,看着我说:“我怎么知道嘛?你又没告诉我?” “我怎么告诉你?”我盯她一眼道,“我有告诉你的机会吗?你干吗要把手机关机啊?” 林曦儿再次现出愕然的表情。 “我手机关机了么?”说着她飞快地抓过包包,拉开拉链,掏出手机一看,“哎呀!真地关机了!” “哎呀!真地关机了!”我学她的语气重复,然后狠狠瞪了她一眼。 “对不起啦!都是我不好了!”她笑看着我说,“我不知道手机关机了,可能是我无意中压到了关机按键了吧?” 我吁了一口气,看着她道:“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你不会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呢?!” 林曦儿白我一眼说:“嗳!你什么意思啊?” “没意思,”我无力地摇摇头道,“你还不准备开车吗?” “那好,我送你回家吧!”她说。 她发动车引擎,一脚踩上油门,将法拉利跑车开出了泊车区。 跑车驶向街道后,她一脚将油门踩了下去,火红色的跑车风驰电掣地疾驰出去。 “肖德龙!你给姑奶奶等着,”林曦儿目视前方,咬牙切齿地说,“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本小姐会加深你对我的印象!” 我转脸看着她道:“你能告诉我,上次你被他下药后多久后出现反应的?” 她转脸看着我说:“你问这干吗?” 我看着她道:“难道你没意识到身边坐着一个随时都会失控的男人么?” 她愣了两秒钟,尔后睁大眼睛看着我,有点结巴地说:“你、你敢!” 我苦笑一下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儿来,这是我第一次”这是我第一次喝这玩意!mb的!很光荣吗?又不是第一次拿了滨海市十佳好青年! 她盯着我说,“你要是……敢对我无礼,信不信我就踢你下车!” 我看着她,无力地笑了笑道:“你也太残忍了吧?我是为了保护你,才喝下了那杯西班牙d5水呢?你忍心踢我下车吗?” 她有些扭捏地挪了挪身子,看我一眼说:“这是两码事。我、我总不能因为你是代我喝的那杯酒,就要牺牲本小姐的色相吧?!” “适当地付出是应该的嘛!”我盯着她的侧脸,坏笑道,“投以木瓜,报以桃李,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懂不懂?” “少来!你别打我坏主意,听见没?”她警告我,但一直目视前方,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依然盯着,坏坏地笑道:“你知道的,那种欲望是不可控制的好吧?你上次也喝过这种药,你知道那种感觉的对不对?” 林曦儿蓦地转脸,瞪我一眼说:“别说了!再说我不送你回家了!你现在就下车……” 我笑笑道:“好,好,我不说了。” 但是,我身体的确开始有反应了。 我明显感觉自己的体温在升高,也可以说我开始浑身燥热了,口干舌燥,某种潜藏在身体里的欲望开始蠢蠢欲动! “喂!”林曦儿转脸瞪着我说,“你、你干吗盯着我看?”她的表情非常不自然。 “有吗?”我抵赖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你先偷看我的!”她说。 “我哪看你了?我看你哪里了?”我耍赖道。 她说:“谁知道你偷看我哪里了,反正你在偷看我,你别胡思乱想!姓顾的!我警告你!” 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胡思乱想呢?看来你很了解我此刻的感受吧?那种欲望……那种不可遏制的冲动……那种极度渴求的感觉,就像……” “喂!你别说了!”林曦儿转脸怒视着我说,“再说我真踢你下车了!” “好,我不说了,”我道,“我想想总可以吧?” 第一百七十三章被下药了 她看我一眼说:“想什么?”眼里带着疑惑。 我说:“想你……” 林曦儿蹙起眉头,怒视着我说:“谁叫你想我了?你爱想谁想谁去?” “没错,我爱想谁想谁,”我舔着脸皮道,“我想谁,我想什么,我怎么想,谁也管不着对不对?” 妖女!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为你喝下了那杯毒药,你对我却是如此冷冰冰!你不该安抚一下我吗? 先奸后杀,再奸再杀,以此类推! “喂!你干吗还盯着我看啊?!”她转脸怒视着我说,气咻咻地拍了一下方向盘。 “这里只有你和我,我不看你我看谁去?”我看着她坏笑道,其实我想说的是“这里只有你能给我泻火,我不看你还能看谁去?” 她蹙起细眉道:“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我坏笑道:“你有很多好看的!” “看车外面去!”她命令我说。 我可怜巴巴道:“有没有搞错?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你要搞清楚,我是为谁喝下那爱情的毒药呢!” 她目光迟疑了一下,哼声说:“那、那也不能你想干吗就干吗呀?” 我道:“我有想干吗就干吗吗?我不就是多看了你几眼吗?” 她摆摆手说:“好了好了,让你看了。不过,我警告你,不要乱看,只能看脸,不该看的地方别看……”她的香腮微微红了起来。 我笑道:“请你明示,哪些地方不能看呢?” 她转脸瞪我说:“喂!死顾阳!你别得寸进尺!” “好好,”我摆手道,“我不会乱看的,我只看最突出的部分。” “嘎吱!” 我的话音未落,只听到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法拉利跑车在街边停下了。 林曦儿转脸盯着我,气咻咻地说:“你下车!你自己走回去!让你清醒清醒!” 我转脸看向车窗外,已经出了市区,但离我住的地方还很远。 我回头看着她道:“有没有搞错?想把我扔在这荒郊野外,你还有没有良心?” “谁叫你胡说八道的!”她盯着我说,“你想就想,干吗非要说出来?”说着她的面颊腾地绯红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喝了药的缘故,车灯照耀下的林曦儿,更加妩媚动人,颀长的脖颈,肌肤雪白而细腻,湿润的诱人的双唇,因为喝了很多红酒而面色莹润的漂亮面孔。 美艳不可方物!,而我像一只饿极了的狼,恨不得就扑上狠狠咬她一口! 我躲开她的目光道:“我憋得厉害,想下车撒尿。” 说着我推开门,走出去,双腿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体摇摇晃晃,扶着车身向路边走去。 林曦儿跟着下了车,快步走了过来,想扶我,又不敢扶的样子。 她回转身,看着我说:“你……还行吗?” 我看她一眼,挥手道:“当、当然行啦……” 话还没说利索,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身体踉跄着向前扑去…… 林曦儿“呀”了一声,赶紧走上前扶我…… 结果是我将她压在了车身上,她仰倒在车头上,我紧紧压住了她,我和她的嘴唇相隔仅有几千分之一毫米的距离,四目相对! 她睁大眼睛,有些愕然地看着我,鼻息急促起来。 她身子的柔软,她身上的香味,一下子将我的理智吞没了,小腹部内那星星之火,瞬间燎原! 我试图将俩人嘴唇间的那千分之几毫米的距离缩短,她伸手用力推了我一下,没推动,她要推第二下时,我已吻上了她! 她扭动着脖子,躲闪着我的亲吻,我有些粗暴地用手固定住她的脖子,用力吻了下去。 她越挣扎,我越吻得用力,她的抵抗慢慢弱了。 就像草原汉子要在征服一匹烈马时,必须先要从气势上震慑住它,只有在第一次驯服了你烈马,接下来她才会乖顺地听话。 除了偶尔有车经过,四周万籁俱静,只有我和她急促的呼吸声。 她回应着我,甚至开始变被动为主动。 我想趁热打铁,像冲锋陷阵的战士一样,想一举攻下前线阵地! “没钱打车 我要hold住 乘坐地铁我要hold住 参加派对我要hold住 飞机时差我要hold住 羡慕嫉妒我要hold住 空虚寂寞我要hold住……” 丁锐的歌声突兀而略显尖锐地响了起来,正待我要做出实质性进攻时,我的手机拼命响起来。 该死!该死!我在心里恼怒地骂道。 但我手上和嘴上的动作没有停止,不想因为一个破电话而影响了我好容易做足了的前戏——我不甘心啊!如果因为这个电话,而坏了我的好事,那才是“一失足造成千古恨”呢! 林曦儿的反应弱了下去,像是从梦中突然醒过来似的,原本微闭的美目一下子就睁开了,原本动情忘我的神态也逐渐复原。 我怕她彻底清醒过来,那我就彻底没戏了,因此,我硬着头皮继续用力吻她,继续爱抚她,她被动地应战着,显然有一部分精力已经游离了出去。 手机依然再响,锲而不舍地在响! 我心里骂道:“hold住!hold住!我hold你老祖宗啊!” 林曦儿开始了挣扎,开始抵抗,她伸出双臂在推我,见我依然抵住她不放,她抬手照我脸上就是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把我打醒了,我抬起脸,愣愣地看着她,我的一只手掌还撑在她胸钱! “顾阳!你疯了吗?”她朝我叫道,伸出双臂用力推开我。 我抬手捂住一边腮帮子,火辣辣地痛,还有些发愣地看着她…… 林曦儿慌忙整理自己的衣裙,用力瞪了我一眼,然后撞开我,快步走到跑车门边,一把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只听到轰地一声,跑车引擎发动了,跑车飞快地退了出去。一个急掉头,车轮与街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掉过头来的跑车又轰然一声,踩住了马力,风驰电掣般地驶了出去。 不一会儿跑车就消失在夜色中,只剩下两只小红点,那是跑车的两只尾灯。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周围,周围依然万籁俱静,夜风撩起了我的头发,似乎方才香艳刺激的场景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似乎方才被我压在车头上,身陷欲望潮水里的林曦儿,根本就是我幻想出来的似的。 只有依然还在响着的手机,提醒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喘着粗气,伸手从兜里摸出手机,扬手就要把它掼在地上,我忍了又忍,才克制了自己的破坏情绪! 我收回手臂,按下接听键,冲手机那头吼道:“你到底要干吗?啊?你到底要干吗?” “我、我要喝……酒……我还……还要喝酒………手机那头传来一个迷醉的女声。 很熟悉的声音,我蓦地意识到了什么,将手机屏幕凑到眼前一看,没错,就是邢敏的手机号! 我又连忙将手机搁在耳边:“喂!邢敏?” “哥……你……在哪儿啊?”手机那头的女生说,她的舌头一直发着卷舌音。 当我确定手机那头就是邢敏之后,我的眉梢拧连起来。 我缓和了一下语气道:“敏儿你在哪儿呀?你喝酒了?” “喝……喝酒……嘿嘿……哥,你来陪我……喝酒吧……”邢敏在手机那头继续发着卷舌音,还嘿嘿地冲着电话傻笑。 我这才想起下午跟邢敏约好去鸿江边上看夜景的事儿,那会儿在东方红酒店包厢里,我打她电话没打通,我发的讯息她也没回,我以为她是在耍小孩子脾气,跟我赌气呢! 这会听见她在手机那头迷醉的声音,我开始担心起来,如果我判断的没错,邢敏现在应该在酒吧,因为手机那头很嘈杂,还有dj的震耳欲聋的声响。 “你在哪儿?敏儿。”我抓紧手机问道。 邢敏在手机那头说:“哥……我在‘so——so……你、你来吗?我们一起喝酒啊?” 我急得在原地打转,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上,咽了一下口水,急声道:“你一个人?跟谁在一起?” “不、不是……还有一个……帅哥?”邢敏在手机那头说,还嘿嘿傻笑着。 我急声问道:“帅哥?谁?谢鹏吗?” 邢敏在手机那头说:“不……是,哥……你为、为什么老是说谢鹏啊?我又不……喜欢他……” “那是谁?他现在在跟你喝酒?”我急声道。 邢敏在手机那头道:“他……去卫生间了……” 我道:“好了!敏儿,你等着我,哪儿都别去!哥现在就来接你!听见没?” “哥………我不是要………接我………要你来喝酒………”邢敏在手机那头嘿嘿傻笑着说。 “好!喝酒!等着哥!哥马上到!”我道。 挂了电话后,我直奔街头,伸手拦截出租车。这个地段通过的出租车本来就少,还都载着客人!我在街边上拦了半天,也没拦到一辆空车,那些载着客人的出租车理都不理我,呼啸着疾驰而过。 我心里着急,在街边跳来跳去,邢敏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敢一个人去酒吧玩,还把自己灌得烂醉!真是岂有此理! 酒吧是什么地方,鱼龙混杂之所,到处都是寂寞得发疯的男人,到处都是被欲念烘烤得眼睛都绿了的男人!还有一些爱情骗子,职业流氓,总之什么人没有! 这小丫头片子竟敢只身一个人去酒吧,她到底想干吗?她本来就单纯,对别人毫无戒心,如果酒吧里有男人向她套近乎,她一定不懂得怎么拒绝——对了!她刚不是说身边有个帅哥在陪她喝酒么?万一那帅哥是马面那种社会垃圾呢?万一她被陌生男子在酒杯里下了药呢? 即使有男人拦腰将她从酒吧里抗出去,也没人管啊!这个社会,谁会管谁啊?各干各的事,各行各的道儿,在不损害别人利益时,谁会插手管你闲事啊? 我越想越担心,心里气道:“等会见到她,我一定要臭骂她一顿!” 好容易拦到一辆空出租车,我跳着脚招手拦车,那车终于停下了。 我赶紧奔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对出租车司机道:“师傅,用你最快的速度赶到soso酒吧,我付你两倍的车钱!” 出租车风驰电掣般地疾驰在街道上,我还是不放心,摸出手机拨了邢敏的手机号码,等我确定她还好好的,还在酒吧里,我才稍微放下心来。 我点上一支香烟,用力吸了两口,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我的眉梢依然拧着,我不明白邢敏怎么会独自去了酒吧?她从来都不去那种地方的,事实上她对那种夜场压根儿就不感兴趣。今天怎么突然出现在酒吧,还把自己灌醉了? 难道是因为我?因为我的爽约,她太伤心了,所以独自去酒吧借酒消愁?可是,至于这样吗?我已经发讯息向她解释清楚了啊,我还向她做了保证,保证这个礼拜之内,一定会找一个晚上陪她去鸿江边上看夜景的啊! 她不至于为这事儿想不开去酒吧买醉啊?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事儿,那她还会因为什么事儿呢? 二十分钟的样子,出租车在soso酒吧门口停下了。 我付了车前,从车上跳下来,直奔酒吧门口。 刚一进去,听觉和视觉上都还不太适应,我将耳朵堵上了,朝里头走去,一个散台挨着一个散台的找过去。 大部分人都去过酒吧,即使没去过酒吧的人,也都从电视上看到过酒吧里的场景,幽暗的灯光,褐黄色的洋酒,震耳欲聋的dj,疯狂扭动的男女。 一切的一切都证明,酒吧,是一个让人可以短暂疯狂的地方。只是,因为浓烈的酒精和促狭的空间的缘故,酒吧这种地方就会滋生出许多身体的欲望,酒吧,一个充斥着欲望的特殊地方。 在靠里头的一个散台前,我终于发现了邢敏! 第一百七十四章喝多了 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紧了一口气,她身边果然站着一个长得颇有几分帅气的青年男子,那男子在教邢敏玩色子。 一看邢敏的样子就喝多了,上次见在“吉祥如意”中餐厅我见她喝醉过一次,她喝醉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 那青年男子站在邢敏身后,手把手在教邢敏玩色子,实际上在揩油。 邢敏浑然不觉,但我注意到了,那男子表面是随着音乐要摆动,实际上是跳舞只是一种掩护。 我咬了咬牙,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邢敏的手臂,将她拽到我面前! 那青年男子果然不乐意,奔过来,伸手指着我道:“喂!你谁啊!” 我哼了一声道:“这位美女会告诉你,我是谁?”说着我对邢敏道,“告诉这位帅哥,我是谁?” 邢敏嬉笑地仰脸看着我,喷着满嘴酒气说:“哥……你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觑着那青年男子道:“听见了吧?我是她哥!” 那青年男子不甘示弱地看着我道:“那又怎么样?”她看了看邢敏道,梗着脖子对我道,“我是她男朋友!” “男朋友?”我觑着那青年男子,哼声道,“我是她亲哥,我还不知道她男朋友是谁吗?帅哥,你想在这里泡妞,我可以理解,但这个不行,这个是我妹!请多包涵!” 邢敏笑嘻嘻地看着我和那青年男子道:“来……来……我介绍你们互相认识……”说着扯着我俩的衣服,将我俩往一起凑。 听邢敏这么一说,那青年男子又来劲了。 “行,你是她亲哥对吧?”他盯着我,很痞气地说,“那我问你,她已经是成年人了,她有交男朋友的权利吧?她愿意跟我玩,你管得着吗?要不这样,你问她自己,如果她愿意跟你走,我也不是没有绅士风度,如果她不乐意走,那就请你离开,不要打扰我们!” 说着他笑看着邢敏道:“美女,你是想继续跟哥哥我喝酒呢,还是想离开?” 邢敏撅嘴,摇摇头说:“喝……酒呀……为……什么要走?” 青年男子得意一笑,冲我道:“听见没?你妹要留下继续喝酒,请你这个所谓的哥哥走开吧!不送!” 见我岿然不动,他皱起眉头,冲我道:“哥们,你别找麻烦喔,”她扭头向对面那个台子看了看,对我道,“我可不是好惹的!” 对面那个台子上还有三男一女,那三个男的也正朝我们这边看着,想必这个男的跟他们是一伙的吧!而且,看这几个年轻头发焗得五颜六色,打扮得怪里怪气的样子,就知道是那种混迹街头的小混混。 这青年男子无非就是想警告我——今天如果我要找麻烦,我会吃亏的!这个麻烦显然就是带邢敏离开这里! 我耐着性子看着他道:“帅哥,我妹有男朋友了。” 青年男子双手叉腰,盯着我道:“谁说女孩子只能交一个男朋友呢?你听好了,我是她新任男朋友!也就是说,我现在是你新任妹夫!” “很抱歉,我不会允许我妹滥交的!你听好了,我是她亲哥!” 邢敏仰脸看着我,笑嘻嘻地说:“亲哥?”她又扭头看向那青年男子,笑嘻嘻说,“嘿嘿……告诉你个秘密……他不……是我亲哥……” 听邢敏这么一说,那青年男子的脸色就变了,他扭头朝对面散台上的三个男的使了个眼色,那三个男的就离开了自己散台,都面无表情地盯着我,慢慢朝这边走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伸手抓过散台上一杯洋酒,顺手泼了那青年男子一脸,然后一把拽住邢敏的手臂,向酒吧门口奔去。 “抓住他!抓住他!” 那几个男的追了过来,一边追,一边在叫喊叫着。 我也管不了是不是把邢敏的手抓疼了,硬拽着她挤出人群,奔向酒吧门口。 还差一点就到酒吧门口了,邢敏却摔倒了。 “我的脚!哎哟!”她抱着自己一只脚脖子叫着,一脸痛苦的样子。 我看着急声道:“怎么了?怎么了?” 那几个男也从酒吧里头追了出来,离邢敏不过五六步的样子。 “抓住他!” “快!让他知道抢我马子的后果!” 他们叫嚣着,扑了过来。 我来不及多想,扑过去,一把抱起邢敏,准确地说是钳住邢敏的腰,冲出酒吧,向街边冲去。 一辆出租车恰好停在街边,乘客在驾驶室门外给出租车司机付钱。 我钳住邢敏冲到车门边,拉开门,将邢敏一把推了进去,然后自己跟着飞快地钻了进去,同时迅速地把车门带上了。 “司机!开车!我给付你双倍车钱!快!”我冲前面的司机喊道。 那几个混混已经冲了过来。 一个男人隔着车窗玻璃,冲我叫嚣道:“出来!滚出来!” 另一个跳到车前面,拦住去路,威胁司机道:“把车门打开!信不信我砸你车啊?” 邢敏扑到出租车窗户边上,笑嘻嘻地冲车外那个小流氓招手说:“进来呀,进来呀!你们干吗都站在车外面?” 我一把将她按倒在车座上,冲她吼道:“你闹够了没?” 司机急得吭哧吭哧说不出话来,看看那几个小青年,又看看我,犹疑不决、胆战心惊的样子。 见他如此胆小,我稳了稳表情,朝他笑了一下道:“师父!我们肯定不会下车的!如果你想自己的车被他们砸,那你就别开车!” 见他依然犹疑不决,我紧接道:“师父!这世上没人不怕死!尤其是这些虚张声势的小青年,你只要把车发动起来!踩住油门,他们要是不闪开,你拿我是问!” 司机被我一鼓动,一咬牙,发动车引擎,一脚踩上油门,只听“轰”地一声,那个堵住路面的小青年吓得猴子一样蹦开了。 出租车趁机,驶了出去。 两个小青年追着出租车跑着,有一个在用力拍打着车后窗玻璃,有一个正在用暴力扯门把手。 “师父!踩足你的油门!”我朝前面的司机喊道。 然后我靠近车窗,隔着车窗玻璃,朝他们做了一个大大的“fuckyou!”的手势! 出租车疾驰而去,将那个小流氓远远地甩在车后。 安全离开soso酒吧后,我吁了一口气,背靠在座位靠背上,摸出一支烟点上,用力吸了两口,突然感觉身边没了动静。 我蓦地扭头看向邢敏,她竟然睡着了。 她抱着我的手臂,头枕在我的臂膀上,像个小孩一样,安然睡着了,密集的黑睫毛偶尔扑扇一下,鼻息微微。 我摇头无奈地笑了笑,在心里嗔她一句说:“傻丫头!以后别再来这种鬼地方了!酒吧可不是你这种单纯得冒泡的女孩该来的地方呀!” 见她一缕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一侧潮红的面颊,我轻轻伸手出,轻轻将那缕头发拢到她耳鬓。 她突然抬起手臂,捉住我依然停留在她面颊上的手掌,呢喃了一句说:“哥……你来了真好……” 我身体僵了一下,试图把自己的手掌抽回来,去被她用力抓着,无法抽走。 邢敏的脖颈扭动了一下,面颊更深地贴紧了我的身体。 “哥……我想你……别不要我……不、不要离开我好么?不要把我送人好么?” 她断断续续地呓语着,嘴唇微微蠕动着,潮红的脸蛋上还现出一种痛楚的表情。 我不敢乱动,生怕惊醒了她,之前对她的怒气烟消云散,完全被一种痛惜的心情所取代。 把她送人?什么意思?是指我把送给谢鹏么?她跟谢鹏那次在中餐厅的玫瑰花午餐是我安排的,她心里都知道了么? 我注视着她垂落的睫毛,心中有些内疚:“傻瓜!哥怎么会不要你呢?只要你听话,以后不要一个人来酒吧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就好啦!” 送邢敏回家的路上,她一直睡着,出租车到达目的地了,她还没醒来。我只能轻轻把她叫醒。 她微微睁开双眼,密集的黑睫毛扑扇了几下,醉眼迷蒙地看着我。 “到了么?哥……”她呓语似地说。 我朝他微微一笑说:“到了,傻瓜。我们下车吧。” 打开车门,我扶她下车,向她住的楼下院子里走去。 她看着我,天真地问:“哥……我是不是喝醉了?” 我抬手在她头发上抚了一把说:“傻瓜,你有没有喝醉,自己都不知道么?” “我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呢,”她看着我说,依然搂抱着我的手臂,语气有些伤感地低声重复说,“我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呢!” 我呵呵一笑道:“那就当是一个梦好了。”我顿住脚步,捉住她的双肩,注视着她说,“敏儿,答应哥,以后别一个人再去酒吧了好不好?” 邢敏也仰脸注视着我,点了点头。 她呢喃一声说:“哥……你怎么会来?” “不会吧?你不会是被那个小青年在酒杯里下了药吧?”我笑看着她说,“你打电话给哥的,你忘记了么?” 邢敏依然仰脸看着我,眼睛里浮上一层淡淡的迷茫。 她小声说:“哥……都是我不好,敏儿又让你操心了……” “没事,”我笑看着她说,“是哥不好,哥不应该食言的,我应该带你去鸿江边看夜景的。都怪哥食言了……” 我猜邢敏很可能是赌气才去的酒吧吧?因为我答应过她晚上要陪她去鸿江边看夜景的,结果我不吭一声就陪林曦儿去了东方红大酒店。 “哥……” 邢敏动情地唤了我一声,眸子里蒙上一层泪雾,睫毛也被濡湿了,眸子里很潮润。 我紧看着她说:“怎么了?” 她似乎有很多话要对我说,樱桃小嘴蠕动了两下,却没说出什么来。 我紧看着她问:“为什么哭了?” 没等我说完,邢敏扑了过来,倒进我怀里,双臂紧紧箍住我的腰,呢喃着唤我:“哥……” 她的声音带着鼻音,我猜她眼中的泪已经滑落下来。 我道:“你这是怎么了?傻瓜。” 说着我张开双臂,轻轻揽住了她。 “没什么……没什么……”她在我怀里喃声低语,“我……还以为哥真地不要我了……” “好了,以后别再说这种傻话了,”我抬手轻拍她的背,保证似地说,“哥不会不要你的,哥不会不要你的。” 邢敏将脸蛋拱进我坏里,喃声说:“一想到哥不要我了……我心里就好难过……” 我轻叹一声道:“怎么这么想呢?哥向你保证,哥永远在你身边,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的!永远都做你哥哥。” “不!”邢敏的身子在我怀里颤抖了一下,有些激动地抬起脸蛋注视着我说,“我不要……不要你做我哥哥……” 我愣看着她,愣看着她一双凄婉的泪眼,我嘴巴动了动,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哥……我喜欢你……”她凄婉地看着我说,“我不要你做我哥哥……我不要你做我哥哥……” 第一百七十五章我不要你做我哥 我似乎恍然间明白过来,邢敏今晚去酒吧买醉,跟我的爽约有关系,但我的爽约显然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无疑就是她方才说的! 可是,她最近一段时间不是跟谢鹏在一起吗?而且看起来他们的关系发展得不错啊!每次见他俩在一起,都是有说有笑的! “敏儿……”我看着她说,“谢鹏挺喜欢你的,他对你是真心的……” “哥!”邢敏叫住了我,目光幽怨地看着我说,“不要提他好么?哥,我心里没别人,只有你……只有你……” 我很意外地看着她,一时语塞。 我一直以为自从我充当了她和谢鹏的媒人之后,他们的关系发展得顺水顺水。我还以为邢敏已经喜欢上谢鹏了呢!事实上,他俩的确挺般配的,邢敏单纯,谢鹏也不复杂。他们俩无论从年龄,还是性格上而言,都是很般配的一对! 坦白说,邢敏今天下午约我去鸿江边看夜景,让我颇感意外。自从她跟谢鹏在一起后,近段时间她一直跟谢鹏出双入对,似乎忘记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了,而且我明显感觉她在故意疏远我。为此,我还感觉到一丝的失落感,但我一想到谁谈恋爱都这样,我心里也就慢慢释然了。 那句戏谑的话就是说的这种情况,“有异性没人性”嘛! 而现在邢敏亲口告诉我,她并不喜欢谢鹏,她喜欢的人,怎么能不让我颇感诧异呢? “敏儿,”我轻叹一声道,“我们先回房吧。” 俩人一起上楼,打开门,进入屋内。 邢敏始终抱着我的手臂,紧紧偎着我的身体,仿佛生怕我不翼而飞了似的。 “哥!这么晚了,你在这里睡好么?”她仰脸看着我,恳求说。 只能这样了,现在回去已经没公车了,去住旅馆又太浪费了。 我看着她,点点头道:“哥不走了。”然后我佯装去收拾沙发,笑笑道:“老规矩,你睡床,我睡沙发。” 说出这句话后,我才意识到这句话很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上次在这个屋子里发生的事儿再次浮现在我脑海里。 有时候我不太想得明白邢敏,这个女孩表面看着似乎很柔弱,很需要人去疼爱她,可是,有时候她又会作出一些出人预料的举动,比如那晚她的大胆热烈,比如今晚一个去酒吧买醉,还跟陌生青年男子一起拼酒! 我抽了一支烟,在沙发上躺下了。卫生间里有哗啦哗啦地流水声,邢敏大概在里面冲凉。 听见卫生间的门响了,我故意装睡,一动不动地仰卧在沙发上。 听脚步声判断邢敏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走到了里间她的小卧室,里间窸窸窣窣地响了一阵子后,一切归于平静。 邢敏大概已经上床睡下了吧,但屋子里的灯还亮着,说明她还没睡着。 又过了一会儿,里间传出邢敏的声音: “哥………你睡着了么?………” 我故意张嘴打了一个哈欠,应声道:“快了。你也早点睡吧,时间不早了。” 里间沉默了片刻。再次传出邢敏的声音。 “哥……你为什么要骗自己?” 我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哥……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为什么要骗自己?”邢敏在里间说,语调带着幽怨。 “敏儿,”我道,“太晚了,睡觉吧!以后再说!” “不!哥!你为什么要逃避自己的感觉?”邢敏在里间说,“我看得出,你是喜欢我的,你为什么要逃避自己的感觉?为什么?哥。” 我说不上话来,不知道是不是被邢敏看穿了我的心思?是的!我不否认对邢敏有喜欢的感觉,邢敏长得好看,勤快,节俭,还很有才情,最重要的是,看着她我感觉很亲切,就像看见了邻家小妹。 这样的女孩子的确很讨人喜欢。就像柳青一样。 我承认在邢敏和谢鹏呆在一起又说又笑时,我的确感觉有些醋意,有些失落,但那种醋意和失落都不是非常强烈! 我真地在逃避对邢敏的感觉么?如果是,那我一定是因为我还不确定内心的感觉,我不确定自己对邢敏的喜欢,是出于哥哥对妹妹的感觉,还是男女之情? “哥,你说话,”邢敏在里间说,声音带着伤感,“你为什么不接受我?你知道我喜欢你,你知道的……” 我道:“敏儿,哥只把你当妹妹看待的。” “你撒谎,”邢敏打断我的话说,“哥,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也在乎我。你为什么撒谎?为什么?你那么疼我,我一个电话,你就愿意为我大老远赶过来。” 我沉默着没说话,心想这丫头不会故意把自己灌醉在酒吧,然后打电话来测试我会不会赶去带她走吧?她不会是在使用苦肉计吧?如果是这样,这苦肉计也苦了吧?万一她醉得不省人事后真被那些小混混弄走了呢? 邢敏继续说:“哥,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的心好累,我和谢鹏在一起,都是在演戏!哥!我是在演戏给你看啊!我心里只有哥你一个人。” 我悄悄吁出一口气,我说这段时间邢敏的举动有些奇怪呢!貌似在疏离我,貌似在跟谢鹏说说笑笑,而仿佛又不是那么回事! 原来她这都在做戏给我看啊! 可是,这样做,对谢鹏太不公平! “哥,我可以为你改变,”她说,“我愿意为你改变,你想看到我什么样,我就为你变成什么样——知性,成熟,性感,我都可以为你改变!真的!哥!” “敏儿!”我道,“睡吧!太晚了!” “哥!” “再闹!哥生气了!”我粗着嗓门道。 听我这么说,邢敏才住了声。 我在沙发上翻了一个身,我知道用这么冷漠的态度对付邢敏的热烈表白,有些残忍。可是,在我不确定内心的感觉之前,我不能轻易表示什么,说句“我很喜欢你”很简单,可,经营一段感情谈何容易呢? 最最关键的是,我心里已经被一个女孩充满了,那就是夕儿!纵使人世间有风情万种,我只独爱她那一种!拥有了夕儿,我顾阳再别无他求! 如果我在没确定我喜欢一个女孩之前,就轻易表白什么,轻易许诺什么,这,无论对于别人,还是对于自己,都是不负责任的表现!邢敏是个好女孩,柔弱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对爱情热烈的心,她像所有不瘖世事的女孩子一样,对爱情充满了无数美丽的遐想。 如果我做不到,我宁愿让她失望! 我翻过身来,有些于心不忍,缓和了一下语气说:“对不起,敏儿。我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 事实上,我想对她说“给我们留下一段时间,让我们都静下心仔细考虑一下吧!”但这话同样是给她期望,或许就是永远都达不到的期望!我不能因为安慰她而随便许下什么承诺,那样到头来会伤她更深! 里间没了声音,开始我以为邢敏生气了,不愿跟我讲话。 又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里间还是没声音。 看来这傻丫头又睡着了,她的确太像一个孩子了。在回来的出租车上说睡就睡着了,现在恐怕也在跟我说话的时候,突然就睡着了。 可屋子里的灯光还亮着,她忘记了关灯了。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我滑下沙发,悄无声息地走进里间。 邢敏身着一袭白色吊带睡裙,侧卧在床上,她睡姿是蜷缩的,是那种没有安全感的睡法。她白皙的脖子,她的手臂和双腿,在灯光下,肌肤青春健康地紧绷着,十分有弹性的样子,而且闪着美玉般莹润的光泽。 我走近床边,俯身扯过床头的碎花夏凉被,将她娇小的身子盖住了。 然后我直起身,走到床边,伸手要去墙头的关灯的按钮。 就在这个时候,邢敏忽然从床上一骨碌坐了起来,在我愣神之际,她已经滑下床来,立在我身后了。 紧接着,她作出了一个令我目瞪口呆的举动。 她的手抬起来,拨开了吊带裙双侧肩带,她身上那一袭宽松的白纱吊带裙倏地滑落下来,跌落在地板上…… 我身体僵直,张着嘴巴,定定地看着她,就像看着一支荷花亭亭玉立在我的面前…… 她也定定地看着我,她的神态有些复杂,既有种羞耻感,又似乎在极力克制这种羞耻感,强做勇敢老练的模样。 我感觉口干舌燥,我想说喝了肖德龙下的那杯西班牙d5水之后,我身体里的慾望并没有完全平息下去,只是因为突发的情况,暂时压制下去了!然而,此刻…… 男人或许是强大的,或许是坚定的,在面对女人之外的事物时,男人们都能表现出一种果敢与魄力。可当男人面度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时,他既往那种强大与坚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英雄都难过美人关,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呢!何况还是面对这么一副青春活力而又玲珑有致的曼妙酮体呢? 邢敏试探性地慢慢朝我走近,走近…… 我的内心在撕扯,撕扯…… 她走过来,温柔地抱住了我,她故作老练地吻我的脖子。 在她进一步动作时,我猛然间醒悟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小手,猛地推开她,提起裤子奔出了里间…… 我在客厅里快速地系上皮带,冲里间喊一声说:“我去宾馆睡!” 说着我逃也似地奔到门口,拧开了门锁。 “哥!” 邢敏在里间颤抖着嗓音叫住了我。 “你真地要走吗?你真地一点都不喜欢我么?无论我怎么做,你都讨厌我么?”她的嗓音幽怨地说。 我回头看向里间:“对不起!敏儿!我……” “哥!你伤害了我!”邢敏哽咽着说,“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谢鹏,你还把我往谢鹏怀里推!哥!你伤害了我!” 我艰难地吞了一下口水说:“敏儿,对不起,我以为……” “哥!你走吧!我恨你!你走吧!我恨你了!” 邢敏在里间哭着大声说。 我咬咬牙,一把拉开房门,奔了出去。 次日我无精打采地来到公司,偏偏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谢鹏! 谢鹏走进办公室,直奔我办公桌而来,伸手猛地锤在我面前的桌面上,紧盯着我怒声道:“臭小子!你昨晚都做了什么?” 我心中一惊,结结巴巴道:“没、没有……没做什么呀!” “臭小子!你做了坏事,竟然不敢承认?是不是男人啊你!”谢鹏伸手指着我,怒视着我道。 我愣了!难道他什么都知道了? 正在迷惑惶恐之际,谢鹏从包包里掏出一包东西丢在我面前,怒视着我道:“拿去泡茶喝!有滋阴补阳的奇效!晚上别老使用你那万能的右手!一副首因过度的苦逼样!” 我抬眼看谢鹏,他哪有怒视我?他脸上始终都挂着他招牌式的嬉笑表情!是我自己做贼心虚了吧! 我再低眼一看,桌面上是一包枸杞,是用一只透明塑料袋包装的。枸杞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但这枸杞不同,颗粒饱满,一枚顶市面上卖的三四粒,而且颜色红润有光泽。 第一百七十六章泡茶喝 “我一个朋友从我们老家休假带回来的,给了我两包,这包送给你泡茶喝!”谢鹏看着我嬉笑道,“专治手阴过度的病人!” 见我依然愣坐在椅子里,,他抬手在我肩上猛拍一下,嬉笑道:“咋啦?哥们?今儿个你怎么焉不拉几的?” 我讪笑着道:“没事,没事……这枸杞你留着吧!我不爱喝水,你留着送人多好啊!” “送什么送?!”谢鹏依然嬉笑地看着我道,“就两包,你一包,我一包,谁也不送!咱们哥俩不是一直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你跟我客气啥呀?!我靠!” 谢鹏回头看了一眼邢敏的位置,邢敏还没来。 “哥们!要不是你帮我和邢敏牵线搭桥,我和邢敏也不会有今天,对不对?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一包枸杞算什么,你不收下,就是故意跟我过不去了!”谢鹏笑看着我道。 他越是这么说,我就越感觉负疚,仿佛我做了对不起哥们的事儿似的!我在想如果他知道昨晚我和邢敏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他一定会伤心得要命吧? 谢鹏没太留意我的情绪,他的注意力全在邢敏那里,他笑着嘟囔了一句说:“咦?敏儿今儿个怎么还没来?她一向很早就来的啊!” 说着他朝我挤挤眼睛,又笑道:“我去公司门口接她去,说不定她会小小感动一番哈!”说着他就屁颠屁颠地走出了办公室。 我一直愣坐在椅子里,目光定定地看着面前那包枸杞子,无比愁苦地想到,今天要我怎么面对邢敏才是啊?还有林曦儿,昨晚我竟然在荒郊野外将她按倒在车头上,我今天又该怎么面对她呢? 昨晚我在宾馆的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几乎是把自己折腾了一个晚上! 人家一夜成名,特么的!我一夜得罪了俩女人!哎!现在冷静想想,我还真为我自己的行为汗颜! 都怪那什么西班牙d水!都怪肖德龙这王八蛋! 如果我不喝下那杯下了药的红酒,昨晚的糗事儿就不会发生,至少我不会无礼地把林曦儿推倒在车头上。 人生如戏啊!有时候人生比戏剧还要狗血!以前我老好奇喝了药会是什么感觉,结果昨晚竟然扎扎实实地体验了一把!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其实一点不复杂,恰恰相反,那感觉简单而直接! 在药性起效之后,即使你面对的是芙蓉姐姐,你也会义无反顾把她推倒!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谢鹏和邢敏说话的声音,紧接着邢敏和谢鹏一起走进办公室,邢敏手里拿着一包枸杞子。 我赶紧伸手抓过桌上那包枸杞子,拉来抽屉丢了进去,低下头去,佯装在抽屉里翻找什么东西。 邢敏和谢鹏走了过来,我感觉到了邢敏的目光,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尔后就快步走向自己的位置。 谢鹏依然咋咋呼呼的,他冲我笑道:“顾阳!你看看敏儿吧!现在她走性感路线啦!” 我回头,飞快地看了邢敏一眼,她今天穿了一件v领超短裙,上露浅浅的乳勾,下露圆润的打腿,她正好迎上我的目光,目光带着不易察觉的怨恨。 我赶紧收回目光,转过身来,故作随意地说了句:“很好啊!偶尔改变一下风格,改变一下心情,挺好的!” “敏儿,我还是……喜欢你之前的风格,那种清新脱俗的风格……” 谢鹏的话说得有些犹疑。 “为什么要你喜欢呢?”邢敏反问了一句,语气有些冷漠。 她的语气让我的心脏跳了一下,她不是在针对我吧?她以前从来不这么穿着的,她也从来不会用这种冷漠的语气跟任何人说话的! 谢鹏讪笑着说:“其实……也挺好的,挺好的……就是太便宜街上那些色狼啦……”他的话说得很小心。 我不用看,也知道他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我明白谢鹏的心思,男人都希望别人的女人穿得越暴露越好,但都希望自己的女人穿得越严密越好!括号,在外面,反括号。 邢敏虽然还不是谢鹏的女人,却是他很喜欢的女人!准确地说,是女孩! 一上午我都不敢跟邢敏打照面,更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总觉得自己辜负了她的情真意切! 中午在公司餐厅用午餐时,我一直低头扒饭,但我能感觉到邢敏时不时用一种幽怨、带着恨意的目光在暗处打量着我。 谢鹏有些奇怪,他用筷子敲打我的餐盘,笑道:“咋啦?哥们!你在拿餐盘吃饭,还是在拿餐盘当镜子照?” 我没抬头,只冲他摆手道:“吃你的饭吧!女人都没你的话多!” “我在为你们免费播报公司新闻呢!不感谢我,还怪我?”谢鹏故作委屈状说。 “你说的……那些新闻,我哪件不知道?”我哼声说。因为嘴里含着食物,我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那我问你,”谢鹏来劲了,“今天公司里发生了什么重大新闻呢?” “风平浪静。”我道。 “错!大错特错!”谢鹏得意道,“还是我来告诉你吧!上午公司上层召开了一次临时紧急会议。这个你知道吗?” 我摇头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就别嘴硬了吧!”谢鹏道,“公司之所以召开特别会议,不是因为别的,正是针对公司最近出现的几起事件。” “那几件变态事件?”我抬脸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说。 “没错,”谢鹏道,“还有发生在我们办公室的卫生巾事件。” 我再次抬脸看他道:“这个……公司领导怎么知道的?” 谢鹏不屑地哼了一声道:“这还有问,当然是老大或者是经理上报的呗!不过这样也好,这些事儿应该上报公司,公司领导应该尽快解决问题,揪出变态狂,还广大女性职员们一个轻松安全的工作环境!” 谢鹏说得义正言辞,说着扭头笑看着默默低头吃饭的邢敏道:“你说是不是?敏儿。” 邢敏默默地点了下头。 “那公司打算怎么做?公司能怎么做?不是报警了吗?也没见揪出那个变态狂呀!”我不屑道。 谢鹏拿筷子敲了一下餐盘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揪出那些变态狂,都是早晚的事儿!” 我摇头,叹口气道:“不知道现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心理变态?” 谢鹏道:“就公司目前发生的三起变态事件,我大胆猜想,很可能系同一个所为……” “你得了吧!哪个贼会蠢到连续三次在一户人家里下手呢?”我瞟了谢鹏一眼,挤兑他道,“我承认,你的猜想是大胆的,但也是缺乏大脑的!” “顾阳筒子,请你不要使用侮辱性的字眼,”谢鹏在桌子下踢我一脚道,“顾阳筒子,我请问你,如果不是同一个人所为,那据目击者描述,为什么嫌疑人都头戴大号魔镜,都戴一顶黑色鸭舌帽呢?对此你作何解释?” “有可能是伪装啊,”我道,“电梯猥亵事件不是上市电视台新闻了么?厕所门事件的嫌疑人很可能看了那电视新闻,然后为了转移人们的视线,故意装扮得跟电梯门事件的嫌疑人一个样子!” “顾先生!”谢鹏打断我的话道,“我只能说你太有想象力了!” 我回他一句道:“谢先生,我只能说你太没想象力了!” 直挨到下午快下班时,我才硬着头皮向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没错!我得要回我的包包,没有包包可以,没有包包里的身份证和钱包,没有钱包里的银行卡,我可怎么生活啊? 昨天夜里林曦儿开着她的跑车呼啸而去,我的包包可还搁在她座驾里的,幸亏我昨天在裤兜里放了一百块钱,否则后面去soso酒吧找邢敏时,我连出租车钱都给不起了! 一整天都过去了,我都没勇气去问林曦儿要回包包,现在再不去,恐怕她就要下班离开公司了! 我低着头默默向总经理办公室走去,脑海里回响着昨晚的事儿。 现在想来,我昨晚的胆子够壮的,我竟然把林曦儿那妖女压倒在车头上,压倒在荒郊野外了。差点就要打胜了一场“野战”! 以前我跟林曦儿有过的暧昧的片段也不少,但那大都是她迷醉后的事情,在她清醒时对她做出暧昧举动的情况仅有两次! 一次是在h市海边那家酒店里,那晚我是为了想“教训”她一下,想警告她以后不要再踢我裆了,所以趁俩人失去重心压在一起时故意吓唬了她一下!一次就是昨天晚上! 在h市海边酒店那次,她似乎并没生气,似乎还故意将她的唇瓣贴向了我的唇瓣,她还对我说了两句话——她说那两句话时,我们的身体还紧紧贴在一起,而且嘴唇与嘴唇的距离仅有千分之一毫米! 她第一句话是说:“顾阳,你喜欢我吧?” 我说:“你想得美!” 她第二句话是说:“顾阳,那我喜欢你吧?” 我说:“你喜欢我?你是已经喜欢上我了?还是你打算要喜欢我呢?啊?哈哈哈。” 正是因为她这两句话,我当时被她柔软的身子激荡起来的欲念才消褪了下去,就像海边席卷而来的汹涌潮水在瞬间又消褪了下去,我大笑着从她身上翻了下来,仰躺在床上,抑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妖女要喜欢我?哈哈哈!简直太特么好笑了! 而昨晚她却毫不留情地扇了我一个嘴巴子!对于昨晚我的冲动,不知道她心里会怎么想?如果是夕儿,她一定会宽容我理解我,说不定还会主动用身体安抚我的躁动不安呢!我毕竟是因为替她喝下了那爱情的毒药呢! 但她不是夕儿,她是夕儿的野蛮妹妹!有时候我真是想不明白,林啸天怎么可以种出两株完全不同的品种?! 想着想着,我已经到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口。 我缓慢地抬起手,犹疑着,不知道现在去找她要回我的包包,会不会时机不对啊?哎!认命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了!我已经走到她办公室门口了,难道还要我再退回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敲了一下门 我咬咬牙,再次抬起手,我轻轻敲了一下门。 “进来!” 门里面传来林曦儿的声音,她的声音有些冲,仿佛心情不爽似的。 我摸着鼻子,迟疑着,在心里念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西不复还!爱咋地咋地吧!” 这样一想,我就伸手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林曦儿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她面前摆着一盆“天使之眼”,似乎正在侍弄花草,但见她一手托着腮,目光痴神地注视着那些红艳艳的花朵,若有所思。 当我和她的目光在空中触在一起时,我先低下头去。 我支吾着说:“对不起……林总……昨晚、昨晚我……” 我的目光依然向下倾斜着,落在她办公桌上那盆“天使之眼”的花朵上面,只感觉平素看起来红艳艳的漂亮的花朵,此刻却变得异常得刺眼! “闭嘴!”她厉声道,“还敢提昨晚的事?找死啊你?!” 我支吾着道:“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林总……” “还说!”她拍案而起,蹙起眉头,怒视着我。 “那好,”我飞快地扫她一眼,低声道,“我不说了!” “这笔账我给你记着!”她盯着我说,“早晚有一天,我要你偿还!” 这个也能偿还?怎么偿还?你再把我压倒在下面狂吻狂摸一通,这算是偿还么?不过,我并不想装糊涂,她说的偿还一定是其它形式的偿还!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我看了她一眼道。 我总觉得昨晚的我行为情有可原,其一,我是喝了那杯下了药的红酒才变成那样的;其二,我是为了保护她,才喝下了那杯下了药的红酒!如果她抱着客观感恩宽容的心态来看待分析这件事儿,她就应该知道我是情有可原的! “好!口气不小!”她盯着我说,“实话告诉你,本小姐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对我那样!” 是吗?上次肖德龙不是就对你那样了吗?当然,你已经抓住他好色的弱点,以应召女郎为诱饵实施了你的报复?莫非你也想报复我不成?我可不怕你用应召女郎来引诱我,在滨海市我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所以即使我和别人爱爱的过程被录了下来,也没有媒体感兴趣发布! 见我沉默着没说话,她怒气冲冲地盯着我说:“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勾起我昨晚不愉快的回忆么?” 是真地不愉快么?你昨晚不是也很忘情么?你不是还忍不住呻吟出声了么? “不是,”我摸了下鼻子,讪讪一笑道,“我、我是想拿回我的包包……” 我伸手朝她办公桌上一指,我的包包就在她办公桌上,我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 “赶紧拿走!”她伸手抓我的包包,扔了过来,“别脏了我的办公室!” 我忍了!谁叫我无礼在先呢?我认了,谁叫我爱心泛滥呢?如果我坚决不陪她去东方红大酒店,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 这个妖女从来都不知道感恩为何物,我真可笑,一次一次帮助她,她不仅不懂得感恩,还一次一次恩将仇报!我的确太可笑了!如果以后我再帮她一次,我就不姓顾了! 我强压着委屈感,低声说了句:“谢谢!” 在我转身要离开之际,那妖女在背后喊住了我。 “站住!”她盯着我说,“就想走?” 我回头看着她说:“那你要怎样?” 她觑着我,哼声说:“还有一笔账我没跟你算呢!你心虚了吗?你想溜之大吉么?” 我愣看着她道:“什、什么事儿?” 她哼声说:“你知道你昨晚消费了多少么?” 我摇摇头道:“不知道。”紧接着我补充说,“是你自己说的,我想吃什么喝什么,就随便点的!” “没错,”她觑着我说,“可你的排场是不是也太大了一点!” 我眨眨眼睛,看着她道:“有吗?我就点了三个菜,点了一瓶酒而已。” 林曦儿看着我,哼声说:“你昨晚消费了三万元!没看出来,你还挺能摆谱的嘛!” “怎、怎么可能?”我瞪大眼珠子看着她道,“我、我就点了三个菜啊!还有一瓶红酒……” “没错!你是只点三个菜,一瓶酒,”她觑着我说:“但你的确消费了三万块!要不要我拿单子给你看看?” “林总,你别忽悠我,”我接她的话,急声道,“我真地只点了三个菜,我还记得有一道菜是牛肉……” 她接话,冷冷一笑说:“牛肉是没错,不过那是日本的‘和牛肉’!” “什、什么牛肉?日本的?”我充满疑惑地看着她道。 “要不要我向你普及一下常识啊?”林曦儿觑着我,哼声说,“日本的和牛肉是目前世界上最贵的牛肉,所谓和牛,是日本从1956年起改良牛中最成功的品种之一,是从雷天号西门塔尔种公牛的改良后裔中选育而成的,是全世界公认的最优秀的优良肉用牛品种!” 我伸手制止了她,紧张得咽了一下口水,结巴道:“可、可它跟普通牛肉吃起来没什么两样啊?就是觉得比平时吃的牛肉……肉质软一些啊!” 她哧笑一下,哼声说:“没错!当然要软一些!因为日本和牛肉就是以肉质鲜嫩、营养丰富、适口性好驰名于世!很久时间以来,日本禁止和牛品种出口到国外,但现在澳大利亚也已有农场饲养和牛,但是澳大利亚的饲养成本更高,因为农场主为了提高肉的质量和产量在牛的饲料中加入了优质的红葡萄酒,这种酒也十分昂贵,在国际市场上一杯就要16美元。目前和牛里脊肉在欧洲的价格是每200克100多美元,一些特别柔软的和牛肉的价格只会比这更高!” 我急了,大声道:“可就算那是什么日本牛肉,也不要三万块吧?” “因为你还要了一瓶红酒!你知道你要的那瓶红酒多少钱吗?”林曦儿觑着我说。 我愣声问:“多少?” “一万八。因为你要的是‘拉菲古堡’!”她觑着我,不动声色地说。 “什么?拉菲古堡?什么酒这么贵?”我睁大眼珠盯着她,感觉她在讲天方夜谭。 噢!天啊!我昨晚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啊! 林曦儿竟然笑了,她觑着我说:“真有你的!顾阳!我和肖德龙喝的也只不过是七千多的小拉菲,你倒豪爽,一个人干掉一瓶‘拉菲古堡’!还好你没点每磅一千美元的松茸蘑菇,要不我那张卡就要被刷爆了!” 我失声道:“那、那怎么办?” 话一出口,我意识到这话太傻了,还能怎么办?都吃进去了,难道还能吐出来?而且已经消化了! 林曦儿得意洋洋地盯着我,双手抱臂。 “怎么办?”她说,“你不觉得你太奢侈了么?你不觉得你排场太大了么?”见我一副难堪的模样,她紧接着说,“顾阳!这个单你得自己买!” 她用一种把玩的目光觑着我,唇角还带着一抹得胜般的笑意。 我惊呼道:“我哪有那么多钱?” 她也不生气,反而笑了。 “没钱?”她看着我说,“我就知道你没钱!这样吧,我先给你记账,等我缺钱的时候自然会找你还钱!我不会算你利息的!” 噢!老天!我昨晚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啊!竟然是三万块!早知道我应该看下菜谱的! 我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可、可是你自己说的,我随便点随便吃!” “我说过那话么?”她故作惊讶地看着我说。 我大声道:“你想抵赖?” “你有证据吗?”她笑了笑说,“好吧!我也不是一点仁慈之心都没有,咱们aa制吧!你出一半,我出一半!我够意思了吧?” 我算是看出来了,她这又是在故意找我茬,其实她并不在乎那三万块,那三万块对她而言,也不过是小数目,她这是在故意为难我这个小职员,为难我这个穷人! 可、可是,我昨晚吃的那顿饭真地消费了三万块吗?真有那么多吗?如果真是这样,我的确是有些过意不去,有些难堪,毕竟是我一顿饭就吃了三万块啊!——三万块啊! 我嘟囔了一句道:“反正我、我没那么多钱。” 她看着我笑笑,一副很大度的样子。 “没关系,”她说,“我不是说了嘛,我给你记账,等我需要钱的时候,我会找你还的!” 我摸了一下鼻子,低声道:“好吧!等我有钱了,一定还给你!” 她看着我,笑了,似乎她已经取得了决定性地胜利。 “这句话我爱听。”她说,“那你现在可以走了?对了,你不检查下你的包包,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这妖女竟然还朝我挤了挤眼睛,故意气我! 我认栽了!我气呼呼地转身,一把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顾阳,一个小职员,我发誓,从今以后,别说这个妖女被人欺负了,就算她被人轮奸时,被我看到了,我也会袖手旁观的!关于她的事,我再也不会插手!妖女!恩将仇报的妖女啊! 坐在回家的巴士车上,我闷闷不乐地看着窗外,我还在责怪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看菜单呢?我还以为那只是一盘普通的牛肉呢,我还以为那只是一瓶跟长城或者张裕葡萄酒差不多价格的红酒呢! 如果事先知道那么贵,我肯定不会点的! 我那吃的那是菜,我那喝的哪是酒,我吃的喝的就是钱啊!三万块啊!我自己还要负担一万五千块啊!一万五千块,是我差不多一年的工钱啊! 正在我跟自己生闷气的时候,手机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琴姐打来的,我按了接听键。 琴姐在电话里请我帮一个忙,她要我礼拜五晚上陪她去参加一个晚宴。她说她也是刚接到邀请,打电话来是想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提前安排下周末的事宜。 琴姐对我那么好,她的忙我自然是要帮了,更何况还是陪她去赴晚宴这么简单的事。 于是,我想都没想,就满口答应了。 巴士车在开往西郊的路上走走停停,挂了琴姐电话不一会儿后,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来,我接起一听,是郝建的声音。 第一百七十八章在发廊 郝建在手机那头冲我喊道:“顾阳!在哪儿呢?” 我道:“在发廊!” “好小子!生活过得挺滋润的!”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 我道:“你在哪儿呢?你那边好像很吵耶?” 郝建在手机那头喊道:“我和你老板在一起!我们开着悍马在立交桥上兜风!” “我们老板?林曦儿?”我捉住手机,惊道。 “你们老板不是林曦儿,难道是我吗?要不要我让她给你讲两句?”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我靠!这贱人不会把林曦儿泡到手了吧?还当着那妖女的面直呼她的大名? 我失声道:“你跟我开玩笑吧?” “我操!”郝建在手机那头骂道,“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好不好?!” 我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了!这贱人,我说我在发廊,他就说他跟林曦儿在兜风!这个以牙还牙的家伙! 我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里,讪讪一笑道:“害我虚惊一场!你有必要整这么大一悬念吗?!” “哥虽然没跟林曦儿本人在一起兜风,但是哥跟她的红色悍马在一起兜风!要来么?不如我们哥俩开着悍马去兜两圈,指不定还能在街边网个妞回去消遣一下呢!来吧?”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 我心想那妖女还挺讲信誉的,说借车给郝建果真就借给他了,蛮大方啊! 我笑了笑道:“贱人!你是不是用美男计套住了林曦儿?要不她对你怎么那么大方?” “不就借她的车用嘛!又不是借她的人用!哥还需要耍什么计谋嘛!”郝建在那头贱笑道。 “也是,”我对着手机笑道,“对于你而言,美男计理论上可行,实践上很难操作,除非你飞韩国把五官都整一遍!” “我操!你这算不算是歧视他人相貌?啊?”郝建在手机那头叫嚣道。 我道:“抱歉啊!兄弟!哥这辈子没说过谎,说谎比说真话难多了!哈哈哈。” “别跟我尽扯这些没用的!”郝建在手机那头道,“对了!哥心中有一个疑惑,在h市我就没整明白,现在带着这个疑惑回到滨海市了,可至今哥依然整不明白!你老实交代,那天你到底耍了什么把戏?你是怎么让林夕儿心甘情愿对你爆出她那数目可观的胸围尺寸的?”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你想知道?” “废话!要不我问什么问!”郝建在手机那头叫道。 我道:“你真地需要我为你传到授业解惑吗?” “屁话!赶紧说!”郝建在手机那头不耐烦道。 我道:“那好吧!不过,我可有言在先——这是高难度动作,像你这种男人切勿模仿!当然,你也无法模仿!为什么呢?因为我这种本事是与生俱来的,后天根本无法养成!我的意思是说……” “mb的!哥现在知道唐僧是怎么说死妖怪的了!你那么多屁话干吗?再不说,我们断交了!”郝建在手机那头叫道。 我呵呵一笑道:“其实我用的是——美男计!” 郝建在手机那头一愣,随即怒道:“靠!别以为你长得有点姿色,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哄三岁小孩啊?!我们林总是那种没见过帅哥的女孩吗?尤其是像你这种帅得没一点风格的男人!”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我好歹比地下通道里那些卖盗版光碟的男人要帅得有风格吧?!” “滚!”郝建在手机那头叫嚣道,“赶紧说啊!再不说,我直接开悍马过来碾死你!” 我笑道:“其实吧,就是跟你泡陈淑芬的把戏如出一撤,我就把我和你醉酒打赌的事儿如实跟你们总经理说了!你们林总听了以后,觉得你这个人人品太糟糕了,于是答应帮我出口气!” “就是这样?”郝建道。 “你还想怎么样?”我道。 郝建道:“我还以为你跟林夕儿有一腿呢?”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要么就有两腿,有一腿算怎么回事?” “你别整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郝建在手机那头叫道,“还有,你给我小心点!竟敢把我跟你醉酒打赌的事儿告诉林夕儿,你是不是想我死啊?!哥还准备在思美广告大展宏图呢!你这不是砸我招牌嘛!要是林总现在就对我印象不好,我还在思美混个屁!” “你的招牌已经很响了!不是一两次偶然事件就可以砸坏的!”我笑道。 郝建在手机那头道:“这么说,你挺了解我?” 我笑道:“那当然了!多少年的兄弟了对不对?我对你的招牌极其精髓了如指掌!” “行!这些年的兄弟没白做!说说看!”郝建在手机那头乐道。 “如果用一个字概括就是——贱!”我摸着鼻子,笑道,“当然,如果用两字,就是好贱!如果用三个字,就是非常贱!如果用四个字,那就是贱气逼人!” “好小子!原来哥们在你心目中这么多年来就是一贱人?”郝建在手机那头怒道。 “不过,你贱得很有风格!”我哈哈一笑道。 “滚!老子恨你!”郝建怒道。 “滚不动!”我乐不可支道。 “你不滚是吧?!那我滚了!”郝建在手机那头叫道。 “呃……我又被你的贱气所伤了!”我又哈哈大笑道。 挂了郝建的电话,我依然有些忍俊不禁,仰靠在车座靠背上,微闭双目,眼前渐渐浮现出那天在h市海滩上发生的事儿。 事实上,那只是我的灵光一现,郝建不是老拿那次醉酒打赌说事么?到了海边,随处可见的“波涛汹涌”更促使他一个劲儿逼我兑现赌约!说我什么言而无信不知其可,说我什么愿赌不服输之类的!总之激将法的各种形式能用的他都用上了! 我起初继续发扬我的一贯方针——抵赖,可是当我看见夕儿穿着性感的白色分体泳衣在趴在躺椅上晒日光浴时,我心中即刻涌上来一个极好的主意! 男人不是都要面子么?如果夕儿肯帮我,我不仅可以兑现我的赌约,还能将计就计,反将郝建一军!到时候郝建的眼珠子不瞪出来才怪呢!他不佩服我能行吗? 于是,我找了个合适的机会,跑到郝建面前。 我拉住他道:“哥们,你不是一直逼我兑现那个赌约么?” 听我这么一说,郝建来了兴致,马上从躺椅上跳了起来,日光浴也懒得晒了。 他盯着我道:“这还用说嘛!愿赌服输是不是?——你有点男子汉气概行不行?” 我笑了笑,转身,伸手向对面趴在躺椅上晒日光浴的夕儿一指,对郝建道:“看见你们林总了吗?” 郝建点了点头,然后瞪大眼珠盯着我道:“不是吧?我让你随便抓一个女孩子问,可没叫你抓林夕儿来问她的胸围尺寸!” 我笑看着他道:“你是不是怕了?” “我怕?”郝建得瑟地一笑道,“我是好怕呀!我怕你一会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呢!你这纯属没事找抽型!” “就是说,你不相信我敢去问林夕儿的胸围尺寸啰?”我看着她道,尽量绷住表情。 “说实话,我还真不信,除非你脑子坏掉了!”郝建瞟我一眼道。 我看着他道:“你觉得她会扇我巴掌?”一步步将他引入陷阱。 “这是最轻的了!哥们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别看我们林总表面上很有亲和力,可她绝对是那种典型外柔内刚型的女孩!” “我告诉你郝建,我今天还真定了就要问她!你敢跟我打赌么?”我盯着他道。 他拧着眉梢,盯着我道:“打什么赌?” 我平声静气地道:“如果我去问出林夕儿的胸围尺寸,你就学螃蟹在海滩上横行五十米!而且马上执行!” 郝建双手叉腰,目光有些阴险地盯着我道:“如果你没问出来呢? “如果我问不出来,那我就学螃蟹横行五十米!而且马上执行!”我盯着他道。 郝建想都没想,就应道:“好!哥成全你!既然你想死,哥就让你死个痛快!” 赌约上再套上一个赌约,只不过是想让郝建当众出点洋相!丫的不是急着想看我笑话吗?我要让你丫成为今天海边头版头条上最大的笑话! 我和郝建向夕儿走过去,郝建在距离夕儿的躺椅四五步远的地方站住了。他就地蹲下,示意我继续挺进,他的手在沙子里扒拉着,装作要用沙子堆什么东西的样子! 他的位置完全可以听见我和夕儿之间对话了。 我走到夕儿面前,朝她挤挤眼睛。 夕儿会意了,面颊微红,表情有些不自然地从躺椅子上翻身坐起来,俯首,抬手拢了拢耳鬓的秀发。 我转脸瞟了郝建一眼,他表面上看似在用沙子堆东西,其实一直在窥视着我和夕儿。在我转脸瞟他时,他阴险一笑,握起拳头冲我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我开始装腔作势,我抬手搔了搔后脑勺,向夕儿打招呼道:“林总,晒日光浴呢?” “是呀,顾先生,”夕儿朝我微笑一下说,“你晒么?” 我摇头,表示没心情晒日光浴,然后又故作一副纠结状,我吞吞吐吐道:“林总……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问问你?” “你说呀,顾先生。”夕儿轻轻一点头说。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为难道:“这事儿有点……有点儿不太好意思说出口……林总,如果我有失礼的地方,你千万别生气行吗?” 这是什么招数呢?在泡妞绝技里面,这招就是为了博取女性同情心!女性同胞们永远都不缺乏同情心! 夕儿想了想,微微一笑说:“好吧!你说吧。” “你先答应我别生气,我才敢说!”我道,故作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好!我答应你,我不生气。”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道:“其实,是这样的。我一哥们在追求一女孩子,那女孩很快就要过生日了,我哥们准备送她一套内衣作为生日礼物,想用这种方式打动她——林总,你觉得这合适么?” 夕儿愣了一下,有些难为情地一笑说:“是你哥们的事儿么?” 我忙点头道:“是呀!我那哥们忒内向了!怕去问女孩这事儿,所以向求我代劳的。” “你真够义气。”夕儿看我一眼,勾下脸说。 我笑笑道:“这没什么。朋友的事就是我的事。林总,那你觉得合适吗?” “你朋友的想法很特别,如果从一个女性的角度来分析,我想他女朋友一定会被感动的。”夕儿有把握地说。 我笑道:“这么说,你也赞成用内衣做生日礼物了?” 夕儿点点头说:“为什么不可以呢?” 我故作为难道:“只是……只是到目前为止,我那哥们还不知道那个女孩的尺寸,唉!” “喔!这是有点难办了。”夕儿小声说,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秀发。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不过,她的体形跟你的体形差不多,这也是我决定来征求你的意见的原因,我见过那女孩几次面。” 夕儿“喔”了一声。 “你觉得我哥们应该买多大的尺寸最可能接近那女孩的呢?”我摸着鼻子讪笑道。 夕儿低声说:“呃……这个可说不准……” 我笑笑道:“其实尺寸略有差别也不要紧,只要差不太多就可以了。你觉得像她那种体形的女孩子会穿多大尺寸的?” “如果她的体形的确跟我的体形差不多……我建议你试试34e吧?” 我道:“行!那我听你的!我回头就去34e!”我心中已经乐开了花,只是表面故作沉静! 夕儿低声说:“这只是我的建议啦。顾先生,我没见过你哥们的意中人,我只是以我的尺寸为……”说着她面颊瞬间再次红了。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你。林总。”我呵呵一笑道。 “不客气……”夕儿勾下红红的面颊去,抬手又轻轻拢了一下秀发。 我连声道谢,然后转身离开,向郝建走过去。 郝建正目瞪口呆地盯着我看! 第一百七十九章哥们,听清楚了 我笑着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肩膀拍了一拍,乐道:“哥们!听清楚了吧?” 郝建愣看了我半响,才拧巴着眉头,沉声道:“我操!你小子真tm的狡猾!” “狡猾总比卑鄙好些!”我笑看看他道,“不像某些人为了博得美女芳心,还故意导演一出英雄救美大戏!”我指的是他之前追陈淑芬的把戏! “你手段真无耻!”郝建瞪我一眼道。 我笑道:“总比你不择手段要好!” “我要去向林总揭穿你的阴谋诡计!”郝建威胁我道。 我摸了一下鼻子,看着他轻松一笑道:“我劝你还是别去干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关键是这事儿损人又损己是吧?!” “你!卑鄙无耻下流龌龊!”郝建骂我道。 我笑道:“行了!别浪费你的口水了!”说着我放眼望去,继续道,“郝建,你从这里横行到那顶红色太阳伞下就可以了——对!就那里!就那四五个大奶妹浪笑的那里!——还有,哥们,你一定要记住,千万别说我认识你!千万别说喔!好了!现在你可以横行霸道了!” 说着我双手抱臂,一手捉着下巴,一脸坏笑地盯着郝建看。 郝建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他一天到晚把“愿赌服输”这四个字挂在嘴边,现在他好意思抵赖吗? 他只能趴下去,双手着地,撅着屁股,学螃蟹一样在海滩上横行五十米。 郝建刚一趴下,我即刻就开始鼓掌,为他拉拢人气,我扯嗓子喊道:“女士们,先生们,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现在由我们的郝建先生为大家表演他家三代单传的独门绝技——沙滩螃蟹舞!开始啰!欢迎大家围观!” 经我这么一喊,周围的人立马围拢过来,观者如潮! 趴在众目睽睽之下的郝建抬脸狠狠瞪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此刻这厮估计恨不得就地挖个洞把我活埋了! 我没空理睬他,转脸看向夕儿,她也正忍俊不禁地看向我。 我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会意一笑。 宝贝!我爱死你了!我对你的爱,犹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而且,一直到新闻联播大结局的那天! 后来我想起这事儿,我把它归纳为一箭三雕,其一,我兑现了那次酒后的赌约;其二,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郝建那天出尽了洋相;其三,我还弄清楚了夕儿的胸围尺寸! 哇哇!34d耶!数目非常可观呢! 这是碟中谍,这是计中计,这是连环计!至少夕儿和郝建都中了我的计策!没错!我事先就把跟郝建醉酒打赌的事儿如实对夕儿说了,夕儿听明白我的意思后,当时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不过,她没经住我的软磨硬施,沉吟良久还是答应了同我一起教训一下郝建。 我事先之所以要如实向夕儿坦诚事情起因,我这一举动,连同实践过程中的出色表演,都充分调动了夕儿大海一般的同情心。 没错!这一招简直完美无缺!郝建中了我的计,而且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夕儿也中了我的计,而且,我还保全了她在公司员工面前的尊严,因为郝建一直以为是我套出了夕儿的胸围尺寸,并非夕儿自身的意愿! 巴士车上播音员报到我该下车那站时,我才回过神来,我摇摇头,扯起嘴角,无声的笑了,依然为那天在海边我自己的完美表现而沾沾自喜。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很快就又到了周末,又到了礼拜五下午下班后的轻松时刻。 我从旭光大厦里走出来,背着肩包,沿着街道向走着。 突然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直刺我的耳膜,一辆白色面包车嘎吱一声停在了我身后,车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了。 还没等我愣过神来,我的后脑勺就遭到钝物地突然袭击! 一阵剧痛从我后脑勺向整个脑袋蔓延,同时我感觉眼前一黑,金花乱坠…… 趁我站立不稳时,几个人围了过来,将我拖上了面包车,紧接着一只黑色布袋套在了我的头上,面包车随即飞窜了出去。 我意识到自己被劫持了,我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持了! 我头痛得厉害,全身无力,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我头上套着黑色布袋,方向感全无! 紧接着我面包车里的人很快将我的手脚绑缚了起来,他们将我推倒在后面一排座上,面包车朝着一个方向飞窜…… 我感觉面包车有好几个人,但没一个人开口说话,我只闻到了烟草燃烧的刺鼻气味,有人在吸烟……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头脑才清醒过来,我没立即挣扎,我再次确定我的确是被人劫持了!谁要劫持我? 我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肖德龙!除了他,绝不会再有别人? 我不是有钱人,也不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没人会劫持我。在滨海市我唯一得罪的大人物就是肖德龙!据说肖德龙是黑白两道通吃,那么,除了他,还会有别人劫持我吗? 然后我就想,目前最关键的是逃生,我该怎么逃生呢? 我的手被绑缚在身后,我的嘴里被塞上了毛巾,我的头上被套上了黑布袋,听动静,这面包车上除了司机,至少还有两个男人!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在车座上挣扎着坐起来,嘴里发出呜呜呜地声响…… 带着一阵风儿,我胸口上再次遭到重创,我被一只大脚猛地再次踹倒在车座上! “妈的!你不是挺能打的吗?来呀!打我呀!” 一个男人站在我面前,冲我粗鲁地叫道。 这声音很熟悉,我略一回想,就想到了那次在擎天大厦顶层上发生的事儿,那个绰号叫金刚的彪形大汉! 没错!就是他! “出来混,你不知道要还啊?啊?!” 伴随着一声邪恶地低吼,又是一脚踹在我胸口上,紧接着又是两脚,那脚落在我胸口上,我感觉自己的胸腔似乎都要爆裂了,就像有一条大象的腿在踩踏我的胸口! 我感觉胸口剧痛,痛得我无法呼吸,但我咬牙忍着! “妈的!看样子你挺抗打的!我就不信踩不怕你?!”金刚的声音,嗡嗡嗡的,像是一只大猩猩发出声音。 “行了行了,金刚,老大还在那边等着呢!你要是踩死了他,老大那边你能交代啊?”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喊住了金刚,听声响,他似乎还是把金刚硬拽开的…… 这个声音比金刚的声音还耳熟——没错,是马面! 而且他还提到“老大”,马面喊肖德龙就是喊老大的! 果然如此,的确是肖德龙是在报复我!我接二连三地破坏了他的阴谋诡计,他恼羞成怒,恨不能将我五马分尸碎尸万段吧? 他们到底想干吗?他们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 现在怎么办?我的手脚被缚着,面包车里还有好几个男人,看来我现在是没办法逃生了? 我没有挣扎,没有折腾,我知道那毫无用处,很可能还遭致更为凶猛的暴力袭击,还不如借机养精蓄锐,见机行事!最关键的是,越是在糟糕的情况下,越是要保持头脑的冷静! 过了大概半小时左右的样子,面包车停下了,车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了。 “操!你倒睡得舒服!给老子滚起来!” 金刚的声音在我脑袋上方炸起,同时我的领口被一只大手钳住了,那只大手将我从座位上一把拽起来,一直拖下车…… 我感觉周围很安静,除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再没别的声音了。我想这里肯定是郊外了! “走!往前走!” 一只大手在我背上猛地推了一把,我脚下被什么东西挂了一下,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因为我的双手是绑在身后的,所以我的身体是直直地往前扑下去的,准确地说,就是摔了个狗啃泥! “爬起来!别给老子玩花样!要想死得舒服一点,最好乖乖听话!给老子爬起来!” 金刚的声音在我上空炸起,同时一只穿皮鞋的大脚凶猛地踢中了我的腰部,正好踢在我侧面的几根肋骨上,我痛得想死的念头都有了! 我咬紧牙关,在心里骂道:“卧槽!别让老子翻身,否则你给我几脚,我一定会如数奉还!” 我忍着剧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我感觉身下全是杂草,我确定这肯定是在郊外——难道是这一片坟场?他们想干吗?真想杀人灭口? 我继续被金刚的大手粗暴地推搡着往前走,走了几十米的样子,我被他们推进了一个屋子。 “老大!我们把这小子弄来了!” 马面的声音。 对面一个男人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拍着巴掌。 “恩!你们几个动作挺利索!” 没错!正是肖德龙的声音! “谢谢老大夸奖!”马面的声音。 “把他的头套去掉,这小子挺机灵,我相信他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肖德龙的声音,他语气里带着一股阴冷之气。 有人伸手一把扯掉了套在我头上的黑布袋子,我眼前一下子明晃晃地,我不得不皱起眉梢,适应着周围的光线。 等我的视力适应了光亮之后,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肖德龙那双幽深阴险的眼睛。 他抱着双臂,站在我面前,正盯着我看呢!他把玩似地盯着我,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立在我身后的果然是金刚和马面,金刚面无表情,像个冷血杀手一样,跨立在我身后,目光冷冷地盯着我。 马面看我的目光有些迟疑,这王八蛋上次我在擎天大厦上放了他一马,他依然不知悔改,如今依然助纣为虐! 肖德龙身后还立着几个面无表情的青年男子,每人手拎一根银色棒球棒,目光冷冷地看着我。 马面上前一步,扯掉了我口中的毛巾…… 我怒视着面前的肖德龙道:“姓肖的!你想干吗?” 肖德龙再次哈哈哈大笑起来,笑毕,他阴险地盯着我道:“问得好!顾先生!不过,这个问题,你别问我,你得问我这些兄弟们——他们想干吗?可不是我能管到的事情!对不对?兄弟们!”说着他转身看看他身后那三四个手持棒球棒的青年男子。 第一百八十章古怪的图案 那几个青年男子一看就是在道上混的那种人,臂膀上纹着古怪的图案,发型和装扮都一副为所欲为的样子。 其中一个青年男子,接过肖德龙的话道:“老大!我们可以让他们选择,要么挑断脚筋,要么打折胳膊,要不在他头上来几下,直接打成瘫痪!” 金刚冷哼道:“玩那么多花样干啥?要我说,直接乱棒打死,就地下葬,那帮废物警察也不会到这荒郊野外来挖人的!” “就算那帮警察从地下把它挖了出来,又能怎样,老大一样会把事情摆平!”另一个青年男子冷笑一声道。 肖德龙走近一步,盯着我道:“你意下如何呢?肖先生,我给你权利,给你选择自己结局的权利!” 我沉住气,盯着肖德龙道:“姓肖的!你把我劫持到这里,已经是非法行为,如果你再蓄意伤人,你就是罪上加罪!——你这是在触犯法律,如果、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也逃不脱法律的制裁!” 我一边说,一边暗暗环视左右…… 这是一间废弃厂房,从斑驳腐蚀的墙面,从梁上连接成团的蜘蛛网,从那锈迹斑斑的操作台,都可以看出这间厂房废弃了不只一年两年了。 肖德龙不仅不以为然,反而拍着巴掌,大笑道:“大家听见没?顾先生是想告诫我们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呢!” 然后他又转脸盯着我,冷声道:“我告诉你!臭小子!现在金钱就是王法!我想捏死,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你信不信?我把你埋在这里,不会有人知道,那些没用的警察也不会为此伤神,你轻于鸿毛,根本不值一提,你的死还不如我家一只宠物狗的死来得瞩目!” 肖德龙停顿了一下,继续阴险地笑盯着我道:“知道为什么?因为你没钱!因为你是个穷乡巴佬!——而我肖德龙有的是钱,即使警察知道是我干掉你的,我用钱就能把他们臭嘴堵得严严实实的!中国人口这么多,死了你一个无名小卒,并不影响什么,滨海市照旧歌舞升平!一句话概括,就是你的命不值钱!你活着不过就是一个穷打工仔,你死了也就死了!” 我道:“肖德龙,你才是彻头彻尾的人渣!如果不是仗着你老子的那点臭钱,你还不如街头一小混混呢!你这种人于人于己都是祸害,成天想着用阴谋诡计对付别人,尽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佛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会遭报应的!” 听我这么一说,肖德龙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顾先生也是信佛之人呐?不瞒你说,我也是佛门中人,今天就让我来超度你吧!——”接着他绷起脸,转身朝身后那些人道,“先给我揍!揍完了再说!” 那几个手持棒球棒的青年男子应声扑上来,围住我,挥舞着棒球棒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我想伸手护住头部,可是我的双手被绑缚在身后,我的脑袋很快就挨了几记棒球棒,打得我头晕目眩! 我只好蹲下来,背后被人猛地踹了一脚,直接把我踹到在地,那些人围得更紧了,有人的用棒球棒砸,有的用脚踢,我被打得缩成一团,感觉有无数支钢针直擦入我的脑袋和身体,有的直透内脏! 我痛得几乎都要晕过去了! 他们依然打得起劲,打着打着,我竟然都不知道痛了,全身麻木了! “老大,还打吗?”马面的声音。 “为什么不打?”肖德龙的声音。 “不会打死了吧?”马面的声音。 “他不是在找死吗?成全他呗!”肖德龙的声音轻松自在。 “还是别闹出人命吧?老大?”马面的声音。 肖德龙沉吟片刻,然后慢慢走过来,冲那些手舞脚踢的打手摆摆手道:“好了,暂停一下。别真把我们的顾先生当场打死了!” 金刚抬脸看着肖德龙道:“老大!打死他小子算了!免得日后他再来搅和我们的好事!” “你猪脑子啊!”肖德龙瞪他一眼道,“我对你们说过多少次,凡事要从自身利益出发,你说打死他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虽然有的是钱,但是也不能花冤枉钱对吧?把他打死了,我不花一大笔钱,我能堵住那帮警察的臭嘴?!” 金刚道:“那我们怎么处置他,老大?” 肖德龙觑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我,冷声道:“今天我可没想要他死,只不过想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惹我的下场!让他知道我肖德龙是有仇必报的人!如果他是个聪明人,他以后就该知道少管闲事了!” 说着肖德龙慢慢走近我,抬腿踢我一脚,冷声道:“嗳!顾先生,你别装死啊!我这次没想弄死你!只是想给你上一堂教育课,这一课的标题是‘如何做一个聪明人?’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吧!你说林曦儿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你可以冒着得罪我的风险去帮助她?啊?顾先生。” 我蜷缩在地上,全身都痛,无法动弹,我甚至不敢呼吸,稍微用力呼吸一下,胸口就痛得要命,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我脑袋里痛得嗡嗡嗡地作响,头晕目眩,我的鼻子在流血,嘴巴里也有浓烈的血腥味,我甚至怀疑我脑子里已经出血了。 “顾先生!拜托你照照镜子好吧?你还想做林曦儿的男朋友?你凭什么呀?你以为林曦儿会喜欢你?拜托你每次出门照照镜子行吧?老子见过傻b,没见过你这种傻b!”肖德龙冷声道。 “装死是吧?”肖德龙继续道,“装死没关系,你可以在这里睡一天半天的,等你完全缓过来再爬回去也行!但是,你给我听好了,今天只是一场演习,如果以后你再不知死活,那我肖德龙保证会让你知道死了还是活着!现在我还舍不得花钱弄死你,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来搅和我的好事,我会为你找个好地方下葬!听明白了吗?臭小子!” 肖德龙俯过上身来,把玩似地看着我的脸,然后伸出手,在我脸上拍了两巴掌道:“好吧好吧!我相信你都听明白了!好好在这里睡一觉吧!可别睡过去了喔!哈哈哈。” 说着肖德龙站起身,掏出一方白色手绢,擦了擦他搜上从我嘴巴上沾染的血迹。 “走啰!兄弟们!喝茶去!” 肖德龙往我身上啐了一口,将那手绢丢在我身上,转身,大笑着扬长而去。 金刚也跟着往我身上啐一口,还抬脚在我腰上猛踢了一脚道:“算你走运!” 他那一脚刚好踢在刚才被乱棒捅伤的部位,一阵尖锐的疼痛直达神经末梢,我的身体跟着抽搐起来。 那帮人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很快就听到面包车发动的声响。 也不知道我在地上躺了多久,我曾试图挣扎着爬起来,都没能成功,直到夜深,伸手都不见五指了。我才感觉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一些,我忍着全身的剧痛一点点从冷冰冰的地面上爬起来,但我站不稳,我的双腿在发抖。 我不知道我身上有没有骨折的地方,但我感觉全身每块骨头都骨折了,那种疼痛是锥心刺骨的! “没钱打车我要hold住,乘坐地铁我要hold住,参加派对我要hold住,飞机时差我要hold住,羡慕嫉妒我要hold住,空虚寂寞我要hold住……”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拼命地叫了起来,丁锐扯着嗓子在叫“我要hold住”,哥哥,你还hold得住,可我快要hold不住啦! 我包包被丢弃在地面上,我的双手依然被绑缚着,我将身体拱过去,拱到包包跟前,手机已从包包里滑落出来。 我跪在地上,看向手机屏幕,是琴姐的来电! 我吁了一口长气,用下颌按开了接听键…… 我“喂”了一声。 “小顾么?是我,我是姐呀。”手机那头传来琴姐亲切柔和的声音。 “恩,姐……是我……”我道,声音很无力。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听到琴姐温暖的声音,我有一种想哭的感觉,鼻子发酸,喉头有些哽咽。 “怎么啦?小顾,”琴姐那头犹疑地说,她大概听出了我的声音不对劲。 我吞了一下口水,尽量稳住了语调道:“没、没什么,姐……” “你在哪儿呢?小顾。”琴姐的声音依然带着疑惑,可依然是那么温暖柔和,就像一剂疗伤妙药,在熨烫着我身上的伤口。 我道:“我在家睡觉呢……姐……” 琴姐在手机那头轻轻“喔”了一声说:“你真没事吗?小顾……” 我强行笑了一下说:“姐……没事……我好、好着呢!” 琴姐半信半疑地说:“有什么事,一定记得跟姐说,听见了吗?小顾。” 我点点头说:“姐……我知道……就是有些想你……” “傻瓜!当是什么事儿呢!吓姐一跳!”琴姐在手机那头嗔我一句说,“小顾想姐的话,明天陪姐逛街吧?姐带你去买身礼服,明晚我们好去参加那个晚宴。” 我道:“不用了……姐,我有一套晚礼服……” 琴姐“喔”了一声说:“这样啊,那明天你到姐家里吃饭行吗?姐给你做好吃的。” “姐,我困死了,先挂了。”我稳住情绪对着手机道,然后用下颌挂掉了电话。 我的鼻子发酸,喉头又哽了,我怕姐真地听出异样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很想哭,我不知道。 这座城市如此冰冷,就像身下冰冷的水泥地面,这座城市如此漠然,就像这周遭漆黑的夜。 我踉跄着走出这间屋子,夜已经深了。 我回头看见了这座废弃厂区的全貌,它像一只怪物一样趴在这荒郊野外,周围长满了半人高的蒿草丛。 这里没灯光,周遭漆黑一片,那些蒿草像一片黑海,在夜风中拂动,蒿草丛里传来此起彼伏的虫鸣,还有几声鸟的怪叫声。 我踩着黝黑的路面,摸索着前进,我被脚下的东西绊倒了许多次,即使是摔在柔软的草地上,我依然感觉浑身刺骨的疼痛,我咬牙挣扎着一次次爬起来,继续坚持往前走,因为,我不想就这样死在这里! 走出蒿草丛,站在一块高地上,我看见了远处城市飘渺的灯火,我沿着那条仅能供一辆小车通过的土路,断断续续地往前…… 路上不断有车子通过,可它们都无视我,狂按着喇叭,呼啸而去。 好在在中途遇到上一个好心的中年男子,他开着一辆半新不旧的黑色桑塔纳轿车,见我这幅模样,显得有些目瞪口呆。 我朝他挤出一丝笑容道:“能、能捎我一程吗?” 那车主道:“咋啦?哥们?” 第一百八十一章发生了点意外 我道:“发生了点意外” “要不要报警?”他盯着我道。 我摇摇头道:“算了,恐怕报警也没卵用。” 车主盯着我愣了半响,最后才道:“上车吧!你去哪?我送你!”说着他替我打开了车门。 我坐进车里,他帮我松开了手上的绳索,他又盯着我道:“要去医院么?” 我摇摇头,朝他挤出一丝笑容道:“不用!谢谢!” 这个中年车主看上去很热情,一路上不停地问这问那,我只好告诉他我被几个流氓揍了! 中年男子叹声道:“现在这是什么世道啊?哎!” 我没说话,车子的轻微颠簸,颠得我浑身痛苦不堪。 他掌着方向盘,又看着我道:“你真地没事吗?要不我直接送你去医院?” 我摇摇头道:“真不用,谢谢了。” “那我能为你做点什么?”他看着我道。 我看着他,勉强扯了扯嘴角道:“可以放点音乐吗?” “行!没问题!”他朝我笑了一下道,然后伸手按开车载音乐。 是歌手汪峰的专辑,是他那首《再见青春》。 “我将在深秋的黎明出发,伴着铁皮车厢的摇晃,伴着野菊花开的芬芳,在梦碎的黎明出发,再见青春,再见美丽的疼痛,再见青春,永恒的迷惘,雨会从记忆的指间滑落,带着血中曼舞的青鸟,带着风中悲鸣的草帽,从燃烧的风中滑落…… 我曾随迷失的航船沉没,陷入璀璨虚空的碎梦,沉入乱欲冰封的深谷,随烂漫的星群沉没,我看着满目创痍的繁华,感到痛彻心肺的惆怅,听着心在爆裂的巨响,陷入深不见底的悲伤……” 一路爬涉,回到西郊我的住处。 我拖着疲惫疼痛的身体走进楼房,扶着楼梯一级一级往上爬,还没到四楼,我就听见上面楼道里传来一阵嘈杂声…… 我加快脚步,攀到四楼的楼梯口,见一堆人围在一个门口吵吵闹闹的。 我认出了那些人,女房东和住在同一层楼的其他一些租客。 而他们所聚集的地方,正是我的房门口。 我意识到大事不好,扶着墙,忍痛快步走了过去。 房东眼尖,马上就看见了我,她伸手指着我厉声道:“你怎么才回来?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 大概见我脸上带着伤,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她稍稍愣了一下,皱起眉头盯着我道:“你到底搞什么啊!” 其他租客也都惊愕地看着我。 当我看到自己的房门大开着,我的心猛地跳跃了一下! 女房东奔过来拽我,将我往屋门口拽,同时扯着嗓子喊道:“你过来看看!你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奔到房门口,见门上一片血迹,从空气中的腥臭味,我判断那一定是猪血!还有门边的白墙上,一片潦草的黑炭笔涂鸦! 我再将目光投向房间里,我的心一下凉透了! 房间里乱七糟八的,像是遭遇了抢劫的现场,电脑被打烂了,床铺被盖都被掀翻在地上,墙上李小龙的图画也被扯掉,耷拉在墙面上,地面上也到处是血迹,想必也都是猪血,许多苍蝇在门面和地面上嗡嗡嗡地飞舞着…… 房东扯住我,喊道:“你说!怎么回事?这房子是我出租给你住的,不是出租给你搞破坏的!你说说怎么回事?啊!” 我双手揪扯着头发,茫然地看着房子里的一切…… 女房东抓着我不放,我只好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入室抢劫。” 我怎么会不知道是谁干的呢?肯定是肖德龙指使手下干的!这个混蛋把事做得太绝了!不仅将我劫持到荒郊野外猛k了一顿,还掀翻了我的住处,现在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我不管,我不管,”房东扯着我大声嚷嚷道,“大家都是一样的房门,一样的锁,为什么只抢劫你的房间呢?你看看,你看看这里,你把我房子搞成什么样了啊?你再看看这里!哎呦!我的天呐!” 我已经够烦的了,我猛地甩开她的手,朝她大声道:“你能不能别咋呼啊?我赔你行吧?我赔你!” 女房东盯着我愣了一下,尔后一甩头发,指着我道:“反正我告诉你!一切损失都由你负责!你别想再要回你的押金!一分钱都别想要回去!” 悲哀啊! 在这座城市,外来者到处被人欺负!在公司被上司欺负,在住处被房东欺负,在外面被有钱人欺负! 这是什么特么的什么世道啊! 第二天早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起床的,全身都僵了,我算是体会到牵一脉而动全身的痛苦啊!动一下手指,都能牵动全身的剧痛! 房间里依然乱糟糟的,我还没来得及收拾——还收拾什么呀?我必须得搬家了!这里已经住不下了! 那女房东已经责令我三日之内,必须要把房子腾出来!即使房东不赶我走,我也不能在这里住了。 肖德龙怎么会知道我的住处呢?难道他早就盯上我了,摸清楚了我的住址,摸清楚了我的下班路线,否则他的人怎么可能不早不晚,恰恰在我拐过那个偏僻街口时把我劫持了呢?否则他的人怎么敢入室打砸抢劫呢? 这栋五层楼的居民楼被分割成无数个小房间,那么多楼层,那么多房间,如果不是事先摸准了,他们怎么敢轻易撬门而入呢? 昨晚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门都没关严。当然,这房子里也没什么可偷的了,最昂贵的就是那台电脑,可那台电脑已经被他们砸爆了! 我忍着疼痛简单洗了一下,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还好,脸上没有伤痕,别人看不出来我挨揍! 洗完涑,我找出几件干净衣服换上,准备白天出去找个别的住处。 我下楼,走出居民楼。 外面的阳光很好,我扬手遮住眉梢,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心里叹道,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太阳最大公无私了,不管穷人富人,不管当官的还是贫民,也不管你长得漂亮,还不是不漂亮,它都无私地把阳光分配给地球上的每一个人。 在街巷里吃了碗肉丝面后,我径直去了巴士站,我想租个离这远一点的房子。 坐在巴士车上,扭头看向车窗外,我不知道街边那些匆匆前行的人群里,有多少人跟我一样是这个城市的流浪者,又有多少人跟我一样倒霉? 是啊!这个礼拜我简直是倒霉透顶了!那晚在东方红大酒店一顿饭吃了三万块,自己要负担一万五!一万五啊!差不多半年的薪水啊! 想来想去,我倒霉的根源只有一个,或者说是一个人,那就是林曦儿!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我怎么会一次次得罪了肖德龙呢?如果不是因为得罪了肖大少,我怎么可能被人劫持到郊外猛k一顿呢?如果不是因为得罪了肖大少,我现在怎么可能连个住的地方都保不住了呢?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林曦儿!是那个妖女!是那个死女人!妖女!老子恨死你了!以后老子宁愿离开丽人服饰,也再也不会去管你那些破事了! 再离西郊很远的地方看了几处租房后,我又去了一趟医院,因为我隐约感觉左侧的肋骨痛得格外厉害,我在想是不是真地肋骨被打折了? 在医院我拍了个x光片,又开了一些治疗跌打损伤内服外敷的药物,医生极力建议我进一步全面检查,我拒绝了。 现在医院同样黑暗,一些医生为了拿到更高的回扣,刻意把患者的病情说得多么严重,先对你进行一通变相恐吓,然后被吓唬住的患者就会对医生言听计从,即使医生开再贵的药物,做更多无关的医疗检查,患者也会咬牙买单! 我来医院的目的很简单,我只是想照个x光片,看看我左侧的肋骨是不是真地骨折了? 直到下午光片结果才出来了,还好,没有完全骨折,只是有一根肋骨有点裂痕。医生强烈要求我住院,我没同意,我相信人体具有相当强的自我愈合能力,那点肋骨裂痕,它会自己长合的! 完全没必要住院,完全没必要从我银行卡极度有限的数额里,再划出三分之二去!我没钱! 从医院乘巴士再次回到西郊住处,天色逐渐暗淡下来。 我在街边吃了一份板栗烧鸡的盖饭,换上了上次林曦儿买的那套白色晚礼服,搭上巴士车前往跟琴姐的约定的地点。 我站在那个路口等了小会儿,琴姐那辆乳白色“天籁”座驾就从对面驶了过来。 琴姐在驾座上微笑地朝我招手,车子在我面前停下,她帮我打开了车门。 我坐进车里,琴姐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笑说:“嗯!真地是帅气逼人呢!你知道吗?小顾,姐刚才差点都没认出你来呢!” 我摸着鼻子笑了笑道:“姐,你就别夸我了。你再夸,我就上天啦!” 为了不让琴姐看出我的异样,我故意装出很开心的样子。 琴姐笑了笑说:“姐是实事求是的说。小顾,看上去你今天心情很不错?” 我点点头道:“算是吧!因为要跟姐去参加晚宴嘛!” “是谈恋爱了么?”琴姐看着我说。 我道:“姐,我怎么什么都骗不了你?” 琴姐笑笑说:“要不怎么我是你姐,你是我弟呢?”琴姐咯咯咯地笑。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姐,我告诉你实话吧!我真地爱上一个女孩子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的笑,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她完全占据了我的心!” 我大致讲了讲我爱上林夕儿的心路历程,当然我没提林夕儿的名字,我只是以“那个女孩”将她替换出来。 琴姐认真地听我讲完,沉吟了片刻,看着我说:“小顾,姐也为你感到开心!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那个真正属于你的人,真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小顾,看样子你已经找到了她。” 我点点头。 “这样真好,不是吗?小顾,你现在可以彻底摆脱柳青带给你的阴影了。有人说忘记一段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你的心将会被一个崭新的爱情充溢着,你不会再为柳青所困扰了。”琴姐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抬眼看着琴姐说:“姐,可是” 琴姐看着我说:“可是什么?” 我摇摇头,目光若有所思。 “可是,”我说,“我不知道我和那个女孩会怎么样,我心里最深处,总有一股质疑的声音,那个声音在质疑我和她的爱情。我还没想明白那份质疑是什么,我也克制自己不去想。” 第一百八十二章至少你是爱他的 琴姐点点头,看着我说:“至少你是爱她的,对不对?” 我点头道:“是。我确定我很爱她!可是,我不知道我们的爱情会不会有结果?我们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地位都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至少是她也爱你,对不对?”琴姐笑眼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 “有人说,爱是深深地喜欢,”她看着我说,“在爱情上,女人比男人要更真诚,也更勇敢,女人们只要认定了一个男人,就会全力以赴!姐相信那个女孩也不会在意你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地位的,她在意的是你本人!” 我道:“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大概是个悲观主义者吧?凡事从一开始就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了!” “爱情的本质与家庭背景和社会地位无关,你爱她,她也爱你,这就是爱情的全部!大家都说爱情是以面包为基础的,这话虽然没错,但是,如果一个人因为对方找不到面包就不爱了的话,那只能说明她这份爱情值得怀疑!”琴姐笑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道:“邢敏有条说说写得很好——‘我爱你,与你无关’。姐,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爱她,不想有太多顾虑!我们谁也预测不了未来!” 其实我想说的是席慕容的话,“人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琴姐对我呡唇一笑说:“珍惜现在,在一定程度上,等于你也抓住了未来!况且,凭我们的小顾才华怎么可能找不到面包呢?是不是?——姐相信我们小顾定会成为一个在事业上很有建树的男子汉!” “姐,你别把我抬天上去了!”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笑了笑道。 车开出去后,琴姐告诉我,今晚我们是参加一个滨海市民政局举办的慈善酒会。我知道琴姐的老公是国土局的政府官员,所以听琴姐说我们是去参加一个慈善酒会,我也并没感觉到太多惊讶。 唯一的疑惑是,如果这个政府举办的酒会允许官员带家属的话,琴姐为什么不和老公一起呢?她老公不可能让琴姐去代他参加民政局的慈善酒会的吧?如果琴姐的老公也在这个酒会上,那么看到我和琴姐一起出现,他不会不愉快吗?琴姐怎么没考虑到这一点呢? 莫非琴姐的老公不会出现在这个酒会上? 我知道琴姐带我去肯定有她的理由,而且我信任她,她不会对我有坏心的,于是我就心安理得得坐在车里,跟琴姐聊起了我上次去h市旅行的事儿,主要是讲了海边的一些趣事。 很快就到一家星级酒店门口,泊好车,我和琴姐并肩走进酒店大堂。一路说笑着走向电梯间,然后乘电梯来到酒会现场。 里面很热闹,跟所有的酒会一样,这里有美酒,有美女,还有舞曲。从那些男女的气质,以及言谈举止上,可以看出来他们应该大部分都是政府官员。 见我和琴姐走进来,径直走到一张圆桌前坐下,我很快地奔到酒台上取了两杯鸡尾酒,一杯递给琴姐,一杯我端起来,呡了一口。 我很快注意到,这个酒会上,似乎没有人认识琴姐,那些向琴姐点头致意的人,要么是出于礼节性的,要么就是有点贪色的男人被琴姐的美貌与气质所吸引了。 琴姐身上那一袭合身的黑色晚礼服,将她成熟玲珑的身段衬托得楚楚动人,要什么有什么,而且气质还那么突出。 如果我是陌生男人,我也一定要忍不住多看琴姐两眼呢! 但看得出来,琴姐并不在意,她优雅地端着一杯鸡尾酒,时而跟我搭两句话,时而看向酒会上的其他人。 在漂亮女人身边的男人,总是有一种自豪感,身边有漂亮女人,似乎总能说明一点问题。最起码证明这个男人是有魅力的!身边时常有漂亮女人出现,那也是男人自身魅力的间接体现。 原谅我的世俗,我的确觉得这是特别有面子的事儿。也许星座学预言并不完全没道理,自从我来到滨海市后,我身边的确出现了不少漂亮的女人,比如林曦儿、林夕儿、邢敏、琴姐,尤其是林夕儿,每次想起我和她在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儿,我的心就被幸福感紧紧包围着—— 走在她们身边,我似乎都能感觉道其他男人艳羡夹带嫉妒的目光。当然,这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事儿,比如林曦儿,她强迫我做了她的代理男友后,她就经常拉我去各种社交场合,我也因此得罪了肖德龙,这才发生了那一系列不幸的遭遇,以及昨晚的悲惨遭遇。 此刻我坐在琴姐身边,我谈性正浓,在周围男人们的艳羡加嫉妒的目光里,我越发显得春风得意,几句带着睿智的幽默话,就把琴姐逗得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声儿来。 只是,这个时候我完全意识不到,我完全进入了一个男人仇视的视线之内,我更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跟琴姐出席了这个酒会,将给我以后的人生带来了更多的麻烦事。 那个在人群里仇视地瞄着我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琴姐的老公史文怀!但是,此刻我并没有注意到她,我也不知道琴姐其实早就看到他了。 这个时候,我连琴姐带我出席这个酒会的真正意图都不甚明了。 我是在史文怀主动向我们走过来时,我才认出了他,我在琴姐的卧室里见过琴姐和他的合影。 跟琴姐卧室床头柜上的那张照片相比,史文怀本人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逝去的岁月在他的额头及眼角刻下了风蚀的痕迹,还有下颌与嘴边的胡茬,虽然是刮得干干净净,但依然可以想见,如果不是每天细致地打理,那些胡须一定是茂盛生长的。 他穿一身黑色晚礼服,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有几分睿气。我怎么也想象不出,这样一个男人会对体贴柔弱的琴姐大打出来,我怎么也想不出琴姐细腻白皙的肌肤上那些淤青都是出自这个男人之手。 可是,他的眼神不好说,我说不出来他的眼神带给我的感受,总之,他的眼神看上去没有亲和力,甚至有些漠然。 史文怀端着一杯白兰地走到我和琴姐面前,琴姐装作没看见,举杯跟我碰了一下,然后呡了一口,还故作亲热地把手搭在我手臂,暧昧地笑看着我说:“还好吧?小顾,这里的气氛好像还不错呢!一会姐带你去一个地方。” “白琴!你什么意思?”史文怀盯着琴姐,沉声道,似乎怕被别人听见,他是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琴姐这才抬脸看他,微微一笑说:“史文怀!你什么意思?这里就只允许你一个人来么?” 史文怀咬咬牙,将目光投向我,问琴姐道:“他是谁?”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琴姐挑衅地看着他道。 史文怀目光阴冷地盯着琴姐,咀嚼肌一鼓一鼓的:“有你的!白琴!没想到你还跟我玩这一套!” “史文怀,”白琴有点怒了,“你好意思说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你还有脸说我?你好意思说我!你这个自私的男人!” 我吃了一惊,我平时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琴姐也会发这么大脾气,我想象不出她发怒的样子也很吓人! 史文怀愣怔了两秒钟,伸手指着琴姐,沉声道:“白琴!我警告你,你再胡闹,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着他环顾左右,似乎怕人听到他说的话似的。 琴姐挑衅地奔上前一步,仰脸盯着史文怀道:“又想打我是不是?有本事你现在打我?你打呀,你打呀,你别装出一副斯文的样子!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嘛!” “你!”史文怀怒视着琴姐,“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我注意到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虽然没有举起来。他瞪着琴姐看了两秒钟,气得转身要走。 “史文怀,”琴姐叫住了他,“你不准备把你的金丝雀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吗?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呢?” 史文怀顿住脚步,再走回来,恶狠狠地盯着琴姐,沉声道:“你是不是一定要这样?如果你继续这样,我想你会后悔的!” “还不知道到时候后悔的是谁呢?”琴姐瞟着史文怀道,“去啊!去啊!去把你的金丝雀带过来!介绍给我和小顾认识一下!” 史文怀的身体整个儿看起来似乎是平静,但从他额头上暴跳的青筋,以及眼中的阴冷,完全可以判断他已经是怒火中烧了。他瞪着琴姐,僵持着,虽然已经暴怒了,却又不能发作。 而且,可以想见他一定没有预料到琴姐会突然出现在这个酒会上。 琴姐冷眼嘲讽道:“史文怀,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的金丝雀,我一进门,就看见你们俩个在那里眉来眼去地调笑呢!那次第,怎一个情景交融了得!” 史文怀像是气疯了,一把抓住琴姐的手臂,就往外拉! “走!出去说!出去!” 琴姐手中的酒洒了出来,她的身子往后闪,厉声道:“你抓疼我了!松手!史文怀!” 我真担心暴怒的史文怀会打琴姐,尤其是走出这个酒会现场之后,而且,说实话我对史文怀的印象不好,光说他打琴姐这事儿,就不男人!以前邢敏曾告诉过我,琴姐经常是带着伤去公司上班的,实施家庭暴力打老婆,那算什么真男人! 我向前一步,松开史文怀抓住琴姐的手,将琴姐护在身后。 “史先生!是男人的话,就别对女人动粗!”我看着史文怀道。 史文怀有些愕然地看着我,然后眉梢拧紧了。 “你谁呀?”他瞪着我道,“我管老婆,你插什么嘴,你跟白琴什么关系?” 我道:“你别管我跟琴姐什么关系,你对女人动粗就是不应该!” “嗬!”史文怀觑着我,扯着嘴角冷笑道,“你是不是以为你是救世主?还是超人?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少插手!你脑子有病吧?” “你脑子才有病呢!”琴姐将我拉开,盯着史文怀说,“史文怀我告诉你,别看小顾年纪小,可比你男人多了!比你能担当多了!你根本就不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你、你不是男人!” 史文怀还想冲琴姐凶,但感觉周围有人向这边投来诧异的目光,他忍了忍,伸手指着白琴,沉声道:“说!你们是什么关系?上次那些花是不是他送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一大束康乃馨 上次那些花?莫非是我上次去琴姐家里送的那一大束康乃馨? 我嘴唇动了动,想向他解释两句。 琴姐却打断了我的话,冲史文怀说:“你管!是小顾送的又怎么了?你不乐意啊?” “你们做了什么?”史文怀目光阴冷地看着我和琴姐。 “我告诉你,史文怀,我们做了什么,跟你有关系么?”琴姐大声说,“我和小顾的关系,比你和那小妖精的关系纯洁多了!你还好意思这么问!” 史文怀气得脸色都青了,伸手指点着我沉声道:“好小子!你有种!” “去吧,去吧,史文怀,再不去,你小妖精就等急了!她没你不行,你没她也活不下去!” 我悄悄扯了扯琴姐的裙子,示意她不要再刺激他了。 “姐,我们去一边喝酒吧!”我道。 史文怀狠狠地瞪了我和琴姐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史文怀走后,琴姐显得有些局促,表情有些难为情。 我似乎了解琴姐难为情的原因,其一大概是源自家丑不可外扬吧?而现在我已经知道她的家事,已经知道她的感情危机;其二大概是内疚吧?她应该清楚我已经明白她带来我参加这个酒会的真正原因了吧? 是的!我不是傻子,我现在已经明白了琴姐带我来参加这个酒会的真正原因了,那就是陪她一起来见史文怀,陪她一起来刺激史文怀,琴姐的用心,我深知肚明,她是想利用我来激起史文怀的嫉妒,用心理学的专业术语,就是通过我激起史文怀的性嫉妒心理! 看得出来,琴姐是在乎史文怀的,要不她也不会冒着被我识破的风险,利用我来刺激她丈夫!这说明她想刺激史文怀的愿望极为迫切,也就是说,她想挽回史文怀的愿望极为迫切! 虽然她表面上对史文怀表现得极其失望,极其厌恶,极其愤怒,虽然她的言行表现得很失态很夸张,可是我看得出来,她依然还很在乎史文怀! 我生气吗?坦白说,生气是有那么一点,我生气是因为琴姐事先不告诉我来这里的目的,如果她告诉我的话,我想我会有更充足的心理准备,我会帮助琴姐刺激史文怀这个喜新厌旧的陈世美! 是的!我对史文怀的所作所为同样极为厌恶,琴姐是多么好的一个女人啊!可他并不珍惜,不仅对琴姐实施家庭暴力,还在外面乱搞女人!他身为政府官员,怎么连最起码的做人素质都不懂的呢?表面上看起来还有那么几分儒雅的风度,实质上不过一个忘恩负义的伪君子! 所以,即使我明白了琴姐是在利用我,我也不太生气。白琴是我姐,她对我很好,我被她利用一下又怎么了?我心甘情愿,如果我今天在这里出现,能够刺激到史文怀,能够让他重新珍视琴姐,那么,我会为琴姐感到高兴的! 琴姐是表面上厌恶史文怀,而我是从内心里厌恶他,我了解琴姐的悲惨身世,严格说来,琴姐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从小失去了父母,她一定渴望被爱,她一定渴望家庭的温暖。 从心理学角度而言,这种女人,一个男人如果对她稍微好的,她会一辈子记得他的好!因为一点点爱的感动都会让她感觉到深深的幸福! 现在的男人到底怎么了?放着家里漂亮可人,温柔体贴的结发妻子不爱,偏偏去爱风尘女子,家花真地没有野花香吗?还是男人缺乏呵护女人经营爱情的能力? 在我看来,再多的野花也比不上家花,因为家花是真心实意地爱你,是真心实意地陪你走完一生,而野花,或许仅仅是因为你的身份,仅仅是因为你的金钱,才用妖媚的躯壳来诱惑男人的身心! 聪明的男人绝不会轻易丢弃结发妻子,在外面寻求乱七八糟的情爱的! “对不起,小顾,姐……”琴姐抬眼看我说,语气带着自责。 “没什么,姐。”我笑笑道。 我扯过纸巾,轻轻拭去方才洒在琴姐身上的酒水。 琴姐颔首坐在那里,眼眸里起了一层泪雾,神情痛苦中夹带着落寞。 我又扯过纸巾,递给琴姐说:“姐,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年纪再大的男人都只是小孩,小孩都贪玩,但他总会有迷途知返的一天。” 我一副老练的口气说道,事实上,对于婚姻而言,我压根儿也不过是个一无所知的小屁孩! 琴姐点点头,没有言语。 我道:“姐,没事的,刺激他一下也好,我们总认为拥有的不是最好的,这是人性的弱点,我们很多时候要通过别人的态度,才能感受到某一样事物的珍贵性!” 琴姐抬脸看我说:“小顾,要不我们走吧?” 我将纸巾丢在圆桌上,朝琴姐挤挤眼睛说:“姐,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不能白来一趟,既然我们要演戏,那我们就不能只来个开场白,我们最好把这场戏做足了再走!” 琴姐抬眼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抬手拢了一下头发。 我有些犹疑地看着琴姐说,“只是,我怕……” 琴姐说:“小顾,对不起,姐不应该……” 我笑笑道:“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怕今天在这里刺激了他,他回去会不会对你……” 琴姐突然睁大眼睛看住我。 “他敢!”她说,“他不敢再打我的!” 我“喔”了一声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那我们待会跳支舞再走吧!” 跳舞的时间一到,大厅里的灯光幽暗下来,交谊舞曲像一列火车,从远处开了过来。 男男女女纷纷步入舞池,相拥而舞。 我向琴姐邀舞,牵着她的手慢慢走进舞池,经过林曦儿的舞术指导和我自己的用心琢磨、练习,如今一进入舞池,我就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或许,舞蹈也是一种释放情感的方式吧! 踏着舞曲的节奏,我搂着琴姐在舞池里移动、旋转…… 琴姐的身子靠得我很紧,我虽有那么一点局促之感,但表面上我神态自若,对于琴姐的贴近,我反而是迎了上去。 琴姐身子里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种成成熟女人的味道,那种味道就像成果硕果的味道,被她那种味道包裹着,就好像身在深秋的果园里,那气息令人陶醉。 我之所以要跟琴姐保持着如此亲热贴近的姿态,是因为我们都知道有一双眼睛会在暗处瞄着我们。我承认这是做戏,是做给第三个人看的,但我坦白说,琴姐身上的成熟气息对我是有强大的吸引力的。 在移动到某个角度时,我的目光正对史文怀,史文怀也正盯着我看。他正搂着一个年轻女子在跳舞,那年轻女子妆容很精致,只是妆太浓了,她看史文怀的眼神是极为暧昧的,那眼神不禁让我想起胡雪娇那双勾人的眼神。 没错,史文怀怀抱里的女人比琴姐更年轻,也更妖娆,可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并不好,我确定她的魅力远远不及琴姐,虽然她更年轻,但琴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内在的魅力,是她不具备的,也是她无法模仿的! 男人是不是都是前列腺控制了大脑神经,我不知道,但我没法想明白,史文怀为什么会认为那年轻女子比琴姐更好呢?难道只是因为她更年轻? 史文怀心不在焉,还踩了那年轻女子的脚,那年轻女子扬脸嗔她,一副发嗲的模样,看着就瘆人! 琴姐一向温柔娴熟,气质安静内敛,今天她跟史文怀的对峙算是我所见到的她最反常的一次表现了。如果把少女比作茉莉花的话,那么,琴姐无疑就是白百合。连她的舞步都是那么沉静而内敛。 “小顾,你舞跳得真好。”琴姐抬脸看我一眼说。 我低头看她,笑笑道:“是么?只是最近跳得次数多了一些。” “你不会怪姐吧?小顾。”她看着我,轻声说。 “没有。”我看着她说,“我希望姐幸福。” “姐本来不想让你来的,”她轻声说,“可是,姐基本上没有社交圈子,除了在公司认识同事,这个城市姐无亲无故。” 我道:“姐,你还有我这个弟弟呢!” 琴姐微微一笑说:“是啊!姐只是觉得委屈你这个弟弟了。” “既然把我当弟弟,”我看着她说,“姐你就别见外了。” 琴姐微笑了一下,但我看得出她笑得不太由衷,从她愧疚的眼神看,似乎她还在想她自己今天的行为,是不是给我带来了伤害? 琴姐是个太善良太柔弱的女人。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史文怀还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负她吧? 琴姐带着一丝愧疚,带着一丝痛苦,带一丝难为情的面孔,有一种凄美的感觉。 我稳了稳情绪,低头看着她说:“姐,我能亲亲你吗?” 琴姐蓦地抬起面孔,眼神有些茫然。 我笑笑道:“就像弟弟亲姐姐一样,我只亲亲你的额头。” 琴姐没有言语,也没有点头,但从她眼神里可以看出,她是默许了。 我低头在她白皙的额头上吻了下去。 既然决定要做戏,那么就要把这戏做足了,把这戏做真了,至少要让史文怀认为是真的!只有如此,我今天也不白来这里,也不白充当了琴姐的“小白脸”,是的,我能完全理解琴姐没有表达出来的意思!也只有如此,才能深深地刺激到史文怀,我要让他懂得,如果他不好好对待琴姐,就会有别的男人冲上来,琴姐是不会没有男人要的!男人还是懂男人的,有时候女人的价值,是通过别的男人来决定的! 这个道理很简单,如果一个女人很多人在追,那么男人肯定以为她一定十分有魅力,这会更加刺激她去得到她! 在我眼睛里的余光里,我似乎看到了史文怀那张愤怒的有点变形的脸了。史文怀终止了跟那个妖娆女子的舞蹈,急步走出了舞池,一坐在舞池边上的小圆桌前,顺手端起一杯白兰地,仰头一口倒了下去。 那妖娆女子跟到他面前,有些生气地看着他,有些生气地跟他说话,面对她的生气,面对她的赌气,他不耐烦地附和着,目光却始终注视着舞池里的我和琴姐。 这一切琴姐也都看在眼里,她似乎明白了我方才吻她的用意。 她显得有些不安,但她看史文怀的眼神却是十分痛快的。 “小顾,姐委屈你了。”她抬眼看我说。 我笑笑道:“哪有。姐对我那么好,我该为姐做点什么才好,再说,我能吻到姐这么美的女人,那也是三生有幸啊!” “还有心情贫嘴!”琴姐嗔我一眼说,但她不由地笑了。 接到夕儿的那个电话,我正在公司卫生间放“水龙头”,这天是礼拜五下午快下班的时候。 尿到一半时,手机就叫唤了起来。 我正尿得痛快,本来想等尿完了再把电话回过去,但这手机叫得还挺执着! 我只好一手拿枪,一手伸裤袋里摸手机,摸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电话号码,我暗骂一句道:“错打了电话,还这么理直气壮的!真他娘的错得执着哈!” 第一百八十四章按掉了电话 我直接按掉了电话,继续尿得痛快,还没等我把手机放回裤兜里,手机再次拼命叫唤起来。 我抓起电话,用力按下接听键,冲手机那头喊道:“喂!哪位啊?” 手机那头迟疑了几秒钟,才小心地问了一声说:“顾阳……是我呢……” 我一听是个女生,而且这女声还很好听,而且还有些耳熟。 我抖了抖了手腕,然后提起裤子,同时犹疑地问:“请问你是……哪位?” 手机那头的女声轻声笑了笑说:“顾先生,我思美广告的那个林夕儿。” 我一听,手腕不由地又抖了一下,拉链正好卡主了我的丁丁! “我靠!”我痛得骂了一声,痛死我啦! “什么?”手机那头夕儿小心问,声音带着些诧。 我意识到她误解了,赶紧赔笑道:“没、没什么……夕儿……你用谁的手机?” “我好像听见某人说脏话了?哼!”林夕儿在手机那头轻笑一声说。 我笑着说:“我骂别人呢!” “骂谁呢?火气这么大呀。”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骂我家老二呢!”我坏笑道。 夕儿在手机那头迟疑了片刻,轻声问:“你家老二?你还有弟弟么?”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道:“是啊!有个弟弟!” “他多大?叫什么名字呀?”夕儿在手机里饶有兴致地追问。 我道:“丁丁。跟我同岁。” “呀!那你们不是双胞胎?真的假的呀?”夕儿在手机那头无比惊讶,“你弟弟现在哪?” 我捂住嘴笑,边笑边道:“它呀!就在我这里!哈哈哈……” “喂!你笑什么呢?”夕儿在手机那头有些疑惑地问。 我边笑边道:“呃……没、没什么……就觉得好玩儿……” “讨厌!你骗我吧?”夕儿在手机那头说,“敢骗我不理你了!” 我忙止住笑道:“好了好了,我开玩笑啦!那个……” “那个什么?”夕儿在手机说。 我道:“我现在有两个问题要问你,海螺姑娘!” 海螺姑娘是我给她取的绰号,从h市回来我打电话就一直这么叫她了。海螺姑娘这个绰号源自于那个关于海螺的著名传说,每次给夕儿打电话,我第一句就是“海螺姑娘快显灵,驱除黑暗放光明!” “问吧!小斗帽!”夕儿在手机以牙还牙笑说。 小斗帽是海螺传说里的男主角,一个父母双双去世的可怜农家小伙子。海螺姑娘就是被小斗帽的小心所感动,才脱去外壳,变成一漂亮女子跟小斗帽结发为夫妻的。 “第一个问题就是你现在用谁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呢?”我笑笑道。 “我的呀!我有两个号!那个主要是工作电话,这个主要是亲朋好友电话。”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这么说,我已经升级了,目前升任为你的亲朋好友行列里?” 夕儿在手机那头笑笑说:“是呀!小斗帽升级了!” 我道:“那我升任为亲人还是朋友了?” “唔……两者之间吧?”夕儿在手机那头轻笑说。 我捉住手机,继续贫道“对于我和你而言,如果我们是亲人,那我就是丈夫了,如果是介于亲人与朋友之间,那就是男朋友啰?” “小斗帽真聪明呢!”夕儿在手机那头笑我说。 我道:“那当然了。现在我要问第二个问题了,这例行问题,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说吧,可爱的小斗帽。”夕儿继续在手机那头笑我说。 “想我了么?”我笑笑道。 “想你干吗?”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道:“我晕!我是你男朋友,你不想我想谁?” “想你干吗?”夕儿在手机那头轻笑说。 “好吧!你不想我,我找人想我去!”我故作不悦地道,“我挂电话啦!” “别,”夕儿在手机那头急声说,“傻瓜!我在想你呀!想你现在正在干吗呢?”说着夕儿在手机那头咯咯咯地笑开了。 我笑了,对着手机道:“好啊!海螺姑娘,你敢捉弄我!别逼我写休书,再把你弄回大海里去!” “别呀!你舍得么?我只是犯了语法错误嘛!罪不至休呢!”夕儿在手机说,还哧哧哧地笑。 我嘿嘿一笑道:“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你走呢!好吧,暂时收留你,以观后效。” 夕儿在手机里说:“好。我一定乖乖地表现。” 我拿起架子,“恩”了一声道:“如实说来,今天想了我几次?” “汗呀!怎么天天问这个问题?”夕儿在手机里轻笑说。 我道:“好吧,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每天要吃饭喝水吗?你每天要呼吸空气吗?” “要呀,我每时每刻都不能缺少空气呢!否则还怎么活得下去?”夕儿说。 我道:“那不就好了!我每时每刻都需要你,需要你的思念,否则我还怎么活得下去?” “我不需要想你呀,再说我工作挺忙的呀。”夕儿在手机里说。 听她这么一说,我有些失落,我道:“呃……这样……” 夕儿听出了我的失落,旋即扑哧一笑说:“小斗帽,你记得一句歌词么?” “什么歌词?”我道。 夕儿在手机里说:“那句歌词就是‘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都不会忘记’。” 我道:“然后呢?” “我不需要刻意想起你呀!小斗帽!你始终都在我心里,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起,你就一刻都没离开过!我也不怕忘记你,因为你一天24小时,除了睡觉,一直在我心里跑来跑去的!我工作的时候,你就坐在我对面;我开车的时候,你就坐在我旁边;我散步的时候,你就在我左右;我睡觉的时候,你就在我枕边!小斗帽呀!清醒的时候,你在我的心里,我睡觉的时候,你在我的梦里呀!小斗帽呀!”夕儿在手机里动情地说。 我心里乐开花了,我摸着鼻子,笑笑道:“这么说,每天晚上都是我搂着你睡觉的吧?” “讨厌!还问!”夕儿在手机那头娇羞轻笑说,“那你呢?小斗帽,你想我么?” “想,很想,”我道,“我的心就像24小时麦当劳,每时每刻都在营业,而且只为招待你一个顾客!” “这个比喻不错。”夕儿在手机开心一笑说。 我接着道:“而每次想起你,我心头总会涌现出人世间美好的辞藻,可是,在其中我找不出一句足以用来形容我对你的想念!你有多美,我说不出来,你有多好,我说不出来,你有多么值得我想念,我也说不出来。我的心日夜为你飞奔,我期待再次于你相见!如果拿我生命中所有美好回忆的一半,去换来与你的一次见面,我将心甘情愿;如果拿我生命的三分之一,去换来与你一生的相守,我亦无怨无悔!” 手机那头没有声音,过了半响,才传来夕儿的声音:“小斗帽,你把我说得太好了。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你的好,只会比我能想到的多,不会比我能想到的少。”我对着手机认真地说道。 相爱的人在一起讲电话,情话永远都说不完,比南方梅雨季节的雨水还要绵延不绝,只是太便宜了移动公司了。 我和夕儿都沉浸在相爱的幸福之中,忘却了年华,忘却了自己。 “小斗帽,明天有时间么?”夕儿在手机那头问我说。 “有啊,”我笑道,“我穷得只剩下大把的时间了!” “太好了!”夕儿轻笑一声说,“那么,明天你能陪我去一个地方么?” “可以,可以,”我赶紧应道。 夕儿在手机那头笑笑说:“小斗帽,你也不问问我要你陪我去哪里,就这么痛快地答应了?”她的笑声确实动听,让人联想到在枝头鸣唱的黄莺。 我“嘿嘿”一笑道:“反正我也不值钱,你就算要拐卖人口,我也不会幸运地成为你的目标!” 夕儿笑说:“谁说你不值钱?你是一块金子,只是还没到你闪光的那一天。不过,只要一有机会,你定会光芒万丈!” “这话我爱听,”我“嘿嘿”一笑道,“能赢得大美女如此一番夸赞,我实在美得不得了啦!” 夕儿轻轻一笑,嗔我一句说:“你呀!内心挺成熟,也很有思想,但表面上看起来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好了,那我们明天不见不散吧!我现在有点事,先这样了,稍后我把明天的见面地址发给你!” “行!敬候佳音!”我笑道。 挂了电话,我才感觉我家老二好像伤得不轻,我伸手揉了揉,待疼痛缓解了一些后,我才走出卫生间。 不过,虽然我家老二被夹了,但是我心情依然十分愉快。准确地说,应该是兴奋!仿佛连日来的阴雨一扫而光,七色彩虹赫然出现在天际。 做巴士回家的路上,我脑海里一直还浮现着夕儿那双总似含着某种情愫的明眸,还有她迷人的笑脸。 夕儿要我陪她去哪里呢?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苗头,看来只能等她发来讯息了。她说会在讯息里告诉我明天见面的地点,以及相关事宜。 第一百八十五章不管到哪去 我怀着兴奋的情绪,心想不管夕儿明天要我陪她去哪里,不管她要我做些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只要她开心,我甚至愿意牺牲我自己的快乐,去成全她的开心。 我索性闭上眼睛,像在无数个夜里躺在床上幻想她一样,仰靠在车座靠背上禁不住又开始幻想起她,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切都那么自然生动,仿若就在眼前,仿若只要我稍微伸出手去,就能触摸她性感的嘴唇;仿若只要我一伸手就能揽住她的细腰,就能嗅闻到她身上那种好闻的淡淡的芬芳。 最是那低头浅笑的风情,仿若莲花不胜冰凉的娇羞! 我渴望见到她,就像黑夜渴望见到黎明! 吃了晚饭回到住处时,我热切期待的短讯声音蓦地响了起来。 我飞快地掏出手机,点开了未读短讯。 “上午八点。五一广场仁和春天百货大厦门口。目的地黑龙山国际狩猎场。今晚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小斗帽要早点休息,提前祝你好梦。海螺姑娘。” 黑龙山国际狩猎场?黑龙山我听说过,从滨海市一路向北大约六七百公里,但我还是头一次听说黑龙山国际狩猎场这个名字。 夕儿要我陪她去哪里做什么呢?难道要我陪她去打猎吗? 难道她认为我是打猎高手?我那过世的外公生前是很喜欢打猎,可是我压根儿不会打猎,我甚至还有点惧怕刀枪这些极具杀伤力的武器!玩火者自焚,玩刀玩枪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还有,夕儿看上去也不像是喜欢打猎的人啊?她那么温柔恬静的一个女孩,怎么会喜欢上打猎这种极残忍的猎杀行为呢? 没错!玩枪的男人们的确非常酷,要不网民们也不会有幸目睹俄罗斯总统普京光着脊梁举把来福猎枪的硬汉形象了!但我无法想象恬静柔美的夕儿端把来福双筒猎枪会是什么样子? 我发现我的疑问真多啊! 我真想马上就把这些疑问全部弄明白了,但是看着手机屏幕上这条简明扼要的短讯,似乎夕儿现在正在忙什么事情,而且人家已经提前道了晚安了。 好吧!好吧!我一定强行耐住内心的好奇与疑问,强耐住内心的兴奋,等明天早上八点钟见到她时,这一切自然就会变得清晰明了吧? 明天的太阳赶紧升起来吧!阿门!我已经等不急要去见我那位梦中情人啦! 次日六点钟多一点,我就从床上爬起来了,很用心地收拾打扮了一番。 做一切的过程中,我是哼着歌曲的,我是怀着兴奋的心情在做这一切的,最后我奔到房中的镜子面前,急于想检验一下自己这番收拾的效果。 镜中的我,上身穿黑色圆领t恤,下身穿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牛仔裤。知道很可能是要去打猎,我特意换上了一双最好的浅棕色运动鞋。 “恩!很不错!算个精神帅气的棒小伙儿!”我对着镜中的自己扯扯嘴角,笑笑道, “这么棒的小伙!谁家姑娘看了不动心呢?啊哈哈哈。”我又一通狂笑道。 我移动着欢快的脚步,下楼,来到街巷的早餐店,打包了半笼包子和一杯现磨豆浆,紧接着就去赶巴士,在巴士车上我把包子和豆浆全部干掉了。 到五一广场仁和春天大厦楼下时,差一刻钟才到八点。 我点了支中南海吸了起来,仰头看了看天边,晨曦已经徐徐爬上最远处的摩天楼顶层。夏天的清晨本来就充满了诗情画意,今天更是一个充满诗情画意的清晨,天边的朝霞那么绚丽,就像一幅美丽的油画。 我眼中的一切似乎都显得十分亲切,巴士站牌,车辆,广告灯箱,南来北往的行人与车辆,就连街边那只绿色垃圾桶都显得那么可爱,那造型就像一件艺术品呢! 不多一会儿,一辆深红色的北京现代越野车从左侧疾驰而来,减速,在我面前缓缓停下来。 驾驶座的车窗徐徐落下来,一张熟悉而美丽的面孔,带着微笑赫然映入我的眼帘——是我的夕儿! 她头戴一顶米白色前方带红色花式的棒球帽,鼻梁上架着一副茶色太阳镜,穿一身雪白色的户外时尚休闲运动套装,头发梳得活泼而不又失淑女风范,一部分头发披着,头顶上部头发留出,绑出两个马尾,高一点,往两旁分开。 我站在街边,看着在车里微笑的她,我看得呆了! 对天发誓,她真地太美了!而今天她的美,是另外一种不同的形式,更阳光活力,更时尚热情! 我简直都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我见到她这一刻内心所荡漾起的那种难耐的激动情绪了! 还有她今天的座驾,靓车美女,搭配得那么完美! “顾阳!快上车呀!”她朝着我微微发笑,招了招手。 我这才愣过神来,“喔”了一声,赶紧拔腿向她奔过去,她已经俯身为我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我绕过车头,直奔副驾驶座的门,我快速解下随身背着的一个军绿色小背包,先丢进车里,然后迅速地跳上车,坐在了她的身边。 “等我多久了?”她朝我嫣然一笑说。 我摇头笑着说:“没、没多久……刚到一会儿……” 她喔了一声,朝我半开玩笑说:“那就好,如果你等的时间久了,我会有内疚感的。” 我摸着鼻子笑笑说:“这也是你的座驾吗?好靓的车喔!什么型号?” 我从不掩饰自己的孤陋寡闻,“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这是我一贯的作风!有时候我认为这是不耻下问。当然,现在我绝对是在向她请教。 “北京现代ix35,”她点了下头说:“才买了没多久,为的是以后有时间去自驾游。” “这个主意不错。”我笑笑说。 她也笑,看着我说:“只是一直没时间出去,这车今天也是第一次跟我去户外。嘿嘿。” 我打趣说:“看来这车跟着你好福气,一定让别的越野车羡煞了。呵呵呵。” 林夕儿踩上油门,一打方向盘,将车开了出去。 我环顾左右,该车内饰风格倾向于简约时尚,最出彩的设计便是x形的中控台,给人一种太空智能的感觉。这车具备一个全景天窗。大部分地方是皮革装饰,触碰上去是很舒适的感觉。 我虽然不经常看《汽车世界》这样的杂志或者电视节目,但我感觉这款车兼备了时尚和动感的特色。 林夕儿见我对这车感兴趣,她一边驾车,一边笑着为我大致介绍了一下这款车的情况。 林夕儿说得没错,这款车的确是适合女性驾驶的越野车,无论从造型,还是从性能上看,都是如此。 如果林曦儿驾着悍马,我一点也不出奇,但是这款车只适合像林夕儿这种外表柔美,内心坚定的女人来驾驶——在一般人看来,女人与suv(越野)似乎是不可融合的两大派别。 女人温柔如水,而suv则刚硬霸道,看不出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但现在有许多女人越来越不满足时装、香包、美鞋,香水等物质带来的感官享受,她们开始追求能体现她们生活品位与个性昭示的最新工具,比如suv,suv的豁达、狂野和奔放的性格,令有些女人甚至为之疯狂。我一直觉得,女性驾驶越野车,会让她们显得更有气质,更具性格。 车内有那股熟悉的淡淡的芬芳,那是属于女孩身上独有的香气,袅袅绕绕。 我悄然深吸一口,为之迷醉。 “顾阳,”林夕儿转脸看了我一眼,呡唇一笑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去黑龙山狩猎场?” “如果不迟的话,我现在就问,”我摸着鼻子,笑看着她道,“林总,我们为什么去黑龙山狩猎场呢?” 林夕儿微微一笑说:“因为我们要去打猎。” 啊!原来真是去打猎啊?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用力摸了一下鼻子道:“夕儿,我实话实说了,我不会打猎,我连枪都不会使!” “没关系,小斗帽,”林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我只要你人来就好了。” 她今天还是第一次当面喊我小斗帽呢!从顾先生到顾阳,从阳阳到小斗帽,称呼的改变,是否意味着我和她之间的心理距离也拉得越来越近了呢?而且她亲热地唤我昵称时,我的心都要为之一颤! “那么,”我笑看着她说,“海螺姑娘,那为什么?” 林夕儿转脸看着我,微微一笑说:“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不过,现在你能允许我不回答你这个问题吗?我是说,暂时允许我不作答这个问题。” 她好神秘啊! 我故作轻松地笑笑道:“行啊,等你想回答的时候再回答呗!” “真听话!”她看着我说,哧哧哧地笑了。 我含笑,手摸鼻子道:“你别老称大,你也只比我大三个月呢好吧?!” “大三天也是大,而且,女孩子的心理要比男孩成熟得早!”夕儿笑看着我说。 “不光是心理吧?”我看着她的香腮,坏坏一笑道。 她香腮白里透红,明白我话里的弦外之音后,她香腮处的红晕就明显了,还有她耳鬓处那些细细的绒发,在我看来,十分得性感! 坦白地说,我真想扑过去一把抱住她亲个够呢! 夕儿转脸嗔我一眼说:“坏家伙!就你知道得多!” 我嘿嘿一笑道:“在下无所不知道无所不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事……” “好了好了,我知道小斗帽才高八斗好了吧?”夕儿转脸看我,眼中带点戏谑,带着深深浅浅的爱意—— 见我好奇地环顾这辆越野车内的设置,她打了一下方向盘,转脸看着我,正色说:“阳阳,今天还有三个人会和我们一起进山?” “三个?”我扭头看她道,“还有谁呢?” 夕儿又微微打了一下方向盘,看着我点了点头。 “是我的一个大客户,”她看着我说,“准确地讲,应该是一个潜在的大客户,我们思美正在全力争取这个客户,因为这个客户对思美很重要!” 第一百八十六章探寻的目光 我“喔”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见她似乎还有话要说,我只是用探询的目光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阳阳,你一定听说过‘伊立源’这个乳业品牌吧?”夕儿看着我说,浅浅一笑。 我点头道:“当然知道。国内这么出名的乳业品牌,伊力源可是是国内乳业的后起之秀,现在全国各个省市直辖市都有伊力源的分公司,滨海也有。” 我顿住话头,睁大眼睛看着夕儿道,“你是说……我们今天要跟伊力源的人一起去狩猎啊?” 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准确地说,我们是要跟伊力源的副总裁刘知远,副总裁助理钟楚南,以及伊力源滨海市分公司总经理叶青云,一同狩猎。” 我不禁啊出声来,刘知远可是国内商界的重量级人物!思美广告的业务攻坚能力如此之强,竟然能打入国内乳业后起之秀伊力源的内部去,还能约到伊力源副总裁刘知远本人? 这真地是太强悍了!甚至都有些不可思议。 “阳阳,这次是刘知远、钟楚南的首次滨海之行,昨天傍晚我们才得到这个消息,昨晚我已经召集公司业务部所有人员召开紧急会议,研究部署攻坚对策,伊力源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全国各大广告代理商集中火力瞄准的目标,因为每年七月底就是伊力源签出下一年度广告合同的时间!” “不瞒你说,阳阳,我们公司以琳达为首的业务部上半年对伊力源投入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和开销,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伊力源下一年度的广告大单!但是,因为我们是后来者,又面对全国那么多强大的竞争对手,一直以来,我们投入很大,收效甚微。现在伊力源的副总裁一行人突然空降滨海市,这对思美而言是天赐良机啊!我们决定要牢牢抓住这次机遇,扭转整个战局!” “我昨晚得到可靠消息,听说刘知远、叶青云和钟楚南一行人今天要前往黑龙山狩猎场狩猎,我连夜动用了市政府的关系,好容易才得到了这个跟他们一起进山打猎的珍贵机会。可以说,如果我们在这次狩猎时段内,不能扭转局面,那么,我们思美要在今年拿到伊力源的年度广告大单,可能性将更加微乎其微了!” 夕儿给我介绍情况时,神态很庄重,话语很严肃,她转脸看向前面的路,目光专注,目光中似乎还有一种无法言说地坚定。 听她讲了这么多,我的脑子里一时涌现出很多疑惑,我摸着鼻子,快速地梳理了一下思路。 迟疑了两秒钟,我看着夕儿道:“夕儿,既然是琳达一直在负责伊力源的年度广告大单,那她今天怎么没到场?” “因为刘知远不想太多人打扰,他只想带几个随从一起上山打打猎,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他原本连我都不想见,后来我让我爸动用了市政府的一个重要人物出面说情,那人是刘知远的老战友,他这才卖了那老战友一个面子!但他声明我只能带一个人去!” “所以你就带上我了?”我看着夕儿道,“为什么不是琳达?你知道的,我对伊力源、对刘知远都是一无所知啊?” 我因为夕儿对我的信任而开心,可我也恐怕自己帮不上夕儿的忙而不安。 夕儿转脸看我,微微一笑,她的眼眸中含着一丝我不易察觉的小狡黠。 她说:“暂时允许我不作答这个问题,可以么?” 我摆摆手道:“好好,那我先不问这个问题了。” 但是,这实在是一个令我费解的问题。而且,这样一来,我先前那种兴奋的感觉一扫而去,我此刻能感觉到的就是紧张,还有就是感觉我现在身负使命,双肩上被压上一副无形的千金重担! 夕儿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朝我莞尔一笑说:“阳阳,别担心,你今天的任务就是陪着我,而我就是陪着刘知远、叶青云一行人。” 我心头堆积着疑云,可现在我也只能点了点头。 夕儿笑笑说:“昨晚我和刘知远已经通过电话了,他也说了,我们此行就是狩猎,只谈狩猎,只谈生活,不谈工作。” “那我们怎么影响他呢?”我有些茫然地看着夕儿道。 虽然我不懂销售,但是广告本身就是一种销售,做广告是要通过影响消费者的心理,激起他们的购买行为。商业合作,应该也是要通过影响客户的心理,从而激起他们合作的愿望? “阳阳,有句古诗是这么说的,‘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我要表达的意思就在这句诗里。”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懂夕儿引用这句诗的寓意,因为我是中文系毕业的,别的不敢自夸,但我的理解能力还是超强的! 我点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夕儿。” 夕儿引用这句诗是想告诉我,我们要无形中影响刘知远,我们要用谈工作之外的形式去影响刘知远在工作上的决策。 这话听上去似乎很绕口,打个简单的比方,一家国内知名的企业,它要选择合作伙伴,它会选择什么样的合作伙伴呢?对方的实力肯定是极为重要,甚至是首要条件,第二个重要条件那就是对方的诚意。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诚意嘛! 这就像上司选拔得力助手一样,首先这个助手必须是业务方面的能手,这是基础条件,其次这个助手必须要具备很高的忠诚度,要忠诚于上司忠诚于公司,这是重要条件。 只有同时符合这两项条件,这个人才有可能升任为上司的得力助手! 如果明白这个道理,那就是很容易了解林夕儿的寓意了。她的意思是告诉我,要在狩猎的整个过程中,让刘知远看出她的诚意,她的诚意就是思美的诚意,如果她在狩猎过程中的表现得到了刘知远的认可,那么,也就是思美广告得到了他的认可。 刘知远作为伊力源负责销售推广的副总裁,只要得到了他的认可,伊力源的年度广告大单就很可能会落到思美广告的身上。 “所以,阳阳,我们此行只要尽最大可能地去发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也无法保证能完全左右事情的结果,只要尽力而为,我们就问心无愧了。”夕儿看着我说。 “我明白。”我点头道。 “待会我会向刘知远介绍说你,我会说你是我一个朋友。” 我抬手摸鼻子,笑看了夕儿一眼道:“这个身份很合适。” “嗯,”她看着我微微一笑,眼眸中又闪过一丝小狡黠,“刘知远说了此行不谈工作,我说你是我朋友最合适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抬脸笑看着她道:“夕儿,你会打猎么?” 夕儿这两个字真美!这俩个字让我联想到许多美好的意象,从我个人的审美情趣出发,夕字让我联想到了温柔美丽的夕阳,而“林夕”二字合起来就是个“梦”字!夕儿本人就像美梦一样迷人,就像美梦一样令我着迷! 除了林夕儿这个三个字,我想不出还有哪个名字更适合她本人了? 我在想即使让我一天不停地唤这个两个字,我也不会感到厌倦!夕儿和夕儿本人,这两者之间,到底是谁在帮谁添光加彩呢? “很抱歉,”夕儿轻笑着摇头说,尔后半开玩笑地说,“本人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呢!第一次进山打猎,让你见笑啦!”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其实我看出来了。” 不过,我担心的是我们俩个不会打猎的人,跟刘知远怎么套近乎呢?很显然,刘知远此行是上山打猎,关于打猎的话题肯定会很多。我和夕儿都是狩猎门外汉,到时候难免沦为局外人! 尴尬先不说,只是怕很难对刘知远造成强有力的影响了! “是么?”夕儿打了一下方向盘,看我一眼笑说,“不过,本姑娘昨晚恶补了一下下。我去找了一个爱好打猎的朋友,他教了我很多打猎的常识,也教了我一些枪械知识。我昨晚还在他家别墅的院子练习开枪,不过我一直没打中目标。我的目标是一只搁在大水坛上面的啤酒瓶,结果是我把他家中的大水坛打了好多大窟窿,简直打了马蜂窝了!” 说着夕儿自己先忍不住咯咯咯地笑出声来。 我也被她逗笑了。 我笑道:“枪法还不错!你没打中邻居家的窗玻璃,我想你朋友应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夕儿俏皮地哼了一声说:“阳阳,你可别小看我!实话告诉你喔,昨晚我训练得十分刻苦,直到我打中了那只啤酒瓶,我才结束了平生第一次射击训练课。” 我看着她道:“其实我已经很佩服你了。你能克服心理障碍,敢于拿起枪,敢于开枪,已经很让我意外了。要知道很多女孩子都怕拿手去碰枪哈!” “哎!没办法!人都是逼出来的。我昨晚的刻苦,只是为了今天不要在大家面前显得太无知罢了。”夕儿转脸看着我笑笑说。 昨天傍晚收到刘知远来滨海的消息,连夜召集业务部所有人员研究对策,然后又去朋友家学习射击及打猎知道。今早她又起得这么早,那么,她昨晚究竟睡了几个小时呢? 第一百八十七章男人汗颜 这女孩子这么拼,让我这个男人都有些汗颜。要知道她和我同岁,我比她只小三个月呢!最关键的是,人家是家财万贯的富二代,她爹是滨海市房地产大亨、鹏宇房地产董事长林啸天的大千金! 像她这种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富二代都这么拼,我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有什么理由不去拼呢?这让我情以何堪呢? 夕儿接着为我介绍了一下刘知远的情况,关于刘知远的事儿我在媒体报道上也看到过一些,主要是他的经商史。所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当一个人事业有成了,他的经历就会被公众无限制夸大,他的人就会被媒体神化,他的个人见解很可能就会上升到名言的高度,成为所有想成功而未能成功的人们心中的成功宝典。 夕儿介绍向我介绍说,刘知远是伊力源的副董事长,伊力源的第二大股东,伊力源销售推广工作就是由他全权负责。他是个典型的儒商,喜欢舞文弄墨,会写词,还写得一首好毛笔字。虽身在商场,骨子里却有一种侠士精神,或者说是一种英雄情结。此人的确很有才学,而且算是能文能武了,军人出身,枪法很好,在军队时就有百步穿杨神枪手的美誉。但此人有些恃才傲物,一般人不容易接近他。 我认真听着林夕儿的介绍,时而点下头。 说刘知远有侠士精神,这一点我多少有些耳闻,他的个人史被媒体蒙上一层神秘的传奇色彩。据说在他过去的人生岁月里,他总共有过三次见义勇为的表现,两次在部队,一次发生在从部队专业以后。而且从伊力源为灾区捐款的次数、数额上,也可以从侧面反映出刘知远的侠士精神。 夕儿还简明扼要地点出了刘知远的秘书钟楚南和滨海市分公司老总叶青云的独特经历,以及富有个人色彩的性格特点。 我都很认真地听了,而且有意在脑子里记下了。 越野车很快离开了市中心,驶入了市郊,在快进入高速公路的一个加油站前面,夕儿减慢了车速,然后滑行了一小段,在加油站边上的空地上停下了。 没多会儿,一辆黑色的悍马吉普车从对面牛气哄哄地行驶了过来。那车才叫真正地外形狂野,内在刚硬霸道呢! 夕儿坐直了身体,转脸提醒我说:“来了!我们现在下车去打个招呼。” 悍马吉普车靠近了,在北京现代前面停下了。 我和夕儿推开车门,跳下车,直奔悍马车。 悍马车的车门也打开了,跳下来三个男人,为首的男人就是刘知远,他是企业明星了,我在无数媒体上见过他的照片。中等身材,面相有些像一个我喜欢的男演员——陈道明。 不过,他的双眼比陈道明更有神,眉宇间、眼睛、嘴角似乎都透着一股孤傲的情绪——他实际年龄有五十好几了,但看上去似乎比实际年纪要年轻得多,精神得多! 他左手边那个三十来岁的,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大概就是他的私人助理钟楚南,此人一看就是聪明人,看金丝眼镜后的那双眼睛就知道了。而且,他的眼珠子似乎转动得频率特别快,给人的感觉似乎他随时随地都在思考! 刘知远右手边的四十岁上下的男人大概就是叶青云,此人也不是一般人,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 总得来说,这三个男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还没开口就能感觉到他们强大气场的那种! 我跟在夕儿斜后方迎了上去,夕儿微笑着跟他们一一握手,紧接着把我介绍给对面三个男人。夕儿果然是以朋友的身份介绍我的。 那三个男人都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架势,互相介绍了一番之后,说了几句客套话,各自上车,准备出发。 深红色的北京现代走前,悍马吉普断后,他们说不太熟悉路,相对于他们而言,我和夕儿算是东道主,我们理应走前引路。 刘知远的司机是一个彪形大汉,似乎还兼职着私人保镖的神圣职责。当然,职业保镖兼职司机的可能性更大。 北京现代越野车上了高速公路,速度就提起来了。夕儿说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于近四个小时后可以到达“黑龙山国际狩猎场”。 她打开车载播放器,将一张cd搁进去,我定睛一看,正是我送给她的那张themonkees(门基乐队)的专辑。播放器运作,音乐流淌出来,是那首《iwannabefree》: “我要自由 像飞过我身边的蓝知更鸟一样 像拍打在海面上的波浪一样 别想用你的爱束缚我 我要自由……” 这首歌无论旋律还是歌词都伤感得无以复加。这种伤感是对时光的伤感,岁月无情地流逝,带走了我们的青春,而青春一旦逝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面对匆匆逝去的时光,我们心底总是会升起一种深深浅浅、浓浓淡淡的忧愁、无奈与伤感。 “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古人诚不我欺也! 我翻了翻cd盒,发现里面有不少的cd,而其中不少cd都是欧美老歌,除了“themonkees(门基乐队)”,还有“thebeatles(甲壳虫乐队)”,还有一张是“backstreetboys(后街男孩)”。 夕儿和我妹妹顾彤一样,果然都是欧美经典老歌的发烧友。顾彤在读的虽然是服装设计学院,但她从小就表现出很高的音乐天赋,而且嗓音还特别甜美,很喜欢欧美音乐,像那些乐队什么的。 顾彤的音乐细胞显然遗传自我老妈,别看我老妈是一农家妇人,她年轻时的嗓音特别甜美,唱歌非常好听。我老妈说我老爸就是因为她唱歌好听才愿意跟她结婚的!关于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我老妈只把音乐细胞遗传给了顾彤,而没有遗传给我呢?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呀!我唱歌那个死难听啊!造孽啊! 当然,我从我老爸那里遗传了作文的天赋。这一点顾彤就不行,她从小到大最头疼的事儿就是作文! 看看!上帝永远都是那么公平! 这张“themonkees”的cd是顾彤送给我的22岁生日礼物,说是旨在提高我的音乐素养,顾彤要我多听,切身感受欧美经典老歌的魅力。 事实上,我辜负顾彤对我的期望,那张cd我虽然一直带在身边,可是我并没有把它当成艺术品,而只是当成妹妹送给哥哥的一件生日礼物。 我不怎么懂欧美音乐,尤其是这些乐队,听的比较多是backstreetboys,他们有几首歌,我还是比较喜欢的。 我问夕儿现在放的是哪首歌,她告诉我是甲壳虫的《iwanttoholdyourhand》(我想握你的手)。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坏笑道:“那你摸吧!免费的。” 她嗔我一眼说:“你又想占我便宜?” “说反了,夕儿,”我坏笑一声道,“我把手给你摸,是你占我便宜呢!” “可是,”她抬手拢了一下头发,笑说,“你间接占我便宜了!” 我作恍然状,笑道:“那么,就是说男人在占女人便宜的同时,女人也在占男人的便宜?” “女人摸男人的手,不能叫占便宜;男人摸女人的手,才叫占便宜呢!”夕儿笑纠正我说。 “夕儿,”我笑看着她道,“你这话也太不客观公正了吧?凭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她朝我呡唇一笑说,“自古以来都是这么说的。” 我夸张得“啊”了一声道:“怎么能这样呢?凭什么男人摸女人就叫占便宜,而女人摸男人就是自古以来天经地义呢?你说说看。” 夕儿求饶了。 她说:“好了好了,我们别在研究男人和女人了。” 我看着她,舔着脸皮笑道:“还有摸与被摸的问题。” 夕儿的香腮微微红了一下,拿目光嗔我一眼说:“讨厌!” “你太了解我了,夕儿,”我看着她嘿嘿一笑道,“我一直都是这么讨人喜爱,永不生厌!” 她低眉羞赧的模样,真是耐看啊!越看越有味!越看越想看! “脸皮厚!”夕儿朝我扮了个鬼脸说。 “脸皮薄,吃不饱。”我盯着她红润的香腮,嘿嘿坏笑道。 其实我想引用郝建的惯用口头禅的“男人脸皮厚到不要脸时,女人最喜欢了”,但我还是不敢在夕儿面前太放肆。 她越不好意思,我就越是一直盯着她看,直到她被我盯得更不好意思了。 我这才笑笑道:“我可以换成backstreetboys的歌吗?” “请便!”她有点气气地说。 我关掉车载播放器,将backstreetboys那张cd搁进去,恰好是我喜欢的那首《mylove》。 这首《mylove》后街男孩的专辑《coasttocoast》,中文的意思是“咫尺天涯”! 我喜欢这首歌是因为这首歌本身,它吸引了我。后街男孩的主唱shane,他与生俱来的优质声线是他的法宝,他的昂因纯净、透明、真挚,能波动你的每一根心弦!他的歌声所带给人们的感动可以直接延伸到你心灵最温情最脆弱的角落,正是这样,你已经无法抗拒的融入他的歌声之中任由他将你带到歌曲所表达的意境中去了! 咫尺天涯,身在咫尺,心若天涯。 我最喜欢这首歌的深情旋律,我喜欢这首歌里的意境,我喜欢它透明真挚的情感。而似乎,此刻听这首歌,我又有全新的领悟,或者说它契合了我此刻的独特心境。 “我的爱, 我始终坚持着, 但得到这一份爱却是那样遥不可及, 于是我低声祈祷, 希望梦想能把我带到那儿……” 夕儿见我专注地倾听着这首歌,见我目露神往。 她转脸看着我笑说:“这首歌真美,是不是?” 我点点头,迎向她的目光说:“是的,很美,像你一样美。” 她的目光略微迟疑,扭捏了一下,笑了笑说:“少来,我哪有情歌那么美呢!” 她转过脸去,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似有所思。 我看住她的香腮,还想说句什么,她蓦地转脸看着我说:“阳阳,你想不想看看我的枪?” 我一愣,心里笑了,这话要是我对她说出来的,那该多流氓啊!啊哈哈哈。 “想啊!在哪?”我抬手摸鼻子,讪讪一笑道。 她回头看看车后座,用目光示意我枪在车后座里。 “在后面,你自己取吧!”她说。 我的辟谷离开车座,转身看向车后座,车后座上果然躺着三只双管猎枪! 我的枪械知识十分匮乏,我只见过猎枪,准确地说是鸟铳,因为枪口大小如鸟嘴,故称鸟铳,我小时候见我外公打猎时用的就是鸟铳。 我不知道这三只是什么枪,有两只样式相同,有一只样式跟它们很不同,我把探询的目光投向林夕儿。 夕儿笑着介绍说:“那两只一样的是来复双筒猎枪,那只具有精美花纹枪管的是英国普德莱双管猎枪。我们用来复双筒猎枪打猎,那只普德莱是准备送给刘知远的,猎枪证什么的都齐全。要知道这只精美的普德莱可是我爸的心爱之物呢!” “那你拿你爸的心爱之物送别人,你爸会不会很舍不得?”我笑笑道。 忽然意识到我不该这么说,为了女儿的事业前途,做爸爸的肯定愿意牺牲自己的心爱之物了。 “舍不得也要舍得,”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她并不在意我问的唐突,“我爸近两年也在学习打猎,但他用的是一只大马士革纹枪管的雷明式双管猎枪。我爸说美国总统布什得到的那把雷明式双管猎枪才一万四千美金,而他那款不低于五万美金,比布什的还要精良呢!” 噢!老天!一条猎枪就要五万美金,差不多是十万人民币!真够奢侈的啊! 我道:“那这条英国普德莱猎枪多少钱啊?” “这条呀?”夕儿朝我微微一笑说,“这把普德莱猎枪的售价是十五万英镑!” 第一百八十八章十五万英镑 我睁大眼珠子盯着夕儿,一脸愕然,我以为我听错了呢! “什么?”我惊道,”十五万英镑?” 夕儿浅浅一笑说:“是的。十五万英镑。我爸说它值那么多钱,因为普德莱的是英国著名的奢侈品牌,它只为顾客量身定制猎枪,尽量满足顾客的种种需求的同时,猎手身高体型,臂长视线等,都会纳入考量范围呢!” 夕儿还听她爸说,普德莱公司制作完成一把猎枪最长耗时两年,枪身的雕花都是手工艺制作,有些繁复精美的花纹甚至要花去制作者两百个小时的工作时间,有的甚至要耗时半年。普德莱猎枪是英国王室指定的猎枪奢侈品牌,并深受英国皇室贵族们的喜爱。 我张着嘴巴听得唏嘘不已,按英镑与美元的汇率1.5计算,那么就是说这把普德莱猎枪是22.5万美元,也就是两百万人民币! 噢!天啊!人类已经无法阻止超级富豪们的奢侈行为了! 看来狩猎运动,跟高尔夫、马术等这些贵族运动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两百万一把猎枪,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地无法想象这世上还有如此昂贵的猎枪!也就是说,我穷尽我一生的全部精力与时间去攒钱,我也很可能一辈子都买不起这一把猎枪! 为什么说人比人会气死人?就在这里! 然而,这把猎枪的确是十分精美,正如夕儿介绍的那样,普德莱猎枪集干练利落,古典奢华于一身,制作工艺精细讲究,是儒雅猎手们梦寐以求的狩猎装备! 就拿普德莱的枪托来说吧,因为取材于上等土耳其胡桃木而拥有自然的纹缕,手感十分舒爽!极度的奢侈,极致的感官享乐。 我拿着那把普莱德,轻轻抚摸着枪托,抚摸着那精美的手工雕花,我的心忐忑着,我的手不是抱着一把枪,而是抱着整整两百万人民币啊! 四个多小时后,当我们终于赶到目的地时,已经是午后时分了。 狩猎场的大门是由碗口粗的木头搭成的,大门上有几个红字,写着:“黑龙山国际狩猎场”。 越野车风驰电掣驶向谷底,谷底有一块盆地,狩猎俱乐部就座落在谷底。山谷里,溪水流转,奔腾跳跃,鸟语花香。 在来的车上,夕儿还向我介绍了一些相关情况,主要是关于“黑龙山国际狩猎场”方面的。据她介绍,在黑龙山在这里狩猎,有两种方式,一种是陆猎,一种空猎。如果是采取空猎,狩猎俱乐部会提供轻型飞机或者直升机。也有些超级富豪会直接架着私人直升机前来。 狩猎是充满刺激、惊险的活动,参与的基本上都是商界成功人士和社会名流。他这个狩猎场的客人基本上都是滨海以及周边省会城市的富豪俱乐部的会员,这些人都属于“超级大款”和“顶级富豪”。 狩猎俱乐部采取会员制,一次交纳20万元的会费就拥有了终身会员资格,俱乐部最多只招纳500名会员。除了固定的会费,会员每次在狩猎场的消费都要单独计算,基本上一个人一天的花费要万元以上。俱乐部负责猎物的供应,会饲养上万只可供顾客猎杀的飞禽走兽。除了猎物的供应,这个狩猎场还为客人准备了5条双管猎枪,5条单管猎枪和100发子弹。一条普通的猎枪在三四万左右,好的猎枪要10多万一条。他的狩猎场就要靠帮助客人订购猎枪和几千元一身的狩猎服赚钱。 但是这些枪,基本上都是“摆设”,因为经常参与狩猎活动的人都会有自己的枪,其实,这些饲养的猎物只是狩猎场老板的“幌子”,这里的客人是不会满足于光打些场子里这些人工饲养的猎物的,大多数狩猎者还是“奔着”野生动物去的。狩猎本身就是为了寻求刺激,老板为了满足客人的需求,会带客人到离狩猎场不远的树林里去,在树林里往深处走两天基本上就走到原始森林了,在那里可以打到兔子、獾、飞禽等野生动物,总共一个星期左右的行程下来,狩猎场老板会向每个人收取5万元的费用。 同时,老板还可以组织这些会员到西北,内蒙去打猎,那里都有开放的可以打野生动物的狩猎场,甚至还到国外去打猎,也可以把国外的狩猎爱好者带到中国来。据了解,猎杀一只野生动物约需花费上万美元。据说有一个外国人在中国打国家2级保护动物野生盘羊,还打到了一只很大的,狩猎场光收取这一只野生盘羊的费用就收了30万人民币。说话间,很快越野车就到了狩猎俱乐部门口,这是一座四星级标准的宾馆。夕儿说她老爸林啸天去年才成为这家俱乐部的终身会员。 仲夏的黑龙山一眼望去,郁郁葱葱的山峦重叠欺负,连绵不绝地向天边延伸,颜色逐渐变成深蓝,最后成为迷蒙的一片。近处,一片片杉树林和柏树林静谧绰约地伫立着,连接着一簇簇灌木丛,一直延伸到幽深的山谷里去。 俱乐部会为顾客提供导游,男的女的都有,夕儿挑了一名身高长相很有西北汉子粗狂味道的青年男子。 先在宾馆吃午餐,午餐都是山珍野味,午餐时间的气氛很好,大家的兴致都很高。夕儿跟刘知远这是第二次见面了,上次见面是在今年年初,当时她同琳达一行人亲自飞往内蒙古,登门拜访了这位极富侠士精神的儒商。 一来而去,两支队伍渐渐融入成了一支队伍,仿佛为了共同的作战目标,我们在心理上已经结成了作战同盟军。 刘知远的兴致最为高涨,在包厢里就磨拳擦掌跃跃欲试了。他觉得宾馆的山珍野味吃起来不过瘾,他豪情满怀地说这次进山一定要大显身手,要用自己的猎物弄一桌子山珍海味,同大家一醉方休。 林夕儿及时接话,表示一定竭尽东道主之谊,全程奉陪,直到刘董事长心满意足满载而归。 刘知远看着林夕儿风趣地说:“林小姐,听你这么说,我感觉荣幸之至。古代文人以红袖添香夜读书为美事。今日我们进山打猎,有你这个大美女相伴,我们岂不乐哉?这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说着刘知远爽朗地哈哈哈大笑,大家也跟着笑起来。 在餐桌上,我没怎么说话,我不知道说什么合适,但我一直在暗暗观察刘知远一行人。我在想等摸清了一定的路数,再开口不迟,与其话讲的不痛不痒,还不如不说。祸从口出患从口入,有时候说话无的放矢,仓促开口,反而会引起对方反感。甚至会在你不自觉的情况下,就把对方得罪了。 原因是什么,原因就是你还没摸清楚别人的路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古人诚不我欺也。 午餐后,大家也没有回房休息。开始准备装备物质,半个小时后,连同刘知远的私人保镖,和那个外表粗狂的男导游,我们全副武装的七个人,七匹马,浩浩荡荡向山里开去。 进山路上,导游走最前,刘知远一行人紧跟导游之后,我们断后。开始的路比较宽,我和夕儿并驾齐驱。 夕儿会骑马,而且骑术还不错,在公司里不忙的情况下,夕儿会经常去青草湖赛马场骑马。 我转脸看着她说:“夕儿,你骑马的样子,让我只想到一个字——帅!” 林夕儿嗔我一眼说:“帅是形容男人的。” “那就四个字,”我笑道,“英姿飒爽!” “这个还差不多。”她朝我俏皮一笑说,“其实我妹的骑术比我好得多呢。” “对了,”我看着她,低声道,“什么时候把那把普德莱拿出来?”我的意思是说送给刘知远。 夕儿竖起一根食指,夸张地竖在唇边,对我嘘了一声。 然后她朝我俏皮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说:“这个,我们要见机行事,不能明目张胆地行贿,要做得自然而然。” 我低声说:“那难度系数很高的。” “是呀,”她点头,抬脸看了看前面刘知远一行人,转脸对我低声说,“所以,此次狩猎之行,是对我们智慧与勇气的双重严峻考验!” 她说这话时,表情并不是很严峻,还带着一丝孩子般的俏皮感,但我知道她的话说得一点也不夸张。这的确是对我们的严峻考验! 我已经知道了,我们要在山上呆上差不多两天,也就是说我们今晚要在山里过夜。而且我对夕儿为何唯独挑我陪她进山的原因,似乎也有所领悟了。刘知远是个儒商,学识渊博,好舞文弄墨,还能赋诗写词,而我出身中文系,对诗词歌赋也耳熟能详。 我猜想夕儿就是因为这个才唯独让我陪她进山的,如果我能跟刘知远打成一片,如果我能获得刘知远的好感,也意味着夕儿、思美广告获得了他的好感。如此一来,刘知远就会对夕儿和思美广告产生好感。思美就很有希望得到伊力源的年度广告大单。 不能说绝对就能拿到伊力源的年度广告大单,因为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商场险恶,不到亲手拿到合同那天,一切随时都可能有变数发生。但至少得到的希望大了很多。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仅仅是猜测,因为如果这个事实成立的话,夕儿这次的赌注就下得太大了!她对我的了解毕竟还很有限,她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一定能博得刘知远的好感呢? 就凭上次丽人商场的夏季推广创意案?她据此就可以断定我是个极富文才的人?那只是一份广告创意,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文才,很显然,只有文才出众的人,才更容易接近刘知远,也才更有可能博得他的好感。 虽然我自觉文才还不赖,以前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作家,在校读书期间,我也发表了一些现代诗、散文,还有几个两三千字的短篇小说。后来因为深深地意识到,如今这个社会文学不景气,要当一个作家就得饿肚子,于是才转行投入广告圈,成为一名广告文案。 可是,这些事儿我都没向夕儿讲过,她怎么就能确定我有文才呢?她怎么就能确定我一定就能投刘知远的所好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爽朗的笑声 队伍前头刘知远爽朗的笑声将我从思绪里扯了出来,从笑声里可以辨出他的热情十分高涨。我注意听着他和叶青云、钟楚南的谈话内容,他们在谈男人们的话题,他们在谈枪。 刘知远用一种炫耀的语调大声道:“楚南,我告诉你,有相当一部分美国人认为,拥有一支parker式双管猎枪,不仅使拥有一支制造精美的猎枪,还是进入高贵阶层的通行证。不瞒你说,我得到这款猎枪可是美国最受吹捧的猎枪之一。” 我和夕儿出发之前,已经见过刘知远的猎枪了,跟林啸天的猎枪是同一个品牌,美国的雷明顿式猎枪,只是款式不同而已。看来雷明顿式双管猎枪不仅深受美国人的喜爱,也深受中国富豪们的青睐啊! “那是,那是,”钟楚南笑着应道,“好马配好鞍,好枪当然应该配好枪手,像董事长这样的神枪手,理应配世上最好的枪,这是必须的。” 叶青云随声笑着附和道:“我知道美国布什总统就拥有一把跟董事长一模一样的雷明顿式枪托的双管猎枪。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只是,我敢肯定布什的枪法跟我们董事相比,肯定要逊色不少了。俄罗斯总统普京也好打猎,而且他跟我们董事长都是军人出身,普京跟我们董事长的枪法肯定有得一拼!呵呵呵。” “普京可是出身于俄罗斯最高情报组织克格勃,”刘知远扭头看了叶青云一眼,笑着道,“我怎么能跟人家的身手比呢?啊?哈哈哈。” 刘知远的话里似乎是在贬低自己,但语气上绝听不出半点贬低自己的意思,他的语气带着绝对自负的情结。 “那可不见得,”叶青云笑着接道,“克格勃是俄罗斯的中央情报局没错,但并不见得出身克格勃的男人都是好手,据说普京出访日本时,在柔道道场里,当众被一个日本小男孩一个过肩摔摔出老远呢!” 钟楚南笑着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也看了那新闻,不知道真假,如果情况属实的话,那普京可就把老脸丢大了,他不仅丢了自己的老脸,还丢了俄罗斯的老脸了!哈哈哈。” 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 笑毕,刘知远继续发表他的高论道:“青云,我一直认为只有枪可以让一个男人的灵魂像火一样雪亮,这一点,爱情未必能做到,但是一杆猎枪却可以。” “是啊!男人们心中都有一个千古不灭的英雄梦!”叶青云笑着附和道,“爱情与枪,睿智的男人一定会选择枪,而不是爱情。” 钟楚南接话道:“毛泽东都说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 叶青云摆摆手,笑道:“楚南,我说的并非此意。我们商人也不想多谈政治。我现在谈的是枪与女人。我认为枪象征男性,象征着男人的事业,而事业就是男人的脊梁,而女人只是男人的面子,女人只是男人前进道路上的加油站。” “叶总,”钟楚南插话笑道,“您这话也未必太绝对了吧?” “楚南,”叶青云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道,“你这样认为是因为你还年轻,而年轻人是意识不到这一点的。到了我们这个岁数,我们就看得越来越明了。最终能让一个男人的灵魂得到满足的,不是女人,不是爱情,而是男人的事业。理智的男人不会为爱情驻足停留,鲁莽的男人才会因为女人去亵渎神圣的事业。” 刘知远听了叶青云这番关于枪与男人的笑谈后,回头看了看林夕儿。 夕儿向他报以莞尔一笑。 “青云,”刘知远笑道,“你要知道,男人可以征服世界,但是女人可以征服男人。还有你不要忘记了,我们今天这支队伍里,还有一位非常美丽的小姐在呢!你小心引起她的愤怒哟!哈哈哈。” 叶青云赶紧回头,朝林夕儿抱拳行礼,笑了笑道:“林小姐,我刚才纯属一番谬论,你权当听来消遣,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夕儿俏皮一笑说:“叶总,您这分明在欺负小女子,是不是仗着此行男多女少,就向我们女性同胞公然挑战啦?” 夕儿这话引得所有男人又是一通哈哈大笑。 刘知远回头笑道:“林小姐,你就原谅叶总这一次吧?他心里憋得太久了,在家里一直被老婆、丈母娘和女儿三座大山压在肩上,好容易逃出来透透气,他也只敢在这深山老林里发泄对女人的不满。你就原谅了他吧!哈哈哈。” 大家又是一通哈哈哈大笑。 看来,夕儿今天是来对了!想想吧!狩猎虽然是一项充满阳刚的运动,但是这进山一路上若全是清一色臭男人的话,而没有一个女人参与其中的话,那一定会少了诸多乐趣。虽然大家都是文明人,没有点破这一点,我想大家都心中有数吧! 进到山里时,已经是下午快三点了。 但时间似乎无法阻挡住大家高涨的情绪,大家一路有说有笑。 这时候,一只野鸡咯咯地飞了过来,大家一下子就兴奋起来了。 “都别动,看我的!”刘知远说。 说着他一磕马肚子,胯下的枣红马飞快地窜了出去,只见刘知远举起雷明顿猎枪,“砰”地一声,野鸡应声落地。 “好枪法!好枪法!” 大家都兴奋地美赞一番。 男导游朝猎犬一挥手臂,说了声“去”,那猎犬飞快地跑回去,转眼间就将猎物叼了回来。 看来刘知远的枪法果然了得,并非浪得虚名! 大家朝山里继续挺进,不断有野鸡、飞鸟、野兔等飞禽走兽进入大家的视线。一行人中除了我没打到东西之外,大家都有很大的收获,我甚至连枪都没有开过。 不是我连枪都不会开,而是我怕打不中丢人现眼。 夕儿开过几枪,而且运气十分好,竟然射中了一只野鸟。 整个一个下午大家的兴致都很高涨。后面我干脆去协助导游开始做后勤供应工作,协助男导游收集猎物、递水等杂活。我借给刘知远递矿泉水的机会,顺便聊了一会儿。 他问我为什么不开枪,我只好坦白了实情,我说我是第一次打猎。 他说凡事都有第一次,人生有许多第一次,作为男人应该具备一定的冒险精神,要敢于去尝试。万事开头难,第一次总是需要勇气的,但是有时候你必须要踏出第一步,因为只有你走出了第一步,你才有可能走出第二步,第三步,你才能走得更远! 刘知远向我讲解了开枪的动作要领,他说其实开枪很简单,把握好三点一线即可,因为开枪时会有后挫力,所以瞄准目标的时候,要瞄准下三分之一处,这样就可以抵消后挫力带来的射击失误。 他教得很耐心,其实他冷峻孤傲的外表之下,掩藏这一颗热情洋溢,且很有亲和力的心。 为了对得起他的一番教导,我终于开了第一枪,紧接着我又开了第二第三枪,最后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开了多少枪了。但是,我开的所有那么多枪,基本上都属于射击无效。 如果说刘知远是弹无虚发,那我绝对算是弹无实发。别说打下来一只野鸟什么的了,我连跟鸟毛都没碰上! 噢!我的天!我简直无地自容了。 到夕阳西下的时候,大家都满载而归了,我依然两手空空。 夕儿奔过来,笑看着我说:“顾先生,你的战利品呢?” “都在啊!”我摸着鼻子,讪笑道,“有的在树上,有的在灌木丛里,反正都在山里面。” 大概我的模样很窘吧,她看着我,忍不住掩嘴哧哧哧地笑起来。 “我不杀生的,真的,”我依然摸着鼻子,讪笑道,“我皈依佛门了,我是佛门中人,佛门戒杀生!” “顾先生,”夕儿朝我扮了个俏皮的表情,看着我说,“你不必无地自容,其实,我跟你一样的,我全部的战利品还是那只小野鸡。嘿嘿。” 我哦了一声,笑道:“那我们更应该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啊!” “我毕竟还射中了一只野鸡呢!”她挑衅地看着我说。 我说:“暂且不说你射中的那只野鸡有多小吧,你虽然是把它打下来了,如果不是猎犬及时扑过去咬住它,指不定它又飞走了!” 我的意思是说她枪法跟我一样,的确不怎么样。 “那就更说明我的枪法好了!知道不?顾先生,连那么小的野鸡我都能射中,可见我枪法十分了得啊!” 我哼了一声,目光看着斜上四十五度角道:“谁知道那只傻鸟是不是被刘董的枪声震下来的,或者是想掉下装死,结果不幸被咱们的猎犬咬了个正着!” “哼!你侮辱我的枪法!”夕儿佯装生气,掉转身,要走。 她作出小女孩般的神态,虽然只佯装,但也十分可爱。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舔着脸皮笑道:“别、别生气,其实那只小鸟是在故意跌下来的过程中被你一子弹射中了——你想啊!你能打中急遽下坠的目标,那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啊!” 夕儿蓦地转过身来,撅嘴说:“看在你会说话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接着她扬脸看着我说,“你这么会说话,一定骗了很多女孩子吧?” 我一愣,旋即讪笑道:“这是什么逻辑?会说话就一定要去骗女孩子?会说话可以去做很多别的有意义的事情啊!” “女人的第六感逻辑!”她说。 “那就是没有逻辑!”我笑道。 “你欺负女性!”她哼声说。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你这又是什么逻辑啊?天啊!” 她咯咯咯地笑了。 “这是因果逻辑,”她笑看着我说,“还有,顾先生,你打算准备什么时候放开我的手?” 我这才意识到我还紧握着她的小手呢,我灰溜溜地缩回手,傻呵呵地笑着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她笑着瞟我一眼说:“反正,即使你抓了我的手,你也会认为我占了你的便宜了对不对?” 我蓦地想起来的车上,我们所展开的那场关于“男人与女人”、“摸与被摸”的辩论赛,没想到她到现在还记得! “愣什么,走啦,”她笑着瞟我一眼,尔后陡然一转身,奔了出去,“我们要去河边安营扎寨,然后烧烤野味了。” “你先别说这个,”我笑着紧随其后,“你一说我就要流口水了。” “放心,没你的份,”她头也不回地说,“今天的规定就是,各人只能烤自己打下来的野味吃,多劳者多吃,少劳少吃,不劳者饿肚子!” “啊!”我猛地顿住脚步,看着她的倩影,惨叫一声。 她回眸朝我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丢一句“傻样”,就径自大步向河边走去了。 第一百九十章黑龙河 黑龙河实际上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水,清冽的溪水冲击着洁净的岩石,水花四溅,发出叮咚叮咚地清脆声响,在幽静的山谷里袅绕回旋。 据导游介绍说黑龙河上游有个黑龙潭,之所以叫黑龙河,源自于一个美丽的神话故事。 这一行人除了我没什么户外活动经验之外,大家似乎都是行家里手,连夕儿都比我强多了!大家忙着安营扎寨。 导游从河边捡来了许多枯树枝,很快就在河边燃起了篝火。并往篝火上的一只铁皮罐里加水。 刘知远朝在树上拴马的保镖笑道:“雷子,想办法去河边弄几条鱼上来,有飞禽,有走兽,再来点游鱼,那就算得上是野味的满汉全席啦!” 雷子笑着应道:“好嘞!刘董,这事全权交给我办吧!” 夕儿在给防潮垫充气。我在边上帮她的忙,看着她熟练的姿势,我笑说:“林小姐,你很能干嘛!不愧是我的勤劳而勇敢的海螺姑娘哈!” 她继续着手里的活,笑着回我一句说:“必须的。” “你以前经常野营么?”我道。 “有几次。”她说。 “几次就能熟能生巧了?林小姐也太有天赋了吧。”我看着她笑道。 她垂下眼睑,专注地做着事儿,夕阳的余晖投落在她秀发和脸蛋上,格外的美丽动人。 “那是的,”她笑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呢。” 给防潮垫充好气儿,她直起身,朝我眨眨眼睛说:“顾先生,今晚你没野味吃,你打算吃什么呢?” “我想逮几只老鼠烤着吃,填饱肚子算了。”我笑看着她道。 她双手抱臂,笑看着我说:“看在朋友的份上,我或许可以支援一个番茄酱给你。” “那你别羡慕我,”我朝她挑挑下颌说,“我待会整个素菜,整些可以生食的树叶什么,撒上番茄酱。那个美味啊,到时候你可别流口水呀!” “切,我不给你番茄酱了。让你直接吃树叶子去。” “你够狠!” “喏,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现在跟雷子去河里摸鱼。摸到算你的,一会我们烤野鸡野兔吃时,你至少还有烤鱼吃。” “好主意。”我说。 “走,那我们去摸鱼!” 说着我们奔到河边,雷子正在河里忙得风生水起,他把匕首绑在树杆子的头上,权当作鱼叉,溪水不深,水又清澈,不一会儿雷子就叉到了两条草鱼。 我和夕儿效仿雷子的办法,开始了捕鱼行动,可是忙活了半天,搅和了一条消息。也没能插到一条鱼,那鱼像是戏弄我们似的,在我们脚下跟我们对视着,等我们一扬手中的鱼叉,它们一摆尾巴就溜走了! 最后我们也没能插到几条像样的鱼,我在想被我插中的那几条鱼,想必也跟我们一样,都是笨头笨脑的呆瓜!我和林曦儿也不介意,插不到鱼,我们打起了水仗,衣裤打湿了,脸打湿了,连头发都打湿了,我们都不介意,互相泼着水,嬉笑着,打闹着。 我想居住在这小溪里的各色鱼儿,以及各种生物们,一定是恨透了我们,因为我们这些外来者入侵了它们的家园,还搅得它们的世界大乱。 结果是我们浑身半湿的拎着那几条呆瓜鱼走回到营地,头发湿漉漉的,但是,我们的确很开心。久居在钢筋混凝土的城市里,在每日快节奏高速运动里,我们很久没有呼吸到野外的空气,很就没有体验到这种在大自然里撒野的快乐了,远离喧嚣的城市,任着性子无忧无虑的时光。 我们不得不开始佩服雷子,看来他是老手了,连小鱼都能一插即中。想来也是,刘知远那么喜欢打猎,经常进山打猎,他这个保镖还不得随时随地跟着,身兼临时烹饪师的职责呀! 后来我才意识到,我和夕儿忽视了一个最基础却很重要的物理学知识,那就是因为水的折射,我们看到水中的鱼,以及鱼的参考物,那些岩石,它们离水面的实际距离,都要比我肉眼所判断的距离要差许多,兴许这就是我们没有雷子那么老道的缘故吧! 野外宴席马上就开始了,那个长得像大西北汉子的男导游,果然是行家里手,很快就用雷子插到的鱼炖了一铁皮罐喷喷的鱼汤,然后忙碌着烧烤,烤了一些野鸡、两只野兔,剩下的鱼儿也都弄了烧烤,很快就有烤肉的香气从篝火上袅袅绕绕地,随着夜风飘向我们的鼻翼。 大家都馋得匝巴着嘴巴,从包包里掏出面包、火腿、罐头等,还有黄瓜、西红柿等菜类水果。雷子从包里掏出两瓶二锅头,使得这顿晚宴显得更加丰盛,更加让人期待。 刘知远坐在最中间,他左边是钟楚南,右边是叶青云。林夕儿坐在叶青云旁边,我坐在林夕儿旁边,导游还在忙着烧烤,雷子正在找酒杯为大家倒酒。 夜幕已经完全拉上了,月亮爬上来了,星星们从深蓝色的天穹里闪现出来。 山里的夜格外静谧,如果大家都不说话,那么就只剩下山林里的生物们所发出的鸣叫声,以及篝火毕剥毕剥的声响。 偶有一只灌,或者老鼠窸窸窣窣地从不远处的草地上飞快地溜过去。 我在想,这么独特的山中之夜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发生呢? 我用一支树干插着一条草鱼,伸到篝火上烤,时不时翻动两下。 夕儿转过脸来看着我,呡唇轻轻一笑。 “顾先生,”她说,“好好烤,用心烤,一定要烤熟了再吃。还有,我插的那两条都送给你了,你今晚就来个全鱼宴吧!” 我转脸看着她,瞪大眼睛道:“林小姐,你是不是一定要赶尽杀绝?” 她掩嘴咯咯咯地笑了。 她忍住笑说:“顾先生,这话从何说起,我让你多吃鱼,怎么能叫赶尽杀绝呢?” 我义愤填涌地瞪着她。 “你看看,”我伸手指着篝火上已被烤得焦黄喷香的野兔、野鸡,“这么难得的美味,你不让我吃,只允许我吃这几条呆瓜鱼,你不如杀了我呢!”我眼巴巴地看着那诱人的烤野味,忍不住咽了两下口水。 她看着我,更加忍不住地哧哧哧地笑着。 我翻动了一下手中的烤鱼,继续抗议道:“你忍心让我只吃鱼?你忍心让我看着你们喝着二锅头、吃着烤得焦黄喷香的野兔肉?还有那么鲜美的鱼汤!” “我不忍心的。”她看着我说,抬手拢了一下头发。 “就是嘛,”我笑看着她,嘿嘿一笑道,“我就说你没那么狠心嘛!” 她看着我说:“我会分给你一些面包的!你吃着烤鱼,就着面包和矿泉水也不赖呀!” 见我目瞪口呆地盯着她,她忍不住又咯咯咯地笑起来。 夕儿当然不会那么狠心,野外晚宴一开始,还没等我主动将手伸向那烤兔肉,她却先撕下了一块兔子腿上的肉递给了我。 大家一边吃着烤肉,喝着二锅头,一边畅聊。林夕儿也不例外,面前的杯子倒的也是二锅头。 南海北地谈论了去,但是大家都默守着一个原则,那就是不谈工作。谈天说地中,从侧面就反映出了个人的阅历与学识。而刘知远显然是一个阅历丰富、学识渊博的成熟男人。 接连干了几杯,大家的谈兴似乎更浓了。 叶青云咬着雪茄,仰头看向天空,感叹道:“多么宁静的夜晚啊!诗仙李白说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像今晚这样把酒言欢的快乐时光,实属难得!” 刘知远接话,笑道:“所以大诗人李白还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们现代人被太多东西所拖累,‘江山辈有人才出,各领风臊数百年’,而真正活得像李白那般洒脱,却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刘知远的话题一打开,就口若轩儿滔滔不绝了。 夕儿说刘知远最喜欢的古代文人就是李白,果不其然。 李白生活在盛唐时期,他性格豪迈,热爱祖国山河,游踪遍及南北各地,写出大量赞美名山大川的壮丽诗篇。他的诗,既豪迈奔放,又清新飘逸,而且想象丰富,意境奇妙,语言轻快,人们称他为“诗仙”。 李白以不世之才自居,以“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的功业自许,一生始终不渝地追求实现济苍生、安社稷的理想。他以大鹏、天马、雄剑自比:“大鹏一日同风起,抟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这大概就是刘志远所崇尚的人生至高境界吧! 他觉得凭借自己的才能,可以“出则以平交王侯,遁则以俯视巢许”,对于那些靠着门第荫封而享高官厚禄的权豪势要,他投以强烈的卑视,表现出傲岸不屈的性格。他蔑视封建等级制度,不愿阿谀奉迎,也不屑于与俗沉浮。 现实的黑暗使他理想幻灭,封建礼教等级制度的束缚使他窒息,他渴望个性的自由和解放,于是采取郎当不羁的生活态度来挣脱桎梏、争取自由。其表现方式或纵酒狂歌,寻仙学道,然而,酒既无法销愁,神仙更虚无飘渺,于是他“一生好人名山游”,把美好的大自然作为理想的寄托、自由的化身来歌颂。 他笔下的峨嵋、华山、庐山、泰山、黄山等,巍峨雄奇,吐纳风云,汇泻川流;他笔下的奔腾黄河、滔滔长江,荡涤万物,席卷一切。表现了诗人桀傲不驯的性格和冲决羁绊的强烈愿望。 一谈起李白,说起李白的一生,刘知远的语调也变了,让人以为他在说自己,或者至少让人感觉他跟李白同病相怜,惺惺相惜,有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慨。让人感觉他恨不得要早生一千年,不求跟李白同年同月同日死,只求跟李白同年同月同日生了。 我一直认为我们之所以会喜欢一个人,通常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这个人身上可能寄托了我们无法达到的某种理想,一种情况就是这个人跟我们自己有诸多相似之处。 我想刘知远之于李白应该属于第二种情况,英雄与英雄之间都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情。 接着刘知远轻叹一声,环顾左右,笑道:“你们谁知道李白这个名字是谁帮他取的吗?” 第一百九十一章爹妈给取的 听刘知远这么一问,钟楚南和叶青云面面相觑,钟楚南摇头表示不知,叶青云则不以为然道:“这还用说,当然是他爹妈给他取的啰!” 刘知远爽朗地呵呵一笑道:“你这么说,从字面上而言,也没错,但是从真实情况上而言,那就出入很大了。不过,你们回答不上来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大部分人不会像我一样,对一个一千多年前的古人这么感兴趣的。实不相瞒,这个问题我问过不下十数人,没一个人能答出来。这从侧面可以反映出一个人看问题的角度,可以说我们每一个中华儿女都是读唐诗宋词长大的,我们读了李白那么多脍炙人口的诗歌,可是我们从来没想过要去关心李白这个名字和他名字的由来。这的确是个看事物角度的问题,事实上我们读再多文人的文章,还不如去了解一点文人的人生经历,反过来说,我们只有了解了一个文人的经历,我们才能真正读懂他们的文字。不光是你们,就连许多育人子弟的老师都误解了很多作家的作品,那正是因为他们并不了解作家的人生经历之故。” 谈到李白,刘知远的态度就显得有些较真起来,说话一点也不给他的下属留情面。但我得承认刘知远说得十分在理,有句话说人如其文,文人的文章里都打着文人自身的烙印,只有我们熟知文人们的人生经历,才能真正读懂他们的文章。 像我们中学语文教材对许多作品的解读,都在很大程度上误解歪曲了作家的原本所要表达的意图。连编教科书的学者都如此,何况读着他们教科书长大的人们呢? 举个简单的例子,法国著名作家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这部小说是爱情的百科全书,没有一个爱情元素曾被作者忽略,没有一个爱情主题未经作者审视。而且这部小说还是揭示婚外恋心理的举世无双之作。 而这本书的中文版,说小说主人公包法利出身于一个不太富裕的庄园主家庭,接受过大家闺秀式的教育,阅读过一些浪漫主义文学作品,内心深处向往浪漫的爱情生活和贵妇人的生活方式,她幼稚单纯,不理解这种贵族的风雅需要财富作为后盾,认识不到现实的污秽和黑暗,这就决定了她难以逃脱自我毁灭的命运。 我认为这种解释特别倒胃口,至少,福楼拜更不会接受如此肤浅的论调:这不仅枉费了福楼拜五年时间的呕心沥血,更对不对他那句振聋发聩的名言:“包法利夫人,就是我!——根据我来的!” 福楼拜这句名言,历来被认为是研究《包法利夫人》的突破口,国内现有的文学史教材中,对福楼拜这句名言的阐释实在是极其肤浅! 由此可见,要了解一个作家的作品,最好的方式就是先了解作家自身的独特经历! “你们有谁知道李白的名字是谁帮他取的?”刘知远扫视了在场所有人,包括导游和他的私人保镖。 夕儿悄悄扯了一下我的袖子,蹙起细眉看着我,仿佛在说:“这个谁会知道呀?” 我看着她笑了笑,然后将目光投向刘知远,笑笑道:“董事长,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李白这个名字,是李白自己给自己取的。” 刘知远也将目光投向我,眼睛亮了一下,面露欣喜之色,伸手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扫了大家一圈,见大家都看着我,于是我不慌不忙地讲了李白给自己取名字的故事。 据说李白周岁抓周时,抓了一本诗经。他父亲很高兴,认为儿子长大后可能成为有名的诗人,就想为李白取一个好名字.以免后人笑自己没有学问。由於他对儿子起名慎重,越慎重就越想不出来。直到儿子七岁,还没想好合适的名宇。那年春天,李白的父亲对妻儿说:“我想写一首春日绝句,只写两句,你母子一人给我添一句,凑合凑合。一句是‘春风送暖百花开’,一句是‘迎春绽金它先来’。” 母亲想了好一阵子,说:“火烧杏林红霞落。” 李白等母亲说罢,不加思索地向院中盛开的李树一指,脱口说道:“李花怒放一树白。” 父亲一听,拍手叫好,果然儿子有诗才。他越念心里越喜欢,念著念著,忽然心想这句诗的开头一字不正是自家的姓吗?这最后一个白字用得真好,正说出一树李花圣洁如雪。於是,他就给儿子起名叫李白。 等我讲完,刘知远双手一拍,颇为欣赏地看着我说:“不错!小伙子!这么多人都答不上来,而你却能答上来,这就是才能啊!” 我摆手,谦虚一笑道:“这不是什么才能,董事长,只是因为我出身中文系,读的书多一点罢了。” “没错!”刘知远接话道,“这至少说明你读的书多,而且涉猎很广泛。” 没错!我跟《红楼梦》里的贾宝玉一样,都是一个杂学家! 叶青云插话道:“也许这个故事,不过是小顾在浏览网页时,无意中看到的呢?”他的语气依然一副不以为然。 刘知远笑笑道:“青云,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啊!即使小顾是凑巧看到了这个故事,如果他只对网络游戏感兴趣,对这些文史的东西毫无兴趣的话,我敢断言,他即使看到这个故事,也不一定能有耐心将它读完,而且还记得这么清楚!” 钟楚南笑着附和刘知远道:“董事长说得有道理,现在年轻人哪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啊?而且顾先生还把这个故事记得这么清楚,连其中的几句诗歌都记得一清二楚,实属不易啊!” 夕儿转脸看着我,满意地笑了。 关于诗仙的小故事太多了。什么高力士为其脱靴,杨国忠为其磨墨,数十妃嫔为呵笔等等,不胜枚举。 钟楚南讲了一个关于李白梦笔生花的小故事: 据天宝遗事记载,李白年少之时,曾梦见自己所用之笔,头上生花,后来果然天才横溢,名闻天下。又记载李白嗜酒,不拘小节,但沉酣中所撰写之文章,未曾错误;与人议事,也多半不出李白所论,所以时人称之为醉圣。 别人或许听不出来,可我听出来了,他对文史,或者对李白,不过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过,这厮绝对是一块当助理的料,或许他对李白并无兴趣,只是为了博得主子的欢喜,才去刻意去关注李白生平的。而且看他的表情也像有意在刘知远面前表现自己。 钟楚南竟然把李白梦笔生花说成是“梦笔生花”这个成语的出处,我差点没忍住要扑哧笑出来。 但刘知远是听出来了,等钟楚南洋洋得意地讲完,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笑道:“楚南,你这个小故事讲得很有意思,但是你错把这个小故事当成梦笔生花这个成语典故出处了。” 刘知远果然不同凡人,他是个就事论事、实事求是的人,这正是他不同与凡人的地方,他不会照顾别人的情绪或者面子,而去说一些违心的话,他会直接表达出自己内心的喜恶。 这样的人在这个社会是越来越少了,幸亏他身居高位,否则他这种性格会得罪一大批人。人的性格多半是天生的,而且后天很难修正。像刘知远种性格的人还能荣登如此高位,不外乎两种情况,要么他运气好,要么他的确才高过人!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那个年代的社会,或许敢于说真话的人比如今这个社会多得多吧?社会风气还没有沦落到现在这种扭曲的程度吧? 钟楚南意识到自己可能弄巧成拙了,不禁有些窘,难为情地笑看着刘知远道:“是么?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没有深究,献丑了!” 刘知远讲目光投向我,笑笑道:“小顾,你这个中文系的才子是不是有义务告诉大家梦笔生花这个典故的真正出处啊?” 要是平素,如果别人出现这样的错误,我一般一笑了之,因为对的错不了,错的对不了,所以我没有必要指出来。得罪了人不说,还得不到什么好处。但是,今天我必须要指出钟楚南的错误,即使我得罪了他,我也不在乎,因为这对刘知远对我和林夕儿形成一种良好印象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 我笑笑道:“既然董事长给我机会,那我就义不容辞了。梦笔生花”这个典故出自于《南史.纪少瑜传》。” 我接着说道:“相传纪少瑜幼年时,才华并不出众,但是他非常刻苦用功,他的诚心感动了文神,有一天晚上,他看书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梦见著名的文人把一支笔送给了他,并告诉他用这支笔能够写出最漂亮的文章。纪不瑜梦醒之后,果然在枕边发现一支非同寻常的毛笔。从此,纪少瑜的文章大有长进。终于成了一位著名的作家。纪少瑜是南朝有名的文士,他自幼专攻《六经》,善于谈吐,对答如流,深受当时读书人的钦佩,后来官至东京大学士。这一典故如今被借用于表示才思日进的意思。 刘知远笑着颔首,看似十分赞赏我的文才,他笑着补充道:“张孝祥在《鹧鸪天》就用了这个典故:忆昔彤庭望日华,匆匆枯笔梦生花。还有,许多人常误以为梦笔生花和妙笔生花看做一个成语,实则它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成语。” 这人果然十分较真啊! 我在想如果刘知远不从商,也一定会成为一个有作为的学者,他这种较真的精神,正是做学问必备而且最关键的素质! “来,喝酒,”叶青云端起酒杯,提议道,“我们别只顾谈论文史,多么美好的夜晚啊!”他环视一圈,目光落在夕儿身上,开了一句看似十分暧昧的玩笑道,“这注定是一个女人和六个男人的夜晚呀!” 大家都端着酒杯,看着夕儿哈哈大笑起来。 夕儿报以很得体的微笑,但是,她的香腮却红了,我坐在她旁边,看得最清楚。篝火映照着她精美的面孔,分外动人。 酒过三旬,刘知远兴味未尽,他环顾左右道:“你们谁知道我的名字出处在哪里呀?” 第一百九十二章面面 在场其它人都面面相觑,钟楚南和叶青云对视一眼后,都低下脸去。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敢说,怕说错了得罪刘知远,还是确实对此不知。 我也犹豫着,吃不准到底说还是不说? “好吧!给大家来点奖励,”刘知远爽朗地一笑道,“如果在座的其中任何一个能答出来,我刘知远下次决定单独请ta喝酒,而且要喝个痛快!” 刘知远都这么说了,依然没人肯出头,钟楚南和叶青云貌似在求稳。 我心里一横,我和夕儿必须要进取,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董事长,我斗胆一说,”我摸着鼻子,看着刘知远笑笑道,“如果我无意冒犯您,还请你多谅解我的无知。” 刘知远的目光再次投向我,眼睛再次一亮,他朗声道:“好!小顾,你但说无妨。” 我笑笑道:“刘知远,乃是五代后汉的开国皇帝名讳,此人赶走了契丹军,是五代时汉族的中兴之主,功秉秋千。” 我顿了一下,以察刘知远的态度,他一直含笑看着我,见我停顿,他忙抬手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笑了笑,继续道:“卖国贼石敬瑭割幽云十六州给契丹后,就是刘知远死抗契丹,才至中原没有完全落入异族之手。因为无幽云,中原就无险可守。” 我说的都是后汉这位开国皇帝好的一面,关于不好的一面更多,自然不适合说出口。我猜钟楚南和叶青云之所以沉默不响,也正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吧?因为这位皇帝贬过于褒,不好评说,如果对这部分历史知之不详的话,那就很难把握话语的火候。 刘知远生逢乱世,在其主要政治和军事活动中有一个引人注目的问题,就是对契丹的态度。契丹是鲜卑族的一支,唐后期逐渐成为北方强悍的势力,后唐的河东节度使石敬瑭在太原举兵叛唐,在契丹帮助下建立了后晋。为了报答契丹的帮助,不惜将燕云十六州割让,并称比他小11岁的耶律德光为父。从此中原门户大开,无险可守。在这方面,刘知远比石敬璃要看得远些,做法上也有所区别。虽然他和石敬瑭同被契丹呼“儿”,但刘知远则认为:称臣即可,当儿子则太过分,多送些金帛使辽兵援助而不必以割地相许,割地会造成将来后患无穷。可见他对契丹更多的是主张笼络、利用以图中原,况且他还曾两次大破契丹,直至称帝后也没有中断同契丹的战事。 作为一个文学青年,五代十国史我还是多多少少有所了解的,而且我似乎更加理解夕儿此次带来我来此的深刻用意。我顾阳是个文学青年,而刘知远是个儒商,自然会有诸多共同话题,很容易互生好感。 等讲完,刘知远带头鼓掌,他看着我爽朗一笑道:“小顾,你果然才高过人啊!史学家对这位跟我同名的皇帝评价多为批评。各种看法不无道理。但是,要知道五代十国是一个纷扰割裂的时期,是唐朝后期方镇割据进一步发展的时期,人民不但备受封建军阀残暴统治的痛苦,而且还受到契丹进扰的祸害。后汉这位皇帝作为这一动荡时期的封建帝王,在战乱中利用军事实力和政治权术获得了统治地位,自然给中原人民带来了许多灾难,但他努力遏制契丹的南侵,对恢复和发展中原地区的生产起到某种积极的作用!——”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跟我交换了一个眼神,他笑着继续道:“大家可能还在纳闷为什么我父亲会要给我起这么一个名字,我那个身为小学历史老师的父亲,给我取这样一个名字的用意究竟何在?关于这个问题,我想把它作为一个特殊形式的奖励奖赏给敢于说真话的人。” 说着他把温和的眼神向我投了过来,“小顾,我刘知远从不食言,改日定与你一醉方休!” 我摸着鼻子,迎他的目光笑了笑道:“承蒙董事长厚爱!” 我心中蓦地意识到一个问题,或许刘知远今晚提到这个话题的本意,并非想考察各位的史学知识。而是有别的什么用意? 大家围着篝火又聊了一会儿,月亮突然钻进云层里去了,深蓝色的夜空顿时变得黝黯起来,星星都隐去了。突然就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 导游嘟囔了一句道:“山里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了。” 好在大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奔波了一天,也都累了。河边树林边上总共搭了四个帐篷,除了林夕儿一个人一个帐篷,我们六个男人俩人一个帐篷。而我和导游是一个帐篷。 外面的雨似乎下大了。 我们大家一起将东西搬运进帐篷,然后大家互道晚安,纷纷钻进了各自的帐篷里。我、林夕儿走在最后,并肩向帐篷走去。 “哎!要是不下雨该多好啊!有星星,有月亮,多么富有诗情画意的山中之夜!”我仰头看黝黑的夜空,不无惋惜地说。 还有佳人,我还准备等晚宴之后,叫夕儿去河边散散步呢。沿着河边,并肩徜徉向前,听着潺潺的流水声,听着温柔虫鸣声,头顶繁星,沐着夜风,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是呀!”夕儿接道,“多么宁静美好的夜晚。” 已经到了夕儿的帐篷边上,她顿住脚步。 我也顿住脚步。 她伸手遮了一下细雨,朝我呡唇一笑说:“顾阳,你方才的表现非常出色,我没看错你呢!” “你千万别落了那个‘出’字了,”我看着她笑道,摸了一下鼻子。 夕儿愣了两秒钟,蓦地明白我话里的意思,她嗔我一眼说:“落了也对,你本来就是非常色。哼!” 我笑了笑,正色道:“只是,那条普德莱现在依然还没送出去?” 夕儿点点头,低下头,轻咬下唇,想了想后,抬脸看着我说:“这事儿的确棘手,如果找不到合适理由的话,我宁愿再把普德莱猎枪带回去还给我老爸。刘董事长的性格,我想你也看明白一些了吧?”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刘知远现在对我们印象不差,送猎枪给他这事儿,万一弄巧成拙,他反而会扫兴!他好像不是那种贪财之人! “恩,也是,”我看着她说,“还是把你爸的珍藏宝贝完璧归赵,也是不错的选择呢!”我笑了笑。 她呡唇一笑说:“还是那句话,我们得见机行事。” 我点头,来的车上夕儿已经告诉我,七月初伊力源组织了一次大型的全国性比稿,思美广告现在是伊力源选择合作对象名单表上的国内十五家大型广告公司之一。也就是说伊力源的年度广告大单只能给予这十五家大广告公司中的一家,而这个决定权就是由伊力源副董事长刘知远来决定的。 这个月底伊力源将会公布最终结果,所以形势非常严峻! “阳阳,早点休息,”夕儿朝我一笑说,“今天我们已经很努力了,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明天我们继续战斗!”说着她还俏皮地作了“耶”的动作。 “恩,明天我们将继续并肩作战,”我看着笑着道,也作了“耶”的手势。 “那我进去休息了。”她说,俯首,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发丝。 我看着她说:“做个好梦。”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说:“你也是。”说着她转身,走过去掀起军绿色帐篷的门。 我说:“等等!” 她顿住,慢慢回转身,眨眨眼睛说:“怎么了?” 我坏坏一笑道:“你一人睡一个帐篷不会……害怕吧?” 夕儿看了我两秒钟,摇摇头,微笑说:“不怕!” “那好吧,有事喊一声,我就在隔壁帐篷。”我看着她道。 “知道。晚安。”她看着我说,然后转身进了帐篷。 “晚安。”我看着她帐篷的门,默默地说。 在她帐篷门外站了一会儿,我才转过身,面朝黑龙河的方向,眺目远望。 雨还在下,篝火已经熄灭,除了帐篷篝火边有一盏营灯之外,似乎天地间黝黑一片。导游戴着头灯冒雨在喂马。雷子手持电和一条来福双管猎枪在帐篷周围巡视着。 每个帐篷里都有一盏营灯,从帐篷的门缝处透射出一圈光亮,在雨夜里,那灯光显得十分的诱人。 我立在帐篷边上,很快地吸了一支中南海,然后快步走进帐篷。 每个帐篷里有两只睡袋,我似乎毫无睡意,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幕幕,都那么令我兴奋。 我知道这是因为有夕儿在身边,我在想,只要我陪在她身边,我会不会感觉做任何事情都会快乐呢?如果让我陪在她身边,我天天去建筑工地抗沙袋,我会不会也心甘情愿呢? 我坐在睡袋里,拿出手机,这里竟然还有一半讯号。 我忍不住翻出夕儿的手机号码,编辑好一条讯息发了出去。 “睡了么?” 很快她就回了讯息:“还没,你呢?” “也没。准备冲个澡,看看电视就睡了。”我回复她道。 “贫嘴。这里哪有地方冲澡,哪有电视看啊?”她回复我道。 我回复道:“是没有,呵呵,我忘记了。你一个人呆一个帐篷,真地不害怕吗?” “怕什么?”她道。 “这山里有很多危险动物,比如老虎,狮子,豹子,野人之类的。”我逗她道。 “胡说,你以为这儿是亚马逊原始森林呀。”她道。 我道:“你没听导游说吗?这里的确有野猪,熊,毒蛇之类的怪物,它们可都是有暴力倾向。你听,外面有猫头鹰的叫声呢!” “顾阳!你是个坏蛋!你老欺负人!不跟你聊了!”她回复道。 “别介,我不说了。其实,我只是担心你。”我回复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她回复道。 “可你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啦?女孩子就一定输给你们男人?” “好。有魄力,我喜欢。” “谁让你喜欢了?” “我说我喜欢,又没说我喜欢你。真是自作多情。” “你才自作聪明呢!” “那你在干吗呢?” “睡觉呀。” “你钻进睡袋了吗?” 第一百九十三章你有没有穿衣服 “是呀,要不干吗?” “有没有穿衣服哈?”这句话我当然不能发出去,我删除了,重新编辑了一条发过去:“山里的夜挺冷的,还下着雨,你别穿太少睡觉喔。” “我知道。只是脱了外面的衣服。”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你也多穿点喔,别老关心我。” 我回复她道:“关心你是必须的。叶总不是说了嘛,这是六男一女的夜晚啊!” 她回复道:“讨厌。我不和你说了。我应该把刚才那个‘出’字去掉。哼!” 我知道她的意思,“你今晚的表现非常出色”这句话,去掉“出”,就变成了“你晚的表现非常色。” 我坏笑着回复道:“冤枉啊冤枉。那话不是我说的。” “那是小狗说的!” 无语!我刚还想说句什么,她就又来讯息了:“我有点累,想睡了。” 我摸了一下鼻子,回复她道:“恩,那睡吧。明天见。” “你也早点睡。明天见。”她回复道。 搁下手机,我又点了支中南海,悠悠地吸着。心中特兴奋儿,假若夕儿乐意,我都愿意陪她聊一个通宵。跟她聊天的感觉真好啊!希望明天早点到来,我又可以看见曼妙多姿、明媚生动的夕儿了! 我钻进睡袋,和衣窝在睡袋里,美美地想着,要是我此刻跟林夕儿同处一个帐篷,同窝一个睡袋,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儿!当然,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看着心仪的女子就睡在我怀里,抱着她温香的身子,我还能睡得着么? “做梦吧你!想得美!无耻!”我在心里骂自己一句道。 然后我翻动了一下身体,让自己的睡姿更舒服,然后就准备真地要睡了。我心想好吧好吧,就让我美美地做一个梦吧!但愿能梦见我半夜去钻夕儿的睡袋,或者她悄悄地跑过来钻进我的怀里。 叶青云说,这是一女六男的山中之夜。可是,他没有预料到——我们都没有预料到,这注定是一个惊魂之夜! 没错!这是一个惊魂之夜,也是一个不眠之夜! 帐篷外传来时断时续的猫头鹰的怪叫声,那怪叫声特别地瘆人,家乡的老人们常说,猫头鹰的叫声是十分不吉利的,行事必须要万分小心。也不知道夕儿怕不怕?她是真地不怕,还是假装不怕呢? 我的确也是累了,很快我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直到隔壁帐篷里传来那声刺耳的尖叫声…… 在那声尖叫还没完全落下去之前,我就从睡袋里窜了出来,我敢说我当时的反应是闪电式的,似乎我早就时刻准备着,一旦有任何突发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出现夕儿的帐篷内! 如果换做是别人的尖叫声,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作出如此神速的反应,但是这尖叫声的确是从夕儿的帐篷发出来的! 当我奔出帐篷时,跟我睡在同一个帐篷里的导游才瞪大双眼从睡袋里钻出来,他的粗嗓门嚷嚷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我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夕儿的帐篷的,直接冲进她的帐篷内…… 眼前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 夕儿穿着一套白色保暖内衣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按着胸口,表情十分痛苦! 见我突然冲进来站在她面前,她抬起一双痛苦的眼睛看着我,表情有一种猝不及防的小惊慌。 我急切地看着她道:“怎么啦?怎么啦?” 还没等夕儿作出回答,我就听见帐篷外面传来纷乱杂沓的脚步声,他们正从各自的帐篷向这边奔过来。 “别、别让他们进来!”夕儿有些慌乱地看着我说,她带着一种痛楚的表情,从睡袋里拽出那套浅红色的登山服,接着手忙脚乱地开始穿戴…… 我明白她的意思,跳出帐篷,对已经冲到我面前的导游,伸手阻止道:“抱歉,请先不要进去!” 雷子、钟楚南也朝这边奔了过来。 导游瞪大眼睛看着我道:“出什么事了?啊?” 我对雷子道:“你让他们先别进来,我进去把情况搞清楚,再回头告诉你们!” 说着我再次跳进夕儿这顶浅紫色的圆顶帐篷,把门拉下来。 夕儿已经穿上了浅红色的登山服,蹲在地上,一只手依然紧按着左侧胸口,表情依然十分痛苦。 我奔过去,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急切地问道:“怎么啦?怎么啦?告诉我啊!” 她抬脸看我,眸子里含着一种痛楚,还带着一种羞耻感。 “我、我……”她支吾着说,“我被咬了……” 我全身一下绷紧了,目光紧紧看住她…… 我急声道:“被什么咬了?咬哪儿了?” “蜘蛛……一只蜘蛛,颜色很艳丽……”她看着我断断续续地说,目光里带了些惊恐。 我知道在中国山区里是不会有红斑蜘蛛的,也就是那种带有烈性神经毒素的“黑寡妇”,但是不排除也有许多有毒的蜘蛛!在山里头越是颜色鲜艳的东西越危险,比如颜色鲜艳的花草、蛇、蜘蛛等等。 我急声问:“咬哪儿了?” 她低头不语,表情难堪,眼中又掠过一抹羞耻感。 “咬哪儿了?你告诉我,”我看住她,急声道,“如果真被有毒蜘蛛咬了,要及时处理啊!” 处理这些有毒生物的咬伤一定要及时,不能让毒液扩散了,尤其是在这种医疗设备不齐备的山林中,如果是毒性太强大,导致被咬伤者中毒的话,那是很难很处理的。 夕儿抬脸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嗫嚅着说:“我睡着了……它从我脖子里爬进去的……然后、然后……”她的左右紧紧按住她的胸口…… 我看明白了!她的胸口被咬了! 从她隐忍的痛楚表情来看,伤口一定是有毒的!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被蜘蛛咬过的经历,我小时候是被蜘蛛咬过一次,那种痛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类似于被马蜂蛰了,但比那痛苦要强十倍不止! 我那时候都十三岁,还痛得哇哇直哭呢!而且我还只是被家里的蜘蛛咬了,那毒性一定比野生毒蜘蛛要小得多吧?! 所以,夕儿算是坚强的了!看得出她一直在隐忍,但她的表情和眼神里流露出了那种痛楚难耐! 兴许是因为痛的缘故,她的面色发白,嘴唇有些发绀。 我感觉那花蜘蛛的毒性一定不小,而且在这深山里,我们必须谨慎起见,万一那花蜘蛛含有神经毒素呢!报纸上不是常有一些被毒蜘蛛咬伤的报道吗?更有甚者,美国一男子被毒蜘蛛咬伤后,处理不当,竟然就此瘫痪在床! 我不敢再多想,直视着夕儿道:“夕儿,我们必须要处理一下你的伤口!而且要及时处理!” 夕儿飞快地看我一眼,勾下脸,紧咬下唇,不言语。 是的!她的脸色的确白了,而且白中透着微紫,嘴唇也是红里透着紫,苍白的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粒渗出。 我记得我外公说过,这些就是中毒的征象,还有体温! 我外公生前在可是十里八乡的名医,治动物咬伤很有一套,比如被疯狗咬伤,被毒蛇咬伤等等。我那次被毒蜘蛛咬伤,要不是我外公一剂草药贴服,我肯定没那么快就能止住痛,或许还会导致什么我们不可预测的后果呢! “夕儿,”我紧紧看住她道,“请你相信我好吗?我们必须得采取措施!” 我伸手轻抚她的额头,她的额头有些烫,我收回掌心,抚了抚我自己的额头,我确定她的体温比我高很多! 夕儿大概也意识到了什么,被咬伤后的感觉,毕竟她自己是最清楚不过了。但她依然勾着脸,咬紧下唇,没有言语。 我猜她是默许了。 我跳起来,奔到帐篷外,大家都在帐篷外面等着,连刘知远也过来了。 他们见我脸色凝重地走出来,都紧张地看着我。 我道:“夕儿被毒蜘蛛咬了,现在情况不明,我不知道这山里有没有毒蜘蛛?” “有!以前有人也被毒蜘蛛咬伤过!” 还没等我说完,导游就插话了,他看着我,神色严峻。 导游当然会紧张了,如果他带队的过程中出了事故,等于他自己出了事故,至少他这份工作保不住了。 刘知远一行人,也都神情紧张起来。 我愈发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我盯着那导游道:“你懂草药吗?” 导游点点头道:“懂一些皮毛!” “那你认识半边莲、木芙蓉、鱼腥草、东风菜这些草药吗?”我紧看着他,语声急切地说道。 导游点头:“这些我认识。” “那好,”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我现在要麻烦你去山里帮我把这些草药弄回来,不需要太多,但是要全!”我的手掌用力抓了一下他的肩膀,沉声道,“要快!越快越好!” “行!”导游应道,“我这就去,你要这些草药这山里都有,我十五分钟后就能回来!” 雷子横跨一步,站出来,看着导游道:“哥们!我陪你去!” “快去吧!谢谢你们!”我看着他们的背影道。 导游快步离去后,我看着刘知远和叶青云,勉强笑了笑道:“董事长,叶总,这里我来处理就行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反正他们留在这里也没用,而且人越多,夕儿反而越会难堪。再说人家还要养精蓄锐,好继续明天的狩猎行动,耽搁了他们休息,影响了明天的打猎,不是坏了人家的兴致嘛! 毕竟人家不远万里来这里,只是为了打猎! 第一百九十四章扫了人家的兴致 扫了人家的兴致,指不定他们会对我和夕儿有不好的看法,那样一来,夕儿这次进山的计划就彻底全盘失败了! 在我的劝说下,最后刘知远说了句:“好吧!需要帮忙的话记得喊我们,别忘记我们是一支队伍!”说着他领着叶青云向各自的帐篷走回去。 当我再次跳进帐篷时,夕儿的情况似乎更糟糕了。 她面色更苍白了,额头上的细汗源源不断地渗出来,还有些呼吸不畅,尽管她咬紧下唇隐忍着,但她的痛苦已经不言而喻。 我的心脏用力疼了一下,我走过去,蹲下,再次试了试她的体温,温度似乎比方才又上升了一大截子! 我没有再犹豫,也没有再难为情,情况已经不容许我再有过多思虑! 我直视着她说:“把衣服脱了好吗?” 她抬脸很快地看我一眼,又将脸转向帐篷门口…… 我道:“他们都回去睡了。” 见她犹疑着,我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口,相信我,我外公教过我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夕儿没再说什么,低头开始脱身上的衣服,我协助她脱下了外面的登山服,然后她缓慢地将白色保暖内衣徐徐上卷,直到将胸部完全袒露出来…… 我强耐住自己蹦极的心跳,镇定镇定再镇定,她上身现在只剩下了一件黑色胸衣…… 她第一次这么地袒露在我的眼前,就在眼前,我触手可及! 34英寸,d杯,25——35—— 一些字数不由自主地在我脑海里闪过…… 说实话,我此刻没有邪念,有的只是正常男人的生理反应,我只想看到她的伤口,我只想确定她伤在哪里,伤得重不重? 她性感的锁骨周围没有伤口,臂膀部位也没有伤口,难道她的伤口在胸上? 是的!一定是的!从她羞赧的表情,从她躲闪的带着羞耻感的目光,我可以确定我的猜测! 她在解胸衣系带的时候,手上的动作有些艰难,这份艰难或许是因为她伤口的疼痛所致,或许是源于她内心那份深深的羞耻感所致。 她的手伸到背后,在背后有些磨蹭,有些迟缓,有些不确定。 我懂她的心情,我理解她的处境,此刻她的心理一定带着某种被迫的无奈,她应该已经感觉到那蜘蛛的毒性,然而她又不愿在一个青年男子面前这么毫无遮掩袒露自己! 对着我宽衣解带,先不论是出于何种理由,但毕竟是第一次! 我动了动嘴巴,想说句什么,但我发不出声音,我心里是急切的,不是猴急,而是真真正正地急切,我担心她,我只是担心她! 可我又不好催她,憋了半响,我只轻轻地说:“夕儿,请相信我!” 说着我转身,从她的包里翻出一只小瓶装的纯净水,当我再回转身看向她时,我的目光跳闪一下。 她已经解开了背后的系带,一侧的肩带刚好从她光洁而线条柔和的臂膀上滑落下来,她左胸完全袒露在了我的面前…… 多么美的形状啊!像一件品相极好的白玉玉璧!堪称完美无缺! 我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气血一下子冲上了头顶! 此刻,我要是再说自己毫无邪念,那我一定是虚伪的!此刻我脑子里所想的,跟任何青年男子见到此刻情景的想法都是一样。 可当我的目光落在她胸的左上角时,我所有的邪念顷刻间烟消云散了,我的心揪了起来! 那里有一小片红肿,局部肌肤轻轻隆起,红肿的中心处呈暗紫色,就像淤血的那种暗紫色。 我靠近,俯身,仔细端详那伤处…… 夕儿一直维持着一种姿势没动,她将脸转向右侧,紧咬着下唇! 毫无疑问,除了毒蜘蛛,被一般的蜘蛛咬伤,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大全身和局部反应呢?不仅有局部红肿,还有全身症状? 我的心一横,将脸贴过去,有淡淡的好闻的香气…… 她转过脸来,又羞又急地看着我,眼中被惊愕充满了! 在我的嘴唇贴近她肌肤的那刹那,她的身子明显一阵颤栗,她慌忙抬手掌住了我的额头,抵抗着我…… 我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嘴巴准确地抵住了伤口,我开始吮吸! “呀……呀……”她小声惊叫着。 用双手掌着我的脸庞,往外推,我不顾她的反抗,用力吮吸着! 她扭过脸去,呢喃着:“顾阳,别,不要……别这样……” 我吸着吸着,感觉她的鼻息急促起来,她似乎变得更加无力了,抵抗松了,双臂反而轻轻地搁在我的头上。 我吮吸一口,往外吐一口,再吮吸,再吐…… 我每吮吸一下,她的身子都要微微战栗一下,我每吮吸一下,她的手就用力抓我的头发一下,鼻唇间有断续的嘤咛声。 直到我认为把伤口的毒液吮吸干净了,我才停止了,我把她的保暖内衣轻轻拉下来盖住了。 她依然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将脸转向右侧,紧咬住下唇,不敢看我一眼…… 我也不敢看她的眼睛,转过身去,面朝帐篷的门…… 我抓起旁边的纯净,喝了一大口,然后起身走出帐篷,我知道我必须要将口腔里的毒液漱干净,否则我怕我等不到夕儿安全,我自己就已经中毒身亡了! 夜雨依然在下,在营灯下面,可以看见它们密集的银色的身影。 正好看见对面打过来一道手电筒的光束,我定睛一看,就看到了黑暗中的两个人影,是导游和雷子。 我奔过去,急声道:“找到那些草药没?” 导游接话道:“除了东风菜,其它都找到了,我们找了半天,就是没发现有东风菜的影子!又怕耽误时间,所以赶了回来。” “给我!”我上前一步,接过导游手中的草药,“少一味东风菜,或许问题不大。” 导游道:“已经在河里洗过了,你可以直接用了。” 见他俩像个雨人似地站在那里,我抱歉地朝他们笑笑道:“辛苦你们了。你们赶紧休息去吧!我去帮夕儿敷药!” 导游看着我道:“夕儿怎么样了?” “还好,我刚才吸出了她伤口里的毒汁,但恐怕毒液已经随血液扩散了。”我不无担忧地道。 “有事记得叫我们。”雷子道。 导游和雷子各自进了帐篷。 我找了个铝制饭盒,将半边莲、木芙蓉、鱼腥草放进去,先捣碎,然后加了一些食盐,继续搅拌。这些草本植物都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捣烂敷在伤口周围肿胀处。 如果咬伤处有水血泡,或已溃烂的,还要加一些野菊花、明矾,再用水煎汁,取药汁外清洗伤处;洗后再取另一部份药汁用纱布浸湿敷在伤处。 好在夕儿的伤处目前还没发现有水泡和血泡,或者溃烂。 如果不是在山里,可以直接去药店买南通蛇药或半边莲敷贴咬伤处,问题是,如果不是这山里,夕儿也不会被毒蜘蛛咬伤吧? 快速地将草药准备好,我再次进来帐篷,夕儿正半躺在睡袋边上,侧身对着我。听见我的脚步声,她想挣扎着坐起来…… 我忙走过去按住她道:“别起来,躺着吧,我给你敷药。” 等她躺平了,我再次掀起了她的保暖内衣,她左侧的乳罩覆盖着罩子,但背后系带没扣,肩带依然滑落在臂膀上。 我轻轻挑开她的乳罩,似乎咬伤处已经没那么淤青了,我稍稍松了一口气,用手将捣碎的草药覆在她的咬伤处和咬伤处周围,然后用从导游那里拿来的医用胶布和绷带把伤口包了起来。 最后我亲手为她将乳罩的肩带拨上去,系好她身后的扣带,温柔地拉下她的保暖内衣。 “谢谢你。”她转过脸,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小声说。 我笑笑,没有说什么,扶她进了睡袋躺下。 “好好休息,”我看着她说,“会没事的。这可是我外公传授给我的独家秘方呢!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喔!” 她勾着脸蛋,微微一笑。 我端起铁皮罐起身向帐篷门口走去。 “阳阳……” 她在身后轻唤我一声。 我回头看着她说:“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 她没有看我,目光看着帐篷的某个地方,迟疑了一下说:“你能陪我一会儿么?” 我的心跳跃了一下,忙讪笑道:“当然,当然,我收拾一下就回来好吗?” 她“嗯”了一声,躺在那里,没再吭声。 我出了帐篷,外面的雨竟然越下越大了。我不由地兴奋起来,在这样一个特殊的山中之夜,在这样一个冷雨夜里,我会陪在她的身边,这注定会是我生命中极其难忘的一个夜晚。 我收拾利索,端着一杯水,再次走进夕儿的帐篷。 她躺在睡袋里,侧身对着我,我知道她现在不会有睡意,我看见她的目光怔怔地看着一个地方出神儿。 我故意轻咳了一声道:“睡着了么?” 她轻轻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说:“没,你困吗?困的话,你就回帐篷去睡吧,我没事了。” 看着她楚楚的模样,我的心又疼了一下,我走过去,在睡袋边上坐下,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她说:“不困,我不困。” 她微微颔首,没有再言语。 我道:“喝点水吧。” 她似乎也感觉口渴了,朝我点点头,我搀扶着她半坐起来,将那满满一杯水送她嘴边。 她双手接住,喝了一口,然后抬脸看着我,细眉蹙了起来:“咸……好咸……你是不是不小心放了盐?” 我笑看着她道:“不是,我是故意放了一些盐!” 见她疑惑地看着我,我解释道:“这就是盐水,去医院挂盐水,也就是这玩意,这可以补充你的能量,补充你出汗时丢失的盐。” 她“喔”了一声,呢喃着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喔?” 我挺起胸膛,笑笑道:“别崇拜哥,哥就是一个传说。” 大概我的表情过于夸张,她禁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她的脸色似乎没那么苍白了,嘴唇也没那么紫了,额头上的细汗也已经干了。 “喝吧!要全喝掉!”我看着她道,“一会儿我再去给你弄几杯这样的盐水,你都要喝掉。” “喝那么多?”她看着我小声说。 “必须的,”我道,“有些毒液很可能已经进入血液循环,你要多喝水,多小便,加速毒物的排泄。” 我的话顿住了,因为我看见她勾下面颊,香腮红了起来。 这话的确够专业了,医师们都是这么对患者说话的。但是场合不对,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就可能会造成尴尬了。 搀扶着她喝下这一大杯盐水,我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扶她重新躺下了。 我道:“对了,那只蜘蛛呢?” “跑了。”她低声说。 “你怎么不踩死它?” 第一百九十五章跑的特别快 她微微蹙着细眉说:“它跑得特别快,我抖衣服的时候,它就跳到地上去了。我气得抬脚踩它时,它就飞快地钻到帐篷外面去了。” “那家伙也太可恶了!是我的话,我就一脚踩死它!”我恨恨地道。 那蜘蛛特么的肯定也是个变态狂,它叮哪里不行,非挑那么温柔白嫩的地方下口,还叮得那么狠,一点怜香惜玉的情怀都没有! “算了,是我自己倒霉,”她小声说,“它不钻别人的帐篷,非钻我的帐篷。” 我笑笑道:“因为这是一女六男的夜晚,你是这支队伍里唯一的女性,还是这么美丽迷人的女性!如果我是那只蜘蛛,我也会只钻你的帐篷!” “哼!你非常出色,”她嗔我一眼说,“把‘出’字去掉!” 刚才趴在她胸口上,为她吸毒疗伤的情景再次浮现在我眼前,我不觉有些难为情。 而方才我竟然真那样做了,现在想想,我还真佩服我的勇气呢!不是我怕自己中毒身亡,而是我竟然敢去吮她的胸! 气氛有些尴尬,我坐在睡袋边上,双腿屈曲,双手抱着双膝,抬起一只手摸了摸鼻子。 “我再去给你弄杯盐水。”我道。说着我起身走出了帐篷。 扶着她喝完第二杯盐水后,她发誓再不喝了,因为实在是太咸了!我承认的确很咸,因为我放了很多很多盐,在端进来她的帐篷之前,我自己先尝过了! 接下来,我陪着夕儿聊了一会儿天,我尽量把话题抛得很远很远,只怕再涉及到吸毒疗伤的事儿,会令她不自在。我说起了我小时的童年趣事,说起了我去世了的外公,讲了许多关于我外公的逸闻趣事。 夕儿很快就有了尿意,我看出来了,只是她扭捏着不好意思开口说。 我说:“我可以陪你去的。” 她的面颊再次红了起来,但是,却微微点了头。 再胆大的女孩子,跟男人相比,她们终究还是胆小。现在是在山里,昼伏夜出的生物多了去了,有些现在或许正从洞穴里爬出来,在黑夜的掩护下,悄然散步呢!而且此刻已经过了零点,外面偶尔还有鸟的怪叫声。别说女孩了,男人们都有些害怕呢! 还有,她方才还被毒蜘蛛狠狠地叮咬了一口。 我为她披上防水的登山服,戴上太阳帽,打着手电筒,扶着她走出帐篷。 外面真够黑的,除了营灯照射的窄小范围,其它地方都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们走到离帐篷十几米远的地方,那里有几簇灌木丛,黑黝黝地像一只趴伏在那里的怪物似的。 我站定,将手电筒交给她,小声叮嘱她说:“不用怕,我就站在这里等,我会背对着你,不会偷看的。” 她勾下面颊,迟疑了两秒钟,转身,持着手电筒,向那几簇灌木丛慢慢走去。走着走着,她又停下了,回头看我。似乎有些害怕。 我道:“别怕,我就在这里,我一步也不走,眼皮都不眨一下,”看她还迟疑着,我继续道,“要不,我哼歌给你听?” 说着,我转了一下脑子,张口哼起了歌手刀郎的《敖包相会》。 她这才慢慢走了过去,走进那几簇灌木丛后面,慢慢蹲下身去……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哪 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 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呀 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哟嗬 如果没有天上的雨水呀 海棠花儿不会自己开 只要哥哥我耐心地等待哟 我心上的人儿就会跑过来哟嗬……” 直到夕儿从灌木丛走出来,走到我面前了,我才止住了哼唱。 我笑看着她道:“我唱得还行吧?” “很好呀,”她俏皮一笑说,“就是唱这歌的时机场合都不对,但愿除了这树林和居住在这树林里的小动物门能听见你的歌声,不会再有别人听到了。” 我笑笑道:“也是,深更半夜站在这里唱《敖包相会》,真正应了那句话,在叫鬼呢!” 夕儿扑哧一笑说:“有时间我请你去ktv唱这首歌吧!” “好呀,恭敬不如从命了。”我笑道。 夕儿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我刚想笑她,我自己紧接着也打了寒战。 结果是我们相视一笑,都有些忍俊不禁。 我笑笑道:“没想到山里的夜,寒气逼人呐!” “我们回帐篷吧。”她说。 我扶着她走回帐篷里,她扬脸看着我说:“要不你回去睡吧?我好像已经没事了,感觉好多了。” “那你也睡了么?”我看着她说。 “不知道,”她轻摇一下头说,“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睡得着。” “你怕那只蜘蛛再转回来?”我道。 “它敢!它再转回来,我真要对它不客气了!”夕儿蹙起细眉,恨恨地说。 “你别咬它就行了!”我笑道。 “哼,”她俏皮一笑说,“这叫以牙还牙!” “可它牙有毒,你的牙没毒啊。”我道。 “那我往牙齿上抹一些敌敌畏!”她说。 我说:“那你这报仇的代价也太大了。指不定你没能复仇雪恨,自己先倒下了。” “那好吧,”她看着我笑着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你又不是君子。” “那我是什么?” “你是女子,小女子。” “那好吧,”她抬手拢了一下头发说,“小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服你了。”我笑道。 “你不是已经扶我很久了吗?” “我倒!” “小女子身中剧毒还没倒,你个大男人就先倒了?” “我中你的毒,而且,无药可解。”我看着她道。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过炽热了,夕儿躲闪了一下说:“你真要陪我聊通宵?” “心甘情愿,死而无憾。”我道。 “那好吧!我恩准了。”她看着我,哧哧笑着说。 依然是她钻进了睡袋,我抱膝坐在睡袋边上。 帐篷外竟然起了一阵风,将帐篷的圆顶刮得轻微摇晃起来。 一滴冰凉的雨水顺着我脖子后面的发尖低落在我脖子里,我不觉又打了哆嗦。 夕儿看着我,犹疑了一下说:“要不……你进来吧……” 说话间,她勾下面颊,面颊再次红了起来。 我的心猛地来了个极速蹦极,一下子跃入高空,在高空中极速飞翔。 我抬手用力摸了下脖子,故作淡定地说:“这个……” “不乐意的话,”她呢喃了一声说,“那就算了。” “乐意,乐意,”我连声道,“要说这山里的天气可真够怪的,好冷啊!嘿嘿嘿。” 夕儿勾着面颊,没答话,但她的身子已经挪开了,为我让出了空间。 人家都行动了,我还傻愣着干吗?我迅速脱下了外面的登山服,只穿着保暖内衣内裤,慢慢钻进了她的睡袋。 哇!这种感觉真好! 尽管这是一只双人睡袋,但里面的空间依然十分有限,她背对着我,我面对着她的背,我们的身体是紧紧挨在一起的! 或许她起初并没有意识到我塞进来后,会使得睡袋变得十分拥挤,或许她只是一句客套话,但事实是,我已经塞进来了,而且,我已经紧贴着她睡在了她的睡袋里了。 我产生了错觉,眼前再次浮现出为她吸出毒汁的情景,我的鼻翼周围似乎还萦绕着她身上的芬芳。 夕儿微微转了转身,轻声问我说:“你没事儿吧?阳阳。” 我愣过神来,轻声问:“什么?” “你那会用口吮吸毒汁,”她轻声说,“也会中毒的。” 我笑笑说:“没事。我漱口了。” 她“嗯”了一声,尔后轻声说:“那就好,你那会把我吓了一跳!” “你以为我要耍流氓对吧?”我笑了笑道。 “不是,”她摇摇头说:“你的勇气让我惊讶。” “那没什么,”我笑笑道,“因为我心中有数。所以就不会害怕。” “顾阳,你是个非常有主见,而且非常有见解的男人。” “是么?”我笑笑道,“其实,我还是男孩呢!嘿嘿嘿。” 夕儿哧哧哧地笑了。 “那么,小男孩,你能给姐姐讲个故事么?” “你占我便宜,你只比我大三个月呢。” “是你自己说自己是小男孩的。” “你这叫强迫人意。” “你这叫乱说话。” “好吧好吧,你想听什么故事,文艺的,搞笑的,还是变态的?” “顾阳,你的确十分出色,取掉‘出’字。” “嗳!这句话都成你口头禅了哈?” “呀!什么东西?硌着我背痛!”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是我的手呀。” “你干吗把你的手搁在我背下啊?”她说。 我委屈道:“我实在没地方可以搁呀!” “那你也不能硌我的背呀。”她说。 我讪笑道:“我搁你腰上行吧?” 她没说话。 我试探地道:“你默许了?你默许了,那我不客气了?” 见她依然不吭声,我大着胆子,移动手掌,轻轻爬上了她纤柔的腰肢。 她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但没有抗拒。 我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了。感谢这趟黑龙山之行,感谢这个冷月夜,感谢那只蜘蛛,感谢mtv,感tv! 我舒服地揽住她的腰,开始为她讲故事,我先讲了一个关于小兔子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刚可以到处跑的小兔子再森林里跑啊跑啊,这个世界太美丽了,好神奇啊,小兔子一边走一边想。 这是从对面走来一个肥肥胖胖的,走路很慢的动物。小兔子跑过去问:“你好,你是谁啊?我怎么没有看见过你啊?”。那个动物回答说,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让我亲一下。小兔子说,可以。他就亲了小兔子一下,小兔子高兴的大叫:“我知道了,你是熊猫啊!” 第一百九十六章小兔子朝前走 小兔子继续向前走,她看见一个高高的,脖子长长的怪物,于是走走过去问到:“你好,你是谁啊?我怎么没有看见过你啊?”那个怪物回答说,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让我亲一下。小兔子说,可以。他就亲了小兔子一下,小兔子高兴的大叫:“我知道了,你是长颈鹿啊!” 小兔子继续向前走,她看见一个高高的,腿象柱子、脸上挂着长剑的怪物,于是走走过去问到:“你好,你是谁啊?我怎么没有看见过你啊?”那个怪物回答说,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让我亲一下。小兔子说,可以。他就亲了小兔子一下,小兔子高兴的大叫:“我知道了,你是大象啊!” 小兔子继续向前走,她看见一个高高的,腿象柱子、脸上挂着长剑、长着四个头、12只耳朵的怪物,于是走走过去问到:“你好,你是谁啊?你长的好奇怪啊”那个怪物回答说,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让我亲一下。小兔子说,可以。他就亲了小兔子一下,小兔子高兴的大叫:“我知道了,你是kkgg啊!” 夕儿问我说:“讲完了?” 在我讲故事的时候,她已经转过身子来面对我了。我们身体偎着身体,脸和脸距离也很近,我能感觉她一呼一吸的鼻息,我能闻到她脖颈里淡淡的芬芳。 我说:“讲完了。” “那kkgg是什么啊?”她好奇地问。 我说:“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让我……” 她的脸蛋一下子红了,面颊勾了下去,没有言语。 她垂着眼睑,那精美的面孔动人心魄,她性感的嘴唇,像樱桃一样诱人。 最关键的是,她人近在咫尺,她的面孔近在咫尺,她的嘴唇近在咫尺! 我以为她又默许了,心中狂喜,我将脸探过去一点,我撅起嘴唇靠了过去。 然而,这注定是一个今夜无法完成的吻,在我的嘴唇逐渐接近她的面颊时,一种更危险的东西,正在接近我们的帐篷! 就在我的嘴唇即将触到她绯红的香腮时,隔壁帐篷外蓦地传来一种陌生而古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在抓扯隔壁的帐篷似的,同时拴在对面树上的几匹马都嘶鸣起来,不是通常那种嘶鸣声,而是受惊似的那种骚乱! 紧接着,猎狗也连声吠叫! 我本能地意识到那危险的讯号,我的嘴唇迅速收了回来,抬头侧耳细听。 因为我们四顶帐篷是呈半圆形安置的,所以我一时也不能判定,这奇怪的声响是从哪个帐篷外面发出来的。 林夕儿也听到了,面露惊愕地看着我!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接近我们的帐篷!”我看了她一眼,低声道。 还没等她作出反应,我紧接着道:“我出去看看!”我从睡袋里钻出来,套上登山服,一手持手电筒,一手持猎枪! 因为我意识到方才那奇怪的声响是一种危险的讯号! “夕儿,你别出来。”我回转身,特意叮嘱了她一声。 她已经爬起来坐在睡袋上了,她看着我说:“你小心点儿。顾阳!” 我点点头,掀开帐篷的门,走了出去。 夜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夜空如洗,月亮也从树梢后探出脸来,月光像淡蓝色的雾,充满了水一样的柔情。 我环顾左右,发现篝火边上的铁皮罐已经打翻,剩下的鱼汤混着积蓄的雨水倾倒出来。 当我找寻到那声响的来处时,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一个身形像座小山似的黑家伙映入我的眼帘,只见它立在对面一顶帐篷的门口,正撩帐篷的门,似乎正要走进帐篷里头。 第一个跃入我脑海的字眼就是——野人! 但我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第一念头,因为借助那顶帐篷里射出来的营灯,我看清楚了那怪物的真实面目——那是一只大熊!而且是一只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的棕熊! 进山之前,在黑龙山狩猎俱乐部里,那里的工作人员在向我们交代注意事项时,再三重申不能狩猎棕熊! 我的脑海里飞快地还原了一个画面,棕熊循着营灯而来,喝了铁皮罐里的鱼汤,但似乎那鱼汤根本不能解除它的饥饿,所以它向进入帐篷里去找东西吃。 而他挑中的那帐篷正是刘知远和叶青云的帐篷。 怎么办?怎么办?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董事长!董事长!”我扯起嗓子叫喊道,“董事长!董事长!” 紧接着,所有帐篷里都起了喧闹的声响。 棕熊挑中的那顶帐篷里,传来叶青云惊恐万状地吼叫。 第一个从帐篷里窜出来的人是雷子,他和钟楚南一个帐篷,紧挨着刘知远的帐篷,他提着猎枪冲了出来,正好看见那只棕熊趴在刘知远的帐篷上,半个熊身已经弹进去了,大概它个头太大,而帐篷的门太小,一时间为难住了它! “畜生!看你后面!” 雷子冲那棕熊大吼一声,举枪瞄准了它! 我忙喊道:“雷子!冷静点!狩猎棕熊犯法!” 场面已经大乱,帐篷里接连传来惊恐的喊叫声。 林夕儿和导游很快就从帐篷里窜了出来,林夕儿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那棕熊似乎被帐篷的门卡主了,有些恼火,接二连三的尖叫声似乎把它惹恼了,它挥舞着巨大的熊掌,一把掀翻了刘知远和叶青云的帐篷,立起来仰头咆哮。 好家伙!这头棕熊立起来将近三米高! 刘知远和叶青云从倒下的帐篷里爬起来,他们二人依然只穿着一身保暖内衣,棕熊的突然出现,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或许是被惊呆了,他们连披上外套的机会都没有。 刘知远装着胆子,朝棕熊挥舞着双臂,吼道:“滚!滚回树林里去!” 棕熊已经恼火了,又见刘知远在向它发出示威,它移动着笨重的躯体向刘知远扑过去! 夕儿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 “快跑!董事长!”雷子大叫一声,冲上前,抡起枪托砸向棕熊的背上。 棕熊猛地回过头来,怒视着雷子,丢下刘知远,向雷子扑过来。雷子再次抡起枪托,那棕熊一挥巨大的熊掌,将他手中的猎枪甩出去老远! 雷子并没有后退,而是弯腰,唰地一下从靴子里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挥舞着,似乎要跟棕熊来一次短兵相接! 恼怒的棕熊扑了上来,抡起熊掌朝雷子扇了过来,雷子弯腰躲过,跳闪到棕熊的身后,紧接着他扑上去,一刀扎进棕熊的背部! 棕熊痛得又是一声震天响的咆哮,猛回转身,一熊掌抡在了雷子身上,雷子身体腾空,飞了过去,重重地摔倒在几米之外的湿地上! 刘知远已经摸到了自己的猎枪,他知道不能对棕熊开枪,挥舞着臂膀,一枪托抡过去,正好砸中了棕熊的脑袋! 可那棕熊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仿佛刘知远那一枪托是在给它搔痒痒!它转身面朝刘知远,咆哮着扑了过去,刘知远转身就跑,却不料被脚下的帐篷绊了一个趔趄,就地摔倒了,猎枪也摔在了棕熊的脚边! 棕熊再次立起身,冲着刘知远恼怒地一通咆哮,抬起熊掌重重踩在那猎枪上,然后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刘知远逼近,似乎要一脚踩扁他的架势! 我已经绕到了棕熊的背后,我悄悄搁下铁皮罐,在它背后高高抡起了枪托,一枪托砸在它背上! 我丢掉猎枪,从棕熊看不见角度跳闪开,等棕熊回头看时,我飞快地冲上,扶起刘知远跑开了。雷子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朝这边走来,我把刘知远交给他道:“我们别跟它较量,它块头太大了。不行我们就闪,把这块地盘让给它!” 雷子怒道:“干脆一枪崩掉它算完!再剁下它的熊掌下酒喝!” 刘知远制止他道:“别乱来!咱们不干犯法的事!” 这时候棕熊正好面朝我们三个人,它似乎记得我们三个人,咆哮着向我们扑了过来! 夕儿在对面尖叫道:“你们快跑!” 我摸到了手边的铁皮罐,转脸看着雷子道:“扶董事长走!” 我将他们推开了,棕熊朝我奔了过来,我没有躲闪,等它奔到我不足一米的地方,我飞快地抓起手边的铁皮罐,将铁皮罐里剩下的鱼汤,照着它一对黑眼睛泼了过去。 我丢掉铁皮罐,顺势一个翻滚,滚到一边,棕熊的前掌声正好踏在我刚才站立的地方。 我心有余悸,要是我被它那一掌拍中,我绝对可以成为汉堡包夹层里的肉饼了! 棕熊再次立起来,凄惨地咆哮着,熊掌乱挥乱舞,想必它的眼睛里一定辣得难受吧? 我在那剩鱼汤里又加了一包辣椒粉,估计我们下一顿野餐不会再有辣椒这种调料了! 有时候,时间就是生机,尤其是在这种别无选择的时候,不得不铤而走险!在性命与法律之间,我相信聪明的大家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不能等到它恢复了视线,我飞快地抓起身边地面上那把猎枪,站起身,直直地瞄准了棕熊! “小顾!别开枪啊!”刘知远朝我喊道。 “顾阳!别开枪啊!”林夕儿朝我喊道。 棕熊挥舞着两条巨大前掌,还在咆哮着! “砰!” 枪响了!因为我扣动了扳机! “砰!砰!” 我又对着那只棕熊连开两枪。 棕熊咆哮着奔了出去,向树林的方向奔了出去,它经过的地方,碗口粗的树木,就像草一样在飓风中哗啦哗啦剧烈摇摆! 我追上几步路,端枪对着棕熊逃离的方向…… “砰!砰!” 又是两枪,棕熊飞快地消失在森林中…… 夕儿拔腿奔过来,朝我飞扑过来…… 我丢下猎枪,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她! 夕儿在我耳边低声道:“顾阳!你真地是智勇双全啊!” 我笑笑道:“这应该叫急中生智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在耳边低声说:“可还是需要沉着作为支撑,我早就吓得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沉着加急中生智,就是智勇双全呀!” “好吧!暂时接受你对智勇双全的新解吧!”我笑笑道。 “我真怕你打中它,那样你就犯法了。”她说。 “你忘了,”我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笑道,“我的枪法那么烂,怎么会打中它呢?白天我连一只猎物都没猎到呢!” 夕儿轻笑一声说:“你这招真灵!” “那当然啰,”我道,“我想所有的动物们,都应该怕枪声,这就像我们所有的人类都怕死亡一样!尤其是在这狩猎区,难保说这些动物们不是每天生活在枪声的恐惧之中的?” 她抬起面颊看着我,认真地说:“你真是无所不知啊!顾阳!” “我是不是很出色?”我看着她笑道。 “是,你很出色!”她呡唇笑着说。 “还要把‘出’字去掉吗?”我注视着她道。 “暂时保留着吧!”她俏皮一笑说。 “那么,”我定定地看着她说,“那么,那个吻呢?” 夕儿蹙起细眉,故作生气道:“哼,你是不是又要把那个‘出’字去掉呀?” 我笑笑道:“好吧,就当没发生过吧?” “那实际上发生过吗?”她眨眨眼睛看着我说。 “没有。当然没有。”我讪讪一笑说,“我嘴笨,把没有的事儿说得都好像有那么回事似的。” 夕儿切了一声,瞟我一眼说:“你要是嘴笨,这世上就没人不嘴笨了。”说着她陡然一转身,向帐篷门口走去。 我看着她的倩影,大声道:“你什么意思啊?你意思是说我油嘴滑舌?” “你自己心里清楚,”她没有回头,低头,但看得出她是在掩嘴哧哧地笑。 走到她的帐篷门口,她站定,回头看着我说:“还有,那个……我也跟你暂时保留着……” 我望着她说:“什么?” “笨蛋!”她骂我一声,低头钻进了帐篷。 我摸了一下鼻子,蓦地愣过神来,她说的是那个吻! 赶走了棕熊之后,大家就都没有睡意,或许是担心棕熊再度不请自来,或许是睡意完全被心有余悸所取代了,反正大家都没了睡意。 因为雨停了,导游用干柴点燃了篝火。我们围着篝火,把剩下半瓶二锅头,倒进各自的杯子里,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刘知远非常感激我从熊掌下降其救出,还对我赶走大棕熊的英勇表现,大加赞赏,一直夸我智勇双全,说我在危急时刻,头脑异常冷静,首先是破坏了大棕熊的视力,趁它大乱之际,放空枪吓走了它。刘知远说这就是勇气与智慧的集中体现,他还预言我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接着他禁不住念诵了曹操的《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沈吟至今。” 众所周知,曹操写这首《短歌行》,除了感叹人生无常,得意时须尽欢,同时也表达了他对人才的渴慕之情。 接着大家关心地问夕儿的伤情。而我则向大家普及了一番治蛇毒、蜘蛛毒、马蜂毒的知识。我当然没学过西医或者中医,我讲的都是我外公当年教给我的急救常识,只是希望大家以后万一遇到这种情况,就知道该怎么处理伤口了。 导游承认黑龙山有毒蜘蛛,他说去年有位进山打猎的富豪就是被一种不知名的毒蜘蛛咬伤了,而那次恰好也是他领队。当时那富豪出现了心律紊乱,低烧,寒战,神智迷糊,类似于高烧的表现,跟今天夕儿的表现很相似。 后来他连夜呼叫狩猎俱乐部,俱乐部派了直升机过来接患者,连夜送往医院。次日他打电话过去询问情况时,那富豪的神智已经清楚了,富豪说医生讲幸亏送往医院及时,否则他可能面临生命危险。原因是心电图显示那富豪心律严重紊乱!当然了,那富豪之前就一直有很严重的心脏病史,蜘蛛的毒素很可能诱发了他的心脏病! 直到快天亮之前,我们才各自回了帐篷。 我没有回自己的帐篷,直接去了夕儿的帐篷。夕儿没有请我去,我是舔着脸皮跟着她进去的,她的表情也没什么不自然,一切都发生地自然而然,仿佛我原本就应该要跟她睡一个帐篷似的。 进帐篷之前,导游还开我玩笑道:“小心擦枪走火啊?” 我笑笑道:“放心吧!舍友,我这枪指哪打哪儿,从来没走过火!” 第二天上午,我们决定打道回府,其一由于受了棕熊和毒蜘蛛的惊吓,大家打猎的兴致大受影响;其二是刘知远那条雷明顿式双管猎枪被棕熊一熊掌给拍坏了,需要送修,才能继续使用。 快到中午时,我们回到了黑龙山狩猎俱乐部,我们在那里吃了午餐后,才驱车向滨海市行进。 在狩猎俱乐部饭后的休息时间里,我和夕儿决定去一趟刘知远的房间。是时候要把那把枪送出去了!否则就再没机会了! 我们考虑到因为昨晚休息不好,刘知远很可能利用中午的时间小睡一会儿。但我和夕儿还是决定去打扰刘知远,因为我们知道,一旦我们离开了狩猎俱乐部,今后跟刘知远一行人再会面那就太难了! 据夕儿说,事实上,滨海市的“睿智”、“诺亚方舟”都在打伊力源年度广告大单的主意。这次刘知远一行人空降滨海市,他们也收到了消息,他们肯定也做过紧急攻坚部署。 但刘知远的原则是硬性的,这次滨海之行,任何公司都甭想找他谈工作,他也不想见任何人,若不是碍于市政府那位老战友的面子,他恐怕连夕儿都不想见。这次被夕儿抢了先机,“睿智”、“诺亚方舟”应该气得要冒火了! 因此,夕儿认为在向滨海市出发之前,必须做最后的出击,至少要把那天普德莱猎枪送出去。 而且这个机会很难得,正值刘知远的猎枪被大棕熊损坏了,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啊! 我和夕儿一起去的刘知远的房间,他的身板虽然硬朗,也不“绝顶”,但他绝对是个聪明之人!我们一去,还未开口,他就已经洞晓了我们的来意。 他很爽快,跟我开诚布公地谈了将近二十分钟。 他问夕儿道:“知道这次我为什么会见你吗?知道我为什么会允许你们随我们一起进山打猎吗?” 见刘知远如此爽快,夕儿说话也没拐弯,她笑笑说:“董事长一定是碍于市政府那位老战友的面子吧?” “可以这么说,”刘知远看着我们道,“准确地说,那位老战友在越战中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才答应他见你们一面。如果是普通的朋友或者普通战友,我也不会见你的!恕我直言,我这个人向来不卖人家面子!” 看来夕儿这次还真找对人了! 夕儿呡唇微微一笑,恭维说:“我很敬佩董事长的耿直,现在这个社会,无论官商还是商场,大家都靠互相卖面子。像您这样耿直的人,真地值得令人钦佩!” 刘知远摆摆手道:“林小姐,我知道你此次为何而来,无疑是为了伊力源的年度广告大单。说实话,我对你们思美广告并没有什么特殊印象,在滨海市,思美虽然是数一数二的大型广告公司,但是,在全国范围而言,跟思美广告一样规模的广告公司多如牛毛,比思美广告公司规模更大的广告公司也不在少数。所以,思美广告想拿到伊力源的年度广告大单,是十分困难的事儿。年初我们邀请参加比稿会的广告公司有很多,但最终我们只能选定其中一家作为伊力源的广告代理。这个比例是多少,林小姐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糟了!听刘知远这么一说,我的心往下跌了一下,按照他的想法,那思美广告这次不是注定要失败了吗? 夕儿点点头,将失落藏在眼底,继续争取说:“我明白您的意思,董事长。我们思美也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挑战。董事长,您是个有远见卓识的人,广告公司的实力,很多时候不是由于广告公司的规模所决定的,是由广告公司的创意人才所决定的。” 刘知远摆摆手道:“林小姐,你是个很有毅力的女性!通过这次上山打猎,这一点不难看出来,我个人很敬佩你,不是每个女性都能有勇气进山打猎的,也不是每个女性都敢与六个男人在山林中度过那么一个冷雨夜的。而且,还要面对大棕熊,还要面对毒蜘蛛!呵呵呵。” “小顾,请问你手里拿的是把什么猎枪?”刘知远将目光投向我,微微一笑道。 这条普德莱猎枪是拿在我手里的,外面罩着黑色的枪套,我一直等着机会将猎枪呈到刘知远面前,但夕儿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我也没有找到。 倒是刘知远先开口了。 我忙笑着接道:“董事长,这是一条普德莱猎枪。”见夕儿在朝我使眼色,我忙起身将枪套拿掉,将猎枪恭敬地递到刘知远手里。 刘知远轻轻抚摩着普德莱土耳其上等核桃木的枪托,那里的确是光滑细腻,犹如女人的肌肤。他把玩着闪着魅惑色彩的金属纹饰,很有些爱不释手的样子。 “是把好枪!是把好枪!”他连声道,赞不绝口。 夕儿及时进言,莞尔一笑说:“董事长,不瞒你说,这是我父亲一位生意场上的朋友从英国带回来的,绝对是普德莱公司的正品。如果您喜欢的话,请您收下我这份心意。我诚实地说,我之所以把这条猎枪带在身边,就是准备送给您的!你如此喜爱狩猎,又是闻名遐迩的神枪手,我想这条枪送给您是再合适不过了。还望董事长收下我的这份新意!” 夕儿说这番话的时候,面颊有些涨红,看的出来她是鼓足了勇气的,说完这番话,她抬手拢了一下耳边的秀发,目光有些紧张地看着刘知远。 刘知远将目光从枪身上抬起,笑看着夕儿道:“以我对枪械知识的了解,我确定这就是一把货真价实的普德莱双管猎枪!这没有假!如果我估算得没错的话,这把枪的价值在二十万美金以上。对不对?林小姐。” “董事长果然好眼力!”夕儿呡唇一笑说,“看来这把普德莱非您莫属啊!好马配好鞍,这把普德莱就应该配您这么出色的猎手!” 第一百九十八章诚实的说 “不,不不,”刘知远摆摆手,看着我和夕儿笑笑道,“诚实地说,我一直希望能有一把真正的普德莱猎枪,而且普德莱公司目前或许正在为我量身定制了。林小姐,你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是不会收的。君子爱枪,取之有道。况且,正如你所言,这本是你父亲的心爱之物,我如何能收?” 刘知远的话虽然不重,但是话里的语气却分明很坚定。他不会收这把普德莱猎枪。而且,他对思美广告也没有什么特殊印象。那么,看来思美广告这次的希望可能真地要幻灭了。 刘知远将普德莱交还给我,慢慢走到窗边,目光穿过落地窗玻璃,向远处眺望。 我和夕儿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刘知远这样算不算是下了逐客令了?我们是不是该知趣地离开了呢? 就在我和夕儿准备告辞时,刘知远慢慢转过身来了。 “林小姐,”他看着有些难堪的我和夕儿道,“不知道你们公司的合同准备得怎么样了?” “合同?”夕儿睁大眼睛看着刘知远。 我也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 刘知远“呵呵呵”地爽朗一笑道:“难道你不想跟我们伊力源签订合同吗?难道你不想要伊力源的年度广告大单了吗?” 我和夕儿瞬间反应过来! “要,要的,”夕儿喜不自禁地笑看着刘知远,“谢谢董事长,谢谢董事长,谢谢董事长对思美广告的厚爱!合同我回去就准备,很快就能准备好的!” 刘知远笑了笑道:“林小姐,这不是我对思美的厚爱,而是思美赢得了我的信任!” “可是,”夕儿有些疑惑地看着刘知远说,“可是刚才,董事长还说对思美并无什么特殊印象。” 刘知远又爽朗地呵呵一笑道:“我说的是实际情况,准确地说,那是比稿会以前的事情啦!中国像思美这种规模的广告公司真得不计其数,但是通过那次比稿会,我对你们的印象加深了许多,思美的创意方案很适合伊力源目前的销售策略。” “谢谢董事长的夸奖,思美一定会竭诚为伊力源服务,会尽最大努力做到最好!”夕儿呡唇一笑说。 刘知远点点头道:“我相信这一点。思美有这么有毅力的年轻女老总,我相信思美在你的带领下,一定能出色完成伊力源的销售目标。我对你们有信心。”他顿了一下,将目光投向我,笑笑道,“小顾,这次进山打猎,能认识你真地让我很高兴。我很欣赏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在滨海市,我一定请你去内蒙古,请你去伊力源!你这样的人才,在任何一家公司里做事,最终都会作出一番大事业!我刘知远看人是不会走眼的!” 听刘知远这么夸赞我,我真是有些受宠若惊。 我谦恭地笑道:“董事长,你抬举我了。以后有机会,我和夕儿一定会去内蒙古拜访您!” “热烈欢迎!我刘知远一定会兑现在山上的那个承诺,无论是我再到滨海,还是你去内蒙。如果你们去了内蒙,一定电告我,我会带你们去大草原上骑马,再去蒙古包开怀畅饮——畅聊人生与文学,那样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刘知远双手背在身后,看着我笑道。 夕儿附和着笑说:“董事长,我会和顾阳一起去拜访您的!” 刘知远点点头,笑道:“林小姐,不瞒你说,我之所以这么快下定决定跟思美签订合同,跟小顾有很大的关系!古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小顾是你的朋友,你有这么出色的朋友,想必你本人也非常之优秀,还你的公司,一定也是人才济济!” 刘知远还说像曹操的那样的枭雄,一生都在渴慕人才,他在《短歌行》里表达了自己对人才的惺惺相惜之情。他很欣赏我的才能,而且他觉得跟我很有缘份,他之所以决定跟思美广告合作,可以说我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或者说我在整个环节中是最关键的一个环节! 坦白地说,刘知远的话让我有几分沾沾自喜的心理,我内心其实有着典型文艺青年的自负情结,或者是孤傲的性格。在这一点上,我跟刘知远极为相似。或许他那双阅尽人情世故的深邃的眼睛早就看出来这一点了吧! 如果说我的确博得了刘知远的青睐,那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我和他在性格上有相似之处,我们骨子里多少都带些文人们的清高孤傲,最重要的是,我们有相同的兴趣爱好,我们能聊到一起去。 是的,人性是复杂的,每个人的性格里都有相对立的部分,我就是一个自卑和自负的总和。在有的时候我是自卑的,而在有的时候我是自负,在有的方面我是自卑的,而在有的方面我是自负的。 人都是综合的矛盾体。人是不可以绝对地区分好与坏的。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说能说得清楚呢?连我自己都不能绝对地说我就是好人,更为准确地说法,应该是在目前情况下,我人性中善大于恶,或者说我人性中天使的情怀要大于恶魔的情怀。 我指的是目前的我。万一有一天,我面临某种极其恶劣险峻的环境,在我走投无路时,我就不知道我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或许那个时候,我人性中的恶要战胜人性的善,灵魂中魔鬼的力量会击败天使的力量,从而主导我的灵魂! 我们都不能知道我们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因为我们不知道以后我们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处境!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孤注一掷,我们会穷凶极恶,我们会铤而走险。 深红色北京现代越野车还停在我住处的楼下,我和夕儿依然坐在驾驶室里,大概我们心里都在回想同一件事情吧,那就是我们在黑龙山狩猎场里的那些很特别的经历。 我意识到,我们不能一直呆在车里,我们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 “夕儿……” “阳阳……” 我们俩几乎同时开口,同时抬起脸看向彼此。 尴尬中…… 彼此对视一笑。 夕儿说:“阳阳!这次真地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陪我进山,我真不知道伊力源会不会跟我们思美合作,谢谢你!” 她目含柔情,很真诚地看着我。 我笑笑道:“夕儿,我觉得这不完全是我个人的功劳,这是大家的功劳,我可能是起到了部分作用,但也仅此而已。” 是啊!半年来,夕儿就和琳达等思美广告的业务骨干成员们,为了争取伊力源的年度广告大单,已经付出了许多许多。诚如刘知远所言,在比稿会上看到思美广告的创意方案之后,他就已经对思美广告有良好的印象了。 而我,顶多是在关键时刻,在他们长时间努力的基础上,将局面彻底扭转了。这也许更多的应该归功于巧合,如果刘知远不是一个爱好文学爱好李白的有侠士精神的儒雅商人,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粗俗商人,那么他就不会吃我这一套。也许还是刘知远说的对,这就是缘分! 夕儿注视着我,朝我温柔着笑着。 “顾阳,”她说,“你别在谦虚了,我很清楚,伊力源面对那么多可以选择的有名气广告公司,他是认可了思美在比稿会的创意方案,可是那次比稿会上有几十份创意他都很满意,如果不是我们这两天对他的影响,他要从那几十份创意书中,将思美广告挑出来,几率可不大呢!毕竟比思美大的广告公司全国有的是,比我们思美人才更多的广告公司也很多!”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好了!其实我觉得思美必胜!” “为什么?”她看着我笑说。 “因为成事者,必备天时地利与人和,”我看着她,笑笑道,“这次进山是地利,因为刘知远只答应了跟我们进山打猎,我想在进山之前,他一定还拒绝了许多其它广告公司的邀约,所以我们占尽了地利。关于天时,我们还得感谢山中那场夜雨,因为夜雨篝火熄了,因为夜雨我们没有喝完那一铁皮罐鲜美的鱼汤,而这正是那只大笨熊潜入我们营地的起因,如果大笨熊不嵌入我们营地,我就不会在刘知远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所谓人和,那是因为我们跟刘知远很投缘。所以,思美必胜,因为思美占据了天时地利与人和。” 我顿了一下,不等她开口,又继续笑道:“还有,你想啊,一女六男的搭配不是很人和吗?你想想一群臭男人上山打猎,带一个大美女上山,乐趣自然要足一些,所谓男女搭配,打猎不累嘛!” 夕儿笑笑说:“顾阳,你可不是一般地贫呢!” “哪里哪里,”我舔着脸皮看着她笑道,“菇凉你过奖了!” 她嗔我一眼,微笑着说:“不过,你说得其实很有道理,如果不是因为你第一时间发现了那只棕熊,它肯定会潜入刘知远的帐篷,那样可真就危险了!即使它不主动攻击人类,被它踩一熊掌也够受的啦!” 我呵呵呵笑着,继续贫道:“而我之所以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那只大笨熊,是因为你被毒蜘蛛叮咬了,是因为我在你帐篷里,是因为我们那时候都还没睡觉——所以,你看,凡事都是因果相生的。呵呵呵。” “哎,顾阳。”她拿目光嗔着我,勾下脸说,“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贫的男人!” “事实如此呀,”我看着她微红的香腮,讪讪一笑道,“凡事都由因果相生!因为跟你呆在一个睡袋里,因为在给你讲小白兔的故事,所以……所以我当时兴奋得……睡不着……” 第一百九十九章似乎更红了 夕儿依然勾着脸,香腮似乎更红了。 我则装着胆子,直视着她的线条柔美的侧脸,她秀气的鼻子,她耳鬓的细细绒发。 我脸上不禁露出了几分无耻的笑意。 “你欠我那样东西,你可记得一定要珍藏好。”我坏笑地看着她道,“我先走了。你小心点儿开车。” 说着我推门伸手要推门下车。 “阳阳……”夕儿在我身后叫住了我。 我回头迎向她的目光,她的面颊绯红,迟疑着。 “怎么了?”我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飞快地俯过身来,在我面颊上轻啄了一口,然后又飞快地转过身去,少女似地羞涩一笑。 她轻声说:“再见!” 那一瞬间,我有种错觉,仿佛春天来了,仿佛春风拂面,仿佛千万树的梨花都开了。我依然还记得在黑龙山狩猎俱乐部,在从刘知远的房间里走出来之后,我们等不及回到自己房间,就在廊道里,我一把将夕儿高高抱起,抱着她在廊道里,无声旋转,旋转,旋转…… 礼拜一清晨坐在开往市区的巴士车上,我脑海依旧萦绕着在黑龙山狩猎场发生的事儿,萦绕着跟夕儿这两天在朝夕相处的美好时光。 是的!我的心依然还沉浸在那种狂喜之中,我的心还荡漾在那种幸福的潮水之中,这就是爱情,这不是爱情又是什么呢?我,顾阳,一家公司里最下层的小职员,一个典型的闷骚文艺青年,在结束了那段长达五年的初恋之后,我的爱再次苏醒了! 我的心在撕裂之后,在失去初恋的痛彻心扉之后,已经结疤痊愈了! 我又开始恋爱了!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人发出由衷的微笑,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给人带来最纯粹的快乐满足,那就只有爱情! 爱情是什么?任谁也说不清楚,我个人认为爱情是一种感觉,既然是一种感觉,那它就不是物质的,那它就是精神的,它是完全形而上的东西,与物质无关。 什么爱情是以面包为基础的,什么爱情必须建立在一定的物质基础之上,统统都是自欺欺人的话! 只要我们四肢健全,只要我们勤奋努力,面包都会有,只是多少的问题!可爱情却不常有,而且,有就有,没有就是没有,也不是由勤奋努力所决定的! 爱情并非一种二元的东西,不是非此即彼的,它完全一对一的,只有合适的俩个人相遇时,爱情才会迸发出来。那些在爱情面前生性孤傲的人,更是如此,ta孤傲是因为ta还没有遇到ta的爱情,爱情需要适合的客体,只有遇到那个适合客体,我们内心潜藏着的汹涌的爱情才会势不可挡地喷薄而出,那时候孤傲的人不再孤傲,冷漠的人不再冷漠,ta完全投入于另一个人的心湖里! 有个很重要的前提,那就是我所说的是真爱,一切与真爱无关的所谓爱情,统统都不能纳入这个考量的范畴! 我的意思就是说,夕儿就是我的爱情,我遇到了她,我爱上了她,这一切都自然而然地发生了。没有人在背后推我们,也没有人在前面拉我们,更没有人拿着枪在胁迫我们,我们就是那么自然而然地相爱了。 我们的怀抱自然而然地为对方敞开了,我们的嘴唇自然而然地触在了一起。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何以忘我,唯有爱情。爱情让我们飘飘欲仙,让我们入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道,你会因为想起她,嘴角不经意就弯出一个好看的弧,你会因为想起她,就渴望拥抱这个世界! 你会因为她一句话,就兴奋得彻夜难眠,哪怕前方荆棘丛生,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只要她在远处,只要她微笑着向你招手,你也会义无反顾地踩刀山下火海,赶去与她相会! 是的!我的感慨特别多,可这是因为我恋爱了! 我的天空是诗意的天空,我的世界到处铺陈着娇艳的红玫瑰,我的心灵被一种纯净而唯美的幸福感充溢着。 有爱的日子,每天都是天高云淡风轻念诗的日子。 坐在巴士车上,想着夕儿,想着她那一头瀑布似的秀发,想着她那双总似含着某种情愫的眼眸,想着她的温润潮湿的唇瓣,想着她完美的胸脯。 想着跟她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我好想呼喊,我好想纵歌,我好想一路狂奔! 还记得在离开黑龙山狩猎俱乐部时,在夕儿的房间里,在准备出发回滨海之前,我拥抱住了她,紧紧地拥抱住了她,她没有抗拒,顺从地趴在我的怀里! 我道:“这是我最特别的两天,也最难忘的两天!” “我也是!”她在我耳边小声说。 我道:“希望很快我们又会有这么开心的一天。” “那要看你乖不乖?”她语气在我耳边轻声说,语气显得俏皮。 “乖!我肯定很乖!”我道。 “怎么个乖法?”她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笑道:“我会按时起床,按时睡觉,按时上班,按时吃饭,按时……” “不会按时想我么?”她小声说,她的手稍稍用力地扳住我的肩膀。 我道:“会!一定会!” “是么?”她说。 我点点头道:“想你不需要按时,从此以后,我的世界里,你将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她没说话,只是更用力地扳住了我的肩膀,将她的香腮轻轻地磨蹭我的面庞。 我道:“那你……也会想我吧?” “不想。”她俏皮地轻笑说。 “啊!为什么?”我道。 “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她趴在我肩上,喃声说。 古人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话虽如此,可对于相恋的人而言,短暂的分别都会让彼此耿耿于的,见面时的狂喜,相处时的愉悦,分别时的惆怅,一样也不少,一样一样都会上演,像戏剧一样跌宕起伏。 巴士车依然行驶在开往市区的街道上,我拿出手机,翻看着我和夕儿昨晚的聊天记录。早上起床前,我已经翻看了一遍了,可我现在忍不住又翻看起来。 看不到她的真人,只能翻开我们的聊天记录,聊以自卫。看着她发过来的一句句话,我仿佛看到她就立在我的面前,低吟浅笑着,时而俯首,抬手轻轻拢一下耳畔的发丝。 加上在路上的时间,我们在黑龙山狩猎场呆了将近两天的的时间,这趟黑龙山之行,我们似乎共同经历了很多,一起听欧美经典老歌,一起欢笑,一起打猎,一起给防潮垫充气,一起抗着树杈下河插鱼。 无疑,这也是一趟惊险之旅。在这次旅行中,夕儿被毒蜘蛛叮咬过胸部,我们的营地遭到棕熊的袭击,我们为了伊力源的年度大单并肩作战! “一女六男”的山林之夜,冷月夜,惊魂之夜! 最惊心动魄的并非那只大棕熊突袭营地的场面,而是当我撩起夕儿上衣的那一刻,当我看到她那两座玉石般耸起的胸的那一刻,当我的脸埋向她双如的那一刻,当我的嘴唇缓缓靠向她唇瓣的那一刻,当她飞跑过来拥抱住我的那一刻! 蓦然间,我发现,其实彼此的心,已经紧紧靠在了一起! 我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多情的人,但我清楚,我已经深深地依恋上了她! 回到滨海市后,我们没有间断过手机与qq联系,一有空闲,我们就煲电话粥,讯息在彼此之间往来穿梭,随讯息穿梭的,还有那些无法抑制的思念! 我发手机讯息问夕儿在干吗?她说在驱车去公司上班的路上。她问我乖不乖,有没有猜出昨晚那个谜语。 我说我按时起床,按时早餐,现在在按时去上班的路上。关于那个谜语,我一直在揣摩,别说是一个谜语,就算是整个世界的艰难困苦挡在我面前,我也要把它们干掉! 因为,夕儿说了,我猜出谜底的那天,就是我们再次见面的一天! 夕儿郑重声明,我不能求助度娘,也不能求助别人,必须自己想出谜语的谜底! 她还说,心诚则灵,如果谜底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她一定会感知到,那样她就要惩罚我,至少一个月不会让我见到她! 她为我设置了一个小小的障碍,这是一个可爱的小考验,是一次顽皮的捉弄。 红袖添香夜读书,打一称谓职务,谜底会是什么呢? 今天是礼拜一,我没有被星期一综合征所困扰,有爱的日子,每天都洋溢着周末般的愉悦。我将怀着快乐感恩的心,积极向上,努力工作,我会对身边的每个人报以微笑,只是微笑,不存在任何意图。 我浑身是劲,在对待本职工作上,我热情高涨,情绪饱满,而且懂得满足。 一整个上午我都在努力工作,外加悄悄地思念。夕儿会从我心中某个角落里不经意间跳出来,调皮地朝我眨眨眼睛,在我的世界晃一圈,然后又消失不见。过不了多会儿,她又从我脑子的某根神经里跳出来,朝我挤挤眼睛说:“嗨!我的小顾阳,干吗老走神?你要乖乖上班喔!” 没错!我具备恋爱的人所患有的所有疾病——疯癫症,臆想症,外加间歇性神游物外症。 只是这个时候,我万万没想到一场更大的灾难已经在向我逼近,而且近在咫尺! 中午在公司餐厅时,我发现谢鹏这小子的有点儿不对劲,平时在餐桌上咋咋呼呼的一个2b青年,今天吃饭特别老实,连头不抬一下! 平时见他咋咋呼呼的样子,我还有点烦,今天他不咋呼了,我倒不习惯了。 我拍下餐桌,看着他道:“装什么深沉啊?来俩个缎子呗!” 我说这话的语气更像是“嗨,来俩个茶叶蛋呗,下饭!” 谢鹏迟疑地抬起脸,瞟我一眼,沉声道:“没心情。” “星期一综合症?”我看着他道。 “反正不是经期综合症。”他沉声道。 邢敏在边上默默吃饭,她都习惯了谢鹏的口无遮拦了。 第两百章你想变态啊 “靠!你想变态呀?”我道。 “哥已经变态了!”他道。 我挤兑他道:“我就说最近公司发生的几起变态事件,跟你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丫今儿个终于承认你变态了。” 谢鹏将餐盘往前一推,沉声道:“我饱了,你们慢慢吃!” 说着他站起身,离开了餐桌。 我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他餐盘里剩下的食物。 我冲他背影喊道:“你丫是不是生病了?浪费粮食!” 谢鹏站定,回头,犹豫不决地看着我。 “顾阳!”他说,“最近你最好小心点!” 我愣了一下,眨眨眼睛看着他,不明所以! 我道:“什么意思?你发什么神经啊?” 他呡紧嘴唇,看着我道:“没、没什么,你吃饭吧。” 说着他抬手搔了搔后脑勺,转身,快步走出了餐厅。 紧接着,下午我就出事了! 后来我回想起来,只是我自己一直蒙在鼓里,连谢鹏似乎都早有预感了,或许他事先知道了什么,又不能直接告诉我。 职场危机四伏,暗礁丛生,而我却一无所知,阴险小人早已设置了深不可测的陷阱,还在暗处虎视眈眈地窥视着我,眼睁睁地看着我一步一步走过去,然后失足掉下,被那幽深的陷阱所吞没。 后来我冷静分析时,才知道整个事件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那完全是一起有预谋有组织的陷害阴谋。李红艳虽然不是整个事件的主谋,但她无疑是最大的帮凶,是阴谋的直接实施者之一。 这天下午快下班之前,我手头上已经没什么工作可做了。于是我决定到休憩区喝杯速溶咖啡,我的主要目的,其实就是找个安静的角落,看看天空,想想林夕儿,想想夕儿留给我的那个谜语。 只是咖啡喝到一半的时候,听见身后有人对我说话。 “顾阳!是你啊?跑这来偷懒了?” 我回头见是李红艳,她今天穿的很露肉,上衫的领口开得很低,平视都能看到诱人的胸部。真够风臊的,穿成这样来上班,应该罚这些穿低胸来上班的人,每人做一百个蹲下起立! 我朝她笑笑道:“怎么能叫偷懒呢?这叫休息,休憩区就是让休息的,而且我现在手头上有点儿闲。” 她笑了笑,看着我说:“这么闲啊?那你帮我个忙呗。” “什么忙?”我她说。 “帮我搬一箱东西吧。”她笑着说。 “什么东西?” “新买的办公用品。” “搬哪去?” “先搬到储物室。” 我耸耸肩,笑笑道:“行,美女都开口了,我哪有拒绝的理由呢?” 李红艳娇笑着说:“我算什么美女?你也太会说话了吧。” 我搁下咖啡,起身,看着她笑道:“你还不算美女啊?那滨海市就没有美女了。” 说实话,李红艳长得还是可以的,如果她不化浓妆,笑起来倒也蛮养眼的。 “切,”她娇笑着说,“顾阳,你是不是经常这样骗女孩子?” 我摸着鼻子笑道:“我是那种人么?” “我看像!嘿嘿。”李红艳娇笑着说。 这女孩太现实了!有求于你的时候,才会笑给你看,她的笑脸是不会为对她无益的人绽放的。 我向她走过去,笑笑道:“走吧!前台西施!” “讨厌,”她扬起粉拳捶我,“什么前台西施,在前台,我算是最不漂亮的了。” 靠!你也知道谦虚啊! 我跟着她走出休憩区,向独立办公区的方向走去。 公司小会议室斜对面有个储物室,里面都是些办公用品之类的杂物,李红艳拿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我紧跟着走了进去,里面光线很暗淡。 “怎么不开灯?”我道。 “灯坏了,还没来得及修理。”她道。 “东西呢?”我道。 李红艳立在幽暗的光线里,左右环顾,疑声说:“咦?我记得就摆在这张货架上的?她们收拾到哪里去了?” “是不是她们已经搬走了?”我提醒她道。 “不会的,”她肯定地说,“发放办公用品这事儿,一向都是由我负责的。我找找看,可能是她们帮我收拾到哪个地方了。” “我帮你找吧。”我道,向她走了过去。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顾阳。”她说。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真挚语气。 储物室四周都是货架,摆着各种各样的办公用品,比如订书机、打印纸,以及电脑配件,等等之类。 因为储物室的窗户被一只堆满东西的货架挡住了,灯又坏了,里面光线着实很昏暗。 我跟着李红艳在货架上搜寻着她提到的那个纸箱子,李红艳也在忙着找,蓦地她低声尖叫:“哎呀!我的手!” “怎么啦?”我道,向她奔过去。 “好像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疼死我了!哎哟——”李红艳痛苦地说。 “划伤了么?出血了么?”我说,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不知道,我不敢看,我晕血……”她支吾着说,抬脸注视着我。 我道:“我帮你看看吧。” 她把手伸了过来,仰脸注视着我,昏暗中,我感觉她的目光有些异样,伴随着急促的呼吸。 我拿起她的手,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出血点。 她又向前走近一步,目光幽幽地注视着我。 我抬脸诧异地看着她,还没等我说话,她反手抓住了我的手掌,用力向她的胸部按去! 同时响起她凄厉的尖叫声! “非礼啊!非礼啊!” 还没等我愣过神来,储物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一个五大三粗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我想抽回那只手掌,但被李红艳双手紧紧抓住,紧紧按在她的胸脯上…… 紧接着,门口又窜进来两个男人的身影。 第一个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孙红兵!他立在门口,伸手指着我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李红艳看着孙红兵说:“孙组长,顾阳……顾阳他……” 说着她放开我的手,双手掩面,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哭着跑出了储物室。 我看清楚了,后面俩个人,一个是高完,还有一个是其它部门的人。 我道:“你、你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是她……” 事情太突然,我还没彻底反应过来,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你的意思是说是她骚扰你吗?是不是?顾阳!”孙红兵盯着我,冷笑一声道。 高完和另一个男人也都盯着我,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我无助地摊摊双臂,又气又恼地说道:“拜托,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顾阳!”孙红兵厉声冲我喝道,“你还想狡辩?要不是我们我亲眼所见,我们都不会相信你是这种人!” 我大声道:“我是哪种人啊?” 孙红兵厉声道:“你是哪种人,我们不想知道,事情是怎样的,我们也不想知道,你自己去跟林总说吧!” 我盯着他,气恼道:“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整我?” “卧槽!”孙红兵骂道,冲上来,朝我脸上就是一记摆拳挥了过来。 我避之不及,被他打翻在货架上,货架被震得哐当哐当乱响! 高完和那个男人奔上来拉住孙红兵,高完劝说道:“算了算了,别使用暴力,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应该本着解决问题的陈恳态度,把事情的坏处降到最少才是!” 我扶着货架,站稳脚步,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盯着孙红兵道:“孙红兵!老子今天算栽在你手里了!” 关于我的审讯是在公司的小会议里进行的,参加的人有公司上层林曦儿、杨万里,还有部门领导傅德志,李红艳作为“受害人”参与了审讯,孙红兵、高完和另外一名男子作为目击者也参与了审讯。 林曦儿和杨万里坐在会议桌的前面,我和李红艳面对面坐在下面,中间隔着一张会议桌,其它人都坐在旁边。 看气氛还真有点警察审讯犯人的感觉。 李红艳陈述了事情经过,孙红兵等人作了证人。 林曦儿和杨万里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认真听完了李红艳和孙红兵的对事情经过的描述。 会议室的空气有片刻难言的沉默。 林曦儿抱着双臂,觑着我,厉声说:“顾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你胆子好大你!竟然在我的公司里面撒野!” 我抬起脸,有些茫然地看看她,咽了一下口水道:“林总,我只想说一句话,我是被人陷害的!就这一句!我知道,我再怎么解释,你也不会相信的!我自认倒霉了!我认栽了!” 靠!栽在女人手里,栽在一群小人手里,真特么的不值当!孔子曰,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我欺也! “哦?”林曦儿觑着我,双臂依然抱在胸前,“我是不会乱棍打人的,你有申辩的机会。如果你不同意他们说的,你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回头看看那个和那些小人,傅德志和孙红兵都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可笑模样,为什么天底下的小人都一个德行呢?高完躲闪着我的目光,李红艳最可气,她竟然还有脸直视着我!嘴角似乎还挂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第两百零一章那天在厕所 整个事情经过,我已经想明白了,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猜到到底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傅德志、孙红兵、高完一干小人合伙算计我,至于李红艳为什么要帮他们,我还没想明白。 李红艳是行政部的人,她为什么要掺和企划部的事情呢?傅德志他们给她什么好处了? “怎么?”林曦儿觑着我说,“你不准备为自己申诉了?也就是说,对于李红艳和孙红兵陈述的事实,你都默认?” 我摸了一下腮帮子,腮帮子有点肿,孙红兵那一拳打得很猛,差点没把我的牙床打烂! 面对林曦儿和杨万里注视的目光,我动了动嘴唇,开始讲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用一种让我自己都吃惊的平静语气在讲述事情经过,仿佛我只是一个旁观者,因为我深知,人言可畏,妖言惑众,众口铄金,我一张嘴巴怎么能抵得过那么多小人与女人的嘴巴呢? 我刚收住话,孙红兵就蹦了起来,情绪很激动,似乎他娘的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奶奶的!想不到你一个大老粗也懂戏剧,还会演戏,演技还不差! “林总,”他伸手指向我,“我所说的都是我亲眼所见,我愿意用我的人格担保,我所说的都是事实!我冲进储物室的时候,亲眼看见顾阳在非礼李红艳!” 我冷笑一声,心想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世道?白的可以说成黑的,没有的事儿都说得跟真实发生过似的。 林曦儿的目光投向孙红兵道:“你说说细节,顾阳是怎么非礼李红艳的?” 孙红兵挺直胸膛,理直气壮地大声道:“当时顾阳正在摸李红艳的……他正在摸李红艳的……” “是什么?你直说无妨。”林曦儿看着他道。 “他正在摸李红艳的胸部……”孙红兵道,“而李红艳正在极力反抗,林总,正如你所见,李红艳今天的确穿得有点露,可是这也不能成为被人非礼的理由吧?” 林曦儿的细眉微微蹙着,她看着孙红兵问:“孙红兵,我还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储物室门口?顾阳说一听到李红艳的呼叫声,你很快就踹门而入了?” 孙红兵的眉梢拧着,似乎依然对我的行为表现得义愤填涌。他道:“当时我和高完正从经理办公室出来,因为我最近在做一个关于培训的幻灯片,傅经理让我和高完去会议室先演练一下,当我们走到会议室门口时,就听到了储物室传来李红艳的尖叫声,于是我第一个冲了过去。林总,如果当时我们不在会议室那边,顾阳很可能会对李红艳进行更为恶劣的伤害,李红艳还是单身,这次事件对她造成的精神打击非常之大!林总……” 林曦儿点点头,示意孙红兵坐下,转脸看向傅德志,似乎想从傅德志那里验证孙红兵方才的话。 傅德志立即笑脸答道:“是这样的,林总。是我让孙红兵和高完去的会议室,顾阳方才说跟李红艳去储物室的时间大概是四点四十五分,而孙红兵和高完离开我办公室的时间大概是五点钟,因此说,在时间上也很吻合。” 林曦儿摆摆手,制止了傅德志。转脸看向高完。 高完也立即站起身,看着林曦儿说:“林总,他们说的,我没什么意见。” “也就是说,你同意他们的陈述?”林曦儿看着他问。 高完迟疑了两秒钟,点点头道:“是的,林总。” 我一直告诫自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要因为高完长得尖嘴猴腮就认为他不是好人,但是,现在看来,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面由心生啊!尼玛的! 林曦儿将目光投向李红艳说:“你愿意为你刚才你自己的陈述负责任吗?” 李红艳犹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你对孙红兵的叙述没有异议吗?”林曦儿看着她问。 “没有。”李红艳说,“林总,你可要给我做主呀!我是清白的,这事儿如果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 说着李红艳双手掩面,“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里叹道,戏子无义,婊子无情啊! 林曦儿问了一圈,目光最后再次落在我身上,她伸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顾阳!”她盯着我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还是那句话,”我面无表情道,“我是被人陷害的!当然,我知道我一张嘴,说不过他们那么多张嘴!如果我能说明白,这只能说明那些小人们的陷害伎俩也太低级了!” “住口!”她盯着我说,“你当这是小说情节呀!哪有那么多人陷害你?你犯了错误,依然不知悔改,还口口声声说你是被人陷害的!” 这时候李红艳迟疑着站起身,看着林曦儿说:“林总,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吧!”林曦儿看着她说。 李红艳断断续续地小声说:“其实,那天……那天在厕所……事后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感觉……感觉厕所里的那个变态狂跟顾阳长得……长得有点像……” 我一听脑袋都要炸开了! 我从椅子上蹦起来,怒视着李红艳,伸手指着她道:“臭婊子!你别血口喷人!你别把老子惹火了!信不信我真地强见你!” 林曦儿一拍桌子,冲我厉声说:“放肆!给我坐下!” 我气得浑身发抖,拧着眉头,看看李红艳,又看看林曦儿,极不情愿地坐了下来。 可还没等我的情绪平息下来,孙红兵接着站起身来,看着林曦儿说:“林总,您应该知道上个礼拜发生在我们办公室的龌蹉事儿吧?就是女童事们的……她们的卫生巾被偷的事儿……” 林曦儿点点头,表示知道。 孙红兵马上从旁边的椅子拎起一包东西,给林曦儿看了看,正色道:“林总,我们已经找到了。在说我们怎么找到之前,我先要向林总认个错,也要向顾阳认个错,在没有得到领导和本人批准的情况下,我们在中午公司用餐时间,突击搜查了办公室所有人员的柜子。最后我们发现了这个……” 说着孙红兵又将那个袋子举了举,他不说明,大家也能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 “在谁的柜子里发现的?”林曦儿盯着孙红兵问。 孙红兵正色道:“说实话,我原本羞于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所谓家丑不外扬,但是,我要本着为企划部所有女性同事负责的态度,我不得不说出他的名字——顾阳!我们是在他柜子里发现的!” 我整个人都懵了。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孙红兵,”林曦儿看着她说,“你会对你所说的话负责任么?” 孙红兵挺了挺胸膛,目光坚定地点点头道:“我对我的话绝对负责任!我和谢鹏负责搜查的,当时还有好几个女性同事在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白琴、邢敏、胡雪娇也都在场!她们也可以为搜查结果证明!” 傅德志赶紧站起身,笑着向林曦儿和杨万里道歉:“很抱歉!林总、杨副总,我应该请示您们后再开展搜查工作的,如果这事儿为公司带来什么不良影响的话,我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责罚!” 杨万里朝他摆摆手道:“你先坐下吧。这事儿牵扯到个人隐私的问题,你应该提前请示我们。当然了,你的出发点也是好的。”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傅德志和孙红兵,这俩龟孙子也忒狠了点儿! 这不是不跟我活路吗? 这样一来,我跟公司最近发生的三起变态狂事件就脱不了干系,警方现在也没抓到那个戴黑色鸭舌帽的男人,谁来证明我的清白? “真有岂有此理!”杨万里拍了桌子,看着我道,“顾阳!你在丽人商场的表现,的确让我们很惊喜,我们也一直看好你在公司的发展,可是,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这实在是出乎了我的预料!对此我表示非常失望和遗憾!” 林曦儿扫了大家一圈后,正色道:“这事儿,你们先不要在公司宣扬,公司上层会认真研究后,会对顾阳先生的行为作出处理意见!” 孙红兵道:“林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方才李红艳在储物室的尖叫声,引来了很多人,恐怕现在公司里的人都在议论这事儿。不如将顾阳先生交给警方吧?!警方不是一直在为公司这几起变态事件伤脑筋嘛!” 林曦儿神色有些气恼,不耐烦地朝孙红兵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 我猛地站起身,伸手指着李红艳和那些小人,怒道:“你们这是疯狗乱咬人!是毁谤!是栽赃!你们、你们……” “放肆!”林曦儿拍桌子,盯着我说,“顾阳!你给我坐下!” 我已经怒不可遏了。 “放肆的是他们!”我转脸盯着林曦儿,冷声道,“这事儿我现在没法跟你讲清楚,要杀要剐,你悉听尊便好了!” 第两百零二章滚出去 说着我猛地回头,伸手指着傅德志、孙红兵他们道:“现在你们的目的达到了是吧?你们满意了吧?丽人服饰正是因为有你们这群小人当道,办公室才会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小人得志,好人遭殃。丽人服饰早晚总有一天会败在你们这群小人手里!” “你!”林曦儿也猛地站起来,气势汹汹地看着我,伸手指向门口,“你太放肆了!你给我滚出去!” 我冲林曦儿怒声道:“滚就滚!在这种鸟公司里上班,也实在是没意思!让你们这些小人猖狂吧!群魔乱舞吧!老子不想干了!” “滚!滚出去!” 林曦儿伸手指着门口,冲我厉声叫道。 我一脚踢开椅子,转身,快步向会议室门口走去。 我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弄成这样,我从办公室拿了包就走,没有留给邢敏和琴姐说话的机会。 路过公司的开放型办公区时,从那些男女职员的表情上看,他们应该已经听说了我的事情。一路上不断有窃窃私语声传进我的耳朵,有人朝我指点着,有人还发出刺耳的窃笑声…… 我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呢! 逃出公司,太阳已经西斜。 坐在回西郊的巴士上,我呡紧嘴唇,一言不发地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望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我无法准确地描叙自己的心理感受,委屈是有吧,愤怒是有吧,更多的感觉却是事态炎凉! 傅德志、孙红兵、高完、李红艳,这么多人合起伙来,设计栽赃陷害我!他们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啊!而他们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把我的名声搞臭,把我踢出公司!我跟这些人有深仇大恨吗?我跟他们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吗? 没有!他们仅仅是为了把我踢出公司! 想想自己刚到丽人服饰上班的第一天,那时候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我在丽人服饰的最终命运却是臭名昭著,而当初我可是怀着雄心壮志,是奔着干出一番灿烂前程的伟大目标而来的啊! 这美梦,破碎得也太快了! 我还能回到丽人服饰吗?显然已经不可能了,即使林曦儿不辞退我,我还有脸呆在公司吗?人证、物证都有,任我巧舌如簧,我也无法还自己一个清白之身啊!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在公司里所有女同事都痛恨变态狂的时候,李红艳跟我来了这么一出! 这一出真够毒的! 先不说这一出是不是李红艳谋划的,只从他们选择这个时机报复我的用意就明白了,他们非得置我于死地! 等我回到西郊自己的住处时,太阳已经落入地平线之下了。 夜幕降临了。 我推开房间的门,将自己放倒在床上,除了床上用品和洗漱用品,房间里的所有东西,我都整理了一遍,没用的都扔了,电脑送去修理了,那些必须带走的东西,我都装进那只黑色大皮箱里了。 今天是房东限定搬离的最后期限。新住处我已经找到,也已经交了押金,我准备晚上就搬家。 我强撑着身体爬起来,将床上的被子和床单找了根尼龙绳捆了起来,一会叫辆出租车,一次性拉过去就完事了。 整理完毕,我拿起橱柜里以前喝剩下的两瓶易拉罐啤酒,出门,上了五楼顶层。 暮色深了,有丝丝夏夜的轻风。 我懒得垫东西,直接坐在了水泥地面上,白天被烈日炙烤的地面,温度没那么高了,坐上去暖暖的,很舒服。 我掏出一支中南海点上了,用力吸了两口。然后打开一瓶啤酒,喝了一口大的,突然感觉有些迷惘! 如果我不在丽人服饰,我该去哪呢?离开滨海市回家老家锄地种田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在家里盖一栋楼房,然后娶一个邻村的朴素姑娘为妻,然后生一堆孩子,然后颐养天年吗? 田园生活,似乎也不错,只是,只是我就这样放弃吗?我真地可以这样放弃吗? 老妈种菜卖菜供我读了四年大学,她就是希望我走出那个小镇,终有一天会在外面的大世界里出人投地,我怎么能再重返老家呢? 即使我不怕遭人非议,即使老妈也没意见,我自己会甘心吗?我有比那些城里人差吗?差在哪里呢?我有比他们差吗? 是的!我不甘心!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失败了不可怕,可怕是对自己丧失了信心,可怕的是丧失男人应有的斗志! 我明天就去人才市场,我就不信我顾阳会一直运气那么差劲,我就不信这世上到处都是傅德志、孙红兵这种小人当道!天生我材必有用,我的才能总有一天会被人赏识的!夕儿说了,是金子总有一天会光芒万丈的! 我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唱歌手刘欢那首《从头再来》,唱了一截,我猛灌一口啤酒,然后继续唱,更大声地唱: “心若在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林曦儿的手机号码…… 我眉梢拧了起来,她给我打电话干吗?又来找我麻烦? 老子已经够烦的了! 我直接按掉电话,抬手又猛灌了一大口啤酒,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还是林曦儿!我又直接按掉,她第三次打了过来,我才气势汹汹地接了。 我冲手机那头喊道:“如果你打电话是为今天在公司发生的事儿,如果你打电话就是想找我麻烦,那请你别骚扰我!我现在需要安静!安静!” “难道你没话对我说么?难道你不想私下里给我解释么?”妖女在手机那头道,声音十分温婉。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冲手机那头冷声道,“我解释得越多,在你们看来,都是在极力掩饰!” “我们?”妖女在手机那头道,“请问顾先生,你所说的我们具体是指谁?” “你没必要咬文嚼字,”我冷声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是被人陷害的!如果多说无益,我宁愿保持缄默!” 你和杨万里、傅德志他们都是一路人!我说的“你们”,就是指你们一路人! “沉默能解决问题么?”妖女道。 “总比越描越黑好!”我针锋相对道。 “你不想跟我谈谈么?”妖女在手机那头说。 “谈什么?谈我怎么吃李红艳豆腐的吗?谈我怎么在储物室趁没有灯光浑水摸奶吗?”我道,一想起那事儿,我的火气就忍不住呼呼呼地往上窜! “喂!顾阳!你搞清楚,我这是给你机会!”妖女在手机那头道。 总感觉她现在的语气有些委屈求全,完全没有下午在会议室里那种冷面佳人的凛冽气度了。 我吁了一口气,缓和一下口气道:“我现在有口难辩,哑巴吃黄连的滋味你尝过吗?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当然洗不清了。黄河水本来就是浑浊的,你跳进长江或许还可以洗清白呢!”妖女在手机那头说,她竟然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 我沉声道:“喂!你在幸灾乐祸吗?我被人陷害了,你很满意吗?你不是一直说要把我踢出公司吗?现在你满意吧?——我现在很忙,我挂电话了!” “别——妖女在手机那头说,“顾阳!你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吧?有点同情心好吧?” “白来一趟?”我愣了一下道,“什么白来一趟?” “我就在你楼下。”她说。 “你在我楼下?”我道,“妖女!你别欺人太甚!我今天本来就够火的了!你还想耍我是不是?” “我真在你楼下!”她在手机那头说,“不信你从窗户往下看看!” 我又愣了一下,起身,走到楼边,向楼下看去,果然看见了妖女那辆火红色的法拉利跑车! “看见了么?”她在手机那头说。 “有何贵干?”我道。 “你下来说话好么?”她说。 “不下去!”我道,“要说你就上来。” “那好,你在哪个房间?我上来找你。”妖女在手机那头说,法拉利的门被推开了,一身职业套装裙的她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 我摸着鼻子,看了她几秒钟,才道:“在天台。” “楼顶?”她说,同时抬头仰望,“我看见你了!” 我没再说话,直接摁掉了电话。继续坐下喝酒,既然决定离开丽人服饰了,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管她娘的是谁?跟我有关系么? 过了好一会儿,通往顶层的楼道内响起了高跟鞋的声响,很快林曦儿就出现在顶层门口! “嗨!”她呡唇朝我一笑说,“顾阳,你不会想不开吧?” 我扭头看她,冷声道:“你才想不开呢!世界如此美好,你觉得我会跳楼么?” “那就好,”她看着我,笑笑说,“那我就放心进来了,否则你待会从这里跳下去,我无法洗脱谋杀你的罪名呢!” “胡说什么呢,”我沉声道,“我在这里喝酒看星星,跟自杀有什么关系?” “不错嘛!挺浪漫的!”她看着我哧哧笑着说。 第两百零三章今夜陪你 我将喝空了的一只易拉罐瓶子,扬手扔了出去,那易拉罐飞了出去,划了个抛物线,“哐当”一声跌在顶层地面上,“叮叮当当”地又滚出了一段距离…… “人生苦短,必须浪漫。”我冷声道。 她迈着风情的步子,向我走过来,看着我笑说:“好吧!今夜我陪你浪漫!我是特意上门来慰问你的!”她手里还提着一只白色塑料袋。 我扭头看她,冷声道:“你下午还歇斯底里地叫我滚,现在又上门慰问,你不觉得矛盾么?” “没有呀,”她笑看着我说,“下午我也只能那么说好吧?在当时的情况下,你觉得我还能说什么呢?而且你那样侮辱丽人服饰,我如果不发威,下属们会怎么看我呢?” 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我现在不想听她说这些,我转脸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沉默着没有言语。 林曦儿扬扬手中的塑料说:“看!我可是有备而来的!知道袋子里是什么么?” “不想知道。”我看她一眼,冷声道。 “那我告诉你吧,”她也不生气,始终一张笑脸,“这袋子里有两只高脚玻璃杯,还有一瓶82年拉菲红葡萄酒。今夜我陪你喝掉它!” 说着她搁下手中的塑料袋,在我身边不请自坐。 我挤兑她说:“地上脏,大小姐,怎么能让你这么尊贵之躯直接坐在水泥地面上呢!” 她笑:“那把你的t恤衫脱下来为我铺上呗!” “撤!想得美!”我道。 她哼声说:“算了,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真是一个乡下佬!” “喂!”我转脸盯着她道,“你再骂我是乡下佬,信不信我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她哼声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不是叫我妖女么?我就不能叫你乡下佬?臭乡下佬!”说着她咯咯咯地直笑。 我摸着鼻子,气得没说话! 她从袋子里拿出那瓶82年拉菲,将两只杯子搁在我们面前的水泥地面上。 “绅士,”她抬眼看我说,“能帮我把酒瓶塞拔掉么?” 我看她一眼道:“82年拉菲,我可不敢喝呢!指不定又要跟我aa制呢!我一个乡下佬,哪喝得起82年拉菲!” “哼!好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小男人!”她瞟我一眼说,“我自己拔还不行么?” 说着她拉开架势,一手捉住瓶颈,一手捏住瓶塞,用力拔了起来…… 可她没拔出来,换了一只手再拔,依然没拔出来,她有些无助地抬脸看着我。 “你当是拔萝卜呢!给我!” 我盯了她一眼道,向她伸出手去。 她嘿嘿笑着,将酒瓶递到我手上,笑嘻嘻说:“萝卜可比这好拔多了。” 我将瓶塞拔掉,再将酒瓶递还给她! 她抓住酒瓶,在两只高脚玻璃杯里倒上酒,搁下酒瓶,将两杯酒端起来,一杯递到我面前。 “来吧!壮士!端上你的酒!”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 我转脸看着她,没有马上接酒杯,而是摸着鼻子道:“你发什么神经!我想请问你,林大小姐,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她笑看着我说:“还能是什么呢?当然是陪你喝酒赏月咯。” 我道:“晕!你当今天是八月十五啊!” “你先拿着酒,”她朝我眨眨眼睛说,“放心好啦!这次不是aa制,上次你在东方红的所有消费,也不是aa制,我不过是跟你开玩笑。” “你那是开玩笑么?”我盯着她道,“你那分明是拿我们穷人作乐!” “壮士!”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你言重啦!先拿上酒啦!我手都端累了,小女子这么细心服侍你,你忍心拒绝么?” 我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接过酒杯,没好气道:“你敢不敢再肉麻一点哈?” 两只高脚玻璃杯在半空中一碰,清脆地一响! “壮士,”她看着我说,“今天小女子来此,就是为陪你喝酒看星星的!来!为这满天星斗干杯!” 她举杯饮掉。我也只好举杯,一口饮掉。 我搁下酒杯,仰望星空,叹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喝了这顿践行酒,我好重新出发!” 林曦儿倒酒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着我,迟疑了两秒,低声说:“你真地要离开公司?” “我还有别的选择么?”我回头看她说。 “有呀!怎么会没有呢?”她眨了一下眼睛说,“干吗要离开公司?没人让你走啊?” “是没人让我走,”我挤兑她道,“是有人叫我滚!” “顾阳,你能不能别那么小气,”她看着我说,“我下午在会议室说的是气话,你就不能理解下我么?在当时的情况下,我除了那么说,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没那么小气,”我看着她道,“我知道我必须要走了,我主动辞职行吧?明天我就把辞职函交上去!” 林曦儿愣了一下,看着我说:“你为什么非得离开呢?我根本没想过会让你离开公司的!” “因为我不得不离开,”我道,“林小姐,你不会以为我脸皮厚到可以不在乎他人的眼光吧?” “可你不是说,你是被人陷害的么?”她看着我说。 我也看着她说:“可我还能解释得清楚么?” “是真相总会大白,水落总会石出的。”她看着我说。 “真相会被流言冲走的。”我道,扭头眺望着远处。 “顾阳,”林曦儿认真地说,“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你没必要离开公司,虽然现在无法还你清白,但是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离开公司!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好么?” 我扭头看她,愣了两秒钟,这妖女今天真是发神经了,不正常了,突然变得我不认识了。她这番话说得我不感动都不行了! 见我愣看着她不说话,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举起酒杯,笑笑说:“来!喝酒!我知道你今天不好过,今夜我陪你,一醉方休!” 我端起酒杯,用力跟她一碰。俩人都一口饮尽了杯中酒。 “顾阳,”她抓过酒瓶,一边倒酒,一边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 见她用探寻的目光看着我,我点了点头道:“当然记得,当时我坐在巴士车上,你开着法拉利跑车呼啸而过,我最讨厌你们这些目中无人的富二代,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了。当然了,我也知道,当时你也把我当成流氓了!” 她“嘿嘿”一笑说:“谁让你敢冲我打那个手势的?还有,谁让你在电梯里非礼我的?” “打住!”我盯她一眼道,“当时是电梯故障好不好?根本不是我故意的!” “我知道,”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我知道那是电梯故障,但那时我就想教训你,因为本小姐当时心情非常不好,在路上被交警开了罚单,而且之前对你也没好印象,所以趁机发泄了一下私愤!你不过只是一只替罪羔羊!” “你!太不可理喻了!”我怒道。 “是你自己撞到枪口上的!”她笑说。 “你知不知道,大小姐,你那一脚,让我连续痛苦了三天三夜啊!”我怒视着她道。 “活该!”她看着我,扑哧一笑说,“你不知道吧?我学过女子自卫术的!” “看出来了!像你这么凶残的女孩,一看就知道是在阿富汗恐怖组织基地接受过残酷训练的!”我挤兑她道。 还自卫术呢!我看你学过自慰术吧! 林曦儿双腿屈曲坐在水泥地面上,双手抱手,目光眺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夜风撩起她的发际,微微飞舞! “顾阳,你知道吗?”她看着我说,“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做我代理男友么?” “当然知道了,”我盯着她说,“因为我好欺负嘛!你是我上司,我是你下属,你可以牵着我鼻子走!你知道我渴望一份好工作,所以藉此控制我,对我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林曦儿伸出食指,在我面前摆了摆说:“你完全说错了!” “那是因为什么?”我道,“总不会因为我长得太帅了吧!” “臭美吧你!滨海市比你帅的男人一大把呢!”她看着我笑着说。 “那是因为什么?”我看着她道。 “很简单,”她看着我说,“因为我信任你!” “得了吧!”我瞟她一眼说,“还信任我呢!口口声声说我是非礼你!就拿在redhouse酒吧门口发生的事儿来说吧,当时我冒险救了你,还亲自把你送回家,你不但不感激我,还恩将仇报,反诬陷我趁你醉酒之际非礼你!典型的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呢!” “难道不是非礼么?”她看着我说,“第二天早上起床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而且,你就躺在本小姐被窝里。”说着她将屈曲的一条腿伸直了,看着自己的鞋尖。 “我敢发誓,那晚我一根指头没碰你!”我看着她,大声抗议道,“很可能是你自己喝多了,浑身燥热难耐,然后自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还好意思说我!” “我知道,”她抬起面颊,飞快地看我一眼说,“我以前就有那毛病,喝多的时候,自己把自己脱了……自己都不知道……” “那你当时干吗一口咬定是我干的!还扣押我的身份证,强迫我做你代理男友?”我瞪着她道,“要不因为你,我和肖德龙怎么可能认识?如果不认识他,我怎么可能……” 如果不认识肖德龙,也就不会有后来一些列的麻烦了。 第两百零四章孺子可教也 她嘿嘿一笑说:“当时我是想很要一个代理男友,有了他,可以减少本小姐很多不必要的纠缠!” “所以又是我撞在你枪口上了对不对?”我没好气地道。 “没错,孺子可教也。”她呡唇一笑说。 “真有你的!林大小姐。”我道。 “其实,我知道是你从那俩个色狼手中救了我,我也知道是你开车送我回家的,我是故意装糊涂而已。”她看着我,嘿嘿一笑说。 “喂!”我瞪着她道,“你太过分了!你还真是个……妖女!” 林曦儿笑看着我,哼声说:“今晚给你个特权,看在你心里不好过的份上,你叫我妖女,我也不跟你计较了!” 我并不领情,我道:“你还知道什么?妖女!” 林曦儿得意地一笑说:“我知道的多了,我知道那次在海云间,也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我恐怕真被肖德龙那个混蛋给……”说着她拉下脸,目光恨恨地瞄着远方。 她越说我越火,我冲她嚷道:“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每次还要故意找我麻烦?妖女!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软柿子啊?” “你是蛮好欺负的,嘿嘿,”她转脸看着我笑说,“不过,那段时间我心情很低落,所以你运气差了些。还有,我必须要变被动为主动,我才能控制你,让你老老实实地听本小姐的话!” “你内心好阴暗啊!你有严重的施虐倾向!”我看着她,语气幽幽地说道。 她哧哧一笑说:“如果本小姐有严重的施虐倾向,那你一定有严重的受虐倾向啊!哈哈哈!” “喂!你竟然还笑得出来?”我怒道。 她笑看着我说:“为什么不?一想起你忍辱负重的可怜样儿,我就老想笑!哈哈!” 我看着她道,“你不是说你知道所有的事儿么?” 她想都没想,就说:“是呀,怎么啦?” 我道:“那么说,被肖德龙下药那次,我们在你家楼下的电梯里热吻的事儿,你也记得啰?”一想到这里,我心中还是暗自得意了一把。 她愣了一下,旋即转过脸去,低声说:“这个……不记得了……” 看她表情,她一定记得。我继续笑道:“那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呢?貌似那天夜里,某女表现得非常主动哟!” “不许再提了!”她转脸,飞快地瞟我一眼,旋即又把脸转过去了。 我哈哈哈大笑起来,现在该轮到我大笑了。 笑毕,我看住她道:“其实,我们都被肖德龙迷过一次,所以是彼此彼此了。你被迷的那次,是你主动拱进我怀里的,我被迷的那次,是我主动将你扑倒在车头上的!” “喂!”她转脸瞪着我,细眉蹙了起来,“你还提!信不信我拿酒瓶子砸你!” 看吧!又现原形了!野蛮女或许能装一时的淑女,但她永远都不会是淑女! “砸吧!”我挑衅地看着她说,“实不相瞒,本人自幼习武,铁头功、铁布衫、黑沙掌都有练过,头开酒瓶不过是小菜一碟!” 还有少林挤奶手呢,我没说而已。 她愠怒地盯着我说:“实不相瞒,本小姐也是自幼习武,十数年只练佛山无影脚!你小心点儿!” “你敢!我家可是三代单纯,我要是失去了生育能力,我就要借你的腹人工受精代孕!”我恶狠狠道。 “你讨厌!”她又气又好笑地瞪我一眼说。 我们坐在楼顶上,一边喝酒,一边斗嘴皮子。 那瓶82年拉菲喝到大概一半时,林曦儿看着我说:“顾阳,要不你先休息一段时间吧?” 我将目光从夜空中收回来,转脸看着她道:“什么意思?” “我不想让你离开丽人服饰,但目前的情况对你很不利,我相信你不会非礼李红艳,但是他们的口径都很一致,我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这个时候你在公司上班,我怕你受不了别人对你的议论!”林曦儿看着我说,表情竟然十分真诚。 我道:“你就那么希望我留下来?” 林曦儿看着我,认真地点点头。 “是不想失去我这个逆来顺受的代理男友是吧?”我挤兑她道。 “才不是,”她看着我说,“我觉得你是个有才能的人,我相信你会为丽人服饰做出突出贡献,而且,我也相信你的人品。如果你是他们所怀疑的那个变态狂的话,如果你要非礼李红艳的话,你肯定早就对我下手了对不对?你有那么多次机会!” 我看着她,突然很想笑,我摸着鼻子,笑看着她道:“你的意思是说,你比李红艳漂亮多了对吧?如果我是大色狼的话,一定会先非礼你的对吧?” 林曦儿有些扭捏地看了我一眼说:“难道你不觉得我比李红艳要漂亮多了么?” 我笑而不语。 她又说:“留下来行么?看在我亲自登门请求的份上!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会在乎别人的去留,你该知道,我是头一回去恳求一个员工留下来呢!” 她说到这里,转脸看着别处,补充说:“因为我相信你是个难得的人才!” “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笑看着她说,“我倒可以考虑留下来。” 她转脸看我说:“什么条件?” “如果你可以把‘代理男友’的‘代理’二字去掉。”我看着她坏笑道,“我倒可以考虑留下来!” “讨厌你!”她蹙起细眉,嗔怒地看着我,扬手打我了一下。 我夸张地惨叫一声道:“打是亲,骂是爱,你今天打了我,也骂了我,看来,你对我是又亲又爱呀!这就是亲爱的吧?!哈哈哈!” “臭美吧你!”她嗔怒地看着我说,“我是丽人服饰的总经理,所以我像曹操一样渴慕人才,‘青青子矜,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我笑看着她道:“前两句可不是曹操写的,他是抄袭的《诗经》,那两句是表达女子对心仪男子的思念之情的。你不会是借《短歌行》来表达《诗经》里的意思吧?你喜欢我就直接说好了嘛!我还是喜欢直来直去的你!哈哈哈。” “喂!说完了没?”她用力白我一眼说,“谁喜欢你呀!滨海市的帅哥多了去了!你能排上号么?” 我笑道:“滨海的帅哥是很多,但有才华的帅哥不是很多,有才华又用情专一的帅哥那就只剩下我了!” “没看出来呀,顾阳,”她觑着我说,“原来你还是个自恋狂患者!” “自恋与自信在某种程度上意思是相同的,就像固执,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执着的意思!”我笑道。 “油嘴滑舌,你一定骗了不少女孩子吧!”林曦儿看着我说。 “你说呢?”我道。 “我猜肯定是的。”她说。 “那你就错了,”我叹声道,“其实,长这么大,我还只谈过一次恋爱。” “是么?谁信呢?”她不以为然地说。 “我信呀!”我笑道。 “那你女朋友呢?”她说。 “做别人老婆去了。”我说。 “真惨!”她说。 “你还不是一样!”我说。 “什么意思你?”她说。 我说:“不瞒你说,我们俩差不多是同时失恋的。你在redhouse醉酒的那天,应该是你和男友分手的日子,如果我记得没错,你的法国男友叫lucas。而那天也正好是我前女友向我发出结婚庆典邀请函的日子,因为她第二天就要嫁给别人了!” 林曦儿双手抱着膝盖,望着远处城市璀璨的灯光,目光有些失神。 我笑笑道:“所以我头一天上班正好撞在你的枪口上了,那天你的脾气无疑特别坏,在街上跟交警吵架,还冲我一巴士的人打fuckyou的手势,在电梯里踢我裆,在公司打印室冲我河东狮吼,后来我之所以原谅了你,也是出于这层考虑!” “你忘记她没?”她蓦地转脸看我,小声问。 我把目光投出去,想了想,然后幽幽地说道:“怎么说呢?爱上一个人很简单,遇到了,就爱上了,而要忘记一个人很难,尤其是在那个人已经走进你心里去了之后——怎么说呢?要说完全忘记,那是不可能的,这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够做到。有时候,就像这红葡萄酒,在记忆里会发酵,它们会变得愈发浓醇。我的意思是说爱上一个人很简单,忘记一个人很难。” 我说这话时,她一直注视着我,我说完,她点了点头。 我道:“那你呢?你忘记他了吗?” “跟你一样。”她笑了笑说。 我道:“不行。你这是个狡猾的回答。” 她依然没回答,只是痴神地念叨了一句:“思念,就是酒,你明知道它不能解忧,可在你忧伤的时候,你依然会去喝。” 我想起了那晚她在redhouse买醉时,口中依然念念不忘卢卡斯的名字,我就知道她还没能把曾经的恋人从心底完全放下来。 我道:“或许你可以试着去爱别的男人,不是都在说,忘记一段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另一段恋情。” “顾阳,我问你,”她转脸注视我说,“如果你的心里,还被曾经那个人塞得满满的,又怎么可能有别的男人走得进来呢?” 第两百零五章这是个秘密 我摸了一下鼻子道:“也是。要重新开始一段恋情,至少要先把自己的心清空了。就像喝茶一样,你要喝到新泡的茶,你只先倒掉杯子里原有的隔夜茶。” 林曦儿点了点头,轻声说:“顾阳,你很善于分析问题。” “可不一定善于解决问题。”我道。 她蓦地转脸看我说:“按你刚才的意思,你已经爱上别的女人了?” 我想起了夕儿,她的笑脸和倩影浮现在夜空里,被繁星点缀着,被月光烘托着,宛如一位白衣仙子。 我笑笑道:“这是个秘密!” “是谁?是企划部那个小姑娘么?”她抬眼定定地看着我说。 “你是说邢敏?”我道,“不是她,你也说了,她只是个小姑娘而已。” “那是谁?”她再次问我,目光定定地看着我。 我躲开她的目光,摸着鼻子,讪笑道:“这个……你就别问了吧!” “是我认识的人么?”她注视着我说。 我摇摇头。我不能告诉她,我能告诉她么?如果我告诉她,我爱上的女孩就是她姐姐林夕儿,她会怎么想呢?她会作出什么反应呢?还是先不说的好吧? 林曦儿撤了一声,撅嘴说:“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本小姐还不想知道呢!” “你为什么一定认为我爱上别人了呢?我说笑不行吗?”我摸着鼻子,一连讪笑道,“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吧!” 紧接着我们的话题转移到了别处,跟前面比起来,林曦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还一脸不悦地连连跟我碰杯。 我起初还以为是她听说我爱上别人了,有点难过,但听到她后面一番话,我明白了,她难过没错,但不是为我爱上别人,而是因为她的前任男友卢卡斯。 “顾阳,我想飞趟巴黎。”她蓦地转脸看着我说。 “你要出国?”我愣看着她说。 她呡唇淡淡一笑,点头说:“我想把以前的感情做个了断,我和卢卡斯的爱情开始于巴黎,如果要终止,那就让它也终止在巴黎吧!” 我看着她道:“你决定了?” 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动身?”我道。 “明天。”她说。 “明天?这么急?你订机票了吗?”我愣看着她说。 她点点头说:“订了。你陪我去怎么样?” “我?”我睁大眼睛看着她说,“我陪你出国?” “反正我最近放你假,与其无聊,不如陪我出国散散心。”她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一时没回过神来,犹疑着没说话。 “你不愿意陪我去么?”她紧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看着她道:“有点突然。我没任何心理准备……” “这还要心理准备?”她看着我,笑笑说,“我们不是移民去法国,也不是私奔去法国,你要什么心理准备?” 我道:“那总先得预订机票吧?明天就动身,怎么可能那么快?” 她呡唇朝我一笑说:“这些你就不必担心了,你的机票我已经都预订好了!”她看着我笑,似乎在笑我的惊愕反应。 “你没我身份证,怎么帮我预订机票的?”我惊讶地看着她道。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她笑看着我说,“你的反应总是这么迟钝,”说着她从包包里拿出钱包,从钱包里取出一张身份证,在我面前晃了晃,笑嘻嘻地说,“看看,这是谁的身份证?”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她说:“喂!我的身份证怎么又落在你手里了?” 她哎了一声,摇摇头,故作无奈状,笑说:“看来本小姐不提醒你,你这呆瓜是想不明白了。上次你包包不是落在我车上了么?” 我大声道:“你怎么乱拿人家东西呢!岂有此理!你这是偷窃!” 她拿眼瞪我说:“拜托!我那是拾金不昧,是你自己把包包落在我车上的,又不是我偷的,最后我也还给你了!” 我道:“那你怎么能擅自偷走我的身份证呢?” “偷?”她看着我嘿嘿一笑说:“证据呢?当时你来我办公室拿包时,我还好心提醒你要看清楚再走,结果你就那么走了,你能说是我偷走了你的身份证,而不是你拿走包包后,把身份证遗失在某地,又恰好被我捡到了呢?”她朝我挤挤眼睛发笑。 我无语! 我气道:“即使你帮我预订了飞机票,我也不会陪你去!” “你不想跟我出国旅游一下么?”她眯眼看着我说,语气很诱惑,“出国所有花销本小姐为你买单,出国期间,你的工资我给你按正常算,你拿着工资,还可以享受免费欧洲一周游,何乐为不为呢?” “不想。”我道。 不想才怪。多难得的机会啊!作为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出国旅行或许是我们一辈子都无法达成的美好愿望。现在有这么一个好机会摆在面前,我何不趁机去我向往的巴黎去看看卢浮宫和埃菲尔铁塔? 再者,现在遭遇了这么一个大麻烦,即使妖女不辞退我,我暂时也没勇气去公司上班啊!正如林曦儿所言,出国散散心,这不是很好吗? “真地不想去?”她眯眼看着我说。 “太突然,让我考虑一下。”我道,故作冷漠状。 林曦儿叹口气说:“那好吧,如果实在难为你了,那就算了,我待会就打电话退了你那张机票。” “别!”我慌忙止住她说。 靠!这妖女看来已经吃准了我的心思!故意跟我做戏呢! “怎么了?壮士?”她故作不解地看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其实……你说的也没错,这个时候我应该出去散散心,等公司那件事平息下去,我再回公司上班,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不信白的真能变成黑的!” 林曦儿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高脚玻璃杯,蓦地抬脸看我说:“这么说,壮士决定不走了?不离开丽人服饰了?” 我讪笑道:“不走了?我为什么要走?我没做错的什么!如果肇事者不走,受害者倒先走了,那岂不是乾坤扭转了嘛!我绝不能便宜了那些卑鄙无耻的小人们!” 林曦儿得意地笑了。 她举起酒杯说:“来!为我们欧洲一周游干杯!cheers!” “干杯!”我笑说,将杯子高高举起来。 到最后,我们俩还真把那瓶82年拉菲喝到了底朝天,那不是酒啊!那是人民币呢!上万元的人民币啊! 林曦儿说82年拉菲是世界最顶级的佳酿之一,现今所剩已经不多,基本上都在酒庄酒窖和收藏者手中,无论是零售还是批发,都是没有的。 拉菲酒每年生产24万瓶,进口到中国来每年大概是5万瓶。但中国居然每年消费据说200万瓶拉菲。这说明在国内97.5%的拉菲都是假的。拉菲是红酒中的领先品牌。 林曦儿保证说这一瓶绝对是货真价实的82年拉菲,她是从一位朋友的老爹那里淘来的,那朋友的老爹是拉菲红酒的收藏者,因为她帮了那朋友一个大忙,所以她老爹才舍得送她这么一瓶拉菲作为酬谢。 我们离开楼顶时,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 我们喝得步子都有些踉跄,头有一些晕,但还没有大的反应,估计红酒的后劲还没完全泛上来。 楼道里只有一盏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线,林曦儿差点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下去。幸好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 我道:“危险!” 林曦儿不惊,反笑:“这是什么破地方,连个电梯都没有。” 这里的环境对于出身娇贵的林曦儿而言,的确是太寒碜了。没有电梯,灯光幽暗,墙壁还乌起码黑的,因为有通气不好,楼道里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我道:“你将就下吧!我的大小姐!电梯有什么好,电梯只会让人们变得更加懒惰,而且,万一哪天倒霉了,电梯掉进电梯井里,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除非是高层,否则没必要装电梯!” “言之有理。嘿嘿。”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 我扶着她往下走,来到我的房间门口,打开房门,把她让了进去。 她赶紧抬手捂住了鼻子,惊叫说:“不是吧?你就住这里?这是人住的地方么?” 她又赶紧捂住嘴巴,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调皮地朝我吐吐舌头。 我笑道:“难道我不是人么?这栋楼上有几百号我这样的人住在这里,有恋人,有夫妻,照你这么说,我们过的就不是生活了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她摆手,掩饰着说。 我走过桌边,给她倒了杯水,递给她道:“那有什么办法呢?人人都知道享受,人人都知道买房比租房好,人人都住别墅要比住楼房舒服,问题是不是人人都能有那个条件。对不对?” 林曦儿点头说:“也是。真委屈你了。” 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什么话,”我看着她道,“在你这个大小姐看来,这是很委屈的事情,在我们看来,这就是生活。而且,我们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 “咦?你怎么把东西都打包了呢?”她看看我,又看看房间的床和那只黑色大皮箱。 第两百零六章火力挺猛啊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笑笑道:“我正准备搬家呢!东西都打包了。” “我说怎么感觉你的房间被人扫荡过一样?”她调皮一笑说。紧接着她又问,“为什么要搬走?” 我想了想,讪笑道:“我觉得这里太吵,所以才找个更安静的住处。” “吵吗?”她看着我说,“我觉得这里好像不吵啊,连个说话的声音都没有,还安静得有点可怕!” 我讪笑道:“可能是租客们都还没回家吧?他们很多都要加班,晚上等加班的人都回来,这里就很吵了。” 林曦儿“喔”了一声说:“那你准备搬哪去住?” 我笑笑道:“我在离这儿八站路的地方找了个房子,晚上正准备搬过去。” 蓦地发现床边地上有条红色内裤赫然映入眼帘,那是我傍晚打包被褥时,在被子下面看见的,前面烂了一个洞,以前我觉得或许补补还可以穿,但这次搬家时我扔了许多没用的东西,连同这条内裤。 其实这条内裤很有来历,在我本命年那年,柳青给我买的。一次买了两条,但都不经穿,而且十分尴尬的是,破洞都在前面,两条的命运都是一样。有一条我已经扔了。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前面会破了那么一个大洞? 有一次我们去洗桑拿,无意中被郝建看见了这条前面破洞的内裤,那小子饶有意味地盯着我道:“小子!火力挺猛啊!” 有些东西就像记忆一样,你不能老带在身边,要选择性遗忘,才会有崭新的美好的记忆住进来。那两条红色内裤,就像我和柳青的爱情,数量不少,质量很差! 方才进门时,我还没注意到丢在地上的这条内裤,林曦儿似乎也没注意到,我现在突然抬脚一踢,她就真注意到了!而且我那脚还真像中国足球,太臭了,不仅没把内裤踢进床底,反而是从背光处踢到了面光处,那个破洞赫然入目! 大概是猜到了怎么回事,她飞快地瞟了那内裤一眼,先是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脸喝水。尔后大概又想起我方才那一脚的滑稽,她禁不住掩嘴“哧哧哧”地笑了起来。 我也跟着她“嘿嘿嘿”地傻笑,甚是尴尬! 再飞起一脚,才将内裤丢进了床底,我这才松了口气。 “红色……不错,不错……”她看着我说,依然有些忍俊不禁。 “本命年来着……”我摸着鼻子,支吾着说。 “嗯,嗯,完全了解……”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穿成那样,也该让它寿终正寝了……” 说着她又咯咯咯地大笑起来,大概是被她自己的俏皮话逗乐了。 一群乌鸦“呱呱呱”地从我头顶上飞了过去。 我转移话题说:“要坐会吗?” 她忍住笑说:“不了。臭男人的房间,不是久留之地。” “拜托,”我瞪她一眼道,“我是个爱整洁的男人好吧?” “是呀,挺爱整洁的,”她朝我眨眨眼睛说,“裤子都穿成那样了,还爱整洁呢!”她的表情有些不屑。 “嗳!看来你揪住我的内裤不放了是吧?”我盯着她道,故意放大声量,别以为我会为此时感到尴尬! 她连连摆手,笑说:“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 见我点烟吸,她看着我说:“要不要我帮你搬家?” 我回头看她,喷出一口烟道:“也没什么可搬的,如果可以你送我一程——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怕弄脏了你的漂亮法拉利跑车!” “别废话,”她瞟我一眼说,“走吧!开着法拉利跑车送你去租房子。”说着她又有些忍俊不禁起来。 我没好气地瞪着她,无奈地摇摇头,有那么好笑吗? 等我们把所有东西搬到她的红色法拉利上时,房东才过来了。 我倚在车身上吸烟,对房东道:“去检查下房间吧,没事的话,我现在就搬走了。” 房东发怔地看看我,又看看坐在我法拉利车上的林曦儿,以及绑在法拉利辟谷后面的被褥,半天没愣过神儿来。 直到我再次提醒她,她才回过神来,笑看着我说:“你女朋友啊?” 我和林曦儿都愣了一下,我忙摆手道:“不、不是,你可别乱说话!” “不是才怪呢,”她满脸堆笑地看着我,口气很自信地说,“以我的眼力,是不会看错的!” 卧槽!你有什么眼力?如果你有眼力的话,那天也不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弄脏你的房子了,如果你有眼力的话,你也不会限我三天之内,从你家房子里滚蛋了?卧槽!还眼力! 我朝她摆摆手道:“去看看房子,没事我走了,赶时间呢!” “不错啊!小顾,”她笑眯眯地看着我说,“还傍上富家女了,不错,你这辈子不用发愁了。” 什么话?我顾阳是靠女人吃饭的男人吗? 我催她道:“你上去看看房子吧!” 她很大度地一摆手笑道:“不用看,肯定少不了东西的,”她走过来,打量着林曦儿的跑车座驾,啧啧有声道,“这车真漂亮呀,小顾,你的福气来了。” “拜托了,大姐,”我拧着眉梢看着她道,“她真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上司呢!” “美女上司?”房东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了笑说,“美女上司就不能是女朋友了?还想骗我?” 房东不给我插嘴的机会,接着笑道:“其实吧,小顾,我也不是非赶你走,我知道你惹上了流氓,否则你住得好端端的,我干吗非赶你走是不是?当然了,你现在傍上了富家女了,也不会再住这种房子了。” 倒是林曦儿插嘴说话了。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房东说:“你说是你赶小顾走的?你说他惹了流氓是怎么回事?” 我反应过来,赶紧插在房东和林曦儿之间,对林曦儿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们走吧,赶时间呢!”说着我奔到副驾驶座边上,跳上车,催促林曦儿快开车。 心想这房东成天没事做,一天到晚就知道八卦。 “哟!你还不知道呐?”她看着林曦儿,脸上挂着讨好的笑,“那天可真是太糟糕了,就是小顾住的那房间啊,有人撬门而入,砸烂了电脑,门上、墙上还被人泼了猪血——当然了,你现在看不见了,我已经找人重新粉刷了墙面,那可花了我好几百块呢!” 这个死肥猪!你扣押我五百块钱押金怎么不提了?刷个墙面需要五百块吗?吸血鬼!就知道欺负压榨我们这些外来打工者! 林曦儿眨眨眼睛问:“都什么人干的?” 女房东摇头:“不知道小顾在外面惹什么刺头了?” “喂!我们走还是不走?你不走我可走了!”我拧紧眉头看着林曦儿道。 见林曦儿不为所动,我气得跳下车,闷头向前走去…… 等我走了上百米之后,法拉利才轰然从后面跟了过来。 等我再次上车后,林曦儿的神态就不对劲了。 我没理她,目视前方,一言不发。 她开着车,不停地拿眼瞟我。 “你没话要对我说么?”她看着我说。 “没有。”我道。 “你惹上谁了?”她又说。 “没有。”我道。 “房东都给我讲了,往你住处泼猪血,这都是黑社会的行为。”林曦儿看着我说。 “那又怎么样?”我道,面无表情。 迟疑了几秒钟,她看着我说:“是不是肖德龙的人干的?”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她,但我也找不出非告诉她的理由,仿佛我那天遭到肖德龙的报复,是我咎由自取,与她毫无关联似的。 “说呀!你想急死我呀!”她嗔怒地看着我说。 我不耐烦地瞟她一眼道:“是又怎么样?你要为我复仇吗?冤冤相报何时了?我遭到的报复,还不是因为你那天找肖德龙复仇导致的?如果你现在再找他报仇,他下次还会找我麻烦,比这次肯定要更狠些!” 她转脸盯着我,细眉蹙了起来:“那你就让他欺负我么?他的卑劣行径,你不是都知道么?他甚至敢给我下药,难道你要我乖乖忍受?” 我没说话,目视前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肖德龙怎么对你了?告诉我!”她看着我说,神色很严峻。 我依然没有吭声。 “你还记得么?”她打了一下方向盘,看着我继续说,“我们现在是同盟军,肖德龙欺负你,就是欺负我,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她顿了一下又说,“我承认我把你牵扯进来,是我的不对,可这种结果也是我预料不到的呀。我比你更了解肖德龙,自从你在海云间把他踹下床之后,你就已经是他的敌人了!做他的敌人只有两种选择,要俯首投降,听任他摆布,要么就反击,将他打倒,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只有将他彻底击败了,他才会老实了。” 我道:“我和你不一样,你有资本跟他斗,我凭什么跟他斗,肖德龙说的没错,他要捏死我,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不敢轻易动你,可我就不一样了,他想什么时候动我,就能什么时候动,想怎么动我,就怎么动我。只要事情不出人命,他就能摆平。我和你不一样,穷不跟富斗,富不跟官斗,我斗不过人家,我只能认命。” 第两百零七章你喜欢我对吧 林曦儿打了一下方向盘,跟一辆汽车擦肩而过,再打平方向盘。 “顾阳,”她转脸看着我说,“你虽然这么说,但是我知道,你内心里是不服气的,如果你是个胆小怕事的人,以前面对肖德龙时,你就不会表现得那么勇敢无畏了!” 见我不说话,她继续说:“能告诉我那王八蛋对你怎么了?” “你那么想听我挨揍的事儿?”我看着她道。 她点了点头。 于是我将那天被肖德龙劫持到郊外废弃厂区的事情经过,大致给她讲了一遍。虽然我没讲出来的理由,但我也没有不讲出来的理由。她这么喜欢刨根问底,就满足她的愿望吧! 林曦儿听完,气得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喇叭尖锐地响了起来。 我笑道:“你跟你的座驾过不去干吗?” “肖德龙这个王八蛋,”她气呼呼地说,“我就知道他会对你不利,没想到他下手会这么快!” 我笑笑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她转脸嗔怒地瞟我一眼说:“被人打了,还这么高兴?” “还好,”我道,“他们上次手上留情,否则,我可能要坐轮椅上生活了。” “他敢!”林曦儿咬了下下唇说,“他敢对你下狠手,我饶不了他!” “或许吧,”我叹口气道,“我后来想了想,我想或许正是鉴于你的原因,所以他暂时还不敢对我下狠手,毕竟我们平时总是出双入对的,他暂时也搞不清楚我们到底是不是很亲密的关系。上次他不过是警告了我一下。” “那你觉得我们是不是真地是亲密关系呢?”她突然转脸看着我问。 我哑然,摸着鼻子,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你说我们总是出双入对,连那房东都很肯定我们是恋人关心,”她笑看着我说,“你说我们是不是恋人关系?” 她的笑容有几分暧昧的意味。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反问道:“你觉得有像我们这样的恋人吗?”一见面就开吵,一开吵就要动手,有这样的恋人吗? “有呀,”林曦儿笑看着我说,“欢喜冤家不都这样么?你还记得上次在h市,我姐就说我们是欢喜冤家呢!” “你姐说的是斗气冤家好吧?”我瞟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还真是脸皮厚! 她依然笑嘻嘻地:“顾阳,你喜欢我对吧?” 晕!她怎么老问这话啊?在h市“同床共枕”那晚已经问过一次了。 “我不回答白痴问题。”我冷声道。 “要不,那我喜欢你吧?”她看着我说,笑嘻嘻的。 一模一样,又是这两句话!“你喜欢我对不对?”、“要不,我喜欢你吧?”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打住!别再问这种接近白痴的问题!”我瞟她一眼道,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 她一撅嘴说:“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刚想回她一句,蓦地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不是林曦儿不对劲,而是路况不对劲,我们的车已经驶过了我新租的那条街道了。 “喂!我们过了!过了!”我转脸看着林曦儿,示意她停车。 林曦儿依然目视前方道:“过了就过了呗!你还真想我开着法拉利带去租房子住啊?” “什么意思?”我盯着她大声道,用力眨了眨眼睛。 “你不怕肖德龙再找到你的住址?”她看着我笑了一下说。 “找到又怎样,我决定以后不再招惹他了!”我道。 林曦儿嗤笑了一声说:“你不招惹他,并不代表我不招惹他呀。” “那是你的事儿,与我无关。”我道。 “你别忘记了,我们是同盟军,”她笑看着我说,“他欺负你,也就是欺负我,而我招惹他,就等于你招惹了他,肖德龙可分不清楚我对付他的计划是你出的还是我出的呢!” 我冲她大声道:“事到如今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不想怎么样,”她冲我妩媚一笑说,“我只想保护你!你可是我现在唯一的同盟军,我当然要爱护一个战壕里的革命战士了。” “停车啊!”我叫道,“你停不停车,你不停我跳车了!” “跳吧跳吧,”她笑看着我说,“以这个速度行驶,你跳下去非死即残,指不定你以后还真得坐在轮椅上生活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朝她吼道。 她转脸看着我,停顿了两秒钟,尔后笑着慢悠悠地说:“你住在外面,本小姐不放心,为了保护你,为了不让肖德龙再伤害你,我决定让你住进本小姐的西西里庄园。” “什么?”我盯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转脸,直视着我说:“我要你跟我一起住,明白了吧?” 我愣愣地看了她两秒钟,然后才道:“你可要想清楚,你这是引狼入室,你终有一天会后悔此刻这个决定!” 她瞟我一眼,哼声说:“本小姐连肖德龙我都不怕,何况你一介小贫民呢!再说了,你跟我一起住后,我就可以省下请钟点工的钱了!” 我瞪着她道:“喂!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朝我妩媚一笑说:“我的意思就是,从此以后,你就跟本小姐真正就是是一个战壕里的革命同志了。” 看来她主意已定,我阴险地盯着她道:“你会后悔的!” “你不后悔就行了。”她仰脸挑衅地一笑说。 好吧好吧!我有什么可后悔的呢?西西里庄园那是高档住宅区,我还巴不得住进去了!这样挺好,既有了舒服的地方住,房租水电费还全免,何乐而不为呢?去就去,我去好好享受一下富人们的家居生活吧! 我觑着林曦儿的香腮,邪恶地想道:“哼!既然你孤枕难眠,非要强迫我跟你同住,我就成他之美吧!或许在某个月圆之夜,我变成了狼人,嗯哼哼,到时候别怪我强迫你啦!我可是事先提醒过你小心引狼入室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不手下留情呀!嗯哼哼,嗯哼哼哼!” “猪啊你!哼哼唧唧的!”她转脸,瞪着我说。 林曦儿在西西庄园的这套复式房子,我是第三次来了。 这房子主色调是蓝与白,处处体现出简洁、优雅与浪漫的气息。 四周大面积的玻璃窗,使室内的视野非常开阔,窗外的自然美景,就像拼凑在一起的大幅风景照! 每次进来,我都有置身蓝天大海间的感觉。每次进来,我都忍不住先站在客厅里,转着圈儿打量着房间的布局与摆设。 有女孩爱英伦风情,我猜想林曦儿一定是偏爱地中海风情的。他一定十分喜欢像法国、意大利、希腊、西班牙、土耳其、埃及等一些地中海国家,因为这些国家是地中海风情的发源地。 客厅正对门那面墙,特意留置了粉墙,墙上张挂着许多镶了精致相框的地中海风景照。 “傻站着干吗?”林曦儿回头看我说,“走吧!我带你去楼上参观下卧室。” 说着她抬脚上了链接楼上楼下的黑色铁艺螺旋梯,那梯子的木质扶手,都被漆成了蓝色。与整套房子的主色调保持了协调性! “你这房子真漂亮呀!”我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林曦儿站在螺旋体的中间,回头笑看我说:“那当然,设计方案是我自己搞的,装修的方方面面都按照我的意愿进行的——走吧!先带你去看房间,回头你再慢慢欣赏墙上那些照片吧!”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房子。”我摸了一下鼻子笑道。 她回眸一笑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我看着她问。 “很简单呀,”她耸耸肩,笑说,“因为你是个乡巴佬!” “喂!”我怒道,“你别刺激我!” “刺激你怎么啦?有本事你追上我呀!” 说着她陡然转身,跳跃着向上奔去,脚下的阶梯“当当当”地响着…… “我追上你就死定了!”我在她身后叫道。先奸后杀,再奸再杀,以此类推。 我拔腿就追了上去,顿时脚下的螺旋梯“当当当”地响成了一片。混合着她咯咯咯的嬉笑声…… 林曦儿跑进了自己卧室,我想都没想就追了进去。 她无处可逃,穿着鞋子就跳上了床,我扑过去,张牙舞爪地要抓住她,她吓得边叫边跳着躲闪。 那床大概也是地中海风格,下面是带弹簧的,睡上去是很舒服的,踩上去人很难站稳。加上受了我的惊吓,结果她自己把自己绊倒在了床上,刚跳上床的我,却被她绊倒了。 结果是我压住了她,我吼道:“跑呀!跑呀!怎么不跑了?” 林曦儿咯咯咯地笑:“谁叫你上床啦?谁叫你上床啦?这床是本小姐的私人领地!快下去啦!下去啦!” “我偏不!”我佯怒道。 我们俩人撕扯成一团,我抓她,她推我,俩人在床上翻滚着,那弹簧床“吱嘎吱嘎”地叫唤着,俩人都气喘吁吁的了。 无意中我的手掌就触碰到她的胸脯,她那里软软的,热热的,像个雪峰一样耸立着,很诱人的样子。再加上她有些气喘,那雪峰也跟着起起伏伏的,好像那雪峰下面就是江河,而那江河的波涛荡漾着它似的。 第两百零八章她的嘴唇 吵闹声停止了,床也不响了,一切突然变得安静得出奇。 我蓦地感觉这种气氛很怪异,我是将她压在身下的,四目相对,她眼眸里便多出了一些不可言传的意味,我也定定地看着她…… 她性感的唇瓣就在我的眼前,触手可及,一低头完全可以吻住,看她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抗拒的意思,或许我真地可以直接吻住她丰盈甜美的唇瓣。 她的嘴唇蠕动了一下,眼神多出了那么一些迷离,依然定定地看着我,似乎她正在期待我有所表示…… 我突然从她身上翻了下来,紧接着跳下了床,我摸了一下鼻子道:“不好玩!不跟你闹了!跟俩个疯子似的!”说着我转身向卧室门口走去。 坦白说,我刚才很想用力压住她,然后吻住她的嘴唇,但在我意念纷乱的片刻,夕儿的笑脸蓦地出现在我眼前! 是的!我不能那么做,先不是说这是她亲妹妹,就算是别的女人,我也不能任性而为,因为我是真心爱着夕儿的!如今我的嘴唇,只能亲吻夕儿的嘴唇,她的嘴唇最好,每次当我吻下去,我就觉得自己的身心是飘荡在云间的! 就连那些低贱的祭女都有自己的原则,身体可以被任何男人使用,但吻却只留给她们所爱的人。可见嘴唇与接吻是比爱爱更圣洁的事儿!如果我吻了别人的嘴唇,那下次我再去吻夕儿的嘴唇时,我一定会感觉心有不安,我一定会感觉我亵渎了她,也亵渎了她的爱情! 我的激吻只留给夕儿!我最亲爱的夕儿! 林曦儿在我身后小声说:“你卧室就在隔壁,你自己先去看一下。” 她的嗓音很不自然,但我知道是为什么。 我走出她的卧室,来到隔壁,一把推开了房门…… 这间卧室跟林曦儿的卧室大同小异,一样的橡木地板,一样是雪白的粉墙,床这头的墙壁是蓝色碎花的墙纸,简洁的白色铁艺大床摆放在原木地板上,床褥的色彩也是蓝白相间的,与房间的整体格调保持一致。 两只床头柜也是纯白色的,其上摆放着黑色铁艺支架、白色罩子的床头灯,卧室顶部是一只小巧的水晶灯,同样有一个白色罩子。 “真漂亮呀!”我在心里想,不知道在这里睡觉,夜里会不会梦见大海呢? 紧接着,我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原先的被褥怎么办,如果硬是要将我那被褥搁在这个卧室里,我想连最没审美意识的人都会发觉很不协调,大煞风景,就像是暴发户用拉菲红酒兑雪碧一样倒胃口。 “你觉得怎么样?” 林曦儿出现在我身后,轻声问我。 我连说好。 她问:“喜欢吗?” “喜欢!”我如实说。 “喜欢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吧!”林曦儿看着我说,“肖德龙是不敢来这里来捣乱的,西西里庄园住的都是有钱有势的人,而且这庄园里每个角落都安装了摄像头,还有上百号正规保安。” 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她此刻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些隐隐地失落感。 我回头看她,呡了呡唇,然后讪讪一笑说:“谢谢你。” 她撤了一声说:“你忘记了,我们是同盟军,一个战壕里的革命战友。所以,不必说谢谢。” 我没有答话,只摸着鼻子,“呵呵呵”地笑。 “浴室在廊道拐角,你可以先泡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睡一觉,我们是明天上午十点钟的飞机。”她看着我说。 “好的。”我笑笑说。 “我们九点以前就要起床,吃了早餐就直奔飞机场。”她也笑笑说。 “好的。”我说。 “要按时起床,否则姐姐会进卧室掀你被子,到时候看到屁股可别怪我!”她朝我俏皮一笑说。 我一愣,尔后不甘示弱道:“你也要按时起床,否则哥哥进卧室掀你被子,到时候看到你屁股可别怪我!” “行!等着瞧!”她哼声说。 “怕你啊!”我哼声道。 林曦儿离开我的卧室后,我开始整理带来的家当,我最终还是决定把我自己原有的被褥收起来,好歹我也是读过朱光潜美学著作的文艺青年,怎么能干出那种伤大雅的事儿出来呢! 在收拾到皮箱最底层时,我看到了那幅gi(古琦)太阳镜…… 我手捏这幅太阳镜,端详了一番,心中不禁感慨,从第一次见到林曦儿到现在,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没想到我和这个妖女的关系会发展到今天这个程度,说实话,她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差劲,也并没有那么是非不辨恩怨不分。 别看她表面上一副傲慢无礼、蛮横、目空一切的架势,其实她内心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她只是不喜欢把内心表露在脸上,或许她就像生活在海边的寄居蟹,把自己的躲在坚硬的外壳里,为的只是保护内在的那份柔软吧?因为内在太柔软了,她极需一个坚硬的外壳来保证自己身心的安全,不被伤害! 当然了,在我的印象中,她大多数情况下的行为都是恶劣的。 我的意思是说,她现在比以前更可爱了一些。 这幅gi太阳镜是她最恶劣时期的行为作品,那时我是心怀梦想,坐着巴士车上前往丽人服饰上班的第一天,她就是用这幅gi太阳镜当暗器砸向我的,幸好我反应很快,偏头躲过了。 当时我从脚下捡起这幅gi太阳镜时,我很想向她砸回去,只是她的法拉利跑车比巴士快多了!我没来得及…… 事后我才发现这幅gi太阳镜不是一般的太阳镜,因为它是gi,我当时还想随手丢了算了,当我看到镜框上那gi的标志时,我立马就打消了这个主意,兴许有一天我能派上用场吧?! gi品牌时装一向以高档、豪华、性感而闻名于世,以“身份与财富之象征”品牌形象成为富有的上流社会的消费宠儿,一向被商界人士垂青,时尚之余不失高雅。古琦现在是意大利最大的时装集团。 一般的gi太阳镜都在150美元以上,而这林曦儿砸过来这一款则在500美元之上,我上官方网查询过的! 收拾完带来的物品,又去浴室里冲了澡,再回到卧室里,我舒服地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发了条讯息给夕儿问她忙不忙? 发完讯息,我顺手点了支中南海幽幽地吸了一口,扭头望着落地窗外,我不准备睡觉时拉上落地窗帷,那样躺在床上也能看见窗外的夜空,看着繁星与月亮入睡,的确是一件无比惬意的事儿。 不一会儿,手机响了,我迅速抓起,点开了未读讯息,是夕儿的回复…… “刚忙完。你呢?亲爱的。” 我记不清我们是从哪一次聊天开始就互称亲爱的了,但究竟是哪一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无间了,我喜欢这称呼,喜欢她这么称呼我,也喜欢我自己这么称呼她,试问人世间还有几个昵称比“亲爱的”更动人呢?! 我回复了讯息给她:“亲爱的。你现在在干吗呢?” 我今天有重要事情要对夕儿讲,没错了,就是跟曦儿出国的事儿。 “准备冲澡呢。你呢?”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说:“喔!那你先冲澡吧。冲完澡你直接上qq来找我,我有重要情报要通告娘子。快点喔,我等你。” 其实我的心情还蛮复杂,如果说总共有九个理由,其中有九个理由是支持我跟曦儿出国的,只有一个理由是不支持的,那这一个理由就是,我舍不得离开夕儿。虽然林曦儿说我们出国也就四五天时间,超不过一个礼拜。 虽然不出国,我也不是天天能见到夕儿,可是不出国,我们之间只隔了半坐城市,而一旦我出国了,我们之间隔的却是半个地球!心理上的感觉肯定千差万别,这个不言而喻了。我只能用“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诗来自我安慰了。 “好。亲爱的,你等我。”夕儿回复我说。 我双眼盯着手机屏幕坏笑一下,回复她道:“要好好洗喔!要彻底,不能留下任何死角!一定要抱着严肃认真的态度。我一会可要验收的哈!” “讨厌!我是洗澡,又不是打扫卫生!哼!”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道:“从本质上而言,这两者有区别吗?” “顾阳!你真地非常出色!划掉‘出’字。”夕儿回复我说。 从黑龙山回来之后,这句话俨然成了她的口头禅了。 “你过奖了。林小姐。记得带上换洗的内衣内裤哈!” “还用你说!大色狼!哼!” “要不要我赶过去给你搓背呀?” “你敢来么?你不怕我老爸么?” “你只要别对你老爸说‘老爸!她摸我!’就行了,嘿嘿嘿。” “好了,乖。姐先去洗澡拉。洗完陪你聊。” “出来别忘了穿衣服。我可有千里眼,你要是敢在卧室里自抹,我会看到的。” “放心吧!我绝不会便宜了大色狼。” “恩!那我就放心了!对了,洗澡别太用力,你那细皮嫩肉的,我怕……” 第两百零九章阿里巴巴变 “oh!mygod!亲爱的,你是不是从《大话西游》里走出来的那个唐僧么?” “嘿嘿。唐僧太好色了。我是猪八戒。别忘记了,上次在海边猪八戒还背了他的小媳妇。” “那倒也是。单论好色程度,你跟八戒大叔有一拼呢!哎呀!我真要去洗澡喔!亲爱的!” “你是不是舍不得去?非得拉着我陪你洗鸳鸯浴?阿里巴巴变!我已经变成你浴室里的那瓶沐浴露了!拿去用吧!哈哈哈!” “讨厌!不理你了!” 我搁下手机,在床上大笑着翻滚了一圈,跟心爱的人调情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吸了一支香烟后,我拿起手机登陆了qq…… 夕儿独自占有了我qq里的一个分组,我把“清水莲”的备注名改成了“海螺姑娘”。 夕儿的个性签名也换了,换成了“亲爱的,你会爱我多久?” 我看着她的个性签名,想着想着,嘴角就不自觉地扯了起来,我笑了。 我会爱夕儿多久呢?如果夕儿面对面问我,顾阳,你会爱我多久呢?我该怎么回答她? “我一定会爱你到地老到天长,我一定会陪你到海枯到石烂,就算回到从前这仍是我唯一决定。我选择了你,你选择了我,这就是我们的选择!” 这是情歌版。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是情诗版! 但这些版本都不是我所喜欢的,都不能表达我对夕儿的心意,如果夕儿当面问我这个问题,我绝不会用这些话来应对她,这些话要么太虚假,要么太夸张,要么太矫情! 最符合我心意的恐怕是我以前看到的一个故事版,故事名字就叫《这一辈子只爱你》。 什么天长地久,什么海枯石烂,什么天荒地老,什么爱你一千万年,这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如果有一天夕儿当面问我这个问题,我会那个故事里男主公对女主人公那样告诉她:“夕儿,我会爱你多久,我真地不知道!因为,如果我活着,我不知道我能活多久,如果我死了,我不知道死后会不会有知。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我会爱你多久,我只能告诉你,我活着一天,就会爱你一天!” 正这样想着,枕边传来企鹅叽叽叽叽的叫声,我抓起手机一看,是夕儿。 我心永恒:“搞完个人卫生了吗?夕儿。” 清水莲:“嗯。头发还没干呢。” 我心永恒:“卫生搞得彻底吗?我现在可要来验收了哈!” 清水莲:“去!没正经的!” 我心永恒:“嘿嘿,别人都假装正经,我只好假装不正经了。反正我不会苟且偷生。” 清水莲:“哼。你本来就不正经。” 我心永恒:“这样说我!我好伤心哈!” 清水莲:“嘿,不信,让我看看你的心。” 我心永恒:“等着!我去找把手术刀!” 清水莲:“切,少来了。” 我心永恒:“夕儿,你现在……穿的什么呀?” 清水莲:“睡衣呀!怎么了?” 我心永恒:“什么………样式的睡衣呀?” 清水莲:“黑色吊带绸质睡裙。问这个干吗?” 我心永恒:“嘿嘿……嘿嘿……就问问……” 清水莲:“哼!是不是又开始乱想啦?” 我心永恒:“哪有?” 清水莲:“不是才怪。你这么(出)色的人!” 我心永恒:“据说女孩子不穿bra睡觉,更利于身体健康……” 清水莲:“啊!这个你也知道?” 我心永恒:“所以……你晚上睡觉也可以不穿呀!” 清水莲:“我是没穿……讨厌!” 我心永恒:“没穿好,没穿很好啊!嘿嘿……有感觉!嘿嘿……” 清水莲:“干吗笑得这么……” 我心永恒:“你现在哪里?宝贝。” 清水莲:“在家呀。” 我心永恒:“在具体点。” 清水莲:“在卧室呀。” 我心永恒:“再把范围缩小点。” 清水莲:“在床上呀。” 我心永恒:“恩!这就对了!哈哈哈!” 清水莲:“晕!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我心永恒:“我……我想说……我也在床上……” 清水莲:“我知道呀,你说过了呢。” 我心永恒:“你盖被子了吗?” 清水莲:“现在是三伏天呢!你想热死我么?我趴在床上跟你聊q呢!” 我心永恒:“嘿嘿……趴着好……趴着好……嘿嘿……” 清水莲:“去!你又乱想什么喔?” 我心永恒:“没、没什么呀。嘿嘿……嘿嘿……” 清水莲:“敢乱想,小心姐揍你!哼!” 我心永恒:“大家都说我内心很纯洁呢!” 清水莲:“切!” 我心永恒:“别说这个字好么?这个字令每个男人都胆战心惊!” 清水莲:“为什么呀?” 我心永恒:“担心贞洁难保呀!哈哈哈!” 清水莲:“什么贞洁?对了,你不是说有个双胞胎弟弟么?” 我心永恒:“有啊!哈哈哈。” 清水莲:“跟你很像吧?” 我心永恒:“什么话!它那么小,那么难看,怎么能跟我很像呢!” 清水莲:“可你不是说双胞胎么?” 我心永恒:“我是跟它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但不能同日而语。它只是个小家伙啊!” 清水莲:“喔!下次你能带来给我看么?” 我心永恒:“哈哈哈……当然可以!其实你们见过面了,只是你还没有见过它的真面目罢了!” 清水莲:“啊!我们见过面了?什么意思啊?” 我心永恒:“没、没什么。我们不聊它吧!亲爱的。” 清水莲:“好吧!亲爱的,你不是说有事儿要跟我说么?” 我心永恒:“我突然决定不跟你说了。” 清水莲:“为什么?我很想听呀。” 我心永恒:“嘿嘿……我想制造一点悬念,同时安排一场极富张力的戏剧情节……” 清水莲:“你写小说呢!” 我心永恒:“no!我是来卖萌的!嘿嘿……” 清水莲:“还弄得这么神秘。哼。” 我心永恒:“适当的时候,神秘一些是必须的。” 清水莲:“好吧。总之,你别突然告诉我你不爱我就行啦!嘿!” 我心永恒:“你玩笑话好冷啊!对了,夕儿,你的伤口好了没?” 清水莲:“什么伤?” 我心永恒:“毒蜘蛛咬伤。” 清水莲:“好了。完全好了。阳阳,你真厉害,那草药是秘方吧?好神奇呢!” 我心永恒:“最神奇的不是那草药!” 清水莲:“那是什么?” 我心永恒:“这个……呃……我不敢说……” 清水莲:“说呀!老是卖关子。” 我心永恒:“怕你生气。所以不说。” 清水莲:“说吧。我恩准了。不会生气。” 我心永恒:“这可是你说的。我有聊天记录为证喔!” 清水莲:“说吧!最神秘的不是草药又是什么呢?” 我心永恒:“是我的嘴巴呀!哈哈哈。” 清水莲:“坏家伙!哼!” 我心永恒:“都是我吸得好呀!哈哈哈——吸毒疗伤嘛!哈哈哈。” 清水莲:“你是个大坏蛋!” 我心永恒:“拜托!我是冒着自己中毒的危险给你吸毒疗伤呢!不感谢我,还骂我坏蛋!善良的我善良地活着容易嘛!” 清水莲:“好了。我心里是感激你就是了嘛!” 我心永恒:“你应该报答我,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清水莲:“必须的!要什么报答?” 我心永恒:“上次我用嘴是吸毒,下次我没毒我也用嘴巴嘛!哈哈哈。” 清水莲:“你!还报答你?我看非要暴打你一顿才是!大色狼!不理你!” 清水莲:“有没想我呢?” 清水莲:“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我恨不得你每天都在我身边呢!” 清水莲:“亲爱的,人呢?快说你想我吗?” 我心永恒:“不知道。” 清水莲:“哎!你不想我吗?” 我心永恒:“我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相思病了?嘿嘿。“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清水莲:“嗯!那我送你一副治相思病的药方——红豆生南国,春来花几支,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清水莲:“那你一天中什么时候最想我?” 我心永恒:“此时此刻。” 清水莲:“为什么?” 我心永恒:“因为我们都在床上,所以我就忍不住……” 清水莲:“讨厌!忍不住什么?” 我心永恒:“忍不住想和你七七八八……” 清水莲:“什么是七七八八?” 我心永恒:“不知道?不知道最好了!哈哈哈。” 清水莲:“大坏蛋!那你想我的时候会想些什么?” 我心永恒:“你很想知道?” 清水莲:“很想!” 我心永恒:“你现在在和谁说话?” 清水莲:“和你。” 我心永恒:“你做我老婆吗?” 清水莲:“做。” 我心永恒:“你爱我吗?” 清水莲:“爱。” 我心永恒:“喔!很好!现在请把你上面说的四句话连起来读一遍!” 清水莲:“哎呀!讨厌!你太坏了!哼!” 第两百一十章真想咬你一口 我心永恒:“哈哈,想跟我玩文字游戏,玩死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哈哈哈……” 清水莲:“别乱说啦!快回答啦!你想我的时候会想些什么?” 我心永恒:“拜托!这个问题,你已经帮我回答了呀!哈哈哈。” 清水莲:“大坏蛋!我真想咬你一口!” 我心永恒:“求之不得!” 次日清晨六点,我准时醒了过来,我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房间很陌生,色调很陌生,身上的夏凉被很陌生! 我这才意识到我是西西里庄园林曦儿的家里,我这才意识到我今天不用上班,我还意识到我们今天上午十点要飞往欧洲! 我在床头上坐着,愣了一会儿神,才掀开被子下床了。 我走到床边,一把扯开了淡蓝色的落地窗帷,卧室是落地窗,落地窗外是一个人工园林。 天色还没有大亮,像是蒙着一层灰白色的雾霭,我推开落地门,走到露台上。点上一支烟吸了起来,伸展着腰部与四肢。 早上六点半,我出了门,到楼下的早餐店用了早餐。那份早餐我吃得是慢腾腾的,因为我在等时间,在飞往欧洲之前,我必须要先见一个人! 慢腾腾地吃完了早餐,看看时间已经是七点了,我从早餐店走出来,出了西西里庄园。走到附近一个巴士站上等公车。 太阳已经从最远处的摩天楼顶层升起来了,金色的晨曦穿透了淡淡的雾霭,那雾霭像薄薄的水汽一样,悄悄消散着,空气中有一种夏季清晨特有的味道。 我在站牌上查询到达目的地的车辆,对比来对比去,只有13路巴士最便捷。我讨厌13这个数字,西方人迷信说13是个不吉利的数字,以前我不以为然,但我之前遇到的几次麻烦都似乎与13这个数字能扯上联系,包括第一天去丽人服饰上班时,在电梯的13层遭遇了林曦儿的泰拳飞膝。 我望着站牌,摸了一下鼻子,自嘲道:“好歹你也是个新时代五好青年,怎么能这么迷信,13在中国不过是个骂人的数字而已,不必较真,不必较真。” 1和3靠得再紧点像什么英文字母,像不不像b?装13就是装b!以前我不知道什么叫装13,后来经谢鹏点醒,我才恍然间明白了。 乘13路巴士车到达离目的地最近一站时,我下了车,向“地中海”大厦快步走去。一边走一边哼着“太阳你出来爬山坡,爬上了山坡我想唱歌,歌声飘给那妹妹听,听到我歌声她笑呵呵。” 街边有一家叫做“蝶恋花”的漂亮小花店,“蝶恋花”是个词牌名,宋朝诸多有名词人都以此作词,我最喜欢的莫过于柳永的那首,情真意切,真挚动人。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我灵机一动,顿住脚步,径直向花店走去。 在花店里,我让卖花女孩帮我做了个漂亮的小花束,花是我挑的,其中有蔷薇、百日草、满天星,蔷薇代表爱的思念,百日草代表思念、爱,满天星代表思念、守望爱情。那么,这束花的主题无疑就是“爱的思念”! 我在花束里插了一张小卡片,卡片上写的词句正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作为文艺青年的我,这些浪漫的小点子多的是,只要她开心,我愿意每天给她一点小浪漫! 捧着花束从花店里走出来时,我很满意,脸上笑得跟胸前的花一样。即使不认识我的人,此刻若是看到我,想必都认为我正在热恋之中。我心想,她一定会喜欢我这份浪漫的心意吧? 想想吧,夏天一个美好的清晨,我手捧鲜花守候在停车场的出口,当她从车上走下来时,我连忙奔到她面前,献上我精心为她挑选的花束,连同我的微笑。 如果我是女孩,我一定会被感动,她是那么一个温婉知性的女孩,她一定会被我这个浪漫小点子所感动的吧? 我到达“地中海大厦”门口时已经是早上七点半了,离上班时间还有半小时。陆陆续续有人开始走进“地中海”大厦,而且人流越来越多。 我想她一定要去地下停车场的,与其在这里等,不如就守在地下停车场出口处,这里人太多,万一我眼花,放走了她呢? 我并不想上楼去她公司,我只是想在跟林曦儿飞往欧洲之前,见她一面。本来昨天聊qq时想告诉她的,但后来想到这个主意时,我就放弃了前面的主意。诚然结果都是一样,都是我告诉她我要和她妹妹林曦儿去法国旅行,但过程可以有不同的方式,我想采取这种浪漫而又带点愚人节感觉的方式! 见面后,我会把花献给她,然后深情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告诉她:“亲爱的,等我回来,在这束花凋谢之前,我一定会再次出现在你面前!等我!“爱老扶幼”!” 我走进地下停车场,藏身在一个柱子后面,抽着香烟,想着她待会看见我时既惊又喜的样子,我自己倒先忍不住惊喜了起来。 时间滴答滴答地响着,一分一秒在我热切的期盼中流走。 在七点四十五分钟的样子,我终于看见了她的车,那辆白色宝马5系,我的心竟然狂跳起来。 是的!我的心在狂跳!不管这是我第几次见到她,也不管我们的关系有多么亲密,可每次见她时,我的心依然都会像脱缰的野马,狂跳不已。 我想直接从柱子后面跳出来,跟着她的车跑过去,但是,我很快发现白色宝马后面紧跟着一辆银灰色宝马,没空间让我穿过去。 我沉住气,安全第一,现在有钱人开车不长眼睛,因为富人们知道撞死人使点钱就可以摆平了,而且还不用坐牢。像我们这些穷人,过马路得长三只眼睛,要小心躲闪着富人们的宝马奔驰,万一被他们开车撞死了,那就死得太不值当了! 白宝马车在里面一个车位停了下来,门被推开,一身白色职业套装裙的夕儿走了出来,唇角带着甜蜜的笑意,像初夏清晨的那种甜蜜气息。 我压制住心跳,从柱子后面闪出来,垫着脚尖,从背后悄然向她走过去。 在我走出第三步时,那辆停在白色宝马旁边车位里的银灰色宝马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英俊的青年男子从车里走出来,他的嘴角同样挑起一抹甜蜜的笑意,就像初夏清晨的那种甜蜜气息。 他向她走过去,她也向他走过来,他们走到对方面前,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他伸手揽住她的细腰,低头在她雪山似的前额上亲吻了一下。 她不怒,反笑,呡唇,温婉地笑着,一点不自然的神色都没有。 在这一刻,我的心“咚”地一声猛跳一下,然后急遽坠落,向漆黑的无底的深渊坠落。 我本能地慌张地退回去,藏身在柱子后面。 眼前的情景太突然了,对于毫无防备的我,不亚于一枚重磅炸弹!这炸弹将我炸飞了,炸得粉碎! 我的心还在嗖嗖嗖地往深渊里坠落,深渊里像个冰窖,寒气逼人,让直打冷战。 他们向这边走了过来,并肩走着,有说有笑,那青年男子比我大,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看起来比夕儿还要老练,而且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爱意。 我敢肯定,他们绝不是什么兄妹,而且,林家只有一对姐妹花,并无哥哥或者弟弟,而且这人也不是思美广告的人,那他是谁?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他是夕儿的男朋友!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解释吗?我试图找出另外一种解释,可是,找不出,实在找不出,最后我不得不承认这个解释,因为这个解释就是事实! “泽,一定要参观我的公司么?”夕儿的声音,这声音含着亲切的笑意。 “因为你,所以我必须要去你的公司看看。看看你每天都在怎样的环境里工作的?夕儿,你不会要拒绝我吧?”那个叫泽的青年男子的声音,他的话带着笑意,透着深情与风趣。 “怎么会?我怕你会不喜欢呢。”夕儿的声音。 “怎么会?我怕我太喜欢呢!而且,我已经来了,你想赶也赶不走了!”那个叫泽的男子的声音,带着爽朗的笑声。 我蓦地想起那次在h市,就是夕儿对她妹妹表现出冷冽表情的那一次,那是我第一次见夕儿现出那种冷冽的表情,而当时貌似是因为曦儿那半句没说完的话。“我姐可是……” 我姐可是什么呢?当时我并没有多想,当时林曦儿在说出那半句话被夕儿喝止后,她的嘴型还在一个字上停留了片刻,此刻我蓦然间发觉在林曦儿嘴型上停留的那个字眼。我不懂唇语,但我现在敢肯定停留在她嘴型上那个字就是“有”字! 第两百一十一章血糖水平 我姐可是有什么呢?有男朋友吧?我姐可是有男朋友的!没错!林曦儿当时没来得及说完的那句话绝对就是这句!而且,此刻我所见到的情景进一步佐证了我的猜测! “泽,你怎么也耍赖呢?”夕儿的声音,哧哧哧地笑。 “在夕儿面前耍耍赖,我可不觉得丢人呵。”泽的声音。 “我有那么好么?”夕儿的声音。 “在我眼中,这世上没有比你更好的女子了。”欧阳泽的声音,听上去很真诚。 “好甜啊!我在想你的话会不会让我血糖升高呢。”夕儿的声音,依然哧哧哧地笑。 “如果你是低血糖,我欧阳泽愿意做你的阿尔卑斯奶糖;如果你是高血糖,我欧阳泽愿做你的胰岛素!”欧阳泽的声音。 “阿尔卑斯的寓意可是‘爱你一生一世’,你知道这种说法么?”夕儿的声音。 “这种说法太矫情,对于你,一生一世的爱是不够的,至少要三生三世。”叫欧阳泽的男子半开玩笑的声音。 “你少来了。没发现你还这么贫。”夕儿的声音,带着嗔。 “夕儿,你没发现的地方还有很多,我等待你的进一步发现喔!”欧阳泽的声音。 她们的声音越来越小了,我从柱子后面探出头去,发现他们已经走到停车场的出口处了,且说笑着拐弯消失在停车场门外。 我无力地靠在柱子上,依然没有完全愣过神来,好像已经没有需要证实的必要了。方才的对话已经很清楚地表明了一点,那就是他们的确是恋人关系! 如果不是恋人,他怎么会对她说那些话,夕儿不是随便的女孩,如果不是恋人关系,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她怎么不生气?恰恰相反,她是连笑带嗔的! 她们的声音越来越小了,我从柱子后面探出头去,发现他们已经走到停车场的出口处了,且说笑着拐弯消失在停车场门外。 我的心在冰窖里被逼人的寒气紧裹着,在这之前,我的心情好得就像身在云端,而此刻,我心情差得像掉进了地狱。 原以为夕儿也是爱我的,原以为我又得到了爱情,得到夕儿的真爱。原以为从此我的情感世界会再次变得春意盎然起来。原以为她只认为我一个男人贫,原以为她只对我一个人说“顾阳,你可真贫呀”。 可想不到的是,这一切都只是我个人的意愿,我多情而又悲哀地只活在我自己的爱情里! 我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什么语言才能描绘出我此刻的心境,此情此景只有歌手阿杜那首《他真地很爱你》才能传达出我内心的失落,我的内心伤痛,我有些无法呼吸。 “我躲在车里, 手握着香槟, 想要给你生日的惊喜, 你越走越近, 有两个声音, 我措手不及, 只得楞在那里……” 这首《他一定很爱你》,出自阿杜的专辑《天黑》。 是的!天地之间,顷刻间黑暗了起来,仿佛这不是在清晨,而是在夜里,在漆黑无光的夜里。 我不知道自己在柱子后面呆了多久,不知道我是怎么从柱子后面走出来的,如果不是突然想起十点钟我和林曦儿还要赶去机场,我或许还一直蹲在柱子后面发呆呢! 脚步变得沉重起来,像灌满了铅,一步一步向停车场的出口走去,停车场门边一名穿清洁制服的大妈在垃圾桶旁边收集垃圾,我慢慢走到她身边。 大妈回头,疑惑地看着我。 “这花送给你,”我对笑笑道,“送给你了……” 阿杜的歌词仍在我脑海里回响:“他一定很爱你,比我会讨好你,不会像我一样孩子气,为难着你……” 离开了地中海大厦停车场,我去了街边一家话吧,我的手机昨天晚上就关机了。 我开始跟他们打电话,我先拨通了郝建的电话。 我开门见山地说:“喂!最近不要找我,哥要消失一段时间!” “去哪?”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想去火星上转一圈。地球上呆腻了!”我道。 “行!记得回来就行!”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郝建这家伙就是这样,玩冷幽默的高手,即使某天我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我正跟藤原纪香在日本北海道度蜜月,他也一定是这幅不惊不乍的德行! 当我说我要跟我的美女上司去巴黎散心时,他才不怀好意地笑了。 “别的不用带,带足安全套就好!趁此机会,把你那美女上司推倒吧!”他在手机那头道。 “乡巴佬!你以为法国人做爱都不带安全套吗?”我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那东西太小,你去外国肯定很难找到适合你的型号!”他在手机那头正儿八经地道。 “卧槽!你去死好了!我的还不算大,那你那玩意就是一小蝌蚪!”我骂他道。 “其实大也没用,吓唬女人还可以,那个……长才是硬道理,一寸长一寸险嘛!”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 挂了郝建的电话,我又拨通了谢鹏的电话,我说我要离开滨海一段时间。 “去哪?”谢鹏在手机那头问。 “出去转转。”我道。 林曦儿吩咐过,不能把我和她出国的消息告诉公司里的任何人。我知道谢鹏嘴快,所以忍住了没告诉他。 “也好,出去散散心吧。去多久?”谢鹏在手机那头道。 “顶多一个礼拜吧。”我道。 谢鹏还向我汇报了公司里的一些情况,说我在储物室非礼李红艳的事儿在公司里已经尽人皆知了,还说大家都私下里猜测我是不是就是“电梯门”和“厕所门”两起变态事件的男主角,他还说他知道是谁在设计陷害我。 我道:“我就是!让他们去八卦吧!” “我知道你不是!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谢鹏在手机里道,语气十分肯定。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我沉声道:“谢鹏,你给我说老实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手机那头沉默了半响后,谢鹏才吭吭哧哧地道:“我、我能知道什么呀?事、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再别胡思乱想了……” 我依旧沉声道:“昨天中午在公司餐厅,你提醒我要小心点,紧接着下午我就出事了!我的为人你很清楚,你也十分肯定那事儿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我,我只是想问你,你是不是事先就知道这事儿?” “顾、顾阳,你别乱想了……我、我真不知道……事情都已经发生,再说那些也没什么意义对吧?”谢鹏在手机那头吭吭哧哧地道。 “好吧,”我叹声道,“既然你有难言之隐,我也不勉强你说。但至少你相信我是无辜的对吧?” 这个时候,哪怕是有一个人相信我是无辜的,我心里都会好过许多。 “当然,不止我相信你是无辜的,邢敏、琴姐都相信你是无辜的,她们都很关心你,打你电话也打不通,她们很替你着急。要不你回个电话给她们?”谢鹏在手机那头道。 我实话实说道:“我现在没心情。” “那好吧。但愿你还能回公司上班。”谢鹏在手机那头道,声音有些低落。 我道:“我会的。代我向琴姐问好,还有……照顾好邢敏……” 回到地中海湾时,已经过九点了。 我按了按门铃,林曦儿拉开门,瞪大眼睛看着说:“你去哪儿了?” 她穿一袭洁白睡裙,好像刚从床爬起来就没换,但显然已经整理过妆容了,面色明丽,灿烂如窗外的阳光。 我笑笑道:“去晨练了。” 她的细眉蹙了起来。 “晨练?”她的目光审视着我说,“晨练怎么一滴汗都没出?” 我道:“我练打坐的。” 林曦儿白我一眼说:“你这笑话真够冷的。” 我沉默不语,低头蹴进屋里。林曦儿紧跟上来。 “你怎么啦?”她追问我说。 我没说话,倒在客厅沙发里,点上烟用力吸了起来。 “到底怎么啦?怎么大早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走近,看着我问。 我抬头看她一眼,低头弹了一下烟灰。 “没什么,”我沉声道,“撞鬼了,所以魂飞魄散了。” 她愣看着我,尔后撅嘴说:“我看你是中邪了。” “算是吧。”我低声道。 “好了好了,早餐我已经做好了,吃完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去机场。”林曦儿催促我说。 “我吃过了。”我道。 “吃过了?在哪吃的?”她盯着我问。 “楼下早餐店。”我道,“你快去吃吧。” 她撇撇嘴唇说:“那我也不吃了!走吧!我们该动身去机场了。”她伸手指向对面墙上的钟表说,“看都九点过一刻了,幸好从这里打车去机场只有半小时路程。” 我点点头,伸手拧灭了手里的烟蒂,站起身看着她道:“整装待发吧!” 我们各自回卧室收拾行装,三分钟后双双又出现在各自卧室门口。 一见到我,林曦儿就大笑起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她道:“你干吗?我们不是去阿富汗,我们是去法国去意大利,你提着这么大一个皮箱子方便么?” 第两百一十二章出国散心 我低头看了一眼拖在身后的黑色大皮箱,抬脸看她说:“差不多了。衣服、鞋子、洗漱用品,这只箱子刚好装下。” 她忍俊不禁地看着我说:“你不用带那么多东西呀!外国又不是没卖这些东西的地方,你只需要带上身份证带上钱就ok啦。记住,我们不是移民去外国,只是出国散心,我们要轻装出发。” 我摸着鼻子道:“外国的东西一定很贵吧?他们都用美元、欧元、英镑的呢!我还是。” “得得,求你了,”他摇头,无奈地笑道,“把你的大皮箱搬回去放在卧室里,带个小包就ok了!听本小姐没错,法国是世界的购物天堂,到时候你需要什么都可以买。放心,我为你买单。去吧。我再给你两分钟。速度喔!” 在林曦儿咯咯咯地笑声中,我退回到卧室里,换了个包包,只将简单的随身物品带在身上,然后再次走出卧室。 林曦儿看了看我,笑着说:“嗯。就这样。出发啰!” 她今天穿一条波西米亚风格的鲜艳长裙,一双时尚简约的木跟露趾凉拖,戴一个浅色复古风格的草编太阳帽。一副地中海风格的装扮,清新、风情、妖娆、时尚,很有夏天的味道。 她蹙了蹙眉头,笑看着我说:“你怎么穿这么土?哪像是出国旅行,穿得像个上门跟妇人们磨嘴皮子的推销员嘛!” “你才是!”我抬眼怒道,“你以为你穿得时尚吗?你看看,你看看,连乳罩的花边都露出来了!你是不是怕人家不知道你穿什么颜色的胸衣啊?” 林曦儿不怒,反冲我笑:“就是!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要告诉全世界,我今天穿的是古琦的雷丝bra!”接着她故意挑逗地朝我扬扬细眉说,“你想知道是颜色么?” 还没等我表态,她就挤挤眼睛说:“我不告诉你,我不告诉你,我就不告诉你。”说着她咯咯咯笑着,陡然转过身,得意扬着下颌,向螺旋梯口奔去。 我在原地愣了两秒钟,然后学她的语气,大声道:“还我不告诉你?谁稀罕知道呀!一臭美的妖女!” 从楼上到西西里庄园大门口,林曦儿一直在我耳边聒噪,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开心?去巴黎跟男朋友终结恋情,还可以这么开心么?还可以这么没心没肺么?你有毛病吧? 见我不搭理她,她有些恼羞成怒了。 林曦儿挑挑眉,讥笑我说:“乡巴佬!你干吗耷拉着一张脸?是不是老家的玉米地昨晚被野猪拱了么?”她依然一副喜气洋洋的感觉。 我抬脸,瞟她一眼道:“妖女!你是不是磕了摇头丸啊?” 她撤了一声,蹙眉看着我说:“乡巴佬,是不是你家的母猪难产死啦?” 说着她似乎被自己的话逗乐了,觑着我嘎嘎嘎地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的。 我拧着眉头,盯着她道:“妖女!你还笑?乳罩都被震下来了!” 一辆蓝色捷达出租车唰地一声在我们面前停下来。 林曦儿拉开车门,进了出租车后座。 我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林曦儿盯着我的后脑勺,撇撇嘴,嘟囔说:“谁坐前面,你付车钱!”说着她才恨恨地带上了车后座的门。 我没理她,我现在不想坐在她身边,她聒噪得像只发情的喜鹊儿!我现在只想安静点,安静点,再安静点儿! 出租车疾驰了出去,奔着机场的方向。 我拿出手机,登陆上qq,夕儿不在线。 我盯着她那个莲花个性头像,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心里苦笑一声,现在正是上午工作最忙碌的时段,她怎么会在线呢? 我没有给她留言,我心里现在很乱,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怎么说,有没有必要说?但我又忍不住登陆qq,希望跟她不期而遇,然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看她会对我说些什么? 总之,我现在思想很矛盾,心很乱,也很痛,似乎一呼吸,心就会一阵一阵痛楚!因为思绪是纷乱的,所以心是被什么东西从四面八方生硬地扯着痛! 我重新设置了qq,我把网名改成了“君子阳阳”,把个性签名换成了“你有多美,我说不出来;你有多好,我说不出来;你又多伤我,我也说不出来!” 我不知道这样改头换面之后,夕儿还能不能认出我来,或许,我正是不希望她能认出我来吧? 这时候一个qq头像在我眼前闪烁着,我将散射的目光收拢来,定睛一看,是那个一身古典服饰的个性头像,是“红袖添香”! 红袖添香:“在干吗?猕猴桃先生。” 君子阳阳:“你怎么还认得我?” 红袖添香:“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无人不识君。” 君子阳阳:“呵呵。我一无名鼠辈,谁会认识我呢?除了亲朋好友公司同事,谁还会认识我呢?” 红袖添香:“我就认识你呀!嘿嘿。” 君子阳阳:“呵呵。我们好像有段时间没聊了吧?” 红袖添香:“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君子阳阳:“红袖,你今天诗兴大发吗?” 红袖添香:“小女子说的可是事实呢!你我既为知己,即使相隔遥远,也像邻居一样亲近!嘿嘿。” 红袖添香:“我把你当成我的蓝颜知己,而且我又甘愿成为你的红颜知己!所以我们不管相聚有多么遥远,不管我们见过面还是不见面,都不应该影响我们的心有灵犀的,对不对?” 红袖添香:“感觉得出来,你今天心情很不好!” 君子阳阳:“你又感觉到了?又是你的女性第六感?” 红袖添香:“不仅感觉了,而且十分确定!我觉得你遇到了很大的麻烦,心中很烦恼是不是?” 君子阳阳:“我服你了!你怎么知道的?” 红袖添香:“唔……你的麻烦或许来自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事业,一方面是爱情。这两方面麻烦如今让你的内心痛苦不堪?” 君子阳阳:“不是吧?这你也能感觉到?红袖菇凉!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认识我?你是不是我公司里的同事?” 红袖添香:“你想知道?” 君子阳阳:“我一直都想知道。你再不说,我就该怀疑你的诚意了。坦白地说,上次在那家24小时麦当劳店你放我鸽子后,我总有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红袖添香:“好吧。猕猴桃先生。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是丽人服饰的人。” 君子阳阳:“那你是我认识的人吗?” 红袖添香:“不算是。严格说来,我们不算是认识。” 君子阳阳:“那你怎么知道我那么多事?” 红袖添香:“心诚则灵。” 君子阳阳:“什么意思?” 红袖添香:“如果你在意一个人,你就会千方百计地去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君子阳阳:“那说说你是怎么判断出我目前面临事业与爱情的双层危机呢?” 红袖添香:“其一,言为心声,文如其人,你刚才的那条说说,已经道出了你目前的心声。其二,一个人所有的烦恼完全可以归纳为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来自情感的,一方面就是来自事业的。” 君子阳阳:“那你怎么知道我事业上也遇到麻烦了?” 红袖添香:“请回头看我们的聊天记录,上一句是我猜测你的烦恼是不是来自于爱情与事业,下一句你虽然没有直接肯定我的猜测,但你使用的语气是肯定的。这就是心诚则灵!你有心了,自然会感受到他人无法感受到的东西!” 君子阳阳:“好吧好吧,算你过关!我终于发现这世上还有一个人竟然比我还贫!” 红袖添香:“猕猴桃先生。这可不是贫,这是心有灵犀。” 君子阳阳:“那么,红袖,你再猜猜我现在哪里呢?” 红袖添香:“你现在是在去某地的路上。” 君子阳阳:“又是根据我是手机登陆qq得出来的结论吧?如果我告诉你,我正在赶往机场,我马上要去欧洲旅行。你会感到惊讶吗?” 红袖添香:“事实上,我不觉得太惊讶。跟谁一起去呢?你那位梦中情人?” 君子阳阳:“这次你可猜错啦!红袖。我刚说了我爱情遇到了危机,我怎么可能是跟我的梦中情人出国旅行呢?” 红袖添香:“我在套你话呢!现在我已经得到正确答案。那就是你此刻不是跟你的梦中情人在一起,而是跟另外一个女孩!” 君子阳阳:“我去!那你说我会跟谁一起出国呢?” 红袖添香:“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一定是跟你的女上司一起去的。” 君子阳阳:“我算服你了!这你又是根据什么猜测出来的?我们既然不认识,你怎么知道我上司是女的呢?” 红袖添香:“还是女人的第六感。” 君子阳阳:“可是你没道理感觉出来的呀!” 红袖添香:“猕猴桃先生,你觉得女人的第六感会有多少道理呢?它是很神奇,也很准,但大部分都只是一种感觉,并无道理可言。” 第两百一十三章第一蓝颜知己 君子阳阳:“可这也太神乎其神了吧?” 红袖添香:“还好。不过,我也很想去趟法国。你要是早点说,或许我们可以同行呢!” 君子阳阳:“好啊!你来吧!我正烦心呢!有红颜知己陪伴旅行,正合我意!” 红袖添香:“这可是你说的!如果你在法国碰到我,你可别惊讶!嘿嘿!” 君子阳阳:“好了!我知道你是开玩笑的。生活就是生活,来不得半点想象!哎!” 红袖添香:“喔。能说说你和你的梦中情人是怎么了吗?你不会不想说吧?我可是把你当成我的第一蓝颜知己呢!” 君子阳阳:“这么说,你还第二、第三、第四啰?” 红袖添香:“你误会了。你是我的第一个蓝颜知己,很可能也是最后一个。” 君子阳阳:“承蒙厚爱了!” 君子阳阳:“其实我……不知如何开口?因为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令我猝不及防。坦白说,我直到现在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呢!” 红袖添香:“我很理解你的感受!你的网名和个性签名一直很固定,今天你突然把网名和说说全换掉了,从中我多少能感受到一些变故!” 君子阳阳:“红袖,你是不是一天到晚都盯着我的qq的呢?像盯股票大盘一样!要不我怎么一换网名和说说,就被你发现了?” 红袖添香:“好吧!我只能用缘分解释这种特异现象。” 君子阳阳:“其实吧,也就是在刚才,过去都还没一个小时!。我看见了我的梦中情人,还有她身边那个高富帅的男朋友。可之前我一直以为她没有男朋友,我以为她只爱着我一个人!当我手捧鲜花待在地下停车场出口处,只是想在一天的最开始给她带去一份意外与惊喜!结果我还没来得及给她带去惊喜,她却先让我目瞪口呆了!” 红袖添香:“你之前没想过她会有男朋友吗?” 君子阳阳:“是啊!我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问题!我怎么会忽略了这么重要的问题呢?像她这么美丽这么温柔,这么有气质这么富有的女孩,怎么可能没有男朋友呢?” 红袖添香:“也不能全怪你。没听说过爱着的人智商都会下降,而且下降得非常明显,几近于痴傻。” 君子阳阳:“是啊!我现在只感觉一下子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红袖添香:“理解。爱有多深,痛就有多深。” 君子阳阳:“恩。我从来没发觉自己有这么傻过。竟然在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单身的情况下,自己就已经陷入了爱情。” 红袖添香:“那你现在还爱她吗?” 君子阳阳:“爱!” 红袖添香:“你觉得这份爱有多少希望?” 君子阳阳:“不知道。” 红袖添香:“猕猴桃先生。我问你个问题,如果一份几乎没有胜算的爱情摆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办?” 君子阳阳:“我真地不知道。” 红袖添香:“我表示理解。不过,如果我是你,我就会选择放弃。你面对的是一个无比完美的女孩,无论从哪方面而言,她都是最优秀的,这样的女孩子的确是很有吸引力,可是,你要得到她,就会有无数的艰难险阻。这些艰难险阻横桓在你面前,你要冲破它,你注定就要为她上刀山下火海,到最后你会遍体鳞伤!你对她的爱,无疑就是飞蛾扑火!” 君子阳阳:“等等!我怎么感觉你好像认识我的梦中情人似的?” 红袖添香:“有吗?” 君子阳阳:“如果不是,你怎么分析得这么有道理?你怎么知道她很完美?” 红袖添香:“既然你说她是你梦中情人,她自然是十分优秀了。” 君子阳阳:“红袖,你这个理由好像不充分吧?” 红袖添香:“阳阳。祝你旅行快乐!” 君子阳阳:“你在逃避我的问题?” 红袖添香:“没有。这是女人的第六感。” 君子阳阳:“……” 红袖添香:“既然你现在的网名叫君子阳阳,本姑娘也可以喊你阳阳了吧?” 君子阳阳:“可以!可是……” 红袖添香:“今天就聊到这里好吗?我们后会有期!送你一句诗:莫愁前路无知己,天涯无人不识君!” 君子阳阳:“这句诗你开头说过了呀?” 我这句话还来得及发过去,红袖添香的头像就黯淡了下去,她下线了! 我总觉得红袖添香今天跟我聊的这番话,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其实好像每一句里面都是话里有话似的。 唐代高适的《别董大》这首送别诗而言,全诗为“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涯无人不识君。” 红袖添香前后两次用到这一句诗,难道她也觉得我就像是诗中的董大,怀才不遇,遇人不淑,好像她深知我目前的处境似的,好像她了解我在公司里倍受排挤,遭人非议似的! 如果她只是在聊天最后引用这句诗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在聊天一开始,她说的第二句话就是这句诗,一开始她怎么就知道我目前的处境呢?如果她不知道这些,她为什么要引用这句诗呢?前后两次引用了这句诗,后面一次引用时似乎语气还是那么郑重! 难道是我多心了吗?跟红袖添香聊天,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感觉她是我身边的某个人,我经历的事情,她都在暗处看着! 我一直在想红袖添香的话,我觉得她的一席话似乎猛地点醒了我。红袖说得没错,爱着的人智商会严重下降,几近于痴傻。我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和夕儿之间这份爱有多少希望? 我完全忽视了门户观念,门当户对,这是中华民族几千年以来的固有思维套路,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婚恋中的门第观念无处不在,无形中左右了人们的婚恋观。 我们可以忽视它,可它一直就在那里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和夕儿认识以来,现在我是第一次理智得认识到这一点,夕儿的条件可谓是千万里挑一的条件,而我却是那种走到大街上,一竿子随便挥出去,就能打中一二十个的那种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一位是城堡里国色天香的公主,一位是一无所有的平民小子,这没错。可是,这不是安徒生的童话故事,这是残忍冷酷的现实生活!即使我和夕儿一路温情地走下去,可到最后林啸天会认可我吗?林啸天会同意我和夕儿永远在一起吗? 可以这么说,夕儿代表的不仅仅是她本人,她代表是林氏家族,代表的是林氏财团,林氏家族的意志就是她的意志,当个人意志与家族意志发生冲突时,她的意志势必要屈从于家族的意志! 林曦儿不就是违背了家族的意志,才离家出走搬出来住的么?虽然林啸天并没有抛弃她这个小女儿,可是他自始自终都在坚决反对这段异国恋情,还亲自打国际长途通告卢克斯说,别说他人在法国,就算他愿意抛弃父母来中国定居,他林啸天也永远不会祝福他们!直到卢克斯最后决定离开林曦儿,林啸天才罢手! 林啸天祖籍是东北人,青年时期就出来闯天下了,从一名建筑工人到鹏宇房地产董事长,从只身一人,到创造了整个林氏房地产帝国,这个男人简单吗?绝不简单!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大家都懂,他成功了,媒体上自然皆是溢美之词,什么睿智啊,什么魄力啊,什么房地产界的传奇啊! 过分相信媒体的人,绝对是毫无主见的人。事实上媒体的准确度通常都不及天气预报。作为一个有思想的人,往往都能想到,媒体上所谓的睿智,有可能是老奸巨猾的另一种说法,而媒体上所谓的魄力,有可能就是心狠手辣的另一种说法。 林啸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不得而知,可是我知道,他一定会通过各种手段使违背他意志的人感觉到悔恨! 在巴比伦,有位美丽富有的小姐,爱上了一个穷小子。这是小说电影里的情节。而现实生活却是,王子只会爱上公主,公主也只会中意王子。即使公主爱上穷小子,也只能是爱上了,十有八九是不会被家族所祝福的!。 这样想着想着,我的心就彻底跌入了深渊的最底端,我的心脏在潮湿阴暗的地带里,像只被车轮碾压过的小狗一样,蜷缩在街边,一阵一阵在抽搐。 打出租车来到滨海国际机场时,已经是十点了。 我们下车直奔候机大厅,大厅里回响着播音员甜美的嗓音。 “候机室的各位来宾请注意,从滨海市起飞的bc5250号航班将于今日10:30,准时起飞,请乘客朋友们…diesandgentlemen……thankyou……”女播音员用中英两种语言重复播报着。 我和林曦儿直奔安检,然后走贵宾通道进入了飞机头等舱。 没想到我顾阳第一次出国就是去巴黎,第一次坐飞机,就坐头等舱,老天待我不薄啊!这算是老天对我补偿吗?可是去一趟法国,能补偿得过来我心中的伤痛吗? 第两百一十四章从米兰飞巴黎 如果不是因为爱情受挫,头等舱里的一切陌生而新鲜的玩意儿,一定会让我好奇不已,并唏嘘感叹。 头等舱有着近乎奢侈的宽阔,还能提供星级酒店的餐饮服务,据说头等舱里的饮食是根据不同乘客的口味24小时特别定制的。还拥有360度可调节座椅系统,累了就放倒座椅,它就会变成一张柔软舒适的睡床。 头等舱还拥有足够宽敞的工作台,据说还可以召开小型的工作会议。 我不禁感叹,生活其实就是一架飞机,经济舱、商务舱、头等舱,阶层泾渭分明。如果哪个经济舱里不识时务的乘客,闯进了头等舱,ta无疑会被人赶出来!如果哪个头等舱里寻找新鲜的乘客,闯进了经济舱,片刻的新鲜感消失后,ta就会自动回到头等舱。 我和夕儿之间的距离,就是头等舱与经济舱之间的距离! 能够坐上头等舱的人都不是一般人,要么是政府官员,要么是富商,反正都是有强大经济实力的人。做头等舱的人,追求的是一种生活品味与格调的尊贵生活。 当然要除了我。 按正常等级分配,我应该是身处拥挤嘈杂的经济舱,但因为林曦儿的缘故,我坐上了头等舱。说实话,我总有一种感觉,这次出国之行,完全是拜林曦儿所赐。如果要凭自己的实力坐上头等舱,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呢! 加之感情受挫,所以即使我身在豪华宽敞的头等舱,但我并没有因此喜出望外,早上在地中海大厦地下停车场所见的情景,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尤其是那个叫泽的青年男子亲吻夕儿额头的一幕,不断在我脑海里回放,快镜头的,慢镜头的,定格的,蒙太奇的,反反复复都是那一幕。 在飞机上安顿好之后,我走到林曦儿的包厢门口,扬了扬手中的机票问她说:“你不是说我们飞法国巴黎吗?怎么是意大利米兰?” 头等舱里的座位都是独立的,类似于一间间小型包厢,或者是格子间,每个人的座位都是独立的。 她朝我挤挤眼睛说:“先飞米兰,从米兰再飞巴黎?” “为什么?滨海没有直飞巴黎的飞机么?”我疑惑地看着她问。 她掩嘴哧笑一声说:“当然有,我只是想去米兰时装周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灵感?”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飞机起飞了。 不一会儿,一身制服的漂亮空姐推着车过来送饮料了。有香槟、威士忌、葡萄酒,咖啡和茶,等等。 林曦儿端了两杯香槟,递一杯给我,笑说:“喝杯香槟吧!我们要在空中呆十个小时以上,在正常情况下,我们会在北京时间晚上八点半到达米兰机场,也就是米兰当地时间下午三点钟的样子。我们这里跟米兰有6个小时的时差。” 我接过那杯香槟道:“还好,到米兰是白天。” 林曦儿点点头,笑说:“嗯,兴许我们还可以出去转转,前提是我们在飞机上要美美睡上一觉。” “还睡?我们不是刚起床没多久吗?”我看着她道。 “那干吗?在飞机上不睡觉干吗?”她朝我挤挤眼睛说,“我们要养精蓄锐,到米兰后才有精力逛街购物。” 接着她又补充说:“如果你睡不着,可以看电影听音乐玩游戏,这里的影音设备很齐全,你可以看到最新的电影。” 我走回到自己的包厢里,一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我扭头看向飞机的小舷窗,天空碧蓝,有白色云浮游在舷窗之外,整个飞机像艘轮船平稳地航行在碧蓝的大海上。 我回过头上,半躺在座椅里,将腿舒服得搁在对面的垫腿小沙发上,打开了宽屏电视,一边喝香槟,一边看电影。 电影很精彩,可我的心思一点儿也无法融入故事情节中去,虽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屏幕,脑子里却在想别的事儿,想夕儿。 很明显,他和那个叫泽的青年男子似乎很熟稔,他们认识的时间显然不是一天两天了,很可能比我跟她认识的时间要久,也许还要久很久。 我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夕儿不像是乱情的女孩,她怎么会同时跟两个男人谈恋爱呢?莫非她不喜欢我?可是,既然她不喜欢我,那在黑龙山与青草湖发生的事儿又怎么解释呢?她可以随便跟任何一个男子拥抱接吻吗?她可以随便允许任何一个男人躺在她酥软的胸脯上吗? 那个青年男子高大英俊,开的也是一辆银白色宝马车,既多金又帅气,我和他比,即刻相形见拙,如果他是我的情敌,那还有多少成胜算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低声念诵起苏轼那首《蝶恋花》里的句子:“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嗨!你在作诗么?” 林曦儿的突然出现,把我吓了一跳,我蓦地抬脸看她。 她冲我挤挤眼睛说:“想什么想那么出神,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我想你姐呢!我是你姐夫!你姐红杏出墙了,你姐夫被人挖了墙角,我还能不魂飞魄散么?” 这话我是在心里说的,我当然不会说出口,我说出口的话是。 “没、没什么,”我看她一眼道,“可能是第一次坐飞机吧!有点儿不舒服。” 林曦儿倚在包厢门边,眯眼饶有意味地看着我。 “我看不像,”她幽幽地说,“你有心事吧?从早上见到你,我就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哪有?”我狡辩道。 她走近包厢,坐在我旁边,盯着我说:“可惜啊,你眼睛出卖了你呢!如果你没说谎,你的眼神干吗躲躲闪闪的?” 我抬眼看着她道:“我有躲躲闪闪的吗?我这不是直直地看着你的吗?要不要我们俩打个眼架,看谁先认输?” 为了证明我的确没在想什么,我故意直视着她,如果她同意跟我打眼架,我必输无疑! 她“撤”了一声,看着我说:“谁跟你打眼架,那是小屁孩玩的游戏呢!莫非你承认你是小屁孩?”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盯她一眼道:“你才小丫头片子呢!” “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她看着我说。 “不玩。没劲。”我道,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香槟。 她挑衅地看着我说:“你怕了吧?” 我看着她道:“我人生字典里有‘怕’这个字吗?” “那你就跟我玩游戏。”她笑看着我说。 “什么游戏?”我道。 她咧嘴笑了:“真心话与大冒险……” “我晕,”我瞟她一眼道,“又是这?你除了这游戏,还会玩别的不?” 她扬起那只精巧的下颌,看着我说:“只有这游戏刺激。有胆量你就跟我玩!” “玩就玩!”我道。 “好呀,我们每人出一道题目,题材不限,谁赢了,就有权利让对方真心话或者大冒险。你敢不敢?”她挑衅地扬扬细眉说。 “没有我顾阳不敢做的事!出题吧!”我道。 “这样才乖嘛。”她咯咯咯笑了起来。 “别废话,请出题。”我瞟她一眼道。 林曦儿夸张地咳了两声,然后看着我,出题说:“‘一个秀才,能言善辩;若不小心,上当受骗’,打一字谜!壮士,请说出谜底吧!” 她扬眉得意洋洋地看着我说。 “让我想想!”我道,眉头紧锁,苦思冥想起来。 她笑看着我,挑衅说:“我看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乖乖认输吧!我会考虑你的自首情节,惩罚你轻一点儿。哈哈” “我绝不会向你认输。”我道,然后转脸看着对面某处,继续开动脑筋想了起来。 今天的脑筋转得特别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这种小把戏通常都难不倒我的。大概是夕儿抽去了我的心智,让我无法集中精力去思考另外的问题。不仅反映迟缓,思路还断茬儿。 “喂!赶紧呀!”林曦儿盯着我催促说,“这可是有时间限制的,答案必须要在30秒之内说出来,逾期视为无效” 我拧着眉梢,瞟她道:“你早怎么不说?” “现在说也不迟呀。”她挑眉看着我笑说。 我喝了一口香槟,又想了一会儿,硬是没想出来。林曦儿拿着手表在计时,倒数,还故意读出声儿来:“……8……7……6……5……4……” 她数得我心烦意乱地,我干脆扭头瞪她一眼道:“好了好了,我认输了行吧?数数数,你是小学生学数学啊!” 林曦儿停止了数目,冲我挤眉弄眼地说:“壮士!你的选择是非常明智的!你自己认输,是给自己保留了最后的一点尊严!” “别废话,答案是什么?”我道。 “这个字谜的谜底是‘诱’字,诱惑的诱字!”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承认自己脑瓜子不好使了吧?愿赌服输,我现在要你说真心话!” 我看她道:“什么真心话?” “你现在心里爱着谁?”她盯着我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愣了一下,尔后摆手,连声道:“这、这个……这个是什么破问题啊……” 她拉下脸,盯着我说:“你想耍赖?” 第两百一十五章不许说谎 我躲闪着她的目光道:“我才不耍赖呢!只是……” “只是什么?”她不依不饶地盯着我说,“不许耍赖,你这是自毁个人信誉度!说!你爱上了谁?你心里有爱的人吗?不许说谎!” 果然是个妖女!总问一些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的问题!我爱上了她亲姐姐,我能说吗? “说啊!你这人怎么这样!愿赌就要服输好吧?!说啦说啦!”林曦儿蹙眉盯着我,不停地催促。 蓦然间,我灵机一动,我摸了一下鼻子,低声说:“我的确爱上了一个女孩!” “谁?是谁?原来你还真爱上别人了?快说!是谁?”她神色大变,紧盯着我说 我抬脸看她一眼,嘟囔一句道:“你干吗?干吗那么盯着我看?我爱上一个人,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 “我、我有吗?”她踢我一脚说,抬手捋了一下耳畔的秀发,“快说啦!你爱的女孩是谁?她叫什么名字?” “哎呀!我已经回答了你一个问题,没必要在回答你第二个问题!”我抬脸盯她一眼道:“再说了,现在情况有变!她不爱我了,所以我决定也不爱她了!所以,你现在追究她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真的?”她紧盯着我说。 我迎着她的目光,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真的假的,跟你有啥关系,你那么较真做什么! 林曦儿似信非信地看了我一会儿,尔后撅嘴说:“你真地不爱她了?她叫什么名字?这还是同一个问题呀?你说了有什么关系呢?让本小姐也了解下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呀?考察下你审美观。” “哎哟!”我不耐烦地瞟她一眼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正在为失恋痛苦,你还在人家的伤疤上戳来戳去的!你忍心啊你?!” 林曦儿看着我愣了两秒钟,尔后撇撇嘴,哼声说:“好吧好吧!看在你失恋的份上,我就不问她到底是谁了。但是,你必须要回答我另外一个问题!死罪可饶,活罪难逃!” “说吧说吧!”我皱起眉头,极不耐烦地瞟她一眼道。 除了夕儿,我心里似乎还真没什么可隐瞒的事儿了。 她看着我,迟疑了两秒钟,尔后支吾了一下说“你……你……” “你你你什么,你结巴啊?有问题赶紧问,过时不候了!”我扫她一眼道。 她支吾着说:“你……喜欢我么?” 我手中的香槟杯子一晃,差点没拿稳浇了裤裆,我蓦地抬眼看她 “干吗那么看我?”她白我一眼说,勾下发红的面颊,“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说实话,她这样问,是我始料不及的 我瞄了她一眼,哼了一声道:“喜欢你?有没有搞错?” “怎么了?”她抬起面颊,瞄我一眼说,“喜欢不喜欢?或者说,有没有喜欢过我?” 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见她的脸色变了,细眉越蹙越紧,脸越憋越红,眼看就要恼羞成怒了,我才连忙收住了笑 我拉下脸,看着她道:“不喜欢。我怎么会喜欢你呢?” “喂!你太过分了!”她拍了一下沙发,怒视着我,叫道,“我好歹是个女生,你说话干吗这么直接?你不会委婉一点吗?” 我哼声道:“很抱歉!本人一向直来直去爱憎分明!是你问得问题好笑,本人喜欢温柔恬静型的女生,怎么会喜欢你呢?地球上的母性物种又不是马上要灭绝了!” 妖女!这下终于气到你了吧!大伤元气了吧? 我是喜欢你,但我就是不承认喜欢你!再说了,我不知道你说的喜欢是什么性质,如果是爱的性质,那还真没有!喜欢倒还是有的,男人见了哪个漂亮女孩子不喜欢呢?况且,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很漂亮,很有气质,很有个性! 林曦儿扬起粉拳打我一拳,大声叫着:“喂!说什么呢?你太过分啦!喜欢我怎么了?我又漂亮又有气质,还很有能力,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喜欢我怎么了?啊?喜欢我怎么啦?你说!” “要我说实话?”我笑看着她道。 “是!说实话!”她也看着我道。 我乐道:“这样说吧!如果你再通情达理一些,如果你不再那么蛮横无理,如果你再温柔体贴一些,如果你别动不动就对男人的裤裆飞膝相上或许我还有可能喜欢你!” 林曦儿气极。她气势汹汹地盯着我说:“顾阳!我告诉你!谁稀罕你喜欢我呢?!你如果喜欢我,那是……那是对本小姐魅力的极大不敬!” “看看,看看,”我伸手指着她,笑道,“又来了吧?几句话不合,你就要露出庐山真面目了吧?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通情达理,温柔体贴,恬静美好这些与女人有关的词汇有任何关系吗?” 她扬手打开我的手掌说:“谁叫你刺激我的!” “那谁叫你问我的!”我道。 林曦儿突然闭上双目,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呼出来,尔后朝我飞快地笑了一下说:“好吧!当我问小狗了!” “你才小狗呢!”我道。 “来,”她从桌上端起香槟,咬牙切齿地看着我说,“小狗,我们先干一杯!” 我道:“继续玩游戏吧!” 方才我输了一次,我一定要赢一次,不扯平不算完! “随你!”她喝了一口香槟说。 “那我出题了。”我看着她道。 “你随意。”她说。 我觑着她道:“那你可别玩不起,如果我赢了,我要你大冒险,你想清楚了哈?玩不起先告诉我!” 在想到那些刺激的玩法时,哥心里邪恶地笑了!发泄!发泄!我现在就是要发泄! 林曦儿冷笑一声,一副仇视我的样子说:“如果你再输,我也要让你大冒险,你也想清楚了哈?如果你输了,有你好看!” 我盯着她道:“如果你输了,也有你好看的!我会……我会让你……” “让我怎样?”她勇敢地看着我说。 我想起她早上出门时,对我穿着的蔑视与侮辱,一个坏主意顿时涌上心头 我道:“我会罚你解下胸罩,举在头顶摇旗呐喊” 没想到这妖女竟然满口答应了。“行!”她说,“但是,你就做梦吧!因为本小姐不会输!” “你一边摇晃,还要呐喊!呐喊什么呢?对,你要呐喊‘谁掉的胸罩?谁掉的胸罩?’而且要让全头等舱的人都听见!怎样?”我看着她,内心又是邪恶一笑。 “ok!本小姐同意了!”她笑看着我,一脸轻松自在地说。似乎从没想过自己会输似的。 恩!这妖女不太复杂!一使用激将法就上当!很合我意! 我看着她笑道:“‘红袖添香夜读书’,打一职业名称。说吧!时间为三十秒,三十秒后即使说出答案,也将视为无效!开始吧!” 林曦儿蹙起细眉看着我,转动着漆黑的眼珠子 我学她刚才的样子,施以心理战术,我开始数数:“30、29、28、27、26、25、24……” 她不乐意,拿眼瞪我说:“你数这么快干吗?我刚才也没数你这么快呀!” 我讪笑道:“那我再慢点” 她斜眼看我,骂一句说:“卑鄙无耻的小人!” 我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笑,接着数道:“23、22、21、20、19、18……” 没错!这个谜语是夕儿上次分别时说给我听的,她说只要我猜出这个谜底,就能马上见到她!但前提是不能百度,不能谷歌,不能问别人。我照做了,因为在爱情面前,我必须虔诚以对,我不能作假,我必须自己想,我用了二天一夜的时间终于想出来了! 只是,悲哀的是,谜底我猜出来了,当我手捧鲜花带着谜底去找她时候,当我准备给她带去一份意外惊喜之时,一切事情在一瞬间就变了!完全的彻底的变了!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脏再次往下沉,我的心再次被一只粗暴的大手揪扯着发痛! 我看着她,继续数道:“10、9、8、7、6、5……” 就在我快要把十个数字数完的时候,林曦儿突然伸手制止我说:“不好意思……” “怎么?想求情?”我看着她,恶狠狠地道,“门都没有!” 这次我吃定她了!我花了两天一夜时间才想出了这道谜语的谜底,我不信她三十秒钟就能想出来!打死我也不信!那是对我智商的极大侮辱! 她双眸亮亮的,笑嘻嘻地看着我说:“不好意思,我想出来啦!” “得了吧!输了就认输,垂死挣扎有么子用?”我盯着她,冷笑一声道。 她依然一副志得意满的笑脸,看着我字句清晰地说:“顾阳!你听好了!这道谜语谜底是‘女侍应生’!” 我睁大眼睛盯着她道:“不是吧你?” 我感觉自己被严重打击了! “怎么?”她挑眉笑看着我说。 我道:“你之前一定看到过这道谜语是不是?” 她得意地摇摇头说:“没有。” “我不信!”我道。 “爱信不信!事实上就是没有!”她依然得意地觑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道:“那你怎么想出来的?” 第两百一十六章红袖添香夜读书 她笑了笑,朝我扬扬眉,示意我看包厢外面,一名漂亮空姐推着小车真在为斜对面包厢里的乘客热情服务 林曦儿笑说:“我是因为看到她,所以才想到这个谜底的,‘红袖添香夜读书’,‘红袖’代表女子吧?谁读书呢?是‘书生’吧?女子陪伴着书生夜读书,不就是女侍应生么?”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她道:“真是你自己想到的?” “什么话,”她白我一眼说,“你当我的脑子是你的脑子啊?你笨,你就以为天底下的人都跟你一样笨么?真是的!” 我道:“我不信你脑子转得这块!” “事实如此,不由你不信!”她哼声说,紧接着,她双手合十,眼望四十五度角上空,口里念念有词说,“对了,对了,我该想个什么办法惩罚你呢?让我想想,让本小姐好好想想” 我道:“等等!” 她冷下脸来,看我说:“干吗?想抵赖?” 抵赖?这词多不好听啊!不过,我是那么好对付的人吗? 我看着她,冷笑一声道:“你说对了没错,不过,你说得不完全!为什么呢?因为这个谜语有两个谜底,一个是‘女侍应生’没错,还有一个谜底是‘女伴’,所以你的答案不完整,因此,你没赢,我也没输!” “喂!姓顾的!”林曦儿忽然从沙发跳起来,冲我叫道,“你这还不叫抵赖?什么叫完整,什么叫不完整,你敢说‘女侍应生’不是它的谜底,既然是,那怎么就叫不完整呢?” 我抱着双臂,笑看着她道:“那怎么就叫完整呢?” 我承认自己分明是在抵赖,甚至可以说这是在胡搅蛮缠,但我就是不愿意向她认输,看她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哥就不爽!我现在的心态有施虐倾向,而不是有受虐倾向! “姓顾的!你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她伸手指着我,凶巴巴地说,“你这是在狡辩,是胡搅蛮缠,你太没素质了,太变态了,太……” 我笑看着她道:“那你说呀,怎么就叫完整了呢?” 我扯住这句话不放,目的就是打乱她的思维习惯,突然反其道而行之,打乱她正常的思维程序,使她一时陷入无语中 “……”她气得满脸涨红,“姓顾的!我告诉你,你想打乱我的思维,没门,我会证明你在狡辩!我……” 歪头想了片刻,她生气地盯着我,接着说:“这是属于与被属于的关系,是包括与被包括的关系……我打个比方说……比如我们要去意大利,至少有两种交通方式,我们可以坐飞机,也可以坐轮船,你能说我们坐飞机去意大利就不完整了么?你能说坐飞机能够到达意大利是错误的么?简直太荒谬了!” 最终我不得不做出妥协了,因为我本来就心虚,而且她竟然很快就理清了头绪,竟然能用这种简单的比喻就把道理讲清楚了。事实上,我是理屈词穷,无力再辩解了! 我讪笑地看着她道:“好!算我输了吧!你想怎样?要怎么样大冒险?要我从这4万米的高空跳下去吗?” 林曦儿冷笑一声说:“那样太便宜你了!你挥刀自宫吧!” “不是吧?”我瞪大眼睛盯着她,双手飞快地垂下,护住裆部道,然后朝她“嘿嘿”一笑道,“换个别的,换个别的” 林曦儿阴险地看着我笑。 “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她双手抱臂,挑眉看我说,“我要你在这头等舱找一个女人,走过去,单膝下跪,然后向她表白” “不是吧?”我睁大眼珠瞪着她道,“那、那你要我表白什么?” 林曦儿黑亮的眸子一转,笑看着我说:“这个简单,你只要对着她作深情款款状,然后大声念出电影《大话西游》里,周星驰对朱茵的那段著名独白!” 我叫出声来:“不是吧?这也太狗血了吧!” “不狗血,怎么叫罚呢?!”她阴险地盯着我笑,“记住!必须是单膝下跪,还要作深情款款状,不能掺水,掺水重来!” 我咬牙切齿地盯着她道:“真够狠的你!” 她看着我冷笑,冷哼一声说:“这就对了!没听说过最毒妇人心嘛!” “曾经有一分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割下去吧!不用再犹豫了!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当这段带着无厘头感觉的经典台词,在我脑海里划过的瞬间,我的鼻子一阵发酸,胸中翻江倒海!是的!我想夕儿,我想她! “干吗呢?赶紧的呀!”林曦儿蹙眉盯着我喊道,“判词已下,马上执行!喂!你老摸什么鼻子啊?” 可是!老天!让我对着一个陌生女子,在头等舱里大声念这句台词,在这4万米的高空,我情以何堪呐?啊啊啊! 好在这个时候,漂亮空姐推着餐车来送餐了,我赶紧嚷我肚子饿了。林曦儿盯着我说你想耍赖吧?我说我真地肚子饿了。她说那好吧,让你先吃饱肚子,待会好有力气表白! 不管怎样,先吃饭,拖延时间就是我现在的战术,兴许拖到最后,林曦儿的耐心就失去了,她会我朝我不耐烦地摆摆手说,算了算了,本小姐累了,回包厢去睡美容觉去! 如果是那样,我岂不是逃过一劫了?恩!就这么办!拖延时间! 林曦儿要的午餐是香槟和盛在贝壳里的大比目鱼。 我要的是法国大餐,为什么,因为我准备要用三个小时来享受这顿法国大餐,我在心里阴险地笑了,跟我玩,我拖死你! 林曦儿就赖在我的独立空间里用餐,或许是因为她觉得这样热闹,或许她是在监督我,生怕我为了避免大冒险的惩罚,我逃之夭夭了。 我逃得了吗?这是在4万米的高空呢!除非我背着降落伞空降下去。她爱监督就监督吧!我得扑上雪白的餐巾,慢慢享受我的法国大餐了! 接下来我果真用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来享受我这顿在4万米高空的法国大餐,为什么我能准确知道时间,因为林曦儿在无偿为我计时 从头盘到甜点规规矩矩的五道菜,甚至还有餐后甜酒,乘务员端着竹篮来回走,竹篮里是温热的各式面包……一切架势都跟法式大餐一样,如果硬是要说少点什么,那就是烛光和玫瑰了 我在心里悲哀地想,如果跟我相对而坐的不是妖女,而是夕儿,那这次法国之旅,我会不会激动不已呢? 林曦儿快快地吃了那份大比目鱼,然后就等我吃完,她一直等,一直等,她都快要抓狂了! 她不停地抬手拍打着餐桌,在我耳边叽里咕噜地抱怨、讥讽、威胁,各种各样她能想到的尽快结束我这顿法国大餐的法子她都轮番上阵使用 我自岿然不动,稳坐钓鱼台,表情淡定,眼神自若,手持一杯甜酒,慢慢品着 林曦儿抬起双手,作势揪扯自己的头发,怒视着我:“喂!我真没见你这样的男人,吃顿饭用这么长时间,你都破世界吉尼斯记录了!喝完了没?赶紧的啊!快点儿吧!我看你就能吃喝!喝吧!喝吧!喝死你!” 我看着她,微微一笑说:“林小姐,像我这种穷人,好容易坐趟飞机,又是头等舱,你就不让让我好好享受一顿法国大餐?做女人呢,别那么绝情,要懂得善解人意,要懂温柔体贴去!再帮我要份鹅肝!” 林曦儿彻底歇斯底里了,她伸手夺过我手中的餐后甜酒,两弯细眉都竖起来了。 她尖叫道:“姓顾的!别以为本小姐不知道你玩什么把戏!我告诉你,就算你这顿大餐吃到下飞机,你要接受的大冒险也要兑现,飞机上你不兑现,到了米兰,我就要你在街上兑现!” 卧槽!这妖女非得整死我不可! 我道:“你还真执着!就算我对着一名陌生女子大声念那段狗血台词,你能得到什么好处?你知道智者和愚者的区别么?智者凡事都会想‘这事儿对我有好益处’,智者会想好了再去做,而愚者呢?不管事儿对他有没有好处,他只会凭着自己的性子去做!” “打住!收起你那套莫名其妙的说辞吧!”她盯着我说,“刚才打拖延战,现在又想打心理战,你那两把刷子就别在本小姐面前瞎显摆了,ok?赶紧行动吧!快点儿啊!” 看来她今天非得置我于死地! 看来我也只能置自己于死地而后生了! 我做了两个深呼吸,突然站起身,瞄着她道:“一会儿记得帮我收尸!” 林曦儿满意地笑了,也跟着站起身,挑眉看着我 “行!”她说,“这位壮士!你就去吧!我一定会处理好你的后事!” 我仰望头顶,悲戚地念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有遗言吗?”林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 第两百一十七章大话西游台词 我看着她,正色道:“人民尚未奔小康,局部战争时有打响,哥死不瞑目啊!” 她上前一步,很豪气地拍拍我的肩道:“放心去吧!这位壮士,我们年轻人会继续完成你们老一辈未竞的事业!” 我走出我的小包间,林曦儿也跟了出来。 我回头盯她道:“退下!别跟我在后面,影响我临场发挥!” 她挤挤眼睛说:“我就呆在这里,希望壮士你能超常发挥!” 我走出几步,放眼望去,寻找着我要表白的人,头等舱里每个乘客都是一个类似于小包间的独立空间,有的门关着,有的门敞开着,有的在看电视,有的在看书,还有的在做其它事儿 很快我的目光就锁定了一个包厢,那个包厢在后面,和我的包厢之间仅隔了两个座位。我之所以选择了那个包厢,选择了那个穿红色荷叶边领口的陌生女子,是基于如下考虑: 其一,其它包间要么关着门,要么各自正在做自己的事情,如果我去敲门或者打断他们的事情,他们一定会迁怒于我。其二,我锁定的那个包厢里,或者说我锁定的那个女孩,她没看电视,也没看报纸,她正在闭目养神,应该是闭目养神,因为她伸展四肢,舒服地躺在睡椅里 因为她的脸上盖着一本时尚杂志,所以我看不见她的五官,我实在也不担心她的五官,她的美丑与我无关。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儿,那就是奔到她面前,单膝跪下,作深情款款状,然后对着她念诵《大话西游》里那段经典台词! 当然,我不会那么傻,我肯定要偷工减料,我会用最快速的时间念完那段台词,如果那女孩是睡着的,那我就安全了。如果那女孩是醒着的,我可以舔着脸皮向她解释“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对!就这么干!我得佩服我过人的灵敏机智! 我回头看向倚在我包厢门边的林曦儿,她正朝我挤眉弄眼,唇角挂着一副幸灾乐祸的笑意。用目光示意我“去啊!去啊!还磨叽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赶紧地!别耽搁本小姐宝贵时间!” 我摸了一下鼻子,一咬牙,快步走到那个包厢门口,单膝下跪,一闭眼睛,心一横,大声念道:“曾经有一分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割下去吧!不用再犹豫了!” 那红裙女孩的身子动了一下,然后伸手一把掀开了盖在脸上的时尚杂志…… 我的话戛然而止,全身顿时一麻,还真有一种“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割下去吧”的感觉! 我惊出声来:“是你……” 红裙女孩已经半坐起来,睁大眼睛盯着我,她那张漂亮面孔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啊!那真是叫一个“精彩纷呈啊”!带着惊愕,带着疑惑,带着想怒又想笑…… 我脑袋都懵了,嘴里机械地解释道:“你、你别误会啊!……我跟我朋友闹着玩的……真的!闹着玩的……我、我不知道是你……真的没想到……” 红裙女孩已经坐端正了,那种复杂的神态恢复了一些,但眼神依然有些发愣:“你……认识我么?” 我笑道:“我、我见过你?” 见她不说话,我又赶紧笑着补充道:“但是……但是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只记得她的名字很好听,可能是因为此刻的气氛太紧张了,所以一时想不起她的芳名了。 红裙女孩已经恢复了常态,朝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可我记得你的名字!” 我略感惊讶,讪讪一笑道:“是么?谢谢啊!这个……谢谢……” 我舔着脸皮,语无伦次地说着,其实我心里想的是如何溜之大吉,如何逃出这份比死还难过的尴尬场面!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叫顾阳,对吧?”她朝我莞尔一笑说,举止也很得体。 我用力点头,讪笑道:“你记性真好!对了!我也想起你的名字了!你叫程、程……灵素……程灵素对吧?我们在肖雨涵的生日舞会上有过一面之缘……” 我呵呵呵地笑着,我知道我此刻一定笑得十分白痴! 她点点头说:“你记性比我好多了,顾先生。那晚的舞会上,你于临危之际,救了肖雨涵,你的敏捷的身手给在场的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而那晚我的表现可以说是默默无闻,我和你也没交谈过,所以你能说出我的名字,实在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不过,我为此感到非常荣幸,能被肖雨涵生日舞会上的大英雄记得名字,这真是我的荣幸啊!” 我靠!不愧是做记者的,说话就是不一样! 我用力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你……也去米兰吗?” 她轻轻一笑说:“是的!我们还真是有缘,没想到第二次见面是在4万米的高空上!” 我笑笑,自嘲道:“我很抱歉!刚才……雷倒你了吧?” 她掩嘴一笑,摆手说:“没事,对了,你说你是跟你朋友开玩笑的,你朋友呢?” “在那”我回头,朝我包厢一指,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咦?刚还在那里,人呢?” 她掩嘴看着我笑,不说话。 我忙讪笑着解释道:“是真的开玩笑!没骗你” 我的话还说完,突然感觉脚下猛地一抖,机身猛地向对侧倾斜而去…… “啊……” 程灵素失声惊叫,身子随飞机惯性跌坐在沙发里,我原本是想伸手去扶她一把的,可没想自己也随着惯性紧跟着扑了过去…… “啊!” 程灵素再次惊叫一声,睁大眼睛看着我,我也睁大眼睛看着她! 因为我结实地压在了她身上,在我低头看见自己的一只手正好抓在她突出的胸上时,我的手迅速弹开,收了起来,谁知飞机又猛地倾斜了一下,我的身体再次压过去,这回我的双手来不及找到支撑点,我的嘴巴却先找了支撑点,那个支撑点不是别的什么地方,而是程灵素的嘴唇! 程灵素可能是想“啊啊啊”地惊叫的,但是她的嘴唇被我的嘴唇用力地压住了,所以只发出呜呜呜地声音…… 我的目光短距离相接,眼珠子都瞪得溜圆,俩人的身体也都僵持着 直到飞机再次飞平稳了,我才蹦起来,迷迷瞪瞪地看着她 她也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身子还维持着方才倒下去的姿势,一动不动 “对、对不起……对不起……”我张口结舌了。 整个人再次懵了,卧槽,真是糗大了!飞机飞机!你索性就地坠毁算了吧! 传来播音员甜美沉稳的嗓音,大概意思是说,飞机遭遇了强气流,不过已经度过了危险,请大家不要担心。 其实播音员的潜台词就是,大家要放松,一切尽在掌握中。 我实在无法忍受她的眼神,也实在无法忍受那份尴尬场面,我只想逃离,越快越好 我向她欠欠身,迅速转身,向我自己的包厢逃去…… 我们于当地时间下午三点半到达米兰利那特国际机场,出了机场,异国风情铺面而来,空气中散发着新鲜陌生而又刺激的气息。 我问林曦儿在飞机上为什么要躲着程灵素,林曦儿说没什么,只是跟她以前有点过节。 我问是什么过节。林曦儿说你问那么多干吗?当然是生活过节了! 我嘟囔了一句说,我也只是好奇嘛!俩个大美女之间会有什么过节呢?接着我又挤兑她说是不是俩女抢一男人啊! 林曦儿捶我,饶有意味地觑着我说,你倒好,在飞机上占尽了人家的便宜! 我道,那是飞机遭遇了强气流所致,又不是我故意往她身上压的! 林曦儿撤了一声说,谁知道你不是趁火打劫呢! 我道,你有没有搞错喔!我跟程灵素又不熟,我干吗要那么做! 林曦儿道,原形毕露了吧!如果以后跟她混熟了,兔子是不是就要啃窝边草了? 我讪讪一笑道,绝对不会,那不是君子所为! 林曦儿又撤了一声说,你真以为你是君子? 我开玩笑道,太熟悉的话,我不好下手啊! 变态!林曦儿骂了我一句说。 林曦儿因为在飞机上睡了一觉,所以现在精神特别好!我不自觉地也感觉到一种莫名地兴奋,周围的一切,连同空气都让我觉得特别新鲜刺激! 我入住的酒店叫格兰德大教堂饭店,据说它于1860年被修建,材料是唯一意大利人用于修建大教堂同样的大理石。由早期的私人宫殿转换成了迷人的饭店,但仍然由原来的家族拥有,并提供相同的生活方式和优秀的服务。 林曦儿选择入住这家酒店,其一是因为离米兰大教堂近,其二是靠近火车站,这家酒店离火车站仅需要十分钟车程。 不等我喘口气,林曦儿就拽我陪她去米兰大教堂,她说现在是米兰夏季时装周,米兰大教堂广场有时装表演。 第两百一十八章除了内衣秀 我们背着包,带上相机就出门了。我们搭乘出租车前往米兰大教堂,我的好奇心立刻被出租车窗外的异国街景以及建筑物吸引了过去。 很快我们就到了米兰大教堂广场。林曦儿毕业于米兰马兰欧尼时装设计学院,那是世界时装界的最高学府。她以前肯定不止一次来过这里,米兰是世界时装中心,这里是世界级设计大师云集工作的地方,这里是使时装潮流国际化的地方。 米兰大教堂前广场建于1862年。中央是意大利王国第一个国王维多利奥·埃玛努埃尔二世的骑马铜像,广场右侧黄色建筑是新古典主义建筑风格的王宫,1778年建成,现在已辟为当代艺术博物馆。 在米兰大教堂广场左侧有维多利奥·埃玛努埃尔二世长廊,穿过维多利奥·埃玛努埃尔二世长廊,就是斯卡拉广场,那里有列奥尔德·达·芬奇的雕像,世界名画《蒙娜丽莎的微笑》的创作者。 米兰时装周的时装表演场所不固定,有的是在自己的大楼里像dg、armani这些都自己有专门场所的,c-n-c通常是在米兰市中心大教堂广场piazzadiduomo举行。 我对时装表演不怎么有兴趣,当然,除了内衣秀,嘿嘿嘿 上次在丽人服饰看艾碧和艾美的内衣秀,我的热情还是蛮高涨的,不过,那是迄今为止,我对时装所表现出来的热情最高涨的一次。 我跟林曦儿说,我到教堂里去转转。林曦儿也不勉强我,如果我在她旁边聒噪,也会影响她看时装秀的心情。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t台上,不耐烦地冲我摆摆手说,去吧!壮士!别把自己走丢了! 我笑道,我还真有这个担心,丢在这异国他乡,我还真回不了祖国了。 她说,一个小时后见!说完她就不想再理我,津津有味地看她的时装秀 我知道她之所以来米兰,就是想在米兰时装周上,寻找一些设计上的灵感。在飞机上她告诉我了,她推倒了之前名为“天使之眼”的设计作品,因为后来她自己觉得十分不满意。所以才想来意大利寻找灵感。 我知趣地朝她笑笑,转身向米拉大教堂走去。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可以震撼我心灵的话,我想这世上只有三样东西,其一是经典著作,其二是爱情,其三就是建筑艺术。 仰视着米兰大教堂,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震撼! 我拿到了一本米兰大教堂的旅游小册子,一边游览,一边翻册子,每到一个景点,我就对应着低头阅读旅游小册子。实物看到了,再配上册子上的人文历史介绍,实物才会变得更加有内涵。 其实林曦儿绝对可以做我的导游,但她现在心思不在我身上,我也只能求助于旅游小册了。 雄踞在意大利米兰市中心的米兰大教堂亦称圣母降生教堂,于公元1386年开工建造,1897年最后完工,历时五个世纪。不仅是米兰的象征,也是米兰的中心。拿破仑曾于1805年在米兰大教堂举行加冕仪式。米兰大教堂是世界上最大的哥特式教堂,内部非常地宽广,至身于着幽暗而庄严的空间中简直快忘了自己是在一大商业都市的中心。 大厅内供奉着十五世纪时米兰大主教的遗体,头部是白银筑就,躯体是主教真身。教堂屋顶有一小孔,正午时分,阳光正射在地板南北向的金属条上,古人以此计时,称为“太阳钟”。 这里面实在太大了,走得我的双腿都累了,可还是没走到头,不过,也意犹未尽 我看了看时间,一个小时好像已经过了,想起跟林曦儿约好,一个小时后在教堂门口见的。于是我原路返回,向教堂门口的方向走去,但没走多远,就看见她快步向我走来了 她老远朝我喊着:“怎样?壮士!目睹米兰大教堂的实物,你有什么感慨?” 我笑道:“感慨蛮多了,我归纳了三条,第一是壮美,第二是很壮美,第三是太壮美了!”其实还有第四太特么壮美了! “好吧!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她走近,笑看着我说。 “哪里?”我笑看着她问。 “教堂顶。”她说。 她轻车熟路地大步向前走去,我紧跟上去。 “你要走石梯,还是电梯?”她问我,没有回头,继续大步向前走。 我道:“有区别么?” 她顿住脚步,看着我说:“米兰大教堂有6座石梯,都可以通往教堂顶,每座石梯都是100个台阶以上。有两架电梯直通屋顶。你说有区别么?”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当然是电梯,走电梯,嘿嘿嘿” “很明智的选择!”她嘲笑了我一声说。 教堂顶上还纵横交错着33座石桥,连接堂顶各个部分。林曦儿说登上教堂可鸟瞰整个米兰市的城市风光。 在米兰大教堂顶呆了半小时,我们在上面拍米兰市的全景照,拍对面建筑物的哥特式尖顶,拍累了我们坐在教堂顶的大理石台阶上歇脚,脚歇了,嘴却喋喋不休,还嬉笑打闹。 接着我们去了圣玛利亚感恩教堂,它建于1463至1490年间,教堂有一个修道院和一个用膳的餐厅,是从哥特风格向文艺复兴风格过渡的范例。 在餐厅内部可以欣赏到“最后的晚餐”,它是莱奥纳多·达芬奇在1494至1498年间绘制的精美壁画。画面以难以置信的现实主义手法表现了在最后的晚餐上耶稣向弟子预言他们中间的一个人将背叛自己时的场面。 从圣玛利亚感恩教堂出来,我以为可以回酒店休息了,谁知道这才是个开端。接着林曦儿逼着我陪她去了很多地方,到rinascente去shopping,去arena旁边的acquario看小鱼,还去了米兰山,去了castello最后实在走不动了,肚子也饿了,林曦儿才饶了我。我们搭车去naviglio,她说那里是米兰吃宵夜的好去处…… 第二天我睡到中午才起床,林曦儿在酒店前台给我留言,说她去看时装秀了,顺道会去一趟马兰欧尼时装设计学院。让我自由安排今天的时间,晚上她才会回来。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我一个人出门闲逛了半天,倒也自在,逛累了,我就在街边露天咖啡店要了咖啡,一边品尝着异国的咖啡,一边看着各种皮肤的男女从身边走过。 次日一早,我们就决定前往罗马,我们是坐火车去的。 火车上,我问林曦儿这趟米兰之行,她有没有找到灵感?她说了一句话,让我深有同感。因为我也经常被灵感这捉摸不定的东西所困扰。 她说,灵感就像是精灵,既可爱,又很恨,你很需要它的时候,它偏偏躲得远远的,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它又不期而至。有时候,真拿它没办法! 几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罗马,我对罗马的所有美好印象都来自于电影。 比如经典爱情片《罗马假日》,还有我偶像李小龙的经典功夫片《唐山大兄》,都是以罗马为背景拍摄的。 还有一个我很早就知道的景点,那就是罗马真理之口,是一人形面孔,有鼻有眼,张着一张大嘴。相传,若谁不说真话,它就会咬住他的手。到这里观光的旅客,纷纷将手伸进嘴中试一试自己的手会不会被咬。由于千千万万只手在真理之口中伸来伸去,这张大嘴已被人们的手指磨得锃亮。 当我和林曦儿游览到罗马真理之口时,她硬是捉住我的手掌往那张大嘴里伸去 我抗拒着,不悦地看着她道:“干吗?好无聊啊!” 实际上是恐惧,对于我看不见的东西,我都心存恐惧感,对于那张黑洞洞的大嘴,我是心存恐惧感的! “你很害怕么?”林曦儿激我说。 “怕什么怕!只是觉得无聊!”我道。 “骗子发达,但是,骗子到这里都会害怕!”她继续激我说,“看来你心里真地很阴暗呀!藏了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呢?你是不是跟很女人说过谎?” “胡搅蛮缠!这、这哪跟哪?”我瞟她一眼道。 她走近一步,很近距离地盯着我说:“那我问你……那个女人是不是真地不爱你了?” “哪个女人啊?”我不耐烦道,搞得我很多女人似的。 她依然紧盯着我说:“就你说的那个呀,你之前爱上的那个!” 我明白了,她说的是她姐林夕儿。 “怎么了?”我故作一副轻松状。 “她不爱你了么?”林曦儿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 那天在地中海湾地下车库里看到的一幕,再次跃入我的脑海,那个叫泽的英俊多金的青年男子,那个印在她雪白额头上的深情之吻 我叹声道:“没错!她是不爱我了!或许,她根本就没爱过我。”一切都只是我的错觉罢了!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林曦儿看着我说,满意地微微一笑。 “是啊!我太缺乏自知之明了,我太多情了行吧?”我道,心中不无伤感。 “那你还爱她吗?”她接着我问,目光定定地看着我。 第两百一十九章不爱了 我现在还爱她吗?我爱过她吗?或许,我只爱上我一个人的爱情而已。爱情,不过就是相互美化的过程,正因为如此才会诞生爱情。也正是因为如此,因为美化了对方,而爱上对方,从而接近对方,因为接近了对方,才发现真实的对方,因为发现真实的对方,才会有找回自我。 “不爱了吧!”我沉声道。 “是吗?”她半信半疑地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重复道:“不爱了。” “撒谎!”她看着我说。 “谁说我在撒谎?”我道。 “你的眼睛说你在撒谎!”她看着我道。 “我干吗要撒谎?”我不耐烦道,“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她道:“行,那你敢不敢把手伸进真理之口?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你撒谎,你的手很可能要被真理之口咬掉!” 我瞟她一眼道:“幼稚!” 林曦儿并不生气,依然笑看着我说:“我只问你敢不敢把手伸进去?不敢了吧?你就是一个骗子,一个心理极度阴暗的家伙!” “有什么不敢?”我冲她嚷道,快步走过去,抬起了手臂,“看好了,我这就让你死心!” “伸啊!伸啊!伸进去啊!”她在我旁边看着我,怂恿道。 我一咬牙,将手臂伸进了那黑洞洞的大嘴巴里,还故作轻松状地对她说:“伸进去了呀,怎样?里面还挺凉快!” 说着我很快地将手收了回来,其实我的心跳已经到了每分钟一百次以上,不是我真怕我的手被咬掉,而是对于看不见的事物,我原本就存有畏惧之心。这是一种心理本能,就像盲人一定会害怕黑暗一样的! “你满意了?”我瞪她一眼道。 她咧嘴嘿嘿一笑说:“其实,本小姐只是想知道你有多勇敢?” “那还用说!”我道,“现在知道了吧?!” 她点头说:“知道了。你有勇无谋,是个莽夫!被我稍微一激将,你就上当啦!”说着她开心地咯咯咯地笑起来。 我没理她,丢下她,径直向前走去 她赶上我,一把拽住我的手掌,笑看着我说:“接下来,本小姐要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了!” “什么地方?”我回头看她。 “一个本小姐最喜欢的地方。每次来罗马的必游之地。”她朝我挤挤眼睛说。 “古罗马斗兽场?”我道。 她笑着摇头。 “卡碧岛?”我再问。 她依然摇头。 她说:“我们待会再去卡碧岛。” “那现在到底要去哪里啊?”我道。 她笑看着我说:“你去了就知道了。” 当我们搭车来到位于市中心的布拉广场,我已经猜到了林曦儿要去的地方,她要去一座小教堂。 在布拉广场下车,林曦儿再次拽着我的手,也不知道她是出于无心,还是有意。我们牵手步行前往,走了没多久,前面就出现了一座巴洛克风格的教堂。 我知道这里就是林曦儿最喜欢的地方! 我早就应该想到了,只是我一时没联想到她的英文名,她的英文名可是叫朱丽叶。很显然是跟罗密欧有关系的那个朱丽叶。 据说当年罗密欧与朱丽叶在神父的帮助下,就是在这座小教堂秘密举行的婚礼,后来两人又在此双双殉情。教堂的地下室停放着一座没有封盖的空石棺,传说是朱丽叶死后下葬的地方。 看吧看吧!无论是罗密欧与朱丽叶,还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凡是此类穷小子与公主式的爱情故事,都将以悲剧收场!从古至今,从东到西,概莫能外! 站在教堂里,她还牵着我的手。不知道为何,对此,我并无抵触情绪,而且,心里也并没有乱想。只是觉得这好像没什么。或许是因为我们都身在异国他乡吧? 我转脸,说:“你的英文名是出自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故事吧?” 她笑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 “这是正常的联想。”我道,心里却说,是个人都会这么想! “那你还联想到什么了?”她笑看着我,挑了挑眉。 我笑笑道:“我还知道你向往罗密欧与朱叶丽式的坚贞爱情,你骨子里其实是个悲情的女子,而且你属于偏执型人格!” 她突然甩开我的手,白了我一眼说:“你才属于偏执型人格呢!” “请注意,”我笑看着她道,“我没说你是分裂型人格!而且,这里是说偏执型人格是一种猜测,事实上,我们很多人的人格都带有偏执的特点,程度不一而已” 林曦儿撤了一声,盯着我说:“顾先生,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说你是变态型人格呢?”接着她学我的语气继续说,“而且,这里是说变态型人格是一种猜测,事实上,我们很多人的人格都带有变态的特点,程度不一而已!” 我耸耸肩,笑道:“你完全可以这么说。” “我必须得尊重事实。”她挑衅地朝我挑挑眉说。 我笑笑,接着前面的话题,继续道:“而且,你这种女子很难爱上一个男人。但是,当你一旦爱上一个男人,你会表现出人格中的偏执成分!其实罗密欧与朱丽叶都属于偏执型人格,如果不是,他们也不会至死不渝了!从心理学角度分析,便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当然,说他们至死不渝,肯定要比说他们属于偏执型人格更符合人们的审美需求!” “顾先生!你真能胡搅蛮缠!”她嗔眼看我说。 我笑道:“这哪叫胡搅蛮缠,这是科学分析好吧?” “好,好,”她应道,走近一步,再次拽上了我的手,“走!现在我们已经悼念完罗密欧与朱丽叶,接下来我们该向卡碧岛出发啦!” 我也捏了捏她的手,笑看着她说:“我们真地要去卡碧岛吗?” “去,再远也得去!”她说。 卡碧岛又称女妖岛,她妖异而神秘的美丽,从罗马帝国时代一直到今天,不知道诱惑了多少人。据历史记载,卡碧岛是一代罗马帝王的一生追求,奥古斯都大帝因为爱死了capri,竟然用比它大几倍的一片土地换取它,然后在岛上一假度了整整十个春秋。 林曦儿满脸神往地说:“其实,我特羡慕女妖岛,奥古斯都大帝都愿意牺牲那么多,只为得到她,还在岛上不离不弃地陪她度过了整整十个春秋呢!” “有什么可羡慕的!”我笑看着她道,“她是女妖,你是妖女,彼此彼此!” “什么嘛!讨厌!” 她竟然冲我发嗲,还扑上来,伸手猛掐我的胳臂,直痛得我喊求饶,她才善罢甘休。还不承认自己是妖女?简直就是魔女! 我们是第二天下午飞往法国巴黎的,在飞机上,我看到了那枚漂亮的钻戒,那只一直戴在她无名指上的钻戒,而且林曦儿向我讲述了关于那枚钻戒的故事。她说那是她男朋友卢卡斯赠送给她的,当时连同这枚钻戒赠送给她的,还有山盟海誓的诺言! 只是如今只剩下这枚钻戒了,那些海誓山盟都已随风而去。就像一个被掏空了灵魂的人,爱情只剩下一副枯槁的躯壳。 曾经有多少美丽幸福的爱情,在经受时间与物质的双层打击后,空留一具枯槁的躯壳?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有多少人为了爱情,宁愿死无葬身之地呢? 林曦儿告诉我,她这次去巴黎的目的就是要再见卢卡斯一面,当面质问他到底还爱不爱她?如果不爱了,她就把戒指还给他,如果还爱她,就不要让曾经的海誓山盟都变成一个可笑的讽刺对白! 我问她,你以为他还爱着你么? 林曦儿摇头不语,紧呡双唇,眼眸里闪过一缕一缕地痛楚 其实,我知道,她,不远万里来到巴黎,只是想得到一个清楚的答案!她只是想得到一个他亲口对她说出的答案。解铃还须系铃人!继续还是终结,林曦儿自己无法决定,儿卢卡斯能帮她作出这个决定! 要让一颗爱着的心死掉,比让她的生命死掉,或许要更困难。 爱着的人总会遭遇智商的滑铁卢,即使对方绝情地说出了分手,我们依然对他念念不忘,我们依然不甘心不死心,我们依然会抱持着侥幸的心理,傻傻地期待对方的回心转意。即使是像林曦儿这么强势的女人,在爱情面前,她都只是一个俘虏! 不光林曦儿,我也是! 1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巴黎的戴高乐。 我们入住的是著名的l-hotel酒店,这是一家4星级酒店,位于历史悠久的圣日耳曼购物街区。 这家酒店之所以世界著名,是因为它跟一个世界名人休戚相关,那个人就是英国文豪王尔德。 王尔德于1900年11月3日因脑膜炎死于这个酒店的16号房内,终年46岁。 “我和墙纸决斗,不是我死,就是它亡。” 临死前,他在这家酒店的墙壁上写下了这句话。 我中学时代就读过王尔德的书《快乐王子》,那唯美主义的典范之作,是极致之作,语言优美到了极致,思想纯真到了极致! 第两百二十章除了诱惑 我喜欢王尔德是因为他的才华,也因为他特立独行的个性,我还记得他的许多名言名句,最耳熟能详的莫过于“我能抵抗一切,除了诱惑”。还有诸如“人真正的完美不在于他拥有什么,而在于他是什么。” 以及“一生只爱一次的人是肤浅的,他们把那叫做忠贞不渝,我却叫做习惯性懒惰或是缺乏想象力。情感生活的忠贞不渝就如同智力生活的一成不变一样,简直是承认失败!” 林曦儿说她是第三次入住这家酒店,当然她并不认识王尔德,她住这个酒店是跟这家酒店的人性化服务有关。 她向我介绍说这酒店设有一个土耳其浴室和蒸汽浴室以及带一台平面电视和dvd播放机的巴洛克风格客房。每间客房都配备了一个迷你吧以及一个ipod基座。所有空调客房都设有一个休息区和一间更衣室,并提供免费网络连接。酒店每天早晨提供欧陆式早餐。l-hotel酒店距离卢浮宫有700米,距离pontneuf地铁站有10分钟步行路程,还提供前往加尼叶歌剧院的连接。 开了房间,搁下随身带的旅行包包,在房间里稍事休息后,我们决定出发林曦儿约了卢克斯在左岸咖啡馆见面! 我们走向电梯间,我挤兑林曦儿说:“我猜你前两次住这家酒店都不是一个人吧?” 她挑眉看着我说:“跟你有关系么?” “是跟那个法国帅哥卢卡斯吧?”我道。 我心想,既然她男友是一个男模,那肯定很帅气,而且身材很好吧? “凭什么告诉你?”她白我一眼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指不定你们还去土耳其浴室里洗了个鸳鸯浴呢!” 林曦儿傲慢地扬起下颌,盯着我说:“是又怎么样?反正不是跟你就成了呗!” 我笑道:“你想跟我洗鸳鸯浴,我还得考虑一下呢!” “臭美吧你!”她哼声说。 “错,这是男人的自信!”我笑道。 “是自恋吧!”她没好气地瞟我一眼说,“我最讨厌男人自恋了!” “‘自恋是一个人一生浪漫的开端’,诗人王尔德说的!”我看着她笑道。 林曦儿不以为然,嗤笑着说:“我看自恋是一个人一生散漫的开端吧!” 出门之前,林曦儿已经换上了另一条色彩明丽的碎花绸裙,还特意戴了一对漂亮的土耳其大耳环。 一米七的模特身材,婀娜苗条,白皙的皮肤,小巧立体的脸孔,一头黑亮的秀发,还有那双澄澈的大眼睛。我不得不说,她毫无疑问是一个浑身散发着迷人魅力的大美人。 我们先去了圣日耳曼购物街,林曦儿为我添置了一套地中海风格的服装,色彩也很明丽,还配了一副茶色太阳镜。 然后我们就直奔“双偶(lesdeuxmagots)”咖啡馆。 林曦儿已经约了男友卢卡斯在那里见面,我知道这是她此行的主要目的。当然,我也很想去这家咖啡馆,我的目的是想体验其中浓厚的人文气息。 巴黎,这个世界的世上之都。一个可以看时间曼舞的城市,一个可以在这里找寻自我存在的城市。而现在,她就在我的面前,触手可及了。 塞纳河,穿过巴黎城,将巴黎分为左岸和右岸,在巴黎,左岸的概念不只是一个区域,而更是代表一种生活模式,穿衣打扮风格或是某种社会作风。左岸的咖啡馆也由于被文人墨客经常光顾而出名。 “双偶”咖啡馆位于圣日尔曼德培广场,在城里最老的saint-germain大教堂对面。 双偶咖啡馆在巴黎文化界一直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哪怕是兵慌马乱的年代里这里仍然是一幅生气勃勃的样子,这里聚集着众多有名的思想家、哲学家、小说家,当时已经成为魏尔伦与马拉美、兰波这些具有争议而有名的象征派诗人们喜欢光顾的地方。 我和林曦儿一前一后走进这家巴黎最老最有个性咖啡馆之一,店堂的摆设,除了墙上两个怪相的“东方”瓷偶以外,没什么讲究,老椅子的木头虽然油亮,样子还显得十分粗笨。 而且,这里的服务员保留着传统的黑白制服,服务得轻松自如,偶尔来个幽默,面对陌生的客人也像老朋友般对待,气氛通常都热闹非凡。 店堂外支着太阳伞,有人坐在太阳伞下喝着咖啡闲聊。 林曦儿还告诉我,不要拿“双偶”咖啡馆装修上的朴实,而以为来“双偶”的都是寻常人等,或者是不懂门路的旅游者。此店不靠顾客赚钱。 在这里,随随便便晃进门来的,都可能是个人物。也许挤在你旁边桌上抽烟斗的人很可能是本城大报monde》主笔,而那个坐在怪偶下面,打开夹满标签的大部头书,边看边露出一种自嘲,在书上用铅笔写着什么的瘦高个男人,说不定是著作一卖几百万册的法国当红作家…… 林曦儿要了一杯cafedeuxmagots,3.6欧元,我要了一杯更浓一点的espressodesdeuxmagotsdouble,七欧元,据说这很可能是左岸最贵的,也是最好的咖啡! 我问林曦儿为什么不要我这种最贵的,而非要相对便宜的3.6欧元的cafedeuxmagots呢?她讥笑我说:“是你不懂!乡下佬!我这种咖啡是咖啡机做不出来的,这是本店的招牌咖啡,懂么?” 我吐了一下舌头,自找没趣,索性低头咬一大口三明治,边吃边喝边看。 双偶咖啡馆左手边是法国最著名的品牌专卖店lv,大幅的橱窗贴画却是中国龙。右手斜角是珠光宝气carltier,人影晃动。对面的肃穆的教堂,平和切从容地俯瞰这商业世界的包围。 双偶咖啡馆斜对面还有家叫做brasserielipp的咖啡馆,据说是是萨特、波娃和他们的存在主义朋友们高谈阔论的地方。毕加索也是常客。钱钟书与太太杨绛在这里的时候,是否也来此喝一杯咖啡或者红茶呢? 殿堂内,柔和的灯光照着过去七十年未曾改变的桌椅墙地,恍然间,在灯光和烟雾,你可以看见五颜六色,各具形状的思想在随意流动着 旁边坐着一位老人,花白的发,一个精致的lv搁在桌上,慢慢拼着她的小杯cafenoir。 法国女人很懂生活品味,不管是年纪多大的女人,她们都注重生活格调,尤其是在饮食方面。法国女人宁愿一片上好的黑巧克力,也不要一打廉价的士力架。 没过多久,教堂门口来了一个四人演奏组,主唱是一个年轻女孩子,她演唱的是一首法国经典老歌《伊莲》。她低沈浪漫的嗓音配合法文的咬字嚼音,体验超乎想像的音乐美感。 我们喝着咖啡,看夕阳在教堂的背面慢慢消失。经看时光在咖啡喝烟草相杂的气味里流逝。听着乐队的歌声。 人生原来可以如此平淡,宁静,悠闲和满足。 “我的名字是伊莲, 我是一个女孩, 和其他的女孩一样, 伊莲, 我有我的欢乐和忧愁, 它们构成了我的生活, 和别的女孩一样, 我想要去寻找爱……” 我自在怡然地感受着巴黎左岸咖啡馆浓厚的人文气息,林曦儿却是神情不安,始终看着店堂的门,时不时还向店堂外的广场方向探出目光张望,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另一只手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 我懂她的心思,我知道她为什么不安,她今日似乎毫无品尝咖啡的情趣,她所有的心思恐怕都在想着一个男人,当然不是坐在她对面的我,而是她那个不知身何处的法国男友! 我深深地理解曦儿,理解她故地重游的心情,她重回巴黎的心情,跟我重回海边小城h市的心情是一样的。h市和巴黎,各自是我们的甜蜜与悲伤记忆交织的地方。 林曦儿说她跟她的法国男友有差不多一年没见了,她上次飞巴黎的时间是去年国庆节。当时她就住在我们今天住的著名酒店,当然,不是和我,而是和她的法国男友。 在我不经意的时候,她突然神经质般地站了起来,目光直直地看着店堂外的广场,神情似乎很激动,眼圈也泛红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出去,我看到了一个帅气的法国男子,他正从店堂门口走进来,而且他也看到了林曦儿。 从这个法国男人的身材与气质,我很快确定这就是林曦儿的法国男友卢卡斯,那个让林曦儿深爱着的法国男人,那个让林曦儿都为之伤心欲碎的法国男人,那个让林曦儿都为之夜夜买醉的法国男人。 我还记得林曦儿上次在redhousr酒吧喝醉的情景,那次正是她法国男友送她钻戒,并向她作出海誓山盟的纪念日。 林曦儿站起身,身子离开木桌,她的表情她的动作都有些慌乱,大概是激动所致。 在米兰飞巴黎的飞机上,她曾在我面前表示过她的担忧,她担心卢卡斯不会前来见她,不过她也固执地表示,她必须等他来,如果她不来,她就一直在巴黎等他出现。 卢卡斯长得帅气,很有气质,穿着也很有品味。他立在店堂门口,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微笑地向林曦儿走了过来,林曦儿也推开椅子,迎了过去。 第两百二十一章朱丽叶与卢卡斯 他们拥抱在一起,我知道在法国,拥抱是一种礼节,跟在中国握手一样的礼节。 “很、很高兴见到你……朱丽叶……” 卢卡斯竟然能说中文,虽然略显生疏,但还是可以听懂,想必这都是林曦儿的功劳吧!恋爱五年,即使每年林曦儿教卢卡斯十二个中文常用语,那卢卡斯也学会六十个中文常用语了。 懂六十个中文常用语跟中国人普通交流应该是没问题的。 “卢卡斯……卢卡斯……” 林曦儿紧紧趴在卢卡斯的怀抱里,嗓音有些哽,只是不断喃声唤着他的名字 卢卡斯抬手拍拍林曦儿的背,微微一笑说:“朱丽叶……不打算介绍下你的朋友么?” 他喊林曦儿的英文名字,目光向我投过来。他表现地很从容,没有林曦儿那种激动,更像是前来咖啡馆会见一个老朋友似的。 林曦儿抬手快速地抹干净眼角的泪痕,离开卢卡斯的怀抱,仰脸看着他,夸张地咧嘴笑了一下。 “这是我的朋友顾阳,”她介绍我说,“这位就是卢卡斯”她介绍卢卡斯说。 我忙站起身,对卢卡斯笑笑道:“请坐!” 林曦儿去牵卢卡斯的手,要领他入座,我注意到卢卡斯的手躲闪了一下,他并没有马上就走过来入座,而是半转身,面朝店堂门口,笑着招了招手。 我和林曦儿同时将目光投向店堂门口,不知何时,那里已经立着一个金发碧眼的法国女孩儿! 那法国女孩很漂亮,跟林曦儿差不多,身材也很棒!一头金色长发一直披落在腰际,最漂亮的应该是眼睛,碧蓝碧蓝,像艳阳下大海的颜色。 最让我和林曦儿吃惊的是,她也穿了一条波西米亚风格的鲜艳长裙,也戴着一副漂亮的墨西哥大耳环。林曦儿和这个法国女孩竟然撞衫了!天啊!这真够巧合,也真够尴尬的! 漂亮的法国女孩微笑地向卢卡斯走过来,表情很大方 卢卡斯伸手拉住她的手,回头笑着向林曦儿介绍说:“朱丽叶,这是karin,巴黎本地的漂亮女孩儿……” “你……好……” karin走过来和林曦儿拥抱了一下,她一直在微笑,一直笑得很大方 林曦儿却相反,她身子和表情都很僵,似乎她已经意识到什么痛苦的事儿了。她的目光直直地看着karin,尔后又看向卢卡斯 卢卡斯再次拉起karin的手,看着林曦儿笑笑说:“朱丽叶,karin是我同事,她的职业是一名模特,当然,她也是我女朋友……” 林曦儿的表情现出痛苦,眼神掠过一缕缕哀楚 卢卡斯却是镇定自若,似乎对林曦儿并无任何愧疚之情,或许法国男人都是这样,他们相信爱情绝对是没有对错的。 卢卡斯笑看着karin,向林曦儿解释说:“她说她想见见你,一定要跟我来……” 他耸耸肩,表示很无奈,实际上从他表情上,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无奈,她看karin的眼神是那种嗔中带着爱的意味。 但见林曦儿愤怒中带着哀伤的神情,卢卡斯才显得有些局促。 他局促地解释说:“朱丽叶……对此,我也很抱歉……爱情就是这样,我、我们不能无中生有……还有你的爸爸打电话给我……他也不同意我们继续在一起……” 因为局促,他说话借助了手势,手势依然也是局促的。 林曦儿突然伸出手,将手上那枚钻戒亮在卢卡斯面前,质问他说:“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你连同这枚钻戒赠送给我的那些诺言都是即兴之词么?卢卡斯!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气氛变得很僵硬,至少我认为是这样的。 我猜林曦儿的内心世界已经碎成了一片,她心中仅存的一丝希冀都被无情的现实驱走了,被卢卡斯和karin粉碎了! 林曦儿的声音有些大,她似乎不能自控了。咖啡馆有一些人都好奇地扭头朝这边看了过来 卢卡斯有些不悦,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他看着林曦儿说:“朱丽叶……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爱情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了。你们中国人不是讲究一切随缘吗?” “卢卡斯,可我们就是受缘分的指引,才在米兰邂逅的啊!……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会愿意和你在一起的!可是……为什么你要放弃我?为什么?”林曦儿痛苦地看着卢卡斯说。 卢卡斯不以为然,耸耸肩道:“缘起缘灭,朱叶丽……你要明白,我们的缘分消失了……而且,它再也找不回来了……” 见林曦儿伤心地说不出话来,他朝她笑笑道:“朱丽叶……你是个漂亮的中国女孩,我相信你很快就会找到你的新任男友……” 我站在一边,再也看不下去了! “卢卡斯!”我站起身来,朝他走了过去,“不是很快,而是已经找到了!” 我伸手揽住了林曦儿的细腰,盯着卢卡斯继续道:“刚才朱叶丽有所保留,事实上我就是他的新任男友!朱叶丽这次来巴黎,不是想向你请求重归于好,而是想当面郑重告诉你,她从这一刻开始,就要抛弃你了!因为朱丽叶觉得你根本不配拥有她崇高的爱情!现在,她要将你送她的钻戒还给你!她不再需要你的钻戒,也不再需要你!” 林曦儿和卢卡斯都睁大眼睛看着我,一时都愣不过神儿来 我笑看着林曦儿,提醒她道:“还不把卢卡斯的钻戒还给他?我们还要赶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呢!” 林曦儿看着我,迟疑了两秒钟,抬手摘下无名指上的钻戒,但没有立即递给卢卡斯,而是低头恋恋不舍地看着它 我没有犹豫,伸手夺过那钻戒,递到卢卡斯面前,笑看着他道:“卢卡斯!这个还给你!朱叶丽已不再需要它,因为她觉得这枚钻戒已经一文不值!或许,或许你可以把它转增给你的新任女友!” 见他愣看着我,我接着补充道:“卢卡斯!我认为,这枚钻戒今天物归原主,将是你人生中最大的遗憾!失去朱丽叶更你的终身遗憾!再见吧!不,再也不见吧!祝你和你的巴黎女友一切都愉快!” 林曦儿扬脸看着我,脸上始终挂着愕然。 我没给她过多思考的时间,伸手拉起她的手,拽着她走出了店堂门口。 我没有放开她的手,力气也没放松,一路拽着她穿过日耳曼广场,向街边走去。 直到拽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我才松开了她的手,整个过程中,林曦儿始终都惊愕地看着我,好像是反应不过来似的样子。 出租车开出去老远之后,她才彻底反应过来了。 “喂!你在干吗?”她朝我叫道。 我平静地看着她,摸了一下鼻子道:“我在帮你了结这段痛苦的异国恋情!” “你疯了啊?!知不知道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啊?!啊啊啊!”她冲我连声喊道。 她自己倒先疯了!扬手朝我乱打乱抓,像个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女疯子! 我伸手捉住她的双手,牢牢固定住,盯着她的眼睛,大声道:“林曦儿!你能不能有点志气?为了一个背信弃义的法国男子,你至于这样么?你还不死心吗?你觉得你还想挽回你们的爱情吗?你没看到啊?他连新任女友都带来了!为什么?卢卡斯的目的就是要让你彻底对他死心!他的心很久以前就离开了!你们的爱情,已经是曾经的风花雪月,它们回不来了!永远都回不来了!” 林曦儿挣扎着,挣不开手,她就用脑袋撞我胸口,边撞边叫喊道:“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卢卡斯说不定还会回到我身边!啊啊啊!” 我挺起胸膛承受着她脑袋的撞击,继续捉住她,大声道:“醒醒吧!醒醒吧你!事实已经再明确不过了!你还要做梦吗?你的梦还要做到什么时候?你在国内对他念念不忘时,他在巴黎跟新女友正卿卿我我呢!你在国内为她夜夜买醉时,他正在巴黎正搂着新女友狂欢呢!你这样做值吗?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死心?醒醒吧你!别再做梦了!” “不要你管!不要你管!我心甘情愿……我心甘情愿为他流泪……”她喃声说,挣扎的力气弱了下去,脑袋瓜撞击我胸口的力度越来越小,频率也越来越慢 我道:“中国没有男人吗?中国十六亿人口,有八亿多中国男人,而且现在男多女少,你还怕在地大物博的中国土地上找不到一个让你满意的男人吗?虽然爱情不分国界,可问题是他已经不再爱你了!他永远也不可能再爱你了!” “可我还爱他!我还爱他……” 林曦儿喃声道,将脑袋拱进我怀里,竟然“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有点慌,没想到这妖女竟然爱得这么执着,爱得这么深沉,看着她在我怀抱里耸泣着,我有些于心不忍。 我张开双臂,轻轻揽住了她,安慰似地轻抚着她的背。 我知道现在与其给她讲道理,不如让她在我怀里哭一会儿。 第两百二十二章问世间情为何物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我不得不再次发出这种老生常谈的调调。难道我没经过她此刻的心痛吗?不,我亲身经历过,柳青的离去,让我深刻地尝到了这种心如刀绞的滋味! 如果说柳青已经从我生命里淡去,然后夕儿的出现,让我的心再次复苏,让我的生命再次燃起对爱情的渴望。可是,事实上是,我再次受到了爱情的致命一击!我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相信爱情?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怀疑爱情的真实性和它存在?这世上真有所谓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刻骨铭心的真爱吗? 林曦儿在我怀里哭得像个小孩,昔日的蛮横、傲慢与目空一切的架势,完全不见了踪影! 是啊!在爱情面前,似乎所有一切都可以为另外一个人而改变,又似乎所有一切都可以为另外一个人而保持不变! 夜里九点,l-hotel酒店附近的一家酒吧里。朦胧的灯光,就像酒红色一样,泛着暧昧的色泽,空气里充斥着一种爱美的气息 我坐在酒吧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边上,喝着口味浓厚沉重的法国“轩尼诗”,目觑着周围的红男绿女,指间的香烟在幽暗里袅袅绕绕 没错!这里是一家以猎艳闻名的酒吧! 关于酒吧猎艳,关于“onenightstand”,坊间流传着这样一些说法: 其中男士版是这样的:把一盒香烟置于桌面,把其中2根香烟抽出,露出烟嘴,然后把一个打火机放在烟盒上面。意喻:是否有mm今夜为我点火如果有mm过来,感兴趣的话就抽出其中一根,mm自会抽出另一根,然后为你点火如不感兴趣就把2根香烟推回烟盒中,然后把烟盒竖起。 女士版是这样的:点一杯热咖啡,然后把糖包放在咖啡旁边,用咖啡勺不停来回搅拌。如果有gg过来,感兴趣的话,就撕开糖包,把糖倒进去。 最后如果开始喝咖啡,就表示接受。如不感兴趣,继续搅拌咖啡。 事实上,不管是东方,还是西方,从某种层面而言,每座城市都是欲望之都。城市是以人为中心,人只要活着,就有无穷无尽的欲望,而人的欲望就是城市的欲望。当夜幕降临,潜藏在每个人内心的欲念,它的爪甲就开始从黑袍里悄然探出在浓烟烈酒的刺激下,我的情绪愈发不堪! “我的心在痛,困顿和麻木, 刺进了感官,有如饮过毒鸠, 又像是刚刚把鸦片吞服, 于是向着列斯忘川下沉……” 这是英国天才诗人济慈在《夜莺颂》一诗中的开头一小段,没有什么比这几个句子更能形容我此刻内心的痛楚了! 可是,此刻我跟济慈一样痛楚,可是我的芳妮又在哪里呢?在别人的男人的怀抱里吧? 写这首诗时,约翰.济慈已经病入膏盲,濒临死期,我看过济慈的自传电影《璀璨情诗》,当时他坐在花园的树荫里,只用三个小时,就写下了这首达八十行的长诗,而他的女友芳妮就在不远处的窗台边看着她。 蓦然间,我感觉自己的生命某个地方似乎出了什么漏洞,我感觉独自立在荒芜的无边无际的旷野上,原野上粗狂的风穿过我千疮百孔的身体,亦或者是我的生命就像是电脑一样,出现了不可修复的重大漏洞 然而,人脑并非电脑,生活不是系统程序,电脑出现漏洞,可以借助“金山毒霸”进行修复,而我的心我的生活我的爱情,我该借助什么来修复呢? 一首异国的《卡萨布兰卡》,契合并加深了我此刻的心境,我陷入内心的情绪中无法自拔,痛楚、追思、无奈、愤慨,还有关于被欺骗与被遗弃的伤痛 酒吧的这些男人和女人,或眉飞色舞,或深沉伤感,或妩媚动人,或俗艳虚伪,无不是在逢场作戏。实际上,整个人生,不过就是在逢场作戏而已。 一个妖冶的女子正在舞池里大跳热舞,一群男人在边上围观,那是一种尽情宣泄的舞姿,带着一些妖娆,带着一些放纵,带着一些绝望…… 她穿一袭红色的吊带短裙,明暗闪烁的灯光里,她的面颊时隐时现,朦朦胧胧中,她模样幻化为夕儿的模样,夕儿低眉浅笑,柔情款款,就在我眼前。 在来酒吧之前,我借口去街上买烟,来到街边的红色电话亭,拨打了一个国际长途。我拨通了夕儿的手机,夕儿接了电话,她熟悉的声音通过网络,从国内传到了巴黎。 在听到夕儿熟悉的声音的那一刻,我鼻子酸得不行,眼眶一阵潮热,视野都变模糊了。 我捉着电话,嘴巴动了动,又动了动,我的喉结不停地上下蠕动,可是我依然说不出半个字来! 或许我打这个国际长途,只是想听夕儿一个解释,只是想她能告诉我,我那天在地中海商厦看到的情景不是真的,或者是事出有因,只想她能告诉我,她和欧阳泽之间其实什么都没有 或许我压根儿就没想她对我说什么,我只是单纯地想听听她的声音。 “喂请问您是哪位?”夕儿在电话那头很有礼貌地问,嗓音依然那么好听。 然而,紧接着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在我听到那个男子说的那句话时,我的心再次抽痛了起来! 虽然远隔重洋,虽然他说的只是一句简短的话,但我依然听清楚了那是欧阳泽的声音!他们在一起!欧阳泽就在她旁边,他那句话很简短,也很亲热! 他说:“亲爱的,该你洗了。” 洗什么?洗澡吧?这么晚了,他们还呆在一起,他们还能洗什么呢? 电话从我手中掉落,就像我的心掉落在深渊里一样。 “喂!请问哪位?请说话!” 夕儿在电话那头诧异的声音。 我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能我原本是要发出声音的,可是当我听到欧阳泽那句话之后,我无论如何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酒店,直接去了林曦儿的房间。 林曦儿看出了我的异样,她蹙眉盯着我说:“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在我进门之前,她大概一直趴在床上,独自黯然神伤吧?房间里的烟味酒味,床头桌上的法国红酒,和那只盛着酒液的高脚玻璃杯,说明她正在自斟自酌,借酒消愁,浓烟烈酒。 借酒消愁愁更愁,借酒,浇愁,愁更长。 “没、没什么……”我扯起嘴角,挤出一个笑脸,“可能有点累吧?” 林曦儿撇了下嘴唇说:“真没用!今天才逛了几个地方呀!就累成这样!脸白得像个僵尸!” 她抬手吸烟,手指纤长,香烟纤长,姿势还特么的很是优雅!要命!她干吗要吸烟啊? “可能我真地要死了!”我沉声道。 “那我们一起去死吧!”林曦儿看着我,眨着眼睛说,表情还一丝不苟的。 我苦笑一下道:“我们一起死算怎么回事?如果我是罗密欧,你是朱丽叶,我们一起死了,人家还会说我们双双殉情,我们的死日后还有可能成为千古绝唱。可我们不是情人,死在异国他乡,还没人收尸,要多凄凉就有多凄凉!” “我就是朱叶丽呀!”她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看着我说。 我道:“可我不是罗密欧!我是约翰.济慈!” “好吧,”林曦儿撇撇嘴小嘴说,“那就先不要死了,陪我喝酒!” 我看着她道:“行!今天陪你喝多少都没问题!喝死都没问题!” “干脆,”林曦儿托着下颌看着我,眼中掠过一缕痛苦的神色,“我们直接去酒吧喝个你死我活吧?!” “行!喝个你死我活!”我苦笑着附和道。 我看着她,抬手摸了下鼻子道:“你是一直就吸烟,还是头一回吸烟?” 我认出了桌上那个绿色的狭长烟盒,是法国女式more香烟(摩尔,又译摩女),很多人以为摩尔是女士雪茄,其实不然,它只不过是用深棕色的雪茄纸卷烟丝而已,抽起来并无多少力量,但烟味却相当大。 据说是好面子的狮子美女们的最佳选择,一则拿着“雪茄”威风凛凛,二则一身烟味,雄霸天下。 “要你管呀!我乐意!”林曦儿抢了我一句话。 我摸了下鼻子,苦笑道:“哎!我现在连自己还管不过来了,哪有心思管你呢!” 我知道她心情跟我一样糟糕,所以没再说什么,只是调侃了她一句道:“其实,你抽烟的样子比你向我挥起棒球棒的样子迷人多了!” “去死!”她骂了我一句说。 “行!我死去了!”说着我摇头苦笑,退出了她的房间。 等林曦儿换了一身服装,我们即刻向酒吧出发。 我强打起精神,跟林曦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绕了一大圈,才绕到她姐姐林夕儿的话题上去。 我故意咳了一声,看了她一眼,讪讪一笑道:“我们出国这些天,爱丽丝一直在哪呆着呢?” 第两百二十三章我姐比我温柔 林曦儿转脸,朝呡唇一笑说:“它在我姐那里呢!我出远门时,我姐会帮我照顾好她!” 她脸上的笑意很勉强,她一定也是要用笑脸掩饰内心的痛楚吧?因为不是刻意要掩饰,那痛楚丝丝缕缕地向外流露着 我轻“喔”了一声,摸着鼻子讪笑道:“看来……你姐也蛮喜欢小动物的……挺有爱心的,挺有爱心的……” 她点头说:“说实话,我姐可比我温柔多了!从小到大,她都是乖乖女,所以我爸疼我姐比疼我要多很多!” 我没有问为什么林啸天疼林夕儿要比疼林曦儿要多很多,我也没问为什么只听她提及她爸而从没听她提及过她妈,我也没问为什么她不住在家里,而是要一个人住在西西里庄园? 此刻我真地不关心这些,我只关心一个问题,一个我目前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停顿了一下,鼓起勇气看着林曦儿问:“你姐也是个女强人,工作能力好,性格也好,追她的人一定很多吧?” 我很清楚我绕这么一大个弯,只是想问这个问题,只是想从林曦儿这里再一次验证她姐是不是有男朋友? 林曦儿没有丝毫疑心,她挑挑细眉看着我说:“那当然了!追我姐的人太多了!从小到大都是!过去很多,现在依然有很多!”顿了一下,她笑看着我,继续说,“不过,现在我姐已经有心仪的男人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全身的血液顿时都凝住了,我艰难地作了个吞咽动作,追问道:“哦?是什么人?” 这种感觉就像在看惊悚片,害,怕却又想看下去的感觉! “宏宇房地产集团的太子爷。”林曦儿说。 “叫、叫什么名字?”我道,这句话几乎是嘴巴的本能动作 “欧阳泽呀!怎么啦?”她说。 见我表情异样,她的眉头再次微微蹙起来,盯着我说:“你这么紧张干吗?你认识欧阳泽?” 我连忙摆手,讪笑道:“怎么会?我怎么会认识他呢……我随便问问的!好奇嘛!” “也是!一个乡下佬怎么可能认识那些大财阀呢!”林曦儿瞟我一眼说,嘴角还带那么一点讥笑的意味。 想到这里,绝望的情绪,像厚重的黑色幕布将我裹住,不单单是绝望,还有恐惧、嫉妒、不公、愤慨,这种混合的滋味在我胸口处纠结在一起,互相撕扯!不知不觉地,一瓶轩尼诗快要见底了。 周遭的那些男男女女,以及穿梭来往的白衫服务员,都朦胧起来,一切形象正逐渐失真…… 其实,我想把自己灌醉,最好醉得一塌糊涂,在我的心碎成一地之前! 我再次满上倒空的酒杯,正欲一饮而尽,方才在舞池里大跳热舞的妖冶女子,一脸媚笑,扭着腰肢朝我走来。 她今晚走的是妖娆路线,一袭红色吊带短裙,愈显她身材的高挑,身形的玲珑有致,裙下双腿圆润修长。 我不得不佩服,林曦儿不管走什么路线,都很有原汁原味的感觉!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时装设计时都有这好本事? “哟!先生!独自买醉呢?”她走近,笑吟吟地看着我说。 她款款一立,充满风情,将一条雪白手臂搭在我肩上。 我抬起朦胧的双眼,定定地望着她,嘿嘿一笑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我心里说,跳够了?大美女!“怎么?不请我喝一杯么?”林曦儿朝我妩媚一笑说。 因为画了眉眼,她的眼角看上去更为上挑,因为挑而显出种种魅惑,金属色的眼影加深了那份魅惑的气息 今晚她还用鲜艳的口红,双唇显得娇嫩滋润,因为跳了一大段热舞,她额头上有些细细的香汗,气也有些促了 我伸手指了指对面的座:“请坐!林大美女,今夜陪我不醉不归!”林曦儿没有按照我的指示,坐在我对面,而是坐在了我的旁边,一阵“香奈儿”拂鼻而来 今夜的林曦儿让我联想到一种虫类蛊! 传说蛊取百虫于皿中,使互相蚕食,最后所剩的一虫为蛊。服了这种虫类,人就变得神魂颠倒了,所谓蛊惑是也! 她的确是一百变魔女,眼前的她禁不住令我心旌一荡! “我可不是陪酒女吆。”她佯怒,抬手锤我一下。她招手唤来侍应生,要了一瓶人头马vsop。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我脸上,不知道是不是我醉眼朦胧了,我总觉得她在用媚眼一下一下挑我酒上来后,我将圆桌上两只酒杯都满上了。 我拿起酒杯,笑看着她道:“来!为我们的浪漫之旅干一杯!”“为浪漫干杯!”她举起酒杯,冷冷一笑说,“reallyhismother-sromantic(真尼玛的浪漫)!” 两只玻璃酒杯用力碰在一起,各自仰脖子饮尽 “要么醉死,要不为情去死!”她看着我说,眼神茫然而痛楚。 我苦笑道:“林大美女,你又提到了死亡,这我可就不赞成了!以死来鄙薄自己,出卖自己,否定自己的信仰,是世间最大的刑罚,最大的罪过。宁可受世间的痛苦和灾难,也千万不要走到这个地步!” “好!不死了!看在你说得在理的份上!”她抓过酒瓶倒酒 我纠正他道:“这不是我说的,是罗曼.罗兰说的。” 我掏出香烟,抽出一支点上,用力吸了一口,将那有毒气体深深吸进分分叉叉的气管里头,吸进大大小小的肺泡里头。 “don-tgiveashit(爱他马谁谁)!”林曦儿伸手拍下桌子,怒视着我说,“反正本小姐要好好活着!不值得为坏男人而抛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么?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的事业、我的衣柜里那些精美时装、我钟爱的化妆品还有我的爱丽丝,以死来报复男人的无情,这真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犯不着去寻死吗?” “经典!来!今夜我们不谈爱情!只管纵情享乐!”我笑看着她道。心想,这妖女说脏话的样子,其实别有一番风味! “干杯!letheartchinesegotohell(让负心汉见鬼去)!”说着她很豪迈地仰脖子一饮而尽 我搁下酒杯,叼着香烟,抓起酒瓶为她倒酒:“你这样想就对了!” “给我一支香烟!”林曦儿向我伸出手说。 我看着她,笑笑道:“好!给你一支!” 我抽出一支递到她面前,她伸手接过,我举起打火机给她点了火! 她才吸到三分之一口,就被这浓烈的烟雾呛了一嗓子,咳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一直都抽中南海,包括现在身在巴黎,我抽的是四块钱一包低焦油量的那一款。中南海虽不是特别有名的香烟,但却是一款百抽不腻的香烟。厚厚的味道中常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让人爱不释口。由于它属混合型香烟,力道至强而不至钢,所以非常适合活力、冲动的白羊座男人。 我递给她一方纸巾,看着她道:“我给你念首诗!想听吗?” 她点头示意我念,我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念出了声: “人们不过说意外的事终于了结, 爱情的小舟, 在奔流生命中撞得粉碎, 我与生命再没有纠葛, 用不着去细察, 那些痛苦,那些不幸, 和相互间的误会, 祝你们幸福!” 这是俄国著名诗人马雅可夫斯基的生前最后一首诗,一九一五年马雅可夫斯基结识了毕利克夫妇,爱上了他的妻子莉莉。他们之间错综的三角关系直到他死时都未能解决。尽管马雅可夫斯基对一九二五年诗人叶赛宁自杀的消息感到愤怒、心烦,他自己却在一九三o年用手枪结束自己的生命。 在他桌上留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希望大家“不要因为我的死而责怪任何人,也不要闲聊此事”,其中还有“莉莉,爱我”几个字。 “很悲哀的感觉!……咳咳……”林曦儿鉴定说,她纤长的指间还夹着那支香烟,烟雾缭缭绕绕,她好容易才止住了呛咳,“你写的?” 我摇头,笑道:“不是。一个著名俄国诗人写的。” 接着我跟她大概讲了讲马雅可夫斯基的生平。 林曦儿嗤笑说:“为什么诗人都喜欢自杀?爱情原以生命为依托,有了生命才会有爱情,为了爱情而舍弃生命,这是本末倒置!stupidpoet(愚蠢的诗人)!” 紧接着她又用法语嘟囔了一句什么,但我没听懂。 我冲她竖起大拇指,笑笑道:“说得好!为你的惊世语录干杯!”我端起了酒杯。 林曦儿却没有要干杯的意思,而是看着我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我愣道:“你笑什么?” “你要为愚蠢的男人干杯么?”她边笑边说道。 我道:“你说的不是愚蠢的诗人吗?” “我后面一句法语说的就是愚蠢的男人啊!”她咯咯咯地笑得花枝乱颤 我瞟她一眼道:“不要攻击男人好吧?别以为我听不懂法语!” 事实上,我的确听不懂法语,英文我还能听懂一些,但法语我是一句也听不懂! “nomanisagoodstuff(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林曦儿挑衅地盯着我说。 第两百二十四章我不是东西 我道:“你不能以偏概全好吧?” 她俯过上身,眼神迷蒙地看着我,嬉笑说:“你是个好东西?” 我道:“我当然是!” 她依然嬉笑地看着我说:“你是东西?那你是什么东西啊?” 我辩解道:“我不是东西,我是人!” “没错啊!你不是个东西啊!”她看着我说,掩嘴咯咯咯地笑。 她“咯咯咯”地大笑时,无遮无掩,将她那红唇皓齿袒露无遗。 我无语了,我大声道:“我是说,我不是一个毫无生命的东西,我是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的人!” 林曦儿若有所思地“喔”了一声,看着我嬉笑说:“谢谢你的提醒!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你是人呢?” 我以牙还牙道:“stupidwoman(愚蠢的女人)!” “stupidman(愚蠢的男人)!”她反唇相讥 我无奈地摇摇头,端起酒杯道:“好吧好吧!为愚蠢的男人女人干杯!” “干杯!”她也端起了酒杯。 俩人闷声将酒倒进喉管。 “我不说男人女人吧?我们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她伸手抓起酒瓶,因为样子豪迈而显出可爱。我附和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一醉解千愁!”她的双唇鲜艳欲滴,酒液尚存于她的红唇皓齿间:“顾阳!我借酒消愁是因为失恋!可你呢?你也是为了失恋么?” 也许是因为酒精在起反应,她的双眸愈发显示出一种动人的光彩。我摇头苦笑,用力吸了两口烟,然后喷出烟雾,抬眼看她道:“你还记得吗?柳青向我提出分手的时候,应该也是卢克斯向你提出分手的时候,而当你和卢克斯正式分手的时候,我却跟我的新任女友又分手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这不是可笑!顾先生!这是缘分!是缘分!”她看着我,边笑边说。我苦笑道:“好好!是缘分!为缘分干杯!” “为缘分干杯!”她也举起酒杯。 当圆桌上那瓶“人头马vsop”见底的时候,我想我是真地醉了。脑袋似乎已变成了一块几千吨重的钢锭,而支撑它的整个身体又软得像稀泥。 林曦儿化作了一抹胭红,在我眼前晃动,然后贴向我。 “嗳!你还行吗?真没用……酒量都不如我!”林曦儿笑话我说,她的确没我醉得厉害。 今晚我喝得很猛,她在跳热舞的那段时间内,我已经把自己灌得半醉了我抬起迷蒙的眼神,不自主地摇头晃脑道:“我……我很好……怎么……你醉了吗?我们接着喝啊……倒酒倒酒……” 她的目光突然变得灼热起来,红唇贴向我耳畔,悄声亲昵地道:“我们回房间里去喝,好吧?” “好啊,”我摇晃着站起来,“这里……是吵了一点……我们走……到房间里喝个痛快去……” 她伸手扶住我,笑吟吟的:“对,我们回去躺床上喝,比这里要舒服呢!” “好……好主意!还……还是你有创意!”我感觉自己的舌头变得很利索了。 林曦儿“咯咯咯”地笑,她拿起我的手臂绕过她的颈项,扶着我往外走,我也伸手搂住她,俩人亦步亦趋,逐渐远离了酒吧的音乐与人声…… 穿过一条长长的街道,回到酒店,我们步履踉跄地进了电梯,电梯徐徐下降我打了个酒嗝,咕哝着:“好像要……地震了……这房间怎么这么小……是防震房?不不,我要回房间去……” “咯咯咯……”林曦儿笑了一阵,“好,好好……我们现在就是回房间去啦!” “恩……很好……去我房间喝……一醉方休……” “好哩!我陪你一起醉!” 出了电梯,我们互相搀扶着,穿过扑着暗色地毯的楼内走廊,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了 “这么快就到了?” “嗯,到啦。我们进去吧。” 林曦儿开了房门,径直把我弄到床上,然后她自己也累得仰倒在我旁边,娇喘连连:“嗳!累死我啦你!” “酒呢?”我试图爬起来,却感觉头晕得厉害,房顶的吸顶灯一直在旋转。我依稀记得桌上有一瓶法国红酒。 “酒呀?在这里呢,”林曦儿起身去倒酒,尔后端着一只杯子走回来 我半躺在床上,伸手去接酒杯:“给我……酒……继续喝……” “我喂你喝吧……”她娇声说,躲开我的手 她举起酒杯送到嘴边,红润的双唇在玻璃杯沿上轻轻一呡,尔后走近我 “我自己来,你以为我真醉了吗?”我不高兴道。 她伸手将我推倒在床上,身子压了上来。 “你没醉,”她说,一只手抚住我的脸颊,“我想喂你喝呢……” 刹那间,一张温润的唇就堵住我的嘴,我感觉一股温热的酒液自她唇齿间,带着淡淡的芬芳,滑入我的口里…… 她的鼻息有些急促。 “抱我……抱着我……”她呢喃了一声说。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迷迷糊糊地抱住了她 “吻我……用力吻我……”她呢喃着。 我迷迷糊糊跟她接吻…… 我只觉得呼吸不过来,胃里猛地一阵痉挛,有一股东西直往上涌我一把推开她,滑下床,向浴室的方向冲进去 我趴在洗漱池上呕吐,剧烈地呕吐,眼泪跟着滑落 一阵呕吐之后,胃里舒服多了。 我慢慢直起身来,发现林曦儿拿着一条白毛巾正立我身后,身子倚在墙边,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被钉在原地,看着一袭性感纱裙的曦儿,我心想今夜,我注定无法逃脱! “毛巾……需要吗?”她直视着我,媚眼闪闪烁烁。 我愣愣地接过毛巾,背过身去,低头胡乱地在脸上擦着,又像是在掩饰 一双柔臂从背后缠绕过来,我的心狂跳起来,全身的血液燃烧起来,我猛地反过身来,一把将她拦腰抱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奔向卧室奔向那张大床…… 第二天清晨,我是上午十点多才醒来,昨夜在曦儿房间里疯狂的情景迅速跃入我的脑海,那香艳之夜蒙着一层薄纱,仿若一切只是发生在梦里。 我记不得我们做了多少次,但绝不会少于三次,我们没有过多的语言交流,只是一直做下去,一次接一次地陷入身体的狂欢! 昨天夜里,林曦儿犹如一只熟透的蜜桃,完全呈现在我面前,我几乎粗暴地都要将她揉碎! 我半躺在床上,一连抽了三支香烟,依然无法对昨夜的疯狂行为做出定性! 我们是恋人吗?可我为什么没有恋人的感觉?我们是在偷情吗?可是我们现在都是自由之身,何谈偷情一说? 难道只是一夜之情? 我们都身在异国他乡,彼此都为爱情伤心欲碎,我们都是流浪在异国的寂寞灵魂!因此,我们同病相怜?因此,我们借对方的身体温暖自己? 我们只能在对方身体寻求片刻的慰藉,在昨夜那个特定的环境里,突然迸发,无穷无尽! 是这样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我心中又有一种反对的声音在回响?我并非是想为昨夜的冲动寻找托词,可是昨夜的一幕幕,我真地感觉像是在发生在梦境里。 昨晚凌晨时分,我才扶墙摸回自己的房间,疲倦得像猪一样睡死过去。 我抬手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曦儿起床了么?我该如何面对她呢?昨夜的疯狂,我该作何解释呢? 最最重要的是也就是我内心深重负疚感的来源处是,我怎么也想不到曦儿竟然还是个处子! 我真地无法想象,跟卢克斯相恋五年的林曦儿竟然还是个处子!对天发誓,我无论如何也没预料到这一点!以常规逻辑来推理,以林曦儿平素大胆热辣的作风,以今晚她妖娆的表现,都让我以为她已经为卢克斯献出了宝贵的贞操! 说实话,我也没想过她到底是不是处子?因为她是不是处子,跟我似乎没有任何直接关系?!说实话,我倒希望她不是处子还好一些! 今天让我如何面对她呢?昨晚是借助酒劲,我并没意识到我跟她做了那事儿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可现在我的酒彻底醒了,头脑也完全清醒了,我该如何面对她呢? 曦儿呢?她又该怎么面对我呢?昨晚她虽然没喝我那么多,可她昨晚的举动并不能排除酒劲的影响,现在她的酒也彻底醒了?她又该如何面对我呢? 然而事实是,我在跟曦儿打照面之前,却是先见到了程灵素落难中的程灵素。 从床下跳下来时,我感觉头昏脑胀的感觉比躺在床上更重了些。我稳了稳神,走到桌边,举起昨天买回来的大瓶矿泉水,仰头“咕咚咕咚”往下倒…… 昨晚喝太多酒,咽喉嗓子里就像烈日炙烤下的干旱土地,急需一场漂泊大雨。 灌了一肚子水,大瓶矿泉水去了一半,搁下水瓶,我钻进了卫生间 站在洗漱台镜子前,镜子的男人面色有些疲惫,精气神欠缺! 我迅速地搞定了个人卫生,走出了房间,曦儿的房间就在我隔壁,路过她门口时,我顿住脚步。 见门口依然提示“请勿打扰”,我想曦儿应该还没起床吧?现在想想,昨晚我的确把她折腾的够呛,半年多的积蓄一次性全部倒给了她! 第两百二十五章枪下留情 柳青以前对我的床上功夫是又爱又怕,她不止一次于酣畅淋漓的巫山云雨之后,趴在我耳边羞赧地说:“老公!你说你会不会有一天把我结果在了床上哈?” 柳青说这话时,嗓音又娇柔又清脆! 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一副志在意得的表情,我道:“要知道,青儿,这次老公已经是枪下留情了!” “你太可怕了!老公!弄得人好难受……” 柳青是这么说的,她说这话时面色依然潮红,娇喘未定,虽然撅着小嘴,但眼睛里依然掩藏不住幸福感与满足感。 这种时候,我就伸手在她臀部上捏一把,淫笑道:“厉害吧!你还不让老公有特长了?” 男人们最大的愿望有两个,一是在事业上雄霸天下,二是在自家床上雄霸天下!普天下男人,概莫能外! 我轻手轻脚靠近曦儿的房间门口,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可是什么都听不到,曦儿还没起床吗?不会是被我昨晚一通炮轰,起不来床了吧? 罪过罪过!早知她还是处子一个,我昨晚就不应该对她那么粗暴凶猛了!当然,如果我昨晚头脑那么清晰的话,我可能就不会跟她发生关系了吧? 世事总是难料,不是吗? 我悄手悄脚离开了曦儿的房间门口,乘电梯下到一楼大厅,或许我该出去走走,看看附近街道上有没有中国餐馆,几天不吃米饭炒菜,还真有些无法忍受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在我从电梯间走出来时,我一眼就看见了程灵素! 我之所以一眼就看见了她,并非我随时在留意她,而是我现在身在巴黎,放眼望去,几乎都是金色头发蓝色眼珠的男人女人,突然出现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东方美女,自然一眼就能看见了。 当然,在看见她的时候,我在心里说了一句话“这个世界还真特么的太小!” 有些事儿比电视剧和小说里的情节还要巧合很多倍呢!有人说,在某些情况下,小说比生活还要现实。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我相信,当她看见我时,她一定是像看见了救星,或者是救命稻草! 当时她很无助地立在一楼大厅前台边上,她眼睛微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但是,在看见我们的那一刻,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就像钻石突然被从蓝丝绒布里露出来似的。 程灵素告诉我,她的钱包被小偷偷走了。而她却一直还不知道,当她跑到这里住酒店时,发现钱包竟然不在了,这才蓦地想起在来的路上跟一个巴黎毛头小伙子轻轻撞了一下! 她说她想死的心都有了。虽然她在巴黎也有同学和朋友,可丢了钱包丢了钱包里的各种护照证件,对于一个出国旅行的人而言,简直是倒霉透顶了!世上没有比这还糟糕的事情了! 程灵素还说她不是那种喜欢打扰别人生活的人,包括她的朋友。她刚还在想要不要向她在巴黎的朋友求助呢?!还好,我就在这个时候从电梯间走了出来,及时出现在她面前! 我当机立断,拿出我的解决方式。 我安慰她道:“别难过了,就当消财免灾吧!你也别担心,今晚你睡我房间吧!” 她脸红了一下,犹疑地看着我说:“那你……” 我呵呵一笑道:“我好解决,睡地板,睡沙发都可以,再不行,我就去她房间睡!”说着我将目光投向林曦儿 “这样……合适么?”程灵素脸红红地看着我说,态度有些迟疑。 我道:“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请相信我!” “不是,不是,”程灵素连忙摆手说,“我是说,让你睡沙发不合适……” 我心想,那你跟我一起睡床也行啊! 我嘴上却道:“没什么。我和你不一样,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男人没那么多穷讲究!” 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漏洞,我又赶紧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男人条件艰苦点无所谓的。再说了,这么好的酒店,我能在沙发上睡一夜也值了!” 男人没那么多穷讲究,那女人就有很多穷讲究了?我不能让程灵素把我的话误解成这样了。否则我把床让给她睡一夜,最后还落不下什么好! 程灵素看着我说:“谢谢你……顾先生,你真是个大好人!” 我摆手,谦恭地一笑道:“我们有缘,在飞机上不期而遇,在这酒店又不期而遇。从滨海到米兰,从米兰到巴黎,没想到我们的行程是一样的,看来只有缘分才能解释这种现象!” 程灵素总算安心下来了。 在我转身之际,电梯间转角处一个白色身影赫然映入我的眼帘,是林曦儿,她正远远地注视着我们…… 程灵素朝我莞尔一笑说:“是呀。我们真有缘!” “有缘千里来相会嘛,”我故作风趣地来了一句,“大家都身在异国他乡,应该多互相照应才是嘛!” “你真是个大好人呢!”程灵素朝我呡唇一笑说,并再三道谢。 我摆摆手道:“这样吧!我先带你上楼去房间吧?” “有劳了。”她微笑说。 她躲在电梯间靠墙边的一大束插花后,穿一身白色的连身短裙,头戴一顶碎花装饰的米白色宽边遮阳帽,帽檐拉得很低,手扶遮阳帽,缩着脖子,做贼似地窥视着我们 见我突然转身看向她,她的白色身影退了回去,却不小心撞在从身后走上来的一个法国男人身上,她忙点头致歉,用法语小声说了两句什么,就飞快地冲向电梯门口。 我顿住脚步,在原地愣怔着…… “顾先生,”程灵素很有礼貌地轻声提醒我,“你……还好吧?” 等她顺着我的目光向电梯间看过去时,林曦儿的白色身影早就消失无影了。 我回过神来,转脸朝程灵素讪讪一笑道:“没事……没事……走,我们上楼……” 程灵素点点头,跟着我慢慢向电梯间走去…… 我脑海里还在想林曦儿的古怪举动,她什么时候起床下楼的?她知道我下楼了所以跟踪我?她怎么知道我已经起床下楼了? 她这是演哪一出?莫非她也不好意思跟我打照面?所以畏手畏脚藏头藏尾的?也是哈!昨晚她表现得那么妖娆,言语大胆,举动热辣,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太相信她在男女之事上是那么疯狂? 我疑惑不解的地方还有很多地方。 其一,林曦儿似乎对男女之事很懂行的样子,什么自摸,什么口技,她似乎样样都懂,她似乎很懂得如何挑起男人的欲望。 既然她在男女之事上这么疯狂,她怎么可能没跟卢克斯发生过关系呢?如果没跟卢克斯发生过关系,她的经验自何而来?一个毫无经验的女孩怎么懂那些的? 昨夜的她,就像卡碧岛上的女妖一样诱人,她用肢体与文字语言成功挑起了我作为男人的欲念,她那套东西是从哪学来的?众所周知,处子就像一块原始的土地,在男人开垦耕耘之后,她才逐渐产生了情欲,她的情爱经验多半来自男人。 这个男人是谁?显然不是我,只有卢卡斯。 可问题是林曦儿还是个处子,痛苦的表情和身体反应可以伪装,可那一抹殷红的血迹如何伪装?总不至于是修补了处子膜吧? 紧接着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男女之事,肌肤之亲,不仅仅局限于行行为。狭隘的观念才会认为,肌肤之亲就是行行为。我的意思是说,林曦儿有可能没有跟卢克斯有过行行为,但除此之外,他们有过其它形式的肌肤之亲。 林曦儿现在二十三岁,她跟卢卡斯相恋五年,等于说她是在十八岁就开始跟卢卡斯谈恋爱了。在卢卡斯之前,她跟别人谈恋爱的可能性不大。 这样推理下来,林曦儿昨夜所表现出来的情爱伎俩都是从跟卢卡斯性行为之外的肌肤之积累下来的。 可推理到这里,问题似乎又来了。 林曦儿跟卢卡斯有过那么多次肌肤之亲,却又止步于此,而没有进一步发生过实质性的性行为,这还真是令人费解的事儿! 众所周知,女人比较感性。 在过去五年里,林曦儿一直深爱着卢卡斯,一个女人深爱一个男人时,献身的几率最大。原因很简单,男人没有不好色的,漂亮女人会激起他们强烈的原始的占有欲。 而当女人深爱一个男人时,她一定会全身心的付出。所谓全身心的付出,就是说,她们不仅愿意献出一颗芳心,还愿意献出自己宝贵的贞操。 只要男人索要,女人肯定愿意给予。可他们相恋五年竟然没有发生过实质性的性行为,这如何解释?真令人匪夷所思! 难道卢卡斯有性功能障碍?他像有性功能障碍的男人么? 一点都不像!恰恰相反,他更像是一个在情场上春风得意的宠儿! 带程灵素来到我的房间后,我道:“放下包,我带你出去吃饭。” “我不饿。才吃了东西不到一小时。”她立在房间中央说。 我笑笑道:“那这样吧。你先在房间里休息下,我出去吃个饭。” “行。打扰你了。顾先生。”程灵素微微一笑说。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别再客气了。大家都是中国人。” 最后我把房卡留给了程灵素,我说我要出去吃饭,如果你要外出,把房卡放在前台就行了。安顿好程灵素,我转身走出房间,带上门再次向电梯间走去。 在我抬眼之际,旁边门口一个白色身影赫然立在我前方! 第两百二十六章她的遗书 是林曦儿! 她依然戴着那只米白色的漂亮的遮阳帽,秀气的鼻梁上依然架着那副古琦的白框茶色太阳镜。 “顾先生!有样东西给你看下!” 话音刚落,她已经转身走进了自己房间。 我在原地愣怔了片刻,才抬脚向她房门口走去。 走进她房间,带上门,房间里只有我们俩人了。她走进房间所带的小露台上,伸手指了指躺椅边上的一张小圆桌。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见一张海蓝色的信纸被一支笔压在圆桌上。 “是、是什么?”我很小心地问。 “自己看!”她说,声音有些冷。她的眼眸被茶色太阳镜完全遮住了,别说眼神,连她一根好看的睫毛都看不见。 我轻“喔”一声,向圆桌前走去,而林曦儿则转身走到露台的铁艺护栏跟前,背对我,面朝巴黎的高楼大厦,这里是四楼,露台上有些风,吹起她几缕秀发和裙裾…… 我伸手拿起那张信纸,拿到眼前,一行大字赫然入目“遗书”! 我完全愣住了,看看那硕大的两个字,又抬眼看看她那张凄绝的脸。 “你……这、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结巴地道。目光定定地看着她那一头在上午的阳光里黑亮黑亮的秀发。 “自己看!”她冷声说,没有回头,依然眺望着对面的高楼大厦。 我低头迅速扫了一眼手中这份奇怪的遗书: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此生爱你无望,我们来生相见!” 这份遗书比王尔德在这家酒店里自杀时的遗言一样简练,简练得让我丈二摸不着头脑!事实上,我觉得她又在跟我开玩笑! 我扔下遗书,看着她的曼妙的背影,沉吟了片刻,才低声道:“你不是说……为情自杀的女人是愚蠢的么?不是说为了负心男人自杀不值得么?还在为卢克斯伤心么?” 林曦儿蓦地转过身来,看着我,厉声说:“你们这些负心男人!我要让你们永远活在悔恨之中!你们要对我的死负全部责任!” 我愣看着她,抬手摸着鼻子道:“好吧……我们不开这种玩笑好吧?” “谁跟你开玩笑了!”她厉声说,“昨晚我想开了,我一定得死了!像朱丽叶一样死去!”虽然她戴了抬眼镜,但我依然能感觉到她眼神的犀利! 想开了,还去死?逻辑先出问题了! 我道:“这不一样……朱叶丽是殉情,是为自己深爱的男人殉情……你是为负心男人自杀,性质不同……” “闭嘴!”她喝住了我说,“反正都是死!有什么区别?” 本质的区别,双双殉情而死,这是凄美!一厢情愿去死,这是凄惨! 似乎是为了证明她决意一死的坚定信念,她退后两步,靠近黑色铁艺护栏边上,那护栏不是很高,只到她腰际,她的双手反过去抓住了护栏的横隔,看着我说:“什么也别说了!回国向我姐代声好,说妹妹不争气,香消玉损在了巴黎!” 还香消玉损?一看就不是真心要自杀的态度! 我的嘴角甚至还不易察觉地扯起了一抹笑意,但马上又绷住了脸,我不是十分确定她想自杀到底是真是假。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安抚她道:“你别做傻事!中国的男人很多,如果你不喜欢中国男人,法国帅哥也还很多,除了卢卡斯……” “你去死!”她蓦地回头骂我一句。 我道:“我可还不想死!” “那我死给你看!你们这些负心男人!我让你们一辈子悔恨!”说着她双手攀住护栏,抬起一条腿跨了上去…… 我窜上去拉住她,讪讪一笑道:“还是别死了吧?你应该也还没吃早饭,肚子也饿了,怎么着也不能做个饿死鬼……” 是的!我不太相信她真想自杀,很简单很有力的一条理由是,真想去死的人,是绝不会叫人来围观她的死法的! 林曦儿显然是在做戏,做戏给谁看?无疑是我!为什么做戏给我看,我还不得而知,但可以确定应该跟昨夜的事儿有关! 见我捉住了她,她想死的架势就更为明显了,极力挣扎着,一边挣扎一边叫唤道:“让我死!我轻轻地来,正如我悄悄离开,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放开我!让我死!” 我在她身后摇摇头,无声地笑笑,沉声道:“你就这么死了,你忍心让那些爱你的人心痛吗?” “没人爱我!我死了,他们都不会掉一滴泪!别拦着我!让我去死!别拦着我!”她叫道,继续挣扎着。 尽管她叫得多么凶,尽管她做的架势多么像誓死如归的样子,可她的双手却死死抓住护栏不放! 我道:“或许他们不会为你的死掉一滴泪,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去试啊!这样做不值得!” 她仰脸看巴黎的天空,一群鸽子在蓝天下飞过。 “人生就像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心碎了!我才发现原来我的人生毫无意义!”她看着那一群在巴黎的天空下飞过的鸽子,长叹一声说。 你直接说春梦了无痕不就完了么? 我继续拉住她道:“人生是毫无意义。可人生还是具有不是意义的意义,那就是经过!上帝给了我们生命,就是让我们体验一趟生命的旅程!你这么年轻貌美,死了多可惜啊!你千万别死啊!你死了我咋办?我脱不了干系啊!” 这话没说完,我就把自己弄笑了,我赶紧住嘴,极力忍住笑。 “放开我!让我去死好了!”她叫着,挣扎着,“要你管!我是你什么人啊?我的死跟你有什么关系?放开我!让我去死好了!” 她挣扎着,一条长腿已经搁上了护栏。 我的手逮住她没放,我无奈地摇摇头道:“如果你真想死的话,你换身衣服再死吧!你穿着这么短的裙子从这里跳下去,难保在下跌的过程中,裙子不会被风吹起来,等你掉落在街道上,裙摆会完全掀起来,围观的人一定会看见你里面的内内啊!” 她的身子凝了一下,蓦地回头冲我道:“喂!你说什么呀?” “不是我说,而是事实!你自己看!你一条腿刚跨到护栏上,大腿就全露出来了,雪白一片呢!” “喂!谁叫你看的?臭流氓!”她慌忙将那条腿从铁艺护栏上放下来。 我笑笑道:“其实吧,我这里还不是‘观景’最好的角度,最好的角度是楼下,你这腿一挑,可就便宜了街道上来来往往那些法国臭男人了!” “你!”她收回来的腿,又挑了起来,这次是往我裆部挑过来! 我抬膝护住裆部,看着她,讪笑道:“别介!我家三代单传,可就全指望我了啊!” 见她气得说不上话,我接着讪笑道:“其实吧,你看,我第一次出国,如果你死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国了是吧?你看,你是我顶头上司,我现在在公司的处境你也都知道,如果你死了,我肯定在丽人服饰待不下去了!你看,你还有那么一家正在蓬勃发展壮大的服装公司,那是你的心血,如果你死了……” “好啦,好啦,你别说啦!”林曦儿甩开我的手,横我一眼,叫道,“我不死行吧?我不死你满意了吧?” 我不自觉地看着她嘿嘿一笑道:“满意!相当满意!说实话,在这大洋彼岸,如果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如果现场还有旁人,他们一定能听出我这些话里的讨好意味。没错,我是刻意在讨好曦儿,我在给她台阶下!她为什么要叫我来围观她的死呢?无非就是想我能适时给她台阶下去! 我想明白了。 林曦儿推开我,顾自离开了露台,走进房间…… 我跟了进去。 “姓顾的!”她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紧盯着我说,“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她说到这里,表情很不自然,面颊倏地红了,紧接着,背过身去,把玩着手里的遮阳帽! 我怔在了原地,我知道她所指为何,我也知道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 我沉吟了片刻,抬脸看着她性感的脖子道:“曦儿……昨晚的事儿……是我不对……” “打住!”她陡然扭过身来,怒视着我说,“姓顾的!你是不是想说,昨晚你是酒后乱性?” 晕!虽然我将要说的话不是酒后乱性,但跟酒后乱性的性质是相通的,只是更为委婉的说法。 被她识破,我连忙摇头,一脸的讪笑,摸着鼻子道:“怎么会?怎么会呢?我不是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好吧?” 事实上,我也清醒得意识到将昨晚的疯狂行为,完全归纳为酒后乱性的范畴,实在也是不负责的说辞! 她依然紧盯着我,垂落下去的那只手捏拳,掌指关节有些苍白! “那你是想说,昨晚是我在引诱你啰?”她依然蹙眉,紧盯着我说。 昨晚的事儿,我的确认为有她诱惑我的成分,但是,我知道如果我还想活命,我肯定不能那么说! 第两百二十七章绝口不提了 我把脑袋摇得更拨浪鼓似地,讪笑道:“怎么会怎么会?如果我是君子,就理应坐怀不乱,可见我并非君子,所以跟你的诱惑无关……” “不许提这两个字!”她盯着我,怒声说。 蛮横劲儿又上来了!只许你提,为什么不许我提呢?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好!不提,绝口不提了!” “你打算怎么办?”她问出这句话时,面颊再次红了,很快地背转身,目光不知道盯着哪里看? 我虽然预料到会出现这种两难的情况,可当面她的质问我时,我还是显得有些慌乱!而且,回国后我又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林夕儿呢?我预感到,有一些事正在悄然发生改变!而这些改变,却又是我无力左右的! 这一趟欧洲之行,冥冥中早已注定要跟曦儿发生这些事情! 见我愣怔着说不上话来。 “你喜欢我吧?”她猛回头盯着我问。 “这个……”我避开她直视的目光,低头,抬手用力搔后脑勺,“我……这个……” “别别吞吞吐吐!”她怒声说,“你只回答喜欢还是不喜欢?” 我咳嗽了两声,稳了稳神,抬眼看着她道:“喜欢吧?” “什么叫喜欢吧?”她盯着道,“喜欢还是不喜欢,要用准确无误的语气告诉我!” “喜欢。”我道。 我并没说谎,这事儿起床躺在床上抽烟那会儿,我的确有认真想过的。 最后的结论是,我发现自己其实已经不再像当初一样讨厌她,而且客观地说,除非我不是男人,否则我没理由不喜欢她,她身材那么好,脸蛋那么漂亮,穿着又有品味,气质如兰! 身心健康的男人,都会喜欢她;身心不健康的男人呢?同样都会喜欢她! 说实话,她的野蛮,她的蛮横,她的傲慢,其实都带着一种孩子气,并不虚伪,并不造作,先不管她这些性格是不是遗传,是不是跟她的家庭出身有关,我只想实事求是地说,她的这些性格并没有达到不可忍受的地步。 跟她在一起相处也不止一天两天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多地了解到她的内心。她是一个典型口是心非的女孩,表面一套,内里一套,表面满不在乎,内心却是相当执着较真! 她口口声声说要把我踢出公司,结果没有一次付诸行动,她口口声声要让我死得难看,结果我没一次是真正死成成功,最后我真的要甩手离开公司时,她还要放下身价放下尊严拎瓶82年来讨好我挽留我! 她口口声声要我aa制在东方红大酒店那顿饭钱,结果,依然没有兑现! 是的!她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讨厌,恰好相反,很多时候她都表现出一种可爱!简单,纯净,却又坚定,执着! 而且,我不想装糊涂,我不想臭美,我分明感觉她对我一直都有好感! 如果爱是很多的喜欢的话,那么喜欢就是很多的好感! 我喜欢她么?今天上午我头一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以前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那是因为之前我的心被夕儿完全充满了! 是的!毫无疑问,我已经不再讨厌曦儿,那我对她的感觉……说是好感也行,说是喜欢也并不为过! 这样理解似乎还不够深入,我举个简单的例子。拿林曦儿跟胡雪娇作个比较,我只是想藉此反证一个观念。 昨夜的曦儿跟那天夜里的娇娇一样,都是在用身子和美色引诱我,都是在酒店的房间,都发生在醉酒之后!可是,我为什么没有上胡雪娇,却上了林曦儿呢? 诚然,曦儿和娇娇之间,没有什么可比性,可我为什么在完全相同的条件下,我却承受不住曦儿的诱惑呢? 不管你是认为曦儿比娇娇更漂亮也好,也不管你是认为曦儿比娇娇更金贵,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可是,你们都得承认,我们喜欢一个人,外貌、出身等等精神之外的物质,其实占有很大的比例! 喜欢不喜欢,第一印象来自外表,至于出身,出身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决定一个人的气质,或高贵,或艳俗,或低贱,都跟出身跟家教跟家族的熏陶有关! “真心喜欢么?”她盯着我看,目光柔和了一些。 “喜欢还有真心与不真心之分么?”我笑笑道,想敷衍她这个问题。 她的细眉再次蹙起来说:“那么多废话,你只说是不是真心喜欢?” 我摸了下鼻子道:“真心喜欢。” 她这下笑了。紧看着我说:“好啦!只要你做我男朋友,昨晚的事儿……” “男朋友?”我失声道,紧看着她,眼珠子不觉睁得圆圆的! “你什么意思?”她那张漂亮的脸再次绷了起来,“你意思是说你不想做我男朋友?” 我愣怔,无法作答! “姓顾的!你可想清楚了!”她盯着我说,“你昨晚竟敢那样对我……人家、人家还是……” 还是处子对吧?是处子又怎么样?先不说你昨晚有多主动,先说这男朋友的头衔吧!这男朋友的头衔是随便戴的么?即使你是女王,也不能随着性子加冕人家为男朋友吧? 这事儿绝对不成!我接受不了! 可还没等我说话,林曦儿又说了:“我和卢克斯相恋五年,都一直留着,这下倒好,被你一晚上就吃干抹净了!” 她看我的目光突然变得幽怨,尔后陡然转过身去,抬起双手捂住脸,呜呜呜地哭了起来,似乎跟昨天从双偶咖啡馆回来哭得一样伤心。 我傻了,说实话,我没想到她会哭,她的情绪一向转换很快,总让人来不及适应。 我空张着双臂,不知如何是好? 我最受不了女人哭了,而且,我也一直最受不了让女人哭的男人了。而现在我却成了这样一个让自己都讨厌的男人了! 我扭捏了一下,抬手摸了下鼻子道:“你别哭嘛!” “有话好好说嘛!”我又道。 见她还背对着我哭,娇柔的双肩哭得一耸一耸,还蛮伤心的!我走近她,伸手碰了她一下,我道:“有话你说嘛!你能不能别哭啊?” 诚然上帝创造了夏娃,是为了愉悦亚当,但上帝也创造了夏娃的眼泪,却是用来征服坚强的男人的! 曦儿不听我的话,哭得依然很伤心,她总是这样,毫无预兆地做出某种行为。 我伸出的手臂犹疑了片刻,还是落在了她的肩上,我微微一用力,试图将她的身子转过来,她赌气似地扭了一下腰,好像在说:“人家伤心呢!你走开啦!” 我收回手臂,走到她面前…… “你别哭行吗?有事我们好商量啊!何必这样子?”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秀发里她那张泪湿的精美面孔,我的心就跟着颤了一下。 是的!上帝果然特么的有办法!男人是足够强大,男人可以征服世界,而女人通过征服男人依然可以征服世界!女人靠的是什么,就是柔软的力量,尤其是这泪水涟涟的模样儿! 如梨花带雨,凄美无比。 我承认在这一回合的较量中,我败下阵来了。 我抬手拉了一下她捂住泪脸的手,她又赌气似地甩开了,我再去拉,她直接把身子再转过去背对我。 我承认我真地输了! 我伸出双臂,用力扳过她的双肩…… 她挣脱不了,低着脸依然“嘤嘤嘤”地哭泣…… 我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又动了动,攒足了勇气,最终才说出了这句话:“曦儿……你别再哭了嘛!如果我答应你,你能不能不哭……” 我的话还没说完,哭声就顿住了! 她的双手离开了面孔,抬起一张泪脸,眼泪婆娑地看着我说:“你答应了?答应做我男朋友了?”她濡湿的睫毛眨动了两下,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痕。 我叹声道:“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在我们老家,如果上了人家黄花大闺女,即使不爱她,也要跟人家结婚!别说只做男朋友了! 男朋友和丈夫算是近义词,但绝构不成必然关系。男朋友显然比丈夫拥有更多的自由空间,拥有更多的选择权。事实上,如今这个社会,有几个所谓的男朋友可以将自己的女朋友带入婚姻的殿堂呢? 不能说我狡猾,她用眼泪做武器攻击我的心,我不得不想到了这个权宜之计。 曦儿忽然间就喜笑颜开了。 我说了,跟她在一起,你要有一颗坚强的心脏!要能适应她变脸的速度,要适应她闪电般的情绪转换,要适应她痛哭时泪水婆娑可怜楚楚的模样儿,还要适应她躁狂症发作时突然照你裆部飞过来的那一脚! “你真坏!你真坏!”她猛地扑上来,将自己的胸部撞向我的胸膛,紧紧抱住了我,“干吗不早说……非逼得人家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的身体僵在原地,空张着两只手臂,感觉头顶上空一群乌鸦呱呱呱地叫着一路飞过…… 卧槽!这也太假了吧?还跟老子玩这种路数! 好在我这是权宜之计,做了她男朋友又怎么了?有合适的机会,我就随便找个理由挥笔写一纸休书了事! “抱我……阳阳……用力抱我……” 第两百二十八章想亲你了 曦儿在我耳边娇声说,声音娇得近乎发嗲,温热的嘴唇几乎紧贴着我的脸庞,带着一阵温热的气息。 我抱住了她的细腰,这种感觉真特么奇特! 不说出国之前,即使是在昨夜的事之前,我也想不到我们有一天会这样热情相拥,我想不到我会抱着妖女的腰,而妖女倒在我怀里,用她那两座温软冰山挤压我的胸膛,乖得像只发情的猫,将那张冷傲的面孔拱进我的怀里。 “想亲你了……”曦儿呢喃一声说。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抬脸吻上了我的下巴。 “呀!”她发出小声惊叫,“你的胡子好扎人呢!”她撅着性感小嘴,一副被暗算了的委屈模样。 我禁不住被她的样子逗得一乐,我看着她道:“活该!谁叫你嘴巴那么不老实!我早上还没来得及刮胡子。” “哼!”她撅嘴恨恨地看着我说,“为了让你成为一名合格的男朋友,我看得让你好好学习一下恋爱守则!” “什么恋爱守则?”我看着她,眨了眨眼睛。 “一会等你准备好纸笔,我再告诉你,”她仰脸看着我说,“你要熟读直到能熟练背诵下来为止!至于现在嘛!” 她朝我魅惑一笑,继续说:“现在……我还想亲你……” 说着她飞快地踮起脚尖,将她的性感的小嘴朝我的嘴巴凑过来…… 老实说,我还真有点吃不消她的热情了! 好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我趁机松开了曦儿,径直走到门口去开门。 “可能是送餐的服务员,我刚电话订的午餐。”曦儿在我身后说。 你妹啊你妹!还哭喊着要自杀,午餐都订好了,你自杀个毛线啊! 但我表面上并没揭穿她,只“喔”了一声,伸手拉开了房门,门口立着不是送餐服务员,而是程灵素! 经曦儿这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折腾,我几乎都要忘记我房间里还“金屋藏娇”着呢! 我笑着挥手打了一声招呼道:“程小姐,请进吧!” 程灵素在门口犹疑着,目光从开启的门口,向里房间里眺望…… “是谁呀?阳阳。”曦儿在我身后稍带不耐烦地说。 我回转身,看着她,笑笑道:“是程小姐……” 曦儿在我身后说:“哪个程……” 大概意识是程灵素,她后半句话没再说出来,说出来的是另外一句话。 “她来做什么!”她说,语气带着愠怒。 从她愠怒的语气,我一下子联想到曦儿之前说的话,她跟程灵素之间有过节,至于是什么过节,她不愿跟我提及。 我相信那会在一楼大厅,躲在电梯间插话后面窥视的曦儿一定也看见了程灵素!这样一想,我就不知道那会儿曦儿究竟是在窥视我,还是在窥视程灵素了? 我一时愣在门口,看看曦儿,又看看程灵素,不知道该不该将程灵素让进屋里来。 “我可以进去么?”程灵素看着我微微一笑说。 程灵素的情绪没有曦儿那么表露,至少从她脸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只是稍微有些局促感。 听她这么说,我只好讪笑道:“当然可以了。请进!请进!” 我将门打开,让到一边…… 程灵素对我笑笑,迈腿走进屋里。 曦儿走上前两步,怒视着我说:“顾阳!谁让你放她进来的?” “这个……”我看向她,支吾着道,“程小姐也是客人,再说,我们都是中国人……” “中国人怎么啦?”曦儿依旧怒声说,“是不是身在巴黎的所有中国人都可以进我房间?本小姐房间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乱进的吗?” 听曦儿这么说话,程灵素明显有些难堪,只是这种难堪被她沉稳得体的举止遮掩了过去。 她看着曦儿笑笑说:“林小姐,看来你还在生我的气?那事儿都过去三年了!” 曦儿撤了一声说:“生气?程小姐,你以为什么人都值得我林曦儿生气的么?” 程灵素笑笑说:“林小姐说得没错,没必要为自己不在乎的人生气。我显然不是林小姐所在乎的人,所以,我知道你不会生我的气。” 不愧是做记者的,头脑的反应速度就是机智灵敏! 曦儿嗤笑一声说:“我当然不会生你的气,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程小姐敲开我房间的门,不会就是想告诉我人没必要为不在乎的人生气这个烂道理吧?” 曦儿语气里的讥笑意味很明显! 程灵素似乎没介意曦儿的讥笑,依然浅浅一笑说:“林小姐,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听顾先生说,你就住在隔壁,所以我过来打声招呼。” “程小姐果然知书达理哈!”曦儿觑着她,语气依然是讥笑的,“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真是奇怪了!”说着她冷笑了一下。 在曦儿的冷嘲热讽之下,程灵素的表现始终十分得体,我心中暗想,这个女孩绝不简单! “林小姐,过去的事儿”程灵素微笑地看着曦儿说。 “不要再跟我提过去的事儿,我不想再想起那些事,我也不想再见到某些人!”曦儿蹙紧细眉,觑着程灵素,表情愠怒中带着厌恶! 程灵素微微一笑说:“那好,我们不提过去的事儿。” “那你还有什么事儿么?本小姐很忙的!”曦儿灼灼逼人地盯着程灵素。 程灵素的表情开始有些艰难,她勾了一下脸,抬手拢了一下头发,尔后才抬脸笑看着林曦儿说:“林小姐,我是来道谢的……幸亏你们在这个时候帮忙,要不我今晚很可能都要露宿街头了……” 她或许是想半开一句玩笑,但因为情绪的缘故,这玩笑并没有发挥效果,变成了实实在在的可怜话。 “帮忙?谁帮你了?好笑!”曦儿觑着程灵素,冷笑一声说。 程灵素转脸看了我一眼,对林曦儿笑笑说:“是顾先生……因为他答应让我在他房间里借宿一晚,我才不至于流落街头……” 程灵素的话还没说完,曦儿的目光就向我射过来。 她怒声说:“顾阳!她、她这话什么意思?” 我愣了一下,抬手摸了一下鼻子,迎向她的目光,讪讪一笑道:“是这样的……程小姐的钱包在街被小偷扒走了,所以……所以我答应让她在我房间里借宿一宿……” “什么?”林曦儿紧盯着我,怒道,“你答应她在你房间里借宿一宿?谁让你搭理她的?” 我摸着鼻子,解释道:“曦儿……我刚才没来得及跟你说……而且,我认为救人于危难之中,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 “没错!是优良传统!”曦儿怒视着我,冷冷地说,“但是,有些人就算饿死街头,也不值得本小姐搭救!顾阳!你是不是觉得你特有怜悯之心?别把所有人想得跟你自己那么可怜,人家可是滨海市的交际花!人家在滨海市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别说在巴黎,即使在阿富汗丢了护照和钱包,她也不会沦落街头的!顾阳!我看你还是收起你的怜悯之心吧!” 在滨海市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我有点愕然,程灵素的来头有这么大么?! 按曦儿这么一说,程灵素就算在巴黎,就算丢了钱包,她应该不会愁没办法解决吧?然而,之前在酒店大堂里她愁眉苦脸的神态又是那么真真切切的! 我还真有些迷糊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我应该向曦儿事先说明的,那房间虽然是我住,但是曦儿花钱开的!也就是说,我这趟出国之行,说好听点,是曦儿在赞助我,说难听点,就是全拜她恩赐! 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有权利更改住房的使用权,就像房地产开发商是没有权利更改土地的容积率! 见林曦儿这么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我和程灵素都有些无语…… 我咬咬牙,迎着曦儿的目光,强装笑脸道:“曦儿,程小姐毕竟是中国同胞,而且还是滨海市人,我们在巴黎相遇,也是一种缘分……” “缘分?”曦儿抢白,怒视着我道,“这么说,你是决定提供你的房间给别人住了?” 我摸着鼻子,犹疑着没说话。 “那今晚你睡哪里呢?”曦儿依然盯着我怒声说。 我支吾了一声道:“我……睡沙发吧……” “你们决定睡一个房间?”曦儿蹙眉盯着我,大声说。 我道:“毕竟……只是一晚上嘛……” “行!”曦儿盯着我说,“真有你的!顾阳!你跟你的‘缘分’一起睡吧!” 说着她拔腿奔到桌边,顺手拽过桌上她的包,转身快步向我走过来。 “你们今晚好好享受巴黎浪漫的夜晚吧!”曦儿恨恨地瞪我一眼,尔后陡然一转身,急步向房间门口走去…… “曦儿!”我在她身后叫道。 “林小姐……”程灵素在她身后叫道。 但曦儿头也不回地奔出门去了! 我和程灵素面面相觑…… 程灵素很难为情地看着我,很小心地说:“对不起,我连累你了。” 我朝她摆摆手道:“没事,没事,我去把她追回来就行了。” 说着我丢下程灵素,向门外追去…… 第两百二十九章你神经病啊 我在酒店大堂里的休憩区里找见了曦儿,她正坐在沙发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悠闲自得地翻看着法文版的时装杂志。 我就知道她走不远,对此我很有信心,而且我还很有信心说服她! 这个道理不难解释,我拿医生为例打个比方,医生最愁的事儿是找不出患者的病因,但一旦找出病因,一切就迎刃而解了,一切都有章可循了。至于病人能不能痊愈,病能不能治好,那就另当别论了。 同理,正因为我了解曦儿生气的原因,我了解她为什么一气之下拎包走人的原因,所以我内心并不太慌张,对症下药,问题就解决了。 结果也证实了我的猜测,在我的劝慰外加一个浅吻之后,曦儿稍稍刁难了我一下下,就拎着包乖乖跟我回到了楼上的房间。 我一直认为英国演员克里斯蒂安·贝尔是世界上演技最好的演员之一,就是演《机械师》的那位爷,但是,自从遇到林曦儿以后,贝尔的演技在我眼里,都不算什么了!林曦儿要做起戏来,那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但这个时候程灵素已经不在了,我也没太注意,心想她可能回我的房间里去吧? 曦儿之所以生气,就是因为程灵素的出现。我知道曦儿并非小气之人,如果把程灵素换做任何人,她都不会生气,唯独程灵素不行。因为她们之间有过过节。而且,从今天各自的态度来看,她们过去绝对有过很深的过节! 曦儿从内心里已经认定我是她男朋友,而我还决定要跟程灵素在一个房间过一夜,她听了这个自然会火冒三丈了。 她之所以很快就乖乖跟我回到了房间,那就是对症下药,药到病除,我给她开的方子也很简单,我只是答应晚上我来她房间里睡! 跟我回到房间的曦儿,嘴上还不甘示弱。 “你神经病啊!干吗要把房间让给她睡?”她冲我道。 我解释道:“可她钱包被偷了呀!人家是女孩子,又身在异国他乡,挺不容易的!” “她在巴黎又不是没朋友,你瞎替人家着什么急啊你?”林曦儿依旧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助人为乐嘛!”我轻描淡写道,抬手摸了一下鼻子。 “我看你是见色起意吧?”她觑着我说。 “什么话!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拉下脸蛋,看着她道。 “那你说,如果你们晚上真地睡在一起了,我不相信你们什么也不会发生?还口口声声跟人家说有缘分!”她撅撅嘴说。 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我睡沙发,她睡床,怎么就能发生什么呢?” 我的枪杆子再长,能伸得那么远吗?能从沙发伸到床上去吗? “我看你想得没这么简单吧?是不是看人家是美女记者,就想趁火打劫对不对?”她不依不饶地觑着我说。 “你怎么老是把人往坏处想呢?”我道。 “你也不是头一回了,在飞机上还吃了人家的豆腐呢!”她嗤笑我一声说。 “拜托!我再重申一次,那不是我的原因,那是飞机的原因!”我拧着眉梢道。 “吃了人家豆腐,亲了人家小嘴,一句话就把自己的责任推卸干净了!可真有你的,贱男!”林曦儿恨恨地看着我说。 这之后,我忍不住对曦儿和程灵素之间的过节好奇起来,我问曦儿,她依然不肯说。 于是我自己开始猜测,猜来猜去没猜出个所以然。但她们之间的矛盾绝对很深,无论是在飞往欧洲的飞机上,还是之前在一楼大厅,曦儿都有意不跟程灵素打照面,如果她们之间不存在很大的过节,以林曦儿的性格,她绝不会主动去避让一个人的。 用过午餐,曦儿命令我陪她去日耳曼街区购物,说是对我收留程灵素的惩罚。到了目的地之后,我才后悔莫及!这妖女简直就是一个购物偏执狂患者! 看着她气势如虹的购物姿态,看着她一掷千金的豪阔,哥的眼珠子都瞪出来n次了!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张柏芝、刘青云主演的那部叫做《天生购物狂》的电影。女猪脚方芳芳,是一个天生的购物狂,根本无法控制她的购物欲,购物癖令她经济陷于困境,更因此病而连番失业。芳芳痛定思痛,于是才决定去找那个患有选择性恐惧症的精神科医生李简仁! 我无疑成了林曦儿狂购的牺牲品,我沦为了她的人肉货运车,浑身身上挂满了大包小包!我的命还没衣架子好,谁见过一支衣架子上会挂这么多大包小包,会挂这么多衣服呢? 我都恨不能长有三头六臂,那样就可以挂更多的包包,直到我这只人肉货运车,实在无法再继续装载时,林曦儿才收手了。 出租车的后备箱装不下这么多包,剩下的袋子都是塞在车后座上的,车后座放满了,就只能塞在车座下了。 终于,我们把自己也塞进车里了,塞进那堆积如山的购物袋里。 我抬手抹了一把汗,对林曦儿说:“你需要去精神科医生么?你这样子购物,已经成了一种心理变态的表现形式了!” “闭嘴!”她瞪着我说,“来巴黎不购物干吗?秀逗了你!再废话让你死翘翘!” “怎么个死法?”我逗她道。 折磨人,还不让人发牢骚?简直就是不让人活了! “你真想死?”她瞪着我说。 我又抬手抹了一把汗,讪笑道:“娘娘!请赐微臣一死吧!” “娘娘成全你!”她叫道,说着朝我扑了上来。 我那句“娘娘吉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伸出双手来扯我的头发…… 我歪着头躲闪,谁知道她的手改变了主意,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另一只手紧跟上来,揪住我另一只耳朵! 她用力揪扯着,一边揪一边道:“我恨死你了!可我又爱死你了!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让我又爱又恨啊?” 我呲牙咧嘴喊道:“喂!疼……喂喂!真疼……” 我伸手乱抓着…… 她道:“你也知道疼?臭男人!你有我疼吗?我心疼……我是心疼你啊!” 我乱抓的手无意中触碰到的脸颊,也顺势揪住了她的一只耳朵! 我们就这么在车后座上,互相揪扯着! 那个法国司机不停地回头看我们,表情很怪异,嘴里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想他一定以为我们俩精神有毛病吧? 我们不管不顾,继续揪扯在一起! 我道:“你放不放手?” “你先放手!”她道。 “你先放!”我道。 “你先放!”她道。 我道:“我们同时放!” “行!”她说。 我道:“我数一二三!一、二、三……” 我放了手,她却依然揪住我,还扑过来将我压在大包小包的购物袋里。 我怒道:“你言而无信!你不讲信誉!” 她哈哈笑道:“你知道得太晚了点吧!” 回到酒店,林曦儿吩咐酒店工作人员将那些堆成小山的购物袋送到房间去,而她则拉着我手直接乘电梯上了餐饮区。 我们手拉着手,走到铺着雪白餐布的餐桌前。 曦儿问我说:“想吃什么?小可爱?” 我脑子里一阵电光火石,小可爱?是啊!好熟悉的一句称呼! 欧阳泽挑逗地揽住夕儿说,小可爱,该你洗了。夕儿眉目含情,羞赧一笑说,要一起么? 这个画面我已经想象过n次了,小可爱,这个昵称多么温情,然而,又是多么无情! “喂!想什么呢?吃饭都走神!”林曦儿在对面一拍餐桌提醒我说。 我回过神来,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这家餐厅的气氛真好哈!呵呵呵。” 曦儿蹙眉看着我说:“什么跟什么?我是问你今晚想吃什么?” 我“喔”了一声,马上接上话道:“在巴黎,当然要吃正宗的法式大餐了!对!法式大餐!” 点单的时候,我蓦地记起了程灵素来。 我隔桌看着林曦儿道:“要不要喊程灵素下来吃饭?” 听我这么一说,她“啪”地一声合上了菜单,脸色也变了:“顾阳!你为什么老惦记她!” “有吗?”我摸了一下鼻子说,“我只是觉得大家都是中国人,一起吃饭,聊一些旅途的新奇见闻,不是很好么?” 其实我已经后悔说这句话了,真叫一个没眼色啊! “不好!”她直接拒绝了我的提议,“她一个大活人不知道吃饭么?” “你忘了?她钱包丢了呀。”我道。 “这酒店有免费套餐的,你瞎替人家操什么心!”她瞪我一眼说,尔后低头看菜单,嘀咕了一句,“你见过三个人一起吃法国大餐的么?” 我:“……”她这话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喜欢她?” 林曦儿忽然抬脸盯着我! 我愣了一下,心想特么的我是种马吗?见个女人就喜欢?我不满地冲她嚷了一句:“怎么可能?我是那么多情的男人吗?” “我看你挺多情的!”她挑眉盯着我说。 “我哪里多情了?”我道。 她哼声说:“在双偶咖啡馆,不知道是谁冒出来说是我男朋友呢!” “我那是看不惯那卢卡斯,我是在为你争面子!我是在帮你下决心!其实你心里已经清楚他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了,你也很清楚他的心已经不在了,你只是一直在骗自己罢了!”我朝她大声道。 好人没好报,怎么就不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呢? 第两百三十章好心当驴肝肺 她瞪我道:“卢卡斯说不定会回心转意呢?他看我特意从中国飞巴黎,他看到我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能感受到我的真心!如果不是你砸了场子,一切很可能会改变呀!” 她这是典型的没事找我茬儿! 我也不揭穿她,只是没好气地盯她一眼道:“你还能骗自己多久?” 她道:“我告诉你!顾阳,如果我以后后悔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会一辈子缠着你不放!你要为此事负全部责任!” 卧槽!重点肯定是最后一句话! 我拧着眉梢,冲她道:“你是鬼啊!好心当成驴肝肺!” 她怒视着我道:“你说什么?” 我道:“我说好心没好报!” “棒打鸳鸯,你安的是好心么?”她用力白我一眼,伸手召来了男侍。 男侍走了过来,林曦儿指着菜单对他说了一通话,是法语。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我觉得法语一点都不好听,远不及韩语的温柔,以前看法文电影时,总觉得荧幕上法国人的对话,像是在吵架!即便是恋人之间的对话,也像是在吵架。而韩国话就不同了,即使荧幕上的恋人在吵架,听上去也都那么温婉缠绵! 吃了法式大餐,我们离开餐饮区,准备回房间休息。 在上升的电梯里,林曦儿的目光一直饶有意味地看着我。 “你老盯着我看什么?我嘴巴上有没擦掉的黄油么?”我皱了一下眉头,看着她道。 她哼声说:“你晚上真地睡沙发?” 我点头道:“当然了!” 林曦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其实,你也可以睡床的,毕竟,我们已经是恋人了。婚前同居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对吧?本小姐会给你让出半边床来的。” 我看她一眼,嬉笑道:“你这是趁人之危!哈哈!” “臭美!”她白我一眼说,尔后看着我眨眨眼睛说,“要不,你还是跟你的美女大记者睡一个房间吧?我担心你心在曹营心在汉……” 娘希匹的!还试探我! “绝不!”我道。 “你真地不后悔?”她依然笑眼看着我说。 “绝不!”我道。 这个时候的回答,一定要干脆利落!老天啊!女人真不好对付啊! 她抬手拍了拍我的脑袋,一副欣慰的样子,看着我笑说:“不错!小伙子!有志气!” 电梯上到四楼,我们走出了电梯。 我决定先回自己房间取包,然后就安心待在曦儿房间里。 我猜程灵素一定在房间里,我走到门边,抬手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直到我敲到第三遍时,门锁在里面“咔嚓”响了一下,房门随即被拉开了一条细缝儿,程灵素那张漂亮的面孔从门后探了出来…… “你回来啦?”她说,面带喜色。 我笑笑道:“是啊!走了好多路,腿都快要抬不动了!现在终于可以好好休息……” 我的话音很快就顿住了,因为在门打开时,我发现程灵素身上竟然只裹了一袭白色浴巾! 见我表情异样,她的脸微微红了! 她不好意思地朝我一笑说:“真不好一起,我正准备泡澡……” 她的表情很生动,身段曼妙,双腿又是修长,整个人看起来都亭亭玉立! 第一次在肖雨涵的生日舞会上见她,我为她冷艳的容貌和高雅的气质所惊讶!夕儿、曦儿都是气之如兰的大美女,但程灵素有一种不断吸引你走进她,却又拒你于千里之外的很难理解的气质。 房间里弥漫着一阵芬芳的香气。 我忙移动开目光,讪讪一笑道:“你泡澡吧!我回来拿包的。今晚我去曦儿房间睡。”说着我抬腿向房间里走去。 她在我身后轻“喔”一声说:“真抱歉,影响你的休息了。” “对了,”我顿住脚步,回头看她道,“你吃饭晚饭了没?” 她只裹了浴巾,浴巾上方全露,我不敢多看。 程灵素的回答证实了林曦儿的猜测,她果然已吃过晚餐,而且,的确是酒店免费赠送的欧式套餐。 她问我:“你呢?吃过晚餐了么?” 她走了过来,那片刻的羞赧之后,她的神态已经恢复如常,她好像并不介意我看到她裹着浴巾的性感诱人的样子。 “我们吃了,只是以为你还没吃呢!”我道,尽量不去看她,最受不了这种半遮半掩了。 在我的目光落在洁白的床面上时,我旋即又愣在了床边,床上摆着花花绿绿换穿的内衣裤,全是情趣店里卖的那种! 程灵素的面颊再次红了,她快步走过来,赶紧把它们收了起来! 她脸红红地立在我面前,低声说了句:“那我去泡澡了。”说着她陡然转身,奔进了浴室。 待浴室的门被关上之后,我才轻轻吁了一口气。 我点了支烟吸了一会儿,然后,我走过去,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塞进我的包包里,将这房间彻底腾出来了。 我提着包包,向浴室门口走去。 我抬手轻轻敲了一下浴室的门,没等里面的人应答,我就先开口了。 我道:“我去曦儿房间了,你洗了澡就睡吧!” “你不在这里睡么?”程灵素的声音从浴室里飘出来。 我提高声量道:“我在曦儿房间睡了。提前给你道晚安了。” 没等她回话,我就背着包包,走到房门口,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出了房门,我再次吁了一口气,我还真不敢再待在这房间里了! 听见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我脑子不由自主地浮想联翩的…… 我敲开了林曦儿的房门。 她从里面打开门,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说:“怎么?不多陪陪你的美女大记者了?” 我没好气道:“因为我想陪你过夜啊!” 她抬脚踢我! “白日做梦你!本小姐今夜只提供一台沙发!”她哼声说。 我讪笑道:“你不分半边床给我吗?我好可怜啊!” “少来!”她哼声说,“想装可怜博取美女的同情心,这招太烂!还有新鲜花样么?” 我走进房间,把包包丢在沙发上,回头看着她道:“我是真可怜,你不感觉我是来逃难的吗?” 曦儿抱着双臂,觑着我冷笑一声说:“还真没看出来,不好意思!不过,我倒看出来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道:“拜托!上楼那会不知道是谁说要让半张床给我,不知道是谁说婚前同居不再是新鲜事儿呢!” “闭嘴!”她凶我一句道,“再啰嗦你今夜连沙发都没得睡,我看你今晚去哪过夜?你不是怜香惜玉么?今晚你就老老实实地睡沙发吧你!哼!” 她不再搭理我,跳上床,趴在大床上看电视…… 我也跟过去,坐在床沿上,目光投向电视机。 电视机里正播放一部法国电影,法语法文字幕,我听了半天没听懂电视里的人物在叽里咕噜什么,在我看来,法语跟日语一样难听! 林曦儿跟我完全相反的表情,她顾自看得津津有味的! “换台!一句也听不懂!”我皱眉道。 “不换!”她白我一眼说,“你一个寄宿的人哪那么毛病?有沙发睡,有电视看,就不错了!” 我自讨没趣,站起身,去了卧室的露台上,点了支香烟,边吸边看巴黎的夜景。 我忽然感觉人生如戏,想想前两天我还在滨海,我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所想到的都是熟悉的事物。而此刻我却身在浪漫之都巴黎,我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所想到的都是陌生的事物。 从米兰到罗马,从罗马到巴黎,明天很可能还要前往法国南部小镇普罗旺斯看薰衣草,又不知道会发生无法预料的事儿呢? 吸了两只烟,看了一会儿巴黎夜景,回房坐在床沿上,跟着曦儿继续看那部法文电影。因为听不懂,我只能看电视里人物的表情和动作来判断他们说了什么,猜测他们的心理变化。 我看得郁闷得要死,因为看不懂剧情。曦儿却看得兴高采烈的,时而大笑,时而叹息,时而忍俊不禁,时而又跟着演员的情绪,面露幸福或痛苦的表情。 与其说我在看电视,不如说我在看她!这丫的表情比电视上演员的表情还丰富呢! 电影演完了,我想拿遥控器调个好看的频道…… “你想干吗?”曦儿瞪我一眼说,同时夺过遥控器藏在身后。 我摸了下鼻子,看着她道:“我看看有没有像《暴力街区》那么好看的法国动作片?” “看什么看?睡觉了!”她横我一眼道,她一伸遥控器,把电视机直接关了! 我摸着鼻子,嘟囔了一句道:“什么了不起!” “就了不起!本小姐现在是这房间的主人!”她傲慢地说,同时腾地从床上直起身,站在床上,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仰脸盯她一眼道:“谁也不是这里的主人!我们是这酒店匆匆的过客,包括王尔德!我们都是人生匆匆的过客!”说着我倏地站起身,气冲冲地向浴室方向走去。 “你干吗去?”她冲我叫道。从床上跳了下来。 我道:“冲澡啊!” “不行!”她蛮横道,“主人优先!” 我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怎样?”她扬脸,挑衅地看着我说。 “我是客人,我优先才对!”说着我硬往浴室里闯。 她奔到浴室门口,伸手拦住我。 “不行!”她坚决道。 “我说行就行!”我道。 我们俩争来争去,结果不小心俩人用力撞在了一起,倒在墙边上。我的正好压在了她身上! 四目相对,都哑然! 看着她傲慢而漂亮的面孔,我心底陡然升起一股邪恶的念头,真想一把将她甩到那张大床伤,像昨夜一样干得早上爬不起床! 她仰脸看着我,睫毛微微颤动着,表情有些凌乱…… 第两百三十一章奇特的女人 俩人愣了一会儿,她从我腋下钻了出去,走向床头柜。 我也掉头走向沙发,撇撇嘴道:“你先洗就你先洗吧!” 这句话我完全失误了,如果早知道她冲个澡需要那么久,我是不会那么说的!我发誓! 我躺在沙发上几乎都快要睡着的时候,浴室的门才蓦地响了。 她直接裹着浴巾走出来了,手持毛巾擦着头发,对我说:“该你了!” 在这前后不到两小时的时间内,我就看见了两个浑身上下只裹了一条浴巾的漂亮女人了。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艳福啊? “看什么看!”她横我一眼说,“赶紧冲澡去!” 该死!她现在的态度与昨夜判若两人! 我摇摇头,向浴室走去。 我一边冲澡,一边胡思乱想,心里禁不住拿林曦儿跟程灵素做比较,同样都只裹着一条浴巾,同样都是极品漂亮女人,同样都是高耸的胸,同样都是修长圆润的腿,但是,她们给我带来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 女人,特么的真是一种奇妙的生物! 程灵素对我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就好像我在某部电影中所看的出浴美女一样,仿佛她离我很远很远。而曦儿则不同,自从进入丽人服饰之后,我跟她的接触非常多,尤其是出国这两天,我似乎比之前更了解她,更能看懂她了。 而且,昨夜还疯狂爱爱到凌晨呢! 曦儿完全不是电影里的出浴美女,她实实在在呆在我身边,触手可及,能闻到她身上的香,能看到她各种各样的表情,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可是,在林曦儿和程灵素同样裹着浴巾出现在我面前时,她们都能激发我的男性荷尔蒙加速分泌。 尽管昨夜与她酣战到凌晨,可此刻闻着她留在浴室里的香味,我身体里的气血还是澎湃起来。 蓦然间,我瞥见洗漱台上有一团黑色东西,定睛一看,竟然又是内衣底裤,很火辣的那种! 我忍不住向洗漱台走了过去,心想一定是她忘记随手带走了。我心里陡升一阵龌龊的冲动,那就是抓起它闻一下! 又觉得这样的行为太恶心,在理智与冲动之间,我犹疑不定…… 最终我还放弃这个荒诞的念头,擦干身体,裹了一条浴巾走出了浴室。 我故作轻松状,边拿毛巾擦头发,边哼着歌,走到房间里,我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看杂志的曦儿。 “谁的胸衣落在浴室了?”我坏笑道。 “啊!”曦儿惊叫一声,猛地从床上爬起来,跳下地,直奔浴室而去。 我在她身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哪呢?在哪儿呢?”曦儿有些凌乱的声音在浴室里响起。 这时候我表现得十分变态,我把她的乳罩从身后拿出来,用手指头挑起来,举在头顶上,摇旗呐喊:“谁掉的罩罩?谁掉的罩罩?哈哈哈!” 曦儿从浴室里飞跑出来,满面通红,又气又羞! 跳着脚,去够我手上她的罩罩,我哈哈大笑着躲闪着。 “给我!给我……”她边跳边叫,“你干吗?死变态……” 逗了她一会,我把乳罩还给了她,笑道:“收好哦!款式不错!” 她夺过内衣,藏在身后,伸手在我臂膀上用力掐了下去:“死变态!干吗拿我东西!” 我道:“有没有搞错?你还怪我,我还以为是你故意搁在浴室诱惑我的呢!哈哈哈!” “变态狂!”她怒道,抬脚踢我! 我闪开了,动作非常准确熟练,因为已经实战过n多次了! 曦儿跳上床,又趴在床上兴致勃勃地翻看她的时装杂志…… 我裹着浴巾躺在沙发上,拉过一床夏凉被盖住肚子。 我翻身面朝林曦儿,我道:“你不累么?” “当然累了!”她说。 “那还等什么?”我坏笑地看着她道,“我们睡觉吧?” “做梦吧你!”她瞟我一眼,冷哼一声说,同时将手中的杂志随手丢了过来,“死变态!” 昨夜那么妖娆疯狂,今夜你就开始装淑女装纯情了!变得真快! 我不怒,反而是一脸坏笑,既然说我变态,老子就变态给你看! 见她依然裹着从浴室出来时裹的那条浴巾,我道:“你裹着浴巾睡么?” “乡巴佬才裹着浴巾睡觉呢!”她嗤笑一声说。 我道:“那你怎么不脱呢?” 她朝我眉角上挑,冲我妩媚一笑说:“你想看么?” 我一愣,心想这妖女什么事做不出来?于是我讪笑道:“你敢脱,我就敢看!” 好家伙!脱衣舞,巴黎之行,果然浪漫哈! 她又朝我妩媚一笑说:“行!那你看好了!” 说着她丢开时装杂志,钻进被窝里,双手跟着伸进被窝里,身子在被窝里扭来扭去的。紧接着她一扬手,浴巾已经在她手上了。 “看见了吧?啊?看见了吧?乡下佬!”她嘲笑地看我说。 她还将手中的浴巾摇来摇去的,然后随时丢在了床边。 接着,她还觉得不过瘾,继续做戏! “你猜猜我身上现在穿了没?”她侧过脸,面朝我,冲我的挑逗地一笑说。 卧槽!挑逗我! 但我承认,我是心甘情愿上当的! 我讪笑道:“穿了吧?” “错!”她笑。 我讪笑道:“那就是没穿?” 不是吧!她竟然裸睡?摆明又要诱惑我!真是岂有此理! “错!”她笑。 我愣了一下,瞪她一眼道:“那你到底穿了没穿?” 我还得承认,我很想知道答案! 她朝我挤挤眼睛说:“你猜!你猜!你猜猜!本小姐就是不告诉你!” “算你狠!”我瞪她一眼道。 我知道自己再一次被她调戏成功了,转过身,背对她,装作睡去…… “喂!我再问你!你猜本小姐现在想什么?” 她又用挑逗的口吻在我身后幽幽地说。 我猛地转过身,气冲冲地盯着她说:“你最好别再惹我!信不信我走过掀掉你的被子!” 她愣了一下,尔后依然笑看着我说:“有本事你来呀!来呀!如果你有那个胆量的话,你就来掀我被子!” 我咬牙切齿地瞪着她道:“我再次郑重警告你!如果你再勾引我,我肯定过去掀你被子!你信不?” “我信!”她笑看着我,“但是,变态狂,实话告诉你,今天在日耳曼购物街趁你不注意时,我买了一样好东西!” “什么东西?”我道。 “女孩子所有,一般夜间派上用场,而且是特别刺激的东西!所以我刚才要你猜我正在想什么,其实我就想那样东西!”她挑衅地笑看着我说。 女孩子所有,夜间派上用场,而且特别刺激?不是吧?h 见我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她嗤笑一声说:“看你那笨头笨脑的样子,也猜不出答案!还是本小姐告诉你吧!那样东西就是辣椒水喷雾剂!” 女孩子所有,夜间派上用场,而且特别刺激?不是按摩棒,而是辣椒水喷雾剂! 好吧!你赢了!是哥思想不健康! “所以,你今夜要胆敢对我有所冒犯,就小心你的眼睛!”她撅嘴警告我说。 女人啊女人!真是让想不通!昨夜挖空心思勾引挑逗我,今夜却挖空心思来防范我!爱因斯坦啊爱因斯坦!你这死老头子怎么不研究下女人呢? 我咳了两声,故意打了一个长长的大大的哈欠,尔后道:“曦儿,早睡早起身体好!我睡了!好梦!” 说着我迅速翻转身体,背朝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道:“算你狠!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在我的淫威下瑟瑟颤抖!” 半夜被尿憋醒了,我迷迷瞪瞪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摸到卫生间放完水后,才舒舒服服地摸回来。 “抱我……用力抱我!别离开我好么?别走……做我男朋友,别走,我真地好爱你……” 林曦儿竟然又说梦话! 我愣在原地,愣愣地看了她两秒钟,心想这死丫头不会还在想那个卢克斯吧?真要命! 只见她的身子床上扭来扭去的,她似乎在挣扎,双手在半空抓了一通,还一脚踹开了被子,然后双臂又无力地垂落下去,梦呓停止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她被子下面并非什么都没穿,而是穿着黑色三点式,带蕾丝边镂空的那种! 我忍不住轻手轻脚向床边走过去,大概是为了防范我,床头开了一盏壁灯,她躺在灯光橘黄色的余辉里。 我悄然摸到床边,向床上伸出手去。 她的睡姿是缺乏安全感的蜷缩着,她睡熟的样子像个小孩,鼻息微微,密集的睫毛乖顺地垂落下来。恐怕她也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显得这么乖顺吧? 弗洛伊德说,梦是人类潜意识欲望的表达。白天里被压制的某些欲望,会在暗夜里通过梦呓表达出来! 想到这些,我不禁对她生出一股怜惜之情,看来卢克斯的离去,对她绝对是一种重创! 我注视着她的睡容,摇摇头,无声地笑了笑。 我伸手拉过被子,替她盖住了身子,掖了掖被角,此刻已凌晨,空气中有阵阵凉意。 正当我要抽手离去时,她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 第两百三十二章我好爱你 “做我男朋友……原谅我骗你……原谅我……我爱你……我好爱你……用力抱我,抱我……” 她再次发出一串梦呓。 猝不及防的我,被她吓了一跳,可我的手被她死命抓住了!我用力甩了一下,想逃之夭夭。 她猛地睁开眼睛,直直地坐起来,定定地看着我,三秒钟之后,她突然尖叫出声:“啊!变态狂!啊……” 在我还没完全愣过神来之际,一只白色的小瓶子已经对准我的眼睛,我在闭上眼睛之前,一股水雾已经向我双眼喷过来…… “啊!” 这声凄惨的尖叫声,是我发出来的! 事后我一直纳闷,有两个问题,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其一,既然曦儿依然那么爱卢克斯,为什么她没有把贞操献给他?为什么她昨夜还要挖空心思挑逗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宝贵的贞操于酒醉后稀里糊涂地给了我? 这妖女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她内心里其实做事其实很有自己的一套,可她为什么把女人贞操这么宝贵的东西于酒醉后稀里糊涂地给了我呢? 难道是因爱生恨,因为报复卢克斯,所以借助酒力随便把贞操给了我? 其二,她梦呓中提到了“原谅我骗你”,莫非她和卢克斯的分手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妖女想请求卢克斯原谅她什么呢?而那天在双偶咖啡馆见到卢克斯时,并没有发现他对曦儿有恨意的流露啊?他更像是理屈词穷的样子,更像是觉得有负于曦儿的样子? 唉!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其中缘由!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关于这事,而我这个旁观者,头脑就不是很清晰! 次日起床后,我们用了酒店提供的欧陆式早餐,就离开了酒店,我们准确前往位于巴黎东部的拉雪兹公墓。 巴黎的警察工作效率还是蛮高的,仅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就把那小偷逮着了。程灵素昨晚接到了警察局的电话,她今天一大早就去警察局拿回了钱包。我和曦儿离开酒店时,程灵素打算继续住在这家酒店,她说她这次来巴黎主要是想购物,不想去别的地方。 我们出发之前,她来曦儿房间跟我们道别,曦儿依然不理视她,而且想不到她还有一手,她竟然会指桑骂槐!她指桑骂槐的那些话,是个人听着都会难堪,可程灵素不介意,她态度一直很温和! 见曦儿不理视她,她也不作逗留,跟我客套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 我始终觉得程灵素这个女孩子不简单,宠辱不惊!这一点,曦儿绝对是做不到的,而且恰恰相反,她是我行我素、泾渭分明、敢怒敢言、喜怒皆形于色的个性鲜明的女孩子! 这种女孩子表面上看起来很彪悍很可怕,实际上是可爱多于可怕。可怕的是那种你永远猜不到她内心在想什么的女孩! 还有,在我的印象里,林曦儿属于典型的现代时尚女孩,她不喜欢哲学,不喜欢诗歌,不喜欢讨论生存与死亡的意义,当然也不喜欢去什么墓地。 她今天之所以同意陪我去拉雪兹公墓,完全是基于如下两个原因。其一就是对于凌晨用辣椒水攻击我的事实作出补偿,其二是因为对我进行奖励。 关于第一个原因的具体情况是这样的,我向她解释了我于凌晨时分出现在她床边的真实原因是为了替她盖被子,她相信了!她不得不相信,因为我说出了她睡觉时两个不为人知的私密习惯做为佐证! 其一,爱踢被子 其二,爱说梦话。 她自己也承认了。 所以对于我的解释,她不得不相信。以前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好几次了,她也应该相信我的人品了吧? 我顾阳绝不做趁人之危的事情!我绝不会趁她喝醉或者睡熟以后非礼她的!不光是她,包括任何女人! 关于第二个原因的具体情况是这样的,吃早餐时,曦儿突然有所顿悟,她领悟到前天在双偶咖啡馆我强行将她带走是非常明智之举,她还说昨晚她反复想了很多,她认识到不应该再欺骗自己了!她还信誓旦旦地表示要满足我一个愿望,作为褒奖! 于是,我当即就提出了我的愿望,那就是希望她能陪我去拉雪兹公墓转转,毕竟她对巴黎很熟,一定知道去拉雪兹公墓怎么走最为便捷! 当然,她这话也更加深了我心中的那些疑惑,既然她那么爱卢克斯,为什么她的态度在一夜之间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呢?昨夜梦里还深情呼唤卢克斯,次日清晨就十分坚定地表示,我前天在双偶咖啡馆迫使她跟卢克斯分手的做法,是无比英明的决策呢? 在去的车上,虽然被辣椒水喷射的眼睛还有些痛,但我的心情很好。作为一个文艺青年,来巴黎我最想去的是两个地方,一个就是巴黎圣母院,一个就是拉雪兹公墓。 因为雨果的浪漫主义杰作《巴黎圣母院》,我很小的时候就希望有一天能亲自去看看巴黎圣母院。而关于拉雪兹公墓,许多大师长眠于此,进入墓园,无形中就是与大师的灵魂直接接触! 墓园很大,还有些拥挤,低矮的欧式建筑一间挨着一间,但大人物的居所大多有一个小院子,里面安放一座雕塑。比如肖邦和巴尔扎克,肖邦的宅子虽然院内只有几平方米,但也立着一座少女雕塑,雕塑下面的石柱上有着这位音乐天才的头像,围墙外面摆着几盆玫瑰,或红或白。 在与波兰“钢琴诗人”肖邦、法国戏剧家莫里哀和小说家巴尔扎克等安息于此的文坛大师擦肩而过后,不觉间王尔德墓碑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文坛巨匠王尔德的墓地,按照他在诗集《斯芬克斯》中的意象,雕刻成了一座小小的狮身人面像! 王尔德墓编号为89号,占地约10平米,墓碑整体是一座白色大理石雕塑,横卧的雕像是一位裸男屈膝腾飞,仿佛在向世人讲述墓主人执着的个性以及坎坷的一生,观看者无不为王尔德戛然而止的辉煌事业扼腕叹息! 与其他墓地相比,王尔德墓不算豪华,石材质地也并不奢侈,但别具一格的白色雕塑和终年聚集于此的人群在整个墓园内特别显眼。最与众不同之处当属墓碑上面印满了参观者的唇印! 深红色、粉红色……唇印排列无序,且大小不一。 尽管公墓工作人员会定期清洗墓碑,去除不断增加的唇印,然而每次洗过后不久,络绎不绝的唇印又会重新显现。 通过其脍炙人口的童话作品《快乐王子故事集》,以及被誉为“完美之作”的《自私的巨人》等作品,王尔德确立了自己文坛的绝对地位! 但令人遗憾的是,反叛的性倾向使作家遭遇牢狱之苦,从此朋友和亲戚的背弃令王尔德生活潦倒,辉煌创作生涯也就此结束。1900年,王尔德因病在我们所入住的那家酒店里,永远地离开了熟读其作品的人们。 多年以来,王尔德非凡的才华和不幸的遭遇吸引了各地的人们慕名而来,尤其是女性追随者更不惜献吻以示仰慕。形色各异的唇印尽现碑身,仿佛在与王尔德的灵魂轻声交流与诉说。 是呀!这些代表爱心的亲吻或许能给作家受伤的心灵带去些许宽慰和满足吧? 墓基上摆放的写有各国文字的纸片、烟盒甚至地铁票也吸引了我的目光。顺手拿起几个,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新旧不一,“亲爱的奥斯卡”这样的称呼频频出现在字里行间,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王尔德辞世后被葬于巴黎一个不起眼的公墓。1909年,他的一位挚友把墓迁往著名的拉雪兹公墓。透过经历时间冲刷的碑文,我发现资助建墓者原来也是位女性。墓园内的史学专家沙赫莱先生告诉我,由于涉及个人隐私,有关建墓人的背景不便公开。对公众而言,这位隐于其后的女士可能永远是一个美丽的谜。 我在猜想,那位为王尔德迁墓地的女性,很可能就是王尔德的红颜知己,一想到红颜知己,我就联想到了“红袖添香”,我不知道红袖添香算不算是我的红颜知己? 而且,我个人认为红颜知己是个比较暧昧的称呼,她介于情人与友人之间,界限很暧昧,很朦胧,一般人很难准确地对红颜知己进行界定。 “唉!看来男人得有几个红颜知己啊!要不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了!嘿嘿嘿!” 我和曦儿沿着墓地内的小道,往前走着,我转脸看着她,心生感叹道。 可是,我貌似又犯错误了。在女朋友面前提这种话,典型没事找抽型! 曦儿果然脸色大变,伸手在我胳膊上用力掐了下去,痛得我呲牙咧嘴的! 她扬脸盯着我说:“姓顾的!你野心不好啊!怀里搂着一个,眼睛还看着另一个!你要是敢再喜欢之别的女人,别怪老娘大开杀戒!” 我摸鼻子,讪讪一笑道:“拜托!我说的是红颜知己,红颜知己又不是小三!” “我问你!那姓程的是不是你的红颜知己?”她蹙眉看着我说。 第两百三十三章天使之吻 我道:“拜托!你这哪跟哪?之前我认都不认识她,只在肖雨涵的生日舞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罢了!你别动不动就上纲上线行吧?” “也是!人家可是交际花,也不会看上你这种没身份的男人!”她哼声说。 “我顾阳是有身份证的人呢!”我看着她,讪讪一笑道。 她撤了一声,一摆手说:“好吧!本小姐暂时相信你了!” “无理取闹!”我摸下鼻子,嘀咕一句道。 “什么无理取闹!”她瞟我一眼说,“说什么女人虚伪,你们这些臭男人更虚伪!找小三就找小三,还要管小三叫红颜知己掩人耳目!” 我心里清楚这种时候,男人不该跟女人较真,可我还是忍不住继续狡辩。 我道:“如果一个男人只要结婚了,就不能跟任何女人交往!你还不如……干脆杀了我呢!” “杀你干吗?”曦儿蹙眉看着我说。 我摸下鼻子,郁郁地道:“你不是说了么?只要你男朋友喜欢你之外的任何女人,你就要大开杀戒呢!” “那我也不是杀你啊!”她扬脸看着我说,“我怎么会舍得杀你呢!我是要杀掉别的女人,本小姐要杀掉所有敢靠近你的女人!哼!”她呲了一下雪白细密的牙齿,无比仇恨地说。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刻意将话题跳开了。 我看着她笑笑道:“你不喜欢王尔德吗?他可是个才华横溢的男人呢!” “你意思是说,只要是个女人都要喜欢他么?”曦儿反问我说。 我耸耸肩说:“我可没这么说,如果女人都喜欢他去了,那我也该恨王尔德了!哈哈哈。” 曦儿直接表示说:“我不喜欢王尔德!他是个同性恋者!” 我笑笑道:“同志间的爱,也是爱的一种形式嘛!” 她挤兑我说:“就像你跟你那个哥们一样吧?叫什么来着?喔!郝建!真地是好贱!”说着她哧哧哧地笑。 我愣道:“有没有搞错?我和郝建是铁哥们,但我们的性取向都绝对没问题!” “难说!”曦儿饶有意味地看着我说,掩嘴咯咯咯地笑着走开了。 从拉雪兹公墓出来,我称王尔德墓碑上仰慕他的女性们献上的吻痕为“天使之吻”。 接着我和林曦儿就“天使之吻”展开了讨论。 她说一听到“天使之吻”这个词,让她联想到的是一种叫“天使之吻”的鸡尾酒。 说着林曦儿还像一个贪嘴小女孩子似地伸出粉嫩的舌尖在红润的双唇上快速地舔过。 看着她粉嫩性感的香舌,我蓦地想起郝建曾经对“天使之吻”的解释。 郝建说所谓“天使之吻”,不过就是让你女友含着果冻帮你口技,你能想出有多么刺激,就会有多么刺激!当时我还挤兑他说,你那么想寻求刺激,不如让女朋友含块冰帮你舔啊!爽死你! 紧接着,由天使之吻,我和林曦儿转向了“天使之眼”。天使之眼是一种花,盛产于欧洲,学名其实就叫天竺葵,它的花语就是“幸福就在你身边”。 林曦儿说她最喜欢的花有两种,一种是桂花,一种就是天使之眼。她说桂花是她的生命之花和爱情之花,而天使之眼是她的灵感之花。 她还提到了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动画片《花仙子》,小蓓巡边世界,结果发现七色花竟在自己家的花园里。世事大凡如此,真正的幸福往往就是你身边那些一直被你忽视、习以为常的东西。 她办公室里养了很多天使之眼,有玫红色的,有酒红色的,还有粉红色,以她的解释就是,在办公室里养天使之眼,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珍惜眼前平凡的幸福! 这话我倒承认,世上再美好的事物,如果我们不懂得去珍惜,它们的美好程度就减价了! 我记得林曦儿的最新时装设计主题就是以这种花命名的,我知道她此次去意大利米兰,就是寻找时装设计的灵感。 “你找见你的灵感了么?”我笑着她道。 她俏皮一笑说:“maybe!” 我笑道:“那就好,回国你就可以推出你的夏季时装作品了。你准备设计泳装、内衣,还是夏季装?” “everythingispossible!”她笑说。 我道:“嗳!你别跟我拽英文!” 她挑眉看着我说:“那我跟你拽法文吧!” “有本事你去跟法国人拽法文去,就会欺负我!”我怒视她道。 “就欺负你怎么啦!你打我呀!”她挑衅地看着我说。 “在中国我不打女人,可我没说在国外我不打女人!”我拧着眉头盯着她道。 她吓得跑开了:“来啊,来啊!来打我呀!” 我挥舞着拳头追了上去:“有本事你跟我拽拳头!” “快点吧!追上我,姐带你去普罗旺斯!”她在我前面,边跑边咯咯咯笑着。 我们是乘tgv去普罗旺斯的,tgv从巴黎开往普罗旺斯马赛城的。巴黎到马赛全程不过3小时,阿维尼翁是中途停靠的唯一站点,距巴黎约2.5小时车程。阿维尼翁是个古老的小镇,著名的教皇城,值得一看。周边有薰衣草和向日葵田。 薰衣草六月中旬开始到7月中旬最好,再晚就收割了,向日葵好象7月以后才有的看。所以,我们这趟来的正是时候,是薰衣草开得最好看的时候! 阿维尼翁小镇距巴黎约2.5小时车程。早去晚回,一天的时间虽然紧张也勉强够了。 因为tgv是高端的运输工具,时速大概有300多公里,快赶上磁悬浮了。 在tgv上,林曦儿向我描述了她对法国的印象。 她说巴黎与罗旺斯,她更喜欢普罗旺斯,一提到普罗旺斯很多人马上想到薰衣草田。当然薰衣草也是普罗旺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但我更喜欢的是整个普罗旺市地区的氛围,就像中国的俏江南! 那里有著名画家塞尚的故居,和随处可见的咖啡馆,站立如松像雕塑一样的sodier,石砖砌的街道,闲适慵懒的空气,这可能跟整个法国生活节奏很慢有关系。 任何身在普罗旺斯的人,都无法不为这天堂一样的地方动容! 法国很小,列车五个小时就能贯穿整个法兰西! 在tgv上,我们无疑谈到了薰衣草的话题,中国伊利虽然也有薰衣草,甚至还有罕见的白色薰衣草,但普罗旺斯是世界薰衣草之乡。 薰衣草是一种馥郁的紫蓝色的小花。它就像它的所在地一样具有浪漫的情怀。而它的花语是“等待爱情”。 薰衣草有很多美丽传说。其中多半是挺伤感的故事。 我蓦然发觉这一路上,我们都在谈论关于天使的话题,天使之吻,天使之眼与天使之翼,其中薰衣草就有一个关于“天使之翼”的爱情传说 事实上,我不太屑于这种传说爱情故事,这些故事只不过是人们寄情于物而已。人类把那种无处可寄的情思寄托在没有生命没有感情的事物上。比如一些花花草草,还美其名曰花语! 林曦儿却对这些爱情传说和花语很是痴迷,她还说“天使之眼”的花语与“薰衣草”的花语是一脉相承的,“期待幸福”,获得幸福,“珍惜幸福”。 我不得不佩服她的丰富想象力,她竟然能把毫不相关的两种花的花语联想在一起,并且还能自圆其说。 “哎!女人就是女人,每个女人都有天真,爱幻想的一面,尤其是关乎爱情与幸福的事情!”我很不屑地看着林曦儿笑道。 她对我的不屑表示出极大的愤慨! “什么呀,”她瞪我一眼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你相信它真实存在,那么它就是存在的,你不相信它存在过,它就的确不存在。这是一种信仰,你懂不懂?乡巴佬!” 我哼声道:“对不起!林小姐,忘记告诉你了!我只信仰rmb!” “俗不可耐!”她白我一眼说,“早知道不跟你讲这些了,像你这么没品位的男人,也只有本小姐才肯做你女朋友呢!”说着她无比幸福地靠过来,挽着我的胳膊作小鸟依人状。 我哼声道:“只有我这么儒雅的男士,才会跟你这么野蛮的女孩做朋友!” 她扬脸怒视我,伸手指着我说:“你敢再说一次吗?癞蛤蟆吃了天鹅肉,还敢吐槽?”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此女只应天上有,落入凡间有几回?不是仙女!妖女是也!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错!我有什么好?像金城武一样帅?像李嘉诚一样有钱?还是像钱钟书一样有学问? 的确,我有什么好? 林夕儿也是天鹅,她不该属于癞蛤蟆,她该属于她的王子。我和她的事儿,充其量不过是我个人的意淫,我们的爱,只是我个人的一帘幽梦! 如果她注定就不是我的,如果她注定跟我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那么,即使我对她日思夜想,即使我想破脑袋,她最终也还不是我的!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在我的世界里,林夕儿从来就没有真实地出现过! 第两百三十四章去阿尔勒 两个半小时候,我们在阿维尼翁小镇那一站下了车。因为林曦儿说要看著名的阿维尼翁大桥。 她说阿维尼翁有一首古老的活泼童谣时常会勾起人们对阿维尼翁的幻想:“在阿维尼翁桥上,人们跳舞,一直跳舞,所有人围成圈子来跳舞。” 这里是法国最美丽的城市之一,也是普罗旺斯省的必经之门。它享有“小罗马”的美名,这里曾作为教皇的宫殿,如今这座城市的部分建筑已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在阿维尼翁,决不能错过歌中唱到的阿维尼翁桥,还有这里最为恢弘的教皇宫,登上它可以俯瞰整个阿维尼翁城。 普罗旺斯漫山遍野的紫色薰衣草、生机勃勃的向日葵田,排列整齐的葡萄园,墨绿葱葱的橄榄园,远伴着潺潺溪水声与蝉鸣声,一切仿似掉进午睡的气氛中,梦境与真实似乎难以分清,这就是普罗旺斯带给游人的影响。 游玩到傍晚的时候,林曦儿竟然一时兴起,决定当天就要赶往阿尔勒看都德的风车。 我的意思是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最好次日再坐车去。而她执意要当天去,拗不过她,我只好作出妥协。 我说最好坐火车去,不仅快,而且安全。在这一点上,林曦儿再次与我发生了争执,因为她要坐巴士,理由是我们从巴黎就是坐火车来阿维尼翁的,因此我们得玩点新花样,坐巴士去。 去阿尔勒里的火车站,6欧多单程,20分钟就到了。坐巴士车价格虽然一样,但需要1个多小时才能到阿尔勒,也就是说,我们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晚上了。 这对于这个旅行者而言,是不方便的,出门在外,做什么事儿还是白天为好吧? 还有,我以前在杂志上看过一篇文章,关于去普罗旺斯的旅行指南,上面特意警告游客“请尽量精简行李,因为法国的公共设施故障率较高,行李过重带来的不便在悠闲的普罗旺斯会带来更多的不快!” 我再次向她作出妥协,我也只有妥协,毕竟林曦儿对法国熟悉,普罗旺斯她也来了不止一次了,而我则是第一次。我不想失去她这个免费导游,而且,最关键的是,她无疑是我此趟出国旅行的资助者,很简单,欧元都在她包里! 因此,别说是要当日赶往阿尔勒了,即使当日赶往任何别的地方,我都必须做出妥协,因为没有她,没有欧元,我寸步难行,连饭都吃不上! 在售票处,我们打听到开往阿尔勒这是今天最后一班巴士,我们噶进买票上车,巴士向阿尔勒方向驶去。 路面穿过无边无际的薰衣草地,向前蜿蜒而去。 车窗外是漫山遍野的薰衣草,空气着包含着馥郁的香气,巴士车像是慢慢行驶在风景画里面。我在想,只要到了普罗旺斯,哪怕再不懂浪漫的人,心中也会荡漾着浪漫的情思吧? 在车上,林曦儿向我介绍了阿尔勒的情况,她主要是奔“都德的风车”这一景点而去的。都德的风车位于亚耳附近的方特维雷,方特维雷是一座清新空旷的小村庄,充满法国南部浪漫的田园风情,这里有一座著名的风车小屋,是法国著名作家阿尔封斯·都德在一篇名为《来自风车小屋的信》中描绘的原型。 林曦儿的行程是这么安排的,从阿维尼翁乘车到阿尔勒后,我们先找家旅馆休息一夜,次日再从阿尔勒巴士总站乘前往马赛方向的大巴,在fontvieille下车即可到“都德的风车”景点。 问题在我们还没到达阿尔勒我们就出了意外! 准确地说,是我们乘坐的巴士车出了意外,而且司机捣腾了半天,也没找出巴士车打不着火的原因,最后司机和售票员不得不向我宣布一道消息这巴士车今晚无法再赶到阿尔勒了。 现在面临两个实质性的问题,其一巴士车坏在前往阿尔勒的半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其二这是当天最后一班前往阿尔勒的巴士,我们不可能再等到下一班路过的车。 严峻的形式、迫切的问题瞬间横垣在我和林曦儿面前,在这原野上,我们去哪里住,去哪里解决温饱问题? 我泄气地坐到路边的草地上,伸手扯了一支薰衣草,咬在嘴里,抬脸恨恨地看向林曦儿。 “看吧!看吧!”我大声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非要当天走,非要坐巴士车,现在知道我的话是对的了吧?!” 林曦儿也很恼火,谁会想到巴士车竟然会在半路抛锚,将车里一干人都卸在这茫茫薰衣草地上了。 “闭嘴!”她瞪我一眼说,“你以为我想啊!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哪想得了这么多啊!” 我没好气道:“得!今晚我们就以地为床,以天为被,以薰衣草充饥,我们就在这里度过一个薰衣草之夜吧?” 说着我竟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以你个头!笑什么笑!”林曦儿骂我一句,半转身,伸手指了指立在路边等过往车辆的其它乘客,回头对我说,“又不光我俩倒霉,看到没?是我们一车人跟着那巴士车倒霉!” “那你打算怎么办?”我看着她,故意把难题推给她来解答。 林曦儿盯着我说:“车道山前必有路!” “问题是现在车已经坏了!”我挤兑她道。 “还有别的车呀!”说着她抬手遮住眉头,向远处的地平线眺目张望。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处的地平线上哪有什么车的影子。 我叹声道:“别看了!不知道这是最后一班巴士车啊!” “也许还有别的什么车吧?”她喃声说。 “即使有,你能拦下它们么?”我挤兑她道。 林曦儿也一时陷入了无语。 想起这种糗事,我再次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笑着倒在柔软的薰衣草地上,将自己摆成了一个“大”字。 “笑什么笑啊!神经!”林曦儿恼怒地瞪我一眼说,尔后奔过来,在我腿上踢了一脚又说,“起来啊!看看人家怎么办,我们也跟着怎么办吧!天无绝人之路啊!” 我大笑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说什么呢!”林曦儿气咻咻地说,向我扑过来,伸手掐住我的脖子,“混蛋!让你笑我!让你笑我!让你笑我!” 我脖子被她掐得喘不上气来,连连咳嗽,我奋力反抗。 我猛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压在薰衣草地上,笑嘻嘻地看着她道:“让你掐我……让你掐我……让你掐我……” 她有些傻傻地看着我,一手依然用力掐住我脖子,一手扬起捶打我的胸膛! 见我不怕掐,也不怕捶,她猛地用力翻身,我则顺势一倒,她又将我压在身下了。 可还没等她作出反应,我再次翻身将她压在下面,她面颊红了,呼吸急促,又恼又羞的样子。 我忍不住低下头,飞快地在她睫毛上吻了一下,我又飞快地从她柔软的身子上翻身下来,跳起来,向路边奔跑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林曦儿才反应过来,一骨碌从草地上爬起来,在我身后冲我喊道:“混蛋!你敢占我便宜!站住!给我站住!” 我边跑边回头笑道:“我从没想过占你便宜!” “那、那为什么……亲我?” 她在我身后追上来,喊道。 “那是非礼!”我挑衅她道,继续往路边跑去,边跑边回头朝她笑道,“来呀!来呀!追上我,你可以再非礼回去!” 跑累了,我停了下来。林曦儿追上来拽住我,娇喘连连,连打我骂我的力气都没有了。 因为方才在草地上的翻滚,她的秀发有些凌乱,头发上还沾了薰衣草的紫色花瓣,还一脸的狼狈! 我笑看着她,忍不住发笑。 “还……还敢笑!” 她站直身子,怒视着我,伸手要过来掐我胳膊…… “等等!”我制止了她,伸手指向对面的路边上。 林曦儿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些命运跟我们一样悲惨的乘客,开始穿过街道,向对面一座山丘上走去。 那些乘客成员很复杂,除了法国本地人,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不同肤色的旅行者。 林曦儿回头看我一眼说:“他们要干吗?” 我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想我们应该跟着他们走,或许就能找到今夜的栖身之所了。” 我的判断没错,那些人大概确定他们已经不可能再等到过往的车辆,才想出b方案,先找个管吃管住的地方再说! 我之所以选择跟随他们,是因为那其中有法国本地人,他们肯定知道怎么解决这种麻烦事儿。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我们翻过那座山丘之后,当我们站在山丘之上时,我们才发现山丘不远处有座小村庄。 我激动得一把抱住了曦儿,笑道:“果然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呢!先找个地方解决下温饱问题再说!哈哈哈!” 林曦儿也满脸惊喜,扬起面孔,得意洋洋看着我说:“那当然啦!看吧,本小姐没说错吧?” 第两百三十五章怕你入戏太深 她并没有介意我用力揽她的腰,仿佛这是很自然的事儿似的!我也觉得挺自然的,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这种感觉还真像是一对来法国南部度假热恋情侣呢! 紧接着,我们手拉着手,跟着大部队向那村庄走去…… 大队伍一进入村庄就分散开了,这很明白,他们开始分头找寻各自的栖身之所去了。我和林曦儿对视一眼,彼此会意,手拉着手走近了一户人家。 院子里坐着一个正在做手工缝补的村妇,这是个肥胖的中老年法国女人。林曦儿走过去跟她叽噜咕噜地用法语进行交谈,我虽然听不懂一个法国妇人和一个东方美女之间的谈话,但我能看出她们交流得很愉快。 笑脸和音乐一样,是不分国界的,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民族,不同宗教信仰的人们,她们脸上的喜怒哀乐就是国际通用语言。 林曦儿走过来,从她欢喜的神态上,我就知道了,她借宿成功了。 林曦儿说那位法国胖妇人告诉她,经常有其它游客前来借宿的,要么情况跟我们相同,要么相似,因为普罗旺斯的每个角落都有各国游人的身影,他们的脚步恨不能踏遍普罗旺斯的每一个角落,因为,这里实在是太美了! 用东方的话说就是世外桃源,用西方的话说就是上帝的伊甸园。伊甸园里有亚当与夏娃,这里有么?伊甸园里还有诱人的禁果,这里也会有么? 林曦儿还将我拉到一边,低声说:“一会儿我们要装成年轻夫妻的样子,我对女主人说我们是来普罗旺斯度蜜月的,所以待会我是你妻子,你是我丈夫!”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道:“为、为什么?” “这是女主人说的,她说她家里只有一个房间,只接待夫妻!”林曦儿看着我说。 我笑道:“我明白了,她就像我妈一样传统,婚前同居,是他们根本想不明白的事儿!这样好,这样好啊!” 说着,我还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红润的嘴唇,咧嘴笑了。 林曦儿扬手打我一下,低声声说:“别笑呀!要是被女主人看出来,我们就惨了!” 我道:“你干吗这么小声说话?她们又听不懂中国话!好笑!” 林曦儿“哎呀”了一声,自嘲地笑了笑说:“习惯了!我还以为他们能听懂呢!”说着她也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饶有意味地盯着她道:“老婆!我们先进屋再说吧!” 她扬起粉拳锤我一下说:“你别得意!事实上,本小姐一想起你要做我‘老公’,我就有些痛不欲生!” 我道:“我看你是想要欲生欲死吧?” “你去死!”她凶我一句说,“记住!我们这是逢场作戏!” “我怕你入戏太深,假戏真做了!”我道。 “放心!今晚的沙发还是你的!”她哼声说,尔后丢下我,朝那女主人走去。 我跟上去,叫道:“为什么我的命就这么苦!好容易出来旅个行,连睡了两夜沙发了!” 我上前再次揽住了她细软的腰肢,手指还在她腰上做了一些小动作。 她回头瞟我一眼,但碍于女主人在面前,又不好发作,反而强壮笑脸,跟女主人叽里咕噜地说笑着。 说了一会儿,她半转身看着我,用中文小声说:“亲我一下,意思一下就行!”说着她展露出甜蜜的笑容,仰起脸蛋等待着…… 卧槽!还有这种好事儿? 我心想肯定是她想在女主人面前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因为在没有结婚证的前提下,亲热的举动才是证明彼此是夫妻的最可靠的依据! 我低头,将嘴唇向她额头上亲去,同时两只手掌从她腰际向下滑去,在我的嘴唇触到她嘴唇的同时,我的双手在她充满弹性的小臀部上用力抓了下去! 我知道她肯定会惊叫起来,但我没给她机会,用力吻住了她的双唇,她嘴里只发出了一阵“唔唔唔”的声音…… 女主人向我们露出热情的笑脸,伸手示意请我们进屋休息,她在前面引路。 我和林曦儿跟在她身后,她用凶恶的目光盯着我,我知道她对于我趁火打劫的卑劣行径怀恨在心,并且随时会伺机进行报复! 趁我得意忘形之际,她突然伸出手在我腰上用力掐了下去,掐下去还不算完,还恶狠狠地拧巴了两下! 我痛得差点要叫出声来,还好忍住了,只能用呲牙咧嘴分担我的苦痛! 见女主人回头笑看我们,我不得不又装出一副轻松愉快的模样,但我知道我一定笑得比哭还难看! 女主人也看着我笑了起来,大概她也觉得我的样子挺逗的吧? 女主人将我们引到楼上一间屋子门口,推开房门,是一间家居模样的卧室,屋子里的床以及一切摆设都很古朴,但是一切都整洁,很有家的感觉,只是这种家的感觉带有欧洲的某种独特的气息。 我跟女主人进去,在卧室里转了一圈,这卧室竟然还带着一个浴室。想必跟国内的某些家庭旅馆有相似的功能吧,为住客提供方便! 女主人很热情地跟林曦儿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然后对我笑了笑,离开了房间,下楼去了。 我将自己摔在屋子的大床上,笑看着林曦儿道:“女主人跟你说什么了?看你们聊得挺友好的。” “没什么,就是让我们先休息,一会儿会叫我们下楼吃晚餐。”林曦儿瞟了我一眼说。 我“喔”了一声,笑道:“不错不错,吃吃法国的农家菜,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呢?”我双手合十,作无限期待状。 林曦儿的细眉紧蹙着,走到床边,冲我凶道:“起来!这床是我的地盘,”她半转身伸手指着床对面的沙发说,“那才是你的地盘!” “凭什么呀?”我盯着她道,“像话吗?哪有这么对待亲夫的?” “闭嘴!”她抬脚踢了一下我的脚,气呼呼地说,“别忘了,我们是在逢场作戏!” 我舔着脸皮,朝她笑道:“你有没职业道德,既然演戏,我们就要全身心地投入!请听仔细,是全身心地投入!是身体与心灵全方位地投入,为了演好我们夫妻的角色!” “你起不起来?”她双手叉腰,觑着我说,“信不信我再掐你?你是不是欠拧巴?” 我迅速从床上爬起来,跳开数丈远,看着她道:“别掐了!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她撅嘴,哼声说:“有人真不要脸,尽做一些趁人之危的事儿!” 我知道她是指方才在楼下我偷袭的事儿。 我坏坏一笑道:“搞清楚好吧?我是为把这戏做真了,我这是为艺术献身!” “看你一脸奸相,就不是什么好人!”她嘟囔了一句说。 我也嘟囔了一句,回敬她道:“哼!女人真奇怪!一会热情似火,一会冷若冰霜!这冰火两重天的待遇,哪个男人受得了!” 曦儿自然听明白了,她回头伸手指着我,怒声说:“再说一遍!” 我低头摸鼻子,讪笑道:“你让我说我就说,我大男人的脸面往哪搁?切!” 吃了一顿地道的法国农家菜之后,林曦儿又跟男主人与女主人聊了一会儿天。我坐在餐桌前,一边品尝着当地产的一种甜酒,据说是可以帮助消化的。这种甜酒味道甜美,就像喝饮料,我和林曦儿一连喝了好几杯。 喝酒期间,林曦儿跟女主人用法语叽里咕噜地闲聊着,男主人似乎像国内某些偏僻之处的一家之主一样,不太擅长言辞,只坐在一边吸烟,默默倾听。 我不懂法语,也只能陪着他吸烟,喝酒。 林曦儿时不时向我翻译一两句女主人的话,主要是这对男主人与女主人的家事,她说这对老夫老妻有一子一女,儿子在澳大利亚工作,女儿在巴黎工作,家里就剩下这老夫老妻了。 我颇为感慨,看来全世界每个家庭有一本难念的经,就像国内的许多家庭一样,子女长大了,就要离开自己的父母,在异国他乡工作。看着这位女主人,我总是会想起老妈,虽然这两个女人身在不同的国土上,一个在亚洲,一个在欧洲,可她们或许都有着相同的情感体验,情感,难道不是人类都共同具有的最微妙的东西么? 我和林曦儿向主人道了谢之后,再次回到楼上卧室时,已经是夜里九点了。 我们这才发觉那甜酒不是饮料,而是真正的酒,因为我感觉酒的后劲已经泛上来了。幸亏当时因为矜持,每人只喝了三杯,但这三杯的量已经让我感觉有些头脑和身体发热。 我相信林曦儿也是一样的感觉。 我们都有点累了。林曦儿一进入屋,就开始找衣服要去冲澡。 我把自己放倒在沙发里,笑看着她道:“老婆!要不要跟老公洗个鸳鸯浴?” “洗你个大头鬼!”她边准备冲澡用品,边凶我。 我叹声道:“哎!看来我们的婚姻真是名存实亡呀!老婆,你爱上别人了么?” 她只丢过来一句话:“神经病!” 说着她向浴室走去,走到浴室门口,顿住脚步,回头朝我道:“警告你!不许碰我的床!” “那碰你可不可以?”我摸鼻子,坏笑道。 第两百三十六章碰我剁你爪子 “敢碰我,剁掉你的狗爪子!”她凶我一句,掉头走进了浴室。 我冲浴室的门,喊道:“老婆,内衣内裤别再乱放,老公今晚没心情替你收拾!” 半小时后,林曦儿身着一袭白纱睡裙从浴室走了出来,她没理我,正拿一条白毛巾在对付她那头微湿的黑亮的秀发。 “老婆,”我从沙发上翻身坐起来,笑看着她道,“这睡衣什么时候买的?老公怎么没印象?看起来好性感啊!” “闭嘴!”她回头冲我凶道,“去冲你的澡去!” “别偷看我洗澡,老婆!”我笑嘻嘻地看着她道。 “别臭美了!”她说。 我笑笑道:“老公身材虽然很诱人,可老婆你要克制住,等老公洗完澡出来,我们再翻云覆雨好不好?” 见她脸色突变,伸手去抓床头桌上的烟灰缸…… 我心下叫了声妈呀,忙抱头逃窜,钻进了浴室…… 我站在淋雨下,闭着眼睛,感受温热的水滑过肌肤,哼着艳歌,幻想着林曦儿方才在浴室里冲澡的香艳情景…… 等我洗澡完,才发现我没有带内裤进来,先前的内裤却被打湿了。 我不得不试探着向浴室门外的林曦儿求救,我拉开浴室的门,朝屋子里喊道:“老婆!帮我取一下内裤好吗?我忘记带进来了!” “活该!别指望我找本小姐干这事儿,你一定是灵魂出窍了!”林曦儿在门外嗤之以鼻道。 我道:“我身上的内裤被水打湿了,如果你不送干净内裤进来,你信不信我直接光着屁股从浴室走出去!” “流氓!有本事你走出来呀!”她在门外笑着说。大概她以为我干不出这种糗事儿来! 我是干不出这种糗事儿来! 我摇头叹口气,将门轻轻掩上,然后再用力拉开,故意弄出很响的声音,再冲门外喊道:“老婆,在床上等我!我来了!我来了!” “不是吧?你还真敢出来?你这无耻之徒!” 林曦儿在门外惊叫出声。 我冲屋子里喊道:“你不给我送内裤来,我只能这样走出去啰!老公也是万不得已啊!” “好了好了!就当本小姐倒霉透顶了吧!跟你这种流氓出国旅行,真是与狼共舞了!”她凶巴巴地在浴室外叫喊道。 我得意地地笑了,冲门外喊道:“内裤都在我那包里,你打开包就看见了!快点啊!我等不急要出来了!” 屋子里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是窸窸窣窣地声响,不一会儿,传来她愠怒的声音: “你退回去,我从门缝里给你递进去!” 脚步声由远及近,她的声音飘了过来:“警告你呀!别现身喔!我给你递进来!你要敢耍流氓,老娘阉了你!” “来吧!老婆!老公等急了!”我裸着身体立在门口,淫笑道。 紧接着,我的内裤出现在门缝里,一只白皙光洁的手臂将它递了进来…… 我故意没有马上去接那内裤,而是十分变态地用目光看着那只纤手,带着一种邪恶的念头。 “喂!接啊!耍什么花样?” 她在门外凶我道。 她越凶,我越就想为难她! “不接!我扔了!” 她怒声说。 我这才飞快地伸出手去,将那内裤连同她那只玉手,一起牢牢抓住了! “喂!喂……你干吗……” 门外响起了她惊慌的声音。 我坏笑道:“抱歉,我抓错了!” “那……那你放手呀!还不放手?”门外是她慌乱中带着怒气的声音。 “你凶什么凶,我不过抓错了而已!”我坏笑道。 “不放手是吧?臭流氓!待会出来你死定了!” 她在门外怒声说。 “走好!待会见!”我坏笑道,松开了她的手。 我换上内裤,裹了条浴巾,低头走出浴室,一边哼着艳歌,一边歪着脖子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猛然间感觉前面一个身影横在那里,我蓦地抬脸看去…… 我惊道:“嗳!你别乱来……” 林曦儿正立在我面前,像日本武士抗着武士刀一样,肩上抗着一把吸尘器,满脸怒气地看着我! 我讪笑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受死吧!”她竖起一对细眉儿,举起吸尘器,扑向我,“臭流氓……无耻下流的男人!受死吧!” 我用毛巾包住一只手,挡了一下吸尘器,抽身向屋子里逃窜……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老婆!那是个误会!绝对是个误会!” 我一边讪笑着求饶,一边躲闪着…… “谁当你老婆,都会被你这变态狂折磨死掉!”她挥舞着吸尘器紧跟着向我扑了过来,“我现在相信李红艳了!你那天肯定在储物室摸了她的胸……” “嗳!老婆,”我退到墙边,看着她讪笑道,“你这样说,真让老公心痛!连你都不信老公,老公还有什么指望啊!苍天啊大地啊!” “少给我演戏!赶紧过来受死!”她叫喊着,紧逼过来 我无路可逃了,只好跳上了床,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讪笑道:“老婆!你再使用家庭暴力,我就报警了!” 林曦儿扑到床边,仰脸看着我说:“你报警啊!你知道法国的报警号码是多少么?” “那我喊房东了!”我道。 “喊啊!喊啊!”她冷笑地看着我道。 她挥舞着吸尘器朝我身上胡乱地打过来,我在床上跳来跳去,躲闪着她的暴力行为…… 跳着跳着,我突然忘记跳了,也忘记躲闪了,因为我看见了极度诱惑的场面…… 林曦儿因为穿着吊带睡裙,我是站在床上的,而且我站的角度,恰好能最大程度的窥见她吊带里一片白花花…… 林曦儿没注意到我的神态变化,一记吸尘器用力地打在我的小腿上胫骨上,我大叫一声,蹲在床上,双手抱着胫骨用力揉搓起来! 林曦儿大概也没想到我突然会停下来,她自然知道这一记吸尘器所使用的力度,见我一脸痛苦地蹲在床上揉搓小腿,她不由一愣! “你……没、没事儿吧……”她慌忙丢下吸尘器,走过来看着我问。 我没说话,咬牙坚持住,双手依然不停地揉搓着…… 她大概意识到我真地受伤了,忙俯身过来,怯怯地说:“让我……看看好么?” 我抬头刚想冲她吼一句,目光却再次瞥见她诱人的胸,随着她有些促进的呼吸起起伏伏…… 我的气血一下子就冲上了头顶,我一把抓住了她的双肩,定定地看着她,喉头剧烈地上下蠕动着…… 她愣了一下,仰脸看着我,目光也定定地看着我。 她睫毛微微颤动着,她那两爿红润的嘴唇那么性感地撩着我的心,像有只小猫在轻轻挠着我的心尖! 在她欲开口讲话之际,我迅速低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她张着双臂,有片刻的愣怔,仿佛毫无防备,仿佛不知道是应承还是推拒? 曦儿面颊潮红,是那种艳红,桃花似的。 今夜的她与前天夜里相比,也判若两人,不再像前天夜里那般妖娆、热辣、疯狂,她躺在我身下,犹如一座温柔安静的港湾,敞开她的香怀,接纳船只的靠岸…… 两次以后,我们并肩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 我点了支烟吸了两口,强行起身,穿上了短裤,我转脸看她一眼,坏笑道:“我回沙发睡吗?” 她忽然伸出手拽住我的胳膊,柔声说:“就睡在姐边上,小可爱!” 我定睛看着她,她面颊上的潮红尚未完全褪去,但模样跟从前大相径庭,一副乖顺的样子。 我心里冷笑一声道:“特么的!这女人还真欠弄,弄两次就乖了!” 我喷出一口烟雾,看似勉强地笑笑道:“那好吧!” 重新躺下,她移过身子,头枕在我手臂上,手在我结实的胸膛上游走,抬脸看我说:“坏蛋!你……喜欢我吧?” 我低眼看她,选择了一种模糊的回答道:“喜欢吧……不喜欢怎么会想和你做这事?”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那……你爱我么?”她的神态竟十分天真! 我缓缓喷出一口烟雾,看她一眼道:“不敢爱!” “为什么?”她穷追不舍。 我摸着鼻子想了想,才道:“可能不合适吧?我们的性格差别挺大的。还有,我们的出身……” 她的细眉蹙了起来,抬脸盯着我说:“不爱我,你敢上我?你要娶我为妻!你要对我负全责!哼!” 知道她本性又要开始暴露,为了不出现被她踢下床的凄惨下场,我只好把话说得委婉了一些。 我笑笑道:“我知道我们的脾气不合适,如果我们真成了夫妻,我俩恐怕要从天亮打到天黑,从床上打到床下,那样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她愣了两秒钟,尔后十分认真地看着我说:“那……如果我以后不对你凶,我以后对你温柔一点,你愿意爱我么?”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心想爱哪是愿意不愿意的事儿?爱虽然是人的一种意志,但这种意志是随机的,是随性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意志。 况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改得了你的大小姐脾气么? 第两百三十七章你未娶我未嫁 我甚至在想这妖女是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或者看上了我高超的床上功夫了吧?不是每个男人都能让跟他的女人都得到彻底的满足的! 我理了理神,看她一眼道:“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大小姐!” “我愿意为你改变!”她仰脸认真地注视着我说,“你现在是我男朋友,我会为你变乖的!你不信么?” 我一下子懵了。看她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笑。 见我愣着没说话,她蹙眉盯着我说:“你不愿意?” “我没说不愿意,”我看她一眼,讪笑着道,“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她注视着我说。 我道:“你是说真的?” “你看我在说假的么?”她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避开她的目光,摸着鼻子道:“可现实么?” 她注视着我,认真地说:“有什么不现实的?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你未娶,我未嫁,我们都愿意跟对方在一起,这有什么不现实?”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你真地要跟我谈恋爱?” 她皱起细眉,在我胸膛狠狠捶了一拳! 她怒视着我说:“顾阳!你真是个混蛋!难道你真地感受不到我对你的爱么?你不知道我已经彻彻底底地爱上你了么?你脑子里进水了是不是啊?” 我愣了,愣看着她,好一会儿后我才道:“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爱?怎么就变成爱了呢?她这系统升级得也忒快了吧! 在出国之前,我一直以为她对我的态度更多的是蔑视是利用是讨厌,从她过去对我的所作所为来看,不难得出这个结论。当然,她偶尔也有信任我的可疑迹象,这种迹象还时常被淹没在蔑视利用讨厌我的行径中,无法分辨。 从李红艳陷害我的事件之后,从她亲自登门造访请求我不要离开公司,从她爬到天台上陪我饮酒看星星,并澄清了之前的一些误解之后,我才意识到她可能是我喜欢我的,至少她对我是有好感的。 但直到现在,我依然不太确定她是不是真心喜欢我的,何况是爱呢?她怎么就突然说爱我了呢? 男人做着做着就不爱了,女人越做越爱。这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可是,爱爱对女人有这么大的魔力吗?做了两场爱,不爱也爱了吗? 日久生情,情是日出来的吗?难道爱也可以加油做出来吗?我不信! 很简单,她昨晚梦里还在呼唤卢克斯,她心里装着那个法国男模,她怎么可能爱我呢?除非她跟她姐一样,可以同时喜欢上俩个男人! “你真混蛋!”她扬手又捶打我一下,冲我嚷道,“如果本小姐不爱你,怎么会一直缠着不放?滨海市那么多男人,有钱的,英俊帅气的,要什么的没有?我为什么总缠着你不放,为什么去哪都想带上你?我带你去公司重地设计部,我带你去思美广告,我喝醉了给你打电话,我去会肖德龙都想带着你,你就没想过这些都是为什么吗?” “那因为我这个人值得别人信任,又忠心,又够义气,还智勇双全,是谁都想把我带着身边呀!”我摸着鼻子,看着她讪笑道。 我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是想用玩笑话转移她认真所带来的尴尬气氛,一方面也是质疑,她带着我,不是一直想着利用我么? “没错!”她看着我说,“我是信任你,我知道你忠心,我知道你讲义气!我也知道你有才华,我之所以喜欢你,或许正是因为这些!可是,我喜欢你之后,这些都变得不再重要了!我知道平时我对你挺凶的,我承认我爱捉弄你,可是我真地爱上你了,不知不觉地就爱上你了!那天你一气之下离开了公司,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慌么?你知道那一刻我的心情有多糟糕么?我怕你真地离开丽人服饰,我怕真地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惊愕之余,又有些小感动,直到手中的香烟烧疼了我的指头,我才意识到香烟已经燃尽了! 我伸手将烟蒂丢进了床头桌上的烟灰缸,转脸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伸手又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喂!你听见我的话没?”她蹙眉盯着我说,伸手夺了我嘴上的香烟,“你会爱我么?如果我为你变乖!你会爱我么?”因为心的急切,她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看了她两秒钟,实话实说道:“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是啊!该让我如何回答?说我爱她吗?从柳青的绝情中走出来之后,当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重新扬起爱情的风帆,去追逐夕儿之后,当我的心再次为爱情燃起火焰之时,夕儿却又变心了! 她跟那个英俊多金的欧阳泽在地中海湾的亲热画面,再次粉碎了我的爱情之梦!我的心再次为爱而痛了! 坦白说,我开始对爱情充满了怀疑,我开始质疑真爱,或许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真爱吧?爱情不过是人们想象出来,用来安慰我们各自灵魂的一种东西! 我想这个道理,并非我一个人悟到了。所以所谓的恋人很多,真爱有几个?有几对能经得起时间与物质的双重考验? 我和柳青不就是很典型的例子么?我们热恋的时候,彼此爱得死去活来,恨不得将对方打碎,把自己也打碎,然后掺水,把彼此糅合成一个完美的整体!可是,即使当初我们那么相爱,到最后却还是得分道扬镳! 现在林曦儿向我表白说她爱我,我该怎么回答,我并不讨厌她,我甚至还有点喜欢她,可是我爱她么?我很清楚我对她并没有爱的感觉,难道要我为了以后能继续占有她的身体,而违心地告诉她我爱她么? 这是我做不到的! 而且,我真地就这样放弃她姐林夕儿了么? 眼前这个平素蛮横无礼的女人,此刻却变得含情脉脉,这太突然了!突然到我一时无法适应,就好像我不太认识她似的! 她冲动地抬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注视着我说:“不知道说什么,那就什么都别说了,只要你明白我的心意就好了啦!” 我突然在心里邪恶地笑了。没有真爱了是吧?玩暧昧是吧?哥不是不懂玩暧昧,既然我此生没有机会得到真爱,那么,好吧,姐妹们,让我们放下内心所有的骄矜,让我们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暧昧吧! 想到这里,我竟然笑了,无耻地笑了。 “我明白。”我看着林曦儿,无耻地笑着道。 “真的?”她看着我说。 我道:“真的。” 她竟然无比幸福地将面颊搁在我的胸膛上,伸手紧紧抱住了我,她的香腮在我胸膛上轻轻磨蹭着,像是一只小猫磨蹭着它的小窝。 她身上只盖着一条浴巾,身子在那里半遮半掩地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我看着她,坏笑道:“还想么?” “什么?”她抬脸看着我。 “还要么?”我坏笑道。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提高分贝说:“你还要?” 我抬手摸着鼻子,讪笑道:“这才是法式大餐前的开胃菜,正餐才刚刚开始呢!” “我怕你了!”她白我一眼,“早晚被你……” 这次她的风格又变了,重新变得热辣起来,言语和动作都很大胆,我的神智迷失在这个香艳无比的夜里…… 次日早晨,我睡得很晚才起来,昨晚的交战,令彼此乏得一时缓不过来。不过这一觉睡得很沉,睡得很香!第二天起来,我们的精神都很饱满! 上午我们乘巴士去了“都德的风车”景点,然后我们就打道回府,乘火车在当天回到了巴黎。当天夜里我们就在戴高乐机场上了回滨海的飞机。 在飞机上,我开始思考回国后的打算,我会继续留在丽人服饰工作,之前我答应过林曦儿,我不能食言,而且,我也不能轻易认输,傅德志和孙红兵越是要将我踢出公司,我就越要留在公司好好干下去! 林曦儿对我的信任,更坚定了我的想法。只要她信任我,傅德志和孙红兵就不可能如愿以偿,除非他们能想出让林曦儿都无法接受的阴谋诡计来对付我! 傅德志和孙红兵现在应该小人得志了吧?我和林曦儿出国旅行,他们肯定不会知道,他们或许以为如他们所愿,我已经自动在滨海市消失了吧? 等我再出现在公司里的那天,我一定让他们惊得连下巴都脱臼!这样都整不死我,他们是选择放弃,还是继续谋划更卑劣的阴谋诡计来陷害我呢? 古人有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顾阳就不信他们还能想出比这更损的招儿来对付我? 邢敏、琴姐和谢鹏他们还好吧?才出国没几天,还真觉得很想念他们呢!他们也一定想不到我消失的这些天都去了哪里吧?如果我告诉他们我和林曦儿去了意大利,去了法国,他们会不会以为我在胡说八道呢? 那如果我告诉郝建,我出国的这段时间,把我的冷艳女上司弄得下不来床,他一定以为我是在讲天方夜谭吧?啊哈哈哈! 这样想着,我的嘴角扯了一下,无声地笑了笑。 第两百三十八章一通又亲又抱 才出国没几天,还真觉得很想念他们呢!他们也一定想不到我消失的这些天都去了哪里吧? 还天方夜谭?我不仅推倒了这个不可一世的千金大小姐,我还弄得她第二天走路姿势都怪怪的呢! 林曦儿睡着了,她的香腮安然地靠在我的肩头上,双臂紧紧抱住我的臂膀,睡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安然! 我们依然坐的是头等舱,林曦儿现在在我的包厢里,跟我半躺在一装柔软的睡床上,她的身子紧紧偎着我的身体,可能是累了,她睡得很熟,睫毛偶尔微颤一下。 我把脱下来挂在旁边的外套,轻轻盖在了她身上,然后低头静静地看着她的睡容,心里也感觉特别的安然! 这妖女表面上挺嚣张的,内心里其实跟所有女孩子一样,没任何区别。看到稀奇古怪的东西,她同样会一惊一乍的!在面对恋人绝情离去时,她同样会依依不舍地挽留,等彻底失恋的时她同样会伤心哭泣!她也一样会在乎一个人,一样会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一个人! 如果她一直都像今天一样,这么乖巧,我指不定还真会爱上这个妖女吧?我自己并不算一个太活泼的男人,更不是一个紧跟时尚潮流的男人,兴许找一个时尚活泼一点的女孩做女朋友,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与改变吧? 或许,做她的男朋友也并不算很糟糕的事情对吧?或许,或许这也只是一种或许而已。 可是飞机越往东方飞去,夕儿的笑脸在我眼前闪现的次数就越频繁…… 还是觉得国内好,还是觉得自己一直生活的城市好,哪怕是看着黑头发黄皮肤的陌生人,也觉得亲切!连空气中飘散着的气息,都觉得亲切! 回到家,林曦儿说公司有一些事要处理,回家放下包后,她对我一通又亲又抱之后就出门去了。 她走后,我开始给郝建他们打电话,连续几天一直听的是异国的语言,很想听听熟悉的朋友讲熟悉的语言,也很想知道他们这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都过得怎么样? 我开始一个一个打电话,先是郝建,再是琴姐,郝建知道我是和我的美女上司一起出国旅行的,我也没必要对他隐瞒,他跟谢鹏不一样,他嘴巴很紧,不该说的他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上了没?”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依然明知故问道:“什么上了没?” “我靠!你那美女上司啊!”他在手机那头叫道。 我笑笑道:“上了!”心中竟然隐隐有些自豪感。 我没想到郝建在出发前的预言,竟然变成了现实,老实说,出发之前,我哪想得到会发生在异国的那一切! “爽吧?”他道。 我讪笑道:“挺爽的!” “那就是了,这么一个出国的大好机会,你不上她,以后哪有机会上他?我告诉你,女人都一样,你上她之前,她骄傲得像只天鹅,你上了她之后她就是一只温柔小鸟了!”郝建在手机那头又开始散布歪理邪说了。 “言之有理!”我摸鼻子,笑道。 不过,这一点郝建似乎说得没错,自从那夜之后,她还真有几分小鸟依人的感觉!从机场回家的路上,我们俨然是一对从国外度蜜月回国的热恋情人,她始终挽着胳臂,无论从走路,还是坐在车里面。直到回到西西里风情的家里,她才放开了我。 “那当然了,我说的可都是爱情上的金科玉律,你只照做即可,绝对有效!女人越弄越乖!”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 我点了支烟,吸了一口道:“你这什么逻辑?!” “这是定理!”郝建在手机那头非常自信地说,“女人有时候像马,只要你征服了她,她以后就心甘情愿被你骑了!”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得得!换个话题!你跟陈淑芬怎么样了?你骑上她了吗?” “靠!八百年就骑上了!哥每次都骑得她哭爹叫娘的!你看看!她现在对老子百依百顺的!”郝建贱笑道。 我道:“人家是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这次别玩了,对爱情认真点儿!你也老大不小啦!” “认真个吊!女人都是贱人!你对她好,不如弄得好!很多傻帽都在自欺欺人,以为对女人好,女人就会服帖!要让一个女人服帖,先搞了她再说!只要搞她一次,她就乖了!什么高贵啊,什么气质啊,什么个性啊,她们全都不要了!如果你对女人越好,女人就越觉得你配不上她!”郝建在手机里满口污秽道。 “照你这么说,那女人要的什么?”我不屑道。 “要什么?只求一弄呗!只求你天天去弄她呗!女人就是这么贱!懂不懂?”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我不想再听他胡搅蛮缠,言归正传道:“其实,我有点困惑。她现在要我做她男朋友,说她爱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是一时冲动之下把她上了,我承认我也喜欢她,可是说实话,我并没有爱她的感觉,顶多只是喜欢!” “得得!你不用说我就明白了!”郝建在手机那头打断了我的话道。 我摸了下鼻子道:“那我怎么办?” “怎么办?有那么一个高贵漂亮的女人给你爽,你还问怎么办?她还是你顶头上司,多少男人成天想这好事都想不到呢!你小子得了便宜想卖乖?”郝建在手机那头奚落我道。 我皱了皱眉头道:“我不是得了便宜想卖乖好不好?我只是觉得内心愧疚,把人家上了,又不爱人家,你知道的,男人在那种时候是根本无法抵抗住女人的诱惑的!” “爱?爱情?爱和爱情算个吊啊!”郝建在手机那头道,“我提醒你一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在原地一直傻傻地等你!你不答应她,她立马就会找到下一个答应她的男人!你不弄她,她就会去找另外一个男人来弄她!女人生来就是被男人弄的!当然了,呵呵,根据力是相互的物理学原理,你弄她的时候,也等于她弄你!其实这很公平!”郝建在手机那头恬不知耻地笑道。 我道:“你也同意我接受她,同意我做她男朋友?” “废话!这样的美差你还等什么呢!美女上司,美女加上司,多好啊!她既能给你一个漂亮的温床,还能帮你在事业上一帆风顺!特么的这么傻的问题以后别再问我!”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滚!不跟你讲了!鸟人一个!” “给哥带礼物没有?”郝建在手机那头呵呵笑道。 “给你带了个外国的充气娃要不要?”我挤兑他道。 “要啊!晚上有得玩了!”他在手机那头贱笑道。 “滚!我挂电话了!”我道。 “周末出来喝酒,老长时间不聚了!”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再说吧!最近我在公司出了点状况,先搞定这事儿再说!”我沉声道。 挂了郝建的电话,我拨通了邢敏的手机号码,这小妮子以前成天在我面前跳来跳去的,我嫌烦,一段时间不见,还真有些念着她! “哥!你回来啦?”邢敏在手机那头道。 我笑笑道:“是呀,我出去散了散心。你还好吧?” “哥去哪散心了?”邢敏在手机那头问。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想了想,摸着鼻子道:“没什么,回了一趟老家。” 邢敏在手机那头“喔”了一声说:“哥,你……还会回公司上班么?” “为什么不?”我道,把手机换到左手里,右手去拿烟,“难道敏儿也认为哥真地非礼了李红艳那骚货?” “怎么会?哥,我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而且……而且我们都猜得出是谁在陷害你?”邢敏在手机那头说。 我喷出一口烟雾,苦笑一声道:“是啊!人生最悲哀的事情就是,明知道是谁在陷害栽赃你,你却无力反抗。很简单,所有证据都只对他们有利,而所有矛头都直接指向我!” “哥,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你要回来上班喔,我和谢鹏、琴姐会坚决挺你的!”邢敏在手机那头说。 这句话让我心里一暖,而且我也相信真相会水落石出的,因为真的永远假不了,假的也永远真不了! 挂了邢敏的电话,我总感觉她的声音有些怪怪的,语气里带着一些茫然,带着一些消沉,甚至带着一些不安,仿佛她跟我讲电话的时候,神智是迷失在别处的。 我立马给谢鹏去了电话,谢鹏还是老样子,乐观热情,爱开玩笑。 一通玩笑过后,我问他道:“敏儿最近怎样?” 手机那头沉默了半响,我都以为手机那头没人在了。 我道:“在吗?我的意思是说,感觉敏儿说话怪怪的,她没出什么事儿吧?”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我出国这些天,傅德志是不是趁机欺负她了? “她……意志很消沉……”谢鹏在手机那头支吾着道,一谈到邢敏,他的语气也沉了下来。 我道:“怎么回事?” 第两百三十九章她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太清楚!她不跟我说,我问她,她也不告诉我,而且……而且她最近对我特别冷淡……”谢鹏在手机那头沉声道。 我摸了一下鼻子,自言自语似地道:“这样……她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 会不会真被傅德志欺负了?傅德志这王八蛋,是不是以为我离开丽人服饰了,他又可以为所欲为了! “你刚才跟她通电话,她对你说什么了吗?”谢鹏道。 我道:“什么也没说,表面上很正常,我只是觉得她的语气怪怪的。” “敏儿她最近的言行很古怪,每天早上看见她,都是一副神态疲惫的样子,好像她晚上都没好好睡觉似的。”谢鹏在手机那头道。 “不睡觉?”我重复道,心中充满了疑惑。晚上不睡觉,难道去做贼? “你回来就好,敏儿最听你的话了。明天你找她谈谈吧,我挺担心她的!最近她对我很冷漠,以前跟她做普通同事时,她对我都没这么冷漠过……”谢鹏在手机那头很失落地说。 我道:“行!我明天找她聊聊!” “你还会……回丽人服饰的吧?”谢鹏在手机那头道。 怎么都问这个问题,莫非公司里的人都认为我顾阳已经离开丽人服饰了? 我笑笑道:“当然,为什么不?” “那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决定要离开服饰了呢?那天的事儿也没个结论,听说林总出差了,这些天她都不在公司,等林总出差回来,或许这事儿应该会有个结论了……不过,很可能会对你不利……”谢鹏在手机那头道。 我知道他说的是我“非礼”李红艳的事儿,这事儿恐怕在公司里恐怕已经被闹得沸沸扬扬了吧?还有我“偷”大号创可贴的事儿,再加上李红艳的毁谤,她硬要把我往厕所门事件上拉!既然她是受人指使的,这些天她在公司里,肯定会大肆宣扬我就是那个在厕所里对她非礼的变态男人! 我笑笑道:“可能会,也可能不会。不过,这事儿迟早会有个结论的!” 我用力吸了两口烟,咬了咬牙关,目光透过窗户,坚定地看着傍晚橙红色的夕阳。 站在窗前吸了两支烟,我回到床边开始整理行礼。这次跟林曦儿出国旅行,一开始我们并没有准备要买什么纪念品回来,直到在普罗旺斯的最后一天,我才准备了一些礼物。 还有卖雕塑和泥人的地方,曦儿买了一对小雕塑,一男一女,是恋人。像云南有卖的那种龙风铃一样,这一对男女雕塑也可以组合在一起,组合在一起是拥吻的姿势,分开来虽然不是拥吻,姿态却也十分自然,可爱! 曦儿买下这对小雕塑,一只给我,一只她留下,当时她买这对小雕塑的神态是兴高采烈的,她大概是由我们自己,联想了到雕塑,或者由雕塑联想到了我们自己,她的兴高采烈就像孩童们马下了自己喜欢的一种玩具似的! 而我当时是走神的,我心里想的却是夕儿,我在想如果我买一对这么可爱的小雕塑回去送给她,她会不会也一样十分开心?她会不会看到这雕塑,联想到我们在青草湖或者黑龙山的某个场景?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那么做,原因有两个,其一是曦儿已经买下了这对小雕塑,她就认得这对小雕塑,如果我偷着再买一对送给夕儿,她一定会发现,她们是亲姐妹,她们谁有私藏品,对方总会发现的! 其二,即使我买下了这对小雕塑,我有足够勇气去把它送夕儿么?上次精心准备的那束花最后不是被我送给了那清洁工大姐了么? 还有,我还有勇气面见她么? 艾克斯是普罗旺斯著名的葡萄酒产区,当年梵-高在这儿不仅留下了他的许多不朽作品,还留下了一句至今都被普罗旺斯人引为经典的话:“薰衣草是普罗旺斯美丽的衣衫,而葡萄酒才是普罗旺斯的血液。” 我买了一瓶cotesdeprovence,准备等哪个周末跟郝建、谢鹏一起聚会的时候,拿出来给他们一个意外的惊喜!薰衣草香精我也买了好几瓶,准备送给邢敏和琴姐的。 当然,我不会告诉他们,这些礼物是我从普罗旺斯带回来的,我会说是一个去法国旅行的朋友带回来的,或者找个别的什么原因。 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胡思乱想着,我搁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手机铃声依然是丁锐那首《我要hold住》,可是当我看到那个电话号码时,我再次没能hold住! 我原想直接摁掉电话,或者干脆不接这个电话,但是我hold不住,感性无疑在这一刻又战胜了理性。 我甚至是带着迫切的情绪,按了接听键,手机那头传来她熟悉而动听的声音。 “你去哪了?阳阳!我打你很多次电话了,都提示关机,你到底去哪里了啊?”夕儿在手机那头声音急切地说,因为她的急切,她的嗓音有些断断续续,还带着一些幽怨,一些怒气。 我悄悄吁了一口气,沉声道:“我出去散心了。”我的语气显得很平静,但我的心绪并不平静,有点痛苦,有点的思念,有点纠结 “去哪散心了呀?怎么都不跟我讲一声?害我这些天一直都在担心你!每天都打你很多次电话,可总是打不通!”夕儿在手机那头道,语气缓和了一些。 担心我?会么? 我依旧沉声道:“我就出去散散心,没什么好担心的。”我的语气不带什么色彩,甚至有些冷淡。 “怎么了?阳阳,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夕儿在手机那头说,声音又急切起来。 我冷声道:“没什么。” “真地没什么?没骗我?遇到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知道么?”她在手机那头说,嗓音有些发颤。 见我沉吟着没说话,她在手机那头接着说:“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麻烦了?你告诉我呀!你知道么?打不通你电话,我有多担心你么?” 担心?又是担心?你真地会担心我么?不见得吧?即使你的确有担心过我,那也是在你担心过欧阳泽之余的时间里担心过我吧? 我道:“我真地没事儿。你就别在问了!”我的语气有些粗暴,我不想对她这么说话,但话一出口,语气就是这样了。 她在手机那头愣了两秒钟,尔后轻声说:“你怎么了?顾阳……告诉我,我现在能为你做什么?” 我直接说道:“我现在想安静一会儿。” 夕儿在手机那头愣了片刻,尔后柔声说:“阳阳,我很想你!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我脑子里全是你!梦里也梦到你!我真地很想你!” 我的心猛地揪扯了一下,我悄悄吁出一口气,口气淡淡地道:“是么?谢谢了!” 其实我很想对她说,我也很想你!即使我走到异国他乡,你的笑脸依然和我形影不离!我也很想你!即使是我身在千万里之外,我依然能感受你的温柔!我也很想你,即使在我最恨的时候,我也很想你! 因为,你已经在我心里刻下了爱的痕迹!爱,就会没有条件地思念! 夕儿在手机再次愣住了,尔后她柔声说:“旅途会不会很辛苦?刚回到家是么?阳阳。” 是的!我的心很辛苦!爱着的心总是那么辛苦! “是的。我很辛苦!我需要休息了。”我冷声道。 她轻声说:“那好吧。你好好休息,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安全了,我就放心了。” 我道:“谢谢。再见!”我的语气俨然是跟陌生人说话的语气。 没等她再开口,我就直接摁掉了电话。我能想象夕儿在手机那头愕然的表情,可她不会难过吧?或许那个欧阳泽此刻就在她身边呢! 摁掉电话后,我扔了手机,把自己丢在床上! 这一刻我挺恨自己的,明明想听到她的声音,明明想听到她关心我的那些话,明明想对她说我也很想她,明明想问她她和欧阳泽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当我终于听到她的声音时,当我终于听到她的关心时,我心里又有一股无名之火,像泉水一样不断往外冒涌,关于实质性的话,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会对着手机愣神吗?她一定感觉到了我语气上的变化了吧?她一定会在想我到底怎么啦? 是啊!我到底怎么啦? 可到底怎么啦的那个人,不是我,是她!是她! 如果她不爱我,她怎么会愿意跟我亲热?在黑龙山狩猎场,在青草湖畔,那些亲热的情景,一幕一幕都在眼前 可是,如果她真地爱我,为什么还会跟那欧阳泽在一起?她同时喜欢俩个男人,她想玩3g吗?才女张爱玲说每个男人心目中都住着两个两女人,一个是白蛇,一个是青蛇。难道女人的心中也住着俩个男人,一个是成熟稳重的男人,一个是年轻有活力的男人? 她把我当什么?她的情人?还是爱情之余的调剂品?很显然,她更熟悉那个叫欧阳泽的中年男子,她也要先于我认识他,那天在地中海湾看到他们在一起的亲昵举动,看到他们对视的眼神,不难想象,他们已经是一对正式的恋人了! 第两百四十章跌破眼镜 次日上班来到公司的我,再次让众人跌破一百八十度的眼镜,比我刚来公司那次被林曦儿直接炒掉,次日再次出现公司里的情景,还要让人跌破眼镜! 没错了,他们都以为我被林曦儿踢出公司,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而且证据确凿,不报警抓人就已经是格外开恩了,我竟然还会在消失了差不多一个礼拜后,再次出现在公司里?我竟然还会不要脸地再次在他们面前晃来晃去? 在他们眼里,或许我不仅是“变态色魔”,还是一个不知廉耻不懂进退的变态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从公司前厅到企划部办公室这段路程的,我要穿过公司前厅,穿过外面开放型的大办公区,然后拐一个小弯,进入企划部的独立办公室。企划部能拥有独立的办公区,跟设计部一样,同样是出于工作性质考虑。一家服装公司恐怕除了设计部,就该是企划部了,这两个部门涉及公司的商业机密最多,设计部要推出新的设计方案,肯定要我们企划部做企划,虽然广告创意都得交给专业广告公司代理,但是一些旁枝末叶还是需要企划部自己来做的,要不企划存在的意义何在呢? 也因此,企划部是最先知道设计部动态的一个部门。 所谓理直气壮,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之类的俗语,现在对我而言,已经不管用了。穿行在众人异样的目光里,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发僵,我不敢迎视他们的目光,仿佛我真是一个贼,真是一个流氓,真是一个变态色魔似的。 现在我得感谢企划部的独立性,走进企划部的独立办公室,不像身处外面的开放型大办公区,所有人只要稍微一起身,就能看到你,你无处可藏。而在独立办公室里,能看到你的人都是企划部的那些人。 而且,除了邢敏、谢鹏、琴姐是坚信我不是那种人的人,其它企划部男女职员也不太相信我是那种人。在这里,我一贯与人为善的为人处事原则,还是收到了一定的成效。虽然企划部也有人拿异样的目光看我,但他们的目光里似乎没有其它部门里的职员眼中所带的那种嘲笑、愤懑、不安,甚至是恶毒! 我来的不早不晚,谢鹏、邢敏和琴姐都已经来了。 谢鹏朝我走过来,学领导似地拍着我的肩膀笑道:“恩!气色不错!既然休假回来了,就好好工作吧!” 我脸上绷紧的表情松了松,看着他笑笑道:“那当然了。我现在可是像充足了电的发动机,马力强大,干劲十足!” 我这是一种挑衅,也是一种宣泄,孙红兵虽然没来,但高完已经来了,我这话就是说给高完以及那些不明就里的同事听的。 邢敏走了过来,看着我,呡唇一笑说:“哥,怎么几天不见,你变得更帅了?肤色也更健康了!” 当然更健康了,这些天一直在外面跑呢!晒的太阳不少,而且俺晒得还是地中海的太阳,是国外的太阳呢! 我笑笑道:“几天不见,你这妮子也变漂亮了!” 邢敏看起来的确更漂亮了,怎么说呢?更成熟了吧,穿了身开领黑裙,裙摆还比较高,还化了妆,虽然裙摆不像胡雪娇那么高,妆容也没有胡雪娇浓,但作为一个一向以素面对人走活泼可爱阳光路线的邢敏来说,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很大的尝试了,或者说是改观吧! 她白皙的脖颈上还戴了一串细银项链,反正怎么看都比以前更女人了! 变化真地很大!大得让我吃惊啊! 琴姐一直笑看着我,我朝她笑着点点头。从她的目光里,我读出的是亲切,是信任,是温柔,她一向都是拿这种目光看我的,像个姐姐看着自己弟弟一样的温暖目光。 高完除了一见到我时的那种惊愕,之后就再也没跟我对视,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看,我现在也不想理他,我基本上已经肯定这家伙肯定参与了傅德志和孙红兵陷害我的计划。 以前我一直以为他这人还不错,没想到他的确就是一个小人! 非礼李红艳的事,以及在我柜子里发现卫生巾的事儿一出后,办公室的气氛就有些诡异,谢鹏、邢敏和琴姐也不方便多给我说话,我也能理解他们,我知道他们从内心里都是挺我的! 我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放下包,开了电脑。 不一会儿,孙红兵和胡雪娇从办公室门外走了进来,是有说有笑地走进来的。 当我们互相对视时,除了他们惊讶,我也很惊讶。 我惊讶于他们的态度,孙红兵和胡雪娇的态度。他们之间的关系貌似变和谐了,这种和谐的情况,至少在我进入公司后,这是头一次发现! 说实话,以前胡雪娇对待孙红兵的态度是很差劲的,要么是讥笑,要么是辱骂,一点儿也不给孙红兵留情面,反正她对待他的态度十分简单粗暴。有时候粗暴得连我都为孙红兵感到难过。 可是今天他们竟然是有说有笑地一起走进办公室,而且很显然他们的关系不止停留在有说有笑的程度,似乎已经发生了实质性的改观。 孙红兵和胡雪娇见到我时的惊讶,其原因,和其他同事并没什么区别,只是程度更强烈一些。主要是孙红兵,陷害我的阴谋跟他肯定是直接关系,肯定是他和傅德志一手策划了陷害我的阴谋诡计。 见到我安然坐在办公桌后面,孙红兵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他立在门口,愣愣地看了我足足有五秒钟之久。直到胡雪娇伸手扯他衣服,他才反应过来。 也难怪,我出了那么大事儿之后,他原本以为彻底把我干掉了,谁知道我竟然突然出现在办公室,不仅没有沮丧绝望的表情,还一副安然自得的表情,甚至是气色更好,肤色更健康了!对于仇视我的他而言,不瞪出眼珠子才怪呢! 胡雪娇走过来,经过我桌前时,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媚笑地发嗲,也没有喊我帅哥朝我热情招呼,她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就径直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都说女人变得太快,此话不假,一个礼拜不到的时间,邢敏变了,胡雪娇也变了。二逼青年的qq签名也没女人变得快啊! 坐回到自己位置上的孙红兵,仍然拧巴着眉梢,回头看我。 我不看他,只是扯了下嘴角,冷冷地笑着。我心中似乎还含着一种痛快,不知道傅德志待会见到我后,场面会不会更加富有戏剧性呢?真特么的让人期待啊! 果不其然,当傅德志看见我时,一张老脸都比猪肝色还难看,大概是孙红兵向他通风报信的吧?他来公司后第一时间就走到大办公室门口,来验证我是否真的出现在公司里了吧! 他手里还拿着他的黑色公文包,显然还没来得及回他的经理办公室。当他看到我怡然自乐地端坐在办公桌后面时,他一定是肺脏都气炸了!以前我在文学作品里老见一些作家描写人物生气时脸色呈猪肝色,今天终于亲眼看见什么叫猪肝色了! 我猜回头他肯定会去总经理办公室去找林曦儿告状,当然,他找杨万里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那是他妹夫啊,当然好说话多了!只是他完全没有料到林曦儿这些天并非去出差了,而是跟我出国“度蜜月”去了! 傅德志想我滚蛋,但我知道林曦儿肯定不会顺了他的意愿,至于为什么,林曦儿也不会跟他讲的!老家伙!现在该你丈二摸不着头脑了吧!有林曦儿挡在中间,你能拿我怎么办?气死你个老东西! 我知道这秃驴老奸巨猾,诡计多端,这次我是肯定走不了。但是,接下来他会不会再对我使什么阴谋诡计呢? 一上午,我无事可做,悠闲得不像是来上班的! 我手头上早就没什么案子可做,傅德志和孙红兵老早就架空我的工作了。出了储物室非礼李红艳事件之后,我也想开了,反正不管我做不做事,林曦儿都会给按时发工资。没事可做更好,人生懒得悠闲! 一上午我都在挨时间,翻翻时装杂志。看累了,我上网找人聊天。不想聊天了,我就玩连连看,如果办公室可以玩三国杀,我还准备玩玩三国杀呢!我正好可以享受一下这种特殊待遇,任何事都不用做,工资一分不少! 我还故意把玩连连看的声音放大,我要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知道我无事可做!孙红兵气不过,蹦起来走到我面前,声色俱厉道:“这是办公室!你要玩游戏就去网吧玩去,别影响大家心情!” 我心里说,你特么的以为老子愿意啊! 我继续玩游戏,一边玩,一边不慌不忙地回敬他道:“什么案子都没有,我不玩游戏,你想让我打坐啊?” “你的事儿还在处理当中,你早晚都得滚蛋!”他瞪视着我,毫不客气地冲我叫道。 第两百四十一章咱们走着瞧 “好啊!我就等着滚蛋呢!我希望能如你的愿!孙红兵,别说我小看你,至少你是动不了我!”我回敬他道,目光依然盯着电脑屏幕上游戏,手里还在快速地拆散一对对! “好啊,你等着吧!”孙红兵恶狠狠地盯着我道,“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以为你还能保住你这份工作吗?如果不是林总这个礼拜出差去了,没时间处理你的事儿!否则你早就特么的卷铺盖滚蛋了!” 我快速地抬脸看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玩游戏,冷笑一声道:“是么?那咱们就等着瞧吧!” 孙红兵被我不屑一顾的态度激怒了,冲上来指着我道:“老子叫你马上关掉!” 我抬脸看他道:“那孙组长的意思,莫非是想让我在电脑前立地成佛啰?” 孙红兵冲我道:“早晚得滚蛋,你现在爱干吗干吗!但就不是不能在办公室玩网络游戏!” 我梗直脖子,盯着他道:“老子偏玩怎么啦?” “关掉!我让你关掉!”他扑过来,伸手硬抢我手中的鼠标。 我一闪手,躲开了,我直视着他道:“警告你!别惹我!我最近脾气可是不太好!” “我惹你怎么啦?”孙红兵恶狠狠地瞪着我道,“关不关?到底关不关?” 没等我关,啪的一声,他直接就伸手关掉了电脑显示器! 我气血一下子冲上了头顶,从椅子里蹦起来,怒视着他道:“你是不是非要找麻烦?你以为老子真的怕你啊!” “我惹你怎么啦?”孙红兵伸长脖子,瞪着我道,“我今儿个就惹你了!怎么?你想动武啊?” 眼见俩个人就要在办公室又干起来了! 谢鹏和琴姐赶紧奔上来劝架,邢敏在边上怯懦着,不敢靠近…… 办公室其它人都保持旁观态度,呆在各自位置上静观其变。这其中包括了胡雪娇,她好像见不怪了,脸上也没什么表情。高完也只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仿佛我和孙红兵之间的争吵与他隔着十万八千里似的。 谢鹏拉住孙红兵,琴姐拉开了我。 谢鹏冲孙红兵讪笑道:“老大,这何苦呢?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为这么点小事大动干戈呢?” 琴姐将我拉到一边道:“小顾!你干吗呢?冷静点!好好的跟孙组长吵什么架?吵能解决问题么?” 我不听琴姐的劝告,冲孙红兵道:“我告诉你!别把老子惹火了!我忍你很久了!” 孙红兵挣脱谢鹏的手,伸手指着我道:“吓唬谁啊?我就惹你了怎么了?我惹的就是你!告诉你!我也忍你很久了!” 谢鹏赶紧窜上一步,拽住孙红兵,讨好地笑道:“老大!行了行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再说了,那家伙马上就走人了,你还跟他费什么神儿呀!” “那家伙”显然是指我,我知道谢鹏只是想息事宁人,他的确是一好哥们儿,他知道这样闹下去,肯定对我不利,所以只想尽快让孙红兵偃旗息鼓。 谢鹏这句话倒是管用,孙红兵哼声道:“他只要一天还待在这办公室,就甭想在我面前撒野!想撒野我就有权利管教他!” 我刚想回敬孙红兵,琴姐气得在我手臂打了一下,故作生气道:“行了!你要再这么无理取闹,我懒得管你了!” 见琴姐生气了,我只好将冲到喉咙口的话强行咽回去,咬牙憋住了那口气! “去!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儿,去休憩区喝杯咖啡清醒一下!”琴姐生气地看着我说。 我知道琴姐是为我好,我慢慢松开了捏紧的拳头,对她点点头。 我径直走出了办公室,走到休憩区,冲了杯速溶咖啡,坐在沙发里,点了支香烟,用力吸着,心情郁郁的。 邢敏悄然跟了进来。 站在休憩区门口,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她呡了呡唇,不知道想说什么。 直到我抬眼看见她时,她才轻声叫了声:“哥……” 我勉强朝她笑笑。 邢敏轻声问:“哥,你还好吧?” “挺好的!”我看她一眼道,伸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邢敏轻手轻脚走了过来。 “哥,我知道你心里烦,你别跟那些人计较就是了。”她安慰我说。 我知道今天是我脾气太大了,我在办公室玩游戏的确不对,可我当时控制不了我的情绪,估计我心里早就想跟孙红兵真枪实弹地干一场了! 不过邢敏的话听起来挺让人舒心的,她的话让我感觉不管我对与错,她都会支持我,这听起来不够客观,但她这话的确让人听了很舒心。 我看她一眼,笑笑道:“谢谢。没什么的。” 见她没说话,又见她神态有些疲倦的样子,我马上想起谢鹏昨天在手机里说的那些话,今天见了邢敏,我的确觉得她有很大的变化,跟之前的她相比,这种变化显得有些古怪。 我看着她道:“敏儿,哥下班后请你去优可乐喝饮料吧?” 邢敏扭捏了一下说:“哥,下次行么?我晚上有点事,对不起哈!”她的眼神在躲闪。 我讪讪一笑道:“喔,我只是觉得好些天不见了,跟你聊聊天。” 其实我是想探探邢敏的心思,我想知道她最近是不是真地遇到什么事儿了? “我知道。”邢敏很快地抬脸看我一眼,又勾下脸去说,“哥,可我最近真的挺忙的。下次好么?” 我道:“那好吧。” 邢敏站起身,借口说要回去工作,回办公室去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愣了几秒钟,以前如果我请邢敏喝饮料,她总会欣然应允,还会非常开心!可今天似乎不是这样的。她下午下班后会有什么事儿了?我的确感觉她怪怪的,似乎是在刻意遮掩着什么,是什么呢? 算了算了,先不想邢敏的事儿了,先想想自己的事儿吧! 我又点了支香烟轻轻重重地吸了起来。 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有两个疑问困惑住我,其一是我和胡雪娇的事儿,我和她在宾馆的那一夜,并没有目击者,孙红兵事后怎么会知道呢?胡雪娇亲口告诉他的?我总感觉这事儿有点蹊跷,我不觉得真地是胡雪娇亲口告诉孙红兵的,可是除了她,还会有谁知道那晚的事儿呢? 第二件让我疑惑的事儿,就是李红艳为什么会帮助傅德志和孙红兵一起来对付我陷害我?李红艳是行政部的,这是企划部内部矛盾,她凭什么要为傅德志和孙红兵冒着风险演这么一出呢? 难道李红艳没想过,如果他们的把戏被拆穿了,她会被林曦儿踢出公司的吗?她根本不是那种不会考虑个人利益的人啊! 还有那个高完,之前他不是一直很憎恶孙红兵的吗?为什么这次也参与他们合计来陷害我呢? 如果高完只是个帮凶的话,那么李红艳绝对是个主角。她虽然不是罪魁祸首,但她是个执行者!如果她不参与,傅德志和孙红兵的计划也不可能顺利实施!总不至于让孙红兵穿着黑色网状的连体丝袜来引诱我吧! 李红艳这个臭三八,我一定要教训教训她!老子平素就看不惯她,这次她竟然敢利用我的善良加害于我! 等着!三八!你不是诬告我非礼你吗?老子这次直接强暴你! 特么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李红艳突然从休憩区门口奔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笑意,似乎遇到什么开心事儿了。 我拧灭香烟,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真巧啊!”我盯向她,话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李大美女!” 我向她一步步逼近…… 李红艳肯定没想到我正在休憩区,她显然是无意中撞到我了。 她扎撒着双臂,后退两步,目光有些怯意。 “顾阳”她说,“你、你想干吗?” 干吗?你说老子想干吗?老子想干你!干死你个骚货! 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她吓得惊叫起来! 我怒视着她,厉声道:“为什么要陷害我?为什么?你跟傅德志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快说!” 在我目光如炬的瞪视之下,李红艳的身体哆嗦了一下! “你、你胡说什么……”她胆怯地看着我说,“什么勾当你别胡说……” 我紧紧攥住她的手臂,死死盯着她,冷笑一声道:“我看你是做贼心虚!连话都说不利索了!那天就是在这里,你亵渎了我的善良,你诱骗我到储物室,抓住我的手按在你的胸口,然后大喊非礼这些都是你们事先预谋好的吧?说!谁让你这么干的!” 李红艳脸色煞白,吞吞吐吐地说:“顾、顾阳……你想干吗?放开我,放开我呀……” 我恶狠狠地瞪着她道:“李红艳!你个臭三八!你还有没有良心?快说!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放、放手!你不放手,我喊了……”李红艳看是被我的架势吓倒了,想把她的手从我的铁钳似的手掌里挣脱出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李红艳就扯起嗓门尖叫起来:“非礼啊!非礼啊!救命啊……非礼啊……” 第两百四十二章特么陷害我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听见门外已经传到杂沓的脚步声了。 我立马甩开了她的手臂,心中又气又恼! 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李红艳似乎不害怕了,向前一步来抓我的手…… 我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把推开她! 特么的还想陷害我! 李红艳被我一推,将计就计,故意摔倒在地上,掩面“呜呜呜”地委屈伤心地大哭起来…… 而我竟然愣在她边上,特么这不是一泼妇么? 这一幕恰好又被闻声赶来的几个公司职员瞅了个正着! “怎么了?李红艳?”有人问李红艳。 从门外奔进来的几个公司男女职员,看看我,又看看跌坐在地上满脸委屈的李红艳。 李红艳伸手指着我,呜呜呜地哭诉:“他、他非礼我……我一反抗,他就使用暴力……呜呜呜……” 边说一边抹眼泪,那样子像是刚被几个男人蹂躏过一样! 我是又羞又气,这个信口雌黄的泼妇!特么的这世上有着演戏天赋的人,看来不止林曦儿一个啊! 大家纷纷把目光射向我,可想而知,我再度引起他们的同仇敌忾! 我在储物室非礼李红艳的事儿,现在公司里尽人皆知,李红艳还把我往厕所门事件上牵连,目前公司里无论男女职员都认为我就是个变态狂!我早上出现在公司里时他们的惊愕中带着愤慨的表情足以证明了他们所想!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职员伸手指向我,怒道:“操!揍他狗日的!” 另一个怒声附和道:“对!揍他!这种人就是特么的欠揍!” 几个男职员将愤怒的目光对向我,向我逼了过来…… 我退后两步,看着他们道:“喂!你们别过来,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那身材魁梧的男职员冲我道:“少给老子装蒜!你这种变态狂,我见多了!揍他娘的!” 其它几个纷纷附和道:“对!先揍了再送警局!” “喂!李红艳!”我看向边上的李红艳,怒声道,“赶紧向大家解释清楚!要不老子不饶你!” 李红艳已经被两个女职员从地上扶了起来,那两个女职员一边小声安抚李红艳,一边拿目光瞥着我,仿佛我特么的就是一人间瘟疫似的! “非礼妇女,还敢这么嚣张!老子第一个看不惯你!”那个身材魁梧的男职员冲我怒道,带头冲到了我面前。 其他几个也都扑了上来,将我围了起来!特么的李红艳,我特么这辈子栽你手里了! 我闪身躲开对方一拳,双手将他推到了一边,冲他大声道:“你们不要这么冲动好吧?先搞清楚事情真相再动手……” 那人身材很魁梧,被我用四两拨千斤的技巧一推,竟然一头蹴在了沙发里!爬起来的他更是恼羞成怒了,很显然此刻除了为李红艳抱打不平之外,又多了一项个人仇恨了。 休憩区门口的人越积越多,不断有人闻声赶过来看热闹,有胆小的女职员还不断发出尖叫声! 他啐了一口,冲对面几个跳前跳后,却不敢对我发动实质性进攻的几个男的吼了一嗓子:“你们怕什么啊!我们好几个男人,难道还制服不了他吗?不想当孬种的,都给老子上!” 紧接着他再次带头扑了上来,只是他出拳太慢了。对我这种受过专业拳击训练的人而言,他出拳的速度跟电视里的慢镜头是差不多的,我轻易就能躲过他的拳头。 谁知道这次他使用了一个诡计,挥拳过后,他从侧面飞快地反扑过来,死死箍住了我的腰! 我挥拳就要攻击他肋部,拳头挥到一半,我暂停了。我知道像这种情况,就是要狠狠锤击对方的肋部,他遭到重创后,自然就松手了! 但是理智告诉我,我现在不能伤人。这些公司职员并不是我的仇人,也不是我擂台上的对方。说实话,我有点下不了狠手!否则我照他肋骨上一拳就能让他趴下起不来! 其它几个围攻我的男职员似乎被带头人的勇气所激励,他们互看一眼,叫喊着一起向我扑了上来。 我想退后,但腰被那大块头死死抱住,动弹不得,可是如果我不退后,对面几个人的拳头就要落在我脸上了!我猜他们是绝不会手软的!因为在他们眼中我的确就是一个变态狂!甚至还是一个带有严重暴力倾向的变态狂! 打倒一个变态狂,在公司的女职员中间将会被传为美谈! 我也不躲了,心想来吧来吧!打死我吧!打死我算了! 一只拳头已经落在我的脸上,接着又是一拳,紧接着又是一拳…… 死死抱住我腰部的那家伙,脚下使了个绊子,将我摔倒在沙发上,其他几个人,纷纷扑上来将我压在下面,开始狂揍! 就在这个时候,林曦儿突然出现在了休憩区门外! 大家见了她,纷纷避让,低声叫着“林总”。 “住手!你们想干什么!”林曦儿细眉紧蹙,满脸怒容,“放开他!都给滚回去!滚!” 围观的男女职员纷纷快步离去,压在我身上的几个人也都从沙发上爬下来,战战兢兢地立在边上,不敢迎触林曦儿的目光。 林曦儿走过来,扫了我们一眼,再次怒道:“还不滚?统统都给我滚!” 抱我腰的那个身材魁梧的男职员鼓起勇气对林曦儿解释说:“林总……这小子非礼李红艳……” “闭嘴!”林曦儿将目光射向他,“你当公司是什么地方!罗马的角斗场?还不快滚!” 那几个男职员都低下头去,纷纷转身,奔出了休憩区。 我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刚才我被他们压在沙发最下面,而他们都一个一个摞在我身上,把我压得差点窒息过去!脸上、头上、身上都遭到了黑拳的攻击,嘴角处有血腥味,显然已经见血了! 我也觉得这事儿特荒唐,可它却发生了!莫名其妙地就发生了! 想想我现在像什么样子,这算自甘堕落吗?在储物室非礼李红艳的事件发生之后,其实我正在慢慢堕落,想想也伤心,怀着远大梦想,来到丽人服饰,只为远大前程,谁知道后来会发生这么多糗事儿? 现在工作上没什么突出成就,手头上连一个案子都没得做,还落了一个变态狂的恶名声。而今天这事儿一出,我不仅就是一个变态狂了,我还是一个有严重暴力倾向的变态狂!公司里的人躲着我,嘲笑我,那些漂亮的女同事更是避我唯恐不及,躲瘟疫似的! 哎!我怎么就活成这样了呢! 我不敢看林曦儿的目光,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躲开林曦儿,低头向休憩区门口慢慢走去。 “站住!”她在我身后叫住我,“谁叫你走了?” 我回头看她道:“你、你不是让我们都滚蛋么?” 她蹙起眉头盯着我,迟疑了两秒钟说:“你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那你想我怎么样?”我看着她道。 “来我办公室!”她说。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休憩区。 林曦儿说得没错,这是公司休憩区,不是罗马的斗兽场,工作期间怎么能在这里大打出手呢?作为任何一家公司的老总,对此,都一定是痛恨有加的吧?公司规章制度上也有写,如果毫无理由地在公司里跟同事大打出手,会被公司开除的!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没再多想,低头跟着林曦儿向总经理办公室走去,心里竟然生出一种近似于无所谓了的态度! 进入总经理办公室。林曦儿已经坐在会客区的桃红色休闲沙发里,她双手抱臂,看我一眼道:“坐下!” 我点点头,乖乖坐在她对面的沙发里。 “怎么回事?给我解释一下!”她面无表情地盯着我道。 我摸了一下鼻子,看了她一眼,断断续续地把方才发生在休憩区的事情经过,向她做了详细复述。 本来平复下去的情绪,再次被我自己的复述激荡起来,李红艳这个臭三八,老子这辈子不干死她,我就没脸再待在滨海市了! “你怎么那么没脑子?”林曦儿生气地看着我道,“这次分明是你自找的!你明知道李红艳是那种女孩,你还故意给她制造机会?” 我怒道:“谁知道那臭三八那么阴险!谁知道她会反咬我一口啊!” “你还觉得自己有理了是不是?”她瞪我一眼说,“不管你有理没理,在公司里闹这么一出,你都得变成没理了!这个道理你不懂么?你平时那么聪明,这下怎么就糊涂了?” 见我低头不语,她又道:“顾阳,你想干吗?我原以为你今天来公司,会好好表现,我原以为你会用自己的表现来重新赢得他们的信任,可是,你今天来公司都干了些什么?上班期间,在办公室玩游戏,还跟孙红兵大闹一场!” 我抬脸看她,惊道:“你都知道了?” 林曦儿没好气地白我一眼说:“这是我的公司,公司里发生什么事儿,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信不信,不管你在办公室做什么事,不出半个小时,我这里就全知道了!你在休憩区跟他们群殴,幸亏我及时赶到,否则还不知道现场会变得有多糟糕!” 第两百四十三章他们群殴我 我道:“林总!是他们群殴我!” “你还有理了对吧?”林曦儿蹙起眉头,盯着我说,“你长点心好不好?现在是非常时期,你更应该谨慎小心懂吗?” 我道:“是他们陷害我!” “我知道,我知道,”林曦儿看着我,有些不耐烦地说,“我知道是他们陷害你,可是,现在找不出他们陷害你的证据!我总不能找个莫须有的罪名,将他们全部开除掉吧?公司的人事关系,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明白么?” 听她说这番话,我突然觉得林曦儿比我想象中要成熟!也许这才是她真正的样子吧! 见我低头不语,她继续说:“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耐住性子,不要上了别人的圈套。你现在在公司一闹,只会给你造成更负面的舆论评价,同时,你也给我造成了压力!” 说到这里,林曦儿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注视着我,轻轻叹口气。 我很少见她叹气,看来她现在的确有些为难了。想想她应该是承受了压力,我猜杨万里或者傅德志一定不止一次向她进谏要将我踢出公司,我之所以还在公司,应该就是林曦儿在其中周旋,但,很显然,她也承受着来自各方面的压力! 我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已经是人人欲诛之,理所当然要被公司踢走,甚至还要交给警察局调查处理,林曦儿一定竭力在保我! 想到这里,我有点过意不去,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林总……” 林曦儿白我一眼说:“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接下来你不能再闹事了,听见了没?” 她的语气忽然变得柔和起来。 我点头道:“好的,我会沉住气的。” 她点了点头,对我笑了一下。 “还疼么?”她注视着我,起身,走到我旁边坐下,“你看看你,不是说你练过拳击的么?怎么被人打成这样?” 她两弯细眉微微蹙着,看上去似乎有些心疼我! 我心里一热,摸了一下鼻子道:“我、我忍住没动手……” “那也不能像个傻瓜一样,站在那里等别人来打你呀,”她嗔骂我说,“你不会跑呀?傻乎乎的!” 我讪讪一笑道:“临阵脱逃多丢人呀!” 她白我一眼说:“你嘴巴被人打破了就不丢人了?” 我们的目光对在一起,竟然互相都忍不住笑起来。 她先收住了笑意,抬手在我嘴角处轻轻抚摸着,喃声说:“真地不疼了么?” 我看着她笑了一下说:“真不疼了,这点小伤算什么?以前打擂台赛的时,有一次我的牙套连带两颗牙齿都被打飞了!就那样我还坚持打完了整场比赛呢!” 林曦儿皱了皱眉,伸出食指在我额头上一点说:“你还真能耐呢!” 我嘿嘿一笑道:“那是的!” 她用湿巾仔细地替我擦干净嘴角的血迹,然后又为我倒了一杯咖啡,还将那精美的骨瓷咖啡杯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杯子,看着她笑道:“又是那个什么苏门答腊岛的麝香猫咖啡?” 她微笑地注视着我,点点头说:“嗯!我让小曼亲手煮的!” 我笑看着她道:“为我煮的?” 她横我一眼,笑说:“你以为呢?明知故问!” 我笑着喝了一小口,没错,的确是那种极品咖啡,麝香猫的排泄物,我爱死这味道! 搁下杯子,我笑看着她道:“谢谢你。” 她笑一下,香腮微微地红了:“别谢我,只要你以后乖乖的,我天天煮这咖啡给你喝,我亲手为你煮!” 我笑道:“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是说谢谢你的咖啡!没说要谢你!” 她伸手掐我一下,愠怒地说:“讨厌鬼!” 谁知她正好掐在了我的受伤的地方,我痛得“哎哟”一声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她急切地看着我问。 我忍住疼,讪笑道:“林总!你中奖了!我哪儿受伤,你掐了哪里!” 她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伸了伸小香舌说:“对不起!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这妖女竟然还会害羞,乖乖,还“人家人家的”,我嘴里的咖啡差点喷出来…… 是不是再骄傲的女子,一旦好起来,是不是也会变得肉麻啊? 我笑看着她道:“林总!你变了!” “叫我林总干吗?讨厌!”她脸红红地看着我说。 我愣住,摸了一下鼻子道:“那、那叫你什么?” 她迟疑了两秒钟,柔声款款地注视着我说:“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亲爱的嘛!” 一排乌鸦“呱呱呱”地叫着,从我头顶一路飞过…… 特么的你能不能变回从前的你?有必要肉麻得我喝咖啡的心情都没有了! 我看她一眼,表面上讪笑道:“必须要这么叫么?” 她绷起脸,点头说:“这是命令!” 我讪笑道:“这样很肉麻耶!” “顾阳!你什么意思?你想抗旨不成!”她瞬间柳眉倒竖,瞪视着我! 看来淑女果然是装不出来的! 我只好道:“叫!我叫!你别生气!”叫就叫吧!反正又不死人! 她转怒为喜,身子靠我更近了,扬脸看着我说:“那你先叫一声听听!” 噢!shit!你放我一马能死啊! 表面上我依然笑看着她:“那有什么奖励没有?” 她注视着我说:“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让我安静得把这杯咖啡喝完!成不!算了算了,叫吧叫吧! 我稳了稳情绪,很快地叫了一声“亲爱的”。 “嗳!”她夸张地应了一声,一副笑嘻嘻的表情,好像心里很满足。 正当我无语之际,她忽然凑过来,将她红润的双唇印在了我的嘴角处,那正是我刚才流血的地方。 她移开双唇,呡唇笑看着我说:“这是给你的奖励!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没那么疼了呢?” 我偏着脑袋,作体味状,然后讪笑道:“恩!管用!的确没刚才那么疼了!” 她得意地笑了:“那当然了!本小姐的吻可是包治百病的!” 我讪笑道:“这么神?那你应该去悬壶济世啊!我想很多疑难杂症患者,都期盼着你去解救他们!” 她收住笑,瞪我说:“你!过分!我能随便吻别人吗?吻是最高贵的东西,只能吻所爱之人,怎么可以随处乱吻呢?” 我摸了一下鼻子道:“我只是觉得,如果你的吻能拯救广大患者朋友们的话,那你的吻就更上了一个境界了!”见她余怒未消,我又笑着解释道:“得!我只是那么一说,我也不忍心见你去吻那么多男人哈!” 林曦儿这才撅撅嘴,笑了,她笑说:“这还差不多!看来你蛮在乎我的!这样吧,回家以后本小姐再重重赏你!现在乖乖回办公室上班,要听姐姐的话哦!”她一脸嬉笑地看着我…… 我出了总经理办公室,在走去企划部办公室的一路上,想着林曦儿装小女孩乖巧装淑女温柔体贴的样子,我就有些忍俊不禁。 一路上都不断有人向我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着,有人还躲得我远远的,生怕我像个躁狂症疯子一样,突然对他们发动暴力攻击似的,所有人都在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 在他们看来,我应该是被林曦儿叫到办公室狠狠教训了一顿!谁知道我竟然面带笑意悠闲自得地从总经理办公室大模大样地走出来,完全找不出一丝被上司狠批的痕迹! 莫名其妙就对了,连我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呢! 我懒得理他们,心里还想着林曦儿,现在看来,那妖女一点都不可恶,还很可爱!她今天的表现甚至让我感动!诚实地说,这种感觉很不错,而且从她跟卢克斯的异国恋情来看,她骨子里其实是一个爱情至上的女孩! 当然,也可以说,她是一个用情很深的女孩。前提是她必须要真心爱上一个人,换言之,她性格里所有好的一面,都只向她中意的男人敞开,而别的任何男人都没机会欣赏到她温柔的一面! 我开始怀疑在巴黎那个她睡床我睡沙发的夜里她所说的梦话,或许她那两句梦话,不是对卢克斯说的,而是对我说的吧? 可是如果是对我说的,她为什么提到“原谅我欺骗你”,那她又欺骗了我什么呢? 下午下班后,邢敏连招呼都不跟我打一个,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办公室。她也没跟谢鹏打招呼。我注意到谢鹏一直在关注她,但邢敏对此视而不见,她走得很急,仿佛前面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在等她去做似的。 我收拾好办公用品,拿起包包向谢鹏走过去。 我道:“敏儿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走了?” 谢鹏摇摇头,无奈地笑笑道:“你刚回公司上班,所以你才发现,她好已经好几天都是这样了!下班回家时不但不跟我打招呼,连我向她打招呼都不理睬!所以我才说她最近十分古怪!现在你信了吧?” 我道:“我早信了!今天我约她了,我说要和她去优可乐喝杯饮料聊聊天,但她没答应,说晚上还有重要事儿要做!” 第两百四十四章结局早注定 谢鹏有些失落,怨声说:“以前我和她一起下班,我会和她一起走出公司,一起慢慢向巴士站走去,直看到她上了巴士车离去后,我才舍得离开!现在她简直不让我靠近她,前天下午我坚持要和她一起走,她竟然生气了!还冲我发火!顾阳,你知道她对我说什么吗?” 我道:“她对你说什么?” 谢鹏一副伤感模样:“她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烦人,拜托你以后不要再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我了好不好啊?就当我求求你了!’顾阳,你说敏儿这到底是怎么了?她以前从来都不会这么说话的!即使她真地很讨厌某个人,她也不会说这样说话的!” 我伸手搭在谢鹏肩膀上,安慰似地拍了拍道:“我懂,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谢鹏,你也别乱想,也许敏儿最近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所以对你的态度恶劣了一点。等她的烦心事解决了,她的态度会好起来的。” “但愿如此吧!”谢鹏叹声道。 其实见谢鹏难过,我自己也挺难过的,不只是为好朋友难过而难过,而是,邢敏在酒吧买醉那晚,她跟我说得很清楚,她根本不喜欢谢鹏!而谢鹏却完全陷入到了邢敏的爱情里不可自拔了。 这是一份无望的爱,结局早已注定,最终伤心离去的肯定是谢鹏! 而且,我还有些愧疚,在邢敏住处那几次暧昧事件,让我感觉有些对不起谢鹏。做为哥们,明知道他很喜欢邢敏,而我却看了邢敏的身体! 说白了,我现在两头不是人!邢敏心里会怪我,怪我把她往谢鹏怀里送,而谢鹏如果知道我和邢敏之间发生了什么,如果他知道邢敏喜欢的人是我,他会怎么看我呢?他会不会恨我?朋友妻不可欺,他会不会认为我就是一个伪君子? 唉!特么的做人真难啊! 虽然我很担心会出现那样的局面,但如今我依然没有勇气挑明事实,我没有勇气告诉谢鹏,其实邢敏压根儿就对他没一点那种爱的感觉! 由邢敏和谢鹏,我联想到了我和夕儿。我和夕儿之间的爱情,恐怕最终伤心离去也是我吧? 从公司出来,在楼下跟谢鹏分手后,我径直去了巴士站。谢鹏跟我住的地方方向不同,他得从街对面巴士站坐车。 我点了支烟,站在街边等巴士,夕阳的余辉在远处的摩天楼上洒落下一片橙红的色调,天边是熊熊燃烧的火烧云。 这个时候我再次看到了那个臭三八李红艳! 她正从街道斜对面的“优可乐”冷饮店里走出来。 她背对着我,面朝着优可乐门口,像是等人,估计她是跟人一起去喝饮料的,那人或许去了卫生间…… 特么的欺负你大爷是不是!不想见到你,你还老扭着大屁股,在老子眼前晃来晃去的!我瞄着那个可恶的背影,我立马作出了反应,丢掉香烟,用脚用力碾压!我心想在公司里我不敢动你,现在外面我还不敢动你么? 这样一想,我就拔腿走了出去,街上车水马龙,我躲避着来往的车辆,想穿过街道去揪李红艳。其实我并没想清楚,我揪住她之后要说什么要做什么,或许我什么都不想,直接掴她一记大嘴巴子! 我躲过极速行驶的车辆,穿过街道,快步向优可乐门口走去。 可当我走到离优可乐一百米的样子,我猛地顿住了脚步,因为我看见了傅德志! 李红艳站在优可乐门口所要等的人正是傅德志!他们俩…… 我闪身躲在路边的广告灯箱后面,远远地瞄着这对狗男女!看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我很快就明白了他们之间存在着交易,无疑就是肉体交易! 很显然,现在看来,李红艳之所以参与陷害我的阴谋诡计,正是因为如此。傅德志一定给了她什么好处,所以李红艳才甘愿冒风险配合他们陷害我!卧槽! 俩人离开了优可乐门口,并没有分手,而是并肩走向了停车场…… 李红艳上了傅德志的黑色广本,广本开了出去。 他们会去哪里呢?这天都快黑了,他们要去哪里呢?优可乐里有餐饮提供,他们这个时候从优可乐出来,应该已经吃过饭了吧。既然吃过饭了,他们还要去哪里呢? 我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从广告牌后面窜出来,奔到街边拦下一辆夏利出租车。 我拉开车门,钻进副驾驶座,对司机师傅说:“快!师傅!帮我跟着前面那辆黑色广本!” 前面的黑色广州本田一路疾驰,像要去赶赴一场盛大宴席似的,我乘坐的出租车也是一路疾驰,紧紧跟着前面的车。 跟踪傅德志和李红艳,这是我临时所作出的决定,是我面对突发事件时的应激反应,我并没有仔细想过我跟踪他们的意义何在?或许只是好奇,当然,这种好奇带着仇恨,我想知道傅德志和李红艳之间究竟存在些什么勾当? 肯定有交易! 这些暧昧肮脏的字眼一下子充斥了我的脑海,我心中涌动着仇恨的潮水。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个世界始终是被金钱、权利与肉体主宰着,这三者紧密相连,而且可以相互转化。 拥有这三者的人,才有机会去主宰世界,主宰隶属下层的人们。像我这种人很可能沦为这三者的牺牲品,我的命运无可奈何地被他们主宰了。 约莫一刻钟的样子,傅德志的座驾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了,这家酒店不是很大,全国连锁的那种便捷酒店,造型很独特,是那种很有风格的小型连锁酒店。 我乘坐的出租车停在不远处,我从车窗里瞄着那辆黑色广本,那车在停车区停下了。门打开,傅德志和李红艳从车里走下来,李红艳下班后换了一袭更火辣的装束,低胸上衫,红色超短裙,模样十分妖娆。 他们并肩向酒店门口走去,俩人看上去十分亲热,傅德志伸手搂住了李红艳的腰肢,李红艳顺势将身子贴向他。 “这对狗男女!” 我禁不住骂出声儿来,事情很明显了,这对够男女来这里,显然不是来开房间交心的,而是开房间交性的!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一定会开个钟点房,俩人互相操累了再赶回家去。他们要在这里过夜,傅德志的车就不会停在临时泊车区,而是会停到那边的地下停车场去。 况且傅德志是有家有妻儿老少的人,在外过夜,如果找不出一个充分的理由,自然会遭到他老婆的盘查拷问! 等了约莫一刻钟,我从出租车上走下来,径直走向酒店门口。透过酒店旋转门的玻璃,向里面窥视了半响,确定傅德志和李红艳已经上楼了,我才推门走进酒店大堂。 我来到前台,走到值班的女服务员面前,朝她笑笑道:“美女,刚才那一对男女是开了房间的么?” 女服务员警惕地看着我说:“先生,你说的是哪对?” 我笑笑道:“就是刚才那一对,男的秃顶,女的穿红色超短裙,妆化得很浓那个”我边说边借助手势比划着。 “抱歉,先生,我们不能透露任何顾客的信息。”年轻女服务员客气而又严谨地朝我微微一笑说。 我道:“其实我跟他们是认识的,那男的是我上司,我们约好了今晚开房间打牌!” “抱歉,先生,既然约好了,请你与顾客亲自电话联系好么?”女服务员微笑说。 我道:“他们上了几楼?我上司的手机没电了,我打不通他电话。” 女服务员想了想,才说:“三楼,先生。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 我对她点点头,微笑道:“谢谢你,美女。” 然后,我在女服务员疑惑的目光中转身走出了酒店,因为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只是确凿地知道傅德志和李红艳来这里是否是为开房间爱爱而来的,事实的确如此。 这类小型便捷酒店里一般不会有餐饮区,他们不可能是来这里进餐的,况且,他们刚从优可乐出来。 坐在回去的巴士上,我坐在车窗边,竟然无声地笑了。 李红艳之所以参与了陷害我的阴谋,正是因为她和傅德志有了这种肉体与利益的勾当,李红艳出卖了自己的肉体,并且为傅德志甘愿冒险陷害我,不知道傅德志给了她什么巨大的好处?是现金支付呢,还是会在公司里给她谋个什么职位? 关于李红艳和高完为什么参与了陷害我的阴谋计划,至少我已经洞悉了其中之一。 此刻,李红艳一定是赤身躺在那家酒店的床上,心甘情愿为傅德志的欲念而献身吧?只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傅德志会满足妖娆的李红艳,连喝个饮料都要上无数趟卫生间,傅德志能满足得了她么? 傅德志唯一能满足李红艳的地方,就是利益,就是身外之物。李红艳唯一甘愿摆出各种不雅姿势让傅德志搞的原因,也即是因为此! 特么的老秃驴! 第两百四十五章只暧昧不要爱 接连几天,夕儿都有给我电话,但我都没接,不是我不想接,而是我不敢接!我怕自己一听到她的声音,我的心会就再次被她俘虏。 爱情是一把双刃剑,一面可以给人带来极致的幸福与喜悦感,一面却又能给人带来极致的伤心与痛苦感。我在想或许郝建的爱情方式才是正确的吧?我们只玩暧昧,我们永远都不要去触碰感情! 暧昧对大家都快乐,而且不会有痛苦。而一旦我们碰触爱情,一旦我们的心陷入爱情,我们就会身不由己地被许多激烈的情绪所困扰,所折磨! 我不接夕儿的电话,因为,我惧怕自己的心再次被爱情所刺痛! 夕儿打的每个电话我都直接按掉,她发的每条讯息我都不回,但是,每一条讯息,我都会忍不住去读好几次才罢休。不管她什么时候发来讯息,如果我不点开看个究竟,我的心就一直那么悬着,做什么都投入不进去。 曦儿回国后一直忙着“天使之眼”的设计工作,昨天她交给我一项重大任务。 什么任务呢?说好听点就是市场调研,说不好听点就是刺探情报。曦儿决定于七月底推出她全新的设计作品,或许这趟出国旅行,的确为她带来了灵感了吧? 曦儿给了我一个网站地址,这个网站名叫“微摄天地”。 浏览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专门销售微型安防工具的网站,里面不只有老公佩戴的手表,还有带照相摄像功能的笔,钥匙,项链等,甚至连gps定位跟踪的小盒子也有。 看了网站介绍后,我才知道这个叫微摄大世界的网站的产品,并不是被设计用来偷拍的,此类产品的用途非常广泛,比如微摄手表的主要用途在于重要场合的采访摄像录音,重要交通现场刑事现场的证据记录,主要会议、讲话的临时记录,公检法、记者们得调查工具等。 gps微型跟踪器的用途主要在于物流或出租车企业跟踪单位车辆,私家车主的爱车防盗,以及防止老人走失等。当然,也有人利用这些隐蔽性好的专业设备来满足自身某种特殊的癖好,或者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险恶目的。 我不知道曦儿安排我做的这项差事算不算不可告人的勾当,按曦儿的想法,这是普通的商业竞争手段,服装企业的一个特点就是必须随时跟踪市场最新的款式,随时了解竞争品牌的款式和价格。 但是各个品牌店对自己的款式都保护得比较严格,严防同行抄袭! 曦儿说必要的时候,用点小手段是必须的。而且,谁能保证其它服装公司不在使用各种手段在秘密收集丽人服饰的时装讯息?这就是商战! 我觉得她的话不无道理,现代社会里,竞争异常激烈,很多事情,都是通过非正常手段在运作,最关键是,抄袭别家品牌店的服装讯息,中国目前有立法来制约这种不良行为吗? 似乎没有,既然没有相关法律,那么这就不算犯法! 想到这里,我突然领悟到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关于善恶好坏的评判标准,如果说善恶好坏还好区分的话,那么非法与合法就没那么好评判了?什么是违法什么是合法呢? 一件事儿即使它的性质是违法的,但如果没有相关法律条文规定的话,那么即便做了这件事儿,实际上也不算违法,不违法是什么?不违法就是合法的嘛! 这个道理真残酷!当今社会,不是有很多人靠钻法律空挡而大发横财的么? 曦儿要我调查的第一家服装公司就是“太阳雨”服饰! 在滨海市,太阳雨服饰算得上是一家大规模的服饰公司,起步比丽人服饰早,早几年就是滨海市乃至全国最知名的时装公司了。 而丽人服饰是滨海服装业的后起之秀,凭借林氏家族强大的经济背景和人力资源做后盾,凭借林曦儿、杰夫等优秀设计师的卓越时装设计才华,在短短三年之内就有赶超“太阳雨”服饰之势。 礼拜三早上,吃过早餐过后,我站在门廊的全身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像一名训练有素而且身怀绝技的特工成员。一身轻装打扮,牛仔裤t恤衫,运动鞋,鸭舌帽,还有曦儿出国前给我买的茶色太阳镜。 没错!我决定今天打入太阳雨服饰内部,主要是滨海市隶属于太阳雨服饰的个大专卖店以及太阳雨服饰专卖商场。 出门之前,我再次检查了那款戴在我手上的腕表,它具备录音摄像等一系列特殊而强大的功能。这就像电影中某个英武神勇的特工身上的秘密武器,也是他的杀手锏! 头一次干这种事,我竟然还怀着一股莫名的兴奋与紧张,还有些激动,人还没出门,心跳就已经不断加速了! 我在想,今天一出门,这将会是一段怎样刺激而惊险的旅程呀?会有惊心动魄的悬念么?会有意料不到的艳遇么?会陷阱丛生么?会一去不还啊? 卧槽!乌鸦嘴! 在位于市中心区的五一广场那座滨海市标志性雕像基座前面,我看见了曦儿的设计助理abby艾碧,虽然之前曦儿已经告诉我,她会委派艾碧协助我完成这次特殊任务,但是在看见艾碧的那一刻,我还是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 在公司里见她的次数并不多,而且每次都是正派的职业套装裙,今天忽然见她穿扮得如此新潮性感,我还真是一时无法适应,因为她今天的确太新潮性感了! 白色大v领t恤衫,凸显性感魅力,低腰运动短裤更是凸显性感的诱惑,同时又散发着一股犹如清晨露水般的新鲜气息,再加上她甜美的长相,整合起来就是,既甜美大方可人,又性感新潮逼人。 也可以说,她今天穿的就是露脐装。 在看见她的五秒钟之内,我是一直愣怔在原地的,目光怔怔地盯着她。 我真要跟她一起去执行这项特别任务?我不是担心艾碧行不行,而是担心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我能不能把持住自己?在这炎炎夏季,在这冰淇林一拿到烈日下就会在几秒钟之内迅速融化掉的夏季,我的心难保不会融化在美女的明眸注视之下。 “嗨!顾阳!” 直到她向我走来,笑着挥手向我打招呼时,我才从痴神中醒过来。 她的脸稍微有点婴儿肥,但不过分,恰到好处,稍微一笑,便可以看到两个很深很甜的酒窝。 我僵硬地抬手挥了挥,讪笑道:“嗨!艾碧!” “怎么啦?不想和我并肩作战?”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 我用力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怎、怎么会?求之不得呢!” 或许是见我全副武装的隆重模样,亦或许我此刻的表情有些搞笑,她忍不住哧哧笑了。 她欢快地说:“那我们出发吧!顾阳!”她这句话说得很孩子气。 这大概是曦儿委派她来的原因之一吧?谁会在意一个看上去很孩子气的女子呢?这可以让我们的行为更加隐蔽,她今天穿得很街头,任谁看上去都像一个喜欢逛街买衣服的傻丫头,哪怕是太阳雨服饰里那些警惕性很高的专卖店店长,也不会怀疑艾碧走进他们店内,是因为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艾碧走上前,大方地挽住了我的胳臂,仰脸朝我甜甜一笑说:“走吧!顾阳!我们一起去逛街!”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道:“好。我们按之前的计划一家家逛过去。” 我和曦儿事先已经商量好了行进路线,太阳雨服饰总部其实离丽人服饰总部不远,如果以五一广场为参照物,那么就是一南一北的关系,丽人服饰总部在五一广场之南,而太阳与服饰在五一广场之北。 太阳雨服饰在滨海市有十家品牌专卖店和一个大型商场。它们都分别处在滨海市的各个角落,最远的两个专卖店之间的距离差不多就是整个滨海市的距离。 所以,这个时候运用科学合理的统筹办法才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目的。 当然,前提是不会遇到什么突发情况! 这次特别任务的领衔主角是我,艾碧是协助,她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协助我完成此次任务。当然,曦儿委派她来协助我,还有另外的考虑艾碧懂时装设计,她对曦儿的意图心领神会,她知道曦儿想了解什么。 曦儿昨天也对我说了,她要我拍下艾碧进入太阳雨专卖店后所触摸过的服饰。 可见曦儿的良苦用心,她知道我不懂时装,所以才会派艾碧来协助我。 太阳雨服饰有三家专卖店均设在市中心区,其中有一家就在五一广场附近。这家专卖店就是我们计划中要去的第一个目的地。 在出了广场的一个橱窗前,艾碧将我拉到玻璃前面,让我看看玻璃里映照出的我自己。 “顾阳!你看看!”她笑看着我说,“你这幅装扮,其实让我想到了一个成语!” “什么成语?”我看着她笑笑道。 第两百四十六章掩耳盗铃 “掩耳盗铃!”她说,掩嘴哧哧地笑。 我摸了下鼻子道:“不是吧?” 艾碧点点头说:“就是!坏人才这么装扮自己呢!又是鸭舌帽,又是太阳镜,帽檐还压那么低!给人一种鬼鬼祟祟的感觉!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是坏蛋,我是坏蛋么?’你这不是掩耳盗铃是什么呢?还有,公司里最近发生的几起变态事件的坏蛋不都是戴着鸭舌帽戴着墨镜的么?” 说着她仰脸看着我,“咯咯咯”地笑起来。 “也是喔!”我摸着鼻子,恍然道。 见她笑个不停,我只好跟着她讪笑,被她这么一点醒,我还感觉是那么回事。可能是第一次干这种理亏的事儿,所以我有些紧张过头了吧?艾碧说的没错,的确有些掩耳盗铃的笨拙。 我摘了鸭舌帽,摘了太阳镜,对着玻璃橱窗理了理发型。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我转脸看着她,讪讪一笑道:“公司里的人不是都在议论吗?他们不都是以为我是电梯门和厕所门事件里的那个变态狂吗?” 艾碧止住笑,抬脸看着我说:“我可没那么认为呢!顾阳,我觉得你是无辜的。真的!” 她这话说得很坦诚,看不出丝毫做作的样子。 我颇为好奇,笑看着她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是呢?” “感觉。”她笑看着我,香腮上两个甜美的酒窝,“女性的第六感。” 又是女人的第六感!女人们为什么总是拿她们的第六感说事呢!第六感真地存在么? “你很信自己的感觉么?”我看着她,笑笑道,“我可是常常被自己感觉所欺骗呢!” 夕儿就是一例了!我的感觉告诉我,她爱我!事实上,她爱很多男人! 艾碧摇头,朝我呡唇一笑说:“我相信自己的感觉。我不仅觉得你是无辜的,而且,我还认为你是个勇士呢!嗯,就是如此!” 我看着她澄澈的眼眸,心中颇为感动,我开玩笑道:“相逢恨晚啊!知我者,艾碧也!要不是那天林总带我去设计部,我还不知道公司里有你这么一位清新可人的小美人呢!哈哈哈。” 艾碧也笑了,香腮上两个甜美的酒窝很明显。 “其实,我在你认识我之前,就认识你了。”她微笑地看着我说。 我惊讶道:“是么?你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艾碧微微一笑说:“就是在那次丽人商场风波的时候。” 我道:“你是说丽人商场搞促销活动那一天?” 艾碧点点头说:“那事出了之后,公司里的人都在议论你,一向不爱八卦的设计部,也在议论你当天的英勇壮举呢!然后,我就在某天在公司餐厅用餐时,让艾美把你指出来了!” 说到这里,艾碧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睑。 我突然被艾碧这么一通赞美,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在当时的情况下,我相信身为丽人服饰的任何一名员工,都会挺身而出的!” “你知道么?”艾碧抬脸看我说,“当时大家都在重复你这句话呢!很像名人名言哈!” 我又摸鼻子,讪笑道:“我说得不对么?” “当然对了!”艾碧接话说,“只是,很多道理大家都懂,但并非每个人都会去做。当天在丽人商场,许多丽人服饰的人都在场,可为什么挺身而出的人只有你一个呢!” 我被艾碧问住了。一时回答不上来。摸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两口。 艾碧笑看着我说:“所以说,你当天的行为才是壮举,你是真正的勇士!” 被艾碧这小美人如此一夸,我的心还真是跃入云端了,高高在白云间悠悠飘荡着。这种感觉真好啊!我蛮受用的!最重要的是,看得出这不是她的恭维之词,而是她的真心话! 第一次见到艾碧时,的确被她的新甜美的气质,以及那两个深深迷人的大酒窝所吸引了。当时只是觉得丽人服饰设计部金屋藏娇,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公司里居然还藏着这类小可人儿呢! 而此刻这小可人儿竟然就在我面前,还对我仰慕有加,再怎么沉稳的男人,恐怕也经不住美人们的如此赞誉吧?所谓英雄也难过美人关是也! 只一席话,我竟然觉得我跟艾碧的关系迅速拉近了许多。 艾碧的表情舒展开来,朝我扬扬眉毛,调皮一笑说:“看,我们只顾聊天,差点都忘记林总交代给我们的特别任务了。” 我也笑,半开玩笑道:“现在你是我的战友,先增进一下彼此之间的了解,对完成接下来的战斗任务,也十分有必要。呵呵呵。” 在走去太阳雨服饰第一家专卖店的路上,不觉间,我竟然对此次任务不再紧张了。 我们手牵手走进了太阳雨服饰的第一家专卖店,艾碧很快就进入了角色我的有逛时装店强迫症的女友!她拉着我进了店内,拉着我像小鱼一样游进货价之间,她的目光在货价上不同款式的时装上扫描着,时而摸摸这件,时而摸摸那件,看上去恨不能将整个专卖店都买回家的架势。 我跟在她身后,无奈地笑着,我的角色是一个悲催的男人,也就是一个月薪低于三千的男人,一个无法满足女友强大购物欲的苦逼男人。这应该算是本色出演了吧? 坦白说,我一点都不紧张,是吹牛的。 但艾碧的投入,显然增强了我的信心,我强行耐住加快的心跳,用腕表上的针孔摄像头一一拍下艾碧触摸过的每一件服饰。 在进门之前,我已经将针孔摄像头调整为工作状态了。我的拍摄工作,在诸多掩饰下,做得不易察觉,至少,我认为专卖店里的年轻女店员是察觉不出来的。 约莫一刻钟之后,艾碧牵着我手,走出了那家专卖店。我们没有马上停下来歇脚,而是一直往前走,直走到街道尽头,拐进隔壁一条巷道后,我们才停下脚步,面对面站定,呼吸有些急促地看着对方。 顿了几秒钟之后,稳了稳神之后,我们才开口讲话。 “好刺激!” “好刺激!” 我们几乎是同时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彼此面面相觑,都忍不住笑出声儿来。 我看着她笑道:“我看你一点都不紧张,入戏很深,以前林总是不是老让你干这种事儿啊?” 艾碧挑眉,故作怨声说:“谁说我不紧张啦?我的心脏都快跳出来啦!不信你听听,你听听”说着她还指点着自己胸口的位置。 我看了看她的胸,她白皙的脖颈,以及十分之一个半球均袒露在大v领口内,她那对胸不算大,但形状很美,很健康,像一对生长发育很顺利的果子刚刚成熟的样子。 那次在设计部,她给杰夫当试衣模特时,我见她那一对“圣女果”,虽然不是外露,但只遮了那么一小块布料,相当于夏娃身上的那三片绿叶,等于是赤身,至少她胸部的形状,我完全可以通过想象还原本的全貌。 我还真想趴在她胸口上,去听听她的小芳心是怎么跳动的呢?不过,现在只能意淫,如果我真那么干,要么我就是那种八百辈子没碰过女人极度饥饿的男人,要么哥一定是精神分裂了! 见我不说话,只是一脸坏笑地看着她,她说:“你都拍到了么?” 我连忙点头:“拍到了,拍到了,我办事你放心。嘿嘿。” 艾碧笑说:“要林总放心才行呀!” 我附声笑说:“是呀是呀,她才是老大嘛!” “老大?”艾碧抬脸看着我说,“怎么听起来像黑社会呢?”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职场也是一黑社会,公司就是一江湖,险象丛生,而公司老总就是这黑社会的老大,就是江湖盟主,下面各路英雄或者枭雄都要听她指挥!” 我讪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背后说林曦儿坏话?如果给她听见了,她一定会像撕纸张一样把我撕开了! 我的话把艾碧逗乐了,她掩嘴哧哧哧地笑:“你说话好有意思!” 我正色看着她道:“这话可别说给林总听,她会杀了我的!” 艾碧点头,笑说:“行!不过,你得先贿赂好我!” “晕!你敲诈呀!”我笑看着她,夸张地叫道。 “算是吧!”她冲我挑眉一笑说。 紧接着,我们俩如法炮制,一口气将太阳雨服饰在市中心区的三家专卖店都拍了个底朝天。而且,我和艾碧配合得越来越有默契感。 可能是因为我俩的戏做得太真了,反正太阳雨服饰专卖店那些女店员没有一个对我们起疑心之色的。最多只是露出一些鄙夷的神色,这也可以理解,我们在店里转了一大圈,人家也都费了不少口水来向我们促销,瞎折腾一番后,我们还是两手空空地走出店门,那些女店员有些鄙夷也属正常。 我都能想象出她们肚子里要说的话:“穷鬼!没钱还有脸谈女朋友?谈女朋友也就算了,还有脸带女朋友来逛品牌专卖店?到码头当搬运工去吧!攒够了钱在来这种高消费场所!” 第两百四十七章一起去做市调 当然,我和艾碧也不会介意她们鄙夷的眼神,我们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了。我还想回敬她们一句:“你们才是傻逼呢!被我们拍了个底朝天,还丝毫未察觉呢!” 拍了那三家专卖店,我和艾碧来到一家冷饮店门口,我们都有些口渴了,决定先喝点东西再去太阳雨服饰专卖商场。 在冷饮店坐下喝饮料的时候,我问了艾碧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的真实名字叫什么。艾碧是她的英文名,我很想知道她的真实姓名是什么。 “林碧荷。”艾碧笑看着我说。 “林碧荷?”我看着她,重复了一句道,“你也姓林?跟林总一个姓?” 艾碧朝我眨眨眼睛,笑说:“是呀。我名字好听么?” 我点头道:“好听!真地很好听!而且,而且很、很……” “很什么?”艾碧笑看着我说。 我讪笑道:“很形象。嘿嘿。” “很形象?什么意思?”她眨巴着眼睛,有点疑惑地看着我说。 我笑着解释道:“你的名字跟你的人很相配,你给我的感觉,就仿佛是一朵碧绿的亭亭玉立的荷花!” “是么?”艾碧飞快地看我一眼,面颊微微红了,“顾阳,你说话真有趣”她垂下睫毛,低脸咬住了饮料的白色吸管 我摸了下鼻子笑道:“林小姐,你过奖了。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跟林总都姓林!” “我是林总的妹妹呀!”她笑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我知道。你们林家三姐妹嘛!滨海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呢!”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不是吧?你别开玩笑了好吧?” 我正色道:“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 “讨厌!”艾碧伸手打了我一下,哧哧笑着说。 我点了支烟吸了起来,一边吸烟,一边喝着杯子里的蜂蜜绿茶。 “那个……” “那个……” 沉默了半响后,我们几乎又是同时抬起脸看向对方,打破了沉静。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你先说。” “那个,”她扭捏了一下,看我一眼说,“那天听说了你在公司休憩区发生的事儿,是怎么回事?” 见我愣着,她随即补充说:“可以不回答,可以不回答的我也只是随便问问的,没有别的意思。” 我笑了笑道:“没什么,这又不是什么新闻了,公司里已经尽人皆知了。” 艾碧点头说:“我相信你是无辜的。” 我喜欢她说这句话,虽然她今天已经对我说了第三遍了,可我还是喜欢听,也喜欢看她说这话时的认真表情。 我毫无保留地将那天在公司休憩区发生的事情经过向她复述了一遍,讲完,我用力敲了一下桌子,语气恼怒地道:“李红艳真是个臭三八!陷害我一次还不够,还想陷害我第二次!” 想起那天下午的情景,也就是傅德志和李红艳去开房的那件事,我就更加气愤了! “就是,”艾碧无比同情地看着我说,“那女人真坏,她怎么可以这样呢?太不要脸了!真是个恬不知耻的女人!” 艾碧说话很让我觉得过瘾,虽然她的言语显得有些粗俗,但我还是喜欢,觉得很过瘾! 我哼声道:“对!没错!她就是恬不知耻的婊子!” “戏子无义,婊子无情!”艾碧加了一句,她看上去也很生气。 她为我的不幸遭遇而同情,为李红艳的无耻行为而生气,用一个成语而言,就是同仇敌忾! 戏子无义,婊子无情!这话够粗俗,但是,骂得也够爽! 解决了口渴问题,我们从冷饮店走了出来。 在冷饮店门口,我转脸看着她,笑笑道:“好吧!林碧荷,我已经请你喝冷饮了,也算是贿赂你了,所以之前那番说林总是公司黑社会老大的话,请务必烂在你肚子里。” 艾碧掩嘴看着我,哧哧哧地笑。 她边笑边说:“这么就想收买我?”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妹妹!那你还想怎样?” “至少还得请我吃顿好的吧?”她看着我咯咯咯地笑。 我道:“那好吧。你想吃什么呢?” “待会再说,”她冲我挤挤眼睛说,“我们先去办老大吩咐的事情!”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太阳雨服饰的专卖商场,这家商场也处在市中心区的黄金地段,比丽人商场要大很多,而且这栋楼的外部造型很现代,很美观,一看就知道是近两年设计建筑的新式商场。 至少从这一点,太阳雨服饰就要比丽人服饰有优势得多,服饰款式与质量是一方面,商场却是门面,就像人的脸面,无论从视觉还是从功能设施上而言,新式商场肯定要旧式楼房要吸引人。 而丽人商场所在的那栋商场,显然是二十几年前盖的楼房!在上次的夏季促销方案中,我还拿商场的历史说事呢!我硬是把那条街道的历史底蕴跟丽人商场的文化强行绑在了一起,当然,这也说得过去。 但是,人,都是一种喜新厌旧的生物。除了一些怀旧情结浓厚的人群,大家都喜欢新鲜现代的东西,包括建筑物。 跟丽人商场一样,太阳雨商场也并非是只售卖太阳雨品牌的服饰,一二三楼是太阳雨品牌服饰的卖场,三楼以上是租给其它名气不大的一些小服饰品牌使用的,还有一些杂牌服装。 我和艾碧从一楼开始“微服私访”,我们继续做戏,我们继续扮演一对年轻情侣。 艾碧挽着我的胳臂,在各个卖场里转悠,她时而撒娇,时而小鸟依人,时而撅嘴赌气,时而扮恼怒状,表情之多,表情之丰富,章子怡肯定也要自愧不如了。 而她触摸过的服饰,包括衣服裤子裙子鞋子,甚至是情趣内衣,我都一一暗拍了下来! 兴许是熟能生巧了,在情趣内衣的卖场里,我还忙里找乐,心起邪念! 艾碧摇晃着我的胳膊,撅嘴嚷道:“老公,老公,我喜欢这一套嘛!我喜欢戴这种款式的嘛!” 我看着她坏笑道:“没看到吗?老婆,这是c罩杯!你戴上去会掉下来的!” 艾碧的两弯细眉蹙了起来,感觉到了我的不怀好意,但很快她就化解了面前的这份窘况,继续朝我发嗲:“老公!你真坏,尽打击人家的积极性!” 积极性?莫非女孩子只要有积极向上,胸部就能从a罩杯长大为c罩杯?暴汗啊暴汗! 年轻女售货员及时介绍说:“小姐,这一款也有a罩杯的,我们可以拿出来让你试试。” 艾碧哼声道:“不要了,不要了,我没心情了。”尔后她仰脸极幽怨地白我一眼说,“我不想理你了!”说着她松开我,顾自走出了情趣内衣店的卖场。 女售货员并不生气,只是有些惋惜,因为没做成这笔生意。没准儿她还以为我们只是一对好互相怄气的小冤家呢! 我跟了出去,追上艾碧,讪笑道:“嘿嘿。我只是开个玩笑。我……” 艾碧回眸白我一眼说:“哼!你拆我戏台!” 我赔笑道:“我错了,我错了。我缺乏演员的基本职业素养!” 她顿住脚步,又白我一眼,低声说:“都拍下来了么?林总可是特意叮嘱我,要多拍一些内衣的款式呢!” 我扬了扬手腕,讪笑道:“放心吧!你摸过的,我一样不落都拍下来了!” “嘘!”见我说话大声,她忙伸出食指竖在唇边,示意我小声点儿,“你不怕被人听见呀?” 我也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不自觉地也抬手捂了一下嘴巴,赔笑道:“不怕不怕,嘿嘿,有你跟我在一起,我一点都不怕了。” “油嘴滑舌。”艾碧瞪我一眼说,尔后径直朝前走去。 我加快脚步,赶到她面前,回转身倒退着走,一脸讪笑,也不说话,只看自己的胳膊。 艾碧看明白了我的意思,伸手再次挽住我的胳膊,挑眉警告我说:“再不分场合给我打岔,你就一个人演独角戏吧!” 我讪笑道:“不打岔了,不打岔了。我只是、只是有点儿。” 她看着我问:“有点儿什么?”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有点儿情不自禁,主要是看你演得那么投入。” 她怔了一下,剜我一眼,目光移出去,看向别处。 我笑道:“我们、我们……会不会假戏真做了呀?” 艾碧收回目光,白我一眼说:“臭美你!” 见我摸鼻子不言语,她催促我说:“走啦!我们上三楼卖场转转!” 似乎一切都很顺利,我们一直从一楼拍到了三楼,再从三楼转悠下来,一切都按照我们计划的程序在进行,没有遇到任何阻拦,或者是任何突发情况。 从太阳雨服饰商场走出来时,林碧荷忽然站定,哎呀了一声,抬手轻轻拍打了一下自己的前额。 “糟糕!”她看着我说,“林总不是还让我们关注一下太阳雨商场的顾客流量么?” 我点头,笑看着她道:“没错,怎么了?” 她两弯细眉微微蹙在了一起,有点无措地看着我。 她说:“可、可我们该这么做?” 第两百四十八章自有安排 我笑笑道:“就那么做呗!林总是黑社会老大,我们一切听老大指挥呗!” 林碧荷目眨着眼睛看着我说:“可我们……该怎么做?一直守在这里?守在这里统计顾客流量?” 她的神态现出为难之色。 我笑看着她道:“你这是守株待兔!人是活的,总不至于让我们躲在街对面的咖啡馆包厢里,拿个望远镜对着太阳雨服饰商场的大门口,进去一个人,我们拿笔在本子上划个叉叉吧?” 她看着我说:“那、那该怎么办呀?” 看着她为难的表情,看着她求助似地看着我,我颇感满意。 “这个问题问得有水平,”我笑看着她道,摸了一下鼻子,“如果我没记错,林总是想让我们了解一下丽人服饰商场情趣内衣及裙装卖场的客流量,因为林总目前正在进行‘天使之眼’的设计工作,她很想了解竞争对手最近新上市的相关产品讯息。” 林碧荷挥手打断我的话,直接问我说:“你还笑?快帮我想想该怎么完成林总交待的这项任务吧?急死我了呢!我脑子坏了,怎么突然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我笑道:“这还需要想么?” 林碧荷眨巴着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我看着她笑道:“我已经安排好啦!” “安排好了?”她惊讶地看着我说,“怎么安排好了?你是说……” 我点头笑道:“我在他们的情趣内衣及裙装卖场里,悄悄安装了微型摄像头,”我抬手看了一下时间,继续看着她说,“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到明天中午十二点就算一整天,明天中午这个时候,我再来这里一趟,把微型摄像头悄悄拿走。” 林碧荷小声“啊”了一下,瞪大眼睛看着我说:“你胆子真大啊!你、你就不怕被他们发现?” 我摸着了一下鼻子,笑看着她道:“被发现什么?卸装微型摄像头时被他们发现,还是安装之后的摄像头被他们发现?” “都有可能啊!”林碧荷惊愕地盯着我说。 我讪笑道:“放心吧!那是微型摄像头,也就一火柴盒大小,他们不会注意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你把摄像头安装在什么位置的?”林碧荷依然惊愕地盯着我说。 我看着她,笑笑道:“你真想知道?” 见她用力点头,我接着说道:“我用特殊胶水,将微型摄像头固定在货架后面的墙壁上的,那位置很好,摄像头可以拍到进出卖场的顾客,但是店员和顾客都不会发现那摄像头。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呢!” “你、你胆子真大呀!”林碧荷睁大眼睛看着我,重复了这句话。 我摸了下鼻子,讪讪一笑道:“事实上,你胆子也不小。”见她愣怔着不说话,我笑看着她道,“走吧!艾碧小姐,不是要我请你吃午餐么?你想吃什么呢?吃了我的午餐,你可要把我说林总是黑社会老大的话烂在肚子里了喔!”说着我抬手将烟蒂掷向旁边的绿色铁皮垃圾桶里。 我们坐在市中心区的一家小街道边上的快餐店里吃着快餐,窗外阳光很强烈,室内有空调,比街道上凉爽舒适多了。 我边扒饭,边笑林碧荷:“没想到你要求这么简单?还以为你要去某某酒店宰我一顿呢!” 隔桌坐在我对面的林碧荷,一直细嚼慢咽,她吃饭的架势很女生。 她喝了一小口紫菜蛋花汤,抬脸嗔我一眼说:“拜托!大叔!我在你眼里,是那么阴险的女孩么?” “大叔?”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你这小萝莉!我在你眼里,是那么苍老的男人么?” 她嘿嘿一笑说:“也不算太老啦!” “不算太老,可还是老对不对?”我瞪着她道。 “还好啦!反正还没有汤里的姜片老!”她朝我挤挤眼睛说,然后低脸咯咯咯地笑。 我目瞪口呆地盯着她,感觉有乌鸦成群结队地从我头顶呱呱呱地一路飞过…… 我嘴巴动了好几下,就是噎得说不上话来…… 林碧荷看着我,咯咯咯地笑得停不下来。 “喂!”我一拍桌子,怒视着她道,“把话说清楚!我看起来真有那么老么?求你说真话吧!” 林碧荷赶紧摇头,边笑边解释说:“没有,没有,我逗你的!男人老点不好么?姜都是越老越辣呢!我的意思是说你成熟,你显得成熟……” 我还想说句话什么,手机响了起来,我用力瞪了她一眼,低头拿起手机,一看是谢鹏打来的,我随手按了接听键 我大着嗓门,冲手机那头道:“怎么啦?吃饭呢!” 手机那头谢鹏的声调有些急躁。 他在手机那头大声道:“顾阳!出事啦!出大事啦!” 我道:“什么大事?民以食为天,这个点填饱肚子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事儿!” “不是!你听我说!”谢鹏打断我的话,在手机那头急声道,“他、他们要联名告你,联名状都送到总经理办公室去啦!” 我搁下筷子,对着手机那头道:“什么什么?联名告我?谁?告我什么?” “孙红兵、李红艳他们呀!”谢鹏在手机那头急声说,“上午一上班他们就开始忙活了!孙红兵和李红艳分头去各个部门要签名,而且,除了我们办公室有几个人没签名之外,其它部门的办公室几乎所有人都签名了啊!上午我打你手机,老打不通!” 我捉住手机,张着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说不上是愤怒,还是无语,亦或是觉得荒唐。 谢鹏继续在手机那头道:“联名状下班前就送到总经理办公室了,我猜林总已经看到了!还有,还有……” 听我这边没动静,谢鹏顿了一下,在手机那头道:“你、你还好吧?顾阳。” 我咽了一下口水,讪笑道:“我在!你说,还有什么?” “还有,”谢鹏在手机那头迟疑了两秒钟后,才道,“可能是李红艳报警了,警察局的人上午来公司了,还来了我们办公室,问你人在哪里?还好办公室除了我,还没人知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道:“我知道了。”我的话没有一点色彩。 谢鹏听出了异样,在手机那头追问我道:“顾阳,你……没事儿吧?” 我道:“你觉得我有事儿么?” 谢鹏被我的话噎住了。 我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谢鹏道:“你先别回公司,警察这两天很可能还会来公司!或者他们会在公司里布置眼线,你一出现在公司,说不定警车马上就到了!” 我道:“我知道了,我先挂了!” 说着我果断挂断了电话,并把直接关掉了手机,我需要冷静! 林碧荷显然也看出了异样,一直隔桌注视着我 见我搁下手机,她才看着我说:“怎么啦?” 我讪讪一笑,简短地回答说:“没什么。他们向总经理办公室递联名状,想迫使林总把我踢出公司!” 林碧荷似有所悟地看着我,微微点头说:“这样呀!” 我看她道:“吃饱了么?” 她点头道:“饱了。” “那我们走吧,”我道,起身,“一会儿你就回公司吧,向林总汇报一下今天的任务完成情况,我暂时不便回公司了。” 林碧荷跟着站起身,朝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从快餐店出来,到我坐上了回“西西里风情”的巴士,我脑海里一直在分析谢鹏通告我的事情。 很显然,这次事件的幕后主谋依然是傅德志,他虽然没有出面,但这事儿肯定是他在幕后指使。孙红兵和李红艳不过是他的帮凶,或者只是他的利用工具罢了。 这群人真够无耻的!现在林曦儿“出差”回来了,但总经理办公室一直没什么动静,即使是经过了那天在公司休憩区发生的事件之后,总经理办公室依然没有任何态度。 我依然还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公司里,什么工作都不干,还能拿着一分不少的月薪。面对这种情况,傅德志肯定耐不住了,于是才会预谋借助群众的巨大力量,借助舆论的巨大力量,去迫使林曦儿立即作出处理我的决定。 那是谁报的警呢?很可能还是傅德志,不一定是他亲自打电话报警的,但这应该是他的意图,他是想通过多渠道多方面的压力,达到他打倒我的目的! 我猜傅德志也没少在杨万里面前告状,而杨万里也难保不在林曦儿面前进谏,在这么多压力面前,林曦儿该作出何种选择呢?继续保我,还是顺应“民意”将我踢出公司? 现在她的确面对着来自各方面的强大压力! 我担心什么呢?我不担心他们搞联名状,也不担心他们报警,报警了又能怎么样?难道那些警察无凭无据,只凭捕风捉影的一些证据就能拘留我?即使警察拘留了我,法院也没有证据判我有罪啊! 再说了,我虽然不懂法律,但是我也能意识到,一切没那么简单。即使我就是电梯门和厕所门事件里的那个变态狂,法院也无法给我定罪?法院能给我定什么罪?我一没强暴妇女,二没抢劫财物,法律上只有强暴罪,没有非礼罪,只有偷窃罪,没有偷情罪! 当然,傅德志的目的也不是想让我警察拘捕我,他是巴不得我蹲大牢,但老奸巨猾的他肯定也知道变态并非是一宗罪,再说了,没谁比他更清楚我是无辜的,我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第两百四十九章该怎么办 分析了一遍整个事件之后,我开始想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辞职吗?不行! 我坚持不辞职原因有两个,一个我咽不下这口气,想当初我怀着雄心壮志走进丽人服饰的大门,难道只为今日灰溜溜地被他们踢出公司么?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让我离开公司可以,请先还我清白,请先还我公道! 其次,我现在不能失去工作,我不能失去这份月薪三千多不到四千的工作。 其实那天在天台上,我之所以答应了曦儿会继续留在公司里,还是有我的隐情的。那天从公司会议室拂袖而去在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顾彤的电话,妹妹告诉我老妈的腰椎间盘突出症病情加重了,她领着老妈去县城医院做了腰椎ct扫描,骨伤科医师说老妈的腰椎间盘突出已经压迫到了神经,目前保守治疗的效果不会太好了,建议行腰椎间盘突出症手术,或许能彻底解决突出的椎间盘对脊神经的压迫! 这事儿让我无比担忧! 在接到顾彤的电话之前,我是放弃过,我是想过干脆离开丽人服饰算了。但是接到顾彤的那个电话之后,我犹豫了。我不能轻易放弃一份工作,万一老妈需要行腰椎间盘手术,肯定需要很大一笔医疗手术费用。 老妈现在一定很痛苦,腰椎间盘突出症是个很折磨人的病,以我对这个病的了解,先不说别的,光夜间睡觉就是件痛苦万分的事情,因为腰部痛,自然不能平躺着睡,只能半躺着,还不要垫枕头,严重的时候,简直不能弯腰,甚至是整夜一直坐到天亮! 还有突出的腰椎间盘压迫脊神经所导致的下肢放射痛,轻则可导致行动不便,重则可以造成下身瘫痪!想到老妈操劳一辈子,最后还要落个瘫痪在床,我的心就忍不住绞痛不已! 老妈是怎么得的这个病的?还不是为了我和顾彤操劳成疾的,她现在病情加重了,很可能需要行腰椎间盘突出症手术。听说那是个大手术,需要花费十几万的手术费及医疗费!十几万块啊!对于我这种月薪只有三千多块的打工仔,那不异于一个天文数字! 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我再失去这份工作,我将如何负担起老妈的医疗费用呢? 一整个下午,我都闷在家里,我坐在卧室的露台上,俯瞰着不远处这座繁华的都市,这个花花世界。 我脑海里胡思乱想,漫无边际,想着公司里的事情,想着老家的事情,想着过去的事情,想着曾经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那些人与事,也想着曾经年少轻狂的梦想,以及如今无比冷酷的现实,还想着夕儿。 蓦然间发觉,视线变得模糊起来,整个繁华的都市都模糊了起来,脚下这个花花世界也模糊了起来,所有的事情都模糊了起来。 只有汪峰那首《北京,北京》的歌在我耳边回响,在我心中无比沧桑,却又无比清晰地回响着…… 直到听见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那种高跟鞋敲打在精致瓷砖地板上的清脆响声,我才离开了卧室的露台。 我知道是曦儿下班回来了,我走出卧室,向螺旋梯口走去。 我知道曦儿会直奔我的卧室,听她脚步声就能知道她的心情。 在螺旋梯上,我们相遇了,四目相对。 她看住我,急声说:“阳阳!怎么不接我电话?” 我讪讪一笑道:“手机关机了。我不想听见警察的声音。” “还笑!”她转而怒视着我说,“你不知道我在担心你么?都快急死我了你!打家里电话,你怎么也不接?” 我摸了一下鼻子,看着她道:“你有打家里电话么?” 她嗔怒地瞪我一眼说:“要不要我们过去核对一下,我打了至少十个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我笑笑道:“我能出什么事,一个四肢发达的大活人能出什么事儿?” 她上下打量着我一番,这才又瞪我一眼说:“吃饭了么?” 我摇摇道:“还没。不怎么饿。” 她扬手打我一下,嗔怒地盯着我。 “喏!这个帮我拿到卧室去,”她将手里的包包甩给我,“我去楼下给你做饭去!” 自从跟曦儿从国外旅行回来之后,自从跟她在法国发生了身体关系之后,曦儿的表现的确让我非常之满意,也让我对她刮目相看!她似乎一下子就从一个极端跳到了另一个极端,让我感觉这不是现实,而只是一场梦境! 她对我说话时的语气变得充满了商量的意味,她看我的眼神像晨曦一样柔和,现在我基本上习惯了跟她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日子,她主动打扫房间卫生,清晨她会给我做早餐,即使不做的时候,她也会下楼去给我买早餐,她还为我煮咖啡,那种贵得不靠谱的苏门答腊岛麝香猫咖啡!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变得这么乖巧起来,坦白地说,她这种乖巧,常常让我有些茫然无措。 晚上七点半,我们已经吃过晚餐了。 我悠闲地坐在客厅窗外罗马式大理石露台上,望着头顶深蓝色的夜空,心里琢磨着一句话! “女人是需要男人调教的!不能一味地迎合她,适当的时候,要让她知道你是有底线的!” 我承认女人要宠,但不要过分地宠!要让她知道,你对她的好,是因为爱,而不是他前世就欠她,今生要无休止的付出!在必要的时候,要让她知道,她也会失你的,如果她做得太过分的话! 这话未免过于偏激,但也并不是毫无道理! 如果我以前就看过这句话,如果我把这句话运用到我和柳青的关系上,她到最后有没有可能不会背叛我呢?不会背叛我们长达五年的爱情呢?有可能,也没有可能?到底有没有可能,我不得而知,因为,许多事情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当然,这话不适用我和曦儿,严格来说,我们还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对恋人,不管曦儿是什么想法,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我依然觉得我对她缺少了一种爱的感觉! “阳阳!阳阳……” 曦儿像只蝴蝶似地从房间里飘了出来,手里端着一只精美的玻璃水果盘! 我扭头看她,她看着我微笑,她的微笑带着一丝俏皮,她一头黑亮的秀发挽在脑后,身穿一袭白纱吊带裙,细腰上围着印有卡通图案的围裙,像个居家过日子的性感甜美的小妇人! “尝尝看!”她将果盘递到我面前,“本小姐亲手为你做的水果沙拉!” 一只三个月大小的约克夏犬紧跟她的后脚跟进露台,嘴里发出“呜呜呜”地叫着,曦儿傍晚时带它回家的。我们出国期间,约克夏一直寄居在她姐夕儿那里。这只英国纯血统的约克夏,竟然就要一万多块钱,不过,这东西也的确十分可爱,喜欢黏着她的女主人! 我接过果盘,搁在白藤椅边上的白藤桌上,朝她笑笑道:“如果在以前,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你系围裙的样子,想不出你下厨做饭会是什么样子。不过,现在看来,是我的想象力不够,你不仅会煮饭做菜,还会坐水果沙拉,这不得不让我觉得这就是奇迹!” 曦儿瞪我一眼说:“什么意思嘛你!这叫什么?这叫典型的那个什么眼看人低!” 看吧!现在说到粗俗的字眼时,她还知道回避了。你说发生在她身上的变化有多么大,有多么“可怕”吧! 我喷出一口烟雾,讪笑道:“恩!你的确让我惊讶!” 曦儿扬手打我一下,扬脸作不屑状。 “你才知道,”她觑着我说,“本小姐看家本领还多着呢!以后你的惊讶一定会层出不穷的!” 我笑道:“期待中!呵呵呵” 她敦促我说:“吃沙拉呀!这个有助于饭后消化。” 我扬扬手中的香烟,讪笑道:“行,等我抽完这支烟。” 事实上我不太爱吃水果。 曦儿横我一眼,扑上来,将我手中的烟拿走。 “烟有那么好抽么?”她瞪我一眼说,“吸烟有害健康不知道么?” 我讪笑道:“上瘾了,没办法。” “那就戒掉呀!”她说。 “哪那么容易,美国大作家马克吐温戒了一百多次,也还戒不掉呢!”我发表谬论道。 她不信,偏着脑袋,看着我说:“有那么难戒么?人家吸毒的都能戒掉毒瘾,你连烟瘾都戒不掉么?” 我讪笑道:“可能是我的意志力还不够坚强吧。” “戒毒所有纳洛酮替代疗法,你也可以吃点别的东西来替代吸烟的欲望啊!”曦儿献计道,神态很认真,也很天真。 我道:“我试过很多次了。糖果、泡泡糖、茶,这些都不管用呢!我还能找什么替代呢?” 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找我替代怎样?” 见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我一时无语,摸了下鼻子,讪笑道:“你又不能吃,怎么能替代烟瘾?” “谁说我不能吃!哼!”她看着我说,略带撒娇地撅撅性感的小嘴唇。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她也没刻意要回答什么,而是抬手将那半截香烟叼在红润的唇瓣里,装模作样地吸了一口。 还没等我阻止,她就被呛得咳嗽连连,一直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第两百五十章笑得花枝乱颤 我伸手扯了一把纸巾递给她,挤兑她道:“看吧!把你能的!小屁孩还装大人吸烟!” 她朝我哼了一声,将烟掐灭在藤桌上的烟灰缸里,蹙着细眉说:“你们男人真奇怪!这东西这么苦,还这么辣嗓子!你们竟然还能上瘾!还戒都戒不掉!” 我看着她搞怪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想起一个段子里说的话,于是对她道:“说金钱是罪恶,都在捞;说美女是祸水,都想要;说高处不胜寒,都在爬;说烟酒伤身体,都不戒;说天堂最美好,都不去!” 这话逗得林曦儿咯咯咯地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的! 那只小约克夏拱到我脚边来了,我弯腰将它抱了起来,搁在自己双腿上逗耍着。 某些时候,我觉得林曦儿与约克夏有许多共同点,我的意思多半是指曦儿乖巧的时候。 约克夏犬身材娇小,体形仅次于吉娃娃小型犬,被毛柔滑如丝,如少女秀发,由头颈、躯干倾斜而下,光彩夺目!拥有“上流贵妇人香闺”般的魅力。早在维多利亚女王时代,它就是种时髦的宠物。 它迷人又聪明,个子虽小,却是勇敢、忠诚又富感情的犬只。生气勃勃,冲动,勇敢,但是固执已见。友善,倔强,好动,动作敏捷且轻快,对主人热情、忠心,对于陌生人则退避三舍。 它很会黏人,性格调皮,爱撒娇,所以在介绍其他新来的动物时,需避免它吃醋。虽然只是小小的个子,一旦打起架来,可是毫不畏惧退缩的。即便是比自己体型大的犬,它也不会现出胆怯。 饮食奢侈,是典型的贵族玩具型犬种! 这跟贵族小姐出身的曦儿,难道没有共通之处么? 曦儿向爱丽丝伸出双手,哄宝宝似地说:“爱丽丝!别闹啦!哥哥要吃水果沙拉!来姐姐这里,乖一点哈!姐姐待会做牛奶泡面包给你吃好不好?” 爱丽丝头部的丝状毛发是金黄色,顾蕊把它头部的毛发用红丝带扎起来,因为它还是幼年,所以体形更娇小,圆圆的黑玛瑙似的小眼珠,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 见我用银色西餐叉叼着一块方糖大小的猕猴桃,左右看着。 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放心吃吧!我做的菜虽然不好吃,但是我煮咖啡和做水果沙拉的本领可是一流的哟!” 我心中竟有几分感动,低头看着藤桌上的水果沙拉,五颜六色的水果,上面淋了一层酸奶!很好看,红、黄、绿、白色均有,像一幅静物油画!看起来也的确非常好吃! “尝尝看!给点鼓励好么?”她笑看着我说。 我朝她笑笑,举起那块猕猴桃丁,慢慢送入嘴里,在食物接触舌上味蕾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清香爽口,有猕猴桃本身的味道,还有酸奶的味道,非常特别而诱人! “怎么样?”她注视着他问。 “好吃!真地好吃!”我抬脸看向她,赞道,嘴里慢慢咀嚼着,“这水果沙拉叫什么名字?” “水果沙拉z!”她开心地笑道,“我给它起的名字!” “你的独创?”我问。 她得意地笑了,点头说:“嗯!这是本小姐的特别爱好!我喜欢凭当时的感觉,任意搭配水果,再加入诸如色拉油、白糖、酸奶等作料,制成独特的水果沙拉!因为心情不同,每次做的水果沙拉味道也不同!” “那为什么你给它起名叫z,而不是abc呢?”我看着她,笑道。 她眨眨眼睛说:“笨蛋!因为我的英文名开头字母是z啊!准确地说,应该是z系列水果沙拉!只要是凭当时的感觉做出来的沙拉,我都叫它水果沙拉z!” 我点头笑道:“你的作品很好!很有夏天的感觉!” 我注意看了一下,面前这盘沙拉就用了菠萝、苹果、猕猴桃、香蕉、小西红柿、樱桃等水果,都被切成方糖大小的丁,吃起来味道是多种多样,里面竟然还有红葡萄酒的味道! “那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呀!”她笑道,神情竟现出几分孩子气! “那敢情好!我非常愿意成为你所有作品的第一个品尝者!”我笑道。 “那你能感觉到我现在的心情么?”她调皮地冲我眨眨眼睛说。 “可以!”我看看藤桌上的水果沙拉,又看看她,装模作样地品鉴道,“你现在的心情应该不错!因为我吃出来的味道就是清甜!” “恭喜你!答对了!”她开心地笑着。 我抱着果盘,津津有味地吃着这件水果沙拉z,曦儿说她只喜欢做水果沙拉,但并不怎么爱吃,她埋头正在看一本菜谱,新买的,她说她决定要好好学习一番厨艺! 吃完了整盘水果沙拉,我起身舒展筋骨,迎着夜风,走到露台的扶栏边上。 我望着面前的都市夜景,那里依然灯火璀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而且,这城市只会越来越繁华! 我心底涌起的还是歌手汪峰的歌词,他的歌词里总能找见我的情绪: “我看着满目创痍的繁华。 感到痛彻心扉的惆怅。 听着心在爆裂的巨响。 陷入深不见底的悲伤……” 我仰望星空,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人说汪峰的歌是一种信仰,并非所有的草根阶层都能真正听懂,也许我也还没听懂,但是,他沙哑沧桑的嗓音,还有那些歌词,的确深深地触及我的心脏。 曦儿跟了过来,跟我并肩站在露台围栏边上,双肘撑在护栏上,面朝满目疮痍的繁华都市夜景,夜风撩拨着她的头发。 “顾阳,还在想公司的事儿么?”她轻声说,转过脸,默默地注视着我的脸庞。 我摇摇头,讪讪一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以前觉得很简单的一些事情,突然变得很复杂起来。我一时都想不明白。” 关于今天公司里联名状的事情,在晚上的餐桌上,我和林曦儿已经交换了意见。曦儿的意思是让我在家里待一段时间,我不能出现在事态的风口浪尖上,等这事儿平息下去后,我再回公司上班。她还一再表示,无论如何,她不会让我离开公司的! 我知道她今晚做水果沙拉的心情并不愉快,公司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她面对那样大的压力,她怎么会还有心情做水果沙拉呢?她之所以做了,只是为了给我吃,只是为了逗我开心! 我之所以一直没把心中的苦闷表现在脸上,也是不希望再给她增加任何压力了。她一个女孩子尚能独立面对处理这种事情,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再表现出凄凄惨惨戚戚的懦弱情态呢! 君子阳阳,我怎么能变得消极颓废呢? “阳阳,相信我,一切都终将会过去的!”她注视着我的脸庞,柔声说。 我转脸看她,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她完全可以顺从“民意”,一脚把我踢出公司去,那样对她现在的处境是十分有利的!但她一直不肯这么做,虽然她没有公开表示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离开公司,但在她心里,这种念头是坚定的,甚至可以说是固执己见! 四目相对,有一种无法言表的情绪在各自心底涌动着…… 我刚想说句什么,手机响了,我低头拿出手机,有一条未读讯息,我点开了,是夕儿发过来的: “阳阳,我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对我?有什么事儿你不能对我说清楚么?你知道么?这些天我的心情一直很糟糕,都是因为你!是你让我成天都魂不守舍!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对我这样子?我做错了什么?最近你遇到了什么?你对我有什么误解?这些我真地什么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肯接我电话,我只知道你不肯回我讯息,我只知道你一定对我心存什么误解。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阳阳,你能告诉我吗?我的心真地好难过!求你跟我说一句话吧!” 怕被曦儿发觉,我很快地看完了一条长讯息,然后再次将手机关机了。 其实我也是晚饭后才开了手机,用手机用习惯了,突然关掉手机,有一种关掉整个世界的错觉。 “怎么了?” 曦儿还是从我脸上看出了异样,她抬脸看着我问。 我耸耸肩,故作语气轻松地说:“没什么,一条垃圾短讯。” 她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她肯定不会想到这条讯息,是她姐夕儿发给我的吧?她更不会想到这条讯息的内容吧?可我的心里真地很纠结,我是爱夕儿的,可是我好像得了跟郝建一样的心理病爱情恐惧症! 柳青的无情离去,让我深刻感受到爱情的不可信。郝建说了想要不被爱情所伤,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离爱情远点儿!假若没有柳青无情离我而去的事实,假若我是生平第一次去爱,我想我不会轻言放弃夕儿,可是我有过前车之鉴了,我真地害怕再次被爱情所伤! 回到客厅后,曦儿去浴室冲凉了。 第两百五十一章心堵得慌 我呆在客厅里看电视,频繁地换台,却找不到一个想看的节目,这个看看,那个看看,遥控器上的数字被我从第一个数字摁到最后一个数字,再从最后一个数字摁回来。 直到曦儿冲了澡从螺旋梯走下来时,我还没找到我想看哪个频道的电视节目。曦儿带着一股芬芳,坐到我身边,从我手里接过遥控器,特意调到一个搞笑的综艺节目上。 她嗔怨地瞟我一眼说:“看电视跟生活一样,太多选择时,你反而不知所措了,对吧?” 我愣了一下,觉得她这话似有所指,但我很快否定自己的感觉,曦儿不知道我和她姐的关系,是我自己感觉过敏了。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怎么会?我看什么频道都会看得津津有味的。” “你去冲澡吧!”她说。 我道:“再等会。我懒得动。” “大懒鬼!”她嗔我一眼说。 她往我身边靠了靠,用她芬芳的身子偎着我,把目光投向了电视屏幕。 电视里的男女主持人在台上逗乐卖萌,引得坐在演播厅下面的观众哄堂大笑,而且这哄堂大笑,一波接一波,听得让人莫名地烦躁! 爱丽丝被她抱在怀里,她一边看电视,一边轻柔地梳理着爱丽丝小脑袋上柔滑的长毛,看得出来,她的心思也并未能全部融入电视节目中,跟我一样,电视里的欢笑,似乎离我们有十万八千里之远。 我忽然站起身,故意伸了个大懒腰,大声道:“我该冲澡去了!” 把自己关在浴室里后,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慢慢走到洗漱台前的镜子面前。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心里堵得厉害! 我痛苦地摇了摇头道:“顾阳啊顾阳!你除了一身肌肉,你还有什么可以跟人家欧阳泽相媲美的东西呢?” 我脱光自己,走到莲蓬头下面,让温水从头顶上浇灌我挺拔结实的身躯,我仰脸痛苦地闭上双眼,我的心脏似乎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拧巴着,堵得慌,真的堵得慌! 洗完澡,我只穿了条短裤,上身裸露着,准备直接回卧室去睡了。 浴室跟卧室很近,我和曦儿卧室门口的廊道尽头便是浴室。出了浴室,第一间卧室是她的,她的旁边是我的卧室。 我拉开浴室的门,一边向卧室方向走去,一边低头用毛巾擦拭着头发。 当看见曦儿时,我吓了一跳,原以为她还在楼下客厅看电视,没想到她已经上来了!而且穿着性感睡裙正倚在她卧室的门框边,定定地看着我! 橘黄的廊灯下,她此刻的眼神,像极了她姐姐夕儿! 我不敢看她,如果从浴室到卧室还有另外一条通道,我一定会绕道而行的,可惜没有。我要回到自己的卧室,必须从她卧室门口通过。而她,却倚在她卧室门口边上,摆出一副性感撩人的姿态,目光灼热地注视着我。 我有点后悔没穿上衣就出来了,虽然我的胸肌没她发达,但我两块胸大肌也绝不很小,鼓胀着向外结实有力地突起,身上还有没来得及风干的小水珠。 我瞟她一眼,故作轻松地讪笑道:“还、还没睡?” 她向我走了过来,朝我妩媚一笑说:“睡不着怎么办?” 我道:“还是早点睡吧!你也累了!” 她已经走到了我面前,拦住了我的去路! 她轻声说:“你陪我聊聊天好不?” 从法国回来后,虽然我们同居一屋檐下,虽然我们两间卧室仅一墙之隔,虽然彼此之间的关系较前有了质的飞跃,可是,我们再也没发生过肌肤之亲。 彼此都没有刻意去接近对方的身体,很有些相敬如宾的意味。 事实上,我心中觉得愧疚于她,在法国那样一个特殊的地方,总觉得自己的意志力过于薄弱,而且生理上的冲动占了上锋。而且,我认为自己多少有些“欺负”她的感觉! 回国后,似乎一切都纳入了正常轨道,人的身心都被既往的那种生活惯性所左右,回头再去想法国之行,感觉像个不可思议的梦境! 曦儿温软的身子靠了过来,带着一阵芬芳的气息,她仰脸注视着我的眼睛,两爿红润的唇瓣微微启开了:“你还在为在法国的事儿内疚么?”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点头道:“我不应该……” 她没给我说话的机会,蓦地踮起脚尖,亲住了我的嘴巴! 我有些木然地立在那里,手中的毛巾跌落在地上,我张着双臂,不能抱她,却又很想抱紧她…… 事后她瘫软般地趴在我怀里,身子滚烫,满面潮红,娇喘连连,眼角处还挂着两颗晶莹的泪花 当我看见她眼角处那泪花时,我的心猛地揪扯了一下。 气血慢慢回落,我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我这种粗暴的攫取,对曦儿太不公平了! 我抬脸看着她,低头吻干了她眼角的泪花…… 我伸出双臂,揽住她,边吻她面颊上的泪痕,边喃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她抬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像只猫一样服帖地趴在我胸膛上,抬起一双迷醉的目光注视着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我爱你,而且也无法拆散我们,除非你讨厌我了,除非你不要我了……” 这天晚上我们睡在了一起,我是说,我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而是睡在了曦儿的卧室。 因为愧疚,我一直揽着曦儿,我一边抽烟一边跟她说话 曦儿也一直乖巧地趴在我胸膛上,我还是把我心中一直疑惑不解的一个问题问了出来。 我低头看着她道:“曦儿,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太明白。” “什么问题?”她抬脸看着我说,她面颊上的潮红逐渐褪去,眼眸里的迷离意味逐渐消褪。 我摸了下鼻子,讪讪一笑道:“你那么爱卢克斯,为什么突然说爱我呢?” “谁说我还爱卢克斯?我早就不爱了!我现在只爱你呢!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了,你感觉不到么?”她看着我说,眼睛一眨一眨的。 我讪笑道:“我还是不太理解。其一,那晚在redhouse酒吧,你喝醉后还喊着卢克斯的名字,这才过去十天半月,那天是你和卢克斯的纪念日,你还为他喝得烂醉呢!其二,在巴黎的双偶咖啡馆,你还哭着求卢克斯不要离开你!可是你当天晚上就……” 我是指当天晚上她的热辣疯狂,那些挑逗的语言和行为。 “就什么?”她看着我说,神态有些调皮。 “你明白的呀!”我摸了下鼻子道,“难道你只是为了报复卢克斯吗?” 她朝我呡唇一笑,学我的语调说:“你应该这样理解才对!其一,那晚在redhouse酒吧,我的确是为我和卢克斯的纪念日喝醉的,可是在我喝醉的时候,我特别想你在我身边,所以我才给你打的电话。其二,我不是为了报复卢克斯才跟你那样的,我是真心爱你才那样的!” “是吗?”我看了她一眼,徐徐喷出了一口烟雾。 “你不信么?”她看着我,调整了一下睡姿,将身子更紧地贴向我,“说实话,那时候我心里也挺矛盾的!一方面我对卢克斯还不死心,一方面我又爱上了你。直到出国前一天,你从公司会议室拂袖而去,说再也不想呆在我这家破公司了,我才突然心急了!之前我以为你逃不出本小姐的手掌心!嘿嘿!可是那天你说要离开丽人服饰,我才意识到危机,我也才意识到我有多在乎你!那天看着你离去的背影,你根本不知道我心里有多失落!我才知道其实你已经完全占据了我的心,而我对卢克斯的感情不过只是一种惯性在使然。在我心里,你明显已经占据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领地!甚至是百分之百!” “所以那天一下班你来不及换下职业套装就带着那瓶82年拉菲登门来贿赂我了是不是?”我低头看她一眼,笑笑道。 她点点头说:“嗯!我那时候真地很担心!我怕你真地会就此离开丽人服饰!那种感觉我说不上来,反正很怕的感觉!”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低头看着她,讪笑道:“可当时我看你表情挺沉稳的呀!一点都看不出你当时心里竟然那么在乎我!” 她不意思地笑笑,抬手打我一下说:“讨厌!那是人家装出来的嘛!” “演技挺不错!”我笑笑道。 她嗔我一眼,嘟囔一句说:“总不能要我这千金大小姐去低声下气求一个乡巴佬,不要离开公司,不要离开我吧?哼!” 我笑着自嘲一句道:“看来我这个乡巴佬还不简单啊!呵呵呵。” “你是最最特别的乡巴佬!”她朝我俏皮一笑说。 “菇凉!你的评价可真高!”我笑笑道。 “现在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了么?”她撅撅嘴说。 我道:“只是……” “只是什么?”她抬脸看着我说,“你还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 我摸下鼻子道:“疑问好多呢!都不知道先问哪个?” 第两百五十二章她脸红了 “想到哪个问哪个呗,”她朝我眨眨眼睛说,“本小姐今天准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讪讪一笑道:“那个……那个……” “那个什么呀?”她嗔我一眼说,“你man点行不行?” 我道:“那我问你了,你可别生气。” 她摇头,笑看着我说:“本小姐绝对不生气。快问吧!” 我讪笑道:“你……怎么会还是处子呀?”说着我自己都窘了,移开目光,不知道往哪儿放。 曦儿的面颊也突然红了。 “讨厌!”她伸手在我胳膊上用力掐了下去,嗔怪我说,“干吗问这个?烦人!” 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你跟卢克斯相恋五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是那个……” 我和柳青也是相恋五年,俩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不可能不发生性关系。这是人的本能,也是爱的本能!只要异性之间有了爱,性就会接踵而来,这是很寻常的事儿。如果相恋五年,都没有发生关系,这才是异常的事儿。 总不至于是卢克斯阳痿不举吧? 曦儿扭捏了一下,垂下睫毛,小声说:“我该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的。” 我学她的口气,笑笑道:“想到哪里说哪里呗!你woman一点行不行?” 她沉吟了两秒钟,抬脸看着我说:“阳阳!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很随便的女孩?” 我忙摆手道:“没、没有啊!怎么会呢?我就好奇!只是好奇!” 她喔了一下,小声说:“其实,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的!” “那是怎样的?”我道。心里真地挺好奇的。 她抬手将额前的一绺秀发拢到耳后,看着我说: “虽然我从小就生活在富贵时尚的圈子里,可是我家教很严的!你不了解我爸,他脾气很大,而且很专横!小时候他对我和我姐都很严厉,包括现在!他总是告诫我们,女人不能侮辱自己的身体!我姐姐脾气好,所以能忍受我爸的专制独裁,可我跟我姐的脾气完全不同,小时候我还可以忍受,自从上了高中以后,我就处处与我爸为敌!” 我笑笑道:“那是你的青春叛逆期到了!” 她点点头说:“可我的青春叛逆期都要比我姐来得严重!高中毕业后,我强烈要求出国读书,只为了不受我爸的管制!我老爸开始有些犹豫,我就威胁他说如果他不答应,我就不再读书了!他只能答应,不过他要我去意大利读经济学,我先是答应了,等我真正到了意大利,我立马就自己改了专业。结果把我老爸气得要死!骂我是阳奉阴违出尔反尔,我则骂他是个封建独裁者!” 说到这里曦儿也忍不住哧哧哧地笑了起来,看得出她并没有那么记恨林啸天。 我也笑着道:“你的确够叛逆的!” “我就是在意大利米兰时装周上邂逅了卢克斯,当时他在意大利米兰时装周上演出,而我跟同学一起米兰观摩时装周的表演。后来我们很快就坠入了爱河,那时候我才刚刚满了十八岁。卢克斯英俊的相貌,和风流倜傥的言行举止,深深地吸引了我!但是他所效劳的模特公司和家都在巴黎,其实我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曦儿说,目光游离出去,她在回忆往事。 我笑笑道:“两国分居!” 她点头,接着说:“基本上我们都是飞到各自的城市,卢克斯来米兰出差时,会到我们学校来找我。每次来意大利,他都会带我去很多地方游玩,比如意大利西西里岛。卢克斯很会讨女孩子欢心,会给我制造很多惊喜,还擅于营造浪漫的气氛。跟他在一起我的确很满足很快乐。” 我摸了下鼻子,插话道:“看出来了,他的确属于那种受女孩子欢迎的男人。法国人天生就浪漫!看来他对你很不错啊!” “才不是呢!”曦儿看着我说,“我们交往一年以后的那个暑假,我飞往巴黎去看他,为了给他一个小小的惊喜,我事先没打招呼,下了飞机,我直接去了他的寓所。可是,我非常伤心看见他跟一个漂亮的金发女郎在一起亲亲我我!” “他劈腿了?”我道,有些惊讶。 曦儿没接话,只是继续说:“我当时非常生气!直接飞回了意大利!这之后我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没有理他,对他的亲近我表现得也一直不冷不热的。可是,我又无法彻底忘记他。因为我知道自己已经深深地迷恋上了他!” 我看着她道:“我理解!” 这种感觉我真地理解!就像我知道夕儿劈腿了,我依然无法忘记她,因为我也知道我已经深深地迷恋上了她! 曦儿接着说:“尽管我表面上表现得不冷不热,但我内心很清楚我已经是他爱情的俘虏了。说实话,如果不是当初看见他和那个金发女郎在一起,那个暑假,我很可能会……” “会献身于他?”我摸了下鼻子道。 曦儿点点头说:“我老爸在我和我姐小时候就告诫我们,时间是检验一个男人对你真心与否的金标准!如果一个男人跟你交往一年,依然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话,那么他才算是正人君子!他才算是真心爱你的!可是突然看见他跟金发女郎在一起的亲热情景,当时我的心就凉了!” 我道:“我理解!那后来呢?” 这情景跟我在地中海湾地下停车场目睹夕儿和欧阳泽亲亲我我的感觉是一样的,仿佛心脏猛地被人揪出来丢进冬日的水池里了! “后来我还是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施,还是跟他和好了。卢克斯还保证说他以后不会再跟其她女孩子交往,会一心一意对待我。我虽然原谅了他,我也同意跟他重归于好了,可是,我始终心存芥蒂,所以一直没答应他那种要求……” 我明白曦儿指的就是没答应跟卢克斯发生那种关系。 我道:“破镜虽然能重圆,但重圆后的镜子,毕竟不再是之前的镜子。虽然表面上看不见裂痕,但那道裂痕始不可能被完全修复如初!” 曦儿点点头说:“再后来我就留学回国了,我和卢克斯之间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可我依然还爱着他!那种感觉我真地说不明白,也想不明白!我爱他,可我对他又不够信任!” “你总忍不住怀疑他还会去找别的女孩对吧?尤其是在你回国之后,你们见面的机会更少的情况下,他找别的女孩的机会就更大了。因为你不在他身边,所以这种怀疑始终不能休止。是这样吗?”我帮助她分析道。 曦儿沉吟了片刻,看着我说:“好像就是这样的!卢克斯来中国看过我一次,还见了我爸。我爸坚决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不答应,执意要跟卢克斯好,我甚至想过以后干脆去巴黎生活算了。我爸扬言说,如果我继续跟卢克斯谈恋爱,他就没我这个女儿!我回国差不多两年后,卢克斯向我提出了分手,当时我依然很心痛!” 我笑笑道:“这个我能感觉到!因为我和你相遇的时候,正是卢克斯向你提出分手的时候,那晚你在redhouse酒吧里喝了个烂醉如泥,还被那两个小流氓无礼纠缠,也因此,我才有机会上演英雄救美呢!” 曦儿呡唇笑笑,像是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她看着我说:“这就是缘分吧?也许是上天派你来拯救我的灵魂的!”她深情地看着我接着说,“阳阳,还记得我在巴黎那个酒吧里我对你说的缘分二字么?” “记得!”我点头道,“卢克斯向你提出分手的时候,正是柳青向我提出分手的时候,而你跟卢克斯在巴黎正式分手的时候,我的第二段恋情也胎死腹中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缘分?” “当然算了!”她认真地看着我说,“而且,我说的缘分还有更深层的意思,难道你这个中文系的大才子都没读出来?” “什么?”我看着她,摸着鼻子道。 “你想啊!”她看着我的眼睛说,“四个月前如果卢克斯不向我提出分手,你怎么可能有机会走进我心里来呢?一个礼拜之前,如果你的新恋情不胎死腹中的话,我怎么会有机会得到你呢?当时我在巴黎酒吧里说的缘分,其实是这个意思呢!这就是我们的缘分!” “原来如此!”我讪笑道。 “不对,”她看着我,撅嘴纠正我说,“是缘来如此!缘分的缘!” 这之后我问到了另一个问题,就是既然曦儿没有任何行经验,为什么在巴黎那晚,她表现出了那么娴熟的技巧呢?完全不像一个初夜中的女孩子? 曦儿没有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笑看着我反问说:“难道你不喜欢那晚的我么?” 我摸着鼻子,反而被她问得说不上话来。但是又不好继续追问,毕竟这不是在探讨牛顿的三大定律,或者哥德巴赫猜想什么的学术问题。 但我仍然感觉疑惑,在巴黎那晚曦儿的表现依然令我吃惊。这之后我们也发生了很多次关系了,可是没有一次她像那晚那么热辣,没有一次像那晚那样口头和肢体语言里充满了挑逗。 莫非那一夜她为了壮胆,嗑了摇头丸或者吸食了麻姑什么的么? 第两百五十三章早安美人 在金色的晨曦透过透过蓝色窗帷,投射到床上时,我醒了。 我扭头看了看卧室的落地窗,再收回目光看了看身边的人,她还没醒,睡得很安然,她安然的睡容在一缕晨曦中显得分外动人,鼻息轻微,睫毛微微颤动着。 我无法动弹,因为她是抱着我睡的,她的睡态很小孩,惹人怜爱,我低头注视着她的眉目,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叫做责任感的东西! 想想昨晚的疯狂,主要是我个人的疯狂,我那种近乎带着施虐的心态在她身上发泄情绪的方式,让我心生愧意! 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份了,不仅是昨晚的爱爱方式,还有爱爱本身,当我进入她湿热的体内时,我眼前浮动的影子并非是她,而是她姐夕儿! 曦儿显然是无辜的,对我和她姐的事儿,她一无所知,这不是孤陋寡闻,这实际上是被蒙在鼓里。当初我并不是刻意要隐瞒她,只是不想说,或者说没必要说而已。而现在,我是有意在隐瞒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不能坦坦荡荡地面对这些事儿了。 目前的实际情况是,夕儿和曦儿均被蒙在了鼓里,知情者只有我,只有我一个。她们姐妹俩都呆在各自的爱情世界里,而我穿梭在她们的世界之间。 晨曦在她微微蜷曲的睫毛上舞蹈,她醒了,抬脸,用一双睡眼惺忪的目光看我。 我低头注视着她,笑笑道:“早安!曦儿” “早安”她飞快地说,尔后一把扯过被子,把自己的脸盖在下面,像孩子般扭动着身子说,“完了完了!本小姐一天中最糗的样子都被你看到了!完了完了!呜呜呜……” 我被她逗乐了,哈哈大笑起来。 我道:“没事,又不是第一次了。” 仔细想想,像这样的清晨还真是发生过许多次了呢!因为失恋她先后喝醉过好几次,还有她被肖德龙迷醉的那次,还有在普罗旺斯那次,这已经不再是第一次,不是第一次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她的时候了。 她一把拉下被子,露出面颊来,冲我撅嘴说:“你要对我负全责!哼!” 尔后又飞快拉过被子,将自己的脸全盖住! “怎么个负责法?”我笑看着她道。 “第一不许离开我!”她说。 我道:“然后呢?” “第二不许伤害我!”她说。 因为她是在被子下面说话,所以说话有些瓮声瓮气的。 我道:“然后呢?” 沉吟片刻,她再次拉开被子,蹙眉看着我说:“第三,你、你要娶我!” 我惊道:“不是吧?这种话你也能说得出口?” “为什么?”她瞪我一眼,香腮腾地一下全红了,“为什么说不出口?你、你就是要对我负全责!哼!” “太肉麻了!”我讪笑道,抬手摸鼻子。 “你不仅要娶我,”她看着我说,“还要……还要……” 我看着她道:“还要什么?” 她扭捏了一下说:“还要……给我生一对龙凤胎!哼!” 崩溃!这哪跟哪呀? “好吧,先不要孩子了,”她妥协说,“我只要你!从今以后,你都不许再离开我,知道了吗?” 以前离开过你么?以前都没靠近过你,哪有离开过你一说?但我很快就明白过来,她说的“再”,不是指我的以前,而是指她自己的以前,是指在卢克斯绝情离开她之后,我不能再离开了她了! 我轻轻叹口气,心想再怎么强势的女人,都需要爱情!在爱情面前,再强势的女人也都强势不起来了。女人为爱情而生,这话果然有几分道理! 然而,越强势的女人,在爱情面前似乎就越弱势,因为她们都知道,男人们不喜欢生性强势的女人。 我看着她,笑笑道:“你看我现在还能离开你么?我工作在你的公司里,我生活在你的寓所里,我睡眠在你的大床上,你说我还能离得开你么?” “你!大大的狡猾!”她瞟我一眼说,“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不会再离开我!” 我没想到平素那么不可一世的女孩,内心里其实毫无安全感可言,至少在爱情上,我没看出她有什么安全感。 我笑看着她道:“好的!林总!一切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吧!” 她又瞟我一眼说:“你以为这是在办公呀?” 我摸鼻子,笑笑道:“差不多吧。只是用床替代了办公桌而已!在办公桌上办公,在床上办事,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伸手在我胳膊上用力掐了下去,嗔怒地盯着我说:“你!坏蛋!” 我夸张地叫喊道:“杀人灭口啦!杀人灭口啦!” “别转移话题!”她瞪我一眼说,“你老奸巨猾!为什么不敢亲口告诉我,你不会再离开我呢?” 崩溃!一大清早她纠缠这个问题没完了! 我摸了一下鼻子,看着她道:“好,好,不离开你,我不再离开你!这样总行了吧?” “嗯!表现还行!”她冲我眨眨眼睛笑说,尔后飞快地扑到我身上,在我脸庞用力吧唧了一个! 我立马板起脸,正色道:“林总!你怎么能利用职务之便,非礼你帅气的男下属呢?真是岂有此理!” 曦儿被我的表演逗得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她摇晃着脑袋,得意地觑着我说:“我乐意,我乐意,你管得着么?” 我沉道:“我警告你,你这是惹火烧身!”我作咬牙切齿状。 她滚到床边,冲我勾了勾手指头,一脸媚笑地说:“惹你怎么了?我就惹你,我偏惹你,惹你我开心!怎么着,怎么着?”她还朝我扮鬼脸。 我二话没说,一把掀开了被子,举起双臂,作大猩猩愤怒状。 她吓得“啊啊啊”地叫着,想翻身下床溜走。 我直接扑了上去。 她吓得大叫:“救命啊!非礼啊!暴力啊!变态啊!” 我看着她淫笑道:“你知道的太晚了!看我怎么蹂躏你!超级无敌挠痒手!” 闹够了,笑够了。曦儿压在我身上,看着我说:“亲爱的!背一下恋爱守则给我听听!” 我愣住,摸鼻子支吾道:“我、还没背熟呢!下次行么?” “啊!还没背熟?”她蹙眉,抬手作揪扯头发状,“亲爱的,这只能说明你一点都不重视我!哼!从欧洲回来都好几天了,你竟然还没背熟!” 我刚想说我工作忙呢!一想不对,我哪儿忙了,天天在办公室玩连连看呢! “再宽限我两天行吗?我一点会熟练背诵出来!”我舔着脸,看着她嘿嘿一笑道。 曦儿扬脸觑着我说:“哼!背不出来,你给我念!” 说着她翻身下床,从电脑桌上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奔过来,一骨碌爬上床,扑到我身上来 “照着念给我听!亲爱的!”她伸手将那张纸递给我说。 我接过那16k的打印纸,上面密密麻麻印着曦儿所说的“恋爱守则”,正反面都有,一看我就头大! 事实上,曦儿所说的恋爱守则,不过是她从天涯论坛上摘录打印出来的一篇帖子而已。我曾经看过这篇帖子,这篇帖子的特点是,重口味,当然,更浪漫! 走路记得要牵手啊! 人家喊冷你要识相的抱紧我啊! 大小型节日要带我去游乐场! 我想亲就得让我亲不让亲就扑倒啊! 不许害羞要旁若无人的接吻! 情侣内裤一定要有啊! 人家买了新内衣要有所表示放慢动作解开它啊! 鸳鸯浴是很有必要的啊! 做完不许马上睡要说说话啊! 睡屎了也要拥抱啊!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诸如此类,一共有四五十条之多! 在曦儿的逼迫下,我对着打印纸乖乖念了一遍“恋爱守则”,然后叹声道:“他娘的口味真重!” “你不喜欢?”她耸起鼻翼,抓起白色的大鹅绒枕作势要砸我! 我讪笑着,迭声道:“喜欢!喜欢!曦儿想得就是周到!嘿嘿。” “这还差不多!”曦儿看着我挑挑眉头说,她扔下了鹅绒枕后又说,“今天你别去公司,在家老实待着,只做一件事,就是把恋爱守则背出来!听见没?” 我摸下鼻子道:“好吧。” “真乖!”她眨眨眼睛笑说,扑过来,熊抱了我,一把将我搂在她胸前,像母亲楼淘气可爱的小孩子一样,“早晨记忆力好,你赶紧背,姐姐下楼给你弄早餐去!” 次日中午,我乘巴士去了太阳雨服饰商场,上了二楼情趣内衣卖场,我以为换了女售货员了呢,谁知道还是昨天那位! 众所周知,售货员最擅长记忆人的面孔,准确地说,是记忆顾客的面孔!因为这对他们的生意是非常有益的!如果一名售货员能很快认出再次登门的顾客,并热情招呼,那么被认出来的顾客,显然会有一种被重视被尊重的良好感觉,进而会对售货员和该时装店生出亲切的好感。 那么,很可能一笔生意就做成了。 做生意的学问,实际上就是做人的学问,做通了人的心理工作,还有什么别的事情是做不来的么?跟广告营销一样,把握受众的心理感觉是非常关键的步骤,投其所好才是生意之王道! 售货员一般都会强化记忆登门造访的顾客,从多方面影响他们的购买意愿,因为购买意愿支配了购买行为。 “你好,先生,”那年轻女售货员走上前,热情向我打招呼,“今天是您一个人来么?昨天那位漂亮小姐呢?” 她在向我暗示她记得我,从她不露痕迹的惊喜中,可以想见她一定会以为我今天一定会产生购买行为。那些再次拜访的顾客,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已经拿定了主意的。 我朝她讪讪一笑道:“她今天要上班,所以不能来了。” 第两百五十四章先生好眼力 她眨眨眼睛,脸上洋溢着热情的微笑:“要不要再看看昨天那套内衣?我看你女朋友很喜欢那一套?” 我耸耸肩,讪笑道:“好呀!我今天就是奔它而来的,我想给我女朋友一个小小惊喜!” 女售货员喜形于色,还夸我说:“先生!您真是好眼力呢!而且,你是个有情趣的男人,谁当你女朋友,都会非常幸福的!” 女售货员边说边将我引到那套情趣内衣货架前。 “先生,我直接给您包起来,还是您再看看?”女售货员微笑说。 我道:“直接包起来吧!要、要那个b杯的!” 说这话时,我的脸庞竟有些发烫,毕竟我是第一次来情趣内衣店买东西,还买下了这么一套镂空带蕾丝边儿的性感小玩意儿! “多少码?”女售货员看着我说。 我摸鼻子,愣着,仔细一想,我还真不知道她戴的确切的码数呢?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支吾了一下道。 蓦地瞥见旁边立着一个树胶模特,于是灵机一动,伸手一指那女模特,讪讪一笑道:“大概……就是那么大吧!” “好的!先生!“女售货员朝我莞尔一笑说,”您请稍等!” 趁她转身离去之际,我伸手取走了我安装在那里的微型摄像头,并悄无声息地放进口袋里了。 付了钱,我拎着那包东西,快步离开了这家情趣内衣店卖场。乘电梯径直下到一楼,做贼似地快步走出了商场。 我之所以有做贼般的感觉,不是因为我在这家商场安装了摄像头,而是因为我手中包里盛的是一套情趣内衣,b杯的,那小裤衩还没我巴掌大呢!这套情趣内衣的设计师可真够吝啬布料的! 一个句子蓦地在我脑海里闪现出来:“我平胸,我骄傲,我为祖国省布料!” 我不禁哑然失笑。 刚走到巴士站,我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显示的是琴姐的手机号码。 我按了接听键,将手机搁到耳边,我道:“姐,有事么?” “小顾……姐今天能见你么?”手机那头传来琴姐熟悉而亲切的嗓音,只是那嗓音有点儿不对劲,带着一股子哀伤。 我心里怔了一下,忙说:“姐,你怎么啦?出什么事儿了?” 琴姐没有答我,依然用哀伤的语调问我:“姐……能见你么?” 我道:“姐是说现在么?” “行么?小顾……”琴姐在手机那头说。 我没犹豫,对着手机道:“行!没问题!姐,你在哪儿?” “你现在在哪儿?小顾,姐过来接你吧!”琴姐在手机那头说。 我告诉了琴姐我所在的具体位置,约好了见面时间,然后我挂了电话,走到街边的奶茶店里要了一杯奶茶。 我坐在窗边,一边喝一边思忖,琴姐好像遇到什么事儿了,她的嗓音那么哀伤,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呢! 现在时间也快到中午了,我正好也可以请琴姐吃个饭,我答应要请她吃饭的,直到现在还没有兑现我的承诺。虽然我知道琴姐根本不在乎我会不会回请她,但这是我的一个承诺,男人不应该严格遵守他许下的任何承诺么? 我也想知道琴姐遇到什么麻烦了,吃饭的时候,正好可以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敢肯定琴姐一定遇到什么事儿了,只是不知道她究竟遇到什么事儿了而已。但是她遇到事儿会给我打电话,这让我觉得有一种类似于自豪感的感觉,这说明琴姐信任我,她似乎把我当成她生命里的一个依托! 想想琴姐也够可怜了,在这世界上,除了老公孩子,她似乎再无别的亲人。她老公对她还不好,那她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寄托感情的人呢?琴姐那么照顾我,认我做了弟弟,待我也像待亲弟弟一样好,在她遇到麻烦事的时候,我理应替她分忧解难才是! 半小时后,我见到了琴姐,她的车停靠在街边,我拉开车门坐到她身边,当我抬脸仔细看她时,我有些惊愕…… 虽然她那张美丽的面孔上,没有丝毫泪痕,但从她泛红的眼眶看来,琴姐之前一定哭过,而且,而且…… 我定睛看着她,沉声道:“他又打你了?” 琴姐低头,凄惨一笑,笑声说:“……小顾,是姐不小心撞到的……” 她脖子上有明显的淤青,虽然被衣领特意遮挡了,可还是露出了一小块淤青,像一方生在那里的胎记,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分外显目! “你胡说,姐!”我盯着她,怒声道,“怎么会撞到脖子?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琴姐摆手说:“没什么,小顾,你……别问了好么?” 我怒道:“怎么能没什么呢?打女人的男人真特么的可恨!有种他去打拳王泰森,打女人算什么能耐!” 琴姐痛苦地摇了摇头,勾下脸,低声说:“真的,小顾,你别说了好么?” 我咬了咬牙关,看着她,沉默了半响,我才叹口气道:“姐,下次他再敢打你,你直接告诉我,我去帮你打回来!” 琴姐微微点头,没有看我眼睛,目视前方,喃声说:“小顾,陪姐去散散心好么?” 我点点头道:“姐想去哪里?” 琴姐摇头,看我的目光有些茫然:“姐也不知道,小顾知道有好的去处么?” 我看着她,想了想后道:“姐,你吃饭了么?” 琴姐摇头说:“没有,姐没胃口。” “不吃饭怎么行?现在是午餐时间呢。”我皱眉看着她道,然后我眉梢一舒展,“这样吧,姐。我们去青云山吧!那山腰上不是有吃农家乐的地方么?我们可以去那吃饭,还可以散散心?” 琴姐点头,浅浅笑了一下。 一路上,我们都没怎么说话,琴姐专注地驾车,我则闷声不响地目视前方的路面,时不时还转脸看一眼琴姐,看一眼她脖颈上的淤青。 如果这世上有我痛恨的事情,那么就是男人打女人,尤其男人打自己的女人,这恐怕是我最痛恨的事情了! 男人打女人的那些画面,就像浓重的乌云一样堆积在我内心的天际上。 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我爸老打我妈,我爸脾气很坏,而且还酗酒。一有不顺心事儿就去酗酒,一酗酒就要回家打打骂骂,打我老妈,也打我和小妹,但打我老妈的次数是打我和顾彤几倍以上。 小时候我很惧怕我老爸,也很痛恨他。我宁愿孤独地躲在某个角落里发呆,也不愿意跟他多讲一句话。直到长大后,我才渐渐明白老爸一生命运坎坷,虽然饱览诗书,心怀建功立业的远大抱负,但时运不济,最终落了个被弄到偏远小乡镇教书度日的结局。 我从小就隐约感觉到我老爸不爱我老妈,他在外面有女人,而且我还见过那个女人。 但那个女人并没有我想象中长得那么可恶,恰恰相反,当时我幼小的心灵里,对她还有些莫名的好感与亲切感。 大概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女人。此后老爸带那个女人到家里来的次数多了起来。 我不得不承认,那个女人要比我老妈要漂亮得多,比我老妈的气质也要好到不知哪里去了!我老妈毕竟是农村妇人,美貌与气质上,跟那女人根本没法比! 那个女人真地很漂亮!小时候我就这么认为,长大后我还是这么认为,直到现在我依然这么认为! 我老爸也就是在那个女人面前才会像个孩子一样笑逐颜开,才会一副春风得意的神态。我老爸管那女人叫婉儿,老爸让我管那女人叫阿姨。 在我当时幼小的心灵里,虽然我知道那个漂亮女人跟老爸的关系不寻常,虽然我知道老爸不怎么爱老妈就是因为有这个女人的存在,可是很奇怪,我打小就讨厌那个女人,心里还蛮想亲近她! 我表面上看上去对她很敌视,很冷漠,可我内心里却不自觉地想亲近她!她不仅长得漂亮,有气质,笑起来很亲切,她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跟我老妈看我和妹妹顾彤的眼神是一样的。后来我不自觉地总会想起她的那眼神,我还总结了如下几个形容词: 柔和,慈爱,隐忍,似乎还含着一丝丝痛楚。 没错!婉儿阿姨给我的眼神就是这种很奇怪的感觉,也很特别! 婉儿阿姨每次来我家,都会给我和顾彤带很多好吃的东西,还有很多好看的衣服或者玩具。每次来我家,她都会找机会跟我说话,不管我愿不愿意,她都会一把将我揽在她的怀里! 我记得有一次在没人的时候,她竟然抱着我哭了! 她的泪花都洒落在我小小的肩膀上,还沾在我小小的脸庞上,她的眼泪湿湿的,热热的,那种感觉至今还记忆犹新! 当时我很小,不知道婉儿阿姨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她会抱着我哭,为什么她看我的眼神会那么奇怪?直到现在我依然不知道! 因为长年酗酒,我老爸最终还是被酒精给废了!如果没有酒精的刺激,他连一堂完整的课都上不下来!后来乡镇上的小学校长找他谈话,劝他提前退了休。 第两百五十五章不负责任的男人 退休后我爸脾气更糟,酗酒更厉害,对老妈的耐心劝慰置之不理,家事国事天下事他一概不管,仿佛酒瓶子就是他的老婆,酒瓶子就是他的孩子们,喝醉了他就奋笔疾书,写一些我们全家人都看不懂的东西。他写完就撕,撕完又写,写完撕完后,猛灌一通酒精,然后倒头睡去。 很快我老爸的身体和精神都彻底垮了,一次他突然从楼梯上摔了下来,陷入了昏迷。送医院后医生说他肝硬化晚期,说这次昏迷并非从楼梯上摔下所致,而是肝昏迷!医生让我老妈准备后事。 很快医生的话就应验了,我老爸在一个秋雨绵绵的夜里撒手人寰了。 那年我十二岁,我妹八岁。 我一直认为我老爸是个极不负责任的男人,他未能担当起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应该承担的家庭责任,直到现在我依然这么认为!小时候我恨他,长大了虽然不恨了,但他喝醉后暴打我老妈的情景犹在眼前,犹在耳边,一直都挥之不去! 所以,从小到大,我对打老婆的男人深恶痛绝,恐怕这就是家庭对一个人成长所造成的不良影响之一吧? 我老爸死去的时候,我老妈哭得很伤心。她很爱我爸,尽管他是个极不负责任的的男人,尽管他打她,可她依然深爱着我爸。我老妈是个很本分很善良很勤劳的乡下妇人,没读过什么书,但她比许多读书人更知书达理,她拥有一颗比天更高比海更宽广的心怀! 即使是对于婉儿阿姨,我老妈依然是笑脸相对,从来没听见她抱怨过我爸,抱怨过婉儿阿姨。每次婉儿阿姨来我家的时候,我老妈都会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招待她。如果婉儿阿姨要在家里过夜,老妈会亲自把最好的房间腾出给她住,拿出崭新的刚晒过的还带着阳光和洗衣粉芬香的被褥给婉儿阿姨用! 老妈说婉儿阿姨是城里人,又是老爸的好朋友,大老远赶过来看望我们,我们家条件这么差,她会不习惯的!是的!我老妈还担心人家不习惯!可她就是不担心我爸和婉儿阿姨有隐情么? 至于有什么隐情,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婉儿阿姨跟我老爸有没有发生过那种关系,还是婉儿阿姨只是我老爸的一位红颜知己?这个问题直到现在我也仍然没有想明白。 我老爸去世的时候,婉儿阿姨来了。她哭得很伤心,还跟我老妈一起抱头痛哭!这是婉儿阿姨最后一次来我们家!从此以后,她就再也没来过我们家!中学我去了省城念中学,寄宿在省城的姨妈家里,一个月才回老家一次。我不知道婉儿阿姨后来有没有去过我家,总之我是没有再见过她的! 每次回老家,去老妈房间里的时候,我都会习惯性地抬头看床头墙壁上那个老式相框,那里有一张我老爸和婉儿阿姨的黑白合影照。那照片上的老爸和婉儿阿姨都笑得很开心。那时候他们大概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老爸一副意气风发壮志未酬的样子,婉儿阿姨美得简直不像话! 每次看到那张合影时,我不得不承认,老爸和婉儿阿姨并肩站在一起,他们真地好般配!男才女貌!但是这种想法一起,我就又责怪自己,责怪自己不应该想,这样对我老妈特别不公!我应该恨婉儿阿姨,可是我一直恨不起来! 我爸当时在方圆几十里地内都是很有名气的才子!尽管他一辈子都郁郁不得志,但是他饱览诗书,会赋诗作词,还写得一手端秀清新的楷书,“飘若浮云,矫若惊龙”,颇得王羲之之风。我依然记得,小时候每至逢年过节,带着礼品前来登门讨对联的亲朋邻里总是络绎不绝的…… 天籁车的喇叭声将我从回忆的思绪里扯了回来,琴姐在将车倒进停车场的车位里,我已经到了目的地。 这家叫做“幸福村”的农家,处在青云山的半山腰上。傍山一水,环境十分幽静清雅,生意十分火爆,是滨海市民们暂时躲避喧嚣嘈杂的都市丛林生活的首选去处。 幸福农家乐的老板是湖南人,这里的装修极具湘西苗族风格。 幸福农家乐提供餐饮,也提供住宿,还提供娱乐设施。外院设有停车场,以及农家自己的小菜园,游客可以在这里吃到纯天然的绿色食品。 这里不仅准备了各种农家饭和山野菜,到了金秋时节,您还可以参加田间娱乐,到山上亲手采摘农家院自己种植的板栗,脆枣、红杏、李子、黑枣等水果,尽情体验采摘的乐趣。 从营销专业角度分析,农家乐,在很大程度上售的是空气,卖的是环境,买的是感觉,卖的就是心情。陆游《岳池农家》中有诗曰:“农家农家乐复乐,不比市朝争夺恶”。 农家乐西边有个樱桃园,樱桃原是北方的水果,在南方有这么一块土生土长的樱桃园,也算得上是个奇迹了!当然,这也是幸福农家乐的一大卖点! 这些都是幸福农家乐负责管理樱桃园的负责人对我们介绍的,负责人还告诉我们,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再晚一些时间来,恐怕今年就再也吃不到土生土长的樱桃了。虽然因为品种不一样,所在地区不同,成熟期都会不一样。樱桃的成熟期一般从5月底到7月中下旬,而现在是七月底,我们当然成了来此吃到本地樱桃的最后一批客人了。 我和琴姐都很感兴趣,决定亲自去樱桃园摘樱桃回来吃。 我和琴姐怀着兴奋的心情,钻进樱桃圆中,琴姐提着篮子,我们一边摘采摘樱桃,一边说笑。 劳动是快乐的。尤其是像久居现代大都市的人们而言,偶尔上山劳作一次,不亚于给身心一次短暂的小憩。 这山野的风,这山野的景致,很快就让我们的心情明朗了许多,连琴姐的心情都好了很多,被我所讲的一个笑话逗得咯咯咯地直笑 琴姐回头笑看我说:“小顾,我在杂志上读到说多吃樱桃可以补血,还可以美容养颜呢!” 哎!不管什么年龄阶层的女人,必谈的话题有三个,一是爱情,二是时装,三是美容。 我很清楚我们并不是想吃樱桃而亲自走进樱桃园,我们只是想体验这种采摘过程的身心愉悦。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从城市框架的单元房中走出,从城市车水马龙的喧闹中脱身,从纯粹的人文环境中走出,来到这“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地方,尽情感受大自然的淳朴和天真,体味天地合一、万物同生、白云飘逸的世界。 中午我们吃的是地道的湘菜,我记得上次琴姐请我吃饭也是吃的湘菜,看来我跟湘菜是结下不解之缘了。 琴姐祖籍是湖南人,或许得到了父母爱吃辣的遗传基因。说来也奇怪,辣椒原本是刺激性食物,但是爱吃辣椒的女孩子肤色并不差,相反,却是一个比一个肤色好! 比如典型的湘妹子邢敏,她是吃着湖南的辣子长大的,但肌肤要多水灵就有多水灵!还有琴姐,虽然我不知道她小时候有没有在湖南呆过,但是她的肌肤也十分白嫩,散发着自然的光泽。对于三十岁的女人,依然拥有如此完美的肤色,实属难得! 可就算这么细皮白肉、温婉漂亮的女人,还有男人忍心打她,还有男人忍心掐她性感的脖子!琴姐脖子上的淤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一双粗大的男人的手掌所掐的! 饭桌上有几道菜都是鱼,一道是水煮活鱼,一道是剁椒鱼头,还有一道是酸菜炖鱼汤。樱桃园旁边就是一人工湖,据说餐桌上这些鱼都是从湖里捞上来的活蹦乱跳的鱼。 不过,那道酸菜炖鱼汤的滋味,的确是鲜美无比! 所有的菜都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辣!尤其是那一大盘剁椒鱼头,要多辣,就有多辣! 连琴姐嘴里都忍不住发出“嘶嘶嘶”的声音,因为做剁椒鱼头的那些红辣椒实在是太辣了!我就更不用说了,不停地喝水,喝水也没用,辣子已经辣到我神经末梢上去,辣得我都想直接死过去! 琴姐看我被辣得搞怪模样,咯咯咯地直笑。 我们还喝了一点湖南米酒,这顿饭,我们吃得无拘无束,吃得辣火朝天,吃得格外开怀。辣椒,在一定程度上,似乎完全冲淡了琴姐心中的阴郁、苦闷,以及那些隐忍在内心的哀伤。 吃了中饭,已是午后,酒足饭饱后的我们走出了餐饮区。 我提议到农家乐后面的山上走走,消化一下肚子里的美味,同时也让山间的风驱赶一下我们充溢在周身的辣味。 起先我走在前面,琴姐跟在后面,上前面那处陡坡时,是我伸手将她拉上去的。上了陡坡之后,琴姐走在我前面,我走在她后面。 或许是因为山上的路太滑,或许是因为我们走了那条被走捷径的懒人们踏出来的林中小路,或许是因为餐桌上喝的那些湖南米酒,总之是在林中散步时出了意外。 不是我,是琴姐! 第两百五十六章小小惊险 在我蹲身系鞋带时,忽听琴姐在前面一声惊叫,我蓦地抬头看她。 只见她滑倒在地上,身子失控似地继续滑了下来,双臂在半空中乱抓着,迭声惊叫:“呀!小顾……呀……” 我来不及多想,飞身上前,我必须得拦住琴姐!因为陡坡之下,是一片乱石杂陈之地,如果她这样滑下,跌到那乱石上,肯定会碎骨断筋! 还没等我的手触及她的身体,从前面出溜下来的琴姐的脚先撞上了我的小腿,林中的小路本来就有些滑,被她这么一撞,我把持不住身体重心,上身直直向她扑了过去。 顿时感觉周遭寂静一场,只有树上的蝉鸣声,还有远处传来的鸟鸣声。 我紧压在她身子上,面对面紧压着,身体压着身体,脸压着脸,滑动是停止了,但心脏却开始蹦极了! 四目相对,怔怔地看着对方,只有急促的呼吸,和剧烈起伏的胸口。 好半响我才愣过神来,一翻身,滚到琴姐身边,转脸看着别处,掩饰般地随手抓起一块石子,掷向远处的灌木丛。 琴姐吃力地从地上坐起来,低头,悄然抬手拢了一下滑落在额前的秀发。 “对不起……” “对不起……” 我们几乎同时转过身看对方,几乎同时说出了对不起。 四目相对,俩人再次愣怔住,两秒钟之后,我们都有些忍俊不禁起来。 我摸着鼻梁直笑,琴姐勾着脸,也有些乐。 我猛地从地上蹦起来,向琴姐伸出手臂,想将她搀扶起来,目光却无意中落在尚坐在地上的琴姐的领口内,那真是一个白浪翻滚啊! 我忙避开目光,讪讪一笑道:“白女士,你愿意跟我跳支舞么?”我弯腰,伸出手臂,作了舞会上邀舞的姿态。 她抬脸看我,朝我轻轻一笑说:“我愿意,顾先生!” 我一把将她搀扶起来,笑笑道:“哎!都怪我!小顾不应该带姐来这里散步的。这哪里是散步的地方呢!”说着我伸手轻轻拍了拍粘连琴姐肩背上的杂草。 “没事,姐不怪你,这都是月亮惹的祸!”琴姐朝我俏皮一笑说。 我道:“姐,我们回去吧。” 她点点头,转身,抬脚向前走去 她迈第一步时,我就发觉了异样,琴姐的眉头蹙了一下,神态现出痛苦 我急问:“怎么啦?姐。” 她飞快地看我一眼,有些不好意思,低头轻声说:“没事……” 见她的手扶着腰,我急问:“是不是摔伤腰了?” 琴姐没看我眼睛,只摇了摇头。 我奔过去搀扶住她,看着她眉眼间的痛苦,追问道:“到底伤哪儿了?姐!” 琴姐抬脸看我,面颊倏地红了,尔后又飞快地低下脸去。 见她继续一瘸一拐地走着,我立马愣过神来琴姐不会、不会是伤到屁股了吧? 很快我就验证了自己的猜测,我看见有殷红的鲜血顺着琴姐大腿后侧流下来,我吓了一跳,突然顿住脚步,呆立在原地。 琴姐似乎也感觉到了,她回头看我,尔后低头看向自己的腿弯处。 “啊!”她再次惊叫出声,面色也一下子惨白了。 见她抬手扶住额头,身子摇摇欲坠的样子,我害怕她晕血,赶紧奔上前,搀扶住她! 我道:“姐,别紧张!” 我道:“姐,可能是你摔倒时被什么石头划伤了。” 我一边安慰她,一边急忙从包里掏出纸巾,把她擦干净流下来的血迹。 然后我搀扶着她下了山,来到幸福村农家乐的停车场,扶着她坐在副驾驶上。 殷红的血还在往下流,顺着她雪白的腿往下流,滴落在我垫在车座上报纸上,她身上那条白绸裙,也被鲜血沾染了红色的星星点点,仿佛是雪地里的红梅! 我急声道:“姐!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 绕过车头,拉开驾驶座的门,我钻进车里,发动了车引擎,车子向来时的路上疾驰而去。 琴姐仰靠在副驾驶座上,身子向车门边侧着,血还在流,但她的面色恢复了一些,情绪也镇定了一些。 如果我没猜错,她的伤处应该是在左侧的胸上,或者就是左侧的大腿根后侧…… 车子驶出去几分钟后,琴姐叫我停车,她转脸看着我说:“小顾……姐不想去医院……姐怕去医院……” 我将车停在路边的树荫下,转脸看琴姐,愣了两秒钟之后,我才道:“可、可不知道伤得严不严重?如果严重的话……” 琴姐蹙着眉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头 我道:“姐怕去医院,那我送姐去诊所好吗?” 见琴姐还是摇头,我用力摸了一下鼻子道:“那、那怎么办?” 琴姐转脸看着我,她白皙的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粒渗出来,她的双唇有些发干,她的目光是请求的。 她说:“小顾……姐知道的……不会很严重……你、你来帮姐处理一下伤口……” 我傻了! 我傻傻地看着琴姐,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她肯定朝我点点头,甚至唇角还勉强浮出一丝微笑,我才信以为真 “可、可我不会处理伤口……”我睁大眼睛看着琴姐道,“而且……而且这里没有任何医疗器材……” 而且、而且还是那么敏感的部位! 医生没有男女之分,可我不是医生,我顾阳是个彻头彻尾的文艺青年!我把人类的肉体看得很神圣!就像大自然一样神圣,一个山丘,一个沟渠,一个平原,一个草地,我都看得十分神圣! “小顾,你看……”琴姐吃力地伸手指了指车前横隔里的一只蓝色塑料小箱子,“你打开它……那里有消毒水、纱布、医用胶带……” 这个蓝色小箱子我第一次坐琴姐的车就看见了,但我不知道它里面竟然装的是这些东西,我之所以一直没敢问及,是担心里面装的是女人用的东西!没想它竟然是个小药箱! 我伸手抓过那个蓝色小塑料箱,打开了她,果然如琴姐所说,里面装的的确是那些东西! 我看看那药箱,又看看琴姐,即使有了这些医用器材,我还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琴姐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她说:“小顾……用那消毒水帮我消毒……用那纱布敷在伤口上,用胶布固定……” 说着她将自己的身子侧向车门边,上身下俯,她这个姿势等于是把她的胸完整得暴露在我面前! “快呀……小顾……” 琴姐在催我说。 事态也需要我马上对伤口进行处理,血虽然流得没前面多了,但是气血毕竟是人体的精华,气随血脱,失血就是失气,失去气血对人的身体,尤其是对女人的身体伤害是很大的!我外公是个乡村医生,他老是提到“男人以精为根,女人以血为本”,所以伤精伤血对男人和女人的伤害是根本性的! 在我决定伸手去掀琴姐的裙子时,我的手突然克制不住地抖颤了起来,我稳了稳神,可我依然无法克制手腕的抖颤…… “别紧张……小顾……姐相信你行的……” 琴姐竟然还有心安慰我,我并不晕血,也不怕血,在擂台上打拳时,血肉横飞的场面,我见惯不怪了。可是我紧张,我真地紧张,我这是要掀琴姐的裙子。 我感觉感觉口干舌燥,不敢接着往下乱想,我沉住气,伸手抓住了那白绸裙的裙裾,慢慢掀了起来…… 而且,琴姐此刻的姿态实在是有些诱人,她上身俯下去的,腰是塌下去的,下身却朝后拱起。 我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在心里骂自己道:“畜生!赶紧处理伤口!姐是你可以胡思乱想的女人么?禽兽!禽兽不如!” 我用最难堪的字眼骂自己,企图让自己的理智完全控制自身的生理冲动 我发现了伤口所在的地方,幸好不在腿根上,而是在左侧大腿根后侧靠近臀部的地方,那里有一道斜形的新鲜伤口,像是在林中滑倒之后,下滑过程中被坚硬的石头划伤的,那斜形伤口开始要深一些,后面逐渐变浅 我拧开消毒液的瓶盖,找出棉签,将棉签伸进消毒液里浸湿,再抽出来。 “姐!你忍着点啊!我要开始消毒了!”我道。 琴姐没言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我没有再犹豫,将打湿的棉签伸过去,触及那伤处,琴姐的身子猛地抖颤了一下! “姐,忍着点!”说着我果断将棉签擦过那新鲜的伤口 前面几下,琴姐的反应很大,身子禁不住抖颤,后面兴许是习惯了消毒液的刺激,身子抖颤得没那么厉害了。 我尽量抛空脑子里的一切幻想,专注于处理那敏感部位的伤口,彻底消毒后,我往伤口上撒了点云南白药粉,然后用纱布包裹了那伤口,接着用胶布固定住纱布…… 处理好一切,我扯过一把纸巾擦干净残留的消毒液和云南白药粉末,当我擦至那雪白的大腿根时,我感觉脸庞一下烫热了起来! 我再次憎恨起那个男人来,琴姐的丈夫,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他怎么舍得下手打她?而且出手还那么狠! 第两百五十七章给姐包扎伤口 处理完一切,琴姐坐了起来,当然只能算半坐着,侧身倾向车门边,伤侧的肢体尽量抬离了座位…… 她的面色几乎恢复了原貌,只是脸颊微微透着潮红,大概是不好意思吧?我毕竟是看了她只有她老公才看得到的地方了! “小顾……手脚很利索呢……”她抬脸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飞快将脸转向车窗外。 我知道她只是想说话缓解一下车内的气氛。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姐,我觉得应该缝一针的,不然伤口愈合后会留下一道小疤痕。” “不用了,”琴姐小声说,抬手悄然拢了一下额前的秀发,“又不是……别的地方,留了疤也不怕。” 琴姐这话差点把我逗乐了,我猜她本来是想说又不是脸上,留下点疤痕也不怕!是啊!没错!姐姐!我们每个人不是都有机会去看人家屁股的! 我是傍晚时分回到西西里庄园的,曦儿竟然也下班回到家了。 我想她原本一定是在客厅看电视等我回家的,所以听我开门的声响,她就跳了过来。 她已经换上了一袭橙黄色的吊带睡裙,黄色本来不宜搭配人的气质,一般很少有人能黄色穿出独特的气质,但林曦儿做到了。 一袭橙黄色吊带睡裙的她,显得清新脱俗,就像嫩黄的花蕊一样清新脱俗,她立在我面前,也不说话,只看着我傻笑。 我道:“你怎么就下班了?现在才五点钟吧?” 她撅撅性感的小嘴说:“今天本小姐心情好嘛!” 崩溃!你丫心情好就可以提前下班啊?!身为偌大一家服装公司的总经理,你不以身作则,还常常迟到早退!哎!哥只能说你的确不是一块做管理的料,幸亏你老爹林啸天深谋远虑,派杨万里出任了你的大内总管! “心情好就早退?什么作风!”我笑着挤兑她道。 她很无辜地看着我说:“怎么啦?” 我摸了一下鼻子道:“没怎么,你别老仗着公司是你的,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好吧?” 曦儿也不生气,奔上来挽住我的胳膊,小鸟依人般地将胸部贴向我,用略带撒娇的口吻讨好我说:“亲爱的,那公司是我的,也是你的,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啦!”说着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我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 崩溃!我跟丽人服饰有什么关系,除了奴役与被奴役的关系,还真看不出那家服装公司是我的!如果丽人服饰真是我的,我还至于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吗?我现在是有公司不敢回去上班,跟有家不敢回的人一样可怜! 见我不说话,她又凑近,仰脸看我,用撒娇的口吻说:“其实,我早退是有情可原的!”说着她摆出一副委屈状。 我挤兑她道:“你做什么事情都是有情可原的吧?即使别人不原谅你,你也会很快原谅自己的对吧?” “什么嘛!”她忸怩了一下,撅嘴看我说,“人家是想你了,所以才早退嘛!” 我讪讪一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算你情有可原吧。” 见她站着不动,我道:“今晚我下厨,做顿晚饭给你吃。” 她依然站着不动,依然仰脸看着我,仿佛还期待着什么。 “怎么了?脖子抽筋啦?”我看着她,讪笑道。 她还不说话,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香腮,依然仰着脸,双目微闭 崩溃!我终于明白了!她这是想我亲她一下! 我叹口气,讪笑道:“小资情调害死人啊!”说着我飞快地朝她香腮上啵了一下,我道,“现在总可以了吧?” 她摇头,将对侧的香腮献上来,伸手指了指,依然不说话。 我无奈地摇摇头道:“好吧好吧,我这是落入狼窝了吧!”说着我又在她对侧的香腮上用力啵了一下! 林曦儿这才咧开性感小嘴笑了。 “嘿嘿”她看着我说,“这下公平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亲了你一下,你也该亲我一下的,这样才叫礼尚往来嘛!” 我笑看着她道:“这下不是公平了,而是你赚啦!你亲了我一下,我亲了你两下,一下翻倍了!” 我心想,丫的,真不愧是林啸天的千金,太有商业头脑了! 她蓦地伸手指了指客厅的落地窗说:“你看!我们家玻璃怎么碎了?” 我迅速扭头看去。 曦儿趁机踮起脚尖,在我脸颊上飞快了连亲了两下,尔后逃开了,朝我挤挤眼睛说:“现在是你赚了!而且,你还欠了我一个香吻呢!先放在你那里存着吧!有时间本小姐再问你索要!” 我知道被她耍了,没好气道:“我脸上可没有保质期。” “没关系,”她笑说,“到时候连本带利还给我就行!” 阴险啊阴险!这丫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么?指不定她哪天心情不好,突然就朝你翻脸了,然后跟你坐下来慢慢算账,连本带利全部偿还,无力偿还,指不定非要剁掉你一条胳膊呢! 我们一起下厨做了晚饭,吃了晚饭后,我们带着爱丽丝坐在客厅的大露台上乘凉。深蓝色的天穹上,依然繁星满天,流云在悄然浮动。 都市的灯火一直延续到天的那一边,跟天边的星群相接,乍一看上去,根本分不清楚哪是星光,哪是灯光。 我坐在藤椅上,用力吸两口手中的烟头,抓过包包,从包包里拿出从太阳雨服饰商场收回来的微型摄像头。 林曦儿正蹲在地板上陪爱丽丝吃牛奶泡馍,我对她道:“我中午把微型摄像头收回来了。要不要一起看看?” “好呀!”她蹦起来,奔到我身边,坐在藤椅的扶手上,“快,让本小姐看看先!” 我捣鼓几下,将视频调了出来。 我们俩的身体凑在一起,只脑袋紧挨着,目光都落在那微型摄像机上。 我们的初衷或者说本意都是想通过视频估计太阳雨服饰情趣内衣卖场的客流量,但是,看着看着,我们的眼睛突然瞪大了,目光都直了! 为什么?因为出现了令我目瞪口呆的画面! 我也是才调出视频观看,也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一段令人瞠目结舌的画面!起初画面是正常的,正对情趣内衣店的门口拍摄着,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一个穿白纱短裙的女子靠近了摄像机,那女子腰部之上的部位是看不到的,因为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我把微型摄像机安装的位置比较低。 那女子踮起脚尖,似乎要够什么东西,但是,那东西估计悬挂地高了一点,她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紧接着另一名穿女售货员服饰的女子搬来了一把椅子,而这个穿白纱短裙的女子登上了椅子,接下来可好看了! 当然是微型摄像机完全将她的裙底风光摄录在其中,在晃动的白纱裙裾里,裙底若隐若现地呈现在画面中…… 我能说什么呢?我脑子只有深深的疑惑! 曦儿再也不看不下去了,伸手打掉了我手中的微型摄像机,撅嘴瞪我说:“拍的什么呀!我让你拍客流量,你怎么拍这个呢?” 我摊摊双臂,委屈道:“我怎么知道会发生这种事,这白纱裙女子偏偏就要在我安装了摄像头这天在墙上取东西,而且她还偏选择了这么个角度!” 曦儿哼声说:“你就是故意的吧?你们男人都变态,就喜欢这种!哼!” 崩溃! 我知道曦儿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她不过是说两句气话,毕竟拍下的这段视频的确够那个的! 曦儿撅撅嘴没再说什么,我知道她已经原谅我了,她伸手指着我带回来的那个塑料袋说:“这里面又是什么?” 我愣了一下,摸着鼻子,讪笑道:“你自己看吧!” 她抓过袋子,打开一看,表情怔了一下,尔后愠怒地盯着我说:“还说你不变态,不变态你干吗买这东西呀?” 我摸着鼻子道:“你别着急嘛!事情是这样的!” 接着我将今天去情趣内衣店收微型摄像机时的情景向她复述了一遍,她这才眨眨眼睛看着我说:“那你……是不是买给我的呢?” 我笑笑道:“你喜欢就拿去呗!反正我也穿不着!” 听我这么一说,她扑哧一声笑了:“讨厌!你要敢穿也行呀!不如你今晚穿给我看看呀!嘎嘎嘎”她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的! 笑毕,她盯着我说:“好吧!为了报答你送我这套情趣内衣,我也向你报告一个好消息!” 我没好气道:“什么好消息?” “你明天可以回公司上班了。”她笑看着我说。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说:“联名状的事情你解决了?应该不会这么快吧?那事儿貌似很棘手的呀!” “你也不看看本小姐是谁,哼!”她扬脸看着我,得意洋洋地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说真的,到底怎么回事?” “好吧,”她伸手点了一下我的前额,陡然一转身,坐在了藤椅的扶手上,笑眼看着我说,“其实你得感谢一个人,这次多亏了他力挺你!” 我道:“谁?” 她笑说:“你们办公室的呀!那个叫高完的!” 第两百五十八章他为何这么做 “高完?”我一脸惊愕地看着她道,“不可能!他、他怎么可能力挺我呢?”紧接着我又气愤地补充道,“他是个小人!他不对我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 曦儿觑着我笑说:“你才是小人呢!你这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高完不仅拒绝在联名状上签字,还坚决推翻了你前面那些“罪行”!” “我哪些罪行呀?”我愣看着她道。 她哧哧哧地笑了。 她边笑边说:“就是你在储物室非礼李红艳和收集办公室女职员卫生巾那两项罪行呀!” 我道:“这都什么时候的事?” 她说:“今天今天下午!” “不对呀,”我满脸疑惑地看着曦儿,嘟囔了一句道,“之前他一直帮傅德志和孙红兵作伪证,怎么突然间就改变风向了?他是不是脑子坏了?” 曦儿又伸手在我前额上用力点了一下说:“你才脑子坏了呢!要不是高完力挺你,恐怕你一时半会都回不了公司了呢!” 见我沉吟着,疑惑地眉梢紧锁,她笑看着我又说:“虽然孙红兵和李红艳还在指控你,但是因为高完的倒戈,现在事态发生了很大转变。你非礼李红艳的罪名现在依然无法洗脱,但是你收集女职员卫生巾的罪名算是彻底洗脱了!” 我抬眼看着曦儿道:“怎么说?” 她莞尔一笑说:“因为高完把那项罪名独揽了!” “什么意思?”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 曦儿轻轻一笑说:“他承认你柜子里的卫生间都是他放进去的!目的是陷害你!陷害你与不仁不义!”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几乎是叫起来了,“我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 我想从藤椅上站起身,却被曦儿温柔地按倒了,我摸出一支烟点着,用力吸了起来。 “息怒!请息怒!皇上!”曦儿倒不气,反而一直笑眼看着我,“这就很难讲了,我们往往会不在经意的时候就把人得罪了!” 见我闷声不响,只是用力抽烟。曦儿又安抚我说:“别的你先别管了,先回公司上班再说,我相信现在联名状对你无效了。” 我喷出一口烟雾,闷声道:“我只是不太能想得明白。我一向抱着友好善良的心态为人处事,我实在想不出我到底哪里得罪了那个高完?” “息怒!皇上!爱妃给你按按肩膀吧?”曦儿笑着安抚我说,双手捏住我的双肩,轻轻揉按起来。 见我依然不说话,她提醒我说:“或许他也是受人指使的呢?” 我没好气道:“那现在他为什么又改口了呢?” “或许他良心发现了呗!”曦儿接话说。 接着我和曦儿决定把今天连同前两天用微型摄像机拍摄的几段视频,都传输到电脑上,在电脑上观看总比微型摄像机上看更为清晰。 我和曦儿上楼走进她的卧室,打开她那台玫瑰红色超薄苹果牌笔记本。 这款笔记本款式和颜色可真漂亮!不愧苹果创始人布鲁斯的杰作!想想自己是在工作后才买了那台联想笔记本,配置还很一般,而且还是自己几个月缩衣节食奋战的结果! 而且那台笔记本被肖德龙的人入室砸成了重伤,现在还躺在电脑修理店的工作台上呢!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好!悲催! 可是我又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苹果公司有生产玫瑰红色的笔记本电脑吗?苹果公司不是主要做黑、银.、白三种颜色吗?现在主营银色,黑色以前有,现在停产了。新款中不知道有没有黑色。至于白色那就更少见了。 曦儿坐在电脑桌前的酒红色布艺休闲电脑椅里,我弯腰站在她旁边。 “曦儿,苹果公司有生产玫瑰红色的笔记本么?”我低头看着她道。 她仰脸看着我,眨眨眼睛笑说:“这不就是嘛!”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笑道:“难道这是最新款?” “傻瓜!”她嗔我一眼,笑说,“这是我找人特意喷的漆,我喜欢玫瑰红色!” 我“喔”了一声,笑道:“你还挺有创意的。” “那当然了。”她冲我得意一笑说,“本小姐要的就是与众不同!吃穿住行,都不想跟别人一样!你不知道,在巴黎双偶咖啡馆里那天,看见卢卡斯新任女友竟然跟我撞衫了,当然都把我气得要死呢!” 我笑笑道:“你就那么喜欢玫瑰红色,你的穿着,你的座驾、手机和电脑都是这种颜色!” “我喜欢红玫瑰花嘛!”她仰脸看着我说,尔后扑过来抱住我的胳膊,撒娇似地摇晃着说,“亲爱的!以后你每天送我玫瑰花好不好?我只要红玫瑰,每天一支就行啦!”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太奢侈了吧!一支红玫瑰都要五块钱,一天一支的话,一个月就要一百五呢!跟我一个月烟钱差不多了!” “哼!”曦儿蓦地把身子扭过去,不满地说,“抽烟你就舍得了!送玫瑰花你就不舍得了!” 我笑笑道:“这不是一回事好吧?” 她又蓦地扭过身来,仰脸看着我说:“我可以给你钱,只要你以后每天送我一支玫瑰花就好!” “不是吧?这样也行啊?”我瞪大眼睛看着他笑道。 她说:“那你就戒烟,把每个月省下来的烟钱给我买玫瑰花,绝对够了!” 我道:“够是够了。可是我不一定戒得了啊!” “为什么戒不了?你中烟毒了?”她说,依然仰脸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眸一眨一眨的。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戒不掉香烟,不是因为上瘾了,更多的是因为一种习惯!习惯成自然了。要打破这种自然就很难了。” 就像爱一个人,爱到最后就成了一种习惯,更多的是对爱人的心理依赖,习惯有她在身边,习惯每天清晨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她,习惯每天听到她的声音看到她的笑脸,习惯她在你周围留下的气息。 “那你可以戒掉这种习惯,养成另一种好习惯呀!比如每天送我一支红玫瑰!这个习惯就是非常好的习惯呢!”曦儿笑看着我说,循循善诱着。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你倒是挺会想的!”说着我的手又不自觉伸到兜里去摸香烟盒。 还没等我把香烟叼在嘴上,曦儿就跳起来,伸手夺过我手中的烟,看着我说:“从现在起,你要改掉坏习惯,养成好习惯,我要督促你把烟戒了!” 我愣看了她两秒钟,才道:“你不让我抽烟,我会死的!” “如果你不戒烟,尼古丁也会杀死你的!吸烟等于慢性自杀呢!”曦儿撅嘴看着我说,据理力争! 我耸耸肩,无奈地笑笑道:“我们来的那一瞬,就没想着活的回去!” “没错!人从一出生就在向死亡靠近,”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对于生命,我们虽然别无选择,但是我们能选择的是活着的方式!健康的生活方式!不吸烟,不酗酒,不熬夜,多运动!对了!以后每天早晨我们都要一起做运动!” 我讪讪一笑道:“床上运动,这个可以有……” “坏蛋!”曦儿抬手打我一下说,“不是床上运动,是床下运动!” “哇!”我看着她淫笑道,“林小姐果然与众不同,床下面也可以做那种事吗?” “色狼!”她伸手掐我一把,嗔我说,“我是说我们早晨要一起去外面跑步做运动!晨练!晨练你知道么?” 我抬手拍了一下前额,作痛苦状,惨叫道:“噢!不是吧?你杀了我吧!” 曦儿得意一笑,伸出手摊在我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又干吗?”我看着她道。 “把烟盒交出来!”她继续盯着我看。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大声道:“你不是来真的吧?!” “你说对了!”她正色道,“把烟盒交出来!快!” 我愣了两秒钟,犹疑着说:“别这样吧?至少得让我抽完这包吧?戒烟能一下子就戒掉么?要慢慢地来对吧?猛地一下子戒掉会出事呢!” “少啰嗦!”她盯着我,一副铁面无私的架势,“要么不戒,要戒就一根都不能抽!慢慢戒,你永远都戒不掉!” 我急声道:“最近挺心烦的呀!你没收了我的烟,我连一点心理寄托都没有了是吧?” “我不是你的寄托么?”她反问道,扬脸,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哑然,无言以对,手已经伸进兜里,就是犹疑着不想把烟盒交出去 “快点啊!”曦儿催促我说,“你自己不主动,本小姐可要亲自动手搜身啦!” 我道:“你没有权利对他人进行搜身!” “你看我有没有权利!”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 我道:“我要报警!” “好啊!电话就在那里,需要我帮忙么?”她冲我挤挤眼睛说。 “好吧好吧!”我瞟她一眼,叹声道,“我服你了!” 我心中却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就一包烟嘛,我给你就是了!你不可能24小时都监视我对吧?我只要不当着你的面吸烟就成了! 第两百五十九章老笑话人家 我把兜里半包烟掏出来,恨恨地丢给她,她接住烟盒,朝我得意笑说:“这样才乖嘛!来!本小姐奖励下你!”说着她扑过来抱住我,踮起脚尖将性感的小嘴唇凑上来,在我前额、左右脸颊各用力亲了一下! 亲完了,她仰脸看着我,掩嘴哧哧地笑:“感觉如何?比抽烟过瘾吧?” 我摸了下鼻子,看着她道:“你信基督的么?” 她眨眨眼睛说:“我没有宗教信仰呀!” “那你亲人的顺序,怎么跟基督教徒划十字一样?”我看着她道,微微皱起眉梢。 她扑哧一笑,抬手打我一下说:“讨厌!老笑话人家!哼!” 我呵呵一笑,学她撒娇的语气道:“讨厌!老虐待人家!嘿!” “鹦鹉学舌,”她白我一眼,撅嘴说,“不跟你讲了!” 说着她跳转身,再次坐回到电脑桌前,还没坐稳,蓦地惊叫一声说:“哎呀!我的电脑!怎么回事呀?顾阳你快看呐!” 我走近两步,将目光投向电脑屏幕系统无法启动! “为什么无法启动啊?”曦儿蹙着眉,撅嘴怨声说。 我伸手敲打了两下键盘,沉吟片刻,看着她道:“恭喜!你电脑中毒了!” 曦儿“啊”了一声,看着我说:“怎么会中毒呢?以前从来没这样过呀?”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那是以前,但是现在你电脑现在显示的绝对是中毒的迹象!” “那、那怎么回事?该怎么办?我电脑里可是有很多重要文件呢!天使之眼的初步设计方案也在里头啦!”她看着我,焦急地说。一看就知道是个电脑盲! 我抱着双臂立在她边上,笑看着她,叹声道:“这就惨了!病毒在你电脑里呆的时间越久,破坏的文件越多,你的天使之眼设计方案估计是保不住了!哈哈哈。” 她抬脚踢我,蹙眉看着我说:“喂!你还笑!快帮帮我!你懂电脑么?喂!怎么还笑!你在幸灾乐祸!”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讪笑道:“当然啰,对我而言,处理这种小问题还是小菜一碟的!但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你!”曦儿气咻咻地看着我说。 我笑笑道:“除非……” “除非什么?”她看着我说。 我道:“除非你把烟还给我!” “你!你在要挟我?”她怒视着我,哼声说。 我笑道:“你也可以这么说。” 她犹豫了一下,尔后蹙眉看着我说:“好啦好啦!你要是帮我把电脑修好,我就把这包香烟给你!” 我笑看着她道:“你先还给我!” “你先把我电脑修好!”她道。 “我烟瘾犯了!没烟抽,我直想睡觉!要不等我明天起来再帮你修吧?!我去睡了先!”我讪笑道,打了大大的哈欠,说着我伸着懒腰要走。 “好了好了!让你抽烟好了吧?”曦儿在我身后说。 我这才笑着转回身,看着她道:“爱妃!给朕上烟!” 曦儿乖乖拿出那包香烟,从中抽出一支递给我。我抱着双臂,没接,等她亲手搁到我嘴上。 她白我一眼,气呼呼地撅着嘴,但还是乖乖地把烟伸到我嘴边来了。 我得意一笑,张嘴叼住了那支烟,又道:“爱妃!给朕上火!” 她又乖乖地接过我手中的打火机,给我点燃了香烟,我陶醉般地深吸了一口,悠悠地喷出一口烟雾。 摆摆手示意她让开位置,她起身,将电脑椅子推过来。 我坐在电脑椅上,翘起二郎腿,抬眼笑看着她道:“唉!我肩膀不舒服,又酸又痛!貌似现在干不了活儿!” 曦儿狠狠盯我一眼,但还是乖乖地走到我身后,将一双小手搁在我双肩上,轻轻揉捏着。 “啊!啊!好爽!”我夸张地叫了一声,作陶醉状! “快帮我修电脑啊!要是病毒损坏了文件,我让你更‘爽’!”曦儿在我身后恨声说。 我回头笑看着她道:“林小姐,我怎么听你这口气像是在威胁我呢?” “你到底修不修?”她一对细眉倒竖起来,手上的温柔动作戛然而止,还回头瞟了一眼门后的那根银色棒球棒。 “修!修!我修!我这就修了!”我讪笑着道,说着我赶紧扭过身去,开始捣鼓电脑。 一看见那根棒球棒,曾经伤痛的回忆就席卷而来,那根银色棒球棒就是我的恶梦啊! 我一边捣鼓电脑,一边向曦儿解释道:“系统无法启动的原因,多半是病毒修改了硬盘的引导信息,或者删除了某些启动文件。如引导型病毒引导文件损坏;硬盘损坏或参数设置不正确;系统文件人为地误删除等等。” 曦儿伏在我背上,跟我一起注视着电脑屏幕,像个小学生一样听得很认真,不住地点头,她的表现让我挺有成就感,我发挥的兴致就更浓了。 好容易把电脑启动后,我一边按电脑中毒的常规处理程序依次处理着,先断网,再备份电脑里的重要文件,查杀病毒,修复系统,一边向曦儿讲解。 曦儿眨着眼睛问我说:“为什么好多文件都打不开了?” 我悠然喷出一口烟雾,用专家的口吻解释道:“文件打不开,是以为内病毒修改了文件格式;病毒修改了文件链接位置。文件损坏或硬盘损坏;文件快捷方式对应的链接位置发生了变化;原来编辑文件的软件删除了;如果是在局域网中多表现为服务器中文件存放位置发生了变化,而工作站没有及时刷新服务器的内容。” “那为什么刚才弹出来的窗口都报告内存不够呢?”她盯着电脑屏幕,微微蹙着细眉问我说。 我叼着香烟,扭头看着她笑笑道:“导致内存的原因可能有一下几个:其一病毒非法占用了大量内存;其二病毒打开了大量的软件;其三病毒运行了需要大量内存资源的软件;其四系统配置不正确,等等等等。” 接下来我还解答了她关于电脑中毒后为何会出现大量来历不明的文件,数据丢失等的常见现象的原因。 我还提醒她说,等我待会帮她把电脑修复好后,要记得更改她电脑上的各种密码:比如qq密码和各大网站等常用密码,防止被盗。 曦儿不得不佩服我了,她对我崇拜地一笑说:“顾阳,我怎么感觉你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呢?” “救世主不都是这样的么?哈哈哈”我冲她挤挤眼睛说。 曦儿伸手在我前额上点了一下,又嗔又爱说:“亲爱的,那你慢慢弄,我去帮你煮杯咖啡。”说着她陡然转身,向卧室门口走去。 我道:“多加点奶哦!” “知道了啦!”曦儿欢快地应着,出了卧室的门。 等曦儿离开后,我摇头笑了笑,再次点燃了一支香烟,在等待系统修复的过程中,我的手无意中碰了一下触摸鼠标,而鼠标恰好点出了网络收藏夹 我好奇地扫了一眼曦儿的网络收藏夹,大都是一些国内外的知名网站,有关时尚与服装设计方面的。 我对此没有什么兴趣,正想关掉收藏夹,却瞥见了网络收藏夹里的最后几项内容,当我看见那最后几项内容时,我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 郝建以前说过一句经典台词,自从有了互联网,自从有了岛国片,这个社会就和谐多了!可恶的万能的右手啊!阿门! 可我确定曦儿网络收藏夹里的的确就是广大狼友们经常造访的去处啊!如果胡雪娇电脑里到处是这玩意,我一点都不会好奇,可是曦儿看起来压根儿不像欲女啊! 此刻,我真地糊涂了! 系统修复好了。我重新启动了一次电脑,一切运行都很正常。 我将烟蒂拧灭在烟灰缸里,犹豫了半响,我还是忍不住点开了其中一个网站,以确定是不是就是广大狼友们经常登录的那种地方! 网站打开了,没错,映入我眼帘的的确就是,确定后我迅速关了网站。点开了播放器,打开了播放记录…… 天啊!播放记录里有七八部片子,而且那几个女优大部分男人都能叫得出名字! 但是,此刻我已经确定曦儿肯定登陆过这网站,而且看过其中的影片,证据有三点:其一她网络收藏夹里有这网站,其二她电脑里下载有特定播放器,播放记录里有好几部片子。 而且,我想曦儿电脑之所以中毒跟登陆这些网站有关系,我和郝建去过的那个网站好像没有病毒,可并不代表其它几个网站无毒啊!我点开了其中一个片子,果真如此! 我马上又关掉了,但突然听见身后有动静,我猛然回头看过去曦儿正无比难堪地立在卧室门口! 又想走进来,又想退出去的架势…… 见我猛回头看她,她惊得差点连手中的咖啡都洒了出来!她一定听见了叫声了!不仅听见,还一定看见了吧? 睁大眼珠,四目相对愣怔片刻后,彼此又都慌忙移开了目光。 第两百六十章我不是故意的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要点开的……” “谁叫你动我电脑啦?”曦儿怒视着我,满脸通红,神态是又气羞的,仿佛是故意怒声质问我来缓解她心中的难为情与窘迫似的。 我低头摸着鼻子,没有说话。 “你不知道电脑是私人物品么?你干吗动我电脑啊?混蛋!”她立在门口,怒声说。 我抬眼很快地看了她一眼,嘟囔了一句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你发那么大火干吗?” “真是的!”她又气又羞地盯着我说,依然满脸通红,“你走啦!回你房间去!可恶的混蛋!” 我道:“你有没搞错?我好心帮你把电脑修好了,你还骂我混蛋?” “谁叫你乱动我电脑的啊?”她看着我,似乎无言以对,只能重复,“谁叫你动我电脑的?” “我不动你电脑,我怎么帮你修电脑?真的是好人没好报!”我嘟囔道。 她满脸通红,嘴唇蠕动了一下,又蠕动了一下,似乎有些哑口无言,只是扬起脖子,耍蛮道:“你、你就是不能乱动我电脑!” 我道:“不就是几部小电影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嘛!” 她的脸蛋就更加通红了。 她支支吾吾地半响,才挤出几个字说:“你、你还说!” 我道:“还怕说!做都做了!”我看着她,摸了下鼻子道,“不如我们找一部无码的一起来欣赏啊!” “喂!你有完没完!”她蹙紧眉头,拿目光横我说,依然呆立着门口。 我讪讪一笑道:“既然你这么忌讳小电影,干吗还要在恋爱守则里说要我多看片学习技巧?呵呵呵。” 见她又气又羞地,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我有点乐了,起身离开电脑椅,看着她,向她走过去:“我说我们在巴黎的第一夜里,你的技术咋那么热辣娴熟呢,原来你都是看片学来的呀!哈哈哈!” 我原本想说风臊二字的,怕她拿手中热咖啡泼我,所以才换成了热辣娴熟!那书苏门答腊岛麝香猫咖啡,太贵了,泼洒了太浪费! 在我的逼视下,曦儿显得无地自容,她支支吾吾地半响,才挤出几个字说:“还说……还不都是为了你……” 我愣看着她好几秒钟,才道:“什么为了我?这也算是为我……” “闭嘴!”她抬脸用力瞪我一眼说,“喝你的咖啡!”说着她将那只精美的骨瓷咖啡杯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咖啡杯,一脸坏笑,低头悠悠地喝了一口。 她径直走进房间,走到电脑前,伸手关掉了笔记本电脑,回头紧盯着我说:“你要敢把这事儿告诉人家,我就让你好看!” 我讪笑,明知故问道:“哪件事?电脑中毒的事,还是黄片的事?其实这两者很可能是相互联系的,因为你偷看黄片,又没有及时杀毒,所以电脑才中了毒!” “喂!你少装糊涂!”她瞪眼看着我说,“当然是那种片子……” 说到这里,她的面颊再次红透了,低头,抬手拢头发以掩饰她内心的窘迫。 我笑笑道:“让我考虑一下!” “我求你了好不好?亲爱的,”她旋即放弃了强硬的态度,转而实施软攻说,“别告诉别人好不好?那样太丢脸了啊!你要怎么样都行,以后我每天给你煮咖啡,每天为你做水果沙拉,每天无偿打扫你卧室的卫生,还有,我无偿为你洗衣服一个月,行吗?”她眼巴巴地看着我,撅着性感小嘴,表情透着难以启齿的羞赧。 我低头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走过去,坐在电脑椅子里,抬头笑看着她道:“包括内裤吗?” 她的脸蛋涨红了,低头小声嗯了一声。 我笑道:“我可以考虑一下。噢!对了!其实很久没人帮我搓背了,搓澡工你愿意做吗?” 我这话彻底把她激怒了,她径直奔到门边,伸手把那支棒球棒拿在手中,逼视着我,恨声说:“顾阳!你别逼我!” 我忙摆手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你悄悄告诉我看黄片的体验,我呢,则为你保密。你看这样成吗?林小姐。” “我都说了!我都是为了你才看那些东西的!”她怒视着我,生气地说。 我看着她,笑笑道:“说来听听!指不定我会替你做好保密工作!” “说话算数?”她抬眼看着我说。 我点头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接着曦儿才向我道出了她看那种片子的真实原因! 没错!在巴黎的第一夜,的确是她想诱惑我!很显然,这个计划在出国之前,已经在她心中酝酿成熟了! 她决定于欧洲之行诱惑我,她说只要诱惑我上床,她就成功了!我就再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她知道自己是第一次,她也知道以我的性格,只要我拿走了她第一次,我就会负责任! 不管是出于负疚,还是出于真心喜欢,我都势必会成为她的男朋友! 阴险啊阴险! 曦儿说她听一个女性朋友说过,女人要征服男人,就要变得热辣,变得性感,变得妖娆,变得露骨,口技要好,因为男人们都喜欢女人这样子!男人们会觉得这样子很爽很刺激!于是她就从朋友那里要了几个网站的链接,回家接连恶补了好几个晚上! 过程她都看会了,可要真正付诸实施,她还是缺乏足够的勇气。毕竟主动诱惑男人这事儿,对于她而言,还是平生头一次。所以在巴黎的那一夜,她先是要我陪她去酒吧喝酒,目的在于热身,也想借酒壮胆,在酒劲的刺激和鼓舞下,在我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她终于成功实施诱惑我的全盘计划。 曦儿说她原本是想给我下药的,那样我就会控制不住自己,这个灵感源自于我上次我被肖德龙的迷醉后的强烈反应。但下药存在两个问题:第一,万一我喝下药后去找别的女人了怎么办?巴黎酒吧里的应召女郎很多;第二,万一事后被我发现了,她就惨了,不仅得不到我,还可能因此彻底失去我! 所以,她最终采取亲自勾引我的策略,诱惑我跟她嘿咻! 听完曦儿的解释,我半天才回过神来,我心想妖女啊!你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啊!原来在巴黎那一夜都是你蓄谋已久的阴谋啊! 事后我无数次回想过那个巴黎之夜,我说那晚上她的表现怎么那么怪异呢?原来那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原来她那些诱惑的把戏都是从网站上偷学而来的! 当时我就看出来了,她的动作虽然很到位,但总显得生疏不连贯,甚至有点笨拙的感觉。原以为是她喝多了,肢体感觉麻木了所致,没想到她那些把戏竟然都是从网站上临时抱佛脚学来的哈! “阳阳,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她战战兢兢地看着我,眼中难为情的意味还没完全褪去。 我喷出一口香烟,耸耸肩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还能怎么着?” “对不起,我爱你,”她紧看着我说,“因为我爱你,我想拥有你,所以我才那么做的……阳阳,你千万别生我的气!” 我生气吗?也许有点生气,不过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妖女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哈!为了得到她想要的东西,我不得不说她很有些“不择手段”,她能想到的办法,她都敢去尝试! 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我只是还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她眨着眼睛看着我问。 我道:“你一个人躲在卧室里看黄片,不难受啊?” 她的面颊再次被我这句话弄得通红了。 “讨厌!干吗问这个呀!”她扬手打我一下,很难为情地说。 我讪笑道:“好奇嘛!” 见我直视着她,她勾下脸去,小声说:“有……是有点……难受……感觉怪怪的……” “能不怪嘛!”我看着她,呵呵呵笑道,“一个女孩子偷着看黄片,这事本身就很怪了!” “讨厌啦!”她伸手用力掐我一把,勾着脸,撅嘴说,“人家是想男人们或许会抵抗不住这种么?” 我笑笑道:“的确!几乎所有男人都喜欢自己的女人,床上像女优,家里像女仆,在外面像女神!” “那……你也是这样么?”她小声问我说,飞快地抬脸看我一眼,又很快地勾下脸去。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我说的是几乎所有男人,当然包括我了。我又不是怪胎!” 夜里十点,我抓起换洗衣服出了自己卧室,准备快快冲凉睡觉,明天该去公司上班了。 奔出卧室,见曦儿裹了一件白色浴巾倚在她卧室的门口,看我的眼神有点儿古怪。 我讪笑打了声招呼道:“我洗澡去,你洗完了么?” 她像是没听见我的招呼声似地,慢慢地款款地走过来,还充满热带风情地甩了一下微湿的秀发。 看得我一愣一愣的,以为她哪跟脑神经搭错地方了! 她走过来拦住了我的去路,眉眼妩媚,眼神带着丝丝挑逗。 “你要干吗?”我刹住脚步,愣看着她道。 她摆了一个性感的pose,目光定定地看着我说:“你猜猜嘛!” “什么?”我依然愣看着她问 第两百六十一章猜猜里头穿什么 她目光大胆而热烈地看着我说:“你猜猜我里面穿了什么?” 我直接崩溃!有乌鸦呱呱呱地叫着从我头顶上一路飞过…… 我讪讪一笑道:“这、这个……我猜不到……” 我心想,莫非跟上次在普罗旺斯那家乡村小旅馆里一样,你里面什么都没穿?哎!太伤脑筋了! “好吧,”她扬脸看着我,挑逗地一笑说,“你真地不想知道么?” 还没等我作出任何反应,她忽然一抬手,飞掉了身上的浴巾…… 定睛一看,我的防线几乎要分崩瓦解! 看得我直接要喷鼻血!只有在巴黎内衣秀t台上才能看见的画面! 她的目光仍旧热烈而大胆,仍旧维持着方才性感的pose,见我目瞪口呆,她迈着风情的步子走近我,抬手用指腹压在我结实的胸膛上,且轻轻滑过…… 我认出来了,这就是我从太阳雨服饰带回来的那套,之前我根本没仔细看过,现在才发现它的美妙之处,它、它竟然是半透明的! “好看么?小顾阳……”她调笑般地看着我,眼神有许多温柔小勾子在一下一下勾着我向她靠近。 我咽了一下口水道:“好、好看……好看……”我看着她,竟然“嘿嘿嘿”地傻笑。 我还能说什么呢?这情趣内衣是我买回家的,也是我送给她的,难道让我训斥她:“妈的赶紧脱了!真是伤风败俗!” 我极力克制自己的冲动,移开目光,弯腰捡起跌落在紫颤木地板上的浴巾,裹住了她的身子。 “太晚了,”我看着她道,“赶紧去睡觉吧!”我心里说的是“别瞎折腾了”! 我不敢再多逗留一秒钟,怕自己再次被她引诱了,我快步向浴室方向走过去。 “小顾阳,”曦儿在我身后娇声说,“来我卧室睡吧?我等你……” 我顿了一下脚步,没有回头,只道:“不了,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早睡早起吧!” 女人伤身啊!要节欲啊! 曦儿有些生气地在我背后说:“哼!你别后悔!” 我摇摇头,没再说什么,直奔浴室。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对曦儿的好感在攀升,虽然我对她的感情在攀升,可是在感情节节攀升之际,我就越来越不想随便对待她! 心理学家罗洛.梅不是说了么?爱情有四个要素关心、责任、尊重和认识。 次日,我出现在公司的时候,虽然也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但比我回国后头一次出现在公司的情景要好很多。大家依然用异样的嘲笑的目光看我,但那目光里已经没了多少怒火,没了多少敌意。 “你还有脸回来?”孙红兵盯着我道。 我今天故意来晚了一些,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又杀回来了,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想踢走我,没那么容易吧? 我迎着他的目光,表情轻松,语气却坚定地道:“为什么不?我顾阳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我可舍不得离开大家,离开企划部这个大家庭!” 没错!企划部是个和谐的大家庭!这话不是傅德志一贯的口头语么? 孙红兵目光阴险地盯着我道:“老子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名声这么臭了,还好意思在公司里出现!如果是我,我恐怕要钻到臭水沟藏起来!” 我懒得理他,有个段子是这样说的与禽兽搏斗的三种结局:1.赢了,比禽兽还禽兽;2.输了,禽兽不如;3.平了,跟禽兽没两样。结论:选择正确的对手最重要! 每次看见孙红兵发怒的样子,我就想起美国电影《人猿泰山》里的镜头,为了保护它喜欢的女人,它屹立在美国最高的摩天楼顶层,恼怒地捶打自己的胸膛,咆哮着跳跃起来去打头顶飞过直升机。 没错!孙红兵不过是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很适合被傅德志利用,不难想象,之前一系列陷害我的事件,都是孙红兵在傅德志的授意下执行的。事实上,我挺同情他!他多半是被付德志利用了! 看见邢敏的时候,我再次吃了一惊,她的脸几乎瘦了一圈,眼窝也变深了,原本就很大的眼睛变得更大了。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白瓷般的眼球上还布了一些细细的血丝。 这丫头最近怎么了?她在做什么了?减肥么?她有必要减肥么?通宵上网么?她不是那种因为玩耍而耽误正事的人啊? 看见我时,她只是对我点点头,目光有些躲闪。 高完的目光也躲闪着我,一本正经地看着电脑屏幕,我知道她眼睛的余光一直都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我看了他两眼,就把目光移开了。这家伙真让我困惑,他之前为什么要陷害我呢?而现在为什么又选择坚定地站我这边呢? 我走回到自己桌前,谢鹏在自己的位置上转身看我,用嘴型悄悄对我说:“欢迎回公司!” 自从我出事后,办公室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郁,认识我的人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跟我打招呼了。不过我能理解他们的处境,这就是办公室政治,站错队伍,会跟着受牵连,会跟着挨整,会不被另一只队伍里的人所信任,会被他们所排斥! 我打开电脑,登陆上qq,很快琴姐的qq讯息就过来了 “小顾,真金不怕火炼,你要坚持住,姐相信你,很多人都相信你,你一定会成功的!” 我表面上看起来满不在乎,甚至有些玩世不恭,但我内心却是复杂的,始终被一团东西拥堵着,那团东西可能有愤怒、委屈、不满、失落,等等等等。这个时候的我,只要别人给一点温暖,我就很容易被感动。 我刚回复了琴姐,谢鹏的讯息就飞过来了…… 我跟谢鹏在qq上聊了差不多半小时,都是关于邢敏的,我们都一致认为邢敏肯定遇到什么事儿了!而且,我们很快就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要想办法搞清楚邢敏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 为此,我们商议了一个计划,我们决定今天下班后…… 一整天我都无所事事,手头上没什么事儿做,我只能聊qq,我只能浏览网页,我只能看微博,更新微博,我还把上次在普罗旺斯写的一首诗歌传到新浪博客上,那首诗歌叫做《紫色的普罗旺斯》 不一会儿就有人评论了这篇日志,那人就是“红袖添香”! 很快她的qq讯息就过来了 红袖添香:“写得真好!阳阳。” 君子阳阳:“你速度够快的!我刚发完,你的评论就来了!” 红袖添香:“那当然啦!我说了,我是你的铁杆粉丝!我会成为你每篇诗歌的第一读者!” 君子阳阳:“哟!小姐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红袖添香:“普罗旺斯漂亮么?” 君子阳阳:“漂亮得一塌糊涂!” 红袖添香:“阳阳,如果我理解力没错,你这首《紫色的普罗旺斯》,字里行间的情绪很复杂,虽然也有面对美景时的欢喜与浪漫,但更多的是一种忧郁、痛楚和无限的惆怅纠结在一起的情感。” 君子阳阳:“又被你猜到了怎么办!” 红袖添香:“我猜……你这趟旅行应该有度蜜月的感觉吧?” 君子阳阳:“红袖!你知道我是和女上司一起去旅行的,你这不是等于说我和女上司的关系暧昧吗?” 红袖添香:“可你诗中提到了普罗旺斯一家乡村小旅馆。” 君子阳阳:“难道我在普罗旺斯不需要住旅馆么?” 红袖添香:“可是你诗句中有‘墙上的影子交错着,那诱人的拱起,犹如一处长有薰草的山坡’,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阳阳,这是暗喻,这说明……” 君子阳阳:“这说明你思想不健康!我这段描述未必就是写人的!” 哎!早知道不写这一句了!这么轻易就被人发现了诗中的秘密! 红袖添香:“阳阳,你相信网恋么?” 君子阳阳:“为什么不呢?” 红袖添香:“你觉得……我们像是在网恋么?” 君子阳阳:“网恋……有么?” 红袖添香:“你没爱上我么?” 君子阳阳:“……” 红袖添香:“我是说你……不喜欢我么?” 君子阳阳:“这个……这个问题一直都很让我头大!喜欢的性质有太多种,有哥哥对妹妹的喜欢,有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喜欢,有仰慕钦佩对方的喜欢总之,喜欢有太多种性质了!而爱是喜欢的不断升华!” 红袖添香:“那你对我是哪种喜欢?” 君子阳阳:“……” 红袖添香:“你就告诉我嘛!” 君子阳阳:“好吧!我只能说,你是我的红颜知己!” 红袖添香:“喔,阳阳,你相信一见钟情么?” 君子阳阳:“相信!我和我的那位“梦中情人”就是一见钟情,只可惜结局不好!不过,俗话说来得快的感情,去得也快!” 红袖添香:“你们不在一起了么?” 君子阳阳:“可以这么说!” 君子阳阳:“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有没有男朋友呢?” 红袖添香:“你猜猜看!猜到我请你喝咖啡!” 第两百六十二章猜猜我有无男友 君子阳阳:“喝咖啡就免了吧!上次被你在那家24小时麦当劳放了鸽子,我至今还有心理阴影呢!哈哈哈。” 红袖添香:“好吧!那你猜猜看我有没有男朋友?” 君子阳阳:“虽然我没见过你,可我觉得你应该是个很漂亮可爱的女孩!你的散文写得那么雅致,那么,既漂亮可爱,又有才气的女孩,怎么可能没有男朋友呢?” 红袖添香:“你分析得有道理!不过,阳阳,如果我告诉你,我并不爱我的男朋友,你信吗?” 君子阳阳:“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红袖添香:“我的情感小专家,你要多多为这只在爱情的道路上迷途的小羔羊指点迷津喔!” 君子阳阳:“唉!我无形中又多了一个头衔!” 红袖添香下线后,我就在跟郝建聊,郝建有两个qq号,大号用公聊,小号用私聊,小号网名叫“爆你举花”,个性签名是“内裤再美,也只能装b!” 我一般在这个qq上跟他瞎聊。 我跟他讲了傅德志孙红兵合伙陷害栽赃我的事儿 爆你举花:“我靠!社会这么乱,你装纯给谁看?既然那王八蛋经理这么对你,你直接搞死他算了!” 君子阳阳:“怎么搞?” 爆你举花:“怎么搞?当然不是让你去跟他搞基!他不是利用那小妖精陷害你么?你就不会利用你的美女上司搞死他!把他踢出公司去!” 君子阳阳:“我还是自己解决这事儿吧?” 爆你举花:“你自己怎么解决?” 君子阳阳:“目前还没找出好办法!” 爆你举花:“那就是啰!等你想到办法,你指不定早就被人家搞死了!” 君子阳阳:“我们来的那一瞬,就没想着活的回去!哈哈哈!” 爆你举花:“滚!别跟我讲这些没用的!我告诉你,职场斗争跟泡妞一样,都要抢占先机!在别人要搞死你之前,你就要搞死人家!人家狠,你就要比人家更狠!懂吧?” 君子阳阳:“道理谁都明白。问题是我做不到,我不想背后搞人家,要搞就面对面搞!嘿嘿!” 爆你举花:“靠!你这不叫阴谋!这叫正当防卫!趁你跟你那美女上司打得火热之际,利用她铲除妖魔!” 君子阳阳:“我是利用别人的人么?” 爆你举花:“操!老子跟你讲不清楚了!你赢了!” 君子阳阳:“我会赢的!嘿嘿!” 爆你举花:“你不是说从法国带了瓶好酒回来么?还不赶紧呈上来孝敬你哥我?” 君子阳阳:“别急啊!等大家有时间了,我们聚一次!” 爆你举花:“特么的哥还真有点羡慕你!没想到你这次还来了个一箭双雕!一免费出国游,二免费上了你的美女上司!我说你小子今年是不是走桃花运啊!” 君子阳阳:“不知道。也许吧。哈哈哈。” 爆你举花:“不过话说回来,老哥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内心无比欣慰!真特么替你感到高兴!你思想层次又拔高了一大截啊!” 君子阳阳:“得!道不同不相为谋!” 爆你举花:“你急个毛!给哥说说头等舱里的空姐,是不是个个都是童颜巨乳?” 君子阳阳:“没错!个个都是莱温斯基!” 爆你举花:“讲讲看!你没问她们要手机号码啊?” 君子阳阳:“我要人家手机号码干吗?” 爆你举花:“靠!你脑子不会转弯啊?万一你跟你的女上司闹崩了!留个空姐备用啊!” 君子阳阳:“靠!你以为我是越野车啊!还弄个备用轮胎!” 爆你举花:“你问个手机号码留给我,你会死啊?要是我,头等舱里所有空姐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君子阳阳:“所以你坐不上头等舱!” 包你举花:“老子最经济舱也一样,只要有漂亮妞,绝不手软!” 君子阳阳:“就怕你小弟先软了!” 包你举花:“你咒我啊?我戳死你信不信!” 君子阳阳:“你个禽兽!” 包你举花:“你个禽兽不如!” 那晚回国的飞机上,本来想逗逗空姐,结果被空姐给涮了! 发餐时,我说,你有纸巾不?空姐从兜里拿出纸巾给我;我又问,你有牙签不,她又从另外的兜里拿出牙签;我再问你有一次性筷子不,空姐把筷子递给了我,同时说了一句让我石化的话:“先生,你看我像多啦a梦不?” 正当我拿在网上看到的一个笑话调戏郝建时,一个qq头像跳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又是那个“忘忧草”。 我从欧洲回来上q时,总共有两个人加了我,一男一女(资料上是这么写的),一个叫忘忧草,一个叫白云城主。 白云城主一直隐身,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加我,我也没怎么留意他。我在博客上留了qq号码,时常会有一些玩网络文学的朋友加我qq,偶尔会跟他们聊聊文学,聊聊人生与爱情,我也习以为常了。 前几天我跟忘忧草聊过一次了,她说她是女孩,她qq个性签名是这么写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此语出处《庄子·大宗师》:“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此句翻译成现代文大意为,泉水干涸后,两条鱼未能及时离开,终受困于陆地的小洼,为了生存,两条小鱼相互吐沫来润湿对方。 忘忧草对此的解释是,这样的情景也许令人感动,但是,这样的生存环境并不是正常的,甚至是无奈的。对于鱼儿而言,最理想的情况是,海水终于漫上来,两条鱼也终于要回到属于它们自己的天地,最后,他们,相忘于江湖。在自己最适宜的地方,快乐的生活,忘记对方,也忘记那段相濡以沫的生活。 能够忘记的鱼,或许是最快乐的。而如果有其中一条鱼不能忘记呢? “相濡以沫”,或许令人感动;而“相忘于江湖”则是一种境界,或许更需要坦荡、淡泊的心境吧。 能够放弃,能够忘记,也是一种幸福。 忘忧草是这么解释这句话的,但是,坦白说,我对她的解释,不以为然。诚然许多人引用过这句话,都是出于这种版本的解释,但充其量不过是人云亦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罢了。 我相信自己另一个版本的解释,所以我没必要跟忘忧草辩解这个问题。 qq空间是写日志的地方,可如今的人都太懒惰,我想大部分人的qq空间里的日志都是转载,原创写日志的人很少,所以我通常懒得去人家qq空间,都是些转载的东西,看着索然无味。 而忘忧草的qq空间不一样,全是原创日志,无一篇转载。而且她的文笔还不错,想必也是一文艺女青年。当然,从我博客里加我的人,基本上都是文艺青年。 这段时间我上班也无事可做,加之忘忧草良好的文笔,我把她qq空间里的所有原创日志都看完了。 忘忧草的空间全是情感日志,写一个男人离开她之后她的心路历程,文字细腻,格调哀楚,真真切切地写出了跟男友分手后一个女生的痛苦与挣扎,思念与绝望,仿佛她心中的哀伤无穷无尽。 我之所以耐心读完了她的全部日志,跟我自身经历也有关系,我跟她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想想我和柳青分手之后,我也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而且我是用诗歌的形式把我分手后的心里历程都写在博客上面的。 忘忧草坦诚她就是看了我发表在博客上的那些诗歌才决定加我q的,她也说跟我有一种因为同病相怜而产生惺惺相惜的感觉。 忘忧草不仅读了我那些写给柳青的诗歌,还读了我写给夕儿的那些诗歌。 忘忧草:“阳阳,你有女朋友了吧?” 君子阳阳:“何以见得?” 忘忧草:“你那些诗歌告诉我的!从你的字里行间,不难感受到你那颗正在热恋的心!” 君子阳阳:“是么?” 忘忧草:“不过,你最近一首诗无形中流露出来了一种痛楚、忧郁和迷惘混合的情感。” 君子阳阳:“怎么跟她的评价一样?” 忘忧草:“哪个她?” 君子阳阳:“喔!没什么。只是一个红颜知己。” 忘忧草:“你和女朋友闹矛盾了?能说说她吗?” 君子阳阳:“比闹矛盾更严重!事实上,我现在很怀疑我们之前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情?” 忘忧草:“怎么说?她还没答应做你女朋友吗?” 君子阳阳:“答应了。但我现在对她产生了信任危机。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地爱我?” 忘忧草:“喔!感情的事永远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过,你要相信,是真的永远假不了。是假的永远真不了。” 君子阳阳:“这话我信。” 忘忧草:“希望你幸福。” 第两百六十三章无力去爱了 君子阳阳:“谢谢。你呢?你有男朋友吗?” 忘忧草:“还没有。其实我发现自己已经无力去爱了。我失去了爱的能力。” 君子阳阳:“被前男友伤得太重了吧?” 忘忧草:“也不是啦。其实是我自己葬送了爱的能力。以后我或许会谈恋爱,我或许也会结婚,但我可能永远不会像爱前男友一样爱我以后的男朋友或者老公了。” 君子阳阳:“想开点!这个社会,大家都得想开点!钻牛角尖只能害了自己!况且那样对你以后的男朋友或者老公也不公平!” 忘忧草:“我是咎由自取的!我不怨任何人!我一直坚信自己再也不会遇到像我前男友那么好的男人了。” 君子阳阳:“看得出来,你是个很善良的女孩。也许爱情不是寻找最好的,而是应该寻找最合适的。” 忘忧草:“或许你说的对!” 君子阳阳:“如果你前男友真地那么好,如果他真地那么爱你,他就不会离开你,让你独自一个伤心欲碎了对吧?” 忘忧草:“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前男友真地很好!不说我了吧?说说你,你前女友怎么样?” 君子阳阳:“这个……呃……其实我跟我前女友分手时间也不算很长,才只半年多。” 忘忧草:“你……还会想她么?” 君子阳阳:“偶尔会。我还是忍不住会想念她,但是,我已经不可能再爱她了!” 忘忧草:“我知道……” 君子阳阳:“你知道?” 忘忧草:“我是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不过,你前女友会很欣慰的,你还能偶尔想念她,她已经很足了!” 君子阳阳:“你怎么知道呢?或许她已经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呢!” 忘忧草:“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君子阳阳:“你不了解我前女友,她抛弃了我们五年来的相亲相爱,去嫁给了一个有钱的糟老头!” 忘忧草:“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君子阳阳:“……” 忘忧草:“我是说她绝对不会忘记你的,你永远都住在她心里!” 君子阳阳:“你怎么知道?” 忘忧草:“唔……这是女人的第六感啦!” 君子阳阳:“女人们怎么总是那么相信她们的第六感呢?” 忘忧草:“阳阳……” 君子阳阳:“怎么了?” 忘忧草:“你想过没有……或许你前女友是有苦衷的呢?” 君子阳阳:“苦衷?或许有吧?” 忘忧草:“你知道?” 君子阳阳:“她唯一的苦衷就是嫌我没钱,所以她才会嫁给有钱的糟老头!” 忘忧草:“阳阳,其实很多事情都是有隐情的……并不是所有的事都是我们所看到的样子……” 君子阳阳:“忘忧草。我想说的是现实就是现实,容不得人发挥半点想象力!” 忘忧草:“那你想过没有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君子阳阳:“好!肯定好了!当有钱人的阔太太,住别墅开宝马,还能有什么不好的?有些女人现实得令人发指!” 忘忧草:“呃……” 君子阳阳:“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个别女人!我们还是不要谈前男友前女友的话题了吧!” 忘忧草:“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君子阳阳:“忘忧草,你很喜欢这句话么?” 忘忧草:“只是觉得这句话比较符合我的心境。” 君子阳阳:“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内心忧郁的女生。” 忘忧草:“现在是,以前不是。” 君子阳阳:“哦。看来你的前男友伤你很重!” 忘忧草:“喜欢《忘忧草》那支歌么?” 君子阳阳:“还好。我比较喜欢汪峰的歌。他的歌比较能反映都市男女的心声。” 忘忧草:“我知道……” 君子阳阳:“你又知道?” 忘忧草:“不是……我是说我听过汪峰的歌,的确唱出了都市男女内心对人生对爱情的那种彷徨与忧伤……” 君子阳阳:“你分析得很对!你也喜欢汪峰的歌吗?” 忘忧草:“我前男友喜欢……” 君子阳阳:“喔!很多男青年都喜欢他的歌!呵呵呵。” 忘忧草:“我前男友爱汪峰的歌爱得痴迷!有一次汪峰来邻省开演唱会,他冒着被公司炒鱿鱼的风险装病赶去邻省看演唱会……” 君子阳阳:“哈哈哈,这事儿我也干过!” 忘忧草:“祝你幸福。我有事先下了。” 君子阳阳:“好的。跟你聊天很愉快。” 忘忧草:“我也是。” 中午在公司餐厅用工作餐时,虽然依然是我们三人帮坐在一张餐桌上,但明显感觉气氛不如从前。 谢鹏不像以前那样,一到吃饭时嘴巴就刹不住,满嘴跑火车。邢敏似乎就更加沉默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三个人都是低头默默吃饭,气氛很是怪异。 今天餐厅依然提供水果,等邢敏吃得差不多了,谢鹏将餐桌上的猕猴桃递给邢敏说:“你爱吃的猕猴桃,我特意帮你拿的!” 自从他开始热烈追求邢敏后,帮她拿猕猴桃的事,谢鹏就全包了! 邢敏抬起脸,看着谢鹏说:“谢谢。我不爱吃猕猴桃!” 邢敏这话,让我和谢鹏面面相觑,因为我们都知道,在所有的水果里,猕猴桃是她最喜欢的水果。 谢鹏依然笑看着邢敏说:“你一定在跟我开玩笑对吧?敏儿,这可是你最喜欢的水果!” 邢敏伸手推开面前的餐盘,倏地站起身,眉头蹙起来:“谢鹏!我说了,我不爱吃猕猴桃!” 说着她陡然转身,快步向餐厅门口走去。 我和谢鹏再次面面相觑,谢鹏的手臂还维持着伸出的姿势,手里头拿着那只猕猴桃。 我吁了一口气,对谢鹏道:“敏儿真地像变了一个人!” 谢鹏收回手臂,表情很失落,叹了口气,沉声说了一句古怪的话:“这个世界瞬间就变了!” 我安慰道:“别泄气!哥们,敏儿一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 谢鹏点点头道:“那我们按照上午商议的计划进行吧?” 我道:“行!只能如此了!” 下午下班后,我和谢鹏跟踪了邢敏,是的,我们跟踪了她,我们一路跟踪她回到她的住处! 理由很简单,我确定邢敏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事情!以邢敏最近的态度,我也确定她不会主动把事情告诉我和谢鹏的,想想看,她以前对我那么信任,她一直把我当做可信赖的大哥哥看待,可即便如此,她都不愿意把她所遇到的事情告诉我,可以想见那一定是很重大的事情!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所遇到的事儿不方便告诉我,也不方便告诉谢鹏,可她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呢? 我和谢鹏一路跟踪邢敏回到她的住处,可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她照常坐巴士回家,照常去她住处附近的那个小市场买菜,买完菜后,她照常步行径直回家,哪儿也没去。 我和谢鹏跟在后面,躲在巷道一个卖水果的摊位侧面,目视着邢敏走进她住处楼下的小院子。 谢鹏抬手搔了搔后脑勺,纳闷地看着我道:“顾阳,你看出什么来了么?” 我看他一眼,摇了摇头道:“好像没什么,一切都挺正常。谢鹏,你看是不是我们过于敏感了?” 谢鹏看着我,语气坚定地道:“不会的!我确定敏儿遇到什么麻烦了!真的!我相信自己的感觉!” 我点点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可是,我们都看到了,敏儿下班后直接回了家,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举动呀?” 谢鹏皱着眉梢,他的眼神提示他在思考,顿了几秒钟,他看着我道:“顾阳,我们要不要上她住处看看?” 我也看着谢鹏,抬手摸了一下鼻子道:“行是行!只是,你也发现了,敏儿最近似乎对我们俩挺抵触的,我怕我们冒昧登门造访,会引起她的反感。” “可是,”谢鹏再次抬手搔后脑勺,看着我道,“都这种时候了,我们应该尽快把事情搞清楚!顾阳,你知道么?我总担心……担心敏儿会出了什么事儿……这段时间我总是心神不宁的……我怕敏儿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我、我会后悔莫及……” 看着谢鹏焦虑不堪的样子,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叹声道:“哥们!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好吧!我们今天上楼去找敏儿好好谈谈吧!” 谢鹏呡唇看着我,用力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很担心邢敏,她孤身一人在滨海市,家在湖南张家界,她大学刚毕业,涉世未深,这个社会又这么乱,她最近的言行又这么古怪,自从她喊我哥哥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认了她这个妹妹了! 我能不担心她么?我只希望看见她平素的样子,我只希望看见她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期待高高兴兴来公司上班,开开心心度过每一天,我只希望看见从前那个阳光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我和谢鹏在水果摊买了一些水果,有邢敏爱吃的猕猴桃,我们拎着水果,穿过街巷,向她住院子快步走去。 第两百六十四章去看妹妹 走进院子,上楼,径直来到邢敏的门口。 我和谢鹏在门口顿住脚步,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我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无人应答,直到我敲到第二遍时,门内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是脚步声由远及近…… “哥……”邢敏看着我,目露惊愕。 见我和谢鹏立在门口时,她明显显得很意外。 我看着她,讪讪笑道:“怎么?敏儿,不请哥进去坐坐?” “敏儿,”谢鹏笑着附和道,“我和顾阳路过这里,顺便上来看看你。” 看得出,邢敏很不希望这个时候看见我和谢鹏,但我俩已经出现在她门口了,她又不好不让我们进屋。 邢敏穿一袭吊带睡裙,一头秀发有些蓬乱,双眼有些惺忪,我猜在我和谢鹏敲开门之前,她一定是在床上睡觉吧。 进屋后,我一看她的床,她的床铺果然有些凌乱,看来我的猜测没错,她刚才一定是在床上待着的。 我和谢鹏面面相觑,对方都闻到了一股烟草燃烧的气味,怎么会有香烟的气味呢?邢敏的住处我来过许多次了,谢鹏也来过的,这是一个爱干净的女孩子租住的地方,只有淡淡的芳香,哪来的烟草的气味呢? 邢敏打开了靠床的窗户,继续回床上坐着,她抱膝坐在那里,默声不语。 我坐在床边,谢鹏坐在电脑桌前的椅子上。 大家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我故意轻咳一声,抬眼看向邢敏,笑笑道:“敏儿,你屋子里怎么有香烟的味道?” 其实我已经看见了床头桌上那只烟灰缸,里面不止一支香烟,而是有很多烟蒂,最上面搁着半截香烟。 邢敏抬脸很快地看了我一眼,又勾下脸低声说:“没什么……是客人来吸的……” 客人吸的?什么客人?据我所知,邢敏在滨海没有什么社交圈,她除了在公司认识的同事,我从不知她还认识什么别的人!那她说的客人是指谁?是什么人? 见我诧异地看着她,她扭捏了一下,低头解释说:“是一个老乡,也是我们张家界人,她也在附近住……我们在超市买东西时认识的,他经常来我这里玩……” “男的还女的?”谢鹏看着邢敏脱口道,大概又意识到自己这样问有些冒昧,很快又把目光垂了下去。 我暗暗吁了一口气,我知道我必须把话引入主题了,我和谢鹏已经上楼来,目的就是为弄清楚邢敏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我猜邢敏也绝不会相信我们是路过此地的,她心里肯定也清楚,我和谢鹏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稳稳了情绪,看着邢敏道:“敏儿,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你也一直把我当哥哥看待的,还有谢鹏,我们三个都是很好的朋友,至少在公司里,我们是三人帮,呵呵呵。” 我故意说“三人帮”这个字眼,是想缓和一下眼前有些压抑的气氛,为接下来的话作一铺垫。 谢鹏赶紧笑着点头,附和道:“对!对!我们是三人帮,我们是无话不谈的三人帮!” “敏儿,”我注视着邢敏,轻声道,“你还把我当哥哥看么?” 邢敏迟疑了两秒钟,抬脸看着我,微微点了点头。 我笑笑道:“那就好了。敏儿,我记得有一次你曾经跟我说,无论你遇到什么事儿,都会告诉哥的是不是?” 迟疑了两秒钟,邢敏再次微微点头。 我接着道:“可是,从我这次散心回来,哥发现你变了很多,在公司里看到你无精打采形神疲惫的样子,哥很心疼!而且,哥发觉你没以前那么贴心了,以前遇到什么事儿,你总会第一个跟哥说,而现在哥觉得很失落,因为我感觉……我感觉……” 我的言辞有些卡壳,我不知道这样追问邢敏对不对,我一直认为如果有人不愿意告诉你某件事,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他不够信任你,要么是他不想让你知道。以前我从来都不想追问别人不想对我说的事儿! 谢鹏比我急躁,他皱眉看着邢敏,接着我的话道:“其实,是我和顾阳在担心你,感觉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 “没有!我没什么事,也没有不想告诉你们!”邢敏转脸看着谢鹏道。 谢鹏被邢敏一抢白,蓦地变得口吃起来:“我、我们……我们只是想帮你……我们想帮助你啊……” 邢敏将脸转想窗户,声音冷冷地说:“抱歉!我不需要任何帮助!” 我和谢鹏面面相觑,都没想到邢敏的情绪一下子变得这么激动!而且,这个样子的邢敏是我和谢鹏都从来没有看见过的,这是我们从前认识的那个单纯活泼可爱的小女孩么? 我掏出支香烟,双手摩挲着口袋,四处找火,还嘀咕了一句道:“哎!记性越来越差了!打火机忘哪了!” 说着我伸手去拿床头桌上那只打火机,给自己点燃了香烟,然后再把打火机送回到那烟灰缸边上。 我用力吸了两口香烟,脑筋飞快地旋转着,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套邢敏的话。 谁知邢敏并不想再给我们说话的机会,她转回脸,将目光从窗外移回来,投向我和谢鹏道:“抱歉了!我有点头晕,我想休息了一下!你们……” 谢鹏从椅子里跳起来,心切地注视着邢敏道:“你怎么了?敏儿……要不要去看医生?要不我陪你去看医生吧?” 邢敏看他一眼说:“不用!我睡一会就好了。”她的声音依旧冷冷的。 谢鹏摊摊双臂,直愣愣地看着邢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把目光投向我,示意我说服邢敏让她去看医生。 我装作没明白他的意思,喷出一口香烟,起身,将剩下的半截香烟用力拧灭在烟灰缸里。 “敏儿,真地不用去看医生么?”我看着她道。 邢敏朝我点点头说:“哥……不用了,我只想睡一会儿,你们先回去好么?”她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态度依然很坚定。 我暗暗吁了一口气,站起身,看着她说:“那你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聊吧?敏儿,你要相信哥,也要相信谢鹏,不管你遇到什么事儿,我和谢鹏都会尽全力帮助你的!别忘记了,我们可是三人帮喔!” 谢鹏在边上讪笑着附和道:“对!对对!我们会尽全力帮助你的!敏儿,你要相信我们!” 邢敏没言语,依然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 我转脸看着谢鹏,用目光示意我们现在离开为妙。谢鹏皱着眉梢,没有任何表示。 我只好转脸看着邢敏道:“敏儿,那我们先走了。有事一定记得打我们电话好不好?” 邢敏抬脸很快地看我一眼,点了点头,尔后再次把脸蛋勾下去,埋在双膝之间…… 离开了邢敏的住处,我们下楼来到院子里,穿过院子,径直走到院外的街巷中。 谢鹏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盯着我道:“顾阳,我们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你怎么不接着问下去呢?” “那你怎么不接着问下去呢?”我站住脚步,看着他道。 谢鹏哑然,无奈而急躁地摇了摇头道:“我要是能问,早就问了,可是敏儿最相信你了,她应该会对你说出实情的!” 我伸手制止了他的话,看着他道:“谢鹏,我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敏儿是打定主意不想让我们知道实情了!你难道还看不出她的态度吗?她这次的态度非常坚决!” “那我们……我们怎么办啊?……”谢鹏急躁地打断了我的话,急躁地在原地团团转。 我没有立即回答他,摸出香烟,散给谢鹏一支,自己咬上一支,从口袋里摸出火机,点燃香烟,再把打火机丢给谢鹏。 谢鹏伸手接住了打火机,有些疑惑地盯着我道:“你、你不是说你的打火机不见了么?” 我用了吸了一口烟,看着他,讪讪一笑道:“可现在又找回来了。” 见谢鹏正儿摸不着头脑地盯着我看,我笑笑道:“谢鹏,如果我告诉你,敏儿学会吸烟了,你会不会很惊讶?” 谢鹏的表情凝注,有些愕然地盯着我道:“不是惊讶,那是震惊!不过敏儿是不会吸烟的!这一点我了解她,她是个循规蹈矩的乖乖女!敏儿不是说了么?那烟灰缸里的烟不是她吸的,是她那个张家界的老乡吸的!” 我喷出一口烟雾,将目光投向远处楼房的房顶,自言自语似地说:“可是,烟灰缸里那些烟头的确都是敏儿自己吸的!”说着我收回目光,看着谢鹏道,“你心里很避讳这个,所以你不敢相信事实,你想想看,我们一进屋就闻到了那么浓烈的烟草燃烧的气味,在我们进屋之前,敏儿就坐在床上吸烟,只是我们的突然拜访,让她掐灭了吸了半截的香烟,你没发现烟灰缸里那剩下的半截香烟么?敏儿所说的老乡,也许有这个人存在,但刚才我们上楼的时候,一路上并没有看见有人下楼对吧?那么,敏儿屋子里的烟味不是她自己吸的,还会是谁呢?谢鹏,你只是不敢相信现实而已!” 第两百六十五章妹妹会抽烟了 谢鹏吃惊地看着我,手中的烟灰积了半截,也忘记伸手弹一下。 “你的意思是说”他盯着我道,“敏儿学会了吸烟?不仅学会了吸烟,而且,那烟灰缸里所有的烟头都是她一个人吸的?” 我点点头,叹口气道:“谢鹏,恐怕是这样的了。而且,最近在敏儿身上发生的事儿,恐怕我和你都无法想象!” “什、什么意思你?”谢鹏瞪大眼珠子盯着我道。 我盯着他,严肃道:“虽然我还不确定,虽然我还不知道敏儿为什么要那么做,但是,我怀疑敏儿最近的确是在做一些令我们无法想象的事儿。” 谢鹏急了,丢掉香烟,伸手扯住我道:“你到底说什么啊?你能不能说得明白点?说明白啊!” 我也伸手将烟头丢掉,盯着他道:“敏儿可能在‘夜总会’上班!” “什么?”谢鹏瞪着我,惊声道。 我点头,沉声道:“我们需要进一步证实!” “不行!”谢鹏大声道,在原地乱转,表情又急躁又慌乱,嘴里嘟囔着,“不行!我要去阻止她!我要去阻止她!” 说着他猛地转身,向街巷对面的院子里奔去,一辆汽车正好冲了过来,喇叭尖锐地响彻起来,车身拐了个c形,绕过谢鹏的双腿,在不远处嘎吱一声刹住了! 车主从车窗里探出脑袋来,凶恶地骂道:“王八蛋!你想死是吧?想死别赖着我!神经病!” 我奔过去,一把拽住谢鹏,沉声道:“看车啊!” 谢鹏愣了半响,被我拖了回去,我盯着他道:“冷静一点!你这么急躁能解决什么问题?好事都办成坏事了!” 谢鹏愕然地看着我,喃声道:“那你说……你说我们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我没好气道:“我只是把事情往最坏处想了。我只是猜测,猜测你懂吗?”顿了一下,我缓和了语气,接着道,“你看见敏儿床头桌上那个打火机了么?上面写着‘五光十色’夜总会,我是凭这个猜测的,所以事情还没证实,即使敏儿的确在夜总会上班,她也可能只是服务员啊?你先别激动嘛!我们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对不对?” 谢鹏点了点头,咽了一下口水,目光有些茫然。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他看着我说,“我都听你的!” 我松开他道:“走!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说。” 这事儿需要从长计议,我确信我自己的判断,不仅仅是因为那一只打火机,还有邢敏最近一些列古怪的表现。我从法国旅行回来所看见的邢敏,神形疲惫,面色憔悴,似乎总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很明显她晚上肯定没睡好,那她晚上不睡觉干吗去了? 从那只打火机到她本人睡眠不足的憔悴模样,不难想象她应该是在夜总会上班?去邢敏住处之前,我就意识到她很可能不会对我和谢鹏说实话,所以我只好用心观察她,或许能从她住处的某些细节里得知真相。于是我看到了烟灰缸那半截刚刚掐灭的香烟,也看见了烟灰缸边上的那只印有五光十色夜总会字样的打火机! 至于邢敏说头晕,很可能也是假的,目的是成心打乱我和谢鹏的原定计划,她只是想避开我们的询问,她只是想支开我和谢鹏! 我和谢鹏一路走到街巷口,走进街边一家冷饮店里坐下来。 我们都要了绿茶,谢鹏看上去依然心神不宁,不难感觉他的确很喜欢邢敏!因为他现在非常担心她!他眉梢拧巴着,目光里全是焦虑不安! “那我们怎么办?你说!”谢鹏盯着我,重复问着这句话道。 我搁下手中的绿茶,看着他道:“很简单,接下来,我们需要证实我刚才的猜测。” “怎么证实?你说!”谢鹏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道:“你先听我分析,如果邢敏在夜总会上班,她肯定只能上夜班,因为她白天要在丽人服饰上班,对吧?” 谢鹏连连点头,急声道:“说啊!你接着说啊!” 我摸下鼻子,接着说道:“那么就是说,她很可能吃过晚饭后就要去上班了!我想她之所以说头晕,就是想支开我们,她的确需要睡眠,因为她夜里还要继续工作!如果我猜得没错,她一定是借从丽人服饰下班后到去夜总会上班前的这段时间里,补充一下睡眠,然后起床吃晚饭,然后就该去夜总会继续工作了。” 谢鹏连连点头,急声道:“那我们怎么办?我想知道怎么办?敏儿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这样呢?” “看见没,”我转身,伸手朝街巷上一指说,“如果敏儿要出去,她必须经过这个巷道口,而我们坐在这里,一定会看见的。如果待会她出现了,我们就继续跟踪她,看她是不是真地去了五光十色夜总会?所以说,谢鹏,我们现在要在这里等,我们第一步是要证实敏儿究竟是不是在夜总会上班!” 谢鹏一直愣怔地看着我,听我说完我的计划,他低下头去盯着桌面,沉默了两秒钟,才抬脸叹口气,盯着我道:“顾阳,你说敏儿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上班?” 我喝了一口绿茶,看着他道:“我们先不说这个,先验证了我们的猜测再说好吧?”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就在我和谢鹏以为邢敏不可能再出现时,就在我以为自己的判断严重失误时,邢敏出现了! 她依然穿着白天在公司里穿的那条裙子,背着一只米白色的包包,从她住处的方向向这边走了过来,她的步子走得很坚定,目不斜视。 谢鹏伸手扯住了我,似乎他不扯住我,他禁不住就要惊声叫出来! 我伸手安慰似地拍拍他的肩膀,用目光跟踪着邢敏,她走了过来,没有停留,从这个街巷口,向左侧的大路上快步走去。 谢鹏蹦了起来,急不可耐地要拔腿追出去。 我伸手拽住了他,沉声道:“别急!你这样会让敏儿发现的!等她走远点我们再跟上去!” 谢鹏回头盯着我,紧咬着牙关,我知道他心急如焚,爱一个人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邢敏在街道口巴士站,上了一辆开往市区的巴士。 我和谢鹏上了一辆出租车,吩咐司机一路跟随那辆巴士。 车上谢鹏急得跟抽风似地,不停地嘟囔道:“要是真像你猜测的那样,我们该怎么办?要是敏儿真在那上班,我们该怎么办?” 我清楚谢鹏问的是自己,如果邢敏在夜总会上班,他会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我叮嘱他先要稳住,一切等证实了之后再说,发现问题,才能解决问题,目前还未证实邢敏就在夜总会上班,我们讨论别的,也为时过早了!事实上,我有点后悔告诉谢鹏我的猜测,如果我不告诉他,他就不会这么惊惶,而且,我告诉了他,事态并没有因为我告诉了他而发生良好的扭转! 大约半小时后,邢敏在一个巴士站下车了,步行向前走去。 我和谢鹏坐在出租车里一路跟踪,因为我和谢鹏也不知道那家叫做五光十色的夜总会具体在哪里,所以我们目前也不知道邢敏究竟要去哪里?但是,我想,我和谢鹏很快就会知道了! 又过十分钟的样子,邢敏拐到了另一条街上,我吩咐出租车司机放慢车速,继续跟上去。 很快,我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因为我们看见那家叫做五光十色的夜总会,而邢敏在前方径直向夜总会的大门口走去。 我和谢鹏收回目光,互相对视着,有好几秒钟,我们都说不上话来。 还是我先反应过来,我伸手拍了一下前排车座道:“司机!停车!” 付了车钱,从出租车下来,我们发现邢敏已经消失在不夜天夜总会的大门里了。 “怎么办?”谢鹏急躁地盯我道。 我也盯着他道:“既然来了,我们不妨也进去开开眼界吧?” 谢鹏盯着我,点了点头,相信他也听出了我话里头的意思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只能跟进去查看个究竟了,邢敏在这家夜总会究竟是在做服务员,还是在做其它工作,我们只有进去了才会发现! 为了让谢鹏放松,我撞了他一下,笑笑道:“十个男人偷看五个女人洗澡打一成语,你猜是什么?” 谢鹏斜我一眼,伸手指着搂上霓虹灯幕墙上那几个变换闪烁的光字,没好气道:“当我是傻子!这娱乐城的名字!五光十色!” 我抬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讪笑道:“原来你不傻嘛!” 谢鹏打开我的手,沉声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真是!” 我讪笑道:“先放松了,才能尽快入戏。现在我们要扮演两个寻欢作乐的风流浪子!”说着我还念诵了一段拜伦的诗句: “给我拿酒来,给我摆上宴席, 人本来不适宜孤独地生存; 我将做一个无心的浪荡子弟, 随大家欢笑,不要和人共悲恸!” 第两百六十六章不与人共悲痛 刚才在车上,我们已经向出租车司机打听了一些情况。司机告诉我们,五光十色是一家综合性娱乐场所,内设夜总会和ktv,据说生意非常火爆,是这一带最知名的娱乐场所。 站在五光十色娱乐城楼下,我想那出租车司机说得没错,这是一座四层楼高的建筑,一面巨大的霓虹灯幕墙,五光十色几个光字不停地变换闪烁着。娱乐城右侧是一个很大的停车场,左侧是一排法国梧桐,树冠上披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灯。 还真有一种“火树银花不夜天”的豪奢迷醉感觉呢! 仿佛娱乐城周围及上空都散发着奢靡暧昧的气息。 其实我还是有所犹豫的,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如果我和谢鹏当场撞破邢敏在这里工作的情景,对她而言,是不是意味着一种伤害?她以后会不会在我们面前抬不起头来呢? “既来之,则安之。”我在心里反复这样安慰自己说。 我和谢鹏并肩径直走向娱乐城的大门,自动门两旁,立着两名身穿蓝色锦缎旗袍的高挑女孩,都化着很浓的妆容,看到我们走进来,一起微微鞠躬,齐声说:“两位先生,欢迎光临!” 我故作老练地笑了笑,点头走进大门。 门里是个大厅,装修很豪奢。乳白色大理石铺就的地面在大厅正上方巨大的水晶吊灯的映照下,显得流光溢彩。左边是一个弧型的大吧台,台面是黑色中带着白点点的大理石,吧台后面是一个而很有现代气息的木质酒架,上面摆放着各种酒水饮料。 吧台后面的三名服务员,身穿一色的雪白衬衫、扎着黑色领结,背手站立。右侧是一排酒红色造型现代的暗花布艺沙发,有几个客人正坐在上面低声说笑。正对门面的是一个扑着同样大理石地面的宽大的旋转样式的楼梯,楼梯转角处的平台处的墙壁上,是罗马风格的浮雕,浮雕是一群美丽的女孩在水池里嬉笑打闹着 一个身穿黑色西服、手持对讲机、很有几分姿色的中年女子很快迎了上来,笑看着我们打招呼道:“先生晚上好,你们几位?” 看这女人做派,应该是个前厅经理之类的角色。 我讪笑着点点头道:“就两位。” 谢鹏也跟着点了点头。 “噢,那你们是想唱歌,还是听歌,或者是想去酒吧喝酒?”中年女子面带微笑,礼貌地询问我们。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说真的,我还没想好,我们是第一次,想先转转看……” 中年女子面带职业性的微笑,看着我和谢鹏笑笑说:“噢……那好,欢迎你们……” 说着她用持对讲机的手往右侧的楼梯上一指,笑说:“先生,往右走是夜总会,十点钟开始有歌舞表演,往左边,”她伸手指着大厅左侧,笑说,“是酒吧。二楼三楼是ktv包房,您们请便。” 我们点点头。 她暧昧一笑说:“我是这里的前厅经理heidi(海蒂),有什么吩咐尽管找我喔。我会竭诚为你服务的。”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谢谢你了。有事我再麻烦你。” 见海蒂扭着屁股风情妖娆地走远了。 我低声对谢鹏道:“我们分头看看吧?” 见谢鹏点头,我又小声补充了一句道:“当心点儿。” 这里是娱乐城,娱乐城一般都是是非之地,社会上的三教九流都有可能出现在这里,到处都是喝得烂醉的男人! 到处都是穿着暴露的女人,还有身穿黑色衣裤高大魁梧的安保人员,其实就是看场子的。 谢鹏去了酒吧方向,我进了这边的夜总会…… 夜总会的面积大约50个平米,观众席分成了两部分,中间有不锈钢栏杆隔开,最前面是一个三十多平米的舞台。整个场地最大的特点是用鲜花装饰,过道上,隔断上,舞台周边,均拜访着一簇簇鲜花,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花香。 也许是时间尚早,人并不多,舞台上乐队人员已经就位了,正在调试乐器。 正在我左右四顾的时候,一个圆脸女服务员快步迎了上来,朝我微笑着说:“先生,您几位?” 我猜这女孩子应该是负责领座的,我笑笑道:“美女,我两位。” 她喔了一声,笑说:“您要不要先着个位置坐下来?” 我摆摆手道:“我先看看,等我那位朋友过来了,我们再入座,我怕他找不到我。” 女服务员喔了一声,伸手礼貌地说:“那先生您请便。” 在她转身欲离开之际,我叫住了她,我道:“美女,我向你打听个人可以吧?” 女服务员顿住脚步,回头笑看着我说:“先生,您请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看着她道:“你知道一个叫邢敏的女孩么?她也是这里上班的,开耳朵邢,聪敏的敏。” “那她是做什么的呀?”女服务员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我问。 “……”我摊了摊双臂,有些尴尬,“我还不知道她在这里负责什么的……” “邢敏?”女服务员思索了一下,看着我摇摇头说,“在娱乐城的服务员里没有这个名字……” “没有?”我看着她说。 她看着我,很肯定地说:“是的,先生,没有!在这里做服务员的,我都认识,我确定这里没有叫邢敏的女孩……” 我不甘心,对女服务员讨好地笑道:“美女,你再帮我想想,她皮肤白皙,眼睛很大,一米六五的样子,亭亭玉立的”我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真地没有,先生,”女服务员看着我,“娱乐城里的女服务员我大都认识,我想没有一个叫邢敏的女孩,不过……” 我注视着她道:“不过什么?” “不过别的地方有没有这个人,我就不知道了,”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我说,“先生,您也知道,这里是娱乐城,有很多陪酒女孩……” 我点点头,心中一沉,我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只是我不愿意去想,不敢去想。 我紧接着道:“美女,那在那些陪酒的女孩子里,有没有叫邢敏……” 还没等我说完,女服务员就接话说:“对不起先生,那些人中绝大多数我都不认识,我认识的里面没有你说的叫邢敏的女孩子。” 说着她朝我微微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开了。 我知道不能再问下去了,这女服务员已经起了疑色,她应该开始怀疑我和那个叫邢敏的女孩的关系了吧? 我在打听邢敏,却不知道邢敏在这里做什么,也的确是让人生疑。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我也怀疑了,我怀疑我来这里来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我心里基本上已经确定邢敏就是在这里做陪酒小姐,尽管我无法将单纯的邢敏跟陪酒小姐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 如果邢敏不堪的一面被我撞见了,对她而言,是不是一种更大的伤害呢? 可是,如果就这样悄悄地来,悄悄地离去,我的心会甘心么?而且,在我确定邢敏的确在这里做陪酒小姐那一刻起,我对她的担忧程度就升级了,我怕她学坏,我更怕她遭遇什么不测。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鱼龙混杂之所,是黑道白道的汇聚地,在这里玩耍的男人都非等闲之辈。邢敏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在这里多呆一秒钟,就一种危险的可能性! 这样一想,我的心就悬了起来,情绪也变得急躁起来,之前我还一直在安慰谢鹏,现在我的反应恐怕跟他一样了! 在夜总会的门口,我叫住了一名穿白衬衫金色马甲扎黑色领结的男服务员,我叼了一支香烟,故作轻松地向他打听这里的消费情况,我特意问了那些陪酒女郎的坐台费,我说我待会要去楼上包房唱歌。 这名男服务员介绍说,这里的陪酒女郎坐台费一般都是300元起步价,至于高会到多少,这要看客人心情了。也就是说,那些女孩要想法设法把客人哄开心了,她们才能拿到更高的小费! 这个问题是不难想象的,虽然我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但是,我是男人,我当然明白那些女孩子怎么做,才会让男人们尽兴!花钱来这么寻乐的男人,哪有什么怜悯之情! 想到这里,我的情绪就更是焦虑不堪了,天真单纯的邢敏,要任那些老男人们如此这般恶狠狠的摸捏揉掐,她承受得住吗?她为了那些钱,她要接受怎样煎熬痛楚的过程呢? 我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阵! 我没再犹豫,急步向楼上走去,刚上到二楼,就听见前方一侧有很多人说话形成的嘈杂声,我循声快步走过去,看到那里有一个方厅,摆着三长牌棕色沙发,有几十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儿坐在那里说笑着,好一个莺声燕语,香衣鬓影啊!这些都是陪酒女郎么? 没错!她们的确都是陪酒女郎!从她们一个个浓妆艳抹的妆容,从她们那红艳艳的嘴唇,从她们骚情的表情,都不难看出她们就是这家娱乐城里的陪酒女郎! 第两百六十七章沦落风尘 无疑,她们就是有钱男人们的乐子,她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是吃青春饭的!被一个男人玩也是玩,被一百个男人玩也是玩,但后者却能换来花花绿绿的钞票! 而且,我相信,这里的陪酒女郎不光坐台,我相信只要客人们给得起价格,她们照样出台!她们是出于何种理由,聚集在这里,甘愿沦为老男人们的乐子,成为他们手到擒来的玩物,我想在来这之前,她们已经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对于那些迈出循规蹈矩圈子的女人,对于那些踏入骄奢放纵这个我圈子的女人,金钱就成了她们心中恪守的唯一原则! 有个缎子是这么说的: “50块?你把我当什么人……500块?今晚我是你的人……5000块?今晚你别把我当人……50000块?不管你来多少人?……500000块?不管今晚来的是不是人! 直到此刻,我依然都不敢相信一个事实,那就是单纯可爱的邢敏,会成为这些风尘女子里的一员!是的!我不相信,我不敢相信! 坐在方厅里门边的两名陪酒女郎抬脸向我看过来,紧接着其她那些陪酒女郎也都向我看过来,所有的目光都向我投过来。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我好比一个撞进了女生浴室的男生,手足无措地立在那里,窘得说不上话来,面庞有点发烫! 一个年轻男子被那么多年轻女子盯着看,任谁也都一下子会陷入手足无措的窘境。 我用力摸了一下鼻梁,迅速调整了状态,我是来找人的,不小心误入花丛中,是有些难堪,却又有一种意外的喜悦或许邢敏就身在这几十个年轻女孩子里面吧? 我的目光飞快地在那些轻佻而漂亮的面孔上搜索,我粗略地扫了一遍,其中没有邢敏。 “老板,要不要人陪呀?” 一个嗲声嗲气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这个声音甜得发腻,充满了挑逗。 紧接着那几十个女孩又恢复了原貌,叽叽喳喳地又开始说笑,前面几个女孩起身,扭着臀部向我走了过来。 我拔腿就走,很有些逃离的感觉。我猜那些女孩们肯定以为我是来这里消费的,肯定以为我是去挑人陪酒的吧? 我朝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二楼有二十三个包厢,我从头开始,一间一间推开包房的门,搜寻邢敏的身影。因为时候尚早,有的包厢里有人,有的包厢里还是空,从第一间搜到最后一间,也没发现邢敏熟悉的倩影。 期间我被包厢里的男人骂了好多次,在一间包厢门口,一个喝多了的青年男子抓起一个酒瓶直接向我脸上飞过来,幸好我眼疾手快,将房门带上了! 往回走到螺旋大理石楼梯口,我顿住脚步,再次燃了一支香烟用力吸了两口。我在心里呼唤道:“敏儿啊敏儿!你到底在哪里啊?别再犯傻了呀!快现身吧!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啊!” 稳了稳情绪,我仰脸看了看三楼,一楼二楼,我都粗略地查看了,并没有发现邢敏的影子。那么,邢敏会不会是在三楼呢?那个前厅女经理,那个妖娆小少妇,不是说二楼三楼都是ktv包房吗? 这样一想,我就扔掉香烟,向三楼奔上去。 奔到三楼楼梯口,我蓦然想起了谢鹏对了!谢鹏呢?他现在在哪?他有没有找到邢敏呢? 我摸出手机,调出通讯录,找到谢鹏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我的拇指还没将通话键完全按下去,突然听到三楼廊道里传来嘈杂声,还有男人的嚎叫声。 我怔了一下,收起手机,拔腿奔了上去。 只见三楼一个包房的门敞开着,嘈杂声、嚎叫声继续从那扇敞开的房门里传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群王八蛋!放开我……” 有青年男子的嚎叫声从门里传来,这声音似曾相识,待我侧耳细听时,我惊了一跳,竟然是谢鹏的声音! 我来不及多想,加快脚步跑了过去,我跑到包厢门口,站定,向包厢里面看去。 眼前的情景再次让我目瞪口呆! 谢鹏被几个青年男子死死按倒在地上,他手里抓住一只破碎了的酒瓶子。其中一个青年男子伸手想夺下他手中的酒瓶子,他却死死抓住不放,那酒瓶子似乎长在谢鹏手里了,任那青年男子怎么使力都无济于事。 而谢鹏头顶上空立着一名留光头、光头上还有纹饰的青年男子,他的手按住自己的脑袋,有殷红的鲜血从他手指缝里流了出来,他恼羞成怒,瞪大眼珠正盯着被按倒在地上的谢鹏! 而且,我看到了邢敏! 邢敏站在那圈豪华黑皮沙发的一侧,她身穿一见红色类似于旗袍的性感连身裙,开胸很低,裙摆很短,她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捂住裙摆的开叉处,惊恐万状地看着被按倒在地上的谢鹏! 门边是长长的黑皮大沙发,我站的这个角度看不见沙发上坐着什么人,而且沙发前面竖立着五六个青年男子,也遮挡了我的视线。 我的突然出现在门口,让整个场面暂时中断了片刻,因为我是冲过来的,为了刹住惯性,我双手猛地拍在包房那扇敞开的房门上,发出嘭地一声巨响! 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 当邢敏发觉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男人是我时,她满脸的惊恐,瞬间又转化为一种羞愧与惊愕,她微张着小嘴唇,说不出话的样子,恐怕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个满脸凶相的壮汉奔上来,冲我吼道:“瞎眼了!这不是你的包房!”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门边另一个青年男子冲凶道,伸手用力推了我一把。 见我还没要走的时候,先前冲我吼的那个壮汉,扬手朝我脸上扇过来,我伸手接住他的手,脚下使了个绊子,这一带一推间,用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将那壮汉直接重重地摔到几步开外的地板上。 看了看被我摔飞的壮汉,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向我投射过来。 “妈的!闪开啊!挡老子视线了!”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开口说话了,立在沙发前面的三个青年男子连忙避到一边,为坐在沙发正中央说话的男人腾出视野来…… 当我的目光跟坐在沙发上的那中年男子的目光在空中相接时,我再次惊了一跳,那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肖德龙! 他嘴里叼着雪茄,怀里搂着一名漂亮的陪酒女郎,那女郎的穿着跟邢敏身上的穿着一模一样,但跟二楼那些陪酒女郎的着装不同,看来这是三楼陪酒女郎的统一服装了。 在认出肖德龙的那一刻,我的心猛地一沉,我意识到今天麻烦大了! 肖德龙看见我的那刹那,显然也很吃惊,但他随即就仰头哈哈哈大笑起来。 他目光阴冷地盯着我,笑道:“顾先生!不管你信不信冤家路窄这个说法,反正我肖某人是信了!只一招就把我的人弹飞出去,我还当是哪路高手,原来是你这位仁兄啊!” 我沉住气,索性大大方方地走进包厢,边上的人都给我让出路来,一个个都如临大敌地盯着我!大概都被我刚才那招四两拨千斤的搏击技法震住了!当然,这也论证了在场的这些青年男子对搏击也都不陌生,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外行人应该看不出我刚才是用了四两拨千斤将那壮汉弹飞出去的吧! 我走进包房,走到肖德龙面前,在桌前站定,表面上看,或许我从很淡定,其实我的心脏也是七上八下的,这一屋子都是肖德龙的人,如果他下令关起门来,我想我和谢鹏是不可能竖着走出去的! 我摸了一下鼻子,对肖德龙讪讪一笑道:“肖总!我也信冤家路窄,不过,这句成语是贬义词,如果我说这是有缘相会,你会不会觉得好听一些?” 肖德龙大概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仰头又是哈哈大笑,笑毕,他觑着我道:“顾先生,你这话听起来可有谄媚的意味,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 我沉住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看着他道:“肖总!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说对吧?多一个朋友,多一条出路;多一个敌人,多一个潜在威胁!我们为什么总是要把对方当敌人看呢?” 我把问题抛给了他,看他怎么回答,我先试探下他的想法,然后我再见招拆招吧? 事实上我真不愿意看见肖德龙,自从上次被他拖到郊区的废弃厂房暴打一顿后,我就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形式的摩擦,那次被暴打一顿,我认了,那都是我自找的! 如果不是我三番五次地破坏了他的企图,他肯定没必要找人教训恐吓我的!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他那次打了我,我没有记仇!我破坏了他的企图,他打了我,我们算扯平了!从今往后,各不相欠!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我今天会在这里再次撞见他?这是什么?这特么的不是冤家路窄又是什么! 第两百六十八章断他一条手 “顾先生,”肖德龙皮笑肉不笑地觑着我道,“你的问题,我先不回答,如果你有诚意,我们待会有很多时间再探讨。现在,”他将目光投向被按倒在地上的谢鹏,伸手一指道,“这个家伙,突然闯进我的包房,打伤了我的人,我先要教他怎么为人处事,我要先让他学会一个简单的礼貌问题,进入他人房间之前必须先敲门!” 那个被谢鹏用酒瓶子砸伤的光头,一脸地凶神恶煞,他或许正等着他主子发话了,这会他扭头看着肖德龙,粗着嗓门道:“哥!我要断了这混蛋一只手!” 说着他气势汹汹地奔到桌前,抓起一只空酒瓶,往桌沿上,很熟稔地用力一磕,只听“哐当”一声脆响,那酒瓶碎裂,呈现出闪闪发亮锐利的锋芒。 紧接着他奔到谢鹏头顶上,一脚踩住谢鹏持碎酒瓶的手,举起他手中锐利的锋芒,朝谢鹏的手腕上插了下去…… “啊!”邢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不要啊!” 包房里其他陪酒女郎也几乎同时惊恐地尖叫起来! “住手!”我冲那光头男一声断喝! 我又厉声警告那光头道:“你这是故意伤人!是犯法的!你想去牢里蹲几年?啊!” 那光头男似乎被我的气势压倒了,抬眼愣怔地盯着我,手臂还维持着扬在头顶上方的姿势,手中的碎酒瓶锐利的锋芒在灯光下闪着瘆人的光芒! 紧接着,我猛扭头盯着肖德龙道:“肖总!那个人是我朋友!他打伤了你的人是不对,但你的人想断他手臂,这太过分了!太过分了知道不!” 肖德龙的表情和我比起来,那真是天壤之别!我情绪很激动,眉梢拧巴了起来,而他竟然泰然自若,我相信即使那光头手中的锋芒插向谢鹏的手腕,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顾先生,你这是在教训我么?”肖德龙抬手移开嘴里的雪茄,皮笑肉不笑地觑着我道。 我知道我方才的口气太大了,那是因为我情绪太激动了。 我咽了一下口水,稳了稳情绪,看着他道:“对不起!肖总!我不敢教训你,我只是在提醒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你把我朋友的一只手筋挑断了,他日后就是一残废,你会毁了他的一生!一个人如果彻底绝望了,他就会铤而走险,到时候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对你进行报复!肖总!我想说的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听我这么一说,肖德龙竟然又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将雪茄叼在嘴里,腾出的手掌毫无征兆得滑进她领口内用力捏了一把! 他身边那个漂亮的陪酒女已经吓得哆嗦了,早想逃出这个屋子,只是不敢出声而已。这屋子里所有的陪酒女都面色煞白,噤若寒蝉,想必都多少了解肖德龙的为人吧?而肖德龙显然也不是第一次来五光十色娱乐城了吧? “顾先生,”肖德龙觑着我道,“还说你不是教训我呢!我分明听见你在给我讲述人生大道理!这好像不是我对你的个人成见,这个包房里的人都应该听得出你是在教训我,对不对?”他抬脸,扫了一圈屋子里的人。 “对!对对!这小子吃了豹子胆了!敢教训大哥!”一个青年男子大声道。 “大哥!跟这小子废什么话!只要你发话,这俩不知死活的东西,谁也甭想从这里走出去!”另一个面相凶狠的男子道。 包房里肖德龙的人都随身附和,一个个都拿凶狠的目光盯着我! 那光头男气恼地伸手指着我,对肖德龙请求道:“大哥!您别听那小子胡搅蛮缠!大哥,只要您发话,我们这些兄弟,会把这俩个小子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你发话吧!大哥!让我先挑了这小王八蛋的手筋!”光头男低头盯着谢鹏,用穿军用靴的脚碾压着他的手腕,像是碾压一只烟头! 谢鹏痛得咬紧牙关,脸色都白了,豆大的汗粒从苍白的额头上滚落下来。 看得出来,是因为邢敏在场,谢鹏才咬牙硬挺着,否则他哪受得了光头男那坚硬的军用靴底的碾压呢! 他目光心痛地看着邢敏,断断续续地说:“敏儿,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干这个?为什么……”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我不用管!你们走吧!你们赶紧走吧!”邢敏看着谢鹏说,又焦急又恐惧,嗓音抖颤着,身子不停地抖颤着。 这个时候,前厅那个小少妇海蒂风风火火地从门外奔了进来,一看情况不妙,忙堆起笑脸、扭着腰肢,迎着肖德龙走过去。 “哎哟!我的肖大少嗳!”她嗲声说,“今儿个你是怎么啦?发这么大火气做什么?出来玩就是图个开心,何必为这些小事大动肝火呢?来!让海蒂今天陪你喝几杯吧!” 说着她将手中的对讲机搁在桌上,抓起一瓶xo走近肖德龙,肖德龙怀里那个吓得直哆嗦的陪酒女趁机躲在了一边,海蒂坐在了她的位置上,笑吟吟地替肖德龙倒酒, 肖德龙伸手在海蒂浑圆的臀部上用力掐了一把,气哼哼地道:“小媚娘!不是我发无名火,而是有人不让我肖某人开心,谁让我不开心,我就让他更不开心!” “来!肖大少,我敬你一杯先!”海蒂捏起酒杯跟肖德龙的酒杯碰了一下,仰头先一口喝干了。 肖德龙一手搭在海蒂脖子上,一手端着酒杯,笑眯眯地看了她两秒钟,一抬手也将杯中的酒喝干了。 我强压着胸中的怒火,理智告诉我,我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我不能乱了方寸,越是关键时刻,我越是要冷静下来! 我转脸看着肖德龙道:“肖总!我以前听人说,肖大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可是今天的事,肖总,你们这么多人,这不是以强凌弱,以大欺小吗?” 这个包房比二楼的那些包房要宽敞,也要豪华,软包墙壁,铺着厚地毯,大尺寸的壁挂电视,天花板上安装着电脑灯。 包房的人,除了我、谢鹏,剩下的男人都是肖德龙的人,当然,还有邢敏、海蒂,以及另外四五个陪酒女。 肖德龙悠悠地喷出一口青蓝色的烟雾,目光落在手中的雪茄上:“顾先生,那你意下如何?你朋友闯进来用酒瓶砸伤了我的人……” “胡说!是他们先动手的!”谢鹏挣扎着喊道。 我回头盯他一眼道:“你闭嘴!” 我没想到谢鹏会这么冲动,如果他没砸伤肖德龙的人,兴许事情还好办一些,现在他出手伤了人,那这事情就棘手了,肖德龙是什么样的人,谢鹏不清楚,我还能不清楚吗? 很明显,现在,这里,都是肖德龙说了算! 肖德龙觑着地上的谢鹏,冷哼了一声,将目光投向我,皮笑肉不笑道:“难道你想让我的兄弟白白挨你朋友那一记酒瓶?你当我们都信耶稣是吧?你朋友砸伤了我兄弟的前额,难道我的兄弟还要让出后脑勺让你朋友再砸?” 肖德龙将目光投向我,古怪地大笑起来。 屋子里其它男人也“哈哈哈”大笑起来。 我看看那光头男,扭头看着肖德龙再次解释道:“肖总,事情是这样的,”我伸手指了一下邢敏,接着道,“这是我朋友的女朋友,我们也是今天才知道她在这里做事,所以我和我朋友过来找她,我想你也看明白了,谁会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在这里做事对不对?我想我朋友也是一时冲动才砸伤你的人,事情就是这样。这是个误解!我们不应该再让事态升级,当务之急是我们应该静下心来化解这次误会!肖总你说对不对?” “你想怎么个化解法?”肖德龙觑着我道。 我的脑筋迅速转动了起来,沉默了两秒钟,我目光沉稳地看着肖德龙道:“肖总,解决纠纷大致都是两种方式,要么公了,要么私了,公了就是打110,让警察来解决这件事!” 听我这话,肖德龙没什么表情,可他身边的海蒂却坐不住了。当然,这是我预料中的事情,既然海蒂出现了,那我就借力发力! “肖总,打110可不算什么好办法!我这里这么多陪酒女,如果警察来了,肯定要全部带去警察局录口供,那就麻烦了……而且,肖少,你是有头有脸的人,老跟警察扯上关系,也会影响你的声誉对不对?” 海蒂把我想说而不方便说的话全部都向肖德龙表述了,如果海蒂这番话换做我来说,肖德龙一定会更加气愤,认为我是在威胁他,男人和男人的对话,面子是大事情! 但是这话是海蒂说的,肖德龙就应该不会有大的反应。事情果然也如此,肖德龙眯眼看了海蒂两秒钟,抬手在她保养得很好的脸蛋上用力捏了一把,笑呵呵道:“我的小媚娘!你可想得真周到!不愧是娱乐城的头号公关小姐啊!哈哈哈。” 海蒂趁机卖乖,媚眼相上,娇滴滴看着肖德龙说:“肖少,你可要多担待呀!要是惊扰了警察,你说我们这里还怎么做生意呢?我们这里做不了生意,肖少闷的时候要到哪里去找乐子呢?” 第两百六十九章他说了算 肖德龙色迷迷地看着海蒂,用在她脸颊用力摸了一把,这才转脸觑着我道:“那你说说看,私了是什么?” 我等着他问这句话了。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平静地道:“肖总,我们不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朋友砸伤你的兄弟,我们按常规处理方式,我送你兄弟去医院,医疗费我全部负责,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知道我出这种私了方式肖德龙很可能不会接受,但我还是决定要试一试。 肖德龙愣看了我半响,然后他忍俊不禁看着我道:“顾先生,你觉得我肖某人缺钱花吗?你觉得我肖某人负责不起自己弟兄的医疗费吗?” “肖总,那你出个出个主意吧?”我把问题抛给了他,没办法,现在只有他说了算! 他哼了一声,将雪茄叼在嘴里,悠悠地吸了两口,然后将雪茄从嘴里移开,觑着我喷出烟雾,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顾先生,不如让我的兄弟自己说吧!” 说着他把目光投向那光头男。 我也把目光投向那光头男,包房里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那光头男抬手搔了搔发亮的头皮,看着肖德龙,一下子反而有些无措…… 肖德龙道:“你头还痛么?” 那光头男愣过神来,连声道:“痛!太特么痛了!老子是痛不欲生啊!”说着他摆出一副夸张的呲牙咧嘴状。 “那怎么才能让你的痛苦减轻一些?”肖德龙盯着光头男,循循善诱道。 光头男愣了一下,随即恍然道:“如果有人跟我承受一样的痛苦,或许我的痛苦会减轻一些!”他凶神恶煞地盯着谢鹏,一副恨不能将他撕碎的架势! 肖德龙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将目光投向我道:“顾先生,你听见没?我兄弟说只有某个人跟他承受一样的痛苦,他的痛苦才会减轻一些,你觉得呢?” 我心里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冒犯你的任何人!我表面上依然表现得很沉稳,我看着他道:“我明白了!” 我没再说废话,直接走到桌边,顺手抓起一只酒瓶子! 相信包房里所有的人都看懂了。 谢鹏呼哧呼哧喘气,冲喊道:“顾阳!你……” “不要啊!哥……”邢敏发出一声凄厉地尖叫。 包房里其他陪酒女也都纷纷尖叫起来。 “砰!” 啤酒瓶碎裂了,闪亮锐利的碎片四处飞溅。 我手持着破碎的啤酒瓶立在肖德龙面前,摇了摇头,将头发上的碎玻璃片甩掉,表情镇定自若地看着他道:“肖总,现在你满意了么?” 肖德龙皱眉盯着我,包房里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盯着我! 邢敏跌跌撞撞地奔过来,扶住我,哭声说:“哥,哥……你要不要紧?你要不要紧……”她脸色煞白,泪水湿了眼眶。 我扶了扶她,小声说:“哥没事,你放心……” “精彩!相当精彩!好一个漂亮的头碎空酒瓶!”肖德龙觑着我阴阳怪气地笑道,还抬手噼里啪啦地拍着巴掌。 一看他眼神,我就知道这事儿还没完!果然如此! 肖德龙道:“顾先生,我想你今天也过于冲动了。我兄弟刚才所说的要某人承受跟他一样的痛苦,那个某人可不一定是指你哟!你那么急于表现做什么?顾先生,你那一记漂亮的头开空酒瓶骗骗女孩子还可以,想蒙混我们这些老江湖,你恐怕是在侮辱我们大家的智商吧!” 接着他扭头问光头男道:“我的话没说错吧?你刚才说的某人不是指顾先生对吧?” 光头接口道:“当然不是!我说的是这个混蛋!” 光头抬腿猛踢了谢鹏一脚。 我明白了,肖德龙之所以没完,是因为他觉得不尽兴,是因为我好好的,头没破,血没流,表情还轻松自如,他心中要的肯定不是这个效果! 海蒂劝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既然这位先生已经用头开了酒瓶,大家就算扯平了!和气生财嘛!我们大家出来不是求气是求财的嘛!” 见肖德龙眉梢拧巴了起来,她才吓得闭上了嘴巴。 我盯着肖德龙道:“你还想怎样?” 肖德龙转脸觑着我,笑了笑道:“顾先生,我看你没诚意处理目前的纠纷!” “怎么说?”我盯着他道。 “因为你想偷奸耍滑!”肖德龙盯着我道。 我道:“有吗?” “当然,”肖德龙觑着我,耸耸肩道,“自己砸自己是有技巧的,可以毫发无损,别人砸你,那可就不一样了!顾先生,你说我的话是不是客观公正?” 我道:“那你想怎样?” 肖德龙扯起嘴巴,古怪地笑了。 他道:“别说我不够大度,你替你朋友挨酒瓶,很够义气!你也算是个爷们了!但是你的方式有问题,不是你自己开,而是我兄弟来帮你开!你以为如何?”她眯眼觑着,悠悠地吸着雪茄。 邢敏真地哭了,眼泪夺眶而出。 “求您了,肖总……”邢敏泪眼看着肖德龙道,“求您放过他们吧!跟他们无关,我陪你喝酒,我陪你喝酒行么?” 面对邢敏的泪眼哀求,肖德龙笑得愈发邪恶了。 肖德龙色迷迷地盯着邢敏道:“没错!你这也算是一种化解误会的方式!不过,不是像刚才那样陪酒,你可以跳个脱衣舞给我们看看,或许我们高兴了,可以让你的两位朋友安全离开这里!” “不要啊!敏儿……”谢鹏挣扎着喊道,“千万不要那样啊!敏儿,别做傻事……”他的脸因为过度愤怒显得有些扭曲。 光头男也跟着淫笑,对肖德龙道:“大哥!我这儿还有两颗胶囊,还没来得及跟这些妞加料呢!不如全留给这婊子吧?我看她身材不错,皮肤那么白,这脱衣舞肯定有看头!哈哈哈!” 包房里其他男人也跟着哈哈哈地淫笑作乐。 谢鹏扯着嗓子叫道:“你们这些畜生!王八蛋!你们会遭报应的!”他的脸因为极度痛苦而显得变形! 一股势头凶猛的火焰嗖地在我胸中燃烧起来,且直往脑门上窜动! 我在心里告诫自己道:“冷静!冷静!千万要冷静!不要把事情搞得更无法收拾了!”这包房里加上肖德龙自己,他们的人有七个,先不说我能不能一对七!单说事件本身,如果把事情闹大了,谁也不好过!况且,万一真地把警察招来了,邢敏来娱乐城做陪酒女的事儿恐怕也包不住了,丽人服饰的工作她肯定也保不住了! 那样对邢敏的伤害就更大了! 我轻轻吁了一口气,迎视着肖德龙审视加把玩的目光,沉声道:“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跟这女孩无关,我们来这里,她并不知情,她是无辜的……我愿意接受肖总您刚才说的第一种解决方式……” 邢敏拉我,仰脸看着我,泪水汪汪地:“哥……不要啊!哥,不要……” 谢鹏也冲我喊道:“顾阳!你别中他们的计啊!”他又挣扎着冲肖德龙喊道:“这事儿是我惹的,你们冲我来啊!冲我来啊!你们这群畜生王八蛋!” 按住他的那三个青年男子,其中一个壮汉照着谢鹏的脸,抬手就是一记重拳砸下去。 谢鹏惨嚎一声,脑袋无力地趴了下去。 肖德龙满意地笑了。 他觑着我道:“虽然很遗憾不能看着这妞跳脱衣舞了,但是,我相信头开酒瓶的壮烈场面,也一定很惊险刺激!顾先生,你准备好了么?” 我咽了一下口水,迎着他的目光,坚定地道:“动手吧!” “好!我就喜欢你这种作风!”肖德龙笑看着我,扭头看向边上的光头男。 那光头男早就准备好,穷凶极恶地盯着我,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他手里已经拎了一只啤酒瓶,慢慢逼近我。 肖德龙朝他使了个眼色。 他点头,咀嚼肌在腮帮子上一鼓一鼓的,继续向我逼近…… 邢敏紧紧拽住我的胳膊,身子瑟瑟发抖。 我推了她一下,没推动,我就一使力将她推了出去,看着她大声道:“哥没事……” 我的话还没说完,随着一声“嘭”地闷响,我的后脑勺遭到了钝物的突袭,一股崩裂般地疼痛自大脑皮层向大脑内侧传导,这股疼痛尖锐,持续,深入,并向四周扩散…… 我来不及惨叫,来不及转头,来不及思考,顿觉眼前一花,视线就模糊了。 尖叫声,女人的尖叫声,我只听出第一声是邢敏的,后面那些尖叫声,我就分辨不出是什么人的了,分辨不出是从包房的哪个方向传过来的…… 我的身体像是被突然抽去了筋骨,立不住,双腿一软,整个身体瘫倒下去,我一只手想去撑住旁边的桌子,却只划倒了桌上一排空酒瓶子,那此起彼伏的叮铃咣当丁的响声…… 异常刺耳! 我倒在地上了,我隐约感觉自己后脑勺开了个窟窿,有烫热粘滞的液体从洞口奔涌而出…… 头顶天花板上的电脑灯,就像手术台上无影灯一样刺目,周围的嘈杂声隐隐约约地传入我的耳朵…… 第两百七十章失去了知觉 我感觉有个女的向我扑过来,扑倒在我身上,一边发出惊恐万状的尖叫声,一边摇晃我的身体,紧接着一个男的扑了过来,也在摇晃着我,呼唤着我的名字。 许多模糊的人的影子向包厢门口涌去…… 我试图睁开眼睛,但两块眼皮变得像铅块一般沉重!我的一只手臂挣扎着抬起来,想抓住某个支撑物,但紧接着我的那只手臂就无力地垂落了下来,我的眼皮也耷拉了下来。 我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当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地点,在意识重新出现的刹那,我以为自己是被许多白色的云彩簇拥着,躯体轻飘飘的,有一阵阵轻风吹拂着我,吹拂着我…… 我在想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我此刻是不是已经来到了天堂的国度? 不!我不能死!绝不能就这样死去! 我还没有事业,我还没有得到可以一生一世的爱情,我还有老母,我还有小妹,还有那些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抚慰我身心的朋友。 不!我绝不能就这么死去!绝不能! 我的头还很痛,我不敢乱动,意识的恢复是一点一点的,我的躯体开始有了知觉,我感觉到了躯体、四肢,连同眼皮子所受到的地球引力,我对抗着地球引力,努力动了一下眼皮子。 一个声音在我头顶上方突然炸起! “啊!快看!”是一个女声,“眼皮……哥的眼皮动了一下!看呐!谢鹏!我看咱哥的眼皮动了一下……” 一个影子飞快得扑到床头,在我头顶上方俯视着我,良久,那个影子叹口气,幽幽地道:“敏儿……你还是回去休息吧!你是太累了……” “什么?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出现幻觉了……”邢敏的声音,有些气愤。 “医生说了……顾哥不会这么快就醒的……”谢鹏迟疑了两秒钟,小心翼翼地说。 “可我、我刚才真看见哥的眼皮动了一下!真的啊!你怎么不信我啊?不信你自己来看啊!快看啊……” 紧接着一个影子扑了上来,在我头顶上空注视着我,很近距离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应该是邢敏,另一个影子也跟了上来,应该是谢鹏。 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没力气打开我的眼皮子,但是我的意识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我甚至觉得邢敏和谢鹏的对话很搞笑,我甚至在想,如果我突然把眼睛睁得老大,他们会不会吓得滚到床下去? 因为我心里想笑,所以我的嘴角禁不住微微抽了一下…… “快看!”邢敏又惊又喜的声音,“快看啊!你看见没?啊?!谢鹏!你到底看见没啊?” “看见什么?”谢鹏沮丧地道。 “你眼瞎啊?”邢敏怒声说,“哥的嘴角牵了一下呢!就刚才!你没看见么?啊!你真地没看见么?” “你眼花了吧?敏儿”谢鹏小声道,他的声音依然很沮丧。 “算了!懒得跟你说!”邢敏气呼呼地说,“去!你去叫医生来!快去!就说咱哥的眼皮子和嘴角都动了!” 这个真地很好笑!我虽然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我能想见他们的表情,邢敏一定是又惊又喜的,而被邢敏臭骂了的谢鹏,肯定是一副无辜的表情,肯定在抬手用力搔他的后脑勺。 我的嘴角禁不住又向两边微微牵动了一下。 邢敏在趴在床头,紧紧握住我的手,注视着我说:“哥……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呀!你别吓唬我,你知道我很胆小的……” “哥……我知道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受了重伤……”她喃声继续说,“哥……我错了……等你醒来,我一定好好听你的话,我、我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哥,你醒醒好吗?你醒醒呀,你醒来看看我呀!哥……” 说着说着,邢敏的嗓子哽咽了,低低地啜泣起来,不停地抬手抹眼睛,最后索性伏倒在我手臂上耸泣起来。 听了邢敏的低语,我感觉好欣慰,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现在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也想起来我是被肖德龙的人在五光十色娱乐城打伤头部昏迷过去的!我知道我当时是被人偷袭的,我知道我的脑袋被打破了一个窟窿! 但我现在的心情是欣慰的,我去五光十色,我挨打,都是为了邢敏,为了把她从那淫窝里带出来!为了让她不再去干那些见不得光的工作!而现在我的希望实现了,邢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她决定要改正了! 因为一激动,我的眼皮子竟然打开了! 我的眉梢微微皱了起来,眼睛一时不太适应天花板上白炽灯管的照射,以及病房里的那种纯白色。 过了几秒钟,我的眼睛才适应了房间内的光线,但我的头不敢乱动,一动就针刺般地痛,像脑袋里穿了许多钢针! 我只能转动眼珠子,环顾了一下左右,这里是医院没错,我躺在病床上也没错,我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我想试试我能不能说话,希望那突袭我的一酒瓶子,不会砸到我脑袋上里的什么什么重要中枢,不要导致我失去言语能力行动能力什么的功能就行! 否则我苏醒过来也没什么意思了,我宁愿不苏醒过来,如果我变成了一个残疾人,我宁愿就这样昏死过去! 因为,如果是那样,我不但不能为国家做贡献,我不但不能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我不但不能照顾我的家人,对于亲朋好友而言,我还是特么一累赘一负担!如果那样的话,我的生命还有什么希望?没了希望,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不如痛快地一死百了! 我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又蠕动了一下…… “敏……敏儿……” 还好!我还能说话!这让我内心的恐惧感减少了几分。 趴在我手臂上耸泣的邢敏的双肩蓦地凝住了,尔后她蓦地抬起一张泪脸看向我。 “敏……敏儿……”我又小声叫了她一声,嘴角微微向后牵引了一下,努力做了一个笑意。 邢敏眨了眨眼睛,睁大眼睛不敢相信似地看着我,小嘴唇微微张开着,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好半响她才又惊又喜道:“哥……你真地醒啦?” 我又牵动了一下嘴角,看着她道:“难道……哥是在梦游么?” 邢敏喜极而泣,先前的泪痕还未干,再添新的泪痕。 她含泪注视着我,笑着,捉起我的手,送她温热的唇边,用力亲吻了下去,喃声说:“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这个时候谢鹏领着一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和一名小护士快步走进病房。 见我正在跟邢敏讲话,那三人愣在原地,谢鹏睁大眼睛盯着我道:“真……真醒啦?我、我还以为……” 我扯了一下嘴角道:“你还以为……哥长眠不醒了是吧?” “说什么呢!”谢鹏快步奔到床头,认真地看着我,大声道,“我靠!你急死我了!”他将手臂抬得很高,如果不是立马意识到我重伤在身,他那一拳没准儿直接砸下来了! 他很真诚地看着我道,“谢谢你!兄弟!” 我道:“谢我什么?” 他道:“谢谢你能醒过来!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救了敏儿!反正就是得谢谢你!”他有些语无伦次,抬手用力搔后脑勺。 我扯起嘴角,笑了笑道:“咱们是哥们……说那么废话干吗?” 谢鹏抬手搔着后脑勺,看着我“嘿嘿嘿”地傻笑 那年轻医生看上去挺吃惊的,他走过来,用一支钢笔大小的手电筒对着我瞳孔照了照,双侧还对比了一下,然后又让我动了动四肢,又用棉签在我四肢皮肤上滑动,问我有没有感觉? 我心想,卧槽!能没有感觉吗?没感觉老子还不瘫痪了? 那年轻医生连呼奇迹!他说他们主任说过我至少要三天三夜以后才可能醒过来,后半句他支吾着没说下去,我猜他肯定想说“还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我扯起嘴角,笑笑道:“我福大命大,老天爷还不想收我!小时候我妈带我去算命,那算命先生说我有九条命,跟猫一样,怎么着都死不了!” 谢鹏笑着附和道:“是!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邢敏白了谢鹏一眼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谢鹏“嘿嘿”一笑道:“我的意思是说顾哥是大福大贵之人,一点小灾小难伤不了他的皮毛!呵呵呵。” 行!臭小子!真有你的!我比你大了差不多三岁,你现在才肯喊我一声哥! 我问我睡了多久了。邢敏说我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那么就是说现在是第二天晚上了?在五光十色娱乐城发生的事儿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我突然大声喊道:“那么,就是说我旷工一天了?完了完了,又少一天工钱了!这下可亏大了!” 谢鹏在我腿上锤了一拳,乐道:“你还真是一要钱不要命的主儿呢!都成这样了,还想着那一天薪水!” 这病床是弹簧的,谢鹏一锤我腿,腿上的震动感就传达到了我的头部,震得我的伤口一阵尖锐地痛! 我拧巴着眉梢,瞪他道:“靠!你是不是故意的?要不要我告你谋杀!” 第两百七十一章躺在医院里 “对不起,对不起。”谢鹏搔着后脑勺,嘿嘿嘿地傻笑。 邢敏白他一眼说:“去!别在这碍事!去给顾哥倒杯水去!” 邢敏支开了谢鹏之后,开始讲诉昨天晚上我被酒瓶砸昏过去后所发生的事情…… 她告诉我,砸昏我的不是一只啤酒瓶,而是一只洋酒瓶!就是那晚肖德龙一伙人喝的xo的瓶子。结果是酒瓶没碎,我的脑壳先碎了! 我昏过去后,肖德龙一伙人才满意地扬长而去了。 谢鹏和邢敏赶紧叫救护车把我送到了这家医院的急诊科。晚间值班医生连夜为我做了紧急手术,现在我就是躺在急诊科的病房里。 因为我一直处在昏迷状态,再加上手术医生说我伤情非常严重,邢敏和谢鹏很担心我的安危,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守在病房里,守在我身边! 了解了大致情况,我看着邢敏,惊道:“你们都没请假啊?” 邢敏勾下脸,嗫嚅着说:“请了……” 我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我喃声道:“那还好,那还好……” “只是……”邢敏有些胆怯地看了我一眼说,“孙组长不批我们假……”说着她把脸蛋勾了下去 我再次睁大眼睛,看着她道:“什么……什么?他不批你们假?” 邢敏抬眼迅速地看我一眼,勾下头去,小声说:“傅经理也不批我们假,他说现在公司挺忙的,没特别的事情不许请假……我说你生重病住院了,他说又不是工伤,所以跟他们没关系……” “这话谁说的?”我怒声道,眉梢紧锁了起来。 邢敏小声说:“傅经理和孙组长……差不多都是这么说的……” 这俩个王八蛋口径都一致,显然都是一个鼻孔出气,企划部最近根本算不上忙,他们只不过是想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唬弄邢敏罢了。 我咬了咬牙关,看着邢敏问:“你们谁跟他们打的电话?” “我和谢鹏都打了……昨天晚上就打了,谢鹏今天下午还去了公司一趟,傅经理和孙组长也是这么跟他说的!”邢敏小声说。 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傅德志口口声声所说的“企划部就是一个大家庭,大家应该互相关心与爱护”,简直就是最滑稽的讽刺剧!傅德志和孙红兵这俩王八蛋明显就是想借机整我! 他们很清楚我是孤身一人漂在滨海,我现在受生重病住院了,很需要人照顾,他们却不批假,他们居心何在啊? 我埋怨了自己一句道:“看来是哥连累你们了!” 邢敏伸手捂住我的嘴巴,含泪注视着我说:“哥,你快别这么说……都是我们连累你了……” 我道:“别哭了,敏儿,你们俩其实有一个人留在病房照顾我就行了,没必要俩个都在,现在你们俩个都属于无故旷工,又被那俩王八蛋抓住把柄了!” “我让谢鹏回公司上班,他不肯……”邢敏说,因为哭了,她的嗓音带着一种微细的鼻音。 我抓住她的手,轻轻握了握说:“好了,别哭了,我会找林总替你们解释清楚的!” 邢敏看着我,微微点了点头说:“林总……出差去了……” “去哪出差了?”我看着邢敏问。 邢敏说:“听小曼说是去了苏州……谢鹏下午从公司回来告诉我的……谢鹏本来想直接去找林总请假,可小曼说林总去了江苏……” 我眉梢微微皱了一下,自言自语似地说:“去江苏干吗?之前怎么也没听她说起过?” 我突然想起来什么,抬眼看着邢敏道:“公司里还有谁知道我受重伤了?” 邢敏看着我,摇了摇头。 “对了,我手机呢?”我看着邢敏道,“有没有什么未接来电什么的?” “手机……我帮你收起来了……”邢敏说。 她起身走到床头桌上,蹲下身,拉开床头桌下面的柜子,从柜子里拿出她的包包,再从她包包里拿出我的手机 “哥,你手机没电了。”她走到床边将手机递给我说。 我道:“你带充电器了么?” 她点头说:“带了,哥,我帮你接上电源吧?“ 我“恩”了一声。 床头墙壁上正好有电源,充电器电源线的长度,够我躺在床上自由操作手机的了 开机后,闪出几十个未接来电,还有二十五条未读讯息,小小的手机恐怕都要被撑爆了! 都是我熟悉的号码,除了郝建的两个电话,剩下的全是两个人女人的,一个就是曦儿,一个就是她姐夕儿的! 我打出讯息箱,一条条读了起来。 “亲爱的,我要去苏州出差了。我想亲自去了解下那里的丝织布料。我是临时决定的,走得急,所以没来得及当面告诉你,照顾好自己哦!我会想你的!啵!” 这是曦儿的。 “亲爱的,在干吗呢?怎么不接我电话?我想你!速回电话喔!爱你的曦儿。啵!” 也是曦儿的。 “亲爱的,你怎么了?手机怎么关机了?出什么事儿了么?速速联系我!好爱好爱你的曦儿。” 还是曦儿的。 “亲爱的,这两天我一直心神不宁的,我一直在担心你……你手机丢了吗?为什么一直关机?我好想念你!我好担心你呀!速速给我回电好么?想你想得失眠的曦儿。” 也是曦儿的。 接下来一条是夕儿发来的讯息 “顾阳,你还在生我的气么?你还不想理我么?自从你旅行回来,你全变了,你对我的态度那么冰冷……你这次旅行是不是认识别的女孩子?你的爱情是不是呼叫转移了?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不知道,请你告诉好么?” 读着夕儿的短讯息,我的心比我的头还痛! 我看了一下日期,这条讯息是昨晚九点发的,也就是差不多我去“五光十色”夜总会的时候发的。 接下来一条也是夕儿的,发讯息时间是将近凌晨了。 “夜深了,可我依然无法入睡。窗外漆黑一片,连月亮都躲在云层里面去了。我好害怕,害怕你永远都不再理我……我不敢跟你打电话,怕你心烦,我知道你也不会接我电话,可是,此刻我满脑子里都是你……窗外起风了,会不会将你吹来呢?吹到我身边来。这夜风是不是吹过你的窗前、你的院子才到我这里来的么?阳阳,我好想你,请你不要再惩罚我了好么?” 读着这条讯息,我的鼻子十分酸楚,我的眼睛里滚烫,我努力忍住,才没让眼泪流出来了。因为邢敏还在身边,她还在身边照顾我。 这三十多条未读讯息,除了郝建那两条,几乎全是林氏俩姐妹发的,我开始跳过曦儿的讯息,专门找夕儿的讯息一条一条的读下去。 接下来一条是今天上午的。 “顾阳!你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在哪家医院?你说啊!你说啊!你现在哪家医院?快告诉我!求求你快告诉我好么?别让我害怕……” 我的目光打直了,愣怔了片刻,我蓦地抬脸看向坐在病床边的邢敏! 邢敏躲闪着我的目光,勾下头,脸蛋红红的。 我看着她道:“怎么回事?” 夕儿怎么知道我住院了?是邢敏告诉她的吧?因为我的手机是由邢敏保管的,如果不是她,谁会告诉夕儿我住院了呢?如果不是手机,夕儿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我住院的呢?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邢敏在保管我手机的这段时间内,把我住院的事儿告知了夕儿。 见邢敏嗫嚅着没说话,我将手机拿到眼前,低头翻出讯息会话内容,准备拿到她面前让她看! “哥……我说我说,你别生气……”邢敏抬脸鼓起勇气看了我一眼说。 我抬眼看她,点点头道:“你说吧!” 邢敏的脸蛋依然微微发红,她的身子忸怩了一下,低声说:“今天上午我翻包找钱夹时,正好看到你手机响了,我就拿起来看了一下,是一个叫‘梦儿’的来电,于是我就接了……” 梦儿就是夕儿,林夕二字组合起来就是个“梦”字,林夕儿就梦儿!我这样备注是故意让别人猜不到这个电话号码就是夕儿的! 我看着邢敏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邢敏的脸蛋又红了一些,抬眼飞快地看我一眼,尔后垂下睫毛低声说:“……她问我是谁?我就说我是你的朋友。她问你在哪里?我就实话实说了……” 邢敏说到这里,抬脸很小心地看我一眼,怕我生气似地不敢再接着讲下去。 “然后呢?”我追问她道。 “然后……”邢敏嗫嚅着说,“然后她怔住了!像是非常担心你!过了半响她才稳住情绪问我们在哪家医院?” 我盯着邢敏道:“你说了?” 邢敏摇头,目光虚虚地看着我说:“我问她是谁?她说只是你一个普通朋友……我怕你怪我,我就没告诉她我们在哪家医院,我只说你病情已经稳定了,然后我就挂了电话,正好手机也没电了,我就把手机关了……” 说到这里,邢敏目光虚虚地看着我说:“哥……你别生气,你别生气好么?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接那个电话……” 第两百七十二章心里乱了 我看她一眼,叹声道:“算了。没事了。” 我表面上说没事,心里却乱了! 很显然夕儿前两条讯息都是昨天发的,第三条讯息才是今天上午发出的,也就是在邢敏告诉她我住院后紧接着发过来的她会担心我么?敏儿也真是,告诉她我住院后就没后话了,还直接把手机关了,如果夕儿真心喜欢我的话,那她还不得急死! 好在夕儿的心里又不止我一个男人,她或许根本没那么在乎我吧! 我低头看手机屏幕,继续读夕儿的讯息。 接下来五六条条讯息都是追问我在哪家医院的,讯息的语气是焦急的,虽然只是讯息,依然能读出她的语无伦次。 “阳阳……告诉我你在哪家医院好不好?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我真地好担心你……因为你,我的心神再也无法集中起来……快告诉我你在哪家医院行么?就当我求你了……” 我搁下手机,叹口气,转脸问邢敏道:“我的烟呢?” 邢敏抬脸看着我说:“在我包包里……” “给我一支烟!”我道。 邢敏犹疑着说:“哥……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吸引,会影响伤口愈合的……” 我的眉梢皱了一下道:“给我吧!医生的话只能信一半!快!敏儿,哥烟瘾上来了!” 邢敏看着我,迟疑着说:“不行……哥,我去请示一下医生,我们现在得听医生的……” 我盯了邢敏一眼道:“行了!医生的话最扯淡了!信医生的话我还不如信天气预报呢!天气预报有时候还是准确的!快点!敏儿,把烟给我……” 邢敏迟疑着说:“哥,那你只抽半支行么?” 我道:“行!先让我抽半支!” 听我这么一说,邢敏才起身走到床头柜前,从柜子里拿出她的包包,又从她包包里拿出我半盒廉价中南海和打火机。 她走回来,打开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递给我。 我接过烟,叼在嘴里,邢敏帮我点上了烟。 我用力吸了两口,那香烟一下子就去了三分之一,我微闭双眼,徐徐吐出烟雾…… 特么真爽啊! “哥,我看着你呢!你只能抽半支喔”邢敏说,她趴在我床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我嘴角扯了一下,哼声道:“敏儿,我看你适合去当一名白衣天使!” 说着我干脆闭上双眼,想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可我一闭上眼睛,夕儿的笑脸就出现在我眼前,还有她那双动人的眼眸,那双总是含着某种淡淡情愫的明眸。 只是这个时候,我没想到的是,夕儿已经在来这家医院的路上了。 林夕儿架着白色宝马5系,驶出地中海大厦商厦的地下停车场,进入主干道后,宝马车疾驰如飞,向着“仁爱”医院的方向。 滨海市算是海滨城市,中间只隔了个小小的h市,就到大海边了。这里的街道都很宽,私家车限制速度最高是80公里每小时,但林夕儿在市区内已经开到了时速将近100公里每小时了。 林夕儿还闲车速太慢! 幸亏现在还不到下午下班交通高峰期,否则她非得急死!就是现在她还恨不能让她的座驾插上翅膀,向仁爱医院急诊大楼直直地飞过去,直接降落在急诊大楼的天台上! 自从上午十时听到顾阳住院的消息,她的心神就完全不在了!这半天时间里,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简直是度时如年,是硬生生地煎熬!她脑海里唯一的内容就是顾阳,就是他那张俊朗的脸庞,就是他浓眉下那双炯炯发亮的眼睛,还有他扯起嘴角时那一抹不经意的坏笑。 原来自己是如此在乎他! 林夕儿几乎动用了她所能动用的一切力量,去搜查一个二十四岁叫顾阳的青年男子,她想只要他在滨海市,她就一定有办法找出他来!也就是在刚才,她在市警察局刑侦科薛队长向她报告了最新消息,那就是他们查到在仁爱医院急诊大楼的住院名单里找到了一个叫顾阳的颅外伤患者,年龄正好是二十四岁! 她甚至都来不及听薛飞把话说完,她就直接挂了电话!以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她确定那个令她揪心揪肺的坏家伙一定就住在仁爱医院! 前方十字路口是红灯,林夕儿松开了脚下的油门,宝马车的速度减了下来,但她很快在油门上猛地一脚踩了下去,宝马车赶在那红灯稳定之前,加速冲过了十字路口! 她竟然闯红灯了! 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驾车有意去闯红灯。她开车跟妹妹林曦儿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她驾车的风格跟她的为人处事一样,稳重而内敛,她似乎很少有开快车的记录。 而今天她竟然一路超速,而且毫不犹豫地闯了红灯! 离仁爱医院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越跳越快,就像车子的马达一样,以飞快的节奏跳跃着! 她目视前方,呡紧双唇,她双手抓紧方向盘,脑海里只萦绕着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伤到了哪里,伤得重不重?他会不会很痛苦? 这个念头充斥着她的脑子,充斥着她的心,其它的问题一概没有机会趁虚而入。 “阳阳……你这个傻瓜蛋……我来了,等着我……” 她在心里一遍一遍这样呢喃着…… 那支香烟抽到一半时,邢敏板着脸蛋,看着我说:“哥!已经一半了!把烟给我吧?” 我转脸看她,讪笑道:“你确定有一半了?” 邢敏点头,严肃地说:“我一直看着呢!哥,你别说话不算话!我已经在徇私舞弊了!快!把烟给我呀!” 我看看手中的烟,又看看她,讪笑道:“你怎么知道有一半了?你拿尺子量过吗?” “哥!”邢敏蹙起眉头,盯着我说,“你耍赖!你说话不算数!说好只抽一半的!” “敏儿!”我笑看着他道,“依我看,至少还差一口才能到一半,哥再抽一口!” 说着,我笑着将烟含在嘴里,准备用力扎一大口,指不定我这一大口下去,这支烟就彻底寿终正寝了。 “哥,给我!”邢敏扑了上来,伸手夺我手中的香烟,“你不能再抽了,医生都说了!” 我讪笑着躲闪,边躲边道:“医生只会吓唬人,很多人的病其实不严重,都是被医生吓死的!所以医生的话顶多只能信一半!” “哼!哥,你出尔反尔!给我啦!”邢敏不放弃自己的“只抽一半”的原则,奋力躲我手中那半截香烟。 俩人孩子似地在病床上,一边争夺,一边争辩,为那半截烟的问题! “哎呀!” 邢敏忽然惊叫一声,手臂本能地弹了回去。 我低头一看,手中一截子烟灰散落在雪白的被褥上了,又见她白皙圆润的手臂上有一处炭黑色的痕迹,我意识到她被我手中的烟火烫伤了! 我赶紧将手中的半截香烟扔到地上,紧看着她,急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敏儿,哥不是有意的……” 邢敏低头看了地板上那半截还在燃烧的香烟,抬脚恨恨地踏了上去! 我抓住她的小手,拉了过来,看了一眼那炭黑色的烫伤痕迹,湘妹子的肌肤细腻细腻,那一点炭黑色很明显! “疼么?敏儿。”我抬眼看她说 邢敏撅撅嘴,小声道:“你说呢?哼!” “都是哥的错!都是哥惹的祸!”我不好意思地看着她笑了笑,将她拉到床边,“坐下,让哥看看!” 邢敏撅着小嘴,看着我,乖乖在床边坐下。 “哥,都是你不听我的话造成的呢!”她撒娇似地拿眼嗔我说。 我讪笑道:“好好,哥知错了!来,哥帮你处理一下”我看着她讨好地一笑说。 “怎么处理?”她看着我,睫毛扑扇了一下。 我看着她,讪笑道:“医生都擅长药物疗法,哥擅长心灵疗法。” 说着我捉住她的小手,俯身,低头将嘴巴靠过去。 邢敏没有躲闪,眨巴着大眼睛紧看着我。 我鼓起腮帮子,对着她手臂上那一点炭黑色,轻轻吹了一口气,我吹得很认真,煞有介事。 邢敏的脸蛋腾地一下红透了,宛如一只熟透了水蜜桃。 “这个……行么?”她抬脸飞快地看我一眼,又飞快地勾下脸去。 我看着她那张诱人的脸蛋,笑笑道:“当然行!小时候我摔伤时,我妈都是这么帮我吹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是很疼的,可是经我妈那么一吹,我就真感觉没那么疼了!小时候我妹不小心弄伤自己的时候,我也学我妈去帮她吹,顾彤很怕疼,一疼她就哇哇哇地大哭,可每次我对着她的伤口轻轻一吹,她就不哭了,我每吹一下就问她一下,我说还疼么,彤彤?顾彤就乖乖地看着我说,哥一吹就不疼了。她说不疼的时候,小脸蛋上其实还挂着大颗大颗的泪珠。” 说着我叹了口气,抬头看着窗外,心想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我和顾彤都长大了。我们都长大了,而妈妈却老了。我们越大,妈妈就越老;我们越强壮,妈妈就越孱弱! 第两百七十三章做你妹妹真好 邢敏一直仰脸看着我,静听着我谈论我小时候的事儿,她听得有些呆,只有时而眨动着的睫毛,才表明她的思维还在运转。 她看着我,轻声说:“哥,做你的妹妹真好!” 我低眼看她,笑笑说:“敏儿,还疼么?” 邢敏笑着摇头,学我顾彤的话说:“哥一吹就不疼了!” 我呵呵一笑道:“那行。哥再给你吹一会儿。这可比医术神奇多了。而且是免费的。呵呵呵。” 笑着我捉住她的手臂,低头,鼓着腮帮子,对着她手臂上那一点炭黑色,再次轻轻地吹了起来,我依然吹得很认真,怀着一颗对爱的虔诚之心,有心则灵,不管做什么都是这样的! 吹了一会儿,我抬脸看着邢敏说:“还疼么?” 邢敏摇头,脸蛋上带着甜蜜的笑容,看着我轻声说:“不疼了。哥。你真好!”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呵呵一笑,笑毕,我伸手捉住她娇巧的双肩,认真地看着她道:“敏儿,答应哥!以后不要再去做那份工作了好吗?” 邢敏仰脸看着我,呡紧嘴唇,用力点了点头说:“哥!敏儿再也不去了!” 我呡着嘴唇,满意地看着她,伸手在她白里透红的脸上摩挲了一下,笑笑道:“真乖!如果你需要钱,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但我们不能因为钱,去做那种放弃尊严的事儿!” “哥……你现在……会嫌弃我么?”邢敏垂下眼睑,低声问我说。 我依然捉住她的双肩,笑笑道:“我是你哥,做哥哥的怎么可能会嫌弃做妹妹的呢?人都会犯错误,尤其是你现在还年轻,难免会犯错误,犯错误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错不改一意孤行哈!” 见邢敏认真听着,我看着她,用温和的语气继续道:“敏儿,哥只是希望你变回原先那个活泼可爱的小丫头,希望你变回那个对未来满怀憧憬,聪敏好学的小丫头。这就是哥的愿望!” 邢敏的眼圈泛红了,她用力点头说:“哥,我知错了!敏儿不会辜负哥的爱护,敏儿还是以前的敏儿,哥……” 泪水盈满了她的双眼,转瞬夺眶而出。 我伸手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开玩笑逗她道:“好了。这事儿就当过去了!其实什么也没发生,哥忘记了!我想我是脑震荡了,哎,都是那一板砖给拍的!” 邢敏抬脸看着我问:“哥,你还疼么?” “好像还有点儿,”我开玩笑道,“如果我妈在就好了,她只要对我的头轻轻一吹,医院里这些止痛剂就神马都是浮云了。呵呵呵。” 邢敏微微笑了一下,仰脸看着我,迟疑着说:“哥……我能不能……亲亲你?”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邢敏说:“哥,我就是想亲亲你,没别的意思,我只想亲亲你的脸,行么?” 在我犹疑着的时候,邢敏的身子慢慢靠了过来,俯身,性感的小嘴唇凑了过来,她那双大眼睛微微闭着…… 我抬手用力摸了一下鼻子,邢敏的小嘴唇带着一阵轻微的鼻息,已经触到我脸庞上的肌肤了,我的身体有些发僵…… 她深深地吻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我眼睛的余光瞥见病房门口立着一个人影,我蓦地意识到谢鹏是去打开水了,当我意识到这个时,我的心脏蹦极一样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上! 我迅速扭头看向病房门口,而因为我突然的扭头,邢敏那个吻落恰好落在我嘴唇上了! 两张嘴唇相触,邢敏蓦地睁开眼睛看着我…… 而我的目光却落在立在病房门口的那个人影身上,再次出乎我预料的是,那个人不是谢鹏,而是林曦儿! 邢敏也注意到了我惊愕的表情,她茫然地移开身子,顺着我的目光,回头看向病房门口…… 片刻的愣怔之后,邢敏倏地地从病床上跳下来,战战兢兢地看着立在门口的林曦儿。 “林总,您、您好……” 林曦儿蹙着眉头盯着邢敏看了半响,才把目光投向我。 她看起来风尘仆仆的样子,穿一身长途旅行才穿的时装,一手拎着一只大包包,一手拿着刚摘下来的茶色太阳镜。 在我还没完全愣过神之际,她已经奔到我面前了,坐到病床边,紧看着我,急声说:“顾阳……你怎么了?你、你这怎么了?你都急死我了啊!” 她扔下手里的包包和太阳镜,一手抓住我的手,一手抓住我的肩膀,激动地摇晃起来! 我的身子被她摇晃着,脑袋也跟着摇晃起来,后脑勺上的伤口就撕裂一样地痛开了! 我咬着牙齿,嘴里发出痛苦的嘶嘶声,一只手抬起来想按住后脑勺! 曦儿顿住了,有些慌乱地盯着我说:“哪儿疼?哪儿疼……你快告诉我啊!告诉我啊……” 我稳了稳情绪,抬眼盯着她道:“拜托!你明明看我头缠着绷带,还这么用力摇我!” 曦儿愣了一下,旋即难为情地看着我笑了笑说:“人家太焦急了嘛!没看到你头上的绷带……” 我道:“无语……哎哟……” “对不起,对不起……”她手足无措地紧看着我说,“我不该摇你……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咬牙坚持了好一会儿,头上的痛才稍微缓解了。 痛一下缓解下来,我的疑问就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看着曦儿道。 曦儿笑着嗔我一眼说:“你还好意思问!从昨晚到现在你可把我折腾死了!我的预感没错,你果然出事了!我问你,你怎么不接电话不回我讯息啊?” 因为她说话的语气很急,她的话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我看着她道:“我昏死过去了,还怎么接你电话?” 听我这么一说,她吓得“啊”了一声,睁大眼睛看着我,看着我头上雪白的绷带:“到底……是怎么回事么啊!” 我看着她,沉吟了两秒钟,没准备回答她的话,只道:“你还没说呢,你不是在苏州出差么?” 曦儿说:“我提前回来了!因为我总觉得你出了什么事儿,你从来没那么久不回讯息不接我电话。所以我就坐飞机赶回来了!没想到……”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我看着她道。 “我打傅德志办公室电话,是他告诉我你在这家医院住院,所以我一下飞机是直奔这医院来了!”曦儿用很快的语速看着我说,“对了,你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把你打伤的?” 我避开她直视的目光,小声道:“谁、谁把我打伤的……傅德志告诉你的……” 曦儿摇头说:“不是!傅德志只告诉我你是生了重感冒,可是如果不是被人打伤的,你怎么伤着头了?” 我道:“难道长脑袋就是为被人打伤的么?” 见她疑惑地看着我。 我接着讪笑道:“我是不小心摔倒撞伤的好吧?” 曦儿用埋怨地目光看着我,哼声道:“怎么那么不小心啊!都这么大人了,还能走路摔倒!” 我摸了下鼻子,看着她讪笑道:“你这什么逻辑?噢!年纪大就不会摔倒了?那些老头老太不是摔伤的高发人群嘛!年纪越大摔倒的可能性越大!而且还容易骨折,嘿嘿嘿……” “强词夺理!”她撅嘴,用眼睛嗔我说,“你是老头么?你平时伸手那么矫健怎么会摔倒呢?” 我道:“可我就是摔倒才撞伤了头部的啊!” 我继续强词夺理,我不想让曦儿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让她知道我是为了解救邢敏而受重伤的,如果让她知道邢敏这段时间一直在五光十色做陪酒小姐,她会怎么想?她会辞退邢敏么?以她的性格,我想她应该会辞退邢敏的,因为丽人服饰的女职员兼职夜总会陪酒小姐的事儿万一被抖出去,对丽人服饰的声誉恐怕是会造成不良影响的吧? 如果曦儿知道我是为了救邢敏和谢鹏受的重伤,以她的性格,她会放过他们俩? 如果让曦儿知道我是被肖德龙指使的人用酒瓶在后脑勺上砸了窟窿,那就更不得了!上次肖德龙劫持殴打我,往我租出泼猪血的事,林曦儿还没找他算账呢! 我可不希望林曦儿再跟肖德龙发生什么冲突! 所以我不得不用善意的谎言掩盖真相,或许我这谎言不是善意的,因为我在保护邢敏和保护丽人服饰声誉之间,我选择了前者。可我现在一时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只能先应付住曦儿再说了。 “还痛么?”曦儿心疼地看着我,伸手想触摸我头上的绷带,又怕再弄疼我,她的手落下去,落在我脸庞上 我用目光示意她邢敏还在边上看着呢,曦儿这也才愣过神儿来似地扭头看向身后一声不响立着的邢敏。 “你怎么不去公司上班?”曦儿盯着邢敏说,她的表情回复了往日的清冽,说话语气也变回去了,傲慢得神圣不可侵犯! 邢敏有些怯懦地勾下脸去,低声解释说:“哥——不!顾阳受伤了……我在照顾他……” 第两百七十四章你丫太能装了 曦儿的细眉微微一簇,居高临下似地盯着邢敏说:“你可以回去上班了!这里没你的事了!” 这时谢鹏提着水壶从病房外面奔进来,见曦儿坐在我边上,又见邢敏低眉垂眼的架势,他也愣在门口了! “林总……您也来啦……” 愣过神来后,谢鹏讪笑着向曦儿打招呼道。 曦儿看看谢鹏,又看看邢敏,有些奇怪地盯着他们道:“你们不在公司上班,都跑医院来干吗?” 谢鹏一手拎着热水壶,一手抬起来搔后脑勺,对曦儿讪笑道:“我们、我们都是顾阳的朋友……他受了重伤,所以我们想请假来医院照顾他……” 曦儿挑挑眉头,对邢敏和谢鹏说:“好了!你们回去上班吧!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儿了!”说着她把目光投到邢敏脸蛋上,饶有意味地用力盯了她一眼! 我道:“谢鹏、邢敏,林总说得也对,你们都回去吧!昨晚为了照顾我,你们也没睡好,现在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见曦儿转脸看着我,我也抬头看着她讪笑道:“请林总准他们一天假,卖我一个面子行么?” 曦儿轻哼一声,低头看着床头桌上的那些药瓶,没有言语。 我知道她默许了,于是转脸对邢敏和谢鹏道:“林总准了。你们还不谢谢林总?” “谢谢林总!”邢敏和谢鹏齐声说 谢鹏走过来,将热水壶搁在床头桌上,对我笑笑道:“那你就自己倒水喝吧?我和敏儿就先走了。回头我们再来看你!” 说着他还朝我投过来一个别有意味的眼神。 我知道他那眼神意味着什么,他好像在说:“好小子!回头我再来慢慢拷问你!你丫太特么能装了!冷艳女上司都被你骑胯下了!” 等谢鹏和邢敏走到病房门口,曦儿叫住了他们! “你们都看见了,”曦儿盯着他们说,“我是以一个上司的身份来探望顾阳的!这不是公司的举措,这是我个人的行为,没必要让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谁要是回公司乱说,我第一个让他走人!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吧?” 谢鹏识趣地说:“是,林总!我们知道怎么做,我们不会乱说话的!” 曦儿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冲他们摆摆手说:“行了,你们走吧!顺便把顾阳的主治医师给我叫过来!” 邢敏和谢鹏这才走出了病房。 他们俩一消失,曦儿的庐山真面目就显露出来了,她嗔我一眼说:“看吧!你知道我有多着急你么?我都忘记我是你们的上司啦!”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难得!不过,在下以为,你刚才那番话,貌似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喂!”她盯我一眼说,“那你要我怎么说?” 我笑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你来得太突然了!” 曦儿环顾左右,眉头微微蹙起来,嘴里嘟囔了一句说:“这病房条件也太差了吧?” 我顺着她的目光也跟环顾一圈,然后看着她笑笑道:“我是来看病的,又不是来住宾馆的,讲究病房级别干吗呢?再说了,这本身就是一家私营小医院,哪有那些三甲大医院的高干病房呢!” 曦儿刚要嘟囔句什么,先前那个青年医师快步走了进来。 还没等那年轻医生开口,曦儿就先开口了,她觑着医生说:“你是顾阳的主治医师?” 那年轻医生说:“我是他主管医师。你有什么事?” “我说你们医院的病房怎么这么差劲?”曦儿觑着那年轻医生说,“还有更好的么?” 那年轻医生笑笑道:“有是有,就是……” “就是什么?”林曦儿盯着她问。 那年轻医生抬手搔了一下前额,笑笑说:“就是要比这间病房贵一半,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曦儿瞪他一眼说,“马上给我转到你们最好的病房!立刻,马上!” 那年轻医生又抬手搔了一下前额,为难地说道:“可是顾阳的预交医疗费用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如果换高档病房,恐怕……” 曦儿盯他一眼,不耐烦地说:“恐怕什么啊!怕我们交比不起医疗费是吧?马上去办!我们现在就搬过去!” 大概是见曦儿气质不凡,气场又这么强大,那年轻医生只好笑笑道:“那好那好,我们现在就安排给顾阳转床,但也请您及时缴纳医疗费用。” 曦儿不耐烦地冲他摆摆手说:“要不要我拿卡让你去刷啊?你这人还真有意思!怕我们跑了不成?行了行!你快去!医疗费我一会就去交上!” 那年轻医生有些不高兴地离开了。 曦儿也十分不悦地嘟囔了一句说:“别说这里一间破病房,等我哪天一时兴起,我就买下这块地皮,然后在这里盖座养猪场!” 我瞪大眼珠看着曦儿,感觉有一群乌鸦呱呱呱地从我头顶整齐划一地飞过…… “看什么啊?”她白我一眼说。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妹妹!你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曦儿扑哧一声笑了,边笑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人人都是见钱眼开!哼!” 我看着她道:“那你也没必要把人家医院改成养猪场吧?” 曦儿看着我咯咯咯地笑起来:“我过过嘴瘾不行么?真是!” 她走到床头桌边上,拔开热水壶瓶盖,往我的杯子倒水,然后拿起水杯凑到嘴边,对着热气,轻轻吹了起来。 “其实,”我道,“我真没必要住那么好的病房,你看我这头上的伤也快好了,再打两天针,完全可以出院啦!” “出院?”曦儿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你做的是头部手术!你想一两天就出院?你不要命了啊?” 我道:“头部手术有很多种,有的是开颅手术,有的也不过是在头皮上缝一两针而已!” “你说得轻巧!”她嗔我一眼说,不准备搭理我的话。 我摸下鼻子,笑笑道:“这道理很简单!我有一块钱也叫我是有钱人,我有一千万也叫我是有钱人,虽然都叫有钱人,但是,这是一块钱和一千万之间的区别!” 曦儿一摆手说:“我说不过你!但是,在养好伤之前,你休想离开医院一步!哼!我天天监视你!” 她拿着水杯重新坐在病床边。 “拜托!林小姐!”我皱眉盯着她道,“这是医院,这不是丽人服饰,这是医院,你无权再监视我!” 她盯着我说:“我怎么无权监视呢?” 她把水杯送到自己嘴边,轻轻呡了一口,点了一下头,尔后将杯子递到我面前。 “那你怎么有权监视呢?”我反问她道。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水,又喝了一口。 她盯着我说:“因为你是我男朋友!” “是代理男朋友吧?”我笑着纠正她道。 她笑说:“什么代理呀!是货真价实的男朋友!让代理见鬼去吧!” 我摸着鼻子,叹声道:“唉!我什么被扶正了?” 口真地渴了,我端起杯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将水杯里的水全部喝完了。 “喂!”曦儿怒视着我说,“被扶正了,你还唉声叹气?” 我道:“那我该怎么样?” “你该欢欣鼓舞啊!”她笑看着我说。 我道:“要不要我欣喜若狂?”我把空杯子递给她。 她接过空杯子,笑嘻嘻地看着我说:“知道就好!哼!还要不要水喝?” 我刚想说再来半杯,话还没出口,突然感觉下腹部胀满,蓦然间有一股很强的尿意! 我一手撑着肚子,眉梢皱了起来,心想老子刚才喝的是水,又不是速尿剂,刚喝下,就变成尿了?还是特么的我脑袋真被打坏了,大脑功能发生了紊乱,导致排尿中枢失职? “怎么了?”曦儿看着我,眨眨眼睛问。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讪一笑道:“我想嘘嘘!” 她看着我,疑惑地眨着眼睛:“什么嘘嘘?” 我道:“嘘嘘就是嘘嘘!嘘嘘啊!” 她更加疑惑地看着我说:“什么嘘嘘就是嘘嘘?” “你真不懂?”我捂着肚子,看着她道。 她摇头说:“不懂。” 我摸了一下鼻子,再次看着她道:“那撒尿你懂吗?” “你要撒尿?”她看着我说,面颊微微红了。 我沉声道:“或许我就是这个意思!” 她反应过来了,掩嘴扑哧一笑说:“原来这就是嘘嘘啊?” 小时候你奶妈哄你蹲下来撒尿不是说嘘嘘么? “你笑什么笑?小时候我妈哄我撒娇就叫嘘嘘!”我瞪她一眼道,“你别告诉我,你小时候不是这样?” 曦儿忍住笑说:“还真不是这样!” “那你哪样?”我看着她道。 她眨着眼睛问我:“什么哪样?” 我摸鼻子,顿了一下说:“就是小时候你奶妈半夜哄你下床尿尿是怎么说的?” “我不告诉你!”她瞟我一眼说,面颊又微微地红了。 “你小时候经常尿床吧?”我看着她坏笑道。 “你才尿床呢!”她瞪我一眼说。 我小腹越来越涨,尿意越来越强烈,我道:“我嘘嘘去!”说着我一把掀开被子,就要滑下床。 曦儿伸手拦住我说:“谁让你下床了?” 我仰脸,愣看着她道:“我不下床怎么嘘嘘?” 第两百七十五章那你想怎样 曦儿正色道:“我虽然不懂医学,但是刚做完手术是不能下床的!” “别那么多讲究,”我嗤之以鼻,坚持要下床,“医生的话只能信一半!”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林曦儿依然正色道。 “那你想怎么样?”我看着她道。 她阴险地看着我,笑说:“我想看你尿床!” “有没搞错!”我盯她一眼道,“这么变态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是你思想不健康!”她白我一眼说,“我是说你要在床上尿!不是有那个什么什么吗?” 我紧盯着她道:“你是说夜壶?” 她点点头,俯首,抬手拢了一下秀发,一抹害臊的神色掠过她的眼睛。 “那你快杀了我吧!”我看着她道,“让我用夜壶,你不如让我早点死了好!” “嗳!怎么能这么说呢?”她嗔我一眼说,抬手打了我一下。 “我要去卫生间!”我坚持道。 说着我坚决滑下床来,可等我的双脚一着地,脑袋里一阵剧痛,头晕目眩,眼前出现了黑蒙现象! 林曦儿赶紧伸手扶住我,嗔我道:“没事儿吧?让你逞能!” 我一手扶着林曦儿,一手撑住前额,稳了很久,眩晕感才慢慢缓解了。 “估计是我躺久了,有点一过性低血压……”我低声道,咬牙忍住头部的疼痛感。 林曦儿紧紧搀扶住我,吃力地说:“我扶你去吧!” 我头痛得不想说话,身体被动地被曦儿搀扶着、牵引着,向病房斜对面的自带卫生间慢慢走去。 “慢点,慢点……再慢点,别急……”曦儿吃力地扶住我,还不时地叮嘱我注意脚下。 来到卫生间,站到马桶跟前,我回头对曦儿说:“你出去吧?我自己能行!” “我……还是扶着你吧?我怕万一……”她仰脸看我,低声说。 她白皙的面颊红红的,表情很不自然,因为一路搀扶我过来,她还有气促,耸立的胸脯也跟起伏着。 我道:“拜托!你还真怕我晕倒在卫生间么?我一个人真没问题!” “不行,”她低声说,“要是你真晕倒了,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我无奈地摇摇头道:“你在这里,我嘘嘘不出来好呀!” “我、我又不看你……你嘘嘘你的呀……”林曦儿小声说,还故意将脸转到一边去。 我道:“那好吧,你自找的。” 说着我开始掏家伙,我尿憋得很厉害,也没时间跟她争论这个。掏出家伙后,我对着马桶开始尿,可是我真地尿不出来,虽然膀胱涨得很厉害! 我回头看她一眼,尴尬地说:“大小姐!你在这里,我真尿不出来!” “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她小声说,她的面颊高扬着,望着卫生间的顶部。 “好吧。你讲。”我道。 “那你不许笑我?”她说。 我道:“我不笑。” 她说:“你不是想知道……小时候我奶妈是怎么哄我嘘嘘的么?” 我讪笑道:“你说!这个我感兴趣!” 我边笑边酝酿嘘嘘的感觉。 “其实,”她小声说,“我奶妈半夜叫我下床尿尿,不叫嘘嘘!” “这个你说了,”我道,“问题是你奶妈管这叫什么?” “浇花。”她说。 “什么?浇花?”我扭头看她道,她扬着面颊,我只能看见她红红的香腮。 见她点头,我又联想到了尿尿和浇花的相似处,于是我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浇花……浇花……哈哈哈……有意思……哈哈哈……” 她扬手照我屁股上打我一下,噘嘴说:“你不是说不笑话我的么?” 我忍住笑道:“我是没笑话你,我笑话你奶妈!是她很有创意啊!” “那你嘘嘘出来没有?”她问我说。 我瞪着她道:“本来是出来了,被你一巴掌又打回去了!” 嘘嘘完,我收兵器入库,曦儿搀扶着我从卫生间走出来,慢慢向病床前走去。 我转脸看她一眼道:“辛苦你了。” 她面颊红红地说:“没事。我现在是你的拐杖!” 刚坐回到床上,就有个穿着白色工作服,戴着白色帽子,拎着一个红色塑料篮子的年轻小伙子敲门走了进来。 他看了看我和林曦儿,也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径直走到床头桌前,将篮子里的两个一次性饭盒拿出来搁在床头桌上。 曦儿蹙着细眉看着那年轻小伙子道:“医生,这是什么?” 那小伙子长得就有点儿愣,听见曦儿这么一问,表情就更愣了,他说:“我、我不是医生,我是厨师……” “厨师?”曦儿的细眉蹙得更紧了,“厨师来病房干吗?谁让你进来的?这是单人病房!” 我伸手制止了她,挥手示意那小伙子可以离开了。 等那小伙子离开后,我看着她,讪笑道:“曦儿,放心吧!他不是来冒充医生的,人家这是公务在身!” “什么公务在身?”她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笑笑道:“这小伙子应该是医院食堂的工作人员,人家是来送餐的,”我伸手指了一下床头桌上的饭盒说,“可能是邢敏和谢鹏帮我订的晚餐吧?” 曦儿喔了一声,自顾笑起来:“我还以为他是医生呢!” 我讪笑道:“骑马的不一定是王子,有可能是唐僧!有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有可能是鸟人!穿豹纹装的不一定是性感女郎,有可能是孙悟空!敢发自拍照的不一定是美女,有可能是自恋狂!宾馆开房的不一定是情侣,有可能是卖淫嫖娼!所以,穿白大褂的不一定是医生,有可能是厨师……” 曦儿扑哧一笑,扬起粉拳锤我,娇嗔说:“有文化的大流氓!” 曦儿端起床头桌上的饭菜,冲我呡唇一笑我说:“来!乖宝宝!姐姐喂你吃饭!” 我扭捏了一下,讪笑道:“不必了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这是必须的!你受伤了呀!”她眨着眼睛看着我说。 我道:“我脑子受伤了,手又没受伤。” “脑子受伤了才是最严重呢!”曦儿笑看着我说,低眼看了看饭菜里的饭菜,嘟囔了一句,“饭菜怎么这么差,全是青菜,连快肉都没有!” 我笑笑道:“这是医嘱!我的主管医生让我这两天吃清淡为好,而且严禁进食海鲜类产品,医生说海鲜之类是发物,不利于伤口愈合。” 林曦儿点点头说:“那先委屈你两天了。等你出院了,姐姐一定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饭菜!” 我瞟她一眼道:“你个小屁孩!老在哥面前自称什么姐的!” “生病的人都是孩子。我当然是姐啰!嘿嘿!”她冲我挤挤眼睛说。 我笑了笑道:“我生病了,你就欺负人是吧?等我病好了,你就死惨了!” “行啊!姐等着!看你让我怎么死!姐好期待呢!”她挑挑眉看着我说。 “……”我瞟她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啦好啦!”她像个大姐姐一样嗔我一眼说,“来!要乖哈!把嘴巴张开!” 她舀了一勺子饭送到我嘴边,我忸怩了一下,还是张开了嘴巴,她趁势将饭喂到我嘴里,笑看着我说:“真乖哈!真让姐心疼呢!” 我边咀嚼边拿眼瞪她! “来!张嘴!吃一口菜!”她舀起一根菠菜送到我嘴边,“张嘴呀!啊——” 我特么也是醉了!像教三岁小朋友吃饭似的!你母性泛滥啊! 唉!我只好张口接住了菠菜,大口咀嚼起来! 我边咀嚼边对她道:“你说……要是让公司里的人看见我们这样……会怎样……” “看见就看见呗!我喂我老公吃饭,管他们鸟事!”曦儿不屑一顾地瞥我一眼说,又正色问我,“要喝水么?” 我乐了,奇怪的很,别的女孩说脏话我很讨厌,但曦儿说脏话,我竟然一点都不觉得讨厌,甚至还觉得她说脏话的样子还有几分可爱! 我摆手示意先不喝水,我道:“我……什么时候成你老公了……” “你怎么不是我老公呢?”她盯着我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你想耍流氓?” 我笑了笑道:“怎么会?我是耍流氓的人吗?” “那你说我们是不是夫妻?”她眨着眼睛看着我问。 我道:“你得寸进尺了!我们什么时候成夫妻了?” “喂!”她蹙眉盯着我说,“你什么意思?我们把夫妻该做的事儿都做了,怎么就不是夫妻了?不就差一个结婚证么?我们赶明儿去领一个就是了!” “得得!”我摆手制止她道,“结婚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哪能说结就结?” 曦儿盯着我,哼声说:“那你什么意思?顾阳!你不想负责任?你都跟我那样了!” 说到这里,她似乎意识到这话过于直露,就打住了,只是一脸恨恨地盯着我! 其实我最怕她提这事儿了! 是的!没错!我是跟她上过床了,可是我真地从来都没想过要跟她结婚的事儿!事实上我一直都还没想明白,我跟她之间到底是不是爱情?我承认她配我绰绰有余了。问题是爱情、婚姻这些事儿,不是配与不配的问题,是合适与不合适的问题,是爱不爱的问题! 第两百七十六章不是不负责任 我爱她么?我说不明白,但至少我对她,没有对夕儿那种热切的期待,或许我一直把她当做夕儿的影子了吧?这样想真地有些无耻,可是我心底真有这种感觉,我不知道我是爱她,还是她只是夕儿的替代,就像毒瘾君子会找纳洛酮替代冰毒一样! 我避开她的目光,有些心虚,我讪讪一笑道:“我顾阳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可我心里真地还不确定这事儿,自从我们回国后,我始终在想一个问题……” “顾阳,我懂!我懂你的意思!”她注视着我说,“我也没有让你马上跟我登记结婚呀!我又不会逼你,我知道现在时机也不成熟,我会给你时间的,你总有一天会愿意跟我结婚的!顾阳!你要知道想跟我结婚的人在滨海市要多少就有多少呢!” 我看她一眼,讪笑道:“那当然了,那当然了……” 林夕儿的心猛地跳跃了一下,当她看见病床上顾阳的那一刻,她是多麽想推开病房的门,奔进去,扑到病床边上去! 可是当她听见妹妹曦儿的声音时,她的脚步顿住了,当她听见顾阳和妹妹曦儿之间的对话,她犹豫了,她的心脏跳得更快! 事实上,她的心被惊愕、痛苦和茫然无措所充斥着! 她多么希望此刻坐在病床边安慰顾阳,逗顾阳开心,喂他吃饭的人就是她自己啊! 曦儿喜欢顾阳,她一开始就察觉到了,她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关系进展如此神速,他们竟然……竟然在一起睡过了! 这么说来,顾阳上次并非去回老家散心,而是真地跟曦儿一起出国了?她早该想到是这样的!妹妹出国的事儿她是知道,而在妹妹出国那段时间,顾阳的手机就打不通了,妹妹回国后,顾阳的手机才打通! 她早该想到顾阳是跟妹妹一起出国了。这前后一个礼拜时间,没想到他们的关系竟然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林夕儿的心仿佛被什么揪扯着,眼眸里掠过极度痛苦的神色。 怪自己么?怪自己给了妹妹可趁之机了么?如果她不让顾阳跟妹妹出国,他们的关系还会进展这么神速么? 可是至今她依然想不明白这一个礼拜之内,顾阳为何对她不理不睬,打电话不接,发讯息不回,还对她说那些奇怪的话!难道、难道妹妹曦儿已经把她和欧阳泽的事儿告诉顾阳了? 一个礼拜的时间,他们竟然发展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林夕儿的心脏忍不住抽痛起来,伴随心痛的还有一股强烈的酸楚! 病房的门半掩着,从她这个角度可以望见病床上的顾阳和坐于床边的曦儿,他们的样子十分亲热,曦儿在耐心地给顾阳喂饭喂菜,俩人有说有笑,俨然是一对恩爱小夫妻! 心很痛!真的很痛!鼻子酸楚,眼圈难受起来,有滚烫的液体从泪腺里溢出来! 林夕儿定定地立在病房门口,目光穿过虚掩的门,定定地看着病房里那对恩爱的人! 见对面有医护人员走过来,林夕儿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尔后陡然一转身,离开了病房门口,快步向电梯间走去。 她等不及电梯,又径直奔到楼梯口,踩着阶梯向楼下快步走去。 脚下的阶梯是那么地悠长,仿佛她内心的痛楚,源源不断的满溢了出来,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脚下的阶梯在她视线里朦朦胧胧的,她高一脚低一脚地踩着阶梯继续向楼下奔去。 因为视野被泪水模糊了,她对脚下阶梯的实际距离判断不准,一不留神,高跟鞋尖就向外侧崴了出去,她本能地惊叫一声,身子失去重心般地向楼下扑去…… 幸好她及时抓住了楼梯扶手,才稳住了身子重心。 脚脖子却狠狠地被崴了一下,可她并没有感觉有多么地痛,那是因为她的心比任何形式的跌打损伤都要更痛!她心中的疼痛比脚脖子上的疼痛更让她难以忍受! 林夕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着被扭伤的脚脖子,走到一楼大厅,走出急诊科大楼,走到她泊在停车场的白色座驾跟前的。 她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泪水顿时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至,就像大雨天驾车行驶在街道上,雨水滑过挡风玻璃的情景。 她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她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这一切,跟她的预想完全不同!她没想到顾阳会变得这么快! 恨顾阳么?不恨,一点恨意都没有。恨曦儿么?不恨,一点恨意都没有。恨自己么?是的!很恨自己!她意识到事实发展到这种地步,完全是自己的原因,她应该恨自己! 顾阳很可能是知道她跟欧阳泽之间的事儿后,才对她置之不理的。妹妹曦儿很可能已经把她跟欧阳泽之间的事儿告诉顾阳了,否则顾阳怎么会知道呢?如果她不知道,他这一个礼拜为什么会对她置之不理呢?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不让她早点遇到顾阳?为什么老天要在她跟欧阳泽在一起后才安排顾阳出场?为什么?为什么? 似乎所有的苦水都要由她独自品尝,所有的罪似乎要都要由她独自来背负。如果不遇到顾阳,她的内心或许始终都是平静的,她会听从父亲的安排跟欧阳泽走进婚姻的殿堂,然后跟欧阳泽一起平稳地度过此生。 跟欧阳泽在一起的日子,或许风平浪静,不会有激动人心的波澜,可她的心也不会经受爱情之苦的折磨。跟欧阳泽的相遇相知都是父亲一手安排的,欧阳泽比她大五岁,他人很好,很在意她,也很会照顾人。在遇到顾阳之前,她也一直默许了父亲的安排,她一直以为欧阳泽是温暖的港湾,是适合心灵靠岸的港湾。 可是,在遇到顾阳以后,一切都变了! 她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她无可救药地陷入了他的世界,有时候她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真地疯了! 可是,跟顾阳在一起后,她蓦地发觉,跟欧阳泽在一起的感觉并非是爱情!或者说并非是她想要的那种爱情! 而她在顾阳那里会体验到了真正的爱情,她会为他笑为他哭为他黯然神伤,而她跟欧阳泽在一起两年了,她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情感体验!欧阳泽像很多成熟男子一样,很会照顾女孩子的感受,对她关怀备至! 她知道自己不该爱上顾阳,可是这个过程是不可控的!事实上在遇到顾阳之后,她很快就爱上了他!她罗列不出任何爱上他的理由,但随便罗列出一条理由,都足以成为爱上他的最有力证据! 她的确是真真切切地爱上了他! 她深知自己不该爱上顾阳,一开始她内心也挣扎过,但她内心再怎么挣扎,也抵不过顾阳嘴角不经意间扯出来的那一抹玩世不恭的坏笑。她的内心一直很纠结,一方面沉浸在对欧阳泽的负疚情绪中,一方面又沉浸在顾阳所带给她的那些极致的情感体验中。 她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每次只要跟顾阳见面,她就完全投入到了一种全新的极致的情感潮水中,她可以完全抛却对欧阳泽的负疚情绪,而且这种纯粹的快乐会持续好几天,只有几天后当顾阳所带给她的快乐淡下去之后,对欧阳泽那种负疚的情绪才有机会蔓延上来。 可是,只要等再次见到顾阳,她对欧阳泽的负疚情绪就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顾阳的一切完全充满了她的世界,她的世界被顾阳完全充满了。 她一直坐在车里,直到天色渐渐变暗,直到这座城市又到了华灯初上时节。 面颊上的泪痕已经干涸,她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座驾前台上的那只海螺出神,这只海螺是那次去h市游玩时,顾阳就地取材作为礼物送给她的!从h市回来后她一直把这只海螺带在车上,她开车的时候时不时都要转脸看上两眼,闲下来时还会把海螺搁在耳畔,聆听其中大海的声音。 每次听到海螺里大海的声音,她都会想起跟顾阳在海边那两天的欢乐时光。她会想起顾阳穿一条沙滩裤、裸露着匀称结实的上身,在沙滩排球场上奔跑跳跃时虎虎生威的样子。她会想起那个傍晚他立在礁石上面朝大海对她说我爱你的样子。她会想起她背她走在星月下的海滩上,她会想起他弹着吉他对唱那首《读你》的深情模样。 一想起这些,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坐在车里,车子就像一艘沉船一样幽暗寂冷,她内心茫然得像个迷路的孩子,不知道何去何从? 吃了晚饭,曦儿搀扶着我走出病房,乘电梯下到一楼,出了急诊科大楼大厅,向医院那个小花园里走去,在急诊科侧面。 此刻正是华灯初上之际,医院大门外的街道上依旧车流如潮,行人络绎不绝,步履匆匆。街两边的商店和酒楼的招牌上有霓虹灯不停地闪烁。 第两百七十七章桂花树下 人一旦退出固有的生活节奏,一旦跳出常规的生活圈子,比如意外受伤或者生病住院,这个时候内心里总会生出一些感叹,感叹世事无常,感叹流年似水,感叹生命的意义。 而我此刻就是这种心态。 我们慢慢走着,曦儿始终搀扶着我,外人可能很难看出来,她是在搀扶着我,还是在偎依着,她一手紧紧地挽着我的臂膀,一手轻轻地箍住我的腰。我在想问题,所以没有说话,曦儿也没说话,她似乎很享受这种饭后的散步,这不正是她的恋爱守则里的条款么? 我伸手指了一下斜对面的停车场,低头对曦儿说:“看!那辆白色的车很像你姐那辆宝马5系耶!” 曦儿仰脸看我,撇嘴说:“顾阳!你是不是在想我姐呢?” 我忙收回目光,低头看了她一眼,摆手讪笑道:“怎么会?没、没有的事……” “不过,像我姐那么温柔那么漂亮的女孩,理应是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她仰脸看着我笑说,“所以,你想想也没关系,我不介意!因为我了解,臭男人们都是视觉动物!眼睛看看漂亮女人没关系,心里只爱一个女人就好了!”她看上去很大度的样子。 这不也是恋爱守则里的内容么?没事一起去步行街看美女啊! 你了解男人?那我也了解女人! 女人通常都是表里不一,尤其是这妖女。她早就喜欢上我了,但一直装作讨厌我的样子,直到我被傅德志、李红艳他们诬陷后准备拂袖离开公司时,直到出国旅行时,她才向我表达了爱意!可见她是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典型分子! 此刻她表面上故作很大度,实际上哪个女人不介意自己喜欢的男人乱看其他女人呢?如果一个女人敢说她真地不在乎她男友或者丈夫去看别的女人,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就是她确信她男人所看的女人的魅力远远不如她,不对她构成任何威胁力。这是一种强大的自信。另一种就是她压根儿就不怎么爱她的男友或者丈夫。 我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讪讪一笑道:“女人的言行通常都为她的自尊心和虚荣心所决定的!” “什么嘛,”曦儿扬手轻捶我一下,带着撒娇的口吻说,“我才不是那样的女孩呢!我的言行是由我的心决定的啦!” 俩人走进花园,在一棵桂花树下的木质长椅上坐下来。这花园虽小,但花香馥郁,除了桂花树,还有松树、桑椹树等等树种,花的品种就更多了,有串串红、菊花和各色月季花 桂花树的品种也很多,有丹桂、金桂、银桂等,我们头顶上一株桂花树正是丹桂。立秋节至刚过,现在是八月中旬,正是桂花盛开的季节。 丹桂叶片厚,色深,花朵很漂亮,一簇一簇的,颜色橙红中带点金黄,香气浓郁。整个一树丹桂,宛如一片晨曦里的朝霞。 而且,古人有诗云“独占三秋压群芳”,道出了桂花那种傲压群花的气质。 月亮已经从最远处的摩天楼顶层悄然爬了上来,我林曦儿并肩坐在这株丹桂树下,坐在桂花馥郁的香气里,一种惬意的夜风拂过,有丹桂的小花瓣像下雨似地洒落下来,有的飘落在我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肩膀上,有的飘落在曦儿黑亮的长发上。 远处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喧嚣依旧,而这急诊大楼后面的小花园里则显得有几分静谧的气息。不远处的长椅上也有身着病号服的病人在小憩,还有的病人在花园里弯弯曲曲的砖石小径上慢慢徜徉着。 曦儿看看远处,又仰头看看头顶上的丹桂花,笑看着我说:“这里还真适合修心养病呢!” 我突然觉得曦儿和这丹桂花是多么相似,都像晨曦里的朝霞一样绚烂,都有一种“独占三秋压群芳”的冷傲气质。 我看着她笑笑道:“曦儿!还记得那天去南郊养老院的事儿么?我们溜进农家小院里拍桂花,你被两条大黄狗吓得狗急跳墙那事儿?” “讨厌!”曦儿扬手作势要打我,“说什么呢!什么叫狗急跳墙哈!” 路灯下她的面容,她的双眸,有些朦胧,朦胧得很美! 我看着她,摸了下鼻子,讪笑道:“狗急了,你跳墙了,这不是狗急跳墙么?哈哈哈!” “还不是你害的!好意思说!哼!”她白我一眼,从包包里摸出手机,仰头拍着头顶上垂落下来的一簇朱红色的丹桂花。 我狡辩道:“怎么是我害的呢?我分明是在英雄救美!” 她撤了一声说:“还英雄救美呢?你别总拿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你趁机非礼本小姐的猥琐行径!你拿狗吓唬我,然后趁机摸人家!哼!懒得说你了!” 靠了!词蛮多,你不如直接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不就完了嘛! 我摸着鼻子,坏笑道:“哎!好心没好报呀!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 “你那是贼心!”曦儿一边说,一边拿手机继续对着头顶上的桂花“咔嚓咔嚓拍着。 我调整了一下坐姿,笑看着她说:“貌似你很喜欢桂花?” 她将拍到的画面拿到眼前看效果,表情似乎挺满意,抬眼看着我说:“你知道我是几月生的么?是八月十五呀!不过是农历!我奶妈说我出生的那天夜里,月亮很圆,院子里的桂花开得正忙!所以本小姐认定桂花就是我的生命之花!对桂花树自然就情有独钟了!” 我“喔”了一声,看着她道:“缘来如此啊!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典故哈!” “那当然了!古诗里说‘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所以桂花称为‘天香’!李清照说‘自是花中第一流,’桂花是百花之魁呢!”曦儿扬脸看着我,洋洋得意的样子。 我笑道:“看来你对桂花的文化了解得不少呢!” “废话!”她瞥我一眼说,“这可是我的生命之花呀!” “行!那我念诵一首古诗,你猜是谁写的?”我笑看着她道。 我念了一首古诗,让曦儿说出这首诗的作者,以及诗名和写作年代。曦儿想都没想,几乎是脱口而出:“宋代朱淑真的《秋夜牵情》!”并详详细细地说出了朱淑真的生平事迹。 朱淑真,南宋才女,著有《断肠集》,历来被认为是可以与李清照齐名的宋代女词人。 我笑说朱淑真是个怨妇,是古代闺怨诗当之无愧的玉女掌门人! “你才是怨妇呢!”曦儿白我一眼说。 “我是男的,怎么会是怨妇呢?”我讪笑道。 “那你就是怨男!”她哼声说。 我摸着鼻子,哈哈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哈!没想到你还知道朱淑真是何许人也!不简单,不简单!” “什么意思嘛!姓顾的!全世界就你一文学修养最高是不是?!真是的!”她撤了一声,朝我挑挑眉头说:“实话告诉你!本小姐也是一个极富才情的现代女子!” 我摸着鼻子,含笑不语、 她挑衅地看着我说:“那我问你!你知道‘月待圆时花正好,花将残后月还亏,须知天上人间物,同禀清秋在一时’这两句诗的确切意思么吗?” 我笑着摇头,故作不知。 “其实吧,”她得意地一笑,眨着眼睛看着我说,“这两句诗指出了桂花开花的基本规律即每年农历八月十五日月圆时,桂花盛开,半个月后花凋榭了,月亮也亏缺了。桂花很神秘,她的花开花谢跟月亮的阴晴圆缺有直接的联系呢!” 大概见我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刺激到了林曦儿的表现欲,她接着道:“我去苏州出差的时候,听那边的人称桂花为‘木犀蒸’。问了当地人,我才知道是因为桂花开花既需要一定的湿度,还要有一定的温差。中秋前后天气突然热起来,桂花一经蒸郁,桂花会像夏天一样烂烂漫漫地盛开了。但是,这一次竭尽全力地盛开之后,它很快就会彻底凋谢了。”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竟然有些伤感,她低语着说:“其实吧,这就像爱情,人一旦爱上了,心就会使出生命中最大能量盛开到了极致!但是盛开过后,爱情就会枯萎了!” “顾阳!你知道桂花的花语么?”她看着我轻声问。 我摇头表示不知。 “我告诉你吧,”她目光烁烁地看着我说,“桂花的花语就是‘吸入你的气息’!” 我“喔”了一声,点了点头。 她依然目光烁烁地看着我说:“这就是爱的气息!只愿相伴在你身边,吸入你的气息,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我摸了一下鼻子,又“喔”了一声 “阳阳!你听说过桂花的传说么?”她眨眨眼睛看着我,仿佛乐此不疲。 我摇头,掏出一支香烟点上,用力吸了一口。 我在猜她可能要跟我讲一个故事,果不其然,她兴味盎然地讲了一个有关爱情的西方传说故事。 有一次,阿波罗看到小爱神正拿着弓箭玩。他不客气的警告丘比特说:“喂!弓箭是很危险的东西,小孩子不要随便拿来玩!” 第两百七十八章像羚羊般跑开 原来小爱神丘比特有两枝十分特别的箭。凡是被他用那枝用黄金作成的利箭射到的人,心中会立刻燃起恋爱的热情。要是那枝铅做的钝箭射到的人,就会十分厌恶爱情! 丘比特被阿波罗这么一说,心里很不服气。他趁著阿波罗不注意的时候,“飕”的一声把爱情之箭射向阿波罗。阿波罗心中立刻对爱情有了强烈的渴望。正巧这时候,来了一个名叫达芙妮的美丽少女。调皮的丘比特把那枝铅做的钝箭射向达芙妮。被钝箭射中的达芙妮,立刻变得十分厌恶爱情。 这时候,被爱情之箭射中的阿波罗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达芙妮,立刻对她表示爱慕。可是达芙妮却很不高兴的说:“走开!我讨厌爱情!离我远一点儿!” 说着,她就像羚羊似的往山谷里飞奔而去。 可是阿波罗对於追求达芙妮并不灰心,他拿著竖琴,弹出优美的曲子。不论谁听到阿波罗的琴声,都会情不自禁的走到他面前聆听他的演奏。 躲在山里的达芙妮听到了这优美的琴声,也不知不觉陶醉了。 “哪来这么动人的琴声?我要看看是谁弹奏的?”说著说著,达芙妮早已经被琴声迷住了,走向阿波罗这边来。 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弹竖琴的阿波罗立刻跳出来,走上前要拥抱达芙妮。 达芙妮看到阿波罗,拔腿就跑。阿罗在后面苦苦追赶,并且大声叫喊:“我又不是你的仇人,也不是凶猛的野兽,更不是无理取闹的莽汉,你为什么要躲避我?” 尽管阿波罗在后面不停的对达芙妮呼喊,达芙妮仍然当作没听到,继续往前飞奔。不过,达芙妮跑得再快,也跑不过阿波罗。跑了好一阵子,达芙妮已经跑得筋疲力尽,上气不接下气。 最后她倒在地上,眼看阿波罗就要追上了,达芙妮急得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这时候,河神听见了达芙妮的求救声,立刻用神力把她变成一棵月桂树! 只见达芙妮的秀发变成了树叶,手腕变成了树枝,两条腿变成了树干,两只脚和脚指变成了树根,深深的扎入土里。 阿波罗看到了,懊悔万分。他很伤心的抱著月桂树哭泣,可是月桂树却不停的摇摆。虽然达芙妮已经变成了月桂树,但是阿波罗依然爱著她! 他很痴情的对月桂树说:“你虽然没能成为我的妻子,但是我会永远爱着你!我要用你的枝叶做我的桂冠,用你的木材做我的竖琴,并用你的花装饰我的弓。同时,我要赐你永远年轻,不会老去!” 变成月桂树的达芙妮听了,深深的受了感动,连连点头,表示谢意。也许是受到了阿波罗的祝福,月桂树终年常绿,是一种广受人们喜爱的植物。 听曦儿讲完这个故事,我看着她笑道:“你这个故事也太西化了吧?桂花貌似在中国最常见哈!”见她拿眼瞪我,我又转口笑道,“不过这故事倒蛮不错,有想象力,还挺悲伤的!也道出了一厢情愿的爱情苦楚!” 听我转变了语气,曦儿才呡唇笑了:“顾阳!你不觉得这个故事很有现实意义吗?在爱情里,有人在幸福,有人在痛苦;有人哭,也有人笑。这都是淘气的丘比特在捣鬼呀!如果他只用那支黄金做的箭,而不是那支铅做的箭射向人们,我们生活中就不会有那些为爱情失意的人,那不是每个人都徜徉在爱的幸福海洋里了么?” 我将香烟从嘴里拿开,看着她笑道:“高见!你的确是一奇女子啊!呵呵呵,” 曦儿稳了稳表情,盯着我说:“你这是在表扬我还是在讽刺我?” “当然是在表扬了!”我看着她,嘿嘿一笑道。 “你最好别骗我!”她盯着我,哼声说,尔后又喜笑颜开道,“顾阳!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很幸运?” 我道:“此话怎讲?” “真笨!”她嗔我一眼,伸手在我额头上用力点了一下说,“其实很简单呀!因为我们都是被丘比特那支黄金做的箭射中的人!所以我们才能幸福地在一起啊!” 我愣了两秒钟,扭头装作弹烟灰,避开了她直视我的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说到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时,尤其是当她说到这种话题还满脸神往的样子,我就感觉心里有一股无形的压力! “你说呀!”她拉住我的手臂,摇晃着我说,“说话呀!你不觉得么?” 我转脸看她一眼,讪讪一笑道:“或许吧!” “什么叫或许吧?”她不满地瞟我一眼说,“如果我们俩不是被丘比特的那支金箭射中的话,我们怎么可能相爱呢?你说呀!说呀!” 曦儿的话压迫着我,我无以作答,我们这算相爱吗?我真地爱她么? “算是吧?我……”我支吾着道。 见她眼含疑惑地注视着我,我随手将烟蒂丢在地上,用脚踩灭了,回头看着她道:“对了!你还没吃晚饭吧?赶紧吃饭去!还有,吃了饭你早点回家休息吧!我这又不是什么重病号,我一个人能行的!” 她直视着我说:“顾阳,你是不是想赶我走?” “怎么会呢?”我忙掩饰道,“我是怕你饿坏了肚子!你现在正处在发育期,长身体呢!” 我在最后加了一句玩笑话,只是想化解眼前这种压抑的气氛。 曦儿扬手打我一下说:“讨厌!人家早发育好了的……” 说到这里,她的面颊微微红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好了好了,你要是非要留在医院陪护我也行,不过你总得先填饱肚子再说吧!快!先去吃饭吧!” 听我这么一说,曦儿才满意了。 她抬眼看我,朝我嫣然一笑说:“那好!那我先去街上吃个饭!你要乖乖地呆在医院,姐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我道:“我这都脑震荡了,我还能去哪?行了,你快去吧!一会儿人家饭店该打烊了,现在已经八点啦!” 曦儿站起身,走近,用双臂勾住我脖子,呡唇笑看着我。 我仰脸看着她道:“怎么了?” “人家是舍不得离开你嘛!离开你周围的气息!”她看住我,眨眨眼睛说。 我晕!这妖女以前傲慢冷酷地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现在怎么就变得这么粘人了呢? 我道:“是臭男人的气息吧?” “不,”她依然凝视着我,笑说,“是爱的气息。桂花是我的生命之花,也是我的爱情之花,‘吸入你的气息’是桂花的花语,也是我对你的爱语!”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仰脸看着她,勉强笑了一下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曦儿嗯了一声,样子显得很乖巧,冲我甜甜一笑说:“这话我爱听!来!给我亲一下吧!” “出去吃个晚饭,也需要吻别吗?”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 “当然要了!”她口吻坚定地说,“心中有爱还不够,还要学会爱的表达!” 说着她俯过身来,将她红润的双唇轻轻印在我前额上,停留了片刻后,她的嘴唇才移开,她的双臂依然勾住我的脖子,饶有意味地看着我眨着眼睛。 我道:“怎么了?” “嗯!这爱的气息就是令人陶醉哈!”她笑看着我说,像专家坚定文物似的。 哎!我无语了! 吻别后,曦儿这才陡然转身,沿着花园的小径跑开了。一路上她的脚步欢快而轻盈,仿佛一只穿梭在花丛里的蝴蝶似的。 等她的倩影消失在小径拐角处后,我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仰身靠在长椅的靠背上,抬头眼望着幽蓝的夜空,月亮穿梭在白色的浮云之间。 我抬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脖子上的玉石挂坠,不由地想起了这玉石挂坠第一任主人。据说玉石是有灵气的,不能转送他人,而且佩戴非常讲究。 玉与人接触时间长了,就会慢慢的受人的影响,而人也会受玉的影响。如果佩带者是个善人,那么他身上的玉就正面的力量充足,保人平安;若是恶人的话,则玉的戾气就会很重,反而会招祸! 新玉对主人很挑的,不会轻易成为谁的玉,所以刚开始佩戴新玉的时候都会有些磕磕绊绊,总会不顺。但是如果你在不顺的时候还是没有离开它,过段时间他就会承认你,然后开始庇护你! 我心想莫非我这次被人打成脑震荡,是因为这块玉石的缘故? 笑话!我一向都很有科学精神,从不迷信。就算玉石真有灵气,这玉石也不会给我招致厄运,因为这玉石是从夕儿身上摘下来的!如果玉石真有记忆的能力,它自然会记得她前任女主人身上的灵气,还有她善良温驯宽容的品质。所以,我一点都不害怕这块玉会对我招惹什么祸端! 我的手掌轻轻地抚摩着胸前的这块白玉,它依然雪白、细腻、温软,就像夕儿的肌肤!我虽然不肯原谅夕儿,但是我忍不住会想她,就像我依然时常会想起柳青,但是,我永远不可能再爱她! 第两百七十九章如何面对她 一个人在生病的时候,他的心灵是非常脆弱的。就像曦儿说的,生病的人都像小孩!他会特别需要亲朋好友们的抚慰。说实话,我挺希望夕儿来医院看我的,而且,我隐隐觉得她会来。 因为邢敏告诉她我受伤了。可是我的希望落空了,我一直没看到她的影子! 在失落的同时,我又心里笑话自己,邢敏是告诉夕儿我受伤了,可是夕儿并不知道我住在哪家医院,滨海市这么多家医院,她即使有心想来医院看我,也找不到我吧? 况且,夕儿真来了的话,我该如何面对她? 我是把她当成朋友?还是当成我上司的姐姐?有这一层关系么? 顶头上司的亲姐姐到底属于亲戚还是朋友,还是别的什么特殊关系哈?不来也好,如果她真来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住情绪! 我很清楚我现在依然爱着她,只是这种热烈的爱被封闭在一个黑屋子里,找不到出路!如果她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我真地不知道我能不能控制住我内心思念的潮水? 可是,在我最脆弱最需要她的时候,她都不来看我一眼,我心中忍不住又怨恨她!我知道我这种怨恨没有理由,而且显得滑稽可笑!人家一直都有个高富帅的成熟男友,我算是她的谁?人家凭什么要在你最脆弱的时候,来到你的病床前给你心灵以抚慰呢?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扯了扯,扯起一抹冷漠的笑意。 高富帅?老子也是高富帅——智商高,富有才华,帅于行! 月光已经爬上了中天,依然皎洁,可是我再也无法将这如水的月光与夕儿温柔的目光联想在一起了。月光是月光,夕儿的眼眸是夕儿的眼眸,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物! 闷骚的文艺青年才会将两件毫不相关的的事物联想在一起呢!这是该死的多情!你不知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么?你不知道“自古多情伤离别”么?你不知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么?亏你读了那么多诗书呢!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响了。 一看是郝建的号码,我接了起来。 “嗨!在哪逍遥快活呢?”郝建在那头贱笑道。 我道:“在医院呢!” “哈哈!你小子又有长进了!竟然学会跑到医院泡护士美眉了!”郝建在手机那头继续贱笑道。 我没好气道:“泡你个大头鬼!我住院呢!” 手机那头愣了一下,然后响起郝建的大嗓门道:“咋地了?哥们!” 我道:“出了点意外。” “被人煮了?”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差不多吧。”我道。 “会不会死啊?”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我骂他道:“你个乌鸦嘴!恨不得我死是吧?” “怎么会?关心下你嘛!”郝建在手机那头道,“到底有没有生命危险?” 我没好气道:“有生命危险,你现在还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也是噢?”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一声道,“没生命危险就成了。就当去医院度假了!” 我挤兑他道:“把住院当成度假,恐怕也只是你这种贱人的逻辑思维吧?” 郝建嘿嘿一笑道:“我这不是在安慰你嘛!你要苦中作乐,发扬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得得得!”我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没好气道,“接你一个电话,我的伤至少要延迟三天才能愈合!” “有那么严重么?”郝建道。 “你那嘴比核武器都厉害!”我道。 “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看你!”郝建在手机那头道,“顺便看医院有没有可爱点的护士小姐?” “我靠!你是顺便来看护士小姐,还是顺便来看我呢?”我怒声冲手机里说道。 郝建贱笑道:“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可以常换,手足可以换么?” “收起你那套歪理邪说!”我挤兑他道,“为朋友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不是你的为人么?装什么蒜啊!” 郝建道:“我靠!怎么能这么诋毁你哥呢?你哥我是那种人么?” “你不是人!”我道。 “我是神!”郝建道。 我道:“你也不是神!” “我知道,我是神人!”郝建道。 我道:“错!你是鸟人!” 不给他开腔的机会,我继续笑道:“要来就带俩榴莲过来,哥们昨天出了不少血,得大补一下!” 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行!没问题!我给你称二两肉苁蓉,再弄五两虎鞭,再来一盒大力丸!” “我靠!你想吃死我!真够毒的!”我道。 “无毒不丈夫哈!”郝建依然在手机那头贱笑道,“做男人就一点,要对自己狠一点!再狠一点!” 挂了郝建的电话,我点开了方才在通话过程中收到的短讯息,是夕儿发过来的! 我心头一跳,飞快地点开了。 “阳阳!你真地不爱我了么?你真地不爱我了么?你真地不爱我了么?” 夕儿用了一个排比句,使得这条短讯息读起来,有一种伤痛欲绝的力量! 我的心再一跳,仰头看夜空,月亮隐于银灰色的云层里去了。 夕儿,不是我不爱你了,是你不爱我了啊!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你跟欧阳泽都订婚了,你还跟我玩什么暧昧啊!我伤不起啊! 我从一开始就爱上了你,以前一直爱着,现在依然爱着,将来……将来…… 像以前一样,我没有回复夕儿的这条讯息,我不知道怎么回,我也不想回!尽管我现在是这么想她!如果不能见面,哪怕听听她声音也好,如果不能听见她的声音,哪怕发发讯息也好!可是,我做不到,我内心备受煎熬!真爱就像金子,要纯金,不能掺杂任何杂质,否则就失去了它应有的价值! 夕儿有男朋友,她爱我只是为了寻求一种新鲜感与刺激感!这是她所要的,可这不是我所要的!我所要的是百分之百纯粹的爱! 这世上到底有没有? 我也想过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夕儿会不会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一个是欧阳泽,一个是我。我也问过自己,如果是这样,我该怎么办?我该选择放弃,还是选择奋起直追呢? 我不知道夕儿到底属于哪种情况,我知道,其实只是我自己不敢承认这个事实!夕儿有多美,我说不出来,夕儿有多好,我也说不出来,她就是是意大利的卡碧岛,对我而言,她意味着无尽的期待,与无尽的诱惑! 爱与恨是双胞胎,爱得越多,越容易滋生恨!说我不恨夕儿是假的,我不忍心亵渎她的高贵,可她的确是把我变成了第三者,我不忍心去亵渎她的爱情,可她确实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爱我! 在无尽的期待,与无尽的失落之间,是我的心在痛苦地挣扎徘徊!我想不明白女神一样的夕儿为什么会这样?我以为她爱我,就像我爱她一样!我以为她会像我对待她一样对待我?她怎么可以在有欧阳泽的情况下,还对我说出那三个滚烫的字眼呢? 不知道该作出何种抉择?我爱她,一直爱着她,就算是此刻,我也依然在深深地思念着她!可是,我能允许自己成为她获取新鲜感的目标吗?我能允许自己成为她与欧阳泽之间的第三者吗? 我是小三吗? 这天晚上曦儿呆在病房里陪护我,她病床边安装了一张小行军床,这种行军床是医院为陪护家属提供的,当然也需要钱,五十块钱一夜! 我猜想曦儿长这么大,是不是头一次睡这么小的床呢?我以为她会不习惯,可她并没有不习惯的表现,恰恰相反,她觉得很新鲜很有趣! 安置好一切后,曦儿进了卫生间冲澡,卫生间里“哗啦哗啦”的水声。 我靠在床头,翻看着手中的报纸,这些报刊杂志都是曦儿出去吃晚餐时带回来的,她说怕我闷得慌,特意在街边的书刊亭买的。 过了许久,浴室的水声停止了。 卫生间的门轻微地响了一下,还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抬脸看去,卫生间的门正好打开了,却不见曦儿的影子。 正当我愣神之际,一个黑色的脑袋从卫生间门框下方探了出来,那脑袋半低着,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脸上,紧跟着探出来的是一副白色的身影…… 一个女鬼! 而且,这女鬼用双手和双膝着地,正慢慢向我攀爬过来…… 雪白的裙,长发披脸,面色纸白,神色狰狞,只有那对黑白眼珠在黑头发里转来转去着…… 乍一看上去,我吓了一跳!差点没从病床上滚下来! 我扔了手中的报纸,冲曦儿怒声道:“拜托!大小姐!你学什么不好?偏学贞子!真要命……” 她身着一袭白纱睡裙,脸上贴覆着面膜,一头漆黑长发有些凌乱,从前额处垂落下来,跟惊悚片中的女鬼形象非常相像! 我承认哥在看她第一眼时,心脏的确一下子蹦到嗓子眼上了!难听的讲,就是有些狼狈不堪!用网络语讲,哥特么的就是凌乱了! 第两百八十章我是贞子 “阳阳,阳阳……我来找你啦……”她拿腔作势,一字一顿发出幽语。 同时慢慢直起身子,捣着小碎步向我游过来,嘴里幽幽的低音: “我是贞子……我来陪你过夜好不好?阳阳,我来陪你啦……” 我仰靠在床头,无奈地摇摇头,我看着她,大声道:“你还小吗?你几岁啊?小盆友!” 漆黑的长发遮住她的面部,烁烁的目光从发帘的缝隙射向我,双臂依然向前平伸着,十指上还抹了鲜红色的指甲油,看来她是有备而来啊! “我是贞子……我今年已经2000岁啦……”她向我床边游过来。 我忍不住乐了,摸了一下鼻子,笑道:“贞子同学!你知道我的爱好是什么吗?我的爱好就是于深夜泡杯茶,独自坐在家里看惊悚片!实话告诉你,《午夜凶铃》123,我都是凌晨两点独自看的!你以为我胆子那么小吗?” 据心理学家分析,喜欢看恐怖片的人,源自于他们都有一段悲伤不幸的童年!依照这个观念,我的童年悲伤吗?或许吧?我老爸早逝的时候,我才12岁,我小时候虽然不喜欢我爸,但他的早逝依然给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不可逆的影响! “这里是医院……据说这间病房是以前的停尸房改造的……我是贞子……我是贞子……谁害死我的?拿命来!拿命来……”曦儿继续扮她的贞子,很有职业演员操守的说。 她游到我床边,抬手突然撩开了面上的黑发,露出一张惨白的面孔,还有两颗瘆人的白色獠牙 我吓得往后缩了一下,定睛一看,那是两枚口香糖,分别置于她空中的两侧,乍一看还真像是两颗瘆人的獠牙呢! 这死女人!鬼点子可真多哈! 见我被吓倒了。曦儿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的! “怎样?顾阳!我装的像不像?”她边笑边抬手撩开面前的黑发,将贴着面膜带着獠牙的面孔探到我眼前,“你好好看看嘛!像不像?我像不像贞子?哈哈哈……” 我是无神论者,我不信鬼魅,但我着实被她方才的鬼样子骇了一大跳! 身着白裙,贴着面膜,披头散发从卫生间门口爬出来,嘴两边还有两颗瘆人的白色獠牙,任谁也会被吓晕过去吧!我心里很火,想骂人,忍住了,如果我真地怒了,不就反证我真被她吓倒了么? 我瞟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演技太好了!完全可以去找王晶演恐怖片了!大小姐!” 曦儿笑看着我,得意洋洋地说:“现在知道我有表演天赋了吧?要不是我老爸阻止,当年本小姐还真去报了北京电影学院了。” 她说着把那两颗獠牙塞进嘴里,开心地咀嚼了起来…… 我挤兑她道:“你别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好吧?” 她伸手箍住我的胳膊摇晃起来,笑看着我说:“这是益达口香糖!” 我瞟她一眼,没好气道:“你哪来的益达?” “不!你的益达!”她笑看着我,学电视广告里的台词说,还伸手无限风情地指着我。 我松开她的手,皱眉看着她道:“去去!把你的面膜撕下来,把你的指甲油擦干净!这深更半夜的你瘆人不瘆人?” 她再次拉住我的胳膊,撒娇似地摇晃着说:“人家要保养肌肤嘛!你不是说你不怕鬼么?那还怕瘆人?” 我挺了挺双肩,大声狡辩道:“害怕与瘆人是两个概念好不好?大半夜你扮什么不好你扮鬼!” “我本来就是一只鬼呀!”她看着我,挑挑眉嘴说,“我是淘气鬼!你也是鬼,你是胆小鬼!”说着她掩嘴再次咯咯咯地笑起来。 行!嚣张是吧! 我稳了稳表情,看着她正色道:“我问你!你怎么也知道这病房是太平间改造过来的?” 她愣了一下,紧看着我说:“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这病房真地是太平间改造过来的……” 我绷住脸,直视着她道:“我也是偷听了小护士的谈话才知道的!而且,而且小护士还说这间病房上一个病人没有活着离开医院,听说死的时候两眼都不肯闭合呢!” 曦儿惊恐地看着我,双手揪出头发,嗓音都抖了:“我头皮麻了……顾阳,你可别吓我……” 我继续绷住脸,紧盯着她道:“你没听老人说过吗?刚死的人魂还在,因为寂寞,他们会四处飘荡,想找别的鬼说话,你刚才扮的鬼样子挺像的……” “别说了!你别说了好吧?”曦儿走过来,拉住我的手用力摇晃着,面露惊恐之色! 我突然伸手朝她后面一指,喊道:“看!你后面床下有一只手伸出来了!” 曦儿“啊”地大叫一声,向我扑过来,像只松鼠一样利索地爬上我的病床,双臂紧紧箍住我的脖子。 “你别吓我……死顾阳!你明知道我胆子小,你还吓唬我……”曦儿求饶道,双臂依然紧紧箍住我的脖子,将脸埋进我胸膛。 特么的自己胆子小还敢吓唬别人?咳咳,老子真是无语了! “你不是挺能耐吗?还敢吓唬我?你能耐你hold住场面啊!”我沉声道,并作势要推开她。 她像是捞住了根救命稻草,双臂哪敢松开我的脖子,她带着哭腔求饶说:“阳阳,我错了!你别吓唬我好不?我错了……” 我嘴角扯了起来,无声地笑了笑,低头看着她道:“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她抬眼看我说。 我看着她道:“第一,把你的面膜现在拿掉,如果你不想招惹鬼怪的话!” “好!我现在就取!”说着她抬手将面膜拿掉了。 我看着她继续道:“第二,你得允许邢敏和谢鹏明天去公司上班。” “什么意思?”她抬眼看住我说,疑惑地眨眨眼睛,“我又没说要炒他们鱿鱼!” 我摸了下鼻子道:“你是没有,但是傅德志有!傅德志今天说了,以后邢敏和谢鹏不必去公司上班了!” “为什么?”她依然看住我说。 我道:“因为我昨晚受伤后,邢敏和谢鹏一直在医院陪护我,谢鹏打电话向傅德志请假,傅德志不准假!还说如果今天他们不去公司上班,就按无故旷工处理!那就是辞退他俩!” “为什么?”曦儿仰脸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叹声道:“我怎么知道啊!可能傅德志想看到我病无所靠,老无所依吧?” “为什么?”她依然眨着眼睛看着我问。 我道:“你哪那么多为什么?” 她说:“我是说傅德志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怎么得罪他了?” 我沉吟了片刻,看着她道:“这个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吧!反正傅德志看我不爽呗!” “他凭什么看你不爽?”曦儿坐直身子,蹙眉看着我说,“他是不是不想干了?我回去就炒他鱿鱼!” 我道:“别!那样会让你很难做的!他毕竟是……” “毕竟是什么?”曦儿看着我说,细眉依然微微蹙着 我笑笑道:“没什么。我只要你答应我,别让傅德志辞退邢敏和谢鹏,他俩是因为我才旷工的!” 曦儿目视着床头桌上的暖水壶,哼了一声,尔后抬眼看着我说:“你要我答应你,别让邢敏和谢鹏离开公司对吧?”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正是此意!” “行!这事我答应了!”她看着我的眼睛说,“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我看着她道。 “以后别跟那个邢敏来往了!”她也看着我说。 我愣了一下,避开她直视的目光。 她说:“我看你们关系很亲密!” “你误会了!我跟敏儿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种!”我道。 “我知道!”她看着我说,“其实她根本威胁不了我!我只是看见她和你在一起,心里有点不爽!” 我犹疑了一下,如实说道:“曦儿,敏儿是我认的妹妹。” “这年头,闺蜜都能变成情敌,朋友老婆都可以变成女朋友,妹妹照样可以变成女朋友,”曦儿看着我说,“你们男人在无法给一个女孩名分时,通常就先预支一个妹妹的头衔给人家对吧?” 我无语了!这话说的! 我皱眉道:“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了?” “重要的不是我把你想成什么样的人,而是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看着我说。 我摸了下鼻子道:“我对敏儿真没那种想法!” “一口一声敏儿的,还说没想法?”曦儿蹙眉看着我说,“顾阳!你知道的,我可以把邢敏留在公司,我也可以随时让她走人!” 见我摇头无语,她看着我继续说:“当然,我不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但是不排除在特殊情况下,我不会那么做!阳阳,你知道的,我看上的是你的才气!你是聪明人,我和邢敏,几乎没有可比性,我不想跟她计较!但是我也不允许你跟她走得那么近!听见了么?” 我抬手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着她道:“我知道了。邢敏和谢鹏的事儿就拜托你了!” 第两百八十一章早晚都是我的人 “这个好说!”她朝我呡唇一笑说。 见我又打了一个哈欠,她坐直身子,笑着吁了一口长气,如释重负似地看着我说:“好啦!现在我们该睡觉啦!老公!” “我什么时候成你老公了?”我看着她道。 她抬手拢了一下秀发,稍稍有些羞赧之色,看我一眼笑说:“你早晚都会变成我老公的!早晚都是我的人!” 我看着她,张了张嘴巴,没说出话来。 “愣什么呀?睡觉啦!老公!”她呡唇看着我笑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道:“你不睡行军床了?” “我怕呀!我怕会有一只手从床底下伸出来,都是被你吓的!你还好意思问!哼!”她看着我说,撅起性感小嘴唇。 说着她掀被子,一骨碌钻进我的被窝里躺下了。 头顶有一群乌鸦呱呱呱叫着一路飞过…… 挺自觉啊!妹妹! 我摇摇头,只好将被子向她那边移过去一些,也跟着平躺下了。 她的身子凑上来,抱住我,用撒娇似地口吻:“老公,亲我一下!” “亲什么亲,都大半夜了!”我道。 “睡觉前是要亲一下的嘛!”她说。 “服你了!这么多名堂!”我道。 我转身在她前额上亲了一下。 “老公,你还忘了一件事儿!”她笑看着我说。 “什么事儿?”我道。 “睡觉前,你该向老婆道晚安的!”她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好梦!”我道,只好满足她的小资情调。 她摇一下头说:“不是这样说的啦!” “那还要怎么说?”我道。 “你跟我念一遍”她笑看着我说,“亲爱的老婆,晚安了。” 我道:“晚安与好梦有什么区别?不都一个意思嘛!” “你错了,老公。晚安与好梦的区别相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呢!”她看着我说。 “有什么区别?”我道。 她笑着说:“晚安的汉语拼音是wanan,是‘我爱你爱你’这句话里每个字拼音的第一个字母的合写,所以你对我说‘亲爱的老婆,晚安’,就等于说‘亲爱的老婆,我爱你爱你’了。 我靠了!还有这么一说! “胡搅蛮缠!”我摸了下鼻子,鉴定道。 “说嘛!老公!”她撒娇似地摇晃着我说。 看她那股较真劲儿,我要是不按她的意思说,她今晚非得折腾到半夜不可! 我摇摇头,只好依从她道:“亲爱的老婆,晚安了。” “没热情!”她说,表情有些失望。 我只好再说:“亲爱的老婆,晚安了!” “这遍比上遍好一些,但不要那个‘了’字,你再说一遍吧!”她笑看着我,乐此不彼。 我快要疯了! 我只好去掉那个“了”字又说了一遍,才通过了她的审核。 “老公,抱我!”她说,将脸蛋拱进我怀里。 我怒了,我大声道:“你还有什么要求,能一次性都说完吗?” 她仰脸看着我,“嘿嘿”一笑说:“没有了。这是最后一个。老公,你抱着我睡呀!人家害怕呢!” 你害怕?我怕了你还差不多!真是! 次日清晨,我醒来时曦儿已经不在床边了。金色的晨曦已经透过病房窗帷的缝隙投射进来,洒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我怔怔地望着雪白的房顶,感觉有些疲乏,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昨晚做了一夜的梦。梦里都是夕儿的身影,那梦就像一部被剪辑地七零八落的纪录片,记录着我和夕儿相遇相知相爱的精彩瞬间。 有我们第一次在旭光大厦楼下相遇的惊愕,有在西西里庄园那次见面的惊艳,有在丽人商场门口将她从未干的沥青路上拯救出来的刺激,有在肖雨涵生日舞会上拥她跳舞的悸动,有在青草湖畔的甜蜜拥吻,有在h市海边的忠贞誓言,还有在黑龙山狩猎场那次的亲密无间。 梦太真实,我仿佛重新体验了那种身处现场的真切感受!梦中我的心被幸福与甜蜜充满了,充满了。 从梦中醒来后,我的心中又被无限的失落惆怅充满了,充满了。 我仰靠在床上,点支中南海吸了起来,清晨的阳光已经透落在病床上了,青蓝色的烟雾氤氲在明净的阳光里,袅袅绕绕,就像我的思绪。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我在心里,轻唤道“亲爱的,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 我发现了床头桌上的便签本,上面是曦儿留的话:“亲爱的!早安!我出去买早餐了。睁开眼睛看不见我,别难过喔!老婆一会就回来了,等着人家哦!” 我的目光定定地落在那便签本上,心情有些复杂,扭头却瞥见白枕上的几根长长的青丝,那该是曦儿留在枕边,我忽然觉得好内疚! 我不得不承认,曦儿对我真的很好,作为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她能放下身架,留在医院陪护我,喂我饭吃,扶我去卫生间。 这已经是出乎我的预料了! 昨夜她睡在我身边,我却梦见另外一个女人,这算不算是同床异梦啊?一股内疚的情绪瞬间淹没了我的心! 可是,可是,清晨醒来,在我睁开眼睛的第一瞬间,在我脑子恢复意识的第一瞬间,我想到的却还是她姐夕儿! 事实上,自从从欧洲回来,我心里就十分矛盾,我的心被两股相对的情绪折磨着,对夕儿的恼恨与期盼,对曦儿的负疚与自责…… 刚吃了曦儿买回来的早餐,一个小护士跑进病房,通知我去换药室换药。 曦儿搀扶着我来到换药室,一股强烈的福尔马尼味特别刺鼻。 主管我的那名青年医生,让我坐在换药床上,他打开我头上的绷带,仔细检查了伤口,在询问我一些情况的同时,他已经在开始给我换药了。 医生说换药会有点痛,希望我能忍一忍。 我笑了笑道,没问题,你尽管来! 曦儿倒显得比我还紧张,她说只要看见穿白大褂的,只要看见那些铮亮的医用剪子镊子,只要看见血迹,她就会莫名地心跳加快,呼吸加促! 医生以为她晕血,建议她离开换药室,可她不肯,坚持要陪在我身边,她紧紧拉住我的手,目光虚虚地望着医生手上的动作…… 我笑着安慰她道:“你出去吧。曦儿。我没问题的。你自己别晕倒了哈!” 她强作勇敢状,仰脸看着我说:“不!我要跟你在一起!尤其是在你承受痛苦的时候!” 我摇摇头,笑笑道:“好吧好吧!你抓紧点我!别晕倒了!否则到时候医生还得抢救你!” 可能是那医生的年纪跟我相仿,或者是因为我长很没有威严感,所以他跟我说起来话来也很随意。 他一边有条不紊地换药,一边对我笑笑道:“你老婆真好!现在这种女孩子越来越少见了!” “老婆?”我惊讶地看着医生道。 “是呀。”医生颇为感叹地说,“如今愿意跟男人同甘共苦的女人越来越少了!不瞒你说,我本来打算今年十月份结婚的,可是就在上个月,我女朋友跟我提出了分手!理由十分简单,她说我们不合适!其实,我很清楚,她嫌我没钱!” 我刚想解释说曦儿不是我老婆,曦儿却抢先说话了。 “做医生的不是挺受女孩子欢迎的吗?医院那么赚钱,医生工资肯定也很高呀!”她饶有兴致地看着医生问。 医生摇摇头,叹声道: “你是不知道。医院赚钱没错,可医院赚钱不等于是医生赚钱!恰恰相反,医生只是医院赚钱的工具而已,这种现象在私立医院更普遍。现在医学院校那么多,医院就那么几座,医学生跟其它学科的大学生一样,一毕业就面临着失业!我好容易托关系被这家医院录取了,工资待遇却上不去。因为你不干,想干的大有人在!你想想,像我们这种大学毕业没几年的年轻人,根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有大把的回扣可以拿,能拿到回扣的都是那些老资历的医生!你们想想,我一个月只能拿着两三千的工资,除了衣食住行,一个月所剩无几,哪还有钱买房买车呢?” 曦儿笑着附和说:“也是。不过你们做医生的名誉好啊!不怕没女孩子喜欢对吧?而且,而且你们医生是越老越吃香呢!” 医生摇着脑袋,不断抱怨道:“哪一行不是越老越吃香呢?这个社会人都非常现实,有钱才有名誉。再说了,现在医生的名誉也好不到哪里去!被那些媒体和医闹者搞得简直恼火!对了!你们结婚多久了?有小孩了吗?” 听医生这么一说,我和曦儿同时转过脸看向对方,面面相觑,曦儿很快就避开了我的目光。 我抢话道:“医生,你搞错了!我和她不是夫妻!” 医生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我道:“不是夫妻?”说着他扭头看向曦儿,“你们还没结婚?呵呵,对不起对不起,我看你们老公老婆地叫,还以为你们结婚了呢!” 我有些不满地说:“医生,你怎么知道我们老公老婆的叫?” 第两百八十二章我老公怕疼 医生转脸看了一眼曦儿,对我笑道:“一大早林小姐就去医生办公室找我了,问她老公今天有哪些医疗安排?如果不是她心急,我现在或许还在查房呢,可能不会这么快给你换药的?要我说,顾先生,你该早点跟林小姐结婚,这么好的女孩,要是像我女朋友一样移情别恋了怎么办?” 见我目瞪口呆,曦儿低下头,掩嘴哧哧哧地笑了起来。 我扭头瞪了她一眼,原来是你自己在散布谣言呢!我就说医生怎么知道我们老公老婆地叫呢!除非他偷听了我们的枕边私语差不多!一会回病房我再收拾你! “哎哟!”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怎么啦怎么啦?”曦儿紧看着我问。 医生笑着解释了一句:“没事,伤口周围有点血肿,我得挤干净,这样伤口会愈合得快些!” “医生,你轻点呀!我老公很怕疼的!”曦儿紧张地请求医生说。 我咬牙挺住了。 曦儿伸手抚了抚我的脸庞,柔声说:“乖!一会就好了,一会就好了!” 还说!要不要去医院的广播里喊一嗓子,说我是你老公啊? 那医生却是对我艳羡不已。 他笑笑道:“顾先生,我想你一定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但我第一眼就觉得你是个优秀的男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的眼神可以反映出他内在很多东西!” “那我也很优秀嘛!”曦儿俏皮地一笑说。 “当然,当然,”医生抬脸看了曦儿一眼道,“要不你们俩怎么会走到一起呢?门当户对不仅仅是指家庭背景、经济状况,还指双方内在品质和内涵等等。林小姐绝对也是个优秀的女孩!” 我嘟囔了一句道:“她?她只剩下了秀了!” “讨厌!”曦儿白我一眼,扬手作势要捶我。 还有这医生,我觉得他更适合呆的科室不是外科,而是心理科!嘴巴太特么能说了!以后看病也别使药了,直接可以用他的口才把患者说康复得了!当然,更可能的情况是,直接把患者说死掉! 换了药回到病房,我开始收拾曦儿。 我看着她道:“你生怕全地球人都不知道我喊你老婆了对吧?你生怕大家都不知道我们以老婆老公相称了是吧?” “是呀!”她笑看着我说,“我要用我满满的爱来治愈你的伤口!” “那也没必要到处喊我老公吧?”我摸着鼻子道。 “你怕什么呀?”她看着我说。 我将手中曦儿今早带回来的报纸挡住我的视线,沉声道:“不是怕,只是觉得影响不好、” “有什么不好?这里是医院,谁会认识我们?”她撅嘴说。 我道:“正因为是医院,正因为没人认识我们,所以没必要。” “顾阳!你是不是嫌弃我?”曦儿走过来,打开我手中的报纸,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讪讪一笑道:“不、不会呀!我怎么可能嫌弃你了?你是富家小姐,我是落难书生,我有资格嫌弃你吗?” “那不就行了。”她白我一眼,哼声说。 看她满不在乎的样子,我知道她肯定不会听我的话了。 于是我摸了下鼻子,看着她道:“你回公司上班吧?我现在情况很好,不需要人待在医院专门照顾我了。” “那怎么行?”她看着我说,“你一个人在滨海市无亲无故,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呢?” 我道:“刚才换药时医生都说了,我的伤口恢复得很好,也没有感染的迹象,而且现在用的也是最好的抗生素。我的头也没那么疼了,也能自己下床走动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她说:“不知道,我就放心不下你!” “那你放得下公司吗?”我道。 “公司不是有杨副总嘛!”她说。 我道:“公司毕竟还是你的!” 她愣看了我两秒,蹙了蹙眉头说:“顾阳!你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你在赶我走呀?” 我讪笑道:“怎么会?我为什么赶你走?” “你嫌我吵着你了吧?”她蹙眉盯着我说。 我道:“哪有!我是怕你不去公司,傅德志会为难邢敏和谢鹏……” “你放心吧!”曦儿看着我说,“我早上已经给傅德志去过电话了,有我的话,他哪敢还有胆子再为难他们呢?” 那行军床是弹簧的,还没收起来,她赤脚跳上床,开始在上面瞎折腾,她一会儿把行军床当蹦床,在上面跳来跳去,一会儿把行军床当小船,用双臂作浆开始湖上荡舟。 我无奈地摇摇头,心想真像个小孩子! “曦儿,你还是回公司上班吧?”我看着她道,“你在这里,我总觉得心里乱乱的!而且、而且生病的人都需要静养……” 曦儿蓦地停下来,又愣看了我两秒钟,才撇撇嘴说:“好吧!既然我在这里影响你康复了,那我走好了!” 说着她跳下行军床,从床头柜里扯出包包,大步向病房门口走去,看都不看我的一眼。 “你生气了么?曦儿。”我在她身后迟疑地喊住了她。 她顿住脚步,没有回头,故意把背影给我看。 我摇摇头,叹声道:“好吧!那你留下来吧!” 她突然回转身,朝我挤挤眼睛说:“你以为本小姐那么容易生气么?我是觉得你说得对,病人需要静养,而我又静不下来,所以,肯定会影响你的病情恢复,因此我决定还是回公司上班了。其实,我最近真的很忙,忙‘天使之眼’的时装设计,我们丽人服饰一定要打响这一炮!” 因为担心我,她急匆匆地从苏州赶回来看我。因为照顾我,她把手头上的设计任务都搁浅了。因为我需要静养,她又很听话地决定回公司。 我心中再次升起一股负疚的情绪,她从昨天下飞机到现在始终陪在我身边,而我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女人,还是她亲姐姐! “对不起。曦儿。”我看着她低声说。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避开她的目光,摸了一下鼻子道:“没、没什么啦!你只是想照顾我,我不该赶你回公司……” 她撤了一声,笑看着我说:“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你这是顾全大局知道不?我不能那么自私地占有你全部的时间,我该留出时间来让你好好静养休息。如果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呀!我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只知道图自己开心啦!” “别说了,曦儿。”我低声道。 曦儿走回来,走近床边,拉着我的手,笑看着我说:“怎么突然这个样子呢?我真地没有不开心,也没有怪你赶我回公司。你说的对,公司是我的,我应该多投入心思!” 我只是点点头,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俯身,在我前额上温柔地亲吻了一下,抬起脸,用一种很有母性情怀的的目光注视着我,微微一笑说:“要乖喔!我下班后就来陪你!要好好听医生和护士的话,老实待在病房里,哪儿都不能去哟!如果不听话,姐回来会生气的!” 我抬脸看着她,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说:“我会的。你路上开车小心!” 听我这么一说,曦儿才满意地离开病床,踩着轻盈的脚步走出了病房门口,又回头朝我挤挤眼睛,小声说:“阳阳,我爱你喔!我会想你的!” 曦儿刚离开一会儿,我的主管医生就走进来查房了。 他走到病床前,用笔式手电筒检查了我双侧瞳孔,又让我动了动四肢,问我四肢感觉有没有异样,拿东西、走路有没有什么功能障碍等问题? 做完这一些,他立在病床前,笑看着我道:“女朋友走了?” “刚走。”我点头道。 “你女朋友挺可爱的!”他笑道,面露艳羡之色。 我讪讪笑道:“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她可恶的样子!呵呵。” “顾先生说话真风趣!难怪会有那么多女孩关心你呢!”他看着我笑道,将笔式手电筒塞在白大褂胸前的那只口袋里。 “有吗?”我愣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有很多女孩关心我?” “我是你主管医生,怎么能不知道呢?”医生看着我笑道,“昨天那个漂亮小女孩对你也很不错,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你女朋友呢!你入院时,她哭得像个泪人儿,你手术前后昏迷时,她一刻都没离开过你的身边,还一个劲儿问我你要不要输血,她随时准备为你献血呢!” 我听懂了,他说的是邢敏。 医生又笑道:“还有一个很有气质的大美女,也眼睛红肿着跑到医生办公室询问你的病情,叮嘱我一定要上最好的药最好的治疗!还要了我的手机号码。” 我仰脸盯着医生,急声问:“气质美女?她长什么样?” “说实话,我也正奇怪呢!她跟你女朋友长得很相像,我当时还以为是同一个人呢!”医生耸耸肩道。 我一听就知道医生说的是夕儿! 我的心就加速跳了起来,我看着医生道:“什么时候的事?” 第两百八十三章她来过了 医生抬手搔了一下前额,放下手后道:“应该是昨晚八点钟的样子吧?” 昨晚八点钟?那应该是我和曦儿在急诊楼后面那个小花园里谈论桂花的时候?难怪我觉得停车场那辆白色宝马那么眼熟呢?原来真的是夕儿的座驾! 我急声道:“那她……还说了些什么……” 医生摇摇头道:“她主要是问了你的病情,我问她跟你是什么关系时,她说是你姐。我意识到她跟你女朋友很可能是一对姐妹花,而且……我感觉你和这对姐妹的关系不同寻常,所以早上换药时,我没敢提这事儿……” 医生见我愣着没说话,他对我说了句好好休息,就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再次陷入了寂静,但我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了! 我知道邢敏在电话里告诉了夕儿我受伤住院了,可邢敏没告诉她我在哪家医院住院,她是怎么找到这家在滨海市并不出名的私立医院的呢? 是曦儿告诉她的么? 除了这种可能,应该再没别的可能性了。 可夕儿既然来医院了,为什么不进来看我一眼呢?难道她觉得对不起我,所以不敢进病房看我么?可如果她觉得有负于我,为什么还要反复打电话发讯息问我为什么不理她呢? 而且,昨晚她还发了那条奇怪的讯息,问我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在医院住了三天,我再也没法待下去了,光是每天闻那福尔马尼药水味就够我受的了!医院能是什么好地方呢?这里是疾病与痛苦的集中营,这里是白色与死亡地带,除了郝建这种神经病,谁会为了泡妞而故意住院当宾馆住呢? 我出院这天正好是礼拜六,曦儿开车过来接我的,她在医院陪护了我两个晚上,第三个晚上,我无论如何不想她在医院里陪我了。 事实上我早就看出来她根本不习惯睡在那张小小的行军床上,所以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早晨起床时,一脸疲倦之色,连续陪了两个晚上,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黯淡了下去。 所以第三个晚上我死活没让她呆在医院陪护了,我跟她磨了很长时间的嘴皮子,她才同意了我。 回到西西里庄园的当天中午,曦儿亲自下厨为我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还煲了田七鸡汤,说是非常适合脑外伤病人喝。 一桌子菜总体算是清淡的,明显是考虑到了我的伤情,曦儿平时是不爱吃这种太清淡的饭菜,酸辣才是她最爱。 我能体会到她的良苦用心,坦白地说,她的厨艺较前大有长进,几道菜做得都像模像样,味道也还不错。 吃饭时,她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前后给我盛了三次汤。她手上盛着汤,嘴里还熟稔地背着菜谱:“这汤的原料为田七30克,母鸡1只,姜、葱、盐适量。至于做法,将母鸡去毛及内脏入砂锅中,将田七打碎放入鸡腔中,放姜、葱、盐及水炖3小时即可!功用益气补血,祛淤通滞……” “好了好了!”我朝她摆摆手道,“知道你菜谱背得好,菜也做得好,这几天辛苦你了!” 林曦儿看我,呡唇一笑说:“不辛苦,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她将盛汤的碗递给我说,“多喝点!这绝对是好东西呢!” 我接过汤碗,看着她,皱皱眉头道:“我都喝三碗了,再喝我都变成鸡了!” 大概她真的把我想象成一只公鸡的样子了,她忍不住扑哧一笑。 “你受了外伤,出了那么多血,现在要大补!以后姐天天给你煲田七鸡汤喝,一定要喝一个月才行呢!”她很认真地看着我道。 “不是吧?你快饶了我吧!”我看着他道,“别说一个月了,我现在都已经受不了这田七味了!如果非要喝一个月这种汤,指不定我一开口就是变成鸡打鸣的声音了!” “那好啊!”她看着我哧哧哧地笑,说,“那你以后每天早上给我打鸣吧!本小姐也不用调闹钟了!” 我看看碗里的汤,又看看曦儿,直皱眉:“我真的喝不下去了怎么办?” “喝不下也得喝!这可是人家辛辛苦苦炖了三四个小时才炖好的呢!”她看着我说,表情不容置疑。 我求饶了:“放过我好吧!” “必须全部喝完!要本小姐灌你喝么?”她蹙眉看着我说,鼻子耸了起来。 “真变态!”我嘟囔了一句道。可还是乖乖低下头,把碗里的汤咕噜咕噜灌了下去。 夜里,我和曦儿并肩坐在露台上,边喝奶茶边聊天。 彼此的身子偎靠在一起,面朝着远处一座城市的灯火,那些高楼大厦都被华美的霓虹灯精心装点着,高楼大厦间是四通八达的市区街道,街道上车灯连接起来,汇聚为一道道流光溢彩的洪流。 大都市的夜景就在眼前,但离得远,所以此处没有那种喧嚣与嘈杂,都市的夜景仿若一副动态的图画无声地张挂在那里。 夜风经过露台,轻拂着我们的头发与衣袂,令人陶醉在夏夜的宁静之中。 蓝丝绒般的夜空里繁星点点,星月辉映。 曦儿倚靠在我身上,仰头望着星空,伸手指着夜空中一颗星星说:“看!亲爱的!你的守护星!” 我转脸看她一眼说:“我的守护星?是什么……” “你的守护星是火星呀!”曦儿笑看着我说,“属于阳性、火象星座!” 我摸了下鼻子,低头看她道:“你怎么知道?” “这还不简单嘛!”她笑看着我说,“你的身份证落在我手里也不止一次两次了吧!知道你的出生日期,当然就知道你的星座了!知道你的星座,自然就知道你的守护星了!” 我看着她道:“你对星座很了解?” “必须的!”她挑挑眉笑说,“读中学时,我可是班里的星座专家呢!知道一个人星座或者血型,我就很快说出对方的性格特点,还有别的很多相关的东西呢!” 我摸了下鼻子道:“你们女生怎么都喜欢研究这玩意儿?这些星座、血型什么的,有什么科学依据?” 我记得邢敏曾经也指着夜空中的某颗星星告诉我,那就是她的幸运星!邢敏比曦儿少两岁,她那么说,我只当她是孩子气,怎么曦儿也这么迷信星座呢! “存在即道理呀!”曦儿看着我说,“既然有那么多人关注星座学,自然有它的道理!而且事实证明,星座学有时候非常准确的!” 我道:“问题是没有科学依据!” “那中医有科学依据吗?”曦儿反问我说,“中医很多理论也没有科学依据啊!什么阴阳五行,什么穴位经道,这些也都是没经过科学论证的呀!可是自古以来中医为炎黄子孙的健康,作出过的贡献是不容置疑的呀!” 我没想到曦儿会用中医学来反驳我,我一时也无法辩驳她了。 我道:“那你说说我的性格特点看看?” “好说!”曦儿朝我俏皮一笑说,“在星座学里,你属于白羊座。白羊座是十二星座中的第一个星座,代表着初生的原始灵魂和感觉!白羊座男生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坚强的意志力,不服输和冒险犯难、创新求变的精神。白羊座男生往往将第一视为理所当然,不喜欢落在别人的后面!”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眨着眼睛看着我说:“你觉得符合你的性格么?” 我没表态,摸了下鼻子道:“你继续说!” 曦儿笑了笑,抬手拢了一下头发,接着说道: “白羊座男生面对竞争压力时,战斗力十足而且洋溢着热情活力,是行动派的人物!白羊座男人的自我意识和主观意识很强,自信,有时候很固执;不会等待机会从天而降,而会积极的争取,无畏艰难和困苦!虽然白羊座男生有时会显得冲动,但基本上还是能保持理智和果决,是个适合面对竞争压力、热情且永远天真未泯的人!” 我摸鼻子,低头看着她道:“还有吗?” “当然有啦!”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还有就是白羊座的爱情!白羊座男子在爱情中绝对热情,但是,却有著童话般的感情模式。白羊座男生把自己想像成王子或骑士,对方就会被想像成公主或城主的女儿。白羊座男生挺值得信任,他对感情真诚、专一,并且热情的付出!还有一点就是,很多人都不相信有破镜重圆这套,但白羊座男生相信,并且期待!” 我呵呵一笑道:“你说的全是优点,白羊座男生没有缺点么?” “有呀!”曦儿笑着说,“白羊座男生的脾气不是很好,很容易发怒!在感情中,他必须要站在主导的地位,否则他会生气,气起来有时会像孩子般,蛮横不讲理!他不会不负责任,只是对很多事情却只有三分钟热度,所以保持他对这个感情的乐趣及热情就显得非常重要啦!” 见我不置可否,她仰脸看着我说:“你觉得我说的符合你的性格特点么?” 第两百八十四章星座专家 我端起奶茶喝了一口,笑笑道:“还行吧!你怎么这么了解白羊座?” 事实上,我很吃惊!曦儿说的这些不能说百分百都对,但至少有百分九十以上的内容与我的性格是相符的! “我研究过你的星座呢!”她笑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那研究的结果呢?” 她掩嘴哧哧一笑说:“结果……结果就是我们的星座相当般配!白羊座男生与狮子座女生配对率高于百分之九十!嘿嘿嘿!” “是吗?”我抬手搔了下鼻子道。 “是呀!”她一脸得意地笑看着我说,“因为白羊座男生比较孩子气,有热情,但不持久,而且还有点大男子主义!所以,跟他配对的女生要保持她们的淑女风范,像是照顾孩子似的照顾他,听他说话,让他掌权,别破坏他的男子气概。那样他们就会跟配对的女生长期稳定的相处了!” 我道:“那你是狮子座么?” “没错!亲爱的!”她朝我娇笑着说,“本小姐就是活力十足、光芒四射的狮子座!守护星是太阳!跟你一样,也是属火象星座的!” 我道:“那狮子座女生的性格是怎样的?” 我是想看看星座学是不是真的那么准确? 曦儿自豪地一笑说:“狮子座的女生自信、热情、阳光、大方,永远都是这个世界舞台里的主角!一直都是占据着最主要的位置!狮子座的女性天生浪漫、慷慨,而且喜欢品味高的昂贵东西!她只要生活的极品,包括男人!光芒四射的狮子座女生绝对是自己的主人!而且,她们的言行举也流露出风格、戏剧性和灿烂的光华。而且很有艺术感哟!亲爱的,你想知道狮子座女生的爱情观么?” 见我只笑看着她,不言语。她笑着就自问自答说: “狮子座的女生不会因为面包而放弃爱情,爱情在他们的眼里永远都是占据着十分重要的位置!爱一个人会刻骨铭心,爱一个人会把对方看作是生命中的全部!爱一个人会把自己的依赖都投入到对方身上去!是一个害怕失去对方的狮子!总之呢,光华灿烂的女狮子等待浪漫的英雄!她渴望获得一份神圣的爱情,把自己带到未知之域!” “那狮子座的缺点是什么?”我看着她道。 “狮子座的缺点是,坠入爱河后她往往头脑不清,完全看不清爱情背后的阴影!尽管她平时表面上或许成熟世故,恋爱时仍会变得纯洁无知,一心只等待神祉般的爱人为她带来完美的一切!好奇心强,喜欢不太危险的冒险,偶尔也会表现得胆大包天,有变化无常和歇斯底里的一面!” 曦儿一气呵成地说完后,朝我俏皮一笑说,“你觉得我准确么?” 还说得真像那么回事儿!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讪讪一笑道:“还好,还好!那……我问你,八九月间是什么星座呢?” 我突然就很想知道夕儿是什么星座,上次在黑龙山我问过她的生日年月,不知道夕儿的星座又有哪些出人意料的东西? “八九月生日的话,就是处子座!”曦儿看着我笑说,“守护星是水星,是聪明的象征!” 我道:“那处子座的人的性格特点都是哪些?还有她的爱情观是怎样?” “处子座女生有追求完美的倾向,所以对对方的要求比较高,喜欢安静。能引起处子座女生注意的、或者从外表上最能吸引她的是那些神情幽幽,显得比较腼腆气质的男生。因为她觉得这类男生有深度,对这类男生有一种特殊的好奇,特别有去挖掘你内心深处的欲望。一旦让处子女生引起了注意,她就会默默的注视你的一举一动,收集你各方面的信息来了解你,看看你是否适合她。” 见我依然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她,曦儿接着说:“处子座女生,一般对学识渊博的人怀着崇敬和想亲近的心,她认为知识是很重要的,丰富的知识可以使人通达于天地之间,不会被命运中不可解的谜所困扰不前。处子座女生追求的是一种比较稳定的生活,希望对方一定要有高尚的情操,是一个品行端正,正直善良之人!” 我抬手摸鼻子,讪笑道:“那、那还有吗?” 曦儿点头,笑说:“还有一点值得一提,那就是作为处子座的女生,贞操观念相对保守,认为贞洁要献给自己的丈夫。保持着超然而又清纯的少女之心,对所爱的人富于同情心,不容易在婚前发生关系。在性方面由于有很强的害羞心理,甚至在丈夫面前也不愿意裸露自己,认为处子是男性的专有物!” 我看着她道:“完了?那处子座跟什么星座最适合配对?” 我很想继续听下去! 曦儿一拍前额笑说:“看!我把最重要的一点落了!跟处子座配对最适合的是魔蝎座和金牛座男生,配对率是百分之百!” 为什么不是白羊座啊! “其它的都不适合配对么?”我脱口道,表面上依然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曦儿笑笑说:“处子座与天蝎座男生配对率是百分之九十,跟处子座是百分之八十,跟狮子座是百分之七十!” 我失声道:“还有吗?”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吧?”曦儿看着我笑笑说。 我心中往下一沉,为什么处子座跟白羊座的配对几率没说呢?难道处子座跟白羊座是禁忌配对吗? “怪了!你不是不信星座学,怎么突然这么感兴趣啦?”曦儿仰脸看着我,微微蹙眉道。 我避开她的目光,讪讪笑道:“听听也没什么害处呀。貌似还有几分道理的。” “我姐就是处子座呢!”她笑看着我说。 我低头摸鼻子,讪讪一笑道:“是吗?这么巧……” “是呀!”曦儿笑看着我说,“我八月份生日,我姐九月份生日,我们的星座还是毗邻的呢!” 我讪讪笑道:“你们是姐妹花呀,容貌又相像,星座理应也该是毗邻的。要不在旭光大厦楼下第一次见到你姐时,我怎么会把你姐当成你了?” “可是我和我姐的性格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的!”曦儿轻叹一声声说,“我要是生来就有我姐那种温柔气质就好了!其实我有时候不太喜欢自己的性格,我觉得我姐的性格最好!” 我愣了一下,如果时间在退后十天半月,打死我我也会想到这话会出自妖女之口!平素看她一幅傲视一切的女王架势,原来她心里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尽如人意哈! 此刻她说出这种很有自知之明的话,令我很惊讶! 我笑看着她道:“性格本天成,后天难以改变。而且,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性格是十全十美的,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比如说你姐她很温驯,这是她的优点,但同时也会是她的缺点,在特定情况,温驯就会显得缺乏斗志!你呢,个性十足,有时候过于强势,这是你的缺点,但是在特定情况下,强势就意味着果敢,绝不会失去自我!所以说,你不必为自己的性格太烦恼!” 露台上的灯光没开,曦儿的眼眸在黑夜里,闪闪烁烁地看着我。 她语气略带伤感地说:“阳阳!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好,我也知道有很多人不喜欢我的性格,包括我爸。可我觉得自己没那么傲气,我也很想跟别人交朋友,可是很多人都对我敬而远之!我并没那么刻薄,也没那么看不起别人,可很多人就觉得我目空一切,觉得我像个恶毒的女王!” 这妖女真地变了!她开始学会审视自己了!她真地变了很多啊!她的这种变化,我是看得最清楚的一个人! 我看着笑笑道:“曦儿,你发觉没有,你变了很多?” “恋爱本身就是一个自我认知的过程,”她朝我呡唇一笑说,“人在恋爱中不自觉地会发现自我,修正自我,为了她所爱的人,改变自我,达到对方心目中所希望的模样!” “其实吧,”我捏了下鼻子道:“我觉得你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如果别人爱你,是爱你本来的模样,而不是你修正好的模样。况且,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生最难的事情不是改变世界,而是改变自己!其实我想说,你做你的冷傲艳后自有一种高贵在其中呢!” 她抬手轻轻打我一下说:“可那样我会没有朋友啦。事实上,我朋友很少很少,少到几乎没有。就是因为我的性格,别人都不敢靠近我,那些靠近我的人,要么是为了利,要么是为了色,多半都是男人。我心里其实……一直挺孤单的……” 我看着她有些伤感有些失落有些委屈的眼眸,我的心微微颤了一下,蓦地升起一股怜爱之情! 我伸出手臂将她娇柔的肩揽了过来,低头注视着她,轻声说:“还记得在海边那只咬你的寄居蟹么?当时我心里就在想,你跟寄居蟹是一样的,你只是想借助坚硬强大的外表,来保护自己内心的那份柔软与脆弱,事实上,你内心很缺乏安全感的女孩。” 第两百八十五章看透看光了 曦儿乖巧地靠在我胸膛上,仰脸看着我,轻声说:“阳阳,我好像真地被你看透了!你说,等你完全看透我以后,你还喜欢我么?”她伸出手臂紧紧缠绕着我的腰。 我笑笑道:“别傻了!喜欢与不喜欢跟看透不看透没什么关系!” “可我要是被你看透了,我就对你没吸引力了呀!”她仰脸看着我,睫毛一扇一扇的。 我低头注视着她,坏笑道:“何止看透了,还看光了呢!” “你讨厌!”她娇嗔我一句说。 我笑道:“讨厌我,你还抱我这么紧?” 她抬脸看我一眼,哼了一声,尔后将目光投向远处被灯光装点的大都市,语气幽幽地说:“从小到大,我的脾气一直都是这样,我爸不喜欢我,因为我处处跟他作对,他要我去意大利念经济学,我去了意大利后,偷偷改了时装设计专业。我爸不让我跟卢卡斯在一起,我偏要坚持那段异国恋情。我爸说我伤了他的心了……” 曦儿顿了一下,眸子里有泪光一闪一闪的,仿若夜空中的星星。 她接着说:“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上学时,那些同学都说我是不可一世的大小姐,说我蛮横不讲理……后来工作了,那些下属与同事表面上对我言听计从,笑脸奉承,可是我知道他们在背后一定对我非常不满……向我套近乎的男人很多很多,可是他们要么是为了钱,要么是为了色……我也很想要一两个知心朋友,当我难过的时候,她们会陪着我,开导我,当我开心时,他们会跟我一起分享我的喜悦……阳阳,你知道么?其实,我真地很想跟她们交朋友的……” 曦儿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嗓音有些发哽。 我看着她泪光闪闪的眼眸,也不知道如何按慰她,只是更用力的搂紧了她!她也更用力地搂紧了我! 曦儿稳了稳情绪,抬脸看着我说:“阳阳,你知道吗?有一次我在微博上看到一个小故事,我突然就哭了!” “什么故事?”我对头注视着她的眼睛道。 “我讲给你听吧!”曦儿看着我说,“以前有个病孩子,没有人肯陪他玩。直到下了第一场雪,他堆了一个小雪人。他问小雪人,我可以抱抱你吗?小雪人反问为什么?病孩子说因为我喜欢你。小雪人沉默地投入他的怀抱!下一秒,他听见小雪人轻轻在他耳边说,我穿越四季,只为融化在你的怀抱里,谢谢你喜欢我!” 我低头看着她道:“这个故事真够悲伤的!” “我很喜欢小雪人说的那句话,”曦儿仰脸凝视着我,轻声说,“我穿越四季,只为融化在你的怀抱里,谢谢你喜欢我!” 我心中一动,低头在她漂亮的前额上轻轻吻了一下,或许是夜风的痕迹,她的前额有些冰凉。 我抱紧了她,伸手指着楼下的花园。那花园里姹紫嫣红的花朵都笼罩在欧式路灯的光线中,有萤火虫在花丛里慢慢飞舞,那莹亮的尾灯一明一暗,一明一暗…… “看见萤火虫了么?曦儿。”我笑笑道。 曦儿点点头。 我低头看她道:“我给你讲个萤火虫找朋友的故事吧!” 讲完了这个童话故事后,我笑看着曦儿的眼睛,用幼儿园老师对小朋友说话的语气,对她道:“聪明的小朋友,你知道怎样才能找到朋友吗?你们快教给萤火虫吧!要不,他老是提着灯笼飞来飞去,多累呀!” 她掩嘴扑哧一声笑了。 我笑笑道:“其实,生活在这世上的每颗心灵都很孤单,都渴望来自另外一颗心灵的抚慰。我们都需要朋友,只要我们对别人真诚相待,我们就可以交到朋友。人心终归都是柔软的,我们对别人好,别人也会对我们好。我们在别人伤心的时候送去安慰,当我们伤心的时候,别人也会主动来安慰我们!” “我明白了。”曦儿轻声说。 我笑笑道:“那就好了。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下面跟我念一遍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念完诗,我笑看着她的眼睛道:“感觉好一些了吗?” “好多了呢!”她仰脸看着我,莞尔一笑说。 我伸手在她秀气的鼻子上弹刮了一下,笑道:“感觉好就好!幸福,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这天晚上,我们都有些伤感,我们是回各自的卧室睡的。 不知何时,我站在了海崖上,这海崖数十丈高,数十丈之下是翻滚汹涌的墨绿色波涛,不知来自何方的飓风将我裹卷其中,我的衣服被吹得像狂风中的旗帜一样,猎猎作响! 像旗帜一样被刮得猎猎作响的,还有夕儿和曦儿的裙摆,她们穿一白一黑的衣裙,立在崖边上,立在飓风中! 她们都面朝我,站在悬崖边上,目光都紧盯着我! 曦儿说:“是我还是她?你只能二选一!” 夕儿说:“顾阳!你要作出最后的抉择!” 我叫道:“危险!都给我回来!” 曦儿说:“没有你,我宁愿去死!” 夕儿说:“我也是!” 我道:“你们知道,我无法作出这个选择!但我也不想你们任何一个人去死!” 曦儿说:“今天你必须做出抉择!” 夕儿说:“是我还是她?你只能二选一!” 我叫道:“我宁愿谁也不选择!我宁愿一辈子找不到爱情!” 曦儿说:“行!那我成全你们俩个!” 说着她后退两步,转过身,身子向海崖边倒下去! “曦儿!”我惊叫一声,向她冲过去…… 她的身子已经悬垂于海崖下,一只手被我死死攥住了! 夕儿在我身后说:“你选择她是吧?那我死好了!” 说着她义无反顾地冲向悬崖…… 我赶紧松开了曦儿,去抓住夕儿的手臂,曦儿的身子却向海崖下坠落…… 我又松开夕儿去救曦儿,可是,我谁也救不了!姐妹俩已双双向数十丈的悬崖下坠落,下面是翻涌着的墨黑色的巨浪…… 我惨然一笑道:“好吧!大家一起死吧!” 我纵身一跃,身体急遽下坠,风在耳边呼啸,身子擦着海鸥的羽翼坠向无底深渊,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 林氏姐妹的脸上也带着怪异的笑容。 “嘭!嘭!嘭……” 仨人先后坠入海面上的巨大声响,将我惊醒过来…… 我腾地一下从床头坐起来,额头上全是冷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在黑暗中的床头,我待坐了半响,才回过神来,我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烟,抖索着手抽出一支点上,用力吸着…… 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梦呢?这梦提示我什么呢?弗洛伊德《关于梦的解析》这书我看过,我还曾经使用书中的理论帮助别人分析过一些梦境,可我无法分析自己的这个梦境! 人生很多时候是矛盾的,正因为热爱,所以才会变得更加冷漠,正因为在乎,所以才会变得更恨! 出院之前,主管我的那位年轻医生告诉我,夕儿这两天都是一天打两个电话给他,询问我的病情!她真的依然在乎我,依然爱我么?可是,她为什么不来医院看我呢?在我最需要她出现的时候! 她心虚么?她害怕无法面对我拷问面对我审视的目光么?她为什么不来看我呢?其实,受伤的我多想她能够出现在我的病床边啊!当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有多么渴望她能待在我身边啊!我多么希望她能用她温柔的爱怜的目光注视着我,我有多希望她能用她那双温柔的手轻抚我的脸庞! 可是,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并没有出现! 次日是礼拜天,阴天。曦儿哪儿都没去,她说要留在家里陪我。 下午她还给我演了一场秋季裙装秀,她说从欧洲回来后她已经投入到了“天使之眼”的设计工作中,而且,她决定这次要设计出一套漂亮性感的裙装! 曦儿卧室边上有个很大的房间,她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这房间里全是她的宝贝! 我是头一次跟她进入这个房间,房间里摆着好几个衣柜,还有鞋柜,摆着密密麻麻的鞋子,有个架子上全是包包,大大小小的,五颜六色,全是世界顶尖奢侈品牌!地上还堆放着一些没来得及打理的购物袋,想必是上次我们从巴黎带回来的那一堆小山吧! 我走到那个摆包包的架子钱,仔细看了一下,什么香奈儿、lv、普拉达,恐怕世界十大女式包包品牌她这里都应有尽有了!最低档次也是香港“金利来”的包包! 我不知道曦儿在西西里庄园的这套公寓值多少钱,但我知道她这个盛装宝贝的房间绝对比这套公寓更值钱! 别的不说,就说她那些包包吧!光爱马仕这个奢侈品牌的包包,她就有好几个! 爱马仕是世界著名的奢侈品品牌,迄今已有170多年的悠久历史。一直秉承着超凡卓越、极至绚烂的设计理念,造就优雅之极的传统典范! 爱马仕birkin包真品多少钱? 第两百八十六章天生的模特 birkin包包有5个尺寸,每个尺寸的价格都不一样。材质也有区别,有牛皮的,有蜥蜴皮的,鸵鸟皮的,最昂贵的是鳄鱼皮的!爱马仕包包最便宜的五六万,最贵的在二十万以上! 她随手丢一只太阳镜,都是近万元!因为那是意大利奢侈品牌gi的! 曦儿将所有的裙装都搬到她的卧室里,她说要穿上这些裙子给我看,让我说出她穿上我的第一眼感觉是什么?她想藉此进一步挖掘灵感! 我自然乐意了!对于男人而言,还有什么比这更快活的事儿呢? 我坐在电脑椅子上,一边喝着苏门答腊麝香猫咖啡,一边欣赏她为我上演的专场秋季裙装秀!我想男人最极致的享受莫过于此了吧! 裙装与高跟鞋的搭配,使得曦儿的身体与气质之美得以淋漓尽致地展示了出来! 因为她小臀部的陡峭,所以她不管穿什么裙子都是好看极了。因为拥有陡峭臀部的女人能将裙摆完全撑起来,就像开屏的孔雀一样动人! 而且,曦儿经过专业model训练,除了具备模特的气质,还天生具备了模特的身材! 那些花花绿绿款式不同的裙装全摆在大床上,总共有二十多套呢!曦儿一件一件穿给我看,每穿一件,还要在我面前走一小段猫步,搔首弄姿的。展示完一套,她接着展示下一套,换衣服也不避讳我。 而我就像是模特大赛的评委一样,如实作出合适的点评,悠哉乐哉的! 看着看着,我都眼花缭乱了!这哪是什么裙装秀呀,这简直就是蝴蝶在花丛中群舞嘛! 中间还有暂停休息时间。 曦儿身穿一袭玫瑰红色的短裙,这条裙子很独特,短裙侧面有开衩,领口还是系带的。她扭着小翘臀部朝我走过来,将我从椅子上拉起来,妩媚一笑说:“亲爱的,我们跳支舞吧!” 我将手中的烟蒂拧灭,摸着鼻子笑笑道:“跳交谊舞?” 她摇头笑说:“探戈!” 我“啊”了一声说:“探戈?那么高难度的舞蹈,我哪跳得了!” 一提起探戈,我就联想到电视上那些探戈比赛,那些身体与肢体间的热烈摩擦,那些眼花缭乱的连续旋转! “我教你呀!”她看着我轻轻一笑说。 我叹道:“恐怕你教不会了!” 以我对舞蹈的天分,能学会跳交谊舞就很不错了! 她扬脸看着我,很自信地一笑说:“本小姐教你,你不会也会了!” 曦儿非要跟我跳探戈,她说其实她最爱的舞蹈是探戈,交谊舞只是必会的一种舞蹈,属于交际场的基本礼仪!她跟我说如果交谊舞体现了交际场绅士淑女们的优雅,那么探戈则体现了男女之间似火的激情! 介绍了一通探戈舞的情况,曦儿开始正式教我跳,这舞的确比交谊舞难多了!曦儿搂着我跳了半天,我依然不得要领,无所适从。我练过几年拳击、散打,身体协调性很好,可是让我学会探戈那些华丽夸张的步伐与腿部动作,这还真是愁死我了! 我对曦儿道,我们还是算了吧?这舞我真跳不了! 曦儿说,亲爱的,你要有信心!如果你敢于尝试,你将会发现很多令你惊讶的事儿! 我道那好吧!如果你是指我等会踩到你脚的话! 曦儿说行!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我道什么跟什么! 曦儿说你和我,还有探戈! 我道,为什么探戈里要频繁得拧身转头,还要左顾右盼的呢 曦儿说,关于这个动作的来历还有一个传说,说是以前有一个海员交了一个女友。但有一天出海归来两人跳舞之时,海员发现女友老是扭头,于是他猛一回头,发现女友正在看着自己的新伙伴,海员顿时醋意大发。从此就有了男舞者快速扭头监督自己舞伴的动作。是教我的探戈老师告诉我的! 我笑道,真的假的?我还以为是qq企鹅正在登陆中呢! 曦儿噗嗤发笑。 我道我说怎么感觉跳探戈有些愤怒的感觉呢!原来是海员的女朋友劈腿了!” 曦儿又是扑哧一笑说,你可以这么想呀! 我想到了夕儿,或许我就是那名海员吧?想着想着,我还真就有些愤怒了,而且我将这份愤怒融合到了拧身扭头,左右顾盼的动作里去了! 曦儿就夸我说有进步!亲爱的。要的就是这感觉! 我讪讪一笑道:“名师出高徒!都是老师教得好,都是老师教得好!” 曦儿抽出双手,勾住我的脖子,朝我妩媚一笑说:“既然你承认老师教得好,你是不是要对老师有所表示哈?尊师重教嘛!” 我摸下鼻子,讪笑道:“什么表示?” “亲老师一下怎样?”她仰着一张因为运动而潮红的面颊,依然妩媚地笑着。 我道:“你想搞师生恋啊?” “怎么?不行啊?”她扭了扭性感小嘴说,“你想不听老师的话?” 我无奈地摇摇头,低头很快地在她漂亮的前额上亲了一下,看着她道:“老师!现在可以下课么?” 她一双柔臂依然勾着我的脖子不放,还用挑逗的眼神看着我说:“难道不想亲老师的小嘴嘴么?告诉我,老师的小嘴唇性感不性感?” 这妖女还真不适合做老师,会误人子弟,教坏一大批祖国的花朵! 我一低头从她双臂里逃出来,快步向卧室门口奔去。 “站住!”她在我身后叫住我说。 我顿住脚步,回头摸着鼻子讪笑道:“去哪儿?老师允许你走了么?不乖的话,老师可要惩罚你了!哼!” 好一个不会乘法,只会惩罚的老师啊!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我听见门铃响了!好像有人在按我们家的门铃!老师!” 曦儿耸起鼻翼,恨恨地看着我说:“在老师面前撒谎,后果会很严重的!老师会不高兴的!” 我道:“老师啊老师!我真地听见有人在按门铃啊好吧!” 说着我窜出了卧室,无奈地摇摇头,快步向旋转梯口走去。这妖女的可塑性真强!我以前看韩国剧《拜托小姐》,很喜欢女主演尹恩惠,许多影评人说她很可塑性很强,什么角色都能演! 我沿着螺旋梯快步向下走,果然是有人在按门铃!不是我的借口,也不是我的错觉,真的有人在按门铃呢! 我从螺旋梯上跳下来,径直奔客厅门口走去,一把拉开了房门…… 我承认,在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在看见立在房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的那一刻,我终于体验到石化的感觉! 夕儿穿一身白色连身裙,秀发披肩,通体白色,有一种由洁白而衍生淡雅和纯净的感觉!胸口由一点收紧而散开来的设计,令白色间多了一种层叠而神秘的色彩。小圆领本身就很提升气质,再配以一圈银色闪钻,就更加迷人多姿! 这一身,正是那天在h市的海边她所穿的那一身,正是我最爱看的那一身!这一袭通体白色的连身裙,配上她温柔恬静的气质,总给我一种高贵圣洁的女神的错觉! 她的表情跟我一样惊愕,她大概没想到我会在曦儿家里吧?但她脸上的惊愕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表情,类似于惊喜、激动和紧张相互糅合起来的神态! “你、你好啊……”我道。 因为猝不及防,因为惊喜、激动与紧张,这句招呼陌生朋友的问候语从我嘴里脱口而出了。 是的!我们的表情几乎是一致的! 我这句话一出,她脸上那种惊喜、激动和紧张的神态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落、伤心与痛苦相糅合的表情。 她的目光幽怨地看着我,丰盈好看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又蠕动了一下,刚要说出某句什么话时,她妹曦儿的声音在二楼螺旋梯口清脆地响了起来…… “亲爱的!你逃哪儿去了?赶紧回来,老师还等着你亲我性感小嘴嘴呢!你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么?快出来啊!亲爱的!再不出来,老师可要生气啦!还害羞,真是!人家的身子你都亲了,还不敢亲嘴嘴么?哼!” shit!坦白说,这一刻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呆立在门内,夕儿呆立在门外,咫尺,却已天涯! “咚咚咚……” 伴随着鞋子踏在木制螺旋梯板上的声响,曦儿很快就出现在了我身后,她立在螺旋梯拐角处的平台处。 当她看见她姐时,我们仨人都愣在了原地! “姐……你、你怎么来了……”曦儿向她姐招呼说,面颊涨得通红! 见到曦儿后,夕儿眼眸里的痛苦神色稍纵即逝。她对曦儿点点头,呡唇一笑说:“嗯,姐来看看你的……” 剧烈的情绪变幻之后,夕儿很快恢复了她一如既往的恬静温柔,言行举止得体。 我用力搔刮着鼻梁,让到一边,僵硬地笑笑道:“请进,请进……” 夕儿俯首,抬手拢着秀发,避开我的目光,走进屋里。 仨人在客厅里的沙发里坐下,我和曦儿坐在长沙发上,夕儿坐在我们对面的一人沙发上。 第两百八十七章她来了 曦儿从餐厅那边的冰箱里拿出三瓶屈臣氏易拉罐苏打水,递给她姐一瓶,递给我一瓶,她自己手里拿着一瓶。她一边将易拉罐在两只手倒过来倒过去地玩弄着,一边向她姐解释我们住在一起的原因。 大意是说我落难了,她好心收留了我。 如果平时她这么解释我们住在一起的原因,我心里会不乐意,但是,此刻,我很喜欢她这种解释! 曦儿平时在家都喝苏打水,而且只喝屈臣氏牌子的苏打水。她还规定我以后喝水也只能喝苏打水。她说苏打水属于弱碱性。人体内环境是弱碱性。我们每天吃很多肉类、鱼类,都是酸性食物。因此,需要进行酸碱平衡。那么,多吃些碱性食品更有利于身体健康。 当然曦儿喝苏打水更主要是为了美容,苏打水有抗氧化作用,能预防皮肤老化。柠檬 苏打水,有助于增进食欲、预防皮肤老化、美容养颜。她甚至还用苏打水加上柠檬自制洗发水洗头发,说这样绿色天然不伤发质。 她还用苏打水洗脸,她说这样可以可软化粗糙的皮肤,加速死皮脱落,然后再进入您日常的护理过程这道程序能够使的肌肤变得清爽、光滑,更容易吸收润肤品。 她就差用苏打水沐浴了! “阳阳,帮我拉开!” 曦儿向我俯过身来,看着我妩媚一笑说。 我蓦地抬眼看她,看见了她身上那条裙子的系带领口…… 我原本一直在出神,听她这么一说,我惊了一跳!妖女!你想干吗?我看看她领口上的系带,又看看她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发什么愣呀?快帮我拉开啦!”曦儿微微蹙眉看着我说,伸手将手中的易拉罐塞到我手中! 我的喉结上下蠕动了一下,特么的虚惊一场!我忙用一脸讪笑化解心中的窘迫感! 我拉掉了易拉罐上的拉环,将易拉罐递给她说:“给你!” 曦儿对我报以甜蜜一笑说:“阳阳,帮我姐也拉开吧?” 我的心猛地一跳,抬脸看夕儿,夕儿也正抬眼看我,四目一触,彼此又慌忙将目光弹开…… “好、好呀!这东西容易划伤女孩子的手!”我讪讪一笑道。 我屁股离开沙发,俯身抓起夕儿面前那瓶屈臣氏苏打水,拉开了拉环,再将易拉罐瓶轻轻搁在她面前的桌上…… 整个过程我的手腕都有些抖颤。 曦儿喝了一口苏打水,抬眼看着夕儿说:“姐,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夕儿抬眼看她妹,仿佛她是突然愣过神来似的,那方才她心里在愣什么神呢? “没、没什么,”夕儿笑笑说,“我正好路过,所以上来看看你。爸前段时间去了趟长沙,带了些湖南特产回来,给你带了一样湘绣工艺品,说你一定会喜欢,让我给你送来了。” 曦儿笑说:“谢谢姐了!” “你该谢谢爸。”夕儿说。 曦儿低头喝水,不说话。 夕儿看着她妹继续说:“曦儿,这次出国还好么?” 曦儿这才接话说:“挺好的。” 夕儿点头微笑说:“你跟谁一起去的呢?” 我浑身一紧绷,心就跳到嗓子眼上了!低头摸着鼻子,心慌意乱地等待着…… 曦儿抬眼看看夕儿,又看看我,目光躲闪了一下说:“我一个人去的,我是去找灵感,一个人清静!” 还好,之前我和曦儿约定我们的事儿,暂时不对外宣布! 夕儿轻喔一声说:“也是。找到灵感了么?” 曦儿点头,笑说:“找到了!找到很多灵感呢!”她笑得有些得意! 夕儿又轻喔一声说:“公司的事还好么?” 曦儿笑说:“一切都挺好的。” 夕儿点点头,轻笑说:“那就好。‘天使之眼’的设计顺利么?” 曦儿说:“挺顺利的。如果不出意外八月中旬就可以举办新闻发布会了!” 夕儿点头,她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跟曦儿说话,眼神也是姐姐看妹妹的眼神,带着一种深深浅浅的爱怜。 大家一时无话,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凝! 曦儿有一口没一口地喝手中的苏打水,夕儿则带着浅浅的笑意坐在我们对面,纤柔的手指不自觉地玩弄着那枚易拉罐拉环,一会套进中指,一会套进食指…… 还是曦儿打破了沉静,她看着她姐说:“姐!丽人商场夏季推广方案都搞定了没?” 夕儿接话说:“都差不多了。电视广告下礼拜一正式投播,街头写真灯箱广告也在按原计划进行。最迟这个月底就全部投放完毕,广告全面铺开后,你注意观察丽人商场的销售额吧。” “谢谢姐!辛苦啦!”曦儿笑看着她姐说。 夕儿也笑笑,不易察觉地瞄了我一眼。我虽然一直坐在边上沉默不语,但我知道夕儿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我身上,尤其是说到丽人商场推广方案的事儿,因为那推广方案完全是我的创意! 不过,很快就能看见我的创意在电视和市区街道灯箱里滚动播放时,我心里还是蛮开心的! 曦儿扭头看了一眼客厅的落地窗,将手中的苏打水往桌上一搁,看着我和她姐,笑说:“姐,该做晚饭了。今晚你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夕儿没有点头,也没有表示反对,抬脸笑看着她妹说:“曦儿要亲自下厨么?” “怎么?姐,”曦儿俏皮一笑说,“你不相信我的厨艺么?我可告诉你喔!待会你可别太吃惊,我的厨艺可是大有长进呢!” “是么?”夕儿笑看着她妹说。 曦儿抬手打了个欢快的响指,对我们俏皮一笑说:“姐,阳阳!你们就拭目以待吧!本小姐今天大展厨艺,你们千万别太吃惊哟!” 说着他陡然一转身,奔那个半开放式厨房的方向而去。 夕儿紧跟着站起身,朝她妹的背影笑说:“姐……来给你当助手吧?” 两姐妹都钻进了厨房,我只身呆在客厅里,依然呆坐在原先的位置上没有动,面前那瓶屈臣氏苏打水也没有动一口! 当我们三个人坐在客厅里时,我的内心是极度纠结的!事实上,自夕儿按门铃赫然出现门口出现在我面前时,一直到此刻,我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我最爱的人就坐在我对面,而我,却不能跟她对话,甚至连眼神的交流都是那么困难!我胸中的情绪翻滚着,似乎有很多很多的话语压抑在那里,可是面对夕儿时,我却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厨房的方向传来两姐妹小声的说笑声,因为厨房隔客厅有点距离,所以那说笑声显得有些飘渺,似乎是有点儿不真实,来自于我的幻觉。 我摸香烟的手腕有些抖,好容易摸出一支烟,抖着手腕点燃了,猛力吸了两口,企图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我吸了第一支香烟,紧接着吸了第二第三支第四第五支,等第五支香烟吸到三分之二的时,曦儿从厨房里奔了出来。 她愣看着我,抬手扇了满屋子的烟雾说:“阳阳!你在放烟雾弹么?” 我有些神经质地慌忙站起身,半转身面对着她,讪讪一笑道:“没、没有,就抽支烟……” 曦儿的目光瞄了一下桌上的烟灰缸,嗔我一眼说:“你都变烟囱了!一转眼工夫你就抽了四五支!你还要命不?”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一次抽完也好!” 曦儿知道我一下子戒不掉烟,所以规定我现在每天只能抽七支,一个礼拜减一支,直到完全戒掉,现在已经减为六支了! 她用力白我一眼说:“一下子抽这么多,头不晕啊?”她走近来,仰脸看着我。 我摇头道:“不晕不晕!我又不是小白鼠,哪能让一支香烟给灭了呢?” “还小白鼠,我看你就是一只小笨牛!”她又恨又爱地看着我说。 我讪笑着,没有接话,弯腰将烟蒂拧灭在烟灰缸里! “好啦!快去洗手,马上吃饭啦!菜差不多都好了!”曦儿在我身后说,尔后又转身奔进了厨房。 我走进浴室,站在洗漱台前面,胃里一阵翻涌,有一种想吐的感觉!我知道是尼古丁一下子蓄积得太多了!接连抽五支香烟的记录以前我从来没有过,我洗了手,又捧起凉水冲了一把脸,然后抬脸看着洗漱镜里的那张脸庞…… 餐厅里,我们仨人围坐在餐桌边上,曦儿紧挨着我坐,夕儿依然坐我们对面。 我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在这套公寓里,无论是客厅,还是餐厅,夕儿都是处在我和曦儿的对立面,她似乎是无形中被孤立了起来。 曦儿提议喝点红酒,我和夕儿都说不必了。这种情况下,我哪还有心情品红酒呀? 眼前的人让我又爱又恨,我很想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欺骗我的感情?” 我很想质问她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在我面前出现,扰乱我本该逐渐趋于平稳的心境后,又突然将我用力地推开?” 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默默低头扒碗里的饭,我很矛盾,真的很矛盾!不想见她,可见到她后我的心又会情不自禁地兴奋起来!恨她,可我又那么爱着她! 第两百八十八章她故意秀恩爱 “阳阳,尝尝这道鱼香肉丝,味道很不错呢?”曦儿拿筷子点了点,示意我说。 我抬脸看她一眼,伸手夹了一筷子,送到嘴里尝了一下,笑看着她道:“不错,色香味俱全。你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 其实我什么味道都品不出来,真正地食之无味!一切都是我装出来的! 曦儿碰了我一下说:“你说错了。这道鱼香肉丝是我姐炒的!嘿嘿,我的厨艺想要超越我姐,恐怕我还得修炼几年呢!不过,亲爱的……” “亲爱的”三个字从曦儿嘴里脱口而出,大概意识到了什么,她又马上住了嘴! 在从欧洲回来的飞机上,我们就约定暂不向外宣布我们的感情,包括各自的家人!这个提议是我先提出来的,我得承认当初我是怀着私心的,这个私心就是我担心夕儿知道我和她妹的关系! 是的!我依然十分看重我在夕儿心目中的形象,我依然很在乎她对我的看法!因为我很清楚,我内心依然爱着她! 曦儿自知说露了嘴,有些难为情地朝我吐了吐舌头…… 在曦儿曝出“亲爱的”这三个字时,夕儿明显是怔了一下,她抬眼看着我和曦儿,虽然脸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但她的眼眸无法掩藏她内心的哀楚之色! 我瞟了曦儿一眼道:“别开玩笑了,曦儿……” 我嘴里含着饭菜,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夕儿勾下脸,细嚼慢咽着…… 曦儿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也瞟我一眼,眼中流露出不悦之色!好在她没有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而是拿筷子敲了一下我面前的汤碗说:“别忘记了!顾阳,你的田七鸡汤!” 没错!从出院后至今那田七鸡汤我一直喝到现在!弄得我这段时间一闻到那味道就有点恶心,无奈在妖女的淫威之下,我每天还得乖乖地喝好几碗! 曦儿笑着向她姐解释说:“顾阳前段时间受了重伤。所以我每天炖田七鸡汤给他喝!”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曦儿对我表现得越亲热,我就越不自在! 我生怕从曦儿嘴里再曝出诸如亲爱的之类的甜言蜜语来! 夕儿低头小心吃饭,没有答话,甚至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这让我心中很失落,看来她对我住院的事儿一点都不在乎!她似乎一点儿都不关心我,仿佛曦儿告诉她我受伤住院的事儿,好像只是说了些跟天气有关的家常话似的! 我开始怀疑我那个主管医生所说的那个一天打好几次电话来询问我病情的女孩到底是不是夕儿?莫非我的那位年轻医生搞错了,亲自去医生办公室询问病情和不停打电话来询问病情的人不是夕儿,而是曦儿吗? 曦儿不就是百变女郎么?那医生有些粗心,会不会是他搞错了呢? 如果是夕儿的话,如果夕儿之前那么紧张我的伤情,可此刻她对我的伤情怎么不闻不问呢?她至少应该说一句“恢复得好么?”,或者问一句“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总之她应该询问一句的对不对? “顾阳,我想吃那道素炒茴香豆,你帮我盛一勺子好么?”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神态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你不会自己盛啊?又不是满汉全席,你够不到啊? 我心里不情愿在夕儿面前对她妹表现得过分亲热,可是我又不忍心拒绝曦儿,只好硬着头皮,给曦儿盛了一勺子茴香豆搁在她饭碗里…… 曦儿对我莞尔一笑说:“谢谢阳阳了!” 说着她低头津津有味地吃起茴香豆来。 我瞄了夕儿一眼,她低头默声吃饭,好像没有什么反应。 这顿饭吃得真特么地压抑,简直就是如坐针毡!我相信即使曦儿在哪道菜里多放了些油盐酱醋,我今天肯定是吃不出来的! 夕儿也没说几句话,一直低头细嚼慢咽着,曦儿在餐桌上说的话也没她平时多,可在另外俩个沉默的人反衬下,她今天算是话最多的一个了! 或许曦儿也觉出这顿饭的气氛有些异样,或许她想活跃一下气氛,她搁下饭碗,笑看着我和夕儿说:“我出个对子让大家对下,谁输了今天谁洗碗!姐,你说行吗?” 夕儿这才抬脸看了妹妹一眼,轻笑一下说:“好呀。曦儿,你说。” 曦儿转脸看我,征求我的意见,我摸了下鼻子道:“你随意,出对吧!” 曦儿歪着脖颈沉吟片刻,眼眸闪烁地看着我和她姐,笑说:“我出‘琴棋书画诗酒花’,谁接下联?” 我抬脸瞄了一眼夕儿,夕儿没有准备接的意思,为了避免冷场,我只好讪笑道:“你这对子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难的是这对子的确很难,不难的是这对子很有名,很多人都知道下联!” “你管呢!”曦儿扬脸看着我说,“你只要对出来就成!” 我道:“你这对的下联应该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曦儿马上拍手鼓掌,笑看着我赞道:“对得好!相对于‘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七件俗事,‘琴棋书画诗酒花’被认为是文人雅事。一个是物质需求,一个是精神需求!绝配!” 我道:“这是原配!这对子很出名,妇幼皆知!又不是我想出来的!” “那也算你对出来的吧!”曦儿笑看着我说,“有些孤陋寡闻的人就不知道!这只能说明你懂得多呢!” 我摇摇头,低头扒饭…… “这次该我姐了,”曦儿扭头看她姐,笑说,“姐你准备好了么?” 夕儿抬脸轻轻一笑说:“你出吧。曦儿。” 曦儿说了句好,漂亮的眼珠子转动了两圈,眼睛一亮,笑看着她姐说:“有了!姐,我给你出的上联是‘梅下冰骨滴滴落’,请出下联!” 我愣了下,这个联好像没听说过,我无形中替夕儿捏了一把汗,心想这妖女莫非在故意为难她姐? “姐!如果你对不出来,今晚你可要洗碗了咯!”曦儿朝她姐挤挤眼睛说。 夕儿的一对弯而长的细眉微微蹙着,似乎是在思考…… 曦儿紧看着她姐,漂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等待她姐说出下联! 这时候窗外突然“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又是一连串“轰隆轰隆”的巨响,震得厨房的窗玻璃都止不住颤抖! 曦儿“啊”地尖叫一声,腾地一下跳过来,抱住我,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的身子僵住,不知道是推开她好,还是任凭她抱住,我瞄了一眼对面的夕儿,她也正瞄着我,目光小心地相触在一起,又迅速弹开了。 我低头看着曦儿,眉梢微微皱了起来,我道:“打、打雷你怕什么?好好吃饭吧……” 曦儿撒娇说:“不!人家最怕打雷了嘛!老担心那雷是冲我来的!阳阳!我怕……”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窗外的雷鸣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劲爆,仿佛是敌军在上空偷袭我方阵地似的,不仅炮火猛烈,还是连续发射! 伴随着轰隆声,还有“咔嚓!咔嚓!”的声响! 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响,一道道利箭似的闪电划破了夜空,将黑蒙蒙的夜空分割得四五分裂,整个天地都在电闪雷鸣中剧烈地战栗着! 我伸手轻抚着曦儿的肩背,安慰似地拍了拍。 一通电闪雷鸣过后,瓢泼大雨从黑漆漆的夜空上倾倒下来,窗外是“哗啦哗啦”地水声…… 曦儿再次发出“啊”一声惊叫,跳了起来,向餐厅外面奔去,一边跑一边叫:“衣服!我上午洗的衣服……晒在卧室露台外面的……” 曦儿跑出去后,餐厅里寂静了下来,只有窗外“哗啦哗啦”地暴雨倾斜下来的巨响…… 我和夕儿隔桌而坐,气氛很怪异,彼此都低头默默吃饭,似乎都没勇气抬头跟对方对视。 最后我终于忍不住抬头瞄了她一眼,谁知她刚好也抬眼瞄我,四目不小心相触后,再次飞快地弹开! 我快速地扒饭,用饭菜将口腔里塞得满满地,连咀嚼起来都困难了! “顾阳……”夕儿的声音。 我嘴上的咀嚼动作瞬间静止,蓦地抬脸看她,她也看着我。 “你和曦儿……”她说,呡唇看着我,犹疑了两秒钟,才将话说完,“你们在一起了么?” 她看我的目光很复杂,似乎她的心悬在嗓子眼下,似乎一边是热切地期待,一边却又害怕得到我肯定的答复! 此刻我的心态也是很复杂的,我是爱她的,我并不想看见她失望,可是我又想让她失望!我知道这是一种报复心理在使然!我要将那天我在地中海商厦地下停车场所承受的失望,甚至是绝望,让她也亲身体验一遍! 我沉声道:“算是!” 我的回答简短有力,语气也没什么感情色彩,而且,脸上挂着言不由衷的笑容! 我话音未落,她的眼眸里顿时泪光闪烁,看得出她在很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在极力忍住泪水流出来。可是那种遭受重击的强烈情绪是很难被彻底隐藏起来的。 我的心笑了! 我的心也在痛了! 第两百八十九章你们俩是绝配 在笑与痛之间,我不晓得我的情绪要飘向何方! 听见客厅方向传来曦儿跳跃的脚步声,夕儿把接下来的一句话忍了下去,很努力地想要将前一刻的情绪调整过来,伸手端起面前的玻璃杯,低头装作喝水。 “阳阳!你也不上来帮我忙,害我跳来跳去,跑了好几趟才把衣服全收进来!”曦儿快步走进餐厅,伸手在我胳膊上拧了一把说。 而我装作埋头扒饭,只含含糊糊地喔了一声道:“衣服……都收了吧……” 曦儿没注意到我的情绪转变,哼声说:“阳阳!那可是我们俩个人的衣服呀!我都帮你洗了,你还不帮我一起收!哼!” 我不耐烦地抬头看她一眼道:“赶紧吃饭吧!” 曦儿这才发觉我的情绪有变,蹙着细眉看着我说:“怎么了你?” 我道:“没、没事呀!” 曦儿看看我,又看看她姐,蓦地又笑了:“姐!你的下联想好了么?想不出来,今晚可就要劳烦你洗碗了哈!” 我怎么感觉曦儿是有意要让她姐知道我们亲密无间的关系似的! 夕儿抬脸笑笑说:“想到了一个,不知道合不合适?” “你先说!”曦儿笑看着她姐说,“合不合适大家说了算,我和顾阳就是你的评委!” 夕儿抬手拢了一下耳边的秀发,轻笑着说:“我的下联是‘竹上玉环节节升,不知道算不算对上了?” “竹上玉环节节升……”曦儿抬眼看着斜上四十五度角,重复着,似乎在跟上联对比着。 梅下冰骨滴滴落?竹上玉环节节升?梅对竹,冰骨对玉环,滴滴落对节节升,好对啊! 虽然我沉吟不响,但心里禁不住叫好!夕儿表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已经想好了这么绝妙的下联! “绝配!”曦儿突然伸手砸了一下餐桌,看着她姐说,“姐!你太有才了!” 夕儿浅浅一笑说:“对得不太好,勉强算是对上了吧。” “完全对上了!”曦儿转脸笑看着我说,“顾阳!你说我姐对得是不是非常精彩?不仅对仗工整,上下联意境还那么和谐,你说是不是绝配啊?”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是,是。对得蛮好的!” 最后我出了个对子给曦儿对,曦儿勉强也算对出来了,但是跟她姐相比,她的下联跟上联意境还是相差很大。但是夕儿却认可了妹妹的下联,算她对出来了。 曦儿自知下联不如她姐的下联,冲我和夕儿调皮一笑说:“我知道自己对的不好,我天生对文字不敏感!对时装啦,时尚啦,首饰化妆品啦,那我就超级敏感啦!我的只能算是凑数,你们俩才是绝配!”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和夕儿不自觉对视了一眼,都有些难堪! 我们俩是绝配?真是绝配么? 用了晚餐,三个人坐在客厅里看了一会儿电视后,夕儿起身说要走了。大概她也难以再忍受这压抑的气氛吧? 受不了的何止她一人,我早就受不了!我一直是在煎熬着! 我和夕儿立在客厅门口,曦儿上露台找雨伞去了。 我低头抽烟,闷声不响,我感觉夕儿的目光幽幽地落在我脸上,我没有抬头去迎触那目光,我怕自己被烫伤了! 曦儿就在客厅外面的露台上,如果我和夕儿有什么对话,她一定能听见! 不一会儿,曦儿从露台上拿着一把深蓝色带蕾丝花边的女式雨伞走进了客厅,她和我一起送她姐到门口,她将手中的雨伞递给她姐,窗外的雨小了些,但依然没有停,还在下。 曦儿帮她姐拉开门,还挽留说:“姐!不如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吧?外面还下雨呢!” 夕儿呡唇轻笑:“不了,曦儿。姐回去睡比较好,你们别送了。” 曦儿“喔”了一声,将另一只手伸出来,看着她姐笑笑说:“姐!你手机忘桌上了!” 不知道为何,听她妹这么一说,夕儿的面颊腾地涨红了。 她勾下脸去,抬手,抖着手腕拢了一下耳边的秀发,又抬脸飞快地看了妹妹一眼,笑得很不自然:“喔,谢谢!……”说着她伸手接过她那部乳白色的漂亮手机。 “那姐走好咯!”曦儿呡唇一笑,朝她姐挥手,“小心点儿,姐,路滑!” 夕儿回转身,朝我们挥挥手,在她的目光跟我的目光相触的刹那,我明显感觉到了她心中的哀楚,我的心不由地被什么用力揪了一下! 夕儿已经走到电梯边上了,没有回头,径直走到电梯门口。 电梯门打开了,她抬腿走了进去。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口,等电梯开始下坠之时,我的心也开始下坠,不停地下坠,一直下坠! 见我木然立在房门口,目光还盯着对面的电梯间,曦儿碰我一下说:“看什么呢?那么出神?” 我愣过神来,低头讪笑道:“没、没什么……” 说着我调转脚尖方向,转身向屋里走去,带着一颗不断下坠的心! 曦儿立在门边,蹙眉看着我宽阔的脊背,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我落寞的背影走到螺旋梯口,等我准备上二楼回房间时,曦儿在身后叫住了我! “阳阳!帮我把垃圾袋丢在楼下去好么?”她在我身后说,一副请求的语气。 我的脚步猛地顿住,心猛地一跳,从深渊里一下子窜上了嗓子眼! 我猛回头看着她道:“丢、丢垃圾袋么……” 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是呀。谢谢阳阳了!” 我快步走到门口,带着一颗极速跳跃的心脏,弯腰拎起门外边地上的那黑色垃圾袋,拔腿向电梯间奔去…… “喂!”曦儿在身后叫住我说 我慌忙收住脚步,扭头看她:“……” “傻瓜!”她拿目光嗔着我说,“外面还下雨呢!带上伞!”说着她拿起一把黑色男式伞奔过来,递给我。 我的人是木然的,我的声音也是木然的,我道:“谢谢!谢谢……” 说着我快步走到电梯门口,伸手摁了一层的数字,电梯开始徐徐往上升 我木然地立在电梯门口,我知道曦儿还在房门口看着我,我没有回头,我怕她看出我的心,我的心在极速跳跃,跟我的表情与语调极不协调! 电梯门还没完全打开,我侧身挤了进去,迅速按了关门键! 曦儿依然立在房门口,微笑地看着我,冲我挥挥手说:“亲爱的!我等你回来呀!” 等电梯门完全合拢,我的身体无力地松懈下来,背靠在电梯壁上,目光直直地盯着电梯右上方跳闪的红色楼层数字…… “夕儿她还在么?她还在么?” 这个念头一直在我脑子里回响着! 是的!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夕儿这么仔细的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落下什么东西的!而她竟然落下了她的手机在客厅沙发上!这不符合她一向做事细心且有条不紊的处子座风格!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是夕儿故意为之的! 她故意将手机落在沙发里,然后等我追出去把手机交还给她!从夕儿走进妹妹的公寓,她妹就始终在旁边,她根本没有跟我说话的机会!我也没有跟她说话的机会! 我知道我们都有很多话对对方说,我知道我们都有很多疑问要质问对方,可是我们没有说话的机会! 夕儿故意把手机落在沙发里,是想等我追出去还她手机的时候,找机会跟我说话吧! 只是不巧的是,她落下的手机被曦儿看见了!她唯一的争取被扼杀了! 一向粗心大意的曦儿,这次她为什么就变得那么眼尖了呢?难道她姐的这点心思也被她看穿了吗?她是有意在防备着她姐吗?我总觉得今晚,姐妹俩之间有些暗战的意味! 谁都不好挑明,却谁也不会放弃。 可夕儿真的是故意落下手机的吗?她是在暗示我去追上她吗?她会不会还在楼下等我? 我承认在夕儿面前,我变成了一个虚伪的男人!我表里不一,我言行不一,表面上,我冷漠,我绝情,我无动于衷,可是,我却有千言万语在心中,在喉咙口,还有一连串的疑惑在我脑子里窜来窜去,徘徊不止! 我很想一把拉住她的手,凝视着她的双眸,我想问她,我在她心中到底算什么?我想问她,既然你有了欧阳泽,为什么还要来刺激我?我想问她,为什么在我对她的爱汹涌澎拜之际,却又让我再次为爱伤悲? 电梯下到了一楼还没停稳,我急躁地拍打着开门键,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电梯门徐徐打开了,我奔出电梯,向通往西西里庄园大门口的方向望去,被雨水笼罩的路面上显得异常空旷,没有车,没有人,连只夜猫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又扭头看向对面停车场,那里有许多白颜色的车,我将垃圾袋随手丢到垃圾桶旁边,拔腿向停车场奔去。 借助路灯,我扫视了停车场里所有白颜色的车,我不放心地扫视了三四遍,依然没看见夕儿的那辆宝马5系! 停车场里静悄悄的! 第两百九十章雨中的悲泣 我立在路灯下,原地转圈,向前后左右扫视,没看见夕儿的人,也没看见夕儿的座驾! 雨还在下,雨水在欧式路灯的光线下,展现出它们银色的形体,细细的,斜斜的,密密地织着! 我的头发已经湿了,雨伞被我紧紧攥在手中! 我感觉不到雨水,我只感觉自己的身体空荡荡的,雨点子像密集的子弹一样穿透了我的身体,夜风从密密麻麻的弹孔穿过,穿过我的身体,继续向前刮去。 我内心冰凉,比这初秋的雨水还冰凉! “夕儿?夕儿?你在哪里?” 这样的声音在我心中回响! 雨突然下大了,兜头浇灌下来,我依然立在原地,立在路灯下,任暴雨冲刷着我!我鼻子里酸楚,眼睛里发涩,有一股热热的液体从眼眶满溢出来,视野开始变得更加模糊! 难道这一切又是我个人的意淫吗?难道这又是我个人的自作多情么?或许夕儿此刻差不多已经回到家中了吧? …… 林夕儿立在西西里庄园的广场喷泉后方,将身子隐在喷泉雕塑的后面,她远远地望着前方五十米处那个挺拔的身影,那个身影也像一尊雕塑似地立在停车场边的路上,立在路灯橘黄的光线里,立在雨水中,岿然不动! 她的心痛苦得揪扯成了一团,仿佛有只野猫的利瓜挠着她的心头肉,那把深蓝色雨伞已经从她手中滑落,滚到了一边的湿地上…… 雨水像浇灌顾阳一样,兜头浇灌着她! 她的秀发全湿透了,通体白色的连身裙也已经全湿透了,头发和衣服都紧贴着她细腻柔滑的肌肤,湿漉漉地包住了她玲珑有致的身子。 雨水和着泪水汩汩地往下流淌,使得她看起来像个泪人! 额前的秀发紧贴在肌肤上,直到遮住了她的视线,她才抬手飞快地掳开了它。 五十米外那个健硕的身影依然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以一种凝固的怅然悲痛的姿态!像一个被点了穴的人,或者根本就变成一具木头人! “傻瓜!傻瓜……干吗站在那里淋雨?干吗站着不动?快回屋里去吧!回去……” 她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大雨中的那个身影,流着泪喃喃地道。 她飞快地抬手抹了一把模糊住视线的泪水,顺势将手伸到嘴里,用牙齿轻轻咬住,她怕自己哭出声来! 她多想奔过去,一路狂奔过去,向他奔过去! 她想紧紧抱住他湿漉漉的身体,将她抱在她温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紧紧的,永不撒手! 雨似乎越下越大了,“哗啦哗啦……” 那个身影依然立在原地,无力地塌着双肩,双臂无力地下垂,他连抬手抹一把脸上雨水的动作都没有!他怎么这么傻?好傻! 泪雨迷蒙中,仿佛回到了那个夕阳无限好的傍晚,也就在这里,在这喷泉的后面,他对她笑,那种坏坏的笑! 他像一个从天而降的讨债鬼,从后面突然抱住了她,她还趁火打劫,悄悄地在她臀部上用力抓了一把! 她迷蒙的视线里,全是他的笑,他的坏笑!那天他立在橙红色的夕阳里,他的笑脸被橙红色的夕阳氤氲着,弄得她心慌意乱! 就是在这座雕像喷泉的旁边,她的裙子被花圃的铁质护栏划拉开了,那清脆的裂帛声,他看见了她雪白圆润的大腿,他的眼睛睁得老大,他那双不安分的眼睛竟然肆无忌惮地直盯着她的大腿看,毫无顾忌! 她羞死了!平生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那么出糗!当时她想杀他的心都有了!或者,她宁愿一头扎进喷泉里,一辈子不再出来! 这时候,那个出来遛牧羊犬的男人走过来了!那一刻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无助感! 可他还是带着一脸坏笑,幸灾乐祸地盯着她看,眼神满是把玩的意味!在她以为天就要塌下来、地就要裂开来之际,他终于出手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下了身上的外衫,遮住了她的大白腿!在被那个出来溜牧羊犬的男人发现她的前一秒钟! 可他依然盯着她坏笑,似乎一点都体察不到一个年轻女子面临此种绝境时的屈辱心情,气恨又带着无助的那种心情!他不仅体谅不到,反而趁火打劫,他在那只牧羊犬主人面前调笑她,他用力抓她臀部,还在她臀部上拍了两巴掌,就像就在拍一个做了错事的小男孩的屁股! 那一刻她恨死他了!她没想过世上竟然还有他这种垃圾男人! 直到她认出了他臂膀上的那个纹身,那个眼镜蛇的纹身!那一刻,她哑然!她无法形容出当时她内心的复杂心境,她的情绪卡在愤怒屈辱与惊愕难以置信之间!所以,当时她的样子应该是恍恍惚惚的!直到妹妹曦儿从对面跑过来! 那个傍晚,那个满世界氤氲在橙红色夕阳里的傍晚,对她的心将造成怎样的冲击力!他不会知道!后来她无数次地想起那个傍晚,事实上,在那个傍晚,她就已经爱上了他! 她恨他坏笑的样子,她爱他坏笑的样子,他令她蒙受羞辱,他同样令她心潮起伏…… 她爱他!深深地爱着!从那个傍晚开始! 她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回忆的甜蜜更突显了此刻的悲情!此刻她情难自已!她用力咬着自己的手指,生怕自己会对五十米外的那个身影大声喊出来! 夜雨冰凉,她的身子瑟瑟发抖。 五十米外的那个身影仍岿然不动! 她的目光跳跃了一下,跳到了五楼的露台上,那个身影也还在!顾阳还没走出单元门口时,那个身影就已经出现在露台上了!她一直俯瞰着楼下! 当顾阳出现在单元门口时,她是想拔腿向他奔去的,可她蓦然间就发现了五楼露台上的那个身影!她妹妹! 她奔出去的姿态在瞬间凝固,愣过神后,她才飞快地退回到喷泉雕塑的后方。 林夕儿知道她妹在看什么,她似乎洞察了她妹的用心!林夕儿知道事已至此,她已无能为力,难道叫她这个做姐姐的堂而皇之地去抢妹妹的男朋友吗? 这时,露台上的那个身影突然消失了! 一股悲痛从心底潮水般漫溢上来,浸润了她的心,将她整个的身心浸润在这悲哀里…… “淋吧!淋吧!把我淋透了吧!” 这个声音一直在我心中回响。 …… 我立在路灯下,立在暴雨中,我并不觉得不舒服,恰恰相反,我觉得特么的特别舒畅!简直是痛快淋漓! “淋吧!淋吧!把我淋透了吧!快打雷啊!快闪电啊!劈了我吧!电死我吧!” 这些声音在我心中不断回响着。 泪水与雨水在我脸上漫延着,链接成片,连成一道模糊的湿漉漉的屏障,整个世界都被隔离在这屏障之外,而我,独自立在寂寥的旷野上,只有我一个人,只有一颗为情纠结的心! 屏障之外,一个红色的身影这时赫然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顾阳!”她冲我叫道,“你干吗啊?你干吗啊……” 她踩踏着雨水,朝我飞奔过来,脚下践踏起一片水花…… 因为急躁,曦儿脚下一滑,“啊”地一声,她整个人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她没顾上喊疼,一骨碌爬起来,朝我跑过来,她穿着凉拖,踮起脚尖,将手中的雨伞举在我头顶上…… 她抬起手臂,用力捶打着胸膛,边打,边带着哭腔喊道:“你干吗啊……你干吗啊……你干吗啊……” 我低头看她,没有言语,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雨,却冲她放声笑道:“没什么啊!就想淋淋雨……好久没像这么淋雨了……其实这样做我挺痛快的!……我小时候经常干这种事啊……” 曦儿扑上来,抱住我一条胳膊,用力摇晃着说:“回去吧……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好不好……” 我又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冲她哈哈大笑道:“急什么……让我过把瘾嘛……回去我冲个热水澡就好了!先让我再过过瘾……” “顾阳!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啊……”曦儿带着哭腔叫道,仰脸看着我,表情很揪心,她摇晃着我,“你这样会生病的呀!你才出院没多久……你不要命了么?我们回去吧……” 她开始拉我,拉不动,又开始推我,也推不动,她又气又急地直跺脚! 她急了,急得哭了起来,跑过来紧紧抱住我,摇晃着我说:“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啊……你不回去是吗?那好!我陪你一起淋雨……我陪你一起淋到明天早上……” 她扬手丢开雨伞,赌气似地站在我对面,站在大雨中,跟我面对面站着,还高高扬起一张带泪的脸,任大雨哗哗哗地淋她…… 我冲她怒道:“回去……你快回去……” 她赌气道:“我不回!你说得对……这样好像真得很过瘾!大雨啊!快淋湿我吧……好过瘾啊……” 她一边大笑,一边又在那里哭…… 我上前一步,用力推她:“回去……给我回去……” 第两百九十一章笑着哭泣 “我不!我不回……我要陪你一起淋雨!好痛快!咯咯咯……” 她躲开我的手,跑到边上去了。 因为她穿的粉色凉拖,打滑,她脚下再次一滑,“啊”地一声再次跌倒在水泥地上…… 可她一脸地不在乎,满不在乎,仰头看着夜空,双臂高举,高声叫道:“大雨啊!下吧下吧……淋湿我吧!咯咯咯……” 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无奈地摇摇头,走过去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来,向单元门口快步走去。 她的双臂还在乱舞,她我面前大喊大叫:“大雨啊!下吧下吧……淋湿我吧!咯咯咯……” 我怒道:“你疯了么?” “你才疯了呢!”她踮起脚尖,伸手将我湿漉漉的头发揉成一团,再往上揪起来,“老公!我帮你做个新潮发型……” “去!”我打开她的手。 她挣扎着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让我去淋雨……你没骗我,淋雨真地好过瘾啊……” 我低头怒视着她道:“有完没完!” “你有完没有完?”她抬头盯着我,撅嘴说。 我叹声道:“服了你了!” “服了你了!”她学我叹声道。 “自己下来走!”我怒声道。 她怒声道:“你抱着我走!”说着她的双臂圈住我的脖子,满脸嬉笑。 我双手稳稳地抱住她,瞪着她道:“还不按电梯!你想我们在电梯里过夜吗?” 她朝我吐了吐舌头说:“噢!不好意思哈!我还以为你有第三只手呢!”说着她腾出一只手按了下旁边的电梯楼层数字。 我拧着眉梢道:“你才有第三只手!” 她伸手将我竖起来的头发再次揉乱,尔后看着我咯咯咯地笑起来。 “还笑?”我低头怒视着她道。 “不笑了,”她朝我呡唇一笑,扮起乖巧来,尔后定定地看着我,“为什么要淋雨呢?傻瓜蛋!”她伸手拭去我眉毛与鼻梁上的雨水,还一把揪住我的鼻子左右拧着。 我啧了一声,扭头躲开了她的手,怒声道:“别闹!摸我鼻子干吗?” 她嘿嘿一笑,撇撇嘴说:“不给玩就不给玩,凶什么凶!你自己不也老摸鼻子嘛!” 我道:“我的鼻子,我当然可以随便摸了!” 她哼声说:“了不起啊你!真是!又不是金子做的!” 直到进了房间,曦儿还赖在我怀里,硬要我抱着她上二楼,说这是恋爱守则里的内容要学会公主抱健身啊! 把她抱到楼上时,我已经气喘吁吁了。放下她后,我连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 “看吧!还装稻草人淋雨!现在要感冒了吧?”她蹙眉嗔着我说。 我喘着粗气道:“打喷嚏一定就是感冒了吗?” 她扬脸看着我说:“那难道是有人想你了?” 我撇过脸去,没说话。 她上前推我,推着我的腰向浴室方向奔去,她一边推一边嬉笑道:“快!去冲个热水澡!” 我被她推着往前走,回头道:“我还没拿换洗衣服!” “你先洗!我给你拿来!衣服是我收的,你也不知道我放哪的对不对?”她嬉笑说。 我摇摇头,只好妥协,她才松开了我。 走到浴室门口,我又回头冲她道:“你快些!” 她呡唇笑看着我,不说话,点头,目光饶有意味地看着我。 “搞什么名堂!”我摇头嘟囔了一句,进了浴室。 我脱了上衣,裤子没脱,就直接站到莲蓬头下面,让温水从我头顶上浇灌下来! 我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眼前再次浮现出夕儿的样子,浮现出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浮现出她眼眸流露哀楚的样子,浮现出她慌忙避开我目光的样子,浮现出她伸手去接过曦儿递过去的手机时的窘迫样子。 看来她对我并没有想说的话,什么她故意落下自己手机,只等我追出去还她手机,这不过都是我个人的意淫!这特么的都是我的自作多情!我只是为我自己的痴傻感到无比悲伤罢了! 浴室的门被敲响了,曦儿给我送换洗衣服来了。 我走到门边,将门拉开三分之一的空隙,伸出手臂去说:“给我吧!谢谢!” 一条性感的女式ck内裤飞了进来,落在浴室的白色瓷砖地面上,我愣了一下,朝门外喊道:“你搞错了!这不是我的!” 曦儿在门外“喔”了一声,嬉笑说:“不好意思!我搞错了!你帮我捡起来呀!” 我要是穿上这条女式ck内裤,还真不知道会把它撑成什么样子!这内裤巴掌大小都没有!不对!这内裤难道……是她刚从身上扯下来的? 我摇摇头,弯腰去捡地板上那条ck内裤…… 这时浴室的门被一股力量从外面猛地推开了,曦儿从开启的空隙游了进来…… 她站在我面前,扬脸看着我,笑嘻嘻地说:“大男人害什么臊呀?本小姐进来视察一下!” 我皱眉瞪她道:“出去呀!你是不是有偷窥癖啊?” “好吧!”她撅撅嘴,失落地说,同时陡然转过身去。 我看着她曼妙的腰身,摇摇头,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名堂! “嘭!” 浴室的门关上了! 曦儿蓦地转身,背靠浴室的门,朝我眨眨眼睛,一脸嬉笑地说:“筒子!你需要搓背的么?” 我怒视着她:“你到底要干吗呀?” 她看着我,不答话,依旧笑嘻嘻地说:“那么,筒子,你能给我搓背么?” 我无语了! “拜托!你这样子搞得我很不好意思!从小到大,我还没跟别人一起洗过澡!”我拧巴着眉梢道。 “你小时候没去过公共浴室么?”她歪了一下脖颈,看着我嬉笑说。 我摊摊双臂,无语道:“公共浴室全是男人好吧?我又没跟女孩子一起洗过澡!” “什么都有第一次嘛!”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还抬手摸着自己那只精巧的下颌装作很色的样子,“作为男人,你应该勇敢跨出第一步!敢于尝试,一定会发现更好玩的东西!” 我无奈地叹口气道:“都是那些网站惹的祸!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你别再偷看那些网站了!下次电脑中毒我可管你的!” 她看着我,嘿嘿一笑说:“那个……我都删了好不好?” “那你现在要干吗?”我盯着她道,往后退了两步。 她看出了我的窘迫,扑哧一声笑了。 她说:“你那么紧张干吗?貌似该紧张的人应该是我耶!孤男寡女的,该害怕的应该是我吧?” “拜托!你到底要干吗?”我道。 “没干吗!就是想跟你一起洗澡澡!”她嬉笑说。 我突然记起恋爱守则里有一条内容是“看我洗澡一定要硬啊!”,这妖女不会是突发奇想,想验证一下我看她洗澡会不会硬吧! oh!shit!原谅这只发情的小羔羊吧!阿门! 幸好我进来时就没脱裤子! 她身上穿一袭白纱吊带睡裙,纱很薄,睡裙的下摆很短,雪白圆润的大腿起码有二分之一截露在外面!这条睡裙显然是刚才她跑到卧室里去换的,因为刚才的家居服在楼下被淋湿了! 我严肃地看着她道:“搓背……这个可以有!别的,不可以!” “好呀!那么我们就互搓吧!”她看着我说,一脸色色的笑。 答应做这货的男朋友,我特么的也是醉了! 我依然穿着短裤,曦儿开始帮我搓背,她手上一边搓,嘴里还一边不停地说。 “阳阳,告诉我!今晚你为什么要淋雨?”她在我身后说。 我愣了一下,咳嗽了一声道:“我说了呀!我从小就喜欢淋雨……你不信,我就没办法了!不过,如果你有机会见到我妹顾彤,你可以问她!她很清楚的……” “就这?”她在我身后说,语气有些疑惑。 我道:“骗你小狗!” “又玩文字游戏!”她气哼哼地说,“你说骗我这条小狗!哼!以为我听不出来啊!” 我摇摇头,无奈道:“骗你,我是小狗!这样行了吧?” 她轻“喔”了一声,小声问:“你真地喜欢淋雨?” 我道:“拜托!不信你直接打电话问顾彤!真的是!” 事实上,我也没说谎,小时候我确实经常干这种事!尤其是夏天! 如果遇到什么伤心或者烦恼,我就跑到雨中,让雨水冲刷我的身体,那种被大雨兜头浇灌的感觉很痛快!仿佛我心中的伤感与烦恼都会像肌肤上的灰尘一样,会被大雨冲刷干净! 每次淋完雨后身心果然会轻松许多,南方多雨,春夏秋三个季节雨水最多,所以淋雨的次数也很多! 为这事儿,我老妈不知骂了我多少回,但我好像淋雨成瘾了,屡教不改!冬季雨水不多怎么办?有雪花啊!站在漫天的雪花里,让雪花将自己装扮成一个大雪人,同样很痛快! 虽然会冻得四肢僵硬,但伤感与烦恼也会随着雪花一样融化掉! 曦儿手上的动作顿住了,伴随啪地一声,我的背上挨了她一巴掌!响声很清脆! “顾阳!”她在我身后说,“你怎么一身都是毛病呢!” 我回头看她道:“有吗?” 第两百九十二章第一女色狼 “怎么没有?”她蹙眉盯着我说,“吃喝嫖赌,你样样都精通!” 我猛地转过身来,皱眉盯着她道:“喂!你说话可要证据!” 她仰脸看着我嘿嘿一笑说:“别激动嘛!筒子!我只是打个比喻,比喻你是知道的,你是中文系的高材生呢!你就当我们现在是在搞批评与自我批评嘛!嘿嘿嘿。” 特么的这是展开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场合吗? “我的意思是说,你又抽烟,又喝酒,又摸鼻子,又淋雨,还喜欢耍流氓,这不是百毒俱全么?”她眨着眼睛看着我笑嘻嘻地说,“嘿嘿,我说滴就是这个意思啦!” 我双手抱在胸前,盯着她大声道:“我抽烟只抽廉价中南海,我喝酒不酗酒,我摸鼻子又不掏鼻孔,我淋雨又不在裸浴,我耍流氓?呸!我有耍流氓吗?你突然闯进浴室看我洗澡,你才是滨海第一女流氓!” 她扑哧一声,掩嘴笑了起来。 我接着道:“如果你说我好色,我或许还承认,男人本色嘛!可我有耍流氓的行为吗?是的!那次在楼下电梯里,我对你又亲又摸了,可那次是因为你在海云间大酒店喝下了肖德龙的药不能自持,是你主动亲我摸我的!是的!没错!那天夜里我是把你摁在法拉利车头上对你又亲又摸,可那次是因为我替你喝下了肖德龙的药了啊!你说!我哪次是在我们俩个都清醒的状态下,我对你耍流氓了?顶多是嘴上耍个流氓!” 曦儿冲我挤挤眼睛说:“算了算了!本小姐现在不跟你计较以前那些事啦!现在人家整个人都是你的了!还提这些干吗?哼!” 我回头瞟她一眼道:“有时候我真想不明白,你这小脑瓜里,一天到晚到底琢磨些什么!” “不告诉你!”她嘿嘿笑着,抓起墙边的移动喷头,朝我喷了过来。 我跳开,她追上来,我躲闪,她从拿着喷头另一个角度喷我! 我躲到浴室墙角了,没地方可躲了,我冲她凶道:“别闹了!再闹我不洗了!睡觉去!” 她这才撅撅嘴说:“没劲!” 说着她走回去,赤脚立在光洁的瓷砖地面上,左手往墙上一撑,冲我摆出一个诱人的pose,且眼神一点点迷离开来。 另一只手举着喷头,对着自己喷了起来,很快她胸腹部的白纱睡裙再次湿透了!一边边喷一边边还搔首弄姿的。 我有些愣怔地看着她,同时又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场面确实诱人! 我一咬牙,动了动干燥的嘴巴,故作生气装冲她道:“无聊!你蚂蚁上身啊?” 特么的你能不能别一到晚上就不穿内衣!成何体统! 我猛地转身,一把拉开了浴室的门,身后喷头的水声停止了。 “喂!”她在我身后怒声说,“就这么走了?” 我道:“你想秀到酒吧里秀去!我今天没心情看秀!” 我没回头,我怕我只要再一回头就再也禁不住她的诱惑了!我故作冷漠,其实只是掩饰我生理上的欲望! “死顾阳!”她在我身后叫道,“你不给人家面子!我恨死你了!” “恨吧!我自己都恨我自己呢!”我道,抬脚走出了浴室。 她应该不知道我刚在楼下淋雨,其实就是在惩罚自己! 出了浴室,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中叹道,差一点,我又栽她手里了! 礼拜一上班来到公司后,我终于知道傅德志和李红艳之间是什么勾当,李红艳竟然做了傅德志的秘书了! 早上看见我时,李红艳的神态于趾高气扬中夹带着一些不自然,有些怯怯的!这婊子能不怯怯的吗?她的快乐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她是踩着我的伤口,登上了傅德志秘书这个位置的! 现在的女人怎么会如此轻浮!为了区区一个秘书职位,竟然那么不尊重自己!把自己的身体和青春当做交易的筹码,还违背良心公然陷别人于不仁不义!一个秘书职位就值得她这么舍身取位么? 郝建跟我说,这算什么,很多女孩都是这样的,甚至一顿廉价的大餐就能换取她们的身体和青春! 我承认秘书这个职位比她在行政部站前台要好得多,要有发展前景的多。可是,她不能为了这么一个职位,连女性的尊严都不要了吧?当然,或许傅德志许诺给她的好处不止这些吧? 上班后李红艳走近企划部办公室,走到我的桌前,扬脸看着我,冷声说:“喂!经理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我很容易就能看出她表面上的那份沉着与傲慢是装出来的,面对我时,她内心依然是慌乱的,有些怯,有些惧,毕竟她心亏嘛! “你在跟我说话吗?”我抬眼盯着她,冷声道。 “不跟你说话,还有谁?”李红艳觑着我说。 我双手抱臂,盯着她道:“办公室这么多人,我知道你跟谁说话?离我远点!老子现在没空理你!” 说着我鸟都不鸟她,随手拿起桌上一本杂志,翻看了起来。 “顾阳!”她看着我说,“经理让你去一趟办公室!我可是把话传达到了,你爱去不去!” 我将目光抬离手中的杂志,向她投射过去,李红艳被我的目光射得有些慌乱! “李红艳!我问你!”我冷冷地盯着她道,“你在家也这么跟你老子说话吗?” 李红艳说:“你是我老爸吗?” 我冷笑道:“我要是你老子,我和你妈就不会生你出!如果不小心生出来了,我都会亲手掐死你,不会让你危害人间,污染大气!” 李红艳的脸唰得一下变了,红一块白一块,十分难看!她又气又羞地冲我说:“你、你……你骂人!” 我摸了一下鼻子,嗤笑一声道:“骂你算是轻了!我一向不打女人,但对你绝对特殊化!你再不从我面前滚开,老子就打死你!”说着我突然从椅子里蹦起来,挥起拳头作势要揍她! 李红艳吓得赶紧跑开了,一路跑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人都抬头看着我,表情都有些愕然,他们大概是头一次见我用这种态度对待女士吧? “顾阳!反了你了是不是!”孙红兵一拳砸在桌子上,从椅子里蹦起来,怒视着我道。 我也不鸟他,哼声道:“想英雄救美?你也得看看你救的是妙龄女子,还是妙龄婊子!” “放肆!”孙红兵一脚猛地踢开椅子,伸手指着我道,“姓顾的!这里是公司!你是不是想大闹天宫?” 谢鹏和高完马上奔过来劝架,谢鹏拉着孙红兵,高完拉着我。 谢鹏将孙红兵推向他自己的位置,讨好地笑道:“老大!这是顾阳出院后第一天上班,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计较!” 孙红兵的嗓门依旧很大声,他冲我道:“不想上班,就滚回家去!大家都联名告他,他还以为自己很光荣!要是我,我就没脸来上班!” 我一把推开了高完,看着孙红兵冷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倒是很好奇那些做尽缺德事,还一本正经坐在办公室里上班的人到底是心态呢?跟一帮小人待一办公室,真特么晦气!”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孙红兵再次伸手指着我道,“有种你再说一次试试!” 高完赶紧奔过来,拦在我和孙红兵之间。 我冷笑道:“没听清楚吗?那好,我再说一遍!你给老子听仔细了!我说……” “小顾!你想干吗!” 一个声音在我身后蓦地想起,很严厉! 我回头一看是琴姐!她两道柳叶眉紧蹙着,表情愠怒地看着我! 我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看了她一眼,低下头去,低头用力捏鼻子! 孙红兵继续指着我道:“你给老子小心点!早晚有一天我会弄死你!” 我蓦地抬头,冲孙红兵道:“行!不弄我你是孙子!” 琴姐快步走过来,将我按在椅子里,表情依然是愠怒的! “怎么回事?”她蹙眉看着我说,“现在是在公司里,你这样的表现多不好呀!” 我拧着眉梢,目光直直地盯着电脑屏幕,不答话! 我不想说孙红兵作为一组之长,在办公室里这样的表现影响好不好,我不想多说什么,我什么都不想说! “还不去经理办公室?”琴姐严厉地看着我说。 我没说去,也没说不去,木头似地坐在椅子里一动都不动! 琴姐轻叹一声说:“脾气还真拧!赶紧去办公室!说不定经理有什么重要工作安排你做呢!听我的话!快去!” 我哼了一声,心想傅德志如果会安排重要工作给我做,那太阳就不会从东边升起来了!也不是从西边升起来,而是将从北边升起来! 我抬头看了琴姐一眼,同时看见谢鹏、邢敏都在边上紧看着我。 我心里又叹一声,心想我这算什么?破罐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还有很多人都在关心我,还有很多人都在期待我的表现呢! 走进傅德志的办公室,傅德志正叼着他的软中华,目光阴冷地觑着我! 第两百九十三章让你失望了 我也不客气,径直走到他办公桌前,拉出办公椅一屁股坐了下去,抬头冷冷地看着他。一开始谁都没有开口讲话,不是不知道要讲什么,恰恰相反,正因为我们都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一切都心知肚明,所以都懒得开口! “气色不错嘛!” 傅德志先开了口,他的目光始终是阴冷地盯着我,我怕我被他盯得时间太长了,会变成电影里的急冻奇侠! 我抬脸看他,冷冷地道:“还行!” “没事就多休息休息嘛!”傅德志阴阳怪气地盯着我道。 我道:“反正我来公司也没什么事对吧?” 傅德志喷出一口浓烟,怪声道:“我是担心你的健康,我以为你再也下不了病床了呢!” “抱歉,”我道,“我让你失望了。” “是你去林总那里告状了吧?”他目光阴森地盯着我道。 我知道他是指我让曦儿保谢鹏和邢敏的事儿。 我摸下鼻子,反问道:“莫非你想就此炒掉谢鹏和邢敏不成?” “不听话的员工留着也没用!”他冷声道。 “听话?”我盯着他嗤笑一声道,“不知道傅经理所谓的听话是指什么?” 傅德志夹着香烟,无耻地一笑道:“所谓听话,对于男员工而言,就是要对我言听计从,不管我说得对与错,都要准确无误地执行我的决定!” “比如陷害栽赃我对吧?”我讥笑他一声道。 傅德志无耻地一笑道:“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那女职员怎么才算听话呢?”我冷眼盯着他道。 他用力吸了一口软中华,觑着我道:“关于女员工嘛!” “女员工是不是都要为你所用,不管你提出什么无礼要求,她们都必须满足你!对不对?”我讥笑他道。 谁知傅德志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倒在他的黑色皮转椅里…… 他阴冷加无耻的目光透过他面前浓重的烟雾,射到我脸上,边笑边道:“顾阳!你说你干吗要跟我作对呢?如果你不跟我作对,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助我一臂之力!” “傅经理!”我盯着他道,“准确地说,那叫助纣为虐!逼良为娼!” 傅德志的上身离开转椅的靠背,向前俯过来,双肘撑在办公桌沿上,一对小眼睛里散发出异样的光亮,他笑笑道:“顾阳!老师说,我很钦佩你的才智与胆识!只是,你选错了路,站错了队伍!人生的路有很多条!你完全可以选择更为好走的那一条!” “傅经理!”我打断他的话道,“我对你那套不感兴趣!有事就说事,没事我走人了!” 说着我从办公椅上倏地站起身,拔腿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傅德志冷哼了一声,上身仰起,再次靠在转椅的靠背,他不动声色地觑着我道:“顾阳!别以为你到林总那里告状,我就怕你了!你敢拿林总来压我,我可以理解,狗急了都会跳墙嘛!我顶多不炒谢鹏和邢敏的鱿鱼就行了。但是,如果我把你和邢敏在五光十色夜总会的事儿告诉林总,不知道林总会作何感想?” 我的脚步猛地顿住了,回头盯向他,愣了几秒钟,沉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傅德志得意地笑了,他觑着我冷笑道:“哟!顾阳!你那么紧张干吗?” 我的身体愣在原地,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知道那事儿的人也就我、邢敏和谢鹏,我连曦儿都没告诉,傅德志是怎么知道的?谢鹏告诉他的?怎么可能? 那他怎么知道的?难道五光十色夜总会里有傅德志的熟人?他总不至于那天晚上派人跟踪我们吧? 我拧着眉梢,盯着他,沉声道:“你想怎样?” 傅德志悠悠然地吸了一口软中华,又悠悠然地喷出一口烟雾,觑着我冷笑道:“啧啧!你口气怎么这么生硬!而且,你这样发问不对!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林总想怎么样?” “什么意思?”我怒视着他道。 “啧啧!顾阳,你咋突然变傻了呢?”傅德志觑着我道,“你想啊!丽人服饰有规定,任何人不能以任何理由在外兼职,邢敏不仅在外兼职,而且是在五光十色夜总会兼职,这样的事儿传出去,丽人服饰的声誉可就要大受影响了喔!还有你,在五光十色闹事,传出去恐怕对丽人服饰也不算什么好事吧?你知道的,我们林总最痛恨公司内部人员在外损害丽人的声誉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怒视着他,忍不住又问道。 “你怎么老纠缠着这个问题不放呢?”傅德志怪笑道,“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如何向林总交差?哎呀呀!这下敏儿可是保不住了!这事儿宣扬出去,难保外人不对我们公司指指点点,说‘别看丽人服饰的女职员一个个如花似玉,暗地里却都是做婊子的呢!’” “喂!你说什么!”我伸手指着他道。 傅德志挑挑稀疏的眉头,怪笑道:“别激动!别激动!我只是在为丽人服饰的声誉感到难堪!” 我道:“你到底想怎样?” “啧啧!顾先生!”傅德志冷眼盯着我道,“你这么气势汹汹地质问我,可不像是有任何跟我和解的诚意哈!” “你想怎么和解?”我紧盯着他,沉声道。 傅德志不答,将手中的香烟塞到大嘴里,悠悠然吸着…… 我奔到办公桌前,双手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你到底想怎样?” 傅德志这才将嘴里的软中华移开,仰脸看着我,无耻地笑道:“既然你有和解的诚意,那这事儿也不难办!很简单,你只要在我面前彻底消失了就行!”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要我引咎辞职,从此离开丽人服饰! 我道:“那邢敏和谢鹏呢?” “他们你就不用操心了吧?”傅德志觑着我,怪笑道,“不过,看在你滚蛋的份上,我可以留下他俩!” 我直起身,冷笑一声道:“然后你就可以以此要挟邢敏了对不对?你知道邢敏很需要这份工作,你知道以此要挟她,她很可能什么都会答应你对吧?” 傅德志的眼神躲闪了一下,讪笑道:“随你怎么想……我已经对敏儿没兴趣了!你不要以为我老是在打敏儿的主意……” “我告诉你!傅德志,!”我双手撑在办公桌沿上,上身俯冲过去,紧盯着他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老牛啃嫩草不是不可以,可你这辈子就甭想碰敏儿!你那是在做白日梦!” h 傅德志的脸色更难看了,嘴角抽得更厉害了,不自觉地伸手指着我,结巴道:“你、你说什么……” 我紧盯着他,学他的语气道:“傅经理!你是聪明人,怎么也老纠缠这个问题不放呢?现在最重要的是,如果林总知道你跟李红艳有一腿,而李红艳就是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才登上傅大经理的秘术位置,那你在林总的心目中的形象可就彻底坏掉了!” “你、你有什么证据?”傅德志紧张地盯着我道。 “证据?”我盯着他冷笑一声道,“上上个礼拜不知道是谁驾车载着李红艳去优可乐吃晚饭,不知道又是谁载着她去酒店开房呢!傅经理,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幕后指使李红艳陷害我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指使高完拿卫生巾栽赃我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李红艳从前台走向秘书职位是靠什么吗?” “证、证据呢?”傅德志结巴道。 我冷笑一声道:“行!你非要证据是吧?赶明儿我就把你和李红艳偷情的照片洗出来,复印两份,一份投你家里给你老婆孩子看看,一份投总经理办公室去!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向林总向你老婆孩子交差!” 我话音未落,再次从傅德志脸上看到了那种猪肝色! 我哼了一声,陡然转身,趁那王八蛋愣神之际,拔腿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走到半道上,我猛回头,伸手指着依然愣怔在转椅里的傅德志沉声道:“傅德志!我猜你已经知道怎么做了!如果不想你和那婊子的偷情照曝光的话,你最好给老子把嘴闭紧!” 说着我转身走到门边,一把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优可乐冷饮店里气氛依旧,淡淡的音乐袅袅绕绕,粗重笨拙的木头桌椅,在这大都市里便显出了一种个性时尚的气息。 男女男女,三三两两围坐在桌前喝饮料,低声交谈,气氛很惬意。 我和邢敏坐在靠落地窗的一角,对面而坐,气氛有些不自然。 我点燃了一支烟吸着,望着落地窗外的街景,邢敏低头看一本时尚杂志,翻动的频率很快,我知道她心思根本不在杂志上面。 我转回脸,喷出一口烟雾,笑看她道:“敏儿,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们在丽人商场促销活动现场的事儿?” 邢敏抬脸看我,点点头,尔后目光垂落下去,继续停留上杂志上面。 我道:“我记得那天你跟我说,以后有什么烦恼都会跟哥讲,不管是什么烦恼!你还记不记得?”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观察着邢敏的神色。 第两百九十四章能相信哥吗 邢敏抬脸看我,轻声说:“哥,我……” 我笑了一下道:“你不信任哥了么?” 邢敏忙摇头说:“哥,不是的……在这个世上,除了我家人,我只信你!有时候我甚至比信我亲哥还信你,许多事儿我都不跟我哥讲,但是我可以对你讲……” “你这样说,哥很开心!”我笑看着她道,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放松,“不过,要是你哥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嫉妒我的!呵呵呵。” “不会的,哥!”邢敏看着我说,“我哥在老家,你在滨海,我和我哥交流的机会不多!” 我点头道:“敏儿,既然你这么信任哥,那你就告诉我好吗?我虽然不一定能帮上你的忙,但或许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你说是吗?” 邢敏点了点头,低头吸着面前的白色吸管,吸管连接着一次性珍珠奶茶的塑料杯子,她垂下目光,犹疑着。 我一直想找机会跟邢敏谈谈,我知道她一定遇到什么事儿了?否则她怎么会去五光十色夜总会做陪酒小姐呢?如今大学毕业生难找工作,像邢敏这种应届毕业生,能一毕业就能找到工作,而且还能找到丽人服饰这么一个算不赖的工作,已经很不错了。 她为什么还会嫌钱少,为什么还要去夜总会当陪酒小姐赚外快呢?邢敏不是那种欲求无度的女孩,她不会像李红艳一样为了金钱而放弃自身的尊严,她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大事儿了吧? 我注视着她,语气温和地说:“能相信哥么?” 邢敏慢慢抬起脸蛋看着我,呡着唇,眼神一点点坚定了起来! 我用目光鼓励她勇敢说出来。 “哥,”她看着我说,“是我家里的事儿。” 果然是她家里的事儿!跟我料想的一样! 我以前也知道她父亲患有尿毒症,一直在做透析疗法,不过,好像都已经好几年了。 我稳住表情,让表情尽量轻松,点点头笑了一下道:“恩!你爸的病情有变化么?” 听我这么一问,邢敏的眼圈就泛红了。 她垂下目光,定定地看着面前那杯珍珠奶茶,小声说:“我爸的病情恶化了,需要做肾移植手术!手术费很贵,要二三十万……我没有办法才……哥,我真地没有办法了才去那种地方的……” 说着邢敏痛苦地摇头,两滴泪水滴落在桌面上。 我的心也跟着颤抖了一下,我说这丫头怎么会去夜总会做陪酒小姐呢?原来是走投无路了啊! 我扯过两张纸巾,伸手递到她面前,安慰她道:“对不起……哥不了解你的心情……” 邢敏摇摇头,抬起一双泪眼,哽声说:“哥……我不怪你……”她接过纸巾,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我充满爱怜地注视着她,没有说话,等她的情绪慢慢平复下去。 “哥,我很害怕,”邢敏抬脸看着我,喃声说,“我爸如果不换肾,他就会死!我爱我爸,我不想让他离开我……我不想……” 我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 我记得邢敏以前跟我提过,她父女俩的感情很好!她说她跟她爸不像是父女关系,更像是忘年之交的朋友!从小到大,她爸从来没对她凶过,遇到事儿总是以朋友的姿态跟她沟通交流。 邢敏的毛笔字之所以写得那么好,还拿过奖,都是她爸悉心教授的结果。小时候她爸就手把手教她写毛笔字了。 “今年上半年我哥的生意赔了,”邢敏轻声说,“如果我哥的生意不赔的话,我们家还是有给我爸换肾的钱,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哥的生意做赔了……我爸的肾病已经老长时间了,透析治疗的费用一直都是我哥在负担,以前他负担得起,现在他生意赔了,而且我爸因为上呼吸道感染,导致肾病突然加重,医生说必须马上换肾,否则活人就叫尿憋死了!我爸……我爸他真的好可怜……” 邢敏说着说着,眼泪又从眼眶里,汩汩地溢了出来。 我又扯了把纸巾递到她面前,安慰她道:“先别哭了,敏儿。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办法的……”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换肾手术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么?手术费用要二三十万!别说换肾了,我老妈如果现在就要做腰椎间盘突出症手术的话,手术费用、固定器材和医疗费用加起来也得好几万,就这几万快我都拿不出来,何况是二三十万呢! 邢敏她哥生意做赔了,不仅没钱给他爸看病,指不定还欠人家债!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一个有孝心的女儿能怎么办?要在很短的时间内赚大量的钱,通过正当渠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邢敏除了会想到去夜总会做陪酒小姐,她还能想到别的什么赚钱方式吗?去做陪酒女郎是她唯一的生机!也是她爸唯一的生机!可是,连她这唯一的生机都被我彻底断了! 起初我还以为自己很英雄主义,冒险把她从夜总会的狼窟里带出来了,直到此刻,我才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 一个女孩子通过做陪酒小姐攒钱给父亲治好了危及生命的病,还是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在自己面前痛苦的慢慢的死去呢?谁敢说她去做陪酒小姐赚钱给父亲看病不道德,而眼睁睁看着父亲在她面前痛苦死去才是道德的呢? “对不起……”邢敏抬起一双桃红的大眼睛看着我说,“哥,我总是给你添麻烦……” 邢敏越这样说,我就越自责! 我道:“敏儿,该说对不起的人或许是我。或许哥这次是帮了倒忙了!” “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她看着我说,“只是……只是我真地不想让我爸离开我,离开我们全家……” 我以前在网上看过有女孩子买身救父的感人事迹,以前总觉得这种事儿离我们很遥远,没想到这事儿就发生在我们身边,就发生在邢敏身上! “敏儿,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我看着她道。 邢敏垂下目光,痛苦地摇头,嗓音又哽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好担心,我不知道我爸还能撑多久?我好担心……” 说着泪水再次从她眼眶里流淌出来,顺着白皙的面颊往下流淌。 她知道就算把这些事告诉我和谢鹏,我们也没有办法帮她!与其让大家都担心,她宁愿选择独自承受! 我的心再次颤抖了,伸手扯过纸巾,起身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将纸巾递给她。 “别哭了,敏儿,别哭了……”我的手轻轻搭在邢敏娇弱的肩背上。 邢敏蓦地转过身来,扑倒在我怀里,无声地痛哭了起来。 我紧紧抱住了她,她虽然很伤心,却一直压制着自己的哭声,只是那娇小的双肩在我怀里无声地耸动着!她内心该有多无助啊! 我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抱着她,抬手轻轻抚着她的秀发,我的心也跟着她伤痛了起来! 直到现在,我全明白了,为什么邢敏近段时间以来,形容憔悴,脾气变差,行踪诡异,还学会抽烟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她果然有难以言表的苦衷!我才算终于明白了。这段时间她内心经历过怎样曲折悲伤委屈无奈,恐怕只有她自己最知道了!她那颗小小的心脏承受了多么巨大的压力啊!这是那些跟她同龄的城里女孩所不能理解的事! 唉!可怜的丫头! 次日上班,风平浪静,刚上班就收到了傅德志的手机讯息,我点开一看:“这事儿我们算扯平了!” 这事儿,我当然知道是指什么事儿了!无疑就是他不准备把邢敏在五光十色夜总会上班,以及我和谢鹏去五光十色夜总会砸场子的事儿上报了!条件当然就是我也不能把他跟李红艳去酒店开房的事儿告诉林曦儿! 扯平就扯平吧!我手里压根就没有那对狗男女去酒店开房的照片,老子只是虚张声势吓唬那王八蛋而已!谁知道那王八蛋还真经不住吓!真特么色厉内荏! 中午在公司用午餐时,我们三个又开始有说有笑了,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三人帮了。 用完了午餐,我和谢鹏去了公司休憩区喝速溶咖啡,自从在五光十色夜总会我救了他之后,他开始尊称我为顾哥! 顾哥长顾哥短的,叫得老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和他坐到沙发上,我笑道:“靠!还是叫我顾阳吧!顾哥顾哥的,老我很不习惯啊!” 谢鹏抬手搔搔后脑勺,“嘿嘿”一笑道:“其实我叫得也不习惯,只是,我觉得应该这么叫你!其一,从年龄上而言,你比我要大三岁;其二,从工作上而言,你比我先入职场,你是我前辈,以后有很多东西我还得向你请教;其三,那天你在夜总会救了我,我还不知道怎么感激你呢!” 说着他抬起右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接着道,“如果不是你,我这只手恐怕真地废了!” 我喝了一口咖啡,抬头看着他道:“你这只手该废!” “为啥?”他茫然地看着我。 第两百九十五章左轮手枪 我讪讪笑道:“你这右手留着更罪恶!罪恶的万能的右手嘛!哈哈哈!” 我的意思是说,他老用右手“打手枪”!因为他没女朋友! 谢鹏怒道:“靠!我打手枪都用左手好吧!” 我笑:“靠!左轮手枪啊!哈哈哈!” 他道:“滚!满脑子污秽!” 我笑:“你就这么说你老哥啊?” 他嘿嘿一笑道:“我错了,我错了!其实我想说的是,顾哥!你英勇神武,你就是我偶像!” 我瞟他一眼道:“满嘴跑火车!” 谢鹏道:“不是!那天你在夜总会的表现,的确令我钦佩,你临危不乱,跟那个肖德龙斗智斗勇,还有你那一酒瓶子,敲得真特么帅呆了!其实就是从你头碎啤酒瓶那一刻起,我就开始崇拜你了!我那时候才明白,我跟你比,我真地是太嫩了!我太冲动,没你沉着,也没你那么好的心理素质!” 我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他搔了搔后脑勺,看着我道,“对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是说头碎啤酒瓶!”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想知道?” 谢鹏点头,笑道:“很威风,很有震慑力,最关键是啤酒瓶碎了,你却毫发未损!以前我也见人开过酒瓶,不过当场就察觉是一骗局,那酒瓶事先被玻璃刀开了一个圆口的!可你是直接拿起桌上人家刚喝干的酒瓶直接砸的!你教教我呗!这是啥武功?硬气功吗?” 我摆摆手笑道:“其实,这不过是唬人的雕虫小技而已!不知情的人肯定会被震慑住,但是知情者,很清楚其实没什么!头碎空酒瓶需要的就是勇气,只要你有足够的勇气,再加上一些小技巧,这个不难做到!其实,我还拿二指禅削过玻璃呢!技巧很重要!” 谢鹏道:“那你教教我啊!改天我好在敏儿面前露两手!你先教头碎空酒瓶好吧?” 我笑道:“你不先拜师么?” 他嘿嘿一笑,双手将手中的咖啡杯举到我面前,恭敬道:“师父!请喝茶!” 我哈哈一笑道:“这个不很难!真的不很难!你如果真想学的话,要分三个步骤去练!其一,你要先练功,也就先练头的硬度,练武不练功,到头一场空!其二,你要练习抖腕技巧;其三,你要注意保护眼睛!” 谢鹏坐过来一些,紧看着我道:“你说详细点嘛!貌似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吧!” 我摸下鼻子,笑笑道:“谢鹏!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简单的事情!所谓简单,也只是相对而言简单!对我来说,头碎啤酒瓶就很简单,因为我已经掌握了全部的要领了!我的意思是说,你学会了的东西,对你而言,就十分简单,而对别人就比较困难,甚至是觉得不可思议!” 谢谢嘿嘿一笑道:“是不可思议!当时你抓起酒瓶往脑袋上砸时,我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嘿嘿!你详细说说嘛!让以后也有机会耍耍威风!” 我笑:“恩!这个,骗骗女孩子还可以!” 我对谢鹏大致讲了一下,我以前是如何练成头碎酒瓶的!第一步练头部的硬度,把头在墙上撞,可别玩命的撞啊!会碎的!技巧就是脚离墙十公分,用发际和额头的一块,不是额头啊,是发际,在额头上方的,一次十五分钟,一天两三次,半月后应有小成。你也可以每天倒立头在地上转,每天延长时间,每天5次,一次20秒,一个月后差不多就可以了! 开酒瓶的时候,用我让您练的那块开!没错!把酒瓶和青砖对准自已的脑袋要有勇气,我的处子瓶就是让人给强拍的!在这里我要再次问候一下拍我处子瓶那位仁兄的三代祖宗! 第二部就是练习抖腕技巧,抡的时候,要手腕抖一下,咬紧牙,头往上迎一下! 第三步就是注意闭眼啊!这个很重要,千万别让碎片迸到你眼睛里了!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如果这三步你都做好了!那么好了!我祝你开瓶愉快!你练成了一样极不实用的技术! 听我讲完练习步骤,谢鹏惊道:“这么复杂啊?”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笑道:“哥们!我说了,这世上没有绝对简单的事儿!就算吃饭,你也得写会自己做饭炒菜,自己端碗拿筷对不对?” 谢鹏搔了搔后脑勺,笑笑道:“也是!看来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啊!” “这个不难,所以不需要十年,我是十天就练成了!”我边吸烟边笑看着他道,“你资质稍微差些,顶多一个月也该秀出你的处子瓶了!以上是危险行为,观众切勿模仿!而且,要切忌的是,仅限于啤酒瓶,而不是洋酒瓶!头开洋酒瓶的后果,你都看到了!就是我那个下场!稳妥妥地要去医院缝几针!” 谢鹏说他晚上回去就开始练功,练习头碎空酒瓶的第一步,先练头部硬度! 接下来谢鹏告知我一个他以前不愿告知我的事儿,这事儿我去欧洲旅行之前在电话里也询问过他,但那时候他吞吞吐吐地不肯讲,也就是在李红艳陷害我之前,那天在公司餐厅里他很突兀地提醒我“这两天你要小心点儿”那事儿! 我之前一直认为谢鹏事先就知道李红艳要陷害我,所以那天中午才提醒我要小心行事的!我估计他之所以不肯对我说出实情,肯定也是有难言之隐的! 果不其然,谢鹏说在李红艳陷害我之前,傅德志找过他,要他配合李红艳,事先埋伏在储物室附近,只要听到李红艳尖叫,他就跟孙红兵直接闯进去充当目击者,而且要跟李红艳的口径保持一致,那就是一口咬定是我非礼了李红艳! 但谢鹏当时没答应傅德志,后来傅德志估计才找高完代替了! “顾哥,你会不会怪我?”谢鹏有些难为情地看我一眼道。 我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一口,喷出一口烟雾,笑看着他道:“我有怪罪你的理由么?” “我没有直接告诉你,他们要陷害你呀!”谢鹏支吾了一声道。 我笑道:“我理解你的处境!你在傅德志的淫威利诱之下,还能保持自己的原则,我已经很欣赏你这哥们了!你不敢告诉我实情,也情有可原,傅德志肯定威胁过你的!” 谢鹏低声道:“他是威胁过我,他说我不参与其中就算了,但是,既然我已经知道这事儿了,就是跟他是一伙的了!如果这事走露出去,他第一个就要拿我开刀!”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没错!如果你不答应他,他绝对会把你踢出公司去的!现在想想,我的思路似乎更加清晰了!我说我受伤住院那天,傅德志怎么不批你假呢!他已经对你怀恨在心了!谢鹏,你和敏儿,还有我,现在都是傅德志的眼中钉!他一有机会就会把我们都踢出公司的!” 谢鹏点点头,叹声道:“我心里也很明白!” 我道:“所以,你和敏儿以后行事要分外留意,最好别让傅德志抓住你们的把柄了!” 谢鹏点头道:“我明白!” 接着我谈到了高完,很显然,高完之前参与了傅德志的计划,他跟孙红兵为我非礼李红艳做假证,还制造卫生巾事件栽赃我,可是这厮突然没来由地倒戈,还替我背了一大黑锅! 这厮到底为哪般啊? 我之所以跟谢鹏谈这事儿,是因为在丽人服饰,他是我前辈,因为他比我来得早,知道的人事比我清楚。 谢鹏也毫无保留地对我讲了他所知道的,还讲了他的看法。 归纳起来,其实就是两点内容。 其一,高完喜欢白琴。这事儿我也略有察觉,我之所以有所察觉,是因为一个细节,那是他刚从东北老家休假回来,他带了好多榛子在办公室分发,连初来乍到的我都有一份。但我很快发现,他给琴姐的是一大袋松子。松子比榛子贵,为何唯独只给琴姐松子呢? 现在终于从谢鹏嘴里证实了这一点,谢鹏还列举了其它一些高完喜欢琴姐的证据!更佐证了我心中的猜测! 其二,高完这人小心眼。这表现在两件事情上,第一件事他可能很在乎那些头衔,他和孙红兵的资质都差不多,比孙红兵还要早来丽人服饰,可孙红兵当上了文案策划组的组长,他却没有,所以他一直耿耿于怀,很嫉恨孙红兵! 这点我也略有察觉,之前他在我面前贬损过孙红兵很多次,大意是说以孙红兵的业务能力不怎么样,他不配当组长,很显然他认为那个组长头衔应该是他的!那时候他很想拉拢我,共同对付孙红! 至于为什么孙红兵能得到组长的头衔,至于傅德志为何更青睐孙红兵,这个可能跟孙红兵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有关,傅德志不需要像高完这种人,笨人才好为他所用吧! 而高完之所以后来跟他一直嫉恨的孙红兵达成了统一战线来对付我,显然,他对我的恨意远远超过对孙红兵的恨意,原因是什么呢? 第两百九十六章我震惊了 我肯定是在不易察觉的时候得罪了他!到底是什么呢?以我的猜测,很可能是有两点,第一他对我和琴姐的亲密关系有所察觉,他可能怀疑我和琴姐有什么暧昧关系,至少那天当他得知我那枚昂贵的领带夹是琴姐送的之后,他脸色相当难看! 第二件事,很可能是因为那个最具潜质员工的表彰也得罪了他,我还记得在半年工作总结之前,他某次在卫生间里曾对我抱怨过公司评功评奖如何如何不客观不公正的那些话,他表面表示无所谓,其实他内心里特在乎这事儿! 其三,高完这人诡计多端。 从以上三条不难看出高完这人的确挺复杂,看来我以前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准确,的确是一小人!他这次突然倒戈,还心甘情愿替我背一大黑锅,他不会是突然良心发现想将功补过吧?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东北人不是都挺豪爽仗义的么?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阴险小人呢?真让人无语! 下午下班后,邢敏要我陪她去“牵牛花”工艺去结算工资,她不想再做“牵牛花”工艺店的那份活儿了,她想另外找份做家教的活儿。 在去牵牛花手工艺店的路上,在巴士车上,邢敏向我坦白了,她总共找了三份做家教的活儿。一份安排在晚上,每天晚上三个小时。一份安排在周末,礼拜六礼拜天各三个小时! 我震惊了! “敏儿!你疯了啊?!”我睁大眼珠看着她道。 她笑看着我说:“哥!你听我说嘛!你看,家教按每个小时25元收费,三个小时就是75元,一个月就是2000多元,再加上每个周末的六个小时,一个月按四个周末算,一个月就是600元,我现在的工资是3000千元,加上2600元就是5600元!三个月就有将近两万块!” 我叹声道:“这个不是这么算的!敏儿!而且家教是临时工作,不稳定,还有,你还要吃穿住行呢!” 说到这里,我没再说下去,突然意识到自己很残忍!我不该扼杀邢敏的希望! 即使他一个月不吃不喝,即使她一年十二个月每个月都能稳定得赚到五千六!可是他爸换肾手术需要二十三万,她三年也未必能赚到二三十万,可是,两三年后她老爸还在吗? 邢敏似乎是洞察了我的心思,她倒是安慰起我来了。 她笑看着我说:“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我不止一个人啊!我哥在老家也在拼命攒钱,我们还可以向亲朋好友借一点,我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凑齐给我爸做手术的钱了!而有了这笔钱,我爸就可以换肾了,换了肾,他就可以像健康人一样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了!他可以继续写他的书法,他可以继续像朋友一样跟我促膝相谈!我们一家人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团聚!像以前一样其乐融融!” 我知道邢敏是在给自己打气,我不忍心再将残酷冰冷的现实推到她面前! 可她哥做生意赔了!什么叫赔了?那就是不但没挣还亏了!至于借钱,这个社会大家都很缺钱,谁肯借钱给别人呢?以前他哥生意好的时候,兴许还会有善良的人们借钱给他们家,可现在她哥的生意做赔了,人家还愿意借钱给他们吗?人家不担心他们家还不还得起吗? 这是现实社会,容不得我们有半点想象力! “敏儿!加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除了这句话,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的心因为邢敏濒临绝望的处境而揪心,她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么?她比我更清楚!只是她不想承认罢了!说白了,她这是在垂死挣扎!她不愿意面对最终那个残酷的结局! 我不敢再看邢敏的笑脸,她那强装出来的笑脸,我越看心里越难受! 我将头扭向车窗外,车窗外这一带是商业区,街景很繁华,高档的商场,高档的酒店,高档的专卖店,一切都是高档的,街道上疾驰而过的,也都是很多高档的私家车! 这是一个有钱人的社会!而且两极分化是那么严重!有钱人掷金如土,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没钱人寸步难行,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前方是一个巴士站,巴士车缓缓靠站停下了,从打开的车后门,我无意中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扭头定睛一看,那人身材瘦小,戴一顶鸭舌帽,正从街边一家照相馆快步走出来。 在他抬头的瞬间,我确定那人就是那天早上,在公司楼下,从电梯里冲出来,撞在琴姐身上的那个瘦小的男人! 我脑子电光火石一闪,在看见他那双老鼠似的小眼睛时,我浑身打了个激灵,我之前一直想不起来的这个人,竟然就是他! 车后门突然关上了,巴士车徐徐驶出巴士站,我突然从座位上蹦起来,冲前头的司机喊道:“师傅!麻烦你停一下车!停车!” 邢敏蓦地抬脸看我:“哥……” 司机回头气道:“你早干吗去了!” “对不起哈!师父!”我对司机赔笑脸道,“我刚睡着了!不好意思!麻烦你开下车门!” 巴士车停了下来,车后门哐当一声打开了,我拉着邢敏奔下车去。 “哥!怎么啦?还没到站呢!”邢敏抬头满脸疑惑地看着我说。 “我看见一个人!”我放眼向那家照相馆门口望去。 那鸭舌帽突然又不见了! 我的目光跳来跳去,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搜寻着他,终于在街对面又发现了他!他正走向街对面一家兰州牛肉面店,推开玻璃门,低头走了进去! 我远远地盯着他,直看到他在一张位置上坐下,我才转身朝照相馆门口快步走去。 邢敏跟我身后说:“哥!到底怎么了?” 我回头看她一眼说:“你在外面等我,我进去有点事!” 我从牛仔裤后面的口袋里摸出钱包,推门走进照相馆,径直走到台前,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笑脸相迎:“请问先生是想照相,还是洗照片呢?” 我对他笑笑道:“你好!我想问下你,刚才从里面走出去的那个男的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那中年男子看着我道:“你是……” 我喔了一声,讪笑道:“是这样的!我在你们照相馆门口捡到了这个钱包!我看见是刚才那位先生掉的,不过他走得太快了,我没来得及喊他,他就不见了!”说着我将手中的钱包晃了晃。 中年男子笑了一下道:“拾金不昧啊?好,好好!现在这种好人越来越少了!这样吧,先生,你把钱包先搁我这里,等他下次来取相片时,我再把钱包还给他,你看怎么样?” 我没搭话,抬手摸着鼻子,讪笑道:“这么说,他是来这里洗相片的?” 中年男子微笑道:“是啊!他是我们店里的常客了!” 我讪讪一笑道:“这个……先生,我能不能亲自把钱包还给他?”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然后呵呵笑道:“也行!你亲自还给他放心一些对吧?毕竟这个社会……” 我笑道:“谢谢你能理解!你能给我一个他的手机号码吗?” 中年男子犹疑了片刻,然后抬脸看着我笑道:“没问题!你这属于特殊情况!一般我们不会透露顾客的手机号码!恰好他是我们店里的熟客,我这里有他的手机号码,我一般都是洗好了相片就打电话通知他过来取!”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麻烦你给我一个他的手机号,我好现在去还他钱包!” 中年男子从台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便签本,翻了几页,抬脸对我笑道:“请你记下……” 我在手机麻利地记下了中年男老板说出的一串阿拉伯数字,扫了一眼,核对无误后,向中年男子道了谢,转身快步走出了照相馆。 走到街边,向街对面的牛肉拉面店望去,那男子还坐在那个位置上,正埋头吃面! 邢敏拉了下我的手,仰脸看着我说:“哥!你干吗去了?” 我低头看她一眼道:“敏儿!待会你别靠我太近!哥要当街抓住那个变态狂!” “变态狂?在哪儿呢?哥!”邢敏睁大眼睛看着我道。 我点点头,扯起嘴角笑了一下,伸手朝街对面的牛肉拉面馆一指,笑笑道:“看见没?那个头戴黑色鸭舌帽、正埋头吃面的那位爷!” 邢敏转过脸,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看了一会儿,又转脸问我说:“哥!那个人是变态狂么?” 我点头道:“我怀疑他就是公司厕所门的男主角!” 女主角是谁?当然是李红艳那臭婊子了! 邢敏禁不住“啊”地小声惊叫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哥!难道就是他么?” 我点头,目光锁着拉面店里那个猥琐男子,沉声道:“如果哥的预感没错,应该就是他了!” “哥!那我们快报警吧!”邢敏提醒我说。 我低头对她笑笑道:“不着急!先让我审问他一下!走!我们过马路!” 说着我们沿着斑马线,穿过了街道,等在拉面店旁边的水果摊位前,只等那鸭舌帽出完面走出来了! 第两百九十七章把脸埋进她脖子 我扫了一眼水果摊,走到摆放猕猴桃的摊子前,扭头看着邢敏笑说:“敏儿!哥请你吃猕猴桃吧?” 邢敏点点头说:“好呀!哥!” 我称了几个猕猴桃,拿出一枚,袋子递给邢敏,我眼睛瞄着拉面馆的玻璃门,手里迅速地剥着猕猴桃的衣服…… “哥!我还不是不放心!不如……我们报警吧!”邢敏在边上低声提醒我说。 我没看她,只朝她摆摆手,眼睛依然瞄着拉面馆的玻璃门,将剥好的猕猴桃送到嘴边,大口咬下去,汁液四溢,溢满了我的唇齿! “恩!不错!这猕猴桃好吃!甜!”我转脸看了邢敏一眼,扬了扬手中的猕猴桃。 邢敏拎着塑料袋,没准备就吃,只是很担心地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三口两口吃掉了手中的猕猴桃,摸出一支中南海点上,用力吸了起来,心中还在想着一个问题——怎么会是那个鸟人呢? 真没想到啊! 烟没抽到一半,拉面馆的门口被从里面推开了,没想到这厮吃东西比老鼠还快!我躲避不及,丢掉烟,伸手将邢敏拉进怀里,抱住了她! 邢敏的身子凝住,然后顺势趴在我怀里,没有吱声,也没有动。 我用眼睛的余光关注着鸭舌帽,他站在拉面馆门口,左右看了看,抬手拉了下帽檐,转身朝我们走了过来! 我忙侧过脸来,将脸埋进邢敏温香的脖颈里。 邢敏伸出双臂箍住了我的腰,将娇软的身子贴向我的身体。 鸭舌帽走近了,立在我们身后,顿住了脚步,似乎还坏笑地看着我和邢敏。 我将嘴巴贴近邢敏的耳畔,低声说:“什么情况?” “他在看我们……”邢敏低声说,“在点烟……” 说着邢敏突然踮起脚尖亲我,还亲得很到位! 我愣住了,又不好躲闪,更不好推开她! 我只能维持原样不动,邢敏左右扭着脖颈,热烈地吻着我的嘴唇! 过了片刻,鸭舌帽冲我们打了个流氓口哨,然后走了过去,沿着街边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 直到鸭舌帽走远了之后,邢敏才将她的樱唇从我嘴巴上移来,脚后跟放了下去,脸蛋红红地勾了下去。 我的身体还有些僵,摸了下鼻子,心想什么情况啊?被强吻了?没想到邢敏也学会趁人之危了哈! 但我又没办法,表面只好拿玩笑话掩饰过去:“不错!掩护工作做得到位啊!敏儿!” 邢敏勾着脸蛋,香腮依然绯红,她似乎非笑的,也不言语,低眼看着自己脚上那双粉色帆布鞋的鞋尖。 我点了支烟吸了一口,再次抬眼向前方望去时,发现鸭舌帽已经走出好远了! “敏儿!你就待这儿吧!一会我们电话联系!”我看她一眼道,然后转身奔着鸭舌帽的方向拔腿追出去! “哥!我要跟你一起去!”邢敏拎着塑料袋,快步跟上来说。 我顿住脚步,回头吓唬她道:“哥是去抓变态狂!你不怕?” 邢敏摇头说:“我不怕!”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好吧!那你跟紧了!” 在前方红绿灯路口,鸭舌帽拐弯,沿着街道向左侧走去,这条街道已经离开了主干道,没主干道上那么多车那么多人了。 我一直跟在鸭舌帽身后,跟他保持了大概一百米的距离,邢敏加快快步才能跟在我的步伐。 前行了一段距离,鸭舌帽拐进了一条更为僻静的巷道。 莫非这鸭舌帽就住在这里头?我知道机会来了! 跟到巷道口,这时我们距鸭舌帽的距离已经不足五十米远!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着邢敏,摸出手机,递到她面前,指着刚才在照相馆里记下的那个手机号码,对她道:“三分钟后你拨这个号码,不要说话,拨通就行了,他不挂你就别挂!明白吗?” 邢敏仰脸看着我,眨眨眼睛说:“明白,哥!” 我把手机交给她道:“你待在这里就行了!别乱走!” 说着我转身向左边的岔路口奔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到路尽头,拐弯,跑到之前那条巷道的尽头,才停住脚步,靠在巷道边上的电线杆上喘着粗气,只等那鸭舌帽走过来了。 等我的喘息平定时,巷道里响起了一阵拖沓的脚步声,我猜就是那个死变态狂!看他那走路邋里邋遢的姿势,就知道这拖沓的脚步声就是他的了! “喂!你他娘的到底是谁?喂……”传来鸭舌帽的声音。 “喂!我操你妈的!滚!大爷没空跟你闹着玩……”鸭舌帽的声音。 “脑子有毛病!”鸭舌帽低声骂一句道。 等脚步声走近了,我从墙角电线杆后面突然闪了出来。 他猛地抬头看我,四目相对,他那双小眼睛里全是惊愕,茫然无措! 我摊摊双臂,紧盯着他,邪恶地笑笑道:“没想到是我吧?” 他咽了一下口水,结巴道:“刚才……刚才在水果摊边上亲嘴的是你……” 我讪讪笑道:“演技还行吧?” 他道:“打我电话的人也是你……” 我耸耸肩道:“准确地说,不是我!而是我的搭档!” “你、你跟踪我?”他抬手扶了一下头上的鸭舌帽。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道:“恰当地说,应该是巧遇!” “你、你想做什么?”他盯着我道,脚步悄悄向后退去…… 我冷笑道:“你那么紧张干吗?想跑?你跑不掉了,我那俩哥们在巷道那头候着你呢!不信你跑回去看看!” 趁转身回望之际,我突然冲过去,一把揪住了他,脚下使了一个绊子,噗通一声,将他绊倒在地!我的膝盖顶住他肚子,双手揪住他的衣领! 这家伙人如其名,行事鬼鬼祟祟,跑得也飞快,“耗子”这个外号非他莫属了!以我现在的体力,不动点脑筋,恐怕我还真追不上他了!上次他抢了我的包,我就没追上他,要不是他自己跑进擎天大厦里面,我恐怕是追不上他的! “啊……啊……”他极力挣扎着,边挣扎边叫喊,“放开我!我操!你妈的快撒手……” 我用力控制住他,冷笑道:“你不是跑得挺快的嘛!上次害老子一路好追!你现在跑啊?跑啊你!”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他冲我吼道。 “干什么?”我盯着他冷笑一声道,“我要干什么,你最清楚了!” 他不甘示弱,耿着脖子冲我叫喊道:“老子怎么知道你要干吗?你跟踪做什么?无聊你去死啊!” 我抬手照他脑袋上就是一巴掌拍过去,盯着他道:“臭小子!上次在擎天大厦,你抢我包,我放了你一马!你依然不知悔改!快说!你去丽人服饰卫生间做什么了?” 吃了我一巴掌,他气焰没那么嚣张了,挣扎冲我道:“你说什么啊……什么丽人服饰,老子都没听说过……” 我抬手照他脑袋上又是一巴掌用力拍上去,紧接着又连续两巴掌,打得他抱头鼠叫! 他“啊啊啊”地乱叫着,边叫边道:“打死人了……打死人了!你这叫故意伤害罪!我会报警抓你……” “还特么嘴硬!我知道不动拳头揍你,你是不肯老实的!”我骂他道,往地上啐了一口,扬拳头向他脸上砸下去! “哥!” 邢敏的声音! 我猛地回头,见邢敏已经立在我身后不远处! 我抬头,皱了皱眉对她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待原地别乱动么?” 邢敏迟疑着说:“我担心你嘛!” 我摇摇头道:“我没事啊!” 耗子也扭头看着邢敏,冲她凶道:“臭婊子!是你打我电话的吧?别犯我手里,否则老子搞死你!” 还嘴硬!我火更大了! 我环顾左右,见墙角处有一个黑色垃圾袋,我伸手一指垃圾袋,对邢敏道:“敏儿!把那垃圾袋跟我捡过来!” 邢敏愣怔着,欲捡欲不捡的样子。 “去啊!”我大声道。 她的身子颤了一下,这才走过去,捡起那只垃圾袋,打开一看,眉头立刻皱起来,还抬手扇了一下气味,转脸对我说:“哥!这里面是些发霉的饭菜!” 我道:“把饭菜倒了!把垃圾袋给我!” 耗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极力挣扎着,叫喊道:“操!你、你要做什么?你这是违法……” 还违法?你特么应该进号子的次数多了,法律意识倒是蛮强的! 我冷笑一声,瞪着他道:“老子不做什么!就跟你玩个小游戏!” 大概是见我发火了,邢敏不敢怠慢,倒空了塑料袋里的饭菜,用两根手指头捏住垃圾袋走了过来。 我伸手扯过垃圾袋,虽然倒空了其中发霉的饭菜,但仍然有一股强烈腐臭味!我耸了耸鼻翼,盯着耗子冷笑道:“我觉得你戴鸭舌帽一点都不好看!这样吧!我给你换顶帽子!” 希望你肺活量足够大?看你能在袋子里憋多久? 说着我飞掉他脑袋上的鸭舌帽,展开了黑色塑料袋…… 耗子猛力挣扎起来,活像一只被老鼠夹夹住了的大耗子!他直直地看着我手中展开的黑塑料袋,张口结舌道:“你、你有没搞错?我警告你!你别再胡来……你再胡来,下次我让你好看……” 第两百九十八章不敢说谎了 “嘴硬是吧?我看你能嘴硬多久?我看你在塑料袋里还能不能继续嘴硬?”我冷冷一笑道。 我将垃圾袋套在他头上,往下拉,往下拉,耗子拼命挣扎,等塑料袋快拉到他嘴巴的位置时,他求饶道:“大哥,大哥……别这样!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我老实说还不行嘛……” 我朝地上啐了一口,冲他道:“真扫兴!刚想跟你玩一会儿,你就缴械投降了!要是现在日本鬼子还在,你特么绝对是一大汉奸!说!你潜入丽人服饰的目的是什么?” “大哥!你都看到了啊……”他老实地看着我道,“我就那爱好!医生说是心理疾病……其实我们这种人也实在很可怜啊!只有通过特别方式才会达到性满足……” 听他这么一说,邢敏赶紧勾下脸去,静立在边上。 我扬手照他脑袋上一巴掌拍下去,骂道:“晦气!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撒谎!我们接着玩憋气游戏!” 耗子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讪笑道:“不敢说谎,我不敢说谎了!大哥!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我可以发誓!” 我盯着他道:“为什么去丽人服饰?写字楼多的是,为什么你偏偏去丽人服饰?说!” 耗子一脸委屈道:“我就是看旭光商厦是高档写字楼,听说丽人服饰全是大美人,所以我就想去碰碰运气……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大哥,其实我很羡慕你啊!你看你在丽人服饰上班,天天跟那些大美人在一起,是不是很爽啊?你看大哥你身边这妞细皮嫩肉的!嘿嘿嘿……”说着他脸上起了淫色。 我双手揪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扯道:“死耗子!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生气?啊!” 耗子摇头道:“大哥……我真地不知道!小弟也在好奇!我去丽人服饰看美女,大哥你生什么气呢?” 我怒视着他道:“你特么知不知道我都成了你的替罪羔羊了啊!你知不知道啊?啊!” “大哥!你放我一马啊……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不敢去你们丽人服饰了……”耗子讪笑着求饶道。 我撤了一声,盯着他冷笑道:“下次不敢了?上次在擎天大厦我放了你们一马,结果怎样?结果马面、铁柱这俩王八蛋照样助咒为虐!你这王八蛋也一样!你们这些王八蛋早就是老油条了!” 耗子讪笑着求饶道:“大哥,大哥!这次我真地不敢了!真地不敢了……我重新做人,我保证一定重新做人!” 我盯着他,厉声道:“你跟肖德龙到底什么关系?说!” 耗子讪讪笑着道:“大哥!我跟肖总能有什么关系?你知道的,他是有钱人,他肯出钱,有时候我就帮他出出力……就是这样!大哥,真的!我跟肖总就这种关系……” 见我拧眉盯着他不相信! 耗子接着道:“我和他真地没什么关系!大哥,你要相信我啊!没错!我是见过他,但我连跟他讲话的资格都没有!肖总要帮忙的话,也不会直接找我,都是我一哥们间接找我!大哥,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你要不信我,我实在也没办法了!唉!” 我盯着他道:“你少给我装可怜!你这种人比耗子还狡猾!你就等着去警察局向警察叔叔们解释吧!”说着我扭头看邢敏,沉声道,“打110报警!” “别介啊!大哥!”耗子急了,“大哥!哥!大爷!你千万别报警啊!你知道的,像我这种人案底一大摞!我要是去了警察局,我可是一时半会出不来的啊!大爷,求你饶我一命吧!” 见邢敏迟疑着,我扭头冲她喊道:“打啊!打110啊!” 邢敏喔了一声,低头开始拨号码。 在我扭头催促邢敏之际,耗子突然抽出手来猛力推了我一把,趁我松懈之际,又抬脚照我胸口一脚蹬过来,猝不及防的我被他这一脚蹬得后仰跌倒在地…… 耗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穿过街道,一溜烟功夫就消失在街边另一条小巷子里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气得咬牙切齿的! 我走到邢敏面前,抓过手机,飞快地拨了110,向110说明了情况! 报警之后,我和邢敏并肩沿着巷道向前走去。 走到巷道出口,步入大道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拿起一看,是个陌生手机号码,我马上意识到是那个耗子的手机号码! 我迅速按了接听键,还没等我开口,耗子在手机那头沉声道:“小子!你给老子听好了!下次你栽到我手里,老子让你好看!老子不抽你的筋,也该扒了你的皮!” 我道:“闭上你的臭嘴!等警察来抓你吧!” “你报警了?”耗子在手机那头惊道。 我冷笑道:“怎么?你怕了?” “你小子有种!”耗子在手机那头阴狠地说,“我劝你马上再打110,说你是胡闹的!” 我摸了下鼻子,冷笑道:“刚表扬你有法律常识,怎么突然就法盲了!真经不起表扬啊你!我不想去警察局走一趟,所以我无聊的时候还是不敢拨打110玩!” “你现在必须给我拨打110取消报警!”耗子在手机那头狠声道。 我冷笑道:“你当110是10086啊?说取消什么业务就能取消什么业务?少废话!你就等警察上门抓你吧!”说着我就要挂断电话。 “我给发点东西!你先看看吧!”耗子在手机那头怪笑道,“我相信你看了之后会改变主意的!” “喂!你什么意思?”我冲手机里喊道,“喂?喂喂!喂……” 手机那头只传来嘟嘟嘟地声响,耗子已经挂断了电话。 在我愣神之际,我手机紧接着又响了,这会儿是讯息声,我定睛一看,是条彩信!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伸手点开了彩信! 当我的目光落在彩信内容上时,我傻眼了! 我目光直直地盯着手机屏幕,半天愣不过神来! “哥!你怎么了?”邢敏见我表情不对,靠近我,仰脸问我说。 我猛然间愣过神来,慌忙将手机塞进口袋里,讪笑道:“没、没什么……” 我抖索着手从包里摸出香烟,摸出一支咬在嘴里,抖着手腕点燃了香烟,用力吸了两口…… 脑子里满是彩信里那两张不堪入目的视频截图! 手机接着又响了,我有点神经质般地掏出手机,抖着手指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搁到耳边…… “如何?改变主意了吧?”耗子在手机那头怪笑道,“我警告你!臭小子!警察找到我家的那天,也是这些照片疯传网络的一天!我知道那妞是你女朋友,我想你也不想让她光身子的照片暴红在网络上吧?噢!对了!那只是我截图的照片哈!我电脑里还存有完整的视频!你感兴趣的话,我等会再给你传过去,晚上你打手枪的时候慢慢欣赏哈!” 没给我说话的机会,耗子直接挂断了电话,他看样子吃准了我的心态,知道我肯定会打110取消刚才的报警,知道我肯定会选择更为理智的处理方式! 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声响,可我的手机还举在耳边,只是一口接一口地吸烟,一时间乱了方寸! “哥!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邢敏再次靠近我,伸手想扶我。 我抬脚走了出去,同时收起了手机,用力吸烟…… 晚上九点,我躺在一顶海蓝色的帐篷里,而这顶帐篷设在曦儿的卧室里,恋爱守则里有一条是,有时间要多陪她露营啊! 曦儿说最近忙天使之眼的设计,没时间去野外露营,所以只好在室内露营了!这顶海蓝色帐篷是曦儿的,她说这顶帐篷跟她已经很多年了。在室内露营这种很傻很天真的事儿,她已经干过很多次了。 曦儿说,虽然都是在卧室里,但躺在床上和躺在帐篷的心情是不一样的,躺在床上睡觉就是家里那种温馨安稳的感觉,躺在帐篷里睡觉就是露营那种新鲜刺激的感觉。 曦儿的内心其实一直缺乏安全感,她睡觉都是那种很缺乏安全感的蜷缩式,像一只受伤的猫一样紧紧蜷缩着。 曦儿还说她心情不好时,就会在我卧室里支起这顶帐篷,熄了房间里的灯光,只亮着帐篷里那盏小小的露营灯,然后躺在帐篷里,闭上双眼,想象自己此刻正在丛林里,头顶上方就是繁星满天的夜空,而身子下面就土地。 她说这种感觉既有野外露营的新鲜刺激,又有着睡在床上的温馨安稳,让她觉得安全的同时,又能得到她想要的新奇与刺激! 我躺在帐篷里,微闭双目,脑海里依然回想着傍晚,在大街上追逐耗子的情景。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这事儿挺奇怪的!按理说,耗子是肖德龙的人,而肖德龙的人出现在丽人服饰,这本身就不大让人放心! 耗子说丽人服饰美女多,所以他才跑到丽人服饰的厕所来偷窥女职员如厕,诚然丽人服饰的美女确实多,耗子的理由基本上也可以说得过去。可是,他是肖德龙的人,这就让我不太放心。 第两百九十九章露了脸和屁股 许多高档写字楼里都是美女如云,耗子为什么偏偏潜入丽人服饰来呢?而且,他还在卫生间偷拍,就像我上次在太阳雨服饰偷拍一样! 我偷拍的是时装款式,而耗子偷拍的是女职员上卫生间的情景。他不仅拍到了很多女职员的屁股,还拍到了她们的脸,他扬言说他手里有很多视频,发给我的两张只是其中一段视频的截图。 从收到耗子发给我的那两张图片开始,直到现在我都心神不宁的。耗子发那两张截图给我,是想威胁我取消报警,而取消报警神就是戏弄人民警察,情节严重者还要处刑事拘留! 这个暂且先不说!光说那些视频和视频截图,现在依然握在耗子手里,我不取消报警的话,他会把那些照片传播到网上,现在网络已经成为一种生活方式,耗子只要把那些不雅照片发到各大门户网站论坛上,很可能就会被公司的一些网民发现! 只要公司里有一个人碰巧看见那些视频和截图照,认出了图片中的人,这事儿肯定就要在公司里成为重磅炸弹!到时候视频和照片上的人还怎么有脸继续呆在公司里?别说在公司了,她们要想在滨海市恐怕都需要很大的勇气! 耗子不仅见过琴姐和邢敏,而且她显然还确认了我和琴姐、邢敏的关系,他知道白琴是我姐,而邢敏是我女朋友(耗子肯定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才会故意发琴姐和敏儿的视频截图给我看!以此威胁我! 所以傍晚时我不得再次拨打了110,我向人民警察们道了歉,我说我喝多了,我说这话时故意发了一通卷舌音,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人民警察义正言辞地批评了我一顿,看在我主动承认错误,而且在他们出动警力之前及时取消了报警,所以决定不再追究我的事了。 当时我是在街边公用厕所后面打的这个电话,我是想避开邢敏的视线。邢敏和琴姐至今都还不知道这事儿,不知道她们在公司卫生间上厕所时被偷拍了! 不仅露了屁股,还露了脸,而且那些视频现在还掌握在耗子手里,有被散播出去的危险!如果琴姐和邢敏知道了,这将对她们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 看到那些照片时,我很快就想起李红艳当初的描述,她说当时上卫生间时,地上突然掉下来一只黑色火柴盒大小的东西!现在看来,那东西极有可能就是微型摄像机!而耗子那天早晨出现在丽人服饰卫生间,很可能就是来取那只微型摄像头的,只是恰好被李红艳撞见了! 因为耗子想拍的是视频,所以他会事先将微型摄像头安装在丽人服饰的卫生间,把摄像机调整成工作状态,过上十几二十几个小时候再来取走!就像我在太阳雨服饰专卖店和商场安卸微型摄像机的程序是一样的! 这么说,耗子很可能是头天早晨溜进公司卫生间就把微型摄像机安装好,次日清晨再溜进去取走摄像头。 问题跟着就来了,他是第一次去丽人服饰卫生间偷拍么?他还拍到了些什么?很显然他偷拍到的不仅仅是琴姐和邢敏上卫生间的视频,凡事在耗子安装了微型摄像机的时段内,所有上卫生间的女职员都有可能进入微型摄像机的镜头之内,成为视频的女主角! 其实,我所怀疑的还是耗子的动机,我怀疑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肖德龙的人,还因为他的行为之怪异!他如果真有那嗜好,那种网站上多的是这种偷拍视频,何必冒风险亲自去偷拍呢? 仅仅只是为了满足他变态的个人嗜好吗?这个理由似乎并不那么足以令我信服!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很明显我应该尽快从耗子手里拿回那些视频的种子!关键是我怎么才能拿得回来? 那耗子不仅狡猾,还跑得飞快!一般的鼠药他都认得,他不会上当!他能软能硬,诡计多端,不那么好对付! 如果他手里的视频泄露出去,不仅是那些稀里糊涂就做了女主角的职员们的麻烦,也可能会是丽人服饰的麻烦!想想看,美女如云的丽人服饰,美女职员们还热心拍片赚外快呢!这将使丽人服饰陷入很难堪的局面! 唉!我头都大了! 曦儿趴在我旁边,手握一支漂亮的蓝色碎花中性笔,正专注地在一些五颜六色的纸片上写着什么。写好一张,她就搁下笔,将那漂亮的纸片折叠成一只小千纸鹤,塞到旁边那只漂亮透明的水晶瓶子里。 我仰卧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想着烦恼事儿,她在旁边也忙得不亦乐乎,甚至都没注意到我的异常。 我瞟了她一眼,也没理她,掏出一支烟点上,慢慢吸着。 我又想起了邢敏,想起她,我的心又揪了起来,那小丫头不仅白天要在丽人服饰上班,以后还要兼职三份家教,她那小小的身子吃得消么? 二三十万是一个小数目么?二三十万是能靠她稚嫩的双肩就能承担得起的么?看着她表面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内心里不停地挣扎的样子,做为哥哥,我为她心疼了! 我转脸看着曦儿,她将写好的纸片都叠成了千纸鹤,然后都塞到那只透明水晶瓶子里。 我喷出一口烟雾,咳了一声道:“干吗呢你?” 她转脸看我,神秘一笑说:“秘密!不告诉你!” 我撤了一声道:“不就是叠千纸鹤嘛!这是什么秘密!” 她扬脸觑着我说:“这可不是一般的千纸鹤呢,这些千纸鹤都代表我的心!每一只千纸鹤都带着我的一颗心事呢!”说着她双手捧起那只水晶瓶子,朝我呡唇一笑说,“而这只水晶瓶呢,它就叫做心事瓶,或者叫做漂流瓶!等我折够一千只千纸鹤,我就到海边将这只漂流瓶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她说“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这句话时,带着十足的孩子气。说着她搁下漂流瓶扑到我身上来,伸手摩挲着我的下颌,感受着下颌上的胡茬子对她白嫩的手心里产生的摩擦感。 我伸手揽了一下她纤柔的腰肢,仰视着她,笑笑道:“曦儿!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儿吗?” 曦儿依然趴在我身上,伸手捉住我的耳朵,轻轻揪扯着,大概是想起在巴黎时,我们在出租车上互揪耳朵的事儿,她扑哧一声笑了。 我抬手在她鼻梁上用力刮了一下道:“曦儿,你听见我说话没?我要跟你商量一件事儿!” “说呀,亲爱的!”她朝我挤挤眼睛说,“人家在听……” 她的注意力显然不在我的话上,而是在我的五官上。她的手已经移到我眉梢上,用她纤柔的小手轻抚我的眉毛,再往下是我的鼻梁。 我抬手捉住她那只温软小手,捉小兔子似的。 我捉住她的手,仰头看着她道:“我、我……能不能……” “你很能啊!老公!”她笑嘻嘻地说。 我皱了皱眉梢道:“严肃点好吗?我跟你说正事儿呢!” “好吧!老公!”她对我一笑,故作端庄态度,双肘撑在我胸前,托起她白里微微透红的香腮,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你说呀!老婆在认真听呢!”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看着她道:“我、我……能不能……” 她朝我挑挑眉,用眼神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咳嗽了一声,迟疑着道:“我能不能问你借点钱……” “借钱?干什么用?”她看着我,撅撅嘴说。 我道:“我、我……有急用……” “什么急用?”她笑看着我说,把玩似地看着我的眉梢与鼻梁,“你总得说明来由吧?老公!” 我摸鼻子,讪笑道:“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的爸爸得了尿毒症……医生说想保住命,必须要换肾……我朋友跟我一样是个打工仔,没那么多钱……所以、所以……” 她愣看了我两秒钟,尔后眨眨眼睛说:“难得你对朋友这么讲义气,我给你,你要多少?” 我摸着鼻子,犹疑着道:“能不能……能不能借给我二十万……” 唉!真不是个小数目!这会不会让曦儿为难啊? 曦儿的双臂离开了我的胸膛,一骨碌坐了起来。 “好哇!老公!你胃口可不小哈!”她拉下脸看着我说。 我愣了一下,忙讪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曦儿……我朋友说换肾手术需要很多钱,要二三十万呢!所以、所以……如果不换肾,我朋友的父亲就必死无疑了……” 见曦儿坐在边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接着道:“佛祖不是说了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曦儿,我请你救救我朋友的父亲吧!他、他只有那么一个爸爸啊……” “那我有两个爸爸么?”曦儿白我一眼说。 我嘿嘿一笑道:“曦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朋友跟她爸父子关系不是一般地好!如果他爸走了,她会很伤心很可怜的!” 为了不让曦儿生疑,我故意把父女关系说成是父子关系,因为曦儿看上去不怎么喜欢邢敏! 曦儿拉着脸看着我,不说话。 我心想看来是泡汤了!唉!有钱人果然更小气,可我既然向曦儿开口了,还是有些不太甘心!想再争取争取! 第三百章热衷慈善事业 我爬起来,坐在曦儿面前,认真地看着她道:“曦儿!二十万的确是个很大的数目!对于我而言,以我现在的月薪三千来讲,我每个月存两千,二十万我要存差不多十年时间!而对于你而言,二十万或许只是一个鳄鱼皮爱马仕包包的价格……” “你这是怪我生活太奢侈啰?”她撅嘴看着我说。 我忙摇头道:“以你的财富背景,你完全有资格过这种豪奢的生活!而且你也说了,狮子座女生都爱极致的东西!可是,我希望你能适当地节约一点,你少买几个爱马仕包包,完全可以拯救一个危重病人的生命!爱马仕包包的价值能跟一个人的生命价值等同吗?不能!不是有许多企业家都投入了慈善事业么?用他们的财富回报社会,你也可以呀!” “可我不是企业家,我对慈善事业,也没兴趣呀!”曦儿微微蹙眉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无心成为什么企业家,你只是爱好时装设计。我也知道你对慈善事业不感兴趣。我是想说这二十万是你借给我的,虽然我说不上我能偿还的期限,可这笔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曦儿!你就当这是你向慈善事业迈出的第一步好么?” 曦儿眨巴着眼睛,扑哧一声笑出来了。 我愣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是想借还是不想借? 她笑看着我,伸出食指在我额头一点,嗔我说:“你这在发表演讲吗?人家又没说不借给你!”说着她又扑哧一声笑起来。 我愣过神来,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紧紧抱住了她! 我道:“曦儿!你真是太伟大了!我、我代表我朋友以及我朋友的父亲向你表示最真诚的谢意!” 她也伸出双臂揽住我,将脸伏在我肩上,性感小嘴紧贴我的耳际。 她轻声说:“你那么激动干吗?傻瓜!”她的话带着一真细微的鼻息,温热,微湿。 我笑道:“我不知道,反正挺高兴的!这下我朋友的父亲有救了!我朋友也有救了!” “那等你朋友的父亲康复了,记得给我本小姐送面锦旗喔!”她依然紧贴着我耳际轻声说。 我笑道:“必须的!” 她又轻声说:“老公!你刚才那段热情洋溢的演讲真地鼓舞了我呢!本小姐现在觉得做慈善事业好像真地很有意义耶!当然了,亲爱,我主要是因为你!” 我道:“我顾阳对天地日月起誓,这二十万我一定会尽早还给曦儿的!就算我死于意外事故,这二十万我儿子也会替我换上的!天地日月在上……” 曦儿的身子蓦地离开我,抬手捂住我的嘴巴,蹙眉盯着我! “说什么呢!”她说,“干吗说这种胡话!” 我抬手握住她的小手,笑笑道:“我随便说说的,算命先生说我命格硬,像猫一样有九条命,死不了!” 曦儿表情愠怒,很严肃地看着我的眼睛道:“以后不许说这种胡话!答应我!” 我点了点头。 她呡纯一笑,突然就啪到我耳边,嗓音变得酥软起来:“但是,本小姐还有个条件没说……” 去!还有马后炮!我问什么条件? 她在我耳边柔媚轻笑:“如果你想明天早上能拿到那二十万,你得先贿赂贿赂本小姐!” 我问怎么贿赂? 她突然作害羞状说:“你自己想!” 我说我想不出来,不过,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竭尽全力! “榆木脑壳!”她用食指在我前额上轻点一下,撅嘴说。 见我依然一脸疑惑,她就在耳边嗲声说:“你先抱我到床上去,老公。” “抱抱,我要抱抱嘛!老公!我要公主抱嘛!”她继续在我耳边发嗲说。 服了! “你不是决定今晚睡帐篷嘛!抱你去床上干吗?”我道。 她学沧桑老者的语气,叹声道:“唉!世事难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本小姐突然就又恋床啦!” 我一把将她抱起来,出了帐篷,然后双臂一举,将她抗在肩上了。 “卖啰!卖啰!谁买这只猪?不要钱,白送!” “老公……嗳嗳,我恐高……我恐高哈……” 她在我肩上手舞足蹈的! 我把她放在床上,她在床上摆了个销魂的造型,冲我勾了勾手指头:“过来!爱卿!” “有何吩咐?陛下!”我道。 “坐我边上!”她媚眼如丝,“爱卿!本宫有密旨授意于你!” 我笑着走上前,坐在床边。 “再靠近点”她面颊微微透出红晕,“把耳朵给我!” 我凑上去,可她半天不言语。 我皱眉道:“陛下!你说的密旨就是朝我耳朵哈气吗?” 她嘻嘻一笑说:“人家还没说!在酝酿情绪呢!不过,本宫现在要说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再凑上去。 “老公,”她吐气如兰,“看见人家在床上玉体横陈,你没有欲望么?” 我腿一打弯,差点一屁股坐倒了! 这天晚上,曦儿很想要我,被她纠缠到床上,缺在最关键的那一刻,我却不行了!我爬起来,穿上短裤,很抱歉地对曦儿解释说,可能是我最近压力太大,所以突然就不行了。 曦儿没怪我,还很心疼地看着我,一个劲地安慰我。 离开卧房,我去了卫生间,幸亏我穿的是一条宽松的大短裤,否则曦儿一定能看出苗头。其实,我家那位始终都是雄纠纠气昂昂随时准备跨过鸭绿江的架势! 是的!我对曦儿撒谎了!在最关键的那一刻,我脑海里突然跳出夕儿那双哀伤的眼眸,我无法再继续下去。做爱并非是简单的机械运动,做和爱是一体的,这事儿应该是水乳交融,而不是勉强为之! 我在卫生间里冲了个凉水澡,直到兵器入库马放南山了,我擦干净身体走出了卫生间。 曦儿已经安静得躺下来了,卧室的吸顶灯已经关了,只亮着一盏橘黄色的床头壁灯。曦儿躺在壁灯的光线里,她面颊上的潮红尚未完全褪去,潮红氤氲在橘黄里。 我吁了一口气,走到床边,爬上床。 曦儿挪过身子,将脸搁在我臂膀里,像只乖巧的猫一样,扬脸一双黑亮的眼眸看着我,柔声问:“老公……你今天是不是太累了呀?” 我说是有点,但我没告诉她我追了耗子几条街的事,我还没想好该不该告诉曦儿。我最担心的是,耗子那里会不会也有曦儿的视频? 曦儿轻喔一声,脸又红了起来,她眨巴着眼睛,小声说:“老公……不行了是不是就是……就是硬不起来了……” 我扭头看她,伸手在她黑亮的秀发上揉摸了一把,笑笑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她依然仰脸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男人累的时候,都这样么?” 我伸手在她下颌上轻轻一捏,笑道:“我说二丫,咱好奇心能不能别那么重呢?” 她垂下眼睑,身子扭捏了一下,低声说:“人家是关心嘛!” 我笑了一下说:“差不多都是这样吧!不过,或许是我脑袋受伤的缘故也说不定呢!” 她“啊”了一声,蓦地抬脸看着我说:“你是说这跟大脑受伤也有关系?” 我笑道:“当然,大脑是人体的中枢,主管人体各个部位与器官,而且都是一一对应的!” 曦儿更大声地“啊”了出来,紧接着一骨碌爬起来,睁大眼睛看着我说:“那不是很严重么?会是永久性的么?” 我伸手拉她躺下,笑看着她道:“你别紧张啊!我是说也许!不一定跟大脑受伤有关!” 其实我是开玩笑的! 她轻“喔”一声说:“那就好,那就好了。你吓死我了你!”她抬手捶我了一下。 我道:“好了好了,真的该睡啦。” 她嗯了一声,依然仰脸睁着眼睛看着我。 我看着她,笑了笑,知道她要什么。 我转了一下身体,低头在她额头上轻柔地吻了一下,笑看着她道:“晚安。曦儿。” 她呡唇笑了,点点头说:“晚安。阳阳。” 说着她支起身子,凑过来,在我额头上轻吻一下,尔后就将脸轻轻搁在我肩膀上,调整到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然后就不动了。 不一会儿,她就发出了轻微的鼻息,我低头注视着她的面颊,睫毛乖顺地趴伏着,嘴角还凝固着一抹幸福的笑意,她睡得很安然。只有趴在我怀里睡觉的时候,她才不是那种蜷缩的缺乏安全感的睡姿,只有趴在我怀里睡觉,她才会觉得是彻底安全的。 我轻叹一声,伸手将她额前的一绺秀发温柔地拨到耳后,心里轻声道:“对不起。曦儿……” 落地窗外,夜色宁静,星月在深蓝色的天穹上互相辉映着,皎洁的月光在浮云间缓缓移动,移动…… 次日到公司,孙红兵让我协助高完去做一份市场调查,地点是滨海市最大的服装城。 在去服装城的出租车上,我问高完,孙红兵为什么会派我协助他去做市场调查?我原本是不想跟同这小人为伍的!但我还是忍不住问了。 高完却说这是他主动要求的! 第三百零一章市场调查 市场调查对做企划工作的人而言,是一项很重要的工作,也算是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因此,我不明白孙红兵为什么突然会安排我参与这项工作? 我问高完他对孙红兵说了什么?高完笑而不语。 我还真有点好奇,高完是怎么说服孙红兵安排我去做市场调查的呢?他肯定说服了孙红兵,否则我此刻也不会呆在出租车上,可他到底是用什么法子说服那个脾气跟我一样顽固的犟驴的呢? 只是高完不肯说,他只笑而不语。我最讨厌他这幅小人似的嘴脸,值得说的他不会痛快地说,不值得说的他还老拿来说事!可他不肯说,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像对待谢鹏一样,掐住他脖子锤到他说为止吧? 我原本还想问她为何突然倒戈的事儿,现在也不想问了,加上之前对他的厌恶感,在去的一路上我都没再跟他说话,他也没主动跟我说话。 市场调查我以前干过很多回了,服装公司的市场调查也应该大同小异。这次市调涉及面还挺广的,主要要如下几个重要任务: 其一了解当前服装的流行趋势,包括款式、色彩、面料和配件等。 其二了解竞争对手情况的调查:产品只要进入市场,就会出现竞争,而调查竞争对手才能做到知己知彼。竞争对手的调查包括现有竞争对手的基本情况,如市场占有率、销售额、利润额、新产品开发速度、市场竞争策略、市场促销策略及企业的竞争实力等等。 其三价格的调查:包括相关产品的市场价格,本企业产品的定价策略与销售之间的关系,产品价格的供求弹性及消费者的价格评价。 其四销售渠道的调查:包括经销商的情况,如经销商的经营情况、信誉情况、经营能力、资金实力、店面形象等情况,商品的运输状况如运输工具及费用等,企业对经销商策略的执行情况等。其五促销手段的调查:包括门市销售、人员销售、广告宣传、媒体价格与效果、推行品牌战略的情况。 因为此次调查涉及面广,所以调查方法也是多样的。 包括询问调查法、观察调查法,还有实验调查法。 服装城离思美广告不远,上午十一点钟,我就和高完分开了。约定下午在服装城大门口再见,然后就分头活动了。 事实上在做市场调研的过程中,我和高完也没什么交谈,偶尔的交谈也属于工作性质。午餐分头活动也好,老子担心做在他对面会吃不下饭去! 走着走着,我就走到了地中海商厦的大楼下,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总之走着走着就到了地中海商厦了。 上次在地中海商厦地下停车场的经历,使我潜意识里对这座大厦有些讳莫如深的感觉。俗话说爱屋及乌,我这大概算是恨屋及乌吧! 早上离开西西里庄园坐在去公司的巴士上,我打开手机才知道夕儿昨晚上发了三条手机讯息给我! 第一条讯息是: “阳阳。你依然不肯理我么?或许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理我的原因了,或许我也已经知道了你把对我的爱转移给了谁?或许我应该认输了,而不是对你念念不忘?可是,我为什么放不下你呢?” 第二条讯息是: “阳阳。我不知道在过去的半个月里,你有没有想起过我?我不知道我们彼此经历过的那一切会不会随风而去?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的姿态会不会变得惨不忍睹?是的!我不知道,我很想知道,却又怕想知道!谁能真正来了解我的心呢?” 第三条讯息是: “阳阳。不要对我这么冷漠,或许你不知道,我有多麽地爱你!这半个月里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你的样子在我心中比以前更清晰,也更活跃!我们该坐下来谈谈好么?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等我把话说清楚了,你还执意要走,我会真心地祝福你的。小斗帽!或许你不知道,这半个月里我是多麽想你!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从来都没有!” 我低头在地中海商厦楼下徘徊着,心里反复想着的依然是早上收到的那三条讯息的内容,它们像报春鸟一样在我的世界里飞来飞去,飞来飞去…… “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从来都没有!” “你的样子在我心中比以前更清晰,也更活跃!” 我一边吸烟,一边反复回味着这几个句子,我的心何尝又不是如此呢?你也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从来都没有!你的样子在我心中比以前更清晰,也更活跃! 我丢掉一支烟蒂,紧接着又点上了一支,用力吸进肺和胃里!我还没有吃饭,胃里是空的,尼古丁和焦油让我的胃里开始翻滚,有些头晕,有些恶心,我知道是香烟的缘故,可我还是停不下来! 最后我走到绿色垃圾桶边上,将剩下的半截香烟丢进垃圾桶,蓦地一转身,径直向地中海商厦大门口走去。 要死也别做个饿死鬼!要死也要死得明白点!况且,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吧?我很清楚曦儿在我心目中的分量越来越重,而因为她姐夕儿的存在,使我的心始终悬而未决!凡事都会有个结果!好的,坏的,无论是哪一种,都要学会接受! 我必须要做个了断! 电梯徐徐上升,当那红色的楼层数字跳跃到15时,我吁出一口长气,从打开的电梯门里,大步走了出去。 思美广告的前台认识我,因为上次在h市海边她就见过我了。我说进去有点公事,她很爽快地让我进去了。 我穿过偌大的半开放式办公区,没有看见郝建,我前后两次来思美广告都没有撞见过郝建!想想也是,思美广告这么大的大型广告公司,光半开放式办公区就将近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人穿梭在其中,犹如穿梭在迷宫中,一眼就能认出某个人的几率的确太小了! 我把郝建抛到脑后,快速穿过半开放式办公区中央的廊道,径直向独立办公室走去。 运气还真不错,还没等我走到总经理办公室,就在独立办公区撞见了抱着文件夹快速步行的劳拉! 我们互相笑着打了招呼,她对我的到来显然很惊讶! 我摸了鼻子,讪笑道:“我过来看看朋友的。” 劳拉笑看着我道:“是那个郝建吧?” 我点头道:“正是。你呢?还好吗?最近忙不?”我没话找话说。 劳拉嫣然一笑说:“挺好的。你呢?” 我摸鼻子讪笑道:“也挺好的。呵呵呵。” 劳拉笑说:“大家好,才真地好嘛!”她说的是拉芳洗发水的电视广告词。 我笑笑道:“你挺可爱的。” 于是她扮了可爱相,笑看着我说:“是这样么?嘿嘿。进去喝杯咖啡么?她伸手朝公司休憩区的方向一指。 我摆摆手,讪笑道:“不打扰你了。看你挺忙,脚步都是那么匆匆!” “有么?”她朝我莞尔一笑,尔后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说,“只是这个文件比较急一些。” 我摸着鼻子,故作随意地问道:“你们林总在吗?她还好么?” 饶了半天,就是想问这句话! “呃……老大已经三天没来上班啦!”劳拉说,两弯细眉微微蹙起来。 我心中一惊,睁大眼睛看着她道:“为什么?” 劳拉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老大很少有这种情况的。她平时比我们员工出勤率还高呢!我那天打她电话,她只说是想休息两天。有什么事儿就直接给她打电话汇报。我说要去‘玫瑰庄园’看她,可是被她婉拒了!”说到这里,劳拉呡唇不说话了。 我道:“呃……这样啊!你跟你们林总的关系不是很好的么?怎么她也没告诉你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没来公司上班的吗?” 劳拉眉头锁着,抬脸看着我,撅撅嘴说:“是呀!我就是为这个挺郁闷的!我老担心她这次真地有什么事,她以前从来都没这样过。遇到麻烦事,她总能应付自如。可这次不一样……” 我紧问:“怎么不一样?” 劳拉叹声说:“第一,在电话里能听出她的心情非常糟糕!嗓子还有些喑哑!第二,我感觉老大现在不太信任我了,以前她遇到什么事儿,都会跟我讲,这次她什么都不告诉我,还不肯让我去玫瑰庄园看她!唉!” 我盯着劳拉道:“那林总……有没有说她什么时候来上班?” 劳拉摇头说:“这个我没问,林总也没说。”说到这里,她朝我呡唇笑笑说,“谢谢你对我们林总这么关心哈!”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没、没什么……大家都是朋友嘛!上次我们大家在海边玩得那么开心,你知道的……” 劳拉点点头道:“要我向林总转达你的问候么?” 我忙摆手,讪笑道:“不用不用!我也是顺便问问,恰好在这里遇到你了。所以……” 第三百零二章造物弄人 斯坦威钢琴的特色在于它独一无二的声音:没有一架斯坦威钢琴与其它的相同! “有时一架斯坦威钢琴弹得比钢琴家还好!”这是钢琴技巧名家马尔塔·阿格利希对斯坦威钢琴的高度评价! 琴房里很快就传来优美的钢琴曲,像是泉水叮咚地流过山涧的小溪,带着孤寂与伤感的情绪,并沿着廊道悠悠地向远处流淌着。 林夕儿身着一袭黑色露背长裙,端坐于红色缎面的琴凳上,她弹琴的样子显得十分安静,虔诚,有点像个修道院里的圣洁修女。只有那哀怨的琴音,才泄露出她幽秘的心事。 她十指纤纤,在黑白琴键上娴熟灵巧地运动着,她的心事像泉水一样,从她手指尖从那黑白琴键里汩汩溢出。 她紧接又弹奏了一首颇有古典之风的舒伯特小夜曲…… 次日上午,我正坐在办公室里整理市调的报告,我得赶紧整理出来,下午还要跟高完继续去服装城实地调查。 正在我埋头苦干时,门外传来了一阵阵嘈杂声,伴随着一阵阵杂沓的脚步声,好像有三四个人从办公室门外廊道那头快步奔过来的样子。 紧接着李红艳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她身后跟三个身穿警察制服的男人 “就是他!警察叔叔!”李红艳伸手直直地指着我,扭头对那三个男警察说。 李红艳的话音未落,三个男警察已经冲到了我面前。 还没等我愣过神来,三个男警察就将我死死按在办公桌上,他们将我的双手扳到身后,只听到“咔嚓”一声,我的双手手腕被一副冰凉的东西锁上了!是手铐! 我如坠云里雾里,我挣扎着反抗,这或许源自于每个人面临这种突发情况时的本能反应! 一个中年男警察揪住我白衬衫的衣领,冲我厉声道:“我警告你!别耍小动作!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我挣扎着扭过身来,冲那警察叫道:“喂!你、你们做什么……凭什么铐我?你、你们想干什么……” 那中年男警察向我出示了拘捕令,神色冷峻地盯着我道:“至于凭什么拘捕你,你自己应该最清楚!” “什么?我清楚什么?你们搞错了吧?”我冲那中年男警察叫道,同时用肩膀撞开身边一个按住我的年轻警察,“你、你们想做什么?为什么抓我?我、我犯了什么法……” 三个警察个个都一脸冷峻,没人应答我的话,也没有人说“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之类的话。 我被两个年轻警察死死按在办公桌上!这时候办公室里的人都反应过来了,顷刻骚动了起来! 谢鹏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朝我奔过来。 琴姐也从座位上站起身,一脸惊愕地看向我。 一个年轻警察伸手喝住了谢鹏:“站住!其他人都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各自位置上!谁敢胡来,一起铐上带走!” 谢鹏紧皱眉梢看看那些警察,又看看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冲动,谢鹏才退回到座位边上。 谢鹏刚退回去,邢敏倏地站了起来…… 那年轻警察伸手指着她道:“坐下!” “我、我想……去卫生间……憋不住了……”她看着那警察,嗫嚅着说。 那年轻警察皱了皱眉梢,伸手朝门外一指道:“去吧!” 那中年男警察朝两个年轻警察使了个颜色,厉声道:“带走!” 两个年轻警察将我从办公桌上拽起来,连拉带推地押着我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那中年警察背朝门口方向,倒退着往外走,伸手指着办公室里的人,厉声道:“如果不想进警察局,都给我老实待在原位上!” 出了办公室,我又看见了李红艳,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在我走过她身边时,还听见她小声嗤笑了一声说:“活该!” 前方廊道里围了很多人,大概都是李红艳的功劳,她肯定在我被警察押着出办公室之前,就开始在外面的半开放式大办公区造谣生事了吧?这就是她的为人!没什么可好奇的! 她恨不能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顾阳今天就是被警察拷走的! 外面还有两个年轻警察,呆在半开放式办公区廊道里,大概是为了防止我逃窜吧? 那些围观的人群见警察押着我走过来,纷纷避让在廊道两边,像是夹道欢送的人群似的! 走到廊道拐角处,走到通往公司门口的廊道上时,一个充满怒气的声音在我们身后突然响起! “站住!” 这一声“站住”非常有底气! 不光是我,连同押解我的几个警察都纷纷顿住脚步,回转身看向声音的来处…… 曦儿从总经理办公室的方向朝我们奔过来,因为跑得急,她呼吸有些急促! 她身后跟着邢敏。 一见邢敏我明白了,她刚才不是要去上卫生间,而是跑去曦儿那里报告了! 那个中年男警察好像认识曦儿,还笑着抬手向她打招呼道:“抱歉!打扰到你了!林小姐!” 曦儿轻轻吁了一口气,高耸的胸脯依然剧烈起伏着…… “王警官!你……凭什么把人带走?”曦儿怒视着这位中年男警察道。 王警官摊摊双臂,对曦儿讨好地笑道:“林小姐!我今天也是公事公办,局里出了拘捕令,我不过是执行上级的命令!至于拘捕的理由,跟贵公司前段时间发生的几起变态事件有关!”说着他向曦儿出示了拘捕令。 曦儿没看那拘捕令,眼睛看向我,从她目光里可以看出她的揪心! 我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曦儿将目光转向王警官,眼神就变了,变得犀利无比,她说:“王警官!你有没有搞错?这是我的公司!你有什么权利把我的人带走!” “对!你凭什么把人带走?证据在哪里?”谢鹏在边上附和道。 他已经从办公室里跟了出来。 王警官抬手拉了一下帽檐,看曦儿的目光还是有些示弱,他讪讪一笑道:“林小姐,非常抱歉!不是我不想事先告知你,我是怕打扰你的工作!你是公司总经理,要忙的事情很多吧?这事儿不劳你操心!” “王警官!”曦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道,“这人你今天不能带走!” “为什么?”王警官有些惊讶地看着曦儿,“可、可你前段时间还问我们要个交待呢!你不是要我们一定要帮你逮住那变态佬吗?” “你眼睛瞎了吗?”曦儿盯着王警官怒声道,尔后伸手指着我,“你看他像变态狂么?” 曦儿的不留情面,让王警官很有些难堪,他不自觉抬手又拉了下帽檐…… “这个……”他支吾了一下,看着曦儿讪笑道,“林小姐,坏人总不至于在脸上写一个大大坏字吧?” 曦儿的细眉紧蹙在一起,一摆手,表明她压根儿不想听任何解释!看得出来,她蛮横无理的劲头又窜上来了! “把人留下!你们可以走了!”她怒声说,口气不容置疑! 王警官面露为难之色,他抬手摸着帽檐,讪笑道:“林小姐,这个……恐怕不行了……” 曦儿火了:“什么不行?有什么不行的!” 王警官道:“林小姐,你就别为难我了……我这也是公事公办啊!我也是在执行上级的命令!说白了,我做不了主!林小姐,我不是有意要跟你过不去,抱歉了!而且,如果这人的确是清白的,他很快就会回公司的……” 曦儿更怒了,面颊涨红,我还注意到她垂落下去的双手紧紧捏着拳头,掌指关节有些苍白! 我知道她很可能要爆发了! 我赶紧伸手拉了一下王警官,我道:“我可以跟我们老总讲了两句话么?” 王警官看看我,又看看曦儿,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许了。 我抬眼看曦儿,故作轻松地笑笑道:“林总!我是无辜的!你别担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我之所以开口讲话,是想给曦儿一种暗示,现在是在公司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我不过是丽人服饰的一名普通小职员,曦儿如果为了我在公司里跟警察大动干戈,这事儿完全没必要!如果我犯法了,谁也保不住我,如果我是清白的,警察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最重要的是,曦儿在公司里跟警察们大动干戈,只是为了保住一个小职员,这恐怕会遭人怀疑!况且,在公司里,几乎所有同事早已认为我是重要嫌疑人! 曦儿那么聪明,想必她读懂了我眼神里的意思!如果我不站出来暗示她,以她的性格,今天这事儿还真不能算完!不知道会怎么收场呢! 曦儿看着我,眼波流转,我知道这是她流眼泪的前兆! 我转过身,催促王警官道:“我的话说完了,可以走了么?” “顾阳!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曦儿在我身后说,似乎嗓音都有点哽了。 我没有应答,也没有回头,但我知道她马上就会有所行动了! 我主动向公司门口大步走去,几个警察赶紧跟上了我。 在电梯里,王警官示意下属把我的手铐打开了。 第三百零三章那只死耗子 “真不知道林大小姐为什么要为一个嫌疑犯大动肝火!”他摇头狐疑地嘀咕了一句道。 两辆警车停在旭光大厦楼下,押我的两名年轻警察将我推上其中一辆警车后,两辆警车紧跟着驶离了旭光大厦。 我默不作声的坐车后座上,扭头望着车窗外迅速后退的街景,我没有追问警察拘捕我的理由是什么,我知道在到达警察局之前,他们是不会对我讲的!我脑子里想的更多的是,早上在来公司的巴士上我收到的那条手机短讯息! 那条短讯息的内容是: “小子!我相信你是聪明人,如果有警察找上门来,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如果你不想你姐和你马子的视频在网络上曝红的话!言出必行的耗子!” 发信人就是那只死耗子! 说实话,我当时收到这条讯息时,并不以为然,只是以为耗子这是在恐吓我! 没想到他还真特么是言出必行! 难道真是耗子报的警?这太不可思议了!这是贼喊捉贼啊! 只是想报复我吗?我上次是当街揍了他一顿,他为此要报复我? 不管怎么说,我没有选择,因为邢敏和琴姐的视频种子都握在他手里,我相信如果我不按照他的意思行事,他很可能会将那些视频散播出去!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拿出一看,是一个陌生手机号码!我知道这号是耗子新手机号码!早上他也是用这个手机号码给我发的那条短讯! “怎么样?小子!在警车里了吧?对了,忘了告诉你了!你也应该猜到了,是我报的警没错!到了警察局你最好承认那些视频是你偷拍的!你最好承认你就是那个潜入丽人服饰女卫生间的变态狂!别打我电话,也别回我讯息,你知道的,老子现在没空照顾你的感受!好了,最后祝你监狱生活一切顺利!” 看了这讯息,我真是要爆炸了!岂有此理! 这一刻,我意识到,我已经成了耗子的替罪羔羊!可是,我仍然不太明白耗子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一报警,不就让那些偷拍的事儿曝光了么?这对他有什么好处?仅仅是为了报复我吗? 但到了警察局之后,我很快就明白了,耗子也被抓了!就在昨天半夜被抓的! 因为耗子被抓了,他想到了我,想拉我当他的替死鬼!他知道我没有选择,因为他手中握着邢敏和琴姐在卫生间里的视频照! 我明白了这一点后,新的疑惑也接踵而来! 如果耗子是昨天半夜被抓的,他哪有机会给我发手机短讯?难道拘留处还允许犯罪嫌疑人自由使用通讯设备? 我到警察局先是被要求录口供,给我录口供的警察就是去公司拘捕我的两名年轻警察中比较帅气的那个!听别人喊他雷小虎! 耗子被抓一事,就是雷小虎告知我的! 雷小虎说前天傍晚接到了一个报警电话,值班警察接到报警电话后,对报警人所提供的犯罪嫌疑人的手机号码进行了核实调查,发现机主是一个叫李昊的青年男子。紧接着警察们发现这个李昊还是另外几起抢劫偷窃案件的犯罪嫌疑人! 这个发现引起了警察局的高度重视,紧接着刑侦科技侦人员利用犯罪嫌疑人的手机号码,通过特殊技侦手段锁定了机主的准确地理位置,于昨晚半夜突然袭击李昊的住处,将其擒获! 这个叫李昊的青年男子,自然就是外号叫耗子的人了! 这警察还讲,警察在耗子的租房里搜出了那些视频不雅照!但是耗子拒不承认这些不雅视频出自他手,他交代是一个朋友放在他这里让他保存的,而这个朋友的名字就叫顾阳! 听雷小虎这么一说,我火得拍案而起,怒道:“真是岂有此理!早只如此,那天在街上老子就直接拍死他!” 雷小虎道:“坐下!你火什么火!” 我吁出一口长气,重新坐下来:“我能不火吗?遇上这事儿不火还是个正常人吗?!我不知道你们警察是怎么办案的!那个报警电话是我打的?是我让你们去抓那耗子的啊!” “你说是你打的,你有证据吗?”雷小虎盯着我道。 我道:“我就是用我的手机打的!” 雷小虎道:“这是证据吗?即使那手机号码就是你的,打电话报警的人也不一定是你呀!你的手机就没可能落在别人手里?” “这不是证据吗?”我怒视着他道,“那你们怀疑我是那些不雅视频的偷拍者,你们又有什么证据呢?” “耗子可以作证啊!这就是人证!”雷小虎道。 我道:“我打110报警的时候,我边上也有个女性同事在场啊!她也是人证啊!” 雷小虎道:“可人家还有物证啊!” 我知道他指的是那些不雅视频! 我道:“大哥!你刚从警校毕业出来的吧!” 雷小虎盯着我道:“怎么啦?” 我道:“那些不雅视频是从耗子租房里搜出来的,怎么能成为控告我的物证?那些原本就是指控耗子的物证!” 雷小虎道:“你闭嘴!好好录你的口供!你放心,我们会找出证据来指控你的!” 我道:“指控耗子的人证物证都在!你们不提交法院!相反,我这个没有人证物证的人,你们倒拼命要去找一些不合逻辑的人证物证!你们做警察做到这个份上,也真特么让人无语了!” “臭小子!你给我老实点!再爆粗口,待会让你好看!” 那个王警官走过来,指着我的鼻子警告道。 录完口供,我被送到警察局后面的拘留室,那里有一排钢筋混泥土打造的房间,都是为被拘留人员提供的温馨家园! 那些房间很小,窗也很小,门窗都是用铁焊制的! 我被关进了其中一间“客房”,等我进入那小房间,我有一种很明显的感觉,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笼中鸟!一种死气沉沉的压抑感从脚下一直往上升,往上升! 更糟糕的事情紧接着就来了! 大概是在我被关进这个房间一刻钟之后,警察押着另外三个彪形大汉走到门边来了!这三个彪形大汉都理着寸头,目露凶光,人人身上都有怪异的纹身! 我开始以为这三个面相凶狠的大块头也跟我一样,是以各种理由被拘留的人员,可紧接着我就感觉出异样了!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是冲我来的! 我奔到铁门边上,抓住铁门摇晃起来,冲负责看管的警察喊道:“放我出去!我想起来了!我有重要罪行要向王警官坦白!放我出去!” 我只想马上离开这个房间!因为我意识到,可能有人要在拘留所里搞我! 那个长得有几分贼眉鼠眼的警察瞪我一眼道:“闭嘴!王警官现在没空理你!” 我看看那三个大块头,又看看警察叫道:“你、你们想干什么?啊!” 那警察不答话,“咔嚓”一声打开了铁门…… 我瞅准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一把推倒了那警察,拔腿冲出铁门,夺路而逃…… 但我感觉衣领被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揪住了,然后向后硬拽了回去…… 紧着的我被其中两个大块头合力抬了起来,我挣扎着,大喊着:“杀人啦……救命啊……” 被我推倒的警察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指着我,冲那三个大块头叫嚣道:“妈的!给我打狠点!” 到了房间中央,伴随着“嘭”地一声,我的身体被那两名大汉重重扔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 我顾不得痛了,迅速爬起来,身体往后退去,退到墙角处,无路可退了! 三个大块头已经冷笑着逼了过来…… 我讪讪笑道:“三位大哥,你们想做什么……我跟你们无冤无仇啊……” 其中那个塌鼻子大块头双手抱臂,冷眼觑着我道:“兄弟!你是跟我们无冤无仇,我们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你自认倒霉吧!” 果不其然!可到底是谁在背后搞我? 我仰脸看着他道:“大哥!你们没必要这么较真吧?这里没别人,你们动不动手,没人会知道……你们就说已经把我打成内出血了,我出去后也说我被你们打惨了不就行了?要打也行,没必要拳拳见肉,我叫得惨一点……” 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还没说完,那三个大块头都面面相觑,然后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的,塌鼻子大块头冷眼觑着我道:“兄弟!你口才太特么有幽默感了!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你说是吧?” “那、那你们想怎么样?”我瞪着他们道。 塌鼻子大块头冷笑道:“你放心!我们也不敢打死你!使钱的人说了,把你搞残废就行!” 另一个大块头补充道:“看你挺逗!我给你两个选择,a打折你的手骨或者腿骨,b挑断你的手筋或者脚筋。你选一个吧!” 说着他探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型弹簧刀,咔嚓一声,锋芒就弹出来! “妈的!我选择干死你们仨!”我心里怒道。 第三百零四章我给你双倍 嘴上却依然讪笑道:“三位大哥!那人使了多少钱,我给你双倍,怎么样?出门求财不求气嘛!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塌鼻子大块头笑觑我道:“不好意思!兄弟!这是两码事!现在是使钱的主让我们搞你!如果你出去后肯使钱,我们也可以搞他!前提是我们哥仨只做这里头的生意!外面的地盘我们顾不上!一句话,做生意信誉第一!” 旁边的大块头提醒道:“大哥!没时间给他废话了!动手吧!” 我伸手指着他道:“有本事一对一!” 塌鼻子大块头冷笑道:“兄弟!这是生意!不是决斗!所以你委屈点吧!” 我道:“那你们是想两败俱伤啰?” 那大块头冷笑道:“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我道:“这都是被你们逼的!你们别怪我出手狠毒!” 我的话还没说完,一直在边上沉默不言的那个黑脸大块头已经不耐烦地向我扑了过来! 我一低头,从他腋下钻了出去,窜到了他背后,一记下勾拳猛击他腰侧! 我原以为他吃了这记重拳,会嚎叫两声,没想他竟然面色不改,无动于衷,好像我那一记重拳不过是给他挠了一下痒痒! “该死!”我在心里叫了一声道。 扑空的黑脸大块头转身一起又向我扑上来,我接连后退,又退到墙边了,无路可退了! 坦白地说,要是这三个铁塔似的大块头一起上的话,我几乎没什么胜算! 可我能等死吗?不能! 我左右环顾,想找一件自卫的武器,可是这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徒有钢筋混泥土的四壁,我总不能像挖掘机一样将铁臂擦入墙壁里,揪出一条钢筋或者掰出一块砖头来自卫吧? 在我愣神之际,手持弹簧刀的那个大块头从侧面扑上来,我一记蹬踢迎上他的腹部,踹得向后踉跄着倒退了两三步…… 黑脸大块头突然从背后窜上来,钳箍住了我的脖子,我顿时就喘不上气来了!我挣脱不出他那树桩似的臂膀,急中生智,我就不信他身体任何部位都能那么抗打! 我反手照他裤裆里猛力一抓,只听我脑后一声嚎叫,黑脸大块头松开我,捂住裤裆蹲了下去! 那塌鼻子大块头抱臂在旁边看着,一直还没出手,这时候瞟了一眼中招蹲在地上嚎叫的大块头一眼,摇摇头,冷声道:“没用!还得让我动手!” 话音未落,只见他腾腾腾两步就窜至我面前,一记摆拳带着一股劲风,照我太阳穴横扫而来,我偏头躲过这一拳,谁知对方紧跟着一记力道更大的转身鞭拳扫向我的面门。 我来不及闪躲,抬手想挡一下,可对方的力道太大,我简直就像被一把大铁锤击中,虽然左手抬起来护住了面部,那我的头部和身体还是被震得向右侧踉跄着连连倒退! 这时候那个弹簧刀的大块头从身后扑上来再次箍住我的脖子,用力勒了下去!我挣扎着刚想故伎重演抓他裆,谁知他手里的弹簧刀紧跟着抵住了我的腰,警告我道:“虽然我们的初衷只是弄残你,但你最好反应别太强烈,我手里的刀子可没长眼睛,不小心在你身上开个洞,那你就怪我!” 黑脸大块头已经挣扎着从地上爬将起来,脸上的死气更重了!冲我叫声“老子废了你”,就冲我奔上来,抬脚照我裆部踢了过来…… “算了!”塌鼻子大块头突然上前拦住了起腿的大块头道,“看这小子还没讨老婆,别祸害人家要害!” 我长吁一口气,但下一秒我就被三个大块头按在水泥地上了。没错!我是个大活人,怎么就被他们按倒在地上了呢?因为他们用刀子,一把锋利的弹簧刀抵住我,我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动手吧!”塌鼻子大块头下令道。 “老办法!一次到位!你把他腿拽起来!”持刀大块头道。 我的左腿被一双铁臂拽了起来,还没等我喊出来,那黑脸大块头的抬脚就我左侧膝盖处狠踹下来! 我紧闭双眼,只等那“咔嚓”一声腿骨断裂的声响…… 千军一发之际,外面传来了争吵声,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女声就是曦儿,男声就是那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男警察! 是曦儿来了。 我双手抓住铁门,一直看着曦儿,看着王勃,对于警察局的人事,以及曦儿跟警察局这些人的关系,我都不甚了解,所以一时也没搞清楚状况! 一方面我想从这铜墙铁壁里走出去,一方面又不忍看曦儿为难,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曦儿走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急切地说道:“顾阳!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我知道她大概要去搬救兵了! 我呡唇看着她,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曦儿大概还不知道这些人要下狠手,事实上之前我也不知道,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三个大汉要受谁的指使?一切都莫名其妙的!曦儿不知道她一旦离开,我的腿就真要折了! 曦儿被雷小虎和另外一名年轻警察从铁门边拉开了,她的目光也被拉长了,这头拴住我,目光像橡皮筋一样被拉长了! 我感觉胸中很憋屈,却说不出话来! 等曦儿被拉开后,一个大汉紧接着靠了过来,他冷笑着低声道:“小子!你今天命中注定要断一条腿!” 我猛回头瞪着他道:“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 那大汉冷笑道:“对不起!你知道的,这个我们肯定不会说!” 曦儿已经被那两名警察架着向拘留室廊道那头走去,大概是想尽快去搬救兵救我出去,所以曦儿走得很顺从。 “别跟他废话!早了结,早拿到尾款!别再节外生枝了!”另一个大汉冷笑着道。 说着三个大汉狞笑着又朝我靠了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拘留室廊道那头再次传来嘈杂声,伴随着纷乱杂沓的脚步声。 曦儿和王勃那帮人又回来了? 最先奔到铁门边上的是那个瘦个警察,他这次什么都没说,径直奔过来,掏出钥匙打开了铁门,似乎表情和动作还些慌乱。 他打开了铁门之后,就垂手立在边上。 紧接着廊道那头的人全走过来了,走在最前面的是曦儿,她没有多说话,径直奔进拘留室,一把抓住我的手,眼睛红红地扬脸凝视着我。 我刚要问她怎么回事,我就看见了铁门边上的夕儿了! 从夕儿身后跑进来四个我之前没见过的年轻警察,个个都身高马大,手持警棍冲那三名大汉奔过去,上去就是一顿乱棍,噼里啪啦打得那三个彪形大汉都跪地抱头求饶。 其中一个警察喝道:“妈的!又收了谁的钱?这次你们可倒霉了!” 另一个警察道:“走!起来!老实点!” 三名大汉被四个身高马大的警察带走之后,拘留室里只有我和曦儿,拘留室门外只有夕儿和那个瘦个警察。 “你可以走了。”夕儿对那瘦个警察说,表情很冷冽。 那瘦个警察朝夕儿欠欠身,战战兢兢地向廊道那头走出去。 大概碍于夕儿在边上,曦儿只是紧紧握住我的手,扬脸凝视着我,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我也愣在原地,眼睛的余光一直瞄着立在铁门边上的夕儿,她也一直在看着我! 我勉强朝她笑了笑,她轻轻回笑,俯首,抬手轻轻拢了一下耳边的秀发。 我或许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情形的突然逆转就是因为夕儿的到来!显然她比曦儿更有头脑,一出手就把事情搞定了! 曦儿拉着我走出了这间该死的铜墙铁壁。 我们三个面对面站着,曦儿看着我说:“顾阳!这次还是我姐想得周到!” 夕儿看她妹一眼,笑笑说:“曦儿,不是姐想得周到,而是你太心急了!心急做事就会乱了方寸!恰巧薛飞又不在,没有上面的人发话,那些人是镇不住的。” “谢谢姐了!”曦儿看着她姐笑说。 我摸了下鼻子,对夕儿笑笑道:“谢谢你!” 夕儿也笑笑说:“没什么。幸亏曦儿及时通知我。要不我也不知道你进了警察局。” 曦儿蹙眉怒声说:“王勃这混蛋!这次本小姐非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夕儿说:“算了,曦儿。警察局的情况挺复杂的,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能把顾阳带出来就好了!” “难道这事儿就这么完了?”曦儿怒声说,“很明显是有人在搞顾阳!什么人这么阴险!” 夕儿呡了呡唇说:“我已经让任副局长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等事情查清楚了,我们再予以回击也不晚。” 曦儿怒声说,“太没王法了!王勃怎么能随便拘留人呢?他是根据刑法的哪一条拘留人呢?真是岂有此理!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夕儿说:“这事儿是有些蹊跷!好了,曦儿,你先送顾阳回去休息吧!” 说着夕儿将目光投向我,我也看向她,彼此用笑容化解了眼中潜藏着的窘迫。 第三百零五章比按摩重一点 夕儿说:“我去任副局长办公室一趟,你们先走吧。我们得先忍一下,你带顾阳去办一下保释手续,我们也不能让任副局长太难做。”说着夕儿朝我和她妹笑笑,转身向廊道那头走去。 她穿一身白色职业套装,举手投足,细眉眼眸,还有她那曼妙的腰身,这一切一切曾经多么熟悉啊!可是此刻却是这么朦胧飘渺,不可捉摸。 曦儿扶着我出了拘留室,在警察局的办公室办了保释的手续,然后扶着我走出了警察局。 坐进曦儿的座驾里后,她才扑过来抱住了我,伸手轻轻抚摸着我左侧面颊的红肿处,以及嘴角的淤青处,柔声问:“疼么?阳阳……” 我笑着摇摇头道:“还好。” “那些人下手很重吧!”她看着我问。 我讪讪一笑道:“比按摩重一些!” 曦儿的眉头紧蹙起来:“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耍贫嘴!” 在送我回西西里庄园的路上,曦儿告诉我,我被王勃他们从公司带走之后,她第一个就是给她姐打了电话,因为她不想求她爸,所以只好求她姐,警察局她只认识刑侦大队副大队长薛飞,以及刑侦大队四中队中队长王勃,以前他们在公众场合见过一两面,互相认识,仅此而已。 事实上,曦儿并不懂得结识人脉关系,她太自我,而且她认为她不可能跟警察局有任何形式的交往。所以她只能打电话给她姐求助,幸好她姐及时赶到,否则今天这事儿她是搞不定的。 我也把跟耗子之间发生的事儿都告诉曦儿了。从在擎天大厦那事儿开始说起的,其后发生在公司卫生间里的事儿,再到上次我和邢敏在街头围堵耗子的事儿,还有耗子威胁我的那几条恐吓讯息,我都一并告诉了曦儿。 曦儿听了我的叙述,气得直拍方向盘! 一个急刹车,她把座驾停靠在街边,转脸蹙眉盯着我说:“你是说……那耗子在公司卫生间安装了微型摄像机?”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点头道:“是的。” “这个死耗子!本小姐非找只饿猫啃了他不可!骨头都不剩!”曦儿怒不可遏地说。 我点了一支烟用力吸了两口,喷出一口浓重的烟雾,看了曦儿一眼道:“问题是……除了邢敏和琴姐的视频,耗子还拍到了哪些人的视频?” 我的潜台词其实就是想问清楚曦儿在耗子安装了微型摄像机的时段内,有没有进入过公司的女卫生间? 曦儿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怒视着我说:“我也不知道!上卫生间的事儿谁记得那么清楚呀?” 我道:“曦儿!你好好想想嘛!这事儿事关重大!要是、要是耗子那里有你的不雅视频照” 曦儿忽然伸出双手捂住脸,带着哭腔说:“完了完了!我没脸见人了!” 我盯着她,怔道:“你不是真地被耗子拍到了吧?” “你看过那照片……你告诉我,那死耗子都拍到了什么?” 我愣了一下,抬手摸鼻子,叹声道:“该有的都有了……” 曦儿紧看着我,伸手摇晃我,带着哭腔说:“都有什么嘛?都有什么嘛?” 我抬手搔了搔前额,为难道:“你不是看过那些网站嘛!那类视频网站上有的哈!” 曦儿惨叫一声,扑倒在我胸前,一边捶打我,一边带着哭腔道:“完了完了!我没脸见人了啊!” 我低头盯着她,怔道:“你确定你在那个时段内去过卫生间?” 这事儿根本无法说清楚,因为根本不知道耗子去公司卫生间安装过几次微型摄像机,也许是一次,也许是两次三次,只是在他在最后一次取微型摄像机时被我们发现了而已。 也就是说,曦儿如果被耗子暗拍到了,也很正常! 曦儿又推开我,抓住我摇晃起来,带着哭腔道:“是什么嘛?是什么嘛?人家是上过那种网站,可我又没看过暗拍那些呀!” 我有些心烦意乱,我盯着她道:“还能有什么?不都就是一些白花花的肉嘛!白花花的屁股,白花花的大腿根儿,各种颜色各种样式的性感裤衩,还有不雅的动作!你说还能有什么呢?” 曦儿又扑到我怀里,捶打我,尔后扬脸眼巴巴地看着我说:“阳阳,阳阳……要是我的不雅视频照被传上网络了,要是我被成千上万的男人看光了,你还会爱我么?呜呜呜……” 我心想你又不是被人强暴了,我干吗不要你?即使你被人强暴了,你也是无辜受害者!爱与跟贞操有关系,但存在许多形式上的区别!男人在乎女人是不是处子,更多的在于女人是不是洁身自好,被人强暴不属于不洁身自好的范畴! “会不会?会不会?”曦儿摇晃着我说,“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还会不会要我?” 我无语了。一个女生知道自己被人非礼了就是这种异常反应么? 见她眼巴巴地看着我,我只好看着她道:“我要不要你,跟这个没关系!” 她撅嘴看着我说:“喔!那还差不多!只要你要我,我什么都无所谓了! 难道你那么漂亮的屁股被成千上万的色狼观摩了,你也不无所谓了? 我将手臂伸出车窗,弹了一下烟灰,避开这个话题道:“我怀疑耗子就是肖德龙的人!这次耗子不是一个人在跟我斗,很明显他背后有一个团伙,这样似乎也能解释为什么她身在监狱,还能给我发那些恐吓讯息?还有,刚才在监狱里那个三个大块头很可能也是肖德龙在幕后指使的!” 有些话我没说得太白了,因为我还不确定,显然肖德龙在警察局有他的关系网络!正如夕儿所说的那样,警察局内部也复杂的!如果没人在幕后给那些警察和打手们撑腰,他们敢那么胡作非为么?而且,我高度怀疑那个中队长王勃就是肖德龙的人! “好你个肖德龙!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曦儿气得又拍了一下方向盘! 我道:“当务之急是要控制住耗子!别让他手中的视频流出去!我想耗子肯定也在拘留室里,别让他离开警察局,尽快拿回那些视频种子!马上销毁!否则后患无穷!” 其实我担心的事,那些视频照已经流出去了,既然耗子是肖德龙的人,那么耗子被逮了,肖德龙自然会将那些视频拿到手,如果那些视频里的确拍到了曦儿的不雅照,他肯定会用这些不雅视频作为利器,胁迫曦儿达到他那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太明白肖德龙到底想要曦儿什么? 曦儿恨恨地说:“嗯!我马上给姐打电话!这个死耗子!还有肖德龙那个王八蛋!从此以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我用力吸了两口烟,将烟头丢出车窗外,喷出一口浓重的烟雾,心中也万分恼怒!显然肖德龙已经彻底激起了我的仇恨,我不想跟他斗,自从上次在废弃厂区被他痛揍了一顿之后,我就决定离他远一点! 然而世事难料,在五光十色夜总会意外撞见了他,那次他出手之凶狠,让我内心无法平静!这次在拘留室如果真又是他在幕后指使我修理我,我跟他也没完! 俗话说,穷不跟富斗,富不跟官斗,我一直相信前人的话!因为前人的话经过成百上千年的实践检验,事实证明那些话是对的!可也有一句古话却是,忍无可忍时无需再忍! 这天下午我没去公司,曦儿非要让我呆在家里休息。我在卧室里睡了一会儿,上午的折腾的确让我有点累了。 睡醒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我躺在床上一边抽烟一边想着心事,乱七八糟地乱想一通后,我爬起床简单洗了一下,想去网上查下关于暗拍与拘留的法律条文。 我的笔记本已经作废了,变成一堆废铁,当电脑修理店的师傅告诉我,我的电脑无法再修复时,我当时恨得咬牙切齿!肖德龙啊肖德龙!你特么的出手太狠了!不仅敲坏了我的电脑,还差点敲坏了我的人脑! 此仇不报非君子啊! 我只能跑去曦儿的卧室上网,上次帮她修理好电脑后,曦儿都说过了,我可以随时使用她的电脑! 我走进曦儿的卧室,开了电脑,百度了暗拍与拘留的相关条文,对于我这个法盲来说,那些条文对我太陌生了! 在网上查看了一番之后,我才知道拘捕一个人需要拘捕令,拘留一个人同样也要出示拘留通知书!很显然今天在警察局那些警察们省略了这个重要步骤! 然后我又查了关于偷拍的法律, h但利用红外线透视照相机偷拍,则肯定是违法!这种行为不论是否赢利,都已经侵犯了别人的隐私权。 而通过偷拍进而勒索,则要罪加一等! 查完了资料,我关掉了电脑,起身准备走出曦儿的卧室。 这时候床头桌下面的一个小黑点蓦地映入我的眼帘,起初我还以为只是掉在橡木地板上的什么东西,等我定睛一看,却是一只蟑螂! 曦儿的卧室那么干净,怎么会有蟑螂呢? 第三百零六章怕蜘蛛和蟑螂 我扭头看向卧室的落地门,心想应该是从落地门里爬进来的吧? 我拿起电脑桌上一本时装杂志,蹑手蹑脚地靠近床头桌,我一定要干掉这只蟑螂! 夕儿怕蜘蛛,曦儿怕蟑螂,这都是我已经很清楚的事儿了! 我得趁曦儿回家之前,将这只蟑螂消灭掉!否则等曦儿晚上睡觉时,看到这只蟑螂会吓得尖叫起来的! 这只蟑螂比我想象中的难对付,它深知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的作战方针,我不进攻它,它呆在那里纹丝不动,像是在打瞌睡,我举起杂志想一下子拍死它,它的反应却异常灵敏! 我连拍了三四下,不仅没拍死它,连它一根胡须都没拍着! 它三跳两跳,竟然跳上了电脑桌,我心中被一股挫败感填满了!特么的肖德龙欺负我,连小强都欺负我!今天我非弄死你! 我举着杂志,悄然靠近电脑桌,小强停在电脑边上,跟我对视着,仿佛在嗤笑我! 我靠近了,屏住呼吸,照着它的脑袋,猛力拍了下去! 谁知它只轻巧一跳,就躲开了我近乎恼羞成怒的猛烈攻势,跳到了曦儿那只“漂流瓶”上了! 你用的什么武功?临波微步? 此刻它立在漂流瓶上,一个金鸡独立,头顶上两只细细的天线,微微摆了一下,似乎在挑衅我:“来啊!懦夫!想跟我强哥玩,强哥玩死你!” 我手中的杂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猛拍了下去,我不知道拍死它没有,那只漂流瓶被我手中的杂志拍倒了,沿着电脑桌沿滚了下去…… 我“啊”了一声,丢掉手中的杂志,扑过去,双手抓那透明水晶瓶! 还好!我的动作还算敏捷,漂流瓶被我的双手牢牢地抓住了!只是里面的千纸鹤倒出来了一小半…… 我轻轻吁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那只小强——不好意思!它已经成了标本了,被我拍扁了,粘连在了杂志封面上! “对不起!强哥!我出手太狠了一点!让你死得比较难看!原谅我吧!”我摇头笑着自语了一句。 我将漂流瓶轻轻搁在电脑桌上,在我蹲下身去捡那些散落在橡木地板上的千纸鹤时,我的手凝了一下…… 我耳边回响的是那首动听的情歌《千纸鹤》: “我的心不后悔,折折叠叠都是为了你, 我的泪流不尽,纠缠在梦里夜里的负累, 我的心不后悔,反反复复也是为了你, 千纸鹤千颗心在风里飞……” 我不知道曦儿在叠这些千纸鹤时,是不是也会想到这首缠绵情歌? 关于千纸鹤的一切都是柳青曾经告诉我的,包括日本那个古老的传说,如果有人折出千纸鹤,仙鹤就会实现他的一个愿望,像是长命百岁或是从重病重伤中康复。在日本,仙鹤是一种类似于龙和乌龟的一种神圣而神秘的生物,据说它们可以活一千年之久。 在亚洲,人们怀有折一千只纸鹤就可以心想事成的美好愿望,因此,千纸鹤便成为了一种特殊场合的礼物! 柳青在我二十四岁生日那天就送给我520只千纸鹤!她告诉我每只千纸鹤承载她一点心愿,最终成为一个愿望!讽刺的是,她那个愿望就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更为讽刺的是,柳青在送我这520只千纸鹤三个月后,我就看见她上了那个糟老头那辆黑色奔驰车了。 曦儿这只漂流瓶里究竟有多少只千纸鹤,我不知道,但这水晶瓶也很快就要被塞满了!而且这些千纸鹤大部分都是用海蓝色和雪白色的纸张叠成了! 柳青曾告诉我叠千纸鹤的纸张也是很有讲究的,不同颜色的纸张叠出来的千纸鹤,其寓意也有差别。 蓝色千纸鹤蓝色代表忧郁、宽广。有海一样的胸襟和天一样的豪情。蓝色也通常是具有诗情画意的写手们最喜欢的颜色。还有白色,别以为是白色的就不吉利,到了鸟的世界,一切就都要改变了。白色的鸟,那不是天鹅就是喜鹊啊! 我知道曦儿在每只叠千纸鹤的纸张上面都写上自己的一点心事,所以她管这只水晶瓶也叫心事瓶。我还记得她说过等她叠够了一千只千纸鹤,就将这只漂流瓶带到海边,将它放出去。 这样想着,我的好奇心就被强烈地激发了出来,曦儿会在这千纸鹤上写上什么心事呢? 我从地上捏起一只蓝色的千纸鹤,手指迟疑了片刻,还是控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心,轻轻拆开了那只千纸鹤…… “他拂袖离去,背影那么决绝,仿佛这个公司他已没有任何的留念……那一刻,我的心揪扯成了一团!总是期盼他微笑着向我走来,可为何总是要看到他离去的背影……” 我的心微微颤了一下,这长蓝色的纸片最下方有具体日期,稍微一想,不难记起这是我被李红艳陷害准备离开公司那天曦儿所写的! 我忍不住又打开了第二只千纸鹤…… “他说我是他老婆时,我的心湖被他嘴里发出的这两个字彻底搅乱了!当他义无反顾地为我喝下那杯酒时,我感觉得很清楚,我的心被一种强烈的幸福感充满了!而当我知道他为我喝的不仅仅是一杯红酒,而是一杯下了药的酒时,我知道我的心彻底被他俘虏了,我被他俘虏了……” 我是带着被发现的危险在偷看别人的隐私,所以我来不及细看,只是粗略地读了下去。 从第二张蓝色纸片最下面注的日期,不难想见,这是我在东方大酒店替她喝下那杯西班牙d5水那天的事儿。 我打开了第三只千纸鹤: “上帝,我向你坦白!我真地不知道他的魅力何在?可是,上帝,我也向你坦白,我真地爱上了她!我不知道为何爱他?我不知道这种爱从何时开始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我知道,我的确爱上他了!上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是这样么?” 从这个纸片下面的日期可以知道,这张纸条写于我喝下西班牙d5水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的。 我没有再打开第四支千纸鹤,我不知道擅自读取他人写在千纸鹤上的心事是不是不吉利,但至少是不道德的行为。还有,我担心曦儿突然回家,担心她会发现某些迹象。 我不继续读下去最重要的原因是,我的心受不了!事实上越读下去,我就觉得欠曦儿的越多!正如我跟曦儿相处得越久,我对她的感情就越深!或许曦儿在我心中永远也不会替代她姐的位置,可是,人与人原本就不同,爱与爱原本也不同,一个人如何取代另一个在我心中的位置呢? 无须取代,也无需取代吧? 我将那三张蓝色纸片迅速叠成了千纸鹤,再把地上的千纸鹤全部捡起来盛在那只漂亮水晶瓶里,再把水晶瓶摆在原先的位置,然后慌忙退出了曦儿的卧室。 回到我自己的卧室里,我的心依然有些乱。 我的心再次被一种负罪感所笼罩,这种同床异梦的生活,对不起曦儿,同时,也对不起夕儿! 要么离开曦儿!要么离开夕儿! 似乎我必须要做出抉择!就像那个可怕奇怪的梦境一样,我只能二选一!否则,我们仨只会落个全部坠下数十丈高的海崖的结局! 电话响了。是郝建打过来的。 他问我周末准备做什么,他想约我聚一下。 我说我要跟曦儿去看车展,这是我跟曦儿之前就约定好的。 他说车展有什么好看的? 我说我已经答应了。 他说那好吧,我们下个周末再约。 挂了郝建的电话,我依然坐在一尘不染的橡木地板上,背靠床沿,接上之前的思绪了,仿佛郝建从来没打过电话过来似的。 我想起了上午在警察局的情景,想起了夕儿,想起她那身白色职业套装下玲珑的曲线,腰臀之间那曼妙的弧度。 我知道她已经上班了,我的心也放下了一些。 可我总觉得她今天的神态跟上次来西西里庄园不太一样,她今天的神态似乎更从容,眼神里没有躲闪,没有慌乱,也没有窘迫,眼睛为心灵之窗,她笃定安然的眼神,恰好也反应了她的心态。 仿佛我和她之间的事儿,她已经能从容处之了? 我爬起来,抓过床头上我的手机,我翻出夕儿的手机号码,拇指犹疑了片刻,然后果断拨了出去…… 电话只响了一下,夕儿就接了。 “顾阳……” “夕儿……” 我们几乎同时说出了发出了声音。 但一听她喊我顾阳,我又敏感地意识到我不该再叫她夕儿了。 我摸了下鼻子,稳住心神,我道:“林总!谢谢你了!上午要不是你及时出现……” “顾阳!别跟我这么客气!做为朋友,我也该帮你的……而且,你也帮了我不少忙,你知道如果不是你,我们思美也不可能拿到伊力源那个大单……” 我的心跌了下去,虽然我有所准备,但我的心还是不停地往下跌! 第三百零七章想跟你说句话 我咳嗽了一声,稳住了自己的语气,讪讪一笑道:“是的,林总,我们是朋友……如果伊力源的大单算我一份功劳的话,那么你今天已经偿还了……” 说到这里,我的喉头哽了一下,说不下去了,尽管我不想让自己这么情绪化,可是我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手机那头也怔了片刻,尔后传来夕儿熟悉的声音:“顾阳!做朋友是天长地久的事儿,你说对吗?” “对!对对!”我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无耻地一笑,应道,“林总说得对!做朋友是天长地久的事儿!” “曦儿都跟我讲了,你是被陷害的,”夕儿在手机那头说,“我上午找过任副局长了,他向我保证会有个合适的交待!那个李昊肯定会受到法律的严惩!中队长王勃也会受到纪律处分!这些你就放心吧那些视频已经收缴了,只是还不清楚收缴的那些视频是不是就是视频种子,李昊很顽固很狡猾,想拿这事儿跟警察讨价还价,目前警察还在连续审讯他……” 我道:“谢谢你……林总……” 我除了说谢谢,我除了叫她林总,我还能说些别的么?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阳阳,”夕儿在手机里叫我说,“我想跟你说句话……” 阳阳?这称呼从夕儿嘴里叫出来,显得有些陌生了。这个称呼大概是在半个多月前她对我的称呼了吧? 我的喉结很明显地上下蠕动了一下,我道:“你请说……” “好好对待曦儿,”夕儿在手机轻声说,“她很爱你!她真地很爱你!你知道吗?今天上午她在警察局低声下气地向王勃求情……她从来都没有向任何人求过情,可她为了你,都可以去求别人……她非常非常爱你……” 说到这里林夕儿的声音顿住了,大概说不下去了…… 我也没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阳阳……好好爱曦儿……我先挂电话了……”夕儿在手机那头快速地说,尔后挂断了电话。 我听出了她嗓音的哽咽,她迫不及待地挂断了电话,或许也只是不想让我听到她哽咽的嗓音吧?或许她也是不想再为这事儿伤神了吧? 夕儿的话验证了我的猜想,我就觉得上午在警察局见到她,她眼神笃定了很多。现在才知道原来她想通了,她决定要放下了! 我有些痴神地望着落地门外的天空,手机却还被我举在耳边,放不下来,我的手腕微微颤抖着……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 背后的窸窣声令我醒悟了过来,我猛地回头看去…… 曦儿正立在门边,呡唇注视着我! 我傻傻地看着她,身体被订在橡木地板上,起不来! 我这只破手机,通话声音很大,站在卧室门口显然会听到我的通话内容,只是不知道曦儿在门口已经站了多久了? 曦儿耸耸肩,朝我呡唇一笑说:“亲爱的……怎么不开灯呢?” 她穿着职业套装裙,肩上背着一只红色古琦包包,表情没什么异样。 我的心稍稍放下去一些,从橡木地板上一骨碌爬起来,站在床边,朝她讪讪一笑道:“下班啦?” “嗯!刚下班。看你房间里有声音,还以为你在自言自语呢!嘿嘿……”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没……我打电话呢……” 她扑哧一笑说:“干吗那么紧张?” 我忙摆手道:“没、没有紧张……” 她“喔”了一声,笑看着我说:“老公,我去换身衣服,一会我带你出去吃晚饭!” 我道:“没必要浪费吧?” 她呡唇一笑说:“必须的!老公今天受了罪,我今晚要好好补偿你呢!” 说着她陡然一扭腰肢,快步向隔壁的卧室里走去…… 晚上曦儿载我去了一家叫做“琉璃月”星级酒店,她轻车熟路地领我上了四楼的餐饮区,直接进了那间“琉璃月”包厢。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向曦儿打招呼,有身穿酒店工作人员制服的男男女女,有身穿服务员制服的男男女女,还有一些身穿时装看似在这酒店消费的男男女女。 我有点纳闷,心想这妖女对这家酒店怎么这么熟悉? 我们坐在包厢里,包厢的装修很有江南一带的古典之风,无论是窗棂还是桌椅,包厢四壁上也张挂着以江南水乡为题材的水墨画。 我原本坐在曦儿对面的,曦儿朝我勾手指头,嗲声说:“老公,坐我那么远干吗?人家又不是老虎!哼!”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起身坐在她边上了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曦儿,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哈?” 曦儿朝我竖起大拇指,赞我说:“观察得很仔细嘛!” “何以见得?”我笑看着她道。 她看着我,眨眨眼睛,伸手在我额头上一点说:“因为这酒店是我家开的呀!”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道:“这酒店太有江南风格了!太美了!无论是酒店的名字,还是酒店的整体装修风格,以及陈设细节!” 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这酒店名字是我爸取的!酒店的装修也是严格按照我爸的意思做的!” “看来你爸的确很老道!不仅是这家酒店的开发商,也是总设计师哈!”我笑笑道。 曦儿淡然说:“还行吧!” 似乎每次提到她爸,她的语气都会淡下去。 我点了一支烟,环顾包厢对面墙壁上清新的水墨画,转脸笑看着曦儿道:“琉璃月,这个名字真地太美了!也不知道你爸是怎么想到的?有才啊!” 曦儿抱住我的胳膊,扬脸看着我,撒娇似地说:“关于这一点,我还是认同的!所谓琉璃月,是形容月色如琉璃宝色,晶莹剔透、柔美静谧……” 我半开玩笑道:“我怎么总觉得这个名字跟女人有关呢?” 曦儿又伸出手指头在我前额上一点说:“亲爱的!你果然绝顶!虽然我爸一直没对我和我姐说过,但我和我姐曾经猜测过,这酒店名字跟我妈的名字有关联!” “哦?说来听听!”我看着她道。 曦儿侧了一下脖颈,似在回想,她幽幽地说:“我奶妈曾告诉我和我姐说,我爸很爱我老妈!我妈的离去,对他的打击非常大!我妈走的时,我爸才三十岁!三十岁到现在五十岁,已经二十年过去了。我爸一直单身,因为我妈始终活在他心中!”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林啸天还是如此一个痴情不改的男人呢! “你妈叫什么名字?”我看着曦儿道。 “谢宛月!”曦儿说。 谢宛月与琉璃月,我似乎忽然领悟到其中的联系? 琉璃,是七宝之一,人间珍品。此宝青色,莹彻有光,凡物近之,皆同一色!我想林啸天如果给这家酒店起名叫琉璃月是为了纪念他深爱着的女人,应该就是出自这里了。 曦儿告诉我她来酒店之前,就打电话安排好了菜谱,而且还神秘兮兮地告诉,这菜谱是特意为我安排的! 然而等那些菜上来之后,还是跌破了我的火眼金睛! 满桌子的壮阳之物啊!典型的壮阳全席! 所有的菜都以如下壮阳之物为原料:韭菜、虾、羊肉、鹿肉、狗肉、猪腰、羊腰、核桃、海参、牛鞭、桂圆、鳗鱼、黑鱼等等。所有的菜均以壮阳之物为调料:葱、蒜、韭、薤等等。 连那道汤都是壮阳之物双鞭壮阳汤! 我直接看傻了! 我紧张得咽了一下口水,盯着曦儿道:“妹妹!你没必要这么搞吧?啊?” 曦儿朝我莞尔一笑说:“亲爱的!这可都是我让高级厨师亲自为你做的菜谱!你今天可要好好吃喔!不许挑食呢!” 我看看那满桌子的阳物,又看看曦儿,再次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还没动筷子,胃里就已经翻江倒海了,光闻那扑鼻的强劲之味,就快要被熏倒了! 我君子阳阳,还需要借助这些东西来补充体内的阳气么? “曦儿……你、你这也太作了点儿吧?”我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说。 她细眉微蹙,嗔我一眼说:“什么嘛!人家这都是为你好呢!你知道这两天,我为你看了多少本菜谱嘛!人家没功劳也有苦劳呀!” 见我愣着不说话,她拿起筷子指点着那道双鞭壮阳汤,对我笑说:“光说这道汤吧!这可是酒店的川菜大师的杰作,一般人可做不出来呢!光这道汤里的原料就很复杂,有牛鞭、狗肾、羊肉、鸡肉、菟丝子、肉苁蓉、拘杞、生姜……” “等等!”我忙摆手制止了她,沉声道,“这么多东西捣鼓在一起煮出来的汤,人真地可以喝吗?不会喝得人七窍出血吧?啊?” 曦儿一把拍下筷子,蹙眉看着我说:“亲爱的!你别告诉我,我辛辛苦苦安排这顿壮阳大餐,你一点都喜欢吧?!” 见她怒了,我还能说什么,况且人家的确是没功劳也有苦劳嘛!我摸着鼻子讪笑道:“没、没有喜欢,只是觉得太辛苦你了!” 曦儿这才眉开眼笑了,她朝我柔情一笑说:“那还等什么呢?老公,加油吃啊!我陪你吃呢!” 第三百零八章死得光荣了 曦儿开了一瓶拉菲红酒,亲自帮我倒上酒,将一只杯子递到我面前,尔后举起杯子,笑看着我说:“干杯!老公!” 我也只好拿起杯子,跟她碰了一下,心想红酒配壮阳宴特么也是醉了!我真想对她说:“妹妹!回家路上顺便去药店帮我拿两盒云南白药粉!恐怕今夜我会止不住我的鼻血了!” 面对曦儿监督的目光,老子还真有那么一点从容赴死的感觉!死吧!死了也值了!吃完一桌子壮阳之物,生的伟大死得光荣啊! 起初我吃得还有点感觉,酒店厨师的烹饪水平还是值得赞美一番的!可是吃着吃着我,我身体有反应了,尤其是喝了一碗曦儿帮我盛的双鞭壮阳汤之后!我的身体开始越来越热,开始流汗了,气血也开始在体内奔涌了! 因为我是主吃,曦儿陪吃,曦儿自然吃得少,还专门吃那唯一两道素菜!而当我将筷子伸向那两道素菜时,她就拿筷子打我的筷子说:“不行!老公!这是我的菜!” 接下来曦儿的一句话,让我连死了的心都有了! 她无限柔情地注视着我说:“老公!你那田七炖鸡汤喝了也快两星期了,咱以后别喝那个了,以后人家给你天天炖双鞭壮阳汤!吃它个十天半月的,你说好不好?老公!” “什么?!喂!”我从椅子里暴跳起来。 曦儿扬脸看着我,眨眨眼睛说:“老公!你吓着人家啦!” 我闭上眼睛,长吁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看着她道:“对不起……” “你怎么啦?老公!”她看着我,撅嘴说,一脸无辜的样子。 我耸耸肩,强颜欢笑道:“呃,没什么……可能是这道双鞭壮阳汤开始起作用了吧?” 说着我恹恹地重新坐下了。 曦儿却是面露惊喜之色,扑过来抱住我的胳膊,激动地摇晃着说:“真的吗?老公,真的吗?这汤果然有奇效哈!回去我一定天天炖给你喝!” 我低头看着她那张喜出望外的漂亮脸蛋,又想笑又想哭,又想骂又想怜,最后我只是很木然地看着她! 最后的最后,我已经面红耳燥汗流浃背了,像南方发洪水一样,我周身的气血就像决堤的洪流奔腾翻涌着! 为了冲淡满桌子壮阳之物的浓重气味,我喝了很多红酒,企图将那股膻味强压下去。曦儿没有陪我吃那些菜,只是象征性的动了几筷子,可她一直陪我喝酒,陪吃很快变成了陪喝了! 从酒店出来时,我头有些晕,也不知道是阳物吃多了,还是红酒喝多了。曦儿扶着我出了酒店大厅,扶我进了法拉利座驾。 曦儿面颊潮红,开车速度飞驰电掣,大概二十分钟后就到了西西里庄园的寓所。 开门进屋后,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水喝,我感觉口干舌燥! 我奔进厨房拉开冰箱,抓过一瓶屈臣氏易拉罐苏打水,快速拉开了拉环,仰脖子就往嘴里倒 咕咚咕咚喝下一瓶,又去抓第二瓶,拉开拉环,正准备往嘴里倒时,曦儿跟进了餐厅…… “亲爱的,那么渴么?”曦儿倚在餐厅门边看着我说。 我回头看她一眼道:“有点渴!” 能不渴么?吃了那么属火性的阳物,不仅口干舌燥了,我周身的气血似乎都要燃烧起来了! 她奔过来,从背后环住我的腰,嗲声说:“老公,我也渴了……” 我道:“饿了吃饭,渴了你喝水啊!”我的背又不是水桶! 她抱住我的腰,撒娇似地扭动着身子,嗲声说:“你喂我喝……” 我道:“你几岁啊?要不要我喂你饭吃?” 她哼了一声,松开我,伸手夺过我手中那瓶拉开了苏打水,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尔后扬脸看着我,眉眼妩媚,她娇声说:“老公,那我喂你喝……” 我道:“得了!你喂自己喝吧!”说着我弯腰准备从冰箱里再拿一瓶苏打水。 曦儿奔过去,将冰箱的门推上了,还拿自己的身子挡住冰箱,扬脸看着我说:“不想喝水就算了!” 我道:“我有说不想喝水吗?” 她说:“那我喂你怎么不喝?” 我道:“我自己有手啊!” 她说:“我喂你不喝,你也别喝冰箱里的!” 接着为了一瓶水,我们俩在厨房里互殴起来,用苏打水打起了水仗,我也是醉了! 我没让着她,把她身上的裙子都浇湿了。曦儿强忍着不肯认输。俩人继续互泼! “你……欺负我……”曦儿一边反击,一边嚷嚷着。 我扬手往她脖子里浇很多水,哈哈大笑道:“我们乡下孩子是打水仗长大的,你怎么会是我的对手?让老公教教你……” 突然,曦儿的身子就凝住不动,一身湿透,长发散落,也湿漉漉地往下滴水,她扬着挂了水珠的面孔怔怔地看着我…… 我也停下来了,笑看着她道:“怎么啦?投降了?你不是很嚣张吗?” 她依然扬脸看着我,没有言语,眼圈却是红了! 我止住了笑,看着她道:“怎么啦?不是吧?这就哭了?可是你先动手的哈?” 她痴痴地看着我,只是摇头,有眼泪溢出了眼眶…… “不!老公……人家是开心……”她小声说。 我道:“不是吧?被泼成雨人了,你还开心?” 她眼泪婆娑地看着我说:“老公……你知道你刚才说了句什么吗?” 我道:“泼成雨人了?” 她摇头说:“不是这一句……” 我摸下鼻子道:“那是哪句?” “是前面第四句……”她看着我说。 我将苏打水瓶子搁在餐桌上,皱眉看着她道:“到底是什么呀?” 她泪中带笑地注视着我说:“亲爱的,你终于肯承认你是我老公了?” 说着她眼中的泪水再次溢出了眼眶……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隐约记得我说过“让老公教你吧”这句话,我的心有些慌乱,避开她的目光。 “老公!我好开心!”她喜极而泣,扑过来抱住了我! 我是第一次这么说吗?我不记得了!甚至于我方才是不是说过这句话,我都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莫非我的潜意识里已经认可了这个事实? 我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那只漂亮的水晶漂流瓶,还有那几只蓝丝千纸鹤上的幽谧心事,我蓦地想起了夕儿在电话里告诉我她妹为我低声下气向王勃求情的话。 我的心猛得摇晃了一下! 我不自觉地伸手揽住了眼前这个泪人,揽住了她温软的身子! 她则顺从地伏在我胸膛上,乖巧地如同一只寻找依靠的猫咪。 “别哭……”我看着她的眼睛道,抬手轻轻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痕。 我低头吻住了她的前额,嘴唇向下吻干了她眼角的泪痕。 她的胸脯剧烈起伏,身上的裙子都被苏打水湿透,脖颈上都是水,苏打水,甘甜的苏打水…… “吻我,吻我,老公……我是你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喔,老公,我很爱你……”她动情地呢喃着。 这天夜里,在寓所的餐厅里,在黑暗中,我们来了几次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次日是礼拜六,因为最近丽人服饰的工作任务比较繁重,所以今天要加半天班,下午才能放假休息。 早上去公司时,是李红艳在站前台,她看见我时,两只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我径直走到前台边上,伸手打卡,李红艳的身子往后缩着,都快紧贴住前台后面的墙壁了,表情纷呈,又惊愕,又怯懦,又恐慌…… 我瞪她一眼道:“你不是以为我余下的人生该在监狱里度过了吧?” 她胆怯地看着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只是朝我摆摆手。 我沉声道:“李红艳,你别紧张!我今天不会找你麻烦!但是,你给我记住!我很快就会让你得到应有的惩罚!” 说着我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前台。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我的出现再次点燃了大家的目光,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已经习惯了周围的人对我所投射过来的异样的目光,我已经习惯了大家在背后伸手对我指指点点了! 在丽人服饰这个舞台上,我特么也是三起三落啊! 我始终与人为善,我始终人与人之间应该化干戈为玉帛,但是,如果有人得寸进尺,没想人善被狗欺! 从小外公就告诉我,作为男人,不要惹事,也不要怕!我顾阳不是怕事的人,我要扭转被动局面,化防守为反击!不是都说最好的防守,其实就是进攻嘛! 那些无耻之徒对我造成的伤害,我将双倍奉还! 当我在公司休憩区,将那张存有二十万的银行卡递给邢敏的时候,我原以为她一定会喜出望外!可是,事实上,邢敏没有接受! 当我把那张卡递到她面前时,她愕然地看着我说:“哥……这是……” 我摸了鼻子,笑笑道:“这张卡里有二十万,你可以拿去给你爸做手术。我想基本上应该可以支付手术及手术前期的费用了。至于手术后期的医疗费用,到时候我们大家在想想办法。” 邢敏睁大她那双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看着我说:“哥……你哪来这么多钱?” 第三百零九章救人要紧 我看着她道:“这你就别问了!你拿去吧!救人要紧!” 邢敏摇头,将我的手推了回来,她看着我道:“哥,我不能要这个钱!” 我看着她道:“敏儿!这钱是借给你的!你是要还的,我不是给你!你只是先拿去帮你爸做了手术再说!这世上没什么比生命更珍贵的东西了!还是那句话,救人要紧!” 邢敏依然摇头,看着我说:“哥!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钱我不能要!我、我也还不起……” 我伸手在她头发抚了一下,笑着安慰她道:“哥又不是让你马上还!等你爸的病好了,你再慢慢还我就行了。你不要有太大心理负担,二十万虽然是个大数目了,但是跟人的生命比起来,它就显得微不足道了!还有,二十万万虽然是很多钱,但是当人遇到合适的机遇,二十万也不是不可以挣到对吧?” 邢敏看着我,摇头说:“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二十万对哥也很重要……哥要娶老婆,还要买房子……” 我再次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瓜,讪笑道:“你比哥想得还远呢!敏儿,其实道理很简单,失去了钱,还可以再挣,失去了生命,一切都是零了!” 说着我轻轻摇晃了她一下,看着她的眼睛接道:“敏儿,你懂哥的意思吗?” 邢敏勾下脸,低声说:“哥,我都懂……可是……” 我道:“你懂就好了!什么都别说了!就这么办!”说着我拉起她的小手,将那张银行卡塞到她手心里! 邢敏抬脸看着我,又低头看手中那张银行卡,好半响才轻轻说了声:“哥……谢谢你……” 我呡唇看着她,见她接受了,我笑笑道:“谢什么谢!别忘记了,我可是你哥呢!傻瓜……”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瓜。 下班前没什么事儿了,在网上跟“红袖添香”聊了一会儿。 红袖添香:“其实,我有点担心……” 君子阳阳:“担心谁?” 红袖添香:“担心我自己……” 君子阳阳:“为什么?” 红袖添香:“唔……我、我怕爱上你呀!” 君子阳阳:“……” 红袖添香:“因为、因为我发觉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君子阳阳:“红袖,你相信网恋?” 红袖添香:“可你说了呀,虚幻并非网络,而是人心!” 君子阳阳:“别闹了!红袖。我们只是朋友。况且,我们连面都没见过。” 红袖添香:“你欣赏柏拉图式的爱情么?” 君子阳阳:“爱是心灵的交流与满足,虽然我不太在乎别人的相貌,但是,一个人很难做到完全忽视对方的相貌给自己带来的感觉。” 红袖添香:“阳阳,你是不是想说,我们不会去爱一头心灵美好的猪对吧?” 君子阳阳:“……” 红袖添香:“怎么不回答?阳阳,被我吓倒了么?” 君子阳阳:“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们其实是陌生人!” 红袖添香:你是说没见过面吗? 君子阳阳:“是的。对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聊得再来,信任终归是有限的。” 红袖添香:“那如果,我说我们见过面了呢?” 君子阳阳:“别闹了!红袖!” 红袖添香:“你敢不敢真跟我见一次面?” 君子阳阳:“我可不想再被你放一次鸽子呢!呵呵!” 红袖添香:“这次我不会放你鸽子了!我保证!今天下午如何?” 君子阳阳:“那么,红袖姑娘,你觉得我们为何而见面?我觉得我们现在这种关系挺好的,可以进行最纯粹的心灵交流!” 红袖添香:“你不敢了是么?” 君子阳阳:“你别激将我!我下午有事呢?不骗你,我下午要去看车展!” 红袖添香:“好吧!那下次吧!我不会为难你的!” 君子阳阳:“谢谢……” 红袖添香:“男女之间有纯粹的朋友关系么?大家都说男女之间的关系只有两种已经上床的和即将要上床的!” 红袖添香:“阳阳,你是不是觉得我说话有点露骨呀?” 君子阳阳:“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红颜知己看待的,就是要畅所欲言的。” 红袖添香:“阳阳,那你觉得爱情与友情有什么区别?” 君子阳阳:“如果要回答你这个问题,我必须提到另一个心理学家,他的名字叫rubin,rubin通过研究区分了爱情与友情,他认为判断某人是否在恋爱,信任是最不重要的因素,而在评定友情时,信任则是最重要的因素!” 红袖添香:“阳阳,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爱情的诞生于信任所起的作用不大,魅力才是爱情最重要的因素?” 君子阳阳:“呵呵,你可以这么理解的。” 红袖添香:“可是我就是被你的魅力所吸引的,所以我们见不见面都不重要,信不信任也不重要对吧?” 君子阳阳:“怎么又谈到这个问题上来了?我一屌丝能有什么魅力可言?” 红袖添香:“你有学识,为人正直,阳光,风趣,热情,还有你……反正就是跟你在一起应该会很开心的。” 君子阳阳:“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因为我们相识于网络,所以关于我的一切,大都出自于你的个人想象力!而这是非常不客观的!同时,这也是网恋最大的缺陷!” 红袖添香:“可是,阳阳,我记得有个爱情专家说过,在一定程度上,爱情本身就是对对方的一种错觉,一种美化了对方的错觉!” 红袖添香:“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君子阳阳:“红袖!我要下了!老板来了!” 我找了个借口,把qq调成了隐身状态。 红袖添香:“君子阳阳,你变成了逃之夭夭了!” 红袖添香:“喂!阳阳!我还有件重要事儿要跟你讲了呢!真下了么?呜呜呜……” 红袖添香:“哼!你敢不理我,我天天发讯息骚扰你!” 君子阳阳:“好了好了,我老板又走了!红袖,你什么重要事儿要说呢?” 红袖添香:“关于爱情。” 君子阳阳:“又是爱情?我们能不能换个话题?” 红袖添香:“这次我主讲,你给点意见就好了,行吗?” 君子阳阳:“你说吧!” 红袖添香:“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君子阳阳:“你有男朋友?那你上次说谎了?” 红袖添香:“也不算是说谎。我名义上是有男朋友了,但我是不确定我喜欢不喜欢他?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君子阳阳:“呃……那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因为我不了解你和男朋友的事儿。” 红袖添香:“我可以告诉你呀。你听听看吧!” 接着红袖添香大致讲了一下她跟她男朋友之间的事儿。 她说她跟她男朋友是通过相亲认识的,双方父母安排的,那男的是个高富帅,不仅仪表堂堂,还很优秀,人品也非常不错。而且,那男的表示对她有好感。 问题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男方比她大了将近十岁。 红袖添香:“你说,我要不要继续跟他交往呢?” 君子阳阳:“你还真把我当成什么爱情专家了?” 红袖添香:“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信任你。” 君子阳阳:“呃……怎么说呢?这事儿其实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也很简单。先从复杂里说吧,你刚也提到了,这是双方父母安排的一场相亲,可见双方父母都希望你们能在一块儿。这是一点,第二点就是那怪大叔喜欢你,你刚也提到了,而且,他不仅是个高富帅,有学识,人品好。红袖,你要知道市面上这种货色很抢手的喔!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红袖添香:“那从简单里说,又如何呢?” 君子阳阳:“那就是你晚上躺床上问问自己的心,如果你觉得自己喜欢他,就继续跟他交往啰!如果你确实认为自己不会喜欢他,那你就放弃啰!够简单吧?” 红袖添香:嗯!很挺简单的!我回头好好想想看。阳阳,你一点是个情场高手吧?“ 君子阳阳:“姑娘何出此言?” 红袖添香:“下次再告诉你。嘿嘿!我现在可不可以问你个私密的问题呢?你有没有过身处三角恋的情感经历?” 君子阳阳:“为什么这么问?” 红袖添香:“没什么。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了呗!” 君子阳阳:“呵呵,这个问题我们也以后再谈好好?现在该下班了,红袖。” 红袖添香:“唔……那好吧!那你会不会想我啊?” 君子阳阳:“……” 红袖添香:“你从来没想过我么?” 君子阳阳:“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红袖添香:“阳阳,你这话是在敷衍我?我好伤心……” 君子阳阳:“再见。红袖。” 我和曦儿来到滨海国际会展中心时,是下午两点半左右。 国际会展中心是滨海市的一个标志性建筑,是一个高标准、大规模、多功能的大型现代化展览场馆。国际会展中心位于滨海市北郊,东眺几条高速公路的交岔口,西望风景秀丽的青云山,北靠碧波浩淼的鸿江湾,南濒青草湖。 第三百一十章上天多不公平 在地下停车场泊好车,我和曦儿并肩向会展中心一楼大厅快步走去。 曦儿今天穿一身古琦长裙,因为花色比较艳丽,看上去很有热带风格。她戴着茶色太阳镜,拿一只精美高档的手包,踩着白色坡跟鞋,步态很是风情万种。 坦白说,经过昨夜在餐厅里的几番鏖战,我今天感觉双腿都有些发软,而她倒好,相比平时,愈发显得光彩照人! 唉!上天不公平啊!为何爱情只会滋润女人呢!什么采阴补阳啊!明明是采阳补阴好不好啊! 展览大厅以钢和玻璃、大面积落地玻璃为主要建造材料,屋顶采用的是鱼腹形钢屋架结构,建筑结构外露,由钢架结构本身的组合规律作为装饰,建筑师这种坦诚与大胆的设计理念,带给人们一种很意外地艺术享受! 曦儿的气色非常好,她今天表现得还特别粘人!自始自终都挽着我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状!别人一看她,准会认为她是个正处在热恋中被爱情滋润得容光焕发的幸福女人! 我们很快就来到了汽车展览厅,汽车展我是头一次亲临现场观看,但这种情景我在电视与网络上看过很多回了。说新鲜也不新鲜,说陌生也不陌生了。只是觉得现场的气氛要好得多。 而且,而且还有那么多美女车模! 既然是国际车展,那各个国家的汽车品牌都会应有尽有了。我一贯抵制日货,但是这个车展上日本的汽车品牌似乎很多。 岛国的车跟电器一样销往世界各地,我虽然是抵制日货的积极拥护者。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日本的车的确做工细腻,技术含量高、外形优雅而闻名,但也有缺点:车子重量轻,底盘强度不够! 如果说女人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爱情与时装,那么,男人平生最大的爱好应该是女人与汽车。我平素对汽车知识还是有关注的,但是之所以了解不够深入,那是因为我还没达到买车的能力! 如果不是曦儿拉我来车展,我的生活估计在未来三年之内不会出现这样的日程安排。 曦儿只说是带我出来散心。散心就散心,我也该散散心了。又是为情所困,又是被关拘留所,这些事儿还真搞得我身心有点疲惫! 人不能总是全神贯注去盯着一两件事儿!生活要丰富多彩嘛! 我和曦儿边看边聊,时而还互相打趣几句,快乐的时光在各个国家各种品牌汽车光亮的表面上擦过,在彼此的笑纹上擦过。 曦儿挽着我的胳膊,扬脸看着我问:“老公!如果你现在想买车,你会选择哪个品牌,选择什么价位的?” 我摸下鼻子道:“没想过!” “为什么没想过呢?”曦儿看着我说,细眉微蹙 我道:“因为买不起,所以没想过!” “哎呀!老公!你说嘛!说嘛!告诉我嘛!”她蹙眉看着我说,还撒娇地摇晃着我的胳膊。 我笑笑道:“我真要说吗?我真不好意思说,人家我这种岁数早开上宝马奔驰了。唉!没脸见人了!” “说呀!老公!我帮你参谋参谋吧!”曦儿依然扬脸看着我,十分期待的样子。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其实,我对车的要求不高,15万左右的车,我就很知足了!欧美系,我比较斯科达明锐,别克英朗,速腾,福克斯,科鲁兹。日韩系的车我关注的不多,其实日韩系的车型有些是很不错,k5、思域和轩逸,还有bluebird,我觉得也还行。” 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老公,你的要求好低喔!你没听说过车就是男人的脸么?你至少也要开个五十万车才像话吧?” 我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如实说道:“还50万?15万的车我现在一个轮胎都还买不起呢!” 曦儿冲我俏皮一笑,夸张地“啊”了一声道:“亲爱的!那你拿什么娶老婆啊?” 见我愣着没说话,她笑看着我又说:“老公,我在网上看到过一个段子。段子说这个年代的女青年把男人大致分为四类:一是有房有车无房贷;二是有房有车有房贷;三是无房无车无房贷,但是马上就能有房有车有房贷,属于现金储备的那一类;四是无房无车无房贷,但很长一段时间也不会有房有车有房贷。”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分得很细哈!然后呢?” 曦儿笑说:“对第一类男人,可以马上谈婚论嫁,二、三类可以考察之后谈婚论嫁,第四类免谈。对于那些到了适婚年龄的男青年来说,买房或者具备买房能力就成了搞对象的前提。因此,得到的结论是:适婚女青年制造了大量市场需求,推动了房价的上涨!” 我竖起大拇指,叹道:“精辟啊!” “老公!你又没房,又没车,以后谁肯嫁给你哟?”曦儿朝我挤挤眼睛,又扑哧一笑说。 我瞟她一眼道:“娶不起老婆,我孤注生行吧!” “那不是很凄凉么?老公!”她眼巴巴地看着我说,貌似十分同情,“别人不是说了么?生无定居之所,老无所依,这都是人生最凄凉的事情呢!” 我怒道:“那也比做一辈子当三奴强百倍!” 曦儿朝我嘿嘿一笑说:“不过,老公!你这辈子走运,别人不嫁给你,我嫁给你!你娶不起老婆,我娶你了!” 你是嫁不出去了吗? 我叹道:“我猛然间醒悟,其实我们国家不是一夫一妻制,而是一房一妻制!无房就无妻,多房就多妻啊!我从前一直不明白,古代为啥老婆叫大房,二房,如今真的懂了,古人诚不欺我也!” “哇!老公!你真是才华横溢啊!”曦儿看着我笑赞说。 “哥不是才华横溢,哥是才华横竖都溢!”我讪讪笑道。 曦儿趴在我身上,嘻嘻一笑说:“老公!加油!我看好你这支绩优股!” 我摸着鼻子笑道:“这话还算中听!” 接着我们走到一辆别克英朗面前,我向旁边的讲解员问了一下这款车型的情况。 正当我和曦儿正在探讨汽车的自然吸气发动机的问题,以及排量与节油的关系时,前方不远处的日韩系展区前传来激烈争吵的声音…… 我和曦儿停止了关于汽车学术的争辩,都抬眼向前方看过去。 那里已经围了一些人,而且有更多的人正在围拢过去。 看热闹是公众心理,我和曦儿也不自觉地跟着人群快步走了过去。 走近了,我们才知道是一男一女在争吵,你一句我一句,争执不休! 男的伸手指着女方叫嚣道:“岂有此理!叫你们负责人过来!你这种行为简直太野蛮了!今天这事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女的也不甘示弱:“凭什么!像你这种男人才叫下流无耻!你再胡搅蛮缠,本小姐让你吃不兜着走!” 双方各执已见,一时间难以分清楚孰对孰错? 男的三四十岁的样子,腆着个大肚腩,一副财大气粗的暴发户,却又装品味男的样子,女的有看头,是一年轻美艳的女车模! 这展厅里的车模各种气质的都有,有温文尔雅的,有美艳动人的,有气质如兰的,有高贵典雅的,而眼前这位杏目圆睁的漂亮车模却不好说属于哪一种,应该是两种的结合,那就是高贵与美艳的结合! 她穿一袭白色裹胸,白色迷你短裙,身后是一辆奥迪a6。 闪亮的瓷砖地板上是一架长焦距的摄像机,想必应该是这中年男人的东西,而现在这架摄像机已经被摔在地面上,而且看起来伤势很严重,无法再继续进行工作了。 正当我和曦儿想再靠近一点,进一步搞清楚目前的状况。 一个漂亮时尚的女孩挽着一只包包快步走了过来,径直走向那美艳车模。那美艳车模见那漂亮时尚女孩走过来,也转身迎着她走上去。 那漂亮时尚的女孩稍微有点娃娃脸,眼睛很大很漂亮,而且很有灵气的样子。她微微蹙着眉头,看着美艳车模说:“coco,怎么回事?” 我和曦儿面面相觑,从对面走过来的时尚漂亮的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肖雨涵! 而那美艳女车模就叫coco! coco看见肖雨涵,表情显得就变得委屈起来,她拉着肖雨涵说:“lili,那个变态狂硬是拿着摄像机对人家的胸部拍来拍去,我警告了他好几次,他依然我行我素!我气不过,才把他的摄像机砸了!” 说到这里,coco停顿了一下,因为语速比较快,她稍微有点气促! coco接着说:“可到最后他还说我野蛮,非要找我们经理说话,还非要我当众向他郑重道歉!” 她越说越气,面色都涨红了! 那中年男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coco,继续冲她叫嚣道:“听见没?再不把你负责的喊过来,我就要让你好看!我拍你怎么了?你们车模搔首弄姿卖弄不就是让人拍的么?” “你个臭男人!你拽什么拽!”coco回头冲那男记者气咻咻地说,“我现在就告诉你,要叫我们经理,你现在就去叫!想让姑奶奶给你道歉,你死了这条心吧!” 说着她的眼圈竟然泛红了,大概的确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第三百一十一章车展上的变态 肖雨涵走上前,将coco护在身后,盯着那男的道:“这位先生!你有点绅士风度好不好?人家是女孩子,你怎么能对她这么说话呢?” 那男的冷哼一声道:“我就这么说话怎么着!我是来看车展的,这会展中心有规定我不能拍照么?知道吧?车模是对你们最好的称呼了,实质上这些车模不过就是卖弄风情的小妖精!” 肖雨涵也气得满脸涨红,她朝那男人怒声说:“这位先生!请问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你家没有妈妈,没有姐姐或者妹妹吗?你这么侮辱女性同胞,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coco盯着男人,附和着怒声说:“他哪是什么男人,他不过就是个无耻下流之徒!还不如那些街头混混有涵养呢!” 那男人真怒了,他奔到肖雨涵和coco,冲她们凶道:“你们说什么?你们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信不信老子打死你这俩婊子!”说着他的手臂已经高高扬起来了。 肖雨涵说:“不管你是什么人,你都不能这么无礼地对待女士!这是做男人最基本的素养!” 那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叫嚣道:“我呸!什么狗屁的素养!老子有钱怎么了?老子有钱买车,你们只能在这些骚货在这里搔首弄姿,还不是想从我们这些有钱人口袋往外掏钱!” coco反唇相讥道:“骂我们是婊子是吧?我看你才像是婊子养的呢!王八蛋!无耻下流的王八蛋!” 那男人的手臂在头顶上颤巍巍的,他骂了句“老子打死你这俩婊子”,手臂就划着一道有力的弧线,朝coco漂亮的脸蛋上甩了下去。 coco还是被吓住了,双手本能地抬起护住了面部,眼睛微闭了起来,只等那一巴掌落下来了! 还好我及时冲上去,伸手紧紧地攥住了那条粗壮而且粗鲁的手臂! 我笑笑道:“先生!怎么一点怜香惜玉的情怀都没有呢?” 那男人愣了一下,猛地回头看向我,拧巴着眉梢,冲我怒声道:“你小子想干什么?你活腻歪了?” 我笑笑道:“生活如此美好!先生何出此言?” “妈的!撒手!”那男人冲我叫嚣道。 我道:“你不再对这两位漂亮女士动用暴力行为,我就撒手!” “我操你妈的!你敢教训老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那男人冲我叫嚣道。 我冷笑一声,心想连肖大少的妹子你都不认的,我看你在滨海市也不算是什么东西!要是让肖德龙看见你这么对待他妹,他恐怕不抽你的筋,也要扒了你的皮呢! 我道:“先生!你先不要介绍你是谁,我建议你先搞清楚对面的女孩是谁比较好!” 男子想抽回他的手臂,我没让他抽走,他冲我叫嚣道:“我管尼玛的是谁!撒手!你活腻歪了吧!” 我不答他的话,盯着他笑笑道:“你连肖德龙的妹妹肖雨涵小姐都不认识,看来你在滨海市也没待多长时间对吧?” “肖德龙?”男子瞪眼盯着我,脱口道。 “他可没跟你开玩笑喔!”曦儿笑觑看着那男子说。 不知何时,她已经走到我身后了,她朝我挤挤眼睛笑了。 趁男子愣神之际,coco冲了上来,照那男人脸上就是两记清脆的嘴巴子!还是左右开弓! “死王八蛋!姑奶奶告诉你,这第一巴掌是告诉你,以后不要再对着女孩的胸部拍!第二巴掌是告诉你,以后不要对着女孩的偷拍!听清楚了吗?” coco的话音未落,一只脚突然弹了出来,直取那男子的裆部! 只听那男人一声嚎叫,屁股撅了起来,一只手紧捂裆部! 我的目光沿着那脚往上看,我就看见了曦儿那张似笑非笑的漂亮面孔! 我睁大眼睛看着曦儿,心想,妹妹!你别趁火打劫好吧?你真是踢上瘾了哈! 曦儿不看我,盯着那男人凶道:“本小姐这一脚是想告诉你!以后不要再侮辱你身边的女性同胞了!还有,你要学会如何尊重女性!听清楚了吗?” 这时候围观的人们纷纷开始喝彩,都骂那男人是混蛋!都说打得好!尤其是在场的所有女性同胞们,更是义愤填涌的! 那男人见这阵仗,气焰明显萎靡了下去!他的脑袋就像阳痿了一样塌下去了,嘴里叽里咕噜地嘟囔着:“我拍汽车,是她自己挡在那里的,怪我什么事……” 我松开了他的手臂,看着他摇了摇头,心想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乱撒野?这里是会展中心呢!你的一举一动都被密集的摄像头记录了下来! 还有,如果你的摄像机还没摔坏的话,你刚才拍了什么,大家一看就都知道了。 你怎么还有底气在这里叫嚣呢?俺真是对你的勇气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赶紧走吧!要不这里每个女人踢你一脚,你还能活命吗?”我瞟了他一眼道。 那男人这才愣过神来,抱着裆部,灰溜溜地挤出了围观的人群。 围观人群里的一名青年男子抬手锤了那落荒而逃的中年男子一拳道:“记住了!以后别再惹女人了!没听说过女人似老虎吗?惹急了女人,比惹急了男人更可怕呢!” 他的话没说完,他身边的女孩不乐意了,抬脚在那青年男子脚背上狠狠踩了下去,杏目圆睁地盯着他说:“你什么意思?在指桑骂槐啊!” 那男子抱脚作呲牙咧嘴状,扬脸冲大家道:“看到没?家有老婆猛于虎啊!” 这对青年男女的打情骂俏引得众人一通哄堂大笑…… 位于会展中心四楼的咖啡阁里,缭绕着西洋音乐淡淡的旋律,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独特香味,以及点心的香甜味儿。 透过宽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见远处的鸿江湾,还有西郊的连绵起伏的青云山脉。 休闲而简洁的白色木质桌面上摆着四只好看的咖啡杯,里面盛着摩卡,桌面有一只碟子里提拉米苏芝士饼,还有两份我叫不出名字来的西式精美点心,这都是曦儿点的。 我和曦儿坐在一边,对面坐的是肖雨涵和coco,大家都被我逗得咯咯咯笑着。 因为我讲了一个讽刺岛国的段子,这段子是这么讲的:“我喜欢看《2012》,30分钟岛国就没了!我喜欢看柯南,一集死一个岛国人。我喜欢看火影,一集死一村岛国人。我喜欢看奥特曼,一集死一城岛国人。我喜欢看海贼王,一死死一船岛国人。” coco笑赞我说:“这个有味!我喜欢!” 曦儿说:“其实一句话概括,那就是岛国人最好全部灭掉!” 我摸鼻子笑道:“中心意思是这个没错!但得换着有意思的花样说出来,才有感染力!知道吧?” 肖雨涵笑着接我话道:“这叫文采!有一句说一百句的是文学家,这叫文采;有一句说十句的是教授,这叫学问;有一句说一句的是律师,这叫谨慎;说一句留一句的是外交家,这叫严谨;有十句说一句的是政治家,这叫心计;有一百句说一句的是出家人,这叫玄机!” 曦儿朝肖雨涵竖大拇指,夸赞说:“雨涵!你这是一句赶一句,这叫精辟!” 肖雨涵笑着摆手说:“朱丽叶!这段话可不是我原创,我也是在网上看到的呢!” 紧接着coco学赵本山的语气,讲了一个小品的开场白,也把我们大家逗得直乐! 本山叔那个小品的开场白是这样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可惜丰田刹不住!丰田就是刹不住,吓得车主尿一裤!开上丰田雅力士,重症病房把伤治!买了丰田凯美瑞、太平间里安心睡!三轮丰田好,缺腿也能跑!高速断车轴,刹车常漏油!开三轮丰田,奔极乐黄泉!凯美瑞,凯美瑞,投胎要排队!雅力士,雅力士,包你英年早逝!” coco说这一段在她们车模圈子里广为流传,说白了,还是讽刺岛国的,跟抵制岛国的爱国情结有关! 我们从车展谈到汽车品牌,从欧美系谈到日韩系,从日韩系又谈到国人对日本的民族情绪! 大家聊得非常开怀! 只是,这种开怀的氛围,因为另外一个人的不期而至,而变得有些不同了! 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夕儿竟然会在这间咖啡阁里出现! coco这个女孩不一般,不仅身材火辣,说话亦火辣,不难想见她平时的作风也一贯火辣! 而且,她说起黄色段子来,一点难为情的意思都没有,而肖雨涵早就脸红了。曦儿也掩嘴不好意思地笑了,可coco依然面不改色! 谈完了汽车,谈完了黄色段子,接着话题就转向了另一个新奇的领域,我们开始谈论名字的学问。 这个话题的发起人是肖雨涵。 她笑看着我说:“顾阳!按理说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每次看见你,我都有一种很明确的感觉,用四个字形容就是人如其名!你总是那么阳光有活力,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尤其你笑起来时特别阳光!”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是么?”受到美女的溢美之词,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呢! 第三百一十二章简直就是绝配 “什么阳光哈?他那是永远长不大!成天都是一副孩子的表情,傻乐呵!”曦儿看看我,朝肖雨涵和coco挤挤眼睛说。 她说这话时候,表情很奇怪,说话的语气是贬损,可神态却满含爱怜!严格说来是嗔爱的神态。仿佛是一个年轻母亲在说自己的淘气孩子! coco看着我,又看看肖雨涵,快速地眨动她那双抹了浓重柠檬黄眼影的眼睑,笑说:“lili!你不说我真没往这上面想,你一说,我还真觉得是这么回事呢!而且,lili,你发现没有?顾阳的名字和朱丽叶的中文名字关系很紧密呢!一个是太阳,一个是曦阳,简直就是绝配呢!” 我窘得摸鼻子,笑而不语。曦儿却笑得很得意很满足的样子。 肖雨涵看着coco点头笑说:“不光是曦儿,还有她姐芳妮,她们姐妹俩跟顾阳的名字之间的关系真地很微妙呢!” coco接话笑说:“一个是曦阳,一个是夕阳,一个是太阳!哇!真地很有意思呢!还有点神奇!” 我以前想过曦儿和夕儿的名字,如果她们的名字都是林啸天取的,那么他就太有先见之明了!为什么这么说呢?一个宛如张扬绚烂的曦阳,一个宛如恬静温柔的夕阳,不仅名字美,还叫出了林氏姐妹的性情特点! 但是,如果不是肖雨涵的提示,我是不会想到这一层的,可经她这么一提醒,我也觉得自己的名字跟林氏姐妹的名字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 为了将话题从我和林氏姐妹之间转移开来,我刻意把话题转到肖雨涵的名字上来。 我笑看着她道:“雨涵!你的名字也非常不错呀!起得很有学问!” 肖雨涵朝我眨眨她那双很有灵气的大眼睛,看着我笑说:“何以见得?”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你看呀!先说这个涵字,涵本身有包容和修养的意思!另外,这涵字是个形声字,有水泽众多的意思。还能与前面的雨字相呼应。春风化雨海涵地负。统观你的名字,给人一种受到良好的薰陶和教育,像海那样能包容,像地那样能负载!而且,你的名字里有很多水,而你本人长得也很水灵,很有灵气,如果这名字是你爸帮你取的,那你爸也太有先见之明了!” 肖雨涵朝我竖起大拇指,笑赞我说:“顾阳!你真是太有才了!我爸说他之所以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因为我出生在梅雨季节,出生前后窗外都下着雨呢!或许我的名字很好,可你分析更好啊!” 我讪讪一笑道:“没什么!我觉得名字对一个人的成长或多或少都是有些影响的!” coco笑说:“所以,等我们结婚后,也要给孩子起一个世上最好的名字!” 曦儿这会不说话了,端起面前摩卡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时不时还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 我没注意那么多,跟肖雨涵聊得很投机,我总感觉肖雨涵有一种强大的亲和力!她那张有点娃娃的圆脸,她的笑容,她那双很有灵气的大眼睛,她一举手一投足,总是透着让人想亲近的感觉! 只是,眼前这种轻松的氛围,很快就因为另外一个人的不期而至,而变得有些不同了! 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夕儿竟然会在这间咖啡阁里出现! 夕儿是径直向我们的桌前走过来的,她穿一袭黑色连身短裙,胸前有雷丝花饰,黑色连身短裙下露出黑色丝袜包裹的性感长腿。 她的秀发挽在脑后,露出颀美的脖颈,玲珑剔透的耳轮上佩戴着一对较长的水晶耳链。手挽一个黑色闪光的漆皮包包。 她今天的样子成熟妩媚,神态却又带着一种隐隐的哀楚,有点凄美! 她从午后的阳光里向我们走过来,我不自觉地联想到一个电影女明星在某次新片发布会出场时的错觉。 我的心不由地揪扯了一下。 因为夕儿是从肖雨涵和coco的背后走过来的,我是第一个看见她的人,而曦儿正在低头看手机。 直到我本能地站起了身,曦儿才抬头看见了她姐,肖雨涵和coco也都顺着我的目光回头看向了夕儿。 夕儿朝大家点点头,微微一笑说:“大家好,没想到你们都在喔!” 尽管她是笑着的,可她神态里的那种哀楚依然若隐若现。 我极力镇静,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搁在夕儿面前。 我看了她一眼,笑笑道:“我们都是来看车展的……林总,你也是来看车展么?” 夕儿看着我点头笑笑说:“我顺路过来转转。” 曦儿招手叫来了侍应生,给她姐上了一杯摩卡! 不难看出夕儿和肖雨涵和coco都很熟络,在展厅那会儿肖雨涵已经告诉我,coco是她的好朋友,这样看来,夕儿和她们都是朋友了吧? 肖雨涵笑说:“芳妮!你不是才添了新车么?那辆白色北京现代越野车!” 夕儿浅浅一笑说:“喔,我是顺路过来转转。lili,你们看上什么车型了么?” 肖雨涵笑说:“貌似没什么可看的。我也是顺路过来给coco捧场的。嘿嘿。” 曦儿说:“姐,你要来怎么没通知我?早知道我们一起过来呀!” 夕儿转脸看了她妹一眼,顺便也看了我,她勾了一下头,抬手轻轻拢了一下头发。 我注意到她这个动作有点多余,因为她今天的发型是那种在脑后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额前和耳鬓的秀发都被整齐地梳到了后面,或许这只是她的习惯性动作吧? “曦儿,姐之前没想过要来,正好路过这里,就顺便上来看看。”夕儿轻笑一笑说。 曦儿喔了一声,见侍应生端着托盘过来了,她示意侍应生那那杯摩卡搁在她姐面前。 夕儿看着我和曦儿说:“看上什么车了么?” 虽然这句话她是看着我和曦儿俩个人说的,可我感觉她只是在问我。 我摸了下鼻子,看着讪讪一笑道:“我是无聊才来这里的,这里最便宜的车我都买不起!” 事实上,什么车展,房展,我都不会去,以我目前的实力,我什么都买不起,买不起看着就很影响我的情绪! 曦儿白我一眼说:“不一定买得起车才来看车啊!看车展也可以陶冶情操嘛!还可以增加汽车知识,为将来买车做好准备呀!” 陶冶情操?是的!妹妹!的确陶冶情操!那么多身材火辣穿着暴露的美女车模,的确是够养眼养心陶冶情操了! “顾阳看上什么车了呢?”夕儿看着我问,微微一笑。 我笑笑道:“这个怎么说呢?我看上的车是一回事,我能买上的车又是一回事!” 曦儿打我一下说:“我姐问你看上什么车了,你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你看上什么车就是什么车啰?” 我道:“我个人比较喜欢奥迪的款式,奥迪公司有着百年悠久汽车制造历史,拥有先进的技术,而且造型沉稳内敛,动感的线条和优秀品牌生命力,还有贵族的气质。” 说到这里我的话顿住了,因为底气问题,我一个平民小子,在面前这些富二代女们面前提贵族气质,显然有些自取其辱的意味。 夕儿朝我笑笑说:“说下去呀!” 大家都拿目光看着我。 我摸下鼻子,讪笑道:“我也说不太清楚,喜欢一样东西,有时候不一定能说出为什么。我比较喜欢奥迪这个品牌而已。” 肖雨涵笑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顾阳,你说你喜欢奥迪这个品牌,肯定是有原因,只是或许你没深入想过这个问题!” 我伸手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看着她们,笑笑道:“当今社会,汽车品牌的象征意义早已超越了汽车本身,汽车品牌已演变成被世人认可的一种情怀、一种符号或是一种精神。因此,当今国内外著名汽车生产商都十分重视发掘和保护自身汽车品牌造型特点的传承。一部设计优秀的汽车,通过对造型的观察就能使人辨别出它是哪个品牌的汽车,靠的就是树立品牌的个性和形象。一个汽车企业的产品被消费者所认同,尤其是一个著名企业品牌的形成,必定是建立在该企业的产品长时间地保持其独特的造型风格和优良品质基础上的。或许这就是我喜欢奥迪这个品牌的内在原因,因为奥迪在这方面做得尤为出色!” 曦儿看着我笑说:“唉!可恶的广告人!三句话不离本行呀!” 大家都哧哧哧地笑了。 等各自面前的摩卡喝完了,大家才纷纷起身…… coco准备回去继续工作,肖雨涵约了曦儿去步行街,说gi出了好几款包包。大家都没有立刻走出咖啡阁,而是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我进了男卫生间,点了支烟用力吸了起来,走到小便池前面放了水,又走回到洗手池边上洗。 整个过程,我脑海里都闪现着夕儿那张凄美的面颊,闪现着她隐含着哀楚的微笑。 等我在烘干机上烘干了双手,皱眉猛地喳了两口香烟,将烟蒂丢进卫生间门边的黑铁花烟灰盅。 我的手机就响了,我拿出手机一看,是条未读讯息,夕儿发过来的: “顾阳,去我车里坐坐好么?我有话对你说。” 还没读完这条讯息,我的心就跳跃了起来。 第三百一十三章肚子有点疼 三分钟后大家都来到了咖啡阁门口,肖雨涵跟林氏姐妹的关系似乎很不错,一直有话交流,四个人边说笑边向咖啡阁门口走去。 乘电梯下到会展中心一楼大厅,穿过大厅,走出了会展中心大门。 肖雨涵上了自己那辆天蓝色的英菲尼迪,夕儿上了那辆白色宝马。 曦儿走到火红色法拉利门口,回头催我说:“快点呀!阳阳!你喝咖啡都能喝醉么?” 我走上前两步,摸着鼻子,看着她犹疑了两秒钟道:“曦儿,我能不能不跟你们去步行街了?” “为什么?”曦儿看着我说。 我讪笑道:“你们俩个女孩子逛街看包包,我跟着去多尴尬!” “那有什么呀?”曦儿看着我说,细眉微微蹙着。 我道:“而、而且,我肚子有点疼……” 曦儿“呀”了一声,走过来拉住我的胳,仰脸看着我说:“怎么了?阳阳,要去看医生么?” 我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想可能是昨晚着凉了吧?” 曦儿的面颊微微红了,大概是想起昨晚我们在餐厅里赤身相对的场面了吧? 她说:“要不我也不去步行街了,我陪你回家吧?” 我道:“不用不用!你还是陪雨涵去步行街吧……我想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要是你呆在我身边,我还有时间好好休息么?” “也是,”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那我上车吧。我们可以顺利到市区,然后你打的直接回家吧!” 我点点头,没有言语。 蓝色英菲尼迪在我身边停下了,肖雨涵从车窗里向我挥挥手笑说:“顾阳!我们晚上不见不散喔!” 说着她又朝我笑笑,一踩油门,蓝色英菲尼迪向街上疾驰而去。 白色宝马紧跟着蓝色英菲尼迪疾驰了出去。 我和曦儿双双上车,曦儿一踩油门,红色法拉利跑车也紧跟着身寸出去。 肖雨涵跟我、林氏姐妹,还有coco约好了今晚去欢乐谷k歌。 肖雨涵说上次在她的生日舞会上我的出手相助她还没来得及感谢,今天在车展上我又再次出手相助,所以她必须要谢谢我!她问我想做什么,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曦儿已经替我回答了。 曦儿提议要去k歌。大家都说好,我也不再说什么了。 想想这世上的事儿还真是荒唐! 以我目前的心态,我和肖家大少爷是剑拔弩张,我决意要跟他新仇加旧恨一起报!而肖家大小姐对我却是新恩加旧恩一起报! 真特么有意思! 我瞟了曦儿一眼,拿出手机,悄悄编辑着一条讯息…… 曦儿双手掌着方向盘,上身调皮地凑上来,看着我说:“亲爱的,怎么一直抱着手机不放呢?” 我愣了一下,支吾着讪笑道:“没、没呢!给郝建发讯息呢!” 曦儿“喔”了一声,看着我笑笑,重新坐正了身子。 我悄悄吁了一口气,将那条编辑好的讯息发了出去,我告诉夕儿我们就在市中心区的五一广场见面。 发完讯息,我靠在座位靠背上,目光直直地看着前面路上的那辆白色宝马,那宝马匀速行驶,不像身下这辆法拉利跑车忽快忽慢,左突右闪。 “老公!”曦儿叫我一声,打了一下方向盘,笑看我,“没想到你还蛮有女人缘的嘛!” 我也转脸看她道:“哪有呢?” 曦儿朝我俏皮一笑说:“你看lili和coco看样子都很喜欢你呀!尤其lili,老公,你没注意到她看你的眼神么?” “什么眼神?”我道。 曦儿细眉微蹙,看着我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本小姐感觉她看你的眼神跟coco不一样!” 我道:“你多心了吧!曦儿!” “她还说什么每次看到你,你带给她一种阳光活力的感觉,就像这正午的太阳!还说你笑起来忒阳光呢!哼!”曦儿撅嘴看着我说。 我道:“怎么啦?” “老公,你不觉得这话有表达爱慕的嫌疑么?” 我笑笑道:“二丫!你多心啦!雨涵的意思是说我和你以及你姐名字之间的微妙关系。你是曦阳,你姐是夕阳,而我是正阳!我没听出有别的什么意思哈?” 曦儿喔了一声,依然撅着性感小嘴:“或许是我太多心了吧?或许我真地特别缺乏安全感吧?” 我道:“你不是说了嘛!你一直都挺缺乏安全感的!” “不是一直,”曦儿看我一眼说,“我现在是最缺乏安全感的时候,因为我爱你!我担心……” “什么?”我道。 曦儿看着我,迟疑了两秒钟,撅嘴说:“我总担心你要离开我!老公,你会不会真地离开我?” 我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啊!” “老公,”她说,“那你亲口告诉我,你不会离开我!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我摸了下鼻子道:“别闹了好吧?曦儿。” “说嘛说嘛!”她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伸过来挽住我的胳膊摇晃着我。 我道:“好好开车!这车上可是两条生命呢!” “你说嘛!说嘛!老公!我要你亲口告诉我!”她蹙眉看着我说,一副小孩子要求大人买冰淇林的央求架势。 我道:“好好!我不离开你。” “真的么?老公。”她喜逐颜开地看着我说。 我补充道:“一般情况下。” “什么呀!”她撒娇地扬手打我一下说。 我道:“凡事都是有前提的好吧?一切事物都要在不触犯个人原则的情况下,才可以稳步发展的对吧?” 曦儿看着我说:“那你的前提或者原则是什么呢?” 我道:“还没想到呢!” 曦儿笑看着我说:“那就是讲,你找出离开我的理由啰?” 我无奈地摇摇头道:“你可以这么想!” “太好了!”她惊喜道,“老公!我爱你!”说着她朝我勾了一下手指头,示意我靠过去。 “咋了?”我皱眉看着她道。 她笑说:“给你说句悄悄话!” 我只好俯身过去,她也俯身过来,性感的小嘴带着一种温热的鼻息向我耳边靠过来。 那性感呢小嘴在半途中突然改变了方向,落在我的嘴角处,用力吻了下去。 我转脸,皱眉看着她道:“这就是你的悄悄话?” 她掩嘴咯咯咯地大笑起来:“被我调戏了吧?很郁闷吧?” 我沉声道:“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我一个!” 笑毕她看着我,又朝我勾手指头。 我怒道:“有完没完?” 她笑说:“我还没说呢!刚才那只是悄悄话的前奏而已!” “事儿真多!”我嘀咕了一句道。 她笑嘻嘻地说:“你才知道女人的事最多么?” 我再次将脑袋探过去,她把嘴唇凑到我耳边,悄声说:“老公!你昨晚好强悍喔!” 崩溃! 事实上在曦儿亲我的时候,我脑海里想的却是夕儿!我蓦地想起在我们去黑龙山的路上我们所争辩的关于摸与被摸的那个问题。 当时我是这么说,根据物理学上的理论,根据力是相互的原理,当你摸别人时,等于别人也摸了你。当你亲别人时,等于别人也亲了你。因此我得出的结论是,这个世上没有严格意义上的非礼!正如这世上也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强暴! 许多女孩子总喊男人们非礼了她,比如李红艳之类!殊不知根据物理学院里,男人非礼女人的同时,女人也非礼了男人! 这就是我当时在去黑龙山的路上,对夕儿发表的一通胡搅蛮缠的歪理邪说!只是玩笑话! 那时候的感觉是甜美的,感觉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巧舌如簧是一件很过瘾的事情!只是,如今想起夕儿,想起这些情景,我心中不再有甜美的感觉,而是一种痛苦、酸涩、负疚、悲伤相结合的复杂情绪! 负疚当然是指对曦儿的了,当我每次想起夕儿的时候,同时也会想起曦儿。说实在的,这种感觉真地挺难受的!感觉胸口发闷,感觉胸口被什么堵得很死,喘不上气来的那种感觉! 然而,即使我感觉到负疚,即使我感觉到痛苦,可我依然无法克制自己不去见夕儿。只要夕儿对我发出召唤,我会不畏艰难险阻地奔向她而去。 在市区里曦儿把我从车里放了下来,叮嘱我乖乖打车回家。 我走到街边,点了支香烟吸了两口,伸手向最远处一辆出租车招了招手。 等红色法拉利跑车消失在街道拐角处时,我以不能接受价钱为由打发走了司机,转身径直向五一广场的方向快步奔去。 很快我就看见了夕儿的座驾,那座驾就停在广场统一泊车区边上。 五一广场周边有很好的绿化带,栽种了许多花草,许多花儿都开满了鲜艳的花朵。还有樱花树、海棠、棕榈树。 上次我和琴姐来过这里,坐在她那辆天籁车里聊过很久,就是傅德志拿丽人营销方案的事为难的时候! 那事儿已经过去都快两个月了,那时候正是海棠花的花期,车窗内外都飘散着海棠花馥郁的清香,而此刻树上都是那种青中透着微微红晕的果子很快这些果子就要进入成熟期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坐进她的车 而此时已进入九月份,海棠花都凋谢了,那些曾经洁白美丽的花瓣都已经化为尘埃,一颗颗拇指大小的果实在枝叶间若隐若现。 夕儿的宝马座驾正停在几株高大的海棠树下面。 我摸了一下鼻子,吁了一口长气,径直走了过去。 夕儿早就从后视镜里看见了我,她已经替我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我走到车门,呡唇看着她笑了笑。 “顾阳,”她也朝我轻轻一笑,俯首,抬手拢头发,她说,“我们就在车上聊好么?” 我点点头,弯腰坐进了车里。 起初有那么片刻我们都静静地坐在车里,谁也没说话,夕儿的目光透过挡风玻璃,看着车上方那些海棠树,神情有些哀伤,眼神有些落寞。 我则看着车前台上的那只海螺,有些神经质地时不时抬手摸了一下鼻子,我知道那海螺是我亲手从海边捡起来送给夕儿的! “顾阳,”她转脸看着我轻笑一笑说,“你看这些海棠树,花开了,花谢了,现在结果了,初秋时节,果子就会成熟了。” 我点头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借这海棠树表达什么? 她轻叹一声,接着说:“花开花谢,春华秋实,海棠树严格遵照了大自然的法则,如果花草树木违背自然法则,所有的情形都会乱了。破坏了法则,就会导致紊乱。” 难道她是在暗示这个社会的潜规则么?在暗示她跟欧阳泽也是深受潜规则的束缚,身不由己么? 我摸着鼻子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 “顾阳,你们家乡有海棠树么?”夕儿看着我轻笑一声说。 我道:“有很多很多,房前屋后都是的!” “那你吃过海棠果么?”夕儿问我说。 我道:“吃过。小时候爱摘着吃,不过味道不太好。刚摘下来的果子,口头不甜,很酸涩很酸涩!” 就像我此刻心中的感觉! 夕儿的目光挑出车窗,落在那些海棠树树冠上,她幽幽地说:“海棠果的味形皆似山楂,可鲜食或制作蜜饯。我奶妈会做出来的海棠果,甜酸可口,我和曦儿小时候特别喜欢吃!” 我摸着鼻子,强颜欢笑道:“是么?” 夕儿朝我点头,微微一笑说:“海棠果不能摘下来就吃,那样会又酸又涩,还带点苦味!要去除那种苦涩的味道,应该先把摘下来的海棠果贮存一段时间再吃。我记得小时候还没有冷藏设备,可我奶妈有办法!” “什么办法?”我道。 接着夕儿就用一种叙述往事的神态,跟我讲了她小时候奶妈帮她和妹妹做海棠果吃的难忘情景。 夕儿说她奶妈先是将采下来的果子装入周围铺干草的筐内盖好放在荫凉通风处。等到了大雪、冬至前后,西北风一吹,那果子表面起了一层淡淡的白霜,这时,海棠果的特殊味道才充分显示出来甜、微酸、稍脆、果香而这时的酸味,决非杏、梅可比!天再寒冷,就上大冻了,将果子置于院内,一夜寒风,果子俱冻成一个个棒硬的冰疙瘩。要像化冻柿子那样,在凉水中拔,等果子外面出来一层薄薄的冰壳,就可以吃了。不过,吃冻海棠还真不是一口一口咬着吃,那果汁就白糟踏啦,得把果子整个放在嘴里咬住,再把果子的把儿一拽,那果把连着一个小红珠子似的果核,被拽了出来,留在口内的果肉凉凉的,甜酸适度,天然鲜美,那味道非语言所能形容出来的。而且那时候街边也会小贩拿这些做出来的海棠果到街巷出售,一般是在“冰盏儿”车上卖。但味道总没我奶妈做出来的冻海棠果好吃! 等夕儿讲完,我接道:“或许你怀念的已经不是冻海棠果的味道,而是怀念那种童年时光的味道!而那种味道已经永远逝去了,而且永远无可替代对吧?” 夕儿点头,浅浅一笑说:“这就像爱情。我记得有人这么说过,我们并非是爱上某个人,而是爱上了跟某个人在一起的感觉,爱上了跟某个人在一起的那些快乐时光。” 这话我能理解,就拿柳青而言,从她投入到那有钱的糟老头怀抱里那一天起,我已经不爱她了!我之所以久久不能忘怀,正是因为曾经的时光对我造成了羁绊!从她离开我之后,我不能忘怀的并非是柳青这个人,而是我跟柳青曾经在一起度过的幸福时光,是我曾经跟她一起的那种幸福甜蜜的感觉! 我似乎理解了夕儿就地取材拿海棠树当话题的缘故,她不过就是想说明这个道理!可是她向我说明这个道理又是为什么呢?莫非她想告诉我,她并非爱我,而只是爱上了跟我在一起的感觉,或者她是想告诉我,我并非爱她,而是爱上了跟她在一起的感觉? 夕儿没有就这个话题再说下去,而是直接转为了对事实的陈诉。她向我如实坦白了她和欧阳泽之间的关系,从他们两年前的相识一直到现在! 坦白说,当我在地中海商厦看见她和欧阳泽在一起那一瞬间,我的确恨过她!但是这种明显经不住时间的考验,这种恨在爱的夹缝中是很难维持生存下去的,这种恨在时光的筛子里流逝,里逐步淡化,直至无形,最后剩下仍然是爱。 坦白地说,我现在对她已经没有什么恨意了。 “顾阳,”夕儿轻叹一声说,转脸看着我,“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和曦儿的事了。” 我愣了一下,心也猛地抖了一下,我看着她,张了张嘴巴,没有说出话来。 她浅浅一笑说:“大概是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曦儿已经喜欢上你了!” “第一次?在旭光大厦楼下我抢你驾驶证那次?”我惊道。 夕儿点点,轻笑说:“嗯!那时候我并不认识你,我还以为你是小偷,我起初是准备打110报警的,但曦儿没答应。” “就因为这?”我道。 夕儿摇头说:“是因为曦儿的一句话。” 我道:“什么话?” 夕儿说:“曦儿说‘姐!你就别折腾我啦!你要是把那乡巴佬送到警察局,我还得赶过去保释他!’” “就这?”我道。 夕儿轻笑一下说:“曦儿是我妹,我们一起长大,我很容易就洞察到她的心事!虽然那时候我不知她有没有爱上你,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是喜欢上你的!” 我脑海蓦地划过那天发生的事儿,那天曦儿下班时在电梯里,她趁我不注意抢回了她的驾驶证,还踢我的裆,还口口声声拿报警恐吓我! 现在想想,如果真像夕儿说的,曦儿从那时候就喜欢上我了,那么曦儿绝对是一个演技一流的演员!是最最表里不一的女孩!因为那时候她给我的感觉是,她对我痛恨有加! “后来,又见曦儿带你去海云间大酒店,带你参加lili的生日舞会,带你去思美参加提案会,仿佛她出现的地方你就一定会出现,虽然她对我说你只是她的代理男友,可是我感觉曦儿正在慢慢爱上你!”夕儿看着我说,眼眸中流露出一种深沉的爱伤感。 夕儿的这些话,还是让我有些吃惊,我是直到出国前后才隐约感觉曦儿对我有好感的,没想到夕儿早就看出来了!爱情莫非就真地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么? 我道:“可是……” “可是,明知道曦儿爱你,我为什么还要去爱你对吧?”夕儿看着我说。 我抽出一支烟点上,猛力吸了两口! 夕儿注视着我说:“因为我的情感不受我的控制,因为我的心不受我的控制,因为我的眼不受我的控制,因为在不经意间我就深深爱上了你,因为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我就已经陷入了你的世界……因为我想我对你的爱可以冲破一切!因为我想我可以与你相爱!因为……” 夕儿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她的嗓音哽住了。她眼眸满含着泪水,那泪水蓄势待发,随时随刻都会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 我的心猛地揪了起来,我道:“夕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夕儿眼眸烁烁地注视着我。 我道:“我的意思是,可是,我爱上你的时候,我并没有喜欢上曦儿呀?你爱我的时候,你也并不爱欧阳泽呀?我们相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们都没有错啊!” “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这样很对不起曦儿呀?”夕儿看着我,泪水终于溢出眼眶,顺着她绝美的面颊往下流淌。 我的鼻子发酸,眼睛发涩,我的心开始抽痛! 我冲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头将嘴唇贴向她白皙的手背,深深地吻了下去,良久,我抬头看着她的眼眸,轻声念道: “我不知道在过去的半个月里,你有没有想起过我?我不知道我们彼此经历过的那一切会不会随风而去?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的姿态会不会变得惨不忍睹?是的!我不知道,我很想知道,却又怕知道!谁能真正来了解我的心呢?” 第三百一十五章多么想念你 这是夕儿上次发给我的讯息,这讯息里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句子,每一个标点符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因为那三条讯息被我看过无数次,也被我在心中念过无数次! 她没有抵抗,任我亲吻她那只美丽的手,任我紧紧抓住她那只温软的小手,她含泪凝视着我,喃声念道: “阳阳。你依然不肯理我么?或许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理我的缘故,或许我也已经知道了你把对我的爱转给了谁?或许我应该认输了,而不是对你念念不忘?可是,我为什么放不下你呢?” 她念的是那天她发给我的第二条讯息! 我接着哽着声音念出第三条讯息里的那句话道:“不要对我这么冷漠,或许你不知道,我有多麽地爱你!这半个月里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你的样子在我心中比以前更清晰,也更活跃!” 夕儿喃声念了接下来的半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吧。等我把话说清楚了,你执意要走,我会真心地祝福你的!小斗帽,或许你不知道,这半个月里我是多麽想你!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从来都没有!” 四目相对,无语凝噎…… 我一把将她拉进我怀里,紧紧抱住她娇美的身子。 她顺从地趴在我胸膛上,因为凝噎,她的双肩微微颤抖着,炙热的泪滴落在我的脖子上,融化在我的肌肤里! “阳阳……”她轻唤我,滚烫的唇瓣贴向我耳边,带着一种温热芬芳的气息,她喃声说,“吻我,吻我,我要你吻我……吻我最后一次吧……” 她的泪脸从我肩膀上抬起,将她丰盈的双唇献了上来,双目微闭,很热烈地吻我! 我迎接了她的热吻,双臂紧紧钳住她的身子,将她的身子往我怀里扳! 两张嘴唇很冲动地吻在了一起,吻得急促,吻得汹涌,仿佛心中汹涌的情绪已经传达到了彼此的嘴唇,仿佛要将对方融化在自己的口中! 我们来不及关上车窗,来不及调整成接吻的最佳姿态,仿佛全部的心智都集中在了对方嘴唇的上,仿佛全部的情绪都用在了对方的嘴唇上!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并不爱欧阳泽……” 我心中在喊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混蛋?为什么我之前一直只想着逃避?为什么?” 我心中在喊着! “我不想你离开!我不想让你走?我真地不想让你走!我舍不得!舍不得……” 我在心中喊着! 泪水从她眼中无声地滑落下来,卷入我们的激吻里,咸咸的,涩涩的! 我的双手抬起,紧紧捧住她娇美的面孔,她的双臂也紧紧箍住我的腰,她的身子在我怀里颤抖,颤抖…… 我突然推开她,盯着她喃声道:“我舍不得你离开……我舍不得你怎么办?我真地舍不得你……一想到我们永远都不能在一起,一想到我们永远不能再叫彼此的爱称,我就心痛……好心痛……” 两大滴泪水自她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无声滚落下来,往下滚落。 “阳阳……在夕阳西下之前,我属于你……我属于你,阳阳……在夕阳西下之前……”夕儿含泪凝视着我,喃声低语,“吻我……好好吻我……” 相互凝视两秒钟之后,两张渴望的嘴唇再次猛烈地触碰在了一起! 在我迟疑之际,她抬手一把将我的手掌按在了她的胸上! 我的手掌像是碰了烙铁似地,又迅速弹了飞回来…… “不!不可以……” 我在心中喊道! 我推开了夕儿,双手依然捧着她的泪脸,喃声低语道:“夕儿……记得我爱过你……一定要记得啊……” 夕儿用力点头,扬脸看着我哭声说:“阳阳……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爱过我……永远都不会……” 她俯过身来,吻我眼角的泪痕! 我低下头去吻住了她的眉眼,深深地吻了下去! 夕儿仰着一张泪脸看着我说:“不在一起不代表不爱对吧?阳阳……无论相隔多远,不代表心不在一起对吧?不能没玩没了发讯息给你,不代表我不思念你对吧?阳阳……” 我含泪点头,嗓子哽得几近失语,我深深地深深地凝视着她,她的眉眼,她的唇齿,还有那些顺着她丝缎般的肌肤缓缓滑下来的滚烫的泪珠。 “阳阳……我会永远把你放我在心中最好的位置……永远把你放在我的左心房最中央……”她哭声说。 我用力“恩”了一声,哽咽道:“你也永远开放在我心里……就像那超凡脱俗的玉兰花……” 夕儿哽声说:“阳阳,要好好爱曦儿……要好好爱自己……因为只有你快乐,我才会快乐;只有你幸福,我才可以幸福……只有你在,我才会在……” 我想大声说:“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真地会快乐么?” 可是,我说不出来,我嗓子哽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阳阳……还记得在黑龙山么?还记得那首你未唱完的歌吗?…那首《敖包相会》……” 我注视着她的泪眼,用力点头,嗓子哽得依然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恩”了一声:“今晚……为我唱完那首歌好么?好么?阳阳……就当是我作为你的恋人的最后一个要求好么……”夕儿凝噎着说。 我说不出话,只能又用力“恩”了一声! 我哽声道:“我……我……我也会送你礼物……最后一次……作为恋人……” 我说不下去了,再次将她拉进我怀里,紧紧拥抱住! 夕儿也紧紧拥抱住我! 她在我耳边呢喃着说:“当明天的太阳升起后……我们是朋友……我们就是这世上最最亲密的朋友……” 我也贴着她的耳畔,哽声道:“朋友……恩……朋友,最最亲密的朋友……” 此刻,正当我和夕儿双双沉浸在纠结的苦涩中,正当我们承受着失去的悲痛时,我们都没有想到,曦儿其实就在不远处的车里一直在看着我们! 她并没有去找肖雨涵,她并没有去步行街,她在我走进广场入口时,就已经掉转车头悄悄跟了上来…… 夜里八时,“欢乐谷”ktv。 这家ktv我已经是第二次来了,上次是在“诺亚方舟”广告公司周国平升任策划部副经理时,我和郝建来过的!就是傅德志灌醉邢敏企图不轨那一次! 我和夕儿是在夕阳西下之时在五一广场分手的,分手后我打的径直回了西西里庄园,曦儿是晚上六点多才回到家中的。 从五一广场跟夕儿分手后,直到现在,我的心始终都沉浸在失去爱人的痛楚中,不能自拔! 曦儿很明显看出了我的异样,我只说肚子依然不舒服,可能是觉得我这个理由很恰如其分,所以曦儿也没再多问。 不过,这顿晚餐我们吃得有些压抑,气氛有些古怪,整个餐厅里只有碗筷轻微碰触的声响,俩人从坐上餐桌到吃完饭离开餐桌,没有几句话的交谈。 事实上,我只扒了两口饭,意思了一下,就借口肚子不舒服,起身离开了餐桌。 我独自走到露台上抽闷烟,脑海里一边一边回放着跟夕儿分开时那种伤心欲绝的画面。 夕儿低声说:“你走吧!顾阳……” 她的声音有些冷漠,但我知道她那份冷漠是故意装出来的! 我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痕,看着她道:“那我走了!我答应你!我会把那首《敖包相会》唱给你听,唱完整……” 我怕自己再多逗留一秒钟,就会再次跟夕儿紧抱在一起,就会再次跟她热吻在一起,就会再也走不掉了。 我忍着心脏袭上来的阵阵抽痛,一把推开门,走下车去。 走到车外,我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我没有回头,我害怕看到夕儿那双哀楚的眼睛,我害怕再看到她那张背泪水迷蒙的面孔! 我的喉结剧烈上下蠕动了一下,然后,一狠心抬脚走了出去…… “阳阳……” 夕儿在身后颤着嗓音叫住了我! 在我转身之际,她已经从车里冲了出来,朝我飞奔过来。 因为走得急,走得仓皇,她的脚踝明显崴了一下,她并没有低头看自己那只漂亮的足踝,而是一瘸一拐继续朝我飞奔过来…… 我也朝她飞奔回去,两个身体再次用力撞击在一起,紧紧相拥,死死相拥,恨不能将自己的身体潜入对方的身体,并且,永远保持在这一刻! 在橙红色的凄美的夕阳里,在广场的停车场边上,一男一女两具身体嵌合在一起,面部紧贴在一起,泪水交织在一起…… 晚上八点,我和曦儿才赶来欢乐谷ktv时,夕儿、肖雨涵、coco都已经到了,酒水、果盘、爆米花等等都已经摆满了豪华包厢里的桌面。 夕儿和肖雨涵面对面坐在沙发里,似乎在交谈着什么,因为包厢里的音响已经开启,所以她们俩是咬着耳朵在交谈。 coco手拿麦克风,正坐在边上选歌…… 曦儿一把将包厢的门推了个大开,然后径直奔过去,朝她们快乐地打招呼。 我立在包厢门口,目光穿透面前壅滞的空气,穿过强劲的音响,投射到夕儿脸上。 第三百一十六章敖包相会 “阳阳!”曦儿朝我快乐地叫道,“快过来坐呀!愣在门口干吗?”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凝滞,双腿灌了铅似地沉重,我买着机械的步子向前走去,向她们走去,怀揣着我做为恋人送给夕儿的最后的礼物。 coco扬脸朝我欢快地喊道:“帅哥!你要唱什么歌?我帮你点哈!” 我将目光投向coco,喉结剧烈地上下蠕动了一下,然后嗓音颤抖一下,清楚地说道:“《敖包相会》!” 我将目光投向coco,喉结剧烈地上下蠕动了一下,然后嗓音颤抖一下,清楚地说道:“《敖包相会》!” coco看着我愣了一下,眨眨眼睛说:“帅哥!有这首歌吗?” 我理解coco的疑惑,她是一个时尚前卫的女孩,听的都是港台流行歌曲,听的都是韩国李孝利、白智英的情歌,不知道《敖包相会》这首老歌也很正常了。 别说她,如果不是刀郎的翻唱,我恐怕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首经典老歌。后来查百度才知道《敖包相会》是电影《草原上的人们》插曲。而电影《草原上的人们》根据蒙古族作家玛拉沁夫短篇小说《科尔沁草原的人们》改编而成。 coco点了一支香烟吸了起来,低头搜索了一会儿,抬脸看着我笑说:“还真有这首歌呢!你要哪个版本的?” “刀郎!”我道。 曦儿起身上前,拉我坐下了,坐在她身边,最靠门的位置。 肖雨涵站起身,笑看着我说:“顾阳应该是今天的嘉宾!应该坐到中间来咯!” 说着她伸手拉我,将我拉到沙发最中央坐下了。 曦儿扬脸看着我和肖雨涵,有些霸道地说:“我不管!反正我要坐在阳阳身边!” 说着她挪动小臀部,紧跟着我、紧挨着我坐下了。 肖雨涵笑说:“好!我作为东道主,绝对会安排你们坐在一起!”说着她还朝曦儿挤了挤眼睛。 肖雨涵从我和夕儿之间让了出去,这样一来,我就坐在林氏姐妹的中间了。这个位置,简直让我如坐针毡,如靠锋芒! coco点好了歌,起身奔上来,将手中的香烟丢给我。 “来一支吧!这烟味道还不错!”她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接住,低头一看,是“利群”香烟,银色包装的那种,我知道这种烟很贵,180块一包,听说味道不错! “这是男式香烟啊?!”我看着走到前面红色高脚椅上坐下的coco道。 coco脚一蹬地,高脚椅转了过来面朝我,她喷出一口烟雾笑说:“女式烟不适合我,味道太淡,没感觉!我就觉得这利群还行!你试试看!” 我心想coco这女孩的确与众不同,抽烟就算了,还抽男式的,还抽这么贵得不靠谱的! 我抽出一支点上,用力吸了一口,略一品味,味道的确挺醇的,感觉还很冲的味道,但又有一种回味无穷的意味! “不错!果然一分钱一分货!”我朝coco笑笑道。 曦儿扑过来,伸手抓过烟盒,撒娇似地看着我道:“我也要抽!我也要抽!” 我转脸看她道:“你别抽了!这烟味道太冲了!” 曦儿要抽烟也只能抽薄荷味道的女式香烟,比如法国more香烟,那烟还比较适合她,more香烟可不是哪里都有卖,要到专门的销售点才有的卖!优雅,高贵,适合她这种狮子座女生抽! 上次她非逞能要抽我的中南海香烟,她从我手中抢过去只抽了半口,就呛得眼泪直流了! “不!我就要抽!”曦儿挑衅地看着我说。 因为她姐就在边上,我又不好横加阻拦曦儿的撒娇行为,只好任其妄为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才抽了一口,她就呛得连肺脏都要咳出来了! 惹得coco哈哈大笑,她用拿烟的手指着曦儿说:“我说千金大小姐!你这么娇贵的嗓子,怎么能习惯这种狂野的男式香烟呢?还是抽你那薄荷味道的‘魔女香烟’去吧?咯咯咯……” 夕儿看不过,伸手夺过妹妹手中的烟,直接按灭桌上的烟灰缸里。 曦儿撅嘴看着coco,哼声说:“我回去好好好好训练,下次我连抽三支,看你服不服我?” 肖雨涵为大家满上酒,首先举杯,笑看着大家提议说:“来!我们别光闹,先喝一圈吧?本来我是要请阳阳吃晚餐的,实不相瞒,晚上我哥非拉我去参加一个派对,我去打了个照面,然后借故去卫生间才溜到这里来的。今天阳阳是嘉宾,我做庄,我提议大家今晚要喝好、唱好、玩好,最最重要的是要把我们的主角阳阳先生灌醉怎么样?” 曦儿和coco响应,大家纷纷举杯! 喝了一圈,《敖包相会》的旋律在包厢里蓦地响起来…… coco走近,将手中的麦克风递给我,笑说:“阳阳先生,你来为大家献唱第一首经典老歌吧!” 肖雨涵带头鼓掌说:“加油!期待!” 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阳阳!我看好你喔!” 夕儿没说话,我转脸看她,她正好也在看我,彼此的目光轻轻一触,各自弹开…… 我拿着麦克风走到前面去,侧身站着,我右边是液晶显示屏,我左边是沙发上在座的四位大美女。 coco扬手摇着包厢里那种为歌者鼓劲的叮当作响的道具,冲我兴奋地叫道:“阳阳!今天这里滨海的四大美女可都到齐了喔!你可以对着其中一位唱出你心中的经典情歌哟!” 我用力摸了下鼻子,coco说这里在座的是滨海城四大美女,我不反对,但是,这里在座的,恐怕除了夕儿,谁也听不懂《敖包相会》的真实含义。 我记得在黑龙山狩猎场那次,我记得跟夕儿同窝一个睡袋的那个山林不眠的雨夜里,我对夕儿解说了这首经典老情歌。 什么是敖包?恐怕已经没几个人知道了。 敖包最早本是用作道路或界域的标志,后来演变成为祭祀山神和路神的地方,和汉族的土地庙大概差不多。敖包一般是堆石成台,沙漠中则用柳条堆成。牧民们每年在六七月间祭敖包,仪式结束后,举行传统的赛马、射箭、摔跤、唱歌、跳舞等娱乐活动。 所谓敖包相会,就是指姑娘和小伙子则借此机会躲进草丛里,谈情说爱,互诉衷情,这就是敖包相会。 如果排除敖包的宗教、象征意义,按着人类在初民时代的生存需求考虑,敖包在北方草原产生的最根本原因能是什么呢?许多学者认为,它的初始意义,便是路标。它是人们为了在茫茫草原上辨方向、求生存而动用的智慧之举。后来,逐渐演化为一种图腾,崇拜它,信仰它,对它许心愿,祈求幸福,这便成为人们在生存之外求发展的愿望,是祖先灵魂回归的圣地…… 然而在爱情之路上,我却找不到方向,我迷失在爱里! 一长串悠扬的马头琴声在包房里响彻。 我胸中的情绪在激荡,在翻涌,在飞扬,我对麦克风沉声道:“我唱得不好,请大家多谅解。这首歌献给在座的滨海城四大美女,献给属于ta的人们……” 大家热烈鼓掌,曦儿和肖雨涵都面带微笑地看着我,还有coco,她一边吸烟,一遍使劲摇晃着手中叮当作响的道具! 夕儿也看着我,她动人的眼眸在光线幽暗的包厢里,烁烁的,似乎是有泪光在眼中一闪一闪的。 我克制自己不要去看夕儿,可我还是忍不住要看她,我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转身面对超大液晶显示屏,稳住自己颤抖的嗓音。 在一长串悠扬的马头琴声之后,我将麦克风送到嘴边,开口唱了起来。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哪 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 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呀 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哟嗬……” 或许是因为我胸中激荡起来的情绪,使得我的嗓音变得感情饱满充沛,因为嗓音有些颤抖,反而使这种使歌声变得更加富有感染力。 在停顿处,在座的四位都齐齐地热烈鼓掌! 我转身面朝她们,点点头,我微笑地看着曦儿,其实曦儿在我视野里被淡化为了一个影子,而她身边的夕儿却在我视野中清晰无比,她的脸,她的眼,她低眉浅笑的样子,她抬手拢头发的样子。 跟着旋律,我唱出了最后的部分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哪 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 我在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呀 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哟嗬 我在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呀 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哟嗬……” 在这个过程中,我已经分不清楚,我是身在ktv包房,还是身在那个山林雨夜里。我依然记得同窝一个睡袋时她身上传递给我的温暖;我依然记得我们偎依着低语时,她鼻唇里的气息轻拂我的脸庞;我依然记得当我颤抖着手掀她内衣的那一瞬间的战栗;我依然记得在我击退大棕熊她朝我分奔而来的姿态;我依然记得在拿到伊力源大单时我抱着她在黑龙山狩猎俱乐部客房的廊道里飞旋,飞旋…… 第三百一十七章相知相爱的瞬间 在大家爆发出掌声时,我已转过身去了,我用擦汗的动作,掩饰了我抹眼泪的细节。 坐回到沙发里时,坐回到曦儿身边时,我的表情已经调整好了。我的脸上有微笑,强行挤出来的微笑。 喝酒!大家用力碰杯!欢笑! 我仰头一饮而尽,似乎要想用酒水浇灭胸中燃烧的火焰! 接着肖雨涵提议夕儿来唱第二首歌,理由是包房里在座的各位都得管夕儿叫姐,夕儿比我大三个月,比曦儿、肖雨涵大一岁,比coco要大两岁! 夕儿没有推辞,欣然接住了麦克风,只是出乎我预料的是,她唱的竟然是那首《读你》! 我在h市海边的篝火烧烤晚会上,弹弹吉他为她所唱的那首歌!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象三月,浪漫的季节醉人的诗篇…… 唔,读你千遍也不厌倦,读你的感觉象春天,喜悦的经典美丽的句点…… 唔,你的眉目之间,锁着我的哀怜……你的唇齿之间,留着我的誓言……你的一切移动,左右我的视线……你是我的诗篇,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我痴神地看着前方,看着前面的显示屏,看着显示屏上一段一段洋溢着爱意的画面在跳闪,而我自己脑海里的画面也在不停地跳闪…… 青草湖那个夕阳醉人的傍晚,头枕爱人酥软的胸怀,永远感觉她舒缓的起伏。 相遇、相知、相爱的点点滴滴,每一个细节。 一切一切犹如在眼前,而这一切一切都将消逝在时光长河里,永不再来 我的情绪无法自已! 在这首歌最后一句“读你前边也不厌倦”地重复中,我听出夕儿嗓音里的哽咽! 在大家热烈鼓掌时,夕儿悄然抬手抹了眼角,尔后蓦地起身,朝大家笑笑说:“里面的烟雾太大熏眼睛……我去趟卫生间……” 我很清楚夕儿跟我一样无法自控情绪,这豪华包厢里自带卫生间,可夕儿径直走出了包房,她不是要去卫生间,她是要去外头平复自己的情绪 我想追出去,我想安慰她,我想抱她!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因为曦儿就在身边,因为我在众人的视线里! 接下来是大家自由唱歌、自由喝酒的时间,曦儿拽着我玩色子。 肖雨涵和coco在台上轮流唱歌。 肖雨涵唱得基本上都是梁静茹的歌,而coco基本上什么歌都会唱,中文的,英文的,粤语的,韩语的,显然她属于麦霸型的女孩! 我表面上和曦儿在玩色子,心思却全不在玩乐上,因此我输多赢少,不停地喝酒! 曦儿抓住我的胳膊摇晃起来,撅嘴看着我说:“你注意力能不能集中一点嘛?!老是输给人家,人家都觉得没意思了!哼!” 我搁下酒杯,打了个小小的酒嗝道:“让你多赢几回你还不乐意!” 曦儿将色子一丢,哼声说:“不玩色子了!我们划拳吧!” 我道:“划拳就划拳!反正我都是输!” 在我和曦儿开始划拳的时候,夕儿走进了包房,悄无声息地坐回到原先的位置。 曦儿指着我,咯咯咯地笑说:“你喝!你喝!又是你喝!” 我道:“我没说不喝!” 说着我端起酒杯仰脖子倒了下去。 曦儿又撇嘴说:“哎!人家赢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了!今晚有人输上赢了!” 接着曦儿将她姐拉了过来,笑说:“我们一起玩色子吧?大家玩有意思一些!” 肖雨涵在上面正在唱那首《爱我别走》…… 因为夕儿的加入,我不再输,曦儿依然以赢为主,那么谁输?是夕儿! 或许她不擅长玩这个游戏,或许她跟我一眼神游物外,总之还没玩多久,她就已经喝了三四杯了! 夕儿今晚喝酒的架势也很凶,一口干一杯!喝酒的架势很决绝,不计后果的那种!曦儿看不过去,她对她姐说:“算了算了!姐,你别再喝了!” 倒是夕儿不乐意了,她说:“为什么不喝?愿赌服输嘛!你是不是以为姐输不起?曦儿!姐告诉你!姐输得起!” 不知道曦儿听出什么没有,我是听出来了,夕儿说姐输得起,恐怕不完全是指游戏上的输赢,还有爱情吧? 她输了么?或许她并没有输,或许她才是真正的赢家!因为她或许知道,她现在离开我,等于永远住进我的心里!我永远也无法将她忘记了吧? 肖雨涵带点娃娃感的声音在包厢里响起: “我没有你的消息, 因为我在想你, 爱我别走, 如果你说你不爱我, 不要听见你真的说出口, 再给我一点温柔……” 肖雨涵唱完后,将曦儿拉了出去,让她去唱歌,而她替代了曦儿的位置。 我、夕儿和肖雨涵开始玩色子游戏…… 曦儿跟着音乐节奏唱起了邰正宵那首《千纸鹤》: “爱太深容易看见伤痕, 情太真所以难舍难分, 折一千对纸鹤结一千颗心情, 传说中心与心能相逢, 夜难眠往事忽隐忽现, 心在痛对你越陷越深……” 曦儿的歌声让我想起了她卧室里那只漂流瓶,想起了漂流瓶里那些蓝色的千纸鹤,以及那每一只千纸鹤上的幽谧心事! 曦儿的歌声让我想起了她那些带着孩子气的话语,她说等她叠完一千只千纸鹤,就会把她的漂流瓶带到海边,将那一千个幽谧心事放归大海。 “我的心不后悔折折叠叠都是为了你, 我的泪流不尽纠缠在梦里夜里的负累, 我的心不后悔反反复复也是为了你, 千纸鹤千颗心在风里飞……” 不知道为何,从曦儿的歌声中,我听出了一种伤感感忧郁,我听出了纠结与伤痛!难道她的心今夜跟我和夕儿一样徜徉在苦海之中么? 我一直以为曦儿属于那种只适合唱happy歌曲的女孩,我一直以为她属于那种唱伤感情歌也能唱出happy味道的女孩! 然而这首《千纸鹤》,却被她的嗓音将歌曲原本的情绪演绎得淋漓尽致,让听者动容…… 最先提出离开的是夕儿。 夕儿对肖雨涵说她有点不舒服,又朝大家歉意地笑笑,请大家谅解!尔后她就拿起包包要早退。 是的!她不舒服,我知道她为什么不舒服?她和我,今夜怎么可能会舒服呢? 这次我没有迟疑,我几乎是本能地跟着夕儿站起身,我对夕儿说:“我送你下去吧?” 夕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我移过目光看曦儿,征询她的同意。 还没等曦儿开口,肖雨涵就说话了。 她笑看着我说:“这样也好!阳阳一向很有绅士风度!那就拜托阳阳送芳妮上车吧?” 曦儿也笑说:“行!阳阳,你去吧!地下停车场灯光太暗了,我也不太放心我姐一个人下去!” 我和夕儿离开了包厢,一前一后向电梯间走去,彼此都无语。 走进电梯,俩人面对面站立,我抬头看电梯上方跳闪的红色楼层数字…… 夕儿俯首,抬手轻轻拢耳边的秀发。 “谢谢你……顾阳,谢谢你为我唱完那首《敖包相会》,我知足了……”她抬起脸看着我说。 我低头看她道:“也谢谢你为我唱那首《读你》……” “曦儿在你身边很快乐。”夕儿说。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没有说话。 “曦儿变化很大,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她现在变了,会撒娇了,会小鸟依人了……我知道这都是因为你,因为她爱上了你,她为你改变了,她为你变乖了……”夕儿轻笑一下说,也可能是苦笑 我低头,依然没有说话。 “答应我,好好对待曦儿。在爱情里,曦儿其实完全是个小孩子。答应我,好好爱曦儿好么?”夕儿说,眼眸又有泪光闪烁了。 我痴痴地看着她,动了动嘴唇,又动了动嘴唇,我道:“好,我答应你!我会爱她,我会好好爱她!” 我们的嗓音都哽了,都低下头去,说不出话来……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镶花边的小布袋子,递到夕儿面前:“这个……是送你的礼物……原本从欧洲一回来就该送给你了……” 我知道夕儿一定已经知道了我和她妹去欧洲旅行的事儿了。即使不知道,现在亦无隐瞒之必要了不是吗? 夕儿抬起一双泪眼看我说:“是什么?” 我呡唇笑笑道:“一袋烘干的薰衣草。” 夕儿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痕说:“送给我的么?” 我点头道:“恩!一直都是准备送给你的。只是现在才决定拿出来……” 夕儿接过那袋薰衣草,泪又流了下来。 我看着她,哽声道:“在普罗旺斯我买下来时,就是准备带回国送给你的!因为、因为……在爱尔兰,当地人会将薰衣草绑在桥上,以祈求好运到来……据说放一小袋干掉了的薰衣草在身上,可以让你找到梦中情人……当你和情人分离时,可以藏一小枝薰衣草在情人的书里头,在你们下次相聚时,再看看薰衣草的颜色,闻闻薰衣草的香味,就可以知道情人有多爱你……” 第三百一十八章故事好伤感 我之所以决定送夕儿薰衣草,就是基于这个传说。我希望夕儿收到我的薰衣草后,会知道我有多爱她,她一定会明白我的心意,然后从欧阳泽身边离开,投进我的怀抱。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和曦儿的爱情发展得如此迅速,迅速得令我措手不及!至少从目前而言,我不能再辜负曦儿了。夕儿说得对,我们不能对不起曦儿!可是、可是我们又如何能辜负自己的心呢? 夕儿对薰衣草及薰衣草的传说了解得并不比我少,在从电梯到地下停车场的路上,她给我讲了一个关于薰衣草的故事。 相传很久以前,天使与一个名叫薰衣的凡间女子相恋。为她留下了第一滴眼泪,翅膀为她而脱落虽然天使每天都要忍着剧痛,但他们依然很快乐。可快乐很短暂,天使被抓回了天国,删除了那段他与薰衣快乐的时光,被贬下凡间前他又留下一滴泪,泪化作一只蝴蝶去陪伴着他最心爱的女孩。而薰衣还在傻傻地等着他回来,陪伴她的只有那只蝴蝶。日日夜夜的在天使离开的园地等待,最后,化作一株小草。每年会开出淡紫色的花。它们飞向各地,寻找那个被贬下凡间的天使。 人们叫那株植物“薰衣草”。 故事好伤感! 走到车边,夕儿顿住脚步,回头看着我,泪眼迷蒙地说:“虽然……虽然我们之间的快乐幸福很短暂……很短暂,可是,我们比故事中的天使要幸运……因为、因为我们相爱的记忆……并没有被删除,这些幸福快乐的记忆……将伴随我每一个日子,伴随我一生!” 我哽声道:“我懂。我懂……” 夕儿含泪看着我又说:“顾阳……别对我说再见,对我说下次见好么?” 我道:“我永不说再见!永远不说……” 我们紧紧拥抱在了一起,夕儿在我耳边喃声说:“保重……我们下次见……” “保重!我们下次见……”我在耳边哽声道。 夕儿轻轻推开我,陡然转身,抹着眼泪快步跑开了。 她拉开车门,低头钻了进去。 白色宝马车徐徐倒出了停车位,掉转车头,向地下停车场门口疾驰而去。 我木头似地立在原地,呆呆地目视着宝马车驶远,驶远,我的心在下坠,下坠,一直往下坠去! 当车子消逝在我的视线里时,我的心也坠入了最深的谷底! 我深深地知道,当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永远不会再拥抱,永远不会再接吻,永远不会再叫彼此的爱称,永远不会在满含爱意地注视对方! 因为从今天以后,我们不再是爱人,我们是最最亲密的朋友,可本质上,我们只是朋友! 我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伏在旁边的一辆车上哭了,我压制着哭声,只有双肩在剧烈地耸动着…… 我在心里喊着:“保重……夕儿……请你保重自己……” 在抬手摸眼泪之际,在车子的后视镜里,我看见那个白色的身影,我看见了曦儿。 我想忍住胸口地剧烈起伏,我想刹住压抑的哭声,可是我办不到,我失控了,我的情绪失控了! 此刻,即使有任何人出现在我面前,我都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是的!这一刻,因为爱人的离去,我彻底失去了控制! 曦儿撒腿奔了过来,为了不让她看见我脸上的泪痕,我始终背对着她,我踉跄着脚步向前走,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曦儿加快步子追上来,从背后猛地抱住我。 “傻瓜……傻瓜……你要去哪里?你要去哪里……”曦儿将脸紧贴在我宽厚的脊背上,哭声说。 我想挣脱她,可是挣不脱,她将我抱得太紧了! 我的喉结上下剧烈蠕动了一下,动了动嘴巴道:“曦儿……让我一个人静静……让我一个人静静……” 曦儿更用力地抱住了我,低泣着说:“不!不让你走!我不让你走……傻瓜!还有我……你至少还有我!我会在你身边,永远呆在你身边!我不会让你孤单!永远不会……” 我道:“放开我好么?放开我……”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如此悲痛,是我让你如此苦楚!都是我!都是我……阳阳,你骂我吧!你打我吧!我好自私,我太自私了!你骂我吧!你打我吧!”曦儿哭声说。 我抬手摸了一把眼睛,扭头看着她道:“不是你的错,曦儿。真的,不是你的错。都是我自己的错。我们都太傻了,你知道吗?曦儿。我们都是世上最大的傻瓜!可是,这不是你的错!一切罪过都由我自己来背负!不是你的错,都是我自己的错误!” 曦儿紧紧抱住了我,抱住了我的脑袋,像抱住一个受伤的小孩。 “会过去的……阳阳,都会过去的……”她说。 我喃声重复她的话道:“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或许这原本就是我的一个梦境!或许我一直身在梦中而不自知吧? “让我一个静一静……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离开了曦儿的怀抱,转身朝地车场门口踉跄着步子奔去。 “顾阳!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好么?”曦儿在我后面喊着,边追边喊。 我甩下了她,奔出了地下停车场,沿着街道向前奔去。 路上的男男女女都避开我,大概以为我是一个疯子吧? 我拐进一条人性稀少的巷道,奔到灯光背面的墙边,伏在墙上像个孩子一样哭了!我几乎没有哭声,哭声被我压制了,路过的人也只能看见我一耸一耸的双肩。 路过的人只会认为我是一个烂醉的男人躲在灯光幽暗处呕吐,或者小便…… 我回到西西里庄园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过了。 在这之前,我一直在街上游荡,像一个无家可归的男人在四处游荡。 我回到家中,曦儿不在,我搂上楼下看了,都没见到曦儿,房间里静悄悄的,异常地安静! 难道她们还没有唱完歌么?难道曦儿跟肖雨涵、coco她们还在欢乐谷ktvk歌么? 我拿出手机,才发现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我走进卧室,给手机换了一块充好的电池! 重新打开手机后,发现有五六个未接来电和讯息,都是曦儿的! 曦儿会不会找我去了? 我拨了曦儿的手机号码,系统提示对方手机关机了! 曦儿怎么会关机呢?她不会也是因为手机没电自动关机的? 我开始担心起来,曦儿会不会出事? 连抽了两支香烟后,我再次拨打曦儿的手机,连续拨了三遍,依然是系统提示对方手机关机的声音。 我等不了了,我翻出肖雨涵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电话很快就通了。 “阳阳,你怎么了?”肖雨涵在手机那头问我说,嗓音有些惺忪,似乎已经睡觉了。 我道:“非常抱歉!今晚我有很特殊的情况,所以提前走了,也没跟你们打招呼,实在非常抱歉!” 肖雨涵在手机那头“喔”了一声说:“没什么了。你还好么?” 我捉住手机道:“雨涵,曦儿在你那么?” “没有呀。”肖雨涵在手机那头道,“你们到底怎么了?今晚一个个都慌慌张张的?先是芳妮急着要走,而你陪芳妮下楼后就没再出现,紧接着曦儿就跟了出去,不一会儿曦儿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告诉我们,说她也有急事要先走一步!你们到底都怎么了?” 我讪笑道:“没、没什么。雨涵,你的意思是说曦儿比你们先走?” “对呀,她比我和coco先走,你们都走了之后,我和coco才觉得没意思,然后就在十点钟结束了今晚的活动。” 我道:“实在抱歉!雨涵!今晚是我打扰了你们的雅兴!” “没事儿。有急事情有可原的。”肖雨涵在手机那头宽慰我道。 我道:“那我先挂了。曦儿还没有回家?她手机关机了。” “你怎么知道曦儿还没回家?”肖雨涵在手机那头问我说。 我忙讪笑道:“不是!我、我有急事找她,打她家里电话,一直没人接,所以我觉得她肯定不在家!” 肖雨涵在手机那头“喔”了一声说:“这样呀。她手机关机么?” 我道:“恩!曦儿手机是关机的!雨涵!你说曦儿会不会跟coco在一起?” “应该不会的。我和coco是一起离开欢乐谷的,coco还说今天有点累,想直接回家睡觉。她到家后还给我来了个讯息,也没有提起曦儿在她那里呀。”肖雨涵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我知道了,雨涵。我再打打曦儿手机看看,先挂了,再见。” 说着我就挂掉了手机,然后再拨曦儿的手机号,依然无法接通,依然提示关机, 我想跟coco打电话,又想起肖雨涵说coco已经休息了,因为跟她也不熟,也不好打电话过去吵醒她。 我又点了支烟用力抽了起来,低头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快夜里零点了。 我边抽烟边在客厅里来回走动,曦儿到底去了哪里?这么晚了,她还不回家,手机还一直关机? 第三百一十九章紧紧拥抱 我奔到茶桌前,将烟头用力拧灭,然后转身奔向客厅门口,打开门奔了出去, 来到电梯间,按了电梯下行的箭头,电梯从一层徐徐升上来, 不知为何,我突然发觉自己是如此担心着她!兴许是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陪在我身边的缘故吧?兴许是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粘在我身边的缘故吧?兴许是这段时间以来,我们朝夕相处的缘故吧? 俗话说日久生情,日久生得是爱情么?我不知道,可是,此刻我真地很担心她! 电梯上来了,电梯门徐徐打开。 我刚要拔腿走进去,蓦地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曦儿正立在电梯里…… 她低头着头,还没看见我,细眉紧蹙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表情恹恹的。 “曦儿!”我叫了她一声。 她蓦地抬脸看我,愣了两秒钟后,才扑上来紧紧抱住我。 我也抱住了她。 她在我耳边呢喃说:“你吓死我了!坏蛋!……你吓死我了……你是大坏蛋!” 我将脸庞贴向她的香腮,也喃声道:“对不起!曦儿……对不起……” “不!阳阳……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我姐……是我对不起你们!……”曦儿在我耳边呢喃着说。 我抱住她,没有言语。 “阳阳……其实、其实我早知道你和我姐的事儿……其实我早知道你们已经相爱……从那次在h市海边,我就已经知道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知道我姐心里难受……都是我不好,都是我闹的,都是我对不起你们!……原谅我,阳阳,原谅我的自私……”曦儿在我耳边喃声说。 我抱住她,没有言语。 听她这么一说,我吃了一惊,我捧起她的脸,紧看着她道:“你……都知道?你从去h市海边玩的那次就已经都知道?” 曦儿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点点头说:“对不起,阳阳……” 这一刻,我只觉得自己傻到家了!或者说,一直以来,都是我觉得曦儿太傻!原来曦儿不傻,傻的人是我自己! 回到房间里后,我们坐在露台上,曦儿对我所说的那些话,再次让我吃惊! 她告诉我她之所以知道我和她姐在谈恋爱,是基于两个确凿的证据。 其一,在h市海边游玩那次,我和夕儿去礁石丛的事情始末曦儿全都知道,因为她“全程陪同”了。 那个傍晚她跟踪了我们,我和夕儿在礁石丛拥吻缠绵的情景,她全都看在眼里,还有我立在礁石上对着大海喊“夕儿,我爱你”的山盟海誓,曦儿都听到了。 在我和夕儿从礁石丛往回走的路上,她从椰树林后面突然跳出来,从我们受惊吓的程度要远远大于人的正常反应,从我们的慌乱无措中,她再次验证了心中的猜测! 她一开始就知道我背夕儿的理由是编造的,什么夕儿的脚脖子崴伤了,曦儿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在说谎! 其二,是因为夕儿送给我的那串玉石吊坠,那玉石吊坠是夕儿几年前去新疆和田旅游时买的,夕儿一直戴在身上,玉石是有灵气的佩戴品。夕儿之所以买块白玉戴在身上,就是希望玉能保佑她平安幸福! 而在h市海边,夕儿竟然把自己佩戴了几年的玉石吊坠送给了我!这一点似乎只有从爱情的观点上才能解释得通! 是的!没错!夕儿是向她妹解释说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当时她身上没什么可以相送,就只有那块玉石吊坠。然而这个理由并不足以说服聪明的曦儿。曦儿早就看出来我和夕儿的感情并非是在h市海边才爆发的,而是在这之前就已经发生了! 曦儿认定在去h市海边之前,夕儿就已经知道我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此一来,之前就应该有很多机会可以报答我,何必等到去海边才用玉石吊坠送我做礼物呢? 夕儿送我玉石吊坠这事儿,不仅不能成为夕儿对我当年出手相救的感恩礼物,恰恰相反,它再一次验证了曦儿心中的猜测! 在海边那个夜里,因为争夺的缘故,我和曦儿的手被强力胶水紧紧粘连在了一起,其实那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了她姐对她造成的威胁,在海边酒店我们“同床共枕”那一夜,她很冲动地试图向我表白,只是她的表白很不顺利,因为在我这里遇到了阻力! 曦儿说:“顾阳!你喜欢我吧?” 我道:“少来吧!即使全世界女人都去做了尼姑,我也不会喜欢你!” 曦儿又说:“那我喜欢你吧?顾阳!” 我道:“别闹了好吧?欺负人也不是你这样的!我相信全世界的男人都去做了和尚,你也不会喜欢我的!” 曦儿当夜的表白就这么结束了。后来在巴黎那夜,她起初同样使用了这种曦儿式的表白,但均告失败! 说完这些,曦儿将脸抬起来看着我说:“阳阳,你会不会怪我……你会不会不要我啊……” 我点了支香烟,轻轻重重地吸着,说不出话来。 曦儿更急了,更慌了,她抱住我的胳膊摇晃起来,央求似地说:“阳阳……你别怪我好不好……你别生气好不好?别不要我……” 曦儿说:“对不起……我爱你……” 曦儿说:“阳阳,你说话!你说话呀……是我自私,是我奸诈,什么都是我不好!可是,阳阳,那都是因为我爱你!都是因为我想拥有你呀!” 曦儿说:“你说话呀!阳阳……你骂我呀!你打我吧!” 我喷出一口烟雾,苦笑一声道:“我才发现,原来我和夕儿压根儿都不是你的对手!” 曦儿仰脸看着我,愣怔着…… 我又叹声道:“现在一切都一目了然了,在我们三个人的这场玫瑰战争中,曦儿,你全胜!” 曦儿捉住我的手,往她脸上打去! 她说:“你打呀!你打我呀!看你这样子,我心痛;看我姐伤心离去的背影,我也心痛!你打我吧!用力打我吧!” 自h市海边归来,我和夕儿的一举一动恐怕都没能逃脱曦儿的眼睛吧?我以为我是孙猴子,可是我却没想到曦儿是如来佛,我和夕儿都没能逃出她的手掌心啊! 我看着她道:“妖女!你可真沉得住气啊!” “你打我啊!用力扇我呀!这样你心里会痛快点!我心里也会痛快点!”曦儿捉住我的手往她脸上用力扇去 我用力抽回手,板着脸盯着她大声道:“你做什么啊?我敢打你么?你会还手的呢!” 她仰脸看着我,愣了两秒钟,尔后扬起左手朝自己面颊上飞快扇去,紧接着她的右手飞快地扬起来…… 我伸手捉住她的手腕,怒声道:“想干吗?你疯了?” 她含泪看着我说:“我是疯了!自从爱上你以后,我就真地疯了!我变得疯狂,为你疯狂,为爱疯狂!你别拦我!我很想扇自己!” 她的右手从我手心里逃出来,飞快地扇她自己的面颊,紧接着又扬起她的左手,左右开弓! 我拦不住她,只好丢掉烟头,将她整个人抱住! 她挣扎了两下,不再挣扎,将脸伏倒在我胸膛上,哽声说:“对不起,阳阳……对不起,姐……伤害你们不是我的初衷……可我现在不能没有你,一刻都不能没有你了……” 我用力抱住她,沉声道:“妖女!你做得都做了,而且已经取得了决定性地胜利,你现在说这些话,不是假慈悲么?你这不是鳄鱼的眼泪么?你果真是个妖女啊!唉!” “你讨厌!”她喃声说,扬手在我臂膀上用力打了一下。 我在耳边道:“既然我这么讨厌,怎么还能让你神魂颠倒呢?” “那是因为我爱你的讨厌!你越讨厌,我越爱!”曦儿在我怀里哽声说。 我道:“妹妹!你真狠!你的贱气无人可挡了!你赢得很漂亮,很完美,很彻底!” “你讨厌!”她又扬手在我臂膀上用力打了一下,又哭又笑说。 我将下颌搁在她的香肩上,目光眺望着夜空中的星月,叹声道:“爱情就是一场烽烟弥漫的战场!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啊!” 唉!夕儿这次输得多么凄惨!输得多么彻底!谁知她妹曦儿突然发力,后来者居上了!曦儿真是一个可爱又可恶的妖孽啊! 我连中曦儿的爱情糖衣炮弹,完全陷入了她的爱情!夕儿已经触不可及,她已经遥远得如同夜空中一枚璀璨恒星,我只能远远地望着她,只能望着…… “阳阳!我爱你!真地好爱好爱你……”曦儿在我耳边轻声而又坚定地说,“不管这个世界发生什么巨变,无论战争,还是灾荒,无论疾病,还是瘟疫,无论是核弹,还是地震……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无论人事如何无常……我爱你的心永不会动摇,我会永远守候在你身边,直到我们都慢慢老去,直到我们去了天堂……” 我缓缓抬起脸庞,双手捉住她的双肩,定定地看着她,却说不出话来…… 第三百二十章痛得无法呼吸 诚然我的心还沉浸在失去夕儿的伤痛中,诚然我此刻毫无心思跟任何人谈情说爱,诚然我心里还有些不满曦儿,可是面对她如此一番炙热坚定的表白,我的心湖还是被她激荡了! 无论如何,我也不曾想到某天她会在夜空下,对我许下如此撼动山脉的誓言!给我三颗脑袋,我都想不到! 曦儿迎触着我的目光,眼眸如星月般闪烁,泪光点点:“阳阳!还记得我上次对你讲的那个故事么?病孩子和雪人的故事?” 我点头:“记得。” 她喃声说:“我穿越四季……只会融化在你温暖的怀里……” 我定定地看着她,缓缓低头,吻住她的眼睛…… 次日清晨,我是被卧室落地窗外的鸟鸣声吵醒的,晨曦已经透过厚厚的窗帷缝隙投射进来…… 我扭头看向枕边,曦儿已经不在了,枕边只剩下曦儿秀发上的芬芳,还有几根长长的黑而亮的青丝。 我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走到落地窗前,一把拉开了窗帷…… 我本能地眯缝了一下双眼,因为视力一时无法适应强烈的光芒,窗帷一拉开,绚烂的晨曦就将我整个人包围了,像是一个大大的温暖的拥抱! 整个房间都被绚烂的晨曦充满了,充满了。 我打了大大的哈欠,伸了伸懒腰,走回到床边,点了一支香烟,然后转身向卧室门外慢慢走去。 我从螺旋梯走下去,来到一楼客厅,听见厨房里有动静,想必曦儿在做早餐! 我走到半开放式厨房门边,朝忙碌着的曦儿打了声招呼:“早!曦儿!” 曦儿蓦地转脸看我,朝我呡唇一笑说:“老公!你就醒啦?怎么不多睡会儿?到时间我会去叫醒你的!”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我睡好了。见你不在,以为你出去买早餐去了。” “老公,以后我们不出去买早餐了,外面的早餐没营养!”她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 她向我走过来,双手在身前的漂亮小围裙上轻轻擦了一下,然后抬手将我嘴里的香烟拿走…… “老公!别一大早就起来抽烟,空腹抽烟跟空腹喝酒一样伤胃!”她笑看着我嗔怪说。 我耸耸肩道:“谁说的?” “电视上说的啦!”曦儿朝我莞尔一笑说。 我摸下鼻子道:“这么没人性的言论!” 曦儿拿眼嗔我说:“快去洗漱吧!等你洗完就可以吃早餐了。我煎了荷包蛋呢!” 说着她伸手推我,一直把我推送到浴室门口…… 我走进浴室,走到洗漱台跟前,低头就看见了已经挤好了的牙膏,还有用口红写在洗漱镜上的几个字“老公!洗漱时记得刮胡子喔!” 我伸手拿起剃须刀,刺啦刺啦地清除嘴边的胡茬子。 这胡茬子一夜疯长! 刮完胡子,我开始刷牙。 清理完个人卫生后,我走出了浴室,餐厅门口有煎鸡蛋的香味袅袅绕绕地传了出来…… 曦儿在厨房里欢快地喊我说:“老公!可以吃早餐了。你先吃,我在给你盛莲子粥!” 我摇摇头,笑了笑,心想这真是一段孽缘啊! 走进餐厅,坐在餐桌前,有三明治,有番茄酱,有煎鸡蛋,有牛奶,还有莲子粥! 曦儿从厨房里翩然而出,手里端着两碗莲子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好了!老公!趁热吃!这莲子粥我才学会做,还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呢?” 她将一碗莲子粥搁在我面前桌上,尔后拉过椅子坐在我边上,扬脸看着我。 我知道她是想让我先尝尝莲子粥,我用勺子舀了一小勺送到嘴里,动了动嘴巴,转脸看着她道:“还行!基本上已经可以入口了!” 曦儿嘿嘿一笑说:“喔!那就好!我就怕不能入口,以后我会多多学习,争取做得更好的!” 用早餐过程中,曦儿脸上那种幸福的笑意一直都在,我都担心她面部肌肉会抽筋! 我道:“你傻乐什么?” “有么?”她抬脸看我,眨眨眼睛笑说。 我道:“你不知道啊?你早上起来没照镜子?” 曦儿笑说:“没!我现在对照镜子不感兴趣了!” 我看着她道:“为什么?” “因为,”她低头捏勺子动了动瓷碗里的莲子粥,尔后扬脸看着我嘿嘿一笑说,“因为我已经是有老公的人了,没必要照镜子打扮自己了呀!我老公爱我就好了,我不再有必要博得更多男人喜欢了呀!” 她这番说辞可不可以成为为什么那么多女人在结婚之后就变得不修边幅的理由的经典解释呢? 我道:“作为女人,不管有没有老公,都应该以最鲜亮的形象示众对不对?女人不能只为男人而活,女人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 她撅嘴说:“人家是被爱情滋润的小女人!不打扮依然光彩照人!” 看着她容光焕发的漂亮面孔,我沉声道:“吃饭!” 曦儿朝我撅嘴说了一句话,直接让我从椅子里滑了下去! “是!老公!这个家由男人做主!一切你说了算!” 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无比嚣张跋扈,而如今又无限小鸟依人的女孩,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她似乎是在一夜之间就蜕变成为所有男人心目中最理想的妻子! “床上像女优,家里像女仆,外头像女神!” 我刚放下碗筷,曦儿的早茶就端上来了,而且我还有选择权,铁观音、菊花茶、茉莉花茶,任由我选择! 我要了茉莉花茶。曦儿也陪我喝茉莉花茶。 虽然我表面上表现得不经意,但是,坦白地说,被爱确实是一种幸福!不是有许多人宁愿找个爱自己的,也不愿找个自己爱的嘛! 我喝了一口茉莉花茶,看了曦儿一眼说:“辛苦了!你一大早做了这么多事情,今天一定起得很早吧?” 曦儿摇头,甜甜一笑说:“也没多早呢。老公!” 我道:“以后别这么辛苦。” “不,”曦儿注视着我说,“我觉得一点都不辛苦,我反而觉得很幸福很快乐,也很满足!” 我道:“起那么早做早餐,还幸福快乐满足?” 对于很多女人来说,能睡到自然醒才是最幸福快乐满足的事情! “真的!”曦儿注视着我说,“以前我没想过这些,也没经历过这些,我觉得自己不会为一个男人做这些事情。可是,我现在做了,而且我真地感觉不辛苦,为自己爱的男人做早点,我真地觉得很幸福很快乐很满足!” 见我愣看着不说话。 她伸手抱住我的胳膊,继续发表感叹说:“老公!你别拒绝我伺候你嘛!你也不要觉得我太辛苦!我真没觉得辛苦!如果你不让我做这些,也许我就得不到这种幸福快乐满足的感觉了!” 你有受虐倾向吗? 我耸耸肩,冲她一笑道:“随你吧!那么,我现在可以抽一支烟吗?” 她点头,朝我呡唇一笑说,“我给你拿烟去!老公!” 说着她就起身,跳跃着奔出餐厅,奔向客厅里去了…… 我跟曦儿住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以前我坚持自己做巴士去公司上班,现在我依然坚持要自己做巴士去上班,可是曦儿却不答应了。 她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老公!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如果老婆开车去上班,让老公做巴士去上班!这种感觉多不好啊!” 我吁出一口烟雾,看着她道:“被公司的人看见更不好吧?看见一两次是偶然,看见七八次别人就不会再认为是偶然了吧?” “老公!要不我们干脆对外宣布我们的恋情吧?我们现在已经是正式恋人了!你情我愿,我们没必要隐瞒什么?你说呢?老公?” 曦儿扬脸认真地看着我说。 坦白说,曦儿的话没说错,可是我却犹豫了。 我总觉得自己还没做好充分的准备,我承认自己已经习惯了跟曦儿住在一起了,我也很喜欢她,可是真地要把我们的关系对外宣布,我还是没有这个勇气! 我说不清楚这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怕夕儿伤心么?是因为我还没有信心面对这个事实么?是因为我不确定自己最终会不会跟曦儿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么?还是因为我担心公司里的人认为我顾阳是吃软饭的角色? 或许这些原因都多多少少有一些吧! 我低头抽烟,沉声道:“曦儿!我觉得现在还不是公布恋情的时候!” “为什么?”曦儿看着我说,快速地眨动眼睛。 我看了她一眼道:“你想过没有?一旦我们的恋情公之于众,我们将承受来自各个方面不可知的压力!别的不说,就说你老爸,他就很可能会反对我们在一起!如果你老爸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他肯定会生气的!等我在事业上做出一些成绩以后再说吧?” 其实我想说的是,林啸天恐怕会暴跳如雷! 一个穷小子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我一直都认为想想是可以的,可问题是我不仅想了,而且还做了!我现在拥有什么?我用什么支付曦儿对我的爱?我用什么事实向林啸天证明,我能够配得上他家的千金小姐? 第三百二十一章我无法想象 曦儿的两弯细眉微微蹙了起来,有些郁闷地说:“也是!以我爸的脾气……唉!” “所以,曦儿,我们的恋情,现在还不适合向公众宣布。我现在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打工仔,而你不同,在滨海市你是公众人物,林家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暴露在公众与媒体的视线之内,如果处理不当,将会也对林氏集团造成不良影响!”我对曦儿分析道。 事实上,我无法想象,当我们的恋情公之于众时,将会在滨海市掀起如怎样的轰动呢? 我暂时说服了曦儿对外隐瞒了我们的恋情,但曦儿依然不答应依然让我做巴士上班。她说她可以拉我到五一广场附近,然后再放下我,让我走路去旭光大厦。她还说如果我不同意,她就要给我买车! 什么车呢?就是我所钟爱的奥迪a6! 曦儿还坦言她上次带我去车展,其实就是想给我买一辆车! 我一听就急了!果断将曦儿要为我买车的念头扼杀在了萌芽状态!我现在算什么?开着奥迪a6去做一份普通小职员的工作么?像话么?会把别人笑掉大牙不说,最关键是我自己不认可!或者说,我现在不认可我自己! 有人说车是男人的脸面!尽管如此,可是这份脸面也要跟自己的实力相称吧?如果我是丽人服饰的部门经理,我开奥迪a6去上班,这还说得过去?我一个干苦力的打工仔开a6上班,跟开车宝马去摆地摊有什么区别呢? 结果是我们俩人各自做出了让步,曦儿暂时放弃为我买车的念头,而我也暂时放弃了坐巴士车上班的念头,而达成的共识是我坐曦儿的法拉利去上班,前提是曦儿要在五一广场附近把我放下来,我再步行前往旭光大厦。 成为有车一族,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一个梦想!太贵的车没必要,七八万、十几万的车就足够了!就不必再天天去挤巴士了!每天去挤巴士的时候,看见那些跟我一样挤巴士的男男女女,我心中就会升起一种悲悯的情怀,大家活得都不容易啊! 为了两三千块钱的月薪,每天光挤巴士就要挤得要死要活的!丽人服饰算是比较正规的公司,其它很多公司都没有餐厅,为了省钱,很多人都是带饭盒去上班,抓紧中午那么一点休息时间赶紧把肚子填饱! 而且,挤巴士的人都不会是高薪的人!从中也可以反映这个社会的两极分化,越有钱就越过得舒服自在,越没钱就越是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钱赚钱是社会上层的事,社会底层的人起早贪黑拼死拼活都很难翻身! 坐在曦儿的红色法拉利跑车上,我心中并无丝毫的优越感! 其一,这不是我应得的,这只是我的一种幸运,因为我被一个富二代女在看上了,而且我们在谈恋爱。所以我幸运地享受着本不该属于我的一切上层社会的待遇!其二,看着那一辆辆严重超载的巴士车被法拉利跑车远远甩在后面,看着巴士车厢里那些被挤得几乎脸都贴在车窗玻璃上鼻子都要被挤扁的男女,我哪还有一丝优越感呢? 就在昨天,我还和那些男女一样在巴士车上奋战呢! 法拉利播着动感的韩国dj嗨歌,一路疾驰如飞。 很快,前方就可以看到五一广场入口处那座高高的标志性半罗雕塑了。 “你看!阳阳!”曦儿蓦地对我说。 她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伸向前指广场对面那栋摩天楼面上的超大幅液晶显示器…… 我顺着她手指的角度望过去,我看见了曦儿想让我看的东西! 那液晶显示屏上正在播放丽人商场的电视广告,我一看便知,太熟悉了!因为这电视广告是我做的,是我的创意! “效果还很不错呢!”曦儿转脸笑看着我说。 我看了她一眼,摸着鼻子讪笑道:“是啊!很不错!相信能为丽人商场的销售带来了新一轮的高峰!” 我心里却在想,或许我和她姐这个秘密将会永远被尘封起来了。曦儿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她花了几百万让思美做出来的这一系列广告都是我的手笔!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她该有多恨我啊! 她完全可以节省下来这几百万广告创意和制作费用的! 在五一广场附近,我对曦儿说:“放我下来吧!” 法拉利跑车来了个急刹车,停靠在街边,曦儿转脸笑看着我说:“委屈你了,亲爱的!” 我笑笑道:“这有什么。你走吧。我一路走过去,权当健身了!” 曦儿点头,朝我温柔一笑说:“我们公司见。亲爱的!” 我朝她挥挥手,笑笑道:“公司见!” 曦儿朝我打了个飞吻,咯咯咯笑着一脚踏上油门,法拉利跑车再次疾驰出去…… 没想到在旭光大厦一楼电梯间撞见了胡雪娇,准确地说是撞见了她偎依在一个男人身边正在等电梯下来。 那个帅气男子不是孙红兵,是另外一个男人,比孙红兵帅气多了。我认出来了,是公司销售部新来的业务员,才来没几个月,好像名字叫李伟,据说还是孙红兵的朋友,是孙红兵介绍他进入丽人服饰的! 我一眼就看出来胡雪娇跟这个李伟之间好像没那么简单,莫非这欲女勾搭上了孙红兵的哥们?还是李伟勾搭上了哥们的马子? 欲女啊欲女!你身边可真是热闹,总是人来人往,让人目不暇接!前段时间不是跟孙红兵和好如初了么?怎么一眨眼又换人了? 看来这事儿要变得复杂起来了! 李伟见我走过来时,忙将胡雪娇往边上推了推…… 李伟显然知道我是丽人服饰的员工,说实话,现在我顾阳在丽人服饰恐怕早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吧?我那波澜壮阔的三起三落,恐怕早已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了吧? 我讪笑着抬手向他们打招呼道:“你们早啊!” 胡雪娇这才扭头看见了我,也若无其事地向我打招呼说:“你早啊!顾大帅哥!” 李伟也向我笑着点了点头。 电梯下来了,门徐徐打开。我们仨走进电梯…… 门徐徐关上,电梯上升…… “天气不错啊?今天。”胡雪娇看着我笑笑说。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是啊!挺不错的!” 进入九月份以后,天空似乎显得更高了,更蓝了。很多时候蓝得都仿佛是一块巨大的碧玉,而且是完美无瑕的! “伟哥!今天下班后我们去哪儿玩呢?”胡雪娇抱住了李伟的胳膊。 她似乎一点都不介意被我知道了她和李伟的暧昧关系。妹纸!你的床上依然是那么繁忙,人来人往的!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风骚行为很可能会招致一对好哥们反目成仇呢? 女人和婊子的区别在于,女人会为男人考虑,而婊子只图一时之快! 李伟的身子明显发僵,企图挣脱胡雪娇的双臂,但他的胳膊被她双臂紧紧环绕住了,他抽不出来,只好对胡雪娇干干一笑道:“下、吓班后再说吧?” 说着他还偷瞄了我一眼,我故作漫不经心状,抬眼看电梯上方不断跳闪的红色楼层数字。 如果这一幕被孙红兵看到,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我在心里想! 上午快十点的时候,孙红兵从办公室门外走进来,径直走到我桌前,将手中一摞资料摔在我面前! “把这个案子做出来!”他盯着我道,表情极不情愿的样子。 我抬头愣看着他,好半响没回过神来…… “看我做什么?”孙红兵拧巴着眉梢盯着我,冷声道,“这是cathy的设计作品‘轻舞飞扬’,你必须要在三天之内将这款设计的网站广告弄出来!” 我摸着鼻子,看着孙红兵到:“呃……这个……” “怎么?做不到?”孙红兵拧着眉梢盯着我,一只大手掌用力拍在那摞资料上,冷声道,“你做不到我立马换人!” 我道:“不!我完全可以!” “完全可以?”孙红兵用鄙夷的目光盯着我,讥笑道,“顾阳!你别总是逞强ok?上次丽人商场的营销案,你不是说你自己能搞定么?结果怎样?给你那么充足的时间,到最后你还不是拿不出方案来!到最后还不得靠林总找思美广告搞定那事儿!” 无语!丽人商场的营销案当初是你和傅德志强行塞给我的,为的就是想看我笑话!想看我拿不出方案被公司踢走的可悲下场!还说什么是我逞能独揽项目?真是可笑! 见我说不出话来,孙红兵的嘲笑更明显了。 他盯着我冷笑道:“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是几斤几两?不管什么事儿,都低头往前冲,被炮弹炸飞了,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孙红兵冷笑一声,接着道:“拜托你路过五一广场时,抬头看看人家思美广告做出来的创意!那才叫拽!你什么时候能做出那样的创意,我孙红兵就向你俯首陈臣!你瞧瞧你自己这幅德行,做不出成绩,还惹了一身臊!一瓶子不满半瓶子乱晃荡,老子最看不惯你这种人!真可悲!” 第三百二十二章拂袖而去 “我告诉你!孙红兵!我关于丽人商场营销案的创意表现现在正在市中心摩天楼的液晶显示屏上滚动播放着呢!路过的时候你一定看到了吧?像你这种庸才只有仰视我作品的份!就是这样!” 这番话我没说出口,之所以没说出口,是基于两点:其一即使我说出口了,孙红兵也不会相信丽人商场的营销案就是我的创意。其二我不能说,如果我说了,等于我揭露了那个真相,如果被曦儿知道了,她肯定让我好看! 高完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他觑着孙红兵,阴阳怪气道:“孙红兵!你这样说话就欠缺考虑了吧?顾阳有没有做出成绩,他自己最清楚,公司也最清楚,他是怎么惹上一身臊的,公司或许不清楚,但某些人是很清楚的吧!” 孙红兵掉转矛头,直指高完,他道:“高完!你什么意思?” 高完诡异一笑道:“我什么意思?你就别问我了,何必明知故问是不是?再说了,我现在没什么可怕的,因为可怕的事情我都交代了!孙红兵,如果你非要明知故问,我不是不可以告诉你!” 孙红兵在面对高完时,果然底气不足,这一点高完以前说的应该是实话,论专业素质,论资质,都是孙红兵抢了高完的组长头衔!所以他在高完面前,一直都是底气不足! 孙红兵道:“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懒得跟你吵!” 说着他就不再理会高完,掉转头瞟了我一眼道:“看什么看?赶紧做事!也不知道林总为什么偏偏把这种任务交给你这种问题员工来做!哼!” 说着他就拂袖离去了。 高完笑看着我,抬手朝我作了个加油的手势! 我没理他,回过头来! 我心想高完这娃儿真特么吃错药了!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也真想不明白他到底是站在哪支队伍里的?一会儿是孙红兵那边,一会儿是我这边,一会儿又是个彻头彻尾的两面派!这人脑子有问题! 我翻开面前的资料,是命名为“轻舞飞扬”的一款女式高跟鞋鞋,设计者是cathy。曦儿对我说过,凯丝是她从别的公司挖过来的女式鞋设计师,才来公司三个月,这是她第一个设计作品! 我已经很明白了,这份活儿之所以会落在我手里,都是曦儿的主意!估计她是点名让我来做,也不知道她用什么理由,将这个活儿交给我这样一个在大家眼中是问题员工的文案专员来做的?恐怕她也没少动心思! 既然活来了,我的精神就来了!我开始仔细研究手头的资料,准备抓住此次机会,打一个翻身仗! 而且,我很明白曦儿的用意,我只有做好了这份活儿,她才有理由给我更多展示才华的机会! 曦儿!我不会辜负你的一片心意的! 上午研究那份资料直到午餐时间,午餐后我没有再去公司休憩区喝咖啡,而是径直回到了办公室,我准备一鼓作气将手上资料看完!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刚坐回到座位上,红袖添香就开始骚扰我了!她上次聊天时说过,如果我不理她,她就要不停地骚扰我!话说得有些蛮横无礼,还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红袖添香:“理不理我?你只说理还是不理?” 君子阳阳:“想理,又不想理!” 红袖添香:“那你爱理不理!反正你不理我,我就一直弹窗!” 君子阳阳:“我在干工作嘞!” 红袖添香:“伟人都说了,会休息的人,才会干工作!” 君子阳阳:“我是笨鸟,所以要先飞!” 红袖添香:“少来!你那么有才华!” 君子阳阳:“你怎么知道我有才华?” 红袖添香:“看!你自己都承认啦!” 君子阳阳:“我有承认吗?” 红袖添香:“你自己看看你上一句话吧!” 君子阳阳:“哪句话?” 红袖添香:“‘你怎么知道我有才华?’这句话,你首先是承认了自己有才华,其次你才是问我是怎么知道你有才华的?我的分析没错吧?“ 君子阳阳:“艾玛呀!红袖!我发现你比我还能咬文嚼字!你这是偷换概念!” 红袖添香:“就算是吧!怎样?” 君子阳阳:“红袖!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调皮了?” 红袖添香:“貌似没有吧!如果有,也是因为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君子阳阳:”调皮与喜欢有直接联系吗?” 红袖添香:“请注意!你提到的是直接联系!而我想说,即使没有直接联系,也会有间接联系!” 君子阳阳:“什么间接联系?” 红袖添香:所谓爱之深责之切!正是因为对你的喜欢在逐步攀升,所以对你的要求也就更严格!” 君子阳阳:“可调皮和严格又有什么关系?” 红袖添香:“问得好!这二者的关系不难理解,如果你爱一个人,你会不自觉地喜欢在他面前调皮耍赖!这是人所共有的一种微妙心理!所以……” 君子阳阳:“等等!红袖!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强行捆绑呢?况且,你说的前提是爱,难道你爱我?” 红袖添香:“这可说不定喔!说不定我早就爱上你了!” 君子阳阳:“哈哈哈!难以想象!” 红袖添香:“那就对了!连我自己也是难以想象!” 君子阳阳:“别闹了!红袖!” 红袖添香:“革命就是要闹到底!你只说,陪还是不陪我聊天?” 君子阳阳:“服了你了!我陪!我陪!我陪你行了吧!” 红袖添香:“嘿嘿!你是三陪了!” 君子阳阳:“那你想聊什么啊?” 红袖添香:“上周末你去哪玩了呢?” 君子阳阳:“也没去哪。就去会展中心看了下车展。” 红袖添香:“就这?” 君子阳阳:“晚上我还去欢乐谷唱歌了。” 红袖添香:“喔!那跟谁去看车展?又是跟谁去k歌了?” 君子阳阳:“你查户口呢!我严重怀疑你的工作就是户籍女民警!” 红袖添香:“其实我是街道妇女部主任!阳阳!我问你,做朋友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 君子阳阳:“坦诚相见!” 红袖添香:“good!那么,阳阳,当朋友问你话时,你是不是应该坦诚相见呢?ok!现在你该诚实地回答我,你是跟谁去车展了?是跟女朋友一起么?” 君子阳阳:“是啊!” 红袖添香:“那你又是跟谁一起去k歌了呢?也是跟女朋友一起么?” 君子阳阳:“答案同上。还有另外几个朋友。” 红袖添香:“玩得开心么?” 君子阳阳:“必须说实话么?” 红袖添香:“你看着办吧!你可以骗我,但是假的永远真不了!我迟早有一天会发现你的虚伪!哼!” 君子阳阳:“唉!我怎么感觉自己的思想都是被你牵着走的!事实上个周末一点都不开心,反而很伤心!” 红袖添香:“此话怎讲?” 君子阳阳:“因为在会展中心和欢乐谷ktv,我的现任女友和我的梦中情人都同时在场!我的梦中情人你知道的,我以前跟你提起过!” 君子阳阳:“最最糟糕的是,我的梦中情人向我正式提出了分手!我不想跟她分手,因为我还爱她!可是,我却无能为力!” 红袖添香:“为什么说自己无能为力呢?” 君子阳阳:“因为我跟我的现任女友发生了亲密关系,而且她对我很好很好,好得我都不忍心对她说不!” 红袖添香:“那么就是说,你更爱你的梦中情人,但是,你又不忍心伤害你的现任女友,所以,你忍痛答应了跟梦中情人分手,然后选择跟现任女友在一起,是这样吧?” 君子阳阳:“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红袖添香:“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君子阳阳:“坦白说,我不知道。我越来越发觉我是被别人的爱裹着走的!我无法控制我的爱情!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在伤害已成必然时,我可能就只会选择对大家伤害最小的一种方式。” 红袖添香:“阳阳!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君子阳阳:“可是善良并非是获取幸福爱情的必需条件!” 红袖添香:“这个我懂!” 君子阳阳:“谢谢理解!” 红袖添香:“你会跟你的现任女友结婚么?” 君子阳阳:“我不知道!我和现任女友的爱情将会面对难以预计的鸿沟!有很多是无法翻越的!” 红袖添香:“我理解!” 君子阳阳:“红袖!你的理解力可真不同寻常啊!” 红袖添香:“嘿嘿!我的意思是说我理解你目前的心理感受!” 君子阳阳:“理解万岁!” 红袖添香:“必须的!我是你的红颜知己嘛!” 君子阳阳:“红颜知己很好,至少这个名词听起来就不错!” 红袖添香:“你可小心点儿!我正在爱上你!” 红袖添香:“阳阳!既然你是爱情专家,那我就请问你,怎么才能判断自己是否爱上了别人?” 君子阳阳:“红袖,你别埋汰我了!如果我是情感专家,我还会被爱情搞得一塌糊涂吗?” 第三百二十三章旁观者清 红袖添香: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像那些高级心理咨询师,他们可以为千万人解除心病,却不能处理好自己的心病!但他们依然是高级心理咨询师!” 君子阳阳:“也是。” 心理学家swensen通过询问不同年龄的人,找出了建立与爱情有关的七种行为!这七种行为应该可以判断一个人是否爱上了另一个人! 这七种行为分别是: 其一,是对爱情的口头描述,如向对对方说“我爱你”。 其二,是自我展露,把自己的秘密和感受主动告诉对方。 其三,是无形的爱情的表征,比如对对方的活动表示兴趣,尊重对方的意见,并鼓励对方。 其四,是以非语言方式表达感情,比如看对方出现时感到轻松与快乐,尽管与对方并无直接交往。 其五,是有形的爱情表征,比如送礼物给对方或帮助对方做一些事情。 其六,是以身体行为表达爱情,比如拥抱与接吻。 其七,是表示愿意容忍对方,并愿意牺牲一切以维持这种关系。 君子阳阳:“这七点就是爱情的行为。如果你具备了其中三条以上,就代表你已经爱上了某个人!” 红袖添香:“啊!不好啦!貌似我都有啊!阳阳!也就是说,我真地爱上你啦!” 君子阳阳:怎么可能!我们连面都没见过! 红袖添香:“阳阳,你上次不是说了么?信任并非是爱情的必需因素。事实证明,爱情的诞生并非需要见面!那么多人都在网恋,就足以证明这个观点!而且,刚才你提到的爱的行为第四点,以非语言方式表达感情,比如看对方出现时感到轻松与快乐,尽管与对方并无直接交往!这些都可以为不见面的爱情提供有力的证据啊!” 君子阳阳:“红袖!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发现自己的雄辩能力彻底丧失了!” 红袖添香:“好吧!那如果我告诉你,我见过你呢?” 君子阳阳:“你见过我?不是吧?在哪里?” 红袖添香:“那我说实话,你可别生气!” 君子阳阳:“说来听听!” 红袖添香:“其实那天,我有去那家24小时麦当劳店!” 君子阳阳:“不是吧!这可是比放我鸽子更可恶的事情,这是欺骗,外加戏弄!” 红袖添香:“对不起呀!阳阳!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是有苦衷的嘛!” 君子阳阳:“苦衷?什么苦衷?” 红袖添香:“最开始,我是想现身跟你打招呼来着,可就在我向你走去时,你却转身向一位美女走过去了。我看见你们在楼道里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我躲在一边看着你和那个美女一起离开麦当劳店的……” 君子阳阳:“拜托!你也可以过来跟我打声招呼嘛!” 红袖添香:“我不是怕打扰到你们嘛!” 君子阳阳:“这个理由可不太够充分!” 红袖添香:“是呀!我也觉得不充分!所以我现在才要对你说声对不起嘛!阳阳,你可一定要原谅我呀!” 君子阳阳:“唉!真拿你无语了!” 红袖添香:“我发誓我会做出补偿的!再相信我一次好么?” 君子阳阳:“那么说,你也看见那天在麦当劳店里跟我说话的那个美女的样子了?” 红袖添香:“不瞒你说,我看见了。我猜想她应该就是你的梦中情人!” 君子阳阳:“红袖!你给我滚过来!我要杀了你!” 红袖添香:“救命啊!不要……”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人若倒霉,喝水都要塞牙!我万万没想到,上次被警察从公司当众拷走的事儿尚未平息下去,我想打翻身仗的念头尚未真正付诸实施,我再次出事了! 我再次在办公室掀起了狂风巨浪!我,顾阳,一个典型的文艺青年,一个家服装公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职员,再次成为丽人服饰上下注目的焦点 事后我得出了一个重要的认识,那就是公司门口应该设置一名执勤保安!将闲杂人员一律拦截在外!如果是这样,之前李昊是不可能溜进公司里来的,而史文怀也不可能溜进公司里来的! 这是发生在这天下午的事情! 史文怀应该是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直奔企划部办公室而来的! 史文怀以前见过我,所以他走进办公室后,第一眼就认出了坐在电脑面前正忙碌工作着的我! 但当时我正埋头工作,并没有及时发现他,第一个发现他窜进办公室的人是谢鹏! 谢鹏的座位最靠门口,所以当史文怀冲进来时,他首先起身向他打招呼道:“请问……你找谁?” 史文怀看都不看谢鹏一眼,径直奔到我桌前,猛地一拍桌子,冲我怒声道:“臭小子!你给我站起来!” 我蓦地抬脸看他,愣怔在座位上,想必办公室里其他人也跟我一样,都是愣怔在那里! 一个浑身酒气的陌生中年男人突然闯进办公室来大吼大叫的,这阵仗谁见过呢?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就是琴姐! 她从座位上倏地站起身,又怒又羞地冲中年男子道:“史文怀!你想干吗!” 史文怀回头看向白琴,伸手指点着她,喷着满嘴酒气道:“我想干吗?我想干吗你心里最清楚……老子今天是来捉奸的……” “姓史的!你疯了吧?”琴姐怒视着史文怀道,整个面颊都涨红了,因为太激动太气愤,她的身子微微发抖。 史文怀不理会琴姐,摇晃着身体转过来,用手指点着我道:“臭小子!竟敢动我老婆……在整个滨海市,我家的宠物都没人敢动,你这小王八蛋竟然敢动我老婆!你吃了豹子胆了……” 这会我已经完全愣过神来了! 我站起身,皱眉盯着史文怀道:“你喝多了吧?喝多了跑公司来闹事?这是你家啊?” 白琴忙奔过来,用全力才将史文怀往办公室门口推,边推边怒声道:“姓史的!你是不是非要这样?你看看你!你现在跟流氓有什么分别?赶紧离开这里!要不我回家跟你没玩!” 听白琴这么一说,史文怀不仅不作罢,反而更火了! 他一扬手,将白琴推了个趔趄…… 高完忙奔向前,扶住了琴姐! 史文怀伸手指着我,喷着浓烈的酒气道:“姓顾的!你哑巴了?怎么?现在成了缩头乌龟了?动我女人的时候你不是挺嚣张的嘛!” 说着他向前扯我衣领,将我从桌后扯了出来…… 他盯着我,冷笑道:“你给大家讲讲!你是怎么诱惑我老婆的……讲啊!给大家讲讲吧……” 我盯着他,正色道:“我们有话出去说好吗?你想过没有,你这么一闹,我是无所谓,可是,你让琴姐以后怎么来公司上班?你让你老婆以后怎么做人……” “哟!”史文怀冷眼盯着我,嗤笑一声道,“看来你们这对狗男女,还挺会为对方考虑的嘛!要不要你们当众来一段黄梅戏《夫妻双双把家还》……” 说着他摇晃着身体,扯着嗓子在办公室里唱了两句道:“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绽笑颜……你耕田来我织布,我挑水来你浇园……” 办公室那些人原本对于史文怀的冒然闯入,对他在办公室里的大吼大叫,都表现得丈二摸不着头脑!这会听他唱《天仙配》里的《夫妻双双把家还》,也都有些忍俊不禁起来…… 白琴整张漂亮的脸一会涨红,一会苍白,看得出来她有些无地自容! 她挣脱高完,扑上来,拽住史文怀使劲往门口推:“姓史的!你发酒疯别到我公司里来发好不好啊!你再这样胡搅蛮缠,我们就到此为止!” 史文怀扶办公桌站住没动,白琴也推不动他,他拿一双充血的眼睛瞪着琴姐道:“到此为止?臭娘们!你这是伙同奸夫谋害亲夫啊!” 我怒声道:“史文怀!请你说话注意点!我和琴姐根本没什么的……” 史文怀仰头大笑道:“还说没什么,一口一句琴姐叫得这么亲热……又是送花,又是搂抱着跳热舞,你小子还敢说没什么!你当我史文怀是笨蛋是……” 我道:“这其中有误会!” 误会!没错!在那个官方举办的慈善舞会上,我搂抱着琴姐跳舞,不仅是误会,还是我故意制造的误会!至于送花,不会是说在琴姐生病那次,我送的那束康乃馨吧? 可是,这些事儿似乎一时都说不清楚了! 我道:“史文怀!总之这其中有误会!我们出去说,我会向你解释清楚的!” 史文怀耍酒疯道:“怎么?你怕了?你现在觉得丢人了?”他伸手往地板上一指,横我一眼道,“今天我们就在这里说清楚!让大家都听听你们这对狗男女的凄美爱情故事!” 说着他又扯着嗓子唱道:“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他唱得还摇头晃脑的。 白琴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将史文怀再次往门口推去,她又气又羞地大声道:“姓史的!你要是再这样无理取闹,我不会再原谅你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白色康乃馨 史文怀被白琴推到了办公室门口,他伸手抓住门框,白琴再也推不动了! “无理取闹?”他盯着白琴,冷笑道,“那王八蛋送你那么大一束康乃馨,还是象征‘吾爱永在’的白色康乃馨……臭娘们!你还有脸说我在无理取闹……” “史文怀!你别再发神经了!康乃馨是送给病人的!”白琴怒声说。 “康乃馨是对姐弟恋最好的阐释!”史文怀胡搅蛮缠道,“还有……你们那天在舞会上的贴面舞跳得那叫一个缠绵啊!你这个骚娘们……” 白琴气得哭了,她扬手捶打史文怀! “姓史的!你再无理取闹,我们就离婚!”她怒声说。 史文怀愣怔了片刻,盯着白琴,伸手指着她,冷声道:“为了这个小白脸,你要跟我离婚……你还有没有一点妇道?啊……” 我走向前两步,怒视着他道:“史文怀!你身为一名政府官员,怎么一点素质都没有?有话我们出去讲!你在这里胡闹,会对琴姐造成多大的心理压力!你知道吗?” “你闭嘴!王八蛋!”史文怀伸手指着我,怒声道。 你才王八蛋!自己在外面搞女人,还说白琴不守妇道!你配做琴姐的男人么? 史文怀转脸盯着白琴,伸手指着她道:“我说这大半年你怎么都不让我上身,原来是有这小白脸满足你的需求哈!” 白琴哭声说:“我没有!我真地没有……都是你自己老胡思乱想……” 史文怀冷声道:“我说你气色怎么越来越好了?原来特么的是枯木又逢第二春了啊!看这小白脸把你滋润的……” 琴姐幽怨地盯着史文怀,哭声道:“你混蛋!史文怀……你不是男人!我告诉你,我们离婚!” 白琴的话音未落,史文怀的大手掌就猛朝她脸上掴了上去。 随着一声脆响,白琴白皙的面颊上立马现出五个清晰指痕! 这一巴掌打得很重,白琴被打了个趔趄,幸好扶住了身后的办公桌,才没有摔倒,她捂着脸,嘤嘤嘤地哭了。 史文怀还没完,奔上去,揪住白琴连身裙荷叶边的领口,质问她道:“有本事你再说一遍!敢跟我提离婚两字!骚娘们!你是不是鬼附身了?有本事你再说一遍!你敢再说一遍……” 高完奔过去护住白琴,怒视着史文怀道:“有本事你别打女人!” 史文怀觑着比他矮一头的高完,嘲笑般地呵了一声道:“你是什么鸟!我打我老婆关你屁事!滚开!再不滚老子连你一起打!” 高完没动,依然将白琴护在身后,他耿着一根细脖子,仰视着史文怀道:“打老婆算是什么男人!我最恨打老婆的男人!” 高完的话音未落,就被史文怀一脚踹了出去。 高完个头矮小,人又瘦,被史文怀一脚踹了个踉跄,不但没能护住白琴,自己还险些被踹成了内伤! 谢鹏看不下去了,他从从桌前蹦起来冲史文怀道:“我靠!老子没见过你这种男人!你是不是来打架的啊!” 史文怀虽然不算人高马大,但是看上去很硬朗,大概是经常锻炼的缘故。 他压根儿也没把身材单薄的谢鹏放在眼里,冷眼觑着谢鹏道:“怎么?你也想当白琴的小白脸?不如你们一起上我老婆啊好了!” “你胡说什么啊!”谢鹏怒声道。 琴姐捂住已经红肿的面颊,趴在谢鹏的办公桌上,痛苦地喃声说:“我们离婚……我们离婚……” 史文怀拽过白琴,照她脸上左右开弓,“啪啪”两声,又快又狠! 白琴的嘴角立马现出了血迹,她嘴里依然痛苦喃喃地道:“我们离婚……打吧!打死我吧!这次我一定要跟你离婚……” “骚娘们!你不想活了吧!”史文怀扬起拳头就挥了上去。 幸好谢鹏隔着桌子,抓住了史文怀的拳头,否则他那一拳下去,白琴那张漂亮的脸蛋还不被他打得花残一地! “我操你妈的!老子今天还非得跟你练练!”谢鹏一拍桌子,跳上椅子,隔着办公桌就向史文怀扑了过去。 从谢鹏那架势,就知道他是从来没打过架的主儿。而且,可能是重心没把持住,他向史文怀飞扑上去时,对方身体一闪,谢鹏就从桌子上直直地跌了下去,还是脸着地,摔了个满嘴是血! 也不知道牙齿掉了几颗没有? 自从跟人在公司休憩区发生了那次群殴事件之后,我向曦儿保证过以后不会再在公司里跟任何人打架了!可我此刻实在忍无可忍了!我早就火爆了!双手不自觉地在下面捏成了铁拳! 史文怀踢了趴在地板上的谢鹏一脚,嘲笑道:“就你这架势,还跟我玩命?撤!” 白琴蹲下身,想把谢鹏扶起来…… 谁知史文怀一把揪住白琴的头发,将她拖了起来…… 办公室里的其他女职员都失声惊叫起来! “魔鬼!”有个女声在办公室里蓦地响起。 史文怀冷眼盯着白琴道:“婊子养的!敢不跟我面子!别以为在外头我就不敢打你!老子照打不误!在外面打完了,回去接着打……” 白琴眼里含着泪,左侧唇角有殷红的血迹渗出来,可她的眼神似乎越发显得坚定起来! 她仰脸看着史文怀说:“姓史的!我恨你!我们结束了!” 听白琴这么一说,史文怀的面目就显得狰狞起来,他盯着白琴吼道:“你休想离开我!做人你是我的人!做鬼你也是我史文怀的鬼!” “我呸!”白琴朝史文怀那张狰狞的脸上啐了一口说,“你不配!” 史文怀额头上的青筋暴露起来,盯着白琴狞笑道:“你想离开我?你想跟那小白脸在一起是不是?我告诉你!婊子养的!你休想!老子先打死你!老子打死你……” 说着史文怀再次向白琴挥拳相上! “史文怀!”我叫他一声,冲了过去。 一手死死攥住他的拳头,一手紧紧将白琴拉到我身后…… 史文怀猛地转过身来,咬牙切齿地盯着我道:“你想做什么?小白……” 他嘴里的“小白脸”三个字还没吐完,我一记重拳闪电般地挥上了他的面门! 他惨叫一声,身体向后跌去,倒在旁边桌子上面,他双手捂住腮帮子,不停地嚎叫! 不等他站稳,我飞身扑上去,一记蹬腿带着强大的惯性踹向他腹部! 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史文怀连同他身后的办公桌都被我踹翻在地! 我紧跟上去,弯腰,双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硬拽起来,钳住他一条胳膊反过来,将他的脑袋按在旁边的办公桌上! 史文怀毫无还手之力,连挣扎的力量都没有,只剩下呼哧呼哧地喘气的力气…… 我将脸凑上去,很近距离地盯着他的脸,狠声道:“疼吗?疼吗?” 他说不出话,只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我将他的胳膊朝后用力一拧,伴随着肩关节“咔嚓咔嚓”的声响,是史文怀连声凄厉的嚎叫! 我再凑近他的脸,狠声问他道:“疼吗?疼吗?” “疼……疼啊!我操你妈的!你把老子的手都拧断啦……”史文怀喘着粗气嚎叫道。 我紧盯着他道:“你也知道疼?我还以为他妈的不是人生人养的,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原来你也知道挨打是会疼的哈!王八蛋!你想过没有?你每次把你老婆打得鼻青脸肿的,你没想过她会疼啊?啊!” 史文怀开始挣扎,可挣不脱我一双铁臂的钳制,依然只能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对了!你还喜欢掐你老婆是吧?王八蛋!你知道被人猛掐住脖子是什么滋味吗?好吧好吧!我今天就给你上一堂生理体验课!”我怒声道,整个人完全被暴怒控制了。 我一手继续按住他,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掐住了他的脖子,他拼命挣扎,可他低估我了,好歹我以前也练过两三年!我要是擒拿住他,他就甭想挣脱! 我掐住他的手掌不断加力,史文怀开始咳嗽,气开始不够用了! 我没有松手,手掌还在继续加大力量!王八蛋!我要让他体验一下接近窒息的快感!他不是经常掐琴姐么?从琴姐脖子上那清晰可见的掐痕判断,他可是出了不少力啊! 琴姐的脖子显然没他的脖子粗,也没他那么经得住掐,琴姐的脖子太白,太嫩,太性感,压根儿就经不住怎么用力去掐! 史文怀开始不停地呛咳,呼吸明显吃力了!额头和脖子上的静脉开始怒张起来,脸与嘴巴开始变紫! 他前面一只手猛力拍打着桌面,但是拍打的力气越来越小…… 好像这王八蛋也不太能经得住掐! 琴姐哭着奔上来,拉住我的铁臂摇晃着,哭着说:“小顾!放开他吧!放开他吧……你会掐死他的……” 我皱眉瞟了琴姐一眼,冷声道:“琴姐!他命硬着呢!一时半会死不了!” “小顾!放开他吧!放开他……我求你了!会出事的……”琴姐摇晃着我哭声说。 第三百二十五章姐求你了 我没作声,因为极度愤怒,我也在喘粗气,牙关紧咬着,死死盯着史文怀那张死鱼脸,手上依然维持着原先的力气! 史文怀的眼珠子开始往外鼓掌,黑眼珠往上翻,眼白越来越明显,看着有点瘆人! “小顾!你放了他吧……”琴姐开始扬手锤我,泪眼迷蒙地看着我说,“求你了!你放开他吧?姐求你放了他吧!姐求你了……” 这时候谢鹏和高完也奔了上来,谢鹏抱住我的腰,将我往后拽…… 高完去用力扳我铁钳似的手掌,那只钳住史文怀脖子的手掌! 谢鹏道:“够了够了!会出人命的!他死了就死了,连累了你自己就太不值了是吧?先放开他吧!” 高完也附和道:“顾阳!这是公司,别太过分了!你掐死他,你自己也跑不掉!” 我瞪着双眼,冷声道:“他没那么容易死的!看见没?我只用一只手在掐他呢!” 谢鹏还算激灵,伸手咯吱我的腋窝,他一咯吱,我的手就立马松开了史文怀的脖子!我痒啊! 白琴扑过去,摇晃着死猪一样趴在办公桌上的史文怀,哭道:“文怀……你没事吧?你没事吧?文怀……” 史文怀像一条被弄到河岸上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脸部和嘴巴的颜色开始变过来,然后开始剧烈咳嗽,那种很干的呛咳…… 谢鹏牢牢箍住我的腰,生怕我再扑上去掐那王八蛋似的! 我回头瞪他一眼道:“滚开啊!别抱我腰!你肉麻不肉麻啊!” 谢鹏腆着脸皮道:“让我装会女人行不行啊?” 史文怀被白琴从桌上扶了起来,喘息未定的史文怀伸手指着我道:“你……你有种!咱、咱们……走着瞧……” 我拧眉盯着他道:“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该、该滚的人是你……”史文怀伸手指着我道,“我要找你、你们上司……你失业了……” 我用力哼了一声道:“你请便!” “你完了!”史文怀伸手指着我道,“我会让傅德志炒你鱿鱼……你们林总我也认识!这次你玩完了……” 我摸了下鼻子,怒视着他道:“不滚我再揍你信不信!” 谢鹏附和道:“滚吧!赖这里做什么!这就是家暴的下场!” 我盯着史文怀继续道:“我和琴姐是姐弟关系!至于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情!总之,我实话告诉你,我把琴姐当作亲姐了,以后你胆敢再对她动粗,老子保证让你不好过!” 史文怀气势显然已经被我灭了下去,不敢再嘴硬,只是负隅顽抗道:“你完了……我、我这就去找你们经理……找你们总经理……你就等着卷铺盖走人吧!你完了……” 我沉声道:“滚出去!” 两名身穿制服手持警棍的高大保安从门外冲了进来…… “谁在闹事?谁在闹事?”一个保安拧着眉梢盯着我道。 我摸下鼻子,冷声道:“你看我干吗?我像闹事的人么?” 谢鹏伸手指着史文怀道:“他才是闹事的那个!是他跑到我们办公室来大吼大叫,还故意伤人!” 谢鹏抬手指着自己的嘴,向俩保安控诉道:“哥们!你们看啊!我的牙都被他打碎了两颗!不过你们来晚了!我一不小心就把打碎的牙齿全咽肚子里去了!今晚恐怕要闹胃疼了!哎哟!哎哟……” 那个保安手持警棍走到史文怀面前,厉声道:“你什么人?跑丽人服饰来做什么?” 我冷声道:“还能做什么?来打女人呗!” 谢鹏接口道:“准确地说,是见人就打!没准是被疯狗咬了吧?” 高完也插话道:“你们最好送他去打狂犬疫苗!” 谢鹏捂住腮帮子道:“顺便打一支强效镇静剂!” 两名保安将史文怀往外推,史文怀还想保留一点体面,色厉内荏地拿眼横保安道:“别动手动脚的!我认识丽人服饰的老板!我要去找你们老板说话!” 史文怀的话音未落。 门外蓦地响起一个女声…… “谁找我呢?” 随着这句话,曦儿很快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办公室里的嘈杂瞬间就消失了。 史文怀恶人先告状,见曦儿走进来,他像是看见了大救星似的! 他奔到曦儿面前,一脸讪笑道:“林总!你可终于来啦……” 曦儿双手抱臂,觑着史文怀淡然一笑道:“好久不见!史处长!” “林总!你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史文怀依然一脸讪笑,讨好地看着曦儿说。 “怎么了?史处长!”曦儿看着史文怀说,脸上依然带着淡然的微笑。 史文怀伸手指着我,开始状告我道:“你们公司的男职员勾引我老婆,破坏别人家庭!我原本是想来公司找他讲道理的,谁知却被他打了!你看看!林总!你看看吧!”史文怀抬手指着自己脸面上的淤青,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曦儿不动声色听史文怀状告完我,尔后朝史文怀淡然一笑说:“哦?史处长,真有这回事么?” 史文怀接口道:“千真万确!林总!你跟我史文怀也不是一两次的交情了!我史文怀以我的人格担保,我所说的一切都属实!” “林总!他胡说!”谢鹏耐不住性子,看着曦儿争辩道。 曦儿蹙眉盯着谢鹏说:“你闭嘴!” 我伸手悄悄扯了谢鹏一下,示意他先别吭声! 我心想,还以你的人格担保?你的人格恐怕比狗的人格还不值钱! 史文怀又道:“林总!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而且,他们是合起伙来打我!我被挖了墙角,想来讨个公道,公道没讨着,还被你们公司的男职员群殴!尤其是他!” 史文怀伸手指着我,对曦儿道,“他差点把我掐死!林总!他勾引我老婆!你公司里怎么会留这种人!你应该立即炒他鱿鱼!让他卷铺盖滚蛋!” 曦儿依然双手抱臂,扬脸觑着史文怀,有一种傲然于世的气质! “史处长,”曦儿开始发话了,面颊依然带着淡然的微笑,“可是,我了解的情况可不是这样喔!据我的了解,是你喝醉后闯入我公司,大吼大叫不说,还连伤我公司两男一女三名职员!我公司里到处都是摄像头,我只要到监控室走一圈,情况就会一目了然了!” 听曦儿这么一说,史文怀显得有些难堪。 他再次耍起横来,看着曦儿道:“林总!你的意思是说,我来你们公司被人打了,算是白打了对吧?” 曦儿微微一笑说:“史处长!我公司的男职员出手伤人是不对,可是貌似是你史处长动手在先吧?貌似是你史处长不仅打男人,还打女人!当然了,或许事实有出入,可我了解的情况基本上就是这样!” “林总!”史文怀眉梢拧巴起来,“这么说,林总是不想为我主持这个公道啰?” 曦儿觑着史文怀,微微一笑说:“我很有诚意,史处长!你想怎么解决呢?” 史文怀恼怒道:“既然林总有诚意,我也不好得寸进尺!这样吧!我只要你答应我两件事,今天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以后谁也不要再追究!” “哪两件事儿?史处长!”曦儿笑看着史文怀,依然声色不露。 史文怀点了支烟吸了起来,对曦儿讪笑道:“第一,打我的人必须当众向我道歉;第二,让这个人立马从你公司里消失!”史文怀拿捏香烟的手指向我。 “从公司里消失?”曦儿看着史文怀,蹙眉表示不解,“史处长的意思是?” 史文怀大手一挥道:“就是炒他鱿鱼!让这家伙从你的公司滚蛋!” 曦儿看看史文怀,转脸看看我,抬手摸着她那只精巧的下颌,笑看着史文怀说:“这恐怕不合适吧?史处长!” “怎么不合适?”史文怀眉梢又拧巴了起来。 曦儿微微一笑说:“我没有权利将一个没有过错的职员赶出公司的。《劳动法》也不允许。市劳动局的刘局长,史处长你也是认识的,这可是刘局长在大会小会上三令五申的事情,史处长不会是想让我抗旨吧?” 史文怀怒道:“他打了我两拳,踹了我一脚,还差点把我掐死!这还叫没过错?” 曦儿微微一笑说:“史处长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如果你真被我的男职员打得那么狠,恐怕你现在已经不能站着跟我说话了吧?从法律上而言,我的男职员打你似乎也可以有另外的解释对吧?比如是为了阻止你继续伤人之类的……” 史文怀火了,盯着曦儿道:“林总!如果你不炒他鱿鱼,就等于不给我面子!你不给我面子,那也别怪史某人不给你面子!” 曦儿笑说:“面子不是给的吧?史处长!应该说面子是自己争到的!而且,史处长,你恐怕早就不给我面子了吧?如果你给我面子的话,你就不会不跟我吱一声,就闯进我公司里来闹事,对我的职员大打出手对吧?” “我闹事?”史文怀叫道,似乎更火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小子你有种 曦儿没跟他说下去的机会,接口笑道:“如果史处长这不叫闹事,那您说这叫什么呢?” 史文怀的嘴巴张了张,一时说不出话来,脸色铁青着! 曦儿笑笑说:“要不这样吧?史处长!” “怎样?”史文怀沉声道。 曦儿微微一笑说:“咱们公事公办行么?我们打110,让警察局的人来处理这事儿。您看呢?” 史文怀暴跳起来,将手中的半截香烟用力丢在地上,抬脚狠力一踩,瞪着曦儿怒声道:“林总!你这种做法,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在故意刁难我!” 曦儿笑笑说:“史处长!我可没这么想过!我只是觉得眼前这事儿很棘手,我既想给你面子,又不想触犯劳动法,你让我很难做的呢!史处长!但是,如果我把这事交给警察局,公事公办,我也不会落下个不给你史处长面子的嫌疑了对吧?” 史文怀气得说不出话,用力哼了一声! 我立在边上,心中暗想,好你个妖女!越来越有手段了!不仅保住了我们,还让史文怀无话可说!不错!大有长进! 史文怀还能咋地? 这事儿一进警察局势必就会闹大,他好歹是个政府官员,这糗事对他的仕途有害无利!有害无利的事儿,谁会去做?史文怀喝得再多,也不会连这个道理迷糊了! 可曦儿是怎么知道办公室发生的这一出武打戏的?邢敏还呆在自己位置上,那又是谁向曦儿通风报信了呢? “史处长!不如到我办公室去喝杯茶再走?”曦儿笑看史文怀说。 史文怀怒声道:“林总的茶,我怕我无福消受!” 曦儿笑说:“那下次吧!下次我专程请史处长喝茶吧!” 史文怀转身盯着我,伸手朝我指点了一下,阴险地说道:“小子你有种!你最好别栽到我手里!” 说着他甩手大步向办公室门口奔去,还怒不可遏地嘀咕了一句道:“你们丽人服饰到底是服装公司,还是催债公司,养得他娘的全是打手!” “史处长,您走好咯!”曦儿朝史文怀的背影笑笑说,同时朝两名保安使了个眼色,两名保安加快脚步跟上了史文怀。 谢鹏在史文怀背后喊道:“喂!把地上的烟屁股带走啊!靠!我们办公室是无烟区!” “你闭嘴!”曦儿用力盯了谢鹏一眼说,“把地上烟头捡起来!” 谢鹏立马噤声,弯腰飞快地把史文怀丢下的那半截香烟捡了起来! 曦儿抬眼在办公室里扫视了一圈,怒声说:“你们当办公室是空手道道场么?不好好做事,跟人打架!” 说着她伸手点着我、白琴、谢鹏、高完,厉声说:“你、你,你,还有你!每个人都给我交一份检查!立刻!马上!”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每个人都低头不敢作声! 曦儿半转身,盯着我厉声说:“是不是你打的史文怀?” 典型的明知故问! 我摸着鼻子,点头道:“是我!” “能耐啊你!”曦儿怒视着我说,“来我办公室!把事情经过给我老实讲一遍!” 我低头摸着鼻子,“哦”了一声…… 我跟着曦儿出了办公室,一前一后向总经理办公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走着走着,我就想笑,但努力克制住了! 其实我看得出来,曦儿心里也在笑。她在办公室里说那句“能耐啊你!来我办公室!把事情经过给我老实讲一遍”时,她就已经想笑了! 不过,这妖女到底是怎么知道办公室发生的事儿的?邢敏貌似没机会跑去总经理办公室送鸡毛信啊? 来到总经理办公室,曦儿径直走到办公桌后面的转椅上坐下来,表情很严肃,伸手一拍桌子道:“坐下!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说实话,今天这事儿要不是曦儿出面,还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局面?会不会到最后都无法收场?至少结局不会这么快就息事宁人了!史文怀也不是什么好惹的鸟啊! 看得出来,曦儿跟史文怀之前有过几次交情了,也看得出来,史文怀在曦儿面前,还不敢造次! 如果我的顶头上司不是曦儿,换做别人的话,恐怕今天这事儿会以我离开公司为结局!毕竟,愿意冒风险保护下属的领导并不多! 最初,当我进入丽人服饰的最初,我只想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好好表现,争取出头之日!我只想埋头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儿,别的什么事儿我都不想去掺和!可是,很多事情你不由自主地就会被搅和进去了!这大概就是常言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就拿我和琴姐的事儿来说,我们原本就是单纯的姐弟关系,可别人的想法未必就这么简单,尤其是史文怀! 还有,在那个官方举办的慈善舞会上,我那是在跟琴姐演话剧,目的就是刺激史文怀的性嫉妒心理,从而让他懂得好好珍惜琴姐!世间的事,大都事与愿违!我也从未想过,当初一件小事,会成为今天这起事件的导火线! 或许,那天我和琴姐把史文怀刺激得太过度了吧?但无论如何,像史文怀这种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有一点,我还是不太明白。我给琴姐送那束康乃馨是在她生病期间,我跟琴姐出席那个慈善舞会也是我和曦儿出国之前的事儿了。这两件事儿都过去很久了,如果史文怀对这两件事儿耿耿于怀的话,为何直到今天他才来公司找我寻衅滋事呢? 他今天是喝多了,可是当官的哪天不喝多呢?如果说他反应迟钝,也不会那么久以前的事儿,他到今天才突然反应过来吧? 在“威严”的曦儿面前,我只得老实地在办公桌前坐下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曦儿“严厉”地看着我说,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特么我是犯人么? 心里有抵触情绪,嘴上还是乖乖把方才在办公室发生的事儿从头到尾向她如实复述了一遍。 我道:“曦儿!我真地很想克制自己的……” “叫我林总!这是公司!”曦儿严肃地纠正我说。 我摸了下鼻子道:“是!林总!” “接着说!”她道。 我道:“可史文怀那王八蛋太可恨了,第一,我一向最恨打老婆的人!我忍他很久了!第二,那王八蛋自己在外面乱搞女人!还不允许……” “还不允许老婆在外面乱搞是吧?”曦儿觑着我说。 我摆手,大声道:“谁说琴姐在外面乱搞了?琴姐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人!她漂亮,她善良,她温柔,她勤俭持家……” “顾阳!”曦儿哼声说:“老实交代!你跟白琴什么关系?” 我愣了一下,看着曦儿真诚地说:“我对诸神起誓!我跟白琴只是姐弟关系!” “姐弟关系,还是姐弟恋关系?”曦儿觑着我说。 我道:“哪有那么多恋啊!一个人的心脏就拳头那么大,哪能装得下那么多感情呢!” 曦儿哼声说:“这可不一定!在你眼里,白琴是那么完美的女人!而她跟她老公夫妻关系又不融洽,你又这么年轻强壮,用肖雨涵的话说,你笑起来又那么阳光有活力!即使你不动心,白琴就不会对你动心了么?” 我摸了下鼻子,看着曦儿大声道:“喂!你想哪去了?” “对领导要尊重点!‘喂’这个字可以随便乱用的么?”曦儿蹙眉盯着我说。 我道:“我的意思是说,你想太多了!人的心脏就自己拳头那么大,哪能装下……” “某些人的心脏就格外强壮一些!”曦儿哼声说。 我摸着鼻子,皱眉看着她道:“你不会是在说我吧?” 曦儿不答,反问:“你心虚了吧?” 我睁大眼睛道:“我心虚什么?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呢!” “因为你知道这世上没鬼呀!”曦儿哼声说。 我看着她道:“我现在心里只装得下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你啊!” 我和夕儿爱过,恨过,彷徨过,也撕心裂肺过了!经历了一番那么痛苦地挣与煎熬扎,我和夕儿才都做出了最后的选择!如果我现在不好好爱曦儿,我对不起夕儿对她妹的成全,夕儿忍痛跟我分手的,只是因为爱她妹妹,只是希望她妹妹比她更幸福! 诚然,在这场玫瑰战争中,曦儿是动过很多脑筋,可爱情本来就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曦儿那么做,根本原因,还不是因为爱我?只是因为她爱我呀!这难道有什么错吗?况且,她那些方式顶多算是一点心计,谈不上什么手段,更谈不上不择手段! 现在我只有放下过去,好好爱曦儿,我才算不辜负曦儿对我的爱,也才能对得起夕儿的宽容与成全! 当面对强有力的情敌时,人们总会多动点脑筋,以期能把抓住自己的幸福,将情敌淘汰出局。只要不是不择手段,这都很正常。甚至可以说,这只是人之常情而已啊! 这些道理,我昨晚躺在床上,已经想得很明白了。 听我此话一出,曦儿的面颊微微红了一下。她说:“是么?”说着她低头装作拈落在衣袖上那根黑亮的青丝。 第三百二十七章相对莞尔 我摸鼻子道:“天地作证!日月可鉴!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了!” 曦儿猛地一拍桌子,怒视着我说:“顾阳!这里是公司!请你说话正经一点!” 我瞬间菊紧,曦儿却没绷住,掩嘴扑哧一声笑出声儿来了。 我瞟她一眼道:“吓我一跳!尊敬的领导!请你在跟员工谈话时不要嘻嘻哈哈的!成何体统!” “我乐意!”她忍住笑说。 从转椅里跳起身,快步朝我奔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我! 我皱眉看着她:“看什么!第一次见吗?” “你说对了!”她莞尔一笑说,“相爱的人每次见面都很新鲜!” 我板着脸道:“新鲜?要不要给我套上保鲜膜啊!” “好主意!下班后提醒我去超市买几卷保鲜膜回家!”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 我抬手紧按胸口,痛苦地摇头道:“我内伤了!” 曦儿“啊”了一声,急声问我:“你哪里受伤了?伤哪了?” 我抬头,没好气地瞟她一眼道:“我的心受伤啦!” “吓死我了!”她嗔我一眼说,“你知不知道?史文怀进入官场之前,是搞体育的,而且是练标枪的!你个大傻瓜!你跟人家打架!” 特么的练标枪的怎么啦?有本事他天天带根标枪四处乱晃啊! 我摸着鼻子,不屑道:“我进入职场之前,还是练拳击的呢!另外兼修散打,以及擒拿格斗术!” “少贫!”她佯怒地瞪着我说,“下次在外面打架,被人打了,回家你还得靠墙倒立一个小时!好好自省!” 我讪讪笑道:“那要是我把别人打了呢?” 她看着我笑说:“这个嘛……让我想想……” 趁我不备,她突然扑上来抱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胡乱一通狂亲! 我推开她道:“林总!你这样子以找员工谈话为掩护,跟员工玩暧昧,传出去影响可是不好啊!” “叫我亲爱的!”她撅嘴看着我说。 我道:“你不是刚才非让我叫你林总的嘛!” “此一时彼一时嘛!”她正色说。 我嘟囔了一句道:“你名堂还真多!” “敢顶嘴!”她蹙眉道,“叫不叫?” 我道:“亲爱的!你这算不算逼供啊?” 曦儿扬脸觑着我说:“在公司本小姐说了算,就算逼供又怎么样?我乐意!” “行!我明天就到劳动局告你!”我道。 “去呀!回来我给你报销的士费!”她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叹道:“这个社会真黑暗!” 她笑说:“有我,你才有光明!” 我挤兑她道:“你丫是不是阿拉丁神灯变的啊?” “差不多吧!”曦儿看着我笑嘻嘻地说,“也只有阿拉丁神灯才能变出我这么标致的姑娘出来!”说着她还朝我摆了个搔首弄姿的妩媚态! 我怒视着她道:“你还能不能再肉麻一点!” 她扑过来抱住我的脖子,将性感小嘴贴近我耳边,魅惑一笑说:“能!就在今晚!” 我咽了一下口水,看着她道:“莫非你又要强暴我?” 她在我耳边小声说:“何止!今晚我们玩点新花样如何?” 我摆手道:“你等等!我问你,你坐在这么豪华的办公室里,成天就只想如何玩点什么新花样?” “是又怎么样?”她撅嘴说,伸手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 我道:“你无法无天了!妖女!” “知道我想到什么新花样了么?”她笑看着我说,“老公!你配合人家一下嘛!你快问我‘那是什么呀?’。” 我仰脸看着她,苦笑道:“那是什么呀?” 她笑嘻嘻地说:“对了!这才叫心有灵犀嘛!” 我怒道:“那到底是什么呀?” 她色迷迷地看着我,探身在我耳边缓慢地说:“捆绑,还有滴蜡……” 我从椅子里飞快地站起身,故作回神状,讪讪笑道:“呃……老婆!我突然想起来了!那个……郝建失恋了,今晚我得过去陪他,恐怕今晚不能回家睡了……” 曦儿撅嘴说:“人家是吓唬你的嘛!你那么害怕做什么!” 我摸着鼻子笑道:“因为,其实,我内心很脆弱嘛!” “少来!”她笑说,将我重新按坐在椅子里,绕到椅子背后,双手将我的头发揉成一团,然后又往上揪起来,“这个发型不错!老公!” 我再次从椅子里蹦起来,回头怒视着她道:“喂!我还要回办公室做事的!你给搞成这么一副爆炸式发型!让办公室里其他同事怎么安心上班?” 她躲开我,看着我,掩嘴咯咯咯地直笑。 我瞪视着她道:“一派胡闹!” 俩人嬉闹了一阵,我看着曦儿问:“亲爱的,你怎么知道史文怀在办公室闹事的?” 曦儿走上前,环住我的脖子,朝我神秘一笑说:“这样说吧!亲爱的,你在办公室里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视野之内!” 我“撤”了一声,表示不信:“你别说得那么恐怖!” 她看着我说:“你今天上午是不是跟人聊qq了?” 我愣住了,睁大眼睛看着她道:“喂!你是不是在监视我啊?” 她笑看着我说:“不是我监视你!是摄像头在监视你呢!” 我道:“你上午是不是去监控室调企划部的监视视频看了?” “有什么不可以的么?”她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道:“你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她说:“这是领导该做的事情好不好?” 我道:“你这叫窥视!你有窥视癖你知道么?” 她说:“我只对你有窥视癖呢!” 我故作生气地摆过头去:“我现在没安全感了!” 她说:“知道就好!别在我面前搞小动作喔?还有,你要老实交代!你上午跟谁聊qq了?” 我扭头看她道:“一个网友呀。” 她说:“认识不?” 我道:“认识呀!” 她说:“是谁?” 我道:“我怎么知道?网络那头的人!” 她说:“那你还说认识?” 我道:“我是说网络上的认识!” 她说:“男的女的?” 我道:“坦白说,我真没安全感了!” 她说:“好了好了,不问你这了!只是看你上午聊得挺happy的!所以顺便问问你的嘛!” 我道:“是不是每个跟我交往的人,你都要问得水落石出啊!” 她说:“男的就算了!” 我道:“对了!史文怀是国土局的人,今天这件事发生后,他不会对你不利吧?” 她说:“当然有可能呀!” 我道:“唉!我给你惹祸了吧?” 她说:“唯独这次不算惹祸!打女人的男人我都想教训他!你今天算是帮我代劳了!” 我道:“那你不是还得谢谢我?” 她说:“必须的!晚上回家我们一起算账!” 我道:“算账!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她说:“那晚上回家我们一起爱爱!” 我道:“这话听得还有那么一点意思!” 她说:“王勃你还记得么?” 我道:“就那个警官?” 她说:“是呀!” 我道:“怎么了?” 她说:“警察局给了他一个记大过处分!也就是说,除非他今后有重大立功表现,否则他很难再得到提拔!” 我道:“这招有点狠!基本上扼杀了他在警队的前途!” 她说:“本小姐是好惹的么?惹我的人,格杀勿论!” 我道:“亲爱的!咱们做事能不能低调点?” 她说:“我们家是男人说了算,我听你的!亲爱的!” 我道:“王勃办了,那李昊呢?李昊招了吗?” 她说:“你说的是那只耗子?” 我道:“是呀!他招供了吗?他招认那些视频都是他自己偷拍的了吗?” 她说:“招是招了!只是那些视频种子都泄露出去了!” 我道:“啊!不是吧?泄露到哪了?” 她说:“是的!好像掌握在肖德龙手里了!” 我道:“啊!那怎么办?” 她说:“没有办法了。” 我道:“其实我早就怀疑耗子是肖德龙的人!” 她说:“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我道:“我开始也只是怀疑嘛!可肖德龙的目的是什么?” 她说:“要挟我呗!” 我道:“肖德龙要挟你什么?” 她说:“要挟我跟他爱爱呗!” 我道:“啊!真的假的?” 她说:“老公!我死定了!我该怎么办呐?老公!如果我不答应他,他就要把那些视频传到那种网站上去呀!” 我道:“这么说,你还真被耗子拍到了?” 她说:“你什么意思?老公!” 我道:“那些视频里面到底有没有你啊?你到底有没有被耗子偷拍到上卫生间的情节啊?” 她说:“呜呜呜!老公!我没勇气活下去了啊!” 她说:“老公!呜呜呜……” 我拍案而起,怒声道:“肖德龙!你特么的到底想做什么?我现在就去找他!要回那些视频种子!肖德龙这个王八蛋!” 曦儿撅嘴看着我说:“老公!你真好!你要像堂吉诃德一样坐着老马对风车开战!你要向肖德龙那乌龟王八蛋开战!快去吧!帮老婆讨回公道!” 我神色冷峻地看着曦儿道:“等我回来!我跟他新仇旧恨一起算!” 说着我一脚踢开椅子,转身,抬腿向办公室门口大步走去。 “喂!站住!” 曦儿在我身后叫住我说。 第三百二十八章给我回来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她,眨眨眼睛道:“怎么啦?我知道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可是,你要知道一旦那些视频被传到网络上,那会后患无穷啊!” “给我回来!”曦儿看着我说,朝我勾了勾手指。 我道:“难道你不想要回那些视频种子吗?” 曦儿看着我,掩嘴“扑哧”一声笑了,她说:“傻瓜!你还真以为我被那死耗子拍到了?” 我道:“你没被拍到?” “当然没有了!”曦儿看着我哧哧哧地笑。 我道:“你骗我?” 曦儿忍俊不禁地说:“也不算骗啦!” 我拧眉看着她道:“喂!你到底搞什么喔?” 曦儿笑嘻嘻地说:“没搞什么呀?就是想逗逗你哈!” 我对她彻底无语了! 她撅撅小嘴说:“人家就是想看着急不着急?看你在不在乎人家嘛!” 我怒声道:“我能不着急么?” 她嘿嘿笑说:“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啊!” 我道:“那你满意了?” 她笑:“嗯!表现不错!令本小姐十分欣慰!”她双脚一弹地,双手一撑,小臀部就坐到办公桌上了。 “我不过是想检验一下你对人家的真心度嘛!”她坐在办公桌沿上,双腿在下面荡漾着,貌似十分悠闲的样子。 我走上前,盯着她沉声道:“有你这样的么?” 蓦地我又意识到一个问题,盯着她道:“为什么琴姐和敏儿都被偷拍了,而你没有呢?难道你在公司里从来不上卫生间?妖女!你别告诉我你的膀胱像大海一样宽广!” “讨厌!”她蹙眉嗔我一眼说,“谁说人家在公司不上卫生间,你不知道这办公室自带卫生间么?” 我环顾四周,疑惑地眨眨眼睛道:“哪里?我怎么从来没看到?” 她朝我挤挤眼睛说:“你想知道?” oh!shit!别告诉我,你那老板椅还兼备马桶的功能吧! 我环顾四周,实在找不到卫生间的门在哪里! “你抱我下来!我告诉你在哪里?”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向我伸出双臂,像小孩撒娇要父母抱一样! 我无奈地摇摇头道:“我真想不明白,像你这么幼稚的人,怎么可以当这么大一家公司的总经理呢?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曦儿不怒,反笑说:“你想不明白的事儿海了去了!快点啊!我真想不明白,像你这么反应迟钝的人,怎么就成了我的男人了呢?”说着她还故作无奈地摇摇头。 她的双臂依然向前伸出,等待我去抱她下来…… 我摸了一下鼻子,奔过去,一把将她抱了下来! “别放手!抱着我走!”她在我怀里撒娇说,双臂紧紧环绕着我的脖子。 我道:“有没有搞错?你以为你是拇指姑娘啊!” 她板脸提醒我说:“是不是想回去背诵恋爱守则?说好要公主抱锻炼身体的嘛!” “好好!”我应道,然后又叹声道:“唉!这就是我宿命啊!孽缘!孽缘!” “老公,你抱我走啊!我给你带路!”曦儿在我怀里得意地笑说。 曦儿指引我来到斜对面的墙边,伸手指着文件柜旁边那堵海蓝色的墙说:“到了!老公!” 我怒道:“你又耍我是不是?这、这分明是堵墙!” “看见边上那个开关没?老公!”她说。 我道:“这不是灯的开关么?” “老公!你缺乏生活常识呢!你见哪个房间灯的开关安在这里的呢?”她挤兑我说。 我道:“那按开关吧!” “按吧!老公!”她说。 我大声道:“我让你按啊!我现在能腾出手来么?” 她掩嘴哧哧哧地笑说:“人家以为你有第三只手嘛!” “你才有第三只手!”我怒声说。 曦儿伸手按了一下文件柜旁边的开关,然后奇迹就发生了! 那平整的墙面突然自己移动了起来,准确地说,那堵表面上看并无特别之处的墙面从中间开始裂开,缓缓裂开…… 靠!里头竟然还有个房间! 等那墙壁裂开了之后,我抱着曦儿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小型休息室,还有一张小床!休息室还连通着两个小房间,一个是更衣室,另一个就是卫生间! 怎么有种悬疑电影里密室的感觉啊!原来其中还有机关啊! “老公!你可要小心点!这里头还有暗器呢!别乱动里面的东西喔!”曦儿掩嘴咯咯咯地笑说。 我道:“我说怎么从来没在公用卫生间的廊道里撞见过你呢!我说你平时在哪里换衣服的呢?原来在这里啊!” 曦儿伸出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说:“小声点儿!老公!这可是个大秘密!公司里还没几个人知道呢!你可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呢!” 我道:“那我还真荣幸啊!” 她说:“抱我去床上!” 我道:“你想干吗?” 她说:“你抱着不累么?” 我“喔”了一声道:“你还以为自己是透明的么?”说着我将她丢到休息室的那张黑色铁艺小床上。 她躺在床上,撅嘴看着我说:“老公!你懂不懂温柔喔?哼!”她的双手依然勾住我的脖子,我没办法直起腰来…… 我道:“松手啊!想我得腰椎间盘突出啊?” 她朝我妩媚一笑说:“老公,要不你也躺下吧?” 我警觉道:“喂!你想干吗?这里可是总经理办公室!” 见我一副紧张模样,她掩嘴咯咯咯地直笑。 她边笑边说:“老公!你发窘的样子好可爱!比小孩子都可爱!” 我道:“好了!我们出去吧!” 她说:“不行!先陪我躺一会儿!” 我道:“林老板!拜托你正经点!这里可是公司重地啊!别乱弹琴!” 她躺在床上,仰视着我,学我的口气说:“别乱弹琴!”紧着又朝我魅惑一笑说,“那我们可以乱弹床不?躺下呀!老公!” 我摇头:“誓死不从!” 她立马板起面孔,撅嘴看着我说:“顾阳同志!我记得很清楚,我刚才可是让今天参与闹事的所有人都要写一份深刻的检查交给我的!” “然后呢?”我看着她道。 “你也想写么?”她蹙眉看着我说。 我道:“我可以不写么?” 她笑着伸手拍了一下床面,叫道:“问得好!如果你能在三秒钟之内躺上床,躺在我左边,你的检查书就可以免了!开始计时!1、2……” 我飞快地扑上床,滚到她身边去了! 她掩嘴咯咯咯笑说:“速度不慢哈!老公!”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关键时刻一定要顶上去!” 她挤兑我说:“你都不考虑一下么?” “完全不必!”我看着她,讪笑道。 “你就那么怕写检查书?”她看着我笑嘻嘻地说。 我道:“我宁愿去折千纸鹤!” 她挤兑我说:“老公!我发现你越来越英明了!” 我道:“废话少说!你可说好了,我的检查书可以免了吧?” “可以!”她饶有意味地看着我说,“不过,还要看你会不会讨好领导?”说着她看我的眼神一点一点迷离了起来。 我警觉,一骨碌坐起身道:“我要上卫生间!” 她伸出一条柔臂搭在我肩上,作了一个热舞里的挑逗动作。 说实话,再加上她迷离的眼神,场面的确挺惹火的! 还没等我完全愣过神来,曦儿很快地翻身坐在了我身上,她继续发浪,她作了一个夸张的甩秀发的动作,将一头黑亮的秀发甩到了脑后,袒露出雪白性感的脖颈,她的纤手爬上脖颈,轻抚着那里每一寸细腻肌肤…… “老公……人家好热,好热呀……怎么办呐?帮我把外面的衣服脱下来好么?嗯,亲爱的……嗯嗯……” 我喊了句妈呀,直接吓得从床上滚了下去…… “我要上卫生间啊!”我冲她大声道,然后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朝卫生间门口奔去。 身后却响起了曦儿清脆的得意的笑声:“胆小鬼!咯咯咯咯……” 夜里八点,我和曦儿像往常一样偎依着坐在客厅外的露台上,聊天说笑,看星星…… 曦儿似乎变得越来越“骚情”了!竟然跟我讲起了黄色段子! “才不是呢!”她伸手锤我一下说,“这是coco发给我的手机短讯好吧?” 喔!原来是coco呀!那个满口黄色段子却脸不红心不跳的奇女子! 深蓝的夜空中繁星满天,月亮在白色浮云中悄悄游走,月光皎洁得宛如轻纱。 曦儿的脑袋瓜偎靠在我的肩膀上,她仰头望着夜空,轻声对我说:“阳阳!为了表示感谢,我们是不是应该请我姐来家里吃顿饭呢?” 我身体很明显地凝了一下,抬手摸着鼻子,讪笑道:“你决定吧!” 下午曦儿都告诉我了,要不是她姐亲自去找警察局的任副局长,任副局长就不可能发话。任副局长不发话,下面的人就不会重视。下面的人不重视,那个王勃就不会这么快就受到处分。耗子也不可能这么快得到法律的严惩!最最重要的是,那些视频种子还没有机会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 第三百二十九章大卸八块 如果没有夕儿,我也不可能当天就大摇大摆地从警察局走出去。没有夕儿,兴许我现在依然还呆在拘留所里也说不定呢!如果我在拘留所里待这么多天,我估计自己早就被肖德龙指使的那帮人大卸八块了! 曦儿告诉我,那些视频种子是警察从李昊的租房里搜出来的,一直待在警察局证物室,但是警察局并非绝对的安全之所,警察局里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在李昊被逮捕后,那些视频种子被警局内部的人试图刻录备份,然后带出去交给想得到它的人手中!但是因为这个案子从上到下的重视,这事儿被及时发现了!那个别有用心的警察也被逮捕了! 那个人其实就是从丽人服饰将我押解离开公司的那两名年轻警察中的其中一个,不是雷小虎,是另外一个!不过那个年轻警察最终被逐出警局,同时被逐出警队的还有那个为三名彪形大汉打开拘留室铁门,并把我和那三个大块头硬关在一起的那个贼眉鼠眼的瘦个警察! 据说他们都收受了他人的好处费,一直被外面的人遥控在警局里为非作歹! 目前此事还在进一步调查当中,我怀疑在外面遥控的那个人就是肖德龙!只是这事儿取证太困难了!困难的原因在于首先这些事儿并非肖德龙亲自出马,要从警察局查到他头上,中间的人估计都够警察们查上一年半载了!其次这帮帮肖德龙做事的人貌似嘴巴都很紧,宁愿自己蹲大牢,宁愿被警队逐名,还依然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罪魁祸首! 而且不难想象,肖德龙在警察局的人,远不止在这事上被揪出来的这几个小喽啰!估计警察局还有大人物照着他呢! 可我的直觉告诉我,派李昊去丽人服饰女卫生间偷拍、想得到曦儿不雅视频的人,正是肖德龙!让人在监狱里搞我的人也是他!除他还会有谁那么做呢? 只是,肖德龙这次的计划恐怕又要以失败告终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很显然李昊想偷拍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曦儿!邢敏、琴姐,以及其它那么多女职员的不雅视频,都不是他最想要的!可他大概不会想到曦儿的办公室里自带卫生间,根本无需去公司的公用卫生间! 我就不明白肖德龙这王八蛋为何要三番五次千方百计地算计曦儿?这个问题我始终都没想明白!滨海城美女如云,肖德龙没理由只盯着曦儿不放,况且他压根儿就不像一个痴情的男人! “阳阳!你想什么呢?”曦儿伸手轻轻摇晃我说。 我回过神来,转脸看着她说:“没、没什么呀!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太复杂了!” 曦儿“喔”了一声,扬脸看着我说:“你觉得我刚才的想法好不好?” 我道:“什么想法?” “就是请我姐来家里吃饭的事儿。”她看着我说,睫毛扑扇扑扇的。 我道:“你觉得好就好了。” 曦儿点点头,将目光投向远处的都市夜景,语气幽幽地说:“我决定在家里搞一个小型派对!最尊贵的宾客就是我姐!我对警察局不熟,跟那些警察也没什么交情,要不是我姐,这次的事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最最值得感恩的事儿是,我姐还成全了我们的爱情!” 我眺望着夜空中的繁星,眺望着天边那颗水星…… 神话里传说,水星是处子座的守护行星! 曦儿在我耳边轻声说:“从小我姐就让着我,除了奶妈,我姐就像妈妈一样照顾着我!她对我所表现出来的疼与爱,她对我所表现出来的忍让与宽容,就像母爱一样宽广无私!” 我没有言语,定定地眺望着夜空中那颗水星…… 曦儿依旧轻声说:“我没想到,在爱情上,我姐依然不跟我争,不跟我抢!她依然对我忍让,对我宽容……阳阳,其实我心里知道,如果我姐决意要跟我争夺,她不一定会输给我的!况且,你和我姐相爱在先,是我从她心里抢走了你……我姐内心肯定是委屈的,她表面上依然平静,可这次她的心一定为爱所伤了,我知道她并不爱欧阳泽……我觉得自己好对不起我姐,阳阳……” 说着说着她的嗓音就开始有些发哽…… 我依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用揽住她的手掌用力握了握她的臂膀。 曦儿扬脸注视着我,眸子里泪光闪烁,她说:“阳阳,你心里是不是……还爱着我姐……” 我身体凝了一下,收回目光,低头看她一眼,然后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想她么?”她说,目光依然闪烁地注视着我。 我摇头道:“我不知道。” 她说:“你担心她么?” 我揽住她的手更用力地收了收,低头看着她,然后摇摇头道:“不知道……” “阳阳!其实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答案了!”曦儿轻声说,因为哽咽,她的话带着一种微细的鼻音,“这些天,你的眼神始终是游离的,无论你在吃饭,还是在工作,无论你在走路,还是在聊天,你的眼神始终都是游离出去的!” 我没有言语,再次将目光眺向茫茫夜空…… 曦儿说:“你依然笑,你依然闹,你的脑细胞依然很活跃!你的思维依然在运转,可是,你的眼神跟以往不同,从你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你的心其实是飘出去很远很远的……” 或许有,或许没有,我不知道,但我深深地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只是深深地知道,如果我继续在林氏姐妹之间徘徊不定,我伤害的很可能是我们三个人!但如果我及早了断,我伤到的只有一个人! 虽然这样依然是那么地残忍,可是,世上很多事原本就是残酷的!容不得人们有半点想象力!一个人受伤总比俩个人受伤要好!这些天我脑子里就只有这一个念头! 至于我自己有没有受伤,似乎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是的!或许我的眼神是游离的,或许我的心是飘出去很远的,可是我真地已经能理智地看待这段三人情感羁绊,看待我与林氏姐妹之间的情感纠葛。 夕儿是美好的,美好得就像我的一个梦境,就像天上的月亮,就像那颗水星! 爱而不自知,想而不自知,忧而不自知。或许这正像一首经典老歌里所唱的,从来不需要刻意想起,永远也不会再把她忘记!她就像夜空中的那颗水星,至少我还可以在遥远的地方,静静地关注着它! 至少我还可以这样! 夕儿的生日是九月二十号,很快就是夕儿的生日了。那颗水星,夕儿的守护星,在深夜里似乎也能隐隐看到,也或许只是我的心看到了吧? 自从跟曦儿谈论了星座学后,我上网查询了许多关于星座学的知识。关于处子座,关于白羊座,关于狮子座,关于我们星座之间的配对关系。 即使我在网上搜遍了星座学的所有相关版本,也找不到处子座与白羊座的配对描叙!跟处子座配对最佳的星座依次是摩羯座、金牛座和天蝎座,这跟曦儿之前所说的完全一样! 我不知道欧阳泽的星座是不是跟夕儿很配? 而白羊座跟狮子座的确也是最佳配对星座! 白羊座和处子座无法配对的确凿证据,令我的情绪十分失落!我拼命搜寻星座学知道的事儿发生在夕儿向我提出分手之前,不得不说星座学理念在一定程度上左右了我的思想行为!或许正是因为我发现白羊座无法与处子座配对的事实,我才会在与夕儿的分手过程中没有表现出太多挣扎的痕迹! 我几乎是认同了星座学的预言,似乎这一切在冥冥之中都已经注定好了! 我还收集了关于处子座守护星座水星的许多知识: 水星是八大行星中是最小的行星,也是离太阳最近的行星。 由于水星和太阳之间的视角距离不大,使得水星经常因距离太阳太近,淹没在耀眼的阳光之中而不得见。 即使在最宜于观察的条件下,也只有在日落西山之后,在西天低处的夕阳余晖中,或是在日出之前,在东方地平线才能看到它! 水星也是唯一一颗可以白天黑夜都可以见到的星星,据说见到水星的人都会是幸运的人!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可是我在研究星座学的过程中,却发现了很多类似于迷信的东西。当许多东西无法解释时,我都习惯称之为类似于迷信的东西! 就以肖雨涵那次在会展中心咖啡阁对人的名字所发表的那一番见解为例!坦白说,我认为她的言辞颇有些歪理,也或许是她关于太阳、夕阳、曦阳的解说正中我下怀的缘故吧! 从名字学上,肖雨涵认为我人如其名,因为我名字中有一个阳字,所以我本人就很阳光很有活力。她这番歪理从星座学上似乎也可以找到一些作证!我是白羊座男人,白羊座的守护星座是火星!火星是什么?火星原本就象征着能量与精力! 有能量,有精力,自然阳光而有活力了! 第三百三十章星座性格 因此,无论从名字学,还是从星座学,貌似我天生就应该是阳光充满活力的! 暂且把我比作太阳吧,而夕儿的守护星座是水星,而水星又是离太阳最近的星座,那么是否可以认为夕儿理应应该离我身边最近,难道她会始终陪伴在我身边么? 水星离太阳最近,却是五大行星里除金星之外唯一一颗没有卫星环绕的行星。为什么另外四颗行星都有卫星环绕而水星没有呢?那么水星算不算是很孤单的一颗行星呢? 星座学上有言,水星离太阳特别近,所以水星的时间过的相当快。那么是否可以理解为夕儿在我身边的时间过得特别快呢?她与我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会特别特别短暂呢? 而且星座学又说水星表面受到无数次的陨石撞击,到处坑坑洼洼。水星这算是受伤了么?是伤痕累累了么? 再从处子座与白羊座根本找不到配对关系上,我是否可以悲观地认为我和夕儿注定就不能走进彼此的生命中去呢?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虽然彼此之间的物理距离始终会离得很近,却永远不能投入对方的怀抱呢? 所谓近在咫尺,远在天涯。更诗意更悲伤的说法,就是人生最远的距离不是因为我爱你,你却不知,而是我爱你,却不能投入你的怀里! 曦儿跟夕儿就不同了。曦儿是狮子座,狮子座跟白羊座天生就是一对,是欢喜冤家!并且,狮子座的守护星座就是太阳,那么这是否已经预言了我今生注定就要守候在曦儿身边呢? 当然,当然,这不是科学。我不知道星座学是否真地那么神乎其神? 我认为我是在一种非常情绪化的状态下,在研究我、曦儿和夕儿的名字学与星座学的相互关系,甚至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众所周知,当一个人走火入魔时,他的思维逻辑本身就有问题! “快看!流星!”曦儿用力拽我说。 我回过神来,看着讪笑道:“又不是没见过流星,大惊小怪的!那你许个愿呗!” 曦儿伤感地说:“小时候我奶妈告诉我,如果夜空中有流星滑过,就代表地上有一个人去了天堂。” 看到流星,有人兴奋,因为联想到了美好愿望的实现。看到流星,也有人伤感,因为联想到有一个人从地上去了天堂!虽然两者都是唯心主义者,但还是反映了各自不同的心态! 我低头看她一眼说:“曦儿,你怕不怕死?” 她直视着我的双眼说:“当然怕了!” 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笑道:“胆小鬼!” 她皱皱眉,撅撅嘴说:“我怕死,因为我怕我死后,没人像我一样爱你了!让你一人在世上孤单,我没有这个勇气。所以,我是个胆小鬼!” 我愣了一下,然后揉了揉她柔顺的秀发,笑笑道:“咱们别老说些生啊死啊什么的!说点别的吧?!” “生存、死亡和爱,不就是这个世界最永恒的三大主题么?”曦儿仰脸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道:“你怎么突然又成哲学家了哈?” 曦儿反问说:“难道所有的问题都要交给哲学家去思考么?” 我讪笑道:“好吧!你自告奋勇去为那些哲学家们分担解忧吧!” “讨厌!”她抬手打我一下,娇声说。 “爱丽丝”在我们脚下蹭来蹭去的,极不安分,还呜呜呜地叫唤着,大概是见我和曦儿只顾聊天,忽视了它的存在了吧? 曦儿弯腰将小约克夏犬抱了起来。 伸手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逗笑说:“爱丽丝!爱丽丝!以后别再叫我姐姐了,你该叫我妈妈了!” “怎么改口了呢?”我对曦儿笑道,一手揽住曦儿,一手也伸过逗弄爱丽丝。 曦儿抬眼看我说:“当然得改口了!现在虽然我们依然是三口之家,但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已经不同以往了。爱丽丝应该叫我妈妈了,而且它现在也不能再叫你哥哥了。” 我道:“那叫什么?叫老爷?” 曦儿伸手捶我说:“少来!别以为爱丽丝没有人的思想,你就可以随便占人家便宜!” 我道:“那叫什么?” “爸爸!”曦儿笑说。 我道:“我们要是生出这么毛茸茸的家伙,那就惨了!” 曦儿扑哧一笑说:“惨什么惨喔!你看爱丽丝多可爱,贵族小公主呢!” 放下爱丽丝,爱丽丝心满意足地走了,从露台进了客厅。 曦儿伸出手臂吊在我脖子上,扬脸注视着我说:“老公!你说我们将来的孩子会不会特别可爱?”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讪笑道:“这个规划还太远了,造人计划跟奔月计划一样遥远!” 曦儿似乎没注意听我的话,而是一脸神往地仰望着夜空,嘴角挂着甜蜜笑意地说:“老公!我猜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是世上最可爱的孩子!” 我道:“这么有自信?” 她继续说:“我们的孩子一定是结合了我们俩人的优点,ta应该像妈妈一样漂亮……” 我道:“难道我不漂亮么?” 她一挥手,蹙眉嗔我说:“你别打岔!先听我说!” 曦儿继续神往说:“ta应该像妈妈一样漂亮,像爸爸一样健硕;有妈妈身上的高贵气质,有爸爸身上的阳光味道;有妈妈身上的聪慧,有爸爸身上的才华!宝宝!你千万不要遗传爸爸摸鼻子的坏习惯喔!” 她一边神往,竟然还一边抚摸着她那平坦的小腹,像是宝宝已经在她肚子里似的了。 “你怎么不说有你身上的野蛮味道呢?呵呵呵。”我故意打岔道。 曦儿伸手在我胳膊上用力掐了下去,同时伸出食指竖在唇边,悄声说:“嘘!别叫我们的宝宝听见了!我要成为宝宝心目最完美无瑕的漂亮妈妈!” 我摸着鼻子,挤兑她道:“拜托!你别搞得已怀胎十月了似的!” “什么?我怀孕了你不知道么?”曦儿蓦地扬脸注视我说。 我差点就从躺椅里滚下去了! 我”啊“了一声,叫道:“你别吓唬人!” 见我这态度,曦儿的眉头就蹙紧了,她抓住我说:“顾阳!你不想负责任?” 我愣了,盯着她看了足足有三秒钟之久,才道:“你、你……不会是说真的吧?” 曦儿从躺椅上蹦起来,怒视着我说:“姓顾的!你有没有良心?你都跟人家做了那多次,每次都不戴套,还不让人家有么?!” 我也紧跟着她站起身,目瞪口呆,我感觉自己的喉结剧烈地上下蠕动了一下,口干舌燥,我嘴唇动了动,挤出一句话道:“这……这也太突然了吧?我、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曦儿紧盯着我,撅嘴说:“你要什么准备!我还没说自己要准备好呢!哼!” 我看看她的眼睛,又低头看看她一马平川的肚子,张口结舌…… “什、什么时候的事?”我盯着她,用力摸了下鼻子。 “一开始的事!”曦儿撅嘴说。 我道:“在巴黎那一夜?” 曦儿不答,反问说:“你想赖账?” 我一通抓耳挠腮,然后盯着她道:“你怎么也不跟我一声啊?好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呀!这、这也太突然了……太突然了……说实话,我、我都没有准备好要做爸爸……” 曦儿哼声说:“本来是想告诉你的!后来本小姐临时改变主意了!” 我道:“为什么?” 她说:“什么为什么?” 我道:“第一次做的时候你既然准备得那么充分,为什么就不准备两片毓婷呢?” 她说:“我为什么要准备?” 我道:“你为什么不准备呀?” 她说:“哼!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本来我是准备了,但是怕你回国后翻脸不认人,我就把那两片毓婷丢马桶了!如果回国后你敢逃避责任,我就帮你弄个私生子!哼!” 我道:“你疯了啊?” 她说:“你才疯了呢!” 我道:“那你想怎样啊?” 她说:“什么想怎样?” 我道:“你不会真想把孩子生下来吧?我现在根本还不想当一个孩子的爸爸啊!我自己还是个孩子啊!” oh!shit!这妖女肚子里竟然还搁着一颗定时炸弹!像她这么决绝的做法,她姐哪会是她对手啊! 她生气扭过身子去,失落地说:“那明天我去做药流吧!” 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伸手捉住她的双肩…… 她生气地扭过脸去,不看我。 我捉住她双肩,勉强笑笑道:“曦儿,你听我说,虽然我觉得人流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儿!可是,我现在真没准备好做人家爸爸!要不、要不这宝宝我们暂时不要吧?” 曦儿蓦地扭过头来,盯着我说:“你休想!我绝不放弃!我要把我们的宝宝安全地生下来,抚养ta长大成人!你要是不做宝宝的爹,那随你!总之,我肯定要将包包生下来抚养长大!” 我哑然!这真是特么突然了!我还没从对夕儿的感情里完全走出来,而在对曦儿的这段感情里,我还没有完全适应“老公”这个身份…… 第三百三十一章捂脸哭了 “曦儿!你听我说呀!我顾阳不是那种不想负责任的男人!如果你非要这个宝宝,我也不会放弃ta,可是,你好好想想,我们现在真地不适合要孩子!我们先要登记结婚的对不对?在这之前,我们俩还得联手去说服你爸对不对?如果你未婚先育,对你对我对大家都不好,对不对?曦儿!我拜托你好好考虑下行吗?就当我请求你了好吗?”我摇晃了她一下,急声道。 曦儿蓦地转脸看着我,定定地看了长达五秒钟之久,尔后她突然抬起双手捂住脸“呜呜呜”地大哭了起来…… 我慌了,伸手揽过她,将她揽到怀中,安慰她道:“好好,曦儿,别哭……既然你那么想要宝宝,那我就生下来吧!你别哭……” 再怎么说,这宝宝也是我顾阳的血肉! 没想曦儿听我这么一说,哭得似乎更厉害了!娇柔的身子都在我怀中不停地颤抖,双手依然紧捂住脸! 我用力抱住她,低头在她秀发上吻了一下道:“怎么还哭?快别哭了……我答应你了,把这个宝宝生下来……” 这真正是命中注定啊!注定我顾阳要跟这个叫林曦儿的女子共同组成一个三口之家吧? 曦儿轻轻推开我,抬起脸来,双手移开了面部…… 她哪有哭啊?她分明在笑! 我愣看着她:“……” 她哧哧哧笑着说:“好呀!老公!那你快把宝宝生下来吧!”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讪笑道:“我那是一时心急口误了……” 她哧哧哧笑着说:“其实……我也还没准备好要一个宝宝啦……我的事业也还没稳定呢……” 我道:“是啊!那你的……想法是……” 她笑:“我没想法呀!”她眨着眼睛看着我。 我道:“可你肚子的孩子……” 她笑得更厉害了,扶着我直不起腰来,边笑边说:“阳阳!你真是个大笨蛋,咯咯咯……还真以为我肚子里有个宝宝么?你看我像怀孕的人么?咯咯咯……” 我瞪视她:“你骗我的?” “还是那句话,这不叫骗,这叫检验!咯咯咯……”她趴在我身上继续笑个不停的。 我怒道:“你要检验什么啊?” 她笑:“检验你……是否真心爱我……” 我气得不理他,退后两步,坐在躺椅里,特么成天一惊一乍的,我的心脏能受得了吗? 曦儿跟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我大腿上,双臂圈住我的脖子,想把我逗笑:“好啦!老公,对不起啦!我知道现在我们不适合要宝宝,所以爱爱后我都有乖乖地服用毓婷的。你说得没错,现在我们关键是要争取我爸的认可,如果我们的爱情得不到我爸的祝福,我们可能会有麻烦,今后也难更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我喷出一口烟雾,瞟她一眼道:“你知道就好!幸亏我心脏功能好,要不早被你折腾到心内科去了!”我伸手用力弹了一下烟灰。 曦儿凑近,在我额头上飞快地亲吻了一下,尔后很近距离地注视着我说:“老公!人家都说了,这是检验!检验你的真心度!” 我沉声道:“我真心度百分之百!” 她依然定定地看着我说,语气幽幽地说:“老公,我问你!我们自认识以来,你有没有欺骗过我?” 我看着她,愣了两秒钟,脑海里蓦地记起两件事,一件就是丽人商场的夏季营销案,一件就是那借给邢敏的二十万。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欺骗,或者说这算不算是善意的谎言? 我避开她直视的目光,转脸弹烟灰…… “干吗突然问这个?”我道。 她依然直视着我的眼睛,严肃地说:“老公!你知道我的性格,我的眼睛里容得不半粒沙子!我的生活中,尤其是我的爱情里,受不了半点欺骗!” 听她这么一说,我就不敢说了。 “老公,你有没有欺骗过我,从开始到现在?”她直视我,对这个问题锲而不舍的。 我低头抽烟,目光移向别处道:“好像没有吧?” “有还是没有?我要你确切地回答我这个问题,老公!如果你现在告诉我,我会理解的,如果你现在不告诉我,以后等我发现了,人家就会生气的!”她双手捉住我的脸庞,将我的脸庞扳过去,正对着她的视线。 我摸了下鼻子,想了想对她道:“没有。” “真地没有么?老公。为什么你要想那么久,为什么你眼睛朝右上方看?”她撅嘴看着我说。 我瞟她一眼道:“我们过去经历的事儿那么多,我不想一想怎么知道到底有没有?” 还没等她开口,我就紧接着开口,我反问道:“干吗是你逼问我?那你有没有欺骗过我?自我们认识至今,你有没有欺骗过我?” 这招果然奏效!曦儿的性感小嘴闭上了! 我看着她笑道:“怎么?你是不是欺骗过我啊?” 我突然想起了在巴黎的那天夜里她所说的梦话,我还记得似乎说了一句“请原谅我对你的欺骗”。 “哪有嘛!”曦儿不乐意了,扬手锤我一粉拳,顺势捏住我的鼻子,“人家哪有骗你嘛!” 她捏住我鼻子,我又在抽烟,结果我被浓烟呛了一嗓子! 我拿开她的手道:“咳咳……没有就没有,捏我鼻子干吗?咳……说谎是鼻子变长,又不是我的,咳咳咳……” 曦儿看着我哧哧哧地笑,还装好人伸手抚我胸口帮我顺气。 我好容易才止住呛咳,恨恨地将烟拧灭在旁边藤椅茶几的烟灰缸里。 “老公……”她目光火辣地看着我,柔声喊我,嗓音还有那么一些媚。 我扭头看她道:“又怎么啦?” 她的眼睛朝我放电,魅惑一笑说:“老公……要不你今晚在我肚子里种个宝宝呀!” 还没等我再开口,她温软的双臂再次将我的脖子圈住了,性感小嘴贴在我耳边,吻我的耳朵…… 她柔顺的秀发一下一下轻拂我的脸庞,带着一阵淡淡的芬芳。 我道:“嗳……嗳嗳……你胸部压得我喘不上气啦……” 她不理我,继续吻我的耳朵…… 我道:“嗳……要爱爱我们回房间去……嗳嗳,这里是露台呢!别人会看到……” 我后半句话都没说出来,曦儿的嘴唇就堵住了我的嘴巴…… 为了更好地观赏夜空的美景,露台上并没有开灯,只有一盏靠墙的壁灯发出微弱的橘黄色的光线。 似乎知道这是在露台上,所以她咬住下唇,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我被她挑拨得不行了,心想,好吧!妹妹!那就种个宝宝在你肚子里吧!谁怕谁! 曦儿的家庭小型派对安排在礼拜六晚上,礼拜六白天我们一直在准备晚上的派对,还有布置房间。 曦儿说这个派对意义重大,这个派对不仅是为她姐举办的,还有一个值得庆贺的事情,那就是她的“天使之眼”的时装设计也已经顺利完成,也到了运营的时刻了! 我们不仅邀请了夕儿,还邀请了肖雨涵和coco。既然是派对就应该热闹,而人多自然才会更热闹。或许曦儿考虑的是,如果这个家庭派对只有我、她和她姐,那么兴许会出现冷场。就像上次那个雨天一样。 冷场是尴尬的!尤其是我们三个人的冷场,似乎会更加尴尬! 晚上八点钟的样子,肖雨涵和coco就陆续来了。 肖雨涵还是一个人,coco带了一个男人过来。 coco介绍说那是她男友,叫欧阳宇,跟她同岁,今年也才二十二周岁。 见到那个男子时候我吃了一惊,我不知道他认出我来没有,总之我是认出他来了! 我们是在soso酒吧见过面,就是为谢鹏庆祝生日那天!那天晚上在酒吧,胡雪娇被一青年男子摸了一下手,孙红兵暴跳如雷要冲上去跟人家拼命! 没错!摸胡雪娇手的青年男子,那个左侧戴耳钉、额前头发被挑染成栗红色、扬言别让他再见到孙红兵,否则就有他好看的那个青年男子,就是眼前coco带来的男孩子! 至于在soso酒吧那晚这青年男子有没有摸胡雪娇的手,我没看见,但这青年男子当天夜里还是给我留下了印象!我之所以对他印象比较深刻,主要是因为他穿着打扮得特别前卫! 所以,今天我一眼就认出他来了。我不知道她认出我来了没有? 坦白说,欧阳宇长得其实非常帅气,只是有一些痞相,以前别人说我有些痞相,即使如此,那么我在他面前,也只是小巫见大巫!他痞得更地道!单从这一点而言,欧阳宇跟coco这个讲黄色段子面不改心不跳的奇女子倒是非常般配! 而且他那种痞是居高临下的,说难听点是忘乎所以,好听点就是尊贵! 而当我从曦儿口中得知他的来头之后,我再次吃了一惊!原来这家伙是滨海市欧阳家族的二少爷,也就是欧阳泽的弟弟! 这一点还真是令我大大地吃了一惊!当coco向我介绍他叫欧阳宇时,我心里还激灵了一下,但一看欧阳宇跟欧阳泽长得完全不像,我就打消了心中的疑虑!谁知曦儿却证实了欧阳宇与欧阳泽的确是兄弟! 第三百三十二章三足鼎立 众所周知,滨海市的房地产三大巨头就是林啸天、肖奕、欧阳道明,分别代表鹏程、滕辉、宏宇房地产集团公司,这是滨海城房地产的三足鼎立! 又是一个富二代公子哥儿! coco还打趣说:“顾阳!我发现你和欧阳宇的长得很相像呢!要不你们俩个认个哥们吧?” 我摸着鼻子,只呵呵呵地笑,心想她莫非是指我们身上的痞气? 欧阳宇轻哼一声道:“跟我欧阳宇相像的人,至今还没诞生!很可能永远都不会诞生了!” coco白他一眼说:“就你最厉害!就你最特立独行了好吧?” 我呵呵地一笑,掏出烟,点了一支,扬扬手中的烟,笑看着欧阳宇道:“你抽烟么?” “你直接问我是不是男人更好吧!”欧阳宇瞟我一眼道。 我讪讪一笑,将烟盒递到他面前道:“请抽烟!” 欧阳宇低头瞟了一眼我手中的廉价中南海,“撤”了一声,扬手推开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盒子非常精美全是外文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细支雪茄叼在嘴上,很潇洒地用一个银质精美的zippo点燃了烟火,很有感觉地吸了一口! 还挺讲究档次和排场的!瞧不起我这三块钱一包的中南海是吧! coco为我解围说:“小宇只抽montecristo,像利群、黄鹤楼191,或南京95至尊这些烟他都不抽,他只抽古巴雪茄!” montecristo雪茄是古巴雪茄里最受欢迎的品牌,有一种说法是:montecristo雪茄的名字取自法国小说家大仲马的名著《基督山伯爵》,因为雪茄卷烟工人在工作时最喜欢听人诵读这个故事。因此又有很多人称其为“基督山”这也为montecristo雪茄增添了不少文化色彩。 反正你老子有的是钱!你小子就使劲造吧!大概是因为他老哥是欧阳泽缘故,我不是太喜欢欧阳宇! 曦儿和肖雨涵各自端杯酒,坐在沙发那边聊天,聊的都是时装之类的话题。 因为她们谈话中提及了太阳雨服饰,所以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刚想走近她们,准备听她们说下去,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我奔过去开门,果然是夕儿! “嗨!顾阳!”夕儿含笑立在门口,抬手向我打招呼。 曦儿也赶紧奔了过来,上前接过她姐手中的包包,挽着她姐的手臂走进房间。 曦儿说:“姐!就等你了!” 夕儿抬手拢了一下头发,抱歉一笑说:“过来的路上有点堵车,所以来晚了。” 夕儿微笑着向大家打招呼,最后看着欧阳宇说:“小宇,你也来了。” 欧阳宇看见夕儿时,态度发生了转变,原本冷漠的脸上也浮上一丝笑容。 “夕儿姐,我哥呢?”他朝夕儿走近两步,笑问。 夕儿开了一句玩笑说:“小宇,我又不是你哥的卫星定位仪,你怎么一见我就问你哥?” 欧阳宇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我以为他跟你在一起呢?” “你哥最近挺忙的,所以没能来。”夕儿微笑说,尔后转脸看着她妹,“曦儿,阿泽今晚有个重要应酬,所以要我向你表示歉意,他可能今晚不来了。” 我知道曦儿邀请了欧阳泽,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夕儿说欧阳泽不能来了,我心里反而显得轻松了,或者说是高兴吧? 这个派对我和曦儿准备了各式的酒水,还准备了许多点心水果小吃,还有烟花,可以到客厅露台上放烟花。 另外,曦儿还准备一些集体游戏。 派对气氛还不错,大家喝酒吃东西聊天。coco是那种可以活跃气氛的女孩,因为她的存在,整个客厅里的气氛似乎都跟着活跃了起来。 肖雨涵本来就有几分可爱的娃娃脸,今天还穿一袭粉红而且层次错落的娃娃裙,及膝的粉色带蕾丝碎花的,粉色平底鞋。 头发最好是长卷发,扎成公主头,用大的蝴蝶发夹夹住,发夹的颜色跟衣服相呼应,头发被弄得很有蓬松感脖子上挂上珍珠长挂饰,手上配以与脖子上相呼应的挂饰。看上去十分淑女和可爱。 再加上她举止上的优雅,走路始终是直线,很有公主的气势。 肖雨涵是第一次来西西里庄园,她很想参观下曦儿的寓所。曦儿正在招呼宾客,她让我带肖雨涵四处转转。 转完了一楼,我领她上了二楼。上到二楼我才蓦地意识到,我和曦儿同居的事儿大家都还不知道,如果肖雨涵看见了我的卧室,她很可能会怀疑。 所以我带她去曦儿卧室里参观了一下,就想领着她下楼。 肖雨涵说:“还有个房间没参观呢!” 我道:“那个房间是杂物室,没什么好看的!” 肖雨涵朝我眨眨眼睛说:“杂物室?杂物室怎么设置在卧室边上呢?” 我一时哑然,用力摸着鼻子,讪笑道:“临时杂物室,最近要腾出来。” “阳阳,”她笑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呢?” 我再次陷入哑然,一脸讪笑,支吾着道:“我经常给曦儿做代理司机,所以经常来她家里,” “所以你知道……”肖雨涵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是呀是呀!” 这女孩子笑得有些狡黠,似乎心里正在狡黠地将某些事情连缀成某种事实。 好在她没再坚持要去看我卧室所在地的那个房间,她朝我呡唇一笑说:“好吧!谢谢你给我做了一回义务导游!” 我讪笑道:“应该的!这里我比较熟嘛!” 我们一起走向螺旋梯口,我领她下楼,我在前,她在后…… 走着走着,我蓦地发觉身后的脚步声不见了,回头一看,肖雨涵正立在螺旋梯的中央,正在出神端详墙边的一副油画作品! 这幅油画是我和曦儿最近才买回来挂上去的。意大利当代油画家pinodaeni的作品,他的作品中用很强的欲望表现出他自己的想法和情感。作品遍及美国,深受世界各地收藏家的赞赏。曾在中国办过展览。他是一位成功的商业艺术家。他像毕加索一样,是“生前就名利双收的少数艺术家”之一。 他的风格统治了整个市场。皮诺的技巧,他温暖和使人激动的用色,以及他对对象微妙但又质朴的处理,使他的原画、奇克力和限量版在世界范围内非常热销。 “好看么?”我回转身对她笑笑道。 肖雨涵说:“这幅画的主题是什么?”她的目光依然出神地落在画面上……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一个思念并等待情人归来的女子!皮诺·德埃尼最擅长画闺房怨妇了。” 这幅画画面是一位年轻美丽的女子,穿一袭白裙,裙子的肩带耷拉下来,袒露出诱人的胸,她衣衫不整,蓬头垢面,侧脸凝眉,神态忧郁,仿佛正在思念远行未归的爱人。 “哦?”肖雨涵转脸看我,笑笑说,“顾先生是否能解说一二呢?” 我笑笑道:“你考我啊?” 她呡唇一笑说:“不,请你赐教呢!” 我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 她说:“你能说说你看到这幅画时的感受么?”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其实吧,鉴赏皮诺·德埃尼的画,就像鉴赏中国古词,尤其是闺阁派诗李清照和朱淑真的词!” 我看着肖雨涵,顿了一下,以察她是不是真地想听我一番见解?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请继续呀!小女子愿闻阁下高见!” 我笑笑,接着道:“所谓艺术是无国界的,源于艺术所表达的情感,也是无国界的。如果要用一首宋词来替代皮诺·德埃尼那一系列表现怨闺女子伤春悲秋的情怀最好不过李清照的一首词!” “你是说她的《凤凰台上忆吹萧·香冷金猊》?”肖雨涵看着我说,双手倚着螺旋梯的铁艺护栏。 我点头笑道:“正是!” 她说:“据我所知,李清照这首词写于宋徽宗崇宁二年,也就是公元1103年,她的丈夫赵明诚出任莱州知守,自此,李清照闺房紧闭,离情缠绕,落墨皆泪,满纸是愁。送别赵明诚,李清照作下此词!” 她一口气流利地说完,尔后呡唇笑看着我。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惊道:“天啊!雨涵!你是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的么?” 她掩嘴扑哧一笑说:“不是。只是个人偏好古典文学!” 我道:“其实你很有古典气质。第一见你时我就有这种感觉!” 接着肖雨涵直接将整首《凤凰台上忆吹萧·香冷金猊》一字不落,抑扬顿挫地念诵了出来: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我彻底目瞪口呆了! 肖雨涵笑看着我说:“我最喜欢李清照的这首词!起首五句意境非常好,是对由夜及晨情事的交代:由于一夜没有续填香料,铜制的狮形熏炉中早已香消烬冷,红色的锦被胡乱地堆在床上,早晨起来后情绪不佳,诸事无心,连头也懒得去梳,任凭那镜奁之上盖满灰尘,渐升的晓日高过帘钩。这五句词,十分形象、具体地展现了词人与丈夫临别时怅然凄然、百无聊赖的心情!” 第三百三十三章香冷金猊 我接着她的话道:“‘香冷金猊’,首先创造出一种凄清幽寂的环境气氛。‘被翻红浪’,化用柳永《凤栖梧》词“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句意,暗示夫妻间一夜雨密云稠,两情缱绻。” 她笑着接道:“欧阳修《蝶恋花·咏枕儿》有‘昨夜佳人初命偶,论情旋旋移相就。几叠鸳衾红浪皱,暗觉金钗,磔磔声相扣。’句,亦借“鸳衾红浪皱”暗写男女情事!” 我笑赞道:“雨涵!咱们太有共同语言了!” 肖雨涵笑说:“阳阳!这是不是就叫相谈甚欢呢?” 我笑道:“有机会我们一定要好好探讨下唐诗宋词!” 肖雨涵笑看着我说:“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我笑看着她道。 曦儿朝我们走了过来,扬脸看立螺旋梯中央的我和肖雨涵说:“嗨!你们俩在那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肖雨涵将目光投向曦儿,笑说:“聊这幅油画呢!”说着她伸手朝皮诺·德埃尼那副油画一指。 曦儿笑说:“好雅兴!快下来吧!我们准备玩游戏呢!” 我和肖雨涵应话说好。 正当我抬脚向下走时,突听身后肖雨涵“啊”的叫一声…… 我猛回身看她…… 只见她脚底一滑,身子向前扑了过来…… “小心!”我道,同时伸出双手接住了她! 她倒在了我怀中,娇喘未定…… 肖雨涵的身子很丰腴,抱在双臂里尤其绵软! 客厅里的人都奔到楼梯口来了,夕儿扬脸看着我们问:“没事儿吧?雨涵……” 肖雨涵这才从我怀里挣扎着离开,满面绯红地朝楼下的人摆摆手说:“没事,没事……不小心滑了一下……” 她勾下脸蛋,抬手胡乱地拢着头发,看得出来她内心很有些慌张! 曦儿扬脸看着我道:“阳阳!你可要保护好肖公主喔!要是她从我寓所的楼梯上摔下来,太阳雨服饰都要向我开战呢!” 我愣了一下,暂且不说曦儿这话外之音,单说肖雨涵与太阳雨服饰…… 这么说,太阳雨服饰竟是肖家的产业? 我一直都没注意这个问题! 上次曦儿让我和艾碧去太阳雨服饰偷拍,她也没告诉我这个。我也没问,我只知道太阳雨服饰是丽人服饰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所以曦儿才会派我和艾碧去偷拍! 原来太阳雨服饰就是肖家的产业啊?我真没想到它跟肖雨涵,和她哥肖德龙还能扯上关系!这么说来,那些发生在肖德龙和曦儿之间的事儿,似乎可以找到一个交叉点了! 我始终都没想明白肖德龙为何要想法设法一次又一次地对付曦儿对付丽人商场,莫非跟这一层关系有关? 难道这全是商业竞争? 见我愣着没说话,曦儿似乎洞察了我的内心,她扬脸看着我笑着说:“lili可是太阳雨服饰公司的副总,兼市场部总监呢!阳阳,你可别让我的竞争对手摔倒在我家里,否则这事儿可就说不清楚了哈!” 也不知道曦儿说这话是有意还是无意,是开玩笑,还是别有用意,我都来不及去想。令我心头纳闷的是,既然曦儿和肖雨涵是朋友,为什么她还要派我和艾碧去太阳雨服饰偷拍呢? 似乎那不能算是非常光明正大的事情吧? 直到我扶着肖雨涵走下螺旋梯,我还在为这个问题纳闷!见曦儿正在向大家解说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规则,我只好随便扯了一个理由来搪塞自己,或许这就是曦儿的风格,正像她以前说的那样,商场如同战场,一切都以利益为准绳! 昔日的朋友也可以成为今日的敌人,今日的敌人,也可以成为日后的朋友。曦儿心里或许就是这么想的吧? 我撇开心头的疑云,参与到曦儿组织的游戏中来。 曦儿解说的游戏规则,这是之前我们一起制定的! 游戏道具一副扑克,比如现在是六个人参与游戏,随意找出五张牌,再加一个大王,就是六张牌了。每人抽一张牌,拿到king那张牌的人就可以指定其它五个人里面的任何一个,问ta是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如果选真心话,你就可以问他一个问题,他必须要说真心话,不管是什么问题,也就是说必须要讲实话!大冒险就是叫他去做什么事,在不涉及法律和道德的前提下,都必须要去做。比如说要ta去亲一下其它五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诸如此类! 夕儿坐在边上安静地在听她妹的游戏解说,她今天看起来格外恬静,眼神的笃定反应出她内心的淡定。 我还担心我们今天见面会出现很尴尬的场面,现在看来,那完全是我的多虑!夕儿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自然的表现,从她出现在门口向我打招呼的开始一直到现在,她看我的眼神始终都很平静,带着像对待好朋友一样的友好与温暖。 但也仅此而已。 对于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大家纷纷表示没什么意见。追求新鲜刺激是人的共同心理特点。 曦儿扫视了大家一圈,双手在胸前一拍说,语带兴奋地说:“好吧!既然大家都明白了。那我们游戏开始吧!” 坦白说,我还是有些意见的,之前在策划这个家庭派对时,我就提出了反对意见。但曦儿没有妥协,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最怕的是什么?最怕是万一有人指着我或者夕儿说:“请你说出此刻你最想跟ta热吻的人是谁?” 游戏开始了! 六张牌搁在桌面上,每人各自抽了一张拿在手里,有的还悄悄的忐忑的小心翼翼地低头看自己抽到的牌,大家都怀着紧张兴奋的情绪! 曦儿说:“牌都抽好了对吧?现在请大家亮出手中的牌吧!” 只有coco掩嘴咯咯咯地笑了。 她将手中那张牌甩在桌面上,看着大家乐不可支道:“king在我这里呢!大家别找啦!哈哈哈……” 曦儿说:“好吧!你运气好!这回该你发话!” coco得意地扫视了大家一圈,眼珠子骨碌骨碌快速转动着,依然乐不可支的。 欧阳宇不耐烦了,瞟她一眼道:“发话呀!瞎乐什么!” coco这才勉强止住笑,又扫视了大家一圈,尔后她的目光就落在了一个人身上,并且伸手直直地指着她! coco为难的人正是夕儿!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心想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这个游戏太危险了! 夕儿严重掠过一丝慌乱,随即就沉静了下来,俯首,抬手轻轻拢了一下头发。 coco伸出食指轻拨着下唇,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尔后转脸直视着夕儿。 “朱丽叶!你就选择真心话吧?”coco朝夕儿挤挤眼睛说,“请说出你心中最爱的男人的名字!” 我的心脏猛地颤抖了一下,我看着coco,脱口而出道:“coco你这个问题涉及到个人隐私……” “不涉及个人隐私还有什么意思呢?”coco撇嘴反问我说。 欧阳宇喷出一口烟雾,为coco帮腔道:“我说顾先生,你是不是没玩过真心话大冒险?要不要我给你再讲讲游戏规则?” 曦儿身为游戏主持人,伸手示意大家安静。 “大家不要争了,请朱叶丽说出她心中最爱的人的名字吧?”曦儿笑看着她姐说。 我心想这妖女咋胳膊肘往外拐呢? 夕儿朝大家呡唇一笑,目光不经意地从我身上滑过,她轻咳一声,唇角浮上一抹俏皮的笑意,她说:“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 coco忍俊不禁地催促她说:“那你就说吧!我们大家都在期待呢!我提醒一下喔,可不许说是你爸爸之类的男人来敷衍我们大家哟!我这个问题是除了父亲之外的别的男人!嘿嘿!” 夕儿微微一笑说:“好的。不过我爱的这个男人,大家都不认识。” 曦儿接话说:“姐!你就说吧!我不信我就不认识!” coco说:“对呀!你说吧!即使我们现在不认识,我们也会查清楚的!网络时代,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秘密!” 我瞄着夕儿,不知道她究竟要怎么应付这个问题,我以为她想说她心目中最爱的男人是林啸天,但是coco已经把这条路给堵上了!如果夕儿说她心目中最爱的男人是林啸天,其实已经宣布了她心目最爱的人就是我! 为什么呢?如果她真心爱欧阳泽的话,她就不会隐瞒事实,而是会勇敢地说出欧阳泽的名字,而不是林啸天的名字!诚然她最爱她父亲,只是大家对这个游戏的目心照不宣,提问者显然不是想知道她心目中最爱她爸爸,而是除了爸爸之外的别的男人! 夕儿不直接说她最爱欧阳泽,恐怕就只是因为我! 我又想,我是不是太臭美了一点,夕儿不是已经向我提出分手了么? 夕儿笑笑说:“我心目中最爱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jack!” “jack?”coco皱眉盯着夕儿说,“jack是谁?” 欧阳宇也直直地看着夕儿道:“夕儿姐,原来你心目中最爱的人不是我哥呀?” 第三百三十四章爱很简单 我看着欧阳宇,帮夕儿解围说:“爱有很多种,陶喆唱《爱很简单》,其实爱的成分很复杂!” “对!很复杂!”肖雨涵接口笑看着我说,“有亲情式的爱情,有友情式的爱情,有激情式的爱情,等等等等。” 我朝肖雨涵笑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曦儿蹙眉看着她姐说:“可jack到底是谁呀?” 夕儿呡唇俏皮一笑说:“我说了你们都不认识。至于是谁,好像游戏里没规定我要说明他的身份吧?coco只是要我说出心中最爱的男人的名字而已!又没问我他到底是谁对吧?也没规定不能说他的英文名字对吧?” 我摸出一支烟点上,看着大家笑笑道:“或许夕儿爱的男人只是好莱坞电影里的外国帅哥呢?比如《泰坦尼克号》里的男主角!” coco看着我,撇撇嘴说:“顾阳!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意在替朱叶丽辩护呢?” 我愣了一下,然后故意哈哈大笑道:“coco!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欧阳宇看着大家道:“哎!我怎么有种被夕儿姐玩弄了的错觉呢?最后说了个外国电影中人物的名字,还是为了救一个女人死去的外国男人!哈哈哈!” 他指的是电影《泰坦尼克号》里的剧情! 欧阳宇肯定不知道jack是谁,在座的各位,包括曦儿,都不可能知道jack到底是谁? 只有我知道! 因为jack就是我!我就是jack! 当初在黑龙山夕儿给我想了这个英文名字,但我不太乐意,因为那部叫做《泰坦尼克号》的悲剧爱情电影。很简单,我不想用一个死去的人名做我的英文名字!哪怕那只是虚构的电影剧情,因为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英文名字,我自然想找个更有感觉的。 而且,我觉得jack这个英文名虽然简单容记,亲切,但没什么蕴藉。在我看来jack差不多就是中文里的张三李四王五麻子差不多! 所以我当时不乐意用这个英文名字,夕儿只好说再我帮想一个有蕴藉一些的。可后来我们的爱情很快就遭遇了滑铁卢。也许夕儿已经为我想好了别的更好的英文名字,只是没有机会告诉我吧。 所以这个jack就是我,而且,夕儿说她心中最爱的男人就是jack,也只有我听得明白! 夕儿机智巧妙地化解了眼前这个尖锐的提问! 游戏重新开始! 六个人各自又抽一张牌拿在手里,我依然没拿到那张king,看夕儿的表情,貌似她也没拿到! 谁笑谁肯定就拿到了king?没错!肖雨涵笑了!她拿到了那张king! 肖雨涵亮出了那张king,她看着我邪恶一笑说:“阳阳!该你啦!” 崩溃!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肖雨涵看着我道:“阳阳!我给你选择的机会,你自己说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吧?” 我想了想,摸着鼻子道:“真心话吧?” 我怕她让我当众跟其中某个人热吻,尤其怕她要我跟夕儿热吻! “嗯!行!”肖雨涵笑看着我说,“那么我请问你,如果你同时面对两个女人,一个是你爱的,一个是爱你的,你如何选择?并且说出理由!” 我待看着肖雨涵,怎么感觉她好像洞察了我和林氏姐妹的关系似的! 我故作轻松一笑道:“我选择后者。” “后者是什么?”coco笑看着我问。 我摸了一下鼻子道:“就是跟爱我的人一起生活。” 肖雨涵问:“理由呢?” 我道:“理由很简单!众所周知,爱情迟早都要转换为亲情,无论你是跟你爱的人或者爱你的人结婚,爱情最终都要转换为亲情!那何不跟爱你的人结婚呢?” 说这话时,我不敢看曦儿的眼睛,我怕她会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肖雨涵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那么,阳阳,你如何忘记那个你爱的人呢?” 我笑笑道:“雨涵,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你刚才提的问题我已经回答完毕!” 肖雨涵笑笑道:“好吧!是我贪心了。” 接下来一回合,是欧阳宇拿到了那张king,欧阳宇选择了肖雨涵! 他要求肖雨涵大冒险,要求她当众亲吻在座任何一个人,女性也行!而这个人必须是她此刻最想亲吻的人! 肖雨涵满脸都涨红了! 哈哈哈!这公子哥玩儿的就是心跳啊! 肖雨涵镇定了片刻,看着欧阳宇说:“小宇,在座只有两位男士,而且你们两位男士都不是我此刻想亲吻的人!你这不是为难我嘛!” 欧阳宇坏笑道:“你也可以亲吻女士的!” coco笑,看着肖雨涵说:“亲爱的!你来亲我吧!我是双性恋!嘿嘿!” 肖雨涵瞪coco一眼说:“恶心!宁死也不亲同性!” 曦儿也乐了,她看着肖雨涵说:“别啰嗦!现场只有两位男士,你选择其中一个吧!” 肖雨涵难为情地说:“哼!我谁也不想亲!两个臭男人!不过两臭相比,取其稍微不臭者!小宇太烦人,故意为难我!看来,我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大家会意,都扭头看向我! 欧阳宇撤了一声说:“你不亲我最好了。我老婆在边上,你要亲了我,我晚上回去该亲我家地板了!” 我摸着鼻子,感觉脸庞烧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 欧阳宇和coco在边上起哄! 肖雨涵站起身,向我走了过来…… 很显然,我已经石化了! 肖雨涵走过来,俯身,将脸凑过来,在我脸上很快地亲了一下! 欧阳宇坏笑道:“这个不算!肖雨涵!” 肖雨涵回身瞪着他道:“怎么不算?你想耍赖?” 欧阳宇不慌不忙地道:“亲脸怎么能叫亲呢?我说的是亲嘴!” 我看着欧阳宇道:“亲脸怎么不叫亲呢?那叫什么?差不多就行了吧?” 欧阳宇道:“怎么能差不多就行了呢?这个游戏的前提就是务必真实!否则还有什么劲儿!” 我刚想辩解一句什么,肖雨涵的小嘴唇就凑了上来,在我嘴巴上用力亲吻了一下! 她回转身瞪着欧阳宇道:“你现在满意了吧?” 欧阳宇坏笑道:“你自己满意了就行!” 肖雨涵怒视着他说:“小宇!你什么意思呢?” 欧阳宇坏笑道:“没别的意思!哈哈哈!” 肖雨涵气得扑上去,跟欧阳宇揪扯在一起! 欧阳宇一边躲一边向coco求救:“老婆!老婆!快救我!我被人欺负了!” coco扑上去帮肖雨涵一起揪扯欧阳宇,边揪边乐道:“你活该!lili是我姐妹!男人算老几!” 游戏后大家又跑到露台上去放烟花,大家折腾到夜里十一点钟,才陆续离去…… 夕儿是最后一个离去的。 我对曦儿说我去送送夕儿,送夕儿上车后我就回来。 没想到曦儿很爽快地答应了。 我和夕儿走进电梯,电梯徐徐下行…… 我点了支中南海吸了两口,抬头看夕儿,笑笑道:“今晚玩得开心么?” 夕儿微微一笑说:“挺好的。” 我道:“开心就好,开心就好!” 俩人对视一眼,移开目光,一时无语。 电梯下到一层,我们一前一后出了电梯…… 我把夕儿送到停车场,在她向那辆白色宝马走去时,我喊住了她! 我道:“夕儿……” 夕儿顿住脚步,回头看看我,俯首,抬手拢了一下耳畔的秀发。 我道:“夕儿,我能请你帮个忙么?” “你说。”夕儿抬脸看着我。 我道:“是这样的。我认了一个妹妹叫敏儿,她父亲得了尿毒症,现在急需手术保命,可她的家境不好,手术费用又那么昂贵,敏儿现在除了在丽人服饰上班,还兼职了三份家教。可我觉得她即使这么辛苦,也不能在很短时间内赚到她父亲的手术费,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 夕儿看着我微微一笑说:“好。你要我怎么帮你呢?” 其实我的想法是,敏儿虽然勉强收下了那二十万,但她心里一直担心怎么还那么一大笔钱,那二十万对普通打工族来说,的确是一笔巨款!该怎么还呢?敏儿目前的收入状况的确也是令她力不从心! 虽然她暂时收下了那二十万,但谁保证那二十万不是她一个沉重无比的内心负荷呢? 我是想让敏儿去为思美广告跑业务,虽然现在业务也不好跑,对于毫无业务经验的敏儿来说,艰难度就更大了!但是,做业务的想象空间非常大,如果敏儿能拿到一个像伊力源那么大的广告单,那么二三十万不就一下子解决了么? 当然,不是谁都能拿下像伊力源这种超级订单,邢敏的没有社会关系网络,没钱没势,从零做起,超级大单对她而言是几乎没可能的!但是,只要她肯努力,小单子还是能拿到一些的! 积少成多嘛! 如果她做得好的话,至少要比做家教来钱快!我最主要的考虑是给敏儿一个精神寄托,让她看到希望,而做业务是目前这个社会上唯一不需要太大本钱,却有机会赚大钱的工作! 第三百三十五章最最亲密的朋友 丽人服饰虽然也需要人去做业务,但是,丽人服饰的业务范围差不多都是固定的,更多的只是需要业务员去维护市场,因此奖金就不可能高到哪里去!再说敏儿在丽人服饰不可能同时做两份工作!曦儿也不会允许这样的。 可邢敏上班之余是可以去为思美广告做业务的,比如街边哪家店子要开张了,她就可以努力一把,去把人家的广告接下来,一次不说多了,几百上千的奖金还是可以拿到手的! 一般情况下,广告公司的业务回扣是百分之三十到四十!这已经够高的了! 以前我在h市的“海纳”广告公司上班时,起初也做过一段时间的业务,收入颇丰。但我对做业务实在没什么兴趣,我的兴趣完全在于文字工作上面,所以最终还是正儿八经地做我的文案写作。 我把我的意思向夕儿说了,夕儿很爽快地答应了。并且表示会派人带教敏儿,如果有合适的大单,也会安排敏儿去跟单。 我让夕儿替我保密这事儿,夕儿不问缘由就一口答应了。 见夕儿这态度,我连说了好几句话谢谢! “阳阳,我们可说好的,我们是最最亲密的朋友!”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道:“是!我们是最最亲密的朋友!” 夕儿看着我说:“阳阳,你每天要过得开心喔!” 我道:“你也要开心!” 送走了夕儿,我回到楼上,曦儿坐在客厅里等我。 我对笑笑道:“还不冲凉睡觉么?” “人家等你嘛!”曦儿嗔我一眼说,站起身,向我走了过来。 我道:“你今天也辛苦了。洗洗早点睡吧。” 她拉着我的手,扬脸看着我说:“我姐走了么?” 我道:“刚走。” 曦儿扬脸看着我,有些犹疑地说:“你们……” 我道:“曦儿!你别乱想,我和你姐现在只是最好的朋友。我不会乱来的,如果你不放心,我以后少跟夕儿接触就是了!” 曦儿扬手捶了我一下说:“老公!你误会人家的意思了!人家只是关心你们!我是问你们现在相处起来会不会有什么困难?” 我“喔”了一声道:“不会的。我和你姐之间有过约定,以后不谈爱情,只谈友情。而且,你都看到了,今晚大家在一起相处得也很融洽不是么?” 曦儿轻叹一声说:“委屈你了,老公。也委屈我姐了……” 我伸手在她脑袋上摸了一下道:“过去的事我们别再重提了,生活在向前走,我们的心不能总停留在曾经!” 曦儿用力点头,“嗯”了一声,目光烁烁地看着我说:“老公!我相信你!我也相信我姐!以后我保证不会再提你和我姐的事儿,你们可以在一起!” 我愣了一下道:“你……什么意思?……” 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我是说,你们可以像好朋友一样交往,我不会介意的!以后我也不会追问你们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这些我都不会再问了!因为我相信你,老公,我也相信我姐!我姐对我那么宽容,如果我再那么小肚鸡肠,我就太对不起我姐了!” 我叹了口气,伸手揉揉了她的头发,笑笑道:“好了。不说这了。我们去洗澡吧?” 曦儿兴奋地跳起来:“洗鸳鸯浴么?” “唉!我怎么越来越发觉你就是个玉女呢?欲望的欲!”我嗔她一眼,没好气道。 “我是浴女!”她看着我“嘿嘿”一笑说,“沐浴的浴!” 我道:“反正不是玉女了!玉石的玉!” “老公!我要公主抱!”她抱住我的胳膊摇晃着,撒娇说。 我笑笑道:“我说我最近怎么力气越来越大了呢?后来仔细一想,原来都是公主抱锻炼出来的!” 说着我一把将曦儿横抱在怀里,向螺旋梯口走去。 曦儿双手吊住我的脖子,仰脸看着我,眨眨眼睛说:“老公,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我道:“什么?” 她说:“这叫相夫有道,知道么?” 我摇头叹道:“你又赢了!” 曦儿哧哧哧地笑。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顿住脚步,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怎么了?”她看着我问。 我道:“昨晚我们爱爱又没戴套呢?老让你吃毓婷,对身体有损害!赶明儿我去药店多买几盒杜蕾斯吧!” “几盒?”曦儿睁大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我说,“老公!你是不是想把我就地阵法了啊?” 我道:“买几盒放在抽屉里慢慢用嘛!怎么可能一个晚上就用完?家中常备安全套,这叫有备无患!” 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还是老公英明!” 我道:“那是!套到用时方恨少嘛!性情之下,万一没有套,容易酿成一场杯具呢!” “那不就是一只避孕套酿成的悲剧了么?”曦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抱着她上了楼梯,喘着粗气道:“你也可以这么说!” 曦儿抱住我脖子,在我脸和嘴上各亲了一下,笑看着我说:“老公!感觉怎么样?” 我道:“还不是那样?” 曦儿撅嘴说:“跟肖雨涵亲你的感觉相比,有什么不同么?” 这丫肯定吃醋了! 我道:“那只是游戏!” 她说:“我知道呀。我就问你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我呵呵一笑道:“貌似没什么不同呀!都是软软的,热热的,黏糊糊的……” 曦儿伸手揪住我的耳朵,气声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亲你和lili亲你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我洞察了她的心理,我低头看着她笑道:“这两者怎么能相提并论呢?肖雨涵的亲吻怎么能跟老婆的亲吻相提并论呢?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嘛!” 她说:“那你喜欢我亲你,还是喜欢肖雨涵亲你?” 特么有完没完! 我看着她道:“我打个比方吧!你亲吻我的感觉像吃樱桃,而肖雨涵亲吻我的感觉像……” “像什么?”她仰脸看着我说。 我道:“像吃核桃!哈哈哈!” 她扬手捶我胸口,撅嘴说:“讨厌!”但看得出来她很满意我的回答! 次日早上刚到公司,曦儿的电话就跟了过来,她直接把电话打我手机上,要我火速去总经理办公室! 不是才在五一广场分开么?这没多会功夫就又开始想我了?是不是每个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就会不分黑夜白昼不分时机场合地就想粘着这个男人啊?! 我径直去了总经理办公室,敲门进入。 曦儿正在落地窗前走来走去的,看上去很着急,有点热锅上蚂蚁的感觉! 见我进来,她将目光投向我道:“老公!我想杀人了怎么办!” 我道:“你想杀谁?” “肖德龙!”曦儿盯着我说。 我道:“他又怎么着你了?” 曦儿走回到办公桌后面,将面前一张报纸丢到我面前,怒声说:“你看吧!老公!肖德龙又跟我们玩花样了!真是岂有此理!” 我走过去,拿起那张报纸,将目光投向曦儿让我看的版面,只见上面用粗体字写着“丽人商场疑似向消费者出售过期服饰”…… 我愣了一下,继续读下去,报道大意是说丽人商场被怀疑出售过期服饰,服饰中含有对人体能产生伤害的超标化学物质,目前正在进一步核实,被疑似过期的服饰已经被送往消费者协会进行化学鉴定,相信几日后会得到确认! 我丢下报纸,看着曦儿道:“这、这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这分明就是肖德龙在搞鬼!”曦儿咬牙切齿地盯着我道。 我道:“你怎么知道是他?” 曦儿说:“我刚打电话找关系打听出来的,这事就是肖德龙在幕后指使人做的!” 我道:“那他什么目的?” “这还用问?”曦儿盯着我说,“他针对的肯定是我和丽人服饰!”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沉声道:“肖德龙这混蛋怎么三番五次跟你和丽人服饰过不去啊!” 曦儿伸手猛地拍在办公桌上,骂道:“他就是条疯狗!一条得了狂犬病的疯狗!” 我道:“那我们如何应对?” 曦儿想都不想就说:“老公!我们不是应对,我们应该报复!现在我们应该狠狠地报复!那疯狗这是在诋毁丽人服饰的声誉,这是在毁坏我林曦儿的名声!好呀!既然他那么想败坏丽人服饰的声誉,那我们就去败坏滕辉房地产的声誉!没说的!对付肖德龙这种王八蛋,以暴制暴就是最好的办法!” 我道:“呃……曦儿,你想怎么办?” 曦儿没有接话,走到落地窗前,目光透过落地窗,鸟瞰着整个滨海城。 我摸着鼻子,有些犹疑地看着曦儿的侧脸道:“曦儿,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曦儿蓦地转过脸来,紧看着我说:“老公!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你怎么还对我吞吞吐吐的呢?” 我走过去,走到曦儿身边,俩人都站在落地窗前,我看着她道:“其实这事儿过去很久了!时间是在丽人商场搞促销活动那天……” 第三百三十六章现在不行 接着我就把那天我和邢敏如何帮助仓库工作人员装车,如何跟他们的车去丽人商场供货,如何在车上听见销售部副经理刘邙和仓库主管之间交谈的那番话,我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曦儿。 我想表明的意思就是说,恐怕肖德龙这次捣乱不是空穴来风,而的确是有那么回事!那就是丽人商场的确曾经有一批服饰是过期商品,它们被投入到丽人商场的合格服饰中向广大消费者们出售! 而且,我隐约还记得肖德龙那次来丽人商场捣乱时说的那几句话,他好像也提到丽人商场在出售过期服饰,当时我的心里还跳了一下!因为我之前正好听到了刘邙和仓库主管在车上的那番谈话,所以当时很心虚! 只是肖德龙当时似乎也不太确定,只是随口带上了一两句,事后我就把这事儿给忘记了。现在想来,肖德龙貌似是知道一些内幕的,否则今天这篇报道缘何而来呢? 只是肖德龙在时隔这么久之后,再拿这事儿做文章,似乎不是他的风格!何况他要想彻底败坏丽人服饰的声誉,最佳时机就是当那批违规服饰投入丽人商场出售的那些天!他为什么事隔这么久了,才想到拿这事儿做文章呢? 听我讲述了这件事,曦儿果真暴怒了! 她盯着我道:“顾阳!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呀?” 我摸着鼻子,迟疑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有想过要跟你说,后来见那批过期服饰并没引起什么动静,我也就慢慢把这事儿给忘记了。要不是今天看到这篇新闻报道,那事儿可能真地被蒙在记忆的尘土下面了。” 曦儿狠狠瞪了我一眼,扑过去,伸手一把抓起了桌上的电话…… 我也扑过去,捉住她手,看着她说:“曦儿!你先冷静一下!我知道你要给谁打电话!可现在不行!” 曦儿抬眼看我,蹙眉盯着我说:“为什么?” 我稳住情绪道:“有句话叫攘外必先安内!现在不是处理刘邙的时候,现在是对付肖德龙的时候!我们现在不应该把矛头指向公司内部,而是要指向肖德龙!等我们平息了这件事儿,再回头解决公司内部矛盾不迟!” 曦儿气道:“好你个刘邙!你吃了豹子胆了!竟敢在本小姐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看我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混蛋!” 我道:“我暂且不明白刘邙这么做能得到多大好处?但是,我觉得现在不是动他的最好时机!你想啊!如果我们把刘邙一脚踢出公司,万一他怀恨在心,调转矛头跟丽人服饰为敌!那么他指不定会拿自己过去的劣迹做为武器,为肖德龙所用,帮助肖德龙攻击丽人服饰!毕竟那批过期服饰是他参与操作投入卖场的,兴许他手中就握有有力的证据呢!” 见我说得有道理,曦儿甩下了电话,她看我说:“阳阳!那你分析分析目前的情况吧!” 我带着将功赎罪的心理,摸着鼻子想了一会儿,然后抬眼看着曦儿道:“其一,肖德龙很可能不是无中生有,他或许从哪里得知了丽人服饰的内幕消息。我们把过期服饰投入卖场这事儿我觉得他至少是有所耳闻了。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目前我们还不得而知。其二,我们应该设法联系下消费者协会的人,打听一下是否真有丽人服饰被送往那里进行检测!以验证这则报道的可信度!其三,我们最好致电肖德龙,探探他的目的=是什么?” 曦儿点点头说:“我这就打他电话!本小姐看他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我抽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看着她道:“你对这事怎么看?” 曦儿坐回到皮转椅里,蹙眉想了想,尔后看着我说:“顾阳,我觉得肖德龙这是在虚张声势!即使刘邙的确将那批过期服饰投入卖场,那批过期服饰其实也只有几十套那么多,现在恐怕早已销售一空!或许如你所说,肖德龙通过某种渠道得到了这一内幕,但他借此事做文章已经错失了最佳时机。那几十套过期服饰早就被消费者买走,他怎么会知道被谁买走了?” 我摸了下鼻子道:“也是!丽人商场促销活动第一个礼拜,企划部是做过销售情况统计的,而且记录了顾客的购买记录,以及售后服务联系方式,但这些资料只有我们企划部的人知道,肖德龙没理由会知道。而且,做销售统计是我和邢敏完成的,我和邢敏是不可能对外透露这些内幕消息的!” 曦儿点头说:“所以我认为肖德龙这是在虚张声势故弄玄虚,这不就是他一贯擅长的把戏么?” 我道:“曦儿!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进一步调查下情况!这事儿非同小可,如果肖德龙只是虚张声势,我们也没什么好怕的,可如果他手中的确握有证据,他无疑会借机大闹一场!到时候消协的检测报告一出,他会通过各种媒体渠道发布这一消息,那么对我们丽人服饰的声誉肯定是一次无法挽回的重创!” 曦儿点头说:“言之有理!我这就给肖德龙这混蛋打电话,探探他的虚实,消协也有我认识的人,我待会再向他们证实一下这则报道的真实性!” 说到这里,曦儿再次恼怒了起来。 她伸手抓过那张报纸,“刺啦刺啦”地撕了个粉碎,尔后恨恨地看着那满地的碎纸说:“你们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在对待出售过期服饰这件事儿上,曦儿所坚守的态度就是反击! 事后他先后给肖德龙和消费协打了电话,消协的人说压根儿没这事儿。 肖德龙的在手机对曦儿的态度也是戏谑的,曦儿跟肖德龙打电话时,我就在她身边,为了让我听到,曦儿还把手机的外放音打开了。 肖德龙在手机的语气极为玩世不恭。 曦儿质问他道:“肖德龙!你到底想干吗?” 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道:“我想请林总出来喝茶!” 曦儿怒声说:“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姑奶奶警告你!如果你再跟我玩花样,小心我玩死你!” 肖德龙在手机那头哈哈大笑道:“林总!我等你玩死我!好爽啊!你想怎么玩我呢?” 曦儿怒声说:“你这个臭流氓!都是肖奕的孩子,你和你妹肖雨涵人品差距怎么那么大?你别再给你们肖家丢脸了!” 肖德龙在手机那头也不怒,依然哈哈大笑道:“林总!你骂吧!使劲骂吧!俗话说打是亲骂是爱!你要是想使劲爱我!那你就使劲骂我吧!” 曦儿怒不可遏了,她冲手机里喊道:“你去死吧!垃圾!就算全世界男人都被阉割了,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你知道吗?在我眼里,你就是一绿头苍蝇!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去死吧你!” 说着她直接摁掉了电话。 我伸手揽了揽曦儿,安慰她说:“得!你别跟那种人一般见识!他是典型的厚黑学弟子!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 其实,曦儿这通电话既没有探出肖德龙的虚实,还让敌我矛盾更尖锐了!我的意思是说曦儿虽然聪明,但有时候太任着自己性子了!兴许是从小到大没经历过什么苦难吧?她为人处事不太懂得进退! 单就这一点,曦儿远不如她姐夕儿了。 曦儿转脸看着我说:“老公!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报复!我要报复!” 我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她说:“老公!你怎么像是佛家弟子啊?” 我笑笑,抬手举到胸前,微闭双眼,念了句“阿弥陀佛”,然后笑看着她道:“曦儿,对付肖德龙这种人,只有两种办法,第一种不理他,第二种还是不理他!我们做好自己的事,不给他留下任何把柄,他愿意怎么闹就怎么闹去呗!” 曦儿伸出双手勾住我脖子,撅嘴说:“老公!那王八蛋在欺负你老婆呢!你就这么无动于衷么?” 我笑笑道:“那要怎样?你想让我跟他决斗么?你想让我和他跑到滨海城最高的摩天楼顶层,每人持一把木剑,像堂吉诃德冲向风车一样冲向对方?” 曦儿掩嘴扑哧一声笑了。 她扬手打我一下说:“少耍嘴皮子!我们一定要给肖德龙一点颜色看看!礼拜三晚上我们就行动!” “干吗?”我盯着她道。 “去砸他场子!”曦儿恨恨地说。 我道:“我们又不是黑社会!” 她说:“你错了!老公!你老婆这一招比黑社会更恐怖呢!” 说着她冷哼一声,目光穿过我的肩膀,恨恨地盯着某处! 等我们到了“海云间”大酒店一楼大厅时,我才从门口的提示招牌上隐约感知曦儿所说的砸场子是砸什么场子? 原来晚上肖德龙在自家酒店里搞了个消费者联谊会,像消费者联谊会之类的东西,我还算比较了解,其实就是商家借助联谊会来促销商品!打的是情感牌! 第三百三十七章老公加油 当然表面上不是这么回事,表面是跟消费者朋友们互动,增进商家与消费者们之间的信任与友谊!表面上看着就是买卖不在仁义在! 像这类联谊会上,商家会提供免费自助餐,酒类饮品,还有歌舞表演,以及一些抽奖活动,奖品一般是因联谊会的内容而定…… 就拿肖德龙这次搞的这个房地产联谊会,是跟房子有关了,奖品自然是房价折扣,或者是免一到三年的物业管理费之类。 联谊会现场自然会请一些电视台等媒体朋友们前来,为的是把商家与消费者朋友们之间这种友好和谐的氛围广为宣传,从而树立起商家的良好信誉! 从本质上而言,其实这类联谊会跟广告促销没有两样,不同仅在于形式方面,联谊会自然比广告促销对消费者朋友更具欺骗性,当然也更具煽动性! 显而易见,肖德龙为滕辉房地产某处楼盘搞的这个联谊会目的,就是宣传腾辉地产的楼盘,让楼盘的销售业绩再上一层楼! 我记得我以前经常说,商家永远都不会做赔本买卖,只要商家存在一天,它就肯定有利可图,相反,只要无利可图,那商家早就撤了,或者倒闭了! 我和曦儿来得比较早,在门口签名进入,签名还有礼品相送呢! 大厅里的人还不是很多,但也不算很少,人们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这是个酒会形式的联谊会。 大家三三两两端着酒杯,在那里攀谈。 曦儿朝服务生一招手,服务生端着托盘径直走了过来,曦儿取了杯红葡萄酒,我取了杯白兰地,我们待在边上喝酒,等待肖德龙的出现…… 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老公!待会你一点要镇定喔!要充分发挥你的演技知道么?” 我点下头,看着她道:“我们真的要这样做么?” 曦儿嗔我一眼说:“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必须的!看我们夫妻俩怎么收拾肖德龙这王八蛋!哼!” 我道:“那好吧!” 这时候一个美女主持走上台,向大家解释说肖德龙马上就到,请大家尽情享受酒店为大家准备的美酒与点心,同时简明扼要的向大家宣读了联谊会的内容。 看到那美女主持,我很有些意外,因为我第一眼就认出她来了,不是别人,正是程灵素! 我回头看着曦儿道:“程灵素不是记者么?怎么做起主持人来了?” 曦儿哼声说:“你也不想想她老爹是什么人,她想做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我道:“她老爹是什么人?” 曦儿冷声说:“滨海市的程副市长。” 我吃了一惊,失声道:“不是吧?来头这么大!” 曦儿哼声说:“你以为呢!要不是她老爹,以她的实力,她怎么可能在滨海市电视台为所欲为呢!” 什么背景?这才叫背景! 自从我认识曦儿后,我接触的人里头大都是有背景的人物!就拿那天晚上在西西里庄园的家庭派来说吧,我开始以为只有coco跟我一样是穷二代,只是她傍了个有钱的公子哥而已! 后来曦儿告诉我,coco也是个富二代,只是他们的家族产业在前些年败落了。 这么说来,在那晚的家庭派对上,除了我之外的其它人全是富二代!悲催啊悲催!人家抽古巴雪茄,抽利群,我只抽得起三块钱一包的中南海! 这难道不是这个世界两极分化的典型体现么? 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多,给人一种商家和消费者朋友们关系十分友好融洽的表象。 在我和曦儿差不多喝干了手中的酒时,先是有人带头鼓掌,紧接大厅里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在掌声中,一身西装革履、光鲜无比的肖德龙从大厅门口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频频抬手向消费者朋友们挥手致敬…… 等肖德龙走过来时,曦儿朝我使了个颜色,我转身向边上扑着雪白餐布的长形餐桌奔过去,而曦儿径直向肖德龙奔了过去…… 我从酒桌上端了三杯白兰地往回走,肖德龙正和曦儿搭讪着…… 肖德龙笑道:“林总!你可真是让人大感意外喔!莫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曦儿笑看着他说:“肖总!我心情好过来给你捧场,你还说风凉话?真是让人伤心呢!” 肖德龙呵呵笑道:“荣幸之至!只是林小姐的突然出现,怎么让我心中有些不安呢?” 曦儿朝肖德龙俏皮一笑说:“肖总!莫非你还怕我一个大美女吃了你不成?” 肖德龙忙摆手笑道:“那倒不会,那倒不会。” 曦儿笑说:“肖总!明人不说暗话,肖总是聪明人!本小姐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关于丽人服饰那事儿,还请肖总高抬贵手呢!” 肖德龙看着曦儿愣了两秒钟,尔后哈哈一笑道:“我说林总怎么会带着迷人的微笑突然出现在我肖某人的场子里呢?原来是为那事儿啊?” 曦儿故作生气,撅嘴说:“肖总是不想卖我一个面子啰?” 肖德龙哈哈一笑道:“怎么会?这事儿好说,这事儿好说。既然林总都亲自出面了,我怎么能不退让三丈呢?我肖某人一向都抱持人家敬我三尺,我敬人家三丈的处事原则!呵呵呵。” 曦儿笑说:“那么,肖总,咱们一言为定喔?” 肖德龙大笑道:“好!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我适时走了上去。 曦儿接过我手中两杯白兰地,一杯递给肖德龙,笑说:“为了我们达成的共识干杯!” 肖德龙看看我和曦儿,又看看手中的酒杯,讪笑着,犹疑着…… 曦儿笑说:“怎么?肖总是不想给我面子么?我可是滕辉地产的潜在顾客呢!还是,肖总怀疑这酒中被我下了毒?”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肖总怕我下了药呢!” 曦儿笑说:“肖总怕喝了药后被我非礼了不成呢!” 肖德龙笑笑道:“怎么会?就算这酒里有药,我一个大男人也什么可怕的是不是?被林大美女非礼了,那是我肖某人的荣幸!” 曦儿说:“那么,肖总,干杯!”说着她举起手中的酒杯。 我也举杯。 肖德龙笑笑道:“干杯!” 三只高脚杯在空中清脆一碰,我和曦儿先仰头一饮而尽,肖德龙看看我们,紧跟着也仰头一饮而尽了。 肖德龙随手将杯子搁在旁边的桌子上,朝曦儿欠欠身笑道:“先失陪一下!我上台作个演讲!” 曦儿笑说:“肖总,你请便!” 肖德龙笑着上下打量了一圈曦儿,目光饶有意味,他笑道:“林总!稍后我们再聊!” “好的!肖总!我等你!”曦儿笑说。 程灵素拿着麦克风在台上用甜美的嗓音主持道:“下面由滕辉房地产集团有限公司总经理肖德龙先生为大家致词!请大家鼓掌欢迎!” 大厅里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肖德龙抬手正了正领结,回转身面朝大家,举起双臂,向大家挥手致意,然后转身大踏步向台上走去。 他接过程灵素递过来的麦克风,风度翩翩地立在台上,清了清嗓子,准备发表一通热情洋溢的致词…… 掌声平息下去,大厅的人向台前聚拢过来,扬脸等待肖德龙的热情洋溢的致词。 “来宾们、广大消费者朋友们,欢迎你们前来参加我们这个联谊会……”肖德龙在台上声音洪亮地开口讲道。 台下众人都仰目而视。 肖德龙拿着麦克风讲道:“我们这个联谊会的宗旨在于增进滕辉房地产与广大消费者朋友们的友谊,我们……” 说到这里肖德龙的话音断了,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断了!只见她眉梢紧皱,一手拿麦克风,一手按着肚子! 我和曦儿在台下转脸相视,会意地点点头。 “我们滕辉房地产的‘锦绣山河’楼盘开盘一来,得到了广大消费者朋友的鼎力支持……销售势头节节高升……” 肖德龙说到这里,话音再次顿住,眉梢再次皱紧了,腰也弓了起来,一手紧按着下腹部 台下的人也都皱眉看着台上的肖德龙,窃窃私语起来…… 程灵素走过去,伸手搀扶了肖德龙一把,轻声问:“肖总……你没事儿吧?” “没、没事……”肖德龙朝她摆摆手,紧咬牙关,将麦克风举到嘴边,继续说下去。 可他的嘴巴还没再次张开,眉梢再次皱紧,这次皱得更紧了!紧接着他丢下了麦克风,从台上慌张地奔了下来,双手紧按住肚子,撅着臀部向大厅侧门的方向奔去,一边奔走一边还作呲牙咧嘴状。 大家一眼就看出来了,肖德龙这是要去拉肚子了!大厅里顿时爆发出一波接一波的爆笑声! 肖德龙的表情又气又急又痛苦,仓皇地向大厅侧门逃去。 我和曦儿相识一笑,悄悄退出了大厅。 乘电梯下楼来到一楼大厅。 我们一边快步向大堂门口走去,一边热烈地交谈着! 我道:“这次我们是不是玩得有点过火?” 第三百三十八章正是火候 曦儿看着我,忍俊不禁地说:“不!这正是火候!” 我道:“刚才那一幕不会被电视台记者拍到吧?如果这视频在电视台播出或者被传到网络上,那肖大少这次又露脸了!” 曦儿嗤笑说:“那王八蛋早就是妇幼皆知‘企业明星’了!咯咯咯……”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他这也算是大红大紫了吧?” 曦儿看着我说:“我还有一记猛药没下呢!” 我道:“是什么?” 曦儿朝我神秘一笑说:“明天你看报纸就知道啦!” 第二天当我看到有关滕辉地产的电视报纸的报道之后,我才深刻地意识到曦儿的手段有多狠! 客观地说,滕辉地产这次又该倒霉了!至少隶属滕辉地产那一处叫做“锦绣山河”楼盘的销售肯定会受到严重不良影响! 曦儿事先就发现肖德龙在这次联谊会上雇用了很多托,也就是说他花钱找了很多不是消费者的消费者,目的就是给公众传达一种锦绣山河楼盘供不应求的讯息,若不速速前来签约购房,恐怕就再也买不到像锦绣山河这么好的房子了! 也不知道曦儿是怎么得知这一内幕的,当然她自然有她的办法,正如肖德龙自然有他的办法得知丽人服饰的内幕一样! 从法律上讲,滕辉地产花钱雇拖参加联谊会的性质,发表不切实际的言论,人为地制造新闻舆论,就是欺骗消费者的卑劣行为! 据电视台跟踪报道,那些已经跟锦绣山河签约的消费者们,此刻正在腾辉地产大楼下举牌静坐!要求跟滕辉地产终止买卖契约,要求退钱! 想必滕辉地产内部已经大乱!如果因为此事,锦绣山河的楼盘销售停滞,那腾辉地产这次就亏大了! 大概出动了公关措施,使得肖德龙在联谊会现场演讲时拉肚子的出丑行为没能在电视台播出,可当时在场的某位消费者用手机拍下那段视频,第二天滕辉房地产雇托参加联谊会的事儿一经曝光,那手机拍下的视频也就在网络上传播开了,而且是疯传,原发网站的点击率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已经超过百万! 我和曦儿呆在总经理办公室里,看电视跟踪此事的连续报道。 曦儿对这种结果非常满意,她笑看着我说:“阳阳,我们今晚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 我道:“我们这次是不是玩得有点过火了?” 曦儿信手丢下手中的报纸,蹙眉看着我说:“老公!你就是心太软!在商场上,心不狠是不行的!” 我道:“我总觉得有点过火了!” 曦儿说:“我还是那句话,这个结果正是火候!而且,肖德龙这是自作自受!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果他不花钱雇托,我也抓不住他的把柄是不是!老公!你要这样想,我们这是无比正义的行为,我们是在为广大消费者朋友们伸张正义!再加上锦绣山河早前被传出质量问题,一些业主反应入住后发出诸多不满声音!如果我们没有把滕辉地产这一欺骗行为公之于众,你想想会有多少消费者朋友上当受骗呢!”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也是!肖德龙这是罪有应得!俗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古人诚不我欺也!” 我摸出烟点上,吸了一口道:“也不知道肖德龙这会该气成什么样了!我都能想见他五官气得都变形了的模样了!” 曦儿说:“他爱什么样就什么样!本小姐有那么好惹么?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现在他就应该知道惹我是需要付出惨痛代价的!”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只怕他报复我们呢!” “怕什么?老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曦儿满不在乎地说。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很快就到了九月二十号了,夕儿的生日! 曦儿告诉我她姐决定在玫瑰庄园举办一个大型的露天生日派对,到时候会请到滨海市所有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一定会热闹非凡! 夕儿的生日派对,我理应参加,我也很想参加,可为什么一想起来这事儿,我就不由地有些紧张呢?是怕见到林啸天么?还是怕见到欧阳泽? 无疑这俩个人是我势必要去面对的,即使我想逃避都逃避不了! 我和夕儿已经没什么,所以面对欧阳泽,我也不会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但我和曦儿的事儿,必须要得到林啸天的认可,与其说我和曦儿的事儿要得到林啸天的认可,还不如说我自己要得到林啸天的认可!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我要得到林啸天的认可,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白羊座是一个精力旺盛、活力充沛的星座。性格与爱情多数“横冲直撞”,但纯真的个性里没有杀伤力,所以不用太担心。 白羊座的幸运石:紫水晶、钻石;幸运日:礼拜二;幸运数字:6,7;幸运色:鲜红色;幸运地点:大都市。 白羊座的倒霉数字星座学上好像没有提示,但我自己认为必属13无疑!因为每次遇到13这个数字,我必定倒霉!前面发生的很多事情已经证实这一点13的确是我的倒霉数字! 夕儿生日这天是九月二十号,恰好是礼拜二!也就是白羊座的幸运日! 这天我只上了半天班,下午就请假离开了公司。我请假的理由是“林总让我做她的代理司机”!孙红兵和傅德志开始不信,我没跟他们废话,直接说了句“不信直接找林总核实”,然后我就头也不回地将他们甩在身后走了! 鉴于今天是工作日,夕儿的大型露天派对安排在晚上。 中午我和曦儿在离公司不远的香格里拉饭店吃了午餐,然后就开始忙着做准备工作。 准备的事项有如下两宗: 1、服饰准备。 虽然季节早已立秋,而且后天就进入秋分了,但这段时间貌似比三九天还要炎热!夏天已经在做最后的挣扎了! 因此,现在还不适合穿冬春季礼服,曦儿那次带我参加肖雨涵生日舞会时所买的那一身白色礼服不适合穿,只能重新购置服装。 2、礼物的准备。 曦儿大概已经想好了要为她姐送什么礼物,但我还没想好。如果是以前,如果我和夕儿还是恋人的话,那送礼物就很简单,随便送什么都是爱!可是,现在我们只是最最亲密的朋友,越是这样,似乎礼物就越难准备。 曦儿之所以决定花掉半天时间来做这些准备工作,足见她对此事的重视程度!曦儿说我这次的任务不仅是去参加她姐的生日派对,还要去面见她爸,所以,必须在她爸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众所周知,第一印象非常重要!因为第一印象持久得影响到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以及很多事情!而且,我们看人往往会受第一印象的左右! 曦儿非常重视这事儿! 这也是曦儿的改变之一! 以前她根本不想回家,也不想在林啸天面前表现什么,可如今为了我和她的事儿,为了我能得到林啸天的认可,她不仅要回家,她还要在她爸面前好好表现! 坦白地说,曦儿给了我很多很多的感动! 为了不辜负她的一片情意,我只得乖乖地任由她安排这一切! 我们驾车直接去了步行街,在逛街的过程中,曦儿源源不断地向我灌输时装以及穿着打扮的常识 曦儿说夏日派对的种类非常多,比如园林式派对,比如草坪派对,还有海边及泳池边派对。根据不同的派对,穿着打扮也要不同,要借题发挥,如果是园林式派对,最好穿一身具有自然风格的热带雨林裙装出席,绝对点题! 如果派对是在海边、泳池边举行,大家就要考虑下海洋风之类的元素,有必要时还可以直接将比基尼综合运用到服装搭配中。 曦儿还介绍说黑色虽然是万能色,但在今年的夏日派对上,我们要试着拒绝这把“万能钥匙”,将目光投放到五彩缤纷的世界。除非你敢穿镂空或者蕾丝款的设计,要不黑色注定将淹没在色彩的汪洋大海中。 夏日派对更注重色彩搭配和性感指数! 此番话,对于男士,同样有极为重要的借鉴意义!曦儿对我的要求是,也就是我今天要达到的目标是“穿出由内而外的男性魅力!” 根据我的身形、气质与风度,竟然为我制定了三套可行方案! 曦儿先拉我进了一家polo衫专卖店 ralpuren旗下有多个系列,每一个系列一个风格,ralpuren是高档高级成衣品牌,polojeansco是牛仔风格系列品牌,poloralpuren是经典休闲风格品牌,经典的马球标志的polo恤衫就是这个系列下面的。 经过对比研究,最终我们确定了第三种方案,因为第三种方案更能突显了我的传统与温和的风格。 曦儿为自己挑选了一款粉色露背裙装,说它是简单明了的抢镜法宝! 我不得不承认,曦儿在时装世界以及穿着打扮上面的高深造诣,使得她已经悟出了穿衣打扮的最高境界,那就是简单!简单却又能传达出她所要达到的理想效果! 第三百三十九章来而不往非礼也 说实话,有这样一个老婆还真不赖!至少作为男人自己不用去逛步行街,却能通过穿着传达并突出自身最有魅力的一面! 如果挑选服装还没有难倒我和曦儿,那么挑选礼物的确难倒了我们!曦儿送她姐的礼物自然好选择,不好选择的是我即将送给夕儿的生日礼物!说实话我内心很忐忑! 最后路过一家玉器店时,我灵机一动! 我摸着鼻子,看着曦儿说:“我能不能送夕儿一件玉器呀?” 曦儿扬脸看着我,眨眨眼睛说:“当然可以了。亲爱的。只是你怎么突然想到要给我姐送玉器呢?” 我笑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是指夕儿之前送了一件玉石挂坠给我,我现在回送她一件玉器也属情理之中的事儿。这事儿曦儿早就知道,而且那玉石挂坠我很舍不得拿下来,至今依然挂在我脖子上! 跟夕儿分手后,我怕曦儿介意,曾想将它取下来,但曦儿不让,说她并不介意! 因为这玉石挂坠是她姐送我的,她可以接受,假如是别的女人送给我的,我还挂在脖子上,她就绝对不能接受!所以夕儿送我的那玉石挂坠,始终没有离开过我的身体! 玉石是有灵气的,也会带着第一个主人身上的灵气。夕儿说她永远会把我放在她心里最好的位置,那么,我也会永远将这件玉石挂坠带在我身上! 我和曦儿进了那家玉器店,在柜台前转着看了一圈。 曦儿问我说:“老公,你看上了哪件了?” 我讪讪一笑道:“再看看吧?这些玉器太美了!我都看得眼花缭乱了!” 此刻,我承认我虚伪了,我承认我不诚实了。 其实我一走进这玉器店,很快就相中了一件玉器!在我看到那一件玉器的第一眼,我就已经拿定主意肯定是它了!它将是我送给夕儿最好的生日礼物! 我之所以不敢第一时间说出来,是怕曦儿不高兴!因为我看上的是一件玉簪子,和田白玉的! 我特别爱看夕儿将头发挽成一个发髻的动人的模样,有一种特别的耐人寻味的魅力!发髻高挽,颀颈袒露,雪白而性感,她高挽发髻的模样楚楚动人,还带着一种令人心疼的哀楚感! 如果夕儿挽发髻的时候,配上这件白玉簪子,那该多美啊!这支玉簪子非她莫属! 想想都令人心动啊! 我慢慢走到那白玉簪子的柜台前,犹疑了片刻,下定了决心! 我转脸看着曦儿说:“曦儿!如果我想买下这件白玉簪子送给你姐,你会不会不开心?” 曦儿也转脸看我,愣了两秒钟,尔后很大度地朝我一笑说:“说什么呢?老公!我为什么会不高兴呢?你都说了,礼尚往来嘛!我姐送你一条和田白玉挂坠,你送我姐一枚和田白玉簪子,这不正好嘛!” 我摸着鼻子,有些难为情地看着曦儿,讪讪一笑道:“那我买了喔?” 曦儿没答话,直接对店老板说:“老板!把那件和田白玉簪子包好吧!” 店老板动作麻利地将那只白玉簪子包好,装进一个精致的木盒子里,又套一个小纸袋子,然后将其递给我。 曦儿拿出银行卡上前准备刷卡,我忙拉住她说:“我来!曦儿!” 曦儿不悦地瞟我一眼说:“什么你来我来,我们是夫妻,老公老婆谁来不都一样么?” 我看着曦儿,讪笑着解释说:“曦儿!我明白你的意思!可送礼物贵在诚心,如果我花你的钱买下这件礼物,我会觉得礼亏!” 曦儿“喔”了一声,看着我说:“那好吧!老公!你得破费了!” 我笑笑,没说话,掏出钱包,数出八百八十八块给店老板! 从步行街出来,我们回了西西里庄园,曦儿让我换上刚买的衣服,gxg米白色休闲立领式衬衫,罗蒙黑色男士西裤。 我很快就换上了这崭新的一身,低头系衬衫的扣子。 曦儿坐在床上,笑看着我说:“过来!老公!转一圈给老婆看下吧!” 我扭捏了一下,讪笑道:“你老这么看着我,我怎么感觉浑身发麻呢!” “别害羞嘛!老公!快啊!转一圈我看看!”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只好在她面前转了一圈,讪笑道:“好了吧?” “再转两圈,老公!”曦儿笑说。 我道:“你非得把你老公转晕了,你才开心是吧?” 我只好依她的话,再转了几圈,在时装以及穿着上,她是行家嘛! 曦儿依然坐在床上,双手一抱臂,笑看着我点评说:“老公!原来你这么帅啊!” 我摸着鼻子,笑看着她道:“开玩笑!想当初你老公我也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 其实我说的这句话的原话是贬损人的,我只借用了开头一句,那原话却是: “看你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想必一定是人渣中的极品,禽兽中的禽兽!而且据观察,你肯定从小缺钙,长大缺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左脸欠抽,右脸欠踹。驴见驴踢,猪见猪踩。天生就是属黄瓜的,欠拍!后天属核桃的,欠捶!终生属破摩托的,欠踹!找媳妇属螺丝钉的,欠拧!” 曦儿呡唇看着我,满意地笑了。 “嗯!感觉非常棒!既温和,又又不失休闲之感!我相信今晚你一定会给到场的贵宾们留下好印象!最最重要的是我爸!他最不喜欢男人穿得花里胡哨跟女人似的!男人就应该穿得像个男人!”她看着我说。 我讪笑道:“但愿你爸不把我轰出去就好!” “怎么突然没信心了,老公!”曦儿拿眼嗔我说。 我举起拳头,大声念道:“信心、信念、信仰!耶!”说着抬手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曦儿扑哧一声笑了,也抬手朝我打了v手势:“阳阳必胜!老公必胜!” 我低头看看身上的服装道:“亲爱的!我这身刚买回来还没洗就穿出去呀?” 曦儿从床上跳下来,走上前,吊住我脖子,看着我说:“来不及了,老公!再说你里面还有内衣内裤呢!今天就这么穿吧!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 我抬手在她秀气的鼻梁上轻轻一刮,笑道:“不知道是不是过期服饰,要是皮肤过敏了,我就找你麻烦!” “少来!”曦儿抬手打我一下说,“老公!这一身你穿上去感觉非常好!就是太廉价了一些!” 廉价吗?我这一身好歹也要五百多块呢!曦儿原本是准备为我买那条三千块一条的裤子和那条五千块一条的衬衫,我没同意,为此事,我们还在步行街争执不下! 最后要不是我赌气说了句“如果你不听我的,我就不去玫瑰庄园了”,曦儿才罢休! 我朝曦儿笑笑道:“服装只是一种装饰,最重要的还是要身材好气质好对不对?” 曦儿用力点头,看着我笑嘻嘻地说:“老公!你的身材一级棒!胸膛宽宽,腰身挺挺,臀部翘翘!”说着她还伸手去摸我屁股! 我打开她的手,沉声道:“喂!别这么风骚好吧?” 听我这么一说,她还故作色迷迷地看着我说:“小乖乖!别害羞嘛!让姐摸一下怎么啦?”说着趁我不注意,她伸手在我屁股上飞快地捏了一把,作陶醉状,“哇!手感真不错!” 下午三点钟,曦儿就决定驾车前往玫瑰庄园了。 我说还早吧?曦儿说不早了,要是太晚去的话,哪有机会跟我爸说上话呢?现在宾客们都还没到场,我们现在就去,我爸我姐他们一定有空,我和我姐都会介绍你给我爸认识的! 我仔细想想,曦儿说得没错! 等傍晚时分宾客们一到场,林啸天哪还会注意到我呢?即使注意到我,我也不会给他留下什么深刻印象!不如趁下午宾客们尚未到场,我来个先入为主吧! 火红色法拉利跑车疾驰在街道上,曦儿看上去心事重重,神态有些兴奋,又有些不安。 我想她大概是紧张吧?虽然她见到她爸不会紧张,但她老公却是第一次见未来岳父大人呢!她老公能不能获得未来岳父大人的青睐,她心里没底,所以她才紧张不安! 我转脸看着她,笑笑道:“亲爱的!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打根领带呀?” 我没话找话,突然有些心疼她,不想她为我的事儿太操心! 曦儿转脸注视着我,轻轻一笑说:“不用的,老公!不打领带会显得更加休闲更加洒脱一些!” 我噢了一声,笑说:“不愧是时装方面的行家里手!” 曦儿没答话,看着我认真地说:“老公!为了你能赢得我爸的青睐,我必须要向你简单介绍下我爸的性格,以及他的喜好!让你心中有数,也好到时候投其所好!”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行!那你说!我一定牢记在心!” 曦儿朝我呡唇笑了笑说,以前我也对你说了一些关于我爸的事情,我和我爸的关系之所以一直不融洽,就是因为我不喜欢他那种独断专行的家长专治作风! 第三百四十章态度算端正 曦儿说,我爸的下属们都说他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可那是在商场上呀!在家他不能对孩子们也这么干吧?!男人更应该把工作和生活分开对吧?可我老爸不行,他一向都是独断专行,不管对谁,不管在哪里,仿佛全世界的人都要听他的命令行事似的!简直比古代的皇帝还要专制独裁呢! 曦儿说我爸总觉他就是一个百战不殆的将军,他的生活就是战场,他身边的人都要绝对服从命令,听从调遣,不管是他的手下,还是他的家人,在他面前必须做到令行禁止,决不允许有跟他不同的声音发出! 我笑笑道:“亲爱的!你要客观辩证地分析你爸的性格,其实你说的这些都可以归纳为霸气!成大事者身上都有这种霸气!” “讨厌!”曦儿瞪我一眼说,“你还没见过我爸,就替他说话了?哼!真让我心寒!” 我讪笑道:“好歹他也是我未来的岳父大人嘛!” “少来!你以为得到我爸的许可会那么简单么?”曦儿哼声说。 我道:“心诚则灵,金石为开!” 曦儿笑说:“恩!态度还蛮端正!” 我呵呵一笑道:“唉!其实我身上就缺乏这种霸气,所以我注定成不多大的事业!” “老公!你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我和孩子们的幸福可是都交在你手里啦!”她看着我撅嘴说。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霸气通常在成功者身上很常见,也就是说成功的男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自信,所以不小心就霸气侧漏了!我的意思说霸气不是与生俱来的,霸气跟自信心是成正比的!自信心积累到了一定的量,就会质变为霸气!我身上不具备这种霸气,是因为我还没成功,等我有朝一日大获成功时,或许你也会感受到我的霸气侧漏!” 曦儿笑看着我说:“老公真是个思想家!” 我讪笑道:“你看吧!亲爱的!你刚才说了你讨厌霸气的男人,可你又希望我身上有霸气!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其一你并非真正讨厌有霸气的男人,并非真正讨厌你爸!其二你对你爸有偏见,如果不是,为什么你讨厌你爸身上的霸气,而不讨厌我身上的霸气呢?” 曦儿撅撅嘴说:“那是因为我爱你呀!” 我笑着道:“问题就在这里!你之所以讨厌你爸身上的霸气,也基于你爱你爸,所以你在乎他!所以你才会讨厌他性格中的缺憾!如果你根本不在乎你爸,那你对他恐怕也没什么可讨厌的了!是不是?大家都说有爱才会有恨,说的也就是这个道理!” “好吧,好吧!我说不过你了!”曦儿哼声说。 接着曦儿还给我简单说了说林啸天的喜好,比如爱抽古巴雪茄,比如爱蓝玫瑰,比如爱收藏更爱收藏琉璃制品,比如爱听留声机什么的,我听得很认真,有些已经刻意记在了心中! 法拉利跑车很快就到了西郊,疾驰在那条宽阔平整的西郊大道上,道路边上都是成片成片的棕榈树,远处就是青云山脚下那一片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别墅区。 又过了一刻钟的样子,跑车接近了那片漂亮别墅区,但没有驶进别墅区,而是拐了个九十度的弯道,飞快朝一条幽静的柏油路上疾驰而去。 这条宽阔平整的柏油路上,竟然没有什么车! 路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白桦树,白桦树的枝叶在微风中沙沙沙地作响,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间投射进来,在柏油路面上形成大大小小的各种形状光斑,那些光斑有些落在红色车面上,落在我身上,有的还落在曦儿漆黑的秀发上。 树冠里有不知名的小鸟在欢快地鸣唱。 拐了一个半弯,前面出现了一个巍峨秀气的白色大理石大门,有点像是法国的凯旋门,门楣正中用隶书书写“玫瑰庄园”四个俊秀大字! 见红色法拉利跑车疾驰而来,那黑色雕花铁艺大门徐徐打开了,门口岗亭里有两名身穿红色制服的保安笔挺挺地站定,举手向我们敬礼。 曦儿目不斜视,一脚踩上了油门,红色法拉利穿过大门,沿着一条宽阔大道,径直疾驰而去。 这条道是s形状的,跑车从s的这头疾驰到那一头时,前方一个秀美的罗马风格的喷泉映入眼帘,喷泉里有假山,有西式半罗身雕塑,水面上有睡莲,隐约还可以看见游鱼在睡莲下游戏。 跑车绕过喷泉,前方一座四层建筑物赫然矗立在面前,其壮美、其豪奢,其气派,简直就是一座宫殿! 我张着嘴巴,仰头看着这巍峨秀美的宫殿,竟半天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我扭头看曦儿,叹道:“你家可真是奢华啊!” 曦儿没看我,哼声说:“我家在西西里庄园,这是我爸和我姐的家!” 我听出了她话语中的赌气意味,没再说什么,眺目远望,我看见了一个偌大的湖泊,那湖泊镶嵌在绿草坪的中央,宛如一只硕大的绿翡翠!再向更远处眺望,我看见一个高尔夫球场……这是私家宅邸么?超级富豪们都住这样的家么? 粗略估计,这玫瑰庄园占地面积至少有五十万平米! 红色法拉利跑车在这座宫殿式建筑物前面急刹车挺下了。一个身材魁梧,身穿蓝色保安制服,很有几分军官英武之气的青年男子跑了过来。 他向曦儿敬了礼:“二小姐!你回家了?” 曦儿点头,推门从车上走下来,对那青年男子说:“张队长,董事长现在在哪里?” 这个叫张队长的青年男子笑着应道:“二小姐,董事长在一楼大会客厅呢!” 曦儿点点头,朝张队长摆摆手说:“好了。我知道了。” 张队长向曦儿欠欠身,走过去拉开车门,将法拉利跑车开走了 我跟在曦儿身后,沿着大理石台阶向宫殿门口走去。 看刚才那男子的身形与穿着,我猜想应该是玫瑰庄园的保安,还可能是个保安队长之类的角色!看他的举手投足,尤其是那个军礼敬得很有感觉,应该是军人出身吧? 宫殿门口立着一穿白色上衫的女仆,见我们走过来,向我们欠身,笑说:“二小姐,你回家了。” 曦儿点下头,径直向大厅内走去,大厅里很静,静得让人肃穆!仿佛真到了教堂似的! 走到大厅靠左侧的门廊边上,曦儿顿住脚步,转身朝我呡唇一笑说:“阳阳!你在这里等一下好么?!” 我说好。 曦儿又朝我笑笑,尔后拐进侧面的廊道,踩着廊道上的阿拉伯华贵地毯朝向里头快步走去。 这大厅真特么大!真特么高!大得像豪华酒店的大堂,高得像西方的教堂,都是以珍贵石材构建为主! 大厅边上竖着精美的雕塑,精美的瓷器,还有绚烂的壁画,那特殊瓷砖贴覆的大厅地面上一尘不染,我能从中清晰得看到自己惊讶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曦儿从廊道那头的拐角处走了出来,朝我招招手小声道:“阳阳!过来呀!” 我愣过神来,赶紧走过去,脚踩着那绵软的地毯上竟然没有任何声响,仿佛整个身心都飘飘然了。 拐过廊道,前面出现了一个大房间,看样子是一个会客厅,走到会客厅门口,曦儿扬脸看着我,用眼神鼓励我,同时抬手朝我打了v手势! 我看着她笑笑,也抬手打了个胜利的手势! 客厅的门虚掩着,从微微开启的门缝里望进去,这间会客厅也很大,整个基调是暗红色的,暗红色的地毯,暗红色宫廷式沙发,暗红色窗帷,整个气氛给人一种庄重肃穆之感!同时又透出一种无形的威严来! 对门的窗前立着一个身穿暗红色家居服的男人,背对着我们,正在讲电话,那个男人的肩膀宽大而厚实,像座小山! 他一边沉声对着手机讲话,一边抽手里的雪茄,他抽得很快,青蓝色的烟雾萦绕在他周围。从侧面判断,这个男人应该在五十岁上下的样子! 曦儿低声提醒我说:“我姐过生日,我爸下午没去公司,等会我向我爸介绍你,你别紧张就行了!” 我紧张吗?我不知道,从门缝里望着林啸天那宽厚的背影,无形中透着一种威慑感! 林啸天放下电话,转过身来,眉梢微微拧着,似乎还在思考刚才那个电话!我首先注意到的是他的那双眼睛,眉毛很浓,目光很深邃! 曦儿抬手敲了下门,将门推开了。 那男人蓦地抬起脸,目光很锐利,仿佛两道x光,能射穿人的身体!当他看见立在门口的曦儿时,他眼中锐利的锋芒,开始变钝,变钝…… 曦儿走过去,笑说:“爸!我回来了!” 林啸天微微愣了一下,大概是惊异于曦儿的态度转变,或许曦儿以前对他过于冷漠,而今忽然变得热情乖巧起来,他反而有些不适应了吧? 林啸天走上前,伸手轻轻抱了抱曦儿,朗声道:“二丫!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爸刚才还在问谢管家你回来没有啊?” 第三百四十一章父亲的欣慰 曦儿趴在林啸天宽厚的怀中,乖巧地一笑说:“爸!今天是姐的生日,我怎么能不回来呢?” 林啸天将双手搭在曦儿双肩上,低头看着她,拧眉嗔道:“二丫!如果你姐不过生日,你就不打算回家看看我这个做爸的?” 曦儿笑说:“怎么会呢?爸!如果姐不过生日,我也正准备回家来看看您呢!” 听曦儿这么一说,林啸天爽朗而欣慰地大笑了起来。 他拍拍曦儿的肩膀道:“二丫!爸发现你变化很大啊!这很好!你比以前懂事多了!” 曦儿乖巧一笑说:“爸!人都会长大的嘛!” “对了!爸爸!”曦儿转脸看我一眼,对林啸天笑说,“我给你引荐一个有为青年!顾阳!顾城的顾!阳光的阳!我公司的!” 我赶紧上前一步,朝他欠欠身道:“林董事长好!”说着将手伸了出去。 林啸天的目光向我投射过来,微微点头,嘴里轻声重复道:“顾阳?” 他伸手跟我握了一下。 似乎是想不起来我顾阳到底是何方神圣,他便作罢,笑看着我道:“好!顾先生!既然是二丫向我引荐的人,那肯定错不了!绝对在某方面独树一帜了!哈哈哈!” 他伸手示意我坐下说话,回头看着曦儿笑道:“二丫!你也坐!来!坐下跟爸说说话!” 林啸天伸手按了一下桌上一个按钮,很快一个中年男子就出现在了客厅门口。 林啸天朝那中年男子笑笑道:“谢管家!上茶!” 中年男子点头应道:“好的!董事长!您还有什么吩咐?” 林啸天谢管家挥挥手道:“你先去吧!” 谢管家应声退出。 林啸天在沙发里坐下,拍拍他身边的沙发,看着曦儿笑道:“来!二丫!坐爸爸身边!” 曦儿乖巧地在林啸天边上坐下,还撒娇似地抱住他爸的胳膊,扬脸看着他,准时随时聆听长辈教诲的模样。 林啸天拿起曦儿的一只小手,搁在他那双大手里,轻轻摩挲着…… “二丫!知道你一直怪罪爸爸!爸也知道你是因为你跟卢克斯的事儿,才对爸有那么深的成见!坦白说爸爸至今依然不赞成你和卢克斯在一起!虽说爱情没有国界,但是做父亲的怎么忍心让你嫁到国外去了?你妈去世的早……”林啸天低头看着曦儿严肃道。 “爸!不要再提卢克斯了!我和他早就结束了好吧?”曦儿撇撇嘴说。 林啸天又微微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曦儿道:“那就是说,我们二丫不会嫁到法国去啰?” 曦儿笑说:“当然不会啦!我怎么舍不得离开祖国离开老爸呢?” 林啸天乐了,抬手敲了敲曦儿的脑袋瓜,爽朗一笑道:“好!很好!二丫这话让爸非常欣慰!好男人多的是对对?!咱二丫有必要嫁到异国他乡去吗?” 曦儿撅嘴撒娇说:“人家才不要嫁呢!这世上再没有比爸更好的男人了!我正打算出家做尼姑算了呢!” 崩溃!这妖女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了!轻而易举就将他爸哄得心花怒放了!不至于这样吧?妹妹!不就是想向你爸隆重推出我之前稍作一下铺垫么? “胡说!”林啸天低头嗔着曦儿道,“我林啸天的女儿怎么能做尼姑呢?我林啸天的女儿个个都要像公主一样幸福地生活下去!” 曦儿调皮一笑说:“开玩笑呢!爸!我爱吃香的喝辣的,我还喜欢漂亮的时装,要是真去尼姑庵做了尼姑!这些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我可都要失去了!我才不干呢!” 林啸天看上去很满意曦儿今天的表现,他呵呵呵笑道:“行!二丫!只要你心里不恨爸了,你要什么爸都会满足你的要求!” 说着林啸天伸手拿起桌上的雪茄盒,朝我扬了扬笑道:“顾先生,来支雪茄吧?” 还没等我表态,还没等我伸手去接,曦儿就帮我婉言谢绝了。 她朝她爸摆手说:“爸!你不要带坏年轻人行吧?人家顾阳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人家是三好青年呢!” 林啸天呵呵一笑道:“好!不抽烟好!不抽烟好!” 我在对面沙发里摸着鼻子,直郁闷,妖女!别再说我是三好青年了,我是三无青年!你还不赶紧切入正题吗? 谢管家敲门进入,将茶具搁在茶桌上,是一套陶瓷茶具,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名堂,或许只有深蕴此道的人才能看出一二吧? 搁下茶具,为每人斟上茶后,谢管家悄然退出。 林啸天将那支雪茄送到鼻子下闻了闻,叼在嘴里,曦儿及时给她爸上了烟火。 林啸天扎了两口雪茄,品味着。 曦儿扬脸看着林啸天说:“爸!您还不知道顾阳是谁吧?您没觉得他的名字有一种如雷贯耳的气势么?” “哦?”林啸天将雪茄从嘴里移开,低头看着曦儿笑道,“那二丫就说说看,让你爸我也跟着震惊一下!” 林啸天将目光投向我,我也朝他笑笑,我笑得有些怯,真的有些怯,不知道为何? 曦儿说:“爸!您还记得以前我跟你提起在丽人商场促销活动当天发生的事儿么?那天为丽人服饰挺身而出力挫肖德龙的男子汉就是顾阳啊!”说着曦儿将手指向我。 林啸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低头看着曦儿笑道:“好像有这么回事”,紧接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我道:“年轻人!有魄力!很有前途!” “那当然了!”曦儿扬脸看着林啸天说,“顾阳可是文武全才呢!能文能武,是当今社会不可多得的稀有人才呢!” 还没等我和林啸天开腔,曦儿继续看着她爸道:“爸!你可知道当年在h市海边,救我姐的人英雄又是谁么?” 林啸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将嘴中的雪茄移开,将目光投向我。 曦儿看了她爸一眼笑说:“没错!就是顾阳!顾阳就是当年救我姐的那位少年!” 这次林啸天的表情明显有些吃惊了,他看着道:“厉害啊!年轻人!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那当然了!”曦儿扬脸得意地看着她爸说,“我可不是什么人都敢向您引荐的呢!” 林啸天笑看着我道:“顾先生!从曦儿向我介绍你那一刻起,我就准备吃惊来着!二丫长这么大,向我引荐人才,这还是破天荒头一回呢!现在看来,我女儿引荐之人果然不同凡响啊!” 曦儿赶紧朝我使眼色。 我会意,起身弯腰,双手端起面前那只小陶瓷杯,呈到林啸天面前,笑笑道:“请林董事长多多指教!我敬您一杯茶!” 林啸天爽快地接了杯子,爽快地喝干了杯中的茶! 曦儿高兴地鼓掌,笑看着我道:“顾阳!我爸可是性情中人!他最爱惜人才!只要你是个人才,他就不会让你从他眼皮子下溜走呢!” 我笑笑道:“成功者一向渴慕人才!连曹操都禁不住发出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的感慨呢!” 林啸天笑看着我道:“顾先生也品《三国》?” 我摆手笑笑道:“董事长!我谈不上品,只是读过一点书!” 曦儿插话对她爸说:“爸!你还不知道吧?顾阳可是中文系的大才子,诗书歌赋无所不能!尤爱读《三国》!改天有时间你们俩个大男人应该好好交流下品《三国》的心得体会呢!” 中国古典四大名著,虽然我都读过,但我个人最爱曹雪芹的《红楼梦》!对《三国演义》读得还浅,我之所以话语中引出三国,只是因为曦儿在来的车上提到了林啸天爱读三国! 所以我只好投其所好了! 经曦儿这么一番介绍,林啸天看我的眼神明显都变了,目光不再那么犀利,带了一丝亲切感了。 他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后生可畏!有机会我们理应长谈一番!” “爸!不如改天我请顾阳来家做客啊!你们俩大男人可以一边打高尔夫,一边畅谈三国呀!”曦儿及时进言说。 林啸天伸手抚了抚曦儿的头发,呵呵笑道:“还是我家二丫考虑问题周到哟!” 曦儿抱着林啸天的胳膊,撒娇说:“爸!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可不许变卦呢!” 林啸天笑道:“好!好!这么说定了!” 曦儿说:“我要跟您拉钩呢!” 林啸天低头看着曦儿,向我打趣了一句笑道:“看!这丫头!对她爸都这么没信心!” 我摸了下鼻子,跟着笑了笑,心想曦儿这是有备而来!为了今天的见面,恐怕她这两天没少动心思吧? 等曦儿和林啸天拉完勾,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夕儿推门走了进来。 夕儿今日穿一见乳白色抹胸小礼服,发髻高挽,露出颀美的脖颈,戴着一副闪钻耳链,气质高贵,神态优雅。 美得不像话! “大丫!你来得正是时候,二丫刚回家!”林啸天朝夕儿招招手笑道,看得出来他此刻的心情非常不错! 夕儿走进来,朝我们呡唇一笑说:“我听谢管家说了,所以下楼来看你们了!”她唇角浮上一抹俏皮地笑意。 第三百四十二章夕阳中的庄园 林啸天对曦儿道:“要不你陪你姐说说话?” 曦儿笑说:“我跟我姐上周末还在一起玩呢!我还是多陪陪爸爸您吧!” 林啸天笑笑道:“二丫!你今天对我爸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会是有什么事儿有求于爸爸吧?” 曦儿笑说:“哪有呢!人家只是觉得好久没跟爸一起聊天了嘛!” 林啸天爽朗一笑道:“好,好,那你今天就好好陪爸说说话吧!说说你最近这段时间都在外面干了些什么坏事儿?” 曦儿撅嘴说:“爸!人家又不是红孩儿,哪能天天在外面惹是生非呢!” 林啸天哈哈一笑,然后对夕儿道:“大丫,不如你带顾先生到处转转,领顾先生熟悉一下玫瑰庄园的环境,我和你妹好好聊聊!” 夕儿笑说:“好的!爸!” 我起身离开时,还特意跟曦儿交换了一个眼神,我怕她直接对林啸天说出我和她之间的事儿。林啸天目前看上去对我印象似乎不错,但是如果现在曦儿就指望他认可我接受我,让我来当他的乘龙快婿恐怕为时还早吧? 像林啸天这种久经沙场的男人,可没那么容易被忽悠呢!可以这么说,如果曦儿现在就请求林啸天认可我们的爱情,那绝对会以失败告终!所以我用眼神暗示曦儿现在千万别说我们的终身大事!现在还不是最佳时机! 出了会客厅,夕儿领着我穿过扑着松软红地毯的廊道,再次来到大厅,穿过大厅向外面走去。 此刻已经差不多是傍晚了,橙红色的夕阳,天边还有五彩缤纷的晚霞,那个绿翡翠似的湖泊在夕阳及霞光渲染下,显得分外宁静美丽! 傍晚的微风阵阵,湖面上略略起了一些图案似的纹路,那纹路被夕阳铺上了色彩,远远望去,仿佛就是一张椭圆形的画布。 说实话,我被眼前这幅傍晚的安宁景致感染了! 湖边有身穿白衬衫外套黑马甲,再外面系白色蕾丝边围裙的女仆在穿梭忙碌着准备晚上的大型生日派对,长形酒桌已经被铺上了雪白的餐布,铜质烧烤炉也已经摆在边上。 一个湖边大型生日派对现场已现雏形。 我和夕儿沿着庄园里的小道,并肩向前慢慢走着,夕儿说要带我参观一下整个玫瑰庄园。 脚下的草坪很松软,大概因为刚被园林师修剪过,散发芳草那种浓郁的甜香味儿。俩个人的身子笼罩在夕阳里,影子被拿出去很长很长,并且俩人的影子比人要贴近许多,像是紧紧偎依在一起的一对儿。 这时候,从斜对面花丛里跳出一只小动物差点把我萌翻了! 是一只欧蕾咖啡色的泰迪犬,毛发卷卷的,三个月大小的样子,脚上还有新鲜的土渣子。 乍一看还以为一团咖啡色的毛线球呢!只见她抬起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看着我们,一对黑色溜圆的小眼睛滴溜溜转动着。 夕儿说这是她的小可爱贝贝! 她蹲下身,张开双手,对那只毛茸茸的小家伙说:“贝贝!来!姐姐抱!小可爱!” 贝贝乖乖地向夕儿扑了过去,夕儿抱起她,吧唧吧唧跟亲了贝贝两口,贝贝似乎一直被娇宠着,所以面对女主人的热吻,她表现得很淡定。 她始终都用它那一双黑眼珠子盯着我看,貌似很警惕我的样子。 我心里怒道,特么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现在想让你女主人亲我都不可能了!你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当毛线团一脚踢出去! 夕儿向我介绍说,泰迪犬其实是贵宾犬的一种美容方式。贵宾是法国品种,一度被用作猎水鸟,后来用作打猎、表演和陪伴。泰迪这个称呼由于亲切,并且和泰迪熊玩偶很相像,所以泰迪犬深得一些年轻女孩的喜爱! 夕儿将贝贝放了下去,并叮嘱她说:“要乖喔!别再去刨土了!姐懒得给你洗澡呢!” 我和夕儿继续往前走,贝贝紧跟在夕儿腿后面,走起来一跳一跳,走一会停一会儿,还汪汪汪地叫两声,似乎在恐吓草丛里的小昆虫们似的! 夕儿说泰迪犬最爱刨土了,幼年期刨土是因为爪子生长带来的不适,就像它长牙时会咬东西一样。平时是因为拉粑粑后要埋起来,或发现好东西埋起来。夏天刨洞是因为洞里更凉快,冬天就因为更温暖。还有一个原因是躲避自然危险或刺激。 真可爱!我也想要一个泰迪犬!萌死我了! 走到湖边时,我真有一种被迷醉的感觉,仿佛心坎上被什么东西温柔地那么触了一下!或许是因为这恬静温柔的傍晚景致,有身边同样温柔恬静的美人陪同欣赏吧? 我们在湖边站了一会儿,然后沿着木码头向前走去,湖面倒影着漫天相连的晚霞,有鱼儿在跳跃,湖边的水草丛里还有虫鸣声,几只颜色艳丽的水鸟在湖面上迂回盘旋。 我们的鞋踩在木板上发出“哒哒哒”地声响…… “为什么这码头叫苏提呢?”我转脸看了夕儿一眼问。 我方才就已经注意到了木码头口那块木牌上写这“苏提”二字。 曦儿顿住脚步,转脸看着我,轻笑着说:“我爸给取的名字!快二十年了!” “董事长很喜欢杭州吗?”我摸着鼻子道,我隐约记得苏堤是西湖的十景之一苏堤春晓!那里曾被古往今来的无数文人骚客动情描绘过,似乎总离不开“烟柳、红桃、歌莺”的调调! “是的!”夕儿点头说,眼望湖面,“这就是杭州的十景之一‘苏堤春晓’!小时候我爸曾教我背诵过许多有关苏提的诗词!” “哦?”我看着她的侧脸道,“你还记得么?” 夕儿的面孔氤氲在夕阳橙红色光线里,美得不可名状! 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脸盘呈四十五度角仰望着天边的晚霞,轻声念诵道:“柳暗花明春正好,重湖雾散分林鸟;何处黄鹂破暝烟,一声啼过苏堤晓。这是明代杨周写苏堤的诗!” “还有么?”我看着她精致的侧脸,兴致盎然。 夕儿轻轻一笑说,又念道:“碧水乍摇如转盼,青山初沐竞舒颦。莫轻杨柳无情思,谁是风流白舍人?这是王世贞的《泛湖度六桥堤岸》。” 没等我接话,她又接着念了一段词:“一阵清风吹来,杨柳梢,随风飘动。泪未干,人已去,可叹一歌未竟……这首好像是白玉的《声声慢.苏堤春晓》。” 我摸着鼻子,惊讶地看着她道:“这些都是董事长小时候教你背诵的么?” “是的。”曦儿转脸看着我说,“时间很久了,我差不多都忘记了!我爸其实教了我很多很多的!”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想到林啸天还是性情中人呢! 夕儿随后领我来到了玫瑰园,我在想若是五六月份来此,我一定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玫瑰园的娇美! 我笑笑道:“夕儿!或许我明白了玫瑰庄园的来历了!这片玫瑰园才是玫瑰庄园的灵魂呀!” 夕儿点头说:“栽种玫瑰园也是我爸的主意,当时他请了很有名气的园艺师来栽种的!”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夕儿,你家老爷子还真是个有情趣有雅兴的东北男人呢!建了苏堤,建了玫瑰园,建了琉璃月,喜好收集美奂美轮的琉璃工艺品,喜欢用古董留声机听老情歌!生意人难得有这般闲情雅致啊!” “我爸只喜欢听一个女人的歌声!”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道:“那个女人是谁?” “周旋。”夕儿说。 我低头略一思索,抬头看着她笑道:“不会是民国的那个周旋吧?” 夕儿点头说:“是的。她的嗓音很甜美,天生的那种甜美!” “跟你的嗓音一样吧?”这话从我嘴里脱口而出。 我耳边似乎还萦绕着上次在h市海边,夕儿用甜美的嗓音演唱的那首《外婆的澎湖湾》,那首《大海啊我故乡》。 夕儿忸怩了一下,嗔我说:“少来!我的嗓子哪能跟民国当红歌星比呀!” “在我心中,你的歌声就是最美妙的!” 这话我没敢说出口,只是在心里说了。 见我沉默不语,夕儿接着说:“周旋在民国时期就有金嗓子的美誉!她是江苏人常州人,也是很出名的电影演员,在民国时期她是家喻户晓的女明星!不过,她六十年代就因病香消玉损了!” 说着她的神情有些伤感落寞。 “这样……”我双手抱臂,右手支着下颌,若有所思道,“自古红颜多薄命!” 但我很快就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玫瑰庄园里所有这一切都跟江南有关呢?苏堤春晓是浙江杭州的,周旋是江苏常州的,琉璃也是江南瑰宝! 我隐约觉得其中必有缘由!或许这些缘由跟一个女人有关。 我看着夕儿,半开玩笑道:“林董事长是不是有江南情结哈?” 没想夕儿竟然认可,她朝我眨眨眼睛说:“或许你的直觉是对的。” “是么?”我道。 第三百四十三章跟江南有染 夕儿说:“我爸经常去江南的,他有一家子公司就设立在江苏,虽然那边的公司有人照看,但我爸还是经常亲自飞过去视察!” 又是江苏!林啸天的人生似乎跟江苏有着扯不尽的关联。我这个人不喜欢打探别人的私事,可是此刻我心有千千结,渴望被人解开! “我知道你心中已经有一个疑问了!”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嘿嘿”一笑,索性直接问出来说:“为什么总跟江南有关?为什么所有的事物都被打上了江苏的印记呢?” “你很想知道么?”夕儿看着我,调皮地卖起关子来。 我点头道:“我的好奇心被吊起来了!你要是不说,以后我就有心结了!” 夕儿呡唇一笑,顿了两秒钟,尔后看着我说:“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也是江苏人,跟民国金嗓子周旋还是同乡!” 我眉梢微皱,看着她道:“一个女人?你妈妈?” “是的。”夕儿点头说,“我妈就是个典型的江南女子,恬静美丽,温婉细腻,我爸爸非常爱她!” 我看着夕儿,没有出声,期待她接着说下去。 夕儿俯首,抬手轻轻拢了一下耳畔的秀发,抬眼看着湖面,语气幽幽地说:“那一年,我爸还年轻,我妈更年轻,他们在江南的古老街巷上相遇了。他们很快就双双坠入了爱河,在杭州西湖的苏堤上他们私定了终身!妈妈喜爱玫瑰花,蓝玫瑰,爱唱歌,周旋的歌,我妈的嗓音非常甜美!我爸很喜欢听妈妈唱歌!” 我叹道:“很美好!” “可是,妈妈在我和曦儿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妈妈去世后,爸爸非常非常痛心!妈妈去世后的第五个年头,爸爸在这里建造这座玫瑰庄园,搭了苏堤,种了玫瑰园,种了很多很多的蓝玫瑰!很多个这样的傍晚,爸爸只身一人立在苏堤上想念妈妈!爸爸的心活在妈妈的爱里,一直都没走出来过!” 夕儿说完,转脸看着斜对面的玫瑰园,不再言语。 琉璃?莫非琉璃是当年林啸天与谢宛月的定情信物? 我看着夕儿,看着她氤氲在橙色夕阳光线里的精美侧脸,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良久说不出话来。 周遭一下子变得静极了,黄昏的空气都有那么一刻是不流动的! 好一段至情至信的姻缘,好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在所有人都向金钱看齐的这个钢筋混泥土的冷漠都市里,还有多少男女会爱得如此真切,爱得如此老天荒? 林啸天跟谢宛月的爱情故事,的确令我唏嘘不已! 我将目光投向远处,嘴里轻叹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羡慕吧?羡慕我爸妈的真挚爱情么?”夕儿转脸朝我笑笑说,唇角浮上一丝俏皮之态。 还没等我说出羡慕二字,她已经陡然一转身,向木码头口走去了。 离开码头,夕儿轻轻跃上玫瑰园边上用碎石铸成的窄窄泥墙,张开两条双臂以保持平衡,慢慢向前走去。 夕阳将她的倩影映照在草地上,像一只白色天使微微扇动着羽翼,徐徐向前飞去。 我跟了上去,跟在她身后,一前一后慢慢走着。 我摸出一支中南海点上,用力吸了一口道:“其实,我们父辈那一代的爱情算是最真挚的!我们八零后九零后再不会拥有那样的爱情!现在的离婚率高得离谱!海誓山盟倒是数不胜数,天长地久却寥寥无几!” 夕儿专注地踩着脚下窄窄的围篱,双臂依然像羽翼一样张开,她用一种很伤感的声音说:“或许,我们应该这样看待爱情,天长地久是一种美好,曾经拥有也会是另一种美好! 我讪笑道:“或许吧!世上之事本来就有很多无奈!” 她曼妙的身影被夕阳投照在草地上,就在我的身侧,她一条柔臂的影子也在我的身侧,为了保持身体平衡,上下微微伏动着。 我忍不住悄然伸出手,去触摸她那只小手的影子!我悄然攥住了她那小手的影子,同她在这凄美的夕阳里,慢慢向前走去。 虽然那只手只是她的影子,可是,我却感觉到了那熟悉的温度与柔软,我的心“突突突”地直跳! 离开了湖边,夕儿带我去庄园侧面转了转,看了保安队的视频监控系统。 保安队一共有十个人,几乎都是复原军人。保安队值班室安装了视频监控系统,从值班室的视频上可以看到庄园里的所有情况!夕儿对我说庄园里的每个角角落落几乎都能从视频监控里看的到! 出了保安队,夕儿领我去车库转了转,林家的车库都像是一座小型别墅,造型现代而美观。 额滴个神啊!这哪叫私人车库?这简直就是一座小型的名车展览馆! 五辆世界名牌轿车整齐地停放在车库里,除了夕儿的座驾白色宝马5系和白色北京现代越野车,除了曦儿的座驾那辆红色悍马,还有一辆黑色加长大奔和银色宾利,这大概是林啸天的座驾了! 另外,还有一辆黄色保时捷gt23.6t,这是其中最贵的一辆!三百多万! 我问夕儿说:“这车是给谁开的呢?” 夕儿说:“你猜猜看?” 我摸着鼻子想了半响,也没想出到底是给谁开的,我道:“我实在猜不出来!”如果是曦儿的,怎么也没见她开过一次呢?! 夕儿笑笑说:“这车是我爸买个我妈的!” “你妈?可你妈……”我看着她,欲言又止。 夕儿点点头说:“我爸说了,现在我们家每人都好几辆车,我妈也得有一辆,所以我爸给我妈买了这辆黄色保时捷!” 我心里叹道:“人类已经无法阻止超级富豪们的奢侈生活了!还给死去的人准备一辆三百多万的车!这真够奢侈的!可是,这也真够感人的了!不是吗?” 跟夕儿相处的时光总是美好的,而这美好又总是短暂的,这短暂的美好很快就因为风度翩翩的欧阳泽的出现,而被迫中断了! 曦儿那辆火红色法拉利跑车就停在车库的外面,保安队那个张队长正在卖力给那辆法拉利跑车做保养! 见夕儿走过来,他赶紧站直身,打招呼道:“大小姐好。” 夕儿点头,摆摆手笑说:“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离开了车库,夕儿领我进了一片玫瑰庄园右后侧的一片小树林。 这树林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树林,所有的树木花草都是根据主人的意向而人工进行栽种的,有造型自然的假山,有蜿蜒的小径,还有原本秋千椅,如果站在高处俯瞰,那么这座小树林就宛如一个偌大的盆景! 观赏类植物是这里的主角,如桂花、紫荆花、黄槐等,还有很多人对果树,如荔枝、龙岩、芒果是最常见的品种。假山旁种有名贵的盆景类观赏植物,如巴西木、绿巨人、金钱数。 还有一种特别的树种,叫海岛罗汉松。关于罗汉松我曾经在报纸上读到过相关报道,罗汉松本来不是什么稀有树种,不过很多沿海这边的相信其开运招财,喜欢在家门口栽两颗罗汉松。据闻一些在海岛生长的罗汉松造型奇特有没,因此被打量所求,其价格越攀越高,彷如波锅里的艺术品,动辄以十万、百万伎俩,而在香港等地,有些售价更是超过百万元! 我和夕儿沿着蜿蜒的小径,并肩向前走去。 我们没有说话,因为是黄昏时节,归巢的鸟儿们使劲在那里欢唱。 在小径边上的秋千椅上,我们坐了下来。 夕儿领着我几乎将整个玫瑰庄园逛了一圈,因为运动的缘故,她的面颊微微潮红,微微有些娇喘,雪山似的前额上有细细的汗粒渗出。 我想到了“香汗淋漓”这个性感的成语,夕儿出汗的样子是那么地性感! 恰好我口袋里有一包纸巾,我从口袋里摸出纸巾,抽出两张递给夕儿说:“夕儿,你出汗了。” 夕儿转脸看着我,呡唇一笑说:“谢谢。” 她拿着纸巾轻轻拭着额头上的香汗。 我很冲动地想伸手帮她擦汗,但我克制住了自己心中这股冲动! 秋千椅轻轻摇晃着我们,我的心也跟着轻轻摇晃起来。 我的心脏突突突地跳着,我的手已经摸到了口袋里那只精美的小礼盒,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回响:“夕儿会喜欢我的礼物么?夕儿会喜欢我的生日礼物么?” 我一咬牙,将礼物摸了出来,递到夕儿面前…… “送你给你的。夕儿。”我摸着鼻子,讪笑道。 夕儿微微愣了一下,伸出双手接过那只小礼盒。 小礼盒很精致,还用彩带扎了一朵蝴蝶型的小花。 “是什么?”夕儿仰脸看着我说,面色依然有些潮红。 我看着她,呡唇一笑道:“你打开看看吧!” 夕儿定定地看了我两秒钟,低头看着礼盒上那朵紫色的小花,似乎犹疑着要不要拆开,或许是不想破坏了那朵漂亮的紫色的小花。 第三百四十四章希望你喜欢 我道:“拆开看看呀!”我很想知道夕儿看到礼物时会是什么表情,她会不会不喜欢呢? 夕儿抬脸看我,抬手拢了一下秀发,这个动作是多余的,看的出来这个动作只是在掩饰她内心的情绪,因为她今天的秀发是挽起来的,所以根本没有秀发可以拢。 她轻轻扯开了那朵紫色的小花,慢慢打开了小盒子,当盒子里那枚纤细的白玉簪子展现在她眼前时,她红润的双唇微微启开,仰脸看着我。 我道:“希望你喜欢。” “为什么给我买这个?”夕儿看着我说。 我心中一沉,抬手摸鼻子,支吾道:“我以为你需要……是不是太古董了?你不喜欢么?” 早知道就不这么感情用事了!想不出这年代还有人拿这么古董的东西当生日礼物送人的!唉! “不!”她仰脸定定地看着我说,“好漂亮的簪子!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见夕儿这样,我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她道:“美玉是神圣而高洁的东西!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东西最适合送你做生日礼物!” “我很喜欢!”夕儿仰脸看着我,眸光烁烁的。 我低头看脚下,摸着鼻子道:“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阳阳……”夕儿喊我说。 我抬头看着她道:“怎么了?” 她笑眼看着我说:“能帮我个忙么?” “什么忙?”我道。 “帮我把这个簪子插上去。”她看着我说。 我道:“现在么?” “嗯!我想现在就戴在身上!”她看着我说。 我应道:“好的。” 我心中很是兴奋,夕儿不仅喜欢这白玉簪子,还迫不及待地想要现在戴上去!我也很想看看她戴上这白玉簪子是不是更加动人心魄? 夕儿将簪子递给我,半转过身去,以背对我。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抹胸小礼服,整个性感的脖子、雪白的香肩都半遮半掩,而此刻,这些就横陈在我的眼前,触手可及! 我的心再次突突突地跳跃起来。 我捏起那支白玉簪子,她在夕阳的光线里闪着莹润剔透的光泽,如果我要跟这簪子起个别名,我一定会叫它“美人指”,或者直接叫“夕儿指”! 我抬手触碰到了夕儿的秀发,那秀发漆黑如夜,散发着自然的光泽,手感柔顺。 我轻轻拿住那发髻,慢慢抽出发髻中那只很现代的u形簪子,然后将这支白玉簪子从原先的位置轻轻插了进去。 我笑笑道:“好了。夕儿。” 夕儿回转身看着我,双手抬起来摸了摸那只白玉簪子,朝我轻轻一笑说:“好看么?” 我呡唇看着她,笑笑道:“真好看!” “是么?”她看着我说,脸上带着一种少女般的羞涩。 我用力点头。 “谢谢你。”她看着我说。 我低头摸鼻子,讪笑道:“你喜欢就好了。” 她朝我微扬着的绝美面孔,她秀气的鼻子,还那双似乎总暗含着某种情愫的眼眸,在夕阳光线里,这一切仿佛电影中的面部特写镜头一样凄美!美得让人不之所错,只想紧紧地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我低头,摸出一支烟点上,吸了起来。 夕儿也沉默了,俯首看着自己的双脚。 秋千椅荡漾着我们,头顶树梢上鸟儿们不解风情地聒噪着。 “夕儿……” “阳阳……” 我们几乎抬头看向彼此,同时唤出了对方的名字。 四目相对,都有些窘迫,各自都又低下头去。 夕儿轻声道:“你先说。” 我用力摸了下鼻子,抬脸看着她道:“夕儿,我一直想问个你问题,又担心你会……” “你问呀。我不会生气的。”夕儿看着我说。 我笑笑,吸了一口烟,喷出烟雾,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曾经给你打了一个国际长途,你可能不知道……” 夕儿看着我说:“国际长途?”漂亮的双眼快速眨动了一下。 我点头道:“从巴黎打回国内的,是我和朱丽叶在国内欧洲旅行的时候。” 夕儿的两道月牙似的细眉微微蹙了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我记起来了。”她看着我说,“是你打的?” 我点头,笑笑道:“恩!是我打的!” 她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没说话……” 我讪讪一笑道:“我本来是想说话的,可是……” “可是什么?”夕儿说,依然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道:“呃……说实话,我当时很伤感……” 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对不起……” 我道:“别说对不起,都过去了。” 是我自己好笑,既然都知道过去了,为什么还要旧事重提呢?男人们都像我一样耿耿于怀吗? 夕儿仰脸看着我的眼睛,是那种探询的目光。 我只好继续道:“当时你跟欧阳泽在一起?” 夕儿点头说:“嗯!当时我们在一起,在玫瑰庄园……” 我道:“我听见欧阳泽说……他说……” 夕儿仰脸看着我的眼睛,目光依然是探询的。 我支吾道:“他说了一句话,我很伤心……” “他……你……”夕儿看着我,疑惑地眨眨眼睛说。 我道:“算了算了,都过去了。” “你是说,”夕儿似乎听明白了,她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是说欧阳泽那句话?” 我有点窘,但还是点了点头。 没想夕儿却扑哧一声笑了。 我窘迫地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了?”低头抽烟,其实烟已经燃到过滤嘴里,我还故作镇定地吸着。 夕儿止住笑,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阳阳,其实,是你误解了。” 我看着她,支吾着道:“是么?” 夕儿朝我点头说:“阳阳,你刚才也看见贝贝了吧?” 我道:“那只泰迪熊?喔!它是很萌!呵呵呵……” “我平时都管它叫小可爱!”夕儿看着我,微微一笑说。 我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莫非欧阳泽口中的小可爱是说那只泰迪熊的? 夕儿依然微笑说:“嗯!欧阳泽也管它叫小可爱。那天我和阿泽在帮爱丽丝和贝贝洗澡……” 我窘得说不出话来,原来如此啊! “那天晚上阿泽跟我爸下围棋一直下到夜里九点钟,下完围棋后他见我在帮宠物犬洗澡,就上来帮我。”夕儿看着我说。 原来欧阳泽口中那句小可爱并非指夕儿,而是指那只萌死人的泰迪熊! 唉!只怪我当初太敏感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恐怕我当初之所以那么在意这事儿,恐怕还是个时间问题!巴黎与北京时差是七个小时,我给夕儿打那个国际长途时是巴黎时间下午三点多钟,也就是北京时间晚上十点多钟! 我当时就想这么晚了,夕儿还跟欧阳泽在一起,欧阳泽还那么亲热地喊夕儿小可爱,他们理应在一起…… 见我呆愣着。 夕儿看着我接着说:“阿泽就像我的兄长一样,他很照顾我,我很信赖他。我爸也喜欢他,他经常在我家待到很晚才回家,我有时候也会在他家呆到很晚。阳阳,你还记得我以前对你说有个朋友连夜教我射击的事儿么?” 我摸着鼻子,点头道:“记得。” 那是去黑龙山狩猎场的路上,夕儿对我讲了她如何在一个朋友的辅导下,连夜恶补枪械知识和练习射击的事儿。 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我说的那朋友就是阿泽。那天晚上我在阿泽的别墅里待到凌晨才回家的。我们经常这样的。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彼此互相信赖!其实、其实……” 见我直视着她,她俯首,低声说:“其实……我跟阿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连嘴都没亲过……” 我愣住了!不相信似地睁大眼睛看着她! 她的面颊涨红了,脸勾了下去。 “真的……虽然我们认识有两年了,可我们最多只是牵牵手……他亲我也只亲我额头……”夕儿轻声说,面颊越来越红。 曦儿和卢克斯的异国恋情维持了那么多年,到最后曦儿依然是完美之身,这已经令我惊讶了!现在夕儿和欧阳泽之间亦是如此,这的确让我对林啸天的家教刮目相看,林啸天的确是一个非常非常传统的东北男人! 曦儿之所以到最后还能保持完美之身,虽然跟卢克斯的花心不无关系,可至少说明她妹头脑里有明显的贞操意识!夕儿也是这样。这大概跟林啸天从小灌输的教育很有关系! 男人们都很冲动,一有机会就会提出性要求,即使不直接提出来,也会拐弯抹角地往床上靠拢。如果一个女孩子头脑里没有明显的贞操意识,她很容易就会被男人们的甜言蜜语哄上床去! 我低头摸鼻子,很窘迫地讪笑道:“我知道了。夕儿。” 虽然明明知道跟夕儿已经不可能了,可听她这样说,我心中竟然轻松了许多!我不知道男人们是不是都这样,即使那美女跟我们自身没有丝毫关系,但我们仍希望她能守身如玉! 这真是很古怪的心理现象! 夕儿和欧阳泽有没有发生亲密关系,跟我有关系么? 我只悔恨当初,如果在我和夕儿之间出现问题的当时,我就直接质问夕儿,问她跟欧阳泽是什么关系,质问欧阳泽嘴里那句“小可爱”是为何,那么,今天的结局会不会不同呢? 如果我和夕儿之间没有误会,曦儿还有没有机会插足进来呢? 如果可是,没有如果! 第三百四十五章可是没有如果 世事总是在阴差阳错中注定了结局!这是很无奈的事情! 离开了小树林,我和夕儿并肩向湖边走去,湖边已经热闹了起来。 夜幕徐徐拉下帷幕,庄园里原本设立的灯光都打开了,湖边临时设立的很多灯光也都打开了,树上装饰着炫目的彩灯,深蓝色的天穹下几个大红色的氢气球在晚风飘摇。 很多身着华服的男女宾客已经陆续到场,指定的停车区里已经泊了许多名贵轿车。 曦儿朝我们快步奔过来。 “阳阳,姐,你们去哪了?”曦儿朝我们挥挥手说。 夕儿说:“我带阳阳四处转了一圈。” 曦儿一眼就看见了她姐发髻上的那只白玉簪子,夕儿有些难为情地笑笑说:“阳阳送的礼物……” “我知道,”曦儿朝她姐莞尔一笑说,“我陪陪阳阳一起到玉器店里买的!这支白玉簪子可是让阳阳差点破产了呢!” 我忙朝曦儿摆手道:“礼物不分贵贱!曦儿。最重要的是合适不合适。” 曦儿朝她姐挤挤眼睛笑说:“嗯!的确很适合!我姐插上这支白玉簪子!比仕女图上的古代美女们还要典雅端庄动人心扉呢!嘿嘿。” 夕儿有些难为情地嗔她妹一眼说:“少贫了!” “好了好了!姐,我们赶紧过去吧!很多客人都到了!爸和阿泽也在找你呢!”曦儿对她姐笑说。 夕儿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嗯!那我们现在就过去招呼客人。”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不知不觉间我和夕儿已经在庄园了逛了两个多小时了。时间过得真快啊!仿佛这两小时短暂得就只有两分钟似的! 路过停车区时,我瞥见了那辆漂亮的蓝色英菲尼迪,这是肖雨涵的座驾!想必肖雨涵也已经来了。 我第二次见到欧阳泽,坦白说,他看起来没那么可恶,仪表堂堂,风度翩翩,谈吐优雅,脸庞上的笑容也很有亲和力! 我只是在想象中把他丑化了。 此刻他正站在湖边的草坪上跟林啸天在笑谈,每人手中端一杯洋酒,俩个男人之间似乎很谈得来! 见我们走过去,俩人才终止了谈话,转身看向我们。 我们走近,夕儿笑着向欧阳泽介绍我说:“阿泽!这是顾阳!我之前有对你提起过!” 欧阳泽微笑地打量了一下我,向我伸出手臂,笑笑道:“幸会幸会!” 夕儿又介绍欧阳泽说:“欧阳泽,宏宇房地产的董事长!” 不是吧?这么年轻就是赫赫有名的宏宇房地产的董事长了?这不就跟林啸天平起平坐了嘛! “久仰!”我对他笑笑道,伸出手臂跟他握了一下。 夕儿转脸看着林啸天笑说:“爸!你可能还不知道,帮我拿下伊力源大单的人是谁吧?” 见林啸天把目光移向我,夕儿笑着继续说:“是的!爸!就是顾阳!你都不知道刘知远有多赏识顾阳呢!他差点就要把顾阳挖到内蒙古去呢!” 林啸天看着我,噢了一声,然后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好样的!年轻人!你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董事长!夕儿言过其实了!那个超级大单是夕儿和思美广告所有业务精英共同努力的结果!我不过是尽了微薄之力!” “才不是呢!”夕儿俏皮地朝我眨眨眼睛说,“你在黑龙山智取刘知远,勇斗大棕熊的惊险故事,我爸和阿泽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们没见过你本人,对不上人名!不过现在对上了!” 欧阳泽抬手捋了一下胸前那条精美的蓝色领带,对我笑笑道:“顾先生!请问你现在在丽人服饰担当什么职位?”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我就一普通员工。” “阿泽!顾阳到滨海还没一年,进入丽人服饰也不过半年,不过他的确很才华!目前需要的只是时机!谁能给他一个自我展现的时机,谁就能从他身上看到奇迹!”夕儿看着欧阳泽和林啸天俏皮一笑道。 林啸天颇为欣赏地看着我笑道:“年轻人嘛!重要的不是职位,而是才华!只要你拥有真才实学,这个社会总会有你的一席之地!年轻人!好好干吧!” 曦儿笑看着我们说:“嗨!你们都在聊什么?” 曦儿刚过去跟一个熟络的宾客打招呼去了,这时跟肖雨涵俩人每人端着两杯酒,快步走了过来 曦儿将一杯酒递给我,肖雨涵将手中的一杯酒递给夕儿。 肖雨涵笑着问候林啸天道:“林伯伯好!” 林啸天道:“雨涵,怎么好久不见你来林伯伯家里玩了?” 肖雨涵道:“林伯伯!最近我公司的事比较忙,谢谢林伯伯记得我!嘿嘿。” 林啸天道:“年轻人就应该忙起来!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不要学那些纨绔子弟败家子!” 肖雨涵笑说:“林伯伯!我会向芳妮和朱丽叶看齐的呢!” 说着肖雨涵朝我挤挤眼睛说:“顾先生!你来得好早呢!” 欧阳泽看着我和肖雨涵道:“lili,你也认识顾先生?” “何止认识呢!”肖雨涵对欧阳泽俏皮一笑说,“欧阳先生!上次我过生日你没来参加,可是你的损失!如果你来了,你一定会目睹顾先生是如何英雄救美的呢!我暂且充当下美女!那场面,嘿嘿……” “喔?”欧阳泽笑看着肖雨涵道,“此话怎讲?” 肖雨涵笑笑,接着讲了在她的生日舞会上,我如何出手救场,不仅让她转危为安,还将生日舞会推上了高朝! 听肖雨涵讲完,林啸天发话了,他看着我道:“小顾!我发现一个明显的问题,那就是似乎今天所有人都在传送你的光荣事迹!” 我窘了!摸着鼻子,讪笑道:“呃……这个……其实大家都言过其实了!” “那当然了!”曦儿接话,看着林啸天说,“我说过了,爸,顾阳真地是个难得一见的三好青年,能文能武!” 欧阳泽看着我道:“顾先生学过武术?” 我笑笑道:“学过一点花架子,呵呵,” “何止是花架子!”曦儿接我的话,眉飞色舞地说,“顾阳拿过市级拳击比赛的季军!不仅练过拳击,还练过散打和擒拿格斗!一般五六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顾阳只要三拳两脚就能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呢!” 靠了!你丫能不能再夸张一点? 林啸天笑看着曦儿道:“二丫!爸怎么越发觉得你今天的表现很令人称奇!爸很想知道,你跟小顾是什么关系?” 林啸天这句话一出,我和曦儿顿时僵住! 我看了曦儿一眼,心中怒道:“妹妹!看吧!玩大了吧!” 曦儿此刻的笑脸,比韩剧里宋慧娇的笑脸还要萌人! 她嘿嘿一笑道:“爸!说什么呢……顾阳是我下属,我是他上司……爸,这还不是你的遗传基因在使然,我林曦儿也极其爱惜人才呢!嘿嘿……” “哦?”林啸天笑看着曦儿道,“这么说是老爸的想象力太丰富啦?” “谁说不是呢!”曦儿撅撅嘴说,“爸!是不是每个出现在我身边的男人,你都要认为跟我有特殊关系呢?” “哈哈哈!”林啸天看着曦儿大笑道,“好吧!看来是爸多心了!哈哈哈!” 我摸着鼻子,低头不知道说什么,事实上我脊背上有冷汗渗出。 林啸天转脸看向我笑道:“小顾!你莫介意,我跟二丫说笑的!” 我道:“怎么会呢?曦儿对我挺关照的,我只想在事业上助他一臂之力!” “这话说得好!”林啸天笑看着我道,“二丫身边正需要你有才华有忠诚度的下属!来!我们干杯!” 大家纷纷举杯,我的目光投过高脚玻璃杯的边沿,瞄了一眼曦儿,她也偷眼瞄着我。 在我把酒杯从嘴边移开时,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对面走了过来。 林啸天也看到了那个女孩,朝她招招手笑道:“碧荷!来!给大家认识一下!” 没错!正是曦儿的设计助理艾碧!林碧荷! 林碧荷穿一袭白色露背小礼服,带着笑意款款地走了过来。 “爸!”她轻唤了林啸天一声。 当艾碧喊爸时,我还左右环顾一下,见周围并没有可以做她爸那种年纪的男人,我才蓦地意识到她是在喊林啸天! 我呆住了! 林啸天拉着艾碧的小手,对我呵呵一笑道:“小顾!这是我干女儿!你们应该认识的!” 我呆看着艾碧,半天没愣过神来,原来她当初跟我开的那句玩笑不是假的,而是真的,她的确是林氏姐妹的姐妹! 干女儿?不会是干女儿吧? 我故作镇定,笑笑道:“是的!我们比较熟悉了!” 艾碧向大家点头致意,在众人面前,她的一举一动大方得体,也很有大家闺秀的做派。 曦儿看着我笑说:“顾阳一定很吃惊了!艾碧不仅是我的设计助理,还是我干妹妹呢!” 这时候,林啸天的目光穿过艾碧的脑袋,似乎看到必须要过去打招呼的客人,他朝我扬扬手中的酒杯,说声失陪,拔腿向对面走了过去。 紧接着欧阳泽也拉着夕儿的手去对面招呼客人去了。 曦儿被肖雨涵拉走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其中必有故事 这里只剩下我和艾碧了。 艾碧见我愣看着她,她有些忸怩,她笑说:“那么看着我干吗?” 我叹道:“人生真是充满了戏剧性啊!那天你说你是曦儿的姐妹,我还真以为你是在开玩笑呢!没想到是真的?” 艾碧笑笑说:“你也可以不必当真,我只是认林董事长做了干爹!”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其中必有故事啊!” “你想听?”艾碧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道:“愿洗耳恭听!” “少来了,”艾碧看着我调皮一笑说,“顾阳!我觉得你适合去当小说家,你一定能写出很不错的故事情节,可是,生活没那么多故事的!” 我看着她道:“我现在倒觉得你是个很有故事的女孩!” “是么?”她看着我笑了。 我道:“这是我的直觉!” “你的直觉很准么?”她笑笑说。 我道:“八九不离十!” 她笑说:“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多故事,用两个字概括就是缘分!我和林董事长有缘分,所以我就做了他的干女儿!” 我摸着鼻子,笑看着艾碧道:“艾碧!如果发挥一个人丰富的想象力,‘缘分’二字完全可以写成二十万字的爱情小说!” 艾碧笑:“所以你适合当小说写作者,而不是文案写作者。文案的理性完全禁锢了你个人的丰富想象力!” 我哈哈一笑:“英雄所见略同!我有时候会想,等我衣食无忧的那天,或许我会用我写文案的笔去写小说故事。或许还能一举成名呢!” “那我提前预祝你成功啰!到时候在你的新书签售会上见!干杯!”艾碧看着我眨眨眼睛说,向我举起手中的高脚玻璃杯。 我摸着鼻子笑笑,也举起手中的酒杯:“借你吉言!干杯!” 这是一个豪奢的湖边大型派对暨生日舞会。 还请了滨海市电视台的美女主持,还请了国内知名乐队。 我不知道办这样的一个生日派对需要花费多少钱,我没算过,也算不清楚。 今天是夕儿的二十五周岁生日,看来林啸天很重视大丫头的这个生日,或许这一切都是欧阳泽一手安排的也说不定! 林啸天首先上台发表了对大丫头的生日祝福,之后是夕儿,她上台发表了生日感言。紧接着欧阳泽也风度翩翩地走上台,他发表了对夕儿的生日感言后,宣布他送给夕儿的生日礼物。 价值千万人民币二十多米长的超豪华游轮! 欧阳泽此话一出,台下轰动!那个掌声几乎淹没了一切,只是无法淹没我突突突跳乱了节奏的心脏! 在掌声如雷的欢呼中,夕儿和欧阳泽面对面立在台上,夕儿对她的白马王子略带羞涩地说:“阿泽!谢谢你!” 欧阳泽轻轻一笑说:“最好的礼物理应送给最好的女孩!” 说着他张开双臂轻轻拥抱住了夕儿,低头在她雪山似的前额上送上深情一吻,温柔地说:“夕儿,生日快乐!” 台下雷鸣般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 我也跟着大家鼓掌,很机械地鼓掌,很用力地鼓掌,手掌拍疼了,我都没有明显的感觉。 好啊!价值一千万的长达二十多米的超豪华游轮是吧? 你赢了! 一支价值八百八十八元的新疆和田白玉簪子,都差点要让我破产了!你倒潇洒!你倒浪漫!一千万在你谈笑间灰飞烟灭!你赢了!欧阳泽! 我怎么能跟你比?无法比较! 接下来舞曲像一列火车从遥远的地方徐徐地开了过来。 肖雨涵主动走上前,向我情绪低落呆在边上喝闷酒的我邀舞。 好吧!跳舞!尽情地跳舞! 其实我脑海里回响是那首节奏激烈的《不如跳舞》! 我不停地跳,跟肖雨涵跳完了跟曦儿跳,跟曦儿跳完了跟艾碧跳,跟艾碧跳完了跟coco跳!跟coco跳完了我跟陌生女郎跳! 我跟着一支又一支舞曲,一直跳,跳到最后,我出汗了,我跳累了,可我依然像机器一样在跳! 直跳舞时间高一段落,进入穿插游戏环节。 不知道是谁打头的,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我。起初是几个人在起哄,后来是在场大部分人都在起哄,他们都要我表演一个游戏,关于武术的。 正如曦儿说的,今天到场的许多都是滨海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上次在肖雨涵生日舞会上的表现,其中许多人都还记得,今天他们都认出了我。 欧阳泽拿着麦克风,笑看着大家道:“我也十分期待顾先生的出色表现!据说顾先生身怀绝技,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大家鼓励一下啊!” 你心怀鬼胎吧? 我本来不想上台的,可欧阳泽的话激起了我的无限斗志! 行啊!欧阳泽!那就睁大眼睛看着吧!你很有钱这个我比不了!但老子身上总有你做不到的事儿!你有金山银山,我只能望洋兴叹,但老子身上也有你望尘莫及的事情!睁大眼睛看着吧!欧阳泽! 这样一想,我就倏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大方方地向台上走去! 头开酒瓶吗?你快得了吧!要玩就玩嗨一点的! 我从美女主持手中接过麦克风,转身面朝大家,笑笑道:“各位来宾好!既然大家这都么热情,我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致!今天是夕儿的生日,我没有钱买贵重的礼物送给她,我只能用实际行动来表示我对她最诚挚的祝福!夕儿!生日快乐!” 我的表演很简单,道具很简单,我只需要几块木板! 道具很快就被找来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只比我想象中的要厚很多,绝不止一点五公分的理想厚度! 但是,我今天必须空拳击碎它!我必须要击碎它!没有别的选择! 拳碎木板跟头碎酒瓶一样有技巧,同样可以在木板上做文章,像跆拳道表演里使用的那种木板,一般都是梧桐木的,提前在水里面放几个晚上,然后晒一个星期,又弄湿又太阳晒,如此的弄,木板就会很容易被击碎! 很显然,玫瑰庄园保安队张队长找来的这两块木板并非梧桐木,很可能是随手找来的,当然我也不能怪他想出我丑,因为这个表演是临时的决定,谁也没有准备! 但我必须要一拳击碎一块木板,不为别的,我就是想证明我顾阳身上也有他欧阳泽望尘莫及的本事! 张队长手持木板,台上台下都屏声敛气,静待奇迹的发生! 我稍稍做了一下准备工作,十指交叉,活动了一下掌指关节和腕关节! 我将目光投向台下,我找到了夕儿,也看到曦儿,还有欧阳泽。 夕儿貌似很为我担心,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手中的高脚玻璃杯都倾斜了,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见我看她,她俯首,抬手轻轻摸了一下脑后的发髻。 曦儿又焦虑又兴奋地看着我叫道:“阳阳,加油!加油啊!” 肖雨涵也跟着喊:“加油!阳阳!我们都挺你!” 艾碧也朝我喊:“阳阳!相信自己!”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集中投身过来,人人都带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我感觉自己身在探照灯下。 曦儿不放心似地奔上台来,拉着我,小声说:“阳阳!你真地行么?” “不行也得行!”我道。 “我怎么觉得着木板好厚啊!”她蹙眉看着我说。 我道:“不厚还有技术含量么?” 她说:“我怎么感觉这木板是上次装修螺旋梯的欧洲榉木呀?” 我道:“就算是花岗岩,我今天也要一拳击碎它!你下去吧!” 曦儿蹙眉小声说:“那你当心点儿!别伤了手!” 目送曦儿走下去,我极力镇定,转过身,面对张队长,他双手捉住那块厚木板,拉开弓步,已经准备好了! “来吧!哥们!展示下你拳头的威力!”他用鼓舞的目光看着我道。 我纠正他道:“是爆发力!” 他诡异一笑道:“行!爆发力就是爆发力!让我开开眼界!” 我走上前一步,伸出拳头贴住那厚木板,轻轻试了两拳。 我盯着张队长道:“你准备好了么?” “你随时可以出拳了!”他也盯着我道。 我拉开架势,微闭双目,将涣散的心力集中起来,腹中运气,力达手臂猛然发力,沉声“哈”地一声断喝,一拳地击在那厚木板的正中央! 只听“咔嚓”一声,那木板顿时四分五裂,很张队长的手中一块块跌落了下去。 所有人都愣怔了!伸长脖子看着那碎落在地上的那些边缘不整齐的碎木块。 半响,台下的人才回过神来,掌声、欢呼声都热烈地响了起来! 张队长冲我竖起了大拇指,笑道:“爆发力果然了得!佩服!” 接着我又击碎了另一快厚木板,干净、利落,非用漂亮二字才可以形容! 曦儿不知哪里找了一束鲜花跑上来献给我,还踮起脚尖在我额头上用力亲吻了一下! “鲜花与香吻送给勇士!”她拿着麦克风对大家笑着解释道。 还没等我说话,曦儿变身记者开始采访我。 第三百四十七章两个字过瘾 “顾先生,请问你此时此刻有感受?”她笑看着我说,将麦克风递到我面。 我道:“一个字爽,两个字过瘾,三个字爽歪歪!” 台下暴笑…… “请问顾先生,你这空手碎木板的绝技是家传,还是师承名家?”曦儿又发问。 我道:“我独创行吧?” “那么说你是一代宗师了?”曦儿朝我眨眨眼睛笑说。 我道:“我是垮掉的一代!”我指的是文学上的垮掉的一代,以美国作家海明威为代表人物。 台下再次爆笑…… 曦儿又问:“请问此时此刻,你对台下的众粉丝有什么话要说么?”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讪一笑道:“有!今晚大家一定要喝好、跳好、玩好!还有就是,我要感tv、mtv,以及nba……” 台下爆笑成一团…… 我朝大家微微欠身,走下台去。 欧阳泽向我举杯笑道:“了不起啊!顾先生!” 我笑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从夕儿的生日派对上回来,连续好几天我都有一种忧郁感!一开始我并没想明白这份忧郁感究竟从何而来,我只知道跟夕儿和欧阳泽有关,跟那艘价值千万的豪华游轮有关! 后来我想明白了!这是一种挫败感!有关男人的尊严!准确地说,那就是在欧阳泽面前,我觉得自己太渺小了! 人家挥手一掷千万购买豪华游艇,只是为了博美人一笑。而一千万对我而言,那是什么概念,兴许那就是我一生都无法逾越的鸿沟,而一千万对于欧阳泽而言,那不过也只是小钱! 那艘豪华游轮跟我没有丝毫关联,可是,它无形中已成为我心中的结! 这个时候,我自然无法预料到,有朝一日,我的财富会远远超过欧阳泽,超过欧式的宏宇集团! 而此刻,我只是深深地意识到,我和夕儿之间那份遥不可及的距离!是的!曾经我们距离彼此那么近,耳鬓厮磨,嘴唇贴近嘴唇,身体贴紧身体,而那的确只是一个梦! 就像美国经典爱情片《罗马假日》的故事情节,一个是厌烦宫廷礼节的枯燥烦琐,一个是囊中羞涩的小记者,罗马的一日,虽然短暂,可是轻松惬意的时光让他们体会到爱情的甜美。 正如《假日》里的故事情节一样,男女主人公最终他们因为各自的身份和职责没有走到一起,但罗马成为他们永久爱情的象征! 关于青草湖,关于黑龙山,这些地点无疑也打上那段美好时光的烙印! 夕儿!你的幸福我给不起,只有欧阳泽才给的起!祝你们幸福!欧阳泽人还不错,至少他不是肖德龙那种无耻男人!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很快又到了周末。 礼拜五晚上,郝建打电话给我,说礼拜六晚上有个广告圈的聚会我去不去?他还说想泡妞的话,那就是最好的场所了! 我对广告圈搞的这些聚会,略有所闻,不过都是些闷骚的广告人打着交流学习以及维护广告人合法权益的幌子,吃喝玩乐罢了。 郝建说的也没错,在那些聚会上通常不缺少姑娘,尤其是那种初出茅庐对广告事业又有着火热梦想的女孩最好泡,只要你在本地广告圈略有名气,那些女孩子就会粘着把你当偶像看待! 有一种爱是崇拜式的爱,主要是说女人,她们会因为崇拜而爱上某个男人。而且会心甘情愿为这个男人付出!当然,这种崇拜在很大程度上都带着盲目的性质! 当然像郝建这种贱人,也不会去管这种崇拜是盲目的,还是理智的,只要能轻易上手的他都会照单全收! 话说回来了,崇拜原本就是一种带有激烈情绪的情感,哪有什么感性与理性之分呢! 我不想去这类聚会,百无聊赖,说白了就是俗气!况且,我还答应了曦儿明天下午陪她去青草湖骑马呢!骑一天马回来,我还能去参加什么聚会么?恐怕我坐都坐不下呢! 礼拜六下午我陪曦儿在青草湖呆了一下午,主要是骑马,曦儿的马术不错,换上马术服,脚蹬马靴,头发挽起来,看上去英姿飒爽,一个美女马术运动员!呵呵呵…… 再到青草湖,我还是忍不住想起了那天跟夕儿在这里度过的那个傍晚! 虽然我极力克制再去想夕儿,可是一到青草湖,那些记忆就自动跃入我脑海,压根儿不受我控制! 我在想我还要想夕儿多久呢?或许等她跟欧阳泽订婚或者举行结婚典礼的那天,或许我才会不再想她了吧? 这天下午曦儿玩得很尽兴,回去的路上我驾车,在车上曦儿依然是眉飞色舞的,有说有笑,似乎永远也说不完,永远也笑不够。 我打了一下方向盘,转脸看着曦儿道:“曦儿,你有没发觉我们俩的性格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曦儿止住笑,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比如?” 我道:“你表面上似乎总是那么开心,而我表面上似乎总是过于伤感,或者说,你是表面上乐观,而内心里却比较伤感,而我是表面伤感,内心里却比较乐观。” 不是有句话说么?文艺青年是表面上忧郁,内心里其实满不在乎,而是闷骚青年是表面上满不在乎,内心里其实挺忧郁的!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属于哪种情况了! “这样子才可以互补嘛!老公!”曦儿笑看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笑笑,没有言语。 曦儿接着笑说:“我感觉开心是因为我感觉幸福,而我感觉幸福是因为身边有你呀!老公!” 我转脸看她,呡唇笑笑道:“谢谢!” “不对呀!”曦儿歪着脖子看着我笑说,“是你给我幸福,我应该对你说谢谢的,怎么可以是你对我说谢谢呢?” 我道:“其实我有时候会悲观地认为,我是不能带给别人幸福的。你说我有真地带给你幸福的感觉,所以我要对你说声谢谢。” 曦儿不笑了,她直视着我,愣看了我两秒钟,尔后蹙眉说:“老公!我怎么感觉你今天说话怪怪的?” “有么?”我看了她一眼讪笑道,“我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呀?” 此刻法拉利跑车正行驶在郊区的土路上,这条土路不仅窄,而且不平,车身不停地颠簸,我和曦儿的身子也微微颠簸着。 曦儿依然直视着我说:“老公,你告诉我,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不开心呀?” 我忙笑道:“怎么会?我跟你在一起,不仅开心,而且还时常被你感动呢!” 曦儿说:“真的么?老公。” 我看着她,点点头道:“恩!你的确感动了我!”不过,你的这些感动日积月累会积聚成一股强大力量,而这种力量对我而言,会成为一种强大的压力负荷! 曦儿看着我,呡呡嘴唇,又说:“老公,我们在一起,你会不会有一天会觉得累?” 我愣了一下,看她一眼,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会不会?老公。”她注视着我的眼睛说。 我看她一眼,讪笑道:“怎么这么问?” “就问问,”她朝我笑了一下说,“你回答我呀!有一天你会不会觉得累?会不会觉得我烦?” 我看着她讪讪一笑道:“这个……以后的事情谁能预料呢?” 明明知道曦儿是想听我确切地回答,明明知道我只要哄她两句,她就会满足地笑了,可我还是没有让她如愿以偿。 见我不肯回答这个问题,曦儿也没再追问,她只轻叹一声,自言自语似地小声说:“是呀!以后的事儿谁能预料呢?” “老公!快看!”曦儿飞快得碰我一下,伸手指着前方的路面说。 我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见前方的路面中央有一条黑狗趴伏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我的眉梢拧起来,转脸看了曦儿一眼道:“会不会是被路过的车碾死了?” 曦儿没看我,目光依然落在那大黑狗身上,幽幽地说:“好可怜喔!等等!老公!好像还没死呢!” 我倾过上身去,定睛一看,那大黑狗果然还在动,还在挣扎! 我对曦儿道:“可能是附近居民家里养的狗吧?怎么也不知道躲着车点?” “老公!停车!”曦儿看着我说。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道:“算了吧!它已经残疾了,就算能救活它,它以后要怎么生活呢?” 其实我想说的是,与其让它痛苦地活着,不如让它痛快地死去!就像我被肖德龙砸伤住院那次,当时我就在想,如果出现严重后遗症,我宁愿痛快地死去,也不会痛苦地活着,成为亲朋好友的累赘! “送它去附近的宠物店啊!”曦儿说,“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虽然是一条狗,可也是一条生命呢!”曦儿看着我,伸手摇晃着我。 我将车停在路边,没熄火,跟曦儿推门下车,向那条大黑狗奔过去。 我们蹲下身,仔细察看了一番那条大黑狗的伤情,说实话它已经奄奄一息了!很显然车轮是从它身体上直接碾过去的,肚子都开了!有一团黏糊糊的肠子都流了出来,而且那大狗的眼睛和嘴里都在流血,恐怕五脏六腑都被车轮碾碎了吧! 第三百四十八章送宠物医院 身后有路过的车辆在按喇叭,我伸手将那大黑狗抬到路边去了,好让过往的车辆顺利通过。 我摸着鼻子,看着曦儿叹道:“恐怕救不活了!亲爱的!” “可它还没死啊!”曦儿说。 我道:“它早晚都会死的!” 曦儿说:“那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它在痛苦中挣扎着死去?” 我耸耸肩道:“那怎么办?” 曦儿蹙眉看着我,想了想后对我说:“送宠物医院!” 看得出曦儿主意已定,我只好道:“好吧!听你的!”说着我就要伸手去搬那条两只脚已经踏进天堂的狗。 “等等,老公!”曦儿伸手拦了我一下说,“我去车上拿几张报纸,不然狗血会粘你一手!你陪它说话,别让睡过去!” 这是人么?听得懂人话吗? 曦儿不由分说地起身向车边奔去。 我无奈地摇摇头,伸出两根手指头碰了碰大黑狗道:“狗啊狗啊!你千万别睡过去!你命多好啊!有个千金大小姐打算要送你去宠物医院!你可千万别睡过去啦!” 路边有车辆陆续驶过,坐在车里的人也只是好奇地朝我们张望两眼,便径直离开,车速都不减一下! 这个时候,我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马达的轰鸣声,跟其它路过的车辆不一样,这车貌似是加足了马力在往前冲刺…… 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法拉利车后面的土路上扬起一路尘土,因为法拉利挡住了我的视线,所以我看不见那辆加足马力冲刺过来的车,只感觉那车正从远处冲刺过来…… “神经病!这路上也可以飙车么?”我低声骂一句,摸出香烟叼在嘴里,点火用力吸了两 我低头看着那条狗道:“狗啊狗啊!要不要来两口烟?兴奋下你的大脑神经吧!或许能麻醉下你痛苦的痉挛……” 我这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不对劲,感觉后面那辆加足马力的车方向是对着我的后背直直地冲刺过来的…… 我猛转过身去,那支吸了两口的香烟从我嘴里跌落下去…… 我看到了一辆小型货车卷着一路飞扬的尘土,直接向我冲撞过来…… 也就在那一刹那间,已经走到我身后的曦儿向我飞扑过来,奋力将我推向了路边…… 只听“嘭”地一声巨响,我看见曦儿的身子飞了出去,飞出去两米远,然后重重地摔在路面上,纹丝不动…… 我没愣过神来,目光痴痴地看着摔在路面上纹丝不动的曦儿,一头秀发遮住了她的脸,有殷红的鲜血从黑发下面汩汩地流出来…… 那小型货车急刹在原地,似乎跟我一样愣怔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这样的情形大概维持了七八秒钟之久,然后那车主一脚踩住了油门,小型货车逃也似地向前飞窜出去…… 卷起一地尘土,逃之夭夭了。 我的身体是僵硬的,目光也是僵硬的,我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我的腿站不住,我吃力地向前方爬去,向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曦儿爬去……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了!像电影画面之间的切换! 一切平衡都被那嘭地一声巨响打破了!这个世界在那一瞬间已经支离破碎了!死去一般的寂静! 我奋力往前爬,往前爬,终于爬到了曦儿身边…… 那殷红的血已经泅湿了路面上的尘土,那血还在汩汩地往外流淌…… 我的喉结剧烈地上下蠕动,嗓子似乎被一团棉絮紧紧塞住了! 我伸手碰了碰那个躺在地上的身子,嘴唇哆嗦地轻唤了一声:“曦儿……曦儿……” 曦儿没有反应,她没有应答我,她依然斜躺在地上纹丝不动,只有鲜血还在无声地流淌着,在地上积成了一团血水,那鲜红的颜色非常刺目! “曦儿……曦儿……”我唤她,嘴唇哆嗦着,用力碰了碰她! 她依然没有反应! 我跪在地上,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拨开她面前的黑发,她那张精美的面孔袒露在我眼前…… 她的面色苍白,刺目的白!就像是冬日里起床掀开窗帷,突然发现整个世界都被雪覆盖了,那种刺目的白! 那白,那红,还有微闭的双目…… 一记现实的重棍打在我脑袋上! 曦儿被车撞了! 被飞驰而来的小型货车撞飞了两米之远!她已不省人事! 滚烫的鲜血在汩汩地往外流淌,她的身子还在那里微微抽搐着…… 我轻轻抚摩着她苍白的面颊,颤抖地说:“曦儿……曦儿……你又在跟我耍花样么……你在演戏么?不带你这么玩的,这会你搞得太逼真了……” 一股巨大的悲痛感将我的身心紧紧攫住了!我听见我的心脏在巨响,咚!咚!咚!一声一声,无比清晰! 我跪在那里,整个人都止不住在颤抖,我的手在颤抖,我的嘴唇在颤抖,我的心更是在颤抖! 四周死寂,我仿佛就跪在傍晚无边的旷野中,天穹是苍白的,夕阳如血! 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抖索着摸出手机,抖索着手指拨打了120…… 打完电话,手机跌落在地上,我跪在地上,俯视着曦儿那张苍白的脸,我的手在她脸上轻轻地抚摩着…… 我不敢移动她,我不敢,我怕…… 我颤抖着嗓音轻唤她:“曦儿……曦儿……不带你这么玩的,睁开眼睛看我呀!你不要睡,你不要睡……” 前后不到一刻钟,类似的话我已经说了第二遍,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我之前呼唤那只大黑狗的话,会用来呼唤曦儿!那还是曦儿要我做的善事儿! 一切都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我说:“曦儿……曦儿……睁开眼睛看看我,你别睡,你别睡……你睁开眼睛看我……我是阳阳,我是阳阳,我……” 我嗓子哽得说不出话来,我胸腔内被什么堵住了,我胸口剧烈起伏着,哭得一耸一耸的,泪水滴落在曦儿那张苍白的面颊上…… 我哽着嗓音道:“曦儿……曦儿……别吓我,别吓我,求你了……” 我左右环顾,没人来帮我,我想抓住点什么,只能抓住曦儿那只冰冷的小手!我只能用手掌紧紧捂住她的脑袋,我想堵住那溢出的刺目的鲜血…… 可那滚烫的鲜血却从我的指缝里溢了出来,我无论如何也捂不住,我迅速脱下身上白色t恤衫,颤抖着手将曦儿的头部用力扎住了,扎住了那还在流血的伤口…… 我就这样跪在那里,哽着嗓音轻唤曦儿,一手带着血迹抚摩着她的面颊,一手拿起她冰冷的小手紧紧捂在我的脸庞上,我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的小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120救护车划着尖利的呼啸赶来了。 白色救护车在路边急刹车,后门“哐当”一声打开了,三名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从车上跳了下来…… 一个男医生走上前,迅速地蹲下来,从白大褂胸前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式手电筒,扒开曦儿的上眼睑,对着她的瞳仁照了照,又去照对侧…… 两名护士手脚麻利地在跟曦儿量血压,测心率…… 护士向医生报告说:“血压90/60!心率200!” 男医生下达医嘱:“按失血性休克紧急处理!动作要快!心三联一组,静脉注射!多巴胺、间羟胺各两支,加葡萄糖静脉持续滴注!监测血压、心率……” 说着医生开始处理曦儿头部的伤口,一边快速包扎,一边询问我情况。 着重询问了我在撞击那瞬间的情况,是被什么车撞击的,当时的车速大概是多少,是迎面撞击还是背面或者侧面撞击,患者倒地时是什么姿势,倒地后有没有被翻动过? 我一一如实回答!我哽声道:“医生!我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她!你一定要救救她!你一定救救他……” 应急处理后,曦儿被三名医护人员合力移上担架,被推上了救护车。 我紧跟上去,救护车的门被关上了,救护车打着尖利的呼啸向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我坐在担架边上,我的手依然紧握住曦儿那只冰冷的手,我整个人还基本完全处在混乱状态! 那男医生问了我与伤者之间的关系后,向我简单介绍了下曦儿目前的伤情。 医生说目前伤者已陷入低血容量性休克,也就是昏迷!曦儿头部可能遭到了撞击,但这并非造成低血容量性休克的主要原因,造成失血的主要原因恐怕是内脏出血,通过腹部叩诊,高度怀疑是腹腔脏器破裂大出血! 很可能是肝脏活着脾脏破裂,肝脏、脾脏破裂是车祸造成腹腔大出血的常见原因。目前伤者血压非常低,为了保证各脏器的血流灌输,心脏只能代偿性加速蹦跳,以维持人体必需的血压,保证体内各脏器的血流供应! 但是,这种代偿功能是暂时性的,如果伤者得不到及时血容量补充,心脏以及体内各重要脏器就会出现衰竭,届时会进入频临死亡的失代偿期! 脑部是人体对失血最敏感的部位,将会因为缺血缺氧太久,而造成不可逆的损害!伤者有可能永远无法再苏醒过来!或者,死于各脏器的衰竭! “死亡”二字从医生的嘴里蹦出来,专业而不经意,但这“死亡”二字对我而言,却如雷贯耳! 第三百四十九章她不会死的 “不!”我冲医生叫道,“曦儿不会死!曦儿不会死的!” 医生伸手拍拍我的肩膀道:“请你冷静点!你看!”他伸手指着担架边上的心电监护仪,对我解释道:“伤者目前的动态心电图已经显示明显地房颤,如果这种房颤得不到及时的纠正,很容易诱发室颤,室颤是导致病人死亡的根本原因!” 我紧紧攥住医生的手,颤着嗓音道:“医生!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一定要救救她!她不会死的……她怎么会死呢?曦儿怎么可能死……” 医生用力按了按我的肩膀,低声道:“我们会尽力的!” 说着他转脸看了一眼心电监护仪上的指标,扭头对旁边的一个护士,语气冷峻地道:“伤者已出现心衰迹象,必须迅速纠正房颤!葡萄糖加西地兰毫克,静脉缓慢推注!力争在赶到医院之间,将心率控制在140次左右!” 否则曦儿就会死吗? 一名护士应声,手脚麻利地开始配药! 另一名护士对我说:“先生!请你跟伤者讲话,这样可以防止她陷入更深的昏迷!” 看着上方的液体快速地往下滴,看着医护人员在旁边忙碌着抢救,看着曦儿那张毫无血色的面颊! 我胸中的悲痛不断翻涌上来,一浪高过一浪!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得让我几乎都愣不过神来!眼前躺在担架上纹丝不动的人,是曾经那个聪明活泼可爱的曦儿么? 不!我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这如同那些医疗器械一样冰冷的现实啊! 医生叮嘱那个静脉推注西地兰的护士道:“慢点推!不宜过快!否则会很容易导致心脏骤停!” 我趴在担架上,双手紧紧攥住曦儿那只冰冷的小手,哽声道:“曦儿……这不是真的……你别再跟我玩游戏了好么?你别吓我了好么?曦儿,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曦儿,你说……” 我突然又意识到什么,摸出手机,拨通了夕儿的电话…… “怎么了?阳阳。”夕儿在手机那头轻声问。 我抬手揪扯自己的头发,哽声道:“曦儿、曦儿她出事了……” 手机那头即刻陷入了静默,只有传过来夕儿急促的呼吸声…… 我继续哽道:“出了车祸……人已昏迷不醒……” 说到这里我说不下去了,胸中的悲痛潮水一样在我席卷在其中! “现在……在哪?”夕儿在手机那头问,嗓音急切而抖颤。 我道:“你来市中心医院急诊科……” “好、好……我这就来……”夕儿在手机那头道,然后通话就中断了。 我双手掩面,悲从中来,无法自已! 我一手捏拳,用牙齿用力咬了一下,我知道如今我再悔恨亦无用,我必须镇定!我必须镇定! 护士报告医生说:“西地兰静脉推注完毕!心率开始下降!” 医生神色冷峻地盯着心电监护仪屏幕,点点头道:“房颤有所逆转,房颤频率减低,继续检测伤者生命体征!” 两名护士点头应是! “曦儿……你醒醒!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忍心让我担心的对不对……我知道你不希望看见我流泪的对不对?你就醒醒吧!你醒醒呀!你跟我说句话好么?就说一句……” 我趴在担架上俯视着曦儿那张惨白的面颊,我的双手紧紧攥住她那只冰冷的小手! 120救护车在路上疾驰如飞…… 这里是郊区,离市区还有很远! 我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摩着曦儿的面颊,她的面颊也是冰凉的! “曦儿……马上就要到医院了!马上就到了!你一定要坚持住……你一定要给我坚持住啊!马上就到了……”我哽声道。 “曦儿……你一定得给我坚持住!我们走了这么远的路,一路上我们都坚持过来了!现在……现在我们在得到你爸的认可的路上,我们已经做出了很良好的开端,这些都是你的功劳!这些都是你的努力付出啊!你……你就心甘情愿放弃了么?你要放弃我么?你要放弃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一切么?曦儿……”我哽声道。 我抬手胡乱地摸了一把眼睛,继续哽声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就在刚才,我还让你伤心来着……都是我不好,我是个混蛋!我是个大混蛋……曦儿,你醒醒呀!你醒醒呀!我答应你,我永远都不会烦你!永远都不会!我跟你在一起很开心,真地很开心……我向你保证,我向你保证还不行嘛……” 我一大滴泪珠从我眼中滚落下来,滴落在曦儿的眼睑上,她的眼睑微微动了一下! 我更大声地叫道:“曦儿……曦儿!你醒来啦!曦儿!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阳阳!我是你的阳阳!曦儿!我是阳阳啊!你听见我的呼唤了么……” 曦儿的眼睑再次微微颤抖一下,她真地睁开眼睛了! “你们看见没有?医生……你们看见没有?护士……曦儿醒啦!曦儿……她醒啦……” 医护人员都转脸看着我,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 一个护士向医生报告检测数据说:“血压100/60,心率130/分,血氧饱和度也有所上升……” 医生的表情依然很冷峻,他点点头,对护士道:“继续监测伤者生命迹象!调慢静脉滴注速度!” 曦儿的眼帘打开了,但似乎眼睑太沉重了,眼帘没能全打开,她的手在我手掌心里动了动,她毫无血色的嘴唇也动了动…… 我俯身注视着她,鼻子里酸得直冲眼睛! “曦儿!是我!是我……我是你的阳阳!你别吓唬我好么?别吓唬我……” 曦儿的唇角微微牵动了一下,似乎是想对我扮一个笑脸,只是那个笑脸只显露出一点迹象,没有力气将那个笑脸的动作完成! 她的手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掌…… “老公,你哭了……我怎么了?我生病了么?”她看着我说。 我抬手飞快地抹了一把眼睛,哽道:“傻瓜……傻瓜!你被车撞了!你被那该死的车撞了……” 曦儿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一下,似乎有一点意识了,她吃力地睁开眼睑看着我说:“老公……你……没事儿吧……” 我哽道:“傻瓜……傻瓜……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拿你的生命来救我!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我不想你这么做!我不要这样……” 曦儿气若游丝地说:“老公……我、我会不会死……” 这一刻,我听见自己心脏崩裂的脆响!如同玻璃破碎一样!是的!我的心碎了! 我想抱住曦儿痛哭,可是我咬住自己捏拳的手克制住了! 我凝视着她惨白的面孔,很肯定地道:“不!不会的……傻瓜!你想什么呢……说什么呢!一天到晚你小脑瓜里都胡思乱想些什么……” “老公……我刚才睡着的时候,怎么看见天使了……我看见很多很多的天使在我身边飞来飞去……我自己,也坐在白色的云团上,耳边有轻风拂过……” 我泣不成声,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拳头,俯身凝视着她的眼睛哽道:“你不会死的!你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医生都说了,你只受了轻伤,去医院做做治疗就能好……” “老公……你别哭……我不想看见你哭泣的样子……我会难过……”曦儿艰难地说,她的眼睑看着看着就要往下垂,只是她强行又微微地睁开了。 我抬手胡乱地擦着眼睛,低头看着她连哭带笑地哽道:“我没哭……你看!我在笑,我在笑……” “老公……你叫我一声老婆好不好……我怕、我怕自己再也听不到了……”曦儿强行睁着眼睛看着我,唇角微微扯了一下,只是她依然没有力气将那个笑脸完成。 我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只为压制住我胸中那股巨大的悲痛感,只为了压制住那冲口而出的嚎啕大哭! 我强壮笑脸,俯视着曦儿道:“老婆……老婆,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老婆……” 我再也克制不住了,泪水像溃堤的洪水似地从眼眶里满溢出来,我悲沧地哭出声来,眼泪鼻涕一齐往下流! 我低头亲吻曦儿那只冰凉的小手,无比深情地吻着,一下一下吻着! 我将脸庞轻轻地搁在曦儿的胸口上,压制着胸腔中翻涌着的悲沧,只有我的双肩克制不住地剧烈抖动着…… 曦儿的手吃力的、颤抖着抬起来,落在我的脑袋上,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 她微弱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老公……别哭,别为我难过……我不怕死,我只怕死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记得我,我要永远活在你心里,我……我就满足了……” 我抬头看她,伸出食指轻轻捂住了她的嘴唇,哽道:“别说傻话……别说傻话……别说傻话……” “老公……答应我,不要说我是为了救你才这样的……不要对我爸说,不要说……如果你不答应我,我不原谅你……” 第三百五十章记得那个故事吗 直到此刻,她心里想的,她所担忧的,还是我,还是我! 我强忍住悲痛,点头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了……” 曦儿的嘴唇抖索了一下,看着我轻声说:“老公……还记得病孩子和雪人的故事么……我穿越四季,只为融化在你温暖的怀里……老公……我、我永远爱你……” 她的眼神突然定住了,凝视着我,似乎倾注了仅剩的全部力量,来完成这一次深情的凝视,尔后她的眼睑轻轻地闭上了。她那只手抚在我脸庞上的手也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旁边两名护士都忍不住抬手抹眼睛! “曦儿……曦儿……曦儿……”我连声叫道,紧紧攥住她那只手,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可我分明看见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曦儿的眼角,无声地滑落下来。 她唇角微微上扬着,似乎还带着满足的笑意。 我胸中被一股巨大的恐慌死死攫住了,胸口痛得无法呼吸!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救护车终于停下了,早已守候在急诊科大楼门前的医护人员和车上的医护人员合力将担架推下了救护车,沿着廊道,一直向前推去…… 所有人都跟着担架车向手术室的方向奔去…… 这其中有夕儿、林碧荷,还有一些我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 医疗推车被径直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哐当一声被关上了,曦儿被关在了里面,我们被关在了外面!手术室上方的红灯突地亮了起来,显示的汉字是“手术中……” 我立在手术室门口,身体顺着门往下滑,往下滑…… 不!我不能就这么垮了! 夕儿奔上来扶住我,将我扶到边上的长椅上坐下…… 她的脸已泪水洗了一遍,她没有问我为什么,她没有问我怎么回事,她只是趴在我怀里呜咽地哭着,双肩一耸一耸的…… 我和夕儿抱在一起,紧紧抱在一起,她抱住我,也抱住她!我们藉彼此的身体来安慰对方,也安慰我们自己! 很快那个男医生拿着一只病历夹走了上来,他向我和夕儿简明扼要地介绍了目前的情况,中心思想就是要手术!因为高度怀疑腹腔脏器破裂,必须进行剖腹探查,行破损脏器止血缝合术! 医生主要向我们介绍了手术存在的风险,有可能手术失败,有可能伤者在手术过程中死亡,有可能手术后伤者死于术后并发症等等! 我听得一塌糊涂,听得胆战心惊!可我知道,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医生问我们有没有异议,没有异议就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手术即可开始! 医生将笔递给夕儿,夕儿伸手接过,只是她的手腕抖得厉害! 我没有犹豫,从医生手中夺过那病历夹,从夕儿手中夺过那只钢笔…… 医生和夕儿都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我道:“我来签字!我会负全责!因为我是伤者的丈夫!” 说着我将病历夹搁在腿上,在患者家属签字一栏里,飞快而用力地写了“顾阳”二字,在与患者关系一栏里写了“夫妻”二字! 我签字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过如果林啸天看到这种情况会作何反应?只是当时他并不在场,后来我才知道他和欧阳泽当时正身在海南,鹏程房地产和宏宇房地产联手在海南打造了一个大项目,所以这段时间林啸天和欧阳泽周末都会飞三亚! 我从来没觉得时间有这么难熬过,这是一种带着濒临崩溃的煎熬!仿佛我就立在一个悬崖边上,随时有可能跌入深渊,跌入万劫不复之地!我从来都不信神明,可是现在除了神明,我还能信什么? 我只祈求神明庇佑我的曦儿,让她度过人生中这一大劫难!她是无辜的,那辆货车并非是要撞她,并非是要致她于死地,那货车分明是要撞我的!只是曦儿在那一瞬间,用自己娇柔的身子替我挡住了那致命的撞击! 我坐在边上,不停地抽烟,我的头脑越来越清醒,我的心却越来越害怕,也越来越悔恨! 这样一个女子,在关键时刻,她几乎来不及思考,但是本能让她在一瞬间就做出一个重大决定,那就是牺牲自己,来保全她所爱的男人! 这个女孩!她爱我,已经超越了爱她自己! 在失去她的可怕的念头的折磨中,我愈发觉得她对我是如此重要!原来我并非不在乎她,而是我意识不到自己的在乎!在失去她的可怕的念头的折磨中,我才发觉我的生活中已不能没有她,我生命中已不能再没有她! 她已经深深地根植在我心中,她已经深深地根植在我的血肉中,在不知不觉间,在我没有明显意识到的情况下,她已经深深地根植在了我的生命中! 我为什么如此疼彻心扉,我为什么如此想以自己的痛苦去替代她此刻正承受的巨大痛苦,因为她已经根植在我的血肉中,我们完全融合成了一个整体,血肉相连,水乳叫融,她痛了,我跟着也会痛,她开心了,我跟着才会开心! 手术途中,一个护士从手术室奔了出来,焦急地冲我和夕儿问道:“谁是患者家属?谁是患者家属……” 我和夕儿同时从长椅上蹦起来! “出了什么事?”我盯着她道,嘴唇不住地抖索着。 护士冷声说:“伤者目前情况很不好!术中已证实脾脏粉碎性破裂!伤者的血压一直在往下掉!现急需输血,但目前医院血库a型血缺失,已经联系滨海市血库,但取血车还在途中,我们能等,可伤者不能等啊!” “抽我的血!护士!”我盯着她,斩钉截铁地道,同时掳起了袖子。 那护士问我说:“你是什么血型?” 我道:“我是a型血!跟我老婆一个血型!” “很好!那你跟我来!”护士朝我招招手说。 我记得我和曦儿坐在西西里庄园的露台上,第一次谈论星座与血型的情景,我们吃惊地发现,我和曦儿不仅星座相配,连血型都相同!当时我还开玩笑说这太好了,万一哪天需要输血,我们就是对方现成的血库! 当时曦儿还扬手打了我,骂我乌鸦嘴! 是啊!我乌鸦嘴!我这该死的乌鸦嘴啊! 曦儿啊!你现在要是还能扬手打我,哪怕是拿洋酒瓶子砸我头,我都会心甘情愿! 坐在治疗室里,看着自己的鲜血从手臂上的透明塑料管子里往外流淌,我脑海里再次闪过出车祸的现场,那“嘭”得一声巨响,曦儿的身体飞了出去,手中用来包扎大黑狗的报纸在半空中飞扬,殷红的血液从曦儿漆黑的头发里无声地溢了出来,带着一种新鲜血液特有的咸腥味…… “曦儿!坚持住……我来了!我的血液来了……你会没事的!上天也会为你的爱动容!我不会让你离开的!绝不会……”我在心里哽声道。 在迷蒙的视线里,我的血液似乎正在汩汩地流入曦儿的体内,曦儿的眼睑再次打开了,她朝我挤挤眼睛说:“老公!我逗你玩呢!你不是说我是北电毕业的么?看把你吓的!胆小鬼!咯咯咯……” “好了!已经40了!”护士说。 我道:“够了么?” 护士说:“不够!但是正常人一次只能献出40鲜血!” “没问题的!接着抽!接着抽啊!”我拉住护士,请求她道。 血库的血液哪有从我身上直接抽出来的血液更有活力呢?库存太久了,许多鲜血中的活力细胞早就死去了!哪比得上从我身上现抽的血液呢? 护士说:“不能再抽了!先给伤者输40,等会从血站拉回来的血制品也该到了!” 我急声道:“护士小姐!你看看我!我很强壮得像头牛!一次抽个80不会有半点题啊!” “不行!抽80你会死的!再强壮的人也不行!出事了我们医院要负责任的!”护士严厉地说,果断地拔掉了我手臂上的管子。 “求你了!护士小姐!我要用自己的血救我老婆!我要用自己的血!我不会有事的!”我看着那护士急声道。 护士拿一支棉签压在我针孔处,说了一句“压住!五分钟后再放开!”说着她就掉头走出了治疗室。 我随手丢掉棉签,起身走出了治疗,径直奔到手术室门口。 夕儿站起身,紧看着我说:“可以了么?” 我勉强笑笑道:“可以了。” 夕儿抬手抹了一下眼睛,双手紧按着胸口,祈祷似地说:“求老天保佑曦儿!让她平安度过这一劫吧!”她的眼睛已经哭肿了,肿得像两只水蜜桃! 我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去就回!” “你去哪里?”夕儿看着我说,她的嗓音也嘶哑了。 我勉强笑笑道:“去一下卫生间!” 夕儿紧看着我,点头说:“那你快去快回!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心里空得厉害!” 我道:“给你爸联系了么?” 夕儿说:“联系过了!我爸正在往回赶!” 我点了点头,然后掉转身,大步向廊道那头奔去…… 第三百五十一章卖血救她 我乘电梯直接下了楼,打的来到附近的一条街巷。 下车后我朝巷道深处快步走去,在一个路口拐进了一条更窄小的巷弄,前方有一家诊所。 这里我以前来过,那是我刚到滨海市的时候,没找到工作,身上几乎弹尽粮绝了。正好老妈的腰椎病又犯了,当时我走投无路,找到了这家诊所,这里可以卖血!据说也可以卖肾! 当时走到这诊所楼下时,我还是犹豫了。我在想如果老妈知道我这钱是卖血换来的,她该有多伤心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怎么能随便动用呢! 后来我去工地当苦力,搬了一个月水泥,才勉强度过了那一难关! 我沿着那窄小阴暗的楼道爬上了四楼,走进了那家诊所,里面死寂,仿佛是医院的太平间! 我没有犹豫,径直走了进去。 “你有什么事?” 一个像是从地狱里发出的声音蓦地在我背后响起。 我惊了一跳,猛回过头去,见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立在我背后,他那双小眼睛阴森地盯着我看! 我支吾道:“医生!我想请您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目光在审视着我,语气冷冰冰的。 我勉强笑笑道:“麻烦您从我身上抽40鲜血!我急用!” “抱歉!”那老头盯着我道,“我们这里是看病的诊所,不是血站!” 那老头穿一身极不合身的白大褂,不仅皱皱巴巴的,还脏兮兮,他干枯的身体就像一个木头衣架子,那白大褂很像是挂在木头衣架子上似的。 诊所里的一切都似乎脏兮兮的,房间里还有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忍住胃里泛上来的恶心感,对他讨好地笑笑道:“医生!我真地急用!求你帮帮忙!” 老头摆手打断了我,冲我冷声道:“出去!以后没事别瞎闯!” 我没再说什么,伸手摸出钱包,从钱包里抽五张百元大钞,看着那老头道:“医生!你只需要帮我抽40鲜血,这五百块钱就是你的了!而且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与风险!” 老头盯着我的眼睛,审视了片刻,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悠悠地吸了两口…… 我道:“医生!请你帮帮忙!” 老头喷出一口浓重烟雾,朝我招招冷声道:“跟我来!” 坦白说,我高估了自己,我以为抽那么点血对我的身体没有多大影响,我一直都那么强壮,连感冒之类的小病都很少发生! 可当我那40鲜血从我体内汩汩地流淌出来之后,我发觉我的身体开始变得轻飘飘的,头晕,乏力,眼冒金花…… 当我站起来那一瞬间,这种感觉更是强烈地向我袭来,幸好我伸手扶住了墙壁,才没当场倒下去! 老头将那一袋子鲜血丢在我面前桌上,冷声道:“走吧!下次不要再来了!” 我伸手抓过那一袋鲜血,那鲜血还带着我的体温,热热的!我将那袋血装进贴身的兜里,强打精神,抬脚向门口走去,出了房间门,才来到方才进来的地方,我没停留,径直走出这家诊所…… 我一边快速地向楼下奔去,一边在心中念道:“曦儿……坚持住啊!我来了!我的血来了!老公来了……你会没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绝不会……” 我打的回到了市中心医院,当我踉跄着走进护士工作站,将那袋40的鲜血搁在方才为我抽血的那护士面前…… 我朝她勉强笑笑道:“现在应该够了吧?我老婆不需要输别人的血,我的血够她用!” 那护士目瞪口呆地盯着我,好半响才愣过神来说:“你、你的血?……” 我点头道:“我的血!百分之百a型血!绝对纯正!请立即送去手术室跟我老婆输上!” “你疯了啊?”那护士蹙眉盯着我说。 我笑笑道:“我没疯!我好着呢!我在外面采的血,你们医院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话还没讲完,一阵炫目感袭来,我的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那护士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我! 她说:“你这样不行的!会出人命的!快!我扶你去休息一下!你得赶紧补充糖盐水!” 我伸手撑住桌子,笑道:“我没事!别管我……去救我老婆!血不够再跟我讲,我就是一座现成的血库……” 似乎是被我的举动感染了,那护士看着我说:“好吧!不过,按照规定,我们必须对这袋血进行检验!如果的确是合格的a型血,我会送去手术室的!” 我道:“护士小姐!麻烦你快点!我能等,我老婆等不了!她正在死亡边缘上挣扎呢!”说到这里我的喉头再次哽住了! 那护士拿出一瓶250ml的葡萄糖,挑开盖子,递给我道:“喝点糖水吧!” 说着她撕张标签贴在那袋血的袋子上,注上了我的名字以及相关标识,紧着拿着它快步奔出了护士工作站…… 我举起那瓶葡萄糖咕咚咕咚喝去大半瓶,我着实也口渴了!直从事故发生到现在,我一口水都没喝过! 我丢掉葡萄糖水瓶子,奔出了护士工作站,向手术室门口奔去…… 还没走到手术室门口,就听见了夕儿的哭声。 我全身绷紧,心脏跳到嗓子眼上了,我加快脚步冲过去…… 只见夕儿趴在手术室门边的墙上压抑地耸泣着…… 见我冲了上来,夕儿转身扑到我怀里,哭得更伤心! 我捉住她的双肩,盯着她眼睛道:“怎么了?” “曦儿她……”夕儿泪流满面地看着我说,“曦儿她、她……” 我的身子瞬间石化了! 我盯着夕儿的眼睛,喉结剧烈地一上一下蠕动着,嘴巴动了动,又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感觉喉头又被棉絮塞住了,要窒息了! 我稳了稳情绪,又稳了稳情绪,看住夕儿颤声道:“曦儿到底……怎么了……” “曦儿……”夕儿看着我,泪水横流,哽得说不完整话,“医生说曦儿……曦儿没心跳了……” 说着夕儿再次扑进我怀中,克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 我木然地立在原地,耳边轰然一声鸣响,嗡嗡嗡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那种令人恍惚的惨白,像是监狱里那种探照灯突然打在我的面前! 整个世界似乎都不存在了,我立在死寂的荒原上,看不见怀里的夕儿,看不见医院里的白墙,看不见手术室那扇被漆成淡绿色的木门 我头晕得很厉害,天旋地转,我身体摇晃着,双腿站不住…… 夕儿察觉到了异样,伸手扶住我,扶我在长木椅上坐下…… 我瘫在长椅上,目光涣散,感觉身体发冷,额头有豆粒大的汗珠往下淌,我嘴里喃声道:“曦儿……曦儿……曦儿……” 夕儿含泪看着我说:“医生还在抢救……他们没有放弃……我们也不能放弃……” 我的目光依然是涣散的,直直地盯着前方某个空洞处…… “曦儿不会有事的……曦儿不会有事的……我不信!我不信这是真的……我不信那么聪明可爱的女孩说没就没了……我不信,我不信……”我喃声低语道。 这一切感觉就像是在一个噩梦里! 夕儿含泪告诉我刚才发生的紧急情况! 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两名身着绿色手术服的医护人员从手术室里慌慌张张地奔出来,对夕儿的问话也不搭不理的! 过了一会儿,那两名医护人员抱着一台不知名的医疗仪器奔进手术室,从他们压低的交谈中,夕儿听见了“心跳没了”、“正在电除颤”、“术中抢救”这几个字眼。 我喃声道:“曦儿啊……你走了!我今生要如何偿还你的爱啊!所以,你不能走,你不能离开我……你曾经说过的,你不怕死,你只怕不能再爱我,对你而言,这个比死更可怕……所以你不能走!你忍心让我看着你就这样离去么?我不能!我不能!我做不到……” 我和夕儿抱头痛哭! 曦儿此刻就躺在手术室里,就躺在手术台上,就躺在无影灯下! 曦儿啊!你一定很痛苦吧?你一定很害怕吧?当锋利的手术刀划开你娇嫩的肌肤,当那些冰冷的器械在腹腔里动来动去,你一定非常非常难受吧? 曦儿啊!你正在死亡边缘上徘徊吧?你一手抓住这世间的爱,你一手被死亡硬拽往那黑暗的虚无! 坚持住!曦儿!一定要坚持住!紧紧抓住这世间的爱!我知道你不忍离去,我知道你不忍离去!你不会舍得抛弃我而离去的!你一定战胜死亡! 你那么年轻,那么漂亮,那么高贵,这世上还有许多许多美好的人、美好的事物,在等待着你去尝试! 为了我,为了你那些可爱的家人和朋友,为了在清早徐徐升起的晨曦,为了绚烂的朝霞,请你不要不撒手,请不离开吧!不要离开!千万不要离开!不要! 夜幕已经降临,整个世界笼罩在魔鬼的黑袍下,死亡在暗处审视着人类,他勾勾手,就会将某些人带走!可是,曦儿还年轻啊!她的生命那么光鲜,像夏花一样灿烂,她那么活泼可爱,她的爱那么炙热,她笑起来那么可爱! 第三百五十二章把她还给我 请不要将她带走吧!请不要把她从我身边带走!请不要把她从爱她的亲朋好友身边带走!她是无辜的!她是为我挡住了那辆该死的货车呀! 留下她吧!死神!留下她!留下她活在这美好人世间,如果需要交换,请拿我的生命交换!或者,我愿意为此牺牲我今生所有的幸福与快乐! 死神啊!只求你留下她!留下她在我身边!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我愿意每天虔诚向你祭拜! 只要你留下她!拜托拜托了! 晚上十点钟,手术室上方的灯光突然灭了! 我和夕儿应激反应似地从长椅上蹦起来,向手术室门口奔去……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 身着深绿色手术服的医护人员推着治疗车慢慢走了出来,治疗车上还挂着点滴,曦儿两只手还扎着输液针头,一边是液体,一边是新鲜血液! 谢天谢地!她还活着! 我和夕儿向推车扑了过去…… 曦儿面仰卧在治疗车上,头发被包在深绿色的一次性手术帽里,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小嘴上覆着氧气罩,氧气罩上有白色的水雾。 谢天谢地!她还在呼吸! 曦儿啊!你受苦了!我无法想象,在这长达六个小时的时间里,你承受了怎样的痛苦折磨啊!你那娇柔的身子能承受得住这一切么? 可你依然活着,你依然在呼吸,你一定舍不得离开我吧?舍不得离开我们吧?好样的!你做到了!你坚持下来了! 曦儿,亲爱的,我的老婆!我对天发誓,我对你发誓!赋予你这种痛苦的罪人,我将让他双倍偿还! 我对天发誓,我向你发誓!老婆! 夕儿拽住那名男生,急声道:“医生!我妹怎么样?” 医生抬手摘下头上的手术帽,很有感慨地叹声道:“这台手术令我再次惊异于人类求生的本能!我只能说你妹妹的生命力太顽强了!术中她的心跳骤停过两次,经过我们积极的抢救,更主要的还是因为你妹妹自身的顽强意志力!” 我含泪看着医生,急声道:“那病情怎样?” 医生抬手搔了搔前额,看着我道:“术中我们发现伤者脾脏粉碎性破裂,无法再进行修补,为了及时止住腹腔出血,我们只好切除了她的脾脏!从目前情况分析,货车头很可能是从伤者左侧撞过来的,所以对脾脏造成了致命一击!” 我急声道:“那我老婆头部的伤怎样?” 医生道:“头部只是一般性外伤,因为头部血管最丰富,所以出血量会很吓人!但是,头部伤并非伤者的致命伤,致命伤就是腹部脾脏的粉碎性破裂!因为大量内出血,导致患者血压骤降,头部是人体对失血缺氧最敏感的部位,只要缺血缺氧超过5分钟,就会导致不可逆的脑细胞损伤!” “那会怎样?” 我和夕儿异口同声问出了这句话! 医生呡紧嘴唇,想了想后,看着我们道:“所以,你们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患者一直处于深昏迷状态,在车祸中,我们通常无法精确计算出伤者脑部缺血缺氧的持续时间。所以、所以她还能不能清醒过来,我们目前持悲观的态度……” 医生接下来的话,我听不清楚了,我只看见他的嘴巴在那里一张一合的,我的脑海里有三个字却无比清晰——“植物人”! “您的意思是说……我妹妹有可能永远不会醒过来……”夕儿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医生。 那医生耸耸肩道:“关于这个,我们只能说,我们要等待,等待她苏醒过来!如果在48小时之内伤者能恢复意识,能醒过来,那就算她真正躲过人生此次大劫难!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们也会尽全力帮助伤者苏醒过来!” 我道:“医生!你一定要想办法让她苏醒过来啊!你看!她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老天都不忍心让她一直就这么睡着对不对?” 医生朝我点点头道:“只是有一个问题我很疑惑,那就是以你之前描述的情景,一辆小货车以那种车速直接撞向伤者,她理应必死无疑,可伤者除了脾脏破裂和脑部外伤之外,肝脏以及其它脏器均完好无损!全身骨头没有一根有过折裂痕迹!” “医生,您的意思是?”我看着他道。 医生抬手搔了搔前额,想了想后,抬眼看着我道:“除非那货车车主在撞向伤者之前,就已经踩了紧急刹车!也就是说他并不想置人于死地!或者说那车主原本是想致人于死地的,但在货车撞击到人体的那一瞬间,车主临时改变了主意,所以踩了紧急刹车!也就是说,伤者只是被货车的巨大惯性撞飞出去的!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在那么短暂的时间里,要作出反应,一般人做不到,那车主绝非一般驾驶员!” 我点头道:“医生分析得没错!” 这事儿我最清楚了,那小货车明显是冲着我来的,他想撞死或者撞残的人是我!不是曦儿!曦儿奋不顾身扑上来救我,显然严重出乎了那货车驾驶员的意外,或许那混蛋认识曦儿,或许他不想滥杀无辜,所以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踩了紧急刹车! 医护人员护送治疗车向icu病房走去,我和夕儿紧跟着治疗车,我想握住曦儿的手,可她的双手都扎着点滴,我怕影响到液体的输入,我只好眼睁睁注视着曦儿那张苍白的面颊。 液体一滴一滴流进曦儿的身体,这证明她的血液在流动,氧气罩上面的白色雾气,证明她还在呼吸! 在我看来,这就是生命中最美丽的流动!这就是生命中最美妙的呼吸! 我似乎听见曦儿的呼吸声,我似乎听见了我的血液在她体内汩汩地流动,这是我平生听见过的最最美妙的旋律! 我一边紧跟着治疗车跑,一边哽声对曦儿喊道:“老婆!好样的!一定要坚持下去……你已经承受了那么多的痛苦,你不能前功尽弃,一定要坚持到底……我们一起对抗命运,我们一起来对抗死亡!老婆!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的……” 林啸天和欧阳泽是凌晨以后才赶到医院来的,从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可以看出来他们也是一下飞机就赶过来了。 看着被货车撞得惨不忍睹的宝贝女儿,林啸天落泪了!在我心目中他原本就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而且,谁能在看见自己的亲身骨肉遭受如此非人的摧残而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呢? 我能理解林啸天的老泪众横! 林啸天拧巴着眉梢,注视着曦儿苍白的面颊,在病床边坐了很久很久! 面对林啸天时,我无地自容,虽然曦儿这个样子不是我想的,可是她毕竟是因为我而变成这个样子的!曦儿再怎么辜负林啸天的心,可她还是父亲疼爱的宝贝女儿!而现在她的宝贝女儿为了救我,被货车撞得这么惨不忍睹! 我无疑成了间接的凶手! 我答应过曦儿,我没有说曦儿是为救我才这样的! 林啸天慢慢站起身,轻轻替曦儿掖好被角,转身对我,两道犀利的目光向我脸上直射过来…… “你跟我出来!”他沉声道。 我的心脏怦怦直跳…… 林啸天大踏步走出了icu病房,来到了廊道对面的休息室。 我和欧阳泽都跟了进去,欧阳泽反手将门带上了! 林啸天面窗而立,点上雪茄,闷声用力抽了两口,目光穿过窗玻璃,望着远处浓黑的夜色。 “当时在场的只有你们俩个?”林啸天突然转过来面朝我,那两道犀利的目光同时向我脸射过来。 我点头道:“是!董事长!是我们从青草湖骑马回来的半道上……” “把当时的情况再说一遍!”林啸天盯着我道。 我的喉结上下很明显地蠕动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语气,将下午的情景复述了一遍! 林啸天的鹰犬似的双眼盯着我,目带审视,语气威严地道:“年轻人!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我之所以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因为我隐瞒了曦儿飞扑过来救我的关键情节! 我看着林啸天,诺诺地道:“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了。董事长……” “你说的都是实话?”林啸天盯着我,沉声道。 我迟疑了两秒钟,我很想直接告诉他,曦儿是为了救我才被车撞的,我很想告诉他此刻躺在icu病房里承受莫大痛苦的人理应是我顾阳!可是这话我说不出来,我真地说不出来!一方面是因为我答应过曦儿,一方面是因为我缺乏勇气! 我承认此刻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我承认我无法坦然迎视林啸天犀利的审视的目光…… “你记得那混蛋的样子吗?”林啸天盯着我,沉声道。 我道:“当时的情况下,我整个人都是懵的!再加上有车窗玻璃挡着,我只隐约辨出了他的五官……” 林啸天道:“如果再让你看见他,你还认出那个混蛋吗?” 我点头,迟疑了两秒钟道:“应该能辨认出来。” 林啸天将目光投向欧阳泽道:“阿泽!你有什么看法?” 第三百五十三章把他揪出来 欧阳泽正色道:“董事长!虽然目前凶手动机不明,但这是一起有预谋有策划的故意伤人案,已经没什么疑问了!我觉得目前这事儿很棘手!因为凶手选择的地点太特殊!那地段没有任何监控系统,过往车辆和行人都很稀少,或许找个目击者都难!目前只有顾先生是唯一确定的目击证人!” 林啸天眉梢拧巴,显然没兴趣听这些,他盯着欧阳泽道:“把我那个混蛋给我揪出来!不管用什么办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把他给我揪出来!” 说着林啸天抬脚大步向门口走去,径直走出门去。 我和欧阳泽紧跟了出去。 林啸天再次来到icu病房,坐在曦儿的病床前,俯视着女儿,喃声道:“二丫!你受苦了!爸爸保证会给你个交待!爸爸向你保证!有罪的人必将受到惩罚!” 我、欧阳泽和夕儿都立在边上,不敢做声…… 林啸天突然仰天叹道:“难道这就是命运中的轮回……你妈当年因为车祸离开了我们,如今你也……” 林啸天说到这里,嗓音哽了,停顿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道:“二丫!爸爸请求你!你一定不能像你妈一样离开我们!爸爸请求你!你一定要听爸爸的话,坚持下去!我林啸天的女儿一定会坚持到底的!就当爸爸请求你!就当爸爸求你了好不好?二丫……” 林啸天和欧阳泽待到很晚才离开医院,我和夕儿待在病床边,直到天明,这一夜,我们都没合眼! 我让夕儿去睡一会儿,夕儿说即使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也睡不着! 她反而让我去睡会。 我更睡不着了,曦儿还没醒来,她在跟死亡做斗争,我要陪在她身边,同她一起对抗死亡!我怎么能离开她身边一步呢? 天快亮的时候,我去急诊科公用卫生间,用凉水冲洗了一把脸,然后走到窗边,秋天早晨的冷冽空气,令我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我点了一支香烟用力吸着,我有些晕眩,兴许是一夜没睡的缘故,兴许是献血过量的缘故。 我望着远处薄雾中清冷的城市,慢慢收回目光,一楼地面的草坪上现出一层白,仿佛是有人往上面撒一层白盐,我定睛一看,发现那是霜露,我这才意识到秋天真正地到来了! 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可是我一点睡意都没有,我的脑海里再次闪现出昨天下午出车祸的场面…… 其实我早就意识到那不是偶然事件,那是有人蓄意要谋害我!我一开始就感觉到了!而且,而且我脑子里早就想到了一个人,除了他没别人,这个人就是肖德龙! 我和曦儿上个礼拜搞砸了滕辉房地产旗下的锦绣山河楼盘的销售,也许肖氏产业因此损失惨重,所以肖德龙雇凶要撞死我或者撞残我!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对林啸天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似乎没有理由隐瞒这个事实,可是奇怪的是,我当时就是没说! 经历了雇托欺骗消费者一事后,肖德龙肯定对我恨之入骨!对商人而言,断他财路就等于要他的命!我要他的命,他自然不肯放过我!因此他雇凶开车撞我! 雇佣的凶手拿了肖德龙的钱,开着那辆灰头土脸的白色小型货车,应雇主的要求,把我撞成高位截瘫,或者直接取我性命! 肖德龙!你够狠!你想撞死撞残我是吧?除非你一次到位,否则你将后患无穷! 当然,当然,现在不是你我个人的恩怨! 俗话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在我的人生原则里,杀妻之仇,同样不共戴天!你给我等着,曦儿流多少血,我就让你流多少血,曦儿承受了多少痛苦,我就让你承受多大的痛苦!你给我等着! 离开卫生间,我径直走回到病房,曦儿依然未醒。 夕儿告诉我,值班医生刚才来过。 我说医生说什么了? 夕儿说医生问了一些情况,问我曦儿有没有什么反应?比如眨动睫毛,动手指头这类的微细动作。我说没有。 我道然后呢? 夕儿说然后医生什么也没说,摇着头走了。 接下来我和夕儿都沉默了,一股巨大的恐惧与悲痛死死攫住了我的身心! 此刻虽然已经凌晨七点了,可病房里依然静得出奇,只有医疗机器发出的“滴滴滴”的声响。 我走到床边,趴在床头。 热泪再次涌出我的眼眶,我伸手温柔地轻拂曦儿的秀发,即使是面无血色,即使是双唇发紫,即使是双目紧闭,这张面孔依然是那么美丽! “曦儿啊……你一定要挺过来,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们都在你身边,同你一起对抗死亡……”我轻声唤道。 “曦儿啊!还记得你跟我讲的那个《睡美人》的童话故事么?你就是我顾阳的睡美人!现在,你也该醒来了……”我轻唤道,低头在她苍白冰凉的前额上深情地吻了下去。 王子的一吻,一定会给你带去无限的生机与希望!赶紧醒来吧!我的睡美人!这个世界还有许许多多的奥秘,等待我们去发现呢!这个人生还有许许多多的快乐事儿,等着我们俩去做呢! 快醒来吧!我的老婆! 我抬手摸了一把眼睛,低头哽声道: “曦儿啊……我们还有很多想去的地方没有去,我们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没有做……‘恋爱守则’上还有很多的条文,我都没机会去兑现……你的‘天使之眼’的设计刚刚完成,我们还没来得及去海边拍外景照……你说过,你要为我生一个天下最漂亮的宝宝……你说过我们要彼此相爱,一起慢慢变老……曦儿啊!你不能食言……听见了么?你不能食言!你要是就这样离开了我,我不能原谅你!我无法原谅你!我也无法原谅……我自己……” 早上八点钟,我悄然离开了医院。 只是,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在我从医院走出去的时候,两行热泪从曦儿的眼角处无声地滑落了下来。 在一个市场上,我买了一把剔猪排骨的长刀,用报纸包了揣在怀中,然后招手叫了一辆的士。 “去哪?”司机问我道。 “滕辉地产总部!”我沉声道。 肖德龙!你等着!老子这就来找你了! 约莫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已经停在了“滕辉”地产总部大楼下,我从出租车里走下来,仰头望了望这栋十五层高的大楼,在大楼楼面玻璃幕墙很显然的位置上有一快广告牌,上面龙飞凤舞地写有“滕辉地产”几个大字。 我的目光在那广告牌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才将目光向滕辉地产一楼大厅投去。 我将怀中的剔骨刀掖了掖,将剩下的香烟用力吸到了最后,随手丢在地上,拔腿想一楼大厅门口走去。 大厅内豪华气派,可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大厅的装修布局与摆设上面,我咬了咬牙关,径直走向电梯间…… 此刻已过上班时间,那些上班族已经走进各自的办公室,各就各位,开始一天忙碌而紧张的工作了。 我突然觉得那些人离我已经很远,很遥远,我似乎已经成了旁观者。 我在电梯间的大厦布局图前面站定,找到了肖德龙办公室的楼层数与位置,然后我走进电梯,按下了10这个数字。 第十层,“滕辉”地产总经理办公室所在地,现在是上午刚上班时间,肖德龙这王八蛋肯定会出现在公司里的吧? 走出电梯是一个前台,挺气派的一个前台,灯光、色彩、镜面的组合运用,给前台营造了一种富有活力又不失沉稳的效果! 见我径直闯进来,前台后面一个漂亮女孩站起身,朝我微笑着问:“先生!请问你找哪位?” 我顿住脚步,扭头盯她一眼,沉声道:“你们总经理在不在?” 女前台很礼貌地朝我笑笑说:“肖总在公司。先生,请问您有预约么?” 我瞪她一眼道:“约个吊!” 说着我拔腿就向里面走去。 “先生……肖总说了,凡事没有预约的客人都不见!喂!先生……”女前台在我背后咋咋呼呼的。 我没理她,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进去。 我沿着廊道往前走,廊道两边都是独立办公室,里面也有应该豪华气派。我抬起目光急速搜寻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牌,很快我就在一间小型会议室对面看见了“总经理办公室”那块牌子! 我定了定神,伸手摸向怀中,我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曦儿被货车撞击的惨烈场景!她身子被撞飞出去的那一瞬间!我眼前再次浮现出曦儿那张惨白的面颊,耳边紧跟着响起了主刀医生那句话“对于她能否苏醒过来,我们目前持悲观态度!” 这一切都拜肖德龙所赐!是他在幕后指使凶手所为!他才是罪魁祸首!同时我又想起他曾经三番五次绞尽脑汁地对付我和曦儿的情景! 想着想着,我已怒火中烧,而且这火势越来越大,将我整个身心都燃烧了起来! 第三百五十四章杀心杀心 我咬紧牙关,做好了一切准备后,然后拔腿向总经理办公室门口走去。 我抬手敲了两下门,开门的是一个妖冶的女秘书,她将门打开一条缝儿,探出一张浓妆艳抹的瓜子脸。 我伸手将门推了个大开,抬腿走了进去,目光搜寻着肖德龙的身影…… 这件办公室的空间很大,采用壁纸和面板结合,利用软包背景,达到了一种极致豪华的效果! 办公室里没见着肖德龙的影子,气派的大班台后面的黑色皮转椅里是空空如也!但我很快就听到连接总经理办公室侧面的一个房间里有人在低声交谈…… 我听出来了,正是肖德龙的声音! “肖德龙!他妈的给老子滚出来!”我冲那门口大吼一声。 我正欲拔腿向那扇门冲过去时,三四名身着制服的高大保安从我后面的门口冲了进来…… 为首的一个盯着我,冲我凶狠道:“揍他狗娘养的!” 他话音未落,一个身形魁梧的保安就已经向我扑了上来,我没有躲闪,直接一脚迎踢过去,踢中了他的裆部,他应声跪地,双手捂裆部,嚎叫连连! 另外三名高大保安将我团团围住,我朝最前面的一个裆部虚晃一脚,趁他撅臀躲闪之际,我一伸手揪住他的头发,猛扯过来,同时飞身上前,用膝盖向他面门顶撞上去! 对方怪叫一声,直接倒地不起,大概晕过去了! 一记沉重的带着旋风的铁拳朝我太阳穴挥了过来,我一偏头,双手钳住那条手臂,一扭,又一扭,再一扭,只听“咔嚓”一声,那条手臂就被我拧了下来,直接脱臼! 一个身影飞扑过来,从我背后死死箍住了我,我猛甩两下甩不脱,抬手揪住他一根手指,直接向他手背部用力折去! “嘎嘣”一声,那手指直直地翘了起来! 钳抱我的双手松开了,我反手就是一肘跟过去,随着一声惨叫,那人紧捂面目,鲜血从指缝里溢了出来! 我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环视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迭声痛叫的几个保安,怒吼道:“我是来找肖德龙的!今天老子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没你们的事!都给滚!” 我话音一落,那三四个保安嚎叫着连滚带爬地向办公室门口奔出去…… 他们大概也看到了我眼中的杀戮之气!还有孤注一掷! 我身后却传来了鼓掌声,那掌声稀稀落落的,似乎是有意在嘲笑我! 我猛地回过头去,我看见那张令我无比憎恨的脸! 肖德龙远远地看着我,脸上皮笑肉不笑地道:“身手不赖!没想到这几个保安被你三拳两脚就被你打趴下了!哈哈哈……” 肖德龙左右立着两名大汉,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跟门神似地立在两边,而肖德龙就站在他们中间。 我认出来其中一个就是肖德龙的司机兼保镖章鱼!在东方红大酒店那次,就是他跟”马面“在卫生间里合谋给曦儿下的药!结果还被我来了一口干! 我伸手朝肖德龙一指,怒吼道:“肖德龙!拿你狗命来!” 说着我直接向他冲了过去,冷不丁一条腿带着旋风犀利地飞向我的胸口,我身体失重,被踹飞了出去…… 我跌摔在办公室厚厚的羊毛地毯上,胸口剧痛,感觉胸腔都要震裂了!我一只手撑地,一只手紧按胸口,看向那个飞腿踢我的大汉…… 那大汉阴沉着脸,目光挑衅地觑着我! 无疑这是个搏击高手,腿法之快令我猝不及防,腿法之重令我招架不住!而他却纹丝不动地立在那里,仿佛他从来没出过腿一样,仿佛刚才那一记迅猛的前蹬腿并非是他使出的! 他旁边的章鱼也面无表情地觑着我,嘴角浮出一抹冷笑。 我再看向肖德龙,他已经坐回到大班台后的皮转椅里了,还将两条腿搁在办公桌面,一副悠然自得的架势,还咬着一支雪茄,冷眼看着我发笑。 他喷出一口雪茄的烟雾,觑着我笑道:“顾先生!你以为我肖德龙的场子那么好砸么?你以为在我肖某人的地盘上可以随处撒野么?你不是很能打吗?我现在隆重向你推出我的霹雳双煞——章鱼和鳄鱼!章鱼你见过了,鳄鱼你头一次见吧?今天你既然闯进来了,那我就让鳄鱼好好陪你玩玩!” 章鱼瞪视着我道:“那天在东方红大酒店,老子就想废了你!留你到现在,你是多活了!” “闭嘴!”肖德龙喝道,朝章鱼摆摆手,“去!让人看住外面,我可不想有人来打搅顾先生大战鳄鱼的好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章鱼应声道:“是!老大!我保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说着他抬腿朝办公室门外快步走去! 我吃力地站起身来,感觉体力很差劲,双腿有些发软,估计是献血量过大,再加上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没吃好没睡好的缘故,另外就是悲痛过度! 但此刻我也没有考虑打不打得过这条大鳄鱼,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取肖德龙的狗命! 我向肖德龙逼近,鳄鱼则向我逼近…… 看来这家伙是条不折不扣的好狗,替肖德龙卖命,即使你是条狗,也不是什么好狗! 我狠声道:“我今天只找肖德龙!我不想伤及无辜!” 鳄鱼面无表情地盯着我道:“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我沉声道:“我跟你无仇!别逼我乱伤无辜!” “但肖总对我有恩,你对他有仇,就是对我有仇!”鳄鱼冷声道,面部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我道:“即使是死!今天我也要拉肖德龙同归于尽!” 听我这么一说,肖德龙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边拍桌子边冲我道:“顾先生!你口气不小啊!你先保证自己不会死在我的鳄鱼嘴里再说后面的事吧!实话告诉你,我这条鳄鱼可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身经百战,你还是求菩萨保佑你别这么快就被他玩死了!” 鳄鱼冲我道:“小子!你识相的就赶紧离开,我的拳脚不会留情!” “鳄鱼!别跟他废话!”肖德龙阴狠地盯着我,“把他的骨头给我拆了!” 我跟鳄鱼几乎是同时扑向了对方,各自中了对方一记前蹬腿,俩人都咚咚咚地踉跄着向后倒退…… 我撞在身后的墙壁上,胸部传来一阵爆裂般的痛感!鳄鱼扶住了身后的大班台稳住身体,扭头往地上啐了一口,冷盯着我道:“腿挺重的!小子!” 这句话也正是我想对他说的,而且他中了我的重腿似乎完全可以承受得住,似乎我承受的痛苦比他要大两倍!一个是因为他是重量级,我顶多是中量级,最主要是我的体力跟不上了! 我捂住胸口,拧眉瞪着他,气喘得厉害,我的手下意识地碰了碰揣在怀中的剔骨刀! “看招!小子!”鳄鱼再次飞快地朝我扑过来,一记重拳直击我面门…… 我抽身一躲,那一记重拳砸在了墙壁上,感觉就像是一把铁锤击中了墙面,只听发出“嘭”地一声巨响…… 我闪身的同时,瞅准他右肋空挡,闪电般地挥出一记重勾拳…… 别看那鳄鱼体形巨大,但反应一点也不迟钝,而且他对对手的意图有一种很强大的洞察能力! 他扭身,手肘下移,护住了右肋部,同时右摆拳已带着一阵疾风照我右侧太阳穴挥了过来…… 我身体后仰,躲过拳锋,还没等我站稳,他一个转身侧踹直取我胸口…… 就像被一辆疾速行驶中的摩托车直接撞击,我的身体直接被腾空踹了出去,嘭地一声巨响,撞击在身后的大班台上!背脊贴着大班台,整个人滑倒在地! 我抬手捂住胸口,一阵呛咳,感觉胸部撕裂般地剧痛,一股滚烫的液体从我喉咙喷涌出来,我抑制不住,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好一个“鳄鱼摆尾”!转身的惯性,加上击中目标那一瞬间的爆发力!两股力量拧成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使得他那一脚迅猛犀利! 肖德龙依然坐在大班台后的皮转椅里,只是那转椅离开了桌前,滑到了落地窗前,他伸手按了一个按钮,落地窗帷缓缓落下来,挡住外头的视野…… “哟!顾先生!你出血了呢!”他叼着雪茄,悠闲自得地朝我笑道。 即便是挨了重击,我心中的怒火并未减弱丝毫,相反,那复仇的火焰愈加熊熊燃烧着! 我抬手抹了一把嘴角上的血迹,体力越来越不支,怒火几乎要从眼中喷出! 鳄鱼立在我对面,依然面无表情地盯着我道:“小子!还行吧?不行就说出来!你沉默就是对我无声地挑衅!” 说着他朝我步步紧逼过来…… 我紧盯着他,突然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我取笑他道:“大笨象……你力量不错!但你速度太慢……你回家打沙袋更合适!还有你的腿法更笨重!哈哈哈……” 鳄鱼似乎被我的话激怒了,大喝一声“看招”,拔腿再次向我扑上来…… 第三百五十五章手起刀落 我一动不动地靠在大班台上,鳄鱼又一记凶猛的前蹬腿照我的胸口直踹上来…… 在他的脚踹中我胸口的刹那,我闪电般地一侧身,顺势抽出怀中的剔骨刀,照着他的脚背猛力插了下去…… 手起刀落,伴随着一声惨叫,鳄鱼的脚连同剔骨刀一起插在了大班台上! 我脚尖一点地,飞扑过去,在伸手拔出剔骨刀的同时,一手撑在大班台沿上,借力腾空一脚狠狠地踹向他的胸口…… 我手握剔骨刀跟鳄鱼同时跌摔在地上…… 鳄鱼双手抱着鲜血往外冒涌的脚背,惨叫连连…… 我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面朝肖德龙…… 肖德龙似乎没反应过来…… 我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提着剔骨刀向他一步步逼近,怒吼道:“肖德龙!你死期到了!” 肖德龙手中的雪茄已经跌落在地上,嘴角的肌肉不自主地抽搐着,瞪着我道:“姓顾的!别乱来……你、你想过没有?伤了我,你今天也甭想从我这里走出去……” 我笑了,越笑越大声,我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摆了摆手,神经质般地笑道:“肖德龙!你说错了!我今天不是来伤你的,我是来取你狗命的!” “姓顾的……你闯我公司,滥伤无辜,你、你就没想过会是什么后果……”肖德龙瞪视着我,从转椅里慢慢站起身,向大班台前靠近…… “别想跑!”我冲他怒喝一声道,“在两米之内,我照样把这把剔骨刀捅进你背上!” 肖德龙的身体顿住,看着我道:“姓、姓顾的……你疯了……” 我仰头哈哈大笑,笑看着他道:“我很可能是疯了!是被你逼疯的!如果你不雇人开车撞我,你就不会撞到曦儿!现在曦儿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你是罪魁祸首!我拿你狗命!” “你、你胡说什么……”肖德龙怒视着我道。 我扯起一抹冷笑:“肖德龙!别再跟老子演戏了!今天的下场是你咎由自取!” 肖德龙怒视着我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劝你别胡来!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我仰头哈哈一笑道:“我死得再难看!可惜你也看不到了!因为你肯定比我先死!” 肖德龙道:“咱们的账可以一笔勾销!今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你觉得怎样……” 我脸上带着神经质的笑意:“肖总!你这个提议,说实话,我觉得并不怎么样!” 我提着剔骨刀,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你、你到底想怎样?”肖德龙道,他的身体往后退…… 我冷笑道:“血债要用血来还!我想要你的狗命!” 说着我扬了扬手中的剔骨刀,一脚踹开了脚下的皮转椅…… “来人!来人啊!来人……”肖德龙开始慌乱起来,扯着嗓门冲门口喊道。 章鱼同五六个保安撞开门,从门口鱼贯而入…… “搞死他!”章鱼冲那些保安叫道。 那些保安都朝我围了过来,大概见我手中那把闪着锐利锋芒的剔骨头太瘆人,都不敢轻易靠近…… 章鱼随手抓起大班台前那把办公椅朝我砸了过来,我伸手接住了! “要命的!都给老子滚回家去陪老婆孩子!”我冲对面喝道。 同时举起手中办公椅照肖德龙的脑袋上“哐当”一声砸了下去,肖德龙直接被砸趴在地上,有殷红的鲜血从黑色发际下流淌下来…… 我低头觑着肖德龙冷笑道:“没想到你的血也红色的!我还以为你的血是黑的!” 肖德龙抬手抹了一下额头,将手伸到眼前一看,挣扎着爬起来,嘴里唧唧歪歪道:“你疯了!你他妈疯了……” 我抓起办公椅照他头部用力再砸下去,肖德龙再次被我砸趴在地上…… 我咧嘴笑道:“滋味好受么?还记得在‘五光十色’你给老子的那一记洋酒瓶么?” 那些保安围过来围过去,却又不敢靠近我,也不敢逃窜…… “一群饭桶!等会再收拾你们!”章鱼冲那几个保安喝道,然后伸手从腰中抽出一把弹簧刀,“咔嚓”一声锋芒毕露…… 我觑着章鱼道:“想死你就放马过来!看你的弹簧刀快,还是我的剔骨刀快些!” 章鱼瞪着眼珠子一步一步朝我逼近,他粗大的喉结一上一下地剧烈蠕动着…… 我直接奔上去,将肖德龙揪了起来,按在桌沿上…… 我回头冲章鱼道:“退后!要不我先让你主子先去见阎王爷!” 章鱼的脚步顿住,瞪着我道:“那你也休想活着离开!” 我冷笑道:“我来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活着离开!” 我们从出生那天起,就没有想过要活着离开这个世界!每个人都得死着离开这个世界! “要钱我们可以给你!你开个价!”章鱼瞪视着我道。 我不屑一笑道:“你最好离我远点,别搭上你自己一条狗命!” 我扭头揪住肖德龙,怒喝道:“把手掌给老子伸出来!” 肖德龙照做,嘴巴依然很硬:“姓顾的……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 “嘘!保持安静!”我冷笑道,伸手竖在嘴边,“待会你就知道了!” “你话就说,有屁就放!”肖德龙恼羞成怒地冲我叫嚣道,“有本事现在你就动手啊!有种你动手啊!” “别急嘛!”我冷声道,“我现在要问你个问题,你最好老实回答,我要你亲口回答我!曦儿是不是你雇凶开车撞的!” “不是!你他妈不要胡说八道!”肖德龙叫嚣道。 “很好!你回答得很干脆!我想我会比你更干脆!”我将手中那把锋利的剔骨刀直接朝他手上按了下去…… 只听“咔嚓”一声,一截手指头被切了下来,断口处鲜血直涌…… 肖德龙嚎叫一声,整个身体跟着那只流血的手臂都在筛糠一样乱抖…… 他骂道:“我操你妈!啊!痛死我了……” 我依然将他的脖子紧按在桌子上,冷哼一声道:“过瘾吧?肖总!您疼不疼啊?” 我的眼角再次湿了,心中悲道:“混蛋!你疼吗?你有老婆疼吗?我不过是切你一根小指头,可我老婆的脾脏都整个被切掉了啊!” 肖德龙的身体在痉挛,嘴上依然很硬,他骂道:“我疼你妈啊!我操你妈啊!啊!啊啊……” “肖总!你嘴巴挺硬的!别急!你还有九根手指头,我慢慢切!我再郑重地问你一次,曦儿是不是你雇凶开车撞的!”我厉声道。 “我操你妈的!你疯了吧你!”肖德龙叫嚣道。 我冷笑道:“肖总!其实你可以想清楚再回答!当然,如果你很想变成‘十指不全的话……” 我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我感觉身后有人扑了上来…… 我松开了肖德龙,猛地回过头去,一把锋利的弹簧刀朝我的胸口直插了过来…… 我一侧身,那刀锋刺入我的左臂,直接贯穿! 我竟然感觉不到疼痛,我挥手就将手中的剔骨刀划了过去…… 章鱼松开弹簧刀,上身后仰,剔骨刀的刀锋在他脸上斜斜地划拉了一刀…… 鲜血顿时从刀印里溢了出来,章鱼愣怔看着我,抬手往自己脸上摸了一把,恐慌地嚎叫一声,脚下一个踉跄,身体倒在身后的墙壁上…… “操!老子跟你拼了!”章鱼冲我咆哮道,飞身扑了过来。 我顺手一刀柄砸在他脑袋上,鲜血紧跟着从他头发里溢了出来,我冲上去又补了他一脚,直接将他踹到墙根下! 我拿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他道:“滚!不想死就滚!” 这时候肖德龙却突然在我身后哈哈大笑起来…… 我猛回头看向他…… 他靠在办公桌沿上,那只被切断小拇指的手向上擎着,鲜血还在往下滴,他另一只手里多了一样东西!一把黑色小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对着我! 他笑着,一脸邪恶:“我操你妈的!跟老子玩命是吧?你今天死定了!我操你妈的!” 我喘着粗气,臂膀上还插着那把弹簧刀,鲜血已经浸透了我身上这件白衬衫的衣袖…… 我怒视着他道:“我说了,在两米之内,我手中的剔骨刀照样能刺入你身体!” 肖德龙却神经质般大笑起来,笑看着我道:“好啊!那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偌大的办公室里,空气凝固了,只有在场所有人粗重的呼吸声…… “肖德龙!我就是死,也会拉你一起死!”我道。 肖德龙目光阴狠地盯着我道:“试试看!只有你的手腕一动,我就开枪!不信你试试看!我保证我的子弹会准确无误地射穿你的心脏!” 我沉声道:“你最好一次到位!” 肖德龙沉声道:“你放心!” “你最好射我脑袋!子弹从前额进去,从后脑勺出去!”我道。 肖德龙道:“值得考虑!” 我道:“即使今天杀不了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肖德龙道:“那你只能做个冤死鬼了!我实话告诉你,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我会让你死得干干净净的,我会将一切摆平!大不了我使点钱去打点!可你就惨了!你死得不明不白!哎!可怜啊!” 我道:“这话你已经说过了。换点新鲜的吧!” 第三百五十六章你不会活着出去 肖德龙道:“行!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出去么?我实话告诉你!那货车司机就是我肖德龙雇的!我就想撞断你的双腿,让你变成一个彻底的废物!只是很遗憾,执行过程中出了点小意外,撞飞了曦儿,我也很心痛!” 我极力镇定,瞪视着他哽声道:“就是为了……我们曝光你雇托炒作的事么……”我浑身都在颤抖,不知道是极度的愤怒,还是极度的悲哀!曦儿今天落了九死一生,在他嘴里竟然只是一点小意外! 肖德龙恶狠狠地盯着我道:“雇托炒作?顾先生!你让我损失了近千万,紧随而来的损失更是不可估量!你那两条狗腿根本不值那么多钱!但是,必须有人为那事买单!否则老子咽不下那口气!” “肖德龙!林家老头子不会放过你的!”我沉声道。 虽然早已猜到是肖德龙雇凶开车撞人,可当这个事实从他嘴里亲口说出来时,我还是无法接受!我瞪视着他,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你放心,”肖德龙笑觑着我道:“林家老头子不能把我怎么样!无凭无据,他能把我怎么样?我倒是觉得你十分有趣!为了一个女人,你跑来跟我拼命!竟敢切了我的手指头!你一条命都还不起我这根手指头!” 我整个人完全陷入到愤怒和悲伤之中,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在愣怔的片刻,章鱼趁机突然扑了过来,从后面将我死死箍住了!那些个保安也趁势冲了过来,将我死死按倒在地上,我手中的剔骨刀也被夺走了! 肖德龙拉开一个抽屉,用一条白毛巾将受伤的手包住了,章鱼走过去,将那毛巾系紧了! 肖德龙伸手推开了章鱼,走到我面前,抬起穿皮鞋的脚,朝我腰部猛踢了两脚,有一脚正好踢在我的肋骨上! 我竟然也没感觉怎么痛,只是我脑袋里嗡嗡嗡地作响,天旋地转! 肖德龙那张可怖的脸凑了上来,眼珠子瞪着我的眼珠子,阴狠地道:“这里就是地狱!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既然你闯进来了,我就成全你!你也说了,只要你活着,我就后患无穷!所以我决定不让你再活下去了!” “有种你开枪啊!”我奋力挣扎,冲他咆哮道。 肖德龙啧啧有声,瞪着我道:“放心!我不会亲自开枪射你!我手下有很多人愿意为我代这个劳!” “肖德龙!你这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我咆哮道,使出浑身力气拼命挣扎着! 无奈我错失了杀他的最佳时机!片刻的恍惚,让整个场面发生了彻底的逆转! 肖德龙笑着学我之前的话道:“很可惜!我死得再怎么惨,你都没机会见到了!” 挣扎中,我的手机从口袋里滑了出来,章鱼捡起我的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 “别说我们无情,我们会让你死得明明白白的!你看!你手里有八个未接来电,还都是同一个号码!梦儿!梦儿是谁?这王八蛋还有情人呢!这样吧?我帮你念一下这两条未读讯息!” 章鱼嘻嘻哈哈地看着我道。旁边的几个保安也都被他逗笑了。 八个未接来电都是夕儿打来的么?她一定着急着找我吧?我借口下楼吃早餐,这么半天都还没回去,她一定起疑心了吧?对不起了,夕儿!我不想这样,可事态已经发展成这样了! 曦儿!我的老婆!你一定要苏醒过来啊! 章鱼用玩味的口气念了出来:“阳阳……你快回来!你一走,曦儿就流泪了!医生说这表示伤者的意识开始恢复了,很可能我们的曦儿就要苏醒过来了啊!阳阳!你快回来啊……” 肖德龙微微一愣道:“曦儿醒了?” 章鱼没听明白,愣看着肖德龙…… 肖德龙沉声道:“念第二条!” 章鱼嬉笑着念道:“阳阳!你到底去了哪里?你快回来吧!你快回来吧!曦儿醒了看不见你的话,她会很伤心……你快回来啊!也许当你回来的时候,曦儿已经醒了……” 两行热泪无声地溢出了我的眼眶,顺着我的脸庞无声地往下流淌…… “永别了!曦儿,我们来生再见吧!”我在心中喃声道,一股强烈的悲怅将我的身心死死的攫住了! 章鱼念完短信,笑着骂道:“妈的!好像还有些感人呢!什么梦儿曦儿的!”他又俯身盯着我道,“这些都是你跟你操过的婊子吗?” 章鱼的话没说完,肖德龙上前一脚就将他踹翻在地!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我面前说脏话!”肖德龙冲章鱼怒吼道。 章鱼愣看着肖德龙,忙点头应道:“对不起!老大……” 我高声道:“肖德龙!你敢不敢在我临死前,让我打个电话?我只想听听一个人的声音!你放心,我不会开口说话的,如果我开口说一个字,你可以一枪射穿我的脑袋!肖德龙!你可以拿枪口指着我的脑袋!你敢不敢,肖德龙!” 肖德龙目光阴阴地盯着我,似乎在考虑…… 也不知道章鱼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按到了那个我生怕他按到的手机键盘,我跟肖德龙刚才的对话,包括他承认自己雇凶撞人的录音被播放了出来…… 在场的人无一不大惊失色,面面相觑! 我心想完了!这下我白死了!我本来想借拨电话之际,将那段录音发送给夕儿,只是我没想到…… 肖德龙往地上啐了一口,盯着我道:“原来你小子比我还阴险!竟然录音!给我把他的手机毁掉!” 章鱼二话不说,将我的手机丢在地上,一连狠踩了五六脚,直到那手机”咔嚓咔嚓“烂成一堆碎片为止! 肖德龙气得额头上青筋暴露,他奔到大班台前,将手枪拍在桌面上道:“谁来做?” “我!老大!这事就交给我吧!”章鱼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肖德龙道。 肖德龙回头盯着章鱼道:“做得干净点!找块沙发垫包住枪口,别引人注意!” 章鱼点头应是。 肖德龙盯着章鱼又道:“我不会亏待你的!章鱼!干掉这个小子!我会给你安排个合适的职位!即使这事儿被警察查出来,也不必惊慌,我会安排你在牢里舒舒服服地待两年!金钱、女人,一样都不会少你的!在牢里待几年,我再把你弄出来!到时候属于你的东西,依然都属于你!” 章鱼跪在肖德龙面前道:“老大!我信你!我这条命都是你的!这事儿您就放心交给我办吧!” 肖德龙道:“这枪里有三发子弹,足够你射死他的了!” 章鱼没再说话,起身走到班台前,拿起手枪,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转身走到我面前…… 一个保安已经将一只沙发垫丢了过来,章鱼伸手接住! “还有什么遗言吗?小子!”章鱼走近我,俯视着我道。 “有!”我道。 “说吧!”章鱼道。 我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道:“我会在天上看着你们这些凶手怎么个惨死法!” “好的!我知道了!一路走好!小子!”章鱼觑着我嬉笑道。 “动手!”肖德龙沉声道,将手中的雪茄烟送到嘴里用力吸着! 章鱼将沙发垫按在我左侧胸口,将手枪的枪口按在沙发垫上,用力按了下去…… 我闭上眼睛,此刻,我什么都不想了!两行冰冷的眼泪再次顺着我的脸庞无声滑落下来…… 如此凄凉! 原来,人生不过如此而已! 再见!深爱着我的人们! 再见!我深爱着的人们! 再见了! “砰!” 枪声突兀地响起…… 开枪了么? 子弹射穿过我心脏了么? 为什么我还有思想?为什么我没有疼痛感?噢!原来是我的心脏,早已经痛到了极致!早已麻木! 不对!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扭头看向办公室门口…… 原来不是枪声,而是办公室的门被踹开的声响! 一个女声在办公室门口炸起! “混蛋!你们都在做什么!” 好熟悉的声音! 虽然这声音因为愤怒已变形,可依然十分熟悉! 噢!想起了,我分辨出来了! 那是肖雨涵的声音! 短暂的沉寂之后,是肖德龙喝止章鱼的声音:“把枪收起来!快!别让雨涵看到!” 肖雨涵用力推开几个奔上前欲行拦她的保安,朝我奔了过来…… 那俩保安束手无策,看着肖德龙解释道:“肖总!我们拦不住她……” 有两个保安依然将我紧紧按在地上,扭头愣看着肖雨涵…… 肖雨涵喝声道:“放开他!放开他!马上放开他!” 那几个保安吃不准,看看肖雨涵,又看看肖德龙 “啪!啪!” 肖雨涵左右开弓,挥手朝那俩保安脸上用力扇上去! 肖雨涵杏目圆睁,怒声道:“放开他!我要你马上放开他!” 那俩保安这才唯唯诺诺地松开了我。 肖雨涵扑上来,跪在地上,将我抱起来,抱在怀里,眼中含泪:“顾阳!你没事儿吧?你没事儿吧……” 一惊一乍间,我完全愣不过神来,我还没死! 我只朝肖雨涵勉强笑笑,说不出话来…… 第三百五十七章拼死护住我 “雨涵!你这是干吗?”肖德龙走上前,低头看着肖雨涵道,眉梢紧皱起来。 肖雨涵仰头怒视着肖德龙道:“哥!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到底想干吗呀!” 肖德龙故作轻松地笑道:“没干吗呀!我们能干吗?我们只不过是陪顾先生玩玩而已!你别那么紧张!我们是开玩笑呢!” 肖雨涵怒声道:“有你这么玩的吗?顾阳怎么得罪你了?啊!” 章鱼看着肖雨涵,低声支吾着道:“这混蛋揣把刀冲进公司,想杀你哥报仇啊!” “闭嘴!”肖德龙喝止了章鱼 章鱼又后退了一步,一只手背在身后,那枪就在他藏在身后的那只手里! “报仇?报什么仇?”肖雨涵盯着章鱼说。 章鱼低头默不作声,不敢再乱说话。 肖德龙接话道:“谁知道这小王八蛋哪根脑筋搭错了?提把刀冲进来非要跟我拼命!小妹,难道你让哥束手就死吗?” 肖雨涵坚定地道:“怎么可能?顾阳不是那种人!” 肖德龙拧眉看着肖雨涵道:“雨涵!我的事你就不要掺和了!我自有分寸!你走吧!” 肖雨涵跪在地上,双手用力抱住我,仰脸瞪着肖德龙哭喊道:“你自有分寸?你自有分寸就不应该雇托参加‘锦绣山河’的联谊会!你自有分寸就不会在海云间大酒店召妓败坏肖家的名声!你自有分寸就不会酒后飙车撞飞老人!你自有分寸你就不会把爸爸气得心脏病发作!你自有分寸你就会一切以肖家的命运前途着想!” 肖德龙抬手用力敲打自己的前额,吁出一口长气,看着肖雨涵道:“小妹!这些事儿都是林曦儿跟这小王八蛋合计陷害我的!如果不是他们找那个应召女郎勾引我,如果不是他们喊记者曝光,就不会有这些事了!都是他们逼我的,你知道吗?小妹!” 肖德龙一脸痛苦地看着肖雨涵,抬手又用力敲打自己的前额,一副痛苦不堪状。 肖雨涵大声道:“哥!你怎么就不从自身找原因呢?如果你能把持住自己,那应召女郎怎么能勾引你?如果你不雇托参加联谊会,你也不用怕记者曝光了是不是?你怎么老是把自己的错误归咎在他人身上了?哥!你醒醒好不好啊?” 肖雨涵含泪,目光幽怨地看着她哥…… 肖德龙一手猛地拍在桌子上,扭头冲肖雨涵道:“我是你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这王八蛋是你什么人?你干吗护着他!” 肖雨涵道:“他是我朋友!” 肖德龙怒声道:“小妹!你怎么能跟这种人做朋友呢?” 肖雨涵瞪视着肖德龙道:“我不许你侮辱他!” 肖德龙嘴巴动了动,气得说不上话来,他跌坐在皮转椅里!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的宝贝妹妹!”肖德龙叹声道,伸手扶着前额,似乎显得无计可施了。 肖雨涵道:“让顾阳走!” “他想杀我啊!你还放他走?”肖德龙怒视着肖雨涵道,抬起那只被我碾了半截的小指头,“看见没?你哥的手指头都被他切下来了!看见没?这把剔骨刀就是他犯罪的凶器!” 说着肖德龙抬脚将脚边剔骨刀踢过去。 肖雨涵愣看着肖德龙的残指,愣声说:“哥……我、我不信顾阳会这么做……” 肖德龙从椅里蹦起来,双手揪扯着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道:“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肖德龙是个大坏蛋?连我亲妹妹都这么认为!” 他扭头怒视着肖雨涵,又道,“雨涵!难道你哥会自己切下自己的手指头?为什么这王八蛋揣把刀来杀你哥你就不信,为什么他们陷害你哥你也不信!噢!老天!这到底是怎么啦!” 肖雨涵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大声道:“哥……你不能伤害顾阳!你不能伤害他!要带他离开这里……” “小妹!”肖雨涵盯着她,冷声道,“哥现在变成九指大少了!你忍心吗?你还帮着那王八蛋来气你哥!真是岂有此理!” 肖雨涵倔强地说:“我不管!你不能伤害顾阳!我要带他离开这里!” 说着她用力将我扶了起来…… 肖德龙盯着我,冷声道:“这事儿不会有完!我的手指头不能就这么无缘无故就没啦!”他气得在办公桌前快速走来走去,有些歇斯底里的意味! 肖雨涵盯着肖德龙道:“哥!你要伤害顾阳,你先伤害我!如果有一天顾阳出了意外,我第一个怀疑就是哥哥你!如果你敢伤害顾阳,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听肖雨涵这么一说,肖德龙气得要发疯!他一屁股跌坐在皮转椅里,双手用力揪扯自己的头发,痛苦地说道:“我这是造什么孽!天下哪有妹妹这么对待自己亲哥哥的?啊啊啊!” “章鱼!你赶紧扶我哥去医院!”肖雨涵对章鱼说,尔后低头看着我说,“顾阳!我们走!”说着她扶我向门口走去…… 门口的保安扎在那里,看看肖雨涵和我,没有让开的意思! 肖雨涵怒声道:“都给我滚开!别以为我不会伤人!” 章鱼走到肖德龙身边,低声道:“老大!现在……” 肖德龙伸手捉住前额,一脸痛苦地朝门口的几个保安摆摆手道:“让他们走吧!让他们走吧……哎!我被自己的亲妹妹打成了内伤……” 肖雨涵扶着我出了办公室门口,出了前台大厅,走向电梯间…… 电梯徐徐下降,肖雨涵紧紧抱住我,仰脸看着我,急声说:“顾阳!你流了好多血!”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到了车里后,肖雨涵才向我道出了事出缘由,其实她上午是看见我走进公司的,但是当时她没想到是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她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她脑子一直想着这事儿,越想越不对劲,她分明是看见我走进来的!后来她实在熬不住了,才去了前台询问,前台告诉她的确是有那么一个身材和长相像我的年轻人闯进了她哥的办公室,肖雨涵这才直奔肖德龙的办公室来的! 肖雨涵还说她已经知道曦儿出了严重车祸的事儿,正准备去医院看望曦儿。 肖雨涵驾着她那辆蓝色英菲尼迪载我向市中心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我们都沉默了,都在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我并不打算把我提刀去砍肖德龙的真实缘由告诉她。 我如何向她解释我出现在肖德龙办公室,跟他哥兵刃相见的事实呢?我知道肖雨涵也正在猜测这件事儿。 在街边一家诊所,肖雨涵扶我进去,处理包扎了我手臂上的伤口。 再次回到车里,肖雨涵打破了原先的沉寂,她向我询问曦儿的伤情,不过措辞都很谨慎。她说她是从夕儿那里得知曦儿出车祸的噩耗的,夕儿大概也告诉她曦儿出车祸时我就在她身边的事实了吧?所以她才会向我询问曦儿的具体伤情的吧? 肖雨涵小心翼翼地问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脾脏切除后会对一个人产生怎样的影响? 我向他解释说脾脏属于人的免疫器官,切除后免疫力自然会下降,新陈代谢会不同程度地减弱。 凡是存在于人身上的器官都能发挥它必要的作用,脾脏之所以存在于人体,肯定发挥了它不可或缺的作用。 我说医生讲了,脾脏是血循球中重要的滤过器,能清除血液中的异物、病菌以及衰老死亡的细胞,特别是红细胞和血小板。脾功能亢进时能引起红细胞及血小板的减少。脾内的巨噬细胞和淋巴细胞都参与免疫活动。脾脏还有储血、调节血量和产生淋巴细胞的功能。脾脏还有储血、调节血量和产生淋巴细胞的功能。但是脾为实质行器官,质软而脆,若受暴力作用,易破裂出血而成为急腹症! 在临床上肝硬化导致脾功能亢进时,为了保证人体内的红细胞及血小板,医生都会建议切除脾脏!这是一个两害相比取其轻者的抉择! 阑尾也是一样,它也是人体局部的免疫系统,在生理免疫反应以及对食物、药物、细菌或病毒性抗原的控制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但是,在慢性阑尾炎反复急性发作或者在化脓性阑尾炎所致的感染性腹膜炎时,医生同样会建议切除阑尾! 这是一个两害相比取其轻者的抉择! 理论上,切除脾脏后对人体的损伤很小,但是医生也讲了,切除脾脏初期要从各个方面注意调整,比如饮食方面要控制好,要适当地参加体育锻炼以增强自身免疫力。 慢慢的,人体就会逐渐适应没有脾脏的状态了。 我讲解的时候,肖雨涵听得很仔细,我讲完后,俩人再次陷入沉默。 我点支香烟用力吸了起来,脑子里依然很乱,事实上,我的身心好像都虚脱了,生活的剧情大起大落,让我感觉仿佛还身处在一个可怕的梦里! 过了好一会儿,肖雨涵才转脸朝我轻轻一笑说:“阳阳,你读过托尔斯泰的作品吗?” 第三百五十八章不可仇视 我道:“读过他的《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事实上,托翁的作品我在大学图书馆里几乎都读过了。 肖雨涵道:“那你最喜欢他哪部作品?” 我道:“从艺术的高度,我最喜欢《安娜卡列尼娜》;从思想的高度,我最喜欢他的《复活》!” 肖雨涵朝我笑笑说:“很巧!我也最喜欢托翁的《复活》这部作品!这部托翁的呕心沥血之作,不仅揭露了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吏,触及了旧社会制度的本质。最令人称道的是托翁通过两个主人公的特殊经历,表现了他们在精神上和道德上的复活!男主人聂赫留道夫的诚信忏悔,最后也得到了女主人公卡秋莎的原谅!” 我接道:“而聂赫留道夫也从《圣经》中得到‘人类应该相亲相爱,不可仇视’的启示!” 肖雨涵对我微微一笑道:“人本来不应该生活在仇恨之中,仇恨是可以复加的,仇恨是我们心中的恶魔!如果我们心中有了仇恨,我们就可能像魔鬼一样活着!而唯有宽容才可以中止我们心中的仇恨!圣经里说‘爱是恒久忍耐’。” 我转脸看她道:“你是基督徒?” 我这句话原本是带有一些讽刺的,基督教告诉我们,当别人扇你左脸时,你不但不要发怒,而是要探出右脸让他扇个够!似乎十分可笑!而现实境况却是人弱被狗欺! 没想肖雨涵却认真地看着我,点点头道:“是的!我信耶稣已经十年了!” 我愣了一下,低头吸烟,默不作声。 肖雨涵看着我轻轻一笑说:“阳阳!托尔斯泰曾经讲了一个小故事,这个小故事流传甚广!” 我道:“是什么?” 肖雨涵轻轻一笑说:“我讲给你听……” 一个旅行者在草原上被一只狂怒的野兽追赶。旅行者为了逃生,跳到一口无水的井中,然面,他看见井底有一条龙,张着血盆大口想吞噬他。这个不幸的人不敢爬出井口,否则会被狂怒的野兽吃掉;他也不敢跳入井底,否则会被巨龙吞噬,他抓住井缝里生长出来的野灌木枝条,死死不放! 他的手越来越无力,他感到不久就会向危险投降,那危险正在井口和井底两头等着他!他仍然死死地抓住灌木! 忽然,两只老鼠绕着他抓住的灌木主枝画了一个均匀的圆圈,然后开始啃噬。灌木随时都会断裂,他随时也会落入龙的巨口。旅行者目睹着这一切,深知必死无疑,而在他死死抓住灌木的时候,却看见灌木的树叶上挂着几滴水,他便把舌头伸过去,舔舐着或许是最后的快乐。 我摸了下鼻子,想了想,抬眼看着肖雨涵道:“那你觉得这个故事给了我们什么启示?” 肖雨涵神态庄重地看着我说:“一个人在紧要关头,要消除某种单一的压力和恐惧,对于勇者来说,也许并没什么了不起。而要消除多方面的压力和恐惧,在进退两难的境遇中,以全部的生命的力量向险恶的势力抗争,就显得格外难能可贵!倘若面对无法抗衡的力量的威协,等到生命的最后时刻,仍能够镇定自如地去发现和体味鲜有的快乐,则显现着一种真正强悍和超然的英雄本色!” 我皱眉看着车前方的路,低声重复了一句:“一种真正强悍和超然的英雄本色?” “是的,”肖雨涵点点头,继续说道,“任何一种有价值的追求无不是一种风险的代偿物,因而,对于风险的真正体验,也就是对于生命本质的深刻认同!对于命运的任何一种抗争都不可能是一劳永逸的。因为害怕困难和危险而放弃行动,这只能说明生命力量的懦弱;而当困难和危险真正降临的时候,除了本能的求生欲望之外,还能清醒地感觉现实的境遇,在漫长的压抑和恐惧感的煎熬中,抓住生命的树枝,使全部抗争的可能性都得到充分的证明!这才是生命意义的积极写照!” 我似乎听出来了,肖雨涵的小故事是在影射我和曦儿当前所面临的处境。 都说女人的思想高度,永远不可能跟男人们同日而语,但我觉得眼前这个年轻女孩稍有不同! 停顿了片刻,肖雨涵看着我道:“你觉得生命的价值何在?” 我摸着鼻子道:“我个人认为,生命的价值就是个人存在的价值。而这种存在的价值是在自身所做的事业中才得以体现。还有,获取爱的满足,且发自真心地去爱我们认为值得爱的人们。这些,就是我对生命的价值的思考!” 肖雨涵打了一下方向盘,看着我轻轻一笑说:“阳阳,你理解得很深刻!可是,我们要谈生命的价值,我们要实现生命的价值,最大的前提是我们必须要拥有生命!你说对不对?” 我点头,表示认可,同时心中越发确定肖雨涵这些看似不经意的话题,实际上是直指我当前所面临的绝望与困境的!也包括曦儿! 肖雨涵接着说:“还有,我觉得人活着,不只是为自己活着而活着,也是为了你的亲人朋友而活着,为了那些关心你的人活着,也为那些敌视你的人活着。为爱你和你爱的人活着,你活得精彩是对他们最大的抚慰。为你那些敌视你的人活着,你活得精彩是对他们最大的讽刺。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努力活着!阳阳,你觉得我对生命的理解对不对?” 我摸了下鼻子,没有作答,低头抽烟,我知道肖雨涵并非要我的回答,她只是想讲这些道理给我听而已! 冷静下来以后,在理智战胜情感之后,当灵魂中天使的一面战胜魔鬼的一面之后,我已经意识到我之前的行为,完全处在一种应急状态下的不顾一切的亵渎生命的盲目行为! 也就是说,今天我的行为,是灵魂中的恶魔战胜了天使,是灵魂中邪恶的恶魔的一面! 现在回想,我心有余悸!成就一生太难,毁灭一生,只在一念之间!如果我真地被肖德龙一枪打死了,老妈和顾彤怎么办?曦儿怎么办? 是不是应该在逆境中多一些思考,在磨难中多一些体恤,在决定之前想一想他人呢?至少该想一想年迈的父母佝偻的身躯,和白发人送黑发时因悲痛空洞了的双眼吧?是不是该问自己一句,“就算超脱了凡世,到了极乐世界,没有了痛苦,没有了烦恼,但留给家人父母亲朋的却是永远的伤痛,是不是太自私? 回到医院,夕儿见我这幅样子,吓了一大跳! 虽然我已经在街边那家诊所里将嘴上鼻子上的血迹清除干净了,左臂上的刀伤也经过了处理,还换上了一件肖雨涵从街边服装店里买来的干净衬衫,但是,我脸上的淤青很明显,还有手臂上缠绕着白色医用绷带,从诊所出来后,渗出的血迹很快就又将雪白的绷带染红了! 夕儿拉住我,急声问:“阳阳!你到底去哪了?出了什么事?” 我勉强笑笑道:“在街边吃完早餐回来的路上出了点状况!” “什么状况?被车撞了?”夕儿看着我,急声问。 我道:“算是吧!” 夕儿说:“那你没事儿吧?伤得严重不严重啊?” 我道:“没事儿,擦破了一点皮,去诊所缝了两针。没什么大问题。” 肖雨涵按我之前叮嘱她的话对夕儿说:“芳妮!我在街边恰好遇到他,所以陪阳阳去了诊所处理了一下。” 夕儿看看我,又看看肖雨涵,轻轻吁出一口气。 我盯着夕儿道:“曦儿呢?她怎样了?” 夕儿说:“你进去看看吧!曦儿刚才清醒过来了,但还说不了话,只有眼珠子在那里转动,她似乎在寻找你!可能身体太虚弱了,见你始终没出现,她刚才又昏睡过去了!” 我的心一下子跃了起来,拔腿向icu病房奔去…… “曦儿……曦儿……”我激动地唤了两声 病床边一名正在做静脉壶入的小护士,伸出中指竖在唇边,看着我小声说:“你小声点儿!伤者身体还很虚弱,她现在需要休息!她刚睡着……” “老婆……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陪在你左右,我不应该离开你病床一步的,对不起!对不起……” 我在心中愧疚地唤道,慢慢走近床边,趴在床头上…… 曦儿的额头依然苍白,嘴唇依然毫无血色,双目紧闭,鼻唇部的氧气罩已经替换成了管式给氧了。 我跪在床边,含泪看着曦儿,喃声说:“老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半步了!我保证当你再次睁开眼睛时,我一定会成为你第一个看到的人!老婆……” 肖雨涵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 曦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又微微颤动了两下,眼睑微微打开了一些,又打开了一些…… 我激动得无法自已,俯身紧看着她,鼻子一阵发酸…… 第三百五十九章醒了就好 我轻唤她道:“老婆!是我!是我!我是阳阳……” 曦儿用虚弱的目光看着我,紧紧看着我,嘴唇微微颤动着,又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又没力气发出声音…… 我伸手温柔地覆住了她的嘴唇,含泪笑看着她,哽声道:“别说话……别急着说话……你醒了就好,你醒了就好……” 曦儿的唇角微微牵引了一下,她朝我做了一个残缺的微笑,目光虚弱却又发紧地看着我,两行泪水从她眼眶溢出,顺着面颊默默地流淌下来。 我含泪笑看着她,伸手温柔地帮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哽声道:“傻瓜……别哭……我在,老公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恨自己,如果不是因为我,曦儿就不会变得这么奄奄一息,她是为了我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她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救我,还不是为了让我活着,可我还要那么冲动要找肖德龙复仇,如此不珍惜用她的生命换回来的我的生命!我辜负了她这份撼天动地的热烈的爱! 如果我真地再也回不来了,如果曦儿苏醒后再也找不见我了,她该有多伤心多难过啊!她在货车撞过来的那一瞬间,奋力推开我,用自己的生命来保全我的生命,如果我死在肖德龙手里了,那曦儿所做的努力,那曦儿所承受的痛苦,不就等于白费了么? 仅仅是为了曦儿,我也没有理由亵渎我自己的生命啊!肖雨涵说得对,我的生命不仅仅属于我自己,我的生命属于爱我的人,也属于我爱的人,还属于敌视我的那些人,我自己没有权利去处置它! 曦儿一定觉得,我活着,才是对她最好的告慰! 这不正是曦儿牺牲自己,保全我的真正用意么? 为了曦儿,我要好好活着!为了曦儿,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只有我变得更强大了,我才有能力保护曦儿!我才有能力对抗邪恶的势力,我也才有能力保护好我们俩人的幸福! 我俯身凝视着曦儿,泪中带笑,笑中带泪,我的手温柔地轻拂着她苍白的面颊…… 曦儿也直视着我,虽然她还发不出任何声音,但她眼神里所有的意思,我都能明白!我都懂! 我低头在曦儿前额上深情地吻了下去,吻了下去…… 我将嘴巴附在她耳畔,轻声说:“老婆……你一定要坚强啊!老公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让我们一起对抗这个世界……” 我轻声道:“老婆……以前太委屈你了,我从来没有认真地叫过你一次老婆,我从来没有认真地对你说过一句我爱你……现在我才领悟到我是真地好爱好爱你……老婆,我好爱你……一生一世,我都会陪伴在你身边!我们一起去做我们想做的任何事情,我们一起去往我们想去的任何地方,我们一起对抗命运改变命运,我们一起慢慢变老……” 我轻声道:“老婆……你要坚强啊!你要好起来,因为……因为我已经不能再没有你……” 曦儿的手微微抬了起来,又抬了起来,伸向我的脸庞,轻轻落在我的脸庞上,两行泪水再次从她眼角处默默地滑落下来…… 我抬手握住她的小手,紧紧按在我的脸庞上,我们都没再说话,静静地对视着…… 我知道无须再多语言,我们完全都能体会到彼此的内心! 夕儿和肖雨涵立在边上都悄然抬手抹眼睛,连那立在边上做静脉壶入的小护士的眼睛都湿润了。 小护士对我说:“先生!你的爱会让伤者恢复得更快!所以在保证她足够休息的前提下,请多给她说说话吧!” 我对护士说了句谢谢,用力点点头,肖雨涵拉着夕儿的手悄然退出了icu病房。我留在病床边继续跟曦儿窃窃私语,直到曦儿再次疲倦地睡去。 是夜,曦儿出现了严重的术后并发症感染! 体温40摄氏度以上,寒战高热,血象白细胞30个单位以上,超出正常参考值上限整整三倍!医生考虑伤者出现了严重的败血症!而且严重败血症是造成外伤患者死亡的术后最常见并发症! 这显然是个恶性循环,脾脏切除后,曦儿的免疫力原本就下降了,严重的术后腹腔感染却来势凶险地袭击了免疫力高度下降的曦儿!而免疫力高度下降,又成为加重感染的重大原因! 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理由是,感染性休克! 曦儿的生命再次危在旦夕! 急诊科立即组织全院会诊,藉此想拿出最佳最全面最有效的抗感染治疗方案! 林啸天再次赶来病房,他要求跟院方代表进行过紧急接触!我和欧阳泽紧随林啸天左右! 院方代表解释说,感染虽然是术后并发症,但这是人为不可预测的事情,而且手术前医生已经向患者家属解释了术中以及术后可能出现的所有并发症的可能!已经把住院病人的知情权告知了病人家属! 在跟院方的接触中,一向沉着冷静的林啸天竟然也丧失了理性的克制,他拍着桌子冲院方代表喊道:“你们必须保住我的女儿的性命!否则我就让这家医院从滨海市彻底消失!” 全院会诊也没有拿出更好的治疗方案,目前唯一的可行的方案就是抗感染!急诊科主治医师以上级别的医师最终经过认真磋商,挑选了三种抗生素联合使用,企望扭转乾坤! 这一夜,依然是一个不眠之夜! 仿佛老天都在为曦儿的不幸遭遇悲鸣,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秋雨,连绵不绝! 这么一个娇柔的大美人,上天为何要如此惩罚她? 这么一个娇柔却为爱奋不顾身的女孩,上天为何不肯垂怜她? 这一夜,林啸天在病床边待到很晚很晚,最后在夕儿和欧阳泽联合劝说下才郁郁地离开了医院。林啸天已经派了玫瑰庄园的女仆前来病房陪护,但我和夕儿不放心,坚持要守护在病床,守护着曦儿。 我担心夕儿的身子受不了,劝她回家睡觉,夕儿执意不肯,要跟我一起守护曦儿! 到了下半夜,我强行将夕儿推到行军床边,强行将她推倒在行军床上躺下,我向她保证一旦有任何紧急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叫醒她! 夕儿这才老实躺在那张行军床上了! 我一个大男人都已经疲乏到了极致,何况夕儿是一个娇柔的女孩呢! 我趴在病床边,注视着曦儿那张因为重度感染而变得潮红的面颊,那是一种不正常的潮红,是病态的! 我的心在滴血! 窗外的秋雨依然淅淅沥沥地下着,病床边的心电监护仪在“滴答滴答”地冷冰冰地响着……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在这个秋雨淅淅沥沥的初秋的深夜里,往事一幕幕浮上脑海,曦儿的娇美,曦儿的聪明,曦儿的调皮,曦儿的蛮横,曦儿的勇敢与深情,曦儿的香艳与缠绵…… 一切一切,都像过电影似的在我脑海里一一闪现…… 原来我并非不在乎她,只是我深在其中而不自知;原来我并非不爱她,只是因为我身在其中而自知! 我伏在床边压抑地痛哭起来,双肩在床边不停地颤抖…… 窗外的雨依旧淅淅沥沥没有停歇的意思,窗外的夜墨黑墨黑!过了这一夜就是48个小时了!医生说了48个小时后,曦儿再未苏醒,她很可能就醒不过来了!48小时后,即使她奇迹般醒过来,也只会永久地陷入昏睡,那就是植物人! 老婆啊!你一定要挺过来!我紧紧抓住她冰冷的小手! 哭着哭着,我竟然睡了过去!可能是因为,我实在是太累太累了! 这不到两天的时间里,我身上所有精力似乎都被掏空了!我似乎已经成了一个空空的躯壳! 我是被一只手弄醒的,我一个激灵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窗外已经蒙蒙亮了。 见床边立着一个护士,正在病历夹快速记录着什么,我开始以为是护士在弄醒我,可又感觉不像…… 我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向病床…… 曦儿正看着我…… 而且,她的手指在动,她在朝我勾手指…… 这一刻,我再次流泪了!多么熟悉的小动作啊!这是以前曦儿经常挑逗我的方式之一,是那种带着调皮的挑逗! 我扑到床边,狂喜道:“曦儿!你醒啦?” 曦儿朝我微微点点头,唇角牵扯了一下,算是我对微笑了,接着她嘴唇微微动了动,十分虚弱地发出了两个字:“老公……” 我敢发誓,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有此刻这么幸福与激动过!曦儿不仅苏醒了,还开口对我说话了! 我趴在病床边,双手紧紧握住她那只朝我勾手指头的手,俯身看着她哽声说:“老婆……” 旁边的护士见我醒了,对我说:“我看你连续两晚上都没睡了,也不忍心叫醒你!或许是你的爱心感动了天地,你老婆的高烧已经退了,败血症也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最关键的是伤者的意识已经全面恢复了!” 我看着护士,连声道谢。 夕儿依然躺在行军床上熟睡着,我们说话她也听不见,诚然,她实在也是太累太累了! 第三百六十章老公别哭 曦儿看着我,唇角带着笑意,她目前除了手指头能动,除了眼睛和嘴唇能动,其它身体部位还动弹不得! 她虚弱地叫我:“老公……” 我激动地看着她道:“老婆……”我喜极而泣。 “老公……别哭……”曦儿说,吃力地抬起手抚在我面庞上。 我握住她的小手紧紧按在我面庞上…… “老婆……老公没哭……老公太开心了……”我哽声道,抬手抹了胡乱地抹了两把眼睛。 “老公……”曦儿注视着我,虚弱地唤道。 我呡唇笑看着她道:“老婆……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曦儿虚弱地摇了摇头,虚弱地说:“老公……我只想……这样叫你……” 我用力点头,深情地凝视着她道:“老婆……” “老公……” “老婆……” 曦儿的伤情是在入院后第三天早上才彻底稳定的,这天早上查房时,主治医生取消了报病危,护理等级调整为一级护理,流食,低流量氧气吸入、心电监护仪这些辅助仪器也都取掉了。 主治医生说再过两天患者就可以从icu病房转入普通病房了。 上午夕儿离开了医院,这是自曦儿入院以后,夕儿第一次离开医院,离开曦儿的病房。丽人服饰有杨万里照应,杨万里是林啸天的心腹,他一定会尽职尽责的! 但思美广告一直以来都是夕儿在操心,现在她也是必须回公司一趟了。 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秋雨也停了,秋雨后初霁的天空湛蓝无比,病床窗外的梧桐树叶上还积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在晨曦里熠熠生辉。 曦儿的气色也逐渐好了起来,面颊上现出了血色,唇色里的紫绀已经完全消失了。早上九点,我喂曦儿喝了一小碗莲子稀饭后,曦儿开始向我撒娇。 “老公!人家不想打针怎么办?”曦儿伸手捉住我的胳膊摇晃着说。 我故意板起脸道:“凉拌!” “你看看人家手上全是针眼呢!你也不心疼人家么?老公!”她依然撅嘴看着我说。 我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道:“心疼!不过,这针你必须还得打下去!” “没有商量的余地了?”曦儿直视着我说。 我道:“对!关于这一点,我绝不会妥协半步!” 医生已经为曦儿重新调整了治疗方案。之前每天大大小小的瓶子要吊将近20瓶,从今天开始已经改为八瓶了,主治医生说了,这八瓶液体都是必须要打的! 曦儿哼声说:“老公!你不爱我!我们离婚吧!”说着她翻了身子,以背对我。 崩溃!我们结过婚吗? 我伸手碰了碰她的背,讪笑道:“二丫!我们离婚比别的夫妻更省事,连离婚证都不用打了!” “老公!你走吧!我不再是你的人了!”曦儿恨声说,依然背对着我。 我想扳过她的双肩,可是扳不过来,我只好绕过病床,走到床那边…… 她翻个身子,又把背甩给我。 我只好又绕过病床,走到床这边,谁知她又翻个身子,拿背对我…… 我伸手捉住她的双肩,讪笑道:“老婆!你饶了我吧!” 曦儿恨声说:“哼!绕不了你!” 我道:“为什么?” 她说:“你对我没以前热情了!” 我道:“老婆!这话又从何说起?” 她说:“你自己去想!本小姐现在不回答iq少于1的问题!” 我道:“请老婆大人明示啊!我错了!老婆!” 听我这么一说,曦儿翻转身子,看着我眨眨眼睛说:“你哪错了?” 我赔笑道:“我哪都错了行吧!” 她撅嘴看着我说:“哼!人家现在少了脾脏,你就嫌弃人家了!哼!” 我无语了,我讪笑道:“这哪跟哪啊!” 她撅嘴说:“脾脏跟爱情!” 我道:“医生都说了,脾脏跟阑尾一样,都是可有可无的人体器官呢!” 她说:“老公也跟阑尾一样,可有可无!” 我道:“好吧!我的苦日子又来临了!” 曦儿“扑哧”一声笑了,她看着我说:“好吧!要我打针也行!你得先表示你的诚意!” 我道:“我很有诚意!” 她故意板脸看着我说:“那你还愣着干吗?”说着她微闭双目,将脸蛋朝我微扬着。 我二话没说,扑上去就一通狂亲,五官都如数亲了遍! 亲完我看着她笑道:“老婆!你看,我的诚意够不够?” 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还行!现在就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喔!” 我赔笑道:“老婆请吩咐!” “在打针的时候,你要跟我讲故事。”她伸手抱住我的胳膊,撒娇似地摇晃着。 我道:“好说好说。” 我们说话间,护士已经推着治疗车敲门走了进来。 我起身准备让到一边,不妨碍护士扎针。 曦儿拉着我的手不放,她说:“老公!你别走!我好怕怕!” 崩溃!你现在打的是套管针,不需要重新再扎一个针眼的! 护士也说:“没关系,你坐那陪你老婆吧!” 我重新坐下,拉着曦儿的一只手,我在她手中感受到了曾经的那份温软,这种感觉让我的心很踏实,很踏实! 曦儿摇晃着我的手,像个小孩子似地看着我说:“老公!你讲啊!你讲啊!讲故事给我听!” 我笑笑道:“行!你注意听!” 我讲道,有一个病孩子,没有人肯陪他玩。直到下了第一场雪,他堆了一个小雪人。他问小雪人:“我可以抱抱你吗?”小雪人反问:“为什么?”他说:“因为我喜欢你。”小雪人沉默的投入他的怀抱。 下一秒,他听见小雪人轻轻在他耳边说:“我穿越四季,只为融化在你的怀抱里,谢谢你喜欢我!” 曦儿瞪我一眼说:“喂!这故事是我讲给你听的!你还不如讲那个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老和尚在小和尚讲故事,他讲的故事是,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 曦儿并不知道,她读到的这个“病孩子与雪人”的故事,跟我读到的不是一个版本,她读到的是一个温馨的结局,而我读的却是一个非常悲情的结局!因为,第二天,那个病孩子死于重感冒! 如果去除最后一句话,这个故事唯美到了极致,可是加上最后一句,这个故事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显然,那个病孩子最后是因为跟雪人拥抱才患重感冒死去的!也就是说雪人间接害死了他!于是这个故事有了全新的令人发冷的结局,那就是沉醉于浪漫伤感的爱情里,有可能,只有死路一条!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结局太悲情了,网络上好多版本才沿用了那个浪漫伤感却唯美的结局吧! 我突然不忍心将这个故事的真正结局告诉曦儿! 于是我摸着鼻子讪笑道:“经典的故事有许多不同的解说,每读一遍都会有全新的领悟!” “那老公现在又领悟到什么了?”曦儿眨着眼睛看着我问。 我笑笑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懂得珍惜,不要等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曦儿点头说:“嗯!老公的思想觉悟又有了很大的提升喔!” 护士已经挂好了液体,推着治疗车出了病房。 我认真地看着曦儿,动了动嘴巴,问出了我这两天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老婆!在货车撞向我的那一瞬间,你为什么要奋力推开我?”我注视着她问,鼻子又一阵酸楚。 曦儿嗔我一眼说:“为什么问这个?” 我道:“我只是不明白,一个柔弱女子,在关键时刻,为什么爆发出那么强大的意志力?” 曦儿沉吟了片刻,抬眼看着我说:“老公!我当时也没怎么想!也来不及想!或许,我的潜意识里是因为害怕才做出那种举动的吧!我害怕失去你,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你,我不知道今后的日子还不会有阳光?所以,我宁愿为你去死!至少我死了以后,还能继续活在你心里,而如果你死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凝视着她,喃声道:“傻瓜!傻瓜!你真傻……” 当一个人可以替另一个人去死时,那她对他的爱该有多深啊!从好感到喜欢,从喜欢到爱,从爱到深爱!从深爱到可以替一个人去死!坦白说,我不知道如果我是曦儿,我会不会做到那么勇敢! “在你的世界里,我宁愿当一个幸福的傻瓜!”曦儿凝视着我的眼睛说。 我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把你是为救我才被车撞的事儿告诉你爸呢?” 曦儿嗔我一眼说:“你才是傻瓜呢!如果我爸知道我是为救你才被车撞,我爸很可能会迁怒于你,那样我们那天在玫瑰庄园所做出的努力都白费了!你知道吗?” 我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只是这样对你很不公!” “什么公不公的!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个!”曦儿看着我哧哧哧地笑说。 我轻轻拉起曦儿的小手,低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曦儿惊叫道:“老公!我刚上卫生间好像忘记洗手来着!咯咯咯……” 我抬脸注视着她,认真道:“就算你刚扣了脚丫子!我也招亲不误!” “老公!你好恶心喔!”曦儿掩嘴哧哧哧地笑个不停。 第三百六十一章哼谁怕谁 我道:“更恶心的还在后头呢!等着瞧吧!” “谁怕谁!哼!”她扬脸说。 我看着她,看着她俏皮的神态,这种感觉真好!好像一不小心把自己一枚珍珠弄丢了,此刻却又失而复得的那种感觉! “怎么老色迷迷地看着人家!”曦儿撅嘴小声说了一句,“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注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老婆!我要向你坦白三件事情!” “坦白?你犯什么错误啦?”曦儿抬脸看着我说。 我道:“我无意中犯了俩个错误”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曦儿看着我,哼声说,“出院时我会去市场上买个搓衣板,我将对你严惩不贷!” 我笑笑,摸着鼻子道:“第一个错误是,我上次为你借的那二十万,其实……不是借给一个朋友的,是借给……借给……” “说!借给谁的?”曦儿蹙眉看着我说。 我咬咬牙道:“是借给敏儿的。” 曦儿一拍床面,叫道:“好哇!原来是借给你那小情人的!姓顾的!你那谎言编得很不错,还什么借给男性朋友的,还什么你那朋友跟他爸父子情深,原来你都是骗我的!你是个大骗子!哼!” 我摆手道:“老婆!不是那样的!我之所以是对你说谎,也只是因为怕你误会,我跟敏儿之间没什么的!” “没什么,你还怕我误会什么?”曦儿蹙眉盯着我说。 我道:“老婆!我错了!” “先说第二件错事!我一起跟你算总账!”曦儿怒视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低声道:“第二件事情是关于丽人商场的夏季营销方案……” “营销方案怎么啦?”曦儿盯着我说。 我道:“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说呀!”曦儿蹙眉盯着我说。 我一咬牙道:“其实那一组创意是我的!” “什么!”曦儿盯着我看了半响,才接着道,“你的意思是说那关于丽人商场夏季营销案的创意都是你做的?” 我点点头,然后鼓起勇气将那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好哇!姓顾的!你真是沉得住气啊!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你现在才肯向我坦白?”曦儿怒视着我,抬手又拍了一下床面。 见她作痛苦状,我俯身拉住她的手,急声道:“怎么啦?怎么啦?” 她看着我眨眨眼睛说:“我的脾脏痛!” 我哑然,你脾脏不是切掉了么? 她马上又纠正说:“我肝痛!” 我“啊”了一声,紧看着她,急声道:“很痛么?” 我在想是不是医生当时没检查出了,肝脏是不是在车祸中也撞伤了,肝脏和脾脏可都是很脆的脏器,是车祸中最常见的损伤器官! 曦儿横我一眼说:“都是被你气的!” 我吁了一口气,虚惊一场,喃声道:“被我气的就好,被我气得就好……” “说什么呢!”曦儿瞪我说,“被你气得肝痛,你还说好?” 我赔笑道:“只要不是其它问题就好,气气最多是功能上的痛,不会出现器质性的痛!嘿嘿!” “你还笑!”她拿眼横我说。 “我不敢笑了!”说着我把脸拉了下来,故作一副负荆请罪的架势。 “继续坦白你的第三宗罪!”曦儿盯着我,厉声说。 我摸着鼻子道:“还是下回说吧?你大病初愈,我怕……” “说!从实招来!”曦儿厉声说。 我摸着鼻子,犹疑了一下,才道:“第三件是我上次被人打伤头部的事儿……” “是被人打伤的?”曦儿睁大眼睛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事已至此,我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了:“对!是被人打伤的!不是自己摔伤的!” 接着我就如实将敏儿在五光十色夜总会兼职的事儿,以及我和谢鹏那天晚上去夜总会救敏儿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向曦儿和盘托出了! 我目光弱弱地看着曦儿,请求道:“曦儿!你别生气好不好?我欺骗过你的就这三件事,我现在都已经向你坦白了。只求你原谅我……” “就三件事?”曦儿严厉地看着我说,“三件事你还嫌少吗?事不过三你知道不知道?啊!” 我低头小声道:“我知道。我一定下步为例!” “你还想有下一次?”曦儿看着我说。 我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曦儿朝我一挥手说:“你走吧!我们离婚吧!” 我拉着她的小手摇晃着,可怜巴巴地道:“老婆!你别赶我走!你要怎么罚我都行!” “跪下!”曦儿朝我厉声说。 我迟疑着道:“老婆!俗话说跪天跪地跪父母,你打我骂我都成,别让我下跪行么?要不,我单膝下跪,或者跪搓衣板行么?” “行!”曦儿沉声说。 我摸着鼻子站起身,移开椅子,双手扶住床沿,一条腿跪了下去…… “喂!”曦儿冲我喊道,“有没搞错?让你跪就跪?我逗你玩的!” 我身体顿住,眨着眼睛看她道:“那你?” 曦儿掩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没出息!”曦儿嗔我一眼说。 我委屈道:“我错了嘛!”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曦儿笑说。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那么说……你不生气啦?” 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我有说过我生气了么?” “可是,”我摸着鼻子道,“可是我这也算欺骗你呀!而且,你曾经说过,你不会原谅我对你的欺骗行为!” 曦儿止住笑,看着我说:“好吧!我之所以不生气,是基于两点,其一是你已经主动坦白了,虽然晚了点儿,但终究还是坦白了。其二我也欺骗过你一次。所以咱们算是负负得正了吧!” 我直视着她道:“你欺骗过我?什么时候?” “在欧洲的时候。”她小声说。 我直视着她道:“在欧洲?什么事?” 曦儿的气势立马弱了下去,怯怯地看着我说:“老公,那我说了,你也不许生气喔?” 我笑笑道:“我不生气。你说吧。” 曦儿说:“还记得在双偶咖啡馆我们见卢卡斯的事儿么?” 我道:“当然记得。” 她说:“还记得卢卡斯的新任女友么?” 我道:“记得。” 她说:“还记得我们在咖啡馆里卢卡斯跟她新任女友的对白么?” 我道:“记得。到底怎么了?” 曦儿怯怯地看着我,迟疑了两秒钟,才勾下脸说:“那都是我导演的……” 我愣住了,失声道:“你导演的?” 曦儿点点头,抬脸鼓起勇气看了我一眼说:“其实,在双偶咖啡馆之前,我已经见过卢卡斯了,而且已经向他正式提出了分手,后面在双偶咖啡馆的事儿都是我一手导演的,包括卢卡斯的新任女友!” 我愣了半响,也没完全弄明白,我看着曦儿道:“可、可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曦儿说:“主要原因就是想刺激一下你!次要原因是想刺激下卢卡斯!嘿嘿!算不算一箭双雕?” 我道:“刺激下我?为什么?” 曦儿说:“我想看看你面对那种场景会是什么反应?我之前就向卢卡斯介绍说你是我的新任男友!” 我摸着鼻子,还是不太明白…… 曦儿看着我笑了一说:“你还记得你当时是什么反应么?” 我道:“记得。” 曦儿点头说:“你当时的反应很强烈,那正是我希望看到的!我对你当时的强烈反应很满意!因为那说明你是在乎我的,你是喜欢我的!其实你早就爱上我了对不对?只是你碍于我是你上司的特殊情况,你不敢对我表白对不对?” 崩溃!丫太自作多情了吧?那时候我对她还没什么感觉呢! 我摸着鼻子,迟疑了一下道:“你这话从何说起?” 曦儿看着我说:“你少来了!我知道你早就爱上了,只是你没勇气对我表白,不过,我能理解。” 我无语了! 我道:“我得去趟医生办公室,建议医生再给你做一遍全身检查,确定你这次车祸是不是真地没有伤及大脑!” 曦儿也不生气,笑看着我道:“你们男人都爱面子!尤其是你个大男子主义者!你现在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本小姐已经把你生米做成熟饭了!你!再也跑不掉了!哼!” 我呆了,感觉有一群乌鸦排队从我脑袋上空呱呱呱地飞过…… 我傻傻地道:“我不明白……” 曦儿撤了一声道:“好吧!既然你还装糊涂,那就别怪本小姐不给面子啰?我问你!你是不是对你以前的房东说过,你女朋友是漂亮多金的女上司呢?” 我蓦地想起那天跟那个肥猪似的女房东吵架的事儿,就是肖德龙指使手下往我租住的房间墙上门上泼猪血的那次! 为这事儿那女房东插着腰跟我吵架,还嘲笑我穷得叮当响,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我当时气极回顶了她一句说“笑话!我找不到女朋友?实话告诉你,我不但有女朋友,还是一个漂亮多金的女上司!” 可我当时说这话是为了气那肥猪女房东的呀!因为那时我是曦儿的代理男友,曦儿当然是我名义上的女友啰!拿曦儿来长长自己的面子总还可以吧? 当时那女房东也是嗤之以鼻,嘲笑我做白日梦,嘲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第三百六十二章崩溃崩溃 曦儿笑看着我说:“那天那个胖房东都对我讲了!她对我说没想到你说的话还是真的呢!” 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所以那天搬家当女房东缠上曦儿说话时,我很急躁地催促曦儿开车离开那里,不过当时曦儿貌似对那女房东很感兴趣,我只好赌气跳下车自己走了。 还以为曦儿会紧跟上来,谁知她不慌不忙地继续跟那女房东瞎侃! 我摸着鼻子,看着曦儿道:“你就凭这个认为我当时已经爱上你了?” “还有,”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在h市海边那次,我们被强力胶水互相粘在一起那次。” 我看着她道:“那次怎么啦?” 曦儿笑看着我说:“那次你说梦话了!” 我道:“我说了什么?” 曦儿笑看着我说:“你说‘曦儿,跟你在一起真开心’,而且你当时是死抱着人家说的这句话呢!”曦儿扬脸看着我,无比自豪的样子。 崩溃! 我真地抱住她说梦话了么?怎么可能呢?当时我心里根本没有她,有的只是她姐夕儿!恍然间,我却突然明白过来了,我一定说的是“夕儿,跟你在一起真开心”,而因为曦儿跟夕儿同音,所以曦儿以为那是我对她说的梦话! 噢!老天!这个可不太好解释了! 我想解释清楚,可是看着曦儿那张幸福无比的笑脸,我放弃了! 何必呢?我和夕儿的事儿已经过去了,现在我的确已经真真切切地爱上了曦儿,我何必只为纠正一个根本不再重要的小事实而去伤害我现在正热爱着的曦儿的心呢?何必呢?况且曦儿为了出了车祸,大病还未初愈呢! 我摸着鼻子,低头讪笑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老婆!你真是明察秋毫啊!原来我什么都骗不了你啊!呵呵呵……” “那当然了!”曦儿扬脸看着我说,“像本小姐这么美丽高贵的女上司,不把你迷倒了才怪呢!嘿嘿嘿。” 我跟着傻笑,然后看着她道:“这么说,你离开双偶咖啡馆后闹脾气,怪我破坏了你和卢卡斯的恋情,也是你在演戏?” “yes!”曦儿笑嘻嘻地看着我说,朝我打了一个响指,“我演技还不错吧?” 我看着她继续道:“那么说,你那天在回来的出租车上流的眼泪也是演出来的?” “你还说呢!”曦儿嗔我一眼,撅嘴说,“害我差点把一瓶催泪的眼药水都用光了!后来几天我的眼睛都不怎么舒服呢!” 崩溃! 我盯着她道:“你可真是个敬业的人民好演员啊!” 曦儿纠正我说:“那也是我为爱情的付出好吧?为了得到你,我可是做了很大的牺牲呢!” 这话倒是真的! 我不由地叹了口气。 曦儿止住笑,看着我说:“老公,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我笑笑道:“不会的。” “那你为什么叹气呀?”曦儿看着我说。 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觉得我们相爱的过程太曲折了吧?” 如此一来,整个故事似乎都有了全新的意义! 曦儿拉着我的手,仰脸看着我说:“老公!有曲折的爱情才是最动人的爱情嘛!” 我道:“或许吧!不过,谁也不希望自己的爱情太过于曲折吧!” 曦儿笑看着我说:“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已经完全对彼此敞开了心扉,同时也完全接纳了对方,我们之间再不会存在任何秘密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亲密无间了吧?” 我呡唇笑看着她,认真地说:“恩!我们算是真正地敞开胸怀相见了!” “讨厌!”曦儿嗔我,伸手打了我一下。 我笑笑道:“你才讨厌呢!你不知道这些天,你可把我吓得不轻!吓得我魂魄都出窍了!” “那现在找回你的魂魄了么?”曦儿笑看着我说。 我道:“现在才算找回来了。” 曦儿笑说:“这么说,我就是你的魂魄啰?” 我笑笑道:“你也可以这么说。” 曦儿伸手轻抚着我面庞,凝视着我,尔后说:“老公,其实你那三个秘密对我来说,只能算是两个秘密!” “为什么?”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 曦儿笑嘻嘻地看着我说:“因为我早就知道丽人商场夏季营销案的创意是你做的了!” 我“啊”了一声,吃惊地看着她道:“不是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曦儿笑说:“我姐告诉我的!” “什么时候告诉你的啊?”我道,依然很吃惊! 曦儿笑说:“差不多是你和我姐决定分开的时候。” 我看着曦儿道:“好哇!老婆!你也真够沉得住气的啊!” 曦儿笑嘻嘻地说:“老公!咱们彼此彼此了。再说了,我向我姐保证过不会找你麻烦的!” 我道:“那你还知道哪件事儿?” “你把钱借给邢敏的事儿呗!”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又是一惊,我失声道:“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老公!你别把你老婆想成那么笨的婆娘好不?我不是说了么?只要发生在公司里的事儿,我都会知道!所以老公,你可别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喔!” 我摸着鼻子,叹声道:“我就知道我犯了个常识性的错误,我不该在公司休憩区将卡交给敏儿!早知道就约敏儿去优可乐包间了!” “你敢!”曦儿冲我凶道。 我嘿嘿一笑道:“开个玩笑的。我跟敏儿真没什么。” 曦儿说:“我要是觉得你们俩个真有什么,这事儿我也不会装作无视了对不对?再说了,邢敏一黄毛丫头怎么可能跟本小姐相提并论呢?她对我不构成威胁力!” 我摸着鼻子嘿嘿笑道:“那是,那是,你是谁呀?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鬼见鬼愁的林大小姐呀!” 曦儿哼声说:“喂!你这话是夸人家还是贬人家呢?” “夸!夸!绝对是夸!”我笑笑道。 “好吧!信你!”她说。 我道:“这么说来,我对你的谎言就只有一个啰?就只有我跟谢鹏去五光十色夜总会找邢敏的事你不知道了?” 她朝我呡唇一笑说:“你可以这么认为。不过,幸好你坦白,其实我早就怀疑了,你当时伤的部位是后脑勺,而且还伤得那么重,怎么摔也不会摔到那个位置对不对?我派人一调查,就会知道真相了!你信不信?老公!” 我忙笑道:“我信!我信!我娘子的能力,我当然信了!” 曦儿将目光移开,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脸也板了起来,恨声说:“肖德龙!我们之间的死仇算是结下了!” 我愣看着曦儿,迟疑了两秒钟道:“曦儿……你也知道车祸是那混蛋搞的……” 曦儿看我,目光柔和了几分,伸出一根食指在我额头上轻点一下说:“还是那句话,老公,别把你娘子想成笨婆娘啦!” 我恨声道:“夫人!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从长计议,慢慢跟肖德龙来算这笔账!” 曦儿用力嗯了一声,尔后看着我笑说:“老公!咱们说点开心的!其实我早就决定了,我要提拔你做企划部总经理!” 我又愣了一下,看着曦儿道:“这个……恐怕不合适吧?傅德志……” “傅德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早就想踢他走了!”曦儿看着我说,“老公,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收集好踢走傅德志的把柄,你就直接接替他的职务!” 我低头沉吟着,摸着鼻子道:“老婆,我还是觉得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曦儿语气坚定地看着我说,“你要实力有实力,要长相有长相,毫无疑问,你做企划部总经理,肯定会比傅德志为公司带来的贡献要突出!看看企划部现在这些人,谁做出的创意连思美广告的人都望尘莫及呢?除了老公你,别无他人!” 企划部有没有比我实力更强的人,我不敢确定,但是,我确定傅德志这种成天只会算计忠良之士的小人,对公司百害而无一利! 曦儿拉着我的手,看着我兴奋地说:“老公!你知道我打算给你配什么车么?” 我看着她,愣着…… 她又伸手在我前额上轻点一下说:“愣什么呀?上次我要你陪我去车展,其实就想帮你挑一款车呢!你说了你最喜欢奥迪a6,那我就给你配奥迪a6好不好?” 奥迪a6当然好了!只是、只是我真地可以开奥迪a6么? 我道:“老婆!这事儿我们暂时缓一缓吧?我知道要剔除傅德志这颗毒瘤,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毕竟杨副总是他亲妹夫呢!” “杨副总怎么啦?”曦儿看着我说,“信不信我连杨副总一起踢了?” 我忙道:“别!这一出就闹大了!” 曦儿突然紧捂左下腹,叫了一声“哎哟”…… 我忙俯身看着她道:“怎么了?老婆?” 曦儿看着我说:“老公!我有了!子宫里胀胀的……” 崩溃! 我道:“拜托!夫人!我现在胆子可小了!你别再一惊一乍吓唬我了好不好?” 此刻的我,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打击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我脾脏痛 曦儿说:“我脾脏痛!” 我道:“你脾脏都切掉啦!” 曦儿朝我“嘿嘿”一笑说:“喔!我忘记啦!那应该就是我的膀胱在痛!” 靠!住了几天icu,一开口都是医学名词了!久病成医啊久病成医! 我无奈地摇摇头,纠正她道:“夫人!膀胱不在你的左腹部,而是在你下腹部正中位置!” 曦儿赶紧移过手,捂住下腹部,笑嘻嘻地看着我说:“相公!其实,我想告诉你,我想去浇花了!” 崩溃!跌倒! 我道:“夫人!那我扶你去浇花吧!” “相公!你这话真贴心!”曦儿无限缠绵地看着我说,伸出双臂勾住我脖子。 我道:“你慢点!走路要慢!把身体重心交给我……” 扶着曦儿走到病床对面的卫生间,扶她坐在马桶上 我摸了一下鼻子道:“老婆!我看着你,你能不能尿出来?” 曦儿看着我说:“那你听我命令!” 我道:“是!长官!” 曦儿说:“向后转!” 我来了个标准地向后转体! “向上看!”曦儿又说。 我只好背对着她,仰头看天花板。 “唱《征服》给我听!”曦儿又命令我说。 再次崩溃跌倒! 我清了清嗓子,开口唱道:“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坚固。我的决定是糊涂……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我的剧情已落幕……” 身后传来女人撒尿时那种很大声的呲水声…… 我的歌声嘎然止住,转换了朗诵的语调,朗诵道:“狂风吼叫……雷声轰响……一堆堆乌云,像青色的火焰,在无底的大海上燃烧。大海抓住闪电的箭光,把它们熄灭在自己的深渊里。这些闪电的影子活像一条条火蛇,在大海里蜿蜒游动,一晃就消失了……” 没错!我朗诵的是那偏散文诗《海燕》! 我更大声朗诵道:“暴风雨!暴风雨就要来了!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高傲地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曦儿伸手在我大腿上用力掐了下去,又气又羞地骂我说:“要死啊你!大坏蛋!” 又过了两天,曦儿的主治医师建议我扶曦儿到楼下的花园里散散步,医生说这样可以促进患者身心地加速恢复。 这天清晨,我搀扶着曦儿在花园的小径上慢慢散步,曦儿很喜欢这个花园,因为这个花园里有曦儿最喜欢的两种花,一种就是她的生命之花桂花,当然桂花中目前也只有四季桂还在开花了。其它都谢了。 四季桂是桂花中的一个优良品种,它与其他桂花不同的是,一年四季均有花开。花初开时淡黄色,后变为白色,盛开时清香扑鼻。 四季桂植株矮小,叶片大而常绿,因此比较适应在花园里种植。 市中心医院的花园里还有曦儿的爱情之花,那就是“天使之眼”,“天使之眼”原名叫天竺葵,原产于南非的一种漂亮的花种。天使之眼很显著的一个特征是,它的花期特长,又好养不长虫。 天使之眼的花期是10月至第二年6月份,也就是说,当前正值天使之眼的花期! 早上绚烂的晨曦,投射在同样绚烂的天竺葵花朵上,让人感觉美不胜收,让人感觉这个世界依然很美好! 曦儿曾经告诉过我,她说天使之眼是有关幸福的花,它的花语就是“偶然的相遇,幸福就在你身边”。 我们一边散步,一边聊着跟“天使之眼”有关的话题,聊天使之眼,免不了就要聊幸福。 幸福是一种信仰、是超越一切的物质。要是我们懂得珍惜它就永远不会离开;要是漠不在乎它就永远也得不到。 因此,天使之眼的寓意,是幸福,是珍惜,是守候。 接着我们聊到了曦儿已经完成的“天使之眼”的时装设计,曦儿说她那个设计完成在10月份,正值天使之眼的开花之际,她并没有计划要在这个时间完成,可是却恰好就在这个时间段里完成了。 曦儿说这是否预示着天使之眼设计作品的大获成功呢? 曦儿还说出院后她要做的头一件事就是要去拍外景照,她跟我商量是去哪里比较好,最后我们一致决定还是h市海边比较好。 我一直非常喜欢一望无际的大海,凡事跟大海有关的事物,总是带着一种言说不清的美好。 曦儿说还可以借用她姐的那艘价值千万长达二十多米的豪华游轮做道具。 曦儿已经决定把“天使之眼”的广告代理权交给思美广告负责,但是所有的广告策划创意全权由我负责!也就是说关于“天使之眼”的时装发布会以及今后的所有广告营销任务由我和思美广告共同来策划完成。 曦儿还说,这是我再次向全公司证明实力的绝佳机会,只要我顺利完成此次重任,她就可以名真言顺得升任我为做企划部总经理,相信到时候全公司上下没有人会再有任何异议! 我则保证会坚决完成上司赋予我的神圣光荣的使命! 陪曦儿在花园里散完步,乘电梯回到五楼,沿着廊道那头的病房走去。 曦儿已经出了icu病房,住进了普通病房。 路过护士站时,曦儿的管床护士向曦儿笑着打招呼说:“曦儿,你有客人。” 曦儿说:“什么客人?” 那护士笑说:“一个男客人。给你送了一病房的鲜花呢!” 我和曦儿面面相觑,都想不出到底会是谁? 曦儿出车祸的事情,丽人服饰上下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林啸天叮嘱我们要对公司方面封锁消息,对公司内部宣称是曦儿出差去了外地。 所以肯定不会是公司方面的人,那会是谁呢?即使是公司外部,除了几个要好的朋友之外,也就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曦儿出车祸住在市中心医院的事儿呀? 正当我和曦儿纳闷之际,廊道那头的一个病房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间豪华病房套间正是曦儿的! 管床护士伸手一指那个男人对曦儿笑说:“就是他!好像是个高富帅呢!” 我皱眉盯着那男人,气血立马沸腾了起来,双手不自觉地已经捏成了铁拳! 曦儿也蹙眉盯着那男人,同时伸手悄悄拉了一下,低声说:“老公!咱们要淡定!从今以后我们要打技术战了!” 我转脸看曦儿,曦儿也转脸看我,四目相对,彼此会意。 我捏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了,轻轻吁了一口气,我道:“这王八蛋来干吗?” 曦儿逗我笑说:“反正不是来为我献血的!” 我低头摸鼻子,窃笑两声,低声对曦儿道:“老婆!咱们做人要低调!你体内有我80鲜美的血液已经足够你用啦!” 曦儿低声对我说:“老公!我想到了一部电影,我们前段时间一起看过的《黑夜传说》!” 我和曦儿瞄着廊道那头的肖德龙,一边朝他走去,一边低声对话。 我笑笑道:“在人类之外,有一个黑暗而未知的地下世界,那里活跃着两个敌对种族:具有贵族气质、神秘难以捉摸的吸血鬼,和生性凶残野蛮的狼人,为了获得地下世界的生存统治权,他们已经争斗了几个世纪!” 曦儿笑笑说:“在几个世纪的争夺中,吸血鬼部落获得了地下世界的特权,他们比较强大和正规,居住在一栋戒备森严但有些破旧的公寓里!” 我笑着接道:“狼人部落则是一伙游荡街头巷尾的恶徒,他们的栖息地是二战后遗留下来的一个地下仓库。吸血鬼和狼人部落,各自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兵工厂,生产大批量的杀人武器,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暗夜中寻找机会干掉对方,眼看着两股黑暗势力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曦儿笑着接道:“一个雷雨交加的秋日深夜,吸血鬼女战士“月之女神”西丽妮正在追杀狼人,无意间从一名俘虏的口中得知,狼人族准备绑架人类医生迈克尔。西丽妮察觉到狼人族正在密图一个巨大的阴谋,她决定独自查探,不想反被狼人重伤,幸运的是她被迈克尔救了出来!” 我接道:“西丽妮带着迈克尔进入了吸血鬼的领地,不料迈克尔被一只吸血鬼咬伤,这时迈克尔的神秘身份才被揭开,原来迈克尔身上有一半狼人的血统,另一半则属于吸血鬼。这使得他陷入了无处容身的艰难处境,但恰恰是这种混合血统,使迈克尔具有了一种神秘力量。他的狼人族同胞知道这个秘密后,疯狂的追逐他,想饮食他的血液以获得强大的力量!” 曦儿接道:“西里妮很同情迈克尔的遭遇,想要帮助这位英俊的救命恩人,神奇的爱情在他们身上萌发了!” 我最后说道:“但是,他们身后的两个世仇家族,却没有因为两个年轻人的爱,而消弭几个世纪的冤仇。吸血鬼歼灭狼人的行动已经筹备完成,狼人也为自己的复仇行动作好了充分的准备,于是,在一个夜色更加黑暗、风雨更加狂暴的晚上,吸血鬼和狼人族的大决战开始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月之女神 肖德龙见我和曦儿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边鼓掌边笑道:“看看吧!这是哪一对呢?” 曦儿冷笑一声说:“月之女神”西丽妮!” 我道:“半人半狼血统的迈克尔!” 肖德龙停止了稀稀拉拉的掌声,看着我俩愣了两秒钟,然后哈哈大笑道:“看吧看吧!一唱一和的,还真是般配的一对呢!” 我和曦儿径直走进病房套间…… 跟肖德龙同来的夺命双煞章鱼和鳄鱼见到曦儿,欠身齐声喊道:“林总!” 曦儿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蹙眉看了看堆了整间病房的花篮,冷声道:“阳阳!我花粉过敏怎么办?” 我道:“麻烦把花搬进来的人再把花都搬出去!谢谢合作!” 章鱼和鳄鱼面面相觑,又都扭头看向肖德龙。 肖德龙朝他们使了个颜色,章鱼和鳄鱼赶紧去搬花,一蓝一蓝往外搬运…… 肖德龙笑看着曦儿道:“林总!你知道吗?听到你出车祸的噩耗,当时我整个人都懵了!天杀的肇事司机啊!” 我和曦儿无视肖德龙的存在,走过去舒服得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 我手里剥着一只橘子,看着曦儿说:“曦儿!我怎么感觉房间里有狼族的骚腥味呢?” 曦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莫非有狼族潜入我们的吸血鬼部落来了?” 我点点头道:“那怎么办?要不我再去花园散步吧?” 曦儿说:“算了,阳阳,我还是叫护士小姐过来给房间消毒吧?” 肖德龙呵呵讪笑着,走过来坐在我们对面的沙发上。 我和曦儿继续无视他,曦儿看着我说:“阳阳!我们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么?” 我道:“没有啊!你看见还有人么?” 曦儿笑说:“没看见。不过好像有条癞皮狗!” 我道:“在哪?” 曦儿说:“好像正坐在我们对面!” 我道:“曦儿!你一定说谎了吧?狗也能像人一样坐在沙发上么?” 曦儿说:“阳阳!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有些狗可是疯狗!疯狗它既不是人,也不是真正的狗,它是介于狗与人之间一种恶心的动物!” 我点头若有所思地喔了一声,笑道:“曦儿,你说是不是怪胎?” 曦儿笑说:“你也可以这么认为。亲爱的!” 我叹声道:“唉!真晦气!我半狼半人已经够怪的了。没想到还有我更怪的物种!” 我伸手将一瓣桔子送到曦儿嘴边,啊了一声说:“我喂你!曦儿!” 曦儿张口咬住那一瓣桔子,津津有味地咀嚼着:“阳阳!你剥得桔子真好吃呢!” 肖德龙坐在我们对面,看看我,又看看曦儿,被我们的双簧戏搞得无所适从! 他伸手摸出雪茄盒,抽出一支雪茄叼在嘴里,搬完了花篮的章鱼凑上要为肖德龙点火…… 我道:“曦儿,要是有人在病房里吸烟,你会怎么想?” 曦儿接道:“我最恨那种人!那种人超没素质!自己想慢性自杀,还想连累别人!没良心!” 我道:“如果有人执意要在我们的病房里吸烟,你打算怎么做?” 曦儿接道:“惹不起咱们躲得起!咱们要求护士换病房!” 我道:“还是让院方来维持医院的正规秩序吧!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会立刻打电话给医务处!” 肖德龙烦躁得冲章鱼摆摆手,将雪茄塞进雪茄盒里,啪地一声关上雪茄盒! 肖德龙朝曦儿讪笑道:“林总!其实我是专程来看你……” 我们无视肖德龙,不给他插话进来的机会,立刻开始唱儿歌《你拍一,我拍一》,还面对面坐着,互相击掌…… 我唱道:“你拍一,我拍一,一只孔雀穿花衣,一只蝴碟不服气,抖抖翅膀比一比。” 曦儿唱道:“你拍二,我拍二,两只小猫画画儿,画了两只米老鼠,跳到地上作伴儿。” 我又唱道:“你拍三,我拍三,三只小羊爬上山,山上青草长满坡,小羊吃的多喜欢。” 曦儿笑着接道:“你拍四,我拍四,四只小兔学写字,你写一个四我写一个四,一连写了四个四。” 我又唱道:“你拍五,我拍五,五只小猪挖红薯,蒸的蒸煮的煮吃的小肚园鼓鼓。”曦儿接道:“你拍六,我拍六,六只小猴拍皮球” 这个时候肖德龙再也坐不住了,气得倏地从沙发里蹦了起来,眉梢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他看着我们怒声道:“幼稚!” 我道:“曦儿!这里有只鸟在聒噪,不如我们进病房吧!医生说了,要我辅助你做康复运动!” 曦儿笑说:“这个主意不错!这鸟的确聒噪得本小姐心烦!也不知道是什么鸟!” 我和曦儿起身,头也不回地向病房里快步走去,且很快地嘭地一声把肖德龙和夺命双煞关在门外! 我和曦儿抱在一起,强忍住笑,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只听见门外传来章鱼的声音:“老大!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走人啊!妈的!老子来的不是急诊科,而是精神病科!”肖德龙的怒声。 “妈的!老大!这俩人不会是疯了吧?”章鱼道。 “疯你妈个头!走啦!”肖德龙的怒声。 一阵脚步声响起后,门外安静了。 我和曦儿再也憋不住了,抱在一起爆笑起来! 曦儿看着我说:“老公!那肖大少怎么了?手指上还缠着绷带呢!” 我笑道:“他现在是九指大少了!” 曦儿说:“什么意思?”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没什么。呵呵呵。” 曦儿也没追问,朝我挤挤眼睛说:“老公!我们刚才的表现真像一对神经病么?” 我笑笑道:“貌似有点像喔!” 我们又抱在一起爆笑起来! 曦儿扬脸看着我说:“赶走了那条疯狗,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我道:“不如咱们庆祝一下?” 曦儿眨眨眼睛说:“老公,我们现在不是在庆祝么?” 我坏笑道:“还不够火候!” 曦儿故作天真地看着我说:“那怎样才算是火候呢?”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没声了,因为我已经堵住了她的嘴唇,用我的嘴唇! 如果肖德龙这混蛋还没走,万一他还在门外偷听的话,那他一定能听到门里面两张嘴唇吸附在一起的那种嗞嗞嗞的很诱人的声响。 吻了很久,我们才分开。 曦儿看着我,天真地问:“老公!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我道:“什么跟什么不一样?” 曦儿说:“就是跟住院前相比,你亲我的味道有什么不一样?” 我摸着鼻子,想了想说:“貌似没什么不一样呀?” 曦儿说:“那就好!我还以为脾脏切了,亲嘴味道也会不一样呢!” 头顶上乌鸦呱呱呱飞过! 我定定地看着她,坏笑道:“亲嘴的味道,我确定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但是不知道做那个会不会不一样,我就不清楚了!” 曦儿扬脸看着我,眨眨眼睛,明知故问说:“做哪个?” 我道:“做那个呀!” 她说:“哪个?老公。” 我道:“那个呀!老婆。” “哪个嘛?哪个嘛?哪个嘛?哪个嘛?到底是哪个嘛?老公!”她拽住我,撒娇地迭声说。 我怒声道:“床上第八套广播体操!”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我笑看着曦儿说:“老婆,这事儿回头我们慢慢再切磋!”说着我走过打开了房门…… 那个管床护士立在门口,笑看着我说:“顾先生!有人请你接电话!” 我道:“谁?” 护士说:“电话里的人说你接听就知道了。” 我道:“谢谢!你先忙去吧!” 护士走了之后,曦儿朝我一脸媚笑地说:“你先去接电话吧!老公!” 我回头冲她坏笑道:“洗干净床上等我喔!” 医院每层病房廊道里都安装了那种壁挂式电话,为的是方便住院病人对外的联系,我朝廊道那头的壁挂式电话走过去,心想谁会给我电话呢? 我走过去,拿起听筒“喂”了一声,紧接着我就听到了肖德龙邪恶的笑声…… 我冲话筒那头冷声道:“有何贵干?” 特么阴魂不散! 肖德龙在手机那头,哈哈一笑道:“小子!你怕了吗?” 我道:“是啊!我怕你不要脸!” 肖德龙道:“小子!我现在先留着你!总有一天我要你从滨海市彻底蒸发!” 我道:“你打电话就想说这个?” 肖德龙道:“怎么?” 我道:“没怎么。我没时间听你废话!” 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道:“你应该感谢lili,要不是我顾及兄妹情谊,你早就到阎王殿报道去了!要不是lili,你这次就彻底玩完了!臭小子!想跟我玩,我捏死……” 我哼声道:“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对不对?” 肖德龙道:“你知道就好!我先留你一条狗命,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再跟我作对,我一定亲手宰了你这个王八蛋!” 我冷声道:“你先保住自己的狗命再说吧!林家老头子很快就要查到你头上了!你等死吧!” 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邪恶地笑道:“谢谢你的提醒!只是很遗憾地告诉你,林家老头子永远也查不到我肖某人头上来!” 第三百六十五章事在人为 我道:“你别忘记了!虽然案发现场比较特殊,但是足智多谋的警察叔叔们一定能找出那个行凶司机!到时候你的罪恶自然会昭然若揭了!” 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道:“好啊好啊!那祝你们好运了!” 我哼声道:“吉人自有天相!你还是祝自己好运吧!” 肖德龙道:“你别以为跟林曦儿套近乎,你的阴谋就能得逞了!” 我道:“我有什么阴谋?” 肖德龙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阴谋,想做林家老头子的乘龙快婿,你痴心妄想吧!” 我道:“事在人为!” 肖德龙道:“你跟lili是什么关系?” 我道:“无可奉告!” 肖德龙道:“我警告你!以后少接近我妹妹!” 我道:“恕不能从命!” 肖德龙道:“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我道:“坦白说,我比你年轻,比你阳光帅气。至少关于这一点,你这辈子永远也无法超越了!” 肖德龙道:“臭小子!我给你提个醒儿!你最好背后多长只眼睛!” 我道:“谢谢你提醒!你也要多看看天!小心一个雷砸下来劈死你!” 肖德龙道:“小子!我想过了,让你死得那么干脆太便宜你了!看老子怎么玩死你!” 我道:“同样的话,我连标点符号一起还给你!” 五天后,曦儿终于康复出院了,出院这天清高气爽,初秋的天气可真怡人啊! 上次我被肖德龙的人用洋酒瓶砸伤了脑袋,曦儿连续炖了一个礼拜的田七鸡汤给我喝!喝得我流汗都是田七味儿! 所以,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好好“报复”曦儿! 出院之前,我已经向医生咨询好了曦儿出院后的饮食问题,而且认真地郑重地记录在一张打印纸上了。 曦儿的主治医师说了,这是外伤所致的脾脏切除,没必要刻意的挑选饮食,就按一般手术后的营养膳食就好了。饮食的总体原则是:高热量,高蛋白,低脂肪。少量多餐。 要多吃一些高蛋白的食品如:鸡蛋、牛奶等,这样可以促进手术创伤的恢复,增强机体抵抗力。适量吃一点时令水果和新鲜蔬菜,食物要新鲜多样,还要保持愉快的心情,从车祸的阴影中走出来。 车祸后伤者有没有心理后遗症,我不知道,但曦儿至少没有表现出什么,可见曦儿的心理素质,其实是很棒的! 一回到家,曦儿就抱着“爱丽丝”亲个没完没了,仿佛那真是她闺女似的!不过,爱丽丝这段时间也受苦了,因为她“妈妈”出车祸住院,它只能一只狗待在家里,而且连续了待了差不多三天时间! 幸亏之前狗碗里放了很多进口狗饲料,它才得以勉强度过那三天的心酸经历。 直到第三天曦儿病情稳定了,她可以讲话了,她才提醒我爱丽丝可能饿坏肚子了!这样说来,我还真不是一个称职的“爸爸”,因为连续三天,我脑子里根本就不存在这只约克夏犬! 爱丽丝呜呜呜地委屈地叫着,似乎在诉说过去三天里饥寒交迫的悲苦生活呢! 这天中午,我没再煲鸽子汤,我煲的是乌鸡汤,加了冬虫夏草数只、适量黄芪、枸杞子。 餐桌上,我向曦儿隆重推出了我给她煲的汤。 我伸手指着汤,对曦儿笑道:“老婆!我给你煲的乌鸡汤!多喝点喔!既可以促进身体恢复,还能美容养颜!” 曦儿说:“谢谢老公!” 我又笑道:“我现在隆重向你推出我的系列汤谱,第一个礼拜喝乌鸡汤,第二个礼拜喝鸽子汤,第三个礼拜喝鲫鱼炖汤,第四个礼拜……” 曦儿蹙眉盯着我说:“老公!我听出来了!你这是赤裸裸地报复!我要抗议!” 我坏笑道:“证据呢?老婆这是爱!以前你让我连续喝了一个礼拜的田七鸡汤,搞得我浑身都是鸡汤味!” “所以你现在要让我浑身散发着乌鸡味对吧?”曦儿蹙眉看着我说。 我道:“老婆!乌鸡对女人可是大补呢!” 曦儿说:“老公!我会被你折磨死的!我要回娘家!” 我愣了一下,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看着她道:“你决定了?” 曦儿看着我点点头说:“老公!你要理解我,我们的婚事要获得我爸的认可,在这之前本小姐必须好好表现,回家在我爸面前扮个乖乖女。嘿嘿嘿。” 林啸天今天在医院的时候对曦儿说了这事儿,希望她能回玫瑰庄园住,住在外面,其一他不放心,其二阻碍了父女间的正常沟通! 林啸天说得没错,我打心里希望曦儿重回玫瑰庄园,我打心里希望他们父女俩和好如初!甚至希望他们父女俩的关系比以前更好! 林啸天之所以要求曦儿回玫瑰庄园住,恐怕曦儿的这次严重车祸,也让他体会到亲情的可贵,失去的威胁让他意识到更应该好好对待曦儿! 曦儿曾经对我说,汉莫拉比法典认为,离家出走的孩子,其父母是有罪的! 可是,如果曦儿回了玫瑰庄园,那我就不能跟她生活在一起了。我心里很是舍不得! 我看着曦儿说:“老婆!你决定什么时候搬回家呢?” 曦儿说:“老公,等我们从h市拍完外景回来行么?” 我道:“我都听你的。” 曦儿注视着我说:“老公,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 我也注视着她说:“舍不得。不过,我表示十分理解。” 曦儿说:“委屈你了。老公。” 我笑了笑道:“为了我们的将来,这点苦算什么。” 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老公真乖!” 我看了看餐桌上的饭菜,扬了扬手中的筷子道:“我们先吃饭吧!老婆!来吧!饭前你先喝碗汤吧!” 说着我起身为曦儿盛汤。 曦儿看着我撅嘴说:“老公!我不想喝!” 我道:“那可不行!” 曦儿说:“那没商量的余地了?” 我道:“关于这一点,我十分确定!” 曦儿伸手将筷子拍在餐桌上,哼声说:“那我绝食抗议!” 我道:“不是吧?” 曦儿说:“人家不想一个人喝汤嘛!” 我道:“你的意思……” 曦儿嘻嘻一笑说:“你陪我一起喝呀!” 明说嘛!何必要拐个山路十八弯呢! 这样一来,如果我让她连续喝三个礼拜的汤,我自己也得跟着她喝三个礼拜了! 我讪笑道:“行!老婆的话永远是对的,即使是错误的,也是我认识上的错误!” 我们是这个礼拜五傍晚赶往h市海边,一行总共有三辆车,一辆是火红色悍马,上面坐着我和曦儿。一辆是白色北京现代越野车,上面坐的是夕儿和思美广告创意总监罗杰。 还有一辆是白色面包车,是电视广告制作公司方面的车,车上坐的是该公司的摄影师,以及一些外景拍摄的专用器械。 思美广告目前还没有属于自己的电视广告制作公司,但是它有几家固定合作伙伴,比如这家叫做“飞鸿”的电视广告制作中心,这就是夕儿帮忙联系的。 我们拟定的计划是,当夜赶到滨海市,明天上午就可以开工,这样节省时间下来,我们预计礼拜天晚上就能赶回滨海市。 我们当天晚上十点钟到达的h市,到达h市后我们入住的还是上次来入住的那家海边特色酒店,因为这家酒店离大海最近,不仅坐在露台上就可以看见碧蓝的海景,还有利于工作。 当天晚上,没安排什么活动任务,我和曦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海边投放“漂流瓶”,我是在曦儿病情稳定后的第四天早上回到西西里庄园的,喂饱了爱丽丝,我一边给曦儿炖乌鸡汤,一边坐在餐厅里虔诚地叠着千纸鹤。 这之后我利用回家给曦儿炖乌鸡汤的时间,又连续叠了两天,叠好的千纸鹤终于可以塞满曦儿那只漂流瓶了。 我在想等曦儿病好了,等我们去h市拍摄“天使之眼”的宣传片时,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海边投放这些千纸鹤。 这是曦儿一直以来的心愿,漂流瓶里曦儿的那些点点滴滴的心事将告别现在,成为过往。从今以后,我们将重新开始,在爱情的道路上,在幸福的道路上,我们将翻开崭新的一页! 曦儿亲手投放了那只漂流瓶,她神态虔诚地看着那只承载着她无数女子心事的透明水晶渐行渐远,她喃声说:“去吧,去吧,我不再需要你们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我的最爱!我已经找到了我生命中最最珍贵的那个人!” 说着曦儿转脸看着我幸福地傻笑着。 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笑道:“曦儿,有句话说忘记历史,意味着背叛!但我有不同的观点,我觉得有时候我们必须得学会忘记,只有忘记一些东西,我们才会重新记住一些东西。因为我们的心脏毕竟只有我们自己的拳头大小!” 曦儿点头甜甜地一笑说:“老公的话总是那么精辟!老公,我只要你就好了。我只要你永远陪在我身边就好。”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在下很乐意为你小姐效劳。” 第三百六十六章心语心愿 曦儿好奇地看着我说:“老公,你在那些千纸鹤上都写了些什么?” 我道:“也没什么。跟你一样,都是些心语心愿。” 一些祈求上苍保佑曦儿,祈求上苍怜悯曦儿,祈求上苍让曦儿以后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的心语心愿。 曦儿说:“都是写给我的么?” 我道:“写给我未来的媳妇的!” 曦儿笑着嗔我说:“厚脸皮!” 我和曦儿在附近海岸边上牵手散步,然后又偎依着坐在海边看夜幕下的大海,感觉无比满足与惬意。 深蓝色的天穹上繁星满天,天空与大海静默地对视,似乎都怀着深沉的情怀。 曦儿的脑袋搁在我宽厚的肩膀上,喃声说:“阳阳,你有没有一种我们好像要跟这大海、跟这天空一起化为永恒的感觉?” 我低头看她,笑笑道:“还真有!” 曦儿说:“你的肩膀像天空一样牢固!” 我道:“你的情怀像大海一样宽广!” 曦儿说:“你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深情!” 我道:“你的话语像海风一样动人!” 曦儿说:“你的爱像月光一样真挚!” 我转脸看着她道:“菇凉!咱们别念诗了行不行啊?” 曦儿哧哧一笑说:“好!那我们聊天气聊风景吧!” 我道:“行!这个海边城市的风景真美!你觉得呢?” 曦儿点头说:“嗯!明天绝对是个艳阳天!我们的拍摄工作一定会进行得非常顺利的!” 我道:“以大海为背景,拍出来的效果绝对很好!” 曦儿伸出手臂,指着遥远的海面说:“我们把游轮开到大海最深处,拍出最澄蓝的大海好不好?” 我道:“好是好!就是不知道明天天气允许不允许?” 曦儿说:“明天天气肯定好!你看繁星满天的!天气预报都说了,明天是个好天气呢!” 我道:“恩!那就听你的!” 曦儿双臂伸向天空,欢笑道:“真是天助我也!嘿嘿!” 看着曦儿,看着她在我身边喜怒哀乐,看着她横美怒目,看着她撒娇发嗲,看着她做出各种连专业演员都望尘莫及的丰富表情,我的内心很满足,也很幸福,很安然,仿佛心脏静静地安宁地呆在它的位置上! 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我才发现,幸福就在身边,我们要做的就是去学会珍惜! 虽然我和曦儿各开了一个房间,但这不过是掩人耳目,冲凉后,我偷偷溜进了曦儿的房间。 曦儿说:“喂!你不好好睡觉溜我房间来干吗?”但她看起来明显是喜悦的。 我嘿嘿一笑道:“来散散步。” 曦儿说:“咱们不是刚从海边散步回来么?” 我笑道:“我们接着散。” 曦儿眨巴着眼睛说:“老公!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我摸着鼻子道:“有吗?” 曦儿说:“没有吗?” 我道:“俺不知道耶!” 曦儿说:“你是不是有睡沙发强迫症啊?放着你房间的大床不睡,想跑我房间睡沙发?” 我眼巴巴地看着她道:“老婆,你不会这么绝情吧?好歹也让我蹭个床边呀!” 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为什么不?男女授受不亲呢!” 我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好吧?” 曦儿说:“那请出示你的证明!” 我道:“证明还在民政局呢!不过,早晚我得把它拿回来!” 曦儿说:“这个说法太牵强。” 我摸着鼻子想了想,然后抬脸嘿嘿一笑道:“我是来给你检查伤口愈合情况的!” 曦儿说:“你又不是医生。” 我嘿嘿一笑道:“医生不在的情况下,我临时扮演一下医生角色嘛!再说你出院的时候,那主治医师还特意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呢!” 曦儿说:“老公!你想抱着我睡是真的吧?” 我道:“又被你看穿了!” 我不等曦儿发话,奔到床边,跳上床,将她扑倒在床上! 曦儿嬉笑着,挣扎着大喊:“非礼啊非礼!有人非礼啊!” 我道:“喊吧!叫吧!这房间隔音设施做得不错的!嘿嘿嘿!” 曦儿撅嘴看着我说:“你不怕我咬你呀?老公。” 我道:“尽管咬吧!” 曦儿突然抬脸在我嘴巴上轻轻咬了一下,然后又在我耳朵上轻轻咬了一下! “痛不痛?老公。”曦儿轻声说。 我道:“不痛!” 她说:“那是什么感觉?” 我道:“痒痒的感觉。还有就是想非礼你的感觉!”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老公,你真地不嫌弃我呀?” 我道:“这是什么话?!” 她笑说:“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啦!” 我道:“此话怎样?” 曦儿说:“人家都少了一个脾脏了。” 我皱眉道:“又不是少了一个子宫!” 曦儿伸手掐我,嗔骂说:“要死了!你个大坏蛋!” 我将她按在大床上,将手从她睡裙下摆里探了进去,顺着她的大腿往上游走…… 直接抚到了她腹部的伤口上…… 曦儿仰躺在床上,双手抚我的脸庞,呡唇笑看着我。 我昨天陪曦儿去医院拆的线,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 我的指腹轻轻抚摸着她肚子左上腹部那道斜行手术切口,现在已经愈合! 曦儿伸手隔着睡裙捉住我的手掌,眨眨眼睛看着我说:“老公你干吗?” 我笑着俯视着她道:“我就想摸摸!” 曦儿说:“你变态!” 我笑道:“你就当我变态吧!” 她说:“老公!我要去做个美容手术,将那道疤痕彻底清除!” 我道:“没必要。我觉得这道瘢痕还好,没那么明显。” 曦儿说:“那是因为主刀医生采用了美容缝合。不过,还是很明显呢!” 我笑道:“我不觉得。你的身子以前太完美了。让我觉得不真实。” 曦儿说:“那现在就真实了?” 我道:“你也可以这么说。” 曦儿说:“有点瑕疵才算真实么?” 我道:“可能是吧。” 曦儿抬头用力在我嘴巴亲了一口,尔后看着我说:“老公,我听说很多男人在自己老婆剖腹产后,都变成……” 我看着她道:“变成什么?” 曦儿低声说:“变成性冷淡了。” 我道:“什么逻辑!” 曦儿低声说:“老公,你会不会对我也性冷淡?” 我道:“怎么会!” 曦儿朝我妩媚一笑说:“那你证明给我看!” 我阴当一笑说:“这可是你说的!” 说着我就一把掀起了她的睡裙,她小腹的形状依然很平坦很完美,那道疤痕却赫然映入我的眼帘,是那么触目惊心!如果这道疤痕出现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或许我都不足为奇,可是出现在美丽的曦儿身上,恰恰就像是美玉上的一点瑕疵,令人不忍心看到! 这是对美玉的破坏,是对整体的破坏,我心中一痛,低头吻住了那道疤痕! 曦儿修长的腿屈曲着,双手捧着我的脸庞,咯咯咯地笑说:“老公……痒……痒痒,老公……” 我没管她,继续深情地吻着,眼中情不自禁地已含了热泪。 “老公……你变态,干吗吻人家伤疤……别吻了好么?别看那里了好么……”曦儿止不住咯咯咯地笑,像是被人挠了痒痒。 次日清晨,我和曦儿站在她卧室外面的露台上看大海上的日出,昨夜的酣战我们犹如天地之作,清晨起床后彼此精神状态都很好。 我们很小资情调地喝着酒店提供的意式咖啡,牵手一起偎依在黎明前的黑夜里,等待那激动人心的日出的那一刻! 当偌大的红彤彤的太阳从海平面升起时,我们禁不住相拥在一起,欢呼起来! 墨绿色的一望无际的大海上,因为红彤彤的偌大的太阳徐徐升起,而披上了千道万道的金色的霞光! 啊!大自然!它如此壮美!总是在某些时候,给予生命一种莫名的热泪盈眶的热烈的感动! 曦儿仰脸,双眸闪烁地看着我,喃声说:“亲爱的!我愿意与你分享我生命中每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 我低头看着她,笑了笑道:“我也是!” 我和曦儿相拥在露台上,看完了整个大海上日出的景观,我们的心都被一种生活的基情所充溢着,充溢着…… 直到太阳从遥远的海平面完全升起来,直到太阳照亮了大海,直太阳点燃了整个世界的光芒后,我们才牵手离开了露台。 早上八点,我们一行人约定在酒店餐饮区用早餐,气氛很愉快。夕儿气色非常好,看样子昨晚睡得很不错。 用餐期间,我们谈到了今天上午的拍摄事宜,曦儿极力主张将豪华游艇开到大海深处,那样拍摄出来的外景效果最佳!夕儿认同她妹妹的观点,但她有自己的担忧! 她说目前私人游艇业在h市是个新兴行业,游艇驾驶员是个新手,才上岗没多久。而这首游艇意利产,就像面对一匹陌生的烈马,驾驶员对该游艇还没有完全的驾驭能力。 如果让驾驶员头一次出航就把游艇开进大海深处,这样会不会有危险? 我是中间派,我主张适可而止,游艇不能离深海太远,也不能离海岸线太近,取个中间数好了。 无疑我的观点得到了林氏姐妹的赞成。 第三百六十七章坚决完成任务 夕儿不愧是个成熟的女孩,也是个好姐姐,她考虑问题很全面,而且还担忧曦儿的身子是不是能坚持在烈日下工作,毕竟她做了那么大的手术才出院没多久呢!她能不能吃得消? 户外拍摄对于专业模特而言,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外景拍摄不像是我们去照相,顶多照三次就ok,户外拍摄有时一个姿势要拍上几十甚至上百遍,然后再从其中挑出摄影师认为效果最佳的一组图片! 以曦儿的外貌与身材,做为这次天使之眼的外景拍摄模特,无疑是完全可以担当的,而且她在意大利留学时还做过一段时间的兼职模特,唯一不能担当的还是她的身子,她能承受住在烈日炎炎之下的高强度海上外景拍摄工作么? 曦儿兴致勃发,而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差拍胸脯向我们保证她能一定能坚决完成任务了! 我们知道曦儿主意已定,也不再劝说,只能保持一切看情况行事的心态了。 当我跟随夕儿来到了h市游艇俱乐部,当我看到那首豪华游艇时,尽管我之前已经有过最大程度的幻想了,可是再见到那首漂亮的豪华游艇时,我还是唏嘘不已! 没错!这就是那艘产于意利那家具有悠久船舶制造历史的“沃利”公司,价值千万,长达二十多米的超豪华游艇吗? 著名的《全景》周刊归纳了当时意利有钱人的五大嗜好:沃利牌游艇、1克拉大小的黄色钻石、哈雷摩托车、罗落皮雅纳牌小羊驼披风、镶嵌水晶的古驰牌泳装。 除了豪华游艇,沃利还开发生产帆船和机动游艇,并且可以根据尺寸和滑板定制生产。 据说沃利公司的设计理念就是,在追求速度、刺激的同时,还要让游艇有家一般的舒适温暖,使游艇真正成为“蓝血”贵族们的海上行宫! 关于这艘游艇,显然夕儿最有发言权,她是此行当中对这游艇最了解的人,欧阳泽在夕儿生日的前天就带夕儿参观了这艘游艇,并带着她出海做了一次短暂而浪漫的航行了。 夕儿向大家介绍说这艘游艇叫“梦之号”! 很显然这是欧阳泽的心意,看来无论对我而言,还是对欧阳泽,夕儿就像梦一样有一种空灵之美! 夕儿介绍说这游艇内部设有供乘客生活使用的一切设施,能够满足舒适的奢华生活水平要求。并且一般内设各式各样的娱乐设施。 无疑,游艇跟马术、狩猎、高尔夫一样,都是贵族运动!是奢侈行为!不是平民阶层所能想象的事儿! 刚听游艇俱乐部的经理说像这种20米以上豪华游艇的大型泊船位,每个泊船位的售价要300万元左右,租金则是一小时1万多元,随着私人游艇业的发展,目前这些泊船位开始大幅度升值了。 我见到了那个年轻的游艇驾驶员,三十岁的样子,蓄着粗狂的胡须,沉默寡言,看起来脾气不好的样子。 游艇驾驶员跟汽车驾驶员可能会很不同,除了技术,恐怕航行经验尤为重要,什么天适合出航,返航途中遇到大雾该怎么办?等等这些问题,必须能预见而且要有能力解决好这些实际驾驶中容易出现的问题,才能成为一个合格“船长”。 其实我在看见这个驾驶员时,我心里在想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当游艇驾驶员工资高吗?会不会比我的工资高很多?据说江浙一带‘船长’的月薪都在万元以上呢! 曦儿一上游艇,就叽叽喳喳地嚷个没完,她沿着游艇奔前跑后,上窜下跳,嘴里一直不停地嚷着一句让我心惊肉跳的话! “阳阳!我也要游艇!我也要游艇!”她嚷道。 “我要游艇!我就要游艇!阳阳,你给我买游艇!唔唔……”曦儿冲我嚷道。 我好笑又好气,心中怒声说:“你丫当游艇是一个盒饭的价格吗?” 豪华游艇出海了,曦儿去贵宾室换时装去了,制作公司的摄影师在甲板上调试仪器正忙着做准备工作。 我没事,倚在船桅上看风景。 天气非常不错!h市的气温显然要比滨海市炎烈,这就像内陆城市跟沿海城市之间的气温差距一个道理,这里即使是冬天,也是可以穿着沙滩裤到处乱跑的! 当然,滨海市与h市相隔并不远,所以气温不会相差那么大。 蔚蓝色的大海,一望无际,跟一碧如洗的天空遥遥相望。 当然肉眼看上去,天空与海面的距离似乎并不遥远,恰恰相反,似乎很近很近。 海上很平静,有海鸥在游艇前头飞行,似乎要跟游艇引路似的。 海鸥是最常见的海鸟。在海边、海港,在盛产鱼虾的渔场上,成群的海鸥欢腾雀跃,它们有的悠然自得地漂浮在水面上,有的游泳,觅食,有的低空飞翔…… 偶尔见到两只海鸥突然如离弦之箭,在空中直矢海面,瞬即又腾空而起,互相奋力争夺着一条鱼。 在航船的航线上,也会有海鸥尾随跟踪,就是在落潮的海滩上漫步,也会惊起一群海鸥。 记得以前我跟柳青在海边玩耍时,还一起救过一只海鸥,那是一只非常漂亮的小海鸥,腿及无斑环的细嘴绿黄色,白尾,嘴尖有黑色。而它的一只翅膀被一只飞镖贯穿了!我和柳青发现它的时候,它正趴在一块礁石后面瑟瑟发抖! 我和柳青都知道这是人为的伤害,因为海鸥的身姿健美,惹人喜爱,其身体下部的羽毛就像雪一样晶莹洁白,海鸥的羽毛可以用来装饰女士们的帽子。一些人射杀海鸥获利。 我和柳青当时把那只小海鸥带回了家,并给它处理了伤口,一个礼拜后小海鸥翅膀上的伤口愈合了,我和柳青走到窗边,柳青亲手放飞了那只小海鸥,帮它重回蔚蓝的大海。 热恋中的人,总是极富爱心的。会充满爱心的去关注周围的事物,那是因为热恋中每一个人心中都被爱充满了,充满了…… 回首往事,仍有些感慨! 我承认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我的思想太容易被周围的事物所影响,我的心灵太容易被曾经的爱恨所羁绊!过了年,我就要二十五周岁了,可我还是感觉自己是个孩子! 我面朝一望无际的大海,心中喃声道:“青儿!你现在过得还好么?” 正当我沉浸在不堪回首的往事中时,我听见曦儿在后面兴奋地冲我喊叫。 “阳阳!快过来!快过来!” 曦儿立在贵宾室门口,用力朝我招手。 我转身看着她,她已经换上了一袭她亲自设计的秋季裙装,还戴了一只草编边缘不规则的很有热带风情的漂亮草帽。 “喂!阳阳!你在干吗呢?也不看看人家穿得好不好?”曦儿看着我,撅撅嘴说。 我摸着鼻子,笑看她道:“这不是来了嘛!不错!不错!相当不错!” 曦儿撤了一声,撇嘴看着我说:“你敷衍人家!你都没好好看!” 我的目光下移,笑道:“来!转一圈给我看看!” 曦儿笑着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 这是一条红色超短连衣裙,仿双条带的腰带为这条连身裙增加了层次感,而裙子本身的亮点有两处,一是在胸口加上了一层开敞式的双面料,二是领口采用褶皱感的效果。 我目光上移,看着她的眼睛笑说:“美不胜收!用一个字形容就是‘妙’!用两个字形容就是‘美妙’!” “那当然了!”曦儿扬脸看着我说,“本小姐可是马上就要晋级为国内顶尖设计师行列了呢!” 我摸了下鼻子,笑看着她道:“指日可待!” 摄影师开始工作,夕儿负责给曦儿换装,化妆,做了一个“名模”特别助理要做的所有一切! 曦儿走到游艇的甲板,背朝大海,面朝摄影师。 画面效果的确不错,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近处是一抹艳丽的红色调,再衬以豪华游艇的通体白色,妙不可言! “咔嚓!咔嚓!咔嚓!” 摄像师手中的摄像机已经开始在工作了。 在摄像师的要求下,曦儿不停变换各种姿势,说暧昧一点是搔首弄姿,是动听点就是仪态蹁跹。 游艇稳稳地向前航行,向更深的海域航行。 我不得不承认大海的颜色是多变的,在浅水区与深水区的蓝色是不同的,虽然都是蓝色,但这种蓝色会随着海水的深浅而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我则坐在旁边的白色躺椅里,一边晒日光浴,一边寻找创意的灵感。 光这一袭连身裙,曦儿就拍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摄影师才满意了。 紧接曦儿在她姐陪护下再次进了贵宾室,等她出来时,又换了一身裙装。 依然是一袭连身裙,只是上身与下身的颜色不一样。上身是独特亮眼的青色,绝对是夺人眼球之选。上身的纯色,能够突出胸口的蝴蝶结设计,同时强调上围的行感指数。下体部分则采用了深底色,强调了臀部的行感指数,类似于如今街头流行的包臀装。 第三百六十八章窈窕淑女 看到这条裙子穿在曦儿身上的感觉,我只想到了四个字,那就是“淑女窈窕”!虽然曦儿不属于典型的淑女范畴。 而且我发现了一个特点,那就是曦儿这一组“天使之眼”的设计作品,似乎是削弱了她之前一贯主张的张扬另类之风,取而代之的是色调温暖,款式新颖却不再有张扬之气,走的是温婉路线。 我在想其中原因,最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但凡创作者,无论是时装创作者,还是画面创作者,亦或是文学创作者,他们的作品都会或多或少地打上创作者自身的烙印。 这种特别的烙印或许潜藏的很深,或许连创作者自身都不自知,可是欣赏者会有明显的感觉!梵高的画,我们一看就知道是他的,毕加索的画,我们也一眼就能认出来。为什么?就是因为画作上打了创作者自身浓厚的烙印! 且作品会随创作者的心态变化而变化,作品风格的演变,在某种程度上,契合了创作者自身心态的演变。这种演变同年龄、阅历和心态相关。 我拿起一瓶屈臣氏苏打水,走过去,拧开瓶盖,递给曦儿。 我道:“渴了吧!曦儿!” 曦儿朝我莞尔一笑说:“阳阳真贴心呢!” 我笑笑道:“不要太累喔!曦儿,我们没必要这么赶!” 曦儿幸福一笑说:“我知道啦!老……” 大概意识到她姐和其他人都在旁边,她没有把“老公”二字说出来 但旁边的夕儿显然洞察了一切,她装作不知情,俯首,抬手轻轻地拢了一下耳畔。 事实上,她的发髻是挽起来的,耳边根本没有滑落下来的发丝。 一上午的时间在紧张的拍摄工作中很快就过去了,中午我们在游艇用午餐,用完午餐之后是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我和曦儿走进游艇的卧房。 一上午高强度的拍摄工作,曦儿显然已经很累了。因为紫外线的灼烧,她白嫩的肌肤都有些发红。 我拉着曦儿的小手,劝她说:“要不我们今天先到这里?明天上午再接着拍摄?” 曦儿伸出双臂圈住我的脖子,蹙眉看着我说:“那怎么行?今日事今日毕嘛!” 我摸了下鼻子道:“你的身体真的……吃得消吗……” 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no问题!” 我道:“那你中午赶紧休息一会吧?” 曦儿说:“嗯!老公,你帮我再抹一些防晒霜,要抹厚一点呢!” 我道:“行!” 曦儿在床上躺下了,我坐在床边拧开防晒霜盖子,将防晒霜均匀得涂抹在曦儿的发红的肌肤上。 曦儿嘴里禁不住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我停住手上的动作,低头怜爱地嗔她说:“看吧!皮肤被紫外线灼伤了!” 曦儿说:“没事!我能坚持得住!” 我嘟囔了一句道:“其实你没必要亲自上阵的,找模特公司的职业模特来拍摄就好了。” “老公,”曦儿转脸看着我说,“你不想看到老婆的出现在写真广告画面上么?” 我点头道:“想是想,就是……” 曦儿说:“那就行了。再说了,我还怕那些模特公司的人不具备演绎我这些作品的条件呢!哼!”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那确实!我老婆的气质是最好的!” 曦儿说:“那当然了!我自己的作品,我最知道该怎么演绎了!不是吗?” 我点头道:“确实是这个道理!” “老公,你找到灵感了么?”曦儿转脸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道:“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吧!” “有临产的感觉了么?”曦儿朝我伸伸舌尖笑说。 我笑道:“快临盆了!哈哈哈!” 曦儿看着我,信心十足地说:“我的平面,你的文案,我们一搭档,天下无敌!” 我笑看着她道:“你这个样子有点像《笑傲江湖》里的东方不败!” 曦儿说:“那你是谁?” 我道:“我自然是令狐冲了!” 曦儿说:“那任盈盈是谁?” 我摸下鼻子,讪笑道:“任盈盈当然就是任盈盈了!” 奇怪的是,在想到任盈盈时,我脑子里浮出来的笑脸并非曦儿,而是夕儿! 我帮曦儿抹防晒霜的时候,她竟然睡着了!可能是累了吧?这么高强度的拍摄工作,对于一个金枝玉叶来说,的确算是重体力劳动了!况且她刚出院! 我停了下来,拧好防晒霜的盖子,伸手将她面颊上一缕发丝轻轻捋到耳后,俯身端详了曦儿一会儿,才悄然起身,离开了床边。 我没有午睡的习惯,尤其是此刻身在大海上! 我上到了游艇甲板上,在太阳伞下的白色躺椅里坐下,手搭凉棚,向远处的海面张望了一会,仰身靠在躺椅上。 身边太阳伞下躺着罗杰,还有那俩个摄影师,以及电视广告制作中心的几个工作人员,他们有的在闭目养神,有的在窃窃私语。 夕儿不在甲板上,大概在下面的卧房里休息吧? 百无聊赖之际,我掏出手机登陆了qq。 郝建那厮在线! 见我上线,那厮的讯息过来了! 好贱:“你大爷!”君子阳阳:“神经病!” 好贱:“老子恨你!回h市也不捎上我,哥也想见识见识那价值千万的豪华游艇呢!” 君子阳阳:“去死!你以为我们来海边度假的么?” 好贱:“好歹你是在“梦之号”上头啊!” 君子阳阳:“就你这点出息!不就一艘游艇嘛!等我哪天有钱了,我要买一座岛屿送给我爱的人!” 好贱:“哪天?” 君子阳阳:“等我有钱的那天!” 好贱:“那是哪天?” 君子阳阳:“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好贱:“难以想象!” 君子阳阳:“滚!” 好贱:“对了!哥最近认识一个身材超火爆的女孩!” 君子阳阳:“那陈淑芬呢?” 好贱:“分手了!” 君子阳阳:“禽兽!” 好贱:“禽兽不如!” 君子阳阳:“我给你介绍个女孩!风臊型的!” 好贱:“快说!什么时候安排我们见面?” 君子阳阳:“回去我就给你安排!” 好贱:“叫什么名字?” 君子阳阳:“胡雪娇!” 好贱:“这名字我喜欢!中华儿女如此多娇,令无数英雄竞折腰!” 君子阳阳:“你是英雄么?” 好贱:“哥是悲情英雄!” 君子阳阳:“我看你是发情狗熊!” 好贱:“上次你没去那个什么广告派对,美女资源那叫一个多啊!一个个都是急待被宠幸的主!” 君子阳阳:“恶心!狗拱垃圾堆!” 好贱:“你知道我在上次派对上看见谁了?” 君子阳阳:“藤原?” 好贱:“滚!孙红兵!你们公司的!” 君子阳阳:“噢!我想起来了,你们都是北方人,你们是老乡哈!” 好贱:“是啊!我跟他貌似很聊得来呢!” 君子阳阳:“臭味相投嘛!” 好贱:“我觉得孙红兵那人不错!” 君子阳阳:“是啊!他很不错!” 好贱:“我跟你说认真的呢!我们约了下周末喝酒,你来不?” 君子阳阳:“没兴趣!” 好贱:“滚!” 君子阳阳:“你滚!” 君子阳阳:“爆你个头!滚远点!我跟美女聊天去了!” 我看见“忘忧草”上线了! 君子阳阳:“嗨!好久不见!” 忘忧草:“是呀!好久不见你上线了。” 君子阳阳:“最近生活遭遇了事故,所以……” 忘忧草:“什么事!” 君子阳阳:“出了一场车祸!” 忘忧草:“啊!你受伤了么?伤哪儿了?你现在在哪?” 君子阳阳:“呵呵,都过去了。是我老婆!” 忘忧草:“哦!你结婚了?” 君子阳阳:“还没,不过应该快了吧!呵呵!” 忘忧草:“那恭喜你了!” 君子阳阳:“谢谢!对了!你找到你的mrright了么?” 忘忧草:“还没有!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君子阳阳:“为什么?噢!还是因为放不下你的前男友?” 忘忧草:“恩!我知道我们永远不可能再在一起,我也想把他忘记,可是我做不到!我真地做不到!我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慢慢从我心里走出去,可是,恰恰相反,时间越久,我就越想他!” 君子阳阳:“就像酒一样,时间越久,那味道就更香醇是吧?” 忘忧草:“恩!是的!” 君子阳阳:“忘忧草!我想给你一个忠告,我们的心脏就只有我们一只拳头那么大,只能装下一定量的人和事,如果过去的人事占的空间太多了,现在或者将来的人喝事,就不会有机会装进去!所以,你必须得把过去有些人和事从记忆里删除,或者给它上把锁,你才有望重新迎接到来的崭新一切!这也是最近才领悟到的道理!” 忘忧草:“你……现在过得好吗?” 君子阳阳:“我?” 忘忧草:“我的意思是说,你和你女朋友在一起幸福吗?” 君子阳阳:“很幸福!以前我没意识自己爱她,但这次车祸,我差点就失去了她,我现在才真正意识到我是爱她的!我欠她太多!我必须偿还!” 第三百六十九章真心祝福你们 忘忧草:“真心祝你们幸福!” 君子阳阳:“谢谢!忘忧草!你今天的情绪似乎不怎么好呢!” 忘忧草:“我、我还好呀!” 君子阳阳:“恩!那就好!烦恼的时候去外面走走!比如去海边走走!我此时此刻就站在大海上!我觉得跟浩瀚的大海相比,人世没有什么可以再羁绊我的内心了!” 忘忧草:“你在海上?” 君子阳阳:“是啊!我在海滨小城h市呢!跟我老婆一起来的!” 忘忧草:“你在h市?” 君子阳阳:“对啊!我陪老婆来这里拍摄外景照!我老婆是个时装设计师!” 忘忧草:“喔!你们好幸福!你老婆一定很优秀吧?” 君子阳阳:“是呀!她很优秀!又漂亮又有才华!” 忘忧草:“你们真是天生一对!” 君子阳阳:“我建议你有空也可以到海边走走!我们要多面对大自然!大自然虽然不能开口讲话,可是大自然会给我们很多生活的启示!” 忘忧草:“谢谢你的建议!” 君子阳阳:“不客气!网友也是朋友嘛!” 忘忧草:“祝你们愉快!祝你幸福!” 君子阳阳:“谢谢!呵呵!” 下午四点钟,我们就结束了在大海上的拍摄工作,摄影师说太阳西斜的时候,光线不足了,拍出来的画面效果会大受影响,所以无法再继续工作了。 游艇稳稳地向海岸线航行。 一望无际的大海被夕阳涂抹上厚厚一层橙色的光线,美得无法言说,那是一种震撼心灵的壮美! 海鸥在游艇前方飞行,它们的翅膀都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色,它们像海上的精灵一样引领着游艇向海岸线靠近。 海鸥是海上航行安全的“预报员”。 乘舰船在海上航行,常因不熟悉水域环境而触礁、搁浅,或因天气突然变化而发生海难事故。富有经验的海员都知道:海鸥常着落在浅滩、岩石或暗礁周围,群飞鸣噪,这对航海者无疑是发出提防撞礁的信号。同时它还有沿港口出入飞行的习性,每当航行迷途或大雾弥漫时,观察海鸥飞行方向,亦可作为寻找港口的依据。 我中学有段时间,对动物学非常感兴趣!那大概是读了名著《昆虫记》之后的事情了。 回到酒店时,我无意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竟然是美女记者兼主持,滨海副市长的千金大小姐程灵素! 程灵素穿一款无袖修身连衣裙,这连身裙采用了今年最流行的裸色!穿起来顿时具备贵族气息。围绕圆领的一圈明亮钻饰点缀起来,也强调了贵族的质感。设计亮点在于,腰身上的不规则的收紧。 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很美! 此刻她正坐在酒店大堂休憩区的布艺沙发里看杂志,面前的桌上摆着一杯咖啡,她看上去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 我看见了她,她还没看见我,她的目光集中在手中的杂志页面上。 我碰了碰曦儿说:“你看!程大记者在那里呢!” 曦儿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顿时蹙起眉头,嘟囔了一句说:“真是晦气!怎么走哪里都能撞见她!” 我原本是想上去打个招呼的,我又想曦儿很讨厌程灵素,所以还是打算作罢。 “嗨!daisy!”夕儿朝那头的程灵素挥挥手,笑着打招呼说。 程灵素的英文名是daisy? 程灵素蓦地抬脸看过来,正好看到了我和林氏姐妹! 程灵素起身,朝我们走了过来…… 她挥手笑着朝我们打招呼:“嗨!你们好!这么巧啊!” “巧?我看你是别有用心吧?”曦儿嘟囔了一句,拉着我向电梯间快步走去。 我一边被曦儿拉着走,一边回头朝程灵素挥挥手笑道:“是啊!好巧!大记者!” 程灵素也朝我挥挥手笑说:“顾先生好!” 我被曦儿拖进了电梯间,走进电梯里,电梯徐徐上升…… “你看见黛茜就那么开心?”曦儿撅嘴看着我说。 我摸了下鼻子道:“哪有?我有开心么?” 曦儿伸手掐了我一把说:“看看你嘴巴都咧成什么样了!” 我委屈道:“我不过是跟人家打个招呼!大家好歹都认识嘛!” 曦儿蹙眉盯着我说:“你不觉得她很奇怪么?我们在巴黎撞见她,现在在这里也能撞见她!” 我低头摸了一下鼻子,笑了笑道:“是有点!不过生活本身就充满了戏剧性!算是巧合吧!” “我看没那么简单!”曦儿说。 我道:“那你的意思是?” 曦儿蹙眉盯着我说:“我看她是来窃取商业机密的!我的天使之眼还没有开时装发布会,一切工作都在秘密进行当中!你说黛茜出现在这种情况下,不让人生疑么?” 我笑笑道:“你觉得她有这个必要么?” 程灵素是副市长的千金,而且从事的工作是广播电视,跟商业竞争没有直接联系!如果她是来窃取商业机密的,那她是为了什么呢? 曦儿撇撇小嘴说:“这可不一定!说不定她被人收买了呢!如果我们能一眼就看出谁是商业间谍,那只能说明对手是个傻瓜!” 我伸手摸了摸曦儿的头发,笑道:“老婆分析得有道理!” 事实上,我不觉得这种可能性有多大!至少我直觉告诉我,程灵素出现在h市,不是为天使之眼而来的!大概是因为曦儿对她有成见,恨屋及乌,所以她会觉得程灵素做什么都不顺她的眼了! 今天外景拍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虽然辛苦一些,不过,曦儿看上去热情蛮高涨的!包括摄影师在内的其他人也都希望外景拍摄工作顺利圆满完成,因为下个礼拜就是国庆长假,旅游黄金周! 谁想因为拍摄工作而耽搁国庆长假呢?而且今年的中秋节将与国庆节重叠,所以假期长达八天之久! 我和曦儿都做好了假期安排,我得利用这次长假回老家看望妈妈,而曦儿要利用这次长假要去参加一个野外俱乐部去莫高窟徒步旅行。听曦儿说,她姐这个国庆节的安排有两种可能,其一是跟欧阳泽去日本北海道度假,其二是姐妹俩都去徒步旅行。那个野外俱乐部已经安排好了徒步路线,准备8天时间穿越4个星期的路线。 我担心曦儿的身子受不了。 她却说“老公!别小瞧你老婆行不行啊?” 晚餐依然是在酒店的餐饮区,大家虽然都有些疲乏,兴致却还不错,一边喝酒吃东西,一边有说有笑的。 程灵素也应夕儿的邀请,参加了今天的晚餐,她告诉我们,她是来海边散心的。她说做记者的,工作压力也很大,所以她时不时都要去国内国外散散心,这样有利于保证最佳的工作状态! 曦儿提议大家来玩点小游戏,比如“脑筋急转弯”什么的。 我凑过身去,俯在她耳畔低声道:“老婆!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数你的脑筋转得快?” 曦儿白我一眼,夹起一只大龙虾塞住了我的嘴巴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哼!” 在座所有男士都很有绅士风度,都表示女士优先! 曦儿打头炮,她笑看着我说:“世界上什么人一下子变老?” 我一口咬掉那只大龙虾的尾巴,瞪着她怒道:“你看着我干吗?这里我最老吗?” 曦儿对我嘻嘻一笑说:“你猜!你猜!你猜猜嘛!” 我皱眉想了想,没想出来,趁曦儿把目光投向其它人时,我悄悄拿出新买的手机,准备百度一下答案! 曦儿在桌子下面踢了我一脚,做贼被抓,我恼羞成怒,反踢她一脚! 曦儿看着我,一语双关地说:“阳阳!别在我眼皮底下搞小动作!后果相当严重喔!” 最后是罗杰答出来了,他看着曦儿讨好地笑道:“林总!答案应该是新娘吧?因为今天是新娘,明天就变成老婆了!” 接下来该夕儿了,夕儿出的脑筋急转弯是“一颗心值多少钱?” 大家都抓耳挠绕,貌似都不知道,这个我知道,这道脑筋急转弯,以前柳青考过我,答案是一亿!因为一心一意嘛!我笑着说出了答案! 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阳阳真聪明!” 我也抬眼看她,四目相对,彼此的表情都微微有点不自然。程灵素出的题目是“一艘船最多能承受50个人,现在已经坐了49个人了,又来了一个人,那艘船却沉了,为什么?” 曦儿马上答说是“潜水艇”,还嘀咕了一说:“以后这么简单的题目不要再拿出来了!简直就是侮辱大家的智商!你怎么不出‘什么路最窄’呢?我告诉你答案吧!是‘冤家路窄’!” 曦儿的话让程灵素微微有些难堪,好在当下的整体气氛是轻松随意的,所以程灵素的难堪很容易就淹没在了大家高涨的兴致里。 接下来轮到男士了,其中一个摄影师出的题目如下: “女孩子身上有一个器官。爸爸碰两次,男朋友碰一次,老公一次都不能碰,你猜是什么地方?” 第三百七十章与黄色无关 曦儿埋怨了一句说:“郑重声明,禁止黄色话题!”可她很明显急于想知道是什么,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 那摄影师坏笑道:“答案与黄色无关!” 我在手机屏幕上打了两个字,在桌子下面拿给曦儿看。 曦儿低头看了一下手机屏幕,尔后一拍桌子,看着那摄影师,叫道:“这么简单!不就是‘嘴唇’么?” 罗杰道:“为什么是嘴唇呢?” “为什么是嘴唇呢?”曦儿转脸看着我说,她只知道答案,并不知道为什么答案就是嘴唇呢? 我看着大家笑道:“准确地说,女孩身上的这个部位就是上下嘴唇。爸爸baba,妈妈mama,男朋友nanpengyou,汉语拼音的声母b、m、p在发音时上下嘴唇相碰,爸爸两个b上下嘴唇碰两次,妈妈两个m上下嘴唇碰两次,男朋友的朋字p上下嘴唇碰一次,老ogong,l、g上下嘴唇一次也碰不着!所以爸爸,妈妈能碰两次;男朋友能碰一次;老公却一次也不能碰!” 大家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 摄像师看着我和曦儿道:“这个问题算是谁答出来的?还是你们俩一起答出来的?” 另一名摄像师笑道:“当然是他们俩人一起答出来的啰!太有默契了!哈哈哈!” 出题的摄影师看着我坏笑道:“说不定顾先生碰过呢!哈哈哈!” 最后程灵素讲的一个现实生活中发生的笑话,直接把晚餐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她说他们电视台里有个姑娘特漂亮,拥有容祖儿的容貌,梁洛施的身材! 这姑娘每天都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上下班。一日,某同事好心提心她,天气热别再穿高邦的靴子了,她说买来才穿了不过六次,太不划算了,一定要穿回本!结果当天晚上就从楼上滚下去,盆骨骨折和趾骨骨碎! 用了晚餐,曦儿上楼洗澡去了。 我到酒店外面街上买烟,买完烟走回到酒店门口,我蓦地看见酒店外面那个花园的亭榭下立着一个人 我定睛一看,是夕儿! 她侧身对我,面朝大海,似乎是看夜里温柔的大海。 因为快到中秋节了,海上那轮初升的月亮快盈满了! 月光皎洁如水,整个花园氤氲在月色里,有点梦幻的意境!夕儿身上还是白天所穿的那一袭洁白的连身裙。 她大概在想什么心事,所以我都快走到她身后了,她都没发现我。 她的发髻挽在脑后,袒露出她颀美的脖颈,伫倚亭榭,月光下衣袂飘飘,她凝神的姿态无限凄美!很有些柳永的词《蝶恋花》里的意境。 不是我不了解夕儿心中的感受,我知道我依然还在她心中,就像那白玉簪子一直插在她的发髻里! 在我、曦儿和她仨相处的时光里,尤其是见我和曦儿亲密无间的样子,她的内心肯定不好过,大儿家闺秀的矜持,以及熟女的隐忍,又让她将这一切深埋在芳心中! 不是我不懂,只是我不能再去懂得!看见她这种哀楚的模样,我又忍不住想去爱怜她! 我心中突然起了一阵淘气的情绪,手捏香烟,站定,对着她的背影轻声念道:“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曦儿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蓦地回身看我…… 我坏笑道:“吓倒你了么?夕儿。” 夕儿俯首,再抬脸看我,轻轻一笑,尔后接上了这词的下阕:“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今天辛苦你了!夕儿。” 夕儿笑笑说:“没有。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道:“早点回房休息,明天还要继续工作呢!” 夕儿说:“能……陪我呆一会儿么?只一会儿……” 我道:“好的。” 夕儿朝我走近了两步,仰脸注视着我说:“国庆节怎么打算的?” 我讪笑道:“回家看下我妈!我很久没回家了。” 夕儿微笑说:“应该的。你妈妈应该很想念你这个宝贝儿子的呢!”她似乎是想把话说得俏皮一些,可是大概是因为语气把握得不够准,她并没有传达出那种轻松自然诙谐的气氛。 我笑笑道:“你呢?国庆节准确去哪儿?” 我是明知故问,因为当我真正与她单独相处时,我的心里还是有些乱了方寸。 夕儿轻笑说:“我会和阿泽去日本北海道。”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挺好的!挺好的!” 夕儿俯首,嗯了一声。 一时无语,只有远处的隐约传来的海浪声…… 我环顾左右,笑笑道:“这亭子真漂亮是不是?呵呵呵……” “是呀。这小城,这大海,这亭子,在这样的夜晚,就像一个梦!”夕儿喃声说,“在这个亭子里,还有我和曦儿的一个约定……” 我道:“什么约定?”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她俯首,笑笑说:“没什么。没想到在短短的时间内,一切都变了。” 我道:“物是人非是么?” 夕儿看我一眼,笑笑,语调有些伤感地说:“物不是曾经的物,人亦不是曾经的人。” 我知道她后面半句话被隐藏了,后面应该紧跟一句“情亦不是曾经的情了。” “这个世界都在变,或许只有变才是唯一的不变。”我道。 夕儿点头,笑笑说:“月光下,在这里听海的声音,一切都有种时光倒错的幻觉。” 我低头摸着鼻子,讪笑道:“是吧?” 夕儿说:“其实我每次在海螺里听的也是这种感觉……” 我知道她是指我之前送给她的那只海螺! 我不知道说什么,低头用力吸烟…… 夕儿转脸看向两百米之外的大海,她的侧脸笼在月光里,还有她曼妙的腰身,有些朦胧,有些幻境,一切一切都似乎有了抒情诗般的意境! 我将目光投向海面上那一轮饱满的月,以前每次想起夕儿,我就能想起月光,每次看见月光,也会想起夕儿,夕儿似乎与月光是互为象征的! 我想打破这难熬的沉寂,我随口念道:“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夕儿没有回头,凝神看着对面的大海,轻声接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不知道为何,她的身影,她的侧脸,她的语调,让我难过! 离开夕儿,回到曦儿的房间,她已经洗完澡正盘腿坐在床上看电视 她在看天气预报。 我道:“老婆,我回来了!” 曦儿笑看着我说:“搓衣板带回来了么?” 我道:“啊?” “啊什么啊!买个搓衣板,以后好罚你呢!”曦儿看着我笑嘻嘻地说。 我道:“我又没做错事。” 曦儿说:“把搓衣板挂在你床头,时刻警醒自己不犯错误呀!” 崩溃!跌倒! 丫的!你当搓衣板是激励人生的警示格言啊! 我走过去,坐在她边上,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支冰淇林递给:“搓衣板没有,冰激凌倒有一支!” 曦儿笑说:“算你识相!帮我剥开包装纸吧!” 我道:“遵命!” 我剥开包装纸再次把冰淇林递给她,她咬了一口,将冰激凌送到我嘴边…… 我道:“干吗?” “我们一起吃呀!”曦儿说。 我道:“没必要这么矫情吧?” 曦儿蹙眉看着我叫道:“搓衣板!搓衣板!明天我就去超市买一只大搓衣板回来!” 我忙讪笑道:“我吃!我吃!一起吃!” 我张开大嘴咬了一大口,冰激凌直接去了一大半!我心想看你还矫情不矫情! 曦儿瞪大眼睛看着剩下的半截冰激凌,哇一声大哭起来,一边抹眼睛,一边伸手捶我说:“我不活了!呜呜呜!你干吗一口咬掉那么多啊!呜呜呜……” 我被她的样子逗笑了,笑倒在床上,嘿嘿笑道:“是你自己说的!哈哈哈!” 我蓦地想起上次来海边时,我买冰激凌回来,我和林氏姐妹一起吃的情景,那样的情景今后再也不会发生了吧? 曦儿说:“老公!明天下午有暴雨呢!” 我啊了一声道:“那明天不能拍摄了?” 曦儿说:“我们上午出海拍摄,赶在暴雨之前回来!” 我道:“那会不会有危险?” 曦儿说:“天气预报说,上午天气还是不错的!” 我道:“那万一天气预报不准呢?” 曦儿说:“那明天早上再看吧!” 我道:“我有点担心呢!” 曦儿说:“怕什么!有老公在身边,不管再大的风雨我都不怕!” 我道:“你以为你真是海燕啊!” 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老公!你那天不是对我朗诵了《海燕》么?” “是啊!呵呵!”我看着她笑念道,“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高傲地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三百七十一章为什么紧张 因为我的换洗衣服都在自己房间里,所以吃完冰激凌我跑回自己房间洗澡去了。 洗完澡我准备再去曦儿房间,谁知身着一袭白纱吊带裙的曦儿却敲开了我房间的门。 我看着她道:“你来干吗?” 她笑说:“你那么紧张干吗?” 我道:“我为什么要紧张?” 她说:“怕被我发现你金屋藏娇呗!” 我道:“还金屋藏娇呢!我一个大穷鬼,哪个女人愿意让我藏啊?” 她说:“有些女人的嗜好比较特殊,专门喜欢年轻力壮而又没钱的男人。” 我道:“比如你吧?” 她说:“你可以这么说。” 我道:“走吧!去你房间!” 她说:“干吗要去我房间?” 我道:“那咱们不睡觉了么?” 她说:“只有去我房间才能睡觉么?” 我道:“你意思是说要在我房间里睡觉?” 她说:“不可以么?” 我道:“只要你乐意!” 她说:“我很乐意!” 说着曦儿就扑到我的床上去了,她在大床上翻滚着,手舞足蹈地叫道:“昨天睡我的床,今天睡你的床,明天再睡我的床,咯咯咯……” 我走到床边,看着发疯的曦儿道:“这样很有意思么?” 曦儿不理我,随手拽过我刚用过的那条浴巾拿到鼻子下一闻,抬眼盯着我道:“为什么有女人的香味?从实招来!” 我道:“拜托!你别疑神疑鬼的好不?”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曦儿盯着我撅嘴说。 我道:“我没做什么坏事,我坦白什么,我又抗拒什么啊?” “好吧!暂时相信你吧!”曦儿笑嘻嘻地说,尔后卷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我脱了鞋,爬到床上,在她身边躺下了。 “啊!天啊!” 曦儿尖叫道。 我吓得从床上弹坐起来,紧看着她道:“怎么啦?怎么啦?” 她仰视着我,眨眨眼睛说:“老公!我以为自己长高了!原来是被子盖横了呢!咯咯咯……”她手舞足蹈地大笑起来。 我狠狠瞪她一眼道:“拜托!我心脏受不了!还以为你伤口痛呢!” 她说:“我伤口怎么会痛呢?医生说了,我再去医院复查一次,就不用再去医院啦!” 我道:“那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 “好吧好吧!哼!”她撇撇性感小嘴,看着我说,“不闹了!咱们睡觉吧!” 我重新躺下,曦儿将身子靠过来,扯过浴巾将我的脑袋盖住,尔后她自己也把脑袋钻了进来!还说了句“老公!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我简直要发疯了! 我看着对面她的眼睛,怒道:“你以为我会感冒么?h市现在的气温是30摄氏度!菇凉!” 曦儿“嘿嘿”一笑说:“哦哦!这样啊!我忘记啦!嘿嘿嘿” 我一把扯掉浴巾,随手扔到床边的椅子上 我和曦儿并肩仰卧在大床上 曦儿侧脸,撅嘴看着我说:“老公!不盖被子好像没有睡觉的感觉呢!” 我气得直接翻过身去,把背甩给了她! 曦儿扑了过来,将我的身体强行翻过去,一头扎进我怀里,哧笑着说:“老公!我不闹了好不好?我们睡觉吧!” “疯婆子!真的是!”我嘀咕了一句道。 然后伸手揽住了她! 次日早上,依然有日出,天气看起来还不错! 在酒店餐饮区用早餐时,曦儿已经做好了布署,鉴于天气原因,今天我们拍摄工作只进行到下午三点,然后游艇就得返回海岸! 大家没有异议。 用了早餐,豪华游艇在上午的晨曦中像大海深处稳稳地航行。 夕儿还邀请了程灵素上游艇玩耍,反正她是来散心的,对夕儿的邀请,她欣然接受了。 我右眼皮子老是跳个不停,我悄悄对曦儿说:“老婆!我怎么感觉今天好像要发生点什么呢?” “发生什么?”她说。 我道:“俗话说左眼跳福,右眼跳灾呢!我从早上开始,右眼皮就不停地在跳啊!今天在海上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曦儿嗔我一眼说:“乌鸦嘴!” 我摸了下鼻子道:“我是担心你啊!老婆!” 曦儿说:“你不是从不相信迷信嘛!怎么今天变得像女人一样拖泥带水了?” 我道:“我不知道。” 自从曦儿出车祸后,我坚定的无神论信念竟然有些动摇了! 上午的拍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下午三点之前,海面一直风平浪静,天空也是晴朗万里,一碧如洗。 可是下午三点,正当我收拾器材准备返航时,情况突然大变! 其实在这之前,我已经提醒过大家,因为我预感到天气要大变了! 这份预感来自于那些海鸥带来的消息! 海鸥不仅是大海上的清洁员,还是大海上的天气预报员。如果海鸥贴近海面飞行,那么未来的天气将是晴好的;如果它们沿着海边徘徊,那么天气将会逐渐变坏。如果海鸥离开水面,高高飞翔,成群结队地从大海远处飞向海边,或者成群的海鸥聚集在沙滩上或岩石缝里,则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海鸥之所以能预见暴风雨,是因为海鸥的骨骼是空心管状的,没有骨髓而充满空气。这不仅便于飞行,又很像气压表,能及时地预知天气变化。此外,海鸥翅膀上的一根根空心羽管,也像一个个小型气压表,能灵敏地感觉气压的变化。 中午时分我就看见了那些海鸥们的这些变化了!它们疾速地成群结队地向海岸线飞去,不到半个小时大海上就连只海鸥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这一景象很怪异!不是么? 可曦儿和摄影师正拍在兴头上,因为再拍一组,这次外景拍摄工作整个儿就完成了,就可以打道回府了,所以他们都对我的提醒置之不理!一个摄像师说天气预报都说了,下午四点之后才会有暴雨!我们下午三点返航,下午四点钟早就坐在酒店咖啡阁里喝咖啡了! 特么你不知道天气预报跟女人一样善变嘛! 我跑到游艇驾驶舱,找那蓄着胡须的船长说事,他对我的提醒同样置之不理,还给我来了一句“你是船长,还是我是船长?既然我是船长,这里一切都听我指挥!” 我道:“我的话你可以不信,可海鸥的行为你该信吧!” 那船长瞪我一眼道:“不就一场暴雨嘛!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嘛!” 我看说不通他,只好作罢,心中气鼓鼓地道:“一会出了事,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我拂袖离开了驾驶舱。 情况大变就出现在下午三点多的样子,那时候拍摄工作已经完成,大家正收拾东西准备返航! 突然整个世界黯淡了下来,紧接着发生的情况正如那篇《海燕》里的描绘的可怕场面……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 “乌云越来越暗,越来越低,向海面直压下来,而波浪一边唱歌,一边冲向高空,去迎接那雷声!” “雷声轰响!波浪在愤怒的飞沫中呼叫,跟狂风争鸣。看吧,狂风紧紧抱起一层层巨浪,恶恨恨地将它们甩到悬崖上,把这些大块的翡翠摔成尘雾和碎末!” “一堆堆乌云,象青色的火焰,在无底的大海上燃烧。大海抓住闪电的箭光,把它们熄灭在自己的深渊里。这些闪电的影子,活象一条条火蛇,在大海里蜿蜒游动,一晃就消失了!” 很快乌云就将太阳以及一切光亮都吞噬了!天地间一片幽暗! 紧接着,暴雨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从天上倾倒下来!狂风肆虐着这艘豪华游艇,游艇在巨型大浪之间犹如一片树叶疯狂摇晃起来! 天气预报再一次失误了,暴雨提前到来了!而且不仅仅只是暴雨,是暴风雨! 如果单纯是暴雨,对游艇基本上没什么影响,顶多是室外的游泳池无法再使用!如果是暴风的话,那情况就大不同了! 最最关键的是,这该死的天气预报害死人了!看这架势,暴雨与风力的级别显然是天气预报员播报的好几倍! 游艇掉头返航…… 大家立即从甲板上撤走,所有都钻进底下的船舱。 因为游艇在汹涌的大浪之间剧烈摇晃着,船舱里所有人都必须紧紧抓住东西才能维持住自身的平衡。船上的女孩们都吓得失声尖叫! 这时候其中一个摄影师突然喊道:“糟糕!我装胶片的袋子不见啦!” 这句话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这两天拍摄的所有胶片都在那只袋子里!没有了那只袋子,这两天所有的辛苦都将覆水东流! 我盯着那摄影师道:“你再找找看!是不是掉在地板上?还是滚到桌子底下去了?” 大家一边抓住固定物体稳住,一边蹲下身体找那只装胶片的袋子。 找了半天无果,那摄影师瞪大眼睛看着大家道:“可能……可能是落在甲板上啦?”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中不由怒道:“你特么也太不敬业了!对于摄影师而言,胶片就是战士的枪,是医生的手术刀,在任何危机关头,你首先要保住的就是这些东西!” 第三百七十二章去把我姐叫回来 摄影师愣怔着,显然没勇气再回甲板上找回那只装胶片的袋子。 “我去!”夕儿突然看着大家说。 我来不及阻拦,夕儿已经拔腿奔向通往甲板的楼梯口,因为船身摇晃得厉害,她只能小心扶住旁边的扶手,迎着从通道口刮进来的飓风,踉踉跄跄地向上攀爬…… 她娇柔的身子很快就消失在楼梯外的暴风雨中了。 “姐!危险!”曦儿在下面大声喊道。但她的声量有三分之二被暴风雨淹没了。 我扭头对曦儿说:“抓紧!我去帮你姐!” 曦儿抓住我,大声说:“去把我姐拉回来!没有胶片我们可以再拍!万一我姐出什么事怎么办?” “别瞎想!我这就去帮你姐!”我大声冲她喊道。 我拔腿向楼梯间奔去,船身的摇晃似乎更剧烈了,我攥住周围的东西,身体还是被抛来抛去的…… 我回头冲船舱里所有人喊道:“都待这儿!谁也不许出来!” 走到楼梯出口上,我全身就已经被暴雨浇透,外面是狂风骤雨的天地,是幽暗的天地,是电闪雷鸣的天地! 我一个大男人都感觉这场景很是可怕! 在暴风雨中,我看见甲板上一个白色的身影影影绰绰地蹲在甲板上,是夕儿在找那只装胶片的袋子。 我冲那白色身影,大叫一声道:“夕儿!回来!危险啊!” 我的喊声穿越疾风暴雨,再传到夕儿耳边时,似乎已经弱得几乎听不见了。 我抬起双手做喇叭状,用最大声音冲夕儿喊道:“夕儿!危险啊!快回来啊!快回来!” 夕儿貌似听见了,仰脸看向我,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她朝我喊道:“阳阳!你别过来!我找到包就回去!你别过来……” 接着她又埋头在甲板上摸索着寻找着…… 我心急如焚,扭头向海面上看去,只见狂风卷起骇人的大浪,有的浪头有的浪头像小山一样高,我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排山倒海! 而梦之号就航行在这些惊涛骇浪之上!而且,这么高的浪头要是打在人身上,轻则会受伤,重则会骨折! 而海岸线似乎遥遥无期…… 那船长今天航行得更远,这里离海岸线有一个小时的距离,在这种恶劣的暴风雨情况下,一个小时恐怕是无法返航的!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弓着腰,盯着暴雨飓风,慢慢向夕儿靠过去…… 惊险的一刻发生了!就在这一刹那! 一个铺天盖地的大浪向这艘游艇打了过来,游艇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推撞着向一侧倾倒过去,甲板倾斜的角度已经超过了十五度! 因为夕儿专注地在地板上摩挲着那只袋子,所以猝不及防,她尖叫一声,身子沿着十五度以上倾斜的甲板向下滑去…… 我的心脏猛得窜上了嗓子眼…… 这情景就像某些海难电影里的惊险场景! 我大叫一声“夕儿”,拼命扑过去,想抓住她,可在我抓住她之前,我自己的身体也失去重心,顺着倾斜的甲板急速下滑…… 夕儿的身子滑跌到最下面,被游艇围栏挡住了! 在我的身体刚要撞在夕儿身上时,那个浪头过去了,游艇稳住了,甲板慢慢放平…… 我和夕儿都伏趴在甲板上,我伸手牢牢抓住了她的手,喊道:“别找啦!太危险了啊!我们赶紧回船舱!” 暴雨继续从天空中倾倒下来,似乎一时半刻根本无法停息!我们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雨水顺着发尖在往外流淌! 夕儿只看着我,没有说话,大概是吓傻了! 我爬起来,弓腰靠近她,将她扶起来,准备向船舱方向走去…… “咔嚓!咔嚓!” 随着轰鸣的雷声,几道闪电利剑一样划破幽暗的天地,劈向大海…… 我从来没感觉像现在一样,雷声与闪电离我如此之近!仿佛就在我们头顶炸响,仿佛就在我们身后劈下来! 夕儿紧紧抱住我,身子在狂风骤雨中瑟瑟发抖! 就在我们弓着腰,拔腿准备向船舱方向奔去时,一个小山头一样高的浪头再次砸向了游艇,我和夕儿再次滑倒在甲板上,甲板倾斜,夕儿的身子再次向下滑去…… 紧接又是一个大浪,一个更来势更凶猛的大浪袭击了游艇! 游艇被这个浪头直接抛了起来,连同被抛起来的,还有我和夕儿! 我感觉自己被抛得很高,幸好我稳稳地抓住了日光浴垫边上的铝合金横隔,才控制住自己的身子被抛向更高更远,也控制了身子下滑! 但触目惊心的是,夕儿的身子却直接被抛出了围栏,掉进了惊涛骇浪的大海! “夕儿!”我惊叫一声,松开了铝合金横隔,让自己的身体顺着惯性,极速向围栏边滑去…… 我心中被一股巨大的恐惧感所攫住! “夕儿!夕儿!夕儿……”我冲围栏外面大喊。 没有夕儿的声音,只有暴风雨怒吼的巨大声响! 此刻,我的心脏几乎停跳了! 我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灌了满嘴的暴雨! “夕儿!夕儿!夕儿……” 我双手紧紧攥住围栏横杆,将脑袋探出围栏,呼喊着夕儿的名字! 墨绿色的海面上,一浪高过一浪,汹涌翻滚,却再不见夕儿的身影! 我几乎要窒息了! “阳阳……阳阳……” 一个微弱的声音自围栏外面蓦地响起…… 我赶紧弹出上身,低头顺着艇身向下看…… 触目惊心! 夕儿的身子悬挂在艇身外面,随着游艇在巨浪中猛烈摇晃,她的身子在艇身上撞来撞去,幸好她的双手紧紧抓住了围栏下方的甲板边缘…… “救我……阳阳……我坚持不住了……” 夕儿仰脸看着我,在暴风雨中,她的声音十分微弱! “挺住!挺住……夕儿!我来救你了……”我冲夕儿大声喊道。 想都没想,我直接翻身跨出了围栏,身体紧贴围栏,一手紧紧攥住围栏,一手伸出去,想要抓住夕儿的胳膊…… “阳阳!啊……” 夕儿惊叫一声,右手从甲板边缘滑脱了,身子被暴风裹卷着腾空飘在海面上…… 抓住甲板边缘的左手,就像是一截藕断丝连的树枝,瞬间就要彻底撕断了! “把手给我!”我冲她叫道,“把手给我!快……” 夕儿抬起那只悬空的手想交给我,尽管她已经十分努力,可我的手依然无法够到她的手…… 而唯一将夕儿的身子与这游艇联系在一起的那只手,很显然也已经快要抓不住了! 那只小手一点点滑脱出去,滑脱出去,瞬间就要彻底脱离游艇了! 我不顾一切地俯身下去,在夕儿整个身子往下坠落的前一秒钟,死死抓住她一只手! 只是俩人的手都是湿的,打滑,明显感觉在相互脱离! 我低头冲夕儿叫道:“抱住我的腿!抱住我的腿……不要松手!千万不要松手啊……” 这时游艇再次被一个巨浪掀了起来,艇身再次倾斜,倾斜…… 夕儿的双脚已经快要接近海面了! 我感觉吃力极了!我抓住夕儿的那只手在打滑,我抓住围栏的手力量一点一点在消失! 该死!我也快坚持不住了! 我低头鼓励夕儿道:“夕儿!别放手啊!千万别放手啊……我会救你上来的!我一定会救你上来的……” 我是在安慰我自己! 夕儿大概看出我体力不支,夕儿仰脸看着我道:“阳阳……放开我吧……” “别说傻话!”我低头冲她怒喊,“我不会放开你的!相信我!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这时候,远处幽暗的海面上,又一个小山一样高的大浪,正气势凶猛地朝这边席卷而来…… “该死的!”我在心里惊叫一声。 可以想见,那个山一样高的浪头一定会把我和夕儿都卷进大海之中!因为此刻我们都悬身在艇身之外,根本经不住任何大浪的袭击! 夕儿扭头看了一眼那个骇人的大浪,仰头冲我道:“放开我吧……阳阳,快放手……要不我们都会死的……” 我低头冲她吼道:“不会!绝不会……我不会放手的!我绝不会放手的……” 我咬牙坚持,用力往上攀,事实上我唯一能用上劲的只有这条手臂,可是这条手臂承受几乎俩个人的重量,体力不支的我,如何能用这条手臂拯救我们俩人的生命? 可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绝不能放手!哪怕是两个人被巨浪卷入茫茫大海! 如果这时候我放开手,夕儿必定葬身大海! “阳阳……松开我,快松开我……”夕儿在下面喃声道。 我执拗地冲她吼道:“不!绝不!” 远处那个山一样高的巨浪,像一辆疾驰中的火车,我们冲刺而来,越来越近! “阳阳,快松手……来不及了!记得我爱你!曾经爱你,现在爱你……将来也是……” 夕儿在下面哽声说。 天地之间一片苍茫,我的眼睛被泪水和雨水糊住了,整个世界都混沌不堪! 只有我那条攥住在围栏的手臂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这时候,骇人的一幕发生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海上暴风雨 我感觉身体蓦地一轻,迅速低头看去,夕儿那只手已经松开了我的腿…… 噢!老天! 我哽声冲她吼道:“不要撒手!为什么撒手……快抓住我的腿……” 噢!老天! “小斗帽,我们……来生再见……” 她仰视着我,含泪露出了一个笑脸…… 一把锋利的尖刀直直地刺入我的心脏! 我低头看着她,嗓音发颤:“求你了!夕儿……不要这样……不要啊……” 在那个凶猛的巨浪砸下来时,夕儿的手主动从我手掌里挣脱了出去…… 巨浪顷刻间就将她吞噬了! 我本能地反身,以背对那个巨浪,双手死死抓住了围栏! “嘭地”一声巨响,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那浪头直接打飞了,头都被打晕了,整个人像根稻草被那巨浪猛地抛了起来,身体失去了重心,被巨浪裹卷着抛向未知的深渊…… “夕儿……夕儿……” 我在心中喃声叫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巨浪才过去了。 船身渐渐平稳…… 我用力甩了一下脑袋,想让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我扭头环顾左右…… 惊奇地发现,我仰躺在甲板上!身体一时间却动不了,只思维活动! 原来我直接被那个巨浪从围栏外抛向了甲板,在那个巨浪打过来时,船身一定是向对侧倾斜的,我估计我就是被这一惯性甩向甲板的! “夕儿……那夕儿呢?” 我努力动了动四肢,想从甲板上爬起来,却感觉全身剧痛,我知道这是那个巨浪打的!我不知道身上有没有骨折,我挣扎着从甲板上爬起来…… 暴风雨小了一些,浪头也没那么凶猛了。 我跪在甲板上,环顾左右,甲板上没有夕儿! “夕儿!夕儿……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啊……”我哽咽着叫喊着。 没有夕儿的回答,回答我的依然只是无情的暴风。 我挣扎着,扶住东西站起身,转着圈儿用目光搜寻甲板上的每一处,依然不见夕儿的身影! 悲痛像暴风雨一样攫住了我! 我摇摇晃晃地向围栏边上走去,低头看向围栏外的艇身,也没有夕儿!我把目光投向海面,海面只有惊涛骇浪在汹涌翻滚着! 我看不到夕儿! 我跪倒在甲板上,一手掩面,望着苍茫的海面,泪水夺眶而出! 暴雨风弱了下去,游艇慢慢平稳了,海岸线在苍茫的海面那头,依稀可见! 曦儿的脑袋从船舱通往甲板的楼梯口探了出来…… “阳阳!阳阳……”她急切地冲我叫道。 她从楼梯上跑了上来,冲向我,从背后紧紧抱住了我! 她的脸蛋紧贴住我的背脊,喃喃地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突然,曦儿意识到了什么,松开我,转到我面前,仰脸看着我说:“阳阳!我姐呢?我姐……” 她的声音嘎然而止,因为她看到了我绝望的表情和眼中的泪水!她立刻目瞪口呆! 曦儿的身子发抖,伸手抓住我,用力摇晃道:“我姐呢?我姐呢?……我姐呢?你快说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哽咽道,双手用力揪扯着自己的头发! 泪水从曦儿的眼眸中满溢出来,她定定地看了我半响,扬手捶打我,一下,一下,又一下…… 其他人也纷纷从船舱里走了出来,都定定地立在我们身后,定定看着我们,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 曦儿突然扑到我怀里,紧紧抱住我,像个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无情地对我啊!” 我仰头望着黝黯的天空,怒吼着! 闻者无不动容,纷纷低头抹眼睛…… 那个摄像师呆立在边上,目光怯怯地看着我…… 深深的悲哀化作燃烧的怒火,我推开曦儿,冲向那摄影师…… 他怯懦地看着我,身体瑟瑟抖颤着…… 我挥手一拳揍过去,直接将他打趴在甲板上! 没人阻拦,也没人说话。 那摄影师的鼻子在往外淌血,可依然不敢跟我对视,趴伏在甲板上,目光只看着地板。 我冲他吼道:“你特么就不是男人!一个女孩子都比你勇敢……如果不是因为你,夕儿怎么会……怎么会……” 我再次哽咽,无法言语,双腿一软,再次跪倒在地上,双手抱头痛哭起来:“夕儿……夕儿……” 曦儿扑过来,紧紧抱住我,俩人都痛哭失声。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悲痛中时,一个微弱的声音蓦地响了起来…… “阳阳……曦儿……” 我和曦儿痛哭声同时顿住,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声音的来处投射过去…… 我一骨碌站起身,朝那日光浴垫的方向冲过去…… 只见夕儿侧躺在安放日光浴垫与船身之间的狭道里,见我奔过来,她朝我努力地笑了一下说:“阳阳……是我……我的腿……” 我定定地看着她,一种狂喜的潮水席卷而来…… 我开心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对着她傻笑,傻笑,一个劲儿地傻笑…… 啊!老天!曦儿刚逃过一劫,你又要对夕儿大开杀戒,我还以为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啊!还好,还好,你总算是对我对林氏姐妹还有点怜悯之心,你总算是手下留情了!如果夕儿没了,我一定诅咒你! 夕儿又朝我轻轻一笑说:“打算让我……一直躺在这里么……” 曦儿和其它人也赶紧都奔了过来,看到她姐时,曦儿喜极而泣! 我摸了下鼻子,含着泪笑了笑道:“夕儿……你这姿势可真有点不雅呢……” 曦儿上前伸手要扶她姐起来…… 我阻止了她道:“别急!让我先看看……” 我蹲下身,用指腹轻轻触摸着夕儿那只受伤的膝盖,在大致确定没有骨折后,我和曦儿才小心地将夕儿搀扶了起来…… 我们含泪相视,三个人又哭又笑地紧紧拥抱在了一起!夕儿啊!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夕儿竟奇迹般地生还了!是的!这确实是个奇迹!如果依照科学的解释,被那么骇人的巨浪裹卷了,万万没有生还的可能性!而夕儿竟然奇迹般地生还了! 还有那只装胶带的包包,竟然在风平浪静之后,再次出现在了我们的视线里!游艇倾斜成那样,浪头席卷了甲板上的一切,把人都抛向围栏之外,而那只包包却安然地待着甲板的一角! 我只能说这就是奇迹! 或许我们之间还有太多太多的的事情没有去做,或许我们还有太多太多的地方要去。 老天不忍心将夕儿带走! 夕儿辞退了那名蓄着胡须的“船长”,却没有继续追究他的其它责任。表现出湖她一贯的宽容品质。另外主要是考虑到,在出航前,船长还是按照操作规程关闭了所有主甲板以下的舷窗!这一点至关重要,如果那船长在出航前,没有按照规定关闭主甲板一下的舷窗,我们的“梦之号”必沉无疑! 就像铁达尼号的悲剧一样,我们所有人很可能葬身大海,成为鲨鱼们的一顿美味大餐! 因为,那天的暴风雨实在是太大了!后来每次想起那天的惊涛骇浪,我都忍不住心有余悸!在强暴风雨中,数层楼那么高的巨浪铺天盖地地砸在游轮上,船身曾多次左右摇晃,倾斜达15度,十分骇人! 程灵素当时被抛了起来,身子直接摔打在船舱的餐桌上,头被撞破,流血不止!幸亏游艇上备有医药急救箱,其它人合力帮她做了救急处理,才没有引起严重的后果! 事后程灵素拍着胸口,后怕地说当时在船舱里,所有人都成了“空中飞人”,被抛到半空飞来飞去,到处都是碎玻璃,杂物在空中飞来飞去!曦儿也后怕地说风浪把船抛起,然后再重重落下,但你永远不知道会跌多深!然后它几乎向一边完全倒去! 因此,在此次暴风雨事件中,游艇没被砸烂,没有人受到严重伤害,这已经可以列为世界第九奇迹! 事后游艇俱乐部的发言人表示,当时风速高达每小时60公里,是天气预报的近两倍!在保养游艇时,我们发现游艇的窗户玻璃几乎全都被浪头打碎! 夕儿的伤势不太重,估计没有伤及骨头,只是伤了韧带。 回酒店后,我去街边诊所里买了一瓶红花油,回她房间用红花油帮她上了药,并做了一些推拿!这些事儿对我不是什么难事,以前练散打时,拉伤筋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练过武术的人多少都懂一些跌打损伤的处理! 至此,这趟h市之行,关于“天使之眼”的外景拍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了。那些胶片因为做了防水处理,所以这两天的辛苦工作并没有因为这场强暴风雨白白浪费! 为了庆祝外景拍摄的如期完成,也为了消除这次暴风雨给大家心灵造成的阴影,这天晚上曦儿带大家去酒店自带的酒吧好好放松一下,所有消费她负责买单! 而明天一早,我们就要打道回府了。 经历了这次暴风雨事件,大家都很有感慨! 第三百七十四章人生无常 在酒吧里,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聊着当时的情境与心境!尤其是在他们最绝望的时候!借助酒精的作用,大家都有些长吁短叹,感叹人生之无常,众生应珍惜眼前的美好生活!诸如之类! 曦儿不满大家这么长吁短叹,极力带动气氛,拉住我连干了三杯。尔后又到处抓人摇色子罚酒喝! 夕儿受了伤,行动不便,所以这个聚会,她没来参加,她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我坐在一边,默默喝酒,脑海里还浮现着当时那种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 当强暴风雨袭击游艇时,在游艇船舱之外的甲板上,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恐怕除非我和夕儿,所有人都不知道吧? 无论是那种千钧一发,还是那种揪心就肺,都已经深深地镌刻进我的记忆中!尤其是夕儿松开我的那一刻,尤其是她在最危急的时刻对我说的那些话,都跟曦儿之前的车祸一样,深深地震撼了我的心灵! 不知不觉间,我喝得有点多了。 视线朦胧中,在我无意扭头的一瞬间,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酒吧幽暗的一角,默默地注视着我,以她的姿态,似乎她已经注视我很久了。 我摇摇头,定睛看过去,我浑身不由一个激灵,心脏猛地一颤,竟然是柳青!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抬手用力揉了揉双眼,当我再次看过去时,柳青却又不见了! 我愣怔地望着酒吧里那幽暗的角落,那桌上的酒杯还在,酒杯里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洋酒,旁边一只烟灰缸里有好多烟头,有一支女式烟只抽了不到一半,似乎是因为主人离去之匆忙,甚至来不及将那支只燃了一半不到的烟头彻底弄灭! 那青蓝色烟雾在那个角落幽暗的光线里,袅袅绕绕着…… 曦儿奔了过来,拉住我说:“阳阳!看什么那么出神?” 我愣愣地道:“没、没什么!” “陪我再喝三杯吧!”曦儿朝我挤挤眼睛,很豪爽地一举酒杯说。 我们连干三杯,我的脑子越来越糊涂了! 我再次将目光投向酒吧里那个幽暗的角落…… 此刻那个位置上正坐着一个年轻妩媚的女郎,红唇里咬着一支女式香烟,正在自斟自酌,举止十分优雅。 似乎感觉到了我注视的目光,她转脸看着我,朝我魅惑一笑,举了一举手中的酒杯…… 我仓促收回了目光,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是我喝多了吧?误把这陌生的妙龄女郎看成柳青了么? 还是触景生情?每次我回到h市,看到h市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楼房,每一处海岸线,我都不自觉地会联想到柳青。 这该死的记忆! 想想都觉得滑稽不是么?人家正在当她的幸福阔太太,她怎么会独自出现在这酒吧里来喝闷酒呢? 她还会记得她身边曾经出现过一个叫顾阳的80后文艺青年么?很难讲!现在充斥在她脑子里的恐怕都是一些美元、酒会、时装化妆品之类的东西了吧?也许她早就有了孩子,安心过着相夫教子的富太太的美好生活呢! 次日出发回滨海市之前,我依然不太放心夕儿,去了一趟她的房间,看她腿伤恢复得如何了。 我敲门进入房间时,夕儿正在收拾行李,见我进来,她停住手上的动作…… “早啊!阳阳!”她朝我莞尔一笑说。 见她这表情,我的心里轻松了一下,我笑笑道:“早!腿伤好些了没?还疼么?” 夕儿立在我对面,立在早上的晨曦里,一头黑亮的秀发垂落下来,闪着自然的光泽,整个人看起来温婉动人,就像幽谷里生长的百合花,安静而美好! “不怎么疼了,别再为我担心了。”她笑看着我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还是去医院拍个x光片看看吧?以确保没有髌骨上的损伤才好!” 很显然,夕儿跟我一样,是被那个山一样高的凶猛巨浪甩向甲板的,关于昨天下午在海上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 “我真地没事了。阳阳。”夕儿走过去,将沙发上的包包拉开,对我说,“坐会儿吧?” 我摆摆手笑道:“不用了。站着舒服。” 夕儿还朝我半开了句玩笑说:“你属马的呀?” 我摸子鼻子,讪讪一笑道:“我想我是马,可我不是呢!做马多好,可以无忧无虑地在大草原上驰骋!呵呵。” “马被人骑的呢!所谓做牛做马!”夕儿说,掩嘴看着我笑。 我低头傻笑。 夕儿看着我说:“还要上药么?” 我抬脸看她道:“必须的!” 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好吧!我这人很乖的!” 我摸鼻子道:“我基本上也持相同意见!” 夕儿走到床头桌上,拿起那瓶红花油,在床边坐下,伸手将红花油递给我。 我走过去,伸手接过红花油,拧开瓶盖。 夕儿将裙子无声地撩了起来,左侧膝盖处的皮肤微微有些红肿。 我有时候在想夕儿和曦儿的妈妈,林啸天早逝的老婆,她一定是个十分漂亮的江南女子吧?如若不然,她怎么会生下如此美丽动人的一对姐妹花呢? 夕儿将裙摆撩到大腿的位置,她一只手轻轻抓住那裙摆,阳光在她那双雪白的腿上,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泽,清晰得连同那细细的汗毛都可以看见,还有大腿内侧那隐约看见的蓝色血脉。 我蹲在夕儿的双膝前,心跳有些加快,我将红花油倒出来,在手掌心里互相揉搓着…… 我感觉夕儿的目光正落在我脸上,她正在端详我,可我不敢抬头迎触她的目光!我故作专注地将她那只受伤的膝盖上涂抹红花油,并轻轻做了一些推拿上的手法。 不知怎么了,此刻我的手腕有些发抖,我瞟了一眼夕儿那只抓住裙摆的白皙的小手,随着我的推拿动作,那小手抓紧了,掌指关节略显苍白。 我抬头看她道:“疼么?夕儿。” 夕儿慌忙躲我的目光,俯首,摇头…… “不疼不疼。”她说,抬手掳了一下垂落到面前的秀发。 每次看到夕儿这一头长发,我脑子里只会有个成语,那就是“秀发如云”!她的长发是那种纯正的原色,跟曦儿不同,曦儿的头发以前焗了栗红色,虽然过了很长时间了,可现在依然可以辨出淡淡的栗红色。 俩姐妹的眼睛也不同,曦儿的眼睛比较狭长,看起来有些媚,眼神有些冷傲,因此曦儿的气质整体是冷艳的,尤其是在她面对我之外的其他男人时。 而夕儿的眼睛没她妹那么狭长,不过要稍微大一些,显得温婉亲和,眼神总似含着某种柔情,因此她的气质整体是恬静温柔的,而她对任何男人似乎都很有亲和力。 此刻在阳光里,她的瞳仁带一点琥珀色,有那种人工美瞳的效果,很是迷人!让人渴望一头扎进她的眼波里头去! 两姐妹周围的气息也不同,这源自于她们都用不同的香水,曦儿喜欢用味道比较浓厚张扬的chanel香水。夕儿喜欢用dior香水,这种香水味比较淡,但比较持久。 一想起dior香水,我就想起了女星苏菲! “阳阳……”夕儿轻声唤我的名字。 我抬头看她,笑笑道:“怎么了?” 她看着我笑了笑,勾下脸说:“昨天在海上……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我愣了一下。 “都是我在胡言乱语……”她又轻声说。 我“喔”了一声,目光垂落下去,只低声说了一句道:“我知道了。” 我没再说什么,继续给她推拿膝盖…… 夕儿的话明显有些画蛇添足的意味,可我能明白她的用意,她是不想我被她昨天在海上说的那些话所困扰,不想因为她昨天那番话而影响我和曦儿之间的感情! 可夕儿明显是画蛇添足了。人在酒后吐真言,人在危机时刻同样会吐真言,人在知道即将失去生命的那一刻,所说的话一定发自她内心的,发自她灵魂的,因为她知道以后再也没机会说了! 给夕儿上了药,在我离开她房间时,夕儿在我背后说了一句:“国庆前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回家路上注意安全!代我向你妈妈问好!”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她,笑笑道:“祝你旅行愉快!从北海道回来,记得给我带纪念品喔!” “会的。”夕儿呡唇一笑说,抬手朝我挥了挥。 我也朝她挥挥手,转身,径直向门口走去。 尽管我知道不应该,尽管我知道不应该,可是一想起欧阳泽和夕儿的北海道浪漫之旅,我心中还是有些不好受! 程灵素对我们说她还要继续待在h市,她说反正后天就是十月一号国庆大假,她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享受海边的悠闲生活。 我们出发时,程灵素来给我们送行。 程灵素向曦儿打招呼时,依然是碰了冷钉子,这两日的相处并未改变曦儿对美女记者的一贯成见! 面对程灵素的招呼,曦儿装作没听见,径直向那辆红色悍马车走过去。 第三百七十五章一路顺风 我给曦儿打圆场,对程灵素笑笑道:“曦儿可能没听见,我会把你的话带到!呵呵。” 程灵素甩了一下头发,她的头发很浓密,像垂落下来的瀑布。 “没事。祝你们一路顺风。滨海见!”程灵素朝我笑笑说。 我笑笑道:“谢谢!祝你度假愉快!” 说着我朝她挥挥手,向那辆红色悍马奔去。 夕儿和罗杰从酒店门口走出来,程灵素转身朝他们打招呼。 曦儿将脸从红色悍马的车窗探出来,蹙眉看着我说:“动作快点好吧?我们要及早赶回去呢!” 我笑说就来,赶紧奔了过去。 当我坐到驾驶座上,曦儿抱怨了我一句说:“你和黛茜说什么了?” 我道:“什么也没说,就是挥手道别。” 曦儿看着我说:“要不你留下来陪她在海边度假吧?” 我道:“我陪她干吗?” 曦儿说:“我看你对她那么恋恋不舍的,我不忍心带你回去哈!” “你赢了!”我瞪她一眼道。 曦儿目视前方,撅嘴说:“你是不了解她!她最擅长逢场作戏了!” 我正色道:“人前莫论是非,人后常思己过!” 曦儿转脸瞪我一眼,撤了一声说:“早晚你会知道黛茜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蛇蝎心肠的女人!”曦儿冷冰冰的说。 我抬手用力搔了搔前额,看着曦儿笑笑道:“你们这两个大美女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啊?” “什么两个大美女?”曦儿蹙眉盯着我道。 我嘿嘿一笑道:“不对!我想起来了!是一个大美女和一个大恐龙!呵呵呵。” 曦儿盯着我,哼声说:“你再说她是美女,我就阉了你!” 我笑笑道:“不说了,不说了!其实她远没你动人,黛茜是只大恐龙!” 曦儿白我一眼说:“这还算客观公正的评价!” 我道:“你和黛茜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要你管啊!”曦儿瞪我说。 我发动了车引擎,将悍马车开了出去,嘟囔了一句道:“不管就不管!我反正又不是维和部队,到处瞎管闲事!” “知道就好!”曦儿说。 出发大概半个小时,曦儿接了一个电话,听曦儿的称呼与态度,我猜想应该是林啸天打过来的! 曦儿捉着手机,听着听着,神态就变了。 挂了电话,她直接把手机摔在车前台上! 我转脸看了她一眼,心想糟了,曦儿和林啸天不会又吵架了吧?我也不敢草率问话。 倒是曦儿先开口了。她蹙眉看着我说:“一定又是肖德龙干的!臭王八蛋!” 我打了一下方向盘,愣看着她道:“怎么回事?肖德龙打的电话?” 曦儿气得脸色都涨红了!她咬牙切齿地说:“王八蛋!老娘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着她抬腿朝车门上踢去,怨气没发泄出去,反倒把自己的脚给踢疼了!她更加生气了!狠狠地骂了一句“该死!” 我松了一裆,转脸盯着她道:“到底怎么啦?谁给你打的电话?” “我爸!”曦儿说。 我愣了一下,盯着她道:“你爸说什么啦?” 曦儿没有答话,蹙眉盯着我说:“阳阳!你说如果警察逮不住那个行凶的司机!我算不算被人白撞了?!” 我安慰她道:“怎么会?你爸已经让欧阳泽严查此事,我相信警察一定有办法把那王八蛋司机揪出来的!你爸说了,一定会给你个交待!” “已经找到了!”曦儿说,一脸颓丧之气。 我道:“太好了!血债要用血来还!靠!这次非判他个死刑不可!” “可他已经死了啊!”曦儿盯着我怒气冲冲地说。 我愣了,也盯着曦儿,愣愣地道:“死了?你是说那王八蛋司机死了?不会吧?” 曦儿点头说:“我爸刚打电话说的!” “他怎么死的?”我愣看着曦儿道。 “被车撞死的!”曦儿说。 我大声道:“被车撞死的?为什么?” 曦儿恼火地说:“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我一个紧急刹车,将车停靠路边,扭头盯着曦儿道:“这太不可思议了!他怎么会死呢?” “一定是肖德龙干的!一定是他!”曦儿蹙眉恼怒地说。 我道:“你的意思是说是肖德龙找人撞死他的?” 这也太不可理喻了!肖德龙雇那王八蛋司机开车撞我,结果撞伤了曦儿,现在又雇了另一个人去撞那个开车撞伤曦儿的司机!而且直接给撞死了! 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曦儿怒声说:“肖德龙手段真够残忍的!” 我道:“肖德龙就不怕警察怀疑他么?” “怎么怀疑?”曦儿盯了我一眼说,“在警察找到那王八蛋司机之前,他已经就被一辆大卡车撞得脑袋都搬家了!而开大卡车的那个司机是醉酒驾驶,而且肯定是肖德龙派去的心腹!心甘情愿去给肖德龙当替罪羔羊!” 醉酒驾车撞死人,好像不会判死刑的吧? 我摸着鼻子,沉声道:“没错!有了这个替罪羔羊!肖德龙就可以继续逍遥法外了!” 这是杀人灭口啊!肖德龙知道只要干掉那个开车撞曦儿的司机!林啸天就再也找不到任何证据了!这样一来,肖德龙就彻底摆脱了买凶杀人的嫌疑! 狠毒啊狠毒! 曦儿看着我,哭声说:“老公!我白白被车撞了!我的脾脏白白地丢掉了!唔……” 此刻我能说什么呢?难道让我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个社会,有钱能使磨推鬼!肖德龙有的是钱,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足够狠毒!他拥有常人无法拥有的冷血天赋!为了杀人灭口,他不惜再次挥起他手中的屠刀! 我将曦儿搂在怀里,安慰她道:“先不生气!老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肖德龙是不会有善终的!现在我们要从长计议!” 曦儿伏在我怀里哭了,她能不哭么?一个无辜的女孩被小货车故意撞飞了几米远,在死亡边缘上捡回一条命,还失去了脾脏!结果幕后凶手依然逍遥法外,任谁碰到这事都会委屈、无奈和愤慨! 可我现在又能为曦儿做什么呢?什么也做不了!这是个金钱社会,除了真正的爱情,金钱几乎可以决定一切!我能做的也只能安慰曦儿!深切地感受她内心里那份委屈与无奈! 难道还让我提把刀再去砍肖德龙,上次如果不是lili及时救场,我早就被肖德龙一枪干掉了!即使我能将生死置之度外,即使我能能割断肖德龙的喉咙!我也不能再那么鲁莽行事了! 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不希望我走这条路!因为,这是一条不归路! 好容易把曦儿的情绪安抚下去,我踩上油门继续向前出发…… 我蓦地意识到一个问题,我看着曦儿问:“老婆!是不是应该把我们的想法告诉你爸?” 林啸天或许至今都不知道是肖德龙雇凶撞伤他女儿的事实吧? 曦儿看着我说:“老公,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把这事告诉我爸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我道:“你的看法呢?” 曦儿想了想说:“其一,没有证据,即使我爸知道我是被肖德龙雇凶撞伤的,我爸也拿他没办法,我们林家做不到肖家那么心狠手辣!其二,如果我爸知道了这事儿,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林家和肖家势必会开战!” 我愣看着曦儿道:“开战?” 曦儿点头说:“是的!开战!以我爸的脾气,即使不能通过法律手段制裁肖德龙,也会通过商战手段制裁肖家!这事儿势必会导致林家和肖家之间的仇恨迅速升级!这样的后果谁也不希望看到!我爸不知道就算了,如果他知道我是被肖德龙雇凶撞伤,他会不惜一切代价跟肖家拼个你死我活的!” 我愣看着曦儿道:“开火?真的会这样么?” 曦儿看着我,用力点了点头! 仔细一想,曦儿的考虑不无道理,现在滨海市房地产业,是林家、肖家和欧阳家呈三足鼎立之势!任何两家出现火拼,第三家均会坐收渔翁之利!所以任何一家都不想卷入仇恨的斗争,成为恶性斗争的牺牲品! 这就像国家与国家的关系,一个国际关系研究专家说过,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现在是和平年代,各国都知道发展国民经济,才能真正屹立于民族之林! 而战争,却是两败俱伤,对大家都是没有好处的事情! 除非激起了全民仇恨,战争才有可能全面爆发! 公司与公司之间也是如此!赚钱才是硬道理!为了利益,公司与公司之间可以成为朋友,为了利益,公司与公司之间可以成为敌人,为了利益,公司与公司之间又可以再成为朋友! 除非牵涉到了公司与公司之间的仇恨,那么商战就不会局限于经济利益了,到那时候商战就成为复仇的手段,商战就可能升级为复仇与反复仇的搏命拼杀! 第三百七十六章顾全大局 很显然,这样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如果林家和肖家开战,唯一坐收渔翁之利的,就是欧阳家!也就是欧阳泽! 因此,曦儿的考虑,出发点是顾全大局! 曦儿还对我说,在很多年前,林家和肖家曾经出现过恶性竞争的局面,而且双方都深受其害!各自都面临着灭顶之灾!而坐收渔翁之利的就是欧阳家,欧阳家就是在那几年里由一家小房地产公司迅速撅起来的! 后来,林啸天和肖奕只好坐下来谈判,两家才遏制了先前那种恶性竞争的怪圈! 至于林家和肖家是因为什么仇恨,才展开了多年前那次大搏杀的,曦儿也说不清楚,她说她爸从来都不对她和她姐说这些事儿! 最后我不得不放弃将这事儿如实禀告林啸天的想法,而且我发现,原来一切都没我想象得那么简单!肖德龙的心狠手辣,林家和肖家的世仇,欧阳家的崛起史,一切一切都不那么简单,都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风平浪静! 这就是一个江湖!而且,江湖险恶! 回到滨海市第二天就是九月三十号,次日就是国庆长假! 这天上午曦儿去了市中心医院复查,我来了公司,我得抓紧时间做“天使之眼”的发布会以及整个营销方案。 许多思路在我脑子里绕过来绕过去的,然而一时间却又无法将它们彻底理清,或者说无法一时找不到一个突破口和一个理想的表达方式,将脑子里的思路顺着这个突破口像甘甜的泉水一样汩汩地流淌出来。 我一贯擅长情感文案,擅长长文案,所以天使之眼的营销案,我依然决定采用情感长文案! 虽然还没有找到突破口,没有找到表现方式,但是我已经很清楚我要表达的内容是什么!就是那些在我脑子绕来绕去的东西,比如天使之眼的爱情寓意,比如曦儿设计理念改变的渊源,比如那些震撼我心灵的爱,等等等等。 无疑我这组创意最终还是要回到爱这个人类永恒的主题上来,我要赋予曦儿精心设计的时装以真爱的意义,我要先用真爱打动消费者的心,再让消费者明白这份感动与“天使之眼”的时装密切相关,从而刺激他们强烈的购买欲! 就像优乐美奶茶拍摄的那组广告片,什么你是我的优乐美,这样我就可以永远捧在手心里;什么永远有多远,只要心在跳,永远就有很远很远;什么我喜欢你的优雅,快乐,又美丽,就像这优乐美! 听上去很狗血,优乐美奶茶跟爱情有什么关系?两者风牛马不相及的事儿!可是我们广告人赋予了优乐美奶茶这种含义,因此优乐美奶茶就具备了那种被界定的爱情的神效! 所谓被界定的爱情,简单说,就是为了表现优乐美的特点,广告片里的爱情特点必须与优乐美奶茶有相关性,比如什么优雅,快乐,又美丽。 如此而已! 在公司里用了工作餐后,我例行去了休憩区喝咖啡,我一创作时就得靠烟和咖啡来活跃我的脑细胞,当然,同时也会扼杀我无数的脑细胞! 邢敏悄然走了过来。 她径直走到我面前,有些忸怩地唤了我一声说:“哥……” 我扭头看她,笑笑道:“怎么啦?” 邢敏立在我面前,双手在前面绞在一起,轻声说:“哥……你去h市了吧?” 我点头道:“是啊!我跟林总去海边拍外景照了!顺便找下灵感!呵呵。” 邢敏是透明的,她的眼睛会出卖她的内心,看得出来,她找我好像有什么其它的事情。 我也不逼她说,等她自己说出口。 我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笑笑道:“坐下说!最近好么?” 邢敏在我边上坐下了,她看着我说:“谢谢哥!思美广告的林总挺照顾我的!亲自安排人带教我,说过两天有个大单会安排我跟单。” 看来夕儿很给我面子啊! 我笑看着邢敏笑道:“那就好,那就好。你急需钱,跑业务对你来说,是个机遇!当然,这也是个挑战!现在业务没那么好做,社会上各个行业都已呈饱和趋势,竞争异常激烈!你要多向你师傅学习,吃不准的地方多向上级汇报,有必要你可以直接找思美的总经理汇报也行。她会耐心教你怎么去做的!知道吗?” 邢敏看着我,点点头说:“哥,我会努力的。” 我恩了一声,又道:“家教的活儿辞了吗?” 邢敏点头说:“辞了。哥。” 我道:“一心不能二用,你就专心去做业务吧!” 邢敏点头,然后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张银行卡递到我面前…… 我低头看了一眼那银行卡,抬头看着邢敏的眼睛道:“这……” “哥!这是你那二十万。”邢敏看着我说。 我道:“你这丫头!还不赶紧拿这钱去帮你爸做手术,你爸病危,一刻都不能耽搁,必须赶紧做手术才是!” “哥,我爸的手术已经做了。”邢敏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愣住了,用力摸了下鼻子道:“做了?怎么做的?我是说手术费从哪儿来的……” 邢敏说:“我哥变卖了一处房产,做手术够用了……” 我看着她,喔了一声道:“这样啊……” “所以,”邢敏低头看着手里的银行卡说,“谢谢哥了。这二十万你收好!”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说什么了,接过那张银行卡,小心地揣进兜里。 “谢谢你!哥!”邢敏勾着脸蛋,轻声说。 我抬眼看她,笑笑道:“谢什么谢!只要你爸手术做了就成,救命要紧!钱虽然难挣,但生命无疑比钱要珍贵!” 邢敏嗯了一声。 我道:“你爸手术还成功吧?” 邢敏说:“嗯!我哥说手术挺成功的!我爸现在正在术后恢复期。” 我道:“那这次国庆回去好好陪陪你爸!你也难得回去一趟!你爸见到你一高兴,指不定身体恢复得更快些!” 邢敏又轻声嗯了一声。 然后她就站了起来,看了我一眼,低声说:“哥,那我先走了。” 我朝她挥挥笑道:“好,你去忙吧!我这也正在想创意呢!纠结!” 邢敏走后,我将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那张银行卡,嘴角扯动一下,心想这卡转了一圈又转回来了。 我得赶紧把它交还给曦儿,这么多钱放我身上,我还真有些惴惴不安呢!万一不小心弄丢了,我怕是要成为丽人服饰的终身长工了吧? 下午下班后,回到西西里庄园,我悄然打开了房门,悄然摸进了客厅,我脱了鞋子,赤脚沿着螺旋梯向上攀去…… 那辆火红色法拉利跑车正在停在楼下泊车区里,想必曦儿已经回家了吧?今天白天一整天没见着曦儿,上午她去了医院做了复查,检查结果下午就能出来,不知道复查情况怎么样了,还需不需要再去医院做复查呢? 我上到了二楼,轻手轻脚地向曦儿的卧室门口摸过去,我想吓她一下,看她受到惊吓会是什么样子? 卧室的门虚掩着,我先探出头朝里张望,曦儿就在里面…… 当我定睛看过去时,我吃了一惊! 曦儿正趴在床上耸泣,哭得还很伤心,娇小的双肩哭得一耸一耸的…… 我愣在了门口! 曦儿从床上坐了起来,抬手抹眼睛,然后转身要下床…… 我赶紧拔腿走了进去,看着她道:“怎么啦?老婆……” 曦儿被我吓了一跳,吓得再次跌坐在床边…… 我忙摆手道:“对不起,老婆,我吓倒你了吧?” 曦儿显得很慌乱,目光躲闪着我,低头摸眼睛,她大概没意识到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 我走过去,抱住她道:“你哭了?老婆?告诉我,到底怎么啦?谁欺负你了?” 我从来没见曦儿这样子哭过,她以前每次哭得都很张扬,通常情况下都有些小题大做!如果是毛毛雨她非得弄成小雨,如果是小雨她非得弄成滂沱大雨,如果是大雨她非得弄成暴风雨! 可今天我明显感觉不一样,她现在是下暴雨,可她非得弄成毛毛雨!我的意思是说,她有意不想让我知道她刚才痛哭过的事实! 曦儿没有说话,紧紧抱住我,将脸蛋紧紧拱进我胸膛上…… 我也抱紧了她,手掌轻抚着她娇小的背,以示安慰! 我在她耳畔轻声道:“老婆,到底怎么啦?你快告诉我吧!看到你这样哭,我心里很难过!” 曦儿说:“我没哭……老公!我那不是哭呢!” 我严肃道:“你那还不叫哭叫什么?快告诉我啦!别折磨我!” “老公,我真地没事……你不用为我担心……”曦儿喃声说。 我道:“老婆!自从车祸之后,我们的心就长在一起了,你痛苦难过,我也会跟痛苦难过,只有你开心,我才会跟着你开心!告诉我吧?老婆!是因为肖德龙的事儿?” 曦儿摇了摇头。 我追问道:“那是因为什么?老婆!你快告诉我吧!” 曦儿哽声说:“老公!我没事……我是开心才哭的呢!” 第三百七十七章用力抱紧了 开心能哭成这样么?这不像是因为开心而哭的样子呀啊? 我严肃道:“我不信!” “不信你看呀!”曦儿说。 她的身子离开了我的胸膛,仰脸看着我,含泪看着我笑说:“你看呀,看呀,老公……我、我这不是笑着的么?因为再也不用去医院做检查了,我彻底摆脱了车祸的阴影……老公,我就为这个开心得哭了呀……” 我低头看着她,严肃地道:“你没骗我?我们可是说好不许再欺骗对方的……” “我没骗你呀!老公,”曦儿含泪笑看着我说,“你的老婆是喜极而泣呢!你……”她仰脸嘿嘿嘿地冲我傻笑着。 我拿目光嗔着她道:“那么怕去医院,怎么不让我陪你去呢?傻瓜!” 曦儿抬手迅速抹干净了眼里的泪水,笑看着我说:“老公忙呀!老婆不能什么小事都麻烦老公对不对?嘿嘿……” 我心中一动,一把将她拉入怀里,用力抱紧了! 我喃声道:“傻瓜蛋!你成长的速度真令我吃惊!真乖!” 曦儿在我怀里喃声说:“这是爱情的力量呢!老公!是因为你的爱改变了我,我也愿意为老公你变乖呢!” 我道:“亲爱的!你也改变了我!你不仅颠覆了我之前对你的所有看法,还颠覆了我之前对爱情的许多看法……你也改变了我!傻瓜蛋……” “老公……”曦儿紧紧箍住了我,在我耳边喃声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你会不会很难过?” 我愣了,皱眉看着她道:“说什么傻话!没有这个如果呢!我说过,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你也说了,我们要做这世上最浪漫的事,那就是手牵手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都去不了!” 曦儿在耳边哽声说:“老公,你回答我嘛!回答我好不好?如果有一天,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你会不会难过?” “我会!我会很难过很难过!”我喃声道,“所以,我不会让我自己难过……所以,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那如果有一天,我要离开你,你会不会恨我?”曦儿在我耳边哽声说。 我的心往下沉去,我再次意识到曦儿今天的古怪表现,我抬手捉住她颤抖的双肩,想将她的身子推开,让我看到她的眼睛,可是她的双臂用力箍住我的腰,似乎是有意不想让我看到她眼中的泪。 我道:“宝贝!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啦?啊?” 曦儿没答我的话,而是继续紧紧箍住我的腰,将她的脸紧贴在我的脖子上。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理你了……我不再要你了……你会不会恨我?”她喃声说。 她的声音依然在哽,娇小的身子在我怀里不停地颤抖,在我的印象里,她没有几次变得这么娇弱无助过。 我抱紧了她,更用力地抱紧了她,我在她耳畔坚定地说道:“相信我!老婆!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会让你做一个最幸福的女人!相信我……相信我……” 曦儿哭声说:“我相信你!老公……我相信你……” 我将她轻轻推开,双手捉住她的双肩,用力地看着她道:“以后不许你再说这种傻话了!以后不许再说分离的话!听见了么?听见了么?” 曦儿含泪点头说:“好……” “我要你亲口回答我!”我看着她含泪的眼睛说,我不太放心。 她含泪笑看着我说:“我听见了,老公……我不离开你,我不说分离的话……我是开玩笑的,老公……” 我低头在她眼睛上深深地吻了下去。 跟心爱的人亲吻,绝对是人世间最美妙的一件事情! 曦儿扬起她那张娇美的面孔,笑看着我说:“老公,是什么味道?” 我看着她的眼睛笑道:“冰激凌的味道!” 她说:“那还想要么?” 我道:“想!” 她说:“不给了。” 我道:“你这不是调戏人嘛!” 她说:“晚上再给你!” 我道:“汗!这个还是定量供给的?” 她说:“那当然了!要不你该纵欲无度了!” 我道:“崩溃!” 曦儿掩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我刚想扑上去给她点教训,我的肚子却先“咕噜咕噜”叫唤起来。 曦儿说:“老公!你肚子里是什么再叫?” 我“嘿嘿”一笑,摸了摸肚子道:“虫子在叫!饥饿虫!” 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要不要老婆去做饭给你吃?” 我道:“老婆威武!” 曦儿说:“那你陪我去做饭吧?” 我道:“那还不如我们一起做饭呢!” 曦儿笑说:“人家就是这个意思嘛!”说着她滑下床去。 我皱眉看着她道:“二丫!你说话敢不敢再拐弯抹角一点啊?” 曦儿穿上凉拖,回头挑衅地看着我说:“没门!” 说着她朝卧室门口奔去。 “你别走!咱们今儿个把话说清楚!”我直接跳下床,追了过去。 次日是十月一日,国庆假日第一天,三天后就是中秋节了。 这天早上曦儿开车送我去滨海市汽车南站,法拉利跑车车后座上搁着两盒大班冰皮月饼,曦儿昨天买回来的,让我带回去给我妈和顾彤,算她的一片心意,她还说什么礼轻情意重! 事实上,这礼已经不算轻了吧?这冰皮月饼,一千多一盒,每盒才十块,相当一块一百多呢! 在车上,曦儿一边驾车,一边不时地转脸看我,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她看着我,撅嘴说:“阳阳!我舍不得让你走呢!” 我摸了下鼻子道:“曦儿!我也想留下来陪你,可是我不能翅膀硬了就忘了娘吧?” 其实我是想说有了媳妇就忘了娘的,怕曦儿不高兴,我就把话给替换了。 八月十五的月亮比其他几个月的满月更圆,更明亮,所以又叫做“月夕”,。此夜,人们仰望天空如玉如盘的朗朗明月,自然会期盼家人团聚。所以,中秋又称“团圆节”! 老妈肯定已经盼着我回家的日子了! 我已经差不多有一年没回家了,而老妈身体越来越不好,每况愈下。最近顾彤老打电话给我说老妈腰椎病又严重了,说医生强烈要求老妈住院手术,但老妈坚决不手术,不仅不手术,还理疗都舍不得做!她怕花钱! 准确地说,老妈不是怕花钱,而是舍不得花钱,她是想把钱省下来给顾彤交学费! 我太清楚我妈的心理了!在她心中,子女们的学业比她的身体都重要! 所以我必须得回家,我得劝我妈做手术,即使不做手术,也得劝她接受保守治疗。虽然做腰椎间盘手术要花好几万,但我一直相信对于健康而言,金钱永远是第二位的! 曦儿撒娇似地说:“老公!我要跟你回娘家!” 我摸了下鼻子,着她道:“拜托!你弄反了!那是你婆家!” 曦儿“扑哧”一声笑了。 我看着她道:“你还是去参加你的徒步旅行吧!不过要注意身体,别太辛苦了喔!” 其实我也想带曦儿回家见我老妈,我老妈见了曦儿一定会喜欢得不得了!作为那些乡村妇女,儿子一满十八岁,她们就开始盼望抱孙子孙女了! 可我不能那么自私,曦儿的家在滨海市,放假她也要陪家人,而且她那么喜欢野外新奇的生活,我总不能干涉她的自由和她的爱好吧?好不容易放一次长假,每个人早就想好了自己要去做的事儿,要去看的地方了! 曦儿转脸看着我,眨眨眼睛问:“老公,你们老家过中秋节都有些什么习俗?” 我看着她笑笑道:“很多呀!最重要的习俗是每年中秋节镇上都要举行庙会!我们那儿的庙会可热闹了!吆喝声、叫卖声、锣鼓声,声声入耳;耍猴的、玩魔术的、演唱的、测字的那叫一个热闹呀!” “老公!”曦儿打了一放向盘,撅嘴看着我说,“你别说了!勾得人家的心都痒痒的!” 我呵呵一笑道:“老婆!我答应你!我回来一定给你带我们那地方的特色小吃!你就好好等着享你的口福吧!” 曦儿转脸定定地看着我说:“老公,你回家以后会想我么?” 我道:“那还用说!每天三次,跟吃饭一样!” “就三次么?”曦儿撅嘴看着我,一副贪心的样子。 我道:“你要几次?” 她歪着脑袋想了片刻,看着我说:“我要你每时每刻都想我!我要你一天24小时都想我!” 我道:“拜托!大小姐!那你还让不让我做别的事儿了?你干脆让我回去只想你得了!” “这可是你说的!”曦儿看着我说,“你得24小时都想着我!哼!要保持联络!你的手机要24小时开机!随时接受老婆的远程监控!” 我叹道:“有你这样的么?我怎么感觉失去人身自由了呢!” 我口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幸福的!这说明曦儿在乎我! “听见没?”曦儿凶凶地看着我说,“要是我打电话打不进去,你回来就等着挨我收拾吧!我会为你准备一个超大号搓衣板滴!” 崩溃! 第三百七十八章难分难舍 到了汽车南站,曦儿将跑车停在了汽车站外头,陪我去买票。 去我们老家的汽车票好买,随时都可以买到,一天至少有七八趟去我们老家的汽车。所以这个不成问题。 买好了票,离上车还有二十几分钟,曦儿陪我坐在候车室椅子上等待。 曦儿紧紧握住我的手,我也紧紧握住她的手,从下车到此刻,一大一小两只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即使手心里都渗出汗了,俩人也不愿意松开! 不愿松开的还有彼此的目光,俩人的目光默默纠缠着,时不时都扭头去看候车室里那只超大号的时钟。 这种依依惜别的感觉,非热恋的人不能体会到。 我伸手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发,故作轻松道:“曦儿,你什么时候出发去莫高窟?” 曦儿说:“明天。” 我道:“路上小心!这是命令!你要是敢带着伤回来,我拿你是问!” 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遵命!老公!老婆一定完好无损地再回到你面前来!” 我道:“一根寒毛都不能少!” “yessir!”曦儿俏皮朝我敬了个礼,笑看着我说,“你也一样喔!” 我笑笑道:“我一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你就不必为我操心了!照顾好你自己,我就放心了!” 曦儿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我不放心!” 我道:“你不放心什么?” 曦儿说:“我怕你被你老家那些美女掳走了!” 我哈哈一笑道:“这个你放心!我老家貌似没什么美女,村姑里也有长相还算俊俏的,但是跟你比起来,那差距确实还是蛮大的!” 曦儿笑说:“呃……那我就放心啦!嘿嘿……” 上车时间到了! 我和曦儿从椅子上站起身,我笑看着她道:“老婆!你回去吧!” 让她一个人落寞地立在那里,朝逐渐远处的汽车挥手,我于心不忍! 曦儿说:“老公!我送你进去!”她的眼圈已经泛红了,看得出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了。 我和曦儿手牵手来到检票口,负责检票的工作人员不让曦儿进去了,曦儿只能送到这里了。 我和曦儿面对面站定,我故作轻松地看着她笑笑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我话还没说完,曦儿就扑进了我的怀里…… 她喃声说:“老公,我舍不得你走……” 我道:“这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又不是再也见不到我了!至于嘛!”我语调故作轻松,其实我心中的难舍程度不会比她轻! 曦儿说:“老公……要多想我,不能把我忘记了……” 我用力抱住了她,在她耳畔轻声道:“我会的!我保证……” “电话要24小时开机喔!”曦儿喃声说。 我道:“我会的!好了,我要进去了,不然车就要开走啦!” 曦儿踮起脚尖吻住我的嘴巴,吻得很热烈,我也热烈得回应她!平时我羞于在公众场合跟喜欢的人做一些亲密行为,不过此时此刻却没有这种想法,只觉得这个吻别,发乎于心,动之以情! 热吻了一阵,我轻轻推开曦儿,双手捧着她的脸,轻轻一笑道:“我走了!老婆!” 曦儿说:“嗯!再见!老公!”她的眼圈更加红了,眼泪已经就要快流出来了。 她说:“老公!我看着你走!” 我道:“还是我看着你走吧!我不忍心看见你转身离去的背影!” 曦儿说:“老公,其实我也不想看见你转身离去的背影……” 我捉住她的双肩,温柔一笑说:“那这样,我们数一二三,然后各自转身,你说好么?” 曦儿含着泪,用力点了点头。 我们一起轻声数到了三,然后我蓦地转过身去…… 我径直走进了检票口,走到一半时,我很冲动地想回过头去,但是我极力忍住了!因为我知道,我一回头,我会更不舍,我会更难过! “宝贝!乖乖的喔!八天时间很短的!等我回来!”我在心中轻声对曦儿说。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话在我看来十分狗血,因为这是一句安慰话,是安慰那些曾经或者正在为离别而伤痛的恋人们的心的名句!也包括写这句词的作者本人! 五个小时后,长途大巴车到了我们镇上,我再从镇上搭小巴士回到乡里,再步行数里地才能到家。 这数里地是弯弯曲曲的小路,这小路穿越山林,穿越田地,穿越河流,只能步行或者乘坐两个轮子的车,无法通行四个轮子的车。 因为很久没步行这么远的路了,我的双腿都走得有些发酸!走在这条路上,我想起了老妈,她几乎每天都要在这条路上走个来回,而且她还要挑着那么重的菜担子! 她是个柔弱的女人,还那么大岁数了,她不容易啊! 老妈的腰椎病就是这么累出来的,这条小路老妈用她的步子丈量过多少次呢?恐怕数也数不清楚了吧? 一根普通的扁担。一头连接着家,一头连接着菜市场;一头挑着母亲的辛劳,一头挑着我们的成长。 老妈!您辛苦了! 在离家大概一里地的样子,我蓦地看见田野上现出了一个白色的倩影,蹦蹦跳跳地向我这边跑了过来。 再走近一些,我看见了一个漂亮的少女,身形聘婷,扎着两条马尾辫,随着她跳跃的脚步,那两条马尾辫也在上上下下地颠颤着,那少女身着白色衬衫白色百褶裙白色帆布鞋。 虽然我还辨不出她的五官,但我已经猜出她的五官,瓜子脸,大眼睛,细鼻子细嘴的,整个人给别人一种十分乖巧的样子! 因为那是我妹!是顾彤! 这丫头来接我了! 之前我在给顾彤的电话里说了,我大概就是这个时辰到家! 我心中一喜,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 隔着老远,顾彤就开始叫唤了:“哥……哥啊……” 我一边朝顾彤快步走去,一边朝她挥手:“彤彤……彤彤……” 顾彤奔到我面前,没有停下脚步,直接扑向了我! 我张开双臂将她抱了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后,才轻轻将她放下了。 我道:“臭丫头!又长高了!” “哥!”顾彤耸起鼻翼笑看着我说,“人家不是长高了,是长苗条了呢!嘿嘿嘿。” 我佯怒地看着她道:“怎么说话越来越不害羞了?” 顾彤耸起鼻翼笑说:“因为这是在哥面前啦!我知道自己说什么,哥都不会生气的!” 我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瓜,嗔道:“越来越说话了!” 顾彤说:“人家长大了嘛!” 我笑看着她道:“妈呢?” 顾彤说:“妈今天连菜市场都没去,说是要待在家里等你回来呢!” 我道:“喔!那我们赶紧回家吧!” 我和顾彤手牵手向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想起家这个字,我就会想起那首歌《家五月》里的两句歌词: “家是温柔港湾,你我停泊这港湾。风雨再大都不怕,只要有个温暖的家。爱是温柔港湾,你我渴望拥有它。旅途再苦也不怕,只要有个温暖的家!” 还没到家门口,我就已经看见了老妈! 老妈穿一身蓝布衣裤立在家门口,手搭凉棚向通向家门前的那条路远处张望着…… 见我走近了,她激动得朝我奔过来。 才大半年不见,老妈的身子好像又佝偻了几分,白头发好像又多了不少! “妈!” 我喊了一声,朝老妈奔了过去,鼻子一阵发酸! “阳阳……”老妈步子走得急,脚步被坑坑洼洼的地面绊了一下。 我赶紧上前扶住她,跟老妈来了一个大熊抱! 我道:“老妈!我好想你呀!” 老妈拍拍我的背,嗔道:“怎么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呀……”老妈的嗓音有些哽。 我道:“妈!我本来就是孩子嘛!” 见我在老妈面前撒娇的样子,顾彤在旁边耸起鼻翼,朝我扮了个鬼脸! 我朝顾彤一挥手道:“去!” 老妈轻轻推开我,上上下下地打量我一番,含泪笑说:“儿子……越长越帅了喔……” 我忸怩一下道:“妈!你能不能别这么直接!嘿嘿!” 说着我再跟老妈来个熊抱! 顾彤在边上撅嘴说:“你们母子俩能不能不要这么煽情啊?真是,搞得人家跟着感动!” 我松开老妈,朝她一挥手道:“去!” 走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院子,这院子似乎几十年如一日就从来没变过当初的模样,似乎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它就已经是这个样子。 几株桂花树,几株沙枣树,有个葡萄藤架子,还有几席精致的小菜地,种着一些丝瓜和豇豆花。此时正是丝瓜和豇豆开花时节,丝瓜开黄色的大花,豇豆开紫色小花,从远处看,就像许多黄色的紫色的蝴蝶落在青绿的枝叶间,很有农家小院的气息。 穿过院子,进了堂屋。 老妈摆了一桌子好吃的,有麻糖,有柚子糖,有桔子,这些都是我爱吃的东西!老妈忙活着弄吃的,我忙着吃,一边吃一边跟老妈说话。 老妈问了一些天底下父母都会问子女的话题,比如工作怎么样? 比如有没有谈女友? 第三百七十九章有嫂子照片吗 当我说自己谈了女朋友时,老妈喜上眉梢,拉着我的手,坐在我对面,看着我说:“儿子!什么时候带回来给你妈看看啊?” 我道:“老妈!会有那么一天的!您就等着吧!” 老妈说:“儿子!老妈等着抱孙子你知道不?” 我嘿嘿傻笑道:“快了快了!老妈!” 顾彤也超感兴趣这个话题,从背后环住我的脖子,朝老妈挤挤眼睛说:“妈!我有嫂子电话呢!我和嫂子通过电话了!我嫂子声音可好听了!” 老妈笑看着我们说:“真的啊?” 顾彤点头说:“真的!而且,我觉得嫂子说话特别幽默!她还问我,我哥是不是有淋雨强迫症?笑死我了!” 顾彤说到这里,掩嘴咯咯咯地直笑。 我回头白她一眼道:“一边待着去!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 顾彤哼声说:“哥!有嫂子照片没?” 我回头道:“你想干吗?” 顾彤笑说:“让我和妈都看看呗!我和妈都没见过嫂子嘛!” 老妈也万分期待地看着我。 我只好拿出手机,翻出在海边给曦儿录的视频,递到老妈和顾彤面前。 我故作不满道:“看吧看吧!满足下你们母女俩的好奇心吧!” 其实我心中很得意,不用说,老妈和顾彤一定会被曦儿惊艳的! 顾彤失声叫了起来:“哥!你骗人吧?” 我瞪她一眼道:“骗什么人?” 顾彤说:“这不是那个演《新昨夜星辰》里的漂亮女演员吗?好像叫什么来着……对!叫李毓芬!台湾演员!模特出身的……” 老妈眯着眼睛,仔细地看着手机屏幕,喃声说:“这姑娘咋这么俊呐?儿子,这是你女朋友么?” 我道:“你们不相信,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好了!” 说着我就要收回手机,顾彤不让! “天啊!”顾彤盯着手机屏幕叫道,“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了!我们学校的校花都没法跟她比呢!” 我得意地一甩头发道:“那是!” 老妈看着我道:“阳阳,你女朋友叫啥名字来着?” 我道:“妈,她叫林曦儿。” 顾彤抢话说:“连名字都这么动听!不行!哥!这次我要跟你一起回滨海市,我要去拜见我未来的嫂子!”说着她奔过来缠抱着我的胳膊摇晃起来。 我道:“你嫂子忙着呢!哪有空见你!” 顾彤哼声说:“哥!你有嫂子忘了妹子了是不是?” 我呵呵一笑道:“哪里话!” 顾彤继续摇晃我说:“哥!带我去见嫂子嘛!带我去嘛!” 我故作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带你去就是了!” 顾彤嘿嘿一笑说:“哇!嫂子啊嫂子!小姨子要去看你啰!” 我道:“你嫂子脾气可大了!你最好小心点!” 顾彤耸起鼻翼说:“我可是她小姨子!” 我道:“小姨子了不起啊!” 顾彤说:“那当然了!你没看电视上老演小姨子欺负嫂子的剧情么?” 我道:“你还敢欺负你嫂子?” 顾彤耸起鼻翼说:“那就要看她过门后的表现了!” 我道:“那表现不好呢?” 顾彤说:“那她就得小心点了!” 我道:“你想咋地?” 顾彤说:“我想咋地就咋地!” 我道:“行!臭丫头!你翅膀硬了是不是?站住!你别跑!” 晚上月亮升起的时候,我走出房间,搬了张躺椅搁在桂花树下,然后在上面舒服得躺下了。 我拿出手机,准时拨通了曦儿的电话,这是曦儿的要求,下午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要我晚上八点给她打电话! 电话拨通了。 我笑道:“老婆,在干吗?” 曦儿在手机里笑说:“你猜?” 我道:“在洗澡?” 曦儿说:“傻子!洗澡还能接你电话么?” 我讪笑道:“你手机不是防水的么?” 曦儿说:“那也不能在浴室里还带着手机吧?” 我坏笑道:“那你到底洗澡了没有?” 曦儿说:“干吗纠结我洗澡没有这个问题?是不是想看我洗澡呀?” 我坏笑道:“是呀!嘿嘿嘿!” 曦儿在手机嗔我说:“傻笑!” 我道:“徒步旅行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别忘记带防晒霜,你皮肤经不起紫外线的灼射!” 曦儿说:“知道啦!你已经说过一遍了!” 我道:“这不是关心你嘛!” 曦儿说:“我感觉到了。你在干吗?老公。” 我道:“我啊?我在院子里躺着呢?” 曦儿说:“想我没?” 我道:“想了。” 曦儿说:“有多想?” 我道:“很想很想。” 曦儿说:“那是多想?” 我道:“呃……就是感觉你依然在我身边!无论我在做什么,你的影子一直都在我眼前乱晃!” 我说的是实话!跟曦儿分开后,我才知道我到底有多想她,我才知道我到底有多需要她,我才知道我到底有多在乎她,我才知道她到底对我有多么重要!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时间是检验真心的唯一标准,那么,距离却是检验在乎的标准,虽然不是唯一的! 说实话,回到老家,看到老妈看到小妹,我心里很开心很开心,但是我又很不习惯,我知道这种不习惯是因为身边突然少了一个女孩,那就是活泼可爱的曦儿! 或许我曾经有过嫌她聒噪的时候,或许我曾经有过嫌她太矫情的时候,或许我曾经也有过嫌她太蛮横不讲理的时候,可是,此时此刻,这些情绪都消失了,我唯一的情绪就是想念,我真地好想她!我真地很不习惯她突然不在我身边的事实! “老公!那你想我什么呢?”曦儿在手机那头问我说。 我道:“什么都想,我说不完。” 曦儿在手机那头循循诱导我说:“你说说看嘛!”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想你的眉,想你的眼,想你的鼻子,还有的性感小嘴。想你笑的样子,想你哭的样子,想你撒娇的样子,想你蛮横的样子,想你矫情的样子,也想你捉弄我得逞时得意洋洋的样子。” 曦儿说:“还有么?” 我道:“永远说不完的。亲爱的。” 曦儿撒娇说:“你说嘛说嘛!老公!我想听!” 我道:“想亲你的感觉,想抱你的感觉,想跟你一起在床上嬉闹的感觉,想跟你一起下厨做饭的感觉,想跟你洗鸳鸯浴的感觉,想牵你的手一起逛街的感觉,想你撒娇让我抱你的感觉。” 曦儿说:“还有没?” 我道:“有!永远也说不完!” 曦儿说:“好吧!放你一马!等见面时,你再慢慢跟我说吧!嘿嘿!” 我道:“那该我了。你想我吗?” 曦儿说:“想!” 我道:“有多想?” 曦儿说:“很想很想?” 我道:“那是多想?” 曦儿说:“我不知道。每当我想你的时候,我的心都似乎在颤抖!感觉心里被很多东西充满着,塞得难受,又感觉心里空空如也,空得慌。每当我想你的时候,我的心就在天堂与地狱之间上上下下,想你的甜蜜与见不到你的痛苦,会时时刻刻纠缠着我的心。” 我道:“貌似挺想的。老婆,那你想我什么呢?” 曦儿说:“很多很多。我说不清楚。” 我道:“比如呢?” 曦儿说:“比如……比如想你发窘时摸鼻子的样子,想你思考时用手指弹桌子的样子,想你抱着我从客厅走向卧室的样子,想你被我欺负得很委屈敢怒又不敢言的样子,也想你色迷迷的样子……” 我道:“暂停!怎么都想我不好的地方!毁我形象嘛!” 曦儿说:“可是,我就是很想你!” 我道:“宝贝!我爱你!” 曦儿说:“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跟曦儿煲完电话粥,我仰躺在躺椅里,仰望着夜空,深蓝色天穹上那轮月亮几乎已经盈满了。 众星捧月啊! 看着看着,那月亮已经幻化为曦儿的脸,她在那里冲我发笑,调皮地发笑。 乡村的夜,很黑,很宁静。周遭只有昆虫们此起彼伏的的鸣叫声,还远处的村庄里偶尔传来的狗吠声。 从繁华都市乍一回到老家,还有些不习惯这份异常的黑与宁静。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顾彤,她也搬了把椅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顾彤把椅子搁在我对面,坐下,看着我说:“哥!在想嫂子么?” 我道:“我在感受乡村的宁静之夜呢!” 顾彤笑说:“这么有诗情画意啊?” 我道:“恋爱的人不都这样么?” 顾彤笑说:“哥!你欺负我!” 我道:“咋又欺负你了?” 顾彤说:“你欺负我没谈过恋爱!” 我道:“有值得喜欢的男生,你就谈一谈呗!” 顾彤脸微红,耸起鼻翼看着我说:“人家才不要这么早谈恋爱呢!” 我道:“少给我来这套!” 顾彤说:“哥!真的啦!人家真地没谈恋爱啊!” 其实,顾彤说什么我都会信,因为她在我面前从不说假话!我相信如果她真地谈恋爱了,她会第一个告诉我,而且会在第一时间! 我道:“嗳!也不要这么刻意嘛!如果有值得喜欢的男生,也可以在保持原则的情况下试着交往一下嘛!” 第三百八十章像哥一样的类型 在爱情方面,我对顾彤始终都这么说的! 虽然我不提倡大学爱情,可但我也不反对,如果有值得喜欢的异性,就可以试着去交往交往!许多女研究生女博士在她们的大好岁月都在埋头做学问,最后都变成了爱情白痴,结果等事业有成时再去谈恋爱时,却很难再顺利找到自己的幸福。 为什么?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们是爱情白痴!积累了一肚子学问,唯独不懂风情,唯独没有积累恋爱的经验!很多人因此爱情婚姻都不能够幸福!先立业后成家,或许有几分道理,但我个人不太赞成此观点! 但是,有个重要的前提,那就是保持原则!坦白说,我不赞成女孩子过早地失去第一次!我为她们觉得不值!尤其是那种心智不健全,被男生几句条言蜜语就能骗上床的女生!这样对她们的身心都是一种伤害! 我是过来人,我很清楚校园爱情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不会有结果的爱情!这还是保守的估计数字! 顾彤拉着我的手,认真地看着我说:“哥!你怎么不相信我呢?人家真地没谈恋爱!我身边没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我道:“你喜欢什么类型?” 顾彤朝我一笑说:“像哥一样的类型!”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那你可难找了!你哥属于自是天上痴情种,不做人间富贵花的现代贾宝玉!” 顾彤说:“哥!贾宝玉好花心好不好?” 我道:“你觉得哥花心么?” 顾彤说:“哥不算……花心吧?” 我呵呵一笑道:“花心这个词很难界定?因为谈恋爱谈恋爱,就是要谈才知道对方是不是你要找的人,这个过程中,假如一方觉得对方不合心意,半道上放弃,这不能算是花心!我相信每个男人都不会笨到连好坏都不分,如果男人们第一次谈恋爱就遇到一个绝好的女子,我想他不会轻言放弃的!” 顾彤看着我说:“哥!我有不同意见!” 我道:“请讲!顾小姐!” 顾彤说:“我认为在爱情中,大家都存在一种比较的心理,尤其是男生,比如男生会拿现任女友跟昔日女友做比较,而第一次谈恋爱的男生没比较的对象,他不能很客观地去判断自己的女友,所以第一次谈恋爱的男生会很轻易地抛弃一个好女孩,而他自己或许还不知道他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我伸手摸了摸顾彤的脑袋瓜,笑道:“我们彤彤越来越成熟了。” 顾彤耸起鼻翼,冲我一笑说:“必须的!哥!” 次日我跟顾彤去了老爸的墓地,给老爸烧了些纸钱,清明节我们都没时间回来,回来一趟也不容易,要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才好。 从老爸的墓地回来之后,当然就是去走亲访友了。 亲戚主要是老妈这边的亲戚,很不幸的是,我外公外婆都已经离开了人世。现在老家的亲戚就只有两个舅舅,还有俩个姨,大姨家依然在农村,小姨安家在了省城。 走亲访友,免不了要喝点酒,在我们老家这地儿,男人们不把客人灌醉,就不算热情了。走完了这些亲戚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了。我也喝得浑身都是酒气了。 好在这些亲戚都不远,最多的也只隔了两个村庄。 如果不是顾彤打着手电筒来扶我回家,我恐怕自己都有失足掉进路边人家鱼塘子里的可能性。 老妈知道我肯定会被那些亲戚灌醉,已经提前用豌豆为我熬了一碗解酒汤。 喝了汤,我要去洗澡,老妈不让,她说醉酒洗澡容易伤寒。 老妈说:“彤彤!快扶你哥睡觉去!” 顾彤上前扶住我,笑说:“哥!你敢不敢把你在回来路上吼的歌吼给老妈听听?” 我道:“一、一边呆着去……大人说、说话,你小孩子插什么嘴……” 顾彤耸起鼻翼说:“哥!人家也是大人了好吧?” 我一挥手,直着舌头道:“大、大什么大……小屁孩……” 顾彤转脸看着老妈说:“妈!你看!哥骂我小屁孩呢!” 老妈说:“你本来就是小孩子!行了,你们俩个别吵了!快扶你哥睡觉去!” 我冲顾彤道:“你、你以为哥醉了么……笑话!想灌醉我?还早着……” 顾彤撅嘴说:“是呀是呀!哥!你海量行了吧?” 我摇摇晃晃道:“你、你哥就是海量……绝、绝对是海量……” 说着我转身向卧室方向走去,一脚踢在门槛上,人差点失去重心倒下去…… 顾彤赶紧搀扶住我! 我道:“咦……门槛怎、怎么么高了这么多……” 老妈和顾彤都掩嘴直乐! 我扭头看着顾彤道:“彤彤……明天陪、陪哥去镇上……” 顾彤说:“行!哥!反正我们家男人说了算!” 我大着舌头道:“这、这话……咋这么耳熟……” 次日一早醒来,头虽然还有些疼,但酒是醒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上面五六个未接来电,全是曦儿的! 我心里叫了一声糟糕,昨天一直喝酒,喝多了,把晚上给曦儿打电话汇报的事儿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我一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马上拨了曦儿的手机号码。 手机一接通,曦儿就在手机那头怒气冲冲地说:“想解释对吧?已经晚了!知不知道昨晚我担心一夜没睡好啊?” 我笑着迭声道:“对不起!老婆!对不起!我昨天喝多了!” 曦儿说:“看来喝酒比老婆重要多了是不是?” 我道:“老婆!你是不知道?我们这边的人太能喝啦!” 曦儿说:“你就编!使劲编吧!” 我道:“老婆!我没编啊!等有机会来我老家看看就知道了!” “你完了!阳阳!”曦儿在手机那头冷声说。 我道:“老婆!你别这样!” 曦儿哼声说:“是谁向我保证过,要24小时想着我呢?结果一喝酒,就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叹道:“酒精麻醉了我的大脑了!老婆你别生气!我亲你一下消消气!” 曦儿说:“怎么亲?” 我讪笑道:“对着电话亲行吗?” 曦儿说:“试试看!” 我说行,然后对着手机啵了好几下!我讪笑道:“老婆,怎么样?” 曦儿冷声说:“不怎么样!没感觉!” 我道:“那你想怎样?” 曦儿说:“我想飞过去拧下你的耳朵!” 我嬉笑道:“嘿嘿!有本事你飞过来啊!” 我知道她现在一定是在徒步旅行的半路上了!知道她不可能飞过来的! “你等着!我这就飞过拧下你耳朵!”曦儿在手机那头怒声说。 我嬉笑道:“行!老公等你!” 曦儿说:“你!简直气死我了!” 我嘿嘿笑道:“老婆!别生气咯!老公回去会给你带很多好吃的呢!” 曦儿在手机那头怒气冲冲地说:“不要!我决定了,我要跟你分手一段时间!从现在开始!我挂电话了!你好自为之!别打我电话,打我也不接!” 我嘿嘿笑道:“呃……那你注意安全喔!老婆……” 我话还没说完,手机那头就只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了,曦儿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也没太在意,我知道她不过是想吓唬我一下而已,等我回滨海哄她两句就好了!嘿嘿嘿!这个我已经有经验了! 吃了早饭,我和顾彤去了镇上。 其一是想见几个小时候的伙伴,他们现在都安家在了镇上,其二是想跟老妈和顾彤买些衣服。 顾彤陪我先去了那几个朋友家里,中午又喝多了。 幸亏有顾彤在身边陪我,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一路上会出多少洋相呢! 逛了几街,喝了两瓶酸梅汤,撒了几泡尿,我的酒才醒了大半,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和顾彤在街上买好东西,我准备回家了。 现在一切都办妥了,明天就可以安心待在家里陪老妈和顾彤过中秋节了。 顾彤说:“哥!现在还不能回去!” 我愣看着她道:“为啥?” 顾彤说:“哥!你别那么自私!你见了你的朋友,我也该见见我的朋友吧?” 我抬手拍了下脑袋,讪笑道:“喔!我忘记这茬了!” 顾彤说:“莫非哥认为我没有朋友么?” 我讪笑道:“行!哥陪你去!” 接着我陪顾彤来到镇中心广场的雕塑下。 我道:“你朋友就这雕塑啊?” 顾彤说:“烦人!”说着她还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我看着她道:“你不去人家里坐坐吗?” 顾彤笑说:“不用!我只想见他一面!” 我道:“什么朋友?” 顾彤笑说:“很重要的朋友!” 我盯她一眼道:“还说你没男朋友!” 顾彤耸起鼻翼说:“哥,你不是让人家遇到值得喜欢的男生,就试着跟他谈谈的么?” 我语塞,看着她道:“你……真有男朋友了?” 顾彤说:“怎么啦?哥。你别告诉我,你不记得你说的话了?” 我摸了下鼻子道:“怎么会?” 顾彤笑说:“那不就行了。” 我道:“可是……” “可是什么?”顾彤看着我说。 我道:“没什么。不过,哥要审核一下他!” 这臭丫头!还将我一军! 第三百八十一章竟然是她 男朋友是吧?行!想泡我的宝贝妹妹,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这本事? 我道:“他怎么还不来?” 顾彤说:“哥!你别急嘛!” 她让我别急,自己却是急不可待了,还踮起脚尖不停地向对面眺望…… 我道:“他长什么样?你们怎么认识的?他家是哪儿的?他做哪行的?” 顾彤撅嘴说:“一会你就知道了!哥,别再问来问去了!” 我道:“搞什么东东!” 我走到雕塑下,坐在喷泉边上,抽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两口,逗玩着水池里游来游去的金鱼! 身后一声急刹车声,把我惊了一跳!连水中的鱼都惊了一跳! 我猛地回头去…… 顾彤朝挤挤眼睛说:“哥!我朋友好像来了!” 我看见了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使劲眨了眨眼睛,再次向对面看去…… 没错!的确是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跑车! 跑车的门打开了,一只穿高跟鞋着黑丝袜的腿从车门里伸出来踩在广场的地面上,一位带着茶色太阳镜的美貌女郎从车上弯腰走了出来。 此时此刻,我石化了!恐怕比身后的雕塑石化得还要彻底! 竟然是曦儿! 顾彤拔腿向曦儿奔了过去…… 她奔到曦儿面前,跟曦儿说着什么,很快她们就将目光都向我投过来…… 我这才愣过神来,也拔腿奔了过去…… “曦儿!曦儿!”我兴奋地喊她道。 曦儿优雅地抬手,将太阳镜摘下,微笑地看着我。 我奔到她面前,想将她拥在怀里,只是我双手全拎着袋子,腾不出手来…… “曦儿!你怎么来了啊?!你不是去莫高窟……” 在我毫无防备之际,曦儿突然伸出双手捏住了我的耳朵,蹙眉恨恨地看着我说:“我怎么来了?我来捏你耳朵的!你不是让我飞过来捏你的耳朵么?你不是很嚣张么?” 我双手拎着好几只袋子,根本无法腾出手来反抗,曦儿拎着我的耳朵,还叫道:“中央一台,中央二台,中央三台……彤彤,你想看中央几台?姐帮你调!” 顾彤看着我们,掩嘴直乐! 我恼羞成怒了! 我皱眉看着曦儿道:“拜托!我妹在这儿呢!你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这个时候顾彤胳膊肘开始往外拐…… 她朝曦儿挤挤眼睛说:“曦儿姐,我什么也没看见喔!嘿嘿嘿!” 我挣扎着道:“彤彤!你伤了哥的心了!” 顾彤说:“谁叫你喝醉了,把曦儿姐给忘了呢!” 我睁着道:“你们俩搞的什么名堂?” 曦儿蹙眉盯着我说:“说!美女重要,还是美酒重要?” 我道:“美女重要!必须的!” 曦儿又说:“老婆重要,还是饭局重要!” 我道:“老婆重要!” 曦儿说:“下次还敢不敢无视我了?” 我道:“不敢了。” 曦儿说:“如果还有下次怎么办?” 我道:“我挥刀自宫!” 曦儿笑了一下说:“恩!这个主意不错!” 我道:“你可以撒手了吧?” 曦儿说:“好吧!看在彤彤的份上,我今天先放你一马!” 我赶紧挣脱了曦儿的双手,心想这次丢大了!最起码我二十几年来悉心塑造的哥哥的光辉形象被她顷刻间毁于一旦了! 顾彤还在边上哧哧哧地笑。 我怒声道:“笑什么笑!打是亲骂是爱!这是我和你嫂子的暗语,意思就是她亲爱我!” 顾彤憋住笑,脸都憋红了。 我瞪她一眼道:“还不快叫嫂子?” 顾彤看看曦儿,又看着我说:“哥,我昨天就叫过了好吧?” 我盯着顾彤怒声道:“回去我再收拾你!” “你敢!”曦儿帮顾彤说话道。 我无语了!这是不是该叫众叛亲离啊?俩人里应外合想造反啊是不是? 我讪笑道:“不敢不敢!我说笑的!我对我妹一向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不信你问彤彤!” 顾彤耸起鼻翼说:“切!昨天还骂人家小屁孩呢!” 我崩溃了!女人们凑成堆,绝对是对男人很不利的现象! 曦儿对顾彤说:“你哥真骂你了?” 顾彤用力点头。 曦儿说:“我们得惩罚他一下!不如这样吧!彤彤,我开车载你回去!让你哥自己走路回去吧!” 顾彤说:“行呀!曦儿姐。” 我瞪顾彤道:“叫嫂子!” 曦儿帮衬顾彤,对我说:“要你管!” 我无奈地耸耸肩。 “我们上车!彤彤!”曦儿朝顾彤挤挤眼睛说。 我道:“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我吧?” 曦儿挑挑眉,笑看着我说:“你以为呢!” 俩个女孩奔过去钻进车里,等我奔到门口时,她俩已经把车门关上了! 气得我干瞪眼! 跑车轰然一声发动了!我急了!奔到车前面,直接趴在车头上! 曦儿灿烂的脸从车窗里探出来,故作大声道:“彤彤!你有没有见过这么赖皮的男人?” 顾彤也将一张灿烂的脸从车窗里探出来,朝我挤挤眼睛,对曦儿说:“貌似没见过!” 曦儿摇摇头说:“哎!好吧!彤彤,由你来决定吧!你说载你这个男人,我就载他,你说丢下他,我就丢下他!” 顾彤朝我挤挤眼睛,对曦儿说:“看我哥这么可怜,你先让他上车吧?曦儿姐。” 曦儿说:“好吧!彤彤你到前面坐,让某人去做车后座!” 我这算不算是失宠了!悲凉啊! 我乖乖地坐进了车后座,还能咋地?先上了车再说吧! 法拉利跑车轰然一声疾驰了出去。 曦儿说:“彤彤,你给姐指路喔!” 顾彤说:“行!曦儿姐,你这车真漂亮!” 曦儿朝顾彤呡唇一笑说:“还行吧。” 顾彤说:“曦儿姐,你人更漂亮!比视频上还漂亮!” 曦儿恨恨地说:“某人还嫌我不够漂亮呢!哼!” 顾彤从后视镜里偷偷瞄了我一眼,明知故问说:“是谁?曦儿姐。” 曦儿笑说:“一个大笨蛋。” 顾彤心领神会地“喔”了一声。 我怒道:“你们别在唱双簧了好吧?我都知错了!” 曦儿说:“知错要改才行了呢!” 我道:“我是知错不改的人么?” 曦儿说:“那可难说了。” 我道:“我恨死你们了!”说着我气鼓鼓得仰倒在车后座靠背上。 前面俩女孩咯咯咯地笑成了一团! 后来我才了解到真实情况。 跟我的感受一样,分离让曦儿更加想念我!她果断放弃了徒步去莫高窟的计划,决定来老家看我! 我昨晚醉酒的时候,没听到曦儿打给我的电话,她就把电话打到顾彤手机上。顾彤向曦儿解释我喝多了。 我今天早上打电话向曦儿请罪时,她已经飞驰在来我家的高速公路上了。听我在电话里那么嚣张得时,所以跟顾彤商量好要合计整治我!所以才会有下午见面时所发生的那一幕! 法拉利跑车只能开到乡里,然后曦儿只能跟我们走路回老家。 令我倍感意外的是,曦儿走了好几里地,竟然没有喊累!中途我还让她停下来休息一会,她说别小看我,如果我没这两把刷子,我还敢去徒步旅行么? 曦儿一口气都没歇,直接走到我家门口。 我老妈见到曦儿的开心程度,我形容不出来,反正就是很开心很开心!仿佛曦儿已经就是她的准儿媳了似的!还说曦儿就是天上掉下来的七仙女! 老妈恨不能把家里所有好吃的东西都搬出来给她的儿媳妇吃,恨不能将家里所有好用的东西都翻出来给她的儿媳妇用。对我和顾彤都没这么好过!吃醋! 曦儿在我妈面前表现得可乖巧了! 一口一句阿姨地喊得那叫一个亲热啊!我听了都肉麻呢! 对我也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百依百顺的样子。 让人几乎不能相信在镇中心广场上那一幕就是她所为!演技太高明了! 顾彤对曦儿那也叫一个亲热!为曦儿忙前忙后的,她都从来对她哥那么好过! 唉!这母女俩到底是肿么啦? 晚上老妈作了就寝安排,我还是睡我的卧室,老妈还是睡老妈的卧室,但是曦儿却要跟顾彤睡! 我说了我老妈就是这么传统的人! 临睡前,顾彤还以为深长地朝我挥挥手笑说:“哥!我和曦儿姐要睡觉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我忍了!好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坏蛋!等你曦儿姐走了,我再收拾你! 原以为要抱着曦儿好好亲热亲热,看来计划要泡汤了! 熄了灯,躺在床上,碾转反侧。 我索性抓过手机,给曦儿发了条讯息 我说:“亲爱的,你睡了么?” 曦儿说:“在跟你妹说话。” 我说:“聊什么呢?” 曦儿说:“聊某个人小时候的事儿,比如淋雨强迫症。” 我说:“别老拿那事儿挤兑我!” 曦儿说:“怎么着?本小姐喜欢!” 我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今晚不能跟她硬碰硬,我得改变策略! 调整好思路之后,我又发讯息给曦儿说:“亲爱的!你不想我么?” 曦儿说:“不想。” 我说:“亲爱的,我好想你呢。” 曦儿说:“给你权利,你愿意怎么想都行!” 我说:“老婆!我……我想……” 曦儿说:“想怎样?” 第三百八十二章想和你那个 我说:“想抱着你睡觉。” 曦儿说:“想好事!” 我说:“我想和你做好事啊!嘿嘿!” 曦儿说:“少来!老实睡你的觉!” 我说:“别这么对我好么?我孤枕难眠呢!老婆!” 曦儿说:“那你找瓶酒喝掉吧!那样你就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说:“老婆,你还在为那事生气么?” 曦儿说:“懒得跟你生气!” 我说:“老婆,没你偎依在我身边,我睡不着。” 曦儿说:“难道你昨晚没睡觉?” 我说:“昨晚我是被酒精灌得迷醉过去了。” 曦儿说:“今晚你可以借鉴昨晚的宝贵经验!” 我说:“亲爱的,你知道我在想你么?” 曦儿说:“知道。” 我说:“那我们一起睡觉觉呀!” 曦儿说:“色狼!” 我说:“哎!咫尺天涯!我好命苦!” 曦儿说:“少装可怜!再说了,你妹睡我外面,我走不开。” 我说:“那好吧!你们也别聊太晚,早点休息。老公明天带你去逛庙会。” 曦儿说:“我就是为这而来。” 我说:“好梦。宝贝。” 曦儿说:“晚安。” 我叹了口气,将手机丢在床边桌子上,扯过被子,蒙头就睡。 可我依然睡不着,后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却又听见房门嘎吱响了一声…… 开始我以为是老鼠,可是门又嘎吱响了一声,然后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我以为是小偷,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沉声喝道:“谁!” “我啦!” 曦儿的声音,怯怯的。 我心中狂喜,翻身下床。 曦儿已经走到床边了,她轻声说:“你吓死我了!大坏蛋!” 我来不及开灯,一把将她拉入我怀里,紧紧抱住了! 我轻声道:“你不是不来了么?” 曦儿轻声道:“傻子!我得等你彤彤睡着了才敢来吧?要不她发现了明早会告诉你妈呢!” 我轻笑道:“老婆英明!” 曦儿轻声说:“少来!” 她后半句没发出声音来,因为我已经用力吻住了她的性感小嘴…… “坏蛋……”她呢喃了一声,退到了床边。 我道:“想死了!老婆……” 曦儿呢喃一声说:“想怎样……” 我嘿嘿笑道:“想做爱做的事情……” 我直接将她推倒在床上,身体跟着压了上去…… 次日就是中秋佳节。 以我们这个地方流传下来的中秋节传统活动,有祭月和逛庙会。 这是人们一直都喻为最有人情味、最诗情画意的一个节日。有说,每逢佳节倍思亲。中秋节这一份思念当然会更深切,尤其是一轮明月高高挂的时刻! 中秋夜,除了拜祭、还有就是应节的月饼和灯笼。 我妈说小孩子不可以用手指指月亮,要不然会被割耳朵! 还有一个说法就是,这一天天上的圆月分外明亮特别的大特别的圆,所以这一天也被视为撮合姻缘的大好日子。 中秋节原是丰收的节日。在中国农业社会,农民在丰收的季节里,总是大事庆祝一番。 所以就有了庙会。 这是农民们庆祝丰收和对神灵的虔诚心态的综合表现。 过中秋,逛庙会,对于本地人,火宫殿的庙会已经深深地篆刻在了记忆中。 庙会我只能用“热闹非凡”四个字来形容,恐怕过年都没这么热闹! 小吃摊子一字排开,面人儿、草龙制品摊开来卖。 还用用麦芽糖作画的传统技艺师傅,师傅意领神会的拿出勺子作画,不到五分钟,一条麦芽糖作成的“糖龙”就出来了,又好看又好吃,小时候我带顾彤逛庙会时。她就一个劲儿地扯着我一副,嚷嚷着要吃“糖龙”! 好看的还有双簧、皮影戏、快板表演,民间绝技秀就包括了硬气功上刀山、天女散花、嫦娥奔月等。 晚上庙会上还有“吃月饼的大胃王比赛”,大家都可以免费报名参与。 这天我和曦儿,我妈和顾彤全来到镇上逛庙会了。 这一切对于曦儿来说,绝对是新奇无比,她恐怕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这阵仗吧? 见街边正襟危坐的一老头,幌子着写着易经大师,转为测字算卦。 曦儿好奇,拉着我硬要去凑个热闹! 我以前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自曦儿出那次车祸之后,我开始意识到有一股巨大的人力无法左右的力量,叫做命运! 那老头留着很长胡须,胡须都花白了,穿一身青布长褂,眼神很深奥,看上去倒很有一种先知的派头。 他对我一开口就是:“主人聪明绝顶,为事出头!” 曦儿虔诚地看着那“大师”,笑问:“然后呢?” 先知捋须微笑道:“若逢天贵天福天艺之人,定是珠联璧合,白头偕老!虎威常啸啊!” 我摸下鼻子,笑笑道:“大师啊,你不会专拣好听的说吧?” 大师微笑道:“既然这位先生如此直率,那我不就不妨破窗亮言!” 我道:“请讲!” 大师看向曦儿微笑说:“这位小姐绝非是你的普通朋友!” 曦儿拉着我笑说:“阳阳!他说得好准呢!” 我心想这还用说,一看咱俩这亲热劲头,不就知道了?但面对“大师”,我总得给人家留点面子吧! 我道:“请大师直言!” 大师捋须微笑道:“她是你的依命杖人!” 我笑笑道:“大师啊,那您这样说的话,你有什么根据啊?” 大师从容不迫地捋着胡须,看着我和曦儿微微一笑道:“你们二人的面相同归一门。命理是这样写的,你们不但有夫妻相,而且是相相从合,丝丝入扣!” 是不是每个“大师”都这么会察言观色啊? 曦儿听了大师的话,很是开心,想必大师的这番话太合她心意了吧? 夫妻相,而且还相相从合,丝丝入扣! 好吧好吧!就当是借大师吉言了! 庙会上还有传统戏曲表演,演的是黄梅戏《天仙配》。 是一个家喻户晓的神话传说,是经典爱情。这故事我很小的时候,我老爸给我和顾彤经常讲,所以这故事我耳熟能详了。 我说了很多次了,我遗传我爸的东西比较多,而顾彤遗传我妈的东西比较多。比如我遗传了我爸对文字的理解力与敏感,以及对文字的把握能力,我妹遗传了我妈一副金嗓子。 玉皇大帝的七女儿,也就是七仙女,深感天庭的寂寞冷清,鼓动六位姐姐去鹊桥游玩,拨开云雾偷看人间。七仙女看到长江两岸农夫耕田、樵夫砍柴、渔夫撒网、男婚女嫁的景象,对人间心存羡慕和向往。 当看到舒州境内天柱山下的董永寒窗苦读,听到大姐讲述董永父亲病重,无钱医治时,美丽善良又颇具叛逆性格的七仙女顿生敬重和怜悯,便悄悄与王母娘娘的义女张巧嘴密谋,偷下凡间,帮助董永。她俩冲过天南门,腾云驾雾直飘人间…… 我承认我的爱情观在很程度上都受到我老爸所讲的那些经典爱情故事的影响,不如“天仙配”,比如“牛郎与织女”,比如“白蛇娘子” 换言之,我性格里的很多成分深受我老爸的遗传基因的影响。 在跟曦儿讲这个故事时,我讲着讲着竟然动情了,因为我发现了故事的新意,那就是天仙配的爱情故事似乎影射我和曦儿爱情故事。 叛逆的仙女爱上了我平民小子,我和曦儿的故事不正是天仙配的翻版么?独断专行的玉皇大帝与林啸天天啊!我发现了惊人的相似之处! 虽然林啸天目前还没有干涉我和曦儿的爱情,但我已经隐约感觉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我和曦儿迟早都要面对这个严峻的考验!而且,我隐隐地预感到这一天很快就要来临了! 曦儿却完全没意识到这一点,她依然是一副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样子。小镇上对庙会上的一切都令她兴奋,就像是七仙女刚刚下到人间时的样子,对凡间的一切都表示出极大的惊讶,充满了探索的浓厚兴致。 尤其是庙会上“天仙配”的黄梅戏。 曦儿一边看台上演员俊美的扮相、华丽的服饰,委婉动人的表演一边不停地追问我故事中的细节。 我坐在她边上耐心给她解释 曦儿终于问到了天仙配的结局,台上的戏曲还只演到一半,她就要知道结局了。 我还是满足了她的好奇心。 最后董永的善举深深打动玉帝,同意七仙女、董永拜见。知道玉帝、王母很喜欢孙子,董永伤心陈说孩子不能没有母亲,恳请岳父岳母答应自己和七仙女终生相伴。玉帝因为天条,建议董永修炼成仙上天相聚,否则七仙女必须剔除仙骨。七仙女为能与董永长相厮守,愿意让王母剔除仙骨。玉帝王母欲惩罚张巧嘴,七仙女、董永为张巧嘴求情,张巧嘴悔过,发誓永世为七仙女丫环。 最后的最后七仙女起驾回天庭董永辞官归田,与七仙女唱着夫妻双双把家还歌谣,共度美满日子…… 而《夫妻双双把家还》这首歌就出自黄梅戏《天仙配》 “哇!结局真好!”曦儿看着我撅嘴说。 第三百八十三章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摸下鼻子,笑笑道:“结局好,你还撅嘴?” 曦儿偎在我身上说:“人家是羡慕加嫉妒嘛!” 我道:“咳咳咳,某人的心态可不太好喔!我们应该祝福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曦儿目视舞台上董永与七仙女缠绵场景,轻叹一声,语气幽幽地重复着说:“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低头看她,温柔地说:“怎么了?亲爱的。你不喜欢天仙配这个故事么?” 曦儿抱住我的胳膊,仰脸看着我,呡唇一笑说:“不!我很喜欢!我就是七仙女!嘿嘿!” 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笑道:“那我就是董永了!” “那我是张巧嘴了!”顾彤在边上插嘴说。 曦儿仰脸看着我说:“阳阳,你听过一个网络缎子么?” 我低头看着她笑道:“黄色的?” 曦儿扬手锤我一下说:“不是,是温馨的!” 我道:“喔?说来听听” 曦儿讲的所谓的温馨的段子是这样的: “我想谈一场光明正大的恋爱!我妈同意,我爸同意,你妈同意,你爸同意,我们的大伯二姑三妈四舅五婶六姨都同意!每天我们毫无顾忌地在一起!当我想你的时候,我爸妈会说:让她来咱家住几天呗!当你无聊时,你爸妈会自然得说:去给那臭小子打电话,让他带你出去玩去!” 这段子是够温馨的!这也是我和曦儿所渴望的温馨场面!是啊!什么时候我和曦儿的爱情可以公之于众啊?如果我们把爱情公之于众后,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无所顾忌地待在一起么?我们还能在一起么? 我不知道!我真地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们的前面将面对怎样的阻碍?我不知道林啸天会怎么对待我和曦儿这段恋情?林啸天会不会像他对待卢克斯一样对待我? 我妈也爱看黄梅戏,还会唱黄梅戏的段落,但那是她年轻时候的事情,如今她已经不怎么爱唱了。 看了黄梅戏,我们继续逛庙会,在一个捏泥人的摊子前,曦儿拉着我快步奔了过去。 捏泥人是一门很古老的技艺,如今已慢慢失传,年轻人都不太愿意学这个,而且这个也怎么赚钱,所以现在会这门传统技艺的一般都是年纪很大的人了。 这位捏泥人的老师傅看上去已经五六十岁的样子了,他们是民间艺人。 在我们老家有很多捏泥人的师傅。 每次看到捏泥人在摊位上,用揉、捏、按、接、搓、印、挼、戳、扳的技法施展他们的绝技,我都忍不住感慨,我感慨的并非师傅们的技艺之精湛,而是我想起那首《我侬词》: “你侬我侬,忒煞多情,情多处,热似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们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好一个“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这首词里所传达的情感,令人不禁唏嘘不已! 曦儿嚷着要泥人,而且要两个,她嚷着要捏泥人的师傅捏一个她,再捏一个我。 在我看来,这东西很便宜,也很珍贵,便宜的是买一个泥人用不了几个铜子,珍贵的是这是一门濒临失传的民间艺术,而且我已经赋予这门民间艺术以极高的人文价值,那就是爱情,因为那首动人心魄的《我侬词》! 曦儿竟然要求老师傅仿照我俩的模样各捏一个林曦儿和顾阳! 我伸手扯了她一下小声道:“你以为这是油画呀?哪会捏得跟本人那么像?” 曦儿朝我挤挤眼睛,小声说:“我看这师傅手艺高!” 我们的话还是被老师傅听去了,老师傅笑了笑,看着我们朗声道:“我会尽量突出你们二人的特征。” 曦儿兴奋极了,连声对老师傅说谢谢! 我突然有个灵感,我附在曦儿耳畔窃窃私语了一阵…… 还没等我说完,曦儿激动得注视着我说:“阳阳!这个主意太好了!” 尔后我们相视一笑,心领神会。 等那老师傅差不多捏好的时候,我摸着鼻子,对他笑笑道:“老师傅,你能不能满足我们的一个要求?” “小伙子,你说吧!”老师傅朗声道。 他没有看我,手里拿把透明塑料刀子,形状类似于手术刀,在专注地刻画那俩泥人的面部…… 我抱歉一笑道:“老师傅,现在俩个泥人都捏好了,你能不能把这个俩泥人都打破啊?” “什么?”老师傅抬头看着我。 我用力摸下鼻子道:“老师傅,不好意思,恕我冒犯您了!我是想将两个泥人打破,糅合在一起,然后再扭成一整个,那样我跟老婆就永远在一起,分也分不开了!” 老师傅似乎明白了我的用意,大度一笑,对我们朗声道:“好吧!看你们一片情深,我就答应你们的要求了!” 老师傅似乎被我的话打动了,这一次捏得特别认真,一言不发,全神贯注在工作上面…… 我和曦儿紧紧偎依在一起,没有说话,时而看向老师傅,时而互相对视,用眼神默默交流彼此的心意,情感从眼神中默默地流淌出来。 很快,老师傅的工作完成了,他将之前的林曦儿和顾阳打破,用水糅合在一起,捏了一个个儿比较大的泥人! 老师傅将泥人递给了曦儿,我则掏出钱包付手工费。 曦儿小心翼翼地拿着那只没有头发的泥人,低头看着它,问我说:“阳阳,这是个女的还是男的呢?” 我摸鼻子笑笑道:“这恐怕是个阴阳人了。” 曦儿说:“那哪些部分是你的,哪些部分是我的呢?” 我笑道:“这哪分得清楚!不过,好看的、聪明的部分肯定是我的了!” 曦儿哼声说:“好看的、聪明的部分是我的好吧?” 我呵呵一笑道:“我们不该为此争论了,因为我们已经是一个整体了!嫌弃对方就是嫌弃自己,爱慕自己,就是爱慕对方!” 曦儿看着我说:“你说得对!亲爱的!现在也分不清楚你我了,这不是组合,而是糅合,血肉都揉在在一起,哪怕是一个细胞都是我们共同的了!” 我伸手在她前额上弹了一下,笑道:“没错!” 曦儿朝我一笑说:“其实人家肚子里已经有你的东西了呢!” 我“啊”了一声,睁大眼睛看着她道:“你怀孕了?” 她看我紧张的样子,扑哧一笑说:“哪有?又不是母猪,说怀就能怀上么?” “那你说你肚子有了?吓我一跳!”我皱眉看着她道。 她嘻嘻一笑说:“我肚子里有你献出的血液了啊!” 我道:“那你干吗说肚子?怎么不说心脏?你是不是故意想吓我?” 她笑嘻嘻地看着我说:“老公真聪明!” 我气得伸手要捏她耳朵,她转身跑开了。 我追了上去。 在街角处,我们和老妈、顾彤汇合了,顾彤刚才陪老妈去一趟中药铺,买了一些治腰椎的中药。 我伸手搭着我妈的肩上,笑道:“老妈,以后您老人家能不能自觉点?不要总是让我督促您去治疗腰椎病好吧?” 我本来是督促老妈去做腰椎间盘突出症手术的,但老妈说腰椎病突然好了,为了让我相信,她还在我和顾彤面前表演了一番“健美操”,双手叉腰,前后左右扭了一番。 逗得我和顾彤乐不可支。 手术暂时可以不做,但舒筋活络的重要和理疗必须按时要吃!我扬言说如果老妈不接受治疗,我就不回滨海了,一直待在家里,每天督促她去按时做治疗! 我还说等我和曦儿将来有了宝宝,还想着让她带呢!如果她腰椎病那么严重,怎么能担当起照顾孙子孙女的艰巨任务呢! 我知道老妈看在孙子孙女的份上,也会去接受腰椎病治疗的。 在我的“威逼利诱”下,老妈只得妥协! 汇合后,我们去了位于半山腰上的寺庙。 我和曦儿长这么大,从来没去寺庙烧香拜过佛。 顾彤跟我老妈去过,我老妈是个虔诚的佛教徒,每天在家里还对着神龛烧三炷香呢! 此时已过午时。 我老妈说烧香拜佛下午去最好!上香以三支为宜。 此表示戒、定、慧三无漏学;也表示供养佛、法、僧常住三宝。这是最圆满且文明的烧香供养。上香不在多少,贵在心诚,所谓“烧三支文明香,敬—片真诚心”。一般在大雄宝殿前上三支香就行了。 把香点燃后应插在香炉中间,第一支香插在中间,心中默念:供养佛,觉而不迷;第二支香插在右边,心中默念:供养法,正而不邪;第三支香插在左边,心中默念:供养僧,净而不染。 佛家认为,香于人的智慧、德性有特殊的关系,妙香与圆满的智慧相通相契,修行有成的贤圣,甚至能够散发出特殊的香气。 在上山的路上,老妈给我和曦儿讲了一些佛门规矩,然后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在通往寺庙的石阶上顿住脚步,直接问曦儿有没有来例假? 第三百八十四章见血发嗔 曦儿愣住了,而且大窘,满脸通红。 顾彤插话,很肯定地笑看着老妈,替曦儿作了否定的回答! 老妈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然后在顾彤的搀扶下,沿着高高的石阶,继续向上攀去。 曦儿发愣,是因为她不懂,我是明白老妈为什么要那么问曦儿。 因为鬼神怕见血污,所以,容易见血发嗔。鬼神嗜血食,见血起贪,可是生理的经血,不是鲜血,因此而有被侮辱和作弄的反应;所以,生理期的女性,进入神鬼的宗祠、庙宇、殿堂,可能引起不良的后果。 直到到了庙宇前,曦儿脸上的红晕才完全消褪了。 我看着她:“你要进去许愿么?” 曦儿一笑说:“当然。” 我道:“你要许什么愿?” 曦儿笑说:“秘密。我只告诉佛祖。” 我讪讪笑道:“我心中有佛。你告诉我吧!” 曦儿看着我,正色说:“肃静!别亵渎佛祖!如果我的愿望不灵了,你要负全责!” 我摸了下鼻子道:“好好!我肃静,我虔诚,我像我妈一样诚心向佛!” 她拉住我,微笑说:“阳阳!跟我一起进去拜佛!” 走进寺庙,迎面走来俩位身穿青布长褂的僧人。 我老妈赶紧站定,面朝那俩僧人,双手合十,微微低头。 俩僧人也立定,回礼。 顾彤叮嘱我和曦儿说,在寺庙里不要提及杀戮之辞、婚配之事,以及提起食用腥荤之言,以免引起僧人反感。 在大雄宝殿前老妈带着我们烧了三炷香。 烧完香,我们来到庙堂内。 曦儿上前就要拜,顾彤赶紧拉住她了,低声对她说:“我妈先拜了,我们再拜吧!” 我知道顾彤是想让曦儿知道拜佛也是有讲究的!不是说想怎么拜就怎么拜! 只见老妈走到拜垫左侧,面佛站定。 这才是正确位置,很多人拜佛总喜欢站在佛前中间的位置上,其实这是不对的。因为寺院里的规矩只有住持和纠察才可以在中间的位置上礼拜。其他人应该只能站在佛垫的左右两边才对。 老妈两手当胸合掌,然后问询,问询时背与腰的角度应在90度以上,两手作弥陀印或观音印。再抬头时,两食指相对呈一定角度,两拇指并齐至于两食指中间,两食指向上置于眉心为宜,然后放下,合掌,并开始礼佛。 等我妈拜完,顾彤才拉着曦儿走到佛垫前,分立佛垫左右侧,学我妈的样子向佛问询、礼佛、拜佛。 别说,曦儿学东西真快!只看我老妈做了一遍,就把这些细节繁复的程序全都记住了! 最后是我,既来之则安之,大家都拜了,我也得拜一拜了! 拜佛的时候,我的心还是诚实的,只因为曦儿。我在心中向佛祖祈求,祈求佛祖保佑我和曦儿能朝夕相处,日夜相对,永不分离! 拜完佛,我们走出了庙堂,沿着高高的石阶往回走。 老妈又对我们唠叨个不停,话题依然是关于佛学的。 老妈说拜佛不是目的,学佛才是目的,心中敬佛才是真正的拜佛。我们拜佛就是要学习佛的无限慈悲心,学佛身处烦恼而常具有的清静心,学佛为救度众生而宁下地狱,常住庄严的地狱大无畏牺牲精神。 我笑看着我老妈,单手竖掌于胸前、头略低,虔诚地念道:“我佛慈悲!我佛慈悲!” 我将曦儿扯到一边,笑看着她道:“曦儿,你对佛祖说什么了?” 曦儿说:“不能告诉你!” 我摸着鼻子道:“为什么?” 曦儿说:“告诉你就不灵了。” 我笑笑道:“也是。” “那你对佛祖说什么了?阳阳。”曦儿眨眨眼睛看着我说。 我道:“为了更灵验,我只好缄口不言了。” 曦儿说:“好吧。或许我们对佛祖说的是一样的话呢!” 我笑道:“这个是很有可能的!” 下山来到街上,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伸手指着顾彤怒声道:“彤彤!你给我过来!” 顾彤躲在老妈身后,怯怯看着我说:“怎么了?哥。” “过来!哥有话问你!”我盯着她,严肃道。 我走过去,一把拉过顾彤,把她拉到一边,沉声道:“你怎么知道你嫂子没来例假?” 顾彤扬脸看着我挤挤眼睛说:“干吗告诉你?” 我道:“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顾彤扬脸,挑衅地看着我说:“你敢!我告诉妈!” 我道:“别以为妈会替你撑腰!” 顾彤狡黠一笑说:“这次妈肯定为我撑腰!我要告诉老妈昨晚半夜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我皱眉盯着她,心中一愣。 顾彤哼声说:“你自己清楚!自己做坏事了,还明知故问!” 我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曦儿半夜离开她卧室,跑到我卧室里的事儿。 我愣了一下,扯住顾彤,扬手作势要打她屁股:“小孩子瞎说什么!看我不揍你屁股!” 顾彤有恃无恐,扬脸看着我说:“你敢打我屁股,我就告诉老妈打你屁股!你信不信?哥!” 我只好将扬起的手放下,恐吓她道:“不该说的不说!听见没?” 老妈那么传统,要是让她知道曦儿半夜摸到我卧室里的事儿,她没准还真会打我屁股呢! 顾彤耸起鼻翼,看着我道:“那就要看你表现好不好了?” 我沉声道:“你威胁你哥?” 顾彤耸起鼻翼说:“怎样?” 我只好来软的了,笑看顾彤道:“好吧好吧!哥会答应你一个无理要求!你要什么?” 顾彤看着我呡唇一笑说:“我要求不高!要一只尾戒!”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道:“你要尾戒干吗?怕别人不知道你单身?” 尾戒即戴在小指上的戒指,最正宗的说法是戴着尾戒象征独立,单身,孤独。现在已成为一种流行饰品,但绝大部分人还是对它的含义而去带尾戒的。 尾戒戴在无名指上,表示我单身,希望有好运的降临。也表示你可以来追我等等。 顾彤眨眨眼睛看着我说:“不止如此呢!哥!” 我道:“那是什么?” 顾彤说:“恰恰相反!哥你不懂尾戒的意义,佩戴尾戒最原始的意义是西方的,表示‘我此时很享受单身生活,不要浪费时间追求我’,你out了!哥!” 我道:“好吧好吧!哥回城里后给你买一只最漂亮的!行了吧?” 顾彤说:“成交!”还伸出手,要跟我勾小拇指。 我无奈地摇摇头,伸出手勾了下她的小拇指道:“成交!” 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夕儿跟欧阳泽去了日本北海道,直到中秋节这天晚上接到夕儿的长途电话,我才知道国庆大假,她并没有跟欧阳泽去日本北海道享受两个人的甜蜜时光。 因为欧阳泽跟林啸天去了三亚,那边的工程已进入关键阶段!那一老一少两位董事长都去海南视察去了! 夕儿现在在哪里?此刻她正身在彩云之南!身在丽江西北的玉龙雪山! 这天晚上我和曦儿接到了她打来的长途电话,夕儿说丽江很美,玉龙雪山更美!在电话里夕儿的声音从满了兴奋与激动,看来她在彩云之南玩得很开心吧? 夕儿说她在自己博客里上传了很多风景照,如果我们想看就登陆她的博客主页。顾彤赶紧将她的笔记本电脑从房间里搬了出来,我们仨坐在院子的桂树下,坐在皎洁如水的月光里,欣赏着夕儿传到博客上面在云南丽江拍的照片 这些照片画面很清晰,拍摄的角度也很好,可见夕儿的摄影技巧也十分了得! 照片上的夕儿穿一身白色的登山服,笑得很灿烂,背景都是彩云之南优美的风景。 那几十张照片拍摄的是丽江的风景,玉龙雪山的风景,还有索道上的,还有滑雪场上。 照片下面还配有简单的文字描述,从这些注解文字上,我了解了一些玉龙雪山的情况。 玉龙雪山是丽江的神山。整个雪山集亚热带、温带及寒带的各种自然景观于一身,构成独特的“阳春白雪”主体景观。一直有“绿雪奇峰”,雪不白而绿,蔚为奇观! 那里还有世界上最长的滑雪场,也是最温暖的滑雪场。 纳西族的保护神“三朵”就是玉龙雪山的化身,至今丽江还举行每年一度盛大的“三朵节”。 玉龙雪山凭其迷人的景观、神秘的传说和至今尚是无人征服的处女峰而令人心驰神往! 曦儿和顾彤在感叹玉龙雪山的美丽,而我的视线不全在秀美的风景上,而是在风景最前面的人身上。 我在想夕儿怎么会突然就去了彩云之南呢?而且还是一个人! 我拿出手机,给夕儿发了条讯息道: “夕儿,一个人出外要多保重身体,玉龙雪山海拔那么高,你要随身带着氧气袋喔!” 很快夕儿就回复了我的讯息 “嗯!我会保重自己的。祝你们中秋节快乐!” 我回复她道:“中秋节快乐!” 夕儿的博客上还有一篇关于“一米阳光”传说的文章。 第三百八十五章一米阳光 据说在丽江的玉龙雪山顶上,一米长的阳光照在上面的场面非常宁静,非常壮美!但这一米阳光只能在人间停留一个盹的功夫就会消失,如果有情侣可以沐浴到这短暂而可贵的阳光,就可以得到永久的爱情…… 后来我才知道,夕儿在这个国庆节去玉龙雪山的缘由,正是基于“一米阳光”的传说! 夕儿有幸目睹了一米阳光的瑰丽,那一刻,她流泪了!那一刻,她心中所想的男人依然是我!当一米阳光照射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她在想要是我能陪在她身边,跟她一起见证大自然的神奇,那该多好啊! 当然,这些事儿都是在后来的某一天夕儿才开口对我说的,当时她对我说的还有那一段话: “一辈子无法成就的永恒,或许在某一点便凝成;一辈子无法拥有的灿烂,或许只在那一米之内。可是,错过了便是错过了,短暂的一米阳光,只会偶然地照射在人们的身边,而不会必然地覆盖在大家的周围。” 我才明白夕儿去玉龙雪山,只是为了寻求一种心灵的解脱!她希望亲临其境,切身感受一米阳光,以期获得情感的解脱! 一轮圆月从东方升起来了,月亮很大,很圆,很亮。 圆月里的阴影似乎隐约可以看见嫦娥与吴刚,桂树与玉兔。 我们老家中秋之夜,还有两个习俗,供月与玩花灯。 所谓供月,就是在自己庭院里摆上了月饼、石榴、芋头、核桃、花生、西瓜等果品,这算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祭月吧! 所谓玩花灯,除了以纸竹扎各式花灯让儿童玩耍外,还有很朴素的袖子灯、南瓜灯、桔子灯。所谓柚子灯,是将柚子掏空,到出简单图案,穿上绳子,内点蜡烛即成,光芒淡雅。南瓜灯、桔子灯也是将瓤掏去而成。 虽然朴素,但制作简易,很受欢迎,有些孩子还把油子灯漂入池河水中作游戏。 老妈给曦儿和顾彤各做了一只柚子灯,俩人在庭院里跟小孩似地提着花灯到处乱逛,嘻嘻笑笑的。 皓月当空的时候,就可以分食供月果品了。 这时候我们四人围坐在桌前,一边赏月,一边闲聊,其乐融融。 我妈拉着曦儿的手,用看我和顾彤那种慈爱的目光看着曦儿说:“姑娘!我们家阳阳也不小了!我看得出来,我们家阳阳很爱你,不如你们早点把婚事办了,我这个做妈的也可以安心抱孙子啦!” 我嘴里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我看着我妈道:“妈!人家曦儿第一次来我们家,你就对人家说这些!真是!” 我妈嗔我一眼说:“傻小子!你知道啥?你看这姑娘模样长得多俊俏!你不着急,要是哪天被人家小伙子追了去,看你哭不哭?” 顾彤也帮腔,笑看着我说:“就是呀!哥!你看曦儿姐美得像七仙女,你再不求婚,到时候叫别的男人抢了先,你哭都哭不出来呢!你看我这个小姑子连嫂子都叫过啦!” 我看着曦儿,笑笑,对老妈和顾彤道:“你们别瞎操心!曦儿这辈子是跑不掉的!她非我顾阳莫属!” 曦儿听我这么一说,有意气我,她蹙眉看着我说:“你要敢不好好表现,我就红杏出墙给你看!” 我摸着鼻子笑道:“好啊!我倒想看看你怎么个红杏出墙法?” 曦儿气呼呼地说:“你等着瞧!”说着她又拉住我妈的手,撒娇似地摇晃着说:“阿姨!你看!顾阳又欺负我!” 我老妈太没有原则了,一看曦儿受委屈了,她就不要我这个儿子! “彤彤!你去把门口的扫把给妈拿过来!”我妈指使顾彤说。 顾彤坏笑一声说:“遵命!老妈!” 我意识大事不妙,赶紧笑着向我妈讨好道:“妈!我说笑的!您老人家别生气啊!” 我妈看着我道:“臭小子!你要是敢把我儿媳妇弄跑了!我不饶你!” 我摸着讪笑道:“不会的!妈!我们已经在为终身大事准备了呢!您老人家就安心等着抱孙子好了!” 我妈这才息了怒,握住曦儿的手慈爱一笑说:“姑娘!要是阳阳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就拿扫把打他屁股!” 我老妈的话还没说完,曦儿就扑哧一声笑了,转脸意味深长地觑着我,仿佛在对我说:“哈哈!原来你经常被你妈打屁股哈!以后你最好给我当心点,否则我就让你妈打肿你的屁股谷!” 我突然意识到,当我在这三个女人面前时,我是没有一点面子可言的!我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被三个女人当笑料折腾来折腾去的!悲催啊! 曦儿装乖乖女,正襟危坐地看着我妈笑说:“阿姨!您不知道,顾阳以前老是欺负我……” “咳,咳咳,咳咳咳……” 我故意咳嗽,打断曦儿的诉苦状。 我妈不乐意了,瞪我一眼说:“你嗓子不舒服啊?”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不是!妈!我是想说曦儿不应该再喊您阿姨,应该喊妈了!” 听我这么一说,我妈和顾彤的目光都向曦儿投了过去。 我妈慈爱地看着曦儿,期待着,顾彤笑看着曦儿,也期待着…… 曦儿勾着脸,满脸通红! 顾彤笑笑说:“曦儿姐!你要是跟我和我哥一样喊妈了,我以后也好直接喊你嫂子了!” 我道:“老婆!你忍心让我妈等你这么久么?看看老人家对你抱持着多么殷切的希望啊!” 曦儿慢慢抬起那张羞红的脸,难为情地看着我妈,性感小嘴微微蠕动了一下…… “妈……” 她终于喊出来了! “嗳!”我妈大声应道。 我妈那个高兴啊!将曦儿的小手握在手心里,抚摸着,就像她平时抚摸那件从婆婆手里传下来的稀有翡翠镯子似的,爱不释手的! “刚开始叫不习惯对吧?以后都会习惯的!”我妈看着曦儿慈爱地说,不停地轻拍着曦儿的小手。 曦儿勾下脸,轻嗯了一声。 我插嘴道:“老婆!我妈是过来人!她的话就是真理!”婆婆都是从媳妇熬过来的! 我妈一脸欣慰的笑,将手伸进了口袋,拿出一样东西,那东西用是一条黄绢布包裹着。 我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正是那件稀有的翡翠镯子,我奶奶传给我妈的那件! 我妈轻轻打开黄绢布,那件翡翠镯子在月光下散发着荧绿的好看的光泽…… 曦儿不解地眨着眼睛看着我妈手中那只镯子…… 我妈拉过曦儿的手,将那镯子搁在曦儿手心里,笑看着她的儿媳妇说:“姑娘!这是从阳阳奶奶那里传下来的,现在我把它传给你了!希望你和我家阳阳早日成婚,早生贵子!” 崩溃!这种话都说了!一点余地都没有了! 然而,我还需要什么余地么?不需要!我和曦儿步入婚姻殿堂是早晚都要发生的事儿! 曦儿看看我妈,看看我,有些不知所措。 我笑笑道:“收下吧!亲爱的!这是我们这地方的风俗!婆婆总要传点什么给儿媳的!呵呵呵。” 我妈帮曦儿把镯子戴在她手腕上,白玉般的手腕,翡翠的镯子,既好看,又合适!仿佛这翡翠镯子就是为曦儿预备的! 看来老妈早就有所准备了,这翡翠镯子她一直锁在柜子里的,今儿个她早就揣在身上了,说明赠儿媳妇镯子是老妈“预谋已久”的事儿了!老妈英明啊! 我不知道老妈是不是深信,只要这翡翠镯子套在了曦儿的手腕上,她就跑不掉了。她早晚都得成为顾家的儿媳妇!她早晚要担当起为顾家延续香火的神圣使命!哈哈哈! 我笑看着曦儿道:“媳妇!过来!让老公看看!” 曦儿起身奔到我面前,我一把抱住了她! 我妈对我们笑说:“我去给你们每人找把扇子来,我儿媳是城里人,细皮嫩肉的,被蚊子咬一下是大事呢!” 说着老妈起身向屋里走去。 我对曦儿笑笑道:“看!儿媳妇还未过门,我老妈就这么疼你了!呵呵。” 曦儿扬手打我一下,难为情地勾下脸去。 我拉起她那只戴镯子的手,专注地把玩起来…… 顾彤笑着挤兑我说:“哥!你是看镯子,还是看嫂子的手啊?” 我瞪顾彤一眼道:“一边去!” “色迷迷的!”顾彤耸起鼻翼嘀咕了一句说。 曦儿看着顾彤说:“彤彤,你哥小时候是不是就很色?” 顾彤报复我说:“是的啊!嫂子!我哥读小学就会掀女生裙子了!读初中就看金瓶梅,去邻村看露天电影时,就使劲往人堆里挤,因为那样好揩油!” 我伸手一拍桌子,怒视着顾彤道:“顾彤!你少在你嫂子面前毁你哥光辉的形象!” 曦儿却接住顾彤的话,乐道:“你哥真坏!他还偷看我那个……” “偷看你洗澡?”顾彤睁大眼睛看着曦儿说。 曦儿掩嘴笑,朝顾彤用力点头。 “林曦儿!你别在我妹面前会你丈夫的光辉形象!”我再次拍桌子怒声道。 两个女孩乐不可支,掩嘴咯咯咯地直笑。 第三百八十六章新三从四德 在我的严厉目光下,顾彤说了一句调和的话,笑说:“不过,嫂子,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指不定嫂子对坏坏的男生有好感呢!” 我瞟顾彤一眼道:“你out了!现在是女人不坏,男人不爱了!” 顾彤狡辩说:“什么呀!我们女人都三从四德,你们男人花天酒地的!” 我道:“什么三从四德!现在是三从四得!” 三从,从不温柔,从不体贴,从不讲理。四得,说不得,打不得,骂不得,惹不得!结论是,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曦儿抗议我说:“那现在的男人都那么花心,你怎么不说?” 我道:“不可能!男人比女人专一!” 顾彤说:“哥!你这是在强词夺理!我们学校那些男生就花心得不了,有的男生还同时谈两三个女朋友呢!更别说社会上的男人了!” 我道:“这你们就歪曲事实了吧?事实证明男人专一,女人花心!” 小学时女生喜欢隔壁的大哥,男生喜欢年轻的正妹;初中时女生喜欢班上出风头的男生,男生喜欢年轻的正妹;高中时女生喜欢会打球的学长,男生喜欢年轻的正妹;大学时女生喜欢潮的男生,男生喜欢年轻的正妹;出了社会女生喜欢有车有房的男生,男生喜欢年轻的正妹。证明女生花心,男生专一! 我拿起曦儿的手,在她手背上热情地吻了一口,瞟着顾彤说:“这是我老婆!非礼老婆,这叫恩爱!你小屁孩懂什么?” 顾彤撤了一声,耸起鼻翼不以为然地说:“现在连小学生都懂这个呢!” 曦儿伸手揪住我耳朵说:“不许你以后再叫彤彤小屁孩了,人家都十九岁了!听见没?” 我道:“在我眼里,她就是小屁孩!就像在我妈眼里,我就是小孩子!” “再嘴硬试试!”曦儿揪住我耳朵的手不断加力。 我作呲牙咧嘴状,妥协道:“好好!再也不叫了好吧!” “这还差不多!”曦儿这才满意地笑了,松开了我。 顾彤在边上哧哧哧地笑,朝我挤挤眼睛说:“哥!看来只有你媳妇管得住你!” 我看着顾彤道:“这世上有两件事最难:一是把自己的思想装进别人的脑袋里;二是把别人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里。前者成功了叫老师,后者成功了叫老板,两者都成功了叫老婆!跟老师斗是不想学了,跟老板斗是不想混了,跟老婆斗是不想活了!” 曦儿和顾彤异口同声地笑看着我说:“言之有理!咯咯咯……” 我点了支烟,吸了一口道:“好了好了,别闹了。今晚我们团聚于此的目的是赏月,不是来开我的批斗会的!” 月亮已经到了最大最圆的时刻了,一庭院如水的月光,月光下的一切都变得诗情画意一般有了意境。 我喷出一口烟雾,仰望着纯蓝的夜空中那满月,对大家道:“我给大家讲个故事,故事名字叫‘吴刚伐桂’!” 曦儿和顾彤同时不屑地“撤”出声来…… 顾彤说:“老掉牙!” 曦儿说:“毫无创意!” 我摸鼻子一笑道:“你们知不知道有老调新弹一说?” 曦儿仰望着那满园,低头,撅嘴看着我说:“老公!其实我最讨厌吴刚了!哼!” 我看着她讪讪笑道:“怎么了?吴刚又没偷看你洗澡!” 曦儿捶我,看着我正色说:“桂花树是本小姐的生命之树,可吴刚倒好,天天在那砍我的生命之树!我恨死他了!” 我道:“那是玉皇大帝在惩罚他!他也是被逼的嘛!” 顾彤笑说:“嫂子!你放心好了!那月桂是神树!吴刚再砍五千年,也是砍不倒那神树的!” 曦儿仰望着夜空,语气幽幽地说:“玉皇大帝为什么那么坏呢?不仅惩罚吴刚,还狠心拆散董永与七仙女,好像所有故事里,他都是极坏极坏的角色!” 我哈哈一笑道:“这都被你发现了!了不起!了不起!” 我以前说过,在我妈的卧室里,在床头墙上有一块老式的大相框,里面搁着许多黑白照片,其中有一张是我爸和婉儿阿姨的照片,那时候他们都还很年轻,照片上老爸笑得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婉儿阿姨笑得春风化雨。 如果老爸还活着,如果老爸再看到这张照片,我想他一定会发出一声感叹:“那时候真好!那是一段像金子般美好的时光!” 这天曦儿无意中看到了这张照片,我爸和婉儿阿姨那张合影在整张相框里很显眼,我爸英气逼人,婉儿漂亮温柔。 她问我那照片上的男人是谁? 我说:“那是我爸。” 曦儿说:“哇!你爸妈好般配呢!” 我大窘,摸着鼻子讪笑道:“你看错了。照片上的男人是我爸,照片上的女人不是我妈!” 曦儿啊了一声,颇感意外地说:“那……照片里的女人是谁……” 我道:“那是我爸生前的好友,我叫她婉儿阿姨。” “婉儿阿姨?”曦儿眨眨眼睛看着我重复说。 我点头道:“是的。” 曦儿看着我叹说:“好美丽典雅的女人!那她……现在在哪里……” 曦儿的话让我愣了一下,这么多年来,我貌似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真地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婉儿阿姨了!她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我妈从外面走进来,见我和曦儿正立在那里看照片,她愣怔了一下,转身想要退出去了。 “妈!”我叫住了我妈。或者我妈知道一些情况吧? 我妈的脚步顿住,缓缓转过身来…… “阳阳,怎么了?”我妈看了我一眼,抬手捋了一下花白的头发。 我奔过去,将我妈拉到相框下面,我伸手指着那照片上那个美丽典雅的女人。 “妈,你有婉儿阿姨的消息么?”我问我妈道。 我妈避开我直视的目光,支吾了一下道:“你这孩子……你婉儿阿姨那么多年没来我们家了,我哪还知道她的消息……” 我笑笑道:“妈,其实婉儿阿姨对我挺好的。” 见我妈面露伤感之色,我赶紧搂住我妈的肩膀,笑笑道:“妈,您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除了你之外,婉儿阿姨是对我最好的女人!” 我妈低头掳头发,没言语…… 曦儿倒是炸开了,她扑过来拽住我,气呼呼地说:“顾阳!你什么意思?” 我意识到我那句话,一下子得罪了俩女人,一个是我妈,一个就是曦儿。 我安抚完我妈,立刻又去安抚曦儿。 “亲爱的!其实我的意思是说,除了我妈和你,婉儿阿姨才算是对我最好的女人。我、我是这个意思,你别多想哈!”我看着曦儿赔笑道。 我对曦儿解释的时候,我妈悄然离开卧室,去了堂屋。 见曦儿蹙眉撅嘴看着我,我继续赔笑道:“婉儿阿姨哪有你和我妈对我好呢!她不过是小时候来过我们家,来的次数还屈指可数,自从我爸病逝之后,她就再也没来过我们家了!如果她对我真地好,就不会这么多年都不来我家看看对吧?她哪有你们对我好呢?是不是?呵呵……” 曦儿这才满意了,白我一眼说:“知道就好!” 我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抱住她,在她性感小嘴上用力亲了一口! 接下来几天,我带着曦儿到处玩儿,到山上去玩,现在是秋天,各种各样的野果子多的是!我在想如果有一个人逃难到我老家的深山里,如果是秋天,他在山上藏两三个月,应该不会被饿死。饿了他可以摘野果子吃,还可以猎野兔烧烤。渴了有甘美的山泉水。 他怎么会饿死呢? 我老家这里属江南水乡,到处都是水,有水就有鱼,我带曦儿下水捉鱼捞虾,到河边的岩石下去抓螃蟹,俩人玩得不亦乐乎! 为什么说江南是富饶之地呢?很简单地说,即使你身无分文,即使你没有田地,你一时半会也饿不死,大自然的无私赠予就能让你不至于活活饿死! 对于乡村的一切事物,曦儿都很好奇,的确很好奇,她玩得很开心,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 我妈呢,我妈就想着法子做好吃的给曦儿吃! 我妈的厨艺可不是盖的,假如她要去滨海开家餐馆什么,城里人吃一回绝对会再来吃第二回!我妈的厨艺师承我外婆,据说我外婆的厨艺非常了得!在十里八乡都很有名气。至于我外婆的厨艺师承谁,这我就搞不太清楚了。 在假期接近尾声的时候,也就是十月七号这天,这天我妈决定哪儿都不去了,她说要在儿媳妇面前,展露几手厨艺绝活! 因为我们明天就准备回滨海了。 我知道我妈要做那道她最拿手的菜了,那就是金鱼鸭掌! 老妈以前做给我爸吃过,也做给我和顾彤吃过,那叫一个美味啊!无法用言辞来形容!可做这道金鱼鸭掌工序非常复杂,耗时也特别长,所以我们不经常吃,只有在家里来贵客的时候,或者在节日里才能品尝到那种美味! 第三百八十七章金鱼鸭掌 先将鸭掌放入锅中,清水煮15分钟,五成熟取出,剔掉骨头与掌心硬茧,再将香料和玉兰花放入其中,混煮,清爽可口!这道菜很有渊源,据说清朝的慈禧太后就特别喜欢吃这道金鱼鸭掌。 我老家这边是水乡,家家户户都养鸭,鸭子是家中常菜,鸭子的做法也各有千秋。我们这里的老人家们常说,乾隆下江南的时候,我们这地儿就有一位厨师被挑去为乾隆做鸭子!慈禧太后也爱吃鸭子! 至于我老妈会做的这道“金鱼鸭掌”,是不是慈禧太后吃的“金鱼鸭掌”,那就无从考证了。 老妈从上午一直忙到傍晚,才算是大功告成了。 “金鱼鸭掌”还在锅台炖着,香料和玉兰花的花香已经飘得整个院子都是了。 我和曦儿坐在院子玩手提电脑,正在看上次在h市拍摄的部分外景照,电视广告制作公司节前已经传了几张照片过来,剩下的部分节后才能全部冲洗出来。 看着看着,我们的注意力开始不集中了,那道“金鱼鸭掌”的香气实在太诱人了! 我伸手在曦儿的鼻子上捏了一下,笑笑道:“做我妈的儿媳妇不亏吧?最起码很有口福对吧?” 曦儿扑过来要捏我鼻子,我躲闪着笑道:“我看得让我妈把厨艺传授给你!那样我就比较有口福了!” 曦儿说:“你的意思是说。我做的菜难以下咽是吧?” 我道:“你的厨艺有长进,但跟我妈和你姐相比,你还得继续努力!” 曦儿钳住我的脖子,伸手捂住我的口鼻道:“既然我做的饭菜那么难听,你每次还吃得那么香!” 我道:“可是……总比活活饿死要强……”因为我的口鼻被曦儿捂住了,所以我说话有些瓮声瓮气。 “好啊你!”曦儿怒声说,“还没结婚,你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是不是?没良心的!” 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给你点压力,有压力才有动力嘛!好媳妇是怎么炼成的?就是在各种压力下炼成的呀!” 曦儿伸手要勒我脖子,见我妈端着盆子从厨房走出来。她立马放开了我,故作恩爱地对我说:“亲爱的!我帮你捶捶背好不好?” 崩溃!你丫也太会做面子工程了! 只是这个时候出了意外!我妈出了意外! 我妈端着盘子往外泼水时,出了意外! 盆里的水还没完全泼出去,也就在她刚刚完成那个泼水动作时,她手中的盆子就“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我妈叫了一声“哎哟”,反手撑住了腰部,身子僵住了。 我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朝我妈奔了过去…… “妈!你怎么啦?”我叫道。 我奔过去搀扶住我妈,我妈扶住腰,低垂着一张满是痛苦的脸,尽管她极力克制,可那痛苦还是从她的表情,从她的眼中流露出来…… 曦儿也紧跟着奔了过来:“妈,您怎么了?” 我妈一手撑住腰,一手朝曦儿无力地摆了摆,依然痛苦得说不出话来…… 我道:“妈!是不是腰?” 我妈紧皱着眉头,轻轻点了下头。 我扭头对曦儿道:“去!把那椅子拿过来!” 椅子拿过来了,我搀扶我妈在椅子上坐下。我知道我妈的腰椎病再次加重了!往外泼水的这个动作,据说最容易诱发或者加重腰椎间盘突出症! 老妈在椅子上坐了片刻,微微缓过来一些。 她朝我摆摆手道:“儿子……妈没事,不要紧张……休息会就好……” 看着老妈痛苦的神态,看着老妈强作轻松的样子,我心中的主意已定,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说服我妈去做腰椎间盘突出症的手术! 而且我妈这次腰椎病明显加重了,她在椅子都坐不住了,最后我们只得搀扶着她回屋躺下!而且还不能平躺,只能侧卧,还不能垫枕头,即使是这样,老妈依然是痛苦不堪! 我很清楚,这还不是最难熬的时段,最难熬的时段是夜里!夜晚,对于很多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症患者来说,那真是漫漫长夜啊!生不如死! 这天晚上,老妈依然无法下床,我们只好将饭端到她床前,我要喂她吃饭,老妈坚决不肯。她说如果她需要子女喂饭给她吃了,那她活着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老妈的话让我的心猛地痛了一下,像是被纳鞋底的锥子猛扎了一下似的! 我只好用被子垫在老妈身后,她靠在被子上,才勉强吃了点东西! 金鱼鸭掌是美味没错!可是这顿晚饭,我们都吃得有些艰难! 顾彤看着我道:“哥,怎么办?”她的眼圈已经泛红了。 曦儿看着我说:“明天早上就送妈去医院吧!” 我点点头道:“也不知道这边有没有治疗腰椎病方面的专家!老妈这么大年纪了,这个手术必须一步到位!如果出什么差错,老妈无法承受再次手术了!” 曦儿低头沉吟了片刻,尔后抬脸看着我说:“不如带妈去滨海吧!那里应该有很知名的骨科专家!” 我搁下碗筷,吃不下了,我点了支烟用力抽了两口,抬眼看着曦儿道:“让我今晚好好想想吧!” 曦儿看着我说:“钱的方面,你不必考虑,治病要紧!” 我明白曦儿的意思,但我低头不语,我不能总问一个女人借钱吧? 这天晚上,曦儿洗完澡直接进了我的卧室,我正坐在床边抽闷烟…… 曦儿走过来,抱住我,轻声说:“老公,你还考虑什么呢?你看妈痛苦成那样,真让人心里难过啊!” 我缓缓抬起头,看着曦儿道:“我不知道怎么说服我妈?我妈骨子里是个很要强的女人!” “老公,这个事儿就交给我吧!我有办法说服妈去滨海做手术!”曦儿看着我笑了笑说。 我看着她道:“你?” 曦儿撅嘴说:“怎么?不信你老婆么?别太低估你老婆的能力了好吧?” 我低头用力抽了两口,再抬头看着曦儿,叹声道:“明天早上我们去找妈谈谈!” “还等什么明天早上呀!”曦儿瞟我一眼说,“我现在就去找妈去!我一定能说服妈去做手术的!” 我看着曦儿,想不出她有什么办法说服我妈? 曦儿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朝我笑笑说:“相信我!老公!我保证完成任务!” 曦儿甩了一下微湿的秀发,陡然一转身,走出了卧室…… 次日中午十二点,我和我妈已经身在滨海市了。 我和我妈一道,我包了一辆面包车,从小镇一直开到了滨海市。以我妈这种特殊情况,坐汽车坐火车都不合适,只能包一辆面包车,我在面包车里搁了一张钢丝床,我妈可以躺在上面休息。 曦儿开法拉利和顾彤一道,我们说好在滨海市骨伤专科医院门口汇合。我们到的时候,曦儿和顾彤早已等候在那里了。 我们合力将妈从面包车搀扶下来,向医院门口走去。 我有些忧虑地看着曦儿道:“今天是十月八号,明天医院才正式上班,现在医院有权威专家在值班吗?” 曦儿朝我笑笑说:“老公!这个你就放心吧!我在电话里都安排好了,此刻专家诊室里,正坐着全滨海最好的骨科专家呢!还免挂号费喔!” 我看着曦儿,眨眨眼睛说:“真的?” 曦儿笑说:“当然啰!信我等于信你自己!嘿嘿!” 我心中一动,这次曦儿可帮我大忙了!不仅说服了我妈来滨海做手术,还帮我们联系了滨海市最好的骨科专家! 我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曦儿昨晚在我妈房间里,到底是用什么法子说服我妈的?这真是一个奇迹!以我妈的性格,我妈能答应做手术就不错了,何况还是来滨海市做手术呢! 骨科专家细致地给我妈进行身体检查,并大致看了看我妈以前拍的一些平片以及ct检查,然后安排我妈再去做拍了腰椎正侧位x光片,以及腰椎核磁,以了解目前的具体情况 在我妈去放射科做检查的时间里,骨科专家找我谈了一次话。 骨科专家说以他的经验判断,其实无须等x光片及腰椎核磁的检查结果出来,他就已经基本确定了我妈的病情! 骨科专家说我妈的腰椎间盘已经变形破碎,因为脊柱融合,导致邻近节段退变不稳!情况非常糟糕! 骨科专家还拿出一本骨科专业方面的书,指着一段文字让我了解。 只见上面写着腰椎间盘突出症的手术适应症: 1、反复发作的腰背痛明显大于腿痛。2、明显腰部活动受限。3、无明显的放射性疼痛。4、已接受了规范的非手术治疗。5、腰痛病史超过1年。6、椎间盘造影证实为椎间盘源性腰痛。 我仔细读了,虽然对某些医学术语似懂非懂,但我明显觉得我妈的腰椎病情况这6条都具备了! 我摸着鼻子看着骨科专家道:“大夫!您的意思是我妈现在只能接受手术治疗?” 骨科专家点头道:“必须手术!而且越快越好!” 接着他又向我解释了很多腰椎病治疗方面的知识。 第三百八十八章天使之眼 他说椎间盘突出症的治疗方法主要有保守治疗和手术治疗两种,保守治疗又包括药物治疗,理疗如水疗,牵引术,红外线,激光等等。而当三个月的保守治疗以后仍然未见效果,我们就主张做手术治疗,如椎间盘镜微创手术。 但是目前以我妈的情况,这位骨科专家表示椎间盘镜微创手术已经不能再解决我妈的问题,只有进行腰椎间盘置换术! 骨科专家又提到了一个问题,单从我妈的腰椎病病情而言,必须要做手术,但这是个大手术,能不能做还是个问题,我妈年纪这么大了,身体状况如何?有没有高血压心脏病糖尿病这些手术禁忌症?这些情况必须全盘加以考虑,综合权衡之后才能决定是否行腰椎间盘置换术? 鉴于诸如生化全检之类的检查项目,医院节假日化验室是不做这些项目的,所以只能先安排我妈住院,等明天正式上班后,再行完善各项检查后再做最后的决定! 我原本想请假长驻医院照顾老妈,可是手头那个“天使之眼”的营销案还没有个眉目,顾彤主动承担了这个艰巨的任务,她说她可以向学校请一个礼拜的假。 妹妹!咱妈就拜托你啦! 老妈的手术属于择期手术,所谓择期手术,是相对于急诊手术而言,即是根据情况选择手术日期,骨科专家说至少要等我妈的全面检查结果出来,拟定手术日期是礼拜二。 国庆节后第一天是礼拜一,曦儿特批我下午可以早点下班去医院陪我妈。 在公司的一整天,我都有些心神不宁的,老妈的身体检查结果会怎样?这么大的手术,以我妈的身体状况,她能承受得了吗? 公司午餐后,我给顾彤打电话,问妈的情况。顾彤告诉我,没什么特殊情况,妈的化验检查下午基本上都会出结果了。我叮嘱了顾彤几句,就挂了电话。 见谢鹏趴在电脑前发微博,我向他走了过去。 我伸手在他肩上一拍,骂道:“成天就知道发微博,发微博能当饭吃?” 谢鹏回头看着我道:“我发泄下对这个腐烂社会的不满情绪不行啊?” 我道:“刁民!” 谢鹏道:“经常在微博上发泄不满的,在现实生活中大多是性格温顺的良民。没听过那个段子么?” 在公园里热吻的,大多不是夫妻;在领导前表功的,大多不是精英;在饭局中穿梭的,大多不是主角;经常拿身份证出来亮的,大多是没有身份的人。大把大把支付现金的,大多不是有钱人。 我往他微博上瞅了一眼,挤兑他道:“关注的人还蛮多的嘛!哟!你还关注了苍井空空阿姨啊?” 谢鹏回我一句道:“我喜欢咋地?” 我笑道:“你想她死的话,你就喜欢她吧!” “什么话?”谢鹏瞪我一眼道。 我讪讪一笑道:“提醒你的话,事实证明你不能太喜欢一个人,太喜欢了,就会失去!我喜欢龙哥,龙哥药物过敏死了!我喜欢丽君,死掉了!我喜欢美龄,自杀了!我喜欢艳芳,病故了!我喜欢家驹,摔死了!我喜欢国荣,跳楼了!你看看,你想谁死,你就用力喜欢他吧!” 谢鹏回头看着我,邪恶一笑道:“我决定了,我要用力喜欢你!你自己看着办吧!哈哈哈!” 我踹他一脚道:“恶毒!” 这时候邢敏从办公室门口奔了进来,见我和谢鹏在斗嘴,她笑看着我们说:“哥,谢鹏,你们在干吗?” 谢鹏笑道:“我跟顾哥在探讨爱与死亡的哲学命题!” 我看着邢敏道:“敏儿,你爸的情况怎么样?” 邢敏朝我呡唇一笑说:“挺好的!都快出院啦!” 我道:“真好!” 我想到了我妈,祈求上天保佑我妈的病也能早日康复吧!一想到邢敏的爸爸换肾手术都做得那么成功,我心中就多了一份信心! 下午五点钟,曦儿打电话给我,要我到公司楼下去,她说要跟我去医院看望我妈! 我二话没说,简单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上的用品,径直下楼来到旭光大厦楼下。 那辆红色法拉利跑车停在街边,我奔过去,拉开门,坐上车。法拉利跑车轰然一声驶了出去。 我在车上我再次问起了曦儿那个问题,就是她如何说服我妈来滨海市做手术的,这个问题太令我好奇了! 见我越好奇,曦儿越要卖关子,她不给我说,故意急我! “你自己问妈去呀!”曦儿笑说。 我道:“你告诉我不一样嘛!” 曦儿说:“我不想告诉你呀!” 我道:“为什么呀?” 曦儿说:“留点悬念好不好?” 我道:“你当这是写小说啊?还留点悬念!” 曦儿打了一方向盘,转脸看着我,挑挑眉头说:“怎么滴?” “故意气我是不是?”我盯着她,摩拳擦掌! 曦儿说:“想用武力威胁我是不是?” 我道:“招不招?” 曦儿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泄气了,瞟她一眼道:“算你狠!” 曦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其实很简单,你再想想嘛!” 我沉声道:“没心思想!现在我全部心思都在妈的手术上了!” 曦儿说:“不要太担心,郭教授亲自为妈做手术呢!” 我道:“谢谢你!” 曦儿朝我俏皮一笑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郭教授是我姐帮忙联系的!” 我看着曦儿道:“是你姐?” 曦儿点点头道:“是呀。我哪认识什么骨科专家呢!” 我道:“那你姐是怎么认识郭教授的?” 曦儿笑了笑说:“这事就巧了!郭教授的女儿是我姐的大学同学,跟我姐关系还不错的!” 我噢了一声道:“原来这样呀!” 曦儿笑看着我说:“所以你要谢,也应该谢我姐才是呢!” 我道:“是得谢谢你姐!你姐帮了我很多忙了!” “是帮了我们很多忙!”曦儿纠正道,意味深长的笑看着我。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是啊是啊!是我们!” 我道:“你姐什么时候回滨海的?” 法拉利跑车进入了五一大道,车流如洪,曦儿急得直按喇叭…… “昨天下午!”她转脸看我说,“不过,我打电话请我姐帮忙时,她还在彩云之南!我姐是打电话联系的她那位同学帮忙的!” 我道:“你姐的人际关系处理得很好!” 曦儿看着我,撅撅嘴说:“你的意思是我这方面不行啰?” 我呵呵一笑道:“跟你姐比起来,你还得继续努力。” 曦儿瞟我一眼,哼声说:“等着瞧!很快我就能建立起滨海市的人家关系网络!” 我笑看着她道:“我相信!” 曦儿不是没这方面能力,只是以前她都不屑于经营人际关系!事实证明,人们都活在一种关系网络中!我想关于这一点,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我和曦儿都已经深刻地意识到了! 到达市骨伤病专科医院,我和曦儿直接去了郭教授的办公室。 郭教授正好也在。 郭教授告诉我们,老妈的检查化验结果基本上都出来了。他先向我和曦儿解说了手术禁忌症,所谓手术禁忌症,一般是指全身性疾病,比如出血性疾病、严重心脏疾病、呼吸系统疾病,以及不能耐受麻醉者! 我和曦儿看着郭教授,异口同声道:“那我妈可以做手术吗?” 郭教授道:“有风险!” 我道:“为什么?” 郭教授将一张心电图递给我,指着其中一段曲线,对我解说道:“看!你妈有冠心病!” 我愣了一下,抬眼看着郭教授道:“冠心病?我怎么从来没听我妈提及过?” 郭教授道:“所谓冠心病即是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很显然你妈的冠心病不是一年两年了,已经出现了冠状动脉狭窄!因此,做手术存在风险!” 我道:“冠心病可以没有症状吗?” 郭教授道:“轻度冠心病可能不会出现明显不适,但像你妈这种程度的冠心病,不可能没有不适!” 我道:“冠心病有什么不舒服吗?郭教授。” 郭教授道:“常见的症状就是胸闷、胸痛,针扎样痛!发作时还有气喘、全身乏力等不适。相同的病,由于个体差异不同,所表现出来的症状也不同,但胸闷胸痛是冠心病人的常见不适!” 我想起来了,我说我妈为什么常常用手按着胸口呢?原来是因为她有冠心病!只是老妈一直隐忍着病痛,不愿告诉我们而已!老妈啊!为什么总要委屈自己! 曦儿看着郭教授说:“教授!那您的意思是说,我妈不能做手术了?” 郭教授抬手搔了搔额头,看着我和曦儿道:“不是不可以,而是要承担一定的风险!你妈的其它情况还好,也没有糖尿病,就是有冠心病!” 我紧看着郭教授道:“教授!你是这方面的权威,那您觉得我妈目前是做手术还是不做手术呢?” 郭教授道:“我建议这个手术要做,如果不做,腰椎病会一直是你妈痛苦的源泉!但是,在做手术之前,你们必须要签手术志愿书,也就是说你们要承担一定的风险!最终决定权还在于你们家属!” 第三百八十九章哥你真幸福 我紧看着郭教授道:“那……这个风险会很大么?” 郭教授看着我笑了笑,很职业性地回答我道:“抱歉,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给患有严重冠心病的患者做过很多的腰椎间盘置换术了,过程都还比较顺利,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以上。我是指一般情况下!但是,我们都不能抱有侥幸心理,也许我做一百个这样的患者没出事,但是做你妈的手术出事了。那你妈就属于那不幸的百分之十了!” 我摸了下鼻子,低头看着桌上那张心电图纸,轻声道:“我明白了!教授!” 我想任何一个医生,为了保护自身与医院的声誉,在患者或者患者家属面前永远都不会把话说死的!既然郭教授已经做过很多例合并冠心病的腰椎间盘置换手术,那说明他还是很有把握的! 郭教授既然建议做这个手术,说明他很有信心,他都混到专家级别的,如果一个手术失败了,对他的声誉势必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害!他建议我妈做这个手术,说明他心里已经十拿九稳了吧? 晚上曦儿回了西西里庄园,夕儿却突然来到了医院。 夕儿的出现,让我妈和顾彤都很惊讶,那是因为夕儿和曦儿长得很相像,如果林氏姐妹站在一起,即使不认识的人,也会明显感觉她们是姐妹俩! 夕儿倒是落落大方,向我妈和顾彤打招呼。 我拉着我妈的手,赶紧解释说:“妈!这是曦儿的姐姐夕儿!” 我妈有些茫然地看着夕儿,迷惑地重复说:“曦儿?” 我笑笑道:“妈!是夕阳的夕,不是晨曦的曦了!夕儿是曦儿的亲姐姐!郭教授就是夕儿帮您介绍的呢!” 这番介绍咋这么绕口呢! 我妈似乎明白过来了,慈爱地看着曦儿笑说:“我说这姑娘咋跟曦儿长得那么相像呢?谢谢你了!姑娘!” 顾彤在边上打量着夕儿。 我又向夕儿介绍我妹:“这是我妹,顾彤,你叫她彤彤就好了!” 顾彤还装大人伸手跟夕儿握手,调皮地笑看着夕儿说:“夕儿姐,你真漂亮!” 夕儿笑笑说:“你也很漂亮喔!你哥向我说起过你的!” 顾彤笑说:“夕儿姐,你是我哥的朋友吧?” 夕儿微微愣了一下,尔后微微一笑说:“是呀!我是你哥的好朋友呢!” 顾彤笑说:“我哥真幸福!怎么有这么多美女朋友哈!” 我瞪顾彤一眼道:“去!小孩子乱说什么话!” 夕儿给我妈送了个大花篮,还买了一些水果和两盒脑白金。夕儿在病房里跟我妈聊了一会儿,就说有事要走,明天再来医院探望! 我妈要我送送夕儿。 我把夕儿送到楼下的院子里,这一座以中医治病为主的医院,所以医院的建筑有些古典风格。不仅医院的大门设计的很古典,急诊大楼与住院部也设计得很古典,院子里有亭榭,亭榭边上栽种着一些四季桂和木棉树。 夕儿没有马上走去停车场,而是慢慢向院中那亭榭方向走去。 我潜意识里也有想跟她单独说说话的冲动,所以我们俩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亭榭中……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丽江之行,还开心么?” 夕儿低头掳了一下秀发,微笑说:“嗯,蛮开心。” 我道:“在那过中秋节很有特色吧?” 夕儿点头说:“是呀,那里少数民族有‘闹月’的习俗。” 俩人无话,气氛一下凝固了,一时都不知道该将话题往哪里延伸…… 夕儿缓缓转过身,面朝那几株木棉树,一阵晚风吹过,枝叶间发出沙沙沙的声响,一些叶子开始往下飞落。 夕儿喃声说:“阳阳,你看过一部叫做《甜蜜生活》的电影么?” 我看着她的侧身,笑笑道:“看过,棒子国的电影,我很喜欢那个男演员!” 夕儿轻声说:“阳阳,你说那部电影的名字为什么跟剧情有那么大落差?” 我摸了一下鼻子,沉吟片刻后道:“我认为导演想表达的是希望与现实的距离!” 电影名字叫《美丽生活》,但剧情却相当残酷的,还是悲剧结局!甚至到最后男主为他死的时候,那个女主都不知道男主一直是喜欢她的!对于男主而言,那只是无法企及的美梦! 夕儿缓缓转过身,注视着我说:“还记得片尾的禅语么?” 我道:“记得!” 是一段老和尚与小和尚的对白! 在一个深秋的夜晚,徒弟哭醒了。 师傅问徒弟,你做了一个恶梦吗? 没有。 你做了一个很难过的梦吗? 没有,徒弟说,我做了一个美梦! 那你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呢? 徒弟边擦眼泪边平静地答道: “因为美梦没有成真!” 夕儿再次转过脸去,面朝在初秋的夜风里纷飞的落叶,喃声说:“落叶的离去,究竟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 她说这话时,语气伤感而落寞! 我的心为之一动,我咬了咬牙,看着夕儿的倩影,喃声道:“当花儿悄悄落下,我听见了落花的叹息,她告诉我‘其实我曾经眷恋春的美好,也偷偷暗恋着那绵绵的细雨,但是,那一切都只是曾经’!” 夕儿转身,注视着我的眼睛,轻轻一笑说:“是的。那一切都只是曾经。” 次日老妈要做手术,这天我没去公司,我决定守候在手术室外面,直到老妈做完手术出来。 曦儿给我打了个电话,她说国庆大假后公司的事儿很多,她今天就不来医院了。不过她要我及时通告妈的手术情况。 昨天曦儿已经往我妈的住院账号里打了五万块钱,这些钱已经足够我妈支付手术费用,以及手术前后的医疗费用了。 我在想虽然我和曦儿准备结婚了,虽然她已经是我妈的准儿媳了,可这钱我一定会还给她的!我来丽人服饰上班也这么久了,卡里也存了两万多块了。 临手术前,老妈把我叫到病床前,且支走了顾彤。 老妈拉着我的手说:“儿子!坐下,妈有话对你说!” 我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我妈,不知道我妈这种时候要对我说什么? 我看着我老妈,我老妈沉吟着,似乎在酝酿心中要说的话,也似乎在考虑从何说起? 我拉住我妈的手,笑笑道:“妈!马上就要上手术台了。您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郭教授是这方面的权威,你的手术一定会做得非常成功!到时候你就永远告别了腰椎病的折磨了!” 老妈呡唇看着我,满眼的慈爱。 我握着她的手,她也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开始有些紧张了,我很少见我妈有这么严肃的时刻,她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啊? “儿子!”老妈紧看着我,“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可现在我怕我万一下不了手术台,你就永远不会知道实情了。所以,妈现在不得不对你道出实情……” 老妈的眼圈红了,含泪看着我,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好像怕失去我似的! 我看着我妈笑笑道:“妈,有什么话你就说吧。你儿子都这么大了,在社会上也摸怕滚蛋这么多年了。什么事我没见过呢?您就放心说吧!” 老妈叹了一口气,含泪看着我说:“儿子!我、我……并非你的亲生母亲……” 我愣住了,旋即皱眉看着我妈大声道:“妈!你胡说什么呢!……我不是你亲生儿子,莫非我是从石头里面跳出来的?妈!你怎么开这种玩笑?这又不是电视剧……” “儿子……妈说的都是实话呀……”老妈看着我,老泪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老妈的样子根本不像在开玩笑,而且,他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我呆呆地看着我妈,一时间,我根本反应不过来!我的手在我妈的双手里不由自主地抖颤着…… “妈!你说什么呢?不带这么吓我的……”我紧看着我妈大声道,嗓音都开始抖颤了。 老妈抬起一只手抹了一把老泪,看着我说:“儿子……你那天不是问我婉儿阿姨的事儿么……” 听我妈提到婉儿阿姨,我脑袋里面轰然一响! “妈……”我看着我妈,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来…… 老妈看着我,含着泪,点头说:“儿子……你的亲生母亲就是你的婉儿阿姨啊……” 我彻底懵了! “怎么可能……”我紧紧握住老妈的手,情绪激动非常激动:“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为了说服我,接着老妈就对我讲了我爸和婉儿阿姨的爱情故事。 我爸和婉儿阿姨的恋情开始于大学时代…… 我爸极富文才,当年在大学里是文学社团的社长,在校刊上发表若干美丽的诗篇,婉儿阿姨在读到我爸的第一篇诗歌时,她的芳心就已经被打动了! 如此深情美妙的诗篇究竟是出自怎样一个男子之手呢?婉儿阿姨当时就在为这个问题绞尽脑汁!我爸那时候在校刊上发表文章的笔名是“风之子”,意为灵动飘然的男人! 第三百九十章尘封的爱情 婉儿阿姨当时并不知道我爸叫顾铭瑞,也不知道我爸的真实姓名是什么。有一次她终于鼓足勇气偷偷跑到文学社,向一名女社员打听那个在校刊上发表诗歌的“风之子”。 那女社会就伸手指着一个正在社团里忙前忙后的男生的背影笑说,那就是“风之子”,我们文学社的社长! 婉儿阿姨顺着那女社员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见那立在对面的男生,身形修长,浓眉深眼,手捏一支毛笔,正埋头专注地挥毫弄墨,他正在那里专注地教大家写毛笔字! 那一瞬间,电光火石间!就在那一刻,婉儿阿姨就爱上了我爸! 婉儿阿姨问那女社会要了我爸的真实姓名,怕被我爸看见她,她赶紧离开了! 从文学社到学校的女生宿舍,一路上婉儿阿姨都在心里默念着“顾铭瑞”这三个字!她在心里念叨着,芳心跟着也像小鹿一样乱撞!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婉儿阿姨像是走火入魔了似的,心中一直默念那个男生的名字!每个礼拜她都期盼着那份校刊的发布!她期盼的并非是校刊,而是校刊上的文章,而是校刊上署名为“风之子”的文章! 我爸是文学社的社长,每期校刊上必见他的文章,有时候是优美的诗篇,有时候是犀利的杂文,有时候是秀丽的散文! 每当婉儿阿姨拿到最新一期的校刊,她的眼睛都会首先寻找到“风之子”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然后找一个安静之所,将那校刊送到鼻唇间,陶醉地呼吸着上面新鲜铅块字所散发出来的墨香! 然后才是带着兴奋喜悦的心情,逐字逐句品读风之子的新作! 婉儿阿姨将我爸在校刊上发表的所有文章都剪辑下来,装帧成册,当宝贝一样跟自己最心爱的珠宝首饰放在一只箱子里!每当夜深人静之际,她时常拿出那小册子,一遍又一遍地读着那些铅块字! 就像沙漠里的旅者,在艰苦的长途跋涉之后,终于看见了绿洲,终于发现了水源一样! 读着读着,我爸修长的身形、浓眉深眼的俊秀面庞,以及他舞文弄墨的专注样子,就会不由自主地在她的脑海里浮想联翩,就像墨汁滴在宣纸上氤氲开来,氤氲开来…… 那时候婉儿阿姨心中就会被一种偷偷的喜悦感充溢着,充溢着…… 随着时光的推移,婉儿阿姨对我爸的爱慕之情越来越浓,越来越强烈,深深的爱慕,加上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情不自禁地向我爸靠近…… 起初她只是像女间谍一样,怀揣着一颗怦怦直跳的心,在暗处观察我爸的一举一动,在图书馆,在食堂,在篮球场,在校园的每个角落,只要我爸出现的地方,在他周围一百米之内的某个拐角处,或者某棵法国梧桐树后,或者某座假山后面,必定藏着婉儿阿姨! 而那时候,我爸还完全不知情,他并不知道有一个漂亮的女生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他并不知道在他方圆一百米之内,他始终都成为了某个妙龄女子瞩目的焦点!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秘密“侦察”,婉儿阿姨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 很长一段时间内的跟踪,暗恋的痛苦,并没有令她疲惫,恰恰相反,跟踪的结果令她喜出望外!因为她发现我爸身边并任何可疑的女生,我爸身边并没有关系暧昧的女生,也就是说我爸那个时候很可能没有女朋友! 我爸那时候确实还没有女朋友,并非没有女生向她示爱,而是他都看不上!当年的我爸恃才傲物,年轻气盛,眼界很高,一般庸脂俗粉他根本看不上眼! 这个发现让婉儿阿姨的芳心甚为欣慰,因为害怕我爸被别的女生追走,因为害怕,所以,她终于做出了一个在当时十分大胆的决定! 那就是跟我爸写情书! 我爸在某一天收到了一份长达五页纸的情书,而且这情书不仅写得情真意切,文笔还十分优美!显而易见,这封长达五千字的情书定是出自一位才女之手! 我爸那颗年少轻狂的心终于被打动了,只是他并不知道这封情书出自何人之手,因为那是一封匿名情书! 紧接着婉儿阿姨又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那就是申请加入文学社!她的申请书很快就传到了我爸的手中,当我爸读到那份申请书时,他的心怦怦乱跳了起来! 因为这份申请书写得根本不像一份申请书,而是一篇散文!一份像散文的申请书! 申请人署名为婉儿! 最最重要的是,我爸发现这份申请书跟上次收到的那份情书,笔触皆温婉细腻,绝对是同一人所为!那就是这个叫婉儿的陌生女子! 我爸亲笔回复了这封申请书,表示非常欢迎她加入本校文学社团! 在正式加入文学社之前,婉儿阿姨给我爸写了第二封情书,严格而言,那是一份邀约函!婉儿阿姨邀约我爸在学校的“廊桥”上见面! 所谓廊桥,不过是学子们自己给那座桥赋予的美名!那座桥就在校园内,有湖有桥,有山有树,充满了诗情画意,取廊桥美名的第一个人不知道是谁,反正廊桥的名字在校园里早已传诵开了。 那是一个仲夏的夜晚,繁星在湖面上闪耀,月光给那桥、那水都蒙了上一层梦幻的色彩。晚风轻轻,湖边的荷花丛里有昆虫的鸣叫,还有断断续续的蛙声。 婉儿阿姨和我爸在廊桥上的亭榭下见面了! 我爸一眼就爱上了眼前这个身姿聘婷的漂亮女生,她温柔典雅,又极富才情,这正是我爸心目中最佳的恋人!我爸之所以一直洁身自好,就是因为他在等待,等待一个完全符合她内心理想的温婉女子! 婉儿阿姨跟我爸带来了那本小册子,我爸深为感动!为婉儿阿姨的别出心裁,也为婉儿阿姨那种至真至纯的少女情怀! 当他们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一个美好的爱情世界终于诞生了! 从那个仲夏之夜开始,我爸和我婉儿阿姨就相爱了! 后来婉儿阿姨进了文学社,课余时间,她几乎都跟我爸形影不离! 三年后,他们毕业了。 我爸江苏人,婉儿阿姨是滨海市人。 在毕业前的那个夜晚,婉儿阿姨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我了爸!他们紧紧相拥! 我爸说,此生,我非你不娶! 婉儿阿姨说,此生,我非你不嫁! 他们约定,在中秋节那天,我爸会亲自去婉儿阿姨家里提亲! 但是,刻骨铭心的爱情似乎总是要经历风风雨雨,千般阻拦,万般无奈,似乎自古以来就如此!不知道是刻骨铭心的爱情都要历经曲折,还是曲折的经历成就了刻骨铭心的爱情? 婉儿阿姨出自名望家族,而我爸却是一个农民的儿子!而且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父母双亡,从小寄养在一个远房亲戚家里! 婉儿阿姨这边的困难就更加明显,在她毕业之前,父母就已经安排好了她的终身大事!对方是滨海城当地很有权势的人家。 当婉儿阿姨告诉她父母,她已有心上人,而且非他不嫁! 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在儿女的婚约上是起决定性作用的! 婉儿阿姨的叛逆,令她父母大为光火,他们将婉儿阿姨软禁在家中! 婉儿阿姨的父亲派人做说客,去了江苏,来到我爸家里,说客直接质问我爸,问他到底能给婉儿阿姨带去什么?婉儿阿姨跟着我爸只有苦日子过,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幸福!而不是自私地占有! 说客最后劝我爸死了这条心,婉儿阿姨已经改变心意,她很快就要跟当地很有权势的一户人家的长子完婚! 说客还向我爸出示了一封绝交书,绝交书是毛笔字,下面却是婉儿阿姨的亲笔签名! 看到那封绝交书,我爸彻底被击垮了!他很绝望,也很无奈,在说客的威逼下,他给婉儿阿姨回了一封信,信上只有两行字,大意就是今生缘尽,来世再续!并祝婉儿阿姨幸福! 自此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虽然是个伤心欲碎的结局! 婉儿阿姨看到我爸亲笔写的分手书,同样是伤心欲绝,她想去江苏找我爸,可是她被家里人严加监控,根本没机会逃出去!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婉儿阿姨肚子里的小生命正在发芽长大! 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最终顺从了父母之命,嫁给了当地那个很有权势的人家!她为的是保住她和我爸之间爱的结晶,那一个小小的生命! 失去婉儿阿姨后,我爸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 他辞了工作,成天不做事,也不挂胡子,衣服脏兮兮的也不洗,活像一个街头乞丐! 每日借酒消愁,一遍一遍回想着跟婉儿阿姨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又一遍一遍读着婉儿阿姨所写的绝交书! 老爸越来越怀疑。那封绝交书并非婉儿阿姨亲笔所写,因为婉儿阿姨并不会写毛笔字,而且那署名很像是人工伪造上去的! 第三百九十一章一切尽在不言中 三个月后,我爸还是决定去滨海城一趟,去找婉儿阿姨!我爸来到滨海的这天,恰恰就是婉儿阿姨跟那个男人的成婚之日! 我爸混进婉儿阿姨的婚典现场,当他看见婉儿阿姨的那一瞬间,他的心痛得难以自持,婉儿阿姨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虽然是她喜庆的日子,可她依然形容憔悴,郁郁寡欢! 我爸进一步确信。那封绝交书绝非婉儿阿姨亲手所为! 他买通了一个男侍应,要他把已写好的字条交给新娘子! 纸条上让婉儿阿姨在廊道尽头的平台上相见! 很快身着一袭洁白婚纱的婉儿阿姨就风风火火地从婚礼现场赶了过来…… 四目相对,俩人的泪水都止不住,一切尽在不言中! 俩人碰撞在一起,紧紧相拥,婉儿阿姨流着泪说:“阿铭!带我走!” 我爸说:“婉儿!我们去哪里?” 婉儿阿姨说:“哪里有你,哪里就是我们的家!” 我爸说:“你愿意抛弃这一切么?” 婉儿阿姨说:“阿铭!你就是我所有的一切!” 我爸说:“你不后悔?” 婉儿阿姨说:“即使再苦再难,我都不会后悔!阿铭!你会后悔么?” 我爸说:“不!绝不后悔!” 我爸将婉儿阿姨从婚礼上掳跑了,一路狂奔,搭上汽车,又搭上火车,三天三夜后,他们来到了祖国西北部的伊犁!那里是中国的薰衣草之乡! 他们准备从头开始,开始崭新的生活…… 有你,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这就是一切,这就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他们在伊犁一个乡村里找到了简陋的安身之所,婉儿阿姨当卖了身上所有值钱的首饰,买了一个家,买了几块地,买了三只羊和一匹马! 这些就是他们重新开始生活的全部家当! 他们跟伊犁的哈萨克游牧民族生活在一起,婉儿阿姨在家种植薰衣草,操持家务,我爸骑着马上山牧羊,有时候跟着哈萨克民族兄弟们上山打猎! 哈萨克民族,一个马背上的民族! 在那样的环境里,我爸很快就学会了骑马,婉儿阿姨怀有身孕,不便骑马,但她在那种环境下,也学会了骑马! 那段时光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光,男耕女织,生活虽然过得很朴素,但每个日子都被爱充溢着,充溢着…… 婉儿阿姨的肚子慢慢变大,半年后产下一子,我爸和婉儿阿姨欢天喜地!并按照当地习俗,跟哈萨克民族兄弟们好好庆祝了一番,对酒当歌! 然而,这样的幸福时光总是太短暂太短暂,很快婉儿阿姨的父母和她法律上的丈夫委派的打手们就找到了伊犁,找上门来了! 他们抓住了婉儿阿姨,也抓住了我爸! 他们把我爸打得浑身是伤,满脸是血,最后把我爸按在地上,举起大刀,说要断我爸一条腿! 婉儿阿姨哭求他们放我爸一马!那些打手说,我爸这属于抢人家老婆!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一刀下去,我爸的腿皮开肉绽,鲜血直冒! 婉儿阿姨泪如泉涌,面色煞白,哭喊着,挣扎着,扑向我爸,但被打手们按住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爸在血泊里痛苦地哀嚎着…… 当打手再次挥刀砍下去时,婉儿阿姨大声哭喊道:“我愿意跟你们回去!我愿意跟你们回去……只求你们放过他!求你们放过他吧……” 那些打手们依然不肯放过我爸,挥刀就要砍下去! 婉儿阿姨挣扎着向旁边墙壁上撞去,用头撞向坚硬的墙壁撞去…… “你们不放他,我就死给你们看……我死给你们看……”婉儿阿姨发疯似地哭喊着,挣扎着! 那些打手们这才扔下了手中的大刀,指着我爸凶狠地道:“从今以后,不要再找她!否则小心你的狗命!” 婉儿阿姨被他们带走了! 我爸晕死了过去! 当时他们的孩子正在村里一户哈萨克牧民家里,因为婉儿阿姨奶水少,不够孩子吃的!不过,哈萨克民族是一个善良的民族,孩子经常被带到好心的产褥期哈萨克妇女家中,跟她们自己的孩子一起吃奶! 那天早上我爸刚好把孩子送到一户哈萨克妇女家中,孩子才躲过一劫! 后来我爸被哈萨克民族的兄弟们救了,腿伤痊愈后,我爸告别了那些善良的哈萨克民族兄弟,离开了伊犁,离开边疆之城…… 这就是我爸和婉儿阿姨的故事,听上去像小说情节,却令我唏嘘不已!我没想到我爸和婉儿阿姨还有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曾经! 我更没想到我原来不是妈妈的亲生儿子! 这太离谱了!太荒诞了!太不可思议了! 老妈靠在病床上,依然紧紧拉住我的手,老泪众横…… 我伏在我妈的腿上痛哭起来,边哭边道:“妈……我不信这是真的,我不信……你永远都是我的妈!你才是我的亲生母亲……” 我妈伸手温柔地轻抚我的头发,喃声说:“孩子!这是事实……你出生在伊犁大草原,你是你爸和你婉儿阿姨的亲生骨肉……” 我的内心被一种无可名状的东西充溢着,充溢着,我不知道如何描绘这种感受,因为真相出现地太突兀了!就像迎面被一辆卡车撞上,整个人都被撞飞了! 我还没有足够的准备来迎接它的到来!我无法接受婉儿阿姨才是我的亲生母亲这个唐突的事实! 不!我不是婉儿阿姨的儿子!我是妈的儿子!我是妈的儿子! 老妈用一种回忆的语调接着讲诉后来的故事…… 后来,我爸抱着我回到了江苏老家,成了一个未婚爸爸! 他饱受他人的白眼与讥讽,收养我爸的那个远房亲戚对他也彻底失望了,将他赶出了家门! 最后我爸抱着我,来到了现在老家那个小镇上,在镇上的小学里谋到了一个教书的职务,他一边教书一边抚养我! 后来经人介绍,我爸和一个叫林秀珍的女孩相识了。虽然我爸当初带着一个孩子,可是在小镇上,我爸毕竟是个老师,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在那个年代是非常吃香的! 林秀珍就是我现在的妈妈,当时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经人介绍认识后,我爸和林秀珍很快就结合了! 在结婚那天晚上,红烛高照,鸳鸯帐里…… 我爸问我妈,你爱我什么? 我妈说,我爱你是个学富五车的才子! 我妈问我爸,你爱我什么? 我爸说,我爱你歌唱得好! 事实上,我爸欺骗了我妈,他并不爱我妈,他跟我妈结合,也只是想为儿子找个妈,儿子还小,他需要一个妈! 不管是在伊犁之前,还是在伊犁之后,我爸心中始终只爱着一个女人,那就是婉儿阿姨!我爸爱了这个女人一辈子,直到他病逝! 我妈后来也感觉到我爸并不爱她,可是她依然傻傻地爱着我爸,甘愿为我爸付出,甘愿为我当了这个后妈!即使是当他们有了孩子,即使是在顾彤出生以后,我妈对我的爱始终未减少丝毫! 后妈是难当的,如果当得好,那是应该的,如果当得不好,那就是恶毒!我妈不仅要顶着来自世俗的非议,还要几十年如一日,为一个并不爱她的男人默默付出着她的青春与健康! 而且,我爸之所以来这个小镇上生活,是因为离婉儿阿姨的距离刚刚好,不近不远! 至于后来我爸和婉儿怎么接上头的,我妈也不知道了。 再后来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尽管我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尽管我不愿承认自己是个私生子的事实,可是,在这么具体生动的故事面前,我内心的抗争好无力,好无力! 顾彤!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至此,我才明白为什么她遗传我妈比较多,而我遗传我爸比较多。至此,我才明白为什么顾彤是瓜子脸,而我是……是什么脸型,我也不知道,只跟在黑白照片上我爸的脸型相像! 至此,我才明白,为什么我天生就好似会骑马一样!原来那都是我亲生父母所遗传下来的基因啊! 我妈,一个典型的乡村妇女,她为什么能容忍这么多?我爸和婉儿阿姨的故事,显然都是我爸亲口对我妈讲述的,否则她如何知道呢? 我爸,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他怎么可以这么明目张胆地把他和婉儿阿姨的故事告诉我妈呢?他怎么可以明目张胆地把他和婉儿阿姨的照片搁在房间墙上的那只老式相框里呢? 这不是太欺负人了嘛! 一个女人再怎么宽容,她也无法容忍她所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心中,一直深爱着另外一个女人的事实吧?我妈所表现的不仅仅是宽容,她内心里更多的是隐忍,她心里究竟有多苦,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心里肯定很苦,肯定很苦! 老妈颤颤巍巍从地枕头下摸出那张相片,就是我爸和婉儿阿姨合影的那张黑白照!我妈拉过我的手,将那张微微发黄的照片搁在我手中! “儿子……如果妈手术中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妈只拜托你一件事,那就照顾好你妹彤彤,她虽然在读大学了,可她年纪还小……世事太复杂,她一个人承受不来。答应妈,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妹彤彤,她是亲妹妹啊……”老妈含泪看着我,抽噎着说。 第三百九十二章老妈一定很苦 我抱住我妈的双腿,哽咽道:“妈……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我妈爱抚着我的头发,抽噎着说:“儿子……这是你亲生母亲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你要找到她,只能通过这张照片……” “不……妈!我不去……您就是我妈!您就是我唯一的妈……手术会很成功,等您的病好了,我和顾彤还要等着报答你的养育之恩!妈……”我趴在我妈的双腿上哽咽地哭道。 老妈被手术室的护士接走了,我和顾彤送老妈进手术室,在手术室门口护士拦住了我们,说手术重地,家属不可以进入。 我妈躺在推车上,朝我和顾彤吃力地挥手,她的目光紧紧地看我! 我明白我妈目光里的含义,她依然不放心彤彤,她用目光告诉我一定要照顾好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妈!你安心做手术吧!一切都没有变……你是我亲妈!彤彤是我亲妹妹!我们是血浓于水的一家人!……” 我立在手术室门口,朝我妈挥手,心中不停得念叨着。 顾彤抱住我,呜呜呜地哭了。 我揽住顾彤,安慰她说:“小妹……妈不会有事的……妈不会有事的!别怕!你还有哥呢……” 我口袋里揣着那张黑白照片,我爸和婉儿阿姨的合影!我突然有点恨他们,尤其是恨我爸,他实在欠缺我妈太多太多了! 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爸和婉儿阿姨合影照上的背景是在哪里,那是在伊犁,背景是成片的薰衣草,被微风吹拂下的紫色薰衣草的海洋! 他们笑得那么灿烂,那是因为他们以为他们的爱情彻底自由了!那是因为他们当时正过着男耕女织的世外桃源般的幸福生活! 我似乎隐约看到了婉儿阿姨微微隆起的小腹,那里蕴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那个生命就是我!就是我啊! 我,顾阳,一个普通的文艺青年,原来,竟然,是一个私生子! 手术进行了长达六个小时之久,我妈从上午十点开始进手术室,直到下午四点才从手术室被推出来。 当时林氏姐妹都已经赶过来了。 这台手术郭教授主刀,他告诉我们在手术过程遇到了点问题,是心脏的问题,所以延迟了很长时间。不过,腰椎间盘假体置换术做得很成功,还说我老妈即将彻底告别折磨了她十几年的腰椎病了! 麻醉还没过,我老妈还是睡眠中,我们跟在推车后面,送我妈进入病房。 大家都守候在病床前,等待我妈从麻醉中苏醒过来。 大概半小时后,我妈从麻醉中清醒过来了。 她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病床边的我们,努力朝我们笑了笑…… 我扑上去,紧紧握住我妈的手,激动地笑道:“妈!你醒啦!” 顾彤也含泪看着妈笑道:“妈!你终于醒啦……您都不知道,我一直都好害怕!呜呜呜……” 我妈动了动干燥的嘴唇,没说出来,只是再次努力朝我们笑了笑…… 曦儿开心地看着妈说:“妈,你口渴吧?” 我从床头桌上拿起一只小瓶装的矿泉水,要去喂我妈喝水…… 曦儿拉住我说:“这样不行的!你等我!” 说着她就奔出了病房,很快就奔了回来,手中多了一截子蓝色的吸管,像是从输液器上面剪取下来的。 她走过来,将吸管擦入矿泉水瓶子里,对我自信地一笑说:“现在可以了,你放心喂妈喝水吧!” 人躺在床上,喝水容易呛咳,一呛咳,手术后病人就会痛苦,严重者缝合的伤口会因为剧烈呛咳而挣开! 我摸了下鼻子,讪讪一笑道:“看来还是你有经验,你喂妈喝水吧!” 曦儿接过矿泉水,走到床边,弯腰喂我妈喝水…… 顾彤看着我,埋怨道:“一点医学常识都不懂。你看嫂子多有照顾病人的经验啊!你多学着点!” 我瞪顾彤一眼道:“你嫂子的经验都来自于照顾我……” 我突然意识到我那次受伤住院的事儿,妈和顾彤都还蒙在鼓里,所以我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只是这个时候,我们都没意识到夕儿还在旁边! 从我们的话里,她显然已经听出了问题,那就是曦儿已经是我妈心中的准儿媳了!我妹一口一句嫂子地喊,她能不知道么? 夕儿的脸上明显得有些不自然,她起身看着我们,笑笑说:“看到阿姨手术成功了,我就放心了。公司里还有些事,我先走了。改天我再来探望阿姨吧!” 妈与阿姨,这两个称呼,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 这是一种巨大的落差! 或许在夕儿心中,这同样是一种巨大的落差! 我将夕儿送到病房门口,夕儿回头朝我笑笑说:“别送了!照顾好阿姨吧!” 我点点头道:“那好,你路上开车小心点!” 曦儿点点头,转身向廊道那头的电梯间走去。 我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愈发觉出她心中的落寞情绪…… 老妈术后恢复良好,三天后我回公司正常上班,只在每天下班后去一趟医院。 顾彤长驻医院照顾老妈的饮食起居。 “天使之眼”的文案在我头脑里逐渐也有了雏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段生活中经历了太多的大起大落,爱与被爱,失去与拥有,所以,我此次的创意主打一个“爱”字! 爱是一个中心点,所有的细枝末节都被爱这个中心点牵引着,从而形成一组有关爱的主题的广告创意!从报纸杂志软文,到电视广告,再到网络广告,紧紧地被爱这个中心点串连在了一起! 我相信“天使之眼”的广告创意就要喷薄而出了! 郭教授说我妈至少住院10天才能出院,但我妈在医院里住到第七天就再也受不了,硬是要求出院! 我和曦儿去郭教授办公室商量对策,在得到郭教授的许可与医嘱之后,我才敢帮老妈办理了出院手续。 像上次一样,我拿支笔认真记记录下了出院医嘱,主要是患者在生活中的一切注意事项,如下: 1、防止腰腿受凉,过度劳累。 2、站或坐姿势要正确,避免久坐久站,一定要睡硬板床。 3、提重物时不要弯腰,应该先蹲下拿到重物,然后慢慢起身,尽量做到不弯腰。 郭教授还建议我为我妈买一双鞋,很特别的鞋子。这种鞋子跟高跟鞋恰好相反,是前高后低!郭教授告诉我和曦儿说,这是术后帮助患者康复,纠正良好姿势的一种可行可靠的办法! 郭教授说类似的鞋子在发达的欧美国家比较常见,被称为“地球鞋”。在岛国本最为普及,特别是腰痛患者,对此好评如潮! 我和曦儿都知道高跟鞋可以凸显女人的窈窕身姿与性感,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世上还是跟高跟鞋恰恰背道而驰的前高后低的鞋子! 见我和曦儿一脸迷惑,郭教授笑着举了一个例子,那就是文物专家纠正比萨斜塔的例子。 闻名遐迩的比萨斜塔,在倾斜加剧濒于倒塌之际,正是因矫正了地基而得以拯救的。为了避免比萨斜塔继续向南倾斜,专家们从北侧地基下抽土,使南侧的地基相对抬升,强制斜塔重心向反方向移动,又重新回到安全范围之内。 在建筑界,这种方法称为“地基应力解除法”,在拯救濒危建筑方面广泛应用,发挥着巨大作用! 从人体力学角度讲,鞋对于人,就相当于建筑物的地基,地基前倾,重心必然前移,脊柱的弯曲加大,高跟鞋被称为腰椎杀手道理也就在于此。 说到这里郭教授还低头看了一眼曦儿今天脚下那双足有十英寸高跟的高跟鞋,半开玩笑道:“林小姐!我建议你不要再穿这么高的高跟鞋了,你的身高已经是鹤立鸡群了!呵呵。” 曦儿难为情地笑笑说:“是,教授。我回去就将这鞋跟截掉一半!嘿嘿。” 老妈可以出院了,但她还有多次复查要在该医院里进行,所以她还能马上就回老家。再说了,她现在回老家我也放心不下呢! 就这个问题,我和曦儿达成了一致意见!那就是把我妈接回西西里庄园居住! 那曦儿呢?曦儿搬回玫瑰庄园! 曦儿说反正她爸最近一直在催她搬回“玫瑰庄园”住,现在也是时候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感觉有些心不安,总有一种是我把曦儿从西西里庄园赶回家去住的感觉。 曦儿伸出双手勾住我的脖子,呡唇一笑说:“老公!那是咱妈!所以你不必心里过意不去,我每天还要回西西里庄园的,我这准儿媳还要给咱妈煲汤喝呢!” 我搂住她的腰,看着她道:“你以后一直就住在玫瑰庄园了么?” 曦儿笑笑说:“应该是这样吧!” 我突然有些伤感,西西里庄园留下了我们太多的记忆,有美好的,有伤心的,也有揪心的,现在曦儿要搬回玫瑰庄园住了。等老妈康复好回老家了,等顾彤回省城继续练书了,那么,偌大的房间里,不就只剩下我自己了么? 第三百九十三章你是我的一切 曦儿看着我,挤挤眼睛说:“老公!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搬离西西里庄园呀?” 我道:“废话!” 她笑着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说:“乖!老公!老婆不过是名义上回玫瑰庄园住,你想我的时候,我就会回西西里庄园去陪你!” 那么大的漂亮公寓,我一个人住着实在太浪费了! 我看着曦儿,认真道:“老婆,不如咱们把西西里庄园租出去,肯定会得到一笔不少的租金呢!” “贪财鬼!”曦儿嗔我一眼,伸出食指在我额头一点说,“你认为本小姐缺那几个钱么?听话啊!老公,你要乖乖住在西西里庄园喔!”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我怎么有种被你金屋藏娇的感觉哈?” 曦儿笑说:“对呀!你是我包的‘小少爷’哈!嘿嘿!” “少来!别以为一套公寓就能俘虏我的芳心!”我道,伸手在她白皙柔软的脸颊上捏了一把! 曦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好哇!老公,你胃口可不小!你还想要什么?我这个白富美绝对满足你膨胀的欲望!” 我道:“如果没有你,我拥有的再多,也是一无所有!” 曦儿伸手捶我,撅嘴说:“讨厌!干吗又感动人家?哼!” 当老妈和顾彤走进西西里庄园时,我只想到了《红楼梦》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章的诙谐情景! 老妈站在客厅门口,目光茫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妈看着我道:“儿子!这是什么地方呀?” 我搀扶着我妈,笑笑道:“这是您儿媳的家!” 我老妈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 顾彤也惊呆了,在客厅里奔过来奔过去,像是头一回进城的村姑似的,她大喊大叫:“哇!这家好漂亮啊!这么大!还有那么大的露台……” 过了好几秒钟,我妈才叹道:“儿子……这地方是住人的么?” 我崩溃!不住人难道住神呐? 我笑笑道:“妈,当然是住人了。要么用来干吗?” 我妈低头看着一尘不染的橡木地板,不敢往前挪动步子…… “儿子……我会不会把这里弄脏啊?”我妈仰脸看着我诺诺地道。 我笑笑道:“不会的!妈,您放松点。暂且权当这是我们老家的房子好了!” 我老妈不再说话,嘴巴一直啧啧有声…… 顾彤大叫着,扑到沙发上,在沙发上打滚儿! “哥!嫂子家是不是特有钱啊?”她看着我叫道。 我道:“反正比我们家有钱!呵呵。” 顾彤看着我道:“哥!你艳福真不浅啊!嫂子不仅漂亮,身材又那么好,还是个富姐呢!” 我瞪她一眼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妈仰头看着那漂亮的螺旋梯,问我道:“儿子……上面还一层么……” 我道:“妈!这房子是复式楼。下面是客厅、餐厅、厨房,上面是卧室,上下都有卫生间,浴室在楼上。” 顾彤叫道:“哥!我还头一次住进带两个卫生间的房子呢!” 我道:“那你就好好读书啊!等你将来赚了大钱,你可以买栋别墅,你想带几个卫生间都行!” 顾彤叹声说:“哥!你可别对我抱太高期望喔!现在大学生连工作都很难找呢!毕业就意味着失业呢!” 我瞪顾彤一眼道:“瞧你那点出息!现实还没对你开战,你就不战自退了!人不能被自己先打败了,知道不?” 顾彤一脸神往地感叹道:“有钱人真好!” 听顾彤这么一说,我走过去,捉住她,严肃地盯着她道:“顾彤!我可警告你!有钱是好,但你不要学那些拜金女!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做为女孩子,更应该活得有尊严!不能被男人当做游戏的道具……” 突然意识到我说的这话有些重,我赶紧住了嘴! 或许顾彤也只是随便说说的,我这个当哥的因为太在意妹妹的人生态度,所以反应过度敏感了! 接着我念了一则网络段子给顾彤听: “有粮千担,也是一日三餐;有钱万贯,也是黑白一天;洋房十座,也是睡榻一间;宝车百乘,也是有愁有烦;高官厚禄,也是每天上班。山珍海味,也是一副肚腩;荣华富贵,也是过眼云烟;钱多钱少,够吃就好。人丑人美,顺眼就好。人老人少,健康就好。” 我看着顾彤道:“人生最重要的是健康和快乐!其它神马都是浮云!你懂不?” “哥!你说的这些谁不懂啊?”顾彤撅嘴看着我,不以为然地说。 我皱眉看着顾彤道:“懂与做,是两码事!成年人什么大道理不懂?所以最关键的不是懂不懂的问题,而是去不去付诸行动的问题了!” 这就像懂得真爱可贵与心甘情愿付出去争取真爱是两码事一个道理!每个人都知道真爱可贵,可有几个人愿意无私付出,去争取一段真爱呢?自私自利是人的天性!可有些人不但自私自利,还想得不到真爱,得不到又怨天尤人,这才是最滑稽可笑的事情! 顾彤见我态度很严厉,撅撅嘴说:“哥!我知道啦!” “知道就好!”我沉声道。 对于我这个宝贝妹妹,我发现自己还真有点爱之深责之切的感觉! 接着我安排了大家的卧室,老妈睡我的卧室,顾彤睡曦儿的卧室,我睡沙发。客厅里的沙发可以展开当床用的,或许睡在上面比睡在床上还要舒服! 当然,在晚上睡觉之前,我不能忘记去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把我卧室里的床垫全部取下来,因为在出院之前,郭教授已经叮嘱过我,老妈现在还只能睡硬板床! 医生的话虽然不能全信,但至少要信七分,人家可是专家教授呢! 老妈和顾彤在西西里庄园住了三天,三天后顾彤送老妈回老家。 在这三天里,曦儿每天都要赶来西西里庄园一趟,通常都是中午来,也就是说,她这三天每天只能在公司里上半天班。 因为要为妈煲骨头汤,加了田七、大枣、枸杞子,因为煲汤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所以曦儿上午一下班就要驾车来到西西庄园的寓所,这样到晚餐时间,煲的骨头汤才可以喝。 那天傍晚,是我和曦儿将妈和顾彤送到火车站的,之所以决定让妈坐火车回去,是因为火车上有卧铺,老妈腰椎病还没彻底恢复,她需要多躺着。我特意为妈买了一个卧铺,还是最下面的位置。这样方便她上下床。 临上车之前,老妈拉着曦儿说了一通话,主要是说了我很多缺点,还说我性格有时候犟得像头牛,恳求曦儿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要嫌弃我身上有这么多缺点! 我知道我妈是怕曦儿不要她这个儿子了! 我扯了扯我妈的衣服,皱眉看着她道:“妈!你说这些干吗?你儿媳又不是不了解我!再说了,你儿子这么优秀,还怕没有女孩子要么?曦儿不要我,要我的女孩都在后面排着长队呢!嘿嘿。” 听我这么说,我妈动怒了! 她伸手在我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怒声道:“好你个不长眼睛的家伙!曦儿这么好的姑娘!你要是不给妈娶回来!以后你就别进家门了!” 顾彤在一边帮腔说:“就是就是!哥!你要是敢对不起嫂子!我这个做小姑子的都不同意!哼!” 唉!这些个女人到底怎么啦?怎么都胳膊肘子往外拐呢?我才是你们的亲人好不好啊?真伤透个心! 我摸着鼻子,“嘿嘿”一笑道:“妈!您息怒!您老人家息怒!我是开玩笑的!像曦儿这种世上绝无仅有的好女孩,我一定会给您老人家彻底拿下她!” 曦儿搀扶妈,笑笑说:“妈!您放心吧!我给阳阳十二个胆,他也不敢对我不好!” “曦儿说的对!”我接住曦儿的话头,看着我妈讪笑道:“妈!您放心回家吧!您就耐心等我们的好消息!指不定明年五一我和曦儿就拜堂成亲啦!明年十一,也许您老人家就可以抱孙子啦!” 我知道曦儿这次又是完胜! 她完全获得了我妈的信任与亲睐!我妈对她的疼爱真让我吃醋呀!哪有做妈的疼儿媳要胜过疼儿子的呢!真郁闷! 我妈扯住我,严肃地道:“臭小子!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糊弄你妈,看我不用扫把打肿你的屁股!” 顾彤在边帮腔道:“就是就是!哥!你要是明年五一不把我变成真二八经的小姑子,看老妈不用扫把打肿你屁股!” 我瞪顾彤一眼,喝道:“你复读机啊你!一边去!大人说话,你小孩子插什么嘴!” 我再转身搀扶着我妈道:“妈!儿子不糊弄您!不过在这之前,您老人家要好好保重身体!只有您身体好了,您才能抱得动你孙子对不对?嘿嘿!” 我妈嗔我一眼道:“这才像话!” 顾彤又帮腔道:“就是就是!这才像话!” 我扑过去,逮住顾彤,伸手捏住她的耳朵…… 还没等我收拾她,顾彤就冲曦儿叫开了:“嫂子嫂子!你看啊!我哥又欺负我!” 第三百九十四章只是有些寂寞 曦儿奔过来,伸手扯住我的耳朵,瞪视着我说:“松手!彤彤是我小姑子,你欺负她试试!” 我松开了顾彤,回头朝曦儿“嘿嘿”一笑道:“我、我没欺负她,这是我和我妹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呢!” 送走了妈和顾彤,回去的路上,天色已经全黑了。 曦儿驾车载着我,从火车站向市中心区的方向疾驰而去…… 曦儿双手握住方向盘,转脸看着我,挤挤眼睛说:“阳阳!你看我是回玫瑰庄园,还是回西西里庄园呢?” 我感觉到了曦儿语气的挑逗成分,虽然我已经超过一个礼拜没跟她有肌肤之亲了,心中很是蠢蠢欲动,但又不想表现得太饥渴太猴急! “那要看你方便去哪里了?”我道,故作轻松状。 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看来我还是回玫瑰庄园吧!”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其实……你也可以回西西里庄园的嘛!毕竟你已经有好长时间没在西西里庄园过夜了……” “很长么?”曦儿看着我笑说,“也就只有三天吧?” 你难道不想跟我亲热么?配合我一下要死啊? 我继续摸鼻子,讪笑道:“这么晚了,你再回玫瑰庄园,我也不太放心呢!” “很晚么?”曦儿看着我笑说,“现在还不到八点呢!” 我抓狂了! 我很失落地“喔”了一声道:“其实……你看,妈和顾彤一走,偌大的寓所里就剩下我孤身一人了!” 我故意装可怜,据说女孩子很吃装可怜这一套! “你怕么?”曦儿笑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讪笑道:“怕倒是不怕!别忘记了,我可是无神论者!只是……只是……” 只是有些寂寞! “只是什么?”曦儿打了一下方向盘,转脸直视着我说。 我语气低落地道:“没什么。那你……还是回玫瑰庄园吧……” “只是很寂寞是不是?”曦儿看着我哧哧一笑说。 我摸鼻子,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是不是?”曦儿转脸直视着我的眼睛笑说,“如果你说是,我就回西西庄园,如果你说不是,我就回玫瑰庄园了!你说吧!” 我抬手搔了搔后脑勺,心想我到底要不要承认我寂寞啊? 曦儿故作生气道:“不说就算了!我还是回玫瑰庄园好啦!” “是!是!”我看着她,迭声道。 曦儿转脸看着我说:“是什么?” “喂!你有意戏弄我对不对?”我皱眉看着她大声道。 曦儿掩嘴扑哧一声笑了。 “我还以为你不想我呢!哼!”曦儿瞟我一眼说。 我道:“难道我承认我寂寞,就代表我想你了么?” “有区别么?”曦儿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这是大于或等于的关系好吧?也就是说,寂寞也许是等于想你了,还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人!” “那么说你并不想我啰?”曦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叹口气,盯着她道:“你敢不敢把简单的问题再搞得复杂一点啊?” “敢!”曦儿看着我说。 我道:“你赢了!”我摸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 曦儿看着我哧哧哧地直笑,她说:“这样吧!别说我虐待你!我现在给你出一道题目,你要是答对了,我就跟你回西西里庄园,陪你睡觉觉,如果你答错了,那就很遗憾了,你今晚只孤枕难眠了。” 我吁出一口烟雾,叹道:“在这种时候,男人都是被宰割的羔羊!你说什么,他们都不会有反抗的力量!” “你不同意就算了!”曦儿撅嘴说,转过脸去,目视前方的路面。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同意!完全同意!” 曦儿转过脸来,看着我笑说:“这才乖嘛!嘻嘻。” “别跟我嘻嘻嘻,出题吧!”我道。 曦儿沉吟片刻,抬眼看着我说:“顾先生!请听题……” 问题:小芳抱怨说:“你妹啊!老娘这个月大姨妈还没来,愁死姐了!简直就是坑爹啊!” 提问:短文中谁很着急? a、小芳她妹妹b、小芳她老娘c、小芳她姐姐d、小芳她爹e、小芳她大姨妈f、小芳g、小芳他男朋友。 靠!这么简单的问题来考我这么高智商的人!拿去考考iq小于1的那些人还差不多!而且,这题目特么的还这么重口味! 我道:“当然选g啦!” “理由呢?”曦儿看着我说。 我喷出一口烟雾,看着曦儿道:“小芳不来大姨妈!她男朋友当然最着急!因为他怕小芳怀孕啦!” “老公真聪明!”曦儿笑看着我说。 我道:“下次拜托你出点难度稍微高点的题目来考我行吧?” “那你说小芳的男朋友为什么那么害怕小芳怀孕呢?”曦儿看着我眨眨眼睛问。 我道:“这有两种可能,其一她男朋友不爱小芳,所以不想她怀孕;其二她男朋友爱小芳,但是他现在还不想要小孩!” 曦儿笑看着我说:“老公!你看问题很全面嘛!” “很出色吗?中学生都知道分析问题要全面呢!”我嗤之以鼻道。 曦儿朝我妩媚一笑说:“好吧!今夜老婆好好犒劳犒劳你!” “这个可以有!”我摸着鼻子讪笑道。 曦儿撅嘴看着我说:“瞧你那色迷迷的样子!” 靠了!这不是你一直在挑逗我么?女人啊女人,永远都是那么口是心非! 我突发奇想道:“老婆!不如我们……” “怎样?”曦儿转脸看着我说。 我坏笑道:“不如我们玩车震吧?” 曦儿瞪着我,扬手在我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怒声道:“震你个头!” 我摸着脑袋,委屈道:“夫妻之间要有情趣嘛!” 曦儿没好气地瞟我一眼说:“好好的大床上不行么?你非要在狭窄的车里?” 我咧嘴笑道:“老婆!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这就是情趣!” “还情趣?不如你去买些情趣用品回来啊!”曦儿伸手在我胳膊上用力掐了一把! 次日一早,曦儿驾车我们一起去公司,初秋的早晨依然十分清爽,只是已经微微有了些凉意。 晨曦给地面上的万物都蒙上一层橘红色的色彩,一切柔和而美好的样子。 曦儿端坐于驾驶座上,驾车的姿态熟稔而轻巧,一脸的容光焕发! 她冷艳的神态总是会在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那是她的本色!不会因为时间与事件的发生而彻底改变。 我想她骨子里依然是冷艳的,她的美好就像花儿,只会面对春天盛开,绝不会面对其它季节开放! 看她现在这副冷傲的样子,全然想不到昨晚她在床上的样子,那么妩媚,那么缠绵,那么体贴,仿佛我就是她信奉的神,为了我,她愿意做任何事情! 我说的是任何事情! 我一直觉得男女永远都不会平等,这不光是社会地位的不平等,还包括其它一些无形的东西,比如昨天连番激战之后,早上起床我感觉全身骨头都在酸痛,而曦儿则愈发显得娇嫩欲滴,愈发显得美艳动人! 法拉利跑车还没到市中心广场,我已经远远地看到了摩天楼面上的巨大液晶显示器——那上面一天24小时都有广告在轮翻播放,其中就有关于丽人商场夏季促销的那一组广告创意作品。 曦儿转脸看着我笑说:“老公!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提拔你做企划部经理啦!” 我也转脸看她,摸着鼻子讪笑道:“好事多磨,好事多磨,我们要低调,低调!” 我,顾阳,一个从乡村来城市打拼的80青年,我背井离乡,来到大都市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是渴望成功,渴望功成名就的那天,渴望在这个大都市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小天地!渴望在这个人才济济的大都市崭露头角,从而有资格成为这里的主人! 虽然这不是我的人生理想,可这绝对是我的职场理想!有人不是说了么?一个人必须先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你才有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我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在这个大都市里功成名就,那么我想做的事情自然是写作出书,我这一辈子一定要出一本好书! 哪怕是出一本自传,即使没有多少人买,我也要出!这就是我的人生理想与职场理想,这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与我想做的事情!其实,当你树立了正确的人生观与世界观之后,这两者并不矛盾! 曦儿伸手朝远处的液晶显示器一指,看着我笑说:“老公!你卓越的才华已经通过事实得到了检验!你完全有能力胜任企划部经理一职!” “何以见得?”我看着曦儿笑笑道。 曦儿笑看着我说:“老公!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丽人商场夏季营销创意广告一经投放,丽人商场的销售额一直在节节攀升!按这样的走势,离人商场销售额比之前增加15个百分点是非常有可能的!” 我睁大眼睛看着曦儿道:“真的呀?” 曦儿用力点头,笑看着我道:“当然是真的了!我昨天看了销售部的数据!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既然这样,那我是该得意一把了!我摸着鼻子,故作从容轻松地道:“老公一出手,力挽狂澜呢!15个百分点啊!老公!你创造了一个小小的奇迹!” 第三百九十五章庆祝一下 曦儿笑看着我说:“老公真棒!我们该好好庆祝一下呢!” 我道:“怎么庆祝?” 我并不反对庆祝,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曦儿说:“你想要什么?” 我道:“我想要你啊!” 曦儿嗔我一眼说:“除了我!” 我道:“除了你,我拥有再多,也是一无所有啊!” 曦儿伸手打我一下说:“讨厌!人家跟你说正经的!” 我嬉笑道:“难道我很不正经吗?” 曦儿撅嘴说:“不正经的东西!哼!昨晚不知道谁那么坏呢!” 我道:“你昨晚不是说喜欢我的坏么?女人啊女人,永远都是那么口是心非!” 曦儿伸手在我胳膊上用力掐了一把说:“喂!你再乱说!” 我看着她,嘿嘿一笑道:“不说了,不说了。” 曦儿看着我,正色说:“老公!我给你买辆车吧!就那奥迪a6!你上次在车展上看上的那款!” 我笑道:“老婆!奥迪a6的价格在35-75万之间,标准型的35万左右,豪华型的要50万,quattro豪华型的要70多万!所以,你这回扣是不是给太多了?况且,这组创意广告是以思美的名义发布的,你的回扣应该给思美才对吧?” 曦儿笑看着我说:“老公!这些你就甭瞎操心了!” 我道:“你这不是亏大了么?作为一个老板,你可千万不能感情用事啊!嘿嘿!” 曦儿看着我道:“经济学上的‘二八定律’你应该知道吧?一家公司百分之八十的财富是由于百分之二十的员工创造的,所以管理者绝对要优待这百分之二十的精英员工!因为他们才是一家公司持续发展壮大的雄厚人才资源!”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道:“老婆!你有进步啊!还知道二八定律了!” “讨厌!”曦儿白我一眼说,“人家最近也在读经济学好不好?” 我道:“世界第九奇迹!一向对经济学望而生畏的林曦儿也开始努力学习经济学了!” “老公!这是爱的力量!”曦儿看着我说。 我道:“那我考考你,亲爱的!” 曦儿说:“尽管考!” 我道:“什么是苛希纳定律?” 曦儿略一沉思,笑看着我道:“老公!你听好了!在管理中,如果实际管理人员比最佳人数多两倍,工作时间就要多两倍,工作成本就多四倍;如果实际管理人员比最佳人数多三倍,工作时间就要多三倍,工作成本就多六倍。这个定律用四个字概括就是‘用人贵精’!” 我点头道:“不错!不过这个定律的含义我也知道,没什么稀奇的,关于这个经济学上的著名定律,你能说点我不知道的么?嘿嘿。” 曦儿哼声说:“老公!你在刁难你老婆么?” 我笑道:“我在督促你学习!” 曦儿打了一下方向盘,朝我呡唇一笑,十分自信地说:“苛希纳定律阐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多必闲,闲必生事;民少官多,最易腐败。由于实际的人员数目比需要的人员数目多,诸多弊端由此产生,形成恶性循环!” 见我在认真听,曦儿继续讲道: “苛希纳定律其实告诉我们,要想铲除“十羊九牧”的现象,必须精兵简政,寻找最佳的人员规模与组织规模。这样的话才能构建高效精干、成本合理的经营管理团队!” 我道:“有点深奥了!” 事实上,对于经济学我也是一知半解,关于苛希纳定律我只知道其含义,而关于这个定律延伸的许多知识,我并不清楚。也就是说,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曦儿后面说的这些都是我头一次听到! 曦儿朝我轻轻一笑说:“老公,苛希纳定律再简单不过了!它其实就是告诉我们:在管理上,并不是人多就好,有时管理人员越多,工作效率反而越差。只有找到一个最合适的人数,管理才能收到最好的效果!苛希纳定律虽是针对管理层人员而言的,但它同样适用于对公司一般人员的管理。在一个公司中,只有每个部门都真正达到了人员的最佳数量,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无用的工作时间,降低工作成本,从而达到企业的利益最大化!”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你要送我奥迪a6的做法,可是跟苛希纳定律背道而驰的噢!” 曦儿嗔我一眼说:“老公!你别打岔好不好?人家正说到兴头上呢!” “好好,那你说,我洗耳恭听!”我看着她笑笑道,伸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前面是十字路口,红灯,曦儿松离合器,踩住刹车,法拉利跑车在白色斑马线前,缓缓停下来…… 曦儿笑看着我说:“老公!你知道沃尔玛前总裁是谁么?也就是沃尔玛的开创人!” 我摇头表示不知,我只知道沃尔玛是全球最大的零售业之一! “沃尔玛的前总裁及开创人是山姆·沃尔顿!”曦儿看着我笑说。 我道:“然后呢?” 曦儿说:“山姆·沃尔顿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案例。作为全球最大零售企业之一沃尔玛公司的掌舵者,山姆·沃尔顿有句名言‘没有人希望裁掉自己的员工,但作为企业高层管理者,却需要经常考虑这个问题。否则,就会影响企业的发展前景’!” 我道:“他那话什么意思?” “山姆·沃尔顿深知,企业机构庞杂、人员设置不合理等现象,会使企业官僚之风盛行,人浮于事,从而导致企业工作效率低下。为避免这些在自己的企业内发生,沃尔顿想方设法要用最少的人做最多的事,极力减少成本,追求效益最大化。从经营自己的第一家零售店开始,沃尔顿就很注重控制公司的管理费用。在当时,大多数企业都会花费销售额的5%来维持企业的经营管理。但沃尔玛则不这样做,它力图做到用公司销售额的2%来维持公司经营!这种做法贯穿了沃尔玛发展的始终。在沃尔顿的带领下,沃尔玛的员工经常都是起早贪黑地干,工作卖力尽责。结果,沃尔玛用的员工比竞争对手少,但所做的事却比竞争对手多,企业的生产效率当然就比对手要高。这样,在沃尔玛全体员工的苦干下,公司很快从只拥有一家零售店,发展到了现在的拥有全球2000多家连锁店。公司大了,管理成本也提高了,但沃尔顿却一直不改变过去的做法将管理成本维持在销售额的2%左右,用最少的人干最多的事!” “沃尔顿认为,精简的机构和人员是企业良好运作的根本。与大多数企业不同,沃尔玛在遇到麻烦时,不是采取增加机构和人员的办法来解决问题。相反,而是追本溯源,解聘失职人员和精简相关机构。沃尔顿认为,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机构重叠,人员臃肿。在沃尔顿看来,精简机构和人员与反对官僚作风密切相关。他非常痛恨企业的管理人员为了显示自己地位的重要,而在自己周围安排许多工作人员。他认为,工作人员的惟一职责,就是为顾客服务,而不是为管理者服务。凡是一切与为顾客服务无关的工作人员,都是多余的,都应该裁撤。他说:只有从小处着想,努力经营,公司才能发展壮大!沃尔玛能有今天的成功,自始至终地坚持低成本运作这一点功不可没!” “在一个越来越充满竞争的世界里,一个企业要想长久地生存下去,就必须保持自己长久的竞争力!企业竞争力的来源在于用最小的工作成本换取最高效的工作效率,这就要求企业必须要做到用最少的人做最多的事!只有机构精简,人员精干,企业才能保持永久的活力,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我吃惊了,睁大眼睛看着曦儿道:“老婆!我只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你咋记得这么清楚!” 曦儿朝我挑挑眉头,得意地笑说:“人家记忆力好呗!” 我笑笑道:“羡慕!嫉妒!恨!” “不过,说实话,我最近正看到苛希纳定律这部分,恰好就被你问到了!嘿嘿。” “难怪呢!”我摸了下鼻子,看着她讪笑道:“老婆!你不会是想在公司搞一次大裁员吧!” 曦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你老婆有这想法!苛希纳定律适应范围在管理层人员,但我觉得底层应该同样适用!” 我道:“你想裁基层?” 曦儿笑看着我,神秘一笑说:“这事等我考虑成熟后再说!” “老婆!我相信你就是滨海市未来的商界女强人!”我笑笑道。 曦儿看着我笑说:“那当然了!你老婆只是不想学,只要想学,什么都能学会!” 我道:“我老婆一向都很聪明的!” 曦儿说:“下次老婆再跟你接着探讨经济学问题吧!嘿嘿。”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我表示很有鸭梨啊!” 绿灯,曦儿挂档,一脚踩上油门,火红色法拉利跑车疾驰着穿过十字路口,向前方驶去…… 第三百九十六章他要灭我公司 我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两口,转脸看着曦儿道:“老婆!不瞒你说,我有时候在想,如果你老爸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话虽然不应该说,可是自从知道了我的身世之谜,知道了我老爸和婉儿阿姨的爱情故事之后,我就愈发担心这样的爱情悲剧将发生在我和曦儿身上!可以这么说,我老爸和婉儿阿姨的爱情是以悲剧结尾的,或许他们已经胜利了,因为他们在心里爱了对方一辈子,可是,在形式上,他们还是输给了世俗! 虽然说爱是灵魂的结合,可是爱的形式依然很重要!俩个相爱的人如果不能在一起,那无疑就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了! 经我这么一问,曦儿的情绪也低落了下去,可她却强装笑颜来安慰我说:“老公!我们不能做悲观主义者,我们应该成为乐观主义者!凡事我们不要一开始就想到最坏的结局,我们应该多多去想想最美好的结局!你说呢?老公!” 我点点头道:“是的。老婆!” “老公!”曦儿看着我又说,“你知道我工作为什么比以前努力了么?知道我为什么开始发奋学习经济学了么?” “为什么?”我看着曦儿道。 曦儿说:“老公!我这就是在为我们的将来着想啊!万一我爸真地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如果我们的爱情真地得不到我爸的祝福,那我们就要自力更生了!所以,我们现在要好好打理公司!将来我爸不支持我们,我们也不会饿死对不对?爱情固然很重要,可是我们老夫老妻也还是需要面包填饱肚子的对不对?” 我心中一动,鼻子一酸,呡唇看着曦儿说:“老婆!你真好!我顾阳也不知道前世烧了什么香,今生让我遇到你,我死而无憾了!” “乌鸦嘴!”曦儿拿目光嗔我说,“不要老提死这个字眼好不好?老公!” 我朝曦儿呡唇一笑道:“好!” 正当我和曦儿沉浸在丽人商场销售额突飞猛进的喜悦之际,一场针对“丽人服饰”公司毁灭性灾难已经从天而降了! 来到公司,走进办公室,在椅子上还没坐热,曦儿就直接打我手机,让我赶紧去办公室一趟! 虽然我和曦儿的关系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是在公司里,曦儿还是蛮注意影响的,没急事一般不会打电话召我去她办公室的。 我想曦儿今天应该遇到什么急事了吧? 我没有犹豫,径直来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口。 我敲门进入,曦儿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转椅里,双手撑着下颌,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我道:“怎么啦?” 曦儿抬脸看我一眼说:“阳阳!肖德龙想灭我公司!” 我摸了下鼻子道:“那他也得有那本事啊!” 曦儿说:“那混蛋揪住我们的重大把柄了!” 我道:“什么把柄?” 曦儿说:“就是上次的那事儿!” 我道:“关于那批过期服饰?” 曦儿点头,蹙眉看着我说:“你看!我刚收到那混蛋寄来的快递!” 说着曦儿将一个帖有快递标签的小纸盒丢过来…… 我走上前,紧看着曦儿道:“里面是什么?” 曦儿抓过桌子上的遥控器,对着墙上的超薄液晶彩电一按,转脸对我说:“你先看看!” 我拉出办公椅,面朝液晶彩电坐下,目光投向电视屏幕…… 五分钟后,我看完了整个录像,这个录像的内容形式很像一段“焦点访谈”。焦点是关于丽人服饰之前那批过期服饰,访谈对象是丽人服饰夏季促销活动那几天从丽人商场购买了过期服饰的消费者! 前后共有八名消费者接受了采访,一律都是义正言辞地谴责丽人服饰的可憎行径,纷纷表示要通过法律手段来维护自身权益! 录像上还出示了消协的化验鉴定结果,消协的化验结果显示,那八名消费者在丽人商场购买的服饰的确是过期服饰,甲醛等一些对人体有害的化学物质严重超标!还有消协的负责人也接受了采访,证实了这一鉴定结果! 看完录像后,我和曦儿四目相对,一时无语…… 我们都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这盒录像带被送往滨海市各大电视台播出,那丽人服饰公司的声誉算是彻底被败坏了!就像三鹿奶粉一样,从此会一蹶不振! 试想,现在谁还敢卖三鹿奶粉给自己的孩子吃呢!除非想谋杀自己的孩子!现在做父母的恐怕一听到三鹿这两个字,估计就充满了警惕感了!对于丽人服饰而言,同理! 曦儿看着我说:“怎么办啊?老公!” 我点了支烟,抬手捉住额头,用力吸了起来…… 是啊!怎么办? 沉吟片刻后,我抬头看曦儿道:“肖德龙说了什么?” 我是想先知道肖德龙的目的,如果他一定要置丽人服饰于死地,他直接把这盒录像带快递给各大电视台就行了,何必还要寄给曦儿呢?何必于此呢?那混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这么一问,曦儿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躲闪着我的目光…… “他、他说……要我答应他一个条件……”曦儿轻声说。 我直视着曦儿大声道:“什么条件?” 曦儿依然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嗫嚅着说:“就是、就是……要我们丽人服饰为太阳雨服饰让路……” “什么意思?”我皱眉看着曦儿道。 曦儿抬头很快地扫我一眼,勾下脸,轻声说:“肖德龙要求丽人服饰在秋冬两季,放弃所有的广告攻势……同时不准有任何新产品的发布……” 我摸了下鼻子,看着曦儿道:“肖德龙是这么说的?” 曦儿抬脸看我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我怒火中烧,沉声骂道:“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我真想踹死他!” 曦儿看着我说:“阳阳,我看‘天使之眼’的发布会要暂缓了……” 我拧着眉梢,低头沉思着,没有应话…… 在肖德龙的无理要求,与丽人服饰的毁灭之间,权宜之计,肯定得照肖德龙的要求去做! 我抬头看着曦儿道:“曦儿!如果我们按照肖德龙的要求去做,对丽人服饰将造成多大损失啊?” 曦儿看我一眼说:“或许是几百万,甚至是上千万!” 心狠手辣的报复! 上次我和曦儿曝光了肖德龙雇托开联谊会的事儿,让滕辉地产开发的“锦绣山河”楼盘损失了成百上千万!这次肖德龙看来是要讨回这个笔债务了! 可是,他雇凶撞伤了曦儿,令曦儿失去了一个脾脏!难道那笔账还没算清么?他到底想干吗?这个该死的混蛋! 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等着让肖德龙宰割么? 可是那录像带握在肖德龙手里,除此之外,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看着曦儿道:“我不明白肖德龙是怎么联系上那些受害消费者的?丽人商场夏季促销活动那几天,消费者的名单及联系方式都属于公司的商业机密,那肖德龙到底是怎么弄到那份名单的?”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没有那份名单,即使肖德龙知道丽人商场曾经出售过一批过期服饰,他也搜罗不到什么有力证据! 曦儿蹙眉看着我,沉声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可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啊!” 那份名单,以及根据那份名单所做的市场分析报告,都原封不动地保存在傅德志的办公室,莫非是傅德志出卖了丽人服饰? 我看着曦儿道:“会不会是傅德志?” 曦儿看着我说:“他没道理这么做啊?放着好好的经理位置不做,去当商业间谍,他没那个胆量吧?” 我又摸出一支烟点上,用力吸着,愁眉不展道:“那会是谁呢?” 曦儿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怒声说:“这事儿我会进一步调查,不管是谁,我都要让他好看!还有那个高完!这次他死定了!” 我沉思着,抬头看着曦儿道:“老婆,你有什么想法?” 曦儿看着我说:“这事儿很棘手!现在只有一个人能帮助我们了!” 我道:“是谁?” 曦儿看着我说:“我爸!” 我点了点头,心想只有林啸天出面,动用他的社会关系网络,或许还能摆平这件事儿吧?据说林啸天在滨海市跺一跺脚,整个滨海市都要跟着摇晃起来! 曦儿看着我说:“我爸经商这么多年,在滨海市没几个人不给他面子的,我得赶紧去鹏宇地产找我爸商量对策!我爸跟滨海市许多电视台台长有交情,只要我爸出面笼络那些电视台台长,那么肖德龙的录像带就不可能得到大范围的传播,这事儿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我喷出一口浓厚的烟雾,叹声道:“看来目前只有这个办法最可行了!” 曦儿倏地站起身,一边走过去拿包,一边急声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找我爸商量!我不会让肖德龙的阴谋那么容易得逞的!” 第三百九十七章见岳父大人 我也紧跟着站起身,看着曦儿的背影道:“我跟你去吧?!” 曦儿拿过包,回转身看着我说:“行!走吧!” 鹏宇房地产大厦是滨海市标志性建筑物之一。 建筑是流动的音乐,鹏宇房地产大厦无疑是一首气势恢宏而又不失华丽的贝多芬交响曲! 鹏宇房地产大厦位于滨海市最繁华的商务区中心钻石地段延安路南段,千亩城市绿化带楼前穿过,幽美环境无与伦比;大厦北接高新一区,南衔高新二区,高新中心商务区及瑞治科技产业园近在咫尺,周边世界五百强知名大企业云集,交通便利,地理位置得天独厚! 大厦高33层,由国际名师倾心设计,采用全现浇钢筋混凝土框架剪力墙结构,内部布局匠心独具,彰显个性化及人性化,其裙楼中心上下通透,大堂宽敞明亮,五层空间共享。外立面设计利用大胆的几何曲线营造风帆的形状,再利用玻璃幕墙把大厦外形表达出来。 据说鹏宇地产大厦是由林啸天斥资1.5亿元开发的一座集办公、商务、餐饮、会议等为一体的现代化多功能智能大厦,由香港著名建筑设计公司设计! 每当夜幕降临,大厦独特的夜景灯饰光彩四溢,犹如一颗被璀璨装饰的偌大帆船,正在远航! 鹏宇房地产大厦彰显出林家企业雄厚的财富实力,也显示了它在滨海市各大房地产公司之间不可撼动的霸主地位! 曦儿将车直接开进了鹏宇房地产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下了车,我们并肩向地下停车场门口走去。 我道:“曦儿!你爸办公室在几楼?” 曦儿说:“33楼!” 我惊愕道:“33楼?那不是这栋大厦的最顶层么?” 曦儿笑笑说:“是呀!我爸喜欢高高居上的位置!” 我道:“那他每天乘电梯不费事么?” 曦儿笑笑说:“我爸不在乎,大厦盖好之后,我爸请了当地有名的风水先生去现场做了斟查,风水先生说我爸五行属于火,而在12345这五个数字里,3是属火的,所以那风水先生建议我爸的办公室选在跟3相关的楼层,即3或3的倍数!我爸就选了33层作为他的办公室所在地,33这个数字,跟我爸生辰八字也很相符呢!” 我道:“有钱人就是穷讲究!不就是办公么?还请风水先生搞这么多名堂!” 曦儿拉住我的手,笑看着我道:“老公!待会进了我爸的办公室,你可千万不能这么说话!我爸会不高兴的!” 我道:“那我该说什么?” 曦儿想了想,看着我道:“你第一次去岳父大人办公室,理应夸鹏宇地产这栋大厦壮观,最好再夸夸我爸的办公室楼层选得妙,办公室装修很有品位!那样我爸就会高兴的!” 我道:“好吧!做人家的女婿真难!以后等我有闺女了,我也要为难为难我家的女婿!” “讨厌!”曦儿扬手打了我一下,看着我说,“老公!你还记不记得,你在我出车祸住院时说的那些话?” 我道:“哪些?” 曦儿说:“你说我们要一起对抗这个世界的对不对?” 我点头道:“我是这么说的!” 曦儿笑看着我说:“也就是说,我们要一起对抗这个世界上的一切艰难险阻对不对?” 我道:“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曦儿说:“所以,老公,现在我们要一起对抗的是肖德龙和我爸!”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道:“此话怎讲?” 曦儿看着我,认真地说:“肖德龙要灭我的公司,所以我们要坚决对抗他,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我们还要让他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至于我爸,我妈早逝,我爸是我唯一的家长!他能决定了我们的幸福,所以我们要一起努力,我们的爱情要力争获得我爸的祝福才好!” 我看着曦儿,心中一动,伸手揽住她,温柔地吻住了她性感小嘴…… 曦儿轻轻推开我,拿目光嗔我说:“老公!咱们是来这办事的呢!” 我双手捧着她的脸,坏笑道:“我们不就是在办事么?” 曦儿扬手捶我一下说:“哎呀!我说的是办正事呢!” 我坏笑道:“接吻是不正经的事么?” “讨厌!人家说不过你了!”说着曦儿故作赌气的样子,转身快步走出了地下停车场。 我跟上去,在她背后笑道:“老婆,我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啊?” 曦儿顿住脚步,回身看着我眨眨眼睛说:“什么?” 我耸耸肩,笑笑道:“好像也没什么。你知道吗?3是我的倒霉数字!更别说33了!而你爸的办公室恰好在33层!” “老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啦?”曦儿说。 我“嘿嘿”一笑道:“不是迷信!只是我每逢有3这个数字,十有八九要遭殃呢!” “乌鸦嘴!”曦儿嗔骂我一句说,“走啦!我们得赶紧找我爸说事呢!” 我和曦儿走进鹏宇地产大厦一楼大厅,一进去,乍一感觉,还以为进了六星级大酒店的大堂了! 怎一个“奢华”了得啊! 乘观光电梯上到33层,感觉就像坐巴士坐了一站路那么久似的! 出了电梯,沿着廊道稍往前走几米远,就看见了一个前厅,有前台,一楼大厅有个大前台,这里的前台估计应该是林啸天的秘书吧? 前台后一个身穿制服的妙龄女子赶紧站起身,向曦儿热情招呼道:“林小姐,你来啦?” 曦儿点点头,问前台说:“我爸在哪里?会议室还是办公室?” 妙龄女子柔声答道:“董事长刚开完会,现在在办公室看文件。” 还没等那漂亮前台说完,曦儿已经转身向里头走去了。 我朝那前台礼貌地笑笑,转身,紧跟上曦儿。 沿廊道走了十来步的样子,前方就是董事长办公室! 曦儿站定,回头看了看我,尔后抬手敲响了房门…… “进来!” 房门里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一听就是林啸天的声音! 曦儿推开门走了进去…… “爸!我来看您啦!”曦儿朝林啸天微笑说。 我跟了进去,见林啸天正坐在一个超气派超长的半弧形红木大班台后面,坐在黑色的皮转椅中。 他面前是一厚摞文件,最上面一份文件上搁着一只打开的派克金笔! “林董事长好!”我朝林啸天微微欠身道。 林啸天看见我和曦儿,从转椅上站起身,朝曦儿慈爱一笑,朗声道:“二丫!我说今儿个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的呢?原来我闺女要来看我啊!哈哈哈……” 曦儿朝林啸天调皮一笑说:“爸!您怎么老损人哈?” 林啸天又哈哈一笑,指着会客区的沙发道:“坐!坐下再说!” 说着他随手按了一下桌上电话的按钮,对着电话里道:“上茶!” 林啸天说话不粗暴,但是无形中透着一股威严,还是那句话,他有一种不怒而威的震慑力!这就是传说中的男人的霸气吧? 我和曦儿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我打量了这间豪华的办公室,空间很大,足有西西里庄园寓所的客厅那么大,但里面只摆一张红木大班台,一个立式紫檀木文件柜,这边是一个会客区,会客区边上摆着一些“红运当头”之类的盆栽花卉。 因此,整间办公室显得很空旷,视野很开阔,又因为是三面全景式的落地窗…… oh!shit!我词穷了! 我想起了曦儿方才在地下停车场的叮嘱,见林啸天叼着雪茄朝我们走过来,我笑赞道:“这间办公室的位置真好哇!站在落地窗前,一定有一种‘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心情!” 曦儿偷看我一眼,看上去对我这句话很满意。 听我这么一说,林啸天爽朗一笑,很有兴致地看着我道:“年轻人!算你有眼光!这间办公室可是我精心选择的!你懂风水么?”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略有所闻!” 事实上,我对风水一无所知!不知为何,在林啸天面前,我之前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人生哲学就失效了,对我失去约束力了。恐怕是因为我太想获得未来岳父大人的认可了吧? 林啸天在曦儿边上坐下,吸了两口雪茄,笑看着我道:“不瞒你说,年轻人!在选这处办公室时,我还特意请了本地最有名气风水师前来考察,你知道那风水师是怎么说的吗?” 我摇头,笑道:“愿闻其详!” 林啸天将雪茄从嘴里移开,看着我笑笑道:“我是农历4月24日早上6时出生,在生辰八字里,是壬戌,乙巳,庚子,己卯,1火2土1金2水2木,五行全,什么都不缺!忌水木,喜土金火。因为南方属火,算命先生说我的发达之地在南方,我宜从事的行业是土地,采掘,公路桥梁!” 我笑着附和了一句道:“从生辰八字上而言,董事长命中就应该在房地产界独领风骚啊!” 我这句话算是投林啸天所好了,看上去他挺受用的,谈兴也更浓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什么都是金 他看着我笑着朗声道:“我请的那位风水大师说我命中有金,但是,在风水里一般金都不是独立表现出来的,因为金只能通过其他形式表现才比较容易!很多人名字带木带水,就说它可以光宗耀祖。因为木是栋梁,栋梁成材,可立一方!很多酒店,效益好的企业门前要搞个喷泉,就是这个道理!以前有钱人的庭院里要有山有水有木。其实,金来自于山即使所谓的土,土可以吞水,水可以溶金。这样循环才会财源滚滚,福寿有佳。所以有钱人很注重水。单单为了五行中的一种其实是没有意义,即便是得了,你也没法让他循环啊!最终是留不住对不对?” 我点头附和,笑道:“对对!董事长言之有理!” 林啸天接着笑道:“这就像钱,赚少了不够,赚多了要去攒着,攒着是为了应对各种需要,出现个意外不就没了!除非你最少保证这辈子你家三口没事。其实,五金只是个行业,同其他行业没什么区别,人家有需求,你提供供应。重要的是要会让钱转起来!那就无所谓这个行业是不是带有一个金字!所谓的金,就是钱!一个人想发财,最好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无意为之不为过。有意为之报应是会散财的!只要做得精,什么都是金!关于办公室的问题,风水大师就是以我的五行为准的,12345,金木火水土。属于哪个就找带这个数字的楼层!我命中火比较旺,而3属火,所以我就选了33层做为我的办公室!哈哈哈……” “一个人想发财,最好不要做伤天害理的事!无意为之不为过,有意为之报应是会散财的!” “只要做得精,什么都是金!” 这话说得真好啊! 如果林啸天要出自传,他这些话立马会上升至名人名言的高度!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靠近强者,自己也可能变成强者,靠近庸碌之辈,自己也可能变成庸碌之辈! 我,顾阳,一个职场上的小小斗士,此刻面对的是商界巨子,面对的是房地产大亨!我在心理上仰视他!我应该牢记这些话,并奉为自己的行为准则! 开场白之后,曦儿将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对林啸天如实讲了。 林啸天没有拍桌子,也没有暴怒,只是他的眼神变了,目光犀利得如同刀锋! 我在想像林啸天这种成熟男人,商场上什么大风大浪他没经历过呢?临危不乱,临危不惧,临危向上,这才是他具备的作风吧! 林啸天听完林曦儿的复述,喷出一口浓重的烟雾,沉声道:“肖德龙是不是嫌和平时代太无聊?肖家莫非又想蠢蠢欲动了?肖氏集团莫非还想对我林氏集团开战?真是岂有此理!” 我看着林啸天道:“董事长,依我之间,这恐怕这不是肖家的意思,而是肖德龙的个人意思!” 曦儿也紧接说:“对!顾阳分析得没错!肖家老头子不会使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搅动商界风云的!当年的战火他不会忘记,这肯定只是肖德龙那混蛋的个人报复!” 林啸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曦儿道:“二丫,你想让爸怎么做?” 曦儿也看着林啸天说:“爸!你常说兵贵神速!所以,我们先要堵死前面的路,让肖德龙无路可走!” 接着曦儿把自己的想法向林啸天和盘托出…… 林啸天点点头道:“二丫!没有问题!我会尽快联络各大电视台的负责人!为父全力支持你!” 曦儿说:“谢谢爸了!” 林啸天点了点头,看着我和曦儿沉声道:“但这事不会就这么轻易了结!我不管是肖德龙的个人行为,还是肖家的集体行为,这件事已经严重破坏林肖两家多年前制定的盟约守则!也破坏了目前良好的商场秩序!这是蓄意和恶意地竞争!我必须要提醒让肖家他们这次的行径是愚蠢之极的!” 曦儿说:“爸!您的意思是?” 林啸天摆摆手道:“好了!这事儿就这样了!我自有分寸!” 见林啸天不想再说什么,曦儿也没再问。 这时候前台那位漂亮女秘书端茶进来了。 林啸天看着我和曦儿爽朗一笑道:“来!喝茶!这可是我珍藏已久的上好龙井啊!” 我发现林啸天并没有把肖德龙陷害丽人服饰这么重大的事儿搁在心上,我知道并不是他不重视,而是他比普通人要镇定十分,要冷静十分,要沉着十分,他的态度让我想起了明人洪应明在《菜根谭》写到的一句话: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为人做事能视宠辱如花开花落般平常,才能不惊;视职位去留如云卷云舒般变幻,才能无意。岁月本长而忙者自促;天地本宽而卑者自隘;风花雪月本闲,而劳忧者自冗;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不妄取,不妄予,不妄想,不妄求,与人方便,随遇而安。 我想,这位房地产界大鳄,或许已经达到此种境界了吧!运筹帷幄,便能决胜千里之外! 喝茶,养花,而且养的多半是兰花。 喝了一会儿茶,我和曦儿起身告别,乘电梯下楼,来到一楼大厅。 我问曦儿道:“你爸喜欢养兰花?” 观察人和事物细腻敏感,这是我的一大天赋!无论是在玫瑰庄园,还是在林啸天的办公室,我都注意到摆了很多兰花,有紫罗兰、小苍兰、嘉德利亚兰、蝴蝶兰、文心兰、剑兰等等。 曦儿点头说:“是的!我爸喜欢养兰花!” 我知道兰花是一种以香著称的花卉,古今名人对它评价极高,被喻为花中之君子!古代文人常把诗文之美喻为“兰章”,把友谊之真喻为“兰交”,把良友喻为“兰客”。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养兰花的人,一般都是有闲情的富人!” 我知道有些兰花很贵,大理荡山州兰园有一盆莲瓣兰,叫素冠荷鼎,有人曾出一千二百万未能购走! 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算你有学问!我爸有一盆价值15万的九子大花蕙兰呢!我爸还说如果成色好的话,价值要在20万之上!” 我笑笑道:“你家真有钱!买盆花的钱都够我们这些穷人付一套房子首付了!” 曦儿笑看着我说:“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织网!老公,我们要携手奋斗,等我们赚大钱了,你也可以养一盆九子大花蕙兰呀!我天天帮你浇花呀!” “少来了,即使我有钱,我也不会这么花!”我瞟了她一眼,又正色道,“对了,你爸真地会摆平那件事儿吧?” 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当然了!我爸从不食言的!他答应我的事肯定会办到!”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其实,你对你爸印象挺好的!” “是么?”曦儿笑看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同时又嘀咕了一句道:“可我怎么感觉你爸好似没那事儿搁心上啊!这事儿得抓紧,万一肖德龙改变主意,把那盒录像带直接快递给各大广播电视台,那局面就彻底无法挽回了!” 曦儿嗔我一眼道:“放心啦!你还不相信我爸吗?我爸遇到再大的风浪,也是这个样子滴!我猜他已经在动用他的关系网络了!指不定那事儿已经被他轻易摆平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曦儿道:“不会吧?你爸出手这么快?” “那当然了!”曦儿朝我挑挑眉头说,“我爸常对我说,兵贵神速!人在商场,要抢占先机!你知道我爸对我打了个什么比方吗?” 我看着曦儿笑问:“什么比方?” 曦儿看着我轻轻一笑说:“非洲羚羊,是猎豹的食物!你知道对那些羚羊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我想都不想就道:“最重要的当然是要比猎豹跑得快了!” 曦儿看着我说:“老公!你错了!我爸说对于那些羚羊最重要的,不是比猎豹跑得更快,而是比其它羚羊跑得更快!” 我看着曦儿笑笑道:“有道理!你爸果然很讲究战略战术!” 因为林啸天出面,我和曦儿总算将心往下放了放,我则继续忙碌“天使之眼”的发布会创意与天使之眼服饰的整体营销创意! 首先面临的是天使之眼的时装发布会策划创意,曦儿已经决定于下礼拜五举行天使之眼的新闻发布会! 我决定把时装发布会搞成一个酒会派对的形式,主题“滨海丽人服饰大型初秋时装派对”。 创意名为“为衣消得人憔悴”。 活动的目录,我已经拟制出来了。而且,我将这次活动的特性的关键词是:优雅的、深情的、时尚的、震撼的!总之要让来宾们感觉到一股初秋时节浓浓的暖意,或者说是爱意! 发布会现场的布置,是此次发布会创意的重点,也是难点! 要有所突破,实则不易。要做到令宾客们耳目一新,而且还要达到震撼人心的效果。我必须得动脑子进一步思考! 第三百九十九章策划方案 目前我只想到了“星光大道”的创意概念,这是在看奥斯卡金像奖颁奖典礼时所获得的灵感! 我决定在室外现场布置上,采用星光大道的形式,在活动会场迎宾停车区铺设地毯,打造一条流光溢彩的星光大道! 由此,我又想到了“概念签到墙”的创意。 全新突破创意概念签到,玻璃质地签到墙,制造透明玻璃箱体,玻璃板中用绚丽的灯光打造出流水般的光影,仿佛悬浮在光影波纹中,营造出时尚感、梦幻感的视觉效果! 下午下班后,我和曦儿去了星巴克咖啡馆,我就“天使之眼”发布会的初步创意设想,与她进行了初步沟通。 曦儿对我的初步创意设想很是满意,鼓励我放手去做!她说她完全相信我有这个才能! 我和曦儿各捧一杯大号咖啡,我的是冰摩卡,曦儿的是冰焦糖玛奇朵,还有几碟小点心,蓝莓奶酪蛋糕、黑森林蛋糕、意式橙味饼干、巧克力曲奇。 星巴客咖啡奶味浓郁,标准的美式咖啡。 要不是陪曦儿来这里,我脑袋撞墙了,也不会进星巴克的!星巴克咖啡价格波动在20-38元之间,就连果汁、点心也都要20元左右! 坑爹啊!喝一杯咖啡,快够我一天伙食费了! 我们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惬意地享受二人时光。 这时候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出现了,大概二三岁的样子,穿一袭小小的粉色连身裙,手里拿着一枚“喜之郎”果冻,小女孩漂亮得犹如她头发上那枚蝴蝶型的发夹。白嫩的圆脸肉嘟嘟的,大眼睛黑亮黑亮的。 谁家的小公主啊?可爱的像个小天使!不过这个小天使此刻有点伤心,黑亮的眸子里含着清澈的泪珠。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她径直朝我们奔了过来,抱住我的大腿,委屈地喊着:“爸爸……爸爸……你怎么不跟我一起玩呀……” 我愣看着她,傻了!该死!我被她萌翻了! “爸爸……爸爸……”那小天使抱住我的大腿轻轻摇晃着,小嘴儿撇着,委屈地说:“爸爸……你不要我了么?爸爸……” 面对如此可爱的小公主,谁见犹怜啊! 我抬头四顾,没有看见她的父母…… 我伸手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我腿上,朝她扮了个幼稚的表情,笑道:“小天使!我不是你爸呢!你哭了么?为什么哭呢?你爸凶你了么?” 曦儿也一脸艳羡地看着那小天使,从碟子里拿起一块蓝莓奶酪蛋糕递到小天使面前,笑说:“小天使!来!吃块蛋糕吧?” 小天使不接蛋糕,反身抱住我的脖子,用稚嫩的嗓音对我说:“爸爸……妈妈说了,小朋友不能随便拿人家的东西……爸爸,带我去跟妈妈一起玩好不好……” 我大窘,抬头看曦儿,曦儿也看着我,掩嘴哧哧哧地笑。 我从曦儿手中接过那块蓝莓奶酪蛋糕,拿给小天使说:“告诉我,小天使,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天使抬起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看着我说:“爸爸,我叫甜甜……” 我低头看着她笑道:“那甜甜几岁啦?” “两岁零两个月啦。”甜甜仰脸看着我说,同时向我伸出两根肉嘟嘟白嫩嫩的手指头。 我“喔”了一声,笑道:“甜甜!你长得可真甜啊!来!拿着这块蛋糕!非常好吃的喔!” 甜甜接了蛋糕,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我抬手将她小嘴边的一粒蛋糕屑擦掉,低头看着她笑道:“好吃么?甜甜。” “好吃……谢谢爸爸……”甜甜仰脸看着我,嘟声嘟气地说。 这时候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妇从对面奔了过来…… 我看出来了,那应该就是甜甜的妈妈! 甜甜的妈妈走过来,朝我和曦儿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刚接了个电话,她就溜跑了,这小淘气鬼!” 我笑笑道:“没关系!小家伙真可爱!” 那年轻妈妈向我和曦儿解释说:“甜甜爸爸是个军人,回家的次数很少,她很想爸爸,所以看见跟他爸爸长相相似的人,她就缠着人家喊爸爸!” 我笑笑道:“没关系,没关系。我很喜欢小孩儿呢!” 我的目光一直被那漂亮妈妈和甜甜的身影牵引出去好远…… 曦儿伸手在我面前用力摇晃着…… “看什么呢?”曦儿蹙眉看着我说。 我“嘿嘿”一笑道:“看甜甜呢!好可爱!” 曦儿撅嘴嘀咕了一句说:“谁知道你瞄着谁看呢!” 我看着她笑道:“你什么意思?” 曦儿撅嘴说:“谁知道你在看甜甜,还是在看甜甜的漂亮妈妈?” 崩溃! 我道:“人家老公是军人!军婚神圣不可侵犯呢!” 曦儿看着我说:“你那么喜欢小孩子么?” 我看着她,坏笑道:“是啊!小孩子多么可爱啊!要不我们回家赶紧造一个吧?我都等不及啦!” 曦儿的脸色掠过一丝痛楚,躲闪着我的目光,低头喝咖啡…… “你那么猴急做什么?人家还准备好呢!”曦儿低声说。 我“嘿嘿”一笑道:“不如今晚我们就行动!造人计划立刻要纳入日程安排!” 曦儿将目光从杯沿上抬起,蹙眉看着我,有些生气地说:“你先别提这事好不好啊!” 我笑道:“咋啦?这也是一计啊!我是想把生米做成熟饭,到时候你爸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懂不懂?” “卑鄙!无耻!”曦儿骂我说。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好吧好吧!我不说了,我也是开个玩笑嘛!你何必生气呢?” 曦儿盯着我说:“谁生气了?烦人!” 我道:“好好!你没生气,是我生气了行吧?” 曦儿说:“走啦!”说着她站起身,伸手去拎包……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她道:“我们还没吃完呢?这就走?” “你到底走了不走啊?”曦儿怒视着我说。 我只好道:“走就走嘛!只是觉得有点浪费,这些点心好贵呢!” “那你打包啊!”曦儿白我一眼说。 我摸着鼻子笑了笑道:“算了算了。留一点也好,年年有余嘛!嘿嘿。” “啰嗦!” 曦儿丢给我一句话,离开了座位,陡然转身向星巴克门口大步走去…… 我抓起手机,赶紧起身跟了过去…… 到底怎么啦?我今儿个哪里惹到她了?说生气就生气,比五月的天气还善变呢!我在心中郁郁地想着。 出了星巴克的门,曦儿没有立即去停车场,而是沿着星巴克外面的商业广场快步向前走去。 我吃惊地发现,她好像还哭了! 见她抬手抹眼睛我紧张了!赶紧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想使她的身子转过面朝我…… 她甩开我的手,没有回头,继续快步向前走去…… 我紧跟着她后头,心中纳闷,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很久没见她这么娇气这么赌气这么耍小孩子脾气了!准确地说,自从我们欧洲之行后曦儿就再没有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来跟我生闷气跟我赌气! 今儿个她到底怎么啦? 我加快脚步,奔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她果然哭了,眼睛红红的,香腮上挂着泪痕…… 我急声道:“亲爱的,怎么回事?怎么哭了?” 曦儿低头不回答,绕开我,继续向前走去…… 我愣在她身后,大声道:“老婆,如果我刚才在星巴克说错了什么话,请你原谅我!因为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在很多时候,往往都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或许方才在星巴克里我哪句话惹她伤心了吧? 我再次赶到她面前,拦住她,看着她泛红的眼睛,真诚地道:“老婆!你别生气嘛!我真地是无心的!你爸都说了,无意为之不为过,有意为之才是过嘛!” 曦儿蓦地抬脸看我,气声说:“不是你的错!” 她绕开我,继续向前快步走去。 我紧跟着她,在她背后大声道:“还说不生气?看你那小嘴撅的!” “不用你管!”曦儿甩给我一句话,没有回头,继续朝前走去。 走到广场前面那座喷泉边上,我追上去,再次拉住她的手,强行将她搂抱在怀里! 曦儿挣扎了一下,也不再挣扎了。 “老婆!你别哭!看到你的眼泪,我就心慌!我不想让你伤心难过!”我把脸搁在她脖颈里,喃声道。 曦儿抬手抹了一下眼睛,没有答话。 我继续喃声道:“老婆,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一句话么?你和我的心已经紧密连接在一起了,如果你痛苦难过,我也会跟着你痛苦难过,只有你开心了,我才会有开心的理由!” 我抬头,双手捧起曦儿的面孔,看着她泛红的双眼,动情地说:“老婆!在今后的人生里,不管再遇到什么,也不管再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跟你在一起!你说了,生命里最浪漫的事儿,就是牵着爱人的手,一起走过春夏秋冬,一起走过人生中的坎坎坷坷,直到我们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 第四百章如果生不出来 曦儿的抵抗情绪弱了下来,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说:“老公……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如果我们没有小孩怎么办?你那么喜欢小孩子……”说着泪水自她眼眶再次溢了出来。 我伸手温柔地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水,凝视着她的眼睛,嗔她道:“傻瓜!没有小孩,我们可以生一个嘛!” “那如果……我生不出来呢……”曦儿含泪看着我说。 崩溃!这世上哪有不会下蛋的母鸡啊?或许有,但那都是因为生殖系统方面的疾病啊! 我又嗔又爱地看着她笑道:“傻瓜!你还没生怎么就知道自己生不出来呢?你以前说过,你会帮我生一个世上最漂亮最聪明的宝宝,要你有的美貌,还要有我的才华,我们要把ta培养成国家栋梁之才,要不国家总统,要不商界强人,至少也得是个医生、律师什么的是不是?那可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呢!老婆!呵呵呵……” 曦儿含泪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深沉的痛楚,性感小嘴蠕动了一下,想说句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来! 我凝视着她,动情地说:“老婆!我爱你!” 曦儿含泪看着我,动情地呢喃着:“老公!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我不想失去你,我不能没有你……” “你不会失去我!永远都不会!”我注视着她,语气坚定地道,“你看!我们此刻相拥,一切都那么真实!而且这种真实将会永远存在!相信我!老婆!” 曦儿用力点了点头。 四目相对,爱在彼此眼中与心间交汇,融合,流淌…… 背景是现代时尚的广场上,是霓虹闪耀的大型商场,是彩灯喷泉,多么华丽的背景啊! 我深深地、深深地拥住曦儿! 自从那次车祸后,我懂得了珍惜拥有,我懂得了如何呵护我们的爱! 对面的气息如此的真实,真实的让人不忍出声打扰,真实到让人舍不得眨眼,生怕一个眨眼梦就会碎!我情愿自己醉在梦中永世不醒!这种真实感令我心安!真地好心安! 我们互相凝视着,放纵着自己淹没在彼此眼中那一潭泓水中。初秋的夜风从身边走过,带去了彼此心底的呼唤,此刻,时间为我们驻足,空气为我们等待,世界为我们让步! 痴了,就这样看痴了。 我心中充斥着心疼,手指缓缓的顺着精致的五官一一滑过,最终,双手捧起了这张俏脸,嘴唇一点一点地向对方靠近,直到两人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 这熟悉的味道,两颗激动的心以相同的频率跳跃,紧紧的契合在一起,就像两个走丢的孩子回到了家。 曦儿轻轻的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眼。额头,双眼,鼻尖、泪痕、脸颊,每一处都留下我轻柔而深情的一抹温热。 曦儿把头紧紧的埋在我的颈间,不让我看到她流下的泪水。彼此贪婪的汲取着对方的味道、 我紧拥曦儿,嘴唇已触碰到她那一抹优美的弧线,触碰、熟悉、眷恋、痴缠,加快的心跳、升高的体温,一道炙烈的火焰在两人的世界中升腾而起,化成一生的绝世情缘,彼此回应,胶着难分。 此刻,两个人的心灵此时终于合而为一。 就像在我老家庙会上买的那个泥人,灵魂默契,心灵相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即是我,我即是你,一生一世,永不分离。不知道过了多久,难分难舍的我们终于因为感到缺氧而分开…… 我低头注视着曦儿,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傻瓜!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为我哭泣了!” 曦儿仰脸看着我,用力“嗯”了一声我低下头,温柔的吻上了她带着泪痕的眼睛,吻的很轻柔,曦儿再次闭起了眼睛,静静的享受着我的疼惜…… 就在我和曦儿以为林啸天的出面将会化解针对丽人服饰的这一劫难之际,此次事件却节外生枝了! 这天早上在电梯间里,我恰巧碰到了销售部副经理刘邙,刘邙叼着一支软中华站在电梯间等电梯,见我从门外走过来,他也径直朝我走过来…… 我被迫站定,朝他笑笑,算是打招呼了。 刘邙直接将嘴里的烟雾喷向我的面部,恶狠狠地道:“小子!砸我饭碗是不是?行!你给老子等着!你砸我饭碗,我就让你没好日子过!”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正色道:“你什么意思?” 刘邙阴狠地一笑,哼声道:“你还问我什么意思?他妈的!我正想问你是什么意思呢?”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看着他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尼玛的还装糊涂!”刘邙怒视着我,恶狠狠地道,“如果不是你向林总打小报告,林总怎么会知道那批过期服饰的存在?” 我终于听明白了! 我看着他笑笑道:“刘经理!你大概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吧?!现在不仅林总知道了,滕辉地产的肖德龙也知道了!肖德龙正拿这事儿要挟林总呢!” “什么!”流氓瞪着我道,眼珠子睁得溜圆! 我看着他道:“所以,你最好搞搞清楚,这事儿不是我向林总告的密!” “不是你?”流氓拧巴着眉梢,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我道,“不是你还会是谁?” 我道:“我们也正在调查此事!” “我们?”刘邙依然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我道,“我们是谁?”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我和林总。” “为什么是你和林总?”刘邙盯着我道。 我笑笑道:“为什么不能是我和林总呢?” 刘邙被我一反问,一挥手臂,盯着我道:“我不管那么多!反正老子现在高度怀疑你!” “你怀疑我干吗?”我皱眉看着他道,“我会背叛丽人服饰么?” 刘邙道:“因为上那批货的当天,只有你和那女孩知道这一内幕,那女孩子没这胆量,除了你还有谁?”他指的是邢敏。 “你别血口破喷人!”我盯着他怒声道,“我是丽人服饰的人!” “丽人服饰的人怎么了?”刘邙冷眼盯着我道,“为了利益,亲兄弟都反目成仇,何况你和丽人服饰只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呢!” 我知道跟这流氓说不清楚了! 我朝他摆摆手道:“我只声明,这事儿的确不是我干的!至于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儿了!我不想再作过多的辩解,有些事情越描越黑!沉默也许才是最有力的辩解!” “沉默就是心虚!沉默就是默许!”刘邙盯着我,喷着唾沫星子道,“他妈的!你敢砸我饭碗!咱们走着瞧!” 我没心思再理他,见电梯下来了,我径直走进电梯,刘邙紧跟了上来,挤进电梯…… 此刻正值早上上班高峰期,电梯里已经严重超载,刘邙硬是挤了进来,嘴上还叼着香烟,旁边一个女职员被她的烟雾熏得直咳嗽! 女职员身边一个男职员小声嘀咕了一句道:“公共场合,能不能别吸烟?” 刘邙猛地回头,横了那男职员一眼,狠声道:“妈的!你再多嘴,信不信老子直接踢你出去!” 那男的看样子挺胆小,不敢再做声。 那被呛得咳嗽连连的女职员,甩下一句“没素质”,挤出了电梯…… 电梯门徐徐合上,刘邙用猥亵的目光从门缝里盯着那女职员,淫笑一声道:“姑娘!那你就挤下一趟啰!当心别把胸罩给挤掉了!” 那女职员顿时脸蛋涨红了,低声骂了一句“流氓”! 刘邙果真是个流氓啊! 有句话是这么说,“如果幸福是浮云,痛苦是星辰,那我的生活可真是万里无云,满天繁星啊”! 麻烦这东西总喜欢欺负人,如果有一段时间你倒霉,那你就会感觉到连喝水都会塞牙! 早上在电梯间刘邙找我麻烦,下午在总经理办公室曦儿又找我麻烦! 我所说的事态节外生枝就是指这个! 我从电话里已经听出了曦儿的语气有些异样,她在手机里厉声说:“顾阳!你给我马上来总经理办公室!” 当我来到总经理办公室,我看见了曦儿怒容满面地站在落地窗前,双手抱臂,似乎在沉思,也似乎在生闷气! 见我进来,她陡然转身,怒视着我说:“顾阳!我问你!肖德龙的情报到底是不是你提供给他的?” 我起初还没愣过神来,我呆看着她道:“什、什么情报……” “丽人商场出售过期服饰的情报!”曦儿厉声说,蹙眉紧盯着我。 我被她犀利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感觉衣领里掉进了一只毛毛虫似的! 当我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后,我的心不由地痛了一下! 这种感受或许很多人都体验过,如果被陌生人怀疑,如果你在陌生人那里受了侮辱与委屈,或许你能承受!可是,如果这侮辱与委屈是来自你最亲爱的人,那就难以承受了! 刘邙可以怀疑我,傅德志可以侮辱我,但曦儿不能这么做! 我还是稳住了情绪,笑看着曦儿道:“亲爱的!你怎么也怀疑那个人是我呢?” “先别叫我亲爱的!”曦儿厉声说,依然蹙眉盯着我。 我道:“丽人商场夏季促销活动是我策划的没错,促销活动那几天是我负责市场监控的也没错,可是,我有什么理由出卖丽人服饰的商业机密呢?” 第四百零一章因为你缺钱 “可是,只有你和邢敏知道那份资料,只有你们知道那份资料上的消费者名单与联系方式!”曦儿蹙眉盯着我说。 我依然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摸了下鼻子,勉强笑笑道:“我只想问一句,我出卖丽人服饰的理由是什么?” 犯罪学上讲究犯罪动机,一般情况下不存在毫无动机的犯罪!可我出卖丽人服饰的动机是什么呢?我和曦儿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亲密得接近于亲人了,我有什么理由不维护亲人,而去帮助肖德龙这个宿敌呢? “因为你缺钱!”曦儿盯着我说。 我的心再次抽痛了一下,我真没想到曦儿会对我说出这种话来! 我呆愣在原地,嘴巴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没错!是的!我缺钱!我需要房子,我需要车子,我需要娶老婆!我需要赡养老人!这些美好的东西都需要钱!可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怎么会出卖公司的商业机密呢? 而且,这公司还是我老婆的,套近乎一点说,这公司是我和我老婆一起的! 曦儿说出这种话,的确有点伤我的心! 她对我难道连这点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么?我们一路走来,经历过多少次误解与和解,经历了多少矛盾与融和,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连生死我们都一起经历过了! 可到现在,她竟然用这种无情的话质疑我! 曦儿眼眸泛红,睫毛濡湿了,她看着我说:“顾阳!如果不是肖德龙打电话给我,我也不会怀疑你……” “肖德龙……电话……”我皱着眉梢看着曦儿道,“到底怎么回事……” 曦儿看着我说:“肖德龙亲口指认你就是向他提供这一情报的人,否则他怎么会知道丽人商场消费者的名单?顾阳!十万块对你就那么重要么?十万块就足以令你出卖我,出卖丽人服饰么?” 我懵了!半响后才看着曦儿道:“什么十万?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肖德龙说你向他提供这一情报的代价是十万块!”曦儿盯着我说,双手抱臂的姿态,有些决绝的意味! 我道:“老婆!我是你老公!你怎么能相信肖德龙的一面之词呢?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啊!” “你还想狡辩!肖德龙说你提供情报给他的时候,傅德志也在场!我刚把傅德志叫来问了,他也证明肖德龙所说的确属实!傅德志说他亲眼看见你和肖德龙交易的整个过程!”曦儿盯着我,语气严厉地说。 傅德志?又是傅德志!傅德志这分明在落井下石! 我努力镇定自己的情绪,向曦儿走近,看着她道:“曦儿!你不觉得傅德志可疑么?他怎么会跟肖德龙在一起呢?你不觉得肖德龙的情报很可能就是傅德志提供给他的吗?” 说着我激动得伸手要去握曦儿的手…… 曦儿退后一步躲开了,面色冷峻地看着我说:“你还想狡辩么?刚才刘邙来我办公室了,他也证实情报就是你提供给肖德龙的!你还想狡辩么?” 曦儿一脸伤心地看着我,目光幽怨! 我无助地张开双臂,看着曦儿道:“我……我……”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肖德龙、傅德志、刘邙,这些人想必是里应外合了,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阴谋吧? 众口烁金!而我,有口难辨! 曦儿眼含泪水地看着我,语气伤感地说:“顾阳!你缺钱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要多少我都会给你!可、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此刻,我心里的难过,我无法形容! 我看着曦儿道:“曦儿!我在你心目中,难道就这么不值得一信么?” “有些人为了钱,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曦儿冷声说。 她傲然立在我面前,神态冷得像凝固的冰块!眼前的曦儿让我感觉好陌生!好陌生! 可是,以她现在的态度和情绪,我说再多也都只是狡辩! 我道:“曦儿……” “不要再说了!”曦儿朝我一挥手,语气痛苦地说,“你走吧!这事儿我会根据公司的规章制度进行处理的!”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不是! 事态怎么会演变此刻这个样子?在我猝不及防之间! 我道:“曦儿!你听我说……”我向她伸出手臂,似乎想要抓住点什么…… “什么都不要说了!”曦儿抬手又朝我一挥道,“你走吧!走吧!我不想再听你说下去!”她气得转过身去,把背甩给了我! 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一直到企划部办公室,我的心脏都浸润在冰窖里,蓦然间,我发觉自己的心已经凉透了半截! 曦儿方才对我的态度,我无法言说,只能用“陌生”二字形容,陌生,陌生,真的很陌生! 我想去找傅德志和刘邙对峙,但这股强烈的冲动被我克制住了!我应该冷静,愈是这种时候,我愈是应该冷静以对!我不是莽夫,我不是莽夫,我不是莽夫! 找他们对峙有何用?既然他们想搞我,他们就不怕我去找他们对峙,他们也早就想好了怎么应对我的对峙! 我又想到了曦儿,曦儿这么聪明的女孩,怎么会怀疑我?而不去怀疑傅德志呢? 这不正常啊! 傅德志说我和肖德龙交易的时候,他就在现场!傅德志凭什么在现场?他跟肖德龙要是没阴谋,我自己把脑袋拿下来当球踢! 曦儿那么聪明,她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呢?这实在不正常! 撇开这点不说,单从我个人的利害角度分析,我也不可能出卖丽人服饰啊?曦儿即将委任我做企划部经理,还答应给我配一辆奥迪a6,还答应将西西庄园那套高档寓所免费给我用! 我即使是个木瓜脑袋,也会深知其中的厉害关系啊!二十万的年薪,年底还有丰厚的奖金!我至于为了十万块出卖丽人服饰,而拿这么美好的前程当赌注么?我至于么?我是木瓜脑袋么? 坦白地说,曦儿今天的表现太怪异了!简直就是有些令人莫名其妙! 曦儿竟然还说要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处置我,难道她想将我踢出公司,难道她想将我发配到郊区的仓库做搬运工? 噢!老天啊! 我感觉到了巨大的落差,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我一时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个冷酷的现实! 谢鹏见我趴在桌子上,奔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嬉笑道:“咋地啦?顾哥,被煮了么?” 我抬头瞪他一眼道:“哥不是煮了,而是被人煮熟了!” “真不幸!”谢鹏看着我,嬉笑道。 谢鹏自然看不出我遭遇了什么,他不过是以为我心情不好,或者别的什么事情吧? “何止不幸!”我瞪着他道,“是非常之不幸!” 谢鹏看着我,抬手摸着下巴,装睿智地道:“知道大家为什么时常感觉自己不幸么?” 我没好气道:“说!” “那是因为现代人的欲望都在无限制地膨胀,大家都在追求幸福,才会有不幸。”谢鹏笑看着我道。 我怒视着他:“那按你的意思是说,大家都应该无欲无求才对了?” 谢鹏嬉笑道:“那也不是这么说,我的意思是说,人要学会知足常乐!” 我道:“废话!谁不知道这个道理!如果一个人真的无欲无求了,那直接出家为僧算了!” 谢鹏拍我的肩膀,嬉笑道:“我说笑的!顾哥!世人都知道无欲则刚,可是几乎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做到的!你说一个人,如果对爱情对金钱对物质对一切都没了兴趣,那会是什么样呢?” 我不耐烦道:“鬼知道是什么样!说白了,人活着就是要折腾,不折腾还叫什么活着么?” “顾哥果然睿智!”谢鹏看着嬉笑道,“大家都说如果俩人是朋友,那么必定这俩人之间有互相吸引的地方!小弟最喜欢的就是顾哥这种一张嘴就是学问的个性与风范!” “谢谢啊!”我冷声道,声音不带一点感情色彩。 “那你喜欢我吗?”谢鹏继续在我面前聒噪道! 我皱眉瞪视着他:“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 谢鹏故作伤感状,看着我嬉笑道:“那我走了!真伤心!我若离去,后会无期!不要挽留我!不要!” “滚!”我道。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晚上我电话约了郝建一起喝酒,也约了谢鹏,邢敏因为去思美做业务,知道她最近很忙,我没约她! 我们依然在那家叫做“吉祥如意”的酒楼喝酒,从普罗旺斯带回来的几瓶洋酒一直搁在家里,今天终于可以拿出来一醉方休了! 开喝之前,我坦白了这两瓶洋酒的真实来历! 郝建已经知道我和曦儿的关系,谢鹏虽然在我脑袋受伤住院那次,已经有所察觉,但他还不甚清楚。我在想既然已经把他们当做兄弟看了,我就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我把我和曦儿的爱情故事如实向郝建、谢鹏讲了!我还讲了近两日肖德龙利用公司那批过期服饰要挟曦儿的事!还讲了今天下午曦儿在办公室对我说的那番令我心灰意冷的话! 既然要挑明,那就把我和曦儿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兄弟们吧! 第四百零二章需要朋友 而且,此刻,我也想得到兄弟们在精神上的安慰与力挺! 鉴于谢鹏嘴上不牢,讲完整个爱情故事之后,我再三叮嘱谢鹏不要跟第四个人说!尤其是在是是非非的公司里,更不能乱讲! 谢鹏也再三保证这次他一定会像革命烈士一样,就算把牢底坐穿,也要严守组织的机密! 除了我带来的两瓶洋酒,我还叫了两箱青岛纯生,我们仨掳起袖子,准备开喝,往死里喝! 我端起酒杯时,郝建伸手示意我稍等,笑看着我道:“顾阳!我们再等几分钟吧?今天我要向你隆重介绍一哥们!” “谁?”我看着郝建道。 郝建抽出一支“玉溪”点上,把烟盒丢给我,他吸了一口烟,喷出一团烟雾,笑看着我道:“顾阳!你别生气哈!其实这个人,你和谢鹏都认识!恰好今晚他也要来找我喝酒,所以我就直接让他来这里了!希望你们俩不要介意!” 我点上烟,把烟盒丢给谢鹏。 我吸了一口,冲郝建笑笑道:“我和谢鹏都认识?谁?” 郝建看着我讪讪一笑道:“咱可说好了!待会见了他!你不能生气的啊!” “靠!怎么婆婆妈妈的!到底是谁啊?”我抓起烟盒向郝建砸了过去。 谢鹏叼着烟,也好奇地看着郝建道:“是呀!到底是谁?” 正说话间,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包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脑袋探了进来…… 郝建起身,笑着朝门口招招手道:“没错!就这地儿!快进来!” 我和谢鹏同时愣住!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孙红兵! 我倏地站起身,一脚踢开椅子,皱眉盯着郝建道:“郝建!你什么意思!” 郝建赶紧向我赔笑道:“你干吗?咱可说好了!今天大家都不许生气!” 孙红兵似乎事先也不知道我和谢鹏在这里,他立在门口,瞪大眼珠看着我和谢鹏! 郝建看着大家,脸上挂着讨好我和谢鹏的笑:“你们先听我说!既然大家已经见面了,先都平心静气下来!如果你们要怪罪,就怪罪到我郝建头上来!都先坐下来好不好?” 我依然站着,撇过头去,不想看到孙红兵那张脸!谢鹏虽然坐着,但低头不说话,他显然也不想看见孙红兵出现在这里! 我伸手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口倒下去,“嘭”地一声摔下酒杯,语调无情道:“郝建!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我走,要么他走!” 谢鹏附和我道:“我跟顾哥一起走!” 自从上次在五光十色我替谢鹏挨了那一酒瓶,谢鹏已经坚定地站在我这边了! 孙红兵也开口了,冲郝建道:“阿健!你可没说这俩小子也在场!” “你看看你们!拿出点男子汉气概来好不好?别像个大闺女一样小肚鸡肠的好不好?”郝建冲我们道。 小肚鸡肠?郝建怎么知道我们公司内部的事情呢?他怎么会知道孙红兵从我进入公司之后就处处刁难我排挤我陷害我? 郝建离开座位,向我快步走过来,将我硬是按在椅子上坐下,又奔过去将孙红兵拽到他边上椅子上坐下! “大家卖我个面子好不好?”郝建继续跟大家陪着笑脸,“行了!我有罪!我先自罚三杯行吧?” 说着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干掉,又抓起啤酒瓶子倒了两杯,又全都干掉了! 他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的啤酒沫,赔笑地看着大家道:“不就是一起喝杯酒嘛!至于嘛你们!如果你们真要走,那就走吧!这两瓶洋酒和这两箱啤酒我一个人坐在这里全干掉算了!” 既然郝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抓起瓶子,往自己杯子里倒酒道:“喝吧!喝吧!喝死算了!” 郝建见我没走的意思了,这才放心了,他道:“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就应该有点男人的样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我嘟囔了一句道:“当你是梁山好汉啊!” 我不打算走了,谢鹏自然也不会走了! 郝建这才坐下,向我简单叙述了他和孙红兵相识相交的经过…… 就上上个周末,他们在广告人组织的周末派对上相识的事情。郝建之前在电话中已经对我讲过了。我不知道的是这次国庆长假,郝建也是跟孙红兵一起回的北方老家。郝建是济南人,孙红兵是威海人! 郝建说他和孙红兵这次国庆长假还一起去爬了泰山,去青岛海滩晒了两天日光浴! 从郝建的语气上判断,看来他跟孙红兵相处得十分融洽! 我挤兑了郝建一句道:“俩大男人手牵手去爬泰山,还一起去青岛海滩晒日光浴,我真怀疑是不是有‘特殊’关系!” 郝建笑道:“操!我性取向没问题好吧?我和大兵是肝胆相照!” 跟这种阴险小人还肝胆相照呢?蛇鼠一窝臭味相投还差不多吧? 孙红兵不冷不热地来了一句:“我们情投意合又怎样?” 我回敬道:“还能怎样?操!你不是想喝酒吗?喝呗!往死里喝呗!” 郝建赶紧站起身,伸手示意我们俩安静,他道:“刚坐下,又要斗啊?你俩属公鸡的?” 我和孙红兵都撇过头去,互不待见的样子! 酒过三巡之后,大家都微微有了些醉意! 男人都这德行!喝点酒,话就多得刹不住车!而且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郝建端起酒,看着我道:“顾少!其实这次国庆回老家的飞机上,大兵把你和他之间的恩怨都讲给我听了,我也把我们之间的交情讲给大兵听了!你们之前有许多误解与矛盾,不如趁这个机会大家把话都说清楚了!我还是那句话,冤家宜解不宜结对吧?有什么误会是解不开的?是不是?” 这次孙红兵的态度倒是有所转变,他踉跄着站起身,端起酒杯,因为酒精的作用,他那张脸膛子透出一种酡红,他看着我笑笑道:“顾阳!以前在很多地方,我的确对不住你!老实说,其实我这个人脑筋转得慢!脾气又很臭!我也不想解释太多了!这杯酒就当我向你赔罪了!你可以选择原谅我,也可以选择不原谅,我不会多说什么!我先干为敬!” 说着他举起满满一杯啤酒,仰脖子咕咚咕咚干掉了! 我这人吃软不吃硬,再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既然人家以酒谢罪,我也不能表现得太小肚鸡肠了是吧? 我喷出一口烟雾,看着孙红兵道:“孙组长!我想郝建那句话是对的,冤家宜解不宜结!如果你能放下过去,我顾阳虽然不是什么梁山好汉,可我也不是小肚鸡肠!你敬我的这杯酒,我接受了!” 孙红兵笑看着我道:“以后别叫组长,直接我叫我名字吧!” 我端起酒杯,看着他道:“行!我就跟着郝建叫了!来!大兵!咱们走一个!” 郝建在边上起哄道:“走一个算什么!要不不走,要走就走三个!” 谢鹏附和道:“对!走三个!” 孙红兵梗着脖子朝郝建道:“三杯就三杯!山东人还怕这点小酒对不对?” 我摸了下鼻子,不甘示弱道:“北方男人能喝,我们南方的男人也不差对不对?输酒不输阵,拼死也要跟拼到底!” 郝建和谢鹏在边上拍桌子叫好! 跟孙红兵连喝了三杯,我的脑袋开始晕了! 酒桌上没女人,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开始讲段子自娱!一人一个,轮流转,讲什么内容没关系,但10秒钟得接上,接不上罚酒一杯! 几轮下来,我们仨都应接自如,酒桌上的气氛一点都不比有美女在场差多少。孙红兵嘴拙,接不上一个完整的段子,所以他被罚了七八杯! 等把那两瓶我从普罗旺斯空运回来的洋酒,以及那两箱青岛纯生全部搞倒之后,我们四个大男人也都开始摇摇晃晃了! 接着我们开始喝茶,继续说胡话,嗓门大得恐怕连隔壁的隔壁的包厢内的人都能听见! 孙红兵已经跟谢鹏换了位置,坐在我边上了。今晚他因为被罚酒,喝得最多!我们醉得尽释前嫌,醉得开始勾肩搭背了! 孙红兵搂住我的脖子,嗓门大得震我耳膜:“你可以沉默不语,不管我的着急;你可以不回信息,不顾我的焦虑;你可以将我的关心,说成让你烦躁的原因;你可以把我的思念,丢在角落不屑一顾。你可以对着其他人微笑,你可以给别人拥抱,你可以对全世界好,却忘了我一直的伤心。你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而那,却是唯一让我变得卑微的原因!” 靠了!这是他今晚所说出的第一个完整的段子! 而且,我虽然醉了,但依然听明白孙红兵说这段,影射的就是胡雪娇! 我竟然开始安慰他,用力拍着他的肩膀道:“兄弟!有些事你永远不必问,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放过自己,放过他人,放过过去,放自己的情感一条生路吧!你跟你自己没仇,不要自己折磨自己!” 第四百零三章原谅自己 胡雪娇最近跟销售部那个叫李伟的业务员关系暧昧,孙红兵肯定已经察觉了!在讲哥们义气的北方人那里,被卡在哥们与喜欢的女人之间,他内心确实也够纠结的! 人高马大的孙红兵竟然趴在我肩膀上,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我用同一个作家的另一句经典段落安慰他: “一个人会落泪,是因为痛;一个人之所以痛,是因为在乎;一个人之所以在乎,是因为有感觉;一个人之所以有感觉,仅仅因为你是一个人!所以,你有感觉,在乎,痛过,落泪了,说明你是个完整得不能再完整的一个人!难过的时候,原谅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没有必要把自己看的这么坚不可摧!” 接着我给孙红兵讲了一个小故事,我道:“一个士兵爱上一个公主,公主告诉他,如果他愿意连续100个晚上守在她的阳台下,她就接受他!于是士兵照做了,他等了一天,两天,三天……直到第九十九天,士兵离开了。为什么士兵不再坚持最后一天?” 见孙红兵答不出来,我直接告诉他答案了! 我喷着酒气附在他耳边道:“答案有点感人。爱情不能只是一个人的付出。士兵用99天证明爱,用第100天证明尊严!所以,我认为在爱情中我们不能总是忍辱负重,不能像爱玲阿姨说的那样,我们要像把头低下头,像沙漠鸵鸟那样,把头低进尘埃里!我们要保留为人最起码的尊严!我们需要去爱,但我们同样需要尊严!” 我用又用同一个作家的另一段治愈系语录安慰他道:“假如你想要一件东西,就放它走。它若能回来找你,就永远属于你;它若不回来,那根本就不是你的!如果真的有一天,某个回不来的人消失了,某个离不开的人离开了,也没关系。时间会把最正确的人带到你的身边,在此之前,你所要做的,是好好的照顾自己!” 孙红兵用有力的手臂勾住我的脖子,看着我哽声道:“兄弟!谢谢你开导我!以前是我对不住你!今后你跟郝建一样,都是我孙红兵的好兄弟!我们是好兄弟!” 郝建将手中的烟盒子向我和孙红兵砸了过来,怒视着我们道:“你们俩王八蛋勾肩搭背在干什么呢?” 我道:“滚!我们在探讨国学探讨情感!” 郝建不屑地啐我一口,一脸贱笑道:“内裤再破也性感,感情再深也扯蛋!” 谢鹏嬉笑地补充了一句道:“内裤再破也能装b!感情再深也会有分离!” 我将手中的打火机砸向谢鹏,大声道:“哥今天才发现!你特么太有才了!” 谢鹏伸手接住打火机,仰头长啸道:“老天啊!请赐给我一个傻妹子吧!” 郝建笑道:“社会这么复杂!你们这群傻逼装纯给谁看啊?女人遍地都是,勾搭几个有何难?” 我吁出一口烟圈道:“你以为每个男人跟你一样不要脸?人家鹏鹏要找良家妇女,不是残花败柳!残花败柳遍地皆是,优质的良家妇女可是千金难买!再说了,现在女人的地位已经远超男人了!你out了!” 这时候孙红兵很悲情地来了一句道:“男人低声下气,女人不可一世!” 郝建不知道,但我和谢鹏都知道,这句话是孙红兵和胡雪娇之间最真实的写照! 谢鹏嬉笑着补充道:“我昨天还看到一句话,‘女人啊,小时候有爸爸疼,长大了有老公疼,老了有儿子疼。男人啊,小时候听妈妈的话,长大了听老婆的话,老了还得听女儿的话’!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这句话一出,包厢里我们四个男人高声吆喝的声音突然就低了下去,大家都摇头晃脑唉声叹气起来。 郝建的手机却不失时机地响了! 我挤兑他道:“哪个妹子又上贼船了?” “这话咋这么难听!你应该说哪个妹子又等待我去拯救她们无趣的灵魂了!”郝建瞪我一眼道。 他站起身,走到边上接起了电话…… 郝建接这个电话,表情有些“怪异”,这个“怪异”是针对他之前的表现而言的。以前接妹子的电话,他从来都没个正行,可接这个电话时他貌似老实得很!也不像是一般的通话,是俩人在那说话,这个电话貌似是对方在主讲,郝建以听为主! 通话大概持续了一分钟的样子。郝建挂了电话,走回到桌边,他盯着我道:“我问你!你电话是不是关机了?” “没有啊!”我看着郝建眨眨眼睛道。 郝建盯着而我道:“你拿出手机看看!你手机肯定又关机了!” “怎么会?”我嘀咕了一句,低头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一看道,“哎呀!真关机了!可能是我不小心按了关机键了!”我摸出手机,长摁开机键,却开不机,原来是没电被迫关机了! 郝建转脸看着谢鹏道:“你手机也关机了是不是?” 谢鹏搔搔后脑勺道:“是啊!我关机省电!” “靠!你特么真会省电!”郝建笑看着谢鹏骂道,然后伸手指着谢鹏的手机道:“你打开手机看看!没准你会吓一跳!” 我看看谢鹏,又看看郝建,摸着鼻子嘟囔了一句道:“贱人!喝酒就喝酒!你盘查人家手机干吗!” “你闭嘴!他娘的!”郝建笑骂我道。 我还没来得及回敬郝建,谢鹏就惨叫连连了:“天啊!完了!完了完了!” 我转脸盯着谢鹏嬉笑道:“你完了完了什么!欠费停机了是不是?神州行,我看行,老子不交话费行不行?” 谢鹏一脸迷茫地看着我道:“顾哥!比这严重一百倍!” “怎么啦?”我看着他道。 谢鹏道:“我总共有十五个未接来电!还都是同一个人打的!” 我道:“十五个?貌似有点多?谁打的?估计有什么急事吧?” 谢鹏哭丧着脸道:“我也觉得!” “那你赶紧回过去问下啊!愣着干吗?!”我冲他道。 谢鹏皱眉看着我道:“顾哥!我不敢!” 我一拍桌子,怒道:“你拿啤酒瓶把自己砸死算了!回个电话你都不敢胆,你还活着干吗!” “是林总打的……”谢鹏哭丧着脸看着我道。 我愣了一下,紧看着他道:“林总打你电话干吗?” 谢鹏还没回答,郝建插话进来,瞪我一眼道:“谢鹏那里有15个未接电话,我这还有10多个呢!我手机调的静音,刚拿手机出来看时间,正好接到最近的一个!” 我愣看着郝建道:“也是林总打的?” 郝建盯着我,没好气道:“你真聪明!猜对了!” 我盯着郝建道:“林总说什么……” 突然意识到孙红兵在场,我把话头掐掉了! 郝建和谢鹏都扭头看孙红兵,虽然孙红兵已经酩酊大醉,可大家都说喝醉的人头脑依然是清醒的,他不知道我和曦儿的关系,我也还不打算让他知道! 郝建和谢鹏会意,都没有进一步说什么。 郝建朝我使眼色,示意我出去说话。 郝建笑看着孙红兵道:“大兵!我上趟卫生间!你和谢鹏接着聊!” 我迅速起身,摸着鼻子笑笑道:“我也去!老子肾虚了,一喝啤的,只想撒尿!” 郝建过来搀扶住我,笑骂道:“操!瞧你这点出息!你瞎晃什么,这地板这么平!” 俩人搀扶着出了包厢,走到廊道一头,郝建这才道:“曦儿到处在找你!我看她很在意你,她在担心你!” 我心中一动,表面上却依然装不在乎,我摸着鼻子道:“她才不在乎我呢!她对我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怎么可能?我那会想跟你说来着,可大兵来了,我没好再继续这个话题,”郝建勾住我的脖子道,“你想啊!人家是富二代,还是个美貌万里挑一的富二代!你算什么?人家要是对你没有绝对的自信,会选择跟你你在一起?你头脑清醒点好不好?” 我伸手夺过郝建嘴里的半截,用力吸了两口,看着他道:“刘邙怀疑是我出卖了公司的商业机密,怀疑是我把公司的商业机密出售给了肖德龙!这我忍了!可是,曦儿竟然质问我同样的问题,这却让我难以接受!” 郝建又把烟夺回去,吸了一口,将烟雾全喷在我脸上,看着我道:“你小子平时看问题很透彻,今儿个咋啦?这不是和尚头上的狮子,明摆着事儿么?我看曦儿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什么难言之隐?”我看着郝建道,抬手扇了扇面前的烟雾。 郝建道:“这我怎么知道?行啦!先什么都别说!你赶紧给曦儿回电话报个平安!曦儿很着急,说打西西里庄园家里的电话没人接,打你手机关机,以为你跟谢鹏在一起,谢鹏手机又关机,打我手机十来个电话才接通!曦儿说他正在外面找你,还说不让我告诉你她在找你!不过咱们哥们一场,我必须告诉你!” 我心中又一动,急着想跟曦儿回电话,嘴上却不领情,我道:“那又怎样?” 第四百零四章到处找你 “我靠!”郝建用力捶我一拳道,“别怪哥没提醒你!你哥我也算是阅女无数了!像曦儿这种女孩还真特么少见!她要什么有什么,你要什么没什么!你还得瑟什么啊!” 我踢郝建一脚道:“特么你就知道损我!你难道看不出我是一支绩优股么?发展与升值空间是不可估量的!你知道不?” “少给老子屁话!”郝建笑骂我道,把他的手丢给我,“快回个电话!” 我接过郝建的手机,犹疑了一下,拨通了曦儿的手机号码…… 电话一接通,那头就传来了曦儿熟悉的声音…… “郝建!怎么啦怎么啦?阳阳喝多了么?要不要紧?要不要紧啊……” 我鼻子一酸,嗓音有点哽:“曦儿,是我……” 曦儿似乎在手机那头愣了一下,才怒声道:“你手机怎么关机啊?到处都找不到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不是不关心我么?”我委屈道。 “谁说不关心你了?”曦儿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可你对我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曦儿道:“不是我不信任你……是所有人都在指证你……” “可我是无辜的啊!你是知道的!那些人都是陷害我!”我捉住电话,一拳砸在对面的墙面上! “顾阳!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这些!”曦儿在手机那头语气蓦地生硬了起来。 我道:“那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我要知道你的行踪!”曦儿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你都不信任我!你要知道我的行踪做什么?” “我要随时知道你的位置,我要随时知道你在哪里,我要随时知道你在做什么?”曦儿在手机那头蛮横地说。 我道:“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员工!你要随时待命!你要随地接受新的工作任务!”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你赢了!” “赶紧回家睡觉!影响了明天工作,我炒你鱿鱼!”曦儿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你又拿炒鱿鱼来威胁我是不是?你以为我怕……” 我还没说完,手机那头就只传来“嘟嘟嘟”的声响了,曦儿已经挂了我的电话! 我拿着手机愣在原地,一头雾水,这妖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既然到处打电话追查我的行踪,这说明她在意我关心我,可是一旦接上电话,她貌似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了! 而且,我有一种很明显的感觉,那就是曦儿又回到了从前的那个曦儿了!那个蛮横无理颐指气使冷艳孤傲的妖女! 为什么生活总是以戏剧化的情节在大起大落呢?是我跟不上时代的节拍了,是我不懂,还是这个世界变化得太快? 我起初还以为曦儿可能是逢场作戏,或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她是在对我使用什么苦肉计,可是我没想到曦儿对我的恶劣态度很快就变本加厉起来! 我很快就发现事情远比我想象的更严重! 礼拜三曦儿召开了临时公司大会,宣布了对我和刘邙的处分决定! 刘邙直接开出公司,好像还要追究他的法律责任!而我则发配边疆! 是的!我被发配边疆了! 我以前说过,丽人服饰对于违法公司规章制度的职员有两条不成文的处罚条例!男的发配边疆,女的罚去站前台! 坦白说,这对我不亚于当头一棒!这一棒打得我是晕头转向,眼冒金花!最最关键的是,我被打得莫名其妙的! 对于我的这一处罚,公司里有人拍手称快,有人表示惋惜,前者居多! 我想不通,说实话,我真地想不通! 在大会之前,我一点都不知情,我只是猜到了可能要处分刘邙了,只是没想到我也在处分的人之列! 我去了总经理办公室,我要找曦儿谈谈,我必须要找她谈谈! 这次曦儿的秘书戈薇拦住了我的去路! “对不起!顾阳!林总不在!”戈薇上前拦在我前面道。 一看就知道这丫头在撒谎! 我强装笑脸,故意弄出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道:“我不是来找林总的!我来找你的!你干吗要说林总不在?” 戈薇看我的眼神有些慌乱,强行镇定,支吾着说:“反正我知道你是来找林总的……” 我只好正色道:“戈薇!我找林总有急事!你别拦我!” 戈薇不让,依然拦在我面前,扬脸故作镇定地看着我说:“林总不在!林总说了,她不在的时候,任何人不许进入她的办公室!” 我道:“戈薇!你别为难我!” “顾阳!你也别为难我!”戈薇看着我说,一脸郑重之色! 我道:“我知道林总就在办公室里!我还知道她现在肯定在门里面听我们说话!我找林总真有急事!” 戈薇没有退让之色,依然扬脸看着我说:“顾阳!你别为难我!我要是放你进去了,我明天也要卷铺盖走人了!你忍心看我一介小女子失去这份工作么?” 我皱眉盯着戈薇道:“我找林总真有急事!戈薇!” “顾阳!我真会被林总炒鱿鱼的!林总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她说到做到的!”戈薇蹙眉看着我,撅嘴说,有点委屈的样子。 我愣看了她两秒钟,无奈地张开双臂,叹声道:“好吧好吧!我不为难你了!” “谢谢!”戈薇看着我说。 我抬起双手,揪扯着自己的头发,朝戈薇拔高声调大声道:“戈薇!我不为难你了!林总既然不想见我!肯定有她的理由,我相信她是有难言之隐的!我会搞清楚这其中的隐情,我一定会搞清楚的!不管林总怎么对我?不管她怎么处置我?我都能够理解她,即使我目前还不能明白,今后我终究会明白的!我只想告诉林总!我要走了!我要去郊区的仓库了!请她多保重自己!请她一定好好照顾自己!一定好好的……” 说着说着我的嗓音就哽了。我这话显然不是对戈薇说的,我是对躲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后面的曦儿说的!我知道她在一定在听,她一定把耳朵贴在门后在偷听! 我看着戈薇笑笑道:“戈薇,我不为难你了!你还记得那个小故事么?病孩子和雪人的小故事!雪人说我穿越四季,只为融化在你温暖的怀中!曾经有一个人含着泪对我说过,她不怕死,她只是怕死了以后,再也见不到我!我也曾经对一个人说过,我们的心已经紧紧粘连在了一起,她伤心痛苦我也会跟着伤心痛苦,只有她开心了,我才有开心的理由……” 戈薇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似懂非懂…… 我含泪继续看着戈薇,笑笑道:“戈薇,我不为难你了。既然林总不愿见我,不愿听我的解释,那就权当我是来向她告别的吧!戈薇!你曾经对你男朋友说过什么山盟海誓没有?” 戈薇扬脸疑惑地看着我,迷茫地摇了摇头…… 我含泪朝戈薇笑笑道:“戈薇!如果你深爱你的男友,你一定要告诉他——从今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并肩走下去,我们要携手一起对抗这个世界!对抗我们面前所有艰难险阻,我们要一起珍惜我们所能拥有的美好!不管你如何对待我,我都不会轻言放弃!你说了,人生最浪漫的事儿就是牵着爱人的手,一起慢慢变老,直到老得哪儿都去不了!这是你说的!我一辈子都会记得!” 戈薇看着我说,眼圈红红的,低声说:“顾阳……” 我含泪笑看着戈薇道:“戈薇,我不会再为难你了!如果你深爱你的男友,你一定要告诉他,你爱她,永远都会爱她,拥有她,你就拥有了整个世界,失去她,就算你拥有整个世界,你也是一无所有……除非,除非她说,我不爱你了,我不需要你了……除非她说,你是我的累赘了,你妨碍我的幸福了……除非她说我讨厌你了,看见你我就觉得不快乐了……除非她对我这么说,我才会离开她,我才会从她的世界里消失,我才会选择离开……” 我的喉头哽住了,说不下去了…… 一脸迷茫的戈薇,竟然也是泪流满面,她泪光闪烁地扬脸看着我:“顾阳,好感人……” “再见!戈薇。再见,我的爱人……” 在我转身的刹那,眼泪顺流而下…… 我以为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泪水,我以为这只是我一个人的心碎,我以为这只是我一个人的落寞。 可我错了,在很长一段时间以后,我才知道,在这一天,在我站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外,在我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门内的曦儿早已泪流满面,悲伤难以自已! 我听不到她的回声,那是因为她用手紧紧捂住了嘴巴!我听不到她的心跳,那是因为她用手紧紧按住了刀剜的心口,在我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曦儿的整个身心都跨了,她的身子顺着门无力地滑落下去…… 回企划部办公室简单收拾东西的时候,大家都围了过来,邢敏、琴姐、谢鹏都来安慰我,看得出来他们真真切切地为我难过,邢敏还掉了眼泪。 第四百零五章属猫九条命 高完在边上看着我,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孙红兵也沉默地看着我。 我伸手揉了揉邢敏的头发,努力朝她笑笑道:“敏儿!别难过!你哥我就是光芒万丈的太阳!再浓重的乌云也只是暂时的,暴风雨也只是暂时的,太阳的光芒终归是势不可挡的!” 谢鹏看着我,看得出来他脸上的笑容也是努力装出来的,他接我的话,对邢敏道:“敏儿!有句话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顾哥属猫,算命先生说了,我有九条命,是死不了的!” 见邢敏瞪他,谢鹏讪笑着伸了伸舌头道:“看!我这乌鸦嘴!一开口就是生啊死啊!” 我替谢鹏解围道:“梦见棺材是财运享通,而说坏话都是反的,死就的反面就是生!无限生机!我会活得虎虎生威的!呵呵!” 琴姐用一种爱怜的目光注视着我说:“小顾!去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姐相信你很快就会回到公司来的!” 我笑笑道:“姐!必须的!我顾阳好歹也经历了波澜壮阔的三起三落了!以前那么多人想把我踢出公司,我照旧稳如泰山,如今依然!我很快就会回到你们中间来!再见了!姐!再见了!各位同事!” 孙红兵和高完这时候都走上前,向我伸出手来…… 郝建说的对,冤家宜解不宜结,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很多! 我跟高完友好地握了手,再跟孙红兵握手,孙红兵看着我道:“我们都等你回来!” 我笑笑道:“谢谢!” 谢鹏突然扑上来,拥抱住我! 我愣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讪笑道:“shit!你能不能正经点!你是不是还嫌李红艳找不到大肆宣扬我俩是‘同志’的把柄啊?快放开我!呵呵!” 谢鹏松开我,拉住我的手道:“顾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涯无人不识君!我会去南郊看你的!” 我摸下鼻子道:“带点好吃的来!” 邢敏的眼中早蓄满了泪水,她仰看着天花板,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 我心一横,咬咬牙,抱起纸箱子往外走…… “哥!保重!我会和谢鹏去看你的……” 邢敏在我身后低声说,嗓音哽了,鼻音很浓! 我没有回头径直向门口走去,低着头,什么也不看,只看脚下的路,我怕我也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抱着纸箱子走到街边的巴士站,我要先回西西里庄园,搁下这些东西,再带上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 上了巴士。我依然心神不宁,魂不守舍。 “曦儿,我亲爱的,再见了。”我在心中念道。 “老婆,我相信你有你的难言之隐!所以,不管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我在心中念道。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困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我在心中念道。 一路上,我都在心中不停地自言自语,我安慰自己,也安慰曦儿,我知道曦儿此刻肯定也跟我一起难过着!我知道,我知道的…… “老婆!在老公不在的日子里,你一定要照顾自己的!乖乖的,好好的!老公爱你……”我在心中念道。 过了很久,我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巴士上,我蓦地抬脸看向车窗外,发现我坐过站了。 我竟然没有听到报站的广播声! 我从座位上蹦起来,叫巴士司机停车,巴士司机理都不理我! 我又喊了两声,司机才回了我一句:“你耳朵有问题么?还是你不懂国语?报站你没听到么?” 周围的人都在窃笑我…… 巴士没有停车,继续疾驰向前,在下一站,我才跳下车去…… 我站在街边,感觉四野空旷,我内心很茫然…… 我转身慢慢向回走去,我抱着纸箱子,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此刻正是下午三点钟的样子,街上没有什么人,此刻,少男少女都坐在学校的教室中,此刻,青年男女都坐在写字楼中,此刻,有正经职业的人们,谁会在街道上乱晃呢?只有我这个落魄的文艺青年,心神不宁地在街边踯躅向前…… 我心中再次回响起那首《再见,青春》: “我看着满目创痍的繁华, 感到痛彻心肺的惆怅, 听着心在爆裂的巨响, 陷入深不见底的悲伤……” 见街边有家叫做“雨人”的书屋,我突然想起了国内一个作家兼学者,于是我就蹴进书屋。在书架上我很快就发现了他的一本著作《霜冷长河》,还有一本《借我一生》。 见《霜冷长河》的扉页上介绍说,书中收录了关于友情、名誉、谣言、嫉妒、善良、年龄等诸多经典之作。在经历种种尝试之后,探讨生命成为文章的主题,如果你想更深入地认识生命,品读此书,让载着人生重量的你在这条冷静而安详的长河上缓缓行舟去。 我当即决定买下了这本书! 走出书屋,我走进地下通道,下面狭长而幽暗,像一座沉船的船舱,地下通道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行人在匆匆往前走。 有一个流浪歌手坐在边上,弹着吉他,演唱那首《光阴的故事》。 “遥远的路程昨日的梦以及远去的笑声, 再次的见面我们又历经了多少的路程, 不再是旧日熟悉的我有着旧日狂热的梦, 也不是旧日熟悉的你有着依然的笑容……” 我摸出一张十元纸币,投进那流浪歌手面前的纸盒子里。 不知为何,此刻的我,鼻子突然一阵阵酸楚…… 我沿着狭长而幽暗的地下通道,继续往前走,脑子里依然还回响着方才听到的歌词…… 回到西西里庄园,我搁下纸箱子,拿出我那只黑色的旅行包,塞了几套换洗的衣服进去,带了两双鞋子和三双袜子,还有洗漱用品。 我还从书柜里找出余先生的《文化苦旅》,我准备在仓库的日子,静下心来读读他的著作。 收拾完毕,我走到床边,把被子叠好,将床垫整个掀起来,盖住了被子。 我拎着黑色的旅行包,走出房间,带上门,来到曦儿的卧室门口…… 我搁下包,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蓝与白的主色调,欧式铁艺大床、白色床头桌、白色电脑桌…… 这卧室里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熟悉得就像我自己脸上的五官,它们的位置,它们的形状…… 那尊泥人就搁在床头桌上,那是我和曦儿在我老家镇上的庙会上,让那民间师傅现场捏的! 我走了过去,伸手将那泥人在手里,仔细端详着,那额头,那鼻子,那嘴唇,都那么熟悉…… 看着看着,眼泪又顺着面颊无声地滑落下来。 我将那泥人揣在口袋里,又走到柜子前,拿出曦儿的影集,从里面抽走了一张相片。 这张相片上的背景是在h市的大海边,照片上我抱着曦儿在旋转,照片上我们笑得真开心,曦儿的眸子充溢幸福! 这张照片是当时夕儿站在边上为我们抓拍的! 我将这张相片揣在怀中,将相册轻轻合上,搁在柜子里原先的位置,我怕我太想念曦儿,我必须要带一张她的照片在身上! 推上抽屉,我再次走到床头桌前,用曦儿那只浅蓝碎花的笔在便签本上写下了两段话,都是引用余先生的文字: “因为有你,我认真过,我改变过,我努力过,我悲伤过……我傻,为你傻;我痛,为你痛;深夜里,你是我一种惯性的回忆……我不想在为过去而挣扎,我不想在为过去而努力,我不想在为思念而牵挂,可这些都只是不想,我、做不到……” “每个人都有一个死角,自己走不出来,别人也闯不进去。我把最深沉的秘密放在那里。你不懂我,我不怪你。每个人都有一道伤口,或深或浅,我把最殷红的鲜血涂在那里。你不懂我,我不怪你。每个人都有一行眼泪,喝下的冰冷的水,酝酿成的热泪。我把最心酸的委屈汇在那里。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我本来还想写,可是我的眼泪不争气,我哭了,视线模糊了,写不下去了。 我真不争气,我,顾阳,一个普通的文艺青年,我总是为爱情掉眼泪,我总是为女人掉眼泪,我好不争气! 搁下笔,我走到卧室门口,回头环顾四野…… 曦儿在房间里步履轻盈地走动,我也在…… 我绕着床在跑,曦儿在身后笑嘻嘻地追逐我…… 曦儿趴在床上看时装杂志,我坏笑着向她扑了过去…… 我们在床上嬉笑吵闹…… 我们在床上缠绵缱绻…… 我立在门口,再定睛看去,曦儿消失了,我也消失了。 只有熟悉的一床一柜,静静地摆在那里,像在无声地诉说,只有那熟悉的chanel香水的味道。 我摸了一下鼻子,转身走出去,关上了那扇门。 在这一刹那,我的心再次被什么刺痛了!我关上的似乎不仅仅是一扇门,而是许多许多。 出了西西里庄园的门,我搭上了开往南郊巴士。 巴士车驶离了市中心区,向南郊郊区行驶着…… 第四百零六章心里很堵 我胸口堵得慌!呼吸不畅,我克制自己不要去想太多,我安慰自己说这只是暂时的,我依然还会回到丽人服饰,回到曦儿身边……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拿出手机,登陆了qq。 我得找个人聊聊,我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红袖添香”,每次在我无处诉说的时候,我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 然而,令我失落的是,红袖添香不在线!我总以为我每次上线都会遇到她在线,我总以为只要我的qq头像一亮,她的对话框就会弹过来,没想到红袖今天竟然不在线! 郝建这鸟人也不在线! 公司里的同事倒是有一些人在线,谢鹏、邢敏也在线,只是他们的qq都设置成忙碌状态。我不想找他们说话,其一他们在上班忙碌,其二跟他们聊,我会更加难过! 我之所以隐身登陆也就是不希望公司里的人看见我! 我的qq一般不会设置隐身,如果我设置成隐身状态,那说明当时我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当然,这要除了一个人,那就是红袖添香,我的qq只对一个人设置了隐身可见! 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想对她设置了隐身可见,连林氏姐妹都没有! 我试探性地给红袖添香发了个qq表情,看她是不是跟我一样也是隐身登陆的!红袖添香的qq号码一直都是隐身状态,似乎从来就没有显示在线过!但每次都是她主动弹我,我一上线,她准能第一时间发信息过来! 红袖添香果然在线!她的qq讯息很快就回了过来…… 红袖添香:“嗨!好久不见呢!” 君子阳阳:“是啊!” 红袖添香:“你很久没上线了呢!” 君子阳阳:“最近工作生活上的事情太多了。” 红袖添香:“喔!最近好么?” 君子阳阳:“一言难尽!” 红袖添香:“喔!今天怎么有时间上线了?” 君子阳阳:“如今我剩下的也只有时间了!” 红袖添香:“今天没上班么?” 君子阳阳:“没班可上了!” 红袖添香:“怎么了?阳阳!” 君子阳阳:“我被发配边疆了!” 红袖添香:“发配边疆?” 君子阳阳:“被发配到郊区仓库!” 红袖添香:“你犯了什么错误?” 君子阳阳:“今天不想说这个,只想跟你聊点别的!” 红袖添香:“行!反正我跟你一样,剩下的也只有时间了!” 君子阳阳:“红袖!你到底是做哪行的?貌似我每次上线都见你在网上!” 红袖添香:“今天不想说这个,只想跟你聊点别的!” 君子阳阳:“鹦鹉学舌!这不公平!你都知道我的工作我的公司了,可我连你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红袖添香:“我什么都没做啊!” 君子阳阳:“你失业了?” 红袖添香:“不算是!我只是不想工作!” 君子阳阳:“不想工作,还有钱花?你是富二代?” 红袖添香:“我像富二代么?” 君子阳阳:“我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你像不像呢?” 红袖添香:“嘿嘿!阳阳,你今天想找我聊什么?” 君子阳阳:“随便聊聊吧!” 红袖添香:“阳阳,你觉得恋人与红颜知己有何区别?” 君子阳阳:“这个问题上次我们已经探讨过了。” 红袖添香:可是我似乎还没完全弄明白!你上次只是从恋爱时的行为上进行了区分,就没有别的区分方式了么? 君子阳阳:“有。还可以从恋爱时的主观感受上加以区分,爱情与友情最主要的区别是生理上的反应。心理学家kanin曾经做过一项研究,他让679位大学生评定自己在恋爱中的感受及强度。结果发现:79%的人有强烈的幸福感,37%的人注意力难以集中,29%的人有飘飘然的感觉,22%的人希望自己狂奔、大叫,22%的人在约会前感到紧张,20%有陶醉感,20%的人有双手冰冷等生理反应!” 红袖添香:“阳阳,无论是你上次从恋爱的行为上分析,还是你今天从恋爱的感受上分析,我好像都有!我觉得我已经彻底爱上了一个男人!真的!” 君子阳阳:“谁?” 红袖添香:“你!” 君子阳阳:“……” 红袖添香:“你信我么?阳阳!” 君子阳阳:“网恋不靠谱!红袖!” 红袖添香:“其实……别说见面了,就是隔着网络跟你聊天,你上面所说的恋爱时的感觉我都有,强烈的幸福感,注意力难以集中,飘飘然的感觉,紧张,2陶醉感,双手冰冷等等……” 君子阳阳:“别开玩笑!红袖!” 红袖添香:“我没开玩笑。上帝佐证!” 君子阳阳:“红袖!我有女朋友的!” 红袖添香:“我知道,你说过的。可你们还没结婚啊!你就不允许我参与竞争么?” 君子阳阳:“怎么竞争?你在网络上跟她竞争?而且,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是其她女生根本无法取代的!” 红袖添香:“……” 君子阳阳:“红袖!你是个才女,又这么善解人意,你会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的!” 红袖添香:“阳阳!难道你一直都没感觉到我在暗恋你么?” 君子阳阳:“可以不可以别老拿我开刷!” 红袖添香:“为什么你不肯信我呢?难道仅仅是因为这是网络,仅仅是因为你没见过我么?” 君子阳阳:“不仅仅是这样,是因为我心已有所属,红袖!” 红袖添香:“我不会轻言放弃的!阳阳,我会将暗恋进行到底的!其实暗恋的感觉也蛮不错的!而且暗恋可以永恒,因为暗恋的人从来不会失恋!你找我聊一次天,我可以高兴很多天!你所说的那些话,我会记得很多年!” 君子阳阳:“红袖,咱们不说这些了吧?其实,我现在在爱情面前有一些困惑!” 红袖添香:“你对爱情这么了解,怎么还会困惑呢?” 君子阳阳:“我准备静下心来,好好读一读书!” 红袖添香:“爱情宝典么?” 君子阳阳:“呵呵,或许如此吧?它谈到了爱情的整个过程,包括后面关于爱情经营、分手方面的内容。” 红袖添香:“爱情不是不可以经营的么?” 君子阳阳:“不可以培养,但需要经营。一旦恋爱关系确立之后,就面临着如何经营爱情了。要遵守一系列的原则,比如平等、归因、沟通、制度这一些列的问题。” 红袖添香:“嫉妒也是经营爱情的一种方式么?” 君子阳阳:“没错!三分之一的女人和五分之一的男人会向自己的伴侣炫耀自己以前的情人,以激起对方的嫉妒,从而使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适当的嫉妒是维持浪漫爱情健康的标志!” 红袖添香:“这也是心理学专家研究得出的结论?” 君子阳阳:“这是我个人研究得出的结论。呵呵。” 红袖添香:“讨厌!我还以为是心理学家研究的结果呢!” 君子阳阳:“唉!恐怕我是挺讨人厌的!否则,也不会被喜欢的人发配边疆了!” 红袖添香:“你能说说你为什么会被发配么?” 君子阳阳:“红袖,我有点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红袖添香:“好吧,你先休息吧。无聊时记得上线找我聊喔!” 君子阳阳:“你在线的话,我一定会找你聊的!” 红袖添香:“我24小时为你在线!” 君子阳阳:“呵呵,还24热线呢!” 红袖添香:“是啊!我是24热线,为你独家守候!” 到达丽人服饰南郊仓库时,我才发现这里就是一个小型的王国!而且,山高皇帝远,仓库的所有三十多号人,不单单是受公司的规章制度所约束,还被一种“潜规则”约束着! 仓储部门的基本职责就是,做好后勤保障工作,为生产一线服务,提供正确的物料物流过程信息和各种基础数据,帐、卡、物相符,杜绝配送不及时造成的停线现象。 丽人服饰的仓库组织结构分为仓库主管,仓管组长,仓管员,账务员,搬运组长,配送组长,整个个仓库有35个人。 我被分配到了搬运组,“幸运”地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搬运工! 南郊仓库主管姓苟,名叫苟同,四十多岁,人长得很瘦,瘦得像具木乃伊!但我很快发现有人在背地里喊他“狗头”,或者“瘦狗”! 我见他的地点是在他的办公室里,他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转椅里抽烟,我站在办公桌前,他没让我坐下,我也不好冒失地去坐下。 我感觉这种情形似曾相识,蓦地才想起是在哪里有过类似的遭遇,就是在傅德志办公室,我第一次去丽人服饰报到的那天,傅德志忌讳人家叫他傅经理,因为他不喜欢给人造成他是副经理的误解! 苟同没有这方面的忌讳,我可以叫他苟主管,但我不可以未经他允许,直接坐在他对面的椅子里!这一点,跟第一次见傅德志的情景相似! 狗头觑着我,喷出一口烟雾道:“说说看!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我笑笑道:“狗主管,我是坐巴士来这里的!” 第四百零七章被发配了 苟同似乎感觉自己受了侮辱,伸手一拍桌子厉声道:“我是问你犯了什么错误,被发配到这里来的?!” 我摸了下鼻子,讪讪一笑道:“对不起!苟主管,我理解错误!我来这里,是因为我犯了点错误!” 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我喊冤叫屈也没用,因为这个世界是冷酷的!你叫苦没用,你喊委屈没用,你哭没用,你闹也没用!什么有用?当你手握重金,或者手握重权时才有用! “一点小错误?”苟同觑着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是看你诚实不诚实?我实话告诉你!你在这里最好给我老实点!你不老实也没关系,我会把你收拾得老老实实的!” 这厮说话的口气跟傅德志咋那么相似呢?是他们有亲缘关系,还是做领导的都这德行? 我脸上笑着,嘴里应道:“苟主管,我会好好遵守这里的规章制度的!我也会好好干活的!” 苟同觑着我,冷哼一声,将烟从嘴里拿开,冲我道:“那最好了!据说你在公司总部很能跳腾?” 很能跳腾?什么人意思?据说?据谁说? 我摸着鼻子道:“没有的。苟组长。” “没有最好!这里是教人悔过自新的地方!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有你好受的!”苟同目光阴阴地觑着我道。 我怎么感觉好像进了监狱或者集中营一样呢?我怎么感觉这厮有点像个狱霸呢? 事实上是,苟同不是这里的狱霸,他是这里最大的头儿!狱霸另有其人,而且都对苟同俯首帖耳!这个时候,我还没想到,这里就是一座地狱!我很快就要接受地狱里的煎熬了!我很快就会领受到他们非人般的折磨了! 这个“狗头”,让我做的第一件事就背诵“仓库管理工作职责”,他对我说必须要在明天早上上班之前背熟,次日早上上班要背给他听! 我到南郊仓库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也就是说我只能利用晚上的时间去背了!下午下班以后,“狗头”让一个叫汪洋的小伙子领我去宿舍。 在从仓库去宿舍的路上,汪洋告诉我说,他原先是公司总部财务部的小职员,因为犯了点小错误,才被发配到这里来的!他说他来了已经有半年多了! 半年多?差不多也就是我刚进入丽人服饰之前没多久的事儿! 汪洋还对我说,被发配到这里来的人都得进搬运组,干这里最苦最脏的活儿!而且在这仓库的其他员工里面地位是最低下的!经常要受到他们的欺负! 我摸了下鼻子,看着他道:“汪洋,你什么时候才算‘刑满释放’?” 汪洋张开双臂,表示很无奈,他看着而卧道:“我也不知道。” 我道:“你都来这里接受半年惩罚了,大不了不在丽人服饰干了!何必受这份委屈?” 听我这么一说,汪洋赶紧伸出食指竖在嘴边,盯着我小声道:“顾阳!你不要乱说话!要是被苟同听见了那还得了!这里基本上都是苟同的人,被人听见了传到狗头那里去,到时候恐怕要吃大亏呢!” 我愣了一下,皱着眉梢低声道:“不是吧?怎么感觉这里危机四伏啊!”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汪洋低声说了一句道。 我对占地面积的估算迟先天钝,这座仓库大概有一千个平米吧?有两栋楼房,一栋大,一栋小,一栋高,一栋矮,大的矮的那栋就是仓库,主要是物料仓库,比如面料仓库、辅料仓库、机物料仓库。 高的小的那栋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办公楼,一部分是员工宿舍以及饮食娱乐生活场所。 宿舍在四楼,是集体宿舍,四个人一个房间,里面的环境虽然不比监狱差,但是比起西西里庄园,那简直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了! 汪洋指着他床铺对面的一张空床对我道:“这就是你的床!赶紧收拾收拾吧!马上就要开饭了!” 收拾完东西,汪洋要带我去仓库食堂,说带我认认路。 我说我肚子不怎么饿,来之前吃过东西了。事实上,我从今天中午到现在都没吃过任何东西,但是我真地不饿!我只觉得累!更多的是心累! 汪洋走出宿舍之后,我点了支烟,立在窗口边上,看向仓库周围的环境。 如果滨海市市是满目疮痍的繁华,那么这里就是满目疮痍的疮痍!仓库四周是高高的围墙,围墙上的干水泥里安插着锐利的玻璃碎片,还拉了铁丝网,也不知道那些铁丝网通不通电? 高高的围墙外面,一面是郊区的乡村,一面是一些水泥钢筋混泥土的厂房,有的厂房上竖着高高的烟囱,烟囱里往外喷涌着白种带点绿色的二氧化硫,想必是化工厂之类的吧? 另一面是土地和田野,土地和田野紧连着一片荒原,荒原尽头还有还可以看到一些坟地,那些石头墓碑从半人高的蒿草丛中若隐若现。 一派灰色调,几乎没有亮点。 当我看向南面时,我才发现了唯一一处亮点! 我竟然看到了南郊养老院的红色屋顶! 我脑海里瞬间浮现出,那天跟曦儿去养老院帮她奶妈过生日的一些情景,浮现出在那里偶然遇见夕儿的种种情形。 我突然感觉到一种难过的情绪,很难过,说不出的难过。 曦儿要惩罚我多久?三个月?半年?或者更久? 我不知道,我真地不知道,我不迷茫,我只是难过,我只是心痛! 我开始背诵仓库的工作职责,可是我的脑子什么都记不住,我的记忆力从来没有这么糟糕过! 我脑子里全是曦儿的影子,她的笑,她的怒,她的嗔,她的爱,她的调皮,她的蛮横,一切一切,反反复复在我脑海里回放…… 我之前发了好几条手机讯息给曦儿,可她一条也没回,我想给她打电话,我想听她的声音,可是,我知道她现在一定不会接我电话! 她回西西里庄园了么?她看见我在她卧室便签本上写的那两段话了么? 可我还是得把那两页纸的仓库工作职责背熟! 夜里十点,大家都睡了,这里没有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大家都睡得很早!再说白天大家干的活儿也累人,夜里十点钟之后,宿舍楼就已经很安静了。 为了不影响宿舍里的人熄灯休息,我只好搬把椅子坐在廊道里,将曦儿强行从我脑海里驱逐出去,我的记忆力这才慢慢地恢复了一些,等我将那些调理制度背熟了之后,回到宿舍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我很累了,身心疲累,可我依然辗转难眠,无法入睡! 曦儿再次跃入我脑海中,蹂躏着我的身心!曦儿早已睡熟了吧?她会做梦么?她会梦见什么?她会踢被子么?她依然像之前一样睡觉不老实,在大床上打地躺拳么? 我发疯似地想念她,无以慰藉,我只能从怀里拿出我和曦儿的那张合影照,送到眼前,因为没有灯光,我看不见,我只能伸出指腹轻轻抚摸着曦儿的面颊…… 我又摸出那尊小泥人,用指腹温柔地抚摸着,耳边响起那首我侬词:捏一个你,捏一个我,再打碎,糅合,再捏一个你,再捏一个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最后我摸出手机,翻出我和曦儿之前的讯息,那些讯息很温馨,我一条一条读着,一遍一遍…… 次日一早起床,我一脸憔悴,面对镜子时,我简直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这天早上苟同果然找到我,他要抽查我昨晚背诵的情况! 苟同叼着香烟,觑着我道:“工作职责第三条是什么?” 我摸了下鼻子,看着他道:“仓库管理的收料工作,在于检查采购物料的数量和品质。仓库员检验和清点送来物料的种类和合格品数量,填写入库单,发生数量不足和品质不合格时,通知供销科补足或更换,每种物料存放在固的地方,便于清点和发料。物料入库价格先按估价入库,等发票来后再红字冲销!” “第八条是什么?”苟同觑着我道。 我摸着鼻子想了想,抬头看着他道:“仓库管理的发料工作主要是为生产提供原辅料和机物料。使用部门填写领料单后才能从仓库领取物料。仓管员根据领料单所填数量分发物料。物料的出库价格按照入库价格的移动加权平均计算得出!” 接着苟同又查问了四五条工作职责,我都说出来了,但说得有点不顺畅。主要是我感觉今天脑子里像灌满了浆糊,还有点头晕,估计是昨晚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的缘故吧? 苟同看上去对我的表现根本不满意,喷出一口烟雾,觑着我道:“妈的!你天生结巴么?背这点东西还磕磕巴巴的?回去好好背!直到背得滚瓜烂熟为止!” 我摸了下鼻子道:“好的。苟主管,那我回去背了!” 说着我转身,垂头丧气地往宿舍楼走去。 “站住!”苟同在我身后厉声喝住我。 第四百零八章请多指教 “妈的!你小子脑子有毛病吧?”苟同伸手指着我鼻子骂道,“想得倒美!大家都在干活,你想一个人回去背工作职责?” 我愣看着他…… “干活去!”苟同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命令我道,“下班后再背!妈的!你当你是来这里度假的?” 我早就想回敬他了! 骂我可以,别骂我妈!我妈那么大岁数了,是你随便可以骂的吗?但我初来乍到,我必须克制!克制! 苟同为什么对我这么凶暴?他是要整我,还是要给我来个下马威呢? 离开了苟同,我就去了搬运组,搬运组的人已经在干活了! 见我走过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留着寸头的男人朝我勾了勾手指,示意我到他面前去。 这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面相很凶,汪洋已经告诉我了,这就是我们搬运组的组长,名字叫吴吴任远。汪洋私下里告诉我,在仓库里,吴吴任远的绰号最多,有“吴人猿”、“无人缘”,还有“人猿泰山”! 汪洋还告诫我,千万不要惹他!说吴吴任远有暴力倾向,提醒我要小心点! 吴吴任远大概已经听说了我,所以他朝我勾手指,目光直勾勾冷冰冰地看着我! 我走到他面前,恭恭敬敬道:“吴组长!我初来乍到,请您多多指教!” “背过仓库工作职责了吗?”他觑着我道,语气相当冷漠! 我笑笑道:“背过了。” 吴吴任远觑着我道:“那你告诉我,搬运组的职责是什么?” 搬运组的工作职责只有五条,而且很短,我记得很清楚! 1、物料的搬运和仓库废品的回收及保管。 2、来料的即使进仓和成品的及时撞车。 3、对半圆过程中的合格品、待检品、不良品等区分明确,不混淆搬运。 4、维护和管理搬运工具。 5、搬运人员的培训工作。 吴吴任远觑着我道:“你只需要记住前四条就够了!第五条是我的职责,你不用管!” 我点头道:“是!吴组长!” 吴吴任远道:“记是记住了!但是,你最好要落实到行动中去!” 落实到行动中去?那是什么?无非就是当好一名合格的搬运工,卖力干活吧! 我摸了下鼻子,笑了一下道:“是的!吴组长!我会努力完成工作任务的!” 吴吴任远转身看着那辆大型货车,看着那些正在卸车的搬运工,抽出一支烟点上,幽幽地吸了两口。 见我还立在边上,他转身,拧巴着我眉梢瞪着我道:“妈的!你还站着干吗?去干活啊!” 啊!他的话说完了吗? 我道:“我以为您还有什么吩咐呢?” 吴吴任远上前,朝我臀部一脚踢过来,呵斥道:“少给老子屁话!我听说你在公司总部挺能‘折腾’的!在仓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我愣了一下,想不到我还声明远播啊!俗话说,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啊! 我不敢再多话,奔过去干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搬运组加组长总共六个人,吴吴任远不用干活,干活的只有五个人! 刚来了一批布料,大家正在卸车。这一车布料很多,大货车上堆得像山一样高!我们要先把布料卸下车,然后再搬回仓库,当然现在科技已经很发达了,仓库都备有推车。 可即使有推车,还是需要人力去推的,所以这无疑是一份苦力活! 不知道为何,我心中的委屈感并不强烈,或许这是因为给我惩罚的人是曦儿,是我最爱的人的缘故吧? 我很快就投入到艰苦的工作中去了,我不怕吃苦,想当年我念拳击的时候,每天都要坐杠铃深蹲,100公斤,每组要做15次,要做五组!不过,那是好多年之前的事情了! 卸完车,将原货搬运到仓库,堆放整齐,已经到午饭时间了。 刚吃完饭,又有成品出仓的搬运工作,也是一辆大卡车,根据供货量,估计也得装满整辆大卡车! 装车又装了半天,直到下午快下班了,才那供货量完全装上了车。 这个时候我已经累得腰酸背痛了!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而且我感觉颈部肌肉有拉伤,很痛!我知道这是我很久没锻炼的缘故! 可是我竟然觉得很过瘾,越累我越觉得过瘾!我不知道现在我是不是受虐倾向,总而言之,我觉得很过瘾!仿佛是身体的劳累与痛苦,可以缓解我心中积压的劳累与痛苦似的! 等一切搞定,我站在仓库门口点了烟吸了起来,我还在心里自嘲道:“恩!不错!就当是身体素质训练了!市里那些上班族不是花钱去健身俱乐部找罪受么?我比他们实惠,我既锻炼了身体,还能赚钱!恩!不错不错!” 正在我沉浸在自嘲的邪恶情绪中时,我的臀部上猛地挨了一记重创,我猛回头看去…… 我看见了吴吴任远那张穷凶极恶的脸! 他瞪视着我道:“妈的!谁叫你在这里抽烟的?这是仓库重地!里面全是布料!布料你懂吗?万一发生火灾!我们的脑袋都要搬家!” 我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想我还没习惯这里的环境吧?仓库里堆放的全是布料货物,万一引起火灾,后果不堪设想! 我赶紧将手中的半截香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灭了! 我朝吴吴任远抱歉地一笑道:“对不起!对不起!吴组长!我一定改掉我随手抽烟的坏毛病!” 吴吴任远瞪着我道:“在这里工作,你一定要养成强烈的安全意识!懂不懂!” 我讪笑道:“我懂,我懂!下不为例!” “把地上的烟头捡起来!”吴吴任远瞪视着我道。 我低头快速地将那半截熄灭的烟头捡了起来。 “下次再看见你在仓库吸烟,我让你直接把烟吃进去!”吴吴任远瞪视着我,狠声道。 我知道我错了,可是你也不必说这么狠的话吧?我初来乍到,还没完全适应这里的环境好吧?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 “去!把仓库的卫生打扫干净!”吴吴任远瞪视着我道。 我道:“好的!我这就去!” 我环顾左右,寻找扫把之类的清扫工具,在我转身背对吴吴任远的时候,我的屁股再次受到了重创,我猛地回头看去…… 吴吴任远收回腿,伸手指着仓库一个角落,拧巴着眉梢瞪着我道:“你眼睛长屁股上的!清扫工具就在那里!你看不见啊?” 我有点火了!我初来乍到,一切都不熟悉,你就不能好声说话吗?我屁股是挺翘挺性感,可那不是足球啊?被你踢来踢去?老子在你面前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尊严? 可我还是忍住了,我闷声向他手指的角落走过去…… 其实我受辱的整个过程,汪洋都在边上看在眼里,他表面上拿着文件夹在盘点物品,记录登记,实则是在边上悄悄看着吴吴任远侮辱我的一幕。 等吴吴任远走开了之后,汪洋才敢靠过来。 他看着我,低声道:“顾阳!你千万不要用那种眼神跟吴人猿对视!他只吃软不吃硬!你要学会服软……” “我什么眼神?”我手拿起扫把,回头看着汪洋问。 汪洋道:“你回头看他的眼神有一种愤怒!” 我道:“有么?” “有!很明显!可能你自己没意识到吧?”汪洋看着我道。 我摸了下鼻子道:“也许吧!我觉得你说得没错,吴人猿的确有暴力倾向!” “你不要激惹他!忍一忍就过去了!以前他老踢我!现在还踢,不过比以前好多了!忍一时风平浪静!我的意思是说你要对吴人猿笑,哪怕是被他踢的时候。” 我沉声道:“我被他踢了,还要对他笑?我又不是基督徒!” 此刻已经是五点半了,其他搬运工都已经回宿舍楼休息去了!仓库里只剩下我和汪洋了。 汪洋踮起脚尖往仓库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收回目光看着我道:“顾阳……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我道:“你说吧!我喜欢跟直来直去的人打交道!” 汪洋看着我,犹疑了片刻,才鼓起勇气看着我道:“我刚路过苟主管的办公室,无意中听见了苟主管和吴人猿在里面说话……” 我摸了下鼻子,看着汪洋呵呵一笑道:“那不很正常嘛!” 汪洋朝我摆手道:“不是的!他们……他们在说你……” 我愣了一下,看着汪洋道:“说我什么?” 汪洋迟疑了片刻,看着我,鼓起勇气道:“他们说……要收拾你……” “收拾我?”我睁大眼珠盯着汪洋道,“他们收拾我干吗?” 汪洋道:“我不敢多听,怕被他们发现,只听到他们说要收拾你……” 我愣看着汪洋,说不出话来…… 汪洋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道:“顾阳,你要留心一点啊!” 我愣过神来,勉强朝他笑笑道:“谢谢你提醒我!汪洋!这仓库虽然天高皇帝远,可也不是什么三不管地方,量他们也不敢把我怎样?” “你还是小心为妙啊!顾阳!这里不比公司!”汪洋怯怯地看着我道。 第四百零九章小心为妙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一笑道:“谢谢你!没事的!我会看着办的!” “但愿一切没事!”汪洋叹声道,然后走开了。 我手拿扫把,立在原地,皱着眉梢,心想他们要收拾我?为什么?我才来这里两天,没什么地方得罪他们呀? 我没再多想,开始清扫仓库…… 晚饭后,我再次背诵了一遍仓库工作职责,直到我把它背得滚瓜乱熟为止。我看苟同还拿什么找我麻烦? 这里是南郊郊区,离市区很远,即使出了仓库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所以工作之余,仓库里三十多号人也不怎么外出,都窝在仓库里头打牌,炸金花,或者打麻将! 远离市区,仓库里除了汪洋,其他人我都不认识。正如汪洋所言,他们对我这种因为犯了错误被公司总部发配过来的人态度冷漠,爱理不理的! 一闲下来,我突然觉得很寂寞,我想念曦儿,想念跟她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我靠在床头上,拿出手机,手机很安静,没有任何电话和讯息通过光缆传过来。曦儿没有回复我的讯息,我打电话她照旧不接!奇怪的是连郝建这两天都没有骚扰我! 谢鹏、邢敏和琴姐只发来了一些安慰我的讯息,我知道他们现在也不好打电话给我,面对我如此的处境,他们可能也不知道该对我说什么才好吧? 我寂寞得快要发疯了!短时间内我根本无法适应这里的环境! 我想给夕儿打电话聊聊,可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假如她问到我现在哪里,我该怎么说呢? 我随手拿起枕边那本《霜冷长河》,我先读了余先生这本书的后序部分,在后序部分里余先生浓墨重彩的描绘了他的爱妻!令人读之动容! 据说余秋雨和爱妻马兰的相识很有戏剧性! 马兰国内知名的黄梅戏演员。余秋雨当时是上海戏剧学院的院长,但在民间的名气却远逊于马兰。有一次,马兰的一位老师借给她一本《艺术创作工程》。通读了这本书后,马兰被作者的睿智和学识深深地吸引和折服了。 不久,马兰去上海演出《遥指杏花村》。她冒昧地给余秋雨写了封信,在信中说希望他来看戏。谢幕的时候,马兰四处张望,盼着余秋雨出现。这时,一个40岁的中年人一蹦一跳歪着脖子走上舞台,迎向马兰,嘴里还喊着“嘿,马兰,我就是余秋雨!” 原来余秋雨对马兰也仰慕已久!两人都觉得“前世早已经种下了姻缘,第一次会面就播下了爱情的种子!” 是啊!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缘分多么可贵啊! 还没读完余秋雨写爱妻的文字,我就合上了书页,我读不下去了。我越读心里越难过,别人越幸福,我就越失落! 曦儿啊!你能感受到我此刻如此糟糕的心境么? 宿舍里太吵,大伙聚集在一起炸金花!不管赢钱的还是输钱的,都在那里大吼大叫的! 余先生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你万箭穿心,你痛不欲生,也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别人也许会同情,也许会嗟叹,但永远不会清楚你伤口究竟溃烂到何种境地!悲伤是我自己,痛苦是我自己的,落寞是我自己的。无人能懂,无人愿意真心听你诉说你的故事。 我下床出了,出了宿舍,楼上楼下转悠着…… 听汪洋说一楼有个俱乐部,里面可以打台球,打乒乓球。 我下到一楼,果然听到一个房间里传出笑闹声,我猜这笑闹声一定是从俱乐部传出来的! 我刚想拔腿向俱乐部走去,突然听见这栋楼后面传来异响,只听见“嘭嘭嘭”的声响! 这声响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转身出了宿舍楼的门,绕到这栋楼后面,我看见了我令我惊奇的一幕! 那里有一颗水桶粗的老槐树,老槐树的横向枝桠上吊着一只帆布大沙袋,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件背心正在那里挥汗如雨,击打沙袋! 我惊奇的地方有两个,一方面是这个男子是独臂,有一只袖筒里空空如也! 另一方面是这个中年男子的腿功!那只沙袋看起来很大,而且看得出来,那沙袋里装的不是什么锯末子,明显是细沙! 那中年男子中等身材,国字脸,蓄着一撮山羊须,穿件长袖t恤衫,黑色运动裤,虽然只是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但不难感觉他拥有一身铜浇铁铸般的肌肉! 在他连续迅猛的腿法之下,那只帆布沙袋像飓风中挂在晒衣杆上的一条裤子一样,剧烈摇晃着!我都担心挂沙袋的槐树枝杈会经受不住而折断下来!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一看便知,此人腿功十分了得! 无论是速度、硬度,还是爆发力都属上乘!他虽是独臂,但身体协调性非常好!即使出高位腿法,暴露出来的漏洞也很小,而且腿法快出快收,如果跟人对打,一般人很难捕捉到反击的机会! 我来了兴趣,向那中年男子走了过去…… 离他五十米之远,他已经感知到了我的存在!他收腿,双手将乱晃的沙袋固定住,缓缓扭头看我…… 我被他犀利的目光震慑住了,他的眼神里有一股很深的戾气! 凭直觉,我认为这绝对是个高手!没想到在这偏远的郊区,还有如此身怀绝技的人!我心中禁不住兴奋起来! 我朝那中年男子笑笑道:“抱歉!我无意中来到这里!影响你练功了!” 那中年男子没有说话,目光依然犀利地直视着我!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我是这里新来的,在搬运组,我叫顾阳!以后请多关照!” “杜峰!”中年男子道,目光里犀利淡了几分。 我摸了下鼻子道:“杜师父!冒昧地问一句,您练泰拳多少年了?” 杜峰朝沙袋上击了一拳,看着我道:“你怎么知道我练的是泰拳,而不是散打呢?” 我笑笑道:“因为你刚才击打沙袋的弧线腿法属于泰拳的扫踢!” “何以见得?”杜峰盯着我道,脸上依然是冷漠的。 我走近,笑看着他道:“因为散打里没有扫踢,只有鞭腿!鞭腿是拧腰,翻胯,小腿弹踢,用脚背击打,小腿像鞭子一样抽向对手!而泰拳的扫踢几乎不用翻胯,而且不折叠,直接转支撑腿甩腰出腿,且用小腿胫骨击打对手,像棍棒一样向对手横扫过去!” “那你认为这两者有什么区别?”杜峰看着我道。 我笑笑道:“打个比方说,散打的鞭腿是当鞭子一样抽向对手,讲究的是爆发力,运动幅度小,快出快收!身体稳定性好,出腿时露出的空当小,对手不易反击!而泰拳的扫踢是当棍棒一样向对手横扫而去,加上自身的重量,讲究的是杀伤力大,但是出腿幅度很大,容易给对方造成反击的空当!身体稳定性也不如散打的鞭踢,若遭遇对手强势反击,容易失去重心!” “你学过功夫?”杜峰看着我道。 我笑笑道:“学过两年拳击和散打,懂些皮毛。” “露两招看看!”杜峰看着我,伸手在沙袋拍了两掌道。 我迟疑了一下,推迟道:“很久没训练,动作都走形了。” 杜峰没说话,只是伸手在沙袋上又拍了两下! 我知道无法再推脱,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到沙袋面前,对杜峰道:“献丑了!” 我的拳法还可以,腿法不咋地,我对着沙袋击出一组组合拳,又击出几记腿法! 我这才感觉到这沙袋的硬度,拳腿击打在上面,几乎就像击打在树杆一样!痛得要命!但我咬牙强忍了! 杜峰在边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等我展示完毕,他挑了挑嘴角,算是笑了一下,他道:“拳法还可以,腿法里蹬踢还凑合,鞭踢太差劲!” 我摸着鼻子笑道:“杜师父说得对!” “别叫我师父,叫杜峰就行!我是仓库的保安队长!有时间一起练功吧!俩个人练功热闹一些!”杜峰看着我道,嘴角挑了起来,算是头一次对我真正笑了一次。 我心中一动,赶紧笑着应道:“太好了!我也正想提高下搏击的技法!杜哥,你这沙袋多重啊?” “两百磅!我自己做的!里面灌的全是沙!”杜峰看着我道,表情有些得意。 难怪呢!踢在上面跟踢在树杆上一样!尤其是沙袋的下三分之一截! 我再次意识到杜峰的腿法功力绝对不同凡响,他能轻松得把这两百磅的沙袋踢得乱飞乱舞,差不多等于把一个两百磅重的人踢飞出去!而且他能尽最大力气踢打这装满沙子的沙袋,说明他腿部的硬度也十分了得! 我道:“杜哥,你练泰拳很多年了吧?” 杜峰道:“我在部队开始练习泰拳的!那时我们中队从泰国请来一位很有名气的泰拳师训练我们!” “你是退役军人?”我好奇道。 第四百一十章仓库奇人 杜峰看着我,淡然一笑道:“恩!我当时在武警防暴队!我的手就是在执行任务时被废掉的!因为手废掉了,我才决定退役的!” 接着我们很快就热聊起来,杜峰告诉我练泰拳的人必须具备坚韧不拔的毅力,所以现在年轻人都不想学泰拳,顶多去文化宫练练跆拳道,即使想学泰拳,也坚持不了几天,忍受不了这种痛苦! 杜峰还说他手下有五个保安,他曾经也教他们练过泰拳,不过,那些人练了不到一个礼拜,大家都放弃了! 泰拳号称“五百年不败”,正是因为它强大的杀伤力,打法非常凶残!而他们犀利的腿法正是来自于他们非人般地艰苦训练!据说在大象国的泰拳手从几岁就要开始训练,为了练习胫骨的硬度他们直接去踢棕榈树! 我和杜峰聊搏击,聊龙哥,聊人生。很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我摸着鼻子,对他笑道:“杜哥!我想拜你为师学习泰拳!” 杜峰看着我一笑道:“你吃得了苦?” 我看着他,认真回答道:“我能!” 杜峰伸手拍拍我的肩膀,笑了一下道:“你我虽然有缘,但格斗是很较真的东西!这样吧!现在我还不想收你为徒!如果你能按照我的要求坚持训练一个礼拜,我再考虑是否收你为徒!” 我二话不说,只道:“行!” 夜里九点,滨海西郊的玫瑰庄,林曦儿身着一袭白纱睡裙,立在卧室门外的希腊式露台上。 此时寒露已过,秋夜已微微有了冷意,夜风吹起她的头发和裙裾。 “因为有你,我认真过,我改变过,我努力过,我悲伤过……我傻,为你傻;我痛,为你痛;深夜里,你是我一种惯性的回忆……我不想在为过去而挣扎,我不想在为过去而努力,我不想在为思念而牵挂,可这些都只是不想,我、做不到……” “每个人都有一个死角,自己走不出来,别人也闯不进去。我把最深沉的秘密放在那里。你不懂我,我不怪你。每个人都有一道伤口,或深或浅……我把最殷红的鲜血涂在那里,你不懂我,我不怪你。每个人都有一行眼泪,喝下的冰冷的水,酝酿成的热泪。我把最心酸的委屈汇在那里。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她心中反复默念着这两段话,林曦儿虽然不知道这两段话是顾阳的原创,还是出自他人之笔?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段深情的话语,令她心绪难以平静! 尤其是第二段,尤其是那一句“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其中每一个句子,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像尖刀一样,刺痛着她的心,一下又一下…… 昨天傍晚回到西西里庄园的寓所,看到便签本上这两段话,还没读完,她就已经泪眼婆娑了。 她发现那尊泥人不见了,她知道是顾阳带走了。对顾阳的思念,像潮水一样一浪一浪将她的心盖过她的心! 无以寄托思念,她只能拿出那本影集翻看着,那本影集里全是她和顾阳的照片!是他们共同的美好的回忆,她一页一页翻看着,一张一张细细端详着,她伸手轻轻触摸顾阳的面庞,泪水啪嗒啪嗒地滴落在照片上…… 她发现其中一张照片不见了,她知道是顾阳带走了! 那张照片是在h市海边拍摄的,是他们俩最喜欢的一张照片,因为那时候他们最快乐!顾阳还在照片后面注明了日期,以及当时的幸福注解“但愿跟老婆在一起的每个日子,都像这海边的阳光般灿烂而美好!” 看完了影集,林曦儿起身走出了卧室,来到顾阳的卧室门口,她伸手轻轻推开了房门,眼前的一切令她心碎!顾阳的常用物品不见了,床垫整个掀了起来,盖住了叠好的被子。 泪水模糊中,林曦儿看见顾阳正立在她对面,冲她坏坏地笑着,她看见他站在那里,手弯臂力器在向她炫耀他的臂力,她看见他手捏飞镖,用一个酷酷的姿势射向挂在墙面的飞镖靶…… 她看见顾阳仰在露台的躺椅上吸烟的样子,她看见他手捧大卫.奥格威的广告学著作,习惯性地摸着鼻子陷入思考的样子,她看见他微笑着喊她老婆朝她奔过来的样子…… 可是,当林曦儿抬手抹眼睛的时候,她发现一切都消失了。 顾阳已经走了! 他挺拔的身影不在了,他阳光般的笑容不在了,他充满活力地在寓所里奔上奔上的身姿不在了。他不在了,他真地走了! 人去楼空,只是还残留着顾阳身上那种淡淡的男人体味与烟草味混合的气息。 那一刻,她的心被思念的洪水瞬间吞没! 林曦儿立在玫瑰庄园的希腊式露台上,回想着昨天傍晚在西西里庄园的情景,她依然忍不住悲伤不已。 房间里的旋律伤感地袅绕着,那首《读你》,她有意弄成了单曲循环…… 听着这首歌,想着顾阳在海边弹吉他演唱这首歌的深情模样…… 没错!单曲循环是一种病!相思病! 她点上了一支法国more香烟,用力吸了两口。 静静的夜里,轻轻闭上眼睛,聆听着熟悉而伤感的旋律,心不忍阵阵刺痛,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秋夜的风吹起她长乱的头发,却吹不走她眼中的痛楚,再次闭上双眼,所有美好的记忆有伤感地蔓延了整个夜晚。她以为只要不停地工作就淡忘相思,她以为时间能埋葬记忆…… 听着伤感的音乐,吸着苦涩的香烟,依然不知如何转变思绪,那些记忆像雪崩一样向她袭来,牵绕着她的魂魄,思念在心中像河边的野草一般疯长……失去自我的感觉不曾有过,偏偏今夜要去感受…… 多想把这满腹的愁思告诉这秋夜的风,多想让这秋夜的风将她的愁思带去南郊,告诉顾阳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不能! 在这样的晦涩秋月之夜,喜欢上了这般深沉的黑夜,她和月夜一暗影沉默无语,对爱的期盼越来越远,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就算多少个春秋,也要坚强坦然面对。为了爱,也为了成全。 一个夜,重复着同一首音乐,只因为潮水般的相思,只为美丽而痛苦的追忆,回想起曾经一起牵手走过海岸线,心里痛得无法言说。当脑海里闪现出一大片的紫色花海,只觉得那些都是伤感梦幻,其实经历过,只是现在很遥远,有影无踪…… 此时此刻,她希望多点暗黄的灯光,装饰着此时的心情。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林曦儿仰头望着那轮皎月,轻声念着这首词,这是她爸小时候教她背诵的众多诗词中的一首,是李白的《秋风词》。 因为这词,正契合她意。 卧室的门敲响了,敲断了她心中乱麻一样理不清的愁思,敲断了她心中纵横交错的疼痛! 林曦儿拧灭了香烟的火光,转身,走回到卧室…… 打开门,见她姐林夕儿立在门口…… 林夕儿微微蹙了下细眉,大概闻到了妹妹身上的烟味儿,似乎觉察出了异样,但她忍住了,没有问什么,她知道她这个妹妹的性子,她不喜欢别人追问她不想说的事儿。 林夕儿只是微微一笑说:“曦儿,爸找你。” “我累了,要睡觉了。”林曦儿说。 她姐说:“爸说找你有急事。” 林曦儿依然不语。 见林曦儿一副赌气的样子,林夕儿看着她妹又问:“你跟爸怎么啦?又闹什么矛盾了?” “我跟爸没什么好谈的!明天我就搬回西西里庄园!”林曦儿说。 廊道那头传来林啸天的咳嗽声,那咳嗽声是他故意发出来的,只是想告诉姐妹俩他已经来了。 林啸天穿一件质地很好的睡袍,背着双手走了过来,林曦儿撇过脸去,不想看林啸天。 “你跟我过来!”林啸天看着林曦儿道,语气威严地道,又把目光投向林夕儿,“你也来!你也该知道知道你妹做了些什么荒唐事!” 说着他转身,背着双手顾自离去。 林曦儿依然立在门口不动,林夕儿只好伸手拉她,用力拉着她离开了卧室,向楼下的客厅走去。 客厅里,林啸天坐在最中央的单人沙发上,林氏姐妹坐在他对面的双人沙发上。 林夕儿依然紧拉着妹妹的手,生怕她一赌气站起来就要走似的。其实林夕儿也不知道她妹和父亲又闹什么矛盾了?她并知道林啸天口中说的她妹所做的“荒唐事”是指什么? 林啸天没看林氏姐妹,咬着雪茄,目光看着对面的几盆兰花,其中一盆是文心兰,一盆是火花兰。 文心兰的花语:隐藏的爱;火花兰的花语:忘不了的人。 林曦儿早已不耐烦,看着林啸天道:“爸!我累了!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回房睡觉了!” 林啸天的目光瞬间投向了林曦儿,带一丝愠怒,他终于开口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他有什么不好 “为了一个男人你又要跟我闹决裂吗?”林啸天厉声道。 林啸天不提顾阳还好,一提顾阳,林曦儿就无法克制住内心的情绪! “爸!你凭什么看不起顾阳?顾阳有什么不好?一表人材,文武双全,人又善良!他来丽人服饰半年多,为丽人服饰做出了突出的贡献!爸!你到底为什么看不起顾阳?”曦儿怒气冲冲地看着林啸天道。 林啸天冷笑一声道:“荒唐!他为了十万块,与肖德龙勾结,出卖了你,出卖了你的公司,你还在这里口口声声跟我说他好!简直荒唐至极!二丫!你长点心行不行啊!” “我不信!即使地球倒转,我也不信顾阳会出卖我,出卖公司!”林曦儿固执地道。 林啸天道:“这是我从程灵素那里亲耳听说的!” 林曦儿大声道:“程灵素那是血口喷人!目前我虽然不知道程灵素和肖德龙有什么见不得的人勾当!但是,程灵素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林啸天道:“那你说说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林曦儿道:“那些照片都是程灵素用微型摄像机偷拍下来的!你问我姐,程灵素一直跟踪我和顾阳!说明这是一起有预谋的卑劣行径!” 在巴黎,在h市海边,林曦儿和顾阳都碰到了程灵素,原以为是巧合,现在才知道她是别有用心!程灵素故意接近她和顾阳,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偷拍她和顾阳的亲密照!而现在那些亲密照都快递到了她爸林啸天的手里! 林啸天道:“程灵素跟我们林家没有任何牵扯,她为什么要偷拍你们?” “那程灵素为什么执意要播放肖德龙提供的那盘录像带?她为什么要帮助肖德龙诋毁丽人服饰的声誉!你不觉得她和肖德龙之间存在不可告人的勾当吗?”林曦儿反问道。 她现在也还不知道肖德龙和程灵素之间到底存在什么勾当?但是,完全可以确定他们之间的勾当肯定不可告人! 林啸天被林曦儿一通反问弄得一时说不上话来,他看着女儿道:“二丫!你毕竟还年轻!你不懂这个社会的险恶!” “我不懂?”林曦儿冷笑一声说,“就算我不懂吧?可是八年前,如果不是顾阳出手救了我姐,我姐恐怕早就……顾阳是我们家的恩人!而且,他还是一个很有发展潜力的男人!他是一支绩优股,只要给他机会,他就能干出一番大事业!爸!我就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 林夕儿一直在边上静听,听到现在,她算是大概明白了妹妹和爸爸之间到底是因为什么在闹矛盾了?! 同时,她的心也开始在不断往下沉。 她看看爸爸,又看看妹妹,轻声道:“爸!妹!咱们能不能别吵架啊?” “你闭嘴!”林啸天横她一眼道,“你坐在那听!现在不是你插嘴的时候!” “那是八年前!”林啸天转脸盯着曦儿道,“八年!八年会让一个人改变多少?坏人可以改过自新,好人可以踏入歧途!你知道程灵素怎么说顾阳的么?她说顾阳就是一个爱情骗子!专门骗富家女!现在社会上这种男人少么?那些穷小子打着爱情的幌子接近富家女,他们要的是钱!二丫!那些照片你都见过了吧?那姓顾的在跟你谈恋爱的时候,也正在跟别的女人谈恋爱!” “我不信!我不会信的!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变坏,我也不会相信顾阳会变坏!现在ps技术那么普遍,那些照片绝对都是ps过的!”林曦儿迎视着林啸天的目光,语气坚定地说。 她知道她爸说的那些照片是指什么,这次程灵素快递给她爸的照片分为两组,第一组是她和顾阳在巴黎和h市的一些亲密照,第二组是顾阳搂抱着一个陌生美女的照片!第一组照片她知道是真实的,可第二组照片她不相信是真的!虽然她也为那些照片苦恼过,可是她坚决不信那些照片是真实的! “人心叵测啊!二丫!”林啸天道。 “爸!你就没想过程灵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为什么要快递那些照片给您?她为什么执意要帮肖德龙播出那盒诋毁丽人服饰声誉的录像带?爸!您难道不觉得可疑么?您难道不觉得她别有用心么?爸!你难道就像小孩子一样被那蛇蝎心肠的女人戏耍么?” 听林曦儿这么一说,林啸天感觉自己作为一家之主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他抬手“嘭”地一声,猛地一拍沙发的扶手,怒视着林曦儿,厉声道:“总之!我不许你再跟那小子来往!如果你再跟他来往!你就关掉你的公司!到国外继续深造去!” 听林啸天这么一说,林曦儿的语气明显弱了下去,她看着她爸道:“爸!你太独裁了!以前我和卢克斯在一起时,你坚决反对,如今我和顾阳在一起,你依然坚决反对!爸!您是不是希望您的女儿永远得不到幸福啊!” “我林啸天的女儿不怕得不到幸福!滨海市这么多有为青年!随你挑!”林啸天道。 “我都不要!我谁也不要!我这辈子谁也不嫁!”林曦儿冲林啸天大声道。 “我警告你!如果再让我看见你和那小子在一起,我就让他滚出滨海市!”林啸天厉声道。 林氏姐妹同时愣住,嘴唇蠕动着,一时都说不上话来…… 林曦儿的眼中掠过一抹痛楚,她看着林啸天,喃声道:“我已经将顾阳开除了,您现在满意了吧?我明天就搬出玫瑰庄园,您满意了吧?现在您女儿的幸福没了,您满意了吧?” 林啸天气得面色铁青,将手中的雪茄用力拧灭在烟灰缸里,厉声道:“有本事你就再也别回这个家!我林啸天就当没养你这个女儿!” “不回就不回!您做你的孤家寡人去吧!”林曦儿从沙发蹦起来,转身快步向客厅门口走去。 林啸天气愣了,好半响才从沙发里跟着蹦起来,他伸手指着已经走到客厅门口的林曦儿道:“有本事那批过期服饰的事儿你自己摆平!” 林曦儿顿住脚步,蓦地回头冲林啸天道:“我会的!不用您老人家操心!我会找肖德龙和谈的!” “好!很好!我倒要看你怎么摆平!”林啸天气得浑身直哆嗦,然后又转身,伸手指着林夕儿道:“大丫!你也给我老实点!听说你以前跟那姓顾的臭小子交往很密切!” “爸……”林夕儿俯首,抬手拢头发。 接下来的几天,我逐渐适应了这没有灯红酒绿,没有莺声燕语,没有五光十色的郊区仓库生活。 我干活很卖力,一个是不想惹是生非,一个就是自我发泄! 我发现我越累的时候,我心中的悲痛越小!而且,我不能闲下来,我一闲下来,我就会想念曦儿,想念和她一起走过的风风雨雨,想念跟她同居时的点点滴滴,我就会胡思乱想…… 可以这么说,除了吃饭和睡眠时间,我基本上一直在忙碌,我尽量让自己行动起来,因为在我行动的时候,我的思维才不会那么活跃! 当然,我是一名光荣的搬运工,我上班时间自然是忙着装车卸车,还有堆放、整理和清除仓库的货物。工作之余,我会跟汪洋一起聊聊天,有时候我俩也下下象棋。 我逐渐发现汪洋是个心底非常善良的人,只是他骨子里比较懦弱,比较逆来顺受,忍气吞声。 同时我跟着杜峰练习泰拳,我在接受他的考验,我必须坚持一个礼拜,才有资格拜他为师!我相信我能行! 现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痛苦,能超过我心中的痛苦呢? 关于保安队长杜峰,我从汪洋那里了解到了更多的传奇事迹。 据说他曾经在某地徒手对峙三名持刀歹徒,不到二十秒,把三个穷凶极恶的持刀歹徒全干趴下,而徒手的他却安然无恙。后来那三持刀歹徒被救护车送往医院拍x片,个个都是骨断筋伤!有人断肋骨,有人断腿骨,有人断手骨! 汪洋告诉我,杜峰在部队服役时深受领导器重,虽然他只有初中文化,但身手不凡,入伍之前,他在少林寺某武校里已经学了三年散打了!不仅身手了得,还具备很高的忠诚度!令行禁止,长官指哪他打哪!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武警防暴队员!参与过无数特别行动,荣获过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三次! 八年前在执行一次特殊任务时,他被一枚“樱桃炸弹”炸飞了一条胳膊,部队领导给他记了一等功!其实部队领导并没有安排他退役,只是杜峰本人觉得自己少了一条胳膊,无法再为国家服务!主动申请了复员! 起初部队领导不批准的复员申请,部队领导觉得即使杜峰失去了一条胳膊,但他依然有能力为人民服务,为特警部队争得荣誉! 但杜峰去意已定,部队领导无奈只得批准!杜峰复员时,他的队长抱住杜峰深有感慨地道:“杜峰!三国我读了好几遍,可是,直到此刻,我才能深刻地体会到曹操痛失爱将典韦的复杂心境!” 第四百一十二章24小时为你在线 退役后杜峰回到了滨海市,因为他少了一条胳膊,而且没个像样的文凭,除了一身武艺,没有任何其它谋生的技能。最后他到丽人服饰应聘才被录用,成为南郊仓库的保安,三年后当上了这里的保安队长。 汪洋还告诉我,在大家里眼里杜峰是个怪人,不苟言笑,脾气不好,一天到晚除了工作,就是练功!现在三十好几的人了,也不着急着考虑终身大事。曾有人向他介绍过几个姑娘,人家都不嫌他残疾,他还看不上人家! 这天晚上,对着郊区一轮清冷的秋月,我再次失眠了!而且还不敢翻来覆去,这些天因为抗沙袋,浑身酸痛,再加上还要按照杜峰的魔鬼式训练法练功,所以我现在浑身无一处不疼痛! 身体的痛苦加上心灵的痛苦,每个夜晚令我备受折磨! 我拿出手机登陆上qq,看时间都快凌晨一点了!突然想起红袖添香上次说的话,她不是说24小时为我在线么?我看你这个时候在不在线?! 我的脸在黑暗中邪恶一笑,给红袖添香发了一个我今天刚看到的网络段: “有一个人,教会你怎么去爱了,但是,她却不爱你了;有一个人,你总说要放下她,却总是忍不住又拿起来回味;有一个人,你真的好想她快乐,所以你宁愿自己不快乐;有一个人,离开她的时候你笑了,但是一转身,早已泪流满面。” 出乎我意料的是红袖添香竟然回短讯了,也回了一个网络段子: “男孩感冒了不想吃饭,女孩说你吃不吃。男孩说不吃,女孩说你不吃我就不理你了。男孩说好嘛,我吃就是了。女孩感冒了不想吃饭,男孩说你吃不吃。女孩说不吃,男孩说你不吃我就不理你了。女孩说不理就不理,哼!男孩说,我错了,你就吃点嘛。这就是爱!” 君子阳阳:“噢!老天!你还没睡?” 红袖添香:“人家说了要24小时为你在线的啊!” 君子阳阳:“喂!你太较真了吧?” 红袖添香:“如果凡事都不较真,那人活着也没意义!” 君子阳阳:“这话倒是!” 红袖添香:“这几天你过得好么?” 君子阳阳:“还行!吃饭睡觉打豆豆!其实我们每个人每天都是这样过活的!我们总是有做不完的工作,吐不完的怨气,减不完的肥,操不完的大爷,骂不完的傻逼,坑不完的爹,这就是生活……” 红袖添香:“那你想我了没?” 君子阳阳:“这个怎么说呢?如果我说没想,我不会这么晚还给你发讯息,如果说我想你,这又与爱情无关!因此,我只能说我对你的想念,只是出于对知己的想念!” 红袖添香:“我只有这么一颗心,你看着伤吧!” 君子阳阳:“喂!你可别这么说,会给我造成情感困惑的!” 红袖添香:“哼!你要是不想我!我就半夜上你家楼下唱《黄土高坡》!你说与爱情无关是什么意思哈?” 君子阳阳:“好吧!我认输!爱情这个东西很难理解的!它不完全是亲情,也不完全是恋情,也不是感情,它,只是爱情!” 红袖添香:“阳阳,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啊!爱情不是恋情,那爱情是什么东东?” 君子阳阳:“在一起一天拉手在街上那是友情,在一起一年拉手在街上,那是恋情,在一起五年还能在街上拉手,那是感情,在一起十年在街上拉手,是亲情。如果三十年后还能一起拉手在街上散步,那才是爱情!” 红袖添香:“唉!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受宠的永远有恃无恐!” 君子阳阳:“什么意思?” 红袖添香:“我偏不告诉你!” 君子阳阳:“红袖,你读余秋雨么?” 红袖添香:“嗯!我比较喜欢他!” 君子阳阳:“你喜欢他什么?” 红袖添香:“喜欢他很有才华很有学问啊!他还很睿智!” 君子阳阳:“我现在在读他的《霜冷长河》,还不太了解他,不过,他有很多爱情语录倒是写得很凄美,又不失哲理!” 红袖添香:“对了!这说明你也开始喜欢他了!你可以读读他的《借我一生》这本书,是余秋雨对中国文化界的‘告别之作’呢!从他的前辈到自己,作者以平实、真实的记忆组成一部文学作品。” 君子阳阳:“我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读到了他写的关于爱情的一组经典语录。我在想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写出如此动人的句子呢?” 红袖添香:“这或许跟他自身的经历有关。他是一个思想很有深度的人!他妻子马兰对他的评价有六点:1、他是一个严格的人2、他是一个大善的人3、狂轰乱炸埋不掉他4、他是男子汉是君子5、人生因他而完美6、嫁他没白活。” 君子阳阳:“这说明余先生相当有人格魅力!他妻子爱他到灵魂到骨子里了!” 红袖添香:“其实余先生的妻子也是个很才华的女人!” 君子阳阳:“是么?我只知道他们的相识很富有戏剧性,只知道她是个很有名气的黄梅戏演员!我老家那边黄梅戏很盛行!” 红袖添香:“据说他们的爱情非常幸福!” 君子阳阳:“遇到对的人,爱情就简单而幸福!但这需要缘分!” 红袖添香:“余先生说,能够慢慢培养的不是爱情,而是习惯。能够随着时间得到的,不是感情而是感动。所以爱是一瞬间的礼物,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君子阳阳:“同感!可以培养出亲情,可以培养出友情,也可以培养出其它的爱情,就是不能培养出爱情!爱情是一份特殊的礼物!爱情不可寻找,只能发现!” 红袖添香:“阳阳,你也很睿智!” 这天是礼拜六,仓库除了值班人员,其他人都可以休息,已婚的人都赶回家去跟老婆孩子热坑头了!有女朋友的人都装扮一番一大早就外出约会姑娘去了! 我吃完早饭,准备找汪洋去活动室打打台球,可找了他半天,也没找见他人! 这家伙今天去哪了? 我下楼来到宿舍楼一楼门口,却见汪洋慌慌张张地朝我奔过来…… 我朝他一笑道:“你跑什么?后面有老虎么?” 汪洋不搭我的话,将我拉到旁边的柱子后,气喘吁吁地盯着我道:“不好了……出事了……”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道:“怎么啦?” 他压低声音道:“昨天下班前是你负责喷洒驱虫剂的吧?” 我点头道:“是啊!怎么啦?” “那你到底按规定方式喷了驱虫剂没有啊?”汪洋看着我,气依然没喘匀。 我摸着鼻子道:“喷了呀!我是按照吴人猿规定的方式喷的啊!仓库每个角落都喷了呀!” “可是,出事啦……”汪洋道,一副惊慌失措状。 我眨着眼睛看着他道:“你出什么事儿了?” 汪洋赶紧摆手,紧看着我,急声道:“不是我!是你!” 我不耐烦了,盯着他道:“我?到底怎么啦?” 汪洋道:“有两箱布料被虫叮咬啦!吴人猿正在找你呢!叫你赶紧过去!” 我愣住了! 作为服装公司的仓库,中心工作就是要保证存货的安全!一方面要抓好治安工作,防盗;另一方面要严防安全隐患,防鼠,防虫咬,还有防火等消防工作! 这是仓库工作的重中之重!如果出现这两方面的责任,那属于严重的玩忽职守! 我稳住情绪,看着汪洋道:“我去看看!” 汪洋紧看着我道:“顾阳!小心点啊!”他眼神里依然充满惊慌。 仓库的大门大开着,我径直走了进去,吴人猿就在里面,坐在一辆红色的叉车驾驶座上…… 叉车周围倚着五个膀大腰圆的男职员。 有三个是我们搬运组的搬运工,其他两个都是其它组的人。 见我走进仓库,吴人猿从叉车上跳下来,面无表情地觑着我,朝我勾了勾手指…… 我隐约觉得事态有些不妙,但还是强行镇定,朝吴人猿慢慢走了过去。 “吴组长,汪洋说有两箱布料被虫叮咬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肚子就挨了一脚,这一脚不算重,但是无疑侮辱了我的尊严! 吴人猿收回腿,面无表情地盯着我道:“妈的!你还问我?这都是你的失职!” 我道:“可我都是按照您吩咐的方式喷洒驱虫剂的……” “臭小子!你想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吴人猿怒视着我道。 我摆手,解释道:“不是,只是我不太明白……” 我隐约感觉这事儿很蹊跷,我是严格按照规定的方式喷洒驱虫剂的,况且,即使我没有按规定喷洒驱虫剂,虫子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从天而降了吧? 生病还有个潜伏期,虫子出动肯定也需要一个漏洞期吧?如果连续几天没有喷洒驱虫剂,那么虫子从哪里钻出来叮咬了布料,我或许还可以相信!可是我昨天才接受为仓库喷洒驱虫剂这项工作的呀! 第四百一十三章公了还是私了 吴人猿冲我喝道:“妈的!你想害死我是不是?这事儿要是传到公司总部,被林总知道了,那我非得卷铺盖走人!你说!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啊!” 我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他道:“吴组长!您这话就说过了!我为什么要故意陷害你?即使我要陷害你,我也不可能用这种苦肉计啊!您要是受处分了!我还不得跟着受处分!” 吴人猿看我的眼神变得阴险起来,冷笑一声道:“臭小子!你还挺能狡辩的!” 我道:“吴组长!我说的是事实!” “你跟我来!你自己看看去!”吴人猿朝我勾了勾手指,带走向无聊仓库走去。 我跟在他身后,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不是虫子叮咬了布料? 那五个膀大腰圆的男职员也跟了上来…… 物料仓库空地上摆着两只纸箱子,纸箱子是打开…… 吴人猿走到纸箱子边上,弯腰将里面的布料扯出来扔在地上,冲我道:“你自己看!睁大眼睛好好看!是不是虫子叮咬的!” 我低头看地上的布料,心下一沉,从那啃噬的边缘来看,好像就是虫子叮咬的!但我不确定,因为我根本不懂仓库保管方面的知识! “妈的!说话啊!”吴人猿冲我吼道。 我抬头看着吴人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吴人猿像是吃准了我的心思,阴险地盯着我道:“你说!私了还是公了?” 我愣了,这事儿也能分私了和公了么? “什、什么意思……”我愣看着吴人猿,眨眨眼睛道。 吴人猿冷笑一声,盯着我道:“公了就是上报公司总部,让公司来处置你这种失职行为!” 我的心又往下一沉,心想如果这事儿上报公司总部,没准儿会传到曦儿那里去。我已经是“犯错”被发配到边疆来的人,如果我再犯错误,我会不会连仓库都待不住了?我是不是要彻底离开丽人服饰了? 我看着吴人猿道:“那私了呢?” 吴人猿冷眼盯着我道:“私了啊?私了就很简单了!这事儿的责任我来承担,我会想法儿摆平!不过,按照我们仓库的规矩,你要接受惩罚!” “什么惩罚?”我看着吴人猿道。 吴人猿看着我冷冷一笑道:“体罚!” 我又一愣,体罚?什么体罚?这仓库虽然远在南郊,可还属于丽人服饰的一部分啊!怎么能体罚员工呢?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吴组长,您别开玩笑了……” “操!谁跟你开玩笑!这是仓库的规矩!”吴人猿冷眼觑着我道。 我有些恼羞成怒了,我道:“吴组长!我虽然不懂这里的规矩,但是我知道喷洒驱虫剂,是仓管员的职责,你不该安排我一个外行来负责此事……” 我的话还说完,脊背上就遭到了重创,我被人一脚踹得向前踉跄了好几步…… 我面前一个男职员趁势出腿扫向我的下盘,这一踹一扫,毫无心理准备的我,直接向前跌扑出去…… “给我打!”吴人猿发号施令道。 五个青年壮汉一齐拥上来,“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我双手本能地抱住头部,竟然毫无还手之力!其一我是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被突然绊倒在地,首先就失去了先机,其次人一旦被摔倒在地,就陷入了被动。其二我面对的是五个膀大腰圆的青壮年男子。面对十双手脚的同时发动攻击,就更难翻身了。 而且,我心里还有一个念头在支配着我,那就是不能再打架,我原本就是被发配到这里来改造的,再打一架,我就前功尽弃了!自从那天拎把刀闯进腾辉地产切了肖德龙的小拇指之后,我就决心以后不能再冲动行事。因为我还记得肖雨涵把我救出来时在车上对我说的那番话。 我只能双手护住重要部位,咬紧牙关,任凭他们拳打脚踢! 一阵狂风暴雨肆虐之后,见我没动静了。 吴人猿挥手示意大家停手! 我强忍住痛,从坚硬的水泥地面上爬起来,坐在阴冷的地面上,嘴角和鼻子已经流血了。 吴人猿面无表情觑着我道:“臭小子!这就是我说的体罚!感觉怎么样?” 我抬手抹了一把从鼻腔里流出来的鲜血,抬头看着吴人猿道:“我明白了……你这是故意找我麻烦……” 很显然吴人猿也吃透了我的心思,知道我不敢还手,因为我是来仓库“改造”的,如果才来没多久就跟这里的人大干一架,那还叫好好表现吗?被告到丽人服饰总部,我还不是要罪加一等? 吴人猿看着我,微微愣了一下。 我依然冷眼盯着吴人猿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受谁指使……是傅德志,还是刘邙?但我肯定你是受人指使……” 吴人猿盯着我,冷哼一声道:“你有什么证据?” 我扭头往地上啐了一口,满口是血,抬头盯着吴人猿道:“我会找到证据的!而且,我愈发觉得丽人服饰存在着巨大的管理漏洞,林总应该好好整顿这个仓库……” “妈的!还敢嘴硬!”吴人猿怒视着我道,然后朝那五个人一挥手道,“再给我打!打到他服软为止!” 一条粗腿飞踹过来,将我再次踹倒在地上,五个壮汉扑上来围住我又是一通“噼里啪啦”地拳打脚踢! 这次打得时间更久! 直到吴人猿喊停,那些人的拳脚才停了下来。 这次我蜷缩在地上是真的无法动弹了,我感觉全身骨架子都要被打散架了! 吴人猿走近,蹲下身盯着我道:“臭小子!你服不服?” “去你妈的!老子凭什么服你这种垃圾角色!” 这话我没说出口,不是我不敢说,而是我痛得实在说不出话!我只是用眼睛狠狠地瞪视着吴人猿! 吴人猿冷冷一笑道:“敢这么瞪我?你有种!小子!今天我不打你了!我可不敢弄出人命来!以后我有的是机会收拾你!我这帮哥们拳脚发痒的时候,我就让他们揍你一顿!直揍到你服为止!” 这时候一个男子在我身后冷笑道:“我听说这小子有两下子!原来不过是虚传!被打得像条狗,一招都还不上!” 众人一通哄笑。 站在吴人猿身边的那个光头男,戏谑地道:“吴哥!这小子好像在跟杜光棍学泰拳呢!” 这光头男粗壮的臂膀上还纹着刺青,纹的是一条眼镜蛇!不过比我臂膀上的那条眼镜蛇大了两三倍! 吴人猿瞟了光头男一眼道:“泰拳?泰拳再厉害,能一个打五个吗?泰拳再狠再快,有刀狠有子弹快吗?泰拳!泰拳算个屁!光头!都说练泰拳的是钢筋铁骨,我倒想知道铁棍硬,还是他们的骨头硬!” 众人又是一通哄笑。 大概是觉得我这顿打挨得太滑稽了,理由也太滑稽了。我想笑,没憋住,我竟然笑出声来了,只笑了一下,却是一阵呛咳,喷出一口鲜血! 那个臂膀上纹着眼镜蛇的光头男又笑道:“吴哥!这小子是不是疯了?” 吴人猿觑着我,冷声道:“疯了你怕什么!只要他不死在这里就行了!” 我强忍着痛,挣扎着爬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盯着吴人猿笑道:“人生自古谁无死,贱人先死我后死!” 光头男又道:“吴哥!他真疯了!” 社会路难走,交友别交狗! 扶起我的人,我让他一辈子不会摔倒! 绊倒我的人,我让他一辈子爬不起来! 请记住最现实的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狗一样的朋友! 三天后,我被群殴的肉体之痛才逐渐恢复,可这三天我是怎么煎熬过来的呢?我顶着伤痛每天还要撞车卸车! 汪洋知道我被打了,他很同情我,准确地说,他跟我同病相怜,只是他敢怒不敢言! 汪洋告诉我,他以前也被这帮人打过一顿,不过下手没这么狠,那时候他刚被发配到仓库,他们只是想给他点下马威! 我承认自从来到南郊仓库,我已经有一种严重的受虐倾向!我顶着伤痛每天装车卸车,晚上我还坚持去跟杜峰练习泰拳! 我没跟杜峰说我被吴人猿那帮人给揍了,我只说我身上的伤是晚上摸黑去卫生间,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摔的! 杜峰也没多问,但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我的解释显得有些牵强! 后来我才知道,杜峰一看就知道我是被人打的,也许我那个解释可以骗过别人,但骗不过杜峰!他太清楚什么样的伤是被人打出来的,什么样的伤是摔出来的! 况且,他在这仓库里已经待了八年了!对吴人猿那帮人的所作所为,他还能不了解么?他只是不想多管闲事罢了! 汪洋也告诉我,在整个南郊仓库三十几号里头,吴人猿唯一不敢惹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仓库主管,一个就是杜峰!吴人猿和杜峰的关系,只能用“井水不犯河水”来形容! 一个礼拜后,杜峰正式收我为徒,没有收徒仪式,只是我改口叫他师父了!看得出来,杜峰也不是一个注重那些无聊形式的人! 第四百一十四章修行在个人 杜峰说他决定收我为徒的原因只有两个,第一个就是我能吃苦,是他见过的为数不多特别能吃苦的人!第二个是因为他觉得我身上有一种不屈不饶的斗志!这正是习武者必备的一项精神!也可以称之为习武的态度!不具备这种精神的人,不管你练什么拳,都练不好! 收我为徒的那天晚上,杜峰对我说了一番话,那是我们以来,他说话最多的一次,他那番话可以归结为如下三点: 其一,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其二,这世上没什么必杀技,但是,只要你怀着坚定的信心和信念,持之以恒地刻苦训练,一拳一脚都会成为必杀技! 其三,我只是教你学会认识自我,认识自身的长处与短处,完善自我,在训练中磨砺出你最强悍的打法! 杜峰说的第三点,让我听着感觉有些玄奥,我请求他略加以解说。 杜峰对我说,具体来说,你的拳法不错,但还不够精湛,需要进一步磨练!你的不足之处是腿法,我将着重训练你的腿法。武谚有云,手是两扇门,全靠腿打人! 腿是人体中最长的部分,也是力量最大的部分,如果真正把腿法练好了,再配合精湛的拳法,你的战斗力将得到突飞猛进! 另外,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人体是一个有机整体,你一拳一腿不单单是一拳一腿,如果不学会把全身的能量汇聚在一拳一腿上,那么你这一拳一腿的杀伤力就仅仅只是一拳一腿的杀伤力! 因为我已经不再是门外汉了,所以基础性的东西完全可以跳过。 杜峰还根据我的身体特点安排了适合我的训练方式,简单而言,第一步,练习腿部力量与爆发力,第二步磨砺并突出自身的杀手锏,第三步在实战中逐渐掌握拳腿的施展之道,及对攻防节奏的领悟。 我道:“师父,你觉得我的杀手锏会是什么?” “侧踹腿!”杜峰朝我腿上一指道,“这将是拦截并且重创对方的利器!” “会有那么厉害么?”我看着杜峰,摸着鼻子道,我心中不太自信! 杜峰道:“我想你会做到的!前提是你需要持之以恒地磨砺!” 接下来的日子,我从心理上已经完全适应了仓库单调枯燥的生活,半个月过去了,我甚至都没有踏出过仓库的大铁门一步! 依然没有曦儿的任何消息,慢慢地我也不再打电话发讯息给她了。我在心中暗暗较劲,我就不信曦儿不爱我,我就不信她不想我,我看她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我坚信有一天她会亲自来仓库看我,我坚信不久以后,她就召我回公司总部! 很快又是一个周末来临了。 礼拜六郝建和谢鹏一起过来看我,谢鹏说邢敏最近很忙,她说等忙完这阵子就过来看我。我知道她爸动手术那二十万虽然是她哥卖房产的钱,可她心中压力其实很大,她想通过自身努力承担一半的手术医疗费用! 郝建说她在思美看见邢敏了,据说她在跟一个很大的单子! 虽然邢敏没来看我,我依然挺为她高兴的,假如她真在跟一个大单,假如那个大单可以顺利拿下来的话,回扣也应该有好几万吧? 跟兄弟们在一起,总是最轻松快乐的时刻,可以无所顾忌地说出最内心想说的话,可以不顾形象脏话连篇! 这一天是我自来南郊仓库后最开心的一天了! 当我问谢鹏跟邢敏的关系有没有进展?谢鹏没有回答,只是叹了一口气,念一段文字。 “女友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告别单身,要等多少年?我欲出家而去,又恐思念美女,空门不胜寒。起舞影为伴,寂寞在人间。追女孩,妄相思,夜难眠。不应有恨,何时才能把梦圆。男有高矮胖瘦,女有黑白美丑,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光棍不再有!” 我拍拍他的肩膀笑笑道:“最近发生在邢敏身上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她现在忙着赚钱,心思都放到赚钱上面去了!你也别太着急!属于你的终究是你的,别人拿不走,不属于你的,你即使拥有了,最终也不会长久!” 郝建说思美广告最近很忙,天天加班,抱怨工作太累了! 我道:“这个社会,大家都活得挺累的!有什么办法呢?要买房子,要买车,要娶老婆!现在的妞大都现实得眼睛只看得到钱!” 郝建笑笑道:“油用不起,路走不起,车开不起,病看不起,房买不起,墓死不起,菜吃不起,债还不起,状告不起,官惹不起,娃养不起,爱伤不起,良心对不起,跌倒的老人扶不起,我们竟然还活着了不起!” 谢鹏跟着叹道:“我活了二十多年,碰上50年一遇的旱灾,60年一遇的雪灾,100年一遇的洪涝,300年一遇的泥石流,500年一遇的地震,600年一遇的海啸,还有什么日食月食流星雨……迎着非典上小学,踏着禽流感上初中,冒着甲流上高中,2012世界未日的危机刚过,现在工作了……我们这辈子也算活得轰轰烈烈了!” 最后我们仨再次得出“大家活得真是个累”这个结论! 我们仨,郝建岁数最大,我居中,谢鹏最小,介于八零后与九零后之间。 郝建提议,我和谢鹏喊他老大,我们喊谢鹏老三,他和谢鹏喊我老二! 我瞪着郝建道:“特么的你故意的是不是!” 次日是礼拜天,宿舍里比较安静,其他人都出去玩了。我正在仰靠在床头上读余先生的书。 汪洋从门外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对我道:“顾阳!不好了!” 我抬头,愣看着他道:“又怎么啦?” “你下楼看看就知道了!”汪洋紧看着我道,表情分辨不出是激动还是惊慌! 当我来到楼下,当我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我知道汪洋这回是在捉弄我!因为我看见了夕儿! 汪洋跟在我身后,小声道:“顾阳!你认识林总的姐姐?” 我没答他的话,回头劈他一掌,沉声道:“等会我再收拾你!” 汪洋赶紧嬉笑着躲远了。 我再回头看夕儿,摸了一下鼻子,朝她笑笑…… 夕儿也朝我呡唇一笑,她的笑显然是努力做出来的,她眼睛里蕴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伤楚。 见到夕儿,我真地好开心,心中激动,我强行压制着! 我笑笑道:“你好,夕儿……” 不是说打招呼不能用“你好”,但是“你好”这两字用在夕儿身上,直到现在我都还没适应过来!因为,曾经,我那么爱过她! 曦儿的爱像曦阳一样绚烂,张扬,热烈,而夕儿的爱一直都是那么恬静,温柔,但她们都一直存在于我顾阳的心空上! 毫无疑问,我已经爱上了曦儿,曦儿的爱在我心中挤占了曾经属于夕儿的空间!加之我觉得亏欠曦儿太多,我只觉得应该一心一意只爱曦儿一个人才对! 可是每次见到夕儿,我心中还会升起有一股难以言表的激动情绪,不同于友情,不同于红颜知己! 夕儿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见我礼貌地说“你好”,夕儿也朝我微微一笑说:“你好,阳阳。” “你怎么来了?”我看着她,脸上笑得讪讪的。 其实我想说的话是,看见你真好! 夕儿俯首,抬手轻轻抚了一下脑后的发髻,似乎自从我在她25岁生日那天送了她那枚白玉簪子之后,她就一直都将一头黑亮的长发挽起来的,那只白玉簪子在秋阳下闪着白玉那种独特的温润光泽。 “我路过,顺便来看看你。”她看我一眼,目光有些躲闪。 我看着她道:“路过?去哪?” “养老院。”她看着我,轻轻一笑说。 我道:“又去看你奶妈?” “嗯。”她轻点头。 夕儿今天穿一袭黑色连身裙,发髻高挽,袒露出雪白颀长的美颈,还戴了双侧黑玛瑙耳链,立在秋阳下,她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高贵而优雅,极富贵族气息。 那些大周末还待在仓库的男人们纷纷站在边上远远地看着夕儿,我注意到楼上的窗户边上也站了一些男人,目光都是投向夕儿的…… 他们都是单身汉,有老婆有恋人的,周末都外出了。 这些仓库里的男人们,个个都年轻气壮,有的是力气,除了白天干活,再无处发泄。因为仓库里没有一个值得意淫的女人,食堂里倒是有两个做饭的阿姨,不过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 突然这个男性世界里来了个如此高贵美丽的妙龄女子,他们如果不悄悄窥视几眼那就奇怪了!恐怕连杜峰见了夕儿,都要忍不住侧目以视吧?但他们都知道夕儿是丽人服饰林总的姐姐,所以都不敢有放肆的举动,比如吹流氓口哨之类的。 这时候一个胖墩墩的中老年男人从办公楼门口奔了出来,老远就朝夕儿热情地招呼道:“林总!您怎么不通知下我?我也好出来迎接你!抱歉抱歉!恕我有失远迎啊!呵呵呵……” 这个满脸堆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苟同! 第四百一十五章请多关照他 夕儿淡然一笑说:“没事。我只是顺便路过这里。” “快请进!快请进!”苟同看着夕儿道,满脸挂着讨好的笑,欠身,伸出手臂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夕儿轻轻一笑说:“不必了。苟主管。我一会就走了。还有别的事要办。” 夕儿的态度很有亲和力,却又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圣感,就像那荷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林氏姐妹身上都有这种气质,这大概是生在富贵人家与生俱来的那种高贵吧! 苟同还在向夕儿套近乎,他的身体半躬着,笑得满脸的皮肉都皱皱巴巴的,很难看。 “林总!上次我去玫瑰庄园拜访令尊大人,我们谈得非常投机呢!”苟同道。 夕儿礼貌地轻轻一笑,点点头。 苟同见我立在边上,扭头很奇怪地瞟我一眼,沉声道:“还愣着干吗?去屋子里搬把椅子出来,再沏壶好茶!” 我犹疑了两秒钟,想想苟同说的也对,就转身要去为夕儿倒茶…… “阳阳……” 夕儿在身后轻声叫住了我。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看夕儿,又看看苟同,一时不知道该听谁的? 苟同也有些疑惑地看着夕儿。 夕儿对苟同笑笑说:“不麻烦了。我今天是来找顾阳的。” 苟同眨眨小眼睛看着夕儿道:“找顾阳?您认识这小子?” “顾阳是我的好朋友。”夕儿轻声说。 苟同眨眼睛的频率更快了,一时愣不过神儿来…… 夕儿唇角的笑纹收敛了,直视着苟同说:“苟主管,请你多多关照顾阳!” 夕儿的话说得不重,但是自有一种潜台词暗含在话语中,暗含在她漂亮的似笑非笑的眼眸里。 我想夕儿已经觉察出我在这仓库里的卑微地位了吧? 苟同愣过神来了,忙堆笑道:“当然,当然……林总的朋友,我一定关照,我一定好好关照……请林总放心!您回家代我向林董事长问好!呵呵呵……” 夕儿不再看他,转脸笑看着我说:“顾阳,带我去下养老院,我不知道路怎么走?” 还没等我开口,苟同讨好地笑看着夕儿,抢我话道:“不如我给你带路吧?林总,这一带我非常熟悉的,从这里到养老院不过十分钟车程……” “不劳烦你了。”夕儿转脸看着苟同轻笑说,“顾阳陪我去就行了。” 苟同不好再说什么,讪笑道:“也好,也好……” 上了那曦儿的白色宝马5系,车子驶出了仓库大门,行驶在郊区的沙石路上,轻微有些颠簸……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心中竟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坐在宝马车上,坐在夕儿身边,这种曾经熟悉的感觉似乎已经跌进记忆的长河里去了。连同夕儿身上那阵淡而持久的dior香水味儿。 还是夕儿先开口了。 她打了一向方向盘,转脸看着我,轻声说:“阳阳,你瘦了好多……”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这说明我肌肉更紧绷更结实了。” “也黑了好多。”夕儿轻声说。 我笑笑道:“肤色更健康了!” 夕儿沉默了,从前视镜里,我看见她眼中满含着心疼! 一阵沉默之后,我还是开口问出了我心中最想知道的事儿。 我道:“曦儿还好么?” 夕儿转脸看我,看了两秒钟后,转过脸去目视前方说:“曦儿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跟我爸又闹矛盾了。” 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皱眉看着夕儿大声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是啊!为什么?这段时间,我心中压制着太多为什么了! “阳阳。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可曦儿不愿告诉我!她从小就是这个性子,她不想说的事儿,你再三逼问她,她也不会说的。”夕儿说,依然目视前方的土路。 我沉默半响,接着问道:“肖德龙那盒录像带的事儿你知道么?” 夕儿转脸看我,点了点头。 我道:“那事儿解决了么?” 车子猛地颠簸了一下,夕儿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绕过那片坑洼不平的路面…… “没有。”她转脸看着我说。 我紧皱眉梢道:“你爸亲自出面还不摆不平那盒录像带的事儿?” 夕儿说:“我妹和我爸闹翻之后,我爸对那事儿就放手不管了。” 我道:“你爸怎么能放手不管呢?曦儿可是他的亲生女儿!丽人服饰是曦儿这么多年来的心血!你爸怎么能不管呢?” “阳阳,你还是不了解我爸的脾气。”夕儿看了我一眼说,“我爸曾经说我的脾气像我妈,而我妹的脾气像他!我爸和我妹一旦闹起矛盾,谁也不肯先举白旗的!” 我道:“那怎么办?曦儿怎么办?她只身一个人是斗不过肖德龙的!” “其实,我爸之前已经把其它电视台都摆平了,就差市电视台了。市电视台台长也是我爸的好朋友,只是程灵素执意要帮肖德龙播放那盒录像带!肖德龙把录像带交给程灵素,希望在她主持的新闻节目上播放!碍于程灵素的背景,市电视台台长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夕儿看着我说。 我不解道:“程灵素?她为什么要帮肖德龙?” 夕儿说:“很可能就是因为她曾经跟我妹之间的过节。” “曦儿跟程灵素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我紧看着夕儿道。 夕儿说:“这个说来话长,有机会我再慢慢跟你讲吧!” 我道:“夕儿,你好像跟程灵素关系不错,你可以打电话给程灵素让她高抬贵手呀!” “我昨天给黛茜打过电话了,可黛茜说一码归一码,如果是其它事情她一定帮我,但这事儿她很难做到!她说做为一个新闻工作者,她有义务将真相告知广大市民!她只答应我暂时不播出那段录像带,会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夕儿说。 我怒道:“好一个新闻工作者!她在用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敷衍你!” 夕儿点头说:“我知道。我会再联络黛茜的。” “曦儿以前说得没错!程灵素果然没那么简单!”我冷声道,转脸目视着前方的路面。 俩人再次陷入无语。 沉默半响后,我才叹声道:“真是造物弄人!我和曦儿怎么会搞成如今这个样子!来仓库后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我想不通,我想不明白,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夕儿安慰说:“阳阳,虽然曦儿不愿告诉我她的真实想法,可是我感觉她依然深爱着你!她在爸面前处处都维护着你!我爸不让曦儿再跟你在一起!” 我睁开眼睛看着夕儿,大声道:“为什么?” 夕儿说:“我爸相信了程灵素的一面之词,认为你出卖了丽人服饰。而且,而且……” “什么?”我有些茫然地看着夕儿道。 夕儿说:“而且程灵素发了两组照片给我爸,一组是你和曦儿在巴黎和h市的亲密照,一组是你跟一个陌生女子的亲密照!都是她偷拍的!” “什么!”我暴跳起来。 我现在终于相信了曦儿对程灵素的评价了,那次在从h市回来的路上,曦儿说程灵素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还不以为然,现在我终于相信了! 如此一来,在巴黎,和在h市撞见程灵素,可能并非偶然!现在想想,的确是我太大意了!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在巴黎同一家酒店撞见她就算了!在h市又在同一家酒店撞见她! 我紧看着夕儿道:“程灵素到底想做什么?” 夕儿打了一下方向盘,转脸看着我,摇摇头说:“这个问题是我们大家的困惑。曦儿一直想弄明白其中的究竟。曦儿说她一直在跟肖德龙交涉,准备跟肖德龙达成和解,可是事态进展似乎并不理想。” 我收回目光,自语似地道:“可怜的曦儿!她现在要孤军奋战了!” “我妹已经搬出玫瑰庄园了,”夕儿对我说,“她搬回西西里庄园后,我都很难见她一面,我很想帮助她,可她一直不肯见我。最近她好像对我也很排斥!我昨晚打通了她的电话,她说肖德龙给她的期限已经到了最后一天,礼拜一晚上她要跟肖德龙正面接触!” “什么期限?肖德龙到底要什么?”我瞪大眼睛看着夕儿问。 夕儿摇头,看着我说:“我问过曦儿,曦儿不肯说。她只告诉我,如果礼拜一晚上谈不成,那盒录像一定会出现在礼拜二市电视台的‘新闻调查’栏目上播出!” “不行!曦儿斗不过他们的!我要去帮曦儿!”我道,伸手一拳砸在车门上。 夕儿说:“阳阳,你别冲动。我在想曦儿之所以把你弄到仓库来,正是出于保护你!我爸说如果再见到你和曦儿在一起,他只会做出两个选择!” “什么选择?”我紧看夕儿道。 夕儿说:“其一,将你赶出滨海市!其二,将曦儿送国外继续深造!我爸一直想让曦儿去国外读mba……” 我彻底愣住了! 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态会发展到这种程度!似乎在我尚未搞清楚状况之前,事态就已经发展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山穷水尽 夕儿看着我说:“曦儿对我爸说,她已经将你辞退了!所以我爸暂时还没插手这事儿!而且肖德龙也在对付你!他诬陷你出卖丽人服饰,想必也是想将你从丽人服饰从曦儿身边踢走!假如黛茜和肖德龙有勾结,那么黛茜快递给我爸的那些照片,目的也是想拆散你和曦儿!所以,你不要怪曦儿,曦儿做的一切都只是想保护你!” 我没怪曦儿,从一开始就没怪她,我知道她肯定有难言的苦衷,她的绝情是故意做出来的,做出来给大家看的!现在夕儿的一番话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想!她表面上对我绝情,对我冷漠,她不见我,她不理我,这一切一切,只是出于对我的保护,出于她对我的那份深沉的爱! 我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两口,突然转脸紧看着夕儿道:“夕儿,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什么忙?你说。”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你帮我向苟同请两天假!” 夕儿看着我,没有马上答复我,只是定定地看着我说:“你决定了?” 我用力点头道:“我必须要回市里去帮助曦儿,她一个人是斗不过他们的!” “给我苟同的手机号码吧。”夕儿看着我说。 前面就是南郊养老院了,白色宝马缓缓驶入养老院的院子里,环境同前,楼前是那几株遮天避日的老槐树,还有院子西边那个绿树掩映下的小亭子。以及覆盖西边墙壁的爬山虎! 上次来养老院的情景历历在目,就在对面那个亭子里,我拥抱着夕儿亲吻,那感觉,那气息,似乎都还在…… 那时候我心里只有夕儿,曦儿在我心中还只是个野蛮女上司,而如今我的心已被曦儿完全占据了,夕儿却成了我最好的朋友。 我只能说,世事变幻得太快太快!这前前后后才几个月,却已有了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那老槐树依然枝繁叶茂,秋阳透过树冠下,只在地面上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养老院对于我和夕儿而言,似乎是一个遥远的地方,可是在时光的长河里,人的一生似乎太短暂太短暂,就算我们每个人都能活一百年,可一百年在岁月的长河依然是渺小的!渺小得如同浩瀚银河系里的一颗小小行星! 这老槐树好歹都上百年树龄了!虽然树杆像那些老人们的脸和手一样皱皱巴巴的,可它们的生命力依然十分旺盛,它们依然枝繁叶茂! 在养老院门口,我们恰好碰见了上次见到那个蔡姐! “你们好啊!林小姐!顾先生!”蔡姐笑着迎上来。 她竟然还记得我姓顾! 互相打了招呼后,蔡姐看着我半开玩笑说:“顾先生!今天怎么没跟女朋友一起来呢?” 我知道她指的是曦儿,上次来这里时,在四楼的活动室她还开我和曦儿的玩笑。蔡姐说我是曦儿的男朋友,曦儿当时还一脸不屑地说我没资格做她男朋友呢!蔡姐说我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将来必有作为!曦儿还反驳说我不过是庸才一个呢!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蔡姐,我女朋友最近公司里的事太忙了。” 蔡姐看着我笑说:“顾先生,我看人挺准的,你跟曦儿第一次来这里,我就觉得你们天生就是一对儿!看吧!现在你自己也承认曦儿是你女朋友了吧!” 我讪讪一笑道:“是的。蔡姐的记忆力也挺好的。” 我和夕儿跟蔡姐说笑了一阵,就走向了电梯间。 我记得跟曦儿第一次来这里时,我抱着两箱榴莲爬楼梯上的四楼活动室,当时我被曦儿戏耍了,以为这座老式楼房里根本没有电梯呢!直到我抱着两箱榴莲上到四楼,曦儿才骂我笨蛋! 是啊!即使其它场所都可以不安装电梯,唯独养老院和医院怎么能不安装电梯呢? 曦儿啊!我真地好想念你!等我!我明天就回市里了,我明天就回到你身边去了! 和夕儿来到病房,探望了那位五十多岁的老年女人,她虽然还不到风烛残年的地步,但因为患有严重的老年痴呆症,使得她看起来已经像六七十岁的人了! 像一截枯槁的木头,生活对于她而言,不过只是白天与黑夜的交替,而且这种交替还不是无休止的!而是随时都可能会被中断! 大脑严重萎缩,使得她一天只有两个小时的清醒时间!而现在她处于那两小时之外的发病时间! 六婶呆坐在床边,呆呆地望着墙角的某处,似乎从她身上很难捕捉到生命的迹象,连眼珠子都很少转动,她像房间里任何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是一样的,一张床头桌,或者一张柜子。 夕儿走近六婶,蹲在她的双膝前说:“奶妈!我来看您了!” 六婶的眼珠子这才转动了一下,低头看着夕儿,突然笑了。 “二丫!你来看奶妈了么?”六婶说。 她连大丫和二丫都分不清楚了! 夕儿仰脸看着六婶,呡唇一笑说:“是啊!奶妈!您最近好吗?有没有乖乖听护工小姐的话呢?” 六婶不理夕儿了,将浑浊的目光投向我…… 我对她笑笑道:“六婶,您好,我和夕儿一起来看您的。” 六婶伸出枯枝一般的手拉住夕儿,突然大声说:“二丫!你结婚了怎么不告诉奶妈呢?” 我和夕儿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我们都知道六婶在说胡话。 “咦?你们怎么不说话?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六婶看着我和夕儿道,她稀疏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夕儿依然蹲在六婶膝前,仰脸笑看着她说:“没呢!我们没吵架!我们挺好的!” “胡说!”六婶看着夕儿大声说,伸手推了夕儿一把! 也不知道她突然哪来那么大力气,夕儿被她推了个趔趄…… 我赶紧上前扶住了夕儿,夕儿倒进我怀里…… 六婶伸手指着我,怒声说:“你!为什么要抛弃二丫?说!” 六婶的目光虽然呆滞,却看得出她已经生气了。 我记得夕儿对我讲过,六婶人很善良,把林氏姐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哺育,但她的命很苦,她的亲生儿子死于意外事故,她的丈夫跟别的女人离家出走了!等于说她丈夫抛弃了她! 我看着六婶道:“六婶!我没有抛弃二丫!我保证不会抛弃她的!您别生气好吗?” 这时候六婶做了一个非常令我们意外,也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动作! 她伸手从床头桌上抓过一把勺子,对着自己的脖子,生气地看着我说:“你要是敢抛弃我,我就死给你看!” 我被吓住了! 没想到六婶病到了这种程度! 我道:“六婶!不会的!我不会抛弃你的!” 夕儿也被吓住了,慌忙朝六婶摆手说:“真的!六婶!他没有抛弃我?” 我们都不敢靠近六婶,生怕六婶出意外,那勺子的柄虽然不是锐器,但是往脖子上用力插上去,也是很有危险的! “你们还骗我……当年要不是你跟那臭婊子跑了!我也不会住到这里来的……”六婶瞪着我说,看上去情绪很激动,勺子柄已经抵进了肌肤! 我傻愣着,从没见过这阵仗,一时间不知如何应付! 夕儿见过六婶发病的样子,但似乎这次六婶的行为也出乎了她的预料! 夕儿紧看着六婶说:“奶妈!我们不会抛弃你的!你先把勺子放下吧!” 六婶嚷道:“怎么相信你们没抛弃我?”她的情绪依然很激动! 正当我和夕儿都手足无措时,六婶伸手指着我大声说:“抱住二丫!别伤害她!” 我迟疑了一下,将夕儿抱在怀里…… 六婶又大声说:“亲她!告诉二丫你只爱她一个人!” 我看看夕儿,看看六婶,不知所措…… 夕儿没有犹豫,将娇嫩红润的双唇主动献了上来,吻住我的嘴…… “不许骗我!如果你爱她,你要认真亲你老婆!”六婶大声冲我说。 夕儿紧抱住我,热烈地吻我…… 我起初还镇定,可当曾经那种熟悉的感觉袭来,当夕儿唇齿间的芬芳袭来,当她身上那股熟悉诱人的味道袭来,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她,回应着她的热烈…… “好了好了!”六婶冲我们摆了摆手。 看见她手中的勺子放下了,我和夕儿才如释重负。 六婶突然笑了,笑看着我说:“大丫,现在我为你们俩举行结婚仪式吧!” 我和夕儿都有些哭笑不得,老年痴呆症都这样吗?这思维跳跃得也太快了点儿吧! 夕儿跟我对视一眼,扭头对六婶笑笑说:“好。” 我也只好跟着说:“好。” 六婶看着夕儿说:“你先说,说结婚誓词!对你的丈夫说!” 夕儿转身面对我,仰起羞红的面孔看我一眼,两秒钟后才对我说道: “在上帝以及今天来到这里的众位见证人面前,我林夕儿愿意嫁顾阳作为我的丈夫。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您、珍惜您,对您忠实,直到永永远远……” 第四百一十七章痴呆症老人 “该你了!”六婶手握勺子指着我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心里感觉怪怪的,可又没别的办法,只好看着夕儿笑笑道:“在上帝以及今天来到这里的众位见证人面前,我顾阳愿意娶林夕儿作为我的妻子。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您、珍惜您,对您忠实,直到永永远远……” 原以为六婶还要搞什么名堂,谁知她突然脑袋耷拉下去,双手也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夕儿趁机走上前,从六婶手中把勺子拿走了。 夕儿再次在六婶膝前蹲下,仰脸看着她说:“奶妈,我和顾阳都宣誓了,这会您该相信了吧?” 六婶不言语,头和眼皮都耷拉下去,像是瞌睡了。 夕儿轻手轻脚地搀扶六婶在床上躺下来。 夕儿说:“奶妈!你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您吧!” 六婶突然伸手抓住了夕儿的手,看着她喃声说:“大丫,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带男朋友来给奶妈看看!” 我站在边上都快崩溃了!这思维跳跃的!唉! 等六婶睡着了以后,夕儿在病房里搜查了好几遍,确定再也找不出任何可以拿来自残的器具之后,才和我离开了六婶的房间。 之后夕儿又找到了养老院的医护人员,说六婶的病情好像加重了,让他们调整治疗方案。最后还叮嘱他们以后务必使用塑料勺子代替铁质勺子,或者喂六婶吃完饭,就把勺子收走,不能再留在病房里。 办完这些事儿后,夕儿这才放心下来,同我乘电梯来到了楼下的院子。 来到院子里的槐树下,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刚才真是虚惊一场啊!” “是呀。没想到奶妈的病情加重了。”夕儿看我一眼说,表情有些担忧。 她的面颊依然微微透出红晕,大概还是因为刚才吻我的那事儿了,以及刚才那番结婚誓词。 我也不自然地笑笑,将脸转向别处…… 我们原本是朝那亭子的方向走去的,好像这是我们无意识的行为,可当我们意识到那个绿树掩映下的亭子对我们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我们又都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我和夕儿曾经在那个亭子里有过激吻的场面! “都寒露了,天气怎么还这么热?”夕儿看我一眼说,又迅速勾下脸去。 其实今天虽然是艳阳高照,却已经不热了,秋天的阳光已经失去了三伏天的威力。 我附和着讪笑道:“是呀是呀!好热呢!” “我们上车吧?”夕儿又抬脸看我一眼说。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行!上车!” 我们俩坐进车里,白色宝马缓缓驶出养老院的院子。 宝马车行驶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到了上次我和曦儿去采摘桂花的那家农家院落对面的道路,我记得那次曦儿被一条大黄狗逼得上树,最后是翻墙落荒而逃的! 那是我第一次跟曦儿来养老院的事儿。 虽然过去没几个月,可是记忆却变得有些恍惚起来。 宝马车这时候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扭头看着夕儿道。 夕儿松了档,也转脸看着我,微微一笑说:“你不觉得现在这个时间很适合散步么?” 我没明白过来,摸着鼻子讪笑道:“是呀是呀!很适合散步!” 此刻已经是下午五点过了,太阳已经向西天边连绵起伏的山岭上斜去…… 虽然已是初秋,晚稻已熟,满眼都是橙黄橙黄的稻田,稻穗沉甸甸地勾下头去,田间地头依然开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 “湖田十月清霜堕,晚稻初香蟹如虎。” 此时正是吃蟹的好时节! 那座栽种着桂花树的农家小院依然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桂花已经谢了,枝叶已经失去了仲夏的那种繁茂的姿态。 我和夕儿一前一后走在田间小路上,兴许是久居大都市的缘故,突然来到乡下,让人心中升起了一种闲情雅致,也激发出夕儿心中的那份童真。 她蹲下身,伸手折了一朵黄色小花,陡然转过身,将花插在我头发上,尔后看着我,掩嘴咯咯咯地直笑。 我有点窘,抬手将花摘了下来,看着她讪笑道:“别!男人哪有戴花的?” “有呀!怎么没有呢?”夕儿笑看着我说,“梁山好汉们不是都喜欢戴花么?” 夕儿此刻的神态现出罕见的俏皮。 我一个中文系的才子,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呢? 男人戴花,唐已有之。不过,不甚普遍。明清时期,偶有为之。惟有两宋,男人戴花蔚然成风。成书于宋代的《水浒传》里的梁山好汉里很多就爱戴花!比如浪子燕青,鬓边长插四季花!宋徽宗每次出游回宫,都是“御裹小帽,簪花,乘马”,从驾的臣僚、仪卫,也都赐花簪戴! 我的兴致也被夕儿激荡了起来,我蹲下身,从路边折了一朵小白花。 夕儿知道我要“报复”她,吓得赶紧向前奔去…… 阡陌众横,夕儿的裙角被杂草绊了一下,“啊”地惊叫一声,身子向下面的稻田里扑去…… 我本能地跨步向前,伸手抱住了她! 夕儿的惊叫声刹住了,我感觉我一只手掌心却被一团温软的东西给撑满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慌忙松开了手…… “啊……” 夕儿再次惊叫起来,身子向下面的稻田里再次倒去…… 我再次伸手慌忙抱住了她,我用力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将她抱到路中间放下,这才松开了手。 夕儿的面颊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羞的,她的脸像那些稻穗一样勾了下去,一声不吭地向前走去。 我也很窘,手掌心里还残留着那份饱满与温软,心跳地很快! 我抬腿跟了上去,但跟夕儿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夕儿顿住脚步,等我走近,尔后陡然转过身,将我手中那朵小白花抢了过去,抬手插在秀发里,继续向前走去。 我站在她身后,“嘿嘿”一笑道:“小心点儿。这田间的路你这富家小姐走不惯……” 夕儿站住,回头看我说:“谁说我走不惯?我刚才是故意摔倒的,我是想看你身手够不够快呢?”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娉婷的背影,又无声地笑了笑! 在一处缓坡上,我和夕儿坐了下来,这缓坡长满了小草,像铺了一层厚厚的床垫,还开着许多不知名的小花儿。 夕儿坐在那里,双手抱膝,目视远处一片金色的稻田…… 我坐在她身边,跟她一样目视远处的稻田,我没想说什么,在傍晚里跟夕儿坐在这里看稻田,这原本就是一种令人无比欢愉的事儿了。 夕儿转脸朝我一笑说:“阳阳,讲个故事给我听吧?” 我摸着鼻子一笑道:“可以呀。你想听什么故事?” “什么都行。短一点的吧。”夕儿笑看着我说。 夕阳橙红色,夕儿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面孔近在咫尺,此情此情,不禁令我心中一动! 这个时候,夕儿却问了我一个很突兀的问题。 “阳阳,”她注视着我说,“你觉得,一个人会同时爱上两个人么?” 她呡唇看着我,似乎很期待我的回答。 我摸着鼻子,犹疑了两秒钟后,才对她讪讪笑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不是这个问题很难,而是不好回答。如果我打个比方,或许会比较好理解。” 夕儿依然呡唇看着我。 我道:“一个人喜欢吃苹果,并不代表他就不吃梨,一个人喜欢香奈儿服饰,并不代表他就不喜欢古琦服饰。” “你的意思是说一个人可以同时爱两个人?”夕儿紧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请注意,我用的是‘喜欢’两字!一个人会不会同时爱上两个人,我说不清楚,但是我可以确定,一个人是完全可以同时喜欢上两个人的!当然,或许喜欢的程度会有区别。” 夕儿紧看着我,若有所思。 我笑笑道:“夕儿,你不必较真,其实我也是随便说说的。”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看着她道:“夕儿,难道你就对我半点怀疑都没有么?” 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什么?” 我道:“肖德龙说我出卖丽人服饰,黛茜说我专门勾引富家女,你难道对我一点疑心都没有么?” “没有。”夕儿看着我微微一笑说。 我看着她道:“为什么?” 夕儿勾下脸说:“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当天晚上就跟夕儿回到了滨海市,我怕时间不够用。我回滨海要做两件大事儿,而且,只有两天时间。 第一件事,自然是要找曦儿好好谈谈。我决定跟曦儿一起去玫瑰庄园找林啸天把事情解释清楚。第二件事,就是帮助曦儿解决那盒录像带的事情。那盒录像带就像一枚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将丽人服饰炸得七零八落! 晚上七点,我来到了西西里庄园,在回来的车上,夕儿跟曦儿通过电话了,确定曦儿现在就在西西里庄园的寓所。 可我按了三四遍门铃,都没人开门,我以为曦儿临时有什么事出门去了。当我打开门边的电表看了看,我否定了自己的猜测,曦儿一定在家里,因为电表转得很快,说明房间的电器设备正在被使用,说明房间里有人。 第四百一十八章回来帮我 我猜曦儿一定从可视电话里看到了我,只是她不肯给我开门。 我用力砸门,冲房间里大声喊道:“曦儿!我知道你就在里头!你开门啊!你快开门啊!” “曦儿!如果你不开门!我就不走!我今晚会睡在门口的!”我朝门里喊道。 我继续喊道:“曦儿!我已经知道了你让我离开的理由,你为什么那么傻?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实情呢?你为什么那么傻?” “曦儿!我说过,我们要一起对抗这个世界!现在面临这种境况!你只身一人怎么能够应付得来呢?快开门啊!曦儿!”我喊道。 门里面依然没有动静。 我掏出手机,拨了曦儿的手机号…… 手机竟然接通了!我心中一阵狂喜! 我道:“曦儿!快开门啊!我回来帮你了!” “顾阳!抱歉!我今晚有应酬!不在家!”曦儿在手机那头道,声音不卑不亢的。 我急声道:“曦儿!你骗不了我!电表转得这么快!你一定在房间里的!快开门!不开门我今晚就睡在这里不走!” “顾阳!你疯了吧?我说了,我不在家!”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亲爱的!你才疯了呢!你知道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你明明那么爱我,为什么要对我故作冷漠?为什么?只要我们俩人相爱,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吗?” “顾阳!我现在在应酬!抱歉!我挂电话了!”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急声道:“曦儿!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手机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响,我知道曦儿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再打,曦儿不接电话了,我接二连三地打,曦儿把手机直接关机了! 我敲门变成打门,接着变成了砸门,门内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但我知道曦儿一定在客厅里,或许她就贴在门后听我说话,或许她正从可视电话里看着我! 我改变了策略,我不砸门了,我就地坐下,盘腿坐在地上! 我知道曦儿一定在房间里从可视电话里看着我! 不一会儿,我突然抬手紧捂住肚子,惨叫一声,痛苦难当,倒在地上,在地上翻滚…… 我睁开一只眼睛瞄着门口…… 我以为曦儿会被我的装死表演吓坏,我以为她会马上打开门,慌张地跑出来问我怎么啦? 可是没有,这一切都是我假想出来的!门依然紧闭着,门内依然毫无动静! 我绝望了,索性躺在那里不起来了,我摸出香烟,点火悠悠地吸了起来…… “宝贝!我看你开不开门!反正我现在也不忙,我跟你耗,看谁耗得起!” 我抽了一支烟,又抽了一支,我换了一个睡姿,又换了一个睡姿…… 直到地上满是烟头了,可那扇门依然紧闭着! 我躺在地上,仰望着头顶上那盏灯,自言自语道:“老婆啊老婆!看来这次你要跟老公玩狠的了?” 我开始尿憋,尿憋我也不怕,我憋尿! 熬到夜里十点钟,我感觉自己的膀胱都涨得发痛了,膀胱里估计已经满满的了,然而肚子里却空空的了,咕噜咕噜叫个不停的! 我掏空自己的脑子,什么都不想,不想食物,不想水,不想卫生间,不想我身在何处! 慢慢地,我特么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个声音弄醒了! 我神经质般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我摸出烟盒,想点上烟,发现烟盒空了,我气得将烟盒揉捏成一团,向门上砸了过去! 就在我想就地倒下继续呼呼大睡时,我发现了那扇门竟然是打开的,只是开得不明显,只开了一条细缝儿…… 我心中一阵狂喜,从地上蹦起来,向门口扑了过去…… 我一把拉开门,客厅里没人,但灯还亮堂着…… 我仰头向楼上看去,卧室廊道里的灯光也亮堂着! 同时,我闻到了一阵饭菜香味,是从餐厅里飘出来的…… 我忍住突然泛上来的饥饿感,奔向螺旋梯,踩着螺旋梯咚咚咚地向楼上攀上去。 我奔到曦儿的卧室门口,门紧闭着,门上贴着一张字条,上面书写着以下文字: “本小姐已睡,闲人勿扰。饿了吃饭,困了睡觉!” 后面还补充了一句: “不要在楼道里装死,你的演技太拙劣!” 我抬起手臂想敲门,但我忍住了!这门应该也是从里面锁上了的!即使我敲门,曦儿今夜也是不会为我打开这扇门的!这是我的直觉! 不过,下楼为我开了客厅的门,说明她还是放心不下我的!她能想到我还没吃饭,说明她依然是关心我的! “顾阳!不要放弃!良好的开端就是成功的一半!老婆!别以为老公我会这么轻易放弃的,我会像泡面一样把你泡熟,我会像藤蔓缠绕树干一样紧紧缠绕着你!”我在心里为自己打气道。 这样一想,我就朝门里面喊道:“老婆!晚安!别踢被子!咱们明早见!” 说着我下楼来到了餐厅,发现餐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呢!想必才做好没多久,菜式虽然不多,却全是平时我爱吃的!饭都给我盛好了! 我领会到了曦儿的心意,心中不由地又一喜! 我拉开椅子坐下,抓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这时候程灵素那张漂亮的脸蛋在我眼前一晃,我一边咀嚼着,一边想,现在,是时候会会这个程灵素了!我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物! 这天晚上我睡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其一是因为我卧室还没来得及清理,其二睡在沙发上,明天早上好堵截曦儿,一听到她的脚步声,我就会从沙发上蹦起来。 我决定了,我二话不说就扑上去抱紧她,然后狂热地亲吻她,爱情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么?当男女主角闹矛盾时,男主角会强行将女主角抱紧在怀里,一顿狂亲之后,女主角就被征服了! 对!我就是要用我热烈的爱再次征服曦儿的心!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境的地点是普罗旺斯,梦境里的男女主角就是我和曦儿。 啊!那一眼无际的紫色薰衣草啊! 我和曦儿在薰衣草地上奔跑,奔跑,曦儿穿一袭漂亮的波西米亚风格的长裙,戴着漂亮而时尚的充满热带风情的草编遮阳帽。 追逐,欢笑,嬉闹! 我把曦儿压在薰衣草地上,狂热地亲吻她性感的小嘴,亲吻她的额头,亲吻她的鼻子,亲吻的面颊,亲吻她的耳垂,凡是可以亲到的地方我都亲了! 曦儿仰躺在薰衣草地上,美目微闭,享受我的温柔,享受我的热烈,享受我对她的爱,她的双手捧着我的脑袋,唇齿间曳出深沉而绵软的呢喃。 “我爱你!”曦儿呢喃说,她微微睁开眼睛注视着我。 “我也爱你!”我凝视着她,喘着粗气道。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我做梦了!没有普罗旺斯,没有薰衣草,没有曦儿,没有缠绵的爱意! 我只是孤单地躺在客厅里沙发里,我只是做了一个美梦。 为何梦境总是如此真实,真实得突然醒过来后,令人茫然无措,真实得就像真地发生过一样。不过,那梦境里的事儿的确是发生过! 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来不及回味梦境里的美好,我一骨碌滚下沙发,奔到螺旋梯口,来到楼上,来到曦儿的卧室门口…… 曦儿还没睡醒么?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以前曦儿刚睡醒的样子,抬手揉着眼睛,还会对着我撒娇,像个孩子一样可爱!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再次扯起一抹笑意,我的手搭在门面上,轻轻抚摸着,就像抚摸着曦儿的小手…… 门开了一条细缝儿!我一阵惊喜!心想莫非曦儿昨晚给我留门了?是我自己笨没发觉? 这样一想,我就后悔不已,直骂自己太笨!早知如此,昨晚应该推一下门才是啊! 曦儿一定是想念我,所以才给我留了门,或许她昨晚还一直躺在床上等我悄悄摸进她的卧室呢! 这样一想,我的胆子大了几分,伸手慢慢将门推开了。 门推开一半,当我的目光落在那张黑色铁艺大床时,我惊了一跳!那张大床上没有曦儿! 我拔腿奔进曦儿的卧室,朝门后面看了看,以为曦儿又在跟我玩捉迷藏呢!可门后面也没有曦儿 床上的被子没有叠,这是曦儿的坏习惯,她起床从来不叠被子,她说晚上又要上床睡觉,何必多此一举呢! 我奔到床边,一把掀起了被子,曦儿没有在跟玩捉迷藏的游戏,她的确已经不在卧室里了! 我扭头看了床头桌上的闹钟,已经是早上八点了! 完了完了,我睡过头了! 我抬手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这闹钟是曦儿买回来的,是一座粉墙红瓦的小房子,房子里住着一只小鸟,每到定准的时间,那小鸟就会从房子的窗口里跳出来欢快地鸣叫! 曦儿以前说这鸟能叫醒她的人,却叫不醒她的心! 第四百一十九章我要见你一面 我赶紧奔出卧室,奔向浴室,曦儿每天清晨都要冲澡的,可是浴室里也没有曦儿! 我楼上楼下搜遍了一遍,依然不见曦儿,我确定曦儿已经出门了! 我恨死自己了! 为何我会睡得那么死?睡在离客厅门口最近的沙发上,也听不见曦儿下楼出门的声音!早知道这样,我就直接睡在客厅门边的地上号了! 此刻已过八点钟,曦儿应该去公司了吧? 我脑海里浮现出曦儿拎着高跟鞋,蹑手蹑脚从螺旋梯走下来,来到客厅,朝沙发上睡熟的我望了两眼,尔后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悄然溜了出去。 好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躲着我是吧?我直接去公司找你!我看你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不! 我恨恨地想到,可是转念一想,我强行克制了这种情绪冲动! 其一,我现在去丽人服饰找曦儿不妥,其二今天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去是市电视台找程灵素! 我要看看程灵素这蛇蝎女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愿我能从她身上打出一个突破口! 我简单洗漱完毕,出了西西里庄园,在街边买了几个小笼包和一杯豆浆填饱了肚子,搭巴士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市电视台大楼。 市电视台大楼盖得很漂亮,造型独特而时尚,滨海市看来是个有钱的地级市啊!市政府离这也很近,市政府大楼盖得也像一座宫殿!可见市政府以服装业和地产业为龙头的经济发展策略做得很到位! 在市电视台大楼下面,我拿出手机拨了程灵素的电话,电话通了。 “哪位?”程灵素甜美的嗓音在手机那头响起。 我道:“黛茜!我是顾阳!我要见你一面!” 手机那头愣了两秒钟,尔后再次响起了程灵素的声音:“不好意思,顾先生,我在外地出差呢!” 我道:“黛茜!如果不确定你此刻就在这座大楼里,我是不会来这里的!” 手机那头又愣了两秒钟,才响起程灵素的声音:“顾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呢?我现在很忙,有事你在电话说吧!” 我道:“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希望马上跟你见一面!” “不好意思,我今天忙着录节目,以后有时间见吧!”程灵素在手机那头道,声音不冷不热的。 我道:“你没时间是吧?我可是有的是时间!你不下来见我,我就上去见你!” “顾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程灵素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这下面有一家星巴克咖啡馆,我会在里面等你。我希望半小时之内能看见你!要不我就打包咖啡,亲自给你送上去!” 程灵素在手机那头有些不悦地说:“你!” 我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我走进那家星巴克咖啡馆,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先点了一杯咖啡喝着,心里考虑着该怎么跟程灵素进行对话? 我和程灵素第一次见面是肖雨涵的生日舞会上,那晚她穿一袭宝蓝色露背晚礼服,我觉得她高贵漂亮,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或许是一种孤傲,或许是一种坚定! 总之她要是在人群里,男人们很容易第一眼会看见她!或许这就是出身高贵所赋予她的那种与众不同的超群气质吧? 我和她真正接触是在五千英尺的高空,在飞往欧洲的飞机上,因为飞机遭遇了强气流,我还不小心吃了她的豆腐!她并没有斥责我,可以这么说,之前我对她的印象非常不错!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是这种女人! 如果说她帮助肖德龙损毁丽人服饰的声誉是出自跟曦儿既往的过节,那么,她无辜诋毁我,我就想不明白了。好歹在巴黎我对她还有一份留宿之恩吧?难道也是针对曦儿,拆散我和曦儿,让曦儿活在痛苦里,这难道就是她的动机么? 大概过二十分钟的样子,一个熟悉的身影推门走进了这家星巴克店。 韩系复古风的look,白色的西装外套非常的有范,优雅而细致的外形设计,内搭v领的迷你连衣短裙,突显她的迷人臀部,拼接手拿包给全身的装扮增添了独特的复古feel,黑丝长腿,步态风情。 带着一副黑框茶色太阳镜。 我不得不承认,单论美貌与气质,程灵素不逊于林氏姐妹。 我起身朝她招手,同时召来侍应生,为程灵素要了一杯冰肯尼亚。 肯尼亚是当代星巴克冰咖啡最常见的口味,出现率在百分之四十以上。它的味道相对厚重,属于中性咖啡。颜色比较黑,最大特点是带一点点烟熏的味道。 这是夕儿告诉我的,昨天傍晚回滨海的车上,我向夕儿打听了一些程灵素的嗜好。 星巴克的肯尼亚,不加奶,不加糖,不加任何东西,便可以尝出肯尼亚那种明显的熏制味道。夕儿说程灵素就喜欢喝这种咖啡! 我原以为程灵素见到我后,会不好意思,至少表情会有些不自然。可是没有,我没发现,她依然同前,面带自然的微笑,朝我款款走了过来。 我看着她道:“请坐,黛茜。” 侍应生送来咖啡,程灵素低眼看了看那杯肯尼亚,又看了看我面前这杯肯尼亚。 “顾先生也喜欢肯尼亚的烟熏味儿?”程灵素在我对面坐下来,将手中的包搁在沙发上。 我压根喝不惯这种味道,我不喜欢,我之所以要的也是肯尼亚,只是好奇像程灵素为什么会对这种咖啡情有独钟?可当我喝了两口之后,我觉得这种味道特别古怪,难以下咽,所以我不得不加了很多鲜奶进去,才把那种烟熏味道调和了几分。 我笑笑道:“还好吧,或许这种咖啡更适合像你这种性格的女士喝。”或许喝肯尼亚的烟熏味,跟某些时尚女郎喜欢做烟熏妆有类似的心理吧? “哦?”程灵素看着我笑说,“顾先生觉得我是什么性格呢?” 我摸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看着她道:“黛茜,你的性格跟林氏姐妹都不一样,跟肖雨涵和coco也不一样。我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你的性格很特别!就像这肯尼亚咖啡的味道!” 程灵素低头咯咯咯一笑,尔后抬眼看着我说:“顾先生,其实你说话很有意思的。” 我喷出一口烟雾,看着她正色道:“黛茜,我们见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如我们开门见山地说吧!” “好呀!”程灵素看着我笑说,“顾先生今天找我什么事呢?” 她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她诋毁我的事儿根本没发生过似的,但我确定她绝对明白我已经知道那事儿了。 这个女孩不简单!我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 我要的两碟点心送上来了,一碟是低脂香橙蓝莓麦芬,一碟是提拉米苏,这也都是程灵素的嗜好。 我道:“黛茜,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帮助肖德龙?” 程灵素微微愣了一下,垂下眼帘,轻轻一笑说:“顾先生,这事儿涉及到我的隐私了,所以我不准备要答复你。” 我紧看着她道:“难道你不了解肖德龙的为人么?你这是助纣为虐你知道么?” “顾先生,”程灵素抬眼看着我笑笑说,“我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有数。不过,我谢谢你的提醒!” 我道:“黛茜,有句俗话说得好,放人一条生路,等于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如果你在市电视台播出肖德龙那盒录像,你知道这对丽人服饰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程灵素看着我,轻轻一笑说,“这对丽人服饰意味着灭顶之灾!” 我愣了一下,这个女孩她不是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对自己所做的事情的性质很明了。令我无语的是,既然她知道得这么清楚,怎么还能表现得如此云淡风轻呢? 这需要怎样的心理素质啊? 我稳住情绪,看着程灵素接着道:“黛茜,我想你现在也知道我和曦儿之间的关系了。我请求你不要播出那盒录像带,只要你不播出那盒录像带,我会非常感激你的!每个人都会有陷入困境的时候,如果哪天你遇到什么困难,我会不遗余力地去帮助你!” 程灵素呡唇看着我,眼睛一眨一眨,像是在听我谈论天气如何如何似的。 我被她这种带些戏弄意味的目光搞得有些火了。 “顾先生,我觉得你没必要替林家担忧,林家可是滨海市的首富!就算丽人服饰因此而无法继续经营下去,对于林氏财团而言,这不过是九牛一毛!你看看林啸天的态度就知道了,他一点都不着急呢!”程灵素看着我微微笑着说。 我强行压住情绪,看着她正色道:“黛茜!或许你说的对!林家有的是钱,损失了丽人服饰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是,丽人服饰是曦儿的心血,公司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她付出了很多很多!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金钱去衡量!” “非常抱歉!顾先生!恐怕这事儿我也无法决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呢!”程灵素看着我说,表情忽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 我道:“什么意思?” 第四百二十章你没得罪我 程灵素没答我的话,只是看着我继续说:“今晚肖德龙会和朱叶丽进行谈判,如果谈判成功,那盒录像带就不会播出。” “如果谈判失败呢?”我紧看着程灵素道。 程灵素说:“那明天你就会在市电视台的‘新闻焦点’看到丽人服饰的节目了。” 我将烟蒂用力拧灭在烟灰缸里,盯着程灵素大声道:“黛茜!你到底想干吗?你跟肖德龙之间有什么勾当?” 身为副市长的千金,凭什么要受肖德龙的指使? 程灵素看着我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她从包包里拿出纸巾,伸手递给我。 她伸手的时候,将桌面上的手机拂了出去。 我本能地伸出手去,在桌下准确地接住了她的手机! 程灵素吃惊地看着我说:“哇!顾阳!你手上的速度真快!” 我将手机递给她,不理她的话,只道:“你的态度让我无法理解!这事儿关系到丽人服饰的生死存亡,你怎么可以一直笑呢?” 程灵素拿纸巾的手还伸在我面前…… 我皱眉看着她道:“干吗?你以为我哭了么?” 程灵素哧哧笑着说:“我知道你没哭,不过咖啡沫子粘了你一嘴了。” 我忙抬手抹了一下嘴角,将手掌拿到面前一看,果然是,我叹口气,伸手接过她递给我的纸巾,擦了擦嘴角,又擦了擦手。 “顾阳!你学过功夫的吗?”程灵素笑看着我问。 我正色道:“这个问题不重要!” “中国功夫?西洋拳击?”程灵素不理会我的情绪,依然笑看着我说,“跆拳道?柔道?空手道?泰拳?” 我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大声说:“我只学过一点皮毛而已。” “不是吧?”程灵素依然笑看着我说,“上次在lili的生日舞会上,你的出手也那么快!你绝对是武林高手对不对?” 我无语了,我皱眉盯着她道:“我们现在不是在谈论武学。我们在谈论一起性质十分恶劣的报复事件!黛茜!你和肖德龙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莫非你有什么把柄握在肖德龙手里?” 以程灵素的背景,她绝对是不会怕肖德龙的,穷不跟富斗,富不跟官斗,肖德龙再有钱,也不会跟滨海市副市长斗吧? 听我这么一说,程灵素愣了一下,尔后拿起桌上的咖啡杯低头喝了一口…… 见她这神态,我愈发觉得自己的分析与猜测是对的,我逼问她道:“是不是?你有什么把柄落在肖德龙手里了是不是?” 程灵素抬脸看着我,两秒钟后才缓缓说:“顾阳!其实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在巴黎,在h市,我都是利用你的善良,如果不是你搭理我,我是无法接近你和朱丽叶身边,我也无法偷拍到你和朱丽叶那些亲密照片!” 听程灵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另一组照片的事儿了。 我盯着她道:“那另一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据说你还偷拍到我和一个陌生女子亲热的照片?” 程灵素的面颊微微一红,垂下眼睑,低声说:“那是合成的……” “真有你的!黛茜!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这么整我?”我盯着怒声道。 程灵素抬脸看我一眼说:“你没得罪我!” 我怒道:“那你干吗诋毁我?” 她看着我,犹疑了两秒钟,才启唇说:“顾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紧盯着她的眼睛,逼问道:“那么说,你真地被肖德龙拿住什么把柄了?” 程灵素朝我不自然地一笑说:“你的直觉很准!我的确是被肖德龙拿到了把柄!” “什么把柄?”我道。 程灵素低头沉吟片刻,抬脸看着我说:“不是我!是我男友!肖德龙这混蛋拿到了我男友的把柄!我男友是市政府城建局的一名年轻官员,肖德龙为了制约他,拿住了他一个致命的把柄!” 我紧盯着她道:“所以你想从肖德龙手里为你男友赎回自由身?” 程灵素点点头,看着我说:“握在肖德龙手里的那个把柄是致命的!我男友还年轻,在仕途上很有前途,如果肖德龙抖出那个把柄,我男友不仅会落马,而且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我道:“这么严重?” 程灵素点点头,看得出来她这次没说谎,也看得出来,她的确愿意为她所爱的人去做任何事情! 程灵素双手握住咖啡杯,扭头看向落地窗外,喃声说:“我很爱我他!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我看为了你所爱的人,你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吧?”我盯着她的眼睛,挤兑了她一句道。 谁知程灵素转脸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你也可以这么说。” 我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了拯救自己深爱的人,会伤害他人深爱的人?” 程灵素看着我说:“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原本就是残酷的么?” 我道:“现实是残酷的!可是人心不能那么残忍!而且,肖德龙是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你不见得就一定能从他手里拿回那个把柄!” 程灵素点点头说:“我知道。可是我没有选择。我只能一搏!” 我总算明白了她一直重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的含义了。 我紧看着她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程灵素看着我摇摇头说:“没有。这事儿我爸也没有办法。我爸是副市长没错,可他也不能一手遮天!而且我也不敢跟我爸说这件事儿。我爸一直很看好我男友的仕途前程,如果他知道我男友犯了错误,我爸会对他感到很失望的!到时我爸一定会阻止我跟男友继续在一起!” 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我开始不争气了,我心中竟然有些同情程灵素,她这么处心积虑地帮肖德龙算计我和曦儿,也只是出于无奈,出于对她男友那份深沉的爱情!或许我和曦儿的爱情遭遇,跟她和她男友的爱情遭遇有几分相似之处吧! 总之,我竟然有些同情起程灵素了。 我看着她道:“肖德龙到底拿到你男友什么把柄了?” 程灵素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男友告诉我,这个把柄对他是致命的!而且那把柄握在肖德龙手里,他只能被肖德龙那混蛋牵着鼻子走!我男友已经越陷越深,不能再回头了!只有拿回那把柄,我男友才会保住自己,也才能保住我们的爱情!” 我伸手一拳砸在桌面上,恨声道:“肖德龙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他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程灵素说:“肖德龙说如果我乖乖听他的话,等收拾了朱丽叶以后,他就会把那把柄还给我们!” “你别太天真!肖德龙喜怒无常的!他的话根本不可信!”我紧盯着程灵素道。 程灵素低声说:“我知道,可我没有选择了。” 程灵素扭头看着落地窗外,我看着她,不停地抽烟! 沉默!难言的沉默! 我突然灵机一动,看着程灵素道:“或许我们可以想个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程灵素蓦地扭头看我。 我用力吸烟,将手中那半截香烟一口气抽完,拧灭在烟灰缸里! 我看着程灵素,把我的想法全盘告诉了她,程灵素在搏,不如我也搏一把,这世上每个人都在搏,那就搏一把大的! 程灵素听得很认真,她看着我,眼睛都很少眨动,但眼光却越来越明亮起来! 等我把自己的想法说完了,程灵素紧看着我说:“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你身手这么敏捷,我想你一定有能力完成这件事!而且,我可以协助你!” 接着程灵素低声对我说她所掌握的有关肖德龙那边的情况。 等她说完,我觉得这事儿成功的几率又增大了几分! 我紧看着她道:“但是,这是我们之间的一个交易,我帮你拿回把柄,你就不能播出那盒录像带!” “当然!我发誓!”程灵素直视着我说,“我的目的只是拿回那个把柄,我跟朱丽叶之间虽然有过节,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我前面之所以陷害你和朱丽叶都是肖德龙那个混蛋逼的!”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道:“一言为定?” 程灵素也看着我的眼睛说:“一言为定!” 我道:“什么时候行动?” “明晚吧!”程灵素说。 程灵素离开后,我依然赖在星巴克里,我没地方可去。西西里庄园我回不了,因为曦儿把我的指纹密码消除了,我进不了门!丽人服饰我回不了,丽人服饰里恐怕有林啸天的眼线! 如果林啸天知道我去找曦儿了,他一定会给曦儿施加更大的压力,曦儿目前所承受的压力够大了!我可以勇敢地牵着曦儿的手去玫瑰庄园找林啸天解释,但在这之前,我不想再搅出什么乱子了。 我坐在星巴克里,只好登陆上qq,找人聊天儿。 红袖添香果然又在线! 她的说说改了,前面是“我身材其实很好,肥而不腻”,现在变成了“itwassincethedaywhichimetyouthatihavedoneisallforapproachingyou.” 第四百二十一章肥也是一种美 我英文很差,连这个句子都翻译不出来! 君子阳阳:“红袖,欺负我英文不好是不是?” 红袖添香:“不是吧?这是一句经典英文句子呢!” 君子阳阳:“我还是觉得你前面那个签名好!那个什么肥而不腻?嘿嘿。” 红袖添香:“讨厌!专挑人家的缺点说事!” 君子阳阳:“嘿嘿!肥美,肥美,肥也是一种美嘛!” 红袖添香:“这是二十一世纪,世人以骨感为美!又不是唐朝了。” 君子阳阳:“那你真地很肥么?” 红袖添香:“貌似没错喔。苦闷。正节食ing……” 君子阳阳:“减肥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任重而道远!就像男人戒烟一样!” 红袖添香:“我每天喊着减肥的口号,可是又经不住美食的诱惑,肿么办?阳阳。” 君子阳阳:“其实,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美与丑,胖与瘦,黑与白,胖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解释为丰满莹润!其实你的肥,是肥而不腻!哈哈哈。” 红袖添香:“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君子阳阳:“我个人喜欢稍微胖一点的女生!” 红袖添香:“为什么?” 君子阳阳:“秘密。个人嗜好。” 红袖添香:“说嘛说嘛!我想知道为什么?” 君子阳阳:“你真想知道?” 红袖添香:“嗯!” 君子阳阳:“那你可别说我是色狼!” 红袖添香:“不说!” 君子阳阳:“这可是你逼我的!” 红袖添香:“嗯!你快说吧!” 君子阳阳:“因为……” 红袖添香:“讨厌!快说啦!” 君子阳阳:“因为稍微胖一点的女生,拥抱着会更有感觉呀!” 红袖添香:“……” 君子阳阳:“这可是都是你逼我说的!” 红袖添香:“男人都是大色狼!哼!” 君子阳阳:“色之一字,不可说,不可说……哈哈哈……” 红袖添香:“嘿嘿!不过,我认可你的说法!这样吧!我决定啦!我不再减肥啦!” 君子阳阳:“晕!你的立场也太不坚定了吧?” 红袖添香:“女为悦己者瘦,也可以为悦己者肥啊!” 君子阳阳:“行!你赢了!你要是肥成沈殿霞那样,我看你还有没有悦己者?” 红袖添香:“肥,是一种态度!嘿嘿!” 君子阳阳:“行!你可以增肥了!” 红袖添香:“对了!你不想知道我的个性签名是什么意思么?” 君子阳阳:“请你翻译一下吧!” 红袖添香:“翻译过来就是‘自我遇见你的那天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接近你。’” 君子阳阳:“这句子貌似还不错!” 红袖添香:“lookintomyeyes,youwillseewhatyoumeantome.” 君子阳阳:拜托!别跟我拽英文行不行? 红袖添香:“嘿嘿!这句英文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看看我的眼睛,你会发现你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君子阳阳:“欺负人嘛!知道我不懂英文,还偏说英文!” 红袖添香:“是啊!我现在这条qq签名,我准备以后都不改了!” 君子阳阳:“为啥?” 红袖添香:“气你啊!” 君子阳阳:“你成功了!” 在星巴克呆到中午,感觉肚子饿了,我才离开,去街边一家餐馆里吃了一个十块钱的盒饭。 下午泡书店。 快到五点的样子,我才乘巴士往回走。 来到西西里庄园,我在停车场等候曦儿下班回家。 我知道今晚曦儿要去跟肖德龙谈判,我一定要跟曦儿同去,肖德龙是个那么阴险的小人,我无论如何不会让曦儿一个人去的!至少要像上次一样,暗中保护曦儿。 我从五点半钟一直等到晚上八点钟,依然不见那辆火红色法拉利从西西里庄园的大门口驶入,我打曦儿电话,系统提示关机。 我奔上楼,用力砸了一通门,房间里好像真没人。 我猛然间醒悟过来,曦儿不会直接从公司去了“东方红”大酒店跟肖德龙谈判去了吧? 想到这里,我心下一沉,赶紧出了西西里庄园,打的赶到东方红大酒店。 乘电梯来到上次曦儿和肖德龙和谈的餐饮区,我走到前台问当班的女服务生,有没有看见曦儿?我向她详细描述了曦儿和肖德龙的外表特征。 那女服务生摇头表示不知,她对我礼貌地说:“很抱歉!先生,我们不可以透露顾客的任何讯息。” 我说我是他们的朋友,我们约好一起来吃饭的! 那服务生说:“抱歉!先生!如果你们有约,您可以打电话给您的朋友。” 我气得走到一边,掏出手机拨了曦儿的手机号码,依然关机,我直接拨了肖德龙的手机,这混蛋的手机竟然也关机了! 我开始焦急起来,肖德龙会不会对曦儿下黑手啊? 我故作镇定,对着手机胡说八道了一通,最后笑道:“还没开始……在等我?好的好的!我马上过来……” 其实我的手机那头一直都只有“嘟嘟嘟”的声响…… 我奔到前台,对那女服务生道:“谢谢!我朋友让我直接进去!” 说着我转过神,拔腿向包厢区快步奔去,散台区没有曦儿和肖德龙,我已经暗暗用目光搜索过了。 我沿着廊道,推开包厢的门,一间一间找了起来! 有的包厢是空的,有的包厢里有人,从这头一直找到那头,依然没发现曦儿和肖德龙的影子!连半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 现在就只剩下vip会员包厢区了,我刚奔到那包厢区门口就被一名身穿白衬衫黑西裤的高大男子拦住了! 他朝我微笑道:“先生,请出示你的贵宾卡?” 我愣了一下,我哪有什么贵宾卡呀? 我硬着头皮笑笑道:“我进去找个朋友!马上就出来!” “对不起!先生!vip包厢有规定,持有贵宾卡方可进入,或者让你朋友出来接你也行!”那男的不卑不亢地看着我道。 这高大男子想必是这里的保安,虽然他跟我说话时脸上始终都带着职业性的微笑,但她的态度很坚定,看得出来我不出示贵宾卡,他是不会让我进去了! 我正左右为难时,从vip包厢里走出来一名男侍应。 我灵机一动,跟随着那名男侍应走到廊道的拐角处,我决定收买他! 我将他拉到廊道拐角处的卫生间,塞给他五百块钱,成功收买了他! 我问他在vip贵宾区有没有看见曦儿和肖德龙,当然,我向他描述了曦儿和肖德龙的外貌特征…… 他不太确定,我让他回vip贵宾区再找看一遍!那男服务生返回去,过了十分钟的样子,他再回到了卫生间,朝我摇头,表示真没发现有跟我描述的外貌特征相似的俩个人! 特么五百块就这么没啦! 我来不及心疼我那五百块大洋!我在想曦儿和肖德龙会不会根本就不在这家酒店里谈判?可是曦儿在电话里跟她姐亲口说是在东方红大酒店里谈判的啊?而且曦儿和肖德龙上次谈判也在这家酒店啊! 难道狡猾的肖德龙临时改变了谈判地点?那会在哪里?在海云间大酒店?还是别的什么酒店? 曦儿和肖德龙的手机依然关机! 我拨通了夕儿的电话,夕儿告诉我她也在联系她妹,她也在担心她妹,可是曦儿的手机关机一直都打不通! 我问曦儿和肖德龙的谈判还有可能在哪里举行? 夕儿也说不上。 滨海市这么多家酒店,谁知道肖德龙会把谈判地点定在哪里? 很显然这次谈判的主动权是掌握在肖德龙手里的,关于谈判地点肯定是肖德龙说了算!那混蛋会把谈判地点定在哪里呢?! 我的心开始发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曦儿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 丧心病狂的肖德龙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 我和夕儿在电话里约好,分头去找,我去海云间大酒店,也就是肖德龙自家的酒店!夕儿则去她妹平时喜欢去的几家酒店里看看! 我越来越心慌,我甚至开始恐惧,肖德龙为何临时改变了谈判的地点?如果他心中无鬼,他为何要临时改变谈判地点呢? 还有,肖德龙到底想要什么?如果肖德龙的筹码是那盒关系到丽人服饰生死存亡的录像带,那么,他到底想让曦儿拿什么去交换啊? 我去了“海云间”大酒店,先上到四楼的休闲会所,就是以前我陪曦儿来打台球的那地方。这是一间高档的休闲会所,歌舞升平,一切照旧,只是里面依然找不到曦儿和肖德龙! 接着我来到餐饮区与客房区,我用同样的办法收买了里面的服务生,否则我还能怎样?我总不能把所有客房的门都踹开吧?那样估计我还没踹开几扇门,我就被人家踹死了! 用钱收买这招还真特么的管用! 有谁会拒绝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到手的人民币?没有!没人抗得住金钱的诱惑力! 只是结果令我非常恼火,曦儿和肖德龙压根儿就不在“海云间”大酒店!在“东方红”大酒店那个被我收买的服务生或许认不准曦儿和肖德龙的样子,但是,海云间大酒店的服务生基本上都认识曦儿和肖德龙,也见过他们,所以他们不存在认不出这个问题! 也就是说,曦儿和肖德龙肯定不在海云间大酒店! 第四百二十二章她在哪儿 他们到底在哪儿啊?在哪儿啊?在哪儿啊? 我急得都快发疯了!一颗心脏在胸膛里横冲直撞!老实说,我的预感非常不好!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话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在这种关键时刻,我手机竟然没电了! 有个网络段子是这么说的“女孩子们!告诉你们一个秘密!用iphone和android手机一定是好男人!他们一定不会夜不归宿。因为晚上都要回家充电。” 是的!我买的新手机就是android系统的,已经一天半没充电了,不充电它就自动罢工了! 在这种关键时刻,这意味着我跟整个世界失去联系了! 我从来都没有记电话号码的习惯,包括林氏姐妹的电话号码! 什么是心急如焚!我此刻就是这种心情!心里像有团火在熊熊燃烧,而且火势愈来愈大,无法自抑!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下面该怎么办? 如果我现在去“玫瑰庄园”找夕儿,夕儿不一定就在家,她很可能跟我一样也在外面到处找她妹! 想来想去,我只想到了一个办法!我只想到了一个地方,那就是网吧! 我匆忙钻进街边一家网吧,快手快脚地开了电脑,登陆上qq! 我拉开“同事朋友”一栏列表,给郝建、谢鹏、邢敏给凡是我认识的人都发了三个字“在不在?” 结果令我非常失望,他们竟然一个都不在线! 这种感觉就像你站在巴士站等车,你要等的那班巴士,似乎总是迟迟不肯出现一样!而当某一天你不等那班巴士的时候,它却一辆接一辆地驶过来! 我拉下“网络好友”一栏列表,当我看见“红袖添香”四个字时,我眼前一亮! 对天发誓,我从来没一个时刻像现在这样,渴望“红袖添香”在我一登陆qq的时候她就在线! 我迅速点开了她的qq对话框,她的头像依然是灰色的,因为激动,我的手腕都有些抖颤…… 君子阳阳:“在不在?” 君子阳阳:“在不在?红袖!” 君子阳阳:“你快出来啊!求你了!” 红袖添香:“来啰!我能不在么?我当然在啰!我说了我会24小时为你在线!” 君子阳阳:“太好了!” 红袖添香:“这么着急找我?是不是想我了?” 君子阳阳:“红袖!这事咱们先姑且不论!我现在急需你的帮助!” 红袖添香:“女为悦己者死!你说吧!只要是为了你,只要我能帮的上忙,我一点都不会保留!” 君子阳阳:“我现在遇到一件十万火急的事儿!我手机没电啦!但我现在急于想跟几个人联系!” 红袖添香:“你想要我怎么做?阳阳。” 君子阳阳:“你能给我送个充电器来么?” 红袖添香:“你在什么位置?” 君子阳阳:“我现在在网吧!不过这儿离“海云间”大酒店很近,我会在海云间大酒店大堂的休憩区等你!” 红袖添香:“行!你等着!” 君子阳阳:“好!请你快些好吗?我很着急!” 红袖添香:“十分钟之内到!” 我关掉电脑,结账,离开了网吧。 我快步向海云间大酒店走去,我越走越快,不自觉地已经跑了起来…… 三分钟之后我赶到了“海云间”大酒店,我意识到这是我头一次见“红袖添香”,我怕自己认不出她来,她说那次在24小时麦当劳店里见过我,那么她应该可以认出我! 于是我站在酒店门口,站在古铜色旋转门边上,希望红袖能一眼就认出我来! 我在门口不停地走来走去,心跳得很快,心里慌得厉害,我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肖德龙这王八蛋不会把曦儿怎么样了吧? 一想到这里,我几乎有些站不住了,我回身走进酒店,走到休憩区的沙发上坐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红袖添香”也该出现了吧? 我再次起身,面朝酒店门口,目光紧紧盯着那扇古铜色的旋转门,只等“红袖添香”出现了。 这时候一个帅气的青年男子推开古铜色的旋转门,走进酒店大堂,转身朝我看过来…… 他径直朝我走了过来…… 我看着他,愣了一下道:“请问你是?” 那青年男子对我笑笑道:“您是君子阳阳吧?” 我道:“我是!我是!你是……” 特么的难道这就是红袖添香!我聊了几个月的网络红颜知己竟然是个爷们! 青年男子又笑了一下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红袖添香委托我将这盒东西带给你!” 说着他将手中一个漂亮的小纸袋子递到我面前…… 我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接过袋子,向青年男子道了谢! 青年男子朝我微微一笑,转身离去了。 我没有犹豫,伸手从纸袋子里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只崭新的手机包装盒,我飞快地打开盒子,一只崭新的手机出现在我面前!盒子里还备有两块电池,还有一只充电器! 里面还有一张纸条,只见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 “阳阳,手机是新的,两块电池都是充好电的。祝你好运。” 原来那帅气青年并非红袖添香!不过,这红袖添香的反应速度真够快的!不知她人在哪里,她说十分钟就赶到,事实上,只用了七八分钟!而且她还需要时间准备这部新手机和两块电池! 我只能说,这简直就是神速!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她现在人肯定距离海云间大酒店不远的地方!那帅气青年是谁,不会是她男朋友吧?不会!红袖说了,她男朋友有三十出头了!刚才那帅气青年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我没有用那部新手机,只抓起其中一快电池,快速地装进自己的手机,迅速开了机! 我第一个电话是打给曦儿的,让我心乱如麻的是,曦儿的手机依然关机!我再打肖德龙的手机,他的手机也依然关机! 我只好再打夕儿的手机。电话接通了。 “夕儿,找到你妹了吗?”我急声道。 “没有。阳阳。我几乎找遍了曦儿平时爱去的酒店和休闲会所,都没有见到曦儿的影子。我还在外面在继续找!”夕儿在手机那头说,听得出来她内心也很着急。 我抓住手机的手一直在抖,我说不出话来…… “阳阳,你没事吧?”夕儿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我担心曦儿出事了……” “阳阳,你别太担心,肖德龙不敢把曦儿怎么样的!你别太焦急了……”夕儿在手机那头安慰我说。 我道:“我们接着找吧!电话保持联络!” 挂了夕儿的电话之后,我往西西里庄园的寓所里打电话,没人接听,看样子曦儿没有回家! 一座城市说大也大,找一个人如大海捞针,一座城市说小也小,总是冤家路窄! 紧接着我打了郝建、谢鹏的电话,我要发动所有的力量一起去找曦儿! 他们都没问我太多为什么,一听我焦急的语气,估计也猜到了事态不容乐观,都表示马上就出去找,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我! 而我做了一个重要决定,我拨了肖雨涵的手机! 肖雨涵虽然是肖德龙的亲妹妹,但他们兄妹俩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一个非常邪恶,一个却非常善良!我真怀疑他们兄妹俩到底是不是一个爹妈生的! 电话拨通之后,我开门见山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对肖雨涵讲述了一遍,我只希望从她那里得知肖德龙的行踪! 很显然,知道肖德龙的行踪,就知道了曦儿的行踪! 只是,我再次受到了失望的无情打击! 肖雨涵说她并不知道她哥今晚在哪里,不过她表示马上帮我联络,看能不能找出肖德龙此刻正身在何处? 我道了谢,请求她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肖雨涵答应了。 挂了肖雨涵的电话,我想到了林啸天,如果林啸天重视这件事儿,他是否有好的办法找出曦儿和肖德龙的所在呢?夕儿说她爸跟欧阳泽又去了海南,而且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接我的电话? 我想到了报警,可据说只有一个人失踪24小时后警察才会立案调查的! 当然,夕儿也有发动警察去找人的能力,问题是现在曦儿失踪还不到三个小时,出动警察去找未免有些荒唐! 我来到街边,伸手拦了一辆的士,我吩咐司机师傅沿着街道往前走,我要一路找过去。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两个人之于一座城市,真地有些大海捞针的感觉!别说我们几个人在找了,就算出动一个中队的警力,也未必就能在短时间内把两个人从茫茫人海中找出来! 可是我不能等,我不能坐等,我等不了,哪怕是我的寻找是徒劳的,至少我心里面还能接受一些。 宝贝啊!你在哪儿? 快开机啊!老公真地害怕了! 次日清晨六点钟,林曦儿忽然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做了一个恶梦,她梦见自己已经死了!不知道怎么死的,她只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顾阳抱住她在嚎哭,撕心裂肺地嚎哭…… 第四百二十三章她的心在撕扯 她躺在顾阳怀里,浑身已经冰冷,她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可她还有意识,顾阳的眼泪滴落在她毫无血色的面颊上,她的心在撕扯…… 她想安慰顾阳,可是她说不话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阳抱着她在嚎哭…… 接着肖德龙出现了,他悄悄出现在顾阳的身后,面目狰狞,手握一把黑色小手枪,对着顾阳的后脑勺就是一枪! 林曦儿就是被那“嘭”地一声枪响惊醒了! 她睁开眼睛正好看见金色的晨曦从窗帷里投射进来,她转动了一下眼珠,发现卧室里的摆设很陌生…… 她蓦然回过神来,这不是在西西庄园的寓所,这是在酒店里!这是在位于青云山半山腰的一家温泉小酒店! 林曦儿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她身上盖着洁白的被子。 她的心猛地跳跃起来,伸手捏住被子,一点一点掀了起来…… 她的目光从掀开的被子缝隙往里窥视,当看见自己的赤身时,她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嘴上却突兀地尖叫起来! 她迅速压住被子,努力回想昨夜所发生的事儿…… 昨晚八点钟的样子,她驾车来到了“东方红”大酒店,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泊车时,肖德龙像鬼魂一样地从一辆车里钻出来…… 肖德龙要求她关掉手机,他自己也把手机关掉了。 肖德龙对她说她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地方,他要临时改变谈判的地点!她问他究竟要去哪里,他对她未知可否地一笑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她心中有些不安,想拒绝肖德龙的随意妄为,可是,一想到那盒录像带,一想到丽人服饰的前途,她还是忍下了。 之后他们把手机都留在自己的座驾里,俩人打出租车来到了这家位于青云山半山腰的温泉酒店。 他们在酒店餐饮区的包厢里谈判,只有他们俩人,没有第三个人。 她以为肖德龙这次不像是在玩什么把戏,她看着肖德龙说你要什么,直奔主题吧! 肖德龙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并不着急,而是挥手让服务生先来一瓶茅台酒,六只小杯子一路排开,茅台酒已经倒好。 肖德龙看着她笑笑道,谈判开始,我们俩人各自先喝三杯,这是诚意,也是预祝我们谈判的成功! 同样的酒杯,同样的一瓶茅台酒,林曦儿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肖德龙为了表示酒里没下药,还率先连干三杯! 她想肖德龙这次或许只是想灌醉她,她知道自己的酒量,她没有那么容易被别人呢灌醉! 见肖德龙直视着她,她只好把面前的三杯全干了! 谈判开始了。 肖德龙说他可以销毁那些录像带,但她必须得答应他三个条件: 其一,把顾阳赶出丽人服饰,离开顾阳,以后他们永远不能在一起。 其二,做肖德龙的女友,跟他订婚,跟他结婚。 其三…… 肖德龙还没说完,林曦儿就拍桌子骂肖德龙别做白日梦了,其它任何条件都可以,这两个条件绝对不可以。 肖德龙威胁她说,如果她继续和顾阳在一起,他无法再保证顾阳的人身安全! 林曦儿怒声说如果顾阳出现任何意外,她将不惜一切代价要将肖德龙至于死地! 俩人的谈判更像是一场争论,剑拔弩张,看不到结果! 只是,她不该喝肖德龙为她倒的那三杯酒,那酒是没有问题,问题在于那杯子,当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当她意识到中了肖德龙的诡计时,为时已晚了!因为她已经感觉体力不支,头重脚轻,很快她就趴倒在餐桌上,意识逐渐模糊…… 当林曦儿回想起昨夜所发生的事情后,她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来了!她心中被怒火与恐惧充满了!在连声尖叫之后,她彻底绝望了! 她心中充斥着对肖德龙的恨意,也充斥着对顾阳的愧疚!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已经彻底偏离了她所预想的轨道,她悲痛地意识到,从这一刻起,她离顾阳是越来越远了! 她明白肖德龙已经玷污了她的身子! 她哭了!她抱住枕头痛哭起来!哭得很无助! 顾阳!我的宝贝!我已经不能再拥有你!顾阳!亲爱的!我要彻底失去你了! 自从那天医生告诉她,她患有“多囊卵巢综合症”以后,她的内心就已经开始在挣扎了! 顾阳那么喜欢小孩子,而且他们早就有过对未来最美好的想象,她为他生一个全世界最漂亮最聪明的宝宝!可医生却残酷地告诉她,她能生育的几率不超过5%! 这段时间,她的内心一直在苦苦挣扎,诚然她知道顾阳不会因为她不能生育而离开她,可她会感觉这辈子都将愧对顾阳!愧对顾妈妈,顾妈妈不是也一直想着要抱孙子了么? 这段时间,林曦儿比任何人都更痛苦! 医生告诉他这是一种生殖功能障碍与糖代谢异常并存的内分泌紊乱综合症。因排卵障碍而致不孕则是多囊卵巢综合征的主要临床表现。多囊卵巢综合征的确切病因不详,目前认为是卵巢产生过多雄激素,而雄激素的过量产生是由于体内多种内分泌系统功能异常协同作用的结果。 而且这个病还有许多可怕之处,背着顾阳,她在网上查了很多很多这方面资料,她越看那些资料,她心中就越感到绝望! 绝望就像一个不见底的深渊,她一直往下坠,往下坠…… 她记得非常清楚,除了不孕不育,这个病还可以导致如下许多她无法接受的身体改变: 其一,肥胖:约半数患者有此表现,与雄激素过多、未结合睾酮比例增加及雌激素的长期刺激有关。 其二,月经失调:月经会出现稀发、继发性闭经及无排卵性宫血。 其三,双侧卵巢增大:通过腹腔镜直视卵卵巢增大;通过腹腔镜直视卵巢或b超显像检查可确定卵巢的体积。 其四,多毛:体毛丰盛,会逐渐呈男性分布,油性皮肤、痤疮,系雄激素集聚所致。 其五,黑棘皮症:即颈背部、腋下、和腹股沟等处皮肤出现对称性灰褐色色素沉着,如天鹅绒样、片状角化过度的病变。 这些症状对于一向美丽时尚的她而言,将会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想着自己会变丑,顾阳还会那么爱她么?她还有资格霸占他的爱吗?虽然她的身体目前还未出现这种改变,可是医生说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症状都有可能在她身上相继发生…… 已经是早晨七点钟了。 我坐在“西西里庄园”寓所门外的廊道里,依然在等待曦儿的归来…… 我一夜未睡,连合眼的都没有! 凌晨三点钟的时候,我、夕儿、郝建和谢鹏在市中心广场碰了一次面! 大家都垂头丧气的,因为依然没有曦儿的消息! 大家都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接着寻找! 直到凌晨五点钟,大家才停止了寻找,各自回家去了! 我坐在门外的地上,疲乏地靠着墙壁,腿边的地面到处都是烟蒂! 虽然我已经头昏脑胀了,可我的目光却始终紧盯着电梯间…… 我知道曦儿会回来的!她会回来的! 大概早上八点钟的样子,我终于见到了曦儿! 当她从电梯间走出来的时候,我几乎是条件发射般地从地上蹦了起来! 曦儿的精神状态糟糕极大了,失魂落魄走出电梯,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的心好痛好痛! 当曦儿看见我时,她立在电梯门口呆了足足有五秒钟…… 我确定她有过转身再回到电梯里的企图,我确定她有过想从我视线里逃脱的迹象! 但是,在她呆愣的那五秒钟之内,我已经奔过去,将她结结实实地拉向我的怀中,我紧紧抱住了她! 我无法形容自己此刻内心的感受,我只想将她糅进我的身体,我只想将她变成我身体的某个部分,使她永远都不能再脱离我! 我将脸埋进她的脖颈,喃声道:“老婆!不要吓了我,不要再吓我了,永远都不要再吓我了……” 曦儿也哭了,她紧紧抱住我,趴在我肩上哭得很揪心,像是有人手拿利刃在切割她的心! 我再次吓坏了!我抬起双手捧起她的面颊,紧盯着她! “怎么啦?怎么啦……告诉我!告诉我,你昨晚究竟去哪了?”我迭声道。 曦儿看住我,目光悲戚,她摇头,不停地摇头…… 我道:“告诉我!宝贝!告诉我!你整整一个晚上到底去哪儿了?” 曦儿摇头,不停地摇头,拼命地摇头,泪水却扑簌扑簌地往下滴落…… 我依然紧盯着她道:“肖德龙没对你使坏吧?那混蛋没把你怎样吧?老婆……” “别问了……别问了,求你别问……我不说,我不想说……”曦儿含泪看住我,摇着头绝望地说,眼神里充满了悲戚! 我没再问,我低头吻住她的嘴唇…… 她伸手推开了我,她猛地推开了我,她神经质般地推开了我! 第四百二十四章不要碰我 “不要碰我!不要!”她冲我尖叫一声,双臂挡在我面前,不停地颤抖着。 我上前一步,想再次把她拉到我怀里,安抚住她的情绪。 她躲开了,一步一步退后,退到了墙边,无路可退。 我惊住了! 她目光无助地看着我说,喃声说:“不要碰我……我很脏!我很脏……”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滴落……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严厉起来,她盯着我,朝我凶道:“离开这里!马上离开!从今以后……不要再来这里……” 我惊愕地看着她道:“为什么?为什么……这里是我们的家!老婆……” “离开啊……求你离开啊……”曦儿冲我尖叫起来! 我石雕一样立在原地,不敢离开她,也不敢贸然接近她! 趁我愣怔之际,曦儿甩下我,径直扑到门口,开门进了房间…… 当我愣过神来,奔到房间门口时,房门已经被紧紧关闭了! 这天下午两点后,我才带着一颗沉重的心离开了西西里庄园,我准备搭巴士前去跟程灵素汇合。 在这之前,我一直守候在曦儿的门口,我哪儿都不想去,曦儿也哪儿都没去,一直都呆在房间里。 可是,无论我敲门,还是砸门,无论我大喊,还是大叫,曦儿就是不为我开门! 她的手机关机了,房间里的电话线也扯掉了。 后来夕儿来了。 隔着房门,夕儿朝她妹喊话,可是曦儿依然不开门。 直到午后,曦儿才冲门外的我们丢出一句话,她说除非我离开,否则她永远都不会开门的! 鉴于曦儿激动的情绪,我这才决定忍痛离开了西西里庄园。 我知道此刻夕儿一定在西西里庄园里陪着曦儿,有夕儿在,我心中总算放下来一点,我相信夕儿很快就会把了解到的情况通报给我的。 出了西西里庄园,我拨了肖德龙的手机号,电话通了。 我冲手机那头吼道:“肖德龙!你昨晚对曦儿做了什么?” “谈判啊!”肖德龙在手机那头冷笑道。 我吼道:“那曦儿的情绪为什么会那么激动?” “喔,她大概失恋了吧!”肖德龙轻描淡写道。 我吼道:“王八蛋!你什么意思?” “噢!曦儿可能没对你讲吧?那我告诉你无妨了,曦儿决定离开你,因为她觉得跟我在一起才是最合适的!”肖德龙在手机那头笑道。 我怒道:“王八蛋!你不要胡说八道!” “你不信?你不信那我就没办法了。”肖德龙在手机那头冷笑道。 我怒道:“你把话给我老子说清楚!” “臭小子!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肖德龙在手机那头冷笑道,“你也不动脑子想想,我早就跟你说了,你配不上曦儿,只有我肖德龙才配得上!我想林家老头子也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我和曦儿是珠联璧合!政治联姻你听说过没?” 我怒道:“我呸!尼玛的给我闭嘴!” “那经济联姻你该听说过吧?只要我和曦儿结了婚,那么肖家和林家将会成为滨海市最强大的势力集团!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吗?”肖德龙在手机那头怪声怪气地笑道。 我怒道:“肖德龙!你特么再修炼个一千年,跟曦儿舔脚趾头你都不配!不过,你给我听仔细了!我们的账早晚都要算清楚的!” “好!臭小子!只要你有那个本事!”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阴狠地道。 我也阴狠地道:“你最好看好你的脾脏!老子早晚要拿走你一个脾脏!” “来吧!你要左边的,还是右边的?”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道。 我怒道:“怪胎!人就一个脾脏!还左边右边,你个文盲!” 肖德龙也不怒,在手机那头哈哈一笑道:“好吧!那我就等你来拿走我唯一的这个脾脏吧!不过,在这之前,你要好好保重喔!说不定哪天你过马路就被车撞飞了!那你就没机会来取我的脾脏了!哈哈哈……” 肖德龙直接挂断了电话,我气得想把手机丢在地上踩个稀巴烂!但我忍住了!我无论如何要忍住了!越是关键时刻,我越是需要忍耐! 当务之急,是要保住丽人服饰的声誉,其它的可以再从长计议!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但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顾阳原本就一无所有,也无所谓失去什么!曦儿是我唯一拥有的最珍贵的财富,如果有人敢拿走我这唯一的财富,我将誓死捍卫我的拥有权! 肖德龙!你个王八蛋!你等着!老子现在就过去捣你老巢! 我乘巴士赶到市电视台时,已经快接近下班时间了。 我跟程灵素打了电话,然后在市电视台大楼街对面的星巴克里坐下来等她,我依然点了程灵素喜欢的咖啡和点心,肯尼亚冰咖啡,一碟低脂香橙蓝莓麦芬,一碟提拉米苏。 事实上,我讨厌肯尼亚咖啡的烟熏味,居然有人偏偏就喜欢这种烟熏味!真特么的奇怪!不过转念一想,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嗜好,就拿吃鱼来说,有人喜欢吃鱼头,有人喜欢吃鱼肉,还有人喜欢吃鱼的内脏!拿女人来说,这个道理就更简单了!我、郝建和孙红兵,我们所喜欢的女人的类型都不同! 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程灵素从星巴克门口款款地走了进来,她今天穿一袭黑色连身短裙,v字领口,黑丝,很火辣! 她欠身落座的时候,v领走光,这可能就是她故意制造的效果! 程灵素风情地甩了一下秀发,朝我呡唇一笑说:“顾先生!貌似你也喜欢星巴克的咖啡和点心呢?” 我看着她笑笑,摇头道:“说实话,我并不喜欢,我并不喜欢星巴克,我也不喜欢肯尼亚与提拉米苏!” 程灵素看着我眨眨眼睛说:“那么……”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知道你喜欢这些,所以我才点了这些!” “顾先生,你真注重细节!”程灵素朝我微笑说。 我点了支烟提神,我看着程灵素道:“黛茜,实话告诉你,我现在一点坐咖啡馆的心情都没有!” “因为朱丽叶?”程灵素看着我说,双手捧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我点头道:“恩!而且曦儿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她昨晚一夜未归!” “一夜未归?”程灵素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点头道:“是的!早上她才回家,我看到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心里很难受!” “谈判不顺利?”程灵素看着我说。 我点头道:“应该是这样。我感觉曦儿受了什么委屈!” “什么委屈?”程灵素看着我说。 我道:“目前我也不清楚,曦儿情绪很糟糕,把自己关家里一整天了。我打电话给肖德龙时,听那混蛋的语气,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这时候程灵素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对我说:“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我知道她是指肖德龙! 程灵素也不避讳我,当场接了电话,我听不到肖德龙在手机里说了些什么,我只知道程灵素说了什么。 开始程灵素是“嗯嗯哦哦”地应着,最后她貌似跟肖德龙约晚上见面的地点和时间,时间是晚上八点,地点就在“海云间”大酒店。 挂了电话,程灵素看着我说:“肖德龙要我明天播出那盒录像带!他说跟朱丽叶没谈成,火气很大!” 我看着程灵素,紧咬着牙关! 我道:“黛茜!我们可是有言在先!我只要帮你拿回你未婚夫的把柄,你就不能再播出那盒录像带!” 程灵素将手机搁在桌面上,笑看着我说:“顾先生!你放心,我会信守承诺的!只要你能拿回我未婚夫的把柄!” 我道:“现在看来,我必须要去当一回燕子李三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也是!”程灵素看着我说。 我道:“你确定肖德龙今晚一定会出来?” 程灵素点头说:“当然!我约他再谈谈明天播出那盒录像带的具体细节!顾阳,你放心,只要我约他出来,他百分之百会出来!” 见我直视着她,程灵素的面颊微微一红说:“坦白说,他窥视我很久了……” 我道:“窥视?” 程灵素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这种事情,你们男人应该最清楚了吧?肖德龙一方面用我未婚夫的把柄要挟我,一方面用金钱物质诱惑我,他还说要送我一套别墅,只要我肯跟他一年半载的……” 我呸道:“这个老色狼!” “不过,在这一点上,我绝不会妥协的!其它事情都可以,唯有这件事儿不可以!”程灵素语气果决地说。 我道:“那当然。你是有未婚夫的人。” “即使我没有未婚夫,我也不会跟肖德龙那种男人上床,”程灵素看着我说,“他是个败类,让我觉得恶心!” 我看着她,提醒了一句道:“你小心点儿!肖德龙这混蛋无所不用其极!他递给你的酒水,一般情况下你都别喝!” “谢谢你的好心。顾阳。我知道的。”程灵素说,“肖德龙也不敢乱来,他还是惧怕我爸三分的!” 第四百二十五章你的心真好 我笑笑道:“咱们现在算是达成了统一战线了,所以,我不希望任何一个好女人毁在肖德龙手里,我不能让那王八蛋占到任何便宜!” “顾阳,你的心真好!朱丽叶有你这样的男友很幸福!”程灵素有点羡慕地看着我说。 我摸了下鼻子,讪讪一笑道:“好什么好!曦儿为我付出的太多了。”为了我,她连命都可以不要,这样的女子世上能有几个啊? 我不是什么基督徒,所以,爱我之人,当更爱之;负我之人,当更负之! 接下来我们进一步布署了今晚的行动计划。 现在第一步已经成功,虽然见面地点安排在肖家的海云间大酒店,但是程灵素毕竟能把他约出来。 只要约出来了,事情就好办了。 程灵素完全可以利用肖德龙好色的弱点,施以美人计,将他灌醉,我建议用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程灵素不反对,药由我提供。 迷晕肖德龙之后,程灵素会想法设法从他身上把钥匙找出来,我在外面接应。拿到了肖德龙的钥匙算是成功了第二步,但是,事情还并没有完成,计划恰恰才刚刚开始。 我要赶在肖德龙清醒之前把那个把柄拿到手,程灵素说那把柄全装在一个牛皮大信封里,而那信封就搁在肖德龙办公室的文件柜里! 程灵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她是听肖德龙的女秘书说的,当然肖德龙的女秘书也得了程灵素的巨大好处!程灵素原本想让那女秘书来完成这件事,就是让她把那个文件袋偷出来。但那女秘书胆子太小,不敢做这事,很显然这事儿如果被肖德龙查出来,那女秘书失去了工作是小事,肖德龙一定还会派人强暴她的! 正当程灵素原先的计划流产时,我出现了。 等于说我要替代那女秘书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也就是说,弄到肖德龙的钥匙之后,我要潜入滕辉地产肖德龙的办公室,打开那文件柜,从里面把那份文件拿到手! 基本过程就是这样,当然,我想过如果肖德龙查出来是我干的,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但是,很巧的是,我也没打算放过他! 这个过程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实际操作起来会面临很多障碍!我虽然去过腾辉地产,去过肖德龙的办公室,地形方面我算是比较熟悉了,可是滕辉地产还有那多保安啊! 程灵素也去过腾辉地产好多次,去过肖德龙办公室好多次,据肖德龙的女秘书透露,晚上要进去肖德龙的办公室,有两个难点,第一个难点是我要进入大门,大门是上锁的,钥匙在保安值班室里。 也就是说我要先潜入保安值班室拿到那把开启大门的钥匙,可问题是保安值班时里肯定有一个保安留守,我如何从保安值班室里把大门的钥匙拿走呢?其二,我要躲避巡逻的保安,腾辉地产夜间巡逻的保安据说至少是三个人。 当然,程灵素会协助我,她已经联络好了电力公司方面的人,那人今晚值班,通过遥控,那人可以随时切断腾辉地产那一块区域的供电!不过只能限于十五分钟! 切断腾辉地产的供电,至少为我开了两个绿灯! 其一,在漆黑的状况下,我可以躲避巡逻保安,当然这就要求我要用最快的速度进入肖德龙办公室拿到东西,然后迅速撤退! 其二,在无电的情况下,滕辉地产的监控系统也将陷入瘫痪状态,那样我就可以不被监控器拍到。我已经查阅过相关资料,在无电的情况下,楼层里的监控器将不能正常运转! 在星巴克里,我和程灵素一直商讨完善今晚的行动,直到快到跟肖德龙约定见面的时间。 我们尽可能地考虑周全,把一切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都预想了一遍,并找出紧急应对的方案,确保我们的计划能够顺利地实施,以达成我们共同的目的 程灵素跟肖德龙约定的见面时间很快就要到了,我们出了星巴克,搭坐程灵素的座驾赶往海云间大酒店,她的座驾是一辆军绿色的北汽b40越野车,价格在不超过15万。 说实话程灵素的座驾跟林氏姐妹的座驾不在一个档次,但是大家都很明白,政府官员及官二代们一般都得保持低调,即使他们很有钱,也要低调面世,保持一种廉洁为公的良好形象! 当一个政府官员开劳斯来斯,或者当官二代们开兰博基尼的时候,也该是纪检部门找上门来的时候了! 不过这车看上去还不错,造型不仅时尚现代,军绿色还给人一种酷毙的感觉!女人的柔情与代表阳刚之气的军绿色一经搭配,即刻产生出一种与众不同的风情!这应该是电视台给她配的车吧! 在“海云间”大酒店前一站,我下车了,程灵素驾着越野车向海云间酒店方向疾驰而去。 我慢慢步行过去,走进街边一家超市,我还需要一把微型手电筒。 准备好了行动所必须的一些道具,我走进附近一个街心公园,原地待命! 我把手机放在显眼的位置,以确保我能随时察觉程灵素发过来的暗号! 已经是夜里八点了。 此刻正是万家灯火的时候,正是全家围在电视机前看韩剧的温馨时刻。 我坐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点了支中南海烟深深地吸了起来,提神。 程灵素说我今天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我的精神状态能好么?昨晚一夜未眠,为曦儿担惊受怕,简直就是心神交瘁啊! 我突然想起一个网友的个性签名“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自己的心,让它疼了一次又一次!” 是啊!我还在为曦儿心疼! 我眼前不断浮现出今晨曦儿从电梯间失魂落魄走出来的样子!每想一遍,我的心就跟着疼一遍!那种疼无法用言语形容,大抵应该说是揪扯着疼!也许可以用“心如刀绞”这个成语来形容,像有一把刀在胸膛里来回划割着! 从西西里庄园出来,直到现在,我还没有接到夕儿的电话,我猜她还在曦儿的寓所里陪护着她妹!没时间也没机会给我打电话! 不过,有夕儿在那里,我的心还是能松懈一些的。 正在此时,夕儿的电话就来了。 我抓起手机按了接听键…… “怎么样了?夕儿”我对手机急声道。 “曦儿的情绪没之前激动了,今晚我会在西西里庄园过夜,有我在,你别太担心,阳阳。”夕儿在手机那头说,语带伤感。 我道:“谢谢你!夕儿” “谢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曦儿是我妹妹呀。”夕儿在手机里道。 我道:“我知道。可我就是想对你说声谢谢。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曦儿现在不想见我,不想跟我说话,她还要赶我走……” “好了,阳阳,你别想太多了,曦儿肯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所以脾气才变得不可捉摸。”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曦儿说什么了么?” “没有。她什么也不肯说。我也不敢追问,她现在的情绪很糟糕。”夕儿在手机那头轻轻叹了一声。 我道:“恩。等她愿意告诉我们的时候,她自然会告诉我们的。现在我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地就好。告诉曦儿,我爱她!无论遇到什么事儿,无论发生什么事儿,我都不会离开她,告诉她,我爱她!很爱很爱她!” “好的。我会的。”夕儿说。 我叹声道:“但愿曦儿会好起来,但愿一切都会好起来。” “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阳阳。”夕儿在手机那头安慰我说。 我恩了一声。 “阳阳,你现在在哪儿呢?”夕儿在手机那头问。 我道:“我在外面,有点事我必须要去办!” “什么事儿?阳阳。”夕儿在手机那头问,她警觉了起来。 我笑笑道:“没什么。一点小事。你守在曦儿身边,我就放心了。我们稍后再见吧!” 说着我就果断挂了电话,其一我不想夕儿追问我要做什么事,其二我怕程灵素打电话或者发消息过来我听不见。 从附近小区里来街心公园散步的人多了起来,有小情侣,有老年夫妻,还有带着小孩子的年轻夫妻。 年轻爸爸蹲在前面的草地上,年轻妈妈抱着刚学走路的小孩,爸爸在前面拍手说宝贝,过来爸爸这里。妈妈说宝贝,去爸爸那里,让爸爸抱。 妈妈松开了手,小孩子“依依呀呀”地叫着,颠颠颤颤地向她爸爸面前扑过去…… 爸爸张开怀抱住了小宝贝,用力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妈妈也奔过去,在小宝贝脸上用力亲了下去。 小宝贝在爸爸怀里撒娇,年轻妈妈也不甘寂寞地扑到老公怀里撒娇,年轻爸爸一把抱住了妻子和女儿,嗔怪了一句道:“哎!你们这俩小女孩啊!”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无比幸福! 我在边上看着看着,鼻子里好酸好酸…… 手机响了,来了一条短讯,是程灵素的! “钥匙已到手,到窗下来接!” 第四百二十六章秘密行动 我起身奔出街心公园,躲避着来往的车辆,穿过街道,朝街对面的海云间大酒店奔去。 来到四楼一个窗口有个黑色的身影在朝我招手,我径直奔过去,奔到墙角边…… 一样东西从四楼窗户快速坠落下来,我伸手准确地接住了! 我转身,跑向街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我钻进车副驾驶座,朝司机师傅道:“腾辉地产总部!越快越好!” 出租车向腾辉地产总部的方向疾驰而去,程灵素又来了一条短讯: “半个小时之内,他应该不会醒过来的。要切断电源的时候,给我讯号!” 十五分钟后,出租车到了腾辉地产楼下。 我付了车钱,推门下车,仰头望了望这座十五层高的大厦…… 在我心中,这栋大厦就像一个魔窟,因为在里面办公的是一个魔头!一个为所欲为丧尽天良无恶不作的魔头! 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历历在目,我心中恨恨地想,肖德龙!老子先把那只脾脏留在你肚子里,等我先搞定眼前这件棘手的事儿再说! 如果这是电影情节,那么,第一次来这里,我扮演的是一个复仇雪恨的莽夫!第二次来这里,我扮演的是神偷“燕子李三”! 我稳了稳情绪,将目光投向腾辉地产大厦一楼大厅…… 那里灯火辉煌,透过宽大的玻璃墙,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个保安值班台。 我很清楚滕辉地产的那些保安,都不是一般的保安,本质上都是肖德龙豢养的打手,有肖德龙在背后为他们撑腰,他们有恃无恐,平素一向霸道蛮横,打架时出手特别凶狠! 此刻已经过了夜里十点种,想必腾辉地产总部大楼里,除了值班保安,不会再有任何人了吧? 值班台后面坐着一身穿制服的高大保安,面对一台电脑正忙着打游戏! 我走近绿化带附近的一个垃圾桶,低头看进去,见有俩只雪碧空易拉罐,我伸手抓起那两只易拉罐,心想这东西太轻了,扔不远,扔远了,也没破坏力!我丢下易拉罐,走进绿化带,好容易才找到两块小砖头。 我抓住两块小砖头,奔到靠近大门的绿化带里的一颗冬青树后面,扬手将一块砖头用力砸向一楼的玻璃墙…… “哐当!” 玻璃墙不会碎,但砖头砸在玻璃上的声响很明显! 大厅里正打游戏的那个高大保安,猛地回头来,四处张望,见没发现什么异常,又或者是他正贪恋游戏,又回头去玩他的游戏。 我扬手将另一块砖头更用力地砸向玻璃墙…… “哐当!” 这次的声响更大了。 那保安猛地又回过头来,四处环顾,有些气恼地一脚踢开椅子,伸手抓起值班台上的警棍,走出值班台,向一楼大厅的旋转门走了过来…… 他手持警棍出了门,朝我砸砖头的玻璃墙快步奔去。 我趁机从冬青树后面闪出来,猫着腰,蹑手蹑脚地奔向旋转门口…… 我轻手轻脚推着旋转门,猫腰走了进去,走到值班台里面,见值班台下面的台面上摆着一大串钥匙,足足有几十把钥匙!还好上面都贴有标签! 我把那一大串钥匙拿在手里,藏在值班台下面,一边听着门口的动静,一边飞快找起来,我要从这几十把钥匙中找出标注着第十层大门的那把钥匙! 幸运的是,我很快就找到了!谢天谢地! 我来不及解开那把钥匙,摸出口袋里的小刀片,直接割断了系那枚钥匙的吊绳! 这时候我听见旋转门响了,我将那串钥匙轻轻搁在值班台面上,手捏十层大楼那把钥匙,猫腰向值班台那边蹑手蹑脚快步奔过去…… 希望那保安不要发现这几十把钥匙里少了一把啊! 等那名保安回到值班台里面时,我已经躲在对面一株紫薇屏风后面了,旁边还有一株有一定年岁的银杏盆景,可见滕辉地产的财力了得啊!在大厅里都摆这么名贵的树种! 幸好那名保安所坐的位置是面对大厅门口的,这得以使我轻松就来到了楼梯间。 我很清楚要监控器完全拍不到我是不可能的,大厅里的监控器显然就已经拍到我了。这个我已经想过了,即使肖德龙第二天调监控视频出来看,他也只能看见我潜入滕辉地产的大厅。 但这就能证明是我潜入他办公室偷走了那份文件? 所以,只要不被监控系统拍到我进入肖德龙办公室的画面,他就无法证明那份资料就是我偷的,即使他知道是我偷的,他也没有法律依据,而且那份资料原本就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他也不敢报警吧? 我摸出手机给程灵素去了讯号,程灵素回了句“收到”。 我藏身楼梯下面,等待电力切断的片刻,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装进口袋里,摸出微型手电筒,只要电力一切断,我就一口气跑楼梯上十层! 三分钟后,电力果然切断了!周遭一下子就漆黑下来! “妈的!怎么回事!” 大厅里的方向传来骂声,想必是断电被迫中止了游戏,令他相当恼火!况且对于滕辉这样的大公司,突然断电的情况应该十分罕见的! 我没有犹豫,我也不能犹豫,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往前冲了! 我打着微型手电筒,拽住楼梯扶手,奋力向上攀去…… 我一边努力往上攀,一边静听着头顶上的动静,我知道上面随时都会有巡逻保安赶下来,突然中断了电力,电梯不能用了,楼上的保安一定会走楼梯下来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攀到第五层的时候,头顶上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一道强手电光打了过来…… 我赶紧熄灭了手中的微型手电筒,然后迅速翻到楼梯扶手外面的夹缝里,双手紧抓住楼梯扶手下面的铁柱,将身子藏于上下楼梯的夹缝里,那空隙太小,我是硬挤进去的! 这个情况我和程灵素在星巴克的时候就已经预见了,所以此刻我能临危不乱地做出了应对! 听谈话声,从楼上走下来的是两个保安。 一个道:“我操!怎么会突然停电呢?” 另一个道:“操!你问我我问谁!” “邪门了!敢断腾辉地产的电,电力公司胆子不小哇!” “也许是限电吧?” “限电的话,之前应该要通知的!再说滨海市限个屁的电!” “你他妈在我面前嘟囔个屁!我又不是电力公司的!” “能不生气啊?老子正在手机上看岛国片呢!” “看个毛的片!” “你还说对了!是毛片!” “看片有什么味!明天哥带你去找发廊妹!” “那是要花钱的!” “有一次我用五百块钱包了一个妹子去酒店过夜,结果我喊了三个哥们一起操她!” “霸王硬上弓?” “对啊!而且只付了五百块钱!” “那不是吃霸王餐吗?” “那又怎样?警察叔叔哪有时间管那些小姐的死活?” “那小姐也肯啊?” “不肯怎样?她敢报警吗?她要敢报警,我们就再揍她个鼻青脸肿!” “结果怎样?” “结果她是爬着离开的!” “哈哈哈!” “噢!对了!其中还有一张假币!” “操!你也太缺德了吧?” “哈哈!要不怎么叫男盗女娼!” 俩个保安打着手电筒说着话儿走了下去…… 等他们走到第二层楼的楼梯上时,我才轻手轻脚地翻过楼梯扶手,心里骂了一句道:“俩个杂种!人家做小姐的也是份力气活好吧!” 我一口气奔到十层,掏出那枚割下来的钥匙打开了十层的大门,我打着微型手电筒拐了半个廊道,来到肖德龙办公室门口。 侧耳听了下外面的动静,没听见有什么异常。 我拿出程灵素从肖德龙身上翻出来的那串钥匙,试到第二把时就对了,门被打开了。 我轻手轻脚走进去,再轻轻将门带上,径直奔到那文件柜面前,蹲下,拿起肖德龙那串钥匙准备一把一把试,谁知我今天走运,第一把就试对了! 我打开文件柜,很顺利地找到了程灵素说的那只牛皮文件袋,打开文件袋,往里面是看了两眼,也没细看,主要还是赶时间,另外心中毕竟有些慌乱,这是我顾阳活了二十四个年头一次干这种事儿! 我迅速把文件夹夹在腰带里,锁上文件柜,没敢再多待,退出了肖德龙的办公室,锁上门,转身沿着廊道向外走。 我从楼梯往下走的时候,很顺利,想必那三个保安都在一楼大厅里。 我下到第二层时熄灭了微型手电筒,摸黑下到一楼大厅。 我躲在墙边,侧耳细听,大厅里竟然没有任何声响! 我心中一喜,莫非那三个保安到楼上去了? 当我探出脑袋向大厅方向张望时,我心中不由地一沉,那三个保安正站在大厅门外吸烟扯淡,隐约可以听见他们说话的内容,无非就是些如何搞女人的话题。 问题是他们三个人堵在门口,我怎么出去呢? 程灵素事先说了,电力只能切断十五分钟,现在应该差不多马上就要到十分钟了! 等电一来,我就无处可藏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沉住气 而且海云间酒店那边的情况如何?众所周知,药力是根据个人体质不同而发挥不同的效应,理论上那两片药物能迷睡肖德龙半个小时,万一肖德龙体质与普通有区别呢?或者对那药物有耐药性呢? 那就坏事了! 肖德龙跟普通人一样么?他能一样么?他是个大魔头!他是个人类基因变异之后产出的怪胎啊! 我原本是想让程灵素多往肖德龙酒里下几片药的,但怕药力太强,清醒后肖德龙会疑心的!两片刚好,即使他清醒后,也不过是觉得喝多了,不小心睡过去了而已。 这样一想,我就有点沉不住气了。 我退到一楼廊道里,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 后门肯定是没有的,即使有也肯定是关闭的! 对了!窗户! 我突然灵机一动! 我蹑手蹑脚走到窗户边上,我从外面打不开,我从里面总能打得开吧?我轻松自如地打开了廊道尽头的窗户。 刚要跳窗而逃时,蓦地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个细节! 那把钥匙!我总得物归原主吧? 我再次摸回到刚才的位置,探出头见那三个保安依然站在门外抽烟扯淡。 我猫腰摸到值班台后方,把那钥匙扔在地面上,造成一种钥匙是自己脱落掉在地上的假象。 然后,我再摸回去,跳窗而出…… 还没等我跑出腾辉地产楼下的绿化带,电果然就来了,腾辉地产的大楼再次灯火通明起来! 我奔到街边,回头看了看腾辉地产玻璃幕墙上那块招牌,招牌上“腾辉地产”被霓虹灯装饰着。 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奔到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我坐进车里,摸出手机一看,有五个电话和一条讯息,都是程灵素的号码。 我原本以为大功告成,心中禁不住狂喜,现在看到程灵素五个未接来电和一条未读讯息,我的心不由往下一沉! 莫非程灵素那边出了意外?肖德龙那王八蛋醒了? 我拿手机的手腕抖颤了一下,还是点开了那条未读讯息: “肖好像要醒啦?你快点啊!快点儿啊!” 我催促出租车司机开快点,再开快点,同时拨了程灵素的手机号码,电话通了,但没人讲话…… 我赶紧挂了电话!糟了糟了!我愈发觉得程灵素那边的情况有变! 是不是那个人类变异出来的孽种已经醒了?程灵素不敢当着他的面接电话?还是肖德龙发现程灵素偷走了他的钥匙,从而她被肖德龙控制起来了? 我不停地催促司机开快点!再开快点! 司机不耐烦,回了我一句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开的是宇宙飞船啊?” 出租车终于到了海云间大酒店楼下,打表也只打了十多块钱!可是我感觉好似行驶了有长达一个小时之久似的。 我站在海云间大酒店楼下,再次拨了程灵素的手机号码,现在已经变成无人接听了。 “黛茜!黛茜!快接电话啊!快接啊!接啊!”我捉紧手机,祈求道。 手机那头终于有人说话了。 “来了么?来了么?”程灵素在手机那头火急火燎地说。 我沉住气道:“来了来了!肖德龙……” “他刚醒!去卫生间啦!幸好还没发现钥匙不在身上”程灵素在手机那头急声道。 我道:“我马上上来。” “快点啊!我在五楼电梯间等着!不要挂电话!”程灵素在手机那头急声说。 我喘着粗气道:“怎么在五楼?不是说四楼么?” 五楼是客房!莫非程灵素和肖德龙在客房? 我捉住手机,向海云间大酒店门口奔去…… 推着古铜色的旋转门,走进大厅,直奔电梯间…… 四架电梯竟然都在高层,我慌忙按了下行键,四架电梯都按了! 哪架电梯下得最快,我就乘哪架?! “到了吗?到了吗?”程灵素在手机里急声说。 我道:“在等电梯!电梯都在高层!” “那赶紧走楼梯吧!我在楼梯口等着!”程灵素在手机那头急声道。 我道:“行!” 这种关键时刻,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五层并不高,目前情况,走楼梯绝对是最经济最快最合理的选择了! 还是程灵素脑子灵泛!我是急糊涂了!而她是急中还能生智! “快点啊!肖随时都会从卫生间出来!快啊!我已经在楼梯口了!你快点啊!”程灵素在手机那头催促我道。 老天啊!快诅咒肖德龙吧!如果他是大便就要让他便秘吧!如果他是小便就让他前列腺肥大吧!阿门! 我一口气冲上五楼,看见了一脸焦急的程灵素立在五楼楼梯口,她竟然穿着一袭白色睡袍,露出一对白皙且线条优美的小腿。 我刚要把手中的钥匙递给程灵素,就听见廊道那头传来肖德龙的声音…… “黛茜!你在这里做什么……” 肖德龙的声音稍显慵懒,想必药力还没完全过去。 我和程灵素同时愣住,程灵素半转身笑看着廊道那头娇声说:“肖总!人家闷得慌!出来走走嘛!” 肖德龙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小宝贝!不好意思!我刚才竟然睡过去了!哎!现在酒量越来不行了!” 程灵素摆手笑说:“没事的!肖总!人家能理解你的呢!” “刚才冷落你了!小宝贝!来!快过来!我们做我们该做的事儿!” 肖德龙的声音从廊道那头传来,他的声音充满了欲望与挑逗,而且,根据声音判断,他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了! 我灵机一动,把手中的钥匙搁在倒数第二个台阶上。 然后我飞快地退到楼梯下的平台上,继续往下退,藏于在下面的楼梯上,大气不出。 程灵素娇声“哎哟”了一声。 同时我看见她趁弯腰之际,伸手将那串钥匙拿在了手里…… “怎么啦?小宝贝!”肖德龙的声音在我头顶炸起,我能看见他长满黑色长绒毛的一双粗壮的小腿。 “没事,没事,只是脚脖子崴了一下子。”程灵素娇声说。 肖德龙也穿一袭深咖啡色睡袍,他走近程灵素,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淫笑道:“来吧!小宝贝!我想要你了!我都等不急了!” “讨厌!呀!你弄疼人家了!”程灵素嗲声说。 肖德龙抱着程灵素消失在楼道口…… “我还没开始弄,你就疼了!那要是我弄进去,你不就更疼了吗?哈哈哈……” 头顶廊道里传来肖德龙放肆的淫笑声。 我背靠在楼道扶手上,吁出一口长气,心想程灵素啊程灵素,你用的可真是苦肉计啊苦肉计!莫非你真想被肖德龙那魔鬼糟蹋了?你不是说坚决不会便宜那混蛋的么?! 这么漂亮的女人就这样被肖德龙糟蹋了,我都觉得太可惜了!真特么可惜了! 回西西里庄园的路上,我拿出手机,犹疑了一下,还是拨了程灵素的手机号码。 我只是想试试,看程灵素会不会接电话? 坦白说,我有点担心她,或者可以说,我是想从她那里解开心中的疑惑程灵素真地想委身于肖德龙么?现在文件已到手,她完全可以从海云间大酒店溜之大吉啊?她没必要再跟肖德龙周旋了啊? 程灵素果然没机会接电话,我猜肖德龙正在纠缠她,她没有接电话的机会? 如果我是她的话,我此刻会很渴望有人给我打电话,不管是谁的,只要有来电,我就会对肖德龙谎称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比如家里某某高血压心脏病突发,必须要离开了! 可程灵素居然不接电话,系统提示音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如果一开始系统就是这么提示的,那说明程灵素正在跟人通电话,那么表示她目前还没事,她不可能坐在肖德龙上面,一边接电话,一边做上下运动吧? 问题是电话是接通了之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提示音,很明显电话是被人为按掉的,是谁按掉的?肖德龙还是程灵素自己? 两者都有可能,但是不管是何种可能,都说明他们俩人已经开始或者已经在床上了! 可惜了!可惜了!这愚蠢的女人怎么不知道自救啊?哪怕是事先设计一个手机闹铃,然后装模作样地接一通电话,然后对肖德龙抱歉地说她爸糖尿病酮正算中毒昏迷不醒了! 这样做也可以脱身啊?黛茜不是那么蠢的女人啊? 正当我纳闷疑惑惋惜之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来讯息的声音! 我赶紧拿起手机屏幕一看,是程灵素发来的: “我没事,肖去卫生间了!我会找机会溜走。” 我的心安稳了,我回了一条讯息过去: “我让老天诅咒那王八蛋便秘,老天可能把话听反了,让他拉稀了!呵呵!” 程灵素很快回了我的讯息: “讨厌!说脏话!是我在他水杯里下了泻药!” 我就说嘛!程灵素没那么蠢,她也没那么轻视自己的身子! 肖德龙这次真活该,被药迷晕了半个小时,现在又被泻药弄得往卫生间一趟趟跑个不停的!人都虚脱了,哪还特么的有搞女人的兴致?我看那混蛋现在连爬上床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程灵素这招很阴险,很到位,也很让人觉得过瘾! 第四百二十八章她情况如何 回到西西里庄园已经是夜里十点钟了,我不敢直接上楼,怕曦儿看见我后,好容易才安抚下来的情绪再次变得激动起来! 我发手机讯息问夕儿,曦儿的情况如何了? 夕儿回复讯息说曦儿刚睡着了,她太累了,入睡的时候眼角还残留着泪痕。 听夕儿这么一说,我的心再次被扯痛了一下。 我让夕儿下楼来说话。 不一会儿,夕儿身着一袭白纱睡裙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她看起来也有些疲倦。 我迎上去,看着她道:“辛苦了,夕儿。” 夕儿直视着我说:“你晚上干吗去了?” 她用目光嗔视着我,仿佛我就是小孩子,晚上去外面捣蛋把人家的窗玻璃打坏了似的。 我低头摸着鼻子,笑笑道:“没干吗,就在网吧打游戏。” “打游戏?”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的目光躲闪了一下,看她一眼,笑笑道:“是啊!刚学会三国杀!呵呵。” 夕儿定定地看了两秒钟,尔后才说:“你去找个地方休息吧!这儿有我,你就放心吧!” 我抬眼看着她道:“夕儿,还得拜托你件事儿。麻烦您再向苟主管请半天假,看来我只能明天下午才能赶回南郊仓库了。” 夕儿看着我点点头说:“行。去休息吧,看你眼睛都熬红了!” 我笑笑道:“你赶紧上楼吧!昨晚你们也是通宵未眠呢!” 夕儿点点头,看着我说:“要不你去琉璃月吧?我给前台打个电话,他们会安排房间给你休息的。” 我本来想对夕儿说不麻烦你了,我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算了。 可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已经没钱了,这来来回回地打的士都是钱,还有先后两次跟程灵素在星巴克的消费,最主要是为收买那三个服务生把我随身带的钱都用完了。 我心想能省点就省点吧?我又不是有钱人,为我妈做腰椎病手术时我还曦儿欠五万块钱呢! 离开了西西里庄园,我打摩的去琉璃月大酒店。 路上我接到了程灵素的电话。 我道:“情况如何?” “我已经离开海云间了。我们的任务已经大功告成了。”程灵素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那混蛋呢?” “他啊?应该快泻死了!咯咯咯……”程灵素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道:“太好了!最好泄得他脱肛!呵呵……” “讨厌!又说脏话!”程灵素在手机那头嗔骂我一句说。 我道:“你这是替天行道!对了,你们本来在四楼餐饮区,后来怎么上了五楼客房了?” “你想知道?”程灵素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道:“是有点好奇。” “行。听我给你娓娓道来吧!”程灵素在手机那头笑说。 程灵素告诉我一开始她和肖德龙的确是约在海云间大酒店四楼的包厢里吃饭,但是肖德龙太狡猾了,一直提防着程灵素,他大概一时之间想不通为什么平时在他一再利诱下她不上钩,而今晚却突然主动送上门来了吧? 程灵素脑子转得快,知道在包厢里她没有往杯子里下药的机会。 在包厢里她和肖德龙觥筹交错,把酒言欢,先把气氛搞上去,使肖德龙逐渐放松对她的警惕。 微醺之后,肖德龙的言行开始有了明显挑逗的意味,暗示程灵素跟她上客房谈谈那盒录像带的事儿。 程灵素将计就计,跟肖德龙来到五楼的客房,是一间高档的套间。 一进套间,肖德龙就猴急地扑上来抱住她,对她上下其手! 程灵素强行镇定,没有推开肖德龙,而稍稍躲闪着,朝他娇声说:“据说肖少不仅懂得怜香惜玉……还很懂情调,今天怎么如此这般猴急呢?” 肖德龙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松开了她,瞄着她哈哈哈一笑道:“那黛茜小姐想玩什么情调呢?” 程灵素为了进一步放松肖德龙的警惕,当着他的面换上了那身白色睡袍,表面上她依然娇笑连连,还摆出性感诱人的姿态,其实她内心里挺难为情的,这是她有生以来在第二个男人面前换衣服。 肖德龙看得两眼都笑眯了,目光中的占有欲与侵犯欲愈发明显,他再次扑上来钳住了程灵素! 附在程灵素耳畔淫笑道:“小宝贝!待会我们玩点刺激的如何?” “什么算是刺激的?”程灵素故作镇定地问。 h 肖德龙笑看着她,犹疑着。 程灵素故意板起脸说:“怎么?肖少也不太自信了吧?怕我走掉?要不要把我的衣服带到浴室里去?” 肖德龙看着程灵素哈哈哈一笑道:“不必不必,既然黛茜小姐愿意陪我上楼,已经表明你的诚意了。我这就去冲凉!” 说着肖德龙向浴室的方向走去。 走到浴室门口,他回头看着程灵素淫笑道:“小宝贝,我会很快的。等我出来操你!” 程灵素的面颊蓦地发烫,极力镇定,冲肖德龙抛了个媚眼说:“讨厌!人家是女孩子,干吗说操来操去的。” “哈哈,我就知道李处长满足不了你的!哈哈哈!”肖德龙的目光放肆地停留在程灵素的胸前,淫笑着,猥亵着。 程灵素作羞涩态,嗔怒说:“快冲凉去吧!讨厌!” 肖德龙这才放声淫笑着走进了浴室。 等肖德龙进了浴室,程灵素赶紧从包包里拿出我为肖德龙准备的药,奔到会客室里。 会客室里有个时尚的小吧台,还有个酒柜,酒柜上面有红酒。 程灵素拿了瓶82年拉菲红葡萄酒,用开瓶器开了红酒,又拉了两只杯子,再次回到卧室。 她刚下好药,将药粉跟红酒调匀,肖德龙就披着那件深咖啡色的睡袍从浴室走了出来。 程灵素赶紧将那两只空胶囊握在手里,悄悄丢进床与床头桌之间的缝隙里。 肖德龙瞄着她怪笑着,但目光却是审视的,他直接奔到床边,拿起程灵素的包包,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倒了一床。 里面有化妆镜,有口红,有睫毛膏,有口香糖,有纸巾,还有一只辣椒式喷雾剂。 “你干吗?”程灵素故作生气地看着肖德龙说,“包里都是女孩子随身物品呢!” 肖德龙的目光里掠过一抹狡黠的光亮,笑笑道:“例行检查!你肯定也听说过上次的‘应招门’了!所以我不得不防!” “那个叫annie的应召女郎?”程灵素明知故问说。 肖德龙点点头,沉声道:“就那婊子!幸亏她消失得快,否则老子找一帮流氓搞死她!” 程灵素看着他说:“你都看见了!我包里没有微型摄像机!辣椒喷雾剂现在已经是女生外出必备的自卫工具了吧?” “我还是喜欢女人有点的工具,”肖德龙瞄着她的臀部,淫笑一声道,然后朝她伸出手,“你稍等!” 肖德龙走到床头,抓起床头桌上的座机,拨通了总台的电话号码,让总台叫人来检查下房间。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男子来到房间,手里拿着一种仪器将整间卧室,连床下都检查了一遍。 那保安退出去后,肖德龙才笑看着程灵素得意道:“知道他手中拿的是什么么?那个叫专业探测狗,不管是针孔摄像头,还是窃听器,都逃不过它的检测,比交通电子眼还明察秋毫!怎么样?哈哈哈!” 程灵素故作不满说:“肖少既然如此不信任我,我看我还是走吧?” 说着她站起身,走到衣架前,伸手去取她那条黑色v领连身裙。 见状,肖德龙赶紧奔上前拦住她,讨好地笑道:“抱歉抱歉!黛茜,你知道的,在商场上难免会得罪一些竞争对手,所以不得不防,对此我也很无奈,上次的招妓门事件对滕辉地产的负面影响很大!” 程灵素赌气似地转过身去,哼了一声! 肖德龙好一番安慰之下,她才原谅了他。 程灵素奔到床边,端起一只高脚杯,撅撅嘴说:“你要自罚三杯才行!” 说着她将手中的酒杯递到肖德龙面前。 肖德龙笑笑道:“行!我自罚三杯!” 脸上虽然轻松地笑着,他却不接程灵素递给她的那杯酒,而是端起了床头桌上那只杯子。 他显然没有完全放松对程灵素的警惕。 但这恰好就正了程灵素的小圈套,见肖德龙如此警戒,还找专业人员来排查房间内的摄像头,她估计肖德龙同样还会怀疑她在酒里下了什么东西,所以她故意端起那杯没有下药的红酒递给肖德龙。 起初她还担心肖德龙会接她递他的那杯酒,好在他果真没接!恰恰端起了那杯下了药的红酒! 程灵素暗中窃喜,仰头将手中那杯红酒一口饮尽! 肖德龙这才完全放松了警惕,将手中那杯下了药的红酒仰头一口喝干了,紧接着又连喝三杯! 肖德龙搁下酒杯,再次难耐兽欲,将程灵素扑倒在床上,探手解她睡袍的系带,手掌从她的膝盖向上攀爬…… 程灵素抬手在他的手打了一下,娇声说:“着什么急!早晚都是你的人了。不如咱们先喝完这瓶拉菲。红酒好助兴呢!” 第四百二十九章喝死也陪 “我头有点晕了。今天状态不行……”肖德龙抬手抚了一下前额笑道。 程灵素看着她撅嘴说:“既然肖少状态不行!那我就先走吧?等你状态好了……” “别!”肖德龙慌忙抱住程灵素,“我喝!我喝!喝死也陪你喝!” 肖德龙上床搂抱着程灵素,程灵素为他倒酒,俩人频频干杯…… 喝着喝着,等那瓶拉菲快见底的时候,肖德龙的眉梢越皱越紧,不停地道:“今儿个状态好差……状态好差……” 紧接着他就直接睡过去了。 再后来的事儿,我都知道了,程灵素从肖德龙的包包里找到了那串钥匙从窗户上给我丢了下来。 二十多分钟后,肖德龙突然就醒了,但依然迷迷糊糊的,直喊口渴,要水喝。 程灵素知道药效很快就要过去了,于是将事先准备好的泻药下在了水里,并将那杯水全部喂进了肖德龙的肚子里。 听完程灵素在电话里对我的讲述,我都听得一头是汗,实践再次证明,程灵素这女孩果真不简单! 敢说敢做,临危不乱,随机应变的能力非常强,而且还深具冒险精神!不容小觑啊! 我冲手机里笑笑道:“黛茜!你算是个奇女子了!” “哪里!我不过是保护自己而已!对了,你现在在哪儿呢?”程灵素问我说。 我道:“我正往琉璃月大酒店赶呢!” “那我们在哪里见面?”程灵素在手机那头说。 我知道她急于取回那个文件袋! 我本来想约个地方跟她见面,将我从肖德龙办公室偷出来的文件袋交给她,可转念一想,为了慎重起见,我觉得我不能马上把文件袋交给程灵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我真地可以完全相信程灵素么?我不知道。 我讪讪一笑道:“现在都十一点了。我累了。这事儿明天再说吧?” “顾阳!你是不是信不过我?”程灵素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那只牛皮信封现在就在我手上!你放心!我肯定会交给你的!不过,这事儿咱们还是明天再谈!” 我今晚得全面深入考虑一下,万一程灵素拿到了这个牛皮信封后食言了怎么办?我广告领域方面的启蒙老师说我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轻信他人了!而且在白羊座的性格分析里也提到了这一点,因为过于亲信他人,很容易被人利用! 这样一想后,我的态度就更坚定了。 程灵素执意要求马上见面,她在手机那头说:“顾阳,你是不是想要钱?如果是这样,你开个价吧!只要不太离谱,我就答应你!” 我道:“黛茜!我顾阳不是那种人!我不会因此而要挟你!” “那我们马上见面啊!我们事先有约在先,我搞定肖德龙,你搞定那牛皮信封,现在我的任务圆满完成了,可你……” 我道:“我的任务也已经圆满完成了。牛皮信封现在就在我手里了。你是怕我偷看里面的东西,还是怕我复印里面的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大可不必顾虑,不该看的东西我绝对不会看!” “我怎么相信你?”程灵素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因为我相信你。我们的目的在本质上是相同的。而且秘密不是什么好东西,知道的越多越危险,不是吗?” 我执意要明天上午见面! 最后程灵素妥协了,毕竟现在那个牛皮信封在我身上,因此,发言权在我手中! 我来到琉璃月酒店,刚走进大厅,两名身穿酒店工作制服的漂亮女孩向我迎了过来。 “您是顾先生吧?”其中一名漂亮女孩看着我微笑说。 我愣了一下,点头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 那漂亮女孩微笑说:“您不记得了?上次您和林小姐来这里的时候,正好是我当班呢!” 我知道她指的是上次我和曦儿来这里吃饭的那次。 “顾先生!林总让我们领你上楼休息。”另一名漂亮女孩看着我微笑说。 我知道这个女孩说的林总指的是夕儿了。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谢谢。麻烦你们了。” 突然享受到如此礼遇,我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呢! 上楼来到客房区,两名漂亮女服务员将我引领到一间房门口,替我打开了门,伸手示意我请进。 “顾先生,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需要吩咐,尽管打总台电话。”女服务员看着我微笑说。 我也看着她笑笑道:“美女!明天早上七点能不能准时叫醒我?” 美女微微一笑说:“可以的。” 我笑道:“那太谢谢你们了。你们忙去吧。” 关上房门,放眼四顾,这是一间高级套房,有卧室,有会客区,虽然比上总统套间,但对我顾阳而言,已经算是很高级别了。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夕儿特意为我安排的。 我不想洗澡,不想做任何事情,直接奔进卧室,把自己扔到洁净的大床上。 我太累了!真地太累了!身心疲惫! 我在床上摆了一个“大”字,闭上双眼,眼前浮现出曦儿的样子。 上次跟曦儿来这家酒店的情景历历在目,她为我特意安排那一桌子壮阳大餐,吃得我痛苦不堪!可是现在回想起那晚我和曦儿在包厢里用餐的情景,想起她逼迫我吃下那些壮阳大餐的霸道模样,我却不感觉到痛苦了,只感觉到那是一种幸福! 只是,这种幸福目前正在受到某种不明原因地威胁与考验! 曦儿啊!我的好老婆!我绝不会让你只身一人面对这个艰险的世界!我们要一起对抗这个世界!你想把我从你身边赶走,对我而言,那就是天方夜谭! 接着我又想了想明天上午该如何应对程灵素,在后来我就昏睡了过去…… 虽然头天晚上想好了应对程灵素的对策,但是次日上午我根本没机会用上。 事实上,次日我根本就没见到程灵素,我见到的是另外一个人,一个男人。 那是上午八点钟的样子,我在酒店里用了早餐,准备离开琉璃月大酒店,去市电视台见程灵素。 可我刚走出电梯间,就被一个男人拦住了! 这男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西装革履,梳理着一丝不乱的背头。 “请问你是顾阳顾先生吧?”男人看着我道。 他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 我道:“请问你是谁?” 男子朝我欠欠身自我介绍道:“我姓李,名官飞。黛茜的男友。请多指教。” 他向我伸出手来…… 我看着他道:“你就是黛茜的男友?”我伸手跟他握了一下。 李官飞点头笑道:“在下正是!顾先生,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出手帮我,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肖德龙了。” 我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李官飞笑道:“黛茜向我描述了你的外貌,说你长得非常阳光,还喜欢摸鼻子。我一看肯定是你了。” 我道:“眼力不错。黛茜怎么没来?” 李官飞看着我,讪讪一笑道:“她忙,她忙,我来拿是一样的。顾先生,日后如果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为你出力!” 我知道他是来取那牛皮信封的。 我看着他道:“你怎么证明你就是黛茜的男友?” 李官飞迅速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和工作证递到我面前,讪笑道:“顾先生,请过目!” h 见我犹疑不决的样子,他笑着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对着手机里说了句:“黛茜,你跟顾先生讲两句吧!” 李官飞将手机递到我面前,面带讨好的笑容。 我接过手机,搁在耳边,喂了一声…… “顾阳,李官飞是我男友,你把那牛皮信封交给他就行了。”程灵素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黛茜,我相信你,咱们有约在先,各自都要兑现自己的承诺。什么事都有什么规矩,谁坏了规矩,谁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顾阳,我知道你还太不了解我,所以你才说这样的话,请你相信我一次。”程灵素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行。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程灵素说。 把手机还给李官飞,我没有犹豫,把那牛皮信封交给了对面这个男人。我量程灵素也不敢玩什么花样,虽然我说了没有复印牛皮信封里的东西,但是程灵素可不一定这么想。 李官飞紧紧将那牛皮信封抓在手里,激动地伸出手臂,连声道谢!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道:“这是我和黛茜之间的交易。但愿大家都将信守承诺!” “会的。会的。您尽管放心。”李官飞满脸堆笑地看着我道,“我拿我的人格担保,那盒录像带的风波已经过去了!” 拿你的人格担保,我跟你第一次见面,你是什么样的人格,你人格有没有分裂?你怎么拿你的人格担保?还是好好做你的官吧?你不做坏事,肖德龙也拿不到你的把柄对吧? 离开了琉璃月大酒店,我搭摩的直奔西西里庄园…… 在回南郊仓库之前,我必须要再看曦儿一眼,不看她一眼,我的心始终放不下。 在车上我拨通了夕儿的手机,说明了我的意愿。 第四百三十章威胁解除 夕儿说曦儿今天要去公司上班,看她样子目前很可能还不想见我。 我说曦儿不想见我,但我可以见她,我可以躲在暗处,远远地看她一眼也行啊? 夕儿说这样可以。 我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里接着道:“对了,你告诉曦儿,那件事儿已经搞定了。” “哪件事儿?”夕儿在手机那头不解地说。 我笑笑道:“就是那盒录像带的事儿。黛茜已经答应我不会在‘新闻焦点’栏目里播出了。” “什么?”夕儿在手机那头有些诧异地说。 我笑笑道:“让曦儿好好上班。肖德龙不会再对丽人服饰构成威胁了。” “黛茜……怎么会答应你……”夕儿在手机那头有些疑惑地说,显然她还不太相信这个结果。 我道:“你不相信黛茜,总该相信我吧。那盒录像带的风波永远都过去了。” “阳阳……我的意思是说你用什么办法,让黛茜放弃之前的想法的……”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这个以后再告诉你们吧。总之你们相信我就好了。我在摩的上,不方便拿电话。先挂了。我会在单元门口等着,我只要见曦儿一眼,然后我就回南郊了。” 来到西西里庄园,我径直跑到曦儿的寓所楼下。 我躲在停车场附近的一座亭子后面,瞄着前方单元门口,林氏姐妹一会将从那里走出来…… 过了两三分钟的样子,听见有脚步声传来。 我将身子藏好,目光紧盯着前面的单元门口! 林氏姐妹一前一后从单元门口走了出来…… 曦儿走在前面,她今天穿一袭黑色连身裙,挽着一只黑色包包,戴着一副茶色太阳镜,一头黑亮的秀发垂落下来,虽然看不见她的眼睛,却能看见她的表情,她的表情很静默。 曦儿在门口站定,左右看了一下,尔后跟夕儿并肩向停车场走去。 夕儿穿一袭白色连身裙,挎着一只白色漆皮包包,她的秀发依然高挽着,斜插着那只白玉簪子,袒露出漂亮的脖颈。 夕儿扭头四处环顾,大概是找我藏在什么地方。 俩人很快走进了停车场,都坐进那辆白色宝马,夕儿坐在驾驶座上,曦儿坐在副驾驶座上。 估计是夕儿担心妹妹精神状态不好,驾车不安全,所以不让她驾自己的车去公司。 宝马车驶出了停车场,响了两声喇叭,我会意,夕儿这是在向我打招呼了。 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辆白色宝马,直到它消失在拐角处。 见两名身穿制服的保安朝我走了过来,我赶紧离开了那个小亭子,向西西里庄园快步走去。 一路上,周围的空气里似乎都可以闻到了曦儿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熟悉的chanel香水味儿。我追到西西里庄园的大门口时,那辆白色宝马已经汇入车流,消失不见了。 我有些落寞地立在大门口,仰头看了一下天空,今天的天空并不明朗,是个压抑人心的阴天。我记得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个句子。 “天空本是一种风景,可是自从有你之后,它变成了一种心情。” 我低下头,摸出一支中南海点上,用力吸了两口! 我在心中喃声道:“老婆!你可以逃出我的视线,但你永远逃不出我的心!” 记得读中学时,老师给我们布置了一道命题作文,题目是“雕刻”,老师要求我们根据一个小故事借题发挥写一篇作文,那个小故事是这样的: 一位雕塑家完成了一座非常美丽的作品,有人问他:“你是怎样雕出这座完美的雕塑的?”雕塑家回答:“这座雕像原来就在那里,我只是将它多余的边边角角去掉而已。” 随着年龄地不断增大,我对这个小故事所蕴含的哲理认识得越来越深刻了! 我觉得一个认真活着的人,他的人生过程其实就是一个自我雕刻的过程,将多余的边边角角去掉,雕刻出更为理想的自我! 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有诗云“冗繁削尽留清瘦,画到生时是熟时。”这讲的是画道的最高境界,那就是化繁为简,返璞归真! 不光是绘画的艺术,世间任何艺术以及人生的艺术最高境界都是化繁为简,返璞归真!越是简单的道理越是深富哲理,这叫大道至简,大音稀声! 我的看法是,你将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将要完成什么样的事情,最主要的力量来源于自我,这就是自助论的思想!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完全懂你的所思所想,没有任何人能真正决定你的方向,也没有任何人替你的行为承担相应的后果。唯有你自己。 筛掉过去,正视前方,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人! 这就是我呆在南郊仓库的这段时间以来所思考的人生问题,这个地方的确是个适合思考的地方。这里没有市区的繁华喧闹,这里没有人潮拥挤的街头,在这里你不会被汹涌的人流裹夹着盲目地向前走,你会冷静下来,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 白天我依然干着苦力活,晚上我就看书学习,看完了余秋雨,我看别的书,没有书看了,我就看报纸我看杂志。 那些人生的道理就摆在书页上,你能拿走多少,全凭你心灵的敏锐与领悟力。愚蠢的人才会盲目骄傲自大,而骄傲自大恰恰就是阻碍你向前发展的最大障碍! 于是,我在qq个性签名上写上了这样一句话: “如果你想要取得更大的成功,你必须要怀着一颗虚心虔诚的心!” 晚上杜峰教我练习泰拳腿法,我们俩都崇拜brucelee。这不奇怪,brucelee在全球的粉丝已经超过两亿人!他的确是一个充满魅力的男性!其实他已经升华成为一个象征符号,是奇迹与成功的象征,他一生创造了很多的奇迹,至今无人能够打破。他激励我们像他一样磨砺自己的人生! 杜峰在教我拳术时,引用了一个“手指月亮”的禅意,他说月亮的光华代表无限美妙的意境,手指只是通往那里的工具,或者说手指代表一些方式的总和。他说我教给你的只是一种方式,你能到达多高的境界,你能领略到多少月亮的光华,全凭个人的领悟! 我同样引用brucelee的一句话来回答,我道:“随着时间地流逝,英雄人物也和普通人一样会死去,会慢慢地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而我们还活着。我们不得不去领悟自我,发现自我,表达自我!” 杜峰伸手拍我的肩膀笑了笑道:“顾阳,我看好你,你跟别人不一样!” 自从上次夕儿来过仓库之后,苟同已经不敢再找我麻烦了。但是吴人猿依然处处刁难我。有一天下午,来了一车货物,大家正忙着卸车,汪洋给我讲了一个笑话,惹得我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吴人猿看不惯了,冲我叫道:“大家都在卸车,你他妈的还有时间笑?” 我回了他一句道:“我也没耽搁卸车啊!” “操!你敢跟老子顶嘴!”吴人猿伸手指着我怒道。 说着他让大家都停下来休息,命令我一个人把车上剩下的货物全部卸下来! 汪洋对吴人猿说是他讲笑话逗我笑的,所以他要陪我一起接受惩罚! 我纠正汪洋道:“这不是惩罚!因为我们根本没做错什么!这只是报复!借机报复!” 听我这么一说,吴人猿更火了! 他伸手指着汪洋怒道:“你老实待着!这半车货非得让他一个人卸下车!” 我无所谓,跳上车,嘀咕一句道:“卸就卸!只要人家司机师傅有时间等!” 我权当锻炼臂力了,反正杜峰说我臂力差,还让我练一段时间哑铃卧推,提升一下臂力呢! 结果可想而知了,五六个人在边上站着看,抽烟说笑,我一个人上上下下卸车…… 跟你顶嘴怎么了?你他妈什么东西!我不是不敢跟你干一架,我是不想跟你这种垃圾动手!毫无意义! 我也不着急,慢慢卸,最后司机果然不耐烦了! 司机从驾驶座里跳下来,对吴人猿道:“你们这仓库怎么回事?一大群人看着一个人干活!我还赶时间呢!” 吴人猿道:“我们也需要休息一下!”说着他伸手指着车上的我道,“这小子前两天请假出去潇洒了,现在就得让他多干点!” 那司机道:“我不管这些!你们别耽搁我时间,我还有其它货要运输呢!小心我去你们公司总部投诉你们!” 吴人猿这才向那司机赔笑道:“投诉就算了吧!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呵呵呵!”说着他朝站在一边抽烟说笑的一帮人一挥手,“兄弟们!干活了!” 吴人猿朝我走过来,抬脚在我屁股上又是一下! 我瞪了他一眼道:“我屁股是足球么?” 吴人猿冷笑一声道:“操!干活磨磨唧唧的!” 他搬起一个箱子,转身故意把箱子用力撞在我身上,把我撞了个趔趄! 我抬手摸着胸口,克制自己胸中的火气! 汪洋赶紧走过来,低声道:“顾阳!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是吴人猿……” 对啊!他是猿人吴,是未进化彻底的人类,或者说是正在进化中的猿类,还可以说是人类进化过程中的基因突变!杯具! 第四百三十一章怕吓着你 对于吴人猿的刁难与欺负我可以忍受,我不能忍受的是曦儿依然不肯接我电话,我发讯息她也不回,这简直让我发疯! 我从滨海市回来已经快一个礼拜了,曦儿的情绪也该恢复了吧?况且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把那盒录像带的事情搞定,可以说我帮丽人服饰躲过了一次重大劫难。曦儿对我为何还是不理不睬的呢? 我不知道曦儿有没有申请过qq,貌似没有,她从来都不聊qq。qq个性签名一般都能反应了qq主人的心情。以前我和柳青相恋时,如果俩人赌气,我就会从她的qq个性签名上间接了解她的心情,然后再对症下药,往往都很奏效。 可是曦儿没q,她不上q,我曾经对付柳青的这个方式对她不灵。 这段时间上q,我聊的最多的人还是红袖添香,上次在紧要关头,我问她要充电器,她直接给我送了部新手机和两块充电板过来! 那只崭新的手机我一直搁在宿舍的抽屉里,找机会再还给她,小时候妈妈就告诫我,不要随便拿人家东西! 红袖添香:“阳阳,那手机就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物吧!” 君子阳阳:“上次以为终于可以见到你了,结果你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不肯现身!” 红袖添香:“你那么想见我么?” 君子阳阳:“见见又何妨?你上次在那家24麦当劳见过我,可我还没见过你长什么样呢!” 红袖添香:“我怕吓着你!” 君子阳阳:“我心理素质很过硬的!” 红袖添香:“有缘总会相见的!阳阳。” 君子阳阳:“什么时候让我见你?我也好当面感谢啊!” 红袖添香:“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吧!” 君子阳阳:“拜托!见个网友嘛!你不会还要看看风水吧?” 红袖添香:“嘿嘿。是呀。为了提高成功率,我得在天时地利与人和的时候出现在你面前!” 君子阳阳:“什么成功率?” 红袖添香:“嘿,没什么。” 君子阳阳:“你住在哪里?那天你几分钟之内就把手机电板送到我面前了。我猜你肯定住在海云间大酒店附近。” 红袖添香:“阳阳,要不我告诉你我在哪里吧?” 君子阳阳:“你说!” 红袖添香:“我无处不在呀!有你的地方就有我!你始终都在我的注视范围之内!” 君子阳阳:“我晕!你以为你是定位卫星啊!” 红袖添香:“差不多吧!我是你的定位卫星!” 君子阳阳:“这句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红袖添香:“你不信,并不代表不存在对不对?对了,解释下你的说说!” 君子阳阳:“没什么好解释的!” 红袖添香:“阳阳!你怎么能这样啊?人家解救你于危机关头,你倒好,连个说说都不对人家解释。哼!” 君子阳阳:“打个比方说吧,假如你是一只夜光杯,杯子里盛满了葡萄酒,你要想再倒进白兰地的话,是不可能的事情对不对?也就是说如果你总是信心满满的话,你就不可能汲取更多的知识了对不对?所以我们要永远怀着一颗虚心虔诚的心,才能不断进取!” 红袖添香:“阳阳!你太有思想了!我爱死你了!” 君子阳阳:“呃……” 红袖添香:“你那有药没?” 君子阳阳:“什么?” 红袖添香:“治相思病的药!” 君子阳阳:“没有!” 红袖添香:“唉!那我可就无药可救啦!” 夕儿的qq网名是清水莲,昨天晚上我在网上碰到了夕儿,她的个性签名也换了。 “如果我能回到从前,我会选择不认识你。不是我后悔,是我不能面对现在的结局。” 夕儿虽然有qq,但她不经常上线,只是偶尔会上线。 君子阳阳:“夕儿。见你登陆,比见诺曼底登陆还难!” 清水莲:“呵呵,阳阳,在仓库辛苦不辛苦?” 君子阳阳:“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困乏其身,行弗乱其所为……” 清水莲:“行了。别跟我耍贫嘴了。” 君子阳阳:“呵呵。曦儿最近好么?她依然不理我啊!” 清水莲:“哎!她最近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爱说话,时常发呆,脾气很坏,回家总是乱涂乱画!” 君子阳阳:“乱涂乱画?” 清水莲:“是呀。我最近不放心,晚上没事都会去西西里庄园陪她。那天我看见她在床头桌的便签本上写了好几页英文。” 君子阳阳:“英文?什么英文?” 清水莲:“其实曦儿反复就是只写一个英文单词。” 君子阳阳:“哪个单词?” 清水莲:“agoni!” 君子阳阳:“是什么意思?” 清水莲:“我开始也不懂什么意思。后来一查才明白。” 君子阳阳:“是什么意思?” 清水莲:“agoni在法文中是痛苦的意思,而中文发音却是:爱过你!” 君子阳阳:“……” 清水莲:“我真不明白曦儿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子。” 君子阳阳:“我也不明白。我很想找她好好聊聊,可她对我不理不睬。” 清水莲:“阳阳,你先别着急,我相信这只是暂时的。” 君子阳阳:“但愿如此。我这个周末会回滨海市,到时候我去找曦儿谈谈。” 清水莲:“嗯。我感觉曦儿面对一股巨大的压力,可我不知道是什么?” 君子阳阳:“我也有同感。希望这个周末我能全部搞清楚!” 清水莲:“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找曦儿吧!” 君子阳阳:“行。这段时间麻烦你多陪陪曦儿。” 清水莲:“我会的。她是我妹。” 君子阳阳:“也是我老婆。” 礼拜五下午快下班时,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事可做了。我和汪洋正在探讨关于“男人与女人”的命题。 汪洋说,假如有人站在茫茫人海中弱弱地问一句,什么样的男人最有魅力?以前大家会起身回答说是有内涵的成熟男人最有魅力!但如今时代变了,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了,剩男世纪已经到来了;爱情已经完全面包化了;婚姻的七年之痒已经缩短为三年之痒了! 我说,现在的女人嫌弃男人,说有钱的花心,老实的没钱,帅得靠不住,不帅的没感觉,有才的又丑,女人真苦啊! 汪洋说现在的男人也嫌弃女人,他将手机递给我让我自己看,我接过他的手机,见是某论坛上一篇男同胞写的文章,题目是“男人没钱的时候,你在哪里?” 汪洋说这个哥们写得太好了!大呼过瘾! 我低头粗略地看了一遍,有几段是这样写的: “现在的女人,十几岁,毛都没长齐,就被人破了身了,到二十几岁都不晓得被多少个男人上过了,也不晓得喊过多少人老公了,还口口声声的叫嚣着,这世界上没好男人了,没有真爱了,对这样的女人,我只想说,真爱早就被你们打掉的孩子冲进臭水沟了,好男人多的是,可你配吗? 男人天生就欠你的?拼搏半生有车有房了,就为了供你这样无论身心都是残缺的残次品吃喝玩乐?为什么你不能和他一起去拼搏去奋斗去努力?你带着残破的身体却想坐享其成,你配吗? 你男朋友喜欢你,想娶你,那是人家爱你,不是人家该你的。你要房要车,你去当二乃。青春卖完之后,你自己跟车和房子去过吧!别到时候被人一脚踢开之后又跪在地上冲天喊,真爱都哪去了?为什么没有人真心爱我之类的屁话。告诉你真爱都被你们自己给吃了!” 读完这篇文章,我将手机还给汪洋,笑笑道:“写得很现实!稍微有些绝对!不能以偏概全!” 汪洋笑道:“女人也有女人的说辞!你看看这个女同胞写的东西”他把手机再递到我面前…… 我点了支烟吸着,见手机屏幕上那篇文章的标题是“做女人真难”: “1、“女人这辈子吧,挺难,漂亮点吧,太惹眼;不漂亮吧,拿不出手;2、学问高了,没人敢娶,学问低了,没人要;3、活泼点吧,说你招蜂引蝶;矜持点吧,说你装腔作势;4、会打扮吧,说你像个妖精;不会打扮吧,说你没女人味;5、自己挣钱吧,男人望而止步;让男人养吧,说你傍大款;6、生孩子吧,怕被老板炒鱿鱼;不生吧,怕被老公炒鱿鱼。唉,做女人真难! 所以,女人就要对男人狠点,对自己嘛,宽大处理为上,一定要吃喝玩乐,不然累死了,就会有别人花你的钱,住你的房,玩你的男人,睡你的床,还会撕你的照片,打你的娃!” 我笑了,把手机丢给汪洋,喷出一口烟雾道:“男人和女人之间,是一场永恒的硝烟弥漫的战争啊!” “同感!哈哈哈……”汪洋笑道。 这时候远处传来车轮声,听声音可以判断车速很快! 汪洋转脸看着我,叹道:“不会又来活儿了吧?” 第四百三十二章不知什么状况 我摸了下鼻子道:“不像。像是小型车呢?应该是两辆车!” 说话间,一辆白色面包车出现在仓库大门口,司机一脚来了个紧急刹车! 怎么感觉这面包车来势汹汹的? 面包车后面紧跟着一辆黑色奥迪a6。 面包车还没停稳,车门就被从里面“哐当”一声打开了。 里面全是人,从打开的车门里鱼贯而出,手里都拿家伙,有的提着棒球棒,有的提着砍刀! 一共有六个人,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直接从仓库门口冲了进来…… 见这一阵仗,我和汪洋的身体都凝注,呆愣在原地,不知是什么状况? 吴人猿闻讯赶了出来,冲那帮不速之客们叫道:“喂!你们干什么的?” 这时候那辆奥迪a6的车门打开了,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车里走了下来。 我定睛一看,心中不由一颤,这不是“夺命双煞”嘛!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很快我就意识到这帮人正是冲我而来的,想必肖德龙已经查出那牛皮信封就是我“拿”走的了! 吴人猿身后也跟了五个人,就是上次在仓库里群殴我的那五个人!而且这仓库里有五十多号人,面对这几个不速之客,吴人猿还是挺有底气的! “喂!问你们呢?”吴人猿冲那帮不速之客厉声道,“这里是丽人服饰的仓库重地,无关人员一律不能进入!” 章鱼和鳄鱼已经走到那帮不速之客最前面了,章鱼从腰间抽出一把弹簧刀,锋刃咔嚓弹了出来…… 他把刀子抵住吴人猿腹部道:“不想挨刀子的话,就给老子闭嘴!我今天是来找一个小混蛋,与你无关,你最好别插手!” 见刀抵在自己腹部,吴人猿的锐气顿时消了。 “那你们找、找谁……”吴人猿看看抵在自己腹部的刀锋,看看章鱼道。 章鱼把凶残的目光投向我,冷声道:“姓顾那小混蛋!” 果然如此,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一直相信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要不就躲家里别出来! 我碰了一下身边的汪洋,低声道:“你通知保安队!快!” 吴人猿一听章鱼说是来找我麻烦的,他就更不想多管闲事了。国人大部分都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鲁迅的笔下就描写了一些那种以少管闲事少吃亏为己任,而又充满好奇心像鸭子一样伸长脖子看热闹的丑陋面孔! 吴人猿那帮人退下了。章鱼这帮人把我团团围住了。 我见旁边的地上有一把铁锹,扑过去,将铁锹紧紧抓在手里,我知道这帮人是受了肖德龙的指使,没准他们要对我下狠手!在这种危机时刻,我只能自己保护自己了! 鳄鱼盯着我看了两秒钟,什么话都没说,朝手持棒球棒和砍刀的那帮人叫道:“大家都给我上!肖总放话了,抓到这王八蛋的人重重有赏!” 那帮喽啰们目光凶残地看着,就像狮子在看着一只小羚羊,或许在他们眼里,我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肖德龙的重赏了! 重赏之下必有死夫! 一个持砍刀的喽啰“啊”地大叫一声向我冲了过来…… 我没多想,抡起手中的铁锹照他脑袋猛地就是一铁锹挥过去…… 那小喽啰再次“啊”了一声,一手抱着脑袋应声倒地,殷红的鲜血冲手指缝里溢了出来…… 面对这么多凶恶之徒,我出手第一下必须要狠!我要让第一个敢往前冲的人死得很惨!否则,死得很惨的那个人就会是我! 那小喽啰倒地不响,我也没多去管他,我这是正当防卫!我现在把他们全打死,我也不会负任何法律责任! 其它的小喽啰们被我这一铁锹震住了!一时都不敢再轻易往前冲…… 我冲他们吼道:“来啊!来啊!不怕死的!就放马过来!” 俗话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此话不假! 鳄鱼冲那帮喽啰们叫道:“都给我上!一起上!看他一铁锹能抡倒几个人!” 说着他和章鱼从侧面迂回过来…… 章鱼冲那帮喽啰们吼道:“临阵脱逃者,回去的惩罚可比挨一铁锹重多了!尼玛的都给我往前冲!” 那帮喽啰们互相看看,然后一起向我冲了上来,我抡起铁锹再次砸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个! 但这时候鳄鱼已经从侧面飞起一脚将我踢倒了,章鱼也紧跟着扑了上来,一脚踏在我持铁锹的手腕上,把铁锹抢了过去! 章鱼将我死死按在地上,鳄鱼拿起那把铁锹,铁锹朝下,对着我的手腕,凶残地一笑道:“上次你用剔骨刀插穿了我的手掌,现在该是你还债的时候了!虽然这一铁锹下去要比一剔骨刀下去后果要惨一些,但是你要知道,这已经包括利息在里头!所以还是很合情合理的对不对?” 还没等我彻底反应过来,鳄鱼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高高扬起手中的铁锹,照着我铁掌插了下来…… 我本能地双眼一闭! 只听“咚咚”两声,像是某物被重击,紧接着又重重摔在水泥地上的声响…… 我猛地睁开眼睛,第一眼是看我的手,手完好无损,第二眼看到的是鳄鱼,他已经倒在地上了! 我第三眼看到的人就是杜峰! 章鱼见杜峰出手这么犀利,怔怔地看着倒地不起的鳄鱼,又看看走近的杜峰,松开了我,后退了两步…… 鳄鱼双手撑地,挣扎着慢慢爬了起来,使劲摇脑袋,貌似他的脑袋仍在眩晕中! 杜峰把手伸给我,我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掌,他用暗力轻松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章鱼看着杜峰道:“兄、兄弟,你混哪路的……” 杜峰哼声道:“我哪路都不混!” 章鱼道:“这事与你无关。你最好别给自己找麻烦!” 杜峰冷笑一声道:“如果是以前,我当然不会管这破事,但是今天,这闲事我管定了!” 鳄鱼此时差不多已经站稳了,他伸手指着杜峰道:“哥们!腿够犀利哈!” 杜峰淡然一笑道:“过奖!” 鳄鱼拉开架势,穷凶极恶道:“我看是你的腿犀利,还是刀锋犀利!弟兄们!都给我上!砍倒他的人,我保证为你们邀赏!” 那帮喽啰们见我和杜峰都是赤手空拳了,都手持砍刀和棒球棒“啊啊啊”叫着朝我和杜峰扑了过来…… 还没等我出手,前面两个手持砍刀的喽啰都已经被摞倒在地!杜峰出腿又快又狠,一招放倒一个,情急之中,我甚至都没看清楚他到底是一腿放倒了这两个,还是出了两腿? 速度太快了! 剩下的几个喽啰都看傻了,连“夺命双煞”都愣在边上,不敢再轻易靠近! 任夺命双煞再怎么威逼利诱,剩下的那三喽啰再也不敢往前冲了!地上已经躺倒了三个,被我第二铁锹砸倒的人已经爬起来了,我砸他的时候,他的脑袋偏了一下,所以铁锹砸在了他肩部,衣服上已经被血迹泅湿了! 那位置太危险了,上去一点就是脖子,就是颈总动脉!如果砸在颈总动脉上,那不是流血的问题了,那是血往外喷射的问题了! 章鱼和鳄鱼对视一眼,然后章鱼伸手指着我道:“这次算便宜你了!下次再找你!” 他又扭头盯着杜峰道:“你有种!坏我们的事,你给我记住了!” 杜峰冷冷一笑道:“我记性很好的!” 这时候吴人猿的底气又上来了,双手叉腰盯着章鱼道:“快滚蛋!仓库重地,哪是你们这些人胡作非为的地方!下次再来试试看!非把你们全部打死在这里!” 那帮不速之客伤势惨重地仓皇逃离了!他妈的真是来去匆匆! 诚然,这仓库里有五十多号人,大都是年轻力壮的男人!吴人猿那帮人和保安队那帮人都没还上呢,杜峰一个人就把事情全摆平了! 厉害!我拜的这个师父果然没拜错! 杜峰回转身看着我道:“没事吧?” 我摸了下鼻子道:“师父,我给你丢脸了。” 杜峰看着我道:“记住!速度加力量才是爆发力!” 吴人猿看样子这次对杜峰的确是刮目相看了。再也不说什么泰拳算个屁了! 他走前,冲杜峰竖起大拇指,讪讪笑道:“泰拳果然厉害!呵呵!” 杜峰淡然一笑道:“不是说泰拳厉害,中国拳一样厉害,任何拳脚练好了,都很厉害!练不好都不厉害!” “那是!那是!呵呵!”吴人猿讪讪笑道。 这时候吴人猿手下一个男的叫道:“我要跟杜队长练泰拳!” “我也要拜杜队长为师!”另一个也叫道。 见众势所趋,吴人猿应和道:“好啊!好啊!那我也要学学泰拳了!呵呵呵……” 又到了礼拜六,我整装待发,准备回一趟滨海市。 我不仅把自己从头到脚打扮了一遍,力争给曦儿耳目一新的感觉,我还在心里制定了一套战略战术。 以前为丽人商场的夏季促销案,我打过“诺曼底登陆战”,这次我依然要战斗,为了爱情,我打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保卫战”! 曦儿!我的好老婆!等我来再次征服你吧! 第四百三十三章爱情保卫战 回到滨海市区,夕儿在手机里让我在“地中海”大厦楼下等她,她说她正在公司里,临时有点小事需要马上处理一下。 我今天穿黑色西裤,蓝色衬衫,我以前一直习惯穿牛仔裤搭配白衬衫,貌似我从小到大都喜欢这么穿,牛仔裤、白衬衫穿在身上让我感觉自然舒适。就像某些人总喜欢黑白配一个道理。 但我今天特意想改变一下自己的形象,出门前汪洋还往我头发上喷了些许摩丝,帮我做了个活力四射的发型。 但我这一切改变,都只是为了曦儿,只是希望能博得她欢心。什么女为悦自己容,男亦为悦己者容呢。 我下了巴士,沿着通往“地中海”大厦的那条街道向前走去。 街道前方右手边有家叫做“蝶恋花”的漂亮小花店,是的,没错,那家花店我曾经去过。而且还买了一大束花,但是,那束花最后是送给了“地中海”大厦地下停车场的清洁工大姐了。 看见“蝶恋花”那三个字时,我脑海里想到的依然是苏轼的那首词:“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我买了九支红玫瑰,边上衬以百日草、满天星,百日草代表思念、爱,满天星代表思念、守望爱情。这束花是一种无声的却是最美丽的语言,它会告诉曦儿,我很爱她,我也很想她! 我在花束里插了一张小卡片,卡片上写了一句《加菲猫》里的一句台词,“欧迪,我生命里的温暖就这么多,全部都给了你。可你离开了我,你要我怎么再对别人笑?” 跟曦儿同居的那些日子,现在想起来真地是无限美好!我们一起做晨练,还有“晨练”,我们一起烧饭炒菜,一起坐在客厅露台上数星星,我们一起给“爱丽丝”洗澡,我们窝在客厅沙发里抢电视遥控器…… 我和曦儿一起看过的影视剧很多,其中就有《浪漫满屋》。我依然记得韩智恩对李英宰所说的冷笑话系列,其中有一则是这样的 智恩:一只很可爱的兔子跟超级快的乌龟比赛,你猜谁赢了? 英宰:兔子。 智恩:错了,是乌龟。我都说了是超级快的乌龟嘛!我再说一个,这次又是很可爱的兔子跟戴墨镜的乌龟比赛,你猜谁赢了? 英宰:兔子,兔子,兔子。 智恩:又错了,是乌龟。把墨镜一脱,居然是刚才那只超级快的乌龟耶! 还有那首《三只熊》的儿童歌曲,曦儿曾经像韩智恩逼迫李英宰一样逼我边唱边学那些娇憨窘人的姿态: “三只熊住在一家, 熊爸爸,熊妈妈,熊宝贝, 凶巴巴很胖,熊妈妈很苗条,熊宝贝很可爱, 一天一天长大着……” 唉!为什么回忆总是如此地美好?即使当初觉得如何烦恼,如何窘迫,如何纠结,等时光将它们都变成了回忆,曾经的一切就都被蒙上一层美好的光晕! 一刻钟之后,我在“地中海”大厦的地下停车场见到了夕儿。 夕儿今天的长发是像瀑布一样垂落下来的,有微微的慵懒之意,穿一件黑色休闲直筒裤,白色修身衬衫,衬衫的翻领下系着一方咖啡色的小丝巾,在胸前系成蝴蝶结的样式,手挽一只白色包包。 见我手捧一大束鲜花有点发窘地站在那里等她,她向我快步走过来,呡唇朝我一笑说:“送给曦儿的吧?” 送给你,你也不会要吧? 记得同样是在这个地下停车场,我手捧鲜花藏在廊柱之后,只为给你一个惊喜!结果却是惊吓!不过那事儿夕儿永远都不会知道了,有些事情注定会成为心底的秘密,被埋在时光的尘埃里了!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不好意思地一笑道:“恩!不知道曦儿喜欢不喜欢?” 夕儿朝我微微一笑说:“哪有女孩子不喜欢花的呢?曦儿一定会欢喜的。我刚跟曦儿通了电话,她已经答应跟我们见面了。” “真的么?”我看着夕儿,心中一阵狂喜。 夕儿点头笑说:“真的。她约我们在西西里庄园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呢。” 我道:“太好了!不过,我昨晚给曦儿打电话的时候,她怎么不接呢?” 夕儿说:“别乱想了,阳阳。那时候曦儿很可能是在忙吧,她最近一直筹备‘天使之眼’发布会的事宜。” 我道:“那案子交给谁做了?” 夕儿说:“曦儿要交给我们思美广告做,我说你完全具备胜任‘天使之眼’的创意策划工作。你完全有那个能力。” 我道:“然后呢?” 夕儿说:“然后曦儿就不说话了。” 我道:“好了好了,这事儿慢慢再说,咱们先去跟曦儿见面吧!” 夕儿点头,同我并肩向那辆白色宝马5系走去 宝马车行驶在街道上 夕儿转脸看着我问:“阳阳,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摆平那盒录像带的事情了么?”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可以啊!其实也没什么的。” 接着我就把那天上午我和程灵素在星巴克的交易约定,以及次日晚上我潜入‘腾辉地产’将那只牛皮信封拿到手的事儿对夕儿讲述了一遍。 夕儿听得一脸愕然,听我讲完,她看着我说:“阳阳,你胆子太大了。” 我嘿嘿一笑道:“还好吧?” “你那样做太危险了!你知不知道?”夕儿拿目光嗔着我说。 我道:“事实证明很安全。” 夕儿依然拿目光嗔着我说:“如果肖德龙查出是你干的……” “他已经查出来了。”我看着夕儿,笑笑道。 夕儿轻轻地“啊”了一声,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他会报复你的呀!阳阳。” “已经报复过了。呵呵。”我低头,摸鼻子笑道。 “肖德龙怎么你了?啊?”夕儿看着我,急声说。 我笑笑道:“如果我被他怎么了,我今天也不会完好无损地坐在你身边吧?” 夕儿看着我愣了两秒钟,依然用目光嗔我说:“阳阳!以后你做事可别再那么冲动了知道吗?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我……” 夕儿没接着说下去,而是躲闪开我的目光,转脸目视前方的路面…… 我道:“我会注意的,你放心吧。” 夕儿转脸看着我,蹙眉说:“你要是再敢不拿自己的安全当回事,以后我就跟你绝交!”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笑笑道:“不是吧?后果这么严重?” “情节相当严重,性质相当恶劣。”夕儿嗔怒地看着我,貌似她有些生气。 我“嘿嘿”一笑道:“夕儿,我怎么感觉你越来越像我姐了?” “有么?”夕儿微微愣了一下,尔后看着我呡唇笑说,“不过,我比你大三个月,我本来就是你姐嘛!来!叫一声姐听听!” 夕儿面露那种少见的调皮劲儿来。 “不干!”我道。 “为什么不干?”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道:“拜托!别拿这种看小屁孩的目光看我好吧?” 夕儿掩嘴扑哧笑了。 我道:“做我姐可是很受罪的,什么事情都要让着我。还要给我买好吃的好玩的好喝的好看的。最重要的是在我结婚的时候,她要亲手绣一对鸳鸯枕送给我。” “不干!”夕儿哼声说。 我笑道:“为什么不干?” 夕儿说:“不干就是不干!没有为什么!” 我还是头一次见夕儿也会用这种蛮横的语气讲话呢! “答应我,阳阳,以后别再那么冲动了好不好?”夕儿转脸看着我,表情很认真,又带几分请求的意味。 我摸着鼻子,“呵呵”一笑道:“好的。我以后会三思而后行的。” “这就对了,我的好弟弟。”夕儿看着我说,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道:“又来了。” 夕儿说:“其实我爸会帮助曦儿的,虽然他嘴上说对我妹的事儿不管不问,其实他会偷偷把这事情搞定的。我爸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他只是面子放不下!” 我看着夕儿道:“那你爸会想什么办法搞定那事儿?” 夕儿轻轻摇头说:“具体不清楚。不过,我爸肯定会有他的办法。我爸可以通过很多渠道来摆平那件事儿,一般情况下,在滨海市基本上没有我爸摆不平的事儿。黛茜依仗她爸可以不买市电视台台长的面子,但是她不知道她爸还得卖我爸几分面子呢!” 我道:“这么说,我是有点操之过急,多此一举了?” 夕儿没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说:“我爸听说你搞定了这件事儿,他开始怎么都不相信!后来打电话证实了此事后,才终于肯相信了。” 我道:“你爸说什么了?” 夕儿说:“他什么也没说。” 我道:“你爸真是个怪人。” 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我也这么觉得。” 这家咖啡馆离西西里庄园很近,就座落在庄园门口那条街道的斜对面。 我和夕儿到的时候,曦儿已经在等我们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不喜欢玫瑰 我知道曦儿在等我们,可是我并不知道前面究竟有什么在等待着我。 曦儿今天穿一条卡其色小脚西裤,女式细腰带,蓝白宽松条纹衬衫,女士高跟凉鞋,手腕上戴着我妈送给她的那只翡翠镯子。 貌似她的精神状态已经调整好了,即使我从来不曾认识她,即使我只是个街边走过的男性,我也会被她的美貌与时尚的打扮吸引注意力。 见到我时,她表面上平静得出奇,但很显然,她的眼睛出卖了她的心,尤其是在她看着我的前三秒钟,那份喜悦,那份担心,那份愧意,那份不安与无奈,通过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全部传达出来了,也被我完全接收到了。 没错!我说的是前三秒种!但是,从第四秒钟开始,曦儿眼神里的那些内容就已经消失不见了,顷刻间就又变成了一个绝对冷艳的时尚大美女了。 曦儿和她姐打了招呼,并没有招呼我。 我也没有说话,我们之间的爱已经不是用言语就能表达或者形容的了。 对于曦儿面对我所表现出来的刻意的冷漠,我也不在意,至少她已经愿意见我了。“爱情保卫战”开局良好,良好的开端就是成功的一半!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再次把曦儿拥在怀中了。 只是,这个时候我完全想错了。接下来事情的发展严重超出了我的预想,准确地说,事态的发展令我无法承受! 我把花递到曦儿面前,笑道:“送给你的,曦儿。” 曦儿没接,只看着我说:“顾阳!我不喜欢玫瑰花!闻了我会头晕的。” 怎么突然就不喜欢玫瑰花了呢?你不是最喜欢红玫瑰的吗? 夕儿替我解围,笑看着我说:“我帮曦儿收下了。谢谢阳阳。真浪漫哈!” 在说了一些天气之类的无关紧要的闲话之后,曦儿看着我说:“顾阳,一会儿跟我回寓所吧?” 我道:“好啊!好啊!”我心中狂喜,以为曦儿要跟我重归于好了。 我还在想回寓所后,我第一件事情要做什么,当然是抱着曦儿一顿狂啃啰! “收拾好你的东西,搬出西西里庄园吧!”曦儿看着我接着说。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我道:“什么?” 曦儿看着我说:“你不会这么不要面子吧?一个大男人这么没骨气,怎么能一直住在一个女孩子家里?” 我确定我这次没听错,可是我依然不相信这话是出自曦儿之口! 夕儿也愣愣地看她妹,似乎一时也没愣过神儿来! 曦儿看着我说:“顾阳!我今天来见你,就是想亲口告诉你,我们分手了!你自由了!” 在这一刻,我已经石化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眼神看着曦儿的,我嘴巴蠕动了两下,却只能发出两个微弱的字:“曦儿……” 夕儿也愣过神来了,她紧看着她妹说:“曦儿,你今天到底怎么啦?” 曦儿说:“什么怎么啦?我很好啊!” 夕儿说:“那你为什么突然要跟阳阳说分手?” 曦儿说:“这个社会,谈恋爱分手不是很正常吗?” 夕儿再一次被她妹的话噎住了! 我目光幽怨地看着曦儿道:“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难道我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吗?你为什么可以这样对我啊?” “你没做错什么,顾阳,”曦儿看着我说,“是我错了,我配不上你行了吧?我想分手才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曦儿的表情很淡定,显然在来咖啡馆之前,她已经从心理上和言语上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了。 我的情绪有些失控,我大声道:“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辈子的么?我们不是说好,无论遇到什么,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永远不分手的吗?我说了,除非你不爱我了,除非你觉得我讨厌了,除非你有喜欢的人了,我才会离开你……” “好啊!”曦儿直视着我说,“那我现在就告诉你!顾阳,我林曦儿现在已经不爱你了,我现在已经讨厌你了。而且,我已经遇到比你更合适我的人了。你满意了吧?你现在可以放手了吧?” “曦儿……”夕儿说。 “曦儿……”我道。 我的心脏被一双利爪生生地撕裂开来,那双无情的利爪在新鲜的创面继续一下一下地撕扯着…… 我痛得无疑自持,我痛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好了。”曦儿蓦地从椅子里站起身,看着我说,“现在我把话都说清楚了。你要是今天不方便的话,可以改天再过来取走你的东西。” 曦儿又把目光投向她姐说:“姐,我有点急事,所以要先走了。” 说着曦儿直接丢下我和她姐,拿起桌上的手包,离开座椅,径直快步向咖啡馆的门口走去…… 我不知道自己在咖啡馆里坐了多久,我不知道夕儿在旁边安慰了我多久,我也不知道夕儿安慰了我一些什么样的话。 最后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从咖啡馆走出去的,反正我一直迷迷糊糊的,我迷迷糊糊地上了夕儿的宝马车。 车子一直向前开,向前开…… 周围的世界已经黯淡下去,就像摄影一样,为突出画面隐掉背景的技术,我突出了我内心的悲伤!而我周围的世界一片恍白,那种满目的恍白,刺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事实上,直到此刻,我都不肯相信刚才曦儿对我说的那番冷漠的话是真实发生过的,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夕儿静静地驾车,也没有说话。 宝马车一直往前,一直往前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个地方停下来了。 夕儿转脸看着我,轻声说:“阳阳,我们出去走走吧?” 我这才回过神来,抬头茫然地看了看夕儿,又茫然地看了看车窗外,我这才知道我们已经来到了青草湖。 此刻也就是早晨10点钟的样子,草地树叶上还带着露水,但这露水很快就要被秋阳彻底从人间蒸发掉了。 此时已是十一月中旬,过两天就是霜降了。 秋天原本是一年中最丰富的季节,秋天原本是一个成熟收获的季节,而我却在这个季节里困惑了,而我却迷茫了,我却莫名地失去了。 我和夕儿坐在那个木码头上,我的头脑越来越清醒,但我的情绪却越来越不稳定,想着想着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夕儿一把将我抱在我怀里,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抱着我,她的手轻抚着我的头发,一下,一下,一下…… 我竟然像个受了委屈、受了伤害的孩子一样,伏在夕儿的怀里压抑地痛哭起来。 是的!我太不争气了!我总是要为爱掉眼泪! 我的泪洒落在她的衣服上,我的脸贴伏在她起伏的胸上…… 周遭寂静,只有我那抑制不住的哭声…… 离开青草湖,再回到“琉璃月”大酒店,已经是午后了。 在青草湖,我们之间没有几句对白,基本上都是细小的肢体语言。 我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人都脆弱得像个没有行为能力的小孩,我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像极了小孩。 回到酒店后,夕儿陪我到了那天晚上住的那个套间,她叫餐饮部送餐到房间里来。 我吃不下,在夕儿的督促下,我才吃了一点点 然后夕儿去浴室放好了水,撒了一些浴盐,还放了一些艾草。 夕儿对我说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这样泡澡,她还说这个套间很干净的,她和曦儿偶尔也会来这里住一晚上。 泡完澡出来,我有点累了,我让夕儿回家休息,我说我自己能行! 夕儿不放心,她对我说你睡着了,我再离开。 我穿着白色睡袍坐在床上,我说我现在还睡不着。 夕儿拿快干净的白毛巾,走上前将我之前胡乱擦了擦的头发彻底擦干了。 我在床上躺下了,夕儿在床边坐下,看着我说,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说,你讲吧。 夕儿说我给你讲个《小鸭子的故事》吧?夕儿看我的目光真地很柔软,很柔软,比头下天鹅肉枕头还要柔软无数倍。 我说,随便了,讲什么都行。 夕儿开了讲了,她说这个故事她是偶尔在网络上看到的。 从前有一只小鸭子爱上了天空。小鸭子觉得天空也非常爱自己。当小鸭子觉得无助时、当小鸭子在漆黑的夜晚找不到路的时候,天空总会摆出最明亮的星星为小鸭子指路…… 可小鸭子只是一只丑小鸭,她没有像天鹅那样婀娜的身躯;没有像鹦鹉那样美丽的羽毛;也没有百灵般能让人陶醉的歌喉。小鸭子只有无限的悲伤,只能躲在角落偷偷哭泣…… 夕儿讲到这里的时候,我的思维意识逐渐模糊了,我慢慢陷入了睡眠……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变成了一只鸭子,我努力在练习飞行,可我怎么飞都飞不高,我想要拥抱天空,拥抱月亮,因为我爱上了天空,爱上了月亮。 我一次次努力练习飞行,我以为我可以了,于是我充满期待地振翅高飞,向着天空飞翔,飞翔,一直往上飞,往上飞…… “嘭!” 这时候只听到一声枪响,我中弹了,我被一个可恶的猎人打了下来! 第四百三十五章天鹅或丑小鸭 猎人抬脚踢了踢我,鄙夷地说了一句:“我还以为是只天鹅呢!原来是只可怜的丑小鸭啊!” 接着他一脚把我踢进了一个水沟里…… 正在这个时候,我醒了过来,满头是汗!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是暮色四起、华灯初上之际了。 夕儿还没走,她趴在床边安静地睡着了。 大概是不放心我吧?大概是怕我失恋做出什么傻事来吧?总之在我睡眠的时候,她一直都陪伴守候在我的身边。她的左手在睡梦中,依然紧紧握住我的右手! 夕儿的双臂搁在床沿上,她的香腮侧枕在双臂上,脸朝向我的方向,发出微微鼻息。 我没有动,怕吵醒她,可我尿憋,要去卫生间撒尿,我只好把动作放轻,尽量不吵着夕儿。 可是尽管我把动作放到了最轻,夕儿还是感觉到了我的动静,她蓦地抬起脸,看着我说:“阳阳!怎么了?怎么了……” 她的目光有些茫然,带着惊愕,似乎以为我出了什么事,不过,见我安然无恙后,她的神态很快就恢复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抱歉,我睡着了。” 我道:“该说抱歉的是我,影响你过周末了。” 见我滑下床,她有点紧张,抬眼看着我说:“你要去哪儿?” “去卫生间啊!”我道。 她又不好意思地笑笑,俯首,抬手轻轻拢了一下微微有些凌乱的秀发…… 夕儿是陪我到餐饮区用了晚餐之后,才离开的。 为了让她放下心来,我用晚餐的时候很积极,不停地吃,不停地吃,我只是觉得这是一种表演,其实我感觉不出今晚的饭菜到底是什么味道。 用了晚餐,我故作一副轻松态对夕儿说:“放心吧?夕儿,你还真把我当小孩啦?失恋有什么可怕的,我又不是头一次失恋了!” 夕儿看着我说:“有事记得给我电话。” 我道:“我不会有事的。” 夕儿看着我说:“虽然我现在也很糊涂,但是我相信曦儿依然有什么难言之隐。她今天在咖啡馆的表现,根本不是她的作风,她最近的表现总让我感觉怪怪的。” 我道:“我知道。我没有放弃呢。” 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嗯。这才对话嘛!” 我道:“下次记得把你的《小鸭子的故事》讲完了。” 夕儿朝我微微一笑说:“好的。” 夕儿离开后,我回到了房间,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手机,我很清楚曦儿目前不会接我电话的,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拨了她的手机号码…… 但出乎我预料的是,曦儿竟然接了! “顾阳!你什么时候过来搬东西?”曦儿在手机那头冷声说。 因为没想到她会接电话,可她接了,我反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你现在哪里?”曦儿在手机那头问我。 我道:“琉璃月。” “这样吧!明天早上八点我来接你。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见谁?” “到时候见了你就知道了。”曦儿在手机那头说,声音依然很冷漠。 我道:“男的还是女的?”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上午在咖啡馆她不是说她已经找到更适合她的人么?莫非曦儿要带我去见那个更适合她的男人? 可手机那头只传来“嘟嘟嘟”的声响,曦儿已经挂了电话! 曦儿的嗓音有些嘶哑,像是哭了很久的样子,以前她哭的时候,嗓音都带着这种嘶哑。她为什么会哭呢? 她哭,只是为了祭奠她死去的一段爱情么? 网络上流传着一个经典句子是这样的: “有没有试过回过头去看你跟一个人的聊天记录,从一开始到现在。看着看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一个人,从陌生走近你,然后再陌生……” 是的!有! 我就是这种对过去念念不忘的人!虽然我总是安慰别人要放过自己,放过曾经,放自己的心灵一条出路!可是,我的大道理对我自己却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我翻出曾经跟曦儿之间的手机短讯,一条条读下去,读着读者,我就笑了,笑着笑着,我的眼泪又无声地落下来了。 我没敢再接着往下看,房间里有电脑,我打开电脑准备上一会网。下午睡了三四个小时,我精神状态很差,但我精神却很好。 “红袖添香”又在线!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每天什么事都不干,一直订在网上的呢! 可是,此刻我却很有倾诉的欲望,我直接告诉“红袖添香”说我失恋了! 红袖添香:“太好了!我总算把机会给盼来了!” 君子阳阳:“红袖!你有点同情心好吗?” 红袖添香:“我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同情!” 君子阳阳:“别开玩笑了。” 红袖添香:“还记得我上次给你讲的那个治愈系故事吗?” 君子阳阳:“阿狸的故事?那个故事很冷,根本不是治愈系的!” 红袖添香:“对于刚失恋的人,是得先冷却他的心!她还爱你么?” 君子阳阳:“我现在很糊涂!” 红袖添香:“你为什么会失恋,你分析过没?” 君子阳阳:“分析过,可没分析出来啊!事实上,我想不通!” 红袖添香:“你会想通的,时间问题!” 君子阳阳:“我看你才是情场老手吧!” 红袖添香:“阳阳!你想过没有?故事里阿狸爱上了兔子,兔子爱上了熊猫,熊猫爱上了鹦鹉,鹦鹉爱上了鱼,鱼又爱上了兔子。虽然大家都在爱,可是最终大家爱上的都是痛苦!包括我!” 君子阳阳:“包括你?” 红袖添香:“对呀!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爱上了你,你爱上了她,她爱上了别人!” 君子阳阳:“你怎么知道她爱上了别人?” 红袖添香:“这是规律。没有为什么!” 君子阳阳:“不过,她还真说是遇到了比我更合适的人了!” 红袖添香:“这样吧,让她去爱别人,让我来爱你!” 君子阳阳:“别开玩笑!” 红袖添香:“自我遇见你的那天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接近你!” 君子阳阳:“又来这段?” 红袖添香:“看看我的眼睛,你会发现你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君子阳阳:“我终于发现了,我今晚是找错聊天对象了!” 红袖添香:“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君子阳阳:“真要命!” 红袖添香:“好吧!这一条真是治愈系的了!” 君子阳阳:“哪条?” 红袖添香:“如果真的有一天,某个回不来的人消失了,某个离不开的人离开了,也没关系。时间会把最正确的人带到你的身边,在此之前,你所要做的,是好好的照顾自己!” 君子阳阳:“这不是余先生说的语录么?” 红袖添香:“虽然是同一句话,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领悟!本姑娘先治愈你,然后再秒杀你!我要身心都健康的!嘿嘿!” 君子阳阳:“崩溃了!” 我以为今天是我最糟糕的一天了!我以为我已经见识了曦儿最冷漠的一面了,可我没想到的是,这仅仅才是我噩梦的开始! 次日早上八点整,曦儿驾车准时到了琉璃月酒店的楼下。 她今天开的是那辆红色悍马,我以前最喜欢曦儿开悍马车,在我看来,开悍马车的曦儿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味道,或者叫性感,或者叫风情,总之我很喜欢曦儿开悍马的样子! 我已经在酒店门口等候多时了,从我内心里来讲,我根本不想跟曦儿去什么鬼地方见任何人。 曦儿说要带我去见那个比我更合适她的男人,一想到这个,我就忍不住心碎! 可我又好奇那个人到底是谁?特么的到底是谁? 这一切恍然若梦,这一切都像头顶上的一个炸雷,炸得我措手不及! 昨晚我一夜未眠,纷乱的思绪绕啊绕啊,越绕越乱,越乱越绕,在悲痛之余,一切又都是那么令我茫然又不知所措! 曦儿打开了车窗,朝我挥手,示意我上车。 我丢掉烟蒂,奔了过去,感觉双腿像灌满了铅似地沉重。 我习惯性地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刚想弯腰坐进去。 “坐后面!”曦儿转脸看着我说。 我愣了一下,一阵伤感再次涌上心头,我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我已经没资格再坐在她身边了! 副驾驶座,她身边的那个位置,离她最近的那个位置,会不会已经属于另外一个男人了? 我没吭声,关上副驾驶座的门,拉开车后座上的门,一声不吭地坐在了后面座位上…… 悍马车轰然一声驶了出去。 曦儿没说话,专注驾车。 我始终从后视镜里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面容有些憔悴,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她这份憔悴,在我眼里,都有一种凄美的感觉,惹我怜爱! 我的嘴唇动了动,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道:“曦儿,我们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曦儿说,她的嗓音依然有些沙哑,语气听不出含有任何感情色彩。 她扭头看我一眼又说,“以后别叫我曦儿了,要不叫我朱丽叶,要么叫我林总,我新任男友会吃醋的!” 第四百三十六章爱情没逻辑 我睁大眼珠看着她,失声道:“你新任男友?” “对,我新任男友!”曦儿说,语气非常坚定。 我的身体向前趴去,看着她急声道:“曦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顾阳!”曦儿打断了我的话,回头看我一眼说,“请你不要再问类似的问题,感情的分分合合是没有为什么的。你曾经也说过,爱情是这世上最没有逻辑性可言的东西!” 我道:“可、可是我们……” “没有可是!”曦儿冷声说,“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我说了这是我们最好的结果!好聚好散对不对?顾阳,恋人做不成,我们依然还是朋友的对不对?你也说了,做朋友是一辈子的事!” 我大声道:“可是我很爱很爱你啊!林总!” 车身猛地颠颤了一下,曦儿静默了两秒钟,尔后回头看我一眼说:“可是,我已经不爱你了……” 我急声道:“为什么啊?” 曦儿说:“没有为什么……” 我冲她喊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曦儿说:“爱情没有对错!顾阳,我……只是不爱你了……” 我道:“曦儿!你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曦儿说:“是你自己在折磨自己!我并没有折磨你!你不是总说多情总被无情扰吗?你应该明白的!” “不!我不明白!”我冲她怒声道。 曦儿说:“那不关我的事了!” 我道:“林总!我想请问你,我们的爱呢?我们的爱到底被什么魔鬼吃了?” “好了!顾阳!”曦儿喝止了我,“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听这些!如果你不想做朋友的话,我们可以再不见面!” 我的心再次跌入深渊,我无力地仰倒在座位靠背上,痛苦地闭上双眼,痛苦地摇头…… 红色悍马在一家四星级酒店门外的停车场停下了。 泊好车,曦儿回头看我一眼说:“到了,下车吧。” 我跟着她走下车,曦儿没有看我,径直向酒店门口走去。 我依然痛苦地摇头,紧跟了上去。 曦儿今天走性感路线,穿一身gi裙装,戴白框茶色gi太阳镜,挽一只gi手提包,身上chanel的香水味似乎格外地浓! 乘电梯上到五楼,沿着扑了厚厚红地毯的廊道向前走了五十米的样子,是一家高档休闲会所。 会所里窗明几净,格调高雅,桌上扑着整洁的米黄色的桌布,有卡座,也有散台,门口左边是一个时尚的吧台,吧台里有个酒柜,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洋酒! 大厅前面有一个演出台子,一只看样子是墨西哥乐队在上面演奏,一个长发络腮胡子的青年男子拿着对立式麦克风,边弹电子吉他,边用沙哑的嗓音演唱粗狂的墨西哥歌曲。 对门的一面都是落地窗,因此会所里光线很好,身在其中有一种温馨浪漫的感觉。 曦儿径直向对面卡座区走去,拿着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放在耳畔,目光搜寻着她要找的人。斜对面一个卡座里响起了手机铃声,一个英俊的青年男子拿着手机走出卡座,正好看见了迎面走过去的曦儿。 “朱叶丽!”青年男子笑着朝曦儿挥手。 在我看到那英俊男子的第一眼,我整个人都傻了!卢克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对面的英俊男子似乎又不太像卢克斯,虽然他有一双迷人的蓝眼睛,有一只雕刻般挺拔的鼻梁,头发有些卷,可他貌似不是卢克斯! “丹尼尔!”曦儿也朝那青年男子挥手,表情很开心的样子。 丹尼尔?看来真不是卢克斯,只是跟卢克斯长得有五分相似,卢克斯的头发是亚麻色的,而这英俊男子的头发却是黑色的,虽然有几分自然卷,看起来他更像是一个中法混血儿! 曦儿向我介绍那英俊男子说:“这位是丹尼尔·奥德耶!他妈妈是台北人,她爸爸是法国商人,他的家在巴黎,但经常往来于台湾、大陆与法国之间,因为他们家族在中国有很多生意!” “这位先生是……”丹尼尔看看我,问曦儿道。 曦儿朝丹尼尔微微一笑说:“喔!他叫顾阳,我的司机兼保镖!” 丹尼尔半开了一句玩笑道:“那一定会中国功夫啰?” 说着他向我伸出手来,“幸会!顾先生” 我也向他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用暗力捏住他的掌骨,讪笑道:“幸会啊!丹尼尔先生!” 他的中文说得倒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丹尼尔像是被我捏疼了,想抽回手去,我没有放开,紧盯着他道:“你跟朱丽叶怎么认识的?” 快说!混蛋!敢挖老子墙角! 见曦儿看我,我才一脸讪笑着松开了丹尼尔…… 丹尼尔有些难堪地笑笑,伸手示意曦儿就坐,看着我道:“顾先生也请坐吧?” “不用理他!他很好招呼的!”曦儿对丹尼尔说,尔后半转身瞟我一眼说,“你随意吧,顾阳。想喝什么自己点,我买单!” 听曦儿这么一说,丹尼尔就不再理我了,笑看着曦儿道,“朱丽叶,你想喝点什么呢?酒还是饮料?” “饮料多没劲儿啊!我只要一杯血腥玛丽!”曦儿朝丹尼尔呡唇一笑说。 “那我要一杯拉菲好了!”丹尼尔笑道。 “法国人对红酒就是情有独钟?”曦儿笑说。 “法国男人对中国女孩同样情有独钟!”丹尼尔笑笑道,含沙射影,“我读大学时,认识很多中国姑娘,我很喜欢跟她们交往!” 王八蛋!表白这么露骨! 我坐在边上一个散台前,这散台正对他们的卡座,这是我故意挑选的!我好随时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我没要血腥玛丽,也没要拉菲,我要了一杯轩尼诗。一边喝酒,一边抽烟。 从他们聊天内容上分析,估计他们认识也不久,彼此之间还略显生疏,但显而易见,这个丹尼尔对曦儿是有那种意思的! 看他那双深情的蓝眼睛就一目了然了! 敢玩我女人,敢挖我墙角,咱们走着瞧!我这辈子算是跟法国男人干上了! 我要看看这个中法混血儿到底要做什么? 曦儿笑看着丹尼尔说:“丹尼尔,你读的哪个大学?” “米兰理工大学,建筑设计及时尚设计专业博士学位!”丹尼尔微笑着道。 “不会吧?”曦儿睁大眼睛看着丹尼尔,欣喜地说。 “这没什么,”丹尼尔耸耸肩说,“不过是个双料博士!” “不是!”曦儿摇头,语带兴奋地说,“我是说,我们在同一座城市读大学!我也在米兰!马兰欧尼学院!” 丹尼尔讪讪一笑,看住曦儿说:“oh,mygod!‘马兰欧尼’可是世界时尚界公认的最高学府,也是世界公认的最为著名的设计学府,以及世界设计学院领导者!现在世界上很多时装名牌的设计大师都是从马兰欧尼走出来的!” 曦儿用得意的口吻说:“还不止这些呢!还有我朱丽叶呀!国际时装设计界的新秀!嘿嘿!” 曦儿咯咯咯地笑着说。 “是!是!”丹尼尔也跟着笑,“日后朱丽叶一定就是国际时尚界的新宠呢!到时候可别忘记我这个朋友呀!” 还日后呢?你敢碰我老婆一下试试,看我不找把大剪刀剪了你! “说笑的!”曦儿掩唇咯咯地笑着,“对了!丹尼尔,你怀念在意大利的时光么?我毕业多年了!可脑子里总想着米兰时装周想着意大利美食,还有美丽的西西里岛!” 丹尼尔喝了一口侍者送上来的红葡萄酒,呡呡嘴唇笑道,“我更喜欢去水上威尼斯,去capri岛!” “如果capri是一个女人,想必你们男人一定愿意用数十倍的土地去换取她了吧?咯咯咯……”曦儿掩嘴偷笑。 丹尼尔耸耸肩,也跟着发出爽朗地笑声。 没想到这俩人一见面就聊得如此投机,如此兴起,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 他们坐着品红酒,聊时尚,聊服装,聊建筑,而我只有远远听着的份儿。 在他们聊到意大利西南部的西西里岛时,可以听出他们的兴致更浓了!他们聊西西里岛上的美丽风光,聊有关西西里岛的西方经典电影,当聊到西西里岛上的神秘而神圣的婚礼时,曦儿的情绪似乎更加盎然了! 明媚如洗的秋阳透过落地玻璃窗投射到大厅里,投落在卡座中央扑着米黄色绸布的桌上,那拉斐尔红葡萄酒在阳光,宛如曦儿的樱桃唇色,愈发显得红润诱人!湛蓝的天空中,几朵浮云随风轻轻飘过…… “天知道!如果将来我也能举行一场西西里岛式的婚礼,那该多好哇!”曦儿的口吻里透出无限的神往。 “是的!我相信朱丽叶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梦想!现在很多电影明星都在西西里岛按照当地传统习俗举行婚礼!”丹尼尔笑着附和说,他看夕儿的眼神饶有意味。 卡座里依然是谈笑风生,曦儿和丹尼尔的话题已经转移到国内的时装潮流与发展趋势,以及a城最近几场时装发布会! 第四百三十七章此情可待 丹尼尔充满深情地看着对面的曦儿,纤长的手指轻轻敲打在白兰地酒杯的杯沿,用仰慕式的口吻说:“朱丽叶已经是滨海市首屈一指的时装设计师了!在下未能亲临现场观摩你上次的时装发布会,至今仍感遗憾!不过,当时我身在巴黎,公务缠身,后来我认真观摩了录像,还有各大报刊以及时尚杂志对那次时装发布会的报道,我对你的服装设计理念,以及你亲力亲为的工作作风非常钦佩!” 曦儿故作矜持地微笑说:“谢谢丹尼尔能给予这么高的评价!” 丹尼尔摆摆手笑道:“我认为你亲自走上t台展示自己的服装,实在是一个明智之举,你设计的服装风格与你个人气质简直就是完美的结合!再说你在t台上的风情绝不亚于国内外任何一线名模!” “真地么?丹尼尔,你太抬举了我吧?”曦儿脸上洋溢着得意与满足感,垂下目光看着杯体与教之间那个粉红色心型硅胶饰品! 相貌英俊,举止潇洒,言谈充满溢美之词的男人都很讨女人的欢心!丹尼尔就属于这种类型! 我面朝前面的圆型舞台,故作漫不经心状,其实我两只耳朵都是像大白兔一样竖起来的!卡座里那一对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未能逃出我的耳朵和眼睛! 丹尼尔目光深情地看着曦儿,语气地温柔地对她说,“朱丽叶,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时候太美了!感觉世间所有的风景都为你沉默,而你,却成了世间最美的风景!” 曦儿被丹尼尔逗得满心欢喜,从卡座里不住地传出”咯咯咯“地笑声…… “朱丽叶!我有个提议,我要为你演奏一支曲子!”丹尼尔神秘一笑说。 “现在?这里?”曦儿看着她,语气意外中带点惊喜。 “恩!就是这里!”丹尼尔风趣地说道。 曦儿呡唇一笑说:“那么,丹尼尔先生想为我演奏一首什么曲子呢?” “我想为美丽的女孩演奏一首萨克斯的曲子《此情可待》!”丹尼尔笑着说。 “哇!萨克斯?丹尼尔先生会吹奏萨克斯么?”曦儿看着他说,有些喜出望外的感觉。 “欺骗漂亮的女士可是死罪!不过,我还真想把手伸到罗马的‘真理之口’,以检验我对你的诚心诚意!”丹尼尔朝曦儿挤挤眼睛说。 曦儿扑哧一声笑了,她笑说:“那丹尼尔先生可要当心你的手了!” “献丑了!”丹尼尔起身离座,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此情可待》,献给朱丽叶女士!”说着大步向大厅前方的演出台走去。 演出台上一个长发白裙女子正在演奏钢琴,是首熟悉的曲子,我知道是《魂牵梦萦》! 丹尼尔走到前面一位侍者面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侍者殷勤地点着头,向吧台前走去。 大厅前台上传来抒情嘹亮的萨克斯,丹尼尔站在演出台中央靠前的位置,手里是一只金铜色漏斗型萨克斯,黑色挂历带将乐器置于他右侧胸前,左手拇指扶按在t键上…… 他含着笛头,熟稔地运指,修长手指有节奏的移动,随着腮部地起起伏伏,嘹亮而优美的旋律从萨克斯里飘散出来。他双脚自然地分开,上身随着旋律的节奏优雅地摆动,很有表现力,还不忘用眼神同下面的观众作情感交流! 曦儿像那些脑残的追星女一样双手抚在胸前,痴痴地望着演出台上的明星,眼神里流露出少女般纯真而盲目的爱慕! 她在关注着台上的丹尼尔,我在关注着她,我心中醋意横流! 丹尼尔演奏的短短数分钟之内,场内先后爆发出三次热烈地掌声,他不亚于一个专业萨克斯演奏者的表演魅力!演奏完毕,他很绅士地冲台下的观众欠欠身,将萨克斯取下来,交给侍者,很有风度地穿过三台之间的过道,向曦儿走回来,唇角挂着自信而满足的笑纹。 “丹尼尔!你的演奏真是太棒了!真的!我都看得入迷了!”曦儿迫不及待地向丹尼尔抒发自己热烈地情感。 “呵呵!朱丽叶!我从不欺骗漂亮的女士!”丹尼尔耸耸肩,得意地看着曦儿笑说,“如果你喜欢,我愿意为你天天演奏!” 曦儿含情脉脉地看着丹尼尔说:“你就像一个专业的萨克斯演奏师!我不敢相信你的萨克斯演奏得这么棒!丹尼尔!” “真的么?能博得你的喜欢,我真是太荣幸了!”丹尼尔注视着她,眼神里有热烈的光亮在跳跃! “丹尼尔!你专门学过萨克斯么?”曦儿笑看着丹尼尔说。 笑看着她说:丹尼尔耸耸肩笑道:“没专门学过,对着乐谱自己在家练的!在意大利时,我是学校爵士乐队的萨克斯手,经常参加学校的各种文艺演出!” “哇!自学成材喔!”曦儿用一种几乎崇拜地目光看着欧阳泽,“丹尼尔!看得出来你很有音乐天分!为什么不去有意训练一下呢?” 丹尼尔手里捏着白兰地杯,轻轻摇晃着杯中的红酒,摆摆手笑道:“我攻读是建筑设计,所以,这个纯属业余爱好!事实上,建筑艺术跟音乐是两门相通的艺术!” “我懂!”曦儿眼眸闪烁地瞧着他,忽然变得乖巧了起来,“大家都知道,建筑就是凝固的音乐嘛!你知道么?丹尼尔!我爸爸也喜欢音乐的!他很爱听周旋的歌,可能你没听过这个歌星的名字,她是民国时期的一位当红女星了!” “是么?没想到你爸爸还有如此雅兴!”丹尼尔笑说。 “没错呢!我爸还有一台古董式的留声机呢!他高兴不高兴的时候,都爱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听歌!我想你们俩个大男人凑在一起时,肯定有话题可聊!”曦儿看住丹尼尔兴奋地说。 丹尼尔笑说:“那敢情好!改日我会登门拜访令尊大人!” “我等着那天!”曦儿顺口而出,似乎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情急失言,惊扰露出一种欲说还羞的情态。 “那你能教我演奏萨克斯么?”曦儿看着丹尼尔又说,密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丹尼尔显然喜出望外,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红酒,压了压情绪,然后抬脸看着曦儿很绅士地道:“在下十分愿意为你效劳!” 想手把手教是吧?你试试看!老子剁掉你的手算你走远! 在卡座里那一对你来我往,眉来眼去的整个过程中。 我有很多次都想冲上去踹那个”蓝眼睛“,但我克制住了!我不能这么粗暴,我要优雅,我要做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士!我才是曦儿的真命天子,我早晚要让丹尼尔甘拜下风的! 我有很多次都想直接离开,眼不见心不烦,可是我的屁股挪不动,好像我的眼睛也无法从曦儿身上移开! 至少我要从头到尾的监督他们,如果那中法混血儿想做出除了眼神之外任何挑逗曦儿的举动,我就要冲上去灭了他! 直到看到曦儿和那丹尼尔在酒店楼下分手,我胸中的怒火才逐渐熄灭下来。但看到丹尼尔的座驾之后,我的气焰就被他灭了下来,他的座驾是一辆造型奇特,有点像飞船的银色兰博基尼跑车! shit!不会又是个富二代吧? 跟丹尼尔分开之后,曦儿说她还有事,不能载我回琉璃月酒店了。 她把冷漠的背影甩给了我,驾车径直离去。 我在原地呆愣了很久,才向附近的巴士站慢慢走去。 我脑子里一直在想这个丹尼尔到底是哪里突然冒出来的?他何许人也?曦儿怎么认识他的?以前貌似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她认识这么一个中法混血儿呢? 虽然我认定曦儿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也感觉到她今天跟那个丹尼尔见面,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她今天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有那么一点做作的痕迹!这不是她的风格!她很可能是在逢场作戏!做戏给谁看?给我! 但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这个丹尼尔貌似对我构成了一定的潜在威胁!我很清楚曦儿和这个丹尼尔肯定还要再见面?照今天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他们会不会真地火热地打成一片? 坐巴士回到琉璃月酒店,我收拾了一下行礼,准备回南郊仓库。 我还待在市区干吗? 我得好好想个法子阻止他们! 离开琉璃月大酒店,乘巴士路过西西里庄园那一站时,我下车走进了西西里庄园,我在曦儿的寓所楼下呆了一阵子,很伤感地徘徊了一阵子。 楼下的草坪上,我和曦儿一起跟”爱丽丝“玩过捉迷藏,楼下的亭子里,我和曦儿追逐嬉戏过,一切一切都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 纳兰容若的《虞美人》浮上我心头。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与这首词所表达的基调并无二致! 回到仓库后的接下来几天,我每天都处在内心的煎熬之中,真真切切地内心的煎熬! 第四百三十八章再加一箱 我拼了命地干活,卸车的时候,别人都是抗一箱货物,我都是抗两箱,我还觉得不够痛快!我让汪洋再给我加一只纸箱子,虽然箱子里装的都是些布料,但是一箱子布料也不算很轻! 汪洋说:“嗨!你那么拼命做什么?干多干少大家都领一样的工资呢!” 我沉声道:“让你加你就加!啰嗦什么!” 汪洋摇头无奈,只得在两个箱子上面又加了一个箱子! 我沉声道:“再加一箱!” 汪洋道:“顾阳!你疯了吧?哪有人一下抗四箱子的?” 我道:“我想疯,可我疯不了!” 晚上我跑到宿舍楼后面那颗老槐树下,拼了命似地虐待那只帆布沙袋!奇怪的是,我身体上所承受的痛苦越重,我心中的痛苦就会少一些。于是,我只有发了疯似地折磨自己的肉体,我的心灵才会从那种喘不上气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一点点! 杜峰告诫我,练武跟做任何事情的道理都是一样的,要循序渐进,切忌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很可能练伤了!杜峰说武侠小说里有练功走火入魔一说,的确有之,用现代的科学解释,那是做事方式方法出了问题! 我再次回到市区是在三天后,那是礼拜四的中午。 当时我接到了谢鹏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向我通报说邢敏失踪了! 我立即向苟同请假回到了市区,跟谢鹏在公司楼下的“优可乐”冷饮店见面,谢鹏向我讲述了邢敏失踪前后的事情。 邢敏已经有一天半没来公司上班了,礼拜三一天,礼拜四半天,也就是今天,超过24小时,如果一个人跟家庭或者单位彻底失去了联系,就应该报警了! 谢鹏说他已经报警了! 鉴于邢敏的老家不在本地,昨天下午谢鹏还将此事向孙红兵反应了。孙红兵带着谢鹏去经理办公室把此事又向傅德志反应了! 傅德志却不以为然,他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邢敏说不定回老家了呢! 谢鹏说,邢敏不可能不请假就回老家的,她不是那种女孩!我了解她! 傅德志说,你了解她?她去“五光十色”坐台,如果不是你亲眼所见,你能了解吗? 谢鹏说,我是说邢敏不会无故玩失踪的! 傅德志说,那你什么意思? 谢鹏说,我担心邢敏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傅德志说,那你觉得她能出什么事儿? 谢鹏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有点担心! 傅德志道,你瞎操什么心?她不是去南郊仓库找她的心上人顾阳了,就是回老家了! 见傅德志不重视,谢鹏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可他心里一直放不下,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 他不知道打了多少次邢敏的手机了,可她的手机一直都关机!他之所以如此担心,原因不外乎三点,其一他喜欢在乎邢敏,其二,邢敏以前从来没这样过,其三邢敏一个女孩子只身在滨海市,无亲无故! 下午邢敏依然没来公司,下午下班后谢鹏搭出租车去了邢敏的住处。 他在外面敲了半天门,屋里面始终没有动静。谢鹏找来了邢敏的房东,他对房东说他担心邢敏有可能出了什么事,她必须要进屋看看! 房东同意了。不过房东说租房的钥匙只有一把,那把钥匙在邢敏手里。 谢鹏二话不说,腾起一脚就将房门一脚踹开了! 他本来担心邢敏是不是生病了,卧床不起之类,可是屋子里没有邢敏,房间里依然是那么整洁有序,床铺上的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的! 那邢敏去哪儿了呢? 谢鹏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邢敏肯定又出了什么事儿了!他没有犹豫,拿起手机报了警! 谢鹏在“优可乐”冷饮店,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向我讲叙了一遍。 我也很惊愕,而且我跟谢鹏有同样的预感,那就是邢敏肯定出了什么事儿。因为在滨海市,只有我和谢鹏最了解邢敏的性格和生活习惯了。 毫无征兆,在没有事先招呼的情况下,在没有请假的情况下,跟熟悉她的人失去联系整整一天半了。这绝不是邢敏的主观意愿,如果不是主观意愿,那是什么呢? 那可能就是她被人控制了!从感情上,我和谢鹏都不愿意相信邢敏遭遇了什么不测!但从理智上,我们必须考虑到这一点! 我们试着进一步分析了一些可能性: 其一,邢敏被他人绑架了。 绑架的目的是什么?目前不得而知,有可能是劫色,有可能是劫财,也有可能是劫财劫色。还有可能存在生命危险!很多劫匪都是随机性选择对象的,不管你有钱没钱,钱多钱少,谁不幸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闯进了他们的捕猎圈,他们就选择谁来做受害人! 邢敏在同龄女孩中间,外貌属于中上水平,身材又亭亭玉立的。被色狼盯上是极有可能的。 再者,以邢敏的性格,不管是面对劫财,还是劫色,她都不会从命! 问题就在这里,劫财劫不到,劫色又劫不到,在遭遇强烈反抗时,歹徒很可能丧心病狂,从而可能做出危及到邢敏的人身安全的极端攻击! 其二,邢敏最近在跑业务。 既然她在跑业务,她所接触的社会面就广泛了。形形色色的人她都会接触到。而且以有钱男人居多。有钱的男人大部分都会想着法子玩女人。 尤其是对于有求于他的女人们。 销售这行,说好听点是在做业务,实质上社会现实摆在那里,不会讨好男客户,是很难拿到业务大单的。陪喝陪玩陪聊天,这算是正常的了。有些女人急功近利,甚至会选择牺牲色相来讨好男客户欢心,从而拿到业务大单。 这个社会,交易无处不在! 最担心的就是,在女业务员不从时,有些男人会使用暴力或者卑劣手段达成目的。 如果邢敏是被某个好色男客户盯上了,如果喝酒的时候男客户在她杯里下了药,那邢敏岂不是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想到这里,我开始自责,我之前只想到如何帮助邢敏赚钱了,却没想过她适合不适合做业务?社会如此复杂,我把她那么单纯的女生推向社会的浪潮中,她甚至连酒都喝不了,她如何做业务呢? 如果邢敏真是在做业务过程中出了什么事儿,那我真是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当然,还有可能存在其它可能性,比如说意外,那这个就更难说了。有人走到大街上,没招谁惹谁,就被车从后面撞到沟里去了呢!有人走在路上,没招谁惹谁,就被高空坠物砸死了呢!当然,还有可能是失足从高处坠下,也有可能是失足掉进河里! 谢鹏还提到了自杀,他的理由是邢敏心里最近承受了太多的压力! 我说没这可能,邢敏生活一向积极向上,她怎么可能自杀呢? 谢鹏看着我道:“顾哥,我见你之前,再次给警察局打了电话,他们压根儿就不重视这事儿!还说什么如果这样的事情也报案,那警察还要不要做其它事情了!” 我道:“现在有些警察是这样的!” “现在怎么办啊?顾哥。”谢鹏一脸焦急地看着我,他的神情很疲惫,想必昨夜因为担心邢敏的安危,一夜都没睡好吧? 我用力吸了两口烟,略一沉吟,我道:“我先打个电话,或许能我们从她那里得到一点消息?” 我给夕儿打了电话,把邢敏的情况对她讲叙了一遍,期望能从她那里能得知一点消息。 可夕儿也不知道邢敏去哪儿了,她也正想打电话问我怎么回事呢?她还以为邢敏不打算再给“思美广告”做业务了! 夕儿听说警察不重视这事儿,她答应给警察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薛飞打电话,督促警察局出警寻找邢敏的下落。 挂了夕儿的电话,我原想联系一下邢敏的家人,可是,我和谢鹏竟然都不知道邢敏家里的电话号码! 现在该怎么办?邢敏到底身在何处啊? 谢鹏说要去找邢敏,我说这就如同大海捞针,那天晚上我们4个人一起去找曦儿,找了一夜,也没找到啊! 我对谢鹏说我们得有计划地行事,先想想邢敏可能会去哪些地方?有针对性的去找才好! 谢鹏看着我道:“顾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道:“傅德志准你假了么?” 谢鹏道:“傅德志下午不在,孙红兵批了我半天假。” 我道:“傅德志不在?” 谢鹏道:“他这两天下午都不在公司。” 我若有所思地“喔”了一声…… 最后我和谢鹏分工合作,谢鹏去邢敏住处附近找,一旦看见邢敏回住处,立刻通知我!我去邢敏平素去过的地方找找看,我还给琴姐通了电话,我说如果邢敏去了公司,及时通知我和谢鹏! 我和谢鹏在“优可乐”冷饮店分开后,我先后去了“牵牛花”手工艺品店,去还了邢敏做家教的几个地方。 可是依然都没有邢敏的消息! 第四百三十九章请多多关照 我打电话给谢鹏,问他有没有什么发现?谢鹏在手机里说把邢敏住处附近都找遍了,也没看见邢敏。而琴姐说邢敏并没有回公司! 我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光凭我和谢鹏俩人的努力,要把邢敏从偌大的滨海市捞出来,根本是无望的!去警察局看看那帮警察们有没有什么收获吧? 我给夕儿打电话,请她陪我去一趟市警察局。 到了警察局,我和夕儿径直去了刑侦大队副大队长的办公室,薛飞热情接待了我和夕儿。这薛飞早前我就听林氏姐妹提起过,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他长得很高大,可能是常年在外奔波,一身黝黑的皮肤,一张方正的国字脸上,浓厚的眉梢,双眼炯炯! 给人一种外强中干的强烈感觉! 我在想,如果不是夕儿陪我来,这薛飞会鸟我么? 夕儿向薛飞介绍我道:“这是顾阳,我最好的朋友。请薛队长以后多多关照他!” 薛飞对夕儿笑道:“没问题。林小姐。” 他向我伸出手,我伸手跟他握了一下手,笑笑道:“承蒙关照!” 夕儿在薛飞面前美言我说:“顾阳可是个年轻有为的好青年,能文能武,智勇双全,其实我觉得顾阳很适合跟你薛队长做一个行业呢!” 薛飞一边给我和夕儿倒水,一边笑看着我道:“恩。我记得顾先生。上次他被‘耗子’诬陷,为了保护丽人服饰所有女职员,他宁愿承认那些女卫生间不雅视频照是他偷拍的。那次的事儿让我印象很深刻。我很喜欢跟这种有正义感的人做朋友!” 我模了下鼻子,笑笑道:“承蒙你抬举!” 薛飞笑道:“林小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有事儿需要我效劳,尽管吩咐就是!” “哪敢吩咐薛队长,请你多多关照才是!”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道。 接着我们谈到了邢敏的离奇失踪。 薛飞对我和夕儿道:“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消息。不过据我的经验判断,这个邢敏很可能凶多吉少。现在这个社会太乱,无故失恋的女孩最后被杀害的案例很多。诸多迹象,她很可能是被人控制起来了,失去了人身自由。” 我急声道:“那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把邢敏找出来呢?” 刑侦大队有技侦科,想必他们应该有特殊的办法吧? 薛飞道:“我们通过特殊手段,查阅了邢敏的手机通话和手机短讯记录,没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我们也查阅了她的qq聊天记录,同样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采取手机定位,问题是邢敏的手机一直关机,无法进行定位。” 我用力摸了下鼻子,咬咬牙,抬头看着薛飞道:“你可以试试定位一下另外一个人的手机。” “谁?”薛飞扭头看着我道。 “谁?”夕儿也看着我道。 我沉声道:“傅德志!” 不知道是不是直觉,我总觉得这事儿跟傅德志有关系! 理由有两个,其一是邢敏失踪的这几天下午他都不在公司。 其二他以前打过邢敏的主意,后来被我的存在才不敢轻举妄动,而现在我被发配到南郊仓库,他会不会有可能趁机对邢敏图谋不轨? 当然这只是我的直觉!我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把他跟邢敏的失踪联系到一块! 我看着薛飞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手机定位后,傅德志的位置可疑,那我们就立刻行动!如果傅德志的位置没有疑点,那就算我过于敏感了!” 薛飞看着我和夕儿道:“行!我打电话让技侦科定位傅德志的手机!” 我提供了傅德志的手机号码,薛飞让下属立即进行定位!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令我们大吃一惊的是,傅德志的手机现在的位置是西郊,距离市区三十公里以外!也就是说傅德志本人肯定也在这个位置,他的手机不可能自动飞到西郊去的! 我皱着眉头道:“他怎么会在那里?” 夕儿看看我,又看看薛飞,疑惑地说:“那是什么地方?” 薛飞查了一下地图,结果显示那地方是一座废弃厂区! 对于“废弃厂区”这个词,我异常地敏感!我脑海里立刻映出那座废弃厂区的颓败布局,那里很偏僻,荒草丛生! 我上次在那里被群殴过,肖德龙指使手下把我劫持到那里的那次!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叫一声道:“糟糕!邢敏真出事了!” 我把自己上次被劫持的事儿对夕儿和薛飞讲了一遍,薛飞以一个警官敏锐的洞察力,也意识到邢敏很可能出事了! 我们没有犹豫,薛飞果断派出人手前往西郊那个废弃厂区! 我和夕儿跟薛飞搭乘一辆警车前往! 我问薛飞最快要多久能到,薛飞说至少要半个小时,因为郊区的路不好走! 老天啊!保佑敏儿没事儿吧!她其实是个很可怜的女孩儿! 面对傅德志的步步逼近,邢敏知道,她只能做最后一搏了! 她已经在这个废弃厂区呆了近两天两夜了。她的双手、双脚都被很粗的绳索绑缚着,动弹不得!她嘴里被硬塞上了破毛巾,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响,只有吃饭的时候,那俩男的才会把她嘴里的破毛巾扯开! 他们把饭扔在地上,就像喂狗一样,而她要吃到那些食物,必须双膝跪在地上,将上身使劲往下弓,要像狗那样才能吃到地上碗里的食物! 起初邢敏一口饭都不吃,一口水也不喝。她拒绝饮食。不是为了绝食抗议,而恰恰是为了保住自己。谁知道那俩男的是不是在水和食物里下了药呢?看他们都是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盯着她的胸部看! 那些水和食物,她没吃,可到夜间却成了老鼠们的美味了。 今天早上那俩男的再丢水和食物过来时,邢敏吃了,原因有两个,其一她已经饿得前腹贴后背了,如果再不吃不喝,就有可能会饿死,即使不饿死,也会跟那俩男的可趁之机! 万一那俩流氓要强暴她,她得需要力气反抗呀! 其二,她观察了那些老鼠,那些老鼠吃了地上的水和食物后,并没有被毒死,或者被迷晕,它们依然活蹦乱跳的。可见那些水和食物是干净的。 她知道保命要紧,尽管她只能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那些食物,喝那些水。 只是奇怪的是,既然肖德龙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也把她绑架到这里来了,还派了两个流氓日夜看守她,可是那两个流氓并没有要强暴她的意思,尽管他们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欲望,可他们并没有什么行动! 直到昨天见到傅德志那张脸时,她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她惊愕地发现傅德志和肖德龙竟然是一伙的! 她隐约明白过来,肖德龙之所以没指使那些流氓强暴她,正是因为傅德志,因为傅德志什么,她不清楚。她猜测肖德龙和傅德志之间肯定有什么交易,而这次交易付德志从肖德龙那里获得的好处就是她! 傅德志今天是第二次来这间废弃厂房了,第一次是在昨天下午,昨天他在这里待了两个多小时,一直在向她做“思想教育”工作。 傅德志蹲在她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她道:“敏儿啊!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只要你答应我,我不会危及你的人身安全的!你要知道,是我从肖德龙手里把你救出来的,否则以肖少的处事风格,你现在很可能连小命都没了!至少他会找些流氓来强暴你!” 邢敏坐在地上勾着脸,一直垂着眼睑听着,因为嘴巴被毛巾堵住了,她也只能听了! 傅德志以为他说服了邢敏,伸手把她嘴里的毛巾扯掉,并欲行不轨! 邢敏喘口气,死盯着傅德志厉声说:“你敢碰我一下试试!我就死在你面前!我咬舌自尽!” 傅德志被吓住了,他显然不想弄出人命来,他看着邢敏讪笑道:“当然,让你马上接受做我的小情人,你可能还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再来!如果到时候你再不从我,我就只好把你交给肖德龙处置了!” 今天傅德志果然又来了! 而且,他今天是一副吃定了她的架势! 傅德志看着她讪笑道:“你考虑好了吗?敏儿!” 邢敏知道如果傅德志真要把她交给肖德龙处置,她就彻底完了!如果她能拿出那二十万还给肖德龙,肖德龙或许还会放她一马,问题是现在别说二十万,两万块她都没有! 她知道肖德龙的钱可没那么好花!还不上钱,肖德龙一定会拿她出气,他之前不是扬言要把她卖到金三角那边去的么? 邢敏很清楚要想活命,必须不能让傅德志把她交给肖德龙,但她也不绝不能让傅德志的阴谋得逞。所以,她必须要先骗住傅德志! 欺骗对于她而言,是件很难学会的事情。可是,为了保住自己,她必须要这么做,而且还要做得逼真! 她不能跟这些臭男人们硬碰硬! 第四百四十章人小鬼大 邢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朝傅德志微微点了点头。 傅德志老奸巨猾,他也没那么容易好骗,他不会轻信他人,他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邢敏笑道:“你愿意做我的情人了?” 邢敏又微微点头。 傅德志有点按耐不住了内心的躁动,色迷迷地盯着邢敏的胸部,淫笑道:“不过,你得先证明给我看……” 邢敏又朝她微微点头。 傅德志面露惊喜之色,走近邢敏,笑笑道:“我现在把你嘴里的毛巾取掉,你不要乱叫。你知道的,这里是荒郊野外,即使你叫破嗓子,除了鬼混能听到之外,不会有人听到的。” 邢敏点点头。 傅德志伸手扯掉了她嘴里的毛巾…… “很好,就这样。你越乖,你受到的伤害越少!”傅德志紧看着邢敏讪笑道。 “我要回公司。”邢敏喘了一口气说。 傅德志讪笑道:“公司肯定是要回的。不过,你得先证明你是心甘情愿给我做小情人的。” “怎么证明?”邢敏看着傅德志说。 傅德志淫笑道:“你明白的。” “你要我的身子?”邢敏看着傅德志说。 傅德志淫笑道:“我就说你心里很明白呢!人小鬼大!哈哈哈……” 说着他把一只毛茸茸的手掌搭在邢敏的小肩膀上,轻轻摩挲起来…… 邢敏摇晃了一下肩膀,甩掉了傅德志的手! “傅经理!你别拿我当小孩子看!做你情人可以,可我能得到什么好处?”邢敏看着傅德志说。 傅德志讪笑道:“你要什么好处呢?” 邢敏说:“你会给钱吗?” 傅德志道:“会。只要你不是狮子大张口!” 邢敏说:“你会给我升职么?” 傅德志道:“只要有机会,回头我立马给你升职加薪。” 邢敏说:“你会娶我么?” 傅德志搓了搓手掌,讪笑道:“这个……这个事情比较复杂了……” 邢敏说:“那你想我在你那里白白浪费青春?我可还是处在人生中最有价值的年纪!” “这个……你得让我好好想想才行……”傅德志讪笑道,他的手再次搭上邢敏的肩上,显得急不可耐了! 邢敏很快地甩掉了傅德志的手,他那只毛茸茸的手掌令她胃里一阵翻滚,想呕吐,但她忍住了。 她看着傅德志说:“那傅经理只是想跟我玩玩啰?” 傅德志突然板起脸,拧巴着眉梢盯着邢敏道:“邢敏!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我从肖少手里把你接过来,算你运气好!要不是我,你现在早被那些流氓强暴好几遍了!” 邢敏看着傅德志,语气平静地说:“如果是那样,我早就咬舌自尽了!” 傅德志吓唬她道:“他们照样会奸尸!” 邢敏说:“那他们就都是变态狂!” “他们本来就是变态狂!要不是肖少给我面子,还不知道那帮变态狂要怎么玩你呢!他们玩够了,还会拿啤酒瓶捅你下面!到时候他们会让你生不如死呢!你想想吧!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傅德志冷声道。 邢敏说:“你想怎样?” 傅德志说:“除非你现在乖乖听我的话!” 邢敏说:“怎么才算乖乖听你的话?” 傅德志淫笑一声道:“既然你要我把话挑明,也成,所谓乖乖听我的话,就是不许反抗。我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反抗也是徒劳的。” 邢敏说:“顾哥哥会来救我的!” 傅德志冷笑一声道:“你顾哥哥现在连自己都管不了。我实话告诉你,他不是想跟我玩套路吗?我会让人在南郊仓库玩死他!南郊仓库你知道吗?我以前就是那里的仓库主管,现在南郊仓库的苟主管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还有那个搬运组组长吴吴任远,就是刘邙的表弟,他一样会弄死顾阳!所以,我说敏儿,你就别指望你顾哥哥会来救你了!他自己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哪还有闲心来管你这摊子事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真卑鄙!”邢敏怒声说,“顾哥哥不来,警察也会找到这里来的!” 傅德志“哈哈”大笑起来,笑毕,冷眼盯着她道:“也许你说得没错,邢敏。但是警察找到这里来的时候,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到时候你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或许警犬会从地下嗅出你的味道,那帮警察或许会把你从地里挖出来的!” 邢敏说:“你别把警察想得那么笨!” 傅德志冷笑道:“我给你打赌,那帮饭桶警察肯定查不出你现在的藏身此处!” 邢敏故意抬杠说:“赌什么?” 她只想拖时间,她预感到顾阳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哥哥一定不会不管她的! 傅德志冷笑道:“敏儿!你还是别跟我玩文字游戏了。警察是不可能找到这里来的。他们会不会找你,还是个问题呢!这种小事儿警察们才懒得管呢!如果警察真找到这里来了,那我很可能就完蛋啦!” “你会完蛋的!不信咱们走着瞧!”邢敏说。 傅德志盯着她道:“你以为我傅德志那么好对付么?实话告诉你,今天你从也得从我,不从也得从我。喏!看见我那个包包了么?里面是一部小型摄像机,我会录下我们恩爱的视频。当然,我不会拍到自己的脸。如果回公司,你敢把这事儿说出来,你就等着全国人民看到你的骚样吧!” “无耻!下流!我呸!”邢敏骂道。 傅德志的小眼睛忽然闪过一阵寒光,他紧盯邢敏说:“识相的话,你自己掂量掂量吧!到底是被肖德龙玩死,还是做我的小情人?我相信你不会做出更傻的选择!” 邢敏说:“我会选择死!” 傅德志冷笑一声道:“如果你非死不可的话,那你尽管咬你的小舌头吧!我保证肖德龙会很利索地处理掉你的尸首!” 邢敏说:“我死了以后,警察就会立案调查,到时候你们这帮流氓全部都得拖出去枪毙!” 傅德志冷笑一声道:“想吓唬我?” 说着他扑过去,将邢敏压在地上,邢敏挣扎着,叫喊着:“傅经理……不要!别这样!不要啊……” 可她怎么能从傅德志那么肥猪似的身躯下面挣脱出来呢? 她越挣扎,傅德志越觉得兴奋刺激,他的双手粗暴地在邢敏身上又抓又揉,他迫不及待地想分开她的双腿…… “来吧!小美人!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傅德志喘着粗气道。 邢敏流着眼泪请求道:“求你了……傅经理。放过我吧?求你放了我吧……” “这么轻易放过你,那我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先让我爽了再说……”傅德志喘着粗气道。 他的手扯住她的衣领用力往下一撕,只听“刺啦”一声,邢敏上身那件白衬衫纽扣几乎全部脱落…… 半小时后,三辆警车到了城西废弃厂区的附近,七八个警察举着手枪徒步向废弃厂区靠近。 我和夕儿紧跟在他们后面。 我让夕儿留在车内,夕儿不肯,结果她还没跑出几步,就被地上的石头绊倒了。 她朝我挥手说:“别管我。去找邢敏。” 我道:“那你待在这里别乱走!” 夕儿点头说:“我等你回来。” 我点点头,转身继续向前跑,追上那帮警察。 在快跑到废弃厂区时,跑在最前面的薛飞,突然顿住脚步,抬手示意大家注意了。 我远远地看到了废弃厂区门外的石头上坐着俩个男的,俩男的一边抽烟,一边肆意说笑。 薛飞带着七八个警察摸到那辆男的身后,将身体隐在半人高的荒草中。 薛飞一挥手,大家突然持枪从三面冲上去…… “举起手来!” “双手抱头!” 七八个警察很快就将那俩个一点警惕性都没有的男的制服了! 其他警察跟着薛飞继续往前冲,径直冲到那间大厂房门口…… 薛飞一脚踹开了房门,四五个警察鱼贯而入。 我也跟着冲了进去。 厂房里的情景令我大吃一惊! 里面没有人,地上摆着两只塑料腕,一只像是盛食物的,一只像是盛水的。 过去一点是一截粗绳索,和一件白色上衫的碎片。 是的!是碎片!而且很明显,那上衫是被人为生硬地撕裂开来的! 当认出那就是邢敏的衬衫时,我的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我奔上前,一把拉住薛飞的手腕道:“是邢敏!这件衬衫我见她穿过!” 薛飞还没回答,已经奔到里面房间里的一个警员跑出来,看着薛飞道:“薛队!里面躺着一个人!没穿衣服,好像晕过去了!” 听那警员这么一说,我浑身一麻,头皮都麻了! 邢敏已经惨遭不测? 我和薛飞径直向那小房间的门口奔去,奔到小房间门口,向里看去…… 当看到躺在地上的是一个只穿了条短裤的胖男人时,我才轻轻吁出一口气…… 那个警员把那男人翻过身来时,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傅德志! 我对薛飞道:“他就是傅德志!” 第四百四十一章终于找到了 那个警员汇报道:“薛队!这人没死,只是晕过去了。好像头部遭到了重击!” 怎么回事?那邢敏呢? 小房间再向里又是一个大房间,大房间有个小窗户,窗台不是很高! 看得出来之前小窗户是被木板钉死的,但现在木板被人为破坏了,掉落在地上的木板上还残留着殷红的血迹,是新鲜的血迹…… 薛飞捡起那木板看了看,果断地朝两名警员一挥手说:“追!有人是从这窗户里跳出去的!一定还没走远!” 那两名警员敏捷地穿过那窗户,拔腿向前追去,厂房后面依然是半人高的荒草,人走在里面,只要微微弯腰,从远处看,是看不到人的。 我和薛飞紧跟着也从窗户里穿了过去,紧跟着打头阵的那两名警员向前追去,幸亏我穿了长袖衬衫,不然我的手臂肯定要被这荒草割得遍体是伤了。因为还没跑出几步,我的手已经被割了好几道伤痕了! 追了大概十来分钟的样子。 前面突然传来两名警员的喊叫声:“薛队!找到了!找到了……” 我的心一跳,跟薛飞径直跑了过去。 邢敏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上身只有一件粉色乳罩,一双白嫩的手臂被草叶割得伤痕累累! 当邢敏看见我的时候,她只叫了一声:“哥”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敏儿!”我奔上前,跪在地上,紧紧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邢敏紧紧地钻进我怀中,娇小的身子依然瑟瑟发抖,一条手臂上还被什么东西割了一道口子,血液已经自行凝住了。 我将邢敏紧拥在怀中,伸手轻轻抚摸着她面颊上的灰尘,我道:“别怕,别怕……敏儿,傅德志已经被戴上手铐了……” 她面颊上也满是被草叶割得新鲜伤痕! “哥……我知道你会来的,我知道你会来的……”邢敏喃声说,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落。 我用面庞紧贴住她的头发,轻轻磨挲着,我道:“对不起,哥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我脱下外面的衬衫,裹住了瑟瑟发抖的邢敏。 最后我直接抱着邢敏走出了那片荒草丛,一直把她抱到警车里…… 回到警局以后,邢敏的情绪才渐渐平稳下来。 傅德志也清醒了,在警察的威逼之下,他很快就主动交代了,被警察抓了个现场,他想狡辩都不行了吧? 邢敏也向我们讲诉了事情的整个过程…… 根据邢敏和傅德志的讲诉,可以整理出这么一个完整的事情经过。 一切都要从邢敏爸爸的手术费说起,自从她被我和谢鹏带离了“五光十色”夜总会之后。她想在段时间内赚到大量钱的计划也破灭了。 一方面迫切想要筹集父亲肾移植手术费和医疗费,一方面想报复肖德龙,想让他破财! 所以她选择了跟肖德龙做一笔交易,她知道肖德龙想诋毁“丽人”服饰,于是她买了一张新手机卡,匿名告诉肖德龙,她可以提供给他一个有关“丽人”服饰的重大商业机密,也就是那份过期服饰的消费者名单及联系方式。 那个时候正是“锦绣山庄”被我和曦儿搞得乌烟瘴气的时候,肖德龙当时气急败坏,一心想报复“丽人”服饰报复曦儿,但一时间却又找不到诋毁丽人服饰任何把柄,所以当邢敏匿名给他发那条短讯息时,他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 即使邢敏开口问他要二十万,他也答应了。 于是,在收到肖德龙那二十万之后,邢敏把那份过期服饰的消费者名单及联系方式快递给了肖德龙。 这也就是邢敏为什么不收我从曦儿那里借到的那二十万的原因,因为她当时确信肖德龙会跟她做这笔交易。当她得到那二十万后,她就把曦儿的那二十万又还给了我。谎称是她哥哥变卖了房产充当了她父亲的手术医疗费用。 邢敏以为这事儿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但她毕竟还嫩,她玩不过阴险毒辣的肖德龙。 肖德龙确信这个出卖丽人服饰情报的人,就是丽人服饰内部的人。尽管对方是以匿名的形式向他提供这一重大商业机密的。 肖德龙跟傅德志其实早就相识,于是他向傅德志打听谁有可能得到“丽人”服饰那批过期服饰的销售讯息。傅德志说“丽人”商场夏季促销活动那几天的统计数据都是我和邢敏做的。 从我和曦儿之间的亲密关系上,肖德龙将我排除在外,锁定了邢敏!后来肖德龙又通过特殊关系,调查了邢敏的银行账户,他发现那个匿名向他提供丽人服饰商业机密的人指定的银行账户开户名字就是邢敏! 而在一个饭局上,傅德志表示他很想占有邢敏,只是一直没机会! 肖德龙和傅德志到底有什么交易,傅德志只字不提,警察再怎么追问他,他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令我们大感意外的是,傅德志说设计绑架邢敏的事儿是他一个人的计划,跟肖德龙无关。他只是想趁此机会占有邢敏! 傅德志说礼拜二下午下班后,他就派人跟踪了邢敏,在一个偏僻处,他把邢敏拽上了面包车。 但是邢敏却说是肖德龙指使手下绑架的她,因为她从看守她的那两个男的交谈中也证实了这一点!,而且傅德志之前也一直是这么对她说的! 那傅德志为何突然改口了呢?如果邢敏说的是对的,那傅德志又为何要替肖德龙顶罪呢? 对此,傅德志的解释是,他之所以谎称是肖德龙绑架的邢敏,是想通过肖德龙来恐吓邢敏,以使她乖乖就范! 今天下午傅德志在对邢敏欲行不轨时,解开了邢敏脚上的绳索,谁知道被邢敏一脚踢中裆部,趁他跪地嚎叫的机会,邢敏向后面的房间逃去,因为她知道前面大门外有有俩男的把守着! 傅德志哪肯让已经到手的肥肉飞了,他忍痛追了上去,却被脚下的门槛绊了个趔趄,身体失去重心摔倒在地。 由于受了极度惊吓,再加上逃走的强烈欲望,使得邢敏情绪有点失控,而且傅德志还开始大喊,好让大门外的那俩男的听见,好让他们过来帮忙抓住她! 邢敏见他摔在地上,她转身跑回来,抬脚对着傅德志的脑袋就是一顿猛踩!有几脚正好踩在傅德志的太阳穴上!竟然把傅德志给踩晕了过去! 见傅德志不动了,邢敏才转身奔到最后面一个大房间,见后面有个被木板钉死的窗户,她想应该可以从那里逃走。 她吃力爬上了窗台,用脚踹开了两块木板,从木板缝隙里钻了出去,钻出去的时候臂膀被木板断裂处锐利的边缘划伤了,流了很多血。 求生的欲望使得她不顾一切地钻进那片半人高的荒草丛,并且一直不停地往前奔跑,身上被草叶划得到处都是伤痕,她都没有察觉到! 但她很快就被脚下的草丛绊倒了,崴了脚踝,她再爬起来,只能忍着剧痛,一瘸一拐地向前跳着跑…… 这之后又接连被草丛绊倒,连续几日的抗拒饮食,体力不支的她越走越慢,眼前一阵晕眩,她知道自己不能就此倒下,她必须要坚持走出去! 最后她被赶到的警员追上了。 傅德志以绑架罪,非法监禁以及强奸未遂等多项罪名被刑拘,稍后会被提起刑法诉讼。邢敏因为出卖丽人服饰公司机密非法获利二十万同样被刑拘! 我的心情很沉重,不知道要说什么,我同情邢敏,她父亲患尿毒症,哥哥生意做赔了,跑去五光十色夜总会工作赚钱,想凑集父亲的肾移植手术费用被我和谢鹏破坏了! 她能怎么办? 以前在报纸上看过很多卖身救父的事迹,还有很多女孩为了解决家里的窘迫在发廊里做小姐!可她为什么要出卖丽人服饰的商业机密呢?她完全可以接受我从曦儿那里借来的二十万啊! 她怎么能这么糊涂呢! 从警察局出来后,已经下傍晚时分了。 夕儿对我说:“没想到邢敏是这种女孩子。” 我没答话,我沉声道:“敏儿已经回不了丽人服饰了。” 夕儿说:“以曦儿的性格,她会对邢敏提起法律诉讼!” 我点了支烟吸了两口,沉声道:“我明白。” 夕儿看着我说:“阳阳,接下来去哪?” 我叹声道:“我也不知道。我想去一趟西西里庄园。” 夕儿说:“也好。现在也算是真相大白了。肖德龙对你的诽谤不攻自破,是曦儿错怪了你。” 我沉声道:“只可惜肖德龙得不到法律的严惩,他依然在逍遥法外!” 薛飞说傅德志承担了所有的犯罪事实,那两个看守邢敏的小喽啰也都矢口否认是肖德龙派他们去监禁邢敏的。所以,没办法对肖德龙提起任何法律诉讼,因为没有证据! 有钱人就是这样,重赏之下必有死夫!有钱人驾车撞死了人,可以找人冒名顶罪,有钱人犯了罪,照样可以找个替死鬼!有钱能使磨推鬼嘛! 第四百四十二章有钱能使磨推鬼 夕儿安慰我说:“俗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肖德龙早晚都会有报应的,只是时候未到而已。就像现在的傅德志一样。” 我喷出一口烟雾,点了点头。 夕儿说:“阳阳,走吧,我送你去西西里庄园。” 我朝她摆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去。我想静下来理一下思路。” 夕儿呡唇看了我一会儿,柔声说:“那好吧。那你小心点儿。” 我道:“恩。你开车也要注意安全。” 我搭巴士来到西西里庄园,刚走到曦儿寓所楼下,我就发现了意外情况! 我看见了曦儿,也看见了丹尼尔。他俩刚从停车场里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看起来他们俩人也刚回到西西里庄园的样子。 丹尼尔还背着一个黑色的袋子,从那袋子的形状可以想见袋子里装的是一门乐器,应该是萨克斯。 我忙将身体藏在一棵樱花树后面,远远地看着他们说笑着向寓所的单元门口走去。 他们要做什么? 曦儿竟然要邀请丹尼尔去寓所做客?她这不是引狼入室吗?她认识丹尼尔很久了么?她怎么可以这么信任那个中法混血儿呢?只因为他很会讨女孩子欢喜么? 我拧巴着眉梢盯着他们,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单元门口…… 我没有犹豫,从樱花树后面走出来,悄然跟了上去…… 他妈的想打我老婆主意?还敢跑家里来! 我走进单元门口,曦儿和丹尼尔已经进了电梯,电梯已经到了三楼。 我按了电梯下行键,等电梯下来后,我赶紧进了电梯。电梯徐徐上升,我心中的危机感越来越强烈!如果上次在休闲会所,曦儿是做戏给我看的,可现在她并不知道我在西西里庄园,她跟那个什么中法混血球貌似依然很愉快很亲密。他们、他们会不会假戏成真了吧! 可是、可是,曦儿这是为什么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曦儿压根儿就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孩啊! 不!我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我要阻止他们!我要阻止他们! 还有那个中法混血球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又在心里反复安慰自己,冷静,冷静,事情很可能不是我想的那样的,甚至不是我看到的那样的,他们只是普通朋友,或许曦儿带丹尼尔回寓所只是想让丹尼尔教她演奏萨克斯而已! 走出电梯,径直奔到曦儿门口,我使劲按门铃…… 不一会儿,曦儿打开了房门,但是里面的保险链没有打开,我们的目光隔着门缝对视着…… 曦儿说:“你要干吗?顾阳!” 我摸了下鼻子,讪讪笑道:“我来看看你!” 曦儿冷声说:“我很好。你不必担心。我今天有事儿,不方便让你进来。很抱歉!” 我道:“你不能把我拒之门外对不对?即使我不再是你的恋人,即使我只是你的普通朋友,你也不能将我拒之门外对不对?” 曦儿说:“顾阳!我很绝情的!是你把我想得太好了!” 我道:“我进去取东西总可以吧?我很快的,取了东西我就走。” 缓兵之计在某些时候是必须的,我先进去再说,进去了我赖着不出来,她总不能拿棒球棒赶我出去吧? 曦儿说:“好吧。我给你一刻钟时间。” 我道:“谢谢。” 曦儿一把门打开,我就趁势钻了进去。 我的目光投向客厅的沙发,没看见丹尼尔,我又把目光投向客厅外面的大露台,我看见了丹尼尔的背影,他正站在露台上喝苏打水,俯瞰远处的街景…… 不!此刻站在露台上喝着苏打水,俯瞰远处街景的那个男人,应该是我!应该是我! 我朝丹尼尔挥挥手,故作漫不经心地招呼道:“嗨!丹尼尔!你在这里啊?” 丹尼尔闻声,转过身来,有几分意外,看得出来他这个时候很不希望看到我的面孔! 而这正是我希望的! 曦儿立在我身后,双手抱臂,盯着我说:“是我邀请丹尼尔来家里的,他会教我演奏萨克斯。” 我半转身,看着曦儿,讪讪笑道:“这个主意很不错啊!我也可以旁听一下!” 曦儿说:“不能!你拿好东西就得离开!只有一刻钟时间!”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林总!你别对我这么苛刻好不好?” 叫她林总让我很不适应,但我不想惹她不开心,只好按照她的要求行事。 曦儿表情淡漠地说:“我一向都这样。你了解的。” 我看住她的眼睛道:“朱丽叶,我相信你也知道了傅德志和邢敏的事情了,他们都被刑拘了!” 曦儿说:“薛队长已经通告我了。这是他们应得的下场,这真是太快人心!所以我今天心情很不错!” 我道:“咱们先不说傅德志和邢敏。先说我们,你现在终于弄明白我是清白的了吧?肖德龙说是我出卖了丽人服饰的商业机密,那完全就是诽谤!你现在该知道你之前对我的误解有多深了吧?” 曦儿说:“你可以告肖德龙诽谤呀!” “光诽谤这一条罪名对肖德龙没用,”我盯住曦儿的眼睛道,“而且,现在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事实已经证明我不是出卖丽人服饰的叛徒!” 曦儿看我一眼说:“然后呢?” 我道:“然后,我还要告诉你,程灵素快递给你父亲的第二组照片是电脑合成的,这一点我完全可以证明!” 曦儿抬眼看着我说:“顾阳!你是不是还想说你不仅不是丽人服饰的叛徒,你还是丽人服饰的大救星,因为你让丽人服饰避免了一次灭顶之灾。你是不是还想说这些?” 我道:“朱丽叶,你错了!我无心向你邀功,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叛徒罪名已经被澄清了。我不应该再待在南郊仓库,你当初召开公司大会处理我的行为是鲁莽的!” 曦儿看着我说:“你想怎样?顾阳!” 我道:“难道你我之间还存在什么其它的误会么?” 曦儿说:“没有了!” 我道:“很好!既然我们只见的误会已经完成澄清了。你是不是应该重新对我进行评定了?” 曦儿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顾阳!” 我道:“曦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以为随着误会的消除,你会再次回到我身边,可是……” 曦儿避开我直视的目光,冷声说:“顾阳!我说了,我们分手只是因为我不爱你,我对你已经没感觉了!你明白吗?我现在正跟丹尼尔交往。你明白了么?” 我愣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曦儿看着我接着说:“顾阳,我以为你是个男子汉,拿得起放得下!古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你应该学会接受,学会放弃!” 我看住她道:“古话也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呢!我绝不轻言放弃!” “你以前不是给我讲过那些大道理的么?你说要放过曾经,放过自己,放过别人,放自己的情感一条生路么?做为男人,你应该拿得起放得下对不对?” 我看着曦儿的眼睛,痛苦摇摇头道:“曦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折磨我你很开心……” “对不起!顾先生,我有客人在,恕不奉陪!”曦儿打断了我的话,“你赶紧收拾东西走吧,现在只剩下十分钟了。”她扭头瞄了一眼墙上的钟表。 我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我睁开眼睛道:“曦儿!我知道心里依然是爱我的……” 可曦儿不再理我,转身向露台上的丹尼尔奔去了…… 我上楼回自己卧室转了一圈,我以为将近一个月没回来了,卧室里的应该落满了灰尘才是! 但是我发现卧室里依然窗明几净,我走之前卷起来的铺盖,被人打开了,平整得铺在床上,没有一丝皱褶,我走之前拉上的落地窗帷,也被拉开了,卧室里光线很好。 这一切都是曦儿做的,还是曦儿请钟点工做的? 推门走进卧室的第一感觉是,这个房间依然还住着人,似乎我从来都不曾离开过一样。 我所有的东西都在原来的位置,墙上贴着龙哥矫健的身影,墙上的飞镖靶和那一黑一白两副拳击手套,依然还挂在那里。以前我和曦儿就是戴着这两幅拳套在房间里对打,通常情况下,都是他满屋子追着我打。 床头桌上的黑色臂力器,落地窗边橡木地板上,我和曦儿曾经一起玩过的遥控玩具汽车。 一切的一切都维持着最初的模样。 我感觉这就是曦儿故意为之的,我依然还住在她心里,她并没有把我从她心里驱逐出去。我愈发觉得曦儿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心中一定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重大秘密! 这样一想,我就更不想离开曦儿的寓所了! 我下楼来到客厅,丹尼尔正在教曦儿摆弄萨克斯,一个细心教导着,一个细心聆听着,情景很是融洽! 我将手中的玩具汽车丢在橡木地板上,坐在地上,旁若无人地开始玩游戏。 沙发里那俩人把奇怪的目光投向我…… 第四百四十三章我们练练 曦儿蹙眉盯着我说:“顾阳!你干吗?” 我没看她,只回了一句道:“没干吗?我捣鼓捣鼓这些玩具汽车,再不让它们活动活动,它们该生锈了!” 曦儿说:“你别妨碍丹尼尔教我学萨克斯!” 我回她道:“我玩我的,你们忙你们的呗!”我依然没有回头。 曦儿说:“你可以带回去玩啊!” 我道:“不好意思。我一次带不走这么多东西!” 曦儿接不上话了,貌似是对我无语了。 她对丹尼尔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丹尼尔,我们做我们的事,把那人当空气就是了!” 我操纵着那些遥控器,自言自语道:“朱丽叶,不如你跟我一起玩遥控汽车啊!学什么萨克斯啊!中国人学学吉他就行了。你以前不是挺爱跟我玩遥控汽车的么?” 曦儿说:“懒得理你!” 我一边遥控着那些汽车,一边自言自语道:“可怜啊可怜啊!我是空气,我是空气,我是无处不在的空气……” 我表面上忙于操控那些小汽车,但我眼睛的余光始终瞄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尤其那个中法混血儿的一举一动 丹尼尔向曦儿讲解了一下演奏萨克斯的基本动作要领后,开始教她如何运指。 曦儿撒娇说:“貌似有点难度呢!丹尼尔。” 丹尼尔笑看着曦儿说:“也不难。我相信朱丽叶比其它女孩都要聪明百倍的!” 曦儿微笑说:“是么?” “当然了!”丹尼尔笑道,“按我刚才讲解的要领,你先学会运指吧。” 丹尼尔把萨克斯从肩上取下来,交给了曦儿,曦儿将白皙纤长的手指一根一根搁在对应的键上…… 丹尼尔笑着纠正道:“不对……这跟手指应该放在这里……” 说着他就抓住了曦儿的小手。 我心中一紧,故意用力咳嗽了两声! 那俩人都扭头看向我,两只手也松开了! 曦儿对丹尼尔一笑说:“别管他,我们做我们的!” 丹尼尔笑笑,再次抓住曦儿的小手…… 我有点火大了,直接把一辆小货车开到了沙发底下,猛地撞向了丹尼尔的脚! 接着我把所有造型各异的小汽车全部开到沙发底下去了,那些汽车发出“嗞嗞嗞”的声响,在他们的腿下面绕来绕去的…… 我要绕到他们心烦意乱为止! 那俩人果然被那些小汽车被那些动静弄得有些心神不宁的,丹尼尔看看我,看看脚下的小汽车,把无奈的目光投向曦儿…… 曦儿蹙眉盯着我说:“喂!把你的汽车开走啊!信不信我给你扔到窗户外边去啊!” 我将那些小汽车从他们脚下面开了回来,自言自语道:“扔吧扔吧!又不是真车!幸亏某人说要给我买奥迪a6还没买,要不没准儿也要收回去了。哎!命苦啊命苦!” “神经病啊!”曦儿蹙眉看着我说,“一个人坐那里自言自语起什么劲儿!” 我没看他们,依然低头操控着那些小汽车,我道:“是啊!肯定没有男人抓女人的手起劲!” 我的话让那边的俩人很无语,好在丹尼尔再也不敢出手了! 丹尼尔教曦儿学会了运指后,曦儿说要去为他煮苏门答腊麝香猫咖啡! 一听这苏门答腊麝香猫咖啡,我又忍不住伤感!记得曦儿曾经说我是唯一一个让她亲手煮咖啡的男人,看来,现在有第二个了! 曦儿离开客厅,去了厨房…… 我也起身离开了客厅,回到了卧室…… 我奔到墙边取下那两副拳击手套,我戴上那副黑色的拳套,再次来到楼下客厅,我将那副白色拳套丢给丹尼尔…… 我盯着他道:“来!哥们!我们玩玩!” 丹尼尔抬脸愣看着我…… 我盯着他道:“来啊!哥们!站起来!跟我对打!” 丹尼尔犹疑着,看着我道:“我、我没练过拳击……” 我盯着他,笑笑道:“来吧!哥们!戴上你的拳套!” 在我直视下,丹尼尔只好戴上拳套,站起身…… 我走到客厅的宽敞处,盯着他道:“来吧!来这里!我们练练!” 丹尼尔摇摇头,只好离开沙发,向我走过来…… 等他的前脚刚一踏进我的攻击范围,我直接一记刺拳迎了上去…… 只听“嘭”地一声响,丹尼尔惨叫一声,应声倒地,一手紧捂住鼻梁,流鼻血了! 我愣了一下,特么太经不起“敲打”了吧? 曦儿闻声从厨房奔了出去,愣看着我和丹尼尔,好像一时间没高清楚里客厅里是什么状况! 丹尼尔摇摇晃晃地从地板上爬起来,摘下拳套,抹了一把流到嘴边的鼻血…… 曦儿冲我怒声说:“喂!你干吗打丹尼尔!” 我讪讪一笑道:“我没想打他!我只想找他玩玩,谁知我一拳过去,他就这样了。他又不躲……” 曦儿用力瞪我一眼,骂了句神经病,搀扶住丹尼尔,扶他在椅子上坐下。 “你没事儿吧?丹尼尔。”曦儿急声问。 丹尼尔摇摇头道:“没事,没事……” 他的眉梢依然拧巴着,没事就怪了,我那一拳也不是给他挠痒的! 曦儿对丹尼尔说:“你没练过拳击,怎么能跟他打?” 丹尼尔道:“我以为他说他也没练过……” 曦儿说:“他打过拳击赛的!” 说着曦儿扭头瞪着我说:“跟一个不懂拳击的人对练,你好意思?” 我抬手用拳套碰了碰鼻梁,不以为然道:“摸人家老婆的手,他好意思?” 曦儿蹙眉盯着我说:“谁是你老婆?” 我道:“我又没说是你!” 曦儿说:“我懒得理你!你拿上你的东西马上离开!” 我道:“我会离开的。不过我得先把卧室里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活动活动再说,省得发霉!” 如果曦儿真心要赶我走,我现在肯定不会在这里了!现在都快半个小时过去了! “神经病!”曦儿骂我一句说。 她奔到落地柜前,找出急救箱,开始为丹尼尔处理鼻腔粘膜…… 挨了我一记刺拳,又见我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丹尼尔不敢再久留,很快就找了个借口溜走了。 曦儿把他送到门口,抱歉地笑看着丹尼尔说:“别跟那野蛮人一般见识,欢迎你下次再来做客!” 我跟到门边,挥舞拳套冲丹尼尔大声道:“哥们!下次来我们接着练!” 丹尼尔吓得赶紧掉头奔向电梯间…… 曦儿“嘭”地一声甩上房门,回身盯着我说:“顾阳!你什么意思?恐吓人家吗?” 我道:“我还想问他什么意思呢?跑我家里来跟我老婆调情!” “谁是你老婆?请你把话说清楚!”曦儿蹙眉盯着我说。 我摸了下鼻子,低头讪笑道:“我又没说你就是!” “你东西收拾好了吧?”曦儿看着我说。 我道:“东西是收拾好了。” 曦儿说:“那你可以走了。” 我道:“可我肚子在咕噜咕噜地叫!” “那你去吃饭啊!”曦儿说。 我道:“我身无分文,谁肯给我饭吃?” 曦儿说:“那我不管!” 我舔着脸皮笑道:“你不会这么残忍吧?一口饭都不给我吃?我会饿死的!” “不关我的事!”曦儿扭头说。 我道:“饿死在你家里,就关你的事了!” “哎呀!咖啡!” 曦儿失声叫道,然后绕开我的身体,急急地奔向厨房…… 我面朝厨房的方向笑了笑,心想,郝建说得对,男人无耻到不要脸时,最讨女人欢心了!在通常情况下,女人终究要比男人心软! 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了锅碗相碰的声响,然后就有饭菜的香味从里头飘了出来…… 我走到厨房门口,倚在门边,看着系着白色围裙忙碌的曦儿,讪笑道:“做饭给我吃呐?” “不想你饿死在我家里!”曦儿扭头瞪我一眼说。 我道:“曦儿!其实你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你就想入非非吧!我只是怕遭受社会舆论的谴责!”曦儿看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是啊!一个人饿死在一个富二代家里。的确会掀起一真舆论的狂潮!” 曦儿蓦地转脸看着我说:“你要想留下来吃饭,从现在起,不许再说一句话,否则,我让你立刻走人!” 我讪笑道:“我要是赖着不走呢?” 曦儿蹙眉盯着我说:“我会让保安把你抬出去丢在垃圾箱里!” “好吧好吧!那我不说话就是了!”我道。 我退出了厨房,虽然被禁言了,但我心中依然是喜悦的!曦儿果然中计,我昨天才领了工资,吃饭的钱还是有滴! 曦儿明明是在给我做晚饭,因为她平素晚上都不怎么吃饭的,晚上以吃水果为主!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曦儿还是在乎我的,怕我没钱饿肚子呗! 这样一想,我就更来劲了! 我走到茶桌前,拿起笔在便签本上写下了以下两行字,第一行字是: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 大意是说天上的月儿最是可怜,一夕圆满,之后都是缺憾! 第二行字是: “曦儿,还记得你心中最浪漫的事儿是什么么?我才是真正愿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那个男人!” 第四百四十四章我还有招呢 写上这两句话后,我撕下了那一页便签纸,又奔到到露台上,折了一朵红色“天使之眼”! 我奔回到客厅里,把便签纸装在一个玩具小汽车的车厢里,那朵天使之眼搁在我最喜欢的那辆玩具车上,那辆玩具车是辆消防车,车上有一把红色升降梯,还有一个身着橄榄绿的武警战士,那武警战士可以顺着消防梯往上攀爬…… 当然,这一切动作都得由我手中的遥控器来控制,我把那朵天使之眼粘连在那名消防武警战士的嘴上,做出口衔玫瑰的效果…… 不让我开口说话难不倒我,哥有的是创意! 我先是用遥控器操纵那辆消防车,那辆小消防车徐徐向厨房的门口驶去,我跟到厨房门口,藏身在门后,双手继续操纵着那辆消防车驶进厨房…… 那消防车嗞嗞嗞的声响停止了,想必已经触碰到曦儿那双白皙的美足了! 我立马将消防车上的升降梯徐徐升了起来,然后又操纵那名消防武警战士沿着那升降梯慢慢向上攀爬…… 消防武警战士已经攀爬到升降梯的最顶端了! 意思很明显了,他要送花给曦儿! 我藏在厨房门口,心中得意道:“老婆,我看你感动不感动?” “撤!无聊!”曦儿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我知道她这话是说给门外的我听的,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语气并不强烈,很明显她的心湖在微微荡漾着! 我说了,女孩子都是典型的口是心非。她越是在乎,嘴上越是不在乎。我相信自己的经验! 我心中一笑道:“先别感动!我还有招呢!” 说着我用遥控器操控着第二辆车驶入了厨房,去触碰曦儿那双美足! “撤!真无聊!”曦儿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语气同样不强烈,从她带些娇嗔的语气可以感觉出她的心湖的确在微微荡漾着! “刺啦!” 厨房里传来什么被撕开的声音,我的心往下一沉,我知道是我的情书被撕了! “想吃饭的话,就不要再这么无聊了!” 曦儿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我飞快地操纵遥控器,让玩具车往回撤离…… 我先撤回来了送情书的玩具车,那封两行字的情书虽然还搁在玩具车的车厢里,却果然被一分为二了。 我忍住伤心,撤回那辆消防车…… 那朵红色天使之眼依然还含在那名消防武警战士嘴上,但花瓣已经揉焉了,肯定是曦儿所为! 我摸着鼻子,心中怒声道:“好一双摧花的手啊!” 我跟那玩具车上的武警战士对视着,貌似他也很为我伤心难过呢! 曦儿做了三菜一汤,全是我爱吃的菜!她心里有我,她依然爱着我,这难道还需要什么说明吗? 我的劲头又来了! 我一边低头扒饭,装出三天三夜没吃饭的那种狼吞虎咽状…… 曦儿坐在我对面,勾着面颊,细嚼慢咽着…… 我笑道:“恩……恩……好吃!好吃……好久没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啦……”因为满嘴含着食物,我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的。 曦儿瞟我一眼说:“吃饭说什么话,也不怕噎着!” 我道:“不怕不怕!噎死也值了!嘿嘿!曦儿!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见曦儿拿眼瞪我,我又赶紧低头扒饭,突然一粒大米进入气管,我剧烈呛咳起来…… “慢点吃呀!”曦儿蹙眉看着我,把她面前自己的水杯递给我。 好容易我才把呛到气管的饭粒呛咳出来,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捧起曦儿的水杯“咕咚咕咚”喝大半杯,搁下水杯,我笑看着曦儿说:“好喝,好喝,这水真甜啊!跟放了蜜似的!嘿嘿嘿……” 曦儿蹙眉看着我说:“南郊仓库没饭吃,没水喝吗?” 我讪笑道:“不是,是老婆的做的饭好吃,是老婆的水好喝……” 曦儿瞪我一眼说:“喂!又来了是不是?谁给你解除禁言令的?” 我赶紧住口,低头快速往嘴里扒饭…… “慢点吃呀!待会又呛着!”曦儿嗔我说。 我用力点头,伸手夹菜吃,一脸讪笑地看着曦儿,克制住说话的冲动! 用了晚餐,我勤快地帮助曦儿收拾碗筷、抹桌子、洗碗…… 曦儿看着我说:“吃饱了吧?” 我看着她笑,用力点头。 “那可以走了吧?”曦儿看着我说。 我低下头,装作没听见…… “东西拿上了,饭也吃了,现在该走了吧?”曦儿看着我说。 我吹着口哨,冲洗手中的碗筷,依然装作没听见她的话。 “喂!问你话呢?你还不走吗?”曦儿蹙眉看着我说。 我将洗干净的碗筷整齐地搁在橱柜里…… “你哑巴了呀?说话呀!” 曦儿有些生气朝我奔过来,抬脚要踢我…… 谁知厨房的瓷砖地面上有水,她脚底一打滑,身子朝我扑了过来…… 我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了她,我低头笑看着她,只嘿嘿嘿地笑…… 曦儿稳了稳表情,蹙眉盯着我说:“你疯了?一直傻笑什么啊!我问你话呢?你到底走不走啊?你哑巴啦……” 我笑笑道:“你不是没解除我的禁言令么?我哪敢说话?” 曦儿用力瞪我一眼,无奈地摇摇头,看着我说:“还不松开我?” 我道:“我干吗要松开你?” 曦儿蹙眉盯着我说:“你为什么不松开我?” 我道:“是你自己扑倒我怀里来的,如果有美女飞扑我怀里来,那就是我的了!嘿嘿!” 曦儿挣扎了一下,表情愠怒地看着我说:“松开不?再不松开我喊非礼了……” 她的表情不自然,面颊微红,不敢这么近距离地迎触我的目光……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笑道:“好啊!你喊吧!街坊领居都知道我们是同居的夫妻!” “你耍无赖!”曦儿蹙眉骂我说,她的神态又急又气又有些羞涩。 我舔着脸皮坏笑道:“我是无赖,我怕谁!” “那你到底要怎样啊?”曦儿仰脸看着我说,表情很无语的样子。 我盯着她的眼睛,坏笑道:“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我们先好好亲热一番吧!嘿嘿!”说着我双臂稍一用力,就将她抱紧了。 “你……”曦儿气呼呼地看着我,雪白细密的牙齿轻咬下唇,抬膝撞向我的裆部…… 我轻松躲开了。 我笑看着她道:“亲爱的!我现在闭着眼睛都能躲开你这招,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出招前就已经提示对方你要踢人家的裆了!下次你踢人家裆之前,不要有咬嘴唇这个习惯动作!” 曦儿骂我说:“流氓!” 我舔着脸皮笑看着她道:“你别说,亲爱的,我今晚还真想耍流氓!” 军营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白天兵看兵,晚上看星星”。在野战军服过兵役的男人们都知道,平时是很难见到一个女人的,所以他们看炊事班的母猪都是带双眼皮的! 南郊仓库虽然不是军营,也有老女人。不过对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将近一个月没碰过女人,还是有点想女人的!当然原本也不是很想,力量都在搬运箱子和击打沙袋中宣泄出去了! 但一回到西西里庄园,尤其当我和曦儿同处一室的这么一个夜晚,我的荷尔蒙全部被眼前娇美的曦儿激发出来! “放开我呀!”曦儿怒声说,身体又开始挣扎起来,准确地说是欲拒还迎! 人的心有时候出卖自己,人的眼睛有时候会出卖自己,但身体绝对不会,身体会屈从于个人的意志! 我相信在南郊仓库将近一个月的训练,我的身体变得更强壮了,臂膀上的肌肉和胸肌都更加结实了! 曦儿大概已经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年轻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的身子在坚强有力的臂膀里不由地微微颤抖着! 见她有了反应,我脑子里快速地想,或许这场“爱情保卫战”应该以一场热情完美的爱爱作为终结点!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啊!我的海燕! 曦儿仰起一张绯红的脸,注视着我,眼神里开始有了一些迷离的意味…… 在我刚要得手时,我裤袋里的手机蓦地叫唤了起来…… 叫一遍它还不算完,还要叫第二遍,我真想把手机掏出来塞进下水道里去! 叫了第二遍它还没算完,还要叫第三遍! 曦儿的神智像是被我的手机铃声震醒了,入梦初醒般地低头看着衣衫不整的自己,趁我犹豫在接手机还是继续深入之际,忽然伸出双手用力推开我,陡然转过身,奔出了厨房…… “曦儿……” 我在她身后唤了她一声,跟到厨房门口…… 曦儿已经穿过客厅,沿着螺旋梯咚咚咚地向二楼奔去…… “曦儿!” 我站在客厅里,仰头看着她,又唤了一声。 曦儿消失在螺旋梯口,几秒钟后,我听到了她卧室的门嘭地一声被甩上了。 我又急又气,把所有的怒气转向那个打我电话的人,我掏出手机,用力按下接听键…… “谁啊!要死了啊!”我冲手机那头吼道。 第四百四十五章周末骑单车 手机那头的人似乎被我的吼声吓到了!好几秒钟说不出话来…… 我又冲手机那头叫道:“谁啊?催命啊!要死了啊!” “是、是我……阳阳……”手机那头这才弱弱地传来一个女声。 乍一听这女声挺熟悉的,仔细一想,这不是肖雨涵么? “阳阳……你怎么啦?”肖雨涵在手机那头弱弱地问,声音有些发怯。 我缓和了一下语气,冲手机那头道:“有事么?lili。” “是这样的,阳阳。我和夕儿约好了这个周末去骑单车……我、我想问问你,你想不想去……”肖雨涵在手机那头语气弱弱地说。 我的怒气平息了下去,总不能对着一个名媛淑女乱吼乱叫吧?可我最近哪有心思骑单车啊?我没那个情调!又不忍心直接拒绝她…… 我只好笑笑道:“lili,我最近遇到点麻烦事,所以不确定周末有没有空?” “有空你就来喔!没空的话,我们也不怪你的。”肖雨涵在手机那头说。 见我语气缓和,她语气里也带上了欢快的意味。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好的。lili。周末有时间我一定去,没时间的话,就只有改日再约了。” “好的。”肖雨涵在手机那头说。 我心里还想着曦儿,所以匆匆地挂了肖雨涵的电话。 幸亏是肖雨涵打来的,如果是郝建或者谢鹏打来的,我非骂死他们不可!撞到老子气头上来了! 我奔上楼,来到曦儿的卧室门口。 我抬手轻轻敲了一下门,讨好地笑笑道:“曦儿,你生气了么?” “没有!”曦儿在门内答道,“你赶紧回去吧!” 我讪讪笑道:“现在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你让身无分文的我去哪里呢?” “顾阳!你别得寸进尺!”曦儿在门内对我说。 我道:“曦儿!我没有得寸进尺!我只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这就像汽车到站后,广播里提示乘客说请带好您的贵重物品!没错!曦儿就是我的贵重物品! “顾阳!今天看在你身上没钱的份上,你可以留在这里过夜。明天早上你必须离开!听见了吗?” 我摸着鼻子笑道:“曦儿!你别这么凶嘛!” “给你说多少遍了!叫我林总或者朱丽叶!”曦儿在门内大声说。 我道:“好,好!朱丽叶女士,你能把门打开一下么?” “没门!”曦儿在门里语气坚定地说。 我笑笑道:“你门明明反锁了!怎么会没门呢!” “顾阳!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要是在这么死皮赖脸的话,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曦儿在门内说。 跟肖雨涵通了电话之后,我的欲念已经平息了下来,现在又听曦儿说话这么无情,我就更没有欲望了。 我叹声道:“好吧!先睡吧!明天再说!” 我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侧耳向门里静听,里面有什么异常响动,连走路的声音都没有。 我又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向旁边自己的卧室走去,说是自己的卧室,现在已经不合适了。因为我已经不再是这寓所的男主人了。 貌似我从来都不是这寓所的男主人。 我去浴室冲了澡,回到卧室床上躺下,房间里并没有那种久未住人以后难闻的气味,相反里面还有一阵阵芬香,仿佛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间卧室似的。 细细一闻这芬香,貌似是曦儿的体香,我又笑自己傻,傻到我的世界到处都是曦儿。眼睛里是曦儿,鼻子里是曦儿,嘴里是曦儿,手心里是曦儿,怀抱里是曦儿,心头依然是曦儿。 不一会儿,我听见隔壁卧室的门轻轻响动了一下,接着门外廊道里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 我还以为是老鼠,仔细一想,我知道是曦儿! 我知道她还没冲澡呢! 大概是我听见我冲澡回到卧室睡下的声音了,所以才敢悄悄打开门去浴室冲澡…… 我平息下来的心再次躁动起来,心有不甘,我决定再次诱惑曦儿! 我走到卧室的镜子前,镜子里的青年男子穿了一条大短裤,黑色肩带紧身背心。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嘴笑了一下,索性把上身的背心脱掉了,袒露出我上身完美的体形,宽厚的双肩,匀称的结实胸肌,隐隐浮现的八块腹肌…… 我对自己的体形还算是满意,因为在南郊仓库近一个月的艰苦工作与训练,肌肉轮廓更加明显。我拿起床头桌上那瓶古龙香水往腋窝下喷了喷,往脖子上也喷了一点点。 这瓶古龙香水是曦儿以前送给我的,她说她喜欢男人喷洒这种香味的香水。 喷完了香水,我对着镜子,扮了一个迷人的笑容,又扮了一次,直到我自己认为还算迷人以后,我才离开了镜子前。 我轻手轻脚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拉开一条门缝,探出头朝廊道那头的浴室望去…… 廊道里没人,廊道那头的浴室传来冲澡的水声。 我嘴角浮现一抹狡黠的笑意,没错,谁说只能用美人计,我就不能用美男计么? 为了曦儿重回我怀抱,我什么事儿做不出来?啊?我什么事做不出来? 我敢去肖德龙的办公室偷那只牛皮信封,还有我不敢做的事情么?只要曦儿能原谅我,除了生命,我什么都可以牺牲! 但除了一条命之外,貌似我也没什么可牺牲的东西了。 很快廊道那头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我知道曦儿已经冲完澡了。我吁出一口长气,稳住自己的情绪,还有自己的表情,我一定不能乱,自己先乱了,还怎么迷惑美女呢? 曦儿身一袭白纱吊带睡裙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她边朝这头走来,边歪着脑袋擦拭一头微湿的长发…… 我什么也不做,我只是依在门框边上,我只是摆了一个好莱坞男明星经常在街头摆的那种酷酷的pose,只等曦儿经过了。 曦儿看到了我,低头慢慢走了过来,走到中途时,抬脸看了我一眼,又迅速勾下脸去,像是我袒露出来的匀称结实的体形让她不好意思注视,又像是被我带电的眼神猛地触了一下! 我必须得让她看我,她不看我,我摆再酷的pose,我的笑容再迷人,我的体形再完美,也白搭,她低头走过的话,那我的计划就泡汤了。 “嗨!美女!”我舔着脸皮看着她笑道,背仍旧倚在门框上。 曦儿抬脸看我,快速地眨动着睫毛。 我稳住自己,尽量让自己脸上的笑容自然迷人。 我道:“美女!不如我们去露台吹吹风呀?” 曦儿笑看着我,朝我走近…… 我心中一喜,心想这招还真管用!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也难过英雄关哈!看来我的确有迷倒她! 曦儿走到我面前,站定,用力瞪我一眼说:“顾阳!你是不是腿抽筋了?”我愣了一下,讪讪笑道:“没有啊?” 曦儿说:“那你的腿抖什么抖!” 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双腿,心想抖一抖不是更酷么? 还没等我回答她。 曦儿将手中擦头发的毛巾照我的脸上丢了过来…… “赶紧睡觉!别跟门神似地立在那里,大晚上,怪瘆人的!”曦儿又用力瞪我一眼说,尔后陡然转过身,走进她自己的卧室,房门被嘭地一声甩上了。 我头顶着她擦头发的白毛巾,好半响才愣过神来。 我心里有点小悲哀,难道我就这么没吸引力么?啊?难道我就这么没吸引力? 我气得抬手将头上的毛巾扯下来,送到鼻子下嗅闻了一下,叹声道:“挺香的。唉,我看我还是睡觉吧!” 林曦儿甩上卧室的门,背靠在门口,心还在左胸前“突突突”地直跳! 她的情绪很复杂,是心痛,是纠结,是无奈,是不舍,是五味杂陈! 看到顾阳倚在门边,她怎么能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呢?他就是想用美男计诱惑她!虽然她知道,可她依然没有抵抗力,因为她爱他,所以他的一切都吸引着她,因为爱他,所以他的一切都深深地令她着迷! 如果换做从前,她早就倒进他结实有力的怀抱里了,她早就沦为他美男计的牺牲品了!贪婪地呼吸着浴室里顾阳冲澡留下的独特的男人味,她的身心早已禁不住微微颤栗! 看着他的美男计失败后的窘样,她差点没忍住就要笑出声来,只是差点,不过她绝对要忍住! 只是,没有绝对,方才在厨房里,她的情绪就几乎失控了。幸亏顾阳的手机适时地响了,否则她今夜绝对会再次坠入他的灵魂,那一刻,她的意志力显得太薄弱,薄弱得不堪一击,薄弱得连他的一个热吻都无法扛得住! 可她现在必须要克制自己的情绪,她必须要使自己的意志力比从前坚强百倍,才能扛得住失去顾阳对她内心的重创,她必须要对他表现出绝对地无情,才能迫使他离开她! 傅德志和邢敏被抓了,当薛飞将这个消息通告给她之后,林曦儿就已经猜到了顾阳肯定要来西西里庄园找她。所以她电话约了丹尼尔来家里教她演奏萨克斯。 没错!这都是她的故意为之! 第四百四十六章必须让他死心 她就是想让顾阳撞见她带丹尼尔回寓所,如果不是顾阳吓跑了他,林曦儿甚至还打算留丹尼尔在西西里庄园过夜呢! 当然,目的也是让顾阳知道她正在跟丹尼尔交往,目的就是希望能够让顾阳死心!可是她很清楚,要让顾阳对她死心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她自己患了不育症,那夜又被肖德龙迷奸了,还面对强大的家族压力,可她对顾阳依然没有死心呢! 恐怕她永远也不会对他死心了吧! 所以她知道顾阳就算遇到再大的阻力,也不会对她死心!所以她要更加绝情,更加绝情! 她心有不甘啊!她不知道自己前世做了什么孽,今生要面对如此多的人生坎坷!可是命运是无情的,她知道她自己只能接受,唯有接受,别无它法! 她不死心没关系,她必须得让顾阳死心! 家族的压力她可以扛得住,可是自己已非清白之身,而且又不能为喜爱孩子的顾阳生一堆孩子,这两件事她注定无法扛得住! 每次看到顾阳痛苦的眼神,她自己心里比顾阳要痛苦百倍!而且她还要在他面前强装笑颜,强壮满不在乎! 顾阳永远也不会知道,他被发配南郊仓库的这段时间里,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每夜都睡在顾阳的卧室里,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依然感觉到顾阳就躺在她身边!她才依然感觉到顾阳正温柔地抱着她的腰,在她耳边窃窃私语! 每夜她都会在客厅的露台上呆坐很久很久,她感觉顾阳就坐在她身边,同她一起欣赏滨海市璀璨的夜景,她感觉她和顾阳正偎依着坐在露台的躺椅上,指着天上的繁星,诉说着未来的心愿。 每夜躺在顾阳的床上,每夜将他的照片贴在胸口,每夜都要听一遍被她录在手机里的他的声音,只有这样她才能稍稍安心地进入睡眠。 可是她一进入睡眠,顾阳紧跟着就进入了她的梦境里,每夜她都在做一些可怕的梦,她梦见顾阳将她推倒在地,决绝地转身离去;她梦见顾阳正在跟别的女孩幽会,无意中被她撞见;她梦见顾阳冲她大吼“我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你这个无情的女人!” 总是从这些可怕的梦境里惊醒,总是在后半夜再也无法入眠,那种孤单与寂寞像无数的虫子爬满了她的全身,用利齿啃噬着她的心,啃噬着她的骨肉! 但她很清楚,要让顾阳离开自己,选择能为他生一大堆孩子的更好的伴侣,她就必须要做到绝情!她要让顾阳觉得痛苦,顾阳才会离开她,而要让顾阳觉得痛苦,她自己首先必须要承受住百倍以上的痛苦! 每次听到手机曾经录的顾阳的声音,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录那首歌的情景历历在目…… 那是在顾阳的老家,顾阳带她去爬山。在山上顾阳唱了一首他们老家的当地民歌,林曦儿悄悄录下了! 也许顾阳唱得不够好,也许他还有跑掉的音符存在,可是对她而言,那是比张学友唱的还好听的歌曲。而现在那已经成为她和顾阳亲密对话唯一的道具了! 她已经发现自己有点神经质表现了!她不知道自己这样一直压抑下去,会不会彻底疯掉! 真的!她不知道! 她无缘无故地独自坐在房间里的任何角落里哭泣,因为想到了顾阳,想到了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这寓所的每个角落里都有他们曾经发生过故事,都有顾阳的影子。 每夜反复听着顾阳唱那首歌,听到昏昏欲睡时,她会跟“顾阳”对话 “唱得真棒!宝贝!”她说。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他说。 “累了么?老公。”她说。 “恩。有点累了。”他说。 “那我们睡觉吧。”她说。 “好呀。”他说。 “你抱着我睡,不许松开我知道么?”她说。 “恩。永远不松开。”他说。 “晚安。我的宝贝。”她说。 “晚安。老婆。”他说。 是的!每夜她都要跟“顾阳”对话,她同时扮演了两个角色,一个是她自己,一个是顾阳,有一天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医学名词,那就是“精神分裂”! 林曦儿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精神病人,她不知道,这种痛苦还会持续多久,她也不知道。如果一直这样压抑下去,她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精神分裂? 她都快要承受不住了! 顾阳的痛苦,她能感同身受,可是自己的痛苦,有谁知呢? 她一开始就知道顾阳不是那个出卖公司的叛徒,当肖德龙在电话里诬陷那情报是顾阳提供给他的。当时她就大笑起来! 是的!她知道顾阳永远都不会背叛她!在这世上,除了家人,她唯一信任的人就只有顾阳了。 在爸爸、姐姐和顾阳之间,她很明白其实自己对顾阳的信任更多一些! 但是为了把顾阳从身边支开,她只好利用一下肖德龙的那个电话了。 她知道顾阳受了很大的委屈,可是她心里也很委屈,她并不想做这样一个无情的女人!她尤其不想在顾阳的心目中变成一个无情的女人!可是,她似乎只有这一条路,她只能在最爱的也是此生唯一爱的男人心目中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无情的女人! 这似乎就是她的宿命!她认了! 那次去医院复查时竟然查出了不孕症,起初她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她的内心在很久之前就开始挣扎了! 在看到那个化验单之后,她的心就已经开始挣扎了! 直到去了顾阳的老家,见到顾阳的妈妈,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女人!跟顾阳一样都是善良的人!她要她做她的儿媳!自己的手上还戴着顾妈妈的手镯!在顾妈妈的眼中,她显然已经是她的准儿媳了! 可是越是这样,林曦儿就越觉得不能对不起顾家!顾阳是顾家的独苗,如果她不能生孩子,那么顾家就无法延续香火!顾阳那么喜欢小孩子,顾妈妈那么像抱孙子!如果她不能为他生小孩,他以后也会觉得他们的婚姻生活很遗憾,不完美,是一种难以用其它任何形式弥补的缺失! 即使顾阳不会因此嫌弃她,可在他内心深处难道不会有任何遗憾吗? 所以,她痛定思痛,在被肖德龙非礼之后,她终于做出了离开顾阳的决定!她不能对不起顾家,不能对不起那善良的母子俩!他们越是爱着她,她就越是不能伤害他们! 长痛不如短痛!趁早让顾阳离开,免得结婚后顾阳内心遗憾,到时候她再要求跟顾阳离婚,恐怕对他的伤害会更大! 一旦主意已定,她只有变得无情,才能让顾阳知难而退! 可是,顾阳并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这让她有点黔驴技穷的感觉!就比如今天,她有几次都差点忍不住要崩溃了,有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快要坚守不住了! 有那么片刻,她几乎都要扑上去紧紧抱住他,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她的表演,告诉他这一切表演恰恰都是因为对他深深的爱!告诉他,她是多么地想他,告诉他,在他去了南郊仓库后,她想他想得几乎都要发疯了! 想着想着,林曦儿再次泪流满面。她走到墙边,轻轻抚摸着墙面,这堵墙那边就睡着她最爱的也是唯一爱着的男人! 她对着墙面,呢喃着说:“对不起,我爱你!” 她呢喃着说:“我的宝贝。晚安!”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美梦,我梦见跟曦儿又去普罗旺斯旅行了,那寄托着我许多美好情思的紫色薰衣草啊!一望无际! 我梦见跟曦儿在薰衣草地里追逐嬉戏,翻滚打闹,那种最简单的快乐,最真实的笑脸。 梦中的一切都带着玫瑰色的梦幻色调。 次日清晨我醒来时,是六点半。 我睁开双眼,回味了一下昨夜那个美丽的梦境,嘴角不由地浮现出一抹笑意。但这一抹笑意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失落与伤感,心脏还有些隐隐地刺痛。 我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跳下床,奔到卧室门口,拉开门,走出去,轻手轻脚来到曦儿的卧室门口…… 这个时间曦儿一定还没有醒来,她一般都是七点钟起床的,这是她的作息习惯。 我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曦儿的卧室门口,去浴室洗了漱,浴室里还残留着昨夜曦儿冲澡时的芬香。 洗完涑,我回到自己卧室,走到卧室露台上抽了支香烟,然后再返回到曦儿的卧室门口。 我走近门边,准备侧耳听听房间里的动静,心想曦儿应该要起床了吧? 我侧过脑袋,把耳朵向门上贴了上去。 门却在这个时候忽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曦儿身着白纱吊带睡裙,睡眼惺忪地出现在拉开的门缝里…… 我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弹跳出去…… “你做什么?”曦儿蹙眉看着我说。 我赶紧伸开双臂作扩胸运动,看着曦儿讪讪一笑道:“我晨练呢!晨练!呵呵呵……” 曦儿白我一眼说:“你用耳朵晨练的么?” 我讪笑道:“真的!我晨练呢!这段时间我一直在锻炼身体呢!呵呵呵……” 我拉开弓步,作弓步压腿动作…… 第四百四十七章我看你欠练 “我看你欠练吧!”曦儿蹙眉盯着我说。 我讪笑道:“你陪我练练也行,要不咱们戴上拳套比划比划?呵呵呵……” “笑得真难听!” 曦儿丢下这句话,沿着廊道径直向那头的浴室里走去。 我弓步压腿的姿势凝注,扭头看着她的背影道:“言不由衷了吧?大家都说我笑起来很阳光可爱呢!” 曦儿做了早餐,她没有喊我吃饭。在我觉得早餐差不多做好的时候,我自己很自觉地蹴进餐厅。 曦儿已经坐在餐桌前边看报纸边喝牛奶了。 我在她对面坐下,她抬脸瞟我一眼,低头继续看报。 餐桌上的早餐是两份,看得出是曦儿特意做了两份的。 我不客气地拿起牛奶喝了一大口,伸手拿起一块三明治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我故意夸大吃东西的声响,想引起曦儿的注意力。 曦儿果然抬脸盯我一眼说:“吃东西发出那么大声音干吗?” 我讪笑道:“这说明我胃口好啊!” “你神经吧?”曦儿瞟我一眼说。 我讪笑道:“不对!应该是我精神!嘿嘿嘿……” 曦儿丢下报纸,蹙眉看着我说:“你还想在这里赖到什么时候啊?” 我道:“用了早餐就走,我只请了这么久的假!最近老请假,仓库领导对我有意见了!” “你还知道?”曦儿没好气地盯我一眼说。 我笑笑道:“我这个人很有自知之明的,你没发现么?” 曦儿看着我说:“可能也就是你自己发现了吧?” 我呵呵呵一笑,低头喝了一口牛奶,将嘴里的食物送到胃里。 然后我抬眼看着曦儿道:“曦儿,其实,我还有一件事儿要跟你商量!” 曦儿也抬眼看着我说:“什么?” 我放下手里的三明治,低头叹了口气,鼓起勇气抬眼再看曦儿,顿了一下,我道:“曦儿,我想请求你放过邢敏……” “什么?”曦儿蹙眉瞪视着我。 我的目光躲闪了一下,低头摸了一下鼻子,再抬脸看着曦儿道:“曦儿!我想请求你不要追究邢敏的法律责任,因为只有你不对她提起法律诉讼,她才不会有事……” “你让我放过那个叛徒?”曦儿瞪视着我,面露不可思议的神色,“顾阳!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太过分了么?” 我沉声道:“是的!我的要求是很过分。可是邢敏是我妹……” “没什么可是的!”曦儿打断我的话,瞪视着我说,“我已经放过邢敏一次了!上次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她从‘五光十色’夜总会出来之后,就不可能再回丽人服饰。事实证明,对坏人网开一面,实际上就是助纣为虐你懂不懂?如果当初我就把她踢出公司,后来她也没机会出卖公司的商业机密了吧?” 我有点窘,摸着鼻子道:“话是这么说。可是,邢敏真地是个很可怜的女孩。她父亲患了尿毒症,无钱医治,所以她才会铤而走险的。曦儿,念在邢敏那份孝心的份上,请求你放她一马吧!” “她可怜?”曦儿依然瞪视着我,有点火了,“我不可怜么?谁放我一马呢?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有的时候,我们都会感觉到孤助无援,我们痛苦,我们挣扎,我们心有不甘,我们百般不舍与百般纠结,可是谁也帮不上我们,我们只有独自默默忍受那种煎熬!所以别对我说她可怜不可怜!我比她更可怜!” “曦儿……”我看着曦儿,一时却不知道该这么说下去。 曦儿盯着我说:“这事儿没有商量的余地!邢敏必须得到法律的惩治!杀一儆百!我会以此为契机对丽人服饰进行大规模的整顿!我决定了,我会辞去杨万里的副总职务,丽人服饰将由我亲自进行管理!” 曦儿之前就一直在努力学习管理学,莫非她早就有过想亲自管理公司的念头?这样不是说不好,而是会让曦儿更辛苦,本来作为职业服装设计师就挺辛苦的了,现在还要管理公司,那她还不累坏了! 但是我不应该打击曦儿的积极性。 我笑了一下道:“丽人服饰也的确需要整顿了。傅德志虽然是个个案,但是傅德志事件间接反映出了丽人服饰内部管理力度欠缺的整体情况。还有南郊仓库,我在南郊仓库虽然才待了一个月,但是仓库的管理也有些问题。所以,曦儿,你整顿整顿也好。” 傅德志我早就看不惯了,如果不是这次突发事件,我迟早也要把他弄下去的! 我手中已经有了一份证据,那次傅德志叫我去他办公室时,我就打开了一只网购的录音笔,傅德志以知晓邢敏在五光十色夜总会当陪酒女的事实,对我和邢敏进行要挟的那些话,我全部都录下来了。 还有当时他亲口承认李红艳诬陷我非礼她的事情就是他指使的,还有他承认跟李红艳之间有肉体和利益交易,以及他承认就是想把邢敏沦为他的胯下之物的话,我都录了下来。 我原想等再收集一些证据,等证据充足一些,再把证据都交给曦儿。如果我要用手段搞一个人,我就会一次性到位,让那个人永世都不能翻身! 还是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我还没来得及动作,傅德志就自取灭亡了。老子实在有点无奈了! 傅德志罪不可赦,可邢敏还小,尽管她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她也应该得到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她今后的人生还很长,如果她因此获罪入狱,那么她这辈子都将受此影响。 然而,从曦儿这方面而言,丽人服饰险些因为邢敏的一时糊涂而遭受灭顶之灾,作为任何一家公司的老板,对公司的叛徒都会恨之入骨,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呢? 我不想邢敏入狱,我也找不出说服曦儿的道理,我陷入了两难的困境! 回到南郊仓库以后,工作生活同前。 苟同没再找过我麻烦,我知道这是夕儿的影响。恐怕他也听说傅德志入狱的事儿了,人走茶凉嘛!苟同也没必要再听傅德志的了。数罪并罚,傅德志在有生之年能活着走出监狱的大门就不错了。 自从我们一起打击了“夺命双煞”的嚣张气陷,将他们轰出“南郊仓库”之后,吴人猿那帮人也没再找过我麻烦。 吴人猿手下有几个人和我一起跟着杜峰练习泰拳。杜峰对他们的要求是一样的,先挨过一个月再谈拜师不拜师的问题。 这天傍晚我正跟几个人在练习踢靶子,杜峰来了。 杜峰站在边上,双手抱臂不动声色地看着我起腿踢靶,等我踢累了,走到边上休息时,杜峰笑着朝我招了招手。 我笑着奔过去:“师父,我的动作还说得过去么?” 杜峰伸手拍拍我的肩膀道:“练得不错!顾阳,你进步非常快!” 我摸着鼻子道:“师父,我自己怎么没感觉到有进步啊?” 杜峰笑笑道:“这个道理很简单,比如你去外地待了一年,再回到家,你家人会发现你的变化很大。可你自己并没有感觉到。这是因为你天天面对自己,你每天都会照镜子。所以你自己是无法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我笑道:“是么?师父。我真地有进步啊?” 杜峰点头,看着我道:“跟他们几个比起来,你底子好,还很能吃苦,所以你的进步自然很快。练功跟做其它任何事情都一样,没有什么捷径,也没有什么秘诀,就四个字勤学苦练!” 我笑道:“师父!我记住了。” 杜峰转脸看了看那几个人,对我道:“以后你教他们基本动作吧!他们如果能坚持一个月,我才有兴趣指导他们。” 我点头道:“师父,我有资格教他们么?” 杜峰笑笑道:“有。以他们目前这个水平,你完全有资格做他们的教练了。” 我笑笑道:“遵命!师父。” 杜峰再次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好好练!我看好你!你很快就会让我引以为豪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也太抬举我了吧?也不知道杜峰这是在鼓励我进步,还是我真地有这么大进步呢? 不管了!先练吧!练好了,我才有本事从肖德龙那里取他的脾脏! 很快又到了周末,我打算去“西西里庄园”看曦儿。 俗话说得好,脸皮薄吃不饱。以前郝建总跟我说泡妞就是要胆大心细脸皮厚,还说可以借鉴下《厚黑学》的理论。 我曾不以为然,我觉得谈恋爱就是一场心灵之旅,要真心实意,要心照不宣,来不得半点虚假。 可我现在倒觉得郝建的话不无几分道理。 这种时候我要是再腼腆,我要是再难为情,我要是再死要面子,那我就只能等着活受罪了。 我依然还记得那则微型小说告诉我的道理,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原地无条件无期限地等你。 所以我们必须要好好把握机会,不能轻易错过,要紧紧抓牢对方! 第四百四十八章MMA培训 我知道如果我一松懈,曦儿很可能就会被丹尼尔追走了。丹尼尔虽然有几分小白脸的感觉,但我不否认小白脸对女孩们的吸引力! 如果我不能及时修复我和曦儿之间的裂痕,那么丹尼尔很可能就会趁隙而入。 是的!是有这种可能性! 我目前对曦儿实施的就是这种策略! 上次虽然未能大获全胜,但也取得了难得的进展,具体是什么进展,我也说不清楚,总之我有预感曦儿很快就会再回到我身边来了。 反正我在西西里庄园有的是东西,我每个周末去取一样东西,然后赖在曦儿的寓所里度周末。日久生情,我就不信我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的,她的心湖能一直保持着风平浪静? 正当我踌躇满志,整装待发之际,我接到了夕儿的来电。 “阳阳,周末休息么?”夕儿在手机那头问我说。 我道:“是的。我正准备回市里呢。” “去西西里庄园么?”夕儿在手机那头问我说。 我讪笑道:“是啊!去看曦儿。” “曦儿去参加培训了。周六周日白天都有课!”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愣了一下,冲手机里道:“什么培训?” “有关mba的经典课程。”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心想莫非是那种富二代培训班? 我道:“周六周日白天都要上课么?” “嗯!曦儿是这么说的。”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高涨的情绪立马低落了下来,我喃声道:“喔!这样呀!” 曦儿可真是变了!看来她真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看来不久以后滨海市又要多一位女强人了吧?! 我应该高兴才对,为曦儿高兴,可是,我的情绪为什么又这么低落呢? “还在么?阳阳。”夕儿在手机那头问我说。 我道:“在,在呢!” “周末你有什么打算?”夕儿问我说。 我道:“既然曦儿白天要参加培训班,我在想是不是下午再回市里比较好。” “不如来跟我们一起玩吧?阳阳。”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道:“玩什么?” “阳阳,你不记得上次跟lili的约定了么?”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抬手一拍额头,讪笑道:“对!对对!我差点把事儿给忘记了!骑单车对吧?” “是的呀!阳阳。”夕儿笑说。 我道:“可我没有单车呢!” “这个你不必担心了,我和lili会为你准备的,你人来就好了咯。”夕儿笑说。 我道:“那好吧!什么时候见?” 既然夕儿和lili这么热情相邀,我再拒绝是不是就太不识抬举了?再说曦儿白天要参加富二代培训班,我去市里也会无聊,不如跟她们去骑单车吧!晚上我可以再去西西里庄园,晚上曦儿应该会回家的吧? “十点钟好么?”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在哪里见?” “栗子沟。”夕儿说。 我愣了一下,栗子沟不就是靠近滨海市最北部了么?那里有滨海市唯一的一座原始森林自然生态保护区,不仅有野板栗树,还有黄栌、火炬等红叶树种,是滨海最原始的红叶观赏地。 “我们可以边骑单车,边看红叶。”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道:“主意不错!” “还可以上山捡板栗吃,现在整是板栗成熟的季节。”夕儿在手机那头说,语气有些兴奋。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这让我想起童年时光了。” “快来吧!我们等你喔。”夕儿笑说。 我笑笑道:“好的。我马上出发。” 我们是驾车前往栗子沟的,肖雨涵架着她辆蓝色英菲尼迪,夕儿架着那辆白色北京现代越野车。 到了栗子沟附近,我们找了个地方泊车。把单车从车上卸下来,骑单车沿着小道向栗子沟的方向驶进。 夕儿说每年深秋时节,栗子沟的各种树叶就已经一片金黄,现在早已经是一片红海。 虽然经过了长途跋涉,我觉得回报也是值得的。 这里永远看不到人山人海的景象,单车行驶林间小道上,极目远眺,漫山遍野,层林尽染,蔚为壮观。 一路上碰到不少跟我们一样前来骑单车游玩的市民。我们仨一会儿派成一路,一会儿并肩行驶,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曦儿说:“到了栗子沟,我们就去捡野栗子吃吧?” 肖雨涵不解的问:“为什么是捡栗子吃呢?栗子不是长在树上的么?” 我乐了,像肖雨涵这种富二代,肯定没有捡野栗子吃的童年经历了。 “栗子的成长差不多要分为三个步骤,第一个步骤是开花,是那种长条形的毛茸茸的黄花,像毛毛虫似的。第二个步骤就是花谢后,会长出了圆圆的带刺的小球那就是板栗,那叫栗蓬,板栗就在里面成长。第三个步骤就是当板栗成熟后,栗蓬裂开板栗随之落到地上。”我向肖雨涵笑着解释道。 肖雨涵朝我呡唇一笑说:“阳阳,你怎么什么都懂?真有学问!” 我笑笑道:“这不是学问,这是生活阅历。小时候我经常上山打野栗子吃,我们老家房子后面就是大山。” 肖雨涵一脸羡慕地看着我说:“哇!那你们老家一定很好玩儿吧?” 我呵呵一笑道:“其实我们老家那地方比较穷,大家成天忙着种地种田,或许对你这种城里人而言,会觉得农村是个新奇好玩的地方。” 令我倍感意外的就是,夕儿和肖雨涵的单车都骑得蛮好的,我还以为像她们这种富二代不会骑单车呢! 或许对她们而言,骑单车是一种休闲运动,而对我们这些穷人而言,骑单车是一种生活的必需技能。 越往前行驶,风景越好。满眼秋风摇红叶,耳闻声声翠鸟鸣。 这个时候骑单车还真是时候,不冷不热,气候宜人。 很快就到了栗子沟,栗子沟过去一点点就是原始自然生态保护区了。 我们将单车横在架在路边,要去栗子沟捡野板栗吃。 不愧叫做栗子沟,到处都是野栗子树。就跟新疆吐鲁番的葡萄沟,到处都是葡萄。 我和夕儿忙着弯腰在落叶里捡成熟的野栗子,夕儿说要捡回去煮着吃,那样才够香。 肖雨涵捡了一些野栗子,眨眨眼睛看着我问:“阳阳,这真地能吃么?不如我们找根树枝打树上的下来吃吧?” 我笑笑道:“lili,你不知道,这地上的栗子是最甜的了。” “为什么?”肖雨涵看着我直眨眼睛。 我道:“因为能从树上自动掉下来的,一定是成熟得不能在成熟的。而且一般都是很大一粒的。不信不尝尝看?” 说着我把一枚栗子送到嘴里,用牙齿咬开外面的壳,再用手剥掉外壳,将白色的栗子肉送到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 肖雨涵学我的样子,剥开一枚栗子,试探性地送到嘴里,轻轻咀嚼起来。 她开始是蹙着细眉的,不一会儿,蹙起的眉头就舒展开来了。 “嗯!真地很甜勒!”她看着我笑说。 我笑笑道:“你可以捡一袋子带回去,做糖炒板栗吃。” 肖雨涵朝我调皮一笑说:“好呀!我最喜欢吃糖炒板栗了。” 我们一边捡板栗,一边说笑,等我们有点累了,我们就在一棵栗子树下面坐着休息。 栗子树林里静悄悄的,很有一种不闻人语声,鸟鸣山更幽的意境。 林中的风很凉爽,树立在头顶上“沙沙沙”地作响,还有一些落叶黄色蝴蝶般地翩翩飘落。 我靠在一棵栗子树干上,不由地叹道:“要是曦儿在,那该多好啊!” 夕儿转脸看我,挤挤眼睛笑说:“要不我和lili把曦儿骗过来吧?” 肖雨涵也笑说:“好呀好呀,人越多越好玩。” 我道:“曦儿恐怕正在培训班上听课呢!” 肖雨涵说:“那些mba课程,都会有讲稿的,带回来看一样。那种培训班我和芳妮都参加过,说是大学教授在讲课,其实也没什么的。” 我心中一动,看着身边俩个大美女讪笑道:“你们能把曦儿喊过来?” 夕儿看着我,俏皮一笑说:“当然了。要不要我打个赌?” 我道:“打赌就打赌。” 肖雨涵笑着接道:“我来当公证人。嘿嘿。” 夕儿站起身,走到一边跟曦儿打电话。 这时候我看见一条毛毛虫爬到了肖雨涵的肉色是哇上,已经爬到膝盖以上了,还在往上爬,而她自己却全然不知。 我原本是看到的,因为那毛毛虫几乎已经钻进她的裙裾下了,但是因为肖雨涵是屈曲双腿坐在我斜对面的,所以我的目光才无意中看见了那条毛毛虫! 其实我一个大男人都有点怕毛毛虫,毛毛虫扎你一下,会让你又痒又痛,很难受!我猜女孩子肯定更怕毛毛虫了吧? 我摸着鼻子,看着肖雨涵讪讪笑道:“lili,你害怕毛毛虫么?” 肖雨涵转脸看着我说:“怕呀!我讨厌毛毛虫!被毛毛虫蛰过一次!太可怕了!” 我看着她道:“有一件事儿我必须要告诉你,可是,你别太紧张了。” 她不解地说:“什么事儿?” 我道:“我发现了一条毛毛虫。” 第四百四十九章毛毛虫在你身上 肖雨涵脸上现出警惕状,看着我小声说:“在、在哪……” “它之前肯定是在地上爬行,”我看着她道,“不过,它现在爬上了一个地方……” “在、在哪……”肖雨涵紧张地看着我问。 我道:“你别紧张,用你的手把它弹走就行了。它现在就在你腿上……” 我的话音未落,肖雨涵就从地上弹跳了起来,一边失声尖叫,一边用双手使劲地摇晃自己的裙子。 见她这样,我比更她急了! “你别紧张呀!”我跟着站起身看着她道,“你这样会惹恼了那条毛毛虫,它会蛰你的!” 听我这么一说,肖雨涵更怕了!一边“啊啊啊”乱叫,一边不停地扑腾着自己的裙裾。 我无语了!毛毛虫在你身上,现在差不多已经爬到你大腿上了,你扑腾裙子干吗啊? 我又好气又好笑,走过去,伸手抱住她的腰肢! 大概是我被我这一个突然的冒昧的动作弄傻了,她不扑腾了,傻傻地低头愣看着我…… 我一把掀起她的裙裾,看见了那条毛毛虫,它已经爬到膝盖的最顶部了,很快就爬行到她雪白细腻的大腿肌肤上了。 我伸手一下把那毛毛虫弹飞了。 与此同时,我的目光被肖雨涵的大腿刺了一下,不是因为她的腿很白很嫩很性感,而是因为她大腿上那一块醒目的红色斑块,像是一块胎记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我和肖雨涵同时愣住了。 我愣住是因为那块红斑,令我想起了一件事儿。 肖雨涵愣住或许是因为我敢直接掀她的裙子,很显然我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肖雨涵本能地退后了一步,弯腰将裙裾拉了下去。 我回过神来,有点窘了,我没有解释,因为我知道肖雨涵知道我掀她裙子的本意。 这时候夕儿正好走了回来。 见情形不对,看着我和肖雨涵问:“你们俩怎么啦?我刚才听见尖叫声了。” 我和肖雨涵对视一眼,都有点尴尬地笑了笑,肖雨涵只摇头…… 我对夕儿解释道:“刚有条毛毛虫爬到lili腿上去了。” 夕儿“喔”了一声说:“这样呀。lili最怕毛毛虫了。” 我们仨沿着山道向栗子林外面的大道上走去。 夕儿边走边对我说:“我跟曦儿通过电话了。” 我道:“如何?她是不是在培训班上?” 夕儿点头说:“嗯。她说她要听课。” 我叹声说:“夕儿,你输了吧?” 夕儿说:“愿赌服输。” 肖雨涵说:“怎么个愿赌服输法?” 夕儿低头走路,没吭声…… 我笑笑道:“输了就输了。没什么的。” 肖雨涵说:“芳妮既然说愿赌服输,那就要给她一点点小小的惩罚。” 夕儿笑说:“好呀!lili,有帅哥在,你就把矛头对向自己的朋友了是不是?” 肖雨涵顿住脚步,回头看着我和夕儿,挤挤眼睛说:“阳阳,体罚芳妮一下,你把她从这里背到外面的路上去吧。”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道:“lili,你这是体罚我,还是体罚芳妮呢?” 肖雨涵撅嘴看着我和夕儿说:“体罚你们俩个!” 夕儿说:“好你个lili,鬼点子还挺多的。” 肖雨涵回头看着我俩,蹙着眉头说:“怎么?你们俩不讲信誉啊?我可是你们的公证人呢!快点!你们俩不许耍赖!” 我摇摇头道:“看来我今天得罪某女了。背就背吧!反正我最近天天抗沙袋,浑身都是力气。” 说着我蹲下身,弯腰,等待夕儿趴上来。 肖雨涵在边上起哄笑说:“芳妮,你还等什么呢?人家阳阳多有诚意哈!” 见这阵仗,夕儿只好就范,乖乖走近我,趴伏在我背上。 “起轿啰!”我笑着大叫一声,将夕儿背了起来。 肖雨涵冲我俩狡黠一笑说:“这还差不多,我在前面给你们开路!” 我想起了猪八戒背媳妇这句话,我这不是我第一次背夕儿了,记得在h市海边我和夕儿也上演过猪八戒背媳妇。当然那时候是我们自愿的,现在我们也是自愿,但彼此之间已经少了那份甜蜜与浪漫。 一般男人背女人时,如果俩人不是情侣关系,女人会伸出双手撑住男人的肩膀,目的是不让自己的胸脯贴上男人的背部。 但夕儿似乎没意识到这个,她双手环绕着我的脖子,绵软的胸是紧紧贴在我背脊上的,随着我走路的动作,我能清晰感觉到她胸前的那份柔软与温度,还有她温柔的呼吸轻拂我的脖子。 走到栗子林外面的大道上,我弯腰轻轻将夕儿放了下来。 肖雨涵一手捏粉拳举起来,将拳头伸到夕儿嘴边,挤挤眼睛笑说:“被我们阳光帅哥背了这么远,感觉如何?芳妮小姐。” “去!”夕儿轻轻打开她的手,面颊微微起了一阵红晕,装作整理头发,掩饰着自己的窘态。 肖雨涵又把“话筒”伸到我嘴边,笑问:“背我们的大美女走了这么远,感觉如何?顾先生。” 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喔……我感觉这是个力气活儿……” 我的话把夕儿和肖雨涵都逗乐了。 还好,我用玩笑话成功化解了眼前的尴尬。 我们骑着单车继续出发时,我的脑海一直不停地闪现肖雨涵那对雪白的大腿,闪现着她左侧大腿肌肤上那处醒目的红斑。 是的!没错!我在哪里见过这红斑! 是的!是的!我在去太阳雨服饰暗拍的那些视频里,有一段是拍到了一个女孩大腿上的红斑! 以前我不知道肖雨涵就是太阳雨服饰的副总兼市场部总监,但我现在知道了她和太阳雨服饰的关系,我不由地会把她大腿上的红斑与视频上那个女孩大腿上的红斑联想到了一块儿。 视频上那个女孩会不会就是肖雨涵呢?我还不敢确认,因为视频上拍到的那处红斑颜色跟我方才在肖雨涵大腿上看到的颜色略有不同。但这或许是因为视频的画面效果问题。 如果我上次用微型摄像机拍到的那个走光的女孩就是肖雨涵的话,那这事情就太巧了吧! 很快就俩女孩就跟我出了一道很大的难题了。 那是下午我们在原始自然生态保护区游玩之后的事情了,夕儿和肖雨涵表示最好能在山上过夜。 山上有农家小院专为游客提供食宿,而且很有农家乐的特色,住在这里可以吃到老板自家的萝卜、柴鸡蛋、小鸡炖蘑菇汤等特色美味。 我心里一直想着曦儿,所以想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市区,我还要去西西里庄园找曦儿呢!不知道她听了一天的课了,会不会腰酸腿痛,指不定我还能找机会给她推拿一下,按摩一下什么。 但另一方面,我又不好扫了这俩大美女的兴致,大家一块出来玩,就要玩得痛快,如果我中途离开了,那像什么话! 所以,我有点左右为难了。 最后夕儿发话了,她说大家先在农家小院吃了晚饭再决定是留下来过夜,还是回市区。 我和肖雨涵表示同意。也只能如此了。 骑了一天单车了,我身上都是汗,臭汗,俩位大美女身上也都是汗,香汗。 晚饭前,我们先后去冲凉,女士优先,夕儿和肖雨涵先冲完澡,我最后一个进浴室冲澡的。 冲完澡出来,我发现夕儿和肖雨涵看我的眼神不对劲儿。 我一边那毛巾擦拭头发,一边看着她们道:“怎么啦?我脖子上有沐浴露还是咋地了?” 那辆大美女互相对视,掩嘴一笑。 我皱眉狐疑地看着她们道:“乐吧乐吧?要不怎么叫农家乐呢!” 我丢下毛巾,摸出一支烟点上,坐到农家小院的木桌前,悠悠然地吸起香烟来了。 此刻已经暮色四起,农家小院里是红灯笼照明,墙壁上还挂着一些红辣椒以及玉米之类的农作物。山里的夜真地很美妙啊!要是曦儿此刻能在身边,别说我在这了过夜了,就是隐居在这里,我也心甘情愿了。 夕儿和肖雨涵走过来,在桌子前坐下。 她俩人再次相视一笑。 夕儿笑看着我说:“阳阳,你打算回市里,还是留在这里过夜?” 我喷出一口烟雾,搔了搔鼻梁,看着她们道:“我觉得吧……回市区好些,睡在自己床上总比睡在人家床上舒服吧?” 肖雨涵笑看着我说:“你还是要回市里?” 我道:“难道你们俩还留在山里过夜。你们当心老虎呢!” 肖雨涵依然笑看着我说:“那好吧!我和芳妮不强人所难,你用过晚餐后开我的车回去吧,我们仨可是要留在这农家小院里,享受一番这山中之夜的静谧。” “等等!”我伸手制止了肖雨涵,我看着她道,“什么你们仨?我走了,就只剩下你们俩了。” 肖雨涵笑看着我说:“谁说只剩下我们俩了?” 我愣看着她道:“那还有谁?” 就在这个时候,农家小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夕儿和肖雨涵相视一笑,都看着我说:“来了!” 我扭头看向农家小院门口,一个倩影很快就出现在门口了。 曦儿! 我又惊又喜,看看夕儿,又看看曦儿。 第四百五十章三位需要保护的女… 曦儿看见我时,她的脚步顿了一下,好像她事先并不知道我就在这里。 曦儿走过来,蹙眉看着夕儿说:“姐,他怎么也在啊?” 夕儿笑说:“我说了他不在么?” “可你也没说他在呀?”曦儿蹙眉看着她姐说。 肖雨涵伸手拉曦儿坐下说:“阳阳在这里不是更好么?我们三位女士,总得需要一个男士来保护吧?” 曦儿将手里的包包甩在桌面上,哼声说:“谁需要人来保护了?我跆拳道黑带七段,我会需要男人来保护我么?” 夕儿朝她妹挤挤眼睛说:“据说这山里有老虎呢。” “那他也不是武松啊!”曦儿瞟我一眼,不以为然地说。 我算是弄明白了,夕儿今天是摆了我一道了。她下午应该已经跟曦儿讲好了,晚上来山上吃农家菜了。可她故意没把实情告诉我,为什么?难道只是为了给我一个惊喜? 肖雨涵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顾先生,我们早点吃饭,吃晚饭你好早点回市里啊!” 这些个一个月流一次血还不死的生物,不能让她们聚堆,一聚堆就会闹出一些事儿来。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嘛! 我低头摸鼻子,讪笑道:“我刚还想说呢!现在太晚了,回去不方便了。嘿嘿,其实这山里的夜还是蛮怡人的。嘿嘿。” 肖雨涵跟夕儿交换了一个眼神,掩嘴窃笑起来。 曦儿发脾气说:“姐,lili,你们俩到底搞什么鬼啊?” “没有呀!” 夕儿和肖雨涵同时止住笑,同时抬眼看着曦儿,几乎异口同声地答道。 曦儿哼声说:“你别以为你们俩搞什么鬼我不知道,你们等着瞧,我一定要报复你们!哼!” 我看着曦儿,越看越欢喜,我怎么从她的眼神里越来越看出一股子女强人的感觉了呢? 农家菜很地道,也很可口,虽然价钱贵一些。但在坐的另外三位,谁是在乎价钱的主儿啊! 她们买东西,或许只会随自己的喜好,从来都不需要看价格的吧? 吃完饭,夕儿提议我们要好好享受这山中之夜。 接着我们开始玩游戏。 每个人在便签本上写一个自己的秘密,传给左边的人,这样每人分享一个自己秘密,同时也保守了一个别人的秘密。 我故意坐在曦儿的左边,我很想知道曦儿心中都有些什么秘密,我隐约预感到她心中一定藏着一个大秘密。 但夕儿不肯让我坐在她左边,她起身坐到了她姐的右边。可刚坐下,她又站起身,跑到肖雨涵右边坐下了。 这样一来,整个座位的顺序就发生了改变,肖雨涵在曦儿的左边,我在肖雨涵的左边,夕儿在我的左边,曦儿在夕儿的左边。 事先我们都约好了两点,其一,这个秘密必须是真实的,而且还是目前感觉最强烈的秘密。其二,我们只能了解别人的一个秘密,但不能把这个秘密告诉第二个人。 大家都表示同意。然后开始握笔在便签本上写下自己的秘密,将秘密撕下,折叠起来。 我在便签本上写的秘密是“我会永远爱曦儿!” 夕儿看着大家说:“大家都写好了么?” 我们都点头。 夕儿说:“那开始交换彼此的秘密吧?” 我们点头,把自己手里的秘密交给自己左边的人。 我把我的秘密交给了夕儿,同时我收到了肖雨涵的一个秘密。她在便签本上写的是“我爱上了一个男人,可是他并不知道我爱他。泰戈尔说,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了解了别人的秘密之后,大家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都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我在想,我要是能知道大家心底的秘密该多好啊!无奈我只能知道坐在我右边的肖雨涵的一个秘密。 莫非肖雨涵在暗恋谁?她的秘密只告诉我这个程度,我也无法知道得更多了,比如她爱上的那个男人是谁? 当然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曦儿的秘密,她在便签本上写了一个什么样的秘密呢?可惜按照游戏规则,我不能知道,曦儿的秘密,只有肖雨涵知道。 在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天我们在这家农家小院里所写的所有秘密,每个人的秘密,如果我当初就了解她们仨的秘密,或许今后所有的一切就会有所不同,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山中的夜有种别样的意境,四个人在农家小院里海阔天空地聊着,我说得比较少。其实看喜欢的人说话也很有意思,她或喜或忧的表情,她或撇或弯的嘴角,她的夸张或细微的手势。 看这些,揣摩她的话语和她的思想之间的距离,是更高层次的观察了。当她说话时,你注意看她的眼神,你就能知道她这句话是真心的还是违心的了。 夜深了,有点冷意了。大家才回房准备休息。 仨大美女睡一个房间,是通铺,我睡隔壁一个小房间。 躺在床上,尽管有些累了,可我毫无睡意。 我起身来到窗前,忽然听到隔壁房间的简易木质露台上有细微的说话声。 隔壁的大房间带有露台,我这个房间没有,从我这房间的窗户到隔壁的露台上还是有一定的距离,再加上说话的声音很细微,我根本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但我依稀辨出了说话的俩人是谁,是林氏姐妹俩! 她们也睡不着么?她们在谈心么?她们姐妹俩会聊些什么呢? 我立在窗前,默默地吸烟,我蓦地又想起晚上那个游戏,曦儿会写下什么秘密呢?夕儿又会写下什么秘密呢? 唉!这该死的好奇心! 只是,我永远不会想到,就是在这个夜晚,就是在隔壁大房间的阳台上,林氏姐妹之间达成了她们的第二个约定,跟她们在h市那家海边酒店门外的小亭子里所达成的第一个约定一样,也都是关于我的。 如果我能这天晚上我能听见她们交谈的内容的话,今后的事态或许就不会发生那么大的逆转!可是,我说了,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 次日上午,曦儿没有回滨海市。 曦儿说周日的培训内容有所变动,调到下周五晚上了。所以,她可以在原始自然生态保护区玩一整天儿。 而且我很快就发现,随行的仨大美女中,只有曦儿不会骑单车。 我意识到,这对我而言,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因为夕儿和肖雨涵一致推荐我当曦儿的老师,教会她骑单车。 曦儿随车带来的是一辆粉红色的女式山地车,我发现一个细节,那就是曦儿永远爱红色,而夕儿永远爱白色,肖雨涵似乎永远爱蓝色。我永远喜欢白衬衫牛仔裤,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固定的喜好。 这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如果是色彩心理学方面的专家,完全可以通过每个人喜好的色彩判断出每个人的性格。 我帮曦儿把那粉色女式山地车从车上卸下来。 曦儿貌似觉得单车是个新奇的东西,她围着那单车转了好几圈,拍拍车座,按按车铃,再拍拍车座,再按按车铃。 她对大家说了一句很天真的话,她眨眨眼睛说:“这玩意骑上去不会倒么?” 我摸着鼻子笑道:“别以为两个轮子就不是车了。” 曦儿撤我一声说:“谁问你了?” 我挤兑了她一句道:“也是!像你们这种千金大小姐一生下来就是住在豪华别墅里,出门都是四个轮子的豪华轿车代步,怎么会知道单车人类发明中最成功的一种人力机械呢?” 在现代社会倡导绿色环保的大背景下,自行车逐渐被延伸为全民运动事业来推行了。单车作为交通工具的功能已经退居第二位了,现在骑单车跟上健身房健身一样,是一种运动方式。健身房里现在不就有动感单车么?“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曦儿瞪我一眼说。 我低头讪笑道:“我就怕有人把我当哑巴了。” 跟单车见面认识之后,曦儿貌似很有想学会骑单车的欲望,她跑到我面前说:“好吧!顾阳!今天给你一个展示自我的机会!你一上午要教会我骑单车!” 夕儿和肖雨涵之前已经在曦儿面前美言过我了,说我单车骑得特别棒,不仅能正着骑,还能倒着骑,就差没说我就是单车特技表演队长了! 我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我看着她道:“一个上午,也许我能教会你,也许教不会。” “什么意思?”曦儿盯着我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道:“不管学什么东西,有人总是悟性高,学得快,有人总是迟钝,再好好教,也不见得有很快的进步。” “你的意思是说我笨啰?”曦儿双手叉腰,蹙眉盯着我说。 我道:“我没说这话吧?” “撤!我一上午绝对能学会!就算你单车骑得好,那也是你比我骑得多啊!又不能证明你就很聪明!”曦儿挤兑我说。 我讪笑道:“没错!我骑单车的时候,你还在你奶妈怀里撒娇呢!” “喂!不许人身攻击的!”曦儿怒视着我说。 我道:“我有人身攻击么?” “懒得理你!你以为你很聪明么?”曦儿瞟我一眼说。 第四百五十一章小脑发育不健全 我笑笑道:“你又错了。骑单车跟智商无关。” “那跟什么有关?”曦儿看着我说。 我道:“跟你的小脑直接相关。” “还跟你大脑直接相关呢!讨厌!”曦儿蹙眉盯着我说,以为我在戏弄她。 我道:“我说真的!小脑司人体平衡感。而骑单车最需要的就是良好的平衡感。” “废话!”曦儿踢我一脚说,“你以为我小脑发育不全么?” 我乐道:“这可是你说的!” 我们大家都被曦儿逗乐了,夕儿看着我和曦儿说:“你们俩天生就是一对斗气冤家!站一块就要开火!” 肖雨涵说:“我看是欢喜冤家。” 我看着曦儿道:“你做好准备了么?” “什么准备?”她看着我说。 “你要做好掉皮掉肉不掉泪的准备啊!”我觑着她道。 “不是吧!这又不是打架!”她惊声说。 “其实就是打架!”我看着她笑笑道,“你要打赢自己的恐惧心理才行!你要克服心理障碍!” “你才有心理障碍呢!”曦儿白我一眼说。 我道:“哎!你赢了!妹妹!” “你认为本小姐会怕这个钢铁家伙么?我连马都征服了,还怕这小东西啊?”曦儿撅撅小嘴,觑着我不屑地说。 “这小东西比骑马难对付多了!骑马你只要保证自己不掉下来就好,这玩意你不仅要保证自己不倒,最关键是你要保证它不倒才行!”我道。 曦儿看看单车,又看看我,用手指拨着下唇说:“貌似有点道理。” “怕了么?怕了就不要学!”我道。 细皮嫩肉的摔坏了,我还心疼! “谁、谁怕了?我林曦儿怕过什么东东呀?!真是的!”曦儿杨起下颌觑着我说。 “掉皮掉肉也不怕?”我看着她冷冷一笑道。 “不怕!不怕!我学会了骑单车,就可以约丹尼尔去骑单车了!嘿嘿”曦儿看着我呡呡唇说。 看来人类已经无法阻止她跟丹尼尔在一起了! 教会了曦儿,她就可以跟丹尼尔骑单车去郊游,我这不是在替人做嫁衣裳么?我这不是等于把曦儿往那小白脸怀里推么?本来我想继续恐吓她,可又不忍心拒绝她! 推着单车来到平地上,我开始教曦儿骑单车。 我先骑上她的单车转了两圈,讲了讲动作要领,其实也没什么动作要领可讲的!我几乎都忘记了我小时候是怎么学会单车的,好像没人教我,我就是在不经意间就学会了。 我开始是一只脚踩在踏板上,在家门口的院子里滑行,滑着滑着,另一只脚就自然而然地跨上去了!就这么着就学会了! 那时候我才八岁,个子不够高,那时候的单车又很高,我只能将右脚从单车横杆下面伸过去,站着骑,我也只能这么骑,如果我坐在车座上,我压根儿就踩不着脚踏板。 学会骑单车之后,我很快就能载人了,我就站着骑,还能带着我妹顾彤到处瞎显摆。 我的意思是说,其实这根本就不困难! 可是在半个小时之后,我发现人与人是不一样的! 或许是有些人的运动神经天生就要发达一些,或许是男人的小脑功能要比女人的发达很多!总之,我又是讲解又是示范,忙活了半天,曦儿还是不得要领! 即使我始终跟在后头扶住单车的后座,控制住车身,曦儿还是骑得东倒西歪的!柔软的腰扭得像是在扭东北秧歌,挺翘的小臀部在车座上拐来拐去的,幸好我已经要了她的第一次,要不我还真有点担心这单车会要了她的第一次呢! 我有些恼火了,冲她道:“你怎么这么笨呢?!” 曦儿也火着呢,她回头冲我道:“你才笨呢!” “学了半天都没把我教的学会!”我道。 “教了半天都没把我学的教会!”曦儿道。 “自己悟性差还怪师父没教好!”我道。 “自己没教好还怪学生悟性差!”曦儿道。 “你能不能别学鹦鹉格格格啊!”我道。 “你能不能别学老鸦呱呱呱啊!”反唇相讥道。 “这话什么意思?”我怒视着她,伸手在她后脑勺上敲了一下! 曦儿跳下车,回头盯着我,抬手在车座上用力一拍道:“呱呱呱的叫得本小姐心烦!” “好好好!我再教你一遍,你再学不会,那我只能表示遗憾了!”我吁了一口气道。 “行行行!我再学你一遍,你再教不会,那我只能表示无语了!”曦儿叹了一口气道。 我重新讲解了一遍动作要领,又做了一遍亲身示范,然后把车把手再次交到曦儿手中。 我鼓励她道:“你不要怕,我会一直在后面扶着你的,你慌什么慌呢?把你的肩膀和双臂放松下来,目视前方,想象自己已经学会了,正骑着单车自由自在地飞翔呢!听见没?能做到么?” “能做到!”曦儿回头冲我伸了伸舌尖说。 “那好!我们再做一遍!咱们争取一次通过!”我道。 “好的!这次我一定会做好了!”曦儿很有信心地说。 曦儿坐上车座,双脚踩上踏板,双手掌着车把手,我跟在后面掌控住车身,单车慢慢向前滑动…… “放松!放松!慢慢踩脚踏板……对!对!就这样!保持住……” 我在后面扶住车,不停地指导她,我得承认这一遍她的确做得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好! 我笑道:“不错!不错!很好!就这样!腰不要扭来扭去的!……” 必要的夸奖会给她树立起信心。 可她经不住夸奖!我夸奖的话还没讲完,只见她腰忽然一闪,身子就往左侧歪去,而且一歪到底,连同单车一起。 我赶紧扔了单车,窜到她左侧想扶住她,要命的是我脚下踩了一枚滑不溜秋的碎石子,身体失重向后倒去,结果是曦儿连车带人一起摔在了我身上…… 我们几乎是面对面摔倒在一起的,曦儿压在我身上,单车压在她身上,她今天还穿着该死的小短裙噢!老天!这是骑单车的装束么?这是骑单车,不是去扭秧歌啊!大小姐! 往下倒的过程中,曦儿本能地伸手撑住了我的胸膛,表情愣愣的…… 我感觉下身一热,目光往下一瞥,发现曦儿正坐于我的神伤,身子前伏着…… 看着上面的曦儿,看着她那因为运动而变得通红的面颊! 我看着她,不由地乐道:“老婆?要不我们爱爱吧?” 她突然醒悟过来,“呀”的叫一声,从我身上翻起来,照着我的腹部用力踩了上来…… 我身体被她那一脚踩成了一个“v”字形,同时伴随我一声凄厉地惨叫! 曦儿又羞又怒瞪我一眼道:“流氓!无赖!臭流氓!”说着转过身去,扶起单车推着向前快步走去。 我从地上爬起来,痛得直蹬腿,揉着肚子冲前面那个曼妙身影叫嚣道:“喂!你不怕我老妈找你麻烦么?我可是我们顾家的独苗!” “活该!你活该!谁让你那样了!”曦儿小声抱怨说,没有回头 “喂!这能怪我么?那是生理本能,我能控制得了么?真是岂有此理!”我朝着她的背影继续叫嚣道。 “为什么不能?为什么不能?我不跟你说这个了!你这是赤裸裸地挑逗!哼!”曦儿推着单车继续大步向前走…… eon!baby!你刚才在我上面不是做得很棒么?”我一瘸一瘸地跟上去,心中淫笑道。 “单车也不学了么?”我道。 “中场休息!”曦儿回我一句,依然没回头。 我紧赶俩步,伸手捉住车后座,盯着她坏笑。 曦儿用力推单车,推不动,回头盯着我说:“干吗你?” 我道:“要学会单车,你得先体验一下感觉!” 曦儿说:“什、什么感觉?” “上车吧!我载你回家!”我看着她讪笑道,“你得先体会体会坐在单车上的感觉!” 曦儿“喔”了一声,在她犹疑间,我已经把车把抓了过来,我跨上车,回头笑看着她道:“尊敬的女士,请上车。开往幸福的列车就要出发了。” “神经!”曦儿白我一眼,走向车后座 她侧坐于车后座上,双腿并拢。 我双手掌住车把手,回头笑看着她道:“坐稳了么?” “好了。”曦儿说。 “路况不是太好,可能会有些颠簸,我建议你抱住我的腰!”我回头看着她笑笑道。 “不用!”曦儿说。 “那好!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坏笑一声,脚用力一蹬地,将单车驶了出去。 我越骑越快,风“呼呼呼”地在耳边响着,周围的花草树木都快镜头般地向后闪去。 “喂……你跑这么快干吗?”曦儿在我身后惊叫道,双手不自觉地已经抱住了我的腰 “尊敬的女士,”我回头朝她坏坏一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喔!列车要下坡了喔!” 说着我故意将上身往前一伏,加速冲上一个缓坡…… 曦儿抬手在我背上捶了一下说:“呀!别这么快呀!” 单车冲上缓坡,风驰电掣般沿着下坡道冲了下去,风将我的头发和胸前的衬衫紧紧贴在胸膛上…… 第四百五十二章放我下来 我没理她,嘴角扯起一抹坏笑,心想你不是为丹尼尔学骑单车的么?在你学会骑单车之前,我要让你先患上“骑单车综合征”。 “呀!”曦儿用力捶打着我的背,惊叫道:“不要……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啊……” 我回头坏笑道:“抱歉!列车已出发,不可以中途停车了!哈哈哈……” “啊!”曦儿尖叫起来,双臂猛地抱紧了我的腰,整个身子都贴向我宽厚的背脊,“救命啊!啊!不要呀!” “冲啊!冲啊!”我朝着前方大声喊道。 曦儿将我抱得更紧了,胸部起伏震颤! “爽啊!爽啊!”我朝前方继续大声喊道。 车疾驰到陡坡下面的平地上,我慢慢刹住了车,双脚撑地,回头朝夕儿坏坏一笑道:“列车已到站,尊敬的女士,请你准备下车!” 曦儿的双臂依然紧紧搂住我的腰,双目紧闭着,面色有点发白。 “安全到站了!林小姐,你可以下车啦!”我看着她,又笑了笑道。 曦儿这才松开了我的腰…… 我跳下车,回头看曦儿,她勾着脸坐在那里,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我愣了一下,一手掌住车把手,一手想将她扶下车,我讪笑道:“怎么?舍不得下来?还想再兜一圈么?” “你是个超级大坏蛋!”曦儿蓦地抬脸看着我,眼圈泛红,眼神有些幽怨。 我又是一愣,不解地看着她道:“怎么了?你被吓着了?” 曦儿抬手揉了一下眼睛,小声说:“我、我腿软……” “不是吧?”我看着他笑道,“至于吓成这样吗?” “混蛋!”曦儿气又有点羞地瞪视着我,“你还笑!” 我道:“听lili说,你以前还跟飙车,极速你都不怕,你还怕这个?” “这能一样么?”曦儿瞪视着我说。 我摸了下鼻子,看着她道:“有什么不一样?” 曦儿抬脸冲我大声嚷道:“飙车的时候,方向盘掌握在我自己手中,我当然有把握啊!” “有什么区别么?”我道。 四个轮子就一定比两个轮子要安全?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没想到坐个单车也吓哭了? “这是方向盘掌握在自己手里和掌握在他人手里的区别呀!”曦儿冲我嚷道。 我摸着鼻子,沉声道:“原来你是我不信任我呀!” “就不信你!”曦儿蹙眉盯着我说。 “唉!这话真伤我的心。”我道,摇头作无奈状。 曦儿又气又羞地说:“我、我腿软……” “我扶你下车吧?!”我看着她道。 我一手稳住单车,一手钳住她,将她从车后座上抱下来,轻轻搁在地上,谁知我的手还没离开她的纤腰,她的双腿真地一软,身子就往下跌去…… 我赶紧伸手扶住住了她,心中不由一怜,我看着她的眼睛道:“要不我扶你到路边坐一会吧?” 曦儿用力瞪我一眼说:“这还用问么?” 我刚才无疑是给曦儿进行了一次“脱敏疗法”,她之所以迟迟学不会单车,就是因为她的恐惧心理,她害怕骑在单车上,单车就会向一边歪去。 我刚才带着她从陡坡上飞速地冲下去,她已经彻底体验过那种恐惧了,所以等她再次骑单车时,恐惧心理就大大减轻了。 事实证明就是这样的。 在路边休息大概半个小时后,曦儿的技术果然突飞猛进,不再像刚才那样畏手畏脚的了,也不像刚才那样小脑失衡了! 我觉得我可以放手了! 练习了几遍,我笑看着她道:“不错!我再扶着你练最后一遍,练完这一遍,就要靠你自己了,我就松手不管你了!” “嗯!行!”曦儿朝我点点头,信心十足地说。 她在车座上坐好,双手平稳地掌着车把,挺胸抬头,目视前方,脚下一蹬,单车就慢慢驶了出去。 “对对!就这样!眼睛向前看,不要东张西望!”我在身后叮嘱她道,小跑着跟在车后,双手掌着车后座。 我一边跟着她跑,一边慢慢放松手上的力量,直到双手只轻轻搭在车上做个样子,而单车依然平稳地向前行驶着…… 我心想现在终于可以放手了!我悄悄松开了双手,站定,默默地看着她骑着单车渐渐远去。 啊!严师出高徒啊!看她骑得多好!也不知道是她人长得漂亮做什么动作都漂亮,还是因为她的确骑得就好,反正看见她骑单车渐行渐远的样子,令观者心生一种美感! 当单车驶出去大概十几米的样子,曦儿大概意识到了什么,蓦地回头看了一眼,几乎是同时发出一声惊叫:“啊!你……” “看前面的路!”我大声提醒她道。 “喂……谁叫你松手的!啊!啊……”曦儿连声惊叫,人一紧张,姿势就会变僵硬! 此刻她不像是骑在单车上了,倒像是骑在水中一条来回摆动地大鲤鱼背上的! “别怕!你已经学会了!”我看着她故作轻松地笑道,我知道我的表情或许就能影响到她的发挥。 可事情并没有向我想象的方向发展,曦儿把车把手打歪了,单车直直地冲着路边一棵槐树冲过去…… “不好!”我心里大叫一声,拔腿追了过去。 可惜已经晚了! 单车“哐当”一声跟那颗水桶粗的老槐树撞了个满怀!曦儿尖叫一声从单车上飞了下去。 我扑过去,扶起她道:“曦儿!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曦儿细眉深锁,一只手抱着同侧腿的膝部,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 “受伤了么?哪里疼?”我看着她急声道。 “都怪你……都怪你……”曦儿气呼呼地看着我,“你干吗突然松手啊?!”她抬腿踹了我一脚! 我扬手拍了拍白衬衫上那只小小脚印,还能踢我,证明你没伤着。 我看着她“嘿嘿”一笑道:“哎!你可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啊!” “少来!”曦儿不买我的帐,“我看你是想公报私仇!我再不用你教了!” “冤枉啊!我比小白菜还冤啊!”我捶胸顿足道。 “少废话!”曦儿气声道。 我靠近她,俯身,一操手将她整个儿都抱了起来! “喂!叫你扶我,没让你抱我啊!”曦儿在我怀里挣扎着说。 “你受伤了!我哪敢再让你走路啊!”我坏笑道。 曦儿扬手捶打我,挣扎道:“放我下来啊!放我下来啊!你是个超级大坏蛋!” “拜托!小姐!我是为你好,这次我没想占你便宜!”我笑道。 “谁知道呢!你这居心叵测的家伙!”曦儿蹙眉盯着我说。 我笑道:“还好你不沉!哥哥我还能抱得动!”我抱着她向对面的长木椅上走去。 “就你话多!”曦儿小声怨了一句,双臂已经勾住了我的脖子。 “好好!我不说话我唱歌总行吧!”我坏坏一笑道,仰头吼了几嗓子,唱的是《大花轿》! “抱一抱那个抱一抱, 抱着那个月亮它笑弯了腰, 抱一抱那个抱一抱, 抱着我那妹妹呀上花轿……” “讨厌!”曦儿扬手给了我一记粉拳。 走回到椅子边上,我将她轻轻长木椅上,捉住她那条受伤的小腿,把她的裙裾往上轻轻一掳…… “呀!”曦儿伸手推开我,生气地嚷道,“你干吗?” 我看着她道:“看你伤得重不重啊?!” “我自己来!”曦儿说。 我道:“不好!擦破皮了!”我低头看着她膝盖上一长一短的擦伤,还有殷红的血渗了出来。 “还不都是你害的!”曦儿咬着下唇盯着我怨道。 我捉住她的手道:“别动!” “又干吗?”曦儿蹙眉盯着我说。 我道:“给你处理下伤口!” “你用什么处理啊!又不没带小药箱来,回去再说吧!”曦儿看着我,撅了撅小嘴说。 我看着她笑道:“不用药箱!口水就行!据说口水有消毒的功能!” 曦儿抬起对侧的腿作势要踢我,瞪着我道:“你怎么那么恶心呀?” “开玩笑的!其实我是有备而来呢!”我冲她神秘一笑,从裤袋里摸出一只白色小瓶,“这就是我的小药箱了!” “什么东西?”曦儿看着我说。 我不说话,顾自打开小瓶子,用手指捏出一块碘伏,给曦儿看了看,笑道:“说了我是有备而来的!先消消毒吧!怕疼的话可以抓紧我!” “切!你以为本小姐有那么矫情么?”曦儿扬脸不屑道。 “那随你吧!”我摸了一下鼻子道。 说着我开始埋头给她消毒伤口,小心翼翼的,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疼了她!仿佛摆在我面前的是一件珍贵的瓷器!我必须得这样小心翼翼的才行! 消完毒,我从另一侧的裤袋里摸出一包“海氏海诺”牌的卡通创可贴,这创可贴的广告语是“受伤也漂亮!”里面共有五片,是各种漂亮图案的! “我要红玫瑰的!”曦儿嚷着。 “不给!”我道。 “我就要!”曦儿说。 我道:“我就不给!” “为什么不给?”曦儿瞪着我说。 “红玫瑰的只有我心爱的人才可以用!”我道。 “通融一下嘛!我喜欢红玫瑰呀!”曦儿朝我挤挤眼睛一笑说。 我抬头瞟她一眼说:“你又不是我心爱的人?” 第四百五十三章打架专业户 其实我只想她回答一句说“我就是呀!” 曦儿脸一红,避开我的视线,撇过脸去,生气地说:“哼!不给就不给!稀罕呀!” 唉!我就知道我希望的总是不会那么容易出现! 我无声地笑了笑,撕开那只红玫瑰的创可贴,轻轻贴敷住那道小伤口。贴好后我笑笑道:“报告林小姐!伤口处理完毕!还有何指示?” 曦儿低头看了看膝盖上那只漂亮的创可贴,瞟我一眼笑说:“去!少在本小姐面前卖乖!” “原来受伤真可以这么漂亮啊!”我笑道。 这广告语打得好! “那当然啰!我是谁呀?我是林曦儿!”曦儿嘿嘿一笑说。 我笑道:“应该这么说‘我是谁啊?我是海氏海诺牌创可贴!’才对!” “shutup!”林欣儿伏过身子,在我肩膀上捶了一粉拳道。 我捂住肩膀,作痛苦状,委屈道:“好心好意替人处理伤口,还被人揍!真是世风日下啊!” 曦儿白我一眼,呡呡唇说:“喂!你不会天天身上带着创可贴吧!” “愁死我了!”我抬脸盯着她,无奈地道,“你当我是打架专业户啊!二十四小时走到那里都得戴着消毒液和创可贴!” 曦儿看着我眨巴了一下睫毛说:“那你身上怎么有这个?” “拜托,小姐!”我大声道,“我这是担心你骑单车受伤,所以今早特意问农家乐的女主人要的!” “是么?”曦儿愣了一下,尔后撇过脸去说,“警告你,别这么煽情!本小姐百毒不侵了……” 我道:“我能不关心你么?如果把你得罪了,我在南郊仓库指不定要呆上一年半载了!” 曦儿小声“喔”了一下:“你很快就会离开那里了。” 似乎意识到这话不该说,她又把话头顿住了,俯首,轻轻掳了一下垂落至耳畔的秀发。 “什么意思?”我看着她道,“你要召我回公司了?” 曦儿避开我的目光说:“我、我可没这么说……” 我看着她道:“那你说我很快就会离开南郊仓库了?” 曦儿依然不敢跟我对视,只是敷衍似地说:“给你点希望不行么?真是……” 说着他蓦地站起身,紧接着又“啊呀”一声,弯腰捉住了膝盖。 我看着她道:“曦儿,看来今天的练习到这里为止了,我载你回去吧?” “不要!”曦儿果断地拒绝了我。 大概害怕我再带着她冲下陡坡吧? 我摸着鼻子笑看着她道:“我会骑慢点的!” “不要!”曦儿毫不妥协。 “那我推着单车,载你回去总行了吧!大小姐!”我笑看着她道。 曦儿犹疑了两秒钟,才扭头盯着我说:“那好吧!你再敢像刚才那样吓我,你就死定了!听见没?” “放心吧!放心吧!”我笑笑道。 我心里却想,哥在你手里不知道已经死过多少回了呢! 但是,我很快就明白了曦儿嘴里无意中说出的那句“你很快就会离开南郊仓库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曦儿不是要召我回公司,而是她要炒我鱿鱼! 一个老板要炒一个小职员,根本无需任何理由,不过,找任何一个理由,也都是可以成立的。 我真地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从公司总部发配到南郊仓库,我还以为曦儿很快就会召我回公司总部了呢!谁知道我跟邢敏一样,我们再也无法回到丽人服饰了! 起初我还没想那么多,我还以为是吴人猿想迫害我! 事情发生在五天后,也就是我和仨大美女从栗子沟回来后的第五天,也就是礼拜五。 这天下午下班后,吴人猿挥手叫我过去。 他看着我道:“回去收拾收拾,晚上去财务部把工资结了,下周你不用在这里继续当搬运工了。” 我起初以为他在恐吓我,或者是吴人猿在跟我开玩笑,我道:“吴组长,难道我又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么?” 吴人猿看着我道:“我把上次的事情向公司总部反映了,公司总部已经做出最终裁决,那就是辞退你!” 我看吴人猿不像是在跟我开玩笑,我紧看着他道:“你……是说真的……” “妈的!我哪有时间跟你讲废话?”吴人猿瞪着我道。 我愣看着他足足有五秒钟之久,我咽了一头唾沫,喃声道:“那事儿咱们不是私了了么?” 吴人猿避开我的目光,扭头往地上啐了一口道:“我也没办法!林总发话了,说必须炒掉你!杀一儆百!公司目前正在大刀阔斧地搞整顿!你算是撞在枪口上了!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了!” 我的身心即刻陷入一片茫然,我看着吴人猿,喃声道:“你是说……这都是林总的决定?” 吴人猿双眼一蹬,盯着我道:“我操!莫非你认为是我的决定?” 我有些手足无措,事实上我这一枪杀得有些晕头转向了。 我伸手扶住墙,抬手揪扯一下头发,痛声道:“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非要这样么?曦儿……” 吴人猿喷出一口烟雾,觑着我道:“顾阳!公司已经对你不薄了,你这种情况,不仅要辞退你,而且你的工资一分钱也拿不到!林总念你对公司曾经做出过贡献,不仅不少你一分钱工资,还给了你五万块钱补助费!” “五万块?”我失声道,又蓦地抬眼看着吴人猿。 “是啊!五万块!”吴人猿觑着我道,“我在丽人服饰待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林总对底层员工出手这么阔绰过呢!老实说,我都想不明白,林总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你就知足吧!五万块啊!我在这了仓库干两年也就这么多钱!如果你是个聪明人,你就会觉得这个鱿鱼炒得值!现在挣钱多难,五万块算是一大笔钱了。你拿着这笔钱去做点小本生意都够了!” 事实上,吴人猿后面再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我脑海里一直回响着曦儿那句“你马上就会离开南郊仓库了”。 很明显至少在栗子沟骑单车那天,她心里已经决定要辞退我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曦儿真地不爱我了么?难道她已经开始讨厌我了么?难道她真地爱上了那个丹尼尔了么? 否则她为什么对我这么绝情?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次日清晨当我抱着我的东西走出宿舍,下楼来到仓库大门口时,我甚至感觉到一种比毕业刚走出大学校门口时还要深重的迷茫感。 杜峰和汪洋一直送我到仓库门口。 汪洋跟我握着手道:“没想到短暂的相处之后就是离别!不过,顾阳,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我送你唐朝诗人高适的一句诗,算是离别赠言了。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无人不识君!” 我摇头苦笑,伸手擂了他一拳道:“没想到你也有这么酸溜溜的时候……” 杜峰走上前,伸手拍拍我的肩膀笑道:“顾阳!虽然我们相识还不到两个月,但是我确信你将来必有作为!泰拳的招式你都学会了,希望你以后把练功当成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任何拳术的最高境界不是健身防身,而是修身养性!最重要的是要在持之以恒的训练中不断领悟做人的道理!” 我点头道:“我知道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谢谢师父的教诲!” 杜峰点头,看着我一笑道:“我也送你一句唐诗作为临别赠言,我不知道是谁写的,但我觉得这句诗很酷!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我看看杜峰,又看看汪洋,鼻子一酸,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在南郊仓库虽然呆了不到两个月,但这两个月之内,我领悟到了很多东西。从杜峰和汪洋那里,从日常的辛苦工作中,从我自身的经历上,我悟到了很多很多东西。 我含泪笑看着他们道:“谢谢你们。有缘再见。” 郝建听说我被曦儿炒了鱿鱼,也觉得难以置信,他说这太突然了,而且看上去曦儿挺爱我的。 看来不只是我一个人觉得这个结果难以置信。《十万个为什么》现在恐怕也解决不了我心中的为什么?曦儿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什么要对我做得这么决绝? 郝建听我说曦儿给了我五万块钱补助费后,他拍着我的肩膀道:“行!五万块!不错了!就当是你的青春损失费吧!哈哈哈!” 我踢他一脚,怒道:“你以为我是在给白富美当小三啊?” “一样一样的。”郝建笑看着我道,“你比我幸运多了。至少曦儿比我的初恋好得多,曦儿还知道给你五万块钱补助费呢!呵呵呵!” 我道:“这钱我不能要!” “为什么?”郝建睁大眼睛看着我道。 我道:“很简单!无功不受禄!” “我操!什么年代了!”郝建嗤之以鼻道,“还有给钱不要的人!” 我道:“稀奇么?还有给脸不要的人呢!”说着我白了他一眼。 郝建明知我说的就是他,他还故意东张西望道:“谁?谁?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第四百五十四章破财消灾 我皱眉瞪他:“滚!” 郝建道:“我操!这是我家!我好心收留你,你还让我滚!没良心啊没良心!” “是啊!我竟然混到这种地步了!唉!”我叹声道,低头用力吸烟。 郝建伸手拍我的肩膀道:“小伙子!别灰心丧气!面包会有的,爱情也会有的!不是没有,而是没到!” “去!去!”我冲他不耐烦地摆摆手道,“是不是这世上所有关于安慰的词句都是如出一撤啊?” “算你说对了!”郝建看着贱笑道,“所谓幸福都是相似的,不幸各有各的不同啊!” “滚!你个乌鸦嘴!”我怒声道。 郝建喷出一口烟雾,看着我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再次叹口气,看着他道:“你是问我眼前的打算,还是长远的打算?” “都说说!都说说!呵呵呵”郝建看着我贱笑道。 我看着他,苦笑一声道:“眼前的打算就是今晚我得拉你去买醉!至于长远的打算呢,我还在打算中!” “行!哥答应你这无理请求!”郝建看着我贱笑道,“五万块啊!今晚咱们先挥霍掉三分之一吧!哈哈哈” “想得美你!”我瞟他一眼道,“我受伤,得你请客!别忘了老规矩好不好?” 郝建看着我,叹声道:“看来跟你做朋友,这辈子我是注定要吃大亏了!你丫一文艺青年,受伤的次数何其多呢!” “咋啦?”我瞪他道,“不做拉倒!从这一秒开始,我已经不认识你了!你给我马上离开!” “我操!你赢了!”郝建看着我笑道,“你这是在我家耶!还口口声声让我滚!” 我道:“那你到底请不请客?” 郝建道:“行!破财免灾行吧?去哪?说吧!” “小伤小聚,大伤大聚!就redhouse吧!”我伸手一拍桌子,倏地站起身,朝郝建挤挤眼睛唱道,“说走咱就走啊!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郝建打了响指,一脸贱笑地接着唱道:“嘿嘿嘿嘿,全都有哇,水里火里不回头哇……” 接着我俩勾肩搭背地向门口走去,一同唱道:“路见不平一声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洲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洲哇……” 郝建说要帮我组一个大局,叫来了谢鹏和孙红兵,还叫来了陈淑芬,还有另外一个陌生小美女,长得也是亭亭玉立的,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叫来的? 郝建悄悄告诉我说这小美女是90后,性格奔放,让我见机行事,多劝她几杯,晚上可以带去开房爽一把! 我骂郝建道:“滚!禽兽!” “你滚!禽兽不如!”郝建回骂我道。 这贱人不是跟人家陈淑芬分手了么?怎么又搞在一起了? 谢鹏和孙红兵也不追问有什么悲剧降临到我身上了,想必郝建这贱人已经事先告诉他们了。所以他们不想再揭我伤疤 这也正合我意,只说开心的,不说丧气。就像拜伦的诗句里写的“我将做一个无心的浪荡子弟,随大家欢笑,不与人共悲痛……” 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讲黄色段子。 看得出来那90后小美女还真看上我了,频频向我抛媚眼。郝建在桌子下面不停地踢我,提醒我今晚一定搞定她! “爹妈吵架。我妈越吵越气,挥拳欲击。老爹身手敏捷,一把抓住她胳膊。我妈还在气头上:抓我手干什么!我爹淡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这黄色段子,大家一致决定不过关! “我操!你这是黄色段子么?”郝建冲我一拳道。 谢鹏也道:“敷衍哥几个是吧?” 孙红兵道:“没说的!重讲!” “撤!一点都不刺激!”90后小美女撅嘴看着我说。 我们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然后郝建作顿悟状,看着那小美女贱笑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谢鹏喷出一口烟雾,乐道:“真理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 孙红兵沉声道:“关于这个问题,还是女人的发言最权威!” 我用力吸了两口烟,盯着面前这仨男人道:“禽兽!” 仨男人掉转目光,一致对我,异口同声道:“禽兽不如!” 我没想到在“redhouse”竟然撞见了曦儿,她跟那个混血球一起来的!难道曦儿也是因为不开心才来酒吧买醉的么? 当时我已经喝得有点多了,脑袋也有些发沉发晕…… 可在我看到曦儿和丹尼尔亲密的那一幕,我胸中的怒火顷刻间就被点燃了起来! 我朝他们径直奔了过去…… 当我快走到他们身边时,曦儿发现了我,她先是一愣,尔后勾下脸,将身子藏在丹尼尔侧面…… 还躲?还躲?既然敢出来偷情,就不要怕! 丹尼尔是侧身对我的,所以他还看到我,但他已经从曦儿的表情上看出了异样。 “怎么啦?朱丽叶。”他转脸看着曦儿问,同时他的手再次搭上了曦儿的肩膀。 我直接奔丹尼尔身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高脚凳上用力拽了起来! “你个混血球!”我瞪视着他,吼声道,“朱丽叶是我老婆你知不知道?啊?你知不知道啊?” 丹尼尔显然愣住了,他看着我,耸耸肩膀道:“顾先生,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曦儿见躲不掉了,也倏地从高脚凳上站起身,看着那混血球说:“丹尼尔!你是不是男人?我是你女朋友,你怎么能允许任何一个男人随便叫我老婆呢?” 丹尼尔扭头看曦儿,再次愣住了,不过,看得出来他心中是满意的! 我扭头幽怨地看着曦儿道:“曦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我松开了丹尼尔,伸手抓住她的手! 这个时候丹尼尔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把将我推开了,伸手将曦儿护在身后! “顾先生!请你尊重朱丽叶女士!”他看着我道。 我扭头瞪视着他怒声道:“我抓我老婆的手关你鸟事!” 丹尼尔看着我说:“抱歉!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朱丽叶并不认可。你要知道,我现在才是朱丽叶的男友!” 我一个后蹬腿直接踹向了丹尼尔的腹部,再追上去一步,往他脸上挥了一记后重拳! “扑通!” 丹尼尔直接倒地不起! 曦儿吓了一大跳,赶紧蹲下身摇晃横躺地上的中法混血球:“嗨!丹尼尔……嗨!丹尼尔有没有事……” 丹尼尔睁开眼睛,“哎呦哎哟”叫着,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 “顾阳!你怎么打人呢?”曦儿蹙眉盯着我说。 我道:“他打我老婆的主意,我打他算是轻的了!” 曦儿推我一把,大声嚷道:“你是不是有暴力倾向啊你!” 我也大声叫道:“他欺负你,你干吗还护着他?” “我乐意!”曦儿说。 我道:“你还真把他当男朋友了?” 曦儿说:“丹尼尔早就是我男朋友了。是你自己不肯接受现实!” 我看着曦儿,痛苦地摇头,喃声道:“曦儿!你……” “不要再叫我曦儿啊!不要!”她冲我叫道,又上前猛力推我! 我被她推了个趔趄,幸好郝建从背后抱住了我…… 他笑看着我和曦儿,打圆场道:“你们俩个到底怎么啦?有话好好说嘛!没必要这样大动干戈对不对?” “郝建!”曦儿打断了郝建的话说,“这没你的事!” 郝建笑笑道:“顾阳是我的铁哥们,怎么能说这儿没我的事呢?” “你闭嘴!”曦儿吼住了郝建。 我被郝建搀扶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痛苦地看着曦儿喃声道:“你可以诬陷我是公司的叛徒,你可以把我赶到南郊仓库,你可以无缘无故地伤害我,这些我都能忍,因为我爱你!但你跟别人的男人在一起,你们在一起调情逗乐,你称呼他为男朋友,这些我不能忍!因为我爱你!” “顾阳!你死心了吧……我求你了好不好?你死心了吧……我现在不爱你了,我讨厌你了……请你离开好不好?就算我求你了……” 曦儿含泪看着我,她的情绪也很激动。 我的心像被锥子扎了一样痛,一个你深爱的女人向你求饶,只求你离开她!这是对尊严的践踏,这是对爱情的侮辱! “曦儿……”我含泪看着她,痛苦地说不出话来。 郝建看着曦儿道:“曦儿!顾阳不是没有女人爱,他完全可以放弃你,再找一个美女当女友,可他没有,因为他很爱你!你不能这样无缘无故地伤害一个男人的心!你至少要给顾阳一个合适的理由吧?” 曦儿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冲郝建嚷道:“什么理由?爱情需要理由么?分分合合需要理由么?我林曦儿没有给别人理由的习惯!我再说一次,我和顾阳结束了!已经结束了!” 郝建看着她道:“可是……” “你可以闭嘴了!”曦儿盯着郝建说。 这时候那个90后小美女也过来了,扑到我身上,看着曦儿,摇晃着我说:“你女朋友?” 见我不答话,她朝我笑了笑说:“长得的确不错!不过,貌似她没把你当男人看呢!” 郝建吼了那90后小美女一声道:“你闭嘴!” 第四百五十五章想麻醉自己 那90后小美女环抱住我的胳膊,看着曦儿对我说:“帅哥,她不要你,我要你!她不疼你,我疼你!走!我们喝酒去吧!别跟她在这里浪费口舌!” 曦儿用力瞪了那90后美女一眼,拉着丹尼尔的手说:“我们走!” 说着抓起椅子上的包,快步向酒吧门口奔去。 “曦儿……”我在背后想叫住她,可是语气好无力。 “陪你那小美女快活去吧!” 曦儿丢下这句话,拉着丹尼尔的手头也不回地向酒吧门口奔去…… 谢鹏和孙红兵始终都呆在原来的位置上,大概是怕见了曦儿尴尬吧?孙红兵可能还是头一次见我和曦儿演对手戏,他或许还云里雾里的呢!再说了,他们哪敢管自己的女上司的私事啊? 回到原先的位置,我闷声不响,只喝酒,不停地喝酒,想麻醉自己! 郝建和谢鹏带头活跃气氛。 郝建看着陈淑芬贱笑道:“男人用伟哥的目的是什么?” 陈淑芬思考了很久说:“想不出来。” 郝建立即笑道:“恭喜!你答对了!” 谢鹏和孙红兵附和着笑道:“这答案太精辟了!” 谢鹏笑看着大家道:“我讲个鱼、水和锅的寓言故事。鱼说:我时时刻刻把眼睁开是为了在你身边不舍离开。水说:我终日流淌不知疲倦是为了围绕你好好把你抱起。你们猜锅说了什么呢?” 90后小美女撤了一声说:“老土!这笑话段子我n年前就看过了,还寓言故事呢!” 谢鹏笑道:“我只问你锅说了什么?” 90后小美女说:“锅说:都特么快熟了,你俩还这么倔!” 众人皆笑! 接着孙红兵又来了一段: 什么见面动手动脚,说两句就骂的,打完骂完,还能相视而笑,这样的才叫死党! 什么一天到晚说你这不好,那也不好,还愿意跟你生活在一起,这样的才叫爱情! 我知道他们不过是想逗我笑而已,可是我实在笑不出来! 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不停地喝酒,把自己灌醉,或许只有灌醉了自己,我心中的痛苦才会少一些吧? 有人告诉我,鱼的记忆只有7秒,7秒之后它就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一切又都变成新的!所以,在那小小鱼缸里的鱼儿,永远不会感到无聊! 我宁愿是条鱼,7秒一过就什么都忘记,曾经遇到的人,曾经做过的事,都可以烟消云散,可我不是鱼,无法忘记我爱的人,无法忘记牵挂的苦,无法忘记相思的痛! 我如愿以偿了! 很快我就把自己灌得一肚子酒水了,直接趴在台子上醉死了过去…… 次日清晨我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我想起来了,我是跟郝建他们几个在redhouse喝了太多酒! 当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有过片刻的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好半天才愣过神来,我不是西西里庄园的寓所,不是在南郊仓库的集体宿舍,也不是在郝建的住处,我这是在快捷酒店里! 当我看到身边躺着的那个90后小美女时,我吓了一大跳! 我怎么会跟她…… 那90后小美女还没醒,她偎在我身边,环抱住我的一条胳膊正睡得香甜! 罪过!罪过!阿弥陀佛!我怎么会把人家90后的小姑娘给弄到床上来了? 不对呀!我隐约记得我是在酒吧当场醉死过去的,我怎么可能会把这90后小美女诱骗到酒店房间来的呢?难道我昨晚做了什么,我自己都不清楚了么? 这样一想,我轻轻拉起被子,往被子里头一看,不看不要紧,一看再次吓我一跳!我和那90后小美女竟然都一丝不挂地躺在被窝里! 我的脑海里有三秒钟的恍白! 然后想的是怎么办?把人家办了现在可怎么办啊? 溜吧?好像这样不太好吧?提起裤子就走人么? 可是不溜之大吉,难道还等人家醒来后对人家说早安? 这样一想,我的身体就轻轻往边上挪开了一点,又伸手去试图松开90后小美女环保我胳膊的双手…… 就在这种进退两难时,90后小美女突然醒了! 她蓦地睁开大眼睛看着我…… shit!我差点吓晕过去! 我看着她讪笑道:“我、我……只是想去趟洗手间……” “你想溜之大吉吧?”那90后美眉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 我心中一跳,讪讪一笑道:“怎、怎么会……” 小美女轻叹一声说:“你们男人其实都差不多一个样!做了,就不爱了!” “……”我愣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如何说。 “不过,”小美女朝我微微一笑说,“貌似你跟那些臭男人有所不同呢!”说着她不但没松开我的胳膊,还把我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什、什么不同……”我讪讪一笑道,心中七上八下的。 莫非她想要我负责任?也不知道昨晚有没有戴套,如果没有,她不肯吃紧急避孕药怎么办? 但我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念头,快得了吧!你以为自己是谁?别搞得每个女人都想缠着你似的!人家90后小美眉或许就是想跟你玩玩心跳罢了,谁还那么老土要你负责任!真是! “其实,”90后小美女看着我说,“昨晚你没有碰我……” 我再次一愣,看着她道:“那为什么我们都没穿衣服……” 俩个赤身男女抱着睡在一起,即使喝得烂醉如泥,正常的生理反应还是存在的吧? 听我这么一问,小美眉反而看着我“哧哧哧”地笑了起来…… “因为你尿裤子了!”她笑看着我说,“我扶你去卫生间时,我还没来得及帮你拉开拉链,你就开始尿了,咯咯咯……” 我窘出一身冷汗,我愣看着她道:“有、有么……” 她忍住笑,看着我点头说:“所以我只好把你裤子全脱了。” “那你呢?”我看着她道。 我的意思是说我尿裤子了,莫非你也尿裤了? “我呀?”她掀起被子看了一下,尔后抬脸笑看着我说,“我是故意的!” “……”我看着她,不解。 她笑看着我说:“我想爱爱你呢!不过没成功,你喝得太多了,硬不起来,嘿嘿……” 我靠!太危险了! 幸亏在关键时刻我没硬起来,否则我还真说不清楚了! “你还一直叫着那野蛮女的名字,”小美眉撅嘴看着我说,“我最讨厌男人当着我的面,叫别的女人的名字了。” “你现在想要我么?”她朝我妩媚一笑说,目光里带着挑逗。 是啊!现在是很方便!连裤子都不用脱了! 我看她一眼,笑笑道:“郝建没跟你说么?我已经结扎了!” 小美女果然看着我掩嘴直笑:“我不信!” 我窘笑道:“你不信也没办法!医生说的!” “那医生肯定误诊了!”她看着我,继续掩嘴窃笑。 我瞪她一眼道:“谁说的!可是三甲医院的大教授说的!” “你现在都活跃得很勒!”她掩嘴看着我直笑,“不信你自己看撒!” 我掀起被子,往下身一看,特么的一柱擎天! 我窘了,嘿嘿一笑道:“三甲医院的医术就是高明,我才吃一个疗程的药就已经管用了!呵呵呵……” “是很管用!”她人均不自禁地看着我说,目光勾着我,“现在你一定憋得难受把?要不要我帮你消消火?” 崩溃!跌倒!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你、你这话也太直接点了吧?” “直接点不好么?你直接上我呀!”她并不以为然地说,继续用目光勾引着我,“不用你负责任的!真的!” 说着她一条手臂滑进被子里头用力一抓…… “哇!”我惊叫一声,瞪视着她说,“别这样好吧?” “那要怎样?”她用眼神挑勾着我说,“我也可以为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儿……” 我想我得赶紧走了!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讪讪一笑道:“我想我该上一趟卫生间!” “去吧!想溜走也可以。”她笑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道:“我没做亏心事,我溜什么溜!” 说着我飞快地滑下床,裹着一条浴巾急匆匆地奔向卫生间…… 小美女在我身后掩嘴哧哧哧地笑。 我想起了郝建,这贱人,肯定是他有意安排的!要不我昨晚喝那么多,怎么还有意识去诱骗这个90后小美眉呢? 等那90后小美女起床冲了澡,等她穿戴好,画好妆容后,我请她在酒店的餐饮区用了早餐。这才打发她走了。 她一走,我就摸出手机拨通了郝建的电话,一想到他给我弄出这么一摊子糗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听电话那头迷迷糊糊的声音,我就知道这贱人还没起床! 我冲手机喊道:“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你这贱人!” “你这鸟人!昨晚鸟得爽不爽?”郝建在手机那头笑笑道。 我怒声道:“爽你个头!昨晚我醉成那样了,还能爽么?” “那你可以早上爽啊!今天是礼拜天,又不用上班,你可以跟‘咪咪’慢慢爽啊!”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 我道:“咪咪?什么咪咪?” 第四百五十六章现在过去弄死你 “咪咪是她的名字,她英文名叫mimi,因为她波大,所以我们都叫她咪咪了!”郝建在手机那头依然贱笑道。 我道:“你怎么认识她的?” “就在那广告聚会上啰!怎么啊?你不喜欢她呀?”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我喜欢什么呀!才喝了一次酒而已!你别把我当那么随便的人了好不好啊?” “每个人都不是随便的人,”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可每个人随便起来又都不是人!我没问你喜不喜欢她的人,哥是问你喜不喜欢她那对大咪咪?” 我没好气道:“你等着吧!我现在就过去弄死你!” “你先弄死咪咪吧!大早上不享受床上生活,咋呼什么咋呼!”郝建在手机那头笑道。 我道:“咪咪已经走了。” “不是吧?你们这么快就弄完了?”郝建道。 我怒道:“我没弄她ok?你个禽兽!” “你没弄她?我操!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郝建在手机那头骂我道。 我道:“我懒得跟你讲” “你该了爆了她的……”郝建接着道。 我道:“我该爆了你的头!” “我也是为你了好!”郝建道。 我道:“你这分明是在我给我找麻烦!” “你不知道爱情是心理和生理上的综合反应么?你找咪咪发泄一下,指不定就能理智看待你和林曦儿之间的感情了!”郝建在手机那头“教育”我道。 我道:“我呸!你那套歪理邪说,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 “唉!好人难做!”郝建道。 我狠声道:“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踢你个半身不遂!” “嗳!现在别回来!”郝建在手机急声道,“你嫂子还在我被窝里呢!你至少要等到中午才能回来!” 我愣了一下,然后怒道:“你省着点用!别一下子就精尽人亡了!” “谢你提醒了。”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不多说了,你嫂子醒了,我得找她磨磨枪了!” “磨吧!磨吧!磨成绣花针才好呢!”我气道,挂了电话 这之后的两天我都住在郝建那里的,我知道我应该去人才市场拼杀,可是我的心态根本还没调整过来。 我宅在家里抽烟喝酒上网,照镜子时一脸的胡子拉碴的!我也懒得去刮了。一天24小时我不停地看爱情剧,只是看到爱情剧里的浪漫,我内心越是伤痛! 我还患上了刷微博强迫症,而且刷得都是一些跟爱情有关的内容! 什么“如果某一天,你身上多了一个“恢复出厂设置”按钮,一按身体和记忆一切归零。你会去按它吗?” 什么“不要让那个喜欢你的人撕心裂肺的哭一次,因为你能把他伤害到那个样子的机会,只有一次!那次以后你就变成对他的生活来说可有可无的人。即使他,还爱你,可是,他爱的也是以前的你。” 什么“一个人自以为是刻骨铭心的回忆,別人也许早已经忘记了。” 这一条让我不由地再次想起了那则小故事,病孩子与雪人的小故事。 我终于相信了那个悲伤的结局,第二天那病孩子因为高烧死去了!原因是拥抱雪人的时候受凉了! 这个悲伤的结局说明两点东西,其一爱情是付出代价的!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爱情想必亦是如此吧! 其二说明有些爱情是不能碰的,碰了就是自寻烦恼,自找麻烦,引火烧身! 浏览网页的时候,我发现了关于“marlboro”香烟的来历,据说这同样是一个爱情悲剧! 穷背景男孩和有钱家女孩无法相爱,在告别前他拜托她最后一件事,陪在他身边一盒烟的时间。她答应了。于是他一边抽烟,一边回忆和她相爱的时光。后来他成了香烟厂老板,做出有过滤嘴的香烟,香烟的名字叫“marlboro”。 而这个“marlboro”就是“manalwaysrememberlovebecauseofromanceover.”的缩写,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男人只因浪漫而牢记爱情!” 郝建一有时间就给“洗脑”,用的就是他那套歪理邪说。郝建还现身说法,反复拿他那一段伤痛的初恋说事! 郝建道:“当今社会,说难听点,爱情的本质就是称斤算两的等价交换,唯一的区别在于你出手的是美元还是人民币?” 郝建道:“你说,这个世界上能有什么保持一成不变吗?有吗?有吗?没有!都得变,什么都得变,可能只有变,才是不变的!” 郝建道:“记住!爱情是一切痛苦的源泉!” 郝建道:“所谓爱情,就是爱爱了才有情!” 郝建道:“只有情窦初开的小孩子才相信爱情!虽然东方有梁山伯与祝英台,西方有罗密欧与朱丽叶,但是他们的爱情都是悲剧!为什么?因为贫富不均,因为门不当户不对!醒醒吧!迷途的羔羊!你不要再重蹈覆辙啦!” 郝建道:“我知道你看过金庸的《神雕侠侣》,我知道你喜欢杨过和小龙女式的爱情!作家都是大骗子!老舍把‘济南的冬天’写得那么美,实则上济南的冬天是惨不忍睹!你也不要被金庸骗了! 小龙女长得虽然不食人间烟火,但同样是个眼光很高的女人,没车不嫁,没房不嫁,没学历不嫁,不是官二代不嫁,不是富二代不嫁,不是星二代不嫁,长得不帅不嫁。 而纵观一个朝代,没有一个她的白马王子,所以她成了剩女,对爱情已经绝望,所以才躲进活死人墓中!这时候杨过姗姗来迟,点燃她心里已经熄灭的爱情火焰。 杨过完全符合她白马王子的标准,他父亲杨康既是王爷,也是富豪,同样是个江湖明星,虽然他的出名不是因为武功高强,完全是因为花心,因为被炒作,但总之是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事实证明,杨过和小龙女的爱情同样都是建立在门当户对的基础上的!是时候了!顾大才子!你的冬眠期已经过了,该醒啦!” 在屋子里蛰伏了整整三天三夜之后,我在礼拜三这天出门了 夕儿打电话约我去黑龙山狩猎,听她在电话里这么一说,我颇感意外! 我拿着手机,喷出一口烟雾道:“难道又要去那里谈业务?” “不是。单纯去打猎。”夕儿在手机那头笑笑说。 我道:“还有哪些人?” “没别人,就我们俩。”夕儿在手机那头说,又补充了一句,“行么?阳阳。” 我道:“行是行。我也想出去散散心。只是今天是礼拜三,你公司里不忙么?” “最近不怎么忙,我也想去黑龙山散散心。”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那行。我们一起去吧。” 约好了见面时间和地点后,我就挂了电话。 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纳闷不解的,夕儿公司真地不忙么?可郝建却一天到晚抱怨说思美广告最近忙得一塌糊涂!还有夕儿想出去散心,不一定非得去黑龙山啊?看不出她很喜欢猎杀小动物呀? 我没多想,赶紧整理行装,去一趟黑龙山,至少要在那里过一夜,所以该带的东西都得带齐了。 下午一点,我和夕儿在五一广场会面,她驾着那辆白色北京现代越野车,穿一身远行装束,看上去既干净利索,又英姿飒爽的。 在去黑龙山的路上,夕儿讲完了上次那个“小鸭子的故事”: 漫长的雨季到了。 小鸭子觉得:“我不能飞的更高肯定是因为我还不够努力,一定是因为自己还不够用心。她下定决心要改掉自己的坏毛病,一定要飞去拥抱天空。” 第二天,小鸭子站在了山崖上,决心飞向天空。她拼命的向上飞,即使空气的稀薄使她渐渐失去拍打翅膀的力气、即使越来越高的气温快要将她熔化,她依然拼命的飞行,直到她的羽毛慢慢燃着,直到她用尽最后的力量…… 小鸭子太傻了,其实天空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星星每天都会出现在夜空,为任何迷失方向的人指引方向,会挂着星星陪伴所有的人到天涯海角天空的美丽并不是专为小鸭子而存在的。天空也并不爱小鸭子。 而小鸭子却这样死心塌地的爱着天空,为了天空改变了自己的一切,也为天空牺牲了自己的一切。因为天空而不断的责备自己…… 其实小鸭子知道自己的幼稚,但小鸭子还没有学会控制爱情。 这就是小鸭子的故事…… 我和夕儿到达黑龙山狩猎俱乐部时已经天黑了。 “黑龙山”狩猎俱乐部是四星级标准的,是为富豪们以及富二代们提供食宿休闲娱乐的高档场所。四星级标准没什么可稀罕的,滨海市到处都是四星级标准的酒店。 但是与众不同的是,这座四星级标准的酒店是建造在山上的,风景这边独好,滨海市找不出一家有这么好自然风光的四星级大酒店。当然,这座山中酒店,也不是普通人可以随便住得起的! 光这狩猎俱乐部的年费就是几十万,年薪低于一百万的人们是无法涉足这种奢侈休闲方式的。 第四百五十七章狩猎俱乐部 我和夕儿在大厅里办好了入住手续,走进电梯间,来到狩猎俱乐部三楼,上次我们和伊力源乳业的副董事长刘知远谈业务也是在三楼。 走到三楼的廊道里时,夕儿顿住了脚步,看着我微微笑着。 我回头看着她,笑笑道:“怎么啦?夕儿。” “没什么。”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们这次的狩猎行程是这么安排的。 我们明天早上进山打猎,明天下午四点下山,然后驾车回滨海市,也就是说我们这次在黑龙山狩猎场只待一天,下午四点出发回滨海市,回到滨海市应该是晚上九点钟。 但今天晚上,我们只能住在狩猎俱乐部里了。 我和夕儿的房间是比邻的,各自回房间放下行囊,冲了澡,然后一起去二楼餐厅用晚餐。 秋季的黑龙山跟我们夏天来看到的风景是不同的,花草树木都有了秋意了。而且这个季节来黑龙山狩猎的富豪和富二代们很多,狩猎野鸡最好的季节,无疑是秋冬季。 据说这个时候,野鸡藏身之处甚少,不得不在视野开阔的空地上觅食,有时老远就能看见。一般是天一亮太阳还没出来,野鸡就开始出现。 所以秋季是狩猎以及打野鸡的最佳季节了。 我和夕儿隔桌而坐,一边享用一桌子野味,其中有三道菜都是野鸡,一道是玉兰野鸡片,一道是叉烧野鸡,一道是野鸡炖蘑菇,简直就是野鸡全席! 不过的确是平常难以品尝到的美味!配上特色米酒,那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阳阳,还记得我们上次来这里的情形么?”夕儿拿起餐巾轻轻拭了拭嘴角 我抬头看着她,笑笑道:“记得,上次来黑龙山第一顿饭也是在这里吃的,和刘知远他们……” 夕儿点头“嗯”了一声,看着我微微一笑说:“上次来这里最后一顿饭也是在这里吃的,吃完后回房休息时,我们抗着我爸的那把名贵猎枪去刘知远房间里谈成的那笔大业务。” 我点头道:“是的。不过结局很令人欣喜,当时我还真是猜不透刘董事长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还不都是你的功劳!我后来一直在想,如果上次陪刘知远上山打猎,没有叫上你,‘伊力源’的超级大单我们思美广告到底能不能得到。”夕儿看着我说,双手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我开了句玩笑道:“那还不都是因为林总您深具远见卓识!呵呵呵。” 曦儿嗔我一眼,轻笑说:“少贫了。我知道‘思美’能拿到伊力源的超级大单,至少有你一大半的功劳!”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你别再夸我了,再夸小心我飞上天去了。” “哈!原来阳阳这么经不起夸呀!”夕儿看着我,面露俏皮之色。 冲澡后,她已经换上了一袭白色绸布睡裙,刚在楼上第一眼看见身着这款睡裙的夕儿时,我脑海里立刻想到了西方电影某些场景:一个长发至腰的女子,穿着宽大的白色睡裙,光着脚奔跑在草地上…… u字形的宽松领口,领口边上是精美的白色蕾丝边儿…… 这是一款很有女人味道的睡裙,又不缺乏宽松随意的公主感觉,柔软而舒适,将夕儿身上那种柔美的气质凸显得淋漓尽致。 面对这样的大美女,如果我说我一点都不心动,那一定是我太虚伪了。况且,我和夕儿之间还存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我避开夕儿柔柔的目光,扭头看看落地窗外,月亮还没出来,远处连绵起伏地群山在黑色中显得影影绰绰的。 “唉!山里面就是好!每次来到山上,尤其是山上的夜晚,总能使我浮躁的心顷刻间就能宁静下来。”我叹声道。 “那我们就好好享受这个宁静的夜晚吧。”夕儿看着我笑说。 我扭头看着她,笑笑道:“人一生中有多少这样宁静的时刻呢?似乎我们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即使不忙,我们的心也很浮躁,被各种欲望所充填。而只有当人的心宁静下来的时候,我们才会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阳阳,那你现在看出自己的内心了么?”夕儿面带微笑地看着我说。 我摇头,苦笑道:“我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迷茫过,我正在怀疑自己,怀疑自己一直在努力追求的东西,比如事业、爱情等等,蓦然间我发觉一切跟我想象中的样子相距甚远!当然,或许是我的观念有问题,我的人生观,我的爱情观,我的世界观,我突然发觉,我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迷茫……”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 却装作毫不在意……” “阳阳,”夕儿轻声打断了我的话,她定定地注视着我,眼里都是痛惜,“你不能把所有的错误都归咎到自己身上,也许你自身并没有错,错的是别人。” 我摇头,内心很痛苦,点上一支烟用力吸了两口,喃声道:“我不知道……我不明白……” 见我此刻如此无助,夕儿伸手轻轻握住了我搁在桌面上的那只手掌,轻轻抚摸着…… “阳阳,有人说,当你想不明白的时候,”她定定地看着我说,“你就不要逼迫自己去想,世上有很多烦恼事儿,时间都会给出最客观的答案,只是早或晚的问题。” 我手抚着额头,摇头伤感地道:“可能就像那只小鸭子,是我内心的期待太高了,与现实格格不入,所以我总是在失望,爱越深,痛越深……” “阳阳,”夕儿看着我,“不要让自己过得那么痛苦好么?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这很正常。如果我们把这世上所有的道理都想明白了,那我们就已经无欲无求了对不对?相信我,阳阳,有些许多事情时间都会给出最正确的答案。而我们自身只要努力去做就好了。” 夕儿温软的小手在我手背上轻轻地抚摸着…… 我叹口气,低头吸烟。 “阳阳,你别这样好么?别总是像个傻瓜一样折磨自己好么?”夕儿用请求的目光看着我说,“你刚才还说了,要跟我一起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之夜。我陪你喝酒吧!喝多少都行!” 我抬脸看她,摇摇头道:“你会醉的。” 她的面颊已经微微有了红晕。 夕儿定定地注视着我的眼睛说:“我愿意陪你醉……” 我笑笑道:“醉酒不好,会乱事……” 我想起了上个礼拜六醉酒后跟那90后小美女床共枕的事儿。 “我不怕!阳阳,我也想醉……”夕儿定定看着我,语气幽幽地说,“其实,我也很想大醉一场的……” 虽然知道酒醉乱事,可是我还是克制不住跟夕儿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很快我们就都有七分的醉意。 夕儿的肌肤白里透红,因为酒精的缘故,那份红格外的明艳起来,像桃子的那种新鲜的诱人的红色。 “阳阳……我问你个问题,你说我的网名是什么意思?”夕儿定定地看着我说,酒精的作用反而使她的眼眸更加明亮闪烁,似乎还含情脉脉的 我看着她道:“清水莲?按我的理解清水莲就是自然纯洁高贵的象征……” 夕儿看着我笑了笑说:“你只猜对了一半,我起这个网名是源于一本小说,那本小说的名字叫做《清水莲开,浮世相忘》,其实你可以理解为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不正是跟她的个性签名的解释么? “如果我能回到从前,我会选择不认识你。不是我后悔,是我不能面对现在的结局” 我笑笑道:“夕儿,那你是怎么理解‘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句话的?” 夕儿抬手轻轻拢了一下黑亮的秀发,看着我说:“在自己最适宜的地方,快乐的生活,忘记对方,也忘记那段相濡以沫的生活。” 我没有马上发表自己的观点,夕儿的解释显然跟那个女网友“忘忧草”的解释基本相同。 但是,我不得不说,她们都是误读了庄子,曲解了庄子原本的写作意图。 我一边抽烟,一边认真听着夕儿的阐述,等她差不多讲完了,我才抬眼看着她,笑了笑说:“能够忘记的鱼,或许是最快乐的。而如果有一条鱼不能忘记呢?那怎么办?” 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夕儿看着我,一时无语,有点尴尬。 我看着她,接着道:“而且,鱼和人不同,人是有丰富情感的高级动物。潮水来了,两条鱼都重新回到了大海中,它们可以忘记对方,在海水里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人不一样,人的记忆力远远超过只有八秒钟记忆的鱼。所以,人,永远也做不到鱼那样很快就忘记了曾经相濡以沫的人。” 夕儿俯首,抬手,又轻轻拢了一下如云的秀发。 我又点了一支香烟,看着夕儿笑笑道:“夕儿,请原谅我不能接受你对庄子这句话的解释!” 夕儿抬脸看我一眼,轻声说:“为什么……” 第四百五十八章庄子大宗师 我吁出一口烟雾,看着她道:“你要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首先你应该了解《庄子·大宗师》这篇文章,因为这句话是出自这里。其次我要说的是事物的本来规律是什么?很简单,那就是生存! 那些说相忘于江湖是多么伟大的人们都是在断章取义!是对庄子思想的曲解!庄子更加崇尚的是随遇而安,也就是像鱼儿一样,到了困难的时候大家就相濡以沫,到了该分手时就相忘于江湖! 当然,更自然更美好的状态那就是“相爱于江湖”,既然两个人能相爱又能自由自在的存在于江湖,何乐而不为呢?鱼儿是因为记忆很短暂,所以才会选择相忘于江湖,而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两个人相爱为什么不可以相爱于江湖呢?能够做到困难时相濡以沫,富裕时相爱于江湖的,这才是庄子所说的道! 我阐述这番话的语气很激烈,因为我想起了很多人,想起了柳青,想起曦儿,也想起了夕儿。 世间也许有两种可以称之为爱的情感,一种是相濡以沫,一种是相忘于江湖。夕儿大概以为她跟我分手就是出于第二种爱的情感吧?她以为她妹曦儿能给我第一种爱的情感吧? 而曦儿跟我提出分手又是为哪般呢?难道也是为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么? “对不起,阳阳,我误解了这句话的原意了。”夕儿看着我说。 我心想你不仅误解了,你还那么去做了!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唉!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阳阳,对不起,我原以为你和曦儿会是天生的一对,可是我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曦儿真地爱上那个丹尼尔了么?” 我低头苦笑一声道:“或许吧!至少某些方面我不如丹尼尔,坦白说他比我帅,更重要的是他比我有钱!” 夕儿也轻叹一声说:“曦儿怎么会变成这样了?我以为她爱你爱得刻骨铭心了……” 我苦笑道:“每一段爱情的开始都很像刻骨铭心……” 夕儿看着我说:“对不起,阳阳……” 我明白夕儿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她是为当初把我推向曦儿这边的事儿。如果当初她不放手,曦儿肯定没有机会下手。可是当我发现自己爱上了曦儿,当我发现自己的生命里不能没有曦儿时,曦儿却决绝地要离开我的身边! 我摸着鼻子,苦笑一声道:“世事难料,谁也无法预测未知的事情?你当初也是出于一种大爱,只是我和曦儿的爱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贞不渝……” “阳阳……”夕儿抬眼看着我,嘴唇蠕动了一下说,“你想知道在栗子沟那晚我写给曦儿的纸条是什么吗?” 我愣了一下,莫非夕儿想违反游戏规则?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还是不要说了吧?大家都有保密协议在先……” 听我这么一说,夕儿有些尴尬,俯首,抬手拢了一下头发。 我端起酒杯,笑笑道:“来!我们喝酒!” 这一夜我们都醉了,醉得话都说不圆,腿都走不直了。 我和夕儿互相搀扶着走出了餐厅,乘电梯来到了三楼客房,我们摸到了夕儿的房间门口。 俩人搞了半天,才把门搞开,其间门卡从手里滑落了三次。 我大着舌头道:“这门……是不是换了?没装磁卡区……” 夕儿也发着卷舌音说:“这门卡……怎么老从我手里溜掉呀?真是……” 开了房门,我们互相搀扶着歪歪斜斜地向床边走去。 俩人大笑着倒在大床上。 彼此偎依着,看着房顶的灯光…… 夕儿说:“你还……回去么……” 我道:“回哪……” “回、回你家呀……”夕儿说。 我道:“太、太晚了……不回了……” “那你……睡我家吧,我家房子大……”夕儿说。 我道:“好……谢谢了……” 夕儿看着房顶说:“今晚怎么……没星星呀……” 我道:“可、可能是阴天吧……” “那怎么会……有月亮呢……”曦儿说。 我道:“在哪?……” 夕儿伸手指着房顶那盏灯说:“那不就是么……” 我笑道:“是、是呀……今晚的月亮有点怪……” “我们一起……看月亮……等星星出来吧……”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好、好主意……” 夕儿转脸注视着我的眼睛说:“我们是不是……喝醉了……” 我笑:“有、有可能的……” 夕儿笑:“我知道那不是……月亮……那是房间里的灯,我是看你喝醉了没……” 我笑:“我也知道那是一盏灯……我是将计就计呢……” “你……敷衍我……”夕儿注视着我的眼睛说,因为彼此的脸隔得很近,能感觉到对方的鼻息。 我道:“是啊……我敷衍你的……” “你个大坏蛋……”夕儿注视着我的眼睛,抬手在我肩膀上轻轻打了一下。 我道:“其实……我是个好男人……可现在的女人审美观有问题,她们都认为有钱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她们认为会装逼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你在说谁……”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笑:“秘密。” “我知道,”夕儿扬扬下颌,看着我说,“你在说欧阳泽和丹尼尔……” 我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的眼睛……告诉我的……”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道:“我的眼睛会说话么……” 夕儿点头说:“嗯……你的眼睛很有神。其实……你比欧阳泽和丹尼尔帅……” 我道:“你……见过丹尼尔……” 夕儿点头说:“只见过一次……他爸和我爸有生意上的往来……” 我”喔“了一声,笑看着夕儿道:“我真地比丹尼尔帅么……” 夕儿点头,依然看着我的眼睛,微微笑着说:“我能不能摸摸你的鼻子……” 我道:“为什么……” 夕儿摇头,看着我的眼睛说:“不知道……我一直想摸你的鼻子,但是……我不敢那样……” 我道:“现在为什么敢……” “因为喝、喝多了……”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喔……那你可以摸……” 夕儿呡着双唇看着我,慢慢抬起手,轻轻抚上了我的鼻梁…… 我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我们只是默默地看着彼此的眼睛…… 夕儿温软的指腹在我鼻梁上轻轻抚摸了片刻之后,又轻轻抚上了我的面庞,她的目光细细端详指腹触摸过的每一处…… 我笑道:“你……还没摸完?……” “不知道为什么……抚摸着你的时候,我的心很安宁……”夕儿轻声说。 我笑:“原来我还镇静安神的功效……” 夕儿在我脸庞上轻轻捏了一下,嗔我说:“你总是这么贫……” 我道:“这就是所有我爱的人选择离开我的原因么?” 夕儿摇头说:“没人会愿意离开你……” “包括曦儿么?”我看着她道。 她轻声说:“也包括我。” 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过量的酒精已经麻醉了我的思维,使我的反应异常地迟钝…… “阳阳……你真地不想知道我在便签本上写了什么秘密么……”夕儿看着我眼睛说。 我道:“如果……你非要说的话,我也不阻拦你……” 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其实……我在便签本写的是……” 我道:“是什么……” “如果你不珍惜他,我会把他要回来。”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愣了一下,依然没有反应过来,我道:“这是你那天写的秘密么……” 夕儿看着我,点头。 我道:“是什么东西……” 夕儿嗔我一眼说:“不是东西……是人,傻瓜……” 我这才反应过来了,我大着舌头说:“你指的是我么……” 夕儿看着我,用力点了一下头。 我道:“你……还爱我……” “从来没不爱过。”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道:“可你……已经把我当你最好的朋友了……” 夕儿说:“我知道。我以为这是对你最好的爱了。” 我道:“夕儿……你和欧阳泽才是金童玉女,你们才是真正地相爱于江湖……” “我不爱他。”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道:“爱是很不确定的东西,它会变更,也会减退,有时候还会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彻底消失掉……” “我知道。”夕儿说。 我接着道:“爱有很多种形式……有的是一见钟情,有的是日久生情,你和欧阳泽有可能是属于后者……” “不会。”夕儿看着我说,“我对阿泽的感情是信任,可信任不是爱,也不是爱情,我知道……” 我道:“可你们的爱情更合适……” “阳阳……”夕儿定定地看着我说,“你已经不爱我了对吧……” 我看着她,想了想道:“我不知道……说不上来……我对你的感情很复杂……” “你说给我听……”夕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 我道:“这个……很难说……” “我想听……”她看着我说,表情很认真。 我道:“有一句歌词是这么唱的‘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不管我爱不与不爱,你都在那里……” 第四百五十九章心里只有你 “在哪里?在你心里么?”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点头。 “阳阳……”夕儿看着我说,“我还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笑:“今晚怎么这么多秘密?” 夕儿说:“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很想告诉你这些……” 我道:“你说吧!” “我和曦儿之间曾经有一个约定……”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什么约定?” 夕儿看着我说:“我们约定公平竞争你,谁先得到你的爱,谁就赢了……” 我愣看着夕儿道:“什么时候的事……” 夕儿说:“我们第一次去h市海边游玩的时候,在那家海边酒店门外的亭子里……” 我道:“那时候你已经赢了啊!因为那时候我心里只有你……” “可是,”夕儿看着我说,“曦儿对我说,她也爱你……” 我看着她道:“于是你们就约定公平竞争……” “曦儿说我们还没结婚,所以她有权利争取你的爱,曦儿还让我小心点,她一定能扳回整个局面……”夕儿看着我说。 见我愣看着她没说话。 夕儿接着说:“后来,你和曦儿去了欧洲,等你们从欧洲回来之后,我知道曦儿赢了。她的确扳回了整个局面……” “那是因为在去欧洲的那天早上,在地中海大厦的地下停车场,”我看着夕儿道,“当时一个男人正捧着一束精心挑选的鲜花躲在廊柱后面,只想给他深爱的女孩一个惊喜。结果他却看到她深爱的女人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她还愿意让那男人亲吻她的额头……当时那个男孩感觉整个世界都坍塌了,而我就是那个无辜的男人……” 夕儿看着我,眸子里已有泪光在闪烁…… “对不起……”她看着我说。 我叹声道:“爱情没有对错,也不需要说对不起。我顾阳心凶太狭窄,只能装得下一个人的空间,而这个空间我已经给了曦儿了……” “如果曦儿不爱你了怎么办……”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沉默,不知道如何作答。 “如果她真地跟丹尼尔交往了怎么办?”夕儿看着我的眼睛,喃声说。 我道:“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阳阳……”夕儿含泪看着我说,“我不想再看到你这样,我不想再看到你伤心,不想再看到你流泪……我在边上默默地看到你为爱痛苦,我心里比什么都难受……我不想再看到你被人伤害了……” 我看着她,喃声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不能怪夕儿,当初如果不是我怀着对曦儿的愧疚,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离开了夕儿。 可是当初我没想到我和曦儿会是今天这样一个心痛的结局。如果早知现在,我当初还会不会忍痛离开夕儿呢?现在的悲剧结局是不是就是因为当初我的愧疚造成的? 所以,爱情不是感动,不是同情,不是强迫,如果因为这样开始的爱情,终究是会以悲剧结尾的。 “阳阳……让我回到你身边好么……”夕儿流着泪看着我说。 我低头不语。 “让我照顾你好么?阳阳……”夕儿看着我说,“和你分手后,我想了很多很多,我知道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你一直在我心里,就像长在了我的心里……我现在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我知道自己这样出尔反尔不好……如果你过得快乐,我会忍受失去你的寂寞;如果你过得幸福,我会忍受着相思的煎熬,可是我无法忍受看到你一次又一次被爱伤害……” “夕儿……”我打断了她的话,心里一横道,“对不起……我不想再伤害更多的人……” 夕儿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两行泪顺着她的面颊无声地滑落下来…… 我依然记得泰戈尔那首凄美的诗篇《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不能说我想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 次日一早醒来,我发现自己是睡在夕儿的房间里,睡在夕儿的床上的。 我发现我们彼此偎依着睡在一起,但我们都知道昨夜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单纯地偎依着彼此睡了一夜。 两颗寂寞的灵魂,藉此或许可以找寻到一丝一缕的抚慰。 夕儿有些难为情,松开我,背转过身去。 她轻声说:“阳阳,我昨晚喝多了,你别介意我那些话……” 我道:“我知道。” “那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么?”夕儿轻声说,依然背对着我。 我道:“好……” 然后我们起床洗漱,用早餐,然后我们出发上山打猎。 我们的导游还是上次上山打猎时的那个西北汉子,夕儿点名要他。 不知道是不是当一个人的心空起来的时候,别的东西就很容易趁隙而入。 上次陪夕儿来黑龙山的一幕幕不时地浮现在我眼前。 我们骑马沿着上次进山的路线前进,上次打猎路上的每一个小插曲都会因为特定的场景而被诱发了出来。 这其中就包括诸如我和夕儿一起动手搭帐篷的事儿,我们一起挽起裤腿下河捞鱼的事儿,我帮夕儿吸毒疗伤的事儿,我半夜陪夕儿去林子里小便的事儿,我们偎在一个睡袋里讲故事的事儿,我赶走了大棕熊夕儿朝我飞奔过来的事儿…… 还有拿到伊力源的超级订单,我抱着她在狩猎俱乐部的廊道里飞旋的事儿…… 一切一切都浮上心头来…… 我心中多多少都有些物是人非的惆怅与伤感。 因为下午还要回到俱乐部,这次我们进山没走很远。 打猎中途休息的时候,夕儿才道出了她这次约我来山上打猎的真正目的,至少我认为这是我们此次黑龙山之行的真正目的。 那就是夕儿希望我能进入思美广告! 她说这事儿在很久以前,她心中就已经有了这个打算了,久到什么时候,差不多就是上次来黑龙山狩猎的时候。 夕儿说她这个打算源自于刘知远对她说的一句话,那句话的大意就是说人才就像机遇一样重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刘知远知道我并非思美广告的人,所以他才建议夕儿把我挖到他们公司去。 夕儿说:“阳阳,我一直隐忍着这个想法,就是因为你是丽人服饰的人,我不好从妹妹公司里挖人。而且,我也不想让曦儿认为我这次别有用心,我不想让曦儿认为我这是爱情的手段。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夕儿列举了两条理由: 其一,我已经被丽人服饰辞退了。也就是说我不再是丽人服饰的人了。所以思美广告可以名真言顺地雇佣我。 其二,我进入丽人服饰之前原本就是在专业的广告公司上班,而且事实证明我很有创意天赋。我这样的人更适合在专业广告公司去发展,那里才是展现我才华的最好的舞台。 毋庸置疑,夕儿列举的这两条理由都是非常可观的,让人无从反驳。 记得我刚来滨海市时,就梦想过能进入思美广告,可我现在为什么却犹豫了呢? 夕儿还向我允诺了我进入思美广告后的待遇。 第一,给我一个创意总监的职位。第二,年薪十五万。第三,配车配房。 年薪十五万,配房配车,以后还有诸多晋升的空间!这不就是我最初的职业理想吗?从大学毕业那天开始,我就是奔着这个职场理想而来的!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突然,而且,面对这一切时,我却犹豫了。 郝建那小子现在也不过是一名高级美术指导! 只是我怀疑这是自己应该享受的待遇,还是夕儿对我的照顾?如果是前者我理应可以接受,如果是后者,我不会接受,不是随便给我一个职位,我都能坐得住的! 4a广告公司的创意部,执行创意总监是老大,下面会有创意总监和副创意总监多名,再下面就是组长,每个组里由文案或者高级文案,和美术指导或者高级美术指导组成,关于文案和美术指导,不管是高级还是低级,他们所干的活儿,以及这些活儿的性质都是差不多的。 夕儿似乎洞察了我的心思,她很真诚地看着我说:“阳阳,相信我,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我有点不自信了。” 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你只是还不习惯。这是人之常情。不过你很快就会适应崭新的工作岗位了。” 我道:“夕儿,让我考虑考虑行么?” 夕儿点头说:“行。三天之内你能给我答复么?”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我尽量吧。” “行!我等你好消息!”夕儿看着我微笑说,向我伸出手。 我道:“干吗?” “欢迎你加入思美广告呀!”夕儿看着我笑说。 我道:“我还没决定呢!” “那就预祝我们的想法能达成一致吧!”夕儿看着我说,面露俏皮之色。 我道:“你逼得好紧啊!” 第四百六十章最难消受美人恩 “算是吧!”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你的座驾我都给你挑好了。你还忍心拒绝我一番好意么?” 我看着她道:“我终于看明白了,你这是一场有预谋有组织的行动!” 夕儿不答我的话,只看着我笑:“一辆黑色奥迪a6。”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道:“不是吧?你给思美广告的创意总监们都配这么好的车么?” “这是你应得的。”夕儿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 我道:“这怎么又是我应得的呢?” “你别忘记了‘伊力源’那个超级订单了,”夕儿看着我笑说,“虽然只是年度单,但是这个年度单能为‘思美’创收几千万,分你个三十万也不为过啊!我知道你不会收我的现金,我都按思美业务部的回扣比例给你折合到车子上、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道:“你意思是说那奥迪a6是我的了?” “我想我就是这个意思。”夕儿朝我莞尔一笑说。 oh!shit!我梦寐以求的座驾哈! 而且,按年薪十五万计算的话,两年之内我就可以买房啦!到时候付个三十万首付,以后每月按揭,也算是终于过上了有房有车的城里人生活了! 只是,我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呢?不行!我回去后得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一个礼拜后,我进入了“思美”广告正式上班。 坦白说,做出这个决定的过程异常艰难,我的顾虑有如下几条: 其一,我进入思美广告后,曦儿会怎么想?她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故意进入她姐的公司,她会不会以为我这是故意对她发出的挑衅?我这样做,会不会导致林氏姐妹之间产生矛盾? 这只是我当时的想法,很久以后,我才终于知道,让我进入思美广告的决定,不仅是夕儿的意思,也是曦儿的意思,是她们姐妹俩共同协商的结果! 当然,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 其二,我真地有能力担当起创意总监的职责么? 其三,某些并不明确地隐忧。 而促使我进入思美广告的原因也有多种: 其一,过了底,我就要满25周岁生日了。再过五年我就要到三十岁了!古话说三十而立,那么我要想在三十岁立起来,我只有五年的时间了。再也不能耽搁了。 其二,我的舞台的确是在广告公司,而不是其它公司的企划部,只有专业广告公司才能给我施展拳脚的空间,而其它地方只能束缚我的手脚,埋没我在广告创意这方面的天赋。 其三,多多少少有些要做给曦儿看的意味。曦儿不是一脚就把我踢出丽人服饰了么?难道我顾阳非要赖在丽人服饰么?我在其它公司或许可以做得更出色!而“思美”广告显然是我做给曦儿看的最好的地方! 郝建是力挺我进入“思美”广告,他说这样一来,我们才算是真正地并肩作战了!当然了,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郝建也觉得“思美”广告才是我实现自我抱负,实现我职场理想的最佳去处! 在我考虑的这一个礼拜时间之内,夕儿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询问我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对她提出了三点要求: 其一,我暂时只能接受副创意总监一职,我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如果我的确能够胜任副创意总监的职责之后,再提拔我为创意总监也不迟! 其二,我不能接受奥迪a6的座驾。 其三,在干好创意工作的同时,我想尽可能多地参与一些重要业务的跟进与谈判,以提升我多方面的能力。 我提的这些要求夕儿都一口答应了,她给我的感觉,似乎是我提出任何要求,她都会答应似的。 但我没想到,对我提出的三点要求,夕儿心里都有相应的对策,当然这些是我进入“思美”广告之后,都是在我签订了合同之后,我才发现的。 其一,夕儿给我的职业的确是副创意总监,而且正好是负责郝建这个组的。而且,郝建这个组原本就没有创意总监,也就是说我其实就是担任创意总监的职能。可见,这都是夕儿有意这么安排的。 其二,夕儿给我配的座驾是一辆马自达6,手动档的,价格是在十五万左右。这车是属于公司的。但是夕儿把一张三十万的银行卡交给了我,她说我不要奥迪a6,她就只能给我现金了,这是我应得的。 夕儿还说,她很早以前就想把这三十万给我了,她那天去滨海会展中心,并非是顺路,而是听曦儿说我就在会展中心看车,她那天去会展中心,就是想了解我喜欢什么牌子的车,喜欢什么样的车型。 即使我不去“思美”广告上班,她也会送那辆奥迪a6给我,她知道送三十万现金给我,我一定不会接受。 其三,关于我要求参与重要业务的跟进与谈判,夕儿回答得更爽快了。在我工作允许的前提下,她跟什么大单,她去任何地方进行商业谈判,都会带我一起去 4a广告公司通常分为三个大的部门,创意部、客户服务部和媒介部。创意部负责构思及执行广告创意。创意部是广告公司的灵魂部分。这就像丽人服饰的设计部。 创意重点人物是执行创意总监,思美广告的执行创意总监就是罗杰。 创意部下面会视乎人手而分为若干组,每组由一至两位创意总监或副创意总监带领。而我现在担任的职务就是副创意总监,但因为夕儿的故意安排,其实我行使的是创意总监的职能! 创意总监下会有不同的小组,每小组由一位文案及一位美术指导组成。基本上两人会共同构思广告。由于美术指导的执行工作一般都较繁复,所以大都有一位助理美术指导协助。有经验的文案及美术指导将会晋升为高级文案及高级美术指导,但工作与以前大同小异。 郝建现在就是高级美术指导。 创意部还包括电视制作、平面制作、画房及平面统筹4个小部门。 电视制作部设有监制,负责电视广告的统筹,但实际上广告拍摄由广告制作公司负责。客户服务部主要工作是与客户联络及制定创意指导。重点人物是客户主管,其下按不同客户划分为不同的客户总监、副客户总监、客户经理及客户主任。 思美广告的客户经理就是那个三十多岁的妖媚的成熟女人琳达,媒介部主要为客户建议合适的广告媒体,如电视、报章、杂志、海报、直销等,并为客户与媒体争取最合理的收费。 这就是4a广告公司的大体组织结构,关于副创意总监的职责,也就是我的职责主要是什么呢? 保证并监督创意部的作品质量;带领并指导重要品牌的创意构思及执行;协助客户部及策划人员发展并完成策略;与公司管理层共同经营公司业务,冲击更高创意水准;负责对创意制作部成员的专业培训和指导;协调创意制作部与其它部门之间的工作关系;定期作出部门评估报告和发展建议;在职务上所需的部门开销在一定数额以下者可自行签认。 我负责两个小组,一个是郝建这个日常生活用品小组,郝建是创意组长,一个是滨海广告圈的传奇人物“二爷”的那个房地产小组,二爷是创意组长。 进入思美广告后,我负责的第一个创意就是丽人服饰“天使之眼”的发布会策划与创意。 这又是夕儿的特意安排,她知道我早就对“天使之眼”的发布会有所准备了,她想让我接着完成这个项目! 我把这个“天使之眼”交给了郝建这个组。 郝建还挤兑我道:“你小子真有能耐!一进入思美特么就成我上司了!” 我道:“一会来我办公室!我们一起商讨一下“天使之眼”的创意!” “遵命!顾总监。”郝建贱笑道。 这天下午下班后,夕儿约我共进晚餐。 她说要带我去一家东北饺子馆吃饺子。 我们驾车去了位于市中心区的那家东北饺子馆。 要了两盘饺子,还要了“凉拌三丝”、“香菜牛肉”、“东北香肠片”等小菜。 里面环境很不错,我们边吃边聊。 夕儿坐在桌对面,一直满心欢喜地看着我。 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抬手摸着鼻子道:“怎么老看我?” “有么?”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道:“有没有你心里最清楚了。” 夕儿看着我微笑说:“看到你这样,我替你高兴呀。” “我什么样?”我看着她道。 “就是从痛苦中走出来,专注投入到工作中的样子呀。”夕儿看着我挤挤眼睛说。 我搁下筷子,点了支烟吸了一口道:“我觉得当一个人投身于工作中后,他心中会少了很多杂念。” “男人以事业为重嘛!你的加入会为思美广告注入充满活力的新鲜血液!”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道:“我会努力的。” “你专注工作的样子很有男人味。”夕儿看着我说,面露俏皮之色。 我道:“你窥视我?” 第四百六十一章插死你插死你 夕儿笑着纠正我说:“我这是监督!我有权利监督我的下属们的工作态度和工作进度。” “那我合格么?”我笑看着她道。 “暂时给你80分!”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喷出一口烟雾,笑道:“谢谢林总的肯定哈!” “用了晚餐,我可以去参观下你的新居么?”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道:“抱歉!那是我的私人领地!女生止步!” 听我这么一说,夕儿撒娇似地一撅嘴,哼声说:“你以为你那是男生宿舍女生止步哈?” 我道:“你说对了!那的确是男生宿舍!还是单身男生宿舍!” “到底让不让我去参观?”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没商量的余地!” 夕儿哼声说:“气死我了!我不吃了!我先走了!” 说着她故作生气地起身,拉起包包,转身欲走…… 我知道她在等待我妥协…… 我笑看着她道:“走好!林总!” 夕儿回头恨恨地瞪我一眼说:“喂!你不挽留我么?” 我笑道:“你去意已定,我挽留何用?” “我好气喔!电视里都这么演的,女主角生闷气离去之际,男主角都会很快地抓住她的手!” 夕儿恨恨地看着我说,不得不搁下包包,重新在我对面坐下来。 我将烟蒂拧灭在烟灰缸里,叹声道:“为什么女人都很喜欢秀场呢?” “喂!你说什么呢?”夕儿佯怒地看着我说,“你的意思是说我喜欢秀?”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反正我说的不是优秀。” 夕儿被我气得说不上话来,恨恨地看了我两秒钟,尔后抓起桌上的筷子去插盘子里的饺子,一边插,一边恨恨地说:“我插死你,我插死你,插死你……” 我道:“拜托!林总!请你在下属面前顾及下个人形象,说话不要这么黄色!” 夕儿看着我,撅嘴说:“等着!我会给你小鞋穿的!” 我笑道:“好啊!最好是阿迪达斯的休闲运动版,我最喜欢了。” 夕儿恨恨地看着我说:“我以后不带你去谈业务。” 我道:“那你就是违约!你自己在合同上下面附注了我那三条小要求的。” 夕儿蓦地作伤感状,轻叹一声说:“我终于知道,我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唉!为什么跟夕儿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这般轻松惬意呢?就像五月的微风,沁人心脾。 俩人说笑了一阵子。 夕儿看着我说:“工作还习惯吧?” 我道:“都是老本行了。好像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有的只是努力不努力。” 夕儿笑看着我说:“等你出自传的时候,这句话可以写在扉页上了。” 我道:“我的自传我一定会自己写。事实上我有一个理想就是此生一定要写一书。” “你的理想不是做优秀的广告人么?”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笑道:“这是我的职业理想。写一本书是我的人生理想。其实我最喜欢的生活是做一名流浪作家。四海为家,边行走边写作。这也是我当初读中文系的原因。其实我爸在遗传基因里处处都影响着我,舞文弄墨,一直以来都是我最奢侈的梦想。” “要不要美女陪着你去流浪?”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笑道:“那样最好了。” “我可以陪你呀。”夕儿俏皮一笑说。 我道:“免了。你身价太高了。” “我可以免费陪你呀!”夕儿俏皮地看着我笑。 我道:“还是免了。我找个村姑陪我流浪就行了。或者找一个吉普赛女郎也行。找富家女陪我流浪,不太现实,貌似也不够故事。” 夕儿嗔我一眼,哼声说:“唉!怎么发觉在你心里我越来越没地位了呢?” 我道:“那是因为我受不起。你讲的小鸭子的故事,让我受益非浅。” 夕儿看着我说:“那辆马自6得还习惯么?” 我道:“挺好的。” 夕儿说:“只可惜是手动挡。” 我道:“我喜欢手动挡,自己动手,丰衣足食。15万的马自达6跟其它二十三万的马6的排量都是一样的。区别只是其它的是手自动挡一体的。” 说着我就想起了那张三十万的银行卡,我把卡拿出来递到夕儿面前…… 夕儿不解地眨着眼睛看着我说:“怎么了?阳阳……”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我认为你给我的报酬过高了。你一下子给我这么多钱,我还真有点不安……” 夕儿看着我说:“阳阳,这是你应得的……” 我摆摆手,笑笑道:“不要说了,夕儿……” “不,”夕儿很认真地看着我说,“我必须得说!阳阳,你别以为这是我对你的照顾,这真是你应得的部分。我是按照业务部的回扣制度计算出来的。三十万和奥迪a6,你必须选择其中一样!否则……” “否则怎样?”我笑看着她道。 “否则我不带你去做业务了。”夕儿有些生气地看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笑道:“又是这句?有没有新鲜点的词?” “那我不理你了。哼!”夕儿生气地看着我说。 我被夕儿难得一见的生气表情逗乐了。 我摸着鼻子,沉吟了片刻,笑看着她道:“这样吧!夕儿,这三十万呢,说实话我暂时也用不上,你先拿回去,先放在你那里,这样行么?” 夕儿撅嘴看着我说:“好吧!那我只有替你保管的权利喔!你需要用钱的时候,你要记得找我,知道么?” 我笑着点头道:“好吧。呵呵” “嗯,这样才乖嘛!”夕儿看着我说,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了,“不过这样也好,你们男人也不会管钱,让我替你保管着,省得你乱花。” 我低头摸鼻子,嘟囔了一句道:“怎么跟我妈说话的语气一个样……” “讨厌!”夕儿拿目光嗔着我,扬手作势要打我。 我被她的可爱模样逗乐了,我笑看着她,学她的语气道:“讨厌!” 夕儿定定地看着我说:“阳阳,看到你又变成了以前的那个调皮男孩。我真为你高兴。” 我道:“我原本就是快乐的青年,阿里巴巴,呵呵呵。” 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我真幸福。可以每天看到你的笑……” 我摸着鼻子笑道:“拜托,别这么煽情好不好?” 夕儿哼声说:“讨厌!老针对我!” 我道:“我本无意……” “不跟你说话了,我吃饺子。”夕儿恨恨地插起一枚饺子送到嘴里。 用了五天时间,我就把“天使之眼”发布会的策划创意搞出来了。 创意案就摆在我的办公桌上,我需要冷却它两天,等我再次拿起那份创意时,我希望它还能激起我大脑皮层的兴奋度,只有这样,这份创意才算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 “丽人”服饰给“思美”广告的最后期限是下个礼拜五,今天礼拜三,不出意外的话,我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来圆满完成我来思美广告后的第一份工作。 现在只等礼拜五下午的提案会了,到时候曦儿会亲自来“思美”广告会议室听提案。 我也希望下个礼拜五能快点到来,我也有一个礼拜没见到曦儿了。自从在“redhouse”酒吧里揍了丹尼尔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曦儿。 我没给她打个电话,也没给她发过讯息,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很想去“西西里庄园”去看她,可是一想起她那么绝情地对我,我就再也“厚颜无耻”不起来。 也许下个礼拜五的提案会,是我见到她的最好的机会,名正言顺,曦儿来“思美”听提案,而我负责诠释“天使之眼”的整个创意方案。 我还有一种古怪的心理在作祟,那就是我要让曦儿看看我在思美广告同样工作得很出色!我要用我完美独到的创意给她一次小小震撼,让她意识到炒我鱿鱼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情! 这天下午我接到谢鹏的电话,他约我去市警察局接邢敏,谢鹏在电话里告诉我,曦儿让他意外地放弃了对邢敏的起诉。 这个好消息的确给我不小地意外!曦儿真地愿意放过邢敏么? 下午下班后,我跟谢鹏在那家24小时麦当劳门口会面,我驾着那辆崭新的黑色马自达6去的。 在24小时麦当劳店门口见到了谢鹏。 谢鹏围着这辆马自达6足足转了三圈,他拍着我的肩膀笑道:“顾哥!你终于发达了!” 我道:“这车是公司的。不是我个人财产。” “对了!现在应该叫你顾总监啦!”谢鹏看着我嬉笑道。 我踢他一脚道:“你别跟郝建那贱人学,他一个老江湖会把你带坏的!” “顾哥!你才是我的偶像!”谢鹏嬉笑道。 我道:“别废话!上车!” 在车上,谢鹏跟我谈论了邢敏的事儿。这事儿目前无疑已经变成了一个难题了。 谢鹏告诉我,鉴于曦儿的放弃起诉,警察局也没有理由继续拘留邢敏了。 谢鹏说:“我最感谢的人有两个,一个就是顾哥你,一个就是林总。谢谢你从南郊把敏儿救了回来。谢谢林总放弃了对敏儿的起诉,否则敏儿肯定是要坐牢的。” 第四百六十二章一路疯跑 我道:“我也觉得这是个意外的惊喜。敏儿其实挺可怜的……” 谢鹏叹声道:“都怪我不争气。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喜欢的女孩。” 我道:“你已经不错了。毕竟你毕业还没两年,任何事情都要一步一步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谢鹏道:“我知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我转脸看他一眼道,“目前最重要的是敏儿回来后,将何去何从?” 谢鹏叹声道:“我猜敏儿要回老家了。” “敏儿说的?”我看着谢鹏道。 谢鹏道:“我猜的。你想啊,丽人服饰她肯定再也回不去了。曦儿不起诉她,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说实话,我还以为敏儿真地会去坐牢!因为没有任何理由支持林总会放弃对敏儿的起诉。” 我没说话,我也想不出任何理由,我当初是请求过曦儿,可是她当时并不答应!那后来又是什么理由让曦儿改变了决定呢?难道依然是因为我当初在她面前的那番请求? 谢鹏接着道:“傅德志和邢敏都上报纸电视了,敏儿在滨海市还怎么立足啊?还有哪家公司敢雇佣她?” 我叹口气,没有说话,打了一下方向盘,将车驶入另一条街道…… “你说敏儿该怎么办?顾哥”谢鹏看着我道。 我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先把我敏儿接回来再说吧。” 见到邢敏的时候,我几乎都认不出她来了! 她的人整个儿瘦了一圈,面容憔悴,眼神比平时多了几分呆滞,以前的那份灵气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见到我和谢鹏的时候,邢敏转身想躲开。 我和谢鹏在后面追她,她拼命沿着警察局的廊道向前疯跑…… 谢鹏边追边喊道:“敏儿……你不要这样……别跑……” 我道:“敏儿……我知道你也是被逼无奈,我和谢鹏都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们都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邢敏没有答话,只是向前疯跑……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跑得那么快,这让毫无防备的我和谢鹏差点跟丢了她,如果不是她自己摔倒了,恐怕我和谢鹏都追不上她了。 她大概觉得没脸再见到我们,没脸再待在滨海市。 她“噗通”一声摔倒在水泥地面上,我和谢鹏及时追了上去,谢鹏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她的膝盖被擦破了皮,殷红的鲜血在往外渗出…… 邢敏依然不敢面朝我们的视线,执拗地扭过身去,勾着脸,不敢以面对我们。 谢鹏道:“敏儿……你不要这样,你这样会让我和顾哥很心疼的……” “你们不要管我……不要管我,不要……”邢敏背对着我们大声说,语气里带着羞耻感。 我道:“敏儿……是人就都会犯错误,犯错误并不可怕,可怕是没勇气重新来过……你知道的,我和谢鹏看到你这样都很难过,逃避不是办法,你要勇敢面度这一切……我知道这很难,可是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 谢鹏道:“敏儿,我们知道你本质上并不坏……我和顾哥都知道你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做出那种傻事……别人不能明白你,可是我和顾哥是理解你的……” 在我和谢鹏你一句我一句的反复劝慰之下,邢敏的情绪才慢慢缓和下来。 她慢慢转过身来,慢慢抬脸看着我和谢鹏,含泪说:“你们干吗对我这么好……我是一个坏女孩,我真地是一个坏女孩……”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红肿的眼睛道:“即使你是坏女孩,即使你再怎么坏,你都是我妹,我都是你哥……” 我很清楚她脆弱的心灵此刻是多么渴望得到爱的抚慰! “哥……”邢敏抬脸看着我,泪水顺着面颊往下淌。 我伸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轻抚她娇弱的肩,这对娇弱而稚嫩的肩膀是多么惹人怜爱,这个小女孩她原本应该生活得无忧无虑,可是家庭的变故,家庭的重担全压在了她的身上! 这娇小的人承受了多少身心的重负呢? “哥……”邢敏趴在我怀里,喃声说,“我让你们失望了……我给你们丢脸了……” 我轻抚着她的背,安慰她道:“什么都没别说了……噩梦终将会过去的,普希金不是说了么?严冬来了,春天还会远么?成长是在痛苦的蜕变中逐渐完成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哥的话……” 没有曦儿的诉讼状,警察局没理由把邢敏移交法院,但警察局责令邢敏把欠肖德龙的那二十万必须还上!在还上这笔钱之前,她不能离开滨海市…… 众所周知,一个老板雇佣一个员工,只在乎两个条件,一个是才能,一个就是忠诚度。没有才能而忠诚度很好的人也可以得到老板的录用,因为才能是可以培养的。而没有忠诚度,即使你再有才能,也不会被老板录用。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在我们世俗的观念中,忠诚度是难以培养的,比才能更难以培养!出卖公司商业机密的行为显然是最典型的缺乏忠诚度的表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对中国人的思想观念上的根深蒂固,是我们难以想象的! 比方说一个人过失伤人致死,被法院判为故意伤人罪入狱,我们不会管他当时是在什么特殊情况下伤人致死的,我们只会认为他就是杀人犯,我们也不会管他在狱中有没有痛改前非悔过自新,我们只会认为他出狱后依然有故意伤人的可能性! 我想知道他背景的任何一家公司都不会录用一个杀人犯的!小偷也是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邢敏怎么才能还上那二十万呢? 正当我为邢敏的事儿焦急的时候,另一件我想不到的事儿发生了! 这得从我再次见到肖德龙说起,那是礼拜五晚上,夕儿带我去面见一个客户,这是我跟夕儿第二次去面见客户,第一次是“伊力源”副董事长刘知远一行人。 我之所以在加入“思美”广告时,向夕儿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就是想使自己得到全方位的发展,做业务我一直认为是很锻炼自我的一项工作 这次我和夕儿面对的客户是国内的超市品牌uu乐,uu乐超市在全国二十几个大城市都已经铺开了,光滨海市uu乐连锁超市就已经超过五家了,滨海市周边城市的所有uu乐超市加起来已经超过三十家! 这注定会是一笔大业务! 目前uu超市南方区的下一年度的广告业务正是各大广告代理公司激烈争夺的一块肥肉!只要拿到了uu乐南方区的广告代理权,那么就有机会拿到uu乐全国的广告代理权! 当然首先是要拿下uu乐南方区的广告代理权,其次要拿出带动uu乐连锁超市销售额以及提升uu乐这个超市品牌的知名度与信誉度的理想创意方案出来。 如果哪家广告公司做到了这些,那么无疑uu乐的全国广告代理权就唾手可得了。 夕儿通过关系网络已经跟负责uu乐南方区的区域总经理元彪有过电话接触,这次元彪正好来滨海市出差,所以夕儿认为这是跟元彪直接接触的一次良机! 而元彪入住的酒店是肖家的“海云间”大酒店。 而我就是这天在“海云间”大酒店撞上肖德龙的,而他却是来者不善! 之前夕儿已经摸清了元彪的一些喜好,元彪喜欢的休闲运动是打台球,据说他擅长“斯诺克”的打法。 这天晚上夕儿的安排是,先请元彪在“海云间”酒店的包厢里吃晚餐,再去酒店四楼的台球厅打球。 夕儿告诫我说在包厢里不要提业务的事儿,只谈生活,不谈工作,最重要的是喝酒,最好能把元彪喝醉。 跟元彪谈业务,最好是在台球厅,边打台球边把话题引向“uu乐”的业务。在酒精的刺激下,男人都会把骨子里的豪爽劲儿发挥得淋漓尽致。 可见做业务真地是一门大学问,做业务很大程度上就是做人的工作!如果参与竞争的广告公司给予大客户的产品质量和产品信誉度都是一样的,那么,大客户凭什么选择哪家公司来做代理呢? 这就要看大客户对广告公司的印象了,其实就是对广告公司派来的人的印象。所以做业务,其实就是做人,包括自身和客户。 面对的客户形形色色,他们有各种各样的喜好,如果你不能投其所好的话,你就不能取得他们的好感。如果你要能投其所好,那么业务员的知识面势必要很广泛。 比如刘知远是儒商,他爱好古典文学,那么你就得懂古典文学,他喜好狩猎,那你就得懂狩猎。如果你连枪都不会开,你如何博得刘知远的青睐呢? 老实说,“海云间”台球室的档次真地很高。我曾经和曦儿去那里打过一次台球,那里的环境的确非常好!跟元彪在那里约见既不失档次,又能投其所好。我和夕儿都会打台球,很多时候一笔业务的谈成就是在玩乐中就谈定了。因为改变,往往只是在一瞬间的事情。 当然,一名优秀的业务员光懂玩乐是不够的,玩乐只能搞定一部分小客户。是否能得到一笔大业务,就要取得大客户的信赖,你只有一个卖点,那就卖你的态度。因为有人说,销售产品,不如销售你自己。 老板就是开着宝马的业务员。夕儿对我说,她在见客户前五分钟,会对着镜子练微笑。 只是我们没想到,我们第一次出师就非常不利! 第四百六十三章战斗才刚开始 我和夕儿陪元彪在包厢里刚用过晚餐,正准备去四楼台球厅玩斯诺克,半路上却杀出一对程咬金! 这对程咬金就是肖德龙和另外一名漂亮女孩,元彪竟然被他们从我和夕儿的眼皮底子给“抢走”啦! 这一突发事件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简直奇耻大辱啊! 接踵而来的是两个问题,其一,肖德龙为什么会抢元彪,难道他亲自出马是为肖家旗下的“睿智”广告拉生意?恐怕没错了!没有其它可能性! 其二,元彪虽然连声对我和夕儿说抱歉,可他毕竟乖乖地跟肖德龙走了。肖德龙给他吃什么迷魂汤,元彪那么听从他的安排? 打斯诺克不是元彪最喜欢的休闲运动么?如果是他为什么不愿意跟夕儿这样一个大美女一起玩斯诺克,而要跟肖德龙走呢?他们要去哪呢?难道还有更好玩的东西吸引着元彪么? 看着元彪坐进了肖德龙的黑色奔驰座驾,我有点不知所措了。 我问夕儿道:“现在怎么办?” 夕儿看上去并没有我扫兴,她朝我微微一笑说:“别急,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我抬手摸着鼻子道:“夕儿,你不怕肖德龙抢走了我们的生意?肖德龙也太目中无人了!” 曦儿看着我,微微一笑说:“阳阳,做业务切忌惊慌失措!我们需要冷静的头脑!今天人家从我们手里抢走了客户,这说明我们对元彪掌握的情况还不够,与其说肖德龙他们抢走了我们的客户,不如说是我们自己放走了客户。” 我看着夕儿眨眨眼睛道:“然后呢?” 夕儿说:“我们需要进一步挖掘讯息。” 我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元总经理不跟我们玩斯诺克,不如我们自己去台球厅玩个痛快吧!” 我道:“不是吧?我哪还有心思玩台球呀?” 夕儿看着我说:“看吧!第一个回合你自己就乱了套路了,你这心理素质怎么跟人家玩?” 我道:“我也不知道了。我只是觉得肖德龙从我们眼皮地下把客户抢走了,有点气不过!” 夕儿看着我微微一笑说:“阳阳,你要记住,在商场上切忌意气用事。这是毫无意义的。从本质上讲,打业务战,打的其实就是心理战!” 我似懂非懂“喔”了一声道:“那我们真要去打台球?” “为什么不呢?”夕儿朝我莞尔一笑说。 我和夕儿刚来到“海云间”大酒店四楼,我就接到了肖德龙的电话。 “小子!看来这辈子你注定要成为我肖某人的敌人了!以前你帮‘丽人’服饰跟我斗,现在你又帮‘思美’广告跟我斗!你有种小子!我们的账这辈子估计都算不清楚了!”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阴阳怪气道。 我冷声道:“可我算得很清楚!至少你还欠我一只脾脏!” 肖德龙在手机那头哈哈大笑道:“尼玛的真是个痴情种!听说你被林曦儿踢出了‘丽人’服饰,现在还口口声声说要替她复仇!你脑子是不是转不过弯来啊?” 我道:“我想我是转不过弯了。我这辈子就认定曦儿了。怎么着?” “尼玛的太可笑了!我说了,曦儿是我的!她迟早都是我的人!”肖德龙在手机那头语气肯定地道。 我道:“我想你这辈子都无法得到曦儿的心了!” “为什么要得到她的心呢?”肖德龙在手机那头反问我道,“我只要她的人!我只要人!懂不?” 我道:“你休想!” “那咱们走着瞧吧!”肖德龙在手机那头冷笑道。 我道:“肖德龙!你最好收起你那些下三滥伎俩!人在做天在看,傅德志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的典型例子!” “笑话!某人跑到我办公室偷东西,你认为这是很光明正大的事情吗?”肖德龙道。 我道:“我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臭小子!你别以为那事儿结束了,我只是没时间收拾你这小混蛋!”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阴狠道。 我道:“我看你是黔驴技穷了吧?怎么?上次你那俩保镖在南郊仓库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的,他们回去有没有向你诉苦啊?” “恩!他们当着我的面发誓要扒了你的皮!”肖德龙冷声道。 我道:“那你让他们来啊!我的皮可不好扒!” “但是,我这个人太仁慈了!我劝他们说做人要以慈悲为怀,要学会宽容别人!”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阴阳怪气道。 我道:“我呸!你也配说这些话!” “没时间跟你瞎扯!噢!对了!一会儿我发点好看的东西给你!”肖德龙在手机那头淫笑道。 我道:“什么?” “还有,请转告林夕儿!uu乐超市的单子是我的,是睿智广告的!谁也甭想拿走!如果谁敢跟我硬抢!我就让他付出沉重代价!”肖德龙在手机那头狠声道。 我道:“笑话!” 但是当我看到肖德龙发过来的一张视频截图时,我笑不出来了,我愣住了! 这是一张胸部裸露图片,画面里活色生香,是一对诱人的年轻女孩饱满的酥胸! 肖德龙的讯息紧跟着发过来了:“怎样?认得这对胸吧?” 我怎么会不认得呢?这是曦儿的胸啊!虽然这张视频截图里没有截曦儿的脸,但曦儿左侧胸上那枚小红痣,我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我怒气冲天地拨了肖德龙的手机号,但他不接我电话! “抱歉!顾先生!我忙着‘招待’元总经理,现在没空理你!”肖德龙发了一条手机讯息过来。 我只好颤抖着手指快速地回了讯息过去! “肖德龙!你个王八蛋!你禽兽不如!你到底想干吗?” “顾先生真有意思!我还能干吗?当然是要干林曦儿啰!”肖德龙回复我讯息道。 我道:“你怎么拍到这些的?王八蛋!” “跟林曦儿上床的时候顺便拍摄的。你要是感性趣,回家我发完整视频给你看吧!但是现在我真没空理你!别再骚扰我哟!我会报警的喔!”肖德龙回复我道。 我都快气疯了!脑海里闪过一大片一大片的空白! “肖德龙!我要宰了你这个王八蛋!”我吼声道,一拳砸在卫生间的玻璃镜面上,玻璃镜面被砸了个洞,裂缝扇形放射开来! 我的手掌被玻璃碎渣划破了,鲜血直流…… 我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我不能冲动地去找肖德龙,找了也没用,肖德龙已经丧心病狂了!他绝不会主动交出那段艳照视频,即使我一脚踢烂他的脾脏,他也未必能就范! 而且以我个人的力量,是无法与肖德龙正面抗衡的!指不定肖德龙是在故意诱惑我自投罗网呢! 再者,我冲到“腾辉”地产打死了肖德龙,那我自己也毁了!跟那种人类中的异型同归于尽,这个牺牲太不值得的了!至少我对不起我老妈,我也不舍不得曦儿啊! 古人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古人诚不我欺也! 我站在卧室的露台上,大声念诵了三遍《孟子.告子下》: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徵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难与共,而死于安乐也。” 这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煎饼,我满脑子里都是那张裸照在飞来飞去,我所想的内容核心点只有两个: 其一,肖德龙什么时候拍摄的曦儿赤身视频? 其二,肖德龙这次又想做什么?他想拿曦儿的裸照做什么? 关于第一个问题,我最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是:那些裸照很可能就是在曦儿失踪的那天晚上被肖德龙拍摄的! 那天夜里,为了那盒有关过期服饰的录像带,曦儿去找肖德龙谈判,我一开始就担心肖德龙会对曦儿图谋不轨,我担心他又会故伎重演,往曦儿的杯子里下药。 曦儿有时候喜欢过于盲目地去逞能,有时候她又固执得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即使之前曾被肖德龙下过两次药,她也不会害怕!也许她会想她永远都不会再上肖德龙的当了! 可曦儿怎么就不明白肖德龙一向阴狠毒辣、诡计多端呢?他肯定也预料到曦儿会对他严加防范,所以他也会想出其它更为阴险的伎俩来对付曦儿! 曦儿的社会阅历不如她姐,当然,她不缺好胜心! 是!绝对是这样! 那天夜里曦儿肯定又被肖德龙下了药,所以肖德龙才有机会拍摄到她的香艳视频! 我现在似乎能理解一点曦儿了,那天晚上她为何整宿未归?那天早晨她为什么会那么失魂落魄地回到“西西里庄园”?这一切一切都似乎跟肖德龙手中的裸照都有着一种无形的联系! 而且我心中有一种更深刻的担忧,就是那夜里,肖德龙都对曦儿做了些什么?肖德龙要拍摄到曦儿的裸照,必须具备两个条件,其一必须是在曦儿被迷醉的状态之下,其二既然是裸照,那曦儿的衣服肯定会被脱光了 可肖德龙除了拍摄曦儿的裸照,还对曦儿做了什么? 第四百六十四章天使之眼 这个问题我不敢再想,不敢接着往下想!我对肖德龙的恨意已经超越了任何时候,我可以用“恨之入骨”来形容我对肖德龙的仇恨!我知道我要报复,我一定要报复! 关于第二个问题,肖德龙想拿曦儿的裸照做什么? 这个问题不难想到,我很容易就猜到了肖德龙的目的,因为他无法再打那批过期服饰的主意,所以他拿这些裸照的目的,显然跟他拿那盒披露那批过期服饰的录像带的目的是相同的,那就是胁迫曦儿服从他的意志! 肖德龙的意志是什么?其中有一点我很清楚,之前曦儿对我说过的,那就是要让“丽人”服饰为太阳雨服饰让步!一年半载之内不允许“丽人”服饰有任何广告宣传攻势,也不允许“丽人”服饰有任何新品发布! 对于一家服装公司而言,没有这两项内容,就等于自我毁灭! 曦儿之前跟我讲过,这样一来,“丽人”服饰会遭受重大损失,一种损失是有形的,主要是指销售,没有广告宣传攻势,无法带动销售额,这个道理很简单,再好的东西,别人不知道,也等于是白搭!而广告就是要告诉消费者朋友们,这东西很好,这个东西怎么好,这个东西好在哪里! 对于一家服装公司而言,要永远走在时尚的前沿,这样才能刺激消费者们的神经!不同季节不同风格的新品发布,就是为服装公司不断注入新鲜的血液,使其始终保持旺盛的生命力! 如果没有新品发布,一家服装公司很快就会像古董一样被年轻消费者们逐渐淡忘! 直接影响到的就是“天使之眼”秋季裙装的发布会! 以上都是有形的损失,无形的损失就是关于“丽人”服饰这个品牌,没有连续有力地广告攻势,没有新品发布,对辛辛苦苦浇灌出来的丽人服饰这个品牌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这种无形的损失会更大,远不止几千万的事情了! 在我想明白这些之后,我意识到我必须要去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从肖德龙手中拿回那视频种子!否则“丽人”服饰将再次陷入危机!至少曦儿辛辛苦苦设计完成的天使之眼的秋季裙装设计就要付之一炬了。 而且那些艳照一旦散播出去,对曦儿的个人声誉,同样会造成无法挽回的不良影响! 不!我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是那样,曦儿该有多么伤心啊! 可我该怎么做呢? 不能跟肖德龙硬碰硬,那无异于鸡蛋碰石头!搏击术里说要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要四两拨千斤。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也就是说不好操作! 身体在床上翻来覆去,思维在脑子里思来想去,最终我也没能想出一个比较可行的办法。 在理论上,我想了很多种解决之道,但这些解决之道也只有在理论上才说得通,可操作性都不强!我甚至想到了在黑道电影里看到的情节,既然肖德龙手里握有我爱人的香艳视频,而且他无论如何是不可能主动交出来的,那么只剩下一种和平解决的可能性,那就是交易! 跟肖德龙做什么交易呢?不管跟他做什么交易,首先我的筹码必须是肖德龙在乎的东西。绑架他老爹老娘或者他妹妹肖雨涵?肖德龙会在乎,但是或许我还没来得及跟肖德龙交易,我自己就先被警察给逮起来了! 以毒攻毒,拍下肖德龙女朋友的视频,去给他交易? 肖德龙的女朋友是谁?他有女朋友么?他有爱的女人么? 我发现我对肖德龙根本不了解,而他对我和曦儿却了如指掌!或许这就是我和曦儿总是处于被动的根本原因吧!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在任何情况下都会适用啊! 如果要这样,我就必须调查肖德龙,看他有没有喜欢的女人?如果有的话,我就要去强暴她女朋友,或者用同样的伎俩给他女朋友下药,然后拖到酒店房间里拍下她的香艳视频,然后再拿去要挟肖德龙跟他做这笔交易! 这个解决之道,貌似还说得过去?可是肖德龙有爱的女人么?是谁呢? 我的预感是,肖德龙很可能没有爱的女人,像他这么冷血无情的男人,怎么可能会真心去爱一个女人呢? 冷血无情,无牵无挂,这就注定了肖德龙能成为一个可怕的男人! 唉!为什么棘手的事情都让我和曦儿给遇上了呢? 我没想出一个最好的办法,抓过烟盒,点上一支用力吸了两口,这marlboro的味道有点怪,他们说红万太冲,绿万没感觉,所以我买的是港版的白万。 是的!我现在抽marlboro,源于那个故事——男人只因浪漫而牢记爱情! 一个男孩为了纪念逝去的爱情而取了这个名字。当他爱上了这个女孩的时候,这段爱情时光就变成了他一生挥之不去的永恒时刻! 先不论这个故事的真假,当人们赋予一样东西一种感情,这已经是一种意义了。 我睡不着,用手机登陆上qq,我喷出一香烟,嘴角不由扯动了一下。 “红袖添香”不是说了么?她一天24小时为我在线,我倒要看看在这个凌晨三点的特殊时刻,她会不会在线? 这个想法太邪恶了,人家红袖也不过是玩笑话而已,我何必当真?况且人们有时候说话中无形中会运用夸张的手法,她说24小时为我在线,不是说一定要时时刻刻在线,而是说她会尽可能第一时间回复我的留言。 这就像热恋中的男女,彼此都爱说我会爱你到海枯到石烂,我会爱你到地老到天荒,可是人之于天地太过渺小了,任谁也无法爱对方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的程度,这也是夸张手法的运用。 君子阳阳:“红袖,现在是凌晨三点!我上线查岗来了,我看你是不是真地24小时为我在线?哈哈哈!” 君子阳阳:“开个玩笑。我失眠了,又为了我爱的那个女孩。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我总是会为女孩子失眠。唉!不说了!我去露台上走走!明早你看到我的留言,不要为自己“擅离岗位”而自责喔!我开玩笑的哈……” 红袖添香:“何必等到明天早上呢?我现在就回复你!哼!” 君子阳阳:“……” 红袖添香:“怎么?吓着你啦?嘿嘿!” 君子阳阳:“哥震惊了!” 红袖添香:“不感动么?我说了24小时为你在线的,我不会食言!” 君子阳阳:“红袖!你别吓我!我突然想起了《倩女幽魂》!” 红袖添香:“我就是聂小倩呀!公子!” 君子阳阳:“可我不是宁采臣啊!” 红袖添香:“公子!月夜不寐,愿修燕好?” 君子阳阳:“卿防物议,我畏人言。略一失足,廉耻道丧!” 红袖添香:“夜无知者!” 君子阳阳:“速去!不然,当呼南舍生知!” 红袖添香:“公子的古文功底真好!” 君子阳阳:“呵呵,彼此彼此!” 红袖添香:“你又在为所爱之人辗转难眠么?” 君子阳阳:“是啊!你说我是不是很傻气?” 红袖添香:“为何要妄自菲薄?” 君子阳阳:“我也说不清楚,我被她赶出了家门,可我却日日思念她!我被第三者插足了,我却时时为她担忧!” 红袖添香:“她并非不爱你!” 君子阳阳:“你怎么知道的?” 红袖添香:“呃……女人的第六感……” 君子阳阳:“女人是不是总喜欢把无法解释的感觉,归为她们的第六感?” 红袖添香:“公子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 君子阳阳:“恩!不过我也觉得她一直爱着我,她不可能会放弃我的!” 红袖添香:“你的第七感也蛮准的。” 君子阳阳:“不过她又遇到大麻烦了。” 红袖添香:“什么麻烦?” 君子阳阳:“她被人下了药,还被人拍了裸照!” 红袖添香:“裸照?” 君子阳阳:“恩!拍她裸照的人是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他想用裸照胁迫她做一些事情!” 红袖添香:“什么事情?” 君子阳阳:“无非是公事和私事。那恶魔想利用那些裸照,一方面对她公司不利,一方面对她本人不利!” 红袖添香:“你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么?阳阳。” 君子阳阳:“你是说拍她裸照的人?” 红袖添香:“你爱的人我知道是谁了。” 君子阳阳:“这个我可以不说吗?红袖。” 红袖添香:“既然我是你的红颜知己,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呢?” 君子阳阳:“如果我不相信你,我就不会告诉你这些,因为你知道我爱的人是‘丽人’服饰的老总,可是……” 红袖添香:“算了。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你。不过即使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谁拍摄了你女友的裸照!” 君子阳阳:“谁?” 红袖添香:“这个呢!很简单!你已经说了,拍裸照的人是想胁迫‘丽人’服饰,那肯定就是‘丽人’服饰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了,在滨海市能跟‘丽人’服饰抗衡的服装公司就只有‘太阳雨’服饰了。” 君子阳阳:“红袖,你的逻辑思维能力很强。可是你还是没道理会猜出拍摄裸照的人是谁?” 第四百六十五章丧心病狂 红袖添香:“不!我知道!是跟太阳雨服饰有关的人。” 君子阳阳:“你的意思的是指太阳雨服饰的老总?” 红袖添香:“不!阳阳!太阳雨服饰的总经理和副总都是女人,而你刚才的聊天记录里用到的是“他”,而不是“她”,所以拍摄裸照的人是个男人!” 君子阳阳:“可即使你知道那个人是男人,你也没道理会猜出他究竟是谁?” 红袖添香:“或许我的猜测是有道理的!” 君子阳阳:“你说说看!” 红袖添香:“这个男人很显然是跟‘太阳雨’服饰有着紧密联系的人,不可能是‘太阳雨’服饰内部的男人,据我了解,‘太阳雨’服饰内部没有这样的男人,所以这个男人不是‘太阳雨’服饰内部的,他只是跟太阳雨服饰有着重大关系的男人!” 君子阳阳:“据你了解?你对太阳雨服饰很了解么?” 红袖添香:“看来我得向你透露我的工作单位了。没错!我就是太阳雨服饰内部的人!” 君子阳阳:“啊!你是谁?” 红袖添香:“阳阳,你别用这种语气问我,人家会紧张的!” 君子阳阳:“我总感觉你就像我身边的人!我总感觉你好像认识我!” 红袖添香:“似曾相识燕归来嘛!有些人哪怕是你第一次遇到,你也觉得他跟你似曾相识。我只是太阳雨服饰内部的员工!” 君子阳阳:“喔……” 红袖添香:“你刚才用到了‘丧心病狂’这个词,所以不得不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君子阳阳:“谁?” 红袖添香:“腾辉地产的总经理肖德龙!” 君子阳阳:“为什么你确定就是他呢?” 红袖添香:“因为只有他是最符合你描述的情况的人!” 君子阳阳:“好吧!我承认,拍摄曦儿裸照的人就是他!” 红袖添香:“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君子阳阳:“如果我知道怎么办,我也不会辗转难眠了!” 红袖添香:“呃……不过,这事儿的确挺难为你的了……” 君子阳阳:“还是你理解我!红袖。” 红袖添香:“阳阳,你这句话让我很开心!” 君子阳阳:“我现在很苦闷,也很愤怒,我真想杀了肖德龙这个恶魔!” 红袖添香:“……” 君子阳阳:“抱歉!我的情绪是不是太冲动了?” 红袖添香:“不!我怀疑你有严重暴力倾向!嘿嘿。” 君子阳阳:“我也只是说说!当一个人走投无路时,都会产生一些暴力倾向的,这是人的求生的本能欲望。” 红袖添香:“阳阳,我倒有个主意。你可以试试。” 君子阳阳:“你说!” 红袖添香:“肖德龙不是有个妹妹么?” 君子阳阳:“然后呢?” 红袖添香:“你可以绑架她妹妹呀!” 君子阳阳:“喂!红袖!你这是怂恿我犯罪啊!” 红袖添香:“嘿嘿,我开玩笑呢!不过,你可以拍下她妹妹的裸体视频,然后再跟肖德龙进行交易!” 君子阳阳:“我有想过这个,只是我觉得这样太卑鄙了!而且我认识肖雨涵,她跟她哥不一样,她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人家还是信仰基督教的!” 红袖添香:“阳阳,你把肖雨涵说得这么好,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呀?” 君子阳阳:“胡说!我跟她是朋友!如果让我去绑架一个基督修女,那我不是太人渣了么?” 红袖添香:“不过,阳阳,你想过没有?目前只有这条路可行了。” 君子阳阳:“你让我引诱肖雨涵,然后给她下药,然后再拍下她的视频?” 红袖添香:“不可以么?” 君子阳阳:“不可以。对一个基督修女下药,我还是人么?” 红袖添香:“肖雨涵不胜酒力的,或许你连药都省了!她号称‘半杯倒’!” 君子阳阳:“半杯倒?你怎么知道的?” 红袖添香:“因为我是太阳雨内部员工,公司有时候聚会,肖雨涵一般都不喝酒的,她喝很少的酒就会醉!” 君子阳阳:“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肖雨涵了,我知道一旦当我面对肖雨涵那双大眼睛时,我恐怕什么都做不了了!这太罪恶了!” 红袖添香:“可是目前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 君子阳阳:“对了,既然你这么清楚太阳雨服饰和腾辉地产内部的情况,我问你,肖德龙有爱的女人么?” 红袖添香:“有!” 君子阳阳:“真的?是谁?” 红袖添香:“不能说是谁,因为太多了,所以是一个集体!” 君子阳阳:“晕!那肖德龙最爱的女人是谁?” 红袖添香:“他没有最爱的女人!阳阳,我知道你想干吗?不过,我觉得你这招行不通,肖德龙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认真的,即使认真也是短暂的,他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做出没必要的牺牲!” 君子阳阳:“你对他了解得挺深刻呀!莫非你曾经也是他那个集体中的一员?呵呵呵。” 红袖添香:“讨厌!” 君子阳阳:“开个玩笑,别当真,呵呵。” 红袖添香:“肖德龙有句名言,你听说过没?” 君子阳阳:“是什么?” 红袖添香:“他说男人是汽车,女人是汽油,男人偶尔要加油,但是绝不能让女人成为汽车的方向盘和动力装置。因为只要车好,汽油就不缺,在汽车前进的道路上,加油站多如牛毛,前面有的是更好的汽油!” 君子阳阳:“太tm经典了!” 红袖添香:“你说脏话了?” 君子阳阳:“没有啊!” 红袖添香:“那tm是什么意思?” 君子阳阳:“呃……tm是一种商标,你也可以理解为腾讯公司设计的一款通讯软件,呵呵呵……” 红袖添香:“是么?那你这tm用的真是地方呢!” 君子阳阳:“呵呵,对了!红袖!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红袖添香:“出来陪公子聊天啰!” 君子阳阳:“难道真为我24小时在线?” 红袖添香:“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君子阳阳:“你真是个奇女子。” 红袖添香:“你也是个奇男子。” 君子阳阳:“我火星来的。你来自哪个星球?” 红袖添香:“人家来自哈雷彗星,嘿嘿!” 从南郊仓库回来以后,我为自己制定了训练计划。每天早上七点钟,要在卧室露台上练功半小时,这是我的“晨练”。我牢记了杜峰的那句话,练功应该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就像吃饭,就像睡觉,就像构思创意。 不是任务,只是一种生活方式! 可今早我没能按时起床练功,连闹钟都没能把我叫醒,闹钟也许叫醒了我的心,却没能叫开我的上下眼皮! 我是八点钟才起床的,靠在床头上吸了一支烟,然后才下床走到露台上去练功,按计划练习了半点钟,我感觉有些疲乏,没有以往练完功后的那种周身松解自由良好的感觉。 以前早上在露台上练功,听着鸟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舒展筋骨,虽然不能说是一种享受,但那种感觉的确很惬意。 我是睡眠不足,昨晚我应该是凌晨四点以后才睡下的。 好在今天是礼拜六,不用上班。离开露台后,我走进客厅,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屈臣氏苏打水,走到l形深啡色休闲沙发边上,坐在白桦木地板上,举起水瓶“咕咚咕咚”地往喉管里倒去。 我不喜欢冷冰冰的瓷砖地板,我喜欢实木地板,冬暖夏凉,美观自然,天然芬芳,还深具环保性。 这套公寓虽然是思美广告公司租用的,但绝对是新房子,在一栋中高档规格的小区里,房间里的一切家具和电气设备都是崭新的! 我是这套寓所的第一任主人,夕儿之前是让秘书劳拉领我来看房子的。 这套公寓虽然没曦儿在“西西里庄园”里的那套公寓好,但是对我而言,档次已经很高了。我当时打电话给夕儿说别租这么好这么贵的地方,不就是回家睡个觉嘛,何必租这么好的地方呢? 夕儿在电话里却说这套公寓已经交了一年的房租了,如果我不住,那么这套公寓就空着了,公司里其他高管啊什么的都有自己的寓所。 听她这么说,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夕儿有没有进来过这套公寓,我不知道,不过那天我们一起吃饭时她说想来看看的。 我一边喝水,一边考虑着今天要做的事情,脊背和胸膛上有汗水不停地顺着肌肤无声地滑落下来。 我得找曦儿谈谈,她遇到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跟任何人讲呢?连她姐夕儿都不知道她被肖德龙拍下了视频。这个丫头有时候真让我无语!觉得她可气,可又觉得她惹人怜爱! 去浴室冲完澡,煮了碗面吃了后,我拿起电话拨通了曦儿的手机号码…… 我连拨了三次,都是无人接听,什么情况?曦儿在睡懒觉,还是没听到手机响,还是压根儿不想接我电话? 我又连续拨三次她的号码,依然无人接听! 第四百六十六章此仇必报 正在我颓丧之际,手机响了,是来短讯的铃声。 我一看是曦儿回过来的短讯,就飞快地点开了。 “顾阳,打我电话什么事?我在培训班,没事别打扰我上课!” 这丫头越来越勤快了,我才刚起床,她已经在那个什么富豪培训班听课了!我迅速回了她讯息 “曦儿!告诉我!把一切都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告诉我那些裸照的事儿!” “什么裸照?” “肖德龙拍摄的那些裸照!曦儿!你为什么任何事情都想一个人抗着啊!” “你在说什么啊?我不懂你的意思!什么裸照!瞎说什么!” “曦儿!你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 “我在听课,请你别影响我的思路!顾阳!” “曦儿!我求你了,你能不能别这样啊!” “你再骚扰我,我就直接关机!” “……” 我的大拇指僵在手机上,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对曦儿追问下去,我愣愣地看着那手机,心中很颓丧,也很无奈。 我抓紧手机,背靠在沙发上,呆愣了很久,也考虑了很久。 最后我拨了肖雨涵的手机号码…… 西西里庄园,曦儿坐在顾阳的卧室里,坐在他床边的橡木地板上,目光定定地看着床头桌上那张相框,相框里照片上顾阳笑得那么阳光。 曦儿的手里还拿着手机,手机屏幕上顾阳的最后一条讯息还没有关闭: “阳阳,对不起,对不起……” 她在心里不停地喃声说,性感的小嘴微微蠕动着,眸子里有泪光在闪闪烁烁。 每一次伤害顾阳,她都能感觉到一种深刻地痛,那种痛直抵她的心脏,痛彻心扉!每次伤害顾阳之前,她自己早就被伤得体无完肤了!可是她知道只有如此,顾阳才会对她死心! 可顾阳到底是怎么知道肖德龙拍了她的视频的?肖德龙告诉他的? 当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拍摄了视频,直到后面肖德龙传视频截图给她看时,她才知道自己不仅被肖德龙玷污了,还被他拍了视频! 现在对肖德龙不再是简单的恨,而是仇恨!也不是口头上骂他两句就可以解她心头之恨的了!肖德龙毁灭了她的幸福,还要拿那段视频要挟她和她的公司,她知道此仇她一定要报! 只是现在的她感觉很无助,很茫然,因为肖德龙手中握有她的视频,所以她只能像个风筝一样被肖德龙抓在手里,任由他的操控,她知道跟肖德龙和平解决这件事儿,几乎是在做白日梦,他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大野心家! 林曦儿恐惧极了,也担心极了,她内心里的这份恐惧与担心并非来自肖德龙,而是来自顾阳,她不敢想象当顾阳得知真相时,他会怎么想? 曾经有那么片刻,她甚至想过不管肖德龙向她提出什么条件,她都会答应,只要那段视频和她被肖德龙玷污的事实不要浮出水面,不要被顾阳知道了就好。 可是最可怕最令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顾阳还是知道了那些视频的事情!她最后的意志都崩溃了!她有种想死的冲动! 顾阳很聪明,她知道他一定会联想到肖德龙是不是已经把她玷污了?她知道顾阳一定会往这方面想的! 顾阳会怎么想?男人从本质上是最在乎这些事情的,所以在她和她姐小时候,她爸就一直向她们灌输女孩子要懂得自尊自爱。这个说起来简单而做起来却很难的道理! 她想她只有向肖德龙妥协,才能让他停手,才能让他放弃将那段视频散播出去的决定!她想是时候给肖德龙打这个电话了,尽管听到他的声音她胃里就要抽搐,就要呕吐,可是她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她已经无路可退了! 人人都羡慕她,羡慕她的美貌,羡慕她的财富,羡慕她高贵的地位,不排除还有很多女人嫉妒她,因为她似乎什么都拥有,她就是为幸福与快乐而出生的! 可是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一直过得并不快乐,也并不幸福,她生命里唯一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是跟顾阳在一起的那段时光! 可是,现在那段幸福快乐的时光也要随风远去了,她心中只剩下深刻的痛楚与酸涩的无奈!她曾经以为如果不能跟顾阳长相厮守,他们在一起的那段幸福快乐的记忆或许也可以温暖她受伤的心! 只是她不敢回忆,回忆会驾着痛苦的列车驶向她的心中,在许多难眠的午夜里,她独自躺在顾阳的卧室里,抱着他的相片躺在他的床上,把相片紧紧贴在自己的左侧胸口,呼吸着他残留的一丝体味,幻想着自己正偎依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她以为顾阳会将她带入那些玫瑰色的美梦中,可是梦境里到处都是催人断肠的画面,从梦中惊醒过来时,她感觉整套公寓都像一艘海底的沉船,阴冷潮湿,黑暗寂冷,无着无落! 顾阳里卧室里的书基本上都没带走,她偶尔会随手拿起一本翻阅,她知道顾阳在的时候,他也会这样靠在床头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翻阅,或许他修长的指间还会夹着一支中南海,烟味混着他身上那股浓烈的男人味在卧室里缭缭绕绕。 那是她最熟悉最迷恋的味道! 顾阳床头那堆书里有一套精装版的唐诗宋词,搁在那堆书的最上头,想必他经常翻阅这些古典诗词吧?她一般先翻看夹着书签的页面,她知道那一定是顾阳最近所读过的内容! 林曦儿几乎没什么古文修养,平素也不爱读书,现代作家里除了知道几个深受青年读者追捧的现代知名女作家之外,其他的一些作家名字她都知之甚少,更别提这些几百年前的诗词作家了。 如果不看原文下面的注解与译文,她是无法读懂那些诗词讲的是什么意思?或许是她天生对文字不敏感吧?一些诗词她读了n遍,可搁下书本后,她脑子里又是一片空白了。 以前顾阳笑骂她有胸无脑,她心想他骂得真正确! 只有一首词例外,那就是李清照的这首《凤凰台上忆吹萧》,这是她唯一能记住全词,而且知道其意义的一首词! 或许是因为太符合她的心境了,所以她才记得那么清楚吧? “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 驾着这辆黑色马自达6快到那家24小时麦当劳店的时候,我再次拨了肖雨涵的手机号码…… 我道:“快到了吧?lili。” “嗯!马上就到。你呢?”肖雨涵在手机那头说,嗓音依然那么甜美。 我道:“我还有两分钟就到了。” “那我还有三分钟就到了。”肖雨涵在手机俏皮一笑说。 我道:“为什么非要比我晚一分钟呢?” “因为我要让你‘等一分钟’。嘿嘿。”肖雨涵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打过方向盘,将马自达驶入24小时麦当劳的门外停车场。 我一边找停车位,一边对手机里笑笑道:“是那首情歌么?” “是呀!你喜欢么?阳阳。”肖雨涵在手机那头语气欢快地说。 我道:“还好吧。以前听过。” 肖雨涵在手机那头轻轻唱道:“我在等一分钟,或许下一分钟,看到你闪躲的眼。我不会让伤心的泪挂满你的脸。我在等一分钟,或许下一分钟,能够感觉你也心痛,那一年我不会让离别成永远……” 我耐心听肖雨涵唱完,笑笑道:“lili,我到了,你注意驾驶安全喔。” 我这个时候显然没有心情听她唱歌! “好的。你进去等我吧!你等一分钟,我就到了。”肖雨涵在手机笑说。 我走进那家24小时麦当劳店,找了张靠窗的位置坐下,我在想着该如何向肖雨涵开口? 肖雨涵现在就像我的救命稻草,当一个人走投无路时,势必会紧紧抓住那根救命稻草! 虽然我心里很清楚肖雨涵未必能说服肖德龙,我很清楚肖雨涵未必救得了曦儿,可是现在哪怕还存在一丝希望,我都会去尝试! 可我该怎么对肖雨涵开口呢? 正当我这样想着,肖雨涵从麦当劳店门外走了进来,她穿一身淑女范十足的裙装,齐耳短发,修剪得很精致。依然是略显婴儿肥的圆脸,大大的眼睛,非常和善却又不失俏皮的笑容。 她立在麦当劳门口,用目光找到我,朝我呡唇一笑,尔后才向我款款走了过来。 我起身相迎,笑问:“lili,你要喝什么?我去给你拿!” “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呗,客随主便嘛!”肖雨涵笑看着我说。 我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你先请坐,我去拿喝的。” 我去拿了两杯咖啡奶茶,等我走回来时,肖雨涵正转脸看着落地窗外…… 我故意咳嗽一声,笑笑道:“喝的东西来了!肖大小姐!” 肖雨涵蓦地转脸看着我,笑说:“速度真快!顾大公子。” 她的眼睛很大,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呈两弯月牙,再加上睫毛长而细密,使得她的笑容非常迷人,还很有亲和力。 我将托盘搁在桌上,坐下,对肖雨涵笑笑道:“”咖啡奶茶行么?”我的意思是说像肖雨涵这中富家小姐喝不得管麦当劳里的咖啡奶茶? 第四百六十七章这是要挟 肖雨涵笑看着我说:“没问题。” 我将一杯咖啡奶茶递给她,呵呵一笑道:“lili,你今天真漂亮!” 有求于人,必先取悦于人。女孩子应该永远都听不厌赞美的话吧?再说了肖雨涵的确挺漂亮的,尤其是她那对迷人的眼睛! 她的眼眸就像秋水一样澄澈,目光着柔,眼神温暖,被她的目光一注视,似乎感觉整个世界都澄澈而真善美! 我真怀疑肖雨涵就是肖德龙的亲妹妹?同一个爹妈生的,为何差别如此之大呢? 肖雨涵端起咖啡奶茶喝了一口,看着我笑说:“阳阳,我猜你找我一定有重要事儿。” 我低头摸鼻子,讪笑道:“你怎么知道?”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就是属于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肖雨涵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呵呵讪笑:“是么?”我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吧!阳阳。”肖雨涵笑看着我眨眨眼睛说,“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会帮,可是如果我帮不上你,你也别怪我哟。” 在肖雨涵的注视下,在事态的紧迫性逼迫之下,我故作勇气,抬眼看着她笑笑道:“是关于曦儿的事……” “接着说”肖雨涵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道:“曦儿被你哥拍了裸照……” 肖雨涵惊声说:“裸照?” 我点头,沉声道:“是的!你哥拍了曦儿的裸照,而且以裸照为利器要挟曦儿妥协!” 肖雨涵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什么妥协?” “其一,要求丽人服饰在一年之内,不允许有任何广告推广,其二,一年之内不许有任何新品时装发布,其三,我目前还未知,曦儿不肯告诉我。”我看着肖雨涵道。 肖雨涵眨巴着大眼睛看了我两秒钟,尔后道:“阳阳,你要我做什么呢?” 我勉强笑笑,看着她道:“我想请你说服你哥放过曦儿!” “呃……这个……”肖雨涵看着我说,面现为难之色,“恐怕这事儿我做不了……” 我:“……” 肖雨涵看着我,很抱歉地说:“阳阳,你知道的,我哥很固执,这种事情我根本阻拦不了他的……” “可是,”我直起身子,紧看着肖雨涵,急声道,“lili,你是太阳雨服饰的副总兼市场总监,如果你们太阳雨服饰通过这种恶劣手段,即使死死地把丽人服饰踩在脚下,难道你就会心满意足么?” “阳阳,”肖雨涵看着我说,“你不能把这种行为归到我归到太阳雨服饰公司,那全是我哥的决定。” “我知道!”我紧看着肖雨涵道,“难道你就不能劝服你哥么?俗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肖德龙是你亲哥,你也不想他最后落个可悲下场吧?” 肖雨涵摇头,转脸看向落地窗外,低声说:“阳阳,恐怕我真地帮不了你!我很想帮你,可我爱莫能助!我哥连我爸妈的话都不听,他更不会听我的话了!” 听肖雨涵这么一说,我的心即刻沉入了谷底!我唯一的一线希望都给破灭了!我手中唯一的救命稻草都被洪水冲走了! 我的手紧紧捏成拳头,用力砸在桌面上,怒不可遏道:“人在做,天在看,肖德龙不会有下场的!” 肖雨涵看着我,眨眨眼睛低声说:“阳阳,你吓着我了……” 我愣过神来,挤出一丝笑容看着肖雨涵道:“对不起,lili,我是太气愤了!你哥怎么能这样欺负一个女孩子呢!一次又一次的!真让人恨得咬牙切齿!老实说,如果是以前,我会直接去找你哥算这笔账!” “阳阳,你别冲动呀!”肖雨涵紧看着我说,“你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哥很少一个人行动的!而且我哥不会手下留情……这些你应该都了解吧?阳阳……”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痛苦地直摇头,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阳阳,”肖雨涵看着我说,“你不会以后都不理我了吧?” 我抬眼看着她道:“为什么?” “因为我没能帮上你呀。”她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叹声道:“你也是爱莫能助嘛!我对肖德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解了!” 肖雨涵看着我微微笑了,她笑看着我说:“你想听故事么?阳阳……” 故事?当然不想听了!特么这个时候老子哪还有心情听故事? 我看着她道:“什么故事?” 肖雨涵笑看着我,眨眨眼睛说:“你只告诉我,你想听还是不想听?” 我勉强笑笑道:“你说吧!我在听!” 我的话说得有气无力的,感觉要虚脱了的样子。 “这是一个关于爱与亲情的故事。”肖雨涵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她貌似丝毫没感觉出我此刻内心里的痛苦与挣扎! 我挤出一丝笑容道:“喔。你讲……” 我知道我笑得一定很难看,与“阳光”这个词再无一丝半缕的牵扯。 肖雨涵依然没感觉出,或者完全不在意我的内心感受,笑着讲起了她那个有关“爱与亲情的故事”。 为了区别故事中的人物,她把故事里的女主角分为甲女,乙女,男猪脚分为甲男,乙男。 甲女在一个夜里接到一个电话,这个电话甲男打过来的,甲男说他的女友乙女跟甲女的哥哥乙男在谈判。鉴于乙男一贯的不良作风,甲男很担心乙女的安危,到处寻找乙女跟乙男谈判的地点。但是找遍了城市里的每个角落,都没能找到乙女。 于是甲男跟甲女打电话求助。 听了甲男的电话,甲女很重视,即刻出门帮着甲男寻找乙女的下落。最后甲女通过特殊渠道找到了她哥哥乙男的下落,也就是乙女的下落。 于是她于深夜驾车前往乙男乙女谈判的地点,甲女到达目的地后,已经是夜里零点之后了。 甲女在那家酒店的套房里找到了半裸的乙男和全罗的乙女,当时乙男正欲对乙女干坏事,幸亏她及时赶到,阻止了乙男对乙女的卑劣行径。甲女怒斥哥哥乙男,说什么也要保住乙女的清白之身! 乙男挥手扇了妹妹甲女一个耳光,恼羞成怒道:“我的事,你少管!” 但甲女依然不妥协,她对乙男说道:“今夜我绝不离开乙女一步,你要打,就打死我吧!” 乙男对妹妹甲女没撤,最后只好悻悻地拂袖离去。 为了保证迷醉中的乙女安全,甲女一夜都守候在乙女床边,直到凌晨才悄然离去。 甲女以为大功告成,却没想到哥哥乙男早已拍下乙女的视频,这事儿她也是后来无意中才得知的…… 肖雨涵笑看着我讲完了她的有关爱与亲情的故事,我则看着她半天愣不过神来…… “怎么啦?阳阳。”肖雨涵朝我挤挤眼笑说,“你太投入了吧?故事是不是很引人入胜?” 我盯着她,喃声道:“你是甲女?” 肖雨涵笑看着我,眨眨眼睛说:“你是甲男?” 我道:“曦儿是乙女?肖德龙是乙男?” 肖雨涵朝我俏皮一笑说:“故事,只是个故事,你别对号入座,嘿嘿。” 我看着肖雨涵,真诚地说:“谢谢你!雨涵!” 这说明曦儿并没有被肖德龙玷污,我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而这一切都是肖雨涵的功劳! 这个女孩的心真是太好了! 肖雨涵看着我,笑笑说:“谢我什么?” “谢你给我讲了这么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我看着她道。 “那你要怎么谢我呢?”肖雨涵定定地看着我,眼神里有些异样的东西。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你想怎么谢?” 肖雨涵仰头四五十度,沉吟着说:“呃……这个,让我想想,我得好好想想……” 我看着她真诚地道:“那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答应你!” “那你一定要记得喔,”她笑看着我说,“你可欠我一个人情了。” 我点头道:“在我有生之年,我都会记得!” 虽然视频的事情还没有眉目,但至少曦儿没被肖家的那禽兽玷污,这让我的心稍稍安心了一点了。 “对了,”肖雨涵朝我呡唇一笑说,“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去落实一下。” “什么事?你说。”我看着她道。 肖雨涵对我嫣然一笑,尔后拿起座位上的包,打开包,从里面取出一样东西,伸手递到我面前…… “快递?”我皱眉看看她,又看看她手中的那份快递。 肖雨涵合上包,将包重新搁在座位上,笑看着我,点点头说:“好眼力!就是一份快递!” 我抬手摸鼻梁,看着她道:“你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把它寄出去就成了。”肖雨涵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当我的目光落在那个快递的地址和人名上时,我更加迷惑不解了!因为快递上的人名是肖德龙,地址是滕辉地产! 但我旋即又似有所悟,可是我依然不敢相信会是这样…… 我紧看着肖雨涵道:“你……” 肖雨涵见我这样盯着她看,她的面颊忽儿就通红了,她勾下脸,拢了一下耳边的秀发…… 她低声说:“你只要寄出去就成了,不要拆开看喔……” 我急声道:“里面真是你的……” 第四百六十八章她自我牺牲 肖雨涵蓦地抬脸看我,伸出食指遮住自己红润的小嘴唇,示意我不要说出来! 旋即她又勾下脸去,面颊依然是一片绯红。 她低声说:“你现在就去寄快递吧……我相信它很快就会再次回到我手里来了……” 我怔怔看着肖雨涵,不知道说什么好,鼻子里酸酸的,眼睛里涩涩的…… 我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大恩不言谢”了!因为大恩,你无法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来表示你心中的谢意,一切都太苍白,或许沉默才是最深沉的谢意吧? “嗨!干吗老这么盯着人家看?真是的!”肖雨涵鼓起勇气抬脸看我一眼,嗔怪地说。 我依然紧看着她,认真地道:“雨涵!我现在不止欠你一份人情了,我恐怕欠你的更多了!” “我知道你会还的。嘿嘿。”她飞快抬脸看我一眼笑说。 我认真地看着她道:“我,顾阳,是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 “有爱你报爱么?”她鼓起勇气看着我轻声说,面颊上的红晕依然在。 我低头摸鼻子,讪讪一笑道:“当然这个要分情况……” “好了!”她嗔我一眼说,“快去邮局吧。这事儿可不能再耽搁了。” 我“恩”了一声,用力点点头,我笑笑道:“那我先走一步了。” 肖雨涵朝我呡唇一笑说:“路上听听那首《等一分钟》,真地蛮好听的,我的车载音乐现在就是这首。” 我点头笑道:“我会的。” 因为我太激动了,也太心急了,所以丢下肖雨涵,我急步奔出了这家24小时麦当劳店,径直向门口的停车场奔去。 我刚坐到车上,肖雨涵的讯息就跟来了。 “有时间你去了解下这首歌的创作背景,一个关于误解错过的悲伤故事。” 肖雨涵还发来了一段音频文件,正是《等一分钟》这首歌,我接收成功后,打开文件,听着这首歌驾车向邮局的方向飞驰而去…… 寄了快递,从邮局一出来,我就拿出电话拨了曦儿的手机号码。 手机无人接听,我连拨了三次,依然是无人接听! “快接电话啊!老婆!我有好消息告诉你呢!接电话啊!”我一边捉着手机继续拨号,一边在心里叫道。 我知道肖德龙一定会利用手中的视频天天要挟曦儿的,他要挟丽人服饰的两个要求我都知道了,但我不知道他会要挟曦儿本人做什么?但无论做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甚至可能是非常严重的事儿! “老婆!你千万别做傻事啊!老公已经替你把这事儿给解决了!”我在心里叫道,手机那头依然无人接听。 肖雨涵为我和曦儿所做出的牺牲,的确令我吃惊! 按理说肖雨涵和曦儿只能算是普通朋友关系,她和我也只是一般性的朋友,可肖雨涵的做法实在是出乎了我的预料之外!事实上我在想,她凭什么要为我和曦儿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凭什么? 当然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没有保持多久,我完全沉浸在灾难接除后的极度狂喜中,我和曦儿以后都会视肖雨涵为恩人的! 曦儿没有接我电话,准确地说她的手机无人接听,莫非她还在那什么培训班上课?可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即使她今天在富二代培训班听课,这会儿也该是休息时间了吧? 最重要的是,我打了七八个电话过去,她都不接听,她可真是越来越淡定了! 同时我心中隐隐有些担忧,曦儿不会有什么事儿吧?今天是周末,这段时间肖德龙应该没少恐吓威胁曦儿吧?曦儿会不会走投无路去找肖德龙摊牌了呢? 这样一想,我的心跳就加快起来了! 我拨了夕儿的电话,夕儿在电话里说她在“玫瑰庄园”。我问曦儿有没有跟她在一起,她说没有。 夕儿大概听出了我语气里的焦急,追问我说:“怎么啦?阳阳……” 我道:“有时间我再跟你细说,我现在要马上找到曦儿!” 说着我就挂了电话,然后从通讯录里翻出戈薇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哪位?”戈薇在手机那头问我说。 我道:“我,顾阳!戈薇,我问你个事儿。你知道林总在哪儿么?” 问完我又觉得自己傻,现在是周末,戈薇在家休息,她怎么会知道曦儿在哪儿呢? 但戈薇的回答却出乎了我的预料! 她在手机那头说:“真是巧了!林总刚打电话问我之前打印出来的合同搁在哪里的?我告诉她合同搁在办公室最下面一个抽屉里的,然后她就挂了电话。” “什么合同?”我急声道。 “这个……”戈薇在手机那头犹疑了一下说,“林总让我保密,对谁也不能说……” 我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里,冲手机里急声道:“戈薇!你是知道的!我和林曦儿是恋人关系!所以请你马上告诉我曦儿找的是什么合同?如果我的直觉没错,曦儿可能要做傻事了……” 我上次在曦儿办公室门外那段真情告白,曾经感动了戈薇,戈薇也已经知道我对曦儿的爱了。 “傻事……什么傻事……”戈薇在手机那头疑惑地问。 我道:“合同是你打印出来的,难道你不知道上面内容是什么么?” “这个……”戈薇在手机那头小声说,迟疑着不肯回答。 我沉声道:“戈薇!如果‘丽人’服饰出什么事,你别想逃脱责任!曦儿可以不怪罪你,但林家老头子会不怪罪你么?” 戈薇是那种胆小的女生,我得吓她一下,她才肯老实交待! “顾阳……如果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如果林总知道我把这个秘密告诉别人了,林总一样会收拾我……” 戈薇在手机那头小声说,她的意志已经开始在动摇了。 我道:“我向你保证!绝不会告诉无关人员!我也向你保证,你不会被曦儿收拾!相信我!” “好吧,”戈薇在手机那头说,“那份合同是我先按照林总的意思草拟的,后来林总过目后,我又按照她的意思作了一些修改,然后林总就让我直接打印出来了……” 我追问道:“合同上是什么内容?” “其实……其实是一份私人协议,甲方是丽人服饰,乙方是滕辉地产,协议上清楚地写着甲方从乙方获得一项纺织服装设计的知识产权,做为代价,愿意接受乙方的条件,其一甲方今后一年内不许有任何广告推广活动,其二甲方今后一年内不许有任何形式的时装设计作品的发布……” 我怒声道:“果然如此!” 甲方从乙方获得的所谓的防止服装设计的知识产权,不就是那端香艳的视频种子么? “什么?”戈薇在手机那头问。 我没答话,只道:“知道曦儿现在在什么位置么?” “那会还在公司。林总说要出去一趟,我想她拿了合同,就离开了公司了吧?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戈薇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好了。我知道了。先挂了。” 挂了电话,我走到我的座驾门前,心脏“噗通噗通”地乱跳了起来! 无疑曦儿是去跟肖德龙见面去了,目的是从肖德龙手里拿回那段视频种子,暂且不说她要把“丽人”服饰的光明前景葬送了,她或许还要葬送了自己! 我似乎能洞察曦儿的内心,对于一个有名望的年轻美貌的女子,一段握在坏人手中的视频种子对她意味着什么?曦儿绝不会让那段视频在网络上散播,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价! 很显然曦儿已经知道我也听闻了此事,这或许会令她更加心急如焚了!虽然她矢口否认了肖德龙手中握有她视频的事实,但是她很清楚我一定会查清楚事情真相的! 到时候她被肖德龙迷奸的隐私也会浮出水面,她一定觉得无法再在我面前抬起头来了! 所以了她会想尽一切办法拿回并销毁那段视频种子,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 肖德龙除了对“丽人”服饰的无理要求之外,对曦儿本人还有哪些无理要求呢?虽然曦儿没对我讲,但我隐隐似乎有所洞察! 我必须阻止曦儿,因为视频种子的事儿已经无法再威胁到我和曦儿了。肖雨涵已经帮我搞定了这件万分棘手的事儿了! 如果这个时候曦儿再做出什么傻事儿,我会悔恨终身的!我想曦儿也是一样!我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找到曦儿,告诉她警报已经解除,她完全可以放下心来,该干嘛干嘛去! 可我怎么找到曦儿呢? 肖德龙绝不会约曦儿去“腾辉”地产总部签那个私下协议的,跟上次一样,他们依然会在外面找一个地方的! 我不想再盲目地找下去,上次我已经试验过一次,即使我发动所有我认识的人去寻找曦儿,未必就能找到!而且,现在情况危急,耽搁一秒钟都可能会酿成足以悔恨终身的大错! 私下协议签了字,照样会生效! 先不说肖德龙对曦儿本人有什么企图,单单是针对“丽人”服饰的那两条无理要求,如果俩人都在协议书上签了字,就等于是葬送了“丽人”服饰的光明前程! 我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薛飞! 第四百六十九章坏人也有软肋 他上次说如果我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助,他会鼎力相助的,因为他已经认我这个朋友了。我想他不看僧明也要佛面吧,鉴于夕儿跟薛飞的关系,我找薛飞,他兴许能卖我一个面子。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 其一,根据戈薇的叙述,曦儿离开“丽人”服饰没多久,到此刻为止,我算了算也就十余分钟。这个就说明曦儿很可能还在路上,也许她已经跟肖德龙约好见面地点,但俩人都还在路上! 其二,曦儿那辆法拉利跑车上安装了gps全球定位系统。不是普通的导航仪,普通的导航仪只不过是gps中其中一种最基本的引导功能,曦儿在法拉利跑车上安装的是那种每年都交好几千服务费,可以远端控制的gps定位系统。 gps监控中心能全天侯24小时监控所有被控车辆的实时位置、行驶方向、行驶速度,以便最及时的掌握车辆的状况。 gps监控中心有一套不断更新的电子地图,车辆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随时知道它的位置、运行方向! 当车辆遇抢时,驾驶员只要悄悄按下报警开关,监控中心就可以立即对车辆实行跟踪和监听。如果客户授权,系统还可以给车辆断油、断电或者声光报警! 曦儿曾经告诉我,法拉利跑车上不仅安装了gps,还安装了微型摄像头,远程图像终端设备能够将车内的所有状况传输到监控中心,主要是防止出现在车里绑架抢劫等恶性案件! 调度中心可对车辆的历史停车记录以文字形式生成报表,其中描述车辆的停车地点、时间和开车时间等信息。 我无权从gps客服后台调阅这些资料,因为gps客户中心只授权了客户本人,也就是曦儿本人。但有一种特殊情况,是可以在客户本人未知的情况下,对其车进行跟踪定位的。 能够拥有这一项特权的,无疑就只有人民警察了。人民警察们拥有很多特权不是么?所以我只能找薛飞帮这个忙! 我给薛飞打了电话,将事情的经过大致复述了一遍。薛飞也很讨厌肖德龙,只是一直拿他没办法,那禽兽财大势大,没有重大证据是无法彻底将他置于万劫不复之地的。 薛飞爽快地答应我的求助,说他马上联系gps客户中心,帮我调出曦儿那辆法拉利跑车的目前所在位置地图。 我按兵不动,焦急等待着薛飞的电话…… 在等待的时间里,我拿起手机拨了肖德龙的电话。 “哟!是顾先生呀?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你竟然跟我打电话?”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阴阴地笑道。 我也笑道:“肖大少!我无聊想找人叙叙旧,谁想我第一时间竟然想到了你!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哈哈哈……”肖德龙在手机那头一通狂笑道,“顾先生!你真是越来越有幽默感了!哈哈哈……” 我一边抽烟,一边笑道:“怎么?不赏脸啊?” “抱歉啊!顾先生!”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阴阴地道,“我也很想跟你坐下来谈谈天说说地,只是今天不太方面啊!” 我冷笑道:“如果我没听错,你好像在车上吧?肖大少!” “顾先生耳朵就是灵!”肖德龙在手机那头笑道,“我还真在车上,你也听见了,我现在很忙!恐怕没法答应你的热情邀请了!哈哈哈……” 我道:“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是去见曦儿吧!” 手机那头愣了两秒钟,旋即又爆发出肖德龙放肆地大笑,我不得不把手机离开耳朵远一点,那禽兽的笑声震我耳膜! “顾先生!你不去开私人侦所就太屈才了。没错!我现在就是去见林曦儿!你有什么话要我捎带给她的么?哈哈哈……” 肖德龙在手机那头笑道,他的笑跟别人不一样,他笑得没有感情色彩,只是大笑而已。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肖大少!你好雅兴!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你马上就要后庭起火了!” “什么意思?”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道。 我笑笑道:“我给你寄了点东西,你一定要及时签收!也许再过几个小时就会到你办公室了!” “什么东西?”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道。 我笑笑道:“肖大少!我就长话短说吧!昨晚我跟你妹玩了个刺激的游戏!我将游戏的精彩瞬间拍了下来,为了对得起你,我用的不是微型摄像头,而是索尼相机!我想画面之高清程度,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了……” 肖德龙在手机那头愣了片刻后,吼道:“姓顾的!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用力吸了最后一口,将烟蒂丢出车窗外,笑道,“委婉一点说,我就是和你妹玩了个刺激的游戏,粗俗一点地说,就是我拍了你妹的裸体照片!括号,绝度高清无码!哎哟!你妹那个雪白丰满啊!啧啧!真是个好东西!你一定要及时签收那快递,不要错过了喔!我的摄影技术可是很专业的哟!” 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道:“姓顾的!你敢玩我?你敢拍我妹的照片!” 操!你拍我老婆的!我不能拍你妹的! 我笑笑道:“不好意思哈!我已经玩了你了!很抱歉我没事先通知你!” 为了阻止肖德龙的行动,也只好委屈下肖雨涵了。 手机那头没声音了,估计那禽兽一时气得说不上话来了! 我接着道:“肖大少!我建议你现在还是折回你在‘腾辉’地产的办公室,等着签那份快递为好!你知道我的意思,如果不想你妹的香艳照被卖到那种网站去,你该知道自己怎么做了!我警告你!别跟我玩花样!我怕你有心脏病,我怕你会猝死,我给你寄的只是其中几张比较保守的,我手里的画面更刺激,如果你想看的话,我以后再寄点给你!” “姓顾的!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么?”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很快你就知道我有没有信誉了!” “你敢拍lili的照?你有那胆量?”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事实上我愿意为曦儿做任何事情!包括杀死你!你也可以说我胆大包天!” “哈哈哈……”肖德龙在手机那头狂笑道,“咱们的账慢慢算!现在我没空理你,想威胁我?哼!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相信你的话么?” 我道:“其实我说的真假太好鉴定了。你可以马上打电话问你妹妹。你问问你妹她昨晚和我玩得够不够刺激?” “妈的!老子懒得理你!”肖德龙怒声道。 手机那头只传来“嘟嘟嘟”的声响,肖德龙已经挂电话了! 我低头看了看手机,嘴角扯出一抹冷意,我知道那禽兽急着打电话向肖雨涵求证!肖雨涵接到她哥的电话时,也一定懂得该如何跟我一起把这台戏唱得天衣无缝的! 我给肖德龙打电话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其一,我已经确证了他的确是在赶往跟曦儿的约会地点。其二,他还在路上,证明曦儿目前还是安全的。其三,我要让那禽兽心生顾虑,即使他跟曦儿见面了,他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很快薛飞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在电话里向我通报了gps跟踪定位的结果,告诉了我曦儿的座驾现在正在国安路上,并且表示随时用讯息向我通报曦儿的最新位置。 我对薛飞道了谢,保证下次一定请他喝酒! 然后我将手机丢在副驾驶座上,发动了车辆,一脚踩住了油门,马自达6就轰然一声疾驰出去。 国安路?国安路?国安路附近有什么可以会面的地方呢? “东方红”大酒店! 没错!“东方红”大酒店不就是在国安路附近么? 看来我的做法是对的了,我以为曦儿会跟肖德龙在青云山半山腰那个温泉酒店里谈判呢?如果我按照自己主观猜测,那这次一定又会扑一个空! 谢天谢地!我所在的邮局离国安路很近,几分钟就能到! 趁午后街上的车辆不多,我加足了马力,向国安路疾驰而去。 同时我拿起手机拨了曦儿的手机号码,她依然是无法接听! 莫非像上次一样,为了切断曦儿跟外界的联系,肖德龙要求曦儿不能带手机? 很快马自达6就驶入了国安路,我一边飞快地开车,一边盯着前方的那些车辆,为了加速,我不得不频频超车! 手机响了,来讯息的铃声。 我抓起手机一看,是薛飞发来的。薛飞通报了曦儿的最新位置,法拉利跑车已经驶过了国安路与人民路的交汇的十字路口了,而且已经驶入了人民路。 人民路?那不是已经过了“东方红”大酒店了么?莫非肖德龙指定的会面地点不是“东方红”大酒店? 噢!老天!肖德龙这个混蛋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我没多想,继续加速超越前面的车辆,街边的“东方红”大酒店从车窗外面一闪而过,我向国安路与人民路交汇的十字路口疾驰而去。 手机响了,是来电的铃声…… 我抓起手机一看,是肖德龙打来的! 第四百七十章保证你活不到明天 不用猜,我也知道他为何打这个电话了。 我现在没必要再接听他的电话,但我还是忍不住按了接听键,我很想听听当肖德龙确认我拍了她妹的高清照之后会是怎样的丧心病狂! 我冷笑道:“怎么?肖大少。知道我从来不说谎了吧?” “姓顾的!你竟敢动我妹!”肖德龙在手机冲我叫道,气得嗓音都抖了! 我道:“肖大少!瞧你这话说的!你动我老婆我都没说啥,我动你妹你激动个啥呢?” “立刻销毁所有的照片!否则我让你陪着那些照片下葬!”肖德龙在手机那头歇斯底里冲我吼道。 我不得不再把手机离开耳朵一些,禽兽的嘶吼声震疼我的鼓膜! 我道:“要想我销毁照片,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如果有半张照片散播出去,姓顾的,我保证你活不过第二天!”肖德龙在手机那头气急败坏地道。 我冷冷一笑道:“肖大少!我一直是把每一天都当成是最后一天而活的!所以狠话你可以免了!我现在也没功夫搭理你,下次有空一起喝茶呀!” 说着我果断按掉了电话,现在是时候折磨一下这个禽兽了! 像肖德龙这种人类的异型还有亲情观念,真是可亲可敬啊!看来肖德龙并不是没有软肋,至少肖雨涵就是他的软肋!其实从上次的事件中就已经充分说明这一点了! 上次我提把剔骨刀闯到“腾辉”地产去砍人,也的确砍伤了好几个,还卸掉了肖德龙一根小指头! 那天如果不是肖雨涵出现,我恐怕真就死在“腾辉”地产了! 可见肖雨涵就是肖德龙的软肋! 我终于看见曦儿的法拉利跑车了,那跑车犹如一根红色的丝带,在我前方五辆车的前方一路疾驰延伸…… 一看见那熟悉的红色,我的人就像加足了汽油的车子,精神抖擞了起来!我直接将油门一脚踩到了底,马自达6一路超车向前,追到了红色法拉利跑车的后面…… 看着法拉利跑车的屁股,法拉利跑车屁股上的警示语是“爱我,疼我,但不要亲我!” 我激动得不停地按喇叭,想引起曦儿的注意! 法拉利跑车性能就是好,我吃力地追赶着…… 我一直追到了人民路与一条小道交汇的十字路口,喇叭也按了一路,曦儿依然没注意到我。或许她注意到了,但没认出我来,只以为是哪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想架着马自达跟法拉利飙车来着! 事实上法拉利也是一直在提速,始终将我甩在后面,保持了十数米的距离。 我心想这样可不行,这样我得追到什么时候才能追上曦儿啊? 火红色法拉利跑车已经驶入了那条小道。 他们到底约在哪里见面?怎么越走位置越偏了呢? 我准备拦截曦儿,我松油门,松档,将马自达拐进街边的一条小道,再穿过一条巷道,从巷道里驶出去…… 这条小道上没什么车辆来往,我远远地看见那辆红色法拉利向我疾驰而来…… 我直接将马自达驶到小道中央,停在那里不动了,将车身横过挡住了法拉利跑车的去向! 可红色法拉利跑车并没有减速,依然疾驰如飞,直直地向我冲过来…… 坦白说我还是很心虚的,以法拉利跑车的这个车速,如果撞在马自达车上,绝对会把马自达装飞十几二十几米远! 而且我违章在前,突然从巷道里冲出来,即使法拉利跑车把我和马自达撞到天堂里去,曦儿也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在法拉利跑车距马自达几米之远时,法拉利还是紧急踩住了刹车,车轮与地面发出一长串尖锐刺耳的声响后,在距离马自达车身几公分的地方终于刹住了! 我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推开车门,从车里走出来…… 我一边笑着冲曦儿挥手,一边走到法拉利门边…… 曦儿摘下墨镜,像是不认识似地看着我,一脸的怒容地说:“喂!你想死啊!” 我抬手摸鼻子,讪讪一笑道:“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曦儿不理会我的话,瞪视着我生气地说:“把你的车开走!别耽搁我的急事!” “去见肖少爷么?”我双手撑在车门上,笑看着她道。 “你管我去见谁呢?”曦儿瞟我一眼说,抬眼看了一下我的马自达,“再不把你这破车开走!我就把它装成一堆废铁!” 我道:“不是吧?那可是我的宝贝!你要是撞坏了!‘思美’广告可是会从我工资里扣的!” “关我什么事?”曦儿蹙眉盯着我说,“我数五声,你要再不开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笑笑道:“我这里有消息要告诉你呢!” 曦儿瞟我一眼说:“不想听!1、2、3……” “关于你那些裸照的消息,你也不没兴趣?”我笑看着她道。 曦儿愠怒地盯着我说:“什么裸照?你拍的?” 我摸鼻子讪笑道:“要不要我从手机调出来给你看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瞒我?” 曦儿转脸,把魔镜戴上,看着我说:“即使有裸照也是我的,又不是你的,关你什么事!” 我笑笑道:“怎么不关我的事,我的女人只有我能看,其他男人敢看,我就挖了他的眼睛!” “4、5……”曦儿数到了5! 我急忙奔过去拦住她的车头,趴在车头前面,笑看着曦儿道:“好呀!你要撞我的宝贝座驾,你先从我身上碾过去吧!” “喂!有没有搞错?”曦儿狂拍喇叭,蹙眉盯着我说,“有你这么耍泼的么?” 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耍泼”这个词呢? 这样一想,我就直接坐倒在法拉利跑车的车头下,呼天抢地道:“富二代撞人啦!富二代撞人啦!出人命啦!无法无天的富二代撞死人啦!出人命啦……” 我这么一秀一喊,估计连曦儿都要崩溃了! 果然她气呼呼地推开车门走下车,径直走到我面前,踢我一脚怒声说:“喂!你疯了么?” 我抬头看着她笑:“是疯了没错!从你离开我的那天开始,我的脑子就已经开始不正常了!” 曦儿气得双手叉腰,用拿着墨镜的手指点着我说:“你到底想干吗啊?” 我仰头看着笑道:“我想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呀!” “那你说啊!说完赶紧走啊!”曦儿冲我凶道。 我道:“老婆!你不用再担心那些裸照了。你老公我已经成功打乱了肖德龙的计划!” “什么意思?”曦儿蹙眉盯着我说。 我笑道:“肖德龙不敢再把罗照拿出来威胁你了!指不定你很快就要收到他寄给你的快递了!” “你真是疯了!”曦儿双手叉腰,气得环顾左右,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我道:“你不信么?” “鬼才信!”曦儿没好气瞪我一眼说。 我急声道:“是真的啊!肖德龙不会来跟你见面了!我刚给他打电话了,我是用肖雨涵的裸照换取了你的裸照!” “肖雨涵?”曦儿蹙眉盯着我说。 我点头笑道:“是啊是啊!你说肖德龙还有撤么?” “那你……怎么得到肖雨涵的裸照的……”曦儿紧盯着我说,半信半疑的。 我摸鼻子笑道:“想知道的话,就扶我起来,不扶我起来,我自己是不会起来的!” 曦儿又在我腿上踢了一下,无可奈何地把她的小手伸给了我,我赶紧伸手抓紧她的手,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笑看着她道:“我们找个格调高雅的地方坐下慢慢说,这事儿得从头说起!” 最后我们在街边找了家茶馆坐了下来。 曦儿坐在我对面,正襟危坐地盯着我说:“你的要求我都满足你了。跟你来茶馆了,也帮你叫了一壶上好碧螺春,现在你可以讲了么?” 我喝了一口茶,赞道:“啊呀!这茶真不错!” 曦儿蹙眉盯着我,大声说:“说呀!” 我嘀咕了一句:“想听我说话,还这么粗鲁?” 曦儿看着我,无奈地摇头。 我笑看着她道:“我想先知道肖德龙用裸照要挟你什么了?” “要挟丽人服饰一年内不许有广告推广,不能有新设计发布……” “这个我知道了。”我道。 曦儿白我一眼说:“知道还问!神经!” 我看着她道:“我想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儿,比如肖德龙还要挟你什么了?” 曦儿冷声说:“对不起!无可奉告!” 我看着她道:“你不说我也知道,肖德龙窥视你很久了,他不就是想利用那些裸照逼你屈从他么?” “知道还问什么问!”曦儿伸手拍了一下桌面盯着我说。 我笑笑道:“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肖德龙还要挟你什么了?” 曦儿定定看着我,尔后忽然一笑说:“我告诉你也行!不过你也得告诉我一件事!” 我看着她道:“必须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连一星期换几条内裤我都告诉你,嘿嘿嘿!” 曦儿用力盯我一眼说:“流氓!” 我道:“你问吧!不!你先说!” 曦儿低头轻叹一声,尔后抬眼看着我说:“肖德龙还要挟我做他女朋友,跟他结婚!” “什么?”我皱眉盯着曦儿,抬手猛地拍在桌面上! 周围的茶客都纷纷扭头看我…… 第四百七十一章你怎么做到的 我降低了分贝,盯着曦儿问:“肖德龙什么意思!” 曦儿说:“我怎么知道?好了!该我问你了!” “你想知道什么?”我看着她道。 她看着我说:“你说你手里有肖雨涵的裸照?你怎么做到的?” 我摸鼻子笑道:“还能怎么做,当然是引诱,迷醉,先奸后拍啰!” “什么!”曦儿怒视着我,伸手用力拍在桌面上! 周围的茶客又都纷纷扭头看向我们…… 我讪讪笑道:“嘘!大家都在看我们呢!” 曦儿怒视着我说:“你竟然跟肖雨涵……” 我道:“我跟肖雨涵怎么啦?” 曦儿的面颊微微红了,她说:“你和她……” 我笑看着她道:“我和她怎么了?” 她看着我说:“你、你和她做了?”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羞赧,她的面颊真地红了! 我笑看着她,明知故问道:“做了?做什么?” 曦儿这么在意我的清白,肯定是在乎我的,这再次验证了我的想法,曦儿其实依然爱着我! 曦儿瞪视着我,气咻咻地大声说:“做什么,当然是做爱做的事啊!” 周围的茶客几乎所有人都扭头看向了我们,主要是曦儿,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曦儿脸上! 曦儿回头冲周围的茶客们喊道:“看什么看!喝你们的茶!” 我赶紧朝周围的茶客行抱拳礼,表示得罪了他们了! 然后我转脸笑看着曦儿道:“我跟肖雨涵怎么样了,跟你有关系么?我跟你已经分手了,你还不允许我跟别的美女来往么?” “你!”曦儿怒视着我,气得说不上话来。 我看着她笑道:“你是不是一直爱着我?” “什么?”曦儿怒视着我说,“你臭美吧!是的!我们已经分手了,你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我嘿嘿笑道:“肖雨涵就是比你温柔多了!” 听我这么一说,曦儿伸手再次猛拍桌子,同时倏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怒声冲我说:“懒得理你!看见你就烦!” 我跟着站起身,看着她道:“你干吗去?” “找丹尼尔!”曦儿看着我说。 我道:“丹尼尔回国啦!” 曦儿瞟我一眼说:“顾先生!你的嘴巴越来越能说了!” 我摸鼻子讪讪一笑道:“你过奖了!” 曦儿看着我说:“哼!我让丹尼尔来接我!” 她朝我得意一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曦儿只说了两句话就挂了。 一句是“快来接我,亲爱的”,一句是“我在人民路附近的老树茶馆!” 挂了电话,曦儿扬脸看着得意一笑说:“丹尼尔就是比你乖多了!我让他干吗他就干吗!” 我低头摸鼻子,嘀咕了一句:“那你不如找个菲佣做男朋友呢!” 曦儿怒视着我说:“你说什么!” 我耸耸肩笑道:“没、没什么……” 曦儿冲我哼了一声,陡然转身,径直走出了老树茶馆…… 我追上去,在背后对她说:“你想不想听真话?” 曦儿顿住脚步,回头盯着我说:“本小姐不想了!” 我讨好地一笑道:“其实我跟肖雨涵没那样过,那些照片都是她提供给我的,可能是她的闺房自拍……” 曦儿蹙眉盯着我说:“鬼信!她自拍裸照,然后交给你去要挟她哥是么?” 我点头笑道:“是呀是呀!就是这样的!” “白痴!下次说谎记得打草稿!”曦儿用力瞪我一眼,蓦地转身向街边的法拉利跑车快步走去。 我愣了一下,追上去,大声道:“真的是这样的!你怎么不信我的话呢?” 曦儿回头盯着我说:“如果你说的话是真的,那事态就更严重了!” “什么意思?”我道。 “没什么意思!”曦儿说。 我道:“你把话说清楚!” 曦儿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道:“你在吃醋?” “笑话!我林曦儿吃过谁的醋?”曦儿看着我冷笑说。 我笑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在吃肖雨涵的醋!” “你愿意天马行空我可管不着!”曦儿冷冷地看着我说。 我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讨好地一笑道:“你听我说……” 曦儿蹙眉盯着我说:“放手!” 我笑道:“不放!” 曦儿说:“你信不信我踢你裆?” 我笑道:“你这招我已经破解了!” 曦儿说:“那你信不信我扇你?” 我笑道:“基督教告诉我们,当别人扇你左脸时,你要拿出右脸给人家扇!我脸皮厚,别咯了你白嫩的小手就行!” “行!基督教是吧?”说着曦儿扬手一巴掌朝我的脸上扇过来,我本能地抬手格挡开了。 谁知道我中计了! 曦儿佯攻我上盘,实则是为攻击我下盘做掩护! 没错!她弹踢了我的裆部!而且我还没反应过来! 我痛得松开了她的手,双手抱裆,跪在地上,“哎哟哎呦”叫喊着…… 曦儿低头觑着我说:“怎样?我这招有长进没?” “你这招……已经出神入化了……”我仰脸看着她道。 她哼声说:“看在顾妈妈的份上,我已经脚下留情了,顾妈妈还等着抱孙子呢!” 我涨红着脸,咬牙启齿道:“你知道就好……” “记得以后别乱抓女孩子的手!我可不是肖雨涵!再见!喔!再也不见!”说着曦儿转身就要走。 我眼疾手快,伸手再次抓住了她的小手! “曦儿!亲爱的!别再折磨我了好不?求你了!”我作痛苦不堪状,我单膝跪在地上,仰脸看着她道。 曦儿回头蹙眉看着我说:“喂!你干吗?这姿势太老土了!” “嫁给我吧!亲爱的!”我仰视着她,作深情状,并且低头很快地在她手背上用力吻了一口。 “喂!”曦儿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我被我牢牢控制住了,“是不是还想吃我一脚?” 我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你的手和脚,我都想吃!” 曦儿看着我说:“恶心!放手啊!” “不放!”我道。 “那我叫非礼了!”曦儿威胁我说。 我道:“茶馆里的人都知道,你非礼我的可能性更大!” 曦儿说:“你不是说你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么?赶紧去吃饭啊!” “你不能当饭吃,但没有你,我吃不下饭!”我仰脸看着她道。 说着我扑过去抱住了她的纤腰! 曦儿愣住了,想甩开我又甩不开,又气又恼低头看着我说:“喂!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我把脸贴向她平坦的小腹道:“我想听听我儿子在肚子里动静大不大?” 曦儿无语了,扬手照我的脑袋又要扇过来…… 我赶紧将脸埋在她肚子上,同时委屈道:“儿子!对不起!如果你出生后发现一个痴呆的爸爸,那一定是被你妈给打的啊!” 听我这么一说,曦儿扬起的手臂在半空中停住了,掩嘴说:“喂……没想到你这么无赖……” 同时,我听到了她忍俊不禁地在我头顶上“噗嗤噗嗤”的窃笑声…… 我仰脸看着她道:“曦儿!我们和好吧!我知道你还爱我,如果之前你是被迫离开我的,那么现在你该放心了吧!肖德龙没办法再要挟你了!亲爱的!你知道吗?我日夜都在思念你啊!” 曦儿止住了笑,没有说话,扭头看着别处…… 我依然单膝跪地,双手紧抱住她的纤腰,接着说道:“亲爱的!你不能就这么抛弃我走了。我妈上次来滨海看病还欠你五万块呢!我欠你的债还没还呢!你要是就这样离开了我,我就赖账了!反正当初我也没跟你打欠条!” 曦儿扫我一眼说:“那些钱你不用还了。加上我上次留给你的那五万块,这都是你应得的……都是公司给你的奖金,你那个丽人服饰夏季推广的创意案创造了丽人商场有史以来最高的销售记录……你没欠我什么,不用还……” 我紧抱曦儿的纤腰,再次将脸贴向她的小腹,喃声道:“亲爱的!还记得在火车站送我妈回老家的那一天么?当时你向我老妈保证过,你不会离开她儿子的!你向我老妈承诺过,可你现在是怎么做的?你忍心看她老人家失去你这么好的儿媳妇么?你忍心看她儿子失去你这么一个好老婆么?曦儿,我妈要是知道你抛弃了她儿子,她该有多伤心呢!” 曦儿没说话,扭头看着别处,抬手悄悄地抹了一把眼睛…… 我轻轻摇晃着她,喃声道:“亲爱的!我们经历了那么多……连生死都经历过了,我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把我分开了……可是你还是要离开我……难道还有什么比生与死的考验更无可奈何的么?我们说好要一起对抗这个世界,再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击倒我们彼此相爱的坚贞的心……可是没想到……苹果却从里面坏掉了……坏掉了……” 一大滴眼泪从上面滴落下来,砸在我面庞上! 曦儿含泪低头看着我,喃声说:“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 这时候一辆银白色兰博基尼飞驰电掣般地从远处驶过来,在我和曦儿对面来了个急刹车! 趁我的注意力转移到那辆兰博基尼身上时,曦儿忽然趁势挣脱了我! 兰博基尼的门自动打开了,一身名牌时装的丹尼尔从车内走出来…… 第四百七十二章王子护送公主 他看到我时,稍稍愣了一下,他肯定看到了方才我单膝跪地抱住曦儿的那一幕了。但他只是警惕地看了我两秒钟,朝曦儿挥挥手笑道:“朱丽叶!需要我帮助么?” 我看着他道:“你帮得了么?” 丹尼尔只笑笑,没打算要跟我较劲,或者他是被上次在酒吧里那一拳一脚给打怕了吧? 曦儿站在我和丹尼尔之间,我对她说:“亲爱的!一边是马自达,一边是兰博基尼!你今天必须要做个选择,你准备上哪辆车?” 丹尼尔做了个很绅士的姿势,笑看着曦儿道:“朱丽叶女士,我愿意护送你回家!” “亲爱的!跟我走吧!我妈的儿子不能没有你啊!”我紧看着她道,努力对她笑了笑。 曦儿垂手立在我和丹尼尔之间,有片刻的犹疑,从她紧握的粉拳上,可以猜测她内心亦有过片刻的挣扎! 但她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她看了我一眼说:“对不起……顾阳……” 说着她转身朝丹尼尔笑了,她说:“丹尼尔先生,请你护送我回家吧!” “王子会安全护送公主回宫!”丹尼尔笑看着曦儿道。 我看着曦儿的背影,喃声道:“曦儿……不要说对不起……” 曦儿回头看着我说:“我对你说声谢谢总可以吧?” “也不必说谢谢。”我看着她,喃声道。 曦儿看着我说:“好吧,大恩不言谢嘛。我知道的。” 说着曦儿向法拉利跑车径直走去,丹尼尔奔到前面替曦儿打开了车门。 两辆世界顶级跑车一前一后向远处疾驰而去,转眼间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了。 我在原地呆愣了很久,丫头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懂得我的内心呢?我们彼此之间似乎有一些东西不见了! 一边是兰博基尼,一边是马自达,或许这根本就无需做出选择,人的本能就能自动选择走向哪一边了吧! 我痛苦地摇摇头,在心中自嘲了一句,这才迈开沉重的脚步,向我的马自达6走去。 也不知道下午是怎么回事,在面对曦儿时,我竟然忘记了把最最重要的消息告诉她!曦儿虽然还是跟丹尼尔走了,但看得出来,她下午的选择有些艰难,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心中有我! 可她难道还有顾虑么?如果没有什么顾虑,为何心中有我,又有意要疏远我呢? 我在想曦儿是不是以为自己被肖德龙迷奸了,所以她觉得自己没资格在继续爱我吧? 我抬手在自己的脑袋上捶了一拳,赶紧拿起手机调出曦儿的手机号码,但在拨号之前,我又想曦儿可能不会接我的电话,我还是发讯息给她更合适!我的文字表达能力通常会胜过我的语言表达能力。 “曦儿,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下午没来得及告诉你!那晚肖德龙并没有侮辱你!因为被肖雨涵阻止了!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lili,她会亲口告诉你详情的!如果你是因为这事儿有意疏远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坦白说男人都很在乎女人的贞洁问题,但凡事也要视情况而定,同样一件事情,会出现截然不同的几种性质。如果你是因为这事儿故意远离我,你伤害的不仅仅是我,还有你自己! 另外,我想说lili是我们的恩人,虽然太阳雨服饰是丽人服饰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在商言商这无可厚非,知恩图报,但在人情世故上我们必须要感谢她!从老树茶馆回来以后,我一个人待在露台上想了很多很多,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我们自己!坦白说,这么折腾下去,我的心真地快要无法承受了!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面对面坐下来,让彼此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吧!” 接着我把肖雨涵发给我的关于《等一分钟》那首歌的背景故事,转发给了曦儿。我希望这个小故事能够让曦儿明白,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至少要给别人一次解释的机会!哪怕是一分钟,只一分钟,只等一分钟也好! 如果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了,如果我们有过良好的沟通了,如果曦儿还是执意要离开我,虽然我依然会痛苦,但至少我们都不会再为曾经不给对方一分钟解释的机会而悔恨了! 我认为汉字是世界上所有文字里最讲究造字的一门学问,比如“忘”字,“忘”字头上是死亡,也就是说心死了,什么都忘记了。古话说,哀莫大于心死,就是这个道理。 我的心还没死,所以我也无法忘记,无法忘记曦儿,无法忘记跟曦儿在一起的那些记忆。 再说“缘”这个字,说文解字里的解释是“衣之边缘”。缘,分而解之,乃丝之缺臂,互之缺首,逐之缺腿也。虽磊而成字,奈何其中的“人”字残缺尔! 宿命论里认为,人的前世今生的缘分冥冥之中都早已注定好了。佛说要惜缘!佛家有这样一句话:“前世五百年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 《缘字诀》的寓意是:“千年的时光,只为了能够在心爱的人身边,不管心爱的人会变成怎样,即使不能相厮相守一辈子,但是只要他能够幸福,快乐,自己也就能够满足了。也许,这才是我们渴求的。” 又比如“忍”字,忍字头上一把刀。这个忍字就更丰富了,越是在凶险四起的时候,我们就越要忍,忍为心上之刀,能承受心上之刀割,那才能算忍! 忍字诀,忍物欲,忍人欲,忍己欲! 能忍物之所欲,此谓之忍者,乃人中人! 能忍人之所欲,此谓只贤者,乃人上人! 能忍己之所欲,此谓之圣者,乃人之尊! 忍者无敌!一个“忍”字道出了很多人生的哲学! 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忍,忍肖德龙,忍曦儿,忍一切我需要忍之事,我想我首先要把自己练成一个忍者吧? 龙哥说了,要像水学习,水是无形的,倒进杯里它就变成了杯子的形状,倒进壶里它就变成了壶的形状,水可以是宁静的,也可以是汹涌的! 无论石缝岩隙,还是沼泽碱滩,水都表现出顽强地生存和适应能力。水之所以是地球上面积最广的物质,水之所以能成为万物之源,皆因水的品质。 这或许就是老子在《道德经》里所说的“上善若水”! 当我困惑的时候,我都会从书本里寻找思想的钥匙。我尽量让我的生活维持原样,有条不紊。我按时吃饭睡觉,按时起床练功,按时上班下班。 练功逐渐成为了我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我从功夫里学到的不仅仅只是一拳一脚,我从中领悟到很多更简单深刻的人生哲理,关于忍与容忍,关于静与动,关于进与退…… 第二天是礼拜天,我七点半练完功从露台上走回卧室,准备去浴室冲澡。 房间里的座机响了,我奔到客厅接电话,是夕儿打过来的。 我拿起话筒笑笑道:“早呀!夕儿。” “早!阳阳。”夕儿在电话那头说。 我开了句玩笑道:“这么早给我打电话,不会是通知我回公司加班吧?” 夕儿说:“把我当周扒皮了是不是?” 我道:“那么女上司在早上七点半往小职员家里打电话,究竟是为哪般呢?” “叫你来‘玫瑰庄园’过礼拜天呀!”夕儿在电话那头笑说。 我道:“我可不敢去!你家老头子会拿高尔夫球杆把我出去的!” “我爸和阿泽都去三亚了。”夕儿在电话那头说。 我道:“我今天准备把‘天使之眼’的策划创意稿再完善一下。下个礼拜曦儿该来思美听提案了。” “你敢拒绝上司的请求?”夕儿在电话那头佯怒说。 我笑笑道:“这样吧。如果我今天工作顺利的话,我就去,如果那份创意需要改动的地方很多,那我就真去不了。” “那好,但愿你早日完工吧!我中午会做好吃的等你!”夕儿在电话那头笑说。 我道:“你可别抱太大希望。” “有希望总是好的。”夕儿笑说。 我道:“因为有了希望,所以才有了失望。” 我们为什么会失望?那是因为我们对人生产生了很多不切实际的希望! “嗳!你能不能别老打击人家的积极性呀!”夕儿在电话那头用嗔怪的语气说。 我呵呵一笑道:“好吧!希望你一切的希望都能如愿吧!” 吃了早餐,我决定先去一趟滨海市艺术策源地,那地方有点类似于皇城的798艺术中心。曦儿的“天使之眼”发布会决定在那里举行。 艺术策源地位于滨海市北边,那里集聚了众多本地以及国内的艺术家,什么画家,什么作家诗人,曲作家,等等等等,所以那里的艺术氛围很浓厚! 但是艺术策源地西北方向却是一片鱼龙混杂的区域,治安很差,偷摸拐骗样样都有,因为火车站就座落在滨海市的西北方。那里是滨海市最有名的“红番区”! 据说夜里零点过后,警察在那片区域说了都不算。红番区经常出现黑帮械斗,有时候为争地盘,有时候为江湖恩怨,在那区域巡逻的警察都不敢单独行动,都是一小队一小队的,而且还是荷枪实弹,有时候还得穿防弹衣! 第四百七十三章红番区 红番区跟艺术策源地仅有几条街之隔,给人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的错觉!或许艺术家和黑帮一样都属于这个社会的边缘人群吧? 我想去艺术策源地对场地进行再一次考察,看会不会触发更好的灵感! 不知道是不是鬼使神差,我首先去的地方却是红番区,我驾着马自达在那片区域慢慢行驶着……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红灯区,觉得又紧张又好奇!心想指不定我还真能碰上什么持刀抢劫之类的突发事件! 假如真遇到上持刀抢劫,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魄力开着车直接撞过去? 转了两条街区,街道两边的发廊、按摩店鳞次栉比,可见这一带的性服务产业十分发达!按摩店里坐着很多浓妆艳抹穿超短裙的年轻女子,准确地说,她们穿的是齐b小短裙! 毫无疑问,从店门口路过的男人们,只要稍微一斜视,就能感觉到强烈的诱惑。 那些浓妆艳抹的小姐倚在店门口,嗑着瓜子,笑盈盈地冲街上的男人招手:“帅哥!进来坐坐嘛!妹子们可水灵了!” 偶尔也巡逻的警车挂着警报呼啸而过…… 见了警车,那些妖冶女子并不避讳,想必街边这些按摩店都向警察们上缴了保护费的。 持刀抢劫我没看到,或许因为这是大白天,黑暗的东西一般都是黑夜里活动。因为黑夜是他们的一种保护色! 我点了支烟吸着,摇摇头,心想红灯区也不过如此。我一脚踩上油门,将车驶向旁边的一条巷道,准备穿过巷道,向北边的艺术策源地驶去。 就在这个时候惊险的一幕发生了! 一个白衣女子从街边一栋老式楼房的楼梯口突然窜了出来,那感觉就像一只兔子从洞里突然窜出来!幸好我刹车及时,否则直接将她撞飞出去! 特么提灯笼上厕所,找屎嘛! 那年轻女子扑过来,抬手拍打我的车窗,冲我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救命……” 当我看清楚那年轻女子的脸时,我再次惊了一跳,此人不是别人,却是程灵素! 我打开车窗,睁大眼珠瞪着她道:“嗨!你怎么在这里?真巧……” 程灵素显然已经认出了我,但她没空对我打招呼,她把手伸进车窗,打开了车门,迅速钻进我的车里,然后“嘭”地一声将门带死了,将车窗玻璃用力摇了下去。 我始终睁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她,官小姐出现在这治安差劲的红番区就已经够稀奇了,还这么一副娇喘吁吁像是被人追杀的样子,就更加稀奇了不是? “快开车!”程灵素冲我喊道。 我扭头疑惑看着她:“怎么啦?” “别问了!快开车!”程灵素急声催我道,还慌张地扭头看向右手侧的那个楼道口。 我意识到她可能是真遇到什么麻烦了,同时,我也听见了从楼道里传出来的仓促的脚步声…… “快!追啊!别让那婊子跑掉了!”楼道里一个粗鲁的男声吼道。 “快追啊!让她跑了,老大有我们好看的!”楼道里另一个粗鲁的男声叫道。 我没再犹豫,一脚猛踩油门,马自达6就疾驰出去…… 马自达6一直驶出了这条街道,迅疾地拐弯,驶入另一条街道…… 我松了一点油门,扭头看了程灵素一眼,她正背转身趴在车后座靠背上,观察方才那些人有没有追上来? 她今天穿一件白色上衫,黑色包臀裙,扭来扭去的浑圆臀部晃得我心旌摇荡! 我道:“你能不能先坐下?” 程灵素似乎是确定那些人已经被甩掉了,这才吁出一口长气,转过身来,在座位上坐下…… 她对我讲了她的遭遇: 程灵素说她有个同事借了高利贷,因为到期还不上钱,被放高利贷的人打了个半死,现在还躺在医院急诊科呢! 一方面是想替朋友出口恶气,一方面是出于记者的本能,她想收集这伙放高利贷的人的资料证据,然后在媒体上对他们进行曝光。于是她乔装改扮,以借贷者的身份,根据那朋友提供的地址,找到了这栋老式楼房。 程灵素说这伙放高利贷的人住在这栋楼的七楼上,有一个脏乱不堪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的那些男人一看就知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程灵素说要借5万,借款期限为6个月,那些人给出的年利率竟然是百分之五十!国家有规定6个月以内的贷款年利率,不能超过19.44%!超过了就无疑是违法行为! 很显然这帮人所从事的借贷事宜就是非法的高利贷! 谁知道在程灵素填写借贷登记表时,她安装在太阳镜上的微型摄像机被那帮放高利贷的人发现了! 幸亏她反应快,丢掉手中的笔,用力推倒了面前的一个壮汉,扭头就逃出了那间肮脏的办公室…… 听程灵素讲完她独创闯龙潭虎穴的惊险事迹,我都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这个女孩子似乎从来就不缺冒险精神! 上次我们合计对付肖德龙,她的表现就已经显示出她足够的勇气与智谋了。只是她今天运气不好,连安装在太阳镜上的微型摄像机都被发现了!当然,现在这个社会,到处都是监视系统,所以干罪恶勾当的人,自然会更加提防这些东西! 我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道:“现在是二十一世纪,那帮放高利贷的人或许更懂得微型摄像机的意义!凡是做坏事的人,警惕性都特别高!为什么?因为安全感很差!” 程灵素抬手抹了一下额头的细汗,轻叹一声说:“唉!都怪我太疏忽大意了!” 我好心道:“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吧!那帮放高利贷的一般都是黑帮性质,他们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他们不知道你是程市长的闺女!你闯到人家地盘上收集人家的犯罪证据,这是自寻……” 自寻死路的死路二字,我憋了回去! 程灵素“喔”了一声说:“我只是想收集一些证据,然后在我主持的‘新闻焦点’上曝光他们的罪恶行径!” 我道:“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想法吧!这些事儿留给警察们去做比较合适!女人离那些危险人物越远越好!” 程灵素说:“那就让他们为所欲为?” 我道:“存在即道理!高利贷这个东西之所以存在,那是因为有滋生它的土壤。即使是可怕的利滚利,还是有人愿意去借。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儿!连警察都管不了,你一介弱女子管这些闲事干吗?俗话说少管闲事少吃亏!” 程灵素刚要说句什么,我从后视镜里蓦地发现有一辆黑色雷克萨斯,貌似它在跟踪我们! 我提醒了程灵素一句道:“有情况!他们有可能追上来了!” 程灵素“呀”了一声,赶紧转过身去,一只膝盖跪在座位上,趴在车座靠背上向后看去,那浑圆的臀部又开始在我面前扭来扭去了! “怎么办?”程灵素问我。 我道:“先检验一下他们是不是在跟踪我们?” 说着我将车速提了起来! 很快我就发现那辆雷克萨斯确实是在跟踪我们!因为我加速它也加速,我减速它也减速,我拐弯它也拐弯! “怎么办?那车肯定是跟踪我们的!”程灵素回头看着我急声说。 我道:“只有一个办!。” “什么?” “甩掉他们!” 可我这一策略似乎不奏效,那辆雷克萨斯对我的马自达紧追不舍!我的车技也一般,根本无法摆脱那辆雷克萨斯! 前方是一个路口,我将马自达拐进了一条相对狭窄的巷道,这是一片城郊结合部的居民区,不是那种经过规划的住宅小区,而是杂乱无章的居民楼,高高矮矮,密集得跟马蜂窝似的! 那些居民楼都很陈旧了,而且在不久以后就会从地面上消失,因为那些斑驳的墙面上到处可见用红色颜料写着的大大的“拆”字!有些沿街的楼房已经在开始拆迁了! 这条主巷道弯弯曲曲,从这头一眼是看不到最那头的,中间被许多楼体挡住了视线!而且我知道进入这片居民楼之后,里面还掩藏着许多更窄的巷子,大都是刚好能通过一辆车的宽度。 而且这里显然没有安装监控系统,假如被那帮放高利贷的打手们追上,砍死在这巷道里,都查不出是谁干的! 当看到那辆黑色雷克萨斯跟着我们的马自达拐入巷道时,程灵素叫了起来:“开快点!他们追上来了!” 我道:“这里的地形对我们不太有利!如果这是闹市区,他们不敢把我们怎样?可现在这位置太偏了!很危险!”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程灵素又问我说。 我道:“我们换个位置!你坐我这儿来!” 程灵素疑惑地看着我,眨眨眼睛,似乎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我道:“你来开车!” “那、那你呢?”程灵素看着我。 “我要对付他们啊!对面有一栋居民楼,我想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想跟我们到目的地,亦或者他们的想法跟我现在的想法一样,也想的是见机行事!”我沉声道。 “他们想干吗?”程灵素看着我问。 第四百七十四章找机会报警 “想干吗?”我瞟了她一眼道,“当然是要摸清楚你的底细了!肯定不会是给我们送肯德基外卖的!快啊!到我这儿来!” “现在么?”程灵素看着我说,犹疑了一下。 “难道要等到他们拿枪指着我们脑袋的时候吗?”我沉声道。 程灵素“喔”一声,屁股离开副驾驶座,朝驾驶座移了过来…… “你坐我上面来!我从你下面钻过去!”我说,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撑在副驾驶座的座椅上。 当我意识到我这句话的歧义时,心里竟然乐了一下!在这种危机时刻我竟然还乐了一下!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啊! oh!shit!车战啊! “喂!”她回头盯了我一眼,同时,身子触电般地抬离了我的下身,“你快挪开呀!” 我刚要从程灵素下面挪过去,却见车子向街边的电线杆冲了过去,我忙扑上去抓住方向盘…… 我结实的臂膀就将程灵素的身体圈在了其中,她没站稳,身子再次坐倒在我怀里…… 该死的!我经得起你如此大起大落地折腾吗? “啊呀!”程灵素惊叫一声,再次蹦了起来,回身,蹙眉盯着我说,“你快钻过去啊!你是不是想趁机耍流氓啊!” “喂!”我委屈地叫道,“你掌好方向盘啊!差点把电线杆撞倒了!” “钻过去啊!快钻过去啊!”程灵素一边掌着方向盘,一边冲我叫道。 我将方向盘和油门都让给了她,带着满腔的委屈钻到副驾驶座上,嘟囔了一句:“又不是故意顶你的……” “你还说!”程灵素扭头瞪着我! 我住了嘴,扭头看了看后面那辆紧随其后的雷克萨斯,指挥她说:“开快点!甩掉它!” 前方大概一百米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路口,这里已经是拆迁区域了。那些楼房被推土机推倒了大半了,到处是断壁残垣,那些红砖、青砖,还有大块的石头都裸露在外面…… 我道:“再开快点!前面路口左拐!再放慢速度让我下去!” 程灵素紧张地掌着方向盘,看着我说:“你要下车?” 我道:“我下车阻止他们!你开车迅速离开,操近路回市区!这帮放高利贷的人跟踪我们只有两个目的,要么就是想找机会半路拦截我们,要么就是想摸清楚我们的住址。第一种可能性大!” 程灵素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看上去很紧张! 我瞟她一眼,心想道,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吗去了! 马自达加速向路口冲去,扬起一路黄色尘土…… “记住!赶快离开这里!”我再次叮嘱程灵素说,“一有机会就报警!” 程灵素点了点头,看着我说:“那你呢?” “再开快点!你管我做什么!”我沉声道。 在马自达在路口猛地拐过左侧的小巷道时,程灵素放慢了车速…… 她转脸看着我说:“顾阳……那你小心点儿呀……” “你在关心我?”我朝她坏笑一下道。 她白我一眼说:“这个时候你还有心开玩笑!真是的……” 我笑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学会放松!” 说着我推开车门,吁了一口气,心一横,朝地面上跳了下去…… 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我爬了起来,冲程灵素扬扬手,示意她快点离开! 见马自达带着一阵尘土驶出五十米之后,我拔腿向前面一堵断墙奔去,从墙上用力抽出一块青砖,把身体藏在断墙后面…… 听到雷克萨斯疾驰过来的声响时,我飞快地从断墙后面窜出来,举起砖头照着那车前面的挡风玻璃猛地砸了过去,只听到“哐当”一声,那挡风玻璃就凹陷下去,并从砖头着力点向四周裂开,现出放射状的裂纹。 “尼玛的!老子爆你举花!”我在心里叫道。 “嘎吱!”雷克塞斯带着尖锐的摩擦声,一个急刹车在我前方大概五十米处停下了! 我将身体避在断墙侧面,外面那只手伸进夹克衫里头,故意露出三分之一的身体,以让车内的人看见我把手伸进夹克衫里头的姿势…… 也不知道我这掏枪的动作像不像话? 我的心怦怦直跳,除外远处街道上嘈杂的人声与车鸣声,这片断壁残桓区域就只有我突突突地心跳声了! 刹那间,似乎一切都肃静了下来! 那辆雷克萨斯像一尊漆黑的棺椁一样,停在五十米开外,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的意思。车内隐约坐着俩黑衣男人,但都静坐在那里,并没有马上要下车。 或许他们一时间也还没搞清我这边是什么状况。 一只黑猫从侧面的乱石之间悄无声息地窜了出来,在我和雷克萨之间的马路上停顿了一下,转过脑袋,用一双绿莹莹的眼睛看了我几秒钟,而后“喵”地叫了一声,竖起尾巴,奔进对侧乱石之间…… 我不知道车内那两个黑衣男人有没有带枪?我也不知道如果他们跳下车朝我射击怎么办?当然,我相信他们不会这么干!等他们干掉我,再去追程灵素,她恐怕早就回到市区了! 而且不远处就是一条商铺街,听到枪声,难保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还有,虽然这是一片拆迁区,但是不远处有几栋老旧居民楼,谁能保证在那些密密麻麻的窗口之内,没有一双眼睛正在往这边看着? 我看过《憨豆特派员》里的那个笨蛋警察,但还没有见过没脑子的杀手! 时间仿佛是生锈的齿轮,一分一秒都过得是如此之滞涩,短短几十秒,似乎已经过了上千年了! 引擎声响了!是的!雷克萨斯的引擎声响了起来! 我的心堵在嗓子眼上了! 脊背紧贴着断墙,大口哈气! 如果雷克萨斯里坐着的只是俩个笨蛋杀手,他们会踩足油门,在车子驶过我面前时,从车窗内开枪向我射击!然后迅速逃离现场…… 引擎声远了,远了…… 我慢慢探出脑袋,向对面看过去,雷克萨斯快速向后倒去,在路口处掉转车头,飞驰而去…… 我的心从嗓子眼上缓缓落了下来,我吁出一口长气,身体有点虚脱般地仰靠在断墙上! 谢天谢地了! 也许上面那位管事的老天爷念我还未娶妻生子,念我还没有对老妈尽孝心,所以才帮了我一把吧! 唉!我的生活中为什么频发突发事件?好端端地要去艺术策源地看场地,结果被程灵素给搅和了!还上演了一场黑道电影里才有的惊险刺激的街头跟踪与反跟踪的大戏! 其实也怪我自己,如果我不那么好奇,我就不会驾车去红番区了,正是因为我好奇去了红番区,所以才会撞见了程灵素! 好奇真的害死猫啊! 程灵素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吓走了那辆雷克萨斯,我掏出手机摸了程灵素的手机号码…… “还好吧?顾阳……”程灵素在手机那头急声问。 我道:“把那帮放高利贷的人吓走了!” “吓走了?”程灵素在手机里说,“怎么吓走他们的……” 我道:“用ak47!” 程灵素在手机那头“呀”了一声说:“ak47?你是在开玩笑吧?”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你太聪明了!这也被你猜到了!” “你现在在哪?”程灵素在手机那头问我。 我道:“还在原地。你到哪了?” “我到市区了。”程灵素在手机那头说,“我已经打了110报警了!” 我道:“很好。这帮人只有国家武装力量才对付得了!你我还是躲得远远地比较好!” “你真地没事儿吧?”程灵素在手机那头问,似乎不相信我已经赶跑那帮放高利贷的了。 我道:“说个位置,我过来找你!” 二十几分钟以后,我和程灵素在市区的一个大型商场门外的广场上汇合了。我是从北郊打的士赶过来。 程灵素把车钥匙交给我说:“我欠你一个人情!顾阳。” 我道:“无所谓欠不欠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不错!你很有侠士精神!”程灵素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笑笑道:“每个男人骨子里都有一种侠士精神,只是现实社会里,无法发挥出来而已!我相信遇到那种情况,是男人都会帮你一把的,何况我们还认识呢!” “就只是认识么?”程灵素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摸鼻子讪讪一笑道:“当然,我们之前还有过一次成功的合作!” “希望我们有机会再次合作!”程灵素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道:“你怎么就不害怕呢?” “怕什么?”程灵素笑看着我说,甩了下一头漆黑的秀发,“人越怕事,事越会找上门来!” 我道:“这话我不认可,古人说少管闲事少吃亏!” “古人亲口对你说的么?”程灵素笑看着我说。 我道:“古人在书里面间接告诉我的!” “你就那么相信古人的话?”她笑看着我说。 我道:“古人诚不欺我也!” 程灵素呡唇一笑说:“得了吧!古人喜欢装模作样!” 我看着她道:“喂!你别对古人不敬!” “不敬又怎样!又不是菩萨!菩萨我也不信!”程灵素看着我说。 第四百七十五章我不信菩萨 我道:“地球人已经不能阻止你的无法无天了!” 程灵素掩嘴咯咯一笑说:“就是!” 我道:“那今天就这样,我要先走了。手头上还有些事儿要做。” “我请你吃中饭再走吧?”程灵素笑看着我说。 我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程灵素笑看着我,快速地眨动着眼睛…… 我道:“其一,现在是十点钟,离中饭还很早!其二,你明知道我还有事儿。一看你就没诚意!” “看我有没有诚意!你别把我程灵素当成一个好坏不分的女孩了!”她看着我,撅了撅嘴说。 我看着她讪笑道:“下次吧。我今天还有点工作要完成。” “我不强人所难。”程灵素看着我说。 我笑笑道:“那再见。以后别再独闯龙潭虎穴了。危险!” 我笑着转身朝停在广场上的我的马自达走过去…… “顾阳!” 程灵素在身后喊住了我。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她道:“怎么啦?还有何吩咐?程小姐。” 程灵素性感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鞋尖,抬脸看着我说:“我可以问你个问题么?” 我道:“请讲!” 程灵素看着我说:“你……知道那个牛皮信封里装的是什么吗?” “牛皮信封?”我看着她道,蓦地明白过来,她指的是我从肖德龙办公室里偷出来的那只牛皮信封吧? 我道:“黛茜,我猜你又是故意的!” 程灵素看着我说:“什么……” 我笑笑道:“你知道我向你保证过,我不会偷看或者复制那只牛皮信封里的东西,你还这么问我?” 她看着我说:“这么说,你并没有看过那牛皮信封里是什么?”她有些不信,看着我的目光带着审视。 我道:“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程灵素看着我,“喔”了一声,低声说:“那就算了……” 我看着她道:“牛皮信封都交给你男朋友李官飞了,你还问我,你直接问他不就行了!” 程灵素有些生气地说:“他不告诉我……” 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她及时收住了话头。 我讪讪笑道:“你回家拷问你男朋友吧!” 程灵素看着我说:“顾阳!如果你能告诉我那牛皮信封里是什么?我会十分感谢你的!” 我笑了,摸着鼻子看着她道:“黛茜!有时候我觉得你真地蛮有意思的!牛皮信封里是什么,你不去问你男朋友,反而来问我!” 程灵素的面颊微微涨红,有些恼羞成怒看着我说:“他不告诉我呀!而且看得出来,他是在故意隐瞒我!” 我愣了一下,旋即又笑道:“有意思!你们俩玩什么游戏?” 程灵素直视着我说:“顾阳,只要你告诉我,我会感谢你的!给你钱也行!你开个价吧!” 我笑了,我道:“黛茜!你是不是觉得我钱我是我妈呀?什么事情都可以用钱解决?” “那你要什么?”程灵素看着我说。 我向她走近一步,看着她道:“我什么也不要!因为我真没看过那牛皮信封里是什么东西!如果你不信,那我也没办法了!” 程灵素有些失望地摇摇头,对我说:“好吧!我自己会查出来的!” 我笑道:“你不觉得奇怪么?你男朋友为什么要对你保密呢?莫非里面是他跟某个美女的亲密照?呵呵呵。” 我这玩笑话把程灵素惹生气了,她瞪我一眼说:“无聊!” 我笑笑道:“抱歉!我是开玩笑的!” “你走吧!”她说。 我道:“那再见喔!” 上午我还是驾车去了艺术策源地,再次认真考察了一下地形,但没有找到什么新鲜的灵感诞生。但或许反证了我目前的策划创意稿子已经比较完美的了。 我驾车回到了居住小区,我住的高档小区叫做“爱琴海的阳光”,我走出停车场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我在小区外面的街上一家主题餐厅里,点了一份海岛风味的卤肉饭。吃饭的时候我接到了夕儿的电话。 “阳阳,工作完成了么?”夕儿在手机那头问我说。 我道:“上午遇到点突发情况,耽搁时间,所以手上的工作还没做完。” 夕儿在手机那头轻轻喔了一声说:“那你过来吃中饭么?” 我抱歉一笑道:“我已经在吃了。” “吃的什么?”夕儿问我说。 我笑笑道:“卤肉饭。再加一大杯鲜榨柳橙汁。” 夕儿又轻轻喔了一声说:“那你晚上来玫瑰庄园么?” 我道:“看情况吧!我下午得宅在家里完善那份创意稿。” 夕儿在手机里说:“那一下午时间应该够吧?晚上会来玫瑰庄园么?” 我道:“明天要上班,我现在睡得比较早,因为早上要起来练功。” 夕儿在手机那头轻轻喔了一声说:“那好吧……” 挂了夕儿电话,我开始大口大口吃饭,心想夕儿今天是不是觉得些无聊?林啸天和欧阳泽去了三亚,偌大的玫瑰庄园就只剩下她了。当然还有一些佣人,还有一些保安,但饭桌上恐怕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吧? 我这样三番五次地拒绝夕儿是不是不太好?想想她形单影只地坐在餐桌上,百无聊赖地面对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她是不是特想找一个人陪着她吃饭? 吃了饭我回到寓所里,煮了点咖啡,打开天使之眼的文档,边喝咖啡边投入到工作状态中。 这份创意稿冷了有三四天,今天调出来重新阅读,感觉有些陌生,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这就是我故意冷落它三四天的原因! 据说很多作家把书稿的草稿写完后,也会冷落它一段时间,短则一个礼拜,长则数个月,然后再坐下来重新阅读,这时候会有陌生的感觉,但正因了这份陌生,你才会尽可能地用一种旁观者的态度来对待这份书稿。 只有这样,你才会客观地感知到这份稿子的优缺点,从而进行针对性地修改完善工作。 很多年后,当我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里,坐在巴黎的一栋寓所的露台上,坐在一把老式藤椅里,第一次握笔创作我的长篇小说处女作时,我才发现文案创作对我的文学创作已经做好了最重要的铺垫工作了。 当然,那是后话了。 当我修改完善好天使之眼的创意稿时,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过了。 有时候时间会过得如此之快,答案无疑就是当你专注于做某件事情时,当你专注于某件事情时,时间就像水一样流逝,而且是静水深流。 我离开电脑桌,出了落地门,站在阳台上伸了几个懒腰。 我感觉很愉快,一种充实的愉快。 隐约听到有门铃的声响,我侧耳细听,的确是有人在按我家的门铃…… 我从露台上走回来,穿过卧室,走到客厅里去开门。 夕儿亭亭玉立地站在我面前,她穿一件青色上衫,独特而亮眼,绝对是夺人眼球之选。纯青色突出了胸口的蝴蝶结设计,下身是一条深底色的包臀裙。 她手里拎着一个米白色的休闲袋子。 我愣看着她道:“你怎么来了,夕儿?” “怎么?不欢迎我来么?”夕儿看着我,莞尔一笑说。 我讪笑道:“怎么会呢?” “那还不放我进去?”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忙闪开身,对夕儿道:“请进!快请进!” 夕儿走进客厅,环顾左右,转脸看着我笑说:“住得还习惯么?” 我摸了下鼻子,笑道:“不太习惯。” “怎么啦?”夕儿看着我说。 我笑道:“条件太好了!嘿嘿。” 夕儿嗔我一眼说:“吓我一跳哩!这可是我挑了好几个地方……” 意识到自己失言,夕儿赶紧收住了话,扬了扬手中的袋子,笑看着我说:“瞧!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我道:“是什么?” “好东西!”夕儿朝我嫣然一笑说,径直向餐厅门口走去。 我跟了过去。 夕儿将袋子轻轻搁在餐桌上,从里面又拿出一个塑料袋子,等她打开了塑料袋子,我才发现里面是一个保温瓶。 夕儿一边拧着保温瓶的盖子,一边笑看着我说:“闻到香味了么?” 当然了!我又没鼻炎! 我道:“是汤吧?” “嗯!鼻子还蛮灵的!”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 保温瓶打开了,香味更浓了。 我道:“是什么汤?” “青红萝卜猪肉汤。”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开玩笑道:“你也不问问我是不是回民,就炖猪肉汤给我喝?” 夕儿嗔我一眼说:“你什么时候改的民族?” 我笑道:“就在前三秒种之内。” “要不要我帮你改改性别?”夕儿拿目光嗔着我说。 我嘿嘿一笑道:“这个……暂时还是不要了。我觉得做男人挺好的。为什么是青红萝卜猪肉汤?” 夕儿笑看着我,摇摇头,叹声说:“男人就是不知道照顾自己。连秋天要喝什么汤都不懂。” 我笑道:“所以才要娶老婆嘛!” 夕儿蹙眉看着我说:“娶老婆就是帮你炖汤喝的么?” 我道:“也不是。还要帮着洗衣服、捶背什么的。” “得!你干脆找个佣人吧!”夕儿说。 我讪讪笑道:“找佣人划不来,要付费,而且不稳定。你不懂的……” 第四百七十六章千年修来的福分 夕儿看着我无奈地摇头说:“天啊!你的婚恋观真地好糟糕呢!这样谁敢嫁给你呀?” 我笑道:“你说对了!这正是我打了24年光棍的最根本的原因了!” “好了!少贫!去洗手喝汤吧!”夕儿嗔我一眼说。 我道:“就喝汤呀?” “难道喝汤要就着非常可乐么?”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笑道:“那倒不必了。我只想就着饭吃。” “你还没吃饭?”夕儿睁大眼睛看着我说。 我摸了下鼻子笑道:“这违法么?” “讨厌!”夕儿伸手打我一下,用目光嗔着我说,“我去给你做饭!你先喝完汤垫下肚子!” 说着夕儿奔进厨房,拿起那条白色围裙熟稔地围在腰上。 我看着她,笑道:“青红萝卜猪肉汤是补的么?” 夕儿回头朝我轻轻一笑说:“这是养生汤。现在已到深秋,天气干燥,人们因少出汗而骤减了饮水量,很容易引致胃失调。除了多吃水果外,在日常饭菜中多备汤水,是保健的好办法之一。” 我道:“夕儿,你真能干啊!” 不仅事业上能干,生活上也很能干,床上是不是也很能干呢? 夕儿一边忙碌,一边笑着回答说:“其实这都是我从王阿姨那里学的,秋天王阿姨天天给我们炖汤喝,每天还换着花样,既养生了,又喝不腻。” “王阿姨是谁?”我道。 “是我们家的御厨,她的厨艺可是超级棒呢!”夕儿笑说。 我道:“这汤也是王阿姨的手艺么?” 夕儿回身看我一眼说:“这汤是在王阿姨传授之下,我亲手为你炖的。中午就炖好了,可你中午没去……” 我道:“那怎么还是热的?” “怕凉了不好喝,我一直把它搁在火上煨着的。”夕儿说。 我道:“辛苦了。” “阳阳,我记得有部电影里的台词说,女人炖汤的乐趣不在于炖汤本身,而是在于她爱的男人喝汤时的那种满足感。”夕儿笑说。 我没说什么,盛了半碗汤,喝了两口…… 真地很好喝,两口下去,心和胃都暖了。 我边喝汤边看夕儿在厨房里忙碌,她系着围裙的样子同样给我一种独特的感觉,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当一个单身独居的男人看着自己的厨房里多了一个女人在那里忙碌,我想说这种感觉跟“温馨”、“家”这些字眼有关。 谁能娶夕儿做老婆,真是一种千年修来的福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到夕儿穿着洁白的婚纱跟欧阳泽站在教堂里,我的心还是很难过。虽然我很清楚我和夕儿不可能了,可是一想到这些,我还是忍不住会难过。 我猜这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性嫉妒机制使然,当我们男人看到自己欣赏的女人嫁给了别的男人,我们都会有点难过!哪怕我们根本不认识那个女人,她是一个女星,当我们听说她要嫁给某某富豪了。我们都会有点难过。 这种微妙的心理的确存在,如果不是这样,那些大明星们为什么不会轻易公布自己结婚的消息呢?因为怕伤害了粉丝们的心,因为害怕失去很多粉丝,粉丝们为什么会伤心,就是因为这种与生俱来的性嫉妒机制在使然。 因为我冰箱里没什么存货,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夕儿利用我冰箱里仅存的一点原料,为我做了两个家常菜。一个是青椒炒肉,一个是青椒炒蛋,因为我冰箱里只有青椒、猪肉和鸡蛋! 夕儿再厉害,也不可能拿这三样原料,炒出个板栗炖鸡来吧? 夕儿和我隔餐桌而坐,我肚子已经很饿了。 中午在那家主题餐厅点的那份台湾卤肉饭精致是精致,但不实惠,饭少菜少,还死贵!坑死爹了!那地方只适合情侣们去聊天,聊累了聊饿了,顺便吃点接着再聊。讲究的是浪漫,是情调,是感觉。 真正想大吃一顿的,谁会去那该死的地方啊! 夕儿坐在我对面,双手托着香腮,看着我吃饭…… 莫非她觉得这是一种享受么? 我道:“夕儿,你去客厅看电视吧。” 夕儿摇头笑:“电视看多了,会让人懈于思考。” 我道:“那你去我卧室里上网吧?电脑桌面上有些小游戏。” 夕儿看着我摇头,笑:“电脑面前不能坐太久,肌肤对辐射最敏感了。” 我缓缓抬起头,皱眉看着她,大声道:“那要不要我在你面前竖块牌子,上面写着‘猛男吃饭,谢绝参观’啊?” 夕儿勾下脸,掩嘴哧哧哧地笑。 我白她一眼道:“没见过像我这样狼吞虎咽的猛男么?” “的确头一次见!”夕儿忍俊不禁地看着我说,“跟你坐在一起吃饭的人,一定会被你感染的!” 我怒道:“你这是赞美,还是挖苦我呢?” 夕儿看着我笑说:“我这是欣赏,我喜欢看你吃饭。” 她眸子里的光亮微微闪烁着。 我道:“你再这样,信不信我蹲到桌子底下去吃?” 夕儿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她看着我说:“好呀!” 我道:“服你了!” “好了好了,”夕儿撅了撅性感的嘴唇,看着我说,“我去你房间巡视巡视。” 我道:“去吧!我床底下有东西……” 夕儿嗔着我说:“贫!就你最贫!” “家”这个字何解?古人云:“男有室女有家,亥为一男一女而生子,非家而何?此其所以从豕之故也。” 一个屋子里,有男有女,还有一子,这不是家是什么呢? 也就是说,一个房子再漂亮,如果里面没有女人,也不能叫家。一个男人再会赚钱,如果没有女人跟他分享成功,那他也不算是有家的人。 所以家跟女人有直接的关系。 夕儿的出现,让这套寓所立马有了家的味道。 一个娴静温柔的女子在屋子里穿梭往来,给你做饭,给你盛汤,给你洗衣服,先前的那种寂寥感消失了。空气中硬性的东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融融暖意。 我吃饱饭,点了支烟走出餐厅,听见浴室里传来水声,我循声走过去,见夕儿正在帮我洗衣服。 她洗衣服很韩式,把衣服都装进一个大盆子里,然后脱了鞋子一起跳进去踩,还踩得很欢快。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嗳!你干吗?” 夕儿停住动作,笑看着我说:“你自己看嘛!” 我道:“我让你去搜查海洛因和东北虎皮,你搜我的脏衣服干吗?” 夕儿冲我俏皮一笑说:“懒人!堆那么多脏衣服在床底下?” “拜托!你还真往我床底下看呢!”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 “看你床底下有没有藏着什么秘密?”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道:“能有什么秘密!” “那可不见得。说不定是金屋藏娇呢!”夕儿笑说。 我道:“这哪跟哪!你快出来!我自己的衣服,我自己洗!” “等你想起去洗,早发霉了!”夕儿说。 夕儿不再理我,继续踩了起来,踩得依然很欢快…… 我心想我那几条内裤不会正被她踩着吧? 我去拉她,我道:“求你了!你能不能老实点!一来我家就瞎折腾!” 夕儿不出来,还故意把盆子里的水花踩得四溅,把我的布艺拖鞋都弄湿了。 “不如你来帮我呀!”夕儿笑说,反抓住我的手,把我拉过去。 我皱眉看着她道:“这是过家家么?” “就当是过家家吧!”夕儿笑看着我说,“你刚吃晚饭,要运动运动!” 她把我拉到脚下那只大塑料盆子里…… “踩呀!用力踩呀!好玩吧?”夕儿看着我,孩子似地笑着。 我道:“好玩什么呀?你很快就要韩化了!” “我觉得棒子国的人很聪明,这样洗衣服还可以健身呢!”夕儿笑看着我,拉着我手上下踩着,跟跳舞一样。 怕烟头烫着她,我只好将手中那半截烟丢到地上,跟着她的节奏踩了起来。 “好玩吧?”她笑看着我说。 我道:“你不会把内裤和其它衣服全泡在一起了吧?” 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什么内裤?” 我道:“内裤就是内裤啊!男士内裤,难道丁字内裤!” “讨厌!”夕儿伸手打了我一下说,“那你些内裤我都丢垃圾桶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不是吧?凭什么?” “因为我不想帮你洗内裤呀!”夕儿笑说。 我道:“我也没让你帮我洗啊!那又不是一次性的!” 但我很快就发现我的那几条内裤,都被晾在浴室的晾衣架上了,很显然已经都被夕儿洗干净了。 我有点窘,故作大大咧咧地盯着她道:“你喜欢帮男孩子洗内裤么?” “没错!”夕儿扬脸看着我说,“我有帮男人洗内裤强迫症!” “完了!”我看着她道,“你病得不轻!” “你那有解药没?”夕儿扬脸看着我说。 “没得!”我道。 “那你就看着我死去吧!”夕儿说。 我道:“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去的,我会闭上眼睛的!” “讨厌!”夕儿伸手打我一下说。 我一边倒腾着两只大脚不停地踩着,一边学她的语气,更嗲声地说:“讨厌!” 第四百七十七章切磋下武艺 夕儿扬脸,佯怒地看着我说:“你敢学我?”为了增加她的威慑力,她还抬脚用力跺一下,跺得水花四溅! “在公司不敢,”我道,“但这里是我的地盘,我有什么不敢的?” 我也用力跺了一脚,跺得水花四溅! 夕儿蹙眉盯着我说:“你敢挑战我的权威?” “怎样?”我看着她道。 夕儿:“你知不知道我跟我爸学过太极推手的?我四两拨千斤可以直接把你拨出去!” 看着夕儿这幅孩子气,我乐了! 我道:“你当我电话号码啊?你随便就能拨出去,知不知道我拜了个很厉害的师父,我现在天天练拳呢!” 夕儿说:“行!够胆!我们切磋下武艺!” 我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你藐视我?”夕儿有点气气地看着我说。 我低头看着她笑道:“我怕我一脚能把你直接踹到晾衣架上挂起!” 夕儿哼声说:“我怕我一掌直接把你打到墙壁上贴起!” 说着说着我们就动起手来了,俩人都同意谁先被打下擂台(脚下的塑料盆子)谁输! 俩个人在盆子里比划了起来…… 结果我还没怎么出手,夕儿自己下盘不稳,被脚下的盆子绊了一下,“呀”地惊叫一声,身子就向后倒去…… 我急忙扑过去,一手揽住了她的细腰,一手撑住了前方的洗漱台…… 墙壁上的影子映出探戈舞里某个景点姿势! 夕儿仰脸看着我,因为运动的缘故,她白里透红的面颊上那份红已经从三分变成了七分,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我俯视着她,心突突突地乱跳,说实话我被臂弯里的夕儿产生过某种热烈地冲动! 意识到俩人姿势的尴尬,我咳嗽了一声,故意取笑她道:“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跟我练呢?”说着我一用力,将她抱起来,扶她站稳当了! 夕儿俯首,抬手拢了一下头发,轻哼一声说:“我怕伤了你!我还没出腿呢!” 我仰头道:“噢!上帝啊!原谅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吧!” 我低头看着她道:“如果你穿着迷你裙出腿,你就赢了!所有男人都会败下阵来!但这是格斗!你那腿大嫩了!呵呵呵……” 夕儿瞟我一眼说:“虽嫩,但爆发力超强!” 崩溃!跌倒! 我笑看着她道:“曦儿虽然没学过泰拳,但人家的膝法就相当有分量!而且专撞男人裆部!她那一招在长期的实践中已经练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你不行!你不适合练武,你更适合芭蕾舞!你速度太慢!就像电影的慢镜头……” 夕儿一弯腰,从盆子里撩起一把洗衣粉泡沫,飞快地抹了我一脸…… “速度够快么?”夕儿挑衅地笑看着我说。 我怒道:“你敢偷袭我?” “兵不厌诈!是你的警惕性太差了!一个优秀的武术家是没那么容易被人偷袭的!”夕儿得意地看着我,还学我的口气哈哈大笑起来。 我盯着她,冷声道:“你完了!你惹火了我!” 说着我飞快地撩起一把泡沫抹在她脸上,她又撩起一把泡沫抹在我脖子上,我也撩起一把泡沫抹在她脖子上…… 俩人在盆子使劲折腾了一番,直到最后夕儿以点数取胜! 洗完衣服后,我们都靠在沙发上休息!这样洗衣服真特么累啊! 我瞟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已经是夜里九点了。 我看着仰靠在对面沙发里的夕儿道:“九点了。你该回家了。要不我待会我还得送你回家。” 夕儿撅撅嘴说:“我现在还不想回家呢。” 我道:“你还不回去看家,小心玫瑰庄园里那些名贵瓷器被人偷走呢!” 夕儿看着我说:“好哇!你一直惦记着我家大厅里的瓷器!太可怕了!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我道:“不好意思!我刚露陷了!” 夕儿哼声说:“以后我家的瓷器少一件,我就先找你,你嫌疑最大了!” 我道:“燕子李三恐怕都很难从你家里把东西弄走呢!” 夕儿说:“带我去看看你的创意吧。” 我道:“你不是看过了么?” 夕儿说:“你给我讲讲方法嘛!我也学习学习。” 我吁出一口烟雾,看着她道:“你怎么那么多事儿?” 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女人事多你不知道么?” 我道:“事多的女人!” “你敢这么跟你顶头上司说话?”夕儿蹙眉盯着我说。 我道:“怎样?” 夕儿说:“信不信我用四两拨千斤把你拨出去?” 我道:“你想拨就拨电话号码去!” 愁死了! 我在想思美广告里有几个人能想象到夕儿在生活中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还四两拨千斤!真是笑死爹了! 人家陈式太极拳高手用四两拨千斤能把别人拨出去,她倒好,她的四两拨千斤只能把自己拨出去!敌人不战而胜!高手啊高手! 跟夕儿来到卧室,对着电脑对她讲解了天使之眼的策划创意。其实创作这个工作是很难用语言表达出来的,你能问李白他的《将进酒》是怎么写出来的么?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也只是随感而发,哪有什么规律可循! 这又不是盖房子,先弄好设计图,然后按照设计图一步一步往上盖。 创作是灵感的产物!灵感是个神奇而又空灵的东西,谁能说得清楚? 但我还是耐心地跟夕儿讲了讲我的创作思路,她很认真地听了,还不住地点头,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地能听明白? 不过给大美女传道授业解惑,倒也是一件乐事!男人都有这种虚荣心! 跟夕儿讲完天使之眼的创意,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地到了十一点多了。 我伸了个懒腰,点了支烟吸了一口说:“夕儿,你真的该走了!再晚回去,我就不放心了!” 夕儿嗯了一声,看着我说:“阳阳,你这份策划创意案一定会取得成功的!” 我笑道:“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夕儿看着我说:“难道你对自己没信心么?” 我道:“我当然有信心啊!这来思美的第一炮我一定要打响了!” “你会一炮走红的!”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首先要在礼拜五的提案会上得到曦儿的认可!” “曦儿会认可的!”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道:“但愿如此!” 我和夕儿起身,向卧室门口走去,我准备把她送到楼下,看她上车了我再回来。 可我和夕儿还没走到卧室门口,突然整个世界就黑了下来! 停电了! 夕儿本能地拉住了我的胳膊,女孩子对黑天生有一种恐惧心理,不管是成熟的女孩,还是单纯的女孩。 我嘟囔了一句:“怎么会突然停电呢?小区并没有事先通知要停电啊?莫非是跳闸了?” “是呀!高档小区里是很少突然停电的!”夕儿小声说,身子紧贴着我。 这时候客厅里什么地方突然响了一下…… 黑暗中,我转过身冲客厅方向喝道:“谁!” 客厅里静悄悄的,可我刚才分明听见有异常的响动! 我问夕儿道:“你刚才听见什么声音了么?” “没有呀。”夕儿说。 我道:“你刚才出去丢垃圾,客厅的门关紧了么?” “关紧了呀。”夕儿说。 她依然紧紧抱住我的胳膊,好像真挺怕黑的! 我道:“你怕黑么?” “有一点……”夕儿小声说。 我道:“可能是跳闸了。我到门外去看看。” “我也去!”夕儿紧接着我说,还抱紧了我的胳膊,生怕我丢下她似的。 我笑笑道:“没想到你这么胆小?明天去公司我广而告之一下!” 夕儿在我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说:“讨厌!” 我坏笑道:“嫌我讨厌是吧?信不信我把你丢在这黑漆漆的房子里?” “不讨厌!你好可爱呢!”夕儿赶紧说,下意识地把我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我笑道:“挺善变的嘛!呵呵呵。” 我和夕儿从卧室里摸了出去…… 我道:“我意识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夕儿说。 我道:“我应该准备一把手电!那种小的也行!充电的那种!街边小摊上有卖!” “嗯,我想也是。”夕儿说。 我道:“这几天晚上睡到半夜,我老听到隔壁房间里有婴儿的哭声……” “隔壁家有小孩呗!”夕儿说。 我道:“可是奇怪的是,我住进来这么久了,竟然从来没碰到过一次我的邻居……” “可能他们不经常出门吧?”夕儿说。 我道:“怎么会?即使不需要出去上班,也要出去买菜遛狗倒垃圾呼吸新鲜空气吧?” “可能他们不常住在这了吧?”夕儿说。 我道:“可我为什么经常听见有婴儿的哭声呢?哭得有点像夜猫在叫,很凄然,感觉怪怪的……” “阳阳……你别说了,我浑身都麻了……” 夕儿请求我说,还带了一点哭腔,把我的胳膊抱得更紧了! 麻了?麻了好!我觉得很刺激! 我感觉到夕儿的胸隔着上衫一下一下蹭着我的胳膊,我知道她肯定也没意识到,她可能真被我编的故事吓着了! 我和夕儿摸到了客厅门口,我打开了房门,发现门外廊道里的灯光却亮着! 第四百七十八章突然停电 我皱眉道:“难道只我家停电了?” 我打开电箱,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动跳闸了! 我伸手把闸拉了下来,客厅里的灯光蓦地通亮了起来! 我拍拍手,看着夕儿笑笑道:“好了。科技就是这么简单!” 夕儿仰脸看着我说:“跳闸是怎么回事?” 我刚想向夕儿普及一下电力学常识,却见她依然紧抱着我的胳膊,我笑笑道:“你还害怕么?” “不怕了呀。”夕儿仰脸看着我,有些不解。 我笑道:“那你把我的胳膊抱得那么紧?哈哈哈!” 夕儿像触电似地松开了我,瞟我一眼说:“还没来得及松开嘛……” 我笑看着她道:“刚还夸你挺善变的呢!” “善变是夸奖么?”夕儿白我一眼说。 我笑看着她道:“你认为呢?” 夕儿刚想说一句什么,我和她都同时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 我们对视一眼,我道:“你听见没有?” 夕儿紧张地看着我说:“你呢?” 我道:“我听见了。” 夕儿说:“我也听见了,是什么声音……” 说着她再次拉住了我的手。 我道:“反正不是婴儿的哭声了……” 难道房间里进了老鼠或者猫什么的?可它们从哪里进来的呢?客厅的门一直是关着的,偶尔打开也只是很短的时间,况且如果有老鼠猫什么的从门口钻进来,我一定能发现的呀! 不会是从客厅的露台上进来的吧? 可这里是八楼?会有老鼠和猫进来么?我越来越狐疑了! 我拉着夕儿的手走进客厅,环顾左右,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啊?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啊? 带上房门,拉着夕儿走到客厅中央…… 这时候茶桌上一只火柴盒蓦地映入我的眼帘,第一眼我没意识到什么,第二眼我意识到了问题: 其一,我虽然抽烟,但从来不用火柴。 其二,我也没买过火柴。 其三,搬到这里住这么久,我并没有发现房间里有火柴。 但茶座上那盒火柴赫然在目! 我的心不由地猛地一跳!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突然再次陷入了黑暗!电又断了! 夕儿呀地小声惊叫起来…… 我一把将夕儿拉到我身边,问她说:“你有带火柴来么?” “火柴……没有呀……”夕儿小声说。 我感觉她的身子有些发抖! 我敏感地意识到,房间里进来人了! 我拽过夕儿,向墙边靠过去,黑暗中撞倒了一把椅子,我抬脚踢开椅子,拽住夕儿靠在墙边上…… 站在客厅中央和站在墙边上的区别在于,站在客厅中央,你可能会面对四个方向的敌人,在黑暗中,你根本无法判断敌人会从哪个方向对你进行攻击?所以在黑暗里站在房间中央是非常危险的!平时无所谓,我是指在可能遇到什么攻击的时候! 靠在墙边,你至少减少了一个方向的攻击,而且是最重要的方向,那就是背后的方向。 “怎么啦?阳阳……”夕儿急声问我,气促起来。 她紧抱住我的胳膊,我能感觉到她快频率起伏的胸脯…… “嘘!”我示意她不要出声。 此刻,我没有想那人是怎么进来的?我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个人是谁?是小偷,还是肖德龙派来的人? 我第二个念头就是,想去客厅外面把电闸拉上去,在黑暗中如何对付得了潜入房间里的敌人呢?没错!就是敌人!当深夜有人潜入你的房间里,那绝对就是敌人!而且敢闯入别人房间的人,一定是来者不善,而且是有准备的来者不善! 跳闸虽然有可能重复跳,但是在房间里没有使用大功率电器的情况下,重复跳闸应该没有可能性。最关键的是这个跳闸的时机不对,跳闸跟敌人潜入房间是直接关系。 也就是说这不是单独行动,至少俩人!外面的人负责拉闸,配合屋里的人行动! 小偷的可能性已被我粗略排除了。 因为在这种高档小区,到处都是监控器,夜间保安不定时地巡逻,小偷不会蠢到光顾这种地方!而且这种高档小区户户都安装了最好的防盗门,除非是想挑战职业极限的小偷,否则不会跟安装了这种防盗门的住户较劲! 肖德龙派人来的可能性更大,因为他有动机,那就是肖雨涵的裸体照片!实质上我这里并没有她妹的裸照,但是,肖德龙不会这么认为! 我轻轻吁气,吁气,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 我附在夕儿耳边悄声说:“不要出声……走,我们到门口去,不要踢到东西……” 说着我拉着夕儿向客厅门口摸去…… 夕儿突然站着不走了,我拉了她一下,她依然不动…… 我回头看着她,小声道:“怎么啦……” 就在这时,一股强光束突然打到了我的脸上! 我就像是刚从废墟里挖出来的地震受害者,眼睛都被刺痛了,我本能抬手护住眼睛…… 对面传来一声狞笑:“想去哪儿呀?” 我心中一跳,极力镇定,眯眼迎着强光束看过去…… 一个黑衣男人手持电筒站在黑暗中,对我的眼睛打过来的强光束就是他手中的电筒照射过来的! 我一时看不清楚他的脸面,但借助这道光束,我先看见了夕儿脖子上的那把雪亮的钢刀! “你谁?从哪进来的?”我眯眼看着那黑衣男人,呵斥道。 黑衣男子道:“嘘!那么大声干吗?是不是想让我用这把刀在你女人脸上划几刀啊?” “你想干吗?”我紧盯着对方道。 那黑衣男人狞笑一声道:“你可以理解为入室抢劫?后面再加上杀人的后缀也可以!当然,要不要加上这个后缀,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有话直说!”我沉声道。 黑衣男人道:“把那些照片交给我!一切好说!” 我道:“我要是不交呢?” “你会交的!要不要老子现场直播点刺激的给你看?当着男朋友的面羞辱他女朋友,这可是绝对刺激的场面!”黑衣男子冲我道,手中那把雪亮的刀子从夕儿的面颊上游下来,游过她的脖颈,做挑划胸前第一枚纽扣的动作…… 夕儿的身体僵在那里,无助地看着我,嘴唇微微颤抖着:“阳阳……” 我道:“别怕!有我在!” 我的脑筋飞快地转动着,显然这个男人之前对我和夕儿并不了解,他不过是受了肖德龙的指示来取回肖雨涵那些照片的!这人还是外地口音,不知道是肖德龙从哪里花钱雇来做这种事情的? 我道:“兄弟!你搞清楚,你不值得为那几个钱替肖德龙卖命……” “闭嘴!我不是来听你来讲人生观的!赶紧把东西交出来,不要考验我的耐心!刀枪无情,我手里的刀会毫不客气地在你女人身上割下去!”对方凶狠盯着我道。 我道:“你知道你手中的刀对着的人是谁么?林夕儿!林夕儿你知道是谁么?滨海市首富林啸天的宝贝丫头!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么?你会死得很难看的!” “他妈的闭嘴!”黑衣男子冲我怒道,“我管他妈的是谁!富豪怎么了!绑架富豪的事多了去了!” 我的喉结上下蠕动了两下,尽量保持镇定道:“你想过你的家人么?你有父母吧?有老婆孩子吧?如果你出事了……” “给老子闭嘴!”黑衣男人穷凶极恶地冲我叫道,“看来老子得给你做个示范,要不老子白费口舌了!” 说着他把手电筒搁在旁边的桌子上,光束依然对着我…… 他一把揪住夕儿的头发,持刀往她脸上划去…… 夕儿惊声说:“阳阳……” “行!行!我给你!我给你!”我上前一步道,伸出双臂示意他不要激动,“你要那东西是不是?我给你就是了!” “退后!”黑衣男子收住刀锋,冲我喝道。 我道:“你是跟我去卧室取,还是我从卧室里拿出来交给你?” “别废话!赶紧拿过来!”黑衣男子拧声道,“我只给你15秒钟,你每延迟一秒,我就在你女人身上划一刀!” 我道:“好!你等着!千万别义气用事!我把东西交给你就是了!” 说着我转身,朝卧室门口奔去。 “阳阳……”夕儿在我身后无助地小声叫我。 我没有回头,径直奔进卧室…… 手电筒的强光束紧跟着打了过来…… “如果你不想悔恨终身的话,你最好别跟老子耍花样!” 黑衣男子在客厅里恐吓我道。听脚步声,他正在慢慢朝卧室门口靠近…… 我靠在墙后面,在心里叫道:“不弄死这王八蛋!天理难容!” 我奔到书桌前,拿起一样东西塞在腰后的皮带上,拉下t恤衫盖住! 黑衣男人已经到了卧室门口…… 黑衣男人沉声道:“还有5秒钟!5、4……” 我扑到电脑桌前,弯腰从下面的抽屉里抓过一只牛皮信封袋,又从影集里飞快地抽出四五张照片丢进牛皮信封袋子里……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是背对着黑衣男人的! 第四百七十九章黑衣男人 “3、2、1……”黑衣男子毫无感情色彩的声音在卧室门口响起,“时间到!” 我赶紧转身接话道:“照片!全在这里了!”说着我扬了扬手中的牛皮信封袋…… 我想趁把照片交到他手中的机会靠近他,只有靠近他,我才有一招制敌的机会! “别动!”黑衣男子呵斥我道,“把袋子贴着地面丢过来!” 狡猾啊!这分明是个老手! 我只好弯腰,将那只牛皮信封袋顺着白桦木地板用力扔过去…… 黑衣男人用脚踩住了滑到他脚下的牛皮信封袋,弯腰捡了起来,用那把雪亮的钢刀继续架着夕儿的脖颈,退到客厅里…… 我跟到了客厅…… “站住!”黑衣男人冲我喝道。 我只好顿住脚步…… 黑衣男人质问我道:“照片都在里头?” “都在里头!”我道。 黑衣男人退到客厅与门廊之间的屏风前,把手电筒搁在屏风的横隔上,手电筒的光束依然对着我的脸…… “别动!”黑衣男子冲我凶道,“我先看照片,别想用复印件糊弄老子!一会老子再帮你女人拍一组裸照,要是我发现你有所保留,老子就把你女人的照片印刷成海报,贴满滨海市的大街小巷!” 夕儿无助地看着我说:“阳阳……” “闭嘴!”黑衣男人冲夕儿喝道,刀锋滑进她的胸口,狞笑道,“信不信我在你这里割两下?” 说着他的鼻子贴近夕儿的脖子,贪婪得嗅了嗅,淫笑了两声…… 接着黑衣男人一手握刀劫持着夕儿,一手捏住那只牛皮信封袋,准备把照片倒出来…… 我的牙齿咬得咯咯响,胸中的怒火腾地升腾起来! 我的左手慢慢伸向了腰后,在黑衣男人低头看倒在屏风横隔上的照片时,我把塞在皮带里的镜子突然亮了出来,一束强光线从镜面上反射回去,打在黑衣男人的眼睛上…… 黑衣男人本能地抬手护住眼睛,夕儿趁机从他臂膀里钻了出来…… 我没有犹豫,两个箭步冲上前,飞身一膝盖直接撞上他胸口! 黑衣男人惨叫一声,身体“哐当”一声撞击在屏风上,他的人和屏风一起向后倒下去,“哐当”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我又一个箭步冲上前,一个低扫腿,像踢足球一样,“嘭”地一声扫在他脑袋上! 他来没来得及惨叫,头一歪就昏死过去了! 我走上去,那把钢刀踢开,回头冲夕儿道:“报警!快点!” 同时我已经奔到客厅门口了。 我尽量压制住我“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因为没电,门边的可视电话不能用了,我只好凑过去,从猫眼里往外看去…… 门外似乎没有人,但我很快就发现有人藏在楼道口边上,一只鞋尖恰好路在外面被我看到了! 外面的人大概也听到了客厅里的动静了。 我一边透过猫眼窥视着门外的情况,一边拧着门锁,故意让外面的人听到我要开门了。 我猛地推开门,同时身体往后闪去…… 一把雪亮的钢刀果然直刺过来!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脚将那持刀之手踹向门框…… 只听“啊”地一声惨叫,那手中的钢刀“哐当”一声跌落在地上…… 那男人转身想逃,抓住楼梯扶手,朝下飞奔…… 我冲到楼道口,想都没想,纵身一跃,身体从楼道口飞身而下,一记腾空侧踹将那人直接从楼梯上踹了个人仰马翻,还顺着楼道往下翻滚了一段距离…… 我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紧跟上去,“嘭”地一声,我一记低扫就呼上他面门! 那人脑袋一歪,一动也不动了。 我赶紧折回身,奔上楼,奔到客厅里…… 夕儿正好挂了报警的电话,她朝我扑了过来…… 我张开双臂抱住了她我安慰她道:“别害怕,没事了……没事了,俩个人都搞定了……” “你没事儿吧?阳阳……”夕儿伏在我怀里说。 我道:“我没事。你报警了么?” 夕儿“嗯”了一声说:“怎么会这样?是肖德龙干的么?” 我道:“你让薛飞好好审审这俩亡命徒!” 一刻钟后,警察赶到了。 我向警察叙述事件的经过,幸好是薛飞带队,否则我和夕儿还得跟去警察局协助调查。 走完程序后,警察们才离开。 我看着夕儿,笑了一下道:“看来老天爷今晚是没打算让你回“玫瑰庄园”了!” 夕儿看着我说:“阳阳,我不敢睡怎么办?” 我道:“你是想让我讲故事哄你睡吧?” “这个主意不错!”夕儿朝我笑了笑说。 我道:“好吧!看在你是我顶头上司的份上,今晚我就把床让给你了。” “可我还是不敢睡怎么办?”夕儿看着我说。 我点了支万宝路用力吸了一口,喷出一口烟雾,笑看着她道:“你不会想让我陪你睡吧!” 夕儿俯首,抬手拢了一下头发,低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好……” 我看着她笑笑道:“我压根儿就没那个意思,我说的也就是你这个意思!” 夕儿说:“我还以为你是那个意思呢!哼……” 我道:“其实我只有这个意思……” “行了,”夕儿抬脸嗔我一眼说,“都大半夜了,咱们别这么个意思那个意思说个没完了。” 我笑道:“这可是原则问题,呵呵。” “无语!”夕儿瞟我一眼说,“怎么好像是我要非礼你的感觉呢!” “人心隔肚皮!很难讲!”我笑道。 “你!”夕儿气气地看着我说。 我道:“你什么你!睡觉!” “不讲故事哄我睡了么?” “不讲了!” “唱支歌也行呀!” “体力刚用完了!” “唱歌是体力活么?” “对我而言就是!” “哎呀!你讲嘛!讲故事哄我睡嘛!” “放肆!做为领导,你注意点形象行不行啊?” “你就不能对人家温柔点,人家刚受过惊吓呢!” “我刚还跟俩歹徒搏斗过呢!” “哼!” “好啦好啦!给你讲个《龟兔赛跑的故事》,嘿嘿。” “这故事的确很催眠!” “那是当然的了!” 次日我直接把电话打到肖德龙那里,我说肖德龙你等着,注意浏览各大视频网站,你一定会有惊险刺激的发现! 肖德龙在手机里赔笑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他显然明白我为何要打这个电话了! 我道好你妈了个比的!你妹以后嫁不出去,就怪你这人渣老哥吧! 肖德龙道你别冲动啊!我马上把林曦儿的视频亲自送还给她! 我道老子给你半个小时,半小时后如果曦儿没收到你亲自送过去的视频,你妈的就等着上网收你妹的裸照吧! 肖德龙道保证半个小时物归原主! 我道别跟老子再耍什么花样,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肖德龙赔笑道我以人格担保,我绝对不敢再跟你玩花样了! 我道尼玛的也有人格!滚! 骂完我直接挂电话,我相信肖德龙再难对付,也不会再拿她妹肖雨涵的声誉来做赌注了吧? 我又跟薛飞打了电话,薛飞向我通报了最新情况,他们连夜突击审讯。但审讯结果让人有点失望,这俩混蛋都是从外地过来的,平时一贯做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活计为营生。偷摸拐骗抢坏事做尽,因为狡猾,因为心狠手辣,他们竟然一直逍遥法外! 但是,他们并不认识肖德龙这个人! 中间有人打他们电话让他们帮忙要回一样东西。他们连那中间人都没见过,都是手机联系,中间人在手机里提供了地址和索要物内容,然后付了一部分定金,承诺事成之后再付全款。 俩混蛋是分开审讯的,但他们提供的那个中间人的手机号码是一致的,说明他们没说谎,但那号码一直关机。 我对薛飞说那号码再打也没用,你们警察局里很可能就有肖德龙的眼线,他会第一时间得知那俩混蛋被抓了。那手机怎么可能还打得通呢? 薛飞表示很无奈,他对我说不管怎样,我这次是为民除害了,那俩混蛋要不是撞上我,恐怕还得做不少坏事! 我只说了一句,那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肖德龙也一样!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不过这王八蛋隐藏的太深了!这案子还没开始查就断了一切线索,连那个中间人都查不出来!要查到肖德龙那里何止十万八千里呢! 看来这个案子照样威胁不到肖德龙! 礼拜五下午“天使之眼”的提案会如期举行,曦儿准时出现在思美广告公司。 在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的眼前不由一亮! 她穿一款衬衣质感的蓝色条纹连衣裙,由海军衫习来的灵感,透露出淡淡的可爱。时尚搭配上一件白色的半透明的长款开襟衫后,又多了一些忧郁的高贵气息。整体看来,给人以随性舒适且自我的感觉。 唉!穿衣打扮!恐怕这丫头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了!跟她的“无敌黄金腿”一样厉害! 我摆了个酷酷的pose站在路口,只等她过来跟我打招呼了。 谁知她竟然无视我的存在,轻盈地飘然而过…… 我心想道,好歹你也得用白眼看我一下吧! 只有跟在她身后的谢鹏和孙红兵,看见我有些意外的惊喜! 第四百八十章爱与幸福 谢鹏嬉笑道:“顾总监!你的提案准备好了么?” 孙红兵伸手拍了下我的肩膀笑笑道:“看来你这家伙在思美混得风生水起呀!” 曦儿顿住脚步,回头蹙眉盯着谢鹏和孙红兵道:“带你们来是听提案的,不是来走亲访友的!再那么多话,都给我滚回去!” 谢鹏和孙红兵立马噤声! 我用一种恨恨地目光看着曦儿,摸着鼻子挤兑了她一句道:“鹏鹏!大兵!你们不要失落,不要痛苦,我能深深地理解并同情你们的不幸遭遇!” 听我这么说,曦儿看上去很生气,但还是忍住了。掉头朝会议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谢鹏和孙红兵赶紧跟了上去,回头不停地冲我挤眼睛,作痛苦不堪状! 我原以为曦儿至少要跟我打声招呼的,我千辛万苦为她解决了视频那件麻烦事儿,为了那事儿我和夕儿还差点遭受那俩傻b的人身伤害我容易吗我! 干吗总是对我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说实话,我顾阳不欠丽人服饰什么东西,如果说我欠她什么东西?我只有欠她一只脾脏!如果她要的话,她就拿走!我宁愿用我的一个脾脏,换回曾经那个热爱我的曦儿! 我恨恨地看着曦儿的倩影,心中叹道:“丫头!反正我就一颗心,你看着伤吧!” 下午三点整,“天使之眼”的提案会准时开始。 跟丽人商场夏季营销的那次提案会一样,思美广告的人和丽人服饰的人各坐在会议桌的两边,我的左手边是思美广告的人,离我最近的是夕儿。 我的右手边是丽人服饰的人,离我最近的是曦儿。 今天的提案会我主讲,我看看曦儿,又看看夕儿。 夕儿伸手示意我可以开始了。 我转脸看着曦儿,笑笑道:“可以开始了么?林总。” “难道还要我请你开始么?”曦儿反问了我一句。 这么多人面前不给我面子,我忍了! 我咳嗽了一声,笑看着大家道:“关于时装发布会的策划创意,流程其实再高明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唯一能抓住的差别性就是形式要新颖,要有风格,要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别说没用的,”曦儿打断了我的话说,“直接进入实质性内容!” 我看着曦儿,笑笑道:“行!那我就拣主要的说了!” 以下就是我发言的主要内容: 我们这个发布会的名字叫做“天使之眼”秋季裙装发布会,这个名字沿袭了设计师林曦儿小姐最初为这个设计作品所做的定义。 我记得很清楚,林曦儿小姐曾经对我阐释了“天使之眼”秋季裙装的主题思想,那就是有关爱,有关幸福! 众所周知,天使之眼原产于南非,学名叫天竺葵,它的花语是“偶然的相遇,幸福就在你身边”。 它的花语很美,我想说,再美的花也不会说话,花语不过是心怀美好希望的人们赋予它的一个意义,也就是花其实承载了人们的一种希望与梦想。 红色天竺葵的花语是“你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粉红色天竺葵的花语是“很高兴能陪在你身边”。不管是什么颜色的天竺葵,它所有花语的一个中心就是有关爱,有关幸福! 所以“爱与幸福”才是这次发布会真正的核心主题!我们思美的创意人员就是围绕这个核心主题展开创意形式的! 我为这次发布会提取的关键词是“时尚”、“华丽”、“梦幻”。 为了方便说明,我把发布会现场的布置分为两块大的区域,一块是室内现场布置,一块是室外现场布置。先说室外现场的布置: 1、天竺葵的使用 届时我们会联系花卉市场,在发布会场外用不同颜色天竺葵摆放出“天使之眼”的字形 2、星光大道 在活动会场迎宾停车区铺设地毯,进行氛围布置打造华丽的星光大道。 将本次活动的主题logo制作logo主题墙,放置于星光大道尽头,让每位来宾都感受到这次发布会的时尚前卫的气息。时尚前卫是丽人服饰一贯打造的品牌差异,虽然我们这次天使之眼的设计内蕴是“爱与幸福”,但依然要跟丽人服饰这个品牌的整体内涵遥相呼应! 3、玻璃签到墙 玻璃质地的签到墙,制造透明玻璃箱体,玻璃板中用绚丽的灯光打造出流水般的光影,仿佛悬浮于光影波纹中。营造时尚感与梦幻感! 第二块是室内现场的布置 1、雾屏的使用 在进入活动场地的门前设置雾屏,雾屏上持续播放“天使之眼”的宣传视频,既能做展示,又能彰显活动的独特性,人们顺畅地通过雾屏进入活动场地,如梦似幻地感受到“天使之眼”的时尚感与梦幻感。 2、时尚走廊。品牌最新款专柜走廊。 使用橱窗和灯光给“天使之眼”在海边拍摄的外景照一个全面展示的空间。 3、全息投影。 使用本次活动的主题,在1.5cm厚度的比例上进行视频播放,播放“丽人”服饰的既往优秀设计作品和天使之眼的秋季新品。 4、主舞台 黑色遮光背板,led主墙,led副墙,t台。 5、冷餐台、调制鸡尾酒、酒吧互动区 请调酒师现场调制鸡尾酒,以“蓝色玛格丽特”为主打鸡尾酒。 关于蓝色玛格丽特的起源,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爱情故事呼应了天使之眼“爱与幸福”的主题。 在整个活动流程的安排中,我着重提到了暖场和模特走台重要性。 在发布会开始前五分钟,主持人上台暖场,串词邀请来宾聚集舞台前方。台上音乐响起,主持人开始介绍本次活动,介绍到场嘉宾。 “丽人”服饰公司领导上台简短致辞。领导致辞完毕,主背景开始播放“天使之眼”的宣传片,口播“丽人”服装品牌的成长过程。 模特走台,秋装发布,中间可以穿插珠宝秀。也可在休息时间安排魔术表演,或者是现代舞表演,通过华丽的舞蹈来演绎秋季裙装的唯美时尚,奢华梦幻的风格。 最后由知名时装设计师,“丽人”服饰总经理为抽奖嘉宾颁奖。模特、领导和嘉宾共同谢幕,宣布“天使之眼”的发布会结束! 我把发布会的策划创意做了详细的讲解,期间曦儿并没有打断过我的发言,这至少说明她的反对意见不大。 大家对我的讲解报以热烈的掌声,唯独曦儿依然抱臂靠在椅子靠背上,似乎无动于衷。 我讲完后,看着曦儿笑笑道:“我的发言完了,请问林曦儿小姐和丽人服饰的同仁们有什么要补充的么?也可以提出修改意见……” “很精彩!光听你说,我已经对‘天使之眼’发布会的‘梦幻之夜’充满期待和神往了!”谢鹏看着我笑道。 “形式非常新颖!有很多创意点在滨海市均为首次尝试。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更好的策划方案!”孙红兵看着我道。 曦儿的细眉蹙了起来,扭头狠狠地盯了谢鹏和孙红兵一眼! 我很快就想起上次跟曦儿来“思美”参加提案会的情景,在电梯里她就不断要求我,一定要不断对思美广告的创意人员发难,否则,不要让那些目空一切自以为是的创意人员沾沾自喜! 我在想曦儿今天来“思美”的电梯里是不是也跟谢鹏和孙红兵说了同样的话? 没想到这俩小子吃了豹子胆了!竟然对老总的话置若罔闻! 曦儿把目光投向我,似乎要发表她对“天使之眼”发布会的策划创意案的最终意见了。 我也看着她,很期待她对此究竟持什么意见? 曦儿不再是双手抱臂的傲慢姿势了,她将双手搁在桌面,扬起她那只精巧而傲慢的下颌看着我。 “听起来蛮漂亮的,”她很淡然地说,“就是不知道实施起来会不会也很漂亮?不过呢,我是商家,你们思美才是广告代理,这都是你们的事儿!如果你们到时候做不到位,你们休想拿到一分钱!” 不愧是妖女!这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是既不给我留情面,也不给她姐留情面,思美广告和丽人服饰的人可都在场啊! 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对天使之眼的创意案,还是认可的,只是她不想给我得意的机会罢了。 我摸鼻子笑笑道:“林曦儿小姐,我想做出来的效果,比我讲解的效果,会更漂亮,我想你会满意的!” “别大话说到前头,做好了再说吧!”曦儿看着我说,依然扬着她那傲慢的下颌。 我笑笑道:“好呀!我们让事实说话吧!” “希望你和思美不要辜负我们的高度信赖!”曦儿说。 “我们思美要做的就是出乎客户的预料之外!”我看着她自信地笑道。 “希望不是烂得让我意外吧!”曦儿挤兑我了我一句说。 尔后她倏地站起身,瞟了谢鹏和孙红兵一眼说:“走啦!带你们来不是静坐和赞美思美广告的!” 谢鹏赶紧起身,为曦儿拉开了椅子。 曦儿伸手抓过包包,抬脚向会议室门口走去。 谢鹏和孙红兵赶紧跟上去,边走还边回头冲我扮鬼脸! 我跟到会议室门口,冲五步开外的曦儿的倩影喊了一声:“曦儿……” 第四百八十一章把他打成残废 曦儿的倩影凝注,缓缓回转身,看着我说:“我落了什么东西了么?” “没有,”我走近她,看着她讪笑道,“你不觉得我们该约个时间进一步探讨下活动细则么?” “这关我什么事情?”曦儿说。 我道:“这是为了把天使之眼的发布会做到更好!” “这是你和思美的职责范围!”曦儿说。 我笑笑道:“可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天使之眼发布会的最终能获得成功!” “顾阳!你不要无理取闹ok?”曦儿看着我说,微微蹙起细眉。 我舔着脸皮道:“我这是与客户达成更深入地沟通!” “没空理你!”曦儿说。转身要走。 我情急之中,伸手拉住她的小手! 她蓦地回头,低眼看我的手…… “你这算不算耍流氓?”曦儿愠怒地看着我说。 还没等开口,她又转脸看着谢鹏和孙红兵说:“把他打成残废!我负全责!” 谢鹏和孙红兵看看曦儿,又看看我,都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曦儿瞪着谢鹏和孙红兵道:“听见没?你们俩个!” 我看着曦儿道:“拜托!你别为难人家!人家只是丽人服饰的员工,又不是你的保镖!” 见她脸色变了,上齿轻咬下唇,已经现出要撞膝的预兆了,我赶紧松开了她的手,退后半步…… “算你识相!”曦儿瞪我一眼说。 我看着她讪笑道:“我这叫欲擒故纵!” “死皮赖脸!” 曦儿骂我一句,然后又狠狠地瞪了谢鹏和孙红兵一眼怒声说:“没用的东西!回去炒了你们俩个!” “林曦儿小姐!我下午下班后会在旭光大厦楼下等你,晚上一起烛光晚餐!”我看着她笑笑道。 “行啊!”曦儿扬脸看着我说,“那你做好对付我的保镖的心理准备!” 我道:“你还真请保镖?” “专门对付你这种色狼!”曦儿说。 说着她陡然转身,踩着高跟鞋咔咔咔地向前快步走去…… 我立在她身后,冲她笑道:“嗳!林曦儿小姐,你可别像《中南海保镖》里演的那样,爱上你的保镖呀!” “我乐意!”曦儿说,头也没回地走了。 时装发布会定在下个礼拜五,我和思美广告有将近五天的时间策划布置时装发布会现场。 礼拜六下午,夕儿邀请我去玫瑰庄园做客。我本来想利用周末时间看看书,为自己充充电。但一听夕儿说她妹曦儿也在玫瑰庄园,而且林啸天和欧阳泽周末又飞三亚了。 恩!跟曦儿制造一次意外的相逢也很不错! 深秋的玫瑰庄园很美,美得像个童话。零星的飘叶是秋天凋去的浅浅怨痕。 夕儿身着一袭淡紫色的曳地长裙,扶着雕花铁艺护栏,从大厅的螺旋阶梯上走下来迎接我。 我笑着抬手招呼道:“夕儿,你今天真漂亮,像一个皇宫里美丽而优雅的公主!” “就只有今天美丽优雅么?”夕儿朝我微微一笑说。 我道:“你的美丽与优雅,在每一天,每一个动作中,每一个微笑里,在每一次举手投足间。” “打住了!”夕儿嗔我一眼说,“又在写诗呢!” 我呵呵一笑道:“我想只要是男士,见到此刻的你,脑子里都忍不住浮现出一句济慈诗句。” “贫嘴!”夕儿嗔我一眼说。 在楼上的琴房里,在漂亮的钢琴前,夕儿为我演奏了几首钢琴名曲,并给我讲了一些钢琴曲背后的故事。 夕儿的弹钢琴的样子都快迷死我了!那么安静,那么优雅,那么圣洁,说实话我词穷了,我只觉得把世上最美好的辞藻堆积在一起,也无法足以形容夕儿弹钢琴时的魅力了! 似乎她周身像天使一样,都笼着一层银色的光辉。 她为我演奏的第一支钢琴曲子是《梦中的婚礼》,她说这是她最爱的曲子,她还给我讲了这首世界闻名的钢琴曲背后的爱情故事。 在梦之国,十四岁的少年爱无可救药地爱上公主,可公主拒绝了他的表白。他离开了六年,希望彻底忘记她。可是六年时光不仅没使他忘记她,对她的爱反而是日益俱增,他无法再忍受爱的折磨,他鼓足勇气回到她的身边,盼望爱的奇迹会出现! 可是回到故地,他却发现公主要跟邻国的王子结婚了,而且公主连他是谁都忘记了!纵使如此失落,纵使如此伤怀,纵使如此心痛,可当他发现有人要暗杀公主,他却义无反顾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射向公主的那支利箭,他选择用生命去保护自己深爱着的女孩…… 或许这一段爱情原本就是一个脱离了现实的梦,他跟公主之间横桓着十万八千里的鸿沟,此生无法逾越,他幻想着跟她结婚,可那也只是一场梦中的婚礼罢了。可他依然爱得如此深沉,爱得如此执着,爱得如此无怨无悔,哪怕是为心爱的人献出自己最宝贵的生命! “这是梦吗?”他喃喃的说。 “有梦,就够了。”他握紧了她的手。 那伤感的故事,这伤感的旋律,不知不觉,我的眼角湿润了。我想起了自己的爱情遭遇,我想起了曦儿,我和曦儿…… 最后一支曲子,夕儿告诉我叫《水边的阿狄丽娜》,这首曲子背后是一个希腊神话爱情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孤独的塞浦路斯过往,名家皮格马利翁,他雕塑了一个美丽的少女,每天对着她痴痴地看,最终不可避免地爱上了少女的雕像。他向众神祈祷,期盼着爱情的契机。他的真诚和执着感动了爱神阿佛洛狄忒,赐给了雕像以生命。从此,幸运的国王就和美丽的少女生活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 这首钢琴曲又为我的心燃起了爱的希望,金城所致,金石为开!国王的爱心能使少女雕像复活,我的爱心难道连一个活人都感化不了么? 艺术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拨动人的心弦,激发人们深藏于内心的情感体验,我的心湖被这两个爱情故事搅得波澜迭起! 等夕儿的纤指离开黑白琴键时,我起身告退,我以上卫生间之由,借机离开了琴房,我不想让夕儿看见我已经湿润的眼角。 我从螺旋梯下楼来到一楼大厅,径直出了大厅,我点了一支万宝路吸着,沿着玫瑰城堡侧面朝车库的方向走去。 在车库门口我看见一辆银色兰博基尼,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想起了丹尼尔!难道丹尼尔也在玫瑰庄园? 夕儿只说曦儿来玫瑰庄园了,并没有说丹尼尔也来了呀?夕儿说曦儿正在玫瑰庄园里散步,难道曦儿和丹尼尔一起在散步? 这样一想,我就丢掉香烟,快步走回到玫瑰城堡的大厅门口…… 见一名身着系白色漂亮围裙的女佣端着一只银色托盘从螺旋梯一侧的廊道走出来。 我上前拦住她,笑笑道:“你好!我叫顾阳,是你们家小姐的朋友。” “你好,我叫梅朵……”那女佣礼貌地朝我笑笑说。 梅朵手中的托盘上搁着一只盛咖啡的银色器具,还有两只淡蓝色欧式骨瓷咖啡杯。 “你知道二小姐现在在哪里么?”我看着梅朵问。 “二小姐和丹尼尔先生在放映室看电影,我正要去给他们送咖啡呢!”梅朵看着我笑笑说。 “放映室?这里哪有放映室?”我看着她问。 “地下室有个小型放映室,二小姐经常在那里看电影!”梅朵说。 “是么?怎么走?”我看住梅朵问。 梅朵说:“你从这边电梯下去就是放映室。”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灵机一动说:“梅朵!我去帮你送咖啡吧!” 梅朵看着我说:“这样不合适,顾先生,这是我份内的事情,怎么可以……” 我走过去,看着她讪笑道:“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正好要去给你家二小姐打个招呼,我来还没见她的面呢!来吧!梅朵!让我去!” 梅朵吃不准,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顾先生……您真要下去么……” 我点头笑道:“你去忙吧!这里交给我好了!” 说着我伸手去接梅朵手中的银质托盘…… 梅朵只好依了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那就麻烦您了,顾先生。” 我笑笑道:“甭跟我客气!我跟你家小姐老熟了!” 说着我转身,端着银质托盘径直朝电梯间快步走去…… 下到地下一层,玫瑰城堡的左侧是停车库,右侧是地下庭院。地下庭院大概是供夏季避暑用的,放映室靠近地下庭院这一头,再加地下廊道里有明亮的灯光设备,根本感觉不到这是在地下室。 我径直走到放映室门口,听见里面传来欢快的笑声,我心想曦儿啊曦儿,你可真会选地方,跟那个“奶油小生”躲在地下影院里,还把门关上了,作为一个女孩子,怎么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啊? 你很了解那个混血球么?不希望有人打扰你们幽会是吧?我偏要做一只大功率的电灯泡! 这样一想,我抬手敲门,用力敲门…… “谁呀?”曦儿的声音,极不悦的样子。 第四百八十二章真会挑地方 我在门外应道:“是我!林曦儿小姐!” 同时我伸手将门推开了一点,目光从门缝向里面投射进去…… 我看见了地下影院最前面的大荧幕,荧幕上正放映着一部外国电影…… 里头只开着两盏壁灯,影院大部分区域都是幽暗一片,荧幕对面最前排的位置坐着俩人影,只隐约能分辨出是一男一女,但看不清楚人的面目。 “你谁呀?谁让你进来的?”曦儿说,她的语气依然不悦。 我推开门,闪身走了进去,直接向那俩身影走了过去…… 眼睛逐渐暗适应了,加之跟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了,我已经分辨出前头的俩身影谁是曦儿谁是丹尼尔了。 曦儿和丹尼尔也认出了我。 曦儿蹙眉盯着我说:“谁让你进来的?” 我摸鼻子笑笑道:“怕你们口渴,给你们送咖啡来了!” “放这里吧!”曦儿瞟了我一眼说。 我走过去,将银质托盘搁在他们座位边上的茶几上,抬脸扫一眼这间小型地下影院,大概有半个教室那么大,不到十张座椅,都是那种铺着橙黄色椅垫的靠背椅,正前方是一块白色幕布,用的是镭射放映机! 曦儿和丹尼尔并排坐在一张双人座上,位置在放映室的前三分之一处,俩人紧挨着坐的,大半注意力还在前方的荧幕上。 “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出去了!”曦儿见我站着他们边上不动,扬脸看着我说。 我笑笑道:“我也喜欢看电影,让我也看看呗!电影院看一场电影好几十块,这里可以免费看……” 曦儿瞪了我一眼说:“请你出去,顾先生,别打扰我们的雅兴!” 真会挑地方,地下室,灯光还这么幽暗,真适合搞拍拖呢!亲个嘴啊!摸个手啊!几多方便啊! “让我跟你们一起陶冶一下情操嘛!”我面无表情地道。 “有病!”曦儿气道。 我舔着脸皮道:“我最近是有病,而且病得很重!心理医生说我有深度相思病、重度抑郁症、不典型躁狂症,还有暴力攻击倾向……” 曦儿气得说不上话来:“你……怎么这么烦人啊!随便你吧!你想当电灯泡你就当吧!” 说着她扭头笑看着丹尼尔说:“别理他!他脑子有病!我们看我们的!把他当成空气就行!” 我无耻地笑了,老子就爱做电灯泡!我非拆散你们不可! 我大声问道:“这放映的是什么电影呀?” 这回是曦儿和丹尼尔齐刷刷地扭头看向我,表情很古怪…… 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内裤外穿扮超人了么?还是我乳罩往上一翻变格格了?我是咬着奶嘴到处跑,还是背着充气娃娃去逛街了? “乡巴佬!连《玫瑰花床》都没看过!”曦儿鄙夷地白了我一眼说。 我“喔”了一声,讪笑道:“是情色片吧?” “粗俗!不可理喻!”曦儿骂我说。 她不再理我,把目光投向荧幕…… 《玫瑰花床》还有一个名字,叫《终有有一天感动你》,讲述的是一个有着痛苦童年经历,对爱情既渴望又恐惧的老剩女,跟一个闷骚中年鳏夫的爱情故事…… 搞不清楚到底是这部电影因为那首主题曲《rightherewaiting》而闻名,还是那首主题曲因为这部电影而闻名了?那首《rightherewaiting》也就是上次在休闲会所里,丹尼尔用萨克斯倾情演绎的那首经典名曲! 满屏幕都是玫瑰花,老剩女思春,以及中年鳏夫故作小资情调的画面!在电影演到男女主角在阳台上热烈拥吻时,曦儿的身子朝丹尼尔靠拢了过去,目光闪烁地看着欧阳泽,无限神往地说:“好感人喔!女主角好幸福耶!” 撤!真肉麻! 谁想混血球更肉麻! 他目光灼灼地看住曦儿说:“相信我!我会做得比他好!” 俩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粘连在了一起,似乎都要燃烧起火了! “咳!咳咳!咳咳咳……”我故意大声咳嗽起来。 在相遇相识相知相爱分离再重逢的经典老套爱情剧模式过后,电影在老剩女终于抑制不住春心荡漾,手持一支白玫瑰出现在中年鳏夫公寓前,准备以身相许时终于赢来了大团圆的结局。 那首煽情的《rightherewaiting》歌曲久久回旋在影片中,也回旋在小小放映室里,煽动着那两颗悸动的心! 曦儿仰脸迷醉般地注视着丹尼尔,丹尼尔也俯视着她,她的手故意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手,他抬起手掌,想要包住她的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啊”地大叫一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旁边那两只眼看就要握在一起的手,触电般地各自缩了回去,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荧幕,电影最后一个画面定格,白色的字母从下方徐徐升起…… 我走到他们面前,讪讪笑道:“你们都渴了吧?我给你们满上咖啡!” 其实我想说的是:“二位!你们都饥渴了吧!” 我看着丹尼尔,咬牙启齿地道:“先生!电影好看么?” 其实我想说的是:“混球!信不信我踹死你!” 丹尼尔笑笑说:“非常不错!这部电影再次向我们证实了爱情的伟大魔力!尤其是这首《rightherewaiting》,每听一次,都能触动我的灵魂!” 触动你妹喔!这是我有屎以来听到过的最有粪量的影评了!整得跟电影史诗似的!而事实上,无非就是“睡美人”式的浪漫爱情童话与令人焦灼的弗洛伊德病例分析相结合的产物! 从地下影院乘电梯上到楼上的大厅,丹尼尔去了卫生间。 只剩下我和曦儿了。 我咳了一声,仰脸看着大厅顶部的水晶灯,自言自语似地说:“墙内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内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哎!” “嗳!你依依呀呀什么啊?”曦儿剜了我一眼说。 我不看她,依然维持着仰头看大厅穹顶的姿态,叹声道:“凄凉啊凄凉!俗话说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呢!”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曦儿怒视着我说。 我低头看她,讪笑道:“其实,我正在练习普通话……” 曦儿气得站起身,使劲一跺脚! 我感觉了! 是的!她是跺在我脚背上的! 我痛得呲牙咧嘴地,跳着脚叫道:“你……你想杀人灭口啊……” “你再坏我好事,我就杀了你!”曦儿也冲我叫道。 晚饭是四人餐桌,气氛有些怪异。 虽然王阿姨做了一桌子好菜,可是我们两男两女吃得似乎并不开怀。 夕儿为了活跃气氛,瞟了餐厅对面墙壁上的一副油画,那画面上画的是几朵洁白的玉兰花。然后她念了一首诗,问我们这诗是哪朝哪代哪个诗人写的?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我就说这是唐朝诗人王建的《十五夜望月》。 曦儿抢了我一句话说就你知道啊?小学生都知道呢! “莫非你也知道?”我挤兑她道,“那我问你,你说诗中写到了什么花?” “废话!肯定是桂花啊!那本小姐的生命之花!”曦儿冲我挑眉道。 我道:“难道诗中就只有桂花吗?” “那还有什么?”曦儿眉头蹙了起来,“难道白树也是花吗?好笑!你个文盲!” 哈哈哈!你丫的根本就不懂这首诗,还在我面前充大腕!我拍着桌子大笑起来。 “喂!你笑什么!”曦儿愤怒地瞪着我。似乎感觉她自己受到了羞辱! “你个文盲!”我边笑边伸手指点她,“白树就是玉兰花啊!” 这首诗里写到了桂花和玉兰花,都是两姐妹最喜欢的花! 曦儿将手中的筷子拍在餐桌上,怒视着我说:“姓顾的!你今天是不是非要跟我较劲儿啊?” 我低头摸鼻子,冷笑一声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曦儿瞪视着我:“你!你敢讥笑我?你个乡巴佬!” 我愣了一下,觉得乡巴佬这个词似曾相识,曦儿已经n久没这么叫过我了! “你个妖女!”我以牙还牙道。 很快我们的对骂转为了对打,拿筷子隔着餐桌当飞镖掷向对方,餐桌立马变成硝烟弥漫的战场! 曦儿倏地蹦起来,伸手指着我说:“乡巴佬!有本事跟我出去单挑!” 我也站起身,盯着她道:“行!打疼了你别哭!” 曦儿说:“少废话!现在就去!” “去就去!”我道。 夕儿和丹尼尔也跟着站起身,夕儿的表情是又好气又好笑,丹尼尔完全是一副不之所以的表情。 夕儿刚想劝说一句什么,曦儿抬脚踩在椅子上,朝她一摆手道:“姐!你别说了!今天我要跟这乡巴佬做个了断!” 我讪笑道:“对!是时候了断了!” 我和曦儿互相瞪对方一眼,同时转身向餐厅门口走去…… 我和曦儿的胡闹以丹尼尔的提出告辞为终结,曦儿对我说:“今天放你一马!我得送丹尼尔走!” “你不跟他一起走么?”我挤兑她道。 夕儿在边上插话说:“曦儿今晚在庄园过夜。” 曦儿说:“我姐要跟我看‘卧谈会’!” 我摸了下鼻子,坏笑道:“俩女人开‘卧谈会’通常会选择什么主题?” 第四百八十三章不再相信爱 曦儿说:“不管选什么主题,你都在主题之外!” 我刚想回敬她一句,夕儿走过来对我说:“陪我去散散步好么?阳阳。” 我道:“好啊!十分乐意!我们走吧,去上次那片小树林!” 我这话是说给曦儿听的!但她貌似没什么大的反应,而是挽着丹尼尔的手臂,有说有笑地向停车场走去。 我跟夕儿来到上次那片小树林散步,此刻已经是夜里八点了。 虽然是小树林里,但灯光设施非常,有些欧式的路灯,还地灯辅助照射,玫瑰城堡前方上空十几米高的灯塔上的灯照范围也能延伸到这片小树林。 秋月很美,真地很美,美得宛如身边的佳人。 我和夕儿徜徉在树林中的小径上,没怎么说话,彼此都静听着树林里各种秋虫谱成的美妙交响乐。 最后我们在上次坐过的秋千椅上坐下来,这秋千椅位于一颗老槐树的阴影中,遮住了来自各个方向的大部分光线,略显幽暗,只能看清对方的脸型,看不清对方的五官。 我们一边仰头看着夜空,一边轻轻晃着秋千椅…… “阳阳,”夕儿转脸看着我,轻声说,“你觉得这世上什么东西可以成为永恒?” 幽暗的光线,我只看见她明亮的双眸在灵动。 我转脸看着她,摸了摸鼻子,笑笑道:“除了天和地,这世上本无永恒的事物!” “那么,爱情呢?”夕儿看着我问,语气有些天真。 我仰望着夜空,没有说话。 “那你现在不相信爱情了么?”夕儿看着我说,明眸闪烁 我道:“我不知道……” 我认为一个人的爱情观是天生具备的,这跟他的情感史休戚相关! 我爱过三个女人,柳青、夕儿和曦儿,柳青已经成为记忆,她是过去式了。夕儿也已成为过去式,但我们的关系应该算是那种比恋人少一点,比朋友多一点的那种微妙情感。唯有曦儿还是现在进行时,可她却在莫名其妙地伤害我的心。 我感觉她离我越来越远,就像一艘远航的轮船,逐渐向远方驶去,快要接近我视线无法触及的地平线了。她就像一只风筝,我已经失去了掌控它的绳线,她渐渐淡出了我的视野。 “你觉得爱情里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摸出一支万宝路点上,低头想了想,然后抬头看着她道:“我觉得信任最重要!真正的爱情就是彼此绝对地信任!在你觉得对方可信之前,你依然会选择信任对方。我觉得信任是爱情最重要的品质。但是信任就像一张纸,皱了,即使抚平,也恢复不了原样了!” 夕儿俯首,抬手拢了一下耳畔的发丝,她的身子随着秋千椅轻轻摇晃着,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俩人之间有片刻的沉默。 “阳阳,我不知道曦儿遇到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她为何执意要离开你身边,可是,”夕儿仰脸看着我说,“她的态度似乎很坚定……” 我低头抽烟,没有言语。 夕儿又看着我说:“阳阳,我知道你一直在试图让曦儿回心转意,可让一个离开的人回心转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尤其是曦儿,她要么不做决定,一旦做决定,就不会再更改。在这一点上,我妹的性格完全遗传自我爸……” 我喷出一口烟雾,仰望着夜空,叹声道:“我懂。” 夜空幽暗,星月不见,月亮已经隐入堆积在一起的褐色的云层。 看来明天并不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夕儿看着我说:“你怎么打算的?阳阳……” “我不知道……”我低头叹声道。 夕儿说:“看得出来,丹尼尔在追求曦儿。” 我点头道:“我知道。” 夕儿说:“夕儿似乎对丹尼尔也有好感。” 我道:“我知道。” 俩人再次陷入沉默,一阵秋夜的风,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夕儿本能地缩肩,双手抱臂…… 我道:“冷么?” 夕儿说:“有点儿。” 我道:“那我们回房间去吧?”说着我脱下身上的外衫,披在她肩上。 夕儿没有拒绝,似乎享受我这种很绅士般地关怀。 我们起身,沿着树林中的小径慢慢往回走…… 我叹了一声道:“冬天快来了。” “你不喜欢冬天么?阳阳。”夕儿转脸看我。 我道:“我没说不喜欢冬天呀。” “可你一说冬天就叹气呢?”夕儿看着我笑笑说。 我道:“唉!其实我最近老叹气,也不知道为什么?” “看!你又叹气了!”夕儿仰脸看着我,挤挤眼睛说。 我笑笑道:“恩!一个年轻人老叹气不是什么值得光荣的事情,毕竟我不是才子,不是济慈,叹一口气,就能急笔写出一篇美妙的诗歌来。” “阳阳,其实你很有才,只是还没遇到合适的机遇。”夕儿看着我说,神态很认真。 我看着她,笑了一下道:“或许。在丽人服饰我遇到太多事业之外的羁绊了,在事业上没有像样的机会放手一搏。” “我知道,”夕儿眼眸闪烁地看着我说,“但是,思美可以为你提供一个大大的舞台,我相信你可以利用这个平台,干出一番大事业!” 我顿住脚步,看住她的眼睛说:“夕儿,谢谢你给我的机会。” 夕儿抬脸看着我说:“阳阳,我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会以你为豪的!” 我笑笑道:“让机会从眼皮子底下溜走,是我的耻辱!” 夕儿看着我,满意地笑了。 一种夜风拂过,她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双臂,轻轻地说了一句:“冬天真的要来了。” 我笑笑道:“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么?” 夕儿应道:“冬天也是个美丽的季节。尤其是下雪的时候,庄园里的湖会结厚厚的冰层,是一座露天的溜冰场!” 我笑笑道:“你会溜冰么?夕儿。” 夕儿点头说:“会。是曦儿教我的。” 我道:“我就不会。在冰上滑行是什么感觉?刺激么?” 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不是刺激,是飞翔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好,自由自在,感觉自己像小鸟一样在飞翔。”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是么?这么神奇?” 夕儿点头说:“嗯!下雪的时候你来庄园,我教你溜冰呀?” 我摸鼻子笑道:“好啊!何乐而不为呢?” 夕儿笑说:“那你可别怨屁股疼,我学溜冰的时摔了很多次,每次都摔屁股,又痛又气呢!”说着夕儿有些忍俊不禁,大概脑海里想起了自己摔倒的滑稽情景了。 我道:“有大美女在身边,哪怕是摔了个狗啃泥,我也会以很潇洒优雅的姿势爬起来,甩甩头发,装作我是故意摔倒的。” 夕儿掩嘴“扑哧”一声被我的话逗笑了。 “那咱们一言为定?”夕儿仰脸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什么?” “下第一场雪的时,你来‘玫瑰庄园’陪我玩儿呀!”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我怎么发现你越来越小孩子了。” 夕儿不以为意,笑笑说:“那要看在什么人面前了……” 见我盯着她看,她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我道:“在我面前,你就愿意变成小孩了?” 夕儿俯首,抬手轻轻拢了一下耳畔的发丝…… 她低头看着脚下的鹅卵石小路,轻声说:“我可没这么说……” 我呵呵一笑,没说什么。 “咱们拉钩吧!”夕儿抬脸笑看着我说。 我道:“拉钩做什么?” “这是约定啊!拉钩就是承诺要兑现我们的约定!”夕儿看着我说。 我呵呵一笑道:“拉钩就拉钩!我怕谁!” 拉完钩,我们继续往前走,夕儿有些调皮地踩着小径边上竖起的小小砖头上,张开双臂以维持身体平衡,慢慢向前走去…… 我也学她的样子,走到小径这边竖起的砖头上,张开双臂,慢慢往前走…… “看我们谁走得远?”夕儿笑说,低头看着脚下竖起的砖石。 我道:“行!看谁的小脑发育不健全?” 小径边上砌有窄窄的边沿,略高于路平面,一般仅为一块砖头侧面的宽度。这游戏有点类似于走火车轨道,比的是个人的小脑平衡能力。 我就不信夕儿是练体操的,但结果却是我走不过夕儿,虽然我没从上面掉下来,但我明显落后于夕儿,没夕儿快。 “顾先生,你小脑发育没我健全吧?”夕儿回头很快地看我一眼,笑说。 我从上面走下来,笑看着她道:“我小时候得过脑膜炎,你不能跟一个病人比这个!嘿嘿。” “我知道你肯定会输给我的。”夕儿笑说,依然沿着砖石边沿慢慢往前走,两只手臂蝶翼般地上下扑动,貌似她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道:“为什么?你不会练过体操平衡木的吧?” 夕儿说:“体操没练过,倒是接受过形体训练……” 我道:“形体训练也练平衡木么?” 夕儿说:“不练平衡木,但要练平衡能力……” 我道:“原来如此。” 夕儿说:“阳阳……你知道你为什么比不过我么?” 我道:“为什么?” 第四百八十四章不要逃避我的眼… “最主要原因是你意念太乱了,不能集中精力。”夕儿说,她依然沿着砖石边沿慢慢向前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 我呵呵一笑,没有答话。 夕儿竟然洞察我的内心,我确实意念很乱,我在想曦儿,想她送丹尼尔会送到哪里呢?他们分别时会不会拥抱接吻什么的? 你说我的意念能不乱么? 夕儿坚持不住了,走到那支欧式路灯下,她的身子一歪,从砖石边沿上掉了下来,落脚时重心没站稳,身子向一侧歪去…… 我赶紧奔上前,伸手扶住了她…… 夕儿倒在我怀里,仰脸看着我的眼睛…… 我揽住她的细腰,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我怎么感觉她是故意往我怀里倒啊? 路灯下,夕儿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面孔,精致的五官,黑亮的眼眸,似乎还含着某种特别的情愫,她微启双唇:“阳阳……”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有些慌乱,同时我松开了夕儿…… 每次看到夕儿这种眼神,我都会有点乱! “阳阳……” 夕儿又轻声喊了我一句。 我道:“有点冷,我们回去吧” 我存心打乱夕儿的思路! 夕儿的身子在原地凝了两秒钟,轻“喔”了一声,便慢慢地跟了上来…… 她似乎有话要说,只是因为我这种态度,她把想说的话压了回去…… 新的礼拜又开始了,这个礼拜我的工作重心就是在艺术策源地,我要亲临现场指导“天使之眼”发布会现场的布置。 这是一个很辛苦的活儿,也很考验我的能力。 广告公司其实就是一个出创意的地方,它们的产品是创意,是无形的,不是有形的东西。广告公司把创意弄出来,具体实施要依赖于其它公司,诸如影视制作公司、婚庆礼仪公司等等。 我的职责无非几点,其一监督工作流程与进度,其二负责跟上述一些公司的负责人达成良好沟通,目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完成最高效的工作进度。 曦儿很重视这次的发布会,每天都会来艺术策源地察看,她对我的态度依然冷漠,她会跟我谈现场的布置,会提出一些要求,有些要求很苛刻,在她眼中,我俨然只是广告代理公司的负责代表! 有一天曦儿突然有了一个灵感,她伸手指着艺术策源地的入口处,对我说:“顾总监,鲜花不要摆成‘天使之眼’的字形了,一个摆出来不好看,二个‘眼’这个字用鲜花摆起来也比较困难。” 我表示认可,我问她道:“林总,那应该摆成什么字形或者图案?” 曦儿说:“摆成英文字样吧,左边摆个love!” 我笑笑道:“右边摆个happiness?” “幸福的英文也很难摆,摆出来也不美观。”曦儿说。 我道:“我会听从你的意见。” 曦儿一手抱臂,一手捉着下颌,略一沉吟后说:“幸福不一定非要用语言来表达,也可以用图形呈现出来不是么?” 我看着她道:“好主意!可以设计成丘比特之箭的样子!” 我蓦地想起曾经跟曦儿讲过那则关于丘比特之箭的故事。爱神丘比特有两只箭,一只金箭,一只铅箭。被金箭射中的人会结出爱情的鲜果,被铅箭射中的人即使一生为爱狂奔,也不会有好的结果。 我看着曦儿,讪讪一笑,别有意图地道:“请问林总,我该用丘比特哪只箭呢?金箭,还是铅箭?” 曦儿蹙眉瞟我一眼说:“反正你别银箭就行了!” 我讪笑道:“遗憾的是,我是被丘比特铅箭射中的人!” “你话太多了!顾总监!”曦儿看我一眼说,“照我说的做,就这样!” 曦儿的声音很冷漠,说完掉头就走开了。 我在背后后冲她喊道:“你别走太远,我等你回来!我会在原地等你回来的!我一定会!” 我想曦儿应该明白我话里的话,我会等她回到我身边,我会的!我不能接受曦儿离开我的这个事实,虽然她已经在我的世界渐行渐远了。 繁忙的工作至少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让我暂时忘却心中的情伤。或许我也是有意参与到忙碌的工作中去,投入地工作或许能够疗伤。 礼拜四的时候,“天使之眼”发布会的现场已初具雏形! 这天傍晚时分,曦儿来艺术策源地做例行的视察工作。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她把丹尼尔也带来了。 曦儿和丹尼尔来的时候,正值下班之际,工作人员三五成群地离开了工作现场,他们要去街边的餐馆吃晚饭。 我原本也是要跟着他们去的,但见曦儿来了,我就走不开了。 我站在边上,跟着他们,曦儿无视我的存在,像个导游一样带着丹尼尔参观博物馆似的,她一边走一边很亲热地向丹尼尔解说,俩人看上去很亲密的样子。 我没有多嘴,但我在想,此刻在曦儿身边的那个男人应该是我,应该是我,应该是我! 曦儿和丹尼尔一路走进了发布会的室内现场…… 见我依然跟着他们,曦儿顿住脚步,回头很厌烦地看着我说:“顾总监!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去吃饭吧!” 我讪笑道:“我肚子不饿。” 曦儿觑着我看了两秒钟后说:“那麻烦你去帮我们买两瓶苏打水吧!我和丹尼尔都有些渴了!” 没办法,我只好奔出会场,去街对面的超市给他们买水。 曦儿渴了,我当然会给她买水,别人说渴了,我或许不会有渴的感觉,但曦儿渴了,我会感同身受!如果他说疼了,我同样会感同身受!我和她原本在生命里已经结为了一体,就像一对连体婴儿! 只是,在我屁颠屁颠穿过街道跑去超市的时候,我不会想到,我和曦儿的爱情在这个傍晚彻底变了,变质了! 这个傍晚是我们爱情的分水岭,在这之前,我始终爱她,不管她如何对我,我都会爱她,不会改变!可是在这之后,我知道我是时候离开了,尽管这个抉择令我心如刀绞! 我买了两瓶“沃尔玛”苏打水,走到艺术策源地大门外,我有点后悔,我觉得我自己少买了一样东西,我应该在丹尼尔的瓶子加点料,加半包盐也可以!咸死那混血球! 瞧他刚才看我那眼神,那得意劲儿!就是在曦儿支使我去买水的时候。 我是跑去跑回的,有些气喘,但是,当我听到曦儿和丹尼尔的那段对话时,我不气喘了,因为,我差点没气了! 我进去时,曦儿和丹尼尔正在通往活动现场的雾屏后面…… 我本以为他们对那雾屏很感兴趣,但当我听到他们的对话时,我彻底崩溃了! “亲爱的,你想亲我哪里?”曦儿的声音。 “宝贝,你性感的下颌以上和以下都是我的嘴唇向往的地方。”丹尼尔坏笑的声音。 “你真坏呀!”曦儿的声音,声音很嗲,“那上面是哪里呢?” “你性感的小嘴!”丹尼尔的声音。 “那下面是哪里呢?”曦儿的声音,含有明显挑逗的意味。 “下面令人神往的神秘之处太多了。”丹尼尔的声音,有些玩世不恭的意味。 “你真是个大色鬼!”曦儿娇嗔的声音。 “男人不色,女人不爱嘛!”丹尼尔坏笑道,“让我亲吧!现在这儿没人!” “他马上就回来了。”曦儿说。 “你还在乎他吗?”丹尼尔说。 “谁说在乎他了。我早就不想理他了。可他像个癞皮狗老缠着我!”曦儿说。 “你要正式告诉他,你现在爱的男人是我!”丹尼尔说。 “我说了呀!可他脸皮厚呢!”曦儿说,语带讥笑。 “亲爱的,咱们可以不管他。当他是空气就好了。”丹尼尔说。 “嗯!就这么办。”曦儿笑说。 “那现在让我亲一口吧!”丹尼尔说。 “你不是才亲了一口么?”曦儿说。 “亲不够呢!你太美了!”丹尼尔说。 “那你要亲哪里?”曦儿娇声说。 “哪里都想亲!”丹尼尔淫笑一声说。 “你真坏呀!这里又不是在家里,你胆子好大呢!”曦儿说。 “不是有句话叫做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么?”丹尼尔道。 “你别暴饮暴食喔!爱情是需要慢慢品味的!”曦儿说。 “那让我亲亲你的脖子总行吧!”丹尼尔坏笑道。 “你不是昨晚才在我家里亲了我脖子么?”曦儿说,故作羞赧。 “我昨天才吃完牛排,我今天又想吃了,肚子会饿的。”丹尼尔笑道。 “那我脖子是什么味道?你那么喜欢亲那里……”曦儿说,语带挑逗。 “性感的味道。”丹尼尔说。 “你真会讨女人欢心……”曦儿娇嗔说。 “我不但会说,还会还很会做。”丹尼尔坏笑道。 “讨厌!”曦儿娇嗔说。 “我亲了。”丹尼尔说。 “亲吧!快点!他就回来了。”曦儿说。 我立在雾屏对面,我以石化的姿态立在雾屏对面,我无法清晰地形容出我此刻的感受! 暴怒?嫌恶?崩溃? 或许这些情绪我都有! 我没想到曦儿会这么放任自流,我没想到夕儿和丹尼尔竟然亲密到了这种程度!我没想到在背后她竟然是这么评价我的!我没想到! 我很想冲过去,揪住丹尼尔,狠狠地揍他两拳!我也很想摔了手中的两瓶苏打水,掉头就走,再也不回头! 第四百八十五章一种深深的羞辱 我觉得我被曦儿深深羞辱了!我觉得我们的爱情被彻底玷污了!我深刻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我和曦儿之间溜走,而且永不回头! 一个念头、一份心意,或许能持续很多年,甚至是一辈子!但一个念头、一份心意,或许在刹那间就会彻底被改变了! 我听见心脏爆裂的声响,我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掌用力按住我左侧的胸口,我的左边真地很痛,痛得我有些喘不上气来! 事实证明身心是一致的,我并无任何心脏病史,我的心脏就像发动机一样强壮!可是现在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我的心脏真地像割裂般地疼痛,好像它在我的胸膛里真地已经崩裂了! 我紧按住胸口,挪动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向那块雾屏…… 听见我脚步的声响,雾屏后面“窸窸窣窣”的声响停止了…… 曦儿和丹尼尔从雾屏后面走出来了,俩人的表情都很不自然! 曦儿有些气促,面颊潮红,仿佛刚跟丹尼尔做完一次法式深吻似的。 尽管我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我胸中却是翻江倒海的! 我走过去,看着曦儿,我的喉结剧烈地作了个吞咽动作,我道:“水……买来了……” 我的嗓音克制不住地颤抖。 曦儿从我手中接过水,蹙眉盯着我说:“为什么不是屈臣氏牌子的苏打水?” 我道:“超市没有……只有沃尔玛的……” 我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只喝屈臣氏!”曦儿蹙眉盯着我说,“谁让你买沃尔玛的了。买个东西都不会买!”她随手将手中的矿泉水丢在地板上。 丹尼尔笑看着曦儿,讨好地说:“亲爱的!别生气,不如我们一起去外面买吧?” 曦儿说:“算了。没心情了。丹尼尔,我带你去‘琉璃月’吃晚饭吧!” 丹尼尔笑道:“太好了!” 我愣在原地,胸中依然翻江倒海,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 曦儿和丹尼尔走出几步后,她回头看着我说:“顾总监!别再跟着我们!你不是跟踪狂对不对?” 丹尼尔觑着我,对曦儿道:“亲爱的!如果遭遇了跟踪狂,我想我们有权利报警。你说呢?” 曦儿说:“那当然!” 我缓缓抬起脸,看着曦儿,嘴巴蠕动了一下,喉结蠕动了一下…… “曦儿……”我嘴唇颤抖着道,“你走吧,我放你走了……” 曦儿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丹尼尔觑着我道:“顾先生,你早该这样了。” 我没理他,只看着曦儿,喉结又剧烈地上下蠕动了一下,我能听到自己喉结蠕动的声响…… “走吧!曦儿……”我看着她喃声道,“我放你走了……” 曦儿又看了我一眼,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句什么…… 我突然冲她吼道:“走啊!我放开你……我真地放你走了……” 丹尼尔很奇怪地看着我,嘀咕了一句道:“莫名其妙!” 曦儿蹙眉盯了丹尼尔一眼说:“你闭嘴!” 丹尼尔看着曦儿讪笑着,耸耸肩道:“我们走吧!亲爱的?” 为了不让对面的人看见我伤心的眼泪,我背转过身去,喃声重复道:“走吧……走吧……找你的幸福去吧……我放你走了,我放你走了……” 当我再次回转身时,曦儿和丹尼尔已经离开了。 偌大的会场里就只剩下我孤单一个人…… 我踉踉跄跄地走出了会场,走到停车场,驾车离开了艺术策源地,在一家韩式酒馆里,我把自己灌了个酩酊大醉! 情绪不好的人太容易醉了,一瓶半烧酒下肚,我就已经醉了! 我在艺术策源地听到的那番对话,一遍一遍在我耳边回响着,我脑海里一遍一遍浮现出曦儿和丹尼尔躲在雾墙和后面偷欢的暧昧情景…… 我胸口堵,情绪找不到发泄的出口,谁来找我茬,打我一顿,或许我会更好受一些! 我开始扇自己巴掌,一连扇了好几巴掌,斜对面桌上一对情侣对我指指点点,他们在小声取笑我! 对面坐了一桌子男人,有四五个,看样子他们也都喝了不少烧酒! 见我醉眼模糊地坐在那里不停地掴自己嘴巴,那帮人都在笑话我,他们应该都在笑话我被女人抛弃了吧?他们一定在笑话我被女人抛弃了吧? “看!那个傻逼在自己掌嘴呢!”其中一个男的哈哈笑道。 “肯定被女人踹了!”另一个男的笑道。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向对面的桌子走了过去…… 我醉眼模糊盯着他们,伸手指着他们道:“你们……在取笑我……” 先前骂我傻逼的那个男的觑着我道:“脑子有毛病吧你?” 我呵呵呵地笑了,抬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毛病?” 那堆男人看着我哄堂大笑! 但被我拍了一巴掌的那个男的恼怒了,倏地蹦起来,推我一把,喷着满口酒气冲我道:“小子!找茬是吧?” 我嘿嘿傻笑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伸手从他们桌上抓过一瓶啤酒,手用力一扬,将啤酒倒洒在他们桌上,还浇湿了旁边几个男的的裤子…… 我的行为引起了公愤! 那四五个男人都倏地站起来…… 被我拍了一巴掌的那个男的恼怒道:“哥儿几个!这小子欠扁!咱们成全他吧!”说着他伸手猛推了我一把,直接把我推倒在地…… 我本来踩的就是“迷踪步”,被他这么猛力一推,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但我没感觉到疼,我还在笑,冲他们傻笑…… 我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空酒瓶子,一扬手朝那伙人丢了过去…… 其中一个男的一脚上来,再次把我踹翻在地…… 四五个男的把我围了过来,奔最前面的男的抬脚用力踩我…… 可我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疼,我冲他们嘿嘿傻笑,我道:“大爷的!女人的脚都比你们有劲,呵呵呵……” 被我这话一刺激,四五个男人全冲上来踩我! “踩死他!踩死他!犯贱!”有人在叫。 一时间我看见很多脚朝我飞了过来,落脚点在我身体上的不同部位…… 我开始感觉到疼,因为他们踩得越来越狠了! 我本能地伸手抱住了脑袋,身体蜷卧,背朝他们,我准备接受一顿毒打! 或许,这就是我想要的! 这时候一个女声的斥责在我头顶上方响起…… “住手!你们想干吗?” 一个男的道:“你谁啊?” “你管我谁!你们再打人,我保证你们今晚全部去警察局过夜信不信?” 是那个女声,有些耳熟。 一个男的道:“想吓唬哥儿几个?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揍?” “你喝多了!帅哥!我数十声,不走的全部都会去警察局过夜!” 是那个女声。 一个男的道:“哟!看你长得蛮水灵的,说话咋这么嚣张?你知道我们哥儿几个混哪的么?” “你知道本姑娘混的哪的么?” 是那个女声。 一个男的道:“这傻帽欠揍!哥儿几个今天管他饱!” “你试试看!10、9、8……” 那个女声开始倒数! 一个男的道:“还真数呢!妈的!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哥儿几个,要不我们带这妞去别处寻点刺激?” “7、6、5……” 那女声依然在数数,不露声色。 其中一个男的小声道:“哥儿们!我觉得这妞好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个男的骂他道:“去!特么的你在哪见了漂亮女孩不说面熟?” 说这妞面熟的那个男的突然一拍脑瓜,醒悟道:“哥几个!我看我们还是赶紧撤吧!” 一个男的骂他道:“操!瞧你这出息!被一个妞几句话就唬住了?” 说这妞面熟的那个男的急声道:“哥儿几个!你们不觉得这女的像‘太阳雨’服饰公司街头宣传画上的那个模特么?” 一个男的道:“那又怎样?” 这个时候,我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当我定睛看向那个女孩,我才知道是肖雨涵! 一个男的道:“太阳雨服饰是哪个家族的产业?” 另一个接道:“滕辉地产,肖氏家族……” 说话的人也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话头嘎然止住,神色顿时一变! 我伸手指着肖雨涵,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肖、肖雨涵……” 那四五个男的一听我喊肖雨涵,都面露骇然之色! 一个男的看着肖雨涵,结巴道:“你、你真是……肖雨涵……” 另一个补充道:“肖少的妹妹……” 肖雨涵穿一身淑女范十足的白色连身裙,手挽着一个闪亮的漆皮包包,没看我,一直觑着那四五个男的…… “要不要找我哥来跟你们聊聊?”肖雨涵漠视着那几个男的说。 那四五个男的顿时鸦雀无声! 其中一个反应激灵点,赶紧向肖雨涵陪笑道:“肖小姐!我们是有眼不识泰山!请你别放在心上!多有得罪!” 另外几个也紧跟向肖雨涵赔笑道:“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肖雨涵依然漠视着他们,蹙着一对细眉说:“我十个数可是都数完了,可你们还没走,看来你们都想找个免费过夜的地方对不对?那好,我只好叫警察了!” 说着她打开包包,准备拿手机…… 第四百八十六章幸亏你来 一个男的急声道:“别!肖小姐!我们现在就滚!立刻就滚!” 另外几个男的也跟着赔笑道:“我们马上滚蛋!得罪了!肖小姐!” 五秒钟之内,那帮人全部从酒馆消失不见了! 酒店老板赶紧跑过来,对肖雨涵道:“谢谢你啊!姑娘!幸亏你来,要不这帮人非得又把我店里东西砸得稀巴烂,我们做生意的不容易……” 肖雨涵朝老板笑笑说:“没事,你忙你的吧。” “雨涵……”我摇摇晃晃地站在她面前,手舞足蹈地笑道,“你怎么把他们全放走了呢?谁还跟我打架……” 我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 肖雨涵赶紧扶住了我! “唉!怎么喝这么多?”肖雨涵仰脸看着我说,摇摇头表示无语了。 我趴在她身上,很近距离地笑看着她的白嫩的圆脸道:“多乎?少乎……不多哉……” 肖雨涵又好气有好笑地嗔我一眼说:“好了好了,别多乎少乎了,应该回去睡觉乎了。” 她捉住我一条胳膊搭在她肩上,一条柔臂伸过来扶住我的腰。 我笑看着她道:“你……要干吗……” 肖雨涵抬手扇了扇我满嘴的酒气,蹙眉很发愁地看着我说:“我的哥哥!我送你回家啊!你不是还想找人打架吧?” 我笑道:“我能打呀!十个八个……我全部都打趴下……” 肖雨涵很发愁地看着我说:“可是……我只看到你被人家打趴下了,人家十个八个都在打你……” 我梗着脖子,看着她道:“有、有么……我还没动手呢……” “等你动手的时候,人家都跑光啦!”肖雨涵看着我,无奈地摇摇头。 我嘿嘿傻笑道:“他们……跑不了,除非他们有轻功……” “我的哥哥!我真发愁了!你完全是身在武侠世界里的呀!”肖雨涵看着我摇摇头说。 我拍拍胸口道:“我……我顾阳就是一代大侠……” “虾米的虾吧?”肖雨涵拿目光嗔着我,然后扑哧一声又笑了。 “你……笑话我……” “岂敢啊!顾大侠。” “我要跟你决斗!” “行行!我们回家再决斗好不好?” 我一摆手道:“我没有……家……” 说这话时我心中掠过一阵阵心酸与痛楚。 肖雨涵为什么这么巧地出现在这家韩式酒店里。不是凑巧,而是她一直在跟踪我! 这是肖雨涵在后来的某一天亲口告诉我的! 傍晚时分,她下班后开车来到艺术策源地,想看看“天使之眼”发布会现场的策划实施得怎么样了? 我对她出现在艺术策源地的动机表示过怀疑,丽人服饰和太阳雨服饰是两大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所以任何一方搞发布会的策划现场,对于另外一方都属于敏感之地,谁会明目张胆地去看探查呢? 别看肖雨涵年纪不大,但她为人处事各个方面都很得体。 当时我就觉得她出现在艺术策源地的口头理由不能成立! 肖雨涵承认这天傍晚她是特地来看我的!她很想看看我工作起来是什么样子?因为她在杂志上看到一句话,那句话说男人一丝不苟的魅力,比女人一丝不挂的魅力还要吸引人! 但她没想到曦儿也来了艺术策源地,为了不引起误会,她只好把自己藏了起来,想等曦儿走了之后再出现在我面前。 因此,她在暗地里目睹了我、曦儿和丹尼尔之间在傍晚时分发生的所有事情。 见我从艺术策源地失魂落魄地走出去,见我驾车在街上横冲直撞的,她担心我会出事,所以驾着她那辆蓝色英菲尼迪一路跟踪我。 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没注意到马自达后面的蓝色英菲尼迪跑车,也没注意到我自己在哪里把车停下来了,我只是看见有酒馆的地方就停车了。 事实上,我去的就是离艺术策源地三个街区的滨海市“红番区”。 肖雨涵告诉我,我在酒馆里撞上的那帮人可能就是当地的混混。其中有一个她感觉有点面熟,好像那个人还替她哥办了几件事。所以她才想起拿他哥肖德龙出来唬唬他们,没想到还真灵验! 后来我问她,当时在酒馆里她难道不怕么? 肖雨涵说怕呀,怎么不怕呢?你喝了那么多,我一个女孩子面对四五个马仔,我能不怕么? 我说你当时好像挺勇敢的,表情很到位,不卑不亢,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 肖雨涵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那是吓唬他们的。如果我自己都在发抖,我还怎么吓唬他们?不过,我也不是很怕他们啦!实在不行,我就跟我哥或者警察局打电话,我真地会让那些人在警察局留宿的! 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事情…… 肖雨涵搀扶着我向酒店门口慢慢走去,酒店老板上前帮忙。 我醉到什么程度呢?我醉到根本无法直立行走的程度,我醉到我事后对我在这家酒店做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我趴在肖雨涵的身上,她吃力地搀扶着我向酒店外面的停车场走去。 我的脖子没有力气,脸无力地贴在她脖颈里,我很近距离地看着她耳鬓细细的绒发,我能闻到她脖颈里淡淡的芬香…… 好容易把我弄到她的座驾里,她已经累得满面潮红、娇喘连连了。 我仰靠在副驾驶座的靠背上,脑袋里面是一锅烧开的粥,混沌不堪,站着还好,运动着还好,一旦当我坐下不动,我就感觉天旋地转起来! 我胃里不停地抽搐,我喊着难受…… 肖雨涵停下车,俯身紧看着我说:“想吐么?阳阳……” 我感觉胃里的东西已经涌到喉咙口了,我只要一张嘴,那胃内容物就会喷出来,我睁大眼睛盯着肖雨涵,用力点头,双手慌乱地去推车门…… 肖雨涵二话没说,飞快地推门下车,绕过车头,跑到副驾驶座边上,替我拉开了车门,尔后俯身伸手想搀扶我去街边…… 我没忍住,“噗”地一声,吐了她一裙子…… 肖雨涵伸手不停地轻拍我的背…… 我好容易才吐干净了,吐干净后,我胃里舒服多了。 肖雨涵扶我在座位上半躺好,从车里拿起一瓶水,送到我嘴边…… “阳阳,簌簌口吧”她看着我说。 我把本能地张开嘴巴,肖雨涵耐心细致地喂我喝水。 我涑了涑口,直接把漱口水吞进肚子里…… “唉哟!我的哥哥!你愁死我了!漱口水要吐掉的!” 见我摆手,示意不想再喝水了。 她才绕过车头,走回到驾驶座边上,伸手从车头扯过纸巾,擦拭被我吐脏了的白色连身裙…… 随便擦拭了几下,她重新坐进车里,将两边的车窗打开了。 车子向前疾驰而去。 一路上我都紧闭双眼,仰靠在车座靠背上,胃里没那么难受了,脑袋依然眩晕,我不停地喃喃自语…… 我说了些什么,事后我都不记得了。不过肖雨涵用脑子录了下来,回到目的地之后,她向我重播了一遍。 雨涵说我在车上不停地喃喃自语一些她都没听过的话,都是语录似的! 比如说“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 比如说“不要说,离开以后还会想念;不要说,分手以后还是朋友。离开一个地方,风景就不再属于你;错过一个人,那人便与你无关。落花本来有意,流水本也无情。转身的那一秒开始,我的幸福,便与你无关!” 雨涵还告诉我说,我当时还拽了一句英文,关于这一点,我矢口否认! 我摸着鼻子道:”不可能吧!除了上大学时练习过英文口语,我从来都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说英文的习惯!” 雨涵笑看着我说:“可是,你当时真地说了!” 我道:“标准么?” “要我说实话么?”雨涵笑看着我说。 我道:“请说实话!” “你的英文真地很烂耶!”雨涵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看着她道:“我真的说了么?我说了什么?” “nobodycangobackandstartanewbegining,butanyonecanstartnowandmakeanewending!”雨涵笑看着我说。 “这是我当时说的么?”我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道,“是什么意思呢?” “不是吧?”雨涵睁大眼睛看着我说,“连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么?” 我道:“我真不知道!” 太奇怪了!我竟然说了一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英文句子!醉酒跟做梦一样么?会表达一些潜意识的东西么? “没有人可以回到过去重新开始,但谁都可以从现在开始,书写一个全然不同的结局!”雨涵看着我说。 我道:“翻译过来是这个意思么?” 雨涵点头说:“嗯!是这个意思!” 我若有所思地“喔”了一声 “你觉得我英文说得好么?”雨涵看着我说。 我道:“你要听实话么?” “请说实话。”她笑看着我说。 我道:“很好听!真的!” “少来了……”雨涵难为情地一笑说。 我看着她的眼睛道:“真的。你声音很甜美。” “是么?”她脸都红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美丽的修女 一路上车窗都大开着,中途雨涵还下车去街边24小时营业的超市给我买了一瓶冰的酸梅汤。 雨涵送我回到住处之后,我的头脑清醒了一些,可不管是清醒,还是迷醉,我都很难受!迷醉的时候胃里难受,脑袋眩晕得难受,清醒的时候我的心痛得难受! 雨涵服侍在我床上躺下后,她俯身看着我,轻声说:“我去给你煮碗汤,对脾胃有好处,喝白酒很伤脾胃!” 我看着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道:“雨涵,你回家吧?我已经没事了。” “我还不放心,等给你煮了汤,我再回家。”雨涵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刚还想说什么,雨涵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示意我不要再说了,她主意已定。 雨涵出了卧室,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这个女孩子真好啊! 美丽的修女!大善之人! 从她下午下班离开公司到现在,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担心我的安危,一路跟踪我;在红番区面对四五个马仔,她用智慧与勇气赶走了那些流氓;我吐了她一裙子,她竟然还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别忘记了!她可是肖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啊!别忘记了,她只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严格说来,她是林氏姐妹的朋友!也就是我朋友的朋友!可她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闭上双眼,眼前全是曦儿的脸!我无处可藏!于是我睁开眼睛,呆呆地望着天护板,天护板上映满了曦儿的脸,我依然无处可逃! 不知不觉我的眼里已含满了泪水。 我从床上坐起来,抱着双膝,呆呆地看着对面粉墙上的一个点…… 这次跟平时不同,我深深地意识到我已经失去了曦儿!或者说曦儿已经失去了我! 其实对我而言,这两者都意味着同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不能再待在曦儿身边了!我们的爱情,以前所有的美好,所有甜蜜言蜜语山盟海誓都化为虚无随风而去了! 看来星座学果然是门伪科学,是她带我认识了星座学,我也一度以为星座学就像中医经络一样,是微妙而不可言说的,你看不到,可它却存在! 但是实践证明,星座学是门伪科学!星座学上预示我和曦儿是美妙的一对,我会一辈子守护在曦儿身边,可是事实却不再是这样! 想起曦儿坐在西西里庄园露台上,深情地对我说“我就是那个雪人,是你温暖了我!你给我带来了最真挚的爱情,所以我要用一辈子谢谢你!” 想起我们头顶夜空,当一颗流星滑落时,她对我“我不怕死,我只怕死后,再也无法见到你!” 想起那天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她义无反顾地扑上来,推开我,用自己娇柔的身躯挡住了那辆冲撞上来的货车! 过去的一切历历在目…… 而此刻,我只能俯倒在自己的双膝间,抱头无声地痛哭! 雨涵悄然走进卧室,向我走了过来,直到她从侧面温柔地环抱住我,我才发觉她…… “阳阳,别难过……”雨涵温柔地环抱着我,贴着我轻声说,“别难过……” “阳阳,要哭就大声哭一场,然后把什么都忘掉……”雨涵看着我,她的情绪明显受了我情绪的影响,眼圈微微泛红了。 眼泪顺着面庞无声地滑落,我喃喃自语道:“她不懂我……她真地不懂我……” “我懂你……”雨涵看着我喃声说,“我懂你,我愿意懂你……” 她的睫毛微微濡湿了。 我道:“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我知道!”雨涵含泪凝视着我说,“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从开始的开始……” 我道:“你不懂我的心痛……” “我懂,我懂,”雨涵含泪看着我说,“我懂,我真地什么都懂!我一直在关注你,从开始的开始……” 她把我环抱得更紧了。 她附在我耳畔,轻声说:“我懂你的心痛,我懂你的无奈……虽然你并不知晓,虽然你不会相信,但是,你一直在我心中,在我梦里,从最开始的开始……” 我仰脸看着她,似懂非懂地看着她,或许是完全不懂…… 雨涵迎视着我的眼睛,眸子里泪光点点。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一定会感觉到突然,你甚至会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她定定地看着我说,“可是,不只是你,我对自己都感觉到突然,感觉到莫名其妙……可是你已经在心里了,你已经在我梦里了,我不知道怎么说……” 我有些发愣地看着她! “是的,是的……”她看着我说,“我爱上你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可是,我爱上你了,我真地爱上你了……” 说着她用力喘了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可以看出她此刻说出这番话,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的! 她说:“我上次在‘温泉’酒店救曦儿,我帮她从我哥手里赎回她那些视频,我做这些都只是因为你,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为曦儿伤心难过……可是,我不能再容许曦儿伤害你了!不管她出于何种理由,不管她心中有再大的难言之隐,她也不应该这么狠心来伤害你……” 她说:“我知道你痛,我知道你的心在痛……坦白地说,我并没有勇气向你表白,我也没想过会在今晚向你表白,可当我看到你无声地痛哭,当我看到你的眼泪,我似乎什么都可以不顾了……” 我还是愣看着她,张了张嘴…… 雨涵伸手用指腹轻轻堵住我的嘴巴! 她说:“阳阳……我只求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这让我手足无措……我想说,我不奢望你能爱我,我真地不奢望……我只请求你,请允许我来爱你……假若你过得很幸福,我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向你表白,我只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可是你现在并不幸福,你一直都在被人伤害,被爱伤害……” 她说:“阳阳……你那次在‘太阳雨’服饰安装摄像头的事情,我是知道的……那天你在明,我在暗,从你进入‘太阳雨’服饰商场,你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我看见你和艾碧在‘情趣内衣店’里安装摄像头,我甚至还故意替你遮掩……你安装摄像头那个位置,恰好移动了一尊树胶模特,我还故意挂上一条长睡裙遮掩住你安装摄像头的位置……” 我惊愕地看着她:“雨涵,你……” 雨涵含泪笑笑说:“没事的……那段时间我正愁找不到你,你能跑到我的商场,我还挺开心的……” 这天晚上,我和雨涵聊了很久很久…… 雨涵的很多话都启发了我,她说“真正的爱绝不是伤害,与其说怕伤害对方,与其说为了对方的幸福,才选择离开对方的,不如说怕伤害自己,是怕自己最终得不到幸福,才选择离开的。” 雨涵还说了一些她的家事,她说“太阳雨”服饰的老总是她后妈,当年她亲生母亲离开的时候,她哥10岁,她才不到1岁。那时候她爸很穷,穷得连买奶粉的钱都没有! 她妈抛弃她爸走了。她妈走了5年后,她爸娶了这个年轻漂亮的后妈,那时候她哥15岁,她还不到5岁。他们兄妹俩跟这个后妈有隔阂,虽然这个后妈不能生育,但她爸依然很爱那个女人。 在肖家,她爸和她后妈是一个同盟,她哥和她妹是一个同盟。 她哥从小就很疼爱她,可以说肖雨涵是肖德龙此生唯一认真爱着的女孩!肖雨涵也是肖德龙唯一的软肋!他在外面再无情再残忍再冷血,对这个妹妹却是百般呵护,在不触犯他原则的情况下,他对她是百依百顺! 肖德龙每年都会给肖雨涵办一个滨海市最大的生日派对,只要她妹想要的东西,只要不是月亮和星星,肖德龙都会想法设法去弄回来满足她这个宝贝妹妹的心愿! 我知道雨涵没骗我,我感觉到的情况也是如此。我依然记得在雨涵二十二周岁生日舞会的那晚,雨涵挽着肖德龙的胳膊走进舞会现场的情景,如果说我在哪里曾见到过肖德龙流露过温情的一面,恐怕就只有在雨涵生日舞会那次了! 如果不是这样,我上次杀到“腾辉”地产总部去,也不会捡条命回来了。如果不是这样,那天雨涵交给我那个快递时就不会那么自信满满了。 雨涵告诉我,从她在自己的生日舞会上认识我之后,她就通过各种方式想法设法地接近我! 我对她所说的想法设法并不很理解。 雨涵只举了一个例子,她说以前她跟曦儿的交往并不密切,她知道曦儿这个人不好相处,而且她还感觉曦儿并不怎么喜欢她,甚至对她还有些敌视。但是因为可以在曦儿出现的地方看见我,所以她还是想方设法接近曦儿。 这天晚上我和雨涵聊了很多很多,关于曦儿,关于我,关于她自己…… 次日一早醒来,我才发现雨涵就睡在我身边。 我吓了一大跳,当我回想起昨晚的事情之后,我跳到嗓子眼上的心才回落了一些。 第四百八十八章共度一夜 当然,我们都是和衣而睡的,昨夜我和雨涵不可能发生过什么。 雨涵睡得很香,很安详,丰润的胸脯微微起伏着,她睡梦中的样子像个小孩,唇角还微微弯起一道甜蜜的弧线。 昨夜我肯定比雨涵先睡着,很可能我自己是在跟雨涵聊天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但雨涵很明显在我睡着以后,去浴室洗过澡,她的白色连身裙被我吐脏了,而且她自己找了我的一件白衬衫当睡裙穿在身上了。我的白衬衫对她而言,的确足够给她做一件睡裙了,只是下摆高了一点。 不难想见,雨涵是故意爬上我的床的。理由很简单,其一她昨晚并未喝酒,头脑自始至终都是清醒的。其二她是在我睡着以后,去浴室洗了澡,还找我一件衬衫当睡裙,如果只是想找到地方睡一晚,她完全可以去客厅里睡沙发的。 我不忍心弄醒她,当然我也怕弄醒她后,我知道俩人都会感觉尴尬的! 事实上我隐约只记得昨夜她对我说她喜欢我,具体的内容我都不太记得了。 我悄然下床,坐到客厅的沙发里吸了一支香烟,一支烟的功夫后,我起身准备去洗漱。 此时已经七点半了。 我还必须得抓紧点时间,吃早餐的时间肯定没有了,幸好我有现在有辆马自达,可以驾车去艺术策源地。 一想到艺术策源地,我又想到了曦儿。 我不知道今天以及以后该如何面对她?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我没多想,以为是送牛奶的阿姨,我从卫生间门口折回身,径直走到门口,伸手打开了门。 夕儿微笑地立在门口,看起来她昨晚的睡眠很充足,一脸地容光焕发,发髻高挽,裸露着性感的脖颈,发髻上斜插着我送给她的和田白玉簪子。 “早呀!阳阳!”夕儿朝我莞尔一笑说,径直走进客厅。 我愣住了,回转身看着已经走到客厅中央的夕儿,失声道:“夕儿,你、你怎么来了?” 夕儿将手中的深咖色小纸袋子搁在客厅的茶桌上,朝我呡唇一笑说:“怎么?来向你道个早安总可以吧?顺便给你带了早餐,你喜欢吃的杭州小笼包,快趁热吃了!” 我的身体还僵在门边,因为我知道雨涵还穿着我的衬衫睡在我卧室的床上呢!这如何是好啊? “怎么啦?紧张兮兮的?”夕儿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说,“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要是平时,听她这么说,我只当她是玩笑话,可此刻听她这一句,我的心脏不由地“咯噔”了一声!我甚至怀疑夕儿之所以一大早会出现在我的寓所,是因为她可能知道雨涵在我的寓所里过夜? 我立马讪笑道:“怎、怎么会……” 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我知道不会,我开个玩笑嘛!我记得你对我说过,我是第一个来你寓所的女人呢!” 她似乎因此而自豪。 我的身子僵着没说话,眼睛瞟向卧室门口…… “怎么啦?快过来吃早餐呀!”夕儿看着我说。 我讪笑道:“快迟到了!我带在路上吃!夕儿!我们走吧!” 说着我赶紧奔到茶座前,拿起装小笼包的纸袋子,伸手拉着夕儿的手向客厅门口奔去。 我都忘记了我还没洗漱! 夕儿也拉住我的手,没跟我走,而是笑看着我说:“阳阳,你今天不用去艺术策源地了……” 我心中咯噔一声,猛回头,看着她道:“为什么?” 夕儿躲闪了一下我的目光,俯首,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发丝,抬脸看着我说:“阳阳,你先坐下,让我慢慢跟你说……” 夕儿拉着我在茶座边上的沙发上坐下,我是如坐针毡,感觉屁股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刺! 一方面,我不明白夕儿为什么不让我去艺术策源地了,今天是礼拜四,是最重要的一天,今天务必要把会场完全搞好,因为明天晚上就是“天使之眼”的发布会了! 另一方面,夕儿在我的寓所里多待一秒钟,就多一分危险!因为她随时可能发现睡在我床上的雨涵,哪怕只要她看向卧室门口的角度对了,她都能站在客厅里看到卧室里床上的性感的雨涵! 夕儿有些抱歉地看着我说:“阳阳,对不起,委屈你了……” 我:“……” “是曦儿的意思……曦儿说你跟她在会场策划上的想法有点冲突,所以暂时不希望你出现在那里……我打你手机关机,所以路过这里,顺便就上来亲口告诉你……” 尽管夕儿把这句话说得小心翼翼的,可这句话本身就无可避免地会冲击我的心脏!当然这跟夕儿无关,她夹在中间也很难做!我也明白曦儿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因为昨天傍晚在艺术策源地发生的事儿! “阳阳……你别生气……”夕儿看着我说,“‘天使之眼’的创意都是你的,这个功劳谁也抢不去!而且从出创意到落实,你付出了很多……你放心,不管最后一天我派谁去艺术策源地,他都只是去走个形式。大家都明白,‘天使之眼’的策划创意都是你的功劳……” 我并不在乎功劳不功劳的,只是觉得有些突然,有些失落! 我对夕儿说:“没事。我接受你的安排。我今天回公司上班就是了。” “你也可以休息半天,我看你今天气色很差,昨晚没睡好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赶紧道:“没事,没事。昨晚喝了点酒。我们现在就去公司吧!要不迟到啦!快走吧!” 夕儿用温柔地目光注视着我说:“你呀!有时候真像一个小孩子!慌慌张张的!你今天就慢慢吃完早餐,然后我们一起去公司上班。我向你保证,‘思美’广告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我快抓狂了!我真想用手揪扯自己的头发! 我极力维持镇定的样子:“夕儿!我今天不想吃小笼包!要不你陪我去吃肉丝面吧!街边有家早餐店肉丝面做得可好吃呢!走吧!夕儿!求你了!” 夕儿笑看着我,摇头表示无语。 “好了好了,我陪你去就是了。”夕儿拿目光嗔我说,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我什么都不顾了,奔上前拉住她的手,连拖带拽地向客厅门口奔去…… 就在我拉着夕儿走到离客厅只有几步之遥时,就在我以为危险解除之际,雨涵却从卧室门口自己走出来了! 雨涵依然身着我的白衬衫睡裙,一边揉眼睛,一边扶着门框走了出来…… 可以想见,当夕儿看见雨涵的表情,也可以想见雨涵见到夕儿的表情,也可以想见我此刻的表情! 我知道雨涵不是故意的,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如果她知道夕儿在客厅里,她绝对不会从卧室里走出来的,她不仅不会从卧室里走出来,她还会躲在卧室的门后,或者藏在衣柜里或者藏在阳台上。 情况的确很尴尬,尴尬到了极点!三个人都尴尬到了极点! 对夕儿来说,在大清早,在我的卧室里见到雨涵,而且是身上只穿着我的白衬衫露着两条大白腿、睡眼惺忪的雨涵,她会怎么想? 对于雨涵来说,或许夕儿在大清早出现在我的寓所里并不足以为奇,但是被夕儿撞见她以这幅模样从我卧室里走出来,她会怎么想? 而且,夕儿和雨涵还是好朋友! 对于我而言,我说过夕儿是唯一进入过我卧室的女性,除了送牛奶的阿姨。而且我不是傻瓜,我知道夕儿对我还有感觉,而且这种感觉目前还有抬头之势,我该如何向夕儿解释雨涵为什么会以一种女主人的姿态出现在我的卧室里的原因呢? 我总不能告诉夕儿说,噢!lili昨夜喝多了,我从大街上把她捡回来的! 大家都没说话,因为太尴尬了! 最后以夕儿的主动离开,结束了眼前这种尴尬到死的局面! 夕儿勾下脸,只对我轻声说了句:“阳阳,我先去公司了,我记得还有个早会……” 夕儿走了之后,就轮到我和雨涵尴尬了! 我用力搔刮了两下鼻梁,讪讪一笑道:“lili,我也去公司了,要迟到了。你走的时候把门带上就行了。” 我又伸手指着茶桌上的小纸袋子道:“那里有小笼包,你洗了漱吃了早餐再走!” 说着我逃也似地退出了客厅,轻轻带上门,走向电梯间。 走进电梯,当电梯门合上时,我无力地靠在电梯墙壁上,才发觉我脊背上都渗出汗来了。 在驾车去公司的路上,我收到了雨涵的两条讯息。 第一条是: “阳阳,对不起,我大概让你难堪了吧?去找夕儿解释一下吧!” 第二条是 “阳阳,你不要有任何压力,你的压力就是我的负荷。我只是告诉你,我爱你,但我并没奢望你能为我做什么。其实你已经给了我很多很多,虽然你的给予是无形的,但我内心的快乐与满足却是非常真实的。有一句话很流行,虽然流行的一定是通俗的,但我还是想对你说,阳阳,我爱你,与你无关。” 是的!这话很流行!邢敏曾经也对我说过。 第四百八十九章该离开了 我并不觉得雨涵要对我说对不起,她真地不需要,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和曦儿都欠她的!她是可以利用她哥肖德龙对她的宠爱来帮助我和曦儿!可是肖德龙爱她这个妹妹,她也肯定爱他那个哥哥! 只是为了保护我和曦儿,她不得不出卖了自己的哥哥。为不让我为曦儿伤心担忧,她伙同外人去对付自己的哥哥! 她的付出,将心比心地去想想,没几个人能做到! 在思美广告,我拥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这是创意总监的待遇。我这两个小组,没有创意总监,所以我这个副创意总监才得到了这么一间独立办公室。 我还有一个小秘书叫heidi,跟著名儿童文学作家约翰娜-斯比丽一本举世闻名的小说里的一个人物同名,那是一个以活泼可爱和极富爱心的小女孩。 此海蒂要比彼海蒂大一些,不过跟我相比而言,她还算小的了。她今年才20岁,刚刚大学文秘专业毕业,身上的纯真气都还没彻底褪掉呢! 海蒂很崇拜我,说我年轻有为!24岁就是4a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了! 我说,其一,我马上就25周岁了,其二,我是副创意总监。 海蒂却说林总看上去很器重你,坐上创意总监的位置是迟早的事情。 我说器重是一回事,能不能胜任又是另一回事。 海蒂却说胜任却没人器重那就真是一回事了! 有时候我都说不过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 海蒂为我冲了杯咖啡,而我却就着那杯咖啡,在办公室里坐了整整一个上午,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事情。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话是没错,但究竟麻醉的神经只是暂时失去了功能,酒精的作用过去,脑神经就会再次陷入到烦恼与痛苦中。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我先是细细回想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从我在艺术策源地偷听到曦儿和丹尼尔躲在雾屏后说的那番话,到雨涵在那家韩式酒馆把我救出去,再到回到我的寓所后,雨涵对我的表白! 对,是表白!还有今天大清早在寓所里发生的事情! 我更深入地考虑了我和曦儿之间的感情,曦儿伤害我也不止一天两天了!而我之所以没有放弃她,当然是因为我爱她,但是我对她的这份爱,本质上掺杂了太多的愧疚! 她曾经为了保护我,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要了,为了保护我,她差点死在了那场车祸中!老天保佑,她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但是却因此失去了一只脾脏!她为我献出了宝贵的第一次! 我一直就认为,爱情有很多种,有激情式爱情,比如一见钟情。友情式爱情,比如由朋友发展成恋人的情况。崇拜式爱情,比如对方优秀而爱上对方的。甚至还有同情式爱情,比如因为同情对方而对对方进而想要照顾对方一辈子。 我对曦儿的爱更多的是因为愧疚,我觉得就这样离开曦儿,我会良心上过不去!换做其她女孩子,就拿柳青来说吧,我曾经那么爱她,可是当她明确告诉我,她爱上别人后,我就主动撤出了。 拿夕儿来说吧,我曾经那么爱她,可是当她说要成全她妹妹时,我也撤出了。可是我为何唯独无法从曦儿的爱情里撤出来呢? 曦儿的做法比柳青比夕儿的做法更冷酷无情,想来想去,还是因为我觉得愧对于她!仿佛只有守候她一辈子照顾她一辈子,我的良心才会好过! 可是雨涵昨晚告诉我,愧对并非是爱情的必要元素。愧对一个人,总不能拿自己的爱情和幸福去偿还吧? 雨涵说的没错!冷静下来深入思考后,我觉得我对曦儿的爱,确实掺杂了太多别的成分,有愧疚,有同情,还有在朝夕相处中累积的感情,或者说是友情,甚至还有一些亲情。 我决定离开曦儿了! 虽然这个决定依然令我心如刀绞,虽然我决定离开她了,但是我依然觉得自己愧对她!至少我还欠她一个脾脏的感情债!如果是脾脏可以移植就好了,我可以把自己的脾脏拿出来还给她! 可是医生说脾脏没必要移植,因为人体失去脾脏后,会机体会慢慢自动代偿与适应,不会有太明显的身体变化。 面对曦儿的绝情离去,我除了伤痛,还有深深地不解!我不明白曾经那么爱我,可以为我失去生命的曦儿,为何如今会这样对我?我不明白,真地不明白,或许这也是我一直不忍心放弃的另一个原因吧!难道她还有什么苦衷是我现在还不知道的吗? 但或许曦儿并没什么苦衷,只是我为了挽留这份感情而自寻的借口,也许只是我为了安慰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罢了。 我在一张打印纸上,飞快地写下了“愧疚”与“不解”两个词,我用力抽烟,定定地看着打印纸上的这个两个词出神! “曦儿啊!我要从你的世界里走开了,我真地要走开了……” “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依然会过得很幸福的吧?你一定要幸福……” 在心中默默地祝福着曦儿,鼻子无比酸涩,热泪再次模糊了我的双眼…… 上午快下班的时候,郝建突然跑我办公室里来了。这厮没事就到我办公室来找乐子,俨然把我办公室当成俱乐部了。 “哥来了,还不起身迎驾?”郝建看着我贱笑道。 我依然窝在皮转椅里,瞟他一眼道:“不见其人,先闻其贱气!” “闪远点!小心剑气伤着你!”郝建道。 我道:“注意!是贱人的贱!” 郝建上前推我道:“起来!让哥也坐坐你的总监宝座!” 我盯他一眼道:“别惹我!谁现在惹我都是自找苦吃!” 郝建坐在皮转椅的扶手上,伸手勾住我的脖子道:“你准备咬人?” “你说对了!”我道。 郝建看到了我在打印纸上写的“愧疚”与“不解”两个词语,他伸手拿起那张纸看了看,低头看着我贱笑道:“怎么?又被煮了?林曦儿?” 我道:“还能是谁!” 我点头,又点了一支烟,低头吸闷烟…… 郝建擂我一拳道:“怎么又是她?你不是跟她分了么?”说他伸手从我手里夺过“万宝路”香烟,抽出一支点上,悠悠地吸了一口,潇洒地喷出一口烟雾…… 我道:“我只是觉得愧疚与不解!” 郝建道:“她都折磨你一个多月了!你还愧疚与不解什么?” 我和曦儿的事情,我后来跟郝建聊过一次,所以他知道的比较清楚!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爱情的事你不懂。” “不是我不懂,是你把爱情想得太复杂了!”郝建看着我贱笑道。 我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郝建道:“简单!” 见我看着他,等他回答…… 他喷出一口烟雾,看着我一本正经道:“执子之手,将子拖走,子若不走拍晕了,再拖走!” 我瞟他一眼道:“不是人家不走,是我不肯走啊!” 郝建骂我道:“我操!那你还口口声声说我贱气十足,犯贱的是你!” 我瞟他一眼,叹声道:“是啊!或许是我自己在犯贱吧!” 郝建伸手在我肩膀上用力一拍道:“好了好了!大丈夫何患无妻!如果你实在想女人,先把海蒂收了呗!虽然她没法跟林曦儿比,但也算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妹子,无聊的时候找来睡睡觉还是可以的,总比你自己撸管子强吧?” “滚!”我推开他道,抬脚踹他! 郝建躲开了,叼着香烟,眯眼看着我道:“走吧!下班啦!去吃饭了!” “没胃口!”我道。 郝建将香烟从嘴里移开,骂我道:“你特么的就是一现代贾宝玉,为个女人茶饭不思的,你值当么?说不定林曦儿现在正跟那混血球在哪家大酒店的包厢里眉来眼去好吃好喝呢!” 说着他奔过来把我从皮转椅里拽了起来! 我瞪他一眼道:“别拉拉扯扯的,信不信我用泰拳打死你!”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在公司餐厅里几乎可以看见公司里所有的漂亮美眉喔!”郝建道,依然看着我贱笑。 在公司餐厅里,我的确也看见了许多养眼的小美眉,但我也撞见了夕儿! 尴尬!还是很尴尬! 我相信我的尴尬要远远多于夕儿的!因为貌似做错事的人是我! 思美广告也只提供午餐,是自助餐形式的,当时我和郝建端着餐盘从打菜区往就餐区的座椅间走去,一边说一边讲黄色段子。 郝建道:“好久不动,忽然一动,上面在动,下面在疼,打一休闲运动,你猜是个啥?” 我道:“只有你这种低智商的才出这么低智商的谜语,不就是钓鱼嘛!”郝建不服道:“那你出个高智商的给听听!” 我道:“洞房花烛夜,猜一个字是什么!” 郝建答:“窥!” 我道:“洞房花烛夜,猜一部电影是什么?” 郝建愣住! 我道:“秀逗了吧?我告诉你,那叫《碧血洗银枪》!我再问你,洞房花烛夜,打一成语是什么?知道不?不知道了吧?这就叫高智商的谜语!” 第四百九十章说给我猜猜呗 郝建还愣着,还一个劲儿地朝我使眼色! 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一看,发现夕儿正站在我身后…… 我手中的餐盘都差点跌落在地上! 可郝建这不仗义的狗东西,在关键时刻,不仅不给我打圆场,还趁机溜走了。 我窘笑,抬手搔刮鼻梁,瞄了夕儿一眼说:“我、我和郝建在猜谜语呢……” 夕儿似乎并不在意,反而看着我微微一笑说:“你也说给我猜猜呗!” 我窘得无地自容,低头摸着鼻子,讪笑道:“先吃饭吧。” “你到我桌上来吃。”夕儿说。 夕儿的餐桌在餐厅的一角,比较安静,属于公司领导的餐位区。 我只好跟着夕儿向她的餐桌慢慢走去。 路过郝建的座位时,我抬腿用力踢了他一脚! 其实没踢到,郝建却故意夸张地“啊”了一声! 夕儿回头看郝建…… 郝建忙讪笑着解释道:“林总!顾总监踢下属了!” 来到夕儿的餐桌上,劳拉已经为夕儿打好了饭菜。 我和夕儿隔桌而坐,劳拉坐在旁边的餐桌上低头吃饭…… 因为大早上的事情,我现在还不敢跟夕儿对视,我低头大口往嘴里扒饭…… 今天中午有鸡腿,我拿起那只鸡腿啃了起来,因为感觉夕儿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我,我没有停顿,直到把那支鸡腿啃得只剩下骨头为止! 我丢掉那骨头,又埋头往嘴里扒饭,其实我往嘴里扒的饭远远超过了我下咽的速度,结果导致我两边腮帮子都鼓鼓的,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一只鸡腿被搁在了我的餐盘上。 我抬眼看夕儿…… 夕儿正忍俊不禁地看着我。 她说:“你吃吧。我胃口不好,不想吃油腻的。” 我想拒绝,可我嘴里含着食物,说不上话…… 夕儿终于忍不住,掩嘴“扑哧”一声笑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见她笑了,我心中也轻松多了。看来她并没有太在意大早上的事儿。 我飞快地咀嚼,将嘴里的食物强行送进胃里,朝夕儿傻傻一笑说:“我饿了,所以……” 夕儿将面前的一小瓶矿泉水递到我面前,轻笑说:“喝点水,别噎着。” 我感动了。 不是因为一只鸡腿,也不是因为一瓶水,而是因为夕儿的大度! 事实上,上午我就想找机会去夕儿办公室向她解释雨涵为何会出现在我公寓的事情。但我还没攒足勇气,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担心她会误解,不知道为何想要对她解释清楚? 我看着夕儿,讪讪一笑道:“林总……早上的事儿……” “没事的,顾阳……”夕儿说,俯首,抬手抚了一下脑后的发髻。 我道:“我和雨涵昨夜什么都没发生……” “我知道……”夕儿抬脸看我一眼说。 我看着她道:“你知道?” 夕儿轻笑说:“我相信你……” 我道:“为什么?” 夕儿说:“只是相信,说不出为什么……” 夕儿这话反而给了我一种无形的压力。 可我说不清楚,我只是对她傻傻一笑道:“谢谢……” 夕儿看着我说:“明晚会去‘天使之眼’的发布会么?” 我道:“会的。” 夕儿看着我微笑说:“跟我一起去么?” 我点头道:“好的。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要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抬手摸了下鼻梁,笑笑道:“去‘西西里庄园’拿回我的东西。” “你之前搁在那里的东西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道:“是的。我已经找到了新的住处,我想我留在西西里庄园的东西,是时候全部带走了。” “好。需要我帮忙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低头笑笑道:“不用了。我驾车去拉一趟就够了。” 只要我身在滨海市,我就无法避免地要跟曦儿见面,去“天使之眼”发布会要见到她,去“西西里庄园”搬东西要见到她,即使我待在思美广告公司里,我依然不可避免地要见到她,因为“思美”广告是“丽人”服饰的广告代理商! 希望我再次见到曦儿时,我能尽量坦然地面对她,我也不希望再发生任何揪心的情节了!我的心无法再继续纠结了,因为它早已纠结成了一团麻花! “想什么呢?”夕儿抬眼看着我说。 我忙摆手,讪笑道:“没、没什么……” 夕儿看着我微微一笑说:“对了,你刚才跟郝建说的那个谜语的谜底是什么?” 我大窘,低头摸鼻子道:“郝建不是都说了么?” “洞房花烛夜打一字,打一电影都说了,可打一成语还没说呢?”夕儿笑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不知所措!真不知道夕儿是故意折磨我的,还是她的确不知而又很好奇呢? 夕儿目光烁烁地看着我,等待我公布谜语的谜底! 我服了,女人有时候天真得令男人无语! 我道:“我那是忽悠郝建的,洞房花烛夜,其实只有一个字谜,那就是‘窥’!” “那为什么是‘窥’这个字呢?”夕儿蹙眉看着我,似乎是真的不懂。 我语塞! 坦白说,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洞房花烛夜猜一个字,就是“窥”这个字呢?难道是“夫见穴”么? oh!shit!口味好重啊! 见我愣着接不上来,夕儿又问我:“那洞房花烛夜,猜一电影名,为什么是《碧血洗银枪》呢?” 此刻,我真想抓起餐盘上的鸡腿塞住夕儿的嘴巴! 为什么是《碧血洗银枪》?我当然明白其中的隐喻,新婚之夜要爱爱的话自然就有碧血了,至于银枪隐喻什么,我就更清楚了。只是我不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夕儿解释这其中的隐喻啊?我特么也是醉了! 我除了摆手说真的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呢? 夕儿有些失望地摇摇头,看着我说:“那洞房花烛夜,打一成语到底是什么喔?” 我仍然摆手,讪讪笑道:“不知道……真地不知道……” 夕儿说:“我不信!” 我道:“我真不知道,我对天发誓……” “好吧,”夕儿撅撅嘴说,“我自己回去百度。” “喂!”我瞪大眼珠看着她,有些急了。 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你紧张什么?” 我把手中的筷子拍在餐盘上,拧眉看着夕儿道:“好吧好吧!我告诉你吧!你也太执着了吧!” 她早晚都会“百度”出来,而且“百度”更详细,与其让她在“百度”上探个究竟,还不如我笼统一点告诉她答案! 夕儿笑看着我说:“你说,” 我咳嗽了一声,心一横,看着她道:“洞房花烛夜打一成语,就是‘一炮而红’!” “‘一炮而红’?”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为什么呢?” 卧槽!你能不能别问这么多为什么啊! 但很快夕儿的面颊就变得通红了起来,很显然她突然明白了其中的隐喻了。 她突然噤声了,勾下脸,悄无声息地吃饭。 我真是有好气又好笑,心想你现在满意了吧?有些秘密还是不知道为好! 最后我还是同意了让夕儿陪我去西西里庄园,在经历了“艺术策源地”事件之后,我真地不知道如何面对曦儿,估计曦儿见到我,也不会是很自在的! 有夕儿在旁边,就可以避免俩人单独相处时的那份令人窒息的尴尬了。 可既然结束了,就应该划个利索的句号!我要是还把我的东西留在西西里庄园,那算怎么一回事呢? 电话也是夕儿帮我打的,夕儿怕我开不了口,而且曦儿也不一定会接我的电话。 夕儿在电话里告诉曦儿,我和她会在早上去“西西里庄园”搬东西,曦儿答应了。 第二天清早,我和夕儿一起驾车去了“西西里庄园”。 在楼下的停车场泊好车,我在驾驶座上呆坐着吸烟,在蓄积面见曦儿的那份勇气! 夕儿也没有催我,等我吸完一支香烟,她才跟我并肩走进单元门口。 在电梯里夕儿看着我,微微一笑说:“阳阳,人生有很多事情我们终究都要面对,与其仓促应对,不如坦然处之。”她俯首,抬手轻轻拢头发。 我呡紧嘴唇,看着她,点了点头。 电梯门打开了,我和夕儿径直走到曦儿的寓所门口,按了门铃…… 按到第三遍门铃时,门打开了。 曦儿身着一袭白纱睡裙立在门口,即便是有电话预约,她见到我的刹那,眼神还是有些慌乱,然后就是闪躲,一直闪躲…… 夕儿说:“曦儿,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什么。最近睡得不太好。”曦儿说。她从门口让开,转身朝客厅里走去。 夕儿在身后追问说:“失眠么?” 曦儿没有答话,回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说:“你们上楼拿东西吧!我去厨房做早餐了。你们速度最好快点,我还要赶着去上班!”说着她头也不回地向厨房门口奔去。 曦儿的精神状态真地很不好,面色苍白,眼神显得有些空洞无物。 虽然我们分手了,可我还是不由地为之心疼! “走吧,阳阳。我们先去楼上收拾东西,曦儿也快去上班了。”夕儿看着我说。 我把目光从厨房门口收回来,看着夕儿道:“什么……” 第四百九十一章房间空荡荡的 我根本没听清楚她刚才说了什么? “我们先上去收拾东西。”夕儿看着我笑笑说,还伸手拉了一下我的手。 来到二楼,走进我的卧室,我所有的物品都依原样摆在那里,卧室窗明几净,落地窗帷被拉开,早上的晨曦把房间里照得暖暖的,我所有的物品上面都看不见一星半点的灰尘。 仿佛我从未离开过这里,仿佛我刚起床,正站在橡木地板上伸懒腰。 “房间里真干净。”夕儿说。 我道:“曦儿说每天有钟点工来打扫卫生的。” 俩人快手快脚地收拾着,很快就收拾利索了,所有的东西装在了一大一小两个包里。 夕儿拎着一个小包走在前面,我拎着那个大包走在后面,走到卧室门口时,我顿住脚步,对她说:“夕儿,你先下去吧。我看看还有什么落下的东西没有。” 夕儿看看我,没说什么,转身,拎着那小包沿着螺旋梯往下走去。 我回头扫视着整个房间…… 因为我的东西被全部收拢从原地搬走之后,整个房间显得空空荡荡起来,感觉一下子就变了!曾经的温馨不见了,曾经的美好不见了,曾经的喜怒哀乐都不见了,我的鼻子发酸,眼睛发涩。 我出现了幻视,我看见房间恢复了原来温馨的样子,我看见我和曦儿满房间里追逐嬉戏;我出现了幻听,我听见了曦儿开心的笑声,我听见了我自己的笑声。 一个声音蓦地在我身后响起,所有的幻视与幻听都顿时消失了!房间里已经空荡荡的! 我回头看见曦儿立在我身后! “顾阳……”曦儿看我一眼说,“我想这个……现在应该物归原主了……” 我低头看向她的手中,曦儿打开黄色绢布,那只手镯赫然出现在我眼前,闪着莹捋的光亮,有些刺目! 曦儿将那翡翠镯子递到我面前,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那镯子上,没有看我,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不管我意识到,还是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严肃地交接仪式。就像两国在香港的交接仪式上一样,从此,以后香港回归祖国的怀抱,从此,英国永远撤出香港! 我的手也有些颤抖,一点一点往前伸,一点一点接近那翡翠镯子,仿佛那镯子会烫伤我的手似的。 曦儿将镯子搁在我手掌心,抬脸很快地看了我一眼,又很快地转过身,向她卧室门口走去…… 她说:“你走吧!” 走到卧室门口,她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代我向顾妈妈问好……” 她走进卧室里,随手将门带上了。 我怔怔地立在卧室门口,对着那扇门怔怔地看了良久…… 我强忍着没让泪流下来,我不想再让曦儿看见我为她流泪,因为,我们真的已经分手了。 我想对曦儿说句保重的话,可我嗓子哽得说不出话来,我的嘴唇张了好几次,都说不出话来,我知道一开口肯定是一副煞风景的哭腔! 我对着那扇门,在心里对曦儿喃声道:“保重!丫头……你一定要幸福啊,要比我幸福……” 夕儿已经在楼下的客厅门口等我了,我和她出了曦儿的寓所,乘电梯下楼。 我们把东西装在“马自达”的车后座上和车后备箱里,一切弄利索之后,我回转身,仰头朝这栋高档楼房的五层露台看了两眼,我在想,以后或许我再也没有机会走进“西西里庄园”了吧? 心为何如此地痛?为何一次又一次地忍不住回头看…… 幸好林曦儿反应快,在顾阳仰头看向五层的露台时,她闪身把自己藏了起来。 她蹲在露台上,将脸伏在双膝里痛哭,她哭得很伤心,双肩不停地颤抖,犹如秋风中林子里的落叶,她哭得很无助,就像失去了家失去了疼爱的孩子。 “爱丽丝”似乎都能感受了她心中的悲痛,它走过来,无声地温柔地磨蹭着她的脚。 林曦儿将“爱丽丝”抱在胸前,轻轻抚摸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瓜,泪水断线的珠子似滴落下来…… 她看着那只约克夏犬,哽声说:“爱丽丝……你难过么?你也舍不得他走么……” “你爸爸终于离开了,离开了‘西西里庄园’,离开了我,也离开了你……从此,我的世界里又只剩下你和我了……”她说,因为哭泣,她带着浓重的鼻音。 林曦儿抱着“爱丽丝”上到二楼,来到顾阳的卧室门口。 房间里空荡荡的,一如她的心一样苍凉! 现在那些唯一可以寄托她情感的东西,都被顾阳带走了。她的心连最后一点寄托都没有了。从此以后,她的心将被再次放逐,去往哪里,何时归来,一切的一切,她都茫然无从知晓……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底了,马上就要进入十二月份了。 坦白地说,“天使之眼”的发布会举行的有点晚了,因为“天使之眼”定位的是秋季裙装。 “天使之眼”的发布会最初是定在十月份初的,但因为肖德龙一次又一次破坏,导致“天使之眼”的发布会不断延后。 我邀请了薛飞前来参加”天使之眼“的发布会,他最近帮了我和林氏姐妹不少忙,他把我当朋友,我也把他当朋友了。虽然朋友之间没有太多的形式主义,但表示表示我的谢意还是有必要的。 我、夕儿和薛飞驾着自己的车来到了“艺术策源地”,仨人说笑着沿着红地毯向“艺术策源地”大门走去。 旁边有记者和丽人服饰的工作人员在对着宾客拍照。 薛飞拍着我的肩膀,笑着夸我道:“听说‘天使之眼’的策划创意都是你出的?” “正是阳阳的手笔。”夕儿插话进来,面带俏皮的笑意。 我笑笑道:“鄙人不才啊!” “你谦虚了!”薛飞环顾左右,笑道,“非常不错!虽然我不懂创意,但是我觉得一个发布会现场的策划设计,最重要的就是要把宾客拉入一种特定的氛围之中,很显然,你已经做到了!” 我摸了下鼻子,笑道:“何以见得?” 薛飞朝那些神采飞扬的宾客们伸手一指道:“看看!那些宾客们的笑脸与惊喜表情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夕儿看着那些用不同颜色的“天使之眼”摆设的“love”与丘比特之箭的图案,对我和薛飞笑说:“瞧!光这个创意就足够说明我们顾阳的创意才华了!‘天使之眼’本身就是暗含了这次发布会的主题,而用‘天使之眼’摆设的love和丘比特之箭的造型,又暗含了‘天使之眼’发布会的主题,那就是关于爱与幸福!薛队长,你说这是不是很巧妙的创意啊?” 薛飞点头,笑看着夕儿道:“有了顾阳,你们‘思美’广告可谓是如虎添翼了!我看今后‘睿智’广告和‘诺亚方舟’广告都不是你们的对手了!林总挖掘人才可真有一套!哈哈哈!” “那是,”夕儿俏皮一笑说,“阳阳可是我们公司的镇馆之宝呢!” 我摸着鼻子笑道:“你们俩就别埋汰我了!这love和丘比特之箭的创意可都是曦儿的!” 薛飞看着我笑道:“哦?这说明你们广告代理公司与客户之间的默契性很好啊!友好的合作,必须的!” 听薛飞这么一说,我的心跌了下去! 唉!如果是从前,听人这样说,或许我真会为此感到开心!可是如今,这话只能激起我的伤感情绪了! 夕儿似乎洞察了我的心思,忙将话题转移开去,她看着薛飞笑笑说:“薛队长,你还有一件事肯定想不到!” “什么事?”薛飞道。 夕儿笑说:“我妹不仅能想出好的创意,还会亲自登台演绎时装秀呢!今晚有一部分服饰新品将由我妹亲自上台演绎!” “是么?”薛飞看着我们笑道,“我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领略下她在t台上的风采了!” 我们仨说笑着走到玻璃签字屏上签了名,正要进入室内现场,却见肖德龙和肖雨涵一行人从停车场的车内走出来,向红地毯方向走了过来。 我看着夕儿道:“谁邀请肖德龙了么?” 夕儿眉头蹙了一下说:“没有……” “看来我们肖家大少爷是无处不在啊!”薛飞远远地看着肖德龙道,眉梢微微地跳了跳。 肖雨涵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我,她朝我笑了一下,但笑得不太明显,可目光却是一直看着我的。 我知道她是担心肖德龙看出什么来,所以不敢跟我打招呼。 突然意识到夕儿还在身边,不知道前天大清早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夕儿和肖雨涵的友谊? 我们仨走进了室内现场,在穿过门前设置的雾屏时,我的心脏不由地抽搐了一下,那天傍晚曦儿和丹尼尔在这雾屏背后的暧昧行为再次向我受伤的心脏袭来! 虽然此刻雾屏上持续播放的是“天使之眼”的宣传视频,令人赏心悦目,但它的背面所隐藏的东西依然让我心如刀绞! 穿过雾屏,进入到了如梦似幻的活动现场,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天使之眼”的时尚感与梦幻感! 第四百九十二章蓝色玛格丽特 时尚走廊专柜内,除了全面展示了“天使之眼”在海边拍摄的外景照,还展示了丽人服饰自创立以来推出的各种品牌服饰代表。 最后我们来到酒吧互动区,坐在高脚桌椅前,一边品味着“蓝色玛格丽特”,一边观赏全息投影上播放的视频。 有些宾客在旁边的自助冷餐台前,品味“丽人”服饰提供的五星级自助冷餐。 这期间有乐队表演、魔术表演,还有时尚性感的现代舞表演。 大家都在等待发布会的正式开始! 肖德龙一行人坐在我们斜对面的一张高脚桌前,我和他的目光在梦幻的灯光里已经接触过好几次了!我隐隐觉察出肖德龙眼神里还暗含了一些东西,类似于在对我说:“小子!咱们走着瞧!” 我有一种肖德龙是来捣乱的直觉! 肖雨涵坐在肖德龙身边,的确,她一直在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大概鉴于她哥在身边,她又不好明着向我打招呼。 不过最后她还是没耐住性子,跟肖德龙低语了两句,尔后端着一杯“蓝色玛格丽特”,起身朝我们走了过来。 肖雨涵不是朝我走过来的,而是朝夕儿走过来的…… “lili,你也来了。”夕儿先招呼了肖雨涵,面带微笑,从表情上根本看不出她还记得前天大清早在我寓所里发生的事儿。 反而是肖雨涵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走到夕儿面前,笑笑说:“夕儿姐,那天早上……” “lili,你想多了。”夕儿看着肖雨涵微微一笑说,“阳阳已经对我解释过了,我知道你们之间没什么的。” 肖雨涵抬手拢了一下头发,笑笑说:“谢谢夕儿姐能理解……” 夕儿和雨涵俩人的杯子轻轻一碰,各干了一杯。 雨涵又跟我和薛飞碰了一杯。 我没有对雨涵说什么话,肖德龙一直在那边盯着我们,我不能让他感觉到我和雨涵的关系很熟络。如果肖德龙知道她妹妹喜欢上我了,他肯定会疯掉,而且他还可能会怀疑到底是我偷拍了雨涵的裸照,还是雨涵自拍了裸照交给我去跟他做交易的? 直觉告诉我雨涵和夕儿的关系要比她和曦儿的关系好得多,而且雨涵一直都挺尊敬夕儿的。当然了,夕儿要比雨涵大了三岁。 夕儿跟雨涵聊天的时候,自始自终表情都很自然,跟他们以往聊天的情形差不多。 我也不知道夕儿心里到底在不在乎前天大清早在我寓所里所看见的事情?夕儿可真是个不轻易表露心声的成熟女孩啊! 雨涵跟夕儿聊天的时候,目光不停地瞟我。这不得不让我猜测她过来向夕儿解释,她过来向我和薛飞敬酒,不过只是为了更距离地接近我而已。 肖德龙的随从是俩个我不认识的家伙,我发现了一个规律,混在肖德龙身边的男人,要么就是凶神恶煞的,要么就是贼眉鼠眼的,真特么可谓是臭味相投蛇鼠一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我感觉肖德龙今天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不会有这么好心情来欣赏曦儿的“天使之眼”的,他不会有这么好的品味来欣赏那些时尚精美的秋季裙装的! 事实上肖德龙来这里的确是为诋毁“天使之眼”而来的,有记者采访了肖氏兄妹,可能是为了一些噱头,因为“太阳雨”服饰是肖家的产业。而“丽人”服饰是太阳雨服饰的劲敌。 肖雨涵的话说得倒是很得体,尽管把“太阳雨”服饰和“丽人”服饰搞在一起来说事,本身就是很敏感的话题! 雨涵很巧妙地把记者们那些尖锐的问题化为无形,她只是表示发布会现场很新颖,很有氛围,还表示很期待这次“天使之眼”的发布会。 肖德龙却不是,他是极尽诋毁之能力,说什么“天使之眼”的发布会一定会笑料百出!现在都是冬天了,还搞什么秋季发布会。傻子才会在这种时候去“丽人”商场买“天使之眼”的秋季裙装呢!他一再恶言相上,说什么“天使之眼”的发布会肯定会笑料百出! 见肖德龙这么放肆!我火特别大! “天使之眼”的发布会之所以不断延迟,还不都是拜你这王八蛋所赐!你还好意思借此来诋毁这个发布会!特么的今天谁邀请你来了?你来这里就是为诋毁这个发布会的么? 当记者再次把话筒对向雨涵时,雨涵表现得很从容自若,她引用了曦儿刚才在公司领导致辞中所说的话,她说:“林总刚才已经强调了,鉴于这次秋季裙装发布会延迟的缘故,‘丽人’服饰在这些秋季裙装的面料选择上进行了重新定位,考虑到了御寒方面的材质。也就是说,‘天使之眼’虽然是秋季裙装,但完全适合秋冬季广大女性朋友们穿着!” 很明显,雨涵在公众面前跟她哥唱反调! 肖德龙叼着雪茄烟,对各位记者讪笑道:“各位媒体朋友,你们就别为难雨涵了!雨涵是信基督教的,她的心肠一直都太软了,她对任何人,包括敌人都会抱持友好态度。而且雨涵大学不是读的时装设计专业,所以她在时装设计方面也说不出有新闻价值的见解。” 肖德龙继续对那些记者们讪笑道:“你们听我说就好了!我敢保证‘天使之眼’的发布会将会笑料百出!大家拭目以待吧!‘天使之眼’的秋季裙装一定会烂在仓库里,因为只有傻子才会在冬季去‘丽人’商场购买秋季裙装的!我保证!‘天使之眼’一定会变成折翼的天使!哈哈哈!” 我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 我倏地站起身,冲肖德龙怒道:“你脑子有病是吧?故意跑到发布会现场来捣乱?” 肖德龙扭头看我,慢悠悠地喷出一口烟雾,目光阴阴地盯着我道:“臭小子!你急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 “你个混蛋!”我伸手指着肖德龙道,“你给我从这里滚出去!” 肖德龙冷笑一声道:“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出去?臭小子!有能耐的话,你让我从这里滚出去看看!老子指不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雨涵悄悄拉扯了一下肖德龙,肖德龙甩开她的手,没理会她! “我现在就送你出去!”说着我起身朝肖德龙奔过去。 肖德龙镇定自若地坐在那里没动,但他身边那俩货倒蹦了起来,剑拔弩张地瞪着我! 薛飞赶紧将我拽住了! 夕儿也奔过来拉住我的手说:“阳阳!别冲动……” 雨涵远远看着我,两只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看肖德龙,又看看我,此刻她一定是左右为难的! 我重新坐下,要不是看在雨涵的面子上,特么的看我能不能把你踢出去!我跟杜峰为师不是白拜的! 薛飞看着我道:“别跟那种人计较!有句话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他这种玩法,很快就玩完了!” 我沉声道:“欺人太甚了!哪见过这种跑到人家发布会来故意捣乱的!太放肆了!” 夕儿也看着我说:“让他闹吧!你跟他较劲,正好上他的当,他正怕闹不出乱子来呢!” 发布终于会开始了! 模特公司的骨感美女们开始在t台上走秀,一拨又一拨…… 我的注意力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t台上,一部分在肖德龙一行人身上。 我期待曦儿的出现,我以前从没见她走过t台,虽然明知我和她已分手,可我心里依然很盼望看到她在t台上的风采! 但我的一部分注意力一直在肖德龙身上,我总觉得他那句话“臭小子!你急什么?好戏还没开始呢!”话中有话,莫非他还想搞什么破坏? 我把我的担心低声对薛飞讲了,薛飞拍拍我的肩膀道:“量他也不会太嚣张!” 我去找了这里的保安队长,让他多派些人手过来,尤其要盯死肖德龙和他的那两个贼眉鼠眼的手下! 可我还是不放心,尤其当曦儿出现在t台上时,我就更不安了! 台上曦儿的美丽,曦儿的高贵,曦儿的风采,纵使吸引了我。但我的担心随着这吸引力也在俱增! 我说不清楚,但我就是觉得今晚会发生点什么! 我觉得宾客跟t台的距离太近了,虽然当初这样设计是为了缩进宾客与t台上模特之间的心理距离,但这不是安全距离! 这样我越想越不安,心跳加速,我没心思再看曦儿走台了!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观察t台周围每个人一举一动!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因为它应验了! 流光溢彩的t台上,曦儿正在演绎几款“天使之眼”的裙装作品,当曦儿走到t台的最前沿正要转身往回走时,一个穿卡其色外衫的男子,突然从人群里冲到t台前,将手中一只白色塑料瓶子里的液体洒向曦儿脚下的t台…… 曦儿的前脚正好踩在那液体上,脚下很明显地一滑,她“啊”地尖叫一声,身体失去重心,整个人向后倒去…… t台下的宾客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突发的一幕,都跟着“啊”出声来…… 我一直是在站在t台前的,所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左手猛一撑t台边沿,身体一跃而上,我向前飞扑出去,身子擦着特殊透明材料的t台面,“唰”地向前继续滑去…… 第四百九十三章突然的危险 在曦儿的身子重重仰摔在t台地面上的前一秒钟,我用身体垫在了她下面! 另一个穿皮夹克外衫的男子几乎是同时跟我一起跃上t台的,在我用身体接住曦儿的同时,那男子手中锋利的刀片已经伸到曦儿脖子上……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只一下就准确无误地割断了曦儿身上那件秋季裙装一侧的肩带…… 刀锋又飞快地转向了对侧的肩带…… 先前往t台上洒液体的那穿卡其色外衫的男子也跃上了t台,抓住曦儿的裙摆使劲往下拽…… 可想而知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在无数摄影机、摄像机的焦点之下,如果曦儿身上的裙子被强行扯下来,那今晚的情景经电视节目一播,这次的发布会绝对变成笑料了! 而且最要命的是,曦儿演绎这几款裙装时,显然里面没戴胸罩,这个很容易看出,只是我不知道是不是模特走秀都不戴胸罩,还是为了达到最好的款式效果,曦儿特意没戴胸罩的? 经那穿卡其色外衫的男子那么一扯,曦儿左侧的胸瞬间袒露出来了三分之一,她尖叫一声,本能地抬手拽住被隔断的左侧肩带…… 而这边穿皮夹克外衫的男子手中的刀片已经迎向了右侧的肩带…… 在他挑断右侧肩带之前,我的手掌挡住了他的刀锋! 我别无选择,曦儿压在我身上,我一时站不起来,我除了用手去挡,再没别的东西可拿去挡了! 挡开了刀锋之后,我顺势一个翻身,将曦儿护在身下,同时一个紧贴地面的扫腿扫倒了那个手持刀片的男子! 正要跃上台面帮我的薛飞,见此情形,扯住那男子的一只脚,猛力一拽,直接将它拖下了t台,“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而我则从地上爬起来,一脚踹向那穿卡其色外衫正在使命扯曦儿裙子的男子,他跌倒在地!却又飞快地爬了起来,还没等他站稳,我冲上去一记旋风腿重重击中他下巴,直接将他从t台上踢飞了下去! 我又赶紧奔回来,扶起地上的曦儿,并迅速脱下身上的外衫遮住了她的胸部! 我正要转身去逮被我从t台上踹飞下去的男子时,刚奔到我面前的夕儿,突然尖叫了一声! 我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我自己的手,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的左手掌几乎是血淋淋的,那些血正顺着五个指头往下流淌…… 雨涵紧跟着也奔上了t台,惊慌失措地看着我…… 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感觉到有丝毫的痛感! 夕儿急中生智,飞快地解下脖颈上的丝巾! 我扯过丝巾,一边迅速地扎住了自己的肱动脉,一边冲薛飞喊:“别让那俩王八蛋跑了!” 肖德龙却在t台边上起哄道:“各位媒体朋友们!快拍啊!快拍啊!今晚的t台秀真可是精彩纷呈啊!哈哈哈……” 我推开了夕儿,刚要从t台上跃下去,飞脚踹死肖德龙这王八蛋时,一老一少俩个男人拨开人群从后面走了出来…… 当我看到那一老一少俩个男人时,我的身体凝了一下! 肖德龙也有些愣怔!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啸天和欧阳泽! “林董……”肖德龙仓促地抬手跟林啸天打了个招呼,表情非常难堪。 欧阳泽分开周围的人,林啸天慢慢走到肖德龙面前,两道目光犀利地射过去! 肖德龙不由地低下头去。 林啸天怒声道:“你来这干什么的?” 肖德龙抬眼看着林啸天,讪笑道:“林董……我是来给曦儿捧场的……” 林啸天目光一凛,扬手照肖德龙的脑袋上就是一巴掌,声响干脆! 林啸天厉声道:“臭小子!这一巴掌我是替肖奕那家伙教训你的!” 肖德龙抬手摸着脑袋,看了林啸天一眼,没有吭声…… “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林啸天瞪着他道。 肖德龙瞟了林啸天一眼,阴阳怪气道:“谢谢林董事长这一巴掌!我肖德龙会记住您的!” 说着他正了正身上笔挺的西服,冷哼了一声,转身朝会场外面快步走去。 “林董!您别跟他那种人生气!”欧阳泽劝慰林啸天道。 林啸天紧呡住嘴巴,瞟了肖德龙一眼,回头盯着t台上的我! 他的气场太有震慑感,目光太有威严感,我被他盯得不知所错,只好低下头去。 “大丫!把那小子送到医院去!”林啸天对台上的夕儿道。 他说的那小子显然就是指我了! “阿泽!”林啸天吩咐欧阳泽道,“上台去看看二丫有没有事儿?顺便跟各位来宾解释两句,整个场面都在控制中,发布会继续进行!发布会结束后,我包场请大家到附近的酒店里吃宵夜!我现在就在这里坐镇,看哪个不要命的再敢来捣乱试试!” “薛队长!”林啸天面冲对面的薛飞道,“那俩个混球交给你了!带回警局给我好好‘伺候’!” 最后林啸天的目光再次投向我,没有说话,只是呡紧嘴巴看着我! 夕儿搀扶着我走下t台,我朝林啸天微微欠了欠身。 林啸天依然呡紧嘴巴盯着我,没有说话。 夕儿对林啸天说:“爸,那我先送顾阳去医院了。” 林啸天点了点头。 走出两步后,我顿住脚步,回头看t台上的曦儿,曦儿被欧阳泽扶了起来,也正看着我。 我没跟她对视,看她没事我就放心了,在她目光注视下,我转身向会场门口走去…… 夕儿驾车送我去附近的医院。 她看起来情绪非常激动,一边驾车,一边不断问我疼不疼?似乎她正承受着比我还疼的痛苦似的! 我仰靠在副驾驶座的靠背上,心中很平静,这会儿虽然已经感觉到伤口处传来的剧痛感,但我能忍受! 我扭头看心急如焚的夕儿,安慰她道:“没事,只有一点点疼……” “你个傻瓜……傻瓜……” 夕儿一路上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眼圈还红红的……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傻瓜,但为曦儿挡了那一刀,我反而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我感觉亏欠曦儿的似乎已经还上了那么一顶点了。 我也安心了一些…… 来到医院,医生对我手掌部的伤口进行了检查,检查结果是伤口很深,好在没有伤及筋骨,只是软组织被锋利的刀片划了一个很深的口子! 夕儿一直陪在我身边,一手抱住我,一手紧按住自己起起伏伏的胸口,仿佛即将接受手术缝合的人是她似的…… 像这种软组织伤,即便很深,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我没答应夕儿要我住院的请求。在急诊科缝了四五针,打了消炎针,主要是为了预防伤口感染。 但现在这个季节,发生伤口感染的几率不大,夏季才是伤口感染的高发季节! 缝合的时候,可能是医生的麻药没打到位,或许是我还没来得及适应,总之医生缝第一针时,我痛得禁不住叫出声来!这是真正的针刺一样的痛感! “很疼么?”夕儿紧看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冲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还好……” 夕儿转脸看医生说:“医生!麻烦你多打点麻药吧!你看他,痛得脸都白了……” 医生向我们解释说,多打麻药会影响伤口愈合的,所以不宜打过多的麻药。 在医生缝合的整个过程中,夕儿一直紧紧抱住我,还不停地抚慰我说:“乖,阳阳……再坚持下……就好了,乖……” 我记得我和夕儿热恋的时候,我很喜欢她对我说“乖”这个字眼,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恋母情结,应该没有吧?我从小只缺父爱,不缺母爱。但我依然很喜欢听夕儿对我说“乖”这个字眼。 我想夕儿应该是出于母性情怀才会对我说“乖”这个字眼的吧,但我不知道我自己是出于什么情怀,特爱听她对我说“乖”这个字。 夕儿曾对我说,她只有在我面前,才会乐意表现出不为人知的一面。 男人其实也是一样的。有人说男人本质都是孩子,如果他让你感到的只是他的成熟,只说明他还不够爱你。 当我们愿意在一个人面前毫无顾忌地袒露出自己的软弱与缺憾时,那么这个人不是朋友,就是亲人,而除此之外,就只有恋人了。 缝合了伤口,夕儿跑前跑后,按照医护人员的指示给我拿药打针。 在输液室看着吊瓶里的液体顺着输液器一滴一滴流入我的血管,我有一种恍惚感。 人生真是难以预测啊! 在我、夕儿和薛飞兴高采烈地驾车去“艺术策源地”的路上,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几个小时之后,我会躺在医院的急诊科缝合伤口静脉点滴消炎药水! 除了缴医疗费,除了去医院门口的街上买东西,夕儿几乎是寸步不离我左右,把我宠得像个小孩子! 在她的宠爱下,我几乎都以为我自己就是一个小孩子。 夕儿喂我喝牛奶,因为我一只手包扎着厚厚的白色纱布,一只手正在接受静脉点滴,所以只能让她喂小孩一样喂我。 她刚还在街上买了一些吃的,一些香肠,一些茶叶蛋之类的。 我的双手很忙,夕儿的双手也很忙,她一只手拿着插着吸管的“伊犁”纯牛奶,一只手拿着剥开的香肠…… 第四百九十四章白色的血 她“啊”一声,喂一口香肠,又“啊”一声,再喂我一口牛奶。 我只需要动动嘴巴就可以了。 我皱眉看着夕儿道:“其实我不爱喝牛奶,不知道大家为什么那么爱喝牛奶?” 夕儿嗔我一眼说:“牛奶营养好呀。你出了那么多血,要好好补充营养,现在在医院里,先委屈下你,只能给你喝牛奶了。” 我道:“牛奶可以补血么?” 夕儿看着我,正色说:“我以前在一本健康杂志上读到过一篇文章,文章说人奶其实就是白色的血呢,所以,人奶很珍贵呀。” 崩溃!怎么就突然说到人奶上来了? “可这是牛奶啊!”我看着夕儿道。 夕儿看着我说:“可都是奶嘛。” 我道:“虽然都是奶,可毕竟是人奶和牛奶的区别啊!” 见夕儿的面颊绯红了,我心中不由地坏笑了两声,很显然,我心中此刻是存有邪念的! 我一直认为,会害羞,是女孩子的一种品质。当然这种害羞应该是像夕儿这样自然而然地发生,而绝不是故意装出来的。 可以这样说,我要让夕儿脸红那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我随便跟她说句流氓话,她绝对立马就脸红了。甚至我用那种很好色的眼神直盯着她身体的某个部位看,她会更加脸红! 夕儿担心地看着我说:“阳阳。你出了那么多血,要不要输血啊?” 我道:“多么?顶多一海碗吧!” 夕儿睁大眼睛看着我说:“那还不算多么?” 我看着她道:“你知道一个人身体里有多少血么?” 夕儿看着我摇头。我笑看着她道:“要不要老师给你讲讲医学常识?” “好呀。”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道:“人体总共大约有五千毫升血液。即使我出了一海碗鲜血,顶多也就几百毫升嘛!几百毫升跟五千毫升相比,绝不会影响大局的。呵呵呵。” 夕儿扬手打我一下说:“就你数学学得好。” 我夸张得叫了一声“哎哟”,我这一声“哎呦”却吓住了夕儿! “怎么啦?怎么啦?我打疼你了么?”她紧看着我问。 我笑笑道:“明知故问。” 不过由输血的话题,我联想到了曦儿车祸那次,我为她输的那八百毫升鲜血。从那时候开始,我以为自己的生命跟曦儿的生命已经融为一个整体了,永远都不能再分离了。 因为我的鲜血在她体内汩汩流淌着,血细胞是有生命的,是有记忆能力的,它们带着我生命的讯息,跟曦儿体内原有的血细胞紧密融合在一起! 只是当初料不到我们最终却要分开! 后来我和夕儿又聊到了晚上在“艺术策源地”发生的事情。 我们一致认为今晚的事情就是肖德龙策划的,那俩个扮做宾客突然杀出来捣乱的混球就是肖德龙指使的,目的就是破坏“天使之眼”的发布会,目的就是让今晚的发布会笑料百出! 肖德龙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夕儿看则我说:“阳阳!你当时的反应可真快呀!在所有人还在惊愕时,你就已经像子弹一样射出去了!连薛队长的反应都慢你好几拍呢!” 我笑笑道:“不是因为我反应快,是因为我早有防备!一开始我就觉得肖德龙出现在‘天使之眼’的发布会现场并不那么简单!所以我一直提心吊胆,有点风声鹤唳,所以当第一个混球冲到t台边时,我就条件反射般冲出去了!” “幸亏有你,”夕儿看着我说,“要不曦儿真地就出丑了,而且发布会也乱套了。” 我沉声道:“我是不会让肖德龙的阴谋得逞的!他休想!” 夕儿感慨地重复了一句说:“幸亏当时有你在场啊!” 我突然想起了林啸天,我看着夕儿道:“你爸怎么会来发布会现场?曦儿通知他的?” 夕儿摇头说:“曦儿是不会通知我爸的,他们父女俩之间的矛盾还没化解呢!” “那你爸是怎么知道‘天使之眼’的发布会的?”我道。 夕儿说:“我以前就跟我爸提及过了。这个礼拜我爸和阿泽一直都在三亚那边,昨天我打电话告诉我爸,‘天使之眼’的发布会今晚在‘艺术策源地’举行。我爸说三亚那边最近事情太多,很可能赶不回来参加曦儿的时装发布会了。我以为我爸不会回来参加发布会了,谁知道他后面还是赶回来了。” 我道:“你爸其实还是很在乎二丫的!” 夕儿点点头说:“恩。这个我知道。” 我道:“你爸打肖德龙那一巴掌打得真是大快人心!” 夕儿说:“肖德龙对曦儿所做的许多事情,我都不敢告诉我爸。” 我道:“为什么?” “如果我爸知道了,肯定会杀了肖德龙的!而且,那些事情势必会成为林家和肖家开战的导火线!”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也是。” 哪个做父亲的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一禽兽反复欺负而无动于衷呢?况且这个做父亲的还是滨海市的首富林啸天! 我从兜里摸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正准备打火时,夕儿伸手将香烟从我嘴里夺走了! 夕儿看着我说:“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抽烟,尼古丁会堵塞四肢末梢的血液循环的!” 我讪讪一笑道:“抽一支没关系的。” “你还想不想要这只手了?”夕儿严肃地看着我说。 我道:“你这话太夸张了!来!把烟给我!” “不给!”夕儿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你给你不给?不给我抢了!” “你现在抢不过我的!”夕儿看着我说,还俏皮地把那只烟叼在自己嘴里。 我摇摇头,只好装可怜道:“求你了!麻药过去了,我现在伤口疼得要命!医生不给我打杜冷丁,我只能吸尼古丁啦!” “杜冷丁是什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讪讪笑道:“杜冷丁是止痛针啊!止痛效果很强大,但会上瘾,从里面可以提炼毒品的!” “我这也有止痛针呀!”夕儿说,定定地看着我,“止痛效果也很强大,也会上瘾的……” 我道:“在哪?” 她站起身,看着我说:“你等着,我去医生那帮你拿去!” 我看着她,眨眨眼睛道:“真的假的?” “你看!医生来了!”夕儿说,朝我身后一指…… 我本能地回头看去,后面没有穿白大褂的人…… 与此同时,我却感觉前面突然有人靠近我,我又本能地回过头来,我的嘴巴正好触碰到了一个人滚烫诱人的唇瓣上了,同时我近距离地看见了夕儿那双动人眼眸…… 在我还没完全怔过神来,夕儿已经离开了我,转身快步奔出了输液室…… 我愣看着她娉婷的腰身,好半天才愣过神来,夕儿说的止痛针指的就是她的吻啊? oh!shit!果然是强效的!会不会成瘾啊? 连续三天,我都在家休养。 每天去医院打消炎针,给伤口换药,直到现在我才感觉到痛,那是真地痛啊!那种疼痛简直令人难以忍受,真有一种死了都要比那种感觉好! 俗话说十指连心啊!痛得我整夜整夜不能入睡! 夕儿每天来“爱琴海的阳光”给我做饭炒菜炖汤,每次吃饭她都要坚持要喂我,前几次还感觉别扭,后来就慢慢习惯了。 从这一点上看,人的适应能力真是强大啊! 夕儿说要请假照顾我,我不同意,万一耽搁了“思美”公司的重大事宜,我负责得起么? 雨涵来“爱琴海的阳光”看过我两次,她都是选择夕儿不在的时候来的,通常都是上班时间。 雨涵并不知情,对于那晚在“艺术策源地”发生的事情,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个意外,她还问我那俩混球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我能说什么,我只能笑笑,难道让我对她说都是你哥那混球在幕后操控的? 可以这么说,肖德龙是罪魁祸首,我手掌被划开了那么深的一条口子,要全拜他所赐! 但这些事儿,我不想对雨涵说,其一告诉她也没用,其二不想增加她的心理负担。如果我告诉她我的手掌是肖德龙犯下的罪过,雨涵会怎么想会,她又会怎么做呢? 当然,曦儿也来看过我了。 曦儿来的时候没说太多的话,她坐在客厅深咖色的l形沙发里,我坐在她对面,她给我买了一些水果和营养品。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俩人静坐,气氛难忍! 想来这是曦儿第一次来我的新住处! 坐了一会儿,曦儿起身要走了,她看着我说:“谢谢你。顾阳。” 一句“谢谢”并未让我感觉到温暖,我原本渴望的比“谢谢”要多得多,但水已东流,木已成舟,我知道自己无法再抓住点什么。 我摸着鼻子,低头道:“别说谢谢。这是我欠你的。” “那你现在已经还了。”曦儿看着我说。 事实上,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还了?我真地还清了么?似乎没有,在货车撞向我的瞬间,曦儿义无反顾地推开我,而她自己那副娇柔的身子却被货车无情地撞飞出去!异常的惨烈! 第四百九十五章你试试看 直至今日,每次想起当时的情景,我的心依然忍不住悸动!坦白说,换做我,在当时的情况下,我有没有那个勇气去推开曦儿,用自己的身躯去承受那货车的猛烈撞击呢? 邢敏、郝建、谢鹏、琴姐、孙红兵,还有薛飞,都来看过我了。 薛飞告诉我,那俩混球什么也审不出来,打也打了,威胁过了,他们是铜嘴铁牙撬不开!总不能把他们活活打死吧?做这种事的嘴巴都紧,否则哪找得到雇主?况且要出卖肖德龙,恐怕要落下比坐牢更可怕的后果! 除了接待朋友之外,除了睡眠,剩下的时间我都在看书。 这是我的“功课”,是夕儿安排给我的“功课”。 夕儿对我算是残忍的了,就算我待在家养伤,她还不放过来,给我带来了厚厚一摞关于销售方面的书籍。 夕儿说这都是她平时看过的书,书中画波浪线的都是她认为很重要很有用的东西。她说我至少要在家里休息一个礼拜,所以这些书籍可以打发我许多无聊的时光。 当然,夕儿的出发点不会这么简单,她是想让我多学一些销售方面的知识。她说下一步她会带我参与几个业务大单的攻关行动! 这也是我个人的意向,在进入”思美“广告之前,我就向夕儿提出了这一要求。我是想有这么一个机会到社会中磨练自己,提高自己各方面的综合实力。众所周知,做业务是一项非常锻炼人的工作。 如果你待在家苦学三年,你或许可以成为某个学术领域的专家,理论上的专家。理论固然重要,因为理论可以指导实践,但实践出真知!对与错,好与坏,你实践了,你才会得到深刻的经验教训! 曦儿的性格是活泼,有时候还有点疯,我和曦儿在一起整个房间里就会显得很闹。我有时候想静下心来看点书,曦儿也会突然跳我背后吓我一跳,然后开始捣乱,非要拽我跟她去做什么什么的 跟曦儿在一起总感觉大起大落,要有一颗坚强的心脏,一会儿是艳阳高照,一会可能就是雷电交加! 但是,跟夕儿在一起的时光很宁静,很舒适,好像每个日子都是秋高气爽。 我看书的时候,她就在边上静静待着,虽然注意力在我身上,但她却不吵不闹,会往我的杯子里添水,会为我煮点咖啡,也会拿本书坐在我边上,跟我一样静静地看书。 夕儿把什么都会想得很周到,我几乎什么都可以不想。 我的思维很活跃,但我的性格并不算太活泼,当然,也不是一个沉静的人。太闹我受不了,太安静,我会觉得死气沉沉很无趣。但夕儿陪在我身边,我觉得刚刚好。 一句话,夕儿就是那种你永远都不会觉得她烦的女孩。她在你身边,你会觉得内心很宁静,她不会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人。 有几个晚上夕儿照顾我到很晚,鉴于她的安全起见,我没让她回家,留她在“爱琴海的阳光”过夜。当然,我们都很规矩,我睡我的床,夕儿睡隔壁卧室的单人床。 有一天晚上,我的伤口特别疼,我跑到客厅看电视,一直看到凌晨一点钟,手掌还是痛得要命! 我以为夕儿早睡熟了,谁知她也没睡,她身着一袭紫色睡裙从卧室里走出来。 我抬脸看着她道:“你怎么还不睡?” 夕儿看着我说:“我睡不着……” 她慢慢走过来,在我边上的沙发上坐下。 我道:“你失眠?” 她看着我说:“我睡不踏实……” 我道:“为什么?” 夕儿仰脸看着我,眨巴着眼睛说:“不知道为什么?你不睡觉,我就睡不踏实……” “傻瓜……”我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忍不住伸手去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 夕儿抬手捉住我的手掌,仰脸看着我说:“是不是很痛啊?” 我点点头道:“还好了……” “还骗我?”她蹙眉看着我,“痛得脸色都不对了!还嘴硬!” 她把我的手掌拉起来,轻轻按在她面颊上。 我笑笑道:“很奇怪呢!受伤那一刹那,我竟然都没知觉……” 夕儿说:“那是因为你当时的注意力全部在应付场面上了,而且一刀下去,神经全部麻木啦。” 我笑看着她道:“嗨!你当初怎么不学医呢?” “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看医生有什么止痛良方没有?”夕儿仰脸看着我说。 我笑笑道:“估计医生也没撤,止痛片不管用,杜冷丁属毒麻药,一般外伤连医生都领不出来的药。” 说着我就想起她那天在输液室里的那个突然的吻,不由地笑了笑。 “你怎么还笑啊?”夕儿蹙了蹙眉头,拿目光嗔我说。 我道:“笑笑或许就不疼了……” 夕儿说:“那我逗你笑吧?” 我道:“我的笑点很高,你行么?” 夕儿说:“行不行,试试看就知道了。” 我道:“我怕你的笑话只剩催眠效果呢!呵呵呵。” “那不是更好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笑道:“也是。我就不信我睡着了,还会感觉到疼。” “那我扶你到床上去趟着吧?”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干吗?” 夕儿说:“提前准备呀。要是我的笑话把你催眠在沙发上,我还得抗你到床上去,我抗不动呀。” 我看着她道:“是不是人家要埋我,还得我自己跳进坑里去?” 关了电视,夕儿搀扶我去卧室。 我道:“夕儿,你别扶我,老被你这么照顾,我都以为自己七老八十了!” 夕儿扑哧一声笑了。 夕儿说:“这可是星级待遇。你就别抱怨了。” 我道:“我心不安呐。” 夕儿说:“那下次有机会你还我啊!” 我道:“这个怎么还?再说我最讨厌欠人家东西了。” 夕儿说:“比如我受伤的时候……” 我道:“呸!别说这种话!快跟我说呸!” 夕儿掩嘴看着我哧哧哧地笑。 我看着她道:“说啊!你说了就不会应验了!” 于是我们俩对着空气呸了好半天才罢休。 夕儿扶我在床上躺下,她坐在床边,开始给我讲笑话。 她的笑话都是原创的,也就是她所看到所听到的生活中真实发生的一些搞笑的事儿。 虽然感觉很真实,但老实说,笑果却不甚理想。 夕儿一连讲了好几个,我都没笑,连嘴角都没有扯动一下。 “老大,给点面子行不行?你那么严肃地看着我,我还以为自己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呢?”夕儿看着我,撅撅嘴说。 我看着她道:“你知道唯一的笑点是什么吗?” 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什么?” 我道:“就是你的表情。你以为自己的笑话很好笑,实际上你只是把自己一个人逗乐了而已。” 好吧!怪我残忍! 夕儿又气又羞地看着我说:“哼!哪有你这么打击人的!我不讲了。” 我笑笑道:“别呀!其实看你表情也蛮搞笑的。” “不讲了。”夕儿说。 我道:“讲嘛讲嘛。我很喜欢看你讲笑话呢。” 没错!我是说的喜欢看,而不是喜欢听。 “不讲了。”夕儿故作生气状,扭过身去,拿背对我。 我伸手碰了碰她的背,讪笑道:“你可以睡在我边上,我知道你坐着给我讲笑话挺累的。” 夕儿蓦地回转身,看着我…… 我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好吧!你终于换位思考了。你躺着,我坐着,我还要给你讲笑话。你不知道我多累呢!” 我往里面躺了躺,给夕儿让出一块空间,夕儿在我边上轻轻地躺下了。 “可以开始了么?”我转脸看她,笑笑道。我们之间的距离,严格来说,只有一掌那么宽。这让我想起了第一次去黑龙山狩猎我们同钻一只睡袋的温馨情景。 她也转脸看着我说:“你准备好了么?” 我道:“我准备很久了,只等你用笑话将我送入周公那里了。” 夕儿哼声说:“我讲个恐怖故事吓晕你算了!” “还吓晕我呢!”我看着她,嗤笑一声道,“你别把自己吓晕过去就谢天谢地了。” 夕儿看着我说:“我给你讲关于猪的笑话吧?” 我道:“讲吧讲吧。” 夕儿看着我笑说:“那天我说‘你是猪。’你说‘我是猪才怪。’于是以后我就叫你‘猪才怪’!终于有一天,你忍无可忍当着众人的面大叫‘我不是猪才怪!’” 我道:“不好笑。” “一点都不好笑?”夕儿蹙眉看着我说。 我道:“好吧,只有那么一点点好笑。” 夕儿生气了,转脸看着天花板,撅撅嘴说:“那我再给你讲一个!”看来她今晚非要把我逗笑不可了! 我道:“但愿能好笑一点。”我打了一个哈欠,好像有点想睡了。 一群动物过江,至江心船开始进水,必须有一部分下水才行。 聪明的猴子想了一个主意,让各人讲一个笑话,若讲出的笑话不能让所有人发笑,就要把讲的人扔下水。 于是开始抽签,结果是从猫第一个讲,然后是猴子、鸡…… 第四百九十六章毕竟没那么坚强 猫费尽心思讲了一个笑话,结果所有的人都笑了,只有猪不笑。无奈动物们只得把猫扔下了水。 猴子的笑话更是让人笑的前仰后合,但是猪还是不笑,猴子也只得去喂鱼。 鸡害怕了,连聪明的猴子都难逃此劫…… 孰料猪此时笑了,众动物怪曰:鸡还没讲,你笑什么? 猪曰:猫的笑话真好笑…… 夕儿讲完这个笑话时,她自己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转脸看着我说:“这个一定很好笑吧?” 我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道:“喂!你把我吵醒了。深更半夜,你笑得那么恐怖做什么?真是的!” 夕儿怒视着我,我在想,她此刻一定想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可是夕儿不是曦儿,她在暴怒的时候不会扑上来掐我,她只是气得倏地翻转身去,把背甩给了我。 我刚想安抚下她的情绪。 目光却被她的曼妙的腰身吸引住了,她今晚穿一袭淡紫色的蕾丝花边的真丝吊带睡裙。 兴许夕儿正在期待我的道歉,但我并没有任何言语与行动上的表示。 她倏地又翻转身来,看着我,睫毛扑扇扑扇的…… 我热烈的目光一时无处可藏,只好一把拿过被子,将自己的脑袋蒙住,在被子下面瓮声瓮气地道:“睡觉了!深更半夜的,俩个傻帽还在讲故事!” 被子外面没有动静,但我知道夕儿并没有走,她一定在看着我! 果然过了片刻,她说话了。 她柔声说:“要我陪在这儿,还是离开……” 我的喉结上下蠕动,有些口干舌燥,我犹豫了足足三秒钟,才瓮声瓮气地道:“回房去吧……夕儿,你在这儿……我睡不着……” 是的!我睡不着!试想深更半夜,一个穿吊带睡裙的大美女就躺在枕边,任哪个男人也睡不着呀! 夕儿没说话,但我感觉到她慢慢起身下床了。 她说:“好好睡觉,明早见。乖……” 我在被子下面点点头道:“好!晚安!明早见!” 感觉夕儿离开了,我才从被子下面钻出来,却蓦然发现她还立在卧室门口,正要回头看我…… 我赶紧抓过被子又把自己盖住,直到听见卧室的门被带上了之后,我才慢慢掀开了被子,我已经出现缺氧的症状了,大口喘气…… 喘了一阵,我伸手熄了床头灯,仰卧在床上,秋月从白纱落地窗里洒进来一片银辉。 我对着月光,轻声说:“夕儿,做个好梦喔!” 我知道即使我今夜推倒了夕儿,夕儿也绝不会抗拒,或许她还会告诉我,不要有负担,我不要你负责任。因为我不傻,我能感觉夕儿依然爱着我,她的爱在她的眼睛里显露无遗! 可是我不能这么做,尤其是对夕儿这样的好女孩。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我不能对她有什么亏欠,否则我会像对曦儿一样心怀愧疚。 最重要的是,我现在的内心很矛盾,跟曦儿的结局,无声地警示我,爱情并非是一时的激情,要想天长地久,俩人不仅要真心相爱,还需要众多的额外因素。而起决定性的作用,有时候恰恰就是这些额外因素! 简言之,就是我内心在恐慌,我怕我和夕儿一旦开始,结局仍然逃不脱分开的宿命。我不想再去试一次,我毕竟只有一颗心,我的心毕竟也只有那么坚强,我不能反复承受同一种性质的伤害,在就瘢痕上反复地增加新的伤口! 爱情,坦白地说,我对它失去了往日的信念。 三天后,夕儿陪我去医院拆了线,伤口愈合良好,但是却留了一个明显的疤痕。 夕儿说过段时间会陪我去美容整形科,看看要不要做一下皮肤的美容。我说算了,一个男人的人生不会由皮肤好不好来决定的! 我还说这道醒目的疤痕还会时时提醒我一些事情,它是一种符号,一种警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谁知道我这次手部受伤对我今后的人生而言,是好还是坏呢? 我还开玩笑道,只是今后泡妞要戴手套了。会把美眉们吓跑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夕儿就愠怒地看着我大声说:“你敢!” “什么我敢?”我看着她道。 她又马上勾下脸小声说:“没什么……” 然后夕儿拿起我的手掌,凑到面前,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我掌心里的那道伤疤,朝我呡唇一笑说:“看!这道伤疤多像一只箭呀!” 我低头看着手上的刀疤,笑笑道:“那你就当它是一把箭吧。” “丘比特之箭!”夕儿笑说。 我道:“金箭,还是铅箭?” “金箭。”夕儿笑说。 我道:“好啊!那我就指望这把金箭射中一个好姑娘了!” 夕儿俯首,抬手拢头发,没有言语…… 一个礼拜后,我和夕儿去了一趟省城,是关于uu乐超市的那个大单。 uu乐超市南方区总经理元彪的工作地就在省城,我和夕儿是奔他而去的。 自从那天在“海云间”大酒店元彪被肖德龙半路抢走了之后,他就没再接夕儿的电话。夕儿感觉情况不妙,元彪很可能被肖德龙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已经更倾向于肖氏产业下的睿智广告公司了。 我和夕儿这趟省城之行,就是希望能把元彪从睿智广告的阵地再拉回思美广告的阵地。 我没有开车,是坐夕儿的白色宝马车一起去省城的。 车上我们聊到了邢敏,一个礼拜前邢敏已经进入了思美广告上班了。 我给夕儿提这件事儿,我还怕她会拒绝我的请求,谁知她竟然爽快地答应了。 夕儿说邢敏本质上并不坏,她之所以做出出卖“丽人”服饰的事情,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走投无路了。当一个人走投无路时,很可能会做出一些非常规的行动。 夕儿表示同意邢敏进我的日常生活用品文案创意小组,为了能让邢敏尽快还清肖德龙那二十万,她还答应安排邢敏参与跟踪一些分量较大的业务大单。 夕儿的做法令我感动。 我顾阳真特么的幸运!在这冷酷的社会、无情的职场上,我竟然能遇到这么多有情有义的人! 夕儿说一个人遇到什么样的人,完全取决于他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说那是因为我也是个善良的人,一个常怀感恩之心的人! 夕儿的话,让我想起了我老妈的教育,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还想起了那首歌《感恩的心》。 白色宝马车在路上疾驰如飞,我和夕儿哼唱起那首歌,我一句,她一句: 夕儿轻轻唱道: “我来自何方, 我情归何处, 谁在下一刻呼唤我 天地虽宽, 这条路却难走, 我看遍这人间坎坷辛苦……” 我边笑边接着唱道: “我还有多少爱, 我还有多少泪, 要苍天知道, 我不认输……” 我和夕儿笑着对视一眼,一起唱道: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伴我一生,让我有勇气作我自己, 感恩的心,感谢命运, 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 夕儿表面温和柔弱,其实她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这从她做业务的作风上便可体察出一二了。 不知道元彪是喝了肖德龙的什么迷魂汤,一直不接夕儿的电话,从出发的前天晚上,到现在我们就要进入省城了,他始终不肯接夕儿的电话! 我的电话元彪也不接,他手机里也存有我的电话号码。 元彪有两个手机号码,一个本地用的,一个去外地出差用的。两个电话我们都打了,那个外地号一直关机,而那个本地号一直没人接。 我提醒夕儿道:“夕儿,元总是不是换手机号码了?” 夕儿看着我,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说:“那就让我们试试他吧!” 说着夕儿将车停靠在了街边,我们下车走进了一家商店,夕儿用商店的公用电话拨了元彪的电话号码。 元彪接了。 夕儿笑说:“元总,最近可好?” 打完这个电话,事实上这个电话也没打多久,半分钟还不到。挂了电话,夕儿看起来有点郁闷。 我问她元彪在电话里说什么了。 夕儿告诉我说元彪说话很直接,要我们以后不要再给他打电话了,还说uu乐超市南方区的广告事宜是公司企划部负责的,找他也没用。 我道:“夕儿,你跟他说我们来省城了么?” 夕儿说:“说了。可元总说他现在不在省城。” 我道:“那我们白来一趟了。我们应该事先确定他在省城再来的。” “可我觉得……元总就在省城……”夕儿目视着远方,语气幽幽地说。 我道:“你的意思是说他故意说他不在省城?” 夕儿点头。 我摸了下鼻子道:“你怎么知道的?” 夕儿看着我说:“直觉。” 我笑笑道:“是不是每个行业做久了,都会有一种敏锐的直觉?” 夕儿点头。 我道:“如果他的确不在省城,那我们这一趟真的是呵呵呵了。” 夕儿看着我说:“阳阳。做业务最重要的是要懂得寻找机会,机会不会自动摆在我们面前。我们这次来省城就是要寻找机会,寻找突破口。从目前情况来看,‘睿智’广告已经走在我们前面了,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是要坚持,越是不能放弃。商场上没有定数,只要我们坚持,即使在最后的关头,我们仍然有机会扳回整个局面!” 夕儿这话说得非常坚定,我被她的情绪感染了。 第四百九十七章不老实的男人 我道:“对!绝不放弃!谁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漂亮的!” 夕儿看着我说:“跟我做深呼吸……”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道:“真地要这样么?” 夕儿点头,补充说:“做深呼吸的时候,默念我能做到,我一定能做到……” 我只好跟着她做了三个深呼吸,同时重复默念“我能做到,我一定能做到”! “感觉怎样?”夕儿睁开眼睛,笑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讪笑道:“貌似有信心多了。” 夕儿笑说:“行!那我们出发吧!” “去哪?”我道。 “去元彪的办公室。”夕儿说,语气很轻,却很坚定。 来到元彪办公楼下,泊好车,我和夕儿径直走进一楼大厅,乘电梯来到这栋大厦的十二层。 这里是uu乐超市南方区办公室总部。 但令我们失望的是,我们被前台告知元彪并不在办公室。 我和夕儿面面相觑,我们都不信前台的说辞,很显然元彪一定知道我们会找上门来,所以特意叮嘱前台姑娘就说他不在公司。 我想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硬闯进去吧?我们是来找机会的,又不是劫匪?把事情闹僵了,我们就更找不到机会了。 我有点不知所错,但夕儿似乎并不焦急。 我们退回到电梯间。夕儿说:“走,阳阳,我们找个地方喝杯咖啡去。”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喝咖啡?这种时候我们去喝咖啡?” “那你想到好主意了?”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没有。” 夕儿朝我笑笑说:“那就是了。走吧。指不定我们喝咖啡的时候,就能想到好主意了呢。”她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只好跟夕儿来到了楼下街对面的一家咖啡馆,夕儿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我要了一杯拿铁和糕点,夕儿要了一杯卡布奇诺和草莓冰沙。 夕儿说要补充足能量,好有力气干活。 吃东西的时候,夕儿不停地转脸看街对面…… 我似乎明白了夕儿的想法,街对面正对元彪办公室所在大楼一楼大厅的门,现在已经是十点多了,很快就要到午餐时间了。 元彪总要下楼吃饭的吧? 十一点半左右,我果然看见元彪从街对面一楼大厅里走出来…… 我急声道:“看!元总出来了!” 我站起身,准备和夕儿去拦截他! 夕儿向我摆摆手,示意我别慌,她看着我说:“如果我们就这样冲过去,拦住元总的去路,你猜会怎样?” 我明白过来了,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不想见一个人,哪怕他在街上拦住我,我也不会跟他走,不想跟他多说什么。 最后夕儿选择了跟踪。 没错!是跟踪!我们的车一直跟踪元彪的座驾。 夕儿一边驾车,一边对我说:“我想去元总家做客,正愁找不到路呢!” 我道:“我们真要去他家么?” 夕儿说:“看情况吧。说不定他现在并非要回家呢。如果元总回家陪老婆吃饭,我们倒可以上门去坐坐。” “他可能不会让我们进屋吧?”我看着夕儿,担忧道。 夕儿说:“阳阳,你这次就猜错了。我的经验告诉我,如果一个客户拒绝见你,他会想法设法回避跟你打照面,但是只有一个地方,他无路可退,那就是他家。家是一个特殊的地方,我敢说元总一定不会让我们吃闭门羹的。” 夕儿说得非常自信。 我道:“为什么?” “或许可以从心理学上找到为什么,但是,这是我的经验,而且屡试不爽。”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道:“我们真要这样么?” 夕儿说:“为什么不?” 元彪的座驾在街边一家鲜花店门口停下了,元彪亲自下车进了鲜花店,很快他就捧着一束红玫瑰走了出来。 我对夕儿道:“他买玫瑰干吗?还是红玫瑰!” 夕儿没答话,看着对面手捧鲜花的元彪,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元彪的座驾很快就驶入一处高档住宅区,他果然是要回家吃饭。 我们的车隔着一段距离停下了,夕儿说看看情况再说。 对面元彪已从他的座驾里走了出来,正了正西服,左右环顾了一圈,然后径直走进了对面的单元门口。 他的年轻司机驾车离开了单元门口,倒车,向回开…… 我看着夕儿道:“现在怎么办?” 夕儿微微蹙着眉头,盯着元彪的座驾,幽幽地说:“这里似乎不是元总的家。” “那是哪里?”我道。 夕儿摇头。 夕儿放弃了跟踪元彪的计划,掉转车头,继续跟踪元彪的座驾…… 我道:“你怎么知道那不是元总的家?” 夕儿说:“你见过回家吃午饭,还要带束红玫瑰回家的么?” 我道:“也许今天是他跟他老婆的结婚纪念日什么的。” 夕儿看着我说:“阳阳,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在‘海云间’请元总吃饭,中途他接了一个电话?” 我道:“他那天在饭局上接了好几个电话呢。” 夕儿看着我说:“打给他老婆的那个。” 夕儿打了一下方向盘,拐到另一条街上,依然紧跟着元彪的座驾…… 说实话,我已经没印象了。 夕儿说:“虽然在那个电话里,元总没说对方就是他老婆,也没提到任何地名,但是从通话的内容提可以猜出电话那头就是他老婆,他还在电话里提到了孩子做作业的事儿。而且,可以听得出他老婆不跟他在一个城市生活。” 我道:“所以你确定他的红玫瑰不是送给他老婆的?” 夕儿点头说:“对。有可能是送给他老婆之外的别的女人的。” 我道:“比如小三……” 夕儿看着我一眼,笑笑说:“这种可能性很大。” 我道:“所以你还是决定不跟元彪上楼了?” 夕儿看着我反问说:“有几个男人愿意让别人知道他金屋藏娇的事儿?” 我笑了。 夕儿也笑了。 元彪的座驾终于在一家川菜馆门口停下了。 元彪的司机从车上走下来,径直走进川菜馆的门口。 我道:“他司机不会是来这里吃饭的吧?” 夕儿说:“有可能。” 我道:“那我们怎么办?” 夕儿说:“我们也该吃饭了,不是么?” 我道:“然后我们可以过去跟元总的司机打招呼对吗?” 夕儿狡黠一笑说:“前提是我们必须看起来要像是偶然遇见。” 还是夕儿灵泛,事实证明我们这次偶然遇见的戏码,的确为我们在uu乐超市的大单上打了一个突破口! 元彪的司机也姓元,跟元彪是同一个村的,他们那个村的人一半人以上都姓元。小元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学车,给元彪开车还不到一年。他今年才十八岁。 兴许是来到大城市没多久的缘故吧,小元身上还带着乡村少年的那只质朴与憨厚,笑起来嘿嘿的。他的皮肤黝黑黝黑的,奇怪的是他的牙齿却特别白,经黝黑的皮肤一衬,笑起来满口白牙,很阳光的样子。 上次元彪出差到滨海市,也是小元开的车,当时我还跟他聊了几句呢。 他告诉我他女朋友的家就是滨海市乡村的,现在滨海市一家电子厂上班,但据说电子厂有辐射,而且她女朋友所做的工种辐射特别大,但她女朋友也是农村出来的,只有高中文凭,所以没有别的出路,只能待在电子厂上班。 这事儿我后来对夕儿提及过,夕儿半开玩笑地对我说我所了解的关于小元女朋友的事儿很有“新闻价值”,适当的时候可以利用一下。 没错!夕儿是这么对我说的,她的确提到了“利用”二字。 我当时对夕儿所说的“利用”并不完全懂的,不过今天,我才算真正明白了她的意思。 小元见到我们挺惊喜的,以他的单纯,他想不出我们有演这么一出偶然相遇的戏码的必要性。 夕儿对小元笑说:“小元,我们有缘,我们拼桌吃饭吧,我请客。” 小元说:“那怎么行?上次去滨海是你们请客,这次来省城当然是我请客了。” 夕儿说:“你年纪小,出来打工赚点钱不容易,还是我请吧,下回有机会你再请我们。” 小元不乐意了,他很较真地看着我们道:“你们是不是看不起我?我虽然没什么钱,但请你们吃一顿饭的钱还是有的。” 我和夕儿没办法,只好同意。 我们边吃饭边聊。 小元吃饭也很像农村孩子,声音特别大,还旁若无人。 一块回锅肉掉到桌面上了,他毫不犹豫地拿筷子夹了起来,直接送进了嘴里大嚼起来。 夕儿想笑,但她极力忍住了。 我突然有些心疼这孩子,虽然我也只是个孩子,但我从他身上看到了我过去的某些影子,想当初我刚进城读高中时,跟他一个样,后来我身上那种乡村的习气,才慢慢被现代都市给磨掉了。 我想小元在这座大都市再生活几年,他身上这种质朴的乡村习气,肯定也会慢慢隐藏起来了,他身上的质朴与憨厚也会消失不见的。 起初我们都随意地聊着,夕儿边吃饭边暗暗观察小元。 夕儿说:“小元,你有女朋友么?” 第四百九十八章这边有女人 小元憨厚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还有点害羞。 他扭捏了一下说:“有的……” “在哪上班?也在省城么?”夕儿笑看着小元,笑得很亲切。 “不,”小元说,“在滨海市。” “哦?在滨海?”夕儿睁大眼睛看着小元问。 我知道夕儿在演戏了,我已经告诉过她这些了。她重新再问一遍,只是想让她后面的话自然地切入。 我笑笑,适时地接上话道:“小元的女朋友可漂亮呢。” 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你怎么知道?” 我笑道:“不信你问小元嘛。” 小元更害羞了,端起水杯猛喝水,然后抬手抹了一把嘴巴,憨笑道:“还行吧……我觉得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 我接话道:“就是小元女朋友的工作不太好,在电子厂上班,有辐射,而且以后要是和小元结婚了,怀孕后就不能在那上班了。” 我的话是在为夕儿接下来要说的话做了铺垫。 夕儿说:“那可不行,女孩子怎么能成天生活在有辐射的环境中呢?以后万一对身体造成伤害那是不可挽回的呢。” 小元的眉梢皱了起来,叹口气道:“没办法。我想让元总帮我女朋友找份工作,元总总是推三推四的……而且我女朋友家是滨海的,也不怎么想到省城来……” 夕儿搁下了筷子,她知道时机到了,是时候切入主题了。 她看着小元说:“小元,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分,我就帮你一个忙。我在滨海市也认识一些工厂的老板,回头我问问他们那里需不需要人手。” 小元睁大眼睛看着夕儿,有些喜出望外,他道:“真的啊?那太好了!” 我道:“林总说话绝对是算话的。小元你就放心吧。” 夕儿亲切地看着小元说:“也不知道你女朋友有什么要求?比如薪资待遇……” 小元咧嘴笑道:“其实我就想她有一份稳定和舒适的工作,薪资待遇什么的无所谓,我现在虽然没钱,但我现在还年轻,我会努力赚很多钱,我养得起我的女人的!” 我道:“有志气。小元。” 夕儿笑看着小元说:“昨天我一个朋友说他那里缺一个助理,我那朋友是一家公司的小老板,公司正在发展壮大中,现在要招一个助理。就是工资少了点,开始一个月只有三千多点,不知道你女朋友愿不愿意做呢?” “愿意!愿意的!”小元赶紧接话道,“三千多已经很多了,她现在的工资才两千块钱呢!” 夕儿笑说:“既然行,那我回头就给我那朋友打声招呼,让他不要招聘了,我给他推荐你女朋友去吧。干得好的话,这个工作前途可是很不错的。” 无论是经理助理,还是总经理助理,或者是董事长助理,这份工作跟一个电子厂女工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没法比!只是…… 小元问出了我的疑惑,他看着夕儿道:“林总,可我女朋友只有高中文凭呀?你朋友那里会不会要她?” 夕儿笑笑说:“现在都是什么社会了。能力比文凭重要得多。只要你女朋友有能力,这就是一个良好的平台。至于文凭可以参加自考,慢慢提高的。当然,如果你女朋友确实无法胜任那份工作,那我就没办法了。你知道这是一个残酷的社会。” 小元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女朋友人还是蛮聪明的,她也很想证明自己,只是没人给她机会。林总能给她这样一个好机会,真是太谢谢你了!” 夕儿笑说:“那就这么定了。” 小元一个劲儿道谢。 事情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转机,为了表示感谢,小元向我们透露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那就是元彪这两天心情非常糟糕,原因是他的手机被小偷偷了! 元彪已经报警了。但是警察一直没抓到那个小偷。 小元告诉我们,元彪丢的就是那部在外地用的手机,他还向我们暗示说那手机对元彪挺重要的,似乎手机里还藏着什么秘密。 我说我和夕儿怎么打那个手机一直关机呢!原来那手机早就不在元彪手里了! 夕儿看着小元旁敲侧击地说:“听说元总的妻子不在省城?” 小元道:“我和元总的老家是福建的,她老婆和孩子都在福建。” 我叹道:“最受不了这种两地分居了!多痛苦啊!要是我,我就直接把老婆孩子都接过来一起住多好!” “不行!”小元看着我道,“元总在这边有女人……” 大概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小元赶紧住了嘴,低头大口扒饭。 看来夕儿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女人的第六感果然超准啊! 我笑笑道:“小元,我已经把你当弟弟了,所以你说的话,我们不会跟任何人讲的,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 小元笑了一下,低头扒饭。 夕儿趁去洗手间的当儿,把账单结了。 小元有些难为情,我和夕儿向他保证,下次有机会见面的话,我们俩就只带嘴巴不带钱包去!小元这才感觉轻松了一些。 跟小元在川菜馆门口分开后,我和夕儿回到车里坐下。 我让夕儿休息一下,我来开车,我刚把车引擎发动,小元奔了过来…… 我打开车窗…… 小元看了看我和夕儿,鼓起勇气道:“林总,顾哥,我知道你们是来找元总谈生意的,我也知道元总不想见你们。那天我听元总打电话给肖总,好像他们准备要签合同了。你知道元总为什么会跟肖总签合同吗?” 我和夕儿紧看着他,齐声问道:“为什么?” 小元道:“元总跟肖总很谈得来,在滨海市那天晚上,元总和肖总去了滨海市最好的私人俱乐部,肖总了解元总的喜好。” 还没等我们完全反应过来,小元又道:“你们要是能有办法帮元总找回那部手机,我觉得这事儿才会有转机……我都告诉你们好了!元总丢失的那部手机里有他跟情人做那个事的视频……元总的情人知道手机被偷了,也很生气,元总今天中午就是去她情人那里请罪的……” “希望我的消息对你们有帮助,我先走了……”小元朝我们笑笑,转身离开了车窗口。 我和夕儿面面相觑,都在努力消化小元刚才一口气所讲的内容,信息含量太丰富了,而且每条都具有爆炸性! 先说在“海云间”大酒店那晚,肖德龙半路杀出来将元彪拐跑一事。 滨海市最大的私人俱乐部是什么地方?我知道一些关于那个富豪俱乐部的事情,据说那里就是人间的仙境!只有身价过亿的人才有资格成为那里的会员!那里吃的都是山珍海味,不是一般的山珍海味,是在外面的五星级酒店里都无法吃到的山珍海味!大部分都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那里陪酒的女孩也都不是一般货色,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无论身材脸蛋都是算得上是极品,很多女孩的身份都是模特、演员什么的。或者是那些选美或选秀节目里比较有名气的漂亮女孩! 别的不说,那些女孩一晚上都可能有几万到几十万不等的丰厚收入! 郝建以前跟我开玩笑说,如果他能进入那个富豪俱乐部爽一个晚上,他宁愿把生命的零头全部去掉! 难怪那天晚上元彪会义无反顾地跟肖德龙走呢?这就是肖德龙给他灌的“迷魂汤”吧! 现在看来,元彪绝对是一好色之徒,而且私生活可能很糜烂。他有老婆孩子了,还在外面乱搞,在省城金屋藏娇,还把跟情人的激情用手机录成视频,闲来细细品味! 我和夕儿没想到的是,uu乐超市的大单很快就要成为肖德龙的囊中之物了。没想到他们已经进入了签合同的程序!肖德龙的动作,比我们预料中的还要快很多! 接下来面对的问题就是,怎么办? 我和夕儿探讨了很久,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一个办法,也就是小元所说的,帮元彪找回那部手机!如果我们能帮元彪找回那部手机,元彪或许会重新考虑跟思美广告合作的事宜!毕竟万一那手机里的视频泄露出去,对元彪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可能会造成很大的威胁!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可是连警察都找不回来,我们怎么去帮元彪找回那部手机呢? 再说省城比滨海市还要大很多,而且人生地不熟的,我们怎么才能帮元彪找回那部手机呢? 我喷出一口烟雾,看着夕儿道:“元彪的手机现在只有两种命运,其一还在小偷手里,其二已经出手卖给别人了。” 夕儿点头,看着我说:“但不能排除一种特殊情况,那就是如果小偷发现手机里存有那种视频,他有可能会据此要挟元彪。元彪为何会这么惊惶失措,原因很可能也就在这里!” 我道:“那你说元彪有没有接到要挟的电话?” 夕儿说:“即使有,他也不会说。因为他没别的选择,只有哑巴吃黄连!” 我点头道:“小偷在将赃物出手之前,应该会先清除手机里的一切讯息和资料吧?如果是这样,那小偷肯定会发现其中的视频!” “也就是说,如果手机落在贪心的狠角色手里,元彪很可能已经接到了要挟的电话?”夕儿看着我说。 我抬手用力揪了揪头发,我道:“这事儿麻烦了!我们和元彪都麻烦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以毒攻毒 “元彪那部遭窃的手机现在成为很关键的东西了!”夕儿轻轻吁出一口气说。 我看着她道:“假设我们要去帮元彪找回那部手机,夕儿,你觉得我们应该从哪里下手为好?” 夕儿呡唇,沉思。 我道:“报警肯定没用了。而且元彪已经报警了。我有一个想法,但只是一个想法,因为几乎无法实施……” 夕儿看着我说:“你讲!” 我道:“现在要找回那部手机,只有让小偷去找小偷!” “你的意思是?”夕儿看着我说,微微蹙起了眉头。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看着她道:“你想啊!小偷内部也是一个有组织的机构,不过他们是地下组织,是见不得光的组织!现在要想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那部手机,必须得认识其中一个小偷,而且这个小偷最好在小偷所在的那个组织里有一定的权利。” 我和夕儿对视了两秒钟…… 然后,我们异口同声道:“找黑帮组织帮忙!以黑制黑!” 我道:“没错!偷和抢是不分家的!单独行动的小偷不多,小偷一般都是有组织的行动!你想啊!一般小偷偷东西被人发现,这个时候通常会从人群里窜出几个帮凶来!其实这已经是黑帮性质了对不对?” 我的话启迪了夕儿,夕儿立马就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我们都认识! 夕儿看着我说:“coco……” 我看着她道:“coco怎么啦?” “找coco帮忙!”夕儿看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coco是小偷还是黑帮呀?呵呵呵。” “黑帮!”夕儿说,嘴角浮出一丝惊喜之色。 我收敛了笑容,看着夕儿道:“你没开玩笑?coco?欧阳宇的女朋友?” 夕儿看着我笑笑说:“走!我们回滨海去找coco!” 回滨海市的路上,夕儿才向我道出了缘由。 我知道coco出身于一个败落的富豪之家,败落的原因是破产! coco的中文名字叫于曼,她还有一个亲哥哥叫于海。在余家破产之前,这个于海就跟黑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余家破产后,于海索性进入了黑道! 据说他现在已经是当地黑帮的代表性人物! 回到滨海市,是下午三点钟的样子。 我们驾车直接来到“地中海的阳光”稍作休息,夕儿在客厅打电话联系coco,我则坐在客厅露台上抽烟思考。 我仰靠在白色藤椅上,望着高楼大厦的尽头,望着天边连绵起伏的青云山,在预测着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两只黄蜂飞上了阳台,互相追逐着,飞上飞下,“嗡嗡嗡”地鸣叫…… 很快夕儿就奔到阳台上来了,她说coco晚上会去一家健身会所,到时候我们直接去健身房找她! 俗话说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古人诚我欺也! 上午去省城的时候,我还想去我小姨家看看呢,谁知就像公用卫生间的一句广告语,来去冲冲!我挥一挥衣袖,连省城的一抹汽车尾气都没带回来呢! 想想我很久没去过省城了,也很久没去过小姨家了。 我小姨对我蛮好的,想当年我在省城读中学寄宿在她家里,有时候我都亲热地叫她小妈。我小姨自己有一儿一女,那时候寄宿在她家里,每次买吃的穿的,我小姨一律都是买三套,她担心我会有失落感! 小姨我跟我老妈一样,都是很善良的女人。 只是我老妈命苦,嫁了我老爸那么一个穷书生,一辈子想的永远比做的多得多!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坦白说,也就是他跟婉儿阿姨私奔去伊犁那事儿,还算是轰轰烈烈地走了一回! 我小姨嫁了个有钱老公,结婚后移居省城了,过着有钱富太太的生活。 我对夕儿说起了我的小姨,夕儿向我保证,一定会陪我去小姨家做客! 吃了晚饭,我和夕儿都换上了一身运动装,驾车去了那家健身会所。 我一眼就认出了coco,她正在骑动感单车,穿一身在电视上经常看到的那种紧身上衫和紧身运动短裤,身材苗条得还真挑不出毛病来! 我和夕儿在动感单车房外面等她练完出来。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喜欢健身房,尤其是那个动感单车房!那么多人都挤在一个房间里,跟着音乐节奏奋力骑车,大口大口喘气,那房间里的二氧化碳含量肯定严重超标了! 那到底是在健身,还是在损害身体? 还有那些个跑步机,我恁是想不明白,这些都市白领们为什么要花钱找罪受?在外面跑跑多好啊,免费就不说了,空气还很新鲜,眼睛也舒服一些嘛!在这健身房里看到都是冰冷的现代化设备,哪有天地间大自然养眼? 再说了,人这么多,人挤人的,哪能静心锻炼呢? 不管是练健美,还是练瑜伽,或者别的什么,要心静下来才会取得好的效果吧? 我还是宁愿每天清晨阳台上练练算了。 大概半个小时候后,动感单车房间里的音乐停止了,大家纷纷从单车上下来,从那门口鱼贯而出…… 夕儿朝coco打招呼,半开玩笑说:“美女!我说你身材怎么保持得那么好呢?原来都是骑动感单车骑出来的呀!” coco笑说:“夕儿姐,我身材哪有你的好呢?你那才叫成熟性感呢!” 看到coco,看到身边来来往往身着性感健身服的阳光美女,我脑海里不禁做了个比较。 coco的身体确实看不到多余的脂肪,什么马甲线,什么人鱼线,都可以明显地看到。但是,如果要说到性感,那coco肯定不如林氏姐妹。因为coco偏于骨感,缺乏丰腴之美。但丰腴绝对不是肥胖,虽然性感与肉感也许有着某种关联。而雨涵却有些婴儿肥,是可爱多于性感。所以,我最青睐的还是林氏姐妹那种十分标准中又颇显丰腴之态的好身材。 看来去健身房看看美女还是很不错的选择!难怪郝建这厮嚷嚷着想拉我一起去办健身房会员呢! 我笑着朝coco打招呼道:“漂亮的女人都在正前方,打一个成语是什么?” coco瞟我一眼说:“你说是什么?” 我道:“目不斜视呗!” coco说:“那你艳福不浅啊!” 我讪讪笑道:“我是牙医牙疼!呵呵……” “什么意思?”coco看着我说。 我道:“无法自拔!呵呵……” coco挤兑我说:“俩美女和一丑男站一起,打一成语是什么?” 我摸着鼻子讪讪笑道:“相形见拙!” 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现在美女身边都是丑男呢。” 我笑道:“以后我会写首歌,歌名就叫《为什么每个美女身边都有一个丑男》?呵呵呵……” 我们来到健身中心的休憩区坐下,夕儿道出了来此的目的。 coco说:“夕儿姐的忙,我肯定要帮啰!不过我哥能不能帮到,我可打不了保票!” 夕儿笑说:“coco一出马,还有什么事情是搞不定的?” coco说:“夕儿姐,晚点我给我哥打电话。你等我消息吧。” 夕儿笑说:“coco,你这次帮了我大忙了。” coco说:“夕儿姐,你先别谢我,万一我帮不了你,到时候我都不好意思再去找你玩呢!” 我道:“于小姐!女中豪杰!还有你办不到的事儿么?” coco白我一眼,盯着我看了两秒钟,尔后语气幽幽地说:“顾阳!我听说你身手很不错呀?” 我摆摆手,讪笑道:“你从哪里听说的?没有的事!我基本上每次一出手,就要伤人!伤我本人!” 于曼盯着我说:“少装!你在‘天使之眼’发布会现场,三拳两脚就把那俩恐怖分子从t台上踹飞了!我都看新闻了!你别在本小姐面前装文弱书生!”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讪笑道:“你想干吗?” “问得好!”于曼盯着我说,“今天你跟我打!” 我道:“有没有搞错?” “怎么?你害怕了?”于曼挑衅地盯着我道。 我道:“我好怕呀!我怕伤着你这着细皮嫩肉!我怕欧阳宇来找我麻烦!” 于曼盯着我,冷笑一声说:“你放心!这是你我之间的决斗,跟任何人无关!” 我忙起身,讪笑道:“我突然发现我还没吃晚饭,抱歉,我先走了!” 说着我转身就想溜…… 于曼追上来扯住我的衣领说:“想走?没那么容易吧?” 我回头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道:“你怎么像公鸡一样好斗?” 于曼扬脸看着我说:“本小姐就想试试你的功夫eon!” 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阳阳,你就陪coco过两招吧。” 我无奈了!我心想一个大美女玩什么不好,非玩拳脚! 我只好跟着于曼朝对面的拳击房间走去,这个房间里铺着红色的软垫,这边挂着几个红色沙袋,旁边的柜子里搁着拳击手套,脚靶拳靶,以及比赛用的头套之类的,还有跳绳之类! 房间中央有个擂台,每次看到擂台,我都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是不是每个人男人骨子里都是尚武的?是不是每个男人心目中都有一个除暴安良的英雄梦呢? 第五百章打疼了可别哭 我从小就想有一间设备齐全的健身房,等我有钱买房子时,一定要搞个设备齐全的健身房!当然,我还想拥有一间书房,可以用来读书写字,以及安静地思考! 两间卧室,一间客厅,还要一个健身房和一个书房,那我得该买多大面积的房子啊?好歹也得两百平米吧?那得多少钱啊?没有两百万下得来吗? 我和于曼各自做准备活动…… 我脱了鞋,赤脚走到对面的练功镜前面,看着镜子里的那个男人,五官周正,棱角分明,浓眉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身形中等,鼻梁挺拔,不错不错,依不算是丑男! 我将运动外衫脱掉,只穿着黑色运动长裤和白色背心,背心紧包住我胸腹部结实的肌肉群! 杜峰对我说,武术是一种修行,是一种道,健身防身修身,最重要的是修心!世界上的武术都带一个道字,比如跆拳道,柔道,空手道,合气道,截拳道,就是这个原因! 我戴上拳套,抬头看于曼,笑了一下道:“你真要跟我打拳?” “我不打女人哈!别告诉这话!”于曼瞟我一眼说,在原地弹跳了几下! 我笑笑道:“我不是不打女人,我是怕把她们漂亮的下巴打坏了!待会你可别哭鼻子求饶……” “开始吧eon!”于曼举起一双红色拳套,往后跳了一步,摆出进攻的姿势。 我举起双拳,讪讪笑道:“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出手?我曾经发过誓,我不会再伤人了……” 瞧她那细皮嫩肉的,我还真怕我的拳会在她身上打出很多肉坑出来! “少废话!看拳!”于曼扑上来,一记刺拳直直地朝我鼻梁上射过来…… 我上身后仰躲过,心想这妞出拳的架势还不错,速度也不算太慢,呵呵呵…… 没想到十几秒钟之后,我的看法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于曼的拳法根本就不是娃娃拳,每一拳都快而准,非常有力道!而且她的反应出乎预料地机警,步法流畅,进退自如,躲闪灵巧,就像动画片里的土拔鼠,一会儿出现在这里,一会儿又跳到那里…… “大叔!饶了我吧!”每击中我一拳,于曼都会夸张地喊一句,然后又故作理解似地说,“我知道!我知道!大叔都是让着我的!” 旁边有一些男女在围观,而且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好!漂亮!勾拳打他下巴!”有陌生男人在拳台下兴奋地为于曼喝彩。 “美女!你太棒了!把他ko!”其它男人也跟着叫喊! 我脸上已经挨了她五六拳了,鼻子几乎占了三分之二! 我不能恼羞成怒,我不能还手伤她,我只是做个出拳的样子,最多在她脸上点一下,不停地移动,化解她的进攻。但是,面对于曼迅疾的步法及小雨点似的拳头,我不可能化解她每一次的进攻! 她的拳头时不时还是有拳头落在我鼻梁上!老子都怀疑这丫是故意打我鼻子的! 最后我悲哀地发现,一个大男人被一个柔弱女子满场追着打!当然,这无疑不是个柔弱女子! “还来呀?够了吧?”我退到拳台角落里,靠在围绳上,冲于曼嚷道。 “才开始呢!”于曼兴奋地叫道,趁我没退路,举着拳头扑上来,照准我鼻子挥了过来…… 我低头躲过,上前抱住她,看来现在只有用缠抱这一招了!她毕竟是个女孩,体重羽量级,被我猛地这样扑上去抱住,重心不稳,结果俩人双双倒地! 我压住了她,两张脸挨得很近,嘴唇几乎都要贴在一起了!俩人都愣住了,她温热的鼻息轻拂弄着我脸上的皮肤…… “喂!下来啊!”她伸手推我,没推动,她的胸剧烈地起伏着…… 她当然推不动,如果她推得动我,这世上至少有一半性暴力侵犯都是强暴未遂! 我仍然压着她,俯视着她有些慌乱的眼睛,讪讪笑道:“只有这样,我才是最安全的!” 于曼喘着气儿怒道:“滚下去啊!癞皮狗……”她的香腮起了一片红晕。 我讪笑道:“除非你停手!” “好、好吧!饶你这一次……”她结巴了一下说。 “说话要算数!”我看住她笑道,“幸好我躲闪技术不错!要不我的鼻子逗要被你打下来了!” “让我起来啊!那么多废话!”于曼嚷道。 我放开她,站起身,把右手伸给她,想拉她起来…… 起身后,她顺势箍住了我的右胳膊,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迎面给了我一记后手直拳!再次狠狠地击中了我的鼻梁! 台下响起了夕儿的欢呼声…… 一阵剧痛,伴随又酸又辣的感觉直冲我的头部,同时一股热流从鼻腔深处顺流而下,很显然,我流鼻血了! 我竟然被一个女人打得淌鼻血了! 我一手捂鼻子,一手指着她,却痛得蹦不出半个字来…… “顾阳!本小姐拳头的滋味如何?”于曼笑看着我说,解下了拳套。 “哎!真丢我们男人的脸!”台下一男的叹道。 另外几个男的附和着笑道:“唉!从此以后,整个滨海城的男人出门都要低着头走路了!” 于曼笑说:“人家可是练过散打的呢!” 一个男的接话道:“我也觉得!要不怎么被几记粉拳就打散了呢!” 于曼回头捂住着嘴嘎嘎嘎地笑,冲我伸出大拇指,然后将大拇指翻转朝下…… 我扔了全套,捂住鼻子,暗骂我的鼻子道:“你特么能不能挣点气?中看不中用!要不要老子随时给你预备着卫生棉啊!” 跳下擂台,夕儿赶紧过来搀我:“要不要紧呀?疼不疼呀?” 真没脸见人了! “小意思!”我冲夕儿摆摆手道,“小时候我得过鼻粘膜干燥综合征,缺乏维他命c,稍微一碰就出血……” 因为捏住鼻子,我的说话声有些瓮声瓮气的。 “走!我扶你去医务室吧!”夕儿紧看着我,语气很心疼。 我摆手道:“不用不用!小意思!” 夕儿说,“那我扶你去车上休息。头仰着,我扶你走!” 乘电梯来到楼下,坐进车里,夕儿不知从什么地方弄了一包医用棉签出来。 她让我仰着脸,然后用棉签拭轻轻地伸到我鼻腔里,将鼻腔里逐渐凝固的血液清除出来…… 我点了支香烟吸着,把那香烟当于曼了,我抽你抽你抽你!抽死你! 一个不小心把夕儿的手给烫了一下! 夕儿“呀”了一声,本能地缩回手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扔下香烟,拉起夕儿那只温软的小手,抱歉似地揉着,“唉!你看看我!毛手毛脚的!” “没事儿!”夕儿轻轻一笑说,“这叫同甘共苦嘛!我替你分担点痛苦呗!” “傻瓜!”我看着她道,“疼么?” 夕儿呡唇一笑说:“前一秒还疼,这一秒不疼了……” 我:“……” 夕儿勾下脸,小声说:“你一揉就不疼了……” 我意识到自己是抓住她的手的,忙松开了,讪笑道:“你帮我塞棉花吧!往鼻腔里塞棉花,越多越好……” 凡事都有代价。很快我就发现我这顿打挨得非常值得,因为于曼的哥哥于海已经找到那部手机了! 至于于海是如何在短短两天时间里找到那部手机的,这个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当然这也不是我们必须要知道的事情,各行都有各行的门道嘛! 于海有个要求,必须得为这部手机支付三万块的费用,说是给那小偷的!因为那小偷正拿这手机要挟元彪要二十万,否则就将手里的视频曝光! 于海说三万块,一分都不能少!钱打到指定账号里,我们就可以拿回手机了!他能担保手机里的视频不会被复制,也不会被泄露出去!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我和夕儿一致认为这钱必须给,于海的要求合情合理,他义务帮忙,不索要任何费用,这三万块只是为了打发那小偷的!而且人家保证,手机里的视频不会泄露出去! 有时候我倒觉得黑道上的人,比白道上的人还要讲义气一些! 夕儿在电话里问于海,可不可以先拿到手机? 于海说行!他说不怕堂堂林家大小姐食言,再说他们办事有他们的原则,相信我们心里都很清楚! 我们和于海约定了次日取手机的时间和地点。 挂了于海的电话,我和夕儿进行了一番商议。 最后我们决定不仅要让元彪把合同签了,这三万块还得由他来买单!除了这三万给小偷的,他还得再追加两万,是给于海请他那帮办事的兄弟们喝茶钱!这两万算是人工费! 我摸着鼻子,笑看夕儿道:“我们这是不是变相敲诈?是不是属于非正常手段?” 夕儿蹙着眉头说:“我最恨这种有老婆还在外面乱搞的男人!而且肖德龙之所以能取得他的信任,同样使用的是非正常手段!元彪只因为肖德龙带他去富豪俱乐部玩乐了一趟,就把uu乐的广告大单给了睿智,这是对uu乐公司非常不负责任的态度!” 我道:“也是。就当我们在维护uu乐超市的权益吧!” 我和夕儿给元彪打了电话。 第五百零一章顺利签了合同 元彪开始死活不承认自己被敲诈的事实,直到我们列出敲诈的数额等详细细节时,他才不得不承认了。 夕儿说:“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拿回手机,而且保证手机的视频不会泄露出去。” 元彪不信,他说要找回那部手机如同大海捞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还道如果能帮他找回那部手机,而且杜绝视频散播的可能性。uu乐超市的大单就是思美广告的! 夕儿说他还得为此支付五万块的活动经费。元彪满口答应,但从他的语气里可以听出,他根本不信我们会从大海里把他的手机捞出来! 我们约定次日上午在省城见! 次日上午十点,我和夕儿再次赶到省城。 我们先取到了那部手机,然后来到了那天我和夕儿喝咖啡的咖啡馆。 元彪已经在那等了,看我们的表情似信非信。 当夕儿把他的手机拿出来给他看时,他才目瞪口呆了! 元彪惊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夕儿说:“费了一番周折!” 我道:“实不相瞒,还请黑道的朋友帮了一把!” 元彪道:“你们的办事能力可真强呀!” 夕儿微微一笑说:“元总也不是简单人物吧?” 元彪呵呵讪笑道:“好吧!既然事情已经这样,我也无话可说了。我元彪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还是知道孰轻孰重,这次我只能得罪肖德龙了!” 我道:“现在可以签合同了吗?” “你们放心,”元彪道,“合同我都带来了。” 顺利地签了合同。 夕儿对元彪说:“我给你个卡号,请你记下来,往这个卡里打五万,现在就去办。” 元彪道:“好,我马上去!旁边就有家银行!手机先放你们手里,确认他们收到钱,我再来取手机好了!” 十多分钟后,元彪急匆匆地回来了。 把打款单给我们看了。 分开的时候,元彪握住夕儿的手讪笑道:“太谢谢你了!林总!老实说吧,我已经连续好几天睡不着觉了。想必你们很清楚,那视频一曝光,肯定会殃及我的事业和家庭!” 夕儿微微一笑说:“希望你今晚能睡个好觉。” 离开了咖啡馆,我和夕儿坐进车里。 我点了支烟,吸了一口。 夕儿看着我笑说:“阳阳!是不是觉得在商场上大家都是靠手段生存?” 我点头,笑笑道:“或许我会习惯的。” “其实,阳阳,”夕儿看着我说,“在对付uu乐的单子上,我们还不算是使用了手段。至少我不认为是使用了手段,这只是一种交易。做生意原本就是一种交易。你知道么?睿智广告和诺亚方舟广告为了得到业务大单,他们通常是无所不用其极呢。” 我摸着鼻子,喷出一口烟雾道:“或许商场上就是这么残酷吧!” “有时候是你死我活!”夕儿说。 我点头道:“其实我从网上看过很多商场的事情,太多的黑幕是我们老百姓所不知道的。” 夕儿说:“阳阳,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有心计?” 我笑笑道:“怎么会?有心计的女人我不是没见过。再说了,在商场上如果没心计的话,是无法生存下去的。” 思美广告如今发展到这种规模,除了林啸天的鼎力支持之外,恐怕跟夕儿的努力是分不开的。这些年夕儿在商场上见过的经过的事情肯定太多太多了。也许这就是夕儿之所以比她妹成熟冷静的原因之所在吧? “谢谢顾先生的理解。”夕儿朝我莞尔一笑说。 我道:“其实像元彪这种人是咎由自取。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过错买单!不是不必买单,而是还不到买单的时候,所以我们每个人最好都不要犯下过多的错误。” 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经典!呵呵。” 我扔掉烟头,吁出一口气,笑看着夕儿道:“现在我们去哪?领导!” 夕儿笑说:“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道:“我想去的地方?” “你不是说想去你小姨家么?”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道:“你跟我一起去么?” “不方便么?”夕儿说。 我笑笑道:“怎么会?那走吧!还等什么?” 二十分钟后,我们就来到了小姨家所在的高档住宅区了。 唉!人和人的命运真是千差万别!我妈和小姨是亲姐妹,瞧瞧我小姨过的是什么生活,我妈又过的是什么生活?唉!我妈受罪了! 等我有钱了,我一定要在高档住宅区买房,然后把我老妈接过来享享清福,她这一辈子始终在为别人活着,唯独没为自己活过! 小姨家的两个孩子都去国外读书了,家里只剩下她和姨夫,还有一个保姆。姨夫也是做生意的,经常在外奔波不在家。 小姨见到我,甭提有多高兴了。 先是夸我,夸我长得越来越有男人味了。然后她又骂我,骂我没良心,这么久都不来看她。她还搬出顾彤作说辞。小姨拉住我的手说学学人家顾彤,彤彤几乎每个周末都要来看我一次呢! 我说顾彤就省城读书嘛! 我说工作和读书不一样了,读书时什么都没有,就只有时间。现在工作了,依然什么都没有,连时间也没有了。 小姨亲自忙活,又是倒茶,又是煮咖啡,还吩咐保姆赶紧去买鱼买肉,准备午饭。 我向小姨介绍夕儿说:“这是我上司,姓林,小姨你可以叫她夕儿。” “你这孩子,”小姨嗔我一眼说,“女朋友就是女朋友嘛!骗小姨做什么!” 我和夕儿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为什么每个女人都是那么自以为是呢? 无论是在客厅里说话,还是在餐桌上,小姨都暗暗地打量着夕儿。 我实在忍不住了。 我摸着鼻子道:“小姨!你能不能别老看人家,人家本来就紧张嘛!” 小姨朝我一挥手说:“你这孩子!你女朋友第一次到我家来,我多看俩眼都不行吗?你妈在电话里老给我提她儿媳妇,一口一句赞美,可把你妈美的!不过今天一见这姑娘才知道,你妈这辈子可算是看准了一个人了!” 我终于明白了,小姨这是把夕儿当成曦儿了! 我刚想对小姨解释两句,可又一想不行,我妈还不知道我和曦儿分手的事儿呢。如果我妈知道我和曦儿分手了,我回家她不扒我一层皮那才叫一个怪呢! 我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夕儿也不好解释,只能勾着脸听着,面颊红了一遍又一遍。 唉!夕儿啊!让你不要跟来吧?你非要跟来,自找罪受了吧? 吃完饭,小姨把我拉到卧室里,夕儿在客厅喝午茶。 小姨看着我,低声说:“你们睡在一起了么?” 崩溃! 我道:“小姨!我和夕儿之间是很纯洁的同志关系!” “得了吧!”小姨朝我一挥手说,“你表弟才18岁,就跟女友同居了呢!” 我道:“表弟是在国外啊,欧洲多开放啊!接吻就跟咱国内握手一样的!同居顶多也就是个国内式的拥抱!” 小姨叹声说:“孩子啊!这姑娘跟你妈一样漂亮!” 我摸着鼻子笑道:“我妈当年很漂亮么?” 小姨看着我说:“是你亲妈……” 意识到说露了嘴,小姨赶紧住了口! 我噎了一下,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小姨拉住我的手,看着我说:“孩子,你妈说她都告诉你了?” 我点了点头,低头看着小姨那双起了皱皮的手。 小姨说:“这是事实,你早晚都会知道的!但是你要明白,你妈爱你,小姨也爱你,我们都爱你,都把你当亲的一样……” 我点头道:“小姨,我知道。” 小姨仰脸看着我说:“你看,你都比你妈和小姨高两个头了。你已经是个大男子汉了。有些事情你必须知道,否则对你也不公平是不是?其实你妈不忍心告诉你,上次做手术是迫不得已才告诉你的,你妈觉得你有知情的权利……” 我点头道:“我知道,小姨。” “唉!”小姨叹口气说,“你妈的心可真够宽容的,当年你爸和你亲妈的事儿,你妈都能忍了,要是我的话,我好歹也要闹个七天七夜的……”说着小姨又叹了口气。 我看着小姨,喉结蠕动了一下,低声道:“小姨……我亲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听我这么一问,小姨愣怔了一下。 她低头沉吟了片刻,尔后抬脸看着我,叹声说:“其实你亲妈应该是个好女人,人很漂亮,真地很漂亮!又端庄,笑起来很有亲和力,就跟你现在的女朋友一样……” 我的喉结又蠕动了两下,看着小姨低声道:“她……爱我么?” 小姨看着我说:“我想她是爱你的……她应该有太多的苦衷……你当年能来省城读中学,就是你亲妈安排的学校,那可是贵族中学,一年就要好几万,你养妈哪来那么多钱?你读高中时,有一次骑摩托车不小心把人撞成重伤,都是你亲妈帮你搞定的,听说花了十几万块,那时候十几万相当于现在的二三十万了!你撞伤的人可是当地有势力的人家的孩子,要不是你妈从中调解,那事儿可就复杂了!唉!这些事情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只是你妈把你的身世都告诉你了,现在让你知道这些也好……” 第五百零二章她爱我吗 我喉结不停地上下蠕动,嗓音都有些颤抖了,看着小姨道:“那……那我亲妈……现在在哪里?” 小姨低下头,沉吟着…… 我道:“小姨……你和妈都不想告诉我她在哪里么?如果你们实在不想说的话,就当我没问吧……” “阳阳,不是我们不想说,”小姨抬脸看着我说,“是我们的确不知道你亲妈去了哪里?自从你爸过世以后,你亲妈就再也没来看过你了……我们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何方,是生还是死,你亲妈那时候身体也不好……” 是啊!婉儿阿姨到底去了哪里呢?她是生还是死呢? 如果说我一点都不在乎她,那是不可能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每当我拿起那张发黄的照片,看到照片上那个漂亮端庄的女人时,我的心里就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照片那个漂亮端庄的女人蕴育了我的生命,我在她身体里待了十个月,我身上流淌着她的血,我身上遗传有她的基因,她的奶头曾经叼在我饥饿的小嘴里,她的奶水曾经哺育过我…… 婉儿阿姨?亲妈? 我始终无法将这两个称呼重叠在一起! 她在哪里呢?还在不在滨海城呢?会不会移民国外了?她现在会想我么?我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她一面呢? 这些想法,这些心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从来没对第二个人讲起,连曦儿都不知道。因为这个故事太复杂了,我不知道从何说起。 只是在某些个寂静的夜晚,我会对我自己说说这些心事。 和小姨回到客厅里,大家一起又喝了一会儿茶,我就站起身要告辞。 小姨怒了。 她扯住我说:“没良心的!刚来就要走,是不是觉得小姨话太多,是不是觉得小姨很讨年轻人嫌呀?” 我扶着小姨,抚了抚她的背,讨好地笑道:“小姨,我是那样的人么?这不我和夕儿还有紧要事儿要去办呢?今天又不是周末,我们又不是来省城玩儿的。” 夕儿也附和着我说:“是呀,小姨。顾阳说太想你了,所以一到省城就来看您了。事情还没去办呢!” 我道:“小姨,我知道你最善解人意了。嘿嘿。我们下次会再来看你的。” “臭小子!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吧?结果都大半年了,才看见你一次!”小姨挖我一眼说。 我扶住我小姨,讪笑道:“这次是真的,这次绝对是真的了。” “好吧。”小姨嗔我一眼说,“你要再敢糊弄你小姨,我下次回老家告诉你妈。看你他不拿扫把揍你屁股!” “别介呀!小姨!”我讨好地笑道,“小时我挨老妈的扫把还少么?一想起来,我就不寒而栗呢!导致我现在都不敢用扫把,一看见扫把就能想起我悲惨的童年!” 夕儿在边上忍俊不禁地说:“家里都用吸尘器的……” 小姨啰嗦了半天,终于肯放我和夕儿走了。 把我们送到门口,小姨在后面冲我们喊道:“你俩啥时候结婚啊?小姨好给你们绣鸳鸯枕呀!” 我和夕儿对视一眼,夕儿飞快地勾下脸去,香腮飞彩霞。 “小姨,您放心,我们要是结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的。在通知我妈之前,就通知您老人家!你放心好了!”我回头朝小姨笑笑道。 然后我和夕儿加快脚步冲进了电梯间,生怕我小姨再抛出一句别的什么重磅炸弹来! 每次我驾车经过“西西里庄园”,我就会想到曦儿,想到了我和曦儿曾经在这高档寓所里发生过的那些快乐而难忘的往事! 我想这或许就是巴普洛夫的条件反射学说的影响吧? 今天我路过这里,依然会产生同样的条件反射,而且受条件反射的影响,我忍不住停下车,走进了“西西里庄园”的大门。 但我没想到的是,我竟然一进去就看见了曦儿! 看见曦儿时,我的条件反射应该是快慰,可是我心中并无快慰的情绪,恰恰相反,我还很难过! 因为我同时还看见了丹尼尔! 他们似乎已经热恋了,就像我和她当初热恋一样,如胶似漆,难分难舍! 曦儿身着一袭抹胸设计的碎花长裙,藤制坡跟鞋,这是家居的装束,在周末时光里,曦儿的穿着一向都以随意舒适为基调,还略显慵懒。 她显然是送丹尼尔下楼来的,跟她的新任男友恋恋不舍地拥抱,丹尼尔还亲吻了她的面颊。 丹尼尔穿着条纹衬衫,白色西裤,裤子很修身,他有着男模一样的身材,还有一个很挺翘的臀部。据说女人们也很喜欢臀部挺翘的男人,因为她们觉得那样也很性感! 我躲在边上,远远地瞄着他们,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呢? 我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从他们的表情上看,他们应该在说一些热恋情侣们应该说的甜言蜜语,或者是悄悄话吧? 我的心在痛,我不止一次告诉自己,我和曦儿已经结束了,她和谁在一起已经跟我没关系了,可是,此刻,我依然感觉到胸闷,感觉到心痛,还很心酸! 今天是礼拜六,现在才早上九点钟,丹尼尔现在从曦儿的寓所里走出来,莫非他昨晚是在曦儿那里过夜的? 我极力克制自己不要乱想,我的心很痛很痛,绞着痛! 我又骂我自己,为何要停下车呢?为何要再次走进“西西里庄园”呢?为何自己要给自己找罪受呢? 对面的俩人终于分开了,丹尼尔朝曦儿挥挥手,走进对面的停车场…… 很快那辆银色兰博基尼跑车从停车场里缓缓驶了出来…… 车窗是打开的,丹尼尔表情暧昧地朝曦儿打了个飞吻后,才驾车向“西西里庄园”门口驶去…… 回到我的马自达车上,我坐在驾驶座上发呆,吸烟,我没有立即驶离“西西里庄园”,我怕我会因为情绪波动而酿成交通事故,我在用力吸烟,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我必须要打破既往的条件反射,我要建立一种新的条件反射,那就是当我再次见到曦儿,当我再次路过“西西里庄园”,我不要再联想到曾经的一切,曦儿只是我曾经的女朋友,是我曾经的上司,而现在,她只是我的朋友! 西西里庄园也只一栋高档住宅区,而不是我们曾经的爱巢! 这一切仅此而已,我要建立起这种全新的条件反射! 事实上,我完全没必要路过“西西里庄园”,这都是我潜意识里的决定,我只是想看看,哪怕只是看看“西西里庄园”的大门也好。 我今天跟夕儿有约,我们约好要去南郊的乡村采柑橘,现在正是柑橘成熟的季节。 不过我要先去一趟汽车修理店,我的座驾行驶过程中有异常响声,以前比较轻微,后来响声越来越明显,这是汽车故障的“报警器”。 我得让汽车修理店的师傅们检查诊断一下,不能再让座驾“带病作业”了。 到了汽车修理店,师傅们很快就查明了原因,问题不大,说是一个螺丝松了,拧紧就可以了。师傅们钻到车下面,只几分钟就搞定了麻烦。 我驾车刚驶出汽车修理店,一辆银色跑车从对面飞快地驶了过来,与我的“马自达”擦身而过,进入了修理店…… 我发觉那跑车好眼熟,从后视镜里仔细一看,是一辆兰博基尼!再看那车尾的牌号,果真就是丹尼尔的座驾! 兰博基尼的车门打开了,驾驶座的门推开了,丹尼尔从车上走了下来,抬手摘下了太阳镜,正笑着跟迎上来的修车师傅搭讪。 但紧接着副驾驶座的门也被推开了,一个四五十岁戴太阳镜的妇人跟着下了车。 那妇人穿着很讲究,看得出无论身上穿的还是手里挽的都是世界名牌,看起来很富贵的样子,还抹了明显的口红! 我心想这妇人是谁?丹尼尔的妈妈?从年纪上判断,貌似没错,但是…… 但是接下来那个妇人对丹尼尔做了一个动作,可把我弄懵了! 我看得很清楚,那妇人伸手在丹尼尔挺翘的臀部用力掐了一把! 天啊!这是妈妈该对儿子做的举动么?这是妈妈可以对儿子做的事情么?还要不要家庭伦理啊! 而丹尼尔似乎习以为常了,脸上挂着讨好地笑,伸手揽住了那妇人的腰,俩人有说有笑地向修理店里的休息区走去。 我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了,这是什么情况啊?啊?这是什么情况? 莫非这妇人并非丹尼尔的妈妈?那么,她会是谁呢? 从他们那些亲昵的举动上看,他们的关系更像是世俗的男女关系。问题是这个妇人的年纪都可以做丹尼尔的妈妈了吧? 我猛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丹尼尔会不会是这个妇人的年轻情人? 就像杜拉斯和她的年轻情人扬·安德烈亚。杜拉斯以小说《情人》闻名于世,但她生活中的情人与她演绎的爱情故事,似乎比她的小说更传奇、更有戏剧性。在她众多的情人当中,扬·安德烈亚是非常特别的一个。 这样一想,我就有些心急了,如果事实的确如我所料,那么丹尼尔跟曦儿又是什么关系?难道丹尼尔脚踏两只船? 第五百零三章爱情骗子吗 他跟这么老的女人做情人,那不就是做鸭子么? 天啊!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想从车里冲出去,去揪住丹尼尔的衣领,质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质问他是不是在玩弄曦儿的感情?刚在“西西里庄园”跟曦儿亲热过,现在就跟这老女人眉来眼去的? 即使我跟曦儿分手了,我也不允许任何男人去欺骗她的感情! 但我忍住了,因为,这毕竟还只是我个人的一种猜测!一个老女人摸一个年轻男人的臀部,一定就是情人关系么?会不会还有其它可能性? 为了不打草惊蛇,为了不让人生疑,我踩了油门,将“马自达”驶离了汽车修理店门口。 在去跟夕儿汇合的一路上,我都在被这个问题纠结着。老实说,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就是丹尼尔这个人不明不白的。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突然冒了出来的?在他出现在曦儿的生活中之前,曦儿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个人! 我总觉得丹尼尔这个人的来历没那么简单,万一曦儿被骗了怎么办? 而我,又该怎么办? 我和夕儿约定的见面地点在市中心广场,然后我们俩人驾车去南郊的乡村采摘柑橘。就我们俩人,夕儿说我们可能会在南郊的农家过夜。 夕儿还说这是为了庆祝我们赢得了uu乐超市的大单。 想着肖德龙以为眼看着到口的肥肉被我们抢了,应该气得要吐血了吧?我承认这是一种报复的快感! 当初在“海云间”大酒店他不是半路杀出来抢走了元彪么?现在我和夕儿直接从他嘴边把肥肉抢走了! 这也算是报了当日一箭之仇了! 夕儿今天开的是那辆白色北京现代越野车,我到市中心区广场时,她正倚在车上等我了。 她今天穿一件简单的黑t恤,裸色贴身长裤,鱼嘴细高跟,敢这么穿的女人对自己的身材该多么自信啊!用一支唇彩的能量就点亮了整套装扮。 没得说!夕儿绝对是一大美女!还是一个成熟知性的大美女!像一块美玉,挑不出什么瑕疵! “领导!让你久等了喔!”我抬手朝她笑着招呼,向她走近。 夕儿抬手抚了一下脑后的发髻,扮一副领导派头,看着我说:“让领导等你像话么?” 我讪笑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我去了一趟修理店,车上一颗螺丝松了!” “没大问题吧?”夕儿说。 我道:“小事一桩。不过,你猜我在修理店看见谁了?” 夕儿笑看着我说:“别告诉我你看见修车师傅了。” 我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丹尼尔!” “丹尼尔?”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他也去修车么?” 我摸着鼻子低声道:“或许吧!” 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暂时还是不要把丹尼尔和那个老女人的事儿对夕儿说,毕竟我什么都没能确认,只是猜测,万一不是我想的那样呢? 我看着她道:“夕儿,你觉得丹尼尔是个什么样的人?” 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干吗问这个问题?” 我道:“了解一下嘛!” 夕儿说:“可我也不太了解他呢。准确地说,我并不了解他!我只记得大概在一年以前,丹尼尔和他父亲来‘玫瑰庄园’找我爸,好像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至于那桩生意有没有谈成,我就不太清楚了。最近几年我全部的精力都用了在‘思美’广告上面,思美广告除了负责给鹏程地产做文案策划与推广事宜之外,我目前还没有真正涉足林氏房产业。” 我若有所思地“喔”了一声,摸着鼻子道:“也就是说,丹尼尔父子跟你爸的那桩生意有可能没有谈成是吧?” 夕儿摇摇头说:“如果你真想知道,回头我问我下我爸。” 我忙摆手道:“不必,不必,我也只是随便问问的。” 夕儿朝我嫣然一笑。 我低头看她脚下的细高跟鞋,我道:“你准备穿这双鞋去爬树采摘柑橘?” 夕儿朝我莞尔一笑说:“你放心。我还预备了一双平底鞋。” 夕儿抬腕看了下表,抬眼看着我笑说:“阳阳,我们该出发了。” 我笑笑道:“好!出发!你开路,我断后!” 南郊有许多果农在那里种柑橘,如今正是柑橘成熟的季节,远远望去,那些橙红色的柑橘满枝头,有一种丰收的喜庆感! 果农们都在柑橘园里忙碌着,他们要把柑橘采摘下来,然后运到北方去卖个好价钱!众所周知,南方产柑橘,北方产苹果,苹果在南方卖出高出北方好几倍的价格,想必柑橘在北方也能卖出在南方好几倍的价格吧? 每年柑橘成熟的季节,城里不缺钱也不缺时间的人会跑来南郊柑橘园来采摘柑橘。他们来柑橘园,不是为了吃柑橘,而只是为了体验一种野趣。那些有钱人什么昂贵的水果没吃过,柑橘是再普通不过的水果了。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大大的围城,乡下人想进城玩儿,城里人想来乡下玩儿。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所谓旅行,也不过是从自己待腻歪的地方去到别人呆腻歪了的地方罢了。 放眼看一下就知道了,那些农家小院门口临时停车场泊着那么多名牌轿车,绝不会是果农们的座驾,肯定是从城里来乡下找乐子的有钱人的代步工具。 夕儿说乡下人现在也很会做生意,既然城里人有钱,既然城里人愿意花钱,这个钱他们何必不赚呢? 城里人不可能带着炊具来这里做饭吃吧?他们也不能不吃饭吧?而且城里人也想体验一下乡村的夜晚,有的会在这里留宿,这些都是商机! 那些乡下人会为前来游玩的城里人提供住宿,还提供餐饮,蔬菜是自己种的,鸡鸭是自己养的,这原汁原味的东西正对城里人的胃口!他们愿意支付更高的费用来享受这地道的农家菜,享受这农家乐。 自然,当地的果农们也会得到一笔额外的收入。 我和夕儿泊好车,沿着小道向前走。前面柑橘园里的人太多了,我们决定再往前走走,人太多,跟市区有什么区别。在市区到处都是人挤人,之所以来乡下,就是想来感受那份难得的清静。 我和夕儿边嬉闹,边沿着弯曲的小道向前走。 小道边长满了杂草,杂草丛中有一种叫不上名的植物,这植物结出来的籽,是带毛刺的,往别人头发和身上一甩,就可以粘在头发和身上。小时候我和顾彤经常玩这种游戏。 夕儿自然不知道这植物还有这种功能,直到我扯了一把籽甩在她头发上,她才了解了。她也弯腰扯了一把籽朝我洒过来,粘了我一身。 我忙抓了两把,准备对夕儿发起密集的攻击! 夕儿吓得逃跑,我在后头紧追不舍! 前面是一个弯道,夕儿的身影消失在弯道那头,前方突然传来狗吠的声音,听得出来还不只一条狗,而是很多条,吠叫得还挺凶的! 几乎同时传来夕儿的惊叫声,我拔赶上去…… 只见三条狗,两大一小,两黄一黑,气势汹汹地朝夕儿吠叫,向夕儿呈围攻之势,仿佛我们就是闯入了它们地盘的入侵者! 情急之中,夕儿扬手将手里的东西朝那些狗砸了过去,直到那东西“咔嚓”砸在地面上,在地面上弹跳了两下,直接飞射进路边的水塘里,水面上溅起了一圈小水花,然后水纹呈几个同心圆向四周无声地扩散…… 夕儿的攻击举动,显然激怒了那三条看家狗,它们更凶地吠叫着,同时向夕儿扑了上来…… 夕儿吓得“啊啊啊”地乱叫,往回狂奔,纵身一跃,直接跳到我身上,箍住我的脖子,像树袋熊挂在树枝上一样在我身上挂起…… 我沉声道:“赶紧蹲下!” 说着我一把拽着夕儿,跟我一起蹲下了。 那三条狗顿时不再往前冲了,只是冲我们一通狂吠,好在狗的主人从农家小院里走出来,将那三条狗喝了回去。 夕儿虚脱般地倒进我怀里,似乎吓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我抱住她道:“没事儿吧?夕儿。” 夕儿仰脸看着我,摇了摇头说:“没、没事……” 还没事,脸都吓白了! 我道:“你不能让狗觉得你对它们构成了威胁,它们会狗急跳墙的!” 夕儿看着我说:“可、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是吓傻了!”我对她笑了一下道,“如果碰见有狗要追你的话,立即蹲下就没事了。蹲下的时候最好做出捡石头的样子,不要真捡石头砸它们,也不能因为害怕撒腿就跑。知道吗?” 夕儿看着我点点头。 我道:“还能走么?” 夕儿说:“能……就是腿软……” 我道:“那我扶你走吧?” “背我……”夕儿看着我说,有点撒娇的意味。 我摸着鼻子,讪讪笑道:“唉!又要上演八戒背媳妇的戏码了!” 我依然记得那次在h市海边,我背着夕儿在夜色下的金色沙滩上行走的情景。那时候我心里可真幸福啊! 第五百零四章八百就八百 我们没再往前走多远,进了路边一户果农的家,我们和果农谈好了价钱,食宿的价钱和去果园采摘柑橘的价钱。 果农问我们要一千,我觉得贵了点,虽然是两个人,虽然包括了食宿等所有费用,可我还是觉得贵了!这比在市区住星级酒店还贵! 我用商量的口气跟女主人商量,我说能不能少一百? 主人还没开口,夕儿就插话进来说:“九百?太贵了吧?我们最多只能给八百!不行的话我们就只好去别家看看了!”说着夕儿作出转身要走的样子。 谁知道这家主人竟然答应了! 女主人忙伸手叫住了夕儿道:“八百就八百了!姑娘!你们大老远过来,我们就算你们便宜点吧!” 夕儿顿住脚步,回头笑看着这家主人说:“八百多好啊!多吉利的数字呢!” 主人转身进了屋里,她要给我们找采摘柑橘的篮子和手套。 我依然睁大眼睛看着夕儿,冲她竖起大拇指笑道:“行啊!林大小姐!没想到你比我还能砍价啊!” 夕儿朝我扬扬眉头说:“那当然了!不能花冤枉钱!去年我们来的时候,也就是五百,今年竟然翻倍了!” 我道:“物价在上涨嘛!” 夕儿说:“物价再上涨,一只土鸡也不可能卖到一百块吧?” 行!姐姐!你又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进到果园,夕儿要跟我打赌,她说以半小时为准,看谁摘的柑橘最多? 我问她赌什么? 夕儿歪着脸没想出来,就说先赌了,分出胜负再说! 我说行。 半个小时到了,我们把篮子搁在一起,我看着夕儿的篮子,我简直笑叉了气! 我哈哈大笑道:“这都半个小时过去了,你才采了几个柑橘呀?你看看我,篮子都满了!” 夕儿叉腰看着我说:“你先别得意,跟我来看看就知道了,你可别惊慌哟!” 夕儿拉着我手,来到前面几课柑橘树下,伸手指着那满地的柑橘说:“看见没?这都是我的功劳?不用多看,这里至少可以装两三篮子!你认输吧!” 我看看那满地的柑橘,又看看夕儿道:“有没有搞错?你怎么搞的?” 夕儿得意地一笑说:“我用杆子打下来的!” “拜托!这也能算啊?”我皱眉看着她道。 夕儿反问说:“为什么不算?” 我哑口无言了。 “服不服?”夕儿双手叉腰,紧看着我说。 我道:“不服!” 她蹙眉看着我说:“你再说一遍?” 我低头摸鼻子,讪笑道:“我不服也得服啊,呵呵呵……” 然后我和夕儿坐在草地上休息。 夕儿说:“顾先生,能借你的背靠一下么?” 我愣了一下,讪笑道:“行。记得还我。” 夕儿说:“你不是说力都是相互的么?我靠你,就等于你靠我了,还还什么?” 我叹声道:“我现在才发现,其实你挺能狡辩的。” 夕儿看着我呵呵呵地傻笑。 我们背靠背坐在草地上,享受着柑橘园里这份难得的静谧,除了我们的对话声,就是鸟儿的鸣叫声了。 我随手扯了一支狗尾巴草咬在嘴里,扭头笑问她:“既然你赢了。想到赌注了么?” 夕儿说:“想到了。” 我道:“什么赌注?” 夕儿说:“一个柑橘。” 我道:“就这么简单?我采的那一篮子柑橘都可以给你!” 夕儿说:“我只要一个!” 我伸手从篮子里抓起一个最大的,递到她道:“给你一个最大的!” “顾先生能帮我剥皮么?”夕儿说。 我道:“竭诚美女服务。” 我剥开了柑橘递到她面前:“好了。请美女品尝。” 夕儿说:“顾先生,你能喂我吃么?” 我皱眉看着她道:“我算明白了。你的赌注其实是想让我喂你吃柑橘!” 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要不然呢?你以为会有那么简单的赌注么?” 我道:“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了?” 夕儿说:“做事要按步骤来,不是么?” 我们调整好了姿态,从背对背调整为面对面…… 我掰开一瓣柑橘送到她嘴边,她张口咬住了,津津有味地咀嚼了起来…… 我道:“好吃么?” 夕儿用力点头说:“好吃。” 我道:“酸么?” 夕儿用力摇头说:“不酸!好甜呀!” 我道:“真的么?” 其实我不怎么爱吃柑橘,我一吃柑橘就上火,而且我很怕酸的东西! 夕儿从我手里掰了一瓣柑橘送到我嘴边,啊了一声说:“来!张嘴!姐姐也喂你。”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自己来吧?” 夕儿笑看着我说:“你手受伤的时候,一直都是我喂你吃饭喝水的,怎么现在就不习惯了?” 我只好张嘴,夕儿将那瓣柑橘喂到我嘴里,我一嚼,嘴里不由地“咝”了一声…… “怎么了?”夕儿看着我说。 我抬手捂住腮帮子道:“好酸啊!” 夕儿看着我,不解地眨眨眼睛说:“怎么会?我觉得好甜的呢!” 我怒道:“你是不是怀孕了?” “讨厌!”夕儿扬手打我。 喂夕儿吃完了那柑橘,夕儿说要给我拍一张在果园里跟柑橘树合影照。 可是她找不到手机了,她将包包翻了个底朝天,又摸遍了身上的口袋,依然找不见她的手机! 突然她定在了原地,撅嘴看着我,带着哭腔说:“阳阳……我想,我的手机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看着她道:“怎么啦?” “我现在才想起来,我刚拿去砸那几条狗的东西就是我的手机!”夕儿看着我说,依然带了哭腔。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你别告诉我,滚进水塘里的那东西就是你的手机?” 夕儿点头说:“我也不想呀,可是那是事实!啊!我快要疯了!” 我看着夕儿,忍不住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笑!”夕儿撅嘴看着我说。 我伸手指着她,大笑道:“我说林总啊……你……你当时怎么能够那么不淡定呢?你至于拿苹果手机去打狗嘛!哈哈哈……” 夕儿撅嘴看着我说:“你还笑!快帮我想想办法啦!” 我好容易止住笑,看着她道:“我一会去帮你捞捞看,如果它被鱼吞食了,那我就没撤了。” 夕儿瞟我一眼说:“你以为水塘里有鲨鱼啊?真是的!” 我道:“也许还有水怪呢!” 回农家小院用了午餐,地道的农家菜,土鸡和土鸡蛋。所谓土鸡就是完全散养的,每天在林地里活动觅食,只吃虫子、野草等天然食物。 这种鸡因为营养不均衡,下的蛋个头比较小,但因为土鸡吃绿叶菜较多,蛋黄中的类胡萝卜素和维生素b2含量高,因此蛋黄更大,颜色更深一些。 在市场上土鸡蛋要比洋鸡蛋贵很多,但是还是很多人愿意购买,就是因为其纯天然,营养价值高,对身体有益。 还有一些时令蔬菜,这些蔬菜都是我和夕儿从主人的菜园子里亲手采摘回来的,想必主人家自己平时吃的也就是这些蔬菜而已。 用了午餐,我和夕儿从主人家要了乡下那种捞鱼用的网兜,然后来到了那个水塘边上。 这水塘恰好是这户果农家的,主人说了如果捞到大鱼,晚餐就给我们做鲜鱼吃。 水塘不算小,水质还还算清澈,入口接近水面处扑着青石板,算是一个青石板铺就的小码头。可以想见,清晨或傍晚时分应该会有村姑或者农妇在此清洗衣服吧? 远处水面上漂着一些人为扔进去的青草,想必水塘里还养了鱼,至少会有草鱼。 季节虽然已进入十二月份了,但此时正值午后,阳光的温度还是有一定的力量。 我卷了裤腿,夕儿用手拎着裙摆,我们站在水塘边上,先确定了一下手机入水的大概位置,然后我就用那捞鱼虾的网兜开始打捞。 小时候我很喜欢去河边捞鱼虾,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只要我出门要去河边,我老妈就开始准备做鱼虾的配料了。因为老妈知道我绝不会空手而归。 可用网兜到湖里捞过手机,却是平生第一回,我特么也是醉了! 捞了半天也没看见手机的影子,倒是捞出一些小鱼小虾以及水中小生物什么的。渐渐的,夕儿似乎忘记了我们是打捞手机的了,她很开心,期待我的每一次打捞,每次见我捞着鱼啊虾啊什么的,她就大喊大叫手舞足蹈的。 姐姐!很新鲜吗?我五岁的时候就会去河边找午餐的下饭菜了呢! 我有点累了,扭头看着她道:“看来用网是不行了。” 夕儿看着我说:“那怎么办?” 我道:“我下河去捞捞看吧。” 夕儿说:“你会游泳么?” 我笑道:“你干脆问我会不会吃饭算了。姐姐!我可是在水里长大的,六七岁时我的水性就十分了得了!” 夕儿说:“那你小心点哦。” 我冲她讪讪笑道:“要不,我们一起下水畅游一番?” 夕儿说:“我怕……” 我道:“你怕什么?” 即便裙子掀起来了,在水下也不会有人看到,总不至于怕我潜水到你裙子下面去偷看吧?啊哈哈哈! 夕儿伸手指着湖面对我说:“我怕水里有血吸虫……” 第五百零五章阳阳真棒 我讪笑道:“血吸虫估计问题不大,蚂蝗倒是有,水蛇也可能是有的。” 夕儿吓得退后两步,蹙眉看着我说:“你别吓我,阳阳……” 我道:“要不我推你下去?” 夕儿吓得又后退了两步,作出衣服委屈的样子说:“阳阳!你欺负我!” 我脱掉了牛仔裤,脱掉了上衣,只穿了一条四角短裤下到水塘里…… 水塘里的水被阳光灼了半天,水温刚刚好,感觉很舒服。 我回头看着夕儿笑道:“真地很舒服耶,下来不?” 夕儿看着我,摇摇头,但她似乎已有几分心动的意味。 我潜水到水面下很快就捞到了夕儿的手机,我把手机举过头顶,冲她晃了晃笑道:“看!捞到了!” 夕儿说:“阳阳真棒!” 我道:“貌似打不开机了。” 夕儿说:“我手机是防水的!” 我道:“那可能是摔坏了。” 夕儿说:“拿给我看看!” 我游到水塘边,把手机递给了岸上的夕儿。 这个时候我突然“啊”了一声…… 夕儿紧看着我说:“怎么啦?” 我睁大眼睛道:“有鱼碰我的腿,是大鱼!” 夕儿弯腰看着我,兴奋地说:“那你用网捞上来呀!晚上好吃鲜鱼!” 我冲她竖起食指,左右摆了摆,笑道:“我捉鱼从来不用网!” “你用什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反正不是用嘴!你看好了!” 说着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潜入水面,很轻松地就逮住了一条大草鱼,我双手举着草鱼,哗啦一声,带着水花从湖下冲了出来…… 夕儿哇了一声,兴奋得撩着裙摆在岸边跑来跑去的,冲我嚷嚷说:“快给我!快给我!” 她完全没意识到她自己已经春光外泄了。 事实上,以我现在的角度,可以看见夕儿的裙底风光,雪白圆润的大腿,还有少儿不宜的内容…… 我只是瞟了两眼,没有刻意去看,很快就将目光移开了。 我蹚着水走到岸边,仰脸看着夕儿笑道:“你可抓稳啰!鱼垂死挣扎的力气是很大的咯!小心它的尾巴把你弹到湖里去!” 夕儿伸出双手,兴奋地说:“放心吧!它休想从我手里溜走了!” 我把那条草鱼交到了夕儿手里,我笑道:“抓住了!我再去搞条鲢鱼去!” 还没等我转过身去,夕儿“啊”地惊叫一声,那条草鱼从她手里弹了出去,滑向水面…… 夕儿本能地伸出双手,大概想抓住它,没想身体重心前倾过度,又“啊”地惊叫一声,噗通一声,整个人像那条鱼一样向水塘扑去…… 如果是在陆地上,我可能会手疾眼快接住她,但由于水的阻力,我的动作做不到那么快,虽然眼快,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夕儿坠入水塘里! 我忙游到她身边,稳住她的身子。 夕儿满脸是水,头发湿漉漉的,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她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呛了两口水…… 我笑笑道:“这是我所见过的入水动作最难看的一次了。” 夕儿双手捂脸,委屈地说:“这大概是你见过我最糗的一次了吧?唔唔唔……” 当我把夕儿从水塘里托上岸时,她的样子的确够狼狈的,浑身湿透,像个雨人,全身上下都在往下滴水…… 她的身子瑟瑟发抖…… 我紧跟着上了岸,扶住她道:“冷么?” 夕儿摇头:“不冷……” 我道:“我看你在发抖呢!” 夕儿摇头:“不知道……” 不会是吓傻了吧?不至于吧?玫瑰庄园就有室内泳池,把蝶泳当成每日必做健身项目的夕儿,不可能这么怕水的吧? 我没再犹豫,扶着夕儿回到了寄宿的农家。 夕儿先去浴房冲澡了,幸好她今天带了换洗衣物来的,否则还不知道穿什么好呢! 我坐在院子里,坐在一棵沙枣树下,吸烟,一想起夕儿方才落水的窘相,还有些忍俊不禁。 女主人坐在房门口的小板凳折菜。 她说:“那是鱼塘,不是游泳池,你们怎么还下去游泳了呢?” 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我们就想体验一下在鱼塘里游泳是什么感觉?” 女主人笑说:“你们这些年轻恋人就喜欢找刺激。” 我道:“我们不是恋人呢。” 女主人说:“不是恋人才怪。” 我:“……”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是这个社会太复杂,还是人心太复杂?一男一女待在一起,怎么人人都一口咬定就是恋人? 我不作解释,因为没有解释的必要。 但是等夕儿洗澡出来,等女主人从院子里的晾衣杆上把床上用品给我们送进屋来的时候,等女主人告诉我和夕儿,这间屋子就是我们过夜的地方时,我想,我必须要作出解释了! 我看着女主人道:“阿姨!我想你搞错了吧?我们真地不是恋人!” 女主人道:“小伙子!你害什么羞呢?没人会以你们是恋人而感到奇怪的!” 我摸着鼻子道:“抱歉!阿姨,你必须为我单独准备一间卧室!” 女主人道:“行了行了,你们就别装了!再说了,周末我丫头从学校回来了,也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我哑口无言了! 我愣了两秒钟,然后对女主人道:“阿姨你给我预备一张席子吧!我睡院子!院子里也凉快不是么?” 女主人道:“席子是可以给你,如果你愿意去院子里喂一整夜蚊子的话!” 我还想争取一点可能性,夕儿伸手制止了我! 夕儿朝女主人莞尔一笑说:“阿姨,你去忙吧。我们就睡这间屋子好了。” 女主人看着我摇摇头,朝房间门口走去,还小声嘀咕了一句说:“人家姑娘都比你勇敢!” 我心想阿姨,这是勇敢不勇敢的问题么?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难道就不允许有纯洁的男女关系存在么? 冲澡后,夕儿换了一身薄荷色连身裙,很清凉的感觉。 她看着我笑笑说:“我们剪刀包袱锤,三局两胜制,谁赢了睡床,睡输了打地铺。怎样?” 我看着她道:“好吧!就这样!” 我和夕儿像小孩一样较真,我出手晚了,夕儿说我耍赖,她在出手的过程中变招,我也不同意。 事实上夕儿今天的运气糟糕透了,三局三输,我也是服了她了! 夕儿蹲在地上,捂住脸,呜呜呜地装哭! 我低头道:“这么输不起?” 夕儿将脸从手掌里抬起来,一脸委屈地看着我说:“你是男士,应该让着我,你还想不想做绅士呀?” 我摸鼻子讪笑道:“哎哟喂!不是你提议剪子包袱锤的吗?我本来就没打过那张床的主意!” 夕儿更委屈了,又把脸埋在双手里,呜呜呜地装哭! 她嚷道:“女士优先的嘛。” 我道:“行啊!女士优先!你出手,我再出手!哈哈哈!” 晚餐还是有鱼,是男主人去水塘里捞上来的,因为他听说我和夕儿为了抓鱼,双双都掉进水塘里了,所以想犒劳我们一下。 鱼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而且味道鲜美,鱼汤就更美味了。我从小就爱吃鱼,我一直有个愿望,那就是希望所有的鱼都不要长刺,那样我吃起来就方便多了! 吃了晚饭,我和夕儿坐在院子的藤椅里,一遍磕南瓜籽,一边数星星,我们决定把天上的星星都数一遍,看到底有多少颗? 傍晚时分变天了,天空黝黑,乌云翻滚,看来要下雨了。但雨点子却迟迟都没有落下来。 我们之所以数星星,是因为天上根本就没几颗星星。 突然一滴水打在我脸上,接着又是一滴,夕儿转脸看我,抬手抚了一下面颊,想必也有水滴落在她脸上。 在院子里忙活的女主人朝我喊了一声:“快回屋去,下雨了。” 夕儿赶紧搬起身下的藤椅,向堂屋里奔去。 在堂屋里男主人邀请我们打麻将,我们接受了邀请。这乡村里的夜晚,除了聊聊天,看看电视,就是玩玩牌打打麻将了。要泡酒吧,要唱k,估计得驾车几十里回市区了。 打到夜里十点钟,夕儿说累了。我们回到厢房准备休息了。 乡村的夜晚静悄悄的,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异样起来。 夕儿立在卧房的窗前,背对着我。 我瞄着她婀娜的腰身,坏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要脱衣服了!”说着我唱歌一样地说道:“我喜欢脱光光,我喜欢裸睡……” 我三下五除二脱去了外衫长裤,在打好的地铺上躺下了,抓过一条毯子盖住了自己。 夕儿依然背对着我,立在窗前,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道:“你打算学那些马,一直站到天亮吗?” 夕儿说:“你不是在脱衣服么?” 我道:“我早脱光光了!” 夕儿惊声说:“你真地爱裸睡啊?” “裸睡犯法么?我喜欢在屋里脱光光犯法吗?”我头枕在双臂上,觑着她优美的侧脸,以及婀娜的身子,坏坏地笑着,“不过你放心吧,我会用毯子盖住自己的!” 听我这么一说,夕儿才慢慢转过身子来…… 夕儿哼声说:“万一你睡觉有踢被子的习惯呢?” 我道:“只要你不乱看,你管我踢不踢被子?” 夕儿轻轻“喔”了一声,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第五百零六章秋雨淅淅沥沥 我道:“你站在窗前看什么?还不睡觉么?” “看雨。”夕儿说。 我道:“雨有什么好看的?” 这时夕儿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她说:“秋雨淅淅沥沥呀!” 说着她才走回到床边,和衣躺下了。 卧房里很静,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声声入耳…… 沉默良久之后,夕儿轻声叫我:“阳阳……” 我转脸看她…… 夕儿小心翼翼地问我说:“你……还爱曦儿么?” 我怔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还爱曦儿么? 我转脸看向黑漆漆的窗口,轻叹一声道:“我不知道……” 其实我已经算是做了回答,当我们对一个人或者一件事物说不知道时,我们内心里其实已经在犹豫了。这是一个由坚定到犹豫,由犹豫到释然的过程。 简言之,就是我还没完全从曦儿的世界里走出来。 “阳阳……”夕儿轻声唤我。 我转过脸看向她…… 她看着我说:“我可以问你个问题么?” 我笑笑道:“你问吧。” “你先保证,你不许生气?”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好,我保证不生气。” 夕儿沉吟了两秒钟后,看着我说:“我和曦儿,你爱谁更多一些?” 我再次怔住了! 夕儿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说:“你说过,保证不生气的……” 我勉强笑笑道:“我也没生气。” “那你可以诚实地告诉我答案么?阳阳。”夕儿定定地看着我说。 我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呢?” “或许对你而言,这个问题很突然,可是对于我而言,这个问题一点都不突然。”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我真地要说么?” “如果你想诚实地面对我和曦儿,如果你想诚实地面对自己的话。”夕儿看着我说,双眸烁烁的。 我的喉结上下蠕动了两下,沉吟着…… 我抬头看着她道:“夕儿,这首先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夕儿定定地看着我说:“我知道。” “这也不是一个定量的问题,”我认真地看着她道,“不是爱谁多少的问题,不是数量的问题。” 夕儿直视着我说:“那是什么问题?” 我想了想才道:“这无关数量,这是一个定性的问题。当然,这也是一个时间的问题,是先后的问题!是的,在曦儿之前,我爱你,现在应该说我爱过你。在你之后,我爱曦儿,或许现在也应该说我爱过曦儿……” 夕儿目光闪烁地看着我,似乎很期待我继续说下去。 我的喉结上下蠕动着,觉得口舌有些发干。至少我个人为,这是个很残忍的问题,因为要回答这个问题,我必须得正视自己的内心,或者说,我要重新撕开尚未痊愈的伤口! 我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两口,才接上:“虽然我爱过你们姐妹俩个,但这不是数量的问题,不是我爱谁多一点的问题,这无法比较。因为你们所带给我的关于爱的感觉是有很大区别的,所以这是关乎性质的问题……” 陈述中我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逻辑问题,我把自己也绕进去了。我停顿了一下,想重新组织下语言…… 用力吸了两口烟后,我才接着说道:“打个比方说,我爱你,是自然而然发生的,是一见钟情的那种,在爱情心理学中,很可能属于激情式的爱情。你恰好满足了我对于完美女人的所有想象。你能带给我的感觉像宁静的夏天,或者说像夕阳一样无限美好…… 而我爱曦儿,经历了更多的曲折,一开始我并不爱她,我甚至对她还有些反感,可是一趟欧洲之行,令一切都变了。在那样特殊的地点特殊的时间,以及特殊的心态状况下,俩个人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或者说是同病相怜也好。然后、然后我们鬼使神差般地发生了关系…… 其实在欧洲之行以前,我们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虽然一见面就是唇枪舌战打打闹闹,但不可否认,这也是一个逐步了解对方的交流过程。也就是说,在欧洲之行以前,我们就对彼此有了一定的了解,或者也可以说是感情基础。 所以从欧洲回来以后,我就跟曦儿在一起了。起初我是因为内心有愧,可是不知道怎么了,跟曦儿相处地越久,对她的了解越深入,我对她的怜爱之心就越强烈,我对她的印象也越好,或许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真实的曦儿。她强势蛮横的表面之下,其实掩藏着一颗脆弱、无助,有时候还很迷惘的心。当然说是日久生情也有道理…… 坦白地说,曦儿不是一个快乐的女孩,她的快乐是表面的,她的内心是忧伤的,她渴望被理解,可是却常常陷入失落的泥沼。她的爱很勇敢,很热烈,很有牺牲精神,似乎为了爱情,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包括自己的生命!爱情对她而言,就是生命!她会为一个人改变很多很多,有时候她的巨变都让我很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她的爱情也带着她性格的缺憾,她的爱情有时候是占有式的,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格外的具有真实感……” 我顿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得太多了。连我自己都吃惊,一说到我和曦儿的爱情,我的嘴巴似乎就刹不住车。 夕儿眸光闪烁地注视着我,轻声问:“还有么?” 我吁出一口烟雾道:“还有。我知道我爱曦儿,正是因为爱上了她那种轰轰烈烈的性格,包括蛮横无理之类的那些各种各样的小缺点……” 夕儿轻叹了一声,看着我说:“看得出来,你深爱着曦儿!” 我苦笑一声道:“应该说,我曾深爱过曦儿!” “阳阳,你知道吗?”夕儿看着我说,“你刚才说曦儿的那番话,我听了心里好酸,好像喝下了一整瓶子的醋。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特别特别难过,我本应该替曦儿开心才是的……你说,我是不是很奇怪……” 我道:“不,你这话也很诚实。” “可是,很明显,你爱曦儿要多过爱我。”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这不是数量的问题。” 夕儿眼圈红红地看着我,有些固执地说:“可这的确是多少的问题!你提到我时只有寥寥几句话,而你提到曦儿时口若悬河……当初我们分开时,你很快就把我忘记了,而你和曦儿分开后,你却始终难以忘怀……” 我急声道:“当初可是你提出分手的……” 意识到自己的话过激了,我赶紧刹住了嘴巴,低声道,“夕儿,对不起……” “没关系,”夕儿看着我,摇摇头说,“是的,当初是我提出的分手,我是为了成全你和曦儿……如果我的对手不是曦儿,我肯定不会让你走,肯定不会,肯定不会的……” 夕儿说着说着就带了鼻音。 我道:“夕儿,还是别说这些了吧?一切都过去了……” “不!我要说!”夕儿固执地看着我说,“或许对于你而言,这一切都过去了,这一切都已成过眼云烟,可是,对我而言,这一切从来就没过去,从来都没有……”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还有点不太理解夕儿这番话的真正意思。 “我没法忘记你,”夕儿看着我说,眸子里泪光点点,“你的笑,你的贫,你的温存与才华……这一切都没能因为你的离去而离去,反而在我心里变得愈发得清晰!只是我默默地将这一切压在心底,我小心翼翼的……记得国庆节,阿泽要跟我去日本北海道,我拒绝了,我独自去了丽江,去了玉龙雪山,我想去寻求心灵的解脱,可是……当我有幸目睹了传说中的‘一米阳光’时,我心中却在祈求,我祈求‘风之女’把错失的爱人带到我身边来,我祈求能跟他一生一世,我祈求永恒的爱情……是的!当初是我提出了分手,是我把自己最爱的男人推向了妹妹的怀抱,我是咎由自取,我是自己的罪人……” 我依然还十分清楚地记得,夕儿在丽江时写的一篇日志里的一段话: 对于一个人的一生来说,真正灿烂、终生难忘的爱情一闪即逝,正如这“一米阳光”般短暂! “一辈子无法成就的永恒,或许在某一点便凝成;一辈子无法拥有的灿烂,或许只在那一米之内。可是,错过了便是错过了,短暂的一米阳光,只会偶然地照射在人们的身边,而不会必然地覆盖在大家的周围。” 我道:“夕儿……别说了,别折磨自己!放过自己……” “我也想,我也想,可是,”夕儿注视着我,喃喃地说,“可是我做不到,你始终在我心里那么地活跃着,就像我在‘西西里庄园’第一眼看见你……就像我头上的这支白玉簪子,它一直都在,它一直都是我身心的一部分……” 我道:“都过去了,夕儿……” “是的,都过去了,可是,”夕儿喃声说,“可是现在曦儿离开你了,我把你交给她,只是想她能好好爱你,可是,她最终选择了离开你…… 第五百零七章睡在我身边 我曾经对曦儿说,如果她不好好珍惜你,我就一定会把你夺回来。这就是那天在板栗沟我传递给她的纸条……在板栗沟的那天夜里,曦儿把纸条还给我,她对我说你原本就属我的,她说你现在就可以把他夺回去了,她说我现在把他还给你,请你好好爱他!她说因为我无法给予他完整的爱。我说你这不是完璧归赵,你已经把他弄得遍体鳞伤!可曦儿说在爱情里,总有一个人会带着一颗血淋淋的心离开的,任何一对真心爱过的恋人都无法逃脱……” 我的喉结上上下下地蠕动着:“夕儿……有些事,是回不去的。就像你在博文里写的,错过就是错过了……太晚了,我们还是休息吧。这事儿我们以后再说好么?” 夕儿的情绪慢慢平复下去…… 卧房里再次陷入沉静,只有窗外的秋雨,依然淅淅沥沥地在下着…… 这乡下果然是老鼠为患,而且乡下的老鼠似乎比城里的老鼠嚣张百倍!城里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但是在这乡下,老鼠可以吹着口哨在乡间小路上散步,村民们也不会觉得是天下奇闻。 屋子里的老鼠也十分嚣张跋扈,一到夜间就上蹿下跳,“叽叽叽叽”地到处觅食,对睡在屋子里的人熟视无睹。 可对于我们这俩个久居城市里的人而言,尤其是夕儿,老鼠的这种闹法,让我们心神不宁,无法入眠。 我冲着房角的黑暗处,“窸窸窣窣”响动的来源处吆喝了好几嗓子,也没用!今晚不会是某个老鼠的大喜之日吧?难道它们在闹洞房么? 蚊帐上面也有老鼠,上蹿下跳的,吓得夕儿不停地啊啊啊地叫唤。 夕儿说:“阳阳,我害怕……” 我道:“那怎么办?” 夕儿说:“让我跟你一样打地铺好么?” 我道:“那还不是照样有老鼠?” 夕儿说:“睡在你身边,我就不怕了……” 我道:“那好吧。” 说话间,只听“咚”地一声,蚊帐上面的老鼠顺着蚊帐滑了下来…… 吓得夕儿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手里紧紧抱住被子…… 最后厢房里两个地铺,紧挨着,我睡在靠门的这边,夕儿睡我里边。 我心想有我们这种二货吗?噢!放着好好的床不睡,偏打地铺! 又有老鼠从屋顶的梁上,嗖的一声,跳到了一只简易衣橱上面…… 受不了!为什么不用药毒死它们啊! 第二天我问这家的男主人,他说没用,这些老鼠太狡猾了!它们甚至已经能够区分哪些食物是干净的,哪些是没下过药的!这些老鼠都成精啦! 我和夕儿都是平躺在地铺上的,灯已经熄了,黑暗中只有俩人微微呼吸声。 窗外的雨似乎已经下大了。 夕儿好像无心入睡,但我今晚不想再接刚才的话题聊下去,于是我故意打了一个夸张的哈欠…… “那我先睡一会儿。夕儿。天好像就快亮了。”我翻了一个身,把后背给了她。 夕儿也翻身面朝我,轻声说:“才十二点刚过……” 她这句话还没说完,我就起了鼾声了。 夕儿似乎愣了两秒钟,尔后小声哼说:“讨厌鬼……” 我当然没睡着,我一直在想夕儿那一番话,坦白地说,她突然对我说出那番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该怎么回答她。 没过多久,我身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我在猜不会是老鼠,这声音是夕儿弄出来的。 她在做什么? 我已经装睡了,又不好翻身过去看她,只好憋着不出声…… 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停止了,我感觉我身上的毯子在动,动得很轻微,仿佛是被轻轻掀了起来…… 紧接着,我感觉夕儿温软的身体慢慢贴向了我后背,我的心脏开始“咚咚咚”地蹦极…… 而且,我感觉她好像在褪去身上的睡裙…… 怎么办?怎么办? 我的身体僵硬,我该转过身去告诉她别这样,这样不好!还是继续装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 可我没法继续装睡,猛地翻过身来,我的眼睛正好迎上了黑暗中她那双明亮的双眸…… 俩人同时愣了愣…… 我刚要开口,夕儿没给我机会,她倏地撑起上身,俯身过来,用烫热的嘴唇堵住了我…… 她真地已经什么都没穿了! 我本能地推了她:“夕儿……” 夕儿很近距离地注视着我的眼睛,柔声说:“不要想阿泽……回去我就找他说,我爱的人是你……” “不要!”我急声道,“夕儿!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夕儿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很近距离地注视着我的眼睛说:“但这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她再次吻住了我的嘴,吻得很热烈!就像窗外的雨声! 如果说我没反应,那肯定是虚伪的谎话! “夕儿!”我在黑暗中紧盯着她道,“你冷静一点!不要逼我……” 夕儿呢喃着说:“我自愿的……”她的呼吸很急促! 我突然翻过身来,双手撑在她脖颈两侧,用很严肃的语气,俯视着她道:“这只是你个人的意愿!你和我,就像我和你妹一样,我们能不能在一起,不是我们自己的意愿所能决定的!你懂么?你懂么?” 夕儿仰视着我的眼睛,轻声说:“我懂。回城我就找我爸解释,爱情是我个人的事情……”她的语气很坚定! “不行的!夕儿!”我大声道,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我降低声音道,“以前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也一样!”她直视着我说。眼睛一眨都不眨。 我摇摇头,用力捏了一下鼻子,对她道:“至少我们现在不能这样,至少我们……我们明天再说这事好不好?你不要再逼我了,我会忍不住的……” 我只好用缓兵之计,夕儿此刻太情绪化了! 我丢下夕儿,跑到她的地铺上躺下了,我用毯子把自己裹了起来,裹得很严实!我生怕夕儿再来钻我的被窝! 我背对着她,但我知道她一定在看着我,用一双幽怨的眸子,她一直看着我! 突然,她轻哼一声说:“在欧洲……我妹难道不是用这招俘虏了你么?我们约定公平竞争,这不算违反约定!可阳阳,你为什么唯独拒绝我呢?阳阳,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我对你的爱不会输给曦儿,绝不会……” 我的眼睛一直是睁开地,一直盯着对方墙角的黑暗处,喉结上上下下地蠕动着,我不知道该怎么答复夕儿?我在想这趟南郊采橘之行,是不是她早已做好了逼我的打算? 夕儿再次靠过来,用请求的语气喃声道:“阳阳,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我不会再赶你走了,你相信我……我爱你呀!我真地爱你呀!我知道、我知道你也还爱着我……” 我咬咬牙,用生冷的语气道:“睡吧!夕儿!太晚了!” 我知道只要自己的意志稍微一松懈,我就会坠入夕儿的温柔乡!可我不能这样!现在,对于爱情,我心态已经多了一分理性。我不会再任由自己的情感像水中的野草那样疯长! 我知道此刻只有我狠下心来,夕儿的心也才会逐渐冷却下去。 “对不起,夕儿!一切的一切,我都还没准备好。我还没能从曦儿给我的结局里走出来,我也还没能准备好重新开始。现在的我,心中关于爱的能量很微弱,微弱得让我无法面对任何人的爱情!对不起,夕儿!对不起……” 这天夜里,我之所以拒绝夕儿,这其中有很多的原因,但欧阳泽算是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 以我目前对欧阳泽的了解,他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无论是相貌还是财富都是男人中的佼佼者! 而且,欧阳泽看上去很爱夕儿! 记得有人说检验一个男人是否真心爱一个女人,有一把金钥匙,这把金钥匙就是时间! 如果一个男人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始终对一个女人好,那证明他是真心爱这个女人的!那种相处十天半月,就迫不及待地想往床上发展的男人,很显然只是在寻求感官的刺激! 夕儿和欧阳泽从认识到相处,从相处到互相信任,已经有几个年头了!他对夕儿一直都很好,好得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 而且,夕儿曾经告诉过我,欧阳泽对她一直都很尊敬,始终没提出过任何非分的要求! 连我都不得不承认欧阳泽的确是个好男人!或许他比我更爱夕儿! 欧阳泽有能力带给夕儿幸福的生活,最重要的是林啸天一直很看好他这个乘龙快婿!甚至可以说,欧阳泽已经成为林啸天心目中的准女婿! 如果不幸被欧阳泽发现我和夕儿有肌肤之亲,他会作何反应,我不得而知!但他一定会通高林啸天的!林啸天将如何处置夕儿,我也不得而知,但我想夕儿的行为一定会触怒她父亲! 这是我拒绝夕儿的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然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和夕儿之间的暧昧关系很快就会被欧阳泽发现了! 第五百零八章气得说不上话 次日清晨,我和夕儿是被敲门声吵醒的!醒来时,我们发现彼此都睡得横七竖八的,现场的造型真地难以描绘,太不雅了! 我的手搁在夕儿的胸脯上,夕儿的脚压在我的大腿上。 这是怎样的情景?莫非我们于睡眠中,听从了各自的潜意识,莫非我们潜意识里就是想这么干? 还好,我来不及为各自的不雅之态窘迫,因为卧房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大了!准确地说,敲门声已经变成了打门声了! 可夕儿还在为方才的不雅造型难为情,她扯过被子把自己盖了起来,连脑袋全部盖住了! 我心想这房东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没礼貌?难道不懂尊重下我们这俩房客么?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才七点钟而已! 今天是周末耶,好歹也让我们睡到八点再起床吧?再说了,我们是出来游玩的,不睡好,怎么能玩好呢? 我一边穿裤子,一边冲卧房门口喊了一嗓子道:“来啦来啦!” “姓顾的!你给我滚出来!” 卧房门外一个愤怒的男声吼声。 我愣了一下,这声音貌似很耳熟…… 夕儿一把掀开了头上的毯子,紧看着我,脱口道:“是阿泽……” “什么阿泽?”我回头看她。 突然反应过来,难道是欧阳泽?他怎么来这里了啊? “夕儿……夕儿你在里面吗?”欧阳泽在门外大声喊道。 我紧看着夕儿道:“怎么办?” 夕儿反而放松下来,她抬手拢了下头发,看着我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我急声道:“欧阳泽在门外呢!” “阿泽来了正好!”夕儿看着我说,“我正找不到机会告诉他我和你的事儿!现在不用讲了,他进屋一看就全明白了!” 夕儿依然不慌不忙地坐在地铺上,屈曲双腿,双手抱着膝盖,抬脸看着我…… 我隐约觉得欧阳泽出现在这里并没有那么简单,肯定是有人通知他的,否则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呢?可是谁通知他的呢? 这个问题我现在还来不及去细想,我奔到夕儿面前,弯腰捉住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道:“是不是你通知欧阳泽的?” 夕儿迎视着我的眼睛说:“谁通知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阿泽马上就要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我突然很生气,盯着夕儿道:“你怎么能这样呢?” “怎么了?”夕儿看着我反问说。 我气得说不上话来。 夕儿这才起身,把自己的地铺移到床上,把现场伪装成她睡床,我睡地铺的样子。伪装好现场,她就坐在床沿上,一副心安理得的姿态,仿佛没听见欧阳泽在外面大门似的。 我干吗要这么紧张?昨夜我和夕儿之间什么也没发生呀! 虽然俩人都是睡地铺,虽然两地铺是紧连在一起的,相当于一个大地铺,但是,我们什么也没干不是么那我紧张什么呢?可我还是控制不住地紧张,仿佛我做了对不起欧阳泽的事儿似的! 欧阳泽在卧房门外显然不耐烦了,冲门内气冲冲地喊道:“姓顾的!你再不开门,我就踹门了!” 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卧房门边,一咬牙,伸手把门打开了。 先冲进来的是一条腿,不是冲进来的,是飞进来的,是飞向我腹部的! 我被那一腿直接踹倒在地! 我仰躺在地上,忍住胃肠绞痛,看着欧阳泽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别误会,听我解释……” “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是不是?”欧阳泽盯着我,两道带着怒火的目光射向我,他向我逼近! 我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想制止了他,欧阳泽顺势抓住我前伸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再次把我重重地摔在地上! 夕儿奔过来,张开双臂护住我,蹙眉盯着欧阳泽说:“阿泽!你怎么能打人呢?” 欧阳泽原本英俊的脸都气得变形了,他伸手指着我,冲夕儿大声道:“夕儿!他欺负你,你还护着他?让开!我今天就要领教下他的功夫,他不是很能打么?” 说着欧阳泽推开夕儿,向我冲过来。 “住手!阿泽!”夕儿喝道。 欧阳泽定在原地,回头冲夕儿大声道:“夕儿!你到底怎么啦?这混蛋欺负你!你怎么能……” “谁说他欺负我了?”夕儿逼视着欧阳泽说。 欧阳泽把目光投向立在门口的房东夫妇,然后回转身,伸手指着我,拧眉盯着夕儿道:“那你告诉我,你们发生了什么?你别告诉我们,你们在一个房间里睡了一夜,什么都没发生吧?啊?” 欧阳泽的脸色铁青,这是我从没见过的欧阳泽! 夕儿迎视着欧阳泽逼问的目光,沉着应对:“可我们就是什么也没发生,不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 欧阳泽猛地回转身,再次盯着门口的房东夫妇,房东夫妇的样子有些畏畏缩缩的…… “人家叔叔阿姨都告诉我了,”欧阳泽盯着夕儿道,“你们以恋人的身份来这里游玩,又睡在同一个房间……” 夕儿打断了他的话,迎视着他射过来的两道愤怒的目光,沉着地说:“阿泽,我只说两点:其一房东叔叔阿姨对我们有误解,其二我们之所以睡在同一个房间,是因为房东家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你可以再向房东核实情况,如果你依然不肯相信,我也不想再解释第二遍!” 我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这一个“过肩摔”很专业,震得我肺脏都疼!这欧阳泽看起来斯文,没想到还学过柔道的!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欧阳泽绝对练过柔道! 我咳嗽了一声,问门口站着的女房东道:“阿姨,我昨天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们不是恋人?” 房东阿姨点头应道:“说过。可我以为……” 我气愤地道:“那只是你的以为,请你不要把以为当事实!你说你丫头周末从学校回来了,所以我和夕儿才凑合在一个卧房里睡的,是不是这样?” 房东阿姨点点头,低声应道:“是的……” 欧阳泽怒视着我道:“姓顾的!你少引导式提问了!做贼心虚是吧?我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可以信任,没想你的行为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原来你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 我看着欧阳泽道:“我想夕儿已经对你解释得很清楚了!没错!我们昨晚是睡一个房间的,但我们什么也没做!夕儿睡的是床,我睡的是地铺,我们的确没有发生过什么。你觉得这不正常是吧?那你暂且就认为我们不正常吧!过多的我不作解释!” 说着我朝径直朝卧房门口走去…… “你给我站住!”欧阳泽在我身后叫住了我,“小子!我警告你!这事儿我会搞清楚的,如果你敢给我欧阳泽戴绿帽子……” “阿泽!你这话太过分了!你在威胁顾阳?”夕儿有些生气了。 “我在警告他!”欧阳泽怒声道。 我回转身,迎视着他恼怒的目光,平静地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因为你还处在误解之中!如果你想威胁我,那就免了。如果你还想打架,我们到院子里去,我奉陪到底!” 说着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卧房,走到院子的沙枣树下,摸出一支香烟点上,用力吸了两口! 我头脑中有一个大大的疑惑,那就是欧阳泽是怎么找到我和夕儿的?看夕儿的样子,好像并非她通知的欧阳泽,夕儿也不是那种女人呀! 这是在挑拨,挑拨两个男人之间的矛盾!如果夕儿是这种女人,那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将会大打折扣,因为我最讨厌这种女人,只有李红艳那种婊子才做得出这种事情! 利用自己的几分姿色,挑拨男友及男友好友之间的矛盾!这是婊子的行为! 可如果不是夕儿,又会是谁呢? 可不管这个人是谁,ta的内心一定是阴暗的,因为ta这样做的目的显然是为了挑起我和欧阳泽之间的矛盾!也有可能是在挑拨欧阳泽和夕儿之间的矛盾!不难想象,这个人要不对我有仇,要么对夕儿有仇,要么对欧阳泽有仇! 范围如此之大,更不好猜测到底是谁所为了! 最后是我们仨坐下来谈了这件事,大家都冷静下来了。 我和夕儿所说的话百分之九十都是为了证明,在昨天夜里,其实我们真地什么也没发生。欧阳泽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至少他表面上选择了相信。 欧阳泽向我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除了工作,我和夕儿以后不能在单独相处! 我答应了。 但作为交换,我向欧阳泽提出了一个要求,这事儿不能告诉林家老头子。 欧阳泽也答应了。 夕儿显然不在乎欧阳泽是否会把这件事告诉她老爸,她内心里似乎是希望欧阳泽去她爸面前说这事儿的! 但我隐约觉得这事儿还没完,欧阳泽肯定还要私下里找我,进行一场男人之间的对话!他目前所表现出来的姿态,只是鉴于夕儿在场! 第五百零九章内心的矛盾 我并不害怕,因为我没做亏心事,我昨夜把持住了自己,我没有对不起夕儿,没有对不起欧阳泽,也没有对不起我自己!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光明磊落,我可以堂堂正正地选择我的选择,坚持我的坚持! 欧阳泽自始自终没有说出那个向他告密的人,尽管夕儿也问了他,可他不肯说。因为这是周末,欧阳泽跟林啸天在三亚,可以想见,他是听到我和夕儿来南郊的消息之后,特意乘飞机赶回来的! 当然,我和夕儿心里都很清楚,那个告密者肯定是加油添醋了,否则欧阳泽不会这么感情用事!以前我和夕儿又不是没出去游玩过,可为什么偏偏这次欧阳泽马不停滴地从几千里之外赶回来呢? 我的预感没错,欧阳泽果然私下里找到了我! 那是礼拜一的晚上,他要我做出一个选择,在把我和夕儿同睡一个房间的事儿告诉林啸天和我离开“思美”广告之间做一个选择! 说实话,我能理解欧阳泽的心思,就像电影《中南海保镖》里,许正阳是富豪宋世昌雇请去保护其女友杨倩尔人身安全的,起初他是信任许正阳的,但在他察觉女友对其保膘许正阳产生情愫之后,他感受到了威胁,对许正阳的信任度大大降低,巴不得任务早点完成,好让许正阳离开女友杨倩尔身边! 而且,我知道林啸天非常信任欧阳泽,他会选择相信欧阳泽,那样一来,对我和夕儿都不利!可是,我刚进入“思美”广告,事业才刚刚起步,而且我深信我能够借助“思美”广告这个平台干出一番事业的! 所以,我的内心也是矛盾的! 我给欧阳泽的答复是,我需要时间来考虑这个决定。 欧阳泽说考虑可以,但他顶多只能给我两个礼拜的时间。 从南郊采柑橘回来之后,从我和欧阳泽私下里会面以后,我尽可能地躲避着夕儿。即使是在公司过道里恰巧相逢,我也只是点点头,便低头走过。 夕儿打我的电话,我也不接,她去“爱琴海的阳光”,我也不开门,假装不在家。 我答应过欧阳泽,我不能在跟夕儿走得那么近,况且,即使没有欧阳泽,经过在南郊那夜之后,我也想跟夕儿保持一段距离。有句话说,在爱情里,如果不能给予对方希望,就趁早让对方绝望! 这话未免太偏激,但至少,当你不能给别人结果时,你就不要纵容别人的希望! 而夕儿看我的目光依然那么热烈,我知道她并没有放弃! 我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工作上,我在搞uu乐超市的创意案子,初来“思美”,我需要做几个像样的案子证明给大家看,证明我顾阳是完全可以胜任付创意总监这个职位的,我有这个创意能力! 我要告诉大家,我不是因为夕儿的关系,才得到这个职位的,换句话说,我顾阳并非浪得虚名! 礼拜三的时候,夕儿终于忍受不了我对她的漠视,她在上班期间闯进了我的办公室! “顾阳!我有话问你!”夕儿幽怨地看着我说。 我抬脸看她道:“公事还是私事?” “私事。”她说。 我看着她道:“林总!公司的规章制度应该是你参与制定的么?其中有一条是上班时间不能谈论私事,你还记得吗?” “顾阳!你太过分了!”夕儿蹙眉愠怒地说。 我道:“按规章制度办事,我有过分么?” 夕儿奔到我的办公桌前,直视着我说:“从南郊回来之后,你就一直对我不理不睬!” 我看着她,不露声色地道:“难道林总想做一个不讲信誉的人么?” “什么意思?”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在南郊,我、你和欧阳泽不是达成了一项口头协议的么?欧阳泽保证不把我和你同宿一个屋檐下的事儿告诉你爸,作为交换,我们不能再因为工作之外的任何理由呆在一起。难道你忘记了么?” 夕儿看着我说:“可我找你都是因为公事!” 这么快她就改口了! 我道:“去南郊采柑橘也是公事么?” 夕儿说:“那是为庆祝思美赢得‘uu乐’超市的大单,当然属于公事了!” 在这一刻,我似乎觉得站在我面前的美丽女孩不是夕儿,而是曦儿!毕竟是姐妹俩,毕竟是遗传自同一个父母的基因,尽管性格千差万别,但性格深处还是有相同的地方。 我道:“那你现在找我也是为了公事么?” 夕儿说:“我在视察下属的工作,为什么不能算是公事?” 我道:“可你问的都是与工作无关的话题,不知道你发觉没有?” 夕儿说:“我这是在了解下属的思想活动!” 我低头摸鼻子,苦笑一声道:“我知道只要在公司里,公司老大就永远都是对的!” 夕儿说:“我问你,你为什么躲着我?” 我道:“这话从何说起?” 夕儿说:“就从南郊回来说起!” 我道:“我为什么要躲着你?” 夕儿说:“这也是我想问你的话!” 我道:“这已经超出了公事的范畴!” 夕儿说:“我正在了解下属的思想活动!” 我道:“你想怎样?” 夕儿说:“我只想你不要躲着我,我又不吃人!” 我道:“这是人吃人的社会!” 夕儿说:“但我不会吃了你!” 我道:“希望你重视我、你和欧阳泽之间的口头协议,做人要讲信誉!” 夕儿说:“我要打破这个协议,我要亲自把我们俩的事儿告诉我爸!” “你、你疯了吧!”我紧盯着夕儿,大声道。 夕儿说:“我是疯了!但我想,这是解决你逃避我的唯一办法!” “你错了!这是让我彻底疏远你的办法!”我盯着她,严厉地道。 夕儿说:“不见得!我今晚回家就找我爸谈!” “你勇气可嘉!但你的方式是错误的!你会发现你在做一件很愚蠢的事情!”我盯着夕儿严肃道。 夕儿说:“我决定了,我不能再忍耐了,我必须要做个了断!”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尔后睁大眼睛直视着夕儿道:“如果你敢告诉你爸,我就离开‘思美’广告!” 我这句话把夕儿震住了! 她塄看着我,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她伸手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冲我说:“你不能离开‘思美’广告……我、我们是签了合同的!” 我语气决绝地道:“我宁愿承担违约金!” “你!”夕儿看着我,表情又难过又痛苦,似乎还很生气,“你就那么讨厌我么?啊?顾阳!” 我道:“这不是讨厌的问题,我也是被逼无奈!” 夕儿紧看着我说:“谁逼你了?告诉我?是阿泽么?” 我摸这鼻子道:“谁也没逼我!我只是不想再把事情闹大!我才刚刚安稳下来,做事业是需要一个良好的环境与心境的!你觉得你爸会同意我们交往吗?会吗?不会的!夕儿!所以你别再期望你能从你爸那里得到许可,那是不现实的!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明明知道,那是不现实的!可、可你为什么还要飞蛾扑火呢?啊?” 夕儿被我问得也接不上话来,只是目光幽怨地直视着我! 她说:“我只是想努力争取!” 我道:“可结果很明显了。明知不可能,为何还要去争取?你要明白,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争取到的?你还不明白么?你怎么突然变傻了呢?啊?” 夕儿勾下脸,轻声说:“可、可是……可是我不能再失去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夕儿走上前,眸子里泪光闪闪,她蹲在我膝前,紧紧抓住我的手,仰脸看着我。 “阳阳……”夕儿喃声说,“请你不要离开公司好么?不要……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找不到你了,我真地没法想象自己会怎样……不要离开公司,不要从我的视线里走远好么?答应我……” 夕儿轻轻摇晃着我。 我低头看着她,心中突然一疼,我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以前……”夕儿仰看着我,继续喃声说,“以前虽然你跟曦儿在一起,可是你还在滨海,你还在我视线能及的地方,我依然能够看到你,我依然能够关注你……你依然还在我的世界里……只要能看到你,看到你的笑,看到你摸鼻子的窘样……我的心就是安稳的,不管你是不是跟我在一起,尽管你心里只有曦儿,可只要能够看到你,我的心就是安稳的……” 我鼻子一酸,低头看着夕儿喃声道:“你真傻……” “我不傻,我一点都不傻……”夕儿仰脸看着我,喃声说,“你是我快乐和欣慰的源泉……自从在‘西西里庄园’重遇你的那一天起,自从我认出你就是八年前救我于危难的那个翩翩少年以后,我的心就是你的了。你就是我的太阳,我的心日夜为你转动,你是我少女时代以来的梦,你是我的魂牵梦萦……” 说着说着,晶莹的泪花从她的眼眶里滑落下来。 “夕儿……”我俯身看着她,喃声道,“我顾阳何德何能,此生能博你如此地厚爱啊?” 我禁不住伸出双手捧起她的面颊,轻轻拭去了她面颊上的热泪…… 第五百一十章别离开我 她带泪的面孔,宛如带露珠的玫瑰,凄美得令整个世界都为之动容! 夕儿抬手捉住我的手掌,轻轻按在她的面颊上,喃声说:“阳阳……别离开我,别离开‘思美’,别让我找不到你,我不要那样,不要……” 我的心为夕儿炙热的爱恋揪扯着…… 我的手掌轻轻抚摩着她的面颊,她的肌肤真地十分完美,柔嫩细腻,充满了少女般的弹性,我抚摩着她白皙的前额,抚摩着她精美的下颌,用指腹轻轻触碰她性感红润的双唇…… 夕儿闭上一对美目,感受着我温柔的触摸…… 如此美艳的一个女人,水一样的温柔,夕阳一般的宁静,流泪的哀楚,这一切不由地让我为之心碎! 最后,我答应了夕儿,我答应她不离开“思美”,我答应她我不离开她的视野之内!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答应她,我只知道自己的心并没有那么坚硬,我不忍心拒绝她,我不忍心看到她为我独自伤悲,默默流泪! 我也要夕儿答应我,不要把我和她的事儿告诉林啸天。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坦白说,太多事情是我无法左右的,世俗社会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它会裹夹着我,将我带向未知的所在! 而我自己只是在勉强地撑着,换言之,就是我依然还在挣扎,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够撑多久? 两个礼拜后,我完成了“uu乐”超市的创意方案,并且获得了公司和客户的一致好评。在第一次提案会上,我的创意方案就通过了客户的验收。 是的!我证明了自己! 我证明了自己的创意天赋,至少我证明了自己完全可以担当起副创意总监这个职位! 俩个礼拜,也是欧阳泽给我的最后期限! 我知道欧阳泽还会找我,我知道很快就是俩个男人之间的二番战!但是,我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欧阳泽,面对他的要求…… 可这样的时刻还是来临了! 在“地中海”大厦街对面的咖啡馆,我和欧阳泽隔桌而坐…… 各自面前是一杯白兰地,是欧阳泽约我在这里见面。 这段时间欧阳泽显然是对我加强了防范,几乎每天下班都会准时出现在“地中海”商厦楼下接夕儿下班。有时候还会在“思美”公司里见到他的身影,很明显这都是他的防范意识在使然。 有时候我觉得人真地很愚蠢,如果我真地要跟夕儿和好如初重圆旧梦,欧阳泽肯定是拦不住的。我未能再次接受夕儿,不是因为欧阳泽,也不是因为我不喜欢夕儿,而只是因为我还没能从曦儿的世界里走出来,只是因为我和夕儿要在一起,所面临的艰难险阻或许还要多过跟曦儿在一起!只是因为在连续经过三次失败的爱情后,我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再开始一段爱情的旅程! “顾先生,你的决定呢?”欧阳泽直视着我,他根本不想跟我废话。 我抬眼看他,实话实说道:“我不知道……” 欧阳泽拧眉看着我:“……” 我道:“我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欧阳泽道:“我以为你是个信守诺言的人!” 我道:“可我当初也没答应你,我只说我需要考虑……” 幸亏我没把话说死了。 “那你考虑的结果呢?”欧阳泽盯着我道。 我道:“说实话,我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欧阳先生,我知道你很在乎夕儿,我也很认可你的人品,可是,你不觉得你这么要求我,有点苛刻么?” 欧阳泽皱眉盯着我道:“顾先生,我想你应该很清楚,爱情都是自私的!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把对他构成威胁的别的男人安置在他恋人的身边!” “我对你构成威胁了么?”我看着欧阳泽道,“欧阳先生会不会是高估我了?” 欧阳泽道:“我相信在南郊那晚,你和夕儿之间什么也没发生,但我确认夕儿对你有偏爱!你来‘思美’才多久,夕儿为什么不带别的男职员去游玩呢?夕儿为什么总是喜欢带你在身边呢?” 我低头摸了下鼻子,没有马上回答他的话。 “顾先生,你现在没法让我不对你抱有成见!”欧阳泽紧盯着我道,“我并非说男职员跟自己的女上司之间不可以发生爱情,你和曦儿的事儿,我都知道,林董事长跟我讲了。可是顾先生,你我都是成熟的男人,我们都知道这是个现实的社会,等价交换的原则适应于各种不同的情况。包括爱情。 坦白说,你和曦儿的爱情很难得到林董的祝福,没有林董事的祝福,我想你们的爱情也不会幸福。我听说你现在已经跟曦儿分手了,我认为这是很明智的做法。你离开‘丽人’服饰,又进入思美广告,这个我不想说什么,但你才跟曦儿分手,又跟夕儿暧昧,我不得不怀疑你的动机!你的动机是什么呢?你一定要跟林氏姐妹纠缠不清么?你一定要待在隶属于林氏家族的企业里才能生存下去么?顾先生,你一定要这样么?” 我耐心听欧阳泽讲完这番言辞激烈甚至是尖刻的话,然后不卑不亢地看着他道:“欧阳先生,你对我这个有误解,我也不想说什么。我想我了解你所想表达的意思。你是说我在有意接近像林氏姐妹一样的富二代女对么?你的意思是说我在勾引富二代女是么? 欧阳先生,你可以这么认为,我知道你对我有误解,但我没法向你澄清事实。诚如你所言,这是个现实的社会,我再补充一句,这也是个复杂的社会。我们强加于事物的想法,比事物本身要复杂得多!我是和曦儿相爱过,但那是动机纯正的真真切切的爱,有时候我甚至希望曦儿不是富二代,我希望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我想那样或许我和她就不会分手了。 我进入‘思美’也并非是你想的那样,在进入‘丽人’服饰之前,我就一直想进入思美,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诚然我能进入‘思美’,既是我个人的意愿,也是夕儿的邀请。最重要的是我觉得‘思美’是自我发展自我成就的一个良好的平台,我选择这样一个有利于我的平台,有错么? 事实证明,我完全适合做创意工作,我完全胜任我现在的职。这一点我相信思美广告的同仁们都看得到。另外,欧阳先生,我想纠正你一个说法,那就是我并不想跟任何女人玩暧昧。我和夕儿之间的界限我分得很清楚。 也许你觉得我对不起你,也许你觉得我配不上夕儿,但是我对得起我自己的心。假如有一天我和夕儿之间发生了什么,那绝不是我在勾引富二代女,那是因为动机纯真的真真切切的爱。 爱情在我眼里,它始终都是平等的,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夕儿是个成熟的女孩,你觉得她会随随便便就能被人勾引了么?如果你认为我顾阳能够勾引得了夕儿,我只能说,欧阳先生,这是你对自己和夕儿都缺乏信心的结果。” 欧阳泽直视着我道:“顾先生,我今天来只是想知道你的选择。我们上次在这里说得很清楚了。你面对的是二选一的问题,不是a,就是b,没有c!” 我道:“我已经向你承诺过,公事之外,我不会再和夕儿单独相处,我也在努力这么做。欧阳先生为什么非要逼我从‘思美’广告退出呢?” “告诉我你的选择!”欧阳泽直视着我道。他不想给我留任何余地。 我看着他,点了一支烟用力吸了两口,平静地道:“我考虑的结果就是,我不准备离开‘思美’广告。” 听我这么一说,看得出来尽管欧阳泽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能看出他的恼怒! 他盯着我道:“你不怕我找林董谈一谈么?” 我道:“如果你想夕儿受委屈的话。” 我和欧阳泽的这次谈话,剑拔弩张,谁也不肯作出妥协。 但我很清楚,俩人心中又各有忧虑。 对于欧阳泽而言,一方面担心我和夕儿之间会发生什么,我不主动,并不代表夕儿不主动,我想欧阳泽考虑问题也是全面的。 不过,我想他也不会轻易把这事儿告诉林啸天,如果他真爱夕儿的话,如果他真疼夕儿的话,她就不希望看到夕儿受到任何委屈。 对于我而言,一方面我的自尊心告诉我应该离开“思美”,但另一方面我又不想失去“思美”这个平台,毕竟人生遇到好机会的次数并不多。机遇来了,就要牢牢抓住不放。错过了,也许就是一辈子的长度。还有,我也不忍心看到夕儿为我的离去伤心落泪。 如果欧阳泽一定要把这事儿告诉林啸天,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我不是宿命论者,但我知道在人生的旅程中,听天由命的时候很多,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最本质的问题是,在我和欧阳泽的这番较量中,我处于完全被动地位,出选题的人是欧阳泽,我只有选择的权利。制度规则的人不是我,我只是个被规则约束的人。 我可以选择离开“思美”,我也可以选择继续留下来,但无疑我必须承担我的选择所带来的后果! 这是必须的! 第五百一十一章流氓闯进来了 如果欧阳泽把我和夕儿的事情告诉林啸天,林啸天势必会对我和夕儿采取强硬措施!林啸天可能会给我施加压力,也可能会跟夕儿施加压力,也可能同时给我们俩人施加压力! 但既然选择了,我就要承担可能发生各种后果!包括我永远被林啸天赶出滨海市的严重后果! 丽人服饰。 林曦儿万万没想到,炒掉一个下属,也会惹祸上身,如果这事儿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刘邙会这么胆大包天! 这是礼拜三下午,刘邙带着六七个手持棍棒的男子冲进了“丽人”服饰。 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将整个“丽人”服饰控制了起来。 门口的俩个保安被缴了警棍,连同前台一起,被刘邙一伙人推进了公司半开放式办公区。 显然刘邙对自己的人事先进行了分工,对这次行动作出过周密的安排, 两名面相凶恶的男子手持棍棒堵在公司门口,一副谁过来就揍谁的架势,今天谁也别想从这里出去,外面的人谁也别想进来。 刘邙对身边一个男子道:“吴任远!你带俩人看着办公室,谁敢轻举妄动,就给我打!” 吴任远带着俩名男子手持棍棒沿着办公桌一路砸过去,有的桌子上的电话座机和电脑都被砸坏了! 而刘邙带着一彪形大汉朝总经理办公室奔去。 吴任远命令所有男女职员都老老实实待在各自的位置坐好,不许走动,不许钻到桌子底下去,他声明是来找林曦儿的!这事儿与其它人无关,其他人只要老老实实地待着就不会有半点事儿!否则就别怪他们不客气! 谢鹏悄悄拿起手机,趴在桌上悄悄拨打了110。 但是被其中一个男子看到了,他冲过去夺下了谢鹏的手机,掼在地板上,几脚就把那手机踏碎了! 孙红兵从座位上窜出来,护住谢鹏,冲那些人喊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干什么?” 还没等孙红兵的话说完,刘邙的人就冲上前围住孙红兵和谢鹏,一顿拳打脚踢,直接把他俩打趴在地上。孙红兵还挨了一记棍棒,前额发际里已经有鲜血渗了出来。 吴任远冲办公室里的人叫嚣道:“谁敢打电话报警,就砸烂谁的手!像砸那些电脑、电话一样!” 这样一来,“丽人”服饰就被刘邙一伙人控制了,像一座孤岛与外界中断了联系。 而刘邙和那名彪形大汉已经冲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林曦儿站起身,立在办公桌后愣看着刘邙说:“你、你想干什么?” 刘邙盯着林曦儿,恶狠狠地道:“干什么?你自己最清楚!老子在‘丽人’服饰辛辛苦苦干了三年多!是公司里的元老!你说炒就炒,你以为老子是糖炒板栗啊!” 说着他朝身边的彪形大汉使了个颜色道:“去!把她给我拎出来!” 林曦儿怒视着刘邙说:“放肆!刘邙!我炒你鱿鱼算是对你最轻的处罚了!你差点毁了丽人服饰你知不知道?你、你还敢报复我?你是不是想蹲监狱?” 刘邙阴狠地盯着林曦儿,冷笑一声道:“吓唬我?你以为老子没蹲过号子是吧?实话告诉你,在进入‘丽人’服饰之前,老子就是在社会上混的,三进宫你懂不懂?老子好容易改过自新,进入‘丽人’服饰想从头来过,好容易忍气吞声干到销售部副经理,你一句话,我就得卷铺盖滚蛋!凭什么啊?” “你罪有应得你知道么?”林曦儿怒视着刘邙说。 刘邙冷笑道:“我想做个好人,可做不成了。这都是你逼的!林曦儿!这都是你逼的!”刘邙咬牙切齿地盯着林曦儿,笑得有些变态。 林曦儿一边往后退,一边冲刘邙说:“你别乱来!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你选择什么,就要承担什么后果……” 刘邙哈哈哈一通狂笑:“三年来我为‘丽人’服饰鞠躬尽瘁,你竟然因为那点小事就把我踢走了!” “小事?”曦儿也冷笑了一声说,“你擅自将过期服饰投入卖场,你差点毁了我的公司……” 刘邙道:“我本来就要被提拔为销售部经理,你把我的美梦彻底打碎了!我想善良地活着真特么难啊!是你逼我重新做坏人!哈哈哈!” 他笑得有些疯狂。 “刘邙!你这是狗改不了吃屎!”林曦儿盯着刘邙,怒声说。 她已经退到了落地窗前,无路可退了。 刘邙伸手指着林曦儿,冲那彪形大汉道:“把她给我拎出来!拎到外面办公区去!拎到公司所有员工面前!老子要给她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我刘邙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林曦儿很快就知道了刘邙要对她做什么了,他要当着公司所有员工的面侮辱她! 在众目睽睽之下,刘邙瞄着林曦儿冷笑道:“林曦儿!你不是很高贵么?你不是目中无人么?老子今天就是要掀开你这千金大小姐高贵的外表,让大家都看看,你里面到底是不是也很高贵?想必很多人平时都是对你敢怒不敢言吧?想必很多人在心里面是支持我这样做的吧?哈哈哈……” 林曦儿的双臂被那名彪形大汉控制住了,尽管她奋力扭动挣扎,也无济于事。 她冲着刘邙脸上啐了一口,怒声说:“你去死吧!” 刘邙不怒反笑,淫笑,他抬手摸了一把脸,然后伸出舌头,很恶心地舔了舔手指头,盯着林曦儿淫笑道:“林大小姐的口水就是香甜啊!我还真想尝尝你的味道呢!” 说着他上前一步,伸手捉住林曦儿的下巴,用力拧巴着,迫使她张开小嘴…… 刘邙觑着她,淫笑道:“来!让我看看你的小舌头!让我尝尝林大小姐的味道!” 刘邙又叮从旁边一个流里流气的黄头发举着手机拍摄的男子道:“拍得好一点!我跟林大小姐舌吻的镜头,一定会蹿红网络的!” 黄头发举着手机对着林曦儿,淫笑道:“没问题!哥,你慢慢享受!” 林曦儿奋力挣出一条手臂,挥手朝刘邙脸上猛扇过去,骂道:“你去死吧!你个人渣!” 毫无防备的刘邙被这一巴掌打了一个正着,清脆有声,他抬手摸了一下腮帮子,已经恼羞成怒了。反手“啪”地一声还了林曦儿一个巴掌,还嫌不够解气,又是一巴掌猛扇她对侧的面颊! 林曦儿的肌肤嫩白,双侧面颊立马现出清晰的指引,嘴角有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 细皮嫩肉哪经得起刘邙这么猛扇,林曦儿被打了个半晕,眼冒金花,一侧耳朵里传来“嗡嗡嗡”地有虫鸣声…… 刘邙伸手再次捏住林曦儿漂亮的下巴,俯身虐待似地狂吻她性感红润的嘴唇…… 林曦儿死死闭紧了嘴巴! 猛然间发力,一个顶膝撞向刘邙的裤裆…… 刘邙立马松掉了她,弯腰,双手捂裆…… “哎哟!臭婊子!还敢这么嚣张……”刘邙痛得呲牙咧嘴,眼神更加狰狞了。 突然一记勾拳用力打在林曦儿的肚子,林曦儿从来没被人这么打过,痛得几乎要窒息过去,她弯下腰,紧咬下唇,痛苦地闭上眼睛,就是不肯叫出声来…… 刘邙盯着林曦儿,狞笑道:“怎么样?臭婊子!感觉如何?没反映?” 说着他又举拳挥向了林曦儿的肚子…… “住手!”一个男职员从位置上突然蹦了起来。 像土拔鼠一样,一个蹦起来,紧跟着就有三四个男职员跟着蹦了起来…… 第一个蹦起来的男职员怒视着刘邙道:“老子看不上去了!刘邙!你真他妈的是个流氓!我见过打女人的,没见过打女人打得这么狠的!他妈的你是不是男人啊?” 刘邙猛回头盯着那男职员,拧巴着眉梢道:“想英雄救美是不是?你以为美女会爱英雄么?小子!搞清楚状况再出头!” 那男职员怒道:“我没想过英雄救美,也没想过美女爱英雄!老子就看不惯你这么对待女人!即使你没有女儿,没有妹妹,你总有妈妈吧?难道你有人生没人养么?” 刘邙回头冲吴任远几个男子道:“揍他!揍得他闭嘴为之!” 吴任远三个男人冲上去,一顿棍棒,直接像锤钉子一样,从头往下锤,直到把那男职员锤得瘫在地上! 吴任远冲另外几个蹦起来的男职员威胁道:“不想要这个下场,就都给老子坐下!逞强也要想想后果!把嘴巴都给老子闭上!否则就打得你闭上嘴巴!” 那个几个男职员迫于强大的无力,只好低头坐下了。 这边流氓狞笑着逼近林曦儿,伸手猛力一扯,直接把她身上那件白色小衬衫的扣子全部扯掉了,哗啦落了一地…… 衣襟扯烂,袒露出她里面的黑色蕾丝乳罩的花边…… 林曦儿又气又羞,奋力扭动挣扎,只可惜双臂被身后的彪形大汉反扭过去,无法动弹! 而她对面的刘邙却开心地笑了。 他盯着林曦儿里头的性感乳罩,淫笑道:“壮观啊!还带蕾丝的!哈哈哈!” 我收到琴姐的讯息是在下午三点左右的样子,当时我正在离“旭光”大厦不远的一家茶馆跟我师父杜峰在喝茶。 杜峰来市里办点事情,顺便来看看我。 中午我请他吃了饭,饭后在那家茶馆喝茶闲聊。 看到琴姐发给我的讯息,我吓了一跳! 第五百一十二章一起去看看 “小顾,丽人服饰有危险!赶紧报警!刘邙胁持了林总!” 如果是谢鹏给我发这样的短讯,我只以为他在给我开玩笑,但琴姐是个正经的女人,她不会跟我开这种低级趣味的玩笑! 我没犹豫,赶紧拨打110报了警,然后我对杜峰抱歉地道:“师父!看来我不能陪你喝茶了!林总有危险!我必须马上赶过去!” “一起去看看吧!”杜峰道。 我道:“那行!” 我和杜峰驾车向丽人服饰飞驰而去,车上我把琴姐发给我的那讯息给杜峰看了。 自我有了这辆马自达6以后,我还没开过这么快的车,这是第一次! 我心急如焚,生怕曦儿会出什么事情! 刘邙这王八蛋到底想做什么?胁持曦儿?他不想在滨海市混了么? 只有两类人可以做出这种不计后果的事情,其一,就是没脑子的人,其二,就是亡命之徒。 刘邙不像是没脑子的人,莫非他属于亡命之徒? 他胁持曦儿,他伤害曦儿,不就是伤害林家伤害林啸天么?林啸天会放过他吗?这个道理他不懂吗? 到了旭光大厦楼下,我直接把车停在了大厦门口,不顾保安的干涉,我和杜峰径直奔向一楼大厅,奔向电梯间…… 在电梯里,我仰头紧盯着电梯上方的楼层数字,在心中默念道:“快点,快点,快点……” 电梯门还没完全打开,我就冲了出去,冲到了“丽人”服饰门口…… 前厅没有人,前台后也没有人。 我和杜峰穿过前厅,奔向办公区门口…… 一个手持棍棒的男子奔出来拦住我们道:“干什么的!丽人服饰今天不接待外宾!” 我和杜峰对视一眼,杜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飞过去,直接将那持棍男子踹出几米远,趴在地上翻滚着,再也爬不起来! 同时另外一个面相凶恶的男子扬起手中的棍棒,朝我们扑了过来…… 我一侧身,躲过棍棒,抓住他持棍棒之手,顺势扯了过来,同时一记后手重拳迎击他的下巴! 棍棒跌落在地,在那男子惨叫的同时,我飞膝直接上他胸口!嘭的一声剧烈撞击,紧随一声嚎叫,对面的男子颓然倒地! 三名持棍棒的男子从对面大叫着冲向我们…… 我和杜峰几乎没费什么气力,就把他们放倒了! 我认出了其中一个男子,是吴人猿! 据说他是刘邙的亲戚,没想到这厮竟然这么糊涂,参与到刘邙的报复行动来了。 “站住!他妈的给我站住!” 刘邙伸手指着我们,同时抽出一把弹簧刀架上了林曦儿雪白的脖颈…… 曦儿的上衫已经不成样子了,幸好胸前的乳罩还在,幸好我和杜峰赶来的及时,否则她胸前的乳罩,恐怕也很快也像那件上衫一样,变得不成样子了! 曦儿看见我的第一眼,让我心碎,那种本能地求助的眼神令我心碎! 还有她嘴角的血迹,赫然映入我的眼帘! 曾经她是我的宝贝,我发誓任何伤害她的人,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现在她虽然不再属于我,可我依然看不得有人欺负她,尤其是出手竟然这么狠毒!她还是个女生啊! 短暂的眼神交流,我给她送去了抚慰,我用眼神告诉她,我来了,你不要再害怕! “你们再上前一步,”刘邙冲我和杜峰狞笑道,“我就割断她漂亮的脖子!” 我冲刘邙道:“你疯了你!” “是!我就疯了!”刘邙冲我狞笑道,手中的利刃在曦儿脖子上慢慢移动着…… 曦儿的呼吸更加急促了,胸脯剧烈起伏着,身子却不敢乱动,却一直在瑟瑟发抖,她的眼神既恐惧又无助…… “你想过你今天这样做的后果么?”我冲刘邙喊道。 刘邙道:“如果我怕的话,我就不会来这里!” 我道:“即使你不怕,你就不能为你家里人想想么?你太自私了!” “姓顾的!想给我做思想工作是不是?抱歉,你那套对我不管用!既然我今天来了,我就要达到目的!谁也别想干涉!”刘邙冲我狞笑道。 我道:“刘邙!我劝你别再一错在错!俗话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冷静想想!” 刘邙冲我道:“姓顾的!你别犯贱好不好?你跟我是一个命运,辛辛苦苦为‘丽人’服饰工作,最后一样被踢出公司!你还想来救这个婊子么?” 吴任远插了一句话进来:“就是!老子他娘的一直待在南郊仓库!干了几年的搬运了!现在还是一个搬运工!” 我道:“一码归一码!与其说我来这么是为了救林曦儿,还不如说来救你!你现在站在危崖边上却不自知,你后头就是地狱,有理智的人绝对不会乱来!” “哈哈哈!”刘邙放肆地笑道,“你来救我?哈哈哈!你凭什么来救我?你跟我一样是个可怜虫!你来救我,真是笑话!” 我道:“你可以认为我的话好笑,但是你想过今天以后么?你要是伤害了林曦儿,你在滨海市还能待得下去么?” “姓顾的!”刘邙冲我喊道,“我没想还要待在滨海市,实话告诉你,离开‘丽人’服饰,我们就直奔机场!” “你以为你逃得了么?”我冲他喊道。 刘邙狞笑道:“大不了我让林大小姐护送我去机场!” “放下你手中的刀子!这是你最好的出路了!”我冲刘邙喊道。 刘邙拧笑道:“抱歉!恕不能从命!等我们把这段视频录完整再说!” 虽然刘邙一副凶神恶煞的架势,但我确信他绝不会真地拿那把刀伤害曦儿,除非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我试着向前靠近了两步,尽量缩短我和他的距离,寻找攻击的最佳距离…… “站住!”刘邙冲我喊道,“姓顾的!等会我手中的刀子刺进林大小姐的脖子,我只能说是你间接害死了她!” 我伸出双手,示意他别激动,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你有什么要求你可以说出来的,我想林曦儿也会尽量满足你的,走极端的唯一结果就是自取灭亡!” “谢谢你提醒了!”刘邙狞笑道,“但我已是强弩之末,无法再收,只能一条路走都到底了!” 我道:“你还可以回头,再不回头,恐怕就真地什么都来不及了!” 我趁刘邙变换体位的当儿,又悄然靠近了他两步,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差不多一米左右! 刘邙蓦地扭头盯着我,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意图,两道凶狠的目光射向我! “姓顾的!看来你胜券在握呀!”他盯着我阴狠地道,“可这次你赢不了!因为刀在我手上!” 他手中的利刃慢慢刺进了曦儿的脖颈,殷红的鲜血从白嫩的肌肤里渗出了出来…… 夕儿依然仰着脖子不敢动,但她分明感觉到了刀刃的锋利,她的表情很痛楚! 我的心也很痛楚,同时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了起来! 我知道如果刘邙一定要捅刀子,如果我有机会替曦儿挨一刀,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推开她,用我自己的身体挡上去,就像在那辆货车冲过来时,曦儿毫不犹豫地推开我! “警察!” 我大喝一声! 趁刘邙分散注意力的刹那,我飞身扑上去,死死抓住了他持刀之手! 杜峰紧跟着飞身上前,一记凌厉的腾空侧踹将那大汉踹倒在地! 抢夺中,我一个凶猛地顶膝撞向刘邙的胸部! 他手上的劲头瞬间消失,闷哼一声,跌趴在地上! 周围的男职员们叫喊着冲上来,扯住刘邙和那大汉,群殴起来! 我回转身,看着曦儿…… 曦儿也看着我…… 四目相对,我以为曦儿要扑到我怀抱里来,可没有,她脚下一软,身子无力地向地上倒去……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搀扶住她! 戈薇依然面色煞白、手足无措地立在边上…… 我回头冲她大声道:“打120!” 戈薇这才猛醒过来,赶紧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 我一把将曦儿抱起来,朝公司门口奔去…… 冲进电梯,电梯徐徐下降,我仰头往着上方的红色闪动的楼层数字,在心中默念道:“快点,快点,快点啊……” 一滴大大的泪珠从曦儿微闭的眼角处无声地滑落下来…… 只是,焦急中的我并没有发现…… 送曦儿来到最近的医院,经过医护人员的认真诊查,曦儿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受惊吓过度! 脖颈上的伤也不严重,弹簧刀只是刺进了她的皮肤表层,可见刘邙并不敢取曦儿的性命! 夕儿及“丽人”服饰的部分高管很快也赶来了医院。 我不太放心,走进了医生办公室,再次核实曦儿的情况。 我问医生道:“大夫!林曦儿为什么还没醒过来?” 医生看着我道:“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了。她只是受惊吓过度昏过去了。” 我盯着那医生,脱口道:“昏迷?” 医生看着我笑笑道:“没那么严重。昏睡与昏迷是两个医学术语,但它们有着本质的差别。昏睡其实就是我通常所说的晕,林曦儿只是吓晕过去了。而昏迷是大脑意识的丧失,根据意识丧失的程度不同,又可分为浅昏迷,深昏迷,重度昏迷。而昏睡只是晕过去了,意识并没有丧失。” 我似懂非懂地“喔”了一声,问医生道:“那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第五百一十三章姐留下吧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马上就能醒过来了。她的心跳脉搏呼吸等生命体征一切都正常。你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我点了点头道:“那谢谢医生了。” 我的心终于放下了。 回到病房,我一直守候在曦儿病床前,等待她醒过来。 我握着她的手,端详着她的面孔,并不觉得这种感觉是陌生的,相反我觉得自然而然,仿佛我从来没有从曦儿身边离开过,仿佛她也从来没有对我提出过分手,仿佛我只是打了一个盹醒来,突然发现曦儿扭伤了脚踝似的…… 夕儿也在边上,她看着我,看着我握住曦儿的手,她看着我细细端详曦儿的模样…… 她说:“阳阳,我出去一下……就在门外,曦儿醒了,你叫我一声……” 我朝夕儿点了点头,转脸继续端详着曦儿的面孔,我伸手轻轻将她额前的一绺秀发掳到耳后,用手心轻轻抚着她的面颊…… 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亲近曦儿了,如果这次不是她晕过去,我依然没有这样的机会。 “曦儿……”我喃声道,“有我在你身边,你别怕,没人会伤害得了你……” 大概二十分钟后,曦儿终于醒来了! 她微微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病床上方静脉滴注的葡萄糖水,又转脸看向我…… “你醒啦?曦儿”我俯身看着她道。 曦儿微微点了点头,看了我两秒钟,又把眼睛轻轻闭上了。 我对着病房门口通知夕儿说曦儿醒来了。 夕儿连忙奔了进来,俯在她妹面前轻声说:“醒了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曦儿看着她姐,摇了摇头说:“就是有点累,想睡一会儿……” 夕儿说:“那你睡吧。医生开的药水一时半会也滴不完。” “你们都回去吧。我没事了。”曦儿看着她姐说。 我看着曦儿笑笑道:“我们也没事。就让我们在这里陪你吧。你刚受了惊吓……” “我真地没事了,”曦儿转脸看了我一眼说,“你们都留在这里,只能妨碍我休息,我有点累……” “那我留下吧?” “那我留下吧?” 我和夕儿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 然后,我们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地笑笑。 曦儿看着她姐说:“姐,你留下吧。” 夕儿看着我笑笑说:“看吧!我们的女王发话了,钦点我留下。阳阳,就要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你就回去吧!” 我看着林氏姐妹笑笑道:“那我到外面去给你们买饭吧?” “我不想吃东西。”曦儿说。 夕儿也说:“阳阳,你回家吧。这里有我呢!等打完点滴,我和曦儿一起出去吃晚饭。医生说曦儿不必在医院过夜的。你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曦儿的。” 我只好道:“那好吧。有事一定及时给我电话!” 夕儿点头。 我低下头,又看了曦儿两秒钟,才转身向病房门口走去…… “顾阳……” 曦儿在身后叫住了我。 我倏地回过头去,看着她:“曦儿……” 曦儿看着我,表情认真地说:“今天的事儿,谢谢你……” 我的身体凝了一下,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回了句:“不客气……” 老实地说,曦儿不说这句谢谢,我心里可能不会难过,可她却认认真真地对我说了这句“谢谢”。 这句“谢谢”就像一双带着防备的手,将我推开了,跟她隔了很远的距离。我们会对陌生人说谢谢,但我们不会对我们最亲近的亲人朋友恋人说谢谢。 而我更可笑地回答了一句“不客气”,我为什么要回一句“不客气”呢?只是本能地应答,还是为了保住我做为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呢? 当我面对刘邙手中的利刃,奋不顾身地冲上去保护曦儿,当时我并非想以此来取悦曦儿,也并非是想以此来挽回曦儿的心。 一切都没有预演,也没有计划,一切只是出于一种本能。 原来我爱她,已是一种本能。 回到“爱琴海的阳光”,我刚准备去浴室冲澡,手机响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欧阳泽打过来的…… “顾先生!听说你今天又大显身手了?”欧阳泽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我不想谈论这个,我现在只关心曦儿的健康。” “是否连林氏姐妹俩的健康你都该关心一下呢?”欧阳泽在手机那头道,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我道:“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我想说什么,你应该明白!”欧阳泽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关于那件事儿,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离开‘思美’广告。” “那我只能找林董谈了一谈了。”欧阳泽道。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想夕儿受到委屈的话!” “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我这是防范于未然,我相信夕儿会理解我的。与其让夕儿今后受到更大的委屈,我宁愿现在让她受点小委屈!”欧阳泽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欧阳先生,原来你是个缺乏自信的人!” “这不叫缺乏自信,这叫防范于未然!”欧阳泽在手机那头纠正我道。 我道:“在我看来,你有点不自信了。” “凭什么?顾先生,你觉得我会在你面前不自信么?”欧阳泽在手机那头道,似乎还冷笑了一声。 我道:“至少我目前没有决定要离开‘思美’。” 欧阳泽道:“那我就只好请林董出面了。” 我道:“如果你非那么干不可,我也阻拦不了你。” “我再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希望明天这个时候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欧阳泽在手机那头道。 说着欧阳泽就挂断了电话! 我丢下电话,走进浴室,一边冲澡,一边想这事儿。 我问了自己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真地不怕欧阳泽把我和夕儿的事儿告诉林啸天么? 我觉得我还是很担心的,夕儿的婚恋想必林啸天早有安排,那就是把她嫁给欧阳泽,成为商业联姻的牺牲品。 林氏、肖氏、欧阳氏三足鼎立,林氏的实力最为雄厚,肖氏和欧阳氏不相上下。 也就是说,林氏只要联合肖氏和欧阳氏其中的任何一个家族,剩下的一个家族就会处于商业竞争的劣势。而据说林氏和肖氏既往有过恩怨,林啸天应该不会跟肖家结成联盟的,那就只有跟欧阳家族结成联盟了。 而且,还有一个事实就是,如果肖氏和欧阳氏结成联盟,那么他们就足以对抗林氏家族。以林啸天的头脑与远略,他应该很清楚这个现状,所以我猜测这是他笼络欧阳泽的动机所在。 为了笼络欧阳家族,他甚至都不惜利用自己的女儿! 那么,如果因为我,导致夕儿不能嫁给欧阳泽,林啸天会怎么做呢? 很显然,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把我从夕儿身边弄走,弄得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再让我和夕儿见上面! 这个不难想到,所以我心中还是很担心欧阳泽真地会把我和夕儿的事告知林啸天。 现在就看欧阳泽了,如果他要向林啸天告状,林啸天肯定会有所动作。夕儿肯定会知道,那么欧阳泽告状的行为势必会引起她对他的反感,欧阳泽是个聪明人,这一点他心里也应该很清楚。 不知道欧阳泽只是想吓唬我一下,还是真地就如他所言,为避免夕儿今后受到更大的委屈,只能让她目前受点小委屈了? 而对于夕儿而言,这无疑是个爆发点! 夕儿已经有向林啸天和欧阳泽坦白一切的打算了,只是迫于我的要求,才忍住了内心的冲动。可一旦欧阳泽向林啸天告状,那么夕儿的情绪就会一触即发,到时候整个事态会闹成什么样,真地很难预测! 不断有人提醒男人们,不可忽视潜藏于女人们内心的强大爆发力! 看似温柔恬静的夕儿,她内心到底蕴藏着多大的爆发力呢?我不得而知! 可就在我为欧阳泽是否会向林啸天“进谏”而担忧时,我意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实,这个意外发现令我惊愕的同时,也让我找到了制约欧阳泽的“筹码”! 那是次日傍晚的事情。 我刚下班回到“爱琴海的阳光”,准备动手做饭,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夕儿打来的。 我心想她会不会有重要的事情找我呢?于是就接听了夕儿的电话 夕儿在手机那头说:“干吗呢?阳阳。” 我道:“看书呢。” “看什么书呀?”夕儿在手机那头笑问。 我道:“你上次带来的那些销售方面的书籍。” “真乖!”夕儿说。 我依然很喜欢她对我说乖这个字眼,有种被人宠爱的感觉。老实说我喜欢这种感觉,尽管有缺爱的嫌疑。 但我没表现出内心的情绪,只是不咸不淡地道:“有事儿么?” “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公事还是私事?” 夕儿说:“亦公亦私。” 我道:“说说看。如果是私事,那就只能恕我不能从命了。” 第五百一十四章公事还是私事 “我想让你去‘金色家族’帮我取东西,上个礼拜我在那里下了一批订单,现在货齐了,麻烦你去帮我取一下。”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对不起。这是你的私事。” 夕儿说:“这也可以是公事。” 我道:“这怎么能是公事呢?” 夕儿说:“因为其中有一部分是前两个月比稿会的奖品,所以它算是公事了。”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讪笑道:“我发现你最近的理由特别多。” “嗳!请注意说话的口气,我好歹是你领导!”夕儿在手机那头故作生气地道。 我道:“行!领导!我这就去给你取!” 挂了夕儿的电话,我就出门了。 驾车来到了位于市中心区,步行街边上的“金色家族”。 只要是在滨海市生活半年以上的人,也会在电视上或者在人们街头巷尾以及茶店里的议论中,得知“金色家族”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如同滨海市西郊的这片富人云集的别墅区,“金色家族”同样是富人云集的地方!区别只是前者是与吃住有关,后者是与穿戴有关!没错!“金色家族”就是富豪夫人和千金小姐们购物的高档场所! “金色家族”的代名词似乎就是奢侈品。就像提到李嘉诚,人们就会联想到家财万贯。提到钱钟书,就会联想到学识渊博著作等身!提到金色家族,自然会联想到奢侈品。 诸如lv、tod-s、celine、菲拉格慕、gi等万元级以上的名包,诸如动辄几万、十几万的秋季最新上市的皮草大衣,动辄二十几万的伯爵名表,这些跟金色家族联系在一起,一点都不足为奇! 我赶到金色家族,乘观光电梯来到楼上的商场,从售后处拿到了夕儿订购的名牌时装、包包和鞋子!大包小包地拎得双手满满的,一个活生生的血肉制衣架子! 拎着东西快步走过那些大大小小的高档专卖店,在心里自我解嘲道:“唉!顾阳啊顾阳!你可什么事情都干啊!” 这样自嘲着,抬眼环顾一下周围,我已经进入一片名表专卖区。那些专卖店的门楣上精致的广告牌上,用优雅的字体抒写着诸如gi、cartier、burberry、dior、欧米茄、浪琴、emporioarmani、rolex、autason、ports等等世界响当当地奢侈品牌名! 我不是一个反对奢侈的男人,如果你有钱,你应该去做最有品位的事情!穿出品位,吃出品位,住处品位,坐出品位!问题的关键在于你有没有钱? 奢侈品无论从哪个方面评价都是最好的,如果我是一个富豪,我为何要拒绝奢侈品牌呢?皇帝打江山就是为了坐拥天下美女,男人们拼命赚钱,难道只为了满足银行卡数字不停跳跃所带来的快感吗? 金钱是一种标准,是衡量一个男人才能的标准!金钱是一种媒介,可以证明一个男人的价值! 在我无意地一瞥中,我的脚步突然顿住了,在一家“欧米茄”的专卖店柜台前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我以为自己是看花眼了,皱了皱眉梢,悄悄绕到侧面又看了看没错啊!就是欧阳泽啊! 问题是他身边的美女是谁呢?那美女的背影似乎也很眼熟,圆脸、肥而不腻的身形、长裙…… 最不可思议的是,那美女还亲热地挽住欧阳泽的手臂,姿态柔媚,是想博取男人欢心的那种最做作的姿态! 在那美女侧脸对欧阳泽说话的时候,我看清楚了她的脸…… 在一刹那,我脑子里恍惚了一下,像是被武林高手点了穴位,双脚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肖雨涵?怎么会是肖雨涵?她跟欧阳泽是什么关系? 我闪身躲在一边,远远地窥视着他们…… 他们立在欧米茄的玻璃柜台前,柜台后的女售货员正拿着一只表热情地在向他们解说着什么。 欧阳泽的表情很自然,脸上挂着自信而从容的微笑,肖雨涵依然抱着他的手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肖雨涵是欧阳泽的朋友么?可怎么看他们都不像是朋友关系啊!如果欧阳泽身边的女孩不是肖雨涵,是其他任何女孩,都还好解释一点,欧阳泽是典型的高富帅,挖空心思想接近他的美女肯定不计其数。 可是肖雨涵是白富美啊!她有必要扭捏作态博取欧阳泽的欢心么?再说肖雨涵在我的印象中不是那种言行举止轻浮的女孩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呆住了!越想越糊涂! 他们会不会恋人呢?如果欧阳泽和肖雨涵是恋人的话,那肖雨涵这个女孩子就太可怕了!因为她一直给我一种乖巧善良的感觉,还很淑女!而且我记得在我醉酒那天晚上,她那么深情地对我表白过! 如此说来,难道欧阳泽也是个伪君子? 一边对夕儿示爱,一边跟肖雨涵玩暧昧,他脚踏两只船,他岂不是欺骗了夕儿的感情? 我将身体小心地藏在不远处的大理石圆柱后面,继续窥视着他们,脑子里冒出无数个问号…… 欧阳泽似乎决定买那只“欧米茄”名表了,他从身上摸出皮夹,抽出一张卡递给女售货员。而肖雨涵则欢喜地将那表在手腕上不停地比划着,还对欧阳泽露出一个甜蜜满足的笑脸。 欧阳泽也一脸的郑重其事,拿起肖雨涵戴手表的小手满意地笑了笑。 说实话,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因为,这代表欧阳泽在欺骗夕儿! 我有些恼火,替夕儿抱不平,我很想冲上去,揪住欧阳泽质问他到底想干吗? 一边紧紧抓住夕儿不放,一边还在跟肖雨涵玩暧昧,莫非林氏家族和肖氏家族的两个千金大小姐他都想收为己有? 可是,如果我就这样冲过去,我该如何面对肖雨涵呢?她一定会因为我发现她和欧阳泽的事儿而感到非常难堪吧?毕竟她才向我表白了没多久! 我毅然离开了圆柱后面,离开了名表专卖区,乘电梯向楼下走去…… 奇怪的是,这天晚上我没有接到欧阳泽的电话,他昨天晚上说只能给我一天考虑的时间,次日晚同一时间,他会打电话问我的最终决定! 可是时间到了,他并没有打电话给我,是因为跟肖雨涵幽会的事儿耽搁了?还是他已经放弃迫使我离开“思美”广告的决定了? 这个晚上我一直把手机搁在面前,只等欧阳泽打电话过来了。可是一直到夜里十二点钟,他依然没有打我电话,看来他今天是不会再打我电话了吧! 因为晚上在“金色家族”的意外发现,让我自认为已经找到了制约欧阳泽的办法了。这小子竟敢背着夕儿跟肖雨涵幽会,难道他就不怕被林家的人发现么?难道他就不怕被夕儿发现么? 我考虑的问题还有一个,那就是我今晚在“金色家族”看到的情景,要不要跟夕儿讲呢? 如果我对夕儿讲了,夕儿会不会以此为借口跟欧阳泽摊牌呢?如果是这样,我就成了欧阳泽的敌人了!而且指不定还会引起林啸天的不满,抛开其它因素不谈,单我破坏他老人家的商业联姻策略,就足以令他大动肝火的了! 如果我不告诉夕儿,那不是由着欧阳泽继续欺骗夕儿么? 到次日上午我一直都没接到欧阳泽的电话,我还在想他是不是他在“金色家族”发现了我?怕我把在金色家族看到的情况告诉林家人,所以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没道理的呀!我确信他在“金色家族”并没有发现我呀?除非他背后长了眼睛,否则他是没法发现藏于大理石柱子后面的我的? 然而,令我惊惶的是,这天中午我竟然接到了林啸天的电话! 我手机里没有林啸天的号码,所以当时我并不知道打电话给我的人是谁,我以为只是一个刚换了手机号码的朋友或者同事打过来的。 我接起手机喂了一声道:“你好,哪位?” “顾阳,我,林啸天!”手机那头的男声很浑厚。 我一时没愣过神来,刚想问对方一句“哪位?请你再说一遍”时,我突然反应过来了! 我有点结巴道:“林、林董事长……” “林啸天”三个字如雷贯耳! 问题是他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呢?他从哪里得知我的手机号码的? 可要得到我的手机很难么?对林啸天而言,这是很困难的事情么? “是我!下午你来一趟‘玫瑰庄园’!”林啸天在手机那头道。 我支吾道:“好,好……几点……” “三点!”林啸天道。 我道:“行……那、那林董事长还有什么吩咐吗?” “来了再说!”林啸天道。 说着电话就挂断了。 可我拿着手机,定定地站了半响…… 我的心不由地悬了起来,难道欧阳泽已经把我和夕儿的事儿告诉林啸天了?难怪他昨晚到现在没有打电话给我呢,原来他已经那么做了! 该死的!方才我为什么要答应林啸天去“玫瑰庄园”呢?这不是明摆着去送死吗?可是,林啸天要找我,我躲得了么?只要我人在滨海,他就有办法找到我!我躲得了么? 第五百一十五章一级台风 林啸天会对我怎么样?跟欧阳泽一样,逼我离开“思美”广告? 如果林啸天要我离开“思美"广告,恐怕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吧? 那夕儿怎么办?她会怎么想怎么做? 我鬼使神差般地离开了办公室,来到总经理办公室,我敲门进入…… 夕儿看着我愣了一下,朝我半开玩笑说:“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踏入我的办公室了呢?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面前来了呢?” 我看着她道:“台风!一级台风!” 同时,我把手中的那些袋子都搁在她那只造型优美的红木办公桌边上,这些都是我昨天她委托我去“金色家族”取回来的东西。 “谢谢。”夕儿朝我莞尔一笑说。 我道:“东西全在这。你核对一下数量。” 夕儿看着我,语气有些落寞地说:“你就是为送这些东西而来么?” 我在办公桌前的会客椅上坐下,低头轻叹了一声。 “看来你有事找我?”夕儿从办公桌后面的转椅里站起身,看着我的眼睛笑说。 我抬头看着她道:“你爸打电话给我了。” “什么时候?”夕儿紧看着我问,眉头微微蹙了蹙。 我走到办公桌前,看着她道:“大概三分钟之前。” 夕儿绕过办公桌,走到我面前,看着我说:“我爸说什么了?” “让我下午三点去‘玫瑰庄园’。”我看着夕儿道。 夕儿说:“我爸找你什么事?” “这也是我的疑惑!”我看着她道。 夕儿看着我说:“你别担心,或许我爸只是想叫你过去打高尔夫球呢?你们不是曾经约过一次么?好像是在我的生日派对那天……” 我道:“那只是以前!” “现在跟以前有区别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苦笑一声道:“以前你爸不知道我在泡他女儿,现在她知道了,你爸还会对我还会有好印象吗?” 我指的是曦儿! “阳阳!这是你的想法,或许我爸很欣赏你呢!”夕儿看着我微微一笑说。 我看着她道:“你不知道?有些事情……” “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夕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 我还是克制了自己的冲动,没有把欧阳泽向林啸天告状的事儿对夕儿讲,尽管她可能马上就要知道了。 “没、没什么,”我摆摆手道,“你爸亲自打电话给我,还郑重地让我去‘玫瑰庄园’,难道是陪他打高尔夫那么简单么?” 夕儿看着我呡唇笑说:“或许事情本身就很简单呢……噢!对了,我想起来了!我爸早上吩咐王阿姨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说有客人来玫瑰庄园用晚餐,原来我爸要请的客人就是你呀?” 我打断了夕儿道:“别开玩笑了!你爸请我吃饭做什么?” “欣赏你呀!我爸很爱惜人才的嘛!”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道:“即使请我,也是鸿门宴吧!” 夕儿说:“阳阳,你为什么把事情想得那么糟糕呢?” “因为事情本身或许真地会变得很糟糕!”我看着夕儿的眼睛说。 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不解的样子。 我看着她道:“欧阳泽这两天有没有给你打电话?” 夕儿摇摇头,看着我说:“为什么问这个?” 我低头摸鼻子道:“随便问问。” 夕儿笑看着我说:“好了。既然这样,我们今天就提前下班吧?然后我们一起回‘玫瑰庄园’。” 我道:“你准我提前下班就行了。你还是按正常时间下班吧。你家老头子肯定找我有事,否则不会亲自给我打这个电话的。” “我跟着你去旁听一下不行啊?”夕儿看着我,俏皮地撅撅嘴说。 我道:“你家老头子会以为我拿你当挡箭牌呢!” “那我就是你的挡箭牌呢!”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 我道:“嗳!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你还笑得出来?” “什么生死存亡,我感觉应该是柳暗花明呢!”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摇摇头,看着她道:“看来我不该来找你……” “为什么?”夕儿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 我道:“因为我们对同一件事情的看法相距甚远啊!” “道不同不相为谋?”夕儿说。 我道:“你知道就好!我退下了!” 说着我转身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阳阳……” 夕儿在身后唤了我一声。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她…… 夕儿看着我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道:“我把你家老头子那些古董唱片全部烧成灰,你支持我么?” 夕儿愣了一下,旋即白我一眼说:“支持!” 刚回到我的办公室,手机又响了。 我抓起手机一看,是欧阳泽! 我赶紧接起道:“欧阳泽!你还打电话给我做什么?你不是已经向林啸天告状了么?” “告状?顾先生,同样一个意思,你换种方式表达出来,或许听者会觉得更舒服一些。”欧阳泽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欧阳泽!我现在没心思跟你废话!别以为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告诉你,恰恰相反,事态会变得跟你所期望的方向背道而驰!不信你就等着看吧!” “顾先生,你操之过急了吧?我是准备对林董讲,但我还没来得及讲呢!”欧阳泽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你没讲?没讲林董约我下午三点在‘玫瑰庄园’见面做什么?” “巧了!林董也约我在下午三点在‘玫瑰庄园’见面!”欧阳泽在手机那头道。 我愣住了! “既然这样,不如趁我们跟林董见面的机会,你主动把你和夕儿之间的事情对林董讲一讲吧?”欧阳泽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你在给我造成压迫吗?” “如果你不好意思讲,那让我来讲好了。这个机会再好不过了。下午见吧!顾先生。”欧阳泽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喂!欧阳泽!你以为你已经完全占据主动了么?” 手机那头只传来“嘟嘟嘟”的声响,他已经挂掉了电话! 我再拨过去,欧阳泽就不接了! 我将手机扔到办公桌上,倒在黑色皮转椅里,点了支烟用力吸了起来…… 好吧!欧阳泽!既然你喜欢把事情复杂化,那我也不客气了!我会把你和肖雨涵幽会的事儿也对林啸天讲讲,我看你到时候如何下台? 乱吧!乱吧!把一切都搞乱吧! 下午三点,我准时驾车来到玫瑰庄园,在“玫瑰城堡”门口,我发现了夕儿的白色宝马。 她竟然已经提前回到了“玫瑰庄园”!她想干什么?我离开公司的时候还跟她打了电话,可她并没有告诉我她已经回到“玫瑰庄园”了! 我走进大厅,顺着廊道来到会客厅门口,敲门进入。 会客厅里只有林啸天一个人,他穿一身暗红色调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中央,嘴里依然咬着雪茄烟! 会客厅里有低低的音乐,是民国当红歌星周旋的《天涯歌女》: “天涯呀海角, 觅呀觅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哎呀哎呀郎呀, 咱们俩是一条心, 家山呀北望, 泪呀泪满襟, 小妹妹想郎直到今, 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 我走过,向林啸天伸出手,强作镇定地笑笑道:“林董,我来了……” 林啸天跟我握了一下手,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我坐下。 他看着我道:“阿泽和夕儿在楼上,一会就下来。你要来支雪茄吗?古巴货。” 我忙摆手讪笑道:“不用,林董,我抽不惯雪茄的。” 我环顾左右,发现会客厅里的歌声竟然是从一台老式留声机里发出来的、那台老式留声机就搁在会沙发稍靠后一点的一个暗红漆的紫檀木架子上,下面是一个略呈正方形的暗红漆木质底座,上面是一个黄铜花瓣形喇叭扩音器! 唱针的缓慢转动,悠扬的乐曲随即流淌而出,这个经常在影视剧中的豪门贵族家中出现的道具。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拥有它是一个人的品味与身价的象征!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早已退出人们的视野! 如今只被收藏家作为收藏品的留声机,我竟然在林家的这个会客厅里,看见了这种古董实物! 林啸天大概看出了我的惊讶,关掉了留声机,笑着解释了一句道:“没见过这老古董吧?一个朋友送的!据说是维克多公司第一批生产的东西!由于战乱和认为因素地损害,现在存世不多了!” “董事长很怀旧啊!”我笑笑道。 林啸天将雪茄从嘴里抽走,笑笑道:“我总觉得这玩意听歌比较有感觉,我听不惯现在各种播放器播出来的歌声!” “的确不错!有种原汁原味的感觉!尤其是听这种老歌!”我讪讪笑道。 林啸天点点头,看着我道:“你喜欢老歌么?” 我礼节性地笑笑道:“老歌经久不衰,流行歌曲只是速食时代的产物。” “说得好!”林啸天看着我,目光是审视的,“没想到你年纪不大,本事可不小。不仅有创意才华,还有一身好武艺!” “林董您过奖了!对于搏击之道,我只是略懂皮毛,最近功夫略有长进,还全仗我拜了个好师父。”我讪讪一笑道。 “哦?”林啸天动了动身体,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我道,“你拜的师父是谁?” 第五百一十六章老爸看人的眼光 我道:“是‘丽人’服饰的老员工,南郊仓库的保安队长杜峰。” 林啸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我听说过这个人。” “我师父是个很正直的人!”我对林啸天笑笑道,“没有他的点拨,我的身手不会长进这么快。” 林啸天道:“名师出高徒嘛!这段时间你为二丫做了很多事情!看得出来,你也是个很正直的人。以前我对你有些误解。” “林董,您过奖了。”我摸着鼻子笑笑道,“在不了解的情况下,误解很容易发生的。” “年轻人,”林啸天赞许地看着我笑道,“第一次见你,大丫和二丫都对你交口称赞,连雨涵也在夸你。但我没在意。当时只觉得你谈吐不凡,很会说话。直到最近这两件事,才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尤其是我亲眼目睹了你在‘天使之眼’发布会现场的英勇举动!还有前天发生在‘丽人’公司的混账事情,也多亏你出手相助,二丫才得以平安。” 我笑着摆摆手,打了一句套话道:“林董,这都是我该做的。” 林啸天点点头,看着我继续道:“你不必紧张,我今天请你来,就是想跟你打打高尔夫。我记得以前有约过你。但一直忙于三亚那边的生意,今天难得有空,所以就把你和阿泽都叫来了。我们先去打高尔夫,然后一起晚餐,顺便聊聊天。其实我喜欢跟年轻人在一起,感觉自己也年轻了不少,哈哈哈。”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林董,其实您正当年呢!” 听我这么一说,林啸天仰头再次“哈哈”道:“老啰!不能跟当年比了!” 我悬着的心放下来半截,心中暗想原来林啸天找我来,就只是为这事儿? 这时候会客厅门外穿来脚步声,同时伴随着说笑的声音,是夕儿和欧阳泽。 我放下来的半截心脏,又全部悬了起来! 夕儿和欧阳泽都已经换上了打高尔夫的运动衫,欧阳泽穿的是一见“乐卡克”的白色高尔夫球衫,带白色棒球帽。 夕儿穿白色紧身长裤,冰绿色运动t恤衫,手里拿着一顶冰绿色的棒球帽。 他们看见我的表情截然不同! 欧阳泽的脸上虽然是笑着的,但他的眼神是带着冷意的。 夕儿的脸上则带着那种发自内心的微笑,呡唇看着我,唇角微微扯起一抹俏皮地弧度。 我站起身,朝他们欠欠身,算是打招呼了。 夕儿坐在长沙发上,坐在林啸天的旁边,欧阳泽则坐在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欧阳泽盯着我道:“顾先生来得挺准时的嘛!” 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林董事长的邀请,我哪敢怠慢呢!” 我的话旨在缓和气氛。 欧阳泽抬手拉了一下头上的棒球帽檐,看着我道:“顾先生以前打过高尔夫球么?”他语气里的嗤笑不易察觉。 我笑笑,如实答道:“没有。正有些不知所错呢!” 夕儿赶紧插话进来笑说:“高尔夫球也不难学,以顾阳的悟性,打一次就能学会了。” “不见得吧,”欧阳泽看着我道,“顾先生第一次能击中球就很不错了。” 林啸天笑看着欧阳泽道:“阿泽!莫小看顾阳,打高尔夫,我看他没有问题。” 夕儿赶紧接话笑说:“还是我老爸看人的眼光准啊!” 林啸天笑笑道:“好了,我去换下衣服。夕儿,你去给顾阳找件男式高尔夫球衫吧。” “好嘞!”夕儿欢快地应道,倏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有请,顾先生!”她还俏皮地冲我做了个很绅士的动作。 欧阳泽瞟我一眼道:“顾先生,要学打高尔夫,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准备一件高尔夫球衫!” “阿泽,顾阳又不知道老爸今天邀请他来打高尔夫,他是临时接到的电话。”夕儿看着欧阳泽,替我圆场说。 欧阳泽耸耸肩,但没再说话。 我也没再搭理欧阳泽,跟夕儿走出了会客厅,乘电梯上到二楼的更衣室。 夕儿找出一件黑色高尔夫球衫给我,还有一顶黑色的棒球帽。 见她依然立在我身后,我回头看她道:“你想看我换衣服么?” 夕儿脸一红,撤一声说:“谁想看你换衣服了?” 我道:“那林小姐可不可以回避一下呢?” 夕儿“哼”了一声,这才转身走出了更衣室。 我在更衣镜前换上了那件黑色的高尔夫球衫,又戴上了黑色棒球帽,正了正棒球帽沿…… 然后转身走到更衣室门口,拉开门走出去。 夕儿就倚在门边,以一种优雅而又略显慵懒的姿态。 见我从门里走出来,她看着我,双眼一亮,笑说:“哇!真酷!” 我笑笑道:“不是假酷?” 夕儿摇头,笑看着我说:“是真酷!” 我道:“还优酷呢!” “优酷是我!你不赞美我一句么?”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还俏皮地在我面前转了一圈。 优酷的确是她,准确地说,一身运动装束的夕儿,英姿飒爽,又不失性感!白色紧身长裤包裹着她浑圆的臀部和修长双腿,轮廓柔美,曲线曼妙。 我看着她笑笑道:“其实我已经想到了一个赞美你的句子,你就像一只‘绿色心情’!” “什么是‘绿色心情’?”夕儿看着我,快速地眨动双眼。 我笑道:“是一种绿豆雪糕。” “这是赞美的话么?”夕儿白我一眼说。 我笑看着她道:“为什么不是?” “那我是你的‘绿色心情’么?”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学“优乐美”广告,看着她笑笑道:“你是我的‘绿色心情’!呵呵呵。” 夕儿笑看着我说:“这还差不多!” 夕儿打量着我,笑说:“阳阳,你穿黑色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很有吸引力喔!” 我哈哈一笑道:“那是!黑色不是谁都可以穿出我这种效果的!” 夕儿说:“没见过你这么臭美的男人。” 我笑道:“所以才让你见识一下。” “别动!”夕儿看着我说,“帽子戴歪了”说着她走近,踮起脚尖,伸手替我正了正帽檐。 我皱眉看着她道:“色胆包天了你!” 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哪有……” 我看着她道:“我对着镜子穿戴整齐才走出来的,还有意正了正帽檐,你这分明是想趁机揩油吧?” “哪有嘛!”夕儿羞红了脸,勾头说,“你的帽檐本来就戴歪了嘛!” 我看着她道:“我知道我知道,是我脖子长歪了行吧?” “你衣领也没理清。”夕儿抬脸看着我说,嘴唇撅了撅。 “是么?”我抬手整了整衣领。 “我帮你。”夕儿说,再次踮起脚尖,伸手把我衣领理清了。 “这下好了。”夕儿看着我,满意地说。 我道:“又被你非礼了一次!” 她抬手打我说:“你真讨厌!” 我伸手抓住她的手说:“可大家都说我很可爱怎么解?” “臭美!”夕儿抬脸飞快地看我一眼,并没有要把自己的手拿回去的意思。 前面的电梯门突然打开了,欧阳泽从里面走了出来…… 夕儿赶紧抽回手,但还是慢了半拍,欧阳泽显然看见了这一细节! 他的脸色很难看,眉梢拧巴着,觑着我和夕儿道:“嗳!你们快点行吧?林董在下面等着呢!” 夕儿慌忙回头应道:“就好了……” 欧阳泽朝我们走过来,对夕儿道:“你先下去,我跟顾先生有话说!” 夕儿看看欧阳泽,又看看我说:“那好吧。你们快点喔!” 夕儿走开后,欧阳泽盯着我道:“顾先生,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难缠!” “这话怎么说?”我看着他道。 欧阳泽道:“我想你必须要离开‘思美’广告!” 我心里有点火,思美是你家的还是夕儿是你家的?你说让我走我就走? 我正视着他的眼睛道:“抱歉!我不能让别人来决定我的去留。我的命运我做主。” “那待会你就等着听我给林董讲故事吧!”欧阳泽盯着我道。 我摸鼻子笑笑道:“其实,我也有个故事想对林董和夕儿讲!” 欧阳泽觑着我道:“哦?” 我讪笑道:“昨天晚上在‘金色家族’,我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小插曲,我看到了肖雨涵,还看到了跟肖雨涵在一起的那位男士,虽然我当时只看到了他的背面,但我想我应该能猜出来他是谁……” “你跟踪我?”欧阳泽盯着我道。 我道:“欧阳先生,我说得很清楚,我是无意中发现的。” 欧阳泽道:“我跟lili之间什么都没有!” 我看着他道:“我可以相信,但夕儿会相信么?” 欧阳泽紧盯着我道:“我心里只有夕儿,我问心无愧!” 我笑笑道:“这个很难讲。如果夕儿知道了,她会怎么想呢?她会不会以为你欺骗了她?” “住口!”欧阳泽喝住了我,“我再说一次,我跟lili之间什么都没有!不管你信不信!” 我道:“我信不信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夕儿信不信!” “她会相信的。”欧阳泽紧盯着我道,“她会相信的!” 我道:“不见得。一会你可以亲自看夕儿的反应!” “你威胁我?”欧阳泽向我逼近一步,盯着我道,“你有证据么?” 我讪笑道:“严格说来,我说的话,不需要任何证据,夕儿都会相信。如果你非要我拿出证据,我也可以出示下我手机所拍摄到的影像……” 第五百一十七章逢场作戏 “顾阳!你的手段很无耻!”欧阳泽盯着我怒声道。 我笑看着他道:“在你威胁我之前,我这样做是很无耻,可在你威胁我之后,我觉得我的行为应该属于防守反击!而且是老天助我!” 欧阳泽冲我叫道:“姓顾的!我跟肖雨涵只是逢场作戏!” 我道:“我跟夕儿之间也只是朋友关系。” 欧阳泽气得一拳打在墙壁上,盯着我道:“好吧好吧!我暂且相信你!希望你删除手机里的影像!” 我看着他道:“在我认为合适的时候,我自然会删除的。” 说着我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间,电梯门徐徐打开…… 我回头冲欧阳泽道:“林董在下面等,欧阳先生现在不下去么?” 欧阳泽拿目光瞪视着我,抬脚向我走过来,脸色铁青的。 我和欧阳泽来到高尔夫球场上时,林啸天和夕儿已经在那里了。 夕儿迎着我走过来,笑看着我说:“顾阳!我跟我爸说了,我先教你打一会儿,让阿泽先陪我爸玩!” 我笑笑道:“行啊。那有劳你了。” 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我有高尔夫球速成之法。” 我摸着鼻子笑道:“是么?你应该转行去做国家队的高尔夫球教练!” 夕儿笑看着我说:“你体验下我的速成法就知道了。” 夕儿先教我握杆、站姿、球位、杆面方向、身体的放松、握杆的力量等基本技术,她说这是高尔夫球的基本功。 然后她开始教我挥杆法,她将挥杆的分解动作用六个字来代表“带、转、移、放、跟、收”。 易学易记! 夕儿说每一个动作都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如同骨牌作用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一个动作引发着下一个动作,如此堆积起来的能量,其威力真是无可伦比! 这股流畅的爆发击球,完全靠着如行云流水一般的挥杆程序来完成。如果能了解并熟练各项分解动作,日后自然便可以把它们连贯起来,毫无阻碍的加以运用。 夕儿叮嘱我说上杆要低点,收杆要高一点,整个动作要反复练习,直到能够流畅协调,一气呵成。 说着夕儿做了一个示范动作,动作非常标准,姿态非常优美,很有美感! 夕儿让我跟着她做一遍,我照做了。 她看着我“扑哧”一声笑了。 我拧眉看着她道:“喂!严肃点好吧?” 夕儿忍住笑,看着我说:“帅哥!你这是在练习挥杆击球,不是在练习少林棍法。发力不需要那么猛,球杆和身体要合二为一。” 我笑笑道:“少林棍法也是这么要求的,要身棍合一,要让棍子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夕儿说:“所有的运动应该都有共通之处,但还是有本质的区别,因为运动项目不同嘛。你的悟性很高,身体柔韧性和协调性都很好,我相信你会掌握的比一般人要快。” 夕儿开始为我演示分解动作,让我跟在她边上学着做。 我先练习分解动作,夕儿在边上看着我,时不时纠正我的动作要领。 还从身后环抱住我,身体贴着身体,手把手教我。 她饱满的胸部与我的背有轻微的触碰,她芬芳的气息在我脖子后面吹拂着。 我的心不禁加速跳跃。 美女教练其实是教不出好学生的,因为她们总是分散学员们的注意力! 分解动作练得差不多了,夕儿让我开始练习连贯动作。 练习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夕儿看着我笑说:“不错!有很大的进步。下面我开始教你高尔夫球的战术和竞赛规则。” 欧阳泽和林啸天在对面打球,但在夕儿手把手教我练习的时候,我注意到欧阳泽在远处时不时地扭头看向我们……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候后,我对高尔夫球有了一个整体的认识,挥杆马马虎虎,还说得过去。 在确定我不会击不中球和不会在击球时只把球杆挥出去之后,夕儿笑看着我说:“阳阳!你可以参加比赛了!” 我道:“以我现在的水平,那不是去充当炮灰么?” 夕儿说:“在实践中提高会更快!” 我承认夕儿说得很有道理。 记得当初我学拳击的时,教练对我说你要学好拳击,首先要学会挨打!于是我不停地挨打,每天都是鼻青脸肿的!为了尽可能地减少被人击中,我不得不拼命练习步法和闪躲,为了击中对手,我不得不拼命练习拳法的速度与爆发力。 俗话说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你越怕挨打,你就越是会被人满场追着打! 慢慢地我挨的拳头就少了,慢慢地我出拳命中率高了。我才慢慢领悟到教练当初对我说的那句话,要学打拳,先学挨打! 接着我、林啸天和欧阳泽一起打,夕儿很有牺牲精神地甘愿充当了球童。 林啸天并没有嫌我技术太烂,欧阳泽虽然有嫌我技术太烂的表现,但当着林啸天的面,他大概也好说什么讥笑我的话。况且刚才在楼上我已经来了个不小的“下马威”! 夕儿说她爸的成绩稳定在75杆左右,而欧阳泽的成绩稳定在80杆左右,都算是业余高尔夫中的高手了。面对两大高手,我更是相形见拙了! 好在我擅用“阿q式精神胜利法”来克服心理障碍。我心想自己头一次接触高尔夫,能挥杆击中球就不算太糟。 再说我也不是专程来“玫瑰庄园”打高尔夫球的,我想林啸天叫我来他家,也不是为了给我这个对高尔夫球一无所知的人扫盲的吧?他应该还有其它事情找我! 很快我的猜测就被接下来事实验证了! 在中间休息时,林啸天叼着雪茄,看着我笑道:“小顾!有没有兴趣来我公司发展呢?‘鹏宇’房地产今后的发展,需要像你这样年轻有为的人!” 我愣了一下,看着林啸天笑道:“林董,您别开我玩笑了。” 夕儿赶紧拍手笑看着我们说:“太好了!顾阳绝对是一支绩优股,蕴藏着巨大的发展潜力!他目前只需要一个平台!爸!您给顾阳一个平台,他就能撬起整个滨海城!” 欧阳泽在边上冷哼一声道:“夕儿,你以为顾先生是塞尚么?” 林啸天伸手示意欧阳泽和夕儿不要说话,他看着我道:“我是认真的。” 我摸着鼻子道:“林董,您知道的,我除了懂一点创意,其它方面是一无是处。关于房地产我可是地地道道的门外汉……” 林啸天摆摆手,看着我笑道:“我看你能行!你回去考虑考虑再答复我吧!” 夕儿接着笑说:“我爸看人可准了!” “林董看人是准,但顾先生对自己更了解不是么?”欧阳泽有些悻悻地道。 夕儿说:“我爸看一个人比那个人看自己还准呢!再说了自己是最无法客观了解自己的!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 女儿的赞美,看得出林啸天还是蛮受用的。 他喷出一口雪茄烟,看着欧阳泽爽朗一笑道:“阿泽!看人是一门学问!而且是一个管理者必须深究的一门大学问!我经常这样教导大丫的,我告诉她看问题要看本质,看人要看其心!” “是呀是呀,”夕儿笑看着她老爸说,“我爸教我很多秘诀呢!” 我摸着鼻子,笑看着夕儿道:“什么秘诀?” 夕儿吐吐舌尖说:“貌似我都忘记了……” 崩溃!那你还津津乐道的! 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不过,我可以教你一些其它的秘诀嘛。” 我笑看着她道:“说说看!” 看一个国家的国民教育,要看他的国民如何对待公共厕所。 看一个男人的品味,要看他的袜子。 看一个女人是否养尊处优,要看她的手。 看一个人的气血,要看他的头发。 看一个人的心术,要看他的眼神。 看一个人的身价,要看他的对手。 看一个人的底牌.要看他身边的好友。 看一个人的性格,要看他的字写得怎样。 看一个人是否快乐,不要看笑容,要看清晨梦醒时的一刹那表情。 看一个人的胸襟,要看他如何面对失败及被人出卖。 看两个人的关系,要看发生意外时,另一方的紧张程度。 这些都是夕儿所说的秘诀。 等她讲完,我看着她道:“抱歉啊!林小姐!我必须拆穿你!这是网络上的一个段子!你就别拿这个来威震我们了好吧?” “嗳!你太过分了!”夕儿撅嘴看着我说,“你就不能给人家留点面子么?” 林啸天看着我和夕儿你来我去的,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 只有欧阳泽一直表情郁郁地坐在边上…… 其实林啸天在某些时候看上去还蛮和蔼可亲的,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阅尽人间沧桑,神态有一种沧海桑田后的超然,我的意思是说他有时候看起来还是蛮随和的。 尤其是在这天晚上的餐桌上,以及在晚餐后的喝茶时间。 尽管林啸天面对的是我们三个年轻人,但他的谈兴颇浓。 他谈到了命运这个话题,他说他相信这个世上有命运这个东西存在,它冥冥之中左右着人生的方向与归宿! 第五百一十八章大鳄的奋斗史 林啸天对命运是这么解释的,除了不可掌控的天灾人祸之外,命运与一个人的性格休戚相关。也就是常言所说的性格决定命运。他对我们说一个人有什么样的性格,决定了他能做什么样的事情,也决定了他的事业和情感的命运。 性格就是人的天性,所谓天性,就是先天就具备,后天很难改变。因此,性格无疑成为命运中最关键的因素。 酒过三巡,林啸天兴还致勃勃地讲到了他的青年时代,讲到了他事业的初期阶段,创业阶段。 林啸天17岁时就从东北只身来到滨海城闯荡,初来滨海城的前几年他什么都干过,大多数都是苦力活儿。 后来他进入一支工程队,在工程队他认识了一位东北老乡,年纪跟他相仿,他们一见如故,很快就把对方当成了知己,以兄弟相称。 那时候他什么都做,最苦最累最脏的活儿他都做过,当然,那时候他也有的是力气! 就这样他跟着那支工程队干了五年,成为包工头的得力助手,但他依然看不到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在工程队里干了五年,他依然只是一个苦力工,工资也没见长多少。 最后他们兄弟俩人决定离开工程队,自己出来拉人单干。 他们拉了一批找不到工作的年轻人,组成了新的工程队,但是,难题很快就出现了,他们找不到项目! 没有关系,没有多余的资金,他们根本打不开社会关系网! 没活干,赚哪门子钱呐? 最后好容易发现了一个商机,这个商机就像救命稻草,他想拼命一搏! 当然,林啸天也知道有商机的地方肯定是竞争激烈的地方。他们兄弟俩一起商量,决定在那个项目负责任人的女儿生日当天去送礼! 钱是个关键的东西,问题是他们没有足够的钱去送礼! 于是兄弟俩去非法采血的诊所各卖了40鲜血,这才凑足了给那位项目负责任送礼的钱! 他们用凑起来的钱给那位项目负责人送了两瓶茅台,事后他们才知道他们俩送的礼是最不值钱的,人家都是送价值几万十几万的礼品,有人直接送大把的现金! 但奇迹还是发生了! 他们竟然成功地拿到了那个项目! 原因是他们遇到了贵人!那位项目负责人也是从基层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当初也吃了很多苦,听说这两瓶茅台是他们用卖血的钱换来的,所以颇有感慨,才决定把项目交给他们做。 当然,那位项目负责人之所以把项目交给他们兄弟俩来做,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这方面林啸天没有细说,只是点了一下当时的大环境。 兄弟俩没辜负那位项目负责人的期望,扎扎实实地把那个项目圆满完成了。这就是他们赚到的第一桶金! 这之后,他们的事业开始做起来了! 拿到手的项目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只能不断扩大工程队的规模。 一年后他们注册了一家公司,就叫“鹏程”房地产,起初公司规模虽然很小,但是万丈高楼平地起,当年他们血气方刚,野心勃勃,发誓要把“鹏程”房地产做成滨海城乃至全国最大的房地产集团 事实证明他们是成功的,因为他们做到了! 听了林啸天的讲述,我内心很有感触,都说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成功,每一份成功都是艰辛付出所得来的。我们只看到了成功者光鲜的一面,却无法看到他们身后不为人知的那些痛苦煎熬的层面。 我看着林啸天道:“林董,您那个好兄弟是谁呢?” 林啸天低头,弹了一下雪茄烟的烟灰,抬脸看着我道:“这个故事我已经讲了很多次了,也对不同的人都讲过,但只有你提到了这个问题,这说明你用心听了!” “爸,你那个好兄弟到底是谁呀?”夕儿也开口问道。 林啸天喷出一口雪茄烟雾,抬脸看着我们道:“这个人其实你们都知道,从前他是我最好的兄弟,现在他是我最强的对手,他现在在‘滕辉’地产,或许你们已经猜到是谁了。” 我紧看着林啸天道:“林董指的可是‘滕辉’地产的董事长肖奕?” “肖奕?”夕儿惊出声儿来,她睁大眼睛看着林啸天说,“是肖奕么?爸!” 林啸天点点头,低头抽雪茄。 “可、可是为什么?”夕儿不解地看着林啸天问,细眉蹙紧了。 林啸天叹声道:“这个说来话长了。一言难尽啊!” 看得出林啸天并不打算告诉我们更多,于是我笑笑道:“等林董有时间了,我们再接着听下面的故事吧。呵呵呵。” 夕儿只好收起了好奇心,转脸看着我,埋怨了他老爹一句说:“我爸总喜欢卖关子!” 之后夕儿给我出了一道心理测试题,据说本心理测试是由国内现代心理研究所以著名的兰德公司拟制的一套经典心理测试题为蓝本,根据国人心理特点加以适当改造后形成的心理测试题。 夕儿笑看着我说:“顾阳,请注意!每题只能选择一个答案,应为你第一印象的答案,把相应答案的分值加在一起即为你的总得分!” 接着夕儿开始测试我,一共有15道小问题,每一道题我不能细想,只凭第一感觉说出答案。 夕儿一边提问我,一边在手机上计算我的得分。 最后她抬眼看着我笑说:“顾阳的最后得分是120分!” 我看着她道:“是多还是少呢?” 夕儿笑看着我说:“在100分至139分之间,说明你是个爱幻想,思维较感性,以是否与自己投缘为标准来选择朋友。性格显得较孤傲,有时较急噪,有时优柔寡断。事业心较强,喜欢有创造性的工作,不喜欢按常规办事。性格倔强,言语犀利,不善于妥协。崇尚浪漫的爱情,但想法往往不切合实际。金钱欲望一般。”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是这样么?” 夕儿笑看着我点头。 我道:“你测试下欧阳先生看看。” 夕儿说:“他早就接受过测试了。” 我道:“得分多少?” 夕儿说:“150分!” 我道:“这么多?比我多多了!” 夕儿笑说:“这个跟得分多少没关系。得分多少只反应测试的结果。” 我道:“那欧阳先生测试的结果是……” 夕儿看着我和欧阳泽笑说:“阿泽的得分在140分至179分之间,这说明他聪明,性格活泼,人缘好,善于交朋友,心机较深。事业心强,渴望成功。思维较理性,崇尚爱情,但当爱情与婚姻发生冲突时会选择有利于自己的婚姻。金钱欲望强烈。” 夕儿转脸看着林啸天笑说:“得分最高的人是我爸!190分!” “190分?这么高啊!”我看着夕儿道。 夕儿点头,笑看着我说:“得180分以上的人,意志力强,头脑冷静,有较强的领导欲,事业心强,不达目的不罢休。外表和善,内心自傲,对有利于自己的人际关系比较看重,有时显得性格急噪,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不利于自己时顽强抗争,不轻易认输。思维理性,对爱情和婚姻的看法很现实,对金钱的欲望一般。” 欧阳泽不以为然道:“不过是道心理测试题,不必较真。” 我笑着接道:“是啊!人性是复杂的,一道心理测试题怎么可能就测试出来了呢?” “谁说不准了?”夕儿瞟我和欧阳泽一眼说:“这道心理测试题目前已被一些著名大公司,如联想、长虹、海尔等公司作为对员工心理测试的重要辅助试卷,据说效果非常好!现在已经有人建议将来把此测试作为对公务员的必选辅助心理测试推广使用。你说准不准呢?” 林啸天坐在对面虽然没有出声,但我感觉他一直在留意夕儿测试我的情况。 对于我的测试结果,老实说,我没有半点反驳的底气。因为这其中的每一点似乎都是对的。这是一个典型文艺青年所具有的特征性性格。 “崇尚浪漫的爱情,但想法往往不切合实际。” 这一点也很对,自少年时代起,我就对爱情充满了许多美好的憧憬。只是当时并不知道这种憧憬是脱离现实的,而如今我已经慢慢体会到了这一点,并为此感到痛苦! 如果我是一个切合实际的男人,或许我就不该和曦儿相爱,或者说,我不能抱着认真的态度跟一个富二代女谈情说爱,就像郝建那样抱着玩玩的态度,这样至少可以保护自己到最后不会伤痕累累。 “金钱欲望一般。” 这一点也对。虽然我在努力追求金钱,但金钱在我的世界观和人生观里的重要性是排在第三位的,第一位是健康,第二位是爱情,第三位才能轮到金钱。也就是说,我不认可金钱可以买到一切。 金钱在超过一定的数额之后,它就变成了一个纯粹的数字了。 健康和爱情更为重要,没有健康,你无法享受金钱带来的物质享受,没有爱情,没有爱人跟分享一切,你天天坐家里数钱有意思么? 我不得不说夕儿的这道心理测试题果真灵验! 第五百一十九章怕你迷路 九点一过,我起身向林啸天告辞。 夕儿马上站起身,笑看着我说:“我送你吧,顾阳。”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不用了。我认得路。” “这是主人应尽的礼节,”夕儿笑看着我说,“再说‘玫瑰庄园’这么大,我怕你迷路呢!” 我特么就有那么路痴吗? 林啸天朝我笑笑道:“顾阳,就让夕儿送送你吧!” 我没再拒绝,朝林啸天欠欠身,又朝欧阳泽笑笑,才转身向客厅门口走去出了大厅,来到“玫瑰城堡”门外,我和夕儿并肩向车库走去…… 夕儿转脸看着我说:“阳阳,我刚才的测试题准不准?” 我道:“呃……还算准吧……” “那就对了。”夕儿笑看着我说,“这测试题确实很准的!” 女人们总是过于相信这些测试题什么的。 我道:“你以前是不是经常用这题目去面试应聘者?” “从来没有。”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道:“既然这么准,你怎么不拿去面试应聘者呢?” 夕儿笑说:“因为不需要。我对员工只有两个要求,一个是要具有一定的才能,二个是要具有一定的忠诚度。” 我顿住脚步,笑看着她,打一句岔道:“那我符合要求么?” “你已经完全超出了要求了!”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哈哈笑道:“你不会是说我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吧?” “你以为你是孙悟空呀?”夕儿白我一眼说。 我笑道:“孙悟空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如来佛!孙悟空都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呢!” “你不是孙悟空,也不是如来佛,”夕儿笑看着我说,“你是猪八戒!” 我讪讪一笑,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起了猪八戒背媳妇的事儿?我背过夕儿三次,当时彼此都戏谑为猪八戒背媳妇! 见我低头不语,夕儿又说:“其实这道测试题是‘鹏程’地产面试应聘者的题目,我爸规定‘鹏程’人事部要把这道测试题定为面试新人的基本测试题。而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阳阳。” “什么秘密?”我道。 夕儿说:“今晚拿这道题测试你,是我爸的主意!” 我愣了一下,看着夕儿说:“林董的主意?” 夕儿点头说:“我爸看上你了!咯咯咯……” 我道:“那我岂不是很危险了么?” 夕儿笑说:“那是!我爸看上的人才,基本上都跑不掉,他会通过一切方式把人才挖到‘鹏程’地产的。” 我道:“可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啊!” “我帮你打算好了,”夕儿看着我说,“你可以继续留在‘思美’,因为‘思美’也需要你,同时你可以为‘鹏宇’地产效力。” 我道:“这样能行么?” “我会和我爸商量的。”夕儿看着我说,“我好容易把你挖到我公司里,我爸不能中途杀出来把你抢走!” 我特么都成足球了! 被曦儿一脚踢出“丽人”服饰,“思美”刚接住了球,现在“鹏程”地产就来抢球了! 我道:“你们一家三口真是有意思!” “你说什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讪笑道:“没、没什么……” 夕儿蹙眉看着我说:“我刚听见你取笑我们一家三口了?” 我讪笑道:“是夸奖。” “在领导面前说话,最好给我注意下你的语气!”夕儿佯怒地看着我说。 我笑道:“好的。领导同志。” 接着我们继续朝车库方向走去,“玫瑰庄园”的夜显得格外静谧,马上就要冬至了,花草树木间笼着一层淡淡的薄雾,那薄雾应该是形成夜间露水的源泉。 夕儿说:“阳阳,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思美’的是不是?” 我道:“是。” “你会做到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应该会的。” “你能确定地回答我么?”夕儿顿住脚步,较真地看着我说。 我呡唇一笑道:“会的。” 俩人继续慢慢向前走,没再说话,似乎都在考虑各自的心事…… 在快走到我的座驾面前时,夕儿蓦地顿住脚步,仰脸看着我…… 她轻唤我一声:“阳阳……” “微臣在!”我也顿住脚步看着她笑笑道。 夕儿伸手打我说:“讨厌!我要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看着她道:“说呀!领导!” 她拿目光嗔着我说:“我更喜欢你叫我夕儿,我现在都很少听见你叫我夕儿了。”说着她的神态立马变得有些落寞。 这特么就叫正经的么?真的是! 我抬手摸着鼻子笑道:“要不要我改天找个喇叭对着你喊一百次夕儿呀?” “这个可以有。”夕儿笑看着我说,“最好站到滨海市最高的摩天楼天台上去喊!” 我道:“行!只要那天不打雷!要不我就成避雷针了!” 夕儿被我逗得“哧哧哧”地笑。 “抱抱我行么?” 夕儿蓦地抬脸看着我,眼眸闪闪烁烁…… 我的身体僵了一下,看着她,张了张嘴巴,想贫一句却贫不出来了。 “就一下好么?”夕儿看着我说,“我还记得你第一次拥抱我的情景,可我已经记不起来那种感觉了。只是觉得当时很甜美,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支画笔涂抹了一遍,像个温馨的童话世界……” “夕儿……”我道。 夕儿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用请求的目光注视着我说:“不要拒绝我……不要……即使你不再爱我,也不要拒绝我……即使你心里还装着别人,也不要拒绝我……别对我这么残忍,给我一点希望,一点点希望就好……” 我看着她,我的喉结上下蠕动了一下,我道:“夕儿……我们……”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夕儿注视着我,急声说,“余秋雨说,如果你爱一个人,就让他离开,如果他还会回来,他就永远属于你!阳阳,老天一定怜悯我,所以才把你重新送到我身边来……” 我感觉嗓子眼被棉絮塞住了,什么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不是因为我“无话”辩解,而是因为我“无法”辩解,我无法承受夕儿那双如水的明眸! “即使你已不再爱我,即使我们无法再回到当初……”夕儿仰脸注视着我,泪光点点,“可是,请你别拒绝我……请你别直接拒绝我……因为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都没做好让你离开的准备……” 两行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滑落下来,梨花带雨,哀楚中的凄美。 我轻叹一声,伸出双臂将夕儿紧紧搂在怀里! 夕儿娇美的身子紧贴着我,双臂箍住了我的腰,脸轻轻搁在我肩上…… 我用脸庞轻轻抚弄着她的秀发,感受着那份顺滑与芬芳。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不能放下曦儿,却又不忍看着夕儿流泪! 唉!女人们的眼泪真可恶啊! 我到底还爱着夕儿吗?这个问题我很难说清楚,但夕儿确实完美得无可挑剔! “阳阳……”夕儿在耳边哽声说,“我现在真恨自己……要是当初不放开你那该多好……那该多好……”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有喉结在一上一下蠕动…… 欧阳泽立在“玫瑰城堡”二楼的露台上,背光的阴影正好将他的身形笼在黑暗中,他悄然立在黑暗中,看着楼下拥抱在一起的一对…… 他能听见心脏在胸腔里跳跃的巨响,他的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紧咬着牙关! 姓顾的口口声声说他和夕儿之间是清白的朋友关系,朋友可以同屋而睡玩暧昧么?朋友可以这样热情相拥么?姓顾这小子显然比他想象中的更难缠! 欧阳泽很清楚在这一回合中,他自己败得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他不仅没能把顾阳从“思美”广告赶走,林啸天还决定请顾阳为“鹏程”地产效力! 这样以来,顾阳无形中得到一把保护伞,以后即使他跟夕儿之间发生点什么,他也不能把顾阳怎么样。因为替他撑起这把保护伞的人是林啸天! 欧阳泽发现,他自己这一步棋走得真是太失败了! 欧阳泽紧咬住牙关,告诫自己要忍,要忍,必须要忍! 同时他提醒自己,既然事态已发展到现在,看来他只能把原定的计划提前了!他必须要赶在林夕儿和顾阳之间真发生点什么之前,就完成自己的计划。否则他会追悔莫及! “顾阳!”欧阳泽俯瞰着楼下那一对,在心中念道,“你凭什么跟我欧阳泽抢女人?我看上的女人你就休想得到!” 礼拜五我专程去了一趟“阿波罗”基金,我记得丹尼尔的头衔是“阿波罗”基金的副总经理。 之前我了解了一些关于“阿波罗”基金的相关讯息,它的总部设立在巴黎,在许多国家都有分公司。 “阿波罗”基金其实就是国际投资公司,所谓投资公司,就是指汇集众多资金并依据投资目标进行合理组合的一种企业组织! 广义的投资公司,既包括信托投资公司、财务公司、投资银行、基金公司、商业银行和保险公司的投资部门等金融机构,也包括涉足产权投资和证券投资的各类企业。 第五百二十章是偏见吗 其业务范围包括购买企业的股票和债券、参加企业的创建和经营活动、提供中长期贷款、经营本国及外国政府债券、基金管理等,资金来源主要是发行自己的债券、股票或基金单位,从其他银行取得贷款,接受委托存款等。 狭义的投资公司,则专指公司型投资基金的主体,这是依法组成的以营利为目的的股份有限公司,投资者经由购买公司股份成为股东,由股东大会选定某一投资管理公司来管理该公司的资产。 “阿波罗”基金在滨海市的投资主要集中在三家房地产公司,那就是“鹏程”地产、“滕辉”地产和“宏宇”地产。 在滨海市三大房地产公司中,“阿波罗”基金都占有相应比例的股份,也就是说,“阿波罗”基金是滨海三大房地产的小股东,在这三大房地产公司都拥有不同份额的股份! 坦白说,我对丹尼尔的身份表示怀疑,没有理由地怀疑,只是一种直觉! 早上九点钟,我驾车来到了“阿波罗”基金的办公楼下。 “阿波罗”基金跟市政府同处一条街道,位置很独特,彰显了其尊贵性与庄严性。 我来到前台,对那位漂亮的女前台说我找丹尼尔先生。 女前台说:“先生,请问您跟丹尼尔先生有预约么?” 我表面上依然保持镇定,心中却已质疑自己的此番行动,我到底是不是过于敏感了呢?“阿波罗”基金的确有丹尼尔这个人呀? 我笑笑道:“恩。我是丹尼尔的朋友,我有重要事情要跟他商谈。” 女前台说:“先生,您贵姓?” 我道:“免贵姓顾。” 女前台说:“请稍等,先生。我打个电话。” 说着女前台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串阿拉伯数字…… “丹尼尔先生,有位姓顾的先生要找您……好的……好的……那我让他直接去您办公室了。”女前台对着话筒里说。 挂了电话,女前台朝我职业性地微微一笑说:“顾先生,丹尼尔先生说您可以请进了。” 我摸了一下鼻子,讪讪一笑道:“对不起,先打扰你一下……请问卫生间在什么方向?我想先去趟卫生间……” “进门,左拐,”女前台伸手向我示意方向,微笑地说,“再左拐就到了。先生。” 我道了谢,故作从容地转身,向女前台示意的方向走去。 找到卫生间,我钻进格子里,抽出一支烟点上,用力吸了起来…… 我开始埋怨自己,埋怨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丹尼尔的确是“阿波罗”基金的副总经理。他没说谎,可我为何总是不信他呢? 这是偏见!这是我对丹尼尔有偏见! 因为他现在跟我爱的女人在一起,他在追求我爱的女人,所以我会对他有偏见!我总认为他不是好人,总认为他是个大骗子! 我怀疑他的身份,可现在事实证明,我的怀疑是错误的! 我还是赶紧回公司上班吧?向夕儿请假出来就是为了干这事儿,真是荒唐至极! 可丹尼尔和那个老女人是怎么回事呢?那天在汽车修理店里,他和那个老女人的亲热举动,难道没有可疑的地方么? 快速地抽完了一支香烟,我从卫生间的格子里走出来,洗了手,准备离开“阿波罗”基金。 我总不能走到丹尼尔办公室跟他笑着打招呼道:“嗳!伙计!想你了,所以顺道来看看你!” 离开卫生间,我径直走出了“阿波罗”公司,前台起身朝我招呼说:“先生……你找着丹尼尔先生了么?” 我刚想说找到了,这时候从对面走出来一位高鼻子蓝眼睛的四十岁左右的法国男人。 女前台喊了一声“丹尼尔”,尔后指着我对那法国男人说:“丹尼尔,这位顾先生找您!” 这一刻,我又愣住了! 我看着从对面走过来的那个中年法国男人,讪笑道:“你……就是丹尼尔?” 那法国男人走近,伸手跟我握了手,笑看着我道:“我是丹尼尔,请问您是?” 他的中文说得很不地道,发音很不准。 我只好尴尬地摸着鼻子,如实说道:“非常抱歉!看来我是认错人了……” 法国男人和女前台都疑惑地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道:“请问……你们公司,还有没有别的丹尼尔?” 法国男人耸耸肩,看着我道:“就我一个叫丹尼尔……我来自法国,难道滨海还有跟我叫同一个名的法国男人么?” 我快窘死了!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非常抱歉!丹尼尔先生,我想有点误会。打扰您了!” 说着我低头扶墙离去…… 来到电梯里,我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此刻,我并不后悔做了这么一件糗事!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真相,那就是丹尼尔的身份的确是假冒的!他假冒了“阿波罗”基金的副总经理头衔! 而且不难想象,丹尼尔知道“阿波罗”基金有这么一位跟他同名的副总经理,因此他才选择假冒了他的身份! 这个发现让我隐隐有些惊喜,我在想如果我把丹尼尔假冒身份的事实告诉曦儿,她一定会离开丹尼尔的!没有丹尼尔在她身边,即使她不跟我在一起,我也能放下心来了! 同时,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丹尼尔为什么要假冒“阿波罗”基金副总的身份呢?他跟曦儿一样,都是富二代,都是家财万贯的富二代,看他的座驾就知道了,他那辆银白色兰博基尼跑车至少也要500万以上吧? 丹尼尔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地使用真实身份呢?而是要假冒“阿波罗”基金副总的身份呢?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离开“阿波罗”基金以后,我拿出手机准备给曦儿打电话,告诉她丹尼尔的身份是冒充的! 还没等我按下拨号键,一个电话先我一步打了进来,我定睛一看,惊愕地发现竟然是曦儿打过来的! 曦儿今天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这个我真地没想到! 我已经很久没有接到曦儿的电话了,此刻我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那个手机号码,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情况?曦儿发现我的好了么?她要跟我和好了么? 我的心跳跃起来,有些激动,拇指颤抖地按下了接听键…… 我“喂”了一声:“曦儿……” “顾阳!我有事问你!”曦儿在手机那头说,语气有些气愤。 我道:“什么事?” “见面再说!”曦儿说。 我道:“好吧!我正好也有事告诉你!” 我跟曦儿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半个小时后在那“旭光”大厦楼下街对面的“优可乐”见面。 到了“优可乐”门口,我下车径直走进去,眺目四顾…… 曦儿站起身朝我招招手…… 我也朝他挥挥手,笑看着她快步走了过去。 她今天的穿着极具欧美范儿。一条雪纺质地的裸粉色阔腿裤,看起来简洁大气。高跟鞋和墨镜都成为她增加气场的法宝。 我首先注意到的是她的脖颈,看到她脖颈肌肤细腻性感,像白玉般完美无瑕,我放心了!我生怕上次的刀伤会留疤,好在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曦儿注意到了我的目光,摘下墨镜,看着我说:“要喝什么?” 我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笑笑道:“跟你一样。” 曦儿挺起上身,朝对面的服务生招手说:“再来一杯鲜榨柳橙汁。” 我道:“谢谢……” 我讨厌曦儿对我说“谢谢”两个字,可我自己却脱口说了这二字,我有点恼怒,恼怒我自己! 曦儿看着我笑笑说:“顾阳!我欠你很多!该说谢谢的人是我!不过,我会记住欠下你的东西!” 她笑得有些不自然。 我忙摆手道:“别!曦儿,是我欠你的!” “你欠的我早就还了。现在是我欠你的了。”曦儿看着我说。 我低头,抓住面前的大玻璃杯,转了一下,抬头看着曦儿道:“欠下的有些东西,我们注定一辈子都是无法偿还的。” “我会尽量通过别的方式来补偿。”曦儿看着我说。 她这句话反而使我很难过! “不必。曦儿。”我看着她道,“我们付出的时候,并没想过今后要对方偿还,所以……” “所以我们谁也不欠谁的对吗?”曦儿看着我说。 我低头摸鼻子,只是轻声道:“‘亏欠’这个词不适用于爱情。” “好了,”曦儿抢断我的话,看着我说,“我们今天暂时不讨论谁欠谁的这个话题,我有更紧要的事情问你!” 我抬头看她道:“什么事情?” 曦儿没有马上答话,而是低头从包包里拿出一本时装杂志丢在我面前…… “你先看看这个!”她说。 我拿起桌上的杂志,仔细看了看,然后搁下杂志,看着曦儿道:“怎么感觉这几套裙装跟‘天使之眼’的风格有点相似?” “你的感觉是对的!”曦儿看着我说,“不是有点相似,也不是模仿,而是抄袭!尤其是其中这几款,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我高度怀疑有人抄袭我的‘天使之眼’的时装设计!”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是谁?” 第五百二十一章真是岂有此理 “你自己看!”曦儿伸手示意我看杂志上标明的服饰公司。 我低头看到了三个字“紫兰蕊”。 “紫兰蕊”服饰公司在滨海市是跟“丽人”服饰、“太阳雨”服饰并驾齐驱的三大服饰公司,隶属于欧阳家族的产业,也就是欧阳泽他们家的。 我愣了两秒钟,抬眼看着曦儿说:“你怀疑‘紫兰蕊’公司抄袭了你的‘天使之眼’?” 曦儿点头,怒容满面:“事实明摆着的!真是岂有此理!竟然敢抄袭我的作品!” 我道:“那怎么办?” 曦儿气咻咻地说:“我要对‘紫兰蕊’公司提起法律诉讼!” 我道:“‘紫兰蕊’的这套设计是什么时候发布的?” 曦儿说:“在‘天使之眼’发布会的前一个星期!” 我捏了下鼻子道:“那……怎么界定抄袭呢?” 我的意思是如何界定谁抄袭谁呢?“紫兰蕊”的这套设计方案早“丽人”服饰一个星期开发布会,如果有人发现“紫兰蕊”的几款秋季裙装跟“天使之眼”的一模一样,通常大家都会认为是“丽人”服饰抄袭“紫兰蕊”,而不是“紫兰蕊”抄袭“丽人”服饰。 这是个先入为主的心理学问题。 曦儿伸手一拍桌子叫道:“气死我了!现在就是这个问题!” 我抽了两口烟,突然意识到一个重大问题,皱眉盯着曦儿道:“‘紫兰蕊’怎么会得到‘天使之眼’的设计方案呢?‘丽人’服饰在保密方面工作一直做得很到位呀?” 曦儿抬眼盯着我说:“我正想问你呢!” 我愣了一下道:“你……又怀疑我……” 曦儿蹙眉看着我说:“顾阳!我不是怀疑你,我知道你没理由这么做!可是,当时我的设计草稿只给你一个人看了!” 我道:“可艾碧也看了呀!” 曦儿说:“艾碧是我的设计助理,也是我干妹妹,而且她跟‘丽人’服饰签了保密协议的,她绝不会出卖我的!” 我道:“那你还是怀疑我了?” 曦儿摇头,看着我说:“我不是怀疑你故意出卖我的方案,我只是怀疑你无意中出卖了我的设计!” 我道:“什么意思?” “顾阳,我问你,”曦儿看着我说,“我给你的设计草图,你给别人看过没?” 我摇头,肯定地道:“没有!绝对没有!你叮嘱过我不能给任何人看的!” 接着我和曦儿都陷入了沉默,因为都理不清事情的前因后果,找不出问题症结之所在。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抬眼看着曦儿道:“不过,‘紫兰蕊’也没完全抄袭‘天使之眼’,雷同的只有这两款裙装!” “如果不是因为我发给你的只是草稿,”曦儿看着我说,“‘紫兰蕊’抄袭的可就不只是这两款裙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份草稿最后被我修改得一塌糊涂,只有这两款还延续了之前的风格。” 我沉声道:“我明白了。” 曦儿看着我接着说:“如果是艾碧出卖了‘天使之眼’,为什么只出卖了草图呢?关于‘天使之眼’的所有设计图,艾碧手里都有第一手资料。如果她要出卖‘天使之眼’,为什么只出卖了草图?” 我道:“看来这次我又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因为你手里有草图,”曦儿盯着我说,“你手中的草图或许在你无意中泄露了出去呢?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我道:“怎么可能?” 曦儿看着我说:“怎么没可能?” 我道:“那草图我一直装在u盘里的呀!” “那你知道有谁动过你的u盘么?”曦儿紧盯着我说。 我拧着眉头想了想,然后摇头道:“应该没有。没人知道我把‘天使之眼’的草图搁在u盘里的,除非那人事先知道我u盘里存有‘天使之眼’的草图,ta才会动我的u盘。” 接着我们又陷入了沉默,思路再次陷入了死角! 过了片刻,曦儿抬眼看我,提醒我说:“那段时间你在哪些地方用过u盘?” 我道:“只在家里的电脑上。” “没在企划部办公室的电脑上用过么?”曦儿看着我问。 “没有。”我摇头道,尔后提醒曦儿道,“假定‘紫兰蕊’是从我这里得到了那份草图,那么丽人服饰内部必定安插了‘紫兰蕊’公司的间谍,而这个间谍要从我的u盘里复制那份草图,ta就必须事先得知草图在我u盘里这个事实。问题是,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那么ta是怎么得知草图在我u盘里这一事实的呢?难道ta看见了或者听说了你把那份草图存在我u盘里了?可我们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是在‘西西里庄园’的寓所里,当时寓所里只有我和你俩人啊!” 曦儿认真听着我的分析,眉头越蹙越紧! 而我的分析也把我自己带入了思维的死胡同,转不出来了。 结果我和曦儿都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她气得端起桌上的玻璃杯“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柳橙汁。 我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曦儿!”我搁下玻璃杯,看着她道,“这事儿我们先放一放,我恰好也有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曦儿抬脸看着我说。 我道:“是关于丹尼尔的事情!” “是什么?”曦儿说。 我道:“丹尼尔的身份是假的!” “什么身份?”曦儿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丹尼尔说他是‘阿波罗’基金的副总经理,他在说谎!因为他根本就不是‘阿波罗’基金的人!” 曦儿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 我摸着鼻子低声道:“老实说,在接到你的电话之前,我就在‘阿波罗’基金!” “你在调查丹尼尔?”曦儿蹙眉看着我说。 我道:“我是不放心他!”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不放心你!“ 我接着道:“‘阿波罗’基金是有个叫丹尼尔的副总,可人家是个蓝眼睛鹰钩鼻的外国男人,都四十好几岁了!跟丹尼尔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人家也矢口否认‘阿波罗’基金有第二个丹尼尔!所以,丹尼尔的身份是冒充的!” 曦儿不动声色地看着我说:“然后呢?” 我怔了两秒钟,喉结上下蠕动了一下…… 我道:“然后……然后我想说,丹尼尔很可能是个骗子……” “骗子?”曦儿蹙眉盯着我说,“顾阳,说话可是要有根据的!” 我看着曦儿,提高了声贝道:“难道我说的这些不是根据么?他的身份是冒充的!” “我知道。”曦儿神态淡定地看着我说,“丹尼尔已经诚实地告诉我了。” “告诉你什么?”我张着嘴巴看着曦儿道。 曦儿说:“丹尼尔告诉我他之所以冒充‘阿波罗’基金副总的身份,只是出于社交的需要。他还诚实地告诉我,他们家族在巴黎的企业面临倒闭,在大陆和宝岛的生意也日落中山。丹尼尔就是想把在大陆的生意市场重新打开,所以他才在某些社交场合,宣称自己是‘阿波罗’基金的副总。顾阳,你也了解国人的心理对吧,一个头衔对男人而言非常重要!”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曦儿道:“曦儿!你的宽容心真是出乎我的预料!” “你在讽刺我?”曦儿看着我说。 我道:“像丹尼尔这种骗子,竟然可以得到你的宽容!” “我再纠正一次,丹尼尔不是骗子!他只不过是一个想振兴家族生意的热血青年!”曦儿看着我说,表情有些愠怒。 崩溃!还热血青年!死混血球!骗女孩子确实有两套! 我看着曦儿道:“他还跟老女人一起搂搂抱抱!” “你说什么?”曦儿盯着我说,上身探过来,“顾阳,请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道:“曦儿!我没有血口喷人,这是我亲眼所见!” 接着我就把上次在汽车修理店所看见的丹尼尔和那个老女人之间的暧昧情节跟曦儿说了。 听着听着,曦儿的脸色就变了。 “证据呢?”曦儿突然盯着我说。 “证据?”我盯着她道,“我所说的这些难道还不算证据么?”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诋毁丹尼尔?”曦儿瞟我一眼说。 我一时语塞! 我拧眉盯着曦儿道:“曦儿!你这话让我很难过!我为什么要诋毁丹尼尔?” 曦儿说:“因为丹尼尔在追求我!” 我抬手揪扯了一把头发,抬脸盯着她道:“曦儿!我承认我对丹尼尔有偏见!可是我还不至于捏造事实去诋毁他!我是为你好!我是怕你受骗!我是怕你受到伤害啊!” 曦儿看着我说:“顾阳!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林曦儿不会受骗的!没人可以伤害我!除非……” “除非什么?”我盯着她道。 曦儿摇摇头说:“没什么……” 我道:“我说的那些都是我亲眼所见,或许丹尼尔不是恶意冒充‘阿波罗’基金的副总,或许丹尼尔和那个老女人也不是情人关系,但我只是想提醒你……” 曦儿抢断我的话说:“好了!我知道了!你的好意我领了!” 第五百二十二章你好对不起谢谢 接着曦儿把话题强行转移到“紫兰蕊”抄袭“天使之眼”设计的事情上来,她要我回头好好想一想,我到底有没有把“天使之眼”的草图给别人看过,或者说到底有没有在某个我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我存有“天使之眼”草图的u盘被他人复制过? 我虽然不乐意曦儿把“天使之眼”的泄密可能锁定在她给我草图的环节上,但我还是答应她,我回去会好好搜索一下相关记忆。 最后曦儿站起身,向我伸出手来说:“顾阳,谢谢你的配合!” 见她向我伸出手…… 我有些不知所错,呆愣了好几秒钟,才跟着站起身,看着她道:“真地要握手么?” 我们真地要彼此说谢谢么? “怎么?顾阳,连握手的机会不给我了?”曦儿看着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我低头看着她漂亮的小手,低声道:“曦儿,我想我们不需要这么多礼节,这些东西让我觉得好陌生……” 曦儿把手放下了,看着我笑笑说:“好的。这些礼节是挺别扭的!好吧!那我们以后省略握手这个步骤吧?可是,我仍要对你说声谢谢,你已经搭救过我两次,上次在医院我还没来得及对你说声谢谢……” 我摸着鼻子,低声说:“可以不说谢谢的……” 其实还有“对不起”这三个字,“你好,谢谢,对不起”,这些都是人世间最优雅的字眼,可是这些字眼出现在我和曦儿之间,我怎么就觉得变成了能刺痛人的利刃了呢! “那好。不说谢谢。大恩不言谢嘛。”曦儿看着我笑笑说。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就进入了十二月中旬了。 根据夕儿的“指示”,过去的一个礼拜,我开始了解“鹏程”房地产。 “思美”广告可以说是“鹏程”房地产的御用广告代理商,几乎所有的重要营销策划方案都是由“思美”广告负责的。当然,也没有比“思美”更合适的广告代理商了! 道理很简单,房地产的营销策划方案都会涉及到重要商业机密,对于“鹏程”地产而言,没有比“思美”更可靠的广告代理商了!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夕儿对我的信任,她把房地产组纳入我的管辖范围,或者说把我置于房地产组的管理层面,这需要一种绝对的信任感! 当然,夕儿对房地产小组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严格。房地产小组有四个人,都是房地产文案策划方面的一流高手,每俩人一组,两个组长分别是二爷、杜子腾! “鹏程”地产直接把任务下达给夕儿,夕儿根据情况分配到组长头上,如果是分配给a组,那么关于项目的所有商业机密只有a组的俩人知道,其他人是不允许知道的,房地产b组都不允许知道! 相反如果把任务下达给b组,那么a组也是不能知道的。 这是策划部门,尤其是房地产策划部门最基本的保密常识了。 夕儿要我了解“鹏程”地产的目的,就是要我拟写一份关于“鹏程”房地产销售淡季的整体营销方案,夕儿说这是她爸的意思。 我很清楚林啸天这是在考察我对“鹏程”地产的认知程度。 任何人和事物都存在着共性与个性,营销策划也是如此。不管是房地产公司,还是其它日用品公司的营销策划,很多常识都是共通的。但房地产是一个特殊的行业,它有着自己独特的特点。 我潜心了解“鹏程”房地产,以及房地产这个行业,就是想找到属于房地产行业的特性。 房地产一年中销售最旺的季节是九、十月份,有“金九银十”之说。 而房地产一年中有两个销售淡季,一个是七、八月份,在这个阶段购房者的热情跟在这个阶段是与天气的热情是相反的。 另一个销售淡季是每年的1、2月份,以及春节的前后,这个阶段也是房地产销售的传统淡季。 现在已到了十二月中旬,房地产销售情况介于淡季与旺季之间,属于“不咸也不淡”的阶段。但很快就要进入每年一月份的淡季了。在这种时候,房地产公司通常会通过各种广告营销方案,尽可能地提升销售额。 在大量了解及深入分析之后,我逐渐寻找到了一些可循的规律。 在当前的市场环境下,做广告营销往往是“陆海空”三军齐动。在各大媒体上进行无差别的“轰炸式”宣传,这在当时的确有效,最起码打造了知名度。但是,广告决定一切的时代已经远去了! 如今的购房者更加理智,再也不会只看广告就买房,其中,不少购房者具备相当的专业知识,能做出自己的判断。所以,在目前的形势下想做好营销,有两点要做到: 一是精细化营销。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开发商的营销方式始终是“拉大网抓小鱼”,这非常不可取,摊子一旦铺大,对产品的定位也变得模糊,妄图把所有类型的购房者都能网罗其中。 而目前这种现象必须加以改变,产品的定位要更具有针对性,例如,是婚房还是针对首次置业的人群,相应采取的营销手段也需要更加细致,满足购房者真正的内在的需求。 二是渠道深耕。即对各种宣传渠道有深入的了解和调研,根据自目标客户群而选择宣传渠道,而不是盲目的在各个渠道商都打出自己的广告。总而言之,就是要更加重视细节。 有一句很知名也很有现实指导意义的名言就是,细节决定成败!无论做人还是做事,这条经典名言都具有非常现实的指导意义! 在礼拜五的下午,也就是夕儿给我最后交稿期限,我敲门走进夕儿的办公室。 夕儿一看便知我的来由,为了避嫌,我没事不会去总经理办公室,尤其是上次跟欧阳泽有过那次小交锋之后。 “顾先生,”夕儿朝我微微一笑说,“看得出来,你已经胸有成竹了!” 我把手中打印出来的营销方案递到她面前,然后在她对面的会客椅上坐下,摸了下鼻子笑笑道:“个人愚见!仅供参考!” 夕儿翻开我的营销方案,从头看到尾,虽然看得不仔细,但提纲挈领的文字应该都看完了。 她把我的方案丢在办公桌上,看着我说:“顾先生,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我愣了一下,有点紧张地看着她道:“我做得太糟糕了?” 夕儿摇头,突然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紧看着我道:“是你做得太棒啦!” 我道:“你还没细看呢!” 夕儿笑说:“因为是金子,所以不必细细鉴定,就能感受到它那种耀眼的光彩了!” 我道:“你写小说呢!” 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我可没你那样的才华!” 我道:“其实我心里没底,因为我刚接触房地产这个行业。我想,我目前所看到的东西,或许都是些人所共知的东西。也可能只是泛泛而谈,谈不上什么现实指导意义。” 夕儿笑说:“顾先生,你要知道,过分的谦虚可是骄傲哟!” 我道:“可过分的骄傲就是无知了!” 夕儿说:“虽然我还没逐字逐句地看你这份方案,但从提纲上面我已经看到了惊喜!你的许多观点都让我眼前一亮!我相信我爸看了之后,会对你大加赞赏的!” 我笑了一下道:“其实,我的中心思想就是一个字——变!变则通,通则久!在进入房地产冬季销售淡季之前,房地产公司方面要以变制变,因势利导!主要从四个方面进行调整。其一,说辞调整。通过说辞强化,让客户认知在你要推售的阶段是最黄金的时期。事物都是相对的,所谓淡季与旺季也是相对的,所以要根据情况,制造销售热点,激起潜在购买人群的购买热情!其二,推广调整。淡季需要更新鲜的花样吸引客户到场,吸引客户兴趣点提升来电!其三,策略调整。既然是淡季,就有很多硬件是无法逆市改善的,可以通过手段进行优化,提升!其四,心态调整。在没有大批量客户进场的时候,放平心态,采用定点拜访等多种灵活的手段,去挖掘客户!” 听了我的一番大论之后,夕儿伸手在桌子上轻轻一拍! “说得太好了!顾先生!”她笑看着我说。 “叫我顾阳!”我道。 夕儿说:“会不会太亲热了?” 我睁大眼珠道:“有么?” 夕儿笑说:“我觉得没有。我也不在乎别人用什么眼光看我。不过,有些人总是很在意别人的看法。” 我擦!这丫在指桑骂槐! 我道:“你说的某人是谁?” 夕儿说:“某人知道某人是谁。” 我道:“你在说我么?” “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我可没说!”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 你丫!别逼我!我不是随便失控的人,可我一旦失控那就不是人了! 我捏了下鼻子道:“这个话题打住了。我记得我是来跟你探讨房地产销售淡季的广告营销方案的!” 而不是打情卖俏! 第五百二十三章变则通通则久 夕儿笑说:“好呀!言归正传!其实我觉得你那句‘变则通,通则久’的论述很经典!” 我道:“这句话我最先是在梁启超给慈禧太后的进谏书里看到的,那是清朝维新变法时期……” “哇哦!顾先生的学识真是渊博!总能带给别人带来意外的惊喜!”夕儿笑看着我说。 她的神态自始自终都带着似隐若现的顽皮感,不知道她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我道:“我读中学时就读过梁启超的进谏书了……” “oh!mygod!英雄出少年呢!”夕儿笑说。 我道:“拜托!中学历史书的附录上有那篇进谏书的摘录好吧?” 夕儿依然笑看着我说:“可我怎么就没看到呢?我也读过中学的呀。这还是说明你从小就有着旺盛的求知欲,这么多年你依然记得这么牢,还能在合适的机会加以引用,也说明你记忆力非同凡响啊!” 我倏地从会客椅上站起身…… 夕儿仰脸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去也!” 夕儿撅撅嘴说:“嗳!顾先生,你就不能尊敬下领导么?你要耐心听完领导的讲话!” 我道:“老大!我退下了!” 真受不了你! 这天下午下班后,我刚走进电梯,邢敏就从后面追了上来,还差点滑一跤…… “哥……等我一下……” 我上前一脚踩住电梯门,邢敏奔到了我面前…… 我道:“敏儿,以后别跑那么快,小心摔跤!” 邢敏摇摇头说:“没事儿。哥……” 电梯合上,电梯徐徐下降…… 我看着邢敏道:“最近怎样?还适应‘思美’的工作环境么?” 邢敏低头说:“还好,哥……” 虽然她说好,但她的表情却告诉我,她过得并不好! 我道:“敏儿,你知道的,哥一直都不怪你,哥能理解你……不管你做了什么,你依然是哥的妹妹,这个事实无法改变。况且,你只是一时糊涂,你并没有犯下什么滔天大罪不是么?” 邢敏勾着脸,低声说:“我知道,哥……” 我看着她接着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遇到你无法解决的事情,你要先找哥商量一下。虽然哥不能解决所有事情,但至少哥会给你提一些有参考价值的建议……哥不是倚老卖老,至少比你在社会上在职场上多混几年……” 邢敏抬脸看我一眼说:“我明白,哥……” 我笑笑,点点头,看着她道:“你是骗不了哥的,你一说谎,你的眼睛就出卖你。就像现在,你明明有心事,可你就是不肯对哥说……” “不是的。”邢敏忙朝我摆手说,尔后又勾下脸,“哥……是我不知道怎么说……” 我道:“你把哥当外人了么?” 邢敏摇头说:“不是的,哥。你一直都是我哥……” 我道:“那你有什么心事就尽管说,哥不是外人对不对?你说对了说错了,哥都不会介意的。况且你还是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哪有不出错的对不对?” 邢敏抬脸看着我说:“哥,那我请你喝咖啡吧?” 我道:“行!不过事先声明,你请,我付钱!” 邢敏说:“那怎么行?” 我道:“有什么不行的。兄妹俩还客气个啥!” “哥,我知道,”邢敏看着我说,“我知道你在替我省钱,你知道我还欠肖德龙的二十万,可是我会拼命工作的,我会慢慢把那二十万还上的!” 二十万对于有钱人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可对于月薪两三千的普通打工族而言,二十万不亚于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其实我一直在暗中关注邢敏的情况,她的工作,她的业绩。据我了解,她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拿到像样的单子。她要还上肖德龙那二十万,没有几个像样的大单是无法在短时间内还上那笔巨款的! 自从邢敏进入“思美”广告以后,几乎每天上班我在公司都能看到她,但一直没有机会找她好好聊聊。在“丽人”服饰的时候,一有空,我、邢敏和谢鹏几个人会经常坐在一起聊天。 虽然那些情景过去并不久,可我感觉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了,心里竟然有点沧桑的味道。 邢敏的变化很大,整体而言,她变得沉默多了。不太爱说话,脸上的笑容不多,即使脸上有笑容,也不是从前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缺乏感染人心的力量。 我们总是在经历中改变自己,不光邢敏,我也是一样。之前经历的一些事情,多多少对邢敏造成了影响,但我不知道这种影响对邢敏而言是好还是坏? 成长是一种蜕变,是在一种无奈与痛苦的过程中,被迫修改自己! 但愿邢敏能经受住这种修正,因为成长是每个人生必经的阶段! 我驾车送邢敏回到她租住的那条街道上,在街边的一的咖啡馆里,邢敏向我敞开了她的心扉。 我了解到她烦恼的缘由,那就是思美的同事都有意排挤她,因为很多人都听说了她出卖丽人服饰的事情,有人在背后骂她叛徒!大家都瞧不起她! 在公司里做文案,她和美术指导合作得非常不愉快。美术指导还故意给制造麻烦。做业务的时候,没人愿意跟她分享单子,还说什么怕她把他们给卖了,他们还蒙在鼓里呢! 我听了邢敏的话,很气愤,一个人犯错误,只是偶然事件,并不代表这个人永远都不可信任。而且在任何一家广告公司的任何创意小组,文案显然起主导作用,美术指导都要配合文案的要求做事。 跟邢敏搭档的美术指导怎么能反其道而行之呢? 听完邢敏的反映,我答应帮她做两件事 其一我会找那位美术指导聊聊,督促她跟邢敏好好配合工作。其二我答应邢敏,如果遇到合适的单子,我会说服夕儿让邢敏跟单。 邢敏忙制止我说:“哥!我不能再给你和林总添麻烦了!她已经够照顾我了!是我自己不好,是我自己不争气!我能有今天的下场,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不能怪别人……” 我有点生气了。 我道:“你怎么能带着这么大的心理包袱做工作呢?如果你不能抛开杂念,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中去,你又怎能把工作做好呢?” 邢敏勾下脸小声说:“对不起,哥……” 我道:“不要说对不起!不要一味沉浸在对不起的负罪情绪中!负罪、自卑这些都是不良情绪,你必须抛开这些心理负担,全心全意地把眼前的工作做好!这才是你目前要努力去做到的!” 邢敏说:“哥,我懂了。” 我道:“如果你做得对,还有人找你麻烦,你就来告诉哥,哥会去找他问个为什么!” 邢敏眼圈发红,勾着脸对我说:“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只是一个坏女孩……” 我盯着她道:“怎么又来了?你不是坏女孩,恰恰相反,你是个善良的好女孩!你要记住这一点,不管别人用什么眼光看你,这都不重要!只要你认为自己是个好女孩就可以了。任何人对你的了解都只是一知半解,你没必要为别人强加于你的看法烦恼!因为只有你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邢敏抬手抹了一下眼睛,看着我说:“哥,我都记住了!” 这时候,眼睛的余光里,有俩人从门外走进来,感觉身形很熟悉…… 我转脸看过去,我竟然看到了谢鹏和艾美。 谢鹏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跟艾美在一起?这小子跟艾美很熟么? 我站起身时,谢鹏也看见了我,他的表情有些茫然无措,看起来有点滑稽。 我朝他招招手笑道:“过来!小子!老长时间没见你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 谢鹏朝我和邢敏走了过来,一袭海蓝色连身裙的艾美跟在他后面。 谢鹏走近,笑笑道:“这么巧……” 我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嘛!” 谢鹏和邢敏对视了一眼,各自把目光调转开去…… 艾美向我微笑了一下,打招呼说:“你好,顾阳……” “什么顾阳?叫顾总监!顾哥现在是‘思美’的创意总监!”谢鹏看着艾美嬉笑着纠正道。 我抬手在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道:“你不寒碜我,你喝不下东西是吧?” 谢鹏嬉笑地回手也给我一下,艾美依然在谢鹏身后,淡淡地微笑着。 我看着他俩大声道:“嗳!还愣着干吗?坐啊坐啊!一起凑个大场子多热闹!” 谢鹏和艾美相继坐下,他看着我和邢敏笑笑道:“我和艾美……大学同学……” “好小子!”我抬手又在谢鹏脑门上来了一下道,“这件事你的嘴巴怎么这么紧?这么重要的情报现在才公布?” 谢鹏笑得有些不自然:“这不是因为都在‘丽人’服饰,怕人家背后议论嘛!” 我伸手拍了一下桌子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怕什么呢?真是!再说了,你们又不是恋人关系,你怕议论个毛线!” 第五百二十四章有缘千里来相会 意识到有两位漂亮女孩在场,我忙讪笑道:“抱歉抱歉!我说脏话了!我自罚一杯!” 说着我端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大口柳橙汁。 艾美看起来显得局促,说不上是因为难为情,还是因为跟我和邢敏不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邢敏的神态也很不自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艾美的缘故?艾美是“丽人”服饰的设计助理,邢敏见到原公司里的人肯定多多少少都有些难堪吧? 谢鹏叹声道:“我谢鹏何德何能啊?哪有女孩子看得上我?我和艾美大一就认识了,那时候都是学生会的人。没想到毕业后都来了‘丽人’服饰……” “这就叫缘分呐!”我看着谢鹏和艾美开玩笑道,“有缘千里来相会嘛!” 谢鹏抬脸瞄了对面的邢敏一眼,接我的话道:“无缘对面手难牵!” 我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谢鹏和邢敏之间的那种微妙的尴尬。 也不知道这俩人之间的关系目前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了?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突然发现我已经很久没关注谢鹏和邢敏之间的关系了! 难道他们的关系有变么? 我看着谢鹏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谢鹏向我和邢敏道:“艾美租住的房子也在这边,我恰巧路过这里,所以约了一块儿聊聊天。你们呢?” 谢鹏说这话时,不时地偷瞄邢敏一两眼…… 我点了支烟吸了一口,笑笑道:“我送敏儿回来的,她最近工作不太顺利。” “怎么啦?”谢鹏蓦地抬眼看邢敏,看上去依然很关心的样子。 邢敏抬手拢了一下头发,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哥已经帮我分析过了,我现在感觉轻松多了……” 谢鹏“喔”了一声,有些失落的样子。 这一切都没能逃过我的眼睛,我猜谢鹏依然喜欢着邢敏,而邢敏依然对他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回应。 邢敏每次遇到烦恼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而不是谢鹏,或许这就是谢鹏失落的缘由吧? 我伸手在谢鹏肩上拍了一下,笑笑道:“唉!谁叫我是敏儿的哥呢!况且我们俩现在都在‘思美’,她有烦恼自然会第一个找我了。在同一家公司上班就这一个好处!” 我说这话是为了尽量打消谢鹏心中的失落感。 这时候艾美看着我们轻笑一声,转脸看着谢鹏,说了一句让整个场面都瘫痪掉的话! 她说:“谢哥!你不知道么?当一个女生喜欢把自己的烦恼对一个男生说时,只能说明这个女生已经爱上这个男生了!” 她看谢鹏的目光里隐隐透着一种幽怨。 崩溃!这个艾美应该属于那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女生吧! 我在努力打消谢鹏心中的失落感,我在努力缓和整个场面的尴尬气氛,她倒好,一句话把当下的气氛都冻僵了! 谢鹏瞟了艾美一眼说:“说什么呢!” 艾美有点不服,低头说:“本来就是!” 这场面没法救了。 我只好站起身,看着谢鹏和艾美笑笑道:“邢敏说有点累,我送她回去休息,你们俩慢慢聊吧?” 邢敏跟着站起身,看着艾美说:“你说的没错!当一个女生愿意把自己的烦恼倾诉给一个男生,是说明她喜欢上了这个男生。但是你忽略了一种情况,那就是兄妹关系!而且,我知道自己在很久以前就再也配不上顾哥了!” 今天、今天这些女人都怎么了?一个比一个有力! 我只能讪笑着打圆场:“敏儿说什么呢?什么配不配的……” 艾美轻笑一声,看着邢敏说:“看吧!人家顾总监并不介意,所以邢敏,你要加油喔!” 谢鹏赶紧喝止了艾美:“喂!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艾美说:“什么怎么回事?我只是就事论事!” 我摸着讪讪笑道:“没事,没事,大家开开玩笑活跃气氛嘛!好了,你们慢慢聊,我和邢敏先走一步了。改天见!” 走出两步,我又回头冲谢鹏道:“小子!记得给我电话!自从我来思美后,你小子打我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少了!那是我的手机号,不是我的脸,你放肆打就行了!” 谢鹏站在我身后,笑笑道:“行!把你手机打死机算了!” 出了咖啡馆,送邢敏回住处的路上,邢敏突然对我说了一句很意外的话。 “哥,其实艾美一直爱着谢鹏的!”她转脸看着我说。 我愣住了! 好几秒钟后,我才看着邢敏道:“我怎么不知道?” 我的意思是说,我跟谢鹏关系这么好,我竟然连他的感情史都还没搞清楚! 邢敏说:“他们保密工作做得好。” 我道:“谢鹏也爱艾美么?” 邢敏说:“也许爱,也许不爱,也许曾经爱过吧?我不是太了解,我只知道艾美一直爱着谢鹏。” 我皱眉看向正前方,语气幽幽地道:“我说艾美今天说话怎么怪怪的呢?现在想来,原来她是在吃你的醋,因为谢鹏喜欢你!” 邢敏扭头看着车窗外,没有接话。 我接着叹道:“生活总是出乎我们的预料之外啊!到底有多少鲜为人知的事实是隐藏在生活的水面下的呀!” 接下来我接到了林啸天的第二个电话,他先是对我上次拟定的关于鹏程地产淡季广告营销方案大加赞赏,然后就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去鹏程地产报到? 我拿着手机,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我犹疑了两秒钟后,对手机里说道:“林董,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而且,我现在为‘思美’工作,我能做的也就是广告创意这一块,对于房地产其它方面的知识,我的了解非常有限。我认为现在不是我进入‘鹏程’地产的时机,至少让我有个准备的时间,无论是心理上,还是专业上……” “小顾,你不必有太多的顾虑。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是颗好苗子,假以时日,你定能成大器!如果你愿意,‘鹏程’地产销售部的策划主管的位置非你莫属了!当然,你有选择的权利。但是,你要明白,一个人一生中所得到的机遇非常有限,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我希望你能抓紧这个机遇。因为这是你开创事业的大好时机!”林啸天在手机那头道,声音依然很浑厚 我道:“先谢谢林董的赏识。我会考虑清楚的!” “我等你电话!”林啸天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好的。林董。再见。” 直到对方挂了电话,我才收了手机,走到落地窗边,俯瞰着整个滨海城…… 林啸天说得没错,人一生中遇到的良机非常有限,而且,这种良机稍纵即逝。能否抓紧一闪而过的机遇,这同样是一个人能力的体现!至少体现了他的预见性、判断力和魄力等等素质! 都说事业、车子和女人,是男人一生中都在追求的三样东西。而事业显而易见应该排在最前面,事业是一种基础!我并不是说一定得有事业,才可以有女人和爱情。爱情和事业没有直接关系。 俗话说成家立业。成家在前,立业在后。也证明了爱情与事业并无直接联系。因为我有事业而爱上我的女人,并非我欣赏的爱情模式。 但事业在男人的一生中所占据的位置却无疑是最需要优先考虑的。因为事业是衡量一个男人才能的标准。每个男人都渴望成就自己的事业,事业有成的男人得以保全他们的价值和自尊心! 男人的虚荣心不如女人的强大,但女人的自尊心显然也不如男人的强大。 事业!事业!成就一生引以为豪的事业! 我觉得即使我不会马上答应林啸天的邀请,我想我也应该去多了解房地产这个行业了。 日子在忙碌的工作与生活中匆匆而过,时光就像一条静默的长河。你听不到滚滚向前的巨响,你看不到声势浩大的场面,但它却存在,始终滚滚向前流逝。不会因为你幸福而流得更慢,也不会因为你痛苦而流得更疾。 它以它恒久的速度,静默地坚定地向前流走。 而我们的生命,慢慢地被这条静默的河流一点一点带走,直到我们死去。 生命的短暂使我内心深处有一种强大的紧迫感,因为我还有许多许多梦想要去实现,因为我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情要去做,我还有许多许多的地方要去,我还需要许多许多的机会,让我得以遇见更多可以温暖我们灵魂的人或者事物。 冬至节过后,气温一天比一天低,再过两天就是平安夜了。 这两天只要出门就能闻到了浓烈的圣诞节的味道了。 街道两边的酒店大厅和专卖店橱窗里都布置了漂亮的圣诞树。据说西方人以红、绿、白三色为圣诞色,圣诞节来临时家家户户都要用圣诞色来装饰。红色的有圣诞花和圣诞蜡烛。绿色的是圣诞树。它是圣诞节的主要装饰品,用砍伐来的杉、柏一类呈塔形的常青树装饰而成。上面悬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灯、礼物和纸花,还点燃着圣诞蜡烛。 一些音像店里开始播放喜庆气氛的圣诞歌曲。 我没想到,在平安夜这天,我收到的第一份惊喜,却是来自肖雨涵。 第五百二十五章圣诞贺卡 其实在这天下午下班前,我已经和夕儿说定会参加今晚举行的圣诞狂欢舞会。这个狂欢舞会是由几个留洋归来的公子哥和富家小姐举办的,据说他们在私下里有一个富二代们参加的私人俱乐部。 这事儿就是由这个私人俱乐部出资举办的,而邀请来参加这个狂欢舞会的人一般也都是富二代,或者是富二代的朋友们。 说实话,我对这种性质的舞会不感兴趣,如果不是夕儿执意要我参加,我恐怕永远都不会参加此类的舞会。 我是下午五点接到了肖雨涵的电话,她说她就在“思美”广告的楼下,她说找我有点事,问我能不能下去一趟? 雨涵是我的恩人,别说让我到“思美”广告楼下,就算让我去她家楼下,我也会去,毫不犹豫。 来到楼下,看到了肖雨涵。圆脸,玲珑的身材,穿一身韩版的紧身裤,浅咖啡色的长款西绒线上衫。 她倚在蓝色英菲尼迪车身上,双手朝自己手里哈气,暖手。 我朝她奔过去。 她抬脸看到了我,朝我微笑着。 她的微笑和她的人一样温暖,仿佛这么冷的天气,也没有那么冷了。 我奔到她面前,不由嗔她一句说:“怎么不呆在车里?外面怪冷的!” “怕你看不见我?”她说,又朝我微微一笑,笑得有点傻气 我道:“看不见你人,还看不见你的车么?” 她说:“我怕万一……”她没有把这句话说完。 她的面颊冻得有些发红,双手互相搓了搓,两只小手也冻得发红了。 我道:“冷么?” 她低头,笑说:“有一点点……” 我看不止一点点吧?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儿要亲自跑过来给我讲? 我道:“是什么事儿?雨涵。” 肖雨涵抬脸看着我微笑说:“也没什么,给你这个” 说着她低头从包包里拿出一张非常精美的贺卡递到我面前。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道:“圣诞贺卡?” 她点点头,笑说:“想给你个惊喜。” 我道:“你就为了送我这个贺卡而来?” 她点点头,面露俏皮之色说:“不行么?” 我无奈地摇摇头,忍不住伸手弹了一下她的前额道:“我怎么发觉你越来越傻了?” “哪有嘛,”她撅了撅小嘴说,“我好心给你送贺卡,你还这么说我?” 我道:“你的东西总是这么贵重!” “什么?”她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摇摇头,看着她道:“没什么。” “噢,等一下,”她笑看着我说,尔后变魔术似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红色的圣诞帽,“给你这个。” “也是送给我的?”我看着她道。 雨涵点头笑说:“是的。你会喜欢么?”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很喜欢。这对我来说,绝对是个惊喜!我只记得读初二时收到过圣诞贺卡了。” “那一定是你初恋女友送的吧?”雨涵看着我笑说。 我道:“坦白说,是一个暗恋的女生偷偷搁在我课桌里的。” “我就说嘛。哼。”雨涵看着我说,佯怒的样子的确非常可爱。 让人想伸手在她白润的圆脸上用力捏了一把! 我道:“今晚你会去参加那个狂欢舞会么?” 雨涵笑看着我说:“你会去么?我正想问你呢!” 我道:“我会去。你呢?” 雨涵立马接话说:“那我现在也决定了。我也会去。我想那一定是个令人开心的地方!” “但愿吧!”我道。 “有你的地方,就有风景。”雨涵笑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什么?” 她朝我呡唇一笑说:“没什么。我只是念了一句诗。” 我“噢”了一声道:“外面太冷了。要不我请你去咖啡馆里坐坐吧?” “不了,”雨涵看着我笑说,“我知道你还没下班呢,赶紧回去上班吧!别让你的老板发现你溜出办公室了。” 我愣着,就这样让她走,不是太对不起她了?人家专程赶来,又是这么寒冷的天气,只为了给我送一张圣诞贺卡和一顶圣诞帽! “回去吧,”雨涵催我说,“外面好冷。你穿得好少呢!以后多穿点喔。” 我看着她道:“那你……” “我也下班回家了。”雨涵笑笑说,“我们晚上见。” 我道:“那好吧!路上小心。” “晚上不见不散好么?”雨涵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呡唇笑笑道:“好!不见不散!” 听我这么说,她才转身走回到车门边,拉开车门,回头又朝我笑笑,才低头钻进驾驶座。 她的表情很喜庆,跟今天的气氛很搭,她为什么会这么喜庆呢?大老远赶来为一个男人送一张贺卡和圣诞帽,这是她喜庆的理由么? 我朝她挥挥手,目送那辆蓝色英菲尼迪驶远了,才转身朝“地中海”商厦一楼大厅里奔去。 我走进电梯,电梯徐徐上升,我打开圣诞贺卡,上面是两段手写英文,字体很洋气,我看不懂,但下面还有一段手写汉字翻译,字体很娟秀。 “不是为了抓住你,只是为了靠近你。希望你每天都开心。我会因为你的开心而开心。” “傻女孩呢!”我合上圣诞贺卡,轻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嘴上骂肖雨涵是傻女孩,心中却是喜庆的,毕竟在平安夜到来之前收到这么一份意外礼物,任谁也烦恼不起来了。 雨涵给我送来了一份喜庆的心情,还有温暖。 可我没想到,却在办公司门口撞见了夕儿。 我差点撞在夕儿身上,因为我一边走路,一边还在欣赏那顶漂亮的红色圣诞帽。 我差点把夕儿手里拎着的那只漂亮的红色小纸袋子撞掉了。 “嗨!夕儿……” 我忙抬手朝夕儿挥手招呼,同时把那只漂亮的圣诞帽搁在身后…… 我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问题是我没有做贼,可我依然心虚,这真是一种很奇怪的心理! 夕儿嗔我一眼说:“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我摆手,讪笑道:“没、没什么呀……” “还对我保密?”夕儿拿目光嗔着我,“我都看见了,谁给你送的圣诞帽?真漂亮呢!” 我只好把右手从身后拿出来,有点发窘地笑笑道:“一个朋友送的。” “应该是女孩子吧?”夕儿看着我笑说。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讪讪一笑道:“恩。” “谁呀?”夕儿依然笑看着我说,“我帮你参考参考。” 虽然我心里明白这事儿不说为妙,可面对夕儿如水的明眸,我的嘴巴就自动把事实坦白了。 “是雨涵送的。”我笑笑道。 “肖雨涵?”夕儿看着我说,“lili亲自过来给你送的圣诞礼物?” 尽管她有意抑制内心的惊讶,可还是能看出来她是惊讶的! 我笑笑道:“恩。让我很意外。” “人家是不是爱上你了?”夕儿笑看着我说,是开玩笑式的语气。 尽管她极力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可她的笑还是显得极为不自然。 被她猜中,我还是有些心虚与难堪的。 我笑笑道:“怎么会,人家是大家闺秀,怎么会喜欢上我这穷小子呢?” “谁说的?婚姻或许有高低贵贱之分,但绝对爱情没有。罗密欧和朱丽叶两家是世仇,可人家还是爱得死去活来的。” 我笑笑道:“那是特例。” “顾阳,那你说我算大家闺秀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摸鼻子笑道:“当然是啰。” “可我爱你呀。”夕儿看着我说,语气是半开玩笑式,“谁说大家闺秀就不能爱上穷小子了?” 我笑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 夕儿依然笑看着我说:“俗话说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穷与富都是相对的,没有绝对的穷与富。即使我拥有家财万贯,我就一定比你富有么?或许我思想异常贫瘠呢?而你却是思想很富有呢?” 我只是一句简单的大家闺秀不会爱上穷小子,夕儿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把这个话题扯得这么远,她到底想表达什么?她是想论证肖雨涵极有可能喜欢上我了么? 我笑笑道:“林总说得有道理。呵呵,快下班了吧?” 夕儿抬手看一下腕表说:“还差几分钟。” 我道:“你这是要去哪?”我低头看着她手拎的那只漂亮的红色小纸袋子。 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下班回家。” 我“喔”了一声,笑笑道:“行。那路上小心。我回办公室收拾下,也准备下班了。” “那我们晚上见啰。”夕儿朝笑笑说。 我道:“好的。要自己准备面具么?” 夕儿笑说:“不必。到圣诞舞会上,有工作人员会派发面具的。” 回到办公室,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怎么老感觉夕儿方才表现得有些失常呢?仿佛在论证大家闺秀也能爱上穷小子的问题时,她的情绪透着莫名的激动? 莫非她是在吃肖雨涵的醋? 唉!头大了!爱情总是这样,你越想抓住的人,她越容易从你怀里溜走,而你越想保持距离的人,越是要往你怀里靠! 晚上七点半,我驾着“马自达”往市中心区的一家俱乐部赶…… 那是圣诞化装舞会举行的地点。 第五百二十六章化装舞会 虽然外面的天气很冷,但街上却异常热闹,到处都是成群结队的年轻男女,一对对的恋人最多了。有的人还戴着很有喜庆感的圣诞帽,大家的表情也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我不禁又把“平安夜”与“失身夜”联系在一起了,这些青年男女今晚会有多少人去酒店开房呢?圣诞过后,滨海市各大医院的妇科会不会真地迎来堕胎的高潮哈? 市中心广场上弄了个超大的圣诞树,差不多有超过十米高了,圣诞树上装点着灯光,小天使和星星。 我一边驾车,一边在想这个舞会的事情。 既然是富二代们搞的化妆舞会,那么滨海市的富二代们应该百分之八十以上都会来参加这个化妆舞会吧? 我会见到曦儿么?她会跟丹尼尔一起来么? 丹尼尔!老子正愁没机会找你问话呢?我倒要听听你如何解释冒充“阿波罗”基金副总的理由,我也想质问你跟那老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个中法混血球!我有必要警告你一下,你要胆敢欺骗曦儿,老子一脚踢你回巴黎! 肖雨涵肯定会来,那么,肖德龙应该也都会出现吧? 虽然我不想看到肖德龙那副嘴脸,但我还是想看看他接二连三败在我手里的表情? 肖德龙!老子就是你的克星! 如果我是商场中人就好了,这么一个圣诞化装舞会,绝对是结识滨海市有头有脸的人物的绝好机会! 因为今晚该出现的人都会出现!什么富二代、官二代,都应该会在这个圣诞化妆舞会上露面! 想着想着,我的思维又回来了,我想到了圣诞节的来由。 据说耶稣诞生的那一晚,一在旷野看守羊群的牧羊人,突然听见有声音自天上传来,向他们报耶稣降生的好消息。根据圣经记载,耶稣来是要作世人的王,因此天使便透过这些牧羊人把消息传给更多的人知道。 后来人们就效仿天使,在平安夜的晚上到处报人传讲耶稣降生的消息,直到今日,报佳音已经变成圣诞节不可缺少的一个节目。 这个小故事是曦儿曾经对我讲的,曦儿告诉我她最喜欢的节日就是圣诞节! 那是我们相爱的时候,那时候我还住在“西西里庄园”的寓所。 曦儿很憧憬今年的平安夜,她说她将度过她人生中最快乐的一个平安夜,因为有我的陪伴,今年的平安夜一定会特别温馨,特别安宁,也特别的有意义。 她说,今年的平安夜,我一定要给她一份惊喜。 当时,我满口答应了。 尽管现在我们已经分手,但我依然想把这份曾经约定的惊喜带给她! 为此,下班后我还去街上逛了一圈,我买了一些圣诞礼物,有曦儿的,有雨涵的,还有夕儿的。 俗话说赠人玫瑰,手留余香。给别人带去一份惊喜,自己心里也是开心的! 晚上七点半,林曦儿驾着法拉利跑车疾驰在市区的街道上。 尽管她的心情一直以来都是阴霾的,但见了街上喜气洋洋的氛围,她不由得也被感染了。 坦白说,一年中她最喜欢的节日,不是中国传统的中秋节或者春节,而是西方的传统节目圣诞节! 这大概跟她留学欧洲,对欧洲的文化比较喜好有关系。 她记得曾在某个夜晚,在西西里庄园寓所的希腊式露天上,她偎依在顾阳肩头,她曾告诉过顾阳,她最爱的节日就是圣诞节! 当时她要顾阳保证在今年的平安夜给她一份惊喜,只是离平安夜还很远,他们就已经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了。 一想到这个,她的心里就很悲哀。 她扭头看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白色小纸袋子,那里面装着一只漂亮的圣诞袜。 这是她想要送给顾阳的平安夜礼物! 圣诞袜是是小朋友最喜欢的东西,因为圣诞袜是用来装圣诞老人礼物的工具。平安夜晚上在小朋友熟睡之后,圣诞老人就会驾着麋鹿雪橇车,悄悄来到每个小朋友的床头,将各式漂亮的礼物装在袜子里,把袜子挂在床边,只等小朋友们次日早上收礼了。 她要送顾阳一只圣诞袜,这是她当初就在心中想好的“坏主意”。 当时她的想法是送顾阳一只圣诞袜,把他当小朋友对待! 想到这里,曦儿不由地笑了,笑着笑着,想着想着,她的眼睛却湿润了。 平安夜来得太晚了! 如果推辞几个月,她或许还有机会跟顾阳一起度过一个终身难忘的快乐圣诞节。可上天似乎冥冥中早已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老天就是不肯让她有机会陪在顾阳身边,分享她最喜爱的节日! 思绪被手机铃声打断了。 她抓起手机,稳了稳情绪,按了接听键…… “嗳!曦儿!我已经到了。你呢?”丹尼尔在手机那头欢快地道。 曦儿说:“我快到了。” “给我准备圣诞礼物没?”丹尼尔在手机那头笑道。 曦儿笑笑说:“有的。” “谢谢。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我相信你一定会惊喜的。”丹尼尔在手机那头神秘一笑道。 曦儿说:“谢谢。” “我等你来。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夜晚啊!”丹尼尔在手机那头情不自禁地抒情了一句道。 曦儿说:“待会见。” 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是啊!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夜晚!可是对她而言,再美好的夜晚也不再美好了。事实上,在她最终下决定迫使顾阳离开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再期待人生中还会有什么美好的事情发生。 尤其是在大家都喜气洋洋的节日里,她的心里就更加痛苦难奈,更加悲哀! 记得上次她和顾阳在“优可乐”见面,她对他说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她,除非是顾阳。当然,从此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带给她惊喜,因为她此生最大的惊喜已经失去了。 当丹尼尔在电话对她说他要给她一份超大惊喜时,她的嘴角不由地扯起了一抹笑意,那抹笑意有些冷。 事实上,她现在开始讨厌丹尼尔了。 他连一个代理男友的资格都已经不具备,她越来越反感丹尼尔,他冒充“阿波罗”基金的副总,他和老女人纠缠不清! 这些都是顾阳告诉她,她才知道的。对于顾阳的话,她是百分之百的相信,顾阳是一个永远不会背后说别人坏话的男人!除非证据确凿! 丹尼尔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那老女人不过是他的一个大客户。为了稳住那大客户,他不得不做出一些违心的事情。丹尼尔保证他和那老女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请求她相信他! 对于丹尼尔,林曦儿觉得不存在信与不信的问题。她找到他,利用他,这一切都不过是演戏,观众只有一个,那就是顾阳! 在顾阳离开之后,她和丹尼尔的关系理应也该终止了。只是林曦儿感觉到顾阳对她并没有完全死心,所以她才一直跟丹尼尔保持联络,以便不时之需。 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她还不得不装出对丹尼尔有好感的样子,还不得不忍受丹尼尔进入她和顾阳曾经温馨的家园,还不得不在分开时跟他进行吻别该死的法式吻别礼!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笼络住丹尼尔的心,法国男人虽然很浪漫,但他们的浪漫都是务实的,法国男人不会为一个不爱他的女人揪心就肺的! 这点经验是她从跟卢卡斯的交往中洞晓的。 接着林曦儿的思维又回到了顾阳身上。 这只漂亮的圣诞袜她该怎么送出呢? 她知道她姐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对顾阳发动攻势,顾阳在爱上她之前,就爱过她姐,他是迫于对她的负罪感,才忍痛离开她姐的。 从本质上而言,他们旧情未了。 在她姐的攻势之下,顾阳迟早都会再次爱上她姐的,这一点林曦儿心里最清楚,这也是她希望看到而又最令她痛不欲生的的结局! 顾阳还会记得他们曾经坐在“西西里庄园”露台上的那个约定么?恐怕他不会再记得了吧?林曦儿知道自己伤顾阳太深,她准备了很多锋利的小刀,把那些小刀一把一把捅入顾阳的心脏。 当然,每刺伤他一次,她也会刺伤自己一次。甚至她自己会承受比他更难忍更持久的痛楚!林曦儿知道自从她一步一步陷入自己设置的陷阱,一点点下陷,伴随着身心的沉沦,她意识到她自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晚上七点半,夕儿驾着白色宝马车行驶在市区街道上…… 她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下午下班前,在公司里撞见顾阳的情景…… 那只红色的漂亮的圣诞帽,始终在她眼前飞来飞去。 在她脑海里重复闪现的,还有顾阳当时躲闪的眼神。 以一个女人敏锐的直觉,她确认肖雨涵已经爱上了顾阳。 她对肖雨涵还算是蛮了解的,如果把她以前的许多迹象连接成线,那就是一条通向爱情的轨道。 肖雨涵约她去板栗沟,不过是借她的名义,跟顾阳见面。 第五百二十七章她最揪心的事 肖雨涵和曦儿之间的关系一直以来都很一般,因为商业竞争的缘故,她们之间的关系甚至还有些敌对。 可是自从顾阳出现以后,肖雨涵就不断主动接近曦儿,除了是为了接近顾阳,没有其它任何理由可以解释这种现象。 肖雨涵一次一次帮助曦儿,也不过是因为顾阳夹在中间而已。 事实上从那次在“爱琴海的阳光”,大清早撞见肖雨涵从顾阳的卧室里走出来,林夕儿就预感到她无端地多了一位情敌。 她相信顾阳和肖雨涵那晚什么也没做,可除了相信这一点之外,她还相信顾阳和肖雨涵之间肯定有他们的故事。 顾阳否认肖雨涵爱她,但林夕儿的直觉告诉自己,即使顾阳否认,也无法排除肖雨涵爱上了他的可能。 否则肖雨涵干吗在这么冷的天气,亲自驾车赶来给顾阳送圣诞礼物? 林夕儿最关心的不是肖雨涵是否爱顾阳,最揪扯她心的是,顾阳爱不爱肖雨涵? 如果顾阳不爱肖雨涵,那他为什么会允许肖雨涵在他寓所里过夜? 如果顾阳不爱肖雨涵,- 那他在收到她亲手送来的圣诞礼物时为何那般欢心? 如果顾阳不爱肖雨涵,那他为何一次次无视她自己对他的爱的表白? 她承认肖雨涵是个好个女孩儿,可正是因为如此,林夕儿才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来自于肖雨涵的威胁! 林夕儿扭头看了看副驾驶座上的红色纸袋子,那里面装的其实只是一张圣诞卡片和一只圣诞帽。 其实她原本就是去顾阳办公室,把这圣诞礼物送给他的,可当她看见顾阳拿着肖雨涵送的礼物爱不释手的样子,她才改变了主意,没把自己的礼物拿出来。 最要命的是肖雨涵竟然买了跟她买的一模一样的红色圣诞帽,这比撞衫还要令她难堪,她在心理上已经觉出自己的礼物大打折扣了,顾阳收到第二只红色圣诞帽时,还会跟收到第一只圣诞帽一样惊喜么? 可林夕儿又心有不甘,一年就只有一次圣诞节,一年只有一个平安夜,在这么喜庆欢乐的节日里,她要是不给顾阳圣诞礼物,恐怕她自己日后想起来,都会忍不住后悔,忍不住责骂自己! 因爱生恨了。 林夕儿呡紧嘴唇,在心里说:“顾阳!我要你今晚就做出选择!” 肖雨涵驾驶着蓝色英菲尼迪行驶在市区街道上…… 她的心情是快乐的,她神态是满足的! 她又一次抬手轻抚自己的额头,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顾阳收到她圣诞礼物时的意外与惊喜,仍在她面前闪现…… 他伸手轻弹她的前额,他对她做如此亲昵的举动还是第一次! 她的心“噗噗噗”地乱跳,感觉腮部一阵阵发烫! 但她心中是快乐和满足的! 她对于爱情的所有了解,都只有理论上的高度,事实上她并未谈过一次真正的恋爱! 对于爱情的美好,都只仅限于她想象的范围。而今她却隐隐觉察出爱情的美妙,妙不可言,会让她禁不住心跳,会让她不由地腮部烧烫! 爱情真是太美妙了! 爱情的力量又是多么巨大的能量!别说顶着寒冷的天气,去给顾阳送圣诞礼物。即使是徒步穿越整个滨海城,只为去偷偷看他一眼,她也似乎能理解这种疯狂的行为! 她想她已经完全理解孟姜女千里送棉袄的心境了! 对她而言,这注定是一个永生难忘的日子,这注定是一个永生难忘的美丽夜晚。 一想到自己马上又要见到他了,她的心又开始“噗噗噗”地乱跳起来。 有他的地方,就有风景。哪怕一整天看着他,她也确信自己不会生厌。如果能执子之手,与子相望,那该是多么美妙多么激动人心的事情啊! 肖雨涵已经想好了,她今晚要做一次疯狂的行动! 她要把顾阳从圣诞舞会上带走! 到达那个俱乐部时,恰好是八点钟整。 圣诞舞会刚刚开始。 舞会现场布置非常时尚喜庆,很有平安夜的气氛。 场地中央布置了一颗漂亮的圣诞树,树上挂满了彩灯,一闪一闪的。 前方的舞台被五彩缤纷的荧光柱和彩色聚光灯的装点下,显得华美而梦幻。 现场有一个很有创意的设计,那就是许愿板,许愿板上用细线和挂钩挂上了很多白色的纸飞机。 进入舞会现场的每个人,首先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从许愿板上摘下一只纸飞机,在纸飞机的空白处写下对即将到来的新年的期望或者对恋人和亲朋好友的祝福语。 我在纸飞机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诗: “重叠泪痕缄锦字,人生只有情难死。” 写完我才发现,我写的内容真有些大煞风景,今夜是个喜庆祥和之夜,而我却写了一句期望不是期望,祝福不是祝福的话语,好在每个人写的是什么内容,别人是不能看到的。 除了等会儿被你牵手或者牵你手的人才能分享,这是这个圣诞舞会很有趣的一个环节。 我站在大厅里,环顾左右,寻找曦儿的身影…… 我很快就发现了曦儿,她正在对面,跟丹尼尔在一起说笑。 我看见她时,她正好也扭头看我。 我朝她笑笑,伸手摇了摇,朝他们走过去。 “平安夜快乐!曦儿。”我对她笑笑道。 “同乐!”曦儿看着笑笑说。 “顾先生,”丹尼尔看着我笑笑道,“没想到你也来了?” 什么意思?我不能来么?老子精神上比你富有! 我看着丹尼尔道:“不管你想到没想到,我都已经来了。” 丹尼尔古怪地笑了笑道:“我听说顾先生在滨海的上层社会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只要玩得开心,出身算什么。呵呵呵。” 只要你妈呀!你这话不是拐着弯儿挤兑我么? 我不露声色,笑看着丹尼尔道:“丹妮尔先生,可以借一步说话么?我有几个小问题想问你,不知道赏脸不赏脸?” 丹尼尔看看曦儿,又看看我笑道:“当然。非常乐意。” 我和丹尼尔来到大厅边上…… “有话请讲吧!顾先生!”丹尼尔看着我笑笑道,笑里藏着一抹轻蔑。 我盯着丹尼尔,开门见山道:“虽然你一定很开心看到我和曦儿分手,没错,我和曦儿是分手了。但是,我要告诉你,我曾经发过誓,这辈子谁也别想欺负曦儿。你知道的,如果有人胆敢欺骗或者欺负曦儿,我就让他付出代价!我不喜欢使用暴力,但有时候除外!” “顾先生,我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丹尼尔耸耸肩,看着我笑笑道。 我盯着他道:“丹尼尔先生,阿波罗基金副总的头衔听上去似乎非常棒,但可惜你并非阿波罗基金的一员。还有,虽然我目前还不知道你跟那老女人到底是关系,但我想我一定会搞清楚的!” “你调查我?顾先生。”丹尼尔看着我道,表情愠怒。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我调查你,似乎并没有触犯法律。至少在大陆是这样,不知道在你们国家调查他人算不算犯法。当然,你也有权利调查我,如果你愿意的话。” “你在侵犯我的隐私。”丹尼尔怒视着我道。 我笑道:“这个社会已经没有隐私可言了。有句古话叫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想丹尼尔先生对传统文化,不至于一窍不通吧?” “你这是在嫉妒我!”丹尼尔盯着我道。 我笑道:“这个还真没有。你说我怀疑你,我倒很愿意承认。” “请你不要在曦儿面前破坏我的形象!你这是诋毁,是毁谤,我可以告你的!”丹尼尔盯着我道。 我笑道:“要告我,你请便。但请你注意用词,我并不想在曦儿面前诋毁你光辉的形象,我只是在陈诉事实。” “顾先生,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丹尼尔很生气地瞪我一眼,转身要走。 我立在原地,觑着他道:“我会监督你的!在我个人的法庭上,欺骗曦儿是有罪的!而有罪的人就会得到惩罚!” 丹尼尔顿住脚步,回头盯着我,耸耸肩道:“你请便吧!” 我刚想上前去给曦儿制造一份意外的惊喜,把我精心准备的圣诞礼物送给她,就见肖雨涵浅笑盈盈地朝我走了过来。 她站在我面前笑说:“平安夜快乐!阳阳!” “平安夜快乐!雨涵!”我看着她笑笑道。 肖雨涵呡唇一笑,环顾左右,看着我说:“这里布置得真不错,是不是?” 我笑笑道:“是啊!很有感觉!” 肖雨涵笑说:“这注定是一个难忘的夜晚!” 我笑笑道:“但愿如此吧!” “一定会的!”肖雨涵笑说。 我道:“我想对于某些人而言,是这样的。”对于我而言,却不是,因为没人分享的欢乐,是渺小的! “大家都应该快乐起来,不是么?”肖雨涵笑看着我说。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理应如此。”事实却有所不同,不是每个人都能真正快乐地起来! “恩!我想化妆舞会一定会很有意思!”她笑说。 我附和道:“我想也是!噢!对了!雨涵!我也有圣诞礼物给你!” “真地么?”她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笑道:“当然。来而不往非礼也。” 雨涵看着我说:“仅仅是因为这个么?” 第五百二十八章我的圣诞礼物呢 “什么?”我看着她道,一时没明白过来她的意思。 她勾下面颊说:“没什么的……” 但我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我看着她道:“雨涵!你别多心!并不是因为你送礼物给我,我才要送礼物给你的。你是个多么好的女孩,你理应在这个节日里收到很多很多的礼物!” “你真地认为我好么?”她看着我说。 我道:“难道你认为自己不好么?信基督的人都是善良的人!” 雨涵笑笑说:“那可不一定。犹大就是基督里的叛徒!他出卖了耶稣!” 我道:“那是特例。我们不能把特例当成普遍现象,如果是那样,这个世界一定会变成另外一个模样。” “那我的圣诞礼物呢?”她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在这里。阿里巴巴变!呵呵”我看着她笑道。 同时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圣诞袜递到雨涵面前…… “哇!好漂亮的圣诞袜呢!”雨涵喜不自禁地看着我说。 我笑笑道:“你送了我圣诞卡,圣诞帽,我只有圣诞袜送给你了。” “糖果在哪里呢?”雨涵笑问,打开圣诞袜,夸张地朝里面张望。 我道:“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把这只圣诞袜搁在床边,圣诞老人自然会把糖果塞在圣诞袜里头的。” “我要相信你么?”雨涵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笑笑道:“如果圣诞老人不迟到的话。” “他肯定会迟到的。”她说。 我道:“为什么那么肯定?” 雨涵说:“因为圣诞老人是坐麋鹿拉的雪橇车赶来给大家发放糖果的,今天没下雪,圣诞老人的座驾走不动呢。” 我笑道:“这也被你发现了。好吧好吧!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什么魔术?”她笑看着我说。 我道:“你只要闭上眼睛,再睁开,就能看到糖果了。” “真的么?”她看着我说。 我道:“请相信我一次。” “好嘞。”她说。 我道:“你得真地闭上眼睛,不许偷看。圣诞老人通常都是悄悄做好事的。” “放心!我知道心诚则灵的道理。”雨涵笑说。 尔后她把一双大眼睛闭上了。 为了使我相信,她还嚷嚷着:“我什么都看不见了,真地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从口袋里摸出两枚糖果,悄悄搁进她手中的圣诞袜里。 我道:“你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雨涵微微睁开眼睑,接着把眼睛全睁开了。 “糖果呢?”她看着我的手笑说。 我笑笑道:“圣诞老人已经把糖果搁在圣诞袜里了。呵呵。” 雨涵低头看圣诞袜,伸手进去一摸,尔后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哇!好神奇呢!真地有糖果了!” 见她那么开心,我也禁不住乐了起来。 快乐是可以制造的,前提条件是,得有一个人愿意配合你。配合你的人还得单纯,还得善良,还得不拆穿你。 化妆舞会之前有许多节目,小品,拉丁舞、恰恰舞,小提琴,讲故事。跆拳道,诗朗诵,脑筋急转弯等等。 雨涵刚离开,肖德龙就朝我走过来了。 他拧巴着眉梢盯着我道:“姓顾的!收起你那套骗小姑娘的把戏!我警告你!少跟雨涵套近乎!” 我道:“肖少!我敢说你这话言过其实了!” “少废话!你那套手段太无聊了!”肖德龙道。 我道:“我这套是太无聊了,可总比你那套要好得多,至少我这套不卑鄙!” “还不卑鄙?你和林夕儿找人偷了元彪的手机,然后贼喊做贼,还什么请黑帮出面帮忙找回的手机。你们难道还不够卑鄙的吗?真是可耻!”肖德龙怒视着我道。 “我管不住你信口雌黄!不过,我认为整个滨海城最没资格说别人卑鄙的人就是你!因为整个滨海城最卑鄙无耻的头衔,非你肖少莫属!谁都甭想与你争锋!’天使之眼‘发布会上,你卑鄙无耻的行径已经发挥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让所有小人们望尘莫及!佩服佩服!” “臭小子!说话当心点!警察都不敢说那事儿是我肖德龙做的!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肖德龙觑着我道。 我道:“事实胜于雄辩!” “少他娘的在我面前文绉绉的!”肖德龙怒道。 我笑笑道:“肖德龙你输了情有可原,但你别输不起喔!” “笑话!”肖德龙怒视着我道,“uu乐超市的单子,算是便宜你们了!不过,你们当心点!下次你们没那么好运气!” 我笑道:“行啊!我会让你明白一个常识,那就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少废话!看我怎么玩死你!”肖德龙阴狠地道。 我道:“行!这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走着瞧!”肖德龙沉声道。 肖德龙刚转身,却差点撞上程灵素! 她今晚穿一袭宝蓝色曳地晚礼服,发髻高挽,身段窈窕,款款而立,举手投足间尽显她的高贵气质! 程灵素稍稍闪身一躲,看着肖德龙冷冷一笑说:“肖先生!如此慌乱做什么?” 肖德龙也冷冷一笑道:“程小姐!别来无恙啊?” 程灵素说:“莫非肖先生天天诅咒我的健康?” 肖德龙道:“怎么会?程小姐!我肖某人这是在关心你的健康!” “有人巴不得我生病住院吧?”程灵素说。 她当然是指肖德龙了!程灵素不损一兵一卒从肖德龙手中夺回了那只牛皮信封,肖德龙不仅没占到程灵素任何便宜,还失去了制约李官飞的把柄,他一定极为不爽! 肖德龙“哈哈”一笑道:“怎么会还有这种狠心的人呢?程小姐这么漂亮的女子,谁这么铁石心肠,忍心看你生病住院呢?” 肖德龙也在装糊涂。 程灵素显然不愿跟肖德龙废话,她冷冷一笑说:“借步!肖先生!我还没来得及跟顾先生打招呼呢。” “好呀!你和顾先生这么心有灵犀,当心李官飞吃醋!”肖德龙打着哈哈笑道,“平安夜快乐!” 说着他径直朝对面走去。 “像你这种做尽亏心事的人也有平安夜?”程灵素觑着肖德龙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 尔后她转身看着我笑说:“让你见笑了!顾先生,我这不算是在背后说人坏话吧?” 我“呵呵”一笑道:“不算。说坏人的坏话,应该不算是说坏话。” “这话我爱听!”她笑看着我说。 我讪笑道:“程小姐一个人?” “不,”程灵素朝我呡唇一笑说,“还有我男友”说着她半转身朝斜对面看了看。 我顺着她的目光,一眼就看到了李官飞,他正在跟几个我不认识的男子在说笑。 我收回目光看着程灵素笑笑道:“李处长只顾着交际了,也不怕冷落了女朋友?呵呵呵” 程灵素笑看着我说:“没关系。我们一向都很给对方自由的。爱情很重要,但不能在爱情中失去自我,因为自我比爱情更重要!” 我摸了下鼻子讪笑道:“很有些‘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的意味呢!”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请我来做主持,其实我是不太喜欢参加这种富二代们搞的聚会。”程灵素看着我笑说。 她很有些官二代看不起富二代的意思。 我笑笑道:“原来今晚的美女主持就是你呀?” “怎么?你很讨厌看到我么?”程灵素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道:“当然不是了。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能算是友情主持。”她朝我笑笑说。 我和程灵素闲聊了片刻,程灵素又提到了上次她追问我的那个问题。 就是那只我从肖德龙办公室弄出来的牛皮信封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特么为什么还是不相信我真地没偷看过那只牛皮信封里装的是什么呢!如果一个人认为一件事情很复杂,或许并非这件事情本身很复杂,而是此人的思想很可能过于复杂了。 我想程灵素的思想应该属于比较复杂的那种吧? 我看着她,叹声道:“看来我再解释个百儿八十遍的,你也是不会相信我真地没偷看过那只牛皮信封里的东西了。” 程灵素刚还想追问我一句什么,李官飞就笑着朝我们走了过来。 他主动笑着抬手向我打招呼道:“嗨!顾先生!平安夜快乐喔!” “平安夜快乐!”我笑看着他道。 “聊什么呢?”李官飞看着我和程灵素笑笑道。 程灵素接话,看着李官飞说:“我们正在聊一个秘密。” 李官飞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们道:“什么秘密?” 程灵素接话说:“一个关于牛皮信封的秘密!” 程灵素很明显是话里有话,但李官飞显然一下子就听明白了,表情有些不自然。 他笑笑道:“素素,我不是都告诉你了么?你怎么还在提那只牛皮信封的事儿?你别听肖德龙胡说八道!那牛皮信封里其实只有我签署的几份文件的复印件,哪有什么照片!扯淡的事儿!喏!不信你问顾先生!” 李官飞转脸看我,悄悄对我使了个眼色道:“是不是?顾先生。” 照片?那只牛皮信封里装有照片么?谁跟谁的照片?什么性质的照片? 我低头摸鼻子,讪笑道:“呃,这个……我真不知道……” 第五百二十九章信封里是什么 李官飞接我话,看着程灵素笑笑道:“看吧!顾先生说不知道,就说明他真地没看见什么照片!素素,你就别听肖德龙在那里信口雌黄了!肖德龙的为人你还不知道么?他是成心棒打鸳鸯啊!” 什么什么?听李官飞的话,貌似我虽然没看见照片,但我还是看见了牛皮信封里的其它东西是么?难道李官飞也不相信我真地没偷看过那只牛皮信封里的东西么? 看来有些事情注定是无法解释清楚了。早知如此,当初我还真应该打开牛皮信封,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看个究竟! 程灵素显然不会那么轻易放弃追寻事情的真相,否则她也不会事隔这么久之后,依然还在提那只牛皮信封了。 事实上,牛皮信封里装的是什么,对此,她一直耿耿于怀。 她蹙眉看着李官飞说:“如果里面没照片,为什么肖德龙还把细节说得那么清楚。我的直觉告诉我,或许在关于那只牛皮信封的事儿上,你们都在骗我,只有肖德龙在对我说真话!” “素素,别闹了好不好?”李官飞看着程灵素讨好地笑着。 程灵素没有妥协,看着李官飞,气气地说:“总有一天,我会调查清楚的。别忘了,我是做记者出身的!” 说着她掉头朝舞台方向快步走去。 李官飞有点尴尬地朝我笑笑道:“谢谢你。顾先生。” “谢我什么?”我看着他道。 李官飞看着我笑笑道:“谢谢你替我拿回了那只牛皮信封,也谢谢你替我隐瞒了素素” 难道那只牛皮信封里真有什么照片? 我道:“不是隐瞒,而是我真地不知道那只牛皮信封里装的是什么!” 李官飞看着我笑了笑,笑得饶有意味。 “顾先生,你放心,”他笑看着我道,“我欠你一份人情。我不会忘记的。这份人情,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会尽力还给你的。” 听李官飞这么一说,看来他是不相信我真没打开那只信封看过其中的东西了!唉!这什么世道,逼着我去做一个不仁不义的家伙,逼着我去做一些不仁不义的事情,难道只有这样,大家更乐意相信么? 圣诞舞会前半部分的节目表演开始了。 程灵素在舞台上报幕,第一个节目是小提琴独奏,世界十大小提琴名曲《爱之喜悦》,表演者肖雨涵。 《爱之喜悦》。全曲为三段式,充满喜悦欢乐浪漫的情调,极富沙龙风味。中段十分温厚亲切。本曲在运用三度双音上独具一格,把小提琴的华丽、灵秀表现得韵味深沉。 肖雨涵跟小提琴一结合,有一种妙不可言的美感,或许这就叫和谐之美吧?如果在不知道她懂得演奏小提琴之前,要我猜测她会什么样的乐器,我可能也会猜到是小提琴。 说不上理由。小提琴之于雨涵,或许就像钢琴之于夕儿,萨克斯之于丹尼尔,吉他之于我。 雨涵谢幕,程灵素走上前报幕,接下来是钢琴表演,表演曲目《爱之梦》,表演者林夕儿。 哈哈!夕儿也有节目!不过她理应有个钢琴表演的节目。 一袭黑裙的夕儿端坐于白色钢琴前,食指轻弹,旋律流动了起来,宁静与谐。 柔美而梦幻,令人陶醉。 《爱之梦》是世界十大钢琴名曲之一。是浪漫乐派音乐家李斯特所创作。2850年,李斯特把自己创作的三首歌曲改变成三首钢琴“夜曲”。原来的三首歌曲分别是:《崇高的爱》《幸福的死》《爱吧》。改编后的三首夜曲被汇集成册,曲集统称为《爱之梦》。 我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联想,那就是夕儿和雨涵所表演的曲目之间的关联性。 一个是《爱之喜悦》,一个是《爱之梦》,都是关于爱,都是关于浪漫唯美的爱。 俩女孩仿佛较劲似地想要一比高低。 接下来是拉丁舞表演,表演者林曦儿、丹尼尔。 程灵素一报幕说是拉丁舞表演,我的脑海里立刻回想起曦儿教我跳拉丁舞的情景,她告诉我拉丁舞里的甩头动作源自于一个典故,好像与偷情有关。 拉丁舞的鲜明特点是基情、浪漫,而又极富有活力、火热的艺术表现形式。有人说,“拉丁舞”是催生爱情的魔法舞蹈;也有人说,“拉丁”很暧媚、是穿着衣服的性挑逗。 我不得不说,林曦儿和丹尼尔的拉丁跳得很好,俩人搭配的也很完美。 只是看着看着,我心中的醋意横生。 曦儿身边的那个人,那个搂抱着她跳舞的人,理应是我啊! 这之后程灵素报幕说下一个节目是跆拳道表演。 跆拳道是棒子国的国术,以漂亮的高难度腿法而闻名于世,这世界上任何一种武术的腿法都不及跆拳道来得华丽。 因此,跆拳道跟武术的套路一样,是一门很适合做表演,很有欣赏价值的武术。 各种高踢,腾空飞踢,以及腾空飞踢碎木板。 非常精彩!赢得了观众热烈的掌声! 程灵素走上台为下一个节目报幕,她笑看着大家说:“哇哦!刚才的跆拳道表演一定让大家感觉非常棒吧!没错!它的确是一种表演!而下面这个节目虽然也是表演,但却是货真价实的真功夫!呃……在场的各位都是成年人,我只想说,危险动作,切勿模仿。下面的节目名称就叫做‘铁掌碎板砖’,硬气功,呵呵。相信大家看过这个节目后,会发现‘头碎啤酒瓶’之类的把戏,将彻底变成了浮云。有请我们的特邀嘉宾顾阳顾先生上台为大家表演。大家屏住呼吸看仔细啰!” 什么什么?我? 我忙伸手悄悄扯了一下夕儿的衣服,低声道:“怎么搞的?” 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低声说:“我替你报的名。” 我道:“嗳!能不能别让我总是在向观众们传达‘我很暴力’的讯息?!” “放心吧!阳阳,我帮你挑选的都是一些土质很松的砖头。凑个热闹嘛。大家今晚都很开心。”夕儿看着笑说。 肖德龙在前面回头看着我大声道:“大家还是饶了顾先生吧?他今天忘记带创可贴来了。哈哈哈。” 大家都在看我,这里很多的富二代都认识我。 有时候我在想,我这算不算是一个不是富二代的富二代,貌似我在滨海的富二代圈子混得风生水起的,拥有极高的人气! 这事儿想必是从雨涵的生日舞会上开始的,真不知道这是一件令人窘迫的事情,还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肖先生!”我看着前方的肖德龙笑道,“你让开点!小心我的手一抖,就劈到你那可怜的尾骨上去了!” 众人哄笑! 肖德龙道:“有种你上台啊!我会提前打120的!万一是砖头劈你,那就有好戏看了!” 他看着我笑,笑得很阴险。 在众人的掌声中,我从容地走上台去。 台上有三块砖头,我每一块都拿起来掂量了一下。 天啊!这砖头土质很松么?每一块都是那种砖窑里被烧焦的砖头,这种砖头劈断一块相当于劈断两块不止!而且极易伤掌骨! 肖德龙在台下叫道:“顾先生!劈啊!怕了么?” 从他阴险的笑中,我意识到肖德龙私下里肯定做了手脚,我猜他在节目单里看见有我的劈砖表演,所以把夕儿之前精心挑选的砖头给全部换成了这种烧焦的砖头了! 可现在貌似没有退路了。大家都在拭目以待。 我总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吧? 我摇摇头,把三块砖头摞在一起。 不管了!今天不管是我劈砖头,还是砖头劈我,我都要劈! 我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运足掌力,一声断喝,照着最上面一块砖头的中央猛力劈了下去。 三块砖头都成中央裂开了,我的手掌也似乎要裂开了,痛感直达骨髓。 我想我的掌骨也裂开了吧? 台下掌声一片。 只有肖德龙的兴致被我扫了。他阴阳怪气地道:“还不错嘛!莫非是黑沙掌传人?” 我拍拍双手,笑看着他道:“肖先生,知道我为什么能成功劈开这三块砖头么?因为当我把这三块砖头想象成你那张脸的样子时,我的手掌就产生了无穷的能量!” 众人又是一通哄笑。 接下来是玩游戏的环节。 被邀请上台玩这个游戏的,有我、林氏姐妹,肖氏兄妹等八个人。 这个游戏叫“歌曲接龙”。 八个人围成一圈,由主持人程灵素先唱一句,然后按顺时针方向由每个人接下一句,每首歌只接5句,接不上来的要站到圈子中央表演节目,或者接受惩罚。 很不幸,也很凑巧,我是接不上来的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个,而另一个人是曦儿。 因此我和曦儿要被罚,我先,我站在圈子中央准备为大家表演节目。 我选择了讲故事。 雨涵问我要讲个什么故事? 肖德龙挤兑我道:“顾先生应该会讲《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哄美女们开心呗。” 我没理会肖德龙,摸着鼻子笑笑道:“既然快下雪了,我就讲个关于雪人的故事吧。这个故事的名字其实叫做‘雪人和病孩子的故事’。 第五百三十章谢谢你喜欢我 冬天来了,离下雪的日子不远了,我想起这个故事的频率也高了。这个故事是我曾经深爱过的、现在依然深爱着的女孩讲给我听的。我依然记得当初她讲这个故事时的表情和语气,她说她就是那个雪人,她对我说‘我穿越四季,只为融化在你的怀抱里,谢谢你喜欢我’。” 说着说着,我的鼻子有些发酸…… 我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对面的曦儿,只是她不看我,勾着脸。 这个故事最后的结局是,第二天病孩子死了,死于重感冒。 但这个悲伤的结局我没讲出来,因为我宁愿相信这世上所有关于爱的故事都是圆满的结局。 轮到曦儿了。她笑看着大家说:“那我也给大家讲一个雪人的故事吧?也是一个伤感的故事。” 夕儿和雨涵异口同声地叹道:“都是这么悲伤的故事。” 假面舞会的时间终于到了。 按照事先策划,大家都要换上统一的白色长袍,面具可以自己随意挑,在大家换长袍和戴面具时,大厅里的灯光会熄灭30秒。 灯光再次亮起来后,每个人随机为自己找一个舞伴,要对自己的舞伴做两件事情,其一交换纸飞机,其二共舞一曲。 灯光熄灭后,在我准备套上长袍时,我感觉有个轻影朝我奔了过来,飞快地搂住我的脖子,然后是热烈的气息,是她的嘴唇,她的嘴唇贴覆在我的嘴巴上,狂吻起来。 我一时愣不过神来,直到她在我嘴上留下无数个热吻后离开。 我意识到,我被人强吻了! 我只感觉到对方是个女士,但我感觉不出她究竟是谁?是夕儿,雨涵,还是曦儿? 曦儿不可能吧? 我赶紧换上了长袍,戴上那张麋鹿的面具。 灯光再次打开后,我的目光透过面具的双眼,想找出方才在黑暗中狂吻我的女士,可是四周都是穿着长袍戴着各式面具的人,我眼花缭乱。 一个戴圣诞老人面具的女士朝我走过来,朝我微微欠身。 大厅里的光线变得幽暗起来,我认不出我的舞伴是谁? 我也朝她欠了欠身,我们交换了纸飞机。 然后我作了个绅士邀舞的姿势,那女士轻盈地靠近,优雅的伸出手,将手搁在了我的手掌心。 我们做这一切时,都没有出声,默默的,大厅里的整体气氛也都是静默的,没人再说话,只有舞曲像一列火车从远处驶了过来…… 我握住她的手,慢慢步入舞池,跟着舞曲的节奏,曼舞。 一切似乎都很熟悉,彼此配合很有默契感,交谊舞,是我至今唯一已经娴熟的舞蹈。 第一次参加化装舞会,化装舞会的神秘与新奇,出乎了我的预料之外。 可接下来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更是出乎了我的预料。 在幽暗而暧昧的彩灯下,我的舞伴,她的眼神从她“圣诞老人”的面具下投射出来。 我的心不由一震,多么炙热的眼神,仿佛要将我点燃。 我的心脏“咚咚咚”地跳跃,是曦儿么?是她么? 虽然觉得那眼神熟悉,但我却不敢确认,灯光太幽暗了,面具遮去了眉宇,单是一双黑漆闪亮的眼神,任谁也无法只通过眼神去辨认一个人的。 这眼神特别熟悉,至少我确定林氏姐妹和雨涵都用这种眼神注视过我,所以我无法辨认这眼神到底是谁的? 舞曲是舒缓而喜庆的,我揽着我这位神秘莫测的舞伴,在舞池里移动,移动,旋转…… 而我的舞伴,她时而仰脸注视着我,时而微闭双目,将下颌轻轻搁在我宽厚的肩膀上,她的柔臂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缠绕着我,仿佛她终于得到一次亲近我的机会,因此她想将这一次机会化为永恒! 交谊舞很快演化为了“搂抱舞-,她的胸脯贴近我,贴近我,她的柔臂似乎带着无线柔情地箍住我的脖子,她还在把我往她芳怀里拉。 她的面颊时而搁在我结实的胸膛上,似乎在贪享片刻的温存,她的小手时而抚上我的脸庞,抚摸,抚摸,来回地抚摸,似乎永远都触摸不够似的。 虽然只能看到她的眼睛,可我仍然能感受到到她此刻贪恋的神态。 然后,她睫毛濡湿了,眼泪夺眶而出。 她并不忌讳在我面前哭,她没有哭出声音,眼泪只是默默地流着…… 我打破了化装舞会的禁忌,将她拉到我的胸前,问她道:“你是谁?” 她只看着我,并不应答,泪光闪烁不定。 我又问:“你是谁?” 她不回答我,没人回答我,我的心是多么急切啊!因为我以为她就是曦儿!如果是她,那该多好啊! 我的心脏“砰砰砰”地乱跳! 我克制不住了,我想掀开她的面具,我想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曦儿? 我一咬牙,伸出手去…… 而她似乎早已有所防备似的,倏地抬手制止了我的不礼貌的举动。 化装舞会,要的就是这种神秘感,不能掀人家的面具,这是不成文的礼仪。 我将搂在怀中,低声道:“曦儿,是你么?” 我急声道:“请回答我!回答我!” 因为激动,我的嗓音有些发颤…… 我的舞伴并不准备回答我,没人回答我。 我们没有停止移动,移动,旋转,旋转…… 对方的眼睛一直含着泪,艾青的诗句在我脑海中闪过…… “为何我的眼中常含着热泪,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我的喉结一直不停地上下蠕动着,有许多炙热的话语如鲠在喉! 舞曲结束了,我的舞伴毅然推开了我,汇入人群中…… 一样的长袍,各色的面具,从头发上可以辨清男男女女,却无法分辨谁是谁? 我的舞伴一汇入人群,瞬间我就眼花缭乱了,她成为众多穿白袍戴面具的女士中的一员。 我突然想起来什么,慌忙掏出她交换给我的纸飞机,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字。 “你是蔚蓝的天空,而我就是那只小鸭子,我只是想靠近你一点,再靠近一点我承认我是傻瓜,但来自内心的声音告诉我,我的作法是理智的,也是正确的。你是我的整个世界,无论你在不在我的身边……” 纸飞机上的独白再次令我陷入了迷茫,我以为方才的她就是曦儿,可是这段话却有许多种版本的解释。 可以解释为夕儿,因为《天空与小鸭子的故事》,是她第一次给我讲的。 可以解释为雨涵,因为她之前发讯息告诉我“我爱你,与你无关”,她在圣诞卡片上也写着“不为抓住你,只为靠近你”,这两句话与“你是我的整个世界,无论你在不在我的身边”都有异曲同工之妙! 令我怅惘的是,这段话唯一不能解释成曦儿 如果这段话是曦儿所写,那就无法理解得通,因为她已经不爱我了,我们已经分手了,她怎么可能对我说出这种话呢?除非……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曦儿离开我,是迫不得已的! 只有她是因为这种可能离开我的,那么,纸飞机上这段话是曦儿所写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但是,这只是我个人的臆想。 我至今仍然无法接受曦儿离开我的事实,所以我会找各种理由来搪塞自己,企图让自己原谅她对我的伤害。 可我今天没喝多少酒,我清醒地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存在。曦儿是那么敢爱敢恨的人,她不可能只因为一个理由就选择离开我。 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换句话说,就是什么样的理由才可以迫使曦儿主动离开我呢? 我坐在舞池边上的椅子上,目光虚虚地看着舞池里移动旋转的一对对,我接连喝了整整三杯“白兰地”。 坦白说,此刻我陷入了迷惘,我内心充溢着怅然。 直到化妆舞会结束,我依然还沉浸在我的思绪中,那就是,跟我跳舞的、行为异常的舞伴究竟是谁?还有那个在黑暗中狂吻我一通的人又是谁? 是夕儿,曦儿,还是雨涵? 程灵素立在幽暗的舞台上,手拿麦克风对大家笑道:“我能感受大家高涨的情绪,以及迸射的基情,只是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知道大家接下来还有各自的安排。所以假面舞会暂告一段落,下面进入游戏抽奖环节。请各位踊跃参加下面灯光将再次熄灭30秒钟,大家可以脱下长袍摘下面具。” 30秒钟后,大厅里的灯光突然大亮。 身着一袭黑色性感晚礼服的夕儿款款地向我走过来…… 她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不说话,走到我面前,只仰脸定定地注视着我! 我愣了! 我紧看着她,急声道:“刚才是你?” “噢!顾先生,”夕儿看着我俏皮一笑说,“游戏有游戏的规则,在我的印象中,你可是个遵规守矩的绅士呢。” “可是”我紧看着她道。 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笑说:“可是什么?” 我垂下目光,摇头叹道:“没什么了。” 夕儿也不介意,笑看着我说:“告诉我,今晚你开心么?” 我抬手摸了下鼻梁,笑笑道:“开心……” 第五百三十一章平安夜的气氛 何必扫了大家的兴致呢?出来玩,扫他人兴致的人最讨人厌了。久而久之,便无人再愿意跟他一起玩了。 “感觉到平安夜的气氛了么?”夕儿笑看着我,眼眸闪烁。 我笑笑道:“感受到了。” 夕儿笑说:“顾先生,我有个小请求,不知道你是否答应?” 我道:“你说。” “可以跟我合影么?”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笑笑道:“当然?whynot?呵呵。” “thankyou”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 夕儿拉着我的手走到大厅中央那颗超大超漂亮的圣诞树下,我和她并肩站着,她拿着手机,伸出手,让手机的摄像头对准我们的上半身…… 我开玩笑道:“需要喊‘茄子’么?” 夕儿转脸朝我一笑说:“喊‘土豆’更有创意不是么?我们一起喊‘土豆’怎样?” 我抬手摸着鼻梁笑道:“好啊!” 夕儿说:“手机的射向范围有点窄,所以你得再靠近我一点。” “已经挨到一起了。”我讪笑道。 “我是说脑袋再靠近一点。”夕儿说。 我讪笑道:“ok!要扮连体婴儿的造型是吧?” 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嗯!这个比喻确实很恰当!” 彼此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直到两只脑袋贴在了一起! “咔嚓”一声…… 手机摄像的闪光灯忽闪了一下。 夕儿朝我一笑说:“再来一张吧?” 我笑道:“没问题!我绝不会告你侵犯我的肖像权的!” “等会!你先拿着手机!”夕儿朝我神秘一笑说,尔后从口袋里变魔术式地掏出一只漂亮的圣诞帽,在我眼前一晃说,“给你戴上这个先。”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夕儿已经踮起脚尖,把圣诞帽戴在我头上了。 她从我手中接过手机说:“靠近一点,像刚才一样” 我愣愣地照做了。 “咔嚓!”手机的摄像闪光灯忽闪了一下。 夕儿收起手机,笑看着我说:“好了。你戴圣诞帽的萌样已经被我定格为永恒了。” 我看着她道:“很丑么?” “不,很萌。”夕儿笑说。 “让我看看!”我笑看着她道,向她伸出手去。 夕儿俏皮一笑说:“我们一起看吧!” 两只脑袋再次凑在了一起,都低头盯着手机屏幕,夕儿调出了方才拍摄的照片。 第一张还可以。 夕儿抬脸看我一眼说:“你笑得好萌呢!” 我道:“萌是形容小孩子的,我这么老怎么还可以使用萌呢?” “萌!萌得我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夕儿看着我掩嘴窃笑。 我瞪她一眼道:“萌晕你算了!” 第二张照片更就萌了,只因为头上多了一顶红色圣诞帽,红色虽然够喜庆,但戴在男人头上,却很还是很扎眼的! 我抬手把圣诞帽摘下来,伸手递给夕儿,讪笑道:“我现在似乎理解了为什么女性们的服饰那么丰富多彩,而男士们的服饰相对而言,样式和色彩都要单调多了。” “为什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很简单。女人就是大自然,可以搭配任何式样任何色彩。” “少来。你戴圣诞帽挺萌挺可爱的。”夕儿说。 我道:“得了吧。喏,你戴上才好看呢。” “这是你的。”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道:“我的?” “对呀。我送给你的平安夜礼物。”夕儿朝我莞尔一笑说,“晚上你可以戴着这只圣诞帽睡觉,准会度过一个温馨安详的夜晚!还有,明天早上记得翻翻圣诞帽,看圣诞老人是否在帽子里塞满了糖果。” 我道:“当我小孩呢!” 夕儿掩嘴“哧哧”一笑说:“你本来就是小孩呢!” “我哪里小?”我不满道。 “你哪都小!”夕儿俏皮地笑看着我说。 我特么除了胸肌比你小,哪儿都不比你小! 我和夕儿还来不及评价这张照片,都同时在这张照片上有了新的发现! 彼此抬脸,面面相觑,因为我们都看到了曦儿,我们都在照片上看到了曦儿! 曦儿立在那颗圣诞树斜后方,正看着我和曦儿,她看我们的眼神很特别,说不上来的特别 我和夕儿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圣诞树的斜后方,可曦儿已经不见了。 我和夕儿互视一眼,都有些不太自然地笑了笑。 夕儿俯首,抬手拢了一下秀发,轻声说:“我下楼去接阿泽,他来送我回家的。” 我讪讪一笑道:“好的。你去吧。” 夕儿仰脸注视着我,目光定定的:“我一会找你行么?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有一句话?什么话?现在不能说么? 我摸鼻子讪笑道:“喔……什么话?” “一会才能告诉你。”夕儿朝我莞尔一笑说,“等我,不能擅自离开喔!” 尔后带些羞赧地半勾着面颊,转身,快步向大厅门口奔去…… 我目视着夕儿的倩影刚消失在大厅门外,然后穿过大厅,从大厅的侧门里走到廊道上,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起来。 坦白说,我的思绪挺复杂的,曦儿,夕儿,这俩个林姓姐妹一整晚都在我心里窜来窜去的。 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 我蓦地回头,是雨涵! “阳阳,还记得你欠我一个愿望么?”雨涵仰脸注视着我说。 我道:“怎么会不记得?雨涵,只要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会尽量满足你这个愿望。” “是你力所能及的。”雨涵说,依然注视着我,目光忽而变得炙热起来。 我笑笑道:“那就没问题了。” “问题是我要你今晚实现我这个愿望。”雨涵说。 我微微愣了一下,看着她笑笑道:“你想到了?” 雨涵点头,用她那双含情的大眼睛注视着我。 “是什么?”我看着她道。 “陪我一起度过这个平安夜。”雨涵看着我说。 她说这话的语气并不强烈,但却很坚定,似乎这并非是他临时的主意,而是事先就考虑好了的。 我微微愣了一下,心想难道现在不算是陪你在度平安夜么? 雨涵勇敢地迎视着我的目光说:“是一整个晚上。” 我脱口道:“一整个晚上?” “是,”雨涵依然看住我的眼睛说,“在这里,你属于大家,只有你跟我单独在一起,你才属于我一个人。我知道我这个想法很自私,可是,这是我今年以来最大的一个心愿!” 我愣了,嘴里小声重复:“最大的心愿?” 雨涵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阳阳,请问,这是你力所能及的么?” 我张了张嘴巴,如鲠在喉。 “是么?”雨涵紧看着我的眼睛,追问说。 我点点头道:“是。” 雨涵紧看着我说:“那你答应我么?” 我看着她,用力搔鼻梁,然后张了张嘴巴,又张了张嘴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事实上,我不理解她所说的“陪我度过一整个夜晚”是什么意思? 雨涵似乎洞察了我的心思,她看着我说:“阳阳,你不必紧张,我不会有更无礼的要求了,我只是单纯地想要你陪我度过这个平安夜,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好就像那天晚上一样这样可以么?” 我明显感觉到雨涵的这个愿望有点过了,可又想到我欠雨涵的,我还欠她挺多的。俗话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如果我要消受掉她对我的恩泽,我就要做出回报,只有如此,我内心才会觉得更坦然。 我不喜欢欠债,尤其是欠感情债! 我将手中的烟蒂丢在廊道边上的烟灰筒上,抬眼看着雨涵道:“可以。雨涵。” 在顾阳和肖雨涵在廊道里进行这番对话时,林曦儿一直藏身在门后。 当她听到顾阳说出那句“可以,雨涵”,她分明听见了自己的心“咯噔”了一声。 这是她的心跌落在地上的声响。 当她想送顾阳那只圣诞袜做平安夜礼物时,去看见顾阳送了肖雨涵同样的礼物!林曦儿可以忍受顾阳送别的女孩其它圣诞礼物,可她却无法忍受他送别人圣诞袜,因为她就想送顾阳圣诞袜,好像顾阳送别人圣诞袜,就是把她即将送给他的圣诞袜转送出去了似的。 这种想法令她感觉到深深地失落与悲哀!她无法说服自己再送出那只圣诞袜了。 当顾阳目含深情地注视着她,再讲那则《雪人与病孩子》的故事时,她表面上看似无动于衷,内心却早已泪如雨下了。 当她看见她姐把那只漂亮的圣诞帽亲手戴在顾阳的头上,当她看到顾阳戴着圣诞帽的萌样,当她看到顾阳和她姐那么亲密无间的样子,她多想呆在顾阳身边的女孩就是他啊! 可是,她只能远远地看着顾阳,看着顾阳和出现在他身边的风格不同的漂亮女孩,她只能默默忍受着难言的委屈,以及无法言说的痛心! 此刻的林曦儿才算是真正读懂了泰戈尔的那首诗篇,《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圣诞狂欢舞会结束了。 随着人群来到了大厦楼下的停车场,肖德龙提前走了,所以雨涵紧跟着我身边,还亲热地拉着我的手,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阳阳,今晚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了。”雨涵笑看着我说。 第五百三十二章今晚把自己交给… 这话够暧昧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要为我献身呢?呵呵。 我心想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的事,就不要中途扫兴了。打个比方,假如有朋友请你吃饭,虽然饭菜不合你胃口,但既然都吃完了,不如索性再赞美几句。这样朋友就会高兴了。假如你吃完了再说不好吃,你既对不起自己的胃,又伤了朋友的心。何必呢? 我抬手摸鼻子,看了雨涵一眼,笑笑道:“行。只要你不怕我把你卖了。” “不怕不怕,”雨涵笑看着我说,“今晚你得时时刻刻陪着我,还要坐我的专职司机,我要坐你的车走!” 我转脸看她道:“那你的车呢?” 雨涵说:“我的车明天叫人过来开走就行了,你不乐意我坐你的车么?” 我道:“怎么会?肖家大千金要坐我的寒车,光临我的寒舍,那是我荣幸。” 我和雨涵并肩向泊在停车场的“马自达”快步走去,雨涵依然拉着我的手,可能是因为外面很冷,她把我的手拉得更紧了。 “阳阳!” 有人在身后叫我。 我和雨涵同时回头看去,是夕儿! 我松开了雨涵的手,回转身看着夕儿道:“我以为你走了,所以没来得及对你说再见。” 夕儿看着我说:“我刚接了个电话,回大厅发现你已经不在了”她把目光投向了我身边的雨涵。 我笑笑道:“喔!那你赶紧回家吧!外面天冷!” “那你们呢?”夕儿看着我和雨涵说。 我道:“我们也回家了。” 夕儿定定地看着我。 我才意识到我说的话有歧义,我忙解释道:“雨涵要去我的寓所玩,我们准备一路回去。” “你的寓所?”夕儿看着我说。 我抬手摸了下鼻梁,低头道:“恩!我曾答应过雨涵,要完成她一个心愿。” 夕儿定定地看着我说:“心愿?什么心愿?” 我用力搔刮鼻梁,瞟了夕儿一眼道:“这个……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时候雨涵开口了。 “夕儿姐,”她笑看着夕儿说,“阳阳兑现一个承诺,而我希望他能陪我过平安夜。” “去爱琴海的阳光?”夕儿走近两步,看着我俩说。 我和雨涵都点点头。 我知道夕儿可能会误解,因为她之前的那个早晨看见雨涵睡眼惺忪的从我卧室里走出来,身上还只穿着我那件白色衬衫。 我感觉有点进退两难,我看着夕儿道:“不要误会,夕儿……” “阳阳,”夕儿定定看着我说,“你带着一个女孩深夜回到爱琴海的阳光,这已经不是误会不误会的问题!” 夕儿的情绪有些激动,嗓音有点颤抖,而且还说不下去了。 “夕儿姐,”雨涵看着夕儿说,“你不要多想行么?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顾阳在平安夜里陪着我。” 夕儿蓦地把目光投向雨涵说:“可阳阳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不能独占他!一年就只有一次平安夜,我还想跟顾阳一起去放烟花,我还有话要对他说……” 说到这里,夕儿顿住了话语,目光幽怨地转向了我,双眸越发闪亮,好像有了泪光。 仨人都低下头去,周遭的冷空气似乎都要凝固了。 一个男人朝我们奔了过来,将凝固的冷空气搅动了起来。 是欧阳泽! 夕儿回头看了看走近的欧阳泽,又回头看着我说:“阳阳……今晚你得做一个选择,跟我走,还是跟lili走?而今晚我也要做一个选择,跟你走,还是跟阿泽走?” 头一次见夕儿用这种态度,很强势的态度,一向温柔如春天般的她,突然变得强硬起来,无礼起来,也有了取闹的成分。 谁说脾气好的人,没有强硬的时候? 我惊愕地看着夕儿,说不上话来。 夕儿也看着我,呡紧着双唇。 欧阳泽已经走近,夕儿方才的话他一定也听到了。 “夕儿,我们走吧。”欧阳泽看着夕儿说。 夕儿转脸看着欧阳泽说:“这是我和顾阳之间的事情,现在轮不到你说话!回车上等我!” 欧阳泽被噎住了,显然他也没见过如此强势态度的夕儿。 他有点窘,有点不知所措,转脸看我,目光里满是恼恨! “回车上等我!”夕儿蹙眉看着欧阳泽,又说。 欧阳泽无奈地耸耸肩,转身朝他的黑色奔驰车走去。 夕儿看着我和雨涵说:“阳阳,告诉我你的选择!” 我看着她:“……” “夕儿姐,你这不是难为阳阳么?”雨涵瞟了夕儿一眼,低头嘀咕了一句。 夕儿蹙眉看着雨涵说:“lili,我是在问阳阳,没有问你!” 雨涵仰脸看着我说:“阳阳,我们走吧。” 这时候曦儿和丹尼尔也从对面的大厦门口走出来,朝我们走了过来。 曦儿看着她姐说:“姐……你们……” 她又转脸看了看我们,睫毛眨动得很快。 夕儿只看了她妹一眼,没有说话,眼睛依然紧看着我。 丹尼尔也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们。 我朝前走了一步道:“夕儿……我之前对雨涵有承诺,我不想成为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雨涵附和我说:“夕儿姐,让阳阳做这样的选择,是残忍的!” “lili!”夕儿打断了雨涵的话头说,“今天你的话太多了!” 雨涵只好住了嘴。 夕儿看着我和雨涵说:“人生就是一个不断选择的过程,大自然就是如此,物竞天择,优胜劣汰。有些选择是过于残忍。但是有时候必须要做出选择!” 曦儿开口了。 她看着我说:“顾阳!你忍心看我姐为你心碎么?跟我姐走吧!” 雨涵急了。 她说:“曦儿!我和阳阳事先约好了。他不会反悔的。你们别逼他做个言而无信的人好吧?” 曦儿说:“lili!你搞清楚!你这是在破坏他人的爱情!” 雨涵说:“曦儿!真爱是无法被别人破坏的!” 曦儿说:“你现在就是一罪人!” 雨涵说:“我不认为是这样!” 曦儿说:“你和顾阳是什么关系?” 雨涵说:“爱慕与被爱慕的关系。” 曦儿说:“谁爱谁?顾阳爱你么?” 雨涵说:“我不会奢求阳阳爱我。” 曦儿说:“这么说,你是单相思啰?” 雨涵说:“客观地说,你讲得没错!” 曦儿说:“lili!告诉我!你对顾阳意味着什么?” 雨涵说:“或许什么都不意味。” 曦儿说:“那就请你离开顾阳身边好么?别妨碍他的幸福!你这样做间接伤害了顾阳!” 雨涵说:“曦儿!坦白说,你没资格对我这么说话。你心里最清楚,谁伤害阳阳最深了!” 曦儿说:“lili!我警告你!离开顾阳远一点!” 雨涵说:“抱歉!我做不到!我不求抓牢阳阳,我只求靠近他。” 曦儿说:“你这算什么!” 雨涵说:“或许对你们而言,这什么都不算。可是,对我自己而言,这却是全部的意义。” 曦儿说:“你对顾阳的爱,不及我姐的十分之一。” 雨涵说:“朱丽叶!也许你说错了。爱不是数量。” 曦儿说:“可量变是质变的基础。” 雨涵说:“在爱阳阳的人里头,你是最没发言权的一个,因为你无情地抛弃了他!” 曦儿:“……” “好了好了,”我双手揪扯着头发,大声道,“你们别在争了好不好啊?” 这种感觉令我窒息! 夕儿依然固执地看着我说:“你的选择呢?顾阳。” 雨涵也固执地对夕儿说:“最好的选择,就是没有选择。也就是该怎么选择就怎么选择。抱歉了,夕儿姐。你应该比我更了解阳阳,所以求你别在难为他了好吗?” 欧阳泽一直呆在对面的车内,车窗打开着。 雨涵冲车里的欧阳泽大声说:“是男人的话,请你把夕儿姐带走,欧阳泽!” 欧阳泽推门走下车,走到夕儿面前,伸手轻轻拉了一下她道:“我们走吧。夕儿。” 丹尼尔也轻轻拉了一下曦儿说:“我们也走吧。外面好冷。” 夕儿站在原地没动,依然固执地看着我。 曦儿看看我,又看看夕儿,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雨涵拉住了我的手,仰脸看着我说:“那么我们走吧。阳阳。” 我迟疑了两秒钟,对林氏姐妹道:“你们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雨涵拉我。 我看着林氏姐妹小心翼翼道:“那我……我们先走了,再见……” 说着我转过身去,不敢再多看一眼林氏姐妹的表情,尤其是夕儿的表情,我从来没见过她今晚这种表情。 我知道,今晚注定要伤害一个女孩,不是夕儿,就是雨涵。 不管怎么说,我一直认为欧阳泽和夕儿是天生一对,他们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一对!我也希望夕儿能够幸福,而她和我在一起是很难幸福的。 我也无法给雨涵幸福,我跟她走,只是因为我要兑现我之前对她的承诺。 雨涵拉着我的手走到车边,雨涵伸手拉开了车门。 我没有回头,钻进车内。 雨涵紧跟着上车,在副驾驶座上坐好了。 “开车吧!阳阳。”雨涵转脸看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发动了“马自达”,车子驶了出去。 第五百三十三章让你难过对不起 在“马自达”驶出停车场时,我忍不住朝后视镜里瞥了一眼,那四个人依然立在停车场边上…… 车行一路无语,雨涵不时地转脸看我,但我没回应她的注视。 我双手紧握住方向盘,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在专注地驾车,其实脑海里过电影般地放映着方才在停车场的情景,重复播放。 “阳阳,对不起……我让你难过了……” 雨涵转脸看着我轻声说。 “没事,”我转脸看她一眼道,“不关你的事。” 我摸出一支“万宝路”点燃,用力吸了两口。 雨涵看着我说:“一个人的爱情,是自我欺骗与自我沉溺的过程,从始至终,这样的情感,温暖但却脆弱。这样的爱是纯粹的,只为了一种感觉,舍身而走,义无返顾。也许是前世情缘未了,这辈子注定躲也躲不过。只那一眼,就决定了今生全部的快乐和哀愁。” 我喷出一口紫蓝色的烟雾,转脸看她,勉强笑笑道:“很经典的话。” 雨涵笑了一下说:“我在微博上看到的。” 我道:“我也在微博上发现了一段经典独白。” “是什么?”雨涵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把伸出车窗外,弹了一下烟灰,再转脸看着雨涵笑笑道:“有些人不是离开了就能不爱了,不是不见了就能忘记了,不是放手了就能不痛了,我徹底离开了那个有你在的城市,不再经过那个曾经一起走过的路口,甚至有一段时间徹底断了你的消息,卻在最后的最后,发现自己还是爱…这才明白,原來,爱情不是离得开,就能不爱的。” 雨涵点头说:“是的。爱与距离无关。” 假使面对曦儿,这段话应该算是我最恰当的内心独白,可也只是内心独白而已,我想我永远没机会再对曦儿亲口说出这段独白了。 这真是一种悲哀! 今晚我连圣诞礼物都送不出去,我想曦儿也不会再期待我的圣诞礼物了。 丹尼尔给她的圣诞大礼,已经占据了她所有的兴奋靶位了。 一束巧克力玫瑰花,一篮子鲜红欲滴的苹果。 我看到了丹尼尔送给曦儿的这份圣诞大礼,妙就妙在,那些本以为不能吃的玫瑰花却是可以吃的香浓巧克力,而那些本以为能吃的苹果却是不能吃的圣诞蜡烛。 丹尼尔可真是良苦用心啊!但坦白地说,我很嫉妒他送给曦儿的这份大礼,不得不承认,丹尼尔很有创意!比我这个专业创意人员要有创意得多! “阳阳……”雨涵转脸看着我轻声说,“我知道你还爱着曦儿。” “没有了。”我道。 雨涵说:“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依然爱着曦儿。” “我不知道。”我道。 这可能是一种习惯,爱,当基情过后,爱就成了一种习惯。 雨涵说:“是的。或许连你自己都意识不到,你还深爱着某个人。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做为旁观者,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仍然爱着曦儿。” “可她已经不爱我了。”我道。 雨涵看了我两秒钟,尔后说:“或许……” 我道:“丹尼尔现在和她在一起。” 雨涵说:“我知道。看得出来丹尼尔很喜欢曦儿……” 我叹声道:“如果丹尼尔真心喜欢曦儿,我的或许也就放心了” “你的意思是”雨涵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你的意思是丹尼尔不是真心爱曦儿的?” 我如实说:“我不知道……” 雨涵看着我说:“我一直没想明白,曦儿为什么要对你提出分手?我想了很久,以曦儿的性格,她得到的东西是绝不会轻易放手的……” “可能是我不够好吧?”我道。 雨涵说:“可我觉得你哪儿都好呀。” “得了吧。你的双眼被蒙蔽了。”我笑笑道。 雨涵说:“可能每个人的眼光都不同吧。一千个观众心目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或许。”我道。 雨涵说:“送我回家吧。” 我转脸看她道:“不是去‘爱琴海的阳光’么?” 雨涵说:“不去了。你可以送我回家么?” 我道:“可我不能违背我的承诺” “你已经兑现你的承诺了。”雨涵笑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你是怕林氏姐妹误解你吧?” “误解是别人的,与我无关。”雨涵说,她说这话的底气有些不足。 我看着她道:“真地要送你回家么?” 雨涵点头说:“如果我不回家,我哥会把滨海城翻过来的,他会把平安夜弄得不再平安了。” 我“喔”了一声道:“那好吧。” 雨涵到底想做什么呢?方才在停车场跟林氏姐妹针锋相对,势在必夺,此刻却又让我送她回家,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吧? 不过这样也好,我已经没心情了。即使雨涵跟我回爱琴海的阳光,我想我们很可能会出现相对无言的尴尬局面。 送雨涵回到西郊的别墅区,在一栋漂亮的西班牙别墅前面,雨涵让我把车停下了。 她转脸看着我说:“谢谢你送我回家。阳阳。” 我笑笑道:“没什么。我应该做的。” “今晚我过得很愉快。”雨涵笑看着我说。 我笑笑道:“我也是。” “那晚安了。平安夜快乐。我猜我是今天最先一个和最后一个跟你说平安夜快乐的人。”雨涵笑看着我说。 我道:“是的。谢谢你。雨涵。” “那我进去了。再见。”雨涵说,朝我挥挥手 我道:“再见……” 雨涵推门下车,向别墅门口走去 “雨涵……” 我在她身后犹疑地喊住了她 她蓦地回转身,笑看着我说:“怎么了?阳阳……” 我抬手摸着鼻梁,讪笑道:“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whynot?”雨涵折回身,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躲闪了一下她直视我的目光,低声道:“今晚……你亲过我么?” 问出这句话时,我的脸庞有些发烫。 雨涵双手扶着车窗,快速地眨动着大眼睛。 我道:“你别误解,雨涵……我的意思是说在圣诞舞会上……” 雨涵蓦地俯身,飞快地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尔后定定地看着我说:“现在是亲了……” 说着她陡然转身,朝别墅门口快步奔去…… 我一直愣看着她,直到她的倩影消失在别墅庭院的拐角处 我抬手抚了一下前额,然后双手用力揪扯了一下头发,叹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把事情越搞越复杂了!” 我拨了夕儿的手机号码,提示对方手机已关机。回去的路上,以及回到家后,我又各拨了一次,对方依然关机。 我把自己重重摔在床上,丢掉手机,心想,算了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夕儿解释?再说我的解释,夕儿会相信么? 唉!我的感情世界真是一团糟啊! 次日早上,我把车驶进“地中海”商厦的地下停车场,泊好车,下车,拿起肩包,朝地下停车场的出口走去。 一辆白色宝马在这个时候从出口驶进来,是夕儿。 我往边上靠了靠,抬手朝夕儿打招呼。 夕儿看了我一眼,没有回应,径直将车驶入停车场,倒车进停车位。 我站在远处看着她,看她下车,朝这边走过来。 “夕儿,早呀”我抬手再次朝她打招呼。 “早。”她看我一眼说。 我道:“昨晚我跟你打电话,你关机了。” “有事么?”夕儿说。 我笑笑道:“也没什么。” “没什么还打电话?”夕儿看我一眼说,“我早上看了手机记录,你打电话的时候都快凌晨了。” 夕儿的脸色很差,神态有些疲倦。 我看着她道:“昨晚没休息好么?夕儿。” “还不错呀。”夕儿说。 我道:“你气色不怎么好。” “不过,你的气色倒很不错,”夕儿看着我说,“昨晚一定过得不错吧?” 我笑笑道:“可能平安夜睡得很安稳吧?呵呵。” “有美女陪你过平安夜,你能睡得不安稳么?”夕儿看着我说。 她的语气里明显带着醋意。 我看着她道:“夕儿,昨晚雨涵没跟我一起” “哦?是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点头道:“我只是把她送到家门口。” “是么?”夕儿说。 我道:“夕儿,你不信么?” “我信不信,都没有关系吧?”夕儿看着我说。 我摸了下鼻子,看着她笑笑道:“我怕你不高兴。” 夕儿看着我说:“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我有点尴尬,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merrychristmas!”夕儿朝我笑了一下说。 说着她径直向前走去,也不等我,一直走出了地下停车场。 我反应过来,冲她的背影大声道:“圣诞快乐!” 下午,曦儿打电话给我,说有急事,让我马上去“丽人”服饰一趟。 我没犹豫,用办公室座机打夕儿办公室的座机请了假。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我来到了“丽人”服饰。 丽人服饰的漂亮女前台起身向我打招呼,笑得很灿烂。 这笑脸还是让人看了蛮舒服的,“丽人”服饰炒了李红艳是非常明智的做法,那婊子太碍眼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查出来了吗 我穿过外面的半开放型大办公区,向独立办公区走去。 一路上大家都热情地向我招呼,有些男职员还主动伸出手跟我握手,我受到了贵宾一般的礼仪。 我猜是因为我上次在公司里的英勇表现,彻底使“丽人”服饰的人对我刮目相看了,销售部那个胖子还称呼我叫“顾大侠”。 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我抬手敲了敲门,在听到曦儿在里头说请进后,我推门走了进去。 我道:“曦儿,你找我?” 曦儿伸手示意我坐下说话。 她起身给我倒了一杯下午茶。 我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笑道:“真好喝!曦儿,很久没喝过你煮的东西了,很怀念!” 曦儿不接我的话,在办公室后面的皮转椅里重新坐下,直视着我说:“顾阳,我找你来,还是因为上次的事儿。” “‘紫兰蕊’公司抄袭‘天使之眼’设计方案的事?”我搁下好看的茶杯,看着她道。 曦儿点了点头。 我道:“有进展么?查出是谁干的了么?” 曦儿直视着我的眼睛说:“查出来了。” “是谁?”我盯着她道。 “你的朋友!”曦儿直视着我说,“谢鹏!” 我惊出声来:“什么?谢鹏?” 曦儿点点头说:“对!谢鹏!他出卖了‘丽人’服饰!” 我盯着曦儿,大声道:“怎么可能?” “证据确凿!”夕儿说。 我道:“谢鹏怎么会知道‘天使之眼’的方案?这根本不可能!” “万事皆有可能!”夕儿盯着我说。 “谢鹏不是那种人!”我大声道,“‘天使之眼’的设计方案他根本没机会接触,即使他想出卖‘丽人’服饰,他也没机会!” 夕儿直视着我的眼睛说:“机会是你给他的!” “什么?我?”我再次惊出声来。 夕儿直视着我说:“没错!是你!” 我看着曦儿,张了张嘴巴,一时反应不过来。 夕儿说:“当然,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太信任你的‘好哥们’了,以至于他从你包里拿走了u盘,神不知鬼不觉地复制了,你始终都蒙在鼓里!” 我看着曦儿道:“这怎么可能啊?” 曦儿直视着我说:“你敢说你没给谢鹏说起过‘天使之眼’的设计方案”。 我道:“说是说过……可我深信他不会那么干……” 曦儿说:“谢鹏已经交待了,你还有什么不信的?” 我哑然,有点六神无主。 静默了两秒钟,我突然蹦起来,对曦儿道:“我找谢鹏当面问清楚!” “不必了!”曦儿朝我摆手说,“他已经卷铺盖滚蛋了!” 我睁大眼珠盯着曦儿道:“你把谢鹏炒了?” “莫非你认为我应该对他提起法律诉讼?”曦儿直视着我说,“如果不是因为你跟他是朋友,我想炒鱿鱼对他的惩罚太轻了!” 我呆愣地站在那里,看着曦儿,却说不出话来。 夕儿看着和我说:“顾阳!看看你都交了些什么朋友?交友不慎!” 我跌坐在椅子里,喃声道:“谢鹏不是那种人!” “你还执迷不悟!谢鹏是‘紫兰蕊’派到‘丽人’服饰的商业间谍!好在此次泄密不太严重,对‘丽人’服饰没有造成什么大的损失。”曦儿盯着我说。 “间谍?”我塄看着曦儿道。 曦儿说:“没错!谢鹏就是商业间谍!” 我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曦儿说:“刚走没多久。怎么?你还想联系他?我建议你跟他彻底断绝来往!” 我依然不肯相信谢鹏是间谍,我重复说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世界如此险恶,你还是预备一枚强大的心吧!”曦儿看着我说。 为什么?谢鹏为什么要这么做?在我眼中,他一直都是一个单纯的初出茅庐的阳光男生!“间谍”这俩字眼跟他似乎都不搭界! 缓了很久,我才缓过神来,才接受了谢鹏是“紫兰蕊”公司派到丽人服饰的卧底,也就是商业间谍。 曦儿不肯告诉我,她是从哪里抓到了谢鹏的把柄。她只是说她有她的手段。同时曦儿还告诉我,连同被炒鱿鱼的人还有艾美,因为艾美沦为了谢鹏的同伙,是被谢鹏拉下水的。 谢鹏之所以对“天使之眼”的设计方案那么了解,都是艾美“暗中相助”,艾美和艾碧是好朋友,艾美的许多关于“天使之眼”的方案内容,都是从艾碧那里得知的。 但是艾美必须面临法律的诉讼,因为她是设计部的人,进入“丽人”服饰时,她跟公司签了保密协议的。曦儿说她必须惩治艾美,才能达到杀一儆百的效果! 我看着曦儿道:“艾美是谢鹏的大学同学。” “这就难怪了!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有机会勾结在一起!”曦儿怒声说。 我叹声道:“我真地不愿意看到谢鹏走这条路。我想他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什么难言之隐,这与我无关。”曦儿怒视着我说。 我低头,沉声道:“我知道。” “还有,”曦儿看着我说,“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商讨……” “什么事?”我道。 曦儿起身为了我添了茶,尔后看着我说:“关于我姐的事。” 我:“……” 曦儿看着我说:“顾阳,你觉得我姐哪儿不好?” 我道:“没有哪里不好呀。你姐是个几近完美的女人。” 曦儿说:“那你为什么不能接受她的爱?” 我愣住了,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不知道我姐很爱你么?”曦儿直视着我说。 我低头喝茶,答不上这话。 “难道你已经不爱我姐了么?”曦儿直视着我说,“当初你们那么相爱……” 我搁下茶杯,抬头盯着曦儿道:“我觉得这事儿你不该插手。” “为什么不该?”曦儿紧盯着我说,“既然你们彼此相爱,为什么不该在一起呢?” 我皱了皱眉梢,胸腔里有一股气流涌了上来。 曦儿紧看着我,接着说:“我姐那么爱你,你却对她不冷不热,你忍心么?” “曦儿!”我盯着大声道,“你到底想干吗?” 见我生气了,曦儿的语气弱了下去。 她说:“我没想干吗?” 我盯着她道:“我那么爱你,你不是一样对我冷酷绝情么?你怎么就忍心呢?” “顾阳!”曦儿说,“我们现在谈论的是你和我姐的事!你不要偏题了!” 我道:“偏题的人是你吧!” 曦儿说:“我不是想跟你吵架!” 我道:“你以为我想吵架么?” 曦儿摆摆手说:“好吧好吧!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好吧?” 她转过身去,面朝落地窗,双手抱臂,留给我一个曼妙的背影。 我看着她的背影,如鲠在喉,有什么东西堵塞在我的胸膛里。 曦儿蓦地转过身来,盯着我说:“你跟lili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道:“什么开始?”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曦儿蹙眉盯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恋爱?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雨涵没有恋爱!我们只是单纯地朋友关系!” 曦儿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尔后摇摇说:“顾阳,你开始学会撒谎了!” 我道:“你错了!曦儿!不是我学会撒谎了!而是你已经不再信任我了!仅此而已!” 曦儿盯着我说:“雨涵是肖德龙的妹妹!是肖家的人!” “那又怎样?”我道。 曦儿说:“你们是不可能结婚的!” 我笑了,我道:“曦儿!我只能说你变得很自以为是了!我和雨涵为什么要结婚?有点搞笑” 曦儿盯着我说:“我自以为是?” “没错,”我道,“你在自以为是!” “你才自以为是呢!”曦儿愠怒地盯着我说。 我摆摆手道:“好好!是我自以为是,我不想跟你争吵。我的心累了!” 说着我站起身,朝他挥挥手道:“告辞了!谢谢你对谢鹏网开了一面!” “你不要再跟谢鹏这种人来往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应该懂得!”曦儿看着我说。 我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劳你操心。” 曦儿蹙眉看着我说:“你!” “再见!林总!” 我丢下这句话,转身奔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顾阳!我会阻止你和肖雨涵在一起的!” 曦儿在我身后冲我喊了一句。 离开“丽人”服饰后,我拿出手机拨了谢鹏的电话号码,系统提示对方手机已关机。我连续拨了三次,均提示对方手机已关机 我放下手机,叹了一声道:“谢鹏!你搞什么东东喔?” 坦白地说,我真地不愿意相信谢鹏会是这种人,他怎么可能是商业间谍呢?我跟他接触这么久了,他怎么一点迹象都没显示出来呢? 那么说,谢鹏是“紫兰蕊”公司的人?那么说,他又回“紫兰蕊”公司了? 我驾车行驶在回公司的路上,在车上我又拿起手机,拨了邢敏的电话号码。 我道:“敏儿,知道谢鹏现在在哪里么?” “不知道。怎么了?哥”邢敏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敏儿,谢鹏没给你打电话么?” “打了” “什么时候打的?” “大概上午快下班的时候吧?” “他跟你说什么了么?” “他说他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 第五百三十五章商业间谍 “还说别的了吗?” “没了。”邢敏在手机那头说,“到底怎么啦?哥。” 我讪笑道:“没、没什么。” “谢鹏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邢敏在手机那头犹疑地问我说,“他上午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语气怪怪的。” 我讪笑道:“是出了点状况。不过,我还没完全弄清楚。等我弄清楚了再跟你讲好么?我在开车,先挂了。” 说着我就挂断了电话 要我怎么对邢敏说,难道让我对邢敏说“谢鹏这混蛋是个商业间谍”? 回到“思美”后,我再也无心上班,一直在想着谢鹏的事儿。 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都不吭一声?一个电话都没有?如果他真是商业间谍,我虽然无法庇护他,可我还是可以为他出出主意的嘛! 我遇到麻烦的时候,通常第一时间会想到朋友,其一,朋友是值得信任的人,即使ta帮不了你,ta也不会害你,至少也能从精神上安慰安慰你。其二,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一个人的视野和思路毕竟是有限的,把麻烦事儿告诉自己的朋友,指不定ta们会为你想出一个最合适的解决方案。 难道我做人如此失败?不值得谢鹏信任? 我又先后打了孙红兵等人的电话,他们表示也不知道谢鹏到底去了哪里? 好吧好吧!先让谢鹏一个人呆一会儿吧? 我感觉谢鹏是不会离开滨海城的,他还会出现在我面前,因为滨海城有他爱的女人。这是谢鹏留在滨海城的一个很充分的理由! 这天下午,夕儿打电话约我一起吃晚饭。 当时还没下班,我依然还在办公室,夕儿是用她办公室的座机打到我办公室的座机上的。 说实话,我有些犹豫。 一方面不知道自己面对夕儿,会不会坦然处之,昨晚我终究是伤害了她的心。另一方面我又觉得欠她点什么,所以也很想向她赔不是,或许我应该请她吃个饭聊聊。 “阳阳,你知道我现在对你是什么感觉么?”夕儿电话那头说。 我道:“你讨厌我?” “不是。”夕儿说。 我道:“你恨我?” “不是。”夕儿说。 我道:“你觉得我花心?” “不是。”夕儿说。 我道:“那是什么?” “恨,没错。可是,爱,依然不减。所以我现在对你的感觉是又爱又恨!”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我能理解你这种感觉。” 我对曦儿的感觉何尝不是如此呢?爱她自不必说,爱到愿意为她流血牺牲,恨她亦自不必说,恨的源头是爱,恨的尽头依然是爱!这种感觉很复杂,很揪心,很无措。 爱恨交缠啊! “那谢谢你的理解了!”夕儿在手机那头说,语气中含有恨意。 我将手中的话筒换到另一只手,抬手摸了下鼻梁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吧?” “知道就好!”夕儿说。 我道:“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呢?” “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抓住!”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你说吧!” “请我吃饭!吃圣诞大餐!”夕儿在话筒那头说。 我道:“行!只要你不生气,我请你吃十顿圣诞大餐都行” “十吨?”夕儿愕然地说。 我笑着纠正她道:“十顿!停顿的顿!不是一吨两吨的吨!” “十顿?”夕儿在话筒那头说,“这可是你说的?” 我笑笑道:“你可以录音。” “我已经把你的话录下了。”夕儿说。 我笑笑道:“然后呢?” “然后这就是直接证据!”夕儿说。 我道:“再然后呢?” “再然后你就得兑现承诺!”夕儿说。 我道:“这个好说。我今天请你算是一顿,那么,就只剩下九顿饭了,我一个星期请你吃一顿,十个星期就兑现了。” “你想得美!”夕儿说。 我道:“怎么了?” “顾先生,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刚才说的是可是十顿‘圣诞大餐’呢!”夕儿在话筒那头说。 我道:“然后呢?” “我想说你首先要搞清楚什么是‘圣诞大餐’,顾名思义,圣诞节吃的大餐才叫‘圣诞大餐’。而一年中就只有一个圣诞节!也就是说,你要请我十年才能算是兑现了这个承诺!现在你清楚了么?顾先生” 我惊道:“oh!mygod!” “怎么?吓坏啦?”夕儿在手机那头“哧哧哧”地笑。 我道:“我终于明白‘祸从口出’这个成语的深刻含义了!十年!十年后我还不知道自己在哪呢?” 十年?一提及十年,我就想起了那句俗话,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十年,对我而言,这是一个巨大的时间跨度! “放心吧!顾先生!我会帮你记住的!每一年的圣诞节我都会提前通知你的!”夕儿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说。 我讪笑道:“事实告诉我一个道理,千万不要对记性好的女人说任何有关承诺的话!太危险了!” 夕儿在手机那头“扑哧”一声笑了。 “你想抵赖?我可遵照你的要求,把你方才的话录音了的。”夕儿在电话那头笑说。 我道:“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想得美!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顾先生,你可别自毁形象啊!”夕儿笑说。 我大声道:“喂!老总!利用公司电话,于上班期间跟员工煲电话粥,算不算违反公司规定啊?” “讨厌!”夕儿在手机那头嗔了我一句说。 我道:“有时候我还真觉得自己挺讨厌的,比如昨晚……” “乱说!”夕儿在手机那头嗔我一句说,“好了!下班后地下停车场见吧!今天我要狠狠宰你一顿!” 我道:“天呐!你不会是某个酒店的托吧?” “少贫!记得带足银子哟!顾先生!” 我叹一声道:“为老板打工,辛辛苦苦一个月,没赚到什么钱,还要被老板宰杀!没法活了!” 挂了电话,我就在想,夕儿和曦儿就是不一样,夕儿不会轻易生一个人的气,至少我还没见过她极度生气的样子。 那是样子呢?难以想象。 今天早晨在地下停车场撞见她,貌似她有那么一顶点的生气,但她这份怒气,就像天空中的浮云,微风一过,烟消云散…… 下班后,我们驾车来到了“琉璃月”大酒店。 在四楼餐饮区的包厢里坐下。 我看着对面的夕儿道:“看样子你真是托了。老实交代,你为‘琉璃月’酒店拉一个客人过来,有多少提成?” 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几乎是百分之百。除了饭菜酒水的成本。” 我道:“林总可真是有商业头脑!吃圣诞大餐的钱都不肯让别家酒店赚了去!” 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那当然了。肥水不流外田嘛!” 她说“肥水不流外田”的时候,我想到的是小解,这句话貌似在路边小解时被运用得最多了! 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笑什么呢?” “没、没什么”我忙摆手道。 “我警告你,”夕儿很领导似地看着我,威严地说,“你要是敢暗自笑话我,回头我找小鞋给你穿!” 我道:“从‘思美’出去的人,大概都是三寸金莲了吧?” 夕儿说:“我就整你!别人我不整!” 我抬手摸了下鼻梁道:“我好欺负么?” “你才不好欺负呢!你最可恶了!”夕儿看着我说,目含幽怨 我笑看着她道:“林总,那就是你不对了!你千方百计地把一个可恶的人挖到你公司,算怎么回事?呵呵呵。” “我愿意!怎么了?”夕儿瞪我一眼说。 我笑笑道:“可以肯定地说,你有严重的受虐倾向!” “那你虐我呀!”夕儿说。 我笑道:“我看你是人不虐你,你自虐!” “坏家伙!”夕儿嗔我一眼说,眉目含情,“让人又爱又恨的坏家伙!” “琉璃月”酒店的装修布局的细枝末节都很讲究,格调高雅,古色古香,饭菜味道也非常棒!可以说这家五星级酒店做得非常成功! 吃饭的时候,我的胃口很凶猛,吃得风生水起的。 夕儿却吃得很少,大部分时间是看着我吃,唇角还带着满意地笑。 好像年轻妈妈看着自己的小孩吃饭香,她心里特高兴那种! 这种感觉让我有点窘,我抬头看她道:“看什么看?” 夕儿勾下脸,抬手拢了一下秀发,低声说:“就看你!” 我道:“不知道老盯着人看,是不礼貌的行为?” 夕儿抬脸看着我说:“不知道吃饭说话是坏习惯么?” 她的面颊带着桃红色,就像高脚杯里的红葡萄酒,很美很美。 我伸手一拍桌子道:“你还有礼了?” 夕儿鼓起勇气跟我对视着说:“怎样?” 我笑道:“你赢了!” 然后我继续低头吃饭。 夕儿依然笑看着我说:“多吃点!反正你请客!” 我道:“你放心!我早晚要吃回来!” 夕儿掩嘴“扑哧”一声笑了。 她嗔我一句说:“小气鬼!” 吃饱喝足了,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夕儿忍俊不禁地看着我说:“什么坏习惯!吃个饭还要伸懒腰的么?” 我道:“累啊!” “陪我吃饭很累么?”夕儿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 我道:“不是!吃东西累!” “哪里累?”夕儿说。 我道:“手累!嘴累!我的胃也累!”还有屁股累,我就没说了。 夕儿拿目光嗔着我说:“那你的心累不累?” 第五百三十六章生活的艺术家 我道:“也累。中医上好像说心和胃是一家,这就是为什么当人心情不好时,胃口也会不好的原因。” 夕儿说:“就你理由多!” 我“哈哈”一笑道:“在下凭这张三寸不烂之舌行走江湖已经多年了!” 夕儿说:“那你腿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下楼?” 我笑笑道:“要是没电梯的话,我看是有这个必要的。” 夕儿说:“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背得动你?” 我道:“把我绑在你背上,然后在身后放条饿极了的狼狗,我想你背着我都一定能跑得比汽车快!” “讨厌!”夕儿伸手打我一下说,“就你会耍嘴皮子!” 我道:“那你耍耍嘴皮子给我看下?在这个社会,能把嘴皮子耍到极致,也是一种艺术!” “那你是个艺术家啰?”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道:“我天生就是个生活的艺术家!” “我的娘!我终于发现了一个事实,你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候恐怕就是睡觉和吃饭的时候了!”夕儿瞟我一眼说。 我被她搞怪的表情和话语逗乐了,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夕儿撅嘴看着我说:“还笑!皮厚!” 出了“琉璃月”大酒店,我们没有直接去地下停车场,而是陪夕儿去街边散步去了。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尤其是夜间。 夕儿抱着双臂,有点瑟瑟的。 我道:“夕儿,我们还是回去吧,等会你冻感冒了怎么办?” “不要!”夕儿抬眼看着我说。 我道:“那我脱下外套给你穿。” “不要!”夕儿看着我说,“你也会冷的。” 我笑笑道:“我不怕冷。你刚才不是说我皮厚么?” 夕儿笑说:“我是说你脸皮厚!” 我道:“我身上的皮也很厚的!夕儿。” “貂皮做的么?”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摸下鼻子,讪笑道:“不,是海豹皮做的!” 我们慢慢走到了一个面街的商业广场上,街道上车水马龙,霓虹闪耀,广场上有中老年女人在跳广场舞。 夕儿顿住脚步,抬脸看着我笑说:“阳阳,我们做下热身运动怎么样?” 我看着她道:“怎么做?藏猫猫?” 夕儿摇头,眼眸闪烁。 我道:“老鹰抓小鸡?” 夕儿摇头,笑看着我。 我道:“黑猫警长抓坏人?” 夕儿还是摇头,看我的目光依然热烈地闪烁不定。 特么不是要跟我一起做拥吻运动吧? 我看着她,讪笑道:“到底要做什么运动喔?” 夕儿伸手朝广场上那些跳舞的中老年女人们一指。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我原地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大声嚷嚷道:“公厕在哪里?公厕在哪里?憋死我了!” 夕儿伸手抓住了我的手,笑说:“想逃?没门!哼!” 我回头看她道:“我上厕所呢!” “少来!你在酒店上了卫生间出来的!”夕儿撅嘴看着我说。 我无语了! 我睁大眼珠盯着她道:“领导!你让我一个大男人跟那帮娘们一起跳广场舞?” “好吧!既然你叫我领导,那你就要服从命令了!”夕儿笑看着我说。 看她那架势,我知道今天这一劫是躲不过了,今儿个我肯定要把人丢在外头了! 这时候上一首曲子刚好接近尾声,夕儿硬拉着我的手走到广场舞队伍的最后一排里。 我挣扎着,看着夕儿道:“你会跳,可我不会啊!” “我也不会呢!”夕儿看着我说。她依然拉着我的手不放。 我道:“不是吧?你不会,热情还这么高涨?” 丢我一个人就算了,现在得丢俩人了!唉! 夕儿扬脸看着我笑说:“我突然想到的主意!” “你的灵感可是无处不在呀!领导同志!”我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道。 我已经来不及反抗了,音乐已经响起了,是《奢香夫人》。 那些热情洋溢的阿姨们都回头或者扭头看我和夕儿,笑得很友好。 这首歌很有草原的气息,当然,也很有节奏。 我窘迫地立在阿姨们的队伍中,不停地抬手搔刮鼻梁,感觉自己濒临崩溃。 我走近夕儿,附在她耳畔道:“我肚子疼!你饶了我吧?” 夕儿仰脸看着我眨眨眼睛说:“你叫杜子腾?什么时候改名了?” 我大声道:“我肚子疼!”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叫杜子腾!快!要开始跳了!”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无法逃脱,因为夕儿还拉着我的手不放。 我道:“求你放手吧!这不是交谊舞!” 夕儿笑说:“广场舞也可以拉着手跳的!” 我嚷道:“我不知道怎么跳啊!” “我也不知道,”夕儿笑看着我说,“现学呗!我压根儿没怀疑你的模仿能力!嘿!” 特么的你脑子是不是抽筋了啊? 前面的阿姨们都已经随着音乐节奏跳了起来。 夕儿也跳了起来,一边学一边跳,而且很快就进入了氛围。 她一边跳,一边笑看着我说:“跳啊!跟着阿姨们跳啊!” 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了。你说我跳吧,一定像巫师跳大神,你说我不跳吧,像棵大树桩一样竖在人群中,也很扎眼不是么? 再者,我的手还被她拉着,几乎是被夕儿的舞姿带动了起来。 这首曲子里的扭屁股动作还挺多的,几乎是动不动就要扭屁股。 女人扭屁股或许还有可观性,男人扭屁股是什么?是变态啊变态! 我跳了没几下,夕儿就“哧哧”地笑起来,但她忍住了。 其实她有些动作也做得挺滑稽的,我看着她,也有些忍俊不禁的。 音乐进入高潮了。 我一边笨拙得做着动作,一边看着夕儿,一边“嘿嘿嘿”地傻笑。 夕儿也一边跳,一边笑看我,越笑越大声,越笑幅度越大,最后直接抱着肚子笑得蹲在地上了。 我收住动作,俯视着他道:“拜托!有那么好笑么?” “没、没有……真地没有,比我想象的……要好,咯咯咯……”夕儿蹲在地上,仰脸捂住嘴巴看着我说 我怒道:“走了!不跳了!” 夕儿说:“拉我起来!” 我回头看着她道:“你自己不会起来啊?” 夕儿捂住嘴巴说:“我起不来……笑得肚子疼……” 我怒道:“活该!接着笑吧!” 夕儿一边掩嘴“咯咯咯”地笑,一边央求我说:“拉我起来好不好?” 我吁了一口气,摇摇头,快步走过去,伸手拉住她的手,用力把她拉了起来。 我道:“你是不是有预谋的啊?要我陪你散步,就是想让我来这广场出洋相的?你这是报复!是报复!” 夕儿忍俊不禁地看着我说:“现在不冷了吧?” 我不搭理她,转身要走。 还冷?窘得脊梁都出汗了! 夕儿反抓住我的手,跟了上来,嬉笑说:“公子!带我一起走!” 走到广场边上的长木椅上坐下,面朝对面跳舞的阿姨们。 《奢香夫人》的曲子已经结束,第二首曲子响起,是《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罪》。 崩溃了!这是什么歌啊!我怎么头一次听到呢? “女人的泪,一滴就醉, 男人的心,一揉就碎, 爱也累,恨也累, 不爱不恨没滋味。 不要说你错,不要说我对, 恩恩怨怨没有是与非……” 我在抽烟,望头顶的星空…… 夕儿则在专注地看那些阿姨们跳舞,她的情绪似乎已陷入这首歌里了。 我感觉她的身子朝我肩膀上靠了过来,我没动,任她的脸轻轻搁在我肩膀上。 我们都没有出声。 我默默地吸烟,夕儿静静地听着这首歌曲。 接着是第三首歌曲《漂亮的姑娘就要嫁人了》,那些阿姨们精神头可真好,一首接一首跳,也不嫌累。 “这首歌的伴舞有点像扭秧歌,呵呵。” 我转脸看了夕儿一眼,喷出一口烟雾说,我的话旨在打破了俩人间的沉默。 夕儿转脸看着我,答非所问:“阳阳……十年后你会在哪里?” 我有些愕然地看着她说:“十年后?” 夕儿轻啄下颌,目光定定地看着我。 我摸着鼻梁想了想,笑道:“十年后,我三十四周岁……” 夕儿注视着我说:“嗯。那时候你会在哪里呢?” 我笑笑道:“不知道……以后的事儿谁说得清楚呢?不过,那时候我应该娶妻生子了吧?十年对我而言,是个巨大的时间跨度了……” 夕儿说:“十年后……你还会在滨海城么?” “呃……”我笑笑道,“这个……很难讲,人生就像浮萍一样,漂浮不定的……” 我想起了苏轼的《江城子》(十年生死)的句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虽然十年后,我也不过是三十来岁,还不至于到“尘满面,鬓如霜”的地步,但十年后,我的变化应该会很大吧? 我希望十年后我该有的都有了,爱人,房子和车子,还有孩子。 十年后我的人生应该差不多就定型了,我的思想也应该日趋成熟了吧? 古话讲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嘛。十年后我三十四五岁,离四十岁也不远了。 第五百三十七章十年之后呢 夕儿仰脸注视着我,轻叹一声说:“十年……十年之后,会是怎样的物是人非呢?” 我低头看着她,嗔了她一句说:“夕儿,你怎么比俄国诗人还多愁善感呢?” “记得八年前,”夕儿看着远处的灯火阑珊,语气幽幽地说,“那时候我还只有17岁,生命的天空,就像一张亚麻布,我有足够的时间拿起画笔,在这张布上细细描绘我的任何梦想……八年后的现在,我忽然发现,我在生命的画布上,并没有出现过真正浓墨重彩的一笔。唉……” 我侧头看着夕儿,安慰她说:“其实,对每个个体生命而言,生命中的每一笔都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因为每一笔都连接着过去与未来。” 夕儿收回目光,注视着我,笑了一下说:“阳阳,你知道么?很多人都说我早熟。” 我看着她笑笑道:“早熟?” 夕儿轻啄下颌,轻笑一声说:“嗯。我14岁以后,就老是听到身边的人说我早熟了……” 我看着她道:“那你觉得呢?” 夕儿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他们说我跟周围的同龄人相比,外表上看上去过于安静,不像那些小女孩一样成天叽叽喳喳地叫个没完没了的。他们还说我考虑的事情要比同龄人多很多……” 我道:“也许他们说得对。你是要比同龄人成熟很多。比如你和你妹,其实你们的年纪仅相差一岁多,不到两岁,可你明显比你妹要成熟得多了。” “你也这么认为?”夕儿说,呡唇看着我。 我笑笑道:“你不觉得么?” 夕儿看着我,呡了呡唇说:“早熟是一种病么?” “怎么会?总会有一些人要早熟一些,”我怜爱地低头看着她道:“这其中的原因估计有两方面,一方面跟个人的天性有关,另一方面跟小时候某些特殊的经历有关。” “可我和我妹的经历相差不大呢。”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你和你妹天性就不是同一类人。一般情况下,做姐姐的都要比做妹妹的成熟,哪怕她们是对双胞胎!而且,你妈在你们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估计这对你的性格影响比较大。” 夕儿扬脸看着我,听得很专注。 我笑笑道:“你看过《早熟》那部电影么?” 夕儿轻啄下颌,“嗯”了一声。 我又笑笑道:“那部电影里的男女主角就都很早熟,因为过于早熟,才会过早地体验了成年人的生活。” 夕儿看着我说:“可我没有呀。” 我笑看着她道:“是么?你读书时真地没谈过恋爱么?” 夕儿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22岁之前,几乎不怎么接触男生,”夕儿说,“也从来没暗恋过身边的哪一个男人。后来工作时才慢慢学会跟男人们接触。在我23岁的时候,阿泽才开始走进我的生活……” 我笑笑道:“你是个奇女子!如今这个社会,初中生就已经开始谈恋爱了。现在的小学生比我们读大学时懂得还多呢!” “不过,我有暗恋过一个男生”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你不是说你没有暗恋过别人么?” 夕儿笑说:“我是说我没暗恋过身边的任何男人。” 我道:“你可别告诉我,你暗恋的人是木村拓哉!” 夕儿说:“我可不追星!从小到大都不追星!” “那是因为你就是一颗明星!出身高贵,形象靓丽,比那些女明星还女明星呢!”我笑看着她道。 那些女明星最后还不都要找个富豪把自己给嫁了? 夕儿说:“在我17岁时,我暗恋上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少年。他很阳光,也很勇敢,他像一个欧洲中世纪的骑士,闯入了我的生命。” 我注意到了夕儿的用词,她说欧阳泽时用的“走进我的生活”,而说到这个英勇少年的时候,用的是“闯入我的生命”,很显然她要表达的程度有很大的差别。 我摸了鼻子,笑看着她道:“你说的是哪位翩翩美少年呢?” “就是你呀!傻瓜!”夕儿嗔我一眼说。 我愣过神来,我记得夕儿曾经对我说过,八年前,我在h市海滩打跑坏人救了她之后,她就时常梦见我。 那是我们热恋的时候。 我讪讪一笑道:“如果八年前我知道的话,肯定会找你谈一场轰轰烈烈地早恋!” “可是我找不到你,”夕儿看着我说,“我们只在海边有过一面之缘,你打退坏人后潇洒地甩甩头就走了,而这一走就是八年……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八年里,我甚至都快忘记了你的模样,可是我仍能经常梦见你梦见你手插沙滩裤的口袋,毅然转身的背影……你走得那么潇洒,又那么决绝,我在身后呼喊你,可我喊不出声来……” 我本来想笑话夕儿的确是早熟,但她这番话语饱含着情绪,把我也给感染了。 我心生怜爱,伸手揽了揽她,朝她呡唇一笑道:“世上哪有你这么傻气的女孩!……为一个仅一面之缘的男生做了那么多梦!” “每次梦到那个沙滩上的少年,醒来时我都会很难过……因为每次梦见的情景都是他转身离去的样子,那么潇洒,又那么决绝……”夕儿仰脸看着我,喃声说,眼眸里泪光点点。 我把她揽紧了一些,笑笑道:“真是个该死的家伙!打搅了你那么多的美梦!简直就是死缠烂打!” “是念念不忘!”夕儿看着我说,“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那是我对他念念不忘……八年后,自从我再见到他的那一天起,我仍然梦见他,但是在梦里,他能听见我的呼唤,他会回头朝我笑……那笑好阳光,牙齿好白,就像海滩上的贝壳……” 我不知道怎么接夕儿的话,她讲得太动情了,以至于我甚至都有些无法理解她此刻的激动情绪。 我摸出一支烟,点上吸着。 “阳阳,”夕儿勾下脸说,“其实……昨夜在你转身的瞬间,我的心好难过……你毅然转身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梦中的你……” 我喷出一口烟雾,低头看着夕儿道:“可是夕儿……昨夜我并没有亵渎任何人,我到现在都认为我并做错什么,而且……最后雨涵也只是要我送她回家而已……” “因为她已经赢了……”夕儿抬脸看我一眼说。 我道:“赢了?” 夕儿说:“昨晚你最后的选择,就是lili想要赢得的东西……” 我似懂非懂地“喔”了一声。 夕儿的身子又开始瑟瑟发抖。 我道:“冷么?” 夕儿“嗯”了一声说:“冷。” 我坐直身体,要脱外套给她穿。 夕儿伸手制止了我说:“不要……” 我顿住,看着她道:“你会冻感冒的。” “你像刚才那样抱着我……”她飞快地看我一眼,又低下头小声说,“我的心就是热的……” 可你还是会发抖啊?难道我不抱着你,你的心就是冷的么? 我还是伸手再次把夕儿揽了过来,比先前要揽得紧了些。 夕儿倒在我怀里,面颊紧贴着我的胸膛,仿佛在贪享着我怀中的温度似的。 “什么时候会下雪喔?”夕儿在我怀里轻声说。 我道:“应该快了吧。冬至都已经过了呢。”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夕儿轻声说。 我笑笑道:“去‘玫瑰庄园’滑雪的事么?” 夕儿“嗯”了一声说:“下今年第一场雪的时候……我教你溜冰,我们再堆一个大大的雪人,按照你的样子堆……” 我道:“按你的样子堆吧。” “就按你的样子!”夕儿说。 我笑笑道:“好好,就按我的样子。” “唱一首歌给我听好么?”夕儿轻声说。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道:“不是吧?今晚我真是又唱歌又跳舞啊!呵呵” “给我唱一首好么?”夕儿央求我说。 我道:“好好,你要听哪首?” “《传奇》。”夕儿轻声说。 我道:“又是这首?” 记得我和夕儿第一次在“青草湖”约会,那还是初夏时节,我们偎依在木头码头上,面朝清风荡漾中的湖面,哼唱着这首歌。 那时候我们的笑脸,应该比波光潋滟的湖面还要生动百倍吧? “我喜欢这首,就像在唱你和我的故事”夕儿轻声说。 我道:“好吧!希望王菲永远不知道,我老是偷着在唱她的歌,否则她连自己的歌都认不出来了!呵呵。”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地思念……” 我哼了一小段之后,对视的目光中,有什么在跳跃,或者说是什么在悸动? 夕儿跟我一起轻轻哼唱了起来……”。 对面的广场舞早已结束,人群散去之后的广场,显得空旷而寂冷。 哼唱完这首《传奇》,夕儿把自己的身子更紧地偎在我怀里,她没有言语,仿佛完全沉浸在此刻的感觉中。 我也没说话,只是低头默默地看着她。 今夜的夕儿,如此伤感。 第五百三十八章想不明白的事 只是我不知道,她心中有一些话,始终未能说出口,关于她和欧阳泽即将订婚的事儿。 自从“丽人”服饰发生泄密事件之后,我一直有两个问题想不明白。 第一个问题是关于欧阳泽的。 “紫兰蕊”服饰公司隶属于“宏宇”房地产,也就是说,“紫兰蕊”服饰是属于欧阳家族的产业。那么,“紫兰蕊”服饰剽窃“丽人”服饰设计方案的事儿,跟欧阳泽是否有关系? 对于这件事,欧阳泽是否知道? 鉴于林家和欧阳家族的关系,鉴于夕儿和欧阳泽的关系,鉴于林啸天对欧阳泽的器重,我又不便于向夕儿提出这个问题。 第二问题是关于谢鹏的。 其一,我始终都想不明白,谢鹏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而且,他在“丽人”服饰工作这么久,竟然找不出任何迹象表明他有可能就是商业间谍! 因此,曦儿当面告诉我谢鹏就是那个出卖“丽人”服饰设计方案的商业间谍时,我才有一种石破天惊的感觉! 其二,谢鹏毕业没多久,实习加正式参加工作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年,他来丽人服饰之前,应该一直就职于“紫兰蕊”公司,也就是说谢鹏在“紫兰蕊”公司就职的时间也就一年多一点。 而在滨海城,“紫兰蕊”服饰公司是和“丽人”服饰、“太阳雨”服饰呈三足鼎立之势的三大服饰公司。像“紫兰蕊”服饰这么一家大服装公司,为何唯独只挑选谢鹏作为他们潜伏在“丽人”服饰内部的商业间谍呢? 难道谢鹏是中央情报局的特工么?还是他受过间谍的相关专业训练?如果不是,“紫兰蕊”服饰公司为何唯独把安插在“丽人”服饰内部,负责搜罗“丽人”服饰的服饰设计方案呢? 这两个问题在我心里憋了好几天,发酵膨胀。 关于第一个问题,我最后还是忍不住向夕儿提出来了。 但夕儿的回答,多多少少的都出乎了我的预料。 夕儿告诉我,她为这事儿专门问过欧阳泽,欧阳泽的回答是,对此事他并不知情,而且他表示难以置信,甚至很愤怒!他向夕儿保证回头一定查清楚此事,会给夕儿一个明确的交待! 而关于第二个问题,我仍然无法得知,因为当事者已经销声匿迹了。 那天在“丽人”服饰的总经理办公室,曦儿告诉我,幸好她及时找出潜藏在公司内部的间谍,否则谢鹏今后有可能给“丽人”服饰造成无法预计的重大泄密事件。 但谢鹏在第一次行动时,就被曦儿及时发现了,对于“丽人”服饰而言,谢鹏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是安全隐患,及时将他清除出公司,杜绝了日后发生重大泄密的可能性。 礼拜六晚上,在家上网看电影,泡了一杯香茗,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光。 看的是西部片《苍白骑士》,伊斯特伍德主演的。伊斯特伍德塑造了很多荧幕硬汉形象,包括具有浓郁地域风味的西部牛仔形象,最经典的要数《荒野大镖客》了。 我一直喜欢硬汉电影,斯特伍德在《苍白骑士》里有一句台词,我特喜欢,那就是“没有实践,精神一文不值”。 你有一百次念头,都不如有一次像样的行动。当然,万事开头难,难在你首先要突破自己的思维局限。 伊斯特伍德的电影里,总有坏人,好人,英雄,以及等待英雄来拯救的漂亮女孩。就连他的新片《老爷车》,亦是如此。 电影总是能抚慰我们匮乏而受伤的心灵。 看完《苍白骑士》,我的心情是快乐的。我点上一支万宝路,随手拉下了qq列表。 我喜欢看人家的qq个性签名。 我看见“隐形的翅膀”的个性前面换成了下面这句话。 “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我记得这句话是民国才女张爱玲写的,写在她一张照片的背面,最后这张照片连同这句话一起赠送给了胡兰成。 张爱玲在我的印象中,是一个极富才情,且性情极倔强的女子。即使知道胡兰成当时比自己大14岁,即使知道胡兰成已有妻室,她依然选择了爱他! 张爱玲说“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她觉得胡兰成是懂得他的男人,所以她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 在邢敏qq空间的最新几篇也是有关于张爱玲与胡兰成的,其中有些段落和句子都是引用他们自己的话。 “当我爱的更多,付出更多的时候,我自己都会发觉自己的卑微,是真的吗?因为爱过,所以慈悲;因为懂得,所以宽容。所有学不会慈悲的女人一个个走了。黛玉算是典型吧。而只有慈悲的女人,依旧会在爱情的殿堂里做自欺欺人的梦。” 张爱玲说不是爱,是怜悯。可是怜悯亦可以成为爱,凡世间的温情。 我一边浏览着邢敏的空间日志,一边心想,这丫头怎么突然开始研究张爱玲和胡兰成的罗曼史了? 正这样想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抓起电脑桌上的手机一看,恰好是邢敏打来的电话。 “哥,你在家么?”邢敏在手机那头问我说。 我道:“敏儿,我在家。你在哪?” “哥,我在等公交车,准备回家呢”邢敏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等公交车?你去哪了?” “哥,我去车站西街了。”邢敏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车站西街?晚上你去车站西街干吗?” 车站街就是火车站附近的那条以乱闻名的街道,全滨海城最乱的那条街,那一片区域均为“红灯区”。 上次程灵素就是在那里招惹了那帮放高利贷的人“嗯。我去那里见一个人。哥”邢敏说。 我道:“见谁?” “谢鹏。”邢敏在手机那头说。 我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谢鹏?他现在跟你在一起么?” “他已经走了。”邢敏说。 我急声道:“走了?去哪了?” “回旅馆了。”邢敏说。 我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里,有点生气地道:“敏儿!你应该早点给我打电话!我正到处找那混蛋呢!” “哥。谢鹏不敢见你。”邢敏在手机那头轻声说。 我道:“为什么?” “他说他出卖了你,没脸再见你了。”邢敏说。 我骂道:“靠!什么话!没脸见我,怎么还有脸见你?” “谢鹏要离开滨海城了。所以来见我一面”邢敏在手机那头说。 我急声道:“离开滨海?他要去哪?” “哥,你现在能出来么?我想当面给你讲,电话里讲不清楚”邢敏在手机那我道:“行。我去接你吧!都这么晚了!恐怕都没有公交了!” “不用了,哥。我看今晚我需要打出租车了。”邢敏说。 我道:“别说了。把具体位置告诉我,我过去接你!” 如果邢敏不欠肖德龙那二十万,她打出租车回来,我是不会说什么的,但她现在正缺钱,打出租车到爱“琴海的阳光”,也要十几二十块钱吧! 我有车,何必要邢敏花那个钱呢!晚上路况好,我一刻钟就能赶过去。 何况深夜搭出租车不见得就十分安全,坏人伪装成出租车司机专载单身女性抢劫强暴的事儿,电视报纸上时有报道。 邢敏把具体位置告诉我之后,我叮嘱她道:“站在公交站牌下不要乱走!” 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而且她还身在滨海城最乱的一条街道上。 在去车站西街的路上,我在想几个问题。 其一,谢鹏为什么偏偏要约邢敏在车站西街见面呢? 其二,这么晚了,谢鹏能放心邢敏独自回家?他怎么能在邢敏还没等到车的情况下,就自个儿先撤了呢? 尽管我反复叮嘱了邢敏,可还是出事了。 事情经过并不复杂,邢敏听我的话,老老实实地站在公交站牌下等我。 这时候走过来三个流里流气地社会青年,一看那头发那纹身,就知道是混迹在这一带的古惑仔。 那三个人走着螃蟹步朝邢敏走过去,为首的一个光头撞了一下邢敏,手机被撞在了地面上。 那伙人就以要跟邢敏协商赔偿手机为由,连推带扯地将邢敏弄到公交站旁边的一条巷道里。 那伙人给邢敏两个解决的方案: 第一个是赔手机,说那部手机值几万块,买不到这款手机,就赔偿现金! 第二个是陪人,说只要邢敏陪他们去酒吧里玩玩,这手机的事儿就一笔勾销了。 邢敏两个解决方案都不答应,她说是那光头故意撞在她身上的,即使那部手机那么昂贵,也不应该由她来作出赔偿。她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街道那么宽,他为什么偏偏要撞她呢? 听邢敏这么一说,那帮人就火了。 他们开始推搡邢敏,在推搡的过程中,他们开始动手动脚,趁邢敏慌乱之际,有人朝她屁股上抓,还有人把手伸向她胸部,不过被她用力打开了。 那光头穷凶极恶地盯着邢敏道:“小妞!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来硬的也成,哥几个都很硬了!” 其他俩小混混都“哈哈哈”地放肆大笑起来。 第五百三十九章醉了好醉了好 邢敏对那伙人说:“你们几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光头说:“我们没有欺负你呀!小妞!我们只是想带你出去玩儿!喝喝酒,跳跳舞。” 邢敏说:“我已经喝了很多酒了,有点头晕,再喝我就醉了。” “醉了好,醉了好,”光头盯着邢敏笑道,“人生能有几回醉嘛!” 光头的笑是淫笑,目光始终在邢敏身体的敏感部位间绕来绕去的。 邢敏说:“行!跟你们去也行!不过,你们得让我歇一会儿。我有点头晕。” “不错嘛,妞,”光头盯着邢敏的嘴唇淫笑道,“很识时务。” 邢敏对光头说:“如果你够绅士的话,就应该去给女士买瓶‘酸梅汤’。喝了‘酸梅汤’我就跟你们走。” 光头道:“行!妞!够爽快!” 接着光头吩咐边上一个混混去街对面的商店买“酸梅汤”。 邢敏没话找话地跟光头和另外一个混混瞎扯一通,直到那个混混买了“酸梅汤”回来。 邢敏接过“酸梅汤”,一口一口喝了起来,还不时地朝街道上张望。 光头道:“妞!我们边走边喝嘛!酒吧就在这附近了。” 邢敏说:“绅士守则第五条是什么?不知道?我告诉你们吧!绅士守则第五条,就是当女士喝东西时,请不要催她。知道了吧?” 光头道:“那你倒是喝快点啊!” 又过了一会儿,那“酸梅汤”还只喝了一半。 光头不耐烦了,盯着邢敏道:“快喝啊!你老盯着街上看什么?不要上厕所,你可以就地一蹲,有我们哥几个帮你把风,你怕什么?” 邢敏转脸看光头一眼说:“又开始催我了?” 混混甲怒道:“妈的!我看这妞是在耍我们!” “她不会是在等人吧?是不是有人来接她?”混混乙警醒道。 光头的眉梢拧巴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邢敏道:“走不走?不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混混甲盯着邢敏淫笑道:“执子之手,将子拖走,子若不走,打晕了再拖走!” 光头男上前拽住邢敏的胳膊,将她手中的“酸梅汤”用力摔在地上,狠声道:“走!快跟我们走!” “放开我!”邢敏伸手猛力推开了光头。 光头被推了个趔趄,恼羞成怒了。 “妈的!喜欢来硬的是吧?臭婊子!” 邢敏拔腿就朝巷道出口拼命跑,边跑边喊:“救命啊!救命啊!” 混混甲和混混乙在巷道口堵住了邢敏,俩人将她牢牢地抓住了。 光头男有些气喘地奔到邢敏面前,抬手“啪”地一声给了邢敏一个巴掌,恶狠狠地道:“敢耍老子!待会弄死你!” 就在这个时候,邢敏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混混甲道:“我操!你他娘的是不是疯了?打你你还笑?” “哥儿几个,这娘们一定在等人!我们赶紧把她拖走为妙!”混混乙道。 邢敏冷眼盯着混混乙说:“你说对了!我在等‘青蜂侠’!” 邢敏这话一出,三个混混差点笑叉了气。 “在这块地盘上,”光头逼近邢敏一步,冷冷一笑道:“没人能从我手中抢走任何东西!给我把她拖走!”光头对另外俩混混厉声道。 邢敏挣扎着大喊:“哥!我在这了!哥!我在这里!” 眼前的情景让我吃了一惊,我说公交站牌下怎么找到邢敏的影子呢! 我循声奔到这条巷道口,看见了三个小混混正在拖拽邢敏。 见我出现在巷道口,那三个混混愣了一下,都扭头看我。 邢敏挣扎着说:“哥!” 我道:“别怕!有哥在!” 光头盯着我,狞笑一声道:“操!这就是你的‘青蜂侠’啊?” 另俩混混附和着大笑起来。 光头男道:“看老子怎么把你的‘青蜂侠’修理成‘熊猫大侠’吧!” 我盯着光头道:“小子!别说大话!” 混混甲对光头男道:“光头!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青蜂侠’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光头男朝混混甲摆摆手道:“放心!希望老天保佑他能接住我三招!” 我道:“看得出来,你应该练过,但是,你绝对不是高手!高手没你这么多废话!” 光头男被我这话激怒了,一边朝我逼近,一边活动了一下脖子,双手握住在一起把掌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哥!小心呐!”邢敏朝我叫道。 我笑笑道:“没事。就当一次实战了,练这么久了,也想知道自己的拳脚到底有没有杀伤力!” 说着我也朝光头快步奔去。 光头男开始冲刺,冲到离我大概一米远的时候,他左脚一点地,一个迅猛的“腾空侧踹”朝我头部踹了过来。 我弯腰,一个后撤步躲开光头的腿锋,马上一个箭步上前,抬脚用力蹬向他的屁股。 双脚还没落地的光头,被我直接踹飞出去,“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在巷道的墙角里。 我收势,低头看着光头男,笑笑道:“朋友!街头格斗的第一要则,起腿不过腰!” 光头男从地上爬起来,用力甩了甩脑袋,大概是脑袋被摔晕了吧? 他盯着我,围着我慢慢转动着,寻找进攻机会。 我道:“还来?” 他借我说话的时机,使出一个垫步侧踹,速度很快,来势很凶猛! 我后撤步,同时用前手拍击他的腿锋,消减了他的腿力后,我迅速使出一个垫步侧踹直取他腹部。 光头男中招,被我再次踹到墙角里。 我低头看着他笑笑道:“朋友!街头格斗的第二要则是,尽量不要先出招,谁先动,谁先受制于人!” 光头男接连吃了我两脚,简直怒不可遏了。 从地上飞快地爬起来,疯狂地朝我扑过来。 前蹬腿开路,继之以一组凶猛地组合拳猛攻我。 我接连后闪,躲避他迅猛的拳势。 光头男瞅准了一个时机和距离感,起了一记凶猛的高鞭腿,直取我的太阳穴。 我将计就计,飞快地潜伏近身,用身体猛力冲撞他的下盘,直接将他撞飞出去,只听“噗通”一声,光头男再次重重摔倒在墙角里。 这一次他没能马上爬起来,而是在仰躺在地上,大口喘粗气。 我低头看着他道:“街头格斗的第三要则,要冷静,而不是愤怒!刚告诉你起高腿危险!尼玛的又不是在拍电影!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动作做什么!” 混混甲冲横躺在地上的光头男道:“光头!你没事吧?干脆跟他动刀子算了!看他腿法犀利还是刀子犀利!” “闭嘴!”光头男又恼又羞道。 我盯着光头男道:“还来么?” 光头男盯着我道:“这次算我输给你了!人你可以带走了!” “光头!这”混混甲看着光头道,“那我们回去怎么跟老大交待?” 光头男怒声道:“别屁话!放人!” 我走过去,把光头男扶了起来。 我自认为搀扶光头男起身,并非是纵容不法分子的行为,恰恰相反,这是个很讲原则的动作。看得出来这小混混也是个有点原则的人。 事实上,有时候我觉得有些小混混比所谓的那些有为青年要讲道义得多。 扶邢敏回到车上,我看着她问道:“他们没伤着你吧?” 邢敏要摇头说:“没有。” 我有些生气地看着她道:“我不是叫你呆在公交站牌下,哪儿都不要去的么?” 邢敏低头说:“是他们硬把我拽到那条巷道里去的” 接着邢敏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对我讲述了一遍。 我拧着眉头道:“这些小混混都是太无聊了!让他们去工地上抗沙袋,他们就不会有力气大晚上跑出来寻衅滋事了!” 邢敏低声说:“哥,我又让你操心了!” 我道:“没什么。你没吓着吧?” 邢敏说:“没有。我知道哥会来的。” 我突然想起那个混混后头说的一句话,什么怎么向老大交待?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这三个小混混纠缠邢敏不是偶然事件,而是早有预谋呢? 可邢敏跟他们无冤无仇的,他们又何至于此呢? 在回去的车上,邢敏告诉我她和谢鹏是在附近的酒吧见面的,之所以去酒吧,是因为谢鹏情绪不好,想喝酒,邢敏只好陪他了。之所以约在车站西街这里见面,是因为谢鹏就住在这附近,因为这里的旅馆便宜,这里的酒吧也比步行街那边的便宜得多。 之所以谢鹏没送邢敏回家,是因为他马上要去车站赶火车,此刻他应该已经身在飞驰的火车上了。 邢敏将一张纸条递给我说:“哥,这是谢鹏让我转交给你的。” 我伸手接过,因为在开车,所以没办法看,只能回家再看了。 我看了邢敏一眼道:“谢鹏准备去哪?” 邢敏说:“他说要出去转转,具体去哪他没有说。” 我叹了一口气道:“说走就走了!也不知道他还回不回来?” “我也不知道,谢鹏没说”邢敏看着我说。 我皱眉盯着前方的路,怒声道:“真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家伙!哪天让我看见他,我非揍他个半死!” 第五百四十章没别的路可走 快到“爱琴海的阳光”时,邢敏转脸看着我说:“哥,我们去那家24小时麦当劳店说话吧!” 我转脸看她道:“去麦当劳干吗?去我住处吧。” “方便么?”邢敏说。 我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你还没去过我的寓所呢。” 回到“爱琴海的阳光”,乘电梯上楼。 邢敏打量着我的寓所,对我说:“哥!你的房子真漂亮!” 我笑笑道:“公司租的。要是我自己的就好了!” “哥,我相信你以后会住上比这更漂亮的房子!”邢敏看着我笑了一下说。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笑道:“但愿如此。你到沙发上坐下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饮料压压惊!” “不用,哥,”邢敏看着我说,“我不怕的。” 我看着她道:“你是不是吓傻了?这么晚,被三个小混混纠缠,你竟然不怕?” “因为我知道哥很快就会来救我了。”邢敏说,表情挺认真的。 我道:“你别傻了!幸亏你们没走远,万一那三个混混把你带走了!我到哪里去找你去?” 邢敏朝我吐了吐舌头道:“我不是成功拖延了时间,直到哥出现了么?” 我笑笑道:“总算还有那么点小聪明。” “哥!你的功夫总变得那么厉害了?”邢敏看着我说。 我道:“哥得到了高人的指点,再加上这几个月坚持不懈地练习,所以有点小突破。” 邢敏看着我说:“唉!我一直在想,林总跟哥在一起,一定会很有安全感的吧?”我站在饮水机边上,回头看着她道:“哪个林总?” “你跟曦儿姐真地分手了么?哥。”邢敏看着我说。 我倒好了一杯纯净水,走到沙发前,将水递给邢敏道:“喝杯水吧。” 邢敏接过水杯,依然仰脸看着我说:“你还没回答我呢。哥。” 我在邢敏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点了支“万宝路”吸一口,讪讪一笑道:“分了。” 邢敏轻轻“喔”了一声,勾下脸说:“其实,曦儿姐内心是个很善良的人,虽然表面看起来凶凶的。” “敏儿,我们不谈曦儿了。”我喷出一口烟雾道。 邢敏又轻轻“喔”了一声。 我道:“说说谢鹏吧!他晚上在酒吧里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邢敏低头喝了一口水,抬脸看着我说:“谢鹏说他对不起你。他说他欺骗了我们,还利用了你们的哥们情意。他说他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他说你在‘五光十色’夜总会救了他,他最后还要恩将仇报!他说他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我道:“既然他都知道这些道理,为什么还要那么干!真是岂有此理!” “哥!谢鹏都是被逼的!”邢敏看着我突然说。 我皱眉看着邢敏道:“什么被逼的?” 邢敏看着我说:“谢鹏也是没有办法,他心里其实也挺苦的!我今晚见到他时,他的情绪很低落,他喝了很多酒,还一直哭。” “臭小子!”我骂了一句,同时又叹了一口气。 接着邢敏把谢鹏晚上对他说的话都告诉我了。 在进入“丽人”服饰之前,谢鹏的确是“紫兰蕊”服饰的员工,在一次公司聚会上,他和“紫兰蕊”服饰的设计部经理庞光聊得十分投机,庞光对谢鹏说他很欣赏他,有机会一定提携他。 不久之后,庞光和谢鹏签署了一份私密协议,协议的内容是这样的。 庞光给谢鹏一张十万块的银行卡。而谢鹏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进入“丽人”服饰,并潜伏在“丽人”服饰内部,为庞光窃取“丽人”服饰的设计方案,尤其是林曦儿的设计方案。 庞光对谢鹏承诺,只要谢鹏向他提供三份“丽人”服饰的重大设计方案,他就可以重回“紫兰蕊”公司,到时候他会想办法让谢鹏当上企划部的副经理。 庞光告诉谢鹏,让他不要害怕,即使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能不能当上“紫兰蕊”服饰的企划部副经理,谢鹏根本不在意,但那十万块是救命钱! 谢鹏的爸爸嗜赌如命,赌场上输了很多钱,借了十多万高利贷,逾期还不起,人家放高利贷的已经发出通牒,如果再不还钱,就要砍掉他一条胳膊! 为了救父亲,谢鹏没有别的路可走! 在庞光找到他之前,谢鹏甚至想过拆西墙补东墙的法子,就是从另一个放高利贷的地方借钱补他爸之前找的那家高利贷的钱。 所以当庞光找到他做这笔交易时,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听完邢敏的讲叙,我心中的疑团也慢慢解开了。 我喷出一口烟雾,念叨了一句道:“膀胱啊膀胱!一听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邢敏看着我说:“谢鹏说庞光是个很有野心的家伙!他想在滨海市大展宏图,想把‘紫兰蕊’公司做成滨海市最强的服饰公司!” 我道:“有他这么‘大展宏图’的么?投机取巧!歪门邪道!” 邢敏说:“自从‘丽人’服饰迅速崛起之后,曦儿姐的许多设计作品抢尽了‘紫兰蕊’公司的风光!所以庞光才想利用这种手段!” 我道:“我看庞光他注定成不了大事!不全神贯注地做自己的设计工作,成天想着抄袭别家公司的设计方案!” “谢鹏说庞光一心想得到欧阳家族的认可!所以才不择手段!”邢敏说。 我道:“急于求成的家伙最终十有八九都会失败!” “哥,其实我挺理解谢鹏的心情的。”邢敏勾下脸说。 我道:“我知道。你和谢鹏都是被逼的。” “可我们的做法都是错误的。”邢敏说。 我道:“如果把我换做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我想我也会那么做的。这里头有对与错的问题,但更多的是你们没得选择!一个人如果还有的选择,ta就不会孤注一掷!没有人愿意铤而走险!” “哥,我知道你在为我开罪!”邢敏说。 我道:“不是。世事都是相对的。看见自己的亲人遭受生命危险,而坐视不管,或许这才叫真正地罪过!” “谢谢你。哥。”邢敏看我一眼说。 我看着她道:“谢我什么?” “很多很多……”邢敏勾下脸说。 这天晚上,邢敏没有走,就睡在我的寓所里。 睡在我卧室旁边的卧室里。 等邢敏睡了之后,我冲了澡回到床上,靠在床头上,展开了谢鹏留给我的纸条。 “顾哥。原谅我没有勇气当面对你说声对不起。我想我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在爱上邢敏之后,我曾经想过放弃,可最终还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知道我必须要为那十万块钱付出代价。我现在已经品尝了那种代价。 我不得不离开敏儿,忍受着爱而不能的煎熬。我知道我也会失去你这个朋友。这些或许都是我要品尝的代价吧!顾哥,我欠你的!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会将功补过!照顾好敏儿,我知道这是一句废话,可我还是想说。因为敏儿跟我一样,我们同病相怜!再见了,顾哥!” 我搁下纸条,叹口气道:“臭小子!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非揍你个半死!” 礼拜一上午,我正坐在办公室里想一个创意方案。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了。 夕儿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门口。 大概意识到自己没敲门就直接进入了,夕儿抬手拍了一下额头,看着我说:“噢!我忘记敲门了!” 我笑看着她道:“难道你还想退出去,重新敲门进入?” 夕儿说:“下不为例行不行?” 我伸了个懒腰,看着她笑道:“行。反正没被你看到我刚才面墙练倒立时摔下来的样子。” 夕儿朝我挤了挤眼睛,走到办公桌对面的会客椅上坐下,看着我,张了张嘴巴,但没发出声音来,似乎是有话要说,却一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的样子。 我看着她道:“怎么了?十万火急的样子!” “出事了!”夕儿看着我说。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道:“出什么事了?” 还没见过她这么紧张的样子。 夕儿说:“公司的事情!我一时也没什么好主意!” 我道:“公司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思美公司风平浪静的,运作井然有序,哪里出事了? 夕儿看着我说:“不是‘思美’!阳阳,是‘鹏程’地产!” “‘鹏程’地产?”我看着她道,“你家老头子坐镇‘鹏程’地产,还能出什么事?” “我爸和阿泽都去了三亚!他们得在那边呆一个礼拜!那边搞的那个大项目近期也正在筹划开盘预售!”夕儿看着我说。 她着急的样子倒是显得更可爱了,细眉微微蹙着,唇角向一侧微微扭动着。 我看着她道:“鹏程地产到底出什么事了?” 夕儿看着我说:“我刚接到电话,他们说公司旗下的一处楼盘出事了。该楼盘的售楼大厅里业主们正闹得不可开交呢!电视台的那些记者们已经闻讯赶来。销售部朱经理说现在售楼大厅比菜市场还菜市场呢!” 我看着夕儿道:“怎么回事?那些业主们为什么要闹事呢?” 第五百四十一章滞销的泥沼 接着夕儿把了解到的情况向我讲述了一遍。 “鹏程”地产旗下新开发出来的这栋楼盘叫做“黄金海岸”,是澳洲风格的。而且主要是精装修房。 目前适逢楼盘一期交房,二期正进入强销期。之前销售势头良好,销售额一直稳步上升。 但在验房时,业主发现该处楼盘的门、窗、室内装修等方面存在诸多质量问题,与预售合同交付标准不符。业主们高度怀疑承建商在装修的部分用料上以次充好。 今天是交房日,由几个业主牵头,率领诸多业主集体到售楼处闹事,还拨打了媒体的电话,让媒体来曝光该楼盘质量问题。 业主们还扬言还要向市政府房管局投诉科进行投诉,还要找消协,找律师,替他们维权。 听完了夕儿的讲诉,我摸了鼻子道:“貌似问题挺严重的!” 夕儿看着我说:“如果一经媒体曝光,到时候‘黄金海岸’无疑会陷入滞销的泥沼。众所周知,房地产业的资金周转都很紧张。‘鹏程’地产今年下半年开发了两个大项目,一处就是‘黄金海岸’,另外就是三亚的‘椰岛风情’。 ‘椰岛风情’耗资更大,几乎是‘黄金海岸’的三倍!假如‘黄金海岸’的资金回笼不顺利,那么‘鹏程’地产很可能将面临资金断裂的危险局面!” 我看着夕儿道:“这么严重的问题,林董该回来处理才是啊!” 夕儿说:“我爸刚给我通电话了!他说真地回不来,要我跟‘鹏程’的高层一起想办法解决这事儿。务必要妥善处理好这起事件!” 我道:“如果林董实在走不开,让欧阳泽回来一趟也行啊!” 夕儿说:“阿泽一向都不参与我们家族公司的事儿。这是原则问题。” 我看着她道:“那怎么办?” 夕儿看着我说:“你帮我想想办法嘛!阳阳!” mb的!有没有搞错?!“鹏程”地产那么大,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顾阳发号施令啊? 我道:“拜托!你要一个房地产门外汉帮你想办法,你拜错神了!夕儿!” 夕儿撅撅嘴唇看着我说:“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也不太懂房地产行业的事儿。” 打火机在我手里来回转动,我看着夕儿道:“林董身边没有谋士么?像业主不满开发商吵闹的事件很常见,想必他们应该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吧!” “以往是有过业主取闹的事儿,但他们说这次事件跟以往的事件不同,这次那些业主们很顽固,好像、好像背后有人给他们撑腰似的。”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有人给他们撑腰?谁?” “以前出现类似的事件,都能协商解决,但这次业主们的态度很强硬,好像都抱着你死我活的态度,今天他们还找来了媒体。好像他们压根儿就不想给鹏程地产任何回旋的余地。”夕儿看着我说,有点气愤。 我道:“怎么听你说起来,好像他们不是来买房子的,而是来找鹏程地产麻烦的!” “你也有这种感觉么?阳阳。”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这些业主们都是奔黄金海岸的楼盘而来的,这说明他们心里确实认可了黄金海岸。如果期间遇到质量问题,只要不是重大质量问题,只要开发商承诺做出整改措施,业主们不应该抱着跟开发商拼个你死我活的态度啊!这似乎说不过去!” 夕儿说:“阳阳,你分析得有道理。黄金海岸的地理位置非常好,交通便利与自然环境都很好。所以,朱副董事长也很怀疑是不是有人在幕后恶意煽动这些闹事业主们。” 我看着夕儿道:“那会是谁呢?”手中的打火机用力敲在办公桌面上。 夕儿摇头,蹙着眉头说:“目前还不清楚,阳阳,你分析分析,看谁会在幕后恶意煽动那些闹事的业主?” 我点上一支万宝路,用力吸了一口,沉思了片刻后道:“如果确实有人在幕后搞恶意煽动,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鹏程地产的竞争对手,一种可能就是跟林家有仇的人。至于究竟会是谁,需要调查才能得知。” “我想也是的。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阳阳”夕儿看着我问。 第一次见她慌神的样子,而且她似乎把我当成了救世主了,眼神里满是依赖与期待。 坦白说,夕儿的这种神态让我作为男人的尊严得到了升华,而且这种升华在向有关责任的方向演变。 我吸烟,抬手揉着前额。 “阳阳,这次的情况真地有些危急!由于业主们的维权闹事,不但使得一期交房工作陷入困境,而且直接影响二期销售,而且若整改而拖延交房,则还会面临延迟交房反而违约罚款,更糟糕的是此事将严重影响公司品牌和形象!” 我点了点头。 “阳阳,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夕儿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 我沉思良久后,抬头看着夕儿道:“其实呢,抛开有人在幕后搞恶意煽动的情况后,这事儿从本质上而言,就是商家与消费者之间的矛盾!虽然是开发商与业主之间的矛盾,但依然属于商家与消费者之间的矛盾!” 夕儿看着我,听得很认真。 我看着她继续说道:“更进一步而言,这是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无论是开发商还是业主,无论是服装公司,还是顾客,他们之间的矛盾都是人与人之间的矛盾!这就是事物的本质!” 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用力吸了一口香烟。 夕儿热切地注视着我说:“说下去!阳阳!” 我喷出一口烟雾,看着夕儿,摸了下鼻子道:“所以,要解决这事儿就等于要解决人与人之间的矛盾。” 特么你就臭显摆吧! “那我们要怎么解决这事儿呢?”夕儿依然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 她一再提到“我们”,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绝对信任,这种绝对的信任催生了我内在的责任感。 我道:“要解决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就只有从沟通开始,从心灵的沟通开始!” 我在想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立足普遍性的高度,从本质上着手应该不会有什么错的吧?很多时候,最复杂的问题,用复杂的方式无法得到解决,用最简单的方式反而会出奇效。 接着我和夕儿开始更深入地分析这次事件,协商解决之道。 很快我们就确立了行动方案。 行动方案是我想出来的,夕儿始终都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也不知道是我真地说得有道理,还是慌了神的她听到谁的意见都认为是有道理的呢? 而且,她对我的这种绝对信任感,让我有一种身负神圣使命的感觉! 我的行动方案步骤如下。 其一,当务之急,就是先应付那帮媒体记者。 舆论的力量是巨大的。而媒体的曝光势必会掀起公众舆论的狂潮。而媒体最擅长的一件事情,就是渲染,把事件渲染得越有噱头越好!因为他们追求的是收视率!但观众都媒体有一种盲目的崇拜感,不管对与错,一旦经媒体一报道,观众们的心理就会顺着媒体的态度而发生转变。 这已经涉及到公众心理学的相关问题了。 所以当务之急的是,要先应付那帮媒体记者。 所以,我认为不管通过什么方式,都要将媒体朋友们拦截在销售大厅之外。 如果他们已经进入售楼大厅,那就非得强行没收他们的。 尽管国家不允许新闻媒体擅自发布有关突发事件处置工作的情况以及事态发展信息的内容被彻底删除,剩余内容则被以“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编造并且传播有关突发事件事态发展或者应急处置工作的虚假信息,或者明知是有关突发事件事态发展或应急处置工作的虚假信息而进行传播”所取代。 毫无疑问是舆论和理性的一次巨大胜利,是对法案起草者在原草案中体现出来的行政霸权心态的一种严重挫败。 但是,媒体的权利毕竟是有限的。警察逮捕人还得有逮捕令,警察搜捕居民住宅还得有搜捕令。媒体就可以毫无限制地想采访报道就采访报道什么? 媒体只有采访的自由,但没有采访的权利。 国际上认为新闻记者不应拥有超越普通公民的权利。在崇尚新闻自由的美国,新闻工作者也试图争取采集新闻的权利得到第一修正案的特别保护,但是从来没有得到过法院的支持,判例表明,新闻记者不享有国家工作人员的豁免权,如有记者跟随安全人员进入私宅拍摄现场,当事人起诉并能获得法官的支持。 其二,安抚业主们的情绪。 其三,对黄金海岸的精装修房子进行一次全面的核查,看是否真地存在业主们所发现的质量问题。如果有就调查清楚到底是不是承建商在装修房屋的时候存在偷工减料的行为? 其四,调查清楚幕后是否真地存在搞恶意煽动的人。如果有,查出来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第五百四十二章孙子兵法 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坏人在暗,我在明。这显然是一种对我们很不利的局面。 夕儿完全认可我的行动方案。 她看着我说:“阳阳,还是你头脑清晰,我一遇到大事,心里就有点发慌!” 你毕竟是个女人嘛!有人说,女人的身体构造再完美不过了,但我们不能期待她们思想上也会同样地完美! 但这话我没说出口,只是无声地笑了笑。 夕儿看着我说:“你笑什么?” 我抬手摸着鼻子,笑笑道:“我面部肌肉抽筋” 夕儿白我一眼说:“只要不是面神经麻痹就行!哼!” 特么都什么时候,还跟爷打情骂俏! 我笑看着她道:“夕儿,你现在应该去督战了!” 夕儿站起身,看着我说:“我得马上赶去黄金海岸!” 我笑笑道:“行!有林家大小姐坐镇前线,威震八方!指不定敌人不战自退!” “你陪我一起去好么?”夕儿看着我说,有央求的意味。 我道:“我?我有必要去么?” 夕儿眼巴巴地看着我说:“我怕我应付不来,阳阳。说实话,我也头一次参与鹏程地产的事务。你陪我去吧!好不好?” 我的心软了。 我倏地站起身,看着夕儿道:“好!我陪你上前线!” “谢谢阳阳!”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们走出办公室,夕儿一边朝外走,一边给鹏程地产的副董兼总经理朱逸群打电话,遥控指挥。 完全是按照我的行动部署,夕儿让朱逸群无论如何,要将那帮媒体记者拦截在黄金海岸的售楼大厅之外,如果他们已经进入售楼大厅就没收他们的拍摄设备,必要时可以采取强制手段! 同时想法设法拉拢带头闹事的业主,同时核查承建商在房屋装修时存在的一切问题! 打完电话,我们已经走到了地中海商厦的负一层停车场。 我们各自走到自己的车门前,夕儿拉开白色宝马的车门,转脸看着我说:“阳阳,我听说那帮媒体记者不太好惹。” 我也转脸看着她道:“不是我们惹他们,而是他们在惹我们!” 夕儿呡了呡嘴唇看着我,笑了一下说:“嗯!这样也解释得通!” 两辆车紧跟着驶出了地下停车场,驾车朝黄金海岸飞奔而去…… 还没到黄金海岸的售楼大厅,就已经感觉那里人声鼎沸了! 我们的车在售楼大厅外停了下来,我突然灵机一动,抓起手机拨通了夕儿的电话。 “怎么了?阳阳。”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同时我看见她推开车门朝我走过来。 我忙道:“别过来!先听我说!” “怎么了?”夕儿说,她站在白色宝马车身边上,有些愕然地看着我。 我依然坐在车里,我道:“我们装作不认识。你去找朱逸群碰头,督促尽快把我们要了解的情况搞清楚!” “那你呢?”夕儿说。 我道:“我去刺探下情报!” “刺探情报?”夕儿说。 我笑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混进对方的阵营里,说不定会有重大发现!” “一定要这样么?”夕儿在电话那头说。 我道:“你装作不认识我就是了。而我则装作维权业主中的一员,我打入他们中间,应该能得到一些情报!” “那你小心点儿!阳阳。”夕儿说。 我讪讪一笑道:“放心吧。我想找点刺激而已!” “那一会怎么联系?”夕儿说。 我笑笑道:“你傻了吧?女孩!手机是做什么用的?” “喔。我一紧张,就容易犯迷糊。”夕儿笑说。 我笑道:“得~原来你也是个迷糊的小女孩!待会见吧!女孩儿!” “嗯。待会见。你要小心点儿!”夕儿说。 等夕儿走进了售楼大厅,我才推开车门,走出去,面朝售楼大厅的方向,用力吸两口烟,然后将烟蒂扔在地上,用鞋跟碾灭了! 我正了正夹克衫的衣领,抬腿朝售楼大厅快步走去…… 还没走到售楼大厅门口,喧嚣的潮水就将我吞没了。 我心中嘀咕了一句道:“这个世界总是这么喧哗!” 那些维权的业主们人还真不少,把个售楼大厅挤得水泄不通,有的还耍无赖似地围坐在售楼大厅的瓷砖地面上——干吗?静坐? 还有不少人扯着横幅,上面写着“无良开发商,还我血汗钱”、“鹏程地产,吃人不吐骨头”之类的维权标语。 我往里头挤,不小心踢了别人一脚! “没长眼睛啊你!” 被我踢到的中年男子仰头横我一眼道。 我脚是没长眼睛,长眼睛也是鸡眼!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在静坐啊?”我笑容可掬地朝中年男子欠欠身道。 中年男子在地面上挪动了一下屁股,仰头又横我一眼道:“怎么?不行啊?” 我笑笑道:“还是别静坐得好!地上凉,容易患风湿性关节炎!现在是秋冬之交,还没到开空调的时候哈!” 中年男子斜我一眼道:“你唐僧啊!我们静坐关你屁事!” 我讪讪笑道:“怎么不关我的事!我也是受害业主啊!”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上下打量我一圈,然后盯着我道:“你也是?” 特么我像买不起房子的人么? 我点头道:“对!我也是!万恶的开放商啊!” “我来闹两天了,怎么没见过你?”中年男子审视地盯着我道。 我讪笑道:“我出差去了。这不才下飞机嘛,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中年男子道:“那你买的是哪一区的房子?” 我道:“三区的。” 一听我说我买的也是三区的,那中年男子的情绪就被调动起来了! 他倏地从地上站起来,照我胸口打了一拳,大声道:“妈的!老子也是三区的!这些狗日的开发商,比黄世仁还黄世仁!简直吃人都不吐骨头!不仅装修存在质量问题,下水道还漏水!我们买的是人住的房子,不是他妈的猴子住的花果山水帘洞!” “兄弟!你说得太对了!”我看着他,也义愤填涌道,“万恶的开发商啊!我们老百姓挣点钱容易吗?辛辛苦苦攒点血汗钱,准备买房子讨老婆的,现在社会这么现实,哪个姑娘还愿意跟我们男人一起住水帘洞啊!无良的房产商啊!” 中年男子瞪着我道:“所以,必须要开发商给个说法!这不是质量问题,这是诈骗!是他妈的诈骗!开发商要是拿不出合理的解决方案!我们就天天来这闹,天天来这静坐!让媒体连番曝光,我看那些狗开发商还怎么卖房子!” 我摸着鼻子,讪笑着附和他道:“对!静坐!曝光!可劲儿闹!我们誓要做和平年代的方志敏!我们要把牢底坐穿!” 我极力表现终于博得了这中年男子的绝对信任。 我道:“能给我一个位置坐下么?” “坐吧!”中年男子给我让出一块两个巴掌大小的位置。 我也不嫌脏了,拍拍屁股就坐下了。 我摸出万宝路,递给他一支。 “来!抽一支!解解乏!”我笑道,自己也叼上一支。 中年男子给我点了火。 我们一边抽烟,一边聊着,把个售楼大厅弄得像个火车站候车大厅的吸烟区,乌烟瘴气的! 中年男子说他是滨海市本地人,三十好几了,还没讨到老婆,就是因为没有房子,没有哪个姑娘肯嫁给他! 他开了一家奶茶店,开了七八年了,生意不错,赚了点钱,终于可以在高档住宅区里安家了。尽管只付得起首付,尽管房子面积不大。可现在却发现房子存在这么多的质量问题! 我心里道:“特么你家里一定没镜子!没姑娘肯嫁给你,不全是因为你没有房子,你先对着镜子把微笑练漂亮点好不好?一副小爆发户的嘴脸!” 夕儿正在最前面发表演说,安抚那几个领头的业主的情绪。 她身后跟着五六个西装革履的男女,想必都是彭程地产的高层,还有四五个保安在外围保驾。 站在夕儿左侧的西装革履戴金丝眼镜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想必应该就是鹏程地产的副董事长兼总经理朱逸群吧? 我扭头看她时,她也正看我。 夕儿的唇角微微扯了一下,我猜她是想笑,但那笑只露出了一点痕迹,就被她强行收敛了。 看我像个傻逼一样坐在地上抽烟,还跟一帮粗老爷们撸袖子瞪眼地在那里扯嗓门,夕儿能不笑吗?她哪见过这个样子的我? 她正了正表情,继续和颜悦色地在向业主们讲道理,主要是一些安抚情绪之类的话。 中年男子扭头瞟了夕儿一眼,回头看着我道:“这妞真是林啸天的丫头?” 我道:“应该是的。看她那气质就知道了。” 中年男子道:“说实话,林啸天的妞长得真不赖!跟电影明星似的!” “呵呵,是吗?”我讪讪一笑道,“还算不错吧。以你的条件,可以找到比她更漂亮的!” 中年男子对我这句话貌似很受用,他伸手拍拍我的肩膀笑道:“现在缠着我的女人也不少,可气质都差了一些!” 第五百四十三章女人的嘴巴 我心想看你有钱才接近你的女人,特么能有什么超群的气质吗? 我吁出一口烟雾,笑笑道:“人家是富家女!打小接受的都是贵族教育,几十年如一日,才造就了今日这份傲视群芳的高贵相!” 中年男子道:“他娘个熊!富家女就是富家女!要是林啸天肯让她女儿陪我睡一晚上,我肯定不会来砸鹏程地产的场子,乖乖待在家看毛片!” 我愣了一下,真想扬手给他一个巴掌,然后瞪他道:“醒醒吧!大早上的,你丫做什么白日梦!” 我讪笑着安慰他道:“其实呢,富家女和贫家女都一样,都是女人,都只有一张嘴唇,也都是靠这张嘴唇来吃饭喝水长大的!” “不对!”中年男子看着我,嘿嘿淫笑道,“女人都有两张嘴唇!” 特么口味好重! 我低头摸鼻子,讪笑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呵呵呵。” 中年男子淫笑继续道:“富家女可能还有三张嘴唇……” 我知道时机差不多了,该套他的话了! 我咳嗽一声,笑笑道:“兄弟!你这个问题,涉及到基因突变的问题!不过,我们今天来这里是砸鹏程地产的场子,而不是来讨论林啸天的女儿到底有几张嘴唇!”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道:“哥们!我觉得你的逻辑性很强!哈哈哈!” 我附和着他乱笑一通,然后看着他道:“其实呢,话说回来,人家卖房,我们买房,而且我们都签过合约了。签合约之前,开放商都让人领我们验过房屋的,因此,我们这样闹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对不对?最紧要的是,我们要找开放商代表协商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哥们!”中年男子抬手在我肩膀上用力一拍道,“这你就不懂了!我们在这里静坐,我们在这里闹,我们找媒体来曝光,正是在争取跟开放商协商解决的筹码!开发商是耗不过我们的,我们顶多旷工几天,损失不会有多大,但开放商损失可就大啰!我们闹得越久,对开放商就越不利,我们再跟他们谈判的筹码就越大!你懂不懂?” 这不是跟“医闹”一样了嘛! 我讪笑道:“兄弟!你说得有道理!你看问题比我深刻多了!我自愧不如!” “而且,”中年男子俯身过来,盯着我低声道,“我们在这里坐一天,什么都不用干,就有三百块钱纯收入!何乐而不为呢?是不是?” 我瞪大眼珠,盯着他道:“三百块?” 中年男子也睁大眼睛盯着我道:“你不知道?” 我抬手摸鼻子,讪笑道:“我这不是刚出差回来嘛!所以……” 中年男子盯着我,低声道:“下午老子带你领钱去!我告诉你!这三百块是白赚!我那奶茶店最近生意也一般,一天也就卖五六百块钱,除去成本,纯收入也就三四百块!我在这里坐上半天,就可以轻松拿到三百块!多划算!” 中年男子扯我,往售楼大厅一指,阴险地笑道:“看见没?这里大部分来闹事的人都是奔这三百块来的!其中很多人根本没在黄金海岸买房子,他们在这里坐上大半天,都能拿到那三百块!这三百块钱多好赚啊!这俩天不断有人加入,队伍是越来越强大啦!喏!你看见大厅角落里那几个脏不拉几的男人了没?他们什么也不是,就他妈的是街上臭要饭的!” 我惊道:“要饭的?” 中年男子点点头道:“对!那个装瘸的,平时还老去我的奶茶店磨蹭呢!我一眼就能认出他来了!你说像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傻子才不干!我敢保证明天来这里闹的人会更多!而且会越来越多!” 我看着中年男子道:“那……那是谁在给你们发钱?” 我尽量压制住内心的惊愕! 中年男子回转身,伸手悄悄指了一下最前面一名振臂高呼的男子,回头对我低声道:“就是他啰!我们下午都是在他手里领钱的!”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那个振臂高呼的男子,看上去他的情绪极为激昂,好像他抓到老婆跟别的男人在床上了似的! 我心想高手果然都在民间啊!此人演技如此之好,什么国强道明,什么幼斌高娃,神马都是浮云!演技派高手,都潜藏于民间,这是电影学院的集体教授无法培养出来的存在啊! 不知内情的人,还不真看不出来他幕后还有一套,仅以为他只是个受到开发商欺骗的愤怒的无辜者! 有个电影演员说,最好的表演,就是看不出是在表演! 此人做到了! 我问中年男子道:“他叫什么?” 中年男子道:“我们都叫他蔡老大!” “蔡老大?”我道,怎么听上去像黑帮老大? 中年男子盯着我,低声道:“其实,据我了解,他并没有在黄金海岸买房子!” 我惊道:“那他还这么理直气壮地在那里振臂高呼?” 中年男子阴险一笑道:“剧情需要呗~!蔡老大不过是借一位业主的名义在那里领头闹事罢了!当然,他也为那业主支付了名誉费的!” 我盯着中年男子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中年男子盯着我道。 我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知道呢?”中年男子瞟我一眼,不屑道,“这事儿,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们管那闲事做什么,每天能拿到那三百块钱就对了!而且他领头这样闹,吃亏的是开发商,对我们不仅没坏处,还有大大的好处!有他领头在那里闹,我们这些真正的受害业主就省事多了!哈哈哈!” 缘来如此! “有些秘密,知道得越少越好!”中年男子奉劝了我一句道。 我沉住气,讪笑道:“是啊是啊!我才不管那些鸟事!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领钱?” 中年男子笑笑道:“下午五点!” 我道:“在哪?” “到时候我领你去!”中年男子道。 我笑笑道:“谢谢哈!兄弟!这下我家孩子的奶粉钱有了!” “要谢我,”中年男子嘿嘿笑道,“晚上请我喝两杯就行了!” 我低头抹鼻子,讪笑道:“好说好说!” 跟中年男子又聊了一会儿,我借口去趟卫生间,离开了喧哗的售楼大厅。 我拐了几个廊道,找到一个僻静处,拨通了夕儿的手机号码。 “阳阳,有什么收获?”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夕儿,我今天还真有收获!这其中真有黑幕!有人在幕后操控这次事件,矛头直指鹏程地产!” “是谁?”夕儿在手机那头急声问道。 我道:“幕后真正的操控者是谁,我还不知道,需要进一步调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在现场组织闹事者的头头就是那个秃头中年男子!” “哪个?”夕儿急声问。 我道:“就是在队伍最前头振臂高呼、唾沫横飞、情绪最激动的那货!” “是不是眉毛很长的那个?”夕儿急声说。 我道:“就是他!他叫蔡老大!很显然他是现场的组织者!我已经弄清楚,今天在售楼大厅的那些业主,至少有一半是假冒的!因为每个来这里闹事的人,只要在这里闹上半天,就能拿到三百块钱的辛苦费!” “什么?怎么会这样?”夕儿在手机那头气愤地说。 我道:“事实就是这样!我分析蔡老大还不是幕后操控者,他只是组织实施者!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真正的幕后操控者是谁!” “你有什么办法么?”夕儿问我说。 我道:“我有了初步的打算。” “什么打算?”夕儿说。 我笑笑道:“我打算继续做我的‘卧底工作’,我在对手的军团里结识了一位个体经营者!我打算通过他去逐渐接近真相,找出幕后的真正操控者!因为只有找到敌人,我们才能真正找出行之有效的反击策略!我准备今天跟他们打成一片,下午我跟着他们去领那三百块!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你说得没错,阳阳。可是那样你会不会有危险?”夕儿在手机那头急声说。 我笑笑道:“还是那句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现在在哪?”夕儿说。 我道:“还在售楼大厅,具体位置应该在卫生间。” “我过来找你!”夕儿说。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你要来男卫生间找我?会不会不方便?” “讨厌!你不会出来么?”夕儿在手机那头嗔我说。 我笑笑道:“那也得等我尿完啊!” 手机那头夕儿“啊”了一声说:“不是吧?你一边跟我讲电话,还一边那个?” 我道:“哪个啊?” “那个呀!真是的!”夕儿说。 我道:“那个是哪个呀?” “尿尿!讨厌!”夕儿说。 我道:“反正我又不是拿尿尿的手拿手机的!” “啊呀!你个坏家伙!”夕儿在手机那头说,语气里有些撒娇的意味。 我正色道:“都这种时候了,你非要跟我打情骂俏吗?” “谁跟你打情骂俏了?烦人!”夕儿说。 第五百四十四章可能有内奸 我讪讪笑道:“我觉得你还是别过来找我,小心被我们的敌人发现了!除非你愿意跟我躲在男卫生间的同一个格子‘咬耳朵’!” “你真是个坏家伙!我对你无语了!”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笑道:“对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其一,我已经让保安们把那帮媒体记者赶出了黄金海岸,并没收了他们的摄像设备。其二,那几个领头的业主相当顽固,暂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们肯坐下来跟我们协商解决方案。其三,关于精装修房子的质量问题,朱副董事长已经叫人核查清楚了!结果发现确实存在问题!” 我笑笑道:“恩!林总的办事效率还是蛮高的!” “少来!”夕儿娇嗔我一句说。 我道:“都是质量问题么?” “问题比我们想象中的要严重!黄金海岸的楼盘,不仅存在质量,还存在收受贿赂的问题。现已基本查明,黄金海岸楼盘的项目经理范统拿了承建商回扣,而承建商则在装修房的部分用料上出现了以次充好的现象,因此交房之际,业主们发现房屋的门、窗、室内装修等诸多质量问题及与预售合同交付标准不符的问题!”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看来无风不起浪!黄金海岸的楼盘的确有质量问题在先啊!” “更糟糕的事情是,此事却被鹏程地产内部工作人员走漏给了业主知道!”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惊道:“莫非鹏程地产内部也潜伏着商业间谍?” “恐怕如此!否则,项目经理收受承建商贿赂的事情,怎么会走露了风声呢?”夕儿在手机那头有些气愤地说。 我道:“恩!鹏程地产这么大的房地产公司,有几个吃里扒外的人也不足为奇。不过,好在现在事情的真相慢慢浮出水面了。项目经理收受了承建商的贿赂,默认了承建商在房屋装修上面以次充好,偷工减料。在交房时,质量问题被细心的业主发现了,于是业主们展开了维权行动。而业主们这次合乎常理的维权行动却被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在背后充当靠山,煽风点火,以达人不可见人之目的!” “阳阳,我想是这样的。你当初的分析是对的,就是不知道是谁在幕后指使?”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幕后操控者早晚都要现形!” “可我还有个疑惑。”夕儿说。 我道:“什么疑惑?” “我的疑惑是,不知是项目经理收受贿赂的事情走露了消息在先,还是业主们的正常维权行为在先?”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有区别么?” “如果是业主们的正常维权行为在先,那么幕后操控者只是利用了这次针对鹏程地产的维权行动,如果是项目经理收受贿赂的事儿走露了消息为先,那就有可能是幕后操控者发动业主们进行了这次维权行动,并恶意煽动维权业主们,使这次维权行动更像是一次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的报复行为!”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你分析得有道理!夕儿。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不是发动,是煽动,不是正常维权,而是恶意报复!” “会是谁将矛头指向了鹏程地产呢?”夕儿说。 我道:“我说了,不是竞争对手,就是仇家!当然,有可能还是竞争对手加仇家!” “真是险恶啊!”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笑笑道:“社会如此险恶,所以我们都要炼成一颗坚强的心脏!” “阳阳,你真地要做卧底么?”夕儿说。 我笑笑道:“我觉得挺有意思!” “那你小心点儿知道么?”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知道了。我有种预感,关于在幕后操控的人,当然,这还只是我的预感,没有任何直接或者间接的证据!但我预感到很可能就是ta在幕后操控了这次事件!” “是谁?”夕儿在手机那头急声问我。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晚点再给你揭晓答案!” “哼!还留悬念!”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笑道:“男人嘛,总得保持一点神秘感,这样才吸引女人!” “貌似这句话是说女人的台词吧?”夕儿说。 我笑笑道:“道理是没有性别的,男女通用!” “贫嘴!”夕儿嗔我一句。 我道:“嫌我多嘴,那我挂了!” “别,我是说贫嘴,不是多嘴……”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还是用最快的速度挂了电话,因为我看见那个中年男子朝我走了过来…… “给谁打电话呢?”他盯着我道。 我笑笑道:“没、没什么……一个朋友而已……” “朋友?”他很下流地瞟了我一眼道,“女朋友吧?” 我呵呵一笑,敷衍了一句道:“算是吧!” “漂亮不?”他下流地盯着我道。 我讪笑道:“挺好的。” “屁股大不?”他盯着我道。 我讪笑道:“还好,还好……” 中年男子盯着我道:“有林啸天的女儿身材正点不?” 这家伙一口一句林啸天的女儿,莫非他看上夕儿了? 这家伙一直盯着我看,也没有进卫生间撒尿的意思,我甚至都怀疑他知道我和夕儿的关系了,心里有点忐忑! 他走近我,抬手拍一下我的肩膀道:“走吧!去吃饭!开饭啦!” 我看着他笑笑道:“你是来叫我过去吃饭的?” “怎么?不行啊?”他盯着我道,“咱们现在都是一个战壕里的革命战士!” 我抬手摸鼻梁,讪讪笑道:“谢谢了!” 原来是盒饭! 是附近餐馆送来的外卖,因为订了很多盒饭,餐馆特意派了一辆电动三轮车来送外卖。 中年男子拿起一个盒饭递给我道:“吃吧!将就吃吧!虽然味道不咋地,但这是免费的啊!” 我接过盒饭,看着他道:“是蔡老大订的?” 中年男子道:“不是他还有谁!市政府不会看我们在这里静坐,还愿意为我们提供盒饭的!” 我呵呵一笑道:“待遇好像不错喔!” 中年男子道:“所以嘛,我的预言一定是对的,明天来这里静坐的人会越来越多!” “操!果然是一副爱贪小便宜的小商贩嘴脸!”我在心里骂了一句道。 我打开盒饭,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这盒饭多少钱一个,是五块的吧?别说肉片,顶点油星都不见!油怎么还发黑,地沟油么? 我摇摇头,掰开一次性筷子,坐在地板上,用力扒了两口饭。 这时候眼睛的余光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同时听到了高跟鞋击打在高级瓷砖地面上的咔咔咔地声响,而且很有节奏。 我转脸一看,是夕儿! 她身后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女,其中一个就是那会见的戴金丝眼镜的男人,鹏程地产的副董事长兼总经理。 我差点喷出一口饭来,好容易憋住了,却呛了一嗓子! “喝点水!”中年男子丢给我一瓶矿泉水,这水也是统一发放的。 我在想此刻我盘腿坐在地面上,捧着盒饭狼吞虎咽的架势,一定是吓坏了夕儿! 我想把盒饭藏在腿边,又怕中年男子看出破绽,只好硬着头皮,低头扒饭,装作没看见夕儿从对面快步走过来…… 高跟鞋的击打地面的节奏慢了下来,轻了下来,不用看,我明白是怎么回事,夕儿看见我了。 接下来夕儿的动作,吓了我一大跳! 她面带笑意地径直走向我…… 不是吧?女孩你想做什么啊?!装作不认识一笑而过就好了呗! 高跟鞋咔咔咔地敲打在我心脏上,不过远不及我心脏跳动的速率! 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停止了。 我知道夕儿已经立在我身后了。 中年男子和坐在边上的几个业主均抬头看夕儿,我也忍不住抬头看她…… 夕儿没看我,只看着那中年男子亲切一笑道:“吃得饱么?” 中年男子的表情有些愕然,茫然地点了点头。 “不够的话,”夕儿轻笑一声说,“我再帮你们叫一些过来。” 中年男子仰脸看着夕儿,表情十分愕然,显得有些滑稽…… 夕儿把我目光投向我,笑笑说:“真委屈你们了!” 还没等我和中年男子反应过来,夕儿朝我狡黠一笑,踩着高跟鞋咔咔咔地朝售楼大厅门口快步走去。 朱逸群一行人抬脚紧跟而上。 我扭头看着夕儿的背影,这才明白过来,她绕了这么一圈,其实只是想对我说一句话“真委屈你了,阳阳。” 死丫头!吓我一跳! 中年男子抬手抹了一把嘴,愣愣地盯着我,表情依然很傻…… 他喃声道:“她叫什么?” 我回头看他一眼道:“林夕儿!怎么了?” “他好温柔好亲切喔!”中年男子道。 特么你不会是爱上夕儿了吧?要命! 我的手机响了,是来短讯的提示音。我把盒饭搁在地面上,摸出手机一看,是夕儿发来的讯息,我点开了。 “好后悔刚才没给你拍一张照,一定很有纪念意义!” 无语! 第五百四十五章自由与权力 我飞快地回了她一条讯息道:“嗳!不要讽刺我的牺牲精神好不好?我这是打入敌军内部嗳!” “嘿!委屈你了!宝贝!”夕儿回复我道。 我回复她道:“宝贝?你又擅自改昵称了?” “怎么?宝贝不好听么?”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道:“不是不好听,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 “鲁迅先生说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你只是不习惯而已。”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道:“抵制歪理邪说!” “你不让我叫你宝贝,我越是想这么叫你肿么办?”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道:“你有这么叫的自由,但你没有这么叫的权利!” “那如果我只要自由呢?”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道:“那你赢了!” “嘿!我和朱副董事长他们去酒店吃午饭,会给你打包好吃的带回来。等着我!”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道:“不必了。我已经吃饱了。不跟你说了,会暴露我身份的。” “嗯。乖点喔。等姐回来待好吃的给你。”夕儿回复我说。 我无奈地摇摇头,怎么感觉夕儿越来越腻了?愁死我了! 我收起手机,伸出手去端盒饭,双手端了个空…… 扭头一看,见我那盒饭已经进入清洁工的撮箕里头了! “嗳!大妈啊!我才吃了几口呢!”我叫了起来。 下午一点,我的手机又响了。 我一看是夕儿打过来的。 “阳阳,你听我说就行了,不要出声。”夕儿在手机那头说,“现在你到售楼大厅二楼的项目经理办公室来。我在这里等你。我找你有紧急事务协商。” 我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里,瞄了对面的中年男子一眼,冲手机里大声道:“什么?孩子发高烧?麻疹?好!好好!我马上就来!” 说着我果断挂了电话,站起身,看着那中年男子道:“我孩子得了麻疹,我去医院看下!” “你真有孩子了?”中年男子盯着我道。 我不像做爸爸的人么? 我道:“刚做爸爸。小孩三个月大了。” 中年男子道:“我三十好几了,还没女朋友呢!你倒做爸爸了!老子对你真是嫉妒恨啊!” 我笑笑道:“我有些朋友比我小多了,可人家孩子都能跑大街上打酱油了。这些都是迟早的事儿。莫急莫急!兄弟!我先走了!” 中年男子仰头看着我,“喔”了一声道:“那你去吧?下午还回来么?” 我道:“我去去就回!” “孩子病要紧呢!”中年男子道。 我很贪财地笑道:“就在附近医院,我去看看,没事我就马上回来。这里可是还有三百块钱等着我拿呢!” 中年男子盯着我道:“哥们!你他们比我还爱钱呢!” 我讪讪一笑道:“钱是个好东西!” 说着我转过身,拔腿向后面奔去。 “嗳嗳!哥们!大门在前面!” 中年男子在身后冲我喊道。 我回头瞟他一眼道:“我的车停在侧门停车场!” 说着我大步向前奔去,绕过大厅中央的沙盘,径直向侧门口奔去。 走到侧门边上,回头看过去,沙盘正好挡住了中年男子的视野,我立马拐进了电梯间…… 钻进电梯里,我抬手摸了下鼻子,自我解嘲道:“特么你演技也不差啊!” 来到了二楼,走出电梯,找到项目经理的办公室。 夕儿找我什么急事?要跟我协商什么事儿呢? 我走到门边,抬手敲了两下门。 “请进!”夕儿的声音从门外传出来。 我推门走进去,里面一屋子人,夕儿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皮转椅里,其他人都一律坐在办公室对面的沙发里,有的坐在会客椅里。 朱逸群也在,还有几个人在售楼大厅都见过,但不知道他们叫什么,是什么职务? 各种迹象显示,在我推门进入之前,他们一定在商议什么事情。 见我走进来,夕儿站起身,把我介绍给那些人。 “这是顾阳,思美的创意总监,”夕儿看着那些人笑笑说,“就是我刚才对你们所说的‘卧底’!顾阳今天是过来帮我的!我今天的部署也都是他的意思!” 夕儿转脸看着我,一一介绍那些人给我认识道,“这是朱逸群先生,鹏程地产的副董事长兼总经理。这是售楼经理周全,这是策划经理吴刚先生,这是销售主管高枫先生,这是客户服务主管徐曼妮小姐,这是销售秘书余紫涵小姐……” 我头晕了! 一下子给我介绍这么多人名职务我哪能全记住呢? 不过徐曼妮和余紫涵倒是俩个大美女,徐曼妮的年纪比夕儿大一些,应该在二十七八岁,看起来很成熟稳重的样子。余紫涵二十二三岁的样子,身材很好,身上的制服无法遮掩住她的腰身与双腿的曲线,肌肤细腻白皙,笑起来很甜美。 售楼大厅真是一个美女云集的地方,自不必说那些身处最前线的售楼小姐了,就连这靠后方的女孩们也个个都是花容月貌啊!哈哈哈! 我和那些人笑着客套,一一握手,交换名片。 朱逸群对我大加赞赏,用力握了握我的手掌笑道:“小顾!加油!你很有胆识和魄力!” 握手握到徐曼妮时,我的手心都有些出汗了。 “顾先生!叫我曼妮吧!以后请多多指教喔!”徐曼妮看着我微微一笑说。 “哪里哪里,在售楼这一块,你是我的前辈!”我笑笑道。 还没跟余紫涵握手,她已经抛给我了一个甜美的笑容了。 老实说,跟余紫涵握手是一种享受,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温温的,握在手心里很舒服! “顾先生不仅仪表人才,据说还是个文武全才,以后要多多指点我才是呢!”余紫涵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 我讪笑道:“余紫涵小姐年纪轻轻就是销售秘书了,一定也很优秀了。” “叫我紫涵吧。”她呡唇朝我俏皮一笑说。 我笑笑道:“好的。紫涵。” 夕儿走出办公桌,朝那些人微微一笑说:“各位,请先去忙吧!我跟顾先生有事情要商谈。” 听夕儿这么一说,这一干人才一一告退。 最后离去的是余紫涵,她转身带门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多看了我一眼。 夕儿饶有意味地看着我说:“貌似有人看上你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啊?” “唉!也是,”夕儿抬手拢了一下秀发说,“外表温和阳光,又文武双全,哪个正值妙龄的女孩看了不心动呢?” 我低头摸鼻子,叹声道:“人长太帅了,也是个麻烦!无心插柳柳成荫!唉!不说也罢!” 夕儿掩嘴“扑哧”一声笑了,白我一眼说:“讨厌!就你臭美!” 我走到落地窗前,眺望着周围黄金海岸的崭新楼群,笑着赞道:“黄金海岸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啊!看看!这位置真叫一个得天独厚啊!” 黄金海岸销售大厅是钢架结构的建筑物,造型也很美观,像一只偌大的艺术品! 夕儿接我话说:“所以一开始黄金海岸的楼盘卖得特别好,只可惜后面闹了这么一出!” 我回转身,笑看着夕儿道:“再棘手的事情,都有会找出解决的办法。只要我们不使用超自然的手法!” 夕儿点头说:“但愿这事儿有个好的结局。” 我安慰她道:“会的。不要太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我理应会焦头烂额,可是我心里却是没有太多的担心。”夕儿看着我说。 我笑笑道:“你心理素质好嘛。” 夕儿摇头说:“不是。是因为,是因为……” “因为什么?”我走回到沙发边上,坐下,抬头看着她。 “是因为有你,”夕儿看着我说,“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笑道:“我有那么神奇的力量么?” “你没有,”夕儿定定地看着我说,“但爱情有。” 我呵呵一笑,习惯性地摸出打火机,在手机转动了两下…… “这办公室不错!”我看着夕儿笑笑道,转移了话题。 夕儿说:“这是项目经理范统的办公室” 我喔一声道:“就那个收受承建商贿赂的家伙?” 夕儿点头说:“他不该这么糊涂,我爸眼中最容不得这种败坏鹏程地产声誉的人!” 我道:“那家伙是自毁前程啊!在鹏程这么大的房地产公司里混到项目经理应该也不易吧?他目光不该这么短浅,为追求眼前这点小利,以自己的远大前程作代价!还真是个饭桶啊!” 夕儿说:“好了,我们不说他了吧!阳阳。” “好啊,”我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说说你找我来有什么急事?” 夕儿快步走上来,伸手夺走了我嘴上的香烟…… “不许抽烟了。”夕儿目含深情地看着我,撅撅嘴说。 我看着她道:“这办公室的落地窗可以踹开不?” “怎么?”夕儿不解地看着我说。 我道:“我想跳楼啊!” 见她依然不解,我看着她道:“不让我抽烟!你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第五百四十六章你哭了吗 夕儿回过神来,拿目光嗔着我说:“那也要少抽点呀!” “同志们!不要总把香烟与肺癌联系在一起,据说是否得肺癌是由遗传基因所决定的,而不是香烟!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不吸烟的人都得了肺癌,而那么多吸烟吸到老的人都健康地活着的缘故!”我看着夕儿笑道。 夕儿瞪我一眼说:“就能贫!” “好,那我不贫了,”我看着她道,“把烟还我!” 夕儿转了一下身子说:“不还!以后你吸烟,我也吸烟!我陪你毒害自己!” 说着她还调皮地把那只万宝路叼在嘴上,挑衅地看着我…… 你学什么不好,偏学我的痞相! 我低头从烟盒里重新抽出一支万宝路叼在嘴里…… 刚要点说,夕儿又扑过来,伸手要抢走…… 我侧脸闪了一下,同时伸手拨了她一把…… 不知是我力气太大,还是她本身就还没站稳,她被我直接拨倒了沙发上…… 她趴在沙发上,脸埋在一头黑亮的秀发里,双肩微微颤抖着…… 我愣了一下,转脸看着她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哭了么?夕儿……” 夕儿不说话,依然静静地趴在那里,双肩颤抖得更明显了。 我犹疑地伸手碰了一下她的身子,带着歉意道:“对不起!对不起……你真哭了么……” 我俯过身去,想扳起她的双肩,使她面朝我,看她是否真哭了? 她伸出双手捉住她的双肩,还没等我用力,她就忽然顺势翻过身来,伸出双手勾住我的脖子,目光烁烁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道:“你没哭啊?吓我一跳!” 她看着我说:“哭了……” “那眼泪呢?”我道。 “咽回去了。”她说。 我道:“你当眼睛也有吞咽功能啊!”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夕儿的面孔忽然就到了我眼前,目光定定地看着我,睫毛微微扑扇着…… 我道:“这个……不好玩,夕儿……” 她绝美的面孔如此之近,看得我心惊肉跳的! 在我叫出她名字之前,她吻住了我! 我身子彻底僵住,动不了! 周围都是夕儿身子上散发出来的芬香,而我被包围在其中,神智稍稍有了些恍惚。 夕儿今天下身穿一条彰显气质的灰色及膝裙,浅咖啡色丝袜。 老实说,有那么一刻,我起了一种极其邪恶的念头! “咚咚……咚咚……” 办公室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我本能反应般地推开了夕儿,从沙发上坐起来…… 夕儿勾着脸,飞快地整理上身的白衬衫,还抬手掳了掳秀发…… “咚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 “请进!”夕儿应了一声说。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余紫涵的漂亮脸蛋先探了进来,紧接着整个身子从推开的门缝里走了进来。 她手里端着一副陶瓷茶具。 “对不起,林总,打扰你们了。”余紫涵朝我和夕儿嫣然一笑说。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没事,没事……” “朱副董事长让我们煮点茶送过来。”余紫涵说。 她走到茶几前,将手中的茶具搁在茶几上,拿起茶壶准备给我倒茶。 夕儿转身看了余紫涵一眼说:“你出去吧。我们自己来就行了。” 余紫涵直起身,朝夕儿莞尔一笑说:“好的。林总。有什么吩咐随时叫我。” 说着她朝我们欠欠身,转身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我看着余紫涵的背影,在心里道:“余紫涵!我爱死你了!如果你是一样东西,我一定会亲你一大口!” 我差点没管住自己!你来得太是时候了! 夕儿安静得坐在沙发上,俯首,没看我,不停地抬手拢头发…… 我站起身,看着她道:“夕儿,我先出去了。下午我还得去领那三百块钱的‘工资’!” 夕儿抬脸看了我一眼,速度很快,继而又低眼看着茶几上的紫砂陶茶壶,抬手拢耳边的秀发,秀发拢开之处,腮颊部一片绯红之色。 走到门口,我突然又意识到什么,顿住脚步,回身看着她,讪讪笑道:“对了,你还没说找我来是什么事呢?” 夕儿抬头看我一眼,同时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面,伸手拎起一只塑料袋。 我的目光跟过去,看见塑料袋里的一次性饭盒了。 我猜应该是她之前所说的给我从酒店打包带回来的饭菜。 “吃了再走吧?”夕儿抬眼看着我说,神态有些不自然。 我笑笑道:“我中午吃得很饱的!呵呵……” 其实我中午才扒了两口饭而已! 夕儿勾下脸,轻“喔”了一声。 我道:“这就是你找我来办公室的急事?” 夕儿点了点头,没看我,目光落在手中拎着塑料袋上面…… 我笑笑道:“要不……我带回家去,晚上省了做饭的麻烦了。” 说着我走近她,伸手从她手中接过那塑料袋、 夕儿抬脸看我一眼说:“里面有糖醋排骨、宫保鸡丁、爆炒羊腰……” 夕儿的话还没说完,我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 我本能地抬手按紧了肚子,心中骂一句:“该死!” 夕儿忍不住掩嘴“哧哧哧”地笑了。 “中午没吃饱吧?”她看着我说。 “吃饱了的。”我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道,“我消化功能好,很快又饿了……” “吃饱了再出去吧?”夕儿说。 我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看着夕儿讪讪一笑道:“那……好吧……” 接下来我们基本上没有什么交谈,好在吃饭是个不宜交谈的最理想的借口。我只是闷头往嘴里扒饭! 夕儿坐在边上看一本房地产杂志,但我能感觉她的目光时不时瞄着我,她的心思压根儿就没在杂志的画面与字里行间…… 见我嘴上粘了饭粒,她就给我递纸巾,见我嘴巴发出嘶嘶嘶地辣的反应,她就为我倒水,她都是默默在做这一切。 当然,行为也是一种语言,传达了部分她的内心。 我边吃饭边想,我的思维已经条理清晰了,坦白说,我有点后怕! 如果不是余紫涵的意外到来,我和夕儿会不会发生更深入一些事情呢? 得出的答案是,这可说不好! 虽然是身在办公室,虽然是大白天,可谁说办公室里就不能上演鱼水之欢呢?上司骚扰下属不都发生在办公室里了的么?白天谁规定就不能行鱼水之欢呢? 古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何况我等平民数辈呢?我等平民鼠辈的意志力难道比英雄还要坚强?不太可能! 我说了女人的身体构造是大自然的造化,是完美到了极致,所以女人的身体对男人们而言,是一种杀伤力非常强大的核武器! 尤其是男人们面对所爱的女人! 如果没有余紫涵的意外到来,如果夕儿用她性感的嘴唇持续挑逗我的欲望,如果我的手掌伸入…… 我不敢再想了! 从南郊采橘子,到今天这事儿,夕儿无疑都是在利用她美好的身体,来对我实施攻坚战! 女人们通常都了解她们的身体,是男人们的“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们会动用这种最原始而又杀伤力最大的血肉武器! 可是,有一点我依然觉得奇怪! 我和夕儿来黄金海岸的售楼大厅,是奔业主们闹事而来的、在这种时候,她怎么会有心情,而且是在项目经理的办公室引诱我呢? 我吃饭的时候,脑海里就天马行空地乱想了这么一通。 我试图找出夕儿之所以在这个办公室引诱我的可能原因是什么,莫非她以为余紫涵看上我了,因嫉妒而产生冲动? 当然,可能也是我想得太多了!或许她只是单纯地想亲近我呢? “吃饱了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心里跳了一下,抬头看她,讪笑道:“饱了,饱了……好饱了……” 罪过啊罪过!别人好心好意地从酒店给你打包了可口的饭菜回来,你吃饭的时候,人家还侍奉在你边上,为你端水递纸,你倒好,竟然一门心思在思考人家是否产生了性冲动! 离开了项目经理的办公室,我重新回到了业主们的队伍里、 中年男子看着我道:“你孩子的烧退了么?” 我讪笑道:“退了退了……谢谢你关心了……” 我随手递给他一支万宝路,俩人边抽烟,边闲侃,打发无聊的时间。 我知道售楼大厅里大部分业主,都是为了拿那三百块钱,在这里熬时间,等待下午五点钟发放工资时间的到来! 横幅上到处打着无量开发商,开发商的房屋质量固然有问题,可这些业主们的行为也有些过了。 大家都平民老百姓,房子有质量问题,就应该找开发商商谈,弄出一个让大家满意的整改措施就好了。何必为了三百块钱在这里静坐呢? 记得有部电影里有句台词是“问心无愧值多少钱”,而这些为了区区每天三百块就被坏人怂恿了,那么他们的原则和尊严又值多少钱? 第五百四十七章意外事件 许多开放商盖出的房子存在这样那样的质量问题,这是个性质很恶劣的问题,因为房子是用来住人的。如果遇到这种没良心的开发商,肯定要曝光他们,但是,黄金海岸的这些开发商维权行为似乎存在变质了的嫌疑,原因就是他们领了那三百块钱“工资”。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四点半了。很快就到业主们“下班”的时间了。 一下班我就跟这个中年男子去领“工资”,而且我已经想好了行动方案,必须在今晚就要找出幕后操控者是谁,而且,我对此非常有信心。 只是在“下班”之前,出现一个意外事件! 一个美妇突然出现在售楼大厅门口,我的心脏猛跳了两下!我倏地站起身,弓着背朝卫生间的方向快步奔去…… “小顾!小顾……” 美妇在身后喊我,并且快步朝我赶了上来…… 我痛苦地闭上双眼,心想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遇到这事儿啊! 中年男子站起身,也冲我叫道:“哥们!你好像遇到熟人了!” “小顾!你怎么也在这里呢?”美妇朝我的后背说,还充满了惊喜! 走是走不掉了!我只好硬着头皮,回头看向那美妇。 “琴姐!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我手摸鼻子看着琴姐讪笑道。 琴姐笑看着我说:“小顾!姐好久没看见你了!” “是呀是呀!姐”我讪笑道。 中年男子看着我和琴姐,插话进来道:“嗬!你俩果然认识哈!” 我解释道:“这是我姐。” 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琴姐,看着我道:“你亲姐?” 我讪笑道:“我认的姐。其实跟亲姐差不多了。” “那就是你干姐姐啰?”中年男子饶有意味地笑看着我道,又上下打量了一番琴姐,目光很猥琐。 我讪笑道:“可以这么说了。” 中年男子内涵丰富地看着我和琴姐道:“不错,不错,干姐姐多好!干姐姐就是好啊!” 我这才听出中年男子话里头的弦外之音,心里骂他一句道:“操!难怪你三十好几了,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呢!男人猥琐点不是问题,问题是你不能把这种猥琐成天挂在嘴脸上吧!ok?” 见到我,琴姐看上去很开心。 想想我真地很久没见琴姐了,期间有电话和短讯联络,但真地很久没见过面了。如果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别处,我一定陪琴姐好好聊聊天,可恰恰就是在这个是非之地碰上了! 琴姐笑看着我说:“阳阳,才多久没见,你看起来更强壮,也更成熟了呢!” 中年男子在边上阴阳怪气地笑道:“这个年纪真是一段阳气十足的好年纪啊!从早干到晚,都不会肾亏!而且越干越起劲!” 琴姐是过来人,怎会听不懂中年男子这话呢?她的脸蓦地红了起来,低头浅笑着。 无语了!这种男人,不光女人讨厌,男人也讨厌了! 可我又不好说重话得罪他,我还指望他领我去领工资呢!我只好忍,忍到内伤今天我他娘的也要忍他了! 琴姐抬手拢了一下滑落到额前的头发,抬眼看着我说:“阳阳,你怎么在这里?你不会是来‘鹏程’地产上……” “琴姐!”我赶紧叫住了琴姐道。 我的高分贝声音把琴姐吓了一跳! 我赶紧接道:“琴姐!你说得没错!我是来‘鹏程’地产上访的噢!不!是上诉!准确地说,我是来这里维权的!” 我知道琴姐要说的下一个字是“班”!如果她问我是不是到“鹏程”地产来上班的?那就完了!因为那个中年男子和其他几个闹事的业主正在边上盯着我们看呢! 如果琴姐这么说,他们一定会怀疑我了!那我指不定要被他们群殴!群殴就算了,我今天所做的全部努力都付诸东流了! 琴姐看着我,疑惑地眨眨眼睛说:“你?维权?小顾……” 我看着琴姐,义愤填涌地道:“‘鹏程’地产公司是无良开放商!‘黄金海岸’楼盘,是豆腐渣工程!我身为受害业主中的一员,要伙同其他受害业主们一起——不对!不是伙同,是联合!我要联合其他受害业主们一起,为‘鹏程’地产的侵权行为讨要说法!” “打倒‘鹏程’地产公司!打倒‘黄金海岸’的项目负责人和承建商!让他们都去地狱里接受炼狱的报应!” 中年男子振臂高呼,响应我的话,其他的业主也跟着振臂高呼呐喊! 琴姐看着我,像不认识我似的,快速地眨动着眼睛…… 她肯定被眼前这阵仗给弄糊涂了! 我暗暗朝琴姐使眼色,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会意? 暂且不管了! 我看着琴姐道:“姐!这儿乱!你别待在这,回家去吧!” 说着我不由分说地把琴姐推送到售楼大厅门外…… 我把琴姐拉到一边隐蔽处,紧看着她,快速地说道:“姐!你先别问为什么,我晚上会打电话向你解释清楚的!我现在是‘卧底’,你千万别说我是‘丽人’服饰、‘思美’广告或者‘鹏程’地产的人!” 琴姐看着我,快速地眨着眼睛说:“卧底?” 我真想伸手去捂她的嘴唇! 我点头,低声道:“姐!我回头一定会给你解释清楚的!你现在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最好装作不认识我就行了!行吗?” 琴姐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我道:“姐,你来这里干吗?” “看房子。”琴姐说。 我道:“你要买房子?” “嗯。先看看再说。”琴姐说。 我道:“姐,你过两天再来吧。‘黄金海岸’的楼盘有些质量问题,你都看到了,这些人都是来闹事的!” 琴姐看着我,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要问什么,但没问出来的样子。 我道:“姐,我知道你心里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但是,我现在请你回家。晚上我会打电话给你的,好吗?” 琴姐呡了呡嘴唇,看着我说:“那好。你自己小心点。阳阳。” 我笑笑道:“我知道。姐。回去吧。” 打发走琴姐之后,我再回到售楼大厅。 中年男子看着我,笑得很猥琐:“哥们,你干姐姐走了?” 我道:“走了。” “晚上十点以后是不是让你去她家?”中年男子笑看着我道。 我道:“没有。” “撤!少装蒜!”中年男子道,“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有钱的女人很多,是很多长相不错又好吃懒做的年轻男人们猎艳的目标,财色双收!那些有钱的女人也喜欢你们这些年轻力壮的男人!哈哈哈!” 我看着她道:“兄弟!你想错了!她只是我的姐!”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道:“不过,你小子还真有两套!找了个这么个美艳少妇做姐姐,看她那气质,绝对是个小富婆了!干姐姐就是干姐姐啊!哈哈哈!” 特么老子真受不了你了啊! 不过,好在跟这猥琐男相处的时光就要结束了! “下班”时间到了! 中年男子站起身,伸手拍拍我的肩膀笑道:“唉!今天这三百块又到手了!走!带你领工资去!” 我讪讪一笑道:“不错!这钱来得容易!” “明天你还来吧?”他看着我道,抬手扣了扣鼻屎! 我道:“你还来吧?” 他道:“为什么不来?管吃管喝,又不需要干体力活,又不需要费脑子!这是个便宜的事儿!” 我讪笑道:“你来我就来呗!” “好!那明天我们再来!哈哈哈!”中年男子笑看着我道。 说着他就用刚扣了鼻屎的手又来拍我肩膀…… 我赶紧蹲下去,装作系鞋带,躲过他的无敌扣鼻手。 “鞋带松了!”我说。 谁知他的手却跟过来,在我头发上抓了一把,笑道:“走啰!下班啰!” 我那个气啊!我真想一个“抱腿摔”,直接把他摔成个半身不遂! 发放工资的地方离“黄金海岸”不太远,在一栋老式居民楼后面的草坪上。 那个领工资的情景是真特么踊跃啊! 要是做别的事,做好事,国民也这么踊跃,那么大街小巷都是雷锋啊! 领了三张红色百元大钞,中年男子果然喊着让我请他喝酒! 我道:“兄弟,抱歉,我小孩在医院里,今天我没心情陪你喝酒了。喏!这一百块钱你拿着,买瓶稍微好点的酒回家喝去!” 中年男子毫不客气地伸手接过那一张百元大钞,用另一只手用力弹了一下,朝我笑笑道:“哥们!你挺大方!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嘿嘿嘿!” 打发走了中年男子,我就把目光投向了蔡老大…… 他正立在草坪上,旁边发放“工资”的俩流里流气的小青年应该是他的人,蔡老大在边上监督,他一手叉腰,一手捏着只香烟在吸。 蔡老大外貌很有特点,一个大酒糟鼻,脸膛比一般人要红一些,不是那种健康的红润,很可能是长期喝酒导致的结果,他的眉毛比一般人都要长一些。 我也摸出一支“万宝路”点上吸着,站在人群后面观望…… 第五百四十八章我很好奇 我心想每人三百块,十个人就是三千块,一百个人就是三万块啊! 今天黄金海岸售楼大厅里可能没有一百个闹事的业主——现在恐怕不能再称之业主了,因为闹事的人里头真正的业主比例已经很小了,而且这事儿的性质已经变了! 今天参与闹事的人没有一百个,至少也得五六十个! 就算一天一万五千块,三天就是四万五!乖乖!而且看今天这架势,恐怕他们不只是准备只闹一两天,而是要闹个十天半月的!就算是十天,那也得十五万!这幕后操控者没有强大的经济实力,能这么干? 我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了! 这个幕后操控者是谁?到底是不是我猜测的那个人呢? 用钱去砸林家砸“鹏程”地产的牌子,肯定是对林家对鹏程地产有仇了,这个并不难想到。 等差不多的时候,我离开了这片草坪,来到这栋老式居民楼的前面,拉开“马自达”的车门,坐了进去,并把车窗玻璃关上。 很快蔡老大就和那俩流里流气的小青年从老式居民楼的后方走了出来,朝我的座驾方向走了过来。 但他们走到街边就站住了脚步,蔡老大对那俩社会青年说了几句什么话,那俩社会青年就一起离开了。 蔡老大摸出一支烟点上,用力吸了一口,然后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径直走到停在街边的那辆黑色半新不旧的“广本”车边,伸手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黑色“广本”慢慢驶入了街道,朝前方疾驰而去。 我没有犹豫,踩了一脚油门,“马自达”紧随“广本”而去。 我有一种预感,那就是蔡老大现在一定是去见幕后操控者的! 今天的“工作任务”完成,难道他不需要向幕后指使人汇报“战况”么? 当然,他也有可能用电话汇报情况,但我预感蔡老大会直接找到幕后操控者,向ta当面汇报! 我不断调整车速,使“马自达”的车速跟前方的“广本”车速保持一致,两辆车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也不至于引起蔡老大的怀疑,做坏事的人通常都比一般人要警惕得多! 跟了好几条街道,大概二十分钟过后的样子,前方的“广本”车减速了,向街边驶去,在一家高档酒楼门外停下了。 等我的车停在酒楼外面的泊车区时,蔡老大已经进入了酒楼了。 我赶紧下车,在酒楼门外徘徊着,见蔡老大上了这酒楼的二层后,我才跟进了酒楼。 尾随蔡老大上了二层,二层全是包间,见他进了其中一个包间后,我跟了上去。 我在这个包间门外站了一会儿,听见里面声音好像挺嘈杂,我可以肯定里面不只一个人! 很可能那个幕后操控者就在里头,而蔡老大来这里,就是来见那个幕后操控者的,向ta汇报今天在“黄金海岸”的情况的。 在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后,我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幕后操控者是谁了,跟我之前的猜测完全一致! 见对面有穿酒楼制服的走过来,我赶紧蹲下身装作系鞋带的样子。 穿运动鞋就是好,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掩护自己的行动。 等那俩个穿酒楼制服的人走过去之后,我站起身,心想得找个安身之处,不能老站在这里。 于是我索性走进了隔壁的包间…… 几分钟后一个女服务生走了进来,这女服务生看起来年纪很小,当然也不是童工了,也得有十六七岁了吧? “先生,请你点单吧。”她看着我笑说,同时把一本装帧精美的菜单递到我面前。 我抬头看着她笑笑道:“先等等。等人到齐了再点单吧。” 女服务生看着我笑笑说:“好的。先生。我先给你上茶!” 说着女服务生退出了我的包间。 我的脑筋飞快地运转了起来,我确定幕后操控者就是他的原因有三个:其一他有这么做的动机,他是林家的竞争对手,而且他的家族跟林家有世仇。其二我在酒楼下面的泊车区看见了他的座驾。其三方才在隔壁包间的门外我听见了他的声音。 因此,幕后操控者基本可以确认了! 然而,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我必须有证据证明他就是幕后操控者,这是个讲证据的社会!没有证据,即使你亲眼看见别人抢劫强暴,你也不能定他的罪! 那如何找到他在幕后唆使那些人大闹“黄金海岸”售楼大厅,进而破坏“黄金海岸”的正常销售秩序,诋毁“鹏程”地产的声誉的证据呢? 我趴在餐桌上,揪扯着头发,苦思冥想着。 当我想到那只笔时,我就灵光一现! 那只笔就在我的包里,我的包就在楼下车里…… 我知道我现在恐怕要再次利用那只特殊的笔了! 以前在对付傅德志的时候,我使用过这支笔,我用那只笔悄悄录下来的谈话内容,后来都成为指控傅德志的呈堂证据了! 我依然没有犹豫,下楼从车内的包包里取出那只笔,我平时就是用这支笔在书写,但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笔,他是带录音功能的特殊的笔,但从表面上看不出跟普通笔有什么不一样地方。 我把笔装进口袋里,正准备转身走回酒楼,我的手机响了。 我摸出手机一看,是夕儿的来电。 我走到一边,接听了电话…… “在哪?宝贝。”夕儿在手机那头轻笑说。 我道:“你喊宝贝喊上瘾了吧?” “希望你能听上瘾。”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道:“我对你说的这俩字不敏感,我只对你说的另外一个字敏感!” “哪个字?”夕儿说。 我笑笑道:“你猜!” “告诉我好不好?好不好?”夕儿在手机那头央求我说。 我道:“不好!如果你能猜到,我说你厉害!” “猜到你亲我一下……”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讪笑道:“亲吻真的会比一碗美味的红烧肉更有诱惑力么?” “你只说行不行?”夕儿说。 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嗬!态度这么强硬?那如果你猜不到呢?” “猜不到我亲你一下呗。”夕儿在手机那头轻笑一声说。 我道:“你可真会算账啊!怎么着我都要被你非礼一下!” 夕儿说:“切!哪有女孩子非礼男孩子的?” “你下午在‘黄金海岸’不是已经非礼我一次了么?”我讪笑道。 夕儿又急又羞地说:“再说!” 我摸着鼻子道:“呵呵呵……我不说了,不说了,呵呵呵……” 夕儿怒声说:“再笑!” “好了好了!我正在执行任务呢!回头给你打过去!”我道,同时抬头瞄了酒楼门口一眼。 夕儿在手机那头“噢”了一声说:“对了,宝贝,你还没告诉我你现在人在哪里呢?” 我道:“在一家高档酒楼。” “你找到幕后操控者了?”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我想应该是的。” “是谁?”夕儿在手机那头急声问我说。 我笑笑道:“你别急!我要找出证据证明他是谁!” “阳阳,我也要去。”夕儿说。 我道:“别闹!这里危险!” “我要跟你出生入死!”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我猜你言情小说看多了!” “……”夕儿在手机那头“哼”了一声。 我笑笑道:“你在家乖乖猜我刚才说的那个,我对你说的哪个字很敏感,等你猜出来的时候,我这边也差不多搞定了!” “那好吧。阳阳。你千万要小心喔……”夕儿在手机那头很担忧地说。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你还是祈求我的敌人小心点吧!” 说着我果断挂了电话,拔腿向酒楼门口快步奔去,再次回到二楼的包间里。 先前的那个女服务生跟了进来,笑看着我说:“先生,可以点单了么?” 我抬头看着她,抬手摸了一下鼻子。 然后我站起身,走近她,盯着她的眼睛道:“美女!其实我是警察,便衣警察!” 女服务生惊出声来:“你是警……” 我赶紧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沉声道:“别那么大声!你会把坏人吓跑的!小声点儿!” 女服务生有些惊惶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坏人在哪里呀?”她压低声音问我说。 我朝隔壁的包间一指道:“近在咫尺!” 女服务生“啊”了一声,但这一声“啊”没完全发出来,她自己就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盯着她,沉声道:“我是便衣警察这个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以免打草惊蛇!懂么?” 女服务生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我,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点头…… 我盯着她,继续道:“隔壁包间里的几个人都是坏人!不过,有我在,你别怕!我身上有枪!” 说着我煞有介事地抬手在自己的腰间拍了拍,那里除了有一颗肾脏,狗屁都没有! 但女服务生似乎完全被我震住了! 我知道时机到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其实我是警察 我盯着她道:“现在我需要你协助警方去办一件小事情!” “什么事?”女服务生看着我说,面色煞白。 我沉声道:“你别怕!很简单的一件事情!” 说着我从口袋里摸出那只笔,在女服务生面前轻轻一晃,低声道:“这不是一支普通的笔,这是一支微型录音机!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找机会把这支录音笔带到隔壁的包间内,然后搁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就这么简单!” “我怕……”女服务生看着我说,嗓音都有些抖了。 我盯着她道:“你怕什么!那帮坏人只是来这里吃饭谈事情,他们身上没有带枪,没有带任何武器!当然除了牙齿!我就在这隔壁待着,我会绝对保证你的安全!而且,我告诉你……” 我故意走近她一步,贴在她耳边,低声说:“我们有一个中队的武装力量现在就埋伏在你们酒楼周围!只要我发一个讯号,他们就会荷枪实弹地冲进来!懂吗?当然,我们警方这次是放长线吊大鱼,等我们摸清楚了这帮坏人的老窝,我们会将他们一网打尽!要不我们早就把隔壁那几个人抓起来了!” 女服务生睁大眼珠看着我,“喔”了一声…… “拿着!”我把那只微型录音机递给她,“别怕!有我在!你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你越害怕,越坏事,你明白吗?” 女服务生看着我,点点头说:“我明白……” 我抬手打了个响指,朝她笑笑道:“ok!那就行动吧!你是个勇敢的姑娘!国家和人民不会忘记你的!” 在我的“威逼利诱”之下,女服务生终于肯鼓足勇气去做这次冒险之旅,适时正好有另外一位服务生端着托盘从一楼走上来,托盘上是一道“爆炒牛肚”。 女服务生上前询问,这道菜恰好就是送往隔壁包间的,女服务员找了个借口,从送菜的服务员手中把托盘接了过来。 待那送菜的服务生下楼去后,身负重大使命的女服务员回头看向我包间的门口…… 我的包间门只打开了一道缝隙,而我就站在缝隙处看着她,我朝她做了个鼓励的微笑,还冲她打了个“加油”的手势! 我的目的就是想尽可能地缓解她紧张与恐惧的情绪。 人一旦过分紧张,势必会漏洞百出,而做坏事的人,势必警惕性极高! 万一她一紧张,手中的录音笔跌落在地上了呢?如果她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地出现在隔壁的包间,难保那些人不生疑! 女服务生正了正神色,抬手敲了敲隔壁包间的门…… “进来!”隔壁包间里传出一个很粗鲁的声音。 女服务生的手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好在她手中的端的是一盆菜,如果是汤,肯定会洒出来了。 我看着她,用口型告诉她道:“别紧张!放松!放松……” 女服务生轻轻吁了一口气,推开隔壁包间的门,走了进去…… 我待在门后,侧耳细听隔壁包间里的动静…… 没错!我再一次听见他的声音,这声音我一听就能辨认出是谁! 没有人听不出自己仇人的声音!没错!他也是我顾阳的仇人! 隔壁包间里至少有三个人,貌似他们这顿饭吃得还挺开心的,他们笑得很大声,笑得还有些下流,大概其中谁讲了个黄色段子之类的笑话。 肖德龙!你个混蛋!你特么最擅长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了!人家林家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被那伙人一闹,“黄金海岸”这几天半套房子都没卖出去! 你很清楚“鹏程”地产目前的资金周转非常紧张,所以趁火打劫,想致“鹏程”地产于死地!即使你不能致“鹏程”地产于死地,你这次同样会重创“鹏程”地产,重创林啸天! 肖德龙!你特么太阴险了! 你倒好!跟几个下流胚子在这里饮酒作乐!庆祝你们的阴谋得逞了是吧? 老子还偏不让你如愿,我这次不粉碎你的阴险诡计,我顾阳就对不起你! 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女服务生从隔壁包间里退了出来。 她径直朝我走过来,走得像个木头人,拿托盘的手依然微微颤抖着…… 我打开包间的门,将她让进来。 她刚一进我的包间,腿下一软,身子就要往下跌…… 我手疾眼快,一个箭步上前,搀扶着她! 我低声道:“怎么啦?” 女服务生仰脸看着我说:“我、我腿软……” 我将她搀扶到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她道:“先坐下休息一会。笔搁在哪儿了?” 女服务生说:“搁在桌上的花瓶里了……” 她红润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或者说是后怕。 我笑看着她道:“真棒!看你长得漂亮,没想到你还这么聪明!” 女服务生笑了笑。 我也笑看着她道:“你很勇敢!美女!” 说着我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拿出五百块钱递给她道:“你拿着!算是你的酬劳!钱虽不多!” “这个……我不能要……”她仰脸看着我摇摇头说。 我道:“这是你应得的,拿着!如果你不拿这钱,我内心会不安的!拿着吧!” 女服务生这才犹疑地伸手接过那五百块钱。 我看着她笑笑道:“记住!任务还没完成,消息不能走漏,还是那句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知道了。”女服务生点头说。 我今天挣了三百块钱外快,到头来还损失了三百块!唉,真划不来啊! 我笑看着她,点了点头,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抓起菜单,朝她呡唇一笑道:“现在我要点单吃饭了。” 我不吃饭,哪有占着人家包间的道理呢? 我象征性地点了几道菜,让女服务生拿到楼下厨房去。 我坐在包间里等上菜,拿出手机看了看,没有未接电话和未读讯息,我索性关机了。关键时刻,万一谁一个电话打过来,指不定会增加暴露我自己的危险性! 很快我叫的三菜一汤就上来了,我坐在包间里慢慢吃,只等着隔壁包间里的人吃完饭离开了。 我还点了一瓶“青岛”啤酒,我已做好跟隔壁死磕下去的心理准备。 听肖德龙和蔡老大他们的架势,没准儿他们这顿“庆功饭”要吃到十一二点也说不准呢! 但出乎我预料的是,大概九点半的样子,他们就吃完了。 我赶紧跑到门口,将耳朵贴上去细听外面的动静,他们已经走到隔壁的包间门口了。 “肖少!您今天专程请我蔡某人吃饭,让我非常感动!”蔡老大的声音。 “没什么!犒劳犒劳你嘛!你做得很好!明天你们继续好好干,这事儿要是达到了预期的效果,我不会亏待你!钱不是问题!我肖某人不在乎这点钱!”肖德龙的声音。 “您就放心吧!肖少!我敢打包票,明天‘黄金海岸’的售楼大厅会比今天更‘火爆’!我又找了一些人,再加上那些自愿加入我们队伍的‘业主们’,明天才是重头戏!”蔡老大的声音。 “很好!我就喜欢你这种办事的效率!我已经联系好滨海市各大报社和电视台,明天‘黄金海岸’将成为滨海城万众瞩目的焦点!我倒要看看这林夕儿怎么个应对法!”肖德龙的声音。 “肖少英明!要说这林夕儿,还真是个很有能力的女孩,谁敢那么对付媒体记者?一般房地产公司见了媒体记者,都要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们,那帮记者可不好惹!谁知今天林夕儿一到现场,就指使保安们没收了他们的摄像机,还将他们统统赶出了‘黄金海岸’!”蔡老大的声音 “蔡老大!这你就不懂了!媒体记者固然不好对付,但就目前这形势,一旦‘黄金海岸’的情况被媒体曝光,那‘黄金海岸’不说彻底玩完了,至少也会走进销售的死胡同!所以,林夕儿的做法是两害相比取其轻!为了保住‘黄金海岸’和‘鹏程’地产的声誉,林夕儿都已经不惜手段了!当然,这也说明你蔡老大的工作做到位了,不是么?哈哈哈!”肖德龙的声音。 “是啊是啊!主要是肖少总体部署得好!我们这些小喽啰顶多也就是执行得好!哈哈哈!”蔡老大的声音 “我从来不亏待为我效力的人!走!今晚我请你唱歌!再给你叫几个漂亮的妞!我知道你好这一口!哈哈哈!”肖德龙的声音。 “那就谢谢肖少的美意了!我蔡某人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哈!”蔡老大的声音 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下去。 什么叫蛇鼠一窝,臭味相投?我算是明白了!九指大少!我绝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我拉开门,从包间奔出去,快步走进隔壁包间,走到右手边装酒水的桌前,把那只漂亮的花瓶拿了下来,伸手摸到了那只笔。 我拿着笔,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包间,关了录音键,按了播放键…… 确认已经录到了他们在包间里的谈话后,我才把笔揣进口袋里,起身奔出包间门口…… 我驾车回到了“爱琴海的阳光”,在楼下的泊车区泊好车后,推开车门走下来。 感觉身后有人在看着我,我蓦地回过头去…… 我看见了夕儿。 第五百五十章我宰了他 她肩上背着个白色包包,正朝我笑呢! 她上身穿一件简洁干练的白色衬衣,领口处有同色蕾丝的装扮,衬衫的明净材质和淑女范样式透露出她柔美的气质,外搭一件浅蓝色的休闲西装,下身是一条毛裙,内搭黑色丝袜,很好地衬托出她身体的曲线。 “嗨!顾先生,看见有美女等你下班,你不准备高兴一下么?”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低头摸了下鼻子,抬头笑看着她道:“我的喜悦之情,简直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 说着我朝她走过去。 她也踩着白色高跟鞋朝我迎上来。 俩人面对面站定,我看着她道:“你怎么来了?” “你是想说我不请自来吧?”夕儿仰脸笑看着我说。 我讪讪一笑道:“你是个不速之客。” “想让我吃闭门羹?”她笑看着我说。 “你不是已经吃过了么?”我笑看着她道,“这么晚了还到处转悠,你家里人会担心你的。小朋友。” 夕儿伸手捶我一下说:“还好意思说呢!我打你电话一直没打通,你难道不认为有人是在担心你么?” 我这才想起,我的手机是关机的。 于是我看着她讪讪一笑道:“我关机了。” “躲着我么?”夕儿仰脸直视着我说。 我道:“躲你干吗?你又不是恐龙!” “可某些人就当我是恐龙呢!”夕儿笑说。 我故作一脸迷茫状,讪笑道:“谁?谁?我宰了他!” “贼喊做贼!真是的!”夕儿撅撅嘴说。 夕儿恨恨地看着我说:“你还打算让客人站在楼下徘徊么?我腿都酸了。” 我道:“你等我多久了?” “不久,就一会儿。”夕儿俯首说,抬手拢了一下黑亮的秀发。 我道:“走!回屋里去!外面冷!” 走进单元门口,走进电梯,在灯光下,我才发现夕儿的鼻子都冻得有点红了。我再低头看她的手,她那双白嫩的纤手也冻得有些发红了。 我看着她道:“你到底等我多久了?” 夕儿朝我一笑说:“不久,就一会儿。” 我道:“到底等我多久了?老实说!” 夕儿勾下脸,小声说:“差不多两个小时了……” 我怜爱地看住她,无奈地摇摇头道:“你可以坐在车里等我的呀!干吗要这么傻?” 夕儿抬脸看我一眼,又勾下脸说:“我、我怕……坐在车里会睡着,昨晚老想着‘黄金海岸’的事儿,也没怎么睡好……” 真是个傻瓜! 这么冷的天气,难道她就一直都待在楼下等我么? 她勾着脸,不看我,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似的。 我心中一软,伸手捉住她的双手,果然冰凉冰凉! 我忍不住用一双大手掌握紧了她的一双小手,想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暖一暖! 我心中一直在喊她傻瓜,傻瓜,真是个傻瓜! 夕儿的一双小手老实地待在我的手心里,一直半勾着脸。 直到电梯“叮咚”了一声,已经上到五层了。 我看着她道:“暖和一些了么?” 夕儿抬脸飞快地瞄我一眼,小声说:“暖和多了!心里也暖了……” 傻瓜,傻瓜,真是个傻瓜! 回到房间里,我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我们开始聊“黄金海岸”的事,我告诉夕儿幕后操控者就是肖德龙! 夕儿愠怒地说:“肖德龙怎么这么坏啊!” 我道:“他就是一个坏种!坏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差不多都已经习惯了!” 夕儿看着我说:“可我们有证据证明就是他么?” 我笑了一下道:“当然有!这就是我今晚所做的工作!我想我应该已经录到了肖德龙在那家酒楼包间里的谈话内容了!” 之所以说是“应该”,是因为我还不太确定录下的谈话里是否有涉及肖德龙阴谋诡计的内容,但,想必是有的! 夕儿目光定定地看着我问:“阳阳,你怎么做到的?”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用了点心思。” 夕儿说:“录的东西呢?” 我道:“在这!我们一起听听看吧!” 说着我就从口袋里掏出那只笔,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的前面一小部分的谈话没有什么中心思想,主要是活跃气氛的过场话,里头也他们讲黄色段子的内容。 蔡老大应该是个老色鬼,讲起黄色段子来,一个比一个露骨,还伴随着他放肆的淫笑声。 其中一个他讲的荤段子简直露骨到了极点! 夕儿听到这里,香腮红透了,脸勾得都快挨到双膝了。 听了一会儿,谈话内容才有了些内容…… 是蔡老大向肖德龙汇报今天在“黄金海岸”售楼大厅情况。 这之后谈话终于进入实质性内容,也就是我想听到的内容! 肖德龙:“很好!蔡老大!你做得非常好!” 蔡老大:“谢谢肖少夸奖!我蔡某人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只是今天那帮媒体记者行动不利,全被林夕儿拦截在“黄金海岸”之外!进入售楼大厅拍摄的那些记者的摄像机还全被“黄金海岸”的保安强行没收了!” 肖德龙:“什么?强行没收?” 蔡老大:“是啊!肖少!鹏程地产的高层显然是恼火极了!” 肖德龙:“谁干的?按理说,林啸天现在三亚,鹏程地产的那些高层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刻,通常都会选择自保,谁会有这种魄力?是谁下的命令?” 蔡老大:“应该是林夕儿!因为她上午一到现场,突然冲出来一群保安把售楼大厅封锁了!强行没收了媒体记者的摄像机后,又将他们统统赶出了‘黄金海岸’!” 肖德龙:“林夕儿?” 蔡老大:“我猜林啸天不放心,所以电联了林夕儿,让她坐镇‘黄金海岸’亲自指挥。如您所说,之前鹏程地产那些高层都选择了明哲保身,在林夕儿到现场之前,他们并没有什么大动作!” 肖德龙:“林夕儿?她一个女孩子有这种魄力?” 蔡老大:“依我看,林夕儿这个女人不容小觑!她今天上午在售楼大厅那一番演讲,着实煽动了部分业主们的情绪!好在现场我们的人多,控制住了整个场面!林夕儿还说……” 肖德龙:“行了!先不管林夕儿了!我量她一个女孩子也成不了什么大事!她是林氏家族的代表,是鹏程地产的代表,她出现在现场自然能起到稳定军心的效果!但她毕竟一个房地产的门外汉!不用管她!你们要怎么闹就怎么闹!怎么闹得凶,就怎么给我闹!闹它个十天半月,我看‘黄金海岸’的楼盘还怎么销售?” 蔡老大:“是!肖少!我蔡某人一定会您效犬马之劳!” 肖德龙:“恩!我不会亏待你的!” 蔡老大:“先谢过肖少!肖少!算我多嘴!有一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肖德龙:“你讲吧!我们现在是一家人!有什么该不该的!” 蔡老大:“肖少!恕我直言!如果等林啸天回到滨海,如果他发现是我们在幕后操控此事,我想到时候林啸天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肖德龙:“蔡老大!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如果林啸天真地发现了事情真相,那么,以他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这点你说得很对!但是,等林啸天回到滨海的时候,大局已定,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他还能怎么样?找我们肖家复仇?那正好,我们肖家正等着向林家开战!雪洗我们肖家曾经被林家打得一败涂地的奇耻大辱!” 蔡老大:”肖少!我不明白了!肖家和林家既往究竟有什么旧仇?” 肖德龙:“蔡老大,这个你不需要明白!我只需要你把眼下的事情给我办好!懂吗?” 蔡老大:“我懂!” 肖德龙:“蔡老大!我坦白告诉你,滕辉地产旗下的一处楼盘也正值开盘销售之际,论社会环境,还是自然环境,都跟林家的黄金海岸有得一拼!等黄金海岸臭名远播之后,那些已经购买或者想要购买黄金海岸楼盘的人,就会把目光投向我们滕辉的楼盘,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而且,据我所知,鹏程地产正面临资金周转的困难,如果黄金海岸的资金回笼受阻……” 蔡老大:“那对鹏程地产的深厚根基无疑将是一次重创,而且经济损失也将是巨大的!” 肖德龙:“没错!到时候我们肖家再拿下鹏程地产就轻而易举了!这些年鹏程地产一直压制着我们腾辉,林啸天一贯老谋深算,处处跟我们滕辉作对!如果鹏程地产从滨海城消失了,那滨海城的房地产界就是我们腾辉的天下了!” 蔡老大:“高啊!肖少!你这步棋真是高啊!深谋远虑!一箭双雕!” 肖德龙:“要抓紧!知道吗?在林啸天从三亚回来之前,你要把鹏程地产和黄金海岸的声誉给我彻底搞臭!” 蔡老大:“肖少!你尽管放心!” 肖德龙:“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来!干杯!” 听完整个录音,夕儿的眉头紧蹙着,事实上从肖德龙和蔡老大刚开始谈到他们的阴谋诡计时,她的眉头就开始蹙了起来,只是越往下听,她的眉头蹙得越紧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粉碎他的阴谋 我们俩都低头盯着茶座上的那只录音笔,俩人之间的距离被怒气充填着!但我不想让愤怒占据了这个夜晚,再说愤怒是没用的,重要的是如何行动,如何想方设法去粉碎肖德龙的阴谋! 我摸了鼻子,摸出一支“万宝路”点上,用力吸了一口。 “嘿!我才发现你生气的时候,两道细眉是可以连成一字眉的!”我抬脸笑看着夕儿道。 夕儿也抬脸看着我,向我伸出手说:“也给我一支烟吧!” 我看着她道:“你确定?” “确定!”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尼古丁可是白嫩肌肤的大敌哈!” “给我不?”夕儿蹙眉看着我说。 我笑笑道:“算了吧!我给你抽一口好不?” 说着我把手中点燃的香烟递给她…… 夕儿接过香烟,送到嘴里吸了一口,结果呛得一串咳嗽,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从她手里拿回香烟,看着她道:“算了吧!一看你拿烟的动作就知道你从来没碰过这玩意儿!” “阳阳!我们一定不能让肖德龙的阴谋得逞!”夕儿看着我,语气坚定地说。 我笑看着她道:“必须的!我们得商议一下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夕儿看着我“嗯”了一声说:“我明天上午就找那几个业主代表协商解决方案!” “问题是,他们不见得会买你的账!你也都听见了,那些所谓的业主中刁民占了很大一部分!他们的目的不是跟你谈判,他们只想把事情搞得更糟糕!”我看着夕儿道。 我低头用力吸烟! 夕儿看着我说:“那我就把谈判的地点放在售楼大厅!” 我笑看着她道:“这个主意不错!” “阳阳,你有什么看法?”夕儿看着我说。 我沉吟片刻,吁出一口烟雾,对她道:“我在想,是不是可以要把那些刁民拦截在售楼大厅之外!他们不是都随身携带着售楼协议书的吗?只有凭售楼协议书方可进入售楼大厅!这样可以初步将那些刁民拦截在售楼大厅之外!” “然后呢?”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然后我们可以找几个业主代表开个座谈会!把录音和我拍摄到的手机画面给他们看,拆穿肖德龙和蔡老大的阴谋,毕竟大部分业主是来买房子的,而不是每天只盯着那三百块钱的对不对?对很多人而言,买房子是终身大事,没人会把这事儿当儿戏!业主中有些人是领了那三百块钱,但他们也只是觉得捡了个小便宜罢了。而且,他们普遍心里都认为,大家闹得越凶,到后面鹏程地产向业主们所做出的妥协就越大!” 夕儿看着我说:“有道理!你继续说下去!” 我伸手弹了下烟灰,接着说道:“可是,如果我们当场拆穿了肖德龙和蔡老大的阴谋,那些真正的业主就会心虚,甚至会为领了那三百块不义之财而内疚!而这正是搬出我们整改措施的时机!我相信那些真正的业主们是不会为了那区区三百块钱,而影响他们的‘终身大事’的对吧?而且,我认为他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扰乱正常公共秩序罪!必要的时候,可以请薛飞开着警车来‘黄金海岸’转一圈,再上楼来喝杯茶,薛飞的到来无形中会给那些业主们造成一种心理压力!在座谈会上,我们承诺把所有质量问题整改到位,直到业主们验收合格为止!” 夕儿仰脸看着我,用目光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笑道:“同时,我们要把这录音和手机画面复制一份快递给我们的肖大少,让他知道我们已经洞悉了他的阴谋诡计,从而使他不敢再轻举妄动!另外,我听说肖德龙又找了很多媒体记者,准备明天对‘黄金海岸’实施轰炸式报道!蔡老大说找了更多刁民准备明天大闹售楼大厅,所以明天要往‘黄金海岸’增派保安,维持售楼大厅的秩序,同时继续对媒体严防死守!必要的时候让薛飞铐上几个刁民带走,我知道那些刁民们不怕漂亮的售楼小姐,就是不知道他们怕不怕威严的人民警察!” “阳阳,我赞成你的方案。明天你陪我一起去跟那些业主谈判好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这事儿我已经掺和进来了。既然如此,那就有始有终!” “谢谢你,阳阳!”夕儿注视着我说。 我笑了一下道:“跟我这么客气干吗?” 夕儿注视着我说:“真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你在我身边,我好像才没那么担心……” 我道:“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个了。再谈谈明天行动的具体细节吧?” “行。请你指示。”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 谈完具体细节,我拿起手机一看,已经过了零点了。 我道:“晚上你就别走了。睡这儿吧?” 夕儿笑看着我说:“我今晚就没打算要回‘玫瑰庄园’的。” 我笑笑道:“赶紧去洗澡吧。” 夕儿朝我眨眨眼睛说:“可我没带睡衣呀?” 我道:“一定得穿睡衣才能睡觉么?” 她笑看着我说:“这不是习惯了嘛。” 我道:“我这儿没女式睡衣,要不我给你现做一件?” 夕儿看着我说:“你对我好小气!” 我看着她道:“这话从何说起?” “从睡衣说起!”夕儿撅撅嘴说。 我:“……” 夕儿勾下脸说:“上次、上次lili穿的是什么……” 崩溃!莫非你也要拿我的白衬衫当睡衣穿么? 我讪讪笑道:“好,好!牺牲下我的白衬衫吧!” “给lili穿的时候,你大概没说‘牺牲’二字吧?”夕儿看着我说,目光有些幽怨。 无语! 我回卧室找出一件白衬衫递给她,笑笑道:“一件够么?白衬衫我有很多!” 她朝我挤挤眼睛说:“那你给我多准备两件,我半夜爬起来再换一件穿!嘿嘿!” 我瞪她一眼道:“去洗澡!” 夕儿洗完澡,穿我那件白衬衫从浴室里走出来,如出水芙蓉一般,楚楚动人,我都有些不能淡定了! “淡定!淡定!顾阳!你又不是没见漂亮女人,干吗要这么春潮起伏的对不对?”我在心中对自己这么说道。 我抓起换洗衣物,绕开夕儿,一头扎进浴室。 浴室里还萦绕着夕儿身上的香味,我脑子里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些联想…… 冲完澡从浴室里走出来,路过我卧室旁边的卧室时,发现门虚掩着,屋子里灯熄了。 夕儿好像已经睡了。 我一边擦拭头发,低头走进自己的卧室…… 当我把目光投向卧房中间的那张床时,我吓得差点蹦了起来! 夕儿正侧卧在我的床上,以安徒生童话中“睡美人”的姿态。 我的喉结上下蠕动了一下,瞪大眼珠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夕儿朝莞尔一笑说:“隔壁的卧室不是每天都有人睡,我怕里面有蜘蛛……” oh!shit!那你想怎么嘛! 我只看着她,依然说不上话来…… 夕儿看着我“哧哧哧”地笑。 她定定地看着我说:“今晚我睡你的床……” 我摇摇头道:“好吧。我睡隔壁吧。” 她说:“可我还是怕……” 我道:“那你……” 夕儿依然定定地看着我说:“你睡我下面……” 闻听此言,我浑身的气血顿时凝固! 夕儿却不慌不忙地伸手指了指床下的白桦木地板…… “这样我就不害怕了。”她莞尔一笑说。 我用力摸了一下鼻子道:“那好吧。” “我来帮你打地铺吧!” 说着她滑下床,奔出卧室,去了隔壁的卧室…… 不一会儿,她抱着床上用品再次回到我的卧室,将床上用品搁在地板上,然后跪在木地板上,开始为我铺床…… 我立在边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未干的头发,目光盘旋在她娉婷的腰身上,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我赶紧把目光甩开了,三两步到床头桌前,端起一杯水“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 夕儿抬脸朝我挤挤眼睛说:“小朋友晚上不要喝那么多水,会尿床的,嘿嘿。” 我回头看她一眼道:“你上床去,我自己来铺!” 打个地铺,你摆个那么性感撩人的pose做什么! 好半天后,俩人都躺下了,都平躺看着天花板上…… 房顶的灯熄了,只剩下床头的一盏橘黄的壁灯。 夕儿说:“嗯!好舒服呢!” 我道:“什么好舒服?” “睡你的床呀!”夕儿笑说。 我道:“我的床又不是白玉做的,也不带自动按摩的功能。” “可我就是感觉好舒服。我睡别的床,包括我自己的床,都从来没有感觉有这么舒服过。嘿嘿。大概是我的心理作用?”夕儿笑说。 我道:“知道就好!” 夕儿说:“还有,我感觉很安心。” 我道:“你的心理暗示作用真是强大!” “你讽刺我?”夕儿说。 我道:“厉害!这也被你听出来了!” 夕儿“哼”声说:“我只是觉得睡觉还带着个保镖,所以我什么都不怕了,今夜我会睡得很安稳。” 我道:“莫非你平时睡得都很忐忑?” 第五百五十二章玫瑰色的梦 夕儿笑说:“我预感到了,今夜我将做一个玫瑰色的梦。” “那就预祝你成功了。晚安。”我道。 “阳阳……”夕儿叫我。 我道:“又怎么了?你服了兴奋剂还是怎么了?” “我猜到了。”夕儿笑说。 我道:“你猜到什么了?” “你白天说的那事儿……”夕儿说。 我道:“我白天说了那么多事,你指的是哪件啊?” “就你对我说的哪个字敏感啊?”夕儿笑说。 崩溃!这事儿你倒记得很清楚! 我讪笑道:“是么?” 夕儿说:“是呀。我猜、我猜你对我说的那个字很敏感……” 我道:“拜托!要说就说出来,不说就睡觉,我好困了呢!” “你对我那么凶做什么?不理你了!真讨厌!”夕儿说。 说着她陡然一翻身,把背甩给了我…… 我赔笑道:“我不是故意的!” “真不是故意的?”夕儿倏地又翻过身来,面朝我…… 我也翻过身去,面朝她…… 我讪讪笑道:“绝非故意!” 夕儿看着我说:“可我说我猜到了,你不信呀!” 我道:“你说说看吧!” 她还没开口,香腮却先红了。 她蓦地又翻过身子去,把背给了我…… “我猜你对我说的‘乖’字很敏感。”她说。 我道:“什么?” “就是我对你说你要乖呀你好乖呀之类的……”夕儿说,依然背对着我。 我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夕儿说:“猜的呗……” 我道:“不可能!怎么偏偏就猜到了这个字?” “其实……是你的眼睛告诉我的,每次我说那个字时,你的眼神不一样……”她说。 我看着她的背道:“怎么不一样?” 她说:“说不清楚,反正感觉不一样……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道:“厉害!你都会读心术了!” 夕儿“哼”声说:“可别忘了某人的承诺了……” 我道:“什么?” 继而我忽然意识到了,我白天答应过她,如果她猜到了,我就要亲她一下! “我生气了!你没信誉!”她佯怒地说。 我道:“这个……” “你要做个没信誉的男人么?”她说。 我道:“好吧!” 我从地铺上坐起来,起身走到床边…… 夕儿正好翻过身来,四目相对,她目光灼热! 我抬手摸着鼻子道:“亲哪?” 夕儿看着我,目光荡漾,没有言语,只伸出一根纤指指了指自己的香腮…… 我抬手用力搔了搔后脑勺,感觉脑袋有点胀大,但我还是俯下身,对着她的腮部亲了上去! 就在我的嘴巴贴向她香腮的瞬间,她的嘴唇却移了过来…… 我的嘴巴亲在了她的嘴唇上! 同时,她的双臂又勾住了我的脖子,主动吻起我来…… 我本能地往后挣开了,脱口道:“别……夕儿……” 我的抗拒动作把夕儿弄得十分窘迫,她陡然翻过身去,再次把背给了我! 我默默地看了看她,走回到地铺上,重新躺下了。 片刻的沉寂之后,夕儿才又开口了。 她轻声说:“阳阳,其实那晚我跟踪了你……” 我愣了一下,扭头看着她的背道:“哪晚?” “平安夜那晚……”她说,“我跟踪了你和lili……” 我没说什么,只“喔”了一声。 夕儿轻声说:“对不起……” 我讪讪一笑道:“没什么。” 她说:“我知道你不会说谎……” 我笑笑道:“通常情况下是这样的,特殊情况下除外。” 沉默了几秒钟,夕儿又说:“我现在终于体会到lili那晚睡在你这里的感受了。” 我愣道:“什么感受?” “很舒服,很安心……”夕儿轻声说。 我叹声道:“唉!你呀!” “不要说话,我睡着了。”她说。 我“喔”了一声道:“那好梦吧。” “好梦。”她说。 次日上午的座谈会开得很成功,一切都按照我预期的方向发展。 夕儿夸我料事如神,问我怎么预测得那么准? 我说这就是人性,这就是人的心理,而我只是懂了一点心理学而已!我一直觉得只要掌握了人的心理和情感,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参加座谈会的业主代表们在我通过录音和手机拍摄到的视频,揭穿了肖德龙和蔡老大的阴谋诡计之后,都无话可说,纷纷表示接受“黄金海岸”的整改方案。 人就是这样,毫无疑问都会站在有利于自我利益的选择这边。 人的天性毕竟是自私的!而爱情之所以伟大,就是因为爱情可以背叛人的这个自私本性!当你对一个人的爱胜过爱自己时,你无疑已经陷入了爱情!甚至是爱上一个人之后,就会忘记了自己! 这些个业主代表们一做出让步,在他们的带头作用下,那些在背后静观其变的业主们也纷纷离开了售楼大厅。 售楼大厅一下子就宽敞明亮了起来! 至于肖德龙和蔡老大,在收到我快递给他们的录音带后,想必一时间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吧? 至于媒体记者,业主们不闹事了,他们还来掺和什么劲儿?当然,如果媒体朋友们想对我进行一次专访的话,那倒是可以的。 媒体有采访的自由,但没有采访的权利。 那些没收来的摄像头在彻底删除了影像资料后,都一一退还给了摄像师。 他们能怎么着?起诉“鹏程”地产么?理由是什么呢? 下午的时候,售楼大厅的秩序已经恢复如常。 我和夕儿在售楼大厅的项目经理办公室商谈下一步行动方案。 夕儿特意为我煮了咖啡,是正宗的“蓝山”咖啡。 端着“蓝山”咖啡喝了一下口,我突然想起了曦儿,想起她为我煮的那什么苏门答腊岛的麝香猫咖啡。 那种咖啡味道很独特,似乎只要一想起那种咖啡的名字,我的唇齿间还能感受到那种特别的香味。 但那种香味,现在回味起来,似乎多了一种深沉的伤感。 夕儿走到办公桌后面,伸手拍了拍那只黑色皮转椅,抬脸看着我笑笑说:“阳阳,你坐到这里来感受一下?这个位置应该蛮适合你的!” 我忙摆手,讪笑道:“别!那可是‘黄金海岸’的第一把交椅,是范统的专座!” 夕儿看着我说:“可惜范统不配再坐这把交椅了。” 我看着夕儿道:“你打算怎么处置范统?” 夕儿说:“这个恐怕得等我爸回来再做处理了。先让范经理在警察局吃几天免费的自助餐吧!” 我道:“范统的这种行为应该属于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吧?会判几年?” 夕儿看着我说:“根据最高法院《关于办理违反公司法受贿、侵占、挪用等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数额较大指索贿或者受贿5千元至2万元以上的;数额巨大指索贿或者受贿10万元以上的。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量刑有两档,数额较大的,5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数额巨大的,5年以上有期徒刑。” 我叹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范统这辈子算是完了。” 夕儿看着我说:“他这是罪有应得!他差点毁了‘黄金海岸’,也毁了‘鹏程’地产!” 我道:“出来混,果真是要还的!” 夕儿说:“范统的受贿数额绝对在10万之上,属于数额巨大。他将会在监狱里度过至少5个春秋!” 我看着夕儿道:“听说范统是林董事长一手提拔起来的,以前为‘鹏程’地产立下过汗马功劳,不知道林董会不会对他网开一面?” 夕儿说:“越是这样,我爸越不可能饶恕他!我爸最恨被自己所信赖的人出卖!” 不知怎么的,我就想到那句“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在“老大”身边做事的人,尤其是深受“老大”器重的人,即使你做对了一千件事情,但你只要做错一件事情,你所有的功劳都无法拿来抵过! 我道:“有些企业在遇到这种问题,做法还是比较仁慈的,让受贿者把钱吐出来,然后自动辞职就算了,放当事者一马。” 夕儿说:“我没有处置范统的权利,这事儿只有等我爸回来再说了。” 夕儿似乎一点都不同情范统,也是,范统也没有多少值得同情的地方。他的确是差点毁了“黄金海岸”,毁了“鹏程”地产,如果我是林家的人,如果我是夕儿,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接下来我们谈了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我和夕儿一致认为主要落实“黄金海岸”整改的问题,这个问题解决得越及时,对“黄金海岸”的损失就越小。还好这次的质量问题主要集中在精装修房的门窗和下水道管子等处,而不是其它地方。 如果是房屋的根基或者是框架方面的质量问题,我想那也没整改的必要了。那只能用推土机推倒了重新再盖一个“黄金海岸”出来。这就像一个病人,如果ta的病只是皮外伤,这很好医治,如果ta的病在筋骨或者在内脏,那就很难根治了。 夕儿说黄“金海岸”的装修承建商李大粗已经派兵马过来了,而且保证用最少的时间达到最好的效果,李大粗藉此想将功赎罪! 第五百五十三章比登天还难 要知道装修承建商多的是,能跟“鹏程”地产合作的机会是难得的,多少承建商都想从大房地产商这里分一杯羹呢!当然,如果不是这样,李大粗也不会要靠行贿来争取到这次跟“鹏程”地产合作的机会了。 同时,要想办法恢复“黄金海岸”的正常销售秩序,提高销售额。 夕儿说会马上召集售楼经理周全,策划经理吴刚,销售主管高枫生,还有客户服务主管徐曼妮和销售秘书余紫涵一起开个紧急会议,关于策划销售和销售策划的有关事宜进行商讨,力求找出一个行之有效的最佳方案出来。 这个紧急会议我也参加了,夕儿说我就是广告策划方面的高手,自然不能缺席这个会议了。 然而,要在这种舆论困境中寻求一种恢复销售额的办法,真地很困难!我的意见是要循序渐进,先要消除这次事件对黄金海岸的不良影响,然后再通过多种渠道慢慢提升销售额。 在这种舆论困境下,要一下子大幅度提高销售额,几乎是天方夜谭,比登天还难! 这个会议一直开到晚上八点多,最后终于确定了一套可操作性比较强的销售方式。 散会后,我和夕儿离开了项目经理的办公室,朝电梯间走去。 夕儿说:“走楼梯吧,阳阳。” 我道:“你有‘电梯恐惧症’么?” 夕儿说:“没有。就当运动嘛。都在办公室坐了半天了。” 我耸耸肩道:“老大说了算。” 我们折回身,朝楼梯口走去。 楼道里安装的是声控灯,声控灯的灵敏度有些差强人意,非得拍一巴掌或者轻轻跺一脚才能振醒那只声控灯。 我们并肩默默地拾级而下。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笑道:“我怎么感觉这声控灯好像是一个严重滞后反应症患者!” 夕儿“扑哧”一声笑了。 她看着我说:“阳阳,你说话有点文绉绉的。” 我愣了一下,转脸看着她笑笑道:“有么?” 夕儿笑看着我说:“有呀。你说话经常用比喻的,有时候是明喻,有时候是暗喻,有时候是借喻……” 我道:“不好么?显得斯文呗!总比戴副无镜片眼睛装斯文要好吧!” 夕儿掩嘴“哧哧”一笑说:“其实我在夸你呢!夸你说话有趣儿!” 我瞪她一眼道:“谢谢啊!” “阳阳,”她笑看着我说,“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 我顿住脚步,转脸看着她道:“别动!” 夕儿也顿住脚步,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数下你的年轮。”我道,低头去看她脖颈上的“维纳斯圈”。 夕儿扬手打我一下说:“讨厌!人哪有年轮?” 我道:“人也有。在脖子上。” 夕儿看着我说:“那你看我有多少年轮了?” “不超过五个。”我道。 夕儿睁大眼睛道:“我才五岁呀?” “五岁的小朋友才会有玩游戏之类的想法。”我呵呵笑道。 说着我抬脚径自向下走去。 “嗳!阳阳你站住!”夕儿在我身后嚷了一句说。 我回头看她道:“怎么啦?” “你真可恶!骂人都不带脏字!”夕儿恨恨地看着我说,“你骂我幼稚!” 我回头笑看她道:“厉害!这都被你听出来了!” “你又骂我,也不带脏字!”夕儿撅撅嘴看着我说,“你骂我笨!哼!” 我哈哈一笑道:“你很有自知之明!” “你海骂我!”夕儿盯着我说,“你骂我没有自知之明!” 我道:“那我不说话了总行吧?” 夕儿说:“你要跟我玩游戏!” 我道:“什么游戏?” 夕儿说:“遣词造句!” 我愣了一下,旋即看着她笑道:“我敢说这方面我是大师级,我劝你不要自取其辱!” 夕儿说:“你不就是一个文艺小青年嘛!来吧!我不怕你!我也不怕输!”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看着她道:“好吧!你说怎么玩?” 夕儿看着我说:“用“像”或者‘好像’造句!” 我道:“然后呢?” 夕儿说:“每人造两个句子,主语分别得用上‘我’和‘你’。” 我道:“然后呢?” 夕儿说:“看谁造的句子更漂亮!” 我笑笑道:“女士优先吧。” 大概是我们有一会儿没弄出动静了,楼道里的声控灯熄了。 夕儿“呀”了一声。 我拍了一下手掌,声控灯又亮了。 我笑看着她道:“想出漂亮的句子来没有?你的脑瓜不会比这声控灯的反应还迟钝吧?” “讨厌鬼!”夕儿嗔我一眼说,尔后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朝我一笑说,“我想出来了!” 我道:“请说吧!” 夕儿看着我说:“你就像钢琴的第八十九键,是我永远触摸不到的距离。” 我稍一回味,看着她道:“不错!这句子有种凄美的感觉!而且把‘你’和‘我’都用上了!” “该你了!”夕儿俯首说,抬手拢了一下秀发 我摸出一支香烟,点上吸了一口,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略一沉吟,抬头笑看着夕儿道:“我也有了。” 夕儿说:“我洗耳恭听。” 我道:“你就像天上的风筝,明知牵引你的丝线已被扯断,我却依然傻傻站在原地,追寻着你消逝的踪迹。” 夕儿看着我说:“似有所指喔?” 我讪讪笑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楼道里的灯又熄了 我刚要抬手拍一巴掌,蓦地感觉我的右手被一团温软的物体握住了! 我瞬间就意识到那是夕儿的手! 我用力咳嗽了一声,灯亮了! 我发现夕儿已经在我面前,勾下脸,不说话。 我抬手摸着鼻子,支吾着道:“那个……我们走吧……” 夕儿飞快地抬脸看我一眼,又飞快地勾下脸去,她的手依然没有松开我的手掌! 我讪讪一笑道:“那个……我的手心出汗了……” 夕儿轻“喔”了一声,才把她的手恋恋不舍地从我手上移开…… 我们并肩朝楼下走去。 没走几步,夕儿“啊”了一声,身子朝我这边歪倒过来…… 我连忙伸手扶住她道:“怎么了?崴脚了?” 夕儿抬脸看我一眼,勾下脸,点了点头。 我道:“严重么?还能走么?” 夕儿勾着脸,轻声说:“疼……” 我道:“那我背你下楼吧?” 夕儿没接话,只“嗯”了一声。 我蹲下身,感觉夕儿的身子轻轻朝我背上压了上来,一双柔臂伸向前,圈住了我的脖子。 一阵阵芬香从她身上挥散过来。 我转脸问她道:“好了么?” 夕儿轻声说:“起轿吧……” 我讪讪一笑道:“好唻!起轿啰!” 夕儿在我背上“哧哧”一笑说:“猪八戒又背媳妇了!嘿嘿……” 是啊是啊!想想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背夕儿了,这应该是第四次了吧!想起第一次在h市海滩上背夕儿的情景,我的心忽然被一种温馨的感觉包围了…… 把夕儿背到楼下的停车场,我把她轻轻放下来、 我摸了下鼻子,开了句玩笑道:“看你那么苗条,为什么背着就那么沉呢?” 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那是因为我的心特别重!” 我笑笑道:“那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应该是铅做的吧。”夕儿笑说。 我道:“怎么不说是水晶做的?” 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你忘了么?阳阳。” 我道:“我忘了什么?” 夕儿看着我说:“丘比特有两只箭,一枝金箭和一枝铅箭,被他的金箭射中,便会产生爱情,即使是冤家也会成佳偶,而且爱情一定甜蜜、快乐;相反,被他的铅箭射中,便会拒绝爱情,就是佳偶也会变成冤家,恋爱变成痛苦、妒恨掺杂而来。” 我笑笑道:“你还记得?” 夕儿一笑说:“当然啰。我的铅心正好配丘比特那支铅箭!” 夕儿说这话时,尽管是微笑的,可我却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伤感。 夕儿俯首轻笑,抬手拢了一下秀发,轻声说:“阳阳,去我家吧。我让王阿姨做夜宵给你吃,王阿姨做的夜宵可好吃了。” 我笑笑道:“还是不去了吧。夕儿。这两天我们都挺累的,早点回家休息。养好精神,明天接着战斗!” 夕儿看着我说:“真地不去么?” 我笑笑道:“等‘黄金海岸’的事儿搞定以后,我再去品尝王阿姨的手艺吧。” 夕儿轻轻一笑说:“那好吧。那你回家好好休息。” 我道:“你也是。路上开心小心。” 夕儿“嗯”了一声,依然看住我,似乎有什么仍然意犹未尽。 我走到宝马车边,帮她拉开了车门。 我笑着做了个有请的动作,很绅士地笑笑道:“林女士,请上车!” 夕儿看了我两秒钟,没有再言语,转身,低头坐进车里…… 等白色宝马车驶出去后,我才坐进自己的座驾里,将车开了出去。 心里还想着夕儿方才的眼神,还有背她下楼时的那种温馨的感觉。 我又不是傻子,我怎么能感觉不出夕儿对我的爱呢?我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我怎么会对夕儿的爱无动于衷呢? 第五百五十四章要乖乖听话 可是,可是我真地准备好了吗?是的,我们过去的那段爱情,虽然不能称之为旧情未了,但的确应该算是夭折,夭折更令人痛惜! 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就好像一堵墙壁,早已被刷上了崭新的油漆,早先的那一层漆尽管依然鲜亮地存在于那里,可是还是新刷的油漆彻底覆盖了。 当然,新的油漆也可能会被更新的油漆覆盖。 回家的路上,收到夕儿发来的一条手机讯息: “阳阳。回家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不要熬夜,要乖乖听话喔!” 车回到“爱琴海的阳光”,我看见邢敏,她像夕儿昨晚一样,立在单元门口等着我。 我朝她奔过去道:“敏儿,你怎么在这里?” “哥……我……”邢敏看着我,欲言又止。 不知道是天气寒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的身子立在欧式路灯下,显得瑟瑟发抖。 我走近,看着她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邢敏扬脸看着我,犹疑了一下说:“哥……我怕……” 我道:“你怕什么?” 邢敏说:“我怕肖德龙……” “肖德龙?”我道,“他怎么你了?” “他打电话恐吓我,”邢敏看着我说,“他说要找人……找人……” “找人怎么样?”我看住邢敏道。 邢敏低下头,小声说:“找人……强暴我……” 我愣了一下,旋即我就有一种想把肖德龙大卸八块的念头!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道:“这个王八蛋!” “他、他还派人跟踪我……”邢敏仰脸看着我说,满目惊恐。 我怒声道:“那王八蛋究竟想干吗?” 邢敏低头小声说:“他要我还钱……马上还钱,否则就叫人半夜撬我的房门……” 我伸手抚了抚邢敏的头发,看着她道:“别怕!有哥在!走!我们回屋再说!” 回到屋里,我让邢敏先去洗个热水澡,放松下情绪。 我摸出一支“万宝路”点上,拿出手机,走到客厅露台上,拨通了肖德龙的手机。 电话通了。 我冲手机那头怒道:“你他娘的到底还有没有人性?你恐吓一个小女孩算什么本事!” “恐吓小女孩才过瘾!恐吓你一个大男人肯定没意思,对不对?”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阴阳怪气道。 我怒道:“邢敏是我妹,你再恐吓她,我特么跟你没完!” “哎呦喂!你可把我吓住了!”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道,“姓顾的!你以为我们的账算得清楚吗?我看拿你的狗命来算,都算不清楚了!实话告诉你,正因为我知道她是你妹,所以我才更要恐吓她!因为她欠我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怒声道:“法院规定的还款期限是半年!” “半年?”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阴阳怪气道,“姓顾的!你有没有经济头脑?二十万我拿去放高利贷,半年的利息是多少,你懂不懂?钱会生钱,你懂不懂生意之道?” 我道:“可你不是放高利贷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肖德龙在手机那头冷声道。 我道:“肖德龙!你真他特么真是无恶不作啊!” “你才知道!不过晚了一点!姓顾的,你处处挡我财路,要你狗命已不够解我心头之恨了!”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阴狠道。 我道:“你尽管冲我来!我要是说一个怕字的话,我就不是个男人!请你别恐吓一个小女孩,这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 “我就喜欢恐吓小女孩!我有这嗜好!”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道,“听说有天晚上在车站西街,你家邢敏差点被人迷奸了!是不是啊?哈哈哈!” 听肖德龙这么一说,我彻底被激怒了!原来那晚在车站西街的事情不是偶然事件,而是肖德龙指使人干的! 我恼怒道:“是你叫人干的?” “顾先生,你可别血口喷人?证据呢?没有证据,你这可就是诬陷!”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阴阳怪气道。 我咬牙切齿道:“肖德龙!你不会有善终的!” “谢谢你的提醒!”肖德龙在手机那头冷笑一声道,“看好你亲爱的小妹妹,如果不小心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人拖到绿化带里糟蹋了,你这个做哥哥的该情以何堪?哈哈哈!” 我咬牙切齿道:“无耻之徒!” “你就继续帮林家对付我吧!你个傻蛋!”肖德龙在手机那头恶狠狠地道,“林家给你什么好处了,你敢跟我作对!你的胆量的确令我钦佩!小心点吧!顾先生!小心你自己的狗命!小心你亲爱的小妹妹!到时候被人轮成残废,你可别怪我!” 我道:“你!你个王八蛋!” 手机那头只传来“嘟嘟嘟”的声响,肖德龙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邢敏从浴室里冲澡出来…… 我对她微微一笑道:“累了吧?去睡觉吧?” 邢敏立在那里,犹疑着…… 我道:“还不想睡么?” 邢敏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走到电视机前,打开了电视机,调到一个搞笑的综艺节目。 “看电视吧。敏儿。”我朝她微微一笑道。 我想这类节目应该可以缓解人内心的紧张焦虑情绪吧? 邢敏“嗯”了一声,走过来,坐在沙发上。 “哥,你去洗澡吧。”她对我说。 我笑笑道:“好。” 我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邢敏还坐在那里看电视,电视频道没换,依然是那台综艺节目。 她的身子绷得很直,目光也直直地落在电视屏幕上,但我感觉她的心却好像不在电视节目上。 我一边擦头发,一边对邢敏道:“还不困么?敏儿。” 邢敏转脸看我,摇了摇头。 我道:“还害怕么?” 邢敏看了我两秒钟,点了点头。 “哥,我这两天老做恶梦……梦见有人从窗户里爬进来……梦见有个陌生男人站在床头看着我……哥,我真地好害怕……” 我愣了一下,擦头发的动作顿住了,看着她道:“这么说,天天有人跟踪你了?” 邢敏点了点头说:“哥……我也不想总是给你添麻烦,可是我真地快要崩溃了!每天晚上都有人跟踪我……我还接到几个恐吓电话,电话里的男人说让我睡觉关好门窗,要不然他就会从门窗里偷偷跑进我房子里,我好害怕……” 肖德龙啊肖德龙!我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你!中文里已经没词可形容你的无恶不赦了! 我压制住胸中的怒火,走到邢敏身边,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我对她微微一笑道:“别怕!这事儿哥会想办法解决的!这两天你就住我这儿吧!” 邢敏仰脸看着我说:“会不会不方便?” 我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笑道:“没什么不方便的。” 邢敏看着我,低头小声说:“夕儿姐来了的话,看到我在这里,会不会不高兴?” 我愣了一下,心想这丫头怎么知道夕儿经常来我寓所呢?难道这又是女人的直觉?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你尽管放心住在我这里。哥这正缺个做饭滴。” 邢敏释然了,笑看着我说:“哥,我保证会做很多好菜给你吃!” 我笑笑道:“那我可就有口服了。自从我搬到‘爱琴海的阳光’后,我就好久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了。” 因为一个人懒得做,所以我通常都是在外面吃快餐。周末的时候,会做一两顿饭,但也就炒一两个菜,哪会考虑什么营养均衡之类! 我自己待在厨房做饭的时候,通常都会感觉到索然无味,同时会想起住在“西西里庄园”的那些日子,想起和曦儿一起下厨的一些情景,心中不免又要伤感。 我和曦儿一起下厨的情景,现在回想起来真地很有意思。我们通常都是一边做饭,一边斗嘴皮子,有时候还会动武,比如曦儿拿着锅铲,我拿着饭勺,就在厨房里上演西洋击剑。 有一次曦儿被炸开的花生溅了一滴在手臂上,她痛得哇哇直叫。 可是第二天做饭的时候,她依然不老实,依然会跟我在厨房里上演空手道! 唉!很怀念那些一去不复还的日子!就像阿哲演唱的那首苦情歌,“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这天晚上,我和邢敏一起睡在同一个卧室里。 方式采用了夕儿的做法,邢敏睡床,我打地铺。 女孩子毕竟胆小,我不能用男人的勇敢来衡量女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邢敏面朝我,侧躺在床上,看着我说:“哥……我觉得自己老是给你添麻烦,我是你的累赘,可一遇到事情,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哥,我忍不住要把我所遇到困扰都告诉你……” 我道:“因为你是我妹。” “哥……有时候我甚至以为我患上了依赖型人格障碍。可是,哥,我真地好依赖你……”邢敏说。 我道:“傻瓜。你一个人在滨海,无亲无故的,你对哥有依赖感这属于正常人格。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今晚好好睡个安稳觉,有哥给你做保镖,没有人会伤害到你。” “哥……你能给我讲个故事么?”邢敏轻声说。 我道:“真是个小家伙,还要讲故事给你听才能睡得着。” 第五百五十五章因为我是丑小鸭 “《灰姑娘》的故事行么?”邢敏说。 我笑笑道:“行啊!小朋友。” 接着我就用一种哄小孩子睡觉的语调,讲了格林兄弟的这个经典童话故事。但我讲完这个童话故事后,邢敏却依然没有睡着。 她依然面朝我侧身躺着,眨眨眼睛看着我说:“你说灰姑娘真地可以与白马王子结婚么?” 这个问题还真把我问住了。 童话故事原本就是哄小孩子睡觉的东西。但好在邢敏是成年女孩了,所以不再需要欺骗性的东西了。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笑笑道:“现在‘灰姑娘’这个词已经成为一种象征,通常用来形容那些外表不出众或者出身贫穷但是内心善良,性格可爱的女子。其实,这样的女孩子更值得爱。所以,现实社会中,也有很多‘灰姑娘’找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 “要是我也能跟自己的白马王子在一起生活就好了。”邢敏轻声说。 我道:“你会遇到你的白马王子的。” “可是他不爱我……”邢敏说。 我道:“你还没遇到你的白马王子,怎么知道他不爱你呢?敏儿,你原本是个积极乐观的女生。哥怎么感觉你越来越悲观了?这样可不好。” 我知道邢敏并不爱谢鹏,现在谢鹏又离开了滨海城,估计邢敏和谢鹏的可能性应该很小了。 “因为我是丑小鸭……”邢敏低声说。 我道:“敏儿,你是个非常可爱善良的女生。怎么说自己是丑小鸭?” “跟那些白天鹅比起来,我就是丑小鸭了。”邢敏说。 我道:“每个女生都是白天鹅。敏儿,你一定不能气馁,自信的女生才会更加美丽。” “可白马王子都会爱上白天鹅。丑小鸭顶多只能得到白马王子的同情。爱情里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心了。”邢敏说。 这说到哪里去了? 我道:“敏儿,不要胡思乱想了。每个女孩都是美丽的白天鹅,她总会遇到自己的白马王子的。” “哥……要是我是白天鹅,你会爱我么?”邢敏看着我说。 我道:“敏儿,我们以后再探讨丑小鸭与白天鹅的故事好么?今天太晚了,我看还是早点休息吧?” “哥,我想,不管我的白马王子爱不爱我,我都有爱他的权利的。”邢敏说。 我打了个哈欠道:“我都快睡着了,敏儿。” 邢敏“喔”了一声说:“那好吧。晚安。哥。” “晚安。敏儿。”我道。 次日我没再去“黄金海岸”,而是回到“思美”广告,继续做我手头上的广告创意。 我给薛飞打了一个电话,我就肖德龙威胁邢敏的事儿向他做了咨询。 薛飞告诉我,即使肖德龙的确有指使别人跟踪和恐吓邢敏,警方也没有理由采取什么实质性的措施。恐吓如果有证据的话,倒是拘留肇事者,但恐吓邢敏的电话都是用公话打的,所以很难确定肇事者。况且警方也不会花费时间和精力去查这些小事。许多刑事案件还等着警察们去破获。 再者,邢敏欠肖德龙二十万,如果肖德龙用向邢敏催还欠款为由进行搪塞,那也没办法。 跟薛飞通完电话后,我坐在办公室里连续抽了两支烟,尔后我起身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黄金海岸”那边目前主要工作就是抓紧时间对质量问题进行整改,其它事情也只有在整改落实之后才能展开实施,所以夕儿说以后每天上午会在公司,下午会去“黄金”海岸一趟,直到她爸从三亚归来。 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帮邢敏还上欠肖德龙的那二十万。我在想如果把钱还给了肖德龙,他就没理由在找人跟踪和恐吓邢敏了吧?如果还了钱,肖德龙还那么干,那他也别怪我使用手段以牙还牙了! 我想从夕儿那里先支二十万出来,这钱我会分批再还给她的。 我实话实说了,以前我问曦儿借钱给邢敏,对曦儿撒了谎,后来还闹出一段误解,所以这次我开门见山地实话实说了。 夕儿听完我的来由,很爽快地答应了。 她看着我说:“阳阳,这钱原本就是你的,是你帮‘思美’得到‘伊力源’那桩大单的奖金。还记得么?当时我只是答应代你保管,等你需要的时候,你随时都可以取走。” 我看着她道:“这是两码事。我当时帮你拿下‘伊力源’的大单,并不是为了奖金。” “那是为了什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看着夕儿道:“我当时就是想帮你,没有别的念头。” “阳阳,你没说老实话!”夕儿直视着我说。 我摊摊双臂,看着她讪讪一笑道:“好吧!我承认,我当初跟你去‘黑龙山’狩猎场拿下‘伊力源’的大订单,是出于我对你的感情,是出于爱。” “那我们的爱呢?”夕儿直视着我说。 我愣了一下,哑然…… “我们的爱去了哪里?它已经不在了,还是仍然存在,只是被新的爱覆盖了?”夕儿直视着我说,眼眸闪烁。 我抬手摸鼻子道:“夕儿……你今天怎么了?” 夕儿俯首,语气有些幽怨地说:“我只是……想知道我们之间的爱是不是彻底消失不见了?” 我的喉结上下蠕动了一下,看着夕儿道:“夕儿……这个你要我怎么说?” 夕儿抬眼看着我说:“阳阳,这不是我要你怎么说,而是事实到底怎样的?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我只想知道答案……” 我摸出一支烟点上,低头用力吸了一口。 我道:“夕儿……我真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我……事实上我的内心很矛盾……” “是因为我妹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低声道:“我……还忘不了她……” 虽然现在见曦儿一面不容易,除非机会凑巧,可是我几乎每天都会有想她。有时候是睹物思人,有时候毫无来由地就突然想起她来。 “可是,”夕儿看着我说,“你们已经分手了……而且,你觉得你和曦儿还有可能么?你还在期待曦儿的回心转意么?你也知道曦儿做出的决定是很难收回的……” 夕儿的眼眸里有些泪光,看我的目光有些痛苦。 我看着她道:“对不起……夕儿,我内心现在真地很矛盾!给我点时间,给我点时间好么?夕儿……” 夕儿抬手拢了一下秀发,看着我说:“阳阳,时间会有很多……可是,机会却不常有,当初我之所以失去你,正是因为我没有好好抓住机会,是我自己放开了机会,是我松手了……机会一去不还……” 我低头吸烟,沉默。 “阳阳……如果你还爱我,如果……如果看着我嫁给别人,你还会心痛的话,请不要放开我,抓住我的手……别让我对你的爱望眼欲穿……”夕儿含泪看着我喃声说。 快要到元旦了,天气越来越冷了。 礼拜三夜间还下了一场小雪,准确地说,应该是小小雪,因为落地就化了。次日晨起床后,乍一看只是以为是昨夜的霜露重了一些。 不知道为何,这些天我很想念曦儿。 想想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曦儿了,她最近过得好么?天气如此寒冷,她会不会添衣加被呢?她会不会冻感冒呢? 她还和丹尼尔在一起吗? “爱丽丝”听话吗? 我每天都要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那个面泥人看一看,就是我和曦儿在我老家的庙会上请当地的捏面人的老师傅依照我和曦儿的外貌特征捏制的那个面泥人。不知道是因为寒冷的缘故,还是因为水分缺失的缘故,那面泥人已经皲裂,他们原本是拥抱在一起的,可现在看上去那个拥抱像是裂开了。 看着看着,忍不住叫人伤感。 什么时候能够再见到曦儿呢?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就好,看她走路的姿态,看她笑起来的唇角,看她盯住人看时眨眼睛的动作。 我已经快要克制不住想去看曦儿的冲动了! 这天下午没事,我用公司的电脑上网跟“红袖添香”聊了一会儿,似乎也有很久没跟她聊天了。尽管平时我会收到“红袖添香”的一些留言,但因为最近因为事儿多,通常都是匆匆聊几句,我就下线了。 红袖添香:“阳阳。你终于肯主动找我了。” 君子阳阳:“抱歉,我最近事儿特别多。手头上有几个创意要做,还得帮朋友处理他们家族企业的事。今天难得轻松一下。” 红袖添香:“喔。可以理解啦。这段时间过得好么?” 君子阳阳:“还好。就是觉得有点累。奇怪的是我好像并没有干多少事情。” 红袖添香:“是心累吧?” 君子阳阳:“大概是吧。红袖,我问你个问题吧。你说一个人会不会同时爱上两个人?” 红袖添香:“这得看性别。” 君子阳阳:“比如呢?” 红袖添香:“首先,这种情况是存在的,存在的理由是因为人的欲望多样化。但男性同时爱上两个女性的可能性通常要高于女性同时爱上两个男性的情况。我记得我以前看过一部电影,名字我忘记了,就是讲述了一个已婚女人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 第五百五十六章女人的两种需求 一个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一样的男人,一个是偶然相识却瞬间迸发出激情的弟弟一样的男人。这两个男人就代表了这个女人的两种需求,一种是心理上的需求,一个是生理上的需求。” 君子阳阳:“你这样一讲,我就明白了。就像《上海宝贝》那本小说,女主角也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一个是男友天天,外表俊美,但是个性无能。一个是德国男友,身体健硕,能给女主带来生理的满足。这两个男人同样反映出这个女主角的两种需求,一种是心理需求,一种是生理需求。” 红袖添香:“阳阳,我懂你的意思。但一个男人同时爱上两个女人,也可能是基于这两种需求,但也不尽然。性是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基础,不管这个男人爱上多少女人,首先都是因为性。男人同时爱上两个女人,和女人同时爱上两个男人的心理学基础有很大的区别。” 君子阳阳:“男人同时爱上两个女人的心理学基础,是不是可以从爱玲阿姨的一句名言里找到依据呢?‘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希望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红袖添香:“果然是个才子。你找的依据正是男人同时爱上两个女人的心理学基础。白玫瑰不一定要漂亮,但要绝对的温柔善良,用温柔来抚平男人的烦躁不安,用善良来体恤男人的一波三折,对男人的父母孝顺有加,对男人的亲戚朋友彬彬有礼,对孩子的教育恰如其分,对家里的经济管理有方。而红玫瑰是典型的面若桃花,眼含秋波,腰如细柳,风情万种的女人。虽然不一定要有沉鱼落雁之容,闭花羞花之貌,但也绝对算得上是姿色上乘,要不然为何男人一见便会七魂少了六魄,然后一掷千金为佳人。” 君子阳阳:“其实才女李碧华也说了同样道理的话,只她的表达形式跟张爱玲有所不同而已。‘每个男人,都希望他生命中有两个女人:白蛇和青蛇。同期的,相间的,点缀他荒芜的命运。只是,当他得到白蛇,她渐渐成了朱门旁惨白的余灰,那青蛇,她却是树顶欲滴爽脆刮辣的嫩叶子。到他得到了青蛇,她反是百子柜中闷绿的山草药,而白蛇,抬尽了头方见天际飘飞柔请万缕新雪花’。” 红袖添香:“这白蛇与青蛇,就像张爱玲的白玫瑰与红玫瑰,就像《红楼梦》里的宝钗和黛玉。白蛇、白玫瑰或者宝钗这样的女人,身上有建设性的东西,可以成就一个近身的男人。如白蛇般拿出体己资助男人的事业,如白玫瑰般相夫教子,如宝钗般规劝男人读圣贤书啊,上进啊,获取功名啊。白蛇般的女人,目标明确,行动力健旺,不会有多余的心智挣扎。她们是乔木,撑起身边的男人,撑起一个家!” 君子阳阳:“而另一些女人,青蛇,红玫瑰,黛玉,安娜卡列尼娜,包法利夫人们,她们都是具有毁灭气质的女人。她们就是那些情不知所起,竟一往而情深的傻女人。她们的人生是有一点点倾斜的,满地都是六便士,她们却偏要抬头看月亮。她们的眼神是有一点点斜睨的,康庄大道就在前方,可她们眼波流转之处,入眼的尽是小径上的花花草草、荒原里的风花雪月。人生自是有情痴,说的就是她们吧。她们是开在男人心头的一朵柔弱的花摇曳着吧心痒痒,掐掉又不落忍。” 红袖添香:“男人与白蛇厮守终身,以成就自己;又渴望能有青蛇这样的女人,来点缀自己荒芜的生命。可当两者不能两全的时候,男人首先掐掉的就是那朵在夕阳里摇曳的花,虽然惹人怜爱,却也不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啊! 男人与青蛇纠缠一时,却与白蛇厮守终老。垂垂老矣的某一天,他回想自己的人生,就像翻看一本书,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他与白蛇的点点滴滴:结婚生子事业有成……可突然,在生命中的某一个时刻,这本书出现了空白。一页一页,全是空白。这些空白页,令他莫名心痛! 这些空白是留给青蛇的,原来青蛇带给他的那种不抱希望的、曲意逢迎的、抵死缠绵的、极尽魅惑的情爱啊,没有显现在他人生的书上,却早已渗透进了他的血液中!” 君子阳阳:“说得好。爱玲和碧华都是才女作家,她们对爱情看得非常透彻!” 红袖添香:“那又如何?这两大才女的一生还不跟大家一样都为爱情所羁绊!” 君子阳阳:“爱情就是这样,即便你通晓人世间关于爱情的所有深刻道理,你也不见得能争取到你想要的爱情。爱情,有时候就像一种命运。道理似乎有绕回来了。这么说来,男人同时爱上两个女人跟女人同时爱上两个男人,同样是因为生理和心理的双层需求?” 红袖添香:“恐怕是这样的。” 下了qq后,我一直都在想同一个问题。 如果我和红袖添香今天的这番谈话道理成立的话,那么,夕儿和曦儿谁是白玫瑰,谁是黄玫瑰?谁是白蛇,谁是青蛇?谁是宝钗,谁是黛玉? 位于滨海市市区的一家知名度很高的私人心理咨询诊所。 资讯室里,林曦儿坐在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心理咨询师对面的椅子上,房间里的布局布置和灯光都很舒适,这种温馨的环境,让人有一种倾诉的欲望。 林曦儿:“医生,我最近三个月,几乎每晚都在重复同一个梦境。我梦见我的前男友,梦见他骂我是个坏女人,梦见他很凶地对我说,他再也不想看见我这个讨厌的女人了。然后我看见他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 心理咨询师:“或许对你而言,这的确是一个恶梦吧?你被这个恶梦纠缠着,无法摆脱它,这个恶梦令你身心疲惫,不仅让你睡眠质量很糟糕,还让你食之无味?简言之,这恶梦一直困扰着你对吗?” 林曦儿:“我想是这样的。医生。” 心理咨询师:“能说说你跟你的前男友是因为什么分开的呢?” 林曦儿:“因为爱。因为我爱他,所以我要离开他。” 心理咨询师:“是你提出的分手么?” 林曦儿:“是的。在我发现自己患有不孕不育症之后,我就开始预谋离开他了。后来恰好出现了一个合适的机会,我就对他果断提出了分手。我一直认为我做得是对的。可是……” 心理咨询师:“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对吗?你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忘记他,就像你无法摆脱那个重复的恶梦一样。但你又认为爱的最高境界就是成全,所以你的心一直在成全与痛苦的夹缝里苦苦挣扎,是这样么?” 林曦儿:“你说的很对。” 心理咨询师:“你的前男友很喜欢小孩么?” 林曦儿:“我想是这样的。” 心理咨询师:“你觉得如果你前男友知道你有不孕不育症,他会离开你么?” 林曦儿:“不会。他很爱我。可正因为如此,我更没权利阻碍他的终身幸福。他很优秀,可以找到更好的女孩结婚生子,没有孩子的婚姻,是很难得到完美的幸福的。” 心理咨询师:“如果你的前男友因为你离开他,而终身都不会幸福。如果他认为你比孩子更能让他幸福。你会不会重新考虑你的决定?” 林曦儿:“这不可能!我的意思是说,他那么喜欢孩子,如果我不能给他生一个全世界最漂亮的宝宝,他终究有一天会厌烦我的!” 心理咨询师:“这是你前男朋友对你说的话么?” 林曦儿:“不是。这是我的想法。” 心理咨询师:“就这件事,你有试过跟你的前男友进行过交流,或者你有过交流的想法么?” 林曦儿:“没有。我觉得把我患有不孕不育症的事实告诉他,会让他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我说了,即使他知道我有不孕不育症,他也不会主动离开我。可他内心里肯定又很想我能给他生个漂亮的宝宝。所以我不能把这个残忍的选择留给他。” 心理咨询师:“所以,你宁愿把这个残忍的选择题留给自己?所以你主动离开他,你宁愿破坏自己在他心目中的美好形象,你希望他能够恨你,这样他就会如你所愿,彻底把你忘记。是这样么?” 林曦儿:“是的。可我想有人比我更适合他。是他的前女友,也是我的姐姐,亲姐姐。当初是我把他从我姐身边抢夺过来的。” 心理咨询师:“你用了‘抢夺’二字,我可以想见当初你们姐妹俩的竞争想必非常激烈吧?” 第五百五十七章我不是商品 林曦儿:“我想应该是的。对此我至今还心怀愧疚,我姐和我前男友的爱情在先,而且我觉得我姐比我好,各方面都比我好,她漂亮,温柔,善解人意,而我更喜欢蛮横,还常常无理取闹,我想我姐更适合陪在他身边。” 心理咨询师:“所以,你认为你做了一件好事。你内心对你姐的愧疚情绪减轻了不少。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林曦儿:“可以。” 心理咨询师:“如果有俩个男人,把你当成商品一样,推来推去,你会怎么想?” 林曦儿:“我会很生气,也会很伤心,因为我不是商品。” 心理咨询师:“或许这也是你前男友的想法。” 林曦儿:“可能吧。如果他知道实情的话。可我觉得我这不过是个善意的谎言。有时候结果比过程更重要。” 心理咨询师:“可你依然每天夜里都被那个重复的恶梦困扰着。” 林曦儿:“因为我爱他,从来没改变过。我仍然在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心理咨询师:“我可以不可以这样理解,你以爱的名义所做出的那个决定,其实破坏了俩个人的爱情,伤害了两个人的心。是不是这样?” 林曦儿:“也许我是个罪人……” 心理咨询师:“爱情里没有对与错,更没有罪与罚。你只是太爱他了,所以才宁愿苦了自己,而去成全他。但事实上,你既苦了你自己,你也苦了你的前男友。” 林曦儿:“那我要怎么办?” 心理咨询师:“你可以尝试勇敢面对让你困扰的事儿。把自己不孕不育的事实告诉他。我想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而你只需要勇敢而坦然地面对事实,至于最终的选择结果,完全与你无关了。但你这样做,却给了自己一次机会,也给了你前男友一次机会。相对于折磨你自己的同时,也折磨着他而言,你勇敢坦然地面对事实,将会是你心灵的一个出口。” …… 下午下班后,我原本磨蹭着想去“丽人”服饰楼下转转,看能不能凑巧碰上曦儿。或者“西西里庄园”里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无意中撞见曦儿出来遛狗。 但邢敏打电话让我陪她上街买菜,还说家里没大米了,要买一袋大米回家。我只好放弃了先前的念头,转而去陪邢敏上街买菜买大米。 当然,本质原因还是我去见曦儿的念头不够坚定,曦儿之前那么对我,使我每次想要主动去找她,都有一种死皮赖脸的感觉。 从小到大,我都不是一个脸皮厚的人。 陪邢敏上街买好了菜,又买了一袋大米装在“马自达”的后备箱里拉回了“爱琴海的阳光”。 邢敏下厨做饭炒菜,我则坐在客厅沙发里,抽烟,看体育频道。 我的心思全不在电视节目上,而是在“西西里庄园”,即使今天不去“西西里庄园”,我也无法克制自己明天不去。 不知过了多久,邢敏从厨房里快步走出来。 “哥,洗洗手,准备开饭了。”她朝我笑笑说。 我道:“好的。抽完这支烟吧。” 邢敏去客厅露台上收衣物。 不一会儿,邢敏忽然冲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我,喊了一声:“哥!你看!那不是曦儿姐么?” 其实我还没完全听明白邢敏的话,但一听到“曦儿”这两字,我的身体就已经从沙发上本能地弹了起来。 我紧看着邢敏道:“在哪?在哪?” 邢敏伸手朝楼下一指,对我说:“就在那!还有她的法拉利跑车呢!” 我三步并作两步奔到露台上,顺着邢敏手指的方向朝下面看去…… 一个靓丽的身影立在楼下泊车区的旁边,下身是一条青色紧身牛仔裤,雪地靴,上身是一件高领白色细绒线毛衣,外搭一件黑色皮夹克。 好靓丽的样子啊! 她正仰头朝上看,当看见我出现在露台上时,她飞快地低头,陡然转身,向对面的法拉利跑车快步走去。 我朝她挥手,大声喊:“曦儿!曦儿……” 不知道是她没听见,还是听见了不作应答。 我没有犹豫,转身离开露台,穿过客厅来到房门口,打开房门,径直朝电梯间飞奔而去。 “等我!曦儿!别走!千万别走!”我在心里默念道。 电梯终于从高层降下来了。 我奔进电梯,急得不停地按电梯的下行按键! 随电梯从高层降下来的一个妖冶女人瞟着我,嘀咕了一句说:“再按还不是一样快?把电梯按到电梯井里怎么办?” 关你鸟事! 好容易电梯下到了一层,我奔出电梯,奔出单元门口…… 曦儿不见了! 方才曦儿翘首朝楼上仰视的地方空空如也,连脚印都没留下一个。曦儿的座驾也不见了。 我知道曦儿已经离开了! 我失落得摇了摇头,走到曦儿方才站立的地方,朝五层我的寓所的露台上仰望…… 邢敏正俯瞰着我,朝我挥手…… “哥……曦儿姐开车走啦……”她冲我喊道。 我抬手朝她挥了挥,示意我听见了。 我想我刚才站在露台上喊曦儿,曦儿应该也听到了吧? 最重要的问题是,曦儿为什么会出现“爱琴海的阳光”?这里有她的朋友么? 曦儿的朋友原本就少,也从来没听她说起过“爱琴海的阳光”有她的朋友住在这里呀? 难道她是来找我的么?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我的心脏立马“咚咚咚”地狂跳起来! 可如果是这样,她为什么在听见我的呼喊声之后,掉头就走了呢? 回到房间里后,我从客厅的茶桌上抓过手机,拨通了曦儿的手机号码。 系统提示对方无人接听,我连续拨了三次,对方均未接听! 曦儿不肯接我电话,还是手机不在她身边? 邢敏立在边上,默默地看着我,她已经猜到了我是在给谁打电话。 “曦儿姐……不接听电话么?”邢敏看着我说。 我搁下手机,抬头看她,讪讪一笑道:“可能曦儿今天没带手机……” 邢敏喔了一声说:“哥,那你待会再拨拨看吧……先吃饭吧……” 我朝她呡唇一笑道:“好。开饭。” 餐厅里,我和邢敏隔桌而坐。 我有一口没有一口地往嘴里扒饭,食之无味,心里依然想着曦儿。 邢敏默默地吃着饭,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没有说话,好像怕打断我的思绪似的。 好容易吃了一小碗饭,我离开了餐厅,点了一支烟,抓起手机来到了客厅露台上。 我再次拨了曦儿的手机号码,对方依然无人接听,我又连续拨了三次,依然无人接听! 我甚至开始怀疑那会儿看见的人并非曦儿,而是身材酷似曦儿的别的女孩子,可是她那辆火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应该不会错吧? 我并不是说滨海市开法拉利跑车的人就只有林家的二小姐,可那人,那车,在一起出现,似乎没那么巧合的事情吧? 我郁郁地坐在露台上的藤椅上吸烟,外面气温很低,凛冽的寒气从双腿一直往上攀升。 我很茫然,一方面我也觉得曦儿不可能出现在“爱琴海的阳光”,另一方面我又深信自己不会认错人,也不会认错车。 正在我迷惘之际,我的手机响了,是来短讯的提示音: “顾阳,打我电话有事么?” 我浑身起了一个激灵,飞快地回复了曦儿的短讯: “曦儿!怎么不接我电话?” “我必须接你电话吗?”曦儿回复我说。 “喔……刚才是你吗?是不是你?告诉我!”我回复曦儿说。 “是我!”曦儿回复说。 “告诉我!曦儿!你是来看我的么?是不是?告诉我!”我回复曦儿说。 “顾阳!文艺青年都像你这样自做多情么?”曦儿回复我说。 “喔……那你来‘爱琴海的阳光’是做什么?”我回复曦儿道。 “我必须要回答你吗?”曦儿回复我说。 “不是……我只是问问……”我回复曦儿道。 “我去看下朋友不行么?”曦儿回复我说。 “你朋友跟我住在一个单元么?是哪个朋友?住几层?”我回复曦儿道。 “顾阳,你不觉得你问得太多了么?”曦儿回复我说。 “喔,对不起,是我误解了……”我回复曦儿道。 “你误解什么了?”曦儿回复我说。 “我、我以为……你是来找我的?”我回复曦儿道。 “顾阳,我找你干吗?”曦儿回复我说。 “这个……没、没什么,我随便说说的……”我回复曦儿道,我的心再次跌入了谷底。 “没事我挂电话了”曦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曦儿道:“曦儿,我、我……” “我很忙,就这样了!”曦儿回复我说。 这个夜里,我梦见下雪了,这是一个美梦!我梦见曦儿回到了我的身边,我梦见我们和好如初了。 我梦见我和曦儿在雪地里追逐嬉戏,打雪仗,我们抓起积雪往对方脖子里塞,我能感觉到冰冷的雪刺激温暖肌肤的那种凛冽感! 我们在“西西里庄园”楼下的花圃边上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雪人的鼻子很长,是曦儿造的,是按照我的鼻子造的,曦儿说这雪人堆的就是我! 第五百五十八章那个雪人是我 曦儿把自己的白色绒线帽摘下来戴在雪人的头上。 她自己的面颊和双手都冻得发红了,呼出的气雾很明显! 曦儿仰脸看着我说:“快!阳阳!把你的围脖摘下来给雪人戴上!” 我道:“我自己要戴!” 曦儿蹙眉盯着我说:“你摘不摘?” 我看着她道:“不摘!一会弄湿了怎么办!”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摘不摘?”曦儿蹙眉瞪着我说。 我道:“凭什么啊!” 我话音未落,曦儿已经向我扑了过来,一手抓住我,一手扯住我脖子上的围脖,然后双手勒住围脖的两头,将我的脖子紧紧勒住了! 我被勒得直吐舌头! 曦儿蹙眉盯着我说:“摘不摘!” “我摘!我摘!我摘还不行嘛……”我被勒得咳嗽起来,只好向她妥协。 我一边慢腾腾地取脖子上那条浅咖啡色的围脖,一边还心有不甘地看着曦儿,动了动嘴皮子…… 曦儿横我一眼说:“你嘴皮子动什么动?在骂我?” “哪敢啊我!”我道。 “你不服气?”曦儿瞪着我说。 我道:“我不服也得服!” “少废话!快点!”曦儿横我一眼,伸手将围脖从我脖子上用力扯了下来。 我嘀咕了一句道:“野蛮女!” 曦儿瞪视着我说:“你再唧唧歪歪,我就把你堆在雪人下面去!” 说她转身,走上去,把我的微博给雪人围上了,还围得很好看的样子! 她看着雪人说:“小雪人,我可以抱抱你么?” “为什么?”曦儿自问自答说。 曦儿对雪人说:“因为我喜欢你呀!” 曦儿蹲下身,张开双臂轻轻拥了一下雪人! “我穿越四季,只为融化在你温暖的怀里”曦儿拥抱住雪人说。 我在边上实在看不下去了,摸了下冻红的鼻子道:“你就不能正常点吗?” 曦儿松开了雪人,双手掬起一堆积雪,揉捏成一个大雪团,蓦地抬头怒视着我! 我见势不妙,叫了一声“妈呀”,转身撒开腿丫子就跑…… “站住!有种别跑!”曦儿在我身后气呼呼地说。 我边跑边回头挑衅她道:“有种你瞄准我!” 我的话音未落,一个大雪团带着一股寒风,射向我的后脑门…… 我就是被这个大雪团给一下子打醒过来了! 吓醒后,房间里漆黑一片,我的心泅在伤感与落寞的黑暗中。 我宁愿待在那个梦里,即使曦儿再野蛮再暴力一些,我也宁愿待在那个梦里不出来! 一个礼拜后,“黄金海岸”有一半精装修房的整改已经完成了。 这天夕儿喊上我,驾车去了“黄金海岸”售楼部一趟,我们俩一起检验了整改后的房屋,“鹏程”地产的副董事长朱逸群一行人,以及承建商李大粗,陪同验房。 当我们打开第一间房门时,看到了一地金色,朱逸群解释说这地上撒的都是5角钱的硬币,寓意是“恭喜您,开门见金”。业主门见状会产生一种愉悦的心情,对房地产商的敌对情绪自然会减轻。 当我们走进主卧验收检查时,看见事先放置的一小缸金鱼和一盆富贵竹。朱逸群说富贵竹的寓意是“年年有余、富贵吉祥”的寓意,而小金鱼游动给室内带来的生机,房地产的周详安排,会打动业主,争取消除他们对我们的敌意情绪。 李大粗介绍说,目前所有的精装修房有一半已经整改完毕,剩下的一半将在接下来一个礼拜内整改完毕。李大粗说为了表示承建商的诚意,他会安排人在房间内会附赠一些花卉之类的礼品。 验完房之后,我向夕儿建议在物业费上做文章,带动楼盘的销售。 我们可以承诺,凡是在头三天时间内,跟“黄金海岸”签订售楼最终协议的业主,都可以得到免五年物业费的特殊待遇。 此消息一经发布,售楼大厅里等着跟“黄金海岸”签订最终合同的业主们已经排成了很长的队伍。 还不到两天时间,已经整改完毕的精装修房全部售出。 第二天下午,那些排队等待签字买房的业主们纷纷提出抗议,强烈抗议房地产商对广大业主们不公平!头两天抢购到房子的业主可以享受免五年物业费的贵宾级待遇,而他们这些在头两天内抢购不到房子的业主,可就很划不来了! 我和夕儿在项目经理办公事紧急磋商这事儿。 我决定利用业主们的这种心态继续做文章,我想我们应该在合同附则里加上一条,在接下来两天之内,凡事从“黄金海岸”签字购房的业主们同样可以免除五年的物业费,但业主们必须接受先签字购房再整改的前提条件。 我之所以发布这一消息,是以防万一,商场上风云瞬息万变!七天就是一个轮回!谁知道等第二批精装修房整改完毕之后,这些业主会不会变成肖家旗下那处楼盘的业主呢? 此举既保证了销售,又不耽搁承建商的整改。 没想此消息一经发布,剩下的有待整改的全部精装修房在接下来的两天内全部售出。 至此,“黄金海岸”风波得到了有效地平息,而且,还没有影响到“黄金海岸”的销售业绩。 这天晚上,夕儿请我吃饭,说是要犒劳我!犒劳我这些天对“黄金海岸”的所作出的突出贡献。 她驾车带我去了市中心一家很正宗的棒子国料理店,是棒子国的人来华开的。 因为是周末,食客很多,幸好我们来得早,还有的位置可坐。 我对料理并不陌生,这源自于我对韩剧的喜爱。如果单论剧情的细腻、演员到位的表演,以及对细节的精心处理,我给韩剧打满分! 这正是韩剧风靡全球的根本原因所在! 韩剧的风靡全球,自然对棒子国文化也起到了良好的传播作用。 无论是韩剧赏心悦目的画面,还是五彩斑斓的韩国料理,似乎韩国人都擅长追求一种清新唯美的感觉。是一种视觉盛宴。 夕儿告诉我她去过棒子国三次,分别是中学时代,大学时代,最近的一次是三年前。先后三次去韩国,都只是为去旅行。夕儿非常喜欢棒子国的文化。 夕儿告诉我,济州岛吃海鲜,釜山观海景,首尔大购物,庆州品古风,这就是经典的韩国吃喝玩乐路线。 一个女服务生走了过来,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我们喝什么? 夕儿朝那服务生微微一笑说:“来一瓶烧酒吧。” 我抬手摸着鼻子,看着夕儿道:“你确定要喝烧酒?” “为什么不?”夕儿笑看着我说,“今天开心。再说吃料理,不喝烧酒,那算什么正宗料理呢!而且,现在天冷,喝点烧酒也暖胃!” 我看着夕儿道:“刚才的美女服务员是棒子国人吗?” “你不觉得她的中文里带着韩国腔调么?”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韩语连吵架都那么好听,轻言细语的,宛如流动的音乐般的。 夕儿开了一句玩笑说:“看来我们都是韩流哈!阳阳!有时间我们去韩国旅行吧?” 我笑笑道:“那敢情好!” 夕儿俏皮一笑说:“待会那位美女服务生再过来时,你注意看她的鼻子,超秀气呢!”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道:“会不会也是整出来的?” 夕儿笑说:“不是所有棒子国女孩都整过容,很多棒子国人帅哥美女都是天生丽质!” 我“喔”了一声道:“好吧!待会我鉴别下真假!” 正说话间,那美女服务生端着一瓶烧酒走了进来。 我一直盯着她的鼻子看,美女服务生被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朝我们微微欠身,退了出去。 “你看你把人家吓着了!阳阳!”夕儿佯怒地看着我说。 我嘿嘿一笑道:“我错了!我自罚一杯烧酒!” 我倒了一杯烧酒,一口干掉了,辣了我一嗓子! 大概看我被辣到的样子蛮搞笑的,夕儿掩嘴“扑哧”一声笑了。 “这烧酒30度呢!”她笑看着我说。 以前看韩剧里的主角心情不好时,一口一杯烧酒,现在才算有了感同身受! “你要遭殃了!阳阳!”夕儿笑看着我说,“我现在要为你叫一道非常刺激的菜!” 我惊道:“芥末?” 夕儿摇头说:“比芥末刺激多了!” 夕儿朝方才那位韩国美女招招手,示意她过来一下…… 夕儿对她笑笑说:“我们要再点一道‘昏倒章鱼’。” 我很茫然地看着夕儿道:“棒子国有这道菜么?” 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当然有了。不仅有这道菜,这道菜还是棒子国最有名气的菜!” 我道:“昏倒章鱼?” 夕儿点头,笑看着我说:“yes!” 不一会儿,那韩国美女端着一只白色的大瓷盘走了进来…… 当我看到瓷盘里那道所谓的“昏倒章鱼”时,我顿时大惊失色! 那大瓷盘里搁着整整一只大章鱼,虽然已经被肢解了,切成了手指头长短的条状,上面堆了许多辣酱! 辣椒下面的那些条状物却仍然在蠕动! oh!shit!太恐怖了! 第五百五十九章昏倒章鱼 我看看那些还在蠕动着的章鱼碎条,又抬头看看夕儿,瞠目结舌道:“没、没搞错吧?这就是你的‘昏倒章鱼’?” 夕儿看着我,掩嘴嗤嗤嗤地笑着说:“没错!这就是棒子国名菜‘昏倒章鱼’!记得我第一次去旅行,棒子国的朋友就对我说,来棒子国不吃昏倒章鱼等于没来过呢!” 我目瞪口呆地瞪着她道:“那你吃了么?” 夕儿笑看着我说:“你先别问我吃没吃,现在是我请你品尝这道棒子国名菜的时候。” 我从椅子上蹦起来,瞪着她道:“艾玛呀!我得走了!我到底是来吃棒子国的菜,还是棒子国的菜来吃我啊!” 夕儿看着我,掩嘴“咯咯咯”地笑得更厉害了! 她仰脸看着我说:“你先坐下嘛!阳阳,没那么可怕的!你听我先给你讲解吃这道名菜的学问。” 我摸出一支“万宝路”点上,特么胃里早开始翻滚了! 我义正言辞地道:“打死我不吃这道见鬼的菜!” “阳阳,你听我说嘛,”夕儿仰脸笑看着我说,“正如同岛国人对生鱼片的坚持与热爱,棒子国的人说要品出细爪章鱼的味道不需要任何烹煮,抓起来直接吃是最好的方法。这样不仅能吃出章鱼鲜美的味道,而且可以展示棒子国人的非凡勇气……” 我道:“非要活吃章鱼来表现男人的勇气么?” 夕儿笑看着我说:“在棒子国,你要是这么胆小,会被那里的男人们笑话的,也会被棒子国的美女笑话。不信,我叫那位美女服务生过来,让我告诉他你有多么怕这道菜,看她是什么反应吧?” 我一个踉跄,背影都显得那么苍凉! 夕儿拉我重新坐下,开始为我介绍这道“昏倒章鱼”的来由: 首先把章鱼的头剪掉,剩下的爪子放在一个洗菜筐里,用手顺着一个方向搓揉,清洗掉章鱼身上的泥沙,同时,章鱼的肉质也会比较软。经过搓揉,章鱼终于昏倒了。用筷子夹着昏倒的章鱼蘸上辣椒酱,因为辛辣的刺激,章鱼像苏醒了一样“动”了起来。 夹一块放入口中,章鱼的吸盘就立即吸附在口腔里,感觉还是活的,像是跟嘴在战斗。棒子国人就喜欢这种豪迈的吃法! 有的食客因为一口很难将整个章鱼吞进去,章鱼的爪子还在嘴外面挣扎,有的吸住了食客的脸,有的吸住了鼻子,看上去既好笑又有点恐怖! 要命了!我听得毛骨悚然的! 夕儿笑着提醒我说:“吃活这道菜千万不可囫囵吞枣,而是要细嚼慢咽,否则章鱼吸住喉咙可就麻烦啦!试试看!味道十分鲜美喔!” 我靠了!我肿么感觉今天不像是来吃饭的啊? 我皱眉盯着夕儿道:“意思是说,你吃过这道菜?” 夕儿笑说:“没吃过,我怎么知道它味道鲜美呢?” 我道:“我真无法想象你生吞章鱼的样子!” “尝尝看!阳阳!”夕儿依然笑看着我说。 我吁出一口烟雾,心想既然夕儿都敢吃,我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犹疑了两秒钟,抓过筷子,把筷子向瓷盘的章鱼伸了过去。 我靠了!我的手腕竟然在抖! 我强行镇定,夹住了一块条状物,应该是章鱼脚上的某一截…… 夕儿笑看着我说:“蘸点辣酱。” 我把那条状物在辣酱上面蘸了一下,那条状物竟然蠕动了起来…… oh!shit!我差点就想甩掉筷子逃之夭夭了! 夕儿在对面看着我哧哧哧地笑,继续怂恿我说:“尝尝看!味道很鲜美的!真的!” 在她的注视下,我索性心一横,眼一闭,将那条状物送到嘴里…… “嚼一嚼再下咽。”夕儿提醒我说。 我咬牙切齿地嚼了起来! 那条状物似乎在我舌齿之间奋力挣扎着! 嚼了一会儿,那条状物不动了,这下应该是彻底被我咬死了吧?我闭着眼睛,用力作了一下吞咽动作! 夕儿笑看着我说:“味道如何?” 我看着她道:“吓死爹了!” 在夕儿的督促下,我又尝了第二口…… 这次感觉稍微好受了点儿,貌似味道还可以,就是太恐怖了一点。 夕儿笑看着我说:“有没有腥味?” 我道:“没有。” 蓦地我意识到了什么,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怒视着夕儿道:“你不是吃过章鱼么?还问我?” 夕儿“扑哧”一声笑了,越笑越厉害,根本止不住! “我是吃过章鱼嘛,”她笑得花枝乱颤,“但又没吃过活吞章鱼,是其它做法的,比如烧烤……” “骗子!”我怒视着她道。 她快笑得不行了,指着我说:“我、我没欺骗你……是你自己没听清楚……” “骗子!”我瞪视着她道。 最后我还是放了夕儿一马,让一个大美女活吞章鱼,这本身就是很残忍的做法不是么? 在饭席上,夕儿教了我一些棒子国在饭桌上的礼仪,比如不要把汤匙和筷子同时抓在手里,使用筷子时把匙放在桌子上。不要把匙和筷子搭放在碗上,不要端着饭碗和汤碗吃饭。 特么一顿饭都能吃得这么惊心动魄! 恐怕很多年过去后,我都不会忘记在这样一个冬天里,夕儿威逼利诱我生吞章鱼的情景吧? 这天晚上我们喝了两瓶韩国烧酒,我没醉,夕儿却把自己喝醉了。 扶着她出了这家韩国料理店,凛冽的寒风包裹住了我们,不过我不没感觉到冷,可能是烧酒在起作用吧? 我对夕儿道:“醉鬼!我送你回‘玫瑰庄园’吧?你这样子我看是没办法开车了!” “不,”夕儿醉眼迷蒙地看着我说,“我要去‘爱琴海的阳光’!” 我道:“不回家?” 夕儿摆手说:“‘爱琴海的阳光’就是……我的家……” 我把夕儿扶到宝马车的副驾驶座上坐下,关上车门,绕过车头,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我一边发动车引擎,一边嘀咕着道:“shit!总感觉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夕儿伸出一条柔臂搭在我肩膀上,眼神朦胧地看着我说:“你……刚才是不是说脏话了?” “shit……”她学我也骂了句脏话,看我的目光迷迷离离的…… 一路上,夕儿在车里都不老实,一会儿把手搭在我肩膀上,用迷离的眼神看着我,一会儿又开演唱会…… 她唱:“写信告诉我,今天海是什么颜色……夜夜陪着你的海,心情又如何?黑色不是不想说,蓝色是忧郁……” 她唱:“这片海未免也太多情,悲泣到天明……” 唱着唱着,她竟把自己给唱感动了,泪眼迷蒙了。 回到“爱琴海的阳光”,我把车在楼下的泊车去停好,背着夕儿朝单元门口走去。 夕儿紧紧趴伏在我背上,双手箍住我的脖子。 她反复唱同一个句子:“这片海未免也太多情,悲泣到天明……” 她呼出的热气一下一下吹拂着我后颈的绒发…… 一滴水滴在我脖子里! 起初我以为是下雨了,抬头一看,发现并没有下雨!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夕儿道:“你哭了么?夕儿。” “我没哭……”夕儿带着鼻音说,“不要哭……再难受也不要哭……” 我心痛一下,回头看着她道:“告诉我!夕儿,怎么啦?” “我不想告诉你……”夕儿在我耳边轻声呢喃着说,“我哭,是因为我难过……我难过,是因为我心痛……我心痛是因为我害怕……我害怕,我怕……” 我愣道:“你怕什么?” “我怕失去……”夕儿哽声说,“背我上楼……我不想跟你说这些……” 话音未落,夕儿竟然把脸伏在我肩头,像个小女孩一样“呜呜呜”地大哭了起来…… 她的热泪打湿了我的衣领和脖子。 我把她放下来,双手捉住她的肩,看住她的泪眼道:“到底怎么啦?夕儿……” 夕儿泪眼婆娑地看着我:“没什么……” 她扑向我怀里,紧紧抱住了我! 我犹疑了一下,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你是个坏蛋……”夕儿伏在我肩膀上,哽声说。 我叹声道:“也许吧。” “你是天下最坏最坏的坏蛋……”她哽咽地说,抬手轻轻捶打我! 我道:“恩,我是最坏最坏的坏蛋。” 等夕儿停止了哭声,我才轻轻推开了她,双手捧起她的脸,她那双泪眼,触目惊心! 我看住她,轻轻拭去了她面孔上的泪痕,我道:“别哭,夕儿……看见你哭,我会难过……” 扶着夕儿上楼,来到房间里。 邢敏还没睡,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听见门锁响动的声响,她从沙发蹦下来,奔到了房门口…… 看见我扶着夕儿走进来,她愣了一下,很尴尬地抬手朝夕儿打招呼说:“林总……您来了……” 夕儿看见邢敏的刹那,很明显也吃了一惊。 我道:“敏儿,夕儿喝多了。去给她倒杯热水。” “好呀。哥。”邢敏回转身,奔向饮水机。 我则把夕儿扶进了我的卧室。 坐在床边喝了两口热水,夕儿忽然站起身…… 第五百六十章整个世界都白了 “阳阳……我还是回‘玫瑰庄园’了……”她看着我说,尔后俯首,抬手拢了一下垂落下来的秀发。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道:“都这么晚了……” 夕儿抬头看我一眼说:“我不回去,我爸会担心……” 我道:“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夕儿说,“你送我回家了,你还怎么回来呢?” 我道:“我可以打出租车回来的。” “别那么麻烦了,”夕儿说,“我可以的,我自己驾车回去就好了……” 我道:“我不太放心。” 夕儿朝我和邢敏挥挥手说:“再见。” 说着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卧室。 我跟出卧室的时候,夕儿已经来开了客厅的房门…… “夕儿……” 我在身后喊住她。 夕儿回头看我一眼说:“别送了……今晚外面特别冷……” 说着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同时带上了房门! 我愣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怎么说走就走了呢?难道夕儿看见邢敏住在我这里,她不高兴了? 这天晚上我果然做了一个有关章鱼的恶梦,我梦见我肚子里藏着一只大章鱼,它在我肚子里游走,啃噬我的肉,喝我的血…… 那章鱼在我肚子甚至还邪恶地笑了。 它还会开口讲话,冲我邪恶地笑说:“你吃我的肉!我就吃你的肉!嘿嘿!” 我从恶梦中惊醒时,扭头看了看落地窗外…… 发现外面天已经亮了! 我摸到手机,看了一时间,惊讶地发现此刻才五点钟! 五点钟外面怎么就这么亮了啊? 我起身奔到落地窗前,拉开一点窗帷,向外面看去…… 老天!外面下雪了!整个世界都白了! 鹅毛般的大雪还在簌簌地往下飘落,飞快地,密集地,楼下欧式黑色铁艺路灯的光线里,似乎还能隐约辨出雪花的大致形状。 好一场鹅毛般的大雪啊!今冬的第一场大雪! 落地窗外的世界,已经是一个童话般的世界了,雪花安静得飘落,使得这个夜晚分外的安详宁静! 冬天,天气冷了,雪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立刻给世间万物盖上了一层雪白的,厚厚的棉被。树上,房顶上,街上,都已经铺了厚厚的积雪了。 想象一下,等天亮了,太阳出来了,当阳光照耀在雪地上,那是多麽瑰丽的景象啊! 看到雪,我就有一种很自然的联想,会联想到很多美好的事物。联想到浪漫的童话,联想到小时候跟伙伴们一起堆雪人,打雪仗的情景。 接着我联想到了跟夕儿的那个约定,我们约定会在今年下第一场大雪时,我会去“玫瑰庄园”找她玩耍,而她会教我溜冰。 雪花,是人间的神圣纯洁的代表。我喜欢雪的晶莹剔透,喜欢它的洁白无瑕。 不过林啸天和欧阳泽已经从三亚回来了,如果我去“玫瑰庄园”找夕儿,会不会不太方便呢? 林夕儿一路下楼,来到楼下泊车区,拉开宝马车的车门,坐进车里。 她坐在驾驶座上,没有立即发动车引擎。 她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跟着就下来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求胜心切的她,竟然想到要借醉酒去引诱顾阳! 她原本想趁酒醉留宿在“爱琴海的阳光”,然后找机会用自己的身子引诱顾阳! 她不知道顾阳会不会把持不住?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穷途末路的人,孤注一掷地在做最后的抗争! 林夕儿想起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在顾阳面前的表现,她明明知道自己的许多行为好荒唐好荒唐,有些完全超出了自身所能承受的限度,可是她仍然那么做了。 每次引诱顾阳时,她都在心里安慰自己说:“林夕儿,不要害臊!当初二丫不正是用这种方式,从你手中夺走的阳阳么?”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样认定了结局,她要抗争! 是的!没错!就是抗争! 欧阳泽已经多次向她暗示了订婚的意愿,他也已经就这事儿跟她爸提了很多次了。 她爸已经明确表示,等他和欧阳泽这次从三亚回来之后,就为他们举行订婚仪式。 不!这不是她要的结果! 一想到自己就要跟欧阳泽订婚,一想到他要跟欧阳泽结婚,她的心就被一种莫名的恐慌感所紧紧攫住了! 夜里她躺在床上,无数次幻想过,在教堂的婚礼现场,站在她身边微笑的人是顾阳,是顾阳挽着她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是顾阳为她戴上那枚钻戒,是顾阳对她说出那番神圣的结婚誓词! 时间不多了!可是现实却依然如此冷酷! 她在顾阳的眼中看不到希望! 顾阳对那个小姑娘似乎都比对她要好很多,难道顾阳宁愿把爱情给邢敏,也不愿意给她么? 一进顾阳的卧室,她便看到了他床上的女孩的睡衣,以及床边女孩的粉色平板鞋。 她的心忍不住被悲伤浸润! 她爸和欧阳泽今天下午已经从三亚飞回来了。 林夕儿知道自己和欧阳泽的婚礼指日可待! 不行!不行!她不能就这么放弃,她不能就这么把顾阳拱手相让! 林夕儿决定去找她爸谈谈,她决定要把自己最内心的感受完全向她爸说出来,她也要坦言告知欧阳泽,出现在她《梦中的婚礼》里的男人,不是他,而是顾阳! 她要的只是顾阳的一句话,只要他对她说“我爱你”,只要他对她说出这三个字,她就会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身边! 说实在的,林夕儿并没有那种勇气在她爸那双深邃的眼睛注视下,说出她想要嫁的人是顾阳的勇气,她无法想象当她说出实情时,她爸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她不敢去想,她怕自己一多想,就没有勇气面对她爸那种的犀利的目光了! 可一想到在她的婚礼上,新郎不是顾阳的事实,她的心会更加悲伤,更加痛苦! 林夕儿坐在宝马车里,此刻这辆豪华的车,就像一艘沉船,死寂而阴冷! 她打开车窗,探出目光,向五楼的那个露台上望去,客厅里的灯光已经熄灭了,想必他们已经睡觉了吧? 驾车回到“玫瑰庄园”,将车开到车库,走进“玫瑰城堡”的大厅。 林夕儿发现客厅的灯光大亮着,她猜父亲还没有睡觉。 她来到客厅门外,犹豫了一阵子,心中一坚定,就抬脚走了进去。 林啸天正叼着雪茄,翻看着近一个礼拜内堆积的《滨海都市报》…… 见女儿走进来,林啸天把目光从报纸上抬起,看向她…… “回来了?”林啸天看着女儿道,还慈爱地笑了笑。 听说大丫和顾阳一起搞定了“黄金海岸”之前面临的艰难处境,他回到滨海后的心情一直都不错。 林夕儿点点头,走到父亲对面,在沙发上坐下,把手中的包搁在桌上。 “爸,我想和您谈谈。”她看着父亲说,一路上她用各种理由把自己的心弄得非常坚定! 林啸天笑看着大丫道:“爸也想找你谈谈。” 他之所以到现在还没睡,就是一直在等大丫回来。 他很想知道大丫和顾阳是怎么联手解决的“黄金海岸”的麻烦,虽然大丫和朱逸群这些天每天都要向远在三亚的他汇报,大致情况他已经很了解,他想知道更多的细节问题。 “爸!” “大丫!” 父女俩看着对方,几乎同时开了口。 林啸天笑笑道:“你先说吧,大丫。” 他抽着雪茄,笑看着女儿。 林夕儿的话箭在弦上了,她抬眼看着父亲说:“爸!你打算什么时候安排我和阿泽的订婚仪式?” 听女儿这么一说,林啸天看着她“哈哈”一笑道:“怎么?着急着把自己嫁出去了?” “什么时候?”林夕儿看着父亲,目光从未有过的坚定! 林啸天喷出一口雪茄烟雾,笑看着女儿道:“如果你没有异议的话,我想安排在下个礼拜。” 林啸天心情不错,三亚那边的“椰岛风情”开盘销售良好,“黄金海岸”的事件得到了最理想的解决,所有精装修房已经全部售出,虽然免了五年物业费,但羊毛出在羊身上,而且那点物业费仅仅是九羊一毛! “爸!我有异议!”夕儿说,坚定地看着父亲。 林啸天愣了一下,笑脸半僵,他看着女儿道:“大丫,你有什么异议?” 林夕儿看着父亲说:“爸!我不能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 “你是说阿泽?你不爱他吗?”林啸天吃惊地看着女儿道。 林夕儿说:“我对阿泽的感情不是爱!爸!阿泽不是我想嫁的人!” 林啸天的表情彻底僵了,脸上的笑一点一点地消失,连同眼神里的笑意…… “可以前你并不反对这门亲事啊?”林啸天盯着女儿道,浓眉紧锁。 林夕儿看着父亲说:“爸!以前我不懂爱,以为爱只是真诚与信任,可是现在,我的看法变了!阿泽给我的感觉不是爱情!” “那你觉得爱情是什么?”林啸天盯着女儿道。 第五百六十一章爱是一种感觉 林夕儿看着父亲坚定地说:“爱是一种感觉!有他在你身边时,你会感到满足,快乐,幸福,无畏,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你也会毫无畏惧地向前奔跑!” 林啸天捏雪茄的手指微微抖动了一下。 他盯着女儿道:“阿泽不是很爱你么?” 夕儿说:“可他没办法给我爱情!爱和爱情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林啸天的眼神一点一点凛冽起来,她盯着女儿道:“那你告诉我,谁能给你爱情?” 林夕儿顿了两秒钟,尔后看着父亲说:“顾阳!” “顾阳?”林啸天随手把手中的报纸丢了出去,拧眉盯着女儿道,“你竟然爱上了那个小子?真是乱弹琴!” 夕儿说:“是的!爸!我不想再隐瞒下去了!” 林啸天盯着女儿大声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八年前!”夕儿说。 当说出顾阳的名字时,她反倒觉得身体一松,而她的心却似乎更坚定了! 林啸天极为诧异盯着女儿道:“八年前?” 林夕儿点头说:“是的!爸!当八年前顾阳在海边把我从那歹徒手里救出来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无法忘怀他了!八年后,我们在滨海市重遇,这是上天冥冥之中的注定……” “荒唐!”林啸天一拳猛地砸在沙发扶手上,瞪着女儿怒声道,“你和二丫都疯了是不是?啊?” 林夕儿说:“我没疯!” “以前你妹爱上了那个名不见经传的臭小子!现在他们才好容易分开,你却又爱上了那小子!我林啸天的女儿怎么都这么不争气!”林啸天怒视着女儿大声道。 林夕儿说:“爸!您血压高,您别生气!顾阳不是名不见经传的臭小子,他只是没遇到好的机遇!这次的‘黄金海岸事件’,要不是他,恐怕那事儿到目前为止都还没解决!” 林啸天盯着女儿,吁出一口气,目光突然冷冽起来! 他道:“大丫!你不能嫁给那小子!” 夕儿说:“那我也不会嫁给阿泽!我谁也不嫁!” “放肆!”林啸天再次一巴掌拍在沙发扶手上,怒不可遏地瞪着女儿道,“阿泽哪儿不好?阿泽就是你最理想的新郎官!那小子拿什么跟阿泽相比?啊?你要尽快跟阿泽举行订婚仪式!现在很多有权有势人家的女儿都在向阿泽示好!错失了良机!你会后悔的知不知道!” “我不会后悔的!”林夕儿看着父亲道,“爸!你不能决定我的终身大事!” 林啸天道:“我是为你的终身幸福考虑!” “幸不幸福,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林夕儿说。 林啸天道:“你还太年轻,你现在不后悔,并不代表你将来也不后悔!” “将来我也不会后悔!只要能跟顾阳在一起,哪怕我们什么都没有,我也无怨无悔!”林夕儿说。 林啸天冲女儿吼道:“大丫!你疯了!” 林夕儿说:“我没疯!疯狂的人一定是那种违背自我内心的人!我爱顾阳,我尊重了我自己的内心!” “不行!”林啸天盯着女儿道,“你不能再跟那小子在一起了!我不会同意的!” 林夕儿看着父亲说:“爸!您是不是又想把顾阳从我‘思美’赶走?您不是还要顾阳到‘鹏程’地产上班的么?爸!” “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林啸天怒声道。 林夕儿说:“爸!您不能这么做!这次顾阳救了‘黄金海岸’,对‘鹏程’地产有恩!您不能赶他走!” 林啸天吼道:“你以为‘鹏程’地产没有他就不转了吗?你要搞清楚,大丫!是我在给那小子施展才华的机会!而不是我要靠那小子来拯救‘鹏程’地产!‘鹏程’地产有的是人才!我会靠那姓顾的小子!” 林夕儿决绝地说:“爸!如果你要赶顾阳走,我也跟他走!” “你跟他去哪了?”林啸天盯着女儿,气得面色都绛红了! 林夕儿说:“顾阳去哪,我就去哪,我愿意跟他到海角天涯!” “大丫!你是真疯了!”林啸天冲女儿吼道,嘴角不停地抽动! 林夕儿迎视着父亲犀利的目光,果决地说:“是的!爸!也许我真地疯了!我的生命中已经不能再没有顾阳了!” 林啸天突然从沙发上蹦起来,脸色和唇色开始发紫:“你……你为了那臭小子,连你爸都不要了?为了那臭小子,你连这个家都不要了,你连‘鹏程’地产都不要了?” 说着他伸手紧按住胸口,步子踉跄了一下,身体重新跌坐在沙发里! 林夕儿醒悟过来,起身奔过去搀扶住父亲急声说:“爸!您怎么了?是不是心脏又不舒服了?” 林啸天张了张嘴巴,但痛苦让他说不出话来…… 左侧胸口传来一阵阵针扎般地疼痛,这种疼痛有一种窒息感,他感觉呼吸都不能畅通了! “王阿姨!王阿姨!”林夕儿扭头冲客厅外面喊道。 在听到门外廊道里传来一个中老年女人的应声后,林夕儿紧看着他道:“爸!您别生气!我去给你拿药!” 林夕儿从药柜里找到装“硝酸甘油片”的药瓶,把药片儿搁在父亲的舌头下面含着…… 林啸天躺在沙发里休息,双眼一直痛苦得紧闭着! 林夕儿一边轻抚父亲的胸口,一边焦急等待家庭医生的到来! 她已经吩咐王阿姨打了家庭医生的电话…… 家庭医生来了后,给林啸天做了心电图,向林啸天和林夕儿解释说只是心绞痛急性发作,现在已经没有大问题了,不过,要避免病人情绪过激! 送走了家庭医生,林夕儿和王阿姨合力把林啸天搀扶到楼上卧室里,服侍林啸天在床上躺好,这期间林啸天始终一言不发,紧呡着嘴巴,闭着双眼! 林夕儿和王阿姨跟他说话,他也不答话。 熄了父亲卧室里的灯光,林夕儿和王阿姨退出了林啸天的卧室。 回到自己卧室里后,林夕儿看了看钟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她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心烦意乱! 父亲的心脏病史已经有一些年头了,家庭医生说她父亲的病全名叫做“高血压性心脏病”,之所以叫这个名,是因为父亲的心脏病是由高血压所引起的。 父亲这辈子最讨厌去的地方是医院,最讨厌见到的人就是医生。他始终坚信自己的身体是钢板制成的!而且他认为医生是最为冠冕堂皇的骗子!没病也要被医生们那些危言耸听的话吓出一身病来! 要不是近两年父亲总觉得胸口刺痛,他也不会同意请家庭医生的。但他依然拒绝长期服药控制血压的医嘱,他认为一年四季都要吃药,药物的副作用要先于疾病本身要了人的命! 只是在胸口痛得实在受不了,父亲才会舌下含服一片“硝酸甘油片”救急! 对此,家庭医生和林夕儿表示出极大的忧虑感,可是父亲的极度不配合,又常常令他们茫然无措。 从浴室里冲了澡出来,一袭淡紫色睡裙的林夕儿仰靠在床头。 可她依然心乱如麻,毫无睡意。 她随手拿起枕边的一本精装版诗集是济慈的。 她一向喜爱济慈的诗,自从知道顾阳也爱济慈的诗作后,她几乎读了济慈所有的诗歌,而且是反复读! 济慈的抒情诗每一篇都很美妙,有很强的立体感和色彩感,在体会到真挚浪漫的情感的同时,还能带动读者丰富的感觉享受。 她信手一番,翻到济慈的长诗《圣爱格尼斯之夜》。 这首长诗写于1819年1月下旬,当时济慈认识了她爱慕的女友芳妮.布劳恩,这首诗采用了类似罗密欧与朱丽叶故事的情节,绚丽多彩地表达了他对弟弟托姆去逝后的哀悼和对他与芳妮关系的忧虑。 有人说济慈的诗,诗体风满,流着糖和蜜。若说叶芝塑造的是轻灵忧郁的仙子般的少女,那么济慈创造的是丰腴多情凝脂皓腕的闺阁贵妇。 林夕儿轻声念诵了起来,想藉此安定自己的心神…… 诗的结尾,梅德琳和波菲罗奔跑着冲进迷茫的风雪中,正是代表一种对美、对理想坚持不懈的追求。他们以后的命运,诗人却没有交代准确地说,以他的经历也无法交代。 于是这首爱和美的赞歌悬在了半空,给人无限的想象余地,诗人也似乎是要告诉我们,无论结局如何,都要勇于去追求对美好事物的执着追求本身就是一种美。而诗中那个静坐诵经的祈祷者,虽有追求,却是一种虚无的追求,这追求是没有出路的,最终他冻死在圣母像前…… 掩上书页,林夕儿的心被梅德琳和波菲罗对爱情的执着追求鼓舞着,虽然诗中没有交代他们最后的结局,可是她能深深地感受到他们那两颗无比坚定的心! 她把目光投向落地窗,轻声默念那句话:“无论结局如何,都要勇于去追求对美好事物的执着追求本身就是一种美!” 从落地窗帷的缝隙里,她无意中看见了有什么东西在扑簌扑簌地往下飘落。 她的心一跳,搁下诗集,滑下床,奔到落地窗前,伸手拉开了窗帷…… 漫天飘落的雪花,让她的心又一跳,她的心禁不住有些颤抖! 下雪了!她一直在等待今冬的第一场雪,她一直都记得那个约定! 第五百六十二章长久的相思 夜阑人静,因为这场大雪,夜显得格外的静谧! 林夕儿身着一袭淡紫色的睡裙,静静地立在落地窗边,望着窗外无声飘落的雪花,她的心里已经默默地做出了一个决定! 只是林夕儿不知道的是,在她靠在床沿上读johnkeats的诗作时,身在“爱琴海的阳光”的寓所里的顾阳,也正躺在床上读johnkeats的诗集。 顾阳读的是济慈的另一首长诗《恩底弥翁》。 济慈的这首诗写于1818年,以凡人和月亮女神的恋爱故事为题材,济慈在这首长诗中描述的阿耳忒弥斯和恩底弥翁的爱情。 从此,一见钟情带来了长久的相思。 每天夜间,阿耳忒弥斯都从空中飘下偷吻熟睡中的恩底弥翁。然而女神偶尔一次的失职引起了主神宙斯的注意。他让恩底弥翁作出选择:死亡,或者在永远的梦幻中青春永在。 恩底弥翁选择了后者。他仍睡在拉塔莫斯山上。每晚月亮女神怀着悲哀的心情看望他,吻他…… 读这首长诗的时候,顾阳心里一直想着夕儿,无形中夕儿已经化身为“月亮之神”artemis。事实上,一直以来,夕儿都是他的“月亮之神”artemis! 读到这首长诗的最后一页,顾阳睡着了,手中诗集依然打开着,搁在他的胸口上。 他梦见了夕儿,那是在“青草湖”,是初夏那个晚霞漫天的傍晚…… 他头枕在夕儿平坦的腹部,轻声念诵济慈的那首《灿烂的星》里的诗句: “灿烂的星!我祈求象你那样坚定, 但我不愿意高悬夜空,独自辉映 …… 呵,不,我只愿坚定不移地, 以头枕在爱人酥软的胸脯上, 永远感到它舒缓地降落、升起……” 起床后用早餐时,我接到了夕儿的电话,夕儿在手机那头的声音有一种按耐不住的激动! “下雪了!阳阳!”她在手机那头说。 在电话里,我还说了昨晚梦到那只邪恶的章鱼在我肚子里作怪的事情! “梦见了我没?”夕儿在手机嗤嗤笑着说。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笑道:“昨晚还真是梦到你了!” “真的么?梦到我什么了?”夕儿在手机那头笑问。 我道:“梦到夏天了。梦到青草湖了。梦到我和你在青草湖畔了。” “就是我们第一次去‘青草湖’的情景了么?”夕儿在手机那头笑问。 我笑笑道:“是的。” “梦到‘青草湖’,你开心么?”夕儿在手机那头半开玩笑地说。 我也开玩笑道:“开心什么?一个恶梦!” “讨厌!”夕儿嗔我一句说。 我笑道:“这雪下的真是时候!正好赶上周末了,可以到外面拍一些雪景照!然后传到微博上去!” “原来你也是个微博控呢!”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道:“大家喜欢干的事儿我也喜欢干呀,我又不是怪胎!” “可你是个超级大坏蛋!”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道:“我怎么坏了?” “我就是觉得你坏,但我又找不出证据来”夕儿说。 我道:“好吧!我坏透了!” “阳阳,你不记得今天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做么?”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里,摸出一支香烟,点上吸了一口。 “重要事情?什么重要事情?”我边说边走到客厅的露台上,雪还在下。 “你真是个超级坏蛋!”夕儿在手机那头嗔骂我说。 我道:“我真想不起来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做?” “你不记得我们的约定了么?”夕儿在手机那头说,声音有些恨恨的。 我讪讪一笑道:“这个……记得,呵呵……就是觉得有些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夕儿说。 我道:“你老爸在家。” “阳阳,你那么怕我老爸吗?”夕儿说。 我喷出一口烟雾,笑笑道:“也不是怕,反正感觉在你老爸面前,我浑身有些不自在。” “为什么会不自在?”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你觉得欺负了他女儿,所以你心虚?”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道:“我欺负谁了?一般都是别人欺负我呢!” “你欺负我了!”夕儿说。 我道:“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你欺负我已经很久了!”夕儿说。 我笑笑道:“我怎么不觉得?” 还说我欺负她,昨晚对我威逼利诱,让我活吞章鱼,害我做了那个章鱼的恶梦! “那是因为你习惯了。”夕儿说。 我道:“我终于搞明白了,你一大早上打电话给我,就是来找我茬的!” “因为你是超级大坏蛋!”夕儿在手机那头恨恨地说。 我道:“好吧!我挂电话了!” “你要忙了么?”夕儿说。 我道:“对!我出去办点事情!” “什么事?”夕儿说。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我看到街边有个下水道没井盖子。” “然后呢?”夕儿说。 我道:“我准备从树上折一些带叶的树枝,把那些树枝盖在井口上。” “你要学雷锋?”夕儿说。 我讪讪笑道:“然后我再把雪均匀地撒在树枝树叶上。” “做什么?”夕儿在手机那头问我。 我道:“然后我就躲在街边,手里拿着秒表,计算一分钟之内,将会有多少人掉下陷阱?” “嗳!这招也太损了点儿吧!”夕儿在手机那头“扑哧”一笑说。 我道:“你不是老说我是超级大坏蛋么?那我就真要变成大坏蛋了!” “你要干那种坏事!会有人在雪地上画圈圈诅咒你的!”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道:“要是诅咒灵验的话,我恐怕会天天在地上画圈圈了!” 我一天画三次圈圈,跟吃饭一样准时,每画一个圈圈,我就诅咒肖德龙一次!我会诅咒他见了泳装美女硬不起来,我会诅咒他见正装女人硬得下不去,我会诅咒他生孩子带三个把儿,让他丫的一天到晚换尿布去! 最终我还是决定去“玫瑰庄园”,言而无信不知其可,尤其对于女人,绝对要信守承诺! 我先是去了市区那家料理店取我的座驾,然后驾车去的“玫瑰庄园”; 就像我想不到今天会下大雪一样,我永远也想不到,我这趟“玫瑰庄园”之行,会遇到什么出乎我预料的事! 如果我早知如此,我这天就不会选择去“玫瑰庄园”了。但是,无论我选择去还是选择不去,结果未必会不同! 因为有些事情,该发生的时候,就会发生,不会随个人意愿而转变,不会提前,也不会推迟,在那一天恰好就会到来! 见到林啸天,这是我已经预见了的。见到欧阳泽,稍稍出乎了我的预料。 欧阳泽可真是林家府上的常客啊!似乎我每次去“玫瑰庄园”,都能看见他的存在似的。 林啸天见了我,表情很冷漠,不是一般的冷漠!比他从前任何一次见到我都要冷漠! 我原以为这次我帮助林家化解了“黄金海岸”的危机,会使得他对我的态度会和蔼一些,谁知他对我的态度比以前更冷漠了! 仿佛我之前不是在化解“黄金海岸”的危机,而是在做了跟肖德龙一样的事情诋毁“黄金海岸”! 没错!我就是这种感觉! 欧阳泽也不待见我,仿佛我就是一场瘟疫,他对我表现出来的是一种极度的厌恶与愤懑!这种厌恶与愤懑不是通过他的言语传达给我的,而是通过他的表情,尤其是他的眼神! 林啸天也一样,并没有口头表达他们对我的不欢迎,也是用表情和眼神表达的这一切情绪! 坦白说,林啸天和欧阳泽对我的态度令我很尴尬,如坐针毡! 幸好夕儿在边上打圆场。 我在想或许对面的俩个男人也正是碍于夕儿在场,才没好直接口头表达他们对我的不欢迎! 而夕儿似乎对她父亲和欧阳泽的态度视而不见,而且,当着对面那一老一少俩男人的面,故意对我表现出过分的亲密感,无论口头还是表情,再加上眼神! 最后我实在熬不住了,我站起身对夕儿笑笑道:“我想出去看看‘玫瑰庄园’的雪景。” “我陪你去吧!阳阳。”夕儿马上跟着站起身,走过来拉我的手。 我的手触电般地闪开了,我一抬头,边迎上对面那俩男人的目光,刀锋一般! 夕儿到底怎么想的?在这种场合,她竟然要牵我的手? 刚走到会客厅门口,就听到林啸天在身后开口了。 “顾阳!”他冷声道,“一会来我楼上的小会客厅,我有要事要跟你谈!” 我顿住脚步,回头朝他欠欠身道:“好的!林董!” 走出了林啸天的会客厅,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走到“玫瑰城堡”的大厅门外的台阶上,我顿住脚步,扭头看着夕儿。 “怎么啦?”夕儿笑看着我说,跟没事人一样。 我道:“我怎么感觉今天的气氛怪怪的?” 夕儿俯首,抬手将额前的一绺秀发拢到耳后。 她说:“是你多想了吧……”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看着她道:“怎么感觉你今天也怪怪的?” 第五百六十三章去打雪仗吧 “有么?”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可能是我今天戴了这顶韩式针织绒线帽了吧?” 说着她还抬手扶了扶绒线帽的前沿。 我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不是说你的穿戴,我是说你的表现!” “我表现怎么了?”夕儿仰脸看着我说。 我用力搔了一下鼻梁,摇摇头道:“没什么……” 事实上,我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走吧!我们去打雪仗吧!一定会很有意思呢!”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怎么愈发觉得她今天很有些没皮没脸的感觉呢? 我们踩着积雪“咔嚓咔嚓”地往前走,夕儿又伸手过来抓我的手,我还是用掏烟的动作躲避开了。 一直往前走,拐过一道龙爪槐连接成的屏障,快走到湖边的时候,夕儿再次伸手抓住了我的手! 而且没有预兆,我躲闪不及,我的手被她用力抓住了! 夕儿顿住脚步,仰脸看着我笑说:“阳阳,你今天没刮胡茬子呢!” 我道:“我一向怕冷,冬天气温又这么低,我得想尽一切办法保暖!” “包括蓄胡须么?”夕儿仰脸笑看着我说。 我道:“毛发的一个很重要的作用就是保暖。知道非洲人的头发为什么粗而且自然卷么?” “为什么?”夕儿笑问。 我道:“这是为了防止紫外线灼伤以及利于散热。那是自然选择的结果。我蓄胡须保暖也是顺应自然!懂不?” 夕儿笑着点头说:“我懂!你今天看起来好帅呢!” 我笑笑道:“那可能是因为我戴了围巾和绒线帽的缘故吧?” 我今天戴了一条浅咖啡色的围巾,和一只浅咖啡色的绒线帽。 “围巾和帽子看起来像才买的,你自己挑的么?”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笑笑道:“我自己哪会挑东西。这都是敏儿给我买回来的。” 夕儿轻轻“喔”了一声说:“我也该给你买一套。” 我道:“我已经有了。” “你可以换着戴。”夕儿仰脸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道:“以前没戴围巾和帽子的习惯,也不知道好看不好看?” “好看呢!非常好看!非常可爱!”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道:“你就使劲说反话吧!” “是心里话!你在我眼里,始终都是最英俊的男人!”夕儿仰脸看着我,眉目含情。 她鼻子里呼出的气息带着很明显的白雾…… 我笑笑道:“好吧!暂且相信你了!” “阳阳,”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可以让我摸一下你的胡须么?” 我看着她道:“你摸自己的头发不是一样的!” “女人的头发和男人的胡须能一样么?”夕儿看着我反问说。 我道:“都属于毛发嘛!” 还没等我说完,夕儿的手已经伸向我的下颌了。 她一边感受一边笑说:“很扎手呢!” “废话!”我道,“昨晚刚长出来的,能不扎手么?” 夕儿看着我坏坏一笑,捏住一根山羊须扯了一下! 我哎哟一声,朝她怒目向上! 夕儿吓得跑开了。 她脚上的雪地靴咔嚓咔嚓踩着地上的积雪,嘴里咯咯咯地直笑。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雪野上的夕儿可真美啊! 她今天穿一件粉色的长款毛线衣,下身是紧身牛仔裤,戴着白色的围脖,和同色的韩版针织绒线帽。 雪野上奔跑的她,宛如一个温暖的词,那个词就叫做“美好”! 我不由地朝她追了上去。 夕儿向湖边跑去。 “你追我呀!追我呀!在雪地上你是追不上我的!”夕儿边跑边回头挑衅我 我道:“莫非你前世是兔子!” 夕儿笑说:“没错!我前世是兔子精呢!” 我弯腰掬起雪块,揉捏成一个雪团,冲夕儿大声道:“你最好给我跑远点!我打雪仗的功夫可是百发百中的!打中你别哭!” 夕儿也弯腰抓起一把雪,在手里揉成一个团,叉腰看着我笑说:“嗳!小子!你放马过来!” 我受了激将,一扬手,手中的雪团朝夕儿的脖子里掷出去…… 夕儿伸手一挡,雪团打在她手臂上,碎了! 她很快地还击了我,被我躲开了。 我步步紧逼,夕儿节节败退,一直败退到湖边,无路可退了。 夕儿已经吃了我两发子弹了。 我逼近他,掂了掂手中的雪团,看着她邪恶一笑道:“你跑啊!跑啊!这次我打你的脸!” “哼!你欺负我!”夕儿委屈地看着我说。 我道:“宣战的是你!装委屈的也是你!” “我不跟你玩了!”夕儿哼声说。 我得意一笑道:“你无权宣告结束战争!” “那我跳湖了!”夕儿说。 我道:“你跳啊!” “我真跳了!”夕儿说。 我看着她笑道:“你以为你会凌波微步啊?哈哈!” 夕儿撅撅嘴说:“都是你逼的!” “好吧!放你一马!”我笑笑道。 扔掉手中的雪团,朝她走过去。 趁我放松警惕,夕儿突然把藏在身后那只手伸出来,并且很快地把手中的雪团塞进了我的脖子…… 我被冰冷的雪块刺激得跳了起来,弯腰使劲甩脖子! 一边甩,一边怒道:“好啊你!竟敢偷袭我!看我不把你丢进湖里去!” 夕儿立在我对面看着我说:“好啊!你来呀!” 我奔过去,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来…… 她却飞快地勾住了我的脖子,笑眼看着我,眉眼深深浅浅的。 我顿时斗志全无,把她放下来了。 我心想你厉害,一个眼神就把我彻底击败了! 我沿着湖岸向前走,夕儿跟了上来。 我向湖心眺望,笑笑道:“看来今天是没法溜冰了,湖面上的冰还够厚。” “还得过两天才行。”夕儿接我的话说。 我道:“恩。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呐!” 我们并肩“咔嚓咔嚓”地踩着积雪往前走,一直走到木码头上,前方就是“玫瑰园”了。 我们俩人站在木码头上,夕儿仰脸看着我说:“阳阳,北欧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你知道吗?” 我道:“什么传说?” “关于‘闰年’的传说。”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道:“闰年?” 夕儿看着我说:“传说未婚女子如果在闰年的2月29日那天向心上人示爱,对方一定会欣然接受。” 我道:“示爱?” “就是求婚!”夕儿说。 我道:“女人向男人求婚?” “不可以么?”夕儿看着我反问。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可是可以,就是现在的女人都那么骄傲,哪怕一脸麻子,也会以为自己就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海伦呢!谁会主动向男人示爱?” 夕儿掩嘴,低头“扑哧”一声笑了。 “阳阳,你这话好损人呢!”她说。 我笑笑道:“这叫针砭时事,一针见血!” “那如果我向你求婚呢?”夕儿直视着我的眼睛说。 我抬手摸鼻子,笑看着她道:“别开这样的玩笑。” “如果我不是在开玩笑呢?”夕儿依然直视着我的眼睛说。 我愣了一下,躲开她灼灼的目光…… 我道:“这玩笑不好笑……” 夕儿说:“你能看着我的眼睛么?” 我扭头看她:“……” “阳阳,如果我想嫁给你,如果我想做你的妻子,如果我想一生一世陪在你身边……”夕儿仰脸注视着我,喃声说,“你会……要我么?……” 她眸子里有了薄薄的泪光。 我的喉结明显得上下蠕动着…… “夕儿,别开玩笑了……”我道,然后转身向前走去。 夕儿在我身后说:“阳阳,你不要我么?你别走……” 我顿住脚步,但没有回头,背对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夕儿说:“即使我主动向你求婚,你也不要我么?即使我就要嫁给别人了,你也不要我么?即使……”说着说着她的嗓音就哽了。 “即使没有你,我就觉得生命失去了全部的意义……今后的每一天,我都将活在失去你的悲伤之中,你还是不肯要我么?”夕儿在我身后哽咽地说。 我依然立在原地,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僵化,直到凝固成一种冰雕的姿态。 “咔嚓咔嚓……” 夕儿奔上来,突然伸手从背后紧紧抱住了我! “我爱你,阳阳……”夕儿将脸紧贴在我的背上,喃声说,“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对你的爱……可我就是爱你……对你的爱让我茫然,让我痛苦,也让我不顾一切……” 我的身体不敢动,只有喉结上上下下地艰难地蠕动着。 我轻声道:“夕儿……我不值得你这么爱我……” “你让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好像我的身心已不再属于我,就好像站在悬崖边上,可是没人能拯救我,除了你,除了你……” 夕儿痛苦地呢喃着,双臂将我抱得紧紧的! 我的心脏用力抽痛了一下! 我道:“夕儿……我们回屋去吧……” “爱情是那么使人充满憧憬与幸福,却又那么使人痛不欲生……对你的爱,使我每天不是生活在世上,而是生活在天堂与地狱之间……爱情为什么如此折磨人……”夕儿痛苦地呢喃着。 第五百六十四章别不要我好吗 我转过身,轻轻推开夕儿,低头看着她的泪脸,轻声道:“回屋去好么?夕儿……” 夕儿泪光闪烁地注视着我说:“阳阳,别不要我好么?” 我道:“我……没有不要你,只是……” 远处的雪野上出现了一个挺拔的身影,是欧阳泽,他正快步朝我们走过来。 我把双手从夕儿的臂膀上放下来,看着夕儿道:“欧阳先生来了……” 夕儿回头瞟了欧阳泽一眼,抬手快速地抹去了面颊上的泪痕…… “夕儿,林董让你们回屋了,午餐时间快到了。”欧阳泽立在雪野上,朝我们招了招手。 回到“玫瑰城堡”,欧阳泽冲我冷声道:“顾先生!林董请你上楼上的小会客厅,他有事要跟你谈!” 夕儿马上说:“我陪顾阳上去。” “夕儿,林董只允许顾先生一个人上去。”欧阳泽看着夕儿道。 我朝夕儿笑笑道:“没事。我一个人上去吧。” 说着我朝大厅的螺旋梯走去。 林家老头子要跟我谈什么事?还非得上二楼小会客厅?还只允许我一个人上去?我心中不免忐忑不安! 上到二楼,来到小会客厅门口。 我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吧!”林啸天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我推门走了进去。 俩人对面而坐,林啸天拿出雪茄盒,抽出一支雪茄递给我道:“来一支雪茄吧?” 我摆手道:“我抽不惯。” “试试看吧!”林啸天看着我道,依然伸着手臂…… 我只好伸手接了雪茄。 林啸天抽出一支咬在自己嘴里,拿火点上了,他把火丢给我,伸手示意我点上雪茄。 我犹疑地拿起火,把雪茄点上了。 “抽一口看看!”林啸天咬着雪茄看着我道。 我抽了一口,有点甜,但味道太烈了,像烈酒一样上头! 抽到第三口时,我的脑袋都有些晕了,不敢再抽,只用手拿着…… “林董,您找我什么事?”我抬头看着林啸天道。 林啸天看着我道:“其实人生的道理存在于万事万物之中,因为如果是真理,它就适用于万事万物。就拿这古巴雪茄烟而言,你习惯了抽香烟,你抽雪茄就会感觉不适合。这个道理延伸到人身上,就是你习惯了跟某一类人相处,跟他们相处你会觉得适应,觉得习惯,但是你突然蹦出那个圈子,跟另一类人相处,你就会觉得格格不入。我们都生活在同一个世界没错,但这个世界被分成了许多个圈子,每个人只能适合待在属于自己的圈子里头,任何妄图跳出自己的圈子,混进别人的圈子里的人,都会显得格格不入!” 我看着林啸天,似懂非懂地“喔”了一声。 林啸天弹了一下雪茄烟灰,盯着我道:“顾先生,你觉得对一个男人而言,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讪笑道:“是事业吧?” “错了!”林啸天盯着我道,“对一个男人而言,最重要的东西,不是事儿,而是尊严!是尊严!” 我点点头道:“我懂了。” 林啸天盯着我继续道:“一个男人要怎么得到应有的尊严呢?这就要通过事业,通过自己的努力奋斗!当然,机遇也是个相当重要的东西!但尊严,绝对不是靠别人的赐予,尤其是女人的赐予!” 我抬手摸着鼻子,看着林啸天道:“林董,我不太明白您说的意思。” 林啸天不答我的话,盯着我道:“顾先生!离开我的大丫吧!” 我又愣了一下,我看着林啸天道:“林董,为什么……” “很简单!”林啸天看着我道,“你和夕儿完全属于两个不同的圈子的人!” 我道:“可为什么要离开夕儿?” “因为你们不适合!”林啸天盯着我道。 我愣道:“不适合?” “对!不适合!”林啸天盯着我道,“而且,下个礼拜,夕儿就将与阿泽举行订婚仪式了!” 我的心脏猛跳了一下! 我盯着林啸天道:“订婚……” 林啸天盯着我道:“是的!是订婚!你没有听错!” 我道:“可夕儿爱欧阳先生么?” “顾先生,这个就不属于你该操心的范畴了!”林啸天盯着我道,“你只要离开夕儿身边就行了!” 我有些生气了! 我盯着林啸天道:“林董!恕我直言!为什么您总是要把我从林家姐妹俩身边撵走呢?我又不是瘟疫!” 林啸天的脸色也变了! 他盯着我道:“但对我的俩个女儿而言,你就是瘟疫!她们像害了瘟疫一样,都对你着了魔!顾先生!我倒要问你!你为什么偏偏要纠缠着我林啸天的女儿不放呢?” “纠缠?”我盯着林啸天道,“我从来就没想过要纠缠她们,您为什么就不能相信穷小子与富家女之间也有真挚的爱情与友情呢?为什么?为什么您对此,总是那么耿耿于怀?” 林啸天盯着我,一字一顿道:“因为她们是我的女儿!” 我皱眉梢道:“难道有钱就一定能得到幸福么?” “有钱不一定能幸福,但有钱就是幸福的保障!”林啸天盯着我道。 我盯着他道:“当初您要把我从二丫身边赶走,现在你又要把我从大丫身边赶走……我跟二丫相爱,是真心的!并不是因为她是富家女……” 林啸天冷冷地盯着我道:“臭小子!你开始打二丫的主意,现在又打大丫的主意!我倒想问你,你到底想干吗?我坦白告诉你,你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 我的情绪有些不可自控了! 我盯着林啸天道:“林董!我也坦白告诉您!如果不是因为曦儿主动离开了我,我是绝对不会屈从您的意志!” 林啸天怒声道:“二丫主动离开你,这说明他还没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我道:“林董!我今天也不会屈从于你的意志离开大丫的!我不会!我曾经答应过她!” 林啸天盯着我,斩钉截铁地道:“你必须离开大丫!” 我道:“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如果你真心爱大丫的话,你就不问为什么!臭小子!你知道吗?大丫从小到大一直都很乖,对我的话言听计从,她是第一次跟我抗争!”林啸天盯着我道。 我道:“跟您抗争?” “因为你!”林啸天盯着我道,“因为你,她昨晚跟我破天荒地跟我叫板,她伤了我的心!我对她的期望值很高!” 我道:“林董!您难道没想过,或许是您伤她的心在先呢?” “大丫已经疯了!她爱你爱得发疯了!她连我这个做父亲的都不要了!她想跟你远走高飞!”林啸天盯着我怒声道,脸色铁青! 我愣道:“大丫说的?” 林啸天盯着我道:“你很得意么?但是很抱歉,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在我眼皮底下发生!你没有权利拐跑我的女儿!你唯一的选择就是离开大丫!” 我道:“很抱歉!我也不能离开大丫!我曾经对她有过承诺!” “臭小子!如果你爱她的话,你就要离开她!”林啸天冲我吼道,“如果你在她周围,即使她跟阿泽结婚了,她也不会死心!如果你希望她幸福,请你离开她!像个男人一样,成全她,成全她的终身幸福!” 听林啸天这么一说,我低头沉默了。 林啸天接着道:“如果你离开大丫,我会给你事业上的机遇,你是个有能力有魄力的男人,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但前提条件是,你必须离开大丫身边!” 我拿起雪茄,低头猛抽了俩口! 然后我缓缓抬起头,看着林啸天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离开‘思美’!离开滨海城!”林啸天盯着我道,“去大丫无法找到你的地方!去发展你的事业!” 我道:“去哪?” “就去三亚吧!”林啸天道,语气不容置疑! 走出二楼的小会客厅,见夕儿正在外面的廊道里徘徊,一副焦灼不堪的模样。 见我走出来,她赶紧迎了上来。 “我爸对你说什么了?阳阳!”夕儿紧看着我的眼睛问。 林啸天说如果我是个男人,就不该把我们的谈话告诉夕儿,来博取女人的同情! 我抬手摸了下鼻梁,看着夕儿讪讪一笑道:“没什么……就聊聊天而已……” “真的?”夕儿紧看我的眼睛问,“我不信!” 我道:“真的!你爸问了我一些关于如何解决黄金海岸危机的事情。” “真地就只有这些?”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讪笑道:“你以为你爸会对我讲什么?呵呵呵……” 夕儿看着我说:“我、我以为……” 见林啸天从小会客厅里走出来,夕儿赶紧顿住了话题! 如果不是夕儿执意留我在玫瑰庄园用午餐,恐怕我是没心情跟林啸天、欧阳泽共进午餐了。 这顿午餐,对我而言,是真正的“食之无味”! 看表面,我跟大家一样,喝酒吃菜,低头扒饭,但我不知道吃到嘴里的饭菜是什么味道,我甚至都不知道我都吃了些什么菜! 林啸天对我道:“顾阳!谢谢你在我和阿泽都不在滨海的时候,跟夕儿一起解决了‘黄金海岸’的麻烦!” 我知道林家老头子说这话是在逢场作戏。 我也只好跟着逢场作戏了。 第五百六十五章我会不会难过 我笑笑道:“没什么。我跟夕儿是朋友,朋友有难,自然要全力相助了。” 我之所以掺和“黄金海岸”的事儿,也的确只是为了帮助夕儿,我并没有想过通过这件事来证明自己什么。 在餐桌上,林啸天把话题引向了夕儿和欧阳泽的订婚仪式。 他笑看着大家道:“今天我要宣布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关于大丫和阿泽的订婚仪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决定把订婚仪式安排在下个礼拜五!届时我会邀请滨海城的各界名流前来捧场!” 夕儿勾着面颊,没有说话。 我也没有说话,低头默默地吃东西。 只有欧阳泽喜形于色,他看看夕儿,又看看林啸天,爽朗一笑道:“谢谢林董为我和大丫的事这么操心!” “阿泽!”林啸天打断了欧阳泽的话,佯怒道,“你该改口了!阿泽!怎么还叫我林董?” 欧阳泽抬手搔了搔前额,笑看着林啸天道:“爸!” 林啸天哈哈一笑道:“这就对了!阿泽!你尽快将这个好消息告知你的父母!这可是你们的终身大事!关系到你们的终身幸福啊!成就一双女儿事,了却两家父母心嘛!” “是的!爸!”欧阳泽笑着应道,“我待会就打电话通知他们。其实,我爸妈已经有了这个心理准备了!” 林啸天笑看着欧阳泽,点头道:“这就好,这就好!来!我先预祝你们这对新人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欧阳泽低头笑笑道:“谢谢爸!” 大家纷纷举杯站起身,我也只好跟着站起身,手臂僵硬的举着酒杯……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低头坐在那里的夕儿。 欧阳泽朝夕儿笑笑道:“夕儿……” 林啸天打圆场道:“大丫可能有些害羞,毕竟这是她人生的第一次嘛!哈哈哈!” 林啸天话音未落,夕儿倏地从椅子上站起身,看着林啸天道:“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 说着她陡然一转身,离开了餐桌,快步朝餐厅门口走去。 餐桌上剩下的人都愣住。 又是林啸天再打圆场,他笑看大家道:“大丫最近大概是累坏了。好了,我们在座的先干一杯!” 林啸天一口饮尽杯中酒,重新坐下,虽然他脸上挂着笑意,但他的眼神明显变得凛冽起来。 欧阳泽也显得有些难堪,干坐在那里,脸上挂着讪笑,表情显得有些古怪。 “爸!我去看看夕儿要不要紧?”他站起身,朝林啸天微微一欠身,离开了餐桌。 我也跟着站起身,看着林啸天道:“林董,我想我该走了。” 林啸天抬眼看着我,两道凛冽的目光同时向我投射过来。 “顾先生!”他盯着我道,“记住我们刚才在楼上的谈话!” 我没有接话,朝他微微一欠身,转身离开了餐桌…… 我想我已经了解了所有的内幕,而且我意识到,我自己已经被逼迫到了一个角落里! 我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要么跟夕儿在一起,一切抗争世俗的淫威,要么我就彻底离开夕儿,从夕儿的世界里永远地淡出! 从餐厅到“玫瑰城堡”的大厅门口,我一直在扪心自问“我爱夕儿么?我现在对她的爱有多少?超过曦儿了么?” 这个问题,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问自己了。 在夕儿的爱步步紧逼以后,我就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有时候我意识到了,有时候是潜意识的。 就像夕儿那天问我的,如果她嫁给了别人,我会不会难过? 是的!毫无疑问地,我肯定会难过! 那天晚上跟“红袖添香”讨论的那个话题,一个男人是否可以同时爱上两个女人?讨论的结论是肯定的!不仅一个男人会同时爱上两个女人,一个女人也会同时爱上两个男人! 这不是滥情!这不是花心!这跟滥情和花心无关!这是一种本性!也是一种困惑,一种情感的困惑! 那晚我之所以问“红袖添香”这个问题,是因为我想我已经同时爱上了两个女人,一个念念不忘,一个恋恋难舍! 我不知道林氏姐妹谁是白玫瑰谁是黄玫瑰,我也不知道她们谁是白蛇谁是青蛇,我只知道失去了任何一个,我都会难过! 我不是傻瓜!我不是不解风情! 夕儿对我的爱,我都深深地感受到了。夕儿的所思所想,我都能体会到。我不作出回应,并不代表我不知晓。 我知晓夕儿的全部心思,只是,这反而更令我茫然无措! 只是,我真地不知道如何抉择?这个抉择对我而言,显得愈来愈艰难了! 我要是答应了夕儿,我就会彻底失去曦儿,如果我继续等待曦儿,那我势必要失去夕儿! 夕儿的爱,夕儿的抗争,夕儿的痛苦,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穿过我心间。可我无法拯救她,我连我自己都无法拯救! 一个选择不仅仅是一个选择,一个选择有两个面,你选择了a,你将失去b,你选择b,你就将失去a。 这个道理不仅对我适用,对夕儿也适用,若是夕儿嫁给欧阳泽,林家和欧阳家皆大欢喜!若是夕儿选择了我,她就会失去一切! 是的!是失去一切!林啸天是这么对我说的! 我不能这么自私! 夕儿是林啸天心目中的最佳继承人选,她选择了我,她失去的可不是一点点东西! 她失去的东西,我就一定能补偿给她么?答案是否定! 是的!我知道夕儿为我,已经愿意放弃林家的一切!可是,我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放弃的,我只能放弃自己! 夕儿越是爱我爱得深,我越是不忍心接受她这份爱,因为这份太沉重了!是我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 我思绪纷乱地走到车库,伸手拉开车门…… “顾阳!你给我站住!” 夕儿从“玫瑰城堡”的大厅里奔出来,情绪激动地冲我喊道。 我的身体僵了一下,缓缓回转身…… 夕儿已经撒腿奔了过来…… 我嘴巴动了动,只发出两个字:“夕儿……” “顾阳!你想就这样一走了之么?”夕儿走近我,盯着我的眼睛说。 欧阳泽的身影出现在大厅门口…… 我道:“夕儿……” 夕儿直视着我的眼睛说:“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 “你说呀!说呀!”夕儿伸手抓住我,用力摇晃我! 我心下一横,睁开眼睛看着她,用冰冷的语气对她道:“夕儿,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无法回答?那就是你默认了对不对?你爱我,你舍不得我对不对?”夕儿紧盯着我的眼睛大声问。 我再次痛苦地闭上眼睛…… 欧阳泽朝车库方向走过来…… 夕儿扭头瞟了一眼欧阳泽,回头盯着我说:“如果你爱我,你现在就亲口告诉阿泽!告诉他你爱我!告诉他你不会把我拱手相让!你亲口告诉他啊!” 我抬手揪了一把头发,皱眉看着夕儿道:“你不要逼我!夕儿……” “如果你不亲口告诉阿泽!”夕儿盯着我说,“我就要跟阿泽订婚!我就嫁给他,我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了!可如果你告诉我,你爱我,如果你告诉阿泽你爱我,我就会跟你走,哪怕我什么都没有了!” 泪水已经浸润了夕儿的双眸,她话语中的鼻音非常浓厚! 我也伸手抓住夕儿的双臂,轻轻摇晃了她一下道:“夕儿!你冷静点!你跟我在一起,你会失去一切的!” “即使失去一切,我也在所不惜!”夕儿泪眼问我说,“我只要你告诉我……你还爱我……” 热泪夺眶而出…… 欧阳泽已经走了过来。 他说:“夕儿……你这样做,让我很难堪……” 夕儿没有接话,始终盯着我的眼睛:“顾阳!你告诉阿泽!你亲口告诉他!你告诉他,你不允许我成为任何人的妻子,除了你!除了你……” 她的情绪前所未有的激动! 欧阳泽面色铁青,慢慢走到我面前…… 他突然伸手揪扯住我的衣领,一个勾拳沉重地击中了我的下颌骨…… 拳头激烈碰撞下颌骨的声音,非常清晰! 还没等我完全愣过神来,欧阳泽又是一个“过肩摔”,将我狠狠摔在水泥地面上! 我感觉腰都要断了,痛得憋住了呼吸! 欧阳泽跟上来,抬脚要踢我肚子…… 夕儿扑上来,伸手用力推开了他…… 她低头看着仰躺在地面上的我,痛苦地喊道:“懦夫!顾阳!你是个懦夫!你只能被动挨打,你为什么就不能反击?为什么?为什么……”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手撑扶住腰部…… 我缓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她道:“对!我是个懦夫!我从来都没学会去主动攻击别人……我是个懦夫,懦夫……” 欧阳泽拧眉盯着我道:“顾阳!你不会赢的!你注定会输给我!” 我没接话,嘴里全是血腥味,一口鲜血吐在雪地上,鲜红赫然在目! 我看着夕儿和欧阳泽道:“我、我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说着我拉开车门,钻进车里,发动车引擎,马自达向前方的路面疾驰出去…… 夕儿在车后追逐我,哭喊着…… 我不忍再看下去,踩下油门,马自达迅速驶离了喷泉广场…… 第五百六十六章鱼和熊掌 古人讲,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鱼和熊掌,白蝴蝶和黄蝴蝶,青蛇和白蛇…… 所有的道理都告诉我们,我们不能都想要! 林氏姐妹固然都很美好,我不能都想拥入怀抱,而且,事实证明,林氏姐妹,我谁也得不到! 所以,我顾阳只能默默祝福她们! 离开滨海城,我将去哪里?我不知道! 但此刻,我却很想离开这座城市,逃离这座城市! 就像那首《伤心城市》: “所有一切往事都将随风远逝, 我想忘掉过去的山盟海誓, 试着习惯没有你的日子, 就要告别这个伤心的城市, 所有一切都将都将重新开始……” 回到“爱琴海的阳光”,邢敏正在跪在客厅里,擦白桦木地板。 见我一脸茫然地走进来,她从地板飞快地站起身。 “哥,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道:“你吃饭了么?” “吃了。哥你还没吃么?”邢敏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勉强笑了笑道:“早吃了。” 邢敏看着我说:“在‘玫瑰庄园’吃的饭吧?” 我点点头道:“敏儿,哥有点累,回房休息去了。” 说着我径直走进了卧室。 我把自己扔到铺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看! 房间有点静,只有闹钟“滴答滴答”的声响…… 我开始抽烟,一支接一支抽起来,痛苦地闭上眼睛…… 眼前都是夕儿那张泪脸,还有跟夕儿过往一些美好回忆…… 从我们第一次在“旭光大厦”楼下的第一次见面,当然是八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到有关“青草湖畔”的记忆,再到“黑龙山狩猎场”的记忆。 从我们相识、相知、相爱,再到迫不得已的分离。 记得我们分手的那个夜晚,在那家ktv的地下停车库,夕儿的泪脸,到现在都清晰在目! 今天我又再次见到了夕儿的那张泪脸! 在我的印象中,夕儿只有这两次哭得这么动人心魄! 邢敏悄然出现在卧室门口…… 她轻声说:“哥,你睡着了么?” 我背对着她,没有转身,只道:“快了……” 邢敏轻声说:“哥,你少抽点烟,满屋子都是烟雾了……” 我道:“知道了。” “哥,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邢敏轻声问,轻轻走进了卧室。 我道:“没什么。” “哥,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邢敏站在铺边问我说。 我沉默,翻转身看着她。 邢敏趁机伸手把我手中的香烟拿走了,轻轻拧灭在铺头桌上的烟灰缸里。 邢敏在铺边坐下,看着我说:“哥,能说给我听听么?” 我看着她,动了动嘴巴。 我道:“夕儿要订婚了。” 邢敏面色诧异,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什么时候?” 我道:“下个礼拜……” 邢敏低头,小声说:“这么快?” 我点了点头。 邢敏看着我说:“夕儿姐是跟那个欧阳泽订婚么?” 我点了点头。 俩人都有好几秒的沉默,然后邢敏抬脸看着我说:“哥,你还爱夕儿姐么?” 我呡紧嘴唇,盯着邢敏看了两秒钟,然后点了点头…… 邢敏看着我说:“哥,夕儿姐现在一定很痛苦吧?” 我愣了一下,看着邢敏道:“你怎么知道?” 邢敏勾下脸,不自然地笑了笑说:“暗恋的人总是比被暗恋的人更痛苦……” 我看着她道:“什么?” 邢敏看着我,小心地说:“哥,我、我觉得……夕儿姐很爱你……可是哥,你心中好像对夕儿姐的爱有很大的顾忌……” 我看着邢敏,没有说话。 邢敏接着说:“哥大概还放不下曦儿姐吧?可是……可是曦儿姐都成为过去式了,哥你不能总是沉湎在过去的爱里不能自拔……” 不能自拔? 邢敏看着我道:“哥,你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可是,总是沉浸在曦儿姐过去对你的爱情里,这会使你活得更痛苦,同时你也会让深爱着的人痛苦。我的意思是说夕儿姐,也会跟着你痛苦……” 对于邢敏这番话,我颇为诧异,没想到她对我的心路历程了如指掌! 我低头叹声道:“可想要忘记过去的爱,忘记过去的人,没那么容易……曾经那么深深地爱过……” 邢敏看着我说:“哥,感情给重情重义的人会带来更多的伤害与悲痛……” 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唐诗有云自古多情伤离别!古人诚不我欺也! 邢敏看着我接着说:“哥,如果你真爱夕儿姐,就好好对她吧!我知道有些爱要经历很多坎坷,可是我知道当一个女人深爱着一个男人时,她就会义无反顾……不管她是邻家女孩,还是富家千金,但她们的爱情都是一样的!哥,你不能再左右徘徊了!” 左右徘徊?这丫头是不是最近在研究读心术?怎么对我的心思了解得这么透彻? 我道:“敏儿,你还小,有些爱情注定是没有结局的!” “哥,我不小了。我成年都很多年了。哥说得没错,许多爱情都没有结果,可是,有没有结果,我们要先去尝试了才知道。万一上天眷顾我们呢?而且,等我们勇敢争取了,如果再失败了,我们也能说服自己的心。否则我们一辈子或许都会为此耿耿于怀的!哥!”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邢敏道:“丫头!你今天看起来像个‘情感教母’!” 邢敏低头难为情一笑说:“哥,你又取笑我……其实我只是觉得夕儿姐爱得很辛苦,我对夕儿姐经受的甜蜜与痛苦,感同身受……我希望哥和夕儿姐都能找到幸福……” 我笑了一下,看着邢敏道:“丫头,我突然发现你的觉悟比哥都高出好几个层次啊。” 邢敏扭了扭嘴唇,勾下脸说:“哥,我哪有什么觉悟……这都是我的一些切身体会……” 次日一早,我接到了雨涵的电话。 那时我正在吃早餐,准备吃完早餐,跟邢敏出去拍雪景照,顺便散散心。 昨天深夜,我收到夕儿发来的手机短讯,短讯很简练,只有三个字! “我恨你!” 为着这三个字,昨夜我辗转难眠! 说实话,因为睡眠太差,我今天的神智都有些恍惚。 早餐时,我还在想着夕儿昨天深夜发给我的那三个字!三个字,三支利箭,插入我的心窝! 这时候手机就在卧室里响了! 邢敏赶紧站起身,对我说:“哥,你吃饭,我帮你拿手机去。” 邢敏跑到卧室拿着我的手机又跑回来,手机还在响铃…… 我接过手机一看,是肖雨涵打来的,我搁下筷子,按了接听键…… “阳阳,在干吗?”雨涵的嗓音很明丽,就像雪后初霁的天空。 我笑笑道:“在吃早餐。” “那我的这个电话有没有影响你的食欲呢?”雨涵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讪讪笑道:“怎么会,只有促进食欲之功效。” “那我可就放心啦。要不你先吃早餐吧,一会我再打过来?”雨涵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差不多吃完了。” “差不多?那就是还没吃完啰?”雨涵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笑了一下道:“只剩下蛋黄了,蛋白已经吃了。” “不是吧?阳阳,你的早餐就是一只鸡蛋么?”雨涵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笑道:“不呢。我的早餐很丰盛。吃鸡蛋只是最后一道程序。” “喔!那你把蛋黄先吃了吧!鸡蛋的蛋白质都集中在蛋黄里头了呢!”雨涵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讪讪笑道:“谢谢提醒。在你说这句话时,那蛋黄已经不在碟子里了,现在在我胃里了。” “再喝口水,别噎着了。我要是一个电话,把你打噎着了。那我可付不起这个责任呢!”雨涵笑说。 我讪讪笑道:“我们家已经奔小康了,早上只喝牛奶。” “那你吃好了么?”雨涵说。 我道:“吃得很好了。” “那我言归正传了?”雨涵笑说。 我道:“在下洗耳恭听。” “先问你今天上午都有什么安排?”雨涵在手机那头问。 我道:“上午准备去郊外拍雪景照。” “哈!太巧了!我也准备去郊外拍雪景照呢!”雨涵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道:“你准备去哪呢?” “那你准备去哪呢?”雨涵在手机那头用俏皮的语气问我说。 我道:“我准备去西郊。” “哈!简直太巧了!我也正准备去西郊呢!”雨涵笑说。 我抬手捏着鼻子,讪讪笑道:“你是故意的?” “哪有!如有雷同,纯属巧合!”雨涵在手机那头嘿嘿笑。 我笑笑道:“你一个人么?” “是啊!噢!不!现在是两个人了!你呢?”雨涵笑说。 我道:“我也两个人。” “还有谁?”雨涵在手机那头问。 我道:“我妹。” “你妹?”雨涵在手机不解地问。 我道:“你不知道么?邢敏就是我妹啊!” “喔!我听说过!”雨涵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要不,我们仨一起去吧?” 我正好有个问题要问雨涵!这个问题一直想问她,但都没好提出来!现在夕儿马上就要举行订婚仪式了,我必须搞清楚,否则我放心不下! “行啊!带上你妹,我们一起去西郊拍雪景照吧!”雨涵在手机那头欢快地说。 我道:“行。在哪见面?” 第五百六十七章在你家楼下 “我觉得在你家楼下见面很合适!”雨涵笑说。 我讪讪笑道:“这样我比较方便,不过,你得拐不少弯呢!” “已经拐过弯了!嘿嘿!”雨涵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抬手捏鼻子:“啥……” “我现在就在你家楼下,你不准备上露台给我问声早上好么?嘿嘿!”雨涵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微微一愣,笑道:“你开玩笑吧?” “你出来看看就知道了!”雨涵说。 我道:“如果你耍我,有你好看的!” 我起身走出餐厅,奔到客厅露台上,向楼下俯瞰…… 晕!果然看见了雨涵那辆蓝色“英菲尼迪”了!她穿一袭白色风衣正靠在车门上朝我挥手呢! “看见我了么?阳阳……”雨涵在手机里笑说。 我道:“真有你的!赶紧上来吧!外面多冷啊!” “方便么?”雨涵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就我和我妹!” “我刚才在露台上看见你妹了!”雨涵笑说。 我又愣了一下:“你到底在楼下待了多久了?” “不久呢。就一会儿。”雨涵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道:“敏儿上露台是半个小时以前的事了!” “那我就才等半个小时呗!”雨涵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无语了! 我道:“半个小时还不算久啊?这是大雪后的天气,不是炎夏,外面得多冷啊!” “阳阳!你把我当傻瓜蛋了么?我不会躲在车里取暖么?”雨涵笑着嗔我说。 她站在楼下,仰着那张圆润的脸盘,还不停地朝我挥手。 我道:“我看见你了!还一个劲儿挥手,你累不?” “我怕别人看不到!嘿嘿!”雨涵笑说。 我道:“你要让整栋楼上的人都看到你是吧?” “让大家都知道你把客人晾在楼下吹西北风!”雨涵笑说。 我道:“别耍嘴皮子了!快上来暖和暖和!” 最后是我和雨涵俩人去的西郊,邢敏没去。邢敏说她突然想起来,她还有个案子没做完,礼拜一就要交稿! 工作重要!尤其是邢敏!她在“思美”广告要站住脚跟,是得好好努力才行! 我答应邢敏买“冰糖葫芦”回来给她吃! 邢敏说只要能看到我拍的雪景照就够了! 来到电梯里,雨涵笑看着我说:“阳阳!我们开一辆车过去行不?” 我道:“为什么?” 雨涵说:“一个人开车有什么意思,俩人一快还能说说话!” 我捏了下鼻子道:“也是。开我的车吧!我的马自达翻山越岭都不怕!” “开我的车!我的英菲尼迪上刀山下火海都无所畏惧!”雨涵笑看着我说,神态很俏皮。 我笑笑道:“你赢了!” “你老故意输给人家,没劲!”雨涵说。 我讪讪笑道:“那好吧!我决定了!今天必须开我的马自达去西郊!” “这个……没商量的余地!”雨涵朝我嫣然一笑说。 特么女人真难伺候!让着她不行,不让着她也不行! 在去西郊的路上,我终于提出了我的那个问题! 我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两口,看着雨涵道:“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可不可以问?希望你不要生气才好。” 雨涵打了一下方向盘,转脸笑看着我说:“尽管问吧!” 我喷出一口烟雾,抬手捏了一下鼻子道:“有一天……我在‘金色家族’无意中看见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买东西,我在猜你们是不是恋人?因为你们看上去真地很亲密,那个男人还给你买了一款‘欧米茄’的腕表,还是他亲自给你戴在手上的。那个男人我也认出来了,是欧阳泽……” 在我说出这番话时,雨涵的面色有点变,不敢看我,目光直直地看着车前方的路面! 我低头吸烟,等待着她的回复。 车内的气氛感觉有些凝固。 这种凝固的气氛持续了大概四五秒钟后,雨涵才转脸看了我一眼,轻声说:“你还是发现了……” 我抬眼看她,正色道:“是的!当时我很疑惑!” 雨涵反而轻松,还朝我笑了笑。 我看着她道:“恕我直言,我就想知道你和欧阳泽是不是恋人关系?” “呃,这个问题……”雨涵转脸看我一眼说,“我不能这么爽快地回答你……”说着她还朝我挤了挤眼睛。 我道:“请求你能给我一个答案!” “为谁?”雨涵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抬手捏鼻子:“……” 雨涵看着我,眨眨眼睛说:“为你自己,还是为夕儿?” 我低头道:“有区别么?” 连我自己都知道这其中的区别太大了!我明白雨涵这么问的用意,如果我对她说为我自己,那就等于让我承认我在乎她!如果我对她说是为了夕儿,那就等于告诉她,我在乎的人是夕儿! “有本质的区别,”雨涵看着我,目光灼灼,“坦白说这事儿涉及到很多问题。我的,我家的,欧阳的,欧阳家族的,还涉及到肖家、欧阳家和林家之间的一切潜在关系……所以,阳阳,除非你先告诉我,你是为谁才想知道这个答案,否则对此事,我可能会保持必要的缄默……” 听雨涵这么一说,我心中一下子就陷入了矛盾! 她这么一说,我对雨涵和欧阳泽的关系就愈加好奇了!然而,我很清楚,我想弄清楚这个问题,并非为我自己,完全是为了夕儿! 我只是不想夕儿受骗,如果欧阳泽脚踏两只船,我第一个不同意!因为即使我不能给夕儿幸福,我也不能让任何人去伤害她! 可我要是说我为了夕儿才想搞清楚事情真相,雨涵又明确表示她不接受这个理由! 撒谎么? 我低头抽烟,一时拿不定主意! 雨涵转脸看着我说:“你的心在左右徘徊?阳阳……” 我又用力吸了两口烟,然后抬眼看着雨涵,很诚恳地道:“雨涵,我的心的确在徘徊……我不能向你撒谎,可是我又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好吧!我坦诚地告诉你,我是为了夕儿!我不想夕儿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我要知道欧阳泽到底是不是在三心二意?” 雨涵笑了笑,笑得有点委屈,还带一丝苦味。 她轻声说:“我真羡慕夕儿姐……” 我低头抽烟,等待着雨涵的决定,她是否愿意将真相如实相告? “阳阳……”雨涵转脸看着我。 我也抬眼看着她…… 她幽幽地说:“其实,不管你向我提出什么问题,我知道我都无法拒绝回答,因为我也很在乎你……如果我不告诉你实情,你一定会为夕儿姐担忧,而如果你担忧夕儿姐,我则会担忧你……” 我喷出一口烟雾,低头道:“对不起,雨涵……” “不,阳阳……”雨涵说,“你没有对不起我……一开始我就说了,不管我怎样地在乎你,我都不想你有任何心理负担。我只求在你身边,不求拥有你。还是那句话,我爱你,与你无关……” 我抬眼看她道:“谢谢你,雨涵。” “在我把实情告诉你之前,你要答应我,你不能把这事儿告诉其他任何人。你能做到么?”雨涵看着我说。 我点头道:“我能做到。雨涵。” 雨涵转过脸去,脚下油门松了一下,蓝色“英菲尼迪”跑车在街边缓缓停下了。 雨涵的双手轻轻搭在方向盘上,抬手拢了一下秀发,转脸看着我的眼睛…… 我又点支香烟吸着,等待雨涵将要对我说的实情。 雨涵告诉我她和欧阳泽也认识好几年了,她父亲肖奕极力促从肖家和欧阳家的这门婚事。欧阳泽的父亲欧阳道明也有意跟肖家联姻。 可雨涵对欧阳泽并没有感觉,欧阳泽对雨涵似乎也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在肖奕和欧阳道明的双层压力之下,雨涵和欧阳泽都选择了逢场作戏。 雨涵说欧阳泽也是个很有主见的男人,不是他自愿的事情,他是不会轻易去做的。雨涵还告诉我欧阳泽是真心爱夕儿的,在欧阳泽的坚持之下,他父亲欧阳道明慢慢还是向儿子妥协了。 雨涵的想法是只要欧阳泽跟夕儿结婚了,她父亲肖奕自然也就没别的办法了。到时候她自己就自由了! 听完雨涵的解释,我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除了有一点…… “可是,既然你们是逢场作戏,那你们的戏做得也太逼真了吧?”我看着雨涵,讪讪一笑道。 雨涵看着我笑了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完全具备报考‘北影’的资质?” 我抬手捏了一下鼻子,讪笑道:“那天在‘金色家族’,我看你们一副情投意合的样子。不知内情的人,绝对不会知道你们那只是在逢场作戏!” 雨涵笑笑说:“阳阳,你不知道,那天的情况有点特殊。” “怎么特殊?”我道。 雨涵说:“我爸派人跟踪我们了。当时我爸已经开始有点怀疑我和欧阳泽之间的关系了。” 我点头道:“噢,原来如此。我说呢。” 我内心释然了。 “你当时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坏女孩?”雨涵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捏着鼻子,讪笑道:“呵呵,当时我只是觉得你真地很有表演天赋!” 雨涵笑看着我说:“我们那也是被逼的呢!” 我打开车窗,将烟蒂丢出车窗,扭头看着雨涵道:“谢谢你!雨涵。” 雨涵笑看着我说:“谢我什么?” 第五百六十八章总是那么善解人…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内情!”我看着她道。 雨涵勾下脸,抬手拢了一下秀发说:“我说了,你问我什么,我都会如实回答的……” 我垂下目光道:“所以我面对你的时候,常常会感觉到内心不安。” “为什么会不安呢?”雨涵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道:“因为觉得心中有亏欠。” 雨涵看着我的眼睛说:“阳阳,你不应该有这种想法。你要这样想,你并没有强迫别人做什么。别人也不会被你强迫去做什么。除非大家都是自愿的。” 我“呵呵”一笑道:“雨涵,你总是那么善解人意。” “哪有呢。”雨涵笑笑说,“不过,现在好了,我终于解放了。因为欧阳泽要跟夕儿姐订婚了。” “你也知道了?”我愣看着她道。 雨涵说:“知道了。” “你消息真灵通!”我笑笑道。 雨涵朝我挤挤眼睛笑说:“那当然了。林家、欧阳家一有什么动静,我们肖家就会第一个知道。反过来说,肖家有什么动静,林家和欧阳家也会第一个知道。” 我愣看着雨涵道:“莫非你们三大家族里都各自潜藏着对方的间谍?” 雨涵笑说:“这个是不言而喻的事儿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商场果然险恶,就像兵刃相见的战场!”我叹声道。 雨涵看着我的眼睛说:“阳阳,其实,听到欧阳泽和夕儿姐要举行订婚仪式的消息,我之所以会这么开心,我是有私心的……” 我道:“什么私心?” “我要先请求神宽恕我的私心!”雨涵看着我说,还在额头和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因为欧阳泽一旦和夕儿姐举行了订婚仪式,夕儿姐就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虽然我明明知道,即使夕儿姐不能跟你在一起,你也不会爱我。可我内心还是觉得一下子轻松下来了。”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讪笑道:“呃……这个的确有点那个……” 雨涵笑看着我,抬手又在额头和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同时念道:“主啊!宽恕我吧!我有罪!” 我笑笑道:“得了得了。人要是没有私心,那就都立地成佛了。” 雨涵朝我一笑说:“也是。不过,阳阳,当欧阳泽和夕儿姐要订婚的事儿确定后,你一定很纠结吧?” 我道:“可我无能为力。” “你无法跟强大的世俗力量抗衡,就像我无法跟我父亲抗衡一样,而夕儿姐也无法跟林伯伯抗衡一样。”雨涵看着我说。 我低头道:“人生能有多少事情是我们可以掌控的呢?” “没多少。”雨涵看着我说,“人生最重要的三件事,生命,健康和爱情,我们都无法自我掌控。” “记得毕淑敏在一所大学演讲时说过,人生其实毫无意义,”我看着雨涵道,“那时候我还是个年少轻狂的少年,我无法理解她那句话,但现在我似有所悟了。” “人生的意义在于经过,就像一次长途旅行。”雨涵看着我说,“活着的意义就在于活着本身。” 我道:“或许人生的意义就在于它的毫无意义。” 雨涵笑看着我说:“好虚无哟!” 我笑道:“虚无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本质。” 雨涵说:“世界这两个字原本也就是一个概念而已。” 我摆摆手,看着笑笑道:“好了好了,我们又不是来这里探讨人生哲学的。我们是来拍雪景照的!” 雨涵笑看着我说:“我只是想说明一个问题,我们都要顺其自然。是你的,人家抢不走,不是你的,你也抢不来。所以要顺其自然嘛。” 我抬头看着她道:“你真地是一个心态很好,而且很灵性的女孩!” “可我依然是个得不到爱情的可怜女孩。”雨涵低头说。 我道:“你会得到爱情的。上帝也会保佑你。因为你是个善良的小修女嘛。” 雨涵笑看着我说:“事实上基督徒们做善事是按照基督差遣的圣灵来的感动而作,并非为了积德行善修正果之类的。根据圣经马太福音19章16-17节主耶稣的教导,能称为“良善”的只有神,我们基督徒都是罪人,是蒙基督宝血洗净遮盖的新造的人。我们做善事是因着对神的感恩,因着神爱我们,为我们死,且死在十字架上。不是为了荣耀我们自己,而是为了荣耀我们的救主,我们的神。” 我抬手捏鼻子,笑笑道:“在我印象中,佛教和基督教都是教人行善的教派。我也想过,基督教和佛教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信男信女呢?根据存在即道理的哲学观点,我想基督教和佛教中一定存在着大爱吧!” 雨涵微笑地看着我说:“基督徒们每个礼拜都会去教堂聚会,因为那是圣经当中所教导我们的,去聚会是我们的本分。上帝待人的恩典真的很大很大,在神那里有真理,有生命真价值的答案,在他那里有恒久的平安。在教堂里呢,我们敬拜我们的神,我们唱诗歌颂赞我们的神,祷告,还有神的仆人来讲道,讲圣经上的话语,来劝勉人,教导人。我很渴慕聚会,很多的聚会都能使我的观念更新,对上帝有更多的认识,更加亲近他。聚会结束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平安的!” 她说这话的神态真地像个圣女! 我捏着鼻子讪笑道:“人总是要有信仰的。” 雨涵朝我我呡唇一笑说:“阳阳,哪天跟我一起去教堂做礼拜吧?” 我道:“还是算了。我怕神的仆人将我扫地出门。” “不会的。”雨涵看着我说,“信仰基督教教徒都是神的小羔羊,都很温顺善良的。” 我笑看着雨涵道:“你这算不算是在向我传福音?” 雨涵朝我挤挤眼睛说:“你说呢?” 和雨涵从西郊拍完雪景照回来,刚回到家里,就接到了曦儿的来电。 我刚接通电话,曦儿就在手机那头对我破口大骂! “顾阳!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曦儿在手机那头怒不可遏地骂我说。 我道:“曦儿……” “别叫我曦儿!叫我林曦儿!我问你!我姐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将她拱手相让?你说!”曦儿在手机那头怒声说。 我走进卧室,把门关上,我道:“曦儿!你听我说!” “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无法谅解你这种懦弱的行为!顾阳!你知不知道,你的态度让我姐有多么伤心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轻而易举地夺走!”曦儿在手机那头大声道。 我也怒了,这两日堵塞在我胸口的闷气,一触即发! 我大声冲手机那头道:“你住嘴!” “你、你吼什么?”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那你吼我做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姐拱手相让给欧阳泽?”曦儿在手机头说。 我怒声道:“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你跟我姐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曦儿在手机那头道。 我大声道:“因为我到现在都不能忘记你!” 我在卧室里踱来踱去…… “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小肚鸡肠的人!拿得起,放不下!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耿耿于怀!顾阳!你能做个洒脱的男人么?我知道你为什么会一直耿耿于怀,因为当初提出分手的那个人是我!你感觉很没面子,你感觉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挑衅!所以你到现在都一直耿耿于怀!”曦儿在手机那头道。 我怒声道:“林曦儿!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真得是很无情,你知不知道?” “对啊!我就是很无情!我多情给谁看!”曦儿在手机那头道。 我怒声道:“我不想跟你聊这个!” “顾阳!如果你还是个男人,你就不能把我姐拱手让给欧阳泽!”曦儿依然在手机那头喊道。 我也冲手机那头喊道:“那你们到底要我怎么样啊?我又能怎么样啊?难道你要我跟你姐去私奔?你很清楚!你家老头子一直把你姐当成林家第一继承人在培养!你让我带着你姐去私奔?你家老头子还不活活气死去啊!你姐也会因此失去所有!你不觉得我这样做才更自私么?” “……”手机那头陷入了静默。 我缓和了一下语气,接着道:“欧阳泽是真心爱夕儿的!欧阳泽和夕儿在一起,林家和欧阳家都会皆大欢喜!而我要是强行跟你姐在一起,我们不仅得不到任何祝福,还会被这两大家族追得满世界跑!你觉得我们会幸福么?” “也许我姐宁愿跟你私奔!”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那我也不能同意!我不能这么不负责任!还私奔,你当这是电影小说里的剧情啊!” “顾阳!请你不要再对我抱有任何念头!我告诉你,如果我姐和欧阳泽订婚了,我接着就会跟丹尼尔订婚!”曦儿在手机那头大声说。 我愣在了原地,身体发僵! 我喃声道:“你要跟丹尼尔订婚?你要跟那个骗子男人结婚?” “谁说他是骗子?他骗我什么了?”曦儿在手机那头反问说。 我道:“我就感觉丹尼尔不是什么好人!” 第五百六十九章躲不掉的 “好人是不会说别人是坏人的!顾阳!如果有来世,我和你还有可能,但今生我们绝没可能了!我再说一遍,如果我姐和欧阳泽订婚了,我也马上跟着订婚,即使不跟丹尼尔订婚,我也会找别人订婚!你还不对我死心么?”曦儿在手机那头大声说。 我捉住手机,痛苦地闭上眼睛,喃声道:“就算丹尼尔的来历不明不白,你也会选择跟他订婚对不?就算你跟任何男人订婚,你也不会再选择我了对不?林曦儿!你变得让我几乎都认不出你来了!你知道吗?” “那又怎样?你认不认得出我,还有什么意义么?顾阳!我最后再劝你一句,失去我姐这么好的女人,你将会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曦儿在手机那头大声说。 然后手机那头就只传来“嘟嘟嘟”的声响了,曦儿已经把手机挂断了! 我把手机拿到眼前,定定地看着它,恼怒道:“凭什么?凭什么你总是挂断我的电话?凭什么啊?凭什么!” 礼拜一我几乎一整个上午都待在办公室里,中午都没去公司餐厅吃饭,出来上卫生间都要先探出脑袋来刺探下周边情况。 我就是怕见到夕儿! 见到夕儿,我该说什么呢? 永结同心?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但是礼拜一下午公司主管例行的会议我是怎么也躲不掉的! 下午三点来到公司的小会议,我到的时候,基本上大家都到了。以前公司开会,我都是提前一刻钟就到了,今天差不多应该算是最后一个到场的! 我不敢迎视夕儿的目光,我低头走到离夕儿最远的一个位置坐下。 我能感觉到夕儿的目光一直追着我在走,不用看她,我也知道她的目光里带足了幽怨与恨意! 开会过程中,我装作很认真地在做记录,其实我是在笔记本上画小人,画了很多小人,像小时候喜欢看的小人书,有的拿剑,有的拿刀,有的拿流星锤,还有对打场面…… 夕儿在前面讲了些什么,我什么都没听见。 整个会议室里坐着各个部门的经理和总监,可是,我的感觉是,整个会议室也就只有我和夕儿两个人而已、周围的人都像摄影艺术中的某个经典手法一样,被隐去了! 我如坐针毡,总感觉夕儿在盯着我看,因此,我一直低头在画小人儿。 这真是一种煎熬! 好容易挨到会议结束。 直到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离去了,我才合上笔记本上,起身走出会议室。 回到办公室门口,郝建突然从我身后窜了出来! “开完会了?顾总监!”郝建一脸贱笑地看着我道。 我瞟他一眼道:“哥今儿个心情不好,你别来找刺激!” “求你了!刺激下我吧!我无聊得心脏都快停跳了!”郝建贱笑道,跟着我溜进了办公室。 我坐在办公室后面的皮转椅里,捏出香烟丢给郝建一支,我自己点上一支用力吸了两口! 郝建也点上烟吸了一口,抬眼看着我贱笑道:“怎么了你?会上挨批了,还是上卫生间不小心夹着小鸡鸡了?” 我瞪他一眼,吼道:“滚!” “什么事?说来听听!”郝建依然一脸贱笑道。 我喷出一口烟雾,叹了一口气,看着他道:“我问你!如果你爱的一个女人跟别的男人就要举行订婚仪式了,你会怎么办?当然了,我说的这种爱稍微有些复杂!” “操!想都不用想,先灭了那男的再说!”郝建看着我贱笑道。 我道:“严肃点行吧?还灭了人家,还没等你灭人家,人家就已经灭了你了!” “我靠!谁这么牛掰?”郝建看着我笑道。 我瞟他一眼道:“这不是牛掰不牛掰的问题,你知不知道?” “那男人很有钱吗?”郝建耸耸肩道。 我道:“女朋友过生日,送豪华游轮做生日礼物的,你说有钱没钱?” 郝建“喔”了一声,耸耸肩道:“那还有什么可说的,退出呗!把女人给他就是了呗!大丈夫何患无妻是吧?” 我抓起桌上的钥匙就朝郝建砸过去…… 我怒道:“跟你说等于白说!滚回去上班!” 郝建看着我贱笑道:“那你觉得该怎样?人家是富豪,你抢得过人家吗?” 我瞪他一眼道:“如果我自己知道怎么办?我还问你干吗?真是!” 郝建盯着我笑道:“你遇到这种难题了?女主角是谁?曦儿?” 我道:“别提曦儿了!” 我还在为曦儿昨天的那番话生气呢! 郝建道:“那是咱老大?夕儿?” 我道:“你管谁谁呢?我就想知道如果你是当事人,你会怎么办?” 郝建喷出一口烟雾,看着我道:“如果是林氏姐妹的话,那问题就难办了!” 他脸上的贱笑终于消失不见了,这很难得! 我瞪着他道:“废话!不难办,我问你干吗?你快说说看啊!” 郝建看着我道:“我当初就提醒过你,你不是林氏姐妹的菜!我说过跟那些富家女玩玩可以,千万别当真!哥是过来人!当初你哥我跟那富家女……” 我摆手制止他道:“行了行了!别老提你那茬子事儿!你就不能给点积极向上的建议?我要的是建设性的意见!” “穷小子与富家女的爱情,本来就是不容乐观的爱情!你要我怎么说?”郝建看着我道。 我伏在办公桌上,长叹一声。 郝建看着我道:“我并不是说穷小子与富家女之间不会产生爱情,爱情没有贵贱之分,但婚姻有啊!一旦涉及到婚姻大事,就会受到来自各方面势利的影响和制约!爱情可以更随意,但婚姻不会是那么随意的事情了。你懂的!” “你想想,林家老头子那么老谋深算,他会同意你和夕儿的婚事么?除非他老糊涂了!如果我猜得没错,夕儿应该应该是跟那个欧阳家族的长子订婚吧?这是商业联姻!林家老头子正想藉此联合欧阳家族,一起去对付肖氏家族呢!”郝建看着我继续道。 唉!郝建这番话还算是蛮公道的! 如果欧阳泽不能跟夕儿结婚,就会跟雨涵结婚!如果欧阳泽跟夕儿结婚,肖家会面临威胁?如果他跟雨涵结婚,林家就会面临威胁!林啸天和肖奕想必都想拉拢欧阳家族,以壮大自己的实力! 而欧阳泽选择了夕儿,林啸天怎么会错失这个良机呢? 正像郝建所说的,除非林啸天老糊涂了! 我看着郝建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希望很渺茫了?” “非常非常之渺茫!”郝建叼着香烟看着我道。 我仍不甘心,我紧看着郝建道:“有多渺茫?” “渺茫到几乎没有可能!”郝建喷出一口烟雾,看着我道。 我愣愣地看了郝建几秒钟,然后长叹一声,俯首,双手揪扯着头发! 正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从外面敲响了! 我蓦地抬头看对面的门,警觉了起来! “请进!”郝建扭头冲门口喊道,声音还异常洪亮。 门被推开了,当我看见夕儿出现在门口时,我真想像老鹰扑小鸡一样朝郝建扑过去,把他撕碎! 他一句“请进”,可把我最头痛最纠结的事情给请进来了! 见是夕儿,郝建忙站起身,朝她微微欠身,笑笑道:“林总好……” 夕儿低头瞟了一眼郝建手中的烟,正色说:“公司里不能抽烟,不知道么?” 郝建伸手朝我一指,贱笑道:“顾总监发给我的,不抽我怕对领导不敬,所以,呵呵……” 见夕儿脸色不对,郝建立马贱笑着改口道:“林总,我这就把烟掐了!我有事先走一步,再见!林总。” 说着郝建就溜出了办公室,溜得比过街的耗子还快! 我心里叹道:“特么交友不慎啊!” 夕儿是公司里所有男职员心目中的“梦中情人”,她从不训斥员工,也不当着大家的面批评某个职员,今天批评郝建抽烟的语气,在以前很少见! 郝建以前给我形容林氏姐妹的区别,他说曦儿就像一只好斗的公鸡,谁敢惹她,她就会毫不留情地攻击对方,而夕儿就像一只夜莺,她只会婉转地歌唱,但她的婉转,她的温柔,却又都恰到好处,没有丝毫软弱的嫌疑,似乎还透一股无形的威严在其中! 我也有同感,温柔的力量往往要胜过表面的强势! 每个人都存在逆反心理,你越是说谁谁这不好那不好,他就越逆反,甚至会跟你对着干!这种逆反心理存在于人的一生中,只不过在一个人的青少年时期表现得最为突出罢了! 实践亦证明如此。 “思美”广告的管理明显要比“丽人”服饰的管理要做得好得多!但我来“思美”这么久,却从来还没见夕儿训斥过谁! 她说话很婉转,夜莺般的婉转,可几乎所有员工都很吃她这一套! 这就是温柔的力量! 夕儿朝我走过来,因为紧张,我也不由地从皮转椅里站起身来…… 现在没撤了,我不得不面对她! 我道:“夕儿……” 第五百七十章不知道要说什么 夕儿一直走到我面前,没有落座,而是紧紧看着我,依然幽怨而带着恨意的目光! 她今天给我的感觉,用一个成语形容就是“形神疲惫”! 说话时嗓音有些哑,在会议室开会时,我就听出来了。我还在想她是不是感冒了? 夕儿说:“顾阳,你很开心么?” 我愣怔看着她道:“没、没啊……” 我跟郝建在一起,嬉笑怒骂,由来已久! 她从口袋里捏出一张大红色的带烫金字样的卡片搁在办公桌上! 她说:“顾阳,我想你也应该来参加我的订婚仪式!” 我低头看办公桌上的卡片,是一张精美的请帖! 那请帖把我的眼睛狠狠刺了一下! 我不敢迎视夕儿的目光,只低头死死盯着那张喜帖!那大红色就像一团燃烧着火焰! “顾阳!”夕儿看着我说,嗓音依然有些喑哑,“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么?” 我抬头很快地看她一眼,抬手捏着鼻子道:“我、我……” 夕儿注视着我,似乎很期待我将要说的话…… 我低头道:“我、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好!”夕儿看着我说,“欢迎你来参加我的订婚仪式,你会亲眼看到阿泽把戒指戴在我的中指上的!” 我依然低着头:“……” 夕儿陡然一转身,向办公室门口快步走去,拉开门,回头又看着我…… 她说:“顾阳!我恨你!” 尔后她就快步走了出去,用力带上了门! 我待坐在椅子里吸烟,目光定定地看着桌上的请帖,直到下午下班! 那种大红色,那精美的“喜”字造型,刺目!刺心! 下班时间到了,我还没想明白,夕儿为什么要给我喜帖呢?难道只为了刺激我么? 她应该知道我是不会出现在她的订婚仪式上的,形势不允许,林家和欧阳家的人不允许,我自己也不允许! 我越来越发觉夕儿骨子里其实比曦儿还要“疯狂”,只是这种疯狂都潜藏与柔情似水的外表之下!就像经常横眉怒目的那种人其实并不可怕,他顶多也就那样了。 可怕的是那种平时一声不吭,某个时候突然爆发的那种人!那种突然爆发出来的威力可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林氏姐妹,一个是外表强势,内心柔弱,一个是外表柔弱,内心强势! 但是,我万万没能预料到的是,夕儿比我目前看到的还要“疯狂”! 事情发生在礼拜四的晚上,而礼拜五就是她和欧阳泽的订婚仪式! 在这之前,林氏和欧阳氏两大家族都已经为订婚仪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这两大家族的财力在整个滨海城都是屈指可数的,林啸天是滨海城第一首富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就像整个国人都知道李嘉诚是全国的首富,比尔.盖茨是全世界的首富一样! 所以,夕儿和欧阳泽的订婚仪式,势必会成为整个滨海城声势最为浩大的一次订婚仪式! 到时候各大媒体肯定会全程跟踪报道这一盛况! 可就在这万事俱备,只等良辰之际,夕儿却出事了!而且,毫无征兆! 第一个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啸天! 他在礼拜五早上亲自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那时候还是早上六点半钟,我还在铺上。 手机那头的林啸天已经暴怒了! “臭小子!我问你!大丫去哪了?”林啸天在手机那头冲我吼道。 我一下子如坠云里雾里,愣道:“夕儿?她没在家……” “臭小子!你别跟我装蒜!快说!大丫到底去了哪里?”林啸天在手机那头吼道。 我抬手用力捏着鼻梁,疑惑道:“林董……您、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好小子!”林啸天在手机那头怒道,“还给我演戏是吧?我警告你!在上午十点之前,你不把大丫交出来,我就让你好看!” 我更加云里雾里了! 我从铺上跳下来,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 我道:“林董,我真地没听明白您的意思!” “大丫不见了!她卧室里没人,整个‘玫瑰庄园’都没找见她的影子!连雪地里一个脚印都没留下!她昨晚半夜就已经离开了‘玫瑰庄园’!”林啸天在手机那头怒不可遏地道。 我惊道:“怎么会……夕儿不是那种人……” “大丫一直都是个乖乖女,她以前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但自从遇到你之后,一切都变了!她开始变得不正常!这都是因为你!她为你发疯了!”林啸天在手机那头冲我吼道。 我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里道:“林董,您先别着急!夕儿有可能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了吧?她怎么会突然消失?” “大丫给我留了一张纸条!她明确告诉我,她不能跟阿泽订婚,如果没得选择,她就不会再回到滨海城!”林啸天在手机那头怒道。 我愕然了,脱口道:“怎么会这样?夕儿真地会离家出走么?” “而且,我刚才已经去保安队调看了监控录像,监控录像显示大丫在凌晨一点钟就驾车离开了‘玫瑰庄园’!她随身还带了一只路易威登的旅行包!这不是离家出走是什么?”林啸天在手机那头冲我叫嚣道。 我急声道:“怎么会这样啊?这怎么可能?夕儿怎么会……” “臭小子!赶紧把大丫交出来!今天是大丫的订婚之日!我的喜帖都已经全部派发到位。上午十点,滨海城各界人士都会前来‘玫瑰庄园’祝贺道喜!你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大丫藏起来,你会让我颜面无存!立马告诉我!大丫在哪里?否则,我保证让你受到严厉的惩罚!” 我急声道:“林董!这事儿我真地不知道,我也很震惊!” 事实上,我开始担忧起夕儿来了,心脏咚咚咚地跳得很快! “你真地不知道?我林啸天不允许被人欺骗!‘黄金海岸’的项目经理范统以前是我最信赖的下属,但他欺骗了我,所以他只能进监狱反省!何况你!臭小子!你该知道后果的!”林啸天在手机那头语气无情地说道。 我大声道:“我对天发誓!我真地不知道!” “你最好不要隐瞒我!否则你会后悔莫及的!”林啸天厉声道。 我道:“我也担心夕儿!我怎么会让她这么做呢?如果我之前就知道她有这个打算,我一定会劝阻她!我怎么还会故意掩护她离家出走呢?对此,我非常震惊!” 我真地非常震惊!这事儿已经严重超乎了我对夕儿所有想象! 从林啸天透露的消息看,夕儿已经不在滨海城了! 她会去哪里呢? 一个出身娇贵的千金大小姐,她再怎么稳重成熟,她也还是个千金大小姐!毕竟她接触的社会层面不一样,上层社会和下层社会情况不同,她远离了家族的势力范围,一个人在别的城市她能照顾好自己么?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刻,她竟然选择这样一种极端方式来应对整个局面!这叫什么?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夕儿!你真是个大傻瓜啊! 正当我心急如焚不知所措时,我发现了我手机里的那条未读短讯! 是夕儿发给我的,发出时间是昨天夜里零点! 当时我睡着了,手机设置的是静音,所以我直到现在才发现! “阳阳,我走了。之所以要选择这样一种方式,我也是迫不得已。不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关于公司的事情我已经留了便签给我爸,也请你配合刘副总,好好照顾公司。爱你的夕儿。” 这条短讯,我连读了三遍,然后,我一屁股跌坐在铺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又一个机灵蹦起来,赶紧拨夕儿的手机号码,跟我猜想的一样,夕儿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手机的系统提示重复在我耳边播放,我愣在原地,拿手机的手还举在耳边。我从来没觉得这句话系统提示音像今天这样冰冷、失落,甚至是无情! 我来到公司时,还没到正式上班时间。 大家都在各自的位置,一边启动电脑,一边东扯西拉的…… 有的在抱怨早上的巴士和电梯如何拥挤,男职员在抱怨昨晚喝多了,现在头还疼呢!女职员在抱怨昨晚某个韩剧里的剧情,男职员在热议股票,女职员在热议时装、化妆品以及某个我不太了解的大明星。 一切都跟平常一样,每天早上差不多都是这个样子的。 但没人知道,他们的美女老总已经离家出走了!没人知道,他们的“梦中女神”在一个宁静的雪夜里离家出走了! 我来到办公室,瘫坐在椅子里,默默地吸了一会儿烟,稳了稳情绪后,我拨了总经理办公室的座机,让夕儿的秘书劳拉过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一会儿劳拉敲开了我办公室的门。 她朝我一笑说:“早呀!顾总监!” 我勉强回笑了一下道:“早,劳拉。” 劳拉看着我说:“一大早找我来有什么急事儿呢?” 我伸手示意她坐下说话。 劳拉在办公桌对面的办公椅上坐下了,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我的目光透过丝丝缕缕的烟雾,看着她道:“劳拉,你知道林总去哪儿了么?” 第五百七十一章心神不宁 “林总?”劳拉眨动着眼睛看着我说,“林总不是去外地出差了么? 我道:“去外地出差?” “是呀,”劳拉看着我,点点头说,“昨天下午下班前,她是这么对我说的。还说她这次出差会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会把公司的事务交给刘副总来主持。” 我盯着劳拉道:“那林总有没有说去哪里出差了?” 劳拉说:“林总说是去杭州。” 我睁大眼睛盯着劳拉道:“杭州?” 劳拉点头说:“嗯,杭州。林总是这么对我说的。” 我盯着她道:“林总还对你说别的事儿了么?” 劳拉摇头说:“没有了。” 我道:“林总给你留电话号码了么?” 劳拉摇头说:“没有。怎么了?顾总监。” 我摇摇头,讪讪一笑道:“没什么……我就是了解一下。好了,劳拉,你先去忙吧!” 劳拉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喔”了一声说:“好的。顾总监。那我先走了。” 说着劳拉站起身来。 “对了,劳拉,”我看着劳拉,讪讪一笑道,“如果林总给你电话的话,你要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有重要事儿要找林总商量!” “好的。顾总监。”劳拉应道。 劳拉离开我的办公室之后,我在想看来夕儿并没有打算把自己的行踪告诉这个秘书兼好友的劳拉了。杭州杭州?夕儿真地会去杭州么? 从各个方面来看,我感觉夕儿这次一定不会那么快就回滨海了。那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这个问题,恐怕连夕儿自己都不知道吧? 一整个上午,我都心神不宁的。 唉!这个傻瓜!你这不是给大家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么?不管对于林啸天,还是对于欧阳泽,亦或者是对于我,这都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难题是,我们该怎么办? 我打电话把从劳拉那里得知的情况告诉了林啸天,我说劳拉说夕儿去了杭州。 林啸天问我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我如实相告,我说这个可能性很小,这很可能只是夕儿的一个幌子,她想要真地消失,是不会让我们找到她的! 林啸天说不管夕儿是不是真在杭州,他都要派人去杭州寻找夕儿的下落,同时会联系杭州那边的人脉协助寻找。林啸天最后对我说如果夕儿联系我的话,我必须第一时间告诉他! 我答应了。找到夕儿,目前是我们大家共同的迫切的愿望! 外头人生地不熟的,夕儿会过得习惯么?她会照顾好自己么?我真地很担心她! 刚挂了林啸天的电话没多久,我就接到了欧阳泽的来电! “姓顾的!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啊!”欧阳泽在手机那头冲我吼道。 我道:“我得意什么?” “夕儿不见了,我和她无法举行订婚仪式了,你做梦都要笑了吧?”欧阳泽在手机那头怒声道。 我道:“你错了!我不没有不得意,我在担心夕儿!” “你少来这套了!我告诉你,我和夕儿的订婚仪式迟早都要举行的!欧阳泽道。 我道:“你今天也可以举行啊!你可以举行一个人的订婚仪式嘛!” “你在嘲笑我?很好!如果我有证据证明夕儿的这次离家行为跟你有关系,我不会放过你!”欧阳泽在手机那头吼道。 我道:“欧阳先生,我发现你这个人的逻辑思维有所欠缺。其一,对于夕儿离家出走这件事,我没理由得意,因为我也很关心夕儿!其二,夕儿离家出走的行为肯定跟我有关系。因为她不想跟你举行订婚仪式,她爱的人是我,不是你!严格说来,夕儿之所以离家出走!是被林父逼的!是被你逼的!” “你有种!姓顾的!”欧阳泽在手机那头嫉恨地道,“但是,你别以为你已经赢了!我不会输的!输的人是你!我和你,你绝对是输的那一个!” 我道:“欧阳先生!夕儿不是我们输赢的筹码!在爱情里,没有输赢这两个字,只有爱与不爱这两种结局!” 欧阳泽在手机那头气愤道:“在我看来,爱情还有第三条路,那就是门当户对!况且爱情和婚姻是两码事!爱情追求的是新鲜感与激情,而婚姻需要强大的经济实力做后盾,来保证婚姻的长久与幸福!所以,姓顾的,你也许可以给夕儿带去新鲜感与激情,但你没能力给她幸福!而做为一个男人,就要给他所爱的女人以幸福!在这一点上,你永远都无法做到像我一样好!” 我捏出一只烟点上道:“我承认你很富有,我也承认你很优秀!你说得对,强大的经济实力是婚姻幸福的强大保障,爱情和婚姻有很大的不同!你说的也对!但是,没有爱情为基础的婚姻,也是不会长久也是不会幸福的!大家都知道爱情到最后都要转化为亲情,可从爱情过度到亲情,还是没有爱情,直接到亲情,这两者也存在很大的区别,同样会影响幸福的长久问题!” “爱情是可以培养的!实践证明,爱情并非都是一见钟情式的,还有日久生情式的。我和夕儿之间会培养出爱情来的,对此,我非常有信心!”欧阳泽在手机道。 我笑了一下道:“欧阳先生!如果你说爱情需要培养,这话我百分之百赞成!但如果你说爱情可以培养,恕我不敢苟同!” 欧阳泽道:“你同不同意我的观点,是你的事情!” 我道:“你之所以现在跟我说这个,不就是想让你的观点获得我的认同么?” 欧阳泽道:“那是你的自以为是!” 我道:“好了!我现在没心情跟你探讨爱情与婚姻的问题!再见!” 说着我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跟我说这些话,这个时候他难道不是该想法设法把夕儿找回家么? 三天后,依然没有夕儿的任何消息! 这三天就好像过了三年一样地漫长,白天我满脑子都是夕儿,夜里我所有梦里都是夕儿!以前夕儿天天在我面前晃得我心神不宁,现在她突然从我面前不见了,因为想念和担心,我的心同样是心神不宁! 我不得不承认,除了担心,我的心也在被思念煎熬着!每天来到公司,看不到夕儿那张皎月般明媚的笑脸,看不到她那娉婷的腰身在我面前翩然来翩然去,我心里很失落! 夕儿,你到底去了哪里啊?你去了哪里? 要惩罚我们,还有别的很多方式,可你为何偏偏采用这种让我们都束手无策的方式呢?你根本就没打算要给我们留一点余地啊! 这三天里,我一天比一天自责,夕儿的离家出走,无疑有我很大的原因! 林啸天派人去杭州找了三天,无果! 林啸天甚至还托滨海警方联络了杭州当地警方,去杭州各大宾馆查询了客人入住记录,无一发现有夕儿的行踪! 礼拜天晚上十点钟,我突然接到了劳拉的电话。 “顾总监!我知道林总在哪了!”劳拉在手机那头说。 我抓紧手机急声道:“在哪?” “大连!”劳拉在手机那头说。 我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劳拉在手机那头说:“我刚才上网恰巧碰到林总的qq在线!我问林总是不是在杭州?她说是!可是我发现她的ip地址显示的却是大连!” 大连? 我急声道:“林总跟你在qq上聊了些什么?” 劳拉在手机那头说:“也没什么。就是打了个招呼。林总说有事,就先下了。” 早知道夕儿会上q,我就把qq挂在电脑上,一天到晚盯着qq!只要“清水莲”上线,只要让我有跟她说话的机会,我就一定能让她回家,哪怕是使用权宜之计! 挂了劳拉电话,我接着把电话打给了林啸天! 我告诉林啸天夕儿很可能在大连! “在大连?你确定?”林啸天在手机那头沉声道。 我道:“我不能确定,但夕儿上网的ip地址显示是在大连!” “好吧!不论如何,你们得马上去大连找!”林啸天道。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我们?” 林啸天在手机那头道:“你和阿泽马上飞大连!找不到人不要回来见我!”林啸天的语气不容置疑! 起初我还不明白林啸天为什么会派我和欧阳泽一起去大连找夕儿,但很快我就想明白了,那是因为林啸天知道如果我和欧阳泽在大连找到了夕儿,欧阳泽不一定会说服夕儿回到滨海,要说服夕儿回到滨海,只有我可以做到! 林啸天说他会让滨海警方联络大连当地警方,协助我们去找到夕儿! 林啸天最后在手机那头叹口气道:“如果找到了夕儿,可以告诉她,订婚仪式暂时可以不举行,只要她能回家就好!” 林啸天已经从前两日的应急状态下转变过来了,他很可能也意识到了夕儿离家出走的行为是他间接逼迫造成的! 夕儿从小到大从没违抗过她父亲,她也不会像曦儿那样跟她的父亲一闹到底,哪怕最后的结局是两败俱伤!夕儿知道她无法改变父亲做出的决定,况且她也不愿意把父亲气到心脏病! 在无法抗争,在绝望地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逃离这一切! 离家出走,是一种逃离,也是一种绝望地抗争! 第五百七十二章绝望的抗争 如果林啸天不要求我去大连,我自己也会连夜飞往大连的!所以我二话没说,马上就答应了林啸天的要求! 我和欧阳泽驾车前往滨海国际机场,我们在机场候机大厅门口碰了面。 在等待登机的时间里,我和他坐在候机大厅里的一家咖啡店里。 俩人都陷入了沉默,并没有多少话交流。 我发现我还是头一次跟欧阳泽单独在一起,而且还是为了同一个目标,那就是去寻找夕儿! 我们都转脸看着落地窗外,此刻已经是深夜。 落地窗外的广场上依然灯火通明,但因为是冬夜,街上没什么行人,稀稀拉拉路过的行人也都缩肩低头,步履匆匆,夜里气温更低,从他们口鼻呼出的热气,都带着明显的热雾。 我闷头抽烟。 欧阳泽双手捧着咖啡杯,似乎在暖手。 直到登机时间快到了,欧阳泽才转脸看了我一眼道:“希望在大连能找到夕儿!”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抬头看他一眼,接了一句道:“但愿如此!” “如果夕儿能够回家,我宁愿不要举行这个订婚仪式了!”欧阳泽看着我道,表情比较真诚。 我抬手捏了一鼻子道:“恩,暂时不要提订婚为好。” “有一句话,你说得对,爱情无关输赢,爱情只有爱与不爱两条不同的道路!”欧阳泽看我一眼,低头道。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很荣幸你和我在某一点上达成了一致。” 欧阳泽看着我道:“我之所以这么说,并不说明我在妥协!相反,我会更理智,也会更坚定!” 我抬头看他一眼,讪讪一笑道:“这样没什么不好!” “总而言之,这次大连之行,我们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找到夕儿!并劝说她回家!”欧阳泽道。 我接道:“这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冤枉!” 飞机在次日凌晨四点,到达大连国际机场。 在大连国际机场附近的一家酒店住下,稍事休息。 早上七点,我们在入住的酒店用了早餐后,一起搭出租车去了当地的警察局。 林啸天昨晚连夜疏通了社会关系,已经打电话告知欧阳泽今天我们要找的人。 早上八点钟,警察局一名副局长派出六名警员协助我们一起找寻夕儿的下落,六个人分成了四个小组,我和欧阳泽各跟一名警员成为一个小组。 我们要赶往大连各大酒店,调看酒店客人入住记录,尤其大连沿海滨的酒店,海滨上的那些酒店是外来游客的集中区。 早上我们满怀希望地出发,晚上我们垂头丧气地收队。 我们差不多已经去了大连所有大大小小的酒店,但都没发现有夕儿的入住记录! 这是令我们感觉非常奇怪的地方! 夕儿外出身上不会没带钱,以她的品味她绝对不会住在低于三星级的酒店,也不可能入住胡同里那种不需要登记鱼龙混杂的汽车旅馆。 可我们这么多警力,跑了那么多家酒店,为什么就没找到夕儿的入住记录呢? 唯一的可能,那就是夕儿并不在大连! 如果夕儿不在大连,那么就延伸出其它的问题来了。 其一,夕儿上q时,ip地址显示有误。 其二,劳拉看错了。 其三,劳拉说谎了。 我认为第二种可能性很小,第三种可能性存在,但几率应该不大。因为如果劳拉对我说谎了这个事实成立的话,那么可以反证一个问题,那就是劳拉知道夕儿离家出走的实情。如果她不知道实情,那她为什么要帮助夕儿说谎呢? 而夕儿离家出走那天早上,我跟劳拉当面聊这事时,从她的神态及表现上,根本看不出她是在说谎,她连一个慌乱的眼神都没有! 所以我觉得劳拉说谎的可能性很小。 除了第二和第三种可能,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那就是腾讯系统对ip地址的显示产生了错误,这种情况,大部分人都遇到过,属于常见现象!听说腾讯用户还可以人为地随意设置ip地址! 对于这种结果,林啸天不甘心,我和欧阳泽也不甘心。次日我们抱着仅剩的一点希望,再次跟警员们出去找了大半天。 结果依然令我们失望,我们没有找到夕儿在大连待过的任何踪迹。 这个结果,令我很痛苦! 走在大连宽阔整洁的街道上,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那就是夕儿似乎与大连这座城市毫无关系! 回到滨海后,日子似乎更加难熬了! 随着夕儿“失踪”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心中的忧虑也越来越深了! 我后来找劳拉谈过一次话,目的就是想测试一下,她到底有没有对我们说谎? 在谈话过程中,我一直在观察她的细节! 哪怕是她一个不经意的眼神,或者是一个不留意的字眼,证明她能说谎也好呀! 是的!我倒是希望劳拉对我们说了谎,因为那样就可以反证她知道夕儿离家出走的隐情!也就是说她很可能知道夕儿身在何处!只是她在替她的上司兼好朋友隐瞒着这些实情! 可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她可能对我们说谎了。在谈话的整个过程中,不管我问什么问题,劳拉自始自终都表现得神态自若,应答自如。 到最后,我反而觉得自己问劳拉的那些问题是多么滑稽可笑。 我一天到晚都挂着qq,只等夕儿上线了!一旦夕儿上线,我会尽全力先稳住她! 可是夕儿一直没在qq上出现!她的qq头像始终是灰色! 我也不知道自己给夕儿写过多少留言了,所有的字数加起来,应该不少于一个中篇小说的字数! 时节进了一月份之后,气温越来越低了,天气也越来越冷了! 这个冬天,真特么冷啊!一直冷到我心里! 夕儿!你到底在哪里啊? 天气这么寒冷,你会照顾好自己的吧? 又是三天过去了。 依然没有夕儿的任何消息。 这天是礼拜五,我待在家里守候在电脑边上,电脑桌上的一包“万宝路”香烟,我早上才拆开的,现在已经去了一大半了。 好在邢敏已经搬回去住了,要不她又该说我是烟囱了!弄得整个房间里都像被人扔了烟雾弹似的! 我坐在椅子上,目光定定地看着夕儿的qq头像,身体凝然不动,只有抽烟时手的移动。 夕儿虽然有这个叫“清水莲”的qq号,但她跟曦儿一样,平时也不怎么爱上qq。 我跟她聊q最深刻的一次记忆是在夏天,那是我们去h市海边游玩的那次。 那次我是坐“思美”公司的大巴回滨海的,我坐在夕儿身边,过道对侧的椅子上坐着罗杰和琳达。 车上不方便说话,也无法传达彼此心中的浓情蜜意,因此我们虽然坐在一起,却使用qq在说话。 那时候,我们正在热恋! 那时候,我的网名还没改,叫“我心依旧”。 直到现在,我仍然清晰得记得我们当时的聊天内容! 清水莲:“今天天气真好呢!阳阳,你现在最想做什么?” 我心依旧:“现在么?此刻么?此情此景么?” 清水莲:“是呀!此时此刻!” 我心依旧:“最想吻住你嘴唇!” 清水莲:“晕!” 我心依旧:“你晕了我更方便!直接吻个死去活来的,还可以美其名曰为“人工呼吸’!哈哈哈!” 清水莲:“坏蛋!” 我心依旧:“那你此时此刻最想做什么?” 清水莲:“想把你从车上丢下去!” 我心依旧:“你想把我从车上丢下去,这是一个连贯动作。首先你必须把我抱起来对不对,其次你才可以有扔这个动作对不对?你要完成扔这个动作,你必须得先做抱起我这个动作对不对?所以,你先抱我吧!” 清水莲:“晕!你怎么能这么胡搅蛮缠呢!” 我心依旧:“我这怎么能叫胡搅蛮缠呢?这叫思路清晰,逻辑性强!再说了,你把我丢下车去,你以后还不得为我守寡?守寡的日子是多么孤苦寂寞啊!” 清水莲:“那我跟你一起跳下去算了!” 我心依旧:“你当我是杰克,你是露丝啊?youjumpijump?拜托!这不是“梦之号”豪华游轮,这是大巴车!怎么想的你!” 清水莲:“不理你了!” 我心依旧:“不过,我还是同意跟你一起跳下去!嘿嘿!当然,这也是个连贯动作,分解动作是先得抓住你的手,然后才能完成跳这个动作对不对?” 说着我就趁机抓住了夕儿那只温润柔软的小手了! 那时候我觉得世上再没有任何东西比夕儿的小手更令人陶醉了!小巧而白皙,温暖而柔软,十指纤纤,跟葱白似的!而且,她的手似乎还带着表情,带着情感,她的小手还会害羞! 夕儿的眼睛会说话,似乎总含着某种情愫,当初与她热恋的时候,每次与她对视,我的心就会忍不住为之微微颤抖。 那种感觉无法诉诸于言语,只有深切地感受,真正地应了那句话,她眨一眨眼睛,我就死过去了,她再眨一眨眼睛,我又活过来了,她不停地眨眼睛,我就只能死去活来! 第五百七十三章这该死的回忆 夕儿的嗓音很甜美,跟移动客服那些小姑娘一样,温言细语的,听得人心里痒痒的,真恨不能伸手去触捏她的声音! 夕儿走路也很好看,不像那些招摇过市的女孩,臀部扭得跟扭秧歌似的。夕儿走路,步履很轻盈,仿佛她是腾着云彩过来的,浑圆挺翘的臀部,扭动的幅度很小,但很有韵律,左一下,右一下,跟那些列队行进的士兵还有节奏,看得人浑身酥麻! 最最让我心脏受不了的是,夕儿凝视我的样子,那么专注,那么深情,唇角里盛着蜜,眼波就像春五月艳阳下的湖水,在那里荡呀荡呀,能把我的心给荡碎了! 唉!这该死的回忆!总是那般甜蜜! 从过去的美好回忆里把自己强行扯了出来,卧室里异常寂静冷清,仿佛我刚穿过色彩斑斓的观光长廊,突然被谁在背后一把猛推了出去,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失落! 我在想我为什么不接受夕儿的爱,我在想我为什么不肯当面承认我自己爱她?为什么? 夕儿是个接近完美的女孩,像一块美玉,几乎没有任何瑕疵!她是“思美”公司所有男职员的“梦中情人”,想必也是所有男人们的“梦中情人”吧?可我为什么不能接受她的爱,可我为什么不去爱她呢? 想来想去,我也没想到确切的答案。 或许还是因为曦儿吧?或许是因为我对曦儿还抱持着期盼吧?或许是因为我仍然坚信曦儿有一天会再次回到我身边来吧? 因为心未死,所以仍有期盼! 一颗心,只有那么大,真正恐怕只能装得下一个人吧? 正当我思绪繁复之时,夕儿的qq头像突然亮了起来! 就像奥运圣火突然被点亮了似的,整个世界似乎都被点亮了! 我以为自己盯着夕儿qq头像的时间太久了,所以看眼花了! 直到夕儿的头像跳跃了起来,我才信以为真,心脏狂跳起来! 我扑上去,伸手点开了qq对话框,手腕都在抖! 清水莲:“有人在找我么?” 君子阳阳:“有!” 清水莲:“谁?” 君子阳阳:“我!” 清水莲:“你是谁?” 君子阳阳:“我是顾阳!” 清水莲:“顾阳是谁?” 君子阳阳:“某人口中的大坏蛋!” 清水莲:“大坏蛋怎么不出去搞破坏,窝在家里干吗?” 君子阳阳:“在找一个失踪的大美女!” 清水莲:“没有失踪的大美女!只有为爱逃跑的女孩!” 君子阳阳:“夕儿!饶了我吧!回来吧!回家吧!” 清水莲:“对不起!我有事要下线了!” 君子阳阳:“你才刚上线!” 清水莲:“qq上没有让我感兴趣的东西!拜拜!” 君子阳阳:“别!夕儿!我爱你!” 清水莲:“你说什么……” 君子阳阳:“我爱你!” 清水莲:“……” 君子阳阳:“我承认我爱你!只要你能回来!” 清水莲:“嗯!终于发现一点我感兴趣的东西了!” 君子阳阳:“林董都说了,只要你回家,他不再逼你跟欧阳泽举行订婚仪式了,欧阳泽也说他会给你更多时间考虑!” 清水莲:“你确定你爱我?而不是骗我回家的小手段!” 君子阳阳:“不是小手段,是真心话,我爱你!” 清水莲:“现在才说这句话,晚了!我下线了,拜拜!” 君子阳阳:“别!别啊!” 清水莲:“那你还有别的让我感兴趣的东西么?” 君子阳阳:“有!有的!” 清水莲:“说来听听!” 君子阳阳:“其实……我一直都没放下对你的爱,只是这种爱被暂时冷冻起来了!” 清水莲:“接着说!” 君子阳阳:“就像我以前打的一个比方,你的爱被曦儿的爱重新粉刷了,你的爱被曦儿的爱覆盖了,但并不代表它已经不存在了!” 清水莲:“比喻不错!” 君子阳阳:“你回来吧!夕儿!我们大家都在想你,我们大家都在为你担心!” 清水莲:“我考虑一下!” 君子阳阳:“你现在在哪里?夕儿,快告诉我!” 清水莲:“军事机密!无可奉告!” 君子阳阳:“前几天我和欧阳泽去大连找你了!找了两天都没找到你!你的ip地址显示的是大连!” 清水莲:“我知道!” 君子阳阳:“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清水莲:“国家机密!无可奉告!” 君子阳阳:“夕儿!你现在是在青岛么?你现在的ip上显示的是青岛!” 清水莲:“个人隐私!无可奉告!” 君子阳阳:“夕儿!求你了!别再折磨我了!” 清水莲:“折磨是什么滋味?” 君子阳阳:“食之无味,睡之不香,提心吊胆,目光空洞!” 清水莲:“还不够!” 君子阳阳:“那怎么才够?” 清水莲:“差不多要到生不如死的境界吧!” 君子阳阳:“夕儿!告诉我吧!你到底在哪里?我去找你!我马上就到你身边去!” 清水莲:“我没时间接待你!我在打工!” 君子阳阳:“打工?” 清水莲:“不行啊?” 君子阳阳:“行!行!权当是体验下层人民的生活吧!” 清水莲:“那是!” 君子阳阳:“告诉我你的地址吧!夕儿!我马上去找你!” 清水莲:“你不是知道了么?” 君子阳阳:“你在大连?” 清水莲:“no!” 君子阳阳:“青岛?” 清水莲:“yes!” 君子阳阳:“我马上就飞青鸟!” 清水莲:“是青岛!” 君子阳阳:“我太激动了!打错字了!” 清水莲:“来青岛找我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君子阳阳:“什么条件?别说两个,两百个都可以!只要你跟我回滨海!” 清水莲:“其一,暂时不能告诉我爸和阿泽,我人在青岛。其二,我不能告诉你我在青岛的具体位置!” 君子阳阳:“你不告诉我地址,那我怎么能找到你?” 清水莲:“心诚则灵!好了,我真要下了!有急事!” 君子阳阳:“别!夕儿……” 还没等我愣过神来,夕儿的qq头像就变成灰色了! 不告诉我具体位置,这让我怎么找啊?让我去青岛大海里捞针么? 而且,我心中被诸多疑团填塞住了! 其一,我怎么感觉夕儿现在很忙似的?难道她失踪的这一个礼拜都在外地谈业务?可我以前没听说过“思美”在大连、青岛,或者杭州有什么业务往来啊? 其二,夕儿的ip显示的位置是正确的,那上次我们去大连怎么没找到她呢?难道我们去大连的时候,夕儿已经离开大连去青岛了? 其三,夕儿为什么说自己在打工呢?她真地在打工么? 其四,为什么她不让我把她的地址告诉林啸天和欧阳泽呢? 其五,夕儿说她知道我和欧阳泽去大连找她了?如果她当时人不在大连,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唉!整个儿一个扑所迷离啊! 不过,好在我终于联络上夕儿了,而且已经知道了她的所在地! 也好在恰逢周末,我马上就能动身飞往青岛! 至于到了青岛后,怎么找到夕儿,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可以肯定的是,我待在青岛撞见夕儿的几率,无疑要比我待在滨海撞见夕儿的几率要高得多! 而且,如果我人到了青岛,夕儿应该会主动现身的吧?她不会让我像只无头苍蝇在青岛城里嗡嗡乱转吧? 青岛是吧?不管是青岛,还是青鸟,我都得马上赶过去! 收拾行礼的心情都没有,我把手机、烟、钱和钥匙都装进平时上班背的黑色肩包里,就迫不及待地奔出了房门。 驾着马自达再次向“滨海国际机场”飞奔而去。 半个小时后,我到达了“滨海国际机场”,穿过候机大厅,直奔售票处。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捏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个陌生手机号码,我直接按掉了! 我现在哪有心情接听陌生电话,现在手机诈骗多如牛毛,陌生号码打进来的电话,我一般是很少接听的。 我奔向售票窗口,排队等候,前面还有三个人! 我想插队,刚把身体探过去,前面的人就防备起来,那眼神好像在冲我说:“想插队?门都没有!” 我放弃了插队的念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乖乖跑到后面站好。 这时手机又响了,我捏出手机一看,依然是个陌生手机号码! 我又按掉了电话,刚按掉,那号码又打过来了! 我有些奇怪,乱七八糟的电话号码,一般都只会打一次,不会接二连三地打! 我犹疑了两秒钟,还是接听了这个电话。 “顾先生现在在哪里呢?”手机那头一个女声笑问,嗓音很甜美。 我愣怔了一下,心中猛地一跳,急声对手机那头道:“夕儿……是你么?” “难道我的声音都变了么?”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忙道:“没、没没……听到你的声音,真让我惊喜!你在哪?” “顾先生,貌似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吧!是我先问你在哪的吧?”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第五百七十四章因为爱你 我忙接道:“我在机场,准备买票飞青岛!” “嗯!幸好我这个电话打得及时,再晚一点打过去,你可能就在飞机上了!”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恩!飞机上不让用手机!我很快就会到青岛了,你等着我啊!” “顾先生!你未免显得鲁莽了点吧?我没告诉你我的具体地址,即使你到了青岛,你也找不到我!”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抬手捏鼻子,讪讪笑道:“夕儿,我知道你不会那么狠心的!你不会狠心看着我在青岛顶着寒风满大街找你的对不对?” “难说!”夕儿说。 我道:“我知道等我到了青岛,你自然会告诉我你的具体地址的!” “绝不会!”夕儿说。 我道:“那我就贴‘寻人启事’,在青岛城贴满你的‘寻人启事’,让你逛街时随处都能看见自己的靓照!” “嘿!亏你想得出来!”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我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好吧!那你去青岛吧!多印些‘寻人启事’,用飞机从上空往青岛城满世界洒吧!反正我人又不在青岛!”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愣道:“你不在青岛?” “当然不在了!我去青岛干吗?”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愣道:“那你在哪?夕儿。” “为什么要告诉你?”夕儿说。 我道:“夕儿……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你知道的,我真地很担心你!” “你为什么担心我?”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 “没有担心我的理由么?好吧!那我挂电话了!”夕儿说。 我急声道:“别!我担心你,是因为我在乎你!” “那你在乎我,又是因为什么呢?”夕儿说。 我道:“我在乎你……是因为我爱你……” “呃……这个理由我蛮感兴趣的……好吧,我决定正式告诉你我在哪里了……” 我急声道:“你说!” “你可答应过我,暂时不能告诉我爸和阿泽的,对不对?”夕儿在手机那头提醒我说。 我道:“恩!我会做到的!” “其实,我现在在我们最初相爱的地方……”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我们最初相爱的地方?” “对!你自己猜吧!我不能什么都告诉你!反正我人不在青岛!”夕儿说。 我道:“那你为什么说在青岛?我差点都要买飞青岛的机票了!” “这是惩罚!你应该受到一点惩罚!”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好的。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 “恩!这话我比较爱听!”夕儿说。 我道:“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在哪里了么?” “你自己想!莫非你连我们最初相爱的地方都不记得了?我很难过,我要挂电话了!”夕儿说。 我道:“别!夕儿……” 手机那头只传来“嘟嘟嘟”的声响了,夕儿已经挂电话了! 我搁下手机,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陌生手机号码看了两秒钟,然后突然转身,离开了售票窗口,穿过候机大厅,向候机大厅出口奔去。 我感觉出来了,在过去的一个礼拜里,夕儿一直在耍我们,或许就像她说的那样,她是在惩罚我们! 我一口气跑到机场的地下停车场,坐进车里,打开手机的百度,输入夕儿刚才所用的手机号码,很快就查出了手机的所在地! 没错!跟我想的一样,夕儿的确是在h市! 她这个礼拜把我们大家都逗得团团转,满世界去找她!她甚至还故意让我白跑了一趟滨海国际机场!我知道这些都是她故意为之,她是在故意“惩罚”我们!可以说,夕儿古灵精怪起来,比起她妹来,真是毫不逊色! 我们以为她在杭州,以为她在大连,以为她在青岛,其实,她很可能哪儿都没去,她一直就待在离滨海城只三四个小时车程的海边小城h市! 这么看来,她上q时的ip地址一定是她故意设置的,目的就是让我们都误以为她身在离滨海城很远的地方!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的小把戏啊! 我驾车直奔h市。 我一点都不担心去了h市还找不到夕儿,我知道她肯定还会给我进一步提示的! 上了高速,我的车速提到了最高限度,“马自达”在高速路上风驰电掣。 我突然发觉自己是那么想见到夕儿!如果h市算是我的“故土”的话,那么我实在是有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等我!夕儿!我马上就到你身边了! 在路上,我接到了林啸天的电话。 林啸天问我有没有夕儿的消息? 我说没有。 “顾阳!如果说大丫还会主动打电话回滨海,她一定只打给你!所以,一旦有大丫的消息,你务必要立刻告诉我!知道吗?”林啸天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好的。林董。不过,我认为夕儿不会这么快就会回到滨海的,决定她是否会回到滨海的原因,无疑就是迫使她离开滨海的原因。所以,我想说,林董,如果您真心想让夕儿回到滨海。我想您应该要为她做点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大丫是我女儿!我当然是真心希望她回到滨海!这段时间我也好好想了想,是我太逼大丫了。只要大丫回到滨海,回到我身边,我答应她,我会给她更多的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林啸天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好的。林董。我有急事,先挂电话了。如果有夕儿的消息,我会及时通知您的。再见!” 3个半小时后,我终于到达了h市。 滨海市到h市是顶多4小时的车程,我之所以只用了三个半小时,是因为我“快马加鞭”的开车方式,还有就是我省略了所有额外的时间消耗,比如上厕所,比如吃饭。 我到达h市时,已经快下午两点了。 我先在海边那家酒店住下来,走进酒店房间,我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卫生间。妈呀!一路上我都憋着呢! 从卫生间出来后,我离开了酒店,在街边的一家快餐店要了一份“鱼香肉丝”的快餐。 我吃得很快,只想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自己的肚子填饱就好。 我的qq在手机上一直是登陆状态,夕儿的qq头像就显示在手机屏幕的最中央,只要她一登qq,我就会第一时间发现!只是,夕儿始终不在线! 扒完了碗里的饭,我径直走出了饭店。 拨了夕儿的手机号码,是她在h市所使用的新手机号码。 系统提示对方手机已经关机了! 我有点不敢相信,夕儿竟然在这种时候把手机关机了! 这意味着我无法获得有关她具体位置的任何蛛丝马迹! 夕儿这又想玩什么把戏?她是故意的么? 难道她还想惩罚,还想折磨一下我吗? 可恶又可爱的夕儿啊! 我没再犹豫,快步向入住的酒店走去。 路上我在想,即使如此,我也不能待在酒店里等夕儿的消息,我要去找她!也许这不只是夕儿对我的“惩罚”,或许还可能是她对我的考验! 对于h市的地形,我再熟悉不过了!小小的h市,主干道就是那么三四条,哪怕是我挨家挨户去找,我也总会把夕儿找出来的! 除非夕儿不在h市里,而是去了h市的郊区。 我在想夕儿最可能会在什么地方?我想到了三个地方。 其一,是海滨。h市的冬天,海滨浴场上的游人要比其它季节少很多,但是白天在海滨晒太阳的游人还是不少的。夕儿很可能就在那些晒太阳的游人中间。 其二,是酒店。夕儿来h市不可能露宿街头,据我所知,她在这边也没有朋友,所以,她肯定要入住酒店的。 其三,消费场所。既然在h市无亲无故,夕儿一定会很无聊,人无聊的时候就会找地方打发时间。那么她很可能会出现在一些消费场所。 我首先驾车去了海边,来到海边,我下车沿着海滨一路向前寻找。 我起初还满怀信心,心想夕儿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会在海滨浴场,可我越往前找信心越不足,一路上看见的都是陌生的面孔,没看见夕儿,哪怕是跟夕儿身形相似的女孩都没有。 不知不觉,我沿着海岸线已经走到了海岸最那头的乱礁区。 许多回忆纷至沓来…… 在这里,我跟柳青有过许多甜蜜的回忆! 在这里,八年前的一个黄昏,我救下了一个美丽的少女,八年后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林夕儿! 在这里,我跟夕儿有过浪漫而甜蜜的时光! 思维将过往记忆的碎片连接成串,伴随着海浪的声音,在我眼前如雪花般飞舞。 就在这个时候,我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夕儿! 她背对着我,沿着礁石丛对面的海滩信步向前,一头乌黑亮泽的秀发在海风中微微飞扬,好像还在听歌,黑亮的秀发里戴着一对乳白色的耳机。 她信步向前的情景,很有宋慧娇代言“步步高”音乐手机的风姿,很唯美,很优雅。 只是,跟广告里宋慧娇健康灿烂的笑脸相比,不同的是,夕儿穿的是浅咖啡色的长款细毛线衣,和黑色的紧身丝袜,不同的是,夕儿的姿态凭添了几分哀伤,或者是落寞。 我的身体凝了两秒钟,看着前方的倩影,喉结明显地上下蠕动了两下。 第五百七十五章喉头哽咽 我说不出话来,只向前奔跑,朝那熟悉的倩影飞奔而去。 她在听音乐,她没听到我的休闲运动鞋踩踏海滩砂砾的声响。 “夕儿……”我轻唤了她一声,嗓音有些哽。 同时我的手臂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一下。 面前的女孩蓦地转过身来,有些愕然地看着我,抬手摘下了耳机,眉头微微蹙起…… 她说:“你是?” 我的表情整个儿僵住! 眼前的漂亮女孩并不是夕儿,而是一个我从来见过的陌生女子! 只是她那头秀发,只是她身子的曲线,只是伤感的姿态,跟我想象中的夕儿十分相似! 我忙赔笑道:“对、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没关系。”陌生女子朝我微微一笑说。 尔后她转身继续向前走去,并重新戴上了那对乳白色的耳机。 驾车回到酒店的途中,我的情绪有些低落,夕儿不在海边,她会在哪里呢? 回到酒店门口,当酒店门口对面的那个小型花园映入我眼帘的时候,我脑海里突然电光一闪! 夕儿把h市称之为“我们最初相爱的地方”,而且我和夕儿先后两次来过这座海边小城,每次入住的都是这家酒店。如果夕儿在h市,她一定会入住这家酒店的吧! 我们对一座城市,或者一家酒店的选择,很多时候缘自于我们曾在那里留下过的美好回忆。今天回到h市,我想都没想,就选择了跟前两次来这里时选择的同一家酒店,就是因为在潜意识里,我对这家酒店有一种心理依赖,本质上是对从前那些美好记忆的依赖。 也就是说,夕儿十有八九也在这家酒店里!因为这里有我们共同的记忆,美好的记忆。 天啊!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我能看到这家酒店的入住记录,那我无疑就能知道夕儿所住的房间号了! 这样一想,我推开酒店的古铜色旋转门,穿过酒店大堂,直奔前台。 “您好!先生,我可以帮你什么吗?”前台的女服务生带着职业性地微笑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美女!我现在是你们酒店的住客!我一定要得到你的帮助!” “您请讲!先生!”女服务生微笑地看着我说。 我吁了一口气,看着她道:“是这样的,美女!我这次到h市是来找我的朋友!她跟家里人发生了点矛盾,离家出走了。我们已经找了她一个多礼拜了。现在终于得知她人在h市。而且我想她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就住在你们这家酒店。因为我和她前两次来h市下榻的都是你们这家酒店。所以,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下你们酒店的入住记录!” “这个……对不起,先生,”女服务生很为难地看着我说,“我们酒店有规定,不能随便向顾客透露其他任何客人的入住记录。非常抱歉!先生。恐怕我帮上你的忙了。” 我道:“那要怎样,你才肯帮我调出酒店的入住记录?” “除非你能出示警察工作证,先生。”女服务生说。 我看着她急道:“美女!我哪有什么警察那些证件啊?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这绝对属于特殊情况!我们已经跟我的朋友失去联系都一个多礼拜了,她的家人都很着急很担心!我们都怕她出什么事!” “先生。对此我很抱歉。不过,你可以选择报警的。”女服务生说。 不论我再怎么苦口婆心,不论我再怎么说好话,这名女服务生就是不肯通融我一下! 我气得转身就走,来到酒店大堂的休憩区,坐在真皮沙发上,心中憋着一股无名的火! h 该死的职业微笑!冷酷无情! 好吧好吧!我就坐在这里守着,如果夕儿确实是住这家酒店的,她肯定不会24小时都待在酒店房间里头。她一定会在某个时候从对面的电梯间走出来,穿过酒店大堂,从酒店门口走出去。或者从酒店门口走进来,穿过大堂,走向电梯间。 恩!我就守在这里! 可是令我失望的是,一直守到晚上九点,都不见夕儿的影子! 这期间我不知道拨了多少次夕儿在h市用的手机号码,那个号码一直关机,她的qq头像始终显示灰色。而且不是隐身,因为我隔几分钟都要“骚扰”她一下,她一直没有回复我的q讯! 我有点想不明白了! 夕儿不需要下楼吃饭么?她不需要出去散步么?还是夕儿压根儿就没住在这家酒店? 我极力忍着饥饿感,尽管肚子在那里大唱“空城计”,我忍着腰酸腿痛,又坚守了一个小时,依然没见到夕儿的踪影! 那个女服务生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有气无力地走到前台。 女服务生看着我说:“先生,看来你没说谎。” 我道:“我哪有心情说谎啊!” 女服务生看着我说:“我猜你跟你说的那位朋友的关系非比寻常吧?” 我抬手捏了一下鼻子,低头道:“是的!” “好吧!看在你那么执着的份上,我冒着被炒鱿鱼的风险,帮你查看一下酒店的入住记录吧,希望能找到你要找的人。”女服务生对我微微笑了一下说。 我愣了一下,旋即惊喜道:“好啊好啊!那太谢谢你了!” 但查看的结果,几乎都快让我绝望了! 因为在这家酒店的最近十天内的入住顾客讯息里,没有发现有叫“林夕儿”的人名,连名字同音的人都没有! 也就是说,夕儿并没住在这家酒店! 最后我只好先上楼来到酒店餐饮区,随便叫了一点吃的,填饱了肚子之后,我没有回酒店客房,而是驾车去了市区。 海边找了,没有夕儿,这家酒店里也没有夕儿。 当然还有很多海边酒店,可我没有权利调看酒店的入住记录,我不可能到每家酒店去“蹲点”守候吧? 即使我挨家酒店去蹲点守候,也如同大海捞针,因为我不清楚夕儿现在的生活规律。当我在这家酒店蹲点守候时,她有可能正出入另外一家酒店,而当我在另外一家酒店蹲点守候时,她有可能出入第三家酒店。 我决定去市区的一些中高档消费场所转转,但愿我运气好,能突然撞见夕儿吧? 凡事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只转了h市最繁华的一条街道,时间就已经是夜里零点了。 我只好打道回府,还找什么?消费场所大部分都关门打烊了。像酒吧、ktv这类营业到凌晨的场所,以夕儿的性情,她也不会去。 回酒店的路上,我捏出手机再次拨了夕儿的电话号码,没想到这回竟接通了! 夕儿终于开机了! 我一脚踩住了刹车,把车靠街边停下…… 我大声道:“夕儿!你可是开机了!你把我找得好苦!” “我知道。”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你知道?” “这也是对你惩罚的一部分!”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那你对我的惩罚还会延续多久啊?” “直到我满意为止!”夕儿说。 我道:“夕儿!你就行行好吧!我的心脏真地快受不了!” “那你干脆回滨海吧!”夕儿说。 我道:“找不到你,我永远都不会回滨海的!” “这话听起来很有气概!”夕儿说。 我道:“可你总该给我点暗示吧?” “我以前给你的暗示太多了,可你就是不明白。因此,我现在没有暗示了。”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我还是住在前两次我们来这里住的那家酒店里。” “你想我去那家酒店找你?”夕儿说。 我道:“不是。我以为你也会住在那家酒店,但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你并没有住那家酒店。” “如果我住那家酒店,岂不是太容易让你找着了。”夕儿说。 我道:“夕儿,你这算是在跟我玩捉迷藏么?” “你觉得呢?”夕儿在手机那头反问我说。 我道:“不过,我一定会找你的!夕儿!只要你人在h市,我就能把你找出来!” “嗯。这话有男子汉气概!”夕儿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夕儿,你真地不肯给我一些暗示?” “不给!”夕儿说。 我道:“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的!” “谁听说过惩罚是轻松的呢?”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唉!我懂了!我会接受这个惩罚的!” “顾阳,你最喜欢的饮料是什么?”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咖啡……” “我告诉你,h市的咖啡真难喝!”夕儿说。 我“喔”了一声道:“是吗?” 我不明白夕儿为什么突然要提到“咖啡”? “不信你去咖啡馆坐坐,尝尝h市咖啡馆里的咖啡?”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捏着鼻子道:“好的。不过等找到你后,我们再一起去品尝!” “绝不!我对h市的咖啡馆已经厌恶透了!”夕儿说。 我“喔”了一声道:“那我们不喝咖啡,我们一起去喝椰子!” “先找到我再说。”夕儿说。 第五百七十六章心情好多了 不等我开口,她又说:“好了。我有点累了。先休息了。” 我“喔”了一声道:“好吧。那你做个好梦。我只想告诉你,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跟夕儿通完电话后,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虽然还没找到夕儿,但她已经离我很近了。指不定我明天上街恰巧就撞见她了!h市一个弹丸之地,小得跟巴掌似的。我明天一定会把夕儿找出来的! 驾车回酒店的路上,我突然醒悟过来! 夕儿为什么会提到咖啡?她为什么会刻意地提到h市的咖啡馆?难道她这是在暗示我,我可以在h市的咖啡馆里找到她么? 天啊!这个坏女孩! 我说她为什么很突兀地提到了h市的咖啡和咖啡馆呢?h市的咖啡再难喝,它也还是咖啡。全世界的咖啡味道不都一样么?虽然品种不同味道便不同,但同一个品种的味道都是一样的! 夕儿对h市咖啡那几句无中生有的评价,分明是在暗示我,我可以在咖啡馆里找到她!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我兴奋极了! h市这么一个小城市,并没有多少咖啡馆,所有的咖啡馆都集中在市中心区的几条繁华街道上。所有大大小小的咖啡馆加起来,也是屈指可数的。 我今晚在市区最繁华的街道已经去过两家大一点的咖啡馆了,也就是说,剩下的咖啡馆更没有几家了! 夕儿啊!你这个坏小孩!等着我! 次日我起了个大早,洗了个热水澡,在酒店餐饮区吃了早点。 虽然我知道咖啡馆一般都要九点以后才会开门,但我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想着今天一定能找到夕儿,我按耐不住兴奋的心情! 八点钟,我就驾车出发了。 转了许多咖啡馆,果然都没开门,好容易在某个街角有家咖啡兼早餐的店子开门了。 我走了进去,环视左右,没发现夕儿的身影。 我点了一杯“炭烧”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一边喝咖啡,一边挨时间。 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说:“看吧!你已经筛选了三家咖啡馆了,剩下的咖啡馆也没几家了。顾阳,你今天一定能找到夕儿的!” 喝了一杯咖啡,时间已经过了九点了。 我离开了这家咖啡馆,驾车去了另一家咖啡馆。 我停车,从车上走下来,走到咖啡馆里,环顾左右,先扫描座椅间喝咖啡的顾客,再扫描其它地方其它人。 这家咖啡馆也没发现夕儿的身影。 又去了三四家咖啡馆,依然没发现夕儿的影子。 此时已经是快上午十一点了! 我强耐住心中的焦急,给自己鼓气。 中午十二点半我来到了一家叫做“雕刻时光”的咖啡馆。 这家咖啡馆很有特色,环境舒适自在,采用剪接复合的艺术,在一个空间平面内分割出多面立体感,五棱镜似的折射出奇异的光谱。 一进门,香浓的咖啡味扑面而来。 这家咖啡馆里也没有夕儿的身影,但这里的氛围,却让我有一种驻足停留的念头。 我在临街阳台上的位置坐下,拿起桌上的单子看了一眼,只见上面罗列着:爱尔兰咖啡,炭烧,玫瑰花奶茶,木瓜杏仁露,黄瓜条,胡萝卜条,等等等等。 我要了一杯“爱尔兰咖啡”,还要了一小份“芝士蛋糕”。 唉!先吃点东西再说吧! 点的东西很快就上来了。 阳台里盛满了冬日午后的暖阳,而这阳光似乎为咖啡注入了情感,有点伤感。 轻啜一口“爱尔兰咖啡”,味道有点苦涩! 这家咖啡馆的女侍应生的穿戴也很有特色,她们都身穿黑色迷你裙、头戴白色花边发夹,向顾客甜笑。 这不禁让我联想到“女仆咖啡馆”里的那些女侍应生的独特穿戴。 这时候,咖啡馆里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 我坐在阳台上,所以看不到里头是什么情况,只能听出好像是一男一女,或者说是顾客跟一女侍在大声讲话! “别这样!先生!”一个女声。 “怎么啦?美女!陪我坐下喝杯咖啡都不行?”一个男声,语气听上去很放肆。 “很抱歉!先生!我们这里没有这项规定!”那个女声。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你陪我喝杯咖啡,我给你小费!不超过三位数都可以!”那个男声。 “对不起!先生!”那个女声。 “怎么?不给面子?我是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在这里做侍应生太糟蹋你的美貌了!你做我的情人怎么样?月薪要多少,你尽管开个价,只要不是狮子大张口就行了!”那个男声,听上去有那么一些霸气。 “对不起!先生!你想多了!”那个女声。 “我可告诉你!你别不识好歹!”那个男声。 “别这样!先生!别这样!请你放手!放开我!”那个女声。 当我辨出那个女声时,我头皮都在发麻!全身像过电一样,竟然是夕儿的声音! 我将手中的一块“芝士蛋糕”丢在白瓷碟里,倏地站起身,快步朝里头奔去。 沿着一个s形的过道,我朝发生争吵的座位快步奔上去去。 我看到了那个被欺负的女孩,我的心头不由一颤,竟然真地是夕儿! 那男人背对着我,坐在椅子里,我看不到他的脸,他的大手紧紧抓住了夕儿的手! 夕儿低着头,面颊绯红,她极力挣扎着,仍然无法挣脱钳住她的那只大手,一时间显得很是孤立无助! 边上的人都只是瞄着这边,并没有任何人上前阻拦无赖顾客的对咖啡店女侍的这种骚扰! “住手!” 我怒喝一声,径直大步走上前去。 越小的地方越乱,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胆大妄为调戏女孩! 一声断喝之下,夕儿和那男子同时愣住,缓缓扭头看我…… 夕儿起初是愣看着我,旋即面露惊喜之色,紧接着又有些难为情地勾下脸去。 那无赖顾客是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平头,穿一身土黄色西装,粗脖子戴一圈很粗的金项链。那项链每一环都有大拇指粗,典型一副暴发户的架势。 庞大的身躯像一堆屎一样塞在圈椅里! 我怒视着他,呵斥道:“把手松开!” “哎哟!小子!你他妈从哪里冒出来的?”那金项链拿眼横我道。 夕儿趁机挣脱了那男人的束缚,奔到我身边,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 “阳阳,我……”她仰脸看着我说。 我双手捉住她的双肩,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讪讪笑道:“你这身打扮好可爱啊!走!我们回去……” 那金项链嘭的一声猛拍桌子,倏地从椅子上站起身,瞪视着我凶道:“操!你他妈的是谁啊!” 我扭头扫他一眼,笑笑道:“恐怕让你失望了!我是这位美女的男朋友!” “我操!你他妈找刺激吧!敢抢老子相中的女人!”男子恼羞成怒地瞪着我,还左右扭动着他的粗脖子,摩拳擦掌的。 我本来不想在这个地方多惹是非,不过,看这光景,我今儿个不跟他过两招,他想必是不会心甘情愿让我们走了! 我表面依然不动声色,缓缓转身,看着他笑笑道:“你说对了!这个美女,我今天是抢定了!” “你惹错人了!小子!”金项链闪过一抹凶光,一脚踢开椅子,拉开了架势。 我轻哼一声,冷笑一声道:“恐怕是你惹错人了!大块头!” 金项链冲我怒吼一声:“妈的!找死!” 咚咚咚地就径直朝我扑将上来。 我站在原地,不躲不闪,等他的拳头刚要沾到我身上的刹那,我一记重腿直接迎了上去,狠狠地踹在了他的上腹部! 对方庞大的身躯踉跄着后退了三四步,才稳住重心…… 重心是稳住了,但他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他一手扶住桌子,一手紧按住上腹部,面色煞白,额头冷汗直冒! 他没坚持住,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抬头伸手指着我,咬牙切齿地道:“你踹到我胃……” 我拜杜峰为师没白拜,每天早起练功也没百炼,我找沙袋试过了,我一记蹬踢,若要使出十成劲力,百儿八十斤的帆布沙袋就要破个洞!刚才我不过用了五成劲力而已。 我觑着那金项链,讪讪笑道:“没蹬你子宫算你走运了!” 这时候一个半老徐娘从后面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名男侍应。 半老徐娘看看那直冒冷汗的金项链,又看看夕儿,怒声说:“怎么回事?” 金项链伸手指着夕儿,冲半老徐娘道:“秦老板!你这里的女侍上班还带保镖的吗?你信不信我砸了你这咖啡馆!” 夕儿说:“老板娘!是他非礼我……” “你给我闭嘴!”半老徐娘冲夕儿怒道,表情十分刻薄。 “我说郭总!”半老徐娘转而满脸堆笑地对金项链道:“你别跟这些小女孩一般见识!谁不知你郭总财大气粗,还请你多多担待!多多担待!” 金项链拧巴着眉梢,瞪着半老徐娘道:“老子担待个鸟!你这他娘的开的是咖啡馆,还是搏击馆?” 我对金项链道:“那我问你,大块头!你喝的是咖啡,还是马尿啊?” “你是谁?”半老徐娘冲我道。 第五百七十七章别样的美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我是林夕儿的男朋友!” 半老徐娘愣了一下,转脸怒视着夕儿道:“你今天的工资没有了!给我滚回去做事!” 我伸手拉住夕儿的手,笑看着半老徐娘道:“抱歉!老板娘!你被炒鱿鱼了!” 半老徐娘又是一愣,很是刻薄盯着我道:“那林夕儿就别想拿到一分钱!” 我讪讪笑道:“她的工钱就当捐献给你了!你该去做个美容!你看看你那副嘴脸,真不敢恭维!” 半老徐娘气得脸都变色了,伸手指我:“你!” 我道:“我们走了!有缘再见!” 说着我牵起夕儿的手穿过咖啡馆向门口快步走去。 中途我顿住脚步,对夕儿笑道:“还是把你的围裙还给老板娘吧!” 夕儿点头,很快地解下了身上的女仆围裙。 我接过围裙,丢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拉起她的手,径直奔出门去。 在回去的车上,夕儿才告诉我,她这次离家出走的独特经历,为什么一个多礼拜时间,她突然就成了咖啡馆女侍了? 夕儿告诉我她来h市的第一天,在街上一个八九岁的小孩摔倒了,她好心去搀扶,她不知道那小孩子是个小偷,而且还有同伙,在她去搀扶那小孩时,他的同伙趁机拿走了她的包包,几乎所有的银行卡和现金都被丢失了。 幸好她所入住的酒店还有一些押金,为了生存,她只好去找份工作挣钱养活自己。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到滨海,如果要在h市待上一两个月或许更久呢? 是的!夕儿告诉我,她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准备要打持久战,除非她父亲向她作出让步,不再逼迫她嫁给欧阳泽! 夕儿告诉我,刚才那个又老又恶的半老徐娘就是“雕刻时光”咖啡馆的老板娘,人很刻薄,在那里做事工资低不说,工作时间还老长! 昨天下午到昨天夜里十一半钟,她的手机之所以一直关机,就是因为她在咖啡馆当班,所以不能开手机!如果老板娘发现哪个女孩在上班期间用手机,肯定要克扣他们的工资! 那刻薄的老板娘还想法设法地去逮侍应生的把柄,目的就是想多克扣他们一些工钱!典型的死地主婆! 而且,每个侍应生必须时时刻刻都要能找到事情做,只要待在咖啡馆里,就不能闲着,哪怕是闲一会儿也不行,那样就会被老板娘骂做“懒鬼”! 好在那里管吃管住,所以夕儿不得不忍了! 我没想到夕儿这次离家出走,还经受了这么多磨难,我还以为她到处游山玩水呢!我猜她从小到大应该都没吃过这种苦,也没受过这种委屈吧? 而她这次所吃的这些苦所受的这些委屈,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我造成的!为此,我不免心生愧疚! 我转脸看着她说:“你瘦了很多,夕儿。” 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那就当减肥吧。” 我道:“你的体形刚好,不需要减一分,也不需要增一分。不过,你瘦了之后,多出一份别样的美。” 我说的是“凄美”。 “是么?那我应该再瘦一些才好呢。”夕儿笑看着我说。 “停!这已经是极限了!不再瘦了,听见了没?”我看着她严肃道。 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你承不承认,你是在心疼我呢?阳阳。” 我低头笑笑道:“我真无法想象,你会在咖啡馆做女侍?” “还说,”夕儿嗔我一眼说,“还不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害的!” 我道:“对!都是我害的!我让你受委屈了!” 夕儿勾下脸,抬手拢了一下头发,轻声说:“如果我的决定能换回我想要的结果,受点委屈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明白夕儿的意思,但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她这句话。 夕儿看着我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阳阳。” 我转脸看她一眼,笑笑道:“根据你的暗示。” “可h市的咖啡馆也不少呢。”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道:“我只能一家一家挨个儿去找。” 夕儿注视着我说:“那你找到‘雕刻时光’之前找了几家咖啡馆了?”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笑道:“不多。七八家,应该不到十家吧。真地不很多。呵呵。” 夕儿“喔”了一声,呡着嘴唇,转脸看了一眼车窗外,听我说这句话,她似乎还挺满意的。 我看着她道:“你那q上的ip地址是怎么回事?” 夕儿转脸笑看着我说:“这是个技术性问题。” 我道:“你是故意引开我们的注意力?” 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我道:“我和欧阳泽去大连找了你两天。” 夕儿笑说:“我知道。如果我把ip地址设置成首尔,我爸也会去首尔找我的。” 我道:“这次你真赢了。” 夕儿笑看着我说:“是么?” 我道:“当然了。你爸已经妥协了,欧阳泽也已经妥协了。而我,也妥协了。” 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你怎么妥协了?” 我扭头看着前方的街道,嘟囔了一句道:“明知故问。” 夕儿“扑哧”一声笑了。 我又想起一个问题来,我看着夕儿道:“你离家出走的事儿,劳拉到底知道不知道实情?” “知道。”夕儿说。 我道:“你在h市,劳拉也知道?” “知道。”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道:“这么说,劳拉也是在帮你打掩护啰?” 夕儿笑说:“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神啊!你们都是国家一级演员啊!” 夕儿扑哧一声又笑了。 我佯怒道:“劳拉竟然是你的帮凶!我回头非把她鼻子拧下来!” “你敢!”夕儿看着我说,“劳拉可是我的好妹妹!” 我低头捏鼻子,讪讪一笑道:“我只是说说,说说而已。我怎么敢对你的人无礼呢?你说是吧?” “算你识相!”她看着我哼声说,“坦白地说,我人在h市的事,不仅劳拉知道,我妹也知道。” “什么?”我皱眉道,“曦儿也知道?” 夕儿笑看着我,点点头说:“这个计划,是我们共同协商制定的。” 我愣看着夕儿道:“什么?这是你们仨女人的阴谋?” “怎么能说是阴谋呢?”夕儿嗔我一眼,笑说,“这是为争取人性的自由而进行的解放运动!这是圣战!这是……” 我摆手打住她的话道:“得了!你没搞自杀式炸弹袭击我已经倍感欣慰了!” “必要的时候,我绝不承诺放弃使用武力!”夕儿朝我“嘿嘿”一笑说。 我怒道:“真有你们的!” 我说曦儿对她姐离家出走的事儿,怎么那么淡定呢?原来这对姐妹合演了这出戏呢!女人果真相当可怕!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夕儿这招真是绝了! 明明事情已经山穷水尽了,经她这么一演一闹,一切又都柳暗花明了! 夕儿还告诉我,她来h市的第一天的确是入住再我现在入住的那家海边酒店,但包包被偷了之后,为了省钱,她不得不退房了。 迫于生存压力,夕儿赶紧去市区找工作,结果找到了那家“雕刻时光”,那“地主婆”一看夕儿就录用了她。 我猜想必是那“地主婆”被夕儿的美貌与气质征服了吧? 试想像夕儿这么貌若天仙而又弃之如兰的美女,谁会去咖啡馆当女侍?即使没钱没背景,也早去吃“青春饭”去了! 现今这个社会稍微有点姿色的女孩,都很懂得如何使用自己的青春和貌美。 我开车先去了夕儿的住处帮她取行李,夕儿跟咖啡馆那帮女侍住在一起。咖啡馆附近一套八十平米的房子,咖啡馆老板娘租的,只有一个卧室,这个卧室里竟然住了六个人,都是上下铺! 房屋里的家具和摆设简陋到了极致,简直可以用“寒酸”一词形容! 我真地无法想象,夕儿是怎么忍受这种底层生活的,很显然,她从来都没住过这种地方! 夕儿睡得还是上铺,每天上下铺都要爬上爬下的吧?而且上铺的铺还没有安装护栏!我看着都有点后怕,万一夕儿睡觉的时候,一个翻身从上铺跌下去呢? 夕儿在收拾自己的物品。 我捏着鼻子,环顾左右,抬头看着她的睡铺,叹了一声道:“这也太危险了!” 夕儿回头朝我一笑说:“没事。我睡觉很老实的。” 我道:“你从来没经历过这种生活吧?” 夕儿笑说:“以前没有,现在有了。我在这里也学到了一些东西。” 我看着她道:“比如?” 夕儿直起身,朝我一笑说:“比如我对下面员工们的心态有了更深入的了解,以后我应该对我的员工多一些照顾。” 我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夕儿说:“有些方面还有不足的地方。有待改善。” 我道:“你真是个好领导。” “你是真心在夸我么?”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道:“真想不出你这些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夕儿笑说:“人都是被逼出来的。而且我被一种强大的信念支撑着!” 我道:“什么信念?” 第五百七十八章破釜沉舟了 我捏出一支“万宝路”点上,吸了一口。 夕儿面对着我,凝视着我的眼睛说:“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来找我,并把我带回去!” 我看着她道:“那如果我不来呢?” “那我也永远回不去了!”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你真是破釜沉舟啊!” “知道我为什么要来h市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你说过,这是我们最初相爱的地方。” 夕儿看着我,点点头说:“嗯。在这里的甜蜜回忆,这些天都慰藉着我的心灵!不当班的傍晚,我就沿着海岸线散步,一直走到那片礁石丛,我就坐在那里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将整个海平面点燃,看着红彤彤的落日缓缓坠入大海。” 我看着她道:“这几天我也老在想我们在海边的那些回忆。” “阳阳,你在见到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不是骗我的吧?”夕儿定定地看着我说。 我道:“哪些?。” 夕儿勾下脸说:“你明白的……” 看夕儿的神态,我已经明白她所指的是哪些话了。 我看着她,呡了呡唇说:“恩。是真心的。不是骗你的。” 夕儿走到我面前,定定地看着我说:“能换来你一句‘我爱你’,我觉得我所做的这个决定就是值得的!” 唉!这个小傻瓜!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 夕儿走近一步,倒在我怀里,双臂轻轻地箍住了我的腰。 她在我耳边轻声说:“这种感觉真好……就像我被从美梦吵醒了,但入睡后又接上了之前的梦境……” 我手中的香烟从指间滑落,我慢慢抬起手臂,轻轻拥抱住了她! 夕儿仰脸看着我轻声说:“现在……你能当面跟我说一句‘你爱我’么?” 我低头注视着她的眼睛,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道:“我爱你,夕儿……” 夕儿喃声说:“我也爱你,阳阳……” 我凝视着她,笑笑道:“余先生有一句话说得对,如果你爱一个人,就放她走,如果她还会回来找你,她就永远属于你了。如果她不再回来了,说明她原本就不是属于你。” “哈!大傻瓜!你这些天倒是蛮有感悟的哈?”夕儿仰脸笑看着我,眸子里全是感动。 我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道:“恩。其实这个道理我一直都懂,只是我没勇气踏出这一步。” “那是什么让你现在终于踏出这一步了呢?”夕儿凝视着我说。 我笑看着她道:“是你!是你的这个让人跌破眼镜的决定。是被你逼的。” 是夕儿的勇气震动了我,迫使我对爱重新作出了诠释,是在失去她的威胁下,对她在我生命中的重要性作出的重新定位! 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人都是逼出来的。这话说得没错。” 我呡唇一笑道:“才发现你这么‘阴险’。” “你才阴险呢!”夕儿嗔我一眼说。 她再次把脸埋进我怀里,似乎在倾听我的心跳。 我笑笑道:“好吧!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夕儿抬脸,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问:“那如果我爸还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怎么办?” 我看着她,略一沉吟后道:“人一旦心中有了选择,也就有了方向,剩下的事情就是,坚定地朝选择的方向奋力前进。乘风破浪,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最困难的不是坚持,而是选择。 夕儿仰脸凝视着我,喃声说:“嗯!不管以后还会遇到什么艰难险阻,我都要跟你在一起。阳阳,我爱你……” 我道:“我也爱你。” 夕儿微闭双目,将红润的双唇献了上来…… 我凝视着她,缓缓低下头,吻住了她! 两根被扯断的电线重新连接,一阵阵电流穿越了对方的身心。 俩人都很忘我,两颗经历了种种伤痛的心再次紧紧依靠在一起,两颗心经历了百转千回的心重新徜徉在爱的潮水中,共浴着爱的阳光,一切一切都融化了…… 接下来的时光,对我和夕儿而言,是美好的。 夕儿的美貌,夕儿的温婉,夕儿的善解人意,一切一切都让我心旷神怡! 我又找回了当初跟夕儿热恋时候的那种美好而甜蜜的感觉,在我们最初相爱的大海边! 就像夕儿说的,我们从一个美梦里被吵醒,但入睡后,又延续了那个美梦。 我们一起逛街,穿行在这座小城市的大街小巷。 逛街的时候,我在一家店子里看见一只非常漂亮的绒线帽,韩版侧贴钻编织毛线帽,闪闪发光的水钻镶嵌在帽子侧贴,戴起来既能保暖,还能塑出高贵气质的美人形象。 我决定为夕儿买下这顶毛线帽。 夕儿试戴后,就没摘下来,像个孩子一样开心! 她仰脸看着我说:“好看么?” 我笑着她道:“那还用说!怎么看怎么好看!” 夕儿笑说:“那真不好意思,只能让你破费啦!” 我讪讪笑道:“没事!现在我比你有钱!” 夕儿嘿嘿一笑说:“嗯!我现在吃你的住你的睡你的,我要让你破产了!” 我伸手在她白皙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笑道:“有句话你没听说过么?男人要学会的不是如何省钱,而是如何赚钱!” 夕儿朝我莞尔一笑说:“我们家阳阳迟早都会变成亿万富翁的!” 我捏着鼻子,讪笑道:“借你吉言了!” 在一家皮草店里,我为自己买了一件黑色皮夹克,真羊皮的!我从少年时代就想要这样一件酷毙了的皮夹克,只是因为价格太昂贵了,所以一直舍不得买! 今天终于狠心买了一件!没错!男人应该学会的不是如何省钱,而是如何赚钱!该买就得买! 当我从试衣间走出来时,我能感觉到夕儿的眼睛蓦地一亮! 她双手在胸前合十,笑赞道:“太帅了!阳阳!你穿皮夹克的样子太有型啦!” 我很臭美地在夕儿面前转了一圈,讪笑道:“比王杰穿皮夹克还有型吗?” “王杰跟我没关系!”夕儿朝我一笑说,“你才是我心里最棒的男人!” 我笑笑道:“好!冲你这句话,我买下了!服务员跟我打包!” 我和夕儿手牵着手,很开心地走出了这价皮草时装店,心里真地很开心,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 路过一家街边的汉服照相馆,夕儿的脚步走不动了。 她用央求的目光看着我说:“阳阳,我要照相。” 我皱眉看着她道:“你是不是觉得花别人的钱特别爽?” 夕儿撅嘴看着我说:“小气!哼!” 我“哈哈”一笑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小名的?” 夕儿拉住我的手摇晃着说:“好不好嘛?我想照汉服照!” 我笑道:“好是好,不过,你要扮卫子夫,我可不扮汉朝天子。先说好了。” “好吧。我答应你了。”夕儿笑说。 走进这家照相馆,夕儿更换上了汉服,身着汉服的夕儿不禁令我眼前一亮,一种别样的美!好一个长衣广袖、环佩叮当的古典美人,婀娜多姿是聘婷啊!不仅楚楚动人,而且处处动人! 夕儿照了一组汉服照,有跪式的,有抚琴的,有回眸一笑的,有倚窗凝望的…… 夕儿笑看着我说:“阳阳,要不我们俩来一张‘夫妻双双把家还’的吧?” 我忙摆手讪笑道:“免了免了。我穿汉服,不是颠倒众生,而是会笑倒众生的!” “你可以扮汉武帝,我可以扮卫子夫呀。”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讪笑道:“人家汉武帝是霸气侧漏,我是没有霸气可漏。” 事实上,在爱情方面,我很同情汉武帝。汉武帝的爱情之路不是一般的坎坷! 誓以“金屋藏娇”的皇后陈阿娇因刁蛮被废;他一见钟情的念奴娇却拒他千里,最后嫁给东方朔:他喜欢的秋婵姑娘也与李陵两情相悦。只有丫头出身的卫子夫,历经磨难,成为他的一代贤后。 夕儿要求摄影师在照片上配上一首诗,诗句出自《诗经》。 “死生契约,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中午,我和夕儿一起坐在酒店临海的露天咖啡馆里喝咖啡,谈天说地。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一如身边美人的笑脸。 我道:“你不是说h市的咖啡最难喝么?” “可我现在觉得h市的咖啡是最好喝的!”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低头叹声道:“要命的唯心主义害死人啊!” 夕儿看着我说:“其实我说的是最讨厌h市的咖啡馆,里面有些人真不文明!” 我道:“你说的是那个金项链?” 夕儿点头说:“嗯!那个男的天天来咖啡馆,还指明要我为他服务,他老盯着我看!他的目光好瘆人的!” 我抬手捏鼻子,讪笑道:“我看人家是爱上你了!” “听说他都有妻儿,还成天在外面沾花惹草!我最讨厌那种男人了!”夕儿撇撇嘴说。 我道:“现在有钱的男人不都这样么?” “那你也会这样么?”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道:“我可不是有钱的男人!” “那等你以后有钱了呢?”夕儿看着我说。 第五百七十九章一直都记得 我捏着鼻子讪笑道:“那谁说得准……” 见夕儿的神态不对,我赶紧正色道:“我是那种人么?我顾阳像是到处拈花惹草的人么?野花哪有家花香对不对!” 夕儿哼声说:“这话还差不多!等你有钱了,你要是敢爱别人,小心我……” 我看着她笑道:“小心你什么?” 夕儿撇撇嘴说:“小心我抱起孩子就回娘家!让你一个人过!哼!” 傍晚时分,我们手牵手到海边徜徉漫步。 夕儿仰脸看着我说:“阳阳,还记得我们上次在海边牵手散步是多久了么?” 我低头看着她,笑笑道:“半年多了吧?” 夕儿说:“算你还记得!” 我道:“我一直都记得!” 夕儿说:“这里是我们最初相爱的地方,也是我们再次相爱的地方!” 我低头看着她道:“然后呢?” 夕儿说:“然后得让大海作证,我们的爱情以后永远都不会再中断了,一直要到海枯石烂为止!” 我道:“那你自己对大海说吧!” “好呀!”夕儿俏皮一笑说。 她松开我的手,双手作喇叭状冲大海喊道:“大海啊!请你作证,我会一生一世都爱顾阳这个大傻瓜!” 然后她转脸看着我说:“该你了!” “一定要这样做么?”我看着她道。 夕儿看着我说:“当然呀!我都对大海说了!” 我摇摇头道:“好吧!我试试看!我怕我的声音会把海里的鱼虾都给炸上来!” 夕儿摇晃我说:“说嘛!说嘛!” 我只好学她,双手作喇叭状,冲傍晚里宁静宽广的大海,扯嗓门喊道:“大海啊大海!你真他娘的大啊!哈哈哈!” “讨厌!”夕儿打我一下,佯怒地看着我说,“你又无厘头!” 我“哈哈”一笑道:“那我该怎么说?” “跟我说的一样就行了!”夕儿说。 我笑笑道:“给你一样说?那好吧!” “大海啊!请你作证!我会一生一世都爱顾阳这个大傻瓜!哈哈哈!”我冲海面大声喊道。 夕儿怒视着我说:“哎呀!你老捣乱!不理你了!” 我“哈哈”一笑道:“好吧好吧!我这回一定来真的!” 夕儿撅嘴看着我说:“快说!不说扔你到海里去!哼!” 我只好抬手作喇叭状,冲大海喊道:“大海啊!请你作证,我会一生一世爱林夕儿这个大傻瓜!” 夕儿笑看着我说:“这还差不多!来!奖励你一下!” 说着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我脸庞上用力亲了一下! 然后她腰身陡然一转,向前跑开了。 我在原地了愣了一下,冲她娉婷的背影喊道:“喂!你占我便宜!不行!我必须把便宜占回来!” “有本事,你追呀!”夕儿回头挑衅地回了我一句。 我笑着冲她喊道:“有种,你别跑!” 我拔腿追了上去…… 这天晚上,我和夕儿同睡在我的标准单人间里的。 这是夕儿提出来的,她说现在她身无分文,而我也不是有钱人,我们应该发扬艰苦奋斗、勤俭节约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 起初我心里还是感觉有些不自然,我说穷家富路,在家手头拮据点没什么,出外宜多备盘缠,免遭困难! 夕儿却说这已经比她之前一个礼拜所住的集体宿舍好太多了。她说她以前不管去哪里,都是住酒店,而且至少是四星级酒店,但过去一个礼拜的特殊经历,让她懂得了要勤俭节约。因为有很多人的生活都过得很艰苦。 我笑说她思想觉悟提高了。 我把睡觉的位置分配好了,夕儿睡铺,我睡沙发。 夜里九点,我们都已经洗完澡了。 俩人都趴在铺上看电视,看的是韩剧《拜托,小姐》,这两集正演到管家徐东灿跟千金大小姐韩慧娜私奔的剧情了。 夕儿身着一袭白色纯棉睡裙,趴在铺上,背后的曲线就像远处被积雪覆盖的连绵起伏的山脉,如果她的肩背是山脉的高峰处,那么她的细腰则是山脉的低洼处,紧接是一处陡坡,那是她的臀部,然后是两条修长的腿。 看了两集连播后,我们并肩平躺在铺上,仰望着天花板聊天。 我抬手捏了一下鼻梁,讪讪笑道:“夕儿,你们那家咖啡馆的女侍服装真是很有特色呀!” 夕儿说:“那是店里的规定,‘地主婆’非要我们穿的,不穿不行。” 我笑道:“你们家‘地主婆’可真会招揽顾客呀!一干年轻漂亮女孩穿成那样,男人们还不蜂拥而至?” 夕儿转脸嗔我一眼说:“什么我家‘地主婆’?我就是在那里上了一个礼拜的班!真是!” 我“哈哈”一笑道:“你知不知道岛国有一类咖啡馆叫做‘女仆咖啡馆’?现在国内的一线城市也有了这种‘女仆咖啡馆’。” “‘女仆咖啡馆’?”夕儿眨眨眼睛说,“我没听说过,什么是‘女仆咖啡馆’?名字怎么怪怪的?” 我笑笑道:“你不是动漫迷,你当然不了解了。” “跟动漫迷有关系么?”夕儿不解地看着我说。 我转脸看着她道:“有人说‘女仆咖啡馆’,只有动漫发烧友和‘变态’这两类人才去的。” “为什么呢?”夕儿眨巴着眼睛问。 她此刻的表情很天真,在我面前,她经常露出这种很“白痴”的表情。 我捏着鼻子,笑看着她道:“‘女仆咖啡店’主要是参照acg当中女仆的角色,由店中的年轻女店员穿上中古欧式女仆服扮成女仆,她会用一种很嗲很萌的声音向客人问候并称呼‘主人’。” “然后呢?这跟变态有什么关系呢?”夕儿依然不解地看着我问。 我“哈哈”一笑道:“别急,听我给你讲嘛!” 夕儿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我,等待我给她“上课”! 我笑笑道:“‘女仆咖啡店’有按鲨鱼和ps2等游戏,都可以让女仆陪着玩,但如果要女仆陪着玩的话,要付费的,按鲨鱼是5元一次,应该每次都可以赢的。另外,玩游戏的话,可以和她们打赌,当然赌注是什么,就看你的目的和交涉能力了;女仆们最希望赌注是要求她们给你进行喂饭服务,但交涉能力好,而且有其它‘目的’的话,也可以实现的。” 我故意把“目的”这个词加重了语气,就是想暗示夕儿展开她的想象力,因为男顾客的有些目的是非常“龌蹉”的! 夕儿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然后呢?” 我道:“然后,然后就多了。你可以自己带各种cosy装,要求女仆为你换装,其实就是给你换衣服!女仆会应你的要求提供这样的服务,而且这个服务是免费的!当然交涉能力强的话,像蜀黍那样,也可以做为非赌注的免费服务。她喂你,你喂她都可以,喂一口,全喂完也可以!” 夕儿“啊”了一声,睁大眼睛看着我说:“这样也可以?” 我笑道:“有什么不可以?还可以跟那些女仆照像的喔。这个是要钱的服务,每张大概十元,但是好处不在于,你点名的女仆,在照像时,可以满足你提出的摆各种姿势的要求,换句话说,就是无论是抱肩抱腰还是抱别的或是贴脸随便了,其它更进一步的姿势么你自己看着办了,与个人能力有关。总之,‘女仆咖啡’有自己独特的服务方式,比如帮客人按摩、陪客人聊天、打牌或做游戏,不过都需额外收费。据说有一些店提供跪式服务,让‘女仆’跪着给客人的咖啡加牛奶和方糖。更有甚者,有家店为顾客提供餐后的理容服务,比如清除耳垢……” 夕儿听不下去了,很愕然地看着我说:“呀!怎么这么恶心?这么变态呀?” 我讪讪笑道:“你现在才知道那是变态去的地方了吧?” 夕儿看着我,不敢相信似地说:“国内也有么?” 我笑道:“国内目前只有几个大城市才有‘女仆咖啡馆’。但是在变态的岛国‘女仆咖啡馆’多如牛毛!仅在岛国的秋原,就有三十多家‘女仆咖啡馆’,顾客住要是‘御宅族’,还有慕名而来的游客。” “为什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笑道:“存在即道理嘛!” 夕儿说:“那什么是‘御宅男’?” 我道:“不是吧?连这个都不知道?所谓‘御宅男’就是那类迷恋动漫和电子游戏者的通称,他们中的许多人因为人际关系不顺,沉浸于电子世界。” 夕儿忽然正色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抬手捏了一下鼻梁道:“我当然清楚了。我不仅知道‘女仆咖啡馆’,我还知道‘管家红茶’。” 夕儿不解地看着我说:“‘管家红茶’又是什么?” 我道:“‘管家红茶’也兴起于岛国,。‘女仆咖啡馆’是专门吸引男顾客的,‘管家红茶’是专门吸引女顾客的。年轻帅气的男招待为女顾客提供周到服务,让她们找到‘贵族千金’的感觉。女客人一进门,穿燕尾服的‘男管家’会在门口欢迎,‘您回来了,小姐。’他们为客人端茶送水、和她们愉快地聊天。只要客人一按桌上的铃,就会立刻现身。 第五百八十章上帝作证 服务限时八十分钟,时间一到,‘管家’会提醒客人,‘小姐,骑马的时间到了。’暗示客人该回家了。店员都是年龄在二三十岁的男青年,选拔时对身高和外表都有比较高的要求。开店前,店员要经过两个月的酒店管理和红茶知识的培训。不仅要熟悉40多种红茶,还要学习专业男管家一样的遣词用句和敬礼。如果有女顾客提出要与店员交往,店员会以“身份地位差异太大”为由拒绝。” 夕儿一直睁大眼睛看着我,一脸的不可思议,尔后她忽然正色看着我说:“老实说!你是不是去过这些地方?” 我心想完了,这下是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丫了!特么叫你卖弄学识! “怎么会?没去过!绝对没去过!上帝可以作证!”我忙朝夕儿摆手道。 这种时候,一定要第一时间表现出自己坚定的立场!否则会死得很难看的! 夕儿看住我的眼睛说:“真没去过?” “真没去过!”我讪笑地看着她道,“我想去也没机会去啊!国内只有几个一线大城市才有!” 夕儿的细眉蹙了起来,瞪着我说:“你很想去?” 我忙摆手道:“不想去!不想去!好无聊的!那是动漫迷和变态分子去的地方!” “那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夕儿蹙眉紧看着我说。 我反驳她道:“我能清晰地列出《红楼梦》里所有内容,难道这就表示我一定在‘红楼梦’里生活过?” 夕儿被我驳得没词了。 她白我一眼说:“没去过最好!你要是敢去那些地方,小心我……” “小心你抱起孩子就回娘家,让我一个人过去是吧?还有别的招吗?” 我讪笑着挤兑她说。 夕儿哼声说:“算你识相!” 我撑起双臂,从铺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道:“好了。小姐,睡觉的时间到了。” 我用的是“管家红茶”里管家的语气。 夕儿撑起双臂,看着我说:“好了。主人,我服侍你睡觉吧。” 她用的是“女仆咖啡馆”里女仆的语气。 我笑看着她道:“身份地位相差太大!不妥不妥,哈哈!” “人家韩慧娜都可以跟‘牛郎’出身的徐东灿相爱,我们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夕儿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 我道:“所以呢?” “所以让我服侍你!”夕儿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 夕儿的双臂又撑起来一些。 我忽然被一片雪白闪了眼睛,那一片雪白就像初雪般洁白无瑕。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呼吸都似乎有些急促了起来! 我忙把目光跳开,有点结巴地道:“那个……我有点累了,先睡了哈……” 说着我滑到铺沿边上,要起身去睡我的沙发。 “别!” 夕儿在我身后说。 我回头看她一眼道:“你、你也早点睡吧……今天你可以睡个好觉了……” 夕儿看着我说:“你跟我一起睡……” 她的眼眸黑宝石般闪闪烁烁。 一阵电流瞬间穿越了我整个身心! 我背对着她,喉结无声地上下蠕动着。 夕儿在我身后说:“跟我一起睡铺,现在是冬天……没别的意思……” 跟夕儿在铺上并肩躺下之后,夕儿熄了天花板上的灯光,只留下铺头那盏橘黄色的壁灯。 我和她都氤氲在壁灯橘黄色的光线里。 俩人都平躺着,都没有说话。 房间里很静,只有落地窗帷之外海浪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从远处传来,我能听到夕儿微微发紧的气息。 被子下面的我们的身体都纹丝不动,生怕触碰到对方的身体了。 这样持续了片刻,我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话题,不如就对她道‘晚安’吧? 我鼓起勇气转过脸去看她,恰好她也正转过脸来看我! 四目相对,起初是一点点火星,紧接着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夕儿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想看么?阳阳……” 我道:“什么?” “想看我么?”夕儿说,目光依然灼灼。 我突然明白她在说什么,我没接话,只感觉心头猛地一颤,口舌有些发干! 女人仅凭直觉就能知道男人心里在想些什么,这是女人的天赋! 夕儿的目光定定地看着我说:“我自愿的……” 我看着她,可依然接不上话来。 我不想看么?不是的!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男子怎么能不想看呢?何况躺着身边的女孩可是滨海市数一数二的大美人!更重要的是她还是我热爱着的女子! 可,可是我真地准备好了么? 我看着她,犹疑了两秒钟道:“夕儿……正是因为你太圣洁了,所以我才不想轻易地亵渎你……你明白么?” 夕儿看着我说:“你是不是担心我跟我妹一样,都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套牢你?” 我摆手道:“别误会,夕儿。我没有这么想……” 夕儿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那你还会离开我么?会么?” “不会的。夕儿。请你相信我。”我看着她道。 夕儿说:“不管遇到什么,你以后都不会再离开了我么?” 我点点头道:“是的。我顾阳没什么优点,唯一的优点就是我仍能把爱情当成一种圣物!” “谢谢你这么说。”夕儿朝我妩媚一笑,低头在我额头上温柔地献上了一吻。 我也看着她一笑道:“那我们睡觉好么?我已经快受不了!” 夕儿凝视着我的眼睛说:“你今天很累了么?”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低头道:“不是那个意思。” 夕儿看着我说:“那是?” 我讪讪一笑道:“男人的感觉。” 夕儿这下明白了,面颊蓦地绯红了,勾下脸难为情地说:“对不起,都怪我惹你……” 我讪讪笑道:“没什么。这不过是男人的本能。” 夕儿重新躺好,侧身看着我说:“阳阳……那你会不会很难受?” shit!问得好! 当一个喷嚏蓄势已久,却始终打不出来,你说难受不难受啊?当一只甜美的蜜桃就摆在你面前的水晶果盘里,你却不能抓起来用力咬一口,你说难受不难受啊? “还好了,呵呵。”我捏着鼻子讪讪笑道。 夕儿说:“那我怎么才能让你不难受呢?” 啊!这个,可就说来就话长啦! 我讪讪笑道:“没、没什么。一会就好了,一会儿就好。” 夕儿“喔”了一声,充满柔情地注视着我说:“我想抱着你睡,可以么?” 绝对不行!那不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么?别折磨我啊! 我“喔”了一声道:“可是可以,只是……” 我的话音未落,夕儿就已经拱进我怀里了,她头枕我的臂膀,伸手抱住了我的腰! “这种感觉真好!”夕儿满足地说。 是的!是很好!问题是你并没有发觉,你的快乐其实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 次日我们决定回滨海市。 我先给林啸天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有夕儿的消息了! 即使林啸天的声音是通过电缆传过来的,我依然能感觉到他的喜出望外! 他问我夕儿现在哪里?我说夕儿没告诉我,不过她说今天中午会回到滨海城! 跟林啸天通完电话,我回头朝正在收拾行李的夕儿笑道:“夕儿,我又说谎了!” 夕儿回头朝我挤挤眼睛笑说:“阳阳,这是善意的谎言。你不必有负罪感!” 我道:“要是你爸知道我和你在h市,他大概会发疯的吧?” “我爸从来都不会发疯,他看上去脾气很暴躁的样子,其实他行事非常理智!”夕儿回头看着我说。 我道:“也就是说,他从来都不会感情用事啰?” “我想是这样的。阳阳。”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讪笑道:“也是。感情用事的人适合做艺术家,理智的人才适合做生意。你爸在商场上很成功,他的理智也一定非同寻常吧!” 收拾好东西,我们离开了酒店,把东西搁在“马自达”的车后座上,驾车向滨海市驶去。 我们是中午两点钟回到滨海的,我没有送夕儿回“玫瑰庄园”。夕儿也不让我送她回家的。 她怕我们俩人同时出现在他爸面前,会引起她爸的疑心。 我们在“市中心广场”分开。 下车之前,夕儿看着我说:“抱抱我吧!阳阳!” 我笑笑道:“还是三岁小孩么?” 夕儿说:“就是想要你抱抱我……” “事多!”我嗔她一眼道,俯身把她抱住了。 “好了,这次离家出走的事件算是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了。”夕儿在我耳边笑说。 我道:“这是你的胜利。” “这是正义与自由的胜利!这是爱情的胜利!”夕儿在我耳边笑着纠正我说。 我笑着附和她道:“对!这是爱情的胜利!” 夕儿说:“阳阳,你要想我喔!” 我道:“我会的。” “一天至少要想我三次!”夕儿说。 我笑笑道:“好的。我在餐具上都贴上便签,那样我每餐吃饭的时候,绝对会想起你。也不用担心会忘记。” 夕儿扬手轻轻打我一下说:“讨厌!一点都不真心!” “绝对真心!天地可鉴!”我道。 第五百八十一章吻了又吻 “哼!你要是偷懒不想我,我会感觉到的!”夕儿抬脸看我,撅撅嘴说。 我抬手在她秀气的鼻子上轻轻捏了一下,笑道:“好了。我不会偷懒的。我只怕我一天到晚都想着你呢!” “这话我爱听!”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道:“好了,快回家吧。你爸一定在等你了。” 夕儿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看着我说:“要乖喔,宝贝。” 她也伸手在我鼻子上轻轻捏了一下,还笑嘻嘻地学了两声牛叫:“哞!哞!” 夕儿转过身子打开车门,刚要下车,又蓦地回过身来抱住我! 我也抱住她! 两张嘴唇触在了一起! 吻了又吻后,俩人才分开了! 我驾车回到“爱琴海的阳光”,刚倒了一杯水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休息。 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薛飞打来的电话。 一来二去之后,我和薛飞的关系越走越近,俩人都感觉气味相投,已经算是好朋友了。近一个月来,即使没什么事儿,我们也会偶尔打电话互相问候一声。 我接通了电话。 “在哪?顾阳。”薛飞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刚回到家。出去了一趟。” “昨晚打电话给你,怎么关机?”薛飞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昨晚几点?” “九点多吧!”薛飞道。 我道:“抱歉啊!昨晚有点特殊情况,所以提前关机了!” “看来昨晚是跟女人在一起了,是不是?薛飞在手机那头道。 我抬手捏了一下鼻子,讪笑道:“男人就是比女人更了解男人!哈哈!” “你小子!有女人就忘了哥们了!”薛飞道。 我道:“怎么会?女人是女人,兄弟是兄弟!两者并不排斥!” “昨晚我约了几个朋友喝酒,打算叫你来大家都认识一下。没想你小子跟女人鬼混在一起!”薛飞在手机那头笑道。 我道:“你那些朋友,我都不认识。一起喝酒会不会没话说。” “不会的。我那些朋友都跟我性格相投,你跟我有话说,自然会跟他们都有话说。再说了,男人一喝酒,不怕没话说,就怕话太多!哈哈哈!” 我笑道:“这样吧。改天我请你喝酒。也把你那些朋友叫出来一起坐坐。” “这就对了。歌里面唱,朋友多了,路好走。多认识几个朋友,没有坏处的。”薛飞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对了。都差点忘记说正事了。我已经把那张二十万的银行卡交给肖德龙了。而且也跟他说清楚了,他和邢敏的事现在算两清了。如果他再纠缠邢敏,如果他再找邢敏的麻烦那就没理由了。”薛飞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谢谢你。薛飞。” 我之前把那张二十万的卡交给了薛飞,让他给我代办这事儿。我想这样会更合适,至少有个警察证人在那里,肖德龙也不敢太为所欲为! “少说这些客套话,否则下次有事别找我了。”薛飞在手机那头笑道。 我笑笑道:“好的。那我就随意一点了。” “对嘛!朋友之间如果还那么多客套话,像话吗?”薛飞在手机那头道。 我笑道:“真不像话!下次我自罚三杯!” “这才像话!”薛飞笑道。 我笑道:“下步为例!下步为例!” “唉!这两天忙着林夕儿的事情,我都快被林家老头骂死了!”薛飞在手机那头抱怨道。 我笑笑道:“夕儿已经回家了。现在差不多应该刚好到‘玫瑰庄园’!” “回‘玫瑰庄园’?林夕儿不是住在‘西西里庄园’么?”薛飞在手机那头道。 我一愣道:“西西里庄园?你说的是曦儿?丽人服饰的老总?” “对啊!你以为我说的是她姐?”薛飞道。 我更愣了,我道:“曦儿怎么了?你刚才说你为她的事儿被林家老头子骂?” “不是吧?你还不知道?”薛飞在手机那头有些疑惑地道。 我身体绷直了,急声道:“曦儿……出什么事了吗?” “她前两天收到一封匿名恐吓信,信上扬言说她要倒霉了!要毁她容,要强暴她!”薛飞在手机那头道。 我惊道:“怎么会这样?” 一听薛飞这话,我整个人都懵了! “林家老头子让我立马查出恐吓信的来源!必须要把写恐吓信的人给揪出来!可这事儿哪有那么快就能查出来,这不等于大海捞针嘛!我这两天就为这事儿忙得焦头烂额的!”薛飞在手机那头道。 我呆愣着,捏出一支烟点上用力吸了起来! “你没事吧?顾阳!”薛飞道。 我道:“没事……会不会是有人在恶作剧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说林啸天在滨海市财大势大,哪个不要命的傻帽敢对付他闺女?”薛飞道。 我道:“恐吓信上没说为什么要那么对曦儿么?” “没有!如果写恐吓信的人不是在搞恶作剧,而是真要付诸行动,那么只有两种可能:其一那人跟林家或者跟林曦儿有仇!其二就是那个人精神不正常!如果第一种可能性成立的话,那么这种仇还不是一般的仇恨!”薛飞分析道。 我道:“可曦儿没有结下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呀?虽然她平素有点野蛮,有点不讲理,可正常的人都不可能因为这个就跟她结下深仇大恨了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在怀疑写恐吓信的那个人精神是不是有问题?在滨海市林曦儿是个明星似的人物,街上的广告牌上有她迷人的笑脸,电视里也能经常看到她曼妙的身姿,我在猜林曦儿会不会被哪个心理变态的人盯上了!”薛飞在手机那头道。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很明显写那封恐吓信的人反侦察意识很强,我们通过多种渠道想把他找出来,结果每条渠道都走不通!现在我们一时也束手无策了,只能守株待兔了!只有等那个人再度行动时,我们才有抓住他的机会!”薛飞道。 我急声道:“可是,那样一来,不就是把曦儿暴露在危险之中了吗?曦儿在明,坏人在暗,防不胜防,谁知道那个混蛋什么时候会突然袭击曦儿?” “你说得对!所以我们已经派出便衣警在暗中保护当事人!”薛飞道。 我道:“那封恐吓信是怎么到曦儿手里的?” “问得好!按常规,警察也都会从这一点着手调查!但是,我刚才也说了,那个人反侦察意识非常强!他并不打算给警察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那封恐吓信是在林曦儿下班走进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收到的,是一个八岁的小男孩亲手交给她的!那小男孩说是一个陌生男子让他转交的!后来我们调看了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录像,而且找到了那个八岁小男孩。可以确定那小男孩跟写恐吓信的人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因为收了十元钱‘贿赂’,才去帮那个陌生男子转交这封信的!”薛飞道。 我道:“那小男孩有没有记住让他转交信件的男子的模样!” “我们问了,但是小男孩只有八岁,他无法确切地描绘出‘黑鸭子’的身形和面貌特征!”薛飞道。 我愣道:“‘黑鸭子’?” “对!是叫‘黑鸭子’,恐吓信的末尾署的就是这个名字!”薛飞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看来‘,这个叫黑鸭子’的人不像是精神病患者!” “也不见得。有些人我们以为他就是精神病患者,可他比正常人的智商要高得多!有一次我去一个精神病院办案,我发现那里有许多精神病人入院前都是某个方面的专家啊!”薛飞在手机那头道。 “真地乱了!”我用力吸了一口烟,喷出去,“薛飞,我不跟你讲了,我马上给曦儿打电话!” 挂了薛飞的电话,我拨通了曦儿的手机号码。 “找我有事么?顾阳!” “曦儿!你没事吧?” 俩人几乎同时开口说话! “我能有什么事?我在睡午觉呢!”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曦儿!我都听说了!那封‘恐吓信’……” “顾阳!你别大惊小怪!我林曦儿又没什么仇人,那不过是有人搞恶作剧而已!”曦儿在手机那头轻描淡写道。 我道:“可现在不是‘愚人节’啊!你要小心点儿!你不能再住在‘西西里庄园’了,你最好回家去住!” “顾阳!你烦不烦!我已经够烦了!有几个便衣警成天跟着我,我都快烦死了!”曦儿在手机那头焦躁地说。 我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那些便衣警也是在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我不需要任何人来保护我!”曦儿执拗地说。 我道:“曦儿!你听我说嘛!” “我说了,我在午睡!没事你多给我姐打打电话!我没事!你不必担心!”曦儿说。 我道:“你姐已经回家了!你爸和欧阳泽已经做出了妥协……” “你们在一起了吧?”曦儿说。 我道:“我们先不说这个好吧?曦儿。我现在担心,我不希望你出任何事……” “你跟我姐和好如初了吧?”曦儿在手机那头问。 我道:“曦儿,我……” 第五百八十二章世上最好的女人 “你应该跟我姐在一起的,我姐是世上最好的女人了。任何错过她的男人,都将悔恨终身!”曦儿说。 我道:“曦儿,我们不说这个吧?” “顾阳!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伤害我姐,我第一个不同意!你知道吗?” 我道:“曦儿……” “我不想再说了,你打扰我午睡了。好好待我姐吧。顾阳。再见!”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刚还想说什么,手机那头就传来“嘟嘟嘟”的声响,曦儿已经挂断了我的电话。 我愣了片刻,将手机丢在沙发上,又点上了一支香烟。 虽然这事儿恶作剧的可能性比较大,可我还是担心曦儿的安危! 我在想我要怎么帮助曦儿呢? 夜里十点,我躺在铺上,辗转反侧。 我又想起我柔情似水的夕儿,她现在在干吗呢?她的心情又如何呢?她睡下了么? 这样想着,我拿起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短讯。 “夕儿,你总是告诉我要乖乖地听话,现在我也要对你说要乖乖地听话。在家里要跟你老爸好好讲道理,不要再跟你老爸怄气了好么?也不要因为你爸的责怪而烦恼,要知道你爸也都是为你好。只要我们内心足够坚定,只要我们自己坚信未来,这个世上就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打败我们。我们不需要言语上的激烈反抗,我们只需要把我们坚定的行动变成我们最有力的语言!要乖乖听话喔,夕儿宝贝!” 发完这条讯息,我嘴角牵动了一下,微微地笑了。 我仰望着天花板,心想林啸天这两天一定很恼火,夕儿离家出走,曦儿遭人恐吓,他的心情又怎能好得起来呢? 手机响了,来电的声音。 我抓起手机一看,是夕儿打过来的,她还没睡么? “嗳!有人想我没?”夕儿在手机那头俏皮地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道:“你明知故问嘛!女孩!不想你,我给你发那么长的讯息?” “那我怎么没感觉到呢?”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笑笑道:“是你的遥感器发生故障了!我有发出思念,是你自己没接收到我的心电波!” “是么?那思念是什么?”夕儿说。 我道:“思念是什么?思念是一种病,是一种没药可治的病!歌里都唱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嗳!坏家伙!你不能用一串情歌的名字来敷衍我嘛!”夕儿在手机那头嚷嚷说。 我“哈哈”一笑道:“思念这个东西,不是一两句话可以形容清楚的。思念是一种复杂的心理感受,思念是一种微妙的情感体验!” 思念的夜是又静又长的,思念的感觉是甜密而又痛苦的。思念的心是快乐但又酸楚的,思念的人是微笑而又流泪的! “嗳!写散文呢!”夕儿在手机那头嗔我说。 我道:“不是你让我说的么?思念这种情感体验没有几千字是无法说清楚的!” “那你写一篇思念的散文发到我邮箱,到时候我去阅读!”夕儿笑说。 我道:“这是命题作文么?”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嘛。”夕儿笑说。 我道:“一定要这么做么?” “必须的。”夕儿说,“不过,不一定非要原创,你可以去找一篇散文,也不一定非要名家手笔,找一篇最能表达你对我的思念的文章就好了。” 我抗议道:“凭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思念有没有性别差异?”夕儿笑说。 我道:“你怎么不写?你有想我么?” “想了想了,回家一直在想你!”夕儿说。 我道:“那怎么不给我电话?也没见你给我发讯息?” “我怕打扰你嘛。做为一个聪明的女孩是不应该占有男友太多的时间,她只会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他身边就好了。”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道:“哟!说得头头是道呢!那什么才是合适的时间呢?” 夕儿在手机那头说:“合适的时间就是,当你苦闷的时候,当你失落的时候,当你伤感的时候,当你孤寂的时候,当你……” “打住!”我笑道,“你以为你在唱动力火车的《当》呀?还当当当的……” “是呀是呀,你怎么知道?”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尔后轻轻唱道,“当山峰没有棱角,当河水不再流,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无,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不能和你分手,你的温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我捏着鼻梁道:“无语!你以为你是还珠格格啊?” “还有呢,还有呢,”夕儿在手机那头笑着唱道,“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 我道:“别把你爸招来了!” “哎呀!我差点忘了!我老爸可能在门外偷听呢!”夕儿在手机那头“咯咯咯”地笑起来。 我道:“对了,回家你老爸没打你屁股吧?” “讨厌!你爸才打你屁股呢!”夕儿说。 我笑笑道:“我的意思是说你爸有没有责罚你?” “没有!他只是对我很震惊!相当震惊!”夕儿说。 我道:“是够震惊的!平时一副乖乖女的表象下,却掩藏着一颗无法无天的灵魂!” “你才无法无天呢!”夕儿说。 我笑笑道:“我已经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可你跳不出我的手掌心!”夕儿说。 我道:“你真可怕!” “最毒妇人心!你可要小心点!”夕儿说。 我道:“别斗嘴皮子了!听我的话,最近在家一定要乖乖的!你老爸最近麻烦事缠身,你是回家了,可你妹遭人恐吓,到现在还没找出那个什么‘黑鸭子’!” “我只有这一个原则不能被触犯,任何人都不行!”夕儿说。 我道:“什么原则?” “任何人不能妨碍我的爱情!”夕儿说。 我道:“夕儿!你劝劝你妹,让她搬回‘玫瑰庄园’住一段时间吧?‘玫瑰庄园’那么多保安和监控器,比她独自住在‘西西里庄园’安全多了!” “晚上我给她打电话了,她不愿意回家住!阳阳,要不你帮我们劝曦儿回家住吧?她只听你的话!”夕儿说。 我道:“那是以前,现在她对我的逆反情绪很重!” “唉!曦儿整个人都变回去了。”夕儿说。 我道:“你再劝劝她!我相信你和你爸,曦儿更愿意听你的话!” “明天我就去找她谈谈!”夕儿说。 我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道:“恩!你明天什么时候去?” “中午去吧。上午我要去公司处理一些紧急事务。”夕儿说。 我道:“那我们一起去吧!” “好的!”夕儿说。 跟夕儿通完电话,我就在想,思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思念应该是一杯淡淡的苦酒。虽然有点苦,可还是心甘情愿的一直喝下去。思念应该是盛在杯中的红酒,不经意间业已微醺似苦亦甘的清泉,在心中盘旋吟唱就此沉迷。思念应该是,就算在彼此的身边,也会很想念对方。 次日中午,我们在“旭光大厦”街对面的“优可乐”见到了曦儿。 见到曦儿时,我大吃了一惊,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像是刚得了一场大病似的! 看到她稍显凹陷的眼窝,以及淡淡的黑眼圈,我的心隐隐作痛! 可无论我和夕儿怎么劝说曦儿,她就不肯搬回“玫瑰庄园”住,还说我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说我们是小题大做! 她看着我和夕儿说:“我这不是好好地坐在你们面前么?这又不是国外,哪有那么多恐怖分子?你们别在这危言耸听了好不好?真是烦透了!你们看!你们看见没?” 曦儿伸手指着落地窗外街边的两个身形高大的西装男子,对我们怒声说:“那俩个就是老爸找来的便衣警!成天到晚都跟着我,连我上卫生间都要跟到卫生间门口!我都快疯了!你们就别再来烦我了好不好?” 我和夕儿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看着她道:“曦儿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瘦成这样?” “我很健康,只是在减肥而已。谢谢你的关心。”她瞟我一眼说。 我道:“你是不是睡眠不足?” “没有呀。我吃得香睡得香。感觉一切都挺好的。”曦儿说。她的眼神是漂浮的。 我道:“我怎么感觉你整个状态都很糟糕呢?” “顾阳!你有完没完?”她忽然愠怒地看着我说,“我说了,我很好!你们都在同情我是不是?我告诉你们,我不需要任何人来同情我!我不需要!” 我看着她,嘴巴动了动,被噎得说不上话来…… 夕儿伸手轻轻握住她妹的手说:“曦儿,你是我亲妹妹,顾阳他……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们都不是在同情你,我们都是真心关心你。我们想保护你,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姐!你别说了好不好?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我自己会保护自己的。好了,我有点累了,你们走吧!” 曦儿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下了“逐客令”。 我和夕儿对视一眼,只好都站起身来。 我看着她道:“曦儿,不管怎么样,你应该信任我!” 第五百八十三章我们是朋友 “我知道,你是我的朋友嘛。”曦儿不咸不淡地回了我一句说。 我呡唇沉吟了两秒钟,然后看着她缓缓地道:“对!曦儿!你可以把我当成你最信任的朋友!有事一定给我打电话好吗?我会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顾阳!我不需要你保护我!你应该保护好你爱的女孩!你应该保护我姐不是么?我姐这样的淑女才需要你的保护!”曦儿看着我和夕儿,话说得有些刻薄! 夕儿应该也觉察到了她妹话里头的刻薄成分,但她没有生气,而是对曦儿微微一笑说:“那回公司吧。最近没事不要上街了。等写恐吓信的人抓到了再说。别耍小孩子脾气,一定要听话知道吗?” 曦儿把脸转向落地窗,冷哼一声说:“我猜顾阳就是喜欢你这一点吧?温柔,善解人意,说话总是温言细语的,哪怕是在你生气的时候!” 听曦儿这么一说,夕儿有些难为情地勾下脸去。 我伸手轻轻扯了一下夕儿,对曦儿笑笑道:“那我们先走了。曦儿。你赶紧回公司吧。” “非常不好意思!浪费你们俩个的宝贵时间了!”曦儿觑着我和曦儿,不咸不淡地说。 她很明显是话里有话。 看着顾阳和林夕儿走出“优可乐”,消失在“优可乐”的门口…… 林曦儿并没有马上起身离去,仍然愣愣地坐在椅子里。 她的心里被一股莫名的情绪填塞着,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不能确切地说出这股情绪是什么,但它肯定跟悲伤有关! 顾阳和她姐之间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质的飞跃,她那颗敏锐的心轻易地就察觉到了这一点。这从他们相视时的眼神交汇,从他们幸福的表情上,从他们离开时候紧握在一起的手上,她轻易地就全部察觉到了! 她清醒地意识到,现在,她已经彻底失去了顾阳! 如果之前只要她愿意,顾阳还会重回到她身边,但是现在,即使她愿意,顾阳也不会再回来了。他的心已有所属! 她在心里连声骂自己是贱人!这分明是她一直所希望看到的结果,可是当这个结果真地发生了,她又是如此难以接受! 她刺激顾阳去接受她姐的爱,她跟她姐一起策划了离家出走的计划,现在计划大获成功,她爸不再逼迫她姐了,顾阳也重新回到了她姐的身边,他们已经旧情复燃了! 她理应为她姐和顾阳感到高兴,可是她心中为何又如此悲伤与痛楚呢?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当她希望的事情终于达成了,她的心为何却揪扯成一卷麻团了? 看到他们眼神之间默契的交流,看到他们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痛,痛得像要窒息! 这是报应!是的!这绝对是报应! 想当初她从她姐身边把顾阳夺了过来,她并没有想过她姐的心里会有多痛?现在她终于感觉到了!现在她体会到了她姐当初被迫离开顾阳时是怎样的心痛了! 是的!这是报应!这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她也只有认了! 思念成疾苦无药,尤其是夜里,她躺在铺上,感觉整个卧房如同一个大冰窖!她蜷缩在被窝,紧紧地蜷缩成一团,把空调开到最高档,可她还是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寒冷! 顾阳离开的日子,她的车载音乐一直都固定在一首歌上,那就是《我愿意》: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如影,随形,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 转眼吞没我在寂寞里,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 喔,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 驾车回到公司,我回到办公室,坐在皮转椅里吸烟,默默出神。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夕儿像鱼一样游进了我的办公室。 她看着我说:“阳阳,还在为曦儿的事担忧么?” 我抬眼看她,叹道:“那丫头有时候过于粗枝大叶了!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觉得在这种时候,她应该有一定地戒备心!” 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阳阳,你和曦儿现在是朋友关系么?” 我愣了一下,抬手捏了一下鼻子道:“虽然有句话说分手了不可以做朋友,因为曾经互相伤害过,不可以做敌人,因为曾经互相深爱过。可是,我是无法彻底把曦儿忘掉的。” “我懂。”夕儿轻声说。 她来到我身边,揽住我的肩,偎依着我。 我看着她,呡唇一笑道:“你永远都是那么善解人意。” 夕儿俯首,抬手拢了一下秀发说:“你也别太为曦儿担忧,曦儿说得也没错,这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些人我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也许写恐吓信的人真地只是在搞恶作剧呢?再说有便衣警24小时都在保护曦儿的安全呢。” “没错,是保护,但不是保证!”我看着夕儿道,“如果当事人不配合保镖的工作,那么保镖们的一切工作都是徒劳的!” 夕儿微微蹙眉说:“嗯。可曦儿的脾气你也是很清楚的。她不想配合,谁也拿她没办法。”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道:“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 “好了,阳阳,”夕儿俯身,伸手轻抚我的脸庞说,“我们该做的都做了,过多的忧虑也无济于事,你说对吗?曦儿会没事的,她会没事的。” 她的眼眸深深浅浅,仿若初春阳光下的湖面。 我从皮椅里站起身,轻轻拉过夕儿,伸手揽住她的腰肢。 “谢谢你的安慰。”我看着她的眼睛道。 夕儿说:“你和曦儿,还有我爸,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们都不会有事的。” 我看着她,呡唇微笑,没有说话。 夕儿抬手轻轻拢了一下秀发,看我一眼说:“看什么呢?” 我笑笑道:“女娲造人的时候真的有偏袒之心,她心情好的时候会把一个人捏造得相当完美,你就是其中一例!上天把绝世的美貌和高贵的灵魂都给了你了!” “烦人!”夕儿勾下脸说。 我笑道:“言不由衷吧?烦我怎么还赖在我怀里?” 夕儿嗔我一眼说:“是你先抱我的……” “你怎么不说是你先靠过来的呢?”我笑看着她道。 夕儿说:“斤斤计较……小气鬼……” 我笑笑,细细鉴赏着她的五官,叹道:“这模样儿真不知咋长的?你真是天生就占了大便宜啊!” 夕儿扬手锤我一下说:“讨厌!” 四目相对,微微的心悸,我心头痒痒的! 我伸出双手轻轻捧起她的面颊,轻抚她白皙的面颊,心中很幸福,也很满足! 这样一个万里挑一的女人,竟然被我顾阳得到了,真是我人生中一大意外收获! 夕儿目光闪烁地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笑道:“这妞长得不赖!来!给爷笑个!” “烦人!”夕儿嗔我一眼说,目光里却满是柔情蜜意。 我一手挑起她那只精巧的下颌,有欲吻地冲动! 夕儿感觉到了我的情绪,微闭上双目,期待着…… 我低头吻住了她,体验到了世上最美妙的触觉! 拥抱住夕儿,吻住她的唇瓣,我突然感觉我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 片刻的贪恋之后,我轻轻松开了怀里的人。 “你不准备去工作么?我的尊敬领导!”我低头笑看着她道。 夕儿撅嘴说:“偷一会懒都不行么?” 我正色道:“你做为公司的第一把手,怎么能沉湎于低级的感觉世界呢?别没事就钻男下属的办公室,注意点影响!” 夕儿蓦地背过身去,哼声说:“不理你了!” 我笑道:“哟!撒娇呢!我看看!” 我伸手将她的身子扳过来…… 夕儿双手捂脸,嚷道:“不给你看!不给你看!” 我哈哈笑道:“哟!害羞呢!” 夕儿飞快地扑进我怀里,扬手不停地捶打我说:“你真是个坏家伙!老是取笑我!” 夕儿离开我办公室没多久,我接到了林啸天的电话。 他让我下班后去“玫瑰庄园”吃晚饭。 我不太情愿,我道:“林董,谢谢您的好意,我想我还是回家去吃好了。” “怎么?对我这个老头子有成见了吗?”林啸天在手机那头哈哈笑道。 我道:“没有。林董。说实话,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小伙子!放轻松点!我没那么可怕,虽然我那些下属都说我过于严厉!那不过是多年来所养成的习惯罢了!你不必紧张,尽管把‘玫瑰庄园’当做你的家!不必拘束!”林啸天哈哈笑道。 我笑笑道:“这个……” “好了。别这个那个的了,做男人要爽快一点!下班后你跟大丫一起来吧!”林啸天道。 林家老头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好再拒绝,只好答应了。 还没到下班时间,夕儿就又像鱼一样游进了我的办公室,手臂上还挽着一只漂亮的白色漆皮包包。 我抬头看着她道:“你怎么又来了?” 夕儿很领导地把双手一背,笑看着我说:“视察一下你在做什么?” 第五百八十四章她的领导派头 我道:“林总!恕我冒犯!下礼拜一的公司例行早会上,我要揭发你骚扰男下属的恶劣事实!” “好呀!你最好在办公室里按个针孔摄像头,到时候也好拿出有力的证据!”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道:“别以为这是你的公司,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好吧?” “就是!怎样?”夕儿挑衅地说。 我把手中的笔扔在桌面上,叹道:“这个社会真黑暗!” 夕儿走过来,笑看着我说:“好了,我们该走了。王阿姨说不定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对她道:“还有半个小时才下班了。林总。” “我们可以早退一小会儿。嘿嘿。”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半个小时算一小会儿么?注意点影响行不行啊?” “那你得让我待在你办公室里玩才行。”夕儿撅嘴看着我说。 我道:“你以为我办公室是迪尼斯游乐场?” “是迪尼斯。”夕儿纠正我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讪笑道:“外国那些名称就是绕口!” 我们在办公室里一起玩“连连看”,夕儿的技术比我还好。 我看着她道:“老实说,你平时是不是老躲在办公室里玩游戏?” “是呀。怎样?”夕儿朝我挑挑眉说。 我道:“唉!剥削阶级啊!” 到六点的时候,我们才起身关了电脑,我们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齐声喊着:“我只出来转转,消灭一对是一对,我只出来转转,消灭一对是一对……” 整个俩二货! 夕儿家的餐桌是那种欧式的长形餐桌,我想供十个人同时用餐都可以,人少的时候聚集在一头就好了。 今晚用餐的就我、夕儿、林啸天、艾碧,还有“玫瑰庄园”的谢管家。 令我颇感意外的是,欧阳泽今天竟然不在,平时我每次来“玫瑰庄园”都可以看到他的。 林啸天开了一瓶窖藏红葡萄酒,他还简单介绍了一下这瓶红酒的来历。 大意是说这瓶红酒很珍贵,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因为这是在著名的葡萄酒庄园购买红酒时的附赠品,绝对限量生产,只有老买家,而且每次购买额超过一定数额时,才可以附赠这么一瓶珍贵的红葡萄酒。 林啸天笑看着大家道:“本来这瓶红酒要等阿泽在的时候才准备打开的,可阿泽这个礼拜都要待在三亚,所以我们就不等他了。希望这瓶红酒今晚能带我们一份好心情。” 晚餐的气氛还不错。 我发现林啸天是一个性情多变的人,虽然离上次他叫我上二楼的小会客厅交谈的时间不久,但他前后完全是两种人,两种态度! 以致于我无法把那天在楼上小会儿客厅里那个唑唑逼人的老头子跟眼前这个谈笑风生,还时不时大开玩笑的一家之主联系在一起。 用了晚餐之后,林啸天把谈话的地点换到了大会客厅。 我总感觉他今天不会只是把我叫过来吃一顿饭这么简单,我觉得他肯定有什么重要事儿要说,而且这事儿跟我有关! 果然如此,在会客厅里吸了一会儿雪茄,林啸天的话题开始向中心思想靠拢。 我看明白了,他今晚找我们这些人来会客厅是商讨关于曦儿的事儿。 这跟我之前的猜想不同,我还以为他找我来是要跟我谈我和夕儿的事! 林啸天弹了一下雪茄烟灰,把目光投向我。 他道:“顾阳,二丫的事儿你或许还不知道?” “不!林董!我都知道了!”我接话道。 林啸天点头道:“知道就好,那我们直奔主题吧!” “董事长,您请讲。”谢管家看着林啸天道。 林啸天环视了一圈,目光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 他看着我们大家道:“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就在今天下午,二丫再次遭到那个‘黑鸭子’的恐吓和骚扰!真是岂有此理!” 接着林啸天就把事情的整个经过给我们大家讲了一遍。 下午曦儿没去公司,一直待在西西里庄园的寓所。大概下午三点钟左右,曦儿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陌生手机号码发过来的短讯息。 “你不配拥有这一切!林家所有的一切都是靠掠夺来的!林家该得到惩罚,你该活在痛苦中!你们的报应来了!黑鸭子。” 听完林啸天的复述,我的身体有些僵。 如果说之前那封恐吓信,被认为是有人在搞恶作剧还有可能,可从这条恐吓讯息里完全可以读出这不是一出恶作剧,这跟仇恨有关系!也就是说这个黑鸭子一定是跟林家或者跟林曦儿有仇恨的人,或者说是跟林家和林曦儿都有深仇大恨的人! 这完全不像是朋友之间的恶作剧,如果谁敢给曦儿发这样的讯息,摆明是想找刺激!这条讯息是发到曦儿手机上,可以确定“黑鸭子”直接针对的人显然就是她! 更有可能的情况是,发恐吓讯息的人仇恨林家,但矛头却指向了曦儿。因为“黑鸭子”很清楚报复林啸天的女儿,远比报复林啸天本人,更能令林啸天抓狂和痛苦! 而且,黑鸭子应该是对林家很了解很熟悉的人!除外朋友,对林家很熟悉很了解的,那么只有敌人。或许就是林啸天在商场上的竞争对手!尤其是那些被林啸天在商场上置于死地的对手! 总而言之,这事儿绝非那么简单!而且形势已经变得无比严峻起来! 林啸天曾坦言他在商场得罪的人很多,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那么他显然也是无法猜出到底是哪一个被他击溃的竞争对手所为? 敌人在暗处,林家在明处,真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事儿无形中也变得相当复杂了起来! 换句话说,也就是曦儿所面临的危险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的,而且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林啸天的表情阴郁得可怕,他环视我们,沉声道:“我请大家来,就是希望大家都能看清楚现在所面对的严峻问题,从而提高警惕心理,保持高度的戒备状态!现在大家有什么看法么?” 夕儿首先开口了。 她看着林啸天道:“爸!我总觉得这个事情怪怪的,毕竟这世上走上极端的人不多!‘黑鸭子’这个名字就更奇怪了!我在想有没有可能这个人是在放烟雾弹,虚张声势,只是在发泄私愤,或许他以前跟我们林家有什么过节!” “大丫!”林啸天看着夕儿道,“现在我不论这些恐吓内容是否真实,也不论这个黑鸭子是不是在虚张声势故意搞得林家人心惶惶,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所以我们现在就应该把它当真实情况来处理,我们要一级戒备!” 夕儿点点头说:“爸,我明白您的意思,黑鸭子针对的人是曦儿,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林啸天点点头,沉声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说着林啸天转脸看向艾碧道:“碧荷!你在二丫身边的时间最长,我问你,最近有没有形迹可疑的人出现在二丫身边?丽人服饰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 艾碧恭敬地看着林啸天说:“爸,丽人服饰那边好像一切如常,曦儿姐接触的也还是平常接触的那些人,公司同事和公司的一些客户。” 林啸天喷出一口雪茄烟雾,盯着艾碧道:“据我所知,二丫最近跟一个法国男人接触比较频繁,有没有这样的情况,你说实话,碧荷!” 艾碧犹疑了两秒钟,点点头轻声说:“是的。爸。是个混血儿,叫丹尼尔。听说丹尼尔的父亲曾经来玫瑰庄园拜访过您?” 林啸天若有所思,然后点头道:“噢!我想起来了!” 接着他又直接了当地问艾碧道:“二丫和丹尼尔是什么关系?” 艾碧低头,支吾了一声,轻声说:“这个……是朋友关系吧?” 林啸天盯着艾碧,目光是审视的! 他道:“朋友关系?” “不过,”艾碧抬头看着林啸天轻声道,“最近一段时间,曦儿姐和丹尼尔见面的次数突然减少了!” 林啸天警觉道:“为什么?” 艾碧摇摇头,轻声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林啸天盯着艾碧道:“碧荷,你是我干女儿,我也一直拿你当自己亲生女儿对待。大丫和二丫都是你姐!你二姐现在面临危险,而你在她身边的时间最多,所以你要多留神,有什么情况要及时向我汇报,知道吗?” 艾碧低头小声应着:“知道了。爸。” 林啸天道:“从今天起,我要求你在上班期间,要随时注意二丫的情况,一旦有什么突发情况,你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明白吗?” 艾碧应着:“明白了。爸。” 接着林啸天把目光投向了谢管家:“从之,你有什么看法?” 谢从之抬头看着林啸天,抬手推了推那副黑框眼镜道:“林董,照目前这种情况,我们的确是处于一种很被动局面。第一,我们不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不能展开有针对性的防范,敌在明我在暗,这种局面是最被动的。第二,二小姐到现在还固执己见,始终认为那不过是有人在搞恶作剧,她从思想上根本不重视这些恐吓信和恐吓短讯。” 说到这里,谢从之顿了一下,以察林啸天是否有愿意继续听下去的心情。 林啸天看着他点头道:“从之,你说下去!” 第五百八十五章真是个疯子 谢从之点点头道:“目前情况下,只有那些便衣警都在外围保护二小姐,虽然是24小时全程跟随保护,可二小姐压根儿不配合,警察局方面有打电话过来提到这事,他们说基于二小姐的不合作态度,他们无法保证二小姐的人身安全!” 林啸天用力拍了一下沙发扶手怒声道:“这是极不负责任的态度!” 谢从之顿了顿,看着林啸天道:“林董,您先不要生气!警察局也不想背黑锅!他们虽然接受了您的委派去24全程保护二小姐的安全,可他们也不想因此受到牵连!二小姐对那些便衣警有着强烈的抗拒心理,那些便衣警也只能在外围采取保护措施。可黑鸭子扬言要攻击二小姐,他肯定有自己的攻击计划,而且从目前情况来看,那个黑鸭子绝非傻子,他有着很强的反侦察意识,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林啸天拍沙发怒道:“疯子!真是个疯子!” 谢从之顿了顿,接着对林啸天道:“林董,其实我们可以从安全顾问公司雇请两名职业保镖,他们都是贴身保护方面的行家里手,经验很丰富。下午我又去了一趟那家金盾安全顾问公司,把实际情况对他们讲了,他们也表示很为难,他们公司方面的负责人说,他们提供安全保护的首要条件,就是当事人要完全配合保镖的工作,否则他们也不承诺保证当事人的绝对安全,所以……” 林啸天听到这里有些不耐烦了,伸手制止了谢从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谢从之及时住了嘴。 林啸天本能地抬手捏着下颌,沉吟了片刻,抬头环视大家道:“行了,你们都忙自己的去吧!” 大家纷纷起身告退。 我刚要站起身…… “顾阳,你留一下!”林啸天伸手示意我坐着别动,“我有事跟你商量!” 夕儿已经站起身了,听他爸这么一说,她看看我,又看看她爸说:“那我也留下!” 我明白了夕儿的想法,上次林啸天把我单独叫到二楼的小会客厅,她就怀疑她爸可能要为难我,后来事实证明她的怀疑是对的。此刻她坚持留下来陪着我,就是担心她爸又想对我怎么样。 我倒不这么认为,林啸天现在被曦儿的事儿搅得心神不宁,恐怕还没时间来管我和夕儿之间的事情吧? 林啸天转脸看着夕儿道:“大丫,你先出去吧!我跟顾阳有要事相商!” 夕儿看着她爸,蹙眉说:“连我也不能知道么?” 林啸天看着夕儿道:“爸待会再跟你讲。放心吧。今天我和顾阳只谈曦儿的事。” 曦儿说:“我妹的事,我为什么不能听?” 见林啸天的脸色变了,夕儿只好站起身说:“好吧。那我先出去了。” 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饶有意味地看着我,是否在对我说:“亲爱的!别怕!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我朝她笑了笑道:“你先出去吧。夕儿。” 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这才抬腿朝会客厅的门口走去。 等会客厅的门关上之后,林啸天喷出一口雪茄烟雾,朝我笑了一下道:“要抽雪茄么?” 他把茶桌上那只精美的雪茄盒向我面前推了一下。 一看到那只雪茄盒,我就联想到上次在二楼会客厅林啸天拿雪茄烟打比方的事儿,一想起那事儿,我就对雪茄烟有种戒备心理! 我忙摆手讪笑道:“不必。林董。雪茄的味道我不习惯,我还是觉得香烟比较好。” 说着我捏出一支万宝路点上吸了一口。 林啸天勉强笑了一下道:“顾阳,抽烟和抽雪茄其实并无本质上的区别,都是男人们对烟草的迷恋,也只是一种习惯。” 特么话都被你说完了!上次拿香烟和雪茄打那样一个刻薄的比喻,现在又说香烟和雪茄并无区别! 像林啸天这样一天到晚雪茄不离口的人,我见过的不多,在伊斯特伍德的西部片里倒是常见,雪茄似乎是他们身体的一部分! 我捏了下鼻梁,看着林啸天道:“林董,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林啸天喷出一口雪茄烟雾,看着我沉声道:“顾阳!这个世界总有那么一些让你觉得不可理喻的人!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原本就是如此惨烈的斗争!如果他们有仇就冲我林啸天来,为什么要针对二丫?二丫是无辜的!” 我接话道:“是的!二丫是无辜的!” “顾阳!你对这两次的恐吓内容,有什么看法?”林啸天看着我道。 会客厅里的沙发是欧洲宫廷式的那种,林啸天坐在沙发的正中央,自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与霸气! 我呡唇想了一下道:“我不知道林董心里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林啸天摊摊手臂道:“如果有,这事情就简单了!你知道,我在商场上捏爬滚打这么多年,打败的对手很多,无形中得罪了一些人!有个别人对我怀恨在心也是在所难免的!” 我道:“我能理解!” 林啸天道:“顾阳,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我们?“我们”这个词从林啸天嘴里说出来,多少都显得不够自然。 “办法倒是有一个,或许可以揪出发出这两次恐吓内容的那个家伙!”我看着林啸天道。 既然林啸天已经问及,我就不便再有所保留,在解决曦儿的安危这个问题上,我和他绝对是站在一个统一战线上的!我原本想单独行动,可现在我还是决定对林啸天说出我自己的想法。 “你说说看!”林啸天紧盯着我道。 我沉吟了一下道:“我们可以通过手机定位,找到发这条恐吓讯息的机主!如今这事儿不难办,提供手机定位业务的机构很多,现在很多怀疑婚姻中存在出轨问题的丈夫或者妻子,都有可能通过这种方式发现真相。当然,我们也可以通过正常渠道,比如警方。” “这个办法倒不错,”林啸天喷出一股烟雾,看着我道,“我们可以悄无声息地找到那个黑鸭子,安排人手控制他的行动轨迹,暗中查清楚他的底细,再决定怎么对付他!我想这事儿不必麻烦警察局,我们可以找一家私人侦探所,想必他们也能提供手机定位服务!” 我道:“是的。私人侦探所一般都提供这种服务。” “顾阳!这件事儿就交给你办吧!”林啸天看着我道。 我想了想,看着林啸天道:“好的。我明天就去办这事儿。” “还有,”林啸天郑重地看着我道,“我想请你帮忙,我知道你没这个义务要答应我,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林啸天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愣了一下,看着林啸天道:“什么忙?” 林啸天盯着我看了两秒钟,才道:“我要你去保护二丫!我要你暂时不要去公司上班了,全职保护二丫,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我愣道:“贴身保镖?” 林啸天紧看着我,点头道:“没错!我知道你以前没干过这种工作,但你的身手非常不错,而且最关键的是,二丫对你没有抗拒心理!我这两天从安全顾问公司物色了两名职业保镖,可我想二丫不会接受他们的保护,所以我才想到了你!”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我哪有职业保镖专业呢?” 保护曦儿,我责无旁贷!可是常言道,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事关重大,万一曦儿在我保护她期间出点什么事,我怎么向林啸天和林夕儿交差?我怎么向自己交差?事关重大,我不会拿曦儿的人身安全开任何玩笑,她是我顾阳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之一! 林啸天看着我道:“如果二丫不配合,再厉害的职业保镖都无法保证她的安全!你在天使之眼发布会上的表现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头脑敏捷,身手矫健,勇敢无畏,这正是我最欣赏的素质!” 如果当事人不配合,再厉害的保镖都无法开展安保工作。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勉强为之,只会把当事人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此刻,我内心很犹豫! “顾阳!我知道你之前对我有些成见,”林啸天看着我接着道,“你和二丫是朋友,你也不想她出事对不对?我认为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去贴身保护她的安全了。顾阳,我的请求,你能答应吗?” 我低头抽烟,沉思…… 我当然不想曦儿出事,我也很想去保护她。我一直都觉得自己还亏欠曦儿很多,她曾经为了保护我,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所以,不管是从任何一个角度而言,我都应该去保护她! 可是,我就能胜任吗?我能保证曦儿绝对安全吗?而且,以曦儿现在的心态,她会接受我的保护么? 林啸天一直盯着我看,等待我的答复…… 我抬眼看着她道:“林董!从内心而言,我是愿意的!只是,一段时间以来,我和曦儿之间存在很多误解,有些矛盾,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我去保护她?” 听我这么一说,林啸天绷紧的脸松懈下来,他朝我笑笑道:“我会打电话给二丫,不行我就亲自去一趟西西里庄园!我相信二丫会接受你对她的贴身保护的。只要你答应了我的请求,我就放心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绝非为了金钱 我看着他道:“好吧!我等您消息吧!如果曦儿能够放弃对我的抗拒心理,我会尽我全力去保护她的!” 哪怕我将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 林啸天看着我道:“恩!顾阳!你的话让我这老头子很欣慰!”说着他站起身,从梨花木桌上的电话下面抽出一张长条形纸片,走到我面前,将纸片递给我道,“这里是五万,你先拿着,等二丫安全了,我会再付给你应得的报酬!相信我,只要二丫安全度过这段时间,我给你的报酬绝不会少于六位数!” 我愣住了,倏地从沙发上站起身…… 我看着林啸天道:“林董!我想你对我还是有些误解!我并不是为钱才答应去保护曦儿的,我之所以要去保护曦儿,并不是因为您对我的请求,也并非是为钱,而只是我的个人意愿!坦白说,我欠曦儿很多,这种亏欠是我内心的一种沉重负累,而现在,我愈发觉得这种负累在折磨我,如果此次我能保证曦儿的安全,也许我才会减轻自己心中的这种负累!但是,我绝非是为了金钱!” 林啸天看着我,表情有些疑惑…… 我低头一笑,又抬头看着他道:“林董!如果曦儿同意了,请您通知我。我先告辞了!” 说着我朝他点点头,转身朝会客厅门口快步走去。 夕儿在一楼的大厅里等着我,她来回地踱步,看得出她心中有些忐忑! 见我从廊道里走出来,她快步迎了上来…… “怎么样?阳阳,怎么样?”她紧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笑看着她道:“什么怎么样?” 她依然紧看着我的眼睛,急声问:“我爸对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我们的事儿?” 我抬手捏了下鼻梁,笑看着她道:“那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你爸?” 夕儿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都担心呀!” 我佯装不悦,绕开她的身子,低头快步向大厅门口走去。 “阳阳!我担心我爸,是因为我担心他会为难你,其实我只担心你啊!”夕儿快步跟上来说。 我顿住脚步,回头笑看着她道:“这话还行!” 夕儿扬手打我一下,撅撅嘴说:“讨厌!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我笑道:“我很容易生气吗?” “那我爸跟你说什么了嘛?”夕儿紧看着我问。 我道:“还是关于你妹的事儿。你爸让我去保护曦儿,24小时保护她!” 夕儿看着我说:“贴身保镖?” 我点点头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她看着我说:“那这段时间你不去公司上班了?” 我点头道:“大概是的。” “你要住在西西里庄园?”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当然。所谓24小时贴身保护,几乎就是要成为当事人的影子,哪怕当事人要去卫生间,也要跟着!” 夕儿“啊”了一声…… 我意识到她有点吃醋了,忙讪笑着道:“当然,保镖不会和当事人同时上卫生间的,在她上卫生间的时候,会守在卫生间门口,注意进出卫生间的人,同时注意卫生间里的动静!” “一旦卫生间里有异常响动,你就要第一时间冲进去对不对?”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 隐约的醋意在她眼底里徘徊,却不易察觉。 我抬手捏着鼻梁,讪讪一笑道:“我想是这样的。不过,你也知道,一段时间以来,你妹都对我有抗拒心理,至于她会不会答应我做她的贴身保镖,还要等你爸和你妹沟通以后才能定下来!” 夕儿低头小声说:“我知道你很愿意去保护我妹。” 我道:“我想你也很希望你妹不会遭遇危险吧。” “她可是我唯一的亲妹妹!”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那就希望你妹放弃对我的抗拒心理,同意跟我合作!当然,我也希望你能跟我好好合作!” 夕儿有些不解地看着我说:“我?” 我点头,看着她道:“恩。首先你要打消吃醋的心理,贴身保护听起来有些暧昧,其实是近身保护的意思!你知道,我心里始终都只能装下一个人,而这个人现在就是你!所以你不必胡思乱想,我只是不想曦儿出事,我只想保护她安全度过这段非常时期!你能理解么?夕儿。” 夕儿看着我,呡呡嘴唇说:“其实我都能理解。我爸的选择真地很明智。在目前的情况下,也只有你更适合去保护曦儿。在这种时候,我会以曦儿的安全为重,以大局为重!你放心吧!阳阳!” 我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看着她笑笑道:“我知道你会理解的。在理解人这一点上,我从来都不担心你做不到。” “可你也要小心喔!阳阳。你和曦儿,谁受到伤害,我都不希望!你能理解我么?”夕儿仰脸看着我说,目光灼灼的! 我点点头,微微一笑道:“一个保镖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如果他连自己的安全都无法保证,还谈什么保护他的雇主呢?你说是不是?” “只是,电影里面那些演保镖都要为雇主当子弹的。”夕儿看着我说,眼眸里盛着忧虑。 我笑笑道:“你电影看多了!为了追求戏剧性,才会有那种狗血剧情!那种特殊情况一般不会发生,你在大街上亲眼见过有人随便掏出枪对着别人一通乱射的吗?呵” 夕儿看着我说:“可是,我还是很担心。” 我道:“不要为不确定的事情忧虑,纯属浪费时间!” 夕儿说:“可万一会发生……” 我伸出双手,轻轻抓住她的双肩,笑看着她道:“亲爱的!一万和万一的比例,你猜是多少?如果什么事情你都首先想到万一,那岂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很糟糕?” 夕儿被我驳得无话了。 她轻轻握住我的手掌,送到嘴边,低头送上了温柔的一吻! 尔后她抬头笑看着我说:“你说得对!阳阳。你和我妹都不会有事的!如果你们有事,那是老天的失职!” 我笑看着她道:“好啊!你敢在这里亲我,我告诉你爸去!” “嗳!”夕儿赶紧拉住我,佯怒地说,“你疯了呀!” 看她的窘样,我忍不住笑起来。 夕儿拿目光嗔我说:“你还敢告状,你在家门口亲了我爸的女儿,我爸不一脚把你踹出门去就算你走运了!” 我讪讪笑道:“恶人不都是先告状的嘛!” “那我把在h市海边酒店里,你对我做的事情告诉我爸,看你怕不怕?”夕儿怒视着我说。 我道:“喂!那是你自己主动的好吧?” 夕儿瞪我一眼,勾下面颊说:“烦人的家伙!” 廊道那头有音乐声远远地传过来,是从会客厅里传出来的…… 我低头看着夕儿道:“你爸在听歌?” 夕儿抬眼看着我,“嗯”了一声。 我道:“你爸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听歌?” 夕儿看着我说:“我爸在情绪糟糕的时候,更喜欢听歌!” 我道:“留声机?” 夕儿点头。 我道:“周旋的老唱片?” 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我爸是周旋的铁杆粉丝!” 虽然太古董了,但音质听上去还不赖!那个叫周旋的民国女歌星果然拥有一副金嗓子!音色细嫩,音质甜美,吐字清晰,经过留声机传出来,似乎更是委婉动人!宛如燕语莺声一般,让人听了很舒服,也很放松! “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 忽然一阵无情棒,打得鸳鸯各一方。 夏季到来柳丝长,大姑娘飘泊到长江。 江南江北风光好,怎及青纱起高梁……” 随后我拨通了曦儿的手机! “又怎么啦?顾阳!”曦儿在手机那头语气很不耐烦的样子。 我道:“曦儿,你听我说!” 接着我把林啸天安排我当她贴身保镖的事儿对曦儿讲了一遍。 曦儿在手机那头有片刻没有言语,大概是觉得这事儿有些突然吧? 我道:“曦儿,你爸还没对你说吧?” “没有……”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莫非林啸天还在考虑怎么对曦儿说? 我道:“让我保护你吧!曦儿!” 虽然我和曦儿已经没有任何可能性了。但我希望她过得好,希望她一辈子都能过得平安幸福!这世上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修成正果! 但我们毕竟爱过,毕竟我们曾经那么真真切切地爱过!真真切切地爱一回真地很不容易!尤其是不顾一切地去爱一回,所以即使俩人无法走到最后,都希望对方一辈子平安幸福! 抛开一切感情成分,我还欠曦儿一条命!我有责任去保证她的安全,哪怕自己受到伤害! “不必了。我很安全。顾阳,你的心意我领了。”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你现在的处境不安全!” “谁说我不安全了?”曦儿说。 我道:“你现在已经受到了两次恐吓,从第二次,可以看出对方的确是对林家有仇!难道你感觉不出来么?” “抱歉!我没感觉出来!是你们太多过多虑了!”曦儿在手机那头说,“回头我好好收拾艾碧!我让她到处通风报信‘出卖’我!” 第五百八十七章不知如何是好 曦儿太无视了!林啸天告诉我,下午那条恐吓短讯就是艾碧背着曦儿悄悄告诉他的! 我用力吸了一口烟道:“曦儿,不要再跟我怄气了好吗?我知道其实你心里也清楚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不要再逞强了好不好?你也不过是一个柔弱女子!” “顾阳!你闭嘴!我姐才是柔弱女子!我姐才需要你的保护呢!你去做我姐的贴身保镖吧!我不需要你!我不需要!”曦儿说着说着就突然动怒了。 我跟曦儿通话的时候,夕儿一直站在我边上,还俯着身子想听清楚手机那头曦儿在说什么…… 见我表情不对,她对我说:“让我试试!” 她从我手机接过手机,对着手机那头说:“曦儿!你听姐说,这种时候,你不能再任性了知道吗?” 夕儿的话说了一半就刹住了,拿手机的手臂垂落下来,抬脸看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盯着她道:“怎么了?” 夕儿说:“我妹挂电话了……” 我也无奈地摇摇头,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天早上七点,我正在卧室的露台上训练。 我已经完成了十五分钟的跳绳,正把腿搁在一只齐腰高的花架上,一边压腿,一边眺望薄雾中清冷的城市。 一轮橘红的大太阳已经徐徐从东方升起,向冷冽的天地缓缓注入它的热能,空气中的寒冷似乎正在被冲淡。 这时候我搁在旁边露台上的手机响了。 我伸手接过手机,一边压腿,一边按了下了接听键。 “顾阳,你今天就开始‘工作’吧!吃过早餐,你马上搬到西西里庄园去!”林啸天在手机那头朗声道。 我压腿的动作顿住,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里道:“曦儿同意了么?” 林啸天在手机那头朗声道:“同意了!这段时间你不要去思美广告了!你目前工作重心就是保护二丫!” “可我昨晚打电话给她时,她好像对我依然很抵触!”我有些疑惑地道。 “我昨晚连夜去了一趟西西里庄园,我给二丫出了一道难题!二选一的难题!我说在搬回玫瑰庄园和派你去保护她这两者之间,她必须选择一个答案!结果她选择了后者!”林啸天在手机那头笑着道。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头也一松。 我笑了一下道:“还是林董会做‘思想工作’!” “顾阳!需要什么随时打电话给我!只要这个世界上有的,我就能给你弄来!比如防弹衣什么的!”林啸天在手机那头朗声道。 我愣了一下,心里想笑,这老头子也太夸张了吧?还防弹衣,怎么不给弄把ak47来呢?对了!再弄两箱m46手榴弹,还要一箱催泪瓦斯! 我抬手捏了一下鼻子,讪讪笑道:“目前还不需要什么!” “行!那就先这样!哟!已经七点多了!你得抓紧时间!这第一次任务就从你护送二丫去公司上班开始吧!”林啸天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好的!我会赶在曦儿曦儿出门之前出现在她面前!” 挂了电话,我把腿从花架上放下来,开始踢腿。 完成训练计划后,我去冲了个澡,简单收拾了一下行礼,离开了爱琴海的阳光。 在驾车去往西西里庄园的路上,我心中突然有些小感叹! 真没想到我还会重回西西里庄园,当初离开的时候,我以为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回到那里了! 正像我没有想到我和夕儿还会旧情复燃! 世事真是无常啊! 今后还有多少我想不到的事情会发生呢? 当然我知道正是因为人生的道路上,有许多自己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我们才会津津有味地活下去!假如我们每个人都能预测自己今后将会面临的一切,那么人生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我脚下松了一下,马自达的车速缓了下来…… 我拿起副驾驶座上的手机,拨通了夕儿的电话,电话接通了。 我笑笑道:“起铺了么?夕儿。” “早起铺了。我都带‘小可爱’去庄园里散步回来了。”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恩,不错!没有偷懒!” “别把我想成赖铺的大懒鬼嘛!真是!”夕儿说。 我道:“其实冬天睡睡懒觉也不错。如果我没有训练计划,我巴不得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呢!” “你有做懒鬼的潜质!”夕儿说。 我笑笑道:“夕儿。我打电话是告诉你,你妹已经接受我去保护她了,所以这段时间我恐怕不能去公司了。” “我知道了。”夕儿说。 我道:“你爸对你说了?” “嗯。我在吃早餐,我爸就坐在我对面呢!”夕儿笑说。 我笑道:“是吗?那我问你,你想我了没?” “你……故意为难我的吧!”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哈哈一笑道:“到底想了没?” “没有。”夕儿说。 我道:“真伤心!还怪我不想你,你自己都不想我!” “你昨晚是九点多离开玫瑰庄园的,你离开后我上楼洗了个澡,然后翻了一下书,然后就睡觉了。而今天才刚刚开始。你说我有时间‘那个’么?”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我要报复!我决定一个礼拜都不想你!” “不如以后我叫你‘小心眼’吧?这名字不错喔!”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怒道:“你敢这么叫我,我跟你急!” 夕儿在手机那头扑哧一笑说:“好啦!告诉你实话吧!我有想你呀!” 我故意沉声道:“你不是说没时间想我么?” “你没听鲁迅先生说么?时间就像海绵,只要你愿意挤,还是能挤出来的!”夕儿在手机那头俏皮一笑说。 我讪讪笑道:“你好像记错了,夕儿。我记得先生那句名言是这么说的,‘时间就像挤奶,只要你愿意挤,还是有的’。哈哈哈!” “你!色狼!”夕儿娇羞地说。 我讪笑道:“你才色狼呢!我挤牛奶行不行啊?” “你去挤母大象的奶,让公大象追着你踩!”夕儿气声说。 我哈哈一笑道:“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在你爸面前这么说话?” “我早不在餐厅了。已经走到外面来了。你真笨!”夕儿说。 我道:“你吃饱了?” “早餐只要吃好!”曦儿说。 我讪讪笑道:“噢!抱歉!我们乡下人都以吃饱为准则!” “你吃早餐了没?”夕儿说。 我道:“还没吃,在车上,赶时间呢!” “你可以在街边买早餐吃呀!”夕儿说。 我道:“不买!” “你不吃早餐了么?”夕儿说。 我道:“不吃!” “不吃早餐是个坏习惯,你不知道么?”夕儿说。 我道:“不要知道!” “嗳!你想气死我么?”夕儿说。 我道:“我吃不吃早餐,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么?阳阳。我现在真想抓起一块面包塞住你的嘴巴!”夕儿在手机那头佯怒地说。 我哈哈一笑道:“逗你呢!早餐就搁在车前台上,只是还没腾出手来吃!” “纯心气我!”夕儿说。 我道:“你刚才不也纯心气我了吗?” “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好了,小心眼,我不跟你说啦。你抓紧时间把早餐给我吃了!”夕儿说。 我怒声道:“再叫我小心眼!我绝食给你看!” 夕儿在手机那头扑哧一笑说:“好吧!小心肝!快抓紧时间把早餐吃了吧!” 我道:“恩!这样叫真舒心!哈哈哈!” “那么,小心肝,你会搬到西西里庄园住下么?”夕儿说。 我道:“必须的!要不怎么叫贴身保护呢?” “好吧,我会随时过去探望我妹的!你可要小心点喔!”夕儿说。 我愣了一下,旋即大声道:“喂!你这话什么意思?” 夕儿在手机那头俏皮一笑说:“我说的很明白呀!我要挂电话啦,小心肝!亲你一下,啵!” 我道:“真肉麻!哈哈!” “你不亲我一下么?”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这么肉麻的事情,我干不出来!” “亲不亲?到底亲不亲?亲不亲?亲不亲?”夕儿在手机那头嚷嚷道。 我怪笑一声道:“亲!怎么能不亲呢?不亲白不亲!还有,我在考虑要不要在你腰上捏两把?哈哈哈!” 夕儿在手机“呀”了一声,好像我的手穿越了大半个城市,已经抓在了她腰上了似的! 她嚷道:“臭男人!小心眼!小心眼小心眼小心眼!” 我赶到西西里庄园时,曦儿刚吃完了早餐,挽着一只漂亮的“爱马仕”包包正要开门出去。 见我拎着我的黑色旅行包立在门口,她的表情极不自然。 我讪笑着打招呼道:“曦儿,我来了。” 她很快就恢复了既往一贯的傲慢神态,没有接话,只对我点了点头。同时她闪到一边,把我让进屋。 我看着她笑笑道:“现在是八点半,我们还有半个小时,从西西里庄园去丽人服饰,这时间已经足够了。” 我走进客厅,把包放下了。 曦儿瞟我一眼说:“废话!还用你说!我平时都是这个时间出门的!” 我直起腰,看着她呵呵笑道:“既然我说的废话,那你就当我没说好了。不过,我想告诉你,从明天开始——不!从今天开始。我们不能再按时上下班了!” 曦儿蹙眉道:“什么意思?” 第五百八十八章你敢威胁我 “原因很简单,”我对她微微一笑道,“就是不能有任何时间上的规律供敌人可循!” 曦儿依然蹙着眉头:“什么时间上规律?” 我笑笑道:“如果我们始终是准时八点半出门上班,六点下班回家,每天都是如此,这就是时间规律!如果我们的时间规律被敌人掌握了,我想他们对我们的攻击也会更有针对性,攻击的成功率也会更高!” 曦儿盯着我说:“你想怎样?” 我道:“我想打破这种时间上的规律,我们要不停地变更上班和下班的时间点!同时,我们还要变更我们去公司或者回家的路线,尽量每天都要走不同的路线!这个从明天开始,我今天会去买一份滨海市的交通地图仔细研究!” 曦儿瞪着我道:“你疯了吧?” 我抬手捏了一下鼻子,笑看着她道:“我没疯,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不让敌人有对你下手的机会!” “对我下手?”曦儿瞪视着我道,“你以为那些下三滥真敢对我下手?” 我正色道:“从现在开始,我们所做的一切都要建立在敌人真实存在的前提之下,也就是说,敌人有可能存在,有可能不存在,但对我们而言,他们就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正对我们构成巨大的威胁,随时都有可能对我们发动致命的攻击!” 夕儿摆过脸去,哼声说:“凭什么听你的?” “因为,我现在是你的贴身保镖!”我看着她道。 曦儿等着我说:“你别以为我真地需要什么保镖,我只是不想搬回玫瑰庄园住,才答应我爸让你来保护我的!” 我道:“这些不是你的保镖必须要知道的事,换言之,与我无关!这是你的家事,或者说是你个人的私事!从今天起,从此刻开始,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保证你的安全!所以,你必须得配合我的工作!” 曦儿怒了! 她冲我大声说:“我说了,发疯的人不是那些下三滥,而是你们……我干吗要听你来对我指手画脚的?真可笑!” 我低头捏了一下鼻子,抬头看着她,不卑不亢地道:“除非你想搬回玫瑰庄园去住!” “你!你威胁我?”曦儿瞪着我,气得一跺脚,身子陡然一转,朝电梯间快步奔去。 我带上房门,紧跟了上去。 就在曦儿要抬脚进了电梯之际,我突然上前一步,伸手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曦儿“呀”地惊叫一声,身子倒在我怀里! 她冲我大声道:“喂!你干吗?神经病!” 我将她扶正,一脸平静地看着她道:“林小姐!我交待给你的第二件事情是,在你进了任何封闭式的空间之前,必须由我先去察看,在确保没有安全问题之后,你方可进了!” 在听我说出这句话后,曦儿的脸蛋整个儿都涨红了,杏目圆睁,好像就要歇斯底里地冲我大吼大叫了! “顾阳!我明天就让我爸取消这个愚蠢的计划!”她冲我喊道。 我面带微笑地看着她道:“那是明天的事情!” 曦儿真地被我气疯了,抬手作揪扯头发状,大概又怕弄乱了精心弄出来的头发造型,所以只好又把手放了下来。 我走进电梯,转身对她道:“现在你可以进电梯了,里面是安全的!” 曦儿几乎是跺着脚走进电梯的…… 电梯徐徐下行。 她冲我叫道:“顾阳!你这是报复!” 我抬手捏着鼻子道:“我报复什么?” 她叫道:“你在借机报复我以前对你的折磨!” “什么折磨?”我愣看着她道。 她气呼呼地说:“我把你甩了,而且我又找了个‘高富帅’,所以你对我怀恨在心!” 我一脸平静地看着她道:“谁是‘高富帅’?” 夕儿朝我挑挑眉头说:“丹尼尔呀!你不可否认,他比你帅气!” 我道:“我不觉得丹尼尔是‘高富帅’呀?如果你说他是个拙劣的骗子,我倒表示认可!” 夕儿挑眉看着我说:“你这是嫉妒恨!” 我耸耸肩,笑看着她道:“我从不嫉恨别人!但依我的理解,所谓‘高富帅’,就是智商高,富于才情,帅于行!这才是真正的‘高富帅’!” 曦儿耸起鼻翼,瞪着我道:“少在我面前文绉绉的!你这就是嫉恨!我以前折磨你,你怀恨在心,现在利用给我当贴身保镖的机会,想狠狠报复我!” 我“哈哈”一笑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你那是在折磨我呢?不简单呀!你的觉悟有所提高!” 她凶我道:“你少胡搅蛮缠的!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你被炒鱿鱼了!”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看着她道:“很抱歉!我的雇主不是你,而是你爸!” “我待会就给我爸打电话,让他炒了你!”夕儿道。 我道:“恐怕这次你爸不会听你的了!哈哈哈!” “那我就要求换保镖!反正不要你来保护我!”她道。 她还不解气,抬脚照电梯上用力踢了一脚,“哐当!” 我道:“别的保镖要求会更严格!你何必多此一举呢?” “我乐意!”她扬脸挑衅地看着我道。 我挑挑眉道:“你随便吧!保护你可不是一项令人愉快的差事!” 她瞪我道:“你!” 我道:“别你你你了!走吧!林小姐!” 电梯门徐徐打开了。 走出电梯后,我和曦儿径直向停车场快步走去。 我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广本”停靠在正对着单元门口的地方,车上坐着俩穿黑色西服带黑墨镜的青年男子,其中一个还拿着对讲机在讲些什么。 见我们走出来,那俩黑衣男子一直盯着我们…… “看什么看!跟屁虫!”曦儿冲那车上俩男子叫了一声。 我知道这是警察局派出保护曦儿的便衣警。 我抢先几步走到那辆火红色法拉利跑车前,拉开副驾驶座的门,朝曦儿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我道:“请上车吧!林小姐!” “你干吗?”她顿住脚步,愣看着我说。 我道:“什么干吗?” 她蹙眉盯着我说:“你碰我的车干吗?” 我道:“送你去公司呀!” “我自己会开车!”她瞪我一眼说,同时转身朝驾驶座的车门快步走去。 我本想抢先几步拦住她,可她已经用力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在她低头钻进驾驶座里时,我也只好赶紧钻进副驾驶座里。 我知道如果我不及时钻进去,曦儿一定不会等我的!她肯定会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跑车呼啸着离去,把我丢在了原地! “你干吗坐我车上?”她杏目圆睁地瞪着我道。 我耸耸肩笑道:“请你明确一下贴身保镖的概念!你走你的,我走我的,那还叫贴身保护么?” 曦儿嘲笑般地盯着我说:“顾先生!那我们俩个人要不要紧贴在一起呀?”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讪笑道:“那就太近了点儿!” 曦儿狠狠地剜我一眼说:“神经病!” 同时她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法拉利跑车像子弹一样射出去,出了“西西里庄园”的大门,跑车一路风驰电掣。 那俩黑色“广本”始终紧跟着法拉利跑车。 很快就到了“旭光大厦”楼下,曦儿把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在车位上泊好车。 我轻轻地吁出一口气,心想坐曦儿的车,还真得有一颗强大的心脏! “还不下车?你准备一直待在地下车库?”她瞟我一眼说。 我讪讪一笑道:“不想。” 曦儿推开车门,正欲下车,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重新坐在驾驶座上,打开手中的“爱马仕”包包,捏出一只银质的精巧化妆盒,低头对着镜子照了照,还拿出一支眉笔,细心地描了描眉。 我看了她两秒钟,摇了摇头,心想真是个臭美的女孩! 我走下车,来到驾驶座的门口,看着她道:“林小姐!我要交待给你的第三件事情是,不要在开启车门的情况下,埋头做你的事情!这样会十分危险!女性们常常在购物、吃饭及下班后进了车子,然后就坐在驾驶座上处理事情,比如记帐、列清单等等。千万不要这样做!歹徒会藉机观察情势,闯入车内,拿刀枪威胁,控制你的行动。只要歹徒一进了车内,会立即锁门,驶离现场。你明白吗?” “顾阳!你有完没完?我们分手还不到三个月,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一大早你就像个唐僧一样在我耳边聒噪!你以为你是布谷鸟啊?”曦儿仰脸挑着眉嘲笑我道。 我纠正道:“我不是布谷鸟!我是爱情鸟!呵呵!” “我管你是什么鸟,请别在我耳边聒噪!你行行好行吧?拜托拜托!”曦儿瞪着我说,尔后啪的一声用力合上化妆盒! 我道:“可是你知不知道,地下车库,是犯罪事件的高发区?所以我们必须得有所防范!关于在平面停车场及立体停车场的几个注意事项,我稍后会在纸上罗列出来,你一定要用心记住!另外,在你度过这段危险期之前,让我为你代驾!” “顾阳!你真有耐心!”曦儿突然朝甜美一笑说。 我抬手搔后脑勺,有些适应不过来,她的情绪变幻太快了! 我一边搔后脑勺,一边讪笑道:“这是一个贴身保镖必须具备的素质!” “是么?”曦儿说,依然面带甜美的微笑,她拎着包包走下车。 “是的。”我讪笑道,闪开身,为她让出路来。 这个时候可怕的事情突然发生了! 第五百八十九章最毒妇人心 她面带微笑地看着我的眼睛,左脚突然抬起来,然后用力跺了下去! 我还在纳闷,她为什么要跟地下车库的水泥地过不去,一阵钻心的疼痛就已经沿着我的脚背通过神经向我的整条腿上传导上来! 我嚎叫一声,蹲下身,双手用力揉搓着脚背! “我早晚都得被你逼疯!”曦儿冲我叫道,尔后阴险一笑,陡然一转身,扬长而去。 我惨叫道:“最毒妇人心啊!” 曦儿没有回头,快步朝地下车库的门口奔去。 那俩黑衣男子从停靠在地下车库门口边的黑色广本车上推门走了下来,尾随着曦儿。 我忍痛站起身,跳着脚追赶上了曦儿。 我紧随曦儿身边,那俩黑衣男子跟在外围,监视周围的情况…… 早上的电梯里跟巴士车一样拥挤,假若犯罪分子隐身其中,突然对曦儿发动凶猛的攻击,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在这么近距离的攻击中,是防不胜防的! 好在这个时候,那俩便衣警帮了大忙,等一架电梯从上面降下来之后,那俩身材高大的便衣把其他的男女都拦截在电梯外! 虽然那些人上班族免不了要低声抱怨几句,但也都察觉出了什么,面对那俩身材高大戴墨镜立在电梯门两边的黑衣男子,他们也没底气大声嚷嚷什么。 我们一直将曦儿护送到“丽人”服饰门口,俩便衣警察就待在前台厅里的休憩区里休息,而我一直把曦儿护送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 “你可以走了。”曦儿盯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 “那请便吧!”曦儿说。 她推开门,闪身走进办公室,飞快地把门上掩上,她显然不想让我进去! 好在我有所防备,一只脚用力抵住了门框的下沿,接着我和她展开持续五六秒钟的“拔河赛”,我在外面推门,她在里面推门…… 终究她是个女孩子,力气自然没我大,我用力将门硬推开了。 “喂!你到底想干吗啊?”曦儿冲我叫起来。 我耸耸肩道:“没想干吗,就进来看看室内环境!” “神经病!”曦儿骂了一句,径直走到办公桌后面的转椅上气咻咻地坐下,蹙眉盯着我! 我随手带上门,顾自走到办公室中央,环顾左右。 “丽人”服饰位于旭光大厦的第十五层,而且只有一个出口,那个出口现在有那俩便衣警把守,我想他们应该会一直守在那里的吧? 因此,只要曦儿身在公司,应该是安全的! 除非通过那俩便衣警的防线,否则那只“黑鸭子”是不可能从其它地方进了“丽人”服饰内部的!除非他不是鸭子,而是只鸟!一般的鸟都不一定能飞上十五层楼的高度! 见没什么异常,我转脸看着曦儿笑笑道:“没事不要乱跑!就待在办公室安心工作!” “你还有什么事么?”曦儿盯着我说。 我笑笑道:“暂时没有了。” “我要工作了。你可以出去了。记得带上门!谢谢!”曦儿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离开总经理办公室,我沿着廊道向外走,本来想去企划部看看琴姐。但意识到我现在是在工作,而且是特别工作,所以我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穿行在外面的半开放式办公区。 大家都认得我,纷纷向我打招呼,我向他们抱以笑容。 我不禁心生感叹,总有种回家的感觉,毕竟我在这里工作了大半年,而且在这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自然对这里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想想自己也很长时间没来这里了,整体感觉这里的工作氛围好多了,想必是曦儿那次大整顿起了很大的作用吧? 随后我来到公司前厅,找到那俩个便衣警,他们已经知道我是曦儿的贴身保镖,想必林啸天已经跟警察局打过招呼了。 这俩便衣警告诉我,他们有六个人,轮流值班,上午一班,下午一班,夜间一班。 我跟他们坐在前厅休憩区的沙发上沟通了很长时间,我认为这种沟通是很有必要的!这就是团队的合作精神,我应该跟他们友好紧密的合作,这样既对我有利,对他们也不利,更重要的是对曦儿有利,这是我们这份工作的终极目标! 上午十点,我离开了公司,找到了一家叫做“aa侦探事务所”的私人侦探所。我说明了来意,想请他们帮忙查找那条手机恐吓讯息的机主个人资料,以及对方所在的地理位置。 私人侦探所里的那些人想都没想就向我做出了承诺,他们对我说保证办好这事儿,只要机主保持开机状态,即使他躲在这座城市最阴暗的角落,他们也能轻而易举地把他揪出来! 我问他们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那些私人侦探说这个要看情况,主要是看机主的手机是否是开机状态,如果是开机状态,他们很快就能做出准确定位!而且他们告诉我,手机定位的误差仅为一到两米! 我说最多只给了他们三天时间! 他们没有异议,保证在查出机主位置后,将第一时间通知我! 在预付了一半酬劳,留下我的联系方式后,我便离开了! 离开“aa私人侦探所”之后,我去了一趟滨海市最大的书城。 关于安全保卫方面的知识我太欠缺了,现在必须恶补,既然选择了接受这份工作,就要做好,有始有终,这不只是一句口号! 从书城回到“丽人”服饰,刚好赶上了吃饭时间,我去了公司餐厅。 在餐厅里我碰见了琴姐,琴姐见到我时,很是意外! “小顾!你怎么会在这里?”琴姐又惊又喜地看着我说。 我朝我她神秘一笑,探过上身,低声说:“待会跟你说!” 我们端着餐盘,找了一张靠角落的餐桌坐了下来。 我把整个事件的经过简单向琴姐讲述了一遍。 “小顾!”琴姐看着我笑了笑说,“你突然变成了保镖了!”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对琴姐道:“世事难料呀!呵呵!” “小顾!你自己也要小心呀!”琴姐看着我说。 我道:“我会的!” “保镖是一份卖命的工作!随时都会面临危险!小顾!你真地愿意为林家冒这个险么?”琴姐看着我说,眼睛里不无忧虑。 我笑笑道:“琴姐,我是成年人了。我不会去做没经过考虑的事情。” 琴姐轻轻点了点头,看着我说:“最近大家都在议论林总,议论前台休憩区里坐着那俩个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原来他们都是便衣警呀!” 我忙伸出食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说:“替我保密喔!姐!” 同时我侧身瞄了一眼斜对面隔了几张餐桌正在用餐的曦儿,对琴姐道:“我猜曦儿绝不希望公司里的人知道她被人恐吓的事儿!” 琴姐也抬手捂了下嘴巴,不好意思地一笑说:“我会的。相信你姐吧。” 我端起桌上的排骨汤喝了一口,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琴姐道:“姐,你房子买了吗?” 琴姐点了下头说:“昨天去付款的。不过,大家好像都在议论‘黄金海岸’的楼盘存有质量问题,我都不知道我的选择是不是明智的?” 我道:“姐,你买的是毛胚房吧?‘黄金海岸’的质量问题主要是精装修房,是装修质量上存在问题!毛胚房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琴姐点头说:“嗯。你姐现在穷得很。只买得起毛胚房了。” 我看着琴姐,眨眨眼睛道:“姐,你不是有套新房子么?怎么还买?想投资么?” 听我这么一问,琴姐就低下头去了。 我看着她道:“怎么了?姐。” 琴姐抬脸看我一眼,又低下头,小声说:“我离婚了……” “离婚?”我睁大眼睛看着琴姐,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大,忙抬手把自己的嘴巴捂住了。 琴姐点头说:“我已经想清楚了。这段婚姻再也没有值得我不舍的理由了。小顾,人性太复杂了。我跟那个男人同铺共枕这么多年,到最后我却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他。我原以为自己是了解他的,可到头发我却突然发现他对我而言是那么地陌生!我以为我爱他,可是当我认清他的真实面目后,我发现我爱的只是我的错觉!爱情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以为你爱上的人就是他,可有一天你才发现,你爱上的只是自己的错觉。” 我看着琴姐道:“对不起,姐。我又让你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琴姐朝我呡唇一笑说:“没事。小顾。姐现在看开了。在看开之后,我忽然觉得自己原来可以这么轻松地过活。我的快乐不再是建立在一个伪君子的快乐之上,我的痛苦也不再是建立在一个伪君子的痛苦之上。我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活力。” 我看着琴姐道:“姐,你一定要坚强喔!我支持你!像那种伪君子,不配拥有姐这么好的爱!他迟早有一天会后悔莫及的!” 琴姐看着我,微微一笑说:“嗯。小顾,现在你是姐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听了琴姐这么一说,我心头一酸,看着琴姐道:“姐,你也是我的亲人!” 琴姐父母家人都在车祸中丧生了,她又不能生育,现在又离了婚,孤零零地一个在这世上!唉! 第五百九十章这书不赖 “等房子装修好了。我第一个请你到我家做客。”琴姐看着我呡唇一笑说。 我也笑笑道:“好的。姐。” 下午我呆在公司前厅的休憩区里翻看我从书城买回来的那些书。 有一本书是关于如何做保镖工作,书是一名曾经担任国家安全特工的特工写的,序言上有写道“这是做保镖的百科全书,这是一个保镖应该具备最基本的技能!” 里面的内容很详尽,涉及到格斗学、生物力学、心理学、医学急救等各个方面的只是,包括如何判断基本危险?如何跟踪反跟踪?如何增强过目不忘的能力? 该书作者认为“过目不忘”这一特质,将成为成为保护任务是否能够顺利完成的最为关键的因素! 这本书不赖! 手中的书让我获益匪浅,看了两个小时的书后,我开始在一张白纸上写一些给曦儿的注意事项,包括在平面停车场及立体停车场的几个注意事项: a、要警觉:环顾四周;察看车内的乘客座和后座。 b、假如你的车子停在箱型车旁,则应该从乘客车门进了你的车子。许多连续杀人犯都是趁着女性要进了车中时,将她们拖进箱型车中加害。 c、观察停放在你左右两边的车子。如果有男性单独坐在最近的邻车内,最好回到购物中心或办公室,找保安人员或police陪你回去。 这几点建议,据说是一位世界级保镖给女性朋友们留下的忠告。 今天下午下班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明天上下班时间推后一个小时,后天按点上下班。这是我对最近三天的上下班时间的安排,我已经跟便衣警察沟通过了,他们都没有异议。 午餐后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口我已经告知曦儿了,以便她能合理安排好工作上的事宜。 当时她只回敬了我一句说:“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告诉你!顾阳!门都没有!” 我道:“我是你的保镖,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你被炒鱿鱼了!我马上打电话给我爸!”她说。 说着她陡然一转身,推开门,走进了办公室,转身关门时,还冲我扮了鬼脸,故意气我,然后门“嘭”地一声就关上了! 可下午六点当我准时出现在她办公室里时,要她下班回家时,尽管她很不情愿,但还是听从了我的要求。 而且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她的那只爱马仕包包已经搁在办公桌上了,似乎只等我进来通知她提前下班回家了。 而且奇怪的是,她口口声声说要打电话给她爸,要求撤换我,让安全顾问公司的专业保镖来保护她,可似乎只是光打雷不下雨,并不见她有什么实际行动。 难道被林啸天严词拒绝了? 下楼来到“旭光大厦”的地下车库,曦儿也没有跟我抢驾驶这份工作,而是径直走到副驾驶座,拉开车门,低头坐了进去。 在驾车回“西西里庄园”的路上,我把写好注意事项的那张纸条递给她。 “什么东西?”她转脸看着我说,眉头微微蹙着。 我道:“这上面所罗列的都是一些你必须注意的事项!” 曦儿拿到面前扫了一眼,说了一句“无聊”,尔后打开车窗,把那张纸条丢出了车窗。 我有些生气皱眉看着她道:“有没搞错?请你尊重下我的工作和我的劳动成果!” “我有请你做我的保镖么?”曦儿转脸盯着我说,唇角似乎还挂着满意的微笑。 气到我了,她很满意么? 我看着她道:“林小姐!请别拿你自己的人身安全开玩笑!ok?” “我乐意!怎么了?”曦儿挑眉看着我说。 我道:“回家我再写一份,你再丢,我再写,我看你好不好意思?” “你不嫌烦,你就写呗!你写得再多,我就是一个字都不看!”曦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 我怒声道:“你存心气我是不是?” “就气你!怎么啦?”她挑衅地看着我说。 我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你唯一能气到的人,就是那些在乎你的人?不在乎你的人,他们是不会跟你认真的,你明白不?” “我不明白!”曦儿看着我说,“顾先生!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还很在乎我!” 我转脸盯着她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曦儿说,扭头看向车窗外。 我盯着她优美的侧脸道:“林小姐!如果我不在乎你,我就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保护你了!如果我不在乎你,我就不会一分钱都不要,冒着生命危险跑来保护你了?” “我爸没给你钱么?”她扭头看着我说。 我道:“给我也不能要!我来保护你,并非是为了钱!” 曦儿盯着我说:“那你为了什么?” 我道:“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而且我觉得我亏欠你很多!就这么简单!” “你没亏欠我什么!顾阳!我说了,我们已经两清了,谁也不会再亏欠谁了!”曦儿说。 我道:“你以为感情可以像人民币一样算得这么清楚么?” “那你以为呢?”曦儿盯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我以为感情就是感情,不会像人民币那样,你欠我多少,我就能还你多少!所以说感情是感情,人民币是人民币!” “废话!”曦儿白我一眼说。 我道:“算你狠!”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捏出手机一看,是夕儿的来电,我按了接听键。 “保镖先生,你现在在忙什么呢?”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道:“在执行任务!” “想我了么?”夕儿说。 我瞟了一眼旁边的曦儿,对手机里说:“现在在执行任务,不方便说!” “就一个字嘛!你就不能痛痛快快地告诉我么?”夕儿在手机那头说,她在撒娇。 我笑笑道:“你怎么知道是一个字?我说是两个字呢!” “‘不想’?”夕儿说。 我笑笑道:“我可没那么说。这样吧,我出个谜语你猜!” “你出呀!”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瞟了一眼曦儿,她正扭头看着车窗外。 我对手机里笑道:“两木相连心相连,打一个字,这个字就是我对你说的回答!” 这是我偶尔在网上看到的一个字谜,两木相连心相连:想! “是什么?”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道:“你猜!” “我猜不到嘛!”夕儿撒娇说。 我道:“那你接着猜!猜到再告诉我!” “如果我猜到了,有什么奖励么?”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有!” “是什么?”夕儿说。 我道:“吕!” “吕是什么?”夕儿不解地说。 我道:“吕就是我给你的奖励呀!” “可吕是什么呢?”夕儿说。 我道:“你猜!” “又要我猜?哼!”夕儿在手机那头撒娇说。 我道:“我在执行任务,先不说了。你猜到再告诉我,猜不到晚上我再告诉你。” “好的。你要注意安全喔。宝贝。”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我会的。” “真乖!亲你一下!啵!”夕儿那头说,还发出一声很像接吻的声音,大概是她亲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我:“嘿嘿。” “傻笑什么?你不亲我一下么?”夕儿说。 我道:“我不方便。” “亲不亲嘛?不亲我不让你挂电话!”夕儿说。 唉!陷入热恋中的女人就是缠人! 我:“呃……啧啧!前面的车怎么回事?” “嗯,亲是亲了。就是有点不认真,这次先放你一马,下次亲得认真点喔。”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好!” “晚上我会去‘西西里庄园’。”夕儿说。 我:“啊!” “啊什么啊,我去做饭给你和我妹吃!”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喔!” “你怎么不是啊,就是喔?真是!”夕儿说。 我:“嗯!” “噢!老天!被你气死了!晚上再收拾你!”夕儿在手机那头佯怒地说。 我道:“好!” 挂了夕儿的电话,我瞄了一眼旁边的曦儿,谁知她也正好拿眼瞄着我。 她蹙眉盯着我说:“你们俩个真肉麻!” 我道:“什么?” “装什么傻啊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跟谁通话么?”曦儿瞪我一眼说。 我:“我、我又没说什么……”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暗语么?让我告诉你那首谜语诗的全部内容吧!两木相连心相连,尔等出门须人伴,白勺煮酒无意义,悔时无心已有泪,二人无缘难相配,吞下口去悄无声。两木相连心相连。想,尔等出门须人伴。你,白勺煮酒无意义。的,悔时无心已有泪。每,二人无缘难相配。一,吞下口去悄无声。天。所以这个谜语的谜底是。“想你的每一天!” 听曦儿这么一说,我竟然难为情起来了! 我抬手用力捏了下鼻子,接不上话来。 “还有‘吕’字是一个谜底,谜底是‘互吻’!你们俩个人真恶心!”曦儿怒视着我说。 我勾着下颌,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第五百九十一章说变就变 曦儿还没完,怒视着我说:“喜新厌旧的家伙!现在我终于明白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跟这个女人可以暧昧,跟那个女人同样可以暧昧!男人真是世上最恶心的生物!” 我转脸瞟她一眼道:“你这话说得有点过了吧?” “形容你,恰如其分!”曦儿怒声说。 我有些恼羞成怒了,我瞟她一眼道:“谁喜新厌旧呢?是谁把我一脚踢开的,又火速跟那个混血球搞在一起的?还有,我跟你姐之间不是玩暧昧,我们的感情是真挚的!不像某些人,对爱情的态度就像五月的天空,说变就变了!” “你说谁?”曦儿怒视着我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低声道:“我说那混血球不行么?” 曦儿怒视着我说:“你有什么资格说丹尼尔?他至少像个绅士!” 我道:“你还护着那个骗子呢?据我所知,你现在不是也选择离开那个混血球了么?你也终于发现他只是个骗子了吧?” “谁说我离开他了?我为什么要离开他?真可笑!”曦儿说。 我道:“你可以不承认,你也可以欺骗别人,但你无法欺骗你自己的心! “我欺骗谁了?”曦儿瞪视着我说。 我道:“你心里清楚!” “明天我就让你知道,我是不是离开丹尼尔了!”曦儿怒声说,抬脚朝前踢了出去。 没想她的小腿胫骨被车前台硌了一下,痛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好意思喊疼! 我转脸看着她道:“痛的话就喊出来了,不是任何痛苦你都可以一个人承受得来的!” “要你管啊!”她冲我嚷道。 我道:“最好用手揉揉,气血顺畅了,也就不疼了。” 大概是疼得受不了,也顾不上要面子了,她马上俯身,抬起小腿,快速揉了起来。 揉了一会儿小腿胫骨,曦儿的痛苦表情才慢慢缓解了。 我转脸笑看着她道:“怎么样?我说的办法还是有效吧?” “不怎么样!”曦儿冷声说。 我目视前方,抬手捏了下鼻子道:“有些人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曦儿瞟我一眼说:“懒得理你!我现在要跟我男朋友通电话了,你不回避一下么?”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道:“男朋友?你跟那混血球还没分手啊?” “顾阳,”曦儿觑着我说,“你这心态可不好,天天盼着人家分手,你不是心理变态了吧?” 我道:“我是为你好!” “你别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了!”曦儿瞟着我说,“好吧!你不回避我没办法,我也不介意你偷听我们的‘情话’!” 说着她低头拉开包包,伸手进去捏手机。 接着令人窒息的一幕出现了,她捏出手机的同时,把一块粉白色的卫生棉带了出来。 俩人同时僵住…… 紧接着曦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卫生棉重新塞进包包里,面颊微微发红。 我暗自好笑,嘀咕了一句说:“难怪呢!” “什么?”曦儿瞟我一眼说,抬手掳了一下耳鬓的发丝。 我乐道:“难怪某人今天火气这么大呢?原来是那个什么综合征导致的呀?哈哈!” 据说女性朋友们在这段时间内脾气会很暴躁! 曦儿偶有痛经,多半发生在工作和生活中遇到烦恼时,而痛经又会加重她的烦恼,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以前我们还没分手的时候,她痛经的时候,我会帮她煮红糖水喝,还会帮她揉肚子,揉完肚子用热毛巾帮她热敷下腹部。 曦儿瞪我一眼说:“你去死好不好?” 我讪笑道:“人终有一死,早晚的事情!” 曦儿不再理我,调出手机上的通讯录,拨通了一个手机号码。 她一开口说话,我全身顿时一麻,像触电似的,她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无比酥软,甚至发嗲!! “嗳!丹尼尔!你有没有想我呀?讨厌!什么?想死我了?那你还能跟我通话么?什么?你已经想我想得茶饭不思了?是不是真的哟?喔!我这段时间遇到了一点麻烦,所以……胡说!我才没忽视你呢!我也好想你呢!请我喝咖啡?那太好了呀!我也很想见你呢!真的!没骗你!骗你我是小狗呢!好了好了,别为相思病苦恼了,我们明天见面吧!我会当面治好你的相思病的!想我亲你呀?好呀!啵!啵!嗯嗯……” 曦儿完全无视我的存在,跟丹尼尔在手机里聊得眉飞色舞,而又大胆热烈! 我不怀疑这才是真实的林曦儿!我滴个娘亲耶! 她跟我热恋的时候,也是如此大胆热烈的! 每每想起我们那次巴黎之行,想起普罗旺斯的浪漫之旅,想起她的大胆热烈,我总会感叹时间的残酷,前后三个月也只有一百天,可是如今已物是人非了。 纳兰性德以一个失恋女子的口吻谴责负心的锦衣郎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本来两情相悦,恨不能朝朝暮暮,然而如若知道迟早分离,倒不如保持“初见”时那种若即若离的美好。而变心的人往往指责满怀痴情却无端被弃的一方首先变心。 “吻别”了丹尼尔,曦儿脸上带着满意的笑意,嘴里还轻哼着一首英文歌曲。 我瞟她一眼道:“不知道谁更肉麻呢!” “就肉麻!怎样?全天下就只允许你一个人谈情说爱么?”曦儿扬脸挑衅地觑着我说。 我嘀咕了一句道:“什么眼光!” “你管我什么眼光!我就喜欢丹尼尔,怎样?”她说。 我瞟她一眼道:“有位哲人说得对,永远都不要期望女人能像男人一样拥有深刻的思想!” 曦儿觑着我说:“什么意思?” 我转脸看着她,冷声道:“意思是说女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肤浅的,她们看问题也是肤浅的,她们永远抓不住事物的本质。比如谈恋爱,女人们只会注重对方表面性的东西,永远不会透过表面现象去分析对方的内心本质。因此,有时候女人就像一个傻瓜一样,被男人们的花样所迷惑,还自以为那就是她们渴望已久的真爱!实在是悲剧!” 曦儿瞪视着我说:“你才悲剧呢!那又怎样?” 我道:“这就是注定了大多数女人只能成为男人们的玩物!被男人玩够了,就会被毫不客气地丢弃,然后女人们就等着自食其果吧!最可悲的是,大多数女人都不承认她们的天性是肤浅的,她们往往还非常自以为是,哪怕对方是一个被通缉的罪犯,只要他能博得她的欢心,她也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他,即使有一天她知道了他就是一个通缉犯,她也会认为他是最特别的那个通缉犯,是她期盼已久的那个男人!同时她会找出各种理由说服自己爱上一个罪犯并不代表自己是个傻子,她会找到各种理由来敷衍自己,甚至会把自己爱上罪犯的事实看得与众不同,敷衍自己说‘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像自己一样勇敢,为了爱情,绝不以对方的过去来评判对方的人格’,殊不知这是比飞蛾扑火更愚蠢的行为!” 曦儿瞪视着我说:“你才愚蠢呢!你才是傻子呢!我爱上什么人,我自己还不清楚么?即使爱错了,我也无怨无悔!” 我一脸平静地看着她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女人的人格上有几大缺憾,其一,女人显然是这个世界上虚荣心最强的生物,这不仅体现在物质方面,还体现在主观能动性方面,假如有这样两个男人同时出现在一个女人身边,一个是只会说不会做的坏男人,一个是不会说只会做的好男人,女人不会去抓住那个好男人,而是会很享受着那个坏男人对她的殷勤,因为坏男人满足了她强大的虚荣心!她宁愿葬送自己终生的幸福,也不会主动去抓住那个好男人!其二,女人过于感性,感性的东西都不如理性的东西深刻,感性的东西都是表面的张扬的,因此女人们通常都无法准确把握人和事物的本质。这是造成她们悲剧人生的很大一个因素。其三,女人的自尊心过强,绝不允许别人说她愚蠢,她们宁愿在愚蠢的行为中自欺欺人,也不会让别人伤及她的自尊!其四……” 曦儿冲我吼道:“你给我闭嘴!” 我道:“你愤怒是必然的!你天性上的缺憾决定了你对我这番话必然会表现出极大的不满与愤怒!” 她冲我吼道:“死顾阳!你才是全世界最愚蠢的男人!” 我看着她道:“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迟早有一天会为自己的愚蠢行为落泪的!” 她冲我怒声说:“你才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同时她突然抬手,照我的腰上就是一拳打过来! 我把手放下来,用手肘部格挡住她的拳头! 我继续道:“当然了。男人也有肤浅的愚蠢的家伙,男人也有被女人抛弃的情况,但是男人被女人抛弃的情况只有两种,要么就是他爱得太深,要么就是他的行骗行为不够隐蔽,被女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但男人的愚蠢都要比女人的愚蠢更深刻,这就是为什么女人被抛弃的情况要远比男人被抛弃的情况要多得多!性格决定命运!女人的天性决定了她们的命运!” 第五百九十二章闭嘴行不行 曦儿气得满脸涨红,扑过来,伸手扯住我的衣领,用力摇晃,大声道:“你闭嘴行不行啊?” “喂!喂喂!我开车呢!”我边挣脱边冲她叫道,“你不要命了?” 曦儿恶狠狠地叫道:“死顾阳!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晚上七点半,夕儿来到了“西西里庄园”。 她在外面敲门时,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曦儿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开心果”,吃得有滋有味的。 她在看憨豆先生演的一部喜剧电影,时不时被电影的情节逗得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的,一点都不注意淑女形象。 我被她的笑声搞得心神不宁的,没法专心看书。 我把目光从书页上抬起,看着她道:“嗳!你怎么还不去做饭?” “我干吗要做饭?”曦儿收敛了笑脸。 我皱眉道:“难道我们不要吃晚饭么?” “我们?谁跟你是我们?”曦儿觑着我说,“我吃不吃晚饭不关你的事,你吃不吃晚饭也不关我的事。还有,你最好悄悄的,别影响我看电影的心情!” 我道:“那你不会饿么?” 曦儿觑着我说:“我卧室里有一柜子零食,所以你别担心我会不会饿,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我道:“你不想做晚饭,那你就把零食都拿出来啊!我们今晚就用零食应付一下肚子算了!” “抱歉!那些零食没你的份!”曦儿瞟我一眼说。 我道:“嗳!我是你保镖耶!” “可我不是你的厨师!”曦儿说。 她不打算再理我,把目光投向电视屏幕,津津有味地看着,津津有味地吃着。 我被她噎了个半死,盯着她看了两秒钟,吁出一口器,缓缓地道:“算你狠!” 可是我的肚子很不争气,开始“咕噜咕噜”叫了。 我看着曦儿道:“那把你的开心果分给我一半!” “你在做梦吧?”曦儿回我一句,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还不甘心:“那分给我一点点行吧?” “醒醒吧你!”曦儿嘲笑我说。 我瞪视着她,有种要杀人的感觉! 这个时候客厅的门铃响了! 我对曦儿道:“有人来了!快去开门呀!” “你没腿啊?”曦儿瞟我一眼,依然盘腿坐在沙发中央,纹丝不动。 我嘟囔了一句道:“不给我东西吃,还叫我干这干那!” 曦儿扭头觑着我说:“你不是我保镖么?万一来的人就是那个什么‘黑鸭子’呢!你让我去开门,不是让我去送死吗?” 我心想这下你的安全意识怎么这么强了? 我起身去开门,其实我已经猜到可能是夕儿了! 夕儿立在门口呡唇看着我微笑。 我笑道:“快请进呀。” 见她手中拎着大包小包,我赶紧伸手接了过来,低头一看全是菜,有肉类,有蔬菜类,还有水果类。 我抬头看着她道:“怎么买这么多菜?” 夕儿看着我笑说:“不用猜,我都知道我妹的冰箱里极度缺货!” 夕儿猜对了,餐厅的冰箱里的确没什么东西可以用来做菜的了,除了一些鸡蛋、黄瓜,再没别的可吃。 还是夕儿了解她妹! 我回头看了一下曦儿,她依然纹丝不动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好像她没听见没看见她姐来了似的。 我提醒她说:“你姐来了。曦儿。” “来了就来了呗。”曦儿说,语气不咸不淡。 我道:“那你也该给你姐打个招呼?” “又不是第一次见了!”曦儿说, 夕儿看着我笑笑说:“没事。我家曦儿最近有点烦心。” 我笑看着夕儿道:“她怎么会烦心呢?她正在吃‘开心果’呢!” “姐!你猜错了,我很开心!”曦儿突然回了一句说。 夕儿笑笑说:“开心万岁!好了,我去给你们做饭,我知道你们还没吃饭。” “你要是不来,我想今晚应该不会有晚饭吃了。”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夕儿笑笑道。 “小人!我姐一来,你就告状!十足的小人!”曦儿瞪我一眼,抓起一枚“开心果”就朝我砸了过来。 我伸手稳稳地接住了,讪讪一笑道:“暗器!”然后我把开心果丢进自己嘴里嚼了起来。 “乡下佬!吃开心果都不带剥壳的!”曦儿奚落我说。 我道:“你没吃过葡萄么?我的舌头和嘴唇会自动把肉吃掉,把皮吐出来!” “恶心!”曦儿白我一眼说。 夕儿看着我,无奈地摇摇头说:“你们还是跟以前一样,一见面就硝烟四起。时间不早了,我去做晚饭。” “我来帮你呀!”我笑看着夕儿道。 “肉麻!”曦儿在我们身后嘟囔了一句说。 我伸手抓住夕儿的手,讪讪笑道:“别介意!有人精神失常,我们要对她给予最大的同情与宽容!” 听我这么一说,夕儿掩嘴“扑哧”一声笑了。 “姐!我问你!”曦儿在我们身后怒声说,“你现在站在谁那边的?我提醒你,你可别站错队伍!” 夕儿朝我们挤挤眼睛笑说:“我嘛,我保持中立,我做中间派好了!” “姐!你让令我很失望!”曦儿说。 夕儿一来,房间里就多出一种感觉,家的感觉。 只在边上看着夕儿在厨房与餐厅间穿梭忙碌着,就能感觉温暖。 夕儿戴着她妹那件白色带卡通图案的漂亮而幼稚的围裙,发髻高挽着,熟练地操弄着厨房里的各种工具。 好一个漂亮可人的小妇人! 我在边上折菜洗菜,夕儿掌勺,妇唱夫随,很是和谐! 把切好的芹菜和新鲜的牛肉倒进油锅,有节奏地搅拌一会儿,加了点清水,把锅盖盖上。 夕儿转脸朝我呡唇一笑说:“饿了吧?阳阳。” 我看着她道:“饿,好饿!一看见你,我就饿!” 夕儿仰脸看着我,眨眨眼睛说:“为什么看见我就饿呢?” 我坏笑着走近,从身后环抱住她,探头在她耳畔悄声说:“因为想你!” 夕儿的腮部微微一红,轻声说:“之前某人还说不想呢?” 我的嘴巴贴着她白皙剔透的耳轮,悄声说:“你没猜出那个谜语?” “没有。是什么?”夕儿回头温柔地看着我说。 接着我就把那首谜语诗整个给夕儿讲了,并且把谜底也告诉了她! “想你的每一天!” “是么?”夕儿回头温柔地看着我笑说,“那‘吕’字是什么呢?” 我的脸庞轻轻磨蹭着她耳鬓的绒发,坏坏一笑道:“‘吕’字是两个紧挨在一起的口,你说是什么?当然是吻啰!” “晕!”她说。 我坏笑道:“咋啦?” “那为什么一个口在上,一个口在下呢?”夕儿极天真地看着我问。 “因为中文里没有两个口左右挨在一起的字。”我坏坏一笑,悄声道,“我觉得‘吕’字很形象啊!上下两张嘴贴在一起,我想应该是俩人在铺上,一个人在上面,一个在下面金太狼的幸福生活” “讨厌!”夕儿扭捏了一下,扬手打我说。 她腮部微红,脖颈雪白,上面有细细的绒发,看起十分性感,还有一阵阵芬香。 我低头在她白皙的脖颈里吻了下去。 夕儿的身子微颤了一下。 她小声说:“别……会被我妹看到的……” 她急羞的语气反而刺激了我,我没停下来,那个吻移走到她的耳垂…… 夕儿的身子在我怀里微微抖颤着。 “别……阳阳,会被我妹看到的……”夕儿呢喃了一声说。 我突然直起身,伸手指着锅道:“呀!烧锅了!”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糊味! 夕儿赶紧伸手揭开了锅盖…… 夕儿拿着锅铲将芹菜牛肉搅拌了一下,又往锅里夹了点水。 然后她回头嗔我一眼说:“都是你弄的……”模样儿十分娇羞。 吃晚饭的时候,曦儿竟然尝出了这道芹菜牛肉里的那一点糊味! 她眉头微蹙说:“怎么有糊味?” 我低头大口扒饭,含糊不清地丢了一句:“有点烧锅……” 曦儿用目光审视着我和她姐,蹙着眉头说:“你们俩个在厨房干什么了?菜都烧锅了,都没发现么?” 我和夕儿面面相觑,夕儿很快地勾下脸去。 “姐!恋爱让你的注意力越来越不集中了!”曦儿奚落她姐说。 用了晚餐,曦儿又跑回到客厅里继续看憨豆先生。 我和夕儿收拾好厨房和餐厅,煮了一壶奶茶,端到客厅里。 仨人一起坐在客厅沙发里看电视。 曦儿依然目中无人,自顾自地盘腿坐在沙发中央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的,继续剥开心果吃,也不请我和她姐一起吃。 我和夕儿觉得有些无味,便小声交谈起来。 曦儿不乐意了,瞪我们两个说:“你们不要出声好不好?我在看电影呢!” 我道:“你看你的,我们说我们的。” 曦儿抓起靠枕丢过来,冲我道:“你们影响我看电视的心情了好吧?” 我冲她道:“吃着开心果,看着憨豆先生,你心情还不好啊?” “不看了!让你们聊个够!”曦儿摔下遥控器,汲着棉拖,快步向螺旋梯口走去。 我在她身后嘀咕了一句:“什么态度!” 第五百九十三章以毒制毒 我和夕儿聊到了工作方面的事情,夕儿告诉我,她爸要她以后要分出一半心思来关注鹏程地产的事情。 林啸天有让夕儿逐步过渡到房地产的想法,他已经把“黄金海岸”的楼盘销售事宜完全交给夕儿打理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过渡,但“黄金海岸”目前的主要工作是销售。在这个社会要谈销售,就得跟广告相提并论,东西再好,没人知道,也不能转化为利润。而这正是夕儿的长项。 我估计林啸天的最终目的是让夕儿逐步从广告业过渡到房地产业。 莫非林啸天现在就想退休了? 夕儿告诉我“黄金海岸”的精装修房虽已全部售出,但毛胚房的销售工作启动以后,销售业绩并不理想,她问我有没有好的点子。 我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缓缓喷出嘴里的烟雾…… 我看着夕儿道:“我想目前毛胚房的销售状况大概受到了之前那起事件的负面影响,虽然之前的事件没有被媒体曝光,但是人的嘴巴同样是讯息传播的重要途径。所谓金碑银碑不如老百姓的口碑,正是这个道理。在人口相传的过程中,很多事实难免会被歪曲了。” 夕儿看着我点头说:“那我们要怎么办才好?” 我低头抽烟,沉思了片刻,抬头看着夕儿道:“办法是有一个。” 夕儿紧看着我说:“什么办法?”目光透着兴奋。 我看着她道:“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夕儿仰脸看着我说,不解地眨着眼睛。 我点头,喷出一口烟雾,看着夕儿道:“很简单,我们可以利用黄金海岸上次的事件再造舆论!” 夕儿眨着眼睛看我问:“怎么造?” 我笑笑道:“这次恐怕得邀请那帮媒体朋友们了。” 夕儿拉住我的手,轻轻摇晃一下说:“阳阳,别卖关子了。把你的想法都告诉我好不好?”一副被折磨的模样。 我拧灭烟蒂,也握住她的手,笑看着她道:“利用上次的录音和手机拍摄到的视频,请媒体来曝光!就这么简单!” 夕儿“呀”了一声,睁大眼睛看着我说:“阳阳,上次的事件你的决策是拦截媒体,这次怎么还故意请媒体来曝光呢?” 我道:“这两件事的性质不一样,上次的事件媒体要是参与进来,就会把水搅得更混!这次请媒体参与,是要把浑水滤清!” “滤清?”夕儿紧看着我,还是没完全明白我的意图。 我伸手轻抚她柔滑温热的腮颊,看着她笑笑道:“开动你的脑筋嘛!我的大小姐!你想呀!现在大家正对黄金海岸的毛胚房持观望态度,精装修房的质量问题使他们对毛胚房信心不足。这个时候我们请媒体来揭露上次精装修质量事件的真实内幕!” “那不会产生不良影响么?”夕儿紧看着我说,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我道:“不会。因为我们在对待精装修的整改问题上所表现出来的态度非常严谨认真,而且整改措施有力到位,实施也非常迅速,最重要的是鹏程地产秉着实事求是的态度,一发现质量问题,立马作出了行之有效的整改措施。精装修房已经全部售出,事实也证明那些业主都认可了鹏程地产的整改措施和鹏程地产的诚恳态度。” 夕儿紧看着我说:“阳阳,你是打算请媒体来曝光上次精装修房子事件的始末?那样的话项目负责人和承建商之间罪恶勾当不也被曝光了么?这不会对鹏程地产的声誉造成恶劣影响么?” 我抬手捏了一下鼻子,看着夕儿道:“恩。你的思维属于正常思维,而我们现在要学会逆向思维。所谓以毒攻毒,就是要出奇制胜!我不否认你说的这种风险是存在的,但是发生的几率微乎其微。有时候我们说一句实话,远比说一百句漂亮的谎话更令人信服,也更容易博得人们的信赖!” 夕儿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我笑看着她,接着道:“我们请媒体来实事求是地曝光之前的事件,那事件已经是过去式了,从心理学的角度而言,人们面对正在发生的事件远比面对过去的事件参与的兴趣更浓厚。那次事件已经过去了,我只是在利用过去的事件做目前的工作,以此来带动黄金海岸毛胚房的销售业绩。人们看到新闻报道后会认为鹏程地产的态度很好,至少能知错就改,而知错能改远比隐瞒事件真相更容易取得人们的信任。况且我们的整改措施很得力,况且项目负责人和承建商之间的利益交易,你爸并不知情。这些大家都会理解到的,老百姓心里自会有一杆秤。而且人们可以通过媒体报道了解到是肖德龙在暗中搞鬼诋毁鹏程地产的声誉,他们会因此而对肖氏地产的声誉产生怀疑,滨海城就这么多人,老百姓不去腾辉地产买房,就很可能跑到鹏程地产的楼盘来。打击竞争对手,无形中就提升了我们自身的信誉!这岂不是一箭三雕的事?” 夕儿算是听明白了,她笑看着我说:“阳阳,你的思路真地很独到!” 我看着她道:“我就担心你爸不一点会同意我这一招,我想他应该不会拿鹏程地产的声誉来冒险!” “这个你放心,阳阳,我回头找我爸详谈,”夕儿笑看着我说,“只是有一个问题是,上次我们把媒体朋友都得罪了,谁会来做这次新闻报道呢?况且这已经属于不是新闻的新闻了,算是旧闻了!” 我伸手点了一下她雪白的额头,讪讪笑道:“这是个利益社会,昨天是敌人,今天未必还是敌人对不对?就算别的媒体不听话,我想滨海市电视台会愿意做这次的报道,那个程副市长的千金这次可能会帮上我们的大忙!” “你是说程灵素?”夕儿紧看着我说。 我笑笑道:“就是她!” 夕儿说:“她会愿意帮我们么?” 我道:“按常理,她不会帮我们的。但是,她欠我一歌人情,我想如果她是个讲人情的女孩,她应该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听我这么一说,夕儿警觉地看着我说:“程灵素欠你什么人情了?” 我笑笑道:“你忘了么?上次我车站西街救过她一次,当时她在红番区惹毛了那帮放高利贷的人!” 夕儿警觉地看着我说:“你们……不会有什么故事吧?” 有啊!英雄救美的老套故事! “唉!”我叹口气道,“我绞尽脑汁在帮你寻求解决销售难题的办法,你倒好,却在绞尽脑汁寻求我和程灵素之间的故事!真打击人的积极性!” 夕儿扑过来,朝我“嘿嘿”一笑说:“别生气嘛!阳阳,我就说说,就说说的!” 我道:“别老抓一些没影的事儿!” “遵命!陛下!奴婢知错了!”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拉下脸看着她道:“我的脸被你气得抽筋了!”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庞。 夕儿探身在我面颊上用力亲了一下! 她看着我俏皮一笑说:“现在还抽筋么?” 我道:“稍微好一点了。” 她又凑上来,把性感的嘴唇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脸庞上…… 这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对面射过来,把我和夕儿吓了一大跳! “哟!粘得太紧小心分不开!” 我和夕儿闪电般地分开了,齐齐地扭头看向对面的螺旋梯。 曦儿正立在螺旋梯的正中央,冷眼盯着我们。 夕儿难为情地勾下脸去。 我看着曦儿,一脸讪笑地道:“你吓我们一跳!下楼怎么没有一点声音呀?” 曦儿冷眼看着我说:“是你们太投入了吧?” 我低头捏着鼻子,讪讪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曦儿审视的目光。 夕儿慢慢站起身,看着我说:“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时间还早呢。姐,你急什么呢?”曦儿从螺旋梯上走下来,抱着双臂觑着我们。 夕儿俯首,缓缓抬手拢了一下秀发,看了曦儿一眼说:“我回去找爸还有工作上的事商谈……” “谈恋爱要紧,姐。”曦儿不冷不热地说,“你们继续亲热,我就下来倒杯水。” “不了,”夕儿拿起沙发上的手提包,难为情地一笑说,“我得走了。” 我站起身,看着她笑笑道:“早点回家也好。晚了不太安全。” 曦儿立在饮水机边上,看着我说:“你跟我姐走吧!我这里很安全!”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那怎么行?我不能擅离岗位!” 夕儿回头看着我说:“我走了。阳阳……” “那去送送我姐呗。十里相送嘛!”曦儿依然立在饮水机边上,冷眼盯着我说。 我立在沙发边上,有点窘。 夕儿朝我微微一笑说:“不用送了。你留在这里保护我妹吧。” 又转脸看着她妹说,“曦儿,姐先走了。你要配合阳阳的工作。” 曦儿耸耸肩说:“姐,顾阳他人不送你,就让他的心送你吧。虽然他人在这里,但他的心始终在你身边。” 晚上我给程灵素打了一个电话,请她帮忙,她不是在主持一个叫新闻大调查的栏目么? 我把事情缘由向她讲述了一遍,程灵素在手机那头沉思了片刻。 “顾阳,这事儿虽然不是新闻,但仍有新闻的价值,未尝不可以做一期节目。而且我觉得你的思路挺独特的,我想如果这节目一旦播出,不仅不会损坏鹏程的声誉,反而会为鹏程地产赢得人们普遍的声誉。”程灵素在手机那头说。 第五百九十四章做个交易 我笑道:“这事儿关键就要看你了,看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了。” “顾阳,我们做个交易行不行?”程灵素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愣道:“什么交易?” “我负责帮你录这期节目,你呢,只要告诉我你从肖德龙那里搞回来的那个文件里装的是什么就可以了。”程灵素在手机那头说。 我愣了一下,她怎么还惦记着那个文件夹? 我道:“大记者!我真地没看过那个文件夹,根本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顾阳看了那个文件夹故意不告诉你那里面装的是什么,我出门被车撞死!” “你真地不知道么?”程灵素在手机那头有些困惑地说。 我无奈地摇摇头道:“我是真地不知道!” “好吧!如果我发现你知道,又不告诉我的话,我们的朋友关系算完了!”程灵素在手机那头语带威胁地说。 我道:“我对天对地都发誓!我真地不知道那文件夹里装的是什么!所以,大记者,请你以后不要再问这个问题了!” “好吧!我以后不再问你了!”程灵素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你干吗不亲自问你男朋友呢?” “他死活不肯告诉我!”程灵素在手机头气愤地说。 我捏着鼻子道:“我现在都好奇了,那文件夹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以致于你最亲爱的男朋友都死活不肯告诉你!” “哼!我总有一天会搞清楚的!”程灵素在手机那头气愤地说。 我道:“祝你好运!那黄金海岸的事儿……” “我会帮你的!因为我欠你一次人情!我程灵素也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况且肖德龙也是我的仇人!”程灵素说。 我笑笑道:“那我就谢谢你了!” “来点实惠的吧!改天请我吃饭吧!”程灵素说。 我抬手捏着鼻子,讪讪笑道:“呃……这个绝对可以有!” 次日下午,曦儿非要去见丹尼尔。 我不同意,在目前情况下,为了曦儿的安全着想,她要尽可能缩小活动范围,不能给潜在敌人任何下手的机会。 但曦儿不听劝,当然,她一向都不怎么听劝的,她想做的事情,没人能拦住她。 在我的印象中,曦儿最乖的时期要数她跟我的热恋期,那时候她的变化令我吃惊! 她为我做饭炒菜,她为我洗衣服,在我累的时候,她还帮我按摩。 为了改进她糟糕的厨艺,她还天天捧着菜谱刻苦学习,那时候的曦儿真地令我感动。 现在回想起来,都会觉得那个她像梦境般不真实。 如今在她身上,压根儿找不到那种柔和的感觉了,一点影子都找不到了,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我记错了,或许曦儿压根儿就没有乖巧过。 以前曦儿说她是为我变乖。 而现在她不仅恢复了本来面貌,甚至还有些变本加厉,她这又是为哪般为哪般啊?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古人诚不我欺也。 我只得跟当班的俩个便衣警察紧急磋商,商量怎么应对这事儿。 那俩便衣警察的意见跟我一样,不同意曦儿去见朋友,范围一扩大,危险就会增加。 他们让我再劝劝曦儿,没必要见的朋友就不要去了,再说她可以约朋友到家里玩的,何必非要出去呢? 我只好再去找曦儿。 曦儿固执己见,仿佛是跟我作对,我越是反对她去哪里,她就偏要去哪里,我越是阻止她,她的态度就越坚决。 她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白色皮转椅里,觑着我说:“顾阳,你无权干涉我的自由!” 我站在她对面,看着她道:“我现在是你保镖,而且现在是非常时期!” “好吧,我承认你是我的贴身保镖,可保镖不是法官,你无法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你要做的就是保证我的人身安全。你听懂了么?”曦儿觑着我说。 我道:“我们人手有限,你一旦随便扩大活动范围,将增加你的危险。” 曦儿觑着我说:“难道你们一年抓不到那个‘黑鸭子’,我就要一年不出门参加社交活动么?真是可笑!如果你没有那个能力保护我,你就不要接受这个任务,既然你接受了这个任务,你就要有能力保证我的人身安全,不管我是在公司在家里,还是在外头!你是来保护我的,而不是来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的。要不你干脆把我锁在家里,你们守在我家门口,那样我绝对会百分之百的安全!” 我被她的话噎得够呛!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毕竟我不是专业的保镖,能力有限。” “那你可以自动辞职呀!你不愿意做这份工作,我爸也不会绑着你来做吧?”曦儿觑着我说。 我一挥手大声道:“去吧去吧!去见你的热恋情人丹尼尔吧!混血球!” “顾阳,我给你个忠告,”曦儿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臂,觑着我说,“如果你不想干,你随时可以辞职,我会随时批准你。” 我瞪她一眼道:“你放心!我不会辞职的!既然接受了这个任务,我就要完成这个任务!” “好呀!那你等着我替我挡子弹吧!话说你有没有为我挡子弹的勇气?这倒是个问题呢!”曦儿扬着下颌觑着我说。 我道:“好笑!有几个人会随身带着54式手枪上街的?” “那可说不定喔!作为保镖,我怀疑你具备不具备为雇主挡子弹的勇气?你觉得你行么?”曦儿觑着我说。 崩溃!你非我要死么? 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我行!” “哎哟喂!勇气可嘉喔!”曦儿面带嘲笑地觑着我说,“就怕真有人掏出手枪来射我时,你恐怕早躲到桌子底下去了!” 我看着她道:“如果真有那种情况,我想我绝对会拿身体去掩护你!就像你在千钧一发之际拿身体掩护我一样!这是我欠你的!” 曦儿看着我,冷声说:“顾阳,我想你误解了,那次我并没有想拿身体去掩护你,只是想救你一命,只是车速太快,我判断失误,才倒了大霉!” 我道:“你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但是,如果真有人掏枪射你,如果我来得及,我绝对会拿身体去掩护你!” “哎哟喂!我感动得要哭了呢!怎么办?”曦儿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还抬手作抹泪状。 我和两名便衣警察一起护送曦儿去酒店,她跟丹尼尔约在那家酒店的休闲会所里见面。 到了那家大酒店,在酒店门口泊好车。 我推门下车,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和来来往往的行人。 从现在起,我必须养成观察周围世界的习惯!最高的境界是要训练“过目不忘”的能力,比如在来的路上周围的环境,有哪些车跟我们的车距过近?是什么颜色什么牌子的车?车牌号码是多少啊? 在确定没有异常现象和形迹可疑的人后,我才拉开副驾驶座的门。 “请下车!林小姐!”我看着夕儿道。 “你能不能别这么墨迹!”曦儿从车里走下来,瞪了我一眼说。 “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必须要细心!”我道。 “拜托!你别告诉我,在光天化日之下,有人会突然冲过来把我弄走?”曦儿剜了我一眼说。 “这可说不定!”我正色道。 “神经病!可怜的妄想症病人!”曦儿抛下这句话,也抛下我,大步向酒店门口走去。 我和大步跟上,紧随其后,目光过滤着周围的行人,进一步筛选周围的来来往往的行人。 那两名便衣警察,一名留在车内,一名随我护送曦儿上楼。 我尤其会注意哪些低头看报却又显得心不在焉的人,当然这类人有可能是在等人,还有那些步履仓皇撞到身边行人的人,还有那些看似在讲手机眼珠子却滴溜溜乱转的人! 一旦发现类似这样的人,无疑就要戒备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多看电影也有好处,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还好这家酒店我不是第一次来了,记得曦儿和丹尼尔最初的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当然我也在,所以对这里的地形还算比较熟悉。 乘电梯上到五楼,沿着扑了厚厚红地毯的廊道向前走了五十米的样子,这是一家高档休闲会所。 跟在曦儿身边走进去,里面窗明几净,桌上扑着米黄色的桌布,有卡座,也有三台,门口左边是一个时尚的吧台,吧台里有个酒柜,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洋酒。 大厅前面有一个演出台子,台上有乐队在演出,好像还是一支墨西哥的乐队,主唱长头发,满脸络腮胡子,手拿着对立式麦克风,边弹电子吉他,边用沙哑的嗓音演唱粗狂的异域歌曲。 对门的一正面都是落地窗,今天没有太阳,但室内的光线很充足,是那种橘黄色,身在其中,有一种温馨浪漫的感觉。 那名便衣警察在靠会所门口的一张桌前坐下了,而我一直跟随曦儿来到斜对门口的卡座区。 丹尼尔从一个卡座里站起身,笑着朝曦儿招手。 曦儿也笑着向丹尼尔招手。 丹尼尔从卡座里迎了出来,曦儿加快脚步走上前。 曦儿朝丹尼尔嫣然一笑说:“丹尼尔,让你久等了。” 丹尼尔笑摆手道:“没事没事,我也才来没多久。” 见我从后面跟上来,丹尼尔的眉梢微微皱了皱,他伸手指着我,对曦儿道:“他……” 第五百九十五章他是跟屁虫 我走上前,看着丹尼尔道:“怎么了?丹尼尔先生,看到我你的表情为何如此痛苦?” 丹尼尔盯着我道:“顾先生,你为什么总跟在曦儿后面?” “我喜欢跟踪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丹尼尔道,“对了,丹尼尔先生,你忙得过来么?” 你一天当中恐怕得安排不少于三次的约会吧?你跟那个老女人怎么样了? 曦儿插话进来,笑看着丹尼尔说:“别理他!丹尼尔!他只是个跟屁虫!为我代驾的。” “曦儿,你可以请个专职司机的嘛。”丹尼尔建议曦儿道。 曦儿笑说:“有个免费的,我为什么还要花钱雇一个呢?你说是吧?” 说话间俩人落座,而我在他们卡座出口对面的一个散台上坐了下来,这里能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那俩人点了喝的,然后兴致勃勃地聊了起来。 丹尼尔时不时拿极不友好的态度瞟我一眼。 我猜这中法混血球一定是恨透我了! 我懒得理他,等我完成了这次特殊任务,我早晚得把这中法混血球和那老女人的亲热的场面录一段视频交给曦儿! 会所里的人不少,有人陆陆续续地出去,也有人陆陆续续地走进来。 我留意着每个人的眼神与举动,把他们作了一次筛选,有些人一看就知道是良民,没有威胁性,完全可以排除。有些人有待进一步观察,有些人需要重点戒备。 常言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谓读心术就是读一个人的眼睛和眼神。 虽然我认为人不可貌相,但面由心生,心灵丑恶的人,从他们的眼神里也能捕捉到一些讯息。 散台里一名穿红格子衫的青年男子进了我的视线,而且是我重点监察的对象。 这名男子留一头齐肩长发,跟曦儿的头发没短多少!五官端正,模样看上去还有些斯文气质!他独自坐在斜对面一张散台后面,手里举起一本摊开的时尚杂志,上身向前倾俯,看似在看杂志,实则目光透过杂志上方,一直瞄着卡座里的曦儿。 我的心不由地提了起来,将他紧紧锁在了我的视线里。 坏人不一定长得都像大傻成奎安,好人也不一定都长得像大鼻子成龙对不对?事实上,有一张好脸谱更容易打消被害者的戒备心理!就像那些当官的个个都是慈眉善目,个个都是道貌岸然,个个都一副菩萨心肠的样子,可真正有几个人是为国为民呢?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暗暗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在他有所行动之前,我也不能轻举妄动!这个搏击法则有相通之处,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在风平浪静的表象之下,是暗流涌动,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卡座里的俩人依然是谈笑风生,他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可聊来聊去,都是一些关于时装潮流,关于欧洲的那些内容。 他们不烦,我都烦了! 不过我的注意力全然在斜对面那个穿红格子上衫的男子身上!虽然表面上我装作根本没注意到他,我猜对方也注意到我了,所以才不敢轻易做出行动!只要他敢有所行动,或者露出任何蛛丝马迹,我就会在瞬间制服他! 如果他的目标是曦儿,那么,他迟早会动手的! 果不其然,那红格子上衫的长发男子看曦儿的目光越来越奇怪,那是一种犹疑、不安,而又兴奋的目光!他趁我把目光投向别处的时候,合上了手中的杂志,慢慢起身,低头慢慢朝这边的卡座走过来,他的手伸进了卡其布裤子的口袋里…… 我身上所有神经都绷紧了,虽然表面依然表现得漫不经心,我必须在最恰当的时机闪电般出击,如果出手早了,他会矢口否认自己的动机,如果出手晚了,曦儿就会受到伤害! 红格子衫长发男子的步履加快了,而且越来越快,直直地对着曦儿的卡座冲了过来!在他扑向卡座门口的瞬间,我飞快地起腿,用一个凶猛的前蹬腿迎击了他,准确地踹中了他的前胸,对方的身体腾空摔在卡座隔壁上,发出“嘭”地一声巨响! 红格子衫男子嚎叫一声,双手捂住自己胸口,眉毛眼睛痛苦地紧缩成一团,手中的杂志飞向卡座,落在桌子下面! 我扑上去,钳住他臀部裤袋里的那只手腕,强行扭转过来,将他面贴卡座隔壁死死按在那里!他“啊呀啊呀”地乱喊乱叫起来! 守在门口的那名便衣警察也飞奔了过来。 大厅里的场面大乱,曦儿和丹尼尔都已起身走到卡座边上,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和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其它卡座里以及大厅三台上男男女女也都纷纷起身,探着脖子向这边张望! “说!你是谁?”我质问他道,在他脖子上不断加力。 格子衫男子“啊啊”地叫道:“你……你什么意思?放开我啊!哎哟!我的鼻子!” “为什么靠近林小姐?说不说?不说我拧断你脖子!”我质问道,我不信这个人对曦儿没有任何企图! 格子衫男子叫道:“老天啊!我、我只是想着林小姐签个名!。轻点儿!我鼻子都要塌陷了!” “签名?签什么名?”我没撒手,继续控制住他。 “林小姐是我崇拜的偶像啊!我、我只是想要一个她的签名啊!”格子衫男子叫道。 我道:“那你跑什么?” “我知道你是林小姐的保镖!我怕你不让我靠近她,所以、所以想趁你不注意……”格子衫男子叫道。 我道:“你裤袋里是什么?敢拿出来看看吗?” 格子衫男子叫道:“有什么不敢!只是一个小笔记本!我扭着我的手拿不了!要不你自己逃出来看吧!。啊!我的鼻子!老天啊!” 我伸手探进他卡其色大裤袋,往外一掏,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小棕色牛皮本!我怔住了! 格子衫男子叫道:“都看见了吧!”格子衫男子叫道,“现在、现在可以相信我对林小姐没有恶意了吧?” “神经病!放手啊!快放开人家啊!” 说这话的人是曦儿,她已经被我气坏了,紧咬住下唇,怒视着我。 我看了她一眼,再次质问格子衫男子道:“你最好睁大眼睛看清楚,不要做傻事!”这样警告了他一遍,我才松开了他! 格子衫男子离开卡座隔壁,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揉着鼻梁,一副沮丧神情,懊恼地嘀咕了一句道:“今天遇到你!真是倒霉透了!差点被你整毁容!”他将揉鼻梁的手伸到眼前一看,惊叫道:“啊!流血了!” 我冷眼盯着他,不言语。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你看他像坏人么?”曦儿怒气冲冲地瞪我一眼,抬手推开我,走到那格子衫男子面前,“真对不起!先生!你别跟那个神经病一般见识!”说着递给掏出一盒纸巾,抽出一张递给格子衫男子。 “不见得!人不可貌相!”我道。 格子衫男子接过纸巾,擦干净鼻唇沟处的血迹,看着曦儿道:“林小姐!我也是搞时装设计的,上次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时装发布会,很崇拜你大胆创新的风格!刚才意外地发现你,我还以为看错了呢!心情格外激动!又怕你保镖不让我接近你,所以才出此下策!” “对不起!对不起!希望你谅解一下好么?”曦儿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蹲下身捡起地上那本时尚杂志。 “算了!我能理解!”格子衫男子瞟了我一眼道,尔后看着曦儿道,“能跟你这么近距离地谈话,我已经很幸运了!” “要喝杯酒么?我请你!”曦儿笑着说,笑得有点儿尴尬。 格子衫扭头看我,见我正冷眼盯着他,又看到了站在曦儿身边的丹尼尔,对她摇摇头道:“我看算了吧!你给我签个名好么?”说着将手中那个棕色牛皮本和一只钢笔恭敬得递到她面前。 “没问题!”曦儿笑着接过笔记本和钢笔,飞快地在笔记本扉页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格子衫男子接过笔记本,低头看了一眼曦儿洋气的笔迹,开心地笑道:“值了!我想再挨你保镖一脚也值了!呵呵!” 曦儿用力剜了我一眼,转脸看着格子衫男子谦虚地笑笑说:“没什么的,我又不是什么明星大腕!” “你比那些电影女明星更有魅力呢!”格子衫男子指着手上那本时尚杂志道,“电视杂志上都是你光彩照人的特写画面!业界对你的设计才华也是交口称赞,你是最有才华的时装设计界新秀,是最有明星气质的豪门名媛呢!。” “你过奖了!先生!”曦儿莞尔一笑说。 见我嚼着口香糖,不坏善意地盯着他看,格子衫男子对曦儿讪讪一笑道:“那我就不打扰林小姐了!希望林小姐今后能设计出更富创意的时装来引领国内的时尚潮流!” “我会的!”曦儿呡唇微笑说。 “再见!林小姐!”格子衫男子朝曦儿笑着欠欠身。 他绕开我,捂着鼻梁,向大厅门口方向走去。 第五百九十六章世事总难全 目送格子衫男子离开后,曦儿走近我,气道:“你干的好事!神经病干的事!” “我是在保护你!”我道,扬脸,不看她。 “你是在损害我的公众形象!”曦儿低声警告道。 “世事总难全!”我道。 “你等着!回家我一定让我爸炒了你!神经病!”曦儿恶狠狠地道。 “好呀!你去告状吧!”我道,依然不看她,扬脸看着别处。 曦儿气得两眼要冒火,双手紧捏粉拳,掌指关节处苍白! “别生气!林小姐!顾先生也是为你好嘛!”丹尼尔笑着劝说曦儿。 曦儿慢慢松开紧捏住的拳头,弯起唇角勉强对丹尼尔笑了一下,抱怨说,“爸爸真是的!非要给我弄个保镖!成天像绿头苍蝇一样跟在我身后,烦都烦死啦!就算要找个人保护我,我也不希望是他!我讨厌他!” 丹尼尔耐心听着曦儿的抱怨,温和地一笑说:“曦儿!我虽然不知道令尊为什么要给你雇保镖,但是我知道他一定是为你好!你经常出席各种社交场合,找个人保护你也是应该的!” “那我就让爸爸给我换个保镖!丹尼尔先生,你不知道我这个保镖有多么可恶,脑瓜那么笨,反应还特别迟钝!我只要见到他就心烦得要死!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让我心烦的男人!”曦儿大声抱怨说。 我听出来了,她这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她故意在气我! 我装作没听见,背对着他们,立在卡座门口。 “好了!曦儿,”丹尼尔用哄小孩的口吻,温柔地说,“别故意气自己吧!来!笑一个!笑笑!你知道吗?你笑的时候太美了!感觉整个世界都为你沉默了,而你,却成了整个世界!” “讨厌!”曦儿被逗乐了。 丹尼尔接着取悦她道:“我给你讲个笑话故事,让你消消气。” 我计时了,曦儿和丹尼尔在休闲会所里整整聊了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后,他们才意犹未尽地准备起身离开。 乘电梯下楼来到酒店门口。 曦儿一直把丹尼尔送到那辆银白色兰博基尼跑车跟前。 丹尼尔笑看着曦儿说:“跟你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这么美妙,遗憾的是太短暂了。” “下次我们可以在约。”曦儿向丹尼尔展露甜美的笑脸说。 丹尼尔深情地看着曦儿道:“别再不接我电话不回我讯息了,我还以为你都不理我了呢?” 曦儿扭头朝我立在她身后的我瞟了一眼,回头朝丹尼尔妩媚一笑说:“怎么会?我最近遇到一点麻烦,有时候不方便。” 丹尼尔笑道:“我能理解。曦儿。” “下次见喔。好好照顾自己哟。”曦儿甜美一笑说。 “你也要照顾自己,否则我会为你担心的。”丹尼尔深情地看着曦儿道,有些恋恋不舍。 特么还不走?还想要个拥吻再走么? 丹尼尔依旧深情地看着曦儿道:“曦儿,可以拥抱你一下么?” 曦儿扭捏了一下,尔后抬脸一笑说:“为什么不呢?” 丹尼尔张开双臂,曦儿投进他的怀里,俩人拥抱在一起。 看到此情此景,我的心还是不由地微微一颤,想当初曦儿也是这么投入我怀抱的,那拥抱的滋味至今还记忆犹新。 他们的这个短暂的拥抱,在我眼里是那么的漫长! 终于拥抱完了,丹尼尔这才钻进兰博基尼跑车里,兰博基尼缓缓驶离。 曦儿立在原地挥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别挥手了,人家都过十字街口了!”我挤兑了她一句道。 曦儿扭头瞟我一眼说:“我乐意!怎么?你吃醋了?”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我会吃醋么?笑话!” “那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她走到我面前,怒视着我说。 我笑道:“林小姐!我只是怕你伤风!一个人对着空气在那里挥手!” 曦儿气得使劲一跺脚! 我感觉了!是的!她不是跺在地面上,而是又跺在了我的脚背上! 我倒吸了一口气凉气,痛得呲牙咧嘴地,好像脚背上被毒蛇猛不丁用力咬了一口!好在我今儿个运气还不错!她今天没穿那双水晶高跟鞋!那双水晶鞋跟高在十公分以上,根儿还特别尖,像把尖刀似的! 我跳着脚叫道:“你……你想杀人啊!” “你再坏我好事,我就杀了你!”林欣儿道。 “我哪有呀?”我大声喊冤。 “你别破坏我的公众形象!不要以为人人都跟你这乡下佬一样,不必注重个人形象!”曦儿冲我嚷道。 “就你这富二代女有形象!要是没有我们这些乡下人,看你们这些城里人怎么生活,你们吃的住的用的,哪样不是靠我们这些乡下人的劳动?”我盯着她大声道。 “总之,你别像跟屁虫一样跟着我!尤其是我和丹尼尔在一起的时候!听见了吗?”夕儿双手插腰,怒视着我说。 “恐怕不好!”我扬起脸庞说道,“寸步不离你左右,是我的神圣使命!” “谁要你保护我了?”曦儿觑着我不屑道,“都是你们这些愚蠢的人自己吓自己,杞人忧天你懂不懂?” “这叫防范于未然,”我看着她道,“大小姐!你身处险境而不自知,这是非常无知的表现!” 曦儿拿手中的包包砸我说:“你才无知!你……” 我伸手制止她道:“我懒得跟你斗嘴!上车!只要你爸一天不辞退我,你就必须要听我的!上车!” 曦儿蹙眉盯着我说:“你吼什么?” “你上不上车?”我皱眉盯着他道,“你信不信我把你抱起来塞进车里头去?” 曦儿气得抬脚又要踩我,我一个纵跳躲开了,看着她发笑:“一点格斗常识都不懂,没脑子的人才会在30秒钟之内重复同一个招术呢!” “你!”曦儿紧咬下唇,看上去气急败坏了,“好呀!死顾阳!你借机整我是吧?你等着!我会让你知道我林曦儿不是好惹的!” 我皱眉盯着她道:“上车!” 车到半道上,曦儿转脸盯着我,冷声说:“我现在不想回家!” 我轻轻打了一下方向盘,看她一眼道:“那你想干吗?” 她嚷道:“我要去金色家族!” “去那干吗?”我转脸看着她道。 曦儿说:“乡下佬!你没去过金色家族吧?去金色家族当然是买衣服啰!” 还没等我会话,她又抢着说:“噢!也是!你们这些乡下佬只会去买地摊货,怎么会去金色家族呢?”说着她还掩嘴哧哧哧地笑。 我盯着她道:“你别激怒我!” “怎样?”她一脸嬉笑地看着我,还扭身作了一个钢管舞里的性感动作。 我盯着她道:“以前我是你公司的员工,现在我是你的保镖,适当的时候,我对你采取强硬措施!” 曦儿挑眉觑着我说:“你敢!” 我道:“你看我敢不敢?” 曦儿扑过来,对着我的耳朵,冲我大声嚷道:“我再说一次,我要去金色家族!” 我本能地侧过身去,抬手捂住耳朵,扭头看着她道:“疯女人!耳膜早晚被你震破!” 进了金色家族,我发现有人跟踪我们。 一个穿卡其布裤子的青年男子。 开始我还没感觉到,但我和曦儿从一楼逛到三楼,那个青年男子始终都跟着我们身后。 我们往前走,他也往前走,我们进了卖场看服饰,他就在卖场外面不远处待着不动,虽然摆出一副打手机的架势,但他的注意力显然不集中,眼睛一直瞄着我和曦儿。 他两手空空,除了一部手机,没有拿包,也没有拎袋子,这是跟其他人不同的地方。 我悄悄对曦儿说:“恐怕我们被人跟踪了,我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 曦儿先是一愣,尔后就嘲笑般觑着我说:“我也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你!” 我盯着她,正色道:“你看见外面那个穿卡其布裤子的男子没?他从一楼一直跟我们到三楼,你看他像是来买衣服的人么?” 曦儿丢下手中的一件上衣,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 尔后她回头嘲笑般地觑着我说:“顾阳,你是不是嫉妒人家长得比你帅?你好好看人家,身材有好,皮肤又白,还眉清目秀的,你看人家像是跟踪狂么?” 我瞪了曦儿一眼,嘀咕一句道:“我看他像是做鸭子的!” 我被自己这句气话惊了一跳,那个对曦儿进行恐吓的人为什么署名叫黑鸭子呢?莫非他是做鸭子的?而这个跟踪我们的男子很显然具备了做鸭子的所有特点,身材好,皮肤白,还眉清目秀的。 难道他就是我们时刻提防的那只“黑鸭子”么? 我的心不由地警觉起来! 我靠近曦儿低声道:“曦儿!我们回去吧!” 曦儿瞟我一眼说:“干吗回去?我们才来呢!” 我道:“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曦儿觑着我笑说:“我说了,是你不对劲!” 我道:“我们真得走了!真后悔陪你来这里!下次我们再来买衣服吧?” “闭嘴!”曦儿凶我一眼说,“走!陪我到二楼!我想我应该买下那件貂皮披肩!” 看曦儿那架势,我知道她是不会听我的了!我只好想第二种策略! 第五百九十七章担心的事发生了 我给守在一楼门口的便衣警察发了一个紧急讯号,告诉他我们可能有危险了。 曦儿顾自走出卖场,朝观光电梯走去。 我紧跟了上去。 那个青年男子仍旧立在那里装模作样的打手机,眼睛一直瞄着我们。 我刚想制止曦儿,曦儿已经走进了升降电梯。 我们该走扶手电梯的,封闭式升降电梯不如扶手电梯安全。 曦儿站在电梯里冲我喊道:“喂!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 我只好快步走进电梯,迅速按了关门键。 电梯门徐徐关上。 电梯门即将关严的那一瞬间,一只手从外面伸了进来,硬是将电梯门弄开了。 紧接着一张眉清目秀的面孔出现在电梯门缝里。 我的心再次吊了起来! 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陌生男子走进电梯,电梯徐徐合上。 好嘛!一个封闭式空间,没有其他人,如果这个陌生男子就是黑鸭子,那么这将是他发动攻击的有利时机! 陌生男子朝我笑笑道:“抱歉!” 曦儿回笑说:“没关系,大帅哥!” 她还抬眼看着我,哧哧哧地笑,大概是有意讽刺我刚才说这陌生男子是危险人物。 我不理会曦儿,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陌生男子。 只要他表露出任何进攻的意图,我必抢先出手,将他制服。 陌生男子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进了电梯之前,我已经把口袋里的对讲机打开了,电梯里若是有什么动静,对讲机那头的两名便衣警察都会听到。 电梯下到二楼的时候,陌生男子把一只手伸进了卡其布裤子的裤兜里。 我全身都绷紧了。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紧张成了一个弹簧,一有风吹草动,我就会立刻弹射出去。 我牢牢盯住那只擦入裤兜的手,我不知道那裤兜里是弹簧刀还是手枪? 手插口袋的人是潜在的危险分子! 见我一直盯着他看,那陌生男子朝我讪讪一笑。 我依然紧绷着脸,盯着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电梯下到了一楼,陌生男子的手从裤兜里拔了出来。 电梯门徐徐打开了。 两名便衣警察就立在电梯门口。 那陌生男子看看我,又看看电梯外面立着两名身形高大的便衣警察,低头快步走了出去。 曦儿紧跟着走出了电梯。 次日早上护送曦儿去公司后,我驾车去了那家“aa私人侦探事务所”。 结果很令人失望! 也不能说是那些私人侦探们办事不利,只怪那机主太狡猾,自从发出那条恐吓讯息之后,这两天内那部手机一直都处于关机状态!根本无法作出定位! “情况就是这样!那家伙很狡猾!”胖子所长用力吸了一口香烟说,穿着格子西装,戴着棕色牛仔帽,总让看起来有些滑稽。 我点点头,喷出一口烟雾说:“那家伙反侦察意识的确很强!现在似乎没有别的法子,只能等待,耐心等到他再次开机的时候!” “或许那家伙是唬人的!”胖子所长道,“后来害怕了,索性扔了那张手机卡作罢。” “但愿如此吧!”我道。 胖子所长正了正脑袋上的牛仔帽道:“我们继续帮你监视他,他一开机我就通知你行吧!” “只有这个办法!”我将烟蒂拧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 驾车回公司的途中,接到了曦儿的电话。 “喂!怎么还不回来?”曦儿在手机里抱怨说。 我笑笑说:“怎么?一刻都不能离开我了?” “去死!”曦儿在手机那头骂道。 我笑道:“我死了,你一定会悲痛万分的!” “呵!你要是死了,全国人民都会感激你的!”曦儿在手机那头无情地说道。 我笑道:“我死了,你一定会一辈子都忘记不了我!” “少废话!快点回来!我有事找你!”曦儿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苦笑了两声,曦儿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回到公司,曦儿在她办公室里等我。出乎我预料的是,她竟然对我笑脸相迎。她亲自走到会客区的茶几前,亲自用一只浅蓝色骨瓷咖啡杯,从那只造型美观的塞风壶给我接了一杯咖啡端给我,甚至还亲自用咖啡勺轻柔地搅拌一下! “喝杯咖啡提提神吧!我让秘书煮的,刚煮好没多久!”曦儿说,将咖啡递到我面前。 她对我的态度忽然来了个大漂移,我还有真有些吃不消呢!我特么真有些受宠若惊! 想想我已经很久没喝到这妖女给我弄的这种极品咖啡了,麝香猫的排泄物啊排泄物! “喝吧!喝吧!喝了提神呢!”曦儿笑看着我说。 我捏着鼻子怯怯地看着她,我一度认为我眼前看到的笑脸是一种幻觉,我甚至以为这是她想出来整我的新式方法。比如在咖啡里做了手脚,洒了半包添加剂。泻药、盐巴或者辣椒水? “怎么?怀疑我在咖啡里下了毒么?”曦儿笑看着我说。 为了证明那咖啡是无毒的,她用面前的骨瓷咖啡杯又盛了一杯,当着我的面喝了一大口,伸了伸粉嫩的小舌头说:“真好喝!现在该相信我不会害你了吧!” “怎么会呢?林小姐怎么会用这种烂招式陷害我呢?”我讪讪笑着,为了表示我充分信任她,我端起咖啡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大口!她都以身试毒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还是那种类似于蜜糖与巧克力的香味,不苦,不酸,不涩,还有几分奶香味!我一口气将杯中的咖啡喝完了,品尝完后,杯中仍留有淡淡奶香味! 我搁下咖啡杯,看着她讪讪一笑道:“这咖啡是不错!” 我心想这妖女不会想通了,感受到了我冒着生命危险来保护她的伟大牺牲精神了,所以内疚了,所以想重新定位我们之间现在的这种关系了? 曦儿笑看着我说:“要再来一杯么?” 我道:“当然好了。不过,我总感觉你有事要求我?” “怎么能这么想?”曦儿笑看着我说,“这两天你这么辛苦,我该犒劳一下你嘛!” 我抬手捏鼻子笑笑道:“看来你终于想明白了。” 曦儿看着我说:“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一定很想我能配合你的工作!” 我看着她道:“没错!互相配合!” “那行!你今天先配合我!”曦儿看着我说。 我道:“你想要我怎么配合你?” “你陪我去逛步行街!”曦儿看着我说。 我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了她道:“不行!你爸昨晚说了,你目前除了家里和公司,哪儿都不能去!” 曦儿蹙眉盯着我说:“那还不都是你害的,你昨晚要是不告诉我爸金色家族的事儿,我爸怎么会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好意思说你!” 我道:“大家都是为你好!” “你看那帅哥像是杀手么?”曦儿盯着我说。 我道:“如果没有我在你身边,昨天在电梯里他很可能对你发动攻击,你没看见他的手都伸进裤兜里了么?” “顾阳!你真滑稽!难道每个把手伸进裤兜的人都是想对我进行攻击么?”曦儿嘲笑般地觑着我说。 我道:“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我看那小白脸有很多疑点!” “我看是你脑子坏了!”曦儿没好气地瞪我一眼说。 我道:“如果那小白脸不心虚,他为什么那么怕警察?” 曦儿说:“怕警察是人的本能好吧?” 我道:“警察追他他为什么要跑?” 曦儿说:“他怎么知道是警察在追他,那两个警察又没穿制服!他甩掉警察的心理,跟你甩掉跟踪者的心理是一样,都是自卫!” 我道:“女人的眼光都是肤浅的!” 曦儿瞪视着我说:“你别太大男子主义!。我现在要去逛步行街!我不想跟你废话!” 我道:“不行!” 曦儿说:“你现在不配合我,也别想以后我配合你!” 我道:“你爸说了。” “你怎么就那么爱听我爸的话!你难道不记得我爸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了么?”曦儿看着我说。 我抬手捏了一下鼻子道:“此一时彼一时。” “忘记过去意味着背叛!”曦儿说。 我道:“擅自陪你去步行街,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担当不起!” 曦儿说:“能出什么事?光天化日之下!顾阳!你不说要互相配合吗?好啊!你不配合我是吧?那你也休想让我配合你!” 我道:“大小姐!我这可是在保护你!” “你可以出去了!”曦儿伸手朝办公室的门一指说。 我犹疑了一下,看着她道:“行!你要去步行街也行!不过你要听安排!” “成交!”曦儿朝我一笑说。 我道:“丑话说在前头!我虽然答应陪你逛步行街,你可不能乱走乱跑,要走在我身边五步之内!” “好!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照做!”曦儿应允着。 很快我们驾车来到步行街,刚泊好车,曦儿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钻进了街边鳞次栉比的时装专卖店。 只转了十来分钟,我就发现我答应陪她出来逛街是一个严重错误!这丫有刷卡强迫症,她那哪叫买衣服,简直就像是去阳台上去收衣服! 第五百九十八章要命的事 我隐约觉出她今天为什么对我这么热情的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她需要一个挂衣服的大架子!而我很不幸地成了这个衣架子!很快我就浑身上下都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购物袋了! 最要命的还在后头呢! 在逛到另一条街道时,曦儿好奇地钻进了一家卖石膏雕塑的店子。 我意识到事情可能对我很不利!衣服再多,毕竟是布料的,而不是石头的,买得再多,我也能拿得动!可是如果她一时兴起,要搬几尊石膏雕塑回家,我不就死翘翘了嘛! 我拦住曦儿讪笑道:“差不多了吧!曦儿!我们该回家了,万一林董去丽人服饰找你怎么办?” 曦儿却一脸云淡风轻地看着我说:“既来之,则安之!我已经和秘书打好招呼了,我爸来了,我让她说我去卫生间了,并让她打电话通知我!” 我斜她一眼道:“真有你的!” “我林曦儿不打无把握的仗!。”她抬手一拍胸脯,嬉笑说。 “可是这是卖石膏雕塑的店,我们进去干吗?”我道。 “进去瞧瞧嘛!反正时间还早呢!”曦儿说着,抬腿走进店内。 我只好自认倒霉地跟了进去,这家店看来是专卖石膏雕塑作品的,大大小小的是搞雕塑琳琅满目!大多数是人物的雕塑作品,有身体局部的,比如手啊,脸啊,头啊,还有半身像,还有全身像! oh!shit!要是她被某件艺术一感召,要搬个“掷铁饼者”或者“大卫”回去咋办? 那些店主个个都精明的跟猴似地,一看曦儿的穿着就知道这是有钱的主,男店主尤其热情地向她介绍起雕塑艺术,恨不能把整个欧洲的雕塑史都讲给曦儿听了! 怎么看那男店主我怎么恼火,如果我会点石成金术,老子一定先点了那店主,让他变成一尊金光闪闪的哑巴全身像立在店门口! 曦儿在一座巨大的莫扎特石膏半身像前立主了,抱着手臂仔细端详起来。 男店主极力推荐说:“小姐!这就是我们的莫扎特先生!奥地利家喻户晓的人物!古典主义音乐的典范!这位天才作曲家的作品往往都是一气呵成的,因此听上去如行云流水般美妙!” “我要这个!”曦儿看着店主说。 “好!好!我这就给你包装好!”男店主喜不自禁地说。是的!像这种买东西从不还价的顾客,恐怕哪个店主都喜欢呢! “嗳!你要这玩意干吗?”我叫了起来。 曦儿莞尔一笑说:“丹尼尔喜欢莫扎特呀!我想给他一份惊喜!” 我看看那尊巨大的莫扎特半身像,又看看曦儿,哑然了!她为何偏偏要去提那壶不开的啊? “要不要送货,我们有专门送货的工作人员,只收取一点点费用!”男电话介绍说,眼睛都快笑没了! 不过他这句话我举千手赞成,我赶紧接话道:“老板!我们要送货!这么大一块石头……” “什么石头?这是雕刻艺术!”曦儿显然不乐意我说那是块石头。 谁会承认自己花上千块买一块大石头回去呢? “老板!我们不要送货!”曦儿说,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亮。 “喂!”我盯着曦儿,“不送货怎么行?这么一大块雕塑?” “怎么不行呀?”曦儿笑看着我说,“我们不是有车吗?” “可这里离停车的地方老远了!”我急声道。 “那不是还有你嘛!”曦儿说,走到柜台前刷卡。 我紧跟过去,叫道:“我手上全是你的衣服,我哪还有空帮你搬那玩意?”幸好我找到了这个理由! 曦儿回头看着我,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着说:“算了!我就委屈一点吧!你手上的衣服我来拿吧!” “那我呢?”我哑然。 头顶上全是乌鸦,“呱呱呱”地飞了过去…… “你还有莫扎特呀!抱着还是背着他,随你了!”曦儿得意地笑了起来。 “不是吧?你叫我背着那该死的石头穿过闹市,走到停车场么?”我瞪大眼睛看着曦儿。 街上人来人往,我心中悲怅! 曦儿冲我挤挤眼睛说:“正是!你不是喜欢当跟屁虫么?” 我明白了!哥终于明白了!她这是在报复! “年轻人啊!为美女效劳,是一种荣幸哟!”男店主打着包装,抬脸看我一眼笑道。 我承认,此刻我想杀了这龟孙子的冲动都有!要不是他那番话,曦儿有可能不会想要那块大石头的! “林曦儿!”我冲她叫道,使出了最后一招制胜法宝,“如果你想陷害我,我就告诉你林董说你来步行街了……” “好呀!”曦儿看着我,嫣然一笑说,“顾先生!如果我爸知道我们来步行街了,你说第一个倒霉的人会是谁呢?” 她看着我,快速地眨眼睛,还抬起一根食指拨弄着下唇。 我张大嘴巴瞧着她,眼珠都快掉出来了!阴险啊!没良心啊!最毒妇人心啊!过河拆桥啊!现在把我拉下水了!还想在林啸天面前反咬我一口啊!可是,是我活该啊!是我自讨苦吃!是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丫子! 是的!她说的没错,如果林啸天知道这事儿,头一个收拾的人就是我! “好了!小伙子!”男店主拍拍那只巨大的纸箱子,朝我嘿嘿笑着道,“你现在可以带莫扎特回家了!” 我一个踉跄,一腔悲情涌上来,背影都显得那么苍凉! 可想而知,我抱着这个“作曲天才”是如何穿过闹市的!因为那只纸箱子又大又沉,我不得不向孕妇一样身体往后挺着!不用想就知道姿态一定很滑稽!即使抱着再滑稽,也比背着要雅观一些,如果我把莫扎特先生背在背上,那他娘的就成了孙悟空背红孩儿的都市版了!真是笑掉路人的大牙! 红孩儿想要压垮孙悟空,在孙猴子背上使了千斤坠!莫扎特与红孩儿,孙猴子和我,特么的这哪跟哪? 邪恶的力量还不是红孩儿,是曦儿! 我跟在她身后,喘着粗气道:“大小姐!我们该打道回府啦!被董事长发现就……” “回去?怎么可能?”曦儿笑嘻嘻地回头看我,“好容易来一次步行街呢,怎么可能现在就回去?你急什么?本小姐还没开始逛呢!” 这分明再整我!太邪恶了这女人! 我抱着莫扎特先生穿街过市,路人纷纷避让,无不侧目以视,我敢说如果我抱着这只纸箱子上巴士车,人家还以为我是放置炸弹的恐怖份子呢! 在一个冷饮店门口,曦儿买了一支冰激凌,拆开包装纸,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尔后像是突然发现我似地说:“哎呀!我差点忘记你了!” 我抱着莫扎特,呼哧呼哧喘气,怒道:“当我是透明人啊!” 虽然我有用不完的力气,但我并非钢铁战士啊!我是血肉之躯,我也需要补充能量,尤其是像冰激凌这类充满热量而又可口的东西! “可是,你手上没空耶!”曦儿笑说。 “我们可以休息一下的!”我说,看着她那粉嫩的小舌头在奶白色的冰激凌上面来回地舔舐着,我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噢!我差点忘记了!”曦儿陡然一转身,眯眼看着我,“男人都不喜欢吃冰激凌的!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当众出丑的!我们走吧!”说着她咯咯笑着跳着走开了。 我一脸愕然地盯着她的背影,肺都快气炸了! 直逛到快到吃午饭的时间,曦儿才决定打道回府!她是逛累了! “哎!没劲儿!走!我们回去吧!”她撇撇嘴说。 “林曦儿!我是你的保镖!不是你的保姆!下次再让我干这种事!我跟你没完!听见没?邪恶的女人!”我气喘吁吁地跟上她,在心里拍桌子怒斥道。 我已经满脸是汗,脊背上的汗水顺着皮肤往下流淌,白色衬衫都濡湿了,紧紧贴在背上! 来到停车场,一拉开门,我就迫不及待地把莫扎特扔到车后座上,他娘的!终于解脱了! “喂!你轻点儿!要是把莫扎特的鼻子弄坏了,我割下你的鼻子给他装上!”曦儿瞪着我说。 我本想回她一句,想想还是作罢了,我对这个邪恶的女人已经彻底无语了!再说,如果我的鼻子如果能安莫扎特先生的脸上,那也是我三生有幸了! 我驾车载着曦儿和莫扎特先生驶出停车场,离开了步行街,曦儿坐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拿着一只新买的咖啡色女式钱夹左看右看,好像挺满意! “好看么?”曦儿拿钱夹在我面前晃了晃。 “钱包要那么好看做什么?”我掌着方向盘,没好气地道,“最重要的是里面有钱!” “没品的男人!就知道问你也是白问!”曦儿撇撇嘴说。 我道:“谁说我没品?我用的也是‘香奈儿’钱包呢!” “切!我才不信!”林曦儿说。 我从牛仔裤臀部上口袋里捏出那只咖啡色“香奈儿”钱包,在她眼前晃了晃说:“不由你不信!看见了吧?” 曦儿抬手抢走了钱包,看了看说:“真是香奈儿呢!跟我今天买的这个大小样式几乎一模一样!” 第五百九十九章她在羞辱我 我一把夺过钱包,笑道:“是香奈儿没错!不过是香奈儿山寨版!哈哈哈!” 曦儿睁大眼睛看着我说:“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不仔细看,你是看不出来的!这个社会假的很真,真的很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呵呵!”我笑道,将钱包塞回到牛仔裤臀部后面的口袋里。 我在地摊上买这只钱包只花了八十元,而她那只却花了八千元!是我的一百倍! “切!”曦儿又拿出新买的白框古琦太阳镜戴上,口气坚定地说,“假的永远真不了!真的永远假不了!那工艺,那材质,真的和假的怎么能一样呢?” 我笑着耸耸肩,不置可否。 傍晚时分,曦儿要我和她下楼去遛狗,她现在养了两条狗,除了“爱丽丝”,还有一只叫“约瑟夫”的苏格兰牧羊犬,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养的这只牧羊犬的,养了多久了? 反正我这次入住“西西里庄园”就看到了这只牧羊犬了。 想必养的时间也不短了,那牧羊犬被曦儿训练得言听计从,令行禁止,让它蹲下就蹲下,让它翻滚它就翻滚,让它叼东西,它就叼东西,可谓是训练有素,没想到这妖女训狗真有一套! 这只苏格兰牧羊犬很高大,眼神很警觉的样子,对陌生人似乎还带一点攻击的意思。 也好,狗是人类的忠实朋友。有这么一条苏格兰牧羊犬在曦儿身边,陌生人也不敢轻易靠近。 我们一人牵一条狗来到楼下,我牵的是“爱丽丝”,那苏格兰牧羊犬对我似乎存有敌意,我也对它没有好感。 还是“爱丽丝”可爱,最关键的是“爱丽丝”还认得我,对我还有感情,像个漂亮的小女孩。 曦儿在那边跟牧羊犬玩,我在这边逗“爱丽丝”。 曦儿喜欢将手中的飞碟抛得高高的、远远的,让“约瑟夫”跑过去叼回来,她和“约瑟夫”玩得很开心,“约瑟夫”也很听主人的话,总是乐此不疲地在草坪奔跑、跳跃!即使它是重复在做着跑出去将那只飞碟叼回来的活儿! 曦儿也在草坪上跳跃着,活泼得像一条热带鱼儿! 见曦儿和“约瑟夫”玩得那么尽兴!我心里也有些发痒! 此刻正值夕阳西下,西天边是千万道绚丽的霞光,将整个“西西里庄园”浸润在一种温馨安宁的暖色调之中!远处有园丁在修剪草坪,晚风阵阵,带来清新的青草气息。 我牵着“爱丽丝”朝曦儿走过去,她穿一件米白色风衣,脖颈上戴着一串长长的各种玛瑙珠玉串成的繁复式样的项链,右手白皙的手腕上还戴着一串黑色的手链,这些玛瑙珠宝在夕阳下闪射着熠熠光辉。 “嗳!曦儿!”我站在她身后,朝她招呼了一声。 曦儿回头看我一眼说:“怎么?想一起玩?” 生命在于运动,运动中的曦儿很美,面颊微微晕红! 风吹起她的风衣和乌黑的秀发,那些首饰在她抛掷飞碟的轻盈姿态间,发出清越叮当的美妙声响。 “不如我们一起做运动啊?”我笑了笑道。 我发誓,我这话并没有歧义,无关铺上与铺下! “好呀!”曦儿笑着应道,挥手叫住来了奔跑中的“约瑟夫”,半转身看着我,“我们来玩飞碟怎样?”她精美的面孔被镀上了一层橙红色,分外诱人! “怎么玩?”我笑看着她道,压抑着心中的冲动! “我抛过去,你把它捡回来!”曦儿眯起眼睛,狡黠地看着我说,“像‘约瑟夫’一样。” 听她这么一说,我的冲动没有了!是的!她的意思很明了,那就是让我替代约瑟夫的活儿!她在羞辱我! 次日是礼拜六,曦儿不用去公司上班,可作为私人保镖是没有假日的,我依然要24小时不离曦儿左右。 今天天气不错,连日来的阴天所造成的阴霾压抑的感觉当然无存,好一个冬季里的艳阳天。 时间过得真快,再有十天就是中国的传统佳节春节了,这一年眨眼间就要过去了啊! 过了年我就25周岁了,大家都说人只要过了25周岁,后面的日子会过得越来越快,用不了几年,我就要人到中年了! 有一种时光无情流逝的伤感,但是想想很快就要回家见到老妈和小妹,我的心情又愉快起来! 每次打电话给老妈,老妈只报喜不报忧,也不知道她的腰椎病手术后有没有彻底好转?她一个人在老家孤独不孤独? 我一定努力奋斗,争取尽早在城里买房子,等有了房子,我就能把老妈接到城里来住,这样老妈就不会孤独了吧? 小妹过了年也该实习了吧? 时间过得真特么得快!转眼之间,小妹很快也要参加工作了!想起小时候我背着顾彤撒丫子满世界里跑的情景,我不得不感觉到时光的匆匆流逝! 我们都长大了,而妈妈却老了!背更佝偻了,白发更多了! 老妈啊!您再等等,儿子一定会努力让你过上安定幸福的晚年生活!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婉儿阿姨。 那个漂亮的女人,我的亲生母亲,她现在在哪里呢? 我很纳闷,我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她来?平时我很少想起她的,她在我的记忆里是陌生的。她在我的记忆就只是那张黑白照片里的样子,曼妙的身姿,漂亮的脸蛋,灿烂的笑脸。还有在我小时候她来我们家时,看着我的那种充满母性光芒的眼神! 婉儿阿姨会在滨海么? 一想到这个问题,我的心禁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 如果婉儿阿姨人在滨海,她为什么不来找我呢?虽然她不一定会知道我的行踪,可如果她一定要找到我,那也不是太难的事情吧? 我的生活轨迹虽然不固定,可我们老家的房子几十年如一日就矗立在那里,婉儿阿姨如果要寻找我,她完全可以去问我老妈要我的地址或者电话啊? 她为什么不来找我呢?难道她人已经不在滨海了?是她本人离开滨海了?还是他们全家都离开滨海了? 我记得在老妈住院期间给我讲的那个故事里,婉儿阿姨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外公外婆,在滨海城是很有名望的家族,他们可能会离开滨海迁往别处么? 我觉得不太可能,更有可能的只是婉儿阿姨自己离开了滨海,她会去往哪里呢?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两个地方,一个就是伊犁,因为伊犁对于我爸和婉儿阿姨而言,是一个刻骨铭心的地方! 另一个就是国外,婉儿阿姨会不会移民了呢?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两个地方,这两个地方是从我脑海深处自动浮上来的! 还有,婉儿阿姨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外公外婆呢?他们难道不知道我的存在么? 当然,他们有可能不会接受我,就像他们不接受我爸一样! 在想到婉儿阿姨的时候,我并没有那种寻求亲生母亲的强烈渴望!老实说,我真的没有! 我内心甚至还有些忌讳想到婉儿阿姨,因为一想到她,我就有些无所适从!仿佛我的人生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我不是我,老妈也不再是老妈,小妹也不再是小妹! 一想到婉儿阿姨,似乎一切都变了! 一想到婉儿阿姨,我内心就有些慌乱! 正当我坐在铺头,对着那张我唯一拥有的婉儿阿姨的黑白照片出神之际,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身白棉睡裙的曦儿出现在门口,她手中拿着一把象牙梳,一边梳理头发,一边看着我:“喂!大早上你愣什么呢?还没睡醒?” 我赶紧把婉儿阿姨的照片塞在枕头下,似乎生怕别人知道我是个私生子似的! 我抬手捏着鼻子,讪讪一笑道:“没、没什么……” “想我姐了?”曦儿觑着我说。 我道:“没、没有……” 曦儿嗤笑一声,觑着我说:“说话都结巴了,还说没有呢。你说你放着甜蜜生活不要,偏跑来给我做保镖,你这不是自找苦吃么?你为哪般啊为哪般?” “因为欠你的,而我不想欠别人什么东西。”我看着她道。 “就为这个?”曦儿觑着我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点了点头。 曦儿看着我说:“我说了!你不欠我什么!你这人怎么这么死脑筋呢!我又不是你的谁,你犯得着冒着生命危险来保护我么?” 我看着她道:“没人逼我,这是我自愿的事情!你不是我的谁,我也不是你的谁,你的谁是丹尼尔,我的谁是你姐!你不就是想跟我划清界限么?” 曦儿瞪我一眼说:“你吼什么吼?” 我道:“有么?” “要不要我测下你的声音分贝?你个扩音喇叭!”曦儿蹙眉瞪着我说。 我道:“拜托!你能不能别这么强势啊?怪不得没人喜欢你呢!” “你说什么?”曦儿双手叉腰,怒视着我说,“你说什么?你说没人喜欢我?” 我捏出一支“万宝路”点上,低头吸烟,不搭她的话。 第六百章保镖与保姆 曦儿瞪视着我说:“顾阳!我告诉你!喜欢我的人从这里排队都能排到天安门你信不信?你别以为你不喜欢我,就没有别的男人喜欢我了!丹尼尔追我追得多紧,你看不出来么?他可比你帅多了!” 我嘀咕了一句道:“谁知道呢?” “你什么意思?”曦儿冲到了我面前叫道,杏目圆睁。 我淡淡地说了句:“大清早我不想跟你吵架!” 曦儿说:“笑话!搞得我好像很想跟你吵架似的!我连跟你说话的兴趣都没有!” 我道:“那你大早上跑我房间来干吗?” “催你去做早餐!”曦儿说。 我道:“我是保镖,不是保姆!” “在我眼里,都一样!”曦儿说。 我道:“对牛弹琴!” 曦儿伸手推我说:“去做早餐!快点!” “去就去,我警告你,别动手动脚!”我嘟囔了一句,站起身。 曦儿竖起眉毛盯着我说:“快点!我肚子饿了!吃完早餐我还约了丹尼尔骑单车呢!” 我抬眼看着她道:“你怎么又要出去啊?” “大周末我窝在家里发霉呀?”曦儿觑着我说,“如果你没那个能力保护我,可以要求我爸换人啊?” 说着她陡然转身,快步走出了卧室。 我有种想打人的强烈冲动!阿q精神胜利法!阿q精神胜利法! “就当做早餐给我自己吃吧!反正我自己也是要做早餐吃的,顺带给她做一份而已!” 用了早餐,曦儿拿起餐布拭了拭唇角,起身离开了餐厅。 “吃了就走?难道这些碗筷都会自动飞到水龙头下面给自己‘洗澡’?然后再自动飞回到碗柜里?不做早餐就算了,吃完了都不帮我收拾一下!真的是!” 我系着围裙坐在餐椅上,用手中的筷子用力敲了一下盛牛奶的玻璃杯,在心里嘟囔了一句道。 九点整,我和曦儿出门走进电梯间。 “顾阳!你别总是牛仔裤白衬衫夹克衫好不好?一点品都没有!”曦儿瞟我一眼,轻笑了一声说。 说着她低头从包包里捏出小镜子照了照脸上精致的妆容。 我看她一眼道:“我喜欢!” “跟人家丹尼尔学学,”曦儿用教育的口吻说,目光依然端详着镜片里自己的唇瓣,眉眼很生动,“看看人家是怎么穿着打扮的?还有你那一年四季不变的发型!你就不能换个更潮一点的发型么?” 我道:“不能!” “死脑筋!”曦儿瞟我一眼说。 我道:“我这发型很好,长短适中,洗起来方便,也容易干。你的丹尼尔的发型每天早上估计得花半个小时去打理呢!浪费时间是可耻的行径!” “乡下佬!懒得跟你讲!”曦儿瞟我一眼说,将小镜片放回到包包里,又抬眼看着我笑说,“我今天气色怎么样?” “好!很好!非常好!”我挤兑她道,“只有气,没有色!” 曦儿今天是“dressedinthesun!”上身是一件白色细毛线内衫,外面套一件粉色休闲运动卫衣,下身是一条卡其色休闲裤,粉色平底运动鞋!头戴黑色棒球帽。 “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丹尼尔一定会喜欢我今天的样子?”曦儿看着我笑说,还摆了个v字pose。 面孔非常精致,妆容画得更精致,秀气扎起来袒露出雪白美妙的脖颈,长条形的耳链项链更突出了她脖颈的性感指数!巧妙的眼妆使你的眼神看起来更加有神,恰到好处的阴影粉更突出了下颌部的精巧! 总之一句话就是‘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啊! 电梯下到一楼,曦儿奔出了电梯,我紧跟而上。 丹尼尔果然已经等候在单元门口了,他今天穿得也非常休闲运动,上身一件白色圆领t恤衫,下着一条牛仔裤,白色运动鞋,头戴咖啡色棒球帽。他面朝大厅倚在他身后那辆黑色路虎越野车车头上。 姿态潇洒得乍一看上去像某个正在拍越野车广告的演艺界男星! “丹尼尔!”夕儿撒腿朝丹尼尔奔过去。 那奔跑的姿态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见到曦儿后,丹尼尔收了酷毙了的车头pose,微笑着迎了上来。 曦儿拉住他的手,仰脸注视他说:“等急了么?亲爱的!” 丹尼尔摇头笑说:“美女就是要等的嘛!要不怎么显示男士的英伦之风呢!” “讨厌!”曦儿撒娇似地抬手在丹尼尔臂膀上轻轻捶打了一下。 “见鬼的英伦绅士!”我站在曦儿身后拿眼瞟着丹尼尔,心里悻悻地叫道! “怎么?顾先生今天又要跟我们一起么?”丹尼尔看着我道,目光十分不友好。 曦儿回头瞟我一眼,对丹尼尔笑说:“让他去吧!别难为一个小保镖!如果他把我跟丢了,他就失职了!” 丹尼尔悻悻地瞟了我两眼,便不再理会我。 “瞧!曦儿!你看我的山地车酷不酷?”丹尼尔伸手指了指绑在越野车顶上那辆男式单车,对曦儿笑道。 “哇!真酷啊!”曦儿拍手欢呼道,尔后转身看着我说,“别发愣啊!把我可爱小单车搬上去呀!” 我点头,将搁在她辆枚红色小单车搬到越野车边上,然后纵身爬上车顶。丹尼尔奔过来,将那单车举起来递给我,我解开绳索,准备将这两辆单车绑在一起。 “丹尼尔!你看它们像不像一对恋人呢?!”曦儿伸手指着车顶的两辆单车,仰脸看着丹尼尔问。 丹尼尔笑笑说:“像!它们就是情侣单车!” 还情侣单车!老子硬是不让你们有机会亲热!本来我是想把两辆单车叠在一起绑起来的,现在我硬是将曦儿的单车翻个身,将它们头角错开绑在了一起!虽然还是绑在了一起,但我就是不让它们嘴对嘴! 绑好了单车,我从车顶纵身跳下来,丹尼尔和曦儿已经坐在越野车后座上了,正“执手相望,无语凝噎”呢! 我跳上驾驶座,故意将车门带得巨响! 骑单车的地点离“西西庄园”并不远,车程不会超过二十分钟。 位于西郊,是一大片连绵起伏的山坡,坡上人工种植了许多榆树、槐树、松树,还有一些高高的棕榈树! 离“玫瑰庄园”也不远了,远远地可以看见那一片白墙红顶的别墅区,在起伏的山坡下面有一条水泥铺就的小道,在那里骑单车是最理想的去处,道路平整,环境清幽,适合做健康的有氧运动! “曦儿!起初我还担心你不会骑单车呢!”丹尼尔捉住曦儿的手说。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曦儿的身子朝丹尼尔身上偎依过去问。 “没什么,其实就是觉得如今会骑单车的女生很少了!尤其是像你这种千金大小姐!”丹尼尔笑说。 曦儿撒娇似地仰脸看着丹尼尔说:“你知道么?为了这次跟你骑单车的约定,我特意学会了骑单车呢!” 丹尼尔笑看着曦儿道:“是么?” “我学单车的时候撞在树杆上了,还摔破了膝盖呢!”曦儿撅撅嘴说。 丹尼尔极为感动地看着曦儿说:“没想到你付出这么多,真委屈你了!” “没事,我心甘情愿的呢!”曦儿呡唇一笑说,无比乖巧的模样。 装乖卖萌!老子真看不下去了! 丹尼尔笑看着曦儿道:“你真地一天就学会骑单车了么?” “不信是吧?一会我骑给你看呀!我悟性好,真地是一天就学会了的!”曦儿颇为自豪地说。 真是背叛师门啊!就你那悟性,要不是我指导有方,你学个十天半月,也不见得能学会骑单车!还好意思说悟性! 丹尼尔笑笑说:“看来是我太小看你了!”说着他抬手将滑落在曦儿额前的一绺头发温柔地拢在她耳后。 “那是当然了!我可没那么矫揉造作呢!从小男生敢做的事儿,我林曦儿就敢做!许多男生不敢做的事儿,我林曦儿也敢做!”她仰脸作豪气状。 你真牛!不过,是吹牛! “曦儿是什么时候开始学单车的呢?”丹尼尔都曦儿的表情逗乐了,好奇地问她。 “三个月前!”我在心里替曦儿答道。 “这个么……”曦儿手拨着下唇,仰脸想了想说,“其实我学单车也不久啦!大概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我呆住了!极想揭穿她的谎言!瞧瞧吧!那性感的小嘴上下一翻,三个月就变成了三年了!翻了十多倍啊!如果股票的大盘翻得这么快,想必众股民们的心脏可受不了! “哇!曦儿学单车的时间比我还早呢!我是两年前才学会的,那时候是我爸教会我的!”丹尼尔笑说,目光一直深情地注视着偎在他怀中的曦儿,“曦儿是谁教的呢?” “还有谁?当然是我呀!”我在心里替曦儿作了回答。 “我呀?”曦儿的目光朝左上侧望了望,笑说,“我可没什么人教,我都是自学成材呢!” 我简直目瞪口呆了!这妖女怎么可以这么不诚实呢? 想想我当初为了教会她骑单车可费了少功夫!那情景还历历在目呢! “真地么?”丹尼尔看着曦儿,一副惊讶的样子。 第六百零一章今天是腊八节 特么你脑子臭了么?丹尼尔!她说是为你特意学的单车,又说是三年前学会的骑单车?三年前你特么来没来过大陆还不一定呢?她满嘴跑火车你丫也信了? 曦儿点头说:“你不信么?本小姐可是从小就立志要做一个独立的女性呢!” 丹尼尔夸奖她道:“曦儿真厉害!我最欣赏独立的女性!我妈妈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独立了!我妈说只有独立的女人才有机会获得跟男人相等的社会资源!” 这个妖女!我按住喇叭不放以示强烈抗议,还从后视镜里冲曦儿横眉竖目! “喂!你脚抽筋了么?前面又没车,你按住喇叭不放干吗?”曦儿冲我凶道,对丹尼尔那副乖巧的模样荡然无存! 我道:“我鸣笛抗议!” “你敢!”曦儿咬着下唇,意味深长地用眼睛横我! 我咕哝了一句道:“我不抗议,我默哀行吧!我为南京大屠杀三十万无辜生命鸣笛哀悼!” “秀逗了你!今天是腊八节!”曦儿白我一眼说。 “我没秀逗,我为那些喝了含三聚氰胺的奶粉的肾结石病儿童们表示慰问行吧?”我回了曦儿一个白眼,一脚踩住油门,越野车轰然飞了出去。 到了目的地,曦儿迫不及待地要向丹尼尔展示她的车技,等我一把单车卸下来,她就跨上单车,单车歪歪扭扭地向前驶去,人家骑单车走得都是直线,她丫骑的是s路线! “当心点!曦儿!”丹尼尔跨上单车,跟了上去。 曦儿忙里偷闲地回头送给丹尼尔一个自信的笑脸,很老练地说:“以我的丰富经验来判断,这单车把手好像被压歪了!” 听见她这句话,我感觉有一把大锤从天上飞下来,狠狠在我脑袋上捶了一下!我眼冒金星地想,如果我有虫牙,我真特么会笑掉大牙!还车把歪了!我嘞了个去! 算了算了!我放弃揭穿她的念头!毕竟这是我教出来的徒弟,能把单车骑成s形,也是丢尽老子的脸了! 我选了个制高点,坐在一棵槐树的树荫下,望着不远处那俩个并排在一起的身影,随风飘飘忽忽地传来那俩个欢快的笑声。 我终于发现了一个不容回避的事实,那就是与其说我是来这里做保镖的,不如说我是来这里做灯泡的!我他娘的整个就是一只三千瓦的照明兼取暖的巨型灯泡啊! 我扯了一支狗尾巴草塞进嘴里,开始磨牙,一下两下三下,一下两下三下,磨干净牙齿后,我开始抽烟,一只两只三只,抽了一地烟头后,我开始大嚼着口香糖! 然后,我又很有兴致地加入到脚下蚁群的“劳动”中去。我将它们齐心协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山坡下抗到窝边的一小块面包渣,一次一次地扔回到开始的地方!那些勤劳的傻蛋蚂蚁们,也不生我的气,一次又一次地翻山越岭返回到最开始的地方,锲而不舍地将那块小面包渣再次拱到窝边!再它们准备欢呼雀跃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用手指捏起那块小面包渣扔得更远了! 坏蛋啊!超级大坏蛋啊!要是蚂蚁们都有大猩猩那么高的智商,没准儿它们要开始围攻我了! 在趴在草地昏昏欲睡中,我突然看见一只蚂蚁冲我挑起中指,跳着脚儿骂我:“我日你妈逼的!你个龟孙子!嫌得蛋疼是不是?滚滚滚滚!” 我离开槐树下,跑下山坡,扯着嗓子冲远处那对欢快的身影喊道:“喂!你们不累么?再骑下去,我保准你们连越野车都爬不上去!喂……” 两辆单车掉转头,开始往回行驶,过了一会儿俩辆单车驶到我面前停下,俩人汗流浃背地从单车上跳下来。 “顾阳!”曦儿脸红彤彤地走近我,附在我耳边小声道,“我不得不承认,你刚才那一阵吼声,顶像我家约瑟夫发声练习那阵儿!” 曦儿用力白了我一眼,转身迎着丹尼尔笑吟吟地走了过去:“累了吧?我们去树荫下先休息整顿,喝点冷饮再玩吧!” 还玩啊?真是男女搭配,骑车不累! “你去取水!”曦儿回头笑看着我,将手指朝对面的越野车一指说。说着牵上丹尼尔的手,头也不回地向路边一棵水桶粗的老槐树下走去。 我取了冷饮回来,曦儿又让我去取防晒霜,取来了防晒霜,她又让我去取湿巾! 我喘着气道:“拜托!你能不能一次说完?” “现在全说完了!”曦儿冲我挤挤眼睛说,伸手拧开一瓶水,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喝吧!喝吧!多喝点!这荒郊野外的,我看你待会到哪里去尿尿?”我心里邪恶地想。 曦儿手里捏着一块小湿巾偎在欧阳泽身边坐下,微笑地注视着他,抬手要给他擦额头上的汗。 丹尼尔有些受宠若惊地看了我一眼,笑着说:“曦儿!我自己来吧?” “让我来嘛!”曦儿撅撅嘴说,“人家想给你擦汗不好么?” 见丹尼尔很不自然地看着我,曦儿也掉转目光看向我,眼珠子一转,朝我甜甜一笑说:“顾阳!我肚子好饿啊!”为了佐证,她还伸手揉了揉小腹部。 我道:“那要怎么办?我们又没带吃的来!” “这样呀?”曦儿用手拨着下唇,想了想说,“那你去对面山坡上转转,或许能发现什么能吃的果子呢!” 我心想也好,总比竖在这一对头顶上当探照灯好些,嘴里却咕哝了一句道:“这个季节会有什么野果子吃呢?” “好像那边有许多石榴树耶!”曦儿接话说,伸手朝对面山坡上胡乱一指说。 “拜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大小姐,现在是一月份,哪有石榴给你吃!我可以原谅你找借口支走我,但你说谎的精神也太不严谨了吧!”我心里悻悻地想着,转身大步向对面的山坡上走去。 翻过那道山坡,放眼一望,别说果树,连片果树的叶子都找不见!我滑到山坡的太阳里,倒在草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望着随着微风,像羊群一样游走的云彩,心里开始数羊。 我开始数那些羊群,我想等我数到一千只,那臭丫头该替丹尼尔擦完汗了吧? “喜洋洋、美羊羊、懒洋洋、暖羊羊、沸羊羊……” 我头枕双臂,仰脸望着天空,把那些游走的白云当成绵羊,一只只数了起来…… 数着数着,我就头大了,眼花缭乱了!那些白色云团变得模糊起来,突然中间多了一团灰色的东西!特么灰太狼什么时候跳出来的? 当我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朝山坡上慢慢爬上去,俯瞰着路边那俩人!我就吓了一跳! 那俩人之前虽然是偎依坐在一起的,但好歹中间也有一拳之距啊!现在那一拳之距竟然神奇般地消失了!俩人之间已经实现了零距离地勇敢跨越,紧紧挨在一起了! 等等!他们在干什么?等我定睛看清楚时,心里又一跳,脚下一个踉跄,滑到在山坡上。我顺势像特种兵一样低姿匍匐向前,找到了一个更有利于我俯瞰他们的角度! 他们在做什么?只见俩人拥抱在一起,一个仰脸期待着,一个俯首慢慢靠近…… 不管我愿不愿意相信,他们的确是在进行人类的嘴唇最原始的需求——他们好像要接吻了! 我一骨碌从草地上蹦起来,顿觉怒发冲冠! 我差不多是以冲刺的速度向坡下飞奔而去,准确地说,是连滚带爬地直直地冲了下去,只觉得风在我耳边呼啸,脚下的碎石“窸窸窣窣”地被我的鞋带着往下滚落。 在那两张嘴唇就要触碰在一起的瞬间,我冲到了他们面前,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那一对触电般地松开对方,齐刷刷地扭头看向我! 我冲他们“嘿嘿”笑道:“我……我以为曦儿有危险呢!刚才、刚才听到了呼救声……对不起啊!打扰你们了……” 那一对方互看一眼,继而朝相反的方向半转开身体…… 我讪讪一笑道:“抱歉!真的抱歉……要不你们继续,继续……” “有种你们就继续!”我心里暗笑道。 又过了几秒钟,曦儿才扳着脸回头狠狠瞪我一眼,喊道:“你是不是有幻听症啊?好好的哪有人在呼救啊!神经你!” “是么?奇怪了!我分明听见有人在喊救命啊!好吧!可能是我神经太紧张了吧?对不住……” 曦儿瞟我一眼,嘀咕了一句说:“让你上山采石榴,你怎么两手空空回来了!” 我笑了笑道:“我可以向你发誓,山上没有石榴,也没有石榴树,只有石头!” 我瞅着路边一棵不知名的小树,那树的花简直太像“毛毛虫”了!我可清楚地记得,某人最害怕毛毛虫! 我伸手摘了两条毛毛虫,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后,拍一下她的肩笑道:“曦儿!虽然我没能给你带石榴回来,但是我给你带了别的好东西回来!来!拿着!” 第六百零二章凄厉尖叫 在她伸出手时,我吧那两条毛毛虫丢到她手里,然后抱着双臂,一脸坏笑地看着她道:“拿着玩吧!” 当曦儿看见那两条青色毛毛虫时,我相信凡是身在山坡附近的人都会听见从这里发出去的尖叫声!不是一声,也不是两声,而是三声!一声接着一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我还相信如果当时把曦儿搁在一个玻璃容器里,她这三声尖叫声都能把玻璃瓶震碎! 只是,只是有一个问题我事先没有想到!这个恶作剧的始作俑者是我,被吓倒的人是曦儿,从中受益的人却是丹尼尔! 因为几乎在曦儿尖叫的同时,她的身子因为受到应激反应的支配,一下子就松鼠一样无比敏捷地跳到了丹尼尔身上!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脖子,几乎就是将整个人悬吊在丹尼尔身上的! 直箍得丹尼尔喘不上气儿来,直到我大笑着挑明真相:“嗳!不至于吧!这不是毛毛虫,这不过是长得像毛毛虫的花呀!” 曦儿扭头觑着被她弹落在地上的两条毛毛虫,闪电般地松开了丹尼尔,慢慢抬起一张惊魂未定地脸蛋,尔后眼圈红红地低头环顾左右,她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一块不规则性的花岗石上! 我知道悲剧要发生了!在曦儿弯腰搬起那块石头之前,我掉头就窜…… 好在那块花岗岩不小,要将它举起来,作一个利索的抛物线运动,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曦儿来说有些困难!谢天谢地!感谢观世音菩萨!就正因为如此,我才捡回了一条性命! 但是,常言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我没想到曦儿那么吝啬,我刚欠她一点东西,她立马就要我还给她! 次日清晨,“嘭”地一声巨响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的上下眼睑猛地弹开了! 曙光从落地窗窗帷缝隙里投射进来,正好照耀着我的双眼,我抬手揉了揉眼睛,将脸转向巨响的来处,转向卧室门口…… 当我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我惊得一骨碌从铺上弹坐起来! 曦儿正立在卧室门口,双手叉腰,怒视着我,唇角挑起抹诡异而寒冷的弧度。贝贝立在她脚边,伸着猩红的长舌,也同它的妖精女主人一起,眼睛都不眨地盯着我! “怎么?昨晚睡得好么?”曦儿盯着我问,脸挂着捉捏不定的笑意。 “好、还好啊!”我道,心中忐忑! 曦儿忽然伸手指向我,一脸愤怒,叫道:“顾阳!你是不是以为昨天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你竟然还睡得心安理得!” 我讪讪笑着,不解地看着她道:“昨、昨天什么事情?” “本小姐想了一晚上!最后决定绝不能这么饶恕了你!拿毛毛虫吓我,让我在丹尼尔面前丢丑!你以为这事会这么轻易地就过去了么?”曦儿盯着我叫道。 “你、你想怎么样?”我讪讪地看着他,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手中的被子。 曦儿的眼皮朝上翻了一下,“撤”了我一声说:“顾阳!你也太臭美了!以为本小姐是想非礼你么?好笑!” “没、没有啊!”我讪讪地笑了一下,将手中的被子放松开来。 “不过!本小姐不想非礼你!并不代表‘约瑟夫’不想非礼你!”曦儿冷笑着盯着我,是那种我已经可以察觉到要使坏的眼神! 我心想大事不好,还没反应过来该怎么应付,就只听见曦儿对约瑟夫发出了指令! “去!‘约瑟夫’!好好非礼一下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约瑟夫”凶神恶煞地冲我吠叫两声,猛地向铺边窜了过来…… “喂!喂喂!不带这样玩的啊!我抗议!”我瞪着约瑟夫,朝曦儿喊道。 “抗议无效!约瑟夫,咬他!给我狠狠咬一口!”曦儿冷笑着命令约瑟夫说。 我抓过枕头朝“约瑟夫”掷过去,威胁它道:“走!走开啊!再不走我就把你……” “把我的约瑟夫做成狗肉串对吧?”曦儿细眉倒竖地瞪视着我,“去咬他屁股!约瑟夫!” 咬我屁股,这还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最担心的是这畜生冷不丁会在我裆部来一口,那样我就不活了! 我说过畜生就是畜生,再名贵也还是一条畜生!它听了曦儿的指令,飞窜过来,将一对前脚搭在铺沿上,后脚一蹬地,就要跃上铺面…… 我一脚踹开被子,从铺上翻身下地…… “啊!” 曦儿忽然睁大眼睛瞪着我,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从她嘴里爆发而出,穿过落地窗,划破了“西西里庄园”清晨宁静的上空! 我是被她的尖叫声吓了一大跳,猛一低头,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下身…… “啊!” 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叫,是我自己发出来的!我特么猛然发觉,老子竟然是一丝不挂正面全裸啊! oh!shit!昨晚我冲凉后只裹了条浴巾就躺上铺了,后来在看书的过程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那条该死的浴巾现在跑到哪里去了?是昨晚睡觉翻身时就滑落了,还是刚才我从铺上翻滚下来时滑脱的? “啊!” 曦儿又发出一声尖叫,身子陡然一转,捂着眼睛奔出门去…… “约瑟夫”见主人落荒而逃,也无心恋战,转身跟着曦儿奔出门去。 我怔怔地看着门口,那人、那狗眨眼间就都消失在门口,只有那门受了震荡在那里摇摆着…… “吓死爹了!”我惨叫一声,抬手在脑袋上用力捶了一拳! 我再低头看了一眼,此处有必要打马赛克! 我强大的阿q精神胜利法! “是她擅自闯入我的私密空间,我在自己卧室里即使是裸睡,即使我是赤条条在卧室里散步,我也没犯着谁呀?我又不是全裸冲到庄园的草坪上去奔跑,也没有躲在玫瑰园里扮演亚当第一次出现在夏娃面前时那种原始而狂野的样子!是她自己大清早擅自闯入我的卧室,如果不是她命令约瑟夫咬我屁股,我也不会踢飞被子,就不会那么雄赳赳气昂昂地挺在她面前!这,能怪我?” 这样一想,我就心安理得了! 今天是礼拜天,曦儿没有外出,据说她已经在着手筹备明年春季的时装设计了。 她不外出,我就轻松许多,因为她一外出,我浑身神经就要绷紧! 我依然不能离开“西西里庄园”的寓所,坦白说,我很想念夕儿。我也很想像正常的上班族一样,在周末的时候约自己的恋人一起去咖啡馆坐坐,或者一起去草坪上晒晒这冬日里难得的阳光。 而夕儿出差去了内蒙古,昨晚去的,思美公司要为“伊力源”集团公司做一次重大商业活动的策划,此次去就是先行了解相关情况。 登机前夕儿还给我打电话了,她说要是我能跟她一起去就好了! 是啊!在夕阳西下之际,能跟心爱的人骑马驰骋在大草原上,那该是多美幸福而值得终身回忆的事情啊! 夕儿现在已经身在内蒙古了,是今日凌晨到的目的地。今天早餐后跟刘知远为首的伊力源公司方面的代表进行过一次短暂会晤。 这些都是她发讯息来告诉我的,她现在忙得连跟我通一次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直到中午,我才等到了夕儿的来电。 “阳阳,你想我了没?”夕儿在手机那头笑着问我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笑道:“不想!” 夕儿在手机那头语带失落地说:“你不想我么?” 我笑笑道:“想念不如思念深刻。我是在思念你!” “是么?”夕儿笑说。 我道:“千真万确!从早上起铺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因为你占据了我头脑里每一根神经,你的笑脸充满了我所有的念头!” “真地么?”夕儿在手机那头语带惊喜地说。 我道:“是真的!夕儿!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离开滨海,我的心就空了!如果你在滨海,即使我不能天天看到你,可好歹也没有这种恐慌的感觉!” “恐慌?”夕儿说。 我道:“好像就是恐慌!我也说不出为什么会恐慌,仿佛你已离我而去,我心便无着无落!” “傻瓜!”夕儿在手机那头嗔我说。 我道:“对你思念,让我变成了一个傻瓜!” “阳阳!我也好想你!每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就在想,如果你要是在我身边,那该多好呀!想你的感觉,心里发慌,像有许多小虫子在啃噬着我的心,那种感觉我也形容不出来!”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笑道:“是不是有点像烟瘾犯了的感觉?” “是的是的!没错!虽然我不吸烟,可是我觉得思念应该就像烟瘾犯了又找不到烟吸的感觉!”夕儿在手机那头一笑说。 我讪讪笑道:“那你可以吸你的手指头嘛!” “讨厌!你见过二十五岁的女孩还舔手指头的?”夕儿在手机那头嗔我说。 我道:“在街上见过,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女疯子!” “大坏蛋!”夕儿在手机那头娇声说。 我笑。 “阳阳!刘副董事长还问及你的情况了呢!他问我你为什么没来?”夕儿说。 我道:“刘知远吗?” 夕儿在手机那头“嗯”了一声。 “阳阳!刘副董事长说要安排人陪我去大草原上骑马,还要陪我去呼伦贝尔大草原玩呢!”夕儿在手机那头语带兴奋地说。 第六百零三章会把你砸趴的 我笑道:“那挺好的呀!” 夕儿在手机那头说:“亲爱的!我真想你现在就在我身边!那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去呼伦贝尔草原了!我们可以住到呼伦贝尔草原上的蒙古包内,体会游牧人家的生活,晨间被阳光响亮得叫醒,看云层在远处亲吻着山坡!我们可以挑个小坡头,坐在上面发发呆,夕阳暖暖得晒着你,远处是归家的羊群与马儿,此情此景只当在梦里!” “我被你说得心动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飞到你身边去!夕儿宝贝!”我笑道。 “来呀,小阳阳。我等你!”夕儿在手机那头娇声说。 我讪笑道:“那你闪开点,否则我降落时会砸到你!” “你放心降落,我会接住你的!”夕儿笑说。 我道:“算了吧。我会把你砸趴下的!” “我告诉你吧。亲爱的。呼伦贝尔得名于呼伦和贝尔两大湖泊。它们像蓝宝石一样镶嵌在碧绿的大草原上。呼伦贝尔的蒙语大意为‘水獭’,因为过去这两个湖盛产水獭!”夕儿在手机那头骄傲地说。 我道:“太好了!你顺便抓只水獭回来我们炖汤喝!” “亲爱的!这里还有很多美味喔!刘副董事长今晚要请我吃全鱼宴呢!据说全鱼宴有二十多道菜一桌的,甚至有上百道菜一桌的。而且全是鱼。主要名贵鱼菜有二龙戏珠、鲤鱼三献、梅花鲤鱼、蝴蝶海参油占鱼、松鼠鲤鱼、芙蓉荷花鲤鱼……” 我佯怒道:“打住!你太过分了!” “怎么呢?宝贝。”夕儿笑说。明知道我去不了内蒙古,明知道我已经好久没吃到鲜鱼了,还故意馋我! “你可以叫我妹做给你吃嘛!”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道:“你在讲故事吧?你妹会做鱼给我吃,她不逼我敲木鱼就算她仁慈了!宝贝,你知道吗?我现在又是当保镖,又是当保姆,我容易嘛我!” 听到身后的门有响动,我蓦地回头看去…… 见曦儿立在门口,正怒视着我! 我愣了一下,对手机那头的夕儿说:“我先挂电话了,有情况。” 我挂了电话,还没开口,曦儿就开始对我发起连珠炮似地攻击了! “姓顾的!你什么意思?向我姐告状是吧?还又当保镖,又当保姆,你怎么不说你又当爹,又当妈呢!想吃鱼是吧?我买条鳄鱼回来给你炖汤喝好不好啊?我警告你!你要再敢在我姐面前说我坏话,我就剁了你炖汤喝!听见没有!” 我始终没有插话的机会,好一个伶牙利嘴的妖女! 她还没给我回嘴的机会,陡然一转身,奔出门去,随手用力带上了卧室的门。 “嘭!” 我追到卧室门边,愣看着她的背景,好半响才还了一句:“下次进我卧室记得敲门!” 曦儿顿住脚步,陡然回转身,蹙眉盯着我说:“这是我家,我干吗要敲门?神经病!” 我无语了! “要不要吃中午饭,要吃的话,赶紧收拾收拾,跟我出门!”曦儿用力瞪我一眼说。 我拧眉道:“你怎么又要出去?” “什么怎么我又要出去?”曦儿蹙眉盯着我说,“我是你的雇主,又不是犯人,我请保镖来是保护我的,不是来干涉我的生活自由的!你秀逗了你!” 说着她挑衅地朝我扮了个鬼脸,转身走进她的卧室。 驾车离开了西西里庄园。 车上曦儿告诉我要去吃意大利餐。 我笑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请我吃鱼呢!呵呵。” 曦儿蓦地转脸盯着我说:“顾阳!你知不知道你很臭美?其一,本小姐是不会请你吃鱼的。其二本小姐也没打算请你吃意大利餐,我是请丹尼尔吃的,你只是个蹭饭的!”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讪笑道:“别说的那么难听嘛。” “怎么?伤你自尊了?那好,你可以现在就下车呀!”曦儿盯着我说。 我抬手搔着鼻梁,嘟囔了一句道:“大小姐!我再怎么受委屈,我也会坚持下去,因为以后我们恐怕再没机会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了!” 曦儿愣了一下,盯着我看了两秒钟后,才哼声说:“谁稀罕呢!我巴不得你早点走呢!这样我和丹尼尔也不会成天被一只大灯泡照得那么不自在的了!” 我道:“我会走的。等我完成了这次的任务。” “本小姐也不会留你的。”曦儿冷声说,扭头看向车窗外。 驾车到那家叫做“viamanin”的意大利餐厅时,刚好是中午十二点钟。 步入餐厅,迎宾墙上手绘着具有意大利人文风情的传统图案,提示着整座餐厅的主题。 绕过迎宾墙,右手边就是长条形吧台,吧台内侧正对整面墙的银色仿古红酒储藏柜,在粗厚的格栅中配以晶莹剔透的玻璃,把稳重与清透两种不同的感觉很好地结合于一身。 吧台内侧斜对一个开放式厨房,厨房内有手工修砌的匹萨炉旁,墙上雕刻着文艺复兴感觉的装饰拱门,浅浅的浮雕加上细腻的刻绘,令拱门在这个现代空间中不仅无突兀之感,还显得悠远深长。 正对吧台的休息区内,意大利宫廷沙发、鲜红色的脚凳、新古典的咖啡桌、超现代的地灯! 曦儿轻车熟路地沿着弯曲的走廊,向餐厅内部走去。我紧跟其后。进了餐厅,我的目光再次豁然一亮,无法形容眼前所见的情景和内心的感觉! 餐厅很大,有一张“s”形的巨型长餐桌,黑檀木桌面,整齐摆着一绺高脚玻璃杯,以及搭着黑莓色餐巾的银色容器,长餐桌最那头搁着造型别致的暗红色树枝状烛台,烛台上是七八支无烟红烛,桌边是整齐的欧洲宫廷式的座椅! 巨型餐桌周围分布着许多散桌,椅凳及桌布都是那种白色带精致暗花的布料! 整个餐厅的空间设计,都带给人强烈地不同体验! 空间中灰黑白的基色调,调和出一种低调的奢华感。 站在这样一个空间优雅的银灰色基调中,令人仿佛身在星河,如梦如幻,如痴如醉。不难看出,这家意大利餐厅并非年薪十万以下的人可以常来常去的地儿! “你觉得这里怎样?顾阳!”曦儿回头朝我笑了一下说。 单论菜品,意大利菜精致美味,的确是对人的味蕾和胃的优待!可是我只是个小保镖哈!我的女雇主邀请的可是丹尼尔哈!不管是色香味俱全的意大利菜,还是活色生香的曦儿,都没有我的份! “美!有一种很特别的美感!”我也很不专业地作了回答。 “问你也白问,乡下佬!”曦儿嗤笑一声说。 说她朝窗边的散桌区走去,在一个显然是为恋人们而设计的小桌前坐下。她将手中的包包搁下,又笑看着我问:“顾阳!你觉得丹尼尔会喜欢这里么?” 问我也白问,你还一直问个不停! 我捏出一支香烟点上,冷声道:“拜托,大小姐!马上要见到丹尼尔了,你兴奋我管不着,可你别一兴奋拿我当镇静剂啊!” 你别得意忘形啊!还丹尼尔长丹尼尔短地喊得这么亲热,殊不知你的丹尼尔是个多么混蛋的家伙呢! 曦儿瞟我一眼,撤了一声说:“你吼什么吼?” “这里很好!好极了!好得不能再好了!你的丹尼尔一定十分欣赏你的安排!”我瞟她一眼,面无表情道,“我现在的回答你满意了不?” 曦儿瞪我一眼,撤声说:“你这是嫉妒羡慕恨!” 说着她将银盘中折叠成杯状的餐巾轻轻打开,扑在桌沿上,又把身边丹尼尔位置面前的餐巾轻轻打开,扑在桌沿上,她乖巧地微笑着,仿佛丹尼尔现在就坐在身边欣赏着她优雅而娴熟的动作。 我道:“我嫉妒羡慕恨什么?真有意思!” “你嫉妒羡慕恨我和丹尼尔呀!我们可是天生一对金童玉女呢!”曦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危险就在我们用完餐走出这家意大利餐厅门口时,真正地发生了! 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小白脸”,当他那张眉清目秀的面庞第二次映入我眼帘时,我脑海里出现的是一个大大的惊叹号! 随之我想到的一个词就是“危险”! 当时曦儿跟丹尼尔正在餐厅门口依依不舍地说话。 而我在停车场的法拉利跑车里头,我已经发动了引擎,正准备把车开到曦儿身边去。 那两个便衣警察,一个待在那黑色广本车里,一个立在餐厅门口,正监察着餐厅门口来来往往的行人。 他之所以没有看到那个小白脸,不仅在于那个小白脸做了一些伪装,戴了顶黑色棒球帽,还戴了一副墨镜,还在于他不是从餐厅门外冲向曦儿的,而是从餐厅里面冲出来,冲向曦儿的! 当时的情形太快了!大家都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后来我猜测那小白脸在我们用餐的时候就一直在暗处盯着我们了,直到我们用晚餐从餐厅走出来,才决定对曦儿发动攻击的! 很显然,在餐厅里面对曦儿发动攻击,逃离是个问题!但在餐厅外面,逃离会更容易一些! 第六百零四章否则马上开枪 小白脸冲上去一把箍住了曦儿的脖颈,几乎是同时从口袋里就掏出了一只类似于精装瓶酒大小的玻璃瓶子,飞快地低头咬开了瓶盖…… 在把瓶中的液体泼向曦儿漂亮的脸蛋之前,那小白脸还穷凶极恶地说了一句:“臭婊子!老子今天要毁了你!” 当我意识到那瓶子里很可能装的就是硫酸时,我的大脑立刻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恍白! 曦儿本能地挣扎着,她或许还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丹尼尔本能地倒退了两步,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很慌乱! 法拉利跑车和那辆广本的车门是同时都里面用力推开的,我从法拉利跑车上冲了出来,广本车里的便衣警察也从车里冲了出来,并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立在曦儿身边不远处的那名便衣警察,正双手握枪瞄准了那小白脸! 他冲小白脸喝道:“放开她!否则我马上开枪!” 但我知道他不会开枪,因为那小白脸高举着手中的玻璃瓶,瓶口已经倾斜,正对着曦儿白嫩的脸蛋…… 小白脸表现得很疯狂,眼珠子瞪得溜圆,挑衅地盯着持枪瞄准他的警察叫嚣道:“开枪啊!有本事你们开枪啊?我手中的硫酸可不一定拿得稳!” 边朝我们叫嚣,边拿曦儿当盾牌,把自己的身体藏在曦儿的身体之后。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糟了的曦儿,在听到“硫酸”二字时,她醒悟了过来,开始尖叫起来,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救我!丹尼尔!救我!”曦儿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对面的丹尼尔。 丹尼尔也像被曦儿突然叫醒了似的,但他不但没有扑上去救曦儿,反而一直倒退,一边倒退,一边惊愕地摇头…… 我已经冲到了小白脸面前,我的心脏跳得很厉害,我喘得很厉害,“呼哧呼哧”地喘气…… 我强行镇定,伸手指着小白脸道:“哥们……我劝你别做傻事!警察都在这里,你一定跑不掉!如果你放了林小姐,有话我们好商量……” 面对我们的围攻,面对两名持枪瞄准他的便衣警察,小白脸的情绪有些失常,他疯狂地冲我们大笑道:“有种你们冲上来!来啊!冲上来啊!” 在向丹尼尔求助失败后,曦儿把求助的目光转向了我。 她脸色煞白地看着我说:“顾阳!救我!救我……” 小白脸的手臂依然禁锢住曦儿的脖颈,一边摇晃着手中的玻璃瓶,一边向街边倒退而去。 曦儿是面朝我们背对小白脸被他的手臂箍住脖子往后拖拽的。 我和两名警察小心翼翼地跟进…… 只要我飞身向前,双手牢牢固定住小白脸持硫酸瓶的手臂,曦儿就没事了。 可是我一直找不到进身的机会,我怕我激怒了那丧心病狂的小白脸,反而会更快地危害到曦儿的安危。 方才以丹尼尔站的角度与距离,是比较容易进身控制小白脸手中的硫酸瓶的,只是现在这个机会被错失了。 其中一名便衣警已经呼叫增援了。 小白脸劫持曦儿已经走到街边…… 他冲我们挥舞着手中硫酸瓶,叫嚣道:“都给我站住!你们再往前一步,就别怪他马的我把这发烟硫酸泼在她脸上了!” 所谓“发烟硫酸”,浓度为98.3%的硫酸已经是骇人的浓硫酸了,98.3%的硫酸就是100%的浓硫酸,只是因为它不稳定会分解出so3,所以才会变成98.3%的硫酸。比100%的浓硫酸更骇人的就是“发烟硫酸”! “放开我!放开我!救命……顾阳!救我……”曦儿在小白脸的臂膀里拼命挣扎,无奈她毕竟是一介女子,跟男人的力量相比,她无疑是柔弱的。 惶恐之中,曦儿抬脚照小白脸的左侧脚背用力跺了下去! 小白脸意外遭到了曦儿高跟鞋利尖的袭击,顿时痛得嚎叫起来! 曦儿趁机挣脱了小白脸的束缚,反身伸出双手猛力推了他一把,这本能地一推,把小白脸直接推得跌坐在地上。 我瞅准这个机会,飞身冲了上去…… 曦儿陡然一转身,拔腿朝我们跑过来。 就在我距小白脸差不多两三步远的距离,他恼羞成怒地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扑过去抱住了曦儿的一条腿! 曦儿噗通一声跌倒在地面上! 紧接着小白脸扑到曦儿面前,扬起手中的硫酸瓶,冲我和两名便衣警察叫嚣道:“我让你们他娘的追我!我让你们见识下老子的厉害!” 说着他伸手揪扯住曦儿的头发,目露凶光,把她白皙的面孔抬了起来…… 小白脸丧心病狂地冲曦儿叫嚣道:“臭婊子!我让你踩我!我让你踩我……” 说着他把手里的硫酸照着曦儿的脸蛋用力泼了上去。 曦儿使劲摇晃着脑袋,嘴里尖声惊叫道:“不要!不要啊……” 那瓶口就像水龙头,瓶里的液体撒了曦儿满脸,就像刚把脸从水龙头下面冲洗了一样…… 我像是被点了穴似地竖在边上,动弹不得! 我身边的两名便衣警察也都愣怔住了! 在我们愣怔之际,小白脸将手中的硫酸瓶朝我们砸了过来,然后转身冲向街边。 “曦儿!”我拔腿冲向曦儿。 “站住!给我站住!”两名警察拔腿朝小白脸追了出去。 冲到街上的小白脸揪住一名路过的妇女,用力朝便衣警推了过来。 然后他冲到一辆赛车用摩托车前,抬腿跨上车,轰然一声疾驰出去…… 搀扶住那那名妇女,两名警察赶紧折回身,飞奔到那辆黑色广本面前,拉开门坐了进去,广本车来了个急转弯,朝摩托车行驶的方向追赶了上去。 我则抱起曦儿朝法拉利跑车冲过去。 曦儿情绪失控,不停地尖叫,抬起双手,想擦干净脸上的硫酸,又不敢接触自己的脸,两只手只是举着,颤抖着…… 我驾车载着曦儿向附近的医院飞奔而去。 曦儿的情绪很失控,像精神失常一样,又叫又哭! “我的脸……硫酸!我的脸……”她哭喊着,身子僵坐在车座上,双手抬起,颤抖着,依然不敢触碰自己的脸…… 我心急如焚,咬紧牙关,把车速提到了最快,一路上连续超车。 我把一路上的交通秩序都扰乱了,有些车几乎是擦着法拉利的车身响着尖利的喇叭,划过去的,有一辆车因为车主判断失误,还把法拉利跑车的左侧车镜给直接刮掉了。 到了最近的一家民营医院门口,我抱起曦儿朝急诊科飞奔而去,穿过候诊大厅,把曦儿送到急诊室。 当我说曦儿是被硫酸泼了时,那些医护人员条件反射般地开始紧接抢救。 我被一名护士推出了急诊室,我呆立在急诊室门外,听着里面曦儿绝望的尖叫声。 我心如刀绞!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现在都没能完全醒悟过来! 我不敢去想方才的遭遇对曦儿意味着什么,那些“发烟硫酸”几乎泼洒了曦儿一脸! 她会完全被毁容的! 如果曦儿被毁容了,那么,这个世界对她还意味着什么呢? 我真地不敢去想象! 在急诊室外面氤氲着福尔马林味的的廊道里踱了一个来回,我一臀部瘫坐在廊道的绿色长椅上,双手用力揪扯着自己的头发! 我才想起来要跟林啸天打电话汇报情况。 我拿出手机调出林啸天的手机号码,拇指颤抖着,犹疑着…… 我该怎么给林啸天交代呢?我做为曦儿的贴身保镖,没能阻止那小白脸的疯狂行为。 我该怎么向林啸天交代呢? 我捏出烟颤抖着点了火,用力连续吸了三口,一支烟去掉了半截。 我颤抖的拇指终于把通话键按了下去。 “喂!顾阳?有什么事?如果可以的话,半小时后再打给我,我现在正在开会。”林啸天在手机那头朗声道。 我的嘴巴蠕动了一下,又蠕动了一下。 我硬着头皮道:“林董,曦儿出事了。” 电话那头没了声响,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好一会儿,手机那头才响起了林啸天的声音:“曦儿……她出什么事了?” “曦儿被人泼硫酸了!”我道,同时抬手用力揪扯着自己的头发! “你们在哪?你们现在在哪?”林啸天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在普济医院。医生正在抢救。” 林啸天在手机急声道:“我马上到!” 林啸天是二十分钟之后到达的医院,同他一起从廊道那头的候诊大厅奔过来的是他的司机兼保镖老关。 我起身,在林啸天凌厉的目光注视下,坦白说,我真有些无地自容。 “二丫怎么样了?”林啸天奔到我面前,紧盯着我道。 我低声道:“医护人员还在抢救。” 林啸天径直奔到急诊室门口,抬手想推门,大概又怕耽搁医护人员的抢救工作,又把颤抖的手抽了回来。 他又回转身朝我走了过来,他的步履显得有些蹒跚,好像一下子就苍老了! “二丫怎么会被硫酸泼呢?”林啸天紧盯着我道,他的嘴角在微微颤抖。 我把刚才在那家意大利餐厅门口发生的可怕一幕向林啸天复述了一遍。 我道:“很显然小白脸就是发恐吓信的黑鸭子!” 林啸天紧盯着我叫道:“可他为什么要对二丫这么做?” 我感觉他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第六百零五章急得坐不住 我道:“这事儿我也在想,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让二丫去那种地方?”林啸天盯着我道。 我低下头道:“我很抱歉!林董!当时的情况发生得太突然了!我……” “我问你谁让你带二丫出门的!”林啸天冲我叫道,看得出来尽管他是在压制住内心的情绪,可他的语气仍然是喊叫的性质! 我低头道:“对不起!林董!我没能保护好曦儿!”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林啸天拧巴着眉梢紧盯着我叫道。 林啸天又转身盯着老关叫道:“给我拨通郭局长的电话!我要拔光那只黑鸭子的毛!”紧着他又补充道,“一根都不剩!” 老关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把手机交到林啸天手中。 林啸天背转身,走出两步,冲手机里叫道:“郭局长吗?你手下那些警察都是饭桶吗?我丫头刚被人泼硫酸了你知不知道?马上给我把那只黑鸭子逮回来!我要亲自拔光他的毛!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要的是人!是黑鸭子的人!你听得懂我的话吗?” 说着林啸天气愤得挂断了电话。 林啸天在急诊室门口阴郁着脸,来回踱步。 老关立在边上,不敢吭声。 我则俯身坐在长椅上,双手始终用力抓扯我自己的头发。 急诊室里曦儿的尖叫声已经停止了,大概医生给了她镇静剂。 我的神经绷得像拉满的弓,随时都有可能突然啪地一声就断了。 我的脑海里像电影画面的闪跳一样不断地重复播放硫酸泼向曦儿脸蛋那一瞬间的画面,我不敢想象那么高浓度的硫酸会给曦儿的脸蛋造成多么严重的损害!我也不敢想象这会对曦儿的人生造成多么巨大的恶变? 曦儿因此会被彻底毁容,她那么爱漂亮爱时尚,而现在她的脸被硫酸彻底烧坏了,她该怎样面对今后的生活? 我真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允许曦儿去那家意大利餐厅见丹尼尔?如果我强行阻止她,她也不会遭遇黑鸭子的突然袭击了! 该死的意大利菜!该死的丹尼尔! 我的心被罪孽与痛苦疯狂撕扯着。 “曦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我真地不是故意的!”我心中万分内疚。 急诊室门打开的声响把我惊了一跳! 我从长椅上蹦了起来,扑倒门口,伸手紧紧抓住医生的白大褂,颤抖着嗓音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医生……” 林啸天和老关也疾步奔了过来…… 医生问我们谁是病人家属。 林啸天盯着医生道:“我是!我是病人的父亲!病人怎么样了?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看着林啸天道:“请你们先跟我来医生办公室!” 来到医生办公室,医生请我们坐下说话。 林啸天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我急得坐不住! “我女儿到底怎么样了?”林啸天盯着医生急声道,他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医生道:“病人刚才情绪失控,我们用了一点镇静剂,她现在已经睡着了。” 林啸天打断了医生的话道:“我女儿的病情怎么样?那些硫酸……” 那医生把脖子上的听诊器拿下来搁在桌子上,还看着我们笑了一下。 就在我想冲上去揪住他衣领质问他时,他开口了…… 医生看着我们笑笑道:“以我的经验判断,这只是虚惊一场!” 我和林啸天几乎异口同声道:“虚惊一场?” 医生看着林啸天点点头道:“泼向你女儿脸上的液体并非硫酸,而只是纯净水!” “纯净水?”我紧看着医生道,“你确定?” 医生看着我点头道:“的确是纯净水!我们已经做了初步检验,基本上确定泼向病人面部的液体的确只是纯净水!如果是硫酸的话,我想病人面部早已经烧伤溃烂了,但目前她面部的皮肤仍然完好无损!” 我心想也是啊!如果泼向曦儿面部的液体真的是发烟硫酸的话,那么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她的面部肌肤就应该已经惨不忍睹了!高浓度硫酸泼向面部的同时,就会把所接触的皮肤彻底烧烂的! 只是我因为恐惧紧张慌乱,而忽视了这一常识。 听了医生的话,我们大家都松了一大口气,仿佛突然被救世主从地狱里打捞上来了似的! 离开医生办公室,我们直奔急诊室。 曦儿还处在镇静剂的药效中,她还在入睡中,看来方才医生使用的镇静剂的量还不少。 林啸天坐在急诊铺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曦儿。 只是默默地看着,没有说一句话,这样坐了大概半点钟的样子,他起身对老关道:“让郭局长多派点人手来医院,在曦儿醒来之前,务必确保我丫头的安全!” 老关应声道:“好的。董事长。” 林啸天转脸盯着我道:“顾阳!这次虽是虚惊一场,但对我们是一个严重警告!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同意,二丫不得离开西西里庄园一步!最近丽人服饰那边的事务我会让杨副总全权处理。在逮到那只黑鸭子之前,二丫不得离开房门一步!你能做到吗?” 我点头道:“我能做到!林董!” “那好。我先回公司,你留守在这里。你要确保无关人员一律不得靠近二丫半步!懂吗?”林啸天紧看着我道。 我点头道:“我明白了。林董。” 林啸天离开后,我坐在急诊铺边上,伸手轻轻握住曦儿的手说:“曦儿,谢谢你!谢谢你能没事!如果你真地有事,我的心这辈子都将不能得到安宁!” 我轻轻伸出手,轻轻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痕…… 熟睡中的曦儿显得乖巧而安宁,好像从来都不会发脾气似的! 我一直坐在铺边守候着曦儿醒来,静静地端详着她的睡容…… 她时而微蹙眉头,时而嘴唇蠕动两下,时而双手捏成拳头,拳头捏得很紧,掌指关节都显得有些苍白! 我在想她是不是在做恶梦,梦见有人突然朝她泼硫酸! 我再次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注视着她微蹙的眉头,轻声说:“曦儿,没事了,没事了……你现在很安全,我就在你铺边,门外还有很多警察……曦儿,我保证,那只黑鸭子再也不能伤害到你了,我绝对不会再让那黑鸭子伤到你了……相信我,相信我……你没事了,你安全了,曦儿……” “啊……不要……不要啊!啊……” 伴随着一串尖叫,曦儿蓦地睁开了双眼,惊恐地看着我…… 她从铺上蹦坐起来,双手乱抓,双脚乱踢,像个精神失常的女子! 我扑过去,捉住她道:“曦儿!是我!是我!我顾阳啊!我是阳阳……” 曦儿的指甲在我的左侧脖子上划了一道,火辣辣地痛! 曦儿转脸看我,目光里的神采一点点聚拢,慢慢停止了乱抓乱踢! “我的脸……我的脸……”她惊恐地看着我说,抬起双手,想要触捏自己的脸,又不敢触碰脸上的肌肤! 我用力捉住她的肩膀,紧看着她道:“你没事了!曦儿!你的脸没事了!那不是硫酸,只是纯净水而已!” “纯净水?”曦儿盯着我,眼里的惊恐依然还在! 我紧看着她,点头道:“是的!那只是纯净水!那只是虚惊一场!” “纯净水?虚惊一场?”曦儿紧看着我,喃声说。 我道:“不信你捏捏自己的脸?” 曦儿抬起的双手一点点地向自己的面部肌肤靠近,一根手指首先触碰到了脸上的肌肤,却又本能地弹开了! 我看着她鼓励道:“没事了!曦儿。真地没事了,别怕!” 她的指腹再次慢慢地向脸上的肌肤靠近,首先是指腹,然后是手掌,首先是触碰,然后是抚捏…… “真的没事了?真地没事了!”她又惊又喜地看着我,双手来回地抚捏着自己的面颊。 我呡唇看着她安慰地一笑道:“没事了。曦儿。没事了。” “我好怕!阳阳!”曦儿叫我一声,泪水滑出眼眶。 尔后她扑倒了我的怀里,紧紧抱住了我! “一切都过去了。你不会再有事了。”我轻轻抚捏着她的背,小声安慰她说。 曦儿在我怀里喃声说:“我好怕。阳阳,我好怕……” 抚平了曦儿的情绪之后,我才带她离开了普济医院。 回去的路上,有两辆警车护送,其阵仗有点像是国家首脑的护卫队! 我以为慢慢从惊恐中恢复过来的曦儿会问我为什么硫酸变成了纯净水这个问题,谁知她却问了我另外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阳阳……”她转脸看着我,轻声说,“我在医院睡着的时候,你是不是一直都守在我铺边?” 我转脸看她一眼道:“还有你爸。” “我爸走了。”曦儿说。 我道:“你爸也是在你醒来之前没多久才走的。估计他公司里的那个重要会议还没开完。” “我怎么会睡着呢?阳阳,我是不是吓晕过去了?”曦儿看着我说。 我笑笑道:“没有。是医生给你用了镇静剂。” “镇静剂?为什么?”曦儿看着我说。 我道:“因为你当时的情绪非常激动。” 第六百零六章乖乖听你的话 “那我是不是被吓坏了?”她看着我说。 我看他一眼,笑笑道:“恐怕是的。呵呵。不过,这属于人类的正常反应,哪个女孩子面对那种危急情况都会被吓懵的!你当时表现得已经算是机智勇敢了,如果不是那小白脸反应很快,你的自救很可能就成功了。” “是么?”曦儿看着我说。 我点头道:“恩。你那一脚跺在黑鸭子脚背上,估计够他受得了。一个女孩子在那种危急情况下,还能反击,已经算勇敢了。你学过女子自卫术么?” 曦儿摇摇头说:“没有。那只是本能行为。” 我道:“不错。你要是有机会学点自卫术的话,我想你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看得出来,你有这方面的天赋。” 曦儿喔了一声,没再说话,从包包里掏出那只精美的化妆盒,对着镜子细细地查看着自己的脸蛋。 我转脸看着她道:“对不起!曦儿。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惊吓了。” 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呡了呡,拿起手机一看,是夕儿的来电。 “阳阳!我妹怎么样了?”夕儿在手机那头急声问道。 想必林啸天已经把曦儿受到攻击的事儿通告给远在内蒙古的夕儿了。 我道:“好在是虚惊一场!曦儿的情绪现在已经稳定了!唉,这都是我的错!我真是后怕!幸亏曦儿没事!” “还在医院么?”夕儿在手机那头问。 我道:“离开医院了。在回家的路上。” “能把电话给我妹么?我想听听曦儿的声音。”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好的。”说着我把手机递给曦儿。 曦儿看着我说:“我姐的电话?” 我点了点头。 回到西西里庄园,我扶曦儿上楼上卧室里休息。 扶曦儿在铺上躺下后,我看着她微微一笑说:“好好休息,晚饭弄好的时候,我会上来叫你。” 曦儿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道:“那待会见。” 在我转身之际,曦儿伸手抓住了我的手。 “你能陪我一会儿么?”她看着我说,“我怕!” 我回头看着她,笑笑道:“别怕!一切都过去了!我向你保证,黑鸭子以后绝不会再伤害到你了!之前是我的失职,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阳阳,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曦儿看着我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听你的话,非要出去跟丹尼尔吃饭,如果我乖乖听你的话,就不会发生下午的危险了。” 我朝她呡唇一笑道:“那你以后得听我的话了。如果雇主不配合,再好的保镖也无法绝对保证她的安全。”说着我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曦儿依然抓住我的手,看着我说:“我爸骂你了吧?” 我笑了笑,摇头道:“没有。” “没有才怪,”她看着我说,“以我爸的脾气,他肯定会骂你的。” 我低头道:“林董骂我也是应该的,我差点酿成大错!” “对不起,阳阳,”曦儿看着我说,“我以后会乖乖听你的话,无条件服从你的安排。不再给你惹麻烦,也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我看着她,笑笑道:“看来今天的太阳应该是从西边升上来的,呵呵。” “谢谢你。”曦儿看着我说,“谢谢你保护我。是我太过分了,是我对你太过分了。” 我轻轻松开她的手,掖在被窝里,笑看着她道:“好啦。大小姐。我们都别在自责了。接下来我们好好合作就是了。” 曦儿仰脸看着我,“嗯”了一声,用力点了点头! 我道:“那我下楼了。我猜你爸等会肯定要来西西里庄园的。待会见!” “待会见!”曦儿朝我微微一笑说。 顾阳离开房间后,林曦儿并没有入睡,几个小时之前发生的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 她知道是她自己的任性,才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顾阳一再向她强调没事要尽可能不要出去,活动范围尽可能保持在家与公司这两点一线之间。 顾阳没有失职,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勇敢扑上前保护她的人就是顾阳,虽然距离太远,他没有足够的时间来保护他,可是她深深地知道,如果可能,顾阳会扑上来死死控制住黑鸭子持硫酸的那只手的! 而那个丹尼尔却吓得节节后退,根本没有要保护她的意思,一点都不像个男人! 当然,林曦儿很清楚丹尼尔也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她只是在需要他,需要他来刺激顾阳的时候,利用他一把而已!她怎么可能会爱上丹尼尔那种毫无性格的男人呢!别说爱了,连喜欢都谈不上,而现在她对他只剩下厌恶感了! 她想她以后都不会再见那个混蛋了。一个混血球,用顾阳的话说,就是这样的! 林曦儿觉得自己的心累了,真地累了,她永远都不想再玩这种违心的游戏了,这种游戏只会事与愿违,只会让顾阳更加厌恶她! 当然她知道自己对顾阳不会有什么奢求了,因为他现在已经是姐姐的恋人! 而且是她主动把顾阳推向姐姐身边的,她内心里是很希望顾阳和姐姐在一起的,自从她被诊断出不孕不育症,这就是她最大的心愿了! 当顾阳真地跟姐姐走到一起时,坦白说,她内心是羡慕嫉妒恨的!因此她才会在顾阳和姐姐面前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发着莫名其妙的脾气,还主动联系那个中法混血球来刺激顾阳,这些事情她明知道很幼稚,可她还是无法自控! 可是现在她突然发现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没有意义,有点像被捞上岸的鱼,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既然自己不能生育,既然自己不能给顾阳幸福美满的婚姻,那么顾阳和姐姐在一起是最好的结局了。 等顾阳和姐姐结婚以后,她至少还能时常看见顾阳,因为顾阳会变成她的姐夫。 只要能时常见到顾阳,她就已经知足了! 而此刻,她觉得累了,真地累了! 既然这种结局是自己选择的,为何她自己就不能坦然面对呢? 从一个结局转换成另外一个结局,正常人都需要一个过渡期。林曦儿心想自己的过渡期也应该过去了。 她会带着一颗爱顾阳的心,在边上静静地看着他和姐步入婚姻的殿堂,她会在边上默默地祝福顾阳和姐姐。 除了父亲,这世上将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拥有顾阳在她心中的位置,她已经把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位置给了顾阳,而且这个位置是终身留给顾阳的,顾阳会永远待在那里,她的人不能跟顾阳朝朝暮暮,但她的心会永远跟他在一起,一生一世。 想到这里,林曦儿的唇角微微弯了起来,弯起了一抹平静的笑意。 她的内心不再有羡慕,不再有嫉妒,不再有恨,也不再有争夺之心! 从此以后,她的心将如同平静的湖面,再也不会掀起任何情感的波澜! 这样想着,两行热泪已顺着她的眼角悄然滑落。 晚上七点钟,林啸天来了。 我、林啸天,还有那两名便衣警察,以及另一名中年警官,他是负责这次保护曦儿的行动小组的组长。 我们几个人在客厅里开了个小会。 我们首先讨论的一个问题就是,既然黑鸭子口口声声说要毁了曦儿,可他为什么用硫酸瓶子装着纯净水来吓唬曦儿呢? 警察的观点是可能黑鸭子并不想或者并不敢真正伤害曦儿,他只是想吓唬吓唬曦儿! 我的观点不同,如果黑鸭子只是想吓唬曦儿,他不一定非要在公共场所用硫酸瓶子装纯净水来攻击曦儿吧?他难道不知道曦儿身边有便衣警察么?他难道不知道曦儿还有一名贴身保镖么? 他难道没想过自己那样做有可能无法逃脱而被我们抓住呢? 警察被我反驳得无话可说,他们只能说目前无法解释清楚黑鸭子的攻击动机。 我从口袋里捏出一支香烟,点上吸了一口道:“好在这次有惊无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真是岂有此理!疯子!整个一个疯子!”林啸天抬手猛地一拍沙发扶手,怒不可遏道。 这时其中一个中年警官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嗯嗯啊啊”了一阵,然后收起手机,看着林啸天道:“林董!很抱歉!黑鸭子逃脱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们出警的速度能不能快速一点!”林啸天怒道,气得用力吸手中的雪茄。 中年警官抬手搔了搔前额道:“那黑鸭子太狡猾了!我看他在实施攻击之前,就已经想好了逃离的方式与路线了!所以他的胆子才会那么大!” “闭嘴!你们这些警察,办案一向不力!”林啸天怒视着那中年警官道,“如果你们的智商在那些亡命徒之下,就麻烦你们勤奋一些吧!ok?” “林董!您放心,我们回头马上去调监控录像……”中年警官立在边上,小心地看着林啸天道。 “够了!”林啸天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道,“等你调出监控录像,人家早把车牌号换掉了!拜托你们办案时带上你们的大脑!” 第六百零七章浓硫酸与纯净水 那中年警官木然地立在那里,不敢再做声。 “顾阳!你有什么看法?”林啸天把目光投向我。 我道:“林董!可以想见,黑鸭子的确很狡猾!等我们调出监控查出他那辆摩托车的车牌号,估计他已经把车牌号换掉了,或者说他摩托车的牌号原本就是假的!当场我们抓并不到他,后面抓到他的难度显然就要增加几倍!” 林啸天看着我,点了下头道:“如果那黑鸭子再次出现在你的视野里,你能第一时间认出他来吗?” “我想应该会认出来的,”我道,“虽然下午在意大利餐厅门口,他戴着棒球帽和墨镜,我无法看清楚他的脸,但我确定他就是上次我和曦儿在金色家族见到的那个小白脸!” 林啸天沉默了片刻,将雪茄拧灭在烟灰缸里,抬头冲那两个中年警官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找啊!掘地三尺也要跟我把那个混蛋给我挖出来!” 几个警察应声,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林啸天把目光再次投向我道:“顾阳,你觉得那个混蛋的动机到底是什么?他到底是冲什么而来的?” 我抬手捏了一下鼻子,略一思索道:“林董。说实话,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有想明白。如果黑鸭子对林家有仇,可他为什么只冲曦儿而来呢?” 如果黑鸭子对曦儿有仇,可曦儿告诉我,她从来就没见过那混蛋!再说曦儿的脾气虽然有点古怪,可还至于跟人结下如此深仇大恨吧? 这个问题跟黑鸭子为什么要用硫酸瓶子装纯净水来吓唬曦儿一样,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还没等林啸天接我的话,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从楼上曦儿的卧室里传了出来,响彻了整间公寓。 我浑身一震,和林啸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起身朝螺旋梯奔去。 “啊!” 又是一声凄厉地尖叫声!接连又是几声!接着是“咔嚓”一声,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 我冲到曦儿的卧室门口,推门冲了进去。 映入我眼帘的情景是。曦儿背对着我瘫坐在卧室铺边的枚红色地毯上,铺头墙面的一面欧式壁镜被砸了一个窟窿,镜片四分五裂,玻璃碎片有一部分掉落在白色铺头桌上,有一部分掉落在地面上。 在离铺头桌不远的地面是她的手机,那手机已经无辜地躺在那里,身上带着被摔打的伤痕!。可以想见,那手机是被曦儿用力砸在镜面上,反弹回来跌落在地面上的。 “怎么啦?怎么啦?”我一个箭步冲到曦儿面前,看住她急声问。 一袭白色棉质睡裙的曦儿,头发解开披散下来,表情呆滞,处于失神状态,目光定定地看着地板上的苹果手机,眼睛里满是惊恐! 我伸手抚着她的手臂,追问:“告诉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曦儿突然扑过来,紧紧抱住我,语无伦次地说:“手机……声音……好怕……” 林啸天也已经奔进了卧室。 “二丫!出什么事啦?”林啸天快步走过来,紧看着我们道。 毕竟年纪大了,林啸天的行动显得迟缓,而且喘气地厉害。 我扫了一眼墙面碎裂的镜面和地板上静卧着的手机,轻轻推开曦儿,看着她的眼睛道:“别怕!曦儿!我们都在!告诉您爸出什么事了?” 我将曦儿从地上扶起来,扶她在铺边坐下,又拿起铺头桌上的水杯,递给她道:“先喝口水,别怕!” 林啸天坐到铺边,双手捉住曦儿的肩道:“别怕,二丫,慢慢说!” 过了好一会儿,曦儿的情绪才渐渐平稳下来,她心有余悸向我和林啸天道出了她受到惊吓的原因! 是的!没错!就是因为那部手机! 手机上忽然收到一则邮件,因为好奇,她点开了! 是一个音频文件!是一个男人非常恐怖的声音! 那段音频显然是经过特殊技术处理的,被处理成类似于电视上卡通人物的声音,但却不是像卡通人物声音那样可爱,而是那种极度变态的声音!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单只是一段被人肆意传播的恐怖音频文件也没什么,问题的关键在于,在那段音频文件的内容! 我从地上捡起曦儿的手机,没有马上打开那则邮件,担心她听到后再度引发情绪波动! 林啸天坐在铺边的椅子上,双手轻抚着曦儿的双肩道:“别怕!二丫!有爸爸在!爸爸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曦儿勾着脸,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依然有些失神,似乎还没从方才的惊吓中完全解脱出来。 “林董!”我看着林啸天,略一沉吟道,“我觉得曦儿有必要换一张手机卡!避免再次收到类似这种恶意音频文件和讯息!您看呢?” 林啸天看着我,点了点头道:“只能这样了!” 他的眉梢紧紧拧巴在一起,看得出来他一直在隐忍着恼火! 后来,我和林啸天一起来到隔壁的卧室,打开了那则音频文件,先是一阵类似于电波干扰之类地杂音,接着出现了一个男子古里古怪地声音,果真是那种变态的卡通人物之类的声音! 尤其的他的笑很奇怪,有点神经质,说不出的奇怪,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我的小羔羊,今天是不是把你吓着了?哈哈哈……别怕,更可怕的事情在后头,今天只是个预演而已!我现在要焊接一个铁笼子,你知道做什么用么?我的羔羊!哈哈哈……我将会亲手捉住你,我会把你关在笼子里,当宠物一样养的,当然,你还会成为我的宠物,我的小羔羊,哈哈哈……” 这段音频后面的话很暧媚,更变态,那些话太露骨,露骨得让人无法启齿! “混账东西!”还没等音频文件播完,林啸天恼得直拍桌子,“怎么会有这种混账的心!我一定会亲手扒了他的皮!” 我点上一支“万宝路”,皱着眉头分析说:“如果传这个邮件就是黑鸭子,那么黑鸭子显然是个心理极度变态的人,这种人通常手段很残忍!因为他已经丧失了理智!下午的事情按正常人的思维是不可理喻的!黑鸭子无疑是个心理变态狂!” “这么说来,这混账东西并非是林家的仇人,而只是二丫所认识的人中的某一个?”林啸天看着我道。 我道:“也有可能曦儿并不认识他,但他认识曦儿。” 就像那天在那家酒店的休闲会所里见到的那个崇拜曦儿的男粉丝!指不定这个黑鸭子就是某个曦儿并不认识而他却通过电视及时尚杂志认识并且对曦儿有非分之想的男粉丝! 心理极度变态的男粉丝! 林啸天铁青的脸看着我道:“发这个音频文件的手机号码跟上次发恐吓讯息的不是同一个号码!” “但绝对是同一个人所为,就是那个黑鸭子。为了预防我们追踪到他,他一定是换了手机号码!”我道。 林啸天点头,紧呡着嘴唇,没有说话。 “要不要报警?”我道。 林啸天摆摆手道:“报告给那群废物有什么用?他们还不如你有分析头脑呢!还有,我不想让这事儿在滨海城闹得沸沸扬扬的!” 我在想林啸天考虑的问题肯定要比我多,我考虑的只是曦儿的安全问题,而他考虑的还有林氏家族!他的话也没错,不用考虑也知道发这个音频文件的手机机主肯定已经关机了! 他一关机就等于将身体隐藏在茫茫人海之中,我们如何能把他从人海中揪出来呢! 林啸天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看着我道:“小顾!下午在医院我说的那些气话,你别上心,请你好好保护二丫!她不能再受到任何伤害了!唉!” 我跟着站起身来,点了点头道:“我会的!林董!” 连续三天,我都没让曦儿离开西西里庄园一步,曦儿也表现得很合作,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有时候她会倚在希腊式露台的围栏边上,双手托着腮部,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出神。 像一只突然失去了自由的鸟儿。 我有些心疼,就告诉她我们其实可以下楼,到庄园里溜溜狗的。 曦儿说不要,说她要完全遵守自己的承诺,不能再给我添乱了。 她总是变化得太快,快得让我跟不上她的节奏。 前些天还对我极尽讽刺辱骂之能事,几天后却突然变得连我都不认识她了。不过,她不一直都是变化得很快吗? 曦儿在西西里庄园的寓所里连续呆了三天,每天都表现得特别乖! 我也连续想了三天,最终也没能想明白她对我的态度为何变得如此之快? 这三天林啸天每天都会抽时间过来转转,看到曦儿在家,看到曦儿安安全全,他才放心地离开。 其实我觉得林啸天挺爱曦儿的,或许他只不是不擅于表达他对女儿们的爱吧? 夕儿还在内蒙古,她这次出差为期一个礼拜,要到礼拜五晚上才能回到滨海市。 我和她每天至少要通三次电话,每次都要聊到彼此有事了。如果没事,就要聊到手机快没电了,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真想温柔似水的夕儿啊! 第六百零八章感情的惯性 或许人类都多多少少有些贱吧?得到了,不好好珍惜,失去了,才追悔莫及;在一起不感觉到珍贵,分别后才万分想念! 没事的时候,我就躺在卧室的铺上或者躺在露台冬日暖阳下,在细细回想夕儿的好,她的美丽,她的温柔,她的一颦一笑。 我也会在头脑中细细罗列夕儿对我意味着什么? 在慢慢放下曦儿的同时,我对夕儿的爱重新绽放出无比绚丽的色彩。 而且我发现我对夕儿的爱从来没有消失过,就像我之前打的那个比喻,我和夕儿的爱就像墙上的绿漆,只是因为被曦儿的爱覆盖上了一层,但是,只要当我和曦儿的爱淡去之后,我和夕儿的爱就展露出来,散发着无比靓丽的光泽。 严格而言,想当初,我和夕儿的爱中断得太突然,似乎彼此都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我们的爱就已经被中断了!而且是被迫中断的,这种中断是压抑的,是被动的,是极不情愿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和曦儿相爱之后,我一直无法忘怀把夕儿的爱彻底放下,每次见到她,我仍有心动的感觉。 这和曦儿不同。 我和曦儿的爱是逐渐暗淡下去的,是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个过程有足足三个月,足足有一百天,等我真地能放下曦儿以后,我每次见到曦儿之后,便没有了心动的感觉,有的只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这种情绪跟爱有关,但它绝对已经不再是爱,或许只是一种感情的惯性,愧疚,或者是责任。 老实说,我知道自己跟林氏姐妹上演了一场纠心的三角恋,可我细想之后,我和林氏姐妹之间的爱情是有区别的,而且这种区别还挺大的。 林氏姐妹带给我的感觉是迥然不同的,虽然我先爱上的是夕儿,后来又爱上了曦儿,跟曦儿分开后,我又重新爱上了夕儿。 说起来挺复杂的,但其实这只是我内心的一种情感本能,而我无法控制这种情感本能的演变,我只是做了这种情感本能的俘虏! 我记得学生时代,有老师教导我们,在考试的时候,在做选择题的时候,如果你不知道准确答案,那么就选择第一感觉是对的那个答案! 我想爱情应该也是这样吧? 我第一眼爱上的是夕儿,说明我骨子里还是喜欢像夕儿这种温柔恬静的跟传统意义上的贤惠女人比较接近的女孩。 是的!一想起夕儿,我只想到了与美好有关的事物! 有时候因为想夕儿,我都想得有些入神,有两次都被曦儿发觉了。 这种时候,她会笑看着我说:“某人又神游物外了。” 我转脸有些茫然地看着她道:“什么……” “我说你得了相思病了!”曦儿瞪我一眼笑说。 我抬手捏鼻子,讪讪一笑道:“我正在想下一堂课该教你什么招术呢!” “小人!敢想不敢当!”曦儿撅嘴看着我说。 我呵呵一笑道:“真的,我在想下节课应该教你点绝招呢。” “你前两天教我的难道不是绝招?”曦儿看着我反问说。 我道:“我要教你绝招中的绝招!” “我倒要看看你明天能教我什么绝招中的绝招?”曦儿哼声说。 我讪笑道:“那就拭目以待吧!绝对能一招制敌!” 是的!没错!我已经开始在教曦儿女子自卫术了! 这是曦儿提出来的,当然我非常赞同她能学点女子自卫术,不仅她应该学,夕儿也应该学几个绝招!女性的身体过于柔弱,常常成为不法份子的犯罪目标,这是世人有目共睹的事情了! 即使她们的一辈子都不会遇到那种糟糕的事情,学一点自卫术反正也没坏处的,就当强身健体了! 等夕儿回来,我一定会找时间手把手教她几样绝招,关键时候那就是防身自卫的有力武器! 我已经教了曦儿两堂课了,都是一些适合女性朋友们的防身自卫之术,适合女性朋友们的防身自卫术,一定是以弱对强的招式! 为此我特意在网上搜集了一些资料,从中挑选出一些简单实用的招式,然后手把手再教给曦儿。 我认为简单的东西一定才是实用的东西,花哨的动作只合适舞台表演,而不是实战。我向曦儿举了一个例子,我说假如你的衣领被抓住了,花哨的动作会让你“首先改变平衡,并且向一侧迈步,或者猛力击对方的手,用力地挣脱,或者转身绕步,以化解对方的动作。接着才会出拳攻击,或者踢击,或者反关节擒拿,或者摔倒对手。 而事实上,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任由对手开心地抓着你的衣领,你只需要简单直接地伸手插入对方的眼睛,或者一掌推倒对方鼻子!就这么简单! 要记住,对方是个活人,他有反应,而且会移动,他不会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看着你完成那一系列花哨的动作!不是吗? 我告诉曦儿,你千万不要被这一常识所迷惑。完全不必顾忌凶手的体格、态度、凶神恶煞的表情、吓人的语言。这些只是心理因素,并不代表他真实的力量与格斗水平! 当然,我也坦白告诉曦儿,自卫术不是好玩的,拼命搏斗,是为了避免受到严重的伤害!但却不能存有完全不受伤的侥幸! “我教你的自卫术并不能确保你完全不受伤,只是让你有机会在不受到严重伤害的情况下保全自己的生命!你必须接受这一点,在遭到对手的攻击时,最基本的一点是,暂时忽略痛苦,决不放弃,让痛苦击发你的反击意志,打倒对方!” 我教曦儿如何使用自己的手指、膝盖和脚,手指可以插眼睛,膝盖可以撞裆部,脚可以跺脚背或者踢胫骨! 夕儿问我如果对方手里持有武器怎么办? 我告诉她手中持有武器的人首先他自己就失去了优势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手中的武器上,而你可以踢他胫骨可以戳他眼睛可以撞他裆部,而他只有一把武器而已。 就算你选择了逃跑,手里拿着武器的人也不会比过空着双手的人跑得快! 我还开了曦儿一句玩笑说,至于飞膝撞击裆部这一招,其实我得拜你为师!因为这一招你已经炼到炉火纯青了!哈哈哈! 我的话没说完,曦儿的膝盖就已经飞过来了,还好我反应快,后撤一步躲开了。 经过意大利餐厅门口那次危机事件,曦儿下定决定要跟我认真学习格斗术了。 曦儿说她要把那件杂物间腾出来当健身房,要买跑步机,要买沙袋,还要买杠铃哑铃等力量训练的器械。 我表示支持,强身健体总是好事! 三天后,征得林啸天的同意,我和曦儿将要去参加鹏程地产集团举办的一次营销培训报告会。 为了保证曦儿的安全,林啸天会安排足够的人手全程护卫! 用过早餐后,我脱下了身上的家居服,从箱子里翻出一条黑色西裤和一双黑色皮鞋穿在身上,走到试衣镜面前,对镜观望,看起来还不错,人应该做一些自己习惯之外的尝试。 免得曦儿再说我总是一身牛仔裤白衬衫运动鞋! 在我找搭配黑色西裤和皮鞋的衬衫时,曦儿敲门走了进来。 “哎哟喂!百年难遇啊!你终于舍得改变造型了!”曦儿笑看着我说,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 我道:“变则通,通则久嘛。不难看吧?” “不难看,不难看,蛮俊朗斯文的!”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笑道:“曦儿,黑西裤皮鞋,应该配白衬衫吧?” 曦儿撅嘴看着我说:“怎么又是白衬衫?你不能老是黑白配,知道吗?” 我有点为难地道:“可我好像只有白衬衫呢。” 曦儿抬手,用食指拨弄着下唇,看着我笑说:“阳阳,我觉得你陪一件淡蓝色带竖纹的衬衫应该会不错。穿白衬衫可以凸显你阳光的气质,而穿蓝色衬衫能凸显出你忧郁的气质。偶尔你也要凸显下别样的气质嘛!” 我看着她笑笑道:“穿衣打扮,你是行家里手!恩!改天我上街买两件蓝色调的衬衫!” “行!不过今天我送你一件!”曦儿朝我神秘一笑说。 我道:“你送我一件?你房间里哪来的男士衬衫呀?” “那你就别管了。我会变魔术,往手里吹一口仙气就有了。”曦儿朝我眨眨眼睛笑说,然后低头在左手心里吹了一口气,再把左手藏在身后,再拿出左手时,手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精致的纸盒子! 我一愣,笑看着她道:“你房间里还真有男士衬衫?” “拿着吧!我送你的礼物!”曦儿豪迈地说,走过来,把那只精美的盒子递到我面前,“打开看看!你绝对会喜欢的!” 打开盒子一看,里面竟然真躺着一件淡蓝色带竖纹的男士衬衫!而且是世界知名品牌armani的衬衫!货真价实的! 我惊讶地看着曦儿道:“你什么时候买的?” “上次去金色家族帮你买的!”曦儿笑说。 我道:“我怎么没看见你买这件衬衫?” “本小姐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悄悄买下来的!”曦儿笑说。 我笑看着她道:“这让我真地很有意外!没想到上次逛金色家族,你还跟我买衬衫了!” 第六百零九章蓝色衬衫 “你没想到的事情可多着呢!”曦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曦儿这句话是双关语,只是这时候我并没有体会出来,等我体会出来的时候,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顾先生,你不穿上我看看么?”曦儿双手抱臂,轻倚在铺边笑看着我说。 我看看曦儿,又看看手中的这件名贵衬衫,笑笑道:“还没洗呢。” “穿回来再洗嘛!今天拿来应应急!”曦儿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笑道:“那好吧!” 我走到试衣镜面前时,换上了这件淡蓝色竖条纹的名牌衬衫。 我惊人地发现这件衬衫的尺码跟我身材真是结合得丝毫不差,我暗暗佩服曦儿作为设计师的好眼力!而且,看样子淡蓝色真地很适合我,穿在身上立马凸显了我的忧郁气质,还多出几分不同以往的高贵气质来! 名牌就是名牌,果然不同凡响啊! 我一向都是黑白控,所以的服饰差不多都是黑白主调!不过今天穿上那件淡蓝色衬衫,感觉却也很不赖嘛!想不到我穿起名牌来,也很有范儿呢! “不错!非常好!不输给任何一个富家少爷的尊贵气质!”曦儿抱着双臂,快乐地看着我笑说。 我道:“我可是穷二代!是乡下佬呢!” 曦儿瞪我一眼说:“你还记仇呢!哼!”说着她朝我快步走过来,抬手朝我脖子上伸了过来。 我本能地躲闪了一步,看着她道:“你……要干吗?” 曦儿白我一眼说:“怕我吃了你呀?真是!” 她的手落在我颈后的衣领上,帮我把衣领理顺了。 “verygood!要的就是这效果!”曦儿立在我身后,看着我面前的试衣镜,抬手打了响指笑说。 我一身新装站在客厅门口等曦儿下来,准备去鹏程地产总部去听营销报告。 等了一会儿,就看见同样一身新装的曦儿出现在螺旋梯的上方,她上身着一件黑色小西服,下身是条黑色直筒裤,提一只白色香奈儿单肩包! 其实我想说的是,曦儿就是一个“百变女王”,穿什么像什么,可塑性非常强!这一身职业装穿在她身上,干练与果敢的气质立马被呈现了出来! 当她脚下的高跟“咔咔咔”地踩着螺旋梯台阶走下来时,我的心都忍不住加快跳跃了起来! 下楼来到停车场,已有两辆警车等候在那里了。 为了扰乱敌人的视线,我们今天不开惹眼的火红色法拉利跑车,而是要用那辆黄色保时捷跑车! 这车是林啸天事先派人送到这里的,据说这车是林啸天买来送给他已故的爱妻的!如果曦儿的妈妈在天有灵的话,她会保佑爱女平安的。 我猜林啸天或许也是出于这一想法,才会把这辆保时捷跑车给曦儿开的吧? 我驾驶着鲜黄色保时捷紧随前面一辆警车,徐徐驶出了西西里庄园,后面一辆警车紧跟而上。 路上,我转脸看着曦儿笑笑道:“曦儿!我还没对你道谢呢!谢谢你送我的这份礼物!” 曦儿转脸瞟我一眼说:“那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呢?” 我一愣,讪笑道:“没有呀。” 曦儿扑哧一笑说:“逗你啦!我的意思是说我给你买下这件衬衫的时候,我们还在唇枪舌战呢!”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笑道:“你还把我贬得一文不值呢!” “不贬不成材!”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道:“这个说法很新鲜!不过,说实话,我也正在想,你为什么一边贬低我,还一边还悄悄给我买衬衫呢?” “呃……”曦儿的眼神躲闪了一下,抬手用食指拨弄了一下下唇说,“这个嘛,你可以理解为恩威并施!” 我讪讪一笑说,“我只是没想到你会送我礼物……” “呃……”曦儿从包里取出小圆镜,对着自己那张精致的面容,“本小姐是那么小气的人么?”说着又拿出随身携带的精巧化妆包,在腮颊部微微匀了一点腮红。 我打了一下方向盘,笑笑道:“当然不是啰!armani的衬衫太贵了!” 曦儿啪地一声合上化妆包,细眉微蹙地盯着我说:“你那么辛苦的保护我,我才奖赏你的嘛!本小姐又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对不对!” “那是!”我笑着附和道,尽管她的语气是居高临下的姿态,可不知道为何,听她这样说,我心里还起这一阵小感动! “不过,”曦儿将镜子也放入包包里,“本小姐一向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以后你要是惹我动怒的话……本小姐也会惩罚你!” 说着她已经把一副大号的无框墨镜架在秀气的鼻梁上了,挡住了自己的全部眉眼! 我没再多话,专心开车,眼睛只看前方。 培训会议安排在鹏程地产大厦十层的一间大会议厅,这是一个多功能厅,像综合性质大学的教室,唯一不同就是并非阶梯式的! 我和曦儿坐在最前排座上,参加此次会议的员工少说也有近百号人了。 一看到那多人,我全身的神经就都绷紧了!虽然之前林啸天告诉我,今天前来参加这个营销培训的人都是鹏程地产内部员工,人人均需持公司员工卡方可进了,而且他已经在楼层的各个入口派了保安监视进出的可疑人员。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安全问题的。 我微闭双目,轻轻吁气,以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 心想黒鸭子也会胆子大到来鹏程地产撒野吧?这里到处都是微型摄像头,而且保安众多,除非他不考虑到退路! 曦儿以为我在昏昏欲睡,伸手碰了我一下,尔后郑重其事地看着我的眼睛说:“这次我爸请来授课的人可是国内知名的营销创意大师陆飞。陆教授可是国内广告界的重量级人物,公司花钱请陆教授来讲课,很值得一听!这么大好的机会,你作为一名营销专业人士,应该好好听课,怎么能偷懒睡觉呢?” 我睁开眼睛看着她笑笑道:“十二年的寒窗苦读已经让我谈课色变了!寒窗没错,苦读倒谈不上,我从来都没有苦读的经历,好在我智商绝对在100以上,能够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所以我能花极少的精力学到更多的东西。而且关于营销方面的书我看得太多,我看这个陆教授也谈不出什么惊人的观点!” “你怎么这么没上进心哈!老实给我坐下!”曦儿命令我说。 “遵命!林大小姐!你说咋地俺就咋地!”我笑看着她道。 短暂的开场白之后,陆教授站在台上开始眉飞色舞地大讲特讲起来,手中的激光笔不时地在投影幕布的图文间很有权威感地指点着!他讲得真是像长江之水滔滔不绝,讲得真是谈笑间樯橹灰灰湮灭! 起初我还是认真听了一段的,我也听懂了一些,可是,听着听着我就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些尽人皆知的小道理,那些所谓的教授都要把它讲得那么深奥无比!为什么一旦科学上升到理论就变成绕口的概念了?难道所谓的做学问就是要把简单的事情往更复杂里整么?为什么就不能深入浅出呢? 前面屏幕上有对广告下的定义,广告就是广告主通过有偿取得的、可以控制的宣传媒介和形式,对商品、服务和观念进行社会化、群体化的传播,从而有效影响公众、促成整体营销计划的活动! 听听多饶舌!看来只有rap歌手才能流利地读出来! 营销策划不就是像泡妞么? 国内广告如此,国外广告更是如此,一个国外汽车广告,一个大美女衣着暴露地向镜头做出挑逗姿势,旁边有一句话:如果你不是第一个,你会介意吗? 卖车还是卖骚呢? 话说现在的广告几乎满屏幕都是电影明星,明星们出现在广告中,无非就是为了增加吸引力! 要不是我强打起精神,恐怕我就被台上陆大教授的催眠曲给催眠了! 一个多小时后,陆教授终于唱完了他的摇篮曲。 “各位同仁!各位朋友!我想说的就是这么多了,现在我想听听大家对广告创意是怎么界定的?诚如一千个读者心目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相信每个朋友心中对广告都有一个自己的定义!而我前面的个人的演讲也只是想起到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路大教授双手撑着讲台,用谦恭的姿态俯看着台下的众生道。 “有哪位朋友对广告策划有不同的看法,有不同的见解可以举手踊跃发言嘛!”陆大教授扫视着台下的众生微笑着道。 果然有人抱有不同见解啊!不是一个,而是许多个!他们接过会务工作人员传过去的无线话筒言简意赅地谈了自己对广告策划的独特见解!踊跃发言的人大概都是鹏程集团企划部或者销售部的吧! 发言持续了约莫半个小时的时间,最后路大教授环顾整个会议厅,儒雅地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笑看着众生道:“大家的发言很好!这就是我希望看到的场面!这是一个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时代,我很感谢在座各位对我的大力支持!下面还有哪位朋友要发言么?” 会议室里静悄悄地,看来没有要再发言的人了!就在路大教授准备作最后的结束语时,曦儿忽然抓住我的手臂,高高地举了起来! 第六百一十章这位先生要发言吗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本能将手抽了回来,只是已经晚了,已经被路大教授那双躲在厚厚镜片下的睿智的眼光发现了! 麦克风已经从前面传递到了我手中。曦儿觑着我,掩嘴窃笑着。 “这位先生要发言么?”陆教授看着我问,笑得很慈祥。 我讪讪笑着道:“这个……” “没关系的!有不同见解请说出来与大家分享!”陆教授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笑容。 “上啊!上啊!顾教授!”曦儿幸灾乐祸地看着我说。 我只好手持话筒站起身,捏了捏鼻子,看着陆教授讪笑道:“其实我的意思跟大家都差不多啦!” “这位先生!我相信你听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句话吧!科学上的争鸣许多时候都跟体育赛事一样,有时候几秒钟、几毫米,往往就成了问题的关键!”陆教授笑看着我道,伸手作了个有请的手势。 说就是说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我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我个人认为广告策划就是一种诱惑!打个简单粗俗的比方,如果你是一个美女,你不需要使用任何诱惑手段就能得到男性观众的青睐!但是如果你不是美女,这个时候你要得到男士们的青睐,你必须得使用一些诱惑手段!这个手段还不能太简单,要有一定的技术含量,要能构成诱惑力!我想这就是我对广告策划的通俗理解!” 陆教授认真听着我的发言,见我的话中断,忙伸手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有道理!你请继续……” 我在陆教授的眼神里得到了信心,我放松下来,将话筒换到左手,笑着继续说道:“现代社会是一个讯息密集的时代,广告无处不在!无论你身在何处,它都纠缠你不放!它有点像是在强暴你的眼睛和耳朵!它二十四小时不停地轮番轰炸,一遍又一遍轰炸你的意志……” “我一个朋友曾经问了我一个关于泡妞的技术性问题,他问我怎样才能获得女孩的芳心!我告诉他可以借鉴生物学家巴普洛夫的条件反射学说!我管这种方法叫做巴普洛夫把妹法!” 说到这里,我身后有人开始窃笑,更远处有人窃笑着私语。 “这位先生!请你说下去!什么叫巴普洛夫把妹法呢?”陆教授在台上笑着鼓励我道。 我吁了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所谓巴普洛夫把妹法,我这样说吧,比如你喜欢上某个女孩了,你每天在她家门口放一支玫瑰花或一袋她爱吃的零食,就像糖炒板栗之类,并且你要保持缄默不语,无论她如何询问,都不要说话!如此坚持一到两个月,当妹子对你每天准时的鲜花和零食习以为常时,你突然停止送花和零食,她心中一定会产生深深的疑惑和失落,同时会满怀兴趣和疑问找到你询问,这时你再一鼓作气将她拿下!此法借鉴了不朽的生物学家巴普洛夫之‘条件反射实验’,故名‘巴普洛夫把妹法’!” 我将话筒又换到另一只手,继续说道:“我为什么要提到巴普洛夫的条件反射学说呢?是因为我认为广告策划学的本质正是借鉴了巴普洛夫的条件反射学说!大家想想吧!只要我们打开电视,就有各种各样的广告滚动播放,一遍又一遍地强暴我们的眼睛和耳朵!时间一长,我们想忘记脑白金都很难,想忘记绿茶、农夫山泉、泻立停、丰田这些字眼都很难!当我们偶然一想起这些品牌就会联想到那些日复一日强暴我们眼睛和耳朵的满天飞的广告语!也许那些品牌就自然而然地从你的眼睛和耳朵里钻进了你的心里,在潜意识里已经左右了你的意志!等你某一天需要购买一个产品时,你的潜意识会第一时间提醒你该选择什么,而你选择的正是那些日复一日强暴你眼睛和耳朵的东西!我想说的就是,广告策划学的本质就是条件反射学说的典型应用!” 我如释重负般地将我的想法当着一百多号人说了出来,心想,这下总该可以放过我了吧! 我刚坐好,就听到全场爆发出热烈地掌声!连身边的曦儿也忍不住用力为我鼓起掌来!这还真让我愕然呢!本以为他们会笑我庸俗,笑我胡说八道呢! “哈!顾教授!你还真有两下子哩!”曦儿笑看着我说。 我皱眉盯她一眼道:“没看我在忽悠他们么?” 掌声平息下来,陆教授笑看着我问:“这位先生,请问你是本公司企划部门的吗?” 我摇摇头笑道:“不是。我算是来旁听的。教授。” “那么,请问你是营销专业毕业的吗?”陆教授笑着又问我道。 我摇摇头,如实说道:“不是。我中文系毕业。” 陆教授笑着朝我点点头,然后把目光撒向整个会议室,对着话筒微笑道:“一个非营销专业的年轻人,能够把广告策划说得这么通俗易懂,说得这么生动有趣,说得这么入木三分,这实在是一件令我佩服的事情!在这里,我不得不向各位朋友提议,请大家再次给予这个年轻热烈的掌声!” 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超出了我的意料! 中午一回到家,曦儿就直奔厨房,系上围裙,亲自下厨,说要犒劳一下我! 我跟她进了厨房,拿起一根黄瓜,看着曦儿的背影道:“犒劳我什么?” 说着我低头咬了一大口黄瓜,倚在厨房门边,清脆地咀嚼着。 “犒劳你为我长面子呀!”曦儿回头看着我说。 说着伸手夺过我手中的黄瓜,瞪我一眼说:“都没洗呢!不怕肚子里长虫子呀?” “为你长面子?怎么说?”我将嘴里的黄瓜咽进肚子,笑看着曦儿道。 曦儿走到水龙头前,一边洗着手里的黄瓜,一边对我笑说:“你是我带去听报告的人,你表现好,当然很给我长面子啰!”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笑道:“这样呀。那下次我多给你长几次面子好了。” 曦儿回转身,笑看着我说:“好呀。你每长我一次面子,我就犒劳你一次。”说着她甩了甩手中的水,将洗好的黄瓜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黄瓜,笑看着她道:“我一向都给自己人长面子!” 说着我咬一口黄瓜! 曦儿一边淘米做饭,一边对我说:“阳阳!连营销大师都夸奖你呢!看来你在广告营销方面一定会大有作为的!” 我板着脸道:“我一通忽悠,竟然赢得了陆教授的好评,我自己都没想到呢!” “对了!你说你对动物学科很有兴趣,那什么是动物学科呀?”曦儿回头看我一眼,笑说。 我道:“喏!我告诉你喔!所谓动物学就是揭示动物生存和发展规律的生物学分支学科。它研究动物的种类组成、形态结构、生活习性、繁殖、发育与遗传、分类、分布移动和历史发展以及其他有关的生命活动的特征和规律!”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哈!你知道什么动物最花心么?”曦儿笑看着我问。 “有提示么?”我道。 “十二生肖里面找!”曦儿说。 “是鸡么?”我道。 曦儿摇头。 “是猫么?”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 “不是!”曦儿摇头说,“你是不是以为猫会钓鱼就是花心呀?再说猫是十二生肖里面的么?一点常识都没有!再想!” 我道:“是老鼠么?” “得得!你别猜了!我告诉你吧!是龙!”曦儿看着我说。 “为什么是龙呢?”我道。 “因为龙就是皇帝啊!皇帝是真命天子啊!你看那些皇帝不都是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吗?”曦儿看着我道。 “切!什么跟什么!”我不以为然道。 曦儿瞟我一眼说:“还说你对动物学略有研究呢,还这个都不知道?” “无语!”我看着她道,“动物学科不会研究这么无聊的东西,动物学科研究的可都是些非常有趣的东西!” “哦?说来听听!”曦儿看着我问。 “比如动物学科会研究生态学的阿利规律,研究三棘刺背鱼的z字形舞动,研究云斑鮰鱼的视力和听力,研究蜜蜂的气味通讯理论和蜜蜂的舞蹈语言,研究达尔文的科学进化论……” “哇!听上去很有意思耶!”曦儿仰脸看着我笑说。 “事实上也很有意思!”我笑了笑道。 “什么是z字形舞蹈啊?”曦儿问我说。 我低头捏鼻子,笑笑道:“这个说来话长。” “没事,你说嘛,我想听,”曦儿回头笑看着我说,“我一边炒菜一边听。” 我略一沉吟,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抬眼看着曦儿笑道:“关于三棘刺背鱼的z字形舞动这个稍微有点复杂,不过它跟蜜蜂的8字形有类似之处。” “那你就说说蜜蜂的8字形舞蹈呗。”曦儿切黄瓜的手顿了一下,回头看我一眼,笑说。 我点头道:“蜜蜂是人们常见的一种昆虫。在昆虫界,蜜蜂总是有条不紊的,迅速而敏捷。它们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它们有一种语言在起作用。这种语言的表达方法是以舞蹈进行的,人们称它为‘舞蹈语言’。蜜蜂怎么知道哪儿有花,哪儿花多呢?那是“侦察兵”的功劳……” 曦儿开始切肉,回头看我一眼,笑说:“那然后呢?” 第六百一十一章蜜蜂的舞蹈 我笑笑道:“科学家发现,蜜蜂是靠太阳来辨别方向的。在一天中,蜜蜂舞蹈的方向是随着时间不同而变化的。蜜蜂是依靠蜂房、采蜜地点和太阳三个点来定位的。蜂房是三角形的顶点,而顶点角的大小是由两条线来决定的:一条是从蜂房到太阳,另一条是从蜂房到采蜜地点的直线,这两条线所夹的角叫‘太阳角’,是蜜蜂的方向盘……” 曦儿开始炒第一道菜“黄瓜炒肉”,她把肉先倒进油锅里,回头笑看着我说:“真地很有意思呢!蜜蜂的8字形舞蹈真地有那么神奇么?” “那当然了,这可是德国生物学家卡尔·冯·弗里希花费一辈子心血研究的结果。”我笑看着她道,“如果蜜蜂跳‘8’字舞时,头朝上直飞,太阳角是零度,意思是说‘朝太阳方向飞去,就是采蜜的方向。’更有趣的是,不同地方的蜜蜂,“舞蹈语言”也不同。奥利的蜜蜂跳“8”字舞,而意利的蜜蜂还会跳圆形舞和一种弯弯的“镰刀形舞”。这就像不同国家的人民都讲不同的语言一样!” 曦儿将辣椒倒进锅里,跟肉搅拌了几下,加了点水,盖上锅盖。 “阳阳,动物们的世界真地好有趣呢!”曦儿回转身朝我呡唇一笑说,双手在白围裙上习惯性地擦了擦。 擦干净了双手,她抬起双手作翅膀状,在我前面划着8字形,飞来飞去的。 我道:“那当然啰。相对于宏观世界,那是一个微观的世界。是一个跟人类的世界一样,有着它们自身秩序的微观世界。在动物们的微观世界里,同样有征战,有厮杀,又掠夺,有爱情、友情和亲情,有快乐,失落和伤感!” “比如呢?”曦儿歪着脑袋笑看着我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她道:“比如,还是拿蜜蜂举例吧。如果碰上坏天气,阴云密布,没有太阳,也看不见空中的极化光,蜜蜂就失去了辨别方向的能力。”如果连续一个月的阴雨天,没有太阳的话,蜜蜂就会失去一个月的方向。” 曦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据说世界上有些地方,一年四季几乎都是雨天,那蜜蜂是不是永远找不到方向?” 我笑笑道:“有可能!” “如果没有太阳,它们就不可能快乐的去采蜜,因为它们会迷失方向!”曦儿看着我有些伤感地说。 曦儿背转身去,低声重复着说:“没有太阳,就没有快乐的生活。人和大自然的生物们都一样。” 我怎么就感觉她曼妙的腰身隐含着一股莫名的悲伤呢? 夕儿在电话里告诉我要关注她的博客,我每天至少要光临她的博客三次,早中晚各一次,跟吃饭一样。 我认为我错失了一次良机,一次浪漫之旅,旅行、恋人和草原,这些字眼组合在一起,本来就够浪漫美好的,可是我因为要保护曦儿,所以没能跟夕儿一同前往内蒙古。 我个人很欣赏刘知远,他是一个儒商,还是一个很有侠义情怀的儒商! 他欣赏我,我欣赏他,真有点英雄与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如果我们不是相距如此遥远,成为忘年之交是非常肯定的事情! 用午餐的时候,夕儿发来手机讯息,说她更新了博客。 我三两口扒完了碗里的饭,迫不及待地跑到卧室里打开笔记本电脑。 从博客标题上,我知道夕儿去了内蒙古靠近边境的一个小地方,那地方叫“恩和”,位于额尔古纳河右岸,那里有国内唯一的俄罗斯族,据说是沙俄时期逃难来到此地的,蓝眼睛的俄罗斯人讲的却是东北话。 对于恩和,任何一个热爱旅行的人都知道它的存在。 呼伦贝尔草原上,有一个被发烧友们称之为色影家天堂的地方,这就是恩和。恩和位于呼伦贝尔额尔古纳市的西北部,是一个俄罗斯族人居住的小村落。 有人说“恩和有多美,不去真不知道。去了,看了,无话可说。” “根河”湿地,号称亚洲最大的湿地。因为雨水量相当丰富,所以,现在尽管已是严冬,但是恩和的色彩仍是令油画家都汗颜的地方。 夕儿的博文擅于“文配图”,有美奂美轮的风景照,有散文般华丽的辞藻,就像她夏天去玉龙雪山那次写的博文一样。 我在想夕儿去做旅游记者这个职业,也一定能胜任吧? 如果是夏天去恩和,那就更美了。透过车窗,起伏的山丘上色彩斑斓。青黄的麦子和金黄的油菜花组成了一条美丽的缎带,装点着千里草原,各色野花争奇夺艳,令人很有扑进花海中的冲动。 有一个形容根河湿地的比喻,特别优美。“对整个湿地最好的形容,就是姑娘秀发上的墨绿丝带,而根河就是这条丝带上最耀眼的蓝宝石。” 恩和的夕阳,美得更是一塌糊涂。 夕阳下,金灿灿的草滩,蜿蜒的喝水,古朴的木刻楞,归家的奶牛。 此刻,行走在恩和的小街上,体会着木刻楞建筑的童话色彩。 家家户户都有一个漂亮的窗口,像大都市步行街里橱窗,似乎是一个展示自家风采的一个窗口 素色的窗口,镂空的、绣花的,配着两三盆粉色的花,一种极致的朴素的美丽。 还有那么多的向日葵,黄橙橙的花瓣,在阳光下,有一种油画般的色调感。 人行画中,如痴如醉。 这里,还有亚洲唯一一座东正教教堂。 夕儿在博文最后还作了一手短文: “额尔古纳河有多美,我说不出来, 梦里的人,我有多想你,我亦说不出来, 思念氤氲了我整个的世界, 就像恩和的雨雾, 弥漫着整个天地间, 还记得你对唱的那首情歌么? 在草原上,我亲眼见到了‘敖包相会’的风俗, 草原人们的爱情,如此率真、热烈, 就像那西域的美酒一样甜美。” 夕儿所摄的照片一般都是纯风景照,很少出现她自己,今天博文里也只有两张风景照片里出现了美丽的她,我日夜想念的她,这还是我在电话中对她强烈要求的结果。 一张是夕阳里的夕儿,立在恩和俄罗斯人家庭院的被漆成鲜黄色的栅栏边上,身着一袭白色的俄罗斯民族传统节日服装。长及脚踝、全封闭式的立领长裙。 这是俄罗斯族女装的主要特色。 还有精美的头饰,头饰上饰有用带子固定在帽子底部的红色丝绸流苏。 身着民族服装的夕儿在夕阳里对着镜头呡唇微笑。 好一个俄罗斯族的美女!有一种别样的美! 还有一张照片的背景是草原,神奇的是草原上竟然缀着许多不知名的鲜艳的野花,难道恩和那地方四季常春么? 夕儿的白色裙裾亲吻着脚下娇艳的野花,那些野花真幸福! 对着镜头浅浅微笑,眼帘有着最迷人的弧度,仿佛她正看着我,用眼神在向我发送一种带密码的电波。 “阳阳,我好想你!真希望你此刻就在我身边,跟我一起享受这如诗如画的风景!” 读着夕儿的文字,端详着照片上她的笑脸,我的情绪不由地激动起来! 我抓过手机,拨了夕儿的手机号码,通了。 我道:“夕儿,我好想你呀!你现在在干吗?” “在旅店的窗台前发呆呢。”夕儿说,声音有些愁绪。 我道:“你住旅店么?不是住在俄罗斯族的家里么?” “是在俄罗斯族的家里呀。”夕儿笑说。 我:“……” “傻瓜!因为这里的旅店都是在俄罗斯族的家里,是家庭旅店呢。”夕儿在手机那头一笑说。 我道:“那你为什么要发呆呢?可以出去玩儿呀?” “恩和今天下雨嘛!”夕儿说。 我道:“喔。这样呀。那你可以找俄罗斯族的朋友一起玩呀。” “不想。”夕儿说。 我道:“为什么?” “因为我在想你呀!”夕儿说。 我讪讪笑道:“是么?”我的心却已浸润在甜蜜的潮汐里了。 “嗯!好想好想你!”夕儿在手机那头说,声音带了愁绪。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笑道:“你难得去一次内蒙古,可别把时间浪费在想我上,要好好享受当地的风景和美食,知道吗?” 我这话说得真他妈言不由衷! “阳阳,没有你在我身边,再美的风景,也只是一时的新鲜!如果你在我身边,哪怕是身处荒原,那也是一种极致的风景!”夕儿在手机那头柔声说。 我笑笑道:“夕儿,我怎么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你是一位女诗人呢!” “大坏蛋!我是说认真的!”夕儿说。 我笑笑道:“我感受到了!夕儿,谢谢你想我!你让我感觉到了幸福和满足!谢谢你能爱我!” “傻瓜!爱是不必说谢的,就像爱也不必说抱歉!”夕儿说。 我道:“我懂!盼着你早点回来!如果可以,我会去机场接你!” “阳阳。你专心保护我妹就好了。下飞机后我会直接去西西里庄园找你。”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也好。我张开怀抱等你回来!” “我妹的情绪现在怎样?她从那次惊吓中缓过来了么?我很牵挂她!”夕儿说。 第六百一十二章亲一下行不行 我道:“曦儿的情绪好多了。她的心理素质还是很不错的。这几天她的表现非常好,不仅愿意配合我的工作,还比以前乖多了!” “阳阳,你给我妹喝了什么迷魂汤?在我的印象里,我妹只有在你面前乖巧过!昨天她给我打电话说你对她的厨艺赞赏有加呢!”夕儿在手机那头一笑说。 我笑笑道:“我哪有给她喝什么迷魂汤,有时候我真拿她没脾气!不过,她的情绪有时候转换得太快,比如这次,前几天还对我横木怒目一副势不两立的架势,这几天却得比‘爱丽丝’还要乖巧!说实话,我都有点适应困难!” “只要她肯配合你的工作就好。我晚点会给曦儿打电话。”夕儿说。 我道:“恩。我这些天都在教她‘女子自卫术’。” “女子自卫术?”夕儿佯怒地说,“顾阳!你偏向我妹!你干吗不教我女子自卫术呢?” 我讪讪笑道:“一定教你。等这次回来。” 夕儿在手机那头一笑说:“这还差不多。好了,小乖乖,‘伊力源’公司的人叫我一起去看俄罗斯族风情表演了!晚上我再给你电话。我明天回伊力源公司。大概后天飞回滨海!” 我道:“宝贝,我等你回来喔。都快想死你了!” “想我也不表示一下么?”夕儿在手机那头一笑说。 我笑道:“那亲你一下行吧?” “神州行,我看行!”夕儿笑说。 我抬手对着手背用力“啵”了一声! “不热情了!哼!”夕儿在手机那头娇嗔一声说。 我只好在手背上又用力“啵”了三声! 我笑笑道:“这下够热情似火了吧?” “这还差不多。”夕儿满足地笑说。 我坏笑道:“等你回来,非亲个够!” “你亲不到的时候,我才让你亲!回去你亲得到了,我就不给你亲了!”夕儿俏皮一笑说。 我道:“你真变态!” “就折磨你!”夕儿哼声说。 我正色道:“我想好了,等你回来,我们就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你敢!你敢休我,我这辈子跟你没完!”夕儿在手机佯怒说。 我抬手捏鼻子,讪笑道:“对不起!我说错了一个字,不是去办离婚手续,而是去办结婚手续!” “太快了吧?”夕儿俏皮一笑说。 我笑道:“快倒是不快,就怕你家老头子会被我们活活气死!” “那我们可以偷偷去领结婚证嘛!笨蛋!”夕儿掩嘴“咯咯咯”地笑。 我“哈哈”一笑道:“好主意!一不做二不休,把生米搞成熟饭!给你家老头子先造一搭孙子孙女,看他能怎么办?” “大坏蛋!不跟你说了!”夕儿佯怒地说。 我“呵呵”一笑道:“等你回来咱们一起做‘造人运动’!” “你!讨厌鬼!”夕儿在手机那头娇羞地说。 此时此刻,我当然不会知道,大草原将会在我顾阳的生命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鲁迅说过,有的人活着等于已经死去。我的人生在未来的某一个阶段内,就像死去了一样。 虽然我生命未死,灵魂却已经死了。我成了一个活死人。没错!在未来的那一个人生阶段,我是一个活死人! 而大草原却是我生命中的福地,是我的灵魂死去后重生的地方! 大草原一望无垠的碧绿,抚慰了我枯死的生命,那个叫乌云其其格的异域少女,像草原精灵一样点化了我荒芜的灵魂,大草原,夕儿曾去过的大草原,将是我重燃希望和信仰之所! 当然,这都是将来的事情。除非我有先知,否则我无法逃脱命运对我如此安排! 曦儿真地变了! 她变得平静,变得沉默,同时也变得坚定! 她的这种变化,在她的眼睛里表现得很突出! 就像暴风雨过后,天空的那种平静! 这天下午曦儿让我去体育城买健身器材,她似乎对建一个健身房的兴趣很浓,加强体育锻炼的决心很坚定。 说实话我并讨厌逛体育商品城,我也很想帮曦儿把健身房搞起来,只是我不放心把她丢在家里,一个人出去。 曦儿的身子斜倚在门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阳阳,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你怕我趁你不在,偷偷溜出去见丹尼尔对吧?”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讪讪一笑道:“你爸说了,我时刻不能离开你左右。” 其实她的话言中了我的担心。 “阳阳,我答应你我会好好配合你的工作,我就不会乱跑,你应该相信我!”曦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 我道:“我相信。不过搞健身房这个事儿,你要太着急,等你的危险彻底解除了之后,我会帮你搞一个非常棒的私人健身房!” “我觉得现在就把健身房搞起来比较合适!”曦儿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为什么一定要现在?” “其一现在我们闲在家很无聊不是么?我真地快闷死了!如果有个健身房,可以打发无聊的时间。其二你现在住在西西里庄园,你有时间也有机会教我健身和自卫术。”曦儿看着我,话说得很认真。 我笑笑道:“以后我可以帮你嘛!” “以后不一样了。”曦儿低下头,抬手拢了下头发,抬眼看着我说,“等你保护我的任务完成后,你就会搬回到‘地中海的阳光’。到时候咱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 我低头捏鼻子,想了想,然后抬头看着曦儿道:“你真地会乖乖待在家里吗?” “我会的!”曦儿说,呡唇看着我。 我道:“那好吧!你可千万别溜出门!如果我去了体育城,而你趁机溜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你爸会跟我拼命的!” 曦儿朝我一笑说:“我会乖乖待在家里看电视,直等到你回来!” 说着她奔到客厅的沙发前,一臀部坐在沙发里,抓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然后将双脚搁在茶桌上,转脸看着我。 “我一会一直坐在这里看电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等你回来敲门!”她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笑着摇摇头,看着她道:“那好吧。你要是敢食言,我以后都不再相信你了!听见了么?” “听见了!”曦儿看着我笑说。 我换了衣服,离开了西西里庄园。 出门之前,我还特意叮嘱曦儿道:“任何人来敲门,你都不要开门!包括你爸!” 为什么包括林啸天呢?因为林啸天来这里看见我擅自外出了,他一定会大光其火,上次曦儿虽然被纯净水泼了,可万一不是纯净水,而是浓硫酸呢?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 我猜林啸天对我上次的表现极为不满意,但好在曦儿终归没事,他也还需要我继续保护曦儿,所以他才没表现出对我的不满情绪。 曦儿会意,朝我挤挤眼睛说:“就算国家元首来看我,我也绝不开门!” 只要曦儿待在家里不出门,她就是安全的。曦儿的寓所在第八层楼上,即使黑鸭子能够躲开楼下便衣警察的监控,他也不能进了曦儿的寓所,因为寓所的房门是指纹密码锁,除了设定的几个人可以通过指纹打开房门,其它任何人都是无法打开这扇门的,除非他使用火药! 况且,警察在房门口和楼道里安装了好几个微型摄像头,他们在楼下的车里有专人负责监控画面,除非黑鸭子会隐身术! 我决定尽量把该买的健身器材一次性买齐全,有些“庞然大物”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搞了,因为这涉及到一个搬运和安装的问题。 我买了杠铃和哑铃,跑步机,仰卧起坐器,沙袋,牵扯式速度球,拳靶脚靶,跳绳,握力器,还有拳击手套、头盔什么的。 拳击手套我房间里倒是有一副,但考虑到曦儿是个爱时尚的女孩,我特意为她挑选了两对漂亮的手套。 我在地中海的阳光卧室里那对拳击手套,是我获得市拳击比赛冠军的手套,很有纪念意义。红色,一种陈旧的红色,有很多皱褶,不过因为使用年限很久了,前面的红漆都剥落了,透着斑驳的白色。 从体育商品城回到西西里庄园,我一次性把所有的东西都从车里搬运到电梯间,上到八层,我又从电梯里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到房间门口。 我把手伸到指纹区,打开了房门。 曦儿果然还坐在沙发里看电视,我放心了,说实话,在体育城买东西时,我心里还在担心曦儿会不会真地那么乖得呆在家里等我,看来她是真变乖了! 见我回来了,她才从沙发上蹦起来,朝我奔过来。 “哇!这么多东西,你怎么不喊我下楼帮你一起搬呀?”曦儿睁大眼睛看着我说。 我道:“不必你动手。楼下有便衣警帮我忙的。” 说着我就低头往房间里搬东西,曦儿上前帮忙。 等把所有东西搬进房间里,曦儿好奇地拿起那个红色的拳击速度球,仰脸看着我笑说:“这是什么呀?” 我直起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笑看着她道:“这个就叫速度球,练习拳击用的,可以提高打拳的反应与速度!” “你累了吧?阳阳。”曦儿仰脸看着我说。 第六百一十三章一身臭汗 我道:“没事没事。其实我也蛮喜欢这些东西的。” 曦儿跳到我面前,仰脸看着我说:“我帮你擦汗。”说着她白皙的小手已经伸了过来。 我愣了一下,但没来得及躲闪…… “哇!你的汗好粘呀!”曦儿的小手在我额头上抹了一下,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讪讪一笑道:“一身臭汗!” “所以才叫臭男人吧?”曦儿笑说,同时用她身上那件家居服的衣袖替我拭干净了脸上的汗水。 我笑笑道:“没事,我忙完了一会儿去个澡就好了。” “看来我也得洗衣服了。”曦儿低头瞟了一眼自己的衣袖,撅撅嘴说。 还把衣袖送到秀气的鼻子下闻了闻,尔后抽蹙着细眉看着我说:“还真是臭汗呢!” 我道:“为什么男女不能平等啊!女人出一身汗就叫香汗淋漓,男人出汗就叫一身臭汗!” 曦儿看着我,嘿嘿一笑说:“怎么?你想做女人?”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讪笑道:“我可没那想法!” 曦儿咯咯一笑说:“好了,我们把这些东西都弄到健身房去吧!我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 我看着她笑笑道:“曦儿,我觉得咱们应该分工合作,我负责把这些东西弄到楼上去,你负责去准备晚饭。你觉得如何?” 曦儿回头看了下墙上的石英钟,回过头来看着我说:“哎哟!都快六点了呢!好了,那我去做饭!这里就辛苦你了!阳阳。” 我道:“也辛苦你了。” 用了晚餐,曦儿迫不及待地拉着我去了楼上。 我已经把买回来的健身器材安置好了,剩下的空间是安装大型健身器材的。 我对曦儿道:“如果你还需要什么器材的话,我下次再去体育城给你买,比如固定自行车什么的。最好再买一面大镜子,安装在健身房一侧,这样既可以使整个健身房的视野更加开阔,又可以纠正自己的动作。还需要一些软垫,运气来就不会伤脚踝了。如果能在墙边安装上压腿栏就更齐全了,像芭蕾舞房里的那种。” “阳阳!你想得可真周到!”曦儿看着我调皮一笑说。 我抬手捏了一下鼻子,笑笑道:“其实我一直也有个想法,等我有能力买房子的时候,我也会尽量搞一个健身房。如果阳台够大的话,也可以把阳台搞成健身房。我是这么想的。” “很有想法!”曦儿笑赞了我一句。 这时候她看见了我安装起来的速度球,好奇地跳过去,在速度球上用力挥了一拳! “哇!这个……” 她的话还说完,那速度球反弹回来,有力地击中了她秀气的鼻子! 她“哎哟”叫了一声,抬手捂住鼻子,蹲在地上了。 我奔过去,低头看着她道:“没事吧?” 曦儿捏着鼻子,仰脸看着我,恨恨地说:“这东西真讨厌!” 我被她逗乐了! 我笑道:“曦儿,这些健身器材,你都要懂得正确使用它,如果你使用不当,它们会伤害你的!你看你鼻子都红啦!” “那你教我怎么对付这讨厌的东西!”曦儿看着我哼声说。 我伸手把她扶起来,笑看着她道:“打速度球正确的做法,是要戴上拳击手套的!我示范给你看下!” 说着我走过来,拿起那个装拳击手套的纸箱子,把两幅拳套都拿了出来。 “哇!好漂亮的拳击手套喔!”曦儿奔过来,伸手拿起那副白色的拳套,“尤其是这对白色的!” 我笑笑道:“白色的是特意为你挑选的,你戴上一定很漂亮!” “怎么戴呢?”曦儿仰脸看着我,兴奋地眨巴着眼睛。 我道:“很简单。来,我给你戴上。” 说着我手把手地教会了她戴拳击手套。 我戴上那副红色,走到速度球前方。 “看我给你做示范。”我道。 “好的!拳王!”曦儿举着白色的拳套,笑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速度球,顾名思义,就是练习出拳速度的。我们不需要很有力地去击打速度球,而是快速地有技巧地去击打它,在击打的同时,你要把速度球做为假想敌,你要想到它会反击,所以你在击打它的同时,要随时准备躲闪它的反击。攻中有防,防中有攻,攻防一体,其中的转换要自然流畅。打拳也是需要想象力的。不论是打速度球还是打沙袋,你要把它想象成一个凶悍的敌人,这样你才会更警觉,更灵活,也更有针对性!” 曦儿认真地听我讲完,然后伸手朝速度球一指说:“请您做标准示范。好让小女子一睹拳王的英姿与风采!” 我笑笑道:“我先示范单一拳法,直拳勾拳摆拳,然后在示范组合拳法。” 说着我摆好警戒式,击出一记前手直拳,迅速,力度适中,嘭地一声,速度球反弹回来的瞬间,我扭腰带动头部闪向一侧,躲开了速度球的反击。 接着是后手直拳,再是摆拳,再是横勾、下勾…… 躲闪、追击,因为速度球是不固定的,所以它是一个始终处于移动中的对手。因此,出拳速度必须要快,而在出拳之前,要有一个瞬间判断对手闪躲位置以及对方有可能反击的角度,这些是做到快速反应的重要前提! 曦儿在边上看着我,戴着拳套,“嘭嘭嘭”地为我鼓掌说:“漂亮!阳阳的身手果然不同凡响呢!” 我收拳,回头看着她笑笑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曦儿嚷道:“我也要打它,我也要打速度球!” 我伸手拦住她道:“训练要讲究科学,要循序渐进,你现在连基本拳法都不会,不能一来就打速度球。万丈高楼平地起,你要先从打地基开始!” 曦儿眨动着睫毛看着我说:“打地基?” 我道:“你先摆拳击警戒式。这是练习拳击的第一步。” “好呀。那我要换衣服么?”曦儿仰脸看着我说。 我道:“最好换成运动服。打拳就要有打拳的样子。穿着睡裙打拳不好看。” 曦儿点头说:“我这就去换衣服。” 说着她飞快地解下拳套,跑出了健身房。 我笑着摇摇头,没想到这千金大小姐对拳击还蛮有热情的!以她的性格和身体比例,指不定会练出点水平来呢! 我双手叉腰,环视左右,心想要是我今后也能拥有这么一个健身房,那真是一件非常棒的事情! 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师父!我来也!” 曦儿从门外奔了进来。 我转身看向她,眼前为之一亮! 这一身打扮的曦儿,太阳光,太活力四射了! 上身一件大圆领鲜黄色短袖运动t恤衫,下身是一条黑色的七分紧身运动裤,粉白色的平板运动鞋。 头发也扎成了马尾辫。 黑色紧身运动裤将她身体的优美曲线衬托得淋淋尽致的,袒露在外的小腿白皙匀称,没有穿袜子,好看的脚踝部曲线也袒露在外。 我惊人的发现,我竟然是头一次看曦儿这么穿,我有点看傻了眼! 整个健身房里瞬间充满了生机! 我抬手捏着鼻梁,看着她讪讪一笑道:“这身新买的?” “不是呀,”曦儿仰脸笑看着我,摇头说,“老早以前就买了。” 她摇头的时候,脑后的马尾辫也随着欢快地跳跃! 我捏着鼻子看着她道:“以前……怎么没见你穿?” “这两年我没怎么运动了,以前我可是健身房的贵宾呢!我练过动感单车、健美操、健身搏击操,还练过半年的瑜伽呢!”曦儿笑看着我说。 我惊讶地发现,曦儿竟然还有我不知道的经历,即使在我们热恋的时候,她也没对我说过这些。 我心里突然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有那么一刹那的功夫,我觉得曦儿有点陌生的新鲜感! 我看着她讪笑道:“曦儿,既然你练过搏击操,这也是一种基础了。搏击操虽然没有实战能力,但对于动作的标准度要求还蛮高的,至少某些搏击动作,你应该能做到位了。” “师父,”曦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我可以跳搏击操给你看,请你指教!” 我乐了,连声说好! 我听说过有氧搏击操,但因为它不具备实战的能力,所以我没有深入了解。 据说搏击操最早是由欧洲的搏击选手与职业健身操运动员推出的,其具体形式是将拳击、空手道、跆拳道功夫,甚至一些舞蹈动作混合在一起,并配合强劲的音乐,成为一类风格独特的健身操。 曦儿热身,然后大方地熟练地在健身房的空地上跳起了搏击操。 我又看傻了! 我是说曦儿跳得真好,动作舒展大方,还不缺乏速度和爆发力,平衡力、协调性和柔韧性都非常好。 她的动作变幻很快,包括如直拳、勾拳、摆拳、正踢、侧踢、侧蹬等搏击动作,这些动作在她固有的节奏中自由流畅地转换。 我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美的愉悦! 曦儿突然中断了搏击操,不好意思地朝我吐了吐舌头说:“我忘记后面的动作了……” 我不由地为她鼓掌,笑看着她道:“跳得非常棒!真的!非常棒!” 曦儿朝我扬了扬脸说:“我可是练了好长时间呢。那时候搏击操教练还让我当助教呢!别小看我喔!” 我抬手捏鼻子,笑看着她道:“难怪身材那么好呢!” 第六百一十四章你教我嘛 “不过,好长时间没练,现在连动作都记不住啦!”曦儿撅撅小嘴说。 我道:“搏击操其实很不错,很适合女孩子练。” “花拳绣腿而已。我决定现在要练真正的搏击,以后好对付像黑鸭子这种变态佬!”曦儿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真正的搏击是残酷的!我以前参加拳击赛时,有一次我吃了对方一记重拳,耳膜都被打穿孔了!幸亏没有落下什么后遗症!像那些职业拳击手退休后都有不同程度的后遗症,有的人是大脑被打坏,有的人是眼睛被打坏!” 曦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眼睛被打坏?” 我道:“眼睛老挨重拳的话,视网膜会被打脱落,视网膜一脱落,就会失明!你知道我少年时代有一个梦想是什么吗?是成为职业拳击手,可我老妈死活不同意,我才放弃了那个梦想!” 曦儿看着我,“喔”了一声说:“这样呀!” 我点点头,看着她笑道:“不过,业余时间练练拳击倒是不错的,可以强身健体,可以提高反应能力。也能防身自卫。” “那你教我嘛。阳阳。”曦儿走过来,仰脸看着我说。 我道:“好呀。你的动作已经非常不错了,接下来是如何让你学的这些拳腿动作更有利于真实的搏击!比方说搏击操里那些花哨的动作,追求的是一种美感,但实战中不需要美感,实战中追求的是杀伤力!” “那怎样才能做到杀伤力呢?”曦儿看着我说。 我道:“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速度、力量和精确性是三个重要因素,时机、距离感和反应是另外三个重要因素。尤其是时机非常关键,重创对手的时机稍纵即逝,如果我们能把握这稍纵即逝的时机,向对方发出致命一击,你就能够在瞬间摧毁敌人!” “好像很有学问的样子呢!”曦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看着她道:“龙哥说过,搏击是一门艺术!” “阳阳,那个是做什么的?”曦儿伸手指着仰卧起坐器上的红色拳击手靶,眨着眼睛问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道:“那是拳靶。” “是打的么?”曦儿好奇地说。 我笑笑道:“你猜对了。” “那我们为什么不一起打拳靶呢?”曦儿笑看着我说。 我道:“好呀。我给你捉靶。你戴上拳套打靶。” 曦儿戴上那副白色有黑色条纹的拳套,走了过来。 我戴上了两只拳靶,看着她讲解道:“打靶分为打固定靶和移动靶,打固定靶就是我持靶不动,你出拳攻击我手中的拳靶。移动靶就是更复杂一些,我会加上步法,你也要加上步法调整你和我之间的攻击距离,同时出拳击打我手中靶子。更复杂一点的,我会持靶佯攻你,一般是在你出拳之后,这样的话,你出完拳后,就要记得随时躲闪我的攻击。绝不要做一味地攻击,也绝不要做一味的防守。攻防一体懂了吗?我还可以给你喂靶!” “喂靶?”曦儿不解地看着我说。 我笑笑道:“‘喂靶’是练你的反应能力的,比如我现在两只手里都有靶,我不会同时举起来,我会突然举起其中一只,事先我不告诉你是左是右,所以你要做出迅速反应,然后出拳击中它!这对你瞬间的反应能力很有帮助!如果你反应太迟钝,面对的又是高手,你根本碰不到对方!” 曦儿似懂非懂地喔了一声说:“这样喔……” 我看着她笑笑道:“我们先从简单的开始,先打固定靶,等固定靶打熟练了,你再练习移动靶。当然,在拳击中不管作何训练,你都要把你要击打的对象当成假想敌!这样你才会进了一种接近于应激的状态,也能激发出你内心里的残暴力量!搏击也是很需要想象力的!” “师父!那我们开始吧!”曦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举起右手里的拳靶,对曦儿道:“你出前手直拳攻击!记住!动作要规范!正确发力!速度由慢到快!先试试看!” 曦儿摆出警戒式,左架,出前手拳攻击我手中的靶,“啪!” 我收住拳靶,看着她道:“好!我现在来纠正你的毛病:其一,你出拳发力有问题,你只是运用了手臂的劲力,并没有发出身体的整体劲力,因为你缺少扭腰耸肩这个动作,如此一来,你也打不出有效的距离,如果对手站在你臂距之外,你出拳打他的距离就不够!其二,你出拳时回防太慢,你等于是在把你漂亮的小下巴送给对手打!你可能因此遭到对手致命一击!其三,你出拳时后手不自觉地就掉了下去,这同样将你下巴暴露在外,很容易遭到对手的重拳反击,很容易被一拳ko!第四,出拳要干脆利落,不要拖泥带水,我不用看你怎么出拳,一听你打靶的声音就听出来了!啪!啪啪!啪啪啪!出拳干脆利落,声音也是干脆利落的!” “呀!这么多毛病!”曦儿看着我,撅撅嘴说。 我笑笑道:“再来!” “啪!” “啪!啪!” 我收住拳靶,笑看着曦儿道:“这几拳打得不错,要始终记住一个重要原则,随时保护你自己!双手要紧紧护住你的头部和下巴!出拳后马上回防成警戒式!” 说着我作了几下示范动作。 “刚才那几拳打得很漂亮!有几分莱拉的气势了!再来!”我笑看着她道。 对于新手要多鼓励,骄傲使人落后,但鼓励却使人进步! “莱拉?”曦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道:“莱拉是阿里的女儿,也是打拳击的,非常厉害!” 曦儿哼声说:“那我要成为莱拉二号!” 我笑看着她道:“你会比莱拉更厉害!再来!记得双膝略弯,上身微微上下左右晃动!” “为什么要这样?”曦儿蹙眉看着我说。 我道:“呃,这样吧!你出拳打我!” 曦儿笑嘻嘻地看着我说:“我会打伤你的!” “没事!我牺牲一下嘛!”我笑看着她道。 “我下不了手!我不想让你受伤!”曦儿说。 我乐了,笑看着她道:“放心吧,你现在恐怕还打不中我的。” 曦儿看着我说:“那我打了噢?” 我道:“出拳吧!莱拉二号!” 曦儿朝我脸上挥出一记前手直拳,动作有些犹豫…… “再来!”我厉声道,“出拳不要犹豫!你稍一犹豫,机会就飞了!” 曦儿喔了一声,再次出拳,这一拳快多了! 我纹丝不动,在她的拳击中我面部的瞬间,我扭身一闪,她的拳头从我肩膀上方击空! 我恢复警戒式,对她道:“再来!” 曦儿出拳,但这次我没有躲闪,她的拳头击中了我的鼻梁! 她“啊”了一声…… 我看着他道:“没事没事。你看出区别了么?” “什么区别?”曦儿看着我眨动着睫毛说。 我道:“第一下你没击中,第二下你击中了我,为什么?” 曦儿撅嘴想了想,看着我说:“因为第一下你躲开了。” “对了!所以说你的身体要不停地晃动,如果你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对手很容易就击中你了!而如果你不停地晃动,对手就没那么容易击中你。这个道理非常简单不失吗?” 曦儿若有所思地喔了一声,笑看着我说:“我明白了!师父!” 我伸手,用手中的靶拍了拍她的头,笑笑道:“悟性很高!你一定会成为莱拉第二的!再来!” 被我一赞,曦儿果然更有兴致了! “啪!” “啪!啪!” “啪!啪!啪!” 曦儿的出拳姿势比较标准,协调性很好,虽然小粉拳没有杀伤力。当然杀伤力是训练的更高层次了。但她出拳的动作和身法看起来很舒服,大概是练习过搏击操的缘故吧? 她上身那件鲜黄色的运动t恤衫很宽松,下摆却比较断,下身又是一条低腰紧身裤,因此,她扭腰耸肩出拳时,t恤衫的下摆就会跟着她的动作向上跳跃,每出一拳,就会露出她平滑小腹,还有腰臀之间的柔美曲线。 看得我的心是痒痒的! 更要命的是,她上身那件t恤衫是大圆领的,里面还有一件性感的黑色肩带式内衫,在她出拳跳跃的动作,里面那件小内衫也时隐时现…… 随着出拳的动作,尤其是出左右直拳连击时,她的胸几乎是左右甩动的,有些像印度肚皮舞中的某个激情四射的动作! 老天!请原谅我分心了! 最最让我把持不住的是,经过这一列运动之后,曦儿已经是香汗淋漓,娇喘连连了。 性感白皙的脖颈里也是汗,顺着往下流,流向锁骨窝,流向酥胸…… 最终我无法自持了,立马叫停! 赶紧蹲了下去。 曦儿举着一双白色拳套,疑惑地眨动着睫毛…… 她说:“怎么了?” 我忙朝她摆手,讪讪一笑道:“腿抽筋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你也累了……” “我不累呀!师父!”曦儿眨巴着睫毛看着我说。 我道:“那你去搞点水来喝吧?” 曦儿笑看着我,点头说:“好的!师父!” 说着她奔出了健身房。 我赶紧站起来,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裆部,我快步奔到落地窗前,一把拉开窗帷,对着夜色中远处的璀璨高楼大厦,小声唱一首《一剪梅》。 第六百一十五章不敢正视 以前每次在不合时宜的激动时,我都用这招,挺灵!不老实,一剪刀下去就没了! 当曦儿端着两杯水从健身房外面走进来时,我的帐篷已经收了起来。 面对曦儿笑吟吟的眼睛,我有些不好意思跟她对视,仿佛我对她做了什么不道德的事情似的! “师父!喝水!”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伸手去接水杯,因为紧张,距离判断失误,杯子从我手中跌落…… 曦儿呀了一声,弯腰去接水杯! 水杯是接住了,可因倾斜而倒出来的水浇湿了她胸前的衣服! 我本能地伸出手去,想擦拭她衣服上的水,手伸到她胸前,立马又顿住了,因为我意识到这个动作过于鲁莽,因为浇湿的地方是她胸前的衣服! 我触电般地缩回手,捏了下鼻子,低声道:“对不起……” “没事……”曦儿勾下脸,轻声说。 俩人都有些愣怔,不敢对视…… “我去洗澡了……”曦儿抬脸看我一眼说。 尔后转身溜出了健身房。 曦儿走了大概五分钟的样子,我才回到我的卧室。 关上门,走到铺边,在铺沿上坐下,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己道:“没用!连杯水都接不住!” 伸手抓过铺头柜上的烟盒,发现没烟了,将烟盒揉成一团,丢进对面的废纸篓里。 打开铺头柜的抽屉,找烟,无意中瞥见了躺在抽屉角落里的那尊泥人。 准确地说,这是一尊阴阳人,因为是我和曦儿的结合体,是在老家的庙会上,让那个捏泥人的民间老师傅给捏的。 因为水分的丢失,它早已干裂,裂开了很多口子,仿佛其中的阴阳不和,要极力挣开似的。就像失去了爱情滋润的俩个人,决定分道扬镳了。 我想用不了多久,这尊泥人就会彻底碎掉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被一股伤感的情绪浸润了! 我找出一盒万宝路,对着那尊泥人叹了一口气,重新关上了抽屉。 我撕开香烟,抽出一支点上,用力吸了一口,起身从铺底下拖出我的旅行箱,找换洗衣服准备去洗澡。 有时候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你越不想看到的东西,越是会跳出来,刻意地让你看到它! 找换洗衣裤的时候,我无意中又看到了那只gi太阳镜! 这只gi太阳镜在我身边有多久,我就认识曦儿有多久了,因为这幅太阳镜是初夏的一个清晨,一个驾着火红色法拉利跑车在街上横冲直撞的富二代女拿它当做飞行武器砸向我的。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曦儿,那是我们的初次邂逅! 那个一身名牌嚣张跋扈的漂亮富二代女! 一般的gi太阳镜都在150美元以上,而这曦儿向我砸过来这一款则在500美元之上,我后来上官方网查询过的。 想起这些,我的心真地很伤感! “人生若只如初见,合适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这种伤感不是我个人的,自古有之。我的这种伤感,古代的人们有过,现代的人们有过,将来的人也会有。 我蓦地想起曦儿曾经对我解释过“缘分”这个词,她对我说缘分的法语是c''estledestin,相当于中文的“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冥冥之中,在最初的最初,曦儿已经无意间言中了我们最后的结局! 这真够伤感的! …… 林曦儿褪去身上的衣物,赤身仰躺在浴室的浴缸里,水面上漂浮着泡澡用的红玫瑰花瓣。 她心跳的节奏还是有些紊乱,在健身房当顾阳的手伸向她胸部的时候,她的心几乎都要停跳了! 在这个世上,在她的个人史上,也只有这个男人,有魔力让她的心失去正常的节律! 可这个男人,现在是属于她姐的了!她自己也认定了这个事实,可她知道她仍然深爱着他! 记得最初萌生离开他的念头,是在她捏着那张化验单从医院里失魂落魄地走出来的时候! 那天她回家伤心的哭了整整一个下午! 而她真正决定离开顾阳,是在今年的中秋节前一天,那天她送他去火车站,他要回老家跟家人团聚! 她仍然清楚地记得当初的每一个细节! 虽然对顾阳笑脸相迎,可是当时她的心有多痛,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只有她自己能清晰地感觉到心被生生撕裂的疼痛! 她强装笑颜,跟顾阳相拥,依依不舍! 林曦儿在想,当时的顾阳绝不会知道那次分别,在她的心中却是最后的分别! 她打算等顾阳在老家过了中秋节回滨海后,她就找借口逼迫顾阳离开自己! 在检票口,她对他说,我们一起转身,因为我们都不想看到彼此的背影! 俩人数到三,各自转身…… 可顾阳不会知道,她往回走出三步之后还是忍不住匆忙转过身来,目光焦急地在人群中搜寻那个挺拔的身影…… 可顾阳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不见了! 那一刻,她心里有多么的失落呢?她无法形容那种失落,她站在原地,突然就哭了! 那天从车站回到家,林曦儿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顾阳爱她多一些,还是她要爱顾阳多一些呢? 当然,这是个无聊的问题!爱就是爱,无所谓多少!这不是数量问题,这是性质的问题! 可当时的她,却窝在客厅的沙发,想这个问题一直想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如果不是她爱顾阳比顾阳爱她多一些,为何在俩人各自转身之后,只有她一个人忍不住回头看呢? 林曦儿承认自己在和顾阳的爱情里,她是个彻底的矛盾综合体! 她下定决心要离开顾阳,可是在家没待两天,她就想他想得要发疯,食之无味,睡之不安,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已经出窍了! 第三天她就不顾一切地驾车去了顾阳老家,那个弹丸之地原本对她毫无吸引力,但因为顾阳的存在,那里就成了她心目中的圣地了! 她内心的矛盾一直存在,把顾阳推向她姐身边,这是她的意愿,可是当她看到顾阳和她姐真地在一起,她的心又充满了嫉恨! 这就像一种病,她凭自身的意志根本无法控制这种病的发作! 为此她还去看了心理医生! 失去顾阳后的她,每天都强装笑颜,而她的内心却被孤寂吞没! 即使她身在欢乐的人潮中,她的心也是寂寞的! 因为她已经失去了她的至爱!爱到深处人孤独啊! 又是三天过去了。 那只黑鸭子似乎从这个世界上突然蒸发了,仿佛他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似的。 黑鸭子留给我的两个最大的疑惑就是: 其一,他为什么要针对曦儿? 其二,既然针对的是曦儿,为何又要用纯净水来吓唬曦儿? 在西西里庄园“闭关”了整整一个礼拜了,我依然没想明白这两个问题! 一个礼拜,已经达到了曦儿忍耐的极限了! 不过也是,像她这种活泼的性格,在家里关了一个礼拜,足不出户,正常人大概都无法忍受吧? 好在我这个人宜动宜静,你让我天天出去打球,或做别的运动,我可以做到,你让我天天待在家里看书、上网,我也可以做到。 我能忍受足不出户的生活,但曦儿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这天是礼拜六,我正在卧室里上网跟郝建聊天吹牛。 郝建给我发了一篇叫做《程序员眼中的女人》的帖子,我感觉蛮有意思的。 查询技术资料,偶尔看到:有的女人就像windows,虽然很优秀,但是安全隐患太大!有的女人就像unix,她条件很好,然而不是谁都能玩的起!有的女人长得很漂亮,但是家务活不行!爱情就是死循环,一旦执行就陷进去了!爱上一个人,就是内存泄露,你永远释放不了!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那就是常量限定,永远不会改变! 跟郝建聊了一会儿,“红袖添香”给我连发了三个震动窗口! 我宅在家里这些天,没少跟“红袖添香”聊天,而且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这真是个打发时间的好方式。 当然,我也喜欢跟“红袖添香”聊天,如果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那聊天也会变得很难熬的。 正在我和“红袖添香”聊得风生水起之时,曦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了我的卧室,且蹑手蹑脚地走到我身后,偷看我和“红袖添香”的聊天内容…… 直到我感觉背后有呼吸声,我才猛地回过头去…… 蓦地见曦儿竖在我身后,我吓得差点从椅子里滑到地上去! 我忙伸手拍掉跟“红袖添香”的对话框,皱眉盯着曦儿道:“喂!有没有搞错?” 曦儿一脸嬉笑,看着我明知故问地说:“怎么了?” 我怒道:“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声音?还有你怎么能偷看我的聊天内容呢?” 曦儿双手抱臂,扬脸看着我说:“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我道:“我有激动么?” “你没有么?”曦儿反问,看着我嬉笑。 我摆手打断她道:“你有事?” “‘红袖添香’是谁?”曦儿看着我,答非所问。 我道:“一个网友……” “是女的吧?”曦儿说。 我道:“是女的又怎么样?” 曦儿审视般地看着我的眼睛说:“看你们聊得挺火热的!”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什么叫火热?说话注意用词!” 曦儿伸手朝我一点,笑看着我说:“顾阳!你又激动了?” 她笑得饶有意味。 第六百一十六章无理取闹 我道:“什么叫激动?真的是!” 曦儿笑看着我说:“看吧!你还是很激动!” 我捏出一支烟点上,瞟了她一眼道:“我干吗要激动?” “问得好!”曦儿说,“我也在想一提到红袖添香你干吗这么激动呢?”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无理取闹!” 曦儿审视般地看着我的眼睛说:“我说你怎么老在电脑面前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呢!原来……”她笑得有点诡异。 我皱眉盯着她道:“原来什么?你别乱想好吧?我和红袖添香……” “怎么?”曦儿朝我挑挑眉说。 我道:“我和红袖添香只是普通的网友……” “真地么?”曦儿笑看着我说,她显然不信,“你不觉得你这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我低头捏鼻子,笑笑道:“我们比较聊得来而已!” “如果我视力没问题的话,”曦儿把目光投向电脑屏幕说,“我发现你们聊天的内容是不是过于亲热了?” 我窘了一下,大声道:“哪有?” “还没有?人家都叫你亲爱的阳阳了,你还对人家说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曦儿看着我,撇撇嘴说,“你们还真够肉麻的!” 我大声道:“你别断章取义!我们那是开玩笑好吧?” “是么?看!人家的qq头像一直在那闪呢!你赶紧回讯息给人家呀!别不好意思嘛!顾阳!”曦儿看着我的眼睛说。 她的语气告诉我,她一点都不相信! 我道:“信不信由你!” 曦儿转脸看别处,语气幽幽地说:“唉!不知道我把这事儿告诉我姐,我姐会不会难过?” 我怒了,从椅子蹦起来,冲她道:“你是不是很无聊啊?” “嘿!你怎么知道的?”曦儿转脸看着我说,一脸嬉笑,“我都快闷死在家了!” 我道:“你可以找点事情干啊!” “像你一样找人网恋么?”曦儿笑看着我说。 我道:“你!” “带我出去玩儿吧?”曦儿看着我嬉笑说。 我道:“不行!没有你家老头子的解封令,你就得一直封印在房子里!” 曦儿看着我,耸耸肩说:“好吧!我这就给我姐打电话,说你最近太忙了!” 说着她转身朝卧室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她回头冲我笑嘻嘻地说:“忙着网恋!”说着她就跑开了。 我愣在原地,看着门口,好半天才恨恨地道:“欺师灭祖啊!枉我把绝世武功传授给你!” 没想下午林啸天突然来到西西里庄园! 林啸天说他来看看曦儿,因为他晚上要飞三亚。 马上就是新年了,这个月林啸天和欧阳泽是轮换着飞往三亚,欧阳泽昨天从三亚回到滨海的,今天晚上林啸天就要从滨海飞往三亚。 林啸天这次要在三亚那边待一个礼拜,回来正好赶上过春节! 林啸天在客厅里坐了大概半小时的样子,起身就要走,说要去公司处理点事情。 我和曦儿将林啸天送到门外的电梯间。 林啸天再三叮嘱我好好保护曦儿! “不出预料,我会在下个礼拜五赶回来!”林啸天拍着我的肩膀道,“在此之前,我就把曦儿完全托付给你了!你要好好保护她!” 说到这里,他还对我笑了笑,“如果曦儿不听话,你可以采取强制措施!我会理解的!你知道的,二丫从小被我惯坏了!” “爸!”曦儿扑过来,撒娇似地拉住林啸天的手掌,“您怎么老说人家坏话呀?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乖呢!真是!” 林啸天抬手捏了捏林欣儿的脑袋,笑道:“乖就好!如果等我回来,顾阳说你不乖的话,你就别想要礼物了!” “爸!您放心啦!我一向都很配合阳阳的工作呢!”曦儿对林啸天露出一个乖巧的笑脸,“可是,你也知道,我在屋子里已经闷了整整一个礼拜了!即使我是一条宠物狗,也该被主人牵出去遛遛呀!爸!这样闷在家里,我会生病的您知不知道?” 林啸天拿起曦儿的手搁在他的大手里,用另一只轻轻拍了拍,看着曦儿道:“委屈你了!二丫!” “不委屈,不委屈!我知道爸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曦儿朝林啸天呡唇乖巧一笑说,“如果偶尔能出去放放风,我会很开心很开心的!” 林啸天呡紧嘴唇想了一下,然后抬头看着我道:“这样吧!顾阳!在安全的前提下,你可以带曦儿出去走走,但是不能走太远!记住,一定要以安全为前提!那个混账东西还没抓住!我仍然不放心!” “爸!你对那些警察太有信心了!您就别指望那些警察马上就能抓住黑鸭子了!”曦儿说。 林啸天叹口气道:“我们纳税人出钱养警察局,养了一群无法保证我们人身财产的饭桶!” 我道:“邪不胜正!坏人总会被抓住的!” “好了!我走了!下个礼拜见!”林啸天朝我点点头道。 曦儿笑看着林啸天说:“那么说,我可以让阳阳陪我出去玩儿了。” 林啸天伸手抚了抚曦儿的头发道:“第一不要太远,第二要在绝对安全的前提下,我相信顾阳会把握好的!” 曦儿开心地笑了,她朝林啸天挥挥手说:“走吧!老爸!别误了正事!” 老天!戏演到这个份上,我只能为北大表示遗憾,这么有天赋的演员竟然就这么埋没了! 只是我现在并不知道,一切变数尽在这次外出过程中! 次日一大早,我卧室的房门就被推开了,焕然一新的曦儿赫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已经醒来了,还没起铺。 我打了一个哈欠,看着她道:“拜托!大清早的你干吗?” “怎样?本小姐今天走得是性感路线!”曦儿对我摆出了一个性感的pose! 果然够性感的,上身是件白底辍着鳞片的外衫,下着一条黑色皮裤,脚蹬一双黑靴,因为加重了眼影,使得她的眼神看起来分外锐利!头戴一只漂亮的白色棒球帽! 现在我终于知道松鼠为什么比老鼠高贵了?因为松鼠的尾巴有毛! 这身装束,将她的体形修饰得格外性感,性感的同时,透着一股子时尚高贵的气息! 我定睛一看,认出她全身上下都是“gi”的牌子!据说gi现在是最大的时装品牌,一向以高档、豪华、性感而闻名于世,以“身份与财富之象征”品牌形象成为富有的上流社会的消费宠儿,一向被商界人士垂青,时尚之余不失高雅! 我道:“大小姐!你干脆在身上贴满欧元得了!一身都是钱!” 曦儿对我的话不以为然:“喏!我也给你准备了一套行头!”她将手中的一只黑色遮阳帽和一副墨镜递给我。 我警觉道:“你要干吗?” 她朝我嫣然一笑说:“今天天气如此之好!我们怎么能蜗居在家呢?你说是吧?” 我紧盯着她道:“你要出门?” “恐怕是这样的!”她看着我说。 我道:“天才蒙蒙亮呢!你怎么就知道今天天气会好呢?说不定今天会下冰雹呢!” “我当然知道了!我昨晚特意关注了天气预报!”她看着我较真地说。 我道:“好啊你!原来你是早有预谋你!” 曦儿“嘿嘿”一笑说:“我爸昨天不是说了么?我是可以出去走走的!” “可你别忘记了你家老头子那两个大前提!”我道。 曦儿伸手一划,冲我说:“我当然知道了!可是你想啊!那只‘黑鸭子’一直没有动静,指不定他已经吓死了!现在大街小巷都张贴着他的通缉令!他还敢出来么?” 我道:“俗话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既然敢做第一次,就敢做第二次第三次!你懂不懂?” 曦儿撅嘴看着我说:“我说顾阳,我要的是你能保证我的安全,而不是要你……” “而不是要我限制你的人身自由对吧?”我看着她没好气道。 曦儿用力点头,看着我说:“如果你老是把我关在家里,我想也体现不出你出色的才能对不对?换言之,如果我一直足不出户,换个三流保镖来保护我,他也不会有什么压力对不对?” 我朝她打了个“停”的手势道:“不瞒你说,我就是个三流保镖!” 曦儿愣了一下,尔后蹙眉盯着我说:“你!不思进取!不求上进!得过且过!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词汇量倒不少!”我瞪她一眼道。 老实说,曦儿比起那些电影明星,无论从容貌身材,还是穿着打扮,以及与众不同的气质,都毫不逊色! 她奔到我铺边,将棒球帽和墨镜丢在我枕边,冷声说:“拿着你的装备!这会使你看起来更酷!” 我要那么酷干什么? 我瞟了一眼棒球帽和墨镜,沉声道“你想的可真周到!” 她命令我说:“起铺!” 我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皱眉道:“老天!你精神咋这么好啊?” 她说:“起不起铺?不起来可别怪我掀你被子了!” 我道:“我本来就要起铺练功了!林小姐你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你又不是没穿裤子!”曦儿撇撇小嘴说。 第六百一十七章腿上没毛办事不… 我道:“裤子是穿了,不过是短裤!我怕我腿上的毛会吓着你!” 曦儿低头觑着我说:“装什么装?你腿上有没有毛,我还不知道……” 她的话顿住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扭头看着别处……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你以前不是说我腿上的毛多得像动物园的大猩猩么?” “腿上没毛,办事不牢!”曦儿说。 我“噗”地笑出声来。 我道:“你篡改原文的能力可真不是一般地强大!” “我数到三,你要再不起铺,你看我敢不敢掀你被窝!”曦儿蹙眉盯着我说,一边开始数数,一边走到伸手做掀被子的架势。 我摇摇头道:“你赢了!” 我从铺上爬起来,掀开被子朝下面看了一下,还好,没有晨勃! 我掀开被子的刹那,曦儿背过身去。 她在铺边背着双手踱步,语气强硬地说:“我今天一定要出去!哪怕有人绑着炸弹要跟我同归于尽!哼!” 我一边穿衣裤,一边回她道:“那你到底要去哪里?” 曦儿说:“爬山!” 我道:“爬山?为什么?” 她说:“烧香拜佛?” 我道:“你不是不信这套么?” 她说:“自从跟顾妈妈在庙会上烧香拜佛之后,本小姐已经皈依佛门了!” 我乐了,从铺上跳下来,一边提裤子,一边笑道:“看来我老妈的感召力非常强大呀!哈哈!” 我一笑,拉裤裆上的拉链时,手上用力过度,猛夹了一下! 我痛得骂了起来:“去你妈的!” 曦儿蓦地回转身,疑惑地看着我说:“你骂我妈?” 我朝她吐了吐舌头,讪讪一笑道:“怎么会?我根本不认识你妈,我骂她干吗?” “那你骂谁?”曦儿盯着我说。 我道:“骂拉链!” 曦儿快速地眨眼睛:“……” 我讪笑道:“被拉链夹了一下!” 曦儿一脸迷茫,嘀咕了一句说:“夹哪……” 我低头穿鞋子,嘿嘿发笑…… “你干吗笑得那么猥琐?”曦儿蹙眉盯着我说。 我立马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故作一本正经地道:“没、没什么,笑一笑,十年少嘛!呵呵呵。” “拉链……”曦儿歪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走上前说,“被拉链夹了……” 她抬手捏鼻子,然后突然顺势照我脸上就是一记勾拳打过来! 我捂住脸,怒视着她道:“你疯了?” 曦儿看着我说:“对不起!我打到你老二了!” 我怒视着她,哭笑不得! 我马上意识到她这是在羞辱我!在这方面,她比夕儿懂得多!她知道老二是什么! 我又不好发作,只能哑巴吃黄连,白挨了一记横勾拳! 我低头捏鼻子,哭笑道:“名师出高徒!你的横勾拳打得很不错!” 曦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不过,你老二长得有点奇怪!” 我顿时石化了! 然后我伸手朝门口一指,冲她吼道:“给我出去!” 曦儿“咯咯咯”地大笑起来,捂住肚子,笑看着我说:“这么说,你已经同意我们一起出去玩儿了?” “门都没有!”我怒道。 曦儿收敛了笑意,盯着我说:“好呀!我知道你挺忙的!” 说着她陡然转身,朝门口快步走去。 走到门口,她回头看着我说:“忙着网恋!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姐!” 说着她从门内闪了出去。 用早餐的时候,对讲机响了。 我拿起对讲机道:“什么事?哥们儿!” “注意一下!有一男子在你家门外徘徊!”楼下的便衣警在对讲机里道。 我心中一跳,急声道:“黑鸭子?” “不是,是另外一名男子,我们刚才审查他,他说是林小姐的男朋友!”便衣警在对讲机那头道。 我丢下手中的调羹,冲出餐厅,奔到房门口…… 从可视电话里,我看到了丹尼尔! 我松了一口气,心里又想这家伙来干吗? 曦儿已经跟了过来,她手中还拿着一双筷子。 当她看到丹尼尔的时候,立马面露厌恶之色! 我看着她道:“让他进来吗?” “不管他!”曦儿说。 说着她拉起我的手,朝餐厅里走去。 回到餐厅,我问曦儿丹尼尔怎么知道她的新手机号码的? 曦儿说她那天用群发的方式把新手机号码通知给同事家人的时候,忘记把丹尼尔的手机号码移出去了!她还说丹尼尔天天打电话发讯息骚扰她!脸皮比城墙还厚的! 我咬了一口鸡蛋,看着她道:“你不想给他你的新手机号码?” “不想!”曦儿说。 我笑笑,看着她明知故问道:“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 曦儿瞪我一眼,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尔后抬眼看着我说:“其实我知道他是个爱情骗子……”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那你还和他在一起?” 她说:“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和他在一起!” 我道:“这话怎么说?” “在我的字典里,某某跟某某在一起,是说心在一起,不是人在一起!”曦儿垂下眼睑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笑道:“那么说你们的心不在一起啰?” “他还是个胆小鬼!哼!”曦儿撅了撅小嘴说。 我道:“怎么说?” “明摆着的嘛!那天在意大利餐厅门口,他竟然见死不救!”她不悦地说。 我道:“那种情况下,我也没法救你。那么说我也是见死不救啰?” “你是有勇气,没机会!而他是有机会,没勇气!他离黑鸭子很近的!”曦儿有点气恼地说。 我笑笑道:“退缩是人的本能嘛!可你既然以前就知道他是个爱情骗子,怎么还跟他那么亲热?” 曦儿横我一眼说:“那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因为我?” 曦儿怒视声说:“闭嘴啊!吃你的鸡蛋!” 早上九点钟,曦儿从楼上卧室里走下来。 在我面前蝴蝶似地转了一圈后,朝我莞尔一笑说:“我们现在可以走了!你准备好了么?” 我直起腰,手还搭在那尊莫扎特石膏雕塑的肩膀上,摇头苦笑了一下道:“那欧阳泽怎么办?” 欧阳泽刚才打电话来说要来看看曦儿,他说他会和艾碧一起来。 林啸天昨天走之前已经告诉我们了,他会派艾碧来“西西里庄园”帮我们料理家务。 “你放心吧!我自有安排!”曦儿得意地一笑说,“艾碧会给我打掩护的!我们中午就回来了!” 我无奈摇摇头道:“但愿不会有什么事吧?” “一切都绝对ok!”曦儿朝我嫣然一笑说。 我把手从那尊莫扎特肩膀上抽回来,对曦儿道:“那这尊莫扎特雕塑你不准备送给丹尼尔了么?” 曦儿板脸看着我说:“他想都别想!下午回来你帮我把它搬到我卧室去,也提高下我的艺术品味!” “别提‘搬’这个字眼,ok?”我伸手制止了她再说下去,一提搬莫扎特,连贝多芬也弹不出我心中的悲伤! 曦儿戴上白色棒球帽,朝莞尔一笑说:“不提就不提!走!我们该出发了!” 说着她就拽着我的衣袖向门口走去。 “等等,”我回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我怎么感觉天气预报又要讲反话了!外面哪有太阳的影子呀?整个一个灰不溜秋的天空嘛!我看我们最好还是带上雨伞出门吧?” 我现在不仅在学习关注周围的事物,也在关注着天气。 曦儿拽住我没放,不屑地说:“带什么伞呀!哎哟!快走吧!我的顾大侠!” 我只好跟着曦儿走到房门口,丹尼尔已不知去向,看来自讨没趣后,他自动消失了吧? 乘电梯来到楼下,曦儿像刚出笼的小鸟儿,满世界里“叽叽喳喳”的欢呼! 我正在跟两名便衣警交代注意事项,林啸天说了,保护曦儿的特殊任务,由我全权负责。包括指挥这些便衣警。 正说话间,我瞟见一辆黑色奔驰从那头疾驰了过来。 黑色奔驰在我们身边停下了,一身黑色西装里衬白衬衫的欧阳泽和一身时尚打扮的艾碧从车里走了下来。 我愣了,想必曦儿也愣了! 曦儿原计划是想甩掉欧阳泽和艾碧的,没想他们来得这么早,竟然给撞上了! 没办法,现在只能实话实说了! 我和曦儿把去青云山烧香拜佛的事儿对欧阳泽和艾碧如实说了。没想欧阳泽并不见怪,还说他和艾碧会陪我们一起去。 坦白说,因为夕儿的事儿,我总感觉跟欧阳泽面对面有些尴尬! 可貌似欧阳泽并不在意,或者说他没把在意的情绪表现在脸上! 他还主动伸手跟我握手,笑看着我道:“辛苦了!顾先生!” 我讪讪一笑道:“没什么。那我们就一起上山吧?” “为什么不呢?我也要爬爬山,就当运动了!”欧阳泽看着我笑道。 曦儿插话进来,对欧阳泽道:“欧阳先生,你真地要跟我们一起去么?你穿一身名牌西装和皮鞋,爬山不合适吧?” 欧阳泽摆手,笑道:“无妨,无妨。我穿皮鞋都会比你爬得快,你信不信?曦儿。” 正在这个时候,丹尼尔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冲了出来。 两名便衣警飞身上前,拦住了丹尼尔! 第六百一十八章不存在原谅不原… 丹尼尔大声道:“你们拦我做什么?我是曦儿的男友呢!曦儿!曦儿!是我啊!” 曦儿觑着丹尼尔,挥手示意便衣警放行。 丹尼尔趁机跑到了曦儿面前。 他看着曦儿道:“曦儿!你怎么不理我?我都担心死你了!这个礼拜你过得还好吧?” “不怎么好!在家待了一个礼拜!”曦儿说。 丹尼尔道:“那你怎么不理我?” “你好意思问!”曦儿说。 丹尼尔笑笑道:“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知道在你陷入危机时,我应该挺身而出的!” “好了。我不想再听这些了。”曦儿说。 丹尼尔道:“好的。那你原谅我了么?” “原谅了。因为不存在原谅不原谅这回事。”曦儿说。 丹尼尔道:“曦儿,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没想我么?” “想了。”曦儿说。 丹尼尔喜出望外地看着曦儿,抬手搔着前额道:“怎么想的?” 曦儿朝丹尼尔莞尔一笑,抬手捏了下鼻子说:“你真想知道?” 丹尼尔咧嘴笑道:“当然想知道呀!” “那你看谁来了?”曦儿对丹尼尔说,然后伸手朝他身后一指。 丹尼尔不解地回头看。 曦儿抬脚照丹尼尔的脚背上用力跺了下去! 丹尼尔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就受到了重创,“唉哟”惨叫一声,弯腰去捏脚背! 在场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曦儿,不约而同地发“噢”地一声,仿佛中招的不是丹尼尔,而是他们! 曦儿趁势挥手照他下巴上就是一记干净利落的下勾拳! 丹尼尔直接被这一记下勾拳掀翻在地! 丹尼尔仰倒在地上,一边惨叫,一边恼怒地盯着曦儿道:“你!你打我做什么……” 曦儿低头觑着他道:“你什么你?有句老话叫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可以原谅你在我危险的时候不敢挺身而出,但我不能原谅你竟然逃之夭夭!你是不是个男人?你还配叫我曦儿?你还有脸来找我?没安全感的男人!” 丹尼尔伸手指着曦儿怒声道:“你……” “滚!从此以后,你离我越远越好!让我见你一次,我就揍你一次!你信不信?”曦儿觑着丹尼尔,威胁他说。 今天早上这一拳,让我明白,曦儿跟丹尼尔的关系算是彻底了结了。我脸上不动声色,其实我心里还是突然轻松了一下。 其一,丹尼尔这人不可靠,曦儿跟他继续交往下,只能对曦儿不利。其二,虽然我和曦儿分开很久了,我也不知我和她之间已经没可能了,可看到她跟别的帅哥在一起,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而现在,这两个隐忧都解除了。 但是,古人常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没想到的是,很快就会有一个远胜于丹尼尔的男人,将会出现在曦儿面前!人生莫测,古人诚不我欺! 坐到车上,曦儿得意地看着我笑。 我发动保时捷跑车,倒出停车场,转脸看着她道:“怎么了?打人很爽吗?” 曦儿用力点头,笑说:“我才知道原来打人也可以打得这么痛快淋漓?” 我道:“可一直都知道,你有暴力倾向!大小姐!” “难道像丹尼尔那种人不该打么?”曦儿看着我撅嘴说。 我道:“该打!我早就想揍他了!” “那本小姐代你揍他了!”曦儿笑说。 我转脸看着她道:“我真不知道教你搏击这件事,是对还是错?” “为什么这么说?师父啊!”曦儿看着我撅嘴说。 我道:“因为自从我教了你搏击术之后,你就频频出手伤人!大清早跑到我卧室给了我一记横勾拳,刚才又给了丹尼尔一记下勾拳!待会我不知道你又会打谁了?” 曦儿说:“什么嘛!我打你是轻轻地打,打是亲,骂是爱呢!我打丹尼尔才动了真格的!” “还打是亲骂是爱,你以为你是我妈呀!”我道。 曦儿“扑哧”一笑说:“我还没那么老吧?” 我瞪她道:“你意思是说我妈老了?” “你妈不老,你干吗一口一声老妈老妈的叫?”曦儿笑看着我说。 无语! 曦儿捏起一对粉拳冲摆了一个架势,笑看着我说:“话说我这个徒弟学得怎么样?师父!” “半斤八两吧!”我道,同时提速,车已经驶出了“西西里庄园”,进了街道了。 曦儿哼声说:“你就不能鼓励鼓励我么?” 我转脸瞟她一眼,又转过脸,目视前方道:“鼓励你,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曦儿笑看着我说:“我是林曦儿啊!我是莱拉二号啊!” 我道:“真正厉害的人,会更加谦逊!只有半斤八两的人,才到处显摆自己有多厉害!明白吧?” “可是该出手时要出手呀!路见不平我一声吼啊!”曦儿看着我嬉笑说。 我道:“恩!丹尼尔也该吃两拳了!” “师父!我那可是替天行道呢!”曦儿看着我兴奋地说。 我道:“以后不许乱打人!只要在迫不得已时,才能出手!习武之人不能随随便便就出手,那是对自己和对别人的不尊重!从古至今,拳师都不会收好勇斗狠的徒弟!习武之人要比常人更有忍性,因为习武之人出手伤人一般都很重!练武之人参与打架斗殴,法律上都是要重判的!” 曦儿朝我乖巧一笑说:“我记住了!师父!” 我转脸看她道:“记住就好!刚才你那一记下勾拳打得不错,时机把握得很好!不过,你出拳时还是忘记了回防!如果丹尼尔学过拳击,他会躲开你的拳头,迅速地反击你!你就中招了!记住,规则就是随时保护自己!” “师父!弟子谨记了!”曦儿看着我嬉笑说。 “青云山”地处滨海城西郊,是滨海城最著名的历史最为悠久的风景区。海拔一千五百左右,山上古树参天,亭台楼榭一座连一座,佛寺古庙,香烟袅绕,名胜古迹多不胜数! 其实站在“玫瑰庄园”卧室的露台上,便能看到青云山的部分风姿,看到那些隐现在云一样密集绿色中庙宇的飞檐翘角。 曦儿兴致盎然,非要徒步走上去,“保时捷”跑车停在山脚下的一处公用停车场。不驾车上去也就算了,坐观光小巴士和索道总可以吧!可是人家曦儿不乐意,说什么登山自然要用脚登了,还可以沿途观赏风景! 再说烧香拜佛贵在诚心,所以一定要像朝圣者一样,一步一叩首! 这话咋那么耳熟呢?想想原来是她引用我老妈的话呢! 只要是滨海城的人,几乎无人没爬过这山了!就像我这种不喜欢爬山的人,都爬过不下三趟了!还有什么风景可看?不就是一些树啊亭子啊庙啊什么的!有什么看头! 女人如果幼稚起来,智商绝不会在峨眉山上的猴子之上!尽管我再不乐意,我也得跟着,我是什么人? 我就一保镖加保姆! “青云山”那座巍峨的南大门显然是盛唐风格,古朴吉拙,与明清风格相比,少了有些花式点缀,却多了厚重之感。想必建筑师考虑到选择盛唐风格,更利于保持与整个青云山厚重的文化积淀相统一吧! 四个人沿着蜿蜒向上的盘山路向山上走去。两名便衣警远远地跟在我们后头,曦儿不想让他们跟得太近,说是这么杀气腾腾得去拜佛,佛祖就不显灵了! 曦儿走在我和欧阳泽中间,一边攀登,一边“叽叽喳喳”地说笑着,比路边林中的小鸟还要聒噪! 艾碧走在我边上,她就比曦儿安静多了。话不多,比平素还要少。大概是碍于曦儿是她上司的缘故吧? 我总感觉曦儿并不把艾碧当成她妹妹,在公司里,她依然像使唤普通职员一样使唤艾碧。 这些情况,我是见过的。 今天是礼拜四,爬山的人不像周末一样多,周末的时候山道上都是人头攒动的!这样也好,视野开阔,有人想浑水捏鱼也难! 有些地方的小路口上竖着温馨的提示牌,上面写着“事故高发地段,请各位游客注意安全!” 恋爱中的人都喜欢往林子里钻,人越少越好,树越密越好!所以才给了那些抢劫犯以可趁之机,劫财劫色的事儿时有发生,据说这片树林里曾经发生过几起抢劫杀人的案子! 我头脑很清醒,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同时调整呼吸,让自己不至于太紧张,只有放松,才会让身心的反应更加敏捷! 归根结底,我目前只是一个小小保镖!我得清楚我自己的角色!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三个人终于爬到了山顶,一路上都是崎岖蜿蜒的山路,我都感觉有些吃不消了,更何况曦儿和欧阳泽这俩个从小就是锦衣玉食的富家子女呢! 我不得不佩服曦儿的耐力了! 她的耐力当然没多好,我这话是相对于平时的她而言的。 起初还以为她只是一时兴起,等她一走累了,保准就嚷嚷着要做观光巴士,要乘索道,或者干脆打道回府! 谁知她硬是一口气徒步爬到了山顶! 是什么让她这次上山拜佛的决定变得如此坚定执着呢?令人惊讶! 第六百一十九章喜欢就买 稍事休息。大家都坐在路边的长木椅上坐着歇脚,曦儿和欧阳泽已经喘得像两只工作中的大风箱,“呼哧呼哧”地,都没气儿说话,只是互相看着笑。 在这些人里头,我的体能算好的了,艾碧仅次于我。 我猜欧阳泽肯定早就撑不住了,但是在我们大家面前,他又不甘示弱,这才硬是撑到了山顶。 山顶上是一条宽阔平坦的大道,类似于泰山之巅的“天街”!是的!这里是一条街道,上铺林立,当然,除了卖冷饮的店子,都是些茶点、纪念饰品店之类,专卖有关青云山的纪念品。 我站起身,手撑在一棵槐树上,眺目远望,视野很开阔,可以俯瞰整个滨海城,那些高楼大厦瞬间都成了售楼大厅里的沙盘了! 等气息喘定了,曦儿拉起艾碧的手,兴奋地嚷嚷着:“我们去那边看看他们卖的饰品吧!应该有好玩的东西呢!” 见她们俩人穿过街道,朝饰品店奔去。 我和欧阳泽对视一眼,都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快步跟了上去。 我跟进店铺,这是一家饰品店,玻璃柜台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纪念品,虽然到处都有这玩意,但是既然被摆在这家店里,那些东西总会被赋予各种与青云山相关的丰富内涵! “快看!艾碧!这个真漂亮!”曦儿拉着艾碧的手,欣喜地嚷嚷说。 曦儿指着玻璃柜台里一件树叶标本,对艾碧说:“好看吧?这个可以拿来当书签呢!又好看又实用哈!”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张白色硬纸片,上面沾着一朵红色枫叶,还有一朵绿色银杏叶,还有一只褐斑黄色蝴蝶,再加上最下面那个“青云山”的红色圆章!标价是十五块! 曦儿笑看着我说:“顾阳!你是不是该绅士地为我买下这张漂亮的书签呢?” 我道:“既然你喜欢,我买了送你!” 我付钱买了那书签。 曦儿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地翻来覆去地看,喜不自禁,也不知道她此刻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真地需要这么大一张牛逼书签么? “好有价值的纪念品呢!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阳阳!”曦儿仰脸看着我开心地说。 “珍贵什么啊!不就几片破树叶嘛!你要是那么喜欢收集树叶,我待会给你整一颗树枝去!”我在心里嘟囔了一句道。 这时候一个身体高大的男乞丐挡住了去路,这乞丐拄着双拐,一副可怜巴巴没人再比他更凄惨的样子。 我见他并没有缺胳膊少腿,而且正当壮年,遂起疑心,窜上前唬他道:“走开!到别处去演戏去!去那边!那边有富有同情心的中学生!” 谁知道曦儿怒视着我说:“你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呀?你没看人家拄着双拐么?你瞧见过这么可怜的人么?” 我傻愣在一边,心想,可怜的人我瞧见过不少,只怕你这位大小姐在庄园里养尊处优,没见过人世间真正的悲凉吧! “冷血动物!”曦儿横我一眼说,低头从包包里找钱包。 “曦儿!我来吧!”欧阳泽抢先拿出了钱夹,看都没看,就从里面抽出一叠百元大钞递给那乞丐,“拿去吧!” 曦儿朝欧阳泽露出欣赏的微笑,尔后扭头盯着我说:“看见了吧?这才叫境界!” 我哑口无言,支吾着说:“我……我是想……” “想你个大头鬼!”曦儿白我一眼说。 特么欧阳泽!你有钱臭显摆什么啊?啊啊啊!为什么要让我做坏人啊!你看那家伙拄着双拐,人家下班以后,拐一扔,换套名贵西装还要去泡夜场呢!你们见过面色这么红润有光泽的乞丐吗? “顾阳!你去买水!我们都口渴了!”曦回头看着我说,“我要喝绿茶。艾碧,你们喝什么呢?”她笑看着艾碧和欧阳泽问。 欧阳泽笑笑说:“跟你一样吧!” 艾碧朝我微微一笑说:“我跟大家一样。” “好的!”我笑着应道。 果真是保镖加保姆!我一个转身,步履踉跄了一下,背影都显得那么悲怆! 走出两步后,我顿住脚步,回头提醒曦儿道:“可别走远喔!” “我就在这里看饰品,我能走哪去呢?”曦儿瞟我一眼说。 我点了点头,才转身朝街对面的饮料摊跑去。 我奔到冷饮店旁边要了四瓶绿茶,说实在的,我的口也渴了!还没付钱,我就拧开了其中一瓶绿茶的瓶盖,一仰头“咕咚咕咚”猛地往下倒去,结果没把自己醉倒,一口就去掉了三分之一! 解渴了,我才搁下手中的绿茶,伸手到牛仔裤臀部后面的袋子里捏钱夹,捏出钱夹,正要从里头取钱时,一个男的突然从我身后闪出来,伸手把我手中的钱包抢了过去,转身拔腿就跑。 我空张着双手,愣了两秒钟…… 这才拔腿要去追,却被冷饮摊的中年妇女扯住了! 她盯着我说:“你还没付钱呢!” 我急道:“我钱包被抢了!” 中年妇女泼妇似地拉扯着我说:“那我不管!你先付我钱!” 我扭头去找那两名便衣警,想求助他们,却不见他们的影子,不知道他们在哪? 我只回头看着中年妇女道:“你刚才也看到了!我钱夹被人抢了!追回钱夹我再付你钱好吗?” “那可不行了!谁知道你还回不回来?”中年妇女盯着我说。 眼看小偷越跑越远,我急了! 我回头瞪了那中年妇女一眼道:“我至于讹你这点钱么?真的是!” “谁知道呢!”中年妇女一扬脸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我没办法只好把手机塞在她手里,我道:“我的手机先给你!待会我拿钱来赎我的手机!这下你放心了吧?” 中年妇女这才松开了我! 我没时间生气,拔腿一路狂追。 追了一条街,总算快追上那小偷了! 就当我要一个纵身将他扑倒在地时,那小偷一回头,顺势把我钱包丢了过来! 我双手接住钱夹,喘着粗气,看着那疲于奔命的那毛贼,骂了一句道:“算你聪明!逮到老子不踹死你!” 我翻看钱夹,见钱在,证件在,银行卡也在,这才转身快步往回走。 我实在跑不动了,从山脚上爬上来已经差不多耗费了我七成的体力,追这小毛贼把我剩下的三成体力全部耗费尽了。 走回到那家冷饮摊前,付钱,赎回了手机。 这时候我忽然感觉有东西砸在头上和脸上,我伸手一捏,是一大滴水!我仰头一看,黄豆大的雨点子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我赶紧扔掉香烟,向街边的屋檐下奔去。 这他娘的鬼天气预报!不该准的时候它很准,该准的时候它又不准!人都气死! 我大步走进身后的店子里,发现有雨具卖,我买了两把伞,撑开其中一把,拎起装饮料的袋子,跑步穿过街道,直奔那家饰品店。 我的目光来回在饰品店里搜寻了三遍,饰品店里空空如也,不见曦儿他们的踪影! 我的心一下子就空了! 手中的袋子“咚”地一声,跌落在地! 我从饰品店门口再次跑回到街道上,举目四望,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伴随着电闪,雨越下越大,简直就是银河水泛滥成灾,溃堤倒向人世间! 那两名便衣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朝我奔跑了过来…… “林小姐呢?”其中一个问我道。 我道:“不见了!” 两名便衣警察也慌乱了起来! 我极力镇定,当务之急是去把人找到! 我想我刚追小偷的方向没见过曦儿,那么曦儿肯定是去了剩下三个方向中的其中一个方向,我和两名便衣警察刚好三个人,一个人去一个方向去找! 我分配了任务,两名便衣警察应声而去。 我朝前方快步奔去,前方是一个石头砌成的石阶梯,很陡峭,很高,石阶梯尽头是一座盘山庙宇。 因为下大雨了,一些男女纷纷从台阶上急匆匆往下跑。 我冲上石阶梯,刚攀了不到两米米,就看见艾碧站石阶梯中央的位置,一手抱胸,一手举在头顶挡雨,俯瞰着我。 见我冲上来,艾碧迎着我快步走下来。 我冲艾碧喊道:“曦儿呢?曦儿呢?” 艾碧伸手朝山腰上的那座庙宇一指说:“曦儿姐进庙了。” 我怒道:“你们怎么能乱跑呢?” 艾碧看着我说:“曦儿姐见你半天没回来,非要先去,让我在这等你!” 我道:“你站在这里等我,我怎么能看到你啊?” 艾碧支吾着说:“我、我以为有欧阳泽陪着,曦儿姐不会有事……” “好了好了!”我冲到她面前道,“赶快带我去见曦儿!” 这座寺庙就在前面的山坡上,依山而建,我和艾碧尽最快的速度攀到了石阶梯的最顶头,冲走进寺庙的大门,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个男女在屋檐下躲雨!但其中并不见曦儿和欧阳泽! 这寺院是三进三出的建筑格局,一个院子连着一个院子,我穿过第一个院子,奔向第二个院子,院子里没人,连屋檐下也没人! 院子里的大香炉已经被雨水浇灌着,原本燃着香火都灭了,但空气中还能闻到香味! 第六百二十章色即是空 我走到第三个院门口时,才发现他们,他俩站在寺庙的屋檐下,只有他们俩人,并未见其他人! 我没有马上进去,不是怕曦儿拿木鱼砸我,而是他们俩的动作过于亲热! 欧阳泽正在用纸巾为曦儿擦拭额头上的雨水。 我闪身靠在门后,心想欧阳泽什么意思?竟敢在佛祖面前大动凡心,简直就是亵渎神灵!还有,那些和尚都跑哪里去了?难道都躲里屋里炖狗肉火锅吃去了? 这种时候难道你们不该出来念叨几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么?” “呀!”一声惊叫传了出来。 这无疑是曦儿发出来的声音! “不要!不要!你……”曦儿的声音。 我起初以为是欧阳泽这狗日的兽性大发,想在佛祖面前强暴曦儿!但是当我听到后面一句话时,我心中不由一凛! “不要想挨刀子,就给老子闭嘴!” 有人沉声威胁道,这是一个男声,但不是欧阳泽的!他也不应该是这种种变态的连声音都变了的人!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颤,猛一转身,从门后探出目光,眼前的情景着实吓了我一大跳! 只见三个面相丑恶、表情又是凶神恶煞的男人,将曦儿和欧阳泽团团围住,并将他们往寺庙的一个小房间里推去!分明是一把黑色手枪顶在了欧阳泽的背后,曦儿则被一把雪亮的匕首抵住脖颈! 顷刻之间,我的脑袋就懵了! 什么情况啊! 我没多想,低声让艾碧原地待着别乱走,然后我蹑手蹑脚地沿着墙边,跟到了小房间门口的圆柱后面,悄悄地探出目光…… 欧阳泽被其中一名歹徒面对墙壁按在那里,双手高举,那只黑色手枪依然紧紧顶住他腰上!曦儿也被另两名歹徒用尖刀抵在墙边,距离太远了,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把钱包都拿出来!快点!还有首饰都给我扯下来!想死的话,你们就喊吧!”一个歹徒狠声道。 “钱……我们都给你们……请放我们走吧!”欧阳泽的声音在颤抖。 “他妈的!你还挺自觉的!还有那女人身上的首饰都给我扯下来!”一个歹徒沉声道。 曦儿被两个歹徒抵在墙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似乎是吓傻了…… 看来只是一伙抢劫犯!我暗想,心里琢磨着怎么对付他们?他们怎么会有枪呢?如果没有枪,对付那三个鸟人自然没什么可犹豫的!现在怎么办? “大哥!他们身上的钱果然不少啊!”一个歹徒惊喜的声音。 “还用你说!你没看他刚才施舍那个臭要饭的都是一把钞票嘛!这俩个是有钱人!把那娘们的耳环也扯下来!”另一个歹徒沉声道。 紧接着终于传来曦儿痛苦地叫声…… 财不外露!财不外露!这话果然说得有道理!刚才那么大方的施舍,现在惹祸上身了吧! “闭嘴!臭婊子!再叫我割下你的脸皮来!”一个歹徒狠声道。 我在想曦儿此刻一定非常希望我能在她身边吧!早知如此,她会丢下我来这庙宇里么? “钱……首饰你们都拿走吧!求你们不要伤人啊!”欧阳泽的声音。带了乞求了。 “我们不想伤你马子!不过老子想上你马子!谁叫她长这么漂亮!把这妞拖到后面的柴房里去!”一个歹徒淫声道。 “不要这样!请你们不要这样子!”欧阳泽又急又怒的声音。 “我操!老子又不上你!你叫个毛啊!”一个歹徒骂道。 “我、我警告你们!你知道我是谁吗?等我回去……你、你们一个也跑不掉!”因为恐惧,欧阳泽气喘得很厉害! “我操你妈的!你威胁老子!我管你妈的是谁!”一个歹徒怒声道。 紧接着是一声闷响,枪托砸在欧阳泽的后脑勺上,欧阳泽“啊”了一声,身体顺着墙壁,瘫倒在地上。 “黑鸭子!你看着这男的!我跟哥儿几个进去先尝尝鲜!完事了再换你进去!”一个歹徒怪笑道。 黑鸭子!此刻,这几个字简直就是石破天惊! “兄弟!他们的钱和首饰都归你们!你要弄那婊子,也随你们!但是你们爽完了,别忘记我雇你们来是做什么的!”黑鸭子的声音。 “你放心!我给你打包票!先奸后杀,可是我们哥几个最喜欢干的事了!”一个歹徒邪恶地道。 “不要!不要!救命啊!顾阳!快来救……”曦儿如梦惊醒般地忽然大声喊起来,但很快就没了声音,她嘴巴好像被歹徒堵上了! 曦儿的这句话,尤其是最后半句,给我注入了无限的力量! 我悄手悄脚地捏到房间门边,房间里只剩下“黑鸭子”,还有瘫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欧阳泽! 果然是“黑鸭子”!而那把枪就在他手里! 我瞅准时机,在“黑鸭子”背对我的那刹那,窜到他身后,一脚踢飞了他手中的枪,在他发出声音之前,我一掌用足了劲力砍在他后脑上,他闷哼一声,跌倒在地,变成了一只死鸭子了! 我往他身上啐了一口,心里骂道:“人渣!” 我捡起地上的手枪,靠近通向后面柴房的那扇小门,探出目光…… 眼前的情景让我浑身一个激灵! 那妈逼的俩歹徒动作真够快的!曦儿的上衫已经被他们扯掉了,而且还扯得稀巴烂,裤子已经被褪到了膝盖,曦儿雪白的腿在昏暗的柴房里很刺目…… 她嘴里塞着的一团就是从她上衫上扯下来!她被他们按倒在一张八仙桌上! 俩个歹徒都身高马大的,一个歹徒按住死命挣扎地曦儿,一个歹徒正用力扳开她的双腿…… “哎哟!”曦儿的腿给了那歹徒一脚,正好踹中他的面目,那歹徒捂住脸骂道,“臭婊子!老子今天不弄死你才怪!” 按住曦儿上身和双手的那歹徒抬手猛地一巴掌扇下去,一声脆响,她面颊立马现出五道胭红的指印! 那个被曦儿踹到的歹徒也忍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像只饿极了的秃鹰向曦儿扑了上去…… 我稳了稳情绪,跳进柴房,断喝一声:“要命的话!全都给我把手举起来!” 随着我的断喝声,所有人都凝住,空气似乎一下子就静止了!只有窗外“哗哗哗”的雨声…… 俩个歹徒缓缓转过身来,面朝我…… “都给老子站起来!把手举起来!”我举着手枪对着他们吼道。 俩个歹徒面朝我慢慢直起身来,似乎他们并不怎么惧怕,脸上似乎还待着狞笑…… “都给我站到墙边去!面朝墙壁!手都给我举起来!”我厉声喝道。 曦儿飞快地拔掉嘴里的布团,一骨碌从桌子上滑下来。她脸色煞白,那道指痕倒是越发明显,像是开了一朵红色的五瓣花! 她上身只有一只性感bra了,眼神里满是恐惧,泪水顺着面颊滑落下来,小嘴颤抖着……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粗暴的大手,用力揪扯了一下! 我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怒气,我看着曦儿道:“快!到我这边来!” 曦儿恐惧地看了身边俩个歹徒一眼,慢慢地朝我走过来。我的心“突突突”地跳…… “等一下!”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歹徒叫道,一抹冰冷的笑意从他满脸的胡茬子显露出来,他用一对充满寒气的目光盯着我,“怎么?你想英雄救美?” 我抓紧手中的枪,盯着他道:“你怎么知道?老子有这嗜好!既然你们俩这么饥渴,待会老子让你们俩搞基奸!” “你凭什么呢?”那胡茬男突然伸手抓住浑身颤抖的曦儿,“我看你救不了这个小美人了!龅牙!把她嘴堵上!”同时从腰间拔出那把雪亮的匕首架在曦儿性感的锁骨上! 曦儿大概以为安全了,谁知突然被从背后伸出一直魔掌抓住,又被那把匕首抵在在白嫩的肌肤上,她双手抱住脑袋神经质般地尖叫起来! 但瞬间就被那叫龅牙的歹徒用碎步塞住了小嘴! 我愣住了!莫非老子握着的是一根香蕉不成?怎么没有丝毫威慑力? “放开她!我再说一次!否则老子直接一枪爆了你的狗头!”我厉声喝道。 “你开枪啊!开啊!哈哈哈!”胡茬男盯着我狂笑道,“你不开枪爆我的头,老子就爆你的妞!哈哈哈!” 我知道即使现在我开枪了,在法律上我也不会吃什么亏!但坦白说,我做不到!而且,我开始怀疑这把枪了! 我猛地转身,对着墙壁连开了两枪,心里一下就凉透了! 果真是一根香蕉!香蕉还可以吃,这狗屎除了“咔嚓”两声闷响之外!再无其它任何动静! 俩个歹徒盯着我“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叫龅牙的冷笑着朝我走过来,一记勾拳击中我的腹部,再一记得刺拳直击我的面部,将我打倒在地! 是的!我的鼻子流血了! 龅牙抬脚踩住我的脖子,冷笑道:“我说狗熊先生!聪明的话你去给我们哥俩去外头把门,等我们哥俩爽完了,让你接着爽!你英雄救美最终还不是想着泡她!做男人要直接,那么虚伪做什么?哈哈哈!” 她笑起来特么的真是一口龅牙!比“龅牙苏”还要龅! 第六百二十一章泪水涟涟 我不敢还手,因为有一把尖刀抵住曦儿漂亮的脖子!情态急遽的变化,再加上龅牙那两记重拳,我头脑有些发懵! 曦儿拼命扭动着身子,目光凄楚地看着我,眼泪连连地…… “屁股扭什么扭,收拾完这个你的‘英雄’,老子我慢慢玩你!”胡茬男附在曦儿耳畔淫声道。手中的刀刃在她娇嫩的面颊上来回蹭了蹭! “起来啊!英雄!你不再不起来,我就让你起不来了!”龅牙照我腰部猛踢一脚,目光左右环顾…… 他那穿着皮鞋的一脚,正好踢中我的肋骨,痛得我几乎要晕厥过去! 龅牙走到边上,抓起墙边的一把铁锹,托着铁锹朝我慢慢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冷冰冰的阴狠的笑。 我知道今天可能要玩完了!龅牙走近我,照我的脑袋,高高扬起了手中的铁锹…… 我知道,有许多事情都是我无法预料的!在我闭上眼睛,准备等候那致命一击时,我听到曦儿拔地而起的尖叫声…… 只见她趁胡茬男不注意,低头咬住了他握刀的手腕,那到“哐当”一声跌落在地上,同时伴随着“胡茬男”凄惨地嚎叫声! 这边龅牙的铁锹已经挥了下来,我神经一绷,就地一个飞快地翻滚,那铁锤哐当一声,结实地砸在了我脑袋边上! 我来不及后怕,一个原地起立,不给龅牙砸出第二捶的机会,伸手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用力下压的同时,一个犀利的撞膝直取他面目! 一声沉闷的巨响,龅牙庞大的躯体颓然倒地,牙齿“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 那边“胡茬男”已经揪住了曦儿的头发,将她推撞在墙上,又像拉起一张满弓似地扬起的他的铁拳,照着她精美的面孔挥了出去…… 我飞扑过去,死死抱住他的双脚,往前一顶肩,“胡茬男”失去了重心,毫无防备地向前扑倒! 我再窜上去,骑在他身上,没等他做出反应,重拳雨点般地落在他脑袋上脸上!直打到他不能动弹为止! 我喘着粗气,慢慢站起身,抬手抹了一把鼻腔里的鲜血,看向曦儿…… 曦儿也正看着我,面容失色,头发凌乱,面孔那个巴掌印依然清晰如红花,泪水从她眼眶里满溢了出来。 “阳阳!”她忽然向我扑了上来。 我忍痛腰部的剧痛,挺起胸膛,迎接着她的温柔撞击…… “阳阳!我好怕!”曦儿将脸扶在我胸膛上,双手紧紧揪住我的衣服! 我咽了一下口水,轻轻张开双臂,揽住了她,轻轻抚捏着她的头发说:“别怕,一切都结束了!” 曦儿紧紧楼包住我,“嘤嘤嘤”地哭泣着,除了她的哭泣声,还有窗外的瓢泼大雨声…… 我脱下外面的衬衫,披在她身上,安慰说:“把衣服穿上,别着凉……” 背后突然有响动,我猛地回过头去…… 是欧阳泽!他捂住后脑勺,咬着牙关,扶墙踉跄着走进柴房…… 我迅速松开了曦儿,对欧阳泽笑了一说:“你还好吧?” “没事!”欧阳泽摇摇头,扫了一眼地上横着两个歹徒,抬脸看着曦儿,“曦儿没事吧?” 我没答这话,只对他道:“你照看好曦儿,我把这几个王八蛋绑起来!叫警察过来带人!” 曦儿轻轻走到那“胡茬男”身边,忽然抬脚往他肚子上用力踢去,一边踢一边恨声道:“王八蛋!你去死吧!去死吧你!” 我脱下胡茬男的长裤,将他的双手反绑在身后,依照此法,将龅牙也绑缚起来,扬手在他鼻梁上挥了一拳,往地上啐了一口道:“我发过誓,谁再敢打我鼻子,我让他死得很难看!” 然后我慢慢站起身,瞟了一眼地上的三四颗脱落的龅牙,轻哼一声道:“恭喜你!你特么终于可以补一口好看点的牙齿了!” 等警察们赶来后,我们才离开,我向他们描述了事情的整个经过。曦儿和欧阳泽可以作证! 警察要带我们去警局录口供,我道:“事情经过不都给你们说了嘛!也签过字了!” 一个警察说我们需要一份笔录! 我火了,我道:“歹徒行凶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没看到我们都受伤了么?你们就知道录口供!录你妈了个逼的!” 老子最讨厌这群龟孙子了!除了录口供,他们还会做别的吗? 那个警察觑着我道:“小子!你敢骂警察?” 他撸起袖子要跟我动粗…… 欧阳泽上前一步,紧盯着那警察道:“你最好给我文明执法!我作为一名市民,有权监督你!” 听欧阳泽这么一说,那警察才悻悻地罢手! 最后我们决定回“玫瑰庄园”,因为这里距离“玫瑰庄园”比“西西里庄园”近得多。 俩名警察会跟着我们去玫瑰庄园,因为口供必须要录! 我们是做欧阳泽那辆黑色奔驰回去的,艾碧开那俩保时捷跑车。 一路上大家无语,欧阳泽驾车,我和曦儿坐在车后座上,曦儿穿着我那件皮夹克,那皮夹克在我身上将很合身,可穿在她身上就显得很宽松! 黑色奔驰在街道上飞驰电掣,雨已经停了,天空仍然灰蒙蒙的。 曦儿惊魂未定,满脸憔悴地偎在我怀里,目光失神地望着车前座上某处,眼珠子一动都不动! 我温柔地搂着她的肩,将下颌磕在曦儿的头发上,心生爱怜! 曦儿这次看来受到的惊吓不轻,直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我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屡遭他人侵害,今天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些坏人为什么要把矛头统统对准她呢? 她有什么错呢?她生在富豪之家,并不是她的错!她生得漂亮,也不是她的错!她是无辜的!那帮人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陷害她呢?冤有头债有主,如果对林啸天有仇恨,你找报复他去也行啊! 好在那只死鸭子终于被逮到了!事情很快就要真相大白了!黑鸭子到底是有精神病,还是跟曦儿有什么深仇大恨? 车到了玫瑰庄园,在玫瑰城堡大厅门外的石阶下徐徐停了下来。 我推门下车,曦儿看着我说:“阳阳,我腿软……” 我看着她道:“我抱你下来好么?” 曦儿看着我,轻轻点了下头。 我伸出双臂,我弯腰,伸手将她从车里抱了出来。 发力的时候,我感觉腰肋部传来针刺一般地疼痛,我咬牙强忍住了! 曦儿紧紧环住我的脖子,直到我将她的轻轻放在草地上,她才松开了我的脖子。 “可以走么?”我看着她问。 曦儿点点头,没有说话。 雷阵雨后的小树林到处都在滴水。 曦儿紧缩了身子,身子瑟瑟抖索着。 我身上的白色圆领背心早已湿透,曦儿浑身上下也几乎都湿透了。 白色薄衬衫紧贴她的身子,可以看见她娇小脊背上的黑色bra系带。要是平时,兴许我心里还有几分邪念!但是此刻,我一星半点的杂念都没有! 我知道她冷,但此刻我身上已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以给她避寒,总不能把她含在嘴里吧!万一把她融化了,林啸天还会跟我拼老命! 我搀扶着曦儿走进大厅,上了二楼她的卧室。 欧阳泽跟了进来。 我扶她在铺上躺下,曦儿仰脸看着我,眸子的恐惧并未完全消退,小嘴儿冻得发紫。 欧阳泽倒了一杯热水走过来,递给曦儿。 曦儿接过水杯,双手紧紧握住水杯,取暖。 “欧阳先生!你也辛苦了!曦儿我来照顾吧!”我朝欧阳泽笑了一下道。 今天挨了那一枪托,恐怕也够他受的!他从小到大应该没被人打过,更别说被人一枪托砸晕过去了! 欧阳泽朝我点点头,有些抱歉地看着曦儿道:“对不起!曦儿!我今天没能照顾好你!” 曦儿眼珠子微微转了一下,看着欧阳泽说:“你没错,欧阳先生!” “我应该像顾先生一样保护你的,可是我……” 欧阳泽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怎么解释今天他的作为。 我对他笑了一下道:“欧阳先生!我觉得你今天表现很不错!你没学过搏击,遇到那种情况你也没办法!” “是呀!欧阳先生!你不必自责的!”曦儿看着欧阳泽说,勉强笑了一下。 欧阳泽呡了呡唇说:“曦儿!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曦儿微微点了下头说:“你去休息吧。” 欧阳泽点了点头,把目光投向我说:“今天多亏你了!顾先生!” “不客气!这是我的工作!”我道。 欧阳泽离开卧室后,我看着她笑笑道:“泡个热水澡,换身干燥的睡衣,再美美得睡上一觉!” 曦儿微微点头。 “不要多想!坏人都被抓起来了!好好睡上一觉,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道,对她安慰地一笑。 我知道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了,永远也做不到当它没有发生过!即使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也会在心中残留丝丝缕缕的痕迹! “阳阳,能不能多陪我一会儿?”曦儿看着我,目光里带着请求。 我看着她道:“行。你先洗澡,我要去跟警察录口供。一会儿我再上来陪你。这样好吗?” 曦儿点头,我朝他微微一笑,转身朝卧室门口走去。 “阳阳!” 曦儿在身后忽然叫了我一声。 第六百二十二章一直都在这里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她,曦儿从铺头撑起身子看着我。 她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又蠕动了一下才说:“阳阳!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我朝她呡唇一笑,半开玩笑道:“别再骂我没同情心了喔!” “会一直在么?”曦儿看着我小声说。 我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笑看着她道:“恩!一直都在这里!录完口供,我就上来陪你!” 曦儿唇角扬了扬,露出一个满足的笑意。 走出卧室,轻轻带上门,我再也忍不住腰间锥刺般的疼痛,忙用手紧紧按住,咬牙坚持,额头渗出了冷汗。 艾碧看到了,拉我进了对面的一个房间。 她找出一瓶红花油,小心翼翼地涂抹在我腰部的肌肤上,小心翼翼地问我:“顾阳!好些了么?你的脸色都白了!” 因为剧痛,我的手抓紧铺上的被子,我笑笑道:“没事!” “还是去医院吧!顾阳!”艾碧担忧地紧看着我,“我看是伤到筋骨了!”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看她一眼笑道:“我骨头硬!你多抹点红花油就好了!” 艾碧轻叹了一口气。 我笑笑道:“艾碧!你这双巧手真应该去当一名护士!” 艾碧无奈地摇摇头,白我一眼说:“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有心说笑!” 我不知道我的肋骨有没有受到损伤,但腰肋部剧痛让我直冒冷汗! 抹了红花油,又用棉签处理了下我的鼻子,我就让艾碧照顾曦儿,看曦儿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然后我捏出一支烟点上,起身下楼去找那俩警察录口供。 傍晚时分,曦儿发起高烧,体温40摄氏度,人都烧得有些迷糊起来! 她的额头和面颊透出一种病态的苍白,而唇色更为鲜艳,不是樱桃红色,而是猩红色!那是被热度烧红的! 玫瑰庄园上下整个儿都紧张了起来。 谢管家亲自打电话请家庭医生来,还吩咐两个女佣人不停给曦儿物理降温,就是用湿冷的毛巾敷在曦儿额头上降温。 我问谢从之庄园里有没有冰块和酒精?谢从之说有。 我说找些冰块来,敲碎,用干毛巾包起来,冷敷效果要好得多!再找些酒精来,用酒精给曦儿擦拭身子! 谢从之吩咐女佣照做。 在女佣给曦儿擦拭身子时,我和谢从之退出了曦儿的卧室,等待家庭医生的到来。 卧室里传出曦儿的声音,曦儿开始说糊话了。 “阳阳……救我,救我……阳阳……”曦儿说。 “阳阳,我怕……救我,救我,我好怕……”曦儿说。 “阳阳,别走……我怕,别走……留在我身边,阳阳……”曦儿说。 听着曦儿的糊话,我的心隐隐作痛! 谢从之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他要跟他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知道我必须把今天这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家庭医生来了后给曦儿打了一针退烧针,挂了葡萄糖盐水。 半个小时后量了一次体温,39摄氏度,烧退了一些。 晚上情况进一步好转,曦儿的体温接近正常了。 林啸天给我打来了长途电话。 我有些心虚,仿佛自己做了亏心事,不敢面对林啸天威严的声音!我犹疑了好几秒钟,才接起了电话。 “二丫的烧退下来了么?”林啸天在手机那头道。 我愣了一下,林啸天都知道了?想想也是,如果谢从之知道了的话,林啸天没有理由不知道。 我道:“曦儿烧已经退了。林董。” 林啸天在手机那头“哦”了一声道:“今天的事儿我都知道了。好在二丫吉人自有天相。我绝不会轻饶了那些混账的东西!” 我道:“黑鸭子也抓住了!” “我已经给警察局通电话了,让他们抓紧时间审讯!我要知道那黑鸭子到底是什么来头!”林啸天在手机那头沉声道。 我道:“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 “把电话给二丫吧。”林啸天道。 我推开卧室的门,走到铺头,对曦儿道:“你爸的电话。” 说着我又捂住手机,小声提醒曦儿道:“今天的事儿,你爸都知道了。” 曦儿接过我递给她的手机,把通话设置外放音。 “二丫,现在好些了么?”林啸天在手机那头道。 曦儿朝我挤挤眼睛,对手机那头的林啸天笑说:“爸!我本来就没多大的事呀。就是稍微有点感冒!” “我听说都快烧到40多度了?”林啸天在手机那头嗔怪女儿道。 “是这样的!”曦儿解释说,“上午我和顾阳去青云山,突然下起雨来了,我们都淋雨了。爸!你都知道天气预报有多可恶呢!” “好了!二丫!我走的时候是怎么叮嘱你们的?你们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是不是?”林啸天在手机那头沉声道。 曦儿说:“爸!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是我逼顾阳陪我去青云山的!” “我的小宝贝!你玩性就那么大呀?就算出去玩,也要知道躲雨呀?再说那破山头有什么好玩的!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去世的妈妈交待?” 曦儿的小嘴蠕动了一下,“爸!你别生气!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傻瓜!爸爸生什么气!爸爸是担心你!”林啸天道,语气里饱含着疼爱。 曦儿说:“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是我们今天不去青云山,也没机会抓住那只死黑鸭子是不是?” “你总是有一套道理等着反驳我!好在你没事,否则我这个做爸的该如何是好呢?”林啸天在手机那头叹声道。 曦儿看着我笑了笑,对着手机说:“爸!我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除了还有一点头晕。这都要怪我体质不好!顾阳也淋了雨,可感冒的是我!” “知道自己体质不好,还故意淋雨!你跟你妈妈年轻时一样,都是个笨丫头!”林啸天在手机那头道,他说到“笨丫头”三个字时,语气中并听不出任何嫌恶之感! 曦儿说:“不过,顾阳已经在教我武术了。我的体质一定会好起来的。爸,您就放心吧。” “傻丫头!我又没责怪顾阳!你自己都管不过来了,还替顾阳说话!”林啸天在手机那头吁了一口气道。 曦儿笑说:“爸!你是不知道,今天我表现得可英勇了!可以这么说,是我和顾阳一起打败的那些坏人的!” “你?你就别逗你爸开心了!”林啸天道。 曦儿说:“爸!你不信是吧?等你回来,我给你表演几个绝招!都是顾阳教我的!等你看了,就知道我的身手有多么了得了!” “好!好好!爸下个礼拜回去一定看你从顾阳那里学到了些什么盖世神功?”林啸天在手机那头笑着道。 曦儿笑说:“记住!千万别惊讶!” 林啸天在手机那头被曦儿逗得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次日早上,我腰肋部的疼痛更加难以忍受了,起铺都困难,起铺后,一走路都有些蹒跚! 尽管我努力不表现出来,可最终还是被曦儿看出来了。 我只好承认是被那“龅牙”的几记重勾拳打的,曦儿逼我去医院拍x线片检查,她陪同我去。 我道:“没事儿。顶多就是血脉瘀滞了。” “没得商量!你马上跟我去医院!”曦儿说。 我道:“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行!你必须要去看医生!立刻!马上!”曦儿说。 我道:“你那么凶干吗?” “如果顾妈妈知道你被人打得走路都不利索了,她该多伤心呐!”曦儿说。 在她的步步紧逼之下,我只好和她去了医院。 在曦儿的陪同下,我们前往医院放射科,拍了一个胸部x线光片。 结果大跌眼镜!我竟然骨折了!第三、四肋骨不完全斜形骨折!通俗地说,就是有两根肋骨裂开了绿豆大小的缝隙! 我说特么的怎么那么疼! 曦儿吓坏了!我也挺愕然的! 从放射科出来,她二话没说,就给我办了住院手续。 在这之前,她搀扶我在廊道里的长椅上坐下,不让我走动。 直到她一个人跑上跑下,给我弄完了住院手续,然后娇喘吁吁地跑回来,搀扶我走向住院部的电梯。 我看着娇喘吁吁、满脸绯红的曦儿,笑笑道:“辛苦你了。大小姐。你长这么大,恐怕都没做过这种事儿吧?” 曦儿看着我说:“什么?” 我道:“替人办住院手续呀。” 曦儿蹙眉说:“别说这个!一说我就火!你说那些护士的态度怎么那么差劲呀?我真想扇她们几耳光!” 我笑看着她道:“看吧!你还不承认你有暴力倾向?” 曦儿看着我撅撅小嘴说:“那些护士哪有什么白衣天使的影子呀?真是的!要不是急着帮你办住院手续!本小姐非抽死丫的!” 曦儿搀扶着我走近电梯间,从对面走来一对准爸妈,一个男子搀扶着一孕妇也朝电梯间走过来。 我碰了碰曦儿,笑笑道:“我怎么感觉我现在也像个孕妇,还要人来搀扶着我。” 听我这么一说,曦儿眨眨眼睛,尔后突然“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第六百二十三章你欠的已还了 来到住院部,安排好病房。 像这种不完全性骨折,不需要做手术,就是打打活血化瘀的针剂,局部敷些中药,再做一些理疗,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治疗手段。 如果不是曦儿非要逼我住院,我宁愿回家呆着养伤。 曦儿为我要的是套间病房,差不多应该是这家医院最好的病房了。 曦儿搀扶我走进病房,在铺上躺好。 “阳阳,现在你欠我的,都已经还了。”曦儿看着我,认真地说。 我道:“怎么突然说这个?” 曦儿说:“你一直都惦记这个。现在你总算不必对我怀有愧疚之心了。” 我道:“不说这个。” 俩人都低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曦儿从包包里捏出一只手链,应该是佛珠。 我道:“这是什么?” “送你的。”她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笑道:“我还没做好出家的心理准备呢。” 曦儿不言语,轻轻握住我的手,把佛珠手链戴在我的左手腕上。 “这是我昨天在庙宇里为你求的,请大师开过光的。”曦儿低头看着我手中那串佛珠说。 我看她一眼,笑笑道:“又被那些所谓的大师骗了几百块吧?” 曦儿笑而不答,接着说:“大师说这佛珠能佑人幸福安康!” 我道:“谢谢。” “阳阳,”曦儿抬脸注视着我说,“现在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知道你也要离开我,回到姐姐身边去了。我会默默地为你们祝福的!” 我没再说什么,也不知道再说什么,点了支烟,轻轻重重地吸着。 曦儿规定我在伤好之前,哪儿都不能去,乖乖待在病房里养病,她会监视我的。 我说我明天晚上还要去机场接夕儿呢! 曦儿说不准去,肋骨都断了两根,还要去接机,她姐又不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女孩! 我皱眉看着曦儿道:“报复心真强啊你!之前我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你现在该轮到你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了是吧?”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曦儿低头为我削平果,头都不抬一下。 下午夕儿给我打来电话。 “阳阳!你吓死我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我都快被你气死了!”夕儿在手机那头焦急万分地说。 我道:“亲爱的,怎么了?” “还好意思问我!你受了重伤怎么不告诉我呀?”夕儿在手机那头说,语气依然焦急万分。 我道:“曦儿告诉你的?” “如果曦儿不告诉我,你是不是打算都不告诉我了?”夕儿在手机那头又急又气地说。 我讪讪一笑道:“怎么会?我怕影响你心情!” “现在我的心情彻底被你影响了!”夕儿说。 我笑道:“看吧!所以我才打算暂时不告诉你,等你回来了,再告诉你也不迟嘛。” “顾阳!你想把我活活气死是不是?”夕儿说。 我抬手捏鼻子,笑笑道:“怎么会?呵呵,怎么会?” 夕儿在手机那头说:“唉!都怪我!我原本就应该按原计划返回滨海的,没想到推迟了这么多天,还没回去,如果我早点回去的话……” “如果你早点回来的话,我该受伤还得受伤,做保镖原本就是为人当盾牌的活儿。”我接她的话笑道。 “可我至少可以照顾你呀。”夕儿说。 我道:“曦儿在照顾我。” “曦儿可以代替我照顾你么?”夕儿说。 我忙接话,笑道:“不可以,不可以。你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 “阳阳。会不会很痛啊?”夕儿说。 我道:“也没有多痛,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肋骨都断了,还嘴硬!”夕儿嗔怪我说。 我道:“其一,我肋骨没有断,只是裂开了两道小细缝。其二,我的痛阈很高,所以也没感觉有多痛。因此,你就不必太为我担心了。工作第一,你该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我明天下午就走,大概明天傍晚到滨海。一回去我就去医院看你。我机票都订好了。”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好吧!别忘记了牛肉干和礼物喔!” “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要乖乖躺铺上休息,哪儿都不要去。我下飞机后会第一时间赶去医院看你的。”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怎么跟你妹口径一致?你们是不是串通一气啊?” “要乖哦!”夕儿说。 我道:“放心!热恋中的孩子都很乖!” 住院的事儿,我和曦儿都没通知其他人,所以我能躺在病房里好好养伤。 曦儿24小时全程陪护我,除了出去给我弄饭的时间。 这天上午曦儿去水房打水时,病房里来了俩警察。 起初我还以为他们是来告诉我关于黑鸭子的事情的呢,没想他们是来找我询问关于黑鸭子的事情的。 我有些烦躁,我道:“前天你们不都问清楚了么?” 警察a看着我道:“我们想知道更多的细节。” 我道:“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呀。” 警察b看着我道:“我们想知道……” 曦儿这个时候拎着暖水瓶从病房外面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曦儿盯着两名警察道。 警察a道:“是玫瑰庄园的谢管家告诉我们的。” 曦儿盯着警察道:“你没看到顾阳在养伤么?” 警察b道:“我们只是想进一步了解情况。” 曦儿恼怒地盯着两名警察说:“够了!医院里需要安静,你们不知道么?都给我出去!” 两名警察站着没动,一时拿不定主意。 曦儿二话没说,搁下暖水瓶,伸手直接将两名警察从病房里硬推了出去。 曦儿怒声说:“不要再来了!再来休怪本小姐对你们不客气!” 警察a争辩道:“林小姐,我们这是在办公!” “都两天过去了,对黑鸭子的审问一点进展都没有!办公办公,办你个西红柿!fuck!” 曦儿冲门外的两名警察竖起中指,尔后“嘭”地一声把他们关在了门外! 我忍不住想笑,我看着曦儿道:“你还能不能再野蛮一点?” “我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你养伤。”曦儿说。 我笑了笑道:“你的心意我领了。” 曦儿看着我说:“以前你保护我,现在该换我保护你了。” 吃过中午饭,我开始琢磨着怎么混出医院。 我要偷跑出医院,就必须闯过两道关卡,一道就是曦儿,另一道就是那些护士美眉。 也不知道曦儿是怎么笼络了那些护士小姐,她们都成了曦儿的“爪牙”了。 曦儿说我只要离开病房一步,即使她不在病房,她也会在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我问曦儿是用什么方式收买了那些护士小姐替她监视我? 曦儿微微一笑说,这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 但我要去机场接夕儿,我就必须要闯过这两道关卡! 我想给夕儿一个惊喜! 想来想去,我想到了郝建,我得请他“友情客串”一下才行! 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须想办法先支走曦儿。 我对曦儿说我想看弗洛伊德的那本《关于梦的解析》。 曦儿说好呀,我去给你买。 我道不用买,我家里有一本,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帮我回去取一下。 曦儿说好呀,我乐意帮你做任何事情! 我道谢谢你能这么说! 曦儿说那你不要乱跑喔,要严守医嘱卧铺休息! 我道好啊,一定! 曦儿乐颠颠地走了。 我在“爱琴海的阳光”的寓所里根本找不到那本书,可能是上次搬家的时候搞丢了。以曦儿的劲头,她一定会把我在爱琴海的阳光的寓所翻个底朝天。 有这个时间,我已经把夕儿从机场接回来了。 我叫郝建来是对付那帮护士小姐的。 郝建在曦儿离开后不一会儿就出现在我的病房门口。 “咋啦?我的英勇无敌的保镖先生!”郝建一脸嬉笑地看着我道。 我笑笑道:“没什么大事儿。肋骨断了两根而已。” 郝建睁大眼睛盯着我道:“我操!肋骨断了两根而已!你特么以为你是钢铁侠啊!” 我笑道:“凡事都有代价!你以为保镖那么好当?” 郝建奔过来,围着我的病铺绕来绕去。 一边绕,一边道:“你说你做什么不好,偏要给林家千金做保镖!保镖是什么,保镖就是人肉盾牌啊!” 我道:“你能坐下吗?绕得老子头都晕了!” 郝建站定,看着我道:“你不会死吧?” 我道:“暂时还不会。” 郝建叹声道:“那就好,那就好。大难必有后福。” 我道:“总算还有句人话。” “说吧!要我为你做什么?要我移植一根肋骨给你吗?”郝建在病铺边坐下,看着我嬉笑道。 我道:“你留着自己用吧。” “那我就放心了。”郝建贱笑道。 我道:“不过,需要你友情客串一下。” 接着我把“瞒天过海”之计对郝建讲了。 “我操!这么艰巨的任务!你真看得起我!”郝建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把烟盒丢给我。 我接过烟盒,看着他笑道:“你权当在这里睡一觉呗!今天周末,反正你成天都闲的蛋疼!” 第六百二十四章一箭之仇 郝建喷出一口烟雾,看着我贱笑道:“万一护士美眉要来给我打屁股针呢?” 我抽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看着他喷出一口烟雾道:“简单!你可以让护士美眉先给你做个打屁股针的演示!” 郝建一脸淫相,冲我竖起大拇指道:“艾玛呀!高见啊!” 在驱车前往机场的半道上,我遇到了一个很久以前的熟人。是我以前练散打时的一位师兄管虎。管虎其实跟我同岁,只是拜师比我早两年。 当时我正把车停在街边,去超市里买烟,我低头点烟从超市里走出去。而管虎跟两个体格健壮的年轻人恰好穿过街道从对面走上来。是他先认出了我,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一抬头就看到了他,第一眼我还没认出来,想了两三秒钟后,才蓦地想起他是谁来! 他们三个都穿着运动服,满脸汗渍,其中一个把运动上衫搭在肩上,白色紧身背心包裹着壮实的上身,胸肌和肱二头肌都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那种常年进行体育运动的人,而此刻他们的样子,也好像是才刚在哪里进行过剧烈的运动。 我和管虎握手,在我的印象里,他的脸始终是不苟言笑,就算久别重逢,他也是那副表情。不了解他的人,肯定会觉得他不是好惹的主。不过,五六年不见,岁月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他下巴周围都是青胡茬子,整个人也显得更有男人味了! 我想他看我应该也有类似的感觉。 同门师兄弟,五六年后的他乡重逢,让我颇感意外和激动! “师兄!真没想到我们在这里遇到啊!”我笑看着他道。 “恩!挺意外的!不过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你!”管虎看着我道,“以前你给我留下的印象挺深刻的!” “是吗?师兄!”我笑着捏了下鼻子。 我发烟跟他们,管虎也接了,我给他点上火。从他拿烟和吸烟的样子,可以知道他平时并不吸烟,接我的烟只是出于礼貌或者久别重逢的开心感染了他。 管虎拿着烟,点点头道:“在所有我负责带教的师弟们中,你最有悟性,训练也最刻苦!” “师兄过奖了!”我讪讪笑道,“对了!师兄!你现在是在滨海工作吗?还是?” “没有,”管虎看着我道,“我是上个礼拜才过来的,在对面的精武搏击馆集训。再集训过半个月,我要参加一场无限制格斗赛!” “师兄!”我睁大眼睛看着他道,“原来你还在打比赛啊!我以为这五六年过去了,你应该转行做别的去了呢!” 管虎摇摇头,苦笑一声,对我道:“除了这个,别的我都干不了!我不像你们都是有文化有文凭的大学毕业生。” “快别这么说了,师兄!”我看着他道,“大家都一样。现在大学生满大街都是,一抓一大把!还不如有个一技之长好混呢!” “顾阳!”管虎看着我道,“留个电话号吧!比赛那天,没事的话,就来看我比赛!比赛地就设在滨海体育馆。” “行!没问题!”我笑看着他道,“到时候我一定去!你的对手叫什么?强吗?” “王彪!实力蛮强!”管虎看着我道,“不过,我一定会打败他!为师父报当年一箭之仇!我等这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一箭之仇?”我愣看着管虎道,“师兄,王彪跟师父……” “顾阳!你不知道咱们师父是怎么死的!”管虎目光突然闪过一抹寒光,“就是被那个混蛋害死的!” 我愣了!师父不是因为肺病死的吗?怎么突然就变成师父是被人害死的呢? “师父不是死于肺病吗?”我皱眉道。 管虎摇摇头道:“师弟!你不知道真相!师父死于肺病没错,可师父的肺病不是天生的,是被人打出来的!师父年轻的时候,有很多人来找他切磋武技,那些人三六九等,而且什么门派都有!在切磋武技时,咱们师父总是小心翼翼,就怕伤了别人!可他最后却被别人打成内伤,落下了终身毛病!” “师兄!你能说的再详细一点吗?”我紧看着他道。 “事情并不复杂,”管虎看着我道,“有一次师父跟一个远道而来的武友切磋武技,那人自称姓王名坤,长得虎膀熊腰,一脸煞气!那王坤根本就不是师父的对手,五招内就被咱们师父打翻在地。师父以为误伤了他,赶紧收势上前想把他搀扶起来,谁知那混蛋趁师父靠近,当胸一掌击在师父右胸!师父毫无戒备,那一掌打得相当扎实!师父当场吐血三口,跌倒在地!后来养了半年才养好,但从此身体大不如前,肺功能很差,走不了多远就要喘,说不上几句话就要咳。师父五十五岁时左肺就萎缩了,最后死于肺功能衰竭!都是那个混蛋害死师父的!” 这事儿让我很意外!没想到师父是这么死的! “可是,师兄,”我眉梢拧紧,“师父功力那么厚,怎么会被一掌就打成内伤了?” “你有所不知,”管虎用力吸了两口烟,对我道,“那姓王的留了一手,他开始对师父说他学的是形意门,并没说他练过铁砂掌!后来我再网上找到他一个视频,是他向弟子们展示铁砂掌功力的视频,那王八蛋竟能一掌能劈碎十二块刚刚烧出来的砖头!” “十二块!”我目瞪口呆。 管虎点点头道:“你说咱们师父在毫无防备之下被王八蛋劈一掌,还不劈成内伤!” “可那混蛋为什么要对师父下毒手啊?”我愕然道,心中突然起了一阵愤怒感。 管虎叹了口气,看着我道:“咱们师父年轻时爱抱打不平,当年他从少林寺下山回老家,在外地救了一个被歹徒欺凌的女孩。当时师父并不想出手伤人,无奈那两个无赖持刀相上,步步紧逼!师父为了自卫,被迫出手,把那俩歹徒打翻在地,其中一个被打成重伤。而那个人被打成重伤的人,就是王坤的弟弟!师父一生光明磊落,奉行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豪杰气概,当时留了名号给人家!三年后那王坤练成了铁砂掌,才来寻咱们师父报仇!” “原来是这样!”我用力吸了一口烟道,“那这次格斗赛,你的对手王彪是……” 管虎咬紧牙关道,“王坤的儿子!”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师兄,我明白了!你是想打败王彪,为师父报仇吧?” “恐怕不是打败那么简单!”管虎冷哼一声道,“虽然那个老王八已经老得动不了了,我找他比武,有些胜之不武!可我找那个小王八切磋切磋,应该不算是胜之不武吧!” “师兄!可那是正规擂台赛啊!”我道。 既然是擂台赛,就有很多规则限制,目的是保护格斗手的。 “我要的就是擂台赛!”管虎冷哼一声道,“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打残他!我要让那老王八为他当年犯下的罪过付出代价!我要为师父报仇!为了能跟那个小王八打,我在努力降体重!要降十公斤才行!我之前是七十五公斤,那小王八才六十五公斤……” 我知道管虎视师父为再生父亲,他曾经说过,他这辈子最感激的人就是师父!是师父给了他现在的一切,如果不是师父当年肯收留他,他现在就算不沦为一个罪犯,也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我也很爱戴陈师父,可是,管虎用这种心态去参加这次的擂台赛,真的不会出什么差错吗?而且,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抬眼看他:“师兄……” “好了!”管虎看着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主意已定,你不用再劝我!如果你还认咱们师父的话,我希望到时候你能来看我比赛,看我是怎么让那个小王八爬下擂台的!” 管虎的性格我很清楚,我知道我再多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他心中的决定! “好吧!”我看着他道,“师兄,那你要多加小心!那王坤是铁砂掌高手,他一定会把铁砂掌传给他儿子的!你在集训的时候,一定要多演练如何防他的铁砂掌!” 管虎点点头,扭头扫了一眼一直在旁边等候他的那两个青年男子,然后扭过头来对我道:“我还有朋友在,咱们回头再聊。有空也可以到精武搏击馆来坐坐,是以前的一个师弟开的。就在街对面的四楼。”说着他伸手朝街对面那栋大厦指了一下。 跟他再次握手后,我们就分开了。 回到车上,一路上,我都有些心事重重…… …… 林夕儿出了机舱,拖着一只小巧的行李箱从出舱口快步走出来。 她目不斜视,步履匆匆,顾阳那张熟悉亲切的笑脸始终在她脑海里闪回…… 还他说话时那种特别的顾氏幽默范儿。 她恨不能插上一对翅膀,立刻飞到他的病铺前。 曦儿说他为了保护她,断了两根肋骨,那一定很痛吧? 她真想为顾阳分担一些痛苦! 在候机大厅门口,一个手捧红玫瑰的小男孩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看到他怀里娇艳的红玫瑰,夕儿的唇角不由地微微牵扯了一下。 任谁见了这么娇艳的红玫瑰,都会不由地产生许多浪漫的遐想。 哪个女孩会这么幸运?哪个男孩会这么浪漫? 抱红玫瑰的小男孩走近了,且径直走向了她。 林夕儿愣住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漂亮又时尚 “大姐姐,给你玫瑰花!”小男孩仰脸看着她说,同时把怀里的花束双手举到她胸前。 林夕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疑惑地环顾左右,并未看见有她认识的人。 她低头对那小男孩微微一笑说:“小朋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小男孩用力摇头说:“不会的。大姐姐。” 林夕儿看着他问:“那是?” “是一个大哥哥叫我交你的!”小男孩说。 林夕儿弯下腰说:“那么……他人呢?” 小男孩回头朝候机大厅门口的大理石廊柱一指…… 我躲在廊柱后面,探头瞄着夕儿偷笑,见到那我日夜想念的倩影,我心里甭提有多幸福了! 夕儿上身穿一件深驼色的涤纶材质的斗篷型上衫,韩版,中长款,polo领,单排扣。下身是一条紧身牛仔裤,膝前磨白比较明显。 看上去既漂亮又时尚。 那一头乌黑亮泽的披肩秀发,那双水样的眼眸,秀气的鼻子,还有丰盈的唇瓣。 怎么看怎么让我欢喜! 在夕儿顺着小男孩手指的方向放眼朝我藏身的廊柱看过来时,我才咧嘴笑着闪身走出来。 夕儿看见我的时候,惊讶得抬手捂住了嘴巴,仿佛生怕自己会幸福激动得叫出声来似的! 她一手抱着玫瑰花,一手拖着行李箱,踩着深驼色的雪地靴,快步朝我奔过来。 我也拔腿朝她快步奔过去。 俩人的身体就像被一股巨大的磁力相互吸引着…… 在一步远的距离,俩人都顿住脚步,面对面站着。 四目相对,像初次见面时的那种悸动! “能允许我先把玫瑰花搁在行李箱上么?”夕儿凝视着我的眼睛轻声说。 我抬手捏着鼻子,讪讪笑道:“当然!” 夕儿放下行李箱,又弯腰把怀里的玫瑰花轻轻搁在行李箱上,尔后直起身,再次凝视着我的眼睛。 此刻无语胜千言,无声胜有声! 在夕儿扑向我怀里的同时,我张开了双臂迎接。 一个轻微的撞击,碰撞在一起的绝非只是身体,而是两颗为爱热烈的心! 夕儿伸手环抱着我的腰,在她用力的瞬间。 我禁不住“啊”了一声。 夕儿似乎这才想起我腰部受伤了,她松开我,握住我的手,仰脸看着我迭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忘乎所以了……” 我伸手在她秀气的鼻子上轻刮一下,笑笑道:“没事。只是这个时候不能给你一个完全的拥抱,我表示很遗憾。哈哈哈!” 夕儿蓦地严肃起来,蹙眉看着我说:“谁让你来接我了?” “想给你个惊喜!”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她笑笑道。 “怎么那么皮实呀?断了两根肋骨,还来接机,我都说了不让你来接我!”夕儿那眼睛嗔着我说。眸子里盛满了疼爱。 我笑看着她道:“我在纠正一遍,我没断肋骨,只是肋骨稍微裂开了一点。你别听你妹在那夸大其词。我好得很呢!一见到你,我的伤口就自动愈合了!呵呵。” “讨厌的家伙!”夕儿抬手在我胸前轻轻捶打了一下,勾下脸轻声说。 我抬手捉住她温软的小手坏笑道:“来!快抬起脸,让爷好好瞧瞧!哈哈哈!” 回去的车上,我跟夕儿说我来的半道上遇到了一个熟人。夕儿问我是谁。 我说是以前学散打时的一个师兄。 夕儿喔了一声,对我所说的师兄好像没什么兴趣,倒是一直追着我问,我当年学散打的事情。 “好啊!阳阳!”她装作很生气地看着我道,“你的人生里竟然还有我不甚清楚的事情!” 我讪讪笑道:“有魅力的男人,总有一些与众不同的经历嘛!” “快说!不然不跟你好了!”她看住我,俏皮地撇撇嘴说。 被他缠着没办法,我只好在她的注视下,追思了我读高中时在龙虎武馆学武术的一些往事。 我的高中是在省城读的,当时寄宿在我姨妈家里。我就读的那所中学在城西,附近有家小武馆。严格说,也不算是很正规的武馆,就是在老街巷子深处有座院落。那是我师父陈长青的家,我师父在自家收徒传授武技。 我师父一米八的身高,人精瘦,面色蜡黄,说不了几句话就要咳嗽一阵子,看着像个病捞,初次见他的人,都不会相信他其实是个武林高手! 师父从小入少林寺习武,是一名少林俗家弟子!勤学苦练十多年,学成下山回到省城,先后参加了许多武术比赛,拿过很多奖牌!当时在江南这一片很有点名气!从各地前来拜师或者切磋武技的人络绎不绝! 我师父武德好,跟人比试都是点到为止,从不故意伤人。他的武技已经练到了很高的境界,对自己的拳脚和劲力都能收放自如。你看着他的拳脚明明带着一股疾风奔对手面目而去,可在距对方面目几公分内却又能嘎然不止! 一般习武者根本无法在距离对手很近的地方及时收住发放出去的强大劲力! 人到中年后,师父决定退居幕后,走下擂台后,被省体院招做了散打教练。五十多岁退休后也不闲着,在自家开了龙虎武馆收徒传授他精湛的武艺。 而我就是在那时候去他家里拜他为师学习散打的。 在我去之前,师父已经退休有两三年了,在退休后的这两三年里他教出了一批又一批徒弟。而管虎就是师父退休后收的第一批徒弟中的佼佼者!那时候我常听别人议论,说管虎是个很可怜的孩子,家里很穷,但却是个武痴!在武学方面悟性很高,我师父破例免除了他所有的学杂费,而且还包管他的住宿和伙食等事务。 管虎也没有辜负师父对他的恩情,在跟随师父习武两年后,在他十八岁时就开始参加武术比赛。刚开始是参加一些几乎没有出场费的小型比赛,直到最后拿下了全省的散打冠军! 在没有比赛的日子里,管虎除了拼命训练,还会帮助师父带教徒弟。师父要给他开工资,他坚决不要,不仅如此,他还把每次打比赛所得到的奖金大部分都交给师父,自己只留很少的钱。 他曾经说过,他这辈子最感激的人就是师父! 后来我又从别人那里听说,管师兄不仅是家里穷,从小到大还没享受到什么亲情!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因为嫌他开长途运输车的父亲酗酒爱赌,没钱往家里拿,一气之下就跟别的男人跑了,从此再也没回来过! 后来不久,他父亲又在一个很冷的冬天因为醉酒驾驶出车祸死了! 在村委会的介入下,他跟随叔婶一起生活,抚养费就是他父亲死后运输公司的赔偿金。可他叔婶经常虐待他,他经常吃不饱肚子,冬天也穿不暖!叔婶家的两个孩子还成天欺负他,拿他取乐!村里的同龄孩子也欺负他没爹没娘! 初中没读完管虎就离开学校了,当时他想要去少林寺习武,想让自己变得更强,以后都不再受别人欺负!可苦于没钱交学费,甚至连去少林寺的路费都没有!所以他只能买了个沙袋掉在阳台上,每天瞎练,也没再回过叔婶家! 他还跟一帮同样辍学不读书的问题少年混在一起,经常干一些违法的事,拘留所都进去过好几次! 直到某一天傍晚在街上跟一帮人瞎逛时,无意间看到身着龙虎武馆练功服的几个学生。这才打听到原来在这座城市里还深藏着从少林寺下来的武林高手!他当天夜里就找到了陈师父的龙虎武馆,在院子外面长跪不起! 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上没钱,交不起学费,他希望陈师父能网开一面,收他为徒。他可以在练武之余,帮馆里打杂,什么脏活累活,他都愿意干! 管虎从当晚一直跪到次日中午,不吃不喝,在酷夏的烈日下几近虚脱! 最后陈师父被他的诚心与毅力所感动,答应收他为徒,免费传授他武技! 我跟师父的感情也很深,虽然我不像管虎那样交不起学费,但在龙虎武馆习武的那两年多的时间里,我学到了很多。师父曾对我说过,在他退休后收的所有徒弟中,只有我和管虎的武学天赋让他最为欣赏! 龙虎武馆,严格上讲,不像现在那些武馆,徒弟和师父或者教练也就是上课时间在一起,下课后的时间就跟师父没任何关系了。龙虎武馆不是这样的,我们那里更像家庭武馆。徒弟和师父更像一家人。除了在师父的院子里习武练功,我们还可以赖在师父家里玩,师父也很喜欢跟我们年轻人在一起玩。 师父不仅教我们武技,还教我们为人处事的道理。他不是像现在的老师那样当面向我们灌输一大堆道理,而是在一些小事中,一招一式中,或者游戏中,因地制宜潜移默化地影响我们。很有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意境。 陈师父曾经也想带我去打比赛,但我姨妈死活不肯!我姨妈说寄宿在她家里,她就要行使家长的监护权!如果我在比赛中有个三长两短,他没法向我老妈交待! 第六百二十六章意外的重逢 正是因为在龙虎武馆打下了扎实的武术基本功,我后来在大学里接触拳击时,才能有那么神速地进不,最后才能夺得了市拳击比赛的冠军! 师父的武德以及他身上的正义感,深深地影响到了我今后的为人处世。所以我像管虎一样,对师父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与爱戴! 但自师父病逝以后,因为各种原因,我跟以前那帮师兄弟们的关系慢慢疏远了。大学寒暑假去姨妈那里时,我会去墓园给师父烧三柱香!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我就跟以前的师兄弟们彻底失去了联系! 我和管虎都没有任何联系,这五六年他在哪里,做过些什么,我不得而知。在我的印象里,他就是龙虎武馆那个不苟言笑的师兄,就是那个大家眼里命很苦的孩子!就是那个为了提升自己的腿功,每天对着上百磅的帆布沙袋不遗余力地重复踢上几千腿的拼命三郎! 今天遇到他,我确实很意外!这次重逢,也打开了我很多尘封的记忆! 夕儿是个非常善良的女孩,非常地有母性情怀,听了故事后,他很同情管虎! 我打了一下方向盘,跟她开玩笑道:“这讲的是关于我习武的故事,你怎么不同情下我呢?你可是不知道,当时我习武吃过多少苦头!别的不说,关练习劈叉,我就吃够了苦头了!” “习武不都是要劈叉的么?”夕儿眨巴着眼睛看着我道。 “腿不压不开,腿不踢不活,”我扭头看她一眼道,“但是你要知道我接触武术时的年龄已经很大了。习武最好是十岁以前就开始,我那时候都十七岁啦!筋骨都长结实了!横叉我是硬生生被人为强行拉开的啊!当时那个疼耶!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 “好了好了,”夕儿嗔我一眼说,“我以后多疼你就是了!” “你还要我疼啊?”我讪讪笑道。 “是疼你,不是让你疼!”夕儿嗔我一眼道,“阳阳你最厉害的功夫是什么,你知道吗?” 我道:“我最厉害的是拳!” “no!”夕儿笑嘻嘻地看着我道,“是你那张嘴呀!你是我见过最能贫的男人了!” 崩溃! 回到医院,走进病房,见曦儿正在狂揍郝建,追着郝建在病房套间里乱碰乱撞的! 曦儿举着手中的输液架,一边追一边怒声道:“臭郝建!死郝建!你给我站住!阳阳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像切黄瓜一样把你切成片儿!” 郝建抱头鼠窜,连声喊“饶命”。 见了我,曦儿才住手,丢下输液架,奔过拉住我。 她仰脸看着我,急声说:“阳阳!你去哪儿了呀?你知道我有多担心……” 在看到夕儿从我身后突然笑着走出来时,曦儿后半句话像是被掐掉了似的! 曦儿有些不自然地松开我,看着夕儿笑笑说:“姐,你回来了……” 夕儿点点头,看了我一眼,对曦儿说:“阳阳去机场接我了。” 曦儿“喔”了一声说:“爱情的魔力真是可怕,断了两根肋骨还能去机场接人!” 夕儿看着她妹笑笑说:“阳阳不听话!姐待会再收拾他!” “姐,你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曦儿哼声说。 夕儿呡唇一笑说:“我会的。” 大家在病房里坐下聊了一会儿天,曦儿和郝建就站起身要走。 我拍拍郝建的肩膀,讪讪一笑道:“辛苦了,伙计。改天请你喝两杯。” 郝建瞪着我道:“下次这种差事我死也不干了!我差点遭人下狠手,没命等你回来了!” 曦儿怒视着他说:“郝建!你说什么?” 郝建忙朝曦儿讨好一笑道:“没、没什么。那个,顾阳,没事我就先走了。再联系啊!” 说着他就溜出了病房。 病房里就剩下我和林氏姐妹了,三个人立在原地,气氛微微有些尴尬。 “姐,那我也走了。”曦儿抬眼看了我和夕儿一眼说。 夕儿朝她妹呡唇一笑说:“那路上开车小心点。” 曦儿点了下头,抬眼看着我说:“阳阳,我姐现在回来了,她比我会照顾人。医生说你要多卧铺休息,别再到处乱跑了。”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她笑笑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这两天辛苦你了,你感冒还好彻底呢。” 曦儿转脸看着她姐说:“姐,我有个请求,你能答应我么?” “说呀。”夕儿笑看着她妹说。 曦儿说:“我想亲一下阳阳可以么?” 我和夕儿同时愣住,夕儿看看她妹,又看看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神态不自然地勾下脸去。 “姐,你别误解。我只是想亲一下顾阳,不是你担心的那种情况。”曦儿看着她姐勉强笑了笑说。 夕儿犹疑地点了点头。 曦儿走到我面前,仰脸看着我。 我的身体是僵硬的! 曦儿踮起脚尖,把她的吻印在了我的额头上,停留了两三秒钟才移开她烫热的唇瓣,退后一步,仰脸看着我轻轻笑了笑说:“谢谢你。阳阳。” 我抬头捏着鼻子,摇头道:“别这么客气。曦儿。” 曦儿看着我说:“谢谢你在我生命中最无助的时候解救我。” 我安慰她道:“黑鸭子早晚都会交代,这事儿结束了。” 曦儿呡了呡唇,吁了一口气,朝我有些凄惨地笑笑说:“是呀,一切都结束了。以前我救了你一命,现在你救了我一命。我们现在真地谁也不欠谁了。这样挺好的,真地挺好的。再见了,顾阳。” 曦儿离开后,我和夕儿轻轻拥抱在一起。 “阳阳,我妹亲你是什么感觉?”夕儿把脸伏在我怀里说。 我笑笑道:“你介意了?曦儿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我没介意。”夕儿仰脸看着我的眼睛说,“我对自己有信心。最重要的是,这次我绝不会再放开你。” 我低头在她雪山似地前额上亲了一下,笑看着她道:“以前你对自己没信心么?” 夕儿看着我,轻轻摇头说:“以前不是我没信心,而是我不够坚定。太多外在的干扰,使我不能忠于自己的内心。可现在我很清楚,再多外在的干扰,也无法妨碍我忠于自己的内心。” 我呡唇看着她如同仕女图中的眉眼,若有所思。 夕儿仰脸看着我,接着说:“以前我总是觉得,曦儿是我亲妹妹,我不能跟她抢夺任何东西,因为我是姐姐,打小我就让着她。我还会考虑爸爸的意愿,因为爸爸对我寄予了那么高的希望,我不忍心令他伤心失望。这些都是以前的我无法抛却的羁绊。” “那么现在呢?”我低头笑看着她道。 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现在我的内心无比简单,当然,也无比坚定。” 我低头看着她笑笑道:“我理解力很差劲,你最好把话说得更通俗一些。” 夕儿嗔我一眼说:“我的意思就是说,我想跟你在一起,我要跟你一起,我们要一生一世在一起,要生生世世在一起。因为,我真地很爱你。” 我一把将她拉入怀里,低头在她耳畔轻声道:“我也很爱你。” 没有言语,紧拥,耳鬓厮磨…… 好一会儿后,我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们上铺吧?” 夕儿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紧紧搂住我的脖子,腮部发烫,又急又羞地说:“你要……” “爱,不光要口头说,有时候还需要去做!”我怪笑一声道。 夕儿把脸拱进我胸膛上,羞涩难当地说:“你……大坏人……” 见她这幅可爱相,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笑看着她道:“我腰不好,这事儿改天吧?改天!哈哈哈!” “坏人!坏人!大坏人!” 夕儿又气又羞地抬手不停地捶打着我的肩膀。 我和夕儿难分难舍地缠绵一会儿。 夕儿轻轻推开我,仰脸看着我难为情地一笑说:“阳阳,我身上是不是不好闻?” “什么?”我眨着眼睛看着她,一时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夕儿打我一下说:“我身上是不是有汗味?” 我嘿嘿一笑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闻过你身子!” 夕儿又打我一下,嗔我说:“你抱这我还闻不到么?” 我坏笑道:“我只闻得到你的脖子,闻不到你藏在衣服里的部位,所以我怎么知道你身子有没有味道?” 夕儿羞涩地勾下脸去说:“就是汗味呀……” 我道:“汗也是香汗呀。嘿嘿。” “讨厌!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夕儿在我胸膛上捶打了一下说。 我笑道:“难道我不正经么?” “不正经的东西……”夕儿说,掩嘴扑哧笑了。 我再次把她拉到怀里,亲吻着她的秀发,笑道:“夕儿,我真幸福!夜里躺在铺上,我常常在想,我前世烧了什么香啊?今生老天会把你带到我身边,走进我的生命!自从有了你,我感觉我整个生命都灿烂起来了!” 夕儿仰脸看着我,满足地笑了。 “中文系的大才子,就是会讨女人欢心。”夕儿笑说。 我大声道:“冤枉啊!夕儿,你不知道,当一个男人真正爱上一个女人时,他雄辩口才就失效了。他除了真实的表达,再没有别的办法。” 第六百二十七章一生一世 “这么说,你刚才说的情话是真的啰?”夕儿看着我俏皮一笑说。 我看着她的眼睛,真诚地道:“夕儿,我真希望有一天,我能把你带到教堂,带到牧师的面前,当着全世界,宣布你是我顾阳的妻子,你是我顾阳生命中注定要白头偕老的女人。” 夕儿看我的眸子溽润了,密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阳阳,我要做你的妻子,我要做你的女人。一生一世。”夕儿含泪仰看着我,扑进我怀里。 我温柔地揽住她,心被甜蜜盈满了,拥住夕儿,仿佛拥住了整个世界! “一生一世。夕儿。”我深情地重复,低头吻着她的秀发。 深爱着的俩个人,简直可以不需要外界的任何一切,只要彼此似乎就足够了。 怎么也看不够,怎么抱不够,怎么也亲不够。 又缠缠绵绵了一阵,夕儿才又轻轻推开我,朝我挤挤眼睛说:“认真地说,我真要去洗澡了。” 我低头笑看着她道:“洗澡是可以。不过卫生间的门坏了,医院保障科的人还没来得及过来修。” “你把病房的门反锁上。”夕儿说。 我道:“医生和护士随时都可能进来,我今天还有一些治疗没做。” “那怎么办?”夕儿眨眨眼睛说。 我笑看着她道:“如果你不怕危险的话,你就去洗好了。” “阳阳,你就不能帮我看着门么?”夕儿看着我,撅撅嘴说。 我道:“你把我当看门人了?” “好吧。你可以为我妹出生入死,就不能暂时给我当一下贴身保镖么?”夕儿撅嘴看着我说。 我捏着鼻子,哈哈一笑,然后严肃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不可以。” “为什么?”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坏坏一笑道:“这个责任太重大了。万一我老婆被坏人非礼了,那我可怎么活?” 夕儿伸手轻轻捏我一下说:“怎么是你怎么活呢?” 我讪讪一笑道:“我把主语弄错了。呵呵。” “好不好嘛。阳阳。帮我看一会儿嘛。”夕儿拉住我的手,轻轻摇晃着说。 我讪笑道:“为什么不行?你洗澡,我帮你看嘛!天下再也没有这么美的事儿了!哈哈哈!” “大色鬼!不理你了!”夕儿白了我一眼,佯怒地背过身去。 我呵呵笑着,轻轻扳过她的身子,低头笑看着她道:“我逗你的。老婆。你放心去洗澡,我会帮你看门的。” 我是狗啊我? 夕儿莞尔一笑说:“谢谢阳阳。” “为什么不叫我老公,我都叫你老婆了。”我笑看着她道。 夕儿说:“不要。” 她搬出旅行箱,在里头找换洗的衣服。 我在边吸烟笑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这是一种享受! 乖乖!女人的衣服怎么就那么性感美观呢?那蕾丝到底是谁的发明?真是个天才!雷丝之于女人,用“锦上添花”这个成语来形容是在合适不过了! 夕儿拉着换洗的衣服,起身朝卫生间门口走去。 我喷出一口烟雾,在身后看着她道:“嗳!老婆!你还没说为什么不叫我老公呢?” 夕儿回头,手扶在卫生间的门框上,嗔我一眼说:“让我酝酿几天,现在还叫不出口……” 说着她害臊地赶紧钻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也是,一个正经的女人,一辈子或许只会叫一个男人为老公,这是一辈子的大事,怎能轻易就叫出口的? 夕儿能跟别的女人作比较吗?就像我在南郊仓库那会儿看到的那个段子,有些女人在结婚之前,都不知道叫了多少男人老公了!很显然,“老公”这个称谓在她们心中或许没什么特别的含义了! 我盘腿坐在铺上,面朝卫生间的门,听着卫生间里传出来的哗哗哗的水声。 我一边吃“风干牛肉”,一边邪恶地想象中卫生间里春意盎然的景象。 这“风干牛肉”要八十多块一斤,是夕儿从大草原给我买的。她还给我带了一件礼物,是一把内蒙古小刀,造型别致,刻画精美。据说是内蒙古刀跟乌市的英吉沙的小刀一样,都是纯手工制造,都很值得珍藏! 可以削水果,同时也可以做防身用。 女人洗澡是一个精细的活儿,不比男人,湿身后抹上香皂,搓一搓,再用水一冲就好了。女人得洗澡就像作画,要用沐浴露细细描摹! 我着嚼牛肉干,翻看着夕儿在内蒙古洗出来的小影集。 风景里的夕儿,旅行途中的夕儿,有一种平常我见不到的不一样的美丽。我越看越喜欢。 这个美丽性感、清新淡雅的女人,就是我顾阳未来的妻子啊! 窗外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我这个人很敏锐,拥有一颗文人的心,能敏锐地感知周围的世界! 冬天的夜晚,缺失了夏夜那种甜蜜的气息。 我喜欢春夏之交那段短暂而甜蜜的时光,不喜欢萧条的冬季。当然,这要除了白皑皑的大雪! 可当夕儿身着一袭白棉睡裙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时,我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仿佛时光倒错,初夏之夜已经提前到来了。 仿佛窗外碧空如洗,天上的那轮圆月羞涩着在若纱的薄云间穿梭着,星星在不远处默默地眨着亮的眼睛。天上是一片的祥和,人间处灯火辉映还正是车流穿梭。 各种昆虫在绿油油的草丛里谱着甜蜜的曲子,白玉兰的清香在暗夜里幽幽地浮动着。 夕儿真美好,美好得令时光倒错,美好得令时光在一年中最甜蜜的时节驻足停留! 夕儿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熟练地梳理着一头微湿的披肩秀发。 我走上前,从她手中接着一把精巧的桃木梳。 我温柔地捉住她的双肩道:“夕儿,我为你梳头。” 夕儿轻笑说:“好呀。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男人给我梳头呢。” 我道:“只要你愿意,我天天为你梳头。” “那怎么行?男人不能老干这事儿。”夕儿嗔我说。 我笑:“我就愿意为你天天干这事儿。” “贫嘴。”夕儿说。 我拿着桃木梳,一下一下顺着头发自然垂落的方向轻柔地梳理着夕儿那一头柔顺黑亮的秀发。 “阳阳。我唱歌给你听吧。”夕儿背对着我,轻轻一笑说。 我道:“那敢情好。我喜欢听你唱歌,你唱歌的样子很迷人。” 夕儿说:“阳阳,你想听我唱哪首?” 我道:“唱什么都行。你唱《两只老虎都行》,我也爱听。” “小孩子呀你!”夕儿嗔我说。 我道:“恋爱中的人都是孩子!” 夕儿想了想,半回头朝我一笑说:“那我给你唱一首《梦中的白玉兰》吧?” 我道:“好呀。有这首歌么?” “有的。”夕儿说,“唱得不好听的话,你可不要打击我呢。” 我道:“这可说不定。要看我心情了。” 夕儿开口一唱,我才知道原来还有我不知道而又这么好听的歌呢! 怎么说呢?夕儿有一副可以跟千百惠相媲美的好嗓音,就是唱《当我想你的时候》那个女歌手。 听夕儿唱歌,我能想到的就是千百惠。 只是,只是这首《梦中的白玉兰》的曲调好伤感,准确地说,是一种凄美! 一边为夕儿梳头,一边听夕儿清唱,我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场景: 月亮好奇地望着那拉着绣花窗纱的窗户,在房中有一位像玉兰花般明艳的姑娘,她正陶醉在自己的歌声中,长长的青丝柔柔的垂在她的肩上。微笑着一双凤眼闪着醉人的光,玉指敲打在琴键上。 她的神态那么安静,她的眼神那么笃定,她宛如青黛的细眉间隐藏着令人心疼的伤感。 一首歌弹唱完,她起身慢慢走到窗前,仰起头望着墨蓝色的天空想自己的心事,发出一声轻轻地叹息。 她在沉思什么呢?她的心在被什么羁绊呢?她在思念远方的人么? “那灿灿的白玉兰, 开在我的梦里面, 你独自站在雨中, 仰望着迷蒙的天, 不再看你的双眼, 不去听你的呼唤, 躲开你伸出的双手, 我愤然冲进了雨帘, 忧伤的白玉兰, 为什么总徘徊在梦里边……” 等夕儿唱完,我手中的梳子顿了一下,笑笑道:“夕儿,歌很好听,歌中的意境也很美好,只是太伤感了。” 夕儿轻声说:“美好的东西,都同时伴随着伤感。” 我道:“为什么突然想起这首歌?” “我也不知道。”夕儿轻声说。 我道:“可能是因为你最喜欢的花是白玉兰吧。” “也许吧。阳阳。”夕儿说。 我记得夕儿说她最喜欢的花就是白玉兰,任何一个爱美向善的人都不会不喜欢白玉兰。 玉兰花外形极像莲花,花瓣外面淡紫色里面白色。盛开时,花瓣展向四方,使庭院青白片片,白光耀眼,具有很高的观赏价值;再加上清香阵阵,沁人心脾,实为美化庭院之理想花开。 值得一提的是,玉兰花的种子是心脏形的。这是一种有心灵的花。 我弯腰环抱着夕儿,吻了一下她的面颊道:“夕儿,明年玉兰花开的季节,我带你去看玉兰花。” 第六百二十八章带你去看玉兰花 “真好。能跟心爱的人一起看月兰花,是我的一个梦想。”夕儿激动地说,尔后又提醒我说,“不过,应该是今年。阳阳。” 我笑道:“噢!对!现在都快进了二月份了。” “玉兰花三月份就要开花了。”夕儿开心地说。 我道:“那不是很快就可以看到玉兰花开了?” “是的。阳阳。不过,玉兰花的花期特别短暂,只有10天左右呢。”夕儿说。 我道:“夕儿。我向你保证,在今年月兰花开的那10天里,不管我身在何处,不管我在忙什么,我都会陪你去看玉兰花。” “真的么?阳阳。你太好了。”夕儿开心地说。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回转身看着我的眼睛,伸出一双柔臂圈住我的脖子,笑着说:“老公。我爱你。” 次日我打电话给警察局,询问对“黑鸭子”的审讯工作有没有进展。 警察局的人告诉我,黑鸭子可能有精神问题,昨天已经送他去精神科做过精神方面的鉴定,正在等结果出来。 黑鸭子自称他对有钱的女性同胞有着极深的仇视心理,原因在于他12岁时被他家邻居。一个富有的单身少妇,猥亵强暴过,当时他不敢报案,也不敢对家里人说,对那事儿是他有心理阴影! 黑鸭子也在时尚时装界工作,他知道曦儿是个嚣张跋扈的富二代女!所以曦儿才成为他攻击报复的目标! 警察局去过黑鸭子的家,在他卧室的墙壁上发现了很多曦儿的照片。有小的,有大的,小的大都是他偷拍的,大的都是曦儿在时装杂志上的封面,或者是街头广告的海报。 那些照片上的曦儿都被黑鸭子用口红做过涂改,或者给曦儿添上了胡须,或者给曦儿涂画成“独眼女”,或者直接在照片画上一个大大的“杀”字或者“死”字!反正黑鸭子的一切行为挺变态怪诞的! 另外,警察了解到黑鸭子是一个同性恋者,这一点已经从他的同性恋朋友那里得到了验证! 警察说案情还在进一步审查之中。 跟警察局通完电话,我陷入了沉思。 事实上,我不觉得事情会这么简单?我总感觉这个“黑鸭子”带着一股邪恶的力量,来势凶猛! 难道“黑鸭子”真地就只是一个仇视女性朋友的精神病患者或者变态狂么? 警察局的人告诉我,黑鸭子既往并无犯罪前科,可是如果他真地有故意伤害女性的畸形心理,为什么偏偏只针对曦儿呢? 我总感觉黑鸭子并非这么简单,或者说他身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使得他在警察面前不敢供出幕后指使人? 虽然我有这种强烈预感,但我没有丝毫证据,我说不上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只是从某些逻辑方面,我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中午时分,夕儿来医院给我送饭,饭菜都是王阿姨做的。王阿姨之所以能成为玫瑰庄园的“御厨”,自然是因为她的手艺好了! 我吃饭的整个过程,夕儿都坐在边上看着我。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抬眼看着她道:“干吗来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吃饭特香?我妈说能吃饭是一种福气,如果一个人始终吃饭不香的话,说明他病了,如果他不能吃饭的话,说明他离死不远了。” 夕儿拿目光嗔我说:“不要乱说。阳阳。” 我拿纸巾擦了一下嘴巴,笑笑道:“这有什么。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尤其是这医院,不正是痛苦与死亡的集中营么?呵呵。” 夕儿起身为我添了水,温柔地看着我说:“阳阳,我不是因为你吃饭香才看你,是因为我喜欢看你吃饭的样子。其实,你做什么,我都喜欢看。你练拳的样子,你安静思考的样子,你伤感的样子,你坏笑的样子,甚至是你发窘时捏鼻子的样子,我都喜欢看,也看不厌。” 我笑笑,抬手捏了下鼻子…… “看吧!你又窘了!”夕儿看着我,掩嘴一笑说。 我把手从鼻子上放下来,看着她道:“夕儿,其实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因为我有同感。你去内蒙古的时候,我特想你。夜里躺在铺上,我就在想你的样子。你在我脑海里,不是画面,是活灵活现的,不是平面的,是立体的,不是虚无的,是生动可触的,仿若就在我眼前,我能感觉到你的体温和气息。” 见夕儿的眸子溽润了,我的话顿住了。 我看着她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夕儿勾着面颊,抬手轻轻抹了一下眼睛。 “没事……阳阳,我是感动……”夕儿抬起一双潮润的眸子看着我说。 我缓缓伸出双臂,用手轻抚着她温热的面庞道:“傻瓜……这么容易感动……” 夕儿抬手捉住我的手,轻轻按在面庞上。 “阳阳。有你,我真地感觉好幸福。”夕儿含泪笑看着我说。 我低头在她白皙的前额上亲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也是。夕儿。” 肖雨涵是在夕儿离开后一刻钟的样子,来到我病房的。 今天是礼拜天,夕儿原本是要留在医院陪我的,但她刚出差回来,公司里有很多大事情等着她去做最后的定夺,还有堆积如山的文件等待她去签。 更重要的是,今天她要召开一个中层管理人士以上的临时会议,因为“伊力源”那个推广活动在时间上很紧迫。 开这个临时会议的目的,就是集思广益,尽早拿出可行的方案来。 肖雨涵推开病房的门,出现在我眼前时,我都愣了好几秒钟。 她怎么知道我在住院?除了必须知道的几个人,再没别人知道我现在人在医院呀? 而且,肖雨涵的穿着跟以前的风格大相径庭! 以前她的穿着风格是十分淑女范的,可今天她穿得非常动感前卫! 上身是一件白色休闲运动抓绒连帽套头卫衣,下身是牛仔裤,还特意把卫衣下摆的前方稍稍掖进裤子,袒露出漂亮的红色带镀金皮扣的腰带。 头上还戴着一只胭脂红色的粗毛线帽。 看得出来,她最近还做了头发,原来的发型没变,但头发微微卷曲着。 “怎么?阳阳,不认识我了?”雨涵朝我嫣然一笑说,手里拎着一个牛皮纸袋子。 我笑笑道:“请允许我首先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雨涵走近我,笑看着我说:“那我也首先问你,你是要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看着她道:“真话。” 雨涵笑看着我说:“要听真话的话,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是跟踪了夕儿姐,才知道你在这里的!” “跟踪?”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可夕儿已经走了一会儿呀?” “我知道。”雨涵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再简单不过了。我去西西里庄园看曦儿,在那里遇见了夕儿姐,然后我就跟踪夕儿姐来到这里了。现在明白了吧?”雨涵看着我笑说。 我看着她眨眨眼睛道:“不明白!” “怎么不明白啦?”雨涵说。 我道:“既然你遇到了夕儿,为什么还要跟踪她呢?” 雨涵看着我笑说:“这个问题问得好!不愧是做保镖的,思维非常清晰!” 我更愣了,我看着她道:“你怎么知道我做保镖了?” 雨涵的眼睛躲闪了一下:“这个嘛……我可以打听嘛,我是个大活人耶……” 我道:“好吧。那你接着回答上一个问题。” 雨涵撇了下嘴唇,看着我说:“你在逼供!阳阳!” 我捏了下鼻子,笑笑道:“你选择了说真话呀。” “好吧。”雨涵下定决心似地看着我说,“那你不许笑话我。” 我道:“不笑话。” 雨涵低头嗫嚅了一下,抬眼看着我说:“其实……在西西里庄园,我并没有跟夕儿姐打招呼,只是远远地看见她从曦儿的寓所里走出来……” 我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开车跟踪了夕儿姐……”雨涵勾下头说。 我笑看着她道:“跟踪又不犯法。” 雨涵抬头看着我说:“其实我这段时间去过西西里庄园好多次……” 我又睁大眼睛看着她道:“你去了西西里庄园很多次?为什么?” 雨涵勾下脸,小声说:“想看看你……” 我愣了,低头抬手用力搔了搔脑袋,然后抬眼看着雨涵道:“就为这?” 雨涵点头,看着我说:“可我知道你在给曦儿当保镖,怕打扰你,所以,所以……” “所以你一直没进去,每次都只到了曦儿寓所的楼下么?”我看着她道。 雨涵点了点头。 妹妹!真有你的! 雨涵看着我,小声说:“阳阳,你不欢迎我么?” 我愣过神来,抬眼看着她笑笑道:“怎么会?热烈欢迎肖大小姐莅临病房视察工作!” 我下铺,为雨涵搬过来一把椅子。 雨涵坐下,把手中的牛皮纸袋子搁在铺头桌上。 “因为来之前没准备,不知道你住院了。刚在医院门口看见有卖糖炒板栗的,我就买了一点,当是我来探望你的礼物了。”雨涵看着我不好意思地说。 我笑笑道:“你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 “是么?”雨涵勾头说,抬手拢了一下面颊上的秀发。 我道:“你怎么知道夕儿来医院是来看我的呢?” “直觉。”雨涵说。 直觉?又来直觉了!女人们个个都赛半仙,只凭直觉,就能作出很多正确的判断! 我笑笑道:“直觉真准。” 第六百二十九章一半直觉一半真… 雨涵看着我笑说:“一半直觉,一半事实。” “怎么说?”我看着她道。 雨涵看着我说:“你没看市电视台的新闻么?” 我“噢”了一声,讪讪一笑道:“我想起来了。那天是有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我。” “你成了惩恶扬善的大英雄了。新闻上说你赤手空拳把三名强壮的歹徒全都打趴下了。其中一个手上还有持有枪械呢。”雨涵笑看着我,兴奋地说。 我一摆手,笑笑道:“新闻媒体一向擅长夸大其词。不可全信。” 雨涵看着我说:“可是你真地很厉害呀!我上街都听到有人在议论你的英勇事迹呢!当时我心里就在乐,顾阳可是我朋友呢!嘿嘿!” 我伸手点了一下雨涵,笑道:“你呀!” 雨涵看着我,认真地说:“我以你为豪,阳阳。你身手那么好,收拾那几个人渣绝对不是问题!阳阳,还记得么?我们第一次邂逅的那个舞会上,也是对亏你敏捷的伸手,才让我没在那么外人面前丢脸呢!如果不是因为你过人的身手,我们可能也不会认识。你说是吧?” 我抬手捏着鼻子,笑笑道:“应该是的吧。” “受伤严重么?”雨涵看着我说。 我道:“没什么。就是腰部挨了两记重拳。” “这个社会就那么多人渣呀?真是可恶至极!”雨涵气愤地说。 我笑笑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这个不稀奇。” “那些坏蛋下手都挺狠的吧?”雨涵同情地看着我说。 我讪讪笑道:“下手不狠,他们就不是坏人了。不过,如果没有曦儿帮忙,我想我不仅救不了曦儿,我自己也没命了。” 雨涵睁大眼睛看着我说:“这么严重啊?” 我点点头道:“在千钧一发之际,曦儿突然袭击了其中一个歹徒,给我创造了反击的机会。” 雨涵好奇地看着我问:“曦儿怎么出手的?” 我笑笑道:“她用牙狠狠咬了那个钳住她的坏蛋,对了,她之前还照那坏蛋脸上狠狠踹了一脚!” 雨涵睁大眼睛看着我说:“曦儿怎么那么厉害?” 我抬手捏鼻子,讪笑道:“她现在可是莱拉二号!” 雨涵看着我眨眨眼睛说:“莱拉二号?” 我点头笑道:“没错。莱拉二号。” 接着我把训练曦儿打拳的事儿给雨涵大致讲了讲。 雨涵兴奋地看着我说:“阳阳!我也要跟你学打拳!” 我擦!曦儿要跟我学打拳,夕儿也要跟我学打拳,现在雨涵也要给我学打拳!我就此该行算了!开个精武馆,专门教富家女学习自卫术算哒! 我看着雨涵,讪讪一笑道:“女孩子还是多学点琴棋书画比较好,呵呵。” “阳阳。你是不是嫌我笨,学不会打拳?”雨涵有些失落地看着我说。 我忙道:“怎么会?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都能学打拳。” “那你就收我为徒呀。”雨涵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一时语塞。还来真的呀? “好不好?阳阳。女孩子学会了打拳,男人们才不敢随便欺负我们呢。”雨涵看着我说,目光是央求的。 我只好道:“好吧。有时间我会教你几招。” 雨涵看着我说:“像教曦儿一样么?” “当然。”我道。 雨涵笑看着我说:“既然曦儿也要学打拳。我和曦儿一起学不是更好么?一来可以节省你的时间,二来大家一起学会更加有意思。你觉得我这个想法行么?” 我看着笑笑道:“神州行,我看行。” 我滴个娘亲!我得有搞一个女子自卫术班的心理准备,目前成员也有三人,林氏姐妹,雨涵。 跟雨涵聊了一会儿,护士拿着热疗仪进来要为我做理疗。 不要以为这是什么高科技治疗手段,其实就是一种物理疗法,利用适宜的温度促进患处的血液循环,从而加速内伤的愈合进程。 不过这种物理疗法没有任何副作用,除非你热疗的时候睡过去了,而温度又开得过高,那样便有可能烧伤局部的皮肤。 因为我伤的是腰部,所以做热疗时,要趴在铺上,然后让热疗仪的探照灯对着腰部的伤处照射,一天两次,每次半小时。 平时这个时候最无聊了,因为趴着,还不能乱动,所以连报纸杂志都没法看。 不过雨涵在边上陪我聊天,我才觉得时间没那么难熬。 雨涵说:“阳阳。我剥糖炒板栗给你吃吧?” 我道:“现在不方便。待会再吃好了。” “没事,我喂你。”雨涵说。 我道:“那怎么好意思。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现在是病人,对病人的照顾要无微不至。”雨涵笑说。 我讪讪一笑道:“还是不要了吧?” “没事啦。别不好意思嘛。”雨涵笑说。 她开始剥糖炒板栗,剥好一颗,伸手喂到我嘴里。 她看着我说:“味道如何?” 我笑笑道:“美味。” “好吃。我明天多给你买一些来。”雨涵说。 “你明天还来啊?” 这话我差点就说出口了,还好这句话随同板栗一起被我吞下去了! 我笑笑道:“你也吃呀。” “我不能抢病人的东西吃。”雨涵笑看着我说。 我擦! 雨涵又剥好了一颗,伸手递到我嘴边,还喂三岁小孩似地“啊”了一声,让我张开嘴巴。 就在这个时候夕儿推开病房的门,快步走了进来…… 夕儿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了表情。 夕儿抬手朝雨涵打了个招呼,笑笑说:“lili来了……” 雨涵赶紧把手从我嘴边缩回去,站起身,对夕儿笑了一下说:“我也是刚来,夕儿姐……” 雨涵显得很慌乱! 我侧脸也能看到夕儿,但我不能翻过身体去。 我道:“夕儿……你怎么回来了?” 我没慌,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和夕儿的爱情坚贞不渝,我和夕儿绝不会为一点小事就对对方产生怀疑的。 夕儿走到病铺边,看着我笑了一下说:“创意总监罗杰生病了,业务部的琳达在外地出差,今天的会议推到明天这个时候。放不下你,所以想回来陪你。” “工作第一。我没事的。”我道。 夕儿转脸看着雨涵笑了一下说:“lili,你怎么来了?” 我和雨涵都听出来了,夕儿问的其实是她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 我沉默着没说话。 雨涵对夕儿笑了一下说:“夕儿姐。这事儿凑巧了。我来医院探望一个朋友,恰巧就看见了阳阳。所以……” 夕儿“喔”了一声,对雨涵笑了一下说:“lili,谢谢你能来看阳阳。” “应该的。我们大家都是朋友嘛。”雨涵看着我和夕儿笑说。 夕儿走到铺边坐下,温柔地看着我说:“温度合适么?要不要叫医生来调整一下温度?” 我道:“不用。温度刚好。” 夕儿又问我说:“晚上想吃什么?我打电话让王阿姨做。” 我笑笑道:“去街上随便买点吃的吧。老麻烦王阿姨多不好意思。” “不会的。”夕儿看着我说,“王阿姨也挺关心你。还代我向你问好。祝你早日康复出院呢。” 雨涵坐在边上,大概也感觉夕儿回来后,她说不上话了。 “阳阳。夕儿姐。我还有点事要办,就先走了。”雨涵站起身看着我和夕儿说。 我道:“雨涵。谢谢你来看我。那我就不送你了。” “不用送。你们俩个聊吧。”雨涵朝我们呡唇一笑说。 “我去送送雨涵。”夕儿站起身说。 雨涵忙摆手说:“不用,不用。夕儿姐,你留下来陪阳阳吧。生病的人特别容易感觉孤独。” “lili。你真善解人意呢。”夕儿说。 雨涵看着夕儿说:“我也住过院,住院的时候特别希望有人陪着我。所以我懂得那种感觉。” 夕儿说:“放心吧。lili,我不会让阳阳感觉到孤独的。” “我知道。”雨涵说,“那我走先了。” 她转脸朝我挥了挥手。 我也朝她挥了挥手道:“开车小心。” 夕儿最终还是亲自送雨涵走出病房的,而且这一送,就是半个小时。 夕儿回来给我说她跟雨涵聊了一会儿。 我问聊什么。 夕儿没说。 但我感觉她的神态有些异样,之前我、夕儿和雨涵之间有些误会,不知道今天这事儿,夕儿会不会多想? 她刚一走,雨涵就来了。而且雨涵说她是在医院恰巧看见我了,这个理由对于心思慎密的夕儿来说,不一定会显得那么合理。 三天后,我终于出院了。 前后算起来,我在医院已经住了整整一个礼拜了。夕儿和医生都不同意我出院,医生就不必说了。我在医院住的时间越长越好,最好没病也来医院住住,那样医生们肯定最高兴了。 夕儿不同意我出院,是担心我的身体,她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只住了一个礼拜怎么能出院呢? 我用我的观点去说服她,我道伤筋动骨这句话是有,但是这一百天说的不是治疗,而是养。如果我不需要治疗一百天,我干吗要住在医院里呢?只要我平时不要太劳累,多炖点动物骨头汤之类的补补身体就好了。 最后这场争执,以我们双方互相妥协而结束。 第六百三十章一定要去 夕儿同意我出院,不过我得同意夕儿为我出院所做的日程安排。 出院后我每天最多只能上半天班,然后就回家休息;每天至少有一顿必须要有骨头汤;每天卧铺时间不得少于12个小时。等等,诸如此类。 夕儿一丝不苟地为我作日程安排时,我却在心里冷笑,我心想离春节放假也没几天了,我看你能“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接下来三天,我按照夕儿的日程安排作息,用夕儿的话说,我就是表现得很乖。 我上午去公司上班,下午在家休息。 严格说来,我下午在家不算休息,我会把公司里的工作任务用u盘带回家,用家里的电脑继续工作。同时,我开始进行恢复训练,主要是针对腰部的轻微训练。 我一般是回到家,小睡一会儿,然后按公司正常上班时间起铺,开始训练。训练一个小时后,我坐到电脑前开始工作,工作两到三个小时后。我继续上铺躺着,因为这个时间夕儿就要下班回家了。 有时候工作得忘记了时间,在听到客厅的门锁响动的时候,我才飞快地关掉电脑,冲刺到卧室,爬上铺“呼呼大睡”。 夕儿进屋后,会“叫醒”我。 因为每天下午回来她都会为我带一些新鲜的时令水果,她洗好水果让我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吃,她就系上围裙下厨做饭烧菜。 每天都是如此,如果不是夜里夕儿还要赶回玫瑰庄园的话,我们真是跟小夫妻的小日子没什么分别。 这天下午五点钟,我接到了夕儿的电话。 夕儿在手机那头语气兴奋地说:“阳阳,我爸邀请你去我家共进晚餐。下班后我会去接你,然后我们一起去见我爸。” “一定要去么?”我捏着鼻子道,有些犹疑。 “你不想去么?阳阳。”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让我想想好么?” “阳阳。我希望你能去。我感觉这一次我爸是真心诚意地邀请你去玫瑰庄园做客的。我知道你面对我爸时有些不自在,可这事儿我们不能逃避,我们必须要勇于面对,并且要尽全力得到我爸的成全。” 我道:“好吧。那我去。” “真乖!”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道:“我直接从这边驾车过去吧。” “别,下班后我来接你。你腰伤还没好,别自己开车。而且我们一起出现在我爸面前,这就是一种最有力的语言。我们会在一起,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真有你的。夕儿。”我笑笑道,抬手捏了下鼻子。 夕儿在手机那头俏皮一笑说:“那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我笑道:“你想得可真远。” “这就叫远见卓识。”夕儿笑说。 我道:“那我得出去给你爸买瓶酒什么的。” “不用。我爸有的是酒,玫瑰庄园的地下室里,有一间房子全是好酒呢。”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那是你爸的酒。我可能没钱买好酒,可我总得表示下自己的心意吧。” “阳阳真通情达理。”夕儿在手机那头笑着赞我说。 我笑笑道:“为了我们将来的孩子。” “嗳!你想的比我更远呢。”夕儿笑说。 到了玫瑰庄园,我才知道林啸天今天真是特意请我吃饭的,只请了我一个人。 晚餐的桌上也只有三个人在用餐,我、夕儿和林啸天。 而且看得出来,林啸天的确很有诚意! 我买了两瓶乌市产的白酒,总共两百多块钱。 林啸天拿着酒看了看,对我笑道:“小顾,让你破费了。” 我道:“很普通的酒。希望您不要嫌弃就好。” “怎么会?礼轻情意重嘛!”林啸天低头看了看那酒的度数,又抬头看着我笑道:“好酒!乌市的酒都是好酒!我先搁在地下室,改天拿出来慢慢品尝。哈哈哈!” 接着他指了指餐桌上那瓶山西汾酒,笑看着我道:“今天我们俩喝北方酒。山西汾酒以清香而闻名于世。” 夕儿在边上插话笑说:“山西汾酒具有清香、醇甜、柔和等特点,是北方的传统产品。我说的对吧?爸。” 林啸天笑着点头道:“完全正确。哈哈哈。” 夕儿撅撅嘴对我说:“我爸每次喝酒,都要先为酒厂打广告,弄得我们一家人都耳熟能详了。” 我笑道:“电视上不是说嘛,教育要从孩子抓起。” “酒也属于教育的范畴么?”夕儿不服气地看着我笑说。 我道:“酒是一种文化。当然属于教育的范畴了。” 林啸天笑看着我和夕儿,接话道:“还是男人之间才有真正的理解!夕儿,去看看你阿姨的菜烧好了没有?我们肚子都有点饿了喔!” 夕儿应声,起身离开。 林啸天看着我笑道:“小顾,今晚我们就把那一瓶子干掉!有没有信心?”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笑道:“林董请喝酒,别说一瓶,两瓶也得干掉!” 林啸天仰头“哈哈”一笑道:“小顾就是会说话。要来支雪茄吧?”他扬了扬手中的雪茄盒。 我摆手笑笑道:“我还是比较喜欢抽香烟。” “那好,你抽香烟,我抽雪茄。”林啸天笑道,从雪茄盒里拿出一支雪茄点上,幽幽地吸了一口,朝我露出一个老顽童般的笑脸道:“大丫很久以前就不让我抽烟喝酒了,可你想啊,男人如果不能抽烟喝酒,那活着还有什么劲儿对吧?” 我捏鼻子,呵呵一笑,没有应话。 夕儿从会客厅门外奔了进来,看着我和她爸笑说:“可以开饭了!同志们,我们要转移阵地啰!” 我们起身来到了餐厅,一桌子的山珍海味! 王阿姨正在餐厅和厨房之间穿梭忙碌着。 我要上前帮忙,夕儿赶紧拉住了我。 林啸天看着我笑笑道:“坐下,小顾。今天你的任务就是吃好,喝好!” 我们纷纷落座,林啸天坐首座,我和夕儿各坐在林啸天左右。 今天就我们三个人用餐。 夕儿为我们倒好酒,林啸天端起酒杯,笑看着我道:“小顾,今天请你来吃饭,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谢’二字!第一,感谢你圆满完成对曦儿的保护任务,你做得非常好!” “如果没有你,我爸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没有你,曦儿肯定要受到那个黑鸭子的伤害了。”夕儿笑看着我,插话进来说。 林啸天点点头,笑看着我道:“这样说吧,如果在滨海城还有什么我让林啸天为难的事儿,那就只有二丫了。二丫有时候真地会让我束手无策!这次多亏你了!其二要感谢你扭转了黄金海岸的滞销局面。无论是精装修房的质量事件的处理,还是在解决毛胚房的销售问题上!” “你都帮了我们鹏程地产的大忙了。嘿嘿。”夕儿笑看着我,插话进来说。又意识到自己老是抢她爸的台词,就俏皮地吐了吐舌尖。 林啸天朝夕儿摆了一下手,扭头看着我继续笑道:“小顾,你是个难得的人才!记得曦儿第一次把你引荐给我的时候,对你的评语是‘智勇双全,能文能武’,以前我觉得是曦儿在夸大其词,但现在我相信了!小顾,我很欣赏你!” 夕儿有忍不住插话进来,笑看着我和她爸笑说:“油画大师塞尚说过一句话,给我一枚苹果,我将震惊巴黎城!我相信给顾阳一个机遇,他将震惊滨海城!爸!您说呢?” 林啸天嗔了夕儿一眼道:“好了。别老是暗示你爸,你爸我不是吹牛的,在商场上闯荡这么多年,我比谁都了解人才对一个企业意味什么!大丫,你的心意,爸懂,不必担心,你爸我在喝酒之前可以向你们保证,只要小顾愿意,我将会为他提供一个施展拳脚的大舞台!” “谢谢爸!”夕儿开心地看着我说。 我一直在边上静静地听着,不随便插话,但现在我知道我必须得说点什么了。 “谢谢林董的鼓励和支持。我会努力的。”我看着林啸天笑笑道。 当一个人不知道说什么话合适时,说谢谢总归是没有错的吧? 林啸天再次端起酒杯,笑看着我道:“好了。我们别光说话,喝酒,喝酒,边喝边谈!” 我赶紧端起酒杯,跟林啸天碰了一下,俩人同时仰头喝干了酒杯! 夕儿撅嘴看着我们道:“看你们喝得那么痛快,我突然也想喝酒了。” 林啸天没有答话,直接冲餐厅门外喊道:“王嫂!再上一个酒杯给大丫!” 王阿姨应声,不一会儿拿着一只酒杯快步奔了进来。 夕儿从王阿姨手中接过酒杯,我起身拿起酒瓶替她倒了半杯。 “倒满呀。阳阳。怎么瞧不起人呢?”夕儿撅嘴看着我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她笑笑道:“你行么?” “行!当然行!给我满上!”夕儿说,挺起胸脯,作豪迈状。 我擦!你不挺胸,胸前也够豪迈的了! 夕儿端起酒杯,看着她爸道:“来!爸!我先敬您!谢谢您能重新认识顾阳,我替他谢谢您了!爸,我先干为敬!” 说着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六百三十一章一饮而尽 我起身再次为她倒了个满杯。 夕儿端起酒杯,笑看着我说:“阳阳,这一杯……” 我抬手打了暂停的手势,道:“夕儿,你先缓了缓,这酒度数很高的,先吃点菜再说。” “阳阳!你可别小看我呢!”夕儿笑看着我说。 一杯酒下肚,她的面颊已经更加红润了! 我知道她今天开心,可空腹连续喝度数这么高的酒,她会醉的! 说实话,我也挺开心的。 因为这是林啸天第一次亲口承认了我,这意味着我和夕儿的爱情,也极可能将得到他的承认。那么,我和夕儿的爱情修成正果便指日可待了! “阳阳,我敬你!谢谢你,关于很多很多!”夕儿笑看着我,眼眸中已是泪光点点。 说着她举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林啸天道:“好了,大丫,吃点菜!” 接下来用餐的气氛都很好,除了跟老妈和妹妹在一起吃饭时感受到的那种家庭的温暖。我竟然感觉今天这顿晚餐吃得也很有家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心中很欣慰。努力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有所收获。 我跟林啸天聊了聊“黄金海岸”的销售事宜。林啸天和夕儿告诉我,自从市电视台程灵素主持的新闻访谈节目有关“黄金海岸”质量事件的来龙去脉,以及曝光了肖德龙在暗中捣鬼中伤黄金海岸楼盘和鹏程地产声誉的内幕播出后,“黄金海岸”的楼盘销售业绩节节攀升,形势一片大好! 这台新闻节目比任何广告营销手段都行之有效啊! 连林啸天都不得不对我竖起了大拇指,他看着我道:“小顾!有时候看见你,我就像看见了年轻的我!老实说,随着年纪的增大,我年轻时的那种为了达到目的,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魄力已经消失贻尽!万事都以求稳为原则。 要不是大丫极力说服我,我可能不会接受你这种铤而走险的方式,可事实证明,你做的是对的!这一招很高!”他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谦恭地一笑道:“林董,也没什么。其实这仍然属于我的专业范围。很简单,在老百姓的固有思维里,新闻报道,比报纸杂志上的软文更有说服力!” “阳阳,你就别谦虚了。如果有那么容易,鹏程地产和黄金海岸楼盘项目组那么多营销高手都没有想到这一招,为什么唯独只有你想到了呢?还不是证明你非常出色嘛!”夕儿笑看着我说。 林啸天笑看着夕儿,点头认可她的话。 我们又谈到了肖德龙。 夕儿气愤地说:“那个肖德龙简直太可恶了!坏事做绝!不得好报!” 林啸天拍着桌子怒道:“肖奕总有一天会死在他这个儿子手上!肖德龙这种行为已经在向我们林家发出挑衅!我迟早要灭了这个兔崽子!” 夕儿插话说:“爸,您不是说不会轻易发动对肖家的战争么?如果林、肖两家开战,包括欧阳家族在内的滨海城大大小小的房地产公司都将卷入这场战争!而这之后整个滨海城的房地产格局将发生改变! 一旦这场战争打响,最吃亏的莫过于林家和肖家,其它房地产公司将坐收渔翁之利!当然,也会有许多房地产公司将沦为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林啸天看着长餐桌最那头的那把椅子,叹口气道:“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发动战争,先让我找机会跟肖奕碰个头,如果他那个孽子继续骚扰林家,林家绝不会再姑息他!” 大家都沉默,因为这将是一场非常可怕的战争,一旦打响,孰生孰死,无法定论! 接着我们把话题转移到了曦儿那里。 林啸天叹了口气道:“如果二丫在的话,那我们今天这顿饭的气氛会更加活跃!有时候想想,我真是愧对女儿们的妈妈呀!宛月离开的时候,两个孩子才一两岁,连爸爸妈妈都还不会叫。你妈可怜啊!” 我道:“林董。大丫二丫的妈妈是怎么死的?” 林啸天愣了一下,转脸看着夕儿。 夕儿也看着她爸说:“爸,您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和妹,妈妈是怎么死的?” 很显然林母不是因病去世的,如果是因病去世的话,林啸天还有必要对一对女儿隐瞒林母死的原因么? 林啸天一手捉住酒杯,轻轻旋转着,他那只手分明有些微微颤抖。 他叹口气,看着夕儿道:“大丫!爸想过了,你和二丫都这么大了。我也应该告诉你们,你们的妈是怎么离开这个人世的了。二十三年弹指一挥间,就这么过去了!唉!” 我和夕儿都仰头紧看着林啸天,期待他能把话接着说下去。 林啸天端起酒杯,仰头一口饮掉! 他又低头叹了口气,然后抬头先看看我,最后看着夕儿,语气沧桑地道:“大丫!你妈不是病死的,也不是死于任何意外,而是他杀!他杀!” 说到这里林啸天的情绪显得激动起来! 我和夕儿都有些傻了! 他杀?为谁所杀? 接着林啸天向我和夕儿讲述了当年发生的那场令他痛不欲生的灾难! 林氏姐妹的妈妈叫谢宛月,是个美丽而温婉细腻的江南女人。当年她的追求者甚众,这其中有两个男人跟谢宛月走得最近,一个就是林啸天,除了林啸天深爱着她,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也为她神魂颠倒! 这个男人是林啸天最好的哥们,他们一起从东北来到滨海城打拼天下,一起开创了“鹏程”地产集团的前身! 在谢宛月出现后,他们同时都爱上了她! 这注定是一场爱情的“肉搏战”,两个人开始为谢宛月争风吃醋! 但最后谢宛月选择了林啸天,在他们结婚的那天,那个男人来到婚礼现场,在婚礼上大闹一场!最后还扬言说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别说林啸天和谢宛月结婚了,就算他们有了孩子有了孙子,他也不会放弃对谢宛月的爱! 后来就像大家猜测的那样,这俩个曾经最好的朋友,这俩个曾经一起在滨海的商场上白手起家,一起为了心中的宏伟事业蓝图,曾经并肩作战,一起打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商场“恶战”的好朋友,就此分道扬镳,反目成仇,而且发誓从此以后将势不两立! 可谢宛月一心爱着林啸天,尤其是在他们结婚以后,她心里更是只有林啸天一个男人。谢宛月在洞房花烛夜告诉林啸天,她这辈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从今以后她心里只会爱他一个人! 他们婚后的生活很幸福,林啸天继续在商场打拼,谢宛月在家安心做她的家庭小妇人。一年后他们爱情的结晶,第一个“天使”诞生了,那就是夕儿。又一年后,又一个天使诞生了,那就是“曦儿”。 生夕儿的时候,正是黄昏,夕阳无限好,所以林啸天和谢宛月为大丫取名叫夕儿,生曦儿的时候,正是黎明,金色的晨曦染红了半边天,他们为二丫取名叫曦儿。 有了孩子,婚姻生活变得更加幸福美貌,家里笑声也更多了! 然后就在曦儿快满一岁的时候,灾难降临了! 谢宛月离开人世的那一天,是夏末的一个雨天,对林啸天而言,那注定是令他肝肠寸断的一天! 二十三年前的那个午后,谢宛月对林啸天说她跟朋友有约要出去一趟。 林啸天正在家里跟公司的主管们开重要会议,也没有多想,就朝她挥了挥手,叮嘱她路上开车小心! 谢宛月点点头,朝他轻轻一笑,就带上门离开了。 林啸天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是他对生命中最爱的女人的最后一次挥手,而谢宛月的那个轻呡嘴唇的微笑,也是她生命中最后一次对他展露的微笑! 当他接到警察打来的那个通报噩耗的电话时,他先是从沙发里蹦跳起来,但紧接着他就像被抽去了心和筋骨似地瘫软在沙发里,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当他赶到医院时,谢宛月已经被医生宣告抢救无效死亡了! 林啸天去医院的太平间见了谢宛月最后一面,他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那个静静仰躺在太平间推车上紧闭双目面色纸白的女人就是他最爱的那个女人,就是他最心爱的宛月! 她的身子冰冷,肌肤正在失去弹性,逐渐变得越来越僵硬! 她身子上的淤青随处可见,虽然尸体已经经过护士经过特殊料理,可仍然散发着从车祸现场带来的血腥气息! 陪同他的医生告诉他,她脑后破了个大洞,那就是她致命的主要原因! 交警告诉他,据目击者称,谢宛月是从茶馆里冲出来的,然后在横穿马路去街对面的停车场取车时,被一辆疾驰而来的出租车撞飞出去的! 后脑被撞了个大窟窿,血流如注! 当时天空下着滂沱大雨,天地间很迷蒙,街上能见度很低,出租车来不及刹车,而谢宛月也来不及发出任何惊叫,连一个“啊”都没发出来,就一命呜呼了! 那个出租车司机抛下受害者,加大马力,迅速逃离了事故现场。 第六百三十二章往事不堪回首 后来林啸天从交警那里把谢宛月的私人物品取了回来,虽然事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那些沾染着干涸的血迹的私人物品上,仍然散发着血腥的气息。在查看谢宛月的便签本时,他无意中看到了一段令他心惊肉跳的“情书”,关于热切思念的! 而给谢宛月写这封炙热“情书”的就是他曾经最好的朋友,那个跟他反目成仇的男人!那天午后,就是他约了谢宛月,他约她在一家茶馆见面! 林啸天一遍一遍读着那封整整两页的“情书”,他知道自己已经丧失了理智! 他冲进卧室,从保险柜里抓过那把54式手枪揣在怀里,转身冲出卧室,驾车直奔那个男人的家。 林啸天很确定,如果当天那个男人在家的话,他肯定会杀死他!可是那个男人不在家,去向不明。也许那个男人知道他会来找他复仇,所以故意躲出去了吧? 大约半个月后,他才发现那个男人回到了滨海市。 他第一时间冲到他家里,但这次他没有带枪,而是用报纸包了一把水果刀,揣在腰间! 一见到那个男人,他的仇恨就像森林之火,顷刻间熊熊燃烧了起来! 他没有给他解释一句话的时间,冲上去一拳将他打倒在地,然后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拳头冰雹一样砸在他头上! 一边狠力砸,一边疯狂吼叫:“还我宛月!还我宛月!王八蛋!还我宛月!你还我宛月!王八蛋!我要杀了你这个王八蛋!” 暴怒之下的他从腰间抽出那把水果刀,照着那男人的肚子就是一刀捅了进去,鲜血像喷泉一样从他肚子里往外冒涌…… 那男人捉住林啸天持刀的手,面色苍白地恳请林啸天给他一分钟的解释时间,哪怕就是让他解释一句,然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林啸天忍住怒气,盯着他道:“死到临头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快说!说完我让你下十八层地狱!王八蛋!” 那男人喘口气,看着林啸天道:“啸天!约宛月喝茶的人的确是我!可我怎么舍得让她去死?这是个意外!我是真心爱宛月的!你是知道的,我怎么会害她呢?” “呸!”林啸天照那男人的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怒骂道,“你也配对宛月说爱?宛月是我的!她活着就完完全全的属于我,现在她死了,她仍然完完全全地属于我!你永远都得不到宛月的心!永远都得不到!” 那个男人喘着粗气道:“啸天!我知道宛月爱的人是你!她选择跟你结婚,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的爱的确太自私了!你跟宛月结婚后,为什么就不能再让宛月跟我交往呢?难道结婚了,我和宛月就不能再做朋友了吗?” “我呸!”林啸天照那男人脸上又吐了一口唾沫,怒声道,“因为我信不过你这种人!为了一个女人,你要跟我反目成仇,视兄弟情义如粪土!你这样的人,还有什么信任可言!说!你在茶馆里跟宛月说了什么? 你一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宛月才会慌慌张张地冲出茶馆,你一定刺激了她的情绪,所以她跑过马路时才会注意力涣散,才会被那辆该死的出租车撞上!是你害死了宛月!是你!你是凶手!说!不说我割断你的脖子!” “啸天!你要相信我!我真地什么也没说!我就是想见见宛月!宛月跟你结婚以后,我一直都没机会跟她正儿八经地谈过一次话!所以我写信给她,只求见她一面,宛月来了茶馆后,我对她实话实说了,我说我只是想见她一面,只想跟她好好聊一聊! 宛月请我以后不要再写这种东西,会造成你们夫妻之间的误解!见我拿急事骗她出来,她就气得离开了!”那男人喘着粗气道。 林啸天揪扯着他的衣领,吼道:“就这么多?” “就这么多了。”那男人道,喉结一上一下不停地蠕动着。 “傻子才信你!你问心无愧,你为什么要逃离滨海城?”林啸天怒道,“你害死了我最爱的女人,从今以后,我的人生再没有任何指望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这个混蛋!”说着他再次举起手中的水果刀,朝那男人的胸口上直刺下去。 那男人用手捉住水果刀的刀刃,用恳求的目光看住林啸天道:“啸天!你冷静想一想,你杀死我,你也活不了!你会被枪毙!难道宛月希望看见你被枪毙么?既然你那么爱宛月,为什么要让宛月在天之灵为你悲痛呢!” 鲜血从那男人的指缝里溢了出来,且往下滴落,一滴,一滴…… 林啸天吼道:“我宁愿陪宛月一起走!宛月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啸天!你错了!如果你们俩都死了,那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如果你还活着,宛月至少还能活在你的记忆里……如果你真心爱宛月,你就应该让她在你的记忆里活下去……”那男人看着林啸天,喘着粗气道,“你想过没有,你还一对那么可爱的女儿,你忍心让她们没爹没妈妈吗?” 林啸天最后放弃杀死那个男人,正是因为他这最后一句话! 林啸天承认他击中了他的软肋,如果他和宛月都死了,那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如果你还活着,宛月至少还能活在你的记忆里。如果你真心爱宛月,你就应该让她在你的记忆里活下去! 而且,他现在不再是一个人,宛月还给他留下了两个可爱的女儿,她们像天使一样漂亮!他怎么忍心让她们变成没爹没妈的可怜孩子呢? 二十三年来,对林啸天而言,宛月并没有死去!她在他的记忆一直都鲜明生动地活着!在他的记忆里,她对他怒骂笑嗔,她呡唇,她微笑,她颦眉,她撅嘴! 她为他唱周旋的歌,她为他翩翩起舞! 他吃饭的时候,她就坐在他对面,他睡觉的时候,她就睡在他左边。他驾车的时候,她就坐在她旁边。 宛月活在他的记忆里,一直活着,现在依然活着! 而且,永远都那么年轻,那么美丽! 所以,他为她建造了“玫瑰庄园”,他为她建造了“玫瑰城堡”,他为她种了那么多玫瑰花,只因为她生前喜爱玫瑰! 他为她建造了“苏提”,只为纪念他们在杭州苏提的美好旅行,在那里,他们度过一段无比美好的时光! 他为她建造了“琉璃月”酒店,他收集琉璃饰品,也只因为她喜欢! 他为她买了那辆“保时捷”跑车,除了这次给二丫用过,一直以来他都不允许任何人去触碰它! 她爱极了这对女儿,只因为这是宛月为他留下最珍贵的礼物!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林啸天活在过去,活在有宛月的过去! 讲到这里时,林啸天,这个五十岁的男人,都情不自禁地潸然泪下。 夕儿已经泣不成声了,她缓缓站起身,缓缓走到她爸身边,轻轻抱住了她爸宽厚的肩膀。 “爸……您还有我,还有妹妹,我们都爱你……如果妈妈在天有灵的话,看见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得这么幸福,她一定会感到很欣慰的……” 林啸天眼含浊泪,嘴唇微微颤抖,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拍打着夕儿的背…… 我在边上看着,心中也很难过! 我很感慨,没想到林啸天竟然是这样一个痴情男人,用情之深,匪夷所思! 据我所知,谢宛月死后,他一直未再娶,这就是一个明证! 按理说,以他的财富和地位,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在谢宛月死后,他一直孤身一人,只因为他深爱着她!只因为他始终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在他记忆中活着的爱人! 这种深沉的爱情,令天下多少男人为之汗颜呀! 我端起面前的酒杯,站起身,看着林啸天,勉强笑笑道:“林董,我敬您一杯!为宛月阿姨,也为爱情!我先干为敬!” 说着我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夕儿也端起酒杯,眼睛红红地看着我和她爸说:“为爸爸和妈妈,为爱情,我干了!”说着她举杯一饮而尽。 林啸天抬手抹了一把眼睛,看着我们笑笑道:“好!今晚咱们索性一醉方休!为宛月,为爱情!我干!”说着他一仰脖子,将杯中酒倒进嘴里。 最后我们三个人把一整瓶白酒喝了个底朝天! 一瓶白酒当然不算很多,但夕儿是女孩,林啸天有严重高血压! 夕儿说她爸以前很能喝,两斤白酒下肚都不会醉,但他现在老了,而且因患有严重高血压,平时已经不怎么喝白酒了。酒量自然大不如从前! 而我一向都不怎么喝白酒,喝啤酒我还行,喝白酒特容易醉! 所以我们三个干掉了一整瓶白酒,实在已经是豁出去了! 我已经喝到七八成了,林啸天大概喝到五六成了,夕儿应该超过八九成了。 不过,我们都挺开心,都觉得挺痛快的! 林啸天伸手指着我和夕儿大声道:“你们俩个……说实话,我这老头子是真不忍心棒打鸳鸯……”接着他转脸看着我,伸手指着我道,“我告诉你,小顾……我也不能违背曾经对阿泽所做的承诺,所以……你和阿泽,你们俩个自己看着办,你们谁能获得我和大丫的认可,你们谁就赢了……小顾,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剩下的全靠你自己了……” 夕儿已经趴在餐桌上了,醉眼迷蒙的…… 第六百三十三章我对天发誓 但一听她爸这么说,她立刻就坐直了! “爸……这可是您说的,您可别反悔!”夕儿伸手指着她爸大声说,她的舌头有些直了。 林啸天一摆手道:“你爸我什么时候开过口头支票?我林啸天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如果是这样,”夕儿兴奋地看我和她爸笑说,“那阳阳已经赢了!我可以向全世界宣布,我林夕儿只爱阳阳一个!我发誓,我对天发誓!” 林啸天笑看着夕儿道:“你喝醉了!大丫。哈哈哈。” 说着他伸手拿起面前的雪茄盒,从中抽出一支雪茄叼在嘴上。 我忙上前为他点上火,然后自己捏出一支香烟点上,吸着。 林啸天喷出一口烟雾,笑看着我和夕儿道:“大丫,小顾,你们可别小看了阿泽……小顾,我这老头子今天把话撂在这餐桌上,你要是赢了阿泽,我就会成全你和夕儿的婚事!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你和阿泽,有时候我真地很难抉择,就像我的两个女儿,我都觉得她们是世上最漂亮的女孩……” 我看着林啸天点点头道:“我懂了。林董,我会加油的!” 夕儿在对面看着我,她的脸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酒精的缘故。 “加油!阳阳!我们一起加油!为我们的未来!”夕儿笑看着我说,还抬手朝我打了个“胜利”的手势。 又聊了一会儿,林啸天说有点累,先上楼休息去了。离开餐桌之前,他说我最好今夜就睡在“玫瑰庄园”,喝这么多酒驾车回去不安全。 我还没表态,夕儿已经替我答应了。 林啸天走后,餐厅里就剩下我和夕儿俩人。 我们俩隔桌而坐,都用手拖着下颌,双肘撑在餐桌上,互相对视着,也不说话,只看着对方幸福地傻笑。 俩人傻够了,夕儿说:“相公……扶我出去透透气吧?” 我笑道:“好的。娘子。” 扶着夕儿来到“玫瑰城堡”前面的小广场上,冬夜的空气很凛冽,对面的罗马式喷泉有汩汩的水流声。 夕儿伸展了一个懒腰,无比欣慰地说:“今天真是开心的一天!” “恩。我也觉得。”我笑看着她道。 一阵寒风刮过,夕儿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身子微微瑟缩着。 我走近她,张开怀抱搂住她,低头看着她笑笑道:“有没有感觉温暖一些?” “嗯。每个毛孔都是温暖的呢。”夕儿仰脸笑看着我说。 我低头看着她,叹声道:“其实你爸挺不容易的。客观地说,太过专情未必是件好事,因为这会使一个人更容易活在悲痛之中。” “相公。你在为你今后的不专情埋下伏笔么?”夕儿仰脸看着我说。 我笑笑道:“我跟你爸一样,都是苦命中人!自古多情伤离别啊!” “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多情上去了?”夕儿说。 我道:“你没理解‘多情’这两个字在古诗里的真正含义。‘多情’不是现代人所理解的‘多情’,更不是滥情,而是情感太丰富,用情很深的意思!这是一个中文系才子的正解!” “哼!某人骄傲自满了!”夕儿笑说。 我“呵呵”一笑道:“在娘子面前卖弄卖弄不是错!” “那是什么?”夕儿仰脸看着我说。 我笑笑道:“是调情!” “哇!某人又开始趁醉酒耍无赖了!”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道:“什么是又开始耍无赖了?我是惯犯么?” “那你说调情?”夕儿说。 我坏坏一笑道:“我还没说完呢。我是想说‘调情’太过暧昧,我们要讲‘情调’!” 夕儿仰脸看着我说:“又是中文系大才子的正解?” 大概怕冷,她把脸埋进我怀里了。 我没再说话,紧紧搂住了她,俩人紧拥着,立在夜晚的寒风里。 奇怪的是,俩人都冻得在发抖了,心里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寒冷,恰恰相反,我感觉自己的心正被一股股火热的气流烘焙着! 令我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今夜将是我第一次留在“玫瑰庄园”过夜。 “我睡哪里呢?睡你的房间么?”我低头看着夕儿笑道。 “想得美!”夕儿嗔我一眼笑说,“你要么睡我妹的房间,要不睡其它房间,玫瑰庄园有的是房间呢!” 我坏笑道:“我想跟你睡一个房间怎么办?” “你不怕我爸?”夕儿说。 我道:“他喝醉了。” “喝醉了,你就可以打他女儿的主意了么?”夕儿仰脸看着我,哼声说。 我坏笑,低头看着她道:“冬夜漫漫,我们应该紧密团结在一起,才会更温暖呀!你说对吧?” 我还是第一次走进曦儿在“玫瑰庄园”的卧室,带着一种好奇而又探究未知的心态,我走了进去去。 站在卧室中间,环顾左右,很明显能感觉出这是富家小姐的香艳闺房。虽说曦儿不在玫瑰庄园住,这卧室空着很久,可看上去并不是这样,仿佛曦儿天天就住在这里似的。 高级精美的玫瑰色地毯,一个不算太大,却很奢华的公主铺。铺上五彩斑斓的枕垫很有秩序地摆成几何图案。 粉色碎花窗帘配上纱帘,显得很梦幻,粉色配上点点橙色点缀,卧室里的物品都打上了女生的梦幻色彩。仿佛在告诉我,这空间里蕴藏着一个女孩玫瑰色的梦似的。 我看见了铺头桌上的那只摩天轮造型的八音盒,可能没有上发条,所以它静静地待在桌面上。八音盒因为制作上要求技艺精湛,据说在十八、十九世纪价格相当昂贵,仅在贵族中流传,一般百姓望洋兴叹。 卧室的墙壁上张挂着许多镶嵌着精美镜框的照片,我慢慢走到墙边,鉴赏着那些照片,有些是黑白的,有的是彩色。那种八十年代所拍摄出来的彩色效果。 这些照片应该都是曦儿成年之前的所拍摄的。 有她婴儿时期的照片,有她差不多刚学会走路时的照片,有她读小学、中学时的照片。有在大人怀抱里的,有跟夕儿合影的照片。夕儿比曦儿要大了差不多两岁,所以我还是能分辨出她们姐妹俩谁是谁的。 我很快就发现,儿童时期的夕儿就已经很像个做姐姐的样子了。她伸手搂抱着妹妹,看妹妹的眼神里竟然有一种爱怜之色。 曦儿小时候竟然有两个很明显的酒窝,笑起来甜甜的,眼睛像黑玛瑙一样直视着摄影师。用现在的流行语来说,就是模样儿很萌! 有一张照片是四个人合影的,两个大人,一人怀里抱一个小婴孩,那个大一点的应该是夕儿,小一点的应该是曦儿。那两个人大人,男的显然就是林啸天,女的应该是林啸天一生所钟情的女人谢宛月了! 的确是个漂亮的女人! 照片上的她笑得很好看,宛如春风里的百合花,足见她当时生活得非常幸福和满足! 林啸天那时候很年轻,虽然他也在笑,但从他呡着的嘴巴,可以看出他内心的那份坚毅,从他炯炯的目光里,可以看出一种气吞万里如虎的豪迈与野心! 我不禁心生感叹,时间真得太可怕了! 时间可以改变世间的一切,这照片里的幸福之家,在他们拍摄这张照片时,谁会想到二十三年之后的样子呢? 林啸天老了,林氏姐妹都长大了。 最可怜的是那个谢宛月,她死的时候应该离拍摄这张照片的时间不久吧? 林啸天至少还可以看着自己一对宝贝女儿长大成年,他至少还可以知道二十三年后的自己是什么样子?而谢宛月,上天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人生太无常了!难怪乎,哲学家说要活在当下,活在今天,不要把所有的时间、精力和期待留给将来。因为将来是不确定的,我们所能确定的只有当下,只有现在,只有今天而已! 离开墙壁上那些照片,我走到曦儿的公主铺边坐下,盯着铺头桌上那只八音盒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拨弄了一下,那摩天轮就开始悠悠地转动了起来。 我又拿起八音盒,找到后面上发条的地方,上了两圈发条,重新把八音盒轻轻搁在铺头桌上。 叮铃的音乐响了起来,是那首《世上只有妈妈好》。我记得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看过那部拼命催泪的电影,然后我和顾彤都学会了唱这首歌。我妈每次见我和顾彤唱这首歌,都忍不住要上前抱我们兄妹俩一下,神态很是欣慰! 想想自己跟曦儿差不多同岁,我只比她大那么几个月,想必她也是在看了那部催泪电影之后,才缠着大人买这个会唱《世上只有妈妈好》的八音盒的吧? 可以确定的是,她拥有这只八音盒的时候,她的妈妈谢宛月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在想当我和顾彤怀着幸福的心情在唱这首歌的时候,曦儿会不会每次都是含泪唱完这首歌的呢? 小孩子对妈妈都有一种天生的依恋之情,我无法想象在林氏姐妹小时候,她们是怎么熬过没妈妈的童年时光的?又有多少个夜里她们是伴着晶莹的泪花入眠的呢?有多少个清晨她们发现自己不是在妈妈怀抱里醒来,她们又该是怎样的惊慌和失落呢? 这样一想,我就有些难过,为夕儿难过,更为曦儿难过! 第六百三十四章鉴赏八音盒 我一直觉得曦儿过得并不快乐,我说的是真正的快乐!不要以为有钱就会快乐,不要以为拥有所有女孩都梦寐以求的奢华生活就会快乐,真正的快乐的确无法通过外在的物质享受而获得,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感与安宁感! 夕儿推门悄然走了进来,从她身上那件淡紫色的睡裙和微湿的长发,可以想见她刚刚洗澡完。 “在干吗?阳阳。”夕儿看着我微微一笑说。 我抬头看她,笑笑道:“没什么。在鉴赏这只八音盒。” 夕儿走近,同时带了一种沐浴露的清香。 “这是我爸送给我妹满五岁的生日礼物。”夕儿看着我说。 我喔了一声,心想难怪这只八音盒像个古董呢! 夕儿走到我面前,看着我说:“我妹很喜欢这只八音盒,所以一直保存到今天。后来我爸说在我妹五岁生日那天,他把带她去商城,让她随便看,她伸手指什么,我爸就会给她买下来。结果我妹伸手很准确地指中橱窗里的这只八音盒!” “你妹可能是喜欢上了这首歌?”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 夕儿点头,“嗯”了一声说:“是的。我妹说这首歌让她想妈妈。” 我道:“那你想妈妈吗?” “小时候想得多,还经常扑到我爸怀里要妈妈。我爸总告诉我们,我妈妈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旅行了,要去很久很久,要等我们姐妹俩长大了,我妈才会回来。”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你爸可会真会哄小孩子。” 唉!林啸天也不容易! “我和我妹等呀等呀,一直等到我们长大了。我们上了小学,又上初中,可妈妈还是没有回来。那个时候我爸才含泪告诉我们实话,说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那地方就是天堂。我爸说我妈在天堂里过得很快乐,她不会再回来了。不过,妈妈会在天堂里可以看见我和妹妹,她会为保佑我们一家人的……”夕儿说到这里,泪水盈满了眼眶。 我慌了,站起,将她轻轻拉到我怀里。 “别难过,夕儿……”我安慰她道,“人生中有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自己所能左右的,我们会得到一些人,我们也会失去一些人。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好好对待自己,好好对待我们所爱的人……” 夕儿仰脸看着我,喃声说:“我懂,我懂……” 我伸手轻轻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痕,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道:“我现在很幸福……我想我妈妈看到我们幸福,她也会开心的……” “我们,是指你和我么?”我看着她的眼睛,笑笑道。 夕儿点头说:“包括你和我,还有爸爸和妹妹……” 我笑道:“不知道你妈要是知道她有女婿了,她会怎么想?” 夕儿扬手轻轻捶打我一下说:“我妈当然会开心啰!” 我笑看着她道:“你妈一定希望你找个好老公。比如像我这种优质男,哈哈哈!” “臭美!”夕儿嗔我说。 我双手温柔地捧着她的脸,满意地看着她的眼睛,低头吻住了她的眼睛。 夕儿搂抱住我的腰,享受我的亲吻。 我抬起头,笑看着她道:“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不好么?”夕儿俏皮一笑说。 我道:“你是香妃么?” “这可说不准。春天我去玫瑰园,总有色彩斑斓的蝴蝶围着我转呢!”夕儿得意地看着我笑说。 我用前额抵住她的前额,笑道:“现在不知道是谁在臭美了。” “就臭美了,怎么着?就许你臭美哈?”夕儿俏皮一笑说。 我道:“看我不吃了你。” “你敢,这可是在玫瑰庄园呢。”夕儿说。 我怪笑道:“越是在玫瑰庄园吃你,我就越兴奋,哈哈哈。” “你!”夕儿从我怀里挣脱出来,伸手指着我佯怒地说,“大变态狂!” “好啊!敢骂我变态狂,那我就变态给你看!”我皱眉盯着她怪笑,张牙舞爪地扑过去。 夕儿吓得“呀”地一声,转身就跑…… 夕儿躲到椅子后面,哧哧哧地看着我笑。 我扑了过去。 夕儿呀地一声离开了椅子,朝卧室门口奔去。 我的脚被椅子腿一绊,身体失去重心,向前跌扑在厚厚的地毯上。 夕儿又呀了一声,转身跑回来,蹲下身,想把我搀扶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摔疼了没有呀?怎么那么不小心啊?”夕儿焦急地问我,仿佛摔倒的人是她似的。 我趴在地毯上,没有动,也不做声。 夕儿真怕了,她轻轻摇晃着我说:“阳阳,你说话呀!别吓我好么?你说……” 我蓦地抬头盯着她道:“你以为我是摔倒么?我是故意的!这会看你往哪儿跑?” 夕儿呀地跳起身,转身想跑。 我伸手抱住她睡裙下那双漂亮的小腿。 “跑啊!跑啊!哈哈哈!”我没松手,爬起来跪坐在地毯上,“你跑不掉,那就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夕儿轻微挣扎着,威胁我说:“你要是欺负我,我喊我爸了!” 我依然跪坐在地毯上,仰头一脸怪笑地看着她道:“你喊呀!喊吧!我看你爸怎么处理这事儿?” 同时我的手臂往上移,抱住了她睡裙里的那双大腿,即使不看,我手臂的触觉也能告诉我,她那双大腿是多么地具有诱惑力! “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哼!”夕儿不逃了,反而贴近我,抱住了我的脸。 这样一来,我的脸就贴在了她的小腹上。 这个姿势很像一个就要当爸爸的男人,跪在地上在听妻子肚子里的胎音。 我索性把脸侧过来,侧耳在夕儿平坦的小腹上听了听,然后抬头笑看着她道:“老婆,宝宝在你肚子里打拳呢!” “晕!哪有你这样的?”她低头撅嘴看着我,双手依然捧着我的脸。 我舔着脸皮笑道:“我就是这样的。” “厚脸皮!”夕儿伸手出食指在我额头上一点,嗔我说。 我并不缺乏母爱,但此情此景,却让我感受到夕儿身上所蕴含着的那种深广的母性情怀。 我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我仰头定定地看着她。 “怎么了?傻瓜。”夕儿低头爱怜地看着我柔声说。 我摇摇头,仰头看着她道:“我只觉得对你的迷恋越来越深了。” 夕儿温柔一笑,抬手拢了一下耳边的秀发。 她柔声说:“你不喜欢么?” “喜欢。”我道,“只是有些无法自拔了。” “为什么一定要自拔呢?”夕儿低头看着我,柔声说。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看着她道:“你身上好香。” 夕儿脸一红,扭捏了一下说:“还好啦……” 我道:“你没穿内裤?” 一听我这话,夕儿的脸整个儿通红了。 她难为情地说:“胡说!我有穿……” 其实我这是投石问路,我只想知道她穿还是没穿? 我道:“那我怎么感觉你没穿?” “大坏蛋……”夕儿低头看着我,眼中无限柔情的样子。 靠!此刻,我承认我真地冲动了! 我将计就计道:“我还是不信。” 夕儿难为情地撇过脸去,看着铺头的壁灯,小声说:“那你想怎样?大坏蛋……” 我喉结蠕动了一下:“我、我……” 我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手却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她睡裙的下摆,将她的睡裙一点一点往上掀…… 夕儿意识到了我要做什么,通红着脸,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她的纤指不自觉地擦入了我的头发。 她的裙摆已经被我拉到了双膝,一双线条优美的小腿已经袒露在我眼前,双膝上的部分更是强烈地引诱我继续动作。 我的呼吸变粗重了。 夕儿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阳阳……我好难为情……”她轻声说。 我抬手一根中指竖在嘴边,朝她“嘘”了一声…… 我讪讪一笑道:“我在探索宇宙的奥秘。” 她的裙裾终于被我完全掀了起来,我的心脏都快停跳了!嗓子发干,呼吸不畅! “哎呀!羞死了!”夕儿又急又羞地说。 同时拉起裙摆把我的脑袋和脖子罩在了里面…… 我眼前一暗,但紧接着一阵阵芬香包围了! 这里面是怎样一个世界啊? 我把脸庞贴在夕儿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就像有个宝宝在她肚子里似的。 我看不到睡裙外面夕儿的表情,她的双手紧紧捧着我的脑袋,嘴里不断呢喃着:“坏蛋……大坏蛋……” 又过了一会儿,夕儿呢喃着求饶道:“阳阳,别……我腿抖,站不住了……”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来,从她的睡裙里钻了出来,站起身,看着她…… 她满面羞红地勾着脸,不敢看我…… 我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奔到铺边,将她丢在铺上…… 顺势自己就扑了过去,将她压在了下面! 羞红了面颊的夕儿让我越看越爱,越爱越看!我恨不能将她揉碎,然后再把自己揉碎,再将俩个人融为一个整体! 可我又不忍心,仿佛我不忍心打碎一件精美的瓷器似的! 我知道夕儿从小到大都没恋爱过,虽然跟欧阳泽认识好几年了,可他们顶多也只牵牵手,连亲嘴都没有过! 欧阳泽顶多亲下她的额头。 夕儿又嘤咛一声说:“没……” 我讪讪笑道:“欧阳泽是不是男人啊?” 夕儿抬手轻轻拢了下秀发,小声说:“有一次他想……我没让他……” 第六百三十五章早晚是你的人 我愣了一下,然后心想我就说嘛,只要是个男人,不管他是多麽绅士的男人,怎么会对女人没反应呢?尤其是像夕儿这种极品美女!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讪讪一笑道:“原来是‘欺负’未遂呀!” 通常一个女人如果不珍爱自己,男人也不会想着要去珍爱她。 面对夕儿时,当我冲动地想占有她的身体时,我心中的那种压力就会加倍!仿佛亵渎一个贞洁的身子,是一种深重的罪孽! “要是……”夕儿抬头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飞快地勾下脸,小声说,“要是你想的话……我没事的……” 我愣了一下,尔后讪讪一笑道:“不急,不急……你早晚都是我的人……嘿嘿……” 夕儿轻哼一声说:“烦人的家伙……” 这个冬夜里,我和夕儿都很规矩,我睡曦儿的卧室,她后来起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坦白说,我很迷恋夕儿的身子,很想跟她融化为一体! 可是我知道我自己暂时还没有那种勇气去直面那一抹殷红的血迹! 我不是一个禁欲主义者,只是在美好的夕儿面前,我的冲动相形之下,显出了它的兽性,这让我觉得自己有些龌蹉! 或许我和夕儿的第一次应该会发生在我们订婚的那一天吧? 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令人难过的梦,我梦见一个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 她一直在那里哭,很伤心的那种哭。 而我就站在她对面看着她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哄她,只是一直在边上陪着她,看着她不停地哭。 从梦中惊醒后,我才意识到那个小女孩就是曦儿! 次日我和夕儿一起去了公司,我刚刚完成一个创意案,手头上暂时没有重要的工作任务。 我待在办公室里想我的计划。 是的!计划!一个重大的计划! 这个计划我已经酝酿很久了,差不多就是林啸天那次逼迫我离开思美离开夕儿的时候,我的这个计划就已经开始萌芽了。 后来在公司卫生间里偶尔听到两个男职员在议论我和夕儿,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和夕儿的事儿的? 他们是带着一种羡慕的口气在对我冷嘲热讽! 一个说我如何如何走了狗屎运了。另一个说我还不是傍上了女上司,傍上了鹏程地产的接班人。 一个说他在思美广告干了这么多年,还是一介普通职员,而我一来思美就是副创意总监!这太不公平了! 另一个说不公平还在后头呢!用不了多久,他就应该是总经理助理,或者是副总经理了。 这件事儿更加坚定了我的那个重大计划! 我想现在是时候找郝建谈一谈了! 我点了支香烟,吸了两口,拿定了主意,拨了郝建的电话,让他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一会儿,郝建推开门,大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他从我喊道:“靠!找我什么事?哥正想约那个‘蓝色妖姬’今晚去泡吧呢!” “蓝色妖姬”是公司的美工,叫蓝英姬,蓝色妖姬是郝建偷偷给她起的绰号。因为蓝英姬每天都抹着厚重的眼影来上班,看上去很妖艳! 我道:“你成天除了泡妞,还能不能干点正事?” 郝建一屁股在办公桌前面的椅子里坐下,看着我嬉笑道:“男人找女人,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正事!没有男女之事,就没有这个世界!男人和女人一结和,一个世界就诞生了!” 我忙摆手制止了他,看着他道:“你那一套哄哄女孩子还凑合,在我面前,那就等于废话一堆!” “拿根烟抽!我没货了!”郝建起身走到我面前,摊出一只手来。 我把香烟甩在他手里道:“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抽这么多烟,老年支气管炎你受得了吗?” 郝建抽出一支万宝路,把烟盒丢还给我,看着我贱笑道:“不让我抽烟,我会死得更惨!” 他并不急着点火,而是把烟当那玩意在嘴里一抽一插的,脸上挂着淫荡的笑。 我踢他一脚道:“滚!恶心不恶心你?” 郝建跳开,摇头,一副同情的表情看着我道:“唉!你这人太不懂享受生活了!像口技这种事情,是男人最大的享受!林夕儿没给你做过?” 我道:“你以为夕儿跟你认识的那帮女人是一路货色?” 郝建贱笑道:“你错了!女人们还真特么的都是一路货色!胸部很高,智商很低,从本质上而言,她们并没有区别,唯一的区别在于奶子和臀部的形状大小不同!” “得!有完没完?”我瞪他一眼道,“一说这些,你就头头是道!” 郝建朝我喷出一口烟雾,贱笑道:“这是我多年实战所累积下来的经验,告诉你你还不领情?” “好了好了,”我冲他摆摆手道,“我们今天说点正事!” “很稀奇!说说看!我们能做点什么正事?”郝建贱笑道,在我对面坐下,抬起双脚搁在办公桌沿上。 我把手中的烟蒂拧灭在烟灰缸里,抬头看着他道:“我出一道选择题,看你怎么选择?” “请出题!”郝建道。仰头看着天花板,吞云吐雾,双脚还悠闲地晃荡着。 我上身前俯,双肘撑在办公桌面上,看着他道:“有两份工作,一份比较稳定,薪资待遇各方面都不错,当然,还有升职的空间。不过,这份工作你只能求个温饱,你永远不可能成为富翁。而另外一份工作,是一份很有风险的工作,因为需要投资,而且还不能保证会盈利,有可能还会血本无归!但是,如果干得好,运气又好的话,就很有可能会成为百万千万富翁,甚至会有千万的身价!现在问题给你,这两份工作,你会怎么选择?” 说完这番话,我紧看着郝建,等待他作出选择。 郝建收起脚,坐直身体,喷出一口烟雾,看着我道:“我操!放着那么稳定的好工作不要,去做风险投资,脑子被驴踢了吧?” “滚!不思进取的东西!”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道。 我顺手抓到烟盒,捏出一支香烟,点上,用力吸着。 郝建道:“我老了!所以只图个安稳舒适!别跟我谈理想,哥戒了很多年了!” 我抬手捏着鼻子,低头想了想,然后抬头又看着他道:“这样说吧。如果我要开一家公司,需要人跟我一起合股,你愿意跟我一起打江山么?” 郝建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看着我贱笑道:“跟你合股?噢!不!这风险太大了!跟有头脑的商人合股做点事情,或许还有得赚,跟你合股保准血本无归!” 靠!我真想抓起桌上的玻璃烟灰缸朝他脑袋上飞过去!交友不慎啊! “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么?你就这么看不起你兄弟么?我呸!你个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我怒视着他骂道。 郝建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然后突然蹦起来道:“操!你不会想自己出去单干吧?” 我瞪他一眼道:“恐怕我就是这个意思!” 郝建看着我道:“拜托!你哪根神经搭错了?” “你才神经搭错了!”我怒道。 郝建道:“放着这么好的工作你不要,你要出去往外砸钱?!你一个副创意总监年薪二十万,公司还给你配房配车,你还想干吗?你折腾个啥呀!” 我道:“跟这些没关系,这涉及到做男人的尊严问题!” 郝建道:“操!世界这么乱,你尊严给谁看啊?你搞清楚喔!咱们能进了思美广告可不容易呀!多少人挤扁了脑袋都挤不进来呢!你还想着往外跳!再说你都混到副创意总监——不!其实你已经是个创意总监了!我看用不了多久,公司副总的位置就是你的了!我听说林总很可能就要接手鹏程地产的江山了,指不定以后整个思美广告都是你的! 老子还想粘你点光呢!你倒好!你竟然想离开思美?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有才我知道,即使林总给你个公司副总的位置,我知道你也胜任!但是,我可要提醒你,如果没有林总给你这个机会呢? 你还不是跟我一样是个普通职员么?这个世界怀才不遇的人跟怀春不遇的人一样一样多!你知不知道? 像你能遇到这么好的女上司,你就该烧香拜佛去了!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最近在公司我听到了一些谣言,说你勾引女上司,借女上司上位,我当时就跟他们急了! 我说你们这傻逼别在背后道人长短,有本事你们也去勾引个美女上司看看?” “好了好了,”我朝郝建摆摆手道,“咱们不提这事儿了。” 郝建走近,弹了一下烟灰,看着我道:“这样吧!下午下班后,我陪你去精神病专科,看看那里的心理医生有没有办法救救你吧!” “滚!”我瞪他一眼道,“什么世道,就不许人有点理想吗?” 郝建看着我道:“你还真说对了!这就是一个扼杀理想的时代!没有理想的乌合之众,反而活得更快乐更潇洒!” 我怒道:“庸俗的快乐!盲目的潇洒!” 第六百三十六章道不同不相为谋 郝建看着我道:“你甭管人家庸俗不庸俗,也甭管人家盲目不盲目,这就是这个时代!如果你不是富二代或者官二代,如果你不是个天才,你就得按部就班地活着!这样才能保你有饭吃有衣穿有妞玩!” “滚出去!”我怒视着郝建,伸手朝门口一指,“特么发现你越来越庸俗了!老子看不下去了!” “社会就是一块巨大的磨石,它会把你打磨得跟周围的人一样!只有失去了自我,你才能更安定地活着!”郝建看着我道。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当我没说!” 郝建看着我道:“林总知道么?” 我皱眉盯着他道:“什么?” 郝建看着我道:“我是说林总知道你要离开思美广告么?” 我摇头道:“暂时还不知道。” “你会让她伤心的!”郝建道,“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对你有多好!” “我擦!关你吊事!”我道。 郝建笑笑道:“是不关我吊事!我反正是白天没吊事,晚上吊没事!但林夕儿一定关乎你的吊事!你把她的心伤透了,我看你到时候吊谁去?说实话,富二代女我见过不少,像林夕儿这种是个怪胎,长得像电影明星不说,人还出奇地好!你还有什么奢求?我顶你个肺!” “我擦!连你也这么认为,我是傍了个富二代女啰?连你也觉得我配不上夕儿么?靠!你真让我伤心!”我拧着眉梢盯着他道。 郝建讪讪笑道:“小子!你知道我又不是那个意思!你特么的也整个一怪胎!动不动就为情所困,这年代你专情给谁看啊你?现在你好不容易跟夕儿重归于好了,就不要再瞎折腾了,ok?” 我郑重其事地看着郝建道:“我再重复一次,这不是折腾!这涉及到男人的尊严!” 这时候郝建的手机响了,他摁灭了手中的烟蒂,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抬头笑看着我道:“你知道我想对你说什么吗?” 我道:“什么?” 郝建朝我竖起中指道:“fkyou!” 我抓起办公桌上的一杯杂志照他的脑袋砸了过去,怒道:“你个专骗无知少女的猥琐货!” 郝建伸手接住杂志,朝我贱笑道:“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做人要及时行乐!花开已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啊!”说他朝我扬了扬手机,继续贱笑道,“看吧!蓝色妖姬咬钩了!晚上一起去酒吧?” 我怒道:“去你个大头鬼!” 郝建面朝我,作了个下流的动作,贱笑道:“嘿咻!嘿咻!今天白天依然没吊事,但晚上或许吊有事了!哈哈哈!” 我盯着他道:“在我脱下鞋子之前,你最好彻底消失!” 郝建闪出办公室,随手关门时,从门缝里探进脑袋,嬉笑道:“记得叫上林夕儿!工作日酒吧卡座便宜,我会订个卡座!” 晚上九点,我和夕儿如约赶到soso酒吧。 郝建这厮在手机里催命似的,对我是一通“威逼利诱”,非要把我弄到酒吧去不成!说实话,以前我挺喜欢这种激情四射的夜场!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岁数大了,总觉得这些地方太吵,太无聊! 夕儿也不喜欢太喧哗的地方,所以她很少出现在酒吧这类地方。 但爱情的魔力,会让一切毫无趣味的事物重新散发出趣味! 这大概就是我和夕儿今晚会出现在soso的缘故吧? 以前曦儿告诉我她之所以喜欢光顾各种夜场,是因为这些地方不会让她感到寂寞,至少是暂时可以逃脱寂寞的折磨! 她很少朋友,父女关系又不怎么融洽,而且她一直独住! 当初她说这话时,我很心疼,她应该尝试去改变自己的性格,这样便可以交到真心的朋友,也会改善父女间的关系。只有这样,她才会生活得更加快乐。 在soso酒吧门口,跟郝建和蓝色妖姬汇合。 我把郝建拉到一边,怒道:“没我你是不是连女人的胸罩带子都找不到啊?没我你是不是就不能搞定这个蓝色妖姬了?你洞房花烛夜离了我到底行不行啊?” 郝建嬉笑道:“你要是对我的洞房花烛夜感兴趣的话,你也可以来观摩!我会用我马拉松式的耐力让你意识到自己都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不用伟哥,你如果还能坚持一分钟,我就对你刮目相看了!”我道。 “行了!哥一向都用实际行动说话!明天让蓝色妖姬告诉你我有多威猛?走吧!进去吧!”郝建道。 先喝酒,再跳舞。 那个蓝色妖姬果真是疯狂得狠,一进酒吧就把身体扭动得像条发情的蛇精! 后面经酒精一次,她直接跑到台子上,抱着钢管把自己拧得像串麻花! 她自己上台跳还觉得不爽,还要把我们一干人全拉到台上去给她助兴! 去就去吧!既然出来玩,就要嗨起来嘛! 夕儿稍微有点拘束,她的舞姿远没有蓝色妖姬的舒展,那蓝色妖姬恨不能连胸衣和内裤都舒展出去! 我想蓝色妖姬比那些妖冶的dancer更有煽动力,台下有不少男人的情绪都被她点燃了,有些男的纷纷跳到台子上围着她跳,边跳还边起哄! 台上的人很多,我不得不张开手臂护住我面前的夕儿。 但还是有几个不要脸的男人明知我是夕儿的护花使者,还从夕儿身后贴了上来,一副猥琐架势地做一些下流的动作。 好吧!老子忍了!谁让我们来这种地方呢!总不能因为别人做一些下流动作,就冲上去打掉他的下巴吧?人家又没零距离贴近! 我正在安慰自己息怒时,其中一个男的被另外一个男的往前一推,而那个被推的男的故意挺起下身往前拱,用力顶在了夕儿臀部上! 夕儿被突然一袭击,没站稳,扑倒在我怀里! 我扶住夕儿,将她拉到我身后,压制住怒火,盯着那三个猥琐男道:“哥们!别太过分!” 那个顶夕儿臀部的男人笑道:“噢!对不起哈!我哥们推我呢!” 说着他回头朝推他的男的会意一笑,他们很显然是故意这么干的! 我扭头对夕儿道:“走!我们下去吧!” “嗨!急什么嘛!一起玩啊!你的妞长得真不赖!”一个男的拦住我们道。 我道:“抱歉!我有点倒胃口!” 说着我拉着夕儿走到台子边上,我先跳了下去,准备伸手去接夕儿。 一个男的突然跳到夕儿身后,再次猛地一下顶在她臀部上! 夕儿身体失衡,“啊”了一声,从台子上扑了下来。 幸好我在下面接住了她,否则这么高的台子,直面扑下来,牙齿都要摔掉几颗! 我彻底火了! 把夕儿从台子上顶下来的那个男的冷眼看着我道:“怎么了?哥们!看你的眼神像是要跟我玩狠的?” 说着他从台子上跳了下来,那两个也跟着跳了下来,都冷眼盯着我! 郝建闻讯赶过来,对那个几个男的讪笑道:“好了好了,各位,大家出来玩,图个开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化你妈的!” 最先跳下台的那个男的一拳打在郝建鼻梁上! 那一拳挺重,把郝建打得连退了几步,鼻子流血了! 我咬了一下牙关,上前一步,盯着那出手的男人道:“小子!我来教你怎么做人!” 夕儿赶紧奔上来,拉住我,急声说:“阳阳,我们回家吧……你别跟这些人计较好么?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低头看着夕儿的眼睛,强行把怒气压了下来,朝她点了点头。 “胆小鬼!回去吧!回去让你马子犒劳犒劳你!哈哈哈!”一个男的怪笑道。 “那妞臀部真翘!顶上去太尼玛有弹性了!便宜这小白脸了!”一个男的道。 “小白脸!回去要后入!如果你需要帮忙,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们玩多人!哈哈哈!”一个男的大声怪笑道。 我回头对夕儿笑了一下,捏着鼻子道:“站在这里别动,我看看郝建有事没有?” 夕儿仰脸看着我,犹疑地点了点头。 我走到郝建面前,看着他道:“你会不会死?” “暂时应该还不会。”郝建捏着鼻子,笑看着我道。 我道:“那你能搞定其中一个么?” “我想应该没问题。”郝建道。 “三个你随便挑一个。”我道。 “我要那个王八蛋!”郝建伸手朝打他鼻子的那个男的伸手一指。 那三个男的意识到了什么,拉开了架势,那个打郝建的男的狞笑一声道:“哟!还真有不怕死的鸟!” 我看着郝建道:“那好!你一个,我两个,搞定了这三个人渣,我们出去夜宵!” 我和郝建朝那三个男的走过去。 结果那个打郝建的男的朝我扑了过来,我迎上去就是一记重拳,那家伙直接倒地,一声不吭了! 另一个愣了一下,紧接着朝我扑上来就是一记摆拳,我下潜一躲,起身顺势一记勾拳反击! 不幸的是他没有像我躲开他一样躲开我,结果被我一记勾拳打得沿斜线连连后退,最后还是没站住,“噗通”一声跌趴在地上了。 第六百三十七章纷纷鼓掌 另一个见两个哥们都被干倒了,“啊啊”大叫着为自己壮胆,同时朝我冲了过来,腾空一个侧踹飞过来,我退后一步躲开。 他紧接着一记高鞭腿抽向我头部,我上步牢牢接住了他的腿,一拳打在他脸上,紧接着一个扫踢,噗通一声,将他重重扫倒在水泥地上!痛得丫呲牙咧嘴的! 三个男的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互相搀扶着,灰溜溜地朝酒吧门口跑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鼓掌喝彩! 郝建立刻走上前,冲大家行抱拳礼,嬉笑道:“各位乡亲父老,你们有钱捧个钱场,有人捧过人场,我们初来贵地……” 我擦! 夕儿奔上来,拉住我急声说:“你没事儿吧?阳阳……” 我低头看着她,笑笑道:“没事。” 夕儿嗔我说:“你吓死我了!” 郝建走回来,揪住我的衣领,怒视着我道:“你怎么把我的也给打了?” 我讪讪笑道:“实在抱歉!我一时没忍住!哈哈哈!” “蓝色妖姬”拉着郝建,笑笑道:“如果没看到整个战斗经过,只看到你现在吆喝的样子,我肯定以为那些人都是被你打跑的!” 郝建捏住鼻子道:“嗳!说什么呢?要不是顾阳在林总面前显摆,我会用更短的时间把他们都解决掉!我的实力你不知道!顾阳是我多年兄弟,他对我的身手印象非常深刻!我天生神力!是不是?顾阳?” 郝建扭头看着我贱笑。 我朝蓝色妖姬笑笑道:“是啊是啊!郝建的身手更犀利!” 的确非常犀利!做十个俯卧撑就憋得跟便秘似的,他娘的真是天生神力! 但我很快就发现,在soso酒吧的事件不是偶然,是有人在幕后指使那几个小无赖!他们是故意挑衅我,他们的目的就是逼我出手! 早只如此,我就应该克制自己的愤怒了!可是,在那种情况下,在最心爱的女人遭到那种侮辱之后,任哪个男人都无法咽得下那口气的! 坏人的阴谋之所以频频得逞,那是因为他们在暗处,那是因为他们是坏人!而被陷害的人往往都要等坏人的阴谋展开之后,才得以了解自己所面临的困境! 坏人的行动还非常的迅速! 次日一早,我在soso酒吧对三个无赖大打出手的事情就见报了!不仅出现在滨海都市报上,还被其它各种小报纷纷转载! 几乎所有的报纸都使用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标题:《最美女继承人与穷小子情人的酒吧疯狂》。 副标题是:《鹏程地产的第一继承人林夕儿小姐与其情人顾先生深夜在酒吧跟黑帮发生械斗》。 文章的大意可以归纳为如下几点: 其一,简述了昨夜发生在soso酒吧的斗殴事件。报纸上没有提到酒吧的名字,可能是为了避免侵权。报纸上是这么说,说我、林夕儿跟友人在酒吧狂欢,跳舞时跟黑帮成员发生碰撞,进而发生口角,进而事态升级,双方发生械斗! 其二,简述了我、林夕儿和欧阳泽的情感纠葛。 报纸上把我说成一个情人,第三者,因为据传林夕儿小姐先前与欧阳世家的第一继承人欧阳泽爆出订婚的消息。而正是因为我的介入,订婚仪式被迫取消。期间林夕儿小姐无故消失达一个礼拜之久,其中似乎存在惊人内幕,只是目前还不得而知。 其三,对林夕儿是否能成为“鹏程”地产的接班人持保留态度。 报纸上说对于一个喜欢泡夜场,并屡次在酒吧参与打架斗殴事件,并且于酒后驾车被交警捉了现场,对于这样的一个富二代女,她是否有资格继承“鹏程”地产的庞大家业,实在令人怀疑! 我一向不喜欢看报纸,所以直到早上夕儿急匆匆地走进我的办公室,把手中的报纸拿给我看时,我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 我简单浏览了报纸上的内容,气得一掌把报纸拍在办公桌上! 我看着夕儿怒声道:“这是报复!这绝对是报复!” 当我理清思路后,我愈发认同了我的看法,这就是报复! 要么就是媒体记者对“鹏程”地产,对我和夕儿的报复,喝个酒,打个架,这些媒体有必要对这个事儿进行大肆渲染么?我很怀疑这是先前在黄金海岸中吃了亏的那些媒体记者的集体报复! 要么就是某个别有用心的人在报复我或者在报复夕儿。我感觉这绝非偶然事件,这是有人在幕后指使那几个小无赖,指使他们故意在公众场合挑衅我,他们的目的就是逼我出手! 而且这份报道内容严重歪曲了事实。 其一,我们和那帮无赖在酒吧里根本不涉及到什么械斗,连个酒瓶子都没用! 其二,整个过程,夕儿自始自终都没有参与打架,她只是一个受害者! 而且夕儿哪是他们所说的那种经常出入各种夜场买醉闹事?简直就是胡扯!昨夜从酒吧回去时,我们的确酒驾了,在一个十字路口被守候在那里的交警逮了个正着,但昨夜驾车的是郝建!因为他酒量最好!不是我,也不是夕儿,夕儿几乎就没有酒驾的历史! 其三,我并非是破坏人家爱情的第三者,如果说我是半路杀出来的,我不反对。但坚贞的爱情,外人是无法进行破坏的,只能说明夕儿和欧阳泽之间的感情绝非爱情! 这是故意在丑话我的形象! 对于这种严重脱离事实的报道,我表示很无语,而且非常气愤! 夕儿也非常无语以及非常气愤! 我走到办公桌前面,拉着夕儿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夕儿,我不该带你去酒吧。如果不去酒吧,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夕儿说:“不怪你。阳阳。该发生的事儿总会发生的。跟去不去酒吧没关系。如果有人预谋要陷害我们,即使我们老实地待在家里,他们也会想出陷害到我们的鬼点子。” 我看着她道:“我应该听你的话,不要跟那几个无赖一般见识,那场拳脚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别这么说。”夕儿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朝我扮了个鬼脸,笑说,“其实你昨晚的表现,很man!”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讪讪一笑道:“夕儿,你觉得会是谁在背后跟我们过不去?” 夕儿刚要回话,她手机响了。 她朝我一笑,接通了手机。 夕儿在讲手机,我在边上点了支烟用力吸着! 通话时间不长,夕儿挂了电话,走上前,看着我说:“我爸打来的。要你护送我回家呢。” 我看着她,喷出一口烟雾道:“回家?” 夕儿点头说:“我爸得到消息,说有批记者在往我们这里赶,可能要针对酒吧的事儿采访我!” 我怒道:“这帮记者简直就是该死的苍蝇!” “不,他们不是苍蝇,”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他们是蜜蜂!如果我们把他们比作蜜蜂,那我们就是芬芳的花朵,如果我们把他们比作苍蝇,那我们岂不是有缝的鸡蛋了?” 我看着夕儿,讪讪笑道:“老婆所言极是!尊重我们的敌人,就等于尊重我们自己!” “老公悟性真好!”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 我道:“那好!我送你回玫瑰庄园!”虽然我们才来公司不到一个小时! 夕儿拉着我的手,仰头笑看着我说:“现在你终于要给我当保镖了。嘿嘿。” 我笑看着她,耸耸肩道:“其实就是个代驾的!” 回到玫瑰庄园,发现林啸天的黑色大奔就停在玫瑰城堡门外的台阶下。 林啸天在家?他没去公司么?难道那帮记者也会去鹏程地产采访他? 我问夕儿,夕儿给了我肯定的答复。 或许,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我和曦儿走进会客厅时,林啸天正叼着一支粗雪茄,仰靠在沙发里听他的古董留声机,依然是民国歌女周旋的甜美嗓音。 见我们走进来,林啸天才伸手关了留声机。 他抬手朝我招呼了一声道:“请坐。小顾。” 我朝林啸天微微欠身,讪笑道:“很抱歉!林董!我给您添麻烦了!” 林啸天摆摆手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你只是诱因,不是起因!” 我和夕儿在林啸天对面的沙发里坐下。 我看着他道:“我觉得这事儿的确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说说你的看法。”林啸天把雪茄从嘴里移开,看着我道。 我看着他道:“对于这件事,我是这么分析的。” 那篇报道的前三分之二的内容纯粹是起渲染作用,不管那篇报道的作者如何夸张地叙述酒吧的斗殴情节,如何渲染我、夕儿和欧阳泽之间的情感纠葛,都是为后面三分之一的内容服务的! 通读那篇报道,不难产生这种感觉! 后面三分之一的内容就是关于夕儿是否有资格坐上鹏程地产的第一把交椅?也就是说整片报道最终的矛头都指向了夕儿! 所以,如果这篇报道是幕后人收买记者撰写的,那么幕后人针对的就是夕儿! 但这个幕后似乎不仅要把矛头指向夕儿,还把矛头指向了我,否则他就不会那么刻意地来丑话我的形象! 第六百三十八章满足三个条件 那么可不可以这么认为,这个幕后人主要针对的人是夕儿,而次要针对的人就是我? 由此可见,这个幕后人对我和夕儿都不满,或者说他对我和夕儿都怀着嫉恨心理!对我和夕儿怀有嫉恨心理的人会是谁呢? 而且这个幕后人显然对夕儿上次“离家出走”的事情有所耳闻,否则在那篇报道里,就不会提到夕儿“离家出走”的事。 夕儿当初是以出差的名义“离家出走”的,知道实情的人并不多。 “小顾,你不是在怀疑阿泽吧?”林啸天看着我道。 我摆手道:“林董,我只是在实事求是地分析那篇报道,但愿能藉此找出幕后指使人。坦白说,我没有怀疑过欧阳先生,道理很简单,如果真的是他,他如何能辜负您对他的一番信赖之情?而且,作为一个男人,他是否愿意承认是我夺走了他的爱情?” 他这不是等于在向公众传递他欧阳泽很无能的事实么?欧阳泽不会这么没头脑! 林啸天看着我点头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这个幕后指使人至少要满足三个条件:其一对大丫不满。其二对你不满。其三对大丫上次‘离家出走’的事儿知情。很显然,这个人必须至少要满足这三个条件。” 我点头,看着林啸天道:“我在想这次事件对夕儿有什么影响?对鹏程地产又有什么影响?” 林啸天表情绷了起来,呡紧嘴唇想了想,然后看着我道:“小顾,这事件的影响肯定是有的!我们不要低估对手!我们的对手要搞这么一出,他也不想做白用功对不对! 这事儿的影响可大可小,小的话,至少损害了大丫在公众面前一贯的良好形象!说大的话,那就是损害了鹏程地产董事局对大丫的信赖度!严重的话,会直接影响到大丫接任鹏程地产董事长一职! 你也知道,我已经在董事会上明确宣布大丫将成为鹏程地产的继承人,而且大丫已出任鹏程地产董事局常务董事一职。 虽然大丫现在有一半时间和精力仍然放在思美广告,但这只是一个过渡期。我打算年后就让大丫全身心介入鹏程地产的事务。所以在这个关键时期,大丫的公众信誉非常重要! 跟二丫不一样,大丫不爱抛头露面,也不会在公众面前做作表演,而且他一直专注于思美广告的工作,鹏程地产内部的人对她也不甚了解。因此,今天这篇报道无疑对大丫顺利接管鹏程地产的事务设置了一道无形的障碍物。 我刚接到好几个电话,都是公司董事局打来的,无一例外都在求证报道的真实度。小顾,鹏程地产虽然是我辛苦打拼下来的家业,我是第一大股东,但我不是唯一的股东,所以大丫要成功接任我的地位,就要获得大多数股东的支持与信赖。 坦白说我不害怕面对任何强大的竞争对手,但我特别不希望看到公司内部,尤其是董事局内部出现重大矛盾,乃至导致董事局分裂,那将是比任何残酷的商战更为可怕的争斗!” 没想到林啸天一口气对我说了这么多内容,其一表明他的情绪还是蛮激动的,只是被他的意志压制住了,其二表明他对我是信任的,否则这些事情,包括那天晚上关于谢宛月的事情,他也不会对我这个外人说的。 我看着他道:“我懂了。林董。我是否可以把那篇报道的作者和报社告上法庭呢?” “可是可以,”林啸天喷出一口雪茄烟雾,看着我道,“只是现在各大报纸都纷纷转载那篇报道,我们的敌人显然深知‘先入为主’的战术,报道的内容已经在公众头脑中形成了一种印象,要彻底扭转这种印象,恐怕有难度。而且,我们手中没有任何证据,我们在法庭上拿什么反驳那个混蛋作者和报社呢?”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也是。” 那该怎么办呢?我习惯性地捏出一支烟点上吸着。 “视频!” 夕儿蓦地坐直身子,看着我和林啸天道。 我抬头看她道:“什么视频?” 夕儿看着我和林啸天道:“我想昨夜在酒吧,那么精彩的打斗戏,不会没有人拿手机拍吧?现在人人都是拍客呢!” 我看着她,喷出一口烟雾道:“有道理!” 林啸天皱眉看着夕儿道:“什么视频?” 老头子还没明白过来,不过也可以理解,他这种岁数的人,对现代年轻人的生活不太了解。 我看着他解释道:“夕儿的意思是说,我在酒吧跟那三个无赖打架的时,可能会有别人拿手机把打架经过拍摄下来,如果有人拍摄了视频,他就有可能传到视频网站上去,所以我们可以上各个视频网站去搜索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相关的视频内容?” 林啸天看着我道:“然后呢?”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如果我们能找到相关视频,那这就是证据!至少可以还原在酒吧里发生的真实事情经过。不是我们跟那帮无赖在酒吧借酒斗殴,而是他们在耍无赖!” 夕儿接话说:“对!他们在耍无赖!阳阳的行为是自卫!是见义勇为!” 林啸天像是听明白了,看着我和夕儿道:“可以在网上找到那个视频吗?” 我和夕儿异口同声道:“我们试试看!” 我在玫瑰庄园待了一个上午,用过午餐后,我驾车回到了“爱琴海的阳光”。 在此之前,我和夕儿一直在各个视频网站转悠,直到中午开饭时间到了,我们依然没有找到昨晚在soso酒吧的相关视频。 我们把能想到的搜索词都用上了,依然没发现任何相关视频内容。 回到爱琴海的阳光寓所,我依然不死心,打开电脑,继续搜索,继续刷新。 我隐约记得当时有人拿着手机在对我们进行拍摄,那些拍摄下视频的手机用户,不把视频传到网络上,他们用来干吗? 总不至于是在偷学我的武功招式吧? 又在电脑面前找了好几个小时,依然无果,我有些泄气了。 这个时候我手机响了,是夕儿打来的,我接了起来。 夕儿在手机里问我:“阳阳,有没有收获没有?” 我道:“没有。真不知道那些拍客拍了视频干吗用的?” 夕儿说:“我下午也一直待在电脑面前,也没发现任何相关视频。真郁闷!” “别郁闷。亲爱的。”我笑了笑道,“看来在网上是找不到了。不过,我们忽略了一个事实了。” “什么事实?”夕儿问我。 我道:“我们可以直接去soso酒吧调用监控录像!” “哎呀!我们怎么都想到这里!”夕儿在手机那头兴奋地说。 我道:“不过有难度。soso酒吧的老板得愿意配合我们。找薛飞吧。” “薛飞可以么?”夕儿说。 我抬手捏了鼻子,笑笑道:“完全可以。警察有很多特权嘛。酒吧老板不是简单的人物,我们去要监控视频,肯定没门,但他们是不敢惹警察的。” “好主意。阳阳。”夕儿说。 我道:“别提了。这事儿因我而起,让林家面临困境,我很自责。” “说什么呢。傻瓜。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夕儿说。 我讪讪笑道:“等你家老头子不再叫我小顾,叫我女婿的时候再说吧!” 我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响了。 一看号码是琴姐打过来的,我按了接听键。 “小顾,很忙么?”琴姐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没有很忙呀。姐。” “快下班了吧?小顾。”琴姐问我。 我道:“姐。我今天没上班。” “怎么了?请假了?”琴姐问我。 我道:“呵呵,算是吧。有点特殊情况。” 琴姐在手机那头“喔”了一声说:“在家么?晚上有空么?” 我道:“有事啊?姐。” “姐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搬新家了。今天正式在新家里过夜。”琴姐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笑道:“姐。你速度蛮快的。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我也好过去帮忙你搬家呀!” “不用。小顾。我请了搬家公司的。”琴姐说。 我道:“姐,你这几天也累坏了吧?” “不累。挺高兴的。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窝了。”琴姐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笑道:“姐,我恭贺你乔迁之喜!” “谢谢小顾。晚上来我家吃饭吧。姐给你做好吃的。”琴姐说。 我道:“好的。姐。今天是你乔迁之喜,我一定去。” 想想琴姐真不容易,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现在又离婚了,又不能生育,喜欢小孩却不能生小孩。对于女人而言,没有比这更痛苦自责的了! 我在想琴姐离婚会不会跟她不能生育有关呢?我想至少应该有这方面的原因的,他那个老公史文怀搞外遇,那个小三真地没法跟琴姐比,无论相貌和气质都无法跟琴姐比! 史文怀真他娘的没眼光! 那小三长得就像个狐狸精,应该拖到大街上扒光衣服痛打一顿才是!只是琴姐太善良了,她肯定做不出那种事情!她太能隐忍了! 挂了琴姐的电话没多久,门铃就响了。 我走到门口开门,是邢敏。 她喊了我一声“哥”,立在门口对我笑。 第六百三十九章她离婚了 我道:“进来呀。别傻站着。” 邢敏拎着一只塑料袋走了进来。 我低头看着她手中的塑料袋,笑笑道:“拎的什么呀?” 邢敏“喔”了一声,仰脸笑看着我说:“我来的时候,顺便去市场上买了条鱼,还有一些菜。” 我道:“买菜干吗?你夕儿姐前段时间天天来这里照顾我,冰箱早被她塞得满当当的了!” 听我这么一说,邢敏站在原地就有些窘。 我才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话,夕儿是夕儿,敏儿是敏儿,不管敏儿带了什么来,都是她的一片心意。 我赶紧看着邢敏笑道:“哎呀!鱼啊!我就是想吃敏儿做的鱼!简直太美味了!快把鱼弄到厨房去!改天我得炖条鲜鱼吃!” “哥,既然你那么想吃鱼,还改天干吗?”邢敏仰脸看着我笑笑说,“我现在就给你做去,晚饭这就是主菜了。” 我道:“敏儿。今晚不行。今晚我得去琴姐家吃饭。” “去琴姐家?”邢敏仰脸看着我,眨巴着眼睛说。 我点头,笑笑道:“琴姐今天乔迁之喜,她刚才打电话叫我去她新家吃晚饭。” “乔迁之喜?”邢敏眨着眼睛看着我说。 我道:“你不知道呀?” 邢敏摇头说:“琴姐没对我讲。” 我叹声道:“琴姐离婚了。” 邢敏睁大眼睛看着我说:“离婚?” 我点头道:“是的。她现在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了。” 邢敏也同情地说:“嗯。琴姐挺可怜的。” 我看着邢敏道:“你知道的,琴姐没有亲人,现在也没有爱人,在她乔迁之喜时,我们应该去为她祝贺。敏儿。我看我们今晚一起去琴姐家吧?” 邢敏朝我呡唇一笑说:“只要琴姐不讨厌我去就行。” 我伸手在她额头上一弹,嗔她道:“怎么会?琴姐那么好的人。而且今天是她的乔迁之喜,她肯定想越热闹越好呢!” 邢敏朝我挤挤眼睛说:“哥。那我就跟你一起去。” 晚上六点钟,我驾车载着邢敏去了“黄金海岸”。 黄金海岸的室外环境很不错,草坪,花池,人工小河,小拱桥,该有的都有,而且布局合理,设计上很有艺术品味,我想这也是高档住宅区与普通住宅区相区别的地方吧? 我在街上给琴姐买了一套高档艺术茶具,这个可以提高主人的修养品味。琴姐没事的时候可以一个人品品茶。邢敏在花店买了一个大花篮,我让花店的店员在花篮上用红纸黑笔书写上如下一行字: “良禽择木、乔木莺声、莺迁吐吉、德必有邻。” 我按照琴姐在电话里提供给我的具体地址,找到了她的新住处,琴姐的房子买在第八层。 乘电梯上楼,按了门铃。 很快琴姐就跑过来,为我们打开了房门。 见到邢敏,琴姐略有惊讶之色,但就热情对我们笑说:“欢迎欢迎!怎么还带东西来?” 邢敏将手中的花篮送到琴姐面前,笑说:“琴姐!恭喜!恭喜!搬新家啦!” 我对琴姐笑笑道:“姐,我是个害羞的男生,所以我的贺词都写在花篮上了!” “进来说!进来再说!”琴姐笑着把我们让到了客厅。 哇!房间里真漂亮,尤其是在布置和陈设上,一切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无比温馨。 大概是我想家了吧?所以我第一个想到的字就是“家”! 听夕儿介绍说,黄金海岸一开始的定位就是高档住宅区,所以地板和墙壁全部都是澳洲进口的花岗石材。 我环顾左右,抬手捏着鼻子笑道:“姐,你的房子太漂亮了!我真想住在这里不走啦!” 琴姐笑看着我说:“小顾,姐还巴不得你搬来住呢!只是林总给你准备的那套房子比我这里好多了吧?” 我笑笑道:“还是姐的房子漂亮。” “小心我把你这话告诉林总去!”琴姐拿目光嗔着我说。 我笑笑道:“姐,你可别。要是夕儿听见我这么说,我非吃不了兜着走!” “良禽择木、乔木莺声、莺迁吐吉、德必有邻。”琴姐轻声读着花篮上我写的贺词,回头笑看着我说,“我家阳阳就是有文才!天生就是当作家的料!” 我捏着鼻子,笑看着她道:“我可不想天天坐在家里,那样的人生也太无趣啦!” 琴姐把我和邢敏让到客厅的茶桌前,为我拿出饮料,让我休息休息,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说着她转身就奔朝厨房门口快步走去。 厨房的锅里应该正烧着什么菜,我已经闻到了香味。 邢敏赶紧站起身,跟上了琴姐:“琴姐,我帮你。” “不用你帮。敏儿。你跟阳阳坐着喝茶,姐今天给你们俩露一手!” 厨房里传出琴姐的笑声。 “我给你打下手。” 邢敏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琴姐看上去挺开心的,我也开心,因为琴姐开心了! 乔迁之喜,除了我和邢敏,琴姐家里竟然没有别的任何人! 如果我和邢敏不来的话,那琴姐岂不是形单影只度过这个夜晚?人的一生中能有几次大规模地乔迁呢?所以,乔迁是人生的一件大事情! 琴姐的这套新房不太大,但对她一个人而言,就显得太大了。想想琴姐夜里一个人待在这新房里,只有灯下的影子作伴,只有脚步声在回应她,那真地是一种很落寞的夜! 我心想以后一定要多抽点时间来琴姐家做客,因为看得出来,琴姐很欢喜我的到来! 琴姐的厨艺自不必说了!她做的菜跟夕儿做的菜一样,都是色香味俱全! 夕儿做的菜在形式上多了一些花哨的东西,比如会把黄瓜或者萝卜切雕成艺术品的样子,比如会在某个菜上面摆些可以生吃的蔬菜,这些都是因为夕儿曾经专门跟“琉璃月”酒店的一位高级大厨学过烹饪的艺术。 吃饭的时候,我们谈了很多开心的话题。 后来我谈到了我事业上的打算,我想这里也没有外人,一个是我认的姐,一个是我认的妹,所以我毫无保留地把我想离开思美广告,开创自己事业的打算和盘托了出来。 邢敏和琴姐都很吃惊地看着我,她们都觉得我的话太突然了! 我端起酒杯,一口饮尽了杯中的啤酒,然后抬头看着邢敏和琴姐道:“姐,敏儿。也许对你们而言,我这个打算的确太突然了,可是对我自己而言,我已经不觉得突然了。 因为从这个念头萌芽到我现在决定付诸实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认为我不是突然心血来潮,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最关键的是,我愿意承担我的选择带给我的一切后果。 有些事情,趁着年轻,我们总该去尝试一下,安于现状,缺乏闯劲,是我们这个年龄段许多青年人的诟病。失败算什么,惧怕失败的唯一结果就是永远不会长进。大不了重头再来,因为我们都还很年轻!” 琴姐和邢敏几乎在同一时间问了我相同的问题,那就是夕儿知道我这个打算么? 为什么听到我这个计划的人,都会这样问呢?男人就不能自行决定某些人生的大事?爱情是爱情,事业是事业,我不会让爱情干涉事业,当然,我也不会让事业干涉爱情! 诚然,我很清楚,夕儿肯定不希望我离开思美广告,如果她知道我的这个计划,一定会相当惊愕! 不管怎样,我的主意已定,我渴望通过开创和经营自己的公司,再次证明自己的实力! 我极力想拉郝建出去的原因,在于三个,其一他是我最信任的朋友,其二我需要同他合股,其三他也是做广告的。 无疑,做广告公司仍然是我最擅长也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如果郝建肯帮我,那么广告公司最基本的组织结构就构建起来了,我是文案创意高手,郝建是平面设计的鬼才,我们绝对是最完美的搭档! 要成立一家广告公司,当然两个人是不够,但一个文案一个平面是最基本的内部结构,其他职位的设置只是使公司的流程更加完善而已。 当然,万丈高楼平地起,我不是一开始就想要一家像“思美”、“睿智”、“诺亚方舟”这种大型综合广告公司,恰恰相反,我要的只是一间门面,一家临街的门面。 开公司是一定要注册的,资金不够的话,可以先注册成为个体户,名字叫工作室、经营部之类的。以私人名义做生意不容易开发票。另外要做个公司网页宣传,有条件可以请业务员,没事自己可以背个肩包去跑业务。 开公司一定要找客源,有客户就不怕没盈利,而没有盈利,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个注册的过程可以省了,因为有一家小广告公司因为特殊原因正在转让,所有手续齐全,据那家待转让的广告公司老板娘说,她丈夫因为酒后失手将人打成植物人,目前已经去牢房里吃“公家饭”了。 他们还要为受害者支付一笔巨额赔偿金。所以老板娘才决定转让这家广告公司。 我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机会,我已经跟那个老板娘见面谈过,后来在电话里洽谈过好几次了。 第六百四十章去意已定 洽谈的矛盾点在于,老板娘希望我能买下她公司里的一切设备,包括一台国产大型喷绘和一台国产大型写真机,光她公司里那些硬件设备就估价近二十万了。另外加上转让费、房租以及杂七杂八的费用,没有四十万那个店子是盘不下来的。 其实我不想要喷绘机和写真机,我只要两台电脑,一台a3的喷墨打印机和一台a4的激光彩色打印机。揽活、设计、打样,小的自己打,大的先到其他店里去打,先试运营一段时间,根据经营情况再添加大型设备! 但现在的问题是,老板娘语气强硬地说,如果我能买下整个广告公司,我将得到两到三万元左右的优惠,如果我不打算买下那些大型设备,她将提高转让费以及其它小型设备的费用。 我能洞察到那个老板娘的心思,很可能由于她丈夫的入狱,她不想再继续经营广告公司了,所以想广告公司整合卖出去,这样对她是最为有利的。如果拿那两台大型设备出去单买,价格方面一定会大打折扣。 这个道理很简单,就像我们买的电脑和手机,不管你用的时间长或短,只要用过,价格就已经大打折扣了! 而且感觉得出来,那老板娘现在很需要钱,或许还想用这些钱打通关系,尽量让她丈夫少做两年牢吧? 因此,我现在所面临的困境是,是买下整个公司的设备,还是买下我必需的设备。我目前倾向于买下整个公司,因为要使一家广告公司发展壮大,那些大型设备早晚都要添置。 而有了喷绘机和写真机,我就不用再把从客户那里赚到的钱分给其它拥有喷绘机和写真机的广告公司老板了。 但这需要足够的资金,加上今后的活动经费在内,我目前需要筹集将近四十万的资金。 我一个人是没办法拿出这么多钱的,贷款的方式可以,但问题是我拿什么去贷款?银行凭什么相信我这个来城务工的穷小子? 这就是我想拉郝建合股的缘由之一。 当然,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我还是要去找银行,但先决条件是我得请夕儿为我做贷款担保。 找银行贷款,总比找放高利贷的要明智得多吧! 琴姐和邢敏听我把情况说清楚后,都低头沉默了。 邢敏抬头看着我说:“哥,你真地要离开思美出去创意么?其实……” 我摆手,看着她道:“劝说我的话,可以不提了!我去意已定!” “小顾,姐本来也想让再慎重考虑考虑,”琴姐看着我说,“毕竟你在思美现在的职位已经非常好了,年薪二十万,不出三年你在滨海就可以拥有房车了。三年后你二十七岁,那时候你已经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了!” 说着琴姐起身拿起茶壶,走到我身边,为我倒茶。 她今天穿一袭白色莫代尔面料的纯棉睡裙,裙子上有大朵的淡蓝色百合花,椭圆领口,裙摆及膝。 性感的锁骨有一部分袒露在外,袒露在外的还有颈锁之间若干柔和的小漩涡和低洼处,宛如一枚熟透饱满的蜜桃,被漂亮的餐布裹着。 进门看到琴姐的第一眼,我只能想到这个比喻。 我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看着琴姐道:“姐,我总感觉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是我的幸运带来的,而不是我应得的。” “哥,你说什么呢?”邢敏看着我说,“谁说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不是你应得的?你有才华有魄力,你只是一直没遇到好的机会,现在夕儿姐给你这样一个机会,给你这么好的发展平台,事实也证明,你完全能够胜任现在的职位!谁说你现在拥有的不是你应得的?” 琴姐看着我说:“小顾,你就是自尊心太强了!多少跟你同龄的青年人羡慕还来不及呢!不过,姐能理解你的心情,在夕儿的公司里上班,让你总觉得自己是被照顾的那一个。 虽然你喜欢跟林总待在一起,也愿意协助她的事业,但你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因此你才想离开林总,到外面去闯一番事业来证明自己。从而使挽回你强大的自尊心是不是?” 我喷出一口烟雾,抬手捏着鼻子,看着琴姐讪讪一笑道:“姐,我的心思瞒不过你。” “那是,要不我怎么是你姐呢?”琴姐朝我微微一笑说,“小顾,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姐会支持你的决定。只是,姐买这新房子已经付出了全部的积蓄,在资金上姐真地帮不上你了。” 我道:“姐。资金方面我自己会想办法的。万一不行的话,我就只能去找银行贷款了。” 郝建这混蛋成天就知道把妹子,也不给我一个明确地答复。以前我和他还在h市那家广告公司上班时,他成天嚷嚷着要跟我出去单干。那时候是我不同意,我说现在我们的经验不足,等我们经验差不多的时候,再出去单干不迟。 而现在我要出去单干,他又不愿意了。莫非男人一接近三十岁,闯劲就全无了? 我想我得再找郝建谈谈,如果他愿意跟我一起干,那是再好不过了。其一资金问题有望得到解决,其二只要我和他搭档,业务上的问题将不再是问题。 郝建有多少存款,我了如指掌,他出来工作这么多年了,尽管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但十几万的存款还是有的。 我在夕儿那里原本有三十万,借了二十万给邢敏,现在还有十万,十万再加上我银行卡里的五六万,我这边也有十五六万。 我和郝建所有的积蓄加在一起,有三十多万,已经够买下那家公司了。剩下的房租费用及活动经费,我们可以一边开展公司的业务,一边再慢慢想办法。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接到夕儿的电话。 我离开了琴姐家的客厅,走到露台上接了电话。 “阳阳,在干吗呢?”夕儿在手机那头问我说。 我道:“才离开几个小时,就想我了?” “想了。”夕儿说。 我笑笑道:“想我什么了?” “想你的一切。”夕儿说。 我道:“一切是什么?” “一切是你。”夕儿说。 我道:“怎么听起来像个哲学问题。” “爱本来就是个哲学问题。”夕儿说。 我道:“我也想你。自从爱上你以后,不管你在不在我身边,不管我身在何处,我都不再一个人。你一直在我心里陪着我。” “你确定?”夕儿在手机那头开心地说。 我道:“非常之确定!比如我刚才在跟琴姐和敏儿聊天,尽管我说话时不会走神,但我始终都感觉你就坐在我身边看着我,唇角带着微微的笑意,眼眸里满含深情,偶尔还会朝我扮出一个俏皮的表情。就是这样。” “你在哪?阳阳。”夕儿问我。 我道:“在琴姐家。” “在那干吗?”夕儿说。 我道:“琴姐今天喜迁新居。所以我带敏儿来给琴姐祝贺的。” 夕儿在手机那头“喔”了一声说:“干吗不带上我?” “啊!我以为你肯定不会来呢?”我道。 “怎么会?你认白琴做姐,那白琴也是我姐呀。你认邢敏做妹,那邢敏也是我妹呀。”夕儿认真地说。 我笑笑道:“亲爱的。你这算爱屋及乌么?” “你也可以理解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夕儿笑说。 我笑道:“亲爱的。我发现你跟我在一起后,越来越有幽默感了。” “那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夕儿俏皮一笑说。 我道:“那我是朱,还是墨呢?” “不是朱,也不是墨。”夕儿笑说。 我道:“那是什么?” “你是猪!一只无赖猪!”夕儿笑说。 我怒道:“林夕儿!你给我等着!回头看我怎么惩罚你!” 靠!我只听说过无赖兔! “来呀!我现在才不怕你呢!”夕儿挑衅我说。 我道:“你这是在挑逗我么?” “晕!你才挑逗我呢!”夕儿佯怒地说。 我“哈哈”一笑道:“你知道什么是挑逗么?” “就是诱或呀?”夕儿说,底气不足。 我道:“错!诱惑和挑逗最大的区别在于距离感。诱惑是想让人靠近,而挑逗是俩人已经靠近了,而且已经出手了,没看到挑逗的挑字是提手旁么?” 夕儿在手机那头抗议道:“晕!你这是胡搅蛮缠!你这本身就是在挑逗我……” 我哈哈大笑,我道:“又被看出来了!唉!” “阳阳,其实我想说的是,我跟你的情感体验是一样的。无论我在弹钢琴,还是在看书,或者在泡澡,不需要闭上眼睛,都能感觉你就在身边看着我的一举一动。那种感觉好奇妙!”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等等!请告诉我你在泡澡的时候,我在你身边什么位置?”我抬手捏鼻子,坏坏一笑道。 “怎么了?”夕儿说。 我笑道:“没。就是想知道在你泡澡的时候,你把我安排在什么位置,如果你把安排在你前面,哈哈,那我岂不是大饱眼福了?哈哈哈!” “你个大坏蛋!你心术不正!”夕儿在手机那头佯怒地说。 第六百四十一章想逃逃不掉 我笑道:“你知道的太迟了!爱情已经将牢牢地将你和我绑在一起啦!你现在想逃都逃不掉了!” “我干吗要逃?那岂不是表示我害怕你?我才不怕呢,我要让你害怕我才对呢!”夕儿在手机那头哼声说。 我坏笑道:“我是挺害怕你的!害怕你迷人的笑脸,害怕你曼妙的身材,害怕你眼里的深情,害怕你那双温柔的小手!因为这其中任何一种,都有可能使我丧失理智!” “丧失理智?”夕儿在手机那头不解地说。 我笑道:“是的。我的身心会失去理智的控制,整个人化身为赤裸的欲念!” 夕儿在手机那头“呀”了一声说:“有人又耍无赖了……” 在琴姐家待到晚上十点多钟,我和邢敏起身告辞。 琴姐把我们送到门口,有些不舍地注视着我们,叮嘱我们有空一定常来她家做客。 我回头看着琴姐笑笑道:“姐,你家住八楼,这真是一个大吉大利的楼层。我想姐以后一定要发财了。姐也会生活得更幸福!” “阳阳说话,姐就是爱听!”琴姐用宠爱的眼神看着我笑说。 乘电梯下楼,来到楼下的单元门口。 邢敏笑看着我说:“哥,琴姐做的菜真好吃。我今天都吃得有点撑了。” 我顿住脚步,转脸看着她笑笑道:“那以后常来。我们要多陪陪琴姐才是。” “好呢。”邢敏笑着应着。 邢敏穿一件灰白色卫衣,修身蓝色牛仔裤,白色板鞋,她的腿是细长的,被紧身牛仔一修饰,臀部的轮廓和双腿的线条却很完美。 这是以为各部分比例非常和谐,让人联想到青春、活力、弹性之类的词语,或者想起什么什么分割比例之类的概念。 大概是刚从温暖的室内走到寒冷的室外,她双手轻轻抱住自己的双臂,有些瑟瑟的。 我道:“冷么?” “有点儿。”邢敏仰脸看着我,笑了一下说。 她今天梳的是可爱的丸子头,整个人看起来都显得玲珑而轻盈,典型美少女般的美好感觉。 我道:“那我们赶紧上车吧。” 邢敏点头,嗯了一声。 我们并肩朝停车场走去,我还伸出手碰了碰她的丸子发型,笑了笑道:“这发型不错,谁教你弄的?” 邢敏转脸看着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在网上学的。很简单,我还是用电话线做了发套呢。” “电话线?”我看着她道,“电话线也可以用来扎头发么?” “有时候效果比发圈更好,这要看想扎什么样的发型。”邢敏看着我笑了一下说,“哥,不信你看看?” 邢敏走近我,低下头。 我俯身仔细看了看,然后笑笑道:“还真是用电话线的呢!嗳!你们这些女孩子可真会想办法!每天都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出门!” 邢敏抬头看着我笑说:“哥,那是因为我们女孩子每天花在打扮自己的时间是男孩子的几十倍呢!” 我抬手捏鼻子,笑笑道:“也是。如果男人也像女人一样,每天花大量的时间对镜梳妆,那他一定有变态倾向了!” 使用廉价的物件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这似乎是女孩子们的一种天赋。走在街上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们不见的人人都像富二代女们一样穿一身名牌,事实上,大多数女孩们通常都擅于从廉价的地摊货里挑选适合自己的服饰,然后回家细细一搭配,便能穿出很好的效果来。 这真是女孩们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一辆车的车灯突然亮了起来,把我和邢敏都罩在车灯里。 我和邢敏都本能地抬手遮了一下眼睛,只能看见是一辆白色的车。 在我们愣怔之际,那辆白色的车门就打开了,一个穿着极有品味的漂亮女孩从车里走了下来,正看着我笑。 我定睛一看,是夕儿! 我心中一喜,赶紧朝她奔过去,一把把她抱在怀里,竟然忘记了邢敏就在身后。 夕儿难为情地小声提醒我说:“嗳,亲爱的,敏儿还在……” 我赶紧松开了夕儿,回头不好意地对邢敏笑笑。 “哥,林总来接你,那我就先走了。”邢敏看着我们笑笑说,笑得很不自然。 我看着她道:“还是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哥,”邢敏朝我摆摆手笑说,“现在又不太晚。还有巴士坐呢。” 还没等我回话,邢敏又朝夕儿摆摆手笑说:“林总,那我先走了。” 夕儿抬手拢了一下秀发,看着邢敏说:“邢敏,还是让我和阳阳送你到家吧?” “真不用了。林总。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哈!”邢敏朝我和夕儿笑笑说,蓦地转身,朝前面快步走去。 仿佛有人在身后追她似的。 夕儿看了看邢敏远去的倩影,转脸看着我说:“我的突然出现,让邢敏只能坐巴士回家了。” 我伸手拉起她的手,看着她讪讪一笑道:“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呀?快告诉我,你怎么来了?这么冷的天气!” “我想你了。”夕儿仰脸看着我笑了一下说。 因为气温很低,所以她呼出的热气都氤氲成了一层淡淡的薄雾。 我一开口讲话,也是。 我们俩人就像两架喷气式飞机一样。 我再次将她揽入怀中,低头看着笑笑道:“你是不放心我,所以来视察我的吧?” “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呢!”夕儿佯怒地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的眼睛笑道:“看吧!你激动了!说明你心里有鬼!哈哈!” “你才心里有鬼呢!刚才不知道是谁捏人家邢敏的头发呢!哼!”夕儿仰脸看着我佯怒地说。 崩溃! 我道:“我深深地意识到有些事情即使长了一千张嘴巴也是说不明白的,所以,我只用一张嘴巴,只说一次,我刚才捏敏儿的头发,是因为她今天梳了个十分可爱的丸子头,你刚才没看到么?” “看到了。”夕儿说。 我道:“那不就得了。” “不许想。马上回答我。”夕儿撅嘴看着我说。 我“呵呵”一笑道:“首先,你梳的发型一般都是淑女型、成熟型或者富贵型,而敏儿梳得是丸子头,丸子头十分地可爱,所以我忍不住伸手捏了敏儿一下。 其次,敏儿是我妹,哥哥捏了一下妹妹的头发,这是一种疼爱的表现,没有别的含义。最后,捏人家的头很不礼貌,这就是为什么在你变换发型时我不捏你头的主要原因! 别说话,我知道你要问为什么捏你的头就不礼貌,而捏敏儿的头难道就没有不礼貌了?问题是这样的,敏儿是我妹,兄妹之间虽然也要讲究基本礼仪,但没必要那么刻意。现在,你明白了么?老婆。” 夕儿摇头,双手环绕着我的腰,仰脸看着我说:“不明白!” “我对你表示很无语!”我抬手在她白皙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佯怒道。 夕儿蹙了蹙眉,撅嘴看着我说:“既然我是你老婆,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客气呢?” 我道:“好吧!那下次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嗳!这话好像性质变了耶!”夕儿微蹙细眉看着我说。 我道:“你才知道呀!我们在讨论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所以讨论的结果注定走向思维的死胡同!唉!爱情真荒唐!” “爱情怎么荒唐了?”夕儿蹙眉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大声道:“只有爱情才会让一男一女站在寒冷的夜里,为一个即使辩论千年都无法得到确切答案的问题,在这里较真,仿佛他们讨论是一个关于生、死和爱的哲学命题似的!” “那我们为什么不坐到车里去讨论呢?”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擦!我真想一把抗起你,丢进车后备箱里去! 坐到开有空调的温暖的车里,这个建议是好的,可我们还有必要继续讨论这个无聊的问题么? 我们俩坐进对面的白色宝马车中,夕儿发动了车引擎。 我看着她道:“干吗?” “送你回家。”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道:“那我的车怎么办?” 夕儿说:“你喝酒了,想酒驾么?” 我道:“那我明天上班怎么办?” 夕儿看着我说:“明天继续休息。那帮媒体记者明天还有可能去思美广告。你还不知道吧?今天他们在公司门口堵了整整一天呢!” 我大声道:“静坐啊?” “反正你明天要乖乖待在家里休息。明天我如果没事,我会过去陪你。”夕儿朝我莞尔一笑说。 我看着道:“那我们什么时候上班?还有三天就春节放假了呀!” “就当我们提前放假啰!”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 见她表情轻松,仿佛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我看着她道:“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呢!” “你是太监呀!”夕儿看着我说,掩嘴“哧哧哧”地笑。 我怒视着她道:“你看我像太监么?” “你像李莲英!”夕儿看着我说,笑得更厉害了。 我盯着她道:“你赢了!” 白色宝马车驶了出去。 第六百四十二章我喜欢这荒唐 夕儿止住笑,看着我说:“我明天派人过来帮你把车开到‘爱琴海的阳光’。” 我道:“我自己来一趟吧。” “阳阳,你明天不能出门,撞上那些记者怎么办?”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这好办!我直接把他们撞飞就ok了!” “你只能乖乖待在家里休息。”夕儿说。 我道:“那我会无聊的。” “说得好!”夕儿朝我调皮一笑说,“这正是体现我的价值的时刻!放心好了!我明天一定会去你家陪你的!” 我盯着她看了两秒钟,然后才学着笑星的语调道:“谢谢噢!” “不客气!”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擦!你还会装糊涂? 我道:“唉!爱情真荒唐!只有爱情才会让一男一女像是浑身抹了502胶水似地粘得分也分不开!有两辆车却要硬挤在一辆车里头,她把他送回家了,因为仍然舍不得分开,所以他又把她送回家,俩人还是舍不得,结果她再次把他送回家了。如此往复,难分难舍!你说爱情荒唐不荒唐?” “荒唐!不过,我喜欢这荒唐!”夕儿笑说。 我道:“所以你只能生为女人!” 次日我果真很乖,一直待在家里,哪儿都没去。因为我知道,夕儿肯定会来爱琴海的阳光看我的。 上午我搞体力训练,下午我搞脑力训练。 前些天我买了一根跳绳,冬天训练之前,要充分热身,否则很容易拉伤韧带和关节。 下午我安心在家看书,上次去书城稍带买了基本心理学方面的专著,不是我想考心理咨询师的证书,而是我对人的心理很感兴趣,而且心理学将对我日后的事业肯定能有所帮助。 做事业,其实就是做人,做人很成功,事业应该也会做得很成功。而做人的工作,本质上就是做人心的工作。不懂点心理学,怎么行呢? 但话说回来,我安心在家看书,是不准确地,因为从下午开始,我的注意力就不集中了,至少有一半的注意力是集中在我家的门铃上的,我的潜意识里一直在想夕儿什么时候会来呢? 她昨晚不是说今天会来陪我的么? 但我没有给她打电话,我想她没来,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我做为一个大男人,不能像小孩一样缠着自己的恋人,像没断奶的孩子一样,那像什么话? 因此,我没有打电话为夕儿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令我失落的是,夕儿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打电话来告诉我她在忙什么? 捧着一本书,躺在客厅的长沙发上,头枕沙发扶手,越看越看不进去。 我索性丢下手中的书,跳起来,点了一支烟,走到露台上。 一边吸烟,一边眺望着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 此刻已经是下午五点钟,冬天昼短夜长,天空已经暗淡了下来。 不过,空气中似乎已经能闻到了过年的气息了。 其实大街小巷上有很多地方已经挂起了红灯笼,人们开始陆续往家里贮存年货。城市跟农村不同,一过年,整座城市似乎就空了。街上的车辆和行人都很少,尤其是大年初一到初五,想找个吃饭的地方都找不到。 又是一年过去了。 不过时光逝去的伤感,很快就被盼望已久的全家团聚的喜庆气氛替代了。 再过两天我就可以回老家了,这些天跟老妈和顾彤打电话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我们全家人都很期待春节团聚的日子。 我突然想起了管虎,于是按他留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手机很快就接通了。 听到管虎在手机那头很粗重的呼吸声,我就笑笑道:“师兄,刚训练完?” “对啊!师弟,你在干吗?”管虎在手机那头道。 不见面,光从他说话的声音,也能判断出他是什么表情,有时候他的声音和他脸上的表情一样没什么感情色彩。其实我个人觉得管虎是个很有激情的人,也许他的激情都是藏在内心里的吧? 有很多人都属于外表冷漠内心火热的人!而且,我觉得管虎属于那种特别执着的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对自己非常狠的那种男人!就像为了赢得某场格斗赛,为了达到训练效果,他可以拼了命去训练! 那时候我经常看他那么训练,简直就是在自虐,一般人根本无法承受他那种训练方式,以及那么强的训练量! 他在擂台上的打法凶猛异常,跳上擂台的他,犹如出笼的猛虎。哪怕是面对比他强大的对手,哪怕是明知道自己最后会被打败,他也一样勇猛无畏!让我总感觉生活对于他而言,是监牢,而擂台才是他生命中海阔天空自由的所在! 跟管虎在电话里聊了一会儿,约定了下次一起见面喝酒的时间后,俩人挂了电话。 晚上七点,我开始下厨做饭炒菜。 其实我懒得下厨,一个人在家,下厨真的是一件索然无味的事情! 本来我想下楼去街上随便吃点算了,可担心夕儿随时都会来,所以我还是不离开寓所为好。 事实上,我预感到夕儿晚上很可能会来。 如果她晚上再不来,即使她不跟我打电话,我也要给她打电话了! 靠!都快憋死我了! 一个人坐在餐厅里吃晚饭的时候,我就想到了琴姐,偌大的屋子里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吃晚饭,还真是有点凄凉的感觉!而且,她这个春节也是一个人过吗? 当然,琴姐一个人再孤单,也比跟那个什么史文怀一起生活要好。希望琴姐能再遇到一个好男人,她完全值得拥有一个好男人的真爱! 真心地希望琴姐会幸福起来! 吃晚饭时,我从冰箱里拿了一罐青岛啤酒,一个人边吃边喝,脑子天马行空地乱想一通。 我在想如果郝建同意跟我合股,那么,年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做自己的事业了。我知道创业很艰难,可是创业再艰难,还是有人在创意啊!总该有人去创业的嘛!我克制自己不要首先就想到失败,那样的话,我很可能就会先被自己打败了! 男人战死沙场,虽败犹荣,被自己打败,那是很可悲的事情! 窗外的月有些清冷。 窗内的我,很有一种“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感觉。 我已经忍不下去了,再忍下去就忍到内伤了,我搁下手中的青岛啤酒,抓起了桌上的手机。 我拨通了夕儿的电话号码,传来熟悉的铃声,铃声戛然而止。 对方挂掉了手机,系统提示音是对方正在通话中。 很显然是夕儿故意挂断了我的手机。 我眉梢皱着,盯着手机,愣了一下,心想夕儿这一天到底在忙什么呢?一整天不给我电话,我打过去,她还故意挂断?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不甘心,再次拨了夕儿的手机号码。 手机再次被对方挂断。 正在我纳闷之际,客厅的房门响了,是有人在拿钥匙开门的声音。 夕儿? 我倏地站起身,奔出了餐厅,奔到客厅里。 夕儿已经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你终于来了!夕儿!可把我想死了!” 我快步走上去,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笑道:“来!先抱一个!老婆!” 我又道:“你怎么才来呀?我都等你一天了!你是不是有……” 我的话顿住了,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怎么了?老婆。” 夕儿神态不对劲,而且她今天身穿一袭黑色礼服,冬季的那种,像是刚参加什么典礼回来似的。为了抵御寒冷,她只在外面罩了一件浅咖啡色的毛线开衫。 夕儿抬脸看我一眼说:“没什么……” 没什么才怪?她的表情写着“郁郁寡欢”四个字,眼底还隐含着丝丝落寞之情。 我道:“你去哪了?” “去阿泽家了。”夕儿勾着脸说。 我愣了一下,看着又道:“去欧阳泽家干吗?” “去参加何伯母的生日宴会了。”夕儿说。 “何玉凤?”我道,“欧阳道明的老婆?” 夕儿抬眼看我,点了点头,很快又勾下脸去。 欧阳道明是宏宇房地产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欧阳世家的掌门人,欧阳泽和欧阳宇的父亲,据说何玉凤是欧阳道明的第二任妻子,比他小了十几岁。 当然这并不稀奇,有钱的老头娶个黄花闺女也不是大问题。 我在电视上见过欧阳道明,是个瘸子,每天除了睡觉,其余时间基本上都是在轮椅上度过的。他不是生下来就是个瘸子,据说是从几层楼上摔下来致残的!不过,人家有钱,即使是个瘸子,生活质量也未必比四肢健全的人差。 何玉凤我没见过,但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时,我联想到的是侠女十三妹何玉凤,只是我不知道这个何玉凤跟侠女十三妹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我扶着夕儿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她看起来神态有些疲惫,始终勾着脸,即使偶尔抬眼看我,眼底也带着一丝幽怨与落寞。 我给她倒了一杯水,低头看着她道:“今天很累么?” 夕儿摇头,双手捧着水杯,感受着杯壁的热度,目光垂落下去。 我确定夕儿今天一定遇到了什么事儿!我很少看见她有这种失态的表情。 我伸出双手扳着她的双肩,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道:“到底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夕儿蓦地抬头看着我,足足看了我有三四秒钟…… 第六百四十三章为什么要离开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她讪讪一笑道:“怎么啦?告诉我!” “是你,”夕儿性感而红润的唇瓣蠕动了一下说,又用满含幽怨地目光看着我说,“是你欺负我!” “我?”我愣看着她,伸手指着自己。 夕儿把手中的水杯搁在茶桌上,拉住我的手,侧身仰脸看着我说:“阳阳……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 夕儿的眼圈开始泛红了。 我伸出双手捧着她的面颊,看着她说:“别着急。老婆。你把话慢慢说清楚。” 夕儿抬手握住我的手,轻轻按在她的香腮上,仰脸看着我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思美?为什么要离开我?” 听夕儿这么一说,我的身体就僵住了! 我看着她,尴尬一笑道:“夕儿……你、你怎么知道的?” 夕儿并不回答我,而是幽怨地看着我说:“原来都是真的……阳阳,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夕儿的语气夹带着痛苦。 我意识到我犯了两个错误,其一我曾经答应过夕儿,我不会离开思美,不会离开夕儿,可是我现在违背了约定。其二我在做出离开思美的决定时,我没有第一个告诉夕儿。我告诉了郝建,告诉了邢敏和琴姐,可我唯独没有告诉夕儿。 夕儿肯定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夕儿是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的?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夕儿已经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告诉了郝建,告诉邢敏和琴姐,为什么就没有告诉我最爱的女人! 是自己难以开口吧?怕她伤心吧?还是怕她不答应?或者是怕她生气? 我的双手不自主地捉紧了夕儿的双肩,看着她眼睛,非常真诚地道:“夕儿,你听我说好么?我决定离开思美,但我不会离开你的,我还是在滨海市,我又不是去外地!” “为什么全世界都知道了,就我还蒙在鼓里了?”夕儿伤心地看着我说。 我道:“因为我在乎你!因为你是我最在乎的人!除了我的家人!” “可为什么你要离开,却不想告诉我呢?难道你想等走了以后会告诉我么?”夕儿仰脸看着我说。 “不是的,夕儿,”我看着她道,“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所以我怕你伤心,我怕你难过,我怕你误会,我怕你胡思乱想!这两天我一直想告诉你,可总是话到嘴边了,却又说不出来!你要相信我,夕儿!我知道你肯定会理解我的,肯定会的!” 夕儿的眼圈微红了,她仰脸看着我说:“当初我们俩个在办公室里拉过勾的,你答应过我,你不会离开思美不会离开我的,可你现在……” “我没有离开你!夕儿,我也不会离开你!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我巴不得跟你朝朝暮暮一辈子呢!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是不是?我没道理要离开你对不对?”我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你知道么?阳阳,”夕儿看着我说,“从我记事起,我几乎很少有哭的情感体验,可是自从遇到你之后,我的泪腺特别发达,在你面前我变成了一个感情脆弱的小孩,很容易就会流眼泪……” 说话间,两朵泪花就从她漂亮的眼眸里盛开了。 我急了。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看着她急声道,“要不你打我好了,我绝不还手!你打我吧!夕儿!打我两巴掌吧!” 在我觉得对不起夕儿时,她打我两巴掌,或许我会觉得很痛快! “不要……”夕儿含泪看着我说,“打在你脸上,痛在我心里……” 我一把将她拉到我怀中,耳鬓厮磨,用我的脸轻轻磨蹭着她的脸,感受那份温软和细腻,还有令我着迷的气息。 我温柔地吻她耳边的鬓发,吻她的香腮,吻上她的眼眸,一点点吻干了她眼角的泪痕。 我捧起她娇美的面孔,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深情地道:“夕儿……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一定要记得原谅我。因为我发誓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个人,我只要你一个,我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夕儿仰脸看着我,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又说:“可阳阳,你一定要离开思美么?” 我点了点头道:“我主意已定。” “为了我,你就不能为我留下来么?我很需要你,真地很需要你……”夕儿仰脸看着我说,“我爸昨天还在说要你出任鹏程地产的营销主管,而我年后也要接手鹏程地产的事务了,到时候我们俩个又在一起了。我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这样不好么?” 我看着她,叹声道:“好是好。只是……” “阳阳,我知道公司里有人在议论我们,”夕儿看着我说,“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在乎那些话呢?我们又不是为了他们而活,我们的爱情有多美好,也只有我们自己最清楚,我们不必在乎别人对我们的看法!” “话是这么说,”我看着她道,“我只是想趁我还年轻,自己去干点事情,来证明我自己。就是这样的,我的想法很简单!” 夕儿说:“阳阳,那你再考虑考虑行么?”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她笑笑道:“行。反正这事儿也要拖到年后了。” 我这样说只是想给夕儿一个心理缓冲的时间,一个人要接受一个突然而至的重大消息,都需要一个心理缓冲的阶段。 好容易才把夕儿的情绪哄好了,同时我也悟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看起来再怎么成熟稳重的女人,在爱情里都有很小孩的一面,都需要哄。 我问夕儿她是怎么知道我决定离开思美的事儿的? 夕儿看着我笑,摇头。 我道:“招不招?不招我用刑了!” 我扑上去,作要挠她痒痒的动作。 夕儿赶紧把双臂收紧,蜷缩在沙发里,看着我哼声说:“我是现代刘胡兰!我会宁死不屈的!” 我扑上去,将她压在沙发上了。 我伸手挑起她好看的下巴,笑看着她道:“今儿个我不咯吱你,我来软的。” “你来硬的,我也不怕呀。”夕儿笑看着我说。 因为被我压在下面,她微微有些气促。 是的!妹妹!你没见过我“硬”的时候,不把你当场吓晕过去,算你见识过大场面! 我很近距离地看着她的眼睛道:“真地宁死不屈?” “当然宁死不屈了。”夕儿笑看着我说,“我要是随便就把人家招出来,那人家下次还会给我当线人么?” “线人?”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你还有线人?” “那当然了,”夕儿得意地扬起下巴,看着我说,“阳阳,你可要慎言慎行了。我在你周围安插了若干线人,你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向我汇报。” 我道:“别说的这么吓人好吧?” “你不信是吧?那我举个例子,让你清醒清醒,”夕儿黑白分明的眼珠朝右上方斜了一下,尔后看着我笑说,“还记得那次在会展中心看车么?” 我道:“记得。怎么了?” “我是怎么知道你和曦儿那个时间就在会展中心的呢?”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你不是路过,恰巧碰上我了么?” “才不是呢,”夕儿看着我哧哧笑着说,“那就是我的线人向我提供的可靠消息。” 崩溃!哪有这样的? 我伸手捏住她的鼻子,怒道:“真阴险啊你!” “现在相信了么?”夕儿看着我哧哧哧地笑。 我恶狠狠地道:“看来我得挖出这个线人,然后使用反间计,让他为我所用,去侦探你的情报。哼哼!” “得了吧。”夕儿说,“线人也有职业道德。怎么会当两面派呢?再说了,我的线人绝对不会背叛我的!” 我怒视着她道:“你给你的线人吃了什么药?” “迷魂药。”夕儿笑说。 我道:“什么迷魂药?” 夕儿朝我抛了个媚眼说:“就这个……”说着她看着我,掩嘴咯咯咯地直笑。 “卖笑了你!”我怒道,“你竟然敢对别人这么笑!我才是你老公耶!” “谁叫你伤我的心。”她气声说。 我道:“不过,你无意中向我道出了你的线人是谁了!” “谁?”夕儿看着我问。 我道:“郝建!” “为什么是郝建?”夕儿看着我问。 我笑看着她道:“你的迷魂药是抛媚眼,我想你的媚眼再诱惑人,对女人也无效吧?除非遇到性取向有问题的女人。所以我知道你的线人绝对是个男人!而既然这个男人是你的线人,那他就必须经常跟我近距离接触,所以除了郝建,我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夕儿说:“才不是呢!郝建是我公司里的员工,我要是发展他作为我的线人,这事儿要传出去,我岂不是在公司自毁形象?” 我道:“不是郝建?” 夕儿摇头。 我道:“那会是谁?” “自己发现去。反正不是郝建。”夕儿说。 我抬手捏着鼻子道:“也是。如果郝建敢这么对我,我就一枪爆了他的头!” 其实我想说的是,郝建敢背叛我,我就用九阳白骨爪捏碎他的……免得他再去祸害那些无良女孩们! 第六百四十四章三年一千多个日… “阳阳……我有点喘不过气儿来了……”夕儿面颊微红地看着我说。 我左右环顾,看着她道:“老婆!咱们家这空气也不稀薄啊?楼层数虽然有点高,但比珠穆朗玛峰的海拔要低得多呀?” “讨厌鬼,”夕儿抬手打我一下说,“是你把我压的……” 林曦儿觉得她这一切的变化都是爱情带来的,也就是顾阳带来的。她分不清楚爱是顾阳,还是顾阳是爱,或许在她心里,这两者是一个同义词! 她发觉自己真地变了,她觉得自己似乎一下子就成熟了很多,或者,也许就是心如止水。 打个简单的比方,平时从不爱看书的她,竟然可以一连几个小时捧着一本书不放。 昨天她一本短篇小说集里,看到了这样一个令人扼腕的爱情故事。 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在陌生的城市偶然邂逅了,并且很快地相爱了。分别的时候,男子说一定会来找她,娶她为妻。女子说一定会等他来,做他一辈子的女人。男子离开后,女子日日等待,夜夜思念。 最初几天的等待对女子而言,无异于就是一种心的煎熬,她真正体会到了那句话古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 半年过去了,男子依然还没有来。 可女子依然傻傻地等待,她始终相信那男子会来娶她为妻的,在等待的第三年,女子病了。 她病得很厉害,相思成疾。 很快她就离开了人世。 可那男子依然没有来。 女子临死之前,嘱咐家人把她埋在镇上最高的那做山坡上,因为那样她可以第一时间看见风尘仆仆赶来娶她的男子。 三年,女子等待了那名男子整整三年! 对于那女子而言,这三年意味着什么,这三年一千多个日夜里,在她的世界里无非就是期待与失望,带着清晨带着期待的心起铺,夜晚带着失落的心碾转难眠,每一个日子不过是期待与失落的矛盾体。 无法想象,在清冷的夜里,看着窗外悬挂的那轮冷月,女子的心境是怎样的? 这个故事的令人扼腕的地方,在于女子对爱情的坚信与守望,在经历了一千多次的失望之后,在她相思成疾就要命归黄泉之际,她依然相信她的爱情,依然相信那名男子。 她依然立下遗嘱死后要葬在小镇最高的山坡上,因为那样她才会在第一时间看见她日夜思念的爱人。 林曦儿掩卷长叹,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在顾阳的宋词三百首里读到过的句子。 “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 林曦儿觉得自己就是小说里那个可怜的女子,她跟她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正因如此,当她看到那个小说时,她哭了,哭声止都止不住。 眼泪要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跟小说中的女子一样,她的住处到处都是爱人的影子,客厅、卧室、餐厅、健身房。 处处都是他的影子,处处都是他的气息。 她想消除自己的幻觉,可是她做不到,越是有意要消除,他在她的幻觉里就更加肆无忌惮! 最近她的小腹部经常隐痛,林曦儿心想自己会不会是相思成疾了呢?她会不会也会像小说中的女子一样因相思成疾而死去呢? 她懒得去看医生,最近她懒得最任何事情,只想躺在铺上,胡思乱想,或者投入一个又一个虚构的小说故事。 青青子矜,幽幽我心。 但林曦儿深深地知道,无论如何,哪怕是自己真地死于相思病,她也不能再去干涉顾阳和姐姐的爱情了! 没什么比歌手辛晓琪的那首《味道》,更能确切地表达她的情感了。 “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少 不知道它们跑那去了 赤裸的天空星星多寂廖 我以为伤心可以很少……” 林曦儿心想,也许她该让自己的生活发生一点变化,这样下去,她或许真的会疯掉了。 …… 次日早起接到老妈的电话,这些天我老妈几乎每天一个电话,老妈最近特想她儿子我呢! 老妈在电话里叹声道:“儿子!要是你能把我儿媳妇带回家过年就好了!我知道我们这小乡村交通这么不方便,人家城里姑娘大过年的也不会来的,可你老妈我就是很想念我的儿媳妇。” “妈!咱们别说这事好吧?”我打断了老妈的话道。 老妈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和曦儿分手的事儿,如果她知道我跟曦儿分手了,又跟曦儿的姐姐好上了,她一定会抓过扫帚撵着我打,一边打一边还会骂我孽子! 我真地都不知道该如何对我老妈开口,因为她爱极了曦儿! 我费了好大劲儿把我通话的话题转移到别处。 母子俩闲聊了一会儿,我就挂了电话了。 大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后天公司统一放假,虽然夕儿要我明天就回去,因为等大家统一放假,到时候车上会更拥挤!而且,这几天为了躲避那些记者,也不能去公司。 我说我是穷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是挤车过来的,人多没什么不好,人多才有过年的气氛嘛! 吃过早餐,我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等待夕儿到来。 夕儿肯定会来的,她说等我放假回家了,她就会有一个礼拜时间不能见到我。一个礼拜虽然不长,但对她而言,一个礼拜相当于好几个世纪了! 可我何尝又不是如此呢? 有一个念头一直在我脑海里徘徊,那就是带夕儿回老家过年,但困难在于。 其一,大过年的,我要把夕儿带走,林啸天也不会同意的。 其二,我怎么对我妈说呢?难道我告诉老妈,曦儿去韩国整容了,结果整成夕儿现在这个样子?。 其三,夕儿知道我妈很疼曦儿,如果她去了我老家,我妈要是一不高兴,那不是把夕儿置于很尴尬的境地了么? 因此,带夕儿回家过年这个念头一直在我脑海里徘徊,但也仅限于此。 这几天呆在家里,看了不少电视新闻,近期新闻上出现频率最高的几个关键词依次是。春运、讨薪、治安。 从广东开往别处的火车,几乎连站的位置都没有,为了回家过年,那些打工一族往往要在火车上站着睡一两个晚上! 年底民工讨薪的事件层出不穷,有些讨薪的民工爬上高高的吊架上,以跳楼相威胁!我就想不明白了,人家那么辛苦地干活,为什么到年底了还拿不到属于他们的报酬? 年底了大家都在筹钱回家过年,治安事件屡见不鲜,小偷小捏,有的甚至去抢劫。靠头蒙拐骗弄来的钱,花着会心安理得么? 夕儿还没来,雨涵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师父,在干吗?”雨涵在手机那头喜气洋洋地说。 我笑笑道:“在发呆呢。” “啊!发呆?一个大男人也会发呆么?。”雨涵说。 我道:“难道发呆是女人们的专利么?任何人独处时都有发呆的可能,因为人总有无聊的时刻。” “那么说你现在有些无聊啰?。”雨涵笑说。 我道:“无聊不涉及道德的问题吧?” “发呆好,发呆好,嘿嘿。”雨涵在手机依旧喜气洋洋的。 我道:“你大早上的吃了开心果么?” “没有呀,”雨涵笑说,“这不是要过年了嘛。当然开心了。” 我笑笑道:“是呀是呀。过年了,有糖吃了,有新衣服穿了,又肉吃了。呵呵呵。” 雨涵在手机那头笑说:“师父,不如今天你教我们练习女子自卫术吧?” 我愣道:“今天?” “是呀,今天。我们都准备好了。”雨涵在手机那头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我们?谁们?” “我和夕儿姐呀,”雨涵笑说,“我昨晚跟夕儿姐通电话了,她说行,说你年前这两天正好没事,在家也闷得慌!” 我捏着鼻子道:“雨涵,你这可是有预谋的行为。” 雨涵“嘿嘿”一笑说:“我爸教导我,做任何事情都要讲究方式方法。” 我道:“你那来我家吧。” “还是去朱丽叶那里吧?她那里有健身房,健身器材一应俱全。”雨涵说。 我道:“你怎么知道的?” “不瞒你说,前两天我去西西里庄园参观了朱丽叶的健身房,朱丽叶说是你搞的,说实话,那简直太棒了!”雨涵在手机那头兴奋地说。 我捏着鼻子道:“可是、可是曦儿要上班呀?” “阳阳,你放心好了。我刚跟朱丽叶通电话了,她说年底公司没什么事儿,她同意我们去西西里庄园练习女子自卫术。”雨涵笑说。 我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大声道:“好你个肖雨涵!我是全世界最后知道这事儿的人了!” “师父!息怒呀!您老要是生气了,我会内心不安的!嘿嘿。”雨涵笑说。 我道:“好你个肖雨涵!你等着!待会我让你做一百个俯卧撑!” 上午九点夕儿来了“爱情海的阳光”。 把她让进门,顺势将她压在门口,一通法式深吻。 夕儿气促地说:“阳阳……我缺氧了……” 我慢慢松开,低头看着她,喘着粗气道:“人类为什么都喜欢这种会导致大脑缺氧的运动?” 夕儿扬手捶我一下说:“大清早我就被你这大色狼强暴了……” 崩溃!她越来越有幽默感了! 第六百四十五章替为师更衣 我看着她道:“是你答应雨涵,让我教你们女子自卫术的?” 夕儿看着我笑说:“我怕你一连几天都待在家会觉得无聊嘛。” 我看着她,坏笑道:“有你在我身边,有这种会导致大脑短暂缺氧的运动,我怎么会无聊呢?” “坏蛋!”夕儿扬手作捶打我状。 我躲开她,笑道:“雨涵都叫我师父了。你还敢叫我坏蛋。待会我让你做一百个俯卧撑!” 我敢说能一口气做一百个俯卧撑的女人全世界都屈指可数,前提是用手掌着地,而不是利用用胸部的弹性。 “师父!师父!我错了!给我一次机会嘛。”夕儿拉住我笑吟吟地说,“让我做一百个俯卧撑,你干脆杀了我算了!” 我“哈哈”一笑道:“那为师要看你乖不乖了?”我捉着下巴,极下流地看着她。 “师父,我会很乖的。”夕儿笑颜如花地仰脸看着我说。 我笑道:“好!那现在替为师更衣吧!哈哈哈。” 在换衣服时,夕儿告诉我一件让我有点意外的事!她说曦儿签了一个电视广告合同! 我“啊”了一声,半开玩笑地道:“难道曦儿要进军演艺界?” 夕儿抬手拢了一下秀发,笑说:“其实七八年前,在曦儿十七八岁,还是个读中学的少女时,就陆续有影视和电视广告制作公司来找她谈合作了。那些所谓的星探也找过我。” 这个我不奇怪,以林氏姐妹姣好的容貌与身材,再加上她们身上与生俱来的那份高贵气质。如果她们要进军演艺圈,没准能成为一名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呢!尤其是曦儿,她身上那份冷艳和气场,绝不输给任何荧幕上的当红明星。 “那时候我爸担心她沾染上演艺圈那些不良习气,也怕影响我妹的学习,不允许我妹向演艺圈发展。而且,”夕儿笑看着我说,“我爸思想很传统,他看不起那些做演员的,我爸经常说戏子无义。” 我捏了下鼻子,笑笑道:“曦儿对演艺圈好像也没什么兴趣。” “是的,”夕儿看着我说,“我妹从小就不喜欢别人对她指手画脚,如果去拍电影或者拍广告,还不要天天忍受那些导演对她指手画脚呀。我妹最多也就是在中学时代接拍了一些平面广告。在了解了我妹和我爸的态度后,那些影视和广告制作公司后来慢慢也就不来找了。” “那现在曦儿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我点支了烟吸了一口,看着夕儿问。 “我也不太清楚,”夕儿摇了一下头说:“但是,自我妹留学回国创立了丽人服饰以后,因为时装设计领域的过人天赋,她逐渐成为了国内时尚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再加上我们林家的家族背景,那些影视和电视广告制作公司或许认为我妹身上有着不可估量的商业开发价值吧。” “也是,”我点点头,冲夕儿笑笑道,“我认为曦儿可以尝试一下。演艺圈虽乱,但只要心不乱,依然能出淤泥而不染。混演艺圈的人大部分还是洁身自好的。也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 “还是我们阳阳看问题客观。”夕儿朝呡唇一笑说。 “况且,”我吁出一口烟雾,笑看着夕儿道,“曦儿有了名气后,对丽人服饰这个品牌的发展无疑是有着推广效应的。” “说得也是,”夕儿看着我说,“不过我妹她顶多也就接拍一些电视广告。” 我问:“客户是谁?” “省城一家时装公司。”夕儿笑看着我说,“我妹这次还帮我拉了一桩大生意,多亏她努力,这个电视广告的创意都由我们思美广告负责。阳阳,你有兴趣吗?” 对创意的兴趣我肯定有,何况还是一份难得的电视广告的创意!可是,我马上要离开思美了,最近还忙着筹备新公司的开业。对于这个电视广告的创意,我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我就算了,”我捏着鼻子讪讪笑道,“这个艰巨任务还是交给你们思美那些创意精英去完成吧!” “你都不帮我!”夕儿哼了一声说。 我讪讪笑道:“对了,曦儿的片酬是多少?” “三十万!”夕儿说。 什么什么?三十万?三十万! 这个妖女也太值钱了吧!随便接拍个电视广告就能净收三十万!oh!shit!在一刻,做为男人的我,彻底萎靡了! 三十万,思美广告一个创意总监的待遇,也就是年薪二十万。她接拍个电视广告,如果顺利的话,工时不会超过一个礼拜!竟然比一个创意总监一年赚得还多! 国内有多少家4a广告?有多少个创意总监?也就是说,国内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还达不到年薪二十万这个收入水平! 我在思美广告创意总监这个问题才待了没多久,而且我马上要离开思美自主创业了。 也就是说,我其实还是那个月薪两三千的穷屌丝,月薪两三千与接拍一个电视广告赚三十万相比,那差距何止十万八千里! 唉!这个社会,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当然,这个不能这么计算,不能这么比较。二十万的广告片酬,跟那些演艺明星几百万的广告片酬相比,那也只是他们的九牛一毛啊! 所以,人与人,在人格上是平等,在收入上是绝对不平等的! 同夕儿驾车来到“西西里庄园”,曦儿在家等我们,雨涵已经来了。 见我和夕儿手拉手走进客厅,曦儿表情平静地抬手向我们打招呼。 我笑着问她接拍广告的事,她也只是轻描淡写了几句。仿佛她刚签下的那个三十万的电视广告合同根本不值一提。 也难怪,出身在豪门,从小锦衣玉食,金钱在她眼里,也不过是数字的差别。丽人服饰一年的净利润是多少,我不太清楚,但近两年的年收入应该在千万之上!所以接拍这个三十万的电视广告,对她而言不过是玩玩新鲜而已。 这个社会真是不公平啊!shit! 看来我还必须得出去自主创业,趁年轻我要拼一下,否则一辈子只拿到月薪两三千,我够干什么的啊! 雨涵对我说马上就要进了新年了,如果你现在给我们上一堂女子自卫术课,过了年再上一堂课,就可以说你已经教了我们两年了! 我哈哈一笑道:“如果你们坚持学两年,肯定个个都是令人恐惧的格斗高手了。” 大家坐在西西里庄园温暖如春的客厅里聊了一会天,喝了一些红茶。 雨涵和夕儿就迫不及待地要我给她们上课了。 我站起身,笑看着她们道:“行!上课!不过,你们得做好吃苦的心理准备!我会很严厉地对待你们!” “来吧!我不怕!”雨涵笑说。 夕儿说:“先说好,你可不能公报私仇呢。” 我双手一拍,笑道:“我一向公私分明!女孩们!都给我动起来!” 雨涵朝我“嘿嘿”一笑说:“我先去换衣服。” “我也去。”曦儿说。 夕儿仰脸看着我,眨眨眼睛说:“阳阳,还要换衣服么?” 我道:“为了公私分明,训练的时候请叫我师父,或者教练。” 夕儿撅嘴看着我说:“那么顾教练,我没带更换的衣服来怎么办?” 我道:“只要你觉得合适,你穿着貂皮大衣跟我训练都可以!” “姐,”曦儿顿住脚步,回头笑看着夕儿说,“我这里有好几套,你先穿我的吧?” 夕儿嗔我一眼,跟曦儿、雨涵她们上楼了。 我摇了摇头,靠!我现在都成了这只娘子军的头目了! 端起桌上精致的茶杯,喝干了杯中的红茶,我也向螺旋梯快步走去。 路过曦儿卧室时,可以听见里面的莺声燕语。 假如我在她们毫无防备之际,推开这卧室的门,我无法想象呈现在我面前的,是怎样一番春意盎然的景象? 我先来到了健身房,出门时我就换上了运动装和运动鞋。做什么事情就要有做什么事情的样子,这就是态度! 我先热身,跳了一会儿绳。 那一阵阵莺声燕语已经从卧室方向朝健身房不断靠近。 当那三个身着五颜六色运动装的大美女出现在我面前时,我都有些眼花。 顾阳!你特么的真是好眼福! 阴气太盛! 见她们头碰在一起叽叽喳喳地没完,我厉声道:“都给我严肃点!现在是训练时间!” 唧唧喳喳声戛然而止,三双明亮的眼眸都灼灼地看向我。 我咳了一声,看着她们道:“训练之前,尤其是冬季,我们必须要做好充足的热身运动。跳绳就是很好的热身方式。下面我向大家示范一下最简单的跳绳方法。” 说着我脱下外面夹克衫,重新拿起跳绳。 雨涵掩嘴看着我惊呼说:“哇!师父的胸肌好有型哈!” 我擦!有你的有型么? 林氏姐妹都掩嘴看着我,哧哧哧地笑。 “雨涵!训练时间只有口令,没有多余的废话。”我绷着脸,看着她严肃道。 第六百四十六章格斗教练 其实我对她的赞美还是蛮受用的!脱去了夹克衫,我里头只穿了一件白色心型领口的紧身t恤,透过t恤可以清楚地看到我两块结实胸肌的轮廓,还有我鼓胀起来的肱二头肌。 我让曦儿第一个跳绳,曦儿会跳,跳得还不错。 曦儿跳完,我让夕儿跳,夕儿不会跳,不是起跳过早,就是绳子的摇速跟起跳的速度不一致。她跳一下就踩一下绳子。 我喊停,接过她手中的绳子,看着她道:“跳绳要注意几点,其一双侧上臂要紧贴身体,手腕放松,完全靠手腕摇绳。其二双膝微曲,要有弹性。其三为了避免引起脑震荡,跳绳时应以脚尖着地,避免用脚后跟着地。其四在跳神摇到大概双膝位置时开始起跳,时机最为恰当。” 我决定带着夕儿跳绳,以让她体验并找到跳绳的感觉。 夕儿背对我站在我前面,我摇绳,该跳的时候我喊一声“跳”。 这种方式果然很见效,夕儿很快就找到了跳绳的感觉,虽然动作还是有些僵硬,但她已经会跳了。 雨涵看着我,笑着嚷道:“我也要,我也要。” 夕儿休息,轮换雨涵。 雨涵兴致盎然地走到我面前,转身背对我,在我目光下垂的时候,我就看见了她的臀部。 我抬起目光,看着她挽在脑后的发髻道:“准备好了么?我说跳你就跳,明白了么?” 雨涵回头朝我一笑说:“明白。师父。” 我把跳绳甩到脚后跟处,用手腕带动跳绳。 “跳!”我道,跳绳已经摇到雨涵双膝前。 雨涵的反应慢了半拍,在她起跳的时候,我手中的跳绳已经开始往后甩了,结果正好挂住了她的两条小腿。 雨涵直接扑倒在软垫上。 跳绳被她的一条小腿缠绕住了,而被跳绳一带,身体被向前拉扯,被脚下的雨涵一绊,我紧跟着扑倒在她身上。 我听到林氏姐妹在边上“啊”惊叫出声。 雨涵是扑倒在地上的,而我是扑倒在她背上的。 顾阳!你可别告诉大家,这是“万有引力”定律的错!人家的臀部再圆,终归也还是臀部,不会是地球! 从林氏姐妹睁大的眼睛里,从她们的表情上,虽然她们一个字都没说,我也能深深地意识到我和雨涵这一跤跌得有多糗? 靠!你以为现在大家在练习“地面技”呢? 我理智地中断了跳绳练习,带三个大美女做舒展拉伸筋骨的运动。 热身做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准备开始教她们拳击技术,在这之前我要让仨美女每人完成十五个俯卧撑。 曦儿看着我说:“顾教练,我听说做俯卧撑会长胸肉的,我可不要肌肉。” 我道:“少量的力量训练会使肌肉的密度更加完美。这又不是六十公斤的杠铃卧推,是不会长大块肌肉的。” 再说了,女孩们不是天天想着丰胸么?让她们的胸肌变得更富弹性不是更好么? 仨美女都趴在软垫上开始做俯卧撑。 事实上再次证明,女人们手上的力量的确非常薄弱,还没做几个俯卧撑,双臂就撑不住了,臀部撅得老高。 曦儿之前训练过一段时间了,手臂力量有所增长,因此能坚持做下去。 夕儿和雨涵才做了七八个,双臂都开始抖颤了。 看她们憋得满脸通红,臀部还撅得老高,我差点没忍住就要笑出声来。 女性同胞们,现在你们知道男人其实不好做了吧?不要只躺在下面享受,在你们上面做俯卧撑的男人们其实是非常辛苦的!哈哈哈。 做完俯卧撑,我教了她们一些拳击的基本技术,比如警戒式、防守式,出拳的动作要领。 我不得不三番五次地对她们强调“扭腰耸肩”出拳的动作要领,因为在她们那里,“扭腰耸肩”已经变成了“扭臀耸肩”。 为什么女性同胞们在跑步或者做其它运动时,都喜欢扭动她们性感的臀部呢?。 但我始终没有把她们扭臀出拳的动作纠正过来,我不得不屈服于上帝造人时的初衷。 这堂课持续了一个半小时,我宣布下课,仨美女已经累得香汗淋漓,娇喘连连了。 我说整个健身房里怎么就始终充溢着一股子胭脂气息呢? 下午同夕儿回到爱琴海的阳光,夕儿说腰酸腿痛。 我向她解释说这是运动后乳酸堆积,我说帮她按摩,让乳酸代谢出去。 夕儿警惕地看着我说:“是单纯地按摩?” 我擦!你以为是按捏啊? 我看着她道:“是你思想不单纯了?我可告诉你,等明天早上起铺,你才会知道什么叫肌肉痛?” 夕儿调皮一笑说:“我开玩笑呢。嘿嘿。那就麻烦师父帮弟子按摩吧?” 俩人来到卧室,我让夕儿趴在铺上,而我坐在她臀部上。 从她的肩部开始往下按。 “啊!啊!不要……不要,啊!啊!轻点儿,阳阳……轻点儿好不好?” 夕儿趴在鹅绒枕上求饶地说。 我怒道:“嗳!正经点好不好?领导!要让隔壁的人听见了,还以为我们在做什么呢!” “做什么?”夕儿回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我问。 我皱眉看着她,没好气道:“那你说男人和女人做什么的时候,会发出‘啊啊啊、不要呀、轻点儿’之类的叫声呢?” 夕儿似乎明白了,面颊绯红,将脸埋在枕头里,问声瓮气地说:“哼!你思想不健康!” 我低头,阴险地笑,没说话。 夕儿又说:“明天我们上街买年货吧?” 我抬头看她道:“你家那么多佣人,还要你去买年货?谢管家早就给林家操办好了一切了。” “不是给我,”夕儿笑看着我说,“是给你。给顾妈妈。还有小顾彤。” 我道:“不必了吧。我回老家小镇上再买。大老远的,我懒得抗。车上人又多。” 夕儿呡着性感的唇瓣,想了一下,又看着我说:“这个好办。我们就去买一些轻便容易携带的年货嘛。” 的确是容易携带的年货,夕儿为我妈买了一条周大福的钻石项链,为我妹买了一条cartier的手链。 夕儿手拿银行卡那么轻巧地一刷,一万三千多块就没了。 夕儿说这是她送给我妈和我妹的第一件礼物,她特别强调是送给我妈和我妹的,所以我没权利拒绝。 周大福的钻石项链五千多,卡地亚的手链八千多。 这还是我巧妙周旋后的结果,夕儿起初是想为我妈买条钻石是这个三倍的项链,那条是两万块!开始为我妹挑的那条卡地亚手链也是一万多!被我好说歹说,夕儿才同意买了相对便宜一些的这两条链子。 我妈一辈子没出过远门,连耳孔都没打过,所以只能买项链之类的饰品。我妹要是知道夕儿为她买了这条八千多的cartier手链,她没准儿会兴奋得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 当然,看在这条手链的份上,顾彤没准儿也会改口叫夕儿叫嫂子! …… 大年三十的前几天,林曦儿决定去一趟市妇幼保健医院。 这两天她的下腹部疼痛得更厉害了,痛得最厉害的时候她整张脸都呈苍白色,四肢发凉,同时还伴有恶心、呕吐。 她一直都有痛经史,但从来都没有这么厉害过,一般都是月经第一天最痛,接下来四五天逐渐减轻,而这次痛经不仅不见减轻,反而痛得一天比一天加剧。 而且她的月经量没以前多了,越来越稀疏。她心想是不是pcos加重了? 如果是以前,她都会吓得不敢去多想!可现在她似乎对这个病并不过分地害怕,一颗没有希望的心,对可怕的事情是不会特别恐惧的! 林曦儿悲哀地心想,反正自己活得像一具行尸走肉,毫无意义,不如索性死掉算了!死掉了,就一了百了! 只要一天还活着,只要一天还在呼吸,她就无法忘记顾阳! 在面对顾阳时,尤其在面对他和她姐一起出现时,尽管她将她的情绪掩藏得很好,尽管她丝毫不表露她的情绪,可她知道他始终在她心里。 他在她思想的每个音符上,在她每一次的呼吸中! 她曾经也爱过卢卡斯,后来成功把他忘记了。可要把顾阳忘记,林曦儿却不知道这要等到何年何月,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做到吧! 在医院做了妇科盆腔检查,她被告知下午才能拿到检查的结果。 林曦儿驾车离开了医院,去了步行街。 她知道今天是各大公司本年度上班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是法定的春节大假的第一天。顾阳肯定会在明天早上离开滨海市回老家过年。 所以她要赶在这之前,准备好给顾妈妈和顾彤的礼物。 买什么好呢?林曦儿一边驾车一边想。 她并不知道顾妈妈和顾彤的衣帽和鞋子尺寸,所以买时装不是最佳选择。她决定去“金色家族”的首饰品牌店里转转。 首饰总没有尺寸限制吧?林曦儿心想,而且,买首饰也便于顾阳携带,春节像他一样赶回老家过年的人肯定很多,车上一定非常拥挤,他如果带那么多东西,一定会很辛苦的。 最后林曦儿买了两条项链,一条是白金项链,是送给顾妈妈的,她想顾妈妈戴上这条白金项链,一定会很好看的。一条是施华洛世奇的项链,是送给顾彤的。 拿着项链乘升降电梯下到一楼大厅时,林曦儿看见了一个熟人。 是邢敏! 第六百四十七章两个原因 林曦儿有些惊讶,她之所以惊讶,原因有两个。 其一,邢敏怎么会来“金色家族”?这里最便宜的单件品也足够她用半年工资去支付了。 其二,邢敏挽着一个五十岁左右外表儒雅的男人,他是谁?是邢敏的爸爸,还是? 还是邢敏的“干爸爸”? 林曦儿原本想对邢敏视而不见的,当初她出卖公司机密,她没追究她的刑事责任,就算她走运了!要不是看在顾阳的份上,她哪会拣到这个便宜?说实话,林曦儿有些讨厌邢敏! 但她还是顿住了脚步,一个是因为邢敏已经看见了她,另一个她正想找个人把新年的礼物给顾阳送过去,恐怕这乡下妞是干这事儿的最佳人选了。 她原本是想亲自去一趟爱琴海的阳光的,顾阳这一回家就要在老家待一个礼拜,她想多看他两眼。可是她又担心自己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所以不敢去见他。 邢敏看见林曦儿时,有些不知所措。 “嗨!邢敏!”林曦儿主动抬手朝她招呼,朝她走了过去。 邢敏低声跟那老男人说了几句什么,那男人笑着点头,迈着从容的步伐朝大厅的休憩区走去。 邢敏调整好了表情,转身看着林曦儿,对她微微欠了欠身说:“林总好。” 林曦儿笑一下说:“我现在可不是你上司了,叫我曦儿就行了。” “曦儿姐。”邢敏恭敬地又叫了一声。 林曦儿纠正说:“叫曦儿就行了。” 听到她叫她姐,她十分反感!但今日有事要她帮忙,林曦儿还是克制好了自己的情绪。 邢敏恭敬地点点头,小声说:“好的……” “邢敏,我有事儿请你帮个忙,”林曦儿看着邢敏说,“请你帮我把这个盒子带给顾阳。今晚就要给他,因为阳阳后天早上可能就要搭长途汽车回老家过年了。你听明白了吗?” 邢敏点头说:“好的。我听明白了。” 林曦儿把手中的袋子递到邢敏面前,又叮嘱了她一句说:“记得!一定要今晚送到爱琴海的阳光!要不就来不及了!知道吗?” 邢敏应道:“知道了。我晚上正好也要去看我哥。” “好吧,”林曦儿说,“那就这样了。我有事先走了。” 邢敏说:“好的。再见。” 林曦儿转身,头也不回地朝“金色家族”的大厅门口快步走去。 林曦儿回到市妇幼保健医院,已经是下午五点了。之前她被医护人员告知,五点钟检查结果就可以出来了。 林曦儿来到门诊部,上了妇科三楼的妇科门诊,那个戴老花镜的五十多岁的女医生还在医生办公室坐诊。 林曦儿敲了一下门,走了进去。 她前面还有两个看病的,林曦儿坐在边上的椅子上等了一会儿。 轮到她时,她才站起身,走到办工作前,问那女医生说:“医生,我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么?” 那女医生看起来还挺和蔼的,她抬头看了一眼林曦儿,扶了一下镜框说。“你叫什么来着?” “林曦儿。”她说。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女看着她说:“姑娘,你最近有没有烦恼的心事?” 林曦儿点点头说:“有。不过,这跟我肚子痛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女医生看着林曦儿说,“人是一个整体,生理和心理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心理因素可以导致身体疾病,身体因素也可以导致心理疾病!比如焦虑、痛苦、悲伤,这些负面情绪都可以导致或者加重某种疾病!” 林曦儿看着医生问:“我是不是得了很严重的病?比如宫颈癌……” 女医生看着她很权威地说:“别担心,你没有得那种病。” “那我为什么一直会肚子痛?”林曦儿看着医生说。 “那是痛经!”医生说。 林曦儿说:“我从来那个后就一直痛经,可从来没像最近这么痛过?” “所以我才问你近期的情绪状态如何,这极可能就是加重你疼痛的主要原因!”医生看着林曦儿说。 那医生低头在一堆检查化验单里找了起来,她拿出三张大小不等的检查化验单,凑到眼镜前仔细看了一下,尔后抬头看着林曦儿说:“不过,姑娘,我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你的原发病情加重了!” 林曦儿知道医生指的就是pcos,就是多囊卵巢综合症!林曦儿也有预感,月经稀疏,就是pcos病情加重的症状之一。所以听见那女医生的话,她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至少她表面上惊人的平静。 那女医生抬手扶了下眼镜框,看着林曦儿道:“姑娘!你得抓紧治疗!虽然治愈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五,但你不能放弃希望!这样吧!我今天就给你开些药带回去吃……” “不用了,”林曦儿打断了医生的话,“谢谢你了。”说着起身要走。 “嗳,你听我把话说完,”女医生叫住她道,“姑娘,你看你年纪轻轻的,人又长得这么漂亮。你原本应该拥有幸福美好的生活,可不能因为这个病耽搁了自己啊!” “我知道了。”林曦儿淡淡地说,“谢谢你了。医生。” 说着林曦儿拎着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那女医生愣怔地坐在那里,目光还看着门口,她想不明白,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为什么对这个病一点都不重视呢?而且她听到病情加重的话,竟然没什么反应?别的女孩听自己得了这个病,情绪反应都是特别强烈的! 林曦儿感觉自己不是坐在车里,而是身在满目枯草的荒野上,苍凉的风掠过她的发际,她心如止水! 她一动不动地静坐在车里,这种深沉的悲哀,让她有一种想死过去的冲动! 林曦儿不知道自己在车里就这么静静地坐了多久,直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她才发动了车引擎。 …… 我和管虎约了晚上喝酒,下午下班后,我直接驾车去了精武搏击俱乐部。 管虎跟我介绍说,雷鸣和他都是陈师父退休后收的第一批徒弟,都很优秀,只是雷鸣对mma更感兴趣,所以离开龙虎武馆后,他去学mma了。但是mma目前在国内还没有受到广泛关注,没什么赛事可打,可去国外打ufc又没那么容易。 所以前几年不得不从赛场上退了下来,开了这家搏击馆。雷鸣的想法是开一家大型搏击俱乐部,但苦于资金有限,暂时只能如此这般。 上次在那家超市门口跟管虎重逢时,雷鸣也在,就是那个把运动衫搭肩上肌肉鼓掌的那位。管虎说雷鸣以前打比赛就算将重,也都是打七十五公斤以上级别的赛事!跟管虎一样,俩人都是皮肤黝黑。 既然雷鸣是管虎的师兄,那就是我的大师兄了。 练武之人通常性格都比较豪爽,雷鸣说话声音很大,是那种看上去没什么心眼子的男人!不一会儿,我们就相互熟悉了起来。 雷鸣告诉我说,开搏击馆远不如开健身房赚钱,原因有三个:其一,搏击的受众面窄,喜欢运动的男性都去健身房了,还可以看到很多身材正点的美女。其二,这个年代大家是靠脑子吃饭,通常不会选择危险性系数高的搏击运动。第三,这不是古代,现在是法制社会,武力不能解决争端与化解仇恨,就算有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去弄把枪更方便。 得出的结论是,如果不是特别喜欢搏击的人,是不会把钱交到搏击馆的。 雷鸣很想把搏击馆做大,再开一个跆拳道班。 我是广告人,我很清楚,这个社会,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跆拳道是一种时尚,受众特别广,危险系数低,特别受十二岁左右的青少年青睐。问十个家长,肯定有八个家长宁愿送孩子去学跆拳道,也不愿意让孩子去练散打,尤其是mma! 跆拳道偏艺术,是腿法的艺术,而散打和mma偏暴力!至少很多人都是这种看法! 但是,如果真要学个一招半式来防身自卫,拳击、散打和mma显然更实用! 最后我们决定在街边一家店里吃饭,店外面摆着夜宵摊子,叫几样特色家常菜,再弄些烧烤啤酒。我们就坐在店门外的一张桌子上。 因为五六年没见,我和管虎之间有种无形的陌生感,但几杯酒下肚,这种陌生感消失了。酒无疑是增进男人们之间情感的催化剂! 管虎问我这五六年的经历,我粗略地说了说。有些经历我隐去了,比如我现在是思美广告的创意总监,比如跟林氏姐妹的三角爱情纠葛,我只提到了我现在的女朋友是林夕儿。 当我说到我的女朋友是林夕儿时,管虎没什么表情,坐在边上的雷鸣伸筷子夹菜的手腕突然顿了一下。 “哪个林夕儿?”他扭头睁大眼睛看着我道。 我看他道:“你认识几个林夕儿吗?” “没啊,”他道,“我就只知道有个鹏程地产,鹏程地产的董事长林啸天是滨海城首富。他有个闺女好像叫林夕儿……” 说到这里,他又冲我抱歉一笑道:“是我误会了!呵呵!我以为你说的是林啸天的闺女呢!呵呵……”说着夹起一块卤牛肉塞进嘴里。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讪讪笑道:“其实,就是她。” 第六百四十八章老子反应不过来 雷鸣“啊”了一声,嘴里那块卤牛肉差点掉了出来,他用拿筷子的手指着我道:“你、你是说……林啸天的女儿是你女朋友……” 我讪笑着点了点头。 “我靠了!”他突然拍了一下桌子,瞪大眼珠盯着我道,“老子反应不过来……” 管虎看着我和雷鸣问道:“鹏程地产……林啸天……” 雷鸣好容易把嘴里那块牛肉咽了下去,对管虎道:“阿虎,你初来乍到不知道,这个林啸天是滨海城的首富,房地产界的大鳄……” 话还没解释完,又掉头瞪着我道:“兄弟!你没开玩笑吧?” 大概看我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雷鸣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拍,双手紧紧攥住我的右手用力摇晃了两下,大声道:“兄弟!你以后可要多关照点大哥我啊!” 在我们三个人当中,雷鸣岁数最大,二十八岁了。 我讪讪笑道:“林夕儿只是我女朋友,我还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大家相识就是一种缘分,而且我们三个还是同门师兄弟,以后要互相扶持着点。” 其实我不喜欢人家一听到我女朋友是林夕儿,就总是要提到鹏程地产和林啸天! 说完我的事情后,我问管虎,这五六年他都去哪了。而管虎的回答挺令我意外的! 管虎告诉我,这五六年他都不在国内,而是在大象国!陈师父去世后没出半年,他就去大象国学习泰拳,在大象国一待就是五六年! 他还告诉我说他现在还没有女朋友,依然孑然一身,一个是条件不允许他找女朋友,这些年他四处漂泊不安定,也没什么积蓄,能打有什么用,没钱又不安定,哪个女孩肯跟他!第二个是,他也一直没遇到让他动心的女人。 但我觉得管虎还少说了一点,那就是他的性格,我个人觉得百分之八十的女人不会喜欢跟他相处!因为他缺乏风趣与情调,一天到晚脸上没什么表情,别说女人,男人看这都有点怕! “阿虎!”雷鸣端起酒杯笑道,“现在你回国了,打完接下来这场mma,你就老实地安定下来吧!顾阳对这里熟,认识的好女孩肯定不少,让他帮你介绍一个吧!哈哈哈!” 我也端起酒杯,笑笑道:“管师兄只是不想找,想找早就找着了!” “来来!别光说话!喝酒喝酒!”雷鸣把酒杯高高举起道。 三人碰杯,都一饮而尽! 我这桌雷鸣说话声音很洪亮,但对面那一桌上的四个人声音更大!而且那四个人中有三个人是说日语的,看他们身高和样子也很像是岛国人!另一个看上去像是三个岛国人聘请的男翻译。 滨海城虽然是个二线城市,却因为靠近沿海,经济飞速发展,城市繁华程度不输国内的一线大都市。出门上街碰到外国人是很正常的事。 但岛国人也很喜欢这烧烤加啤酒吗? 我早看出来管虎对那几个岛国人的高人喧哗有些不满,但我们一直在热聊各自的经历,他并没机会发作。 况且那四个人好像已经酒足饭饱了,那翻译起身朝店里头招呼说要结账了。一个女服务员模样的年轻女子拿着消费清单奔了过来。 就在那女孩收了钱转身离开那桌时,有个留着八字须的岛国人出手在那女孩屁股上用力抓了一把! 那女孩性格还很烈,当场就火了,扬手去扇对方,谁知那一巴掌被对方轻易躲开了,还趁机伸手在女孩屁股上又来了一下! 那女孩怒极,嘴里大骂无赖,扑上去对着那岛国人又抓又踢,可她一下都没得逞!她又气又羞,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看着那女孩儿的窘相,那几个岛国人都笑得前仰后合的,嘴里还用生疏的中文喊着“花姑娘,大大的花姑娘……” 说实话,看到这里,我是强忍着一腔怒火!我们的民族情绪里本来就恨这岛国人,现在还跑我们地盘上欺负我们的女孩!以前看新闻报道某岛国企业的负责人,以保住工作要挟,任意侮辱我们的女性同胞! 我真想上去教训下那几个岛国人! 但我极力克制住了怒气,我告诉自己,我现在好歹也是天地广告的老板,我要是因为打架被拘留,恐怕会有损我公司的形象!虽然天地广告现在名不见经传,但这个道理我必须搞清楚! 而且那几个岛国人也都像习武之人! 在我低头点烟的功夫,我只感觉管虎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一把抓起屁股下的椅子,照那三个岛国人的脑袋直接丢了过去…… 虽然那三个岛国人躲开了那把椅子,但管虎的气势,显然镇住了他们! 先前非礼女孩的那个岛国人瞪着管虎,骂道:“八格牙路!你的什么人!” 管虎依然一声不吭,随手抓起一只空啤酒瓶,抬脚就冲那岛国人走去…… 我赶紧起身拽住了他,沉声道“别冲动!” 这时候老板娘也急匆匆从店里奔了出来,后头跟着两个男服务员。 管虎趁我不注意,随手将手中的酒瓶朝那个八字须岛国人的脸上砸去…… 那岛国人竟然伸手稳稳地接住了那只酒瓶,嘴里骂句八格牙路,就朝管虎冲上来。还好被那翻译抱住了! 我和雷鸣拽住了管虎,那翻译和两个男服务员拦住了那三个岛国人。 直到老板娘对那女孩劈头盖脸一通臭骂,那三个岛国人才嘴里叽叽咕咕的,表情悻悻地离开了。 我们重新落座,我点了支烟吸着,心想要不是我和雷鸣拽住管虎,这里整个夜宵摊子都会变得狼藉一片!而且,待会肯定还得陪他去警察局录口供! 我和雷鸣各讲了几个笑话,桌上的气氛才平复如初。 雷鸣突然抬头一直看着我…… 我捏了下鼻子,问他道:“怎么了?” 雷鸣张着嘴没说话,只伸手指着我身后…… 我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体态丰满、圆脸稍显婴儿肥的美女,穿一件酒红色的风衣,脚踩着一双淡红色高帮皮靴朝我快步走了上来…… “雨涵……” 我脱口而出,愣怔地看着她。 她还没走到我面前,就突然兴高采烈地拍着手,笑看着我道:“果然是你!阳阳!” “你怎么在这里?”我愣看着她道。 雨涵走近我,因为意外相遇,她显得很兴奋,对我说:“我是路过!看见你的车了!又看到你的背影,我就想肯定是你没错了!” “我说同一款的车那么多,你怎么知道就是我的车?”我看着她道,“而且,你只从背影就能认出我?” “那当然了!”雨涵笑说,“同一款车很多,但车牌号是唯一的。而且我怎么会认错你的背影呢!” “真有你的!雨涵!”我捏着鼻子讪笑道。 “怎么?你打算请我落座喝一杯呀?”雨涵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忙起身,为她拉出一把椅子,对她笑道:“你请坐,肖大美女!” “来!我给你介绍!”我又指着管虎和雷鸣,对雨涵道,“这两位帅哥都是我师兄,这位是管虎,这位是雷鸣……这位是肖雨涵小姐……” 雨涵笑着跟他们打招呼,表现得都很礼貌大方,很可亲的样子。 雨涵跟管虎握手的时候,管虎显得很慌乱,事实上我发现他在见到雨涵的那一刹那开始,整个人就不对劲了! 我没想到管虎在女孩子面前会这么拘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女人都不喜欢过于拘谨的男人! 接下来的整个过程,管虎跟前面相比,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不是掉筷子,就是把香烟的过滤嘴那一头给点了! 我们大概是晚上十一点才起身准备离开的,酒足饭饱,又是兄弟,又是美人,我心情很不错! 深蓝的天穹上,没看见月亮,星星们慵懒地眨着眼睛。 因为酒精的作用,我们都不觉得冷。这个时候,我完全没有意识到一场车祸突如其来! 事故发生在我们正准备穿过街道,去对面的停车场取车的时候!我们三个男人抽着烟聊着即将在年后举办的那场mma赛事,比赛因为春节的缘故,推后了一段时间,具体定在哪天还没确定,但不会超过半个月了! 雨涵走在我们前面几步外,她正在接一个电话。当雨涵走到街道上时,一辆半新不旧没有车牌没亮前灯的黑色轿车突然毫无征兆地从右边冲着雨涵撞了上来…… 我当时是侧身对着街面的,正叼着香烟在手机里输入雷鸣的电话号码,只有管虎是正对街面的,所以那辆半新不旧的黑色轿车是从我的余光里冲出来的…… 我先看到的是管虎嘴里的那半截香烟突然掉了下来,然后我就看见他身形猛地一晃,人已经窜到了街上,在那辆轿车撞上雨涵的刹那,管虎用力将雨涵推了出去…… “嘭!”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让我和雷鸣目瞪口呆,几乎反应不过来! 只见管虎被撞出了出去,而那黑色轿车没有刹车,甚至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在我们的视线里疾驰而过…… “吱嘎!” 车轮与路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不远处的岔道口,那黑色轿车一个甩尾,拐向旁边一条街道,转瞬消失不见了。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除了管虎! 第六百四十九章意外的车祸 接下来的几天,我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医院。 所幸管虎没有生命危险,最严重的伤势是左小腿粉碎性骨折!这意味着他根本无法参加年后的那场mma赛制,甚至意味着他今后很可能无法再次登上擂台了! 在他手术前后的三天里,我和雷鸣轮流在医院照料他。 管虎的命很苦,从小他妈丢下他跟男人跑了,他妈跑了之后没两年,他爸也因车祸死了。叔婶虐待他,村里人都欺负嘲笑他!在他这二十四年的人生里,他没遇到几个对他好的人!除了陈师父! 现在弄成这样,连他唯一追求的格斗生涯恐怕也要画上句号了! 手术是急诊手术,入院当天晚上就上手术台了。凌晨三点才下手术台。主刀医生向我们解释说,他们得努力把那些碎裂的骨头重新拼凑在一起,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固定好,而这个是很需要时间的! 我悄悄问医生,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医生对我说,这个我可不敢给你打包票,伤者是粉碎性骨折,而且骨折的部位恰恰是小腿的下三分之一部位,这个部位最不好愈合了!术后只能看伤者的自我恢复情况了!还有后期的功能锻炼非常重要! 当天晚上,我、雷鸣和雨涵都守在医院。雨涵仍然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我很能理解她现在的感受,因为我也曾经历过她今天经历过的一切!虽然过程不尽相同,但基本上是一个情况! 曦儿不是格斗高手,她不具备管虎那种过人的速度和反应能力,所以他被撞了正着! 很显然是管虎救了雨涵,如果不是管虎,雨涵肯定是重伤,甚至是生命危险! 管虎是格斗高手,速度反应都很快,如果换做普通人,那轿车肯定撞他一个正着! 当管虎还没全麻中清醒过来时,我把雨涵带到了病房走廊尽头的楼道口。 我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两口,抬头看着她,直接了当地说:“今天的车祸不是意外,是蓄意伤人!你心里有怀疑的对象吗?” 雨涵的神态依然显得有些木然,摇摇头,那双大眼睛又起了一层泪雾。 我心想雨涵这么一个善良的人,也不可能结下什么仇家!我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雨涵没有仇家,不代表他哥没有仇家!很可能开车撞雨涵的人,目的是想报复肖德龙! 肖德龙知道自己在外面结了很多仇家,所以走到哪里都会带上贴身高手,那些想要找他复仇的人,很难接近他身边。于是就把矛头对上了他妹妹雨涵! 我把手里的烟用力吸了两口,丢在地上,用鞋碾灭了! “雨涵!这事儿我得让你哥知道!”我看着她道。 “别!阳阳,”雨涵突然醒悟过来似地抓住我的手道,“别告诉我哥……” 我愣看着她道:“为什么?” “我不想让我为我担心。”雨涵看着我道。 我低头,用力搔了搔后脑勺,抬头冲她大声道:“你因为你哥差点被车撞死,到现在你还替你哥着想!你哥坏事做尽,有人要报复他很正常!可我不想看到你因为你那个混蛋哥哥而受到伤害!” “阳阳,你别生气好不好?”雨涵握住我的手轻轻摇晃着。 我盯着她看了两秒钟,叹口气道:“必须得让你哥知道这事,或许他清楚是谁在报复你们,你们以后也好有个防患措施对不对?万一那些人这次失手,故伎重演呢?如果你遭到不测,我会很伤心的……” 我意识到自己的表露过于直白,没再说下去。 雨涵却仰起脸,眼含泪光地看着我:“你真的……会为我伤心么……” 我用力捏了下鼻子道:“当然,我们是好朋友嘛!” 雨涵仰脸看着我,喃声道:“抱抱我,抱抱我好么?” “我怕……其实我怕……” 说着她扑倒我怀里,紧紧箍住了我的腰。我抬着两只手臂,不知道该不该抱她…… 任何一个人在遇到这种事都会害怕,害怕是人在遭遇危险的本能反应。何况她还是个女孩子! 我抬起的双手缓缓落下,轻轻放在她的肩背上,我感觉她的身子在我怀里微微发抖,我的双臂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她! “别怕,雨涵,”我在耳边安慰她说,“你这么一个善良的女孩,上帝不会让任何人来伤害你的!谁要伤害圣女,谁就会遭天打雷劈!别怕,还有我在,还有我呢!我会给你哥打电话,告诉他今晚的事,这事儿必须要让你哥知道,懂吗?雨涵!” 当时雨涵过度惊吓,对当时的情况肯定我没看得清楚! 那是一辆黑色半新不旧的桑塔纳轿车,没有车牌,在那车呼啸而过的两秒钟时间内,我虽然看不真切驾驶座上那人的五官,但在街边路灯的光线里,我对那人的脸型和身体轮廓还是看了个大概,是个留着寸头的三十岁上下蓄着小胡子的男人肯定没错了! 而这些特征,没准就能让肖德龙判断出复仇者是何人! 雨涵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她依然紧紧箍住我,把脸深深地埋在我的怀抱里。 我轻轻推开她,伸手揉了揉她的秀发,对他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我们该回病房了,看看我师兄醒了没有?” 雨涵仰脸看着我,含泪点点头。 我伸手轻轻拭去了她眼角的泪痕。 我是大年三十前一天中午才出发回老家的。本来我打算只要大年三十吃年夜饭前赶到家就行了。想留在医院多陪陪管虎。到处都是鞭炮声,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氛围。 医院大门口都挂上了红灯笼,护士站也挂上了大红的团圆结。医院和病房里也没有平时热闹,只要不是危重病人,都出院或者请假回家过年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管虎有一种难以说清楚的情感,说同情或许还不太准确。也许是一种钦佩与同情混合的感情。 虽然我从小没了爸,但我至少享受到了充分的母爱,还有小姨对我的爱!虽然柳青伤害了我,但在那之后,我又遇到了很多好女孩,曦儿,邢敏,琴姐,雨涵,她们给予我的爱,已足以治愈柳青对我的心造成的创伤! 而管虎甚至都没有谈过一场恋爱! 郝建、谢鹏他们都说我太善良了。我想这正是因为我有幸得到了足够的爱,所以我的心中才会有爱,一个心里有爱的人,就会成为一个善良的人! 而管虎,他什么都没有,他很可怜! 但管虎却是天天赶我回家,他对我说:“我一个大男人,要你陪什么!你这一年也难得回家,你妈应该在家里等急了!赶紧回家过年吧!我这里还有雷鸣,他大年三十说要在医院陪我。还有雨涵,雨涵说大年三十晚上会给我送好吃的来。” 说着他的嘴角扯了起来。 是的!我没看错!他竟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是的!没错!他竟然奇迹般地会笑了!而且我敏锐地发现,在提到雨涵时,他的神态明显不一样,他的脸上会露出那种很天真的笑容! 这不正常啊!我的意思是说,跟他以前相比,他现在不正常! 做过手术的人都知道,麻药过后,伤口会很痛的!何况是他的腿骨是粉碎性骨折! 可是,在他以前行动自如的时候,我几乎从来没见他笑过,而在他受了重伤躺在病铺上备受痛苦折磨时,他却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管虎爱上雨涵了!我确信!管虎爱上雨涵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确信这一点之后,我内心竟然涌现出一股悲哀的情绪! 不是因为管虎不能爱雨涵,也不是因为我不希望他爱上雨涵,而是,我隐隐觉得他的第一次初恋,将会以一种悲剧形式结尾! 当我产生这个念头时,我又在心里骂自己,特么的顾阳!你安的什么心呐?你怎么能这么有这种想法呢?你跟管虎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你可以赢得夕儿的爱,管虎为什么就不能赢得雨涵的爱呢? 可是,那种念头却挥之不去。我却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 是夕儿驾车送我去汽车南站的。 我固执地认为我没有权利把那辆马自达开回老家去,那是公司配车,我回家过年,算什么公事呢! 再者,把车开回家了。老乡们问我这车是你的吗? 我该怎么回答呢? 夕儿拗不过我,也没逼我驾马自达回老家。 我的心情不错,跟夕儿已经商量好了,为了避免俩个人都饱受相思的煎熬,夕儿决定大年初三会驾车去我老家,给我们拜年。 这简直太棒了! 那么好的气氛,又有那么好的人在身边。恩!这注定是一个令人难忘的春节呀!我可以带着夕儿一起放鞭炮,想着她跃跃欲试而又害怕得捂住耳朵的样子,一定很好玩儿! 最好大年三十下一场大雪,那样过年的气氛就更加浓厚了! 夕儿打了一下方向盘,转脸看着我笑说:“傻笑什么?” 我抬手捏鼻子,讪讪一笑道:“没,没什么。” “老实交代!”夕儿说。 我看着她,耸耸肩笑道:“我在想等你大年三十来给我们拜年时,我要不要给你压岁钱?” “要!我当然要啦!”夕儿说。 第六百五十章封一毛钱压岁钱 我道:“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好意思要压岁钱么?我十六岁之后就再也没收到过压岁钱了。” “我当然要。我不好意思要别人的压岁钱,但你的压岁钱我必须要。”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笑看着她道:“那你得给我磕个响头,我们那都有这规矩。” “给你磕头?”夕儿睁大眼睛看着我说。 我道:“对。” “你想得美!”夕儿挑眉看着我说。 我笑道:“那你就别想要压岁钱。” “我翻山越岭那么老远去给你拜年,你小气地连压岁钱都不肯给我,你好意思么?”夕儿看着我撅嘴说。 我笑笑道:“好吧。我给你封一毛钱好了。” 夕儿“呀”了一声,佯怒地看着我说:“顾阳!我是去给你家拜年的客人,你怎么能把我当乞丐对待呢?” 我看着她道:“现在的乞丐起步价都要一块了。” “我连乞丐还不如呢。”夕儿委屈地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她笑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封一毛钱给你,是有寓意的。” “什么寓意?”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代表一心一意地爱你。” “好吧,”夕儿呡唇一笑说,“相信你一次。我会一辈子都留着那一毛钱,当你三心二意的时候,我才会拿出来那一毛钱。” 我看着她道:“怎样?” 夕儿笑看着我说:“我拿那一毛钱去买一根针,拿针刺你屁股。”说着她抬起一只手掩嘴哧哧哧地看着我直笑。 崩溃! 我瞟她一眼怒道:“亏你想得出来!” 车到了汽车南站,我和夕儿推开门下车。 我跑到车后,从后备箱里把那只黑色旅行包拎了出来。 夕儿走过来拉着我的手,仰脸笑看着我说:“阳阳,我给顾妈妈和顾彤买的礼物你都带上了么?” 我忙抬起一根食指竖在嘴边,看着她小声道:“嘘!那么贵重的东西,你可别拿到这么复杂的场所来说,万一被坏蛋听见了,我会被打劫的。” 听我这么一说,夕儿掩嘴“咯咯咯”地笑得不行了。 “老公,你可真会说黑色幽默。”夕儿忍住笑看着我说。 我笑笑道:“我看杰森.斯坦森的电影看得多,跟他学的。” “不错。很有幽默天赋。”夕儿说。 我拎着旅行包和曦儿向候车大厅的门口走去。 夕儿要跟我拿包,我没让她拿,我说太重了,她拿不动。 夕儿看着我说:“我是来给你送行的,所以我至少得有个送行的样子吧?” 我把手中的包递到她面前道:“好吧。给你。” 夕儿双手拎着旅行包,我一松开,她整个身体都沉了下去。 “怎么这么重呀?”夕儿看着我说,吃住力。 我道:“你以为呢?你别把吃奶的力都用出来了好吧?” “讨厌鬼!”夕儿嗔我一眼说。 我把旅行包从她手里接了过来,俩人去售票窗口买了票,然后走到候车大厅的排座上坐了下来。 我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两口,然后转脸看着夕儿说:“老婆,有件事我想你应该有知情权。” 夕儿抬眼看我,笑说:“当然。秘密太多了,就会形成沟通障碍。” 我看着她道:“昨晚敏儿来我家里了。” 夕儿看着我说:“那然后呢?”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是曦儿委托她来的。” 夕儿仰脸看着我说:“接着说。” “曦儿也给我妈和顾彤准备了新年礼物,曦儿让敏儿送过来的。”我看着夕儿道。 夕儿说:“为什么曦儿不自己送过来呢?” 我道:“不知道。” 夕儿看着我说:“你没打电话问她?” “昨晚就打了。她手机关机了。”我道。 夕儿若有所思地“喔”了一声,然后眼睛一亮说:“那我现在给她打呀?” “不知道她开机了没有?”我看着夕儿道,“清早我也给她打了,她的手机还是关机。” “会不会是曦儿睡懒觉了?今天是放假第一天。”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可能是吧?” “我回头再给她打吧。曦儿表面上看起来有些粗枝大叶的,其实她蛮有心的。”夕儿说。 我点头道:“只有近距离跟她接触的人,才会真正了解她是个怎样的人。她的外表和内心给人的感觉太不同了。” 夕儿笑看着我说:“要不大年初三,我叫上曦儿一起去你家拜年?” 我愣了一下,旋即“呵呵”一笑道:“那敢情好。你们都来了,我们家是热闹了,只是你爸该寂寞了。” 夕儿仰脸笑看着我说:“我看你是怕一个人要对付四个女人,怕自己招架不住吧?咯咯咯。” 我低头捏鼻梁,一脸讪笑。 想上次曦儿去我家,跟顾彤一见面就达成统一战线一致对付我,我还真有些吃不消!三个女人一台戏啊!。 离上车的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我们的手一直拉在一起,通常聊两三句话,目光就要互相粘一次。 最后夕儿解下她的浅咖啡色的围脖围在我脖子上。 “你下车后还要走一段路才能到家,今天格外冷,估计明天会下雪了。”夕儿一边说,一边细心地给我围围脖。 我扭捏了一下,笑笑道:“这是女式围脖吧?” “围脖没有男式女式,浅咖啡色是中性色,男女都可以用。”夕儿说。 我低头看着她,坏坏一笑道:“这围脖上还有你的体温呢。” “因为刚从我脖子取下来嘛。”夕儿说。 我道:“还带着你身上的香味呢。嘿嘿。” “你真烦人!”夕儿勾下脸,撅嘴说。 我道:“那我走好了!”说着我站起身。 “嗳!别!”夕儿赶紧伸手拉住我。 我回头笑看着她道:“怎么?舍不得我这个烦你的人?” 夕儿的面颊微微红了,她小声说:“还差十三分钟才到发车的时间……” “十三分钟?”我重新在她边上坐下,揽过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笑道,“十三分钟刚好足够一个法式湿吻的时间。” 对于热恋的人们而言,哪怕是短暂的离别都是伤感的。 什么“若是两情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不过是对不可抗因素造成的分离事实的自我安慰话罢了。 夕儿虽然不会露骨地撒娇,也不会说过分地亲热话,但从她肢体的细微动作上,可以感觉到她很舍不得我走。 长途客车就要出发了。 我拉住夕儿的手笑笑道:“你回去吧。马上就发车了。” “我看着你走。”夕儿仰脸看着我说。 我道:“那样你会更难过的。你现在就转身走开,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回头,一直走出候车大厅,走到停车场你的车里头坐下,然后发动引擎向前开,一口气开到看不见汽车站的地方。” 说这话时,我想起了曦儿,中秋节她送我来汽车站时,我和她就是这么干的! 想到曦儿,我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从中秋节到现在,这期间也不过四个月的时间,而来这次来汽车站送我回家的人,却已经不再是曦儿了。 夕儿的感情偏于内敛,而曦儿的感情则完全是暴露的,她不会像夕儿这么安静,她会娇滴滴地撒娇,然后又会凶巴巴地命令我,一下汽车就要马上给她打电话汇报情况! “不,”夕儿看着我说,“我看着你离开,这样我心里会踏实一些。” “那你会很难过的。”我看着她道,把她的手拿到嘴边哈了一口热气,“送行的人总比被送行的人要难过一些。” “我宁愿难过地看着你离开,”夕儿有些固执地看着我说,“也不要转身假装你没有离开。” 我把他拉到怀里,紧紧拥抱住了! 夕儿也紧紧箍住我的腰,把脸埋进我怀里。 林曦儿穿一件黑色风衣,戴着黑色墨镜,藏身于候车大厅的一根廊柱后面,探出脑袋一直看着前方五十米处的顾阳和林夕儿。 早上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连早餐都顾不上吃,就从“西西里庄园”驾车赶到汽车南站,从车上又急匆匆地跑进候车大厅。 这整个过程,她都觉得有些像是在梦游。 在她早上睁开眼睛之前,来汽车站为顾阳送行,并不在她的计划之内。早上睁开眼睛后,她直接把这个想法付诸了行动,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巨大的力量在背后推着她来汽车南站似的。 林曦儿替自己感到可悲,来了又如何,还不是要躲在暗处,偷偷注视着他们俩上演难分难舍的情感大戏?她现在连给顾阳送行也都要偷偷捏捏进行了。 “嗨!美女!”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林曦儿背后突然响起。 林曦儿吓了一大跳,蓦地回头看去。 一个痞里痞气的青年男子正站在她身后,嬉皮笑脸地看着她道:“在偷亏谁呢?” “关你什么事!”林曦儿怒视着那男子说,声音不自觉地是压低的。 青年男子依然嬉笑道:“是不是怀疑你男朋友对你不忠呀?” “不关你的事!滚开!”林曦儿蹙眉盯着那男子,一字一顿地说。 第六百五十一章美女生猛 那青年男子有些耍无赖,笑看着林曦儿道:“你男朋友要跟别的女人好,你也拦不住是不是?所以,你不如也找个男的,给你男朋友戴盯绿帽子!这样那你的内心就会感到平衡了!你觉得怎么样?” 林曦儿的胃部感觉很不舒服,不知道是因为没吃早餐的缘故,还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令她觉得恶心。 “我觉得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营养不良,所以生出你这么个怪胎出来?识相点的话,马上就从姑奶奶面前消失!”林曦儿盯着那男的怒声说,她尽量压制了自己的声音。 那男的索性撕开了面具,暴露出无赖的本性。 “哟喝!美女够生猛啊!”那男的伸手抓住林曦儿的手腕,带着一脸无赖的笑道:“但是哥哥我最好生猛海鲜了!走!哥哥带你去喝咖啡怎么样?” 本来就一肚子不爽的林曦儿,这时候已经气极了! 她抓住那男人握她手腕的手,紧接着一个转腕将对方手腕用力反撇过来。 这一招擒拿术是顾阳教她的,她已经练习得非常熟练了! 那男的“唉哟”一声,被迫蹲了下去…… 紧接着林曦儿提膝撞向那男人的下巴。 一声嚎叫之后,那男的瘫倒在地,双手捂住自己的下颌,齿缝里有鲜血溢了出来。 林曦儿嫌恶得瞥了他一眼说:“就你这熊样,还想泡姑奶奶呢!出门之前拜托你照照镜子好吧?我呸!” 说着她头也不回地拔腿朝候车大厅门口快步走去,突然意识到这边的动静可能会引起前方顾阳和她姐的注意,她忙抬起双手,把风衣的领子竖立起来,紧抵着头,快步走出了候车大厅。 我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好熟悉好亲切的感觉!一切的一切,门廊木梁上挂垂着风干的红辣椒,还有些橙黄色的玉米,堂屋和厢房的门口都已经贴上了对联。 远处的村庄里有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空气里闻得到硫磺那种独特的香味,还有炖肉的香味。 老妈和顾彤早在院门口等候多时了,见我从远处的土路上大步走过来。 顾彤跑步迎了上来,老妈紧跟着也迎了上来。 我先抱着顾彤转了两圈,笑道:“顾彤,貌似你该减肥了,比上次又重了。” 顾彤打我两下,嘟起嘴唇说:“哥!你这人真是!一回来就挑人家毛病!” 我正儿八经地看着她道:“妹子!我是担心老妈以后不好给你找婆家!” 顾彤的嘴唇撅得更夸张,回头向迎上来的老妈告状说:“妈!哥咒我嫁不出去呢!” 老妈睃了顾彤一眼说:“大过年的,说什么咒不咒的!把你哥的包抗到屋里去!” 顾彤嘟囔了一句说:“哼!你就是偏爱我哥!哼哼!” 我叫一声“妈”,奔上前抱住了我妈。 我妈有些不好意思,拍拍我嗔道:“你这孩子……过年都二十五了,还跟没断奶似的……” 我笑看着我妈道:“妈!要不我也抱着你转两圈?呵呵。” 老妈骂我说:“臭小子!想挨扫帚把,你直接告诉你老妈!” 我呵呵一笑道:“别,别别,老妈,那个东西小时候我已经吃够了!呵呵。” 走进院子,回到堂屋。 老妈把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欢喜得连脸上的皱纹都绽开了花。 老妈看上去很满意,“嗯”了一声笑说:“不错!好像比以前更结实,更像个男子汉了!” 我笑道:“妈,你才看出来?我告诉你喔,从中秋节回城里,我就开始锻炼身体了!每天都锻炼!我身上的肌肉块可以为我的话证明!。顾彤!不信你捏捏!你捏捏看呀!” 顾彤瞟我一眼说:“哥!你肉麻不肉麻?” 我呵呵一笑道:“噢!对了!我想起了,顾彤现在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小时候老嚷着让我抱的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还了。哈哈哈。” “谁让你抱了?我可是从来不让人抱的。”顾彤说。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笑道:“噢!这么说来,你一从老妈的肚子下来,就会走路了?你真是个神童啊!哈哈哈。” 顾彤双手一叉腰,怒视着我说:“哥!你不要跟我说话!我决定三天之内不理你!哼!” 我看着她笑道:“我怕你三秒钟都坚持不了。” 顾彤耸起鼻翼看着我说:“等着瞧!” 我看着她笑道:“行!等着瞧!顾彤!我希望你能有点志气!。” 说着我走到桌前,拉开还搁在凳子上的旅行包的拉链一下拉开了,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只漂亮的塑料袋。 老妈的目光不在我手上,依然停留在我脸上,好像对我看不够似的。 顾彤斜睨着我,大概不知道我要玩什么花样。 我从塑料袋里掏出两只精美的盒子。 顾彤顿时眼睛一亮,奔了过来。 她紧看着我说:“哥,这是什么?” 我没答她的话,打开其中一只盒子,一条精美绝伦的cartier赫然映入眼帘,使得整个堂屋都熠熠生辉。 顾彤禁不住“哇”了一声说:“好漂亮的手链呀!” 我拿着手链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不瞒你说,顾彤,这是cartier正品,价值八千块!” 顾彤又“哇”了一声,睁大眼睛看着我说:“哥!你是不是发财了呀?买了这么昂贵的手链给嫂子?哥!你太浪漫太有品味啦!” 我抬手捏了一下鼻子,看着她道:“顾彤,我记得你说要三天不理我的?难道我记错了?” 顾彤看着我嘿嘿一笑说:“哥,别当真,别当真……小妹一时失言,嘿嘿……” 我道:“小妹!你好没志气呢!” “女人本来就胸无大志嘛!”顾彤笑嘻嘻地看着我说。 尔后目光再次盯着我手中的漂亮手链。 “哥,能不能让我看看?我就捏一捏。嘿嘿,我就捏一捏。”她笑嘻嘻地说。 顾彤从我手中接过手链,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生怕掉在地上跌碎了。 “哇!真漂亮呀!”顾彤说。 我看着她道:“你喜欢呀?” 顾彤嘿嘿一笑说:“没有女人不喜欢这个的。” “喜欢就戴上吧,它是你的了。”我道。 顾彤伸手抓住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哥!你把话说清楚!你可别刺激我的神经!” “妹子!你能不能给咱顾家人长点志气!一条手链把你美成这样!当然啰,这是你嫂子送给你的新年礼物,美一美也是情有可原的!呵呵?”我看着她笑道。 顾彤睁大眼睛看着我说:“我嫂子送给我的?” 我道:“恐怕是这样的。” “哇!我幸福死了!”顾彤兴奋地跳了起来,一把扯住老妈,嚷嚷道,“妈,你看呐!嫂子送给我的新年礼物呢!还是卡地亚的!要八千块啊!” 我又拿出夕儿买给老妈的周大福的钻石项链。 我看着我妈道:“妈!这是你儿媳妇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顾彤先蹦了过来,从我手中接过那串钻石项链,惊道:“哇!还有一颗钻石呢!哇!这不是周大福的品牌标志么?哥,这个得多少钱呐?” “没你的手链贵,这条项链五千多块。”我看着顾彤道,“你嫂子对你最好了,顾彤。” 我妈看着我道:“儿子!这么昂贵的东西,我们怎么好意思收呢?上次去城里做腰椎手术,已经够麻烦我儿媳妇了。我还没好好谢谢她,她又给我们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很显然,我妈以为这些是曦儿买给她们的了。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伸到包里拿曦儿的礼物的手迟疑了两秒钟,没有勇气把曦儿买的那两条项链拿出来。 我把旅行包的拉链重新拉上了,看着我妈道:“妈,您就收下吧。这好歹是夕儿的一片心意。” 我妈小心翼翼地拿着那条钻石项链,不好意思地说:“这姑娘!给我这个老婆子买钻石项链做什么!我这灰头土脸的哪适合戴这个呀!” 老妈嘴上是这么说,脸上还是挂着很知足的笑容。 “妈!我来给你戴上!”顾彤从老妈手中拿起那项链笑说,“你戴上一定很漂亮的!” 老妈躲了一下,嗔顾彤一眼说:“好了好了。你哥还没吃午饭呢。咱们先搬饭菜让你哥填饱肚子再说。去,顾彤,到里屋去帮你哥弄些甜酒来!” “好嘞!。”顾彤开心地应着,乐滋滋地掉头蹦蹦跳跳地向里屋走去。 我看她的背影,摇摇头,心中笑道:“好没原则的丫头。” 回到家的感觉真好! 起初我还想帮老妈做点事情,比如一些需要壮劳力才能做的活儿。可老妈基本上什么都不让我做,她说你在城里上班那么辛苦,好容易回趟家就要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在新的一年里才会做出更好的成绩。 第二天我睡到上午十点多才起铺,本来想起早帮老妈去村庄大路口的井里跳水的,因为大年三十要洗很多东西,需要很多水。 在家我就没定闹铃,只让顾彤记得叫我早起。结果顾彤没有叫我。我起铺时发现堂屋廊檐下的两只大水缸的水已经满了。肯定是老妈早起忙碌的结果。 我心中有些自责。 第六百五十二章跟你嫂子分手了 我跑到顾彤卧室里,她正趴在一堆红纸上剪窗花呢。已经剪了不少十二生肖里的动物了。 我逮住她,大声道:“顾彤!你干吗不叫我起铺?” 顾彤求饶说:“哥,不是我不叫你,是妈不让我叫你。妈说今天是大年三十,要守夜,所以要让你睡饱一点儿。” 我道:“你明知道今天要挑好多担水,让老妈一个人挑那么多水,老妈的腰椎病患了怎么办?” “哥,我早上有帮妈跳水呀,”顾彤看着我撅撅嘴说,“我挑了两担,妈挑了两担。现在水缸里都满了。” 我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看着顾彤道:“好吧!你和老妈就一直惯着我吧!妈呢?” 顾彤说:“妈去张婶家了。张婶家打了一条狗,妈说要去买些狗肉回来。晚上给你炖狗肉吃。” 我“喔”了一声,在顾彤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那条卡地亚的手链已经戴在顾彤手腕上了,随着她剪窗花的动作,一闪一闪的,熠熠生辉。 我伸手指了一下她的手腕,笑笑道:“恩!挺漂亮的!呵呵。” “那当然了,”顾彤朝我得意一笑说,“我从不怀疑我嫂子的眼光!” 我抬手捏了一下鼻子,看着顾彤讪讪一笑道:“彤彤,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但我不知道如何开口?难道让我对顾彤说:“顾彤!不好意思哈!我给你把嫂子换了!” “什么事这么严肃?哥。”顾彤抬眼看着我,把手中的剪刀和红纸都搁下了。 我捏着鼻子看着她道:“是这样的……我给你嫂子分手了……” 顾彤睁大眼睛看着我说:“分手?” “是的。我和曦儿分手了。”我喷出一烟雾,低头小声说。 顾彤紧看着我说:“那……那这手链和项链……” 我抬手搔着前额,讪讪一笑道:“这是夕儿送给你和妈的新年礼物,夕儿是你之前那个嫂子的姐姐,夕阳的夕。” “曦儿?夕儿?”顾彤的眼睛依然睁得很大,目不转睛看着我说,“哥,到底怎么回事呀?” 我道:“中秋节回城以后,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和曦儿分手了。和曦儿分手后,我和她姐夕儿相爱了。” “哥!你怎么能这样呀?”顾彤蹙眉看着我说,“曦儿姐那么好,我和妈都很喜欢很喜欢她,你怎么见异思迁呢?还爱上了曦儿姐的姐姐?你。” 我看着顾彤道:“彤彤!这事儿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是曦儿先提出跟我分手的,我开始不同意,后来又经历了很多事情,我才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彤彤,你知道哥不是个花心的男人,你曦儿姐跟我提出分手之初,我非常痛苦,我极力挽留这段感情,可是你曦儿姐态度非常坚决!。后来当我爱上夕儿的时候,我心里才慢慢把你曦儿姐放下了。” “可是哥,你说这些太突然了……”顾彤看着我说,“哥,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看得出来,曦儿姐很爱很爱你。中秋节她来我们家,有一次她悄悄告诉我,她这一辈子除了你,不会再爱上任何别的男人了。我知道曦儿姐不会说谎的……” 我看着顾彤道:“彤彤!人心善变!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你只是听到结果而已。你曦儿姐当初离开我,就是为了一个叫丹尼尔的中法混血帅哥。” “怎么会呢?”顾彤看着我说,“曦儿姐不是那种女孩。” 我看着顾彤道:“顾彤!你什么意思?你宁愿相信你曦儿姐,你也不相信你哥我是吧?” 顾彤勾下脸,撅着嘴唇小声说:“哥,我不是不相信你……人家喜欢曦儿姐嘛……” 我用力吸了两口香烟,喷出一股浓烟,看着顾彤道:“没搞错吧你?顾彤,我讨老婆不是为你喜不喜欢,这要看我喜欢不喜欢对吧?” “可是,哥,”顾彤看着我说,“妈那么喜欢曦儿姐,要是她知道你把曦儿姐给‘咔嚓’了,妈会扒了你的皮呢!” 我瞪顾彤一眼道:“顾彤你吓唬我啊?” 其实我也正是因为心虚,因为不好把事实告知老妈,所以才想从顾彤这里打一个突破口的。 “没有啦,哥,”顾彤看着我说,“可是你怎么对妈说呢?你知妈那么喜欢曦儿姐的?” 我盯着顾彤看了两秒钟,低头叹声道:“让我再想想。” 晚上七点放了鞭炮后,我们一家人坐在摆满了各种美味菜肴的桌前。 屋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 顾彤为我倒酒。 我从口袋里捏出一个红包,笑着走到老妈面前,把红包双手呈上。 “妈,这是儿子给你的红包!请您老人家收下!”我抬手捏着鼻子笑笑道。 长这么大,我头一次给老妈红包,这是我临时想到的一个主意,希望能让老妈开心! 老妈用目光嗔着我说:“儿子!你这是弄哪出呢?” 我笑笑道:“老妈我给您念首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傻小子!你是不是欺负你妈没文化?”老妈依然用目光嗔着我说。 顾彤在边上笑着解释说:“妈!我哥的意思就是说,母爱深似海,我们做儿女的应该要及时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老妈笑笑说:“报答什么呀。你们过得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 “请老妈一定要收下儿子的心意。”我看着妈笑道。 顾彤笑说:“妈!你就收下吧!哥在给我做榜样呢!” 老妈笑笑道:“好,好,我儿子的孝心,我收下了。” “哥,那我的呢?”顾彤看着我,撅嘴说。 我走过去,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还能少了你的?” 说着我变戏法般地又弄出一个红包,递到顾彤面前道:“拿着。哥这次回来没给你买什么东西,你自己喜欢什么,就拿这钱去买吧?” 顾彤拿着红包在手里掂了掂量,朝我挤眼睛说:“里面是多少呀?嘿嘿。” 我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千?”顾彤睁大眼睛看着我说。 我点头。 顾彤看着我说:“哥!你这次出手貌似很阔绰呢!以前你给我钱都没超过这个数的!” 我看着她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等着吧,哥在新的一年里会挣更多的钱。到时候会在城里买一套大房子,把你和妈都变成城里人!” “好耶!好耶!。”顾彤兴奋地拍手说,“妈!您说我哥现在是不是家里的顶梁柱呢?” 还没等我妈开口,我一挺胸脯道:“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我是一家之主呢!” 顾彤扫了一眼老妈桌前的红包,朝我挤挤眼睛笑说:“哥,我妈那里有多少呢?” 我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头。 顾彤说:“一千?” 我道:“再乘以十。” “哇!”顾彤撅嘴看着我嚷道,“哥!不行!你给我的太少了!” 我道:“一千够你买一套漂亮衣服了吧?” 顾彤嘿嘿一笑说:“够了是够了……” “儿子!你哪来这么多钱?”老妈看着我说。 我以前从来没一次性给过我妈这么多钱!也难怪老妈这么问我了! 我笑笑道:“老妈!您就放心吧!你儿子我不偷不抢,不拐不骗,这都是我的辛苦付出换来的报酬!” “哥!你是不是升职了?”顾彤说。 我道:“算是吧。呵呵。来!不说这了,我们喝酒!” 我端起酒杯,站起身,笑看着我老妈道:“妈!这一杯酒我敬您!您老人家辛苦了!你含辛茹苦把我和顾彤养大成年,儿子我永远不会忘记您老的养育之恩!老妈!新年快乐,身体健康!” 不知为何,在我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我就愈发觉得妈对我的爱比海还要深!这么多年来,她把我当亲生儿子一样养育,甚至比对待亲生的还要亲,有时候顾彤都嚷嚷着老妈偏爱我! 母爱是单纯、无私和深厚的,但母爱绝不是理所当然的,把一个非血缘关系的儿子养大成年,更非理所当然。这份浩瀚的母爱,我一辈子都是没法报答得了! “不辛苦,不辛苦,儿子,”老妈看着我,抬手抹了一把眼睛说,“一眨眼功夫,你们都已经长大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哥!瞧你!把老妈都说哭了!”顾彤说。 老妈笑着说:“妈没哭,妈这是高兴呐……来,老妈今天也陪你们一起喝两杯……” 三只酒杯碰在一起,因为窗外的爆竹声太响了,碰杯子的声音根本听不见。 我仰头,一口将杯中酒喝干了。 我抹了一下嘴巴,笑看着老妈,大声道:“老妈,在新的一年里我会更加努力地工作,等我赚了更多的钱,我就在城里买一套很大很大的房子。到时候就接您老人家去城里享清福。” 老妈呵呵呵地笑。 “只要儿媳妇不嫌弃我就好了。”老妈看着我说,“等你们结婚有孩子了,妈就去城里给你们带孩子。噢,对了,你跟曦儿什么时候结婚呀?有没有给她父母商量婚事呀?” 第六百五十三章好事多磨嘛 我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旋即“呵呵”一笑道:“快了,快了,老妈,您别急。你不是常对我讲,好事多磨嘛。” 顾彤帮我圆场笑说:“妈,结婚是人生大事。您别对哥操之过急了。” 老妈笑笑说:“妈只是想早一天抱上孙子。不过,你们现在年轻人都不急着结婚,不像我们那时候了。” “妈,”顾彤说,“您就别拿你们那时候的事说事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再说了,国家不都提倡晚婚晚育嘛。” “好,好,”老妈笑看着我们说,“儿子,老妈不催你。反正妈已经有了曦儿这么好的儿媳妇,你们晚一点结婚就晚一点儿,妈不催你们。” 这顿年夜饭在我的卧室里吃的,因为电视机就在我的卧室里。 桌子底下生着很旺的炭火,整间卧室里都暖融融的。 我们吃了很久很久,一边吃一边聊天,还一边看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 欢笑声跟窗外的爆竹声共同谱写一曲除夕之夜。 夜里十点时,夕儿给我发来讯息。 “老公,想我没?” 我马上回复道:“想得饭都吃不下了。” “那是因为你吃得太饱了吧?”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道:“你怎么知道的?嘿嘿,我妈可是名厨,初三你过来时,就能品尝到我妈的手艺了。对了,你家过年一定很热闹吧?那么多人。” “还好了。其实没平时热闹。每年一到大年三十,我爸就会让那些佣人和保安们都回家过年去。所以玫瑰庄园比平时还要冷清一些。”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道:“曦儿回玫瑰庄园了没?” “嗯。回来了。我们刚吃完年夜饭,年夜饭挺热闹的,玫瑰庄园所有留守的佣人和保安都参加了。现在我们在客厅看春节晚会。对了,老公,还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妹决定搬回玫瑰庄园住了。”夕儿回复我说。 我道:“真的呀?这的确是个好消息!” “嗯!前几天我把那天我爸对我们讲的有关我妈的事对我妹讲了,那事儿肯定影响到了我妹的思想变化。”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道:“恩。你爸是爱曦儿的,这一点曦儿迟早都会感受到的。我想从此以后,曦儿应该不会再离开玫瑰庄园了。” “嗯。我妹说准备把西西里庄园的公寓卖了!”夕儿回复我道。 我回复道:“卖了?西西里庄园是个好地方!我要是有钱的话,我一定会买下来!” “西西里庄园有那么好么?”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道:“漂亮,有意式风情,有熟悉的味道……” “是个令你触景生情的地方吧?”夕儿回复道。 我愣了一下,知道夕儿是指我和曦儿相爱的那段美好记忆。 我偷换了概念,我回复道:“是啊!想当初,我们就是在西西里庄园的罗马式喷泉边上相遇的。还依然清晰记得我的手抓在你胸上的美妙触感。哈哈哈。” “你个大坏人!”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道:“坏坏惹人爱。嘿嘿。” “老公。我想听你声音。”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道:“这很简单。我现在给你打电话。” “不行。一会我和曦儿要到玫瑰城堡门口放烟花。我们全家会和留守的佣人和保安一起搞了个小型烟花晚会。” 我回复道:“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十二点左右我给你打过去。我们一起为新年的到来倒计时。”夕儿回复我说。 我道:“不错的点子。” 十一点十五分,我带顾彤到院子里放鞭炮。 我们惊喜地发现,下雪了!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 顾彤激动得张开双臂,仰着脸在飞雪中奔跑。 这个正是人们放鞭炮庆祝新年到来的时间段,远远近近的鞭炮声汇聚成了噼里啪啦的海洋,震耳欲聋的。 放完了鞭炮,我和顾彤开始放烟花。 整个夜幕都被烟火照得通明,远远近近的烟火冲天而起,绽放出五彩斑斓的绚丽的花瓣。 这真是一个火树银天不夜天的除夕之夜啊! 爆竹声、烟花、雪花,有什么比这些元素结合在一起,更令人激动不已的呢! 烟花才放到一半,我的手机又响了。 事实上,从十一点钟开始,我的手机就一直在响,一会儿是新年祝福短讯,一会儿祝福电话。 我已经收到了邢敏、雨涵、程灵素、薛飞、、孙红兵、高完等许多人的手机祝福短讯不下三十条了。当然在这之前,我也发出了很多祝福短讯,包括林啸天,包括曦儿,还有琴姐,还有我师父杜峰,我都给他们发去了新年祝福。 郝建这小子还给我打来电话,听声音这小子喝得差不多了,不过,我跟他只讲了一会儿,我怕夕儿的电话打不进来。 每年这个时间段线路都忙,希望夕儿的声音能从远方畅通无阻地传导过来。 买回来的烟花放到差不多一半的时候,夕儿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 这时候已经差五分钟就十二点了。 “老公!我终于打进来了!”夕儿在手机那头说,线路稍微有点差。 我笑道:“我也一直在等老婆的电话呢!” “我还以为你在接哪个美女的电话,所以我打了半天才打进来呢。”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笑笑道:“我可是有老婆的人了。你可别诋毁我的声誉。” “你老婆是谁呢?”夕儿笑着问我说。 我笑笑道:“是林夕儿!” “我听不见!”夕儿说。 我大声说:“我老婆是林夕儿!” “听不见呀!你能大声点儿么?”夕儿笑说。 我笑道:“你是不是想让我们整个村庄的人都听见呀?。” “我正有此意!”夕儿说。 我道:“这简单。我明天挨家挨户拜年时,顺便告诉他们我老婆是谁就好了。” “晕!哪有你这样拜年的。”夕儿笑说。 我道:“我觉得有必要声明一下。我告诉他们我老婆是谁,免得哪天哪个好心的大婶突然跑我们家给我说对象来了。哈哈。” “这样看来,那的确是很有必要了。”夕儿笑说。 我道:“老婆。你那下雪了么?” “没有呢。”夕儿说。 我道:“不是吧?我们这里可是下鹅毛大雪呢!” “老公!你别逗我。”夕儿说。 我道:“如果我敢逗你,赶明儿你来按我的样子堆个雪人,然后拿根针刺它脚板!” “晕!我又那么坏么?”夕儿笑说。 我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没有说谎,我们这里真地下大雪了。按这种下法,等明天起铺,大雪绝对封山了。这种时候最好上山打野兔了。” “下雪好打野兔么?”夕儿问我。 我道:“当然了。下雪的时候,野兔一出来就会留下脚印,只要循着脚印追踪,它们就跑不掉了。下雪天上山打猎,绝不会空手而归,晚上定会吃到鲜美的野兔肉!” “老公,你别说了。我好想现在你到你身边去。”夕儿说。 我笑笑道:“我等你来。亲爱的。明天初一,大后天就是初三了。初三下午我会在家里等你。” 夕儿在手机那头说:“老公,可是我很担心……” 我道:“担心什么?” “担心顾妈妈不会接受我……”夕儿忧虑地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笑道:“我会在你到来之前,先把我妈的思想工作做通了。” “可顾妈妈真地会想通么?你以前说过,顾妈妈很喜欢我妹的。”夕儿说。 我道:“夕儿。你别乱想,我会想办法说服我老妈的。我已经说服了顾彤,我相信我也能说服我妈。别胡思乱想了,相信老公的能力好吗?” “好。”夕儿说。 我“呀”了一声道:“老婆!马上就十二点钟了!新的一年就要来临了!” “是耶!老公!好激动人心的时刻呢!”夕儿说。 我笑着大声道:“老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新的一年充满了期待!我知道在即将到来的崭新的一年里,我会面对各种各样的考验,可我相信我能克服任何困难。” “我也相信你。老公。我想许一个新年愿望。”夕儿说。 我道:“我听着呢。老婆。” “我衷心地祝愿在新的一年里,我们全家人会幸福健康,我深爱的老公会幸福健康,也祝愿老公在事业上马到成功。最最重要的是,我祝愿自己能够成为他的合法妻子,因为我愿意用尽我生命的全部能量去爱他!直到我不能呼吸的那一刻!”夕儿在手机那头用一种无比虔诚的语调说。 我的睫毛湿润了,不知道是雪花濡湿了我的睫毛,还是我被夕儿的新年祝愿感动得流泪了。 我的嗓子哽住了,有片刻说不出话来。 “老公,还在么?”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赶紧接道:“在……” “老公。你能答应我么?在这个辞旧迎新的时刻,我要你把过去封存在记忆中,和我一起去收获崭新的幸福好不好?”夕儿说。 我道:“好……” “那我们开始一起倒数好不好?老公。”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你不想听我的新年祝愿么?” “想呀。你说。”夕儿说。 第六百五十四章人就是贱 我稳了稳嗓音,抬头看着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对着手机里动情地道:“老婆,虽然有些微妙的情感无法通过文字去描叙,虽然有些心情无法用言语去表达,可是,我还是想说,老婆,你是上天对我的馈赠。此刻,面对漫天飞舞的雪花发誓,我顾阳向祈求上天使你永远活在用玫瑰、夕阳和钢琴曲编织的美好中,祈求上天使你远离疾病、离别和灾难等不幸遭遇。如果我的这一请求显得过分,那么我愿意用我生命的一半,甚至是生命全部去交换!” 夕儿在手机那头嗓音喑哑地叫了一声:“老公!” 从初一到初三都一直在马不停蹄地拜年。 每天都是大鱼大肉,每天都是醉醺醺地回到家。 以致于老妈每天在我回家之前都已经为我准备好了醒酒汤。我一回到家先喝一碗醒酒汤,然后在老妈和顾彤搀扶下,倒铺就睡。 为了调解我的胃肠消化功能,每天早上,老妈为我熬清淡的白米粥,炒两道清淡的小菜,再弄一碟自家腌制的酸萝卜。 人就是贱啊!以前粗茶淡饭的日子,天天想着大鱼大肉,等天天大鱼大肉了,又怀念粗茶淡饭的日子。 除了拜年吃酒,我剩下的精力基本上都在琢磨同一件事儿,那就是如何向老妈开口说出夕儿初三下午要来我家的事儿。 这事儿本身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我擅自把我妈的儿媳给换掉了! 想来想去,并没有找出什么新颖的方式,最后我不得不决定对老妈实话实说。没错,事实证明,许多时候,实话实说,才是最佳的解决方式。 初三中午从外面拜年回来,我拉我妈在堂屋的桌前坐下。 顾彤也在边上。 我拉着我妈的手,看着她道:“老妈!儿子做了一件让你不高兴的事儿!这几天儿子一直在为这事儿烦恼!刚回来的路上,我真想一头扎进村东头的河里淹死算了!” 老妈在我的手上打了一下,嗔我说:“儿子!别说这么丧气的话!” 我一边观察我妈的表情变化,一边捏着鼻子,接着道:“可是老妈,儿子是真地对不住你啊!儿子觉得对不起你老人家的养育之恩啊!老妈!” 我妈见我如此之痛苦,也跟着痛苦起来,她抬手抚着我的脸庞说:“儿子!到底什么事儿?你告诉妈!” 我眼巴巴地看着我妈道:“妈!我敢说!我怕你生气,怕你伤心!妈!”我扑过一把搂住了我妈的肩膀。 顾彤一直在边上看我演戏,起初还绷着脸,看到现在也忍不住掩嘴窃笑起来。 我瞪了她一眼,她才再次把脸绷住了。 老妈心疼儿子,安慰着拍打着我的背说:“儿子!说!老妈不会生你的气!” 我松开我妈,看着她道:“老妈,你真地不生气?” 老妈摇头说:“不生气。你好好的,妈生什么气?儿子,你说!” 我道:“妈!你确定你不会生气,我才敢说?” “你说!妈不生气!”我妈看着我,很仗义地说。 我低头搔了一下后脑勺,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看着顾彤道:“彤彤!给你哥点个火!” 顾彤奔过来,从桌上拿起火柴,划了一道火,替我点上了香烟。 我用力吸了两口香烟,抬头迎上我妈探寻和等待的目光道:“妈!我恋爱了!” 老妈点头道:“儿子!今天你二舅没少劝你喝吧?” 我硬着头皮,看着我妈,继续道:“妈!我的意思是说,我重新恋爱了。” “重新恋爱?”我妈看着我,好像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彤在边上插嘴说:“妈,我哥的意思是说,他跟曦儿姐分手了。不过,我哥现在又跟另外一个女孩爱上了。” 老妈回头瞪了顾彤一眼说:“丫头!你胡说什么!” 顾彤赶紧住嘴,吓得直吐舌头。 老毛回头看着我说:“你二舅那个人生性好酒!我不是让你不要跟他拼酒嘛!看!现在喝得满嘴胡话了!” 话已至此,必须硬着头皮把话挑明了!夕儿已经在路上了,我必须要赶在她到来之前,把这事儿理清楚了! 好吧!老妈!既然你认为我在二舅家喝醉了,那我就所想装醉就是了! 我伸出手臂搭在我妈肩膀上,把舌头拉直了说话。 “妈……我虽然醉了,但我头脑是清醒的……我必须告诉你,我和曦儿已经分手了,分手原因很复杂,也许是因为她爱上别人了,也许是因为她不爱我了,总之我们分手了,而且我现在对她也死心了。最最重要的是,等我和曦儿分手之后,我才知道最适合我的人不是曦儿,而是曦儿的姐姐夕儿。” 顾彤在边上插嘴说:“夕阳的夕。” 我点点头,看着我妈接着说道:“没错!妈!我现在跟夕儿好了。她比曦儿温柔,比曦儿更善解人意,她不会无故向我撒气,她也不会无理取闹……我不需要去哄她开心,也不需要被强迫去做某些事情……我觉得这样的感情才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这样的感情才会长久,这样的感情才会真正的开花结果……妈!请您原谅儿子的选择。您了解你儿子,您应该能理解你儿子的心情吧?” 我妈看着我,点头说:“我理解……” 我心中一松,紧紧握住我妈的手笑道:“谢谢妈!……我就知道您不会怪罪儿子的!您虽然很喜欢曦儿,可是我和她之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也许就是缘分吧?” “嗯。缘分。”老妈看着我点头说,“儿子,你的烟掉地上了。” 我低头去捡掉在桌底下的香烟盒。 我妈松开了我的手,缓缓从凳子上站起身。 顾彤突然大声尖叫起来。 “哥!快跑!” 我吓了一跳,猛地直起腰来,脑袋正好磕在桌腿上,痛得我呲牙咧嘴的,但被酒精刺激后的头脑却似乎变清醒了。 我妈从墙角边上朝我跑了过来,手里拿着我一件对我的成长产生无比深远意义的道具。扫帚把! “快跑啊!哥!”顾彤朝我急声喊道。 说时迟那时快,我掉头就朝堂屋门口撒开丫子就跑。 我妈追出堂屋门口时,我已经跑到院门口了。 “臭小子!你给我回来!”我妈拿扫帚把指着我气咻咻地说,“让我追到你,你挨的次数会更多!” 好熟悉的台词呀!曾多少次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出现过! 我站在院门口,看着我妈道:“妈,雪地路滑,您别追了。摔倒了怎么办?” “那你给我会来!”我妈怒视着我说。 我看着我妈道:“过去经验告诉我,现在回去,我会死得很惨!你出去村里转两圈就回来好吗?” “你个臭小子!还知道怕?”我妈继续拿扫帚把指点我气声说,“那么好的闺女,你好端端的不要人家了!你小子能耐啊!还找上人家姐姐了!你丢人不丢人啊?。你给我回来!臭小子!” 我道:“妈!你刚才情绪太激动了,可能没注意听我的话!顾彤!赶紧把妈扶到屋里去,再把我之前告诉你的事实对妈陈述一遍!妈!大过年的!您也不想追着你儿子满村子里乱跑吧?” “你看我想不想!你个臭小子!”老妈气咻咻地扬着扫帚追了过来。 我赶紧掉头跑。 没跑出几步,就听见了顾彤的尖叫声。 “哎呀!哥!妈摔倒了!” 我赶紧顿住脚步,回头看去,妈已经摔倒在雪地里。 “妈!您干吗要追呀?您是不是吓我和顾彤呀?”我跑回去,把我妈从雪地上小心扶起来。 我妈捂住腰,抬头睃我一眼说:“那你干吗要跑?臭小子!” “你要打我,我能不跑么?”我道。 我这话反而提醒了我妈,她扬起扫帚把照我臀部上打了下来,我本能地伸手去护臀部,那一扫帚把恰好打在我手背上。 “嘶!”我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下不轻。 我妈愣了一下,看着我说:“干吗用手去挡?” 我忍住痛,看着我老妈“嘿嘿”一笑道:“条件反射!” 我妈丢掉扫帚,拉起我的手,心疼地看着我手背上那一道淤青,抬头看着我说:“疼不疼?儿子。” 我笑着摇头道:“打在儿身上,痛在娘心上呢!” 我知道妈心里更疼! 老妈叹了一口气,紧闭着嘴唇不再说话。 我笑笑道:“妈!我背你回屋!” “不用你背!”老妈说。 我不由分手蹲下身,背对我妈,叫顾彤帮忙:“彤彤!快!扶妈上来!” 俩人合力,我把老妈背回到她卧室。 搀扶她在铺上轻轻躺下后,我低头看着我妈道:“妈,摔到腰没有?” 顾彤也围在铺边,拉住妈的手说:“妈,你腰疼不疼呀?” 老妈说:“腰倒是不疼,心疼,心疼我那么好的儿媳妇,就这么没了。唉!你们这些年轻人!” 顾彤说:“妈,哥也是很无奈,人家曦儿姐主动提出的分手。” “丫头!你闭嘴!我还没来得及收拾你呢!跟你哥串通好一起跟我演双簧是吧?等我缓过劲儿来,我让你好看!”我妈睃了顾彤一样说。 顾彤撅嘴说:“妈,我错了……” 第六百五十五章你未来的儿媳 “去,对面的立柜里有一瓶红花油,”老妈对顾彤说,“拿出来帮你哥擦擦手背。” 我拉住老妈的手,朝她“嘿嘿”一笑道:“老妈!还是你疼我!” “要不是我摔倒了,今天有你好看的。”老妈睃我一眼说。 我笑看着老妈道:“妈,还有一件顶重要的事儿要给你说。今天下午我们家要来一位贵客。” 老妈看着我说:“谁来?” 我抬手捏着鼻子,讪笑道:“你未来的儿媳妇。夕儿。夕阳的夕。” “臭小子,”老妈吃力地从铺上坐起,看着我说,“我告诉你,你妈我眼里只有一个儿媳妇,那就是曦儿!” 老妈还不解气,学我的语调,看着我补充说:“晨曦的曦。” 在确定老妈没摔伤之后,我和顾彤才放心出门去镇上接夕儿。 夕儿打电话告诉我,她大概在下午四点半左右到达我们镇上。 我和顾彤提前到了镇上,顺便去镇上的亲戚和朋友家拜了年。 再次来到镇中心广场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我和顾彤坐在广场中心的喷泉边上的长木椅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等待夕儿的到来。 顾彤看着我说:“哥,夕儿姐是个怎样的女孩呢?” “这个嘛,”我得意地看着顾彤笑道,“不好形容,你哥我一个中文系的大才子,可一想到夕儿,我就会词穷。但是,毫无疑问地说,她就是一位女神,如同一个完美的梦!对于夕儿而言,漂亮一词已经失去了意义,因为夕儿的美已经超越了漂亮的所以内涵。她的外表看似柔弱,可内心却无比坚定;她的确是温柔似水,可她又非常有主见。 上帝造人时似乎有一条普遍的原则,那就是如果他给予一个女人绝世的美貌,他通常不会给她足够的智慧。可是在夕儿那里,上帝似乎都违背了他的原则,他毫不吝啬地把绝世的美貌与过人的智慧同时给了一个女人,这就是夕儿!总之,我无法准确深入地去描绘她,她绝非是许多华丽辞藻的简单堆砌,因为她是立体的,是生动的,是可感可触可闻的。 你看着她时,你会觉得很舒服,就像你可看到任何符合黄金分割比例的钻石或者是罗丹雕刻笔下的女性雕塑,你跟她在一起,会觉得很舒服,就像沐浴在傍晚橙色的夕阳光线里,她身上有一种气息,就像春天的原野。她自然、生动、流畅,就像山涧清澈的溪水一样!” 顾彤看着我说:“哥!我现在相信你的确爱着那个叫夕儿的女孩!” “什么叫现在相信。”我瞪她一眼道,“难道你哥我会骗你么?” 顾彤摇头笑说:“我很期待见到夕儿姐了!夕阳的夕。” 正说话间,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捏出手机一看,是夕儿没错了! “老公!我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不要生气喔!”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愣了一下道:“怎么了?” “我临时有事,可能今天去不了你家了。”夕儿说,语气抱歉中夹着失落。 我道:“出什么事了?” “如果你看见你爱的人跟别的异性在一起,你会怎么办?”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道:“什么?” 我一时间没明白她的话。 “我看见我老公跟一个漂亮的少女在一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愣了一下猛地回过头去,我看见一名秀发披肩的妙龄女子立在广场对面那座雕像下面,举着手机,笑吟吟地看着我。 她穿乳白色长款风衣,深色长袜,尖头高跟靴,脖颈里系一条橘红色围巾。 在雪的背景里,她胸前那橘红色围巾显得格外鲜艳! 我定睛一看,心中狂喜,竟然是夕儿! 我起身朝她奔过去,顾彤紧跟上我。 夕儿踩着高跟靴咔咔咔地也朝我奔过来。 靠!穿那么高的高跟靴你跑什么?摔倒了怎么办? 我冲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在广场上旋转,旋转,一直旋转。 就像第一次去黑龙山狩猎场,为拿到伊力源的超级订单,我抱着她在狩猎场俱乐部的廊道里疯狂旋转一样。 夕儿紧紧抱住我的脖子,“呀呀呀”地连声惊叫,又兴奋,又惊吓。 顾彤在背后扯了我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哥!你别只顾着自己开心!我还在旁边呢!哼!” 我“呵呵”一笑,让夕儿的一双小脚着陆,揽住她束在腰带里的细腰,笑看着她道:“林女士,请允许我隆重向你介绍我的妹妹顾彤顾小姐。” 接着我扭头笑看着顾彤道:“彤彤!这就是我的七仙女林夕儿。夕阳的夕。” 顾彤看着夕儿笑说:“夕儿姐……你真漂亮,比我哥描绘还漂亮百倍……” 顾彤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停留在对夕儿的美貌与气质的惊愕状态之中? 我看着顾彤,插话笑道:“现在知道再美的语言也有局限性了吧?怎么样?实物比我描绘得更美丽生动吧?” 夕儿呡唇朝顾彤一笑,大方地向她伸出手说:“顾彤,你好。你哥经常对我说起你,你果真很可爱。” 顾彤“嘿嘿”一笑,转脸看着我说:“哥,我怎么觉得夕儿姐美得有点像不食人间烟火呢!” 听顾彤这么一说,夕儿有些难为情地勾下脸,抬手拢着秀发,笑说:“顾彤,你很会逗人开心喔。很像你哥呢……” 我看着顾彤,“哈哈”一笑道:“顾彤!你这句话说得很精彩,从严格意义上而言,虽然不怎么合乎语法,但感觉非常精彩!不错!不错!有进步!” 顾彤看着夕儿笑说:“夕儿姐,我哥可真有艳福,他女朋友一个比一个漂亮。” “是么?顾彤……”夕儿看着顾彤眨眨眼睛说。 我斜了顾彤一眼道:“顾彤,你乱说什么?你哥我现在只有你夕儿姐一个女朋友。” 坦白说,我顾彤很长我这做老哥的面子!而且我觉得她这句话讲得并不过分,一个比一个漂亮,那么就是承认是夕儿是最漂亮的了,夕儿也不会说什么,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别人说她漂亮呢?而且,同时让夕儿意识到我顾阳也还是有魅力的,初恋柳青的长相虽然很邻家女孩,但也算得上一般偏上了。 顾彤住了嘴。 我笑看着夕儿道:“老婆!走!带你回家见我老妈!”说着我搂住夕儿的腰向广场边上的街上走去。 “哥,等等我,”顾彤在身后嚷嚷说,“哥,你太没定力了,有了美人,就忘记老妹了。” 夕儿掩嘴看着我,哧哧哧地笑。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着顾彤道:“再诋毁你哥的形象!我让你好看!。快!跟上来!我等你!” 顾彤撅着小嘴奔了过来。 我一手搂住夕儿的腰肢,一手搂住顾彤的肩,快步向前走去。 “哥,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是左拥右抱呢!”顾彤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春风得意地仰头笑道:“哈哈,这次第怎一个‘爽’字了得!” 走了半个小时土路,终于到了家门口。 夕儿看上去很紧张,我能感受到她的感受,她是担心我妈不喜欢她。 我顿住脚步,伸手扳过她的双肩,看着她道:“老婆,别担心,我妈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了。我之前已经把我和你的事儿都对她说了。我妈可高兴了。她虽然很喜欢曦儿,但她老人家很开明,通情达理。我妈对我说爱情婚姻之事,当局者清旁观者迷,所以一切主意都由我来拿。所以,夕儿,你大可不必为此担心。” “哥,你的演技已经更上一层楼了。”顾彤在边上撅嘴看着我说。 我赶紧回头瞪她道:“顾彤!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哥,你干吗又凶我?。”顾彤委屈地看着我说。 我道:“我警告你喔,你说话最好小心点。否则年后你别跟我去滨海实习。” “哥,你威胁我?”顾彤不满地看着我说,“小心我把妈拿扫帚。” 我怒视着顾彤喝道:“喂!想挨揍是不是?顾彤!” 夕儿拽我说:“阳阳!你干吗对你妹那么凶?你会吓着她的!” 顾彤赶紧跳到夕儿身后,探出脑袋用眼睛斜着我说:“夕儿姐,你别看我哥在你面前温文尔雅,其实他可凶了,从小到大对我都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哼!” “顾彤!你真是颗墙头草,哪边顺风你往哪边倒!”我伸手指着顾彤冷笑道,“你别忘了,顾彤,你夕儿姐是我老婆,她只会袒护我,你就别指望我老婆袒护你这个小姑子了。” 夕儿看着我说:“谁说我一定要袒护你了?臭美!顾彤这么可爱,你忍心对她这么凶巴巴的?” 我抬手捏着鼻子,看着夕儿笑笑道:“老婆,你别听顾彤造谣中伤我!从小到大,我对她不知道有多好,你去我们村里随便拉个人问问,他们保准都会向你竖起大拇指,称赞我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好哥哥!” 靠!我怎么预感到我又要众叛亲离了! 夕儿笑看着我说:“是么?可我从见面到现在,我怎么看着你一直在凶顾彤呢?” 第六百五十六章给你拜年了 顾彤躲在夕儿身后,朝我吐舌头,耸起鼻翼附和夕儿的话说:“就是就是,我哥巴不得一脚我踢出门,他巴不得把我变成卖火柴的小女孩呢!我好可怜呢!夕儿姐!” 妹妹!你赢了!我演技再怎么好,在你面前,我依然是菜鸟级别的! 走进院子,穿过院子,推开堂屋的门。 老妈已经起铺了,正在灶台边上弓着腰忙活。 顾彤第一个跳进屋里去,抱住我妈笑说:“老妈!你看谁来了?” 老妈慢慢一手扶着腰,慢慢直起身,转身看向我和夕儿。 “阿姨好……”夕儿又羞涩又紧张地看着我妈,红着脸说,“我叫林夕儿……从滨海市来,我给您拜年了……” 老妈走近夕儿,抬眼端详着她,然后笑道:“好俊秀的姑娘!快!快请坐!路上辛苦了吧?” 见我妈笑了,夕儿的神态也松下来几分。 “不辛苦,阿姨,”夕儿抬手轻轻拢了一下秀发说,“不辛苦的……” 老妈睃我一眼说:“还愣着干吗?赶紧请夕儿坐下,把茶水糖果都搬出来招待客人呀。” 我痛快地“嗳”一声,笑道:“遵命!老妈!” 夕儿轻轻拉了一下我,悄悄指了指我手中的袋子。 我“噢”了一声,一拍脑门傻笑道:“你不说,我差点都忘了!”说着我把手中的礼品盒搁在堂屋的桌上,从边上捏出那一挂鞭炮,点了支烟吸了两口。 夕儿说滨海市过新年早就禁止随意放鞭炮了,可她这次来却有心准备了一挂鞭炮,我之前有给她讲过我们老家过年的一些习俗,比如去别人家拜年进屋之前要先燃鞭炮,比如要给小孩子准备红包,诸如之类。没想到她还记在心里了。 我快步走到堂屋门口,把鞭炮展开搁在地上,用烟头点了火。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 鞭炮在堂屋门外的廊道里炸响,腾起一地带着硫磺香气的青蓝色烟雾。 夕儿不自觉地双手捂住耳朵,我悄然靠近她,低头在她性感的脖颈里用力吻了一下。 夕儿回头看我,很喜庆地朝我呡唇一笑,尔后偎依在我怀里。 俩人都把目光投向门外地上那挂跳跃炸响的鞭炮。 鞭炮响完,顾彤已经把糖果、瓜子和茶水摆上桌子了。 “夕儿姐,快请坐。”她走过来亲热地拉着夕儿说。 夕儿跟着顾彤坐下,我也在她们对面的凳子上坐下,看着老妈道:“妈!你不在铺多躺一会儿?” “你这孩子,”老妈嗔我一眼说,“大过年的,家里要来客人,我躺在铺上像什么话。” 我道:“您别操心。晚饭我来张罗。” “尽说胡话,”老妈说,“大过年的,哪有让男人们下厨的?” 我抬手捏鼻子,笑道:“妈!那就让夕儿帮你一起弄晚饭。别小看她,夕儿的手艺可比顾彤好了不止两个档次!” “更不像话了!”我妈说,“客人来拜年,怎么能让客人下厨呢。” 我刚想说夕儿是你未来的儿媳妇,不能算是客人了。但一想到我妈的接受能力,我只好把这话咽了回去。 我道:“妈,夕儿给你买了脑白金,就电视广告里播的那个‘今年过节不收礼,要收就收脑白金’那个,嘿嘿。” “买那么贵的的心做啥?”我妈说,“怎么能让人家姑娘那么破费?” 我道:“妈!您就别说破费不破费什么的,这是夕儿的一片心意。人家大老远从城市里跑来给我们拜年,多不容易呢。” “就是就是,”顾彤附和着我,笑看着夕儿说,“夕儿姐,我帮我老妈收下了!” 夕儿轻轻一笑说:“学生也可以吃的。你还在上学,平时一定很费脑子,脑白金可以修复受损脑细胞,提高记忆力。” 顾彤笑看着夕儿说:“还是夕儿姐善解人意呢!嘿嘿。” 从夕儿进我家门,到晚上十点进顾彤的卧室。 这段时间内,我妈一直在暗暗审视夕儿。 有几次她的目光看得夕儿都难为情地勾下脸去。 老妈虽然没有明显表现出对夕儿的不欢迎,但我感觉她明显没做好接受夕儿做我女朋友的心理准备。 大过年的,即使有老妈不欢迎的人来家里做客,老妈也会认真地接待他们。 我老妈就是这种乡村女人。 晚上夕儿跟顾彤睡在,她躺在顾彤的铺上给我发手机讯息。 “阳阳,你说阿姨会不会讨厌我?” 我靠在铺头,吸了一口香烟,回复她道:“傻瓜,怎么会?你要理解我妈,我妈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农村,她是个典型的传统的乡村女人,她看不得年轻人游戏爱情的态度。不过,你别担心,我妈会接受你的,这是迟早的事情。” “老公。阿姨为什么那么喜欢我妹呢?”夕儿回复我说。 我抬手捏着鼻子想了片刻,回复她道:“这就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左右了我妈的头脑。假如中秋节我带回家的是你,我妈一样也会喜欢你的。问题是她现在的印象里,曦儿才是我女朋友。别着急,老婆,给我妈一个重新接受的时间段。” “阿姨会像喜欢曦儿一样喜欢我么?”夕儿回复说,她这句话显得有些傻气。 我回复她道:“会的。我妈这是第一次见你,她还不了解你。当然,接下来你也要好好表现了。” “阳阳,我有些茫然……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阿姨,我心里就很紧张……”夕儿回复说。 我回复她道:“傻瓜,你这是太在乎自己在我妈眼中的印象了,她太急于想得到我妈的认可了。无数次的经验告诉我们,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我们要稳中求进,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的。” “老公,我睡不着怎么办?”夕儿回复我说。 我道:“呵呵,你可能是今天太紧张,或者太兴奋了。找我妹聊聊天,我妹天生是个演讲家,她生来就有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本事!” “你妹就在我边上呢。她在向我讲述你从小到大对她的压迫史。”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道:“是么?你先替我赏她一耳光!我明天再帮你拿回来!” “对了,老公,我们明天干吗?要出去拜年么?”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道:“明天我带你出去放松一下,我们去山上打野兔吧!” “呀!真的啊?”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道:“恩!明天吃过早饭我们就出发。山上我很熟,我知道哪里可以打到最肥的野兔。事实上,有时候跟着野兔留在雪地上的脚印,我们可以找到兔子的家。可以抓到活的,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抓到一窝小兔子。” “呀!你没骗我啊?”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道:“骗你干吗?老婆。野兔肉好吃极了!尤其小野兔的肉,比乳猪更鲜美!” “不要!我不允许你杀死小野兔!”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道:“那干吗?” “找个笼子养着。”夕儿回复我说。 我道:“哪有那么多红萝卜喂它们?” “老公,兔子是有灵性的动物。我们不能那么对待它们。”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道:“你别告诉我,那些兔子晚上会变成衣袂飘飘的美女来我铺上侍候我吧?” “讨厌!反正不许你杀死那些兔子。”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道:“好吧。我答应你。我们抓回来养着,每天喂它们红萝卜吃。” 靠!喂肥了,我再烤兔子肉吃! “老公真乖。”夕儿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道:“我是被强迫的好吧?” 这天晚上又下了一大场鹅毛般的大雪,次日一早起铺,发现整个世界都白了! 远处层叠起伏的山峦,近处田地里、土路上,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棉被。 那棉被看上去很平整,而且似乎还十分松软,让人有一种纵身扑上去打滚的冲动。 夕儿兴奋极了! 在早饭前,我们在院子里堆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雪人,拿风干的红辣椒做嘴巴,拿烧尽的黑炭做眼睛,还找了一顶旧草帽戴在它头上。 夕儿累得面颊绯红,呼出的气息遇冷空气挥散成淡淡的白雾。 她拉着我走到雪人面前,仰脸笑看着我说:“像不像你?阳阳,像不像你?” 我抬手捏着鼻子,低头看着她笑笑道:“没我帅。” “可它比你白。”夕儿朝我眨眨眼睛说。 我道:“鼻梁没我的挺拔。” “可它眼睛比你黑。”夕儿笑说。 我道:“他怀抱没我的温暖。” “可它抗寒能力超强。”夕儿笑说。 我道:“因为它没有心。” “夕儿姐,我们快跟雪人合影吧?要不等太阳一出来,雪人就要融化啦。”顾彤举着手机,笑着奔过来拉夕儿的手臂。 “好呀。”夕儿笑着应道,“彤彤,我先给你拍。” 我在边上看着俩个女孩围着雪人“咔嚓咔嚓”地拍照,先是夕儿帮顾彤和雪人合影,接着是顾彤帮夕儿和雪人合影。 顾彤同情地看着雪人说:“唉!希望今天别出太阳哈!要是出太阳,这么漂亮的雪人很快就会化成一摊水了!真可怜呀!” 第六百五十七章雪人和病孩子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就想起了曦儿,想起了那个“雪人和病孩子”的故事,这个故事我第一次就是从曦儿那里听到的。 我和曦儿邂逅的时候是初夏,我们热恋的时候是仲夏,而我们分手的时候则是深秋! 我和曦儿热恋的时候,俩人都很期盼冬天的到来,期盼下雪,我们期盼下雪后在“西西里庄园”的花园里堆一个大大的雪人,我们期盼给雪人一个温暖的拥抱! 冬天已经来了很久,如今已经迎来了今冬的第二场大雪,如今就是当初我和曦儿一起无比期待的冬季,如今就是当初我们一起无比期待的大雪天,整个世界都裹在一种白色的基调中,宛如童话里的世界。 可是,我们都没有兑现自己当初的约定,雪下了一场又一场,曦儿却不在雪中,不在我的幸福中! 一种对美好流逝的伤感瞬间涌过我的心头! …… 玫瑰庄园,上午九点。 林曦儿立在“玫瑰城堡”二楼自己卧室的落地窗前,眺望着“玫瑰庄园”雪白的童话世界,呆呆出神儿。 她卧室的落地窗正对玫瑰城堡侧面的小树林,那片小树林曾是儿时她和姐姐的乐园,那里有龙眼树、芒果、长须榕树和黄金榕树等各种各样的树,那树林里还有两架漂亮的秋千。 那秋千已有些年头了,是她们小时候爸爸吩咐人去制造的,是特意制造给她们姐妹俩玩耍的。 林曦儿依然还记得儿时跟姐姐在小树林里玩耍的许多情景,她依然还记得姐姐拉着她的手,在林中小路上奔跑嬉笑,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金子般洒落下来。 有时候她们拿着特制的网兜去林中捕蝴蝶,有时候她们在林中追逐蚱蜢、千脚虫,如果突然从灌木丛中窜出来一只小白兔,会让她们惊愕的同时,又开心地不得了,她们姐妹俩会兴奋去追逐那只小白兔。 有时候会跳出一只黑猫,这会把她们吓一跳,她会跳到姐怀里,紧紧抱住姐姐寻求她的保护。姐姐虽然也在害怕,可还是会紧紧搂住她,安慰她说:“妹,别怕,有姐在……” 傍晚时分,霞光万道,整个小树林都氤氲在一种神秘的橘红色氛围中。 姐妹俩荡在林中的秋千上,笑着,闹着,唱着那首她们俩都喜欢唱的歌曲,《世上只有妈妈好》。 林曦儿发觉自己突然间就走了神,不自觉地把自己带到了儿时的记忆中去了。 她定了定神,从这个角度,她是看不到林中的秋千架的。 此刻能看到的,唯有那些树冠上堆着的厚厚积雪,像是老天给那些树木都戴上白色的毡帽似的。 她想起在夏天跟顾阳的一个约定,他们要堆一个雪人,用圆形的黑炭做它的眼睛,还要给它戴上一顶好看且保暖的帽子。等雪儿完成后,他们要陪着雪人一起玩耍,还要给雪人一个温暖的拥抱。 现在终于下雪了,可是最爱的男人却从身边离开了,而且永远不会再回来!人都走了,约定还起什么作用呢? 林曦儿决定要去堆一个雪人,她觉得自己就是那个病孩子,她渴望被拥抱,却没人陪她玩。 如果说爱到深处,人会孤独,那么,眼睁睁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去拥抱别的女孩,哪怕那个女孩就是我自己的好姐姐,她内心依然是绝望的!绝望就像覆盖一切的大雪! 漫山遍野的积雪,在她眼里曾经是浪漫的景象,可现在在她眼里,却是那么孤独! 家里来了很多客人,在楼下的客厅里聚会,品尝茶点,品尝红酒,尽情欢笑。 林曦儿不喜欢那种应酬,在她看来,那些人都很无聊,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客套话,表情虚伪,笑得无比空洞。 她宁愿独自呆在楼上的卧室里痴神。 如果姐姐在家,她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她身在何处,并且找到她,陪她一起说话,哪怕她冲姐姐发脾气说:“姐!你烦不烦?让我一个人待着行不行呀?” 即使如此,她姐也不会生她的气,不会跟她计较,只会朝她挤挤眼睛说:“姐很无聊,你就不能陪姐说会儿话么?” 是的!从小到大,她姐似乎永远都不会跟她生气! 有时候林曦儿觉得她姐就像妈妈一样疼爱她,当她伤心的时候,她会默默地把她搂在怀里,当她烦恼的时候,她姐会哄她开心,当她害怕的时候,她姐会轻抚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轻声说:“妹,别怕,有姐在……” 姐姐像妈妈一样对她的疼爱,一直让她心里有一种安全感,可如今一想到这些,林曦儿却很为此气恼! 她在心里气道:“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她知道她姐去了顾阳的老家,她知道姐此刻她正跟顾阳在一起! 他们在做什么呢?林曦儿脑海里浮现出很多画面,都是她姐和顾阳在一起时缠绵悱恻的场景。昨夜下了这么厚的雪,今天他们应该很开心吧?他们应该会堆一个超大的雪人吧?他们会在雪地里追逐嬉闹吧?他们会打雪仗么? 他们一定过得很幸福吧?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的寂寞就是河边的水草疯狂地生长着! 她又想顾阳在老家过得开心么?过春节他会经常喝醉么? 还好,现在姐姐就在他身边,姐姐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从内心而言,林曦儿觉得她姐更适合顾阳,他们在一起才是最般配的一对! 顾阳有时候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而她姐却比那些同龄女孩要成熟得多,比顾阳要有忍耐力。事实上她姐小时候就表现出很多早熟的迹象。 顾阳的孩子气和她姐的成熟,顾阳的阳刚和她姐的温柔。顾阳应该很迷恋她姐身上那种温柔的母性情怀吧? 事实证明,她姐比她更适合守候在顾阳身边。他们在一起不会争吵,不会冷战,不会发生矛盾,他们的确是珠联璧合最幸福的一对! 大家都说,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成功的女人。林曦儿心想,或许她姐才是顾阳背后那个成功的女人! 林曦儿知道自己只会给顾阳添乱,只会给他带去烦恼,她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克制不住自己,冲他大吼大叫,有时候她会把他激怒得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眼中满含委屈,却又不敢对她造次。 林曦儿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是顾阳的手机号码,她抬起拇指按了返回键。 犹豫了一个早上了,她这个电话仍然没有拨出去…… 耳畔有两个来自遥远的声音在那里轻轻呢喃…… “小雪人,我可以抱抱你么?”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 “谢谢你喜欢我……我穿越四季,只为融化在你温暖的怀里……” 这个时候,太阳出来了。 雪后初霁,阳光照射在雪野上,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梦幻感! 林曦儿的泪眼在上午的阳光里,闪烁如同珍珠似的光亮…… …… 跟夕儿踩着山路上厚厚的积雪,艰难跋涉到山岭上,俩人都已经气喘吁吁了。 为了减轻夕儿的负担,我没让她拿枪,两杆气枪都抗在我肩头。 爬到山岭上后,我们坐在路边的一块山石头上稍事休息。 然后我们就从路边一条更窄的山路向上攀爬,这山比较陡,往上攀爬的感觉就像是攀岩。 我在前,夕儿在后。 夕儿大概是第一次来到这么偏远的山区,所以她对山上的一切都表现出浓厚的兴致! 一边攀爬,一边拿着手机“咔嚓咔嚓”拍照…… 我回头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道:“拜托!我们是上山打兔子的,不是来拍风景照的好吧?” 夕儿在我脚下,抬头朝我一笑说:“抓兔子拍照两不误!” 我道:“你小心看路,要是滑到山下面去,我可救不了你!” “没事。那些树会把我挂住的!”夕儿一笑说。 我道:“把手机收起来吧。我已经嗅到了兔子的气息了。” “可我们为什么要爬这这么陡的山坡呢?”夕儿说,有开始有了些娇喘。 我道:“这你就不懂了。我问你个问题。你说兔子上山跑得快,还是下山跑得快?” “当然是下山跑得快了。”夕儿说。 我道:“错啦!兔子跟人不一样,兔子是上山跑得快,下山跑得慢。下山的时候兔子要是跑得过快,就会栽跟头!” “所以我们要爬到山脊上,然后撵着兔子往山下跑是吧?”夕儿仰脸看着我说。 我道:“你这样理解,我也没有异议。” 正说话间,斜前方的灌木丛里“窸窣”响了一声,紧接着一团灰白色的影子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看!兔子!是兔子!”夕儿惊叫起来。 我看了一眼兔子消失的那片灌木丛,回头看着夕儿道:“我也知道不会有这么大个的老鼠!” 夕儿睁大眼睛看着我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反正不是拿你的手机偷拍兔子小便!”我道。 夕儿嗔我一眼说:“讨厌!” 我把两把气枪从肩上放下来,将其中一把递到夕儿面前笑笑道:“战士!拿好你的武器!” 夕儿走近我,双手接过枪,向我敬了一个十分不标准的军礼,呡唇一笑说:“谢谢长官!枪就是战士的生命!枪在人在,人在枪在!” 第六百五十八章枪在人在 “得了,”我看着她道,“一看你就是杂牌军!别把枪口对着你的战友,把枪口竖起来对着天!” 夕儿低头看了一眼枪口,赶紧把枪杆竖起来,朝我吐了吐舌头笑说:“长官!我知错了!” 我擦!你要是再一扣扳机,老子就飞上天了! 我看着夕儿道:“我现在会跟着兔子留在雪地上的脚印往前追踪兔子,而你最好紧跟着我!明白?” “明白!长官!”夕儿说。 我扬手向前一劈道:“出发!” 没想到我们今天的运气极好!当我和夕儿循着那兔子的脚印追踪到前方百米远的灌木丛里时,我们竟然找到一个兔子窝。 我发现灌木丛周围的兔子的脚印比较紊乱,还有一些兔子屎,因此我断定这片灌木丛里肯定有个“兔子家族”。 当我用枪头捅在那片灌木丛的某个位置时,一团白色的影子突然从灌木丛里跳了出来…… 用一双红眼睛瞪着我看了两秒钟,尔后飞快地朝山坡上窜去。 我举枪瞄准…… “别开枪!阳阳!”夕儿急声说,“别开枪!别……” 此刻我哪管得那么多,拔腿追了出去,我的注意力全在枪头的准星上…… 那兔子是跑“之”字路线的,让我很难瞄准它! 可当它跑到五十米开外,却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瞪视着我…… 就在它的身子停住不动的刹那,我扣了气枪的扳机! “嘭!” 伴随着枪声,夕儿“啊”地惊叫了一声,身子一抖,仿佛她自己中了枪似的! 但歪倒的却是那只兔子,那只兔子的身子抖了两下,然后就倒在了雪地上。 我拿着气枪,冲上前,用脚踢了踢那倒地的兔子,那一枪正中它的肚子,血从枪口里还在往外流,濡红了它身下的积雪…… 我弯腰拎着兔子耳朵,朝夕儿晃晃,得意地笑道:“看!怎么样?我一般不浪费子弹,开枪就要见血!哈哈哈!” 夕儿愣在原地,幽怨地看着我说:“你怎么那么残忍呀?” “怎么了?”我笑看着她道,拎着兔子朝她跑过去。 夕儿蹙眉看着我说:“我们不是说好了,不杀死兔子的么?” “那我们带气枪来干吗?”我道。 “你杀了它!”夕儿低头看着我手中的死兔子,很伤心。 那兔子肚子上伤口的血还在往下滴答,滴答在地上的积雪上,很刺目! 我把兔子递到夕儿面前,笑笑道:“得了。它已经死了。拿着!红烧野兔肉,绝对美味!” 夕儿往后退了两步,不敢接…… “我不要!”她说。 我耸耸肩,把兔子丢在雪地上,回身再次奔到那片灌木丛…… 我用枪头扫开方才那只兔子跳将出来的地方…… 天啊!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了那个“兔子家族”! 我回头看着夕儿道:“我擦!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了!” “怎么了?怎么了?”夕儿见我一脸激动的表情,抬脚朝我奔了过来。 我看着她,笑笑道:“你喜欢小兔子么?那种很小很小的兔子!” “喜欢呀!”夕儿仰脸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道:“如果我送你两只可爱的小兔子,你会养着它们么?” “当然。为什么不呢?”夕儿说。 我笑看着她道:“我老婆果然很有爱心!” “老公要给我买小兔子么?”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道:“不用买,亲爱的!这里有一窝现成的。你来看……” 说着我用枪头指了指脚下的灌木丛。 夕儿有些愕然地看着我说:“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我把气枪搁在雪地上,蹲下身,轻手轻脚地扒开灌木丛,在灌木丛掩映之下,有个小地洞,比老鼠洞要大许多,洞口铺着干枯的树叶。 两只巴掌大小的小白兔的小脑袋从洞口内探出来,向周围张望,可能是因为太小,没见过世面,也不知道世界的险恶,所以它们显得无所顾忌,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呢! 当夕儿探过上身,看见那两只可爱的小白兔子时,她“啊呀”了一声。 “哇!它们好萌喔!”她睁大眼睛看着那两只小兔子,笑着欢呼说。 而那两只小白兔却睁着红红的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夕儿,一点都不害怕。 我冲那两只小兔子凶了一句道:“看什么看?快!带上你们的行礼,跟我们走!” 夕儿扭头看着我说:“它们一定是在找它们的妈妈吧?” 我抬手捏着鼻子,讪讪一笑道:“我看它们已经断奶了。没那么依恋它们的妈妈了。” 夕儿蹙眉看着我说:“你把人家的妈妈打死了!你赔它们的妈妈!” 我晕!打都打死了!我还能怎么办? 我低头捏鼻子,讪笑着没说话。 夕儿蹙眉看着两只小兔子,难过地说:“它们好可怜呢!它们一定肚子饿了,正在焦急等待妈妈给它们带食物回来吃,可你倒好,一枪就把它们的妈妈给打死了!” 我抬手搔了搔后脑勺道:“好了好了,我说对不起还不行么?我们这里的人谁没上山打过动物呀?以前山里的兔子更多,现在都快被他们打完了!城里野味饭馆里的兔子啊蛇啊牛蛙啊,都是山里的人捉到城里去卖的!城里有钱人都喜欢吃野味!” “你敢!”夕儿蹙眉看着我说,“你要是敢吃它们的妈妈,我就不理你了!可恶!” 我笑笑道:“好,好,听你的,咱们不吃兔子肉!” 夕儿看着我说:“你不知道没妈的孩子好可怜的呀?真是的!” “我还真不知道,我妈从小到大都很疼我,我现在二十好几块奔三了,我妈依然很疼我!嘿嘿!” 不过这话我说出口,我知道自己无法体会夕儿从小就没妈的滋味,想必应该很难过吧?可她为什么要等我开枪口才说这些话呢!你早说我就不放那一枪了! 我笑看着夕儿道:“得了!我把兔妈妈安葬在这里好了,厚葬,绝对厚葬!” “你还笑?”夕儿蹙眉看着我说。 我赶紧拉下脸道:“好,我不笑了。” 夕儿蹲下身,伸手小心地把其中一只小白兔从窝里捉了出来,放在手心里,逗弄着它的耳朵。 “小兔子,小兔子,快快长大,长大了好给你妈妈报仇!”夕儿看着她那小兔子,煞有介事地说。 唉!真幼稚! 我也蹲下身,看看夕儿,又看看那两小白兔,笑笑道:“这两只怎么办?不如放生吧?” “那怎么行?”夕儿扭头看着我说,“你看它们这么小,还不会走路呢。现在它们的妈妈又被你打死了。而且现在是严寒的冬天,它们会又冷又饿的。放生就等于杀死它们呀!” 我抬手捏鼻子,笑笑道:“不是还有兔爸爸吗?” 夕儿看着我说:“那如果它们没有爸爸呢?” 我道:“它们怎么会没有爸爸呢?” 夕儿看着我说:“或许它们的爸爸抛弃它们全家走了呀!又或者它们的爸爸被跟你一样的坏蛋用猎枪打死了呀!” 我讪笑道:“你怎么那么确定?” “直觉,”夕儿看着我说,“再说如果它们有爸爸的话,它们的爸爸呢?如果它们有爸爸的话,为什么大冬天出去寻找食物的会是它们的妈妈呢?” 我笑笑道:“也许它们的爸爸去阿尔卑斯山滑雪去了呀。” 夕儿抬手打我一下说:“不许说笑!” 我赶紧绷紧脸皮,应道:“好,不说笑了。” 夕儿看着我说:“所以现在你有责任充当它们的爸爸,抚养它们长大,以此来减轻你杀死它们的妈妈的罪过!你懂了么?” 表情那么认真,说得人和兔子是一回事似的! 我捏了下鼻子道:“懂了。” 接着我和夕儿一起把兔妈妈葬在了它们的家门口,我挖了一个深坑,在坑底铺了一层树叶,把兔妈妈搁进去,上面又用树叶盖上,然后填上土,再用积雪堆了一个小小坟冢。 当着夕儿的面,我还在坟冢默哀了三分钟,我微闭双目,念叨着:“兔妈妈你安息吧!我会抚养你这对兔宝宝长大成兔斯基的!阿门!” 处理好了兔妈妈的后事,我和夕儿就打道回府了。 夕儿把其中一只兔子交给我说:“你带一只,我带一只,现在你是它们的爸爸了,你要照顾好它们!” 我道:“那你就是它们的妈妈!”后妈! 我接过夕儿递过来的小兔子,直接塞进羽绒服的口袋里。 夕儿赶紧阻止我说:“嗳!不能那样!会把小家伙憋死的!” 我赶紧把小兔子从口袋里抓出来,小兔子鼻子一耸一耸的,两只长耳朵晃了晃,似乎在向我表示抗议! “好了,”我看着夕儿笑说,用双手托着那只小兔子,“我回家给它们编个小笼子,当它们的新家。” “这还像话!”夕儿看着我,撅撅嘴说。 我讪讪一笑道:“那我们现在回家吧?” 夕儿点点头,紧接着细眉微微蹙紧了,她朝我难为情一笑说:“你先帮我拿着这只小兔子。我……” “你要干吗去?”我接过她手中的小兔,看着她道。 夕儿的脸微微红了,她看了我一眼说:“早上我喝了很多水……” 我先是一愣,旋即恍然明白过来。 我挂着一脸讪笑对她道:“去吧!去吧!我在这里给你把风!” 夕儿的脸更红了,勾着头快步走进旁边的树林中。 第六百五十九章我摘果子吃 “阳阳,你要等我呀!”夕儿的声音在林中响起。 我大声道:“你没必要走那么远。放心,我没偷看女生嘘嘘的嗜好!” 我趁机把两杆气枪搁在雪地上,一屁股坐在气枪上,把两只小兔子放在两条腿合起来的圈子里,然后捏出香烟点上吸了起来。 抬头环顾左右,突然就瞥见了斜前方被树丛掩映下的一颗野果子树。 对于我而言,这种野果子并不陌生,我小时候上山经常会摘着吃,味甘甜! 我只知道乡下人对这种果真的叫法,但我不知道它的书面用语叫什么。 想想自己也有好几年没有见过这种野果了,亲切感顿时油然而生。 自从去城里读大学后,没有特殊情况,我一年也就回两趟家,就是寒暑假。寒假回家也不会没事跑到静得要死的山上面去耍,而这种果子只有冬季的山岭中才会有。 我熄了烟火,站起身,很快地跑到那颗野果树下。 仰头一看,一树的成熟果子。这种果子是圆的,红色,就像樱桃,只比樱桃个儿大。咬一口,很多甜汁。 我想夕儿一定会喜欢! 这种野果子的树不大,但比较高,攀爬上去是不现实的,虽然我爬树小时候在村里是个好手! 但我自有办法,我不爬野果树,我爬野果树旁边的杉树,爬到杉树上,一伸手就可以够到那些缀满红果子的枝条了。 我打算折一整个枝条下来送给夕儿! 我三两下就飞快地爬到杉树上了,然后伸手去够最近的野果枝,我看到了自己很满意的一枝。 伸手摘了一枚红果,搁到嘴里。 “恩!真甜!”我咂巴着嘴巴,很满意,很熟悉的味道。 就在我伸手要去把那一整根枝条折下来时,我眼睛的余光无意中就看见了蹲在不远处灌木丛后面的夕儿…… 我惊了一跳,脚下一滑,身体就顺着树杆往下出溜…… 听到动静后,夕儿大概也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一把提上了裤子,蓦然朝我所攀爬的树杆看了过来…… “谁呀?”夕儿抖声说,声音有些慌乱。 看来躲是躲不了,我只好一手抱着树干,双腿夹住树杆,故作潇洒地朝夕儿挥了挥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讪笑道:“是我……夕儿……” “阳阳?你爬那么高干吗?”夕儿仰脸看着我,又气又羞地说。 我擦!爬这么高当然是采摘野果了,难道我故意爬这么高来看你撒尿? 我讪讪一笑道:“我摘野果子……” 我折了一大束红果,才从杉树上滑下来。 走到夕儿面前,把那束红得诱人的红果送到夕儿面前,讪讪笑道:“送给你的!可以吃,很甜的!” “是么?”夕儿幽幽地看着我说。 我道:“相信我。真地很好吃。” 夕儿看了我一眼,接过我手中的红果,把两只小白兔抱在怀里,顾自踩着积雪往山坡下快步走去。 “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听见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摇摇头,看来解释不清楚了。当然,也没解释的必要。我抗起猎枪,抱起另一只小白兔,“咔嚓咔嚓”踩着林中的积雪,追了上去。 从山坡上走下来,沿着土路往回走。 我跟上走在前面的夕儿,没话找话地道:“夕儿,我刚才想明白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夕儿说,依然没回头。 我笑笑道:“我之所以能一枪射中那只兔子,是因为它跑出去后又停了下来,而它停了下来是因为担心窝中的两只兔宝宝。其实我开始并没有发现灌木丛里有兔子,是它自己蹦出来的,而它之所以蹦出来,可能只是想把我引开,它最终的目的是保护她两个孩子。它跑出那么远,又突然回头看我,其实它不是看我,而是看我有没有发现灌木丛里它那两个孩子。可是就在它停住回头的瞬间,我手中的枪已经射中了它。也就是说,它是为了掩护它那两个孩子而英勇赴死的。如果它不停下来,我不一定能射中它!唉!好伟大的母爱!” 夕儿顿住脚步,回头看了我两秒钟,尔后蹙眉说:“所以,你应该好好忏悔!” 我点头道:“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杀生了!我以后会爱护小动物!我只杀蟑螂,因为我老婆最害怕蟑螂了。” “这还像话。”夕儿说。 我走近她,指着她的胸前道:“这两只小白兔真可爱呀!” 夕儿笑说:“嗯!你捏捏它们,好柔软呢!” 我伸手捏捏她抱在怀里的那两只兔宝宝的小脑袋,笑看着夕儿道:“你看这俩家伙长得一模一样,像是一对双胞胎!大小、毛色都一样,以后要如何区分呢?” “这好办,”夕儿朝我一笑说,“回家我在其中一只的腿上系条红绳子。” 我笑笑道:“除此之外,我们有必要给这两只小白兔取了个名字。” “这个主意好。”夕儿笑看着我说,“阳阳,你是中文系的大才子,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我抬手捏着鼻子,笑笑道:“让我想想看。” 我们继续“咔嚓咔嚓”踩着积雪往回走。 走了一会儿,我突然灵机一动,顿住脚步,笑看着夕儿道:“有了!老婆!” 夕儿仰脸看着我,期待我说下去。 我道:“我想到了两个好名字,你可以从中挑一个送给它们。” “你说。老公。”夕儿期待地看着我说。 我道:“一个叫卿卿,一个叫我我。” “两个合起来就叫‘卿卿我我’?”夕儿仰脸看着我笑说。 我道:“怎么样?” “真有趣!卿卿我我!”夕儿笑着重复了一遍说。 我道:“我还想到了一组。” “你说。老公。”夕儿仰脸看着我追问。 我抬手捏着鼻子,笑笑道:“一个叫朝朝,一个叫暮暮。” “合起来就叫朝朝暮暮?”夕儿眼睛闪烁地看着我说,“真好听!老公,你真厉害!” “这个就叫朝朝,”夕儿指着左边兔宝宝笑说,又指着右边兔宝宝笑说,“那这个就叫暮暮了。” 我点头,看着夕儿笑。 夕儿低头在兔宝宝的小脑袋上各亲了一口,笑说:“走啰!朝朝暮暮,爸爸妈妈带你们回家啰!” 接下来在家的日子,都过得很开心! 全家人围在一起看看电视节目,跟夕儿、顾彤她们吵一吵,闹一闹,傍晚的时候跟夕儿手拉手去田埂上散散步。 当然每天免不了要逗弄“朝朝暮暮”玩耍一会儿,我已经给它们用竹片编了一个小笼子,它们现在个儿比老鼠大不了多少,所以笼子不需要多大。 我已经成功分辨出它们都是母的,是小女孩。 我对夕儿开玩笑说,这两只小兔子就像她们姐妹俩,不仅长相非常相似,彼此还很友好亲密。 而且,妈妈都不在了。 当然最后一点,我没说出口。 有时候它们互相偎依着表现很安静,有时候它们在笼子里互相追逐嬉戏。 憨态可掬,姿态非常地萌人! 我和夕儿去家门口的地里挖新鲜的红萝卜,洗干净后喂给它们吃,“朝朝暮暮”吃得很香甜! 我一直觉得诧异的是,它们在山里头应该只能吃到青草,应该没有红萝卜吃吧?可是兔子们似乎生来就喜欢吃红萝卜,就像猫生来就喜欢吃鱼,而人生来就会吃奶! 我和夕儿津津有味地看着朝朝暮暮在笼子里抱着红萝卜津津有味地吃着,夕儿还拿手机拍了很多它们憨态可掬的萌相! 我得承认,朝朝暮暮的到来,给我们的生活带了无尽的乐趣。 这天晚上,夕儿跟顾彤回她们的卧室了。 我在自己卧室里铺好铺,坐在铺沿上吸了一支香烟,然后起身朝我妈的房间走去。 我抬手敲了敲门道:“妈,你睡了么?” “没有。”老妈在屋里头应着,“怎么了?儿子。” 我道:“妈,我想找你聊一会儿行么?” 老妈“喔”了一声说:“那进来吧。儿子。”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老妈正坐在等下缝补,她抬头看着我说:“有什么事么?儿子。” 我抬手捏着鼻子,笑看着我妈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妈聊聊天。嘿嘿。” “傻气,”老妈嗔我一眼说,“坐下说。” 我在老妈对面坐下,看着我妈笑笑道:“妈,您知道吗?你在灯下缝补的样子,已经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了。小时候我躺在铺,你坐在铺边,就是像现在这样缝缝补补,您默默地坐那里穿针引线,还时不时抬手拿针在头发上摩擦两下。” 老妈看着我笑了笑说:“那是因为头发上有头皮分泌的油脂,可以减少针头的摩擦力,在缝制的过程中比较好扎入织物。” 我点点头,笑看着我妈,继续道:“只是小时候我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觉得很有趣。那时候还没有电灯,家里用的是煤油灯,我躺在铺上看着您坐在铺边做针线活儿,看着你手上的顶针在灯光里闪亮着,我觉得那样的夜真地非常安详静谧,内心很有安全感。” “傻小子!你到底想跟妈说什么?”我妈搁下手里的针线活儿,笑看着我说。 第六百六十章成长的烦恼 我“嘿嘿”一笑道:“也没什么。妈。我就是很怀念小时候,怀念小时候的无忧无虑。唉!人要是永远都不长大该多好啊!” “真是个傻小子!”我妈嗔我一眼,伸手弹了弹我肩上的一根头发,“告诉妈,在城里工作是不是太辛苦?看,年纪轻轻就掉头发了!” “不会呀,妈,”我笑笑道,“头发有生有掉,这是自然现象。我只是觉得小时候好玩,长大了就没小时候好玩了,而且烦恼越来越多。” “人哪有不长大的,”我妈看着我说,“老妈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就是,把你们兄妹俩抚养长大。看着你都长这么高大了,老妈想想都觉得开心呢。” 我伸手把妈的手握在手心里,呡唇笑笑道:“妈。你是最成功的女人,你把我和彤彤都送到了大学,村里的人都说您教子有方呢!” 老妈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什么教子有方,还不都是我的儿女天生就聪明。” 妈的神态看上去很自豪。”妈,我一定会努力奋斗,在外面出人投地的,”我看着我妈道,“您把我和顾彤养大成年了,可您却把自己的腰给累弯了。” “妈老了,”老妈看着我呡唇笑笑说,“可人总是会老的。就像你们总是会长大的。老妈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结婚生子,看着顾彤大学毕业找个好人家了。” 我道:“这些您就别操心了。妈。爱情和婚姻都是一种缘分。缘分来了,看对方什么都顺眼,缘分不到,看对方哪儿都不顺眼。” 老妈点头,看着我说:“想当年我和你爸,我们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可看到你爸第一眼,我就爱上他了。你爸是个有文化的人,还会吟诗作词,还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村里的人都夸他是个大才子。虽然你爸脾气不好,虽然你爸除了会舞文弄墨,什么农活都干不好。可我就是爱你爸,直到现在,我仍然爱着你爸!唉!时间过得真快!想想你爸都走了快二十个年头了!” 我妈一辈子爱着我爸,我爸却一辈子爱着婉儿阿姨。我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她故作不知而已。我妈怎么会不吃醋呢?只是她隐忍了而已。 我爸娶我妈只是为了结婚,而我妈嫁给我爸,却是因为爱! 我承认一厢情愿不是爱情,可一厢情愿也是爱啊!我妈对我爸的爱就很令我感动,我爸不懂得珍惜罢了。 得到的总不是最好的,得不到的永远在心中骚动! 我把手伸进口袋里,捏出那只翡翠手镯。 “妈。曦儿跟我分手的时候,把这个交还给我了。现在这个镯子恐怕还得由您暂时保管了。对此,我心里也很遗憾。妈,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可我只想说,我不能勉强把这个镯子戴到一个女人手里。”我看着我妈道。 我妈低头看着那镯子好几秒钟,然后才叹口气,缓缓地伸手接过那翡翠镯子,拿在手里轻轻摩挲着。 我笑着安慰我妈道:“妈,您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把您这个镯子重新戴在某个好女孩手腕上的。而且,我保证她不会再把这镯子摘下来了。” 我妈抬头看着我,呡唇笑了一下说:“好了。儿子。妈想明白了。姑娘再好,也是别人家的。我们不能强行让她做我们顾家的儿媳妇。儿子,你要用点心,妈对你有信心!” 我看我妈笑笑道:“老妈。您儿子这么英俊神武才高八斗,不怕给您老人家找不到儿媳妇,只怕到时候您一只镯子不够用的。” 我妈睃我一眼说:“儿子!你可别学那些流里流气的小青年,谈了一个又一个,害人害己!如果你觉得这个姑娘好,你就一心一意对人家!咱们家的男人绝对不能让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骂我们糟蹋人家姑娘的清白!” 看!我妈的思想还停留在六十七年代的标准!现在什么年代,现在是人家姑娘没事就糟糕我们这些小伙子的清白! 我再次拉住我妈的手,看着她笑道:“妈!要不你给我来个‘岳母刺字’?您想要我精忠报国,还是别的什么呢?” “去,”老妈睃我一眼说,“少在你妈面前没个正形!小心我的扫帚把!” 我嘿嘿笑道:“来吧!妈!我的屁股小时候就练出了强大的抗击打能力!我就是怕您老人家伤了手腕!” “儿子,要记住!”老妈反握住我的手,看着我说,“咱们顾家是老老实实的人家,你在城里要老老实实地做人,踏踏实实地做事,不属于你的东西别贪恋,属于你的东西要努力争取。人活一辈子,就为落个心里踏实!” 我看着我妈道:“老妈!儿子谨记在心了!” 我又把手伸进口袋里,捏出曦儿为妈和顾彤准备的两条项链。 “这又是什么?”老妈皱眉看着我说。 我道:“这才是曦儿买给你和彤彤的新年礼物。” “不是买了么?”老妈疑惑地看着我说。 我抬手搔后脑勺,笑笑道:“这个是分手的那个曦儿买的。” “收起来!”老妈拉下脸,严肃地看着我说。 我:“……” “儿子!这东西咱们不能收!你跟人家姑娘都分手了,还收人家东西做什么?”老妈板着脸看着我说。 我看着我妈,解释道:“我和曦儿虽然分手了,但还是朋友。这是曦儿的一片心意。” “曦儿是个好姑娘,”老妈看着我说,“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带她再来我家玩,但这礼物我们不能要。上次我去城里做手术,要不是曦儿帮忙,要不是曦儿安排专家,你妈我的腰椎病哪会好得这么利索?” 我看着我妈笑道:“其实那一切都是曦儿找她姐帮忙的,曦儿在社交方面的能力比较差。” “不管怎样,我们不能再收曦儿的礼物,我们欠人家的人情还没还上呢,”我妈看着我说,“这次我准备了一些家里的特产,你回城里时,给我带给曦儿。” 我道:“好的。妈。” “听见了没?这礼物我们不能收,回城里你赶紧还给曦儿!”老妈看着我严肃地说。 我看着我妈笑笑道:“好的。老妈。我都听你的。” 老妈“嗯”了一声,看着我说:“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去早点歇着吧。” 我笑笑道:“好。妈您也早点歇着。” 我妈朝我一挥手说:“去吧。妈弄完这点活儿就睡。” 我从凳子上站起身,走到房间门口,反手带门时,还看见我妈静静地坐在那里,低头看着手中那只翡翠镯子,双手轻轻抚捏着镯子细腻光滑的表面…… …… 我和夕儿是初六下午出发离开老家的。 不只有我们俩个,还有顾彤,顾彤临近毕业,现在要找地方见习。 所以她跟我们去滨海市,夕儿说会帮顾彤联系一家见习的单位。 我说让顾彤自己去找单位见习,这对她的社交能力也是一种考验。 顾彤对我的话很不满,她恨恨地看着我说:“哥!我还是不是你亲妹啊?” 我看着她道:“正是因为你是我亲妹妹,我才会这么想。爱之深,责之切!马上你就要毕业参加工作了,为了你的将来,你从现在起就要有意锻炼自己各方面的能力!我刚踏入社会的时候,就全靠自己一个人捏索,多受些冷雨,多看些白眼,不见得就是坏事!” 顾彤说:“哥!你怎么不说你是个男人?” “在现代这个社会,男人和女人的地位已经持平!现在的趋势是,男多女少的比例越来越严重。许多女人的地位已经超越了男人。所以别再说男人应该怎么样女人应该怎么样。女人们所要的平等已经出现了,就请别再在那里说男人应该怎么样怎么样了。”我看着顾彤道。 顾彤撅嘴看着我说:“哥,我怎么越来越发现你少了一些怜香惜玉的情怀?” “顾彤!”我看着她道,“怜香惜玉这个词,似乎不是针对自己妹妹的。是针对自己妹妹之外的其它女孩的!” 顾彤气得瞪我,奔到夕儿身边,拉着夕儿的手说:“夕儿姐,你怎么会爱上我哥这种男人啊?他太不知道疼女人啦!” 夕儿冲顾彤挤挤眼睛笑说:“彤彤,我是被你哥骗到手的!” 顾彤“啊”了一声说:“夕儿姐,你怎么被我哥骗到手的呀?” “你问你哥吧。彤彤。”夕儿笑说。 顾彤把目光转向我,问我说:“哥,你怎么把夕儿姐骗到手的?” 我点了支烟吸了一口,喷出一口烟雾,看着顾彤道:“这有何难?生米做成熟饭就ok了呗!” 顾彤又“啊”了一声,睁大眼睛看着我说:“生米做成熟饭?哥,你对夕儿姐做了什么?” “做了熟饭呀。”我道。 顾彤蹙眉盯着我说:“哥!你真是个大坏蛋!”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没听说过么?”我看着顾彤道。 顾彤看着我说:“那也不能那样呀!” 我道:“哪样呀?” “生米煮成熟饭呀!”顾彤看着我说。 我喷出一口烟雾,哈哈一笑道:“你还在生米煮熟饭,我吃都吃完了呢!” “卑鄙!无耻!” 顾彤和夕儿都把目光投向我,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冲我说。 老妈把我们一直送到村庄东边的大路口。 我回头对我妈说:“回去吧,妈。送儿千里,终有一别!” 第六百六十一章送儿千里 老妈说:“你们走吧。我站在这里看着你们走。” 老妈立在春寒料峭的旷野中,寒风掠起她耳边花白的头发,她佝偻的身体在偌大的背景里,显得单薄而瘦弱! 我鼻子一酸,丢下东西,奔了回去。 老妈仰头看着我说:“怎么了?儿子……” 我一把抱住了我妈,嗓音哽哽地道:“老妈!我真舍不得离开您!” “嗳……你这孩子……”老妈抬手拍拍我的背嗔怪说,“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孩子气……” 顾彤挤兑我说:“我哥还没断奶呢!妈,你多抱他一会儿!” 夕儿在边上掩嘴,“哧哧哧”地笑。 “顾彤!你给我shutup!”我回头冲顾彤凶了一句道。 顾彤噤声! 我回头看着我妈道:“妈!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喔!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清明节我会回来给老爸扫墓!” “好,好,”老妈一边应着,一边安慰地拍着我的背,“工作要紧,工作要紧……” 唉!人世间还有什么比跟亲人和爱人分离更令人伤感的事情呢! 我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早把事业做起来,这样我就可以在滨海市买一栋大房子,然后把老妈接到城里去,那样我们一家人就会永远团聚在一起了。那样我们就不会承受分离之苦了。 夕儿朝我妈挥挥手笑说:“阿姨,您请回吧。外面太冷,路太滑。您就别送了。” 我妈朝夕儿挥挥手笑说:“好,好……一路顺风,姑娘。有空再跟阳阳来我们家玩……” 夕儿笑说:“好的。阿姨。我一定还会来的。” 我们走出好远,回头看去,我妈的身影还默默地村东头的大路口……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低头快步向前走着,一路无语。 只有夕儿和顾彤在我身后“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说得很起劲! 我也没心情理她们,点了支烟,一边吸着一边大步朝前走。 “哥,你急行军呢?走那么快干吗?” 顾彤在我背后嚷嚷道。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她们道:“你们把嘴上的力气用在脚上,就不会走得那么慢了。” 大家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看两个女人就够一台戏了!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小镇上。 夕儿的白色宝马停放在镇中心广场附近一处公用收费停车场内。 俩个女孩还在叽叽喳喳地兴奋地说话,时而夹杂着咯咯咯地笑声。 我去停车场取车,把车开到她们面前。 打开车窗,朝她们喊道:“上车吧!小鸟们!” 俩女孩坐到车里,夕儿坐副驾驶座,顾彤坐在副驾驶座的车后座上。 夕儿朝我眨眨眼睛说:“阳阳,要不我来开车吧?” 我道:“我来开吧。你们两只小鸟继续歌唱吧!” “谁是小鸟了?”顾彤白我一眼说。 我道:“自己心里清楚。” “那你就是大鸟!你是呱呱呱叫的乌鸦!”顾彤还嘴说。 我回头看着顾彤道:“行!顾彤!到了滨海,你今晚就露宿街头吧!” “我才不要露宿街头呢!”顾彤噘嘴说。 我道:“我不收留你。” “谁要你收留了?”顾彤说。 我伸手敲她道:“你反了是吧?” 顾彤挑眉看着我说:“夕儿姐会收留我的!我才不会担心没地方落脚呢!” “顾彤!你为什么总是胳膊肘往外拐?”我冲吼了一嗓子道。 顾彤笑看着我说:“人的胳膊肘本来就都是外拐的,胳膊肘往里拐那肯定是长畸形了!” 夕儿见我气得没话说,掩嘴“咯咯咯”笑倒在副驾驶座上。 我瞟了夕儿一眼说:“你哪个部分的?” 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我新四军的!” “我八路军!”顾彤接口说。 我哀号道:“靠!看来只有我是国军了!” 俩个女孩咯咯咯地笑做了一团! 这时候我无意中瞥见了夕儿手腕上的那只翡翠手镯!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有些张口结舌地道:“你……这个……” “怎么啦?”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道:“这只翡翠手镯。” “阿姨送给我的呀!”夕儿笑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盯着她道:“我妈送给你的?” “对呀。怎么了?”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道:“我妈什么时候给你的?” 夕儿看着我笑说:“今早呀。出发之前。” 我道:“我怎么不知道?” 顾彤在身后插嘴说:“这是婆婆与儿媳妇,小姑子和嫂子之间的事儿,要你知道干吗?” “去,”我朝顾彤一挥手,示意她噤声,我盯着夕儿笑道,“这么说,我妈接受你了?” 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太好了!”我激动得用力拍一下方向盘。 车喇叭被我拍得很突兀地响了一下。 “哥,老妈说了,年轻人的爱情她不懂,不过,她尊重年轻人自己的选择!”顾彤伸手搂住我的脖子笑说。 我笑笑道:“还是老妈英明!” “那是自然了。”顾彤笑说。 我松开顾彤的手,笑看着俩个女孩大声道:“都准备好了么?” 俩女人异口同声笑说:“准备好了。” 我扬手向前一劈,笑道:“出发!” 白色宝马车快进了滨海市区时,夕儿给我出了一道难题! “阳阳,你准备回哪里?”夕儿看着我微笑说。 我道:“回家呀。” 夕儿看着我问:“不去玫瑰庄园么?”脸上依然带着微笑。 我抬手捏鼻子,看着她道:“去玫瑰庄园?” 夕儿看着我笑说:“是呀。你不准备去给你未来的岳父大人拜年么?” 一时间,我愣住了。 说实话,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从客观上而言,我去“玫瑰庄园”给林啸天拜年是应该的,也是很有必要的。 从主观上而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叫我去给林啸天拜年,我还真感觉有些怪怪的。 “去么?阳阳。”夕儿看着我微笑着说。 我捏着鼻子,讪讪一笑道:“夕儿,谢谢你提醒我。你不说,我还真没想……” “那我们直接去玫瑰庄园,指不定正好赶上午饭!”夕儿看着我笑说。 我讪讪笑道:“好啊。” “我先打个电话回去,”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如果午餐时间到了的话,最好让他们等我们一会儿。” 夕儿从包里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笑着跟手机那头的人聊了几句,说我们已经到了滨海市,还没吃完,要赶回家吃饭。 不难看出来,夕儿的手机那头的人正是曦儿。 夕儿挂了手机,仰脸朝我呡唇一笑说:“还好我这个电话打得及时,否则他们就要开饭了。曦儿说家里有客人。” 我转脸看着她道:“都有谁?” “阿泽,”夕儿看着我说,“还有阿泽的爸爸妈妈,还有阿宇……” 我“喔”了一声,转脸看着前方的路面,没再说话,心中却想怎么就恰好碰上欧阳一家人了呢? 挂了姐姐的电话,林曦儿的心情总体上还是开心的,毕竟她可以看见顾阳了!只要能看见他,她心里就是开心的,哪怕只能远远地看着他。 端坐在沙发正中央的林啸天转脸看着女儿道:“谁的电话?二丫。” “我姐。”她抬头看着她爸笑了一下说,“还有顾阳和顾彤俩兄妹,他们要一起来玫瑰庄园吃午饭……” 突然意识到爸爸叮嘱过她不要把夕儿去顾阳老家拜年的事儿告诉欧阳泽,她赶紧收住了话头…… 欧阳泽一家人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她! 林曦儿马上笑着向他们解释了一句说:“我姐听说顾阳和顾彤兄妹俩回滨海市了,所以去车站接他们了……” 何玉凤笑看着林啸天和林曦儿说:“哟!他们怎么会那么巧了呢!” 林曦儿听出何玉凤这话里分明有话,因为之前她和她爸对欧阳一家人是这么解释夕儿不在家的。夕儿去省城给一个亲戚拜年去了,今天下午才会回来。 她刚才说姐姐从省城回滨海市的路上听说顾家兄妹俩回滨海,所以顺道去汽车南站去接他们去了。 何玉凤的这句话显然是在挤兑什么,或许她认为林夕儿有必要去汽车站接顾家兄妹俩么?或许她去汽车站接就接了,干吗还要接他们到玫瑰庄园吃午饭呢?还让所有人,包括他们一家人,干等那顾家兄妹俩么?又或许她根本就怀疑林夕儿去汽车站接顾家兄妹俩这件事本身? 林啸天喷出一口雪茄烟雾,笑笑道:“也许就是凑巧了。”他转脸看着女儿道,“那就让你王阿姨多准备几套餐具吧。” “好的。爸。”林曦儿应道,从沙发上站起身,朝客厅门口快步走去。 何玉凤对坐在身边的欧阳泽说:“儿子!要不你去路上接接夕儿吧?” 还没等欧阳泽起身…… 林啸天挥手示意他坐下,笑道:“不用了。阿泽。想必他们也很快就到了。” 欧阳道明坐在边上的轮椅上,嘴里也叼着支古巴雪茄,他是个精瘦的老头子,他话不多,可他那两只精亮的小眼睛转动的频率却极高,好像他随时都在琢磨着主意似的! 第六百六十二章富家太太 “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看着办!”欧阳道明看了老婆何玉凤一眼道,“你跟着操心什么劲儿!” “老头子,你这是什么话,”何玉凤瞟了欧阳道明一眼说,她显然不满丈夫的这种态度,“就是因为我们长辈们不操心,所以才让外人掺和了进来!那个叫顾阳的臭小子,一个穷酸乡下佬,他竟然抢了咱们的儿媳妇!真是可笑!” 欧阳道明看着老婆道:“哎哟!玉凤!你就太心急了,咱们儿媳妇不是好好的么?那个顾阳又没把夕儿怎么样?” “等那乡下佬把夕儿怎么样了,我看你怎么办?”何凤玉怒声说,“上次好端端的订婚仪式都被他搅和了,我看那顾什么阳也不是省油的灯!哼!” 欧阳泽在边上坐不住了,他拧着眉梢,看着欧阳道明和何玉凤道:“爸,妈,你们能不能别乱说一气呀?再说这还在林董家里呢!” 欧阳宇一直坐在边上的沙发上玩手机游戏,他是个典型的娇生惯养的富二代,坐没个坐像,站没个站相,只是埋头玩他的手机游戏,时不时还吐两句带脏字的口头禅。 这会儿见父母和哥哥争吵在一起,他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他笑看着父母和哥哥欧阳泽道:“爸,哥,你们可真有意思!在家为这事儿还没吵够?现在又跑到人家林伯伯家里接着吵!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阿宇!谁教你这么跟爸妈说话的?”何凤玉狠狠瞪了小儿子一眼,怒声说,“没大没小!” 欧阳宇似乎一点儿都不怕何凤玉,似乎还对她有些反感的情绪,他撤了一声道:“妈?真好笑!莫非你们以为这事儿很光荣是不是?爱情也是战争,输赢虽乃兵家常事,不可否认,这事儿我们是输家!” “老头子!你看你儿子!”何玉凤管不住欧阳宇,只好向欧阳道明求救说,“你儿子怎么连一点尊重长辈的礼貌都没有!真是气死我了!” 欧阳宇压根儿什么都不怕,他觑着欧阳泽,带着一种嘲笑的表情道:“老哥!你说你一个双料博士,怎么连一个本科生都干不过!被姓顾的那小子抢了你未婚妻!老哥!你真行!此等深仇大恨,你都能忍下!” 欧阳泽拧眉瞪着欧阳宇道:“你小孩子懂什么!” 欧阳宇笑看着他哥,冷笑道:“要是有人敢打coco的主意,我就让他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一会姓顾那小子来了,你就应该拔剑跟他决斗!不过,老哥!我看你还真没那份勇气!唉!呜呼哀哉!” “你给我闭嘴!臭小子!”欧阳道明终于忍不住怒喝了小儿子一声。 欧阳宇这才哼了一声道:“好吧!当我什么也没说!” 他依然一副逍遥自在的表情,低头继续玩他的手机游戏。 林曦儿去餐厅把夕儿和顾家兄妹俩要来玫瑰庄园吃午饭的消失通知了王阿姨。 从餐厅出来后,她没再回客厅,而是径直乘电梯上到二楼自己的卧室。 关上卧室的门后,她在房间踱来踱去,心里依然很慌乱。 她快步走到梳妆镜前,在凳子上坐下来,俯身看着镜中的自己。 连日来,她夜间睡眠的质量都不好,所以有淡淡的黑眼圈。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一阵子,两道细眉越蹙越紧。 “不行!不能让阳阳看到带着黑眼圈的她!”她对着镜中的自己突然很坚定地说。 随手从梳妆台上拿起一种柠檬黄的眼影,对镜在眼睑上细细描摹起来。 描了一会儿,看不出黑眼圈了,她才扔下了眼影膏。 转而又抓起粉底霜,往略显苍白的面颊上扑了一些粉底,又拿起胭脂在面颊上轻轻敷了敷,以使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红润之色。 做完这一切,又对镜自顾,感觉脸色比刚才好多了。 然后她抬手把发髻解开,把长发散落下来,再拿起一把象牙梳子,细细得把头发又梳理了一遍,直到她自己满意为止! 丢下梳子,认真地看了看镜面,对镜中的自己说:“嗯!看起来比刚才要好!” 很快她又注意到身上的家居服跟披肩发搭配起来不协调,她马上起身,奔到衣柜前,把衣柜的门全部打开了,她的目光在那一排排式样、色彩和质地皆不同的服饰上扫过去。 最后她挑中了其中一间鹅黄色的丝绸睡裙,这条睡裙对于冬天而言,略显单薄,但庄园里的供暖设备很充足,温暖如春,即使穿上夏季的吊带睡裙,也不会觉得冷。 她伸手把这条鹅黄色丝绸睡裙取下来,快步走到铺边,三下五除二把身上的家居服脱了下来,换上了睡裙。 再走到梳妆镜前,她原地转了两圈,对镜中的美女总算满意了! 顾彤显然没见过什么世面,当白色宝马车驶入通往“玫瑰庄园”的那条私人专用道后,她就一路上唏嘘不已! 当车子驶入玫瑰庄园的大门后,她更是兴奋地叫了起来。 “夕儿姐,这真的是你家么?”顾彤捉住夕儿的双肩,用力摇晃着说。 夕儿回头对顾彤笑笑说:“是的,彤彤。待会姐带你到处转转。” “好呀,好呀。”顾彤说,她兴奋地直拍手,屁股在车后座上弹来弹去的。 我对顾彤道:“顾彤!你能不能像淑女一样矜持一点?让别人看到会笑话你没见过世面!” “这里又没别人,”顾彤撅嘴看着我说,“夕儿姐都快成我的嫂子了。她不会笑话我的,是不是?” 夕儿回头看着顾彤,点头笑说:“当然不会啦。彤彤,你别管你哥。他第一次来玫瑰庄园,跟你的惊讶程度好不了多少去。” 我擦!能不能别损坏我在我妹心目中的高大形象啊? 顾彤挑衅地冲哼声说:“还说我呢!” “夕儿姐,还以为这是哪位公主的城堡呢?原来是你家呀!‘玫瑰庄园’这个名字真好听!这里跟安徒生童话里公主居住的城堡好像啊!”顾彤再次拉住夕儿大惊小怪起来。 我道:“什么好像?这就是公主的城堡!你夕儿姐就是这里最高贵的公主!” “哥,”顾彤看着我,朝我莞尔一笑,尔后立即板起脸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抬手拍了一下方向盘,扭头怒视着顾彤道:“反了你了!再敢跟哥这么说话,有你好看!” 顾彤躲到车门边,朝我扮鬼脸。 夕儿在边上看着我和顾彤,掩嘴咯咯咯地笑。 “阳阳,你们兄妹俩可真逗呢!”夕儿看着我说。 我瞪了顾彤一眼道:“回家我非逗哭她!” “那我不回去了。哼!”顾彤耸起鼻翼看着我说。 我道:“你不回去睡大街啊你?” “我才不睡大街,我睡这里,我睡玫瑰城堡,我跟夕儿姐一起睡!”顾彤说。 我道:“你夕儿姐才懒得理你呢!” “才不呢!”顾彤再次拉住夕儿说,“夕儿姐,你会不理我么?” 夕儿笑说:“怎么会呢?” “那我可以跟你住在玫瑰城堡么?”顾彤拉住夕儿说,“哪怕是让我住一晚,我也心满意足了!” “当然可以了。”夕儿笑说,“你想住多久都行。只要你愿意。” “太好了,太好了!”顾彤兴奋地叫起来,“让我也感受一下当公主的滋味!” 这时车子已经到了玫瑰城堡前方的罗马式喷泉了,我突然瞥见玫瑰城堡大门外的石阶前立着一位身穿黑西装白衬衫的英俊男子,是欧阳泽! 白色宝马车在“玫瑰城堡”的大理石台阶下缓缓停下了。 车门打开,我和夕儿、顾彤走下车来。 欧阳泽朝夕儿迎了过来。 “新年好!夕儿。”欧阳泽笑笑道,他看夕儿的目光很温和。 “新年好!阿泽。”夕儿朝欧阳泽呡唇一笑说。 欧阳泽接过夕儿手中的包,笑看着她道:“路上辛苦么?” 夕儿摇摇头说:“不辛苦……”说话时她的目光躲闪了一下,俯首,抬手轻轻拢了一下秀发。 欧阳泽转脸看我,笑笑道:“新年好!顾先生。” “新年好!欧阳先生,恭喜发财呀!”我笑着抬手朝他打招呼。 见欧阳泽把目光转向顾彤,我介绍道:“这是我妹顾彤,跟我从老家一起来的,她快大学毕业了,要在滨海找个地方见习。” “新年好!顾彤。”欧阳泽看着顾彤笑笑道。 顾彤看着欧阳泽,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欧阳先生,新年好……” 欧阳泽笑看着我们大家道:“好了,我们进去再说吧。林董和我爸妈都在客厅里等我们。” 说着他转身看着夕儿,温柔地一笑说:“累么?夕儿。” “不累……”夕儿说,目光依然有些躲闪。 欧阳泽笑说:“走,我们进去吧。” 面对欧阳泽时,夕儿的目光一直躲闪不定。我知道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对欧阳泽撒了谎。夕儿之前告诉我,在大年初三那天,欧阳泽打电话给夕儿说要来“玫瑰庄园”拜年。 第六百六十三章情敌相见 夕儿撒谎说她马上要去省城亲戚家拜年,所以初三到初五都不会在家,很可能会初六下午才能回到家。 想必这也是欧阳一家人之所以今天会来到玫瑰庄园的缘故吧? 林家人决定对欧阳家的人隐瞒夕儿去我老家拜年的事儿,夕儿之前也有告诉我。 当时我还说为什么要隐瞒?这原本就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儿,为什么非要搞得像做贼一样偷偷捏捏的? 夕儿说她只是不想伤害欧阳泽,她爸也是这个想法。 我说在爱情里总有人会受伤的,不是我,就是他!爱情对于称心如意的一对是幸福甜蜜的,但对于单相思的一方却是残酷痛苦的! 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 顾彤拉住我,悄声说:“哥!欧阳先生好英俊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高富帅’么?啊呀!可怜我的心跳得好厉害呢!哥!” “瞧你那花痴样!”我伸手在顾彤脑袋上用力敲了一下道。 走进玫瑰庄园一楼客厅。 “林董、爸妈,夕儿和顾家兄妹到了。”欧阳泽走进客厅朝里面的人笑笑道。 说着他侧身把夕儿让进客厅。 “伯伯、伯母您们新年好,”夕儿笑着朝欧阳道明和何玉凤问好,接着她又把目光投向欧阳宇,“你也新年好喔,阿宇!” 欧阳宇还窝在沙发里玩手机游戏,只抬手朝她晃了晃说了句“新年好”,又继续埋头游戏。 我和顾彤紧跟着走了进去。 我朝林啸天微微欠身,笑笑道:“林董,新年好。” 夕儿看着欧阳道明和何玉凤,替我介绍说:“这两位是阿泽的爸爸妈妈。” 我朝他们微微欠身微笑道:“新年好!” 夕儿转脸,伸手指着欧阳宇,对我笑说:“这位小帅哥,你以前见过了。” 这是我跟欧阳宇第三次见面了。第一次是在酒吧,那次他跟孙红兵还有点摩擦。第二次是在西西里庄园,就是我和曦儿举办家庭派对那次,他跟女友coco都有参加。 当时我不记得谁跟我说了句,说欧阳宇跟我长得很相像,当时我并未在意。但今天看到剪短了头发的欧阳宇,我确实感觉自己跟他有五六分相像,尤其是眼睛和鼻子,在作某个特别的表情时更相像! 当然相像的人很多,电视上的模仿秀节目的人,不就是跟那些明星长得很相像嘛! 欧阳宇抬头扫我一眼道:“嘿!顾阳!你怎么来了?好了,我哥也在!这下有好戏看了!情敌见情敌,分外眼红喔!” 欧阳宇这句话把我、夕儿和欧阳泽都说得十分尴尬,三个人都垂下了眼睑。 这时候欧阳宇看见了我身后的顾彤,又“嘿”了一声道:“这小妞是谁?长得还蛮不错嘛!” “阿宇!说话注意点!”欧阳泽喝住他道。 欧阳宇做了个搞怪的表情,阴阳怪气道:“看吧!战火就要烧起来了!我都闻到火药味了!” 又扭头冲我道,“顾阳!你小心点!我老哥那个人很顾及自己的光辉形象,我欧阳宇可是什么都不怕,你最好把嫂子还给我,否则我就要替我老哥抱打不平了!” “是吗?”我看着他,讪讪一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抱打不平法?” 这个欧阳宇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而且还动不动就爆两句粗口,不管他面对的人是不是比他年纪大!但奇怪的是,我竟然不讨厌他! “姐,你回来了?” 这时候曦儿从客厅门外走了进来。 夕儿转身朝她妹一笑说:“刚到家呢。大过年的,街上有些路段的雪都没人清扫,只能小心开车。所以晚了点。” 曦儿很快就看见了站在我身边的顾彤。 顾彤也正看着曦儿,一副想要打招呼又有些不好意思打招呼的模样。 “哎呀!顾彤!我们终于又见面啦!”曦儿奔到顾彤面前,伸出双臂搭在她肩上,看着她开心地说。 顾彤忸怩了一下,笑说:“曦儿姐,新年快乐咯!” “同乐!同乐!嘿嘿!”曦儿笑看着顾彤说。 我在想如果我的女朋友还是曦儿的话,顾彤见到曦儿后,一定不会是现在这种表现。很显然正是因为她“嫂子”换成了夕儿,所以她面对曦儿时,很有些不自然。 顾彤跟曦儿很谈得来,以前就嫂子嫂子的开始叫了,可现在顾彤只能改口叫曦儿叫姐了。 而自从曦儿走进客厅后,她的目光似乎是刻意避开我的,问候了她姐和顾彤后,到最后才把目光投向我,很随意地朝我打了声招呼说:“顾阳,新年快乐喔!”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笑道:“新年快乐!曦儿。” 曦儿很快就把目光从我身上挪开了,笑看着大家道:“嗳!难道大家都不饿么?我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呢!” 林啸天将雪茄烟从嘴里移开,看着大家笑笑道:“好了,人都到齐了,应该开饭了!” 大家都移座到了餐厅。 夕儿坐在我和欧阳泽之间,欧阳泽靠近欧阳道明,欧阳道明靠近林啸天。 欧式长餐桌的对面靠林啸天而坐的是何玉凤,何玉凤右手方向依次是曦儿、顾彤和欧阳宇。 我是第一次见欧阳道明的真人,以前只在电视和报纸上见过其人,我觉得他身上有两个符号比较鲜明,一个就是那把轮椅,欧阳道明似乎跟那把轮椅是浑然一体的,如果哪天他突然离开轮椅了,我或许反而会觉得很奇怪。 另一个鲜明的符号就是他那双小眼睛,转动得频率很快,似乎是他永远都在考虑做什么决定似的! 老实说,欧阳道明其貌不扬,还是一对小眼睛!欧式兄弟至少在长相都不随他,应该都是随他们的妈妈了! 欧阳道明的第二任老婆何玉凤,我还是头一次见她。 据说她比欧阳道明小十几岁,加之她保养得好,又加之欧阳道明显老,所以他们夫妻俩坐在一起,不知情的人绝对不会认为他们是夫妻。 客观地说,何玉凤的姿色不错,可神态过于傲慢,仿佛她目光所及之处的人们,都要低她一等似的! 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当她看她的家人时,当她看林啸天时。 曦儿跟她姐是面对面坐着的,在我的斜对面,她似乎一直都在刻意跟我的目光发生交接,她跟在座的任何人说笑,唯独显得有些漠视我的存在。 一桌子上都是菜,不下二十道菜,还有两三道汤,我算是见识了富豪们过年吃什么了。 鸡鸭鱼肉就自不必说了,什么海参、燕窝、鲍鱼等名贵菜,也都应有尽有。 桌上竟然还有两种野菜。不,是三种!有一种被做成汤了。 这三种野菜我都认识,在城里酒店里叫价极高的野菜在我们乡下的田野上到处都是。 其中一道是“一点红”,用蒜蓉清炒,既爽口,又能治疗咽喉痛;还有一道“凉拌土人参”,既嫩滑甘香,又有补肾功效。还有一种就是菊花脑,据说具有降高血压的作用。 那盆“菊花脑滚蛋花汤”是摆在林啸天面前的,他有高血压,想必是王阿姨特意为他准备的。 城里人对野菜如此青睐,不过,想来也可以理解,城里人大鱼大肉吃多了,尤其是春节期间,他们自然想吃一些清淡的野菜调剂下胃口了。 大家一边饮酒,一边聊天。 林啸天问我道:“小顾,你们家乡过年,有什么特殊的风俗习惯么?给大家讲讲看!” 我就放下筷子,把我们老家过春节时传统的风俗习惯给大家讲了讲,大家都很好奇,一边吃东西一边听我的讲述。 只有何玉凤对我的讲话,表示出十二分地不屑! “乡下人就是愚昧!”她瞟了我一眼说,“什么传统习俗!不就是封建迷信思想在作怪嘛!不过也不能怪那些无知的乡下人,他们普遍都没什么文化!言行粗鲁,不懂礼仪,不讲卫生!你们看看城里那些民工就知道了!随地吐痰,在公交车上也是坐没个坐相,站没个站相!还有一身臭味,脏兮兮的!” 听着何玉凤的话,我的眉梢不由地皱了起来,这娘们说话怎么这么刻薄?难道是针对我的么? 林啸天端起酒杯,看着何玉凤有些感叹笑笑道:“玉凤,那些民工也不容易啊!每天在工地上捏爬滚打,一身汗臭味,衣服脏兮兮的,也是在所难免!” 林啸天是白手起家,也是从社会的最下层闯出来的! 何凤玉草率地下了结论:“我看那些乡下佬根本就没有卫生意识!” 我在边上心想,特么的有几个人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再说了,大都市的文明发展,能少得了那些在城里干苦力活的民工么? 坦白说,我很反感这个何玉凤! 林啸天举杯道:“来!我们别光说话了,喝酒!喝酒!” 大家举杯畅饮! 搁下酒杯后,纷纷把筷子伸向餐桌上丰盛的佳肴。 我面前是一盘“猴头菇炖乳鸽”,据说这是肉嫩味香四大名贵菜之一! 夕儿面前是一盘“冰糖燕窝”,高档宴席,常作压桌甜菜。据说燕窝要以“同仁堂燕窝”为佳品。 第六百六十四章大葱烧海参 何玉凤貌似很喜欢吃那道“大葱烧海参”,她还连声夸王阿姨的手艺,同时连声骂自家的厨师手艺差劲! 王阿姨也在座上,可能是因为大过年的,所以她才有机会跟主人一道上餐桌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总觉得林啸天看王阿姨的眼神跟看别的佣人不一样。 林啸天看着王阿姨笑笑道:“那就请我们家的御厨为何女士讲讲这道菜的具体做法,让你们家的厨师按这个做法做就是了嘛!哈哈哈!” 王阿姨我见过很多次了,她是个贤惠沉静的女人,话不多,虽然已是四五十岁的人了,但她那双眼睛依然像年轻女孩们一样明亮,眼为心之镜,看得出来她是个极聪明的女人! 听林啸天这么一说,王阿姨笑着把这道“大葱烧海参”的做法,对何玉凤详细讲了讲。 大致做法是,先把海参煮一下后,再过冷水,然后用砂锅加热,倒油进去,稍热一点放两勺糖进去,等糖融化,变成棕色泡沫浮起来的时候,把葱段放入翻炒。之后加入海参。 再之后依次加入料酒、生抽、鸡精。再盖盖闷十分钟,最后大火收汤,起锅装碟。 我听得也很仔细,忍不住笑着问了王阿姨一句道:“阿姨,为什么要油里加糖呢?” 王阿姨还没来得及答我的话,何玉凤就抢先接了话。 她表情冷冷地看着我,语气极为轻蔑:“连这都不知道?我告诉你吧!油里加糖是为了上色!上色你懂不懂呢?顾先生,我看你在城里待了这么多年了,好像依然没能长什么见识?有句话说得好,是虫子再怎么伪装,也不会变成一条龙!” 特么的大葱烧海参为什么要油里加糖?跟是虫子还是龙有什么关系吗? 说实话,要不是给林啸天面子,我一定会顶这娘们几句! 她今天分明是在针对我! 我想在座各位都听出了何凤玉话里头的讥笑意味,只是年轻人当她是长辈,而林啸天又当她是来家拜年的客人,所以大家也就不好说她什么。 倚老卖老!做为别人家里的座上宾,作为长辈,怎么能这么尖酸刻薄,出言不逊呢?怎么一点都不持重? 林啸天把话题再次拉回到桌上的菜肴上,她示意王阿姨讲讲他面前那道“蜂蜜刺参”的做法。 王阿姨笑笑说:“‘蜂蜜刺参’的做法也没什么特别的,都大同小异,只是食用时配以生苦瓜和甜面酱,口味会更佳……” 但王阿姨的解说被何玉凤突兀的怪笑声打断了。 “各位!我突然想到一个特别特别好笑的笑话来!”她看着大家笑得很夸张,她说,“你们先不说话,我讲笑话给你们听哈!” 何凤玉讲的笑话,并非特别特别好笑,这笑话我想大多数人都听过了。她讲的笑话是这样的。 一个乡巴佬第一次进城。他进了到一个办公大楼看见一个又矮又胖的妇女进了到了一个小房间……门关上了,门上面的灯亮了……过了一会门慢慢打开出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那人惊讶的睁着眼睛大声说:“我应该把我的妻子带到这里来的……” 连小学生都知道这个笑话是讽刺农村人见识少,连电梯都不知道是什么! 听了何玉凤讲的这个笑话,大家都没怎么笑,要笑也都是礼貌性象征性地笑一笑。 “这笑话真冷!”欧阳宇瞟了何玉凤一眼道,他脸上连一丝笑纹都不见。 只有何凤玉独自在那里“咯咯咯”地笑得很大声,笑得在餐椅上前仰后合的,仿佛被人戳中了笑穴似的! “不好笑么?”她边笑边看着大家说,“你们不觉得乡下人像猪一样蠢么?咯咯咯……” 笑毕,何凤玉伸出筷子去夹那道野菜吃,是那道“一点红”,她笑说:“这道野菜真地不错!我平时就爱吃这道野菜!夕儿!你怎么吃得那么少?多吃点野菜呀,对皮肤好呢!我家阿泽看你吃那么少,会担心的!” 夕儿笑笑说:“我爸不喜欢吃野菜,可据说菊花脑可以降血压,所以王阿姨做了‘菊花脑滚蛋花汤’,我就逼我爸喝,我爸血压超高呢!” “哟!是么?”何玉凤大惊小怪说,“那我不会吃成低血压了吧?” 夕儿微微一笑说:“不会的。伯母。‘一点红’是清咽润喉的,没有降压作用的。” “那我就放心吃了。”何玉凤嘎嘎嘎地笑,她笑得总觉得有些神经质。 在何玉凤讲笑话过程中,曦儿一直默不作声。等何玉凤笑得差不多了,她突然开口了。 “伯母,你刚才讲的那个笑话真地蛮搞笑的啦,”她笑看着何凤玉说,“我也想到一个好笑的笑话,让我讲给你听吧?伯母。” “好呀,好呀。”何凤玉看着曦儿,笑着拍手说。 曦儿讲的笑话是这样的: 有个城里女人特别喜欢吃红薯叶,一次去乡下探亲,特意买了几捆红薯叶带给亲戚,还高声说:“这可是城里的美味,放到火锅里是最好吃的,你们乡下人是无法吃到的。”几个小孩子童言无忌,说:“姐姐,我们这里红薯叶子一般是拿来喂猪的……” 曦儿讲完这个笑话,全场哑然! 何玉凤的脸色那叫一个好看,一口野菜含在嘴里,咽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显得有些尴尬!好像她嘴里真含着乡下喂猪吃的红薯藤似的! 我想在座的各位也都听出来了,曦儿讲这个笑话是讽刺城里人的,是针对何玉凤的! 真够解恨的!曦儿!你算是给我出了一口恶气了! 曦儿故作不解地睁大眼睛环视一圈说:“嗳!你们怎么都不笑一下?也太不尊重人家的劳动成果了吧?” 曦儿又笑着说:“我可声明哦!我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个笑话,不针对城里人,也不针对乡下人,我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个笑话的!” 欧阳道明接话笑笑道:“笑一笑,十年少!笑话不错,笑话不错!” 何凤玉扭头狠狠瞪了欧阳道明一眼。 “来!大家吃菜!”林啸天也附和着笑道,“大过年的,秀英为准备这顿饭,忙活了大半天,为了尊重我们家御厨的劳动成果,大家要决心把这些菜统统吃光!” “那是当然了!”曦儿朝她爸挤挤眼睛笑说,“我林曦儿以身作则,前面这三道菜,我全包啦!”她又笑看着何玉凤说,“伯母,你得包了那道‘大葱烧海参’和那一大盘野菜‘一点红’吧?” 何玉凤嘴角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两下,看着曦儿笑笑说:“为什么不?这可是我最喜欢吃的菜!” 想必何玉凤对曦儿的性情是了解的,想必她也知道曦儿不好惹?惹到林家这位二小姐,比惹到欧阳宇更让人下不台! “喜欢你就多吃点呀!”曦儿朝何玉凤一笑说,目光里带着一丝讥讽,带着一丝诡异。 被曦儿这么一反讽,何玉凤老实了许多,直到午饭结束,她都没有再曝出什么尖酸刻薄之类的话。 饭后,林啸天提议玩桥牌,欧阳道明、何玉凤响应。 何玉凤拉夕儿一起玩,夕儿的态度有些犹疑。 欧阳泽拉住何玉凤,笑着替夕儿解围道:“妈,您就别拉着夕儿了,她刚从省城回来,也累了。您就让夕儿好好休息一下吧。” 林啸天和欧阳道明已经在牌桌前坐好,一边咬着雪茄烟在那里抽,一边说笑着。 欧阳道明抬脸看着他儿子和夕儿道:“你们都不玩,就只有我们仨老人在这玩,有什么意思?人多才热闹嘛!” 听欧阳道明这么一说,夕儿就不好再推脱。 夕儿要玩牌,欧阳泽自然也不会离开牌桌了。 我不会玩桥牌,离开了客厅,站在外面的大厅门口,一边眺望着玫瑰庄园的雪景,一边吸烟想着何玉凤这个娘们方才在饭桌上的刻薄表现。 这时候顾彤拉着曦儿的手从客厅奔了出来。 我回头看着她们笑笑道:“你们去哪呀?慌慌张张的。” “去看朝朝暮暮。”顾彤说,“它们可能都饿坏了呢。” 经顾彤这么一提醒,我也才想起“朝朝暮暮”来,它们还待在宝马车的车后座下面呢! 于是我就同曦儿和顾彤一起奔到停在大理石台阶下的宝马车前。 顾彤打开车门,把竹编的笼子提了出来。 “曦儿姐,现在你相信了吧?”顾彤把笼子拎起来给曦儿看,“这是我哥和夕儿姐去山上捉回来的呢!我们老家的山上有很多兔子,但雪兔很罕见,被我哥和夕儿姐给碰上了!” 曦儿接过笼子,兴奋地凑到面前,惊叫说:“哇!真地好可爱呢!顾彤!这是公是母?” “两只都是母的!”顾彤笑说。 曦儿抬眼看顾彤说:“你怎么知道?” “我哥说的。”顾彤说,转身拉住我的手,“要我哥给你解释吧!”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讪讪笑道:“这个很复杂,很深奥,我给你们说了,你们也未必也明白过来。” 顾彤白我一眼说:“哥,你是不是以为全世界就数你最聪明?把我和曦儿姐当傻瓜?少装大尾巴狼了!” 第六百六十五章连小兔兔都不放… 我抬手捏鼻子,笑笑道:“这个……说起来很复杂,而且……” 曦儿看上去对此非常好奇,看着我说:“对呀?我怎么就分辨不出公母来呢?顾阳,你到底是怎么分出来的?奇怪了!” 我看着曦儿,笑笑道:“幼小公兔的性器官隐藏在肚子里,大约3个月以后就慢慢降落下来。成年公兔的那里周围不长毛,所以十分容易辨认!小兔子120天内性征很难从外观分辨,除非有经验的饲养者,常常有饲主及卖方搞错宠物兔的性别。兔子要到5个月左右才有明显性特征!” “哥!”顾彤蹙眉看着我说,“你就别卖关子了!就告诉我和曦儿姐吧!” 我无奈地摇摇头道:“我开始也没法分辨出来,后来特意去请教了我们村里的养兔专业户,最后才搞明白怎么区分幼兔的公和母!” 顾彤看着我说:“那你讲呀!哥!” 曦儿也抬头看着我,不停地眨眼睛。 我捏出一支香烟点上,吸了两口,笑看着她们道:“至少有三种办法鉴别幼兔的公母。最简单的一种就是,用两只手指在兔子的器官上按下去,沒有东西突出来的是雌性。用两只手指按下去,有一厘米以上的东西突出来的是雄性了!成年的雄性兔子,性起官的两边都长有明显的蛋蛋,就更容易区分了!” “呀!哥!你真厉害!”顾彤耸起鼻翼看着我,貌似并非在夸奖我。 “无赖!”曦儿瞪我一眼说。 我喷出一口烟雾,委屈地笑道:“嗳!我好心好意给你们传道解惑,你们还不领情?” 曦儿撤了一声,觑着我说:“下流!连小兔兔都不放过!” 顾彤拉住曦儿,远远地看着我,掩嘴“咯咯咯”地笑。 我崩溃! 曦儿看着又问:“我好像听说野兔没有纯白色的?” “这个问题问得有水平!”我笑看着曦儿道,“但纯白色的野兔还就是被我给撞上了!我只能说这是个好兆头,指不定预示着在新的一年里我将大展宏‘兔’,前‘兔’无量,兔来吉祥如意,春回神州大地!” “得!得!什么乱七八糟的!”曦儿瞟我一眼说。 顾彤说:“哥,你都快成了养兔专业户了!” 顾彤这句话把我和曦儿都逗笑了! 曦儿看着我又问:“野兔养得活么?据说野兔家养后会绝食的呢!” 我道:“野兔的野性有点大,但这对小兔子刚出生没多久,野性很小。事实已经证明,它们很喜欢吃红萝卜。只要用心照顾,养活下去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这就像人,那些乳臭未干的小屁孩,什么都不懂,只有最本能的需求。你只要用一颗棒棒糖,就能怂恿他们去做任何事情!” “就像你一样吧?顾阳!”曦儿觑着我说,“乳臭未干,无知无畏!” “曦儿姐,你太搞笑啦!”顾彤一手拉着曦儿的手臂,一手掩嘴瞧着我发笑。 曦儿似乎也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好笑,禁不住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曦儿一手拎着竹编笼子,一手牵着顾彤的手,笑说:“走,顾彤,我们去给小兔子找东西吃。别跟某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说话!” 说着她牵着顾彤的手沿着大理石台阶向大厅门口快步走去,俩人边走还边低声说着什么,窃笑着。 我站在她们身后,大声道:“嗳!车里有红萝卜呢!” “留给你自己吃吧!”曦儿顿住脚步,回头对我说。 俩女孩爆笑着奔进了大厅。 特么我好欺负是吧! 夕儿和她爸,还有欧阳家的人都在客厅玩桥牌。曦儿和顾彤跟朝朝暮暮玩去了。 我只好一个人在玫瑰庄园里瞎转,我一边走一边想,早知道我也应该学习学习打桥牌,这样我就可以跟夕儿一起玩牌了。 我又想到了欧阳泽,坦白地说,虽然我对他没什么好感,但也没有恶感。至少欧阳泽跟肖德龙不是一个档次的,肖德龙简直就是一社会人渣,他连街上的小混混都不如!小混混还知道“义气”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呢! 而在肖德龙的词典里,恐怕压根儿就没有“义气”这两个字,他是无所不用其极!是典型恶人谷里跑出来的大恶人! 欧阳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也不知道他心中的所思所想,可他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比较温文尔雅。 尤其是在经历了夕儿“离家出走”和曦儿在青云山上的那次惊魂事件之后,我和他见面时似乎比以前更客套了。 在经历这两件事情之后,欧阳泽在我的印象中,至少还算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这事儿需要换位思考一下后,才会感觉到。如果我是欧阳泽,如果我的未婚妻被人抢走了,连订婚仪式都给破坏了! 我想任何一个男人在遇到这种事情时,都是无法容忍的! 最最伤害一个男人自尊的事情就是,当他以为他深爱着的女人也深爱着她,俩人很快就要结婚了。这个时候他爱的女人突然用行动告诉他,她并不爱他,她只是不知道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样,所以才误以为她是爱他的。 在夕儿因为拒婚而“离家出走”的那段时间里,我想欧阳泽的心一定会很痛! 而且他一个“高富帅”输给了一个穷得一无所有的人,我不知道欧阳泽作为男人的尊严是否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当我换位思考的时候,我竟然心生出一份对欧阳泽的愧疚之感! 我又安慰自己,自古以来,爱情不都这样么?对于情投意合的一对,爱情是甜蜜而幸福的,就像一块朱古力。而对于一厢情愿的一方,爱情无疑是悲伤痛苦的!可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在庄园走累了,脸被冻得有些麻木了,我才走回到玫瑰城堡。 略带暮色的天穹又飘起雪花来。 我走到一楼客厅门口朝里看了看,他们还在玩桥牌,林啸天、欧阳道明、夕儿和何玉凤四人在玩,欧阳泽坐在何玉凤和夕儿之间观战。 他在弯腰看夕儿的牌,俩人的脑袋凑得很近,夕儿的注意力好像都在牌上,似乎没有多想。 夕儿的牌是否不是很好,欧阳泽在低声跟她说着什么。 俩人的神态都专注在牌上,我立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我。 只有何玉凤无意中抬头看见了我,大概这娘们玩牌心切,也懒得理我,她的注意力很快又集中到了自己的牌面上了。 我悄然离开了客厅门口,返回大厅,从那漂亮的螺旋梯上到二楼,想看看曦儿和顾彤在做什么。 曦儿和顾彤似乎不在二楼,二楼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似乎连雪花飘落下来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我抬手敲了敲曦儿卧室的门。 “曦儿、顾彤你们在里面么?”我朝门内道。 门外悄然无声。 我又敲了两下门,门外依然没有回应,她们好像真地不在二楼。 我沿着扑着柔软羊毛地毯的廊道向前走去,廊道的尽头就是一间很大的琴房,是林氏姐妹俩平时弹钢琴的地方。 在离琴房门口几米远的地方,我发现旁边有个房间虚掩着…… 难道曦儿和顾彤在这房间里玩? 我顿住脚步,抬手敲了敲门。 “顾彤、曦儿你们在里面么?”我朝门内道。 里面悄然无声。 我试着将门缝推开了一些,探头朝里张望…… 这是什么房间? 这方面比林氏姐妹的卧室稍微大不了多少,有两面都靠墙摆着棕红色的立柜,一面靠墙摆着同样是棕红色的书桌,书桌前上有棕色皮软椅,桌面上有台灯,还有搁着放大镜之类的小东西。 竟然还有一个铜质狮头造型的熏香小炉。 墙上还张挂着一些字画,那些字画都裱有精致的框,那些画多半是山水画,字多半是楷体。 再看那些立柜,都镶着玻璃,里面陈设着一件件工艺品,或者说是古董,因为我对收藏不了解,所以不知道那是近代工艺仿制品,还是真古董。 但我确定,这房间就是林啸天的私人收藏室! 这从立柜玻璃后摆放着那些琳琅满目、色彩绚烂的琉璃制品就可以确定,因为我知道林啸天收集了很多珍贵的琉璃制品。 正当我怀着无比好奇的心,准备走到那些立柜前,大饱眼福之时,我身后突然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我蓦地回头看去,竟然是何玉凤! 何玉凤站在收藏室的门口,正面无表情地觑着我。 不论面对谁,都要以礼为先,这是我老妈从小就教我的人生道理。 “您好……”我朝何玉凤点点头道。 何玉凤没有说话,依然面无表情,她走进收藏室,在距我一米多远的地方站定了。 “顾先生,我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场合见面,”她盯着我说,“老实说,我一直在想能从我儿子手里抢女人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原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呢,没想你除了长得还凑合,似乎并无引人注目之处。” 我低头讪笑道:“何女士,大家都是普通人……” 第六百六十六章不明白你的意思 “错!”何玉凤打断了我的话说,“顾先生,你可以认为大家都是普通人,但事实却是,人和人之间差别太大了,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可以相差十万八千里!” 什么意思?在说我和她大儿子欧阳泽之间相差十万八千里么? 我抬头看她一眼,笑笑道:“何女士,如果我理解无误的话,你指的是这个世界严重的两极分化,在财产上,富人和穷人之间的确相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还以为顾先生搞不清楚这个现实状况呢,”何玉凤傲慢十足地觑着我说,“可顾先生既然知道这个事实,为何还要反其道而行之呢?” 我打断她的话道:“何女士,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是你不明白,顾先生,”何玉凤盯着我冷笑一声说,“而是你的期望值过高了!有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你,然而你却渴望牢牢把它抓在手中!” “何女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再次打断了何玉凤的话。 她这是含沙射影地说我在痴心妄想,想必在她眼里,我追求夕儿,想跟夕儿结婚,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如果我的感觉没错,我想何玉凤内心真正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何玉凤冷眼看着我说:“顾先生,没必要装糊涂吧?你一定能懂我说的意思!” 我转过身,面朝那一排立柜。 “抱歉!我不懂你说什么!”我道。 “既然顾先生理解力这么差的话,那我不妨把话再说得直白一点,我原本是一个委婉的女人,说话做事一向避免太露骨!”何凤玉拿腔捏调地在我身后说。 我蓦地转过身,看着她道:“抱歉!我想我有权利结束这场对话!”说着我抬脚朝收藏室门口快步走去。 我不想跟何玉凤进行这场毫无疑义的对话!而且我很清楚她将要对我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顾先生!这场对话,我想你无可避免!”何玉凤在我身后大声说,“在这之前,我一直找你谈话,因为正值春节前后,所以我想等过了春节再找你。凑巧今天我们在这种场合下见面了,不如索性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如果你今天拒绝跟我谈话,明天我也会再去找你的!” 我顿住脚步,犹疑了两秒钟,回头看着她道:“既然这样,那你就说话!我可以耐心听完你接下来将要对我说的话,但请你长话短说吧!” 既然这场对话无可避免,既然要迟早要面对这个女人!我只能沉着应对了! 何玉凤的嘴角牵扯了一下,扯出一抹冷笑。 我看着她道:“想说什么你尽管说!” 我会因为你几句尖酸刻薄的话就放弃我的什么决定么?我会因为你的话,就放弃夕儿么?简直就是笑话! “顾先生!请你退出这场游戏!”何玉凤盯着我说,目光唑唑逼人! 我看着她道:“什么游戏?” “三角游戏呀!”她说,“你、阿泽和夕儿,你们之间的这场爱情游戏!。” 我道:“何女士!你似乎搞错了!其一,这不是三角恋,这是我和夕儿之间的恋情。其二,这不是游戏,这是爱情,把爱情和游戏混同在一起,这是对真爱的亵渎!我想……” “得了,顾阳!”何玉凤打断我的话,冷笑着说,“真爱?如果我说你追求夕儿,是窥视林家的庞大家业,你一定会认为我说话过于露骨了吧?” 我看着她道:“不!何女士!我不觉得你的话过于露骨,我只是觉得你的话跟我毫无关联!我知道纵使我告诉你我爱的夕儿,不是她的财产,纵使我告诉你我和夕儿的爱是最纯洁的爱情,你也不会相信!所以我觉得我没必要对你做过多的解释!” 何玉凤看着我冷笑,抬手轻轻鼓掌:“顾阳,你的这番话真让我感动!我没想到一个插足的第三者,也有勇气发出这么慷慨激扬的爱情宣言!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能言善辩!我现在似乎多少能明白过来一点,那就是夕儿怎么会爱上你?以前我想不通这个问题,今天见到这么能说会道的你,我才似有所悟!” “何女士!”我打断她的话,看着她道,“其一,我不是第三者,希望你能明白爱情不分先来后到。我承认在爱情中可以先入为主,但爱情不会被时间来决定。其二,你认为我能说会道也未尝不可,但我和夕儿的爱情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肤浅!” “好吧!看来我这张拙嘴讲道理是讲不过你这个中文系的才子了,”何玉凤看着我说,“顾阳!我们不如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个事情!” 我道:“什么事情?” 我出身中文系这事儿她都知道,看来她并非一点准备都没有! “你、阿泽和夕儿的事!”何玉凤盯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我认为这事儿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我可以诚实地告诉你,任何外在因素都不能动摇我对夕儿的爱情!我想夕儿也不会因为任何外在因素而动摇她爱我的决心!这一点事实已经证明了!” 在我说这番话的时候,何玉凤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更难看了! “姓顾的!”她突然冲我大声说,“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也诚实地告诉你!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永远都不会!夕儿是属于我儿子的,是欧阳家族的!你休想!我告诉你!你休想!” 这娘们的突然变脸还真是吓了我一跳,怎么突然就连伪装出来的那么一顶点贵妇人的骄矜都不要了呢?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母夜叉了? 她有必要这么歇斯底里地冲我大喊大叫么? 这个,我后来才想明白,那是因为夕儿对何玉凤而言,不仅仅只是意味着帮儿子娶个媳妇,更重要的意味是,夕儿无疑就是一笔无比庞大的家业! 想想林啸天总有一天会死去,夕儿会继承林氏的商业帝国,如果欧阳泽娶夕儿为妻,林氏家族的财富迟早还不都是欧阳家族的? 而且,只要它欧阳家族跟林氏家族联姻,那么对付肖氏地产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想必这些才是欧阳道明和何玉凤的如意算盘吧? 可就在他们的如意算盘将要完成的时候,夕儿为了抗拒订婚仪式竟然“离家出走”了!这对于他们而言,无疑就是当头一棒! 当我搞清楚这个道理之后,再来回想这天何玉凤在林啸天的收藏室里的歇斯底里,就不难理解了。 我稳了稳情绪,直视着何玉凤的眼睛,坚定有力地说道:“何女士!有理不在声高!你那么大声只能证明你心虚!只能证明你心里有诡!而你也不必奢望我会因为你在这里冲我大吼大叫就会做出你所希冀的某种改变。好了,我本来想鉴赏下林董的私人收藏,可现在没心情了。我先走一步!” 说着我头也不回地朝收藏室门外走去。 “姓顾的!”何玉凤在我身后叫道,“聪明的话,你就赶紧知难而退,否则后果自负!” 我一边向前走,一边冷笑,心想,好吧,贵妇人,我终于知道你能庸俗到什么程度了!我也知道了你肚子里也就是这么一点货! 我从螺旋梯往下走,夕儿正走螺旋梯上来。 “你去哪了?阳阳,”夕儿停住脚步,仰头看着我说,“我正到处找你呢!” 我笑笑道:“放心!我丢不了!对了,你们不玩桥牌了?” 我边说边往下走。 夕儿仰头看着我说:“欧阳伯伯说要回家了。时间也不早了。” 我“喔”了一声,笑笑道:“大过年的,多玩会儿嘛。反正回家也没事对不对?”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下午四点。 “欧阳伯伯刚接到电话,家里要来贵客,所以要回家去接待客人。”夕儿说。 我又“喔”了一声,走到夕儿面前,低头看着她笑了笑道:“桥牌好玩么?” “不怎么好玩,”夕儿摇了摇头,仰脸看着我说,“我玩牌的时候,心里一直想着你……” “玩牌的时候想着我干吗?”我笑看着她道。 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我怕你会无聊,怕冷落了你……” “傻瓜,”我笑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没你陪我玩,我一个人照旧玩儿得开心。” “这么说,”夕儿撅嘴看着我说,“有没有我在你身边,你都没关系啰?” 我笑道:“这不是一个意思。大小姐。” “那你是什么意思嘛?”夕儿看着我说。 我笑道:“我的意思是说,有你陪在我身边,我会玩得更开心,如果你不能陪在我身边,我没事自己也能偷着乐!” “那瞎乐什么呢?”夕儿眨眨眼睛说。 我笑看着她道:“想好的事情呗。呵呵。” “想什么好事情呢?”夕儿说。 “和你在一起干的事情都是好事情,想想都开心呢!”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看着她道。 “真的?”夕儿说。 我笑着点头。 “嗯,不错,”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那要不要我得奖励你一下?” 我道:“怎么奖励?” “你选择一个好了。”夕儿朝挤挤眼睛笑说,“一巴掌,和一个吻,你选择哪个?” 第六百六十七章很难抉择 我擦!这真是个很难的选择题啊! 我笑着俯身,把脸庞侧过去,以便她方便送上她的热吻。 夕儿走近我,俯身,两爿红润的唇瓣就迎了上来。 来吧!来吧!那性感的小嘴和小香舌!哈哈哈! 还没等那小嘴接触到我的脸庞,我们俩人都同时愣住了! 大厅两侧的廊道内同时闪出几个人影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迅速伸手捉住夕儿的脑袋,对着她的左眼鼓起腮帮子吹了起来。 边吹还边不耐烦地埋怨她道:“哎呀!怎么那么不小心?走路看地,你看天干吗?好些了么?灰尘出来没有?” 说着我放开夕儿。 夕儿勾着头,小声说:“好多了。谢谢……” 站在大厅右侧廊道出口的是欧阳泽,站在左侧廊道出口的是曦儿和顾彤。 那三个人都立像木头一样立在那里,看着我和夕儿。 我捏着鼻子讪笑着向他们解释道:“眼睛进灰尘了,呵呵……进灰尘了,呵呵……” 这时候听见了林啸天和欧阳道明说笑的声音从廊道里传过来,紧接着他们就走到了欧阳泽旁边。 何凤玉跟在林啸天和欧阳道明身后走出来的。 见大家都站在大厅里,林啸天和欧阳道明的说笑声停止了。 “夕儿,什么时候去我家拜年?”欧阳道明笑看着夕儿问道。 夕儿抬脸看了欧阳道明一眼,俯首,抬手拢着秀发,笑笑说:“我想明天去,方便么?” “方便,方便,怎么不方便?”欧阳道明笑看着夕儿道,“大丫什么时候去我家,都方便!” “那我明天跟我妹一起去给您拜年好了。”夕儿微微一笑说。 可曦儿并没有给她姐面子,也没给欧阳家的人面子! “我不去!我明天有重要事情要做!”她简单直接地说。 林啸天赶紧笑道:“我们二丫是个大忙人!这样吧!道明,明天我和大丫一起去你家拜年!” 欧阳道明笑道:“那敢情好!我备上好酒等你敲门!不醉不允许回家!” 说着欧阳道明把目光投向我,笑笑道:“顾先生,不如明天你也到我家去玩玩?喝酒就图个热闹!国窖1573定制酒壹号,68度,2.5l,够我们几个男人举杯畅饮了!” 当时我以为国窖不就是泸州老窖么?后来偶然在知道了国窖1573定制酒壹号,68度,2.5l,其标价竟然将近九万块!吓了我一跳! 特么的!这是喝酒吗?简直就是喝血啊! 我讪讪一笑道:“欧阳董事长,明天我有约,很抱歉不能去贵府给您拜年了。” “没事,没事,”欧阳道明朝我摆摆手,笑道,“以后有机会,以后有机会。” 他说“以后有机会”这句话时,眼神有些古怪。 “老头子!”何玉凤不耐烦了,“你还走不走啊?约好的客人指不定已经到我们家了!” 欧阳道明笑笑道:“走!怎么能不走呢?啸天可是没打算留我们住在玫瑰城堡的!哈哈哈!” 林啸天也跟着朗声大笑。 说着他们踩着明镜似的大厅瓷砖地面,朝大厅门口走去。 欧阳泽远远地笑看着夕儿道:“那我先回家了。夕儿。明天我等你去我家。” 夕儿点头笑笑说:“好的。” 这时候欧阳宇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跳出来,在我们身后喊道:“喂!无视我是吧?等等我啊!” 一行人走出大厅。 一辆黑色宾利车已经从之前停靠在大理石台阶右侧的临时泊车区慢慢驶了过来。 欧阳道明跟林啸天握了握手,又笑着向我伸出手臂来。 我愣了一下,赶紧笑着伸出手去,我没想过欧阳道明会主动向我伸出手。 欧阳道明握着我的手笑道:“顾先生,我们还会见面的!” 我总觉得这老头的话有我没猜到的弦外之音! 欧阳泽跟林啸天握了手后,也向我伸出手道:“再见。顾先生。” “没劲!”欧阳宇瞟了欧阳泽一眼道,“情敌见情敌,不杀个你死我活就算了,还假惺惺地握手道别!真够恶心的!老哥!我都忍不住要出手帮你了!如果是我……” 见欧阳泽脸色变了,欧阳宇还耸耸肩笑道:“哥,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嘿嘿!” “明天见。夕儿。”欧阳泽又转脸对夕儿笑笑道,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钟后,才移开了。 当欧阳道明和何玉凤走到台阶下,走到宾利车旁时,他们的司机已经为他们打开了车门。 欧阳道明和何玉凤坐进黑色宾利车里。 “留步!啸天!”欧阳道明冲车窗里向我们挥了挥手。 欧阳泽和欧阳宇分别钻进停靠在泊车区的黑色奔驰车和白色兰博基尼。 黑色宾利、黑色奔驰和白色兰博基尼一路朝“玫瑰庄园”大门口驶去。 送走欧阳一家人,我问顾彤她和曦儿去了哪里? 顾彤说她跟曦儿去了“玫瑰花园”。 我道:“玫瑰花园?玫瑰花园夏天来才有的看,现在被大雪覆盖,有什么好看的?” 顾彤睁大眼睛看着我说:“哥,你搞错了吧?玫瑰花园那些姹紫嫣红的玫瑰花正开得艳呢!” “顾彤!你别睁眼说瞎话!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季节!还姹紫嫣红呢!你信不信哥揍你个姹紫嫣红?”我瞪了顾彤一眼道。 顾彤看着说:“是真的呀!哥!不信你去看看呀?” 我道:“你哥我都去了n回了!警告你!学什么都别学撒谎!” 正当顾彤一脸委屈的时候,曦儿拎着竹编笼子走了过来。 “嗳!你们兄妹俩在吵什么呢?”曦儿说。 顾彤找到救星似地拉住曦儿,看着我说:“哥!不信你问曦儿姐呀!” “问什么?什么跟什么?”曦儿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和顾彤说。 顾彤说:“曦儿姐,我说刚才我们带朝朝暮暮去玫瑰花园看花了,我哥不信!还说我骂我是个撒谎的孩子!” “他不信就不信呗!谁稀罕她信呀?”曦儿瞟我一眼说,尔后拉住顾彤说,“走!我们带朝朝暮暮上楼玩去!” 顾彤“嗯”了一声,跟着曦儿就走。 曦儿一手提着兔笼子,一手拉着顾彤,边往螺旋梯走,边笑说:“他以为他是谁呀?他信不信有什么关系是吧?撤!” “就是就是!”顾彤笑着附和,还回头挑衅地冲我笑,“撤!” “撤!撤!撤!撤你们个大头鬼!”我立在大厅里,咕哝了一句道。 夕儿从廊道里走出来,看着我说:“阳阳,你在自言自语呀?” 我转身看她,笑笑道:“我在练习爱斯基摩语!” 夕儿“喔”了一声说:“阳阳,我刚跟我爸说了,今晚你和顾彤就住在玫瑰城堡吧?” 我道:“别!我想回‘爱琴海的阳光’。” “为什么一定要今天回去?你回去还得自己弄饭吃,现在街上的饭店都还没开门呢!”夕儿看着我说,“你住在这里,等正式上班了再回爱琴海的阳光住吧。你还可以天天品尝到王阿姨的手艺呢。” 我笑笑道:“不了。再说我找了个免费厨师。” 夕儿“呀”了一声,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次过年回家呀。”我笑道。 夕儿又“呀”了一声,看着我眨眨眼睛说:“那……我怎么不知道?” “笨!”我笑看着她道,“就是我妹呀!” 夕儿“喔”了一声说:“顾彤都嚷着要住在玫瑰城堡呢!你就满足下她的心愿吧?” “那怎么行?”我正色道,“不能她想怎样就怎样。她得乖乖跟我回爱琴海的阳光,帮我做饭洗衣,帮我打扫房间卫生。” “顾彤是你妹,”夕儿嗔我一眼说,“她又不是你的佣人!” 我笑笑道:“正因为她是我妹,我才要严格要求她!不能老让她由着性子!” “那好吧。”夕儿说,“看来我也留不住你了。” 我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笑笑道:“我们又不是古诗里写的那样,‘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何必这么难分难舍呢?”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夕儿朝我调皮一笑说,“对了,我们的‘朝朝暮暮’呢?” 我笑道:“被曦儿和顾彤带着到处参观玫瑰庄园去了。” “嗯!是要让朝朝暮暮熟悉下玫瑰庄园的环境。”夕儿一笑说。 我低头看着她道:“我走了之后,朝朝暮暮会留下来陪你。它们会给你带来开心,最重要的是看到它们,会让时刻都记得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夕儿说:“嗯!我会永远都记得!” 说着她扑上来抱住我,学“美好时光”海苔电视广告里的画面,作出用嘴叼住海苔片喂给恋人吃的亲热样子,俏皮一笑说:“海苔,我爱美好时光!” 我没忍住,“吭哧”一声笑出来。 我低头笑看着她道:“幸亏这是在你家,丢人也就丢在自己家里了!” “讨厌!都不许我找点浪漫感觉!”夕儿撅嘴说。 我看着她道:“还浪漫?要是被你爸看到,他会一巴掌打过来!” “老公,你对我爸有误解,”夕儿看着我说,“其实我爸是个很浪漫的男人呢!” “何以见得?”我笑笑道。 第六百六十八章春天来了 夕儿看着我说:“我爸对我妈所做的一切,不就是浪漫的高度体现么?” “对了,夕儿,”我看着她道,“我刚听顾彤和曦儿说什么玫瑰花园里正姹紫嫣红的时候呢!怎么回事?” 夕儿笑看着我说:“老公,对不起喔,我一直都没机会带你去玫瑰花园呢。” 我道:“你好健忘呀!老婆!我和你都去n多次了!” 夕儿看着我笑说:“不是那个玫瑰花园,是另一个!” 我惊讶地看着她道:“什么?还有一个?” “当然了,”夕儿笑看着我说,“我爸还弄了一个温室花园,里面也种了很多玫瑰花,什么颜色的都有呢!” “在哪?”我道。 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要不要老婆带你去看看?” “娘子!且带相公去瞧个究竟!”我笑看着夕儿,用唱戏般的声调道。 夕儿笑说:“好唻!相公!” 温室花园在玫瑰庄园的西侧,距玫瑰城堡不到两百米的样子。 从外面看,就像一个温室大棚! 但是当夕儿拉着我的手走进大棚里时,我立马产生了一种错觉。春天已经来了!仿佛那首《春天来了》正在耳边热情欢快地响起…… “雪融化了,燕儿来了,我的心儿雀跃了!叶儿绿了,花儿艳了,春天已经来到了!那些曾经妖娆的美丽在这季节招摇了,那些装在心扉的期待在这季节醒来了……” 温室花园里不仅有各种颜色的玫瑰花,还有很多其它叫得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花儿。 那些花儿开得热烈,开得高贵,开得骄傲,开得热闹,开得舒展,开得就像舞蹈一样。 大棚里温度宜人,芳香扑鼻,竟然还有嗡嗡嗡着忙碌着采蜜的蜜蜂和翩翩起舞的漂亮的蝴蝶。 这简直就是个美丽的奇迹! 此情此景,我激动得叹声道:“我想这里没有比‘玫瑰庄园’再更适合的名字了!” 夕儿见我如此激动,她也显出细微的激动。 “我爸说要让玫瑰庄园四季都能闻到玫瑰花的芬芳,因为我爸觉得我妈一直都在他身边,他希望我妈每天都能闻到玫瑰花的香气。”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道:“没错!你爸的确从满了浪漫主义情怀。这是爱的奇迹!” 我们手拉手在温室花园里游走着,向每一种颜色的玫瑰问好,向每一只忙碌的蜂蝶致敬。 转了一整圈后,我们在花圃边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夕儿抬脸朝我一笑说:“阳阳,你刚才跟欧阳伯伯说,你明天跟人有约,跟谁有约呀?” 我笑笑道:“你那么想知道?” “你说是谁呀?”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是敏儿。她明天就到滨海了。她说要来给我拜年,还说给我带了很多湖南的特产小吃。我想我应该开车去车站接她。” “你是因为敏儿,才非要回到爱琴海的阳光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知道她心里有了些小醋意。 我低头看着她道:“夕儿,敏儿是我认的妹,我去车站接她也是应该的。如果说我和敏儿有过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那也是曾经了。现在敏儿在我心里只是一个被现实所伤的小妹妹。你明白么?” “我明白了。”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笑笑道:“明白就好。夕儿,请你记住,我顾阳的心永远不可能同时装下俩个人!而现在我心里只有你,所以不可能有别人!” “现在?”夕儿仰脸看着我说,“那以后呢?” “以后我心里也只有你,”我看着她道,“以后的以后我心里仍然只有你,如果非要给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 夕儿抱住我,仰脸看着我的眼睛说:“阳阳!可是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死了,你会不会一辈子都记得我?” 我愣了一下,抬手在她脑袋上用力敲了下去。 “乱说什么!大过年的,不许说这些话!不会有这种可是!”我皱眉看着她,严肃道。 夕儿依然看着我的眼睛说:“老公!你回答我嘛!” “这是很无聊的问题!别说了!”我严肃道。 夕儿轻轻摇晃着我,笑着说:“你说呀,你说呀,我想知道呢!” 我低头看着她,正色道:“其一,你不会出事,其二,既然你不会出事,那后面的问题也就没必要回答了!” 夕儿松开我,半转过身去,哼声说:“你忽悠我!” 我伸手轻轻扳过她的双肩,将她揽进怀中,笑笑道:“夕儿,别生气好么?” “那你回答我的问题!”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 唉!女人总是纠结于此类毫无意义的问题!看来男人和女人脑子里所想的东西出入真地很大! 面对夕儿灼灼的目光,我只好回答道:“夕儿,你听过一个小故事么?” “我不要听故事!我要你回答我的问题!”夕儿看着我撅嘴说。 我道:“问题就是这个小故事里。” “那你讲!”夕儿仰脸看着我说。 我的讲的小故事是这样的。 一对相恋的人,谈及身后事: “等将来,我们都老了,你还会像现在一样照顾我吗?” “当然,死生契阔,与子同说,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女孩满意的依偎在男孩身旁,交织在一起的双手握得更紧了。 “不过……” “不过,什么?” “我说出来你不要生气,要耐心的听我解释。” “好了,你说了!” “如果有一天,我们之间真的有一个要死去,那么我希望你死在我的前面!” 女孩满脸的愕然! “因为,我知道后死的那个人一定饱受思念的煎熬,度日如年,生不如死!” “这份痛苦还是让我来承受!” 女孩泪如雨下! 夕儿眼圈红红地看着我说:“阳阳!这个小故事好残酷,也好感人!” 我道:“是么?还好吧!” 夕儿说:“当相爱的两个人决定在一起时,他们的生命就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们的生命里注入了另一人的信息。所以,无论是我,是你,我们都要为自己所爱的人,珍惜自己的生命,好好的活着,不但让自己活得健康、快乐,也带给她健康、快乐!” 我笑笑道:“你能这样想就对了。爱情不可能每一天都是那么激情四射的。在彼此相知、相爱的每一天,用心去体会平静而深刻的爱。只愿相拥的日子,每时每刻都是美好的记忆,在思念里它已经有了不朽的生命,绵延无期!”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夕儿莫名其妙地念叨了这么一句说。 我低头看着她道:“所以,傻瓜,请别再说什么死的话题了好么?” 夕儿仰脸看着我,乖巧地点了一下头。 “不过,”她说,“我希望我比你先死!” 崩溃!怎么还是死啊? 我耐住性子,看着她说:“为什么?” “因为,”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只有等我死的时候,我才会很自信地告诉你,我是永远爱你的!” 说着她把脸扎进我怀里,竟然流泪了! 女人的确是一种过于感性的生物! 夕儿呢喃一声说:“抱紧我!阳阳!” 我更用力地抱住了她! 等我们离开温室花园,回到玫瑰城堡门口台阶下时,见曦儿和顾彤正从大厅门口又喊又叫跑出来。 曦儿手里抱着“幕幕”,夕儿在幕幕的前脚上系了根红绳子,所以前脚上没有红绳子的就是幕幕,有红绳子的就是朝朝。 我顿住脚步,抬头看着她们道:“你们跑什么?跟空袭下的难民似的!” “哥!朝朝跑出去啦!”顾彤一边从台阶往下跑,一边跟我解释说。 我愣看着她道:“什么?跑出来了?怎么跑出来的?” 那主编笼子门上有反扣,朝朝暮暮怎么会跑出来呢? 顾彤奔到我面前,有些气促地看着我说:“曦儿姐想训练朝朝暮暮走队列,就把它们从笼子里放出来了。谁知朝朝暮暮一出笼子,就满房间里乱窜。然后就从卧室的门口跑了出去。曦儿姐扑到门口逮住了幕幕,可朝朝已经跑远了。而且从楼上跑到楼下大厅,又从大厅跑到外面去了!” 训练兔子走队列?特么的也真敢想啊! 曦儿理亏,朝我“嘿嘿”一笑说:“顾阳!没事!我把玫瑰庄园翻过来,也要给你找到小朝朝!” 夕儿对她妹说:“你干吗放它们出来?” 我道:“大家先别急!先找到那小家伙要紧!” 我转身面朝玫瑰庄园,因为被大学覆盖,整个儿白茫茫一片。 好嘛!一只巴掌大小的雪兔,融入白皑皑的雪地里,这不是等于在一煤山里找一粒黑芝麻么? 雪是雪兔的隐形色。它一跳进雪地里,就像穿上了隐身衣! 我们排成一排,扫荡式前进,都睁大眼睛盯着雪地,企图发现找找的踪影。 如果前面的雪地里有一块巴掌大小的雪块会自己移动,那无疑就是朝朝了! 可是找了好一会儿,我们都没有发现任何能移动的小雪块!我们的眼睛却被雪刺得有些发疼了! 好在朝朝的前脚上系了根红绳子,我们在湖边终于发现了找找的踪影! 那小家伙企图穿过湖面,逃到湖对岸连绵起伏的低矮树丛里去。 我们几个人合力将找找重新抓进笼子里,把笼子的门关上了。 第六百六十九章朝朝暮暮 曦儿隔着竹编笼子,逗弄着朝朝暮暮,问我说:“听说朝朝暮暮的名字是你给取的?请问有什么寓意?” 我笑笑道:“也没什么。随便取的。呵呵。” 其实这名字取自那首脍炙人口的词。“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曦儿看着我说:“那你怎么不取‘随随便便’?” 我被她这话噎了一下,抬手捏着鼻子,讪笑道:“朝朝暮暮,顾名思义就是希望这两只小雪兔朝夕相处,永远在一起!” “我明白了!”曦儿看着我和她姐说,“你在说你们自己吧?” 我和夕儿面面相觑,哑然…… …… 当晚我去了趟医院,去看管虎,当时病房里就他一个人,里头静悄悄的。 管虎趴在可移动的铺上桌上写东西,没发现我进了。直到我快走近时,他才发现了我。 这次探望,让我更确信了管虎真地已经爱上了雨涵!至于他趴在铺上桌上写什么,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当时是趴在那里给雨涵写情书! 管虎告诉我,他的腿已经不怎么疼了。现在得熬时间,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也就是说要一百天左右,他才能回归正常生活。 管虎告诉我,春假这段时间,雨涵几乎每天都来医院照顾他,为他做这做那,还陪他聊天解闷儿。尤其是大年三十晚上,她在家年夜饭吃到一般,就跑医院来陪管虎了。 还把家里每样菜都准备了一份打包带到病房来给管虎吃。 这个我一点都不怀疑,雨涵肯定会这么做,她一定觉得自己太亏欠了管虎。她会把管虎当做她的救命恩人一样对待的! 管虎整整吃了三天,因为太多了,他又舍不得扔。反正大冬天,那些菜又不会坏掉。 受伤前和受伤后的管虎几乎像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丰富了,话也多了。一说到雨涵,他整张脸都有神采了。 而且,他问了我很多雨涵的事。他知道我和雨涵很熟。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没点破他。 倒是管虎自己忍不住了。他跟我说他准备送一份礼物给雨涵,就是不知道雨涵会不会喜欢。问我有什么建议。 我说送什么都行,雨涵是个非常善良的女孩,绝不会对别人送她的礼物有什么挑剔之心。我管虎说雨涵很喜欢古典文化,要他往这方面考虑。比如你可以写首词送给她,如果自己不能写,送她一副字画也好。 但一般人的字画,雨涵肯定不怎么喜欢,名家的字画又不便宜。雨涵对传统文化有极高的鉴赏力。而且,如果管虎花很多钱买到了名家字画,雨涵未必会收他的礼物。但这层意思,我不好跟管虎说。 管虎笑看着我连声道谢。 我又说,其实他不需要送雨涵什么。第一,雨涵不缺什么,她喜欢的东西,她家里一定都有了。第二,是他救了雨涵一命,雨涵应该感激他。 管虎说那怎么行,她这么悉心照顾我,年三十晚上,他担心我待在医院孤单,年夜饭只吃到一半就跑来医院陪我。我不表示一下感激之情怎么可以? 我笑笑,没再说什么。 我知道他是一个执着的男人,既然他有了这个想法,他肯定会去做,他不过是想知道雨涵喜欢什么。 次日上午十点,我驾车载着顾彤去火车站接邢敏。 在去火车站的路上,我一边开车,一边心想,这下我的俩个妹妹终于聚在一起了。邢敏还没见过顾彤,我也还没告诉她,顾彤也来滨海了,想给邢敏一个惊喜! 顾彤也很想见一见邢敏,她早就知道我在滨海市认了一个妹妹,想一睹邢敏的芳容。 顾彤坐在副驾驶座上,唱着孟庭苇的歌《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我斜她一眼道:“shutup!” “怎么了?哥,”顾彤朝我一笑说,“触到你的隐私地带了?” 我道:“再说信不信我把你从车窗里塞出去?” 顾彤哼声说:“我说自从你来滨海工作后,就没以前关心我了,原来是你现在妹妹太多了,你忙不过来了吧?” 我扬手作势要敲打她脑袋。 顾彤抬手护住脑袋,委屈地说:“哥,你打我,我等会打电话告诉妈。哼!” “告吧!告状去吧!你个叛徒!。”我收住手,瞪她一眼道。 我们在车站出口等了没多久,邢敏就出来了。 她拎着一个大包,站在出站口,左看看,右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看到人群中朝她走过去的我和顾彤。 我突然想起那个笑话来,不禁想笑。 企鹅gg和企鹅mm去约会,企鹅mm还没有到约会的地点,企鹅gg就一直在左看看,右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左看看,右看看……企鹅mm来了后看见企鹅gg这个样子,怒了!一巴掌呼了过去骂道:“你以为你tmd在登陆qq啊!” 我走到邢敏身侧,伸手在她肩上轻轻一拍,笑道:“丫头!你以为你在登陆qq呀?脑袋摆来摆去的!” 邢敏蓦地转脸看我,尔后惊喜地叫我一声“哥”,扑过来抱住了我。 “哥!新年好!”邢敏笑说。 我也笑道:“你也新年好!敏儿。” “喂!你们有没有搞错?大庭广众之下,抱来抱去算怎么回事?” 顾彤在边上嘲讽我们说。 邢敏松开了我,看向顾彤,表情很是疑惑。 “没见过美女?”顾彤看着邢敏说,“还是觉得我长得太丑?” “你是?”邢敏看着顾彤说,表情更加疑惑了。 “我是来接你的!”顾彤觑着邢敏,向她伸出手说,“我叫顾彤,你可以叫我彤彤!” “顾彤!”邢敏惊叫一声,激动地笑看着顾彤说,“你就是顾彤呀?” 顾彤咧嘴一笑说:“如假包换!嘿嘿。” 邢敏赶紧握住顾彤的手,兴奋地看看我,又看看顾彤说:“你真是顾彤呀!” “要看我身份证么?”顾彤看着邢敏说。 邢敏笑笑说:“你跟我哥一样幽默哩!” “是我哥!”顾彤说。 邢敏也“嘿嘿”一笑道:“也是我哥!” 我接过邢敏手中的包,皱眉看着这俩小姑娘道:“别你哥我哥,都给我统统上车!” 走到停在外面的马自达跟前,把邢敏的包搁在车后座上,转身看着顾彤道:“坐后面去!别让包包掉下来!敏儿!上车!坐前面去!” 三人上车,顾彤在车后座上,嘀咕了一句说:“有了干妹妹,就忘了亲妹妹了!哼!” “免得你坐在我旁边聒噪!”我回头看了顾彤一眼道,同时发动了车引擎。 邢敏掩嘴扑哧一声笑了。 “你们兄妹俩真有意思!”她说。 回到“爱琴海的阳光”公寓,把邢敏的包搁在客厅的茶桌上。 顾彤已经跳上沙发休息,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我对顾彤道:“去!下厨做饭去!你敏儿姐坐了长途汽车,现在一定是饿了!” 顾彤蹙眉看着我说:“敏儿姐?” 邢敏笑笑说:“叫我敏儿就行。” “就是!叫敏儿多好听呢!何必加个姐呢?”顾彤看着邢敏说,“我看敏儿也比我大不多少嘛。” “大一岁也是大。”我在沙发上坐下,伸手从顾彤手中夺下遥控器,看着她道,“噢!对了!餐桌上有水果,你先洗些水果拿来给敏儿吃,然后再去做饭炒菜!” 邢敏接我话,看着顾彤笑说:“顾彤!我们一起做饭炒菜吧?” “不用你动手,顾彤现在是我的私人大厨,”我对邢敏笑笑道,伸手换了一个台,“她会很利落地搞一桌菜!” 顾彤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怒视着我嚷道:“哥!我忍不下你了!真是岂有此理!” “怎么着?”我扭头看着她道,“你想造反啊?马上就到午饭时间了,你要是在十一点半之前弄不出可口的饭菜,本店将不再留宿你!” 顾彤气鼓鼓地看着我,用力哼了一声说:“古人云,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忍!我忍!我忍到内伤也要忍!” 说着她陡然一转身,踧进了厨房。 我看着厨房的门口,笑笑道:“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顾彤的气咻咻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还有一句要记住,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在我这里住,在我这里吃,你得用劳动支付这笔食宿费。”我道。 “哥!我早晚都要跟你断绝兄妹关系!”顾彤在厨房里叫道,伴随着锅碗瓢盆用力碰撞的叮当声响。 我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笑道:“那正好!敏儿正好可以转正了!” 顾彤在厨房里气得啊啊乱叫:“我要疯了!” “社会这么乱,你疯给谁看?”我道。 邢敏一直在边上愣看着我,这会儿终于没忍住,问我道:“哥!你这是演哪出呀?” 我笑笑道:“给顾彤上一上进了社会的第一堂课!” 邢敏喔了一声说:“我去帮帮顾彤!” “你休息休息吧。坐火车其实是体力劳动!”我道。 “哥,我给你带了老家的腊肉,你今天就尝尝,”邢敏笑看着我说,“顾彤不一定知道怎么做腊肉,我去教教她。” 第六百七十章报答哥嘛 说着邢敏起身,拉开了那只包的拉链,从里面拉出一样用黑色色塑料袋包裹着的东西,朝朝扬了扬,笑说:“哥!这里面包的是腊肉!” 接着她又从包里拿出一包同样用塑料袋包裹的东西,朝我扬了扬,笑说:“哥,这是干竹笋!” 接着她又从包里拿出一只玻璃瓶子,里面装的东西我一时没认出来,隐约感觉像是糖块。 “哥!这是我妈自制的橙子糖!很好吃的!你尝尝看!。”邢敏朝我一笑说,伸手把玻璃瓶子搁在茶桌上,“哥你先尝尝这个,我还给你带了自己灌的香肠,还有糍粑,一会儿再给拿。” 我睁大眼睛,看看邢敏,又看看她的包,惊道:“敏儿啊!恐怕你这只包里头全是带给我的东西吧?” 邢敏朝我挤挤眼睛笑说:“报答报答哥嘛!” “报答我什么呀?”我看着她道,“你这样子做法,真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哥,你先尝尝这橙子糖怎么样?”邢敏朝我一笑说,“我去厨房给你做一道‘腊肉炒笋片’,绝对让你吃了还想吃!嘿嘿!” 邢敏老家是湖南张家界的,事实上她是少数民族,土家族的女儿。不过她从老家带来的那些特产,我以前都听说过,除了有一种食品。 那就是灯盏窝。 邢敏告诉我灯盏窝,不是放灯盏的窝,也不是造灯盏的窝。灯盏窝是湘西过年时喜欢做的一种食品。因形状酷似小小的灯盏,所以叫灯盏窝。 吃午饭的时候,夕儿打来了电话。 “阳阳,接到邢敏了么?”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接到了。正吃饭呢。呵呵。” “很热闹吧?”夕儿笑说。 我笑笑道:“那还用说。一下子俩个妹妹都聚在一起了。” “那希望你的两个妹妹别争风吃醋呀。”夕儿笑说。 我笑笑道:“彤彤已经有这种迹象了。说我更爱敏儿,不爱她了。呵呵。” 顾彤冲我横木怒目,还在桌子底下踢我。 我没理她,继续捉着手机对手机那头的夕儿笑道:“你在欧阳泽家里玩得还开心吧?吃饭了么?” “已经吃过啦。”夕儿在手机那头说,“一点都不好玩。其实,你知道的,我现在见到阿泽和阿泽的父母,我都很难为情。”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我理解。” “理解万岁!”夕儿笑说。 我道:“敏儿从老家给我带了很多好吃的湖南小吃,你要来吃么?” “哼!你这个坏蛋!明明知道我现在走不掉,还故意馋我!”夕儿在手机那头佯怒地说。 我笑笑道:“那要我给你留一点么?” “你说呢?你这个坏蛋!”夕儿说。 我笑道:“好吧!看我能不能给你剩下一些?” “坏蛋!”夕儿哼声说。 我笑笑道:“先不跟你说了。正吃饭呢。晚点我给你电话。” “好。我等你电话。老公。”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挂了夕儿的电话,我和俩个小姑娘边吃饭边聊天。 我问邢敏她父亲的身体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邢敏说她爸的病恢复得很好,肾移植术后也没有出现严重的排斥反应,只是近五年之内需要坚持服用抗免疫排斥反应的药物,这种药物对肝脏损害挺大的,而且价格非常昂贵。 听到这里,我抬头看向邢敏。 邢敏赶紧对我笑笑说:“我哥的生意情况有所好转,所以我爸移植术后的医疗费用我哥完全可以承担,基本上都不用我操心了。呵呵。” 听邢敏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我笑笑道:“那就好,那就好。现在医疗费用这么高,人是得不起病呀!” “是呀,哥,”邢敏看着我说,“现在大部分医院都很黑,只想着创收,不顾病人死活呢。” 我摇摇头叹声道:“人生真地有很多无奈的事情!” “哥,我们不说这些了,”邢敏笑笑说,“大过年的,我们聊点开心的事情好么?” 我呡唇看着她,笑笑道:“当然。敏儿,说说你们老家那边过年都有些什么习俗呢?” “那可多了呢,哥。”邢敏看着我笑说。 我笑笑道:“那你想到哪说到哪就好。” 邢敏就笑看着我和顾彤说:“我们湘西人过年,是要煮够三天年夜饭的,就是说,过年时,要煮出三天的年夜饭,表示丰衣足食,吃得有余有剩。过年时,小孩不准吃鸡爪子,吃了就成绩不好,写不好字,写的字像鸡爪子抓的。更不准吃猪尾巴和猪脚叉子,吃猪尾巴,会事事落后;吃猪脚叉子,长大问亲时,人家肯打叉子,对象会被叉掉。大人小孩都不准泡汤吃,泡汤就会来年发大水,垮田勘,年成不好。” 邢敏还说到了“烧旺火”的春节习俗。 吃完年夜饭,家家都要烧旺火,而且要通宵不灭:以前,湘西的好男儿都远征抗倭去了,老人和妇女就在家里烧着旺火守夜。等待远征的人回来。现在,烧旺火不是等亲人回来,而是预示着来年要火一样的红火、火一样的旺盛。 接下来的几天,邢敏都住在我这里。 其一,按照中国的传统,不过元宵节,这年就还没过完。邢敏在滨海没有亲朋好友,一个回到租住处,会很孤单的。她还可以跟顾彤作伴。 其二,大过年的,外面吃饭的地方少,邢敏得为找地方吃饭而发愁。而她住在我这里,我们可以一起做饭,一起吃,又热闹,饭也吃得香些。 我叫邢敏在我这里过了元宵节在搬回去住也不迟。 在元宵节的前一天,我跟那家叫做“天地”的小广告公司签订了买卖合同,我已经把自己银行卡里的十多万打给那个老板娘的账户里了。 我向她承诺过完元宵节,再把剩下的十五块全部打到她账户上! 事实上,这些天,我都在为钱发愁,即使我把之前留在夕儿那里的十万块全部拿出来(原本总共是三十万,借了二十万邢敏还肖德龙的债。坦白地说,面对那三十万我有些心虚。尽管夕儿一再强调那三十万就是我应得的报酬,是我帮她拿下伊力源那个超级订单的应得报酬),也还差五万。 即使我再从郝建里借五万,凑足十五万,可我把“天地广告”买下来后,我再也拿不出钱去做公司的运营经费了。 也就等于说,我光买了那家公司,但公司却因为没有运营经费而无法正常运营。 没运营经费,我连一个业务员都请不起,请不起业务员,公司就没客户,没客户就不能盈利。即使公司有业务,我一个人也是无法应付得了的。 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空有一家公司的躯壳,没有相关的人员配置,公司就无法正常运作。 运作不起来的公司,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郝建!你特么就不能有点魄力?同我一起去前线打江山不好么? 可从郝建那无动于衷的态度上看,我心想这家伙看来是真地不愿意跟我一起去冒风险了! 无论怎样,过完元宵节,我必须得把剩下的十五万打到那个老板娘的账户上。夕儿那里有十万块,再问郝建借五万,这十五万还是能凑齐的!也就是说,过了元宵节之后,我将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广告公司了! 我向郝建提借钱的事儿,他满口答应了。 我说如果方便的话,过了元宵节我就要。 他说行,过了元宵节我就把钱给你。 元宵节到了。 这是春节的最后一天,理应应该欢度一场。 事实上,在元宵节这天,有两件事情令我感到非常惊讶,一件是因郝建而起,一件因曦儿而起。 正月十五日是一年中第一个月圆之夜,也是一元复始,大地回春的夜晚,人们对此加以庆祝,也是庆贺新春的延续。 这一天我房子最热闹,我、顾彤和邢敏就不用说,夕儿来了,郝建也来了,我还把琴姐邀请来了。 元宵节大家都放假一天,这些客人可以在我住处玩上一整天,晚上我们约好去是中心广场看花灯展。 中午顾彤、邢敏、夕儿和琴姐齐下厨,我家厨房里从来都没这么热闹过,这么多一级厨师亲自上阵,这顿午餐的丰盛程度自不必说了。 在女人在厨房里叽叽喳喳忙碌的时候,我和郝建优哉游哉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节目。 我刚想跟郝建提那五万块钱的事儿,郝建的手机就响了,他跑到客厅露台上去接电话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从露台上重新回到客厅。 我丢了一支香烟给他,我自己也点上一支,俩人一边抽烟,一边喝茶。 我搁下茶杯,把目光投向郝建。 我笑笑道:“兄弟!那五万块钱的事儿。” 虽然是很好的兄弟,但一提借钱的事儿,我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郝建看着我道:“对不起!顾阳!恐怕那钱我不能借给你了。” 我愣了一下,感觉有点突然,因为之前说好了的。 我稳了稳情绪,看着郝建,讪讪一笑道:“不好意思,哥们。我知道你也要干自己的事情……没关系,没关系,我再想别的办法……” 能没有关系么?现在这个社会,你可以毫无顾虑地向对方借钱的朋友太少了!再说即使别人愿意相信你,你也不一定能借的到钱,因为每个人似乎都很缺钱,哪怕是年薪几十万的人也还是缺钱用! 原因很简单,收入不同的人,想做的事情也不同嘛! 第六百七十一章不要脸的东西 也就是说,如果我从郝建那里借不到那五万块,“天地”广告公司就还不是我的。况且,我跟那个老板娘承诺的最后期限就是这个元宵节! 现在该怎么办呢? 面对郝建,我一脸地轻松,胸中却已翻江倒海! 郝建喷出一口烟雾,笑看着我道:“我也没急用,就是不想借给你!” “怕我的生意做不起来?怕我的公司倒闭,到时候还不上你的钱?”我看着郝建笑笑道。 “有这个担忧,”郝建看着我贱笑一下道,“主要是我不想借钱给你。” 我看着他道:“为什么?” 我忍不住还是问了为什么。 郝建看着我笑了笑,又笑了笑。 “因为我想加入你的公司!”郝建看着我贱笑道。 我愣了一下,旋即心中大喜。 我从沙发上跳起来,坐在他边上,握住他的手,笑看着他道:“我擦!你这个贱人终于想通了!” 郝建贱笑道:“没有我在你身边,哥担心你整日心神不宁!” “我擦!你别爱上我!我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了!”我看着笑道,“你的性取向什么时候改变了?” “滚!”郝建踢我一脚道,“你握着我的手干吗?肉麻不肉麻你?” 我松开他,“哈哈”一笑道:“情急之下,竟然出手了!” “想非礼我,”郝建瞟我一眼道,“先去泰国做了手术再说。” “滚!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笑看着他怒道,将他按在沙发里,好一顿捶。 郝建一边护头,一边喊道:“停!停!警告你!别逼我出手!我的龙爪手已经练到九成了!”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一边骂一边把他的脑袋按在沙发里,笑道,“你丫说你的‘挤奶手’练到第九成了,我还相信……说!你用无敌挤奶手糟蹋了多少无辜少女啦?” 郝建挣扎着叫唤道:“喂!喂喂!放手啊!你想喝奶茶的话,下次哥帮你挤一点!” “我呸!”我照郝建的脑袋上就是一巴掌,大声道,“你个下流胚子!无耻!下流!你看看你瘦得像只猴,还挤奶给我喝,你先把自己喝饱了再说吧!哈哈哈……” 这时候我的狂笑声戛然而止,因为我看见夕儿就立在厨房门口,正睁大眼睛看着我们! 郝建挣扎着坐起来,踹我一脚,喘着粗气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潜台词就是想告诉我,你之所以这么壮实,就是喝多了林总的奶水吧?啊哈哈哈……” 完了!这下糗大了! 见我愣看着夕儿,郝建才顺着我的目光回头看到了夕儿。 他的脸色大变,变得五彩斑斓的! 夕儿的脸色也变了,两弯细眉紧蹙,怒视着我和郝建! 郝建快把脑袋低到裤裆上去了,还伸手轻轻推了我一把!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我还坐在他的大腿上,俩人的姿势极为不雅,属于那十八式里的那个什么什么坐莲! 我赶紧跳了起来,看着夕儿讪讪一笑道:“我们闹着玩的……真的闹着玩的,你别当真,夕儿……” “对,对,我们真闹着玩的……”郝建一脸讪笑地附和我道,“林总,你别误会……” 夕儿蹙眉盯着我,走上前两步。 “你们俩个男人,”夕儿满脸通红地瞪着我说,“下流!无耻!” 接着她扭头快步朝卧室门口走去。 走到卧室门口,她顿住脚步,回头盯着我和郝建,似乎还不解气。 “你们俩个……下流胚子!”她怒声说。 尔后她奔进卧室,把门用力关上了! 我和郝建面面相觑…… 然后俩人伸手互指着对方,怒声道:“下流胚子!” 我奔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朝门内喊道:“夕儿,开门,听我解释!” 我推不开门! 夕儿在里面没出声。 我只好去门廊的柜台上拿钥匙,重新奔到卧室门口,把钥匙插入锁孔,把门锁打开了。 夕儿奔过来,用身子抵住门。 “不让你进来,无耻之徒!”夕儿在门内气声说。 我道:“我给你道歉,夕儿。” “不想听你道歉,无耻下流的男人!”夕儿在门内仍然用力抵住门。 我突然松开门,“哎哟”一声叫唤,同时弯腰抱着脚道:“门挤到我脚了!” 门突然被打开了,夕儿从门口奔出来。 “挤哪儿了?挤哪儿了?要紧么?”她看着我,焦急地迭声说。 郝建站在沙发边上贱笑,朝我竖起大拇指,用唇语道:“高!这招实在是高!” 我没说话,瘸着脚走进卧室,把门带上了! 夕儿扶我坐在铺沿上。 “要不要紧?阳阳……还疼么?”她蹲在我膝前,仰脸紧看着我说。 我低头看着她道:“你要是不生我的气,那我就不疼了。” 夕儿转脸看着别处,小声说:“谁叫你们俩说那么恶心的话?” 我看着她道:“恶心么?” “不恶心么?”夕儿蹙眉看着我反问说。 我看着她道:“哪里恶心了?” 夕儿勾下脸,羞耻地说:“你们干吗要说挤奶……喝奶……” “奶怎么了?”我看着她道。 夕儿白我一眼说:“还讲!” 我看着她,抬手捏着鼻子笑笑道:“中医讲奶为白色的血,是哺育下一代的神圣之物。我们小时候都是喝妈妈的奶水长大的,哪里恶心了?” 夕儿白我一眼,哼声说:“你们的表情恶心!” “好吧,”我看着她,讪讪一笑道,“我承认我和郝建刚才的话有猥琐之嫌,下次我们都不敢再说了。” “这还像话!”夕儿撅了撅性感的小嘴说。 我伸手握住她的双臂,把她从我的膝前搀扶起来,让她坐在我腿上。 我看她道:“还生气么?” 夕儿摇了摇头,一条柔臂温柔地环绕着我的脖子。 我看着她笑笑道:“那我要给你说两件正事了。” “什么事儿?”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这第一件事儿就是明天我会把辞职函交给你。对了,还有郝建的那份,他已经答应跟我一起走,我也很需要他。夕儿,我知道你会难过,可你要理解我,做为一个男人……” “别说了,阳阳。”夕儿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抱着我说,“只要你不离开滨海,只要你爱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知道自己也拦不住你,你就像一只雄鹰,我怎么可以把一只雄鹰关在笼子里呢?” “雄鹰这个比喻好,我喜欢!”我看着她,讪讪笑道,“其实也没变什么。唯一改变的就是我不再是思美的员工,我依然还在滨海市,我依然住在爱琴海的阳光。当然,如果你还愿意让我在这里住下去的话。” “我要你一直住在这里,”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知道吗?一个人在一个地方住久了,这个地方就会带上了这个人的灵气。而一个地方对于一个人来说,也承载了他们许多珍贵的回忆。” 我点点头,笑看着她道:“那我就赖在这里了。如果哪天你想我交房租的话,就告诉我一声喔。” “小样,”夕儿伸出食指在我额头上一点,笑说,“你以为你老婆是那么小气的女人么?我告诉你喔,我会买下这个地方!” “我看这样吧,老婆,”我笑看着她道,“我们先租用这里,等我的小公司开始盈利了,我来买下这里。反正我也要买房子的嘛。这个楼盘位置不错,我也是这套公寓的第一任主人。不如我索性就把房子买到这里好了。” 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也行,顾老板!” “寒碜我是吧?”我瞪她一眼道。 夕儿看着我,掩嘴一笑说:“你现在是真二八经的小老板了呢。我为你开心呀!” 我看着她道:“低调!低调!你知道的,哥做人一向很低调!” 说着我们俩人同时“扑哧”一声笑出来了。 关于第二件正事儿,就是那十万块钱的事儿。 夕儿嗔我一眼说:“这叫什么事儿?那钱原本就属于你!老公,社会这么乱,你不要太善良了!属于你的钱,你就要拿在手里,因为不属于你的钱,你要花费很多心思才能把它赚到手!” “老婆!你真是一个成功的民营企业家呀!”我看着夕儿笑道。 “讨厌!世事如此嘛!”夕儿撅嘴看着我说,伸出食指又要点我的额头。 我抬手捉住她的手,怒道:“点上瘾了是吧?我额头是开关么?” 夕儿掩嘴“咯咯咯”地乐。 但笑声很快就嘎然止住了,因为她性感的小嘴已经被我的嘴巴结结实实地堵严了! 四个厨娘同上阵,十几个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香气四溢地摆满了餐桌。 琴姐带来了两瓶上好的张裕红葡萄酒。 大家围坐一桌,高脚玻璃波里斟好了红酒,正当我这个人要具备发表简短的元宵贺词之际,郝建抢先站了起来。 “稍等,”郝建看着我贱笑道,“我们还有一位客人没到!” 除了邢敏,大家异口同声地问郝建道:“谁?” 郝建笑而不语,抓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抬头笑看着大家道:“我想他差不多也到门口了!” 说着他离开餐桌朝客厅里走去。 我好奇地跟了上去。 我道:“你小子是不是约了女孩子来?怎么不早说?” “是个男孩子!”郝建回头朝我神秘一笑道。 我笑看着他道:“你的性取向还真变了!” 第六百七十二章好有肚量 俩人走到客厅门口,顿住脚步,郝建回头看着我道:“顾阳,也许你不想看到这个人,可他终究是我们的哥们!尽管他过去犯了一些错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睁大眼睛看着郝建道:“谢鹏?” 郝建笑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一记小勾拳打在郝建肚子上,揪住他大声道:“怎么不早说呀?贱人!早说的话我就开车去接谢鹏了!” “你不怪他了?”郝建看着我笑笑道。 我瞪他一眼道:“怎么说话的?我怪过他么?” “好!有肚量!”郝建看着我,一脸贱笑。 我道:“我一直在想谢鹏这小子去哪儿了呢?过年都没个电话,再看到他非揍他一顿不可!” “人家这不是上门来给你拜年了嘛!”郝建看着我笑道,“其实邢敏也知道谢鹏来滨海市了,我们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我朝郝建摆手笑道:“先别废话了!人呢?谢鹏那小子呢?” 郝建笑看着我道:“别急嘛!说不定就到了!对了,我跟你说个事情,你不必马上作出回答,不过,我请你认真考虑一下!” “什么事情?”我看着他道,“别婆婆妈妈!有话直说!” 郝建看着我道:“谢鹏他想加入我们一起创业,他在电话里给我说了这个意向,你可以考虑一下!” “考虑个毛!”我抬手在郝建肩上用力一拍笑道,“我正想找人呢!谢鹏能加入天地广告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就是滨海广告界的三剑客了!我们一起闯江湖!哈哈哈!” “恩!我们三兄弟搭档一起奋斗,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天地广告一定会成为一匹杀出重围的黑马!”郝建也兴奋地看着我笑道。 我哈哈一笑道:“只要齐心协力,成功指日可待!对了!人呢?谢鹏到底什么时候到?” 谢鹏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道:“这小子!说好这个时间到的呀?怎么还没出现?” 我推了郝建一把笑道:“走!我们到楼下接那小子去!” 我和郝建出了房门,乘电梯来到一楼,看见单元门口有一个青年男子在那里原地徘徊…… “嗳!你小子在这里qq登陆呢?”我冲那青年男子叫道,快步赶了上去。 郝建一脸贱笑地跟了上来。 那青年男子回头看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道:“顾哥,新年好……” 我擦!瞧这德行!都到楼下了,还不敢上楼? 我看着谢鹏道:“如果我和郝建不下来,你打算一直要在这单元门口给我们放哨到什么时候呢?” 谢鹏低头笑笑道:“顾哥,我怕你不欢迎我……” “什么话!”我瞪他一眼,上前就是一个熊抱,“靠!几个月不见,一直怀念你来着!” 郝建在边上贱笑道:“斯人已去,其音容笑貌永存!” 我和谢鹏一齐扭头瞪他道:“滚!” “大好日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踢郝建一脚道。 谢鹏笑笑道:“没事,顾哥。歹话不灵好话灵!” 我从谢鹏手中接过礼品袋,丢给郝建道:“拿着!” 说着我和谢鹏勾肩搭背地朝电梯间走去。 我看着谢鹏笑道:“上我家去!一桌子好菜!还有上好的葡萄酒!不够,我那还有一箱啤酒!今儿个咱们一齐喝个痛快!” 谢鹏笑道:“袋子里还有一瓶我们老家的特色酒。” 我豪迈地笑道:“一起干掉!来多少,我们就喝多少!哈哈哈!” 电梯门打开,我和谢鹏走进电梯。 “嗳!等等我!”郝建在我们身后叫道,“谢鹏一来,我的地位就成了一拎包的了!特么的!” 我和谢鹏回头看着他“哈哈”大笑。 晚上,我们一行人驾车去市中心广场看花灯展,七个人,三辆车浩浩荡荡地向市中心广场挺进。 我还是开的马自达6,夕儿的宝马让给郝建开了,让那厮过过豪车瘾,谢鹏跟他同车。 夕儿、顾彤跟我同车,邢敏跟琴姐同车。 在去市中心广场的路上,我一边驾车,一边给夕儿和顾彤讲了一个关于元宵节的故事。 那就是北宋文学家、政治家王安石妙联为媒的故事。 顾彤给夕儿也讲了一个关于元宵节的典故。 这典故我和顾彤早已熟知于心,因为是我老爸小时候讲给我们听的。 大家的心情都很好,都很期待今年的元宵节花灯展! 夕儿在车上告诉我,曦儿也会来看灯展,到时候我们在市中心广场汇合。 我没说什么,不知道曦儿元宵节过得开心不开心? 我有邀请她来“爱琴海的阳光”过元宵节,她不肯来,说她最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而且她年后就开始了那个时装电视广告的拍摄。听夕儿说省城那家服装公司对这次的电视广告很重视。思美的创意精英也拿出了初步创意,表现方式是一个爱情故事,讲一对恋人因为误解分手又旧情复燃的故事。而使他们旧情复燃的原因,或者道具,就是一件承载了过去甜蜜记忆的时装,而那时装就是省城那家服装公司的作品。 广告时长拟定为两分钟。已经够长了!要知道电视广告都是按秒收费的,央视的广告最低都是每秒在万元之上。省电视台虽然便宜一些,但也不会很便宜的。 到了市中心广场,果然是黑压压的人群,远远望去,人头攒动,走进人群里,是摩肩接踵的! 我即兴发挥,对顾彤道:“彤彤,哥给你出一迷,你来猜!” “尽管出吧!”顾彤挑眉看着我说。 我笑笑道:“‘匡衡夜读’打一文明用语,你猜是什么?” “匡衡夜读?”顾彤低声重复了一遍,眼珠子朝右斜上方上,用食指拨着下唇,思考着。 我笑着提示她道:“其实刚才有几个陌生人都已经说出谜底了?” “陌生人?”顾彤疑惑地看着我,快速地眨着眼睛说。 夕儿在边上掩嘴扑哧一声笑了,想必我的提示对她起作用了。 “夕儿姐,”顾彤拉住夕儿笑说,“你猜出来了?快告诉我呀!” 夕儿笑说:“彤彤,谜底应该是‘借光’。” 顾彤“呀”了一声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刚才那个人还对我们说‘借光’来着!” 我笑看着顾彤道:“你还有机会!我再出一谜,你来猜!” “尽管出吧!我和夕儿姐一起猜还怕猜不出来么?”顾彤说。 我笑笑道:“‘花好月圆’,还打一文明用语!” “花好月圆?”顾彤又为难了,“是什么喔?夕儿姐,你知道么?” 夕儿看着我轻笑说:“谜底是‘美满’,花好扣‘美’,月圆扣‘满’。” 我笑看着顾彤道:“顾彤你就是能虚张声势,其实肚子里没什么货,你让想起一种植物!” “什么植物?”顾彤撅撅嘴说。 我道:“你猜!” “又猜?”顾彤撅嘴说。 我看着她道:“小时青青肚子空,长出头发蓬蓬松。姐姐撑船不离它,哥哥钓鱼抓手中。你就是这种植物!” 顾彤扬手打我说:“哥!你骂我是竹子!哼!” 我笑笑道:“你终于能猜出一个来了!你就是那山中的竹子,气势上高高在上,肚子里空空如也!” “哥!你看不起我!哼!”顾彤撅嘴说。 我看着她笑道:“‘夜夜看落花’,还打一文明用语!你猜出来呀!让哥看得起你呀!” “夜夜看落花?”顾彤低声重复,抬手搔头,看来她又被难住了。 我抬手在她脑袋上用力敲了一下,笑笑道:“我以为这里面是空的呢,原来是实的呀!哈哈哈!” 顾彤被我气得要命! 这个谜语夕儿也没猜出来,我只好公布谜底。 我笑道:“谜底就是‘多谢’啰!顾彤!你夕儿姐至少可以拿到两件礼物,而你将会空手而归!” “空手就空手!我乐意!”顾彤赌气说。 在花灯展入口,我看见了曦儿。 尽管天气还很眼寒,可看到曦儿的穿着,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春天就要来了。 她上身穿衣一件帅气的毛领皮夹克,紧身短小的那种,下身是迷你皮裙,黑色是哇,黑色高筒靴。 整个一个帅气十足!引得周围的男士忍不住侧面以视。 曦儿抱着双臂觑着我们一行人笑说:“看看!咱们的队伍多壮大呀!” 何玉凤的傲慢是造作的,看起来很别扭,但曦儿的傲慢却是真地傲慢,丝毫看不出做作的痕迹,还显出一种鹤立鸡群的气质! 我讪讪笑道:“咱们工人阶级有力量!” 曦儿瞟了邢敏和谢鹏一眼说:“我发现有些人的肚量就是大,什么人都能容忍!” 我知道她是在说我,曦儿看见邢敏和谢鹏在,心里自然很有些不爽!毕竟他们以前做过对“丽人”服饰不利的事情!在曦儿眼里,恐怕很难再改变邢敏和谢鹏的“叛徒”形象了! 我故作没听出她话语中的弦外之音,笑着打哈哈道:“人多就是热闹,人多就是热闹。” 曦儿看着我们说:“我见你们刚才玩儿得真是开心!我都忍不住想参与进来!” 夕儿看着她妹笑了笑说:“顾阳在给我出谜语,很有意思呢!” 第六百七十三章后天亏损 曦儿转脸看着我说:“不如也顺便给我出几个呗,看我iq高不高?” 顾彤拉住曦儿笑说:“曦儿姐,不用看,我就知道你的iq最高了!” “那是当然了,”曦儿抬手捏了捏顾彤的脑袋,笑看着我们说,“这里头有最笨的笨蛋,但我不想说是谁!” 最笨的笨蛋?我愣看着曦儿,心想曦儿指的是谁? 还好郝建开口打破了现场尴尬的气氛。 “我说林总,这么冷的天,”郝建上下打量着曦儿贱笑道,“你穿得可真少呀!” 曦儿瞟了郝建一眼,以牙还牙地说:“我说那个好贱。像你这种人是先天亏损,后天损亏,当然怕冷了!本小姐有真气护体,怎么会冷呢?我劝你多搞点肉苁蓉补一补你的肾亏,一看你那双空洞无神的双眼,我就替你感到难过!” 夕儿首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紧接着大家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郝建闹了个自取其辱,只好噤声不再言语。 大家说笑着走进花灯展入口。 此情此景,真是个“火树银花不夜天,弟兄姐妹舞翩跹,歌声唱彻月儿圆”啊! 整个一个五彩的灯火的海洋啊! 有吊灯、有座灯、有壁灯、有提灯,制作材料有竹木、有绫绢、有明球、有玉佩、有丝穗、有羽毛、有贝壳等等,这些材料经彩扎、裱糊、编结、刺绣、雕刻,再配以剪纸、书画、诗词等装饰制作而成为综合工艺品,也是传统的民间手工艺品。 花灯上绘有人物、山水,也可以是花鸟虫鱼,甚至是居家日用品,几乎是世间万物皆可入灯。 我最喜欢的是那些造型各异美观的宫灯,我小时候集邮时还收集过一套以宫灯为主题的邮票! 灯展上,最令人惊叹的是蔚为壮观的花灯。 闹花灯,鼓乐队在前头,随后就是光彩夺目的花灯了。灯由一人高擎着,周围有许多人像群星拱月一样护卫着。远看花灯,像一簇聚集起来的夜明珠,明晃晃,亮晶晶,五光十色。近观花灯,每一座都由成百盏小灯组成。 赏灯的人们都情不自禁地发出赞叹声! 游累了,我们开始猜灯谜,猜中灯谜有小奖品,奖品有的是一只精美的小提灯,可以提着它到处走。 曦儿果真天资聪明,她一连猜中了好几个灯谜! 但有一个灯谜着实把她给难住了! 这个灯谜的谜面是“说不叫说,拿不叫拿”,打一字是什么? 夕儿也蹙眉苦想,也想不出来。 琴姐和郝建、谢鹏也没想出来。 夕儿笑着向我求助:“大才子!你快帮帮我们呀!猜到这个灯谜,可有一只小棕熊送呢!” 我已经想出来了,谜底就是“最”字!这里排除“说”而取“曰”,排除“拿”而换成“取”,当然就是“最”字了! 当我把谜底说出,并解释给大家听时,大家不得不佩服我! 只有曦儿对我不屑地看着我说:“撤!有什么了不起!” 当顾彤把奖品,一只小棕熊,递给她时,曦儿伸手挡开了。 “我一点都不喜欢小熊!还是把小熊给那个中文系的大才子吧!他正好可以拿去取悦他的心爱之人!”曦儿瞟了我一眼,话里有话地说。 大家都没太在意曦儿的话,包括夕儿。夕儿或许早已习惯了她妹的这种无所顾忌的说话方式了吧? 她拉着顾彤的手跑到前面的一只漂亮的宫灯前,曦儿、琴姐和邢敏去了对面的花灯前。 她们还没玩尽兴,继续猜她们的谜语去了。 我、郝建和谢鹏停下脚步,歇息,大家一边吸烟,一边说笑。 郝建喷出一口烟雾,看着我贱笑道:“顾阳,你有没有发现曦儿的表现有点怪怪的?” “恩!我也发现了!”谢鹏接口笑道,“曦儿看似处处在贬低顾哥,其实不是这么回事,她的眼神始终在关注顾哥呢!” 我喷出一口烟雾,看着他们道:“别乱说!我跟曦儿已经分手了!再说曦儿的性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一向都是如此!” 谢鹏笑看着我道:“我现在终于明白曦儿最开始那句这里最笨的人是指谁了,其实就是指顾哥你!” 我道:“怎么是我呢?我很笨么?” 郝建看着我,贱笑道:“因为我们都看出来的事情,而却一点都没察觉到。所以你是曦儿说的那个最笨的笨蛋!” 我刚想反驳一句什么,夕儿在前面朝我招手笑说:“阳阳,快过来呀!帮我们猜猜这个谜语!” 我扭头看夕儿,被眼前的景致惊呆了!夕儿立在灯火中,我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一个优美的句子: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好美! 我跑了过去。 顾彤向我炫耀说:“哥!我刚才连猜中两个谜语呢!” 我伸手捏了捏顾彤的脑袋,笑笑道:“有进步!不愧是我顾阳的妹子!哈哈哈!” “可是,”夕儿看着我说,“这个谜语的谜底我和彤彤都猜不出来了。” 我丢掉烟屁股,看着夕儿道:“哪个?” 夕儿朝面前的一盏灯上一指说:“就是这个‘东坡投石’,猜一饮料名字!好难猜喔!” “就是,就是,”顾彤附和着说,“‘东坡投石’跟饮料名字有什么关系呢?哥!你帮我们想想看吧!” 乍一看,“东坡投石”跟饮料名字还真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两样东西,但是一看到“东坡投石”这四个字,倒让我联想到了一个历史传说。 历史传说中的苏小妹洞房花烛夜三难新郎的故事。苏小妹出了“闭门推出窗前月”的上句,秦少游苦思不得下句,苏东坡投石入水暗示秦少游,秦少游悟出其中之意,才对出“投石击破水中天”的佳句。 想到这里,我脑海里灵光一闪! 我捏着鼻子笑了。 “你猜出来了?阳阳!”夕儿兴奋看着我问。 “不是吧?”顾彤惊讶地看着我说,“你真神了!哥!” 我笑笑道:“苏打水!” 曦儿最爱喝的饮料! “怎么会是‘苏打水’呢?” 夕儿和顾彤几乎是异口同声地看着我问。 我把那个传说故事对她们讲了一遍。 我笑看着她们道:“苏东坡投石入水暗示秦少游,那就是说苏东坡用石头打水,不是‘苏打水’是什么?” 夕儿扑哧一下笑出声儿来。 顾彤也乐了,笑看着我说:“哥!太无厘头了吧?” 游完了灯展,我们一行人去街上吃夜宵。 烧烤加青啤! 一边喝酒吃东西,一边说笑。 曦儿似乎游兴未尽,仰首把一杯啤酒倒进肚子里,看着我说:“顾阳!今年的灯展一点意思都没有,连灯谜都出得那么低级!十有八九本小姐一看就能猜出来!一点都不过瘾!你有什么难度系数高点的谜语么?说来听听!” 我抬头看着她,笑笑道:“还猜呀?” “怎么?”曦儿瞟我一眼说,“你是不是怕难不住我?”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笑道:“我只怕你被难住了!”看来不给她个厉害的,她不知道还要多嚣张! “出招吧!”曦儿说。 我道:“你听好!” 乾隆某年元宵节。华灯初上,乾隆带着数位大臣来到文华殿赏月观灯。大家玩兴正浓之时,只见纪晓岚在大红灯笼上挥毫疾书,一副对联随即呈现在大家的眼前:“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狼猫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南西北模糊,虽是短品,却是妙文。” 这是一副对联谜语,上下联各打一字,纪晓岚当即恭请皇上揭开谜底。乾隆皇帝看了冥思苦想,文武大臣一个个抓耳挠腮,怎么也猜不出来。乾隆左猜右猜,辗转寻思了好一会儿,仍不知所云,为尽快摆脱难看的窘态,只好直问纪晓岚,纪晓岚这才公布了谜底。 我一口气讲完历史,笑看着曦儿道:“林小姐,你知道纪晓岚的谜底是什么吗?” 在座的各位都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 我心中暗笑,不给你们点厉害悄悄,你们还真不知山外有山! “林小姐,是你说出答案呢,还是我公布答案呢?”我笑觑着曦儿道。 曦儿有些没面子,朝我哼声说:“说就说呗!那么多废话!” “快公布谜底吧。阳阳。”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讪讪笑着,扫了大家一圈道:“猜谜!” 大家都愣看着我,没明白过来! 曦儿瞟我一眼说:“本小姐知道现在是猜谜,可我现在要问的是你的谜底是什么!” 我看着她道:“这‘猜谜’二字就是谜底!” 听我这么一说,大家就更愣了! “姓顾的!你耍我们是不是?”曦儿瞪视着我说,“信不信我怂恿大家把你灌趴下!” 我端起酒杯,将半杯啤酒一饮而尽,搁下酒杯后,笑看着她道:“如果大家一听就能猜出来,如果这个谜底不能令人称奇!我想乾隆和纪晓岚这段对谜假话也不会流传下来了。其实这是一副极具风趣的双底式字谜联!” 第六百七十四章你是个大傻瓜 在上联中,作者先用排除法从“黑白红黄青”这五色中提取“青”这个字素,再用“和狐狼猫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来暗示“犬旁”,然后用“青”、“犬旁”合起来扣一个“猜”字! 在下联里,作者先用“包含法”从“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这句话中提取“诗、词、论、语”四个字上都有的“言”字,再以“对东南西北模糊”会意出一个“迷”字,而“言”、“迷”相合则扣一“谜”字! 后面“虽是短品,却是妙文”这八个字,更是点明“谜”这种文学形式虽然篇幅短小,却也妙趣横生这一特点。 就这样,作者采用拆字、隐目等手法将“猜谜”一词巧妙地隐于一副对联之中,读之耐人寻味,纪晓岚非凡的撰联功夫由此可见一斑! 听了我的解说,大家才似有所悟! 曦儿无话可说了,拍着桌子说:“喝酒!” 这天晚上曦儿喝多了,后来她喝了很多酒,喝得很猛,她把自己彻底灌醉了! 夕儿喝得也不少。 不知道咋回事,这对姐妹花在夜宵现场,好像在暗中较劲,你一杯我一杯,把酒当苏打水一样喝,我拦都拦不住! 夜里零点,大家都分头离开了。 琴姐载着邢敏和顾彤回了“黄金海岸”。 我载着林氏姐妹回了“爱琴海的阳光”,她们姐妹今晚肯定要睡在我那里了,而我那里的地盘终归有限。 琴姐很善解人意地把邢敏和顾彤拉走了,说是请顾彤去她家里玩两天。 在半道上,曦儿嚷着要上卫生间,我把车开到一座公厕前停下来,搀扶着曦儿下车,朝公厕门口慢慢走去。 夕儿仰靠在副驾驶座的靠背上,像是睡着了。 我把曦儿扶到公厕的女厕门口犹豫了一下,让她一个人进去吧?她现在烂醉如泥,万一摔倒在厕所里了呢?扶她进去吧?万一里面有女人怎么办? 我急中生智,冲女厕里面喊了两嗓子。 “里面有没有人呐?有没有人呐?” 曦儿的身体软绵绵,喷着酒气,学我冲里头叫喊道:“里面有没有人呐?有没有人呐?没人……本小姐要进来了……” 搞得她这是要进男厕似的! 里面无人应答,想必应该没人,都这么晚了,谁还会待在公厕里呢? 我搀扶着曦儿走进女厕,曦儿把脸凑到我眼前,嬉笑着说:“嗳!顾阳,你冲女厕了耶!你还有这嗜好呀?” 我冲她怒道:“你还知道我冲女厕了?让你别喝这么多,你偏要喝!” “顾阳……你闯女厕了耶!我喊抓色狼啦!”曦儿依然嬉笑地看着我说,嘴唇都快贴着我眼睛了。 我没好气道:“喊吧!喊吧!” 我搀扶着她走到一个格子间门口,推开门,扶她走进去。 “抓色狼啦!抓色狼啦!抓色狼啦!”她突然伸手扯住我的衣服,拼命叫喊起来。 我冲她怒道:“二丫!醒醒吧!赶紧把花浇了,咱好回家睡觉!” 曦儿的身体微微晃悠着,醉眼迷蒙地看着我,嬉笑说:“你还记得浇花呢?浇花……浇花……” “对!浇花!赶紧浇花吧!”我看着她道,“求你了!赶紧浇花吧!浇完咱好回家!” 曦儿慢慢伸手去褪裤子。 我背转过身去。 “顾阳!你是天底最笨最笨的笨蛋!”曦儿直着舌头说,“你知道吗?顾阳……你是天底下最笨最笨的笨蛋!你知道么?知道么?” 同时有撒尿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点了支烟吸着,附和她道:“对,我是最笨最笨的笨蛋。” “你知不知道……我爱你呀?你知不知道?”曦儿在我身后说,“我最爱最爱你了……你知道么?笨蛋!” 我喷出一口烟雾,附和道:“我知道。知道。” “没有人会比我爱更彻底了!我是在……在用整个生命在爱你,不是、不是只用心……”曦儿在我身后嚷嚷着说,“我是在用整个生命再爱你……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了……” 我附和道:“我知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真地不知道……”曦儿呢喃着说,“你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笨蛋……大笨蛋……大笨蛋……” 听到撒尿的声音停止后。 我才缓缓转过身去,曦儿正缓缓站起身,努力地提着裤子…… 我走上前,帮她提好裤子,然后搀扶着她往外走。 不知道怎么了,我很难过,心里莫名地难过! 曦儿的身体还是软绵绵站不住,我干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抱在怀里,朝公厕门口走去。 她嘴里低声呢喃着说:“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 每说一句“大笨蛋”,都要扬手捶打我一下。 走到公厕外头的路灯下,我蓦地发现她满眼的泪水。 那晶莹的泪水浸泡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从眼角轻轻滚落下来。 我顿住脚步,低头看着她道:“你……哭了?” 曦儿不答我的话,依然用含满泪水的眼睛幽怨地看着我,嘴里不断呢喃着:“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 抱着曦儿回到车上,夕儿依然还睡着。 回到“爱琴海的阳光”,我叫醒了夕儿,却发现车后座上的曦儿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痕。 泊好车,我把曦儿抱下车,没有叫醒她。 我抱着她走向电梯间,夕儿在前面按开了电梯门。 乘电梯回到寓所,我径直把曦儿抱进卧室,轻轻放到铺上。 然后又帮她脱去外套,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身体,替她掖好了被角。 在转身离开时,我立在铺头,静静地端详着她的面孔。 曾经耳鬓厮磨的白皙面颊,曾经激吻的红润双唇,曾经留下过我无数次吻痕的性感脖颈,以及柔和的锁骨上下的柔和曲线。曾经深情揽过的细腰,曾经为我奔跑过的长腿。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熄灭了铺头罩灯,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回到隔壁卧室,夕儿正在准备洗澡的衣物,包括我的。 夕儿抬头朝微微一笑说:“曦儿睡下了么?” 我点头道:“睡下了。” 夕儿轻声说:“那你去洗澡吧。洗完早点休息。” 我道:“你先洗吧。我抽支烟先。” 立在卧室黝黯的露台上,眺望着远处黝黯的夜色,只有手中的烟火忽明忽灭。 抽了两支烟,我叹声低语道:“曦儿今晚喝得真是太多了,竟说一些捏不着头绪的话。” 还把她自己给说哭了。 直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我才走回到卧室。 “该你洗了。老公。”夕儿穿一袭纯白棉质睡裙出现在我身后,一边歪着头用毛巾擦拭长头,一边对我笑说。 我看着她笑笑道:“酒醒了么?” “醒了一半了。”夕儿笑说,“就是头还有些晕。” 我道:“那你先睡吧。我去冲澡了。” 说着我拿起衣物,走出了卧室。 等我洗完澡,再回到卧室,夕儿已经躺在铺上了。 她躺在铺的里侧,把外侧留给了我。 我擦干了头发,掀开被子钻进被窝,刻意不去想她的身体,以免引火烧身。 我躺下后,夕儿的身子在被子下朝我移了过来,紧紧偎依着我! 或许是因为酒精在起化学反应,她接触我身体的肌肤有些烧! 我抱着她,她仰脸看着我。 夕儿紧紧偎着我,仰脸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微微一笑说:“阳阳……男人们都像你一样坐怀不乱么?” 我故意咳嗽了两声,讪讪一笑道:“呃……这个……我想应该是存在个体差异的吧?” “那么说,面对性感的女人,你完全可以保持镇定?”夕儿呡唇看着我说。 汗啊!干吗说这个?我不是坐怀不乱,我是如履薄冰! 我干干一笑道:“也不是啦,呵呵……我只是尽量清空自己的头脑,那样会好受一点……” “那就是……还是有点难受是么?”夕儿仰脸看着我呡唇一笑说,眼眸闪过意思狡黠的意味。 崩溃!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没说话,只是“呵呵”傻笑。 “阳阳,你爱我么?”夕儿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道:“那还用说!当然爱了!” “书上说,面对自己所爱的人,会情不自禁对么?”夕儿说。 我道:“很可能吧?” “那你会情不自禁么?”夕儿依然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道:“有时候会吧?” “那是不是说明你不够爱我呢?”夕儿说。 我倒!到底想说什么? 夕儿看着我说:“是不是?如果不是,我现在就躺在你身边,你怎么那么镇定自若呢?” 我发现了,她看我的眼神里还带了一丝丝挑逗的意味。 我擦!别逼我!我会让你吓一跳的! “回答我呀?”夕儿笑眼看着我,柔说,“回答我呀,老公。” 她的嗓音越说越酥软了。 老子受不了! 我突然侧过身,一把掀开了被子,将她压在身下…… “咚咚!……咚咚!咚咚……” 同时卧室门外响起了曦儿含糊不清的叫声。 “开门呐!开门!开门呀……” 第六百七十五章醉眼朦胧 我和夕儿都清醒过来,互相对视了两秒钟后,我扯过被子一把将夕儿的身子盖住了。 夕儿看上去有些紧张,双手在被子下面“窸窸窣窣”地快速动作,想必在穿乳罩和内裤…… 还好我穿得还算正规,我从铺上滑下来。 “咚咚!……咚咚!咚咚……” “开门呐!开门!开门呀……” 曦儿含糊不清的叫声继续在卧室门外,不耐烦地响起。 我回头看夕儿,见她已经穿戴妥当,我才起身奔到门边,打开了房门。 曦儿的身子顺着房门打开的惯性,向卧室内倒了过来。 我伸手接住了她! “怎么起来了?曦儿……”我看着她道。 曦儿扶住我,仰脸,抬手把遮住眼睛的凌乱长发拨到一边。 “水……我要喝水,水……”她醉眼迷蒙地看着我嚷着。 我的心稍稍落下去一些,扶曦儿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她道:“坐稳了,我去给你拿水。” 我一松手,曦儿的头就又伏在椅子靠背上了,好像她脖子一点支撑力都没有似的。 说着我转身走到电脑桌前,拿起玻璃茶水壶,往玻璃杯里倒了一杯纯净水。 看着清洌洌的凉开水,我突然感觉自己也是口干舌燥的。 我走回来,手掌着她的后脑,把她的头抬起来,把水杯递到她面前。 “水来了……曦儿……”我看着她道。 怕她拿不稳杯子,我把杯子送到她嘴边,喂她水喝。 曦儿抱着我拿水杯的手,“咕咚咕咚”地一口气把一杯水喝到底了。 我看着她道:“还要么?” 曦儿点了一下头,身子呆呆地坐在椅子里,下巴无力地勾了下去,长发垂落下来,又遮住了她的面颊。 我又倒了一杯水,走过来喂她,她又一口气“咕咚咕咚”喝干了。 还仰脸看着我,打了个饱嗝。 喝了水之后,她的眼神清晰了许多。 我走到电脑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干了,又接连喝了两杯。 “咦?”曦儿转脸看着睡在铺上的夕儿,蹙眉问我说,“你铺上是谁?” 我愣了一下,旋即抬手搔着前额,讪讪一笑道:“你姐……” “我姐?”曦儿疑惑地看着我,眨着眼睛说,“我姐怎么在你铺上?” 崩溃!那你渴了,你敲我卧室的门做什么?客厅的茶桌上不是也有水么? 夕儿可能是因为羞耻,所以背对着我们,侧躺在铺上没有动,装睡着了。 我站在那里,讪笑地看着曦儿道:“是这样的,曦儿……你和你姐今晚都喝多了,我担心你们回家会遇到麻烦,所以把你们都拉到我这里来了……” 曦儿似乎想起来了,她“喔”了一声,看着我说:“这样喔……” 我点头,看着她讪笑道:“恩,这样安全一些。” “那我也要睡在这里……”曦儿突然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说,朝铺边扑了过去,“我要跟我姐睡。姐!姐!你睡着了么?” 夕儿依然背对我们侧躺着没动。 曦儿像小孩一样爬上铺,掀起被子一脚,先把脑袋拱了进去,尔后身子顺着脑袋顶起来的被子空隙慢慢朝里拱进去。 我擦!在隔壁卧室睡得好好的,干吗非要抢我的位置睡? 夕儿压根儿对我的情绪反应不感兴趣,她的身子已经钻进被子里头了,从外面看,被子被拱起一个大大的包。 曦儿在被子下面推她姐说:“醒醒!姐……姐,你醒醒呀!我们一起睡……” 一起睡就一起睡,你非要把你姐折腾起来做什么? 我走到铺边,俯身拍拍被子拱起来的部分,笑笑道:“别把你姐吵醒了。你要跟你姐一起睡,就乖乖睡在她边上就行了。” 曦儿的脑袋突然从被子上方拱了出来,抬手把眼前的头发拨弄到两边,看着我说:“你……干吗还在这里?你……要跟我们一起睡?” 拜托!亏你想得出来? “我这走,这就走。”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她笑笑道,“你也早点睡吧,把被子盖好了。” 曦儿晚上睡觉有踢被子的坏习惯,有时候早上起铺还要爬到铺底下去找被子。喝多了还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脱个精光。当然,有时候是被子踢她,她醒来后则要找铺。 曦儿在铺上躺下,拉过被子盖住身子,笑看着我,伸手拍拍她和她姐中间的位置说:“要不……你睡这里吧?” 崩溃! 我忙摆手,讪笑道:“好了。赶紧睡吧。我走了。” 说着我转身朝卧室门口走去。 “你去哪?”曦儿看着我说。 我笑笑道:“我到门口给你们站岗放哨。” “行,”曦儿笑说,“有事我叫你。” 我笑笑道:“随时听候林小姐差遣!” 说着我伸手熄了卧室的灯,退出房间,随手带上了房门。 回到隔壁卧室,我爬上铺,背靠铺头,点了支烟吸了起来。 想起跟夕儿未竟的欢爱,我并不觉得有丝毫的悔意,反而内心更坦然,更安定,仿佛事情本来就该这样的。 常言道好事多磨,说得没错,我希望能在最合适的时机,把夕儿从女孩变成女人,变成我顾阳的女人,我的妻子!不必猴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又想起曦儿,想起她醉酒后孩子般的可爱举动。 又哭又笑,似醉非醉,似醒非醒,像是故意在玩闹,可又不全像。 我的嘴角牵扯了一下,无声地笑了笑。 一个哈欠突如其来。 我伸手拧灭了烟蒂,熄了铺头灯,躺下。 被窝里还暖暖的,枕上还有曦儿身上的香味儿,当然,也有一股浓烈的酒气。 在黑暗中,在视觉减弱的情况,嗅觉与听觉却变得异常地灵敏,枕上的芬香与酒气在我周围袅袅绕绕,我被包围在其中,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 跟柳青见过面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郝建的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 他想喝两杯,于是就近拐进了前面的街巷,走进一家很有特色的小酒吧。 郝建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独自喝着伏特加。酒吧放着一首英文歌《casanca》,他不喜欢听英文歌,但却熟悉许多英文歌,这是常年泡酒吧的获益! “时光虽流逝, 对你的爱恋却与日俱增, 我想,在卡萨布兰卡, 一定会有许多破碎的心……” 这首旋律忧伤的英文歌,此刻正应了郝建心中的情绪。准确地说,应该是这首伤感情歌正应了柳青带给她的情绪。 现在的柳青,在郝建心中幻化成了一个悲伤的符号,哪怕她就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她心中的悲哀也会源源不断地从她的眼睛里满溢出来。 虽然郝建从来都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男人,但是他的情绪一样都不少,只是他不喜欢也不习惯把内心的情绪溢于言表,他更习惯用恬不知耻的贱笑来掩饰内心的情绪。 在这一点上,他跟顾阳不一样,顾阳是一个不太擅于掩饰自己内心情感的男人,当然,他也从来不想掩饰什么。他就是一个大男生,喜欢与厌恶,爱与恨都会在他脸上在他眼睛里表露无遗。 郝建很容易就能想见,如果顾阳知道他一直还跟柳青保持着联系,如果他知道柳青的全部事情却一直在隐瞒他,顾阳一定会杀了他! 而现在柳青已经来滨海市了,虽然她一再向他保证不会让顾阳发现她的存在,可郝建的心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一边他答应了柳青,关于她的事,他绝不能告诉顾阳。一方面他作为顾阳最好的哥们,却一直对他隐瞒着一件天大的事情。 郝建感觉有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他知道总有一天,顾阳都会知道全部的真相,他知道总有一天顾阳会捏起拳头把他揍得满地找牙,可他现在仍然没勇气对顾阳说出柳青的苦衷。 因为他答应过柳青,他不忍心违背跟一个可怜女子的约定! 手机响了,郝建不情愿地拿起来,吼了一嗓子道:“谁啊?” 手机那头怔了一下,尔后大声说:“要死呀!那么大声!” “是要死了!”郝建没好气地粗声道。 蓝英姬在手机那头“咯咯咯”笑了起来:“怎么啦?情圣先生!不会这次在哪个石榴裙下栽倒了吧?” 郝建把手机从左手换到了右手,缓了一缓语气说:“是你呀!我当是谁呢!” “怎么?不想听我电话?”蓝英姬在手机那头娇声说。 来的正是时候,正想找个妞发泄下情绪! 于是郝建转而坏坏一笑道:“这话从何说起,我是千盼万盼你的电话呢!呵呵!” “是么?那你现在在干吗呀?”蓝英姬轻笑着说。 我笑了笑道:“在买醉呢!” “在酒吧?不是又在吊妹子吧?咯咯咯……”蓝英姬在手机那头嬉笑着说。 我道:“呵呵!我又不是刚从号子里放出来,哪有那么饥渴?” “那是为什么呢?”蓝英姬娇声说。 郝建笑笑道:“因为想你,又等不到你的电话,所以借酒消愁啰。” “呃,这样呀,”蓝英姬轻笑说,“那需要我过来陪你喝一杯么?我的大情圣!” 第六百七十六章一朵罂粟 郝建捏着酒杯在眼前微微摇晃着,笑道:“那就要看你是不是方便啰?” 在郝建听来,她那话无疑是“那需要我过来陪你打一炮么?” “能陪情圣先生喝酒可是我的荣幸哈!。告诉我你的位置!我马上就到!”蓝英姬在手机那头笑问。 郝建说出具体地址。 蓝英姬在手机那头柔声说:“亲爱的!等我!我十五分钟之内赶到!” 挂断了电话,郝建无声地笑笑,心想现在的女人,为什么个个脸上都写着“求糟蹋”呢!这些年他游戏花丛,玩了不知道多少女人,坦白说,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疲惫了! 那些女人,纵使她们长相不同,三围不同,可是一到铺上,郝建感觉都是一样的!只是因为对方的胖瘦而手感略有差别,只是因为先天或后天的原因,她们下面那东西松紧不同而已。 每次跟那些女人搞完,他都习惯性地想起那句话,“女人有什么魅力?无非就是一堆肉加几个器官嘛!” 这个时候,他就觉得躺在身边的女人无比恶心,像一堆软绵绵的散发着异味的海中浮游生物!可是这种感觉持续时间不会太久,通常一个礼拜之后,他的身心就会再次痒痒起来。 这个时候,他又怀着无比高涨的情绪,使用他多年积累起来的泡妞伎俩,像个猎人一样开始追逐新的“猎物”。 郝建知道他的性别依然是男的,他的爱好依然是女的。他像个瘾君子一样,对女人的毒瘾定期间歇性发作。高兴的时候他要找女人,烦恼的时候他要找女人,不高兴不烦恼的时候,他仍然需要女人。 他离不开女人,但女儿对他而言,也只是他内心情绪流动的一种载体。 十分五种后,蓝英姬果然风尘仆仆地赶到了。 她穿一袭红色吊带连身短裙,红色高跟鞋,连手里的包包都是红色的!红色象征着恐怖,假如在你深夜回家的弄堂里,你看见一个红衣女子从对面飘过来,你一点会毛骨悚然! 然而蓝英姬的红色则像一团燃烧中的火焰,眉目之间妩媚勾人,仿佛是一朵妖媚的红色的花朵,比如罂粟之类! 蓝英姬款款地走过来,在他身边的高脚凳上坐下,从包包里捏出一盒法国“more”女式香烟,是个淡绿色的修长盒子,上面是白色字体的“more”字样!她优雅地从盒子里抽出一支白而细长的香烟,呡在唇间。 郝建伸手替她点了火,又为酒保要了个玻璃杯,给她倒上酒。 “怎么?有心事?”蓝英姬看着我说,深吸了一口香烟,悠悠喷出一缕烟雾。 郝建笑了笑道:“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 郝建并不想让任何一个女人知道他的内心,他跟她们在一起,只是单纯的身体交换,无关心灵。他不想懂她们的心灵,他也不期望她们能懂他的内心。很显然,这样一来,彼此就只剩下简单的生理欲望了。 他们可以毫无负担地轻松地享受对方的身体带给彼此的痛快,从这一点上而言,郝建认为他们之间的感情游戏比爱情更为纯粹,因为不需要兑现任何诺言,也不需要担心会有人争风吃酷。 顾阳可不这么认为,他会把他贬得一文不值,说他那不是单纯,那是低等,那是低等生物才干的事情!没有任何附加情绪,爱爱仅仅只是为了满足身体最原始的欲望!顾阳说那不是爱情,那是发泄! 蓝英姬冲郝建魅惑地一笑说:“这间小酒吧氛围还不错嘛,你很会找地方消遣哈!” 郝建笑笑道:“你觉得我活得潇洒么?” “泡泡吧,喝喝酒,把把妞,难道还不潇洒么?”蓝英姬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幽幽的目光越过杯沿瞧着他说。 她这句话只证明了一点,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隔阂有多么地深!不过,这正是郝建喜欢的感觉,他和她只是逢场作戏,唯一共同点就是上铺! 郝建吐了一个浑圆的眼圈,笑着说:“歌里都唱,女人爱潇洒,男人爱漂亮嘛!呵呵!” “那你觉得我今晚漂亮么?”蓝英姬媚眼看着我。 郝建笑着反问道:“不漂亮我会让你来陪我么?” “那么,”蓝英姬定定地看着他说,“那今晚你要要我怎么陪你呢?” 她的脚在下面摩挲着郝建的腿肚子。 郝建叼着香烟,眯眼看着她,坏坏一笑道:“哥的心思,你懂的!” 说着他的手掌已经游上了她丰腴的大腿,从裙裾下往上游去。 手上的触觉告诉他,这个女人的身体他还有兴趣。 蓝英姬打开郝建的手,娇笑着说:“你真坏透了呢!” 大概夜里十点钟左右,他们喝得东倒西歪地从酒吧门口晃了出来,互相搀扶着向街边走去。 今晚郝建不在状态,酒量欠佳,而蓝英姬今日的酒量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郝建已经走起了迷踪步,她还走着一字步,别忘了,她还踩着高高的高跟鞋呢! 蓝英姬用眼神挑勾着他,轻笑说:“我们去哪?情圣……” 去哪?莫非想老子带你去听古典音乐会?你tm不过就是游走在夜场里的骚女,扫女自然有骚女的事儿要做了! 郝建的身体摇晃一下,看着她笑道:“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喝成这样怎么开车?”蓝英姬搀扶着他说。 郝建笑笑道:“怕、怕什么!不相信我的……驾驶技术?” 郝建在二手车市场买了一俩黑色“哈雷”重型摩托,经过翻新后,看上去跟新买的没什么两样。正适合他骑着去到处把妹子,相当拉风!。 蓝英姬扇着从他嘴里喷出来的酒气,笑吟吟地说:“我可不想就此做了你的陪葬品呢!” 郝建笑道:“你就放心吧!这、这边靠近郊区,没那么多坑爹的交警……” 郝建驾着哈雷重型摩托驶出了泊车区,怪异的是他走路走得歪歪扭扭,车却开得四平八稳的!因为是冬天,寒风刺骨,郝建浑身打着哆嗦。 蓝英姬的身子紧靠过来,丰硕的胸脯紧压在他的脊背上,娇声说:“郝建!你真地太有个性了!冬天还骑摩托车!人都冻死了!” “要的就是这效果!哈哈哈。”郝建扭头看了她一眼大笑道。 不到十分钟,黑色重型哈雷摩托车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了。 泊好车,俩人心照不宣地偎依着走进酒店大堂。 在郝建掏钱订房时,蓝英姬已经从包包捏出一张卡,往刷开机上一划,笑着对他说:“我来吧!我崇尚男女平等!” “你来就你来!我很尊重女性!”郝建笑着把钱包重新塞进裤子臀部后面的口袋里。 “郝建!你真坏耶!”蓝英姬娇滴滴地说。 郝建将揽在她腰间的手掌游下去,在她臀部用力拍了一下,坏笑道:“更坏的还在后头呢!” 蓝英姬小声惊叫了一声,埋怨我说:“这是在酒店大堂呢!” 乘电梯上到五层,刷卡进了房间。 蓝英姬扔下包包,轻轻推开我,娇笑一声说:“我先去洗澡先……” 郝建倒在铺上,吸烟,看着她一件件把自己剥光,剥得只剩下一条蕾丝边的黑色小裤衩,剥得站成了一白色石膏女人像…… 她冲我妩媚一笑说:“亲爱的,等着我……” 说着向浴室走去。 郝建伸手将抽到一半的香烟拧灭在烟灰缸里,从铺上一骨碌翻下来,飞快将自己脱得只剩下一条四角内裤,然后悄手悄脚地跟到浴室边上。 浴室里氤氲着淡淡的白雾,那是热水遇冷空气造成的。 他悄悄拉开那扇半透明的玻璃门,目光透过门缝,见蓝英姬背对他正在绑头发,大概不想在洗澡时把一头长发弄湿了。 郝建悄然走到她背后,坏笑着楼包住她的腰肢…… 她吓得“啊”地惊叫一声,回头怨我说:“吓死我了!干吗不出声?” 郝建坏笑说:“出声还怎么吓你呢?呵呵。” 完事后俩人躺在铺上有一茬没一茬地聊天。 郝建知道刚才在浴室里那场酣战不过是今晚的后面的连番轰炸的热身战,现在不过是稍事休息。 蓝英姬抱住郝建娇笑着说:“我想起那晚在soso酒吧的事儿就觉得刺激……” “打架的事儿?”郝建低头看她一眼说。 蓝英姬笑说:“是呀是呀,你那哥们真厉害!出手又快又狠又准呢!” 郝建道:“你以为呢!顾阳是个练家子!读大学时就拿过市拳击比赛的冠军!打几个小混混不需吹灰之力!” “难怪呢,”蓝英姬喔了一声说,“你那哥们儿动作真酷!他应该去开个武馆做武术教练!” 郝建的手在她臀部拍了一巴掌笑道:“你当我哥们是那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物么?人家头脑跟四肢一样发达!开武馆当武术教练,对他而言,就太屈才了!顾阳是做大事的人才!” “对了,”蓝英姬仰脸看着郝建笑说,“顾阳跟林总是不是恋人关系? 郝建看着她道:“你觉得呢?” 其实这事儿思美公司的人都已尽人皆知了。 “顾阳真幸运,吊上了美女上司,还是鹏程地产的第一女继承人呢!”蓝英姬很八卦地说,“不过,公司里很多人说他走了狗屎运!” 第六百七十七章他受过情殇 “谁说的?”郝建瞟了蓝英姬一眼道,“林夕儿爱上顾阳,我一点都不觉得稀奇!人家顾阳一表人材,能文能武,心地善良,为人正直,除了他出身贫穷,他跟滨海城那些纨绔子弟好到哪里去了!” “也是,”蓝英姬朝郝建呡唇一笑说,“嘿,你这人才挺护着哥们儿的呢!” “那要看是谁了。”郝建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将烟雾对蓝英姬的脸喷出来,笑看着她道,“女人吸引男人,是因为女人天生就具备了吸引男人的优势。而男人要吸引男人,只能靠一点,那就是人格魅力!。至少我觉得顾阳值得拥有林夕儿的爱!他不像我这类男人,他一向把爱情天底下最神圣的东西!顾阳不像我,我已经是百毒不侵了,他那种男人在爱情中最容易受到伤害。他能从初恋的伤痛中走出来,我做为他的哥们,心中其实很为他感到高兴!” “顾阳受过伤么?”蓝英姬看着郝建说。 郝建喷出一口烟雾,盯着蓝英姬看了两秒钟后道:“顾阳的初恋被人伤得很惨!这个说来话长了。” “他被初恋女友抛弃了么?”蓝英姬撑起上身,看着郝建问,两个雪白的香乳在轻轻晃悠。 郝建伸手弹了一下烟灰,转脸看着蓝英姬道:“你想想看,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最大的耻辱是什么?” “被女人戴绿帽子?”蓝英姬看着郝建一笑说。 郝建点点头道:“你不笨。被女人戴绿帽子,绝对是男人最大的耻辱!顾阳用了半年时间才从被抛弃的阴影中走出来,那是他的初恋,而且他又是一个用情很深的男人,初恋对他的伤害太惨重了!据心理学家分析,男人在失恋中受到的打击要远远大于女人,被所爱之人抛弃将对男人的自尊造成巨大的创伤!关于这一点,我也能感同身受!” “这么说,你也被抛弃过啰?”蓝英姬看着郝建一笑说。 郝建用力吸了两口烟,喷出一股浓烟道:“所以,我和顾阳在很多地方都能同病相怜惺惺相惜。有时候根本不需要语言表达,都能感受对方内心的情感变动。” “不是吧?”蓝英姬看着郝建笑嘻嘻地说,“你们不会有同性恋倾向吧?” 郝建道:“你看我像同性恋么?” “有的人可是双性恋。”蓝英姬依然笑嘻嘻地说。 “你不会在说你自己吧?”郝建伸手挑起蓝英姬的下巴,看着她笑道, 蓝英姬撅嘴说:“才不是呢!讨厌!” 郝建松开了蓝英姬的下巴,又点了一支烟用力吸了两口,他看着弥漫在面前的青蓝色的烟雾幽幽地道:“可是……人生最悲哀的事情是,在某些时候,人会身不由己地选择同时伤害别人和自己。顾阳以为只有他是受害者,其实真正的受害者却是他的初恋女友柳青,她对顾阳的爱已经超出了普通的范畴,已经超越了生死。” “超越了生死?”蓝英姬看着郝建眨眨眼睛说,“什么意思?”说着她伸出裸露的手臂把郝建嘴里的香烟拿走,叼着自己嘴里吸了起来。 郝建只好再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才看着蓝英姬道:“意思就是说柳青对顾阳的爱,已经超出了朝朝暮暮卿卿我我的庸俗状态,已经升华为一种精神了!” “爱有那么神奇么?我还是不懂耶。”蓝英姬看着郝建,撅撅嘴说。 郝建盯着蓝英姬的脸笑了笑道:“你怎么会懂呢?” 说着他把手中的香烟送到嘴里,猛吸了两口,然后把烟拧灭在烟灰缸里,转身看着蓝英姬笑道:“你只要懂得让男人舒服就可以了。呵呵。” 由于昨夜过于放纵,次日清晨郝建仍在沉睡中,是手机铃声吵醒了他。 他疲乏地眼皮都不想睁开,伸手从铺头桌上捏到了自己的手机,蓦地发现并不是他的手机在响,而是蓝英姬的手机。 蓝英姬偎在郝建身边,嘴唇蠕动了一下,呓语似地嘟囔了一句“谁手机?” 同时,她翻转身体,将一条腿搭在郝建双腿上,便了没了动静。 手机还在响,很执着地响着铃声,似乎只要机主不接电话,它就会一直响下去似的。 郝建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睑,推了她一下道:“你的手机啊!” 蓝英姬这才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迷蒙地看了我一眼说:“我的?” “你不接就关机!我还睡觉呢!”郝建嘟囔了一句道。 蓝英姬撅撅嘴,尔后转过身去捏铺头桌上的手机,捏索着按了接听键,拿到耳边朦朦胧胧地“喂”了一声…… 因为身子挨得很近,郝建能听到手机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蓝英姬突然神经质般地从铺上翻坐起来,立马变换了一副腔调,笑吟吟地对着手机那头说:“没……没……我已经上班了呢!……一会你来我们公司?那太好了!我在公司呢!嗯……嗯……我等你来哈!” 郝建爬起来靠在铺沿上,点了一支烟吸着,眯眼瞧着蓝英姬,心想,莫非是她男友? “嗯!我也好几天没见你了!好想你呢!嗯!我等着你来!”等对话挂了电话,蓝英姬才搁下手机。 见郝建侧身瞧着她,她俯过上身在我额头上啄了一口,笑看着我说:“亲爱的!我得走啦!” “男友召唤了?”郝建叼着烟,眯眼看着她。 蓝英姬笑而不答,伸手在我额头上点了一下说:“怎么?吃醋啦?” 郝建心想,不过是两个一夜情而已,我吃什么醋?吃醋是爱情里的特有现象,一夜情怎么会有这种现象?看她的样子,也不止我一个情人吧?换句话说,我不应该吃醋,也没资格要求人家只能拥有我一个男人不是吗? 蓝英姬动作飞快地整理着自己,从浴室出来后已经焕然一新了!她只穿内衣,抬脚踩在铺上,又从包包里拿出指甲油,细致地涂抹了手指甲,又开始涂抹脚趾甲…… “我气色怎样?”蓝英姬笑看着郝建问。 “非常好!”郝建道,心想还不是多亏老子昨夜滋润你! “下次再找你好么?”蓝英姬抬头抛给我一个媚眼。 郝建笑笑,将烟蒂丢在烟灰缸里,坐直上身倚在铺头上,看着她笑道:“你还希望有下次?” 事实上他已经开始有些厌倦了。 “为什么不呢?”蓝英姬看着我问。 “你不是有男友么?”郝建看着她道,心想女人个个都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蓝英姬看着他反问说:“为什么男人就可以同时有几个女人,而女人就不能同时有几个男人呢?” 郝建笑笑,不想再说什么。 蓝英姬收拾好包包,朝郝建嫣然一笑说:“亲爱的!我真要走了!” “走吧!”郝建道。 她走过来,俯在郝建耳边悄声说:“我喜欢你昨夜的出色表现!” 说着她一脸媚笑着吻了一下郝建的鼻梁。 “我会想你的!宝贝!”蓝英姬娇笑着朝郝建挥挥手,陡然转身,走出了卧室。 这个女人,为什么可以把“一夜情”演绎得这么深情款款呢?郝建不置可否地笑笑,从铺上滑下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光着身体抬腿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 夜里九点,滨海市中心区的一处高档住宅区,第十层的某套房子客厅的玄关处。 “小雨回来了。”一位穿白衫黑裤的中年妇女微笑着迎过来,接过她手中银色的坤包。张绮雨轻轻点了下头,目光径直朝正厅里瞄去。正厅里的黄色铜艺花杯型吸顶灯,亮着,但没有人。 “肖总等你一会了,刚准备打你电话,说找你有事。”中年妇女殷殷地说。张绮雨心里不由一惊,悄声问:“吴妈……他来了么?” 每次一听他要来,她都禁不住要惊一跳,这似乎已经成为她对他的条件反射。“没有,肖总也刚回来。”叫吴妈的答。张绮雨“呃”了一声,极力平复自己的心绪,她问中年妇女说:“他人呢?” 吴妈小声道:“肖总在楼上,和生意上的朋友正在谈事。小雨,你先上楼吧,一会我找闲给肖总回一声。” 张绮雨抬头,目光望向紫檀木旋转楼梯上方,楼上还有一间会客室,在她卧室斜对面,她知道肖德龙有时候会在那儿议事。张绮雨向楼梯口走去,经过黑色实木底座的绿色盆景跟前时,吴妈紧跟几步,走上前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张绮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便轻手轻脚上楼去。她推开卧室的门,房顶的“波罗的海”支架式吊灯也亮着。张绮雨心想,他一定进来卧室找过她。来就找我,难道他已经感觉到她最近的变化了么? 她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她在卧室的紫底红色花纹图案的羊毛地毯上走来走去,想着等会他要是问起来该要怎么答他?。这样踱了一会儿,她觉得胸口堵得慌,便径直走到窗前,将深紫色的厚厚绸布窗帷拉起来,谁知窗外浓重的黑夜更让她压抑,于是她又把窗帷拉上。 这套高档公寓是在第十层楼上,从卧室的落地窗望出去,可以看到整个滨海城璀璨的夜景。 张绮雨已经在这套高档公寓里住了接近半年了。这套公寓是肖德龙的房产,他说只要她乖乖听话,这套公寓最后就会归她所有。 肖德龙在她身上发泄他的兽欲时,会叫她“小乖乖”。 第六百七十八章她的不幸史 相对于肖德龙而言,她的确太小了。她还未满二十岁,而肖德龙却是三十几岁的男人了。 她在论坛上曾看到过一篇名为《小萝莉与怪大叔》的帖子,她心想或许她和肖德龙的关系就是这样的。 她终日无事可做,想要出去工作,肖德龙不允许,他对她说你什么都不必做,只要做他的“小乖乖”。 肖德龙通常一个礼拜会来一次,有时候一个礼拜来两三次,有时候是两三个礼拜来一次,这要看他的心情如何。 张绮雨很清楚他嘴上说来这里是看看她,其实就想在她年轻柔嫩的身体上发泄他的兽欲。所以他一般都是来去匆匆,来了就脱裤子弄她,弄完了提上裤子就走人。 当然,偶尔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今天。肖德龙购置的这套高档公寓,知道的人很少,所以有时候要谈一些重要的生意,他会把谈判对象带到这里来。 张绮雨慢慢领悟到“小乖乖”这三个字的真正含义,那意味着她就是他发泄兽欲的人体工具,他不会顾忌她这天有没有好心情,也不会顾忌在他那种野兽般冲撞之下的她的娇嫩身子是否可以承受得了。 不管她能不能承受得了,她都要坚持承受。有时候他会把她弄到出血,两三天下不了铺。 这就是“小乖乖”的意思,其中必有“虐待”的因子! 张绮雨知道在她从他手中接过那张存有二十万的银行卡时,她就已经落入了他的魔掌。肖德龙对她说只要她跟他两年,他们之间的账就算清了,这套公寓最后也会成为她的财产。 肖德龙来这里的每一次,对她而言,都意味着煎熬,每分每秒。他不来的那些日子里,她依然每天都活在煎熬中。 两年?现在才半年,她的精神都快濒临崩溃了! 人在精神处于崩溃边缘的时候,往往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张绮雨想到了高利贷,要结束这种地狱般的生活,要结束跟肖德龙的关系,唯一的出路就是还上他的钱! 要还上他那二十万,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借高利贷! 她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借下肖德龙那么一大笔钱!当然,二十万对他或许微不足道,可对她而言,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张绮雨心想与其在这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还不如去借高利贷,她宁愿被放高利贷的人砍死,也不愿意被肖德龙生生地折磨死! 下午她去了一趟车站西街,论坛上有网友告诉她,滨海市放高利贷的家伙们几乎都集中在车站西街。 她找到其中一家所谓的借贷咨询公司,跟那家公司的老板具体咨询了一下,她想接下来几天时间她要多咨询几家公司,看能不能找到对她更有利的借贷形式。 她当然不想因为还不起贷而被放高利贷的人追杀。 青蓝色的夜空,明月高照,元宵节过去没多久,月亮依然还很圆。 星星在夜空中闪闪烁烁。 她仰头痴痴地望着那些星星,眼前便浮现出阿泉的眼睛,他的眼睛就像这夜空中星星一样闪亮。 现在回想起来,张绮雨生命中最幸福快乐的日子,莫过于跟阿泉相爱的那段时光。她最喜欢阿泉用他那双泉水般清澈而又深情的目光看着她。 想到这里,张绮雨轻轻叹了一声,心想,如果阿泉在天有灵,知道她现在沦为有钱人的“小乖乖”,他一定会伤心欲碎的吧? 张绮雨不敢再往下想,每次想到这里,她的心就会因痛苦而扭曲、抽搐。 她转身想去壁橱上拿本时尚杂志翻翻,藉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你回来了?”一个男中音在身后蓦然响起。张绮雨浑身打了个激灵,猛地一回头,便看见了肖德龙。他丈夫叼着一根雪茄,幽灵般立在门口。张绮雨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肖德龙喷出一口雪茄烟雾,盯着她,“哈哈”一笑道:“看看你,被吓成那样,我又不是老虎,你脸都白了。” 张绮雨捏捏自己的脸颊,回道:“没,没有……可能是累的……”肖德龙的眼睛氤氲在烟雾中,显得不太真切,他走过来道:“我听吴妈说,你下午跟朋友去打保龄球了?这样就对了,生命在于运动嘛,不要成天闷着个脸!” 张绮雨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事情谈完了?” “谈完了。”肖德龙叼着雪茄,眯眼瞄着她笑笑道,“老熟人了。你以前见过一次。就是那个欧阳泽,呵呵。”张绮雨“喔”了一声,勾着脸,转过身背对他,心想这个恶魔刚才或许又谈成了一笔大生意了吧?张绮雨感觉她向她身后靠了过来,她闻到了那股雪茄、酒精、油腻混合的气味,她厌烦这种味道!。“我下午打电话让吴妈给你熬了太后燕窝汤,你感觉好吗?。”肖德龙在她耳边笑笑道。 张绮雨知道这是男人的盘问方式,他一定是怀疑她晚饭没在家吃。可问题是事实正如他所疑心的。如果她说我喝了太后燕窝汤,鬼知道他有没有嘱吴妈熬汤这回事;如果她说没喝,万一他真让吴妈熬汤了呢?。她觉得这个男人还是那么阴险! “怎么?你又怀疑我?”张绮雨明知故问,尽量让语气平静。肖德龙骚了骚头皮,“哈哈”一笑道:“小乖乖,看你想到哪去了?我这是关心,我在关心你啊!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每次当肖德龙喊她“小乖乖”时,她都觉得肉麻,仿佛身上爬满了蚂蚁似的。 她和肖德龙之间有协议,在这两年期间,她不能跟别的任何男人谈恋爱。肖德龙对她说他不容许跟别的男人共用同一个女人! 他鼓励她多做户外运动,但他又不许她在外面吃饭,想藉此杜绝有男人约她吃饭的可能性。 为此他还雇佣了吴妈专门给她做饭,一方面是负责她的饮食,一方面显然就是为了监督她的行为。 好在吴妈听说了她的事情,很同情她,不仅不会给肖德龙通风报信,还处处掩护她。张绮雨回头望着他,目光像落了一层霜,她看着他说:“你不就是想知道今晚餐桌上有些什么菜吗?那我给你报一下菜谱。清炖乌鸡、麻辣龙虾、糖醋茭白、松花蛋、黑木耳,还有……” “好啦,好啦,我只随便问问,看你还当真了?”肖德龙盯着她哈哈一笑道。张绮雨扭过脸,目光落在黑色铁艺大铺红色缎面的绣枕上,心里“哧”了一声,心想,幸亏吴妈刚才偷偷把晚上的菜谱预先告诉她了,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他? 她很清楚,她玩不过这个阴险狡诈的男人。 肖德龙粗哑着嗓子干咳了一声。张绮雨感觉他已贴在自己身后,她不由得回头,正好看见他的鼻子,因为距离太近,她连他鼻子上的毛孔都看得清晰无比,他眼中闪射着异样的亮光,鼻翼像猪一样嗡动着。 张绮雨心里“咯噔”一下,潜意识里想摆脱他,但她还没来得及动作,他宽大的躯体就贴着她后背,紧压了过来。 张绮雨的身子猛地一颤,双手本能地阻挡着他那只大手,惊叫了一声说:“不要!” 肖德龙稍稍愣了一下,旋即拧巴着眉梢盯着她道:“臭婊子!反了你了!”他向她扑过去,一双大手更凶猛动作起来,嘴里喘着粗气。张绮雨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腾空了,被重重扔到了那张大铺上。 张绮雨在下面扭动着,挣扎着。 “知道我为什么给你二十万么?啊?还不是因为你模样长得风臊……”肖德龙一把肆虐她,一边喘着粗气道,“你一中专生毕业……二十万你得挣多少年?啊?我给你二十万,你陪我睡,天经地义……今天老子非弄你……” 张绮雨的身体突然不动了,她内心的情绪汹涌起伏着,她第一次有了反抗的念头,而且这种念头还空前的强烈。 她突兀地尖叫一声,恼怒得伸出双手猛力一推,竟将眼前高大的男人推翻在铺上。 肖德龙张着嘴,愣在了那里,他的白色领带已扯松,黑色衬衫也已敞开,密集的胸毛袒露了出来。 张绮雨自己也吓傻了,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大力量?那个平时“哼”一声都让她胆战心惊的男人,此刻竟然被她推倒了! “信不信我掐死你!。”肖德龙忽然像怒狮一般翻起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咆哮着。 他的眼中似乎在冒火。 “我、我来那个了……”张绮雨断断续续地说,她细弱的脖子被他掐得很紧,喘不过气来了…… 肖德龙依然瞪视着她,掐她的手并没有放松,随时都要拧断她脖子的样子。 “我真来那个了……我不骗你,最近两个月……老提前……”张绮雨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大胆过,她竟然撒谎了! 她真担心这个阴险狡诈的男人要以验真假,她相信他能做得到!张绮雨觉得空气不够用,胸口憋得厉害,眼角有热热的液体流出来。 第六百七十九章真特么晦气 “真他娘的晦气!”肖德龙怒视着她,眼里的火一点一点消退,掐着她的手也一寸一寸松懈,在彻底松开她的脖子之前,他又极不甘心冲她吼道:“你要是敢对我撒谎,我就找十个无赖来草你!妈的!” 他翻过身,靠在铺沿上,伸手拿起烟灰缸上的雪茄,咬在嘴里用力吸了两口。 张绮雨躺在铺上,不敢动,张大嘴巴用力呼吸,她几乎都快窒息过去了。她听到了肖德龙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摔门而出的声响。 张绮雨的身子抖了一下,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她听到皮鞋底踏在梨花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噔噔”的声音,紧接着是男人下楼梯的响动。 “肖总,要走了么?”楼下响起吴妈的声音。“ 记得看好张小姐!如果她有什么问题,我拿你是问!记住了?”男人暴戾的声音。 “是。肖总。我都记住了。”吴妈诺诺地应承着。 在确定肖德龙离开了之后,张绮雨才轻轻吁出一口气,身子无力地瘫软着。 在元宵节过后的又一个礼拜六,我的第一家公司。“天地”广告公司正式开业。 夕儿、琴姐都送来了花篮,祝天地广告开业大吉。 客观地讲,“天地”广告跟街边那些广告小作坊没有多大区别,只是规模上稍微比它们大一些。但相对于“思美”、“睿智”和“诺亚方舟”这些大型综合广告公司而言,那无疑是小巫见大巫了。 从本质上而言,我的公司就是某个住宅区一层的某套房间,因为这栋楼房临街,所以就算是门面房了。 开车从住宅区外面的街道上驶过,可以清楚地看见张挂着三楼楼层外墙上的巨幅公司宣传广告。“天地”广告公司几个大字赫然入目,下面是公司的广告宣传语。“做事做出事业,创意创造财富。”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带厨卫的套间,客厅很大,搁置着写真喷绘机,还是印制横幅的地方,就像一个小型工厂。两间卧室,一间是摆成了五台台式电脑,是办公区域,另一间卧室是经理办公室。 也就是我的办公室,当然,也是公司开会的会议室。 由我暂任经理一职,统筹公司全部事务。 我和谢鹏负责文案,郝建负责平面设计。 还招聘一名业务员和两名作业人员,业务员负责为公司联络业务,作业人员主要负责室外广告的安装。 麻雀虽小,五脏已俱全,完全可以接单做事,步入正常运作了。 邢敏给我送了两颗盆栽植物,树是“发财树”,花是“红运当头”。 我还收到一份神秘而贵重的礼物,就是现在张挂在我办公桌对面的墙壁上的那副用镜框装裱起来的横联,上书“天地正气”四个隶书大字!这四个字很有大家手笔的风范! 送这份礼物的人想到真周到,我心里也想要这么四个字的匾额挂在办公室里,我还没叫人去弄,人家就给我送来了! 还有连同这幅匾额一起送来的那尊乌市和田玉的貔貅,有一只刚出生的小狗那么大。是早上新聘的作业工陈龙早上来公司时发现的,那只箱子就搁在公司门口,当时时间还早,公司还没开门呢! 传说貔貅是招财辟邪的灵物! 古人认为命是注定的,但运程可以改变。固有“一捏貔貅运程旺盛,二捏貔貅财源滚滚来,三捏貔貅平步青云,步步高升。”“貔貅在手发财顺手,家有貔貅万事无忧”之说。拥有貔貅可以聚财、守财、稳定基业! 可我想不出是送我这份礼物的人是谁,那尊和田玉貔貅可不便宜啊!我起初想到了雨涵,可是没道理呀,雨涵要送我礼物,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送呢?可见送我礼物的人必定是有一定财力的人!可究竟会是谁呢? 忙完了开业的接待工作后,我回办公室稍事休息。 我端坐在办公桌后的黑色皮转椅上,点了一支烟叼在嘴里,抬头望着对面墙上的“天地正气”四个大字,手抚貔貅。 正当我沉浸在开业大吉的喜悦中,正当我踌躇满志发誓要干一番大事业时,公司就出事了。 经理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了。 邢敏急匆匆地从门外冲了进来。 “哥!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邢敏气喘吁吁地看着我说。 我愣了一下,站起身看着她道:“出什么事了?” “哥!你到外面看看去吧!”邢敏焦急万分地看着我说。 我伸手拧灭了烟蒂,对邢敏道:“走!” 刚走到客厅里,就听到门外传来乱哄哄的争吵声。 我加快脚步朝公司门口走去。 门外不远处的街道边上已经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那一圈人中间我看到了谢鹏和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正在对峙,俩人一边大声冲对方嚷嚷,一边还推搡起来。 我再看那矗立在街边的红色大型拱门,不知何故,它已经倒在了街边,而且失去了原本鼓胀的形状,憋憋地像具死尸一样趴伏在水泥地面上。 一辆黑色广本车身的一部分被拱门的红布盖在了下面,车头撞在了街边一只绿色垃圾桶上,垃圾桶被撞得歪歪地倒在地上。 我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出了什么事? 人圈里的郝建和那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已经停止了口角争执,开始拳脚相上。 谢鹏那单薄的身体怎么打得过那陌生男子,三秒钟之内就被那男子打倒在地。 那魁梧的陌生男子似乎还不解恨,冲上前,照谢鹏的腰肋部抬脚就踹。 “住手!” 我大喝一声,拔腿跑了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纷纷投向我,见我跑过来,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 我奔过去,先把谢鹏从地上拉起来。 “顾哥!”谢鹏伸手指着那魁梧男子怒声道,“这家伙存心捣乱!” 听谢鹏这么一说,那魁梧男子两只眼珠子用力一瞪,恶狠狠地盯着谢鹏道:“臭小子!你说话给我小心点!” 谢鹏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怒视着那男子道:“周围路过的人可以作证!光天化日之下,你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吗?” “我操你妈的!找死!。”魁梧瞪视着谢鹏骂道,同时一个箭步冲上来,扬手就是一记直拳照郝建的鼻梁打过来。 我抬手拍开了他的拳头,皱眉盯着魁梧男子道:“不要打架!” 魁梧男子一拳击空,有些恼羞成怒,伸手揪住我的衣领,凶神恶煞地叫道:“你想跟他一块儿挨揍么?” 我飞快地抬手抓住他的手腕,飞快地用力一扣对方腕关节。 陌生男子“啊”地嚎叫一声,魁梧的身体顺着我发力的方向朝下走。 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我双手再一用力,迫使他直接双腿跪地。 紧接着我后撤一步,用力一带,魁梧男子直接扑倒在水泥地面上。 对于这种粗鲁无礼的人,必须教训他一下! 暂且不管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单他出手伤人,而且得寸进尺这一点,就必须要教训他一下! 学搏击做什么?健身、防身没错,必要的时候,还得运用他伸张一下正义。这是我的拳击教练在我开始学拳击时就对我说过的话。我师父杜峰也对我这么说过。 “你有种!你等着!老子找人弄死你!” 魁梧男子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后退,一边伸手指着我气急败坏地大放狠话。 退到街上,他掏出手机打电话。 我没理他,转身问谢鹏到底发生了什么? 郝建这时候也从人圈外面挤了进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和谢鹏道:“怎么回事?发生打砸抢了么?” 公司附近有一家古董店的要开业,郝建刚才去了那里,想看看能不能接到什么业务,哪怕是一块牌匾之类的小东西也行。所以,郝建也不知道公司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儿。 谢鹏有些委屈有些愤懑地向我和郝建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谢鹏告诉我那名魁梧男子就是那辆黑色广本的车主,他驾车从对面疾驰过来,到公司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打转方向盘照矗立在公司门口的拱门直直地撞了过去。 拱门被撞倒,车头撞到了街边的垃圾桶上。 男子骂骂咧咧推门走下车,手里捏着一把小弹簧刀。 他气冲冲地奔到被撞倒的拱门,挥刀照鼓胀的拱门一通乱刺,把拱门捅得到处都是窟窿。 正在公司门口抽烟的谢鹏,赶紧奔上前拉住那陌生男子,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干? 那陌生男子一脸漠视的冷笑,还怪拱门遮住了他的视野,所以他的车才会撞在垃圾桶上。 谢鹏火了,拽住他理论。 后面的事情我都看见了。 我说之前还巍峨矗立在公司门口的大拱门,怎么突然就倒在地上了,还整个儿都憋了下去。 谢鹏拧眉看着我道:“最可气的是那家伙,不但不赔礼道歉,还抬脚照拱门上“开业大吉”四个字又踩又踏! 我看着谢鹏道:“他喝酒了么?” “好像没有。”谢鹏看着我摇头道,“没有闻到酒味呀?” 我心中嘀咕了一句道:“那他吃错药了?” 我隐约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第六百八十章来凑凑热闹 这时候一辆白色面包车呼啸着从对面疾驰过来,“吱呀!”一声在街边停下了。 车门“哐当”一声被拉开了。 四五个手持砍刀棒球棒的混混模样的青年男子从面包车里跳下来。 肇事的魁梧男子迎了上去,对那四五个人说了几句什么,那帮人就都把目光向我投过来。 谢鹏转脸看着我道:“怎么办?” “特么的还真是打砸抢啊?”郝建看着对面那帮混混,愣怔道。 谢鹏看着我急声道:“顾哥!要不要我们进去操家伙?” 我摆手道:“你当是黑帮火拼啊?” “那怎么办?” 郝建和谢鹏转脸看着我,张大嘴巴异口同声道。 那帮人已经气势汹汹地冲到我们面前,冲在最前面的就是那个魁梧男子。 我稳了稳情绪,看着他们道:“今天是我公司开业,各位朋友要是来捧场的,就请到公司喝杯茶,如果是想来捣乱,那我只好报警了!” “报警?”魁梧男子盯着我冷声道,“如果那么怕警察,我们就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了。你要是报警就赶紧报!你觉得警察会天天来保护你吗?可我们哥儿几个有的是时间,没事我们就来你这转转!我看有没有敢把业务给你们公司做!” 我极力克制胸中的怒火,平静地看着魁梧男子道:“朋友!你我无冤无仇,而且说句良心话,今天这事儿孰对孰错,我想你心里应该很明白。如果不是你喝多了,那就是你跟我过不去!” “老子就跟你过不去!”魁梧男子瞪大眼珠盯着我,蛮横道,“你公司不是开业么?我们哥儿几个来给你凑凑热闹!” “顾哥!我看跟他们讲道理是对牛弹琴!报警吧!”谢鹏转脸看着我,急声道。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沉住气。 魁梧男子说的没错,警察不会天天来保护我们,但他们却会天天来骚扰我们。很无赖是吧?可无赖不耍无赖那还叫无赖么? 我吁了一口气,看着魁梧男子道:“那你到底想怎样?” 魁梧男子似乎是觉得他们占据了主动,双手一抱臂,盯着我冷笑一声道:“我是个爽快人。给别人添麻烦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做。这样吧,既然你想和平解决今天这事儿,我这倒有个解决方案!” 郝建看着魁梧男子道:“什么方案?” “这第一,赔我车子美容的钱,”魁梧男子点了一支烟幽幽地吸了一口,看着我们道:“至于第二嘛,你!当众给我道歉!”说着他用捏烟的手指向我。 郝建怒视着魁梧男子道:“凭什么?我们还没叫你赔我们的拱门钱,你倒叫我们赔你车钱了!你们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顾阳!说那么多干吗?”郝建怒视着魁梧男子大声道,“打死他!打他个皮开肉绽!这就叫开业见红!” 魁梧男子仗着队伍强大装备先进,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哟!看来你很能打啰?”魁梧男子盯着郝建冷笑一声道,“我看你得提前在骨伤病医院预订好铺位,别一会儿得不到及时抢救内出血而死!” 我摆手示意郝建和谢鹏住嘴。 “赔你车钱?赔多少?”我盯着魁梧男子道。 开业大吉?还真他妈大吉大利啊! 我知道越是在关键时刻越是要稳住,这帮无赖我们是惹不起的,原因在于他们成天无所事事有的是时间来捣乱,而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哪有时间跟他们玩儿这种游戏? 但现在只能从大局着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果可能的话。 魁梧男子看着我笑笑道:“我洪某人也不是得寸进尺的人,你拿一万给我去去给汽车做个美容就行了。” “一万?”谢鹏又惊又怒道,“你当你那是劳斯莱斯啊?简直就是狮子大张口嘛!” 郝建咕哝了一句道:“我操!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啦?母猪都他娘的想上树了!” 魁梧男子盯着我道:“给还是不给?就一句话!” 我盯着他道:“如果不给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魁梧男子凶狠地瞪着我道,“你不是开业大吉吗?我们到你公司里敲敲打打,帮你热闹热闹!” “无赖!无赖!”谢鹏怒视道。 魁梧男子看着谢鹏冷冷一笑道:“不愧是文化人!用词都那么精确!哈哈哈。问你了!大老板!你到底给还是不给?” 魁梧男子止住笑,冷眼盯着我。 郝建和谢鹏也转脸盯着我。 我抬手捏着鼻子,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笑。 这个世界还真地有这种毫无道理的事情存在呢! “不给!”我盯着魁梧男子道,语气相当平静,我脸上似乎还带着笑意。 如果一味退让,退让到连做人最基本的原则都丧失了的话,我还是个男人么?我还是个人么? 不惹事,但当事情找上门来,我也不怕事! 魁梧男子愣了一下,把香烟丢在地上,用鞋底狠狠地碾压着。 “给我打!。”魁梧男子朝身边那帮混混一挥手吼道,“给我狠狠地打!把人都给我打趴下,把他公司给我砸个稀巴烂!” 魁梧男子话音未落,那帮如狼似虎的混混就挥舞着手中的砍刀棍棒朝我们扑了上来。 正当我、郝建和谢鹏刚拉开架势,准备迎击犯罪分子,以捍卫我们神圣的人身财产安全时。 两辆警车划着尖锐的呼啸从远处疾驰而来,一眨眼功夫,就到眼前。 魁梧男子第一个撒腿开跑,树倒猕猴散,那帮小混混紧跟着顷刻间做鸟兽散。 警车里冲出来六七个身穿警察制服的我们可爱的警察叔叔们,开始四处捉拿逃散的猕猴们。 逃跑的永远比追赶的要卖力,最后警察叔叔们只抓到了俩个腿短跑不快的猕猴。 薛飞朝几个警察一挥手道:“把这几个王八蛋给我带回警局!” 说着他转身朝我走过来。 我迎上去,俩人握手。 “顾老板,呵呵,”薛飞看着我笑笑道,“正准备给你送个花篮来呢!今儿个一直没得空!” 我看着他笑笑道:“你这不已经来了么?这种道贺的方式倒是蛮新奇的!” 我们俩人哈哈一笑。 接着我让谢鹏把发生的事情向薛飞复述了一遍。 薛飞恼怒道:“尼玛的!这几个王八蛋胆子也忒肥了!敢在我管辖的地盘撒野!吃错药了吧?” 我笑看着他道:“英雄所见略同啊!呵呵。” “带回去好好审!”薛飞道,“有他们好看的!” 我道:“需要我做些什么配合么?” “带这小伙子回去录下口供吧?”薛飞伸手指了指谢鹏道。 我道:“都听你的。谢谢你了。薛飞。” “跟我客气什么!”薛飞瞪我一眼笑道。 我看着他笑笑道:“进屋去喝杯茶再走吧?” “不了,得把这两个王八蛋弄回去教训一顿,”薛飞看着我笑笑道,“改天再专门登门道贺!” 我发了一支软中华给他,笑看着他道:“也好。抓贼第一,喝茶第二。呵呵。” “抓贼第一,友情第一。”薛飞跟着笑道,伸手拍拍我的肩膀,“我先走了。回头见。” “回见!”我朝他挥挥手道。 两辆警车又划着尖锐的呼啸驶远了。 我回转看见邢敏正立在公司门口看着我,我心里就明白了,一定是邢敏报的警没错了。 晚上薛飞叫我过去喝酒,说是介绍几个朋友给我认识,顺便聊聊下午的事儿。 我按时赴约。 我们在一家海鲜楼吃海鲜火锅,喝“青岛”啤酒。 开场之前,薛飞开玩笑说他约我吃这顿饭,从去年约到今年了,约了整整一年,我才肯卖他这个面子。 众人起哄,一致要求我先自罚三杯。 自罚三杯就三杯,啤酒而已嘛。呵呵。 我连干三杯,饭局才开始。 场子里除了薛飞和我,还有薛飞的两个一个朋友,一个是警察,是薛飞在市警察局的同事兼朋友,叫段若飞,语出自《木兰辞》:“关山杜若飞”。另一个是律师,叫马学良,他自己开了一家叫做“马学良律师事务所”。 互相介绍之后,我开玩笑说薛飞和段若飞是警界“双飞”。 而薛飞的玩笑开得更火,他看着我坏坏一笑道:“顾老板,这名字有歧义,而且歧义还挺重口味的!哈哈。” 我微愣一下,旋即明白过来,众人皆拍桌子大笑。 接着薛飞向我“汇报”了下午对那两个小混混的审讯结果。 结果就是那两小混混承认他们就是街头混混,还承认那个自称姓洪的魁梧男子是他们兄弟。两小混混说兄弟有难,自然要鼎力相助了! 那帮混混聚众闹事,可属于街头斗殴未遂,警察也不能定他们什么罪,只能关他们几天就放人! 我把我的感觉对薛飞直说了。 我喷出一口烟雾,看着薛飞道:“薛飞,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它不是偶然事件!” “你的意思是说?。”薛飞看着我道,轻轻转动着手中的玻璃酒杯。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具体我也说不上,无凭无据的,我只是感觉不对劲。恰恰就在我公司开业这天闹出这种事情,而且那个领头的男子并没有喝酒,街道那么宽,他的车怎么就会撞到拱门上了呢?” 第六百八十一章让丫吃不了兜着… “而且,”我吸了一口烟,看着薛飞接着道,“那家伙开口就问我要一万!明显就是狮子大张口!我在想他要钱是假,他知道我肯定不肯平白无故给他那一万块,也清楚我不会为别人的过错而当众道歉,他只不过就是想挑起事端!” 薛飞看着我点点头道:“你分析得有道理。不过,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现在无凭无据。如果让我抓到证据,我非得好好收拾这群王八蛋!” 我笑了一下道:“那个姓洪的男子只打了一个电话,没过几分钟,一帮混混就开着面包车闯过来了。莫非那几条街是他们的地盘?黑道上的事情,我们正道上的人也不太清楚。” “他们的地盘?笑话!”薛飞冷哼了一声道,“那是我管辖的地盘!谁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我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想想今天公司一开业,还没开始做生意,就闹了这么一出,心里不免有些不快。 我喷出一口烟雾,看着薛飞笑笑道:“还好今天你及时赶到,否则很可能会有一场‘街头火拼’!呵呵呵。” “好了好了,”薛飞伸手拍拍我的肩膀笑道,“有我罩着你,你怕什么?我会盯紧这群王八蛋的!来!不说这茬了,喝酒!” 薛飞说着举起了酒杯。 酒过三巡后,兴奋就上来了。 我也把今天公司发生的事儿丢到脑后了。 大家一边吃吃喝喝,一边说说笑笑,话题一茬儿接一茬儿。 马学良人看起来很斯文,戴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从他讲话上便知他是个肚子里有货的人,讲话口齿清晰,条理分明。 不愧是做律师的! 马学良讲了很多律师行业的故事,以及法庭上的新鲜事儿。 警界和律师界,对我而言,是很陌生的领域,尤其是律师行业,我完全不了解律师的工作。 所以对他们的谈话我感觉很新鲜,很好奇,也很有兴趣听他们的故事。 薛飞丢了一支香烟给我,自己也叼上一支,点着火吸了一口,看着我笑道:“顾阳,其实我觉得你很适合做警察!” “警察?我么?”我笑看着他道,“为什么?” 薛飞笑笑道:“第一,你的逻辑思维能力很强。” “我逻辑思维能力很强么?”我道。 薛飞笑道:“刚才你还对下午的事情分析得有理有据呢!” “瞎掰!”我低头笑笑道,把烟点上了。 薛飞喷出一口烟雾,看着我道:“这第二,你的身手很快!这是成为一名优秀刑警的必备素质!” 我“呵呵”一笑,听他继续说下去。 “第三,你是个内心很细腻的人!”薛飞看着我道。 我笑道:“嘿!这一点我没异议!” “心思细腻的人,必定会很注重细节!而破案就是要从每个小细节入手,有很多惊天大案都是从某个小细节上找到突破口的!”薛飞笑看着我道。 我也笑道:“这么说来,我是不是转行算了?对了!你们警察局还要人么?” 薛飞“哈哈”一笑道:“你现在是大老板,我们警察局可请不起你喔!” “本来正幻想着有朝一日也做个大老板,谁知今天一开业,我的大梦想就被那几个小混混给搅得没影儿了。”我看着薛飞笑道。 薛飞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杯,俩人都一口干掉了。 搁下酒杯后,薛飞笑看着我道:“我考考你!” 我笑看着他道:“怎么考?” “你听我嘛!”薛飞笑看着我道,“我给你描述一段事实,你揭示其中的之所在!” 我笑笑道:“好呀!大侦探!” 接着薛飞叙述了如下一段事实: 某人独自到野外去写生,遭到匪徒的劫持。在小溪边的劫持现场,人们发现了此人的画夹、画笔等物品。画夹上只画了几朵盛开的牵牛花,画笔等撤的满地都是。看到这些,侦察科长很快就判断出案发时间。 此案被侦破后,证明侦察科长的判断果然不错! 薛飞笑看着我道:“你知道侦察科长判定案发时间的依据是什么吗?” 可想来想去,我也没想不出来侦察科长是凭什么判定案发时间的? 最后薛飞公布了答案:“案发时间是上午九点之前。因为牵牛花只有早晨才盛开,过了9点就开始凋谢,侦察科长就是根据画中所画的牵牛花推断出案发时间的。” “这样啊!”我拍了一下桌子,惊醒道。 我驾车出了市中心区,行驶在通常爱琴海的阳光的宽阔街道上。 夜已深,天气严寒,街上车辆和行人都稀稀落落的。 我顺手开了车载音乐,一边开车,一边听着千百惠那首《当我想你起的时候》。 都过十一点了,夕儿应该睡了,还是不要发讯息吵醒她了吧?虽然我很想她! 上午夕儿去我公司给我道喜,因为有重要事情要办,她在我公司呆了没多久就离开了。下午发生在我公司的那事儿,她肯定还不知道。我下午离开公司时,叮嘱他们不要把这事儿告诉夕儿,免得她为我担忧。 想起夕儿,心中总会升起一缕缕美好的情愫,温暖,柔软,心尖还痒痒的。 我知道这就是爱情,这就是爱上一个人的最直接的感官体验。 我也知道不管今后的人生道路上遇到坎坷,要经受多少磨难,只要夕儿,只要有夕儿陪伴在我身边,只要我们彼此的心紧紧簇拥在一起,那么,即使是再大的风再大的浪,我也能够承受得住! 啊啊!真想每天都拥着夕儿入眠,真想每天清晨醒来第一眼都能看到夕儿!我巴不得她时时刻刻都呆在我身边呢! 我知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我想娶她! 就在这个时候,“嘭”地一声巨响在我脑后突然响起。 同时我感觉车身猛地颠震了一下,我的身体因为惯性朝前方扑去,面部差点就撞在方向盘上了! 我意识到我的车被追尾了! 我本能地一脚踩住了刹车,车轮在地面划出一道尖锐的“吱呀”声,滑行一米多远后才停住。 我回头就看到了一辆红色宝马。 我气呼呼地推开车门,下车,奔到马自达后面那辆红色宝马前。 “喂!你会不会开车的?”我伸手在红色宝马车上用力拍了一掌,冲挡风玻璃后的驾驶座恼怒道。 红色宝马的车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着红色风衣的潮女从车内急慌慌地走出来…… “抱歉,先生……先生,非常抱歉……”潮女很内疚地看着我,迭声说,“我不是有意的,我真地不是有意思!请你相信我……” 见是一个女孩,我的怒火就小了许多。 我皱眉看着她道:“路这么宽,车这么少,你竟然还能追尾!你的车技真地是鬼斧神工啊你!” “对不起,对不起……”潮女走上来,眼巴巴地看着我说,“请你原谅,先生……是我打电话走神了,对不起,够怪我,对不起……” 看这潮女的穿着打扮,又看她开的是一辆豪车,不会又是什么富二代吧? 我看着她道:“开车讲什么电话呀!即使有重要电话要讲,也要看着前面的路对不对?” “是!是……先生,你说得对,”潮女很难为情地看着我说,“我以后会注意的,我一点会注意的,对不起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朝我的车尾快步走过去。 潮女紧跟了上来。 我弯腰查看追尾的后果,车臀部有一块巴掌大小的地方都被撞得凹陷进去了,蓝色车牌被撞得斜斜地耷拉了下来。 我抬起双手揪扯着头发,仰头叹声道:“我今天是倒了八辈子霉运了!公司里出事,路上也出事!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潮女在边上小心翼翼地看着我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陪你……” “我要你陪我干什么?”我回头冲她大声道。 潮女眼巴巴地看着我说:“我撞瘪了你的车,理应该赔偿你的……” 我擦!原来是这个“赔”字! 我看着她道:“你打算怎么赔?” “你留个名片给我吧?”潮女仰脸看着我说。 我盯着她道:“干吗?” 潮女看着我怯怯地说:“我明天好联系你一起去汽车美容店……” 我皱眉看着她道:“我哪有名片?我一个穷人哪有名片?” 我的名片还没开始印了,想等忙完了这阵子,再去印些名片,现在也该有一张正儿八经的名片了! 虽然有身份证不一定代表就有身份,有名片也不一定代表有名誉。但社交场合的人大都很庸俗很肤浅,有时候他们甚至以名片断人,所以很多人的公司寒碜得要死,名片却是豪华得很,又是烫金,又是水印的。 潮女说:“那留一个你的电话可以么?” 我顺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有些犹疑,真地要给她留手机号码么?我这车便宜,去汽车美容店弄两下也花不了几百,主要是我最近哪有时间呀? 我顾左右而言它,我伸手指着马自达车尾那汽车广告语,转脸盯着那潮女大声道:“下次记住要多看看人家车尾的广告语!‘爱我,疼我,别亲我’,那么大的字体你看不清楚么?!真的是!” 听我这么说,那潮女反而掩嘴“哧哧哧”地笑起来。 我愣看着她道:“你笑什么?” 第六百八十二章再也不见 “没什么,没什么……”潮女笑眼看着我说,“你这人真可爱呢……” 我瞪着她道:“有没有搞错?我们现在在谈论追尾的事情,你的思维怎么就跳到可爱上去了呢?你思维奔逸呀你?” “我赔你……”潮女朝我一笑说,趁我不注意,伸手夺过我的手机,拇指飞快地在我手机上运动。 我愣了一下,伸手去夺我的手机,可已经晚了。 潮女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首英文歌曲。 “好啦!”潮女朝我挤挤眼睛笑说,“现在你跑不掉了!咯咯咯……” 她看着我掩嘴笑。 崩溃!竟然抢我台词!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道:“你赢了!再见!不!再也不见!” 说着我头也不回地朝我的车门前走去,嘴里咕哝了一句道:“中文字都看不懂,还听英文歌呢!” “先生!我会打给你的!”潮女在我身后摇晃着手里的手机里笑着朝我大声说。 我没理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接下来的日子发生了两件好事。 第一件事儿就是顾彤进了了“丽人”服饰设计部见习,按丽人服饰的规章制度,实习生是不能进了公司设计部的,因为设计部就是服饰公司的首脑。全杖曦儿对顾彤的特殊照顾,顾彤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 第二件事儿就是“天地”广告开业以后接到了一笔比较大的订单,是为一家即将开业的家具商城做室内和室外广告,以及开业典礼的相关广告业务。这家家俱商城刚装修完毕,正准备择日营业。 我坐在经理办公室里用计算机粗略算了一下,这家商城得为这笔业务支付近十万的广告费用,如果我们公司能够顺利把这活儿做下来的话,我们公司将赚到第一桶金! 除去成本和人工费用,我们大概能盈利八万块左右! 能在短短一个礼拜之内赚到八万块,对我而言,这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 我知道如果公司的发展顺利的话,以后指不定能在一天之内赚八万块也说不准呢!现在传媒广告已经发展起来了,有合适的机会可以接触下传媒公司的人,跟他们合作,成为他们的代理广告公司,传媒的单子可不是几万块的事情了,那动辄几十万几百万的大单啊! 一瞬间,我眼前似乎铺开了一条金光闪闪的大道,而大道的那头就是起伏连绵的群山,那不是普通的土石构造的山脉,那是金山,那是银山!那是属于我顾阳的! 财富! 我强行抑制住内心强烈的激动情绪,抚慰自己道:“顾阳!你别忘了这家公司你已经投入了差不多四十万啦!你别忘了你这不是在上班了,你这是在开公司!你之所以能在一个礼拜之内赚到八万块,你之所以能在短时间积聚巨额财富,是因为你投入巨资,是因为你冒了巨大的风险!高风险,才能带来高利润嘛!所以,你要淡定!一定要淡定!” 接下来的几天,“天地”广告的工作重心就是这家家俱商城,集中所有炮火,对准重要目标——开打! 在工作进行到第三天时,我决定宴请这家俱商城企划部的主要负责人,一方面是感谢他们把这个订单给了我们“天地”公司,另一方面也是为日后的工作更顺利的开展。 这一单只是这一单,作为家俱商城,常年都需要广告宣传。所以我想跟这家家俱商城企划部的人把关系拉拢过来,对我们“天地”广告是绝对有好处的!只有把他们滋润舒服了,以后有好事的时候他们才会想到我们“天地”公司。 尽管我不擅于应酬,也不喜欢应酬,在我看来,所谓应酬,不过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人为了吃喝玩乐聚集在一起,期间会有虚伪的笑容,会有令人厌烦的客套话,会有庸俗不堪的笑话,甚至还有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 但其实,所谓应酬的本质,不过就是要么你给ta好处,要么ta给你好处!当然,最终两伙人都能得到好处!“利益”二字足以概之! 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既然吃这碗饭,就要把手中的碗拿好了!只要是有利于公司发展的事情,哪怕自己再怎么不喜欢,也要督促自己去做,不仅要做,还要做好!我顾阳,现在已不单单意味着我个人,而是意味着整个“天地”广告公司! 这天晚上的宴请,我定在了一家高档的湘西菜馆,吃完饭,我还安排了娱乐节目,去ktv唱歌。你不把别人哄开心了,好事儿怎么会落在你头上呢?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这家湘西餐馆,它的具体名字叫做“湘西民族风情园”,是个集餐饮娱乐一体的饮食休闲中心。 湘西民族风情园位于市中心区与市郊的交接地带,前靠马路,背倚青云山,建筑风格有点类似于湘西部落的民族塔楼式住宅,有着浓郁的地域风情。 在这之前,我详细了解了这里的消费水准,没办法,公司的运营资金很有限,要艰苦奋斗吃俭持家啊!粗步预算,这天晚上的消费应该不会低于五千块! 我一行三人,除了我,还有郝建、谢鹏,家俱城那边一行四人,包括企划部经理、企划部主管在内。 没办法,我知道在生意场上,会“烧钱”,才会“挣钱”。对了,还得学会“吃喝玩乐”,因为许多业务就是在吃喝玩乐中拿到手的,许多合同都是在吃喝玩乐过程中签订的。 这些我都明白。 但是我不知道的是,在这家湘西菜馆,我竟然看见了柳青! 家俱商城这一行人的社会经验,看起来比我老道多了,尤其是那个企划部经理和主管,说起话来就像“打太极”,八面玲珑,滴水不漏。 也就只有在说笑或者讲流行段子时候,他们的话才显出几分真实度,他们的脸上也才会显出真挚的怪笑。 下面两个小喽啰也都很激灵,言行上不仅跟自己的老大们保持高度一致,很会察言观色。 可谓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我只有自叹弗如的份,虽然走上社会好三四年了,处世功力上明显不如他们。以前总觉得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跟同事之间处好关系,就差不多了。可一旦进了商场,才发现以前的做法远远不够。 看来以后还得锻炼自己这方面的能力才是。做生意的人,跟三教九流都有接触,因此也该具备跟三教九流打交道的经验。 好在幸亏有郝建和谢鹏在,尤其是郝建,跟什么人都能打交道,在什么场合上都能带动气氛,没想这些竟然变成了他的优势。 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拿起手机一看,是夕儿打来的。 我拿着手机走出包厢,来到廊道拐角处听电话。 夕儿问我在干吗? 我说在请家具城企划部的人喝酒。 夕儿说要喝到什么时候? 我说不知道,看他们心情了,吃完饭还要去唱k。 夕儿说那你陪他们好好玩吧。 我问她有什么事么? 夕儿说没什么事,就是想知道我现在在干吗?想听听我的声音。 我笑说那就是想了呗? 夕儿嗔我说知道还问?以后去哪要提前向我汇报!哼! 挂了夕儿电话,正准备重回包厢,突然瞥见楼下院子里有一个熟悉的倩影穿过。 柳青! 虽然那女孩是侧身对我,虽然我只能看见她的侧脸,可我脑子里第一时间就跳出了“柳青”二字! 我呆立在二楼的廊道上,愣怔地看着那个移动的倩影。 我张了张嘴巴,想冲她喊一声,可我嘴里发不出声音。 我不敢确认是不是柳青,她人在h市当她的富家太太,怎么会身穿服务员的服装出现在“湘西部落”呢? 愣怔了两秒钟后,我不由自主地抬脚向楼梯口奔去,一口气跑下楼,奔到院子里。 柳青已经不见了! 我四下环顾,也不见她的身影,我又跑到柳青刚才走过去的房间门口。 这是“湘西部落”的厨房,里面的人忙得热火朝天,油烟弥漫,穿着白色上衣戴白色厨师高帽的几个厨师正围在灶台前忙碌。 几个打下手的男女也忙得来回穿梭。 锅控制在厨师手中,菜在锅里翻卷,发出“吱吱啦啦”爆炒的声响。 一股子浓烈的辣椒味儿呛得我咳嗽。 我抬手扇着鼻子周围弥漫的呛味,走进厨房,四下环顾,依然没看见柳青的身影。 我走近旁边的一名中年男厨师,冲大声问道:“师傅!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孩……” “我们这里女孩很多!”厨师翻炒锅里的菜,一边回答我道。 我看着他大声道:“瓜子脸,大眼睛,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瓜子脸,大眼睛,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女孩也很多!”厨师继续翻炒锅里的菜,注意力根本没在我这里。 我看着他大声道:“他叫柳青!” “柳青?”厨师转脸看我一眼道。 我用力点头道:“是!柳青!你见过她么?” “没见过!”厨师摇摇头道。 这时候一位托着餐盘的男服务生模样的人从外面走进厨房,看着我道:“先生!这里是厨房,请您到外面等候!” 我捏着鼻子退出厨房,纳闷地心想难道我又看错了? 第六百八十三章看见你初恋了 “顾阳!快上来!你在下面干什么?” 二楼廊道上一个男声冲我喊道。 我仰头看去,是郝建。 郝建朝我招手道:“快上来呀!”他伸手朝包厢门里指了指,示意我们宴请的人还在里头呢! 我只好上楼,上到二楼,我拉住郝建道:“郝建!我看见柳青了!” “柳青?”郝建愣愣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道,“你确定?” 我看着她道:“好像就是她!” “行了行了,”郝建不耐烦地冲我摆摆手道,“你这又不是第一次出现幻觉了!柳青在h市,她怎么可能在滨海呢?” 我看着他争辩道:“可真地很像柳青呀!” “只是像而已!”郝建道,“这世上长得相像的人多了去了!你身边不就有俩么?林氏姐妹的样子长得就非常相像!不是么?” 我愣愣地看着郝建,不知道怎么回他。 郝建伸手在我肩上拍了拍道:“走了!快进去!你可是我们的老板,怎么能从饭局上突然玩失踪呢?” 我轻叹一声,点点头,跟郝建一起走进了包厢。 后来我一直为自己的幻觉百思不得其解,在h市我老师“柳泉居士”家楼下的那那家市场,在h市我们入住的那家酒店的酒吧,我都发现了柳青的踪影,而现在在滨海市我再次发现柳青的踪影。 难道这些都是我的幻觉么?如果在h市我故地重游睹物思人出现幻觉还可以理解,可在滨海市,在我陪客户吃饭的时候,我再次出现这种幻觉,似乎就不可理解了。 可是,如果假设我在湘西部落看见的女孩就是柳青的话,可又更说不过去。 其一,柳青嫁给了那个有钱的老男人之后,怎么可能会来滨海市做服务生呢?她现在理应过着洋房豪车衣食无忧地富贵生活才是啊! 其二,如果我看见的女孩就是柳青的话,那么我为什么下楼后就再也找不到她了?她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没了呢? 其三,我在湘西部落见到的女孩,尽管她的身形和侧脸的脸型,神态以及走路的姿势都很像柳青,可很明显她比柳青消瘦得多,柳青哪有那么瘦呢? 次日下午,夕儿驾车来到我公司,在她敲门进了经理办公室之前,我正在把玩一只“parker”金笔。 听见敲门声,我说了句“请进”。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夕儿笑吟吟看着我走了进来。 “顾老板,是否打扰到你了?”夕儿说。 我看着她笑笑道:“哎呀!林董事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呵呵呵。” 夕儿今天穿一款性感的米白色铅笔裙,下搭一款粉白色浅口高跟鱼嘴鞋,整个人给人一种恬静淡雅的美感,就像春风拂面一样温柔。 米白色的铅笔裙清爽而又舒适,浅色的效果让人感觉在冬季也同样清新,特色的百褶设计让简单的铅笔裙富有层次感与生气,搭配上以粒粒闪亮的金属扣让你的冬季也一样闪亮,外穿一件纯色长款外套,还不失甜美干练。 她来祝贺我公司开业那天穿的是穿的是一件浅咖啡色的针织衫,“aka”品牌的服饰,很适合夕儿这种成熟女性,还很优雅休闲,即使在冬季,亦能让女性们穿出时尚色彩感! 但夕儿今天的穿扮更性感! 所谓铅笔裙,因其像铅笔一样笔直而得名,其实也就是包臀裙,能够很好的突出臀部的曲线,这种紧紧包住下身曲线的裙子,长度一般过膝,铅笔裙对于身材的要求极高! 这铅笔裙无疑是适合夕儿的! 夕儿在我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我为她沏了一杯茶。 夕儿端起茶杯呡了一口茶,笑看着我说:“哎哟!还让顾老板亲自为我斟茶,我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呢!” 我背倚在办公桌沿,拉起夕儿的手握在手心里,笑看着她道:“你能不能别再寒碜我了?” 说着我低头在她手背上亲吻了一下。 “其实我觉得你公司还得再请一个女孩。”夕儿仰脸笑看着我说。 我看她笑笑道:“正有这打算,公司还缺少一个前台,我需要一个负责接待客户,同时又能上传下达的人。” “她还可以兼任你的私人秘书。”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道:“目前我公司虽然只有‘三五个人十来条枪’的小规模,但前台还是要有的。” “还得是一个清纯漂亮的女孩!”夕儿仰脸看着我说。 我抬手捏下鼻子笑笑道:“这样有客户来了,见前台是个美女,心情也会很好。清纯漂亮的女孩绝对是治愈系的!呵呵呵!” “你无聊的时候,可以叫她来办公室打打情骂骂俏,”夕儿看着我说,“需要的时候,也可以潜规则一下。是不是?” 崩溃! 我捏着鼻子朝夕儿笑笑道:“夕儿,纵使时间有风情万种,我也独爱你这一种。有你我就足够了。有你一个,已胜过万千粉黛了!” “说得倒很利索!”夕儿嗔我一眼说。 我伸手捧起她的脸,在她性感的嘴唇上用力“吧唧”了一声后,笑看着她道:“我做得同样很利索!哈哈哈!” 夕儿扬手打我一下,娇嗔说:“嗳!谁叫亲我了?” “亲都亲了!你想咋地?”我笑看着她道。 夕儿倏地站起身,扑过来勾住我的脖子,笑说:“我要亲回来!” 擦!就这么点出息! 俩人打情骂俏了一会儿,我对夕儿说出了我的想法,我想把邢敏来我公司做前台。邢敏在“思美”广告,一直没拿到像样的大单。 夕儿佯怒地看着我说:“好呀!臭顾阳!就知道盯着我公司,老从我公司挖人!哼!” 她嘴上这么说,可看得出来让邢敏过来做前台比我重新招聘一个美女来做前台,她更放心。 我搂住她的细腰,低头笑看着她道:“太熟了,不好下手。否则我把思美的创意天才们统统都挖过来!” “真讨厌!你!”夕儿看着我撅撅嘴说。 我低头看着她道:“我讨厌,你还来我公司干吗?” 夕儿仰脸看着我,眼眸闪烁,笑说:“讨人喜欢永不生厌的坏家伙……” 她呡唇一笑,双侧唇边就会漾起细微的波纹,就像朝湖里丢一块小石子,荡起层层涟漪,她的笑很生动,很动人。 我揽住她腰肢的手用力一带,她“呀”地小声惊叫一声,身子紧紧撞在我胸前。 “恩!弹性非常好!”我一脸坏笑地看着她道。 夕儿怒视着我说:“下流!无耻!” 怒视的时候,依然是眉眼娇媚,尔后将脸伏在我胸大肌上,紧紧抱住了我! “老公,昨晚你几点回家的呀?”她在我怀里轻声说。 我笑笑道:“凌晨了吧。”我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她柔顺的秀发。 酒足饭饱后,我、郝建和谢鹏陪家具城企划部那几个男的去唱k,期间还叫了仨陪酒小姐,光小费就去了我九百块!娘的! 企划部经理手下的一个小喽啰悄悄告诉我说他们经理就好这一口,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歌也唱了,索性彻底满足下他们的感官需求吧! “都干吗去了?”夕儿小声说,她的脸依然搁在我胸膛上轻轻摩挲着。 我笑笑道:“陪他们找女人去了” “啊!”夕儿抬头看着我说,“你也找了?”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看着她道:“家花哪有野花香呢!你说是不是?” “你!”夕儿推开我,嘟嘴恨恨地看着我。 我走上前强行抱紧她,低头笑看着她道:“你没听明白,老婆。我是说陪他们去了,我又没找,而且找的也只是陪酒小姐,人家又没出台。” 接着我就笑着把实情对夕儿讲了一遍。 “真的?”夕儿仰脸看着我说。 我点头看着她道:“千真万确!我怎么能做对不起你的事呢?你说是吧?呵呵呵。” “要是被我发现了,哼哼,”夕儿耸起鼻翼看着我说,“你就玩完了!” 我笑看着她道:“要不要我给你写保证书啊?”说着我伸手拿起办公桌上那只“parker”金笔。 夕儿的注意力没有集中到我是否要写保证书上面,而是盯着我手中那只“parker”金笔。 “哇!好漂亮的笔!”夕儿看着那只笔眨眨眼睛说。 的确非常漂亮!在东亚文化中,没有任何其它生灵像龙一样在传奇故事中集仁慈、强大和智慧于一身。而这支“黑色的世纪”笔身盘绕一条颇有气势的飞龙,龙爪伸向神秘的龙珠。龙身上方绘有滚云,下方有海浪。 这一景象采用传统莳绘方式展现,使龙的闪光鳞片到海浪的闪耀浪花间无处不散发一种迷人的光辉。 我捏着鼻子笑道:“曦儿送的!说是祝贺我公司开业的礼物!” 我公司开业那天曦儿没来,事后她让顾彤把这支派克笔交给了我。 顾彤说这笔身环饰为23k镀金,笔尖为平滑的高度抛光18k金镶嵌白金,全球限量188支! 虽然我不知道这只笔值多少钱,但我猜这笔的价格一定不菲,我不能收曦儿这么贵重的贺礼! 我当即就给曦儿回了电话,表示礼轻情意重,心意到了就好,不必买这么贵重的礼物! 但曦儿的理由非常充分,最后都把我说得无话可说了。 曦儿说其一,她送这支笔给我无关乎价格。她说我是文案,每天需要写下很多广告创意思路,希望这支笔能给我带来很多灵感。 第六百八十四章一支珍贵的笔 其二,她说这支笔很适合送给我做开业贺礼,公司开业后,将面临很多困难,而我要在商场上取得成功,就要具备顽强的毅力去克服这些困难,要有龙马精神!在商场上,我要像蛟龙一样腾云驾雾,傲视艰难险阻。 其三,曦儿说我们是朋友,朋友情谊无价,如果我拒收她这支笔,就等于说我们只见的情谊还不值这只钢笔贵重! 虽然这些都是大道理,但我却无从反驳,只能接受。 夕儿听说这支笔是她妹妹送的,就没再说什么,只是拿着那只笔端详了很久。 “真是一支很珍贵的钢笔!”她看着我说。 我笑笑道:“你妹说朋友情谊无价!不能跟一只钢笔相提并论!呵呵。” 夕儿“喔”了一声,目光垂落下去,继续鉴赏着手中的笔。 好容易鉴赏完那只钢笔,夕儿又把目光投向办公桌上的貔貅雕像。 “这个是谁送的呢?阳阳……”夕儿看着我说。 我伸手轻抚那雕像光滑的表面,看着夕儿笑笑道:“这个也不想不出是谁送的!” “不知道是谁送的么?”夕儿眨眨眼睛。 我点头道:“阿龙开业那天早上来公司,在公司门口发现了一只纸箱子,这尊和田玉貔貅和那副字就在纸箱子里,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夕儿看着我呡唇一笑说:“这貔貅真的是白玉的呢!这么一块上好和田白玉可值不少钱喔!” 我点头,看着她道:“是的!这件事太诡异了!” “可能是财神爷送给你的吧。”夕儿冲我俏皮一笑道。 我捏了下鼻子,笑笑道:“好吧。我也希望是这样的。” 传说貔貅是龙生九子的第九子,能腾云驾雾,号令雷霆,降雨开晴。相传有辟邪挡煞,镇宅之威力,龙生九子,神通不一。貔貅的主食是金银珠宝,自然浑身宝气,跟其它也是吉祥兽的三脚蟾蜍等比起来称头多了,所以历代受到人们的喜爱!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夕儿走了。她晚上也有应酬,所以得走了。不过走之前,我们约好了周末去青云山骑马。 夕儿走了没多久,我的手机就响了,又是苏珊打来的! 她这已经是第三次打电话给我了,那晚车祸的第二天上午她就把电话打过来了。说要陪我去汽车美容店,我以工作太忙为由挂断了电话。过了两天她又把电话打了过来,我就告诉她那事儿我不已经不再追究她的责任,等有空了我把车开到修理店整一下就可以了。 没想到她今天竟然又打电话来了! 我点了支烟吸了起来,没理会手机的动静,可那手机一直在响。 在它响到第四次的时候,我有些生气地伸手抓过手机,按了接听键。 “喂!有没有搞错你?事不过三,你懂不懂?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打电话来,我就告你骚扰!”我冲手机那头大声道。 手机那头没了声音,看来是被我吓住了。 我继续冲手机那头大声道:“听见了没有?你再敢打我电话,我就打110!” 手机那头依然没有声音。 我道:“你听见没有?” “嘿,你说完了么?帅哥!”颜真真在手机那头笑嘻嘻地说。 我恼火道:“我就想不明白了,这怎么就搞得像是你的车被我的车撞伤了一样?我一个受害者都已经说不再追究你的责任了,你怎么还不停地给我打电话?” “我不给你修好车,我会一辈子为此内疚的,我的良心会一辈子受到谴责的!”苏珊在手机那头依旧笑嘻嘻的。 我擦!难道你他妈是修女不成?有你那么潮的修女么?有穿黑皮裙丝网袜的修女么? 我无语了! 我冲手机那头道:“我求你了!不要再打电话来了好不好啊?” “不好!”对方在手机那头笑嘻嘻地说。 我怒道:“你每天不用上班么?你成天惦记着那事儿,你烦不烦呐?” “不烦,不烦,”颜真真在手机那头笑说,“你可把我害苦了呢!这些天我一直在想那晚的车祸,我越想越自责,吃饭也不香了,睡觉也不好了,唉……” 擦!你丫是不是得了相思病了? “打住!”我大声道,“我不想再听你胡搅蛮缠了,你再打过来,我就告你骚扰!” “好呀,我等警察来抓我呢,”颜真真在手机那头笑说,“那样只会让我对你的印象更深刻哩!嘿!” 我抬起左手揪扯自己的头发,绝望地冲手机那头叫道:“你到底想干吗?” “陪你去把车修理一下!”颜真真说。 我咆哮道:“我想把你修理下!我现在很想打人你知道吧?” “知道,”苏珊在手机那头甜甜地笑说,“帅哥,我等你来打我哩!哧哧哧!” 犯贱!鉴定完毕! 我在想这女的跟郝建真他妈的是绝配! 周末,到了青草湖我才知道去骑马的人还有曦儿和欧阳泽。 我是先去公司处理了一点事务之后,才驾车赶过去的。林氏姐妹和欧阳泽都已经在那里了。 放眼望去,这里着实是一块世外桃源。虽然春姑娘的柔手还没有完全唤醒沉睡的大地,可青草湖这里依然是青山绿水,除了碧蓝的青草湖,连这里的天空似乎都比市区的天空要澄澈许多,要湛蓝许多。 无边无际碧蓝的青草地!青草湖赛马场就座落在这无边碧绿的背景之中! 骑马不仅可以锻炼身体,还治疗诸多慢性疾病!但骑马绝不是平民消费,而是一项优雅的贵族运动! 如果你想养一匹最普通的英半血马来计算,购马的费用大概在二三十万元,每个月马饲料的花费至少在1000元以上,加上马具、兽医、马的场地等各项费用,至少要投入100万元以上! 驾着保时捷跑车去兜风是潇洒,如果赶着驴车去兜风,那绝对是大煞风景!也许开保时捷跑车的人,也不过是个粗鄙的秃顶老头,也许驾着驴车的是一介学识渊博的白面书生,然而,人家秃顶老头就是潇洒,穷书生只能是大煞风景! 这个社会,金钱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个人的魅力指数! 我泊好车,向赛马场奔去,今天天气非常好,所以来骑马的男男女女人很多。赛马场上有许多骑着马奔跑的矫健身影,有的纵马驰骋,有的信手由缰,有的是单骑走千里的孤胆英雄,有的是三三俩俩结伴而行的机动队! 我的目光在那些矫健的赛马和马背上矫健的身影里搜寻,很快我就看见了夕儿,还有曦儿和欧阳泽。 因为隔他们有一段距离,再加上林氏姐妹今天穿的服装是一模一样的,所以我一开始竟然没分辨出她们谁是谁来。 姐妹俩穿一样合身的白色马裤,脚蹬黑色马靴,双手戴着防滑手套,高高坐在马背上的样子的确有一种不同以往的美!怎一个“英姿飒爽”可以形容得了呢? 俩人都没戴头盔,夕儿盘起的秀发上还插着发簪,这是很危险的事儿,万一坠马,头部就会失去保护,头上的发簪还很可能划伤头部皮肤!甚至擦入头部造成重伤! 目光再往下移动,我看见了夕儿身下那匹黑色高头大马。 夕儿之前告诉我她有一匹“纯英伦血统”的好马,还是一匹在编马,北京就有一家马术俱乐部出售这种在编马,不过它的价格一般均在五十万以上,因为纯种英伦马全球唯一编号,由于血统纯正,加上是一匹竞速赛马,注定了它高不可攀的雷人高价! 欧阳泽也穿着白色马裤、马靴,但他骑的却是一匹白色蒙古马,他上身穿一件白色考究的衬衫,高高坐在马背上样子,令人不得不联想到安徒生童话里的白马王子! 我觑着欧阳泽,心里冷笑一声道,骑白马的不一定就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戴眼镜的不一定就是绅士,有可能是骗子! 我的目光追随着他们骑马移动的方向,抬腿向他们奔过去。 “阿泽!不如我们来个比赛吧!”曦儿扬起下颌,冲欧阳泽挑眉一笑说。 “没问题!谁先跑到那头谁胜出如何?”欧阳泽看着林氏姐妹笑道,同时伸手指向赛马场的尽头。 夕儿笑笑说:“你们俩先赛,我再热热身。” 欧阳泽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夕儿道:“那你慢点儿,夕儿。安全第一。” 夕儿笑笑:“你们也一样。” 曦儿在边上已不耐烦,催促欧阳泽说,“开始呀!开始呀!” “曦儿!你这么急着向我求败?啊?”欧阳泽转脸笑看着曦儿道。 曦儿挑衅地看着欧阳泽,哼声说:“出家人莫打诳语!输赢马上就见分晓!开始!。”说着她一抖手中的缰绳,策马先奔了出去。 欧阳泽看着曦儿笑了笑,双腿一夹,“驾!”了一声,那匹彪悍的蒙古马扬蹄疾驰而去,很快就超越了曦儿的英伦马。 “曦儿!你能追上我,我今儿背你回家!哈哈哈。”欧阳泽的上身弓俯在马背上,回头冲曦儿笑道。 “你给本小姐等着!”曦儿“驾”了一声,身下的英伦马奋蹄直追。 夕儿在后面慢腾腾地遛马,频频回头。 我知道她在等我。 我赶紧朝她奔过去,同时举手朝她用力挥了挥。 她终于看见我了,立即策马往回奔跑。 第六百八十五章嘚瑟什么 乖乖!见到我至于这么激动么?她那是在“逆行”呢!就跟赛车场一样,赛马场上的马匹都是朝一个方向奔跑的,“逆行”的话就有可能跟别的赛马撞在一起! 好在能商场的骑手一般都不是新手了,所以能轻易躲开逆向奔跑的夕儿和她的英伦马。 夕儿勒了一下缰绳,口中“得”了一声,身下的赛马前脚一跃,马上停止了奔跑。 我奔到英伦马下,抬头看着夕儿怨她道:“干吗逆行?注意安全!” “没事,”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在赛马场上,我会比你安全。” “得瑟什么?”我看着她道。 夕儿笑看着我说:“就等于在公路上,我有娴熟的驾驶技术,而你没有,所以你比我更危险,更需要保护!” “晕!你还能不能再自恋一点?”我白她一眼道。 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你是嫌我还不够自恋么?” “你赢了,”我瞟她一眼道,“那我的马呢?你不会要我和你共骑一匹马吧?” 夕儿跳下马,手持缰绳,呡唇一笑说:“稍等。我的骑士。你的马会有人马上给你送来了。”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她笑笑道:“骑士与美人。哈哈,不错!哈哈哈。” “是美女与野兽!。”夕儿看着我哼声说。 我走近夕儿,伸手就摘下了她发髻上的簪子。 她一头黑亮柔顺的秀发就像脱缰的马儿一样滑落下来,披落了一肩。 夕儿“呀”了一声,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你干吗?阳阳……” 我笑看着她道:“骑马别戴簪子!亲爱的!那很危险!” 夕儿“喔”了一声,嗔我一眼说:“讨厌!还以为你要破坏我头发呢!” 她伸手打我。 我抬手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我怀里 “我的破坏力有那么强大么?呵呵呵。”我低头看着她笑笑道。 夕儿顺从得偎在我怀里说:“你是坏蛋,当然破坏力很强啰?” 我道:“既然你说我是坏蛋,那我非要坏一坏才对得起这个封号了!” 说着我伸手钳住她的细腰,把她揽了起来。 夕儿“呀呀呀”地小声惊叫着说:“这儿很多人呢……” 我道:“老公坏老婆,又不是非礼,怕什么?呵呵。” “谁说老公就不会非礼老婆了呢?”夕儿嗔我一眼说,大概被我箍得有点紧,她有些微的气促。 我低头看着她白里透红的面颊笑道:“人生如果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的话,那就是‘关我屁事’和‘关你屁事’。老婆,你这话经典么?” “讲粗话,不理你了。”夕儿说。 我道:“那你打算理谁?理欧阳泽?”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随着身后急促的马蹄声,一匹白色蒙古马冲到了我的身后。 我和夕儿蓦地抬头看去。 欧阳泽正高高地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我和夕儿。 我松开了夕儿,转身朝他挥挥手,讪讪一笑道:“我还以为是童话里的白马王子出现了呢?原来是欧阳先生呀!呵呵。” 欧阳泽的脸色很难看,翻身从马背上跳下来,看着我道:“我还以为是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出现了呢?原来是顾先生顾老板呀!”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欧阳泽笑笑道:“欧阳泽先生的马术很精湛哦!” “顾先生会骑马么?”欧阳泽盯着我道。 我笑笑道:“一点点。能骑上去而已。” 擦!骑马要是像骑女人一样是人的本能就好了! 这时候曦儿骑着她的英伦马才驰骋了过来。 直到马头快碰到人了,她才勒住了缰绳,坐在马上蹙眉盯着欧阳泽说:“嗳!欧阳泽!你就不能让着我一点么?我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大美女呀?!真是的!故意丢我人!” “胜败乃兵家常事!曦儿。”欧阳泽对曦儿道,“不过,战场上风云莫测,你随时都可以扭转整个局面,转败为赢!” 这话欧阳泽是对曦儿说的,可他说这话时目光一直看着我,让人以为这话是他故意对我说的! 莫非他这是在暗示我什么?他这是在向我发出挑衅? 曦儿看看我,又看着欧阳泽说:“让顾阳跟你赛一局怎么样?” 欧阳泽看着我笑笑道:“我正有此意!不知顾先生意下如何?” “好呀!既然欧阳先生这么有兴致,我怎么能扫你的兴呢?”我捏着鼻子看着欧阳泽笑笑道。 欧阳泽道:“太好了!顾先生。” 夕儿阻止我说:“阳阳,还是别赛了吧?阿泽可是赛马场上的佼佼者!” 老子还是泡妞场上的佼佼者呢!没看到欧阳泽在向我挑战么?一个男人,可以输掉结果,但绝不可以输掉斗志! 我笑笑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特么的这话虚伪到了极点!没想到我在生意场上才混了几天,人就开始变得虚伪起来了! 恶习啊! 欧阳泽看着我和夕儿笑着附和道:“对!比赛第二,友谊第一!” “给我你的马!”我伸手去接夕儿手中的缰绳。 夕儿看着我说:“英伦马其实没有蒙古马跑得快!” 那还用说!当年成吉思汗率领蒙古骑军踏平了亚欧大地呢! 我道:“那我总不能骑着双腿去跟欧阳先生比赛吧?” 夕儿掩嘴“扑哧”一声笑了,半转身回头看。 曦儿笑看着我说:“有本事的话,你也可以骑着双腿赛赢欧阳泽!” “看!你的马来了!”夕儿回头对我说,同时伸手指着赛马场围栏入口处。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我竟然看到了雨涵。 我回头看着夕儿笑笑道:“可那是雨涵呀!马在哪里?” 擦!雨涵是马么?难道让我骑雨涵么? “看那呀!”夕儿说。 我回头又看,见雨涵身后几米有一个穿赛马场工作人员服装的男子牵着两匹马。 一匹是蒙古黑马,一匹是白色英伦马。 我转脸看夕儿,笑笑道:“黑马是我的?” 夕儿看我点头笑说:“嗯呐!” “我成黑马王子了!哈哈哈。”我笑道。 曦儿依然骑在马背上,挤兑了我一句说:“别以为你长得黑就是黑马王子,有可能还是黑脸包公呢!” “但顾先生绝不会是非洲难民!”欧阳泽看着曦儿笑笑道。 我操!什么意思? 你丫不提非洲难民,难道我们就都不知道非洲难民很黑了么? 雨涵也是一身马裤马靴的装束,英姿飒爽自不必说!她抬手笑着朝我打招呼。 我拔腿迎了上去,我笑笑道:“雨涵,好久不见喔!” “分外想念咯!”雨涵笑看着我说。 想念谁?说我想念她,还是说她想念我?省略主语,这话的意思就很难辨了。 我看着她笑笑道:“我还不知道你也来了呢?” 雨涵朝我呡唇一笑说:“我来凑热闹的!嘿!” 我牵过那匹黑色蒙古大马,伸手在那张马脸上轻轻抚了抚。 据说马跟人一样,都有喜、怒、哀、乐、紧张、恐惧、好奇等各式各样的情绪与表情。现在它就是我的站马,我要跟它沟通一下。 欧阳泽看着我道:“准备好了么?顾先生。” “我希望欧阳先生已经准备好了。”我看他一眼道。 欧阳泽道:“那开始吧?” “开始!”我道。 说着我翻身上马,策马进了赛马道。 仨美女也都上马,三匹马都是英伦纯血统的白马,这些都是有钱的主儿! 马吃的饲料一个月就要2000元,养马人的工钱每月1500元,如果再算了马棚的成本,也就是说,养一匹马一年的费用大概是4万多元。 我说的是光养,不是买马的钱! 我和欧阳泽策马在前,仨英姿飒爽的大美人策马在后,五人一齐来到赛道起始点。 欧阳泽“得”了一声,勒住马,转脸看着我道:“平地上没什么意思,顾先生有没有兴趣陪我玩玩障碍物?” 我愣了一下,心想特么的,你今儿个就想整死我是吧? “为什么不?”我看着他笑笑道,“难度越大越刺激!” 气势上绝对不能输!不能干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情!面对公然挑衅者,我顾阳绝度会给他这个面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嘛! 在夕儿意识到我和欧阳泽要做什么的时候,我们已经策马跑进了障碍赛场区了。 “嗳!阳阳!。”夕儿在身后策马追赶我们,急声喊道,“阿泽!你们要做什么啊?阳阳不能跑障碍物呀!” 俩男人似乎都没听见夕儿的话,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双腿用力一夹,身下的马就扬蹄向第一道障碍物疾驰而去。 起初两匹马是呈齐头并进状态,但很快欧阳泽的马就领先了。 我奋起直追,在女人上我不能输给欧阳泽,在战场上我更不输给他!富二代怎么了?富二代首先也是人,富二代只是比一般人拥有的钱多! 我作为男性的斗志被欧阳泽的挑战彻底激荡起来了,大有一种即使粉身碎骨浑不怕的昂扬气势! 但可怜的是,在策马跳跃第一道障碍物时,我坠马了! 不知道是我在马的跳跃过程中没保持好身体重心,还是这身下蒙古大马也欺负我,反正我是被甩下马来,身体飞了出去,重重得摔跌在地上! 身后那仨大美女都吓得尖叫了起来! 尔后都策马朝我奔驰过来。 第六百八十六章你别吓我 “阳阳……你没事吧?啊?你没事吧……”夕儿第一个勒住缰绳,跳下马,向我扑了过来。 我面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曦儿紧跟着跳下马,扑过来,轻轻摇晃我说:“会不会有事呀?阳阳……你说句话呀!别吓我……” 雨涵也扑了过来。 惊愕地看着扑倒在地上纹丝不动的我,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夕儿看着她妹和雨涵说:“谁的手机在身上?快打120!” 因为大家都是一身骑马装束,手机都没带身上,再说谁会想到我会从彪悍的蒙古大马背上跌下来呢? “姐!我、我们先把阳阳抬到俱乐部的医务室去吧!”曦儿急声看着她姐说。 夕儿应道:“好!我们仨一起用力!快!” 雨涵犹疑地看着依然扑在草地上的我,又看看林氏姐妹,嗫嚅了一句说:“我看电视节目上说……如果摔到了腰是不能轻易抬动,否则……会加重伤情……” 林氏交换了一个眼神,愣怔着,似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曦儿起身说:“我去拿手机打120!” 说着她转身走到马下,翻身上马,“得”了一声,策马向马术俱乐部飞驰而去。 这时候欧阳泽已经从那边的障碍物区策马奔了过来,跳下马,看着夕儿和雨涵,愣愣地道:“他……没事吧……” 夕儿蹙眉说:“我都让你们不要跑障碍区,你怎么不听呢?” 她的语气有些重! “对不起!夕儿……”欧阳泽低头道,“我不知道……他的马术这么……” 这么差劲是吧? 雨涵气气得看着欧阳泽说:“欧阳先生!你这不是有意欺负阳阳么?” 面对俩个女孩的责备,欧阳泽显得有些难堪! 雨涵愕然地看着夕儿,小声提示说:“阳阳……会不会晕厥了?” 夕儿反应过来,说句“掐人中”,说着她的手就伸过来,拇指掐住了我鼻子下的人中穴! 我突然挣扎着坐起来,拿开了夕儿的小手,翻身爬起来,一言不发,转身一瘸一拐地朝赛道围栏边走去。 女人果然是一种经不住吓的生物,一吓就六神无主了!那么厚的草地,我能摔得有多狠么?不可能的事! 只是摔得太丢人了!我真想像老鼠一样在草地上打个地洞钻进去得了! 俩女孩在片刻愣怔之后,抬脚朝我追了上来…… 雨涵说:“你去哪?阳阳……” 夕儿说:“阳阳……你没事呀?你真的没事么?有没有哪不舒服啊?”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她,捏着鼻子道:“我的尊严受伤了!” “傻瓜……你说什么呀……”夕儿奔上来,眼圈泛红地仰头看着我说,“吓死我了你知道么?你个坏蛋……” 她扬手打我一下,扑上来抱住了我! 我见雨涵和欧阳泽都在,于是就夸张地“唉哟”了一声! 夕儿赶紧松开我,紧看着我说:“怎么啦?怎么啦……伤哪儿了?” “腰!”我看道。 夕儿“啊”了一声,紧看着我,急声说:“走!我送你去医院……” “没事!去什么医院呀!”我看着她笑笑,然后低声道,“只要肾没事就好了,只要我的肾好,你的性福才有保障!哈哈哈!” “讨厌!”夕儿红了脸,拿目光嗔着我说。 腰可能还是扭伤了,我一笑就痛!摔了“狗啃屎”还有脸笑?赶紧抓把黑泥抹在脸上,然后从众人视线里销声匿迹吧你! 这天傍晚,林曦儿从青草湖赛马场回到家里,直接上楼回到卧房,她澡也不洗,什么都不想干,直接脱了鞋扑到铺上,抓起被子蒙头就睡! 她当然不是真的要睡,只是她的心太乱,她心想躺着应该能让自己纷乱的心绪平静下来一些吧? 被子里黑漆漆一片,但顾阳的脸庞却像是被投影仪投到了她眼底的幕布上,无比清晰生动! 顾阳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时候,她是全场尖叫声最大的,尽管她一直对顾阳表现得极为平静,可看见他从马背上栽下来时,她的平静却无法在保持下去! 她没想过要自己尖叫,那尖叫声是不由他控制的,看见顾阳从马背上一头栽下来,就好像栽倒下来的是她自己,甚至比她自己栽下来,她还要更惊惶失措! 她明白自己的平静不过是伪装出来的,是无奈的,是身不由己! 当初她是发现自己患有不孕不育症,才决定把顾阳推到她姐怀里的!她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幸福,她亲手毁灭了自己的爱情! 可她能怪谁?怪顾阳么?当初顾阳苦苦挽留,她却硬着心肠想法设法逼迫他死心!怪她姐么?是自己亲手把顾阳送到她姐怀里的,而且在她之前,顾阳早就和她姐情投意合了! 夜夜睡不安稳,夜夜翻来覆去地想,可每次想来想去的结果最终只能归咎于自身,每想一次,她就恼恨自己一次!想到情绪悲哀之时,她甚至想揪住自己的头发,拿自己的脑袋去撞墙! 林曦儿表面上是平静的,她深深地知道,顾阳和她姐的爱情已经在茁壮成长!如果不出所料,很快就要瓜熟蒂落了!她深深地知道大势已去! 可是,她的内心却终究还是不甘心,她内心终究还是抱有一丝期盼!她甚至非常恶毒地想象顾阳和她姐的爱情会在某一天突然产生裂缝,且这裂缝愈来愈大,永远都不能再复合! 但她知道自己的卵巢是不健康的,只有百分之五的几率为自己所爱的男人生儿育女!年前去妇幼保健医院复查时,被告知病情又加重了,现在恐怕连那百分之五的几率都可能保不住!可从医院回来后,她不吃药也不打针,没有接受任何治疗,她潜意识里已经在自暴自弃,很有自虐的意味! 不仅如此,她还感觉自己患上了诸多心理疾病,失眠症、抑郁症和幻想症等病症每天都在痛苦地折磨着她! 她感觉自己离发疯的日子不远了! 她克制自己不要去见顾阳,因为看见顾阳和她姐在一起的幸福模样,看见她们深情对视的目光,看见她姐面带着甜蜜小女人的满足感,她的心就痛得要死! 可她最后往往还是忍不住要去见顾阳,好像她就是一个吸毒成瘾的女人,可以克制一时毒瘾,却不能克制太久,而顾阳就是她的毒药,也是她思念的解药! 林曦儿只喜欢春天和秋天去青草湖骑马,冬天她嫌冷,夏天她嫌热,可是,当听她姐说他们要去青草湖骑马,她就跟着说也想出去做下户外运动,其实她只是想看看顾阳! 天地广告开业那天,她没有去,算起来她已经有一个多礼拜没见着顾阳了。也就是说,她可以忍受不见顾阳的最长时间,只有七天!七天不见他,她就会坐立不安,心神不宁,做什么都会神游物外,就像吸毒成瘾的女人,皮肤痒痒,心痒痒! 今天在青草湖,当她领着马术俱乐部的医护人员急匆匆赶到顾阳坠马之处时,顾阳已经走了! 她姐说顾阳没有伤到骨头,只是腰扭了一下,他先回家休息去了。 听她姐这么一说,林曦儿的心就放下来了,但她的心也因为顾阳的离开而被他一起带走了! 林曦儿看得出来,她姐也巴不得陪顾阳一起回家,只是鉴于欧阳泽还在,出于礼貌才继续留在青草湖的! 当时她心里还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念头,那就是只要她姐在青草湖,只要她姐没在顾阳身边,林曦儿心里就没那么难过! 事实上,欧阳泽也是她打电话通知他来的,她姐之前并没有邀请欧阳泽来骑马,是她暗中通知了他,他才会提前来到了青草湖,并装出是一种巧遇! 是的!林曦儿发现自己的心正在朝她无法把握的方向驶去,她真地无法把握了!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已经开始行动了! 想到这里,林曦儿一把掀开了蒙在脑袋上的被子,她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这种感觉真像当她看见顾阳和她姐甜蜜相拥时的那种感觉,两种感觉的相通之处,就是那种溺水一样的窒息感! …… 郝建失恋了!她被蓝英姬甩了! 当郝建恼怒地走进经理办公室,告诉我这事儿时,我无动于衷。 郝建对我的无动于衷很愤慨,他抓起办公桌上的钢笔砸向我道:“靠!你给点安慰给我行不行啊!” 我赶紧双手接住那只派克钢笔,瞪了郝建一眼道:“小心点!这只派克钢笔可是限量版!全球就只有118支!摔坏了你去做一辈子鸭都赔不起!” “我靠!你没有良心啊?兄弟我被人甩了啊!”郝建怒视着我道。 我看着他笑笑道:“这不正合你意么?她甩了你,就不用你想方设法找借口甩她了!” 算算他泡上蓝英姬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除了初恋,郝建每次的恋情平均时间也就是一个多月! 郝建看着我气急败坏地道:“蓝英姬!你凭什么甩老子?真是岂有此理!” “这就是问题之所在!”我看着他笑笑道,“你以前甩别人甩习惯了,这下别人突然甩了你,你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地挫败!所以你才会受不了!” 第六百八十七章喜欢上她了 我一边说,一边转着手中那只派克钢笔。 郝建喷出一口烟雾,盯着我道:“有吗?” “废话!”我瞟他一眼道,“你这叫耿耿于怀!你并非真地在乎蓝英姬的离去,你只是觉得她离去的方式让你受挫!如果是你先提出分手,你就不会为这事儿耿耿于怀了!” 郝建看着我道:“可是我觉得我喜欢上她了!” “你可以去死了!贱人!”我看着他道,“陈淑芬那么好的女孩,你还把人家甩了!放着好好的良家妇女你不要,非要找蓝英姬这种招摇过市的妖冶女子!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你早晚都会碰到蓝英姬这种甩你没商量的女人!” 郝建伸手一拍桌子,拿眼瞪着我,大声道:“老子就不信这个邪!她绝对会这个草率的决定而后悔!顾阳!你信不信?不出三天,她就忍不住会给我打电话给我!” “靠了!你以为你是张东健啊!”我瞟他一眼,没好气道,“人家是谁?人家蓝色妖姬!郝建!你太看得起自己!还三天?我看三年三十年后人家都不会再鸟你了!” “你怎么那么肯定?”郝建盯着我,不服气道,“不信咱打赌啊!” 我看着笑笑道:“赌就赌!你说吧!赌什么?” “谁输,谁一口气干掉一瓶芝华士!怎样?”郝建喷出一口烟雾,挑衅地看着我道。 我一拍桌子笑道:“成交!” …… 这天上午曦儿突然出现在我公司里,说实话,我没想到她会来我公司。我以为她是办事路过我公司门口,所以顺便进来看看的。 然而不是,曦儿直接了当地问我有没有空?我说有空。 实际上,昨天下午家具城那边的活儿就差不多忙完了,只等去跟他们结账了。 曦儿今天的言行怪怪的,令人有些捏不着头脑。 “顾阳!滨海大学开了个春季富豪培训班,今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你陪我去吧?”曦儿看着我说。 我愣一下,看着她道:“富豪培训班?” “是呀!”曦儿看着我点点头说,“我觉得你也有必要去那培训班学习学习!那里主讲经典的mba课程,授课人都是国内一流大学的知名教授!” “等等!”我抬手制止了曦儿的话,看着她道,“曦儿!我支持你去参加富豪培训班,可我又不是富豪,我去干吗?” “顾阳!虽说是富豪培训班,可不一定非得富豪才能去,我就不是什么富豪呀!可我照去不误!”曦儿说。 我看着她笑笑道:“那不一样!你老爸是富豪!” 林啸天是滨海首富,也是滨海的超级富豪!你虽然不是富豪,可你是富豪的千金大小姐呀! 曦儿看着我说:“顾阳!我去年就参加了类似的富豪培训班,我在其中受益匪浅,所以你必须要去听听才行!你现在自己开公司,不听听mba课程怎么行呢?” “曦儿,我公司开业没多久,成天忙得团团转,哪有时间去听什么培训课?不过,谢谢你的好意了。”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她道。 做生意听听mba课程当然是有百利无一害的事,我早就有过想系统学习mba课程的想法,只是没想过要参加什么富豪培训班,只是想去书店买套mba课程的教材回来自己研读就是了。 当然不能说出来的话是,参加富豪培训班小则几万块,多则十几万!对我而言,那太奢侈了!如果我是那种百万富翁千万富翁,去参加那种培训班倒还说得过去! “你到底去不去?”曦儿突然板起脸看着我说。 我看着笑笑道:“我真地很忙,曦儿!” 曦儿盯着我说:“刚才还说你不忙,现在突然又很忙了!顾阳!你耍我是不是?” “我哪敢呐?”我讪讪一笑道,低头捏鼻子。 曦儿盯着我说:“还有你不敢的事情么?少废话!赶紧跟我走!” 崩溃!你说走就走啊? 我现在是开公司,不是和尿玩泥巴!妹妹! “我问你!顾阳!”曦儿盯着我说,“我和我爸有解雇你么?” 我愣看着她道:“什么?” “你不是我私人保镖么?”曦儿看着我说,“我和我爸都没解雇你,所以你现在还是我的私人保镖!” 无语!我看着她道:“曦儿,你到底想要我干吗?” “没想要你干吗,”曦儿说,“我是说我的危险还没有彻底解除,你还是我的私人保镖!你得负责我的安全!哼!” 我道:“‘黑鸭子’都被抓起来了!你还有什么危险呢?” “危险可是无处不在!黑鸭子是被抓起来了,可是还可能出现什么白鸭子,黄鸭子,野鸭子什么的呀!”曦儿扬脸看着我说。 我拉下脸,看着她道:“我看你是没完没了了!” “怎样?”曦儿挑眉看着我说,“如果你不陪我去滨海大学,我就在你办公室里大喊,你潜规则你的女下属!” 我皱眉看着她道:“什么跟什么!除了敏儿,我再没别的女下属了!敏儿还是我妹。我潜规则谁去?” 曦儿撅嘴看着我说:“你潜规则我!哼!” 我咕哝了一句道:“我潜得了你么?” “你咕哝什么咕哝呢!”曦儿白我一眼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呵呵,我的意思是说,我为人大家都很清楚,所以不管你怎么喊,也没人相信你的话……” “那你想试试看么?”曦儿蹙眉盯着我说。 我耸耸肩道:“你请便……” 我话音未落,曦儿陡然转过身,奔到办公室门口,伸手拉开了房门,冲门外喊道…… “非礼啦!非礼啦!你们顾经理捏我胸部!非礼啦!非礼啦!你们顾经理捏我胸……” oh!shit! 我几个箭步冲到门边,“嘭”地一声把门用力带上了! 回转身,见曦儿张嘴还要喊叫,我赶紧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我拧着眉梢盯着她道:“姑奶奶!我求你了!别喊了行不行啊!” 曦儿得意极了! 她抱着双臂,笑觑着我说:“怎么?对你的人品没信心了?” “我不是怕别的,我是怕你吓着我的客户!”我没好气地盯着她道。 曦儿盯着我说:“那你陪不陪我去滨海大学?不陪我跑到客户面前喊去!” 我怒视着她道:“我陪!我陪!我陪总行了吧!” “咦?咋变三陪了?”曦儿觑着我,掩嘴“咯咯咯”地直笑。 我瞪着她道:“你赢了!” “那是!”曦儿扬起下颌,笑看着我说,“我告诉你!顾阳!本小姐从来就让自己失望过!走啰!报名去啰!” 曦儿陡然转过身,朝办公室门口奔去,还手舞足蹈的…… 曦儿逼迫我陪她去滨海大学报名的行为,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让我认识了张绮雨,而且我和张绮雨相遇的方式还特别地惊险! 驾车去滨海大学的路上,我不准备跟曦儿说话,想让她知道我生气了! 我剥了一块绿箭丢进嘴里,用力咀嚼了起来,嘴里还不断咕哝着:“我咬……我咬……我咬你……” 曦儿朝我伸出手说:“给我一块!” “你在跟我说话么?”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 曦儿蹙眉看着我说:“难道我跟方向盘说话?” 我冷笑一声说:“有些精神病患者是这个样子的!” “你!”曦儿怒视着我说,“顾阳!我看出来了,你在找茬是吧?” 我瞟她一眼,没说话,只是不屑地笑了笑。 我这种不屑的冷笑把曦儿激怒了! “谁叫你开车吃口香糖的?”曦儿盯着我说。 我讪笑道:“绿箭公司!他们说吃口香糖可以清新口气!” “谁叫你当着本小姐的面嚼口香糖的?”曦儿盯着我说。 “跟你有关么?”我挑衅地瞟她一眼道。 “你不知道本小姐的五大禁令么?”曦儿惊讶地盯着我。 我扭头看她,哈哈一笑道:“什么……五大禁令……” “禁止在我面前吃东西,禁止离我三步之内,禁止我站着的时候你坐着,禁止喊我小姐,禁止我说过的话还要我重复!”曦儿盯着我连珠炮似地说,“我记得你以前还学习过我的五大禁令!” 没错!的确学习过!比学习“三个代表”还严肃认真!不过,那是我和曦儿分手之前的事儿了!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 “啊!”我吃惊地看着她,“还有这么多名堂?” “啊什么啊!你少装蒜!还嚼口香糖?给我吐出来!”曦儿命令我说。 曦儿以前扬言未经她允许,在她面前吃东西,首先要吐出来,其次把吐出来的再捡起吃掉! “你吐不吐?”曦儿瞪着我说。 “是不是还想让我捡起来再吃掉?对不起!我是个很讲卫生的好孩子!”我不屑看着她笑笑道,心里有意要跟她做对! “你自找的!”话音未落,曦儿已经扑上来了,她伸手准确地揪住了我白衬衫的领口和那条深蓝色领带! “喂!干吗你……”我偏着身体躲避着她。 谁知她手上的力气蛮大,一手抓住领带结口,一手抓住领带,使力一扯…… “喂!咳咳……”我叫了一声,感觉脖子被领带勒住了,说不出话来,不停地咳嗽…… 第六百八十八章不能撞人 “吐不吐?你吐不吐?不吐我勒得你像个吊死鬼一样!”曦儿耸着鼻翼,威胁我说。 在我张口要说话的刹那,气管突然关闭,那该死的口香糖竟然被我一下子吞了下去!这就像小时候把一分钱硬币搁在嘴里咬着玩儿,结果一个不注意就吞了肚子里去了一样! 虽然口香糖不会像鱼刺一样卡在脖子痛苦不堪,但它也不会像硬币一样会被排泄出来! 这种感觉非常地糟糕! 我有些恼了,想伸手推开她!可就在这时,我发现了车前方那个白裙女孩!她正要横穿马路,从一个小路口大步窜了出来,似乎都没听见法拉利跑车的马达声,怀抱着一大团白色百合,唇角挂着恬静的微笑…… 我脑海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这种空白混沌的状态大概持续了一秒钟左右,我飞快地推开了曦儿,猛打方向盘……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撞人! 在车身擦着女孩的裙裾的瞬间,我似乎看见了她惊惶失措的表情,小嘴微微张了张,身子后退,向街边倒去…… 我一脚踩住刹车,丢下同样一脸惶惑的曦儿,推开车门,跳下去…… 那白裙女子倒在路边,一动不动,白色百合撒了一地,同她铺在地上的白色裙裾,连成了一大片无力的苍白…… 我的心“突突突”地跳得厉害,机械的挪动脚步向她走去…… 白裙女子娇小的肩动了,又动了一下,接着上身被双手撑了起来…… 我奔过去,蹲下身体看着她问:“你、你没事吧?小姐……” 白裙女子面色煞白,我发现了她膝盖上的血,显然是方才倒地时磕在街边的水泥台子上了!殷红的血液从伤口往外流着,滴落在她雪白的裙裾上,一滴,一滴,又一滴,而她自己似乎并未发现,挣扎着想站起来…… “小姐!”我一边撕开了自己的衬衫,一边急声问她,“你没事吧?身上有没有哪个地方疼……” 白裙女子像没听见我说话似地困难地爬了起来,茫然地扫了一眼散落了一地的白百合,嘴唇蠕动了一下,但没发出任何声音…… “刺啦”一声,我从白衬衫下摆撕下一块条状的布条,上前拉住她的手臂,蹲下身体…… 白裙女孩蓦地仰起脸,惊讶地看着我…… 我用扯下的布条,小心地缠绑着她膝部上的伤口,我感觉她在看我,但我没来得及看她。直到我将她的伤口处理好,站起身,抬头看她脸时,我还是吃了一小惊! 好清秀的一个女孩儿呀! 一张线条柔和的鸭蛋脸,一双大大的眼睛,双眼皮,眼神犹如泉水般清澈!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清澈的一双大眼睛!一双好像会说话的眼睛! 我抱歉地笑笑说:“对不起!是我开车不小心……请你原谅……” 白裙女子仰脸看我,使劲摇头,脑后的马尾辫也跟着摇曳,那张好看的小嘴微微开启着,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依然没有说话,但从她眼睛里可以看出她想说的话,或许是“没关系!怪我自己不小心……” 我说:“我送你去医院!你的伤口需要消毒处理,还要吃一点抗生素,否则伤口有可能感染!” 白裙女孩依然用力摇头,尔后朝我微微鞠了躬,转身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看得出来她走得很痛苦,也很吃力! 我心中自责,向左右环顾了一圈,看看周围有没有医院或者诊所什么的!当我看见街道尽头那家社区医院时,我眼睛亮了一下! 我追上女孩,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向那社区医院快步奔去,嘴里解释道:“我必须送你去医院处理伤口……” 白裙女子惊愕地看着我,身子在我怀里不安地挣扎起来…… “别乱动!在把你交给医生之前,我不会放你下来的!”我道,并加快脚步奔向那所社区门诊。 白裙女孩慢慢放弃了挣扎,安静地躺在我怀里,腮颊部绯红绯红的,那双大眼睛依然还很愕然,一眨一眨的,每眨动了一下,就好像蝴蝶扇动了一下羽翼…… 当我低头看她时,她便迅速地勾下脸儿去。 她张嘴的时候,会发出一种略带嘶哑的声音,还配合着羞涩的手势…… 难道她是个哑女? 奔进社区门诊的大门,在导医台护士美眉的指引下,我抱着哑女进了急诊室。我将她放在诊疗台上,对里面的医护人员说:“拜托了……请你们帮她处理伤口,我去缴医疗费……” 当我从门诊厅窗口缴了医疗费回到急诊室时,医护人员正在仔细处理哑女的伤口,见我急急地奔进来,哑女抬脸对我羞涩地笑了一下,便低下头去。 “放心吧!小姐!医疗费我都缴了!”我道,想放宽她的心。 说完我意识到我说的话,可能她是听不见的,但是从她清澈的眼睛里,我似乎确信她听懂了我的意思!她朝我感激一笑,她的笑容也很清澈,仿佛是三月的春光! 她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大,可能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莫样儿长得有些楚楚可怜! 那个中年男医生一边给聋哑女清洗并消毒,一边道:“伤口不浅啊!最好挂两天抗生素,留院观察一下!” 我赶紧接口说:“都听您的!医生!” “回家不要见水!每天按时来打点滴,我看用三天抗生素就差不多了!”中年男医生道,手上的动作很娴熟。 大概是因为酒精对伤口的刺激,聋哑女勾着脸,紧咬着下唇,双手用力揪着诊疗铺上的雪白铺单! 我的心忽然被一种怜爱之情充溢着,仿佛身上也正承受着她此刻承受的痛苦似的!我走过去,拉住了她的小手,她的手柔软,却是冰凉的!我用手掌包住了她那只小手! 她轻轻往外抽了一下,没抽出,便不再抵触,她或许也明白,我对她并无邪念,只是想给她一些意志,或者安慰什么的! 在那个男医生用纱布开始为她包扎伤口时,我心里忽然打了个激灵! 曦儿!我竟然把她扔在街上了!她现在仍在事故地点,还是驾车回家了? “小姐!我有急事得走了!”我看着她如实说道。 哑女仰脸看我,密集的睫毛扑扇扑扇的,似乎没听见我的话。 难道她耳朵……她真的是个聋哑女? 我打着手势,又将同样的话重复了一遍。 聋哑女似乎听懂了,朝我点了点下颌,且感激地笑了笑。她的眼眸和笑脸清澈得如同山间的溪流,仿佛从表面上就能对她那颗心灵,一览无余。 我松开她的小手,又拜托了医生和护士,才急急地奔出急诊室。 我掏出手机,翻出曦儿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没人接听,我连拨了三次都无人接听! 怎么不接电话啊? 我慌忙奔向候诊室,奔出社区医院大门。 我沿着街道向事故地点跑去,目光在来往的行人里搜寻!这时报刊亭前面立着的一倩影赫然映入我的眼帘——是曦儿! 曦儿也看见了我,丢下手中的杂志,瞪了我一眼说:“怎么才出来啊?” 我朝她走过去道:“你怎么不进去?” “我为什么要进去?我讨厌医院!我讨厌药水味儿!我讨厌医生!”曦儿扬起下颌,盯着我说。 “好吧!我们走吧!”我呡呡唇道。 “你还记得我们是来做什么的!”曦儿瞟了我一眼,陡然转身向前面走去。 我紧跟其后,讪笑着道:“我当然没忘记!我是来受你气的!” “你什么意思?”曦儿蓦地顿住脚步,扭头瞪着我。 唉!被压迫了,还不让人抱怨两声! 我忙摆手道:“没、没什么……我开玩笑的……” 回到车上。 曦儿坐在副驾驶座上,抱着双臂,扭头看着车窗外。 我发动车引擎后,转脸看着她道:“那女孩是个聋哑人,挺可怜的!” “你给她缴了多少医疗费?”曦儿转脸问我。 我道:“一千!我想应该差不多了!不够我再交!” “回去我还你钱!”曦儿说。 我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看着她笑了笑道:“是我的错!是我在驾车!不过,还是谢谢你了!林小姐!” “顾阳!你是不是以为我冷血啊?”曦儿瞟我一眼说。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我笑笑,没说话。 曦儿看着我接着说:“是非曲直本小姐还是能分清楚的,刚才那倒霉女孩的一切责任由我来负!”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笑道:“我觉得你刚才应该进医院看看那女孩儿。” “我说了!我讨厌医院!”曦儿冲我喊道,“我更讨厌医生!”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道:“不去就不去嘛!干吗那么大声?真是!医生怎么得罪你了?” “医生都是混蛋!医生都是职业无赖!”曦儿正视前方,眼神恨恨地说。 我看她一眼,笑笑道:“医生无赖你了?” “你滚!”曦儿瞪视着我,作势又要扑上来掐我! …… 我和郝建的打赌,郝建输得太彻底了! 自从蓝英姬跟他提出分手之后,郝建给她打电话她再也没接,发讯息也再没回。蓝英姬还把郝建的qq号拉黑名单了! 礼拜六下午,郝建叫我陪他去“思美”广告找蓝英姬,他还跟我吹牛说,只要他一出马,蓝英姬绝对回心转意,重归他怀抱! 你以为是港澳重回祖国怀抱? 第六百八十九章太看得起我了 在思美广告楼下,在地中大海商厦一楼大厅门口。 郝建截住了下班的蓝英姬,蓝英姬一身妖冶装束,这么冷的天,她下身竟然只穿了薄薄的黑丝袜,领口内还能看到雪白的胸! 前世绝对是耐寒的北极熊没错了! 郝建和蓝英姬在地中海商厦楼下的小广场上对话,我在不远处吸烟看着他们。 郝建的情绪显得很激动,一只手臂在半空中使劲挥舞着。 我看见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争执起来,因为隔得有点远,争吵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听不真切。 最主要的是我的注意力还在大厅门口,现在是下班时间,夕儿有可能从那个门口走出来…… 她看见我就在楼下,不吃一惊才怪呢! 天地间蓦然间起了一阵风,风卷过一团团乌云,天空黑了下来,小雨点子就落下来了。 广场边上的园子里种着香樟树,花圃里还种着吊兰、海棠上,小雨洒落下来,在花树间发出“悉悉簌簌”的声音。 蓝英姬抬脸望了望阴霾的天空,对郝建说了一句什么,然后转身就走。 郝建一个箭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很急切地像是在恳求什么。 蓝英姬却极力挣脱。 双方对峙了一会,郝建最终还是松开了,蓝英姬朝我这边跑了过来。 我抬手捏着鼻子,看着蓝英姬笑笑道:“就走啊?美女。” “顾阳!你怎么交了个那么没志气的朋友?玩不起就不要出来玩嘛!我真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死缠烂打的男人!”蓝英姬向我诉苦似地说。 我继续捏鼻子,看着她笑笑道:“痴情男人多少都有些黏人。呵呵。” “顾阳!我觉得你比那人好一百倍!”蓝英姬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笑笑道:“你太看得起我了!呵呵。” 见郝建走过来,蓝英姬对我说句“再聊”,就转身快步离开了。 郝建垂头丧气地走过来,抬头看着我道:“她跟你说什么了?” 我笑看着他道:“她说我比你好一百倍!对了,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一样的话!”郝建捏出一支烟点上猛吸了一口,看着我道,“她对我说的也是你比我好一百倍!” 我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看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了!” “一边去!”郝建瞪我一眼道,“走!喝酒去!” 我看着她道:“你不会动真格的吧?哥还真有点看不懂你了!” “边喝酒我边跟你讲!”郝建喷出一口烟雾道,伸手拉我! 我回头看看大厅门口,又看着郝建道:“我想看看夕儿……” “我靠!”郝建怒视着我道,“兄弟重要,还是女人重要?你一天不见夕儿会死啊?” 说着郝建硬拽着我朝街边走去,他伸手召了一辆的士过来,拉开车门把我推上了车后座,紧跟他把自己也塞了进来。 郝建反复说他可能真地喜欢上了蓝英姬,他说看着蓝英姬转身离去,他竟然有种心痛的感觉! 我却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还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关于这一心理,心理学家已经有过论述。如果一场恋爱中,是女人甩了男人,这会对男人的自尊心造成打击,男人也会产生类似于痛苦的幻觉。 郝建只是耿耿于怀于自己被女人甩了,他心里不爽罢了。 我们在街边一家小酒吧喝酒,我喝得有七分醉了,郝建喝得比我多多了。俩人都醉了。 从这家酒吧出来时,雨早就停了。一轮半月已爬到了西天。夜空深蓝深蓝的,月光洒了一地,不远处的楼房树木汽车都披了一层薄纱。 郝建走起路来一步三摇的,他比我还醉的情况不多。我贴过去想扶他一把…… 郝建甩开我的手臂,结结巴巴道:“走,走开……我,我没醉我没醉你信不信……” “舌头都伸不直了,还敢说没醉?”我咕哝一句,走到马自达跟前,拉开车门道:“请上车吧!酒仙……” 郝建迈着太空步,并不急着上车,而是扶住车门,将身体重心靠过去,红着眼瞪住我,一身酒气,道:“你,你不相信……我真没没醉你,你等着,我证明给你看……” 说着软塌塌的身体就要往驾驶座里拱。我明白他的意图,他是手脚发痒想show车技了。 我忙从后面抱住他,无奈道:“我信!我信!今晚我代劳,义务给你做一回drivers,让你享受下当老板的待遇!” “酒不醉人人自醉,酒是绝对不可能把我郝建放翻的,除非我自己先醉了,”郝建挥舞着手臂道:“别,别跟我提什么官员什么老板,他、他们哪有一个好东西……” “是是是,没有一个好东西,没个好东西,你先上车再说!”我一边附和,一边将他往副驾驶座上推。 我没推动他,被他反搡了一把,郝建瞪视着我道:“顾阳,你,你说我俩是是哥们不?我,我今儿个非要去高架桥上兜兜几圈,是,是兄弟的话,就,就别拦我!” “好吧好吧!你就尽情发泄吧!我今儿个算是舍命陪君子了,要死就一起死吧!”我摇头叹口气道。 喝这么多去飙车,无疑是主动去撞阎王殿的大门!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女,女为悦者己容,士,士为,士为什么来着。哎约!”郝建往车上挪时头撞到车门框上,一只手捏着脑袋,呲牙咧嘴的! “士为知己者死!”我道,同时迅速系好安全带,就算死了,也为自己留个全尸吧! 郝建笑看着我,大着舌头道:“对,对,士为知己者死……就、就算从高架桥上飞下去,我们哥俩互相陪葬,也、也不算太凄凉……坐,坐稳了……”说他一脚踩下去,马自达就飞射出去…… 看他这架势,把好端端一辆车开得跟扭秧歌似的!oh!shit! 马自达很快就上了高架桥,郝建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将窗玻璃摇落下来,声嘶力竭狂吼:“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地飞翔……昨天遗忘,风干了忧伤,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 时值深夜,高架桥上车辆稀稀疏疏,总算增大了一点安全系数。马自达像一颗子弹一样在寂寥的高架桥上飞驰…… 远处城市的灯火璀璨,华丽的流苏般向车后迅疾闪过。夜风呼呼地刮进车厢里,把我们的头发吹得跟团乱麻似的! 我牢牢地抓紧扶手,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仿佛是坐在飞机上,又仿佛是坐在一艘漂泊在海上大浪上的小船上,不知道是车速太快,还是酒精起的作用。虽然有一丝紧张和不安,却也觉得刺激过瘾!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醉酒后人的胆子会变大,恐惧感会大幅度下降。虽然会后怕,但此时此刻却意识不到危险! 我索性仰在椅背上,歪着脑袋望着窗外的满天繁星,闪闪烁烁,一架飞机在星群间穿梭,无声地一明一灭。 郝建终于有些疲累了,夜风吹乱了头发也吹散了酒精,他表情逐渐平静下来,似乎清醒了不少。 在高架桥进了市区路面的交界处,郝建放慢车速,沿路边是一片榆树林,树林尽头是一溜厂区,鳞次栉比的烟囱高耸入云霄,日夜喷将着滚滚浓烟…… 郝建扭头看我一眼道:“下车!” 我冲他笑笑,也道:“走吧!” 俩人推门下车,一起步行到树林边上。 “验枪!”郝建喊了一声道。 我们几乎同时掏出“武器”,对准眼前几颗黑黝黝的树干,扫射起来,“沙沙沙”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响亮! 我们仰着脖子望着夜空,身体不时地抖几下,嘴里发出惬意地“哇哦哇哦”之声。 “流星!你看,是流星……”我突然指着浩瀚的星空,叫道。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将半边夜空照亮! “我靠!好大一颗流星!”郝建也叫道,目光追随着流星划落的轨迹…… 俩个大男人躲在高架桥下看流星!特么真有情调! 我转脸看了看郝建,因材施教道:“你看!缘分就像这流星,一旦陨落,就无力挽回了!” 郝建斜睨我一眼道:“靠!我心情刚好些,你又旧事重提!” 我伸手笑拍他的肩膀道:“你应该好好做人!不能再做负心汉了!找个良家妇女结婚吧!” 我话还没说完,郝建突然跳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裤腿,惊叫道:“喂!喂……你有没有搞错!尿我裤子上了!” 我低头一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子弹”何时改变射程啦? 郝建的眉梢拧巴着,怒声道:“靠!你还笑,还笑!还不快给我找纸巾!”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火了!这是误伤,纯属误伤!”我竭力憋住笑,收好“武器”道:“车上有纸巾,上车再擦,上车再擦。你今天走运,我这可是童子尿!” 说着我大笑着朝车边跑去,郝建攥着拳头紧追上来。 汽车驶入市区,郝建仍不肯轻易放过我,尽管一路上我又是赔礼道歉,又是深刻检讨。 “别妄想几句话就能洗脱罪名,帮我洗裤子,干洗也行,费用你付!你闻闻!啊!你闻闻!这都什么味儿!”郝建用纸巾没完没了地擦拭着,那一盒“心相印”几乎快被他扯空了! 第六百九十章兄弟间的打闹 我一只手掌着方向盘,嬉笑着再次声明道:“行啦行啦!我这是真正的童子尿!不仅能治病救人,还能避鬼驱邪!你不会不吃蔬菜吧?蔬菜用什么施的肥?还不是用这个!现在童子尿可比‘人头马’珍贵,‘某些人’这一辈子都恐怕不再有了,一般人我还不给他,你就知足吧!哈哈!” “靠!你还童子尿呢!你特么三岁的时候就尿不出童子尿了!喏!喏!都还给你!”郝建从腿下拾起几个用掉的纸团,照我身上掷过来。 我闪身一躲,纸团纷纷落在我的大腿上,我抓起来看着,朗声道:“乍一看是童子尿,仔细一看还是童子尿,研究一番果然是童子尿!好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完我将纸团又投回给郝建。 郝建做恶心状:“我呸!童子尿?少恶心人了!二十五六的人了,还能生产出童子尿,十有八九个是没女人要的倒霉蛋!”说着他用两根指头捏起纸团,又朝我仍将过来。 我接住纸团,一边调整方向盘,一边嬉笑道:“知我者莫若你也!我就属于那十有八九范畴里的‘金童玉体’!一般人想要还要不起哩!你别再推辞啦!拿着!”说着我就想将纸团塞到郝建的上衣兜里。 郝建神色大变,慌忙架住我的手臂,叫嚷起来:“你疯啦!我警告你!再把这臊气冲天的东西沾我身上,我就把它塞你脖子里,信不信!” 我冲他笑道:“塞啊!塞啊!你塞啊!你不塞我就塞了!” 看着郝建慌乱的表情,我心里乐坏了。 郝建扑过来,抢我手中的纸团,咬牙切齿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看来我非得geiveyoucolurseesee!” 顷刻间我们再次扭做了一团! 次日是礼拜天,我决定买点水果去看看那个聋哑女孩。我想这是应该的,在这个社会,撞了人家,人家没赖上你,这一点已经难能可贵了!再说我昨天临走时也答应会去看望她的,人不能言而无信! 我驾车赶到那家社区门诊,在门口买了些“美人指”和“妃子笑”。我提着水果走进社区医院,来到急诊科。 当我找到昨天给聋哑女做手术的那个中年男医生时,得到的消息却是那聋哑女已经出院了!医生说那女孩坚决不住院,包扎完伤口,一点药都不开就回家了! 那么深的伤口怎么能不住院治疗呢?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以前我头部受伤住院时,我的主治医生告诉过我深层伤口最容易导致感染了,且最容易并发肌肉筋膜下脓肿,从而引起伤口周围组织液化坏死! “她怎么能这么不在乎自己呢?”我忍不住看着医生道。 医生摇摇头道:“我怎么知道?有可能是她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吧!” 说着医生从治疗台上拿起一个塑料袋,在我面前晃了一下,抱怨道:“这是我给她开的口服药,她嫌贵了,结果我到现在还没退给药房呢!” 医生让值班护士交给我一张留言条,说是那个聋哑女留下的,聋哑女交代说如果我来这里了,就交给我,让我按纸条上的地址去找她! 留言条尚的字迹,纤柔秀气,医生说是那女孩自己写的! 我低头看着那一串秀美的字体,脑海里浮现出那个聋哑女的鸭蛋脸来,还有她那一双清澈的眼睛,清澈的笑脸,像蝴蝶扇动翅膀一样的睫毛,尤其是那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 “怎么能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健康呢?真是傻里傻气的女孩!”我纳闷地心想,决定去找到这个地址! 我驾着车来到了昨天出事的那条街道上,沿街搜寻着那个名牌号,当纸条上那个门牌号出现巷道边一家绿色门派号上时,我心里才一松! 那个门牌号对应的是一家鲜花店! 在街巷的拐角处,花店有两面都是大面积玻璃窗,花店的名字叫“蝶恋花”,这个古典的名字跟这条有些历史的街巷相得益彰,气氛很和谐! 透过面街一尘不染的玻璃窗,可以看见店内玻璃花架上陈列着鲜花,除了面街一面,花店其它三面都是陈列着鲜花,真是姹紫嫣红,百花争艳! 花店门口右侧也摆满了鲜花,摆得没有秩序,但自然成趣,仿佛那一片花不是身在闹市,而是长在西西里岛的某个小山坡上。 花店门口左侧是是一个立式的宣传板,被做成黑板的模式,大小只有教室里真正的黑板一半而已,黄色的边框,黑板上写着“蝶恋花花店,欢迎惠顾!”几个红色粉笔字,周边有些装饰的草叶图案,是用绿色粉笔画的! 好一间精美的花店,光这宣传板就非常时尚,还带着浓浓的怀旧气息,使路过的人想起小时候在校园里的某个午后时光! 我将车停靠在街边,提着水果和那一塑料袋医生建议的口服药,向花店门口走去。 清纯漂亮的聋哑女,街巷拐角的精致花店,阳光洒落在花店里的玻璃墙上,反射出闪烁的光亮,我仿佛走进了安徒生童话的某个故事中似的。 在距离花店门口大概十步远的距离,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她双手托着一盆粉色蔷薇花从店里走出来,她将花盆摆在花店门口,折身进了花店,不一会儿又托着一盆粉蔷薇从花店门口走了出来! 她很专注地做着她的事,但可以看出她左腿上的伤还没有好,左脚点地时明显不敢完全着地,身子重心多半是搁在右侧腿上! 她穿一身白色纯棉连身裙,裙裾刚好盖住了膝盖,盖住了伤口,她像一只白色蝴蝶在花间忙碌着,头发依然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辫,随着身姿活泼地跳跃着。 是她!我加快了脚步走过去…… 当她折身再次走回到花店门口时,她眼睛的余光似乎看到了我,只见她身子微微一顿,慢慢回过脸来!看到我时,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也笑了起来,快步走到花店门口,我说:“你好呀!你的腿好些了么?” 她摇摇头,只看着我笑。 我这才想起她是个聋哑女,我抬手捏了一下鼻子,伸手指了指她的左腿:“你、的、伤、好、些、了、吗?”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希望她能从我的口型上,判断出我在说什么内容! 她眨巴着一双眼睛看着我,掩嘴笑了一下,尔后用力对我点了点头,还在我面前来回走了两步,以示她的腿完全好了! 我的心一软,被她的可爱举动逗乐了! 我笑道:“我、来、看、看、你!” 聋哑女掩嘴看着我又笑起来,尔后向我伸出双手,拇指朝上,顿了一下再将双手收回在胸前,再轻轻向我抛出,仿佛是在向我抛出五颜六色的花瓣。 我笑,虽然我不确定她是否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也不确定她方才做的手语是不是感激的话,但我笑了,因为她的眼睛在笑,像阳光在湖面上跳跃! 我刚想问她叫什么名字时,聋哑女飞快地给我打了个手语,然后陡然转身向花店里走去…… 我愣了一下,跟了过去,一个少妇忽然出现在花店门口,这少妇三十五岁左右的样子,皮肤白皙,风韵犹存,她穿一身淡雅花色的连衣裙,笑脸迎上来。 “先生!要买花吗?”少妇问我。 我摇摇头说:“我找刚才那个女孩。” 少妇愣了一下,尔后疑惑地看着我问:“那请问您是……” “是这样的,”我看着少妇解释说,“昨天我不小心把她弄伤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大致复述了一遍。 少妇睁大眼睛看着我说:“我说我家小雨活蹦乱跳地出门去,回来怎么就变得一瘸一拐的呢!原来是你干的好事呀!” 我抱歉一笑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买了点水果和消炎药过来看看她!” “你还算有良心啦!哎!这个世上有良心的人越来越少了!”少妇看着我说,轻叹了一声,又对我说,“我是这家花店的老板,小雨在我们店里做事……” “她叫小雨?”我道。 “嗯!张雨绮!我们都叫她小雨!”少妇向我介绍说,“小雨来我们店工作快一年了!这个丫头命苦,十岁那年一场严重的伤风感冒令她丧去了听力!因为长年累月听不见人说话,慢慢地她的语言能力也受到了不良影响,她怕自己发出很难听的声音,她不敢再讲话,慢慢地她连语言能力也丧去了!哎!是个可怜的孩子!人长得漂亮,又很有灵气,被那场该死的伤风感冒害了一辈子!” 果然如此! 我轻叹了一声道:“那……你们平时……怎么沟通呀……” 少妇轻笑了一下说:“小伙子!你没注意我的用词,我说小雨是个非常有灵气的女孩子!她悟性很高,学什么都快,而且很努力很用心,她可以读唇语,也会手语,还写得一手漂亮的钢笔字……” 少妇说到这里,见张雨绮从花店里奔出来,便停止了说话。 我说刚才我一个字一个字说话、胡乱比划的时候,她在一劲儿笑呢!原来她能读唇语啊! 这事后张雨绮手拿一个白色信封出现在我面前,一张阳光般的笑脸,她对我打了一阵手语,尔后将手中的信纸递到我面前…… 门边粉色的蔷薇花在阳光里烂漫无比,淡香引来了蝴蝶,她们在花间飞舞! 这下我真读不懂她的意思了,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少妇店主…… 第六百九十一章不能要你的钱 少妇抱着双臂,倚在花店门边,对我笑笑道:“她说谢谢你的照顾!那信封里装的是钱,她要把那些钱还给你!她不能要你那些钱!” 我愣道:“什么钱?” “应该是你给她交的住院费吧!”少妇说。 小雨用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我,表情很真诚。 我轻轻推了推她的手,看着她说:“这点钱留给你买点营养品补身子!这是我的责任!我应该多给你一些才对!” 张雨绮又对我打了一阵手语,表情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少妇看我笑笑道:“得了!你们干脆用文字交流吧!”说着转身从花店柜台上拿出一个账本和一只中性笔,笑着递给张雨绮。 张雨绮笑着接过本子和笔,低头在纸上飞快地写着: “这么多钱!我不能要!请你收回去好么?” 她的字果然写得纤柔娟秀,一如其人! 我接过本子和笔写道:“你留着吧!那是我给你的医疗费!你不收下我会不安心的!” “小伙子!我看你还是收回去吧!小雨不会要别人东西的!她比你想象的要有骨气得多!”少妇店主在旁边对我说。 张雨绮使劲摇头,看上去很着急,她在本子上写道:“我真地不能要!请先生您收回吧!一点小伤,我没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见她真得很着急!仿佛那一千块钱一直在折磨着她的心似的!我无奈摇摇头,只好同意把钱收回。 “好吧!但是今天这些口服药你要收下,不然伤口感染了会很麻烦的!”我忽然意识到,有特么的给人家送药的吗? 张雨绮看着我,呡呡唇,尔后才点了头。 “好的!我收下!谢谢你了!先生!” 我接过那信封,同时把水果和药品交到她手里,我收回了那钱,她似乎轻松下来,抬脸朝我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我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郝建打过来的,我走开几步,接了起来。 “顾阳!快回来!公司出大事了!”郝建在手机那头急声道。 我愣了一下,问道:“什么事!” 其实这个时候,我以及我的新公司都已经处在危机四伏当中了! 郝建在手机那头道:“回公司详细跟你说!一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快回来!” 驾车直回公司的路上,我的心里一直在打鼓,什么事儿让郝建都慌乱了呢! 出大事了?出什么大事儿了? 公司要倒闭了? 我抬手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嘴巴真臭,怎么能有这种不吉利的想法? 那到底出什么大事儿了呢?难道那帮混混又来公司里闹事了? 不会吧?他们有那么猖狂么?不太可能! 可当我赶回公司,听郝建把事情原委叙述了一遍,我意识到这事儿的确是件大事儿!这事儿的确关系到了“天地广告”的生死存亡!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郝建下午去了那家家俱商城,这是约定跟他们财务部结账的时间。事先我们和家俱商城企划部经理邵兴都讲好了。 问题郝建下午去家俱商城结账时,他们并没有像当初承诺的那样爽快地跟天地广告把账结清,他们的理由是家俱城刚开业,资金周转上有些困难,说是等家俱城开始盈利以后,再跟我们天地广告把账结清。 他们之前之所以把这桩单给了天地广告,而没有去找大广告公司,也是因为公司资金周转的问题。 这话听上去似乎没那么令人绝望,但郝建下午在家俱商城的强烈感觉就是,他们是有意在拖延我们这笔款项,理由有以下两点: 其一,郝建下午去家俱商城,并没有见到企划部的经理邵兴,也没见他们的副经理,只见到了企划部主管邹谦。 邹谦对郝建说他们企划部正副经理都不在公司,去外地出差了,是他们公司临时的决定。 郝建昨晚跟企划部副经理打电话,对方还接了,态度还不错。郝建说今天下午会到家俱城结账,那位副经理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可今天下午等郝建真地去了家俱城,却找不到那位副经理了,正经理邵兴也不见了! 是啊!他们都去外地出差了,是公司临时的决定!这理由看起来多么合情合理!可郝建敏锐地意识到,企划部的正副经理并没有去外地出差,只是听说他要过来结账,他们故意躲开了! 别看郝建平时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啷当样子,但我知道,他的脾气其实不怎么好!他一般不跟人急,那是因为有很多事情他都懒得计较,但是,如果有人要触犯到他的底线,他就不会再跟你嬉皮笑脸了! 开始郝建还是对邹谦讲道理,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诚意和信誉,这两个词语合起来就是——“诚信”! 既然双方有约再先,大家约定今日结账,就要履行承诺!如果说在这一桩单上,天地广告的义务是把单子做好,那么家俱商城的义务却是在天地广告把单做好之后要按期跟我们结账! 这也是双方以后继续合作下去的重要基础! 郝建说不管他们家俱城当初是出于什么原因,把这桩单给了我们天地广告,可既然给我们天地广告了,既然我们天地广告也尽心尽力完成了这桩业务的所有的项目,家俱城就没有延迟结账的理由! 如果大家都说话不算数,那以后还怎么合作? 邹谦对郝建这番话不以为然,他的理由依然是家俱商城的目前资金周转很困难,等盈利以后一定会跟我们结清这笔账。 这算什么理由! 郝建自然不理解这个说法了。他对邹谦表达了两个意思,一个意思是资金周转困难这是一家公司内部的事情,跟我们天地广告无关。换句话说,我们天地广告也才开业,资金周转同样非常困难。这根本就不是理由! 这就好比说,一个人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前台,对漂亮的前台小姐说我身上没钱,今晚能不能给我个标准间住住? 拿这个理由来当筹码,那就更可笑了! 第二个意思是,我们天地广告按他们家俱城的相关标准保质保量地制作完成了这次广告项目。吃饭要买单,做事要给报酬,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饭菜做得色香味俱全,吃得很舒服,可吃完就得按菜单标价买单,谁也不可以吃完拍拍臀部就一走了之!否则就是吃霸王餐! 郝建的话,不仅没能说服邹谦,似乎还为其提供了另外一条反驳的理由!他对郝建说我们天地广告在此次项目上完成得并不理想,还说什么我们天地广告做事的人态度不端正,在广告的制作及安装上都有不满意之处! 郝建一听这话就火了,这特么不是马后炮么? 他拧眉盯着邹谦道:“邹主管!你不觉得你这句话可笑至极么?噢!你吃的时候不说菜不好吃,呼呼呼地把饭菜装进胃里之后,才对饭店的老板说你们店的饭菜简直太难听了!我不能买单!真是滑稽可笑的言论!” 还邹谦?我看你谦邹(欠揍)! 邹谦恬不知耻地对郝建笑了笑道:“咱们大家都是朋友,有些话当时也不好说出口嘛!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郝建听了这话心里就更窝火了! 这么说来,我们天地广告花了四五千请你们好吃好喝好玩,现在倒成了你们拿来反驳的理由了?真是岂有此理啊! 邹谦又对郝建补充道:“这事儿我也做不了主,这都是我们领导的意思,我只是个传话筒而已!” 郝建怒道:“我这就去找你们领导去!” “那你去找吧!”邹谦并无惧色,笑看着郝建道,“我都说了!我们经理和副经理都去外地出差了,是公司领导临时委派的任务!” “那我就直接去找你们公司的高层领导!”郝建怒视着邹谦,拍案而起! 邹谦哼声道:“你找公司领导也没用!” 他说这话时,嘴角挂着冷笑。 郝建才不理会这些,他直奔家俱商城总经理办公室。 可郝建去找家俱商城总经理的结果,却是跟邹谦预测的结果一样,的确没用! 那位总经理一听郝建说是为结算广告账单而来,脸色立马就冷了下来! 这位总经理应付郝建的理由,跟邹谦所说的大致相同,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之前就达成了统一的口径! 虽然那位总经理的话说得比较委婉,比邹谦会说话,但他们所说的内容却并无二致! 总经理说虽然是家俱商城的总经理,但有关公司广告的事宜是由企划部全权负责的,跟天地广告接触的也是企划部的人,他对此并无细致的了解。他表示他会尽快弄清楚事实,尽快给郝建一个答复。 其二那位总经理也提到了公司资金周转困难的问题,想博取郝建的同情,或者是想以此作为权宜之计。他表示如果事实的确如郝建所讲述的那样,他们家俱商城是不会那么没诚信的。 从那位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后,郝建越想越觉得家俱商城在跟他“打太极球”,而他就是他们手中的球,被他们推过来推过去的,可一切始终都在原地徘徊不动,事情并无任何进展。 第六百九十二章翻脸不认人 这么一家大型家俱商城,做生意怎么能这么没诚意呢?这明摆着是在拖欠合作广告公司的账款嘛! 任何一家不讲原则、抱持着这种态度来经商的话,公司迟早都要倒闭掉! 郝建出来家俱商城后是越想越恼火,直到跟我打那个电话,直到我回到公司见到他,直到他将整个事情向我复述一遍后,他看起来依然十分恼火! 当然,我也非常恼火! 我没想到商场如此险恶,前几天大家还坐在湘西部落的菜肴昂贵丰富的餐桌面前,吃吃喝喝,有说有笑,喝到尽兴时,还互相勾肩搭背,彼此称兄道弟的。 这才过了几天,说翻脸就翻脸了!而且翻脸就不认人! 而且我和郝建都持相同看法,那就是感觉家俱商城是想拖欠我们公司的账款!。 我万万没想到一家刚开业的家俱商城,就这么没信誉,就这么挖空心思想拖欠合作公司的账款!他们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下去? 那十万块对于大公司而言,或许不算什么大钱,但对于我们这种刚起步的小公司而言,却是很大一笔钱!最关键的是,目前我们很需要有这样一笔钱注入公司账户,这是公司今后正常运营的重要资金保障。 这笔钱除去材料成本和人工费用,有八万块的盈利,这可以成为公司的重要启动资金! 本以为家俱商城帮了“天地”广告的大忙了,在我们最困难的时期给了我们一个单子,虽说不是什么超级大单,但对我们这种小型广告公司来说,却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机遇了。 连续一个多星期,我们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到了家俱商城,为的就是把这事儿做好,为的就是博取家俱商城的信赖,为的就是树立我们天地广告的招牌和信誉!为的就是那十万块钱! 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不仅没拿到一分钱,而且,还把公司那点的运营资金倾囊倒出,全部投入给了家俱商城!我们蛮以为可以从家具商城拿到那十万块账款,注入天地广告已经空虚的“国库”! 事情变成这样,出乎了天地广告每个人的预料。 我、郝建和谢鹏三个人在经理办公室紧急商议应对策略。 郝建喷出一口烟雾,皱眉看着我道:“按我说,家俱城那帮鸟人就是一群小人之流!老子从明天开始,天天搬上小凳带上茶杯天天去他们公司前台静坐!老子看家俱城那帮鸟人给不给钱?我操!” “不是给钱!”谢鹏盯着郝建接话道,“不是让他们给钱!是让他们还钱!大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为家俱城的广告项目付出心血,杀死了多少脑细胞!那群混蛋竟然还拖欠我们的款项!” 郝建踢谢鹏一脚,冲他道:“怎么样?明天跟我一起去静坐?人不够,可以去街上雇几个小混混来充数,说是我们公司里的员工就行了。我们把家俱城闹了个天翻地覆,我看他们耗不耗得住?狗日的!” 谢鹏没表态,把目光转向我。 “你怎么看?顾阳。”郝建也把目光转向我道,“我的办法怎么样?” 我用力吸了一口烟,抬眼看着他们,徐徐喷出嘴里的烟雾。 “不怎么样,”我盯了郝建一眼道,“你这是下下策!这是下三滥的做法!” 郝建拧着眉梢看着我大声道:“我靠!我这是下三滥的做法,那家俱商城那帮鸟人的做法就不是下三滥了么?我这是以毒攻毒你知道么?” “你这是在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这是最愚蠢的思维方式!”我看着他道,“首先,我们不是混混,我现在是生意人,做事要讲究方式方法。我们带人去家俱商城闹事,人家就不会带人来天地广告闹事么?其次,就算要以毒攻毒,现在也还没到那个程度吧?虽然我们都急于要回那十万块,但你出去打听一下,拖欠别人款项的公司多了去了。这不是个别问题,这是生意场上的普遍现象。其三,我们天地广告也才开业,就目前的实力而言,你觉得我们玩得过家俱商城么?我们公司还不到五十万,可人家家俱商城投资了几千万!” “那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郝建瞟我一眼,恨恨地用力吸烟。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他道:“淡定!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淡定!坦白说,公司的账户上已经没钱了。我跟大家一样心急如焚。对那十万块钱的渴望就像皲裂的土地对春雨的渴望!可我觉得越是在这种时候,大家越要保持冷静。冲动是魔鬼!某次冲动的结果就可能引发事故,对我们自身不利,对我们刚刚开业的公司更不利!” “可我们就这么一直等下去么?顾哥。”谢鹏看着我道。 郝建看着我,附和道:“是啊!难道你要我们就这么一直等下去么?公司已经没有运营资金了,即使明天我们就能接一桩大单,可我们拿什么去做前期投入呢?” 是啊!就目前而言,即使有大单找上门来,我们也无法把握住它!因为我们连前期的投入成本就没有了! 我喷出一烟雾,看着郝建和谢鹏道:“这事儿我们也有错!” “我们?”郝建拧着眉梢盯着我道,“拜托!错的是家俱商城!我们‘天地’广告有什么错?我们殚尽竭虑为人家做嫁衣裳,可人家穿上我们做的嫁妆就开始忘恩负义了!你说!错的人是谁?” 我摆摆手示意郝建住声,我看着他道:“我们错就错在太轻信我们的客户了。我们轻信了家俱商城的大话,在前期款还没到位的情况下,我们就开工了。至今我们连前期款都还没收到,还傻傻地坚信客户会像他们保证的那样,项目一完成,就会把所有款项打到我们账号上!所以结果才会变成今天这样!” 谢鹏气声道:“真倒霉!早知道这样。” “行了行了,”郝建打断了谢鹏的话恼怒道,“别再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废话了!问题是现在我们要想办法逼迫他们赶紧还钱!” 谢鹏道:“生意场上的老油条比哪里都多!他们如果想拖欠我们的款项,我们就很难很快要回来!” “那怎么办?”郝建看着我和谢鹏道,“让我们等死啊?让我们看着我们的公司自行倒闭啊?” 我瞪他一眼道:“shutup!” 郝建挤兑我道:“顾阳!我怎么看你一点都不着急呢?公司正值生死存亡之际!” “谁说我不着急了?”我看着他道,“着急一定要表现出来么?着急有用么?我看这事儿对我们而言,不全是坏处,至少它提醒我们不要再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口头承诺了!在以后跟客户的合作中,我们必须把问题考虑得更周到,不能再让别有用心的人有机可趁了!” 很显然,家俱商城这桩单款项回收所面临的困难,跟我们自身的大意不无关系,归根结底,我们还是欠缺生意场上的经验。要不断学习,才能不断进步,才能少吃亏。 郝建看着我道:“你这话我赞同。可那笔款项的事情,接下来你觉得应该怎么做好?” 我低头抽烟,尔后叹声喷出一口烟雾。 “其一要冷静,看事态如何转换?。”我看着郝建和谢鹏道,“其二,郝建,明天我们俩再去家俱商城,去探探他们的意思,我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吗?” 郝建道:“可企划部的正副经理肯定不会见我们。” “他们不见我们没关系,”我看着郝建道,“但明天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见到他们!我们不打招呼就去,他们不可能一直都不去上班的对吧?哪怕是在家俱商城泡上一整天,我们都要见到他们!有些问题我必须面对面跟他们谈!最好是跟邵经理谈。” “什么邵经理!邵兴简直就是扫兴!妈的!”郝建嘟囔了一句道。 我看着郝建和谢鹏笑了一下道:“郝建,你甭管他是扫兴还是助兴,明天我们必须要跟他面对面谈!” “好!”郝建从座位上站起身,朝我走过来道,“你是经理,我们无条件服从你的英明领导!来!跟哥发支烟!又没货了!现在哥特么的穷得连五块钱的烟都抽不起了!” 我抓起桌上那包“万宝路”朝他丢去,骂道:“抽抽抽!不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啊?” 只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在我怀抱一点希望决定跟郝建再次去一趟家俱商城的时候,我们根本不会想到,家具商城的真正目不是想拖欠我们的账款,而是,他们压根儿就是要赖账! 这天是礼拜六,我准备休息两天。 自从公司开业以来,大家都没有过过正儿八经的周末。大家都很疲惫,我决定这个周末公司歇业两天,让大家回家好好放松一下。 事实上,我心中很无奈,事业受挫,我的心情很沮丧。除了家具城的那桩业务,天地广告自开业以来就没有代理过其它比较大的业务。公司是招聘了一名年轻业务员,可他也没有为公司拉到什么像样的业务,都是些小单,一般都是几百块钱的小单子,上千块钱已经算不错了。 第六百九十三章伸手不打笑脸人 郝建要求换个业务员,他说这个业务员根本没什么能力,都快一个月了,连个像样的业务都没拉到。 我没同意的要求。这个业务员不是没能力,是还没有把自身能力体现出来。对于一个刚大学毕业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来说,社会经验和工作经验缺乏,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我相信他的工作能力会慢慢变强起来的。 人家毕竟是大学生,一千五的底薪,人家能乐意在这里干就不错了!一千五的底薪,对于那些经验丰富的老业务员谁看得上? 郝建建议我多招聘两名业务员。 多招几名业务员当然是好事,业务员就像公司撒出去的鱼网,网撒得越开,网的鱼当然就多了,网到大鱼的几率当然就是高了。问题是公司现在已经没钱在雇佣更多的人了。 除了我、郝建、谢鹏和邢敏,公司里已经招聘了三名员工,如果公司再走不出低谷,可能连这三名员工的基本工资都无法支付了。怎么还能聘得起更多的员工呢? 对于一家“小麻雀”公司,只要五脏俱全能正常运作就可以了。发展壮大那是公司达到一定规模之后的事儿。 现在摆在面前的现实问题,不是公司发展壮大的事情,而是公司生死存亡的问题。公司如果再照这样下去,是维持不了多久的,恐怕到时候连电费都交不起,公司就死定了。 是的!家俱商城的项目款还没讨回来。为什么说是“讨”呢?因为我就是这种感觉! 为了那十万工程款,我和郝建后来又去了两次,前前后后我们为了这笔款项已经去了家俱商城四趟了。 人是见到了,可事情却没有任何进展,也就是说我们一分钱还没拿到手! 那个邵经理,不单纯是邵兴(扫兴)的问题,简直就是一个“笑面虎”! 当面嘻嘻哈哈,背地里我行我素。 每次我去他办公室,他对我都是笑脸相迎,递烟倒茶,嘘寒问暖,十分客气。每次他都拍着胸脯向我保证那笔钱不是问题! 可问题就是他自始自终没往天地广告的账号里打一分钱!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邵兴每次都对哦我们满脸堆笑,说话客客气气的,我们总不能伸手扇他几巴掌吧? 所以到最后我承认他赢了。这事儿到现在已经把我们几个弄得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去家俱商城,去邵兴办公室催这笔款项,说白了,这就是在跟他耗! 但是,我很清楚天地广告跟家俱商城是耗不起的。这么耗下去的唯一结果就是,我们公司倒闭! 家俱商城的十万块工程款我们要不回,公司又没再接到像样的业务单,这样维持下去,公司不倒闭才是奇迹呢! 现在唯一能拯救天地广告的就是马上能接到一笔大单,我们可以拿预付款做前期投入资金,再不行借钱也要做下去。因为只有这样,公司才会避免倒闭的可悲下场,因为只有这样,公司才有出路。 我离开了“爱琴海的阳光”,驾车前往附近一家汽车美容店。利用这个周末休息的时间,我得把上次被那辆红色宝马擦挂的地方“美容”一下。 一直没时间来做这事儿,当然,也没多余的钱来做这事儿。原本是想反正无大碍,就那么开呗,皮外伤顶多只影响到美观而已。 但后来谢鹏一句话提醒了我。 那天我蹲在公司门外,拿把小锤子和在汽车修理店买到几颗车牌固定螺丝,正捣鼓那个车牌时,谢鹏从公司里走了出来。 他点了支烟吸着,走过来,伸手指着马自达的车尾被擦伤的地方对我说:“顾哥,怎么不去把你的车美容一下?你看连托牌架都歪下来了!看着怪别扭的!” “美容啥呀!”我冲他摆摆手道,“我这张脸还没钱美容呢,什么时候轮到这车呀?” 谢鹏道:“顾哥,你没听过一句话么?车就是男人的面子!哪怕你是胡茬满脸也没关系,只要你的车好,车开到哪里,面子就会带到那里!” 谢鹏这句半开玩笑的话倒真是提醒了我,马自达那点皮外伤不会影响到车的发动系统,也不会影响到车速等问题,可那是个形象问题。 我现在好歹也是一公司的经理,要面对很多客户,别人不可能跟你接触一两次就能判断出你的为人对吧?所以别人只能通过你的言行举止和你的外在形象来初步判断你是不是一个可信赖的人。 一个人的外在形象自然也就包括了他的座驾,所以这车还必须得送到汽车美容店给美容一下。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那个红色宝马女车主,一直电话骚扰我,弄得我也很没脾气!她不是想花钱给我的车做美容,让她做嘛!把我的车美容了之后,我看她还能找什么理由电话骚扰我? 这天下竟然还这种求着别人让她破财的主儿?莫非她找算命先生算了两卦,算命先生要她破财消灾不成? 真是个稀奇! 其实这段时间还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那就是我现在驾驶的这辆马自达。 这车是思美广告的公司配车,我已经从思美辞职,没有理由再用思美的车。我离开思美了,还开着思美的车,被思美广告的人看见多不好意思! 可我现在又没钱买车,以前不觉得车有多重要,可现在我的看法不同了。 还是谢鹏说的那句话,车就是一个男人的面子!而且还能彰显一个男人的实力!跟客户打交道时,能开自己的车出去,虽然不是一辆多么好的车,但也能为自己充几分面子,增加几分气场。 有些客户在不了解我之前,那么天地广告的规模以及我坐什么样的车,这些因素却成了他们衡量天地广告公司实力的标准。甚至有时候这些因素就能成为他们是否决定跟天地广告合作的重要因素。 没办法,现代人看问题大多数都是这个角度。 因此,车已经不仅仅是代步工具,它的确变成了一个男人的脸面!甚至是影响了别人对我的认可程度。 而且,自从公司开业以后,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事务要我出去办理,实在也是需要一辆代步的车。如果没有这辆马自达,我除外办事就得乘巴士。乘巴士倒没什么,问题是速度太慢,办事效率太低。 如果因为时间问题耽搁了见客户的时间,时间观念强的客户可能会认为我没有跟他们合作的诚意,从而放弃了跟我们合作的想法。那么我不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因小失大了么? 我困惑的地方在于我必需一辆车,却又不能再是思美广告的这辆马自达。 要解决这个问题,还是需要钱,可问题是我没钱。公司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公司电费都交不起了,哪还有钱买车? 我到达那家汽车美容店时,那宝马女已经在店门口等我了。 见马自达出现,还没等我停车,就跳起脚朝我拼命招手。 我已经知道她的名字叫颜真真,今年二十二岁,滨海市人,家里是珠宝生意的。这些个人信息都是颜真真那天用手机讯息发给我的,就像个人简历。 坦白说,我对颜真真的看法只有两个,这两个看法很极端,要么她就是天真得可爱,那么她就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她那么正儿八经地给我发这些信息做什么?我又没说非要跟她认识,她不停地骚扰我,还给我发一些很古怪的讯息。说什么我这个人很逗,说什么她对我很感兴趣,说什么她很愿意认识我跟我交个朋友。 她还暗示我她对我有好感,她还告诉我说她现在并没有男朋友。我又问你有没有男朋友,你告诉我你没有男朋友做什么?我压根儿对她有没有男朋友这事儿毫无兴趣! 她这不是莫名其妙是什么? 好在这事儿今天一定要有个了结了! 颜真真今天依然穿得很性感,在这春寒料峭的季节,女人要把自己打扮得像夏天一样性感撩人是很难办到的,为了御寒正常人都不得不多穿点。可颜真真似乎前世就是北极熊,有着超强的耐寒能力,有着在这川汉料峭的季节也能把自己打扮得性感撩人的特殊本事。 我猜她喜欢的颜色一定是红色,无论她的车,还是她身上的服饰,艳红色稳居主色调。再加上她妩媚热烈的表情,无疑给人一种热情奔放的印象,当然,还有她的性感撩人。 “哎呀!帅哥!我等星星等月亮终于把你给等来了!我真不容易哩!”她看着我笑嘻嘻地说。 我强忍着没把对她的反感情绪表露出来,我从车里走下来,看着她道:“颜小姐!我们的事到今天该结束了!既然你嫌钱多,我就给你烧点钱!现在车我已经开来了!等修车行的师傅们给我的车做完美容,我们就再也不见!” “帅哥!你就这么讨厌我么?。”颜真真看着我撅撅嘴说,表情十分失落的样子。 我看着她,严肃道:“对!莫非你以为我很欣赏你的作为?向来都是男人电话骚扰女人,哪有女人成天骚扰男人的?人要脸树要皮,我猜你也不想做一个没皮没脸的人吧?啊?” 颜真真眨着一对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说:“男女早就平等了好啵?凭什么只能是男人骚扰女人,凭什么就不能女人骚扰男人呢?” 第六百九十四章别碰我 “停!”我扬了扬手机,看着她道,“我已经用手机把你这段话给录下来了,你自己已经承认是在骚扰我了!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从今天开始,如果你再敢骚扰我,我就把这录音交给警察!” “帅哥,”颜真真咧嘴笑看着我说,“你觉得警察叔叔会相信一个大美女去骚扰一个臭男人么?” 我皱眉盯着她道:“你说谁是臭男人?” 颜真真自知失言,便住了嘴,只是笑嘻嘻地看着我,吐了吐舌头。 “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我瞪她一眼道,“叫师傅给我的车做美容!我还有要紧事儿要去办呢!” “什么要紧事儿呢?”颜真真走过来抱住我的胳膊,仰脸笑看着我问。 我甩开她的手,伸手指着她道:“别碰我!我是有老婆的老男人了!” “我就喜欢老男人!”颜真真仰脸看着我说,依然笑嘻嘻的,“老男人才有味道!” “请你跟我保持距离!”我伸手指着她厉色道。 颜真真退后一步,看着我撅撅嘴说:“你那么凶做什么?”看得出来她心里依然是笑嘻嘻的。 “对你这种胡搅蛮缠的女人,难道我还要笑脸相迎么?”我瞪视着她道。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我不是女人,人家还是个小女生呢!” 特么起我一身鸡皮疙瘩! 还小女人?我问你,你哪儿小了?发育得就好像月经初潮是七岁之前就来了似的! “你是不是女人,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ok?”我依然瞪视着她大声道,同时捏出一支万宝路点上,用力吸了两口。 颜真真嬉笑地看着我刚要说句什么,一辆红色gt跑车从街边轰然朝这边疾驰过来。 我撤步向后闪,红色gt跑车擦着我的衣服过去,在在汽车美容店门口戛然而止! 一个穿着红色赛车服的年轻男子从车里走下来,朝店里头走去。 我冲他道:“你这么开车会撞死人的!” 那青年男子顿住脚步,回头朝我一笑道:“你这不是还好好的么?” 我瞪着他怒道:“那是我反应快!要不是我反应快,你……” “我只问你,我有撞到你么?你是不是还活着呢?”青年男子看着我笑笑道。 我哑然。 那青年男子“撤”了一声,转身要扬长而去。 “等等!”颜真真叫住了那青年男子说,“小子!你爸爸妈妈一定没教过你礼貌,你不知道对哥哥姐姐说话要礼貌么?” 青年男子回头看向颜真真,“撤”了一声笑道:“美女!身材还不错!臀部大!胸也大!哈哈哈!” “臭小子!你等着!”颜真真蹙眉盯着那青年男子气声说。 青年男子双手抱臂,冲她扬了扬下颌笑道:“怎么?想跟我玩玩?好呀!我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嘛!” “小子!你猜对了!”颜真真盯着那青年男子冷笑一声说,“姐今天就是想陪你玩玩!” “好啊!玩什么?怎么玩?哈哈哈。”青年男子依然抱着双臂站在那里,扬脸觑着颜真真。 颜真真没再说话,弯腰迅速脱了脚下的高跟鞋,直接奔到那辆红色jt跑车跟前,扬手照着那跑车的后视镜用力砸了下去。 只听“咔嚓咔嚓”两声,那后视镜的玻璃就碎了一地,紧接着她又快步跑到对侧的后视镜前,抬手又是“咔嚓咔嚓”两下! 砸完了,她才抬头笑看着那青年男子笑说:“还玩不玩?姐现在很兴奋,还想跟你玩?你还行么?能坚持么?” 我和那青年男子都看愣了,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来。 “好吧好吧!”颜真真冷笑一声说,“不说话就表示默许了吧?那我们接着玩!” 说着她扬起手中的高跟鞋,照车门上的玻璃砸下去。 “喂!喂喂!”青年男子突然暴跳起来,伸手指着颜真真怒道,“臭婊子!你是不是疯了啊?” 青年男子的话音未落,颜真真手中的高跟鞋却已毫不犹豫地落了下去。 “咔嚓咔嚓咔嚓”一通碎响亮,一侧车门的玻璃就四分五裂了! “臭婊子?你再骂一句试试!我把你的车彻底砸个稀巴烂你信不信?”颜真真地抬眼看着青年男子说。 青年男子快要疯了,双手揪扯着自己的头发,眼珠子都快瞪圆了。 “臭。你找死啊你!那是我的爱车!。我要杀了你!”青年男子冲颜真真咆哮道。说着拔腿朝颜真真扑了上去。 “给我站住!”颜真真瞪视着青年男子警告说,“你再敢过来一步!我就让你的车彻底毁容!” 说着她抓住高跟鞋,用高跟鞋尖对着柔滑光亮的车身,作出要划下去的架势。 青年男子只好顿住脚步,虽然被颜真真气疯了,却又手足无措,只能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 “我会杀了你的!我会杀了你的!”他瞪圆眼珠子盯着颜真真,咬牙切齿道。 “好呀!我等着你来杀我!”颜真真毫无惧色地觑着青年男子笑笑说,“不过在你杀我之前,你得向这位先生说声对不起!” 他们二人一齐把目光投向我。 “对不起?对他?”青年男子伸手指着我,转脸看着颜真真道,“你别说笑了!。我凭什么给他说对不起?” “凭你刚才的趾高气扬!”颜真真看着她说。 青年男子冷笑一声道:“得了吧!别做梦了!” “那好吧!”颜真真笑笑说,“那就让你的车代为受过吧!”说着她手中的高跟鞋向车身上划下去。 “喂!等等!”青年男子急忙伸手制止颜真真,他恨不能自己的手能直接伸到颜真真的面前去,“等等!那是我的宝贝啊!你划它不如划我!” 颜真真觑着他,冷笑一声说:“那你要不要道歉?” 青年男子捏了下鼻子,很不情愿地把目光投向我,很不情愿地道:“刚才算我做错了,对不起……” “什么算你做错了?”颜真真蹙眉看着青年男子说,“看来你还得进一步反思反思?” 大概是怕颜真真继续划他的车,青年男子马上改口对我道:“我做错了……对不起……” “你在跟谁说对不起?对别人说话怎么连个称呼都没有?”颜真真看着青年男子道,手中玩弄着她那只鞋跟极高的高跟鞋。 青年男子咬咬牙,看着我道:“这位先生,不……这位大哥,对不起……刚才是我做错了……” 我一直愣在边上,不知该上前阻止这场闹剧,还是袖手旁观?宝马女的突然举动着事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惊世骇俗”! 我之所以一直在边上坐山观虎斗,兴许我的潜意识里是支持颜真真的行为的,是支持她去教训一下那个嚣张跋扈的臭小子的!我的确觉得挺解恨的! 但看到那么豪华的跑车两只后视镜和一侧门的玻璃都被颜真真砸了个稀巴烂,把我都弄糟了!这事儿明显闹大了! 惩罚或许已经超出了罪过。 可下面该怎么收场呢? 这会儿见青年男子被颜真真打压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我心中的怒气已经消散了。 我冲颜真真摆摆手道:“嗳!算了,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颜真真朝我笑了一下,转脸看着青年男子说:“小子!如果不是别人反应快,你就出大事了!当然啰,你也许会认为你不会撞到人,如果别人闪不开,你的车也会躲开的!又或许你认为你家里有的是钱,撞死个把人不是什么大事!” “喂!你有完没完?”青年男子瞪了颜真真一眼,不耐烦道,“我的车技我还不清楚么?还用你来教训我?”说着他转脸瞟我一眼道,“他不是闪开了么?我不是没撞到人么?” 颜真真盯着青年男子,“撤”了一声说:“小子!看来你还不服气?那好!待会我开车撞你,我看你反应够不够快?我看你怎么闪得开!” “不是吧?”青年男子瞟了颜真真一眼道,“有必要吗?真的是无聊透顶!” 青年男子的锐气很明显被颜真真彻底挫败了! 颜真真冷笑一声,弯腰把高跟鞋穿上了。然后走到自己的红色宝马车前,从包里翻出钱包抽出一张银行卡,丢到那辆红色gt跑车上,觑着那年轻男子道:“别怪我冷酷无情!这卡里有十万,我相信够你换玻璃的钱了!” oh!shit!高跟鞋两下就敲掉十万! 经过这么一场闹剧之后,我对颜真真地印象竟然有所改观。 至少说明她内心有着强烈的正义感! 当然了,一看颜真真的穿着和座驾,也不是穷人。人家随便甩出一张卡都是十万,那高级玻璃人家砸得起!想来这正义感也是需要金钱做基础的。 后来我们走进汽车美容店的招待室,坐在茶桌前的沙发上喝茶,开始是随意聊了几句,聊着聊着竟然发觉我和颜真真的共同话题其实还蛮多的。 她热烈奔放的性情,她热情洋溢的笑脸,的确极富感染力! 后来我们聊到了一个话题,那就是“车和女人”,我记得我在哪里看到过以下这段话: 什么样气质的男人买什么样气质的车,什么样喜好的男人追求什么样性格的女人;新车买到手需要有一阵子的磨合期,女人追到手刚开始相处也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期! 第六百九十五章狂野的熟女 汽车需要车主的养护,女人需要男人的呵护;好的车子外表惊艳,内饰豪华,操控感绝佳,好的女人相貌可人,内涵高雅,温柔体贴又善良;一辆上档次的车可以提升车主的地位,一个上档次的女人可以助男人事业一臂之力;从一辆车可以看出男人的品位,而一个男人的品位如何往往要看他身边的女人;每辆车子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每个女人也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嫌奔驰不够尊贵,宝马不够端庄,但是,你能找到一个狂野的淑女么? 颜真真问我那辆红色gt跑车性感不性感? 我说车怎么能用“性感”来形容呢?“性感”不是用来形容女人的么? 颜真真却认为,那些世界级的名车都可以用“性感”来形容。否则为什么车展上需要女人来做车模呢?还不是因为两者都有形体美与线条美,“香车美女”搁在一块儿,那是最和谐的搭配了! 经颜真真这么热情奔放的一说,我还真觉得车和女人讲究的都是形体美和线条美的典型呢!原以为男人爱车,爱的是风驰电掣的速度!原来车还具备这一审美情趣呀?哈哈哈! 颜真真笑问我觉得最性感的车型是哪一款? 我说不出来,反问她。她笑说她觉得最性感的车就是bmw325i,也就是她现在开的那辆车! 经她这么逐步提示,我感觉宝马5系的车屁股还的确挺能引人遐想的! 夕儿开的就是白色宝马5系,我由宝马的屁股,联想到了夕儿的屁股个……对了!下午记得去“玫瑰庄园”找夕儿,我们约好了带“朝朝暮暮”去庄园里小树林散步。 但我没想到曦儿早就预谋好了一出戏,正在玫瑰庄园等我去“入戏”呢! 很快我的车就做好了美容,车臀部上的皮外伤不见了,看上去果然是顺眼多了。 颜真真看着我一笑说:“怎么样?好看多了吧?” 我笑笑道:“还行。” “那我们走吧!”颜真真走上前抱住我的胳膊,胸紧贴了过来。 我臂膀处一片温热绵软! 我退后一步躲开,看着她正色道:“好了,现在车也修好了,你也不必再内疚了。以后你再也没有骚扰我的理由了。” “顾先生,你分得那么清楚干吗?”颜真真看着我撅撅嘴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她道:“我们还是划清界限比较好!” 这种女人我不一定招惹得起! 颜真真从包包里掏出一张纸片,递给我,妩媚一笑说:“顾先生,这是我的名片,有空给我打电话喔!” “这个……没必要了吧……”我捏着鼻子讪讪一笑道,本能地伸手挡了一下她的手。 名片从她手中飘落到了地上。 我本来要帮她捡起来,因为是我不小心把名片碰掉了,但门外一阵冷风刮进来,把名片刮到她腿后面去了。 颜真真转过神,弯腰去捡那名片。 一般穿超短裙的女孩子从地上捡东西会先蹲下再伸手去捡,这是为了防止春光外泄。可颜真真弯腰捡名片的姿势很别扭,她不是先蹲下去,她是直接弯腰到底,然后再伸手去捡。 她没有蹲下这个动作,细腰一弯到底,臀部却高高撅了起来,而且她的动作很慢,像是电影画面里的慢镜头,表演似的! 我想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男人都禁不住会产生一些幻想! 我半转身,瞥开目光,捏出一支烟点上吸着,心里咕哝了一句道:“他们捡个名片而已!用得着摆这么诱惑的造型么?” 等她捡起了名片重新递到我面前笑盈盈地说:“顾先生,不要人家的名片,也不能把人家的名片丢了吧?” 我讪讪一笑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这样吧,你的名片我收下了……” “这还差不多……”她笑说,直视着我的眼睛,目光微微得散发着电光。 我避开她的目光,笑笑道:“好了。我还有急事,就先走一步。再见!” 不!再也不见! 说着我径直朝我的车前走去,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颜真真紧跟过来,把住我的车门,上身探了进来。 我愣看着她道:“怎么了?” 看你那色迷迷的眼神,莫非想在车里强暴我? “有句话想对你说……”颜真真眉眼极其魅惑地看着我笑说。 说话要靠这么近么?她上身一倾过来,那低领内的丰硕就铺了过来,波涛汹涌一般。 “什么话,你快说吧!我赶时间呢!”我看着她道,同时伸手把车钥匙塞入钥匙孔里。 颜真真把目光移向我的手部,准确地说是移向我手中的钥匙。 “顾先生,其实,”她用目光挑逗着我说,“你不觉得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就是钥匙和锁孔的关系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想跟我玩车震,还是纯属找擦? 颜真真又把目光投向了我搁在车前台上的一尊小人儿,那小人儿下面是弹簧装置,只要轻微拨弄一下他的头部,他就会欢欣雀跃起来,跟不倒翁似的,只是他是顽童模样。 “嘿!你这个小玩具真可爱!”颜真真笑嘻嘻地说,看看那玩具,又看看我。 思维真跳跃!从钥匙与锁孔的关系,一下子就跳跃到了小玩具身上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颜真真就伸手去逗弄那小玩具。 为了她的手能接触到那小玩具,她的上身整个儿都倾了过来,等于是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身体有些僵,挤到喉咙口的一句话却卡在了那里,再也挤不出来了。 好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趁机一把推开了颜真真,抓起手机直接按了接听键。 “阳阳,在哪儿呢?”夕儿柔美悦耳的声音在手机那头响起。 我道:“在车行。” 夕儿说:“那你什么时候能到我家来?” “怎么?想我了?”我讪讪一笑道,抬脸瞟了一眼立在车门边上的颜真真。 “想,”夕儿在手机那头柔声说,“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整整三天没见面了呢。你不想我么?” 我抬手捏着鼻子,笑笑道:“想!想得不行了!我都感觉有三年没见你了!等着我!我就出发去你家!” “嗯!我在家等你来!然后我们一起带朝朝暮暮去庄园里玩儿!”夕儿在手机那头欢心地说。 我笑道:“待会见!亲爱的!” 挂了电话之后,我抬头看着颜真真道:“我老婆!她在家等我!” 我并不避讳在颜真真跟夕儿说这些缠绵的话,就是想让颜真真知道我是“名花有主”的人了!因为我感觉这个“宝马女”对待我的态度似乎过于热情了! “顾先生,你很怕老婆么?”颜真真看着我说,“多少有老婆的男人都在外面风流快活呢!成功的男人一生中怎么能只有一个女人呢?连爱玲阿姨都说了!” “爱玲是谁?”我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正色道,“颜小姐,我不是怕老婆,我是爱我老婆!疼我老婆!谁说成功的男人一定要有几个女人,女人不在于数量,而在于质量!好女人可以成就男人的生命!不好的女人可以葬送男人的生命!我们的事儿已经了结了!先走一步!” 说着我带上车门,发动了车引擎,车子驶了出去。 “顾阳!”颜真真在原地跳着脚冲我叫喊说,“谁说我们结束了?这才刚刚开始呢!我还会找你的!” 我一脚踩住油门,把颜真真远远地甩在后头。 这个女人不是一般地难缠! …… 好女人就像一本书,一本韵味深长的书。 婚前让男人读得心跳,婚后让男人读得心动。随便浏览她给你一种轻松与自在;用心细读,她给你一种力量和坚强。伤心时读她,她是快乐的加工厂,幸福时读她,她是开心的好帮手。一生中百读不厌的女人是本好书,一生中百读不厌的好书像个女人。只有付出真心,拿出真情的男人读她才能享受到一种温馨和快意。女人虽多,但好女人不多,就像书本多,名著少一样。 我跟夕儿相处的时间越久,我就发现她越像一本好书,她装帧精美,她内涵丰富,她散发着沁人的墨香! 我读着她,爱着她,珍惜她,我愈发地痴迷于她的字里行间! 好女人就像大海,有沉稳的时候,有热烈的时候,有巨大的包容,有无私的爱。而好女人的爱又像一条涓涓细流,她的爱是静静的,是源远流长的,不会给人不舒服,也不会给人无法驾驭的感觉。 因为有了夕儿,我就好像拥有了至高无上的能量!无论我在外头遇到什么困难,无论我遭受到什么挫折,只要看见夕儿温婉柔美的形体,只要看见她明眸烁烁,只要拉她的手,只要拥她入怀,我所有的挫败与疲惫都会荡然无存! 这就是好女人的力量! 夕儿告诉我“朝朝暮暮”比以前听话多了,即使把它们从笼子里放出来,它们也不会想要逃跑,它们会听话地呆在笼子附近的区域玩耍。 第六百九十六章春天早来了 我知道这大概是它们的野性在减弱,其实在它们出生后不久,就被我们从山里带回来了,经过一个月左右的圈养,它们原本就不是太大的野性已经消失了,它们或许根本就不记得它们是野兔了吧? 我和夕儿沿着玫瑰庄园树林中的小径慢慢徜徉,“朝朝暮暮”在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撒欢,像两团雪白的毛线球似地在草地上滚来滚去,真地萌死人了。 夕儿温热柔软的小手在我手心里,被我轻轻地握住,午后的阳光很温暖,空气里的凛冽感觉已经不再那么强烈了。 事实上,如果仔细看的话,前面小径边上的几株桃树的枝头已经有花骨朵儿了。 夕儿抬眼看着我微微一笑说:“阳阳!春天就要来了呢!” 我顿住脚步,面朝她站定,看着她笑笑道:“傻瓜!春天早就来了呀!现在就等大地彻底苏醒过来,现在就等繁花似锦的花期到来了!” 夕儿笑说:“到时候我们去郊游好不好?” 我笑看着她道:“那还用说!人间四月芳菲天,那么美丽的季节当然要去郊游啰!” “那真好!”夕儿仰脸笑看着我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接着我们聊到了天地广告,我把家俱商城拖欠我项目款一事对夕儿说了。前些天我也想对她说,只是一想到不把工作上的烦恼带到爱情里去,工作归工作,爱情归爱情,生活归生活,这些事不能互相掺和。 所以一直忍着没有对夕儿说,但我此刻却突然有种向夕儿倾诉的欲望,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夕儿听了我的讲述,顿住脚步,蹙眉看着我说:“那家俱商城怎么能这样?他们还想不想在滨海做生意了?怎么一点都诚信都不讲!” “夕儿,”我伸手轻轻摩挲着夕儿的双肩,看着她道,“天地广告也有责任,我们应该在项目开工之前,就督促他们把预付款打到公司账号里,是我们自己太大意了!” “这也不能全怪天地广告呀!”夕儿依然蹙眉看着我说,“做生意要讲诚信,没有诚信生意怎么做得起来?家俱商城既然选择跟天地广告合作,就要遵守承诺!现在项目做成了,他们却无故拖欠工程款!我看他们是觉得天地广告公司小,好欺负,所以才敢那么肆无忌惮!” 我道:“家俱商城说他们资金周转困难,等他们资金周转过来,马上就把那十万打到我们公司账号。” “哪有这种说法!”夕儿看着我气声说,“这摆明就是想赖账嘛!那么大的家俱商城,怎么会连十万块都拿不出?天地广告开业没多久,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他们这个时候拖欠你们的工程款,不是存心要把天地广告推向死胡同么?真是岂有此理!” 我低头捏鼻子,叹声道:“现在我们也没办法了,只能天天往家俱商城跑,希望某天他们嫌我们烦了,或许会把那十万块钱给我们!” “不能等待!”夕儿看着我说,“阳阳,你刚踏入商场,对商场还不怎么了解。商场上大家玩的都是厚黑学,赖皮很多,哪怕你们天天去家俱商城静坐,他们也不会害臊的!” 我看着夕儿道:“那怎么办?我为这事儿都愁死了!” “阳阳,你别急。我给你想想办法,”夕儿抬手抚了一下雪山似的前额,看着我说,“我看能不能找下人给他们施加一下压力。万一不行,我就让我爸出面,在滨海市的商界没人敢不给我爸面子!” 我忙摆手,看着夕儿道:“别!别对你爸说!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事儿!” “怎么了?阳阳……”夕儿眨着眼睛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我自己的事情,不想别人插手。” “阳阳,我爸又不是别人,”夕儿注视着我说,“我爸是你未来的……” 说到这里,夕儿脸一红,勾下脸去。 “我未来的岳父对吧?呵呵。”我笑看着夕儿道。 夕儿轻轻点了点头。 我低头看着她笑笑道:“正是因为你爸是我将来的岳父大人,我才不想他看不起我!天地广告一遇到麻烦就找你爸出面,那我还算是天地广告的创始人么?呵呵呵。我要自己想办法去解决问题!我有这个心理准备!公司成立之初都会遇到很多棘手的麻烦事儿,我会通过自己的勇气和智慧去一一克服的!” “阳阳,真是辛苦你了!”夕儿看着我说,一脸地同情与痛惜。 我抬手托着她的面孔,看着她的眼睛道:“亲爱的,你就放心吧!我顾阳是铜筋铁骨,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击垮的!如果有人想击垮我,我保证让他也遍体鳞伤!” 夕儿抬手捉住我的双手,轻轻按在她的腮颊上,仰脸注视着我说:“你要多加小心知道么?商场上人心险恶,我们的敌人都会设置很多陷阱等我们掉下去!要步步小心才是!” “我知道了,亲爱的!”我看着她道,“一个柔弱女子都在商场捏爬滚打,我堂堂七尺男儿之身,还有可畏惧的?” 夕儿嗔我一眼说:“那不一样。阳阳。我很清楚如果没有我爸,我在商场上肯定不会走得真顺风顺水。思美广告从创立之初到发展壮大,都在有形无形之中得到了我爸的照顾。跟思美广告合作的客户,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一般都不会欺到我们林家人头上来的。” “好了好了,”我低头把前额抵在她的前额上轻轻顶了顶,笑笑道,“为了我们的幸福,为了我们的将来,这点苦算什么?即使前面有再大的风浪,再多的陷阱,我也会勇往直前,绝不后退!我一定会把天地广告做起来,赚很多很多钱,然后买一栋很漂亮的别墅,要让你过上最幸福的生活,成为最幸福的妻子!” 夕儿仰脸看着我,眸子里不觉有了泪光。 她呢喃了一句说:“阳阳,我现在就感觉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夕儿的身子扑到我怀里,脸颊拱进我胸膛,一双柔臂紧紧箍住了我的腰。 正当我和夕儿沉浸在缠绵缱倦的二人世界里时,玫瑰城堡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突兀而惊惶地惊叫声。 “快来人呐!二小姐跳楼啦……二小姐跳楼啦!快来人呐!” 起初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从“玫瑰城堡”方向传来的呼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惶恐,紧接着庄园四处都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和急促的说话声,仿佛所有的人都在朝事发地点赶过去。 我和夕儿面面相觑,一回过神来,我们就掉头往回奔,朝朝暮暮似乎也受了惊吓,境界地竖起了它们的小耳朵。 玫瑰庄园宁静的午后,很快就搅动了,就像平静的湖面里突然跳进去一只水牛,整个湖都乱了,整个水都沸腾了! 当我和夕儿气喘吁吁地跑到玫瑰城堡大厅门口的台阶下时,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有玫瑰庄园的仆人,有保安,谢管家、艾碧和王阿姨都在。 大家都惊慌地立喷泉右侧的地面,仰头朝上看。 我奔进人群,顺着大家的目光朝上看去,心中惊了一大跳! 只见曦儿身着一袭白棉睡裙立在二楼她自己卧室的露台上,她还打着赤脚,初春料峭的风把她一头黑亮的秀发和她的白色裙裾吹得凌风乱舞! “二小姐!你要做什么……你快下来吧!我求你了……” 二楼露台下,卧室落地窗门口立着一名身穿女仆模样的娇小女子,正惊恐失措地看着曦儿,慌乱地摆着手,请求曦儿从露台的围栏上下来,并试图接近曦儿。 这娇小女子我见过几次,她叫梅朵,是“玫瑰庄园”的女仆之一。 曦儿回头冲梅朵凶道:“梅朵!你别过来……你再敢过来一步,我就跳下去你信不信?” 梅朵立马顿住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一毫米,她慌乱地从曦儿挥舞着自己的双手,不停地摇头说:“不要啊!二小姐……别跳!千万不要跳……快下来啊!二小姐……” 曦儿伸手制止了梅朵再劝说下去,半转身面朝楼下,双手倒背,仰头念道:“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人终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舍身而取义也。” 我立在楼下,仰头看着凛立在围栏上的曦儿,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 二丫这是演哪出啊? 还舍身取义?你怎么不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以为这是在拍电影,你在演刘胡兰啊?又想故伎重演是吧? 真叫人崩溃! 夕儿也被她妹的举动吓愣了,一手僵僵地向上举着,一手紧紧抓住我的手,仿佛我的手就是她妹的手似的! 我和夕儿冲到人群最前面,冲曦儿摇手道:“曦儿!你给我下来!下面多危险你知道吧?快下来!听见没?太危险了!” 那围栏比体操平衡木宽不了多少! “曦儿……快下来好么?你别吓唬姐,你快赶紧下来呀……”夕儿也仰头对曦儿说。 因为惊惶,她的身子禁不住都在微微颤抖着,因为我们的手握在一起,我能感受到。 第六百九十七章竟然玩儿跳楼 曦儿立在围栏上,低头觑着我和夕儿说:“顾阳,你来做什么?你快去跟我姐到小树林里散步去吧!。我危险不危险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俩早就分手了不是么?” “这跟我们分手没分手有什么关系?”我仰头冲曦儿大声道,“你站那么高,随时都有可能失足跌下来,你意识不到自己危险么?赶紧给我下来!有什么话下来咱们再说!” 玩什么不好,竟然玩跳楼!大小姐你可真会玩,玩得大家都心惊肉跳的! “我就不下来!怎样?”曦儿低头冲我大声说,“我好容易爬上来,你让我下去?可能吗?我告诉你,死顾阳,既然本小姐爬上来了,就没想过要再爬下去!。我要跳楼,我不想活了!” 夕儿使劲朝她妹挥手,仰头朝她说:“曦儿,你到底怎么了……有话你下来跟姐说好么?你要是不小心掉下来了怎么办啊?快下来!姐求你了……” 夕儿的嗓音都抖了,她的手把我的手抓得更紧了,我能感觉出她手心里渗出的细汗。 高高立在围栏上的曦儿却是一副看破红尘心灰意冷的模样,她双手倒背,赤脚在露台上走来走去,仿若是闲庭信步。 她微扬着脸,吟道:“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她吟的是李清照的《声声慢》。 崩溃!跌倒!你丫还真有雅兴呀! 我是看出来了,这丫是不会跳楼的,也就是说她是不会自杀的,理由有四: 其一,我中午来玫瑰庄园的时候,她和梅朵带着那只小约克夏犬“爱丽丝”和那条苏格兰牧羊犬“约瑟夫”,正在庄园里的草坪上玩儿得开心,两个女孩,两条狗,在草坪上追逐嬉戏着。 这前后也就一个小时,她的观念怎么可能转变得这么快?一个人从希望走向绝望是有一个心路过程的,而这个心路过程是不可能在一个小时之内完成的! 用薛飞的刑侦学观点认为,曦儿并没有自杀的动机! 其二,曦儿不是会自杀的那种女孩。她的性格注定了她即使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她也不可能以自杀做为生命的终结。当然跟敌人同归于尽到是很有可能的!也就是说,即使是只能选择死亡,她也会死得轰轰烈烈的! 其三,如果她决意要自杀,那早在我们发现之前,她就已经自杀成功了。她不会大张旗鼓地宣称自己要自杀,“邀请”这么多人来围观她的自杀行为艺术! 其四,曦儿曾经对我说,如果她要自杀,也绝不会选择割腕、跳楼、跳海、撞车之类的死法,那种死法太血腥,而且很可能导致身体的支离破碎,会把自己弄得非常丑陋。她说如果真地要自杀她只会选择吃药,吃下一瓶安定片,安静得无痛苦得睡过去还差不多。 直觉告诉我,曦儿不会自杀的! 曦儿还在围栏上踱步,嘴里继续念念有词:“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露台上只有梅朵一个人,她早已吓得面无人色。 她站在卧室的落地窗门口,抖着声音对曦儿说:“二小姐!你快下来吧!梅朵求求你了!你要摔下去,董事长会杀了我的!” 她一条手臂身向前伸出,一只手紧捂住胸口。 我们的劝告,反而让曦儿变得更张狂了! 她双手张开保持平衡,捣着小碎步,跳芭蕾似地转过身来,面朝梅朵,兴奋地看着她说:“朵儿!你怕什么呢?哲学家都说了,死亡是一件神圣的事情,死亡是美丽的,死亡是灵魂得到解脱升华的最高方式。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这是我自己的抉择。生如夏花般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死是多么富有诗意的一件事情呀!” “小姐!你……” 面对曦儿对死亡的抒情,梅朵显得很凌乱! 这时候,保安队长张天瑜带着几个人抗着两块气垫从远处朝楼下奔跑过来,他们把两块气垫合在一起,搁在露台下的地面上。 我拉着夕儿的手奔向大厅,跑楼梯上楼。 一边沿着廊道疾步朝曦儿卧室门口奔去,夕儿一边对我疑惑不解地说:“曦儿是怎么了?她从来没这样过……” 我没说话,加快脚步朝前奔去。 来到曦儿卧室门口,我伸手握住门把手想拧开门,但拧不动,想必里面是反锁的。 我和夕儿抬手敲门。 梅朵奔过把门打开了。 我和夕儿奔进曦儿的卧室,一直奔到落地门口。 “站住!”曦儿转身面朝我们说,“你们别过来,你们休想阻止我迈向死亡的殿堂!这是我选择的方式,死亡超越一切,超越人世间所有的苦难。” 我简直哭笑不得,这些词儿都是从哪看来的?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她道:“大小姐!尘世间是什么痛苦使你无法忍受呢?生命如此神圣,任何人不能以任何借口去伤害它?生命权不容侵犯!一个人生命不只是属于她自己,还属于她爱和爱她的人们!你无权处置你的生命!” 我看着曦儿,边说边观察她的神色,企图找个机会冲过去,一把将她从围栏上抱下来。 那大理石围栏滑不溜秋的,稍一失足她就会跌落下去,这里可是二楼露台,而且这宫殿式的建筑物,每层高度就要远远高于普通楼层的高度!虽然我们是身在二楼,实际上其高度已经朝过普通楼房的三层高度了! 我知道曦儿是在“做戏”,尽管我还不清楚她做戏的缘由是什么,但我怕的是她万一不慎失足坠下楼去,那就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尽管楼下已经铺上了厚厚的气垫,我还是担心,气垫就能完全保证坠楼者的生命安全么? 这样一想,我就很气愤!玩别的什么不行啊,非玩跳楼,没想过万一失足坠落的可怕后果么? “顾阳!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曦儿幽怨地看着我大声说,“你别在这里虚情假意了,我知道我是死是活,你都不会再放在心上了!” 我看着她道:“曦儿!你这话怎么说?我们是好朋友,我当然希望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了,我当然不想看到你发生任何意外了。” “开开心心?”曦儿盯着我发脾气似地说,“你让我怎么能开心得起来?现在我的生活里只有无尽的痛苦与悔恨,我的心好累好累……这些你知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呢?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我不想活了,我今天就要了结自己可怜的生命,一死百了!” 说到这里,她泛红的眼圈里竟然盈满了泪水。 我微微愣了一下,如果说曦儿在做戏,那这戏未免做得有点过了吧?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声情并茂,不是入戏太深,就是她如今的生活的确过得很糟糕! “曦儿,你听姐的话,快下来……”夕儿紧紧看着她妹说,“有什么话,你下来跟姐讲,有什么要求,你下来跟姐说,姐一定会答应你的……” 曦儿觑着她姐,哼声说:“答应我的要求?姐,我的要求你恐怕是做不到了!” “你先下来好么?”夕儿紧看着她妹说,“姐向你保证,只要在姐的能力范围之内,你有什么要求,姐都可以帮你完成……” 夕儿说话时呼吸急促,想必对于眼前的突发情况依然是心惊肉跳的! 曦儿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冲她姐冷哼了一声说:“姐……以前你总能帮上我,可是这次不行,这次你帮不了我,帮不了……” 在我还没来得及找到机会突然接近曦儿,她就做出了一个更为惊险的举动。 “永别了!亲爱的姐姐……顾阳!永别了……如果有来世,我们再相见……那时候,我希望我可以看好的幸福,不让它悄悄溜走,我会紧紧抓住它,紧紧的……” 话音未落,曦儿就翻出围栏,身子悬垂于露台之外,摇摇欲坠! 这个希腊式露台是大理石和黑色铁艺的构造,翻出围栏之外的曦儿就只能靠双手抓住围栏的黑色铁艺竖栏来对抗身体向下坠的重量,当然,她的双脚是踩在围栏下方的突出边沿上的,否则她的双手是没那么大的力量对抗身体的重量的。 但即使是这样,如果没有人过去扶助她,以她的臂力,她不会坚持超过一分钟! “啊……” “啊……” 夕儿和梅朵几乎是同时发出惊叫声,抬手捂住嘴巴! 我和后面赶到二楼来的几个保安都呆住了!大家都张着嘴,惊愕地看着曦儿这一不计后果的高度危险举动! 我冲她大声道:“林曦儿!你到底想干吗?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好玩!” 同时一个箭步扑倒围栏边上,把手伸给曦儿命令道:“把手给我!听见没?把手给我!” 曦儿的身子往下踧,躲开我双臂的活动范围,仰脸看着我说:“顾阳!你还是我的贴身保镖么?别动!回答我!” 我迭声道:“是!是!是!把手给我!快点!你再胡闹……” “就不给你,怎样?”曦儿仰脸挑衅我说,“你是我保镖对吧?那我数一二三往下跳,然后你想办法在半空中接住我呀?” 第六百九十八章我不是超人 “我不是超人!”我俯身又怒又急冲她道,“把手给我!你想过没有,万一你掉在水泥地面上怎么办?你不死,也会残废了!你想过在轮椅上过活的凄惨下场吗?啊?” 我想吓唬她,希望她能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极度危险的! “没想过!”曦儿朝我笑笑说,“我会让自己的头着地,我会当场毙命的!保镖先生!现在你准备如何解除我的危险呢?” 我无言以对,心脏在胸腔里怦怦乱跳! “林曦儿!既然你要这么玩,那我跟你一起玩,我们数一二三一块跳楼,我们一块摔死算了!”我怒视着她道。 说着我纵身跃上围栏,紧接着又翻出围栏之外,同曦儿一样身体悬垂于半空中。 曦儿微微愣了一下,看着我说:“陪我一起死?值得么?” 因为正在耗费体力,她的面颊已经涨红了,她的支撑能力正在逐步下降。 “那你放弃了财富与美貌,放弃你拥有的一切,你值得么?”我看着她道。 说实在的,我真的不知道她现在是演戏,还是要动真格的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只能当真格的来处理了! 曦儿有些气促地看着我说:“我跟你不一样。你跳下去,不仅葬送你自己的幸福,还葬送了我姐的幸福。我要是死了,我只是葬送我自己的幸福,而且我的幸福已经逃走了!” “你错了!”我盯着她道,“你要是跳下去,不仅葬送了你自己,还葬送了你爸和你姐的幸福!他们会因为你的意外事故,而活在苦痛当中!你的行为是自私的!快!把你的手给我!” 我不敢贸然出手,我怕她情绪一激动失手掉下去。 尽管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可她还在逞强,她扬脸看着我说:“祝你和我姐幸福!” 我盯着她道:“没有你,我们不会幸福!” “没有我,你们会更幸福!”夕儿看着我说,“你们的幸福不牵涉到我!” “我们的幸福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曦儿,”我看着她道,“没有你,你姐会痛苦的,你姐痛苦,我又怎么会快乐?你要是出了意外,我、我会很难过……我只希望你能开心得过好每一天,真的,没有你我会很难过……” 曦儿又微微地愣了一下,看着我说:“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她道,“如果你能好好的,如果你过得不好,我心里也会不好过……你曾经说过,你不怕死,你就怕死了以后再也看不过我。难道你现在就不怕了么?” 曦儿低头,没有言语,气促越来越厉害…… 我看着她继续道:“人终有一死,在体验一番人生之后,我们每个人最后的归宿都是死亡。我也不惧怕死亡,我只害怕我死了之后,我的亲人会为我痛苦,我的爱人会为我痛苦,我的朋友会为我痛苦,而且我再也不能体会到跟爱我们的和我们爱的人在一起相聚的快乐时光。” “曦儿,如果你真地这么轻视自己的生命,或者你想要以死来了结什么……如果你今天非要从这里跳下去,那好,我先跳,我这就跳给你看。” 说着我就松开了一条手臂。 “别!阳阳。”曦儿飞快地抬眼看我说,同时飞快地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不让你死!”她紧紧地看住我,喃声说,“我不让……我要让你好好活着……有你那句话,我就够了。只要你的心不会将我遗忘,只要你心里还有我,我就会好好活着,努力地活着,因为如果我死了,我连记忆都没有了……” 曦儿紧紧看着我,两行凛冽的泪珠顺着眼眶滑落。 我已经紧紧箍住了曦儿的细腰,仰头从露台上的保安喊道:“快!把二小姐拉下去!” 露台上的三个保安都把手伸下来拉住了曦儿,我在下面用力将她往上托。 曦儿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完全靠上面的人拉和我在下面往上推。 可就在我和上面的保安齐心协力把曦儿弄到围栏上方时,我脚下突然踩空了。 我的身体在我反应过之前,就急遽往下坠落。 我在身体坠落的瞬间失声惊叫起来。 我头顶上方的人也失声惊叫起来。 在惊叫声中,我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 由于在半空中有挣扎的动作,所以我摔在地上的姿势很古怪,好像是肩关节先着落,然后是脑袋,然后才是身体其它部分。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肩膀剧痛…… 我感觉周围有人叫着嚷着,纷纷朝我奔过来,我头顶上空人头攒动。 有人试图把我的身体摆正,但他们的动作加剧了我肩部的疼痛感。 不一会儿,我的思维才开始延续下去,眼前的一切由恍惚慢慢开始变得清晰。 我看见了林氏姐妹那两张美丽的面孔,她们的面孔在我头顶上空不停地晃动。 意识进一步变得明晰。 我发现夕儿和曦儿都跪在我边上,夕儿低头在啜泣,曦儿在边上哭叫。 “阳阳……阳阳……”曦儿低头看着我说,“你怎么啦?啊?你怎么啦……” “都怪我,都怪我……”曦儿伸手抚着我的脸庞说,“别吓我!别吓我!阳阳……你没事吧?你快跟我说话呀,你说一句话呀!呜呜呜……” 有滚烫的液体滴落在我脸上,一滴,一滴,又一滴…… 我感觉自己的眼睛是睁开的,可是眼珠子不听使唤,仿佛不会转动。 曦儿伏在我身上,不停地摇晃我,哭叫道:“呜呜呜,阳阳……阳阳,呜呜呜……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你打我吧……” 她捉起我的手朝她的香腮上用力扇去。 我的潜意识里是在对抗这种动作的,可是我手上没力气,我的手掌被曦儿的气力带动着,用力扇向她的脸,扇了一下又一下。 我没有其它感觉,只是心很痛,扇在曦儿脸上的每一声响亮,都让我的心揪痛一下。 这种从心脏散发出去的疼痛感像放电一样,一下一下向全身散射,就像点击一般,把我彻底弄清醒了。 我的喉咙里咕哝了一下,低头看着伏在我胸前的曦儿道:“嗳!你压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曦儿蓦地抬头看我,性感的小嘴唇微微张开着。 我看着她,笑了一下道:“看什么看?你以为我的生命力那么脆弱么?” 后来我才知道,我当时出现不能动弹不能讲话浑身无力的症状,是因为我的小脑受到了冲击,出现了短暂的昏迷,至于是浅昏迷,还是深昏迷,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介于浅昏迷与深昏迷之间吧? 见我眼睛有神了,见我能开口说话了,大家都欢呼起来。 林氏姐妹喜极又泣。 俩人都跪在我身边,裂开嘴笑得很开心,同时却又在不停地抹眼泪…… 大家搀扶着我上了二楼夕儿的卧室,扶我躺在铺上休息。 夕儿让梅朵打电话叫陈医生过来。 陈医生过来之后,帮我测量了血压、脉搏,说是生命体征都正常,不会有什么大碍。又问我感觉哪里有不舒服没? 我就左侧肩膀有些疼,陈医生让我活动了一下肩关节后,对我说可能是扭伤,筋骨应该没什么问题,休息几天就好了。 陈医生临走前,叮嘱我最好卧铺休息到头晕消失之后再起来。 曦儿问陈医生说不用打针么? 陈医生说不必,说只是小脑受到了突然震荡之后的一些症状,让我安静休息休息就好。 然后,曦儿跟着陈医生一起离开了夕儿的卧室。 紧接着梅朵也跟着离开了。 卧室里就只剩下我和夕儿俩人了。夕儿安静地坐在铺边,紧紧握住我的手,默默地低头注视着我。 我头还有些晕,闭上眼睛会好受些。 我闭着双眼,但我知道夕儿一直在看我。 “夕儿……”我动了动嘴唇说道,“我那会儿跟曦儿说的那些话……你不会介意吧?” 我说这话时候,眼睑轻微张开了一下。 夕儿依然注视着我,轻轻摇头。 她柔声说:“阳阳,我不会介意的……我能理解你那些话……人的记忆有时候就像树,过往虽然已经成为过往,可过往会在树心里留下清晰的年轮,这些年轮会伴随树木的一生一世,人也是这样……” 我睁开眼睛,看着夕儿真诚地说道:“亲爱的!我得向你坦白。老实说,虽然我和你妹的爱情已经是过去式了。可是、可是她的喜怒哀乐,依然可以牵动我的心……有时候我在想这是不是一个怀旧的人所具有的特性?就像刚才,如果我能以自己的纵身一跃来换取曦儿的平安,我是乐意的。” “那我呢?”夕儿明眸烁烁地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你也一样。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我也愿意替你跳下去,替你承受那份生命不能承受之痛苦!” 夕儿点头。 我看着她继续道:“我不想对你隐瞒什么,夕儿。你知道的,我心里以后不会再有别人了。我现在只爱你,将来也是!正因为爱你,所以我才不想对你隐瞒我的想法……” “我懂……”夕儿抬头看我一眼,轻声说。 她的手握住我的手,我把另一只手搭在她的手上。 “你真好!夕儿。”我看着她道,朝她呡唇笑了笑。 第六百九十九章哪儿香 夕儿也朝我呡唇笑笑,勾下脸,抬手拢着秀发,没再说话。 我看着她笑笑道:“陪我一起睡吧?亲爱的。”我伸手在我身边的铺铺上轻轻一拍说。 夕儿低头浅笑,在我边上轻轻躺下来了。 我侧过身体面朝她,她也侧身面朝我,我伸手温柔地揽住她的腰肢。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铺上,静静地看了一会彼此。 “好香!”我道。 “哪儿香?”夕儿说。 我道:“你的闺房,你的铺,你的枕,还有你!” 夕儿勾下脸,柔声说:“我?” 我点头,看着她坏笑一声道:“恩!你的发,你的腮,你的唇,你的颈,还有你完美无瑕的胸……” “乱想!”夕儿伸手在我额头上轻轻一点说,“要听医生的话,赶紧闭上眼睛睡觉……” 我道:“好,我会在你的香味里甜蜜睡去……” 后来我果真不知不觉地在夕儿的香味里睡着了,等我醒来后,夕儿已经不在铺上,但从铺铺上的温度判断,她应该离开不久。 我抓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过了,莫非夕儿下楼去安排晚餐去了? 我已经不头晕了,起身下铺,进卧室自带的洗手间里小了个便,就离开了卧室,朝楼下走去。 走到楼梯平台上,我听见楼下大厅有谢从之的声音,那声音分明带着怒气,好像正在冲谁发脾气。 我低头向下看去,发现被训斥的人是梅朵! 梅朵正束手立在谢从之面前,勾着脸,一声不吭。 “这点事都办不好!”谢从之训斥她道,伸手指了指楼梯两边的鲜花,“这花能要吗?你自己看看!这话新鲜么?” 梅朵说:“以前那个老板做事挺厚道的,可现在换了老板之后就。” “你脑子不会转么?”谢从之道,“既然那老板不厚道,你可以换家花店啊!花店不是多的是么?” “我知道了!谢管家。”梅朵小声应着。 “换家守信誉的老板!”谢从之道,语气不容置疑。 梅朵点头应诺说:“是!谢管家。” 等谢从之转身走开后,我才扶着楼梯扶手慢慢走了下去。 “挨批了?”我看着梅朵笑笑道。 梅朵点点头,眼圈红红地:“你还笑话我?” “怎么会?”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她正色道,“可能是因为下午曦儿的事情,谢管家心情不好吧?” “算你猜对了啦,”梅朵看着我,压低声音说,“下午董事长从三亚打电话过来,把谢管家狠狠批了一顿呢!” 我看着她道:“你怎么知道?” “这是秘密!。”梅朵朝我神秘一笑说。 我轻叹一声道:“也是!曦儿竟然要跳楼,林董自然会把责任归咎在谢管家身上了!因为他是大内总管嘛!” 梅朵掩嘴哧哧哧地笑了起来,边笑边看着我说:“大内总管……大内总管……真形象……” “这下我帮你解气了吧?呵呵。”我看着她道,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 梅朵“嗯”了一声,看着我说:“顾先生,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要是当时你没在场,要是二小姐真地从围栏上掉下去了,那我的麻烦可就大了!二小姐也真是,好好的突然就跑到露台上大喊着要跳楼,把我吓得不轻!” “你家二小姐的脾气,你还不清楚么?不隔三差五整点闹剧出来,那就不是她了!”我看着梅朵“呵呵”一笑道。 梅朵朝我呡唇一笑说:“也是。顾先生说话真有趣!” “叫我顾阳就好了。”我喷出一口烟雾,看着她道,“要不就顾哥也行。” 梅朵笑看着我说:“嗯。顾哥。你好些了么?” “好多了。”我笑看着她道,“对了,这些花不是从温室花园里采来的么?”我伸手指着螺旋梯两边摆放的鲜花。 “不是的,温室花园里没有那么多品种,主要都是些品种不同的玫瑰花,”梅朵看着我说,“其它品种的花都是鲜花店送来的,每三天准时送一次。因为董事长、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喜欢新鲜的花。” 我“喔”了一声,看着梅朵笑笑道:“我给你出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 “你说。顾哥。”梅朵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我认识一家花店的老板!信誉应该不会差!” “是么?他们外送么?”梅朵说。 我道:“当然了!我会帮你搞定!” “谢谢顾哥帮忙!”梅朵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看着笑笑道:“其实是你在帮我的忙。呵呵。” 说话间,我眼前就浮现出张雨绮那双清澈的眼眸,心想那少妇店主不是说了么?张雨绮卖出一支花她都能拿到提成,我把这个业务给她做,或许她能挣到一点钱,她家里不是很需要钱么? 上次去那家“蝶恋花”花店时,那老板娘不是告诉我张雨绮的家境特别差,父母都有重病在身,所以她才大老远从老家来到城里的打工。一个月辛辛苦苦挣那么点钱,几乎全部都要寄回老家去! 那老板娘告诉我,张雨绮轮休的时候也不闲着,还跑到街上去卖花!我和曦儿驾车撞到她的那一天,她就是在街边卖百合花! 老板娘告诉我张雨绮特别俭省,做事特别能吃苦,所以她很喜欢她。别人去街上卖出一支花,老板娘只给五毛钱的提成,张雨绮要是卖一支花,她给她一块钱提成!老板娘还托朋友给张雨绮报了花艺插花培训班,希望她能学一技之长,要是顺利结业了,就留小雨在店里做一名插花师! 对于我而言,张雨绮和邢敏一样,都是一个来自农村的可怜女孩儿。在每一个大城市里,在每一个公司,在我们身边,都有着这样可怜的女孩子。 跟许多同龄的城里女孩儿相比,她们所承受的压力明显要大了许多,本该无忧无虑自由恋爱的年纪,却被很多本该跟她们无关的事情所牵连,她们内心不停地挣扎,最终却也未能逃脱现实的摆布。 邢敏和张雨绮俩人,很难说她们谁更不幸,也很难说她们孰对孰错?事情原本就不能简单区分为对与错,人原本就不能简单区分为好与坏。 这就像冰和雪,它们都是水,只是它们是水的不同形态。在不同的温度下,它们会变成不同的存在状态。仅此而已。 如果在邢敏身上,不发生接下来的事件,她的人生至少看起来,不会显得那么悲情! 这个出乎大家预料的事件,跟那个老男人紧密相关! 这天晚上,我没有再回“爱琴海的阳光”,因为陈医生说我小脑受了震荡,夕儿不放心让我走,让我留在“玫瑰庄园”过夜。 其实我已经完全没事了,头脑清楚,思路清晰,只是胳膊还有些疼痛,但肩关节功能不受限,并无大碍。 这天晚上我们仨喝了一整瓶“romaneeconti”! 喝酒是曦儿提议的,我没反对,我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别说陪她喝红酒,就算陪她喝白酒都要喝!扫了这位她这位千娇百媚的大小姐的雅兴,她又要爬到围栏上跳芭蕾怎么办? 夕儿更了解她这个无法无天的宝贝妹妹的性格,也没说什么,显然今晚她妹提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她! 经林氏姐妹一介绍,我才知道“romaneeconti”并非普通的红酒,容量750ml的一瓶“romaneeconti”市场价是人民币八万块!也就是这天晚上我们仨喝了八万块! 当然对于林氏姐妹而言,八万块根本不足挂齿,我相信玫瑰庄园的地下私人酒窖里比这更珍贵的红酒比比皆是! 一瓶红酒为什么如此昂贵呢?我很疑惑,甚至还有些困惑。这么贵的酒酿造给谁喝呢? 曦儿告诉我说,世界最具影响力的酒评人robertparker称其为“百万富翁的酒,却是亿万富翁才能喝得起!” 极致品质、承载的深远历史和稀少的产量造就了罗曼尼康帝在葡萄酒世界中的至高地位,同时也造就了其高昂的价格! 夕儿向我介绍说,romaneeconti的酒具有十分变化莫测的香气,按照aubert自己的说法是,“有即将凋谢的玫瑰花的香气,令人流连忘返”,如此甘美浓郁的酒甚至在放下酒杯数分钟后依然齿颊留香。 为了喝这瓶法国干红,曦儿还特意让王阿姨做了几道法式料理,因为喝红酒搭配什么菜式是很有讲究的,而喝romaneeconti,与红肉搭配最佳,酸菜熏肉香肠,香煎吞拿鱼等法式料理亦可。 这种酒的味道的确使人流连忘返,但这种酒醉人也是在不知不觉间,醉人的速度甚至超过白酒,似乎它的酒劲比二锅头还要冲! 在铺着洁白餐布的餐桌前喝这瓶喝酒的时候,气氛很愉快,话题多半是评论时事,八卦明星,穿插着一些毫无头绪的笑话段子,或者是传说故事。 大家都绝口不提下午的跳楼事件。 上次曦儿讲笑话反击何玉凤的事儿,我和夕儿都记忆犹新,借着酒性,我问曦儿当时怎么就想到“以牙还牙”了呢? 第七百章乡下人和城里人 曦儿不答,看着我和夕儿笑说:“我还知道一个讽刺城里人的笑话呢!要不要我说给你们听听?” 我和夕儿鼓掌,表示非常想听。 一个乡下人和一个城里人去登山,城里人问:“你穿过我身上这样的衣服吗?”乡下人摇摇头。城里人嗤笑一声:“那你真够老土的了。”城里人又问那个乡下人:“你用过像我手里这样的手机吗?”乡下人又摇摇头,城里人嘲笑:“那你真够落后的了。” 不久两人不小心掉进了一条深坑,乡下人敏捷的顺着石头的缝隙爬上去了,乡下人问城里人:“那你能像我这样爬上来吗?”城里人摇摇头,乡下人冷笑:“那你真够倒霉的了。” 曦儿讲完,我哈哈哈大笑起来,直呼过瘾! 夕儿也被这笑话逗得笑出声来。 我边笑边看着曦儿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城里人和乡下人的故事呢?” “本小姐特意收集的!”曦儿扬脸看着我,得意地说。 我笑看着她道:“你收集这么多干吗?” “以备急时之需呀,”曦儿说,“哪天那个王熙凤再看不起乡下人,我就可以再狠狠反击她了!” “王熙凤?”我捏着鼻子看着曦儿道。 曦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就欧阳泽的年轻妈妈呀!” “哈!你还别说,她性格还真跟《红楼梦》里的王熙凤有一比呢!”我看着林氏姐妹“呵呵”一笑道。 夕儿笑看着她妹说:“曦儿,你不是也看不起乡下人么?” “对呀!你以前不是老骂我乡下佬么?”我看着曦儿,笑着附和道。 曦儿看着我和她姐说:“没错呀!我就是看不起乡下佬!” “那你不是一技之矛攻己之盾了么?”我看着曦儿笑道。 曦儿朝我们摆摆手道:“你们不懂!这是两码事!我看不起乡下人,是我看不起。何玉凤看不起乡下人,是何玉凤的事。我可以理解我看不起乡下人,但我就是不乐意何玉凤看不起乡下人!” “曦儿,你这是什么逻辑?”夕儿笑看着她妹说,“你的话已经陷入自相矛盾啦!” 曦儿撤了一声,不服气地看着我们说:“谁说我的话自相矛盾啦?我觉得我的话一点儿都不矛盾!我看不起乡下人,但我就不乐意有人讽刺乡下人!你们明白了吧?” “不明白!” 我和夕儿笑看着曦儿,异口同声地说。 “不明白算啦!”曦儿瞟我们一眼,冲我们举起酒杯豪迈地说,“喝酒!” 这天晚上我们仨把那一整瓶robertparker喝完,才准备起身上楼,大家都是面色晕红,还有些头晕。 林氏姐妹互相搂抱着离开餐桌,朝餐厅门口走去,脚下时轻时重…… 我步履有些飘地跟在她们身后。 “阳阳……”夕儿顿住脚步,回头看着我笑说,“今晚你睡收藏室隔壁那间客房……” 玫瑰城堡二楼有几间客房,是供来客住宿的,房间里的布置和舒适度均不次于五星级酒店的标准单人间。 夕儿说的那间紧邻收藏室的客房是在林氏姐妹卧室的斜对面。 曦儿回头用一双迷蒙的明眸看着我挤挤眼睛笑说:“可别走错卧室喔!” 我知道她是指我喝多了误入她和她姐的闺房。 我抬手搔搔前额,看着她笑笑道:“我还没喝醉呢!” “你要是走错门,我们会把你当色狼从露台上撵下去……”曦儿看着我说,又转脸看她姐笑说,“是不是?姐……” 夕儿附和着她妹的话,笑看着我说:“曦儿,借你的‘约瑟夫’夜里给我把门,夜间乱闯者,让‘约瑟夫’给他点颜色看看!” 两姐妹嬉笑着互相搀扶着走出餐厅的门。 我立在原地,抬手捏着鼻子,咕哝了一句道:“我是那种借酒耍无赖的人么?” 要耍无赖,我也要在清醒状态下耍呀!醉了耍无赖,事后想回味一下都找不到丝毫印象了! 进了房间,简单冲了澡,把自己丢到铺上,扯过被子盖上,点了支烟吸了起来。 突然觉得,下午的跳楼事件有些荒唐,像幻觉一样不真实,也不可理解。 事实上,最近曦儿的表现有些奇怪。 林曦儿回到自己卧室,很快就把自己脱光了,裹了一条干净白浴巾,径直走进浴室。 放上热水,在水里加了一些香精和盐,又撒了一些玫瑰花瓣。 伸手试了试水温,然后浴巾从胸前滑落,无声地飘落在地上。 一条长腿先伸进了浴缸,接着是另一条腿,然后将身子慢慢的浸入温热的水面下。 随手从浴缸边上拿起一只粉色的浴帽戴在头上,把一头黑亮的秀发掩在浴帽中,背脊往后轻靠,微微闭上一对美目。 她喜欢泡澡,当身子浸入温热的水中,就像投入某个人温暖的怀抱。 浴缸上方热雾弥漫,热雾像一只薄薄的纱帐,轻裹着她娇美的身子,那热雾开始向整间浴室弥漫。 林曦儿知道自己并没有醉,坦白说,如果今晚她姐已经醉了七分,顾阳已经醉了五分,而她自己顶多也就是三分醉意。 她只是在装醉而已。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醉了就可以让自己更从容,更洒脱,醉的形态把真实的内心悄悄掩藏,这让她感觉安全,尤其是当她同时面对顾阳和她姐的场合下。 头脑中的思绪也像这热雾一样袅绕,将她弥漫在思绪中。 林曦儿又想起下午的跳楼事件,她感觉下午的事儿太荒唐了! 她没想到最后会害了顾阳,幸亏他没事,否则她该怎么办?万一顾阳摔残了怎么办?她会对不起顾阳,对不起她姐,对不起顾妈妈和顾彤,也对不起她自己! 此刻想来,依然禁不住心悸!好在顾阳最后没事儿! 就是不说顾阳,单说她自己,她自己为什么毫无畏惧地爬上围栏,且在高高的围栏上走来走去,如履平地。 后怕的她,就是想不明白当时她怎么会一点儿都不觉得害怕呢? 跳楼的动机是冲动式的,是瞬间做出的决定,就像去逛街,或许并没有想要买什么,可当看见某件裙子时,就瞬间做出购买的行为。这两者有相似之处,只是跳楼的冲动更不可解释,后果更不堪设想罢了。 中午顾阳驾车来到玫瑰庄园时,她和梅朵正在草坪上跟爱丽丝、约瑟夫嬉闹。 他跟她打招呼,跟梅朵打招呼,跟爱丽丝和约瑟夫打招呼,在他眼中,她看不到她、梅朵、爱丽丝和约瑟夫,对他而言,谁更重要? 这个念头使她忍不住难过。 然后她看见顾阳奔向玫瑰城堡大厅门口,她姐立在台阶上正翘首企盼他的到来。 他朝她奔过去,她朝她奔过来。 俩人在台阶下拥抱在一起,互相凝视,缠绵缱倦。 林曦儿装作没看见,可痛苦和失落却揪住了她的心,悲伤的潮水漫浸了她的心。 “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是的!李清藻在一首词里是这么写的。当林曦儿读着那首词时,她能想见李清照那种落寞的蜡黄的脸! 她看见顾阳和她姐手牵着手朝小树林的方向走去,顾阳的手里还拎着那只竹编小笼子。 他们从她对面走过,他们低声说着什么话,低声笑着,他们甚至没功夫看她一眼,哪怕是看她一眼。 可他们没有,他们沉浸在幸福的二人世界里。 在悲伤的同时,林曦儿同时也愤怒着。 如今,她根本没机会在入他的眼,想着就使她悲痛不已! 她恨恨地想放约瑟夫去咬死“朝朝暮暮”! 她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她只想他多看她几眼,多跟她说几句话,如今她跟他见面不再那么容易,而且要去跟他见面的理由似乎都显得不那么正当。 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一边是日夜想念,一边也是日夜想念,只是想念的对象不同,他想念她,而她想念他! 在她这里,爱如潮水,排山倒海,从未变过。 而在他那里,却已沧海桑田,时过境迁。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当林曦儿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句子的同时,跳楼的主意也像潮水一样席卷了她的心头。 我去跳楼,看你还会不会无视我的存在? 想着想着,下午的事情再次让林曦儿感觉无比荒唐! 吸引他的注意力又怎样?引起他的重视又怎样?那都是暂时的!他不可能再回到她身边,他不可能再回心转意! 悲伤像浴缸里的水将她整个人都浸润在了其中。 她极力驱赶内心的悲伤,轻轻地吁了一口长长的气,她开始数羊。 “喜洋洋、懒羊羊、美羊羊……” 曾经他哄她入眠时,就是这么教她数羊的,而数羊现在已经成为她排空自己头脑中的思绪的好办法! 她微闭美目,仰躺在浴缸里,头脑中那些纷乱的思绪逐渐被清空。 浴室里弥漫着香精和玫瑰花瓣的芬香,她的身子浸在温热的水里,她感觉浑身每个毛孔都在微微扩张着,气顺血活,通体舒服! 当脑袋被彻底清空后,身体的感觉却更加明晰起来。 兴许是红酒的缘故,兴许是红酒的后劲在起作用,林曦儿感觉潜藏着的欲念开始在身体里滋长。 清空的脑袋里禁不住产生了幻觉…… 第七百零一章她的幻觉 顾阳赤着健美的上身从热雾中向她走来,他胸肌和肱二头肌非常健硕,充满阳刚的力量! 他走到浴缸边上,看着她温柔地笑着,嘴角却挂着一抹坏坏的味道。 他的手臂伸了过来,轻抚她已经带了微微细汗的前额,并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游走,那手在她的下巴上停留片刻,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深情地看着她,笑笑道:“宝贝!我知道你在想我!我知道。” 他的手离开了她的下颌,在她脖颈和肩头之间摩挲,他指腹滑过的每一处,细胞和毛孔都被叫醒了! 他看着她笑,坏坏的笑。 他的手掌终于漫入温热的水下,轻巧而熟稔…… 林曦儿浑身一颤,轻启红唇,禁不住发出一声呢喃! “阳阳,我想你……” 她感觉她不是躺在浴缸里,而是躺在一堆篝火上,篝火将她灼烧,但她爱这种感觉…… 他很强壮,肩很宽大,胸很厚实,双臂如櫞,孔武有力! 她想伸手揽住那个健壮的身躯,双臂间空空如也,猛地睁开双眼,她清醒了过来,热雾氤氲的浴室里,除了她,再没别人。 她的心似乎被人一双粗暴的大手一下子就掏空了,怅然若失,身子僵着不动,目光怔怔的…… 林曦儿从浴室里走出来,随时抓起一条浴巾裹住身子,她失魂落魄地走到浴室门边的全身镜前。 镜面蒙了一层热雾,镜中人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她像是裹了薄薄的隐身衣。 似乎谁也不会注意到她,甚至好像连她也在忽视她自身的存在。 她赤着小脚,带着一副空壳似的躯壳,悄无声息般地走出了浴室。 房间里的空调正在努力工作,温度恰好,走到铺边,白色浴巾从腰际滑落,无声地铺在铺边的精美羊毛地毯上。 她很快地就换上铺上白色棉质睡裙。 她想坐下,可她又知道自己一定坐不住,更躺不住。 她美丽的脚在温暖柔软的地毯上来回捣步,似乎正在酝酿着某个想法,或者完全是无意识地来回走动。 内心的火焰尚未熄灭,仍在那里燃烧,她浑身的肌肤和面颊都被烧得痒痛! 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心中诞生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一经诞生,就不可遏制,势如破竹! 她的呼吸因着这个念头又变得急促起来,心跳也扑扑扑地加速跳跃。 内心的火焰腾地再次热烈得燃烧了起来! 她快步奔到卧室的门边,侧耳细听门外的动静,廊道内似乎寂静无声。 她一只手按在左侧胸口,想遏制住狂跳的心脏,一手已经捉住了门把。 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绵软无力,身子倚在门后,脑袋靠在门上,那个念头在她心里横冲直撞! 就当林曦儿在浴室里产生幻想的当儿,林夕儿在自己的卧室里也不太安定,冲了澡后,她身着一袭米黄色的棉质睡裙,背倚枕垫半躺在铺上,无心睡眠。 铺头橘黄的壁灯光线,往她脸上镀上一层柔和迷人的光彩。 她是一种凝思的神态。 现在想来,她已经觉出下午的跳楼事件并非那么简单,表面上一起简单的闹剧,其中似乎蕴含了深意。 女性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曦儿的跳楼似乎跟顾阳有关。 尽管从道理上讲不通,她还是产生了这种联想,而且相信自己的感觉。 林夕儿有点躺不住了,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难道曦儿还爱着顾阳?” 当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电光火石般地闪现时,她的呼吸不由地短促了起来。 她来回踱步,双手用力绞在一起,揪扯在一起! 林夕儿快步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一方窗帷,看着庄园里春寒料峭的黑夜。 “不!不会这样的!” 她极力遏制自己的那个念头!不会的!怎么会呢?如果曦儿还爱着顾阳,为何会亲手把顾阳拱手相让?这不是她的性格,她从不会把自己心爱之物让给别人的,从小她就是这样子! “是怎么样?现在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来分享阳阳的爱!不会的!不会的!” “我可以让出顾阳之外的任何心爱之物,但再让我把阳阳拱手相然,那是再也不可能发生的事了!” 林夕儿望着楼下台阶边上的欧式铁艺路灯,沉默而又坚定地想到。 想到这里,她呡紧了双唇,从唇角的形状可以想见她内心的决心! 她驱赶着这种令她不快的念想,极力抚平她的内心,转念去想别的事情。 “阳阳抹药了么?他不会不抹药就睡了吧?陈医生叮嘱他睡前要往肩上抹红花油的,边抹还要边按摩呢!” 这样想着,她就伸手拉上了窗帷,将寒夜隔离在落地窗外。 奔到铺边,抓起手机,拨了顾阳的手机号码。 顾阳的手机关机了,兴许是没电了,他已经出来整整一天了! 林夕儿想直接去斜对面顾阳的卧室,督促他抹上药再睡,哪怕是他睡着了,也要叫他起来抹上药后再睡。 她知道他很辛苦,开了那家小广告公司后,他比谁都要忙,比谁都要辛苦。不仅要操心公司的整体运作,还得直接参与具体广告制作工作,有时候还得亲自去给下面做事的一起去安装与卸载,那些纯属于苦力活。 有时候还很危险!有些客户要求广告宣传画挂很高,有些甚至是四五层楼的高度,那是高空作业,因为公司刚开业,还没有购买防护护具,在高空作业时完全靠双手双脚的灵活有力。 而且,顾阳有恐高症,虽然是轻度恐高症,但只要上到两层楼以上的高度他就会产生头晕目眩感。可他还必须得亲自上阵,广告公司就那么大,请不起太多的人来做事。而且他是经理,还得处处以身作则! 林夕儿知道创业不容易!顾阳不容易! 如果带伤工作的话,危险系数就会增加数倍!因此,她得去督促他往崴伤处抹上红花油,再督促他把陈医生开的那些活血化瘀的胶囊口服下。 这样想着,林夕儿已经走到了卧室门边。 她抬手整理了一下披肩秀发,拉开门走了出去。 几乎是同时,隔壁卧室的门也被从里面拉开了,曦儿也紧跟着出现在了门口。 俩人的目光瞬间相触,又各自把目光迅速地弹开。 目光再触到一起时,林夕儿说话了。 “曦儿,还没睡?”林夕儿看着妹妹笑笑说,同时抬手拢了拢秀发。 林曦儿不自然地笑笑说:“没、没有,姐……” “早点睡吧。”林夕儿轻轻一笑说,“时间不早了。” 林曦儿抬头看她一眼说:“你呢?还不睡么?” 林夕儿勾头笑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答妹妹的话。 事实上她不太想让妹妹知道她现在是要去顾阳的卧室,深更半夜,穿着睡裙悄悄溜出自己卧室,往顾阳卧室里钻。 她不想让妹妹看见这个,她不想让妹妹认为她是轻浮的,是迫不及待的! 妹妹会怎么想她?生更半夜忍不住溜到顾阳卧室里跟他行鱼水之欢?她不想让妹妹认为她是个欲女! “睡不着……出来走走的……”夕儿抬头看了妹妹一眼笑说,她极力装出一副平静的神态,“那你呢?” 林曦儿扭捏了一下,呡唇一笑说:“我也是……” 没有办法了,看来是去不成顾阳的卧室了!林夕儿心想。 她看着妹妹笑说:“呃,那么我们去琴房坐坐吧?” 林曦儿犹疑了一下,笑说:“还是不了……我看我们还是早点睡下吧?”说着她还仰脸故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嗯,也好,”林夕儿赶紧附和着笑说,“那晚安了?” “晚安。”林曦儿朝她姐一笑说,“好梦。” 说着她迅速退回了卧室,轻轻把门关上,无力地倒倚在门后,闭上眼睛,悄悄地吁出一口长气。 “真倒霉!怎么这么巧?”林曦儿心里嘀咕了一句说。 她心里又惊道:“哎呀!姐不会看出来我是想溜去顾阳卧室的吧?完了完了!” 这样一想后,她又安慰自己说:“姐才不会这么想我呢?是你自己多想了!。这叫什么?这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只是林曦儿没有想到的是,隔壁卧室里她姐也正倚在门口,呼吸短促,心跳加速呢! 林夕儿心想现在怎么办?是去还是不去?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黑暗中,我隐约听见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有人赤脚走在地毯上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门边传来,由远及近…… 我想睁开眼睛,可睡意正浓,那瓶红酒的催眠效果简直都接近安定片了! 我的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翻了一个身,发现身上的被子已经被我踢到了一遍,有一角已经斜斜地落在地毯上。 房间的温度很足,酒精在体内也能产生热度。 脚步声近了,一个曼妙的身影靠近,周遭漆黑,因那身影着白睡裙,所以在黑暗中可辨出其婀娜的身姿…… 她走近了,近了,更近了,俯身在黑暗中注视着我的脸庞! 四周寂静,唯有她细微的呼吸声,弯腰拾起地上的棉被,轻轻替他盖在身上,立尔后在铺边悄然坐下,默默地俯视着我。 她的手臂犹疑地伸了出来,轻抚我的面庞。 在睡意里挣扎了一下,我慢慢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睑,当我看到那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注视着我,近在咫尺!我吓了一跳,蓦地想要坐起身,小声道:“谁……” 第七百零二章亲爱的是你吗 那倩影亦被骇了一跳,上身本能地后仰,没有出声,有些惊慌失措! “夕儿……”我看着她小声道,揉了揉眼睛,依然看不真切,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是你么?亲爱的……” 那模糊的倩影轻点头。 我想伸手去开灯,被她制止了。 她伸手轻轻按在我胸膛上,示意我重新睡下。 她跟着在我身边悄然躺下,温热的面颊紧贴我的胸膛,一条柔臂环保住我的腰。 我也伸手揽住她的细腰,低头看她,小声嗔道:“怎么还没睡?傻瓜?都几点了?” 那倩影点头,尔后又摇摇头。 我抬手在她脸上摩挲着,嗔说:“在你妹眼皮下搞小动作,小心被她发现!” 她抬手轻轻捂住我的嘴,示意我不要再说话,尔后她把脸再次埋进我的胸膛,环保我腰的手臂箍得越来越紧了。 我感觉出她娇柔的身子在微微颤抖,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俩人的呼吸声…… 我以为她冷,伸手拉住被子,也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她的面孔抬了起来,轻轻磨蹭着我的面庞,黑暗中,她的眸子闪闪烁烁,分外明亮! 夕儿今夜的举动似乎有些奇怪,她生气了么?难道我下午对她妹说的那番话,令她生气了么?女子毕竟是女子!尤其是爱我的女子,她怎么可能不在意我对别的女子说那种话呢? 按通俗的讲法,曦儿应该算是我的前任,前任这个敏锐的词语总是能激发后任的敌意或者醋意的!够怪我,都怪我自己太想当然了,都怪我不会顾忌夕儿的内心感受? 她嘴里不怪我,并不代表她心里不在意。 寻找到我的嘴巴后,伴随着她温香的呼吸,她烫热的唇瓣堵住了我的嘴巴! 我躲了一下,看着她一笑道:“你不会告诉你爸,你在你家吻你吧?” 听我这么说,她抬手轻轻捶打我的胸膛,发泄似的,喘息不匀…… 她再次吻住了我的嘴唇,吻得很投入,很有力,气息更加紊乱,胸前剧烈的起伏…… 次日我醒来时,夕儿已经不在了。 夕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不知道,红酒的效应,再加上后面的折腾,我很快就睡着了。 我心想夕儿大概是怕被她妹撞见,所以在我睡着之后,或者在凌晨时分回到自己卧室去睡了吧? 我并没在意这个,这很正常,虽然我们是恋人,但被曦儿撞见我们昨夜偷睡在一起,大家难免都会尴尬。 我睁开双眼,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回想起昨夜与她的缠绵,嘴角不禁扯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难得夕儿这么主动奔放一次!我心想。 起铺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昨夜与夕儿一番缠绵后,今晨通体舒爽,虽然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虽然只是在打“擦边球”,我身心仍能感觉十分的满足。 下楼想去庄园里活动活动,清晨的空气依然冷,但已经没有了严冬的那种凛冽的此骨感了。 太阳出来之后,晨曦在庄园里铺开,近处的大理石廊柱,台阶,喷泉,远处的草坪、树林、湖泊均批上了金色的光辉。 在庄园里小跑了一会儿,回到一楼餐厅,夕儿在帮助王阿姨弄早餐。 我跟她们刚打完招呼,曦儿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曦儿气色不错,面色红润,嘴角还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 “早上好呀!大家都比我起得早呢!”她朝我们挥挥手打招呼笑说。 果然每天的太阳都是崭新的!昨天还要死要活的,今日就容光焕发,生机勃勃了! 仨人坐下来吃早餐,富家人吃的早餐也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样式更为丰富,营养搭配更为合理而已。 营养早餐的四大要素。谷类能量,蛋白营养,碱性豆奶,果蔬精华!这都具备了。富含优质蛋白的食物;富含水分、矿物质、纤维素高的谷类食物;都是健康的选择。 在打多数人眼里,有钱人和没钱人的活法完全不同,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一个逍遥自在,一个水深火热。 实际上,这种观念就打错特错了。 有钱人一定开心么?不!有钱人的烦恼甚至比没钱人更多!有钱人甚至活得比没钱人更辛苦! 因为大家都是人,是人就都是一样的活法,吃饭,睡觉,工作,娱乐,学习,爱爱。仅此而已。 “有粮千担,也是一日三餐;有钱万贯,也是黑白一天。” 凡事有利有弊,利大,或许弊就大。 我一直认为上帝给予每个人的东西都是大致相当的,你得到了什么,就会失去什么。你失去了什么,也将同时得到什么。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呢? 没钱的时候,养猪;有钱的时候,养狗。没钱的时候,在家里吃泡饭;有钱的时候,在酒家吃泡饭。 没钱的时候,墙角下蹲着打玻璃弹子;有钱的时候,草原上立着打高尔夫球。没钱的时候,在马路上骑自行车;有钱的时候,在客厅里骑自行车。 从这个段子里,细心人都能感受到有钱人和没钱人,在本质上,其实并无多大差别! 况且,你是没钱人吗?你吃不饱穿不暖么?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所以,知足,而常乐。 用早餐的时候,气氛就有点怪怪的! 我们仨都没说话,只顾低头吃东西! 因为想起昨夜的缠绵,我不大好意思去看夕儿的眼睛,毕竟在我的观念里,打“擦边球”好像有那么一些龌蹉的感觉。我的思想本质上还是传统的。 又因为曦儿老眼睛偷偷瞟我,让我感觉她似乎对我和夕儿昨夜的缠绵,有所洞察,我也不敢迎视她的目光。 而林氏姐妹之间不知道什么缘故,也无只言片语的交流,连目光的交流都没有。 总得来说,早上的餐桌上只有夕儿说的话句数最多,也不过三两句,还都是建议我尝尝这个那个的,还亲手递给我一个鸡蛋。 用了早餐,我就驾车回“爱琴海的阳光”,顾彤一个人在家,我总有些放心不下,尽管昨晚已经打电话叮嘱她注意安全,夜里不要出去乱走。 在车上,我收到了夕儿的短讯,她说晚上约了一个客户,想让我陪她跟那客户吃饭,说要在这顿饭上把合同签了。 我说行,下午再联系她。 我猜夕儿要我陪她去见客户签合同,是想增加我跟客户谈判的经验,以及签订合同的注意事项。毕竟在跟家俱商城合作签订合同这事儿上,天地广告的确显得经验不足。 我顺路去医院看了下管虎,他见我来了很高兴,他说想出院了。 “那可不行!”我严肃地看着他道,“你这住院才一个多月,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至少得在医院住两个月,最后再回家养一个月。” “真不想住医院了。”管虎轻叹一声道。 我一边帮他削苹果,一边看着他道:“你放心住吧!钱不够再找我,我们是师兄弟,虽然我也不是富人,但如果需要我帮忙,我不会说二话的……” “不是,”管虎打断我的话道,“医疗费不用我操心,雨涵上次一次性就往医疗卡里充了三万,够我在医院住三四个月了。” “那挺好啊,你还担心什么?”我看着他道,“你也不必太较真,你救了雨涵,雨涵给你交医疗费很正常。再说了,雨涵是个大善人,她一定会想方设法补偿你的。你也知道雨涵是什么家庭背景了吧?你就放心住下吧,你这点医疗费她还是负担起的!” “也不全是因为医疗费,”管虎看着我道,“主要是老躺在病铺上,像个废人似的。” “师兄!”我看着他道,“你伤的是腿,必须严格卧铺,只有这样才能让骨折尽快愈合。后期还要进行恢复性功能锻炼,这之后医生才会考虑让你下铺活动。怎么?雨涵最近没来医院看你?” “雨涵几乎天天来,”管虎看着我道,“雷鸣那也是隔个一两天就会来一次,你也经常来。我、我只是不想让雨涵感觉我像个耗钱的废物!” “你多心了,师兄,”我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道,“你还那么了解雨涵,她绝对不会那么想的。”我伸手在他肩膀上拍拍道,“你就安心住下吧。大家都很关心你的。不要胡思乱想。” 管虎没再提出院的事儿,一边吃苹果一边跟我聊了些医院的见闻。 坐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我就站起身对他道:“你好好养着。我有点事先走一步。改天再来看你。需要什么给我说,我下次给你带过来。” “我住的是这家医院最好的病房,”管虎看着我道,“什么设备都有。我什么都不需要。” 我捏了下鼻子,笑看着她道:“你放心吧。雨涵是知恩图报的人。等你出院后,我想她也会帮到你很多忙。” 我这么说,是担心他怕自己以后不能打比赛而心灰意冷。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格斗明星的。即使有那个潜力,也得碰到合适的机遇。不光格斗,任何行当都是这样。并不是只要有实力就能扬名立万的。 如果不能打比赛了,不管他打算做什么,我想雨涵都会想办法帮助他。 “我并不希望她帮我什么,”说着他低头看着手里的苹果道,“能跟雨涵做朋友,我就心满意足了。” 第七百零三章等等师弟 我点点头,朝他挥挥手,转身朝病房门口走去。 “等等,师弟……” 管虎突然喊住了我。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着他。 “那个,我、我想请你帮个忙,”管虎看着我道,“你看成吗?” 我笑了一下道:“师兄有话就说吧。跟我还客气什么。” 管虎拧过身去,拉开了铺头柜的抽屉,从中取出一副卷轴,卷轴是卷着的,用一根黄绸带子扎着,他双手捧着卷轴对我笑笑道:“能麻烦你把这个交给雨涵吗?” 说这话时,他的表情很不自然。 “你跟雨涵熟,所以我想请代转给她比较合适。”他又补充了一句,目光始终落在手中的卷轴上。 我前段时间就看出了他对雨涵的那份情感,但没想到他真买了卷轴,上面应该是字,因为我上次提到说雨涵喜欢传统文化,比如字画什么的。没想他真弄了一个卷轴来。 “好。没问题。小事一桩。”我笑着走回到铺边,接过那卷轴。 “名家的。字配画。”管虎抬头对我笑了一下道,紧接着又说出了那位现代名家的名字。 他这一笑笑得很像个大男生,黝黑的肌肤,更突显了他牙齿的雪白。就好像一个青涩男生在遇到自己喜欢的女生时那种很傻气又很开心的笑。 “我明白。”我道。 我知道这位画家的大名,不仅画好,字也好,但他的作品据说最低也在万元之上,而且很难求。我不知道管虎是怎么弄到手的。而且这个价格已经是管虎所能承受的上限了。 “一定转交到雨涵手里!” 我只说了这句话,就拿着卷轴离开了病房。 雨涵几乎天天来医院看他,也就是说他们几乎每天都可以见面。为什么还要我转交呢?我想问题就在这里!当着面有些事根本做不出来,或者担心当面被对方拒绝的尴尬? 回到“爱琴海的阳光”,正好是上午九点,但顾彤并不在家。 我在客厅茶桌上的便签本上,看到了顾彤的留言。 “哥,今天是礼拜天,我要出去找敏儿姐去逛街。不要担心,我会很早回来的。” 我也没在意,今天是礼拜天,而且顾彤跟邢敏在一起去逛逛街,这很正常。 我煮了一壶咖啡,倒了一杯,来到卧室的电脑前,打开电脑,准备弄一个客户档案。 也就是说,把所有客户的姓名、年龄、联系方式、兴趣爱好,以及婚恋状态,做一个表格。 我在想一家公司,尤其是一家刚刚成立的公司,客户就是上帝,客户就是公司的生命! 开发客户是一方面,把潜在的客户发展成真正的客户,当然也包括把别人的客户发展成我们的客户,这就是竞争!如果天地广告做得好,如果我们把信誉做起来,其实不需要我们去主动拉别人的客户,别人的客户也会自动跑到我们公司来。 除了大力开发客户,客户的维护也十分重要。 做生意做得是回头客。做任何生意,如果只能做一次性生意,是做不长久的,到最后都得玩完! 拿一家餐厅打比方。 如果一家餐厅的饭菜和服务质量方面都存在很大的缺陷,顾客抱着信任的态度来这餐厅尝试性消费,如果ta不满意,那ta就不会再来第二次!这就是一次性消费,对于餐厅老板而言,就只能赚顾客的一次性消费! 如果每个来这餐厅的顾客都是一次性消费,那这家餐厅很快就会陷入危机!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门口罗雀的危机现象! 因为毕竟在一个区域活动的人口相对都是固定的。车站、市场附近的餐厅除外,因为那里流动人口很多。 我想任何一个餐厅老板,都会认识到回头客的至关重要性。这关系到餐厅的生死存亡。如果不想餐厅关门倒闭,那就得在回头客上做文章。许多现象是这样,餐厅开业之初,会把饭菜质量和服务质量做得比较好,一段时间之后,以为客源打开了,就松懈了抓饭菜和服务的质量。 这样下去的结果就是,顾客会越来越少,生意会越来越差。 对于餐厅而言,一次性消费,还有一个潜在的容易被人忽视的不利现象。那就是那些在这餐厅消费不满意后,会把ta的看法告诉ta所在的社交圈子,这无疑对餐厅的是一种负面的宣传。 切不可忽视这种“口头广告”,众口铄金,餐厅把自己口碑搞坏了,还做什么生意去? 开一家餐厅,和开一家广告公司,经营理念上的大致原则是相通的。 回头客,或者叫老客户,对于广告公司的重要性,甚至比对于餐厅的重要性还要重要。 要在顾客中建立良好的口碑,所谓口碑,专业一点的说法,就是信誉! 俗话说“金杯银杯不如口碑,金奖银奖不如夸奖”。 一家刚成立的公司,一方面要大力开发新客户,一方面要极其维护客户群。至于后者,是有很多技巧可循的。 因此,为客户建立一个档案,相当有必要。在客户人生中的重要日子,以朋友的身份前去祝贺一下,逢年过节的时候,登门拜访一下。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他们觉得你并没有忘记ta! 这一点相当重要! 因为是个人,都有被他人重视的强烈需求! 这样一来,有好处的时候,他们才会想到你!想到你这个“朋友”! 如果当客户不经意想起你的时候,不是以一个生意人来看待你,而是以一个朋友来看待你,那你的生意经就做得很成功了! 一上午弄完客户档案,中午在家自己随便做了点吃的。 窗外的天空阴了下来,似乎要落雨的样子。在我把做好的饭菜端到餐厅,坐下来刚准备吃时,雨就淅淅沥沥开始往下落了。 这大概是春节过后的第一场雨吧?应该也算春雨了。 春雨后再晴的时候,估计气温就要升温了,到时候就是春暖花开蜂飞蝶舞的时节了。 吃饱了后我就出门了。 我想去看下张绮雨,不知道她的腿伤好了没,我并不想做一个没良心的人。 那事儿我总觉得过意不去,撞伤了人家,没被赖上,连医疗费都不收。 人家还是一个小聋哑女,而且她家里似乎现在很缺钱,这种情况,人家为人处事还这么有原则,真是难得啊! 现在这个社会上如此善良之人,实在是太见了! 当一个人善良到令你都心生愧疚的时候,你就会心甘情愿去为她做一些事情了! 我决定去“蝶恋花”花店,把往“玫瑰庄园”送花的事儿告诉她,让张绮雨高兴一下,也算是减轻一点我的内疚感。 我下车走到花店,没见张绮雨,只有少妇店主在花店里忙碌。少妇店主告诉我说张绮雨今天轮休,现在可能会在家里。 因为下雨了,即使她捧这花到街上叫卖,也没什么生意! 少妇店主给我写了一个地址,说是张绮雨的住址。我拿了地址,道了谢,便出了花店,驾车离开了。 按少妇店主写的地址,我找到一条街巷,这里处在城郊结合的地段,周遭的环境跟邢敏以前住的地方差不了多少。 在每个现代化的大都市里,在那些高楼大厦之间,总有那么一处灰色地带与周围的繁华格格不入,或者安静地座落在那里,或者即将就要划入拆迁的行列! 车子依然开不进去,我只好下车徒步走进巷道。 又穿过两条小巷,终于在一条弄堂里找到了地址上所写的门牌号。 一栋两层楼的民房,建造年代应该比较久远了,建造材料基本上都是青砖加木头,带着一个小院落,走进小院子能闻到一股子陈腐的气味。因为是周末,院子里很热闹,从各个租房的门窗里传来各种各样的响闹。 还真是很有生活的气息呢! 天空仍然阴霾着,雨没有停,细雨打在我手擎的黑色雨伞上方,发出“沙沙沙”的声响,雨丝从伞的四檐往下流泻。 我擎着雨伞,刚准备走向院门边的租房门口去打听一下张绮雨住哪个房间时,忽见一个女孩搂抱着一大把玫瑰花从斜对面的楼道口处走出来。 她步履轻盈,似乎她才发现下雨了,仰脸看着阴霾的天空,微微皱起了眉头…… 在她抬头的瞬间,我看见那双清澈的眼眸…… “嗨!小雨!”我喊了一声,忽然想起她的耳朵听不见声音的! 对面的女孩定睛看我,唇角的一点笑意在她脸上扩散开来,欣喜地朝我比划着,很意外的样子。 “我、来、看看、你!”我一字一顿地说,尽量使自己的嘴型更加清晰些。 张绮雨似乎读懂了,用力朝我点头,奔过来拉住我的手,折身向门里走去。 张绮雨今天穿得很邻家女孩,上身一件杏色针织衫外套,镂空,大v领,内衬一件圆领胸前有白牡丹印花的长袖t恤,下着一条青蓝色的紧身牛仔裤,头发被梳理成一个可爱的造型。 老实说,她不算高,但身材的确非常好!小巧玲珑的!跟邢敏一个类型! 第七百零四章小雨来送花 而且,不难看出来,她这一身皆非名牌,而是在街边摊上淘回来的宝贝。根据自己的体形、气质,用最实惠的东西把自己装扮的漂漂亮亮的,似乎是女生们的一项专长。 邢敏和顾彤也都具备这一专长,这世上并非人人都像林氏姐妹和雨涵或程灵素那样,出自名门闺秀,但只要走出家门去,一样个个光鲜明亮。 上到二楼,走进她房间,这是个一室一厅的房间,厨房在客厅那头,靠里头的窗户。 屋里的陈设没什么特别之处,是那种外来打工妹在城里租房的通常摆设,因为是女生住的,房间里自然多出一种温馨的氛围。从颜色到家俱的摆设,再到不引人注意的小细节。 小雨张罗着给我泡茶,我忙朝她笑着摆摆手,示意她不要麻烦。 小雨朝我呡唇一笑,手上却继续忙碌着。 小雨将茶杯搁在我面前的茶几上,茶杯里的热气缭绕着。 她在我斜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笑盈盈地看着我。 这个小女孩生活得如此艰辛,而从她表情上丝毫瞧不出任何痛苦的痕迹,能看到的都是快乐!因为失聪失语,她经历过多少人生的负累呢?可从她眼睛里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那种清澈见底的纯净! 坐在她面前,有那么一刻,我似乎觉得自己正立在佛前,有一种心灵被净化的感觉!轮休时她去街上卖百合花、玫瑰花,她里面那件t恤上也印着几朵百合,她似乎对百合花情有独钟。 我呡唇看着她笑了一下,见茶几上有笔有本子,我拿起纸笔快速地写下了来这里的缘故。 小雨拿起本子一看,又一看,抬脸,用一种欣喜若狂而又似乎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仿佛在对我说:“这简直太好了!是真的么?” 我笑看着她,用力点了点头。 她埋头在本子上快速地写道:“谢谢你!哥哥!” 看到“哥哥”俩字,我激动了一下,不是没有女孩喊过我哥哥,而是我似乎很喜欢别人喊我“哥哥”!我很快就意识到,从此以后,我顾阳又多了一个妹妹了! 见她那么开心,我也感觉很开心,我无形中就被她的笑脸感染了。 我瞄见身边的沙发扶手上搁着一本书,是书页打开,翻扑在那里的。 我伸手拿过来,是海伦·凯勒的《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一本励志类读物。 “书、是、你、的么?”我笑看着她问,晃了晃手中的书。 小雨笑看着我,用力点了点头。 我环顾左右,发现茶座下方的横隔也搁着一本书,是一本宋词三百首。 我低头拿起那本宋词,随意一翻,蓦地发现了很多“蝶恋花”的词牌名。 我会意,用笔在本上写道:“花店的名字是你取的么?” 小雨薇微笑着点头,拿笔写道:“出自欧阳修《蝶恋花》。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苦留春。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我领会了她用这个词牌名做花店名的用意!那就是“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且行且珍惜!虽然意境伤感,但用这个作为花店名却是十分合适的! 我又蓦地想起花店门口那块怀旧的黑板模型的广告牌上的几个粉笔字,跟她在本子上的纤柔娟秀的字迹非常相似,我又问她道:“花店广告牌上的粉笔字是你写的么?” 小雨仰脸看着我,用力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很明媚的笑容。 没想到这也是个极富才情的女子呀!呵呵。 小雨起身为我续茶水,发现暖壶已经没开水了,她转身快步走进了厨房去烧水去了。 我点了支烟吸起来,跟着起身,一边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一边朝洗手间门口走去。 中午在家喝了不少水,因为中午炒得两个菜盐都放多了。刚驾车在路上的时候就感觉下腹胀满,无奈下雨不方便去找卫生间。 来小雨家又喝了一杯热茶,再不放水,膀胱指不定就要爆炸了! 走进洗手间,我随手带上门,在我回身插门闩时,才发现洗手间的门竟然没有门闩!是坏了还是根本就没安装门闩呢? 好吧!没有就没有吧!张绮雨从厨房出来见客厅没人,那肯定知道我就在洗手间了! 我拉开裤裆的拉链,对准马桶准备扫射。 就在这个时候洗手间的门却被从外面用力推开了。 我本能地回过身去,惊愕得看着立在门口的张绮雨。 她紧张得冲摇摆着双手,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当她的目光斜下四十五度看向我的裆部时,她的脸瞬间就通红起来。 当我意识到我家老二还晾在外面低头看向自己裆部时,小雨已经逃也似地跑离了洗手间门口。 我愣过神来,后背直冒虚汗! 直到我再次把洗手间的门关上,回转身,朝马桶里扫射时,我还是愣愣的一副表情。 不明白张绮雨刚才那一出是为哪般?从她表情上看,我走进的仿佛不是洗手间,而是军队的枪弹库! 伸手去按抽水的按钮时,发现那里没有盖子。我只好弯腰直接照按钮的方向用力按了下去,然而,却不见马桶里有水出来。 正当我意识到马桶估计是坏掉了的时候,从马桶后面抽水处突然射出两道白亮的光线,直直地朝我脸面上射过来。 躲闪不及,被马桶里射出来的水喷了一脸。 我赶紧松开了手下的按钮,跳闪到一边,这才终于明白小雨为何突然慌慌张张地冲进洗手间来的缘故? 原来这里暗藏杀机啊! 这个时候我嘴上还叼着半截香烟,不过香烟已经被打湿了,烟火自动灭了。 幸好喷出来的水是来自下水管,如果是来自我刚才放出去的一泡,那岂不是还要让那些尿液在体内再循环一次? 我发现我的衣服也打湿了一片,最要命的是竟然裤裆也打湿了,看上去像是一个苦逼的前列腺肥大患者的杰作! “真糗!你这个苦逼货!” 我骂了自己一句,抽出边上的卷筒纸,用力擦拭着裆部的湿处。 怎么擦都依然像是自己尿了裤子的样子!只好作罢! 犹疑着走到洗手间的门边,苦逼地摇了摇头,硬着头皮拉开了门。 吓了我一跳!张绮雨就立在门外! 当看到她手递过来的毛巾,我才意识到她是站在门外恭候着我,也就是说她早就知道我躲不过此劫,找了毛巾准备给我“善后”呢! 悲催啊悲催!第一次来人家家里就这么搞!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讪讪一笑道:“没事……没事,真是个小惊喜……呵呵呵……” 小雨勾着脸,双手把毛巾举给我,她的脸依然带着桃花般的红晕。 我只好接过毛巾,小雨陡然转身跑进厨房去了,厨房里烧水的壶正在发出持续的哨音,水已经开了。 我用毛巾擦了擦上身的衣服,朝客厅的沙发前走去。 等小雨拎着热水壶从厨房里走出来,我就笑着要告辞。 我把写好的话举到她面前。 “小雨,我还有事要办,就先走了。 记得给‘玫瑰庄园’送花的事儿。一个礼拜送三次,一三五,回头我帮你问下,看都送些什么花,再发讯息告诉你。” 后面是“玫瑰庄园”的地址。 小雨拿着便签本,朝我鞠了一躬。 我朝她摆摆手,讪笑道:“那我走了。改天见!” 说着我就转身走到门边,伸手去拉门。 小雨追了上来,低头在便签本上快速地写了一句话,举起来给我看。 “哥哥,我以后可以给你打电话么?” 我抬头看她,朝她一笑道:“当然!”同时打了个“ok”的手势。 小雨满脸喜悦之色,她替我拉开房门,将我送到楼下。 我抬手指了指天,示意还在下雨,让她回屋去,不要再送。 而她却执意把我送到院门口。 我打着雨伞沿着院门外的巷道走出很远,回头看见她还立在那里。 驾车回去的路上,雨还在下。 想起方才在张绮雨住处发生可笑之事,不觉又扯起嘴角无奈地笑了笑。 我在车上拨通了雨涵的手机号码,我说我找她有点事。雨涵马上就答应了。还开玩笑说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我破天荒头一回主动打电话约见她!不过,雨涵说他正在电影院看电影,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电影要一个小时后才能结束。 难怪她说话那么小声,而且还能听到通话背景音里是一男一女的深情对白。 “今天方便吗?”我打了一下方向盘,“不方便就明天。” “方便方便,”雨涵赶紧笑说,“电影一结束我就离开,你等着我,阳阳。” 我和她约了时间地点,才挂了电话。 “马自达”穿过一个十字路口,驶向“和平路”途中,我看见了邢敏。 那是在街边一家“星巴克”咖啡馆门口。 邢敏跟一个五十岁左右戴眼镜的浅咖啡休闲西装男人在一起,他们应该是刚从咖啡馆走出来。 准确地说,那男人正牵着邢敏的手,往街边一辆黑色奔驰车上拉。 邢敏显得有些迟疑,不想跟那男人走,那男人似乎很想把她带走,俩人正在街上冒雨僵持着。 这老男人是谁?跳入我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邢敏不会被这老男人诱惑了吧? 第七百零五章老牛啃嫩草 现在有钱的老男人就喜欢玩这茬!老牛啃嫩草! 我愣住了!一脚踩住了刹车! 马自达一停稳,我就从车上跳了下来,伞都没打。 我径直奔了过去,伸手把那老男人从邢敏面前推开了。 “你谁?想干吗?”我盯着那老男人道。 我的从天而降,显然把邢敏和那老男人搞得愣怔在那里,不知所措。 老男人反应还是快一些。 他皱眉盯着我道:“你是谁?”说着他把目光投向邢敏,似乎在猜测邢敏是不是认识我,或者是在想我和邢敏是什么关系? 邢敏看看老男人,又看看我,半勾着头,嗫嚅着说不出话。 “我是她哥!你是谁?我可警告你!你别想打我妹的念想!”我盯着那老男人道。 老男人的嘴巴动了动,盯着我,表情沉稳下来,刚准备对我说什么,邢敏就抢下了话头。 “哥!他是我叔!”邢敏上前一步,拉住我的手看着我说。 叔?亲叔?怎么以前没听她说起过?我愣了一下。 我低头看着邢敏道:“真是你叔么?” 邢敏点头,仰脸看着我说:“我叔去深圳出差,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我……他想请我去他入住的酒店吃饭,我怕太麻烦,所以……” “是这样么?”我低头看着邢敏问道。 邢敏点头,看着我笑了一下说:“是啦!哥……” 说着她把目光投向那老男人笑着说:“叔!这是我在滨海认的哥,他很照顾我,跟亲哥哥一样……” 老男人及时向我伸出手,看着我笑笑道:“你好,你好……” 我有些难为情,自己太过冲动了! “您好……刚才我误会了,很抱歉……”我伸手跟他握了一下手,看着他讪笑道。 邢敏看着她叔笑笑说:“叔,我真不去你那了。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明天我们再联系吧?” 那老男人有些尴尬地看着我和邢敏笑了笑道:“也好……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那男人朝我们摆摆手,径直走到街边的黑色奔驰车前,拉开车门钻进了驾驶座。 奔驰车瞬间消失在细雨中。 我望着远处的奔驰车,心中总觉得那男人离开的样子显得过于仓促,还有些微的慌乱。 直到邢敏轻轻拉我,我才收回目光,低头看她。 “哥……我们走吧!还小雨呢……”邢敏仰脸看着我说。 我想到一个问题,低头看着邢敏道:“顾彤没跟你在一起么?” “没有呀……”邢敏仰脸看着我,眨动着眼睛说,表情有些茫然。 我愣了,睁大眼睛看着邢敏,张着嘴巴,足足有两秒钟说不出话来。 那顾彤去哪里了? 光天化日之下,顾彤去哪都问题不大,女孩子家家的肯定喜欢逛街,尤其是步行街,这没什么可奇怪的。 奇怪的是她明明不是跟邢敏在一起,为什么要说跟她在一起呢? 邢敏也愣了,看着我小心地问:“哥,怎么了?”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她道:“彤彤有约你出去逛街么?” “哥,你是指什么时候?”邢敏仰脸看着我,眨眨眼睛问。 我看着她道:“今天,不!这几天,这几天彤彤有约过你逛街么?” “没有呀,哥,”邢敏看着我说,“顾彤已经有差不多一个礼拜没跟我联系了?” 见我表情不对,邢敏看着我又说:“怎么啦?哥,是不是顾彤出什么事……” 说到这里,大概意识自己有点“乌鸦嘴”,邢敏赶紧住了嘴。 “没什么……”我看着邢敏若有所思地道,心里却敲起鼓来。 没约邢敏,为什么非要说是去跟邢敏一起逛街呢?顾彤说谎了! 是人就不可能不说谎,有些谎言还是善意的,问题是顾彤从小到大都不对我说谎,可今天她为什么要对我说谎呢? 如果我的感觉没错,顾彤说是去找邢敏一起逛街这是掩护,那她想掩护什么呢?她今天上午干什么去了呢? 她到底是去做什么事情,连我这个她从小到大都无比信任的哥哥,都不能直说呢? 送邢敏回家后,我返回“爱琴海的阳光”的时候,接到了夕儿的来电。 “阳阳,在哪呢?”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一手掌方向盘,一手拿手机,笑笑道:“在路上!亲爱的!” 车载音乐轻轻播放着一首老歌,老狼的《在路上》,一直很喜欢“在路上”这个词,很久很久以前的青涩年纪里,我就很喜欢这个词,这首歌! 新歌有新歌的鲜亮,老歌有老歌的味道,我还是喜欢听老歌,经得住品味,似乎每一首老歌里都打着自身青春的烙印,深深浅浅不同罢了! “是不是又想起那首老歌了?”夕儿轻笑说。 我笑笑道:“是呀。也想你了。” “早上才见了,怎么又开始想了?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呢!”夕儿在手机那头娇嗔,语气明显洋溢着浓浓的幸福感。 我正色道:“必须的。不想老婆,难道让我想老婆之外的女人么?呵呵呵。” “你敢!哼!”夕儿说。 我笑道:“人就活一辈子,我有什么不敢的?当然,我唯一不敢做的事情就是惹老婆生气!哈哈哈。” “这还差不多!哼!”夕儿娇声说。 我打了下方向盘,笑道:“闲话勿论,言归正传。是不是要老公晚上陪你去跟客户吃饭?” “阳阳……”夕儿在手机那头轻声说,欲言又止的口吻。 我笑道:“叫这么肉麻,肯定有事要请我帮忙了?哈哈哈。” “阳阳……”夕儿在手机那头轻声说,“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乌市?” 我愣了一下,冲手机那头道:“乌市?去乌市干吗?” 在我印象中,乌市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在我印象中,它是一个很荒凉的地方。在我印象中,那里是一片茫茫戈壁。据说古代人犯了重罪,一般都是被发配到乌市去的。 在既往的记忆里,只有乌市伊犁的模糊印象存于脑海,那是因为我出生在那里,我爸和婉儿阿姨私奔到了那里。伊犁或许是一个漂亮的地方,是国内的薰衣草之乡。 夕儿告诉我说本来她今晚要约一个客户吃饭顺便签订合同的,那客户是滨海市人,他工作的地点却在乌市的乌市,他所在的“缘赐”珠宝玉石公司总部也在乌市。 “缘赐”珠宝玉石公司在滨海市有一家分公司,那客户前面说好会借来滨海分公司出差之际,跟“思美”广告签订合作协议。但客户临时改变了主意,要夕儿亲自飞往乌鲁木齐市签订合同。 夕儿说她一定要去一趟乌市,理由有三条: 其一,从事理上而言,思美广告理应积极主动一些,客户要求在乌市签订合同也属正常要求。 其二,这是一笔上千万的个大单子,这是“缘赐”珠宝玉石公司的广告年度大单,只要合同一签订,接下来一年之内缘赐珠宝玉石公司的所有广告业务均由思美广告代理。 其三,这桩业务来之不易。是夕儿在乌市的一个大学同学从中牵线搭桥,才促成了这笔大业务。“缘赐”珠宝玉石公司在乌市又不是找不到代理广告公司,有必要把广告代理权交给千里之外的思美广告公司么? 所以,人家既然选择了思美广告,思美广告就应该把一切做到尽善尽美。 其四,这是夕儿在思美广告接的最后一桩大单了,她马上就要进了鹏程房地产集团任职。思美广告这边的所有事务都将交给公司副总去全权管理,虽然她依然兼任思美广告的总经理一职。 因此,夕儿决定明早就搭飞机飞往乌市,她希望我能陪同她去一趟乌市。 说实话了,我犹豫了。 一方面我很想陪夕儿一同前往乌市,来一次新奇刺激的异域之行。另一方面我的确走不开,天地广告刚刚成立,且目前正面临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在这关头上,我要坚守阵地,做最后的殊死搏斗! 怎么能只顾贪恋儿女情长呢? “阳阳……你说话,你能陪同我一起去么?”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把车停在街边,点了一支烟用力吸了一口,喷出一口烟雾后道:“夕儿……你知道的,天地广告目前所处的状况不容乐观。我很想陪你去乌市,可是。” “我明白……我知道是我的要求太无理了……”夕儿在手机那头有些失落地说,又接着说,“好了,你安心留在滨海处理公司的事务吧,我和阿泽去就好了……” 我愣住,喷出嘴里的烟雾,急声道:“欧阳泽?你要跟他一起去乌市?” “他是陪同我一起去,”夕儿说,“我爸不放心我去那么远的地方谈业务,非要派一个合适的人陪同我一起去,我爸最信任的两个人就是你和阿泽了。可你走不来,现在只有阿泽能陪我去乌市了……” 我的身体有些僵,张着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让欧阳泽陪同夕儿去乌市,说我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旅途中是最容易萌生情感的地方,如果欧阳泽和夕儿在去乌市的旅途中发生点什么,那我岂不是要后悔终身? 第七百零六章我介意 我承认我狭隘了!可是在爱情里,尤其是在热恋期间,我想每个男人都不希望自己爱着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有过多的接触吧?何况我、夕儿和欧阳泽之间的关系原本就有些微妙! “阳阳……你说话呀……”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呵呵呵一笑道:“我在说……我在说呢……” “那先这样吧,”夕儿在手机那头说,“我明早上飞机之前再给你电话,你在滨海要听话,好好吃饭,好好工作,要乖喔……” 这次听她对我说“要乖喔”,我并没有以前那种幸福感,以及被人宠爱的感觉。相反,我心中忧虑重重。 “好的,我知道了。”我道,嘴上只能这么说了。 挂了夕儿的电话,我驾车径直赶往我和雨涵约定的见面地点,一路上,我都有些心神不宁的。 据说乌市的治安有些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林啸天的担忧似乎不无理由,他叫人陪同夕儿也是对的。可那个陪同保护夕儿的人,却是我的情敌欧阳泽! 我能不介意么?换成任何人我都不介意,唯独欧阳泽我介意! 可我能怎么办呢? 我能抛下危机重重的公司,只为陪同夕儿去乌市签订一个合同?。 我虽然是“天地”广告的经理,可“天地”不是我一个人的,这是我、郝建和谢鹏合资成立的公司。如果因为我的个人原因,导致公司倒闭,那我岂不是成了罪人! 公司虽小,却也投进了四十多万了。那些钱都是我们几个毕业几年来的全部积蓄!如果让这些钱化成了肥皂泡沫,那我对得起谁? 车载音乐里依然老狼的那首《在路上》: “那些红绿灯光在我头顶上方,那些孤独的人在我身旁我在路上……” 到了那家咖啡馆门口,雨涵的蓝色英菲尼迪也恰好出现了。我按了声喇叭,示意我看见她了。她按了下喇叭回应。 马自达在前面,两辆车一前一后,拐弯驶向咖啡馆门外的停车场。还在下着小雨。 我拉上手刹,刚熄了火,雨涵已经推开车门,朝我跑了过来。 “阳阳……” 她穿一身很休闲又不失品质的时装,看上去很开心。 我走下车,对她笑着挥挥手道:“傻瓜,赶紧进咖啡馆,别淋湿了。” 我们俩人跑进了咖啡馆,在一张桌前面对面坐下,我把那卷轴从怀里拿出来搁在桌上。 “是什么?”雨涵笑看着我,随手拨了拨头发上和衣服上的雨水。 “别动!”她突然起身看着我,伸手扯了两张纸巾,“你头发上有雨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的手已经到我头上了,轻轻拭了拭我的头发。 “恩,”她收回手看着我,满意地一笑道,“搞定了。” “谢谢,”我讪讪一笑道,“这是一份特别的礼物。” 我把卷轴推到她面前。 雨涵定定地看着我道:“特别礼物?” “你先打开看看。”我笑看着她道。 服务员正好把咖啡送上来了。 我端起面前的卡布奇诺喝了一小口,雨涵没顾上喝,表情很兴奋地扯开了黄绸扎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卷轴 “哇!”雨涵开心地叫出声来,抬头看定我,“是他的字画,你从哪来弄到的?” “喜欢吗?”我看着她道。 雨涵连连点头:“喜欢,喜欢。我很想得他一副字画,一直没机会!阳阳,你对我真的太好了!谢谢你……” “是管虎送你的!”我看着她道。 雨涵的表情卡在惊喜与疑惑之间,愣怔了有两秒钟,才看着我缓缓地问道:“管虎送我的……为什么在你手里……” “准确地说,”我笑看着她道,“是管虎托我转交给你的。” 雨涵“呃”了一声,看着我道:“可我经常去医院,管虎哥为什么要你转交……” 我垂下目光,端起咖啡杯,低头喝了一口,然后搁下咖啡杯,抬头看着她,道:“我想是这样的,管虎想当面送给你,可能是他担心你当面拒收他这份礼物,所以让我代为转交。这样,即使你拒收,他也不会感到太尴尬。雨涵,你就收下吧,这是管虎的一片心意。” “你这么隆重地把我叫出来,”雨涵看着我道,“就是为了转交管虎这份礼物,我不收也不好意思呀。可是,我不明白管虎哥为什么要你转交,他可以当面给我的呀?” 看来雨涵还不明白其中的要义,简言之,她没看出来管虎已经爱上她了!她没往那上面去想!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讲,但我明白管虎之所以让我代为转交,一定是希望我能把他的意思向雨涵表达清楚。 否则还需要我干什么? 我想,我应该直接了当,把我师兄的心意对雨涵说清楚比较好。 我端起咖啡杯又喝了一口,然后才缓缓抬头看着雨涵,正迎上雨涵那双大而疑惑的眼睛。 “雨涵,”我看着她道,“我感觉我师兄喜欢上你了……” “啊……” 我话还没说完,雨涵就无比惊愕地看着我。 “雨涵,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依然看着她道,“但我想我师兄就是这个意思。他住院这一个多月,你跟她也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了。其实他是很个很单纯的男人。在遇到你之前,他的世界里只有格斗,他的感情世界是一片空白。也许你还不了解,其实我师兄的身世很可怜……” 接着我就把管虎的身世都告诉雨涵了。 雨涵立马就现出很同情的表情,她看着我道:“没想到管虎哥的身世这么可怜。我觉得我真是对不起他。医生建议他以后最好不要参加比赛了,都是我害了他了。” “人生莫测,世事难料,”我对她道,“这不能怪你。你没有一点错。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在二十岁之前,我是不信命运这个东西的。但在二十岁以后,我渐渐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左右我们的人生,不受我的意志和努力而改变,不会按照我们的计划发展,不可控。或许,它就是命运吧。 “可是,”雨涵定定地看着我道,“你希望我喜欢管虎哥吗?” 我一时愣住,没想到雨涵会这么问我。 我当然是希望雨涵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属于自己的幸福,但我确实无法预测雨涵和管虎在一起会不会幸福,不是说我不看好我的师兄,而是爱情和幸福跟某一个人无关。因为那是两个人的事。只有珠联璧合,两个人情投意合,才能产生美妙的幸福感。 老实说,我只是一个信使,出于对师兄的尊敬,我约见雨涵,把我师兄的心意面对着雨涵点透了。当然,我真心希望我师兄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因为我确实同情他不幸的身世。 “雨涵,”我看着她道,“这个问题,不是我希望不希望。爱情的幸福是两个人的事,别的人都只是旁观者。你问这样的问题,只是让我觉得难以回答。” “好吧!”雨涵点了下头,看着我道,“我的回答是,管虎哥的礼物我收下了。但我和管虎哥只是朋友。如果管虎哥愿意,我就认她当我的哥哥。但是,我不会因为同情因为感动而去喜欢上一个人。顾阳,请你代我向管虎哥转达我的意思。” 回到住处后,我拿出手机拨通了顾彤的手机号码。 我道:“在哪?” “在逛街呢!哥!”顾彤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跟谁?” “跟敏儿姐呀。”顾彤说。 我道:“是么?” 顾彤“嗯”了一声说:“是呀。哥。我和敏儿姐正在步行街呢。你不是马上要过生日了么?我想为你挑选一件最棒的生日礼物呢!” “早点回家。”我道。 顾彤笑着说:“你放心吧!哥!我不会有事的啦!” 挂了顾彤的电话,我心里咕哝了一句道:“好吧!顾彤!你翅膀长硬了,开始学会对老哥撒谎了?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不会那么家长专制呵斥顾彤马上给我回家来!顾彤毕竟二十岁了!是个大姑娘了!小时候我凶过她,气极了还扇过她巴掌,可现在不行了!这会伤害她那小小骄傲的自尊心! 把自己扔在铺上,闭目养神,可依然静不下心来。 我想起了方才跟夕儿的通话,想起了欧阳泽那张英俊的脸庞。 不难看出来,欧阳泽对夕儿并没死心,虽然自从夕儿“离家出走”事件发生之后,欧阳泽显得有些被动,但我感觉出他绝对不会死心! 如果夕儿和欧阳泽这次乌市之旅成行,这算不算是欧阳泽的一个大好机会!我并非不相信我自己,也并非不相信夕儿,然而,却不知为何,我依然无法打消心中的忧虑感! 在铺上翻过来,复过去,依然有些心烦意乱。 干脆一骨碌坐起来,抓过手机,拨通了郝建的电话。 我道:“贱人!在哪里放贱呢?” “靠!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我约了谢鹏出去喝酒,你过来吧?” 我从铺上跳下去,骂道:“你个没良心的人!出去喝酒,怎么不早给我打电话?” 第七百零七章想一挑二吗 “靠!你不是在林氏姐妹的温柔乡里么?还顾得上招呼我们这群哥们?”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我怒道:“你们给我等着!我过来单挑你们俩个!” “打架?”郝建贱笑道,“你活腻歪了吧?想一挑二?” 我道:“什么年代了!还打架!一点长进都没有!喝酒啊喝酒!” 郝建在手机那头仰头长啸道:“你真是大言不惭!就你那点酒量,还在哥儿几个面前威风!来吧!过来送死吧!” 我道:“等着!哥过去灭了你们俩个鸟人!快!把地点告诉我!” 挂了郝建的电话,我就出门了。 驾车赶到郝建约定的酒家。 一走进酒吧,见一楼靠窗的桌前坐着那俩货,正在装斯文人在那里押茶聊天。 走进了才发现俩鸟人在讲黄色笑话。 正在讲在兴头上,见我来了,也爱理不理的,只是冲我努了努嘴,示意我坐下。 “某男逛妓院,问女价钱,女答:50元。男见便宜,干了。女说:请付100元,男问其因。女答进出各50元。男怒道:你他娘的是移动啊,还双向收费!”这是郝建讲的。“ 京九铁路通车,沿线农民路边观看。车上一女客来例假,换纸后仍出窗外,纸迎面贴一农民脸上,农民拿下看道:乖乖,是快!飘张纸都能把鼻子砸出血来!” 这是谢鹏讲的。 我怒视着他们道:“我靠!你们俩鸟人还真行!这么老掉牙的笑话都能讲得这么津津有味的!” 俩鸟人矛头一致对外,冲我道:“哪老了?哪老了?不知道这就是经典的魅力!不知道经典长盛不衰啊?” “哥读小学时就听过了好吧?”我冲他们道,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谢鹏盯着我道:“那你讲一个新鲜的听听!” 我道:“讲就讲!我刚在公交车上看到的一幕就比你们讲的有意思!” 公交车上,男a和女b因为一点碰撞吵了起来,到一站停了,女b下车了,刚下车犹豫了一下,冲上来挥手给了a一个耳光,然后转身就跑,结果涌上来一群人,又把b给挤回来了,没下去车。然后a就冲上去踢了b一脚。b还手。之后开始一直动手打架,还互骂。然后过了n站,还没停止。这时候突然一个壮汉站起来了,大吼:别tm打了,操!老子看你们打架都看过站了! 仨人伏桌爆笑,谢鹏还差点把嘴里一口茶喷了出来! 这时候服务员陆续上菜。 我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嘟囔了一句道:“都是我不喜欢吃的,你们就没点我喜欢的‘糖醋排骨’么?好歹也点个爆炒肥肠什么的呀!” “毛病!”郝建瞪我一眼道。 “爱吃不吃!”谢鹏扫我一眼道。 我彻底激怒了,一拍桌子,扬脸做绝食状。 “强烈抗议不公正待遇!全是你们爱吃的!没有一道菜是我爱吃的!”我皱着眉梢道。 郝建朝谢鹏一笑道:“他不吃,我们吃!” 郝建拿筷子夹了一块鸡丁塞进嘴里,嘴巴发出“吧唧吧唧”的响声。 谢鹏紧跟着拿筷子夹了一块小鱼搁进嘴里,嚼了两口,故作惊喜道:“哇!味道真不错!” “耶!” 俩人抬手装模做样的击了一掌! 我咽了一下口水,心里那个气啊! 服务员端了一箱啤酒过来,问我们要开几瓶? “两瓶!” 郝建和谢鹏几乎异口同声地朝女服务员微笑道。 我一拍桌子,怒视着女服务员道:“还有我呢!” 那俩人倒满杯,举起酒杯互碰道:“干杯!” “好酒!”郝建大叫一声道。 谢鹏附和道:“恩!好酒!来!吃菜吃菜!” 我跳起来,抓过酒瓶,直接对着嘴吹了一大口,然后一抹嘴巴,抓起面前的筷子夹了一块豆腐塞进嘴里。 郝建和谢鹏转脸盯着我看。 我在桌子底下踢郝建一脚道:“看什么看?” “你不是不吃么?”郝建笑看着我道。 我道:“我现在想吃了,怎样?” “不绝食了?”谢鹏笑看着我道。 我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道:“绝不便宜了你们这俩鸟人!我不仅要吃,而且要吃得饱饱的!” 俩鸟人爆笑,抬起手再次击掌:“耶!” 我抓起酒瓶对嘴吹了一大口,然后看着他们咕哝了一句道:“我要绝食,也不是因为你们!” 说着我伸筷子从“青椒炒小鱼”里夹起一条小鱼塞进嘴里,边用力嚼边赞道:“恩!真香!” “那你为什么绝食呢?”谢鹏押了一口啤酒,笑看着我道。 郝建接话道:“还用问嘛!当然是为了林氏姐妹俩啰!” 我看着郝建道:“算你有眼力!夕儿要去乌市出差,林啸天非要找个人陪同她一起去,找人陪她去也无可厚非,他找的人偏偏是那个欧阳泽!你们说我能放心么?” 郝建看着我贱笑道:“不能放心!” “证明林啸天很信任欧阳泽!否则他怎么不让你陪林夕儿呢?”谢鹏看着我道。 我转脸看着他道:“你不了解!林啸天考虑的第一人选是我,但我不能去,所以他才找了欧阳泽!”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郝建看着我贱笑道,“你为什么不能去呢?” 我瞪他一眼道:“咱们公司现在这个情况,我哪还有心思去做护花使者?” 谢鹏附和我道:“也是!唉!群龙不能无首啊!” “有什么不能去的!你在公司,公司也不可能立马起死回生呀?你不在公司,也不代表公司就不能正常运作了是吧?”郝建看着我道,一脸地贱笑。 谢鹏附和郝建道:“也是!” “滚!你个中立派!” 我和郝建都转脸怒视着谢鹏,异口同声道。 谢鹏抬手搔着后脑勺,看着我们“嘿嘿”一笑道:“大家说得都在理嘛!” 仨人举起酒杯,为“天地”广告公司干了一杯。 搁下杯子,郝建抓起桌上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拿到耳边听了半天。 “特么不接老子电话!”郝建丢下手机,拧巴着眉梢看着我道。 我看着他道:“谁呀?” “还能是谁?蓝色妖姬呗!”谢鹏笑看着我道。 我看着郝建道:“特么你还没死心啊?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蓝英姬不是你的菜!过了就过了!” 郝建不理我,对我道:“用你的手机打她电话?我想知道她手机没带身上,还是根本就不想接我电话?” 我看着他道:“行了行了!对她你就别抱什么希望了!” “打不打?”郝建扯住我道,“是兄弟就给打过去!” 我边躲闪,边笑道:“我这一辈子最讨厌有人威胁我!不打!” 郝建转而利诱我道:“你要是帮我打这个电话,你就可以跟林夕儿去乌市!公司的事儿我包了!而且会保证不会出现什么茬子!怎么样?” 说实话,我心动了!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表面上依然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笑笑道:“一码归一码嘛!呵呵!不过,为了让你彻底死心,这个电话我打!” “其实他是到了黄河,依然不死心!”谢鹏笑道。 “那我让他死了心!”我笑道,说着我从兜里捏出手机,翻出蓝英姬的手机拨了过去。 “嗨!顾阳!”蓝英姬的声音在手机那头很突兀地响起,“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 我拿着手机,讪笑道:“呵呵……朋友嘛,问候一声,呵呵……” 同时为了让郝建也能听到蓝英姬的声音,我把手机的外放音打开了。 “接到你的电话,还真是个惊喜哩!”蓝英姬在手机那头“咯咯咯”地笑着说,“有事儿么?不会是想请我吃晚饭吧?嘿……” 郝建在边上不停地冲我打手势,示意我叫蓝英姬过来吃饭。 我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里,笑笑道:“哎呀!美女!还真被你猜中了!我们现在刚开始动筷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当然可以过来呀!呵呵。” “你们?还有谁?”蓝英姬在手机那头问,“还有郝建是吧?” 我笑笑道:“是呀。他刚打你电话了,你可能没看到。” “呃……好像没看到。你们现在在哪里?”蓝英姬在手机笑说,她的语气很明显有些含糊。 我说了我们所在的位置。 “好,我马上就过来!”蓝英姬在手机那头爽快地笑说,“等我喔!你们可别让我吃剩饭剩菜呢!” 我愣了一下,原以为她根本不会来,没想她真要来! 她不是不准备搭理郝建了么?怎么还来呢? 挂了电话后,郝建看着我道:“她是没听到我给她打电话么?” 我捏出一支烟点上,对郝建笑笑道:“可能吧。” 蓝英姬在一刻钟左右的样子搭出租车来到了这家酒楼,人虽然是来了,但感觉她的表现有点怪怪的。 见到郝建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尴尬,照样跟郝建打情骂俏,照样跟郝建拼酒,仿佛之前根本不存在她和跟郝建分手那一档子事。 这本身就很怪异不是么? 但郝建对于蓝英姬的到来似乎显得很开心。 夜里十点钟左右,大家酒足饭饱地起身出了酒楼。 第七百零八章万事皆有可能 郝建奔到街边为蓝英姬打了一辆出租车,还殷勤地替蓝英姬拉开了车门。 蓝英姬走到车门边,回头冲我们扬了扬手中的手机,大声笑说:“记得电联咯!。”说着她低头钻进车里。 出租车随之驶远了。 我立在原地,吸烟,低头捏鼻子。 我怎么感觉蓝英姬说最后一句话时,目光是直视着我的,且这个感觉非常明显。 郝建带着一脸贱笑走回到我身边,伸手在我肩上用力拍了一下道:“兄弟!有没有感觉蓝英姬有回心转意的倾向?” 我弹了一下烟灰,低头讪讪一笑道:“万事皆有可能嘛。” “我就说嘛,”郝建随即看着我笑道,“她提出跟我分手,绝对是一时冲动,或者是想试探一下我对她在乎不在乎?哥们!你觉得呢?”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呵呵”一笑道:“万事皆有可能!呵呵呵。” “你特么复读机啊!”郝建瞪我一眼道,顺手推了我一掌! 谢鹏奔过来勾住我和郝建的肩膀坏笑道:“兄弟们!酒足了,饭也饱,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去洗个脚按个摩什么的?哈哈哈!” 郝建转脸笑看着谢鹏道:“知我者,莫若你也!哈哈哈!” 我看着这俩人无奈地摇摇头,叹声道:“典型的温饱思淫欲!” 谢鹏朝我挤挤眼睛笑道:“顾哥明天还要起早搭飞机呢!应该早点回家休息才对!” “典型的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郝建瞪我一眼道。 方才在餐桌上我已经决定跟夕儿完成这次乌市之旅。 郝建说男人应以事业为重,这话没错,但女人同等重要,如果一个男人处理不好自己的感情,他也甭想安心做事业!一个可以抚慰男人一辈子的女人,比几千万都强!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或者说,这话正好为这趟乌市之旅提供一个可以成行的理由,因为我需要这样一个理由,来证明我的决定并非是因为我的事业心不够强,而是因为守卫爱情与创造事业同等重要! 我交待的三项工作,郝建和谢鹏都保证会坚决去落实,让我放心。 其一,全力抓业务。不仅要给公司里仅有的一个业务员施加压力,有空公司所有人都出去跑业务。拿到大业务的“重重有赏”! 在家俱商城的款项追回之前,如果能拿到一桩比较大的单,这对公司的财政压力将是一个缓解。预付款完全可以做项目成本费,以及发放员工薪水。 其二,继续追家具商城的款项。 其三,进一步规范公司流程。 我捏着鼻子,看着郝建和谢鹏笑笑道:“伙计们!这两天公司就交给你们了!” 谢鹏朝我敬了个军礼,笑道:“是!经理!保证坚守岗位!” 我看着他们笑笑道:“我们去乌市签了合同就回来,应该不会超过三天时间的。” “回来多给我发点奖金吧?啊?顾经理!”郝建一脸贱笑地看着我道。 我笑道:“回来我给你们带些玛瑙回来当奖金了!” “靠!你还真有当老板的潜质!现在就开始糊弄我们这些员工了!听说乌市的玛瑙十块钱可以随便抓一把呢!”郝建踢我一脚大声抗议道,“敢不敢给哥拐个乌市漂亮妞回来?” “你以为是越南妞三千块钱一个?”我躲开,看着他们笑道:“好了!回来一定给带乌市特产犒劳你们!好了,我走了!家俱城那笔款项记得天天去催!” 谢鹏笑着冲我挥手道:“去吧去吧!” “多带几个安全套!酒店里的安全套质量不行!”郝建依然一脸贱笑地看着我道。 特么当老子是去度蜜月呢! 驾车回“爱琴海的阳光”的路上,我拨通了夕儿的手机号码。 我笑道:“亲爱的,告诉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是什么好消息呢?”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笑道:“你先亲我一下,我再告诉你。怎样?” “行!”夕儿笑说,然后手机那头传来“啵”地一声响! 我笑道:“不过瘾,再来一下!哈哈哈!” “贪得无厌!哼!”夕儿笑着嗔我说,但手机那头随即又响起“啵”地一声响! “够了吧?讨厌鬼!”夕儿笑着嗔说。 h “别皮实!你要是少了半根寒毛,我都不原谅你!”夕儿在手机那头佯怒地说。 我笑笑道:“没事的!放心好啦!我告诉你喔!你现在可以打电话给欧阳泽了,告诉他他明天不用陪你去了!” “为什么?机票都订了!”夕儿有些茫然地说。 “机票订了可以退呀,”我笑笑道,“如果欧阳泽也要去,我还怎么陪你去?真的是!” 夕儿在手机那头“呀”了一声说:“你真地要陪我去乌市么?” “为什么不?”我笑笑道。 “你没骗我吧?阳阳!”夕儿在手机那头说,有些不确定。 我正色道:“你是老婆大人,我长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哪敢骗你呀!” “真的呀!那太好了呢!”夕儿在手机那头有些激动地说,“我马上打电话给阿泽,让他明天……” 我笑着接道:“让他明天该干吗干吗去!” “嗯!我让他到时候把机票退掉就是了。”夕儿说。 我笑笑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给我老婆做保镖的!” “老公你真好!”夕儿兴奋地说。 我道:“好你再亲我一下吧?” “还亲?”夕儿轻声说。 我“哈哈”一笑道:“那先留着,明天飞机上亲!” “讨厌鬼!”夕儿在手机那头难为情地小声嗔我说。 我回到家,从门边的鞋子和搁在门边的雨伞看,顾彤已经回家了。 客厅里没有人,但电视机开着,正播放综艺节目。 顾彤卧室的门半掩着,里面的灯光是打开的,想必她人在卧室里。 我轻轻关上房门,走进客厅,听见卧室里顾彤在讲话,很快我就明白了她在讲电话。 我想情况是这样的,顾彤在客厅里看电视,这时候搁在卧室电脑桌上的手机响了,于是她起身跑到卧室去接电话。 顾彤讲电话的语气是欢喜雀跃的! 我走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因为电视机声音的干扰,我隐约只听清楚了顾彤说的几句话: 第一句是“没事,我不会让我哥知道……” 第二句是“跟你在一起好开心……” 第三句是“讨厌!不正经……” 我只隐约听清楚了这三句话,但我基本上确定顾彤恋爱了! 这个事实出乎了我的预料,顾彤跟谁恋爱了呢?她才滨海市一个多月,难道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就爱上什么男人了么? 这比闪电的速度还闪电啊! 从这三句话里,我似乎可以还原顾彤跟手机那头那个男人的部分对话。 那个男人:“我们恋爱的事情,你哥知道么?我有点担心。” 顾彤:“没事,我不会让我哥知道的……” 那个男人:“你喜欢跟我在一起吗?” 顾彤:“跟你在一起好开心呢……” 那个男人:“让我亲你一下!” 顾彤:“讨厌!不正经……” 我不是不允许顾彤谈恋爱,我只是弄不明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就爱上别的男人了?而且,又是什么情况使她不能把自己的恋情告诉我这个她一直信任的哥哥呢?甚至是她为了跟那个男人出去约会要跟我撒谎?有这个必要么? 坦白说,我很担心!因为顾彤是我亲妹妹! 社会如此险恶,社会风气如此不堪,我怎么能让自己的亲妹妹那么轻易地去相信一个男人呢? 我很确定顾彤以前从来没谈过恋爱,我说的是正儿八经的恋爱。顾彤读高中时曾暗恋过一个很优秀的男生。也就是说,如果顾彤这次是恋爱,那这就是她的初恋! 女孩子在第一次恋爱中,头脑往往很不清楚,没有恋爱经验和社会经验,这种时候很容易被各种不切实际的甜言蜜语和诺言被迷惑,从而上当受骗,被人家骗色骗感情! 我是男人,所以我很了解男人的想法。现在忠诚对待爱情的男人有几个呢?大都男人都抱持着玩玩看的态度去恋爱,追求女孩已经成为一种感官刺激的游戏! 甚至很多已婚男人都在蠢蠢欲动! 男人和女人永远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且,男人一旦占有了女人,一旦征服了女人,他的兴趣立马减半,因为他已经成为这个爱情游戏里的赢者。没有了挑战性,斗志和兴趣随之被削减。他们就有可能把目光投向别的新鲜的目标。 我太了解人性,太了解男人和女人了。正因为如此,我就更担忧顾彤。我决定跟顾彤坐下来谈谈爱情。 顾彤接完电话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见我坐在客厅沙发里吸烟,她吓了一跳! “哥!你吓我一跳!你回家怎么不吭一声啊?”她抬手抚着自己的胸脯。 顾彤的胸脯不算太饱满,但也不再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了,虽然隔着白衬衫,我还是能清晰得看出它们坚挺的形状! 我把目光移开,喷出一口烟雾,不动声色地道:“哥怕打扰你讲电话。” 我一说到讲电话,顾彤就扭捏了一下,神态也显得不太自然。 第七百零九章此地无银三百两 “没、没什么呀……”顾彤支吾着小声说,“一同事,丽人服饰里玩得好的……” 我扭头看她,没有立即揭穿她的谎言,她的回答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而且再一次印证我的猜测! 我伸手指了指边上的沙发,示意顾彤坐下。 顾彤犹疑地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两眼,她似乎意识到我刚才是否偷听到她讲电话的内容了。 我用力吸了两口烟,决定单刀直入。 我道:“彤彤,你恋爱了吧?” 顾彤立马变了脸色,连忙摆手说:“哥!我没有……” “好了,”我伸手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道,“哥都知道,你骗不了哥的!” 听我这么一说,顾彤就把脸深深地勾了下去。 我笑了笑,想缓解下气氛,我知道我并不是在兴师问罪,谈恋爱也不是罪过,我只是想跟顾彤谈谈,告诉她女孩子应该怎么对待爱情,尤其是怎么对待初恋。 我想在这方面顾彤的知识是欠缺的,我老妈是个乡村妇女,她不会跟自己的女儿说这些的,我爸离开的又早,我认为我这个做兄长的有这个责任和义务! “那男的叫什么名字?”我看着顾彤道。 顾彤抬头看我一眼,又勾下脸,小声说:“亚瑟……” “中文名字!”我道。 还亚瑟?想当亚瑟王是吧? 顾彤小声说:“胡风!” 一听这名字就不是好东西,胡作非为,随处风流! 我盯着顾彤,继续道:“他是做什么的?” 顾彤抬头看我一眼,勾下脸小声说:“自由职业者……” “自由职业者?”我盯着顾彤道,“也就是说无业啰?” “不是啦,哥,”顾彤抬头看我,摆手说,“人家是搞音乐的,是个贝司手啦!” “贝斯手?胡风?”我故作冥想状,尔后盯着顾彤道,“国内音乐界好像没这个人呢?” 现在社会很多男人充当搞音乐搞文学的艺术家去诱或女孩子,很多好这口的女孩特容易上钩! 顾彤忙摆手,为那个胡风申辩说:“人家现在还没那么出名啦!”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就是一个文艺小青年吧?对了,他家住哪?” 顾彤抬头看我一眼,有些不满地说:“哥!你查户口啊?” “哥在关心你!”我看着她道,“我是你哥,难道不具备你考察你男朋友的权利么?” 顾彤低头小声说:“哥,恋爱完全是我个人的事情好吧?” “恋爱怎么能完全是你个人的事情呢?”我伸手弹了下烟灰,看着顾彤道,“恋爱涉及的家庭问题很广,怎么能是你个人的事情呢?我跟你说,顾彤,你要谈恋爱,哥不反对,但哥绝对有责任帮你考察考察你的男朋友!” “怎么考察?”顾彤抬眼看我说。 我迎着她的目光道:“很简单,也就是说,你谈恋爱首先必须要让我知道,在你决定正式跟对方建立恋爱关系之前,必须得到我的认可!” “哥,你太专制了!”顾彤蹙眉看着我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她道:“我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你就不要干涉我的恋爱自由权!”顾彤说。 我道:“恋爱自由是没错,但恋爱自由必须建立在一定的基础上,否则谈不上自由不自由!” “什么基础?”顾彤眨着眼睛看着我问。 我低头弹烟灰,顺便快速理了下自己的思路。 “这第一,对方必须是个好人,”我抬头看着顾彤,一本正经地道,“这第二,对方必须对你是真心实意的!” “那第三呢?”顾彤仰脸有些挑衅地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笑了笑道:“至于第三,他不能是个无业游民!也就是说,他必须有固定的经济收入!” “哥,你怎么也变得这么庸俗了?”顾彤看着我说,细眉紧蹙了起来。 庸俗么?庸俗就庸俗吧!别人我不管不了,但对于顾彤的男人我必须要有这个要求。没有哪个兄长不希望自己的妹妹一辈子都不要被爱情伤害,一辈子只要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就好。虽然不太现实,但还得奔这个美好愿望去想。 我看着顾彤道:“这不是庸俗不庸俗的问题。爱情不一定要跟金钱联系在一起,但如果连一束玫瑰花都买不起,还怎么去约会?爱情需要有面包为基础,所有的童话故事后面,都会标注此故事‘纯属虚构’!” “哥,我不认同你的爱情观!”顾彤蹙眉看着我抗议说,“事实上,我认为你的爱情观相当肤浅!相当庸俗!真正的爱情应该是人类最高的精神活动,而精神与物质是格格不入的!如果把爱情跟物质联系在一起,那已不再是爱情,或者说它只是变质了的爱情!” 顾彤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起来。 “变质的爱情?是么?”我看着她,笑着重复了一句。 眼前这个已陷入爱情的少女,底气十足,而且坚信她自己从言情书中和泡沫电视剧里获得的爱情理念! 罗格林果然说得没错,爱情使所有的人变成雄辩家! “是呀!菲.贝利说,爱情献出了一切,却依然富有!我认为我们不一定要像罗密欧与朱丽叶,或者像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样爱得死去活来,但是,我坚决反对把爱情跟物质等同在一起!我认为爱情是神圣而伟大的!诚如瑟伯与怀特所言,爱情有着奇妙的魔力,它使一个人为另一个人所倾倒!” 看吧!思如泉涌了!不知道顾彤有没有读过威瑟的爱情名言:“热得快的爱情,冷得也快!” 我嘴上却没这么说,嘴上说的却是:“你知道‘马斯洛需要层次’理论么?” 坚决反对把爱情跟物质等同起来,你说得倒轻松!事实证明,没有厚实的物质保障,就不会产生美好的爱情,甚至不会诞生爱情! 马斯洛需要层林理论的需求塔已经一目了然地揭示了这个物质到精神的不可逆的关系!如果连温饱问题都无法得到保障,就不可能诞生这种高级精神活动和需求! 顾彤十分不悦地看着我说:“哥,没想到你的思想这么庸俗!你根本不了解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你……你这就是自以为是!” 我把烟蒂拧灭在茶桌的烟灰缸里,抬头看顾彤道:“彤彤!不管我这是不是庸俗,不管我这是不是自以为是,总之,哥都是为你好!你还小……” “我还小?”顾彤迎着我的目光看着我大声说,“哥!这话你从我七岁说到我二十岁,你不觉得腻么?是的!没错!我是永远比你小!可我现在都二十岁了!我难道连一个人好坏都分不清楚么?” “人心叵测啊!彤彤!”我看着她道,“你所看的只是你所看到的,那都是一种表象,别人会把真实的想法小心掩藏起来,为了达到个人的目的,别人会给你上演一出让你觉得真实可信的舞台剧!你以前没谈过恋爱,所以第一次谈恋爱要格外谨慎!” “正因为我没谈过恋爱,所以我才要去谈呀,”顾彤看着我说,“难道哥希望我永远都不谈恋爱,永远都不被人喜欢么?” “这是什么话!”我瞪了顾彤一眼道,“我说了,你谈恋爱,哥不反对,但你要选择一个忠厚可信的男人去谈,而且在恋爱过程中,一定要把握住自己的原则!” 顾彤“撤”了一声,看着我道:“哥!你不觉得你的话自相矛盾么?你刚才说人心叵测,不好捉捏,现在又说要找一个忠厚可信的男人谈恋爱,那你说怎么才能知道他是不是忠厚可信呢?难道不是要去跟他接触后慢慢才知道么?” 我哑然,因为都是些情急之言,所以所说的话不免显得前后有些矛盾! “好吧,”我看着顾彤,耸耸肩道,“我同意你说的要接触一个人后才会慢慢知道他是不是忠厚可信,可是哥要你切记,在接触过程中,一定要把握好自己!” “哥说的把握好自己是指什么?”顾彤直视着我道。 我再次哑然,顾彤是真不明白,还假不明白? 对于女性而言,在爱情中把握好自己,当然就是不要跟不确信的男人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简而言之,就是不要在不确信对方之前,就稀里糊涂地被对方骗上铺,夺取了对于女人最为宝贵的贞操! 顾彤真地不明白我的话么?这让我这个做哥的怎么对她直说呢? 最后我依然决定单刀直入。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顾彤道:“对于男人的无理要求,要一律拒绝!哪怕是你很喜欢他!” “什么无理要求?”顾彤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又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两口,看着她硬着头皮道:“这还不明白么?就是、就是最好不要发生婚前性行为!” 顾彤脸一红,勾下头小声说:“哥!你说什么呢!” 我把目光移开到,投到电视屏幕上,嘴里却接着道:“你哥我是男人,所以我懂男人的想法。我告诉你,这世上几乎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不去在乎女人的贞洁问题。如果你轻易地被人骗去了贞操,最后他又不想跟你结婚的话,这对你以后的婚恋都会造成一定的不良影响!你明白不?” 第七百一十章她脸上的红晕 “哥!讨厌啦!不要再说这个好吧?”顾彤勾着红彤彤的脸蛋说。 我喷出一口烟雾,转脸看着她道:“彤彤!你是我亲妹妹!我绝对是为你好!也许哥今天说的话太过了,也许点得太破了。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这些东西。这对你是一种引导。你哥我好歹在情场上捏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了,在经验上绝对比你丰富,呵呵呵……” 我最后一句话是玩笑话,想把气氛缓解下来。 我该说的都说了,该点到的也点透了,剩下的就靠顾彤自己去领悟了。 顾彤低头没说话,脸蛋上的红晕依然还没消褪。 我看着她笑笑道:“好了,彤彤,只要你能把握住原则性的东西。哥就放心了。你如果能找到一个好男人,哥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我吸了一口,接着又笑看着她道:“对了,什么时候把你那个白马王子带到家里来做客呢?” “哥……”顾彤飞快抬头看我一眼,又很难为情地低下头去。 我笑看着她道:“好,好,不急,不急,我们早晚会见面的是不是?” “我……会跟他说的……”顾彤极为羞涩地小声说。 我伸手弹了下烟灰,看着顾彤笑笑道:“好!等哪个周末,你带他来家里。哥跟他好好聊聊。” “哥,你会吓着人家的啦!”顾彤抬头飞快地看我一眼说。 我笑道:“怎么会?你哥我又不是老虎!” “可我跟人家说了,”顾彤勾着脸小声说,“我哥是拳击冠军……” 崩溃! 邢敏低头不言语,两只小手在大腿上绞来绞去的…… 我伸手拧灭了烟蒂,举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着顾彤道:“彤彤,哥要休息了,明早还要飞乌市呢!” 顾彤抬头看着我说:“哥去乌市?谈业务么?” 我朝她点点头,笑笑道:“算是吧。反正不是去度蜜月!” “什么时候回来?”顾彤看着我说。 我道:“可能三天后才能回来。这几天会我让邢敏来家陪你。” 顾彤“呃”了一声,突然站起身,看着我说:“哥,那我去帮你收拾下行礼……”说着她转身朝我卧室的门口奔去。 次日清晨,我跟夕儿在市中心广场雕塑前汇合,一起驾车前往机场。 四个小时后,我们就已经身在乌市乌市了。 这种时空的瞬间转变,让人顿觉新奇刺激。 我们从机场乘车前往位于乌市市中心区的一家五星级大酒店,酒店是客户事先预定好了的。 按常规而言,我们开公司做生意的人只有讨好客户的命,客户是没必要也不会为我们这些生意人献殷勤的,但这次貌似有些例外。 客户方面不仅派车前往机场接机,还早已在市中心区预定了五星级酒店的套间,看来乌市人民果然是热情好客呀! 到了酒店之后,我们才发现只有一个套房。也就是说,没有我住的地方。当然,这很好理解,客户方面压根儿就不知道我的存在,他们以为只有夕儿一个前来乌市签订合同! 等酒店工作人员搁下我们的旅行包,离去之后,我把夕儿搂了过来,笑看着她道:“亲爱的,你说这可怎么办呢?今晚我睡哪?” 很显然,我心里并不着急,今晚我落塌之处,无非就是套间那张豪华的大铺,只有睡夕儿左边、右边,上面之别! 夕儿伸手在我额头上轻轻一点,笑说:“你睡门外的廊道,替我站岗放哨!” 我“啊”了一声,看着她道:“不是吧?我千里迢迢陪你来乌市,你却这么不人道地对我?” “那你想怎样嘛?”夕儿说,对我直视她的目光,是欲迎还羞的模样。 我看着她坏坏一笑道:“为了更好地保护你,我决定今夜睡在你边上了!” 夕儿假意哼声说:“那我岂不是引狼入室?” “狼在哪里?”我故作环顾四周状,笑道,“狼在哪里呢?抓色狼啊!” 夕儿扬手打我一下,撅撅嘴说:“狼喊捉狼!” 我“哈哈”大笑,一操手把夕儿整个人都抱起来,在套间里快速旋转。 夕儿吓得“啊啊啊”的,一双柔臂紧紧箍住我的脖子。 我抱着她旋转到大铺边,顺手把她扔到柔软的铺面上。 “我来啦!老婆!”我笑着大叫一声,纵身朝她扑了过去。 夕儿“啊呀”一声,吓得翻到一边,等我的身体跌在铺上,她扬手不停地打我说:“讨厌鬼!老实点呀!你再闹,恐怕酒店的保安就要来敲门了!” 我伸手捉住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在她雪白性感的脖颈上轻轻咬了一口! “保安来就来呗!我跟我老婆亲热关他们鸟事!”我抬头注视着她笑道,抬手捏了一下鼻子又道,“貌似动静是大了一点儿?哈哈哈!” “你还知道动静大呀?”夕儿伸手环着我的脖子,用目光嗔我说。 我很无赖地看着她的胸部,邪恶一笑道:“动静大的还在后头呢!” 说着我就埋头顺着脖子亲下去,故意做得像是电影中那种强暴场面似的。 夕儿却“咯咯咯”地笑起来…… 边笑边挣扎着推我说:“痒……阳阳,痒……好痒痒呀……” “痒、痒痒……就对了……”我继续狂亲,怪笑着含糊地道。 夕儿伸手挡住了我的嘴巴,求饶似地看着我说:“别……别呀!阳阳……啊!痒!救命呀……救命呀……” “叫吧叫吧!”我捉住她的手臂按在铺面上,埋头继续亲,边亲边怪笑道,“滨海离这里几千里地呢!你叫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你放心好了……” 夕儿在我身下“咯咯咯”笑着,挣扎着,几乎要笑岔气了! “停!阳阳……我投降了!我……我们去吃乌市手抓饭吧……”夕儿说。 她一提乌市手抓饭,我就像被点穴了似地顿住了。 条件反射似的,肚子里开始咕噜咕噜地叫唤起来。 在飞机上吃过饭已经有好几个小时了,来回折腾人就饿得快很多,再者,对乌市抓饭的垂涎为时已久了。 eon!baby!”我一骨碌从铺上翻身坐起,伸手一把将夕儿拉起来,笑看着她道,“let''sgo!” 夕儿在铺上坐起身,抬手拢着秀发,看着我道:“等我换身衣服吧?” 我从铺上跳下来,回头笑看着她,打了个手势道:“ok!noproblem!” “讨厌鬼!”夕儿嗔我一眼,从铺上下来,把旅行包搁在铺上,拉开了拉链…… 夕儿从旅行包里拿出一条青蓝色的牛仔裤,和一件纯白色高领毛线衣后,抬头看着我说:“讨厌鬼!不许偷看喔!” “怎么会?”我朝她摆手坏笑道,“好男生怎么可以偷看女生换衣服呢?” 心想女人真是典型的表里不一!分明是想脱衣服给看,还要画蛇添足地来一句“讨厌鬼,不许偷看喔”,如果真怕我偷看,早就跑到浴室里去换去了!不是么? 夕儿背对着我在铺边开始脱黑色丝袜,先把手伸到外面那条浅咖啡色毛呢裙裙摆里头,捏住丝袜的最上端,然后顺着修长大腿往下轻轻搓下去…… 这个过程极具欣赏性! 我倚在落地窗前,一手抱胸,一手捏着下巴,色迷迷地欣赏着…… 我在边上看得心里痒痒的,恨不能冲过去,帮她脱! “讨厌鬼不许偷看喔……”夕儿背对着我,边脱还边警告我说。 我色迷迷地盯着她,严肃答道:“不偷看,不偷看……坏孩子才偷看女生换衣服呢……” 夕儿回身从铺上拿起那件牛仔裤,无意中瞥见了我垂涎欲滴的淫相,慌忙半转身,用牛仔裤遮住了下身! “讨厌鬼……你说了不偷看的……”夕儿撅嘴佯怒地看着我嚷说。 我赶紧背转身去,抬手捏着鼻子,讪讪一笑道:“唉,刚一回头就被你发现了……我不看了,我看外面的雪景了……” 说着我伸手把窗帷撩开一角,透过撩开的狭小的缝隙俯瞰着八楼下的那个偌大的广场。 这家酒店位于乌市人民广场附近,从八楼上可以无所遮拦地望见广场上的英雄纪念碑与周围林立的高楼大厦,那些摩天楼搁着广场遥相呼应,直耸云霄。 甚至可以看见广场对面那家豪华酒店的升降电梯正在上上下下的运作…… 远处的伊斯兰教建筑风格的清真寺的黄墙圆顶也依稀可见。 时节已经进了三月份,内地的风已经有了春天柔和的气息,而这里貌似依然还是冰封雪覆下的隆冬季节! 乘车从机场进了市区一路上,都可以看见郊区的房屋、树木、道路上都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但进了市区后,街道上,广场的积雪被清理得很干净,只有街边的花圃里堆着厚厚的积雪。 这里不像传闻中的那么蛮荒,恰恰相反,乌市似乎是一座充满神秘与活力的现代化大都。是西北边疆上的一颗明珠! 据说这里是少数民族最多的地方之一,在这里有各个民族和谐相处,在这里不论你讲什么方言,也不管你是什么肤色的人种,人们都不会向你投来异样的目光,因为各民族已经紧密融合在了一起! 我无意中回头看夕儿,以为她衣服还得也差不多了。 第七百一十一章眼前雪白 没想到我正好看到她解下黑色蕾丝胸罩的瞬间,我只觉得眼前雪白…… 在她反手扣背后的系扣时,我悄然奔到了她伸手轻松地帮她扣上了。 “谢谢阳阳……”夕儿蓦地转身看我,尔后呡唇一笑说。 我顺势从身后环抱她的腰,坏笑道:“怎么连罩罩也要换?难道戴乳罩也要应景,乌市现在是白雪皑皑,乳罩也要戴白色的?” “不是啦,”夕儿的身上偎在我怀里,半回头嗔我说,“是那件太紧了,我新买的,可能洗的时候缩水了……” 我扭头扫了一眼夕儿换下来的那件黑色蕾丝乳罩,我在丽人服饰做过文案,也写过文胸的文案,所以对世界文胸品牌的历史都有所了解。 那是一款“卡琳吉尔森”,据说每一块可以做从丝绸silkiest的尚蒂伊花边或两个。在几个色调或绿松石,桃,紫红色的,他们一定要为此事吸引你的心情或您的合作伙伴。 “名牌也会缩水么?”我把鼻梁凑近她的脖颈,轻笑道,“亲爱的!你不会是买了假货了吧?” 我深呼吸,夕儿脖颈里散发着幽幽的女人香! “才不是呢!”夕儿抗议说,“我是在‘金色家族’买的,怎么会有假?” 我笑道:“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什么可能?”夕儿问我说。 我坏笑道:“那就是你的胸长大了!” “讨厌鬼!”夕儿难为情地小声嗔我一句说。 我笑道:“你虽然过了发育的年纪,可女人不是还有发育第二春么?哈哈哈!” “坏蛋!”夕儿羞涩地说,“你又知道!” 我坏笑道:“我什么不知道?我都快成半个妇女专家了!” “是一个整个呢!”夕儿嗔我说。 我低头看了一下夕儿身上这件白色乳罩,是世界名牌“大马哩”的! 有句话说看一个女人的品味,就看她所穿的内衣的牌子。女人外面可以穿得很朴实,但内衣一定得高级华丽。 不难理解,一个有品味的女人,至少是一个懂得如何呵护自己的女人。 虽然内衣是不是总是像你经常服装展示,但可以肯定的是,可以让你觉得没有复杂的少一些。 夕儿半回转身,低头在我额头上献上温柔一吻。 “乖,等我换好衣服,就去街上吃手抓饭……”夕儿温柔地看着我说。 我只好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 去它的手抓饭!我才不像原始人用手去抓饭呢!我要抓,抓,抓!哈哈哈哈…… 夕儿换好了衣服,拿上她“香奈儿”的手包,把手伸给我,朝我俏皮一笑说:“走啦!我的绅士,带我去吃手抓饭吧!” 我走上前,侧身对她,把手肘部抬高,转脸笑看着她道:“走!欧巴!带你去抓饭!” 夕儿伸手挽住了我的胳膊,上身偎贴了过来,很开心地笑了。 我的手肘部故意往她胸上蹭了一下,仰头哈哈一笑道:““大马哩”就是比“卡琳吉尔森”有质感!” “你真是个大讨厌鬼!”夕儿扬手打我一下,勾下脸难为情地说。 乘电梯从八层下到一楼大厅,俩人紧偎着穿过大厅,走到大厅门口。对面“丝绸之路”音像店里传来刀狼深沉而沙哑的声音: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 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 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哟 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哟嗬……” 一辆仿古观光巴士从面前驶过,我拉着夕儿的小手穿过街道,沿着广场边向前走去。 站在我们入住的酒店窗前,更能看到整个广场,以及广场的灯光音乐喷泉! 我们在一家清真餐厅,要了两份抓饭,点的东西已经上齐,我掳起袖子,眼看着面前的抓饭,双手互相搓着,正不知如何下手时…… 夕儿在对面“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阳阳……你不会真地准备下手抓着吃吧?”她看着我忍俊不禁地说。 我抬头看她,茫然地道:“那要怎样?” 夕儿从桌边盛筷子的小框里拿起一只勺子,递到我面前笑说:“用这个啦……” 我回过神来!是啊!为什么要用手抓呢?吃手抓饭跟吃米粉不都一样么? 可它的名字为什么非要叫抓饭来误导我呢? 夕儿笑看着我,朝我碟子里抓饭上面搁着的那一大块羊肉说:“不过,吃这块羊头时,你还得用手抓起来啃……” “难道这就是抓饭之所以叫抓饭的原因么?”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夕儿讪讪一笑道。 俩人一起低头笑。 然后我们一边吃抓饭,一边说着今晚跟客户签订合同的事儿。 今晚的饭局安排在我们入住的那家酒店,合同会在吃饭过程中顺便签订,这些事情的具体细节,夕儿之前已经跟那位客户在电话里商讨过了。 “只是……”夕儿抬眼看着我,犹疑了一下说,“崔总提了一个小要求……” 我抬眼看着夕儿道:“什、什么……要求……” 因为嘴里还在咀嚼羊肉,所以说话显得有些含糊不清。 “今晚我会一个人去赴宴,”夕儿看着我,笑了笑说,“你乖乖留在酒店房间里休息,等我回来……” 我看着她道:“我陪你去!” “不行!”夕儿朝我摆手说,“我得一个人去……” 我看着她道:“为什么?”我嘴上已经停止了咀嚼的动作。 “因为……”夕儿看着我,轻笑说,“这就是崔总向我提的小要求……” 一个人去?客户的小要求?这是什么鬼要求? 我似乎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那个崔总不会对夕儿有什么邪念吧? “不行!我得陪你一起去!”我看着夕儿道。 夕儿笑了笑说:“听话啦,阳阳。你呆在酒店里休息,我签了合同就回来陪你。” “亲爱的!你不觉得那崔总的小要求有点奇怪么?”我搁下手中的勺子,看着夕儿道,“他不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怎么会?”夕儿嗔我一眼说,她的脸却微微地红了,“人家崔总都五十好几的男人了,老家又是滨海市人。” “怎么不会?”我看着夕儿道,“现在流行老牛啃嫩草了!那些老男人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的年轻女孩都变成自己的干女儿呢!” “胡说,”夕儿嗔我一眼说,“我看崔总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我道:“我看那崔总随便起来肯定不是人!” “你放心吧!阳阳,”夕儿拿目光嗔着我说,“我和崔总以前见过一次面,后面又一支电话联系,我感觉他是个很正派的人。” “亲爱的,人心叵测,”我看着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阳阳,你别把人家想得那么坏。”夕儿说,“坏人我见过不少,可我感觉崔总不是那种人。” “越是擅长伪装的人,越危险!”我道,“否则,他为什么提这么个无理的小要求?” 夕儿看着我,抬手拢了下秀发说:“恐怕崔总是不想有人打扰合同签订仪式吧?” “我看崔总是不想有人打扰他的‘如意算盘’吧?”我看着夕儿道。 夕儿说:“阳阳,你不能这么说崔总,他是我的大客户……”她的细眉微微蹙起来。 “那好吧!”我看着她道,“你就满足你的大客户的所有‘无理要求’吧!” 不知为何,说着说着我的竟然激动了起来! 夕儿从我说话的重音里,显然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她的脸“腾”地就绯红了。 我意识到我的话说得太重了,但内心涌动的情绪却让我迟迟没有说出半句道歉的话。 俩人都勾下头去。 沉默了片刻后,我抓起勺子,赌气似地呼哧呼哧往嘴里扒饭…… 夕儿也捏起勺子,舀了一小勺素抓饭,慢慢送到她性感的唇瓣里。 直到吃完饭,我们都没再说一句话,我似乎是在夕儿赌气,明知这种态度十分孩子气,却依旧不肯退让。 夕儿也一直不看我,她似乎是真地生气了。 我们沿着来时的路,朝入住的酒店方向慢慢走去。 直到快走近酒店门口时,夕儿顿住了脚步,仰脸看着我说:“阳阳……我答应你,如果有什么事,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你好么?” “行,怎么着都行,”我低头抽烟,闷声道,“我怎么敢阻拦你呢是不是?万一上千万的大单丢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夕儿看着我小声问:“你生气了?阳阳……” “我又不是小孩,哪那么容易生气?真是!”我道,这话说得连我自己都觉得违心! 夕儿看着我轻笑说:“那你笑一个……” “不笑!。”我闷声道,喷出一口烟雾,依然低头不看她。 夕儿说:“那你就是生气了。” “没有!”我道。 夕儿说:“你没生气,为什么不笑呢?” “没什么可笑的,我咧着嘴瞎乐什么,我还怕人家乌市的市民们把我当成精神病患者呢!” 夕儿掩嘴扑哧笑了。 她走近我,伸手箍住我的腰,在我额头上飞快地亲了一口。 “干吗?”我抬头瞟她一眼道,“我喊非礼了!” “你喊吧!滨海离这几千里,没人来救你的!”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说着她踮起脚尖又飞快地在我挺拔的鼻梁上用力亲了一口。 第七百一十二章还生气吗 我抬手捏了一下鼻子,皱眉看着她道:“你赢了!”心里的气却已经消减了大半。 夕儿笑看着我说:“还生气么?” 我道:“我没生气。” 夕儿说:“感觉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抬眼看她,明知故问道。 夕儿笑说:“我的吻怎么样?” “一股素抓饭味!”我道。 夕儿抬手打我一下,撅嘴说:“讨厌啦!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嘎然止住了,因为她的嘴唇被我的嘴唇突然堵住了。 我松开她,看着她笑道:“什么味道?” “一股肉抓饭味!”夕儿蹙眉看着我气气地说。 俩人互相看着,都忍俊不禁起来。 最然我答应了夕儿乖乖留在酒店房间里等她回来,虽然夕儿也保证如果有什么事一定及时给我打电话。 我们约定好了,如果夕儿在签订合同协议的过程中出现意外,她就响我一下电话。 可我还是担心,似乎模糊中有一种预感,预感到夕儿要吃亏似的。 我又自我谴责,想藉此来打消内心的忧虑。 “顾阳啊顾阳,你以为这世界上就你一个正人君子?指不定人家崔总就是老好人呢!这么大老远,还把年度广告大单给了思美广告,就足以证明人家崔总人非常好啊!你不要总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嘛!” “顾阳啊顾阳,你应该相信夕儿的能力。论商场上的经验,跟夕儿相比,你自己才是菜鸟呢!要相信夕儿,相信你老婆,听你老婆的话,乖乖等她拿了合同凯旋而归!” “顾阳啊顾阳,这是一次多么难得旅行机会啊!只有你和夕儿,只有你们俩个!这个边疆的夜晚,注定会是无比美好的!只有你和夕儿,今夜你们俩注定会睡在一起,因为只有一个套间,只有一张铺!去吧去吧!去弄一瓶红酒!等夕儿胜利归来,俩人坐在铺头好好干几杯!不过,你个龟孙子!不要在红酒里下药喔!” 我坐在房间厚厚的阿拉伯地毯上,眼睛盯着电视,心里却一直想着其它的事情。 电影频道里正在播放一部美国老电影《毕业生》。 这部电影我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大学里还为这部电影写过一篇影评。 电影最后,在《寂静之声》的旋律中,本恩从教堂抢走了新娘伊莱恩,并拉着伊莱恩在街头一路狂奔,然后跳上一辆开往不知何处的巴士,他们相视一笑,眼神既充满对未来的迷忙,又充满了希望。 这个镜头在我脑海里已经永远驻留。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突然起了一种强烈的冲动,那就是想跟夕儿结婚! 为什么不呢? 我还等什么呢? 难道等欧阳泽翻本?当然,我并不担心欧阳泽会从我手中把夕儿夺走,在我看来,这种可能很小,小到什么程度?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我们祖先造字的时候很有讲究,汉语是全世界最有内涵的语言。那些字单个分解起来,都是一个小故事。还有词语,还有成语,其先后都很有学问! 比如“成家立业”这个成语,为什么“成家”在前,“立业”在后,而不是“立业成家”?这其中就有学问。 因为古人们认为,男人应该先成家,再立业,一个男人成家以后,心才会安定,也才会安下来心来做事业,成了家,也没了后顾之忧了。如果找的老婆是个非常好的女人,那么,这个女人还会助男人成就他的事业! 现代人不都在讲“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必有一个成功的女人”,就是这话。 女人把家操持好,其实已经是对男人最大的帮助了,男人可以全力在外面拼搏,而无后顾之忧。 我想我自己也不小了,我应该有个家了。这也是我最敬爱的老妈的殷切期望! 我相信夕儿也会开心的! 好吧!好吧!等天地广告度过难关,等我的事业起步后,我就向夕儿求婚! 嗯!夕儿穿上婚纱的样子一定非常美丽动人! 一个是令万千男人渴慕的新娘子! 一个是令万千男人嫉恨的新郎官! verygood!这的确是个非常棒的主义! 一想到这里,我就倏地从地上跳起来,走到铺头桌前,把手中的香烟拧灭在烟灰缸里。 然后走到门边的衣架前,把外套穿上,径直朝房门口走去。 夕儿说他们是在酒店五层的餐饮区议事,好像是一个叫“红雪莲”的包厢。 我乘电梯下到五层,来到了位于餐饮区旁边的咖啡馆。 我要了一杯“拿铁”,一边喝,一边等夕儿,等我老婆。 一想到“老婆”这个词,我就无形中生出一股巨大的能量! “谁敢欺负我老婆!我就拧断他的脖子!不管是谁!”我心想。 餐饮区的包厢区就在咖啡馆的隔壁,我特意坐在咖啡馆窗前,可以远远地看着包厢区。 夕儿一出来,我就会起身迎上去。 喝了一会儿热咖啡,我的头脑热了起来。 “为什么我就不能陪我老婆去参加宴席呢?崔总为什么非要提那个莫名其妙的小要求呢?” 以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的直觉,我总觉得那个崔总有问题。虽然我从来都没见过他。 我拿起咖啡杯一口喝干了剩下的咖啡,然后突然跳起来,朝咖啡馆门口走去。 出了咖啡馆,沿着餐饮区包厢中间铺着羊毛地毯的廊道向前走去,边走边找“红雪莲”三个字。 很顺利地就找到了那间“红雪莲”的包厢。 这个时候包厢的门正好从里头拉开了,一个身着红色性感旗袍装的漂亮女服务员从里头走了出来。 我迅速蹲下装作系鞋带。 等女服务员走远了,我才起身,慢慢走到包厢门边。 包厢的门没有关严实,还露了一道细缝。 里面的对话声就传了出来,等我听清楚以后,就把我吓了一跳。 “崔总……你别这样……我们谈合同好么?”夕儿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奈。 “林总啊……你别放不开嘛,这里是边疆,你在这里做了什么,没人会知道的……”一个老男人的话里有话地笑道。 “崔总……你要再这样,我就走了……”夕儿的有些气愤的声音。 “林总,你大老远跑到乌市来,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放弃这份合同是不是?其实我的要求也不过分嘛,这可是一份上千万的合同!坦白地说,你知道的,乌市的各大广告公司都想要这份合同,我之所以照顾你,是因为我欣赏你林总的美貌和才能……” “崔总,我知道这是您给我面子……我也一直认为您是一个德高望重的男人,请您不要再这样……如果您没有异议,我们就把合同签了……” “没问题,没问题……不过在签合同之前,林总总得陪我把这顿饭吃完吧?啊?”包厢里的老男人“哈哈”一笑道。 “崔总,我已经吃饱了……如果您还没吃饱的话,我坐在这里陪你好了……”夕儿用平静地语气说。 “算了算了,那我也吃饱了……这样吧,林总,我们上楼喝杯红酒,然后我就把合同签了,你看怎么样啊?”老男人“呵呵”一笑道。 “上楼?”夕儿声音有些愣愣地说。 “是啊是啊……林总,我一向不喜欢在饭局上签合同,吃饭归吃饭,工作归工作,这就像老婆归老婆,情人归情人,红颜知己就是红颜知己……” “崔总分得可真清楚呀!”夕儿声音带些讽刺地说。 崔总似乎毫不在意夕儿的讽刺,哈哈一笑道:“林总,有句名言不是这样说的嘛。女人可以粗心,但男人一定得细心。也就是男人不能糊涂,要把一切分清楚,这也叫讲原则嘛!” 是啊!这也叫讲原则!讲你他娘的原则啊! 我在门外听得那个气愤啊!真想冲进去瞬间拧断他的狗脖子! 果然是个人面兽心的老东西! “林小姐,我扶你上楼……”老男人“哈哈”一笑道,“就去你房间吧!” “崔总……你别这样,我没醉……”夕儿说。 “男人扶女人是绅士嘛,哈哈哈……”老男人放肆一笑道。 “崔总,我老公在楼上……”夕儿说。 “又来了是吧?林小姐,不要戒备心这么强嘛!不要老拿你老公来挡驾……”老男人道,“这里是我的地盘!就算你说的是实话,就算老公就在楼上,你以为我会怕吗?” 夕儿说:“崔总……” 听到我这里,我已经无法克制自己了,我走上前,一脚踹开了包厢的房门,矗立在房门口,怒视着老男人。 这是一个秃顶的矮矬男人,在见到我的一刹那,他眼中的淫光瞬间黝黯了下去。 我一个箭步窜上前,把夕儿拉到一边,拧眉盯着那老男人道:“崔总!我是林夕儿的老公!这次我陪同她来乌市签合同的!” 老男人脸色变得飞快,立即笑脸相迎道:“好,好……哎呀!果然是一表人材……” “这是我老公顾阳……”夕儿愣过神来后,抬手拢耳边的发丝,向崔总介绍我说,又介绍老男人说,“这是崔总……” “崔总好啊!”我觑着恶狠狠地笑道。 第七百一十三章单独签合同 “噢!”老男人向我伸出手,笑道,“顾先生也好。” 我伸手拉起夕儿的手,看着老男人大声道:“我陪你们上楼签合同!” “这个恐怕不太合适吧?”老男人抬手捏了捏凸得发亮的头皮笑道。 我盯着她道:“我陪我老婆有什么问题?” “你陪你老婆是没问题,”老男人迎视着我的目光笑道,“但你要陪你老婆签订合同,恐怕就不合适。” 他虽然在笑,但语气中的强硬逐渐明显。 我强压着胸中的怒火,盯着他道:“怎么个不合适法呢?我倒想听听。” “很简单!”老男人看着我笑道,“第一嘛,你不是思美广告的人,也不是“缘赐”珠宝玉石公司的人,所以合同签订现场,你没有出现的必要。这第二嘛,合同中诸多款项属于秘密协议,不方便让毫不相干的人知晓。” 我盯着他道:“如果我非要参加呢?!” “那我只能对林小姐说抱歉了!”老男人盯着我道,把目光转向夕儿笑了笑道,“如果贵公司连这点诚意都没有,我想我们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夕儿有点急,轻轻拉我一下说:“老公!听我的话,回去等我!” “我……”我转身看着夕儿,欲言又止。 上千万的合同,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和夕儿飞了几千里来到遥远的乌市,就是为了这个合同!如果我们空手而归,先不说我们自己会失望,恐怕思美广告里那些头头脑脑们也会失望! 很显然在此之前,思美广告业务以琳达为首的业务骨干已经为这桩大单奋斗了很长时间了。 “回去好么?老公……”夕儿看着我说,目光里带着请求的意味。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吁了一口气,看着夕儿道:“老婆!我在门外等你!” 我这话是说给崔总听的!我在想老子在门外等着我,我就不信门内他还能对夕儿怎么样? 夕儿朝我微微一笑,转而看着老男人说:“那我们走吧。崔总……” “好,好,上楼签合同!”崔总笑看着夕儿道,又转脸看着我笑道,“顾先生果然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喔!哈哈哈……” 说着他走上前,跟夕儿并肩走出门去,沿着廊道朝电梯间走去。 我跟在他们后面,点了支烟用力吸着。 电梯打开,仨人走进电梯。 大家都没说话,电梯里很静,静得似乎连香烟燃烧的声音都能听见了。 电梯上到八层,铃声“叮咚”响了一下,电梯门缓缓打开了。 夕儿和崔总走出电梯,我依然紧跟其后。 走到酒店房间门口,打开房门,崔总顾自先走了进去,夕儿也跟着走了进去。 “老公,等我……”夕儿趁关门的机会,回头看着我说。 她还特意给了我一个宽慰的笑脸。 我点点头,用力咂了一口烟,朝她扬了扬手机,沉声道:“先看我讯息,再签合同。” 房门关上了。 我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夕儿发了一条讯息。 我靠在门边的廊壁上吸烟,侧耳听了几次门内的动静,可什么都听不见,这酒店门墙的隔音设施太他妈好了! 我一直呆在门边,一直吸烟,等我点燃第四支香烟时,我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我举起手机,一看是夕儿的来电,心中不由一沉,同时飞快地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嘈杂中隐约传来夕儿的呻吟声,还有老男人的哼哧哼哧地喘息声。 我的心猛地往下一坠。 我猛地一个跳转,飞起一脚踹上房门,随着“嘭”地一声巨响,房门被生硬地踹开了,门锁全都崩开了。 出现在我眼前的情景,令我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夕儿斜趴在铺上,老男人趴在夕儿背上,像一头肥猪一样喘息着,用嘴巴鼻子在夕儿脖颈拱着。 他的双手同时在撕扯夕儿的衣服。 “王八蛋!”我冲老男人大吼一声,几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揪住他粗脖子后面的衣领,将他用力拖起来。 “你!”他回头看我,话没还没出口,我一记后手重拳照他面门锤过去。 老男人嚎叫一声,青蛙似地塌鼻子里就有鲜血就溢出来。 我又一拳捶在她下颌上,他再次嚎叫一声,嘴角、牙齿都血肉模糊了。 “咚”地一声,他颓然倒在铺边阿拉伯地毯上。 我还想继续痛揍他,又担心夕儿,丢开他,扑到铺边,摇晃着夕儿。 翻过她的身子,见她满面晕红,眼神迷离,上衣的最上面两粒纽扣已经被扯开,露出瓷白的一片细腻肌肤。 在我的摇晃下,她的眼睑缓缓睁开一条细缝,呢喃了一句说:“阳阳,我……” 她的眼睑似乎很沉重,极力也睁开的样子。 我搂抱着她,大声道:“怎么啦?夕儿,到底怎么啦?” “我……被下了药……”夕儿的眼睑又微微张开,朝我呢喃了一句说。 说着她的眼睑再次闭上了。 我把夕儿轻轻搁在铺上,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身子。 当我再次转过身去时,老男人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 我冲上去一脚再次将他踹翻在地。 怕引来宾馆保安,我回身冲到房门口,将房门关上,门内侧的安全扣是好的,我把安全扣扣上。 再折回身时,那老男人刚好又爬起来,我飞起一脚再次将他踹倒在地,紧接着飞扑过去骑在他身上,左右开弓,一通狂揍。 打得那老东西满脸是血,杀猪般嚎叫,直到他喊饶命。 我用力推开他,往他脸上啐了一口,回头瞟了铺头桌上那份合同。 我起身,将他用力从地上拽起来,冲他道:“起来!给老子起来!” 我一直把他拽到铺头桌前,指着那份合同冲他吼道:“把合同签了!否则我揍死你!” 说着我抓起钢笔递到他面前,吼道:“跟我马上签!快签!” 老男人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睁着一双恐惧的眼睛看着我,却迟疑着不接钢笔。 这时候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 “开门!里面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是酒店里的保安!快开门!怎么回事?”门外有男人冲里头喊道。 那房门的锁已经被我破坏了,只有里头的安全扣还在工作,被门外的人用力一推,安全扣的链条“咔嚓咔嚓响”着。 “快开门!再不开门,我们要破门进来了!”门外的男人们叫喊道。 我朝门口瞄了两眼,然后搡开老东西,走到铺边,抓起夕儿的手机一看,她的手机果然还保持着录音状态。 在夕儿跟这老东西进了房间之前,我发给夕儿的那条讯息就是让她把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以防万一,现在果然派上用场了! 我冲老男人扬了扬手机,盯着他道:“你刚才在房间对我老婆说的所有的话都已经录下来了!如果你今天不把这份合同签了,我揍你个半死不说,这份录音文件还会在你们公司里迅速传播!所以,你他娘的最好给老子识相点!快!把合同签了!不签老子砸死你狗日的!” 说着我伸手抓起铺头桌上的烟灰缸朝他秃脑袋上砸去。 “我签!我签……”老男人本能地抬手护住头部。 我收住劲,吼他道:“快签!”我再次把钢笔递到他面前。 他颤巍巍地接过钢笔,双膝跪地,伏在铺头桌上,“窣窣窣”地很快就把合同签了。 我伸手拿起合同看了看,确定他已经签字画押后,把合同收好,一脚再次把他踹翻在地上。 “你最好兑现合同!”我怒视着瘫倒在地上的老家伙,扬了扬夕儿手中道,“录音文件先由我保存,如果你敢耍花样,就别怪我不客气,我什么都做得出来!听明白了么?” 老家伙垂下脑袋闷声道:“听明白了……” 门这个时间也被外面的保安撞开了,三四个身着制服的保安都蜂拥进来。 我伸手指着瘫坐在地毯上的老家伙,冲保安们道:“这老东西非礼我老婆!我帮你们教训了他一顿!维护了你们酒店的文明形象!” 那几个保安看看我,又看看瘫坐在地上一脸颓丧的老东西,又看了看躺在铺上夕儿,然后再次把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我。 “先生,要不要我们帮你报警?”其中一个为首的保安看着我道。 我朝他摆摆手笑道:“不必了。这是民事纠纷,我们自行了断就好了。事情已经了结了。我发现得及时,他属于非礼强见未遂。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既然已经知错了,我们应该给人一次重新改过的机会是吧?放他走吧!” 夕儿一直睡到次日凌晨才醒了过来,她醒过来的时候,正在我怀里。 “阳阳……”夕儿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着我,轻声问。 我低头笑看着她道:“在飞机上。” “飞机上?我们要去哪?”夕儿抬手揉了一下眼睛,看着我说。 我道笑看着她:“回滨海呀。” 夕儿环顾左右,尔后转脸看着我撅嘴说:“讨厌!你骗我……” 我“哈哈”一笑道:“恩!你的意识终于恢复了。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么?” 夕儿勾下脸,没说话。 第七百一十四章天花乱坠 过了几秒钟,她才抬脸看我说:“阳阳……对不起,其实你说得对,崔总人面兽心……” “那当然了,你老公是什么人呐!呵呵。”我伸手在她前额轻弹一下笑道,“男人对男人的了解,就好比女人对女人的了解。这是同性之间的相通之处,凭直觉就能洞察得到!” 夕儿看着我说:“老公,你把崔总怎么样了?” 我搂住她,笑笑道:“没什么。你老公不过是教他‘天花乱坠’这个成语是怎么写的?” “天花乱坠?”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低头,用前额抵住她温热的前额笑道:“我把他打得天花乱坠了哈!呵呵。” 夕儿“呀”了一声,愕然地看着我说:“老公,你打了崔总,崔总会报复你的。商场上那些人都挺狠的……” “管他那么多!先揍了再说!。”我伸手捧起她的脸笑道,“谁敢对我老婆动一个手指头,不管他是谁,我跟他没二话,先打个半死再说!” “老公,我不希望别人对你不利……”夕儿捉住我的手轻轻按在她腮上,仰脸看着我说。 我低头朝她挤挤眼睛笑道:“我知道。我老婆心疼我嘛。哈哈哈。” 夕儿伸手轻抚着我的面庞,注视着我的眼睛说:“你是我的心尖,你受到伤害,我会比你更疼……” “你是我的梦,梦里梦外都是你!”我低头注视着她的眼睛笑笑道。 夕儿在我鼻子上拧了一下,嗔我说:“就你文采好!” 我搂紧她,低头再次用前额抵住她的前额,轻轻叹了一口气。 心想夕儿也不容易,要经常面对这种如狼似虎的男客户! 夕儿抬起双臂环绕着我的脖子,看着我说:“老公,没事的……合同丢了没关系,我们可以再争取别的合同的,千万大单又不只‘缘赐’公司有……” 夕儿以为我叹气是因为合同丢了,可听夕儿这么一说,我才又想起了那份合同。 我从枕头下取出那份合同递到她面前,捏着鼻子讪笑道:“合同在这呢!” “撕了扔掉吧!老公!今天我们就回滨海!就当我们是乌市旅行了一趟!”夕儿不看合同,看着我的眼睛安慰我说。 我笑看着她道:“那你撕吧!” 夕儿接过合同,没有迟疑,抬手就撕。 我赶紧捉住她的手,大声道:“喂!真撕?” 夕儿眨着眼睛看着我说:“为什么不撕?眼不见心不烦……” “你再仔细看看!”我笑看着她道,“你翻开看看再撕也不迟呀!” 夕儿随手翻开合同,盯着合同看了两秒钟,尔后抬眼看着我。 我伸手轻抚她的秀发,笑看着她道:“还要撕么?” 夕儿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不出话,只是冲我摇头,眼圈微微发红。 “不撕了……老公……”她一头埋进我怀抱里,双臂紧紧箍住了我的腰。 我抱紧她,低头亲吻她的秀发。 “你怎么办到的?老公……”夕儿在我怀里喃声说。 我的目光穿过她的肩,落在被子那份合同上,对她笑道:“我掏出手枪顶着你老家伙的后脑勺,我道‘要么你吞枪子!要么就签了这合同?’结果他就乖乖签了,就这么简单!” “讨厌!又骗我!”夕儿扬手打我一下说。 我接住她温软的小手,送到嘴边用力吻了一下笑道:“反正我们有那份录音文件,那老家伙如果想保住目前的地位,就一定会乖乖地履行合同的!这个我们不必担心!想让我们白来一趟乌市,门都没有!” “老公……”夕儿抬起脸注视着我说,“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什么不地道!”我不屑道,“他不仁,就休怪我们无义!对付那个崔王八蛋,我们就不能心慈手软!” “等天一亮,我们就搭出租车去机场。好吗?阳阳……”夕儿紧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道:“急什么?既然来了乌市,也不在乎一天两天了!乌市这么多好吃好玩的。” “不!”夕儿紧看着我说,“阳阳,我怕崔总报复你!” 我不屑道:“他敢!我顾阳不喜欢惹事,但也绝不怕事!他敢造次,我就让那老家伙晚节不保!” “可我担心你……我担心崔总会……”夕儿紧看着我说。 “好了,好了,”我低头在她秀气的鼻子上吻了一下,笑道:“不要为不确定的事情忧虑!什么都别想,现在合同在我们手里,我会把它搁在最安全的地方。只要合同在我们手里,那老家伙不想吃官司的话,就拿我们没办法!” 夕儿“呃”了一声,没再说话,只紧紧抱住了我。 我抬手把她耳边的秀发轻轻拢到耳后,低头看着她道:“有没有不舒服?那老家伙给你下了什么药,让你睡了这么久!一想到这个,我就后悔没把他脖子给拧下来!” “可能是在包厢吃饭的时候下的药,”夕儿喃声说,“我以为他是值得信任的大叔,没想到他会那么做……” 这么说来,老家伙是在包厢吃饭时下的药,到了房间后药性刚好发作,因为夕儿在房间里并没有喝任何饮料!现在终于明白老家伙为什么提出要到房间里签合同了! 真是个老奸巨猾! 如果不是我事先就对他怀疑在心,如果我不跟踪保护夕儿,夕儿恐怕真地要遭到不测了! 想想还真够后怕的!这种后怕再次激起了我凶中对那老东西的愤怒!我还真后悔当时下手没再狠一点呢! 我冷笑一声道:“大叔?如狼似虎的大叔们!这个世界如此险恶,大家如此疯狂!我们都要有一颗坚强的心呐!” “老公,我不想再提他了……”夕儿在怀里呢喃了一声说。 我点头道:“恩。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谁若斗胆伤害你!我就让他付出双倍的惨痛代价!” “阳阳,我要做你的妻子……”夕儿蓦地抬脸,吻住我的嘴唇。 我愣了一下,迎接她的吻,紧抱她。 吻得俩人都有些气儿不够用了,才不舍地分开了。 “阳阳,我要做你的妻子……”夕儿仰脸看着我,眼神迷迷离离,似乎她仍身在云雾里。 我伸手捧起她的面孔,笑看着她道:“你已经是我妻子了!” “不,”夕儿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我,喃声说,“我要做你真正的妻子……” 我笑了,抬手捏着鼻子道:“老婆!咱们可真是一条心啊!哈哈哈。你知道吗?我昨晚看电视的时候,突然灵光一现,你猜怎么着?你猜猜看,我想到了什么?” “什么?”夕儿仰脸深情地凝视着我轻声问。 我笑看着她道:“我想到了向你求婚啊!。我想跟你结婚啊!我想看你身披婚纱的模样呢!你身披洁白婚纱的样子一定会无比美丽动人的!你肯定会成为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子!” “是么?”夕儿勾下脸轻声说,眉眼间饱含羞涩。 我伸手挑起她精巧的下巴,看着她含羞草一样下垂的睫毛,笑道:“夕儿,我现在郑重地向全世界宣布,等我的事业有起色,等天地广告步入正轨之后,我就带着聘礼去玫瑰庄园,找你爸。” “你要跟我爸结婚么?”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 我捏着鼻子,笑笑道:“傻瓜!我得先搞定你爸!然后再来搞定你!哈哈哈!” “讨厌!”夕儿嗔我一眼,扬手打我。 我笑看着她道:“其实你已经被我搞定了!现在只要搞定你爸,那就一切都摆平了!我会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来赢取全世界最漂亮的妻子!像王子迎娶公主一样!” “然后呢?”夕儿仰脸看着我,无比神往地说。 “然后?”我看着她笑笑道,“然后我王子和公主就过着幸福而平静的生活,他们会永远相爱,永远厮守在一起。” “好美!”夕儿动情地看着我,一双明亮的眸子显得更加明亮了,“我好期待那一天!阳阳……” 我注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道:“那一天会到来的!相信我!” 夕儿“嗯”了一声,倒进我怀里,呢喃了一声说:“我已经被那种幸福感冲晕了头脑,浑身发软,心尖在幸福地颤栗……” 我抬手轻抚着她柔顺的秀发,低头笑笑道:“领导!你了一定要接受住幸福地考验喔!” 她的脑袋一直往我怀里拱,似乎想要钻进我的体内。 当我深刻地理解了她的话,当我深刻地理解了她细微的动作表现,当我对她的爱跟那个原始的行为碰触,我浑身突然卷过一阵燥热…… “我会要你做我妻子的……”我道,喉头变得紧了。 虽然领悟了她的意思,却还是故意这么说。 “我要做你妻子……就现在……”夕儿嘤咛了一声说。 我能感觉怀里那个美好的身子逐渐变得绵软,直到绵软得无力支撑其重量,向后倒去,同时把拉到了下去,压在她绵软的身子上。 她伸出抖颤着双臂,将我身上的黑色t恤往上撩! 她的动作似乎提示了我,我颤着手腕开始解她上身的纽扣。 第七百一十五章埋头吻下去 这是一件雪白的小衬衫,夕儿今天换了三套服装,晚上穿的是职业套装,外面的黑色小西装在昨晚就被那老家伙脱下来了。 里面这件小衬衫是紧身的,紧紧包裹着她丰腴的身子,每解开一粒小纽扣,就会产生一种弹开的力度。 俩人都在解对方的衣服,两双手臂交叉忙碌着,夕儿把我的t恤衫掀到了我胸部,再也掀不上去了。 我解开了她的白衬衫后,双臂一交叉,一下子就把我身上的黑色t恤衫掀下来丢在边上。 然后我伸手褪去了她上身唯一的束缚,埋头吻了上去。 夕儿浑身猛地一阵颤抖,呢喃一声,伸手紧紧地捧住了我的脑袋。 夕儿满面晕红,目光迷茫而又含着某种期待,似乎在迎接一场洗礼般的仪式,时刻准备接受佛祖的指引。 一切都如期如愿。 这是第一次,面对这么一个圣洁美好的身躯,我无形中也有一种虔诚感。这份虔诚感也使我变得小心翼翼,内心被呵护与怜爱的情绪充溢着。 夕儿的身子很敏锐,又是第一次,我指腹所经之处,皆可引起她的一种莫名的颤抖。 在我伸手褪去她下身唯一的束缚时,她赶紧捂着眼睛,捂是捂了,目光却还隔着指缝往外偷看。 两个身体紧紧嵌合在一起,凝固不动。 这一刻,似乎还整个天地都静止了。 毕竟是她的第一次,有紧张不安,有兴奋期待,有羞涩难言。 我笑看着被被子蒙住的可爱的头颅,捏着鼻子笑了起来。 然后我低头邪恶地捏起那纸巾,像鉴赏唐伯虎的真迹似地盯着看了一会儿。 “宝贝,”我低头看着夕儿笑笑道,“嗳!你看啊!好东西!宝贝!”我伸手轻轻摇晃她。 虽然已有些疲惫,但看着那一朵红梅,我还是克制不住地兴奋。如今虽然不是所有男人都要求结婚对象是处子,但几千年对于妇女的贞洁情结在男性同胞们的思想中已经根深蒂固。 如果结婚对象不是处子,总不能逼她去修补处子膜后再结婚对不对?但如果结婚对象是处子的话,我想男人的内心深处都会有一种不易察觉的欣慰感与自豪感。 好半天夕儿才把她那可爱的头颅从被子下面探出来,还没完全探出来,只探出一双眼睛。 可当她看见我举到她眼前的那纸巾时,当她看见那一抹红梅花瓣似的血迹时,她“呀”地轻轻惊叫一声,飞快地又把脑袋整个儿盖了起来。 我看着她可爱而搞笑得举动,不禁哈哈乐起来。 “这真是一件艺术品啊!我得好好收藏起来!”我伸手隔着被子一边摇晃她,一边笑道。 “为什么?”夕儿在被子下面瓮声瓮气地说。 我笑道:“因为珍贵啊!物以稀为贵嘛!哈哈哈!” 我骨子里虽然还是传统的,但我保留对性开放所持的态度,可像夕儿这么美丽的女孩还能把处子之身保留到现在,实在是珍贵! “那如果我不是第一次……”夕儿把脑袋从被子下面探出来,看着我说,“那你还会不会爱我?”说着她又飞快地把脑袋钻到被子下面去了。 我俯身抱住被子下面的身子,贴在她耳边道:“当然会了!这没什么可怀疑的!” “可我怀疑你有处子情结,哼!”夕儿在被子下面瓮声瓮气地说。 我紧抱住她,笑笑道:“坦白说,我是有处子情结,但程度不重。可以说,每个男人都有轻微的处子情结。怎么说呢?贞洁和爱情这个关系。这样说吧!贞洁之于爱情是锦上添花的好事儿,但贞洁并不能决定爱情的诞生与否,也就是说,爱情产生与否并无直接关系,但贞洁可以让爱情变得更美好。我只能这么说了,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表达方式了。” “是么?”夕儿从被子下探出一双眼睛看着我说。 那双黑亮的眼睛还一眨一眨的,仿佛在质疑我那番话的真实度。 我故作惊讶状,看着她道:“你不相信我?” “表示怀疑不行么?”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她把脸从被子下面全部探了出来,可能是被子里头太热了。 乌市的房间里暖气供应特别充足,在房间里只穿一件t恤衫还会热得冒汗,捂在被子下面就更热了! 我扑上去,趁机捉住她,低头吻住了她仍然带着迷离的眼眸,一把掀开被子,趁机钻进被子下面,再次压住了那个美好的肉体。 夕儿轻声说:“又干吗?讨厌鬼……” “你以为干吗?”我怪笑一声道,“当然是抢劫了!难道我钻进被子里来捉虱子?” “求你放过我吧?我身上没带现金……”夕儿伸手轻轻抵住我的胸膛,故作一副可怜状看着我说,“别抢劫我了行么?” “好啊!竟然出门不带钱!”我故作凶狠状,笑道,“没钱是吧?没钱我劫色!总不能让老子白出来晃一趟吧!” “无赖呀!哼!”夕儿朝撅撅嘴笑说,伸手挠我腋下。 我痒痒得不行了,只好捉住她的手臂压在枕头上,盯着她怪笑一声道:“老实点!不然有你好受的!快!给爷把嘴张开!” “求求你了!别非礼我……”夕儿扭动着光滑的身体,故作可怜态说。 夕儿拗不过我,只得同意陪我在乌市痛痛快快得玩一天!明天再搭最早的飞机回滨海市。 夕儿之所以答应陪我在乌市再玩一天,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想请她的同学吃顿感谢饭,也就是那个介绍“缘赐”珠宝玉石公司这桩大单给思美广告的女人,据说她已经结婚,所以我称之为女人。 结果是那女人在内地出差去了,要几天后才能回乌市。不过,看来夕儿和那女人的同学情谊还很深厚,那女人为不能尽地主之谊而深感内疚,所以不顾我们的意愿,非要请她的一个女性同事来陪同我们玩转乌市。 那女性同事是维族人,很年轻,大概跟夕儿同龄,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语。 在酒店门口见面之后,我才发现竟然是个维族美女,一头瀑布似的长发,深深的眼窝,长而密集的睫毛,挺拔的鼻子,身上散发着一股茉莉花的香气。 她的穿着与汉族人无异,但从五官上,老远就能分辨出她是维族人。 我看得有点呆了,直到夕儿悄悄扯了我一下,我才愣过神来。 维族美女向我和夕儿自我介绍说她叫古丽,她幽默地说她今天是我们最忠实的私人导游! 见了美女自然要赞美几句了,不管是哪个民族,情感都是相通的,不管哪个民族的女孩,都爱听赞美她的话吧? 我夸她漂亮,眼睛尤其漂亮。古丽显得很随和很大方,也笑着夸我帅,夸夕儿美丽,说夕儿是她见过的最美丽的汉族女孩。 她的笑声很清脆,让我联想到路边哈密瓜的香甜,让我联想到丝绸之路上的驼铃声声。 古丽这么赞美夕儿的时候,我在边上捏着鼻子心里坏笑道:“在早晨之前,她是美丽的女孩没错,但现在她已经是美丽的女人了!我顾阳的女人!哈哈哈!” 大家互相说了一会儿话,便决定出发畅游乌市了。 身在外地,有个当地导游,自然是好事,可以省时省力,要到哪儿会准确地坐上哪路公车,搭出租车也不会因为是外地游客就被当地司机宰了!尤其在乌市,身边有个维族导游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夕儿也很开心,早晨的“晨练”运动使她看起来越发得光彩照人!我虽然感觉两腿有些沉,但心情还是蛮愉快的,因为周遭的一切陌生和新奇。 从我们入住的酒店门口搭出租车,十几分钟后就到了国际大巴扎。 “国际大巴扎”大门口古丽要为我和夕儿拍照留念。 夕儿凑近我耳边警告我说:“老公!不许看别的美女!”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讪笑道:“我哪有?” “还没有?眼睛都直了!再盯着人家看,看我回去不把你鼻子拧下来!哼!”夕儿嗔我一眼小声警告我说。 我捏着鼻子笑笑道:“好吧!保证不看了!” “帅哥!美女!看这边!大喊‘茄子’!”古丽在我们对面举着相机冲我们笑说。 因为要把高高的大理石整个人拍下来,所以她是举着相机蹲在地上的。 夕儿笑着转过脸去面对相机,而我却捏着鼻子看天。 夕儿轻轻扯我一下,嗔我说:“看哪去了呢?” “我看乌市的天空是不是比滨海的要蓝一些?”我道,依然仰头看天。 “看那个做什么!看古丽,人家给我们拍照呢!”夕儿说。 我继续仰着头道:“不看!” “为什么?”夕儿蹙眉看着我说。 我这才低下头看着她道:“老婆!不是你不让我看古丽的么?” 这句话把夕儿说得无语了! 她扬手打我一下说:“我是说你别老盯着人家看!” 我“噢”了一声笑笑道:“我还以为你不准看人家呢!” “我有那么霸道么?”夕儿蹙眉看着我说。 我捏着鼻子笑道:“也就是说,我还可以适当地看看人家的是吧?” “随你了!哼!”夕儿佯怒地说。 我“呵呵”一笑,伸手揽住她的细腰道:“老婆大人吃醋了?其实我看人家是因为好奇,看你才是因为爱呢!” 第七百一十六章西域美女 “这还差不多!”夕儿仰脸看着我撅撅嘴说,身子同时偎了过来。 古丽领着我和夕儿在国际大巴扎里逛了一圈,里面卖的都是乌市的特产,比如羊毛手工制品,地毯挂毯、丝巾,和田玉石,玛瑙,英吉沙的小刀,喀什远东的陶瓷。 在国际大巴扎一边品尝着美味自助餐,一边欣赏着少数民族特色的歌舞表演,很是惬意!我发现了一个女人,准确得说是一个中老年妇女,她坐在露天自助餐厅的一角正盯着我看,而且,似乎已经看了我很久了。 我之所以称之为中老年女人,是因为我无法准确地猜出她的实际年龄,她穿着考究,头发梳理得精致,看上去很富贵的样子。 完全可以想见她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即使是如今徐娘半老,举手投足间,依然有一种其它女人无法模仿的风韵雅致。 我扭头看她,我们的目光有将近两秒钟的对视,尔后她才把目光移开。 我虽然并不认识她,可在跟对视的那不到两秒钟的时间里,我竟然隐隐有些心悸。 那女人转脸跟坐在她身边的一男一女从容地说着什么,从表面上看,似乎她刚才看我不过是她的无意之举。 这个时候的情况变成了我盯着她看了。 因为我觉得她的神态有一种似曾相似的亲切感觉,她跟身边那一男一女讲话时,始终面带恬淡的微笑,很有亲和力,似乎那一男一女是她的子女。 而那一男一女却不太像是她的子女,更像是她的下属,因为这女人说话时,那一男一女都摆出很恭敬的姿态低头听着,不住地点头,像是在接受什么重要使命似的。 “看什么呢?老公……”夕儿转脸看着我说,双臂抱着我的胳膊。 她察觉出我的走神,还有那么一点失神。 “没什么。”我回头看她,捏着鼻子笑笑道,“只是感觉有个女人有点似曾相识。” “嗳!我们的旧账还没清算,你是不是又想再添新账?”夕儿撅嘴看着我说,细眉紧蹙起来。 我朝赶紧摆手,“呵呵”一笑道:“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专心陪老婆看节目就是了!” 舞台上那些红色长裙的维吾尔族少女们,扎着两条乌黑的长辫子,眼睛长着长长的睫毛,非常迷人! 说实在话,此刻我的心已被方才跟那十分具有富贵气的女人牵走了,刚瞬间的对视却让我产生一种莫名的心悸。那种感觉难以形容,虽然是陌生的,却又有似曾相识之感。 但我又不好意思老回头看那个贵妇人,但方才同她对视所产生的心悸感似乎仍然在。 台上换上哈萨克舞蹈了。古丽跟我说哈萨克是一个马背上的民族。 “歌和马是哈萨克的翅膀!”这是哈萨克的一句谚语。 难怪婉儿阿姨当初要跟我爸私奔到伊利,同那些哈萨克民族过着自在逍遥的游牧生活呢! 我在想有朝一日,等我有了足够的钱,等我厌倦了尘世间的纷扰,我会不会带着我最爱的女人去天上下跟哈萨克族一起过游牧生活呢? “这里的女孩真美啊!”我笑看着古丽,半开玩笑地道。 听我这么一赞美,古丽有点难为情地垂下密集的睫毛说:“顾先生真觉得我美么?” 我看着她道:“当然!那还用说……”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赞美过于直露,又见夕儿在边上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所以赶紧住嘴。 我曾说我作为男人的第七感相当准确,在国际大巴扎露天餐厅见到的那个贵妇人,真地是一个贵妇人!毫无疑问,她非常非常有钱! 看完节目后,当我们仨有说有笑地从露天餐厅走出来时,那贵妇人一行人也起身离开了餐桌,跟在我们后面离开了露天餐厅。 我注意到了她,事实上我有三分之一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 来到国际大巴扎的大门外,我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去,我很想近距离地看看那个贵妇人。 至于我这样做的理由,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指引我这么做。 我突然驻足回头这一动作,似乎使那贵妇人怔了一下,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低头快步走过我身边,在那一男一女两个下属的陪同下,向街边走去。 他们走到了一辆加长版的豪华座驾前面,车上候着的男司机跳下车,迅速地为贵妇人拉开了车门,手还很专业地护车门的顶端。 尽管我对车不甚了解,可这车我还是认识的,前方的那金色女神像已经显示了它尊贵的身份!这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加长版! 这车的整车设计,不是方就是圆。而且是非常可爱的古朴的风格。 在街边霓虹灯的光照下,车身显示出黑、紫红、棕色等不同颜色。 我曾在杂志上看到过这款车型,杂志上介绍说“幻影”具有醒目的现代风格和完美的比例,除了发动机和变速箱,劳斯莱斯为客户提供各种选择。劳斯莱斯提供各种定制,你拥有的幻影将是独一无二,这正是劳斯莱斯的一个标志。 贵妇人上车之前,身子似乎凝了一下,蓦地回转身看向我。 我也在看着她。 俩人的目光再次发生一次不到两秒钟的对视,尔后她就上了车。 等那辆超豪华的劳斯莱斯幻影驶远了后,我还愣在原地。 “阳阳,走啦,”夕儿上前轻轻拉我一下说,“在看什么呢?” “那辆劳斯莱斯幻影真牛……”我回头看着她,捏着鼻子讪讪笑道。 我特么什么时候能开上劳斯莱斯啊?当然,如果我买得起劳斯莱斯,我也不用自己开车了。 心中却始终还想着那个贵妇人,她似乎是有意在关注我,否则临上车之前,为何还要那么刻意地回头看我一眼呢? 或者说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比如说我长得像某某人,因为我也总觉得她似曾相识。当然,也有可能是她觉得我的某个表情或者动作比较怪异? 古丽笑看着我说:“顾先生,你喜欢车么?” “还好,还好,”我捏着鼻子讪讪一笑道,“不过,有一个事实就是,我们所喜欢的东西通常都是我们所没能拥有的东西。” “很有哲理喔。”古丽朝我挤挤眼睛一笑说,“像刚才那辆劳斯莱斯幻影加长版在乌市并不多见,那车据说要上千万,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可以卖得起。据说劳斯莱斯有些车型即使有钱也不会卖,以前对购车的人审核很严格,现在比较宽松,不过,买主必须要到指定的rr培训部去参加新车使用的培训,过关了才能顺利的提车。” 我点头,看着古丽笑道:“‘罗尔斯-罗伊斯’汽车公司是专做奢侈汽车的。唉!这辈子开上那种车的可能性恐怕不大。呵呵。” “谁说的?”夕儿抱住我的胳膊,仰脸看着我说,“你喜欢的话,等我们结婚的时候,老婆买一辆送给你!” 听夕儿这么一说,我和古丽面面相觑…… 古丽是在夕儿去为公用卫生间的时候,把那把“英吉沙”小刀送给我做见面礼的。这是一把纯手工刀柄镶嵌红宝石长度不足15公分的精美小刀,装在一只暗红色绘有民族风格花纹的狭长硬纸盒里。 英吉沙小刀以其精美的造型、秀丽的纹饰和锋利的刃口而最为著名。刀以原产地英吉沙县命名。它的标记是刀柄上镶嵌两背相靠的巴旦木花。 收到古丽的这件礼物的确出乎了我的意外,我很喜欢这件礼物,可我想不明白她包里什么时候有了这把小刀的?是在上午逛大巴扎趁我和夕儿不注意时现买的,还是从家里出来时就已经备在包里了呢? 古丽也送给夕儿一件礼物,是一条粉红色的丝巾。这丝巾就象征着乌市女孩漂亮,热烈,多情…… 古丽跟我道别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九点多钟的样子。 我和夕儿都很感谢她,她陪我们玩了整整一天了。 如果没有古丽牺牲一天的时间来陪同我们游玩乌市,我和夕儿恐怕会像是闯进了迷宫,花不少冤枉钱就不说了,走很多冤枉路那是很肯定的事情了。况且,花了冤枉钱,走了冤枉路,还不能达到我们的目的! 怎么会有古丽专程陪同我们所获得乐趣与民族风情多呢? 古丽跟我们分开之前,向我们推荐一个可以吃夜宵的所在,那就是“五一”夜市。 在夜市,我们可以吃到这里所有的特色小吃。 我和夕儿今天吃得够多了,中午是羊羔子肉,晚上是烤全羊,还吃了那么哈密瓜。 我们哪还吃得下夜宵呢? 回去的出租车上,夕儿一直嚷着说她今天摄入的卡路里严重超标了,嚷嚷着要是长胖了怎么办呢?可是出租车经过五一星光夜市的时候,我们瞬间就改变了主意。 我和夕儿立即下车,决定感受下这里那种热翻天的气氛。 好容易找了一张空桌,俩人对面而坐,象征性地点了一些东西,要了几瓶“乌苏”啤酒。 第七百一十七章弱水三千 我旨在感受这里的气氛,吃喝已处于次要地位。 我和夕儿用香喷喷的馕包了烤羊肉串,虽然肚子里是饱的,可我们还是觉得蛮好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热火朝天的气氛把我们的食欲调动起来了。其实我们只是眼睛饿了而已! 还有黄面、拉条子,还有面肺子、杂碎汤,应有尽有。 夕儿突然看定我说:“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古丽?” 我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怎么会?人家是维族女孩。” “那又怎么样?”夕儿直视着我说,“维族女子和汉族男子通婚的不在少数呢!” 我瞪大眼珠看着夕儿道:“嗳!你没听古丽讲么?维族男子要跟维族女子通婚,要先行灌肠三次,要把先前的罪恶全部洗去,光这一点谁受得了?” “为了爱情,总要作出牺牲的嘛!”夕儿直视着我说。 我看出来了,她循循诱导我的目的就是想测探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女人的心思说难猜也难猜,说好猜也好猜。 于是我故作一副不屑状,大声宣告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我那一瓢就是你!有你一个在我身边,即使人间有风情万种,我也只独爱你这一种了!打个比方说,女人就像人民币……” “什么?”夕儿佯怒地看着我说,“女人在你眼里只是是人民币?”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她讪笑道:“你听我说完嘛!女人是像人民币啊!不再数量多少,而在于数额!也就是质量!我有你这么个纯白金的宝贵妻子,此生足矣!” “那你今天为什么老盯着人家看?”夕儿看着我说,细眉微微蹙了起来。 我道:“老婆,我都说过了,是因为好奇!毕竟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维族美女呢!” “那你觉得她美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捏着鼻子讪笑道:“我承认古丽的确是一个美丽的维族女孩!” 在夕儿即将发作时,我来了个“但是”…… “但是!在我老婆面前,别说古丽,就算是世界选美皇后,也只是面对凤凰的小麻雀!”我看着夕儿讪讪笑道。 “古丽给你什么礼物了没?”夕儿直视着我的眼睛说,她是在故作平静,看得出她内心却很警惕。 我捏着鼻子讪讪一笑,坦白道:“给了。只是一把英吉沙的小刀。” “还真给了?”夕儿睁大眼睛看着我说,“一把英吉沙的小刀?” 夕儿很惊讶! 我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喷出一口烟雾,笑笑道:“不就是一把小刀子么?女孩子总以为男人们都爱刀枪,所以送小刀很正常,我们可以拿回去削水果呀。” “能给我看看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当然,又不是什么秘密。对于老婆,我以后都不会再有秘密了。” 说着我从腰间的小包里拿出那把小刀递给了她。 “为什么不主动告诉我?”夕儿说。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道:“我以为这是一件很平常事儿,毕竟在乌市我们是客人,古丽是主人,她送我把小刀子给我做礼物也没什么,再说了,她不是也送你漂亮丝巾了么?” “你知道维吾尔族的风俗么?”夕儿直视着我说,“你知道维族女子送男子小刀代表什么吗?” 夕儿看着我说:“按维吾尔族的风俗,女子送男子小刀,代表这女子喜欢这男子!就像男子送女子丝巾代表男子喜欢这女子!现在明白了不?” 我哑然,但从夕儿的神态上看,她似乎并不是在杜撰事实来唬弄我,她的表情很认真! 我转念一想,也觉得夕儿所说并非毫无道理。 俗话说“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在我们传统文化里,似乎也有女子赠送刀剑给心仪的男子的史实。只是我真地没往这方面去想! 我讪讪一笑道:“老婆你想多了。这没什么,也说明不了什么。” 我很快找到一个打消夕儿顾虑的理由!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讪讪笑道:“老婆!你就别多心了!滨海跟乌市相隔十万八千里呢!即使古丽赠我小刀代表她对我有好感,可我们又能怎么样呢?明天一早我们就搭飞机回内地了。再说了,亲爱的,你还不相信我么?” 看得出夕儿已经被我说服了,但她表面依然故作生气状。 “哼,那谁知道呢?”夕儿嗔我一眼说,“那些搞网恋的人,彼此不也是相隔十万八千里么?他们不也爱得死去活来的?” 我看着她道:“哎哟!老婆大人!我们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哪还有心思搞这些柏拉图式的爱情!” 夕儿撅了撅嘴唇,看着我说:“我可还没答应你的求婚呢!” “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争取早日通过林小姐的审核!”我看着她讨好地一笑道。 夕儿把小刀推给我说:“顾先生,这情物请你务必收藏好!” 她这是在挤兑我呢! 我抓起小刀低头看了两眼,抬头对夕儿道:“好吧!我扔掉它就是了!说着我作了个扔的动作…… “嗳!别……”夕儿伸手阻拦我说。 我讪讪笑道:“为什么不扔?免得我老婆看了心烦!” “讨厌鬼!”夕儿嗔我一眼说,“这是人家古丽的一份心意,你怎么能这么糟践呢?” 我心里笑了,看来我这演技不算拙劣! 夕儿从包里拿出古丽送给她的丝巾,朝我扬了扬笑说:“帮我系上好不好?老公!” 我笑道:“这丝巾真漂亮!” “如果古丽是个英俊的维吾尔族男子就好了!”夕儿顾自微笑说。 无语!难道她还有非分之想? 我拿着粉红的丝巾,起身走到她身后,细心地帮她把丝巾系在了一头乌黑油亮的秀发上。 夕儿从包里拿出一方小圆镜,对镜自顾,不禁莞尔。 “好看么?老公。”她抬头问我。 “不好看,”我摇头叹声道,紧接着又咧嘴笑道,“那是非常非常地好看!” 说着我从身后用双臂环住她,俯身在她腮颊上用力亲了一下,又抬头在那丝巾上亲了一下! 夕儿扬手作势要打我,轻哼一声说:“不给你亲,讨厌鬼……” 不给亲不给亲,为什么还主动把脸迎了上来!女人有时候真有意思! 可我和夕儿都没想到,没意思的事情紧接着就发生了! 在五一夜市吃了烧烤后,我们手牵着手,沿着街道往回走的路上。 因为这里距离我们住的酒店并不远,所以我们决定步行回去,今天实在吃了太多美食,再不运动运动,估计明天早上起来腹部上一堆肉也难说。 在遥远的乌市,在异域的星空下,我们手牵手徜徉着…… 身处异乡,我内心的感觉是不同的,至于哪里不同了,我也不能确切地说出来。大概跟远离了熟悉的环境,远离了为了利益勾心斗角的那个商业圈子有关吧? 我低头看着夕儿道:“老婆,今天玩得开心么?” 夕儿仰脸看着我,莞尔一笑说:“开心……” 正当我和夕儿手牵手,唱着民歌,拐进一条行人不多的街道时,前面路灯的背光处突然跳出来一个彪形大汉,接着又跳出来一个,紧跟着又是一个…… 一连跳出来三个彪形大汉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反应极快,拽着夕儿的手就往回跑…… 谁知从身后的街巷里也跳出来三个彪形大汉,堵住了我们逃跑的去路! 什么叫“前有追兵,后有堵截”,这就是了! 前头和后头总共六名彪形大汉开始收网,同时向我和夕儿逼近…… 我只拽住夕儿靠向街边的建筑,据说发生群殴的时候,要主动靠向墙壁,然后蹲下,双手抱头。 六名彪形大汉显然是有备而来,有的手里拿着棍棒、钢管,有的直接把用报纸包裹的砍刀亮了出来,呈弧形向我和夕儿围逼了过来…… 起初我还以为是遇上打劫的了,但很快我就改变了看法!理由很简单,打劫一对恋人需要六名手持钢管砍刀的彪形大汉么? 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此刻没时间想这个问题!但我心中有一个念头是清晰的! 保护好夕儿!哪怕是付出惨痛的代价! 现在我们身处异地,没有谁会来帮我们,只能靠自己拼杀出去! 准确地说,这里不算是一条街道,应该说是一条巷道!昨天我和夕儿出门去吃抓饭时走过这条巷道,所以今晚才会习惯性地走进了这里。 可没想到这条巷道在晚上竟然这么恐怖! 原本就行人稀少,这时刻更见不到一个行人影了。不知道是不是这帮歹徒事先清场了,还是有人把手了路口? 拼一次不一定能赢!但不拼绝对会死得更惨! 夕儿吓得半响都说不出话来,躲到了我身后,我能感觉她的身子微微发抖。 我们退到了墙边,已经无路可退了! 我张开双臂,始终把夕儿护在身后,面对穷凶极恶的六名强壮歹徒,我放弃了劝服的做法,因为我知道绝不会奏效! 第七百一十八章寻找武器 街头格斗中的一条原则在我脑海里电光似一闪——寻找武器!哪怕是一截木棍!我的目光匆忙四顾,想找到一件可以自卫的武器! 但遗憾的是,我绝望了! 乌市的街道清洁工人真是尽职尽责,连一块小石头,一截小木棍都没给我留下! 我突然想起古丽的那件礼物,那把英吉沙的小手工刀! 我有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 别说一把手工刀,此刻如果是有一把指甲剪,甚至是一把钥匙,都比赤手空拳更有杀伤力! 我的手悄然伸进包里,捏到那只装手工刀的硬纸盒,在包里慢慢打开了盒子,把手工刀紧紧攥在手里! “你、你们……想做什么……” 愣过神来的夕儿壮着胆子冲那帮歹徒喊道。 为首的那个彪形大汉是个独眼,左眼眶里装的是一只冰冷的白色义眼!在夜晚的路灯下,显得既诡异又可怕! 此刻他用那只独眼眼睛鹰犬似地盯着夕儿,面无表情地阴冷一笑道:“想干吗?肯定不是想跟你们玩‘老鹰捉小鸡’的把戏!” “你猜我们想干吗呢?本来我们只想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过,现在我们好像要来一个‘顺手牵羊’了!哈哈哈!”另一个脖子上有刺青的彪形大汉色迷迷地盯着夕儿,放肆大笑起来。 他的脖子粗短,那条刺青在背光处也不确定究竟是什么,只能看见那刺青一直纹到了左侧的下巴处!因为脖子粗短,给人一种他像王八一样故意把脖子缩起来的感觉! 其他人跟着放肆大笑,里面不知道谁来了一句道:“小羔羊!小羔羊!灰太狼哥哥们都很喜欢!哈哈哈!” 我极力镇定自己,紧盯着他们道:“朋友!我跟你们无冤无仇!” “你跟我们是无冤无仇,”独眼大汉皮笑肉不笑地冲我们道,“只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我要先教训你一顿!然后在从你们身上拿一样东西!” 短脖刺青大汉盯着我道:“不过,你也可以做个选择题,是先让我们打断你的腿,还是你先把合同交出来?” 合同?电光火石!原来是那个老家伙派来的人啊! 任何人的生命在遭到威胁时,都有一个心理应激过程,先是恐惧,惊惶失措,肾上腺素飙升,然后才会想到应对之策! 夕儿已经冷静下来了,她比我想象中的要勇敢! 她走到我前面,勇敢地看着那帮歹徒说:“各位大哥!我们初来贵地,可能得罪了你们……如果你们是崔总派来的人,他给你多少钱,我们付你双倍的钱!三倍四倍都可以!只请你们不要伤害我……” 独眼大汉先是一愣,尔后看着夕儿“哈哈”一笑道:“美女!我很钦佩你的勇气!但你低估了我们的职业操守!你的解决方案会毁了我们的信誉,出来混要讲原则!所以,我的美人儿,你就别再诱惑我们了!” 短脖刺青大汉冲夕儿喝道:“废话少说!要想少受点痛苦,就快点把合同交出来!” 他又转脸盯着我恶狠狠地道,“我警告你!老子的耐心是很有限!信不信我现在就砍死你?反正留下你们其中一个也一样能找到那份合同!” 我不动声色地盯着眼前这个像王八一样缩着脖子的大汉,手在包里紧紧攥住那把手工刀! 那份千万合同可是我和夕儿千辛万苦搞到手的,这么轻易交给他们,我怎么能甘心?一千万就这么让它化为泡影? “不行!”我怒视着他们道,“那份合同是我们应得的!崔总休想用这种卑鄙手段把它夺回去……” “不!”夕儿打断了我的话,对那帮歹徒说,“合同我可以给你们,但你们要保证我们的安全!你们不能伤害我们俩人!怎么样?我们做个交易?你们不吃亏对吧?” 独眼大汉竖起食指朝夕儿摆了摆,面无表情地道:“美女!现在不是你跟我们讲条件的时候!实话告诉你,我们收了人家的钱,就要把人家安排的事情做到位!合同我们肯定要了!还有……” 他阴冷的目光投向我道:“还有,你的一条腿!我们也要了!” “不过,你可以选择是左腿还是右腿?”短脖刺青大汉瞪着我冷笑道,“是不是觉得我们很仁慈?不太像打手?” 我怒火中烧,但不是因为这帮无赖,而是因为那个姓崔的老家伙!真特么阴险狠毒! “你越跟老子玩这套阴的,老子就越要让你失望!”我在心里狠声道。 我扬头盯着他们,语气强硬地说道:“想要合同?没门!想要命,这里有一条!” “阳阳……”夕儿赶紧拉住我,“不要说了!” 我很明白夕儿的意思,她不想我冒生命危险,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看了夕儿一眼,把目光射向独眼大汉,不动声色道:“让我女朋友回酒店取合同!我留在这里做人质,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短脖刺青大汉盯着我,“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把我们把猴耍是吧?想让你马子去报警?我操!”他冲我怒吼道。 我盯着他道:“那你想怎样?” 难道他们想把夕儿留下,派人跟着我回酒店取合同?那样夕儿岂不是很危险?这帮人既然是出来混的,就没他们不敢做的事情! 独眼大汉盯着我,面无表情道:“好了!我的耐心用完了!现在把合同交出来!” “合同在酒店!”我盯着他道。 独眼大汉道:“我再重复一遍,我的耐心用完了!把合同交出来!” “操!你他娘的就是一核桃!欠捶!”短脖刺青大汉冲我吼道,“你合同就装在你的包里,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实话告诉你!我们早去你们在酒店的房间搜过了,连根毛都没找到!你他娘的还想耍老子!” 我愣了一下,心想这帮人竟然去酒店房间搜查?他们是怎么进了酒店房间的?当然,他们这帮人总有他们的门道! “阳阳,把合同给他们……”夕儿拽住我的胳膊,央求我说。 我把夕儿拉到身后,怒视着他们道:“凭什么把合同给他们?” 独眼大汉面无表情地冲旁边的粗脖大汉道:“去!我要他一条胳膊!” “好嘞!老子早就不耐烦了!找死的家伙!”粗脖大汉挥舞着手中的砍刀朝我扑了过来…… 我猛地把夕儿往后推了一把,飞快地后撤了一步…… 粗脖大汉手中的砍刀擦着左肩的衣服劈了下去…… 我顺势一个下潜动作,右手的手工刀猛力刺向对方的大腿,那刀尖刺破包包,刺进了大汉的大腿里…… 大汉嚎叫一声,瘫倒在地上…… 我迅速拔出了手工刀,一抹殷红喷射而出…… 我退后一步,把手中包包丢给愣怔在身后,因为过度惊吓看起来有些傻傻的夕儿,右手里紧攥那把已被献血染红了的手工刀,目光盯着对面那帮歹徒,嘴里道:“你们最好送他去医院!如果不想死人的话!=……这刀指不定捅到了大腿动脉!血一时半会是止不住的!闹出人命,事情就大了!我想这也不是你们希望看到的结果吧!” 我突然来了这么一手狠的,把对面几个小喽啰都震住了! 然而,他们并不未知难而退,都亮出手中的武器,从三个方位朝我逼近……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没有过多的想法了,只有豁出去拼个你死我活了! 但有一点就是,我绝不能让夕儿受到半点伤害,即使是死,我也要让这几个歹徒倒下后,我才能安心死去! 那独眼大汉此刻再也不是面无表情了,他怒睁着右眼,脸都气成绛紫色了! 他朝另外俩个手持砍刀的大汉一挥手,吼道:“砍死这小子!快!砍死他!” 我迅速脱下身上的黑色皮夹克,缠裹住手臂,还没来得及缠利索,对面俩手持砍刀的大汉就已经扑了上来…… 我架起缠绕着皮夹克的手臂挡开了一刀,攥手工刀的手臂眼镜蛇般地猛地出击,刺中了对面一个大汉的腹部,刀刃全部没入他的大肚子! 我一拔刀,那大汉踉跄着后退两步,一手紧按肚子,拿一双溜圆的眼珠子瞪视着我骂道:“婊子养的……” 鲜血从他指缝里汩汩溢了出来…… 一把手工刀跟一把砍刀相比,的确是小巫见大巫,但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我操你妈的!”另一名手持砍刀的大汉大吼一声为自己壮胆,像头愤怒的野兽般朝我扑上来…… 我后退一大步,想有个缓冲的时间和空间,可我的背脊已经贴在墙壁上,再也无法后退,而那雪亮的刀锋照我脑袋直砍下来…… 这一刀已经躲不开了! 我用缠绕着皮夹克的手臂去挡都来不及,这时候只有先保护头部了!其它地方砍一刀也不会马上就死过去的! 我飞快地侧过脑袋,把肩膀给了那刀锋…… “不要……” 在那刀锋距我的肩膀只有两三公分之际,一声突兀的尖叫声在我耳边炸起,一个白色的身影从我身后像白狐一样窜了出去,直直地撞向大汉的双腿…… 那大汉被直直地撞了个踉跄,一屁股跌坐在地,方才那雪亮的刀锋在我肩膀上方中划了一个闪亮的弧线被抛开了。 第七百一十九章早跑没影了 我醒过神来,抬脚一记沉重地正蹬,蹬倒了从正前方扑过来的另一个手持铁棒的大汉! 一把从地上拽起夕儿,拔腿向侧面逃去…… 一路狂奔,我在前面拖拽着夕儿跑…… 后面的那帮歹徒哪肯罢手,我也知道他们收了那老东西的钱,也不容他们空手而归,他们吼叫着在我们身后紧追不舍! 坦白说,如果没有夕儿,我早跑得没影了! 那几个歹徒个个身高马大,论力量,我多半占下风,但论速度,他们远不及我! 眼看着身后的歹徒就要追上来了,大概离我们不足五十米远了! 我灵机一动,拉着夕儿拐进旁边一条巷子街,跑了一段,又拐进另一条小巷子。见前面有一栋二层楼房,楼下是饭店,楼上是网吧,通向二楼网吧的水泥板楼梯开在楼房侧面,楼梯下面的空间被房主用三合板围了起来,大概是为堆放杂物之处! 我听到后面追赶的脚步声和怒叫声,没多想,一把拽过夕儿跑到楼梯下,钻进那个四面被楼梯、三合板围起来的黑暗空间里…… 借着从楼梯缝隙里透进来的淡淡光线,我隐约看见这空间里堆满了杂物,还有几张废弃桌椅,可利用空间实在是太小了,以致于我和夕儿必须紧贴彼此的身体才能站下,地上好像有许多空矿泉水瓶子,踩上去”咔嚓咔嚓“作响…… “好黑呀……”夕儿在黑暗中小声说,用力抓紧了我的手臂。 “嘘!”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那帮歹徒们已经追到楼房前面了,他们在外面气喘吁吁狐疑地怒叫着,伴随着纷乱杂沓的脚步声。 “人呢?那王八蛋跑哪去了?”一个大汉道,“怎么突然不见了?” “明明看见他们跑进这条巷子的?难道他们会隐形?”另一个大汉道。 “大家好好找!应该就在这附近!”一个大汉道。 “你!你!上楼看看!是不是躲到网吧里去了?”另一个大汉道。 “大家都给我听好了!谁砍倒那小子,多分他一份钱!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老子找出来!”独眼大汉叫嚣道。 我和夕儿不敢乱动,生怕踩到地上的空矿泉水瓶子,发出的声音会把他们引过来! 怎么办?如果我们一直待在这里,他们迟早会找到我们的!而且他们很可能会来个瓮中捉鳖!可如果我们跑出去,也一样无法逃脱!我们是外地人,对这里的地形根本不熟悉! 更糟糕的是,那把手工刀在一路狂奔中,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去了! 手里有把刀,哪怕是一把小手工刀,对那帮歹徒而言,都是一种威慑力!绝对胜过一把木头椅子!木头椅子照其中任何一个大汉身上砸去,即使是砸中他们的脑袋,也不一定砸晕他! 因为这帮人的体格貌似都很强悍! “去楼梯下面找找!”三合板外面一个大汉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惊了一大跳,感觉头发根都要竖起来了!夕儿呼吸更加急促了,胸口剧烈起伏,抓紧我的手更加用力了! 脚步声由远而近,已经到了入口了…… 一个大脑袋突然探了进来…… 夕儿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手指甲都几乎嵌入我手臂的肌肉里了! 我已经暗适应了,能模糊地看见那只大脑袋,但那大脑袋还没有暗适应,一时还没看清楚漆黑中就立在他眼前的我们! 在那大脑袋探进来之前,黑暗中我的脚踩到了三分之一块大小的砖头,我已经弯腰把他紧紧抓在手中了! 此刻见那脑袋拱进来,我屏住呼吸,那快三分之一块的砖头已经高高举了起来…… 但我犹疑着要不要用这块砖头像砸西瓜一样砸烂那只大脑袋?因为外面不止他一个人,我砸倒了他,也暴露了我们,到时候外面的人一窝蜂似地朝我和夕儿反扑上来就惨了! “在里面吗?”三合板外一个声音喊道。 “看不清楚……”大脑袋回头对外面的人道,“有火机吗?” 崩溃了!我和夕儿要现形了。 “有!给你!”外面的声音道。 那个大脑袋再次探了进来,紧接着一只粗壮的手臂跟着伸了进来,手上已经拿了火机! 我咬紧牙关,砖头已高举过头,对准了那只大脑袋…… 在他把打火机打燃的前一秒钟,这三分之一块砖头至少暂时要夺去他的意识! 就在我手中的砖头往下落的瞬间,远处突然响起了警报声,那警报声在这夜里分外的刺耳,由远及近…… 我猛力收住了手劲! 同时,那大脑袋也本能地退了出去…… “警察?”大脑袋的声音。 “警察怎么会来这里?”外头独眼大汉的声音也显得很惊愕。 “谁报警了?”大脑袋的声音。 “肯定是那俩个混蛋报的警!他娘的!”独眼大汉的声音。 警报声更近了,似乎已经到了方才我跟迟到歹徒们打斗的地方了! “你!快去楼上网吧,通知他们!”大脑袋的声音。 这时候我们头顶上的水泥楼梯“哐哐哐”地响了起来…… “大哥!警察!”大脑袋的声音朝楼梯传上去。 “那还愣着干吗?快跑!”独眼大汉十分恼怒的声音炸起。 我们头顶上的楼梯“哐哐哐”地继续响彻了一阵,脚步杂乱而慌张…… 不一会儿,外面的响动远去了。 我和夕儿依然静立在黑暗中,依然不敢乱动,侧耳细听…… 很快又响起了一通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已经到了网吧楼下的街巷,但这些脚步声似乎从容了许多! “追!别让他们跑了!” 一个声音在外面厉声响起。 这应该是人民警察正义的声音没错了! 紧跟着一阵雄赳赳的脚步声穿过外面的街巷,人数肯定不少! 另一个声音笑道,听上去很乐观的样子。 “队长!今天他们肯定是跑不掉了!你就放心吧!” 脚步声跑到我跟前就顿住了。 “把人抓回警局再说!”叫队长的威严的声音。 “今晚他们逃不出如来佛的掌心了!队长!这次你要立大功了!” 紧接着外面又没任何声音了,想必都追那帮歹徒去了。 夕儿在黑暗中悄声说:“他们都走了么?” “我看看……”我悄声道,把脑袋从入口处探了出去。 街巷里没有人了,路灯昏黄的光线里,一只黑猫悄然穿过街巷,消失在路灯照不到的黑暗处…… 我嘘了一口长气,顿觉全身一阵虚脱,脊背上的衣服都汗湿了,我扭头看着夕儿低声道:“我们安全了!” 夕儿的身子软绵绵地贴了过来,饱满的胸紧贴我的胸膛…… “我好怕……”她在黑暗中呢喃了一声说。 我看着她道:“别怕,现在真地安全了……警察已经来了……” 事实上,我也很后怕! 我们面对面紧贴在一起,近得可以感受到她的鼻息拂在我的脸庞上,当然,她也会感受到我的! 夕儿倚着墙,为了不使自己的身体对她的身体造成压迫之势,我必须将手臂从她脖子两侧伸出去撑住墙壁…… 我道:“我们走吧,突然觉得好累……” 黑暗中她那双闪亮的眼睛直视着我道:“我、我动不了……” 我惊道:“受伤了?” “没有……”她呢喃着说,“就是腿软……全身都发软,站不住……” “那休息一会再走?别怕,现在已经安全了……”我安慰她道。 她轻轻“嗯”了一声说:“阳阳,抱紧我……” 我迟疑了一下,抱住了她温软的身子,因为失去了双手的支撑力,我们俩人融二为一了! 很静,周遭都很静,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一呼一吸,一呼一吸。 黑暗中,我们就这样默默地四目相对,感受着对方的心跳! “对不起……”夕儿喃声对我说。 我道:“什么对不起?” “如果我不让你陪我来这里,你就不会面临今天的危险……”夕儿仰脸看着我,呢喃着说。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会知道明天将发生什么事情?明天的事情,也只有后天才会知道! 我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笑了一下道:“傻瓜,怎么能怪你?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无法预知的!” “可这事儿终究因我而起……”夕儿喃声说,语气很自责。 “傻瓜,别说这些了,”我低头看着她,“我之所以陪你来乌市,完全是我自愿的。我愿意陪在你身边,愿意陪你一起去任何地方!愿意跟你一起经受风险!如果你在这里出了什么事,而我又没有在你身边,我反而不会原谅自己!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我爱你!” 夕儿仰脸看着我柔声说:“我也爱你!阳阳!我林夕儿今生今世就只爱你一个男人了……” 她的眼眸在黑暗中也难掩其神采! “恐怕你不只爱我一个吧?”我低头笑看着她道。 夕儿:“……” “还你爸呀!”我哈哈一笑道。 夕儿仰脸注视着我说:“可是,我对你的爱已经超过我对我爸的爱了。老公,我是不是很不孝?” “傻瓜,你说的是实话,”我看着她道,“许多女孩子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可自从她们有了心仪的男人,她们的人生就会被这个男人决定了。父母的意愿已经退居其次了。再说了,女儿对父母的爱,跟她对男朋友的爱的性质是不同的,所以无法比较。” “还是我老公有思想呢!”夕儿笑了一下说。 第七百二十章老公好勇敢 我笑笑道:“你老公天生就是个思想家。” 夕儿说:“我为你感到骄傲!老公!你真是个勇敢的男人!” “我也为你感到骄傲!你刚才还救我一命呢!要是那一刀砍到我颈部动脉,我就彻底over啦!”我低头看着她笑笑道。 “不许说这样的话!”夕儿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唇说,“我不许你over,我宁愿代替你去over!” 我抬手捉住她的手,捏在手心里,笑笑道:“我们都不许over!我们要永远happiness!” “想吃草莓吗?阳阳……”夕儿把她双唇凑到我耳边悄声说。 我的脖子被她呼出的温热气息弄得痒痒的! 我愣道:“草莓?” “草莓啊!”她的鼻息一下一下拂着我的脖子。 “怎么突然想吃草莓啊?”我问。 黑暗让人不好把握距离感,我的双唇碰触到了她的耳轮。 “傻瓜!我是问你喜欢吃草莓么?”她娇声说。 我笑笑道:“喜欢呀。” 她突然踮起脚尖,贴向我,将双唇贴向我的双唇,小心地吻了起来…… 这就是她说的草莓呀?我也是醉了! 因为情欲,我暂时忘却了时空的存在,甚至忘记了我们是被追而躲到这楼梯下面来的! 这时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响,同时响起的是几个年轻的说笑声,像是从楼上网吧上下来回家的。 我和夕儿的动作顿了一下,又顿了一下,两张火热的嘴唇才不舍得分开了。 四目在黑暗中静默地相对…… 等脚步声远去后,我又从楼梯缝隙里向外张望了一会儿,回头看着夕儿,捏着鼻子讪讪一笑道:“那帮混小子走远了,呵呵……” “是吗?”夕儿轻声说,俯首,掠了一下额前的发丝。 沉默了一会儿,彼此又不好意思地笑了。 等我们走到外面大街上,已经快到夜里零点了。 我们手牵手朝酒店的方向走去,彼此不经意对视一眼,又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大概重又想起了在网吧楼梯下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度过的“难忘时刻”了。 “今晚好险呐!”夕儿俯首轻声说,一半白皙的脸颊隐在长发里。 “不过,也蛮惊险刺激的!像拍电影一样!”我笑笑道,仰头看天。 夕儿飞快地抬头看我一眼笑说:“你是指吃‘草莓’么?坏蛋……” “你这样说,我也不反对!”我看着她“呵呵”一笑道。 “难道你还想吃‘草莓’?”夕儿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看着她道:“想呀。” “很想吃么?” “当然!” “没门!走啦!”夕儿撅嘴说。 她松开我的手,快走两步到了我前面,又顿住脚步,回头朝我俏皮一笑:“回酒店让你吃个够好么?” 我和夕儿还没走到酒店门口,就远远地看见酒店门口停靠着三辆警车,还站着三四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酒店大堂里也有几个穿制服的警察的身影在那里晃动着。 什么情况?是那帮歹徒逃到酒店劫持了人质,还是那帮歹徒进了我们房间行窃的事情被酒店工作人员发现之后报警了? 后者不现实啊!一个普通公民即使是在酒店里丢了东西,也不会惊动如此多的警察叔叔吧? 有一件事情,我一开始脑子里就有疑问。 那就是警察怎么知道那帮歹徒的行踪?我想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警察一直在监视那帮歹徒的行踪,见他们在街头犯事,所以准备集体抓捕! 可这有一个方面解释不通,那就是如果那帮歹徒的行踪警察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要等那么久他们才开始行动,为什么要等到他们对我们构成伤害时才出动警力进行抓捕? 难道只是为了证据? 其二,那就是有人暗中报了警。 那会是谁呢?是当时在街头的好心的目击者么?还是另有其人? 而现在警察叔叔们怎么都到酒店来了?跟那帮歹徒有关么?跟我和夕儿有关么? 我决定弄个明白,于是我拉着夕儿走到在警车驾驶座门外站着吸烟的一名年轻警察快步走了过去。 我朝他笑笑道:“警察同志,你们这是……” “与你无关!赶紧离开!”那警察扫了我和夕儿一眼,冷声道。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他笑笑道:“我们是这家酒店的客人,难道这里发生了重大刑事案件?” “这是机密!与你无关!赶紧回你们房间休息!”那警察朝我们摆摆手冷声道。 恩!算是自讨了个没趣! 看那警察的样子,也问不出什么来,而且警察出现在我们入住的这家酒店里貌似与我们无关,或许是因为这里发生了另外什么案件了吧? 我拉着夕儿的手走进酒店大厅,大厅里有两个警察在那里走来走去,巡逻似的,制服的腰间带着手枪。 我拉着夕儿的手走到前台,问前台值夜班的女孩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她摇头表示不知。 我和夕儿只好走向电梯间,乘电梯来到八层,八层的廊道里竟然有四名人高马大的警察在那里走来走去的。 我和夕儿面面相觑,都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这家五星级大酒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那几个警察也都冷着脸,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架势! 我也懒得问他们了,跟夕儿开门走进了我们的套间。 带上房门后,我嘀咕了一句道:“这帮警察今天是不是都发神经了?” 夕儿回身抱住我,安慰我说:“老公,咱们别管他们了。或许这酒店住了什么重要人物了,他们是来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的也说不定呢。这酒店的总统套间不就是设置在八层的么?” “有道理!还是我老婆的思路清晰!”我双手捧起她的脸用力亲了一口,抬头笑看着她道。 夕儿温柔的看着我说:“去洗澡吧。老公……” “不是有‘樱桃’吃么?”我朝她坏坏一笑道。 夕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那也得洗干净了才吃呀……” “那好!我们一起去浴室把‘草莓’洗干净吧!”我“哈哈”一笑道。 夕儿说:“先检查下我们的行礼吧……不会少了什么东西吧?” 我笑看着她道:“检查什么呀?只要合同在我们手里就ok!洗‘草莓’去啰!” 弯腰,操手一把用力将夕儿横抱了起来,快步朝浴室走去。 “阳阳,放我下来……放我下来,阳阳……”夕儿在我怀里扭动着身子。 我抱着她边朝浴室走去,边坏笑道:“到了浴室,自然会放你下来的!” “不要,阳阳……”夕儿箍住我的脖子,求饶道,“放我下来好么?求你了……” 我顿住脚步,低头看着她笑笑道:“我们去洗个鸳鸯浴不好么?” “我不好意思……”夕儿勾下一张绯红的脸蛋,小声说。 我笑看着她道:“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就是觉得难为情……”夕儿嗫嚅着说,脸依然勾着。 我看着她道:“不习惯么?” “嗯……”夕儿点了下头小声说。 我笑笑道:“那好吧。你先洗,你洗完了,我再进去吧。” “对不起,”夕儿抬头看我一眼,撅撅嘴说,“我只是还不习惯……” 我笑看着她,点头道:“我能理解。” 女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生物,她可以跟你在上铺,但她很可能不能接受你盯着她洗澡或者换内衣裤! 我把夕儿抱到浴室门口,然后把她轻轻放了下来。 “我还没拿换洗衣物呢……”夕儿俯首,抬手拢了一下秀发说。 我笑看着她道:“内衣裤吧?我帮你拿。” “我自己来……”夕儿勾着脸小声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笑道:“顺便看看我们少什么东西没?” 那个姓崔的老家伙派人进了我们房间,应该不会拿什么其它东西,重要的证件我们都随身携带了,房间的旅行包里除了衣物也没什么其它东西。再这那老家伙只对合同感兴趣,对我和夕儿的内衣内裤应该不会感兴趣的吧? 我和夕儿分头检查了一下我们搁在房间里的包和袋子,好像没少什么东西,虽然东西都翻得乱七八糟的! “好像没少什么……”夕儿说。 我道:“恩。那老家伙只想拿回那份合同。” “那我洗澡去了。”夕儿说。 我回转身,看着她笑道:“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去洗吧。” 今宵一刻值千金!一会儿免不了还要跟夕儿在铺上温存一番,所以得抓紧时间! 夕儿重又走到自己的旅行包前,回头朝我撅撅嘴说:“不许看……” “什么不许看?”我看着她道。 夕儿说:“不许看我拿换洗衣物……” “那有什么不能看的?”我笑看着她,抬手捏了下鼻子道。 夕儿说:“就是不许你看……” “好吧。我不看,我转过身去。”我看着她笑笑道。 背转过身去,捏出一支香烟点上,心想拿换洗衣物为什么都不让看呢? 夕儿抱着换洗衣物,奔到浴室门边,回头匆匆对我笑说:“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等我转过身来时,夕儿已经奔进了浴室,随之浴室的门被关上了。 跑得跟“朝朝暮暮”一样快呢! 第七百二十一章朝朝暮暮 我看着浴室的门,无奈地摇了摇头,听到浴室里响起了“哗哗哗”的水声,我才走回到铺边,倚靠在铺边,边吸烟边等待。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了,我以为夕儿洗好了,于是起身从我的旅行包里找出换洗的内衣裤,将烟蒂拧灭在烟灰缸里,准备去浴室冲澡。 可我又等了十分钟,见夕儿还没从浴室出来,浴室里的水声早就停止了,也没别的什么动静。 我有点发愣,这是怎么了? 不会是晕倒在浴室里了吧? 在洗澡过程中,晕倒的人不少呢! 这样一想,我就奔到浴室门边,敲了敲门道:“夕儿……洗好了么?……” 里面没有应声…… “夕儿……你没事吧?”我又敲门问道。 听里面没有回声,我的心就真得有点慌了。 我急声道:“夕儿……你没事吧?说话啊!……不说话,我撞门了!” 我把耳朵贴在门上,极力想听出点什么。这时候浴室里面才有了些微的动静…… “我没事……”夕儿在浴室里头说。 崩溃!她到底在里面做什么啊? 我冲门内道:“夕儿……你洗好了么?都洗这么久了!” “洗好了……洗好了……”夕儿在门内说,声音显得有些慌张。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洗好了就出来呀……你想在浴室里头过夜啊?” 听我这么一说,浴室的门锁才响了一下,尔后门被打开了一条细缝儿。 夕儿被浴室的热气熏蒸得微微晕红的面孔出现在门缝里…… 我看着她道:“你怎么了?” “你……转过身去……”夕儿看着我说,羞涩一笑说。 我看着她道:“怎么又让我转过身去?” “好不好嘛,老公……”夕儿满面晕红地看着我说,“听话啦。” 到底搞什么东东喔? 我无奈地摇摇头,慢慢转过身去,背对她…… 我听见门被打开了,夕儿走了出来,且小兔子似地朝房间里逃去…… 我迅速转身看她。 只见她身上裹着白色浴巾,快速朝铺边奔去。 那浴巾只裹住了她锁骨以下,头发披散着,但看上去还湿湿的,白嫩肌肤上还缀着许多晶莹的小水珠。 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啊?为什么要让我转过身去呢? 夕儿奔到铺边,跳到铺上,扯过被子一把把自己盖住了! 我说过这里房间里的暖气非常充足,不盖被子都很热,盖上被子会热得出汗,所以夕儿一上铺就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就显得有点奇怪! 而且,她身上裹的浴巾还没解下来呢! 夕儿只露出一双眼睛在被子外面,双眼如雨后青山似地看着我,眼神还蛮复杂的,似乎是含着笑意,又似乎带着紧张、兴奋,还似乎含着羞怯。 我笑看着她道:“笑得那么诡异干吗?”抬脚朝铺边走过去。 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察觉出了什么。 “该你洗啦,老公……”她小声催我说。 我走到铺边,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笑道:“你有小秘密!” “哪有?”夕儿说,飞快地垂下了眼帘。 从她不自觉地抓紧了身上的被子,我愈发觉得我察觉出来的秘密是对的! 秘密就在她浴巾里面,一想到这个,我浑身就潮气一股燥热。 我隔着被子把她抱住了,嘴巴贴在她耳边,坏笑道:“给老公看看吧!” 浴后的她浑身散发着芬香的气息,令人沉醉! “不要!”她有些慌乱地说,尔后抬眼看我说,“看什么?” “看你的小秘密,”我的嘴巴紧贴着她的耳畔,坏笑道,“就在你的浴巾下面吧?” “哪有……”她说,表情一片慌乱。 我仰头哈哈大笑,扯开被子,钻进了她的被窝,将她紧紧抱住了! “老公……你去洗澡啦……好不好?”夕儿轻轻推我一下,垂着眼睑说。 我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使她的眼睛看着我…… “据说人不要太爱干净了,身上有些污垢对人体是一种保护。”我低头注视着她的眼睛坏笑道,“再说男人身上有点汗味,才叫有男人味对不对?” 说着我的手已经捏到了她身上那浴巾的缠裹处…… 夕儿抬手本能地护了一下,但也只是那么本能地一挡,见我的意念很坚定,她已经放弃了抵抗。 我只轻轻一扯,那浴巾的缠裹处就松了下来…… 夕儿羞得把脖子转向一边,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真坏,哼……”夕儿羞怯难当地小声说。 我没答话,掀掉了她身上的浴巾…… 浴巾被掀开后,果然有个大秘密!秘密就是浴巾下面的内衣! 那是一件黑色半透明的连体内衣裤,带吊带袜的那种,有着蕾丝花边连缀着的薄如蝉翼似的荷叶边的小裙子。 那裙子摆明就是一种装饰,根本不具备实用的功能,因为连大腿都遮不住! “不要……讨厌……”夕儿难为情地小声说,手依然捂住眼睛,目光却从指缝里窥视着我的表情。 老子要兽性大发了!我顾不得说什么了,低头吻了上去…… 次日早上起铺后,当我们洗漱完毕,把行礼准备完毕,准备到酒店餐饮区用了早餐,就直接搭出租车去机场。 当我和牵着夕儿的手,打开房门,刚要走出去时,发现一个门口站着一个身高马大的男人,把我和夕儿都吓了一大跳! 定睛一看,才看清是个警察! 见我和夕儿出现在房间门口,他才退后两步,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他笑得有些诡异,让我疑心他昨晚一直在门外偷听,那我和夕儿爱爱时发出的声响,他会不会听到啊? 看这警察一脸憔悴的模样,肯定是一夜都在这八层廊道上晃悠了一晚上了吧?是什么重要人物需要彻夜不眠地保护呢? 我和夕儿面面相觑,夕儿似乎意识到我意识到的事儿了,面颊立刻就红了。 她拉着我转身朝前快步走去。 我跟在她身后,回头又瞟了那人高马大的警察一眼,发现他还在对我笑得那么诡异!笑得我都有点恼羞成怒了!恨不能把他卷把卷把塞进廊道边上的垃圾桶里! 廊道上还不止一个警察,跟昨夜一样,有三个,还是我和夕儿昨夜回来时见到的那三个,很显然他们在这条廊道上晃悠了一个晚上了! 走进电梯里,电梯里没别人。 我看着夕儿道:“你说他们昨晚能听见我们做那个的声音吗?” “还说!都怪你!哼!”夕儿红着脸说。 我低头捏着鼻子,故作委屈状道:“也不能全怪我吧?” “谁让你没停呀……”夕儿飞快地嗔我一眼说,又飞快地勾下红着的脸。 我捏着鼻子,看着她讪讪一笑道:“一晚上三次也不多吧?我们可是新婚夫妇呢!” “再说?”夕儿扬手作势要打我,“再说不带你回滨海市了!” 我笑看着她道:“那正好!我去找大阪城的姑娘去!” “我看你是想去找古丽吧!”夕儿撅嘴看着我说。 我讪讪笑道:“古丽是你朋友的朋友,太熟了不好下手!嘿嘿!”我搓着双手,故作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 “男人都靠不住!我不要理你了!”夕儿佯怒地看着我说,气得背转过身去了。 我从身后抱住她笑笑道:“开玩笑啦!最愚蠢的男人是放着眼前的好女人不珍惜,天天去幻想着那些不着边际的所谓好女人。拥有的才是最好的!” “也就是说,”夕儿回头拿目光嗔着我说,“还有比我更好的女人啰?” 我看着夕儿,立马正色道:“没有了。全世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这还差不多!”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原谅我了?” “好吧,看你认错态度不错,”夕儿故作大度地说,“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吧。” 从夕儿身上,我再次验证了爱情对于女人就是最好的天然美容品! 经过昨夜的三番大战,我早上起铺时候感觉自己腰酸腿痛的,可夕儿不同,她显得容光焕发的! 走路的步子更加轻盈了,两只穿高跟鞋的小脚麻利地扭着一字步,胸脯显得更加饱满了,她的眼睛像雨后的青山一样明澈! 来到三层的餐厅,在靠落地窗的二人餐桌前对面而坐,点了早餐,在等待早餐上来之前,俩人边喝茶边说笑。 我点了一支香烟,捏了下鼻子,扭头看着窗外叹道:“唉!上帝真不公平!。” “怎么了?”夕儿看着我说,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青丝。 我转脸看她,笑笑道:“男欢女爱之后,次日男人们肯定腰酸腿疼脚抽筋,而女人们呢?一个个像是吃了燕窝汤似地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阳阳,你什么意思?”夕儿蹙眉看着我说。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低头笑笑道:“事实如此嘛。” “好吧,”夕儿双手抱臂,轻轻仰靠在椅背上,笑吟吟地看着我说,“那我就不委屈你了。以后我会离你三步之远。” “那怎么行?”我看着她,急声道,就差没拍桌子了。 夕儿依然笑吟吟地看着我说:“我怕你再腰酸腿痛脚抽筋呀……” “不怕,不怕,”我看着她摆手讪笑道,“别说腰酸腿痛脚抽筋了,就算是让我少活几年,我也要坚持到底!” “坚持?”夕儿看着我说,“我看你不必那么痛苦了,以后不让你碰我就是了,我是为你的健康着想的……” “不要啊!”我大叫一声道,见周围的人们都纷纷扭头看我,我压低嗓音看着夕儿讪笑道,“我不要健康,我只要你!” 第七百二十二章我只要你 “没商量,就这么说定了。”夕儿忍住笑,直起身,端起茶杯啜了一小口。 我可怜兮兮地看着她道:“连打擦边球的机会都不给么?” “擦边球?”夕儿抬头看着我,眨眨眼睛说,“是什么?” 不是吧?这么健忘?那天晚上在“玫瑰庄园”,不知道是谁半夜潜入我睡觉的房间,把我从睡梦中吵醒,还爬上我的铺,黑灯瞎火得跟我玩“擦边球”呢!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笑道:“那天晚上你不是很会玩么?” “那天晚上?哪天?”夕儿看着我说,睫毛依然扑扇扑扇的。 我依然笑看着她道:“我睡在玫瑰庄园那天晚上。” 其实我有些忍俊不禁,大半夜跑进我房间跟我做了坏事,现在我一提及,为了遮羞,她竟然开始装不知道了! “玫瑰庄园?擦边球……”夕儿依然充满疑惑地看着我说。 我伸手又弹了一下烟灰,低头捏着鼻子笑道:“你说我睡在‘玫瑰庄园’那晚,你半夜起铺做了什么?你不会是梦游吧?哈哈哈!” “半夜起铺?梦游……”夕儿疑惑地看着我说,“我从来都不梦游呀,再说那天晚上我哪儿没去,那晚我失眠,凌晨两点才睡着……” 我笑不出来了。 “然后呢?”我愣怔地看着夕儿道,手指机械地捏着香烟。 “然后我一觉睡到早上六点,然后就起铺了呀……”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怎么了?老公,你说的什么‘擦边球’?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此刻我的脸色是什么样的,但我感觉自己的嘴角都在不自觉地抽搐! 看夕儿的样子并不是在开玩笑,她无论是开玩笑,还是说真话,从她表情上就能一目了然了,不需要别人过分去猜度她思想的真假。 也就是说我睡在玫瑰庄园的那一夜,半夜溜进我睡房的人不是夕儿!不是夕儿还能有谁?当然是曦儿啊! 难怪那天半夜里自始自终她都不说一句话! 我像截木头一样坐在椅子里,感觉叫雷电劈过一样! 怎么会这样? 曦儿为什么要这样? 我感觉被人猛地绊倒在水泥地面上,脑袋被磕得“嗡嗡嗡”地作响! “你怎么了?阳阳……”夕儿俯身向前,紧看着我说,“不舒服么?” 我依然愣怔着,只是机械地朝她摇头,嘴里想说没有,却发不出声音来。 “怎么了?啊?”夕儿倏地站起身,绕过餐桌走到我边上,扶住我紧张地说,“老公……别吓我好不好?” 直到指尖的香烟燃到尽头,烟火灼伤了我的指头,我才痛过神来了! “阳阳……阳阳,你说话呀……”夕儿扶住我,轻轻摇晃我说。 我抬头朝她讪讪笑道:“我没事,只是脖子突然抽筋了,现在好了。” “你吓死我了!阳真讨厌!”夕儿抬手气得打了我一下说。 “老婆……”我看着夕儿笑笑道,“我想去下洗手间……” 说着我突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转身拔腿走了出去。 却一头撞在迎面走过来的女服务生身上,女服务员“啊呀”惊叫一声,同时她手中的托盘就被我撞飞了出去…… 顿时整个餐厅里都响起了碟子破碎时所发出的“咔嚓”声,托盘和银质咖啡壶落地时的“叮叮当当”的声响,早餐的糕点洒落了一地,咖啡把洁净的瓷砖地面污染了一大块黄褐色! 餐厅里就餐的人们都齐刷刷地把目光向我这边投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迭声向女服务生道歉说。 夕儿奔上前,扶住我,朝女服务员笑笑说:“对不起,美女!我男朋友今天有点头晕……这些都算我的,同样的再来一份就行了。请你收拾一下,麻烦你了……” 我松开了夕儿的手,只沉声说了句“我去卫生间了”,就拔腿朝卫生间的方向快步走去。 夕儿追了两步,在身后问我说:“阳阳……你真地没事么?” “我没事!”我道,没有回头。 走进卫生间,我又飞快地捏出一支烟点上,用力吸了两口! 怎么会是曦儿?怎么会是曦儿?怎么会是曦儿? 我的脑子里依然是一团浆糊,一会儿是昨晚夕儿花枝乱颤的动人模样,一会儿是在玫瑰庄园那夜曦儿对我的意图心领神会地配合我的朦胧情景…… 我脑袋都快炸开了! 曦儿怎么会那样做?她怎么会在那天半夜里跑到我房间里去呢?她到底想干吗啊! 这似乎讲不通道理啊?曦儿早就把我当朋友看待了,她对我已经没有男女之情了,她怎么会半夜溜进我睡房跟我做那种事情呢? 天啊!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要是让夕儿知道那天晚上,她妹溜进我睡房跟我发生那种事情,她会怎么想?她又会怎么做? 她一定不会原谅我的!她也会因此而怪罪曦儿! 暂且不论曦儿是不是对我旧情未了,单她半夜溜进我睡房,在她姐眼皮子底下玩那么一出,就够胆大妄为了的!她太疯狂了! 想想最近曦儿的表现的确够疯狂了!又是要逼我去参加那什么富豪培训班,又是要大张旗鼓地跳楼,又是深更半夜溜进我的睡房跟我玩“擦边球”。 这妖女也太疯狂了啊!她到底想要干吗啊? 难道她知道我不敢把这事情告诉她姐,所以不担心她姐会知道她的疯狂行为么? 我现在可是她姐夫啊! 这算是什么事情! 姐夫跟小姨子有一腿! 天啊!我头大了! 可曦儿为什么要那么做啊! 不行!我得打电话给曦儿! 这样想着,我就捏出了手机。 就在我要拨号的时候,我又想我该怎么开口问这事呢? 有些事情尽管当事人都心知肚明,可一旦问起来,就显得无比尴尬! 要我怎么开口问曦儿这事儿呢? 曦儿的性格我是了解的,既然她有胆子做,就不会怕这事儿!如果她拒不承认呢? 我又能把她怎么样?难道让我去告诉夕儿那天半夜她妹溜进我睡房跟我打“擦边球”? 完了完了!我要死了! 我在卫生间连抽了两支烟,也没想好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又不能在卫生间呆久了,夕儿还在外面等我一起吃早餐呢? 对于曦儿溜进我睡房跟我亲热的事儿,我真地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合适了?事实上,我简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我的心理还处在一种应激状态中! 我甚至有些后怕,如果刚才我在餐厅里,幸好夕儿还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真是心有余悸啊! 回到餐厅,夕儿正焦急地等着我。 早点已经摆好了餐桌,桌边地面上的污渍也已经清理干净了! 夕儿站起身,紧看着我说:“阳阳,怎么去那么久?” “有点闹肚子,可能昨天在外面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了。”我脸上挂着讪讪的笑。 夕儿轻“喔”了一声说:“现在好些了没?我看你今天好像身体不舒服……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好么?别怕难为情……” 面对夕儿关切的眼神,以及善解人意的话语,我突然好难过! 我觉得我已经对不起夕儿了! 虽然那天晚上我和曦儿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可是我跟小姨子做了那种肌肤相亲。虽然那不是我的意愿,可是事实却已经存在了! 我拉开椅子坐下,低头笑笑道:“我没事了。你别担心,夕儿。” “那赶紧吃早餐吧。”夕儿放下心来,朝我呡唇一笑说,“吃完了我们好去机场。” 我抬头瞄了一眼餐厅的门口,见那有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在那里晃悠。 “这酒店怎么到处都是警察呀?真烦!”我皱了皱眉梢道,其实我只是想把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夕儿俯身过来,神秘兮兮地看着我笑说:“我猜现在可能有大人物也在这餐厅里用餐,也许还是中央来的呢!” “有这种可能性,”我看着她道,“不过应该不是中央首长,中央首长是不会在这大餐厅里用餐的。” “如果是中央首长的话,”夕儿朝我神秘一笑说,“我们也能认出来了不是么?” 我道:“是啊是啊。呵呵。”笑得没内容。 夕儿夹起一块雪白糕点送到我嘴边,笑看着我“啊”了一声说:“老公,我喂你吃一个,来,张嘴呀……” “还是我自己来吧。”我的目光躲闪着,讪讪笑道。 因为对她心生愧疚,不好意思接受她对我的好了! 夕儿不肯罢休,依然伸着筷子,笑看着我说:“来嘛,老公,别害羞嘛……” 我只好张嘴咬住了那块糕点,机械地咀嚼着…… “好吃么?”夕儿笑看着我说。 “好吃!真地很好吃!”我说得言不由衷。 实际上我一点味道也没吃出来! 夕儿看着我说:“老公,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是打‘擦边球’呢?” 嘴里那块糕点差点就卡住了我的喉咙,我伸手飞快地扯过餐布,捂住嘴巴用力咳嗽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夕儿站起身紧看着我问。 我朝她摆手,示意我没事,嘴里却还在咳着…… 夕儿端起一杯柠檬水,快步走到我面前,轻轻拍打我的背说:“好些了么?是呛着了吧?” 我直起腰,搁下餐布,用力吁了一口气…… 第七百二十三章到处是警察 “来,喝口水……”夕儿把手中的玻璃水杯递给我说。 我接水杯“咕咚咕咚”喝下半杯,才将喉咙里彻底疏通了。 等夕儿重新坐回到我对面,我看着她笑笑道:“其实没什么的,打擦边球就是打球时擦边了,一般引申为行事爱钻空子,比如钻法律的孔子,有些商人就擅长做那些不犯法也不合法的事情,这就叫打‘擦边球’。有人说传销也是打‘擦边球’,因为在法律禁止之前它属于不犯法也不合法的事物。” 我还是主动解释了的好,不然夕儿总要问个明白的! 夕儿轻“喔”了一声说:“原来这样呀。”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我朝她点点头道,又伸手指着她面前的糕点道,“你也吃呀!抓紧时间!我们还得赶去机场!” 用完早餐,我们拎着旅行包来到酒店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去机场。 出租车离开酒店没多久,就有两辆警察在我们后面“呜哇呜哇”地叫着。 出租车司机以为警察要超他,打了下方向盘让出路来,可那两辆警车似乎并不是要超越他,只是不慌不忙地跟在我们的出租车后面,“呜哇呜哇”地叫得心烦! 我和夕儿都坐在车后座上,手牵着手。 我抱怨道:“怎么到处都是警察啊!” “到处都是警察不好么?这说明乌市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有保障!”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看来这里的警察比滨海城的警察更敬业啊!滨海的警察天天坐在办公室里一杯茶一张报纸就是一天,看人家乌市的警察天天在外面执行任务呢!” 听夕儿这么一说,出租车司机忍不住插话进来了。 “帅哥美女,一看你们就是外地来的游客!”司机师傅冲后视镜瞟了我们俩一眼,极为不屑道,“我们开出租车的司机见过的人也是三六九等,今天还是头一次听人表扬警察叔叔呢!” 夕儿看了司机师傅一眼,笑说:“我看这里的警察挺敬业的!” “昨晚还为我们站了一夜的岗!呵呵。”我笑着附和夕儿道。 司机师傅叹了一声,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道:“那真是奇怪事哩!” “不过,”我扭头看着夕儿说,“你不觉得奇怪么?夕儿。自从昨晚在街上遇到那事儿后,我们走到哪里,哪里就有警察。还有昨晚会是谁报的警呢?”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奇怪……”夕儿看着我说,细眉微微蹙了一下。 直到登机时分,我才终于弄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那两辆警车竟然跟了出租车一路,直到机场! 出租车司机都有些发毛,他有些紧张地嘟囔道:“这些个警车怎么一直跟着我?我这辈子好像没在哪里干过违法的事儿啊?” 到了机场,那出租车司机才算甩掉了那两辆警车,两辆警车在机场外面停下了,四五个身穿制服腰间别着手枪的警察从警车跳下来,一路跟在我们身后。 别说那出租车司机了,我都有些发毛! 夕儿看起来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问题。 “老公……那些警察好像是在监视我们……”夕儿回头看了看那四五个警察,转脸看着我小声说,“难道我们昨晚打死了人?被你用刀子捅到大腿的那个无赖会不会因为失血过多死了?所以……警察怀疑上我们了……” 我转脸看着她笑笑道:“淡定,老婆!那无赖死不了!我捅的是他大腿前侧,大腿动脉是在大腿内侧,如果我捅到了那王八蛋的大腿动脉,那血会喷到天上去的!所以那一刀绝不会是捅到了大腿动脉!我心里有数的!” 夕儿“喔”了一声说:“原来昨晚老公是吓唬他们的……” “那当然了。”我伸手揽住她的腰笑笑道,“在外面混,身手要好,脑子也要好,才能行得通!” 我揽住夕儿步履从容地去安检口…… 据说警察最容易注意到行动慌乱的那些人,所以他们越盯着我们看,我们越是要更从容!再说了,我虽然懂一点功夫,但还不至于出动这么多警察来对付我吧?我又不是那种极度危险人物,比如杀人不眨眼的连环杀人凶手! 即使你是个杀人犯,即使你跟通缉令上的照片有有些相像,在街上与警察擦肩而过时,只要你表现得够从容,警察们也一般不会怀疑你是个杀人凶手!根据常人的思维,一个杀人凶手是不可能在警察眼皮下大摇大摆地逛街来着! 昨晚在街头被我刺伤的人不会有生命危险,那个被我捅中肚子的无赖也不会死,虽然刀子捅得很深,但那把手工刀刀刃就那么长,即使全部捅进他肚子,也不会危及他的生命! 当然,他们有可能失血过多而死!但请放心,他们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他们会第一时间想办法止血的! 那帮歹徒最后一定是被警察一网打尽了,我担心的是在警察的审讯下,他们交待了昨晚在街头打架斗殴的实情,警察们有可能想把我们找出来去配合取证! 我很清楚只是取证!我昨晚伤人是出于自卫,不会触犯法律! 但我不想被这些事情纠缠,因为我还要赶回滨海,这些天我虽然身在边疆城市,但我每天都想着公司里的事,想早点赶回去跟郝建他们一起处理公司事务,使公司能够及时度过难关! 但我又想警察可能不会怀疑我们,因为如果他们真怀疑我们了,我们就要登机离开了,他们一定会先控制我们的!我想警察叔叔们有这个特权!薛飞告诉我拘捕令不是那么难申请到的! 可这些警察到底跟在我们后面干吗? 而且我隐约从那几个警察的面孔里认出了其中一个,好像在我们入住的那家酒店里见过!这么说来,这帮警察跟昨晚在酒店里见到的那帮警察是同一批人吧? 这么说来,他们的出现似乎真地跟我们有关? 如果他们想抓我们,昨晚在酒店里早该动手了吧? 难道、难道,他们是在保护我和夕儿? 可没道理啊?他们凭什么保护我们? 我们又不是对国家有突出贡献的科学家、商人或者首长,也不是那些科学家、商人和首长的子女。警察们凭什么会派这么多人保护我们? 在通过安检,一个中年男警察快步走到安检口,向机场工作人员出示了证件后,转身朝我们快步奔了上来…… 我浑身一阵紧张! 那中年男警察奔到我面前,伸手把证件在我眼前一亮,同时向我伸出了另一只手…… 我愣怔着,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跟我握手吗? 我机械地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 “顾先生!祝你旅途愉快!”那男警察笑看着我道。 我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我姓顾?” “你别紧张,顾先生,”中年男警察对我笑笑道,“我们警察想知道一个人的身份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我皱眉看着他道:“这么说,你们昨晚出现在酒店里跟我有关系?” “不是跟你有关系,”中年警察笑看着我道,“其实我们只是为了保证你和林小姐的人身财产安全!” 夕儿也惊讶地看着那警察说:“你……知道我姓林?” 中年警察低头笑笑,然后抬头看着我们正色道:“你们昨晚在街头遇袭的事情,我们也都知道!对于你们在乌市遇到这种事情,我们应该对你们表示歉意!顺便告诉你们,那帮无赖已经落网了!他们都是些惯犯!等待他们的无疑是将是法律的严惩!请你们放心,崔大发也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崔大发?”我看着中年警察道,“他会被判什么罪?” 因为故意伤人未遂,我估计崔大发也判不了几年! “我们昨夜突击审讯,基本上掌握了崔大发的一些罪行!”中年警察看着我道,“他长期跟这帮无赖暗中勾结,为非作歹,还跟去年一宗雇凶伤人致死罪有牵连!进一步案情还在审理中!” 我和夕儿都吃了一惊,这真是难以想象,不知情的人都会以为他只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子,谁知他竟然这般复杂险恶! 难怪那老家伙敢对夕儿肆意妄为呢! 雇凶杀人属于故意杀人罪,雇佣者与被雇佣者是共同犯罪!按杀人罪处罚!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而且,雇凶伤人或者杀人是很恶劣的罪行!一般都会从重处罚! 好嘛!这下有那老家伙受的了!他的余生只能在牢房里度过了!晚年还真够凄惨的! 夕儿看着我说:“那我们的合同……” “估计要泡汤了!”我看着夕儿,耸耸肩道,“真倒霉!” 中年警察看着我们笑笑道:“关于你们跟‘缘赐’珠宝玉石签订的合同,我想应该是有效的,跟你们签订这份合同时,崔大发是代表‘缘赐’公司的。而且,我们现在还没动崔大发,虽然已经在监控他的行踪了。我跟你们说这些,是想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你们最好尽快让这个合同的条款实施起来,并且跟‘缘赐’公司其它负责任建立起良好关系。” 第七百二十四章愿为你们效劳 说着中年警察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道:“这上面有我的手机号码和办公室电话,有事可以打这个电话,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也请尽管开口。” 我低头看了一眼名片,发现他的头衔是个副中队长。 “可是,”我抬头看着他道,“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中年警察抬手搔了搔前额,看着我们笑笑道:“保证外地游客的安全,我们当地警察责无旁贷!” “可是,”夕儿也很疑惑,“你们还出动了那么多警力?” 中年警察笑笑道:“我们只是想保证你们不再被崔大发派人骚扰!” “只为了保证我们不被骚扰,你们就会出动那么多警力么?”我狐疑地看着他道。 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远在这座边疆城市,为什么会受到如此隆重的礼遇呢?这说不过去! 中年男警察被我这句话问倒了,他搔着前额,冲我们笑笑道:“好吧!我只能告诉你们,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受谁之托?”我皱眉看着他道。 “请原谅我暂时不能给你们这个答案。”中年警察看着我们,耸耸肩膀道,“很抱歉,祝你们一路顺风!再见!” 说着他朝我们点点头,转身朝安检口奔去。 我和夕儿面面相觑! 直到我们上了飞机,我们依然想不出这些警察是受谁之托? 是什么重量级人物可以轻而易举地搬动这么多警察? 夕儿想不出,她虽然在这里有个老同学,可她说那个老同学没这么神通广大的本事! 我更想不出,我在这里压根儿就没一个熟人! 难道是林啸天?不可能啊!林啸天再神通广大,也仅限于滨海城!他的关系网络不可能覆盖到全国吧?他不能在全国都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吧? 难道林啸天恰巧认识这边公安系统的某个大人物?可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想应该不会是林啸天,原因很简单,他远在三亚,怎么会知道远在这座边疆城市发生的事情呢? 然而,除了林啸天,还会是谁呢? 这件事情还真是够离奇的了! …… 滨海市,天地广告公司。 午后时分,刚吃完街对面餐馆送来的盒饭,郝建正坐在经理办公室的皮转椅上小憩。 顾阳不在的这两天,他可真是累坏了,忙得那是一个焦头烂额啊!即使这样,工作上他还是出了一些纰漏,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总觉得自己没有考虑得那么全面,没有考虑得那么细致! 他不仅要统筹公司的大小事务,连中午买盒饭这种事情还得他操心!还要亲自跟那两个做事的员工一起去户外安装广告牌! 想来这个经理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他开始愈发佩服顾阳的细心与处事能力了! 顾阳在公司的时候,总看他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就以为一家小广告公司的经理很好当。郝建心想他之所以忙得焦头烂额又没把事情做得尽善尽美,原因有两个,一个是他在大公司待惯了,养成了只要干好本职工作,其它事情都与他无关的习惯性思维了。二是因为他性格里缺乏顾阳那份考虑问题周全细致做事有条不紊的品质与能力。 郝建心想要想成就一番事业,首先得是一个生活的艺术家,首先得是一个时间的艺术家! 郝建的后背离开了软椅,伸手把手中的香烟拧灭在烟灰缸里,转而把手搁在桌上的貔貅雕像上,轻轻抚摩着。 关于貔貅这种兽的文焕,还是顾阳在公司周一早会上讲给大家听的。顾阳断定貔貅是一种祥兽!可以为公司带来好运!有此祥兽庇佑,“天地”广告一定会在激烈的竞争中杀出一条血路! 顾阳坦白告诉大家说,“天地”广告目前正面临困境,希望大家齐心协力帮助“天地”广告度过难关!“天地”广告发展壮大之日,各位都将是公司的元老!也是未来天地广告各个部门的主管人选。 顾阳说他不会忘记大家对“天地”广告所做出的贡献! 郝建咧嘴笑了笑,心想顾阳这家伙做思想工作很有一套,就地取材便能激荡起大家的干劲!在公司陷入困境的这段时期内,鼓舞每名员工的士气是非常重要也非常必要的一项工作! 在公司生死存亡关头,更应该调动起内部员工的信心和积极性,要让他们深刻意识到公司的命运就是他们个人的命运!只有这样,他们才为了让公司摆脱困境,紧紧拧成一股麻绳,心往一块想,力朝一处使!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对话声…… “您好,请问你找谁?”公司里一个员工的声音。 “我找你们顾经理……”一个陌生的女声,很甜美。 “抱歉,我们顾经理出差还没回来……”员工的声音。 “喔,那你知道顾经理什么时候能回来?”陌生的女声。 “郝主管说顾经理可能今天下午会回来,但他下午来不来公司我不太清楚。”员工的声音。 “喔,你们公司的生意还好么?”陌生的女声。 “还好。请问您是?”员工的声音。 “我就问问。”陌生的女声。 听到这里,郝建决定出去看看。 其一,是因为这个女声很甜美,他想会不会是个大美女呢?其二,不会是个大客户吧?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天地广告的潜在客户!这也是顾阳在早会上向大家灌输的思想! 这样想着,郝建已经走出了经理办公室。 他眼前不禁一亮,果然是个大美女! 还是个气质如兰极富贵族气的大美女!只见她衣着得体,圆脸、大眼睛、鼻子很秀气,只看一眼就知道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至少也是个出自书香门第极具古典韵味的大家闺秀! 见郝建从经理办公室走出来,那名员工对这位美女介绍郝建道:“这是我们公司的郝主管。顾经理出差了,郝主管全权负责公司事务。” 郝建点点头,笑着打招呼道:“你好。我是公司的主管,请问我们可以帮到你什么吗?” 对面的美女摇摇头,轻轻一笑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只是想看看顾经理回来了没有?” “请问您是?”郝建面带笑容问道。 他尽量表现得得体一些,他知道他现在不是在酒吧泡妞,他身在公司,代表的是整个“天地”广告。 对面的美女还没回答,邢敏从门外奔了进来。 “肖小姐?你怎么来了?”邢敏笑着打招呼说,“快请里面坐吧!” 肖雨涵回转身看着邢敏,似乎对她没有什么印象。 “肖小姐,你不认得我吧?可我认的你呢!有一次你来找我哥,我见过你的!” 邢敏又自我介绍说,“你叫我邢敏吧,顾经理是我哥!” 肖雨涵笑得很得体说:“你好,邢小姐。” “直接叫我邢敏就好了,”邢敏笑着招呼说,“请快里面坐吧?” “不了,邢小姐,”肖雨涵微微一笑说,“我正好路过这里,顺便进来看看。我一会还有事,得先走了。” “来找我哥的吧?…”邢敏看着她道。 肖雨涵只微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回答。 邢敏说:“我哥今天下午该到滨海了,我会转告他你来找过他了。” “不用了,”肖雨涵忙摆手说,“我是路过顺便进来看看,没什么重要事儿。”她笑得稍微有些不自然。 邢敏看着笑说:“那好吧。肖小姐走好。” 肖雨涵朝邢敏和郝建都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天地”广告。 肖雨涵刚走远,郝建就拉住邢敏问道:“这大美女谁啊?” “怎么?郝主管对她有想法?”邢敏把手从郝建手里抽出来,笑看着他说,“不过,你的想法不太现实!” “为什么?”郝建看着邢敏一脸贱笑道。 邢敏道:“你知道她是谁么?” “废话!我问的就是这个呀!”郝建道。 邢敏一笑说:“她可是‘滕辉’地产的千金大小姐肖雨涵!” “肖德龙的妹妹?”郝建盯着邢敏,表情有些愕然。 邢敏点头说:“没错了。所以我劝你还是放弃你的非分之想吧!再说了,人家喜欢的是我哥,怎么会喜欢你这个花花肠子呢?” “怎么说话呢?”郝建瞪了邢敏一眼道,“你哥就不是花花肠子么?林氏姐妹,还有你,不都是他碗里的菜么?” “打住!”邢敏蹙眉盯了郝建一眼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嗳!我现在是这里的老大,你敢这么对老大说话,小心我给你小鞋穿!”郝建故意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伸手要敲邢敏的头。 邢敏赶紧跳开了。 “对不起了,郝大主管!”邢敏看着郝建嬉笑说,“你还真把自己当老大呢?我哥才是这里的老大好吧?我警告你,别在背后说我哥坏话,我哥能跟你比么?你个花心大罗卜!哼!” 郝建见邢敏不吃他这一套,转而也跟着嬉笑道:“好!好!邢敏!你就把你的顾哥哥当成神吧!” “怎么?你嫉妒啊?”邢敏瞟他一眼说,“我哥在我心目中就是神一样的男人!” “那我在你心目中呢?”郝建一脸贱笑地看着邢敏道。 第七百二十五章天要灭我 “你?”邢敏不屑地看着他说,“你还是一凡人!而且是一个令所有女性同胞们唾弃的凡人!” 郝建怒道:“好你个邢敏!你哥不就是长了一副阳光灿烂的脸么?至于把他美化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女性同胞们的大众情人么?” “对不起,郝大主管,”邢敏看着他说,“我哥不需要美化,自然有很多女人把他当成梦中情人。你不都见识过了么?” 郝建作捶胸顿足状,冲邢敏无比纠结地大声道:“为什么?为什么?天要灭我?” “是你自取灭亡!”邢敏瞟他一眼说。 “顾阳这才出差两天,就有这么多大美女追到公司来了,每一个都问‘你们顾经理什么时候回来啊’?为什么?为什么?”郝建继续夸张冲邢敏大声道。 邢敏觑着郝建,撅嘴说:“感觉到差距了吧?我看你去出差一年半载的,恐怕都没人问你去哪了!现在知道我哥多有人格魅力了吧?”说着邢敏掩嘴咯咯咯地笑起来。 郝建扮娘娘腔说:“不理你了!尽打击你郝哥哥!”说着他一转身朝经理办公室快步走去。 “还郝哥哥呢,”邢敏冲郝建的背影笑说,“郝大叔!你别再玩弄小女孩的感情了!你该找个剩女结婚啦!咯咯咯……” 郝建回到经理办公室,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皮转椅里,又点了支香烟,心想为什么这两三天,就有那么多大美女来天地广告找顾阳呢?而且她们好像都是什么“路过此次顺便进来看看”之类的话。 林曦儿、颜真真、张绮雨,刚才又来了个肖雨涵,甚至蓝英姬昨天也来了,也说是“路过于此顺便进来看看”的话! “我真地老了么?我真地该结婚了吗?”郝建歪着头,又自言自语了一句。 郝建心想看来顾阳无论哪方面都要比他混得成功,就算是在风月场上,他也比自己成功! 在风月场上什么才叫成功?就是把每个女人都能哄上铺,还能让每个女人认为他就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 以这条规范来衡量的话,顾阳显然比他成功!一个成功男人的标志,就是所有男人都想跟着他干,所有女人都想跟他干! 郝建心想我上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但上了就上了,而顾阳不同,上过的女人不算多,但记住他的女人倒是不少!柳青到现在对他依然念念不忘!大老远从h市跑来滨海打工,只是想在顾阳看不到的角落远远地多看他两眼就能感到心满意足! 只要顾阳愿意,他随时可以叫来爱爱的女人更多,邢敏就是典型的一个!以他的经验看,只要顾阳一声召唤,邢敏绝对愿意为顾阳做任何事情!没错!是任何事情! 林曦儿从父亲的书房里摔门走了出来,从她走路的气势,不难想见她心中的那份不满与气愤! 为什么大家要那么对待顾阳?为什么大家都不肯帮助顾阳? 从郝建那里得知家俱商城拖欠“天地”广告项目款,导致“天地”广告目前陷入绝境的事儿后,她心急如焚! 她很清楚“天地”广告是顾阳的心血之作,是顾阳做为一个男人的“尊严”,那就是他事业的全部!想当初顾阳离开“思美”广告,决定自己出去闯一片天地,正是出于他作为男人的强烈自尊心!他是想通过“天地”广告证明自己的实力,证明他是个有能力做大事的男人! 如果“天地”广告真地倒闭了,对于顾阳而言,那无疑将是一记沉重的打击!指不定会成为他的心理阴影,一辈子都笼罩着他!别人不明白,林曦儿怎么会不明白!顾阳和她姐相恋,面对林家雄厚的财富背景,顾阳想在证明自己的实力后,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把她姐娶回家! 顾阳骨子里气势是一个很传统的男人,他绝不会甘心去做一个吃软发的小白脸!他绝不会希望有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悄声议论他是靠着林家强大的背景才有今天的风光无限! 顾阳绝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可以说离开“思美”广告出来独闯,他就是想向她爸和欧阳泽,以及所有跟他和跟林氏家族有关的人都看到,他顾阳虽然不能在财富上与林家第一女继承人相提并论,但至少他不是依靠女人的软蛋! 今天是礼拜五,她爸晚上七点才从三亚那边飞回来,她第一时间去找了她爸,她想请求她爸出面帮顾阳一把,只这一把就好! 几乎所有公司在创立之初,都要面临种种危机,林曦儿心想现在顾阳很需要帮助,很需要得到有力的支持! 想她创立丽人服饰之初,若不是她爸和她姐,以及她爸和她姐的朋友们在背后鼎力支持,丽人服饰也会面临各种危机,至少丽人服饰不会在短短三四年间就发展到今天的规模! 包括她姐在成立“思美”广告之初,也得到了她爸和她爸在滨海市以及各地的各种有力的“关怀”! 白手起家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尤其是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要创立自己的公司,要让自己的公司突出重围发展壮大起来,那更是难中之难! 白手起家有多难,她林曦儿也许体会不到,但她爸一定能体会到! 她请求她爸在暗中帮顾阳一把,可令她气愤的是,她爸拒绝了她! “二丫!你想让我暗中帮助顾阳是可以的,我很欣赏这个年轻人,也很欣赏他自主创业的魄力!我可以帮助他,但前提必须是顾阳亲口向我提出来!”林啸天坐在书房里看着她道。 林曦儿急了,她上前抱住林啸天的脖子,用央求的语气说道:“爸!您就帮帮顾阳吧!他一个人在滨海既没有足够的资金,又没有人脉,他多不容易啊!您就暗中帮帮他嘛!就当二丫求您了!你只要随便给他一个单,帮天地广告度过目前的难关就成!只要天地广告度过目前这个难关,我相信顾阳就有能力让天地广告迅速发展壮大起来的!” “二丫!你对顾阳就那么有信心?”林啸天把钢笔搁在紫檀木书桌上的一份合同上,回头饶有意味地看着女儿道。 林曦儿撒娇似地撅撅嘴说:“因为我相信顾阳是个有才能的男人呀!” “有才能的男人是不需要别人刻意去帮助他,他也能奇迹般地崛起!有本事的人不需要扶也能起来,没本事的人多少人去扶也是扶不起来的!”林啸天看着女儿笑笑道。 林曦儿撅嘴说:“爸!您就帮帮顾阳嘛!就算二丫求您了好不好呀?” “是不是顾阳让你来求我的?”林啸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 林曦儿松开了她爸的脖子,后退一步,撅嘴看着她爸说:“爸!顾阳才不是那种男人!他面子很薄,就算他想得到你的帮助,他也不好意思找上门来的!我必须向您声明,我今天的行为与顾阳无关,完全是出自我对顾阳的欣赏才心甘情愿来求您帮助他的!” “对顾阳的欣赏?”林啸天随手拿起搁在象牙雪茄架上的半截雪茄,饶有意味地笑笑道,“我家二丫可不是那么轻易欣赏一个男人的!” 林曦儿眼疾手快,抓起紫檀木桌上的火机替她爸点着了雪茄烟! “爸!您到底什么意思嘛?”她丢下火机,蹙眉看着林啸天说,“顾阳现在只是我最好的异性朋友,朋友有难,必当鼎力相助才是!” 林啸天“呵呵”一笑,看着林曦儿道:“二丫,你刚才也说了。小顾面子薄,如果他知道是我暗中帮助他,他一定会觉得自尊心受挫!即使有一天他的公司度过了这次难关,他也不会有成就感的对不对?” 林曦儿又上前揽住了她爸的脖子,撒娇似地说:“爸!不会的啦!做事业做的就是人脉!您愿意帮助顾阳,也说明是他的人脉好,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呀!顾阳不会有什么反感情绪的!再说了,我要您暗中帮助他,他也不会知道的呀!” “好了,二丫,”林啸天看着女儿正色道,“爸还是那句话,只要顾阳亲口向我求助,我绝对会帮他一把!” 林曦儿说:“可你女儿代表顾阳在亲口向您求助啊!” “我说的是小顾亲口向我求助!二丫!”林啸天喷出一口雪茄烟雾看着女儿道。 林曦儿再次松开了她爸的肩膀,后退两步,撅嘴盯着她爸说:“爸!这么说您是不肯帮助顾阳了?” “二丫,爸可没这么说,”林啸天看着女儿道,“爸说的是只要小顾亲自来找我寻求帮助,爸一定会帮他一把。我这么做,也只是考虑到顾阳的自尊心。” “爸!你压根儿就不想帮助顾阳!”林曦儿蹙眉看着她爸,哼声说,“您是不是巴不得顾阳的公司倒闭?” 林啸天沉声道:“二丫!” “您还是不看好顾阳是不是?您还是没把顾阳当自己人看是不是?”林曦儿蹙眉看着她爸,目光里不自觉地多了一份恨意! 林啸天把嘴里的雪茄烟移开,看着女儿道:“二丫!你不要老这么任性!” 第七百二十六章罪魁祸首 “我怎么任性了?在您眼里,我永远都那么任性是不是?”林曦儿恨恨地说,“在您眼里,我始终都不如我姐!我姐多优秀!,工作能力强,又温柔善解人意,只有我才处处无理取闹!” “二丫!”林啸天沉声道,浓眉拧了起来。 “我不要您帮了!我自己想办法!”林曦儿气声说,陡然转身,奔出了她爸的书房。 回到自己的卧室,林曦儿越想越气!她爸不帮助顾阳也算了,她姐为什么也不帮顾阳一把呢? “思美”广告在滨海市是第一大综合性广告公司,要想帮助刚成立的“天地”广告公司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做为顾阳的女友,她姐为什么袖手旁观?为什么不帮顾阳一把,帮天地广告度过这次难关?为什么? 难道她姐就不明白“天地”广告对顾阳意味着什么吗?像“天地”广告这种小型广告公司在滨海市满大街都是,对于别人什么都不是,但对于顾阳,那就是他的全部! 顾阳投入了所有的积蓄,还说服了郝建、谢鹏等人加入。如果“天地”广告因此倒闭了,那么顾阳和郝建他们投入的成本就完全化为水泡了。如果成本还不算一回事,那对顾阳的精神打击肯定是非常大! 到时候顾阳该有多伤心啊!他会不会一蹶不振? 想来想去,林曦儿把心中对顾阳的疼爱转化为了对家具商城的痛恨! 家俱商城凭什么拖欠“天地”广告的项目款?如果家俱商城不拖欠那笔十万的项目款,天地广告就不会遭遇目前资金困难,也不会使公司面临这么大的危机! 那个该死的邵兴! 昨天上午林曦儿在郝建那里得知了家俱商城拖欠天地广告十万项目款之后,当即驾车去了家俱商城找那个邵兴对峙! 邵兴听她说明来意,笑容满面地把她迎进了会客室,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嘘寒问暖,还对林曦儿的美貌与气质大赞了一番! 弄得林曦儿云里雾里的! 林曦儿心想郝建说得果然没错,这人的确就是个“笑面虎”! 她不管他是“笑面虎”,还是“东北虎”,直接了当得要邵兴立即归还“天地”广告那十万工程款! 邵兴还是那一套老说辞,满脸堆笑说一定还一定还,等他们家俱商城的资金一周转过来,就立即把天地广告那十万打过去! 林曦儿怒视着邵兴说:“你别跟老娘来这一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敷衍天地广告的人么?不管谁来这里,你都是这套说辞!换点新鲜的吧你!我一看见你,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知道本小姐是谁么?” “知道,知道。”邵兴讨好地看着林曦儿笑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就是林家的二小姐!” “算你识相!”林曦儿一拍桌子,盯着邵兴怒声说,“我可警告你!你别把你姑奶奶激怒了!否则我让你好看!信不信我找人砍死你这不要脸的令人扫兴家伙!” 听林曦儿这么说,邵兴依然是一副讨好的笑脸。 “林小姐,”他不温不火地道,“你这是我在逼我啊!你知道么?我现在也面临巨大的压力啊!” “闭嘴!”林曦儿盯着他道,“你面临压力跟我何干?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告诉你,如果您再不还钱,我就找那帮债务公司的打手上你家要钱去!” “林小姐,求你听我解释嘛!”邵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这事儿也不是我个人的事情,钱又不是在我手里,我不给天地广告,我只是一个最低级的做事的!公司财务部不给我钱,我拿什么给天地广告呢?即使你杀我全家,我个人也付不起那笔钱呀?你说是不是?林小姐。” 林曦儿怒声说:“我看你们公司是不想在滨海市立足了!一开业就拖欠合作伙伴的项目款!你们这是砸自己的招牌!一看你就是个小喽啰!你们老大是谁?带我去见他!” 邵兴赶紧讪笑着应道:“是!是!我真的只是一个小喽啰!我成天也只是看领导的脸色行事!” “带我去见你们老大!”林曦儿怒声说。 邵兴低头犹疑着。 “快啊!”林曦儿催促说。 邵兴抬头看林曦儿,小心翼翼地道:“我……我不敢……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总经理办公室的位置,要不……你自己上去找他好不好……” 林曦儿气得摇头说:“如果不是顾及我淑女的形象,我真想问候你老妈了!你根本就不是个男人!你真给男人们丢脸!赶紧像只乌龟一样钻到办公桌下面去办公吧!” 邵兴听了这话,也不气,依然一脸小心谨慎的笑容。 林曦儿都被他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连骂他的冲动都没了。 在从邵兴嘴里得到家具商城总经理办公室位置时,林曦儿摔门出了企划部经理的办公室,乘电梯上楼找他们总经理去了。 可令她感到失望的是,楼上总经理办公室没有人,秘书说他们总经理出差去了。 林曦儿多了个心眼,在廊道里随便抓了个员工模样的男人问他你们总经理去哪了? 那男员工说总经理在啊,十分钟之前还见他了! 林曦儿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又下楼去找邵兴! 这下连邵兴都消失不见了!那个叫邹谦的企划部主管抱着一摞文件从办公室走出来,对林曦儿说邵经理家里出了点事已经回家了。 林曦儿明白自己被那“笑面虎”耍了,在她离开企划部经理办公室去楼上总经理办公室途中,想必是邵兴打电话通知了他们总经理,他们总经理才躲开了。 然后他知道林曦儿还会下楼来质问他,所以他连自己都消失了。 林曦儿从郝建那里也听说了这儿邹谦,也不是什么好鸟! “你就是邹主管吧?”林曦儿朝邹谦微微一笑说,“你们邵经理的老婆是不是难产大出血啊?” 邹谦“呵呵”讪笑着:“不知道呢。反正是说家里有急事。” 演戏是吧?在你姑奶奶面前演戏是吧? 林曦儿拖长声音,“噢”了一声说:“那是该回去看看的。不过,你们邵经理落了一样东西在我手里,我该怎么给他呢?” “什么东西?”邹谦眨着眼睛看着林曦儿道。 “喏!就这个!”林曦儿说,飞快地抬手一拳击中了邹谦的鼻梁! 邹谦“哎哟”了一声,捂着鼻子蹲在了地上,鲜红的鼻血从手掌里不停地滴落下来。 “记得告诉你邵经理!本小姐还会来的!因为我手里还有东西没来得及还给他!叫他走路最好小心点!别给乱枪打死了!”林曦儿低头盯着邹谦冷声说。 说着从邹谦抱着那份文件里抽出一张文件,擦了擦手,在周围员工的愕然目光里,扬长而去…… 在顾阳去乌市的这两天,每天晚上林曦儿都要打她姐的电话,而且每次电话要通很久的时间。 她缠着她姐问东问西,对乌市的异域风情表示出了极大的热情与浓厚的兴趣。她缠着她姐给她讲旅途见闻,都有些什么好吃的,什么好玩的,什么好看的。 其实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对乌市毫无兴趣,她只是想知道她姐都去了些什么地方,吃了些什么东西,看了些什么东西。 她只是想知道她姐玩得开心不开心。 因为很简单,顾阳和她姐在一起,她姐去了哪里,吃了些什么东西,顾阳也肯定去了哪里,吃了些什么东西。 本质目的就是,林曦儿只是想知道顾阳在乌市的情况! 当她姐在电话里告诉她遭遇了歹徒时,顾阳为了保住那份合同,拼死跟歹徒搏斗!她的心就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顾阳受伤了么?他受伤了么? 林曦儿担心极了,仿佛她已经身临其境,顾阳跟持刀歹徒殊死搏斗时,她就在边上看着,她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恨不能冲上前打死那些歹徒保护顾阳! 尽管她姐一再说所幸顾阳没有受伤,可林曦儿的心已经无法落回到原处了。 她很清楚,这个夜晚她将无法成眠! 她姐在电话里还说,在那砍刀砍上顾阳肩膀那千钧一发之际,她奋不顾身地冲上去把那强壮的歹徒直接撞倒在地!她姐说这话时语气很是兴奋和激动! 林曦儿口头上附和着赞她姐勇气可嘉,心里却被这事儿弄得醋意翻涌! 这事儿令她想起了那次为了救顾阳,自己被那货车撞飞的事情来。可以这么说,顾阳真正爱上她,就是在他们经历了那件惊心动魄的车祸之后! 顾阳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她用生命挽救他的壮举深深感动了他的心! 所以林曦儿心里很清楚,她姐和顾阳在乌市遭遇这次历险之后,感情势必会上升到一个崭新的层次,顾阳想必会铁了心去爱她姐的! 想到这里,她再次陷入了悲哀! 这一夜果然又失眠了! 凌晨两点,她从铺上爬起来,去浴室泡澡。 情到深处人孤独。林曦儿是孤独的,因为她深爱着顾阳,可顾阳深爱着她姐,所以她只能远远地看着他! 对于一个她深爱却不能靠近的男人,她内心十分孤独!这孤独就像这寂静无声难以成眠的深夜,就像独自一人站在寂寥无人的旷野之上! 第七百二十七章情到深处 她微闭美目,仰躺在白浴缸的温水里,思念就像浴缸上面的水蒸气,丝丝缕缕,源源不绝。 浴室里弥漫着香精和玫瑰花瓣的芬香,她的身子浸在温热的水里,她感觉浑身每个毛孔都在悄悄扩张着。 自从顾阳睡在玫瑰庄园的那一夜,泡澡对她而言,有了全新的感受。令她感觉奇怪的是,似乎只有把自己泡在温热的水里,她那颗因为思念而变得憔悴的肌肤才能得到抚慰,她那颗因为孤独而备受折磨的心才能得到片刻的安息。 赤身躺在温热舒服的浴缸里,就像躺在顾阳宽阔温暖的怀抱里,她变得十分贪恋这种感觉,或者说是错觉,而且无法自拔! 那一夜溜进顾阳的睡房,在黑暗中,在静默中,同他亲热温存的场景与感觉,像热水侵泡她的身子一样,将她的灵魂也弥漫在了其中。 那种在惊吓与刺激并存的感觉,在这个深夜,在此刻,在她微闭美目,被浴室的热气氤氲在其中时,逐渐清晰起来,逐渐清晰起来。 林曦儿感觉身体里的欲念,伴随那一夜的感觉开始在身体里滋长、扩张。 顾阳赤着上身从热雾中走向他,他胸肌和肱二头肌非常健硕,充满阳刚的力量! 他走到浴缸边上,看着她温柔地笑着,嘴角却挂着一抹坏坏的味道。 他的手臂伸了过来,轻抚她已经带了微微细汗的前额,并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游走,那手在她的下巴上停留片刻,捏住了她的下巴。 他深情地看着她,笑笑道:“宝贝!我知道你在想我!我知道!” 林曦儿浑身一颤,轻启红唇,禁不住发出一声呢喃。 “阳阳,我想你……真地好想你……” 那么近,又那么远。 她似乎是成瘾了。 …… 我和夕儿到达滨海市国际机场时,是下午两点钟。 走出机场,夕儿刚把手机打开,手机就响了起来,就像对方算准了她这个时候正好开机似的。 打电话来的人显然是曦儿。 我都不必听见曦儿的声音,只要看夕儿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是她那个宝贝妹妹打来的电话。 在乌市这两三天,曦儿没少打她姐的手机,缠着夕儿问这问那,好像对我们这次异域之行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好像她对乌市情有独钟似的。 夕儿在接电话,我走到前面去招手叫来了一辆出租车。 把两只旅行包搁进出租车的后备箱,俩人坐到车后座上,快进入市区时,夕儿才挂断她妹的电话。 “是我妹……”夕儿转脸笑看着我解释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她笑笑道:“我看出来了。” “怎么看出来的?”夕儿偎了过来,仰脸看着我笑说。 我低头看着她,笑笑道:“你接别人的电话都是一副严谨的态度,唯独接你妹的电话,脸上才是轻松的。” “错了,”夕儿看着我笑说,“我在接你电话时,也很轻松呢!” 我低头笑看着她道:“是么?” “好吧。改天我接你电话时来张自拍发给你好了。”夕儿撅嘴看着我说。 我刚要说句什么,我的手机也响了。 我捏出手机一看,是郝建打过来的。 “我靠!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郝建在手机那头怒道。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讪讪笑道:“怎么?你就那么想我么?” “是啊!哥太想你了!想你想得整个人都瘦了三圈!想你窝在乌市永远都别回来了!”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 我讪讪笑道:“你还别说,我还真差点回不来了。幸亏我福大命大,九命之身,才得以活着回来。现在已经进入滨海市区了。” “怎么?飞机被恐怖份子劫持了?”郝建道。 我笑道:“回头再说!你在哪呢?” “还能在哪?在公司呗!哥太特么有受虐倾向了!放这思美广告舒舒服服的日子不过,跑来天地广告跟你受这份洋罪!”郝建在手机那头大声抱怨道。 我道:“这么说,你还想回‘思美’啰?思美老总现在就在我身边,我帮你问问看她还要不要你?不过,估计她不会要你了!哈哈哈!” “滚!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思美老总,思美老总现在也不过是你的掌中之物!这次去乌市安全套够用么?”郝建在那头大声咋呼道。 “刚好够用了!幸亏临走时你提醒我了!我带了整整三盒杜蕾斯啊!我的兄弟!”我冲手机“哈哈”一笑道。 郝建在手机那头道:“我说对了吧?乌市没有安全套卖吧?幸亏你带足了,否则急死你这个混蛋!” 我转脸看了一眼夕儿,抬手捏着鼻子冲手机里笑道:“是喔!整个乌市一片茫茫戈壁滩啊!兄弟!你看过《新龙门客栈》吧?我和夕儿入住的酒店差不多就是电影里头那个样子!那边交通极不方便,学生上课工人上班都得骑骆驼去呢!我滴个乖乖!你赶紧给我把水热上,我得洗个澡!靠!好几天没洗澡了!乌市严重缺水啊!兄弟!喝的水都不够,哪有水洗澡啊!” “我靠!真有那么惨不忍睹吗?”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我叹道:“你以为呢?唉!别提了!说说公司里的事吧?除了前天那帮小混混来闹事,还有别的麻烦事儿么?” 那帮小混混再次来公司闹的时候,我和夕儿正在飞往乌市的飞机上。 我在想那件事跟我离开滨海市是不是有关系?如果是有关系,那说明我的行踪受到了那帮混混的监视,知道我人不在滨海市,故意闹这么一出! 可他们究竟为哪般呢?报上次一箭之仇?那天他们也看到我和薛飞关系很好,难道他们连警察都不怕了? 那帮混混上门砸坏了公司门口的发光字招牌,进门时跟郝建、谢鹏以及公司的两个男性员工发生了身体冲撞,可他们几个人哪能挡住几个职业无赖的粗暴的冲撞! 那帮人一冲进公司,就举起手中棒球棒乱砸一气,直到谢鹏不知道从哪里举着一把长长的明晃晃的军刀从里面冲出来,挥刀乱砍,边砍边冲那帮大吼一声道:“想活命的!都给老子滚!” 那气势别说把那帮职业无赖都给震住了,还把郝建都吓了一大跳!郝建当时心想这丫不会是犯邪了吧? 俗话说“冲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不惹穷得乱碰的。”对于那帮痞气十足的无赖,谢鹏这个表现算是对路了! 也幸亏谢鹏这招,让那帮无赖连跌带爬的自动滚出了公司,要是任他们砸下去,迟早会把里间的那四五台电脑给砸个稀巴烂的! 公司现在财政危机!买电脑的钱都困难呢! 为首的那个洪姓老大道:“你小子有种!你最好别让我在其它地方瞅到你!否则你就死定了!” “操!这小子脑子不是被驴踢了?”一个退到后公司门外的无赖附和洪姓老大的话,指着谢鹏道,“有把军刀了不起啊!你给老子等着!下次我们人手一把军刀冲进来看死你丫的!我们有的是时间,大不了少喝点茶少打点牌,你们就惨啰!看你们生意还怎么做得起来?” 那帮无赖们哄笑着才离开了。 郝建在手机那头沉吟了两秒钟,笑道:“还有对面三楼上的寡妇今天凌晨生了个五公斤重的胖小子!整个小区一片哗然!” 我道:“别胡扯八扯!那肯定是你干的好事!还有脸说!说正事!” 郝建在手机那头贱笑道:“正事就是家俱商城的那十万块项目款已经打到我们公司账号上了!” 我打断他的话道:“玩笑开过头了!我警告你!在上司面前,最好给我少胡扯八蛋的!说正事!” “我说的就是正事啊!你不信?”郝建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怎么可能?家具商城那些个负责的人,我们又不是没见识过,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把项目款打给我们?” “唉!看来穷困的日子,你已经过惯了!好日子你都敢奢想了!”郝建在手机那头叹了一声,笑道,“你查查公司账号的余额就知道了!” 我道:“你小子要是敢骗我!我回公司拿电话机砸死你信不信!” “鄙人做人真地就那么失败?喊多了‘狼来了’,现在果然没人信我了!虽然我也诧异于家俱商城为何突然间这么大发善心,但这个事我真没骗你!这事儿就发生在一个半小时之前,我突然接到了家俱商城财务部的电话,要我们核对一下账号里的数额!” “真没骗我?”我冲手机那头道,捉手机的手激动地抖了一下。 “真没骗你!”郝建道。 我看了夕儿一眼,快速地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冲手机里大声道:“这么说,那十万项目款真地到账了?” “的确如此!虽然我现在也还是不敢相信!”郝建道。 我又大声道:“这么说,我们公司有救了?” “我想是这样的!”郝建道。 第七百二十八章迎刃而解了 我丢掉手机,扑过去给了夕儿一个大大的熊抱,飞快地在她脸上、额头上、鼻子上、嘴唇上,印满了我的热情的吻! 我抬起脸,激动得看着夕儿,“哈哈哈”地傻笑起来。 夕儿被我这一些列奇怪的举动弄得无比愕然,连前面的司机师傅都拿眼不停地从后视镜里瞟我。 我也意识到自己太忘乎所以了。 “阳阳……公司里出大事了么?”夕儿仰脸愕然地看着我,眼神无比担忧。 我紧紧捉住她的肩膀,看着她大声笑道:“是啊!天大的事情!” “老公,你别太着急……再大的风再大的浪都会挺过去的……”夕儿也反手紧紧拉住我,担忧地看着我说,“大不了……我们从头再来好么?” 我看着她狂喜道:“噢!亲爱的!一切没那么糟糕!哈哈哈!” 夕儿睁大着一双愕然的眼睛,快速地眨动着:“……” “公司有救啦!亲爱的!”我热烈地摇晃着夕儿的身子喜不自禁地道,“那十万项目款到账了啊!哈哈哈!” 夕儿眼中的愕然消退,转而惊喜地看着我说:“是真的么?亲爱的……” 我低头看着她大声笑道:“千真万确!” “那太好啦!老公!”夕儿说着朝我扑过来。 我迎上去,俩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是啊!真是一场及时雨!”我激动地道,无法掩饰内心的狂喜! 夕儿在我怀里也难掩惊喜之情,仰脸激动地看着我说:“老公!我们真应该干一杯!” “那就干一杯呗!”我推开她,低头看着她笑道,“来!干杯!”说着我举起右手,拇指和食指捏成一个圆圈当是酒杯了。 “cheers!”夕儿笑着豪迈地说,学我也举起拇指与食指捏成的酒杯。 两只肉做的酒杯用力一碰,俩人仰头就饮! 当然,这个时候我是不会想到家具商城的那些个负责的到底是哪根神经突然抽搐了,才导致他们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把那十万块项目款神速般地打进了“天地”广告的账号! 这笔钱数目不算太大,但对于频临绝境边缘的天地广告公司,这就是一根救命稻草啊! 这也算是我们下海后捞到的第一桶金! 不过在许久以后,我才知道是谁在幕后逼迫家俱商城突然之间把项目款打进了我们公司的账号?在这之前,我也曾经做过猜测,有可能是曦儿,有可能是夕儿,还有可能是林啸天! 林啸天有可能想暗中帮助我,因为他女儿毕竟爱上了我。也有可能是夕儿,夕儿知道我不会接受她的帮助,所以想通过我不知晓的方式,来达到帮助天地广告和帮我度过此难关的最终目的。 思美广告在滨海市是第一号大广告公司,要想跟刚开业不久的家俱商城做点什么业务上面交易不是什么难事,还有夕儿跟她妹不一样,她在社会上的人脉关系处理得很好。 我也有想到是曦儿在暗中帮助我。 但是这些人都不是。 当然,这些猜测也都是我很久以后的猜测,在这个时候,我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只是以为是家俱商城的人对我们大发善心了! 这辆红色“夏利”出租车直接开到了“天地”广告公司门口。 我和夕儿从车上走下来,邢敏第一个迎了出来。 她扑过来给了我一个熊抱,嚷嚷着说:“哥!你终于回来了!” 这次第让我以为如果我再不回来,恐怕滨海城就要马上沉没了! 然后迎出来的是郝建和谢鹏,郝建踢了我一脚,谢鹏锤了我两拳! 郝建叼着香烟觑着我和夕儿,阴阳怪气地道:“一个面色红润如桃花,一个面色苍白如死灰!恩!没错!这趟乌市之行一定是你们人生中难得的销魂之旅吧?哈哈哈!” 夕儿脸红了,赶紧勾下脸去。 我飞踢了郝建一脚道:“滚!难道你没发现经常有人会骂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么?” “有呀!”郝建看着我和夕儿一脸贱笑道:“昨天还被邢敏骂了一句!不过这是事实呀!狗嘴里怎么会吐出象牙来呢?狗嘴里只能吐出狗牙来!” “人无耻到你这种程度,也算是一种境界了!”谢鹏拎着我的旅行包走了过来,嬉笑着拍拍郝建的肩膀道。 大家围绕着我和夕儿,说说笑笑地朝公司里走去。 走到经理办公室门口,大家都顿住了脚步,都笑眼看着我和夕儿。 我扫了大家一眼道:“怎么了?办公室有鬼啊?进去啊!我和夕儿从乌市给你们每人都准备了礼物呢!” 郝建笑看着我,伸手示意我先进。 “顾经理,您先请!” 特么故意寒碜我呢! 谢鹏走上前,伸手帮我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我笑笑,抬脚走了进去。 我和夕儿刚走进门内,门后面突然跳出来两个白色的身影,像两个女鬼一样,佝偻着腰,双手向前平伸着,漆黑的长发都披散在面前,白眼珠子从黑发里射出光亮,嘴里用一种恐怖电影里才听得见的拖长而阴森的声音。 “顾、经、理……你、回、来、啦……” 我吓了一大跳,夕儿更被吓住了,“呀”地一声跳到我身上来了! 郝建、谢鹏和邢敏他们在我们身后哄堂大笑起来。 立在我们面前的两只女鬼也直起了腰身,抬手把面前的长发撩到了耳后。 崩溃了!是曦儿和顾彤! 我上前一步,伸手在顾彤头上敲了一下道:“扮什么不行,大白天扮鬼出来吓人!” 顾彤伸手悄悄指了一下曦儿,一脸委屈地看着我说:“哥!不是我的主意……” 看她那委屈劲儿,就知道她是被曦儿逼迫的,沦为了曦儿的共犯! 曦儿现在是顾彤的上司,她怎么敢不听上司的命令呢? 我把目光投向曦儿,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她,我就是生不起气来!即使她做了再无聊再令人气愤的事情,我都无法生她的气! 再者,一想到那一夜发生在玫瑰庄园的事情,我就心虚,不敢跟她对视!生怕她看出我已经知道了那晚溜进睡房跟我亲热的人是她!而不是她姐夕儿! 我心中很忐忑,可还得装作对此一无所知,因为似乎只有这样,才是最安全的!无论对于我,还是对于夕儿,亦或者是对于肇事者本人曦儿! 此刻曦儿的表情有些萌,说开心也不是,说调皮也不是,说正经更不是! 她转动着一双稍显无辜的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她姐…… “嗨!乌市是什么样的啊?”她说。 我往里头走去,故作随意地笑笑道:“什么样?这个,你知道鸡屁股是什么样吗?那地方在地图上就是鸡屁股的样子!” 曦儿冲我撅撅嘴说:“顾阳!你是不是以为只有你才会偷换概念?”说着她转脸笑看着她姐说,“姐!跟一个无聊的男人去旅行是不是一件特煞风景的事情?” 夕儿伸手在曦儿的秀发上轻抚了一下,朝她挤挤眼睛笑说:“这也被你猜中了!” 曦儿哼声说:“我又不是没跟那乡巴佬去旅行过,想那时候我和他去欧洲……” 说到这里,曦儿似乎意识到事到如今,在这种场合,她不应该翻出我和她的欧洲之旅,所以自动住了嘴,转而对顾彤说:“快把你弄的饭菜端出来!我姐恐怕已经饿坏了……” 此时,郝建及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话进来。 “曦儿!你怎么只关心你姐,不关心你姐夫呢?”郝建看着曦儿贱笑道。 林氏姐妹面对面都愣了一下,尔后都迅速勾下脸去。 曦儿面带微笑走到郝建面前,突然一脚踢向他裤裆…… “你个死贱人!”曦儿杏目圆睁,满脸涨红地盯着郝建恶狠狠地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等会本小姐再收拾你!” 郝建夸张得用双手抱住裆部,还跳跳着躲到我面前。 “老大!有人在你公司里撒野,袭击你公司的主管!你不为我出头吗?”郝建一脸贱笑地看着我道。 我抓起桌上的蓝色文件夹用力拍在他头上道:“替你出头?我很想把你打成猪头!” 大家指着郝建哄笑,办公室里的气氛才缓解了过来。 顾彤从办公桌对面的微波炉里把几道菜端到办公桌上面,又拎起旁边的蓝色保温瓶里往一只白瓷汤碗里倒汤。 郝建一手捂住挡,一手扇着鼻子,做陶醉状。 “哇!好香!顾彤!你的手艺可真不赖啊!”他笑看着顾彤道,“要是再弄点瓶北京二锅头就好了!” 顾彤扭头瞟了郝建一眼,一撅嘴说:“郝主管!这可没你的份了!这是给我哥和我嫂子准备的!你就别指望了!” 郝建看着顾彤“嘿”了一声道:“你这小丫头片子!乌市到处都是羊肉,有烤的,有煮的,还有炒的,你还怕你哥和你嫂子吃不饱?” “郝主管呀!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顾彤觑着郝建挤兑说,“人一顿吃饱了吃好了,难道一个月都不会饿了么?你中午还吃了三大碗米饭呢!这才过去两个多小时,你怎么又饿了呢?” 郝建哑然,扭头看着我道:“看看!看看!你们顾家人怎么都这么能说会道?。你看你家这个伶牙俐齿的小顾彤!”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第七百二十九章山药排骨汤 顾彤盛好汤,端到我面前,笑看着我说:“哥!这可是……山药炖排骨汤!不论脾阳亏或胃阴虚,皆可食用呢!” “山药含有多种营养素,有强健机体,滋肾益精的作用。大凡肾亏遗精,妇女白带多、小便频数等症,均有奇效!顾彤!这么重要的一点你怎么落了?哈哈哈!”郝建奔上前,低头看了一眼那碗汤,抬头笑看着顾彤,朗朗有声道。 顾彤白他一眼说:“郝大哥!你不说,小女子还真不知道呢!多嘴!” 郝建摇摇脑袋,看着我贱笑道:“顾彤你想的可真周到!知道你哥这趟新疆之行,把肾给弄亏了!特熬了山药排骨汤帮你哥大补!好让他继续发扬连续作战的能力是不是?哈哈哈!” 郝建贱笑着回头去瞄夕儿。 夕儿脸又红地勾了下去。 曦儿奔过来,有些气急败坏地盯着郝建说:“贱人!在本小姐数到三之前,你最好立马给我从这屋子里消失!否则我就踢你个半身不遂信不信?1、2……” 曦儿嘴里的“三”都没数出来,郝建就一溜烟奔出了办公室,扶着办公室的门框,回头朝曦儿贱笑道:“林小姐!我说你姐和你姐夫,你那么大气做什么?莫非你对你姐夫有什么想法?” 在曦儿伸手抓起办公桌上的烟灰缸投出去之前,郝建叫了一声“妈呀”就像老鼠一样跑了个无影无踪了。 这碗芍药炖排骨汤敖得真够火候,芍药像玉片一样白,入口即粉,排骨炖得骨头只轻轻一咬就烂,那汤接近于乳白色,上面里洒了一些葱花。 看着都是一种享受!可以想见,熬汤之人想必是非常用心地在熬制这碗汤了! 没想到才两三天不见,顾彤熬汤的厨艺大有长进啊! 既然是妹妹的一片心意,我这做哥哥的岂有不喝之理,我端起白瓷碗,“咕咚咕咚”只几口就把碗里的汤喝干了! “好汤!好汤!”我抬手抹了一下嘴巴,看着顾彤笑赞道。 顾彤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好喝!下次再炖给你喝好了!”曦儿一脸兴奋地看着我说。 我转脸看曦儿,讪笑道:“曦儿,你也会炖山药白骨汤么?” 看着我这么一问,曦儿也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 “当然会啦!”顾彤看着我接话说,“这汤还是曦儿姐教我熬制的呢!” 我捏着鼻子看着曦儿和顾彤笑笑道:“是么?” “是呀,”顾彤看看我,又看看曦儿笑说,“第一步山药去皮切块,泡在盐水中备用。第二步汤锅内烧开水,下排骨飞水备用。第三步将所有材料加足量的清水转入锅内,大火烧开转小火煲40分钟。第四步出锅前加食盐调味,撒入葱花即可。哥,我就是按照曦儿姐教我的这四步熬制的这汤呢!” 我笑看着顾彤道:“不错不错!彤彤!有长进!” 夕儿说不饿,在忙着给大家发礼物,给女孩子给丝巾,给男孩子给玉石玛瑙等手链。 大家都很开心,一个是有了家俱商城的十万项目款,公司完全可以正常运转了,暂时是不用担心运营资金了。二个是我和夕儿大老远从乌市给他们带回来了礼物,公司里人人有份,虽说那些礼物最贵的也就几百块钱一件,但因为是乌市特产,大家都很喜欢。 不是所有人都能随意地去乌市游玩一趟的。 曦儿在公司待了一会儿,就说还有事,就走了。夕儿跟着他妹一道离开了“天地”广告。夕儿说要回玫瑰庄园,去看看“朝朝暮暮”,几天不见还有些想它们呢! 今天是礼拜六,思美广告和丽人服饰都放假,只有我们天地广告还在上班。这不稀奇,也不是我做老板的太周扒皮,是因为我们“天地”广告刚成立,不能跟那些大型公司相提并论,我们在寻求发展壮大的机会,而机会往往会亲睐随时准备着的人们。 我们休息日加班,就是在为得到机会而时刻准备着。 当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顾彤时,顾彤拿着一胭红色和淡绿色两条漂亮的丝巾在头上比划着臭美了一阵子后,才爱不释手地收了起来。 接着她看着我说:“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正埋头翻看着近两天的公司业务记录,没什么大单,都是些小单,比如说一条横幅啦,一块牌匾啦,还有一些喷绘写真之类的。 “什么秘密?。”我抬头看顾彤,喷出一口烟雾道,“丫头片子!我发现你最近秘密不少呀!” “什么嘛,哥,”顾彤扶着办公桌沿,撅嘴看着我说,“人家信任你,才告诉你秘密,你要不乐意听,就当我没说好了!” 我朝她一摆手,笑笑道:“话都说半截了!赶紧说吧!你要告诉哥什么秘密?” “哥,我首先声明你妹并非有意挑拨任何关系,”顾彤一副正儿八经的神态看着我说,“我只是实事求是地说。” 我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道:“你就说吧!” 顾彤看着我眨眨眼睛说:“那芍药排骨汤不是我熬的,是曦儿姐熬的……”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道:“那你为什么说是你熬的?” “曦儿姐逼我这么说的,”顾彤撅嘴说,“曦儿姐是我上司,你说我有什么办法呢?” 我看着她道:“那么说这汤的确是曦儿熬的?” 顾彤看着我点头说:“哥,我还是得声明,我并非曦儿姐派来的间谍,虽然曦儿姐是我上司,虽然我和曦儿姐的关系要比我和夕儿姐的关系好,但小妹我无心挑破你和嫂子的感情。” “什么挑拨不挑拨的!”我瞪她一眼道,“有话直说!” 顾彤绕着办公桌沿走到我边上,看着我说:“哥!你相信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女人的直觉么?” “相信呀,”我仰头愣看着顾彤道,“这就像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的直觉。” “那好,”顾彤认真地看着我说,“哥,我觉得曦儿姐还爱着你!” 我又愣了一下,朝顾彤一摆手,沉声道:“胡扯什么!” 顾彤依然极认真地看着我说:“哥!我没胡扯!。如果你认可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女人的直觉,你就应该相信我的话!曦儿姐的确还爱着你!” “你还不能算一个女人!”我瞪了顾彤一眼道,低头用力吸了一口烟。 顾彤嘟起嘴吧看着我,不满地说:“哥!你别老把我当小孩子!我已经是成年女性了!” 乖乖!还成年女性了! 我抬头看着她,喷出一口烟雾道:“好吧!顾彤!你说你曦儿姐还爱着我,那理由呢?仅凭一碗芍药排骨汤么?” 顾彤说:“这看似是一碗山药排骨汤,实则是一碗心灵鸡汤!曦儿姐为了熬好这碗汤费了多少心思你知道么?先是看菜谱,然后亲自去菜场买材料,然后就一头扎进厨房,你知不知道曦儿姐为了熬好这碗汤,在厨房里呆了差不多整整一天呢!”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熬碗汤需要一整天时间么?” “熬一碗汤对于老手来说是不需要一整天,可曦儿姐是现学现卖,熬第一锅的时候,她对那味道不满意,又重新熬了第二锅,这才觉得可以拿出手了。”顾彤看着我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顾彤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不知道?”顾彤迎视着我的目光说,“曦儿姐就是在我爱琴海的阳光熬的汤!因为刚开始她以为你下飞机后会直接回家,结果你直接来了公司,我们才把汤打包到这里来的。你以为呢?” 我抬头白她一眼道:“我以为什么?” “我记得一部韩国爱情片里有句台词是说,一个女人是不是真爱一个男人,那就看她是不是经常为这个男人熬汤,熬什么汤,是不是用心在熬汤?碗里看似盛的只是一碗汤,实则是一个女人对这个男人满满的爱!”顾彤看着我说。 我瞟顾彤一眼道:“你电视剧看多了!” “哥!”顾彤冲我叫了一声,蹙眉看着我的眼睛说,“我感觉你这是在逃避!其实你心里在害怕,你害怕……” “我害怕什么?”我打断了顾彤,看着我她道,“噢!女人为男人熬一碗汤就说明这女人爱着这男人了?。你不觉得你的逻辑太感性了么?” “说得好!哥,”顾彤看着我的眼睛说,“一碗汤或许在你眼里不算什么,但对于熬汤的女人而言,这就意味这用心的爱!因为只有用心熬出来的汤,才是最好喝的!。哥!你太小看你妹了!你妹之所敢下这个结论,当然不止这一个理由了!” 我皱眉愣看着她道:“那你还有什么理由?” “当然有了,”顾彤看着我说,“我是女人我知道。” 我道:“你还不能算是女人!” “我迟早都会变成女人了的!”顾彤说。 我道:“至少你现在还不是!” “好!我现在还不是!我是女孩,所以我知道,这会行了吧?”顾彤看着我说。 我道:“你知道什么?” 第七百三十章她还爱你 “我知道一个女孩若是真爱一个男孩,她无法掩饰自己而不被他人看出来的。”顾彤看着我说,“因为我现在几乎每天都跟曦儿姐在一起,所以从很多方面,我都能看出来她还爱着你!” 我道:“比如?” “比如她办公室的抽屉里搁着你照片,”顾彤看着我说,“有一次,我无意中发现这个秘密,我记得那是一张你们的合影,照片上你们很亲密,笑得很开心,曦儿姐一脸的甜蜜与满足。” “好了!”我打断了顾彤道,“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跟曦儿合过影了!” “我提醒你!是在你们在巴黎的合影!”顾彤看着我说。 我道:“别说了!” “哥!我就说你在逃避嘛!你还不承认?你这是在害怕!”顾彤看着我说。 我瞪着她道:“我怕?我害怕什么?” 顾彤看着我,唇角挂着一抹笑意:“你怕知道曦儿姐依然爱着你的事实!你怕这会影响到你和夕儿姐之间的关系!你怕在面对林氏姐妹两个人的爱情时,无法抉择!你怕……” “你有完没完了?顾彤!”我伸手拍了下桌子,瞪着顾彤道。 顾彤不怕我,依然看着我说:“哥!还多着呢!你不是想要曦儿姐爱你的理由么?不仅是以为曦儿姐用心为你熬汤,不仅是她抽屉里珍藏着你们的合影,还因为她至今没有把西西里庄园的公寓卖出去,不是卖不掉,而是她根本就不想卖!那套公寓里的所有陈设都维持原样,曦儿姐每个礼拜都要去那里看两三次,每次都要呆好几个小时,你在公寓里的房间依然维持原样,你离开之前不要的没带走的东西都摆放在原来的位置。我跟曦儿姐去过两次西西里庄园,曦儿姐不让我告诉你这些,但我实在忍不住想要让你知道这些事实。” 坦白说,我表面虽然强装冷静,心里头却不能再保持平静。 我以为在西西里庄园的那套公寓早就卖出去了,那位置极好,公寓面积又很大,卖个两百万都不成问题!即使不卖租出去也挺好,一个月至少也得上万的月租吧? 似乎找不出别的曦儿不卖出或不租出那套公寓的理由,理由就只有一个,他想保留那套公寓,她想让那套公寓的一切维持原样,不希望任何人去破坏。 我又点上了一支香烟,仰头看着顾彤道:“你还想说什么吗?今天让你一次性说完!” “哥,我一次性是说不完的,”顾彤看着我说,“就拿今天上午的事情来说吧!上午九点钟有警察找到爱琴海的阳光,说曦儿姐在家俱商城那边把一个企划部主管的鼻骨打折了!我很快就猜到曦儿姐在家俱商城那边闹事,肯定是因为那笔十万块的项目款!好在只是伤了鼻骨,而且曦儿姐愿意同伤者达成民事和解,愿意承担所以医疗费用,警察才离开了。哥!你扪心自问,你敢说这些不是一个女孩爱着一个男孩的表现么?你敢说曦儿姐不爱你么?” 我被顾彤问得哑然,愣愣得看着她,手中的烟灰积了一大截,自动掉落在办公桌面上了。 难道家俱商城突然间把项目款到我天地广告的公司账号上,是因为曦儿在暗中帮助? 我蓦然间发觉,曦儿在我脑海再次变得陌生起来了。 到底是我亲眼所见的曦儿是真实的,还是顾彤所描叙的曦儿才是真实的呢? 曦儿真地还爱着我么? 如果她真地还爱着我,为什么她要绝情地把我从她身边赶走呢?如果她真地还爱着我,为什么之前对我做了那么多无情的事情呢?如果她真地还爱着我,为什么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呢? 可是,如果她不爱我了,顾彤说的难道都是假的么?我暂时不能拍出顾彤给曦儿当说客的可能性,但顾彤是我亲妹妹,她是不会想欺骗我这个做哥的? 我又联想到了我睡在玫瑰庄园的那一夜,想到了那个半夜溜进我睡房跟我有肌肤相亲的黑暗中的静默的女子。 我的心里突然间乱到了极点! 我朝顾彤摆摆手道:“你出去吧!彤彤!让我哥静一静!” “好吧,哥,”顾彤看着我点头说,“哥,你也别想太多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事实。你应该知道这些事实。因为我感觉曦儿姐的内心里有许多许多的委屈,她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否则当初你们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间分手呢?你不觉得曦儿姐当初向你提出分手的时间和理由都很奇怪么? 哥!我知道你和夕儿姐现在已经不可能再分开了,但我只想你能多理解理解曦儿姐,她是个敢爱敢恨的爱情至上的女子,她是一个炙热的女子,她的爱像飞蛾扑火义无反顾,但,她也是一个内心却是极为脆弱的女子!” 这里是一家极为高档的名叫“香满楼”普洱会所。 这不同于“花之林”这类的茶社,“花之林”是针对大众的,而这家“香满楼”普洱会所是针对有钱人的。 在整个滨海市这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档场合,这里每天都聚集了许多成功商人和文化界名人。 不必多说,只要想想普洱茶的价格就知道了! “香满楼”的规模很大,里面的内容也非常丰富。深色的装修格调,与古朴的普洱茶相得益彰,体现的是主人的品位,烘托的是普洱茶的陈韵。 “香满楼”集茶展示与茶品饮于一体,一进门,宽阔的大厅便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大厅的左边张贴的是有关普洱茶的各种挂幅和照片,照片上有千年的古茶树,有久远的马帮,一幅幅普洱茶的历史画卷,向人们在传递着普洱茶厚重的生命信息。 大厅左侧是茶品展示柜,各式的普洱茶错落有致的静立在属于自己的那一个位置。茶品摆设繁多而不凌乱,匠心独具而又不落精雕斧凿的痕迹,普洱茶与他们的立身之地天然的结合了在一起。 这家普洱茶会所成立之初,便以推广普洱茶艺文化为宗旨,把养身文化与博大的中华历史文化相结合,以茶养身,以心悟茶,身心并行,以臻廉、美、和、敬的茶道境界,以构建言行如一的祥和社会元素。这会所既是爱茶人辗转徘徊的难舍之地,也是各类文化艺人抒情畅怀之所。 茶艺馆内简约而富有禅意的唐式厢房,是茶人,也是文艺人士体悟茶禅一味的清幽之处。素雅的色泽,典雅的格调,安详的装设,这既是这个茶馆主人的意境写实,也是各家品味茶人的理想交融。 不远处是鸿江的波涛阵阵,品茶处是汩汩清茶的舌底鸣泉,煮茶听涛声,抚琴抒雅意。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普洱茶世界的深长和久远。 在靠窗的一个唐式包厢里,有两个三十岁上下穿着讲究的男人正隔着茶桌对面而坐,正在用心品茶。 肖德龙抬头看着欧阳泽笑笑道:“真是香啊!”又随口吟出一句诗来:“‘香陈九畹芳兰气,品尽千年普洱情’。” 这诗说的是普洱茶“越陈越香”的特色,这是被公认为是普洱茶区别其他茶类的最大特点!普洱茶是“可入口的古董”,不同于别的茶贵在新,普洱茶贵在“陈”往往会随着时间逐渐升值。 “肖总好诗兴!”欧阳泽低头看着面前的茶杯,笑笑道。 茶杯里的茶色泽红浓明亮,具“金圈”,汤上面看起来有油珠形的膜,这优质的云南普洱茶才能泡出的典型色泽。 肖德龙抬手移开嘴里的雪茄,看着欧阳泽“哈哈”一笑道:“来这里清雅之所,我总不能一开口就是他娘的,那岂不是大煞风景了?” 欧阳泽无心跟肖德龙废话,他抬头看着他笑笑道:“那个事情搞清楚了么?家俱商城那边为什么把钱打给了天地广告?” 肖德龙喷出一口雪茄烟雾,笑看着欧阳泽道:“欧阳先生,我只知道是‘阿波罗基金’给家俱商城那边施加的压力,家俱商城也是没有办法,刚刚成立,资金方面的确很紧张,正想从阿波罗基金那里获得资金支持,但阿波罗公司没有跟家俱商城合作,因为在对家俱商城进行评估后,阿波罗基金对这家刚成立的家俱公司没有多少信心。 但不知道为什么,阿波罗突然找到了家俱商城,说愿意向他们提供资金支持,但有一个小条件,那就是立即还上拖欠天地广告的那十万项目款!这事儿家俱商城肯定同意啦!他还上天地公司那十万项目款,就能从阿波罗基金这里得到上千万的贷款! 在这个时候家俱商城那边肯定会以公司发展大局着想了,而不是考虑我之前跟他们之间的口头承诺了。这事儿很好理解,换我我也会这么干,也不能怪家俱商城那边了,他们已经尽力了。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是不是?” 欧阳泽静静地听完了肖德龙的话,看着他道:“可这样一来,天地广告就获得了周转资金了,我们想整垮天地广告的目的就很难达到了。天地广告只要一获得周转资金,它们很快就会发展壮大起来了!” 第七百三十一章共同的敌人 肖德龙伸出手朝欧阳泽摆了摆不屑地笑道:“欧阳先生,你太看得起顾阳了!一家投资四五十万的小广告公司就把你担心成这样了?像天地广告这种小公司满大街都是!要弄死这种小公司比捏死一只小蚂蚁还容易!别担心!以后有的是机会!欧阳先生!” 欧阳泽轻叹了一声,表情自始自终都没有缓解下来。 肖德龙叼着雪茄,用带着不易察觉地狡黠的目光觑着他道:“听说这次林夕儿和顾阳去新疆谈判合同了?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一定是在为这事儿烦恼。林啸天那老家伙本来是派你陪同林夕儿去新疆的,可谁知道顾阳那小子抢占了先锋,把你给刷下来了!” “好眼力!肖总!”欧阳泽抬头看着肖德龙,牵动嘴角,勉强笑了笑。 肖德龙依然用带着不易察觉的狡黠的目光觑着欧阳泽道:“但其实你在乎不是这个,你担心的却是林夕儿和顾阳这次去新疆都干了些什么?对吧?顾阳那王八蛋骗女人很有一套,又很想得到林家的财产,他会找一切机会把生米做成熟饭!” “好了!”欧阳泽朝肖德龙摆摆手道,“我们谈点别的。” 如果说欧阳泽以前对顾阳还没有那么痛恨的话,那么,这次顾阳和林夕儿的新疆之行,使他对顾阳产生了这种痛恨!这种痛恨源自于他对顾阳和林夕儿这次新疆之行的某些猜测。 这种猜测却被肖德龙一眼就察觉出来了,因而他更加地恼火更加地痛恨,仿佛他的猜测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一想到他心中那个猜测,一想顾阳和林夕儿在远在千里之外的新疆很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的心就无声地抽痛,全身的气血就直往头上飞涌,他恨不能找到顾阳,把他撕成碎片! 而对于肖德龙而言,他是有意提出这个话题,有意要激起欧阳泽心中对顾阳的仇恨,原因很简单。 其一,顾阳是他的敌人,如果不是顾阳,林曦儿早就被他骑在胯下了! 其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顾阳的敌人显然就是欧阳泽,那么欧阳泽自然就是他肖德龙的朋友! 顾阳粉碎了他对林曦儿的美梦,破坏了他的如意算盘!顾阳也粉碎了欧阳泽对林夕儿的美梦,破坏了他的如意算盘!因此,他们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顾阳! 肖德龙感觉这个世界真是荒诞不羁!肖家和欧阳家原本也是势不两立的敌人,都想跟林家联姻,从而统治整个滨海城的房地产业,但现在他们两家却变成了亲密无间的战友! 肖德龙很清楚在他们联手整垮了顾阳之后,在等他们把顾阳彻底提出滨海城踢出局之后,肖家和欧阳家依然会为了跟林家的联姻,为了占据滨海城房地产霸主地位,势必会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 当然,这是在整垮了他们共同的敌人顾阳以后的事情了。肖德龙明白连此刻正坐在他对面的欧阳泽同样会清醒得意识到这一点,这就是险恶的商场,就像那句名言所说的,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如果利益相同,一向势不两立的家族可以团结为亲密无间的朋友,如果利益相悖,一向亲密无间的朋友也可以沦为势不两立的敌人。利益,永远是第一位! 按理说以他们的势力。无论是他肖德龙,还是欧阳泽,要整垮顾阳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麻烦就在于。 其一,顾阳有林家做后台,有林氏姐妹撑腰,连林啸天都对他刮目相看,颇为欣赏。因为这层关系,顾阳在滨海城的社会圈子也打开了。连警察局里那个中队长薛飞都跟他称兄道弟了。 所以要整垮他不能太明目张胆,要整垮他也要整得像回事情! 其二,顾阳身手了得。要对他实施人身伤害,不能轻而易举地得手。 那次雇人开车撞他都撞不死!突然跳出个林曦儿成了受害者!幸好那事找了个替死鬼替罪,才没怀疑到他身上!其实肖德龙一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既然顾阳和林曦儿怀疑开车撞人是他肖德龙所为,为什么就没把这事儿告知林啸天那老家伙呢? 以林啸天那老东西的脾气,如果知道是他肖德龙雇人开车把他丫头险些撞死的话,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事儿肖德龙想了好久,也担心了好久,一直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后来见林啸天一直没什么行动,才逐渐放下心来的。 现在顾阳在滨海城有了一定的社会关系。如果无缘无故被他弄残了,大家自然都想弄个水落石出,到时候恐怕会殃及到他肖德龙。 如果顾阳有个三长两短,单单是林氏姐妹,也不会轻易罢手!绝对会为顾阳报仇雪恨! 肖德龙内心其实很后悔,当初顾阳初来滨海城的时候,就该弄死他!那时候弄死他,就像弄死一只老鼠!可当初他也不知道这顾阳后来竟然会变成他肖德龙的头号大敌! 也许这就是天意,上天冥冥之中为他肖德龙树了这个大敌! 毫不避讳地说,顾阳现在绝对是他肖德龙的死对头! 肖德龙仰天叹了一声道:“有句话说‘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欧阳先生,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自己!如果没有顾阳,林家二丫头恐怕早就是我肖家的媳妇了!当然,对于你未尝不是如此呢? 如果没有顾阳纠缠诱骗林夕儿,恐怕林家大丫头就是你欧阳家的儿媳妇了!你客观诚实地讲,我这话说得有没有道理?” 肖氏和欧阳氏两大家族的争斗,从表面上而言就是争夺林氏姐妹的争斗,从本质上而言啊就是争夺林家财产的争斗!林啸天是滨海城首富,其财富其实已经超过了肖氏和欧阳氏两大家族的财富之和。 林啸天很不幸,谢宛月生前只为他生下了两女,并未产下一男。而林啸天又是个老封建,谢宛月死后一直未再娶。如果那老家伙聪明的话,随便借腹生个男孩,也不会出现死后财产落入他人手里的结局吧? 不过这正合了他肖德龙的野心。 这样一来,争夺林家财产之战,就成了争夺林氏姐妹之战。不过欧阳家族捷足先登了,林啸天很多年前就已经有跟欧阳家族联姻的想法,将把大女儿许配给欧阳家族的继承人欧阳泽。 他肖德龙只能把目标瞄准林家小女儿了。林啸天虽然视大女儿为第一继承人,但他死前的遗嘱上绝对会把大部分林家现有财产留给小女儿。 道理很简单,大儿女继承了鹏宇地产,鹏宇地产是什么,鹏宇地产就是印钞机!小女儿未能成为林氏企业的继承人,林啸天势必会留给她几辈子都用不完的巨额财富! 只是肖德龙没想到,林家的小女儿是个不折不扣的小魔女! 他哪会那么容易就能接近她!肖德龙很清楚地记得,他第一次故意挑了个林曦儿在巴黎购物的机会去了巴黎,假装在酒吧里跟她来一次浪漫的异国邂逅,还想趁机将她灌醉背会酒店生米做成熟饭。 只是他把林曦儿想得太简单了,她比他想象中要鬼精很多,而且她的酒量也实在了得。结果是他不仅没灌醉她,反而还挨她狠狠得一膝盖,差点把他老二给差点顶骨折了! 肖德龙成功挑起了欧阳泽对顾阳的仇恨,准确地说,是再次激化了欧阳泽对顾阳的仇恨,他为自己能控制别人的思想而颇为自豪! 在收尾的时候,他还安慰欧阳泽道:“欧阳先生,你就放心吧。顾阳虽然得到了林家的照顾,但他毕竟姓顾,而不是姓林!所以林家对他的照顾不是无限的。林啸天毕竟还没有恩准顾阳和林夕儿的婚事!再说林家老头子对你的印象一直非常好,也一直非常信任你,他一直想把大丫头许配给你。 毫无疑问,直到现在,你依然是他心目中女婿的最佳人选!只是顾阳似乎给林夕儿吃了迷魂汤,林夕儿被那个顾阳迷得神魂颠倒而非顾阳不嫁!林家老头子现在也没撤了! 只要我们把天地广告整垮,把顾阳整臭,让他在滨海市臭得再也呆不下去,再一脚把他踢出滨海城,让他一辈子都没脸再回到滨海城。这之后林夕儿还不照样是你欧阳泽的人?到那时候林啸天自然会把宝贝大女儿乖乖送进你们欧阳家族。而至于林家小女儿非我肖德龙莫属了!哈哈哈!” 如果两个人有了共同的敌人,当他们的矛头一致对外时,即使这两个人以前一直很陌生,这个时候他们也能互相安慰。肖德龙和欧阳泽很显然就属于这种情况,他们为了共同的目的心照不宣,互相安慰,互相鼓励,团结协作。 欧阳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普洱,仍有些担忧地看着肖德龙道:“我总是感觉顾阳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我们整垮整臭。” “嘿!”肖德龙打断了欧阳泽的话道,“欧阳先生,你这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一向沉稳自信的欧阳家族的大少爷,怎么能为一个区区乡下小子忧虑呢?我们已经为顾阳那小子布下天罗地网,那小子迟早会钻进来的!你就慢慢等着看好戏吧!哈哈哈!” 第七百三十二章事业起死回生 欧阳泽转脸看着窗外的初春的天空,轻叹一声道:“我这是在赌!如果赢了还好,如果输了,我连夕儿也一块儿输掉了!夕儿要是知道我和你联合对付顾阳的话。” “嘿!”肖德龙又用捏雪茄的手打断了欧阳泽的话笑道,“欧阳先生,这可不像你了!即使这一场赌局,可赌局才刚开始,你就先想到了失败,这可是赌局上的大忌啊!。永远不要为不确定的危险忧虑!来!喝茶!” 肖德龙率先端起精致的茶杯喝了一口普洱,那普洱无论从滑顺感、回甘感,还是润喉感来感觉,都是优质的滋味!浓醇、滑顺、润喉、回甘,舌根生津! 这就是他肖德龙所期待的胜利的感觉! 公司终于起死回生了,我顾阳也终于时来运转了。 家俱商城那十万块项目款的成功回笼,这只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我从新疆回来的第二天,公司就接到了一笔大单,粗略估算这单已经超过了五十万。 是一家新研发出来的剃须刀片品牌的年度大单,这其中包括报纸杂志软文广告,平面广告,以及市电视台的电视广告。 正当“天地”广告上下为接到这样一个大单而欢呼雀跃之际,三天后我们又接到了一桩大单,这单也是一桩五十万以上的大单。 是为一家商业街做整体策划与各种广告事宜。 有句话说,认倒霉了,喝凉水都会塞牙。但这话要是反过来说,人要走运了,就接连会走远! 我没有时间去想这些公司为什么会选择我们天地这种小广告公司做代理,可能是考虑到广告成本问题吧?我没有多想,也没时间多想,好事来了,我为什么要怀疑呢是不是? “天地”广告一下子就忙得热火朝天起来,大家都因为公司拿到的这两个大单而开心,而且干劲十足!人手显然已经不够用了,我必须在三天之内招聘到足够的人手! 当今这个社会,招人并不难,只要去一趟人才市场,到处都是眼巴巴地等工作的应届毕业生!当然,招应届毕业生是简单,而要招到真正的人才是有困难的。应届毕业生与有经验的人才,我更倾向于招聘应届毕业生,不是因为公司花费成本少,而是从公司的长远利益来看。 因为,道理很简单。有一定能力的人,即使能从别的公司挖过来,他们也会被待遇更好的公司挖走。所以像我们这种刚成立的小公司,就要有自己人才培养计划,要培养出自己的人才。 这种自己公司培养出来的人才,显然比从别家公司挖过来的现成的人才,对公司更具备忠诚度。 对于老板而言,员工的忠诚度是要胜过员工的才能的。 员工的才能很高,忠诚度又高,这种员工要重用。员工的才能一般,但忠诚度很高,这种人要加以培养,等待重用。员工的才能很高,但忠诚度太低,这种员工要慎用。而员工的才能不高,忠诚度也不高,这种员工是不适合留在公司的。 三天后,公司把人招聘齐了,总共招了六个人,基本上都是应届毕业生。这样算来公司的队伍已经超过了十个人了。 我把这些人新招来的员工跟老员工进行了合适的搭配,以老带新,希望他们尽快熟悉环境,尽快熟悉专业,尽快投入到工作中去。 这两个超过五十万的大单已经够我们忙上一阵子了。 不过后顾之忧解决了。在签订这两个单的合同时,我汲取了跟家具商城合作的教训,要求客户把前期款先打入了公司账号。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领着公司所有员工全神贯注地去做事情了! 同时,我开始注意传媒广告方面的广告单,还有楼宇、卖场等地方的数字电视广告。 这事儿还是夕儿给我出的主意。 “思美”广告就是几个传媒广告公司的代理,她把其中两家传媒公司广告代理权交给了我,一家是传媒广告公司的代理,一家是楼宇和卖场数字广告的代理。 所谓传媒广告的代理,说白了,就是传媒广告的业务员。这是传媒广告公司的一种营销策略,传媒广告公司会把代理权交给一些比较有实力的广告公司,作为传媒广告公司的代理广告公司,其实就是传媒广告的业务员。 就像“天地”或者“思美”广告公司里的业务员一样,只要能跑到业务,就会拿到提成。而因为传媒广告的单一般都是上百万的大单,有的甚至是千万大单。只要按百分之三十的提成来计算,一百万的单我能拿到三十万的提成,五百万的单我能拿到一百五十万的提成,一千万的单我能拿到三百万的提成。 当然传媒广告的单不好拿,现实情况是,能拿到传媒大单的不外两种人,一种是有关系的人,二种是有足够的活动资金的人。 显然这两方面我都不具备,所以我并不抱太多希望。 但是,传媒广告的单有一个非常诱人的地方,那就是它巨大的回报性。如果我能拿到一个五百万的大单,我立马就能成为百万富翁!而且,不需要“天地”广告拿出任何成本。 我只要能接到单,再把单交给传媒广告公司。剩下的事情就只等拿钱了! 我们开广告公司的人,会经常跟各种各样的客户打交道,指不定有一天哪个客户相信我,给我一个传媒大单,那我岂不是立马就能赚个盆满钵盈?!退一万讲,即使我一直拿不到传媒大单,“天地”广告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是不是? 很快我的生日就到了,二十五周岁生日。 因为事业有了起色,心情很愉悦,再加上郝建、邢敏和谢鹏等一帮朋友的“怂恿”,连顾彤都督促我说要按我们老家的习俗办酒席呢! 最重要的是夕儿想要我在生日这天好好热闹一番! 最终我决定在公司附近一家四星级酒店订个大包厢,组织大家去好好吃一顿,然后再去ktv唱晚场。 我还有一层意思就是,犒劳一下公司的员工,最近这些天大家都很辛苦,几乎每天都要加班,周末也不休息,一直都是连续作战的状态!趁这个机会给大家放半天假,让大家从疲惫状态中解脱出来,好好放松一下!。 生日对我而言,并不意味着过多的东西。唯一意味的就是我又老了一岁了!所谓三十而立,我离三十岁更近了一步,心中的压力自然也就更大了一些。 我的生日是阳历3月30号,临近4月1号的愚人节,从星座学上而言。是的,自从曦儿那里接触到星座学后,我潜意识里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听到别人的出生日期,我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他是什么星座?当然,我也时常想到自己的星座。 从星座学上而言,我是白羊座,白羊座介于3月21日(春分)与4月20日(谷雨)之间,更接近于春分。 所谓春分,就是昼夜平分之意,排二十四节气之四,此时太阳直射赤道,春暖花开,莺飞草长,宜农作。 我神奇地发现,我的名字似乎都跟我的星座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其一,春分后太阳直射赤道,春暖花开,莺飞草长,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天地间阳气回升的时候么?所以我名字中就带有了“阳”字。 其二,白羊座属于火象星座,热情而又大方,性格坚毅而又积极。火自然属“阳”了。 似乎我爸给我起这个名字时,冥冥之中得到了某种预示似的! 可以说我的星座所处的时间段是一年中最具活力的一段时间,这个时间是一年中最有希望的时段,是大地回春万物生长的生机勃勃的时段。 此时严寒已经逝去,气温回升较快,江南地区进入明媚的春季。辽阔的大地上,岸柳青青,莺飞草长,小麦拔节,油菜花香,桃红李白迎春黄。 因此,我的出生日期是绝佳的。我出生在阳气回升的时节,出生在大地回春万物生长的时节,这似乎就注定了我一生中的某些性格与品质。 生日头天晚上,我加班到很晚才回到“爱琴海的阳光”的住处。 没有特殊情况,我从不早退,公司的员工们加班到几点,我也就几点才会离开公司。不是我想监督他们,让他们没有偷懒的机会,而是我觉得我要让员工们都知道我是在跟他们并肩作战。 这不是像思美一样的大型综合性广告公司,天地广告是一家很小的广告小作坊。因此,我不能像夕儿那样只依靠严格的制度管理公司,我需要用两种方式协同来管理这家小广告公司。 不仅需要制度,也需要人情化管理。我希望天地广告的员工们把我当成他们其中的一员,而不是高高在上的公司创始人。 我还在想等公司忙过阵子,我要组织大家也野营,组织大家去公园露天烧烤,我需要用人情化路线来把所有人紧密团结在一起。 现在公司多半人都不叫我经理,而叫我老大。 第七百三十三章帮你挠痒痒 能管老板叫老大,首先预示着公司的确不正规,至少跟思美这样的大公司相比较而言是不正规的。只有规模很小的时候,公司需要走人情路线时,老板才会跟员工打成一片,甚至称兄道弟,用交情、关系而非工资待遇来维持公司的运营。 其次就说明老板是个容易接近的人,尽管这也许只是一种管理手段,可对于员工来说,总不会有太大压力,不用太担心自己不能胜任工作而被老板骂,或者辞退。 至少,这对于这些应届毕业生员工而言,这种人情化管理的路线是暂时合适的。也符合公司目前的实际情况。 这实际上是一种公司文化和氛围,新人总是嗅觉、触觉最灵敏的群体,对公司文化的感知力也最清冽,只要他认同这种方式,就会安心留下来。 这天晚上我差不多快十二点才到家,客厅的电视机还开着。 顾彤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一本打开的书。 每次我加夜班,顾彤都不敢先睡,准确地说是不敢像我在家一样,按时上铺睡觉。 顾彤跟其它同龄女孩一样都怕晚上一个人睡在家里。就像小时候一样,当大人不在家时,她得搂抱着我,在我讲的《狼外婆》的故事里才会慢慢睡着,但我一起身,她就会很准确地醒来了。 “哥……你要去哪?”她睁大眼睛,还很机警地看着我说。 我只好再躺下,轻轻搂着她笑笑道:“没,哥挠下痒痒……你放心睡吧,哥不会走开的……” “我帮你挠痒痒……”顾彤把小脸蛋偎在我肩膀里,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在我背后轻轻挠着。 她那小手在我背脊上轻轻挠着的感觉,我至今记忆犹新。 顾彤从小就很依赖我,她对我的那种深深的依恋感,在兄妹之情的基础上,似乎还糅合着另外一些异样的情愫,或许是女生对待恋人的感情,或许是女儿对待父亲的感情! 小时候这种依赖感表现得更为明显,父亲早逝,目前要在外辛苦劳作养家,那时候我是家里唯一的小男人,我自然成了顾彤幼小的心灵里最信任且最依赖的人。 入学以后,在学校里我一直都是顾彤的保护神。谁欺负了顾彤,我定会为顾彤“报仇”。以至于后来学校里那些男生连见了顾彤都怕,以至于有男生在背后笑话我是顾彤的男朋友。 小时候我走到哪里,彤彤就跟到哪里,尽管我笑她跟屁虫,尽管我笑她三岁女孩,可她依然故我,怯怯地,充满依恋地跟在我臀部后头! 这个场景,无比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中! 在很长时间里,无法完全解释清楚!我总觉得自己在顾彤的心灵世界里,无形中扮演着父亲的角色! 当然,我是很疼爱这个妹妹的,我知道父亲的早逝对顾彤的心理成长造成了不可挽回地影响,我也一直像父亲一样庇佑着自己的妹妹! 上大学后,我读到了弗洛伊德,他才真正弄懂了妹妹那种独特的心理! 恋父情结和恋母情结就是弗洛伊德在《梦的解析》中提出来的,关于相关论述,在那本书里有详尽的解说。 恋父情结也被称之为“厄勒克特拉情结”。弗洛伊德指出:“分析的结果表明,小孩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最原始的‘性愿望’,女儿的最早感情对象是父亲,而儿子的感情对象是母亲。” 当然,这种心理一般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有所缓和,但是它依然会深深地潜藏在人的无意识之中,在适当的时候还会继续有所表现。 根据弗洛伊德的研究,恋父是儿童心理发展过程中普遍存在的现象,每个女孩子在她童年的时候,在她少年的时候,对父亲都有一种特殊的感觉,都有一种崇拜。每个女孩子,其实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种“恋父情结”,但是大部分女孩子在她成长的过程中,她的恋父情结慢慢地会转移,她回成熟,她会投射到应该和她在一起的异性的身上,而有另一些无法打滑这个情结的人便会形成心理暗疾。如果恋父情结不能克服的话,人便可能一生都受其影响! 父亲正是女儿情感世界的启蒙者!弗洛伊德还称,父爱或母爱是儿童本能需要满足的先决条件,丧失父母的爱与关怀意味着本能需要将无法获得满足,因此,失去父母的爱与关怀的可能也被儿童知觉为危险情景,与此相联系的焦虑也可称为“分离的焦虑”! 直到顾彤上了大学之后,她的“恋父情结”才逐渐淡化下来,这从她对我的依赖感减轻便可以感知出来。 当然,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问题,也没觉得有什么怪异之处。顾彤并没有心理问题,她美丽而聪慧,十七岁就考取了省城颇有有名气的服装学院!而且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她一直是个很乖的学生,专心于学业而心无旁骛! 我相信她会找到一个她很爱的男人,她会找到属于她的终身幸福,到那时候,她的恋父情结会彻底转化为对她所爱的那个男人的爱情。 这是一个过程。人生其实也就是一个不断改变的过程。 我搁下包,轻手轻脚走到沙发边上,把顾彤手中的书轻轻拿开,把她抱了起来,向她卧室里走去。 顾彤本能地伸手箍住我的脖子,眼睛依然闭着,她依然在睡梦中,只是嘴里呓语般地嘟囔了一句说:“哥……才回来呀……” 把不小心睡熟了的顾彤抱到铺上去,这事儿从小到大我都不知道干过多少回了。人在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好像特别容易睡着,顾彤就是这样的。 有时候在在桌边看连环画就突然伏在连环画上睡着了,有时候是吃饭的时候就睡着了,有时候甚至是坐在木马上玩得开心,等我一回头,她竟然又睡着了。 每当这时候,我就笑看着她无奈地摇摇头,放下手里的事情,走过来轻轻把她抱起来,她也是习惯性地箍住我的脖子或者腰,呓语着说:“哥……彤彤困了……” 我把顾彤抱进她的卧室,轻轻放在铺上,帮她脱了鞋子,拉过被子盖上,掖好被角后,站在铺边看着她垂落的密集的睫毛,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才退出了卧室。 我回到客厅,点了支烟吸着,走过去关了电视机,见沙发上顾彤睡前翻看的那本书,弯腰伸手拿起一看,是一本讲星座学的书。 书本翻到的那一页正好是讲白羊座男生的,我抬手捏了一下鼻子,心想莫非那个“亚瑟王”跟我一样,都是白羊座男人? 我一边吸烟,一边低头看了一段对于白羊座男生性格的描述。 “很多白羊座的男人会给人一种花心的感觉。他始终在寻找梦中的白雪公主,可是天真的他往往冲动的闯入情网之后,又觉得满心的失望,而每一次爱情的破灭都会造成他很大的伤痛。至于他失恋的原因,一来可能是这个女孩的个性和他距离太远;二来是因为他自己的个性太自我中心,让女人觉得受不了。” 我合上书页,喷出一口烟雾,心想如果亚瑟王是白羊座男生的话,我可得提醒顾彤要更谨慎一些了。 我可不想让我妹爱上一个花心的男生!虽然我自己也是白羊座男人,可是我并觉得我自己有多花心呀?!再说了,即使我本性是花心的,可我是个男人,我花也是花别人家里的姑娘!而顾彤是我亲妹妹,我怎么能让别的花心男人来花我妹妹呢? 我觉得任何爱都是自私的,不光是爱情,亲情也是同样的道理。 我很想亲眼见识下顾彤的初恋男友,那个什么“亚瑟王”,希望这事儿不要拖太久了,我可不希望我妹在受了骗之后,我才去暴揍那花心男一顿,那样是于事无补的! 次日早上顾彤为我煮了两鸡蛋,让我必须吃掉,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们老家有过生日吃鸡蛋的习俗。 顾彤一边吃碗里的面条,一边看着我笑:“哥,我猜今天你会收到很多意想不到的生日礼物的。嫂子一定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了。嘿嘿。” 我剥着手里的鸡蛋,笑笑道:“那还用说!我老婆当然疼我了!” “妹妹也疼你呀。”顾彤朝我嘿嘿一笑说,“小妹我也跟你准备了一份神秘礼物。” 我抬头看她笑笑道:“是什么?” “现在还不能说。”顾彤朝我神秘一笑说。 我笑笑道:“哟!还挺神秘呢!” 说到这里,我就又想起了那个未成谋面的“亚瑟王”。 我把剥好的鸡蛋送到嘴里咬了一小口,看着顾彤笑笑道:“彤彤,不如今晚也把你的亚瑟王叫过来一起喝酒呀?” 顾彤微微一愣,低头看着碗里的面,拿筷子拌着面条和青椒肉丝。 “哥,我尽力好么?”顾彤抬眼看着我说,“有家唱片制作公司找到亚瑟的乐队,想为他们制作一支单曲,所以……亚瑟最近挺忙的……” 我道:“吃个晚饭要多久,再忙也不能忙到这个程度吧?” 第七百三十四章白羊座男人 “哥,我跟你说过的,”顾彤勾着脸小声说,“亚瑟性格比较内向,他见了生人有点怕羞……” “这什么话!”我打断了顾彤的话,看着她道,“一个大男人连生人都不敢见,还算是男人么?再说我是你哥,在滨海我就是你唯一的家长!彤彤!我可给你说,要是那个亚瑟王再不来见我,我就要禁止你跟他继续交往下去了!” 连一面都没见上的男人,我怎么放心让顾彤跟他没深没浅的交往下去呢!初恋的女孩是傻气的,很容易被人骗色骗感情! 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顾彤身上! “那我试试吧,哥……”顾彤抬眼看着我说。 我故作强硬道:“不是试试!是一定得叫他过来!他要不来,就别想继续跟我妹拍拖下去!我不能让我妹跟一个我一无所知的男人在一起!” “哥!你别那么专制好吧?。”顾彤蹙眉看着我,有些不满地说。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看着她道:“这不是专制!这是为你好!。你那个什么亚瑟王也是白羊座吧?你也在看星座学,你也知道白羊座男人是花心的了吧?” “可哥你也是白羊座男人呀……”顾彤回了我一句说。 我道:“你哥是白羊座没错,但白羊座也有例外!” “那亚瑟也可能是例外呀……”顾彤说。 我道:“这种例外几率是非常低的!我不容许我亲妹妹冒这个险!” “哥,你只看到了白羊座不好的一面,你就没看到白羊座好的一面么?”顾彤看着我说。 接着她很得意地念出了星座学上的一段话。 “当你真正成为他的妻子,你会相信你所付出的一切是有代价的。白羊座的男人很有责任感,一旦他娶了你,他会把照顾你当作是他终生的职责,他会宠你,他会觉得你过得好他才有面子。他虽不会很细心的体会你的情绪,但是他也不会在家事或金钱上,对你有什么限制和要求。而且除非你执意要离开他,否则白羊座的男人很少会离弃他的妻子。他的个性的确很自私,不过如果他把你包含在他自私范围之内的时侯,那你就真的有褔了。” 我不屑地摇了摇头,看着顾彤正色道:“彤彤!你所有恋爱的知识都是来自于书本。你并没有任何实际恋爱经验。换句话说,在你这种情况下,你拥有的不过是对爱情的诸多美好幻想。但幻想只是幻想,并不是爱情本身,也不是你即将能拥有的幸福!” 有句话说与其说你爱上了别人,不如说你爱上了自己对爱情的幻觉。就像另外一句话所说的,你忘不了他,不是因为你忘不了他那个人,而是因为你忘不了他曾经所带给你的那种感觉。 这些话都是有一定的道理的。然而,陷入爱情之中的女孩,尤其是头一次陷入爱情中的女孩,初尝爱情所带来的狂喜体验,这种狂喜会冲昏了她的头脑,使得十分地盲目地服从于给她带来这种狂喜体验的男人。 也就是说,处在这种情况中的女孩都是非常不理智的,也是非常不真实的,她的整个身心都还在狂喜中战栗,她根本分不清楚是与非,对与错,哪怕她爱上的是一个杀人犯,她也会觉得那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杀人犯! 试想她如何能听进去别人的劝说呢? “哥!你太小看我了!我虽然没有恋爱经历,可关于爱情,我懂的已经很多了。没出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么?并不是所有的知识经验都必须来自于实践。我不允许你老把人家当小孩子看!哼!”顾彤搁下筷子看着我,生气地撅着嘴说。 她如此生气,更证明她没有什么自信!这是心理学的问题!打个比方说,一个人是个富豪,你说他是穷鬼,他肯定不会在意!因为他知道他自己非常富有!可是如果他是个穷鬼,你当面说他没钱,他很可能会言辞激烈地反驳你! 无理声高,越是心虚,越想掩饰,越是胆小,越是会摆出一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架势,其实只是想为自己壮壮胆! 陷入爱河的女孩都是非常可爱的,也非常愚蠢的。任何一个真心陷入爱情的女孩,都无法掩饰自己正在恋爱的事实。 即使她本人不言,周围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正在热恋,或许恰恰只有她本人才感觉不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从顾彤恋爱之后,她的注意力老不集中了,明明是睁大眼睛在跟我说话,可我说了半天问她时,她却是一脸的茫然。很显然她在神游物外。 另一个表现就是手机不离手,一会儿看一下手机,一会看一下手机,仿佛她听力丧失,或者对自己的听力极为不信任,电话或讯息来了,她听不见似的。 下雨天,或者是别的原因,导致她跟亚瑟的约会去不了。她就显得坐立不安,茶饭不思,双手绞在一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像一个魂儿丢了的可怜小女孩。 我一有机会就像她灌输爱情知识,在我看来,爱情不单单需要付出真心,还是一门技术活!跟任何事情一样,爱情要讲究技巧!而且,这种技巧性还非常强! 法国作家司汤达说,女人在恋爱论里说,女人视刺痛爱人的心地程度,来获取男女之间的权利!为了理解并爱惜对方的心,孤独是绝对要的! 这是我引用法国作家司汤达的原话来“教育”顾彤的,为的是让她不要傻傻地毫无技巧的去恋爱,那样极容易导致心累,而且还没有好的结果。 为了让顾彤更了解这个道理,我还引用她熟悉的星座学知识来说明问题。 “如果你爱上了一个白羊座的他,那么,在你还没有确定他已经爱上你之前,请不要太过主动对他表示好感。因为对这火星之子来说,世上最有趣的事莫过于“挑战和征服”。要是由你来采取主动攻势,那岂不是太无趣了吗? 白羊座的男人不是很难了解的,只要你稍微冷静一点,留心的观察,你不难发现他喜欢女孩什么样打扮,什么样的感觉。你不妨投其所好,让他把眼光不由自主的停留在你身上。 让他觉得你对他有些好感,但不要让他太自信的以为你的一切穿着打扮全是为了他,你应该有一点点傲气。当然,我也不是要你冷若冰霜(直率的白羊不会喜欢太假仙的女生),你该尽量发挥你的优点。”“你到底想说什么呀?哥……” 每次我诲人不倦时,顾彤就蹙眉看着我,极为不悦地这样问我。 “我的意思很明了了!”我看着她笑笑道,“顾小姐似乎并不了解男人的心!许多男人通常都是这样的,你越是表现出自己强烈的爱意,他们越不珍视!在恋爱中,谁更在乎对方,谁就更容易出于被动地位!而且占于主动地位的一方,往往会轻视被动一方的痴心与专情!。” “哦?是么?”顾彤依然蹙眉看着我说,“那要怎么样?” 我继续深入思想教育:“司汤达说得很明确了!为了理解并爱惜对方的心,孤独是绝对要的!愈是容易上手的东西,愈是不被人们珍惜!要跟自己所爱的人保持适当的距离,一段能够产生想象之美的距离是非常必要的!比如罗密欧与朱丽叶,如果不是因为两个家族之间的世仇,如果他们很容易就能得到对方,兴许就不会诞生那么激荡人心的爱情传奇了!梁山伯与祝英台也是如此!所以,遵守适当的距离,是非常有必要的!” “哥!你可别忘记了!”顾彤看着我说,“距离产生的不一定是美,而是寂寞与分离。” 我道:“请注意,顾小姐,我说的是适当的距离。物极必反。你说的极端例子。虽然对于你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极端情绪,我很能理解!不过,请顾小姐相信我,你哥我作为一名情场老手,我的建议绝对具有深远而重要的指导意义!” “那好吧!顾大爱情专家!那你说我该怎么做?”顾彤看着我,撅着小嘴说。我喷出一口烟雾,看着她笑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克制自己的情感!克制!克制!再克制!你克制得越好,你占主动地位的几率就越高! 应该说女孩在一场恋爱中的成败,往往并不取决于她的攻势多么猛烈,而是她的克制能力强弱!以静制动是女生恋爱的诀窍!你只要克制得当,你就能于帷幄之间,让那些男人甘愿为你赴汤蹈火!从现在开始,你不要主动给他打电话发讯息,不出三天,他就会崩溃,转而会围着你转!” 顾彤眨着眼睛看着我,看了半响才说:“听上去说得蛮有道理的!可是我不确定你说的对不对?” “当然对啰!你哥我可是久经沙场磨炼的老战士了!”我看着她,笑着拍胸脯保证道:“相信我!如果不奏效,你找我算账!你现在就去找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将注意力从他身上转移开来!不要老想着他!” 第七百三十五章老婆真好 “这可是你说的喔!”顾彤看着我说,脸上是那种又期待又怀疑的表情,“我就相信顾大爱情专家一回吧!” 这天下午公司放了半天假,上午下班的时候,夕儿驾着白色宝马车来接我。 我那辆黑色“马自达”已经归还给我“思美”广告了,因为我觉得我自己已经有能力买车了。我早就不好意思了,车是我在思美广告上班时公司的配车,我离开思美广告这么久了,还占着公车像话么? 但最近太忙,没时间去逛车市,想等忙过这个月,再去挑车。 等公司目前这俩桩大单的钱收回来,奔驰宝马奥迪买不起,买个十万左右的车还是没问题了。 上了夕儿的车,夕儿笑看着我说:“想去哪?阳阳……” 我坐正身体,扭头笑看着她道:“你想去哪就去哪,我都陪你。这段时间公司太忙了,我还怕冷落了你呢!” “傻瓜!我会理解的!”夕儿用目光嗔着我说。 我伸手在她头发上轻抚了一下,看着她笑笑道:“我老婆真好!” “老公,今天你是寿星,你说去哪,我都陪你去。”夕儿朝我莞尔一笑说。 我看着她道:“就算不是我的生日,我去哪,你也得陪我去哪呀!你是老婆嘛!” “今天还是不同些呀,”夕儿笑看着我说,“因为是你生日,所以你提什么要求都可以的。” 我看着她笑道:“真的?” “嗯!”夕儿眼眸闪烁地看着我,用力点了下头。 我大声道:“开车!去开房!” 夕儿脸微微一红,尔后伸手打我一下,撅嘴说:“哎呀!正经一点了!” 我一脸坏笑地看着她道:“哪里不正经了?开房做夫妻该做的事情叫不正经么?啊?哈哈哈!” “……”夕儿脸更红了,勾下脸嘤咛了一声说,“你……很想么?” 我看着她正色道:“有问题么?” “那,这附近……”夕儿飞快地抬头看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嗫嚅着说,“这附近有哪家酒店呀……” 我一愣,旋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嗳!你还真以为我要做那事儿呢?啊?”我看着她边大笑边道,“我说笑的呢!傻女孩呀!” 夕儿整个脸都红透了,耳根都红了。 她低着头扬手不停地打我。 “你坏!你坏……”她勾着脸佯怒地说,“你大坏蛋!” 我看着她羞赧难当的样子,笑得扑过去,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了。 最后我们去了“玫瑰庄园”,我想去看下“朝朝暮暮”。 在驾车去玫瑰庄园的路上,夕儿问我一些公司的事儿,又问我有没有发展传媒广告方面的业务。 我说现在公司很忙,没时间去跑传媒广告的业务,不过目前“天地”广告的客户都有可能成为传媒广告的客户,慢慢渗透吧! 而目前我们公司的客户也会成为移动的广告宣传,如果我们做事的态度赢得了客户的信任,这些客户就会为我们带来更多的客户。 指不定哪天就为我们带来一个传媒广告的大单呢!凡事都有可能嘛! 但凡事不可操之过急,急功近利,只能导致人心浮躁,那是很危险的事情!做事业还得参照那句老话。“踏踏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做人!” 接着我们又谈到了今晚上的活动安排,夕儿朝我神秘一笑说:“老公,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喔!” “什么礼物?”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看着她道。 夕儿看着我说:“你可要收下咯!” 我笑道:“那还用说!我老婆的礼物,我当然得收了!” “那就好,你可是答应了的。不许反悔哟!”夕儿看着我呡唇一笑说。 我笑着拍了一胸脯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咱们拉钩吧!亲爱的!”夕儿笑说。 我看着她笑道:“还拉钩?” “必须的!”夕儿笑说。 我道:“拉钩就拉钩!好久没捏我老婆的小手了!哈哈哈!” 说着我伸手勾住了夕儿的小手指,俩人拉了勾。 我看着她道:“是什么礼物?搞得这么神秘!” “晚点你就会知道了!”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现在还不到拆礼物的时间呢!” 我耸耸肩笑看着她道:“好吧!一切听老婆大人的!不过呢,亲爱的,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阳阳,今天生日的人可是你呢,”夕儿转脸看着我笑说,“哪有寿星给别人送礼物的。” 我看着她笑道:“这份礼物例外!这是一份很特别的礼物!我需要更多人来见证我将送给你的这份特别的礼物!” “是什么?”夕儿看着我笑说。 我看着她笑笑道:“现在还不到拆礼物的时间!所以,只能晚上再揭晓!” 是的!我要向夕儿正式求婚了! “朝朝暮暮”依然健康活泼,见我来了,瞪着它们的红眼睛看着我,仿佛是认出我来了似的。 夕儿得意地告诉我,在她的耐心调教下,“朝朝暮暮”已经完全被驯服了。她说这话时的得意口吻,好像在告诉我她驯服了两匹烈马似的。 夕儿开心地说现在“朝朝暮暮”可以不必老把它们关在笼子里,晚上夕儿把它们搁在一只牛皮纸箱子里,就当它们的睡铺了。 白天就把它们放出来,任它们在草坪上自由自在地玩耍,不必担心它们会趁机跑了,它们再也不会跑le。其实人和动物一样。人不过是高级的动物罢了。都会对一种环境对一些人产生依赖感,只是动物不会表达而已。 今天是工作日,曦儿不在玫瑰庄园,在公司里上班。 曦儿不在比较好,我现在很害怕单独跟她相处,因为那一夜她溜进我睡房的事情,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承认我是自私的,我害怕夕儿会知道那事儿。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没有什么比男友身体的背叛更不可饶恕的了。 夕儿懂得宽容没错,但她的宽容不是无限制的。任何一个人的宽容都不是无限制的,包括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宰相! 我只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一夜的记忆也随之流逝,逐渐淡化。 有些事情我们终究是无能为力,我们能怎么办呢?我们只能听从时间安排,让时间去解决它们。 林啸天也不在玫瑰庄园,他人在三亚。 玫瑰庄园的桃花都已经结了红色的花蕾,在春天的光影里藏着娇红的脸,准备在某个晨曦到来之前,含苞绽放! 现在已过了初春,进入仲春,似乎人间万物都在含苞待放似的。 牵着夕儿的手,漫步在小树林里,小径边上的草绿油油的,柳枝头也吐露出嫩芽。这样的时节里,我相信闭上眼睛,就能听见草木在抽枝发芽,慢慢换上绚烂的新装。 牵着爱人的手,漫步在这美好的时光里,人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景致呢? 下午四点以后,我驾那辆白色宝马车载着夕儿去了公司附近的那家四星级大酒店。 这间包厢足够大,可以容纳二十好几个人,应该够了。 今天我没有请别的人,就认识的朋友,还有“天地”广告公司的人。 我和夕儿走进那间预订的超级大包厢时,郝建、谢鹏、邢敏等一些我们公司的人都已经来了。 曦儿和顾彤也已经到了,想必她们是一起从公司来的吧? 大家正坐着喝茶,嗑着西瓜子,听郝建在那里眉飞色舞地吹牛b。 曦儿正双手托腮,目光定定地看着前方的某个物体,像是在听郝建吹牛,又好像不是。 “话说,唐朝天宝年间,由于唐玄宗迷恋女色,朝廷政治腐败,民心不稳,早怀称帝野心的边防节度使安禄山,乘机在范阳发动叛乱……假杨贵妃冤死马嵬坡,而真正的杨贵妃离开皇上以后,按照当时的局势,不宜向西,只能向东。经过一段时间的跋山涉水,来到一重峰迭岭、苍林翠竹、山清水秀、人烟稀少的人间仙境。杨贵妃被这里的绝妙风景迷醉了,决心在此安家落户,养老终身。这个地方就是现在汉寿县丰家铺乡境内的鹿溪……” 郝建坐在最中间,挥舞着双臂,唾沫横飞地在讲“安史之乱”呢! 仔细一听,原来他讲的是野史! 我走过去,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拍,笑着挤兑他道:“你就只会讲几段野史!” “你懂什么?”郝建被我打断,极为不悦,瞟我一眼道,“野史比正史更真实,这就好像小道消息比新闻报道要真实一个道理!” 说着郝建不再管我,随口吟出白居易的长诗《长恨歌》里的句子。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念完诗,郝建看着众人叹道:“啊!多么感人的爱情啊!在我心目中,李隆基和杨玉环的爱情故事要比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爱情来得更为至情至性!很简单,因为他们的爱情超越最森严的等级制度!” 谢鹏的情绪似乎被郝建忽悠起来了,他看着郝建道:“杨玉环得长得多美,才能让一朝天子为她如痴如醉呀?” “多美?”郝建盯着谢鹏道,“这个我恐怕没法向你描述了,我没见过杨玉环本人,不过,据说她比较风满,由此可见,李隆基那头子喜好有肉感的美眉!你可以去读白居易、李白、杜牧的诗,去唐诗中想象一番杨玉环的美貌吧! 第七百三十六章中文系了不起 我拿起桌子那包芙蓉王,抽出一支点上,拍了一下谢鹏的肩膀道:“谢鹏!你别听那贱人瞎扯!他一向擅长毁人不倦!毁了那么多女孩不说,又开始来毁男人了!” 郝建回头瞪我道:“喂!你小子别毁我形象!” “你还有形象么?”我觑着他,喷出一口烟雾,笑笑道,“白居易的《长恨歌》是一首讽刺诗,不是爱情诗。长恨歌里唐明皇与杨玉环也不是真爱,是讽喻!即使是爱,也不是真爱,杨李之间相差40多岁,地位的差距等都注定了是为权势所主导的爱。李对杨美貌的不舍是必然的。杨对李权势的留恋和依赖,也是不言而喻的。白居易是以爱为影子,实际上是讽喻。至于文章后部分的‘爱”’实际上是白居易对真爱的向往,是续写,不是真实的!” “我靠!你怎么尽干毁人美梦的事儿!”郝建叼着烟瞪我道,“人们需要想象,需要神秘,需要这些美丽的爱情来抚慰他们荒芜的内心!” 我觑着郝建,笑着针锋相对道:“知道真实未必是一件好事。但不知道真实未必就一定是好事。作为一个有思想的人,就务必要去追寻一切真相!人生就是一个不断追求真相的过程!” 郝建踢我一脚,挤兑道:“中文系毕业的就了不起啊!” 曦儿这时候开口了。 她郝建辩解说:“我支持郝建!本小姐就觉得《长恨歌》是一首情诗!诗人们总是有感而发,晓之以理,发乎于心,动之以情。才能写出这么真挚感人的诗句!道理很简单,人不伤心不流泪,诗人不动情怎么可能写出那么打动人心的诗句呢?” 事实上,当郝建念《长恨歌》里的诗句时,林曦儿的心就被触疼了。 睹物思人,然而物是人非! 这不正是她每次走进西西里庄园那套寓所的真实感受么? 我转脸看着曦儿,笑笑道:“哟!林家二小姐也懂诗词啊?” “说什么呢!”曦儿白我一眼说,“本小姐正在读《唐诗三百首》呢!你别以为就你中文系毕业的了不起啊?!真是的!” 雨涵的到来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并没有通知她,她虽然是我的朋友,但我总觉得还是跟她保持一定距离为好。很简单,因为她哥是那个十恶不赦的混蛋肖德龙! 雨涵一身朴素的格纹连衣裙,贝雷样式的帽子和紧身是哇都是复古红色,尽显优雅。 我接过她笑着递过来的礼物盒,看着她笑笑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我会算呀,呵呵,”雨涵朝我调皮一笑说,“你不欢迎我来么?” “怎么会?怎么会呢?”我低头捏着鼻子讪笑道,“我只是觉得过生日没那么重要,所以、所以就没通知你。” 其实我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雨涵一直都对我很好,她真地是一个心底非常善良的好女孩! 她用自己的艳照帮顾阳要回曦儿的艳照,还暗中保护曦儿没被肖德龙强暴,她还救过我一命,那次我提着剔骨刀去滕辉地产砍了肖德龙一根手指,她拼死保护顾阳离开。 毫不夸张地说,雨涵就是我和曦儿的大恩人! 可每次面对她那双清澈而多情的大眼睛,我都有些不之所错!我承认除了夕儿,对于曦儿和雨涵,我都有些逃避跟她们单独相处! “那就行了呀,”雨涵朝我莞尔一笑说:“以后有什么好事儿可不许瞒着我喔!我可是会算的呢!”说着她半转身看着满桌丰盛的宴席,仰脸看着我调皮一笑说,“你看呐,这么多好吃的,你把大家都请来,唯独不请我!真不够朋友呢!朋友!” 我捏着鼻子看着她讪笑道:“下步为例,下步为例好么?” “好吧,”雨涵笑说,“今天你过生日,我就不说你了。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呀。你放心啦!我不会给你添乱子的。我可是叫人省心的女孩呢!” 她仰脸看着我,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仿佛会说话似的。 但是,那个亚瑟王直到我们宴席开场,依然没有出现。 这同样出乎了我的意料,甚至令我有些恼火! 简直是不把我这个当家长的放在眼里嘛!看我接下来怎么收拾你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碰杯之前,大家提议我讲两句。 我也觉得自己应该讲两句,于是恭恭敬敬地站起身,笑着用目光环顾一圈,我看到的是一张张真诚的笑脸。 觉得心里很温暖。 “那我就讲两句,”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看着大家道,“首先今天是我的二十五周岁生日,感谢大家来为我庆祝这个生日,这注定会成为我一生中十分难忘的美好回忆!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我就已经二十五岁了,想当年我还是十七岁的懵懂少年。” 我说到这里,就把大家都逗笑了。我故意的,在这种场合,话不能说的太严肃,否则是很煞风景的事情!看来那本《说话的艺术》对我还是有一些帮助的。 “其次呢,”我笑看着大家接着道,“公司的经营状况有了改善,那家剃须刀的广告创意设计制作的工作已接近尾声,接下来就是投放的事情了。而商业街的业务也已经拿出了策划的初稿,等定稿好,就可以具体实施了。所以我今天我特别高兴,这是双喜临门呀!。” 我顿了一下,大家鼓掌。 我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那么客气,把目光投向我公司里那些朝气蓬勃的应届毕业生员工们。 我看着他们,笑笑道:“我想告诉大家,要相信公司,相信我,我向大家保证,公司的发展就是你们的发展,公司的前途就是你们的前途,公司的命运是和你们的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的!等忙过阵子,我会想办法提升各位的专业技能,也会安排一些集体娱乐活动。总之我希望大家都能融洽地在公司相处,公司也会为你们提供学习成长的机会,让你们在这里不仅能学到一技之长,还能提高你们做事做人的能力。最后感谢你们对天地广告的全力支持!” 郝建接我话,笑看着大家道:“看!我们顾经理对他的员工们就是客气!” 谢鹏看着我嬉笑地说:“请顾经理放心!我们会与公司共存亡!公司在,我们就一定在!他们工作积极性很高,都说要跟着顾经理干!为什么呢?很简单,因为据说只要跟着顾经理干,就会有肉吃!” 其它员工也都谢鹏的话逗乐了。 郝建抓起筷子,夹起一块粉蒸肉,搁在谢鹏面前的碗里贱笑道:“来!哥也给你肉吃!” “顾哥的话还没说完呢!”谢鹏在桌子下面踢了郝建一脚道,“再说了,你以为我说的猪肉?我说的是龙凤肉呢!” “说完了,说完了,”我笑着端起酒杯,看着大家笑笑道:“还有一件意义非常重大的事情等切蛋糕时再说吧!。现在,请举起你们手中的酒杯,今晚让我们好好干一杯!” 二十几号人围着一张超大号的桌子四周有说有笑,边吃边喝,气氛很是热闹。其实我也不知道大家来这里,根本不是图吃,只是图个气氛,图个热闹,他们是为庆祝我二十五岁生日而来的客人! 酒足饭饱后,我们转移了阵地,上了这家酒店五楼的ktv包厢。 我预订了两个超大号包厢,二十几号人窝在一个包厢里,一人一首歌都要唱到半夜了。明天还要正常上班,所以唱歌至少得开两间包厢。 一间包厢里是员工,一间包厢里是朋友。 我本来没这么划分,是他们自动划分出来的,其实我是无所谓的,不过,这样也好,虽然我跟那些员工们处得不错,但毕竟我是老板,他们要是跟我呆在一个包厢里,指不定还不完全放得开。 如果他们那帮年轻人呆在一个包厢里,有共同的话题,也可以更随意一些。当然我也还年轻,只是自从公司里招聘了这些比我更年轻的年轻人之后,我就意识到跟他们相比,我是有点老了。 至少他们热衷的话题,我一定感兴趣,他们听的歌,他们看的电视,他们追的星,大都都是我不喜欢的。 我和顾彤兄妹俩、林氏姐妹、邢敏、雨涵,还有郝建、谢鹏,以及公司里最早招聘过来的几个员工待在一个包厢里。 到了切蛋糕的时间了。 生日蛋糕是曦儿准备的,是一个高层蛋糕,可以说我过去的二十四个生日里所有蛋糕叠在一起也没有这么高! 蛋糕上面用奶油淋了一个英文的“生日快乐”,左上方还有一副奶油作成的画面,清晨,太阳从山那边升起,晨曦万道。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注意到,但我肯定注意到了。我猜这是曦儿特意叮嘱蛋糕师弄上去的,这个太阳指的是我,似乎还有什么寓意,但我没来得及想清楚。 唱完生日快乐歌后,例行的许愿。 吹蜡烛后,夕儿拉住我,轻声问:“阳阳,你许的什么愿呀?” 第七百三十七章许什么愿 “秘密!”我看着她和大家笑笑道。 然后探身凑到她耳边,笑着低声道:“早日成婚,早日洞房,早日生个双胞胎!” 说到这里时,我的脑海里闪过不由地闪过一个画面,那就是我和曦儿偎依着坐在西西里庄园的大露台上,坐在星空上,曦儿说要为我生一个天下最最漂亮的宝宝,要有她的美貌,也要有我的聪明才智! 当然,这个画面只在我脑海里那么一闪,并没有持续多久。从我心底涌起的那份伤感也没有停留多久。 听我这么一说,夕儿的脸就微微红了。 “跟谁呀?”她轻声说,俯首,抬手拢了下耳边的青丝。 我拉着她的手,笑道:“别急!我现在就宣布!” 说着我牵着夕儿的手,面向大家。 “好了!现在该是宣布在饭桌上我说的那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了!”我抬手捏了下鼻子,低头看着身边夕儿的明眸,再次转脸笑看着大家道,“各位!今天是我的生日,在这样一个日子,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个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我相信这将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因为在二十五岁生日这一天,我顾阳决定向我最爱的女孩林夕儿正式求婚!” 大家的表情都先是一愣,尔后大家羡慕地笑看着我们,热烈鼓掌! 并不是全部,一直呆立在那里,显得不知所措的三个女孩是曦儿、雨涵和敏儿。 雨涵和敏儿坐在黑色真皮沙发里,曦儿坐在前面的高脚椅子上,之前一直在点歌。 我准备制造一个震惊的效果,所以之前,我向夕儿求婚的事儿我谁也没说。 只是此刻我完全沉浸在一种喜悦与幸福之中,我的目光也只能看到夕儿那张幸福的笑脸,以及她那双因为激动而泪光盈盈的明眸。 在掌声中,我把手伸进了上衣的口袋,那里有一枚钻戒。 可我的钻戒还来得及掏出来,曦儿却出了意外。 也不知道为何,曦儿竟然被脚下的麦克风的黑色绳线绊倒了,危险的是她的脚被麦克风绳线绊住后,身子失去重心,前额直直地跌向沙发前面拱放酒水果盘,以及各种小吃的桌沿。 我的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上,欲向前接住她。 可是晚了,曦儿“啊”尖叫了一声,额头重重地磕在了桌子的边沿上。 在她“啊”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的同时,包房里所有人都失声惊惶地“啊”了一声…… 曦儿的身子滚落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着,惨叫着。 我推开前面傻愣愣站着的两个人,第一个冲到她面前,蹲下身把她抱了起来。 我伸手撩开她遮住前额的黑发,一个血印子清晰可见,而且那血印子似乎正在鼓掌,已经起了一个淤青发黑的包块。 我心中大叫一声:“不好!完了!” 二话没说,我直接把曦儿抱了起来,冲周围的人叫了一声:“去地下室取车!” 夕儿面色纸白地立在我边上,还没愣过神来,听见我的命令,她这才诺诺地应着:“好……好……我去……” 郝建跳了过来,冲我和夕儿道:“我去吧!” h 此刻我来不及多想,谁去开车更合适,已不在我的思维范围,我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把曦儿送往医院! 我抱着曦儿冲出包厢,谢鹏比我先冲到电梯间,帮我把电梯从高层弄了下来。 我抱着曦儿冲进电梯,郝建紧跟着从廊道里冲了过来,冲进电梯,他身上的外套还没穿利索,一只手臂正穿过一只袖口,黑色的小包用嘴巴咬着! 穿利索外套后,郝建仰头看着缓慢跳动的楼层数字,伸手不停地按下行键。 我也不停地仰头看那红色的数字缓慢地跳动,又低头心焦如焚地看曦儿。 曦儿在我怀里一直痛快地呻吟着,她闭着双眼,把脸紧贴我的胸膛,嘴里不停地“哼哼哼”着。 她额头上的包似乎还在长大,已经鼓起了一个淤青的红枣一样的包块! 我的心脏抽搐了一下,那一定很疼吧? 幸好在她额前磕在桌沿上之前,她的双手本能地撑了一下,但由于她双手的气力太小,无法阻止她身子失重一般往下跌的巨大惯性! 大概也正是由于她双手那么一撑,才避免了她直接被磕晕过去的悲惨结局吧?在她的前额冲着桌沿磕下去的瞬间,我几乎是窒息的,因为那么一磕,非死就残! 而且她伤到的地方太危险了!就在额头靠近眉梢的位置,哪怕再往下三分之一个公分,她的左眼就毁了! 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孩!这么一个爱美丽的女孩!如果被毁了一只眼睛,那她也就彻底完了! 此刻曦儿嘴里痛苦地哼哼着,脸色苍白,一双美目痛苦地闭着,细眉痛苦地紧蹙着。 我心痛地注视着怀中的她,轻声安慰她说:“别怕,曦儿……不会有事的,我们马上就去医院,别怕……” 她依然闭着双眼,双臂紧紧抱住了我的腰,她的头似乎更贴紧了我的胸膛。 两行泪水从她眼角溢出,顺着苍白的面颊,缓缓滑落。 电梯下到一楼电梯间,郝建先奔了出去,他得去地下室取车。 当我抱着曦儿奔到酒店门口没多久,郝建驾着夕儿的白色宝马车从地下室的方向疾驰而来,在我面前“嘎吱”一声,稳稳地停住了。 郝建回身替我打开了车后座的门,问我道:“去就近的医院,还是去眼科医院?” 我把曦儿轻轻放在车后座上,绕过车尾,奔到车子对面,拉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在这个过程中我已经决定要去眼科医院。 并非磕碎眼球才算是伤及眼球了,磕破眉框依然有伤及眼组织的危险,眼睛是人体最重要也是最柔软的器官,人一生中所接受的信息几乎百分之八十以上来自他们的眼睛,眼睛还是美貌的重要组成部分。 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就像一座漂亮的房子,如果窗户的表面坏了,那就势必会影响房子整体的美观,窗户坏了,还会影响它通风与日照的功能,那整个房子里一定是缺少阳光与氧气的。 而眼睛之于一个美丽的女孩,如果遭到损害,情况势必会更糟糕! 而且,从医学上而言,眼睛是人体最精密的器官之一,一般的医生是没有诊治眼疾的能力的!必须得眼科医生!必须得是专业的医生! 只要保证曦儿的眼睛没事,那就应该问题不大了! 这是我最担心的地方! “去眼科医院!。快!用你最快的速度!”我伸手拍一下驾驶座的靠背,冲郝建道。 我的意思很明确了,即使一路超车都在所不惜! 我的话音未落,白色宝马就已经疾驰出去。 我回头看着曦儿,她无力地仰靠在后座靠背上,面色依然是发白的,眼睛依然微闭着,细眉依然紧蹙着。 她没来得及穿外套,依然是室内的裙装,雪白光洁的双臂和性感的双肩都裸露在外,身子有些瑟瑟发抖。 我出包厢时也没来得及穿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的桃心领短袖背心。 我朝曦儿靠过去,把一只手轻轻从她脑后伸过去,轻轻将她搂在怀里,同时我冲前面的郝建道:“把空调打开!” 郝建伸手打开了空调。 见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恰又是红灯,郝建略微有些迟疑。 “闯过去!”我冲他道。 “好嘞!”郝建一脚紧踩油门,白色宝马呼啸着穿过十字路口。 白色宝马保持着闯红灯的速度,在街道上疾驰如飞,窗外的霓虹灯“唰唰唰”地往后闪。 我紧抱住曦儿,想使她的身子不在瑟缩。 曦儿的双臂也抱紧我的腰,小脑袋在紧贴我的胸膛。 我低头用脸庞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秀发,小声安慰她说:“别怕……曦儿,别怕……马上就到医院了,会没事的,我一直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晶莹的泪水从她微闭的眼睛里悄悄溢出,顺面颊无声地滑落…… 我突然想起那次曦儿被小货车撞了之后,我随医院救护车护送她去医院急救的情景。 当时的情景和现在真像啊!可是,又似乎恍然如梦了。 我也是这么紧抱住她,我也是这么安慰她的,而曦儿也像那天一样静静地躺在我怀里,很安静很安静,安静地让我害怕。 一刻钟的样子,白色宝马车就在滨海市眼科医院的急诊大楼前面稳稳地停住了,因为是急刹车,所以车轮与地面摩擦异常响亮尖锐。 “吱呀!” 我迅速推开车门,弯腰奔了出去,绕过车尾奔到车对面,拉开对面的车门,把曦儿抱了出来,转身就冲进急诊大楼的大门。 铺过候诊大厅,直奔急诊室。 “医生!医生人呢?医生!”我扯着嗓门在雪白的廊道里大声喊道。 顷刻间,三四个医护人员从右手边的值班室里奔了出来。 两名穿护士服的女孩奔向我,协助我把曦儿抱到急诊室,轻轻搁在诊疗铺上。 一名穿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的中年男医生紧跟着奔了过来。 “什么情况?”医生看着我道。 第七百三十八章眼睛受伤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极力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 接着我逻辑非常清晰叙述非常有条理地把事情经过简明扼要地向医生说明白了,为曦儿的诊治节约了时间。 医生不是一直等我说明白经过才开始处理曦儿额头上的伤口的,他是一边给曦儿检查伤口,一边听我介绍情况的。 从酒店到医院,曦儿一直都是痛苦的闭着双眼的,直到这时候医生问她问题,她才微微睁开了眼睛。 她睁开眼睛后,第一眼不是看医生,而是看向紧紧握住她凉冰冰的小手,紧张地立在诊疗铺边的焦急万分的我。 我也看着她,发现她左眼球微微发红,就像在一盆清澈的水里滴上了那么几滴红颜颜料的那种感觉,而右眼则依然清澈如溪水。 看来我的判断似乎没错,她的伤处的确对眼睛造成了一定的伤害,至少左眼发红,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要不要紧? 我强行轻松,低头朝曦儿笑笑道:“医生在给你做检查,医生问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了。” 医生问了曦儿三个小问题。 其一“你叫什么?多大岁数了?” 其二“你给这位先生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其三“你跟这位先生是什么关系?” 当然,医生问这话不是警察问犯罪嫌疑人的那种态度,是轻松随意的,是面带慈和的微笑,就像拉家常似的。 这三个问题似乎跟看病毫无关系,但我相信医生不会是因为无聊才问这些的。 我猜这是医生在确认曦儿的意识是否清晰,因为伤及的是前额,也就是有可能伤及大脑,脑震荡是非常有可能的。 曦儿回答了前两个问题,答案分别是。 其一“林曦儿,24岁。” 其二“s.t.dupont铂金镶钻领带夹。” 在回答第三个问题时,她犹豫了一下。 医生一边给他处理伤口,一边笑着问她:“那跟你这位先生是什么关系呢?” 曦儿把目光投向我,笑着对医生说:“男女关系!” 医生笑笑没说话,其实医生也不知道我和曦儿是什么关系,他或许原本就认为我们是恋人! 我微微一愣,抬手捏了下鼻子,避开曦儿的目光,也没说什么,只朝医生笑了笑。 大概是见我这幅窘相,曦儿把脸侧向墙边,唇角微微弯起一抹弧度。 “医生,我朋友不要紧吧?”我问医生道。 医生朝我挥挥手,示意我让开一点,我只好松开曦儿的手。 我刚一松开曦儿的手,医生就捉住了她的手。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医生是在给曦儿测脉搏。 “暂时只能确定没有生命危险了,”医生扭头看着我道,“为了安全起见,还得让伤者去做一些检查。” 废话!还能开玩笑的人会有生命危险么? 检查?你们医生就知道检查,检查这检查那,出发点就是医院创收,从来不考虑为病人节约人民币! 我捏着鼻子问医生道:“需要做哪些检查?” 待会去ct室做了个头颅ct扫描,最好还做个ct冠状和轴位扫描,以排除脑部和眼睛损伤,明天再做个眼底镜检查,你看她左眼都有轻度充血,要排除一下是不是有眼底出血。 mb的!难道你们医生看病都像差生做选择题一样,使用排除法的么? 又不好得罪医生,只好听他的了! 然后医生就让护士用平车推曦儿去ct室,曦儿不乐意。 她一脚踢开护士推过来的平车,冲护士愠怒地道:“我又不是半身不遂,要你们推什么,我自己会走。” “小姐,我也是为你着想呀。”其中一个护士看着曦儿说。 曦儿瞪她一眼说:“你才小姐呢!你见过长我这么清纯的小姐么?我看你们眼睛才有毛病呢!” 我扶着她走到诊疗室门口,她还不服气地回头冲医护人员说:“现在的医生护士个个都没职业素质!我们这些病人落在你们手里,是要倒霉透顶的!哼!” 说着她才悻悻地走了出去。 她是过了嘴瘾了,可在场的那帮医护人员个个都被她噎得半死! 我扶着她朝ct室走去。 “曦儿,你不要得罪这些医生护士,”我看着她笑笑道,“如果他们把盐水换成葡萄糖给你滴怎么办?” “滴呗!”曦儿撅撅嘴说,“我又不是糖尿病人!盐水糖水都一样!”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她笑笑道:“在饭店里吃饭,不能得罪厨师,否则他们会往你菜里‘加料’!在医院看病不能得罪医生,否则病人会死得更难看!现在人活得多累啊!连保姆都不能得罪,否则她会背地里喂你孩子安眠药!” 曦儿不屑地“撤”了一声说:“本小姐谁也不怕!见到我的人最好小心点,别得罪我,就是他们的运气了!” 我扶着她沿着廊道继续往前走,捏着鼻子“呵呵呵”地笑。 心想曦儿活得真洒脱呀! 我顿住脚步,拉住她,看着她道:“眼睛不疼吧?” “不疼,”曦儿抬眼看我,摇头说,“就是左眼有点模糊。” 我看着她道:“别担心,可能是充血的缘故。明天医生会安排你做眼底检查的。对了,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竟然被麦克风的绳线狠狠绊了一脚!我还头一回见去ktv唱歌被麦克风绳线绊倒的人! “不许问了!。”曦儿瞪我一眼,怒视着我说,“都怪你!” “怪我?”我看着她道,抬手捏着鼻子,“……” 曦儿低下头说:“你别看我呀!笑话我是吧?现在看人家额头上长一大包,你开心了吧?如果我破相了,本小姐不会原谅你的!哼!” 我安慰她道:“不会有什么事的,曦儿。” “都怪你,都怪你……”曦儿抬手打我,哼声说。 我看着她道:“好,好,都怪我……” “如果你过生日不去唱歌,我怎么会摔倒呢?”曦儿低着脸,哼声说,“你说不怪你怪谁?” 我看着她道:“好,都怪我,是我不对,我不该你组织大家去唱歌。” 曦儿哼声说:“如果我破相了……如果我眼睛瞎了,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一辈子都别想好过,我会缠着你不放!” 我捏着鼻子,看着她道:“别生气,我会负责任的。” “真的?”曦儿蓦地抬眼看着我说,“你会负责人么?” 我看着她道:“我会的。” “我不信!。”曦儿撅嘴看着我说,“不过,也由不得你!如果本小姐的眼睛瞎了,你就得娶我,一辈子照顾我,做我的拐杖!我会缠着你!你休想逃走!哼!” 我看着她笑笑道:“好,我不逃走。” 扶着她继续朝前走去。 “如果我毁容了,如果我嫁不出去了,”曦儿撅嘴看着我说,“你也得娶我!照顾我一辈子,还不许嫌弃我。听见没?” 我笑看着她点头道:“好,听见了。” 到了ct室门口,我把医生开的ct检查单,交给ct室的医生。 医生拿着ct单就把曦儿带走了。 曦儿回头看着我,用命令的语气说:“待着别动!眼睛不许眨一下!等我出来!” 我跟上前两步,看着她笑笑道:“好!你按医生说的做,别紧张,我一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眼睛都不眨一下!” 曦儿这才放心地转身跟医生进了ct室。 我看着ct室的门被关上了,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吁了一口气。 但愿曦儿没事,不是我真怕她缠着我,不是我真怕她逼我娶她为妻,而只是我希望曦儿一辈子都好好的,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我不希望她出任何意外,我更不希望她毁容,或者眼睛坏了! 如果是那样,我的心就会真切地感受到她所承受苦痛!她有多痛苦,我就会有多痛苦,她的痛苦会持续多久,我绝不会比她痛苦少一天! 我走回到廊道边上的长椅上坐下,坐了一会儿,又坐不住,站起身走到窗前,捏出一支烟点上,用力吸着。 这时候廊道那头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和人语,我听出其中有夕儿的声音。 我喷出一口烟雾,转身迎了出去。 果然是夕儿一脸焦虑不堪的夕儿,还有顾彤、邢敏和雨涵等几个人。 “阳阳……”夕儿急步奔向我,紧紧拉住我的手,仰脸问我说,“曦儿呢?曦儿没事吧?” 我伸出双手捉住她的肩,朝她笑了一下道:“你别担心,夕儿。曦儿会没事的。她现在正在ct室里做检查,待会就出来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夕儿仰脸看着我说,喃声说。 她看来也是吓坏了,一只紧抚自己的胸口,好像她那只手不按着胸口,她的心脏就会从喉咙里跳出来似的。 顾彤、邢敏和雨涵也都奔过来,围住了我。 顾彤拉住我问:“哥!医生都说什么了?” “医生说暂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我对顾彤道,“医生安排今天做头颅和眼睛的ct扫描,明天上午做眼底镜。” “眼睛?”雨涵看着我说,“曦儿伤到眼睛了?” “没有呢!”我赶紧否定,看着雨涵笑了一下道,“只是医生怀疑曦儿眼睛受伤了,所以要做眼睛方面的检查进行排除。你知道现在的医生水平都很差,完全依靠技术检查去看病!” 几个女孩都若有所思地“喔”了一声。 邢敏看着我说:“曦儿姐要住院么?” 第七百三十九章目光很幽怨 “医生说要留院观察,而且眼底镜检查安排在明天早上,所以我想让曦儿今晚就住在医院好了。这样会方便些。”我看着大家道,又看着夕儿道,“你觉得呢?夕儿。” 夕儿看着我说:“我听你的。阳阳……” 她的明眸依然有着挥之不去的忧虑,仿佛罩了一层薄如禅意般的淡灰色的幕布。 “哥,嫂子,”顾彤看着我和夕儿,自告奋勇地说,“我留在医院陪曦儿姐吧?” 我刚想说“让我来吧”,又觉得不合适,也许让顾彤留在医院陪护曦儿是最好的人选了。 “哥,让我和顾彤一起吧。”邢敏接话说,“我和顾彤也好有个伴。” 我看着夕儿,想听她怎么说。 “好了,你们一会都回家休息吧,”夕儿看看顾彤和邢敏说,又抬头看着我说,“我留下来陪我妹。” 夕儿的语气很轻柔,却又很坚定,顾彤和邢敏在边上看着,不知道要不要争取一下的模样。 我也没说什么,夕儿留下来陪她妹自然是最顺理成章的了。 然后出乎我和夕儿预料的是,曦儿并不想她姐留下来陪她。 这是曦儿做完ct扫描,从ct室出来回到急诊大楼留观室以后的事情了。 听说夕儿要留在医院陪护她,她的情绪好像非常抵触。 “姐,你回去吧,”曦儿瞟了她姐一眼,语气有些冷冷地说,“我只是受了点轻伤,要陪护做什么,我不需要人陪护,谁也不要,你们都回家去吧!。” 夕儿还想努力。 “曦儿,让姐留下来陪你吧,”夕儿低头注视着躺在病铺上的她妹说,“晚上你留在医院会害怕的,姐陪着你,还能跟你说话打发无聊。”说着夕儿在铺边坐下,伸手去抚她妹的脑袋。 夕儿把脑袋一偏,躲过她姐的手,侧过脸去不看她姐。 “姐!你真烦!”曦儿冷声说,“说了不让人陪的!算了!我回家了!陪陪陪,有什么好陪的!” 曦儿的话把她姐也噎住了! 我赶紧笑着打圆场,看着夕儿笑笑道:“我看这样吧!夕儿,你就让顾彤留在医院陪曦儿吧!反正曦儿是她上司,不会因为她明天上班迟早而克扣她工钱的!” 我看出来了,曦儿今天是愿意留在医院的,她是愿意顾彤留下来陪她的! 夕儿点了点头,勾着脸,语气有些伤感地说:“好吧……辛苦彤彤了……” “不辛苦,不辛苦,”顾彤冲夕儿摆手笑说,“我哥说了,我今晚留在医院陪护,兴许曦儿姐明天会放我一天假呢!嘿嘿……” 最后顾彤留在医院陪护曦儿,我们大家都回家休息。 离开留观室病房时,曦儿一直目送我们走出病房。 虽然她的目光是看着大家,但我感觉她的目光是有重点的,也就是说,我感觉她目光中焦点就是我。 而且,她的目光是满含着幽怨。 噢!我意识到那是一种被抛弃的女子看着负心男子的目光凄楚、委屈、忧伤。 我的脑海不禁浮出那些《诗经》中的女子,那些被心仪男子抛弃孤单爱上的女子的眼神。 来到急诊楼的大门外,我们分了一下工,我跟夕儿走,夕儿送我回家。雨涵带邢敏走,顺便送邢敏回家。 雨涵看着我笑说:“那我先走了。阳阳。” “好的。路上小心。”我看着她笑一下道。 “生日快乐喔!”雨涵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看着她笑笑道:“谢谢你的礼物。” “回家再拆开哟!”雨涵笑说。 我道:“一定!” 看着雨涵的蓝色英菲尼迪跑车驶出了医院的大门,我才钻进车里,坐在副驾驶座上。 夕儿朝我笑了一下,将车开了出去。 我仰靠在座位靠背上,轻叹一声道:“唉,没想到今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不是觉得扫兴,而是不希望曦儿发生这样的意外,太危险了!希望曦儿没事吧! “曦儿真是不小心……”夕儿掌着方向盘,转脸看我一眼。 车子已经驶出了医院大门,开向了门外的街道。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有些后怕!你说万一她那一跤跌在了眼睛上……” “别尽往坏处想,”夕儿嗔我一眼说,“曦儿会没事的。阳阳。” 我道:“但愿如此。” 直到现在,我都心有余悸,如果那一下磕在眼睛上,那可怎么办才好呢?而且,曦儿看上去并不在意,即使额头上顶着一个那么大的包包,即使左眼都充血了,她似乎都满不在乎的,还冲医生开玩笑说我和她是男女关系! 我对她真是又疼又气呀! 我又觉得对不起夕儿,原以为今晚会是一个浪漫兴奋之夜,原以为今晚将是我和夕儿的人生中最难以忘怀的美好记忆,谁知竟然节外生枝,还没来得及把钻戒戴在夕儿手指上,曦儿就出了意外。 “对不起,老婆,”我转脸看着夕儿道,“等有机会我再向你求婚一次好了。” “没事,傻瓜,”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今晚你已经向我求婚了呢。” “可是,”我看着她道,“我总觉得不完整,我还没给你戴上戒指,你也还没表态。” “我已经表态了呀,傻瓜。”夕儿打了一下方向盘,转脸看着我轻轻一笑说。 我捏着鼻子笑笑道:“我还没来得及问你是不是愿意嫁给我呢。” “我愿意呀。”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 我看着她道:“我要当着很多人的面问你是不是愿意嫁给我,我也要你当着很多人的面对我说你愿意嫁给我,然后我们会听到雷鸣般的掌声。” “老公,你是不是中了韩剧的毒了?”夕儿朝“扑哧”一笑说。 我看着她,认真地道:“我就希望是这样的。我们大多数人的一生之中,只有一次求婚的经历,所以绝不能轻易地就过去了!” “那老公要怎样呢?”夕儿看着我笑说。 我道:“还是那句话,我一定要再一次向你求婚,我会找一个更热闹的地方,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你再次求婚。这个主意怎样?老婆。” “那我会很紧张的了……”夕儿朝我撅了撅性感的嘴唇笑说,“我怕到时候我都忘记要回答你‘我愿意了’……” 我看着她,“呵呵”一笑道:“没关系。我会提醒你的,如果你因为太紧张而忘记的话,我会给你暗示的,包在我身上了。” “老公,我真是个幸福的女孩……”夕儿转脸明眸水一样闪烁着说。 我道:“那当然了。我有信心让你幸福一生的。相信我没错的。” “别的女孩只有一次被求婚的机会,而我有两次呢,”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所以我比别的女孩都幸福!” “如果你乐意,”我看着她笑笑道,“从今天开始,以后每天我都向你求一婚!怎样?” 夕儿转脸看我,故意夸张地“呀”一声。 我笑看着她,四目相对,俩人都笑了。 夕儿把我送到“爱琴海的阳光”,就驾车回“玫瑰庄园”了。 我回到家,冲了澡,开始拆生日礼物。 今晚到场的朋友的礼物都在摆在铺上,花花绿绿的一大堆,那是包装纸丰富绚丽的色彩。 除了夕儿的礼物,夕儿刚离开时对我说明天她会派人把礼物送到我公司去。 见她说这话时笑得一脸神秘,我就问她道:“礼物很大么?” 要不她怎么不随身携带呢? “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夕儿朝我莞尔一笑说。 我捏着鼻子,看着她笑笑道:“莫非你的礼物还能伸缩自如?” 但心中却对夕儿要送我的礼物,更加好奇了!不会要送“变形金刚”给我玩吧? “明天你就知道了。”夕儿笑说,依然神秘兮兮的。 我看着她,笑笑道:“希望我今晚不会被那件礼物搞得无法入眠!” 我先拆的是曦儿的礼物,曦儿不仅送了我那只壮观华丽的生日蛋糕,还又另外准备了礼物,礼物是什么,她在医院都说了,是一枚s.t.dupont铂金镶钻领带夹。 我不知道这礼物值多少钱,也不去想它值多少钱,如果一旦把礼物和它能兑换的金钱相联系,就已经俗了。礼物的价值不是用金钱去衡量的。 但貌似曦儿总喜欢送我带钻石的礼物,上次送我那支派克钢笔也是镶钻的,这次送我的胸针也是镶钻的,难道在曦儿心目中,还真像那句广告词所言“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我在猜想曦儿老送我镶钻的礼物的用意,我想到了两点。 其一是钻石当属这世界上最坚硬的物质了,也是最珍贵的物质。所以赠送者不必担心对方不珍惜,也不会担心她送的礼物有一天会腐烂掉! 其二是因为钻石坚不可摧的属性,所以人们都拿它来象征坚贞不渝的爱情。 难道顾彤那天在“天地”广告经理办公室里对我说的那番话都是真的。曦儿真地一直没有忘记我,她。还爱着我么? 可是为什么呢? 想当初她无情地向我提出了分手,在我反复再三的央求下,她依然无动于衷,还跟那个丹尼尔眉来眼去纠缠不清。 我求告无果之后,只能接受冷酷的现实,怀着悲伤的心情忍痛离开了她。 我们分手后,她一直也没有半点迹象显示她忘不掉我,没有半点迹象表明她后悔了,没有半点迹象表明她想回到我身边,没有半点迹象表明她还爱着我。 第七百四十章用心的生日礼 所以那天顾彤对我说的有关曦儿的那番话,在我看来是有些不可思议的。 虽然我看着曦儿的礼物胡思乱想了好久,我也没猜出个所以然来,也许曦儿老喜欢送镶钻的礼物只不过是她的个人兴趣罢了。 但是,后来我才知道并非如此,曦儿送我镶钻的礼物,是有明确的理由的。这是后来她亲口告诉我,只是这个时候我不知道而已。 接着我拆开的是雨涵的礼物。 雨涵的礼物也出乎了我的预料,她的礼物竟然是一方十字绣作品,是绣在一方海蓝色的崭新的手绢上的,绣的不是山水,也不是吉祥花草,她绣的只是我的名字。 从她绣的手法来看,我猜这是她亲手绣的,现在绣十字绣的女孩子很多,夕儿、邢敏、顾彤,以及身边的很多女孩都在绣那玩意,所以我多少都具备了一些鉴别力。 很显然雨涵并不喜好绣十字绣,从她的手法、走针以及布局来看,这很可能是她现学现卖的一件作品。 把我的名字绣得歪歪忸怩的,但针眼儿很密集,看来绣得很认真,就像石头上的浮雕一样,有一种厚实感。 说实话,我很感动。 像雨涵这种千金大小姐,能拿起针线来花费很长时间来用心做一件她根本不感兴趣的事情,这已经很了不起了!也不知道她绣的过程中,有没有被伤到她白嫩的手指? 只是她干吗绣我的名字呢? 绣一副山水,绣一只鸟,一条鱼,或者绣一丛草,不是更好看一些么? 我把那方手绢拿在手里,低头看着,摇着头,又无奈又感动地笑了笑。 或许只有绣一个人的名字,对于十字绣的初学者而言,比较容易做到吧?要是绣一副山水画,还不把肖家大小姐累得吐血?呵呵呵。 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来短讯的声音。 我抓起手机,恰好是雨涵发来的讯息,我点开了。 “喜欢我的礼物么?”雨涵在讯息里问我说。 我笑了笑,回复她道:“不是喜欢,简直就是感动!太难得了!” “那一定要好好保存喔!我可是绣了两天时间呢!”雨涵在讯息里对我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着回复她道:“必须得好好保存!以后每次看到这幅十字绣,我一定会想起夜深人静的时候,肖家大小姐趴在灯光下飞针走线的可爱模样了。” “切!才不是飞针走线呢。我绣的可是比蜗牛爬得还慢呢!。”雨涵回我讯息说。 噢!看来不仅是绣的速度上像蜗牛了,绣的字形上也像是蜗牛爬过的一样! 我笑回复她讯息道:“辛苦了!肖大小姐!我绝对会好好保存!没说的!只是。你为什么不绣一朵花呢?” “我喜欢绣你的名字呀!”雨涵回我讯息说。 我回复问她道:“看来我的名字还挺受欢迎的嘛!” “我还喜欢轻轻轻轻轻轻轻地念你的名字呢!在我一个人的时候!嘿!”雨涵回复我说。 我微微一愣,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这句话了。 但我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独特的心境,因为雨涵其实已经提示了我,她已经告诉我她为什么要绣我的名字,因为纪弦的那首举世闻名的情诗《你的名字》: “用了世界上最轻最轻的声音, 轻轻地唤你的名字每夜每夜。 写你的名字。 画你的名字。 而梦见的是你的发光的名字。 如日,如星,你的名字。 如灯,如钻石,你的名字……” 我躺在铺上,躺在一堆礼物之中,轻轻念诵着这首情诗,深深地体会到了诗人深深的情怀。 想了一会儿雨涵的礼物,想了一会儿曦儿的礼物,又想了一会儿夕儿尚未揭晓的礼物后,我又想起了躺在医院的曦儿。 我总觉得今晚曦儿的意外跌倒有些奇怪,为何偏偏就在我要掏出钻戒给她姐戴上之际,她就突然跌倒了呢? 难道我向她姐求婚,对她造成了刺激? 到底是什么程度的刺激,才会导致一个人突然猛烈地跌倒呢? 曦儿真地还爱着我么? 如果她还爱着我,为何要那么冷酷无情地向我提出分手呢? 难道……难道正如顾彤所猜测的那样,曦儿一定有难言之隐? 可她的难言之隐又是什么呢?是什么程度的难言之言才能使一个人下定了决心要抛弃她深爱着的男友呢? 我脑袋大了! 我极力驱赶这些想法,我不想被这些想法控制了我的精神。 原因很简单,我和曦儿是永远没可能了,我和她是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能负了夕儿,她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她爱我,不图任何利益,我顾阳没有任何东西是她值得图谋的。 夕儿只是因为爱我而深爱着我,单纯地爱着我,这是一种毫无杂质的纯净的爱!我也很向往这种爱! 我不能负了夕儿,她真心地爱着我。为了我,她甚至可以“离家出走”,她甚至放弃整个林氏集团!难道为了她,我连我旧情人都无法割舍么? 对!我不能负了夕儿! 夕儿也是做老婆的最佳人选,她美丽动人,她温柔贤惠,她善解人意,她成熟稳重,她善良宽容,她几乎是完美的,她就是一个女神!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夕儿这样的女孩,哪个男人娶回家,就是哪个男人的福分!是她的三生有幸! 想着想着,我竟然睡着了…… 我梦见自己立在草地上,是绿油油的三叶草上,开着素雅淡紫色的小花,无边无际的三叶草园,远处连接着地平线。 我惊喜地寻找到了一片四叶草,它鹤立鸡群似地长在三叶草园里,发着圣洁的白光,四个叶片儿金灿灿的。 我撒腿朝它扑了过去,跪在它面前,定定凝视着它,心脏“嘭嘭嘭”乱跳,这真是“金城所致,金石为开”啊! 正当此时,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半空中,俯视着我撸着胡须看着我慈祥地笑着。 我欢喜地鱼儿一样欢活蹦乱跳,我大声问他道:“神仙神仙,我终于找到四叶草了!你说话可要算数!你一定要满足我一个愿望!” 老者依然慈目悦色,看着我笑着道:“ofcourse!本尊从来一言九鼎!说吧!你有什么心愿?” 我眼珠转了转,看着老者笑道:“既然我是一个和平爱好者,那我的愿望就是希望世界和平,永远不要有战争杀戮,永远不要有人背井离乡,永远没有人饥饿。” “咳咳!这个嘛,”老者看着我干咳两声道,“小伙子,我是神仙,可我是四叶草仙,我只能实现关于四叶草的心愿。让世界和平之类的愿望,对我而来说,还是有困难的。我主司儿女情长什么的愿望。” 我心中一喜,正合我意,定定地仰视着老者笑道:“这样喔……那好吧!神仙啊!那你能否让一个女孩做我的妻子?” 老者撸着长长的胡须,笑看着我轻松地道:“noproblom!这个是本尊的拿手好戏!告诉本尊你喜欢的女孩叫什么名字吧!” “林夕儿!”我看着上帝惊喜道,“这就是她!”说着我把手机屏幕上夕儿的照片举给老者辨认。 老者像“黑白无常”那样伸长了手臂,接过照片,凑到老花镜跟前一看,刹那间神颜失色,看看我,又看看照片,然后撸着胡须喃喃自语道:“都是人,差距咋这么大哩?” 我不解,拧眉! 老者撸着胡须沉思了片刻,看着我道:“这样吧!小伙子!你还是让我再好好看看地球仪吧!也许,让世界和平都比让这个貌美女子嫁给你更简单一些,咳咳……” “你!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和林夕儿之间的差距就那么悬殊么?”我怒视着老者冲他叫道,是恼羞成怒。 这个无能的神仙! 我倏地站起身,欲对神仙抡拳相上…… 忽然电闪雷鸣,天光一片黝黯,老者的形象悄然隐没于黝黯的云层之后。 我猛地睁开双眼,发现原来只是一个梦境,我的手机在枕头边上拼命地叫着…… 我吁出一口气,翻身抓起手机先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再看来电显示,是颜真真打来的。 神经病啊!深更半夜打电话骚扰人! 颜真真这女人最适合做的职业,应该是销售!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她脸皮厚,还不是一般地厚,那绝对是厚到了一定的境界! 有人说聪明人才能做销售,全国只有百分之二十的人有能力做销售!这是无稽之谈!我认为人的智商都差不多,做销售做的服务,用心去服务,再加上脸皮要厚!绝对要厚才行! 有人说在销售这个行业里,要具备三点才能吃得开,第一是要坚持,第二是不要脸,第三是要坚持不要脸! 所以我觉得颜真真很适合做销售,她一旦做销售,将天下无敌! 自从那次跟颜真真去汽车美容店做了汽车美容之后,我原以为我终于可以摆脱那个难缠鬼了!我以为我和她那茬子无聊事儿应该结束了。 谁知那茬子无聊的事儿,不仅没结束,似乎好像才刚刚开始。 第七百四十一章她诱惑我吗 这之后颜真真甚至加大了骚扰我的力度,她不停地打我电话,我不接,她就换别的手机号码给我打,我一接她就在手机那头娇滴滴地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我一般听不了五句就得挂她电话,否则我全身就跟蚂蚁爬上来一样难受!我挂她电话,她就发讯息来骚扰我,发的讯息通常也很肉麻,有时候还会发一些黄色笑话段子。 她想干吗?诱或我? 我顾阳是有老婆的人了,而且还是七仙女一般的一个美丽女孩,她要诱或我,也得有个那个实力才行得通呢! 除此之外,颜真真后来还跑到我公司来骚扰我。 她第一次来的时候把我吓一跳,真特么活见鬼!她是怎么知道我的公司地址的? 颜真真也不避讳,她说上次我离开汽车美容店后,她跟踪了我! 果然是人至贱则天下无敌嘛! 她一来我公司,就径直去我办公室。 嚼着口香糖,化着浓妆,抹着厚厚的蓝色眼影,红色皮裙下的小臀部扭得那叫一个欢啊!郝建事后跟我调笑说“哥们!你胆子够大啊!敢公然招妓?” 她一坐在我办公室里,好像就把这当她家了,看她那样子我不赶她,她似乎能一直坐到天黑! 好容易找个借口把她撵走了,我对前台的敏儿说下次绝不能让她再进来了! 可下次颜真真依然踩着高跟皮靴,走着扶风摆柳的一字步,径直闯进我的办公室。 我愕然地盯着她:“你怎么进来的?” 还没等她回答我,敏儿就红着脸跟了进来,支吾着向我解释说:“哥……我、我拦不住她……” 看来我还得招聘两名特种部队退役的军人做保安才行了! 第二次我的做法比第一次聪明,我拎起包包,起身就走,走到办公室门口,我回头盯着她道:“我出去有事,不陪了!” “我等你回来!哥哥!”颜真真仰脸笑嘻嘻得看着我说,嘴里依然嚼着口香糖。 我真想脱下鞋子,扑上去扇她的嘴!请原谅我的粗鲁! 我压制着,盯着她道:“你有时间的话就一直待着吧!我办完事直接下班回家了!再见!” 说着我头也不回地逃离了办公室。 在街边的茶馆里喝了一壶茶后,邢敏才打电话过来告诉我颜真真气咻咻地走了。 我这才敢回到办公室。 你说我能怎么办?我又不能打,又不能骂,她脸皮再厚,毕竟还是女人啊! 一想起这些事,现在一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她的名字就很烦躁。 我刚想直接摁掉,可还是不能心安理得地那么做,于是只好按了接听键。 还没等我说话,手机那边就传来颜真真的哭声:“顾阳……顾阳……是你么?你、你能来陪我么?我真地好寂寞……我、我一个人在酒吧,你过来陪我喝酒呀,我很想你来……来陪我喝酒呀,来嘛……” 听颜真真这么一说,我顿时气恼起来:“你、你疯了吧?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在酒吧喝得烂醉像话吗?!你以为酒是什么好玩意啊!别喝了,赶紧回家去!我是不会去跟你一起疯的!” “你……你真的不来……是吗?那、那我一个人喝到天亮……我、我在‘soso’酒吧……”颜真真在手机那头直着舌头很任性地说。 我道:“既然你不听劝,那你爱喝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吧!跟我没顶点关系!” 说着我就准备挂掉电话,然后关机。 但这个时候手机那头的似乎出现了什么状况。 “哟!美女!男朋友不接电话呢?看来你要被甩了!”一个阴阳怪气的陌生男子的声音在手机那头响起。 “去、去你妈的!你才要被甩呢!”颜真真颇为恼怒的声音,“喂……喂喂……你们别拉我呀……” “怎么啦?美女,哥几个看你有心事,所以想陪你喝杯酒而已!”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从声音上都可以想见说话的人流里流气的表情。 “我、我有没有心事……关、关你屁事!都给姑奶奶滚、滚开……”颜真真的声音。 “我说美女!你别不识好歹!哥儿几个好心好意陪你借酒消愁,你别不领情!走!美女!去我们卡座里喝吧!”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告诉你个秘密喔!我们的酒里可都是加了料的!只要喝一口,就会嗨起来!绝对让你忘掉所有的烦恼,要多快活就有多快活!哈哈哈!”另一个陌生男子放肆的笑声。 “喂喂……我警告你们,别对老娘动手动脚的……否、否则老娘对你们不客气了,喂!别捏我啊!”颜真真又急又气的声音。 一听这个,我就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挂她电话,不知道要不要管这一茬子闲事? “soso”酒吧出了名的好,也出了名的乱! “soso”酒吧我去过也不止一次,而几乎每次去那里都要发生点什么!第一次路过那里发生了两个男人企图把烂醉如泥的曦儿劫持,第二次去是孙红兵跟欧阳宇发生摩擦,第三次是几个混混猥亵夕儿,最终发展到我和郝建跟他们大打出手! 颜真真脸皮再厚,也还是个女孩,虽然面对她的骚扰,我很烦躁,但她并没有其它的恶迹。她独自一人在酒吧买醉,想必是遇到什么烦恼事儿了,现在被几个无赖纠缠,不知道能不能摆脱他们? 无赖一般都是找醉酒的女子,因为那样无论是揩油,抑或是强暴,都比较容易得手!强暴一个醉酒的女子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别说抗走弄到酒店去开房,随便拖入附近某个卫生间就可以进行! 这样一想,我就动了恻隐之心! 我抓着手机,冲手机那头道:“喂?喂!颜真真……” 而这个时候手机却中断了通话,手机那头去只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我气得把手机一丢,嘴里悻悻地咕哝着:“真是个不可理喻的女人!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你爱喝多少就喝多少吧!你爱被谁非礼就被谁非礼吧!老子困得要命,明天还要上班还要去医院看望曦儿呢!哪有时间管你这个厚脸皮的闲事!” 我倒在铺上,扯过被子盖住了身体,也蒙住了脑袋! 我一动不动地就这样躺在铺上,蒙着脑袋,卧室里很静,似乎只有我的心跳在“咚咚咚”地跳着! 起初还很有节奏,慢慢地心跳就加快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子蒙住脑袋后呼吸不过来的缘故。 我倏地翻身坐起来,目光一直盯着墙对面上的某个点! 我真地可以心安理得睡过去么?万一颜真真真地被人强暴了呢?万一那警察一调查起来,岂不是我也成了谴责的对象了? 因为我无疑是颜真真被强暴前最后一个接到她求助电话的人! 还是把她从酒吧里拖出来吧? 佛祖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我半认真半戏谑地这么一想,就跳下了铺。 我迅速穿戴好后,抓起手机一看,已经是凌晨一点过一刻了! 我走出“爱琴海的阳光”,在大门口打的士前往“soso”酒吧。 “soso”酒吧被鲜艳的霓虹装饰着,仿佛一位妖女的红唇,诱或着人们奔她而来,在这里沉醉! 而此刻,正是夜场里的年轻人最为疯狂的时刻!据一个心理专家研究说绝大多数一夜情均发生在这个时间段,至于是什么原因,我忘记那个专家是怎么说的了。 在酒吧门外的阴暗角落里,几位学生模样的男孩女孩正和一青年低声说些什么,那青年穿得花里胡哨的。其中一位男孩左右环顾,然后悄悄从青年手中接过一小小的透明塑料袋。 那塑料袋里的东西五颜六色的,我不必细看就知道是什么了。 我迅速钻进酒吧,光线昏暗,空气沉闷,舞池中红男绿女迷醉的摇摆,dj声音震耳欲聋。玻璃杯中的红色液体散发着萎靡的味道,充斥着在锐利边缘的诱或以及鲜艳的危险。 我的目光开始梭巡,扒拉着颜真真的身影…… 在离酒台旁边,一个穿着时髦艳丽的女孩趴在桌上,黑色皮裙下一双雪白丰硕的长腿。 她侧着脸枕着一只裸露的胳臂,笼罩在在暧昧不清的光线之中,她修长的指间一只女式香烟燃到三分之二,迷离的眼神与杯中洋酒对视——是颜真真! 看见她,我的心就放下来了。 颜真真也看见了我,她抬起一双醉眼定定地看着我,直着舌头说:“你、你不是说……不来嘛……我……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无情呢?我、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会来的……对不对?你喜欢我……对不对?啊?顾阳……” 喜欢?你特么别吓我行吧? 算了!和一个酒鬼计较,无异于自取其辱! 我什么也没说,只一把抓住颜真真的手臂,想要把她从酒吧里拖出去! 颜真真却扭动着身体挣扎着甩开我的手,晃悠悠地端着酒杯说:“干、干吗?我还没喝尽兴……你来、来得正好……陪我喝、喝酒……咱、咱们今夜不醉……不归……来呀,宝贝……干、干杯……”说着举起酒杯就要一饮而尽。 酒杯连嘴巴对不住了,酒业从她嘴角流泻下来,流向她雪白的脖颈…… 第七百四十二章缠着我干吗 我伸手夺过颜真真手中的酒杯,将剩下那半杯殷红的液体泼在地板上,厉声道:“颜真真!你看看你自己!又喝酒又吸烟!还像不像个女孩子?再这样胡闹,我懒得管你!你还嫌不够烦人嘛?” 颜真真微微怔了怔,然后突然拉住我的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央求我说:“那、那你不要再躲着我……好么?你答应我嘛……好不……” “颜真真!我觉得你特么怎么就那么无聊呢?”我甩开她的手,冲她道,“你缠着我到底想干吗啊?” “我、我喜欢你……”颜真真看着我说,像个小女孩似的低头卷着自己的衣角。 我冲她道:“我是有老婆的男人!你喜欢我干吗呀?我有什么招人喜欢的地方?你有当小三强迫症,还是你觉得我很好色?” “我就喜欢你!”颜真真抬眼瞟了一下我的眼睛,又低头小声说,“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扯淡吧你!你以为我们还是中学生啊?”我冲她道,“还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拜托你正常点好不好啊?” “除非你答应我……否则我死也不跟你回去……”颜真真看着我赌气似地说。 oh!shit!还来劲了!你跟我啥关系?你的“威胁”对我管用么? “好吧!那你就继续喝吧!你慢慢喝!啥时候你喝够了你再走吧!哥我不管你这茬子闲事了总行吧?”说着我一甩手掉头朝酒吧门口奔去。 我本想就这么一走了之的,可走到酒吧门口了,我顿住了脚步…… 我心想本来出发点是一片好心,现在却像是办了坏事,纯属于好心办了坏事!我人都来了,来回出租车都得几十块,我就这么来了,就走了?还真是一片云彩都不带走呢! 对得起我的出租车费么? 而且,看颜真真那架势,她能安全顺利地回到家么? 我叹了口气,骂了句娘,回转身奔回去。 颜真真正从酒吧里奔到出口长廊上,跟我撞了个满怀! 我定睛一看是她,就气不打一出来:“喂!你到底搞什么?” “……”颜真真抬起醉眼惺忪的目光看见是我,愣了一下,尔后扭头看着别处,赌气似地说,“那、那你到底搞什么?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我真想飞起一脚,把她踹到吧台后面去:“颜真真!你别拿我的善良不当回事!” “你把我当回事……就好了呀……”颜真真反而是一脸嬉笑地看着我说,“我看出来了……你在乎我对不对?你喜欢我……对不对……” 我伸手直接抓住她的脖子,往酒吧门口拖去! 颜真真竟然耍起赖来,她扑到出口长廊边上的圆柱上,双手紧紧抱住了柱子! “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跟你走……” 我回头皱眉盯着她,本想臭骂她一句,结果话还没出口,我自己先“扑哧”一声笑了。 她的姿势也太绝了!都说男人喝醉了丑态百出,没想女人喝醉了也一个样!想想看,一个时髦漂亮的女孩抱着酒吧前厅里的大圆柱子,为了把自己的身体更牢得贴紧柱子,她还翘起一条腿试图勾住那柱子,这情景特么到底像怎么一回事啊!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我是哭笑不得了!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扭头看我和颜真真,有几个女孩还在边上掩嘴窃笑。 真是丢人丢到外头了! 我抬起双手揪扯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几乎是求饶地看着颜真真道:“你要我答应你什么啊?”我几乎都要叫她姑奶奶了! “答应我……以后不准再躲着我了……”颜真真看着我说,身体和四肢依然像只猕猴一样挂在柱子上。 我拽着她的手无可奈何地道:“好!好!我答应你了!你现在就跟我回去吧!ok?” 反正她喝醉了,等酒醒了也就什么也不记得了。做事既要讲原则,也要灵活处理!记得一位前辈曾教导我男人不仅要稳重,还不能太稳重,还得灵活多变! 听我这么一说,颜真真才嘻嘻笑着跟那柱子分离了。 “这还差不多……”颜真真看着我朝我张开双臂笑嘻嘻地说,“背我,我走不动了……” 我是忍了又忍,真想一拳打过去! 我咬咬牙,转身背对她蹲下来了,她直接飞扑了过来。 我能感觉到她身体对我造成的撞击力,还有她那对饱满的胸对我脊背所造成的冲击力! 我背起她,在众人窃笑声中朝外快奔。 此刻我来不及想别的,只想立刻把她从酒吧里拎出去,我发誓,我顾阳从来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女孩!平生头一回! 颜真真喝得绝对不少,我搀扶着她往外走,她整个身体软绵绵地压靠在我身上,看她身材苗条轻巧,现在却变得死沉死沉的!平素我看爱情电影时,每次看到有男主角背着女主角狂奔,或者抱着女主角在沙滩上疯狂旋转的镜头,心中也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将这样的浪漫如法炮制一番! 但自从我开始谈恋爱后,我就发觉这实在是一个体力活!男人真地很命苦,在那种时刻不管背得起背不起都得硬抗着,男人背不起抱不起女人,还像个男人么?表面上还要装作很轻松很幸福的样子,简直就是泪奔啊! 我把颜真真背到街边,扔了下来,伸手去拦的士心想得尽快把这个“麻烦”送走了之! 颜真真奔到酒吧门口的路灯下,手扶黑漆欧式灯柱,半弯着腰,突然就一动不动了,手在大包包里来回捏索着。 我回头看她,不明所以,以为她在我背上颠了之后胃难受想吐,谁知她却从包包里取出一串项链,这串项链很眼熟,是由玛瑙、新疆变色石、和田玉串起来的,在路灯下闪耀着熠熠生辉! 我脑海里一闪,这串项链怎么这么眼熟?旋即我就想起来我是在哪里见过这串项链,就是在乌市国际大巴扎上! 当时夕儿要给我买的,我嫌太花俏了,就没买。 颜真真转身走过来,笑着把项链递到我面前说:“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你、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我愣看着她道。 我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这真太可怕了! 颜真真看着我笑说:“今天下午,你们全公司突然倾巢出动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进一步侦察之后发现原来今天是你的生日……” “你怎么有这串项链?内地没有这种项链买的吧?”我依然愣看着她道。 颜真真笑说:“内地没有,乌市有呀!我去乌市的时候特意给你买的生日礼物……” 我“喔”了一声,随即大惊! “你什么时候去的乌市?”我盯着她大声道。 颜真真抬手撩了一下头发,看着我笑说:“前段时间呀……” “具体是什么时间?”我盯着她道。 颜真真仰头,眼珠子斜向上看了一下,低头看着我嘻嘻一笑说:“大约在冬季……” 我皱眉盯着她道:“喂!老实回答啊!” “好吧,”颜真真笑看着我说,“大约半个月以前……” 我再次一惊,半个月以前,不正是我和夕儿去乌市出差的时候么?难道那个时候颜真真也去了武术?这么巧? 颜真真看着我笑说:“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是不是在跟踪我和夕儿?”我盯着她道,目光审视着她。 颜真真笑看着我,耸耸肩说:“你要这样说,我有什么办法呢?” “可你刚才说你是去乌市特意为我买的这串项链,你这话本身就有问题!”我盯着她道。 她笑看着我,眨眨眼睛说:“有什么问题?” “半个月前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我盯着她道。 颜真真上前一步,拉住我的胳膊,仰脸朝我挤挤眼睛笑说:“嘿嘿!我坦白交代吧!我之前看到你的身份证,所以知道你是今天生日,嘿嘿……” 实在是恐怖啊! “你什么时候看到过我的身份证?!”我盯着她道。她怎么会有机会看到我的身份证呢? 颜真真看着我笑说:“这是秘密!” 老子都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前面说是从我公司全体人员倾巢出动这个现象侦察到今天是我生日,现在又说老早就知道今天是我生日了。真真假假把老子彻底搞糊涂了! 可我再追问下去,颜真真却缄口不言了!老子真想掐住她的脖子,逼她吐出实话! 我拒绝了她的生日礼物,我发现了,这女孩绝对属于得寸进尺型的,今天收了她的生日礼物,明天她就会光明正大地去公司找我!她会高高扬起下颌对邢敏说:“你一边去!我跟你们老大是朋友!我还送他一条乌市项链做生日礼物呢!” 颜真真很伤心,撅着嘴唇怔怔地看着我退还给她的项链…… “对不起……这项链不适合男人戴,适合女孩子戴……”我安慰了她一句道,“你戴上去一定很漂亮……” 拒绝别人的礼物,毕竟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再说人家还是从乌市带回来的! 颜真真抬头看着我,有些委屈地小声说:“那你、你能帮我戴上吗?” 第七百四十三章我喜欢你 我看着她道:“好吧!” 她把项链举到我跟前。 我接过项链,手臂绕过她的脖颈,穿过她浓黑的发时,我的手指不经意间碰触到她温软的肌肤…… 颜真真身子一抖,顺势就扑倒在我的怀里,双手蛇一样紧紧缠绕住了我! “顾阳……我喜欢你……” 我吓了一大跳,本能地伸手去推她,却推不开,因为她死命箍住我! 我被箍得很无奈:“喂!有没有搞错?别这样……喂!喂喂!松手……” “不!不!我就要……我就要喜欢你!你别那么讨厌我好不好?”颜真真猛地将唇覆过来。 我也猛地推开了她,她险些被我推倒…… 我不能动摇,因为此刻我脑海中全是夕儿的笑颜和倩影,还有她那双含着笑意,明亮清澈的眸子。 “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我平静却很坚定地道。 一挥手,一辆“的士”在我们跟前停住。 我把颜真真塞到车后座里,然后跑到副驾驶座上坐定,悄悄地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似的! 观后镜里是颜真真的泪脸,她在无声的哭泣…… 我将头扭向窗外,装作没有看见,窗外的夜景依然如此璀璨! 次日上午十点钟的样子,邢敏敲开了经理办公室的门。 “哥!有人给你送礼物呢!”邢敏笑看着我说。 我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抬起来,看着她道:“什么礼物?” 没等邢敏开口,我蓦地想起来了,肯定是夕儿派人来送她给我的生日礼物没错了! 邢敏走过来,把手中的小礼品盒双手递给我,笑说:“哥!你的魅力真大!生日都过完了,还有人给你送礼物呢!” “敏儿,你就别埋汰你哥了,”我接过她手中的礼品盒,看着邢敏笑道,“这是你嫂子的生日礼物,昨天没给我,今天才给我。” 邢敏“呃”了一声笑说:“这样呀……那哥你慢慢拆礼物吧,我知道这个时候你一定不希望有人在你边上的,那我先出去忙了哈,嘿嘿……” 我嗔她一眼,朝她摆摆手笑道:“不就一个生日礼物,你哥我至于么?” “这可是嫂子的礼物呢,”邢敏朝我挤挤眼睛笑说,“不在乎怎么行呢?是吧?” 说着邢敏笑得一脸的意味深长,退出了办公室。 我早就被夕儿的神秘礼物吊足了胃口,此刻我怀着十足得好奇心开始拆这份礼物,礼盒很小,用的是淡紫色的包装纸,橙黄色的丝带。 我倒要看看我老婆到底给我准备啥生日礼物? 可当我打开礼盒的那一瞬间,我傻了! 盒子静静得躺着一把钥匙,什么都没有,是一把车钥匙!而且是一把“雷诺”汽车的车钥匙!钥匙黑色塑料柄上和那银光闪闪的菱形钥匙链都是“雷诺”的标志! 我愣住了!老婆这是要做什么?送我汽车做生日礼物?“雷诺”可是世界知名品牌汽车! 可我不能要这车!理由三点: 其一,公司目前经营状况良好,我马上就准备买车了。 其二,雷诺汽车当然好了。但我开雷诺似乎过于摆谱了。我开个十几万的车就算好的了。雷诺汽车至少也要二十几万吧?!俗话说宝剑赠英雄,好马配好鞍。一个广告作坊的小老板,开辆“雷诺”像话吗? 其三,我不能接受夕儿这么贵重的礼物,虽然我要娶她为妻,但是这绝不可以毫无做人的原则。我当然想开豪车了,但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会在人生的某个阶段开上自己心仪的豪车! 把钥匙从盒子里拿出来,我才看见了下面还有一张纸条! 我拿起纸条,凑到眼前,只见纸条上写着: “宝剑赠英雄,好马配好鞍!老公,你一定要接受老婆的这一片心意喔!我知道你心里可能会不舒服,但我这是为你的工作着想!你想呀,如果你开着好一点的车去签合同的话,合作方会对你和‘天地’广告更有信心的!你开什么样的车,决定的是你们公司的形象问题!这可是个大问题,不容小觑喔!为了抵制日货,我没有选奥迪a6,但你曾说过,你对雷诺的印象也非常不错,所以老婆才自作主张给你买下了!老婆知道你不喜欢张扬,所以才选了这款价位偏低的‘雷诺’给你用的!” 是啊是啊!老婆!二十万的车还是低价位是吧?你当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钱是吧? 我把车钥匙和纸条重新放回礼品盒,把礼品盒盖好后,抓起手机拨通了夕儿的电话。 “老公!你是来找麻烦的么?”夕儿在手机那头俏皮一笑说。 我哼声道:“你知道就好!别逼我动粗!” “老公!你就放弃挣扎吧!”夕儿在手机那头语气俏皮地说,“这第一车已经买了,退不掉了!这第二是你昨天中午亲口答应我的,还跟我拉了勾,你保证会收下我的生日礼物的!” 我用了捏了下鼻子,有点发急地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老公,”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你想后悔都不成了。车子的事情,已经被我生米做成熟饭啦!” 我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里,气道:“我应该把你也生米做成熟饭!” “好呀!你放马过来,老公,”夕儿在手机那头语气挑衅地笑说,“我会用独孤九剑第九式来迎战你的!” 我点了支烟,吸了一口怒道:“信不信老公用‘吸星大法’现在就把你从‘思美’吸到‘天地’来?” “好呀,需要老婆配合么?”夕儿在手机那头“咯咯咯”地笑着说,“人家正想你来着!正想着要不要过去看你呢!” 我喷出一口烟雾,佯怒道:“林总!你都二十五岁的大姑娘了!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那就不说我了呗,要说就对老婆说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吧?”夕儿在手机那头依然“咯咯咯”地笑。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叹了一声冲手机那头道:“林总!我发现你越来越没个老总的样子了!待会我把这段通话记录发到你们公司网站去!让思美广告的人认清楚他们心目中成熟稳重的美女上司究竟是什么样儿!” “讨厌!你就不能允许人家撒撒娇嘛!”夕儿在手机那头故意嗲声嗲气地说。 无语了!那句话说得真没错!爱情果真会让人变得疯狂起来! 当我挂了夕儿的电话,拿着车钥匙走到公司门外的时候,我再次吃了一惊! 街边上果然如夕儿说的停靠着一辆崭新的黑色铮亮的雷诺车,出乎我意料的是,那还是一辆气势恢宏的越野车! 这样一来,我之前估价显然过低了,这款“雷诺”越野车的价位差不多应该要三十万! 乖乖!老婆这用的是暗度陈仓的手段啊! 上午下班后,我没来得及吃饭,就赶去了滨海市眼科医院。 很不好意思地说,我是开着那豪华新座驾去医院的。 我不得不承认好车就是好车,不仅是性能好,一切设计都非常人性化!雷诺公司的汽车工程师们,设计这款车的出发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尽最大限度地让车主感觉到舒适! 而且,这车特别霸气!驾着这车上街,似乎无形中自己身上也多出一份霸气! 好吧!来之,安之! 超前消费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儿呢?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人还真得有点超前消费的意识! 驾驶着黑色雷诺越野车,一溜烟就到医院。 我下车,直奔急诊大楼。 穿过福尔马尼味浓重的廊道,来到病房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顾彤不在,只有曦儿一个人! 当我定睛看过去时,我怔住了! 我差点以为我自己进错了病房,可待在病铺上的女孩的确就是曦儿呀!尽管她头上已经缠上了雪白的绷带! 我怔怔看着她,喊了一句曦儿…… 曦儿正在看一本时尚杂志,见我进来了,听我叫她了,也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是轻“嗯”了一声,目光依然落在杂志页面上,手里还翻了一页…… 我奔到病铺前,紧看着她道:“你……你干吗缠上绷带了?” “扮独眼龙呗!”曦儿随口说道,没有抬头,目光依然落在杂志上面。 我紧看着她,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道:“别、别说笑了好吧?” “你也知道是说笑!”曦儿抬头看着我说,“你看不见么?没看见我的左眼被被包在绷带里面了?” 曦儿的左眼,也就是昨晚充血的左眼现在的确已经白色绷带紧裹其中了,只露出右眼在外,而曦儿就是用她的右眼在看时尚杂志,还看得津津有味的! 老实说看她第一眼时,看见她这幅模样,我也有些想笑,但没有笑出来,因为我在想她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怔怔地看着她道:“怎、怎么回事?” “废话!”曦儿用她那只右眼瞟我一眼,蹙着细眉说,“难道你以为我在演戏么?当然是我的左眼受伤了呀!” 我道:“什么伤?” 第七百四十四章怎么会这样 “当然是被ktv的桌子碰伤啦!难道是被啄木鸟啄伤的么?”曦儿用她袒露在外的右眼瞄着我说。 因为只能用右眼看东西,所以她看人的视角就有点独特!准确地说是有点滑稽,的确有点!让人突然感觉有些奇怪,有些不好适应,而且,她今天说话好像很冷酷,语气不带什么表情。 我紧看着她道:“什么问题?” “视网膜破裂!”曦儿说,语气依然不带什么感情色彩。 我不由地“啊”了一声,心想怎么会这样? “你不信?”曦儿瞄着我说,“不信你去问医生呀!上午十点做的眼底镜检查!” 我紧看着她道:“那怎么办?” “怎么办?”曦儿瞄着我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啰?吃药就吃药,动手术就动手术!” 我吓一跳,一屁股坐在她边上,不由地伸手拉住了她一只手,怔怔地看着她道:“怎么会这样……怎么还需要做手术?” “你怎么这么白痴?”曦儿瞟我一眼说,“视网膜破裂不做修补手术怎么会好?医生说了,如果吃药保守治疗无效的话,为了不耽搁病情,就得立即手术,否则还有可能导致左眼失明!” 我又不禁“啊”了一声,紧紧抓住曦儿的手,紧看着她道:“这么严重?” “你以为呢?”曦儿瞪我一眼说。 我紧看着她,愣了半响! “那……那做眼睛的手术是不是很危险?”我紧看着曦儿小心翼翼地道。 “拜托!你今天出门是不是忘记了带脑子?”曦儿蹙眉看着我说,“什么手术不危险?尤其是眼部的手术,那是相当滴微细!医生手先稍有闪失,就有可能对病人落下终身残疾!懂不?” 我有点傻了,愣愣地看着她! “都这么严重了!你还心情看杂志?” 这话我没说出口,我怀疑曦儿这番话的真实性,如果问题真变得这么严重,那曦儿还会这么淡定? 我决定去找医生问清楚情况! 我捏着鼻子,看着曦儿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找医生了解下你的病情!” “摆明了是不相信我的话!”曦儿“撤”了一声说,“爱信不信!真是的!” 说着她就不再理我,低头继续看面前的时尚时装杂志,还飞快地剥了一支草莓味的棒棒糖塞进嘴里,还“嗞嗞嗞”地吸得响亮! 我匆匆赶到医生办公室,找到负责曦儿病情的那位中年男医生! 他竟然也是语气平静而肯定地告诉我说曦儿确是眼角膜破裂,原因是眉框处遭钝物撞击后,导致眼角膜破裂,行眼底镜检查时,发现眼底有出血,这就是患者就诊时为何左眼球充血、视物模糊的原因所在! 医生还对我说现在已经给予止血剂止血,行药物保守,继续观察患者病情变化,若药物治疗无法控制病情,就必须立即惊醒眼角膜修补术! 该医生还郑重其事地把眼角膜破裂最严重的后果告诉了我,最严重的后果就是造成失明。再轻一点说就是视力不断下降,再轻一点就是视物模糊。 该医生最后对我说好在患者的心理素质很好,精神状态颇佳,一般患者听说自己有可能失明,第一反应是绝望!接踵而来的是发疯似的又哭又喊,再接下来才会慢慢接受现实,逐渐理智地认清现实,逐渐配合医护人员的医疗工作。 “事实上,”医生看着我道,“这就是一个人得重病后的普遍心理规律。有一个应激的过程,首先是心理上的否认,也就是说不敢相信自己真得了重病,然后否认却并不能否定残酷的现实,在理想生活与现实绝境的激烈对碰中情绪会走向极端!这个时候患者家属千万不能大意,否则患者有可能发生自杀自残等极端失控的行为!当患者度过这个情绪失控期,最后才能不得不接受冰冷的现实情况!” 医生在对我介绍这些情况时,我一直都愣怔地坐在他对面。 我都不敢相信这就是事实!何况是曦儿呢? “医生……真地会这么严重么?”我紧看着医生,喉头紧张地上下蠕动了一下。 医生看着我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看来是真的!可、可怎么会这样呢?而且、而且…… “医生……”我紧看着医生,喉结再次紧张地上下蠕动了一下道,“可是林曦儿的表现不像呀!” 医生抬手搔了搔前额,看着我道:“我说了这位患者的心理素质极佳!” “不对!”我急声打断了医生的话,拧眉看着他道,“我了解她,我太了解她的性格了!如果她的左眼真面临失明的危险,她绝对不会是这样子的!她一定会发疯的!” 医生“呃”了一声,低头略一沉思后,抬头看着我道:“还有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我紧盯着他道。 医生看着我道:“那就是人在发疯之前首先会出现言行上的怪异表现,换句话说,也就是在一个人发疯之前,她的言行是不符合常理的,该高兴的不高兴,该绝望的时候不绝望,该愤怒的时候不愤怒。总之言行上的表现不符合人之常情!” 我睁大眼睛盯着医生,不由地“啊”了一声道:“医生,你的意思是说……” “你女朋友现在的状况很符合我方才说的疯癫前的时常表现!”医生看着我道,同时抬手搔了搔前额。 我盯着医生,急声道:“那怎么办?” “没别的办法,”医生摇摇头看着我道,“要多加留意女朋友的行为,最好有人一天24小时陪护她,以防她情绪失控导致极端行为的发生!” 我眼珠子睁得溜圆,看着医生,一时说不出话来…… 医生看着我道:“难道你不觉得她现在的表情和说话语气没什么感情色彩?” “是!是!是的!”我看着他,用力点头道。 医生看着我正色道:“那你只能留心照顾她了。我只能这么说了。” 离开医生办公室,我有些头重脚轻的错觉,从医生办公室到病房的距离似乎远了很多很多! 对我而言,这个事实太冷酷,太突如其来! 为什么我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呢?我不想曦儿受到任何伤害,老天非要给她制造点麻烦,我不希望曦儿的眼睛有事,老天非要让她的眼角膜破裂! 老天啊!你非要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回到病房门口,我犹疑着不知是进还是退,进肯定要进,只是心情万分沉重,因此而拖累了我的脚步! 我蹴进病房,不敢看曦儿,更不敢跟她那只裸露在外显得很是奇怪的右眼对视! 我慢慢踱到病铺前,在病铺前的椅子上坐下了。 我慢慢抬头看了她一眼,她旁若无人地翻看着面前的时尚杂事,旁若无人地把棒棒糖在嘴里发出“嗞嗞嗞”的声响! 我酝酿了一下,看着她轻声道:“曦儿……” 曦儿没有抬头,目光依然落在杂志上,也没有看我,只是轻“嗯”了一声。 我看着她小心翼翼道:“我……我刚去医生办公室,找医生聊了……” 曦儿又轻“嗯”了一声,目光依然看着面前的杂事,仿佛她的注意力全在杂志上面,我的话她只是听进去了十分之一还不到。 我更加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道:“对不起……曦儿……”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她说对不起,但曦儿出了这种意外状况,我心中确是有一种深深的内疚感! 曦儿抬头看着我,用她那只右眼…… 她用那只右眼盯着我看了两秒钟,尔后抬手把嘴里的棒棒糖的棒子从嘴里拿了出来…… “去!扔了!”曦儿看着我说,把手中的小棒棒随手递给我。 随即她又低头看杂志。 虽然那垃圾篓子就搁在铺头地面上,虽然她一伸手就能把小棒棒丢进垃圾篓里,虽然我知道她这是故意在指使我,但我反应很快地接过她手中的小棒棒,伸手把它丢进了垃圾篓子里。 “曦儿……”我又抬头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道,“你不要太担心……眼角膜破裂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医生们完全有能力……” “顾阳!晚上来医院时顺便给我买一堆棒棒糖来!”曦儿突然抬眼看着我说,语气和表情依然不带多少感情色彩。 “晚上?”我看着曦儿微微一愣道。 “怎么?”曦儿抬眼看着我说,“不乐意?” 我赶紧摆手,笑了一下道:“怎么会?乐意,我乐意……” “我现在想喝水了……”曦儿随口对我说,目光又落在她面前的杂志上了。 我道:“我去给你倒……” “我要喝屈臣氏苏打水!”曦儿随口说,睫毛都没颤了一下。 我看着她道:“我去街上给你买。” 说到这里,我又犹豫了,医生说要24小时陪护曦儿,因为她现在有可能是癫狂前的一段特殊时期,随时都可能做出极端行为来! “去呀!”曦儿抬头蹙眉盯了我一眼说,“你想渴死我啊?” 我看着她,勉强笑了一下道:“这个……我得问医生你现在能不能喝苏打水……” 第七百四十五章帮我按两下 “你秀逗了吧?”曦儿看着我说,“你怕我自杀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林曦儿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革命尚未成功,本小姐现在还不能死!” 我愣看着她,被她的话噎了个够呛! 说实话,看她说话这语气这眼神,的确不像是故意支开我,然后自杀自残的! 我抬手捏着鼻子,看着曦儿笑了一下道:“彤彤呢?” 奇怪顾彤不是留在医院陪护曦儿的么?怎么不见人? “你问彤彤去呀!”曦儿说,手中翻动着杂志,目不斜视。 崩溃!这就好比是“今天谁没来?把手举起来!” 我看着曦儿笑笑道:“好!我问彤彤!” 说着我捏出手机,起身走到病房门口,拨通了顾彤的手机号码。 “哥,有事?”顾彤在手机那头说。 我继续走到病房门外的廊道里,我冲手机那头道:“你在哪?” “在街上呀,哥!”顾彤说。 我一愣,心想你陪护陪护到街上去了! 我有点生气道:“顾彤!你不留在医院好好陪你曦儿姐,你跑大街上干吗去了?” “是曦儿姐让我出来的,曦儿姐要喝永和豆浆,我出来买豆浆了,顺便买些水果回去给曦儿姐吃!”顾彤在手机那头解释说。 我“喔”了一声道:“不要到处乱跑!赶紧回医院!噢!对了!回来时带两瓶屈臣氏苏打水回来!记住!是屈臣氏的苏打水!” 我挂了电话,重回到病房,曦儿依然仰靠在铺头,看着手中的时装杂志,她静静得坐在那里,仿佛一直都没动过,连眼睛都没眨过一下。 见我进来,她蓦地抬脸看着我。 “顾阳!我警告你!”她蹙眉盯着我说,“彤彤是我的下属,你再凶她,我有你好看!” 崩溃!顾彤是你下属没错,可她是我妹!难道我对她的权利还没你多么? “好……遵命!我错了,呵呵……下不为例……”我抬手捏着鼻子,笑看着她道。 曦儿白了我一眼,继续低头看杂志。 “我脚有点麻,”她随口说,“帮我按两下。” 我心中一愣,但行动上却没有迟疑,快走两步,坐到铺沿上,把手伸进被窝,找到她的双腿…… “按哪里?林小姐。”我抬头笑看着她道。 “想按哪里就按哪里呗!”曦儿随口道,目光依然在杂志上面。 哪有这样的?你哪里发麻我就帮你按哪里,怎么是我想按哪里就按哪里? 好吧!我从你的小脚一直按上去总没有错吧? 我轻轻按着,很用心地按捏着,生怕弄疼了她,却又怕力度不够。 脑海里蓦地浮现出曦儿曾经给我按摩的情形,我在“五光十色”夜总会后脑被肖德龙的人用酒瓶子砸伤后,我在青云山跟那帮无赖打斗时肋部不完全性骨折住院期间,曦儿也曾经这样用心帮我按摩过! 心中突然很感慨,往事重又浮上脑海,恍然若梦! 曦儿似乎什么也没想,悠哉乐哉的,一边欣赏着杂志上新潮的时装款式,一边享受着我的按摩服务。 “舒服么?曦儿。”我手上继续按捏着,抬头看曦儿,讨好地笑笑道。 曦儿随口说了一句:“还凑合!” 典型的表里不一!明明享受极了,就是不让我跟着也高兴一下! 曦儿说:“以后每天都来医院给我按一遍!”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啊”了一声…… “怎么?不乐意?”曦儿搁下杂志,蹙眉看着我说。 我支吾着,这个时候我说不乐意肯定不行,而且我知道曦儿并非想要我天天给她按摩,她指不定是在试探我什么! 于是我笑看着她道:“乐意!怎么会不乐意呢?呵呵……在下十分乐意服侍林小姐!那是在下的荣幸……” “少来!”曦儿瞟我一眼说,“别以为我只是说说!” 说着她把她的手机从杂志下面拿上来,朝我扬了扬说:“我把你刚才的话录音了,这就是证据,你说到就要做到!” 崩溃!哪有这样的? 见我哑然,她看着我又说:“对了!包括你昨晚送我来医院时说的那番话,我都有录音证据!顾先生,要不要让你温习一遍?” 说着曦儿低头看手机,拇指在手机上飞快地按了几个键,接着昨晚我和她在医院里说的那番话就在手机里播放起来…… “你别看我呀!笑话我是吧?现在看人家额头上长一大包,你开心了吧?如果我破相了,本小姐不会原谅你的!哼!” “不会有什么事的,曦儿。” “都怪你,都怪你……” “好,好,都怪我……” “如果你过生日不去唱歌,我怎么会摔倒呢?你说不怪你怪谁?” “好,都怪我,是我不对,我不该你组织大家去唱歌。” “如果我破相了……如果我眼睛瞎了,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一辈子都别想好过,我会缠着你不放!” “别生气,我会负责任的!” “真的?你会负责任么?” “我会的!” “我不信!不过,也由不得你!如果本小姐的眼睛瞎了,你就得娶我,一辈子照顾我,做我的拐杖!我会缠着你!你休想逃走!哼!” “好,我不逃走!” …… 我原以为曦儿是吓唬我的,谁知她竟然真地都录音了!这么说她昨晚清醒得狠呢!比我还要清醒呢!天啊!女人太恐怖了! 曦儿关掉了手机的录音文件,看着我说:“怎么?害怕了?本小姐一向言出必行!你要是敢不兑现自己的诺言,我可就没现在这么亲切了!” 无语!你这也叫亲切? 昨晚我说那些话不过是想安慰安慰她,没想她竟然当真了!竟然还录音了!老天! 只要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我不可能做到那些安慰之词里所说的一切! “顾先生,现在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曦儿直视着我说,“因为现在本小姐的眼睛真的已经瞎了!” 她说这话时语气不含悲痛,相反,似乎含着一股得意与满足感! 瞎了一只眼睛难道是该值得庆幸的事情么?虽然塞翁之马焉知祸福,可谁想自己遭此不测呢? “曦儿,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捏着鼻子看着曦儿道,“医生说了先药物保守治疗,万一不行还可以进行手术。指不定吃几天药就好了呢!” “不会好了!我的左眼肯定是要瞎的了!”曦儿看着我急声说。 她好容易来了点情绪,却是迫切地期盼自己的眼睛赶紧瞎了! 我看着她道:“曦儿,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很希望自己的眼睛瞎了似的?” “是又怎么样?”她对自己的想法毫不隐晦,看着我说,“如果能得到我想要的,我宁愿自己失明!” 我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她,一时说不上话来! “什、什么意思?”我愣看着她,支吾了一声道。 曦儿迎视着我的目光说:“意思很简单。如果本小姐的人生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即使健健康康地活到一百岁,那我的生命也是苍白空洞的,毫无意义可言!” “那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我愣看着她道。 真不明白女人有时候在想些什么! 曦儿直视着我的眼睛,目光突然变得柔和起来,表情也柔和起来,红润的小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 可就在她要对我说句什么的时候,顾彤突然从病房门外奔了进来…… “哥、曦儿姐!我回来啦!”顾彤笑看着我和曦儿说,“永和豆浆买来了!屈臣氏苏打水买来了,还买了很多水果呢!。 顾彤两只手里果然拎着许多个白色的塑料袋,每只塑料袋里都是东西! 我起身上前接住了其中两只塑料袋,低头打开一看,一只塑料袋里是“妃子笑”,一只塑料袋里是“鳄梨”。 曦儿兴奋起来,也不知道是见了顾彤,还是见了她喜欢吃的永和豆浆、水果。 总之,她方才那种冷酷全然消失不见了! “彤彤!快!把我的午餐拿过来!”曦儿朝顾彤伸出双手,手中的杂志早被她丢开了。 我扭头愣看着她道:“到现在你还没吃午饭?” “关你什么事?”曦儿白我一眼说,尔后又笑看着顾彤说,“麻烦彤彤帮我洗下水果!” 我的手机响了! “曦儿姐!你先吃荔枝!我去洗鳄梨!”顾彤笑看着曦儿说,说着把装荔枝的袋子递给曦儿。 我捏出手机一看,是颜真真打来的! 我想都没想,就直接按掉了电话! 颜真真又打了过来,我又按掉! 按到第三次时,曦儿仰脸,蹙眉看着说:“咦?干吗不接电话?”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讪讪一笑道:“没什么,这年头骚扰电话真多!烦死了!” “咦?不是你小三打过来的?”曦儿剥了颗荔枝送进嘴里,觑着我说。 我摇摇头,没好气道:“哪有那么多小三!” “怎么没有?有小三的市场就有小三,那么多爱偷腥的有钱男人就是小三赖以生存的广阔市场呀!”曦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嘴里还津津有味地吃着荔枝鲜美的果肉。 我哭笑不得,什么逻辑这是? 我刚想说句什么,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颜真真! “要不要我帮你接?”曦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气得要死,真想把手机摔了,连同手机那头的颜真真一起摔死算了! 第七百四十六章你是疯了 我拿着手机奔到病房外,按了接听键。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手机刚一接通,颜真真就在手机那头说。 我怒声道:“我干吗要接电话?” “你喜欢我对吧?”颜真真在手机那头驴唇不对马嘴地说。 我怒道“你这是什么逻辑!” “不喜欢我,昨晚干吗那么担心我?”颜真真说。 我道:“我再警告你一遍,不要拿我的善良不当回事!我看你是疯了!” “我是疯了呀!一天看不见你听不见你的声音,我就要发疯了!”颜真真在手机那头说。 我走到墙边,拿脑袋往墙壁上用力一磕,冲手机里吼道:“颜真真!我真不想用世上最难听的字眼骂你!” “你骂呀!骂吧!哪怕你骂我,我都爱听!打是亲骂是我嘛!”颜真真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吼道:“你不要那么犯贱行不行啊?” “有个女作家说了,当爱上一个人时,自己就无疑变得卑微了!哪一个爱着的人不是在犯贱?我乐意!我乐意在你面前犯贱!”颜真真在手机那头说,还说得一本正经的! 我胃里一阵抽搐,差点没把中午吃的食物呕吐出来!指不定还会呕吐出一口鲜血来! “颜真真!你给我听好了!我顾阳这辈子是永远都不可能跟你有什么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冲手机那头吼道,为了防止病房里的人听见我的话,我向廊道那头快走了几步。 “机会总是属于那种在绝境依然坚持不懈的人们!尽管你现在对我这个态度,但我不介意,我理解你,你总有一天会发现其实我蛮可爱的!”颜真真在手机那头笑了一下说。 我感觉胃里猛地一阵抽搐,喉咙口一阵发热,感觉就要吐血了! “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ok?!”我冲手机那头吼了一嗓子,果断挂断了电话,并且直接关机了。 我抬脚就朝墙壁上用力踢去,墙没踢坏,把自己的脚踢坏了! 痛得我抱着脚乱跳! “咦?你怎么跟墙过不去?” 我背后一个女声不动声色地说。 我猛地回头看去,是曦儿!她正扶着病房的门,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咬紧牙关,看着她讪讪笑着:“我脚抽筋了,呵呵……抽筋了,可能是缺钙,呵呵……” “我看你脑子缺钙!”曦儿盯我一眼说,尔后闪身进了病房。 其实我一直怀疑曦儿的病情,道理很简单,她磕伤的地方虽然接近于眉框,但伤口却是在眉框上方,怎么可能会伤到眼睛?更别提伤到视网膜了! 如果磕伤的位置在眉框上倒是有视网膜破裂的危险,可是那种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 以前我打拳击的时,经常被对手打得皮开肉绽,眉框也被打爆裂过,可伤口好了后并不影响视力,相反我的视力一直都很好! 曦儿怎么会就那么巧地视网膜破裂了呢? 我之所以对此持半信半疑的态度,是因为负责曦儿病情的医生亲口告诉我的,医生应该不会撒谎吧? 但真相不揭而破! 那是在这天晚上我驾车来医院看望曦儿的时候,大概晚上九点多钟。我从公司下班回家顺便想过来看看! 当时我刚走到病房门口,正准备抬脚走进去,就听里面传来两个女孩的嬉笑声,其中一个就是曦儿! 我愣了一下,曦儿怎么突然就这么开心了呢?而且她似乎在我在场的时候很冷酷,一背着我她那份冷酷就消失不见了! 我感到有些奇怪,于是就立在病房门外听了一会儿。 这不听不要紧,一听我就更愣了! “二小姐,你的演技可真棒呀!竟然把聪明的顾先生都给骗过去了!咯咯咯……”是梅朵的声音。 今晚梅朵留在医院陪护曦儿,顾彤回家休息。 “切!这算什么!骗那个呆子还不简单!我是谁?我林曦儿呀!”曦儿得意洋洋的声音。 “可是,二小姐……万一哪天被顾先生知道真想了呢?他会不会生气呢?”梅朵的声音。 “切!担心什么!那呆子不会知道的!刘医师都被我说服了,医生的话那呆子还有什么好怀疑的!”曦儿的声音。 “也是。不过,二小姐,你干吗要骗顾先生呀,其实他人挺好的……”梅朵的声音。 “你不懂,朵儿!这件事意义深远而重大,等你谈恋爱了就知道了……”曦儿的声音。 “二小姐,你就告诉我嘛!好不好?你告诉我嘛,二小姐……”梅朵央求的声音。 “好吧。你是我的贴身女仆,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要是敢乱说,我就用针线把你的嘴巴缝起来!”曦儿的声音。 “你放心好了。二小姐,我绝对不会对第三个人说这事儿!我发誓!”梅朵的声音。 “好吧!相信你!其实本小姐骗那呆子,只是善意的谎言!”曦儿的声音。 “善意的谎言?”梅朵疑惑的声音。 “对呀!理由很简单,因为、因为我……”曦儿的声音。 “因为什么?二小姐。”梅朵的声音。 “因为我爱他!”曦儿的声音。 梅朵“啊”了一声! “二小姐,可是、可是大小姐……”梅朵说。 “朵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这事儿挺复杂的,三言两语也跟你讲不清楚,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现在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听见没?”曦儿的声音。 “可是听说顾先生在他的生日那天当众向大小姐求婚了呀!”梅朵疑惑的声音。 “不过被我成功阻止了!嘿嘿!虽然我付出了血的代价!”曦儿的声音,还很得意的语气。 “二小姐……朵儿觉得你真地很疯狂耶!”梅朵惊愕的声音。 “切!朵儿,你没谈过恋爱,当然不知道爱情就是让人疯狂的!”曦儿的声音。 听到这里,我傻掉了!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在偷听,我赶紧离开了病房门口,去了护士工作站。 现在是夜里,病区里还算安静,护士工作站里只有一名护士在值班,她正埋头坐在桌前在病历夹上记录着什么。 没看见有值班医生,可能医生在医生休息室里吧? 那护士见我踉跄着走过来,抬头看着我说:“有事儿么?” 这护士还挺漂亮,年纪不大,绝对超不过十九岁,皮肤白皙,白里透红,眼睛和神态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青春的活力与稚嫩。 她身上的白色护士服极合身,把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凸显得很清晰! 饱满的左侧胸脯上挂着一只做工精美的胸牌,上面写着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很美,叫方芳。 我朝她笑了一下道:“方小姐,我能看下病历么?” “看谁的病历?”护士抬头看着我说。 我道:“看下20铺病人的病历!” “你是她什么人?”护士抬头看着我问。 我捏着鼻子,笑笑道:“我、我是……” 还没等我想出一个合适的回答,护士却“噢”了一声,看着我笑了一下说:“我想起来了!你是20铺林曦儿的男朋友对吧?” 我索性就点了点头。 “我看你还像个男人,为林曦儿跑上跑下,没有半句怨言,你女朋友的脾气可不好呢!”护士看着我笑了一下说。 什么叫还像个男人?难道我像小白脸吗? 我捏着鼻子,讪讪一笑道:“是么?” “是呀!昨天晚上我一个同事去给她发药,不小心碰翻了她桌上的水杯,把她的杂志打湿了一点,她差点没把我同事骂哭了!”护士看着我不满地说。 我捏着讪讪笑道:“喔!请你们多多担待!她天生就是古怪脾气,嘴里不饶然,但心眼不坏的!” “做她男朋友,你一定很辛苦吧?”护士看着我十分同情地说。 我捏着鼻子讪讪笑道:“还好,还好,习惯就好了。” “好吧,我让你看下她的病历本。”护士站起身,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道:“谢谢方小姐了。” 她转身走到病历柜前,伸手一边翻找着,一边对我说:“我们医院有规定,病人家属不能看病历,不过,看你是个好男人的份上,我就对你往开一面吧!” 我心想你反复强调“好男人”这个词,莫非你被坏男人骗过财骗过色骗过感情? 我道:“患者和患者家属在医疗行为中好像有他们的权利吧?比如知情权和隐私权什么的。” “没错啦,”护士回头看了我一眼笑说,“没看出来,你还很聪明呢!不过,患者是有知情权,但不能随便翻看他们的病历,只有经过上级医师的认可后,方可查看病历!” 这就叫聪明吗?这是一个人应该具备的常识好不好? 我明白医院为什么不让患者和患者家属随便翻看病历,那是因为担心患者知道的太多,担心患者找到失职的依据! “好了,找到啦。”芳芳拿出病历,回头朝我呡唇一笑说,“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你看归看,不许乱说,如果被我们科里的医生知道了,他们要修理我的!” 说话挺有意思的! 第七百四十七章找小三去了吗 我看着她一拍胸膛笑笑道:“这个,你绝对可以放心。我是不会出卖朋友的。” “行,你要是敢出卖我,我就用针头扎你!”方芳耸起鼻翼警告我说,“你还不知道吧?我们科的医生都怕我,因为我喜欢拿着输液针头扎人!” 我捏着鼻子,笑看着她道:“这个爱好挺独特的!” 说话间,我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病历夹,低头翻看了起来。 我很快就找到了眼睛ct扫描和眼底镜检查的报告单,因为医学知识的欠缺,我无法看明白报告单上的图片是否存在异常,但是,在报告单最后下方有医生的对检查所下的初步结论。 ct扫描单和眼底镜检查单的下方都清清楚楚地写着“未见异常表现”。 什么叫未见异常表现? 我想这是一个含蓄的说法,真实的意思应该是一切都正常!也就是说曦儿的眼睛没事! 这些检查结果再一次验证了方才我偷听到的曦儿和梅朵在病房里的谈话内容,曦儿的眼睛并没有受伤,她那是在演戏,她是串通了她的主管医生在给我演戏! 确认了这个结果后,我是又好气又好笑!这简直就是一场闹剧,就像她上次跳楼一样,都是一场十足的闹剧! 曦儿至于这样么?幸亏现在是春天,气候适宜,如果现在是三伏天,她头上缠着那么厚的绷带,左眼被紧紧包裹其中,不长痱子就怪了,没事都要弄出事情来! 我合上病历夹,捏着鼻子,这样想着。 “看好了么?”芳芳抬眼看着我说。 我转脸看她,笑了一下道:“看好了。谢谢方小姐了。” “别叫我方小姐,直呼我姓名就好了。”芳芳朝我一笑说,眉眼间还带了那么一点羞涩。 我看着她笑笑道:“好的。芳芳。谢谢你了。那我先走了。” 刚转身离开护士工作站,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捏出手机一看,是夕儿打来的。 “阳阳,在公司么?”夕儿在手机那头问我说。 我压低声音道:“不在,下班了。”边说我边朝候诊大厅奔去。 “今天这么早下班?”夕儿问我说。 我奔进电梯里道:“那两桩业务忙得差不多了,所以没必要再加班到那么晚了。” “怎么感觉你现在不敢出声一样?老公,你是不是在干坏事?”夕儿在手机那头笑着说。 穿过候诊大厅,来急诊楼大门口,我才放开声音笑笑道:“是啊!我是在干坏事!” “你在干什么坏事?是不是找了个小三?”夕儿在手机那头“呀”了一声问我说。 我笑道:“找小三不算干坏事,我是在做窥探他人隐私!” “窥探谁的隐私?”夕儿佯怒地说。 “一个小骗子的隐私。”我笑笑道。 夕儿在手机那头“呃”了一声说:“那你现在在哪?” 我捏着鼻子道:“在回家路上。” “我要去医院看我妹,你去么?”夕儿说。 我沉住气道:“可以。我们在医院门口见面吧!” “那见面再说了。”夕儿说。 我道:“好,我在医院门口等你。” 挂了夕儿的电话,我走到急诊大楼前面的停车场,坐进“雷诺”越野车里,点了支烟吸着等夕儿的到来。 我在想着要不要当场揭穿曦儿的骗局? 考虑了一会儿,我决定还是暂不揭穿,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把这场戏演下去? 知道曦儿是在欺骗我,我心中反而轻松了下来,至少曦儿的眼睛不是真地有问题,至少我不必在因此内疚了。 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样子,我看见夕儿的白色宝马从医院门口驶了进来。 我推门下车,丢掉烟头用鞋底碾灭了烟火,迎着宝马车走了过去。 夕儿隔着车前的挡风玻璃朝我挥挥手笑着打招呼,我也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夕儿将车挺好,从车里走下来。 夕儿笑着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不远处停放着的“雷诺”越野车。 “对我送你的生日礼物还满意吧?老公……”夕儿说。 我捏了下鼻子,笑看着她道:“开出去有点不习惯。” “怎么会不习惯,这越野车的感觉和你的气场很搭的,你不觉得么?”夕儿仰脸朝我一笑说。 我看着她笑笑道:“就像我和你很搭一样么?” “嗯!这个比方用得好!”夕儿看着我说,尔后伸手挽住我的胳膊说,“我们进去看曦儿吧!我真有点担心她!” 我伸手揽住她的腰,一边朝急诊大楼门口走去,一边低头看着她说:“担心她的情绪对吧?” “老公,你不觉得这两天我妹有点怪怪的么?”夕儿仰脸看着我说。 我道:“你妹不一直都是那么古怪的么?” “我真担心她的眼睛!”夕儿蹙着眉头说,“千万不要出现医生说的那种严重后果!” “绝对不会的!”我看着她道。 夕儿仰脸看着我说:“你那么肯定?” “相信我就是了!”我看着她点头笑了一下道。 夕儿蹙着眉头说:“我觉得整个事情都有点蹊跷,曦儿怎么突然就眼睛有问题了呢?她当时又不是磕在眉框上的。中午我打电话给刘医生,他话说得也很含糊!” 当然含糊了!说谎还能说得理直气壮,那得修炼到什么境界才能做到啊? 我将她用力揽住,低头看着她笑笑道:“总之,曦儿会没事的。相信我,老婆,不必担心。” 俩人穿过候诊大厅,来到曦儿的病房门外。 曦儿和梅朵依然在里头嬉笑着,但话题已经转移到别的事情上去了。 我和夕儿推开门走了进去。 那俩人立马收住了笑声,也收住了脸上的笑意。 曦儿依然仰靠在铺头,梅朵坐在铺边,在梅朵起身向我们问好时,曦儿已经把边上的时装杂志抓在手里了。 对我们的到来,她似乎漠不关心。 我和夕儿走到铺边,夕儿在铺边坐下,伸手把她妹的手握在手心里,看着她微笑着说:“曦儿,今天过得好吧?” “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曦儿说。 她的语气几乎不带感情色彩,目光依然在杂志上面来回摆动…… “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夕儿又笑着问。 “没有很舒服的地方,也没有很不舒服的地方。”曦儿随口说,她一直没抬头看她姐一眼。 我笑着插话进去道:“看来林曦儿小姐一切都挺好的是不是?呵呵。” “我和我姐说话,你插什么嘴?”曦儿蓦地抬头,瞪我一眼说。 我捏着鼻子,讪讪一笑道:“好!我闭嘴!我听你们说!” 其实我是想说“我看你怎么把这戏演下去?” “顾阳!你真没良心!”曦儿用那只露在外面的右眼瞪视着我说,“人家眼睛都快瞎了,你还在那里嬉皮笑脸的!” “大小姐,顾先生。”梅朵看着我和夕儿开口了,她说,“二小姐的眼睛其实很疼,她只是不想让大家担心,所以才装作没事的呢!” 夕儿一听这话,就紧张起来了。 她再次握住那只被曦儿抽了回去的小手,蹙眉看着她妹说:“曦儿!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姐,姐会找医生及时处理的!疼就告诉姐,不要一个承受所有的痛苦和委屈知道么?” 面对她姐的担忧,曦儿的神态依然很淡漠,她只是随口“嗯”了一声,手里翻动着杂志。 我又忍不住了,我看着曦儿道:“你姐跟你说话,你怎么这个态度?看看你姐急成什么样了!” “嗳!你怎么那么多废话!”曦儿抬头瞪我一眼说,“你出去!本小姐现在不想看到你!” 我看着她道:“凭什么让我出去?” “这是我的病房!”曦儿蹙眉盯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是你的病房又怎样?又不是你家!” “你走不走?”曦儿怒视着我说,随手抓起枕头边上的手机朝我扬了起来,“走不走?” “我走!我走!我马上就走!”我赶紧应道,捏着鼻子,瞟了她一眼,转身朝病房门口走去,“好汉才不吃这个眼前亏呢!” 别人抓起手机说要砸人,即使对方不担心老命伤财,也不会把手机真地砸出去,但林曦儿不一样,她绝对说到做到! 走出病房,去了一趟卫生间,在卫生间门口点了支烟吸着,等夕儿跟她的妖女妹妹聊完走出来。 第二支烟吸到一半的时候,夕儿就从病房走出来了,梅朵送她到门口。 “就聊完了?”我迎上前,喷出一口烟雾,看着她道。 夕儿点点头,同我一起向候诊大厅走去。 穿过候诊大厅,走到急诊大楼门外,夕儿顿住脚步,仰脸看着我说:“曦儿心情不好,还是让她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再来看她。” 我看着夕儿,呵呵一笑道:“她心情好着呢!” “怎么说?”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问。 我低头笑笑道:“反正她心情不坏,你就别多想了!” “我妹心情怎么会好呢?”夕儿看着我说,“她那么爱美,现在知道自己的左眼有可能失明,她心情怎么会好呢?” 好像我的态度引起了夕儿的不满了。 我把脸上的笑容全部敛去了,抬头看着她,正色道:“老婆,我的意思是说,你别太着急,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但愿如此吧!”夕儿轻叹一声说。 第七百四十八章强势的强 我原本是想看看曦儿究竟会怎么把这场戏演下去,谁知我的意图竟然很快就被她知晓了。 这天夜里跟夕儿去医院探望了曦儿回到家,洗了澡,跟顾彤坐在客厅沙发里看了一会儿电视。 夜里十一点一过,我就起身准备睡觉了。 顾彤还没有要睡的意思,依然坐在沙发里,大概是见我看电视的时候一直一言不发,以为我在担心曦儿,其实我是在想公司以后的发展。 “哥,你不要太担心曦儿姐,她没事的……”她仰脸看着我说。 我回头看住她道:“你怎么知道她没事?” 事实上,我早就感觉到顾彤在这件事上是跟曦儿是一伙的,她一定知道曦儿是在演戏,她一定知道曦儿是想骗我。 那妖女真能耐啊!不仅串通了曦儿和梅朵,还串通了医生,这份能耐要是用到正当处,她就成了女强人了! 当然,她一直都是女强人!强势的强! 顾彤躲闪着我直视她的目光,嗫嚅着说:“哥……我的意思是说视网膜破裂不等于失明,视网膜破裂导致失明的几率没那么高,所以……哥,你完全没必要那么担心……” 顾彤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是不是说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过,我并急着要揭穿她! “好的,我知道了。”我朝她一笑道,“晚安,我先睡了。” 走进卧室,关上房门,脱了衣服,钻进温暖的被窝。 哈哈!有什么比累了一天后躺在铺上更舒服的事情呢? 我舒舒服服地躺在被窝里,准备就这么舒舒服服地睡过去。 可就在我昏昏欲睡之际,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谁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给我?有点礼貌没有? 我很不愿意睁开眼睛,也很不愿意去拿手机,可那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似乎我不接电话,它就绝不停止! 我气呼呼地翻转身体,伸手抓起手机,直接按了接听键。 很不耐烦地冲手机那头“喂”了声。 “顾阳!你那么大声干吗?”曦儿在手机那头大声说。 我愣了一下,彻底清醒了!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有事?” “我问你!今晚你是不是去了护士工作站?”曦儿在手机那头质问我说。 我又愣了一下,莫非她已经知道我知道她串通医生在骗我了? 我捏着鼻子道:“怎么了?” “好你个死顾阳!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还装模作样的,你想干什么?”曦儿在手机那头怒声问我说。 她的声音可比我的声音大多了! 我道:“你那么大声干吗?” “我问你!死顾阳!你是不是故意想看我笑话?你是不是想看我怎么演戏?”曦儿在手机那头怒声说。 她这是典型的诡计被人识破,因而恼羞成怒了! 无语!这事儿貌似不是我的错吧?听她那架势,好像演戏欺骗别人感情的人倒成了我似的了! 我起身坐起来,冲手机那头道:“你有没有搞错?肇事者凭什么在那里冲受害者大吼大叫的?” “谁是受害者?姓顾的!请你搞搞清楚!因为你我才摔伤了额头!到现在那个大包还没下去呢!”曦儿在手机那头叫起来。 我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冲手机那头道:“可你演戏欺骗我,我才是受害者!幸亏我及早发现你的鬼把戏!才侥幸脱离了危险。” 你成天用绷带缠着头,额头上的大包能下去么?到时候不感染就算你走运了!一旦感染腐烂,不留疤就怪了!做坏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死顾阳!你不讲理是不是?你要跟本小姐硬碰硬是不是?行!你等着!本小姐绝对要以牙还牙!”曦儿在手机那头叫道。 这个时候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做错事情的人真成了我似的了! 我挤兑她道:“这世界上像你这种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恩将仇报无理取闹不可理喻的女孩子实属罕见!” 突然感觉不对劲,仔细一听,原来通话已经被对方挂断了,手机只传来“嘟嘟嘟”的声响。 我那个气啊!气疯了! 如果你被一个人欺骗了,她还打电话过来冲你大吼大叫的,还不给你反驳的机会,直接挂断你的电话,你气不气? 气得我在铺上碾转反侧,过了好久才在气愤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进入三月份后,春风开始吹拂过大地,催醒了万物。 现在马上要进入四月份了,天空一天比一天更蓝,大地一天比一天绚烂。颜色越来越丰富,色调越来越浓重。 次日是礼拜六,天气大好,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这样的天气花草生长得飞快,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去踏青了。 我依然坚持早起,坚持锻炼身体,我相信坚持是一种伟大力量!日复一日地训练,经年累月地积累,总有一天会达到一个比较理想的高度。 这话适用于做任何事情,不单单指搏击术,还包括做学问搞研究。 有些事情看上去很艰难,真正做起来,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艰难。有些事情看上去很简单,真正做起来,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但不要忽视简单的事情,简单的事情重复去做,到了一定的时候,你就是专家了。 按计划训练了一节课目的时间,我冲了澡,去餐厅吃早餐。 顾彤已经做好了早餐等我了。 吃早餐时,我接到了夕儿的电话,夕儿惊喜地告诉我说要“玫瑰庄园”的桃花在一夜之间全部盛开了,简直太神奇了,太美了! 夕儿要我上午去“玫瑰庄园”看桃花。 我答应了。并叫顾彤一起去。 但顾彤犹疑着不想去。 我一看就明白了她的心思,她今天有约会,肯定是跟那个什么“亚瑟王”的约会。 想起我生日那天亚瑟王没有接受我的邀请出现在我的生日宴席上,对此我一直耿耿于怀,那家伙简直就是无视我的存在! 我以一个家长的严厉口吻,严肃地看着顾彤道:“想去跟那个亚瑟见面?” 顾彤点了点头。 “不许去!”我道。 顾彤抬眼看着我:“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严厉地看着顾彤道,“不许去就不许去!你们要见面行,让那小子来我们家!” 顾彤看着我说:“哥!我知道你在生亚瑟的气!你过生日那天特意邀请了他,可他没有来是不对,可人家是有事来不了。而且我已经把他说了一顿,他也感觉很抱歉!还保证会找时间来家里见见你!” “他当他是谁?”我打断了顾彤的话,看着她道,“我怎么感觉他日理万机似的,比咱们敬爱的周总理还忙呢!” 一个人有诚意要见另外一个人,即使再忙他也能找到时间。一个人没诚意见另一个人,即使他终日无所事事,也不一定能有时间来见面。这绝对是态度的问题! “哥!你就不能对亚瑟宽容一点么?”顾彤撅嘴埋怨了我一句说。 我看着他道:“亚瑟是谁?我见过他么?我认识他么?一个我不认识也没见过面的人,我凭什么宽容他?谁知道他是什么货色?” “可是我是你妹呀!哥!”顾彤看着我说。 我道:“正因为你是我妹!我才提及那个什么亚瑟王,否则我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他是什么人?他究竟是做什么的?他到底安了什么心?这些都跟我顾阳顶点关系都没有!” “哥!你就不能对亚瑟好点么?真是的!”顾彤蹙眉看着我不满地说。 我看着顾彤笑了,冷笑。 我道:“噢!我让我妹去他身边,给他带去无尽的喜悦,我还要对他好是吧?我还要纵容他欺负我妹是吧?” “哥!”顾彤看着我说,“你再这样说,我生气了。人家亚瑟对我很温柔,从来就没欺负过我!” “还从来?”我看着顾彤冷笑一声道,“你跟他认识才多久?就像那些狡猾的垂钓者,如果不给鱼儿们一点诱饵,他们怎么会吃到鲜美的鱼肉呢?在泡妞秘籍里这招叫什么你知道吗?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顾彤倏地站起身,扔了筷子,蹙眉盯着我生气地说:“哥,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我不跟你说了!” 对于我顾彤,我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这样那样,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希望她好好的,能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生活下去。不要被人骗,不要被人伤害,不要在她纯净的心灵世界里被留下任何阴影。 她执意要去找亚瑟,我总不能强行阻止,我总不能把她锁在家里吧? 这样一来,上午我去玫瑰庄园,顾彤去跟亚瑟约会。 我驾车来到“玫瑰庄园”,神奇地发现曦儿竟然身在“玫瑰庄园”,她穿一条白色的裙子正牵着那只苏格兰牧羊犬在草坪上漫步呢。 看吧!谎言被揭穿了!她在医院就一刻钟都呆不下去了! 我走过去,看着她道:“早啊!林小姐!裹着厚厚的绷带窝在病房一定无聊透顶了吧?呵呵。” 她头上缠绕着的厚厚的绷带早已不见了,左眼也重见光明了! 第七百四十九章千树万树桃花开 “还早呢?早你个大头鬼!现在都上午了!撤!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曦儿回敬我说。 她左眼眉框上方的那个包裹在一块薄薄的小纱布里,看来还没完全消退。 我就站在那里,笑着挤兑她道:“不如把你额头上的包包放出来晒晒太阳杀杀菌,兴许会好得更快些!呵呵。” “死顾阳!你再不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我就让‘约瑟夫’扑到你身上把你鼻子咬下来!”曦儿蹙眉怒视着我说。 我二话没说,掉头就走。 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啊!那天早上“约瑟夫”闯入我卧室,跃上我睡铺,撕咬我的情景,像噩梦一样难忘! 相比于冬季银装素裹的小树林,春天里的小树林俨然像一个花枝招展的少女,比冬季风满,比冬季丰富,散发着无边无尽的生命的旺盛的活力。 我和夕儿还没走进小树林,就闻到了初开桃花的芬芳。 一想到桃花,总会联想到唐诗宋词里的优美诗句,亦或者是《诗经》里的句子。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我不禁念了一句唐诗。 夕儿笑着纠正我说:“应该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桃花开’吧?” 我笑看着她道:“你这算不算盗版?” “怎样?”夕儿朝俏皮一笑说,“你让唐朝的岑参来现代跟我打官司呗!” 我伸手捉住她温软的手,笑看着她道:“你这叫投机取巧!呵呵。” 夕儿朝我调皮一笑,尔后幽幽地念说:“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我笑着接道。 夕儿轻叹一声说:“美是美!只是美中有一种深深地遗憾,有一种难言的痛楚!” “遗憾,或许造就了这句千古流传的诗句!正是由于‘人面不知何处去’地遗憾,才会有‘人面桃花相映红’地永恒!一种残缺美!”我笑道。 “不愧是中文系的大才子,对艺术很有鉴赏力,点评非常精到!”夕儿轻轻一笑说,带了些孩子似地顽皮神气儿。 我爱看她偶尔一现调皮神气,那一树树姹紫嫣红,那一树树蜂飞蝶舞,那一束束上午的艳阳下,映照着夕儿绝美的面孔,这不是“人面桃花相映红”这句话唐诗最真实生动的写照么? 而夕儿就是其中最娇美的一朵! “过奖过奖!”我双手做了个揖,笑道,“听说过十二花令一说么?” 夕儿俏皮地回了个揖,笑看着我说:“愿闻先生其详!” 我伸手在她黑亮的秀发上轻抚一下,笑笑道:“在百花的传说中,以农历中的十二个月令的代表花,与司十二月令花神的传说最令人神往,花的美原是浑然天成,无可比较,这十二月的令的花与花神,或因地区不同以及个人的喜爱而有些差异,其中最广受人流传的。则分别是:正月梅花寿阳公主、二月杏花杨贵妃、三月桃花息夫人、四月牡丹李白、五月石榴锺道、六月莲花西施、七月蜀葵李夫人、八月桂花徐惠、九月菊花陶渊明、十月木芙蓉石曼卿、十一月山茶白居易、蜡月水仙娥皇与女英。” 夕儿眨着眼睛听着,待我说完,才带着欣赏的目光笑看我,挤挤眼睛说:“老公真可谓学识渊博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呢!” “哪里哪里!不过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半吊子学问!”我故作谦恭状笑道。 在传统文化里,桃花一直以来都离不开“爱情”两个字。人们常说桃花运,就是因为桃花能给人带来爱情的机遇,有了桃花的祝福,相信你会很快拥有你自己的爱情。所以,它的花语是“爱情的俘虏”。 桃花运或许就是这么来的吧? 桃花深处有一湖,湖不大,取名为桃花湖。这湖略低于地平面,有石砌的台阶通于湖边,远远地看见阳光照样在湖面上,波光鳞鳞。 湖水绿油油的,荷叶碧连天,荷花要到六月份以后才开始开,所以现在只是一骗碧绿。 湖边种植了许多不知名却好看的红颜色、黄颜色的花儿。 湖周的坡上的柳树枝条上已经缀满了新绿,那种绿嫩嫩的,看了叫人心里无比欢喜! 不远处有个古朴的小亭子,如果夕儿立在亭子的围栏边,注视着碧绿的湖面,面带痴痴的神态,那一定是极美的一道风景。 在那古朴的亭子里,我把夕儿突然抱住了。 “讨厌!”夕儿微微惊了一下,垂下目光,轻声嗔了一句,面颊已然微微发红了。 我低头注视着她低眉含羞的姿态,心里喜欢极了!有一股很强烈的东西在他胸膛里乱窜,可无法表达出来。 我只低头深深地吻住了她。 春风拂面,撩拨着碧绿的湖面,撩起层层涟漪。 有小鱼儿跃出水面,就像俩人幸福而跳跃的心。 就在这个时候,我眼睛的余光突然瞥见湖对面的桃花林里闪过一道白色的光影,稍纵即逝,我蓦地抬头看去。 那道白色的身影已消失不见,仿佛就是一个幻觉。 “怎么了?”夕儿看着我说,她背对着湖对面的桃花林,自然什么也看不到。 因为方才的一番激吻,她的面色晕红而润。 我收回目光,看着她笑笑道:“没什么。我们往前走吧。” 这里风景还真不错! 我们绕过亭子里的圆石桌,前方是一道木质的小拱桥,连接小亭与对面的湖岸。 湖面将艳阳散射上来,落在桥身上,那光影一漾一漾的。 俩人牵着手,走过小拱桥,来到湖对面的小树林,这里有许多碗口粗的槐树,有几颗更大一些,大概有水桶粗的样子。 枝叶繁茂的时节,阳光竟然无法穿透那浓密的树叶间隙,只能投下斑斑点点的亮点儿。树下是厚实的绿草坪,人走在上面,就好像走在高级酒店的柔软地毯上似的。 俩人几乎没说话,沿着林中小路走着,可以听见各种鸟鸣,间或几声蝉鸣,以及风吹过树叶的“沙沙沙”地响声。 “这儿真好!”她轻声说。 “是呀!真好!”他答。 他说:“踩着草坪,感觉身体轻飘飘的!” 她说:“我也是!” 俩人并肩走着,肩距很小,她稍稍靠前,他稍稍落后,他看着她轻轻摆动着的双臂,还有那白皙而柔美的小手!我心想不浪费这美好的光阴,应该玩点什么小刺激才行! 我转脸笑看着她道:“不如我们比赛吧?看谁先走出小树林?不许跑,只能走!” “竞走?”他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预备!开始!”我不由她分说,自作主张手向前一挥,拔腿就奔了出去。 夕儿“呀”了一声说:“赖皮!我还没准备好呢!”说着她紧跟了上来,并且超越了我。 我放慢了脚步,一脸坏笑地在身后看着她,短旗袍裙下她浑圆的臀部,一耸一耸的,看得我很是冲动!。 她回头边笑边催促说:“快呀!谁输了就把谁推到湖里去!” 特么敢打这赌,你真有勇气! 我快步跟上去,同她擦身而过时,伸手在她臀部上用力抓了一把,并趁机超越了她。 夕儿“呀”了一声,本能地蹲下身子,蹙眉看着我说:“没搞错吧?坏蛋!”我回头看着她哈哈大笑,边笑边道:“你说的喔!谁输了把谁扔到湖里去!” 说着我拔腿继续往前走。 “嗳!你等等我!不许这样的……”夕儿紧追了上来,在我身后嚷嚷着。 我奔到小树林边上时,有一点气喘了。 我顿住脚步,回头笑看着娇喘连连,一步一扭的夕儿笑道:“快点!老婆!别说老公欺负你!” 夕儿朝我撅撅嘴,哼声说:“现在才开始让我,算你还有点良心……” “我说了让你的吗?”我看着她笑道。 我这是调戏好不好? 在夕儿快赶到我离我三步远的时候,我突然转过身,拔腿冲出了小树林。 我的身体冲出前方繁茂枝叶的瞬间,我的脑袋却撞在了一团无比绵软的物体上。起初我以为是撞在树杆上了,不过我的触觉立即否定这种判断。 待我抬头定睛一看时,竟然看见了曦儿那张怒不可遏的漂亮脸蛋儿。 而我的头就是撞在了她身上的! 在我惊魂未定之际,我眼前闪过一道飞影…… 紧接着我的鼻梁就遭到了拳头的攻击,一阵剧烈的疼痛伴随着一股强烈的冲劲直上脑门! 而一股热热的液体却顺着鼻腔流了下来。 我意识到我流鼻血了! “下次记住!走路要带上眼珠子!”曦儿撇下一句话,瞟我一眼,潇洒地拍拍手扬长而去。 我那个郁闷啊!如果不是我教她,她还不知道怎么出拳呢!现在倒好!不是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而是教会了徒弟打死师父! 冲树林奔出来的夕儿看着眼前的情景愣住了,一边是捂住鼻子蹲在地上的我,一边是羊肠而去的曦儿的倩影。 “怎么了?阳阳……”夕儿娇喘连连地奔了过来,扶住我的肩头问我说。 我抬头看她,一手捏住鼻子,一手使劲朝她摆手道:“没事,没事……我碰在树杆上了……” 第七百五十章她就是危险 夕儿“呀”了一声,赶紧把我扶起来说:“怎么那么不小心呀!快!把头仰起来!” 说着她搀扶着我快速穿过玫瑰庄园的车库,向“玫瑰城堡”快步走去。 回到“玫瑰城堡”,夕儿搬出急救小药箱帮我清理了鼻腔里的淤血,并用棉签蘸上云南白药粉止血,最后把鼻子塞上了棉花团。 我只允许塞一侧鼻孔,塞住两侧的话,呼吸都困难了。 帮我处理完鼻孔后,夕儿搀扶着我上楼来到她卧室,让我躺着休息一会儿。她在卧室里陪了我一会儿,才下楼去帮王阿姨侍弄午饭去了。 我躺在铺上,随手拿起一本广告方面的杂志,翻开看起来。 不一会儿,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低低地说话声,似乎还有过短暂的争执。 紧接着卧室门口出现了一个俩个年轻女孩的身影,来者非别人,正是林曦儿!旁边是梅朵。曦儿身上还是那件白色纯棉质睡裙,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她竟然还带了一副黑框眼镜儿,装斯文呢! 梅朵则躲在曦儿身后,勾着脸,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她竟然也戴了一副眼镜儿,区别在于只她戴的眼镜是红框的。 这还真稀奇呢!莫非这对主仆刚从大学课堂里走出来? “喂!你别靠近我!”我翻身坐起,警惕地看着她道。 这妖女就是一个危险! “怎么了?顾阳,本小姐是来看看你伤得是不是很严重?”曦儿看着我说,眼眸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亮。 我冲她道:“你别黄鼠狼给鸡拜年,假慈悲!你那是鳄鱼的眼泪!早晚有一天,我会废了你的武功!” “顾阳,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曦儿看着我说,慢慢走近我。 我则扶着铺面,身体不停地往后挪,我算是怕了她了! “顾阳!你一个大男人躲什么呀?”曦儿看着我笑了一下说,“我又吃不了你! 我依然很警惕地看着她道:“你还是离我远点,我比较有安全感!” 曦儿“撤”了一声,眨着眼睛看着我说:“你这不是成心让人家梅朵笑话你么?是不是?梅朵。” 她回头看了梅朵一眼。 梅朵抬眼一脸茫然笑着,随即又赶紧勾下脸去了。 “来!顾阳!我们握手言和吧?”曦儿朝我嫣然一笑说,同时把她白嫩温软的小手朝我伸了过来。 我捏鼻子,紧看着她,不知道这妖女究竟要干吗? 我的手很被动地被她握着。 “你的鼻子还好么?”曦儿看着我笑问。 我道:“我想它应该还呆在原来的位置吧!”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曦儿看着我笑,笑得十分诡异,“我给你送了慰问品来!希望能对我刚才那一拳做出补偿!” 说着她扬手招呼梅朵上前。 特么给我一拳,再给我块糖吃,是这样么? 梅朵踌躇着向前迈了小步,迅速地抬头看我一眼,又迅速地勾下脸去,双手掌心里却多了两只黄色的气球! 无语了!妖女!你到底想干吗? “礼轻情意重!礼轻情意重!这是本小姐的一番小心意!”曦儿笑吟吟地看着我说。 “小姐!我、我们……”梅朵看了一眼曦儿欲言又止,声音细得像蚊子。 “我什么我!还不把礼物献给顾先生?”曦儿回头瞟了她一眼命令说。 梅朵只好上前将那只黄色气球递到我面前,见她一直勾着脸蛋,我隐约觉得这事儿好像暗藏诡计!我越发觉得这个气球像是一个巨大惊叹号下面那一个圆点!像一个大大地圆鼓鼓的警告! 我犹豫着,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 曦儿抓过气球塞到我手里,笑吟吟地看着我说:“顾先生!你就别客气了!” “顾哥!”梅朵抬起紧张万分的脸蛋,看着我,小嘴蠕动着想要对我说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曦儿突然将一直藏于身后的那只手伸出来,闪电般地在我手中的黄色气球上触了一下,同时迅速拉住梅朵蹲下身去。 我还没愣过神来,双手依旧作捧气球状,只听见“嘭”地一声,我手中的气球就炸碎了!同时,随着飞溅到我头发上的气球碎片,我感觉有什么液体迸射进入我的眼睛! 在曦儿跳起来“哈哈”大笑时,我忽然感觉眼睛里火辣辣的,这种火辣辣的感觉越来越剧烈,开始像火一样烧了起来! 我伸手指着曦儿道:“你!气球里装的是什么?”我开始拼命揉眼睛,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曦儿和梅朵的面孔开始变得模糊…… 曦儿依然“哈哈”大笑,笑得禁不住,俯在梅朵身上,双肩还在颤抖,边笑边指着我:“顾大帅哥!放心好了!不是化学制剂,只是一点辣椒水!哈哈哈……” “顾先生!你赶紧去卫生间冲洗眼睛吧!”梅朵小声提醒我说,声音带着焦急而无奈。 “朵儿!”曦儿回头瞪了梅朵一眼说,“你替他着什么急?人家是拳击冠军!这点伤还应付不来么?”说着又回头觑着我,掩嘴“咯咯咯”地笑得花枝乱插。 我眼睛里实在辣得难受!跌跌撞撞地向卫生间门口扑去! “小姐!你把辣椒水调那么浓!顾大哥会不会瞎……”梅朵看着曦儿担忧地说。 “怎么可能嘛!不就一点辣椒水嘛!”曦儿不以为然地说,“再说了,练武之人没视力都能对付敌人!人家练武的都是眼看六路耳听八方!” 曦儿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嘭”地一声,我的前额,连同鼻子就撞在卫生间门口的墙上了! 我痛得直想骂娘! 鼻子的痛苦一直未消,现在又这么一撞,简直等于是往伤口上撒盐!再加上眼睛里的火烧火燎,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曦儿却乐得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痛快淋漓的! “小心!顾先生!”梅朵朝我奔了过来。 “朵儿!你给我站住!”曦儿厉声叫住了梅朵,”你去扶他试试?你想当叛徒是不是?” “不是呀!小姐……”梅朵顿住脚步。 我捏进卫生间,捏到洗漱台前,一把拧开水龙头,冲洗着眼睛,等洗漱池里盛满了水,我直接将脸埋了进去! “小姐!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梅朵小声说。 “过分什么过分!我只是想试试他的功夫!练武之人连这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反应这么迟钝,他以后怎么行走江湖?”曦儿恨恨地说,“朵儿!他对我过分的时候,你是没看见!” 真有你的!这个妖女!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整我? 我几乎都要抓狂了! 下楼用午餐的时候,我的眼睛依然红通通的,比“朝朝暮暮”的眼睛还要红! 我还感觉两只眼珠子发胀,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眼睛里的血管在快速地搏动着。 夕儿看见我这幅捏样,“啊”地一声吓了一大跳。 “阳阳……”夕儿奔过来扶住我问,“这、这……到底怎么啦?” 我低头揉着眼睛,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理由来。 “姐!”餐桌前的曦儿插话进来,笑看着夕儿说,“你这么大惊小怪干吗?顾阳人家是在你卧室里看爱情小说,看着看着就哭了,结果把眼睛都哭红肿了!唉!。好一个痴情的男人呐!” 夕儿看看我,又看看曦儿,又回头看着我说:“看爱情小说看的?” “是、是呀……我真没出息,呵呵……”我低头支吾着道,又抬手揉眼睛。 我还能说什么呢?被一个女孩整成这幅鬼样子,还有脸说吗?再者,对于曦儿,我一直都恨不起来,哪怕她对我做了再过分的事情,我也恨不起来! 我真地恨她不起来! 我以为曦儿装病装成左眼失明的闹剧算是结束了,事实是这场闹剧的确结束了,但曦儿的行动却才刚刚开始。 我不是一个傻子,曦儿最近这些闹剧如果串联起来,那就构成了一个事实,这个事实就是她还爱着我! 不知从何时开始,曦儿在我出现的场合里,自导自演了很多的闹剧,比如跳楼闹剧,比如逼我去参加富豪培训班半路上因为争吵发生车祸的闹剧,比如深夜溜进我睡房跟我亲热,比如在医院里面装瞎子的闹剧,再联想到顾彤对我说的那番话,以及曦儿这次住院时我偷听到的她和梅朵的对话。 稍微有点逻辑思维能力的人,都能把这些事件组合在一起,就像拼图一样拼凑成一幅完整的画面,拼凑成一个事实,那就是曦儿还爱着我! 当我意识到这个事实时,我相当惊愕!。怎么会这样呢? 曦儿还爱着我?她是自始自终一直爱着我的,还是后来又爱上我的? 如果她自始自终都爱着我,怎么会绝情地将我从她身边赶走?难道她只是当初受了丹尼尔的欺骗从而移情别恋,后来发现丹尼尔不如我,所以后悔了,想跟我重归于好? 如果是前者,那么说她真地有什么难言之隐? 如果是后者,似乎说不过去,因为以曦儿的性格,如果不爱就算,她一旦爱一个人就会爱到底,除非对方先抛弃她,如果不讨厌就算了,她一旦讨厌一个人,同样会讨厌到底的! 何来后悔一说?在她的人生字典里有“后悔”这个词么? 可无论如何,她似乎真地还爱着我! 对于这个结果,老实说,我是不知所错的,甚至有些惧怕! 第七百五十一章你是个伪君子 如今的情况已经不同以前了,我和夕儿已经走到了现在,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如果我生日那天曦儿不是在ktv包厢里出了意外,我已经向夕儿求婚成功了! 而且,我总觉得那晚在ktv曦儿是有意摔倒的,只是她没想到自己的额头会被磕在桌沿上而已!如果她真是故意摔倒自己来阻止我的求婚,她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万一那一磕正好磕在她眼睛上呢?这太疯狂了! 当然,曦儿原本就是一个为爱疯狂的女孩!她为了得到一个人,完全可以不择手段,甚至是牺牲自我或者牺牲他人! 只是她的情敌不是别人,正是她姐!所以她才没把她的野性完全表露出来! 我想应该就是这样的! 我现在能怎么办?难道让我抛弃夕儿,去跟她破镜重圆?说破镜重圆有点刺耳,说旧情复燃过于暧昧?好吧!难道叫我抛弃夕儿,去跟她重归于好? 如今的我,已经做不到了! 要怪就是怪她当初移情别恋了吧!要怪就怪她当初那么绝情地将我抛弃了吧?要怪就只能怪她自己了! 想当初她无视我的苦苦哀求,想当初她对我挽留所表现出来的冷漠,直到现在想起来依然叫我心寒! 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作自受”这个成语!是的!一想起曾经她那么绝情地对我,我现在依然不能彻底释怀! 不提及还好,在不提及往事的情况,在我和曦儿只谈友情不谈爱情的情况下,我完全已经原谅了她!可是,当我和她重新面对“爱情”这个词时,我还是不能释怀她曾经对我的绝情与冷漠。 如果要我现在跟她说一句话,我只能说:“曦儿!对于你,我真地很非常遗憾!” 只是我没想到,曦儿更“疯狂”的行动还在后头呢! 当晚回到“爱琴海的阳光”之后,我就接到了曦儿的手机短讯息。 “顾阳!你是个伪君子!”曦儿在手机那头开口就骂。 我被骂了个莫名其妙,我道:“我怎么个伪君子了?” “你言而无信!”曦儿说。 我道:“我怎么个言而无信了?” “你还记得你在医院说了什么吗?你说你会照顾我,你说你会负责的。”曦儿在手机那头大声说。 无语!我这些话都是些安慰之词,当时她受伤了,为了安抚她的情绪,我才会这么说! “你想抵赖?行!反正我不怕!我这儿都有录音!如果你抵赖,我就把这录音在你们天地广告公然播放!”曦儿在手机那头扬言说。 我道:“你没搞错吧?” “我一点都没搞错!像你这种伪君子,就应该人人诛之!”曦儿怒声说。 我点了支烟,吸了一口笑笑道:“那好!你明天上午来我们公司吧!我们公司里的电脑文件都是共享的,你正好可以把那两段录音播放给我公司所有的员工听听!” “你!难道你就不怕引起公愤?难道你就不怕损害到你在公司里的个人威信?难不成你疯了?”曦儿在手机那头气声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笑道:“疯了的是你!只要头脑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能听出来,我在医院里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些安抚之词!只有你才信以为真!” “你!姓顾的!你别把本小姐惹火了!否则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曦儿在手机那头冲我喊道。 在玫瑰庄园挨了她的粉拳,又被她泼了辣椒水,到现在两眼还红得跟发情的兔子似的呢!我心里对她多少有点火气! 我道:“惹火你又怎么着?难不成你还把我吃了?你胃口再大,你吃得下吗?” “行!死顾阳!你等着!。”曦儿恨声说。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你想怎么着?” “我、我把那天夜里的事情告诉我姐!”曦儿决绝地说。 我笑道:“哪天夜里?”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睡在玫瑰庄园的那一夜曦儿溜进我睡房的事儿,我的脑袋突然就懵了! 坦白说,我一直担心那夜的事情暴露,一直担心如果夕儿知道了那夜发生的事,她会怎么想怎么做?所以才一直小心翼翼地回避着那件事儿,那事儿就像一枚重棒炸弹,我生怕触发了它! 我有些结巴地道:“曦儿,我……那晚的事,我……” “别我我了!死顾阳!敢惹我!你就等着明天我姐甩你耳光吧!”曦儿在手机那头得胜似地说。 我道:“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直到现在,我依然没想明白,那一夜曦儿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溜进我睡房,同我发生那种事儿!可现在我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其一或许是真地她还爱着我,爱和性是亲密的一对,这事儿不难理解。其二或许那一夜曦儿的幽秘行为,似乎正是为今天而做下的铺垫! “要我保密也成!但你必须得老老实实地听话!”曦儿有些无赖似地说。 我道:“曦儿……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曦儿说。 我道:“什么?” “我想要你!”曦儿说。 我道:“你别开玩笑了好吧?曦儿……” 手机那头传来曦儿的一通大笑,笑毕,她说:“是啊!这真是一个大大的玩笑!我要你,我姐也要你,我们姐妹俩好像都中了你的邪!双双困在你的围城里!是啊!我是在开玩笑!我怎么能抢我姐的准未婚妻呢?我姐对我那么好,而且当初是我把你……我不能出尔反尔……” 我极力镇定,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里道:“曦儿……除了这个,其它的都可以,只有这个不行,只有这个,我顾阳无法答应你……” “可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想要……”曦儿在手机那头突然很伤感地呢喃了一句说。 因为她声音很小,我听不真切。 我道:“曦儿你说什么?” “没什么,”曦儿在手机那头说,好像突然回过神来了似的,“顾阳!要想我替你保密,你必须得堵住我的嘴巴!不论是用你的嘴,还是用其它方式!” 我赶紧道:“曦儿!” “好吧!看来你对我已经完全死心了!也许你会觉得吻我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好吧好吧!既然你选择其它方式,我就成全你!不过你想清楚,即使是用其它方式,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她说话的语气很奇怪,又伤感,又气愤,还有些无奈。 我道:“除了不能做对不起你姐的事情,其它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照办,只要你别把那件事情告诉你姐!” “行!死顾阳!我有的是苦头让你吃!你就等着看本小姐怎么惩罚你!”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然后手机那头就只传来“嘟嘟嘟”的声响,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目光无神地望着窗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次日是礼拜天。 郝建和谢鹏说要到“爱琴海的阳光”来找我玩,还说带了“很刺激的节目”来。 礼拜天我没什么安排,顾彤跟邢敏约好一起去逛街,说要玩到晚上才回来。 夕儿上午也有事,所以我巴不得那俩混蛋过来陪我打发时间呢! 忙完了那两桩总共一百万的大单,“天地”广告结束了没日没夜干活的状态,进入了劳逸结合的状态。 从那两桩大单除去了成本费和人工费,为天地广告带来了将近八十万的利润!这是天地广告成立以来,最让大家感觉兴奋的一件事!八十万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多的钱! 有了这八十万,我可以还了借郝建和谢鹏的那笔钱,剩下的六十万则用来完善公司的设备仪器,以及用到“招兵买马”上面去! 我想买一辆小面包车,并招聘一名司机,这样一来运输方面的事宜就不必再去租用别人的面包车了,从长远利益来看,这对公司绝对是有利的! 我还将拿出一部分资金来进行员工的培训工作,这是培养我自己的人才,所以我想尽快把它纳入议事日程。 要在战场大胜仗,不仅要有精良的武器,还得有操控这些精良武器的士兵!那些士兵就是我手下的那批年轻的员工! 剩下的将近三十万则成为公司的流动资金,我的个人银行账户并没有多出一分钱,但其实我已经赢了,至少这家公司,以及公司的软硬件设备,现在已经完完全全地属于我顾阳了! 对于任何一个开公司的人来说,没有比看着自己的公司逐步发展壮大起来更振奋人心的事情了! 郝建和谢鹏是打了一场篮球才来到我的住处的,他俩都穿一身运动装,各人还背着一个黑色运动包。 俩人均大汗淋漓的,一身臭味! 一进门就把我家当他们自己家了,直奔浴室。 他们包里都带了毛巾和换洗衣物。 他们一来就把顾彤收拾得利利索索的房间里搞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的,脱下来的脏衣服随处丢放着。 特么比他们自家还自家呢! 第七百五十二章动物本能 郝建第一个洗了出来,一边拿毛巾擦拭头发,一边从运动包里拿出一只黑色塑料袋。 “瞧!最刺激的节目才开始登场呢!”他朝我扬了扬手中的黑色塑料袋。 我接过黑色塑料袋,从里面捏出两张影碟,当我看清楚那影碟封面上活色生香的画面时,我明白他们所谓的“刺激节目”是什么了! 我推了郝建一把,冲他道:“嗳!你当我家是什么地方?借用我家浴室就算了,还带这种不堪入目的东西来干吗?” “当然是虚心学习了!”郝建一脸贱笑地看着我道,“难道我和谢鹏是卖盗版光碟的?” 我道:“我是问你们为什么带着这些东西来我家?你们在自家不能看啊?再说了现在网上的网站那么多,谁还看影碟呀?你们真老土!” “老土的是你!”郝建瞟我一眼道,“你不懂,电脑上网站虽然多如牛毛,但要下载很麻烦不说,画面也小,全屏观看清晰度又会下降,所以买影碟看是最爽的了!正好你家有影碟机!所以我和谢鹏决定带两个好碟过来观摩学习!” “这东西是动物的本能,还要学习?真有你们的!”我瞪他们一眼道,同时伸手扯过郝建手中那两张影碟定睛看了看。 一张封面是一个只穿着露着白色内裤的摆着诱人姿势的女子校生,光看影碟封面上的诱或场景就够令人血脉喷张的了! 郝建勾住谢鹏的脖子,瞄着我道:“你看那怂货!一看就是那种先天不足后天亏损的苦逼样!” 谢鹏伸手把影碟夺了过去,冲我们嬉笑道:“光说不练顶个屁用!看片看片!” “对!看片!”郝建推我一把道,“你不看可以回避,虚伪的卫道士!” “谁说我不看了?”我笑道,同时冲上去拉住谢鹏道:“先放那个制服的!对!就这个!” 仨人叼着香烟,整齐地坐在沙发里,“嘻嘻哈哈”地打闹一阵后,电视屏幕上已经开始播片了。 顿时我们都噤声了,注意力都转移到电视屏幕上去了。 房间里似乎一下子就变得春光无限起来,暧昧的气氛一刻比一刻浓重起来! 仨大男人屏息敛气地盯着电视屏幕,只有呼吸声,时不时传来谁的喉咙里“咕哝”一声响。 正当我们看得投入时,我的手机响了。 “靠!把手机关了!”郝建瞟我一眼道,然后目光又迅速投到电视屏幕上去了。 谢鹏的目光压根儿就粘在电视屏幕上了,只是用胳膊肘碰了碰我道:“自觉点!不要影响大家的情绪!” 我低头一看是雨涵的来电,我就抓起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关到最小了。 郝建和谢鹏都扭头看我,怒目相视! “要接电话,滚到卧室里去接!”郝建踢我一脚,伸手从我手中抢走了遥控器,又把声音调大了。 我只好拿着手机起身去了卧室,把卧室的门关上之后,我才敢按下了接听键…… “在干吗呢?阳阳。”雨涵在手机那头笑着问我说。 我抬手捏着鼻子,讪讪笑道:“没什么。看电视呢!” “你也看电视呀?看什么电视呢?”雨涵笑着问。 我讪讪一笑道:“爱情片。” “原来阳阳也喜欢看爱情故事片呢!是不是韩剧之类的?”雨涵在手机那头笑说。 不是爱情故事片,是爱情动作片!也不是韩剧,而是日剧啊! 我讪讪笑道:“是啊!韩剧好看,我喜欢看!” “我还以为你们男人不看韩剧呢!”雨涵俏皮一笑说。 我道:“男人也需要爱情的滋润嘛!” “周末就躲在家里看韩剧?没其它安排么?”雨涵说。 我道:“偶尔在家宅宅也好!我喜欢安静一点!” 是够安静的!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仨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没有出去跟美女们约会么?”雨涵在手机那头笑问。 我道:“美女们都很忙,都没时间理会我!” “那我来陪你好了!”雨涵笑说。 我急声道:“别!” “你那么紧张干吗?阳阳,你就那么怕我去找你?”雨涵在手机那头有些失落地说。 我连忙解释道:“不是!雨涵!我是怕浪费你的时间!” “不浪费!再说能陪顾大帅哥一起过周末,也是我的莫大荣幸呢!”雨涵笑说。 我道:“你看呀!雨涵!你来看我,第一浪费了时间,第二浪费了车油钱!” 第三还浪费了感情! 我知道雨涵很喜欢我,但我和她是不可能的! 在感情的世界里,如果不能给对方结果,就不要过多地占用对方时间! “可是,我已经过来了呀!我特意到你家看你,难道你都不接见我?”雨涵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愣了一下,心想不是吧? 我捏着鼻子道:“你现在在哪?” “就在你家门外呀!”雨涵笑说。 我瞬间石化了! 我道:“你、你不会骗我吧?” “你打开房门看看就知道了!”雨涵在手机笑说。 我急声道:“雨涵……我这会儿在卫生间呢……你、你等我一会儿哈……” 说着我挂断电话,一把拉开房门,冲到客厅里。 郝建和谢鹏目瞪口呆,看我这幅惶恐失措的架势,他们大概以为七级地震八级台风就要来临了! 他们扭头盯着我,异口同声道:“你受什么刺激了?” 郝建道:“至于嘛!你没看到的部分待会你慢慢倒回来欣赏就是了!这两张碟哥送你啦!” 我冲着他俩手脚乱舞,话不成句了:“完了完了……雨涵……雨涵来啦……就在门外……快……快收拾一下……把电视关了,把你们的脏衣服全部收起来……” 郝建和谢鹏一听,对视了一会,立刻都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我们三人手忙脚乱风急火燎地开始迅速收拾房间。此情此景用电影艺术中的快镜头来形容我们三个人的狼狈样子,那是绝对形象而又无比滑稽! 乖乖!团结就是力量啊!我们在有限的时间里投入了无限的精力,因此在数分钟之后,客厅的清洁工作做得还是卓有成效的! 在如此仓促的时间里做不到窗明几净,纤尘不染,但最起码客厅内的摆设基本上都物归原处了。 在门铃响起的时候,我还没有忘记朝客厅里喷洒了一阵空气清新剂,否则那俩厮的臭袜子就能把雨涵熏晕几次没有半点问题! 此时我走到门边,手抓门锁,郝建和谢鹏均已笔直地并列立在门边,整得跟恭候外国元首似的,只差仪仗队来演奏《义勇军进行曲》了! 门打开了,一阵淡淡的幽香拂面而来,素素翩然而进。 她今天穿一袭定番的碎花图案连衣裙,搭配米色长靴,显得乖巧而甜美。 郝建给雨涵递过一双米色拖鞋,对她大献殷勤道:“肖大小姐,咱们又见面了,请进吧!” 美女如此多姣,令无数男人竟折腰! 似乎是因为电影里那些活色生香的画面依然在脑海里萦绕,或许是因为胸中被激荡起来的荷尔蒙尚未褪去,郝建和谢鹏看雨涵的目光似乎都是绿幽幽的! 在他俩垂涎欲滴的目光注视之下,雨涵依然是举止大方,谈吐从容,她朝大家嫣然一笑,然后看着郝建俏皮一笑说:“你们好,我还以为房间里只有阳阳一个人在呢,原来你们三个大男人都在哈!” 我低头捏着鼻子,讪讪一笑道:“我们、我们在集体活动……” 是啊!集体观摩爽片! 三个大男人把雨涵让进屋。 雨涵立在客厅里,环顾一圈,朝我呡唇一笑说:“男人扎堆的地方,还能保持得这么整洁,值得表扬!最最关键的是还没有臭袜子的味道!” 我摇头,故作谦虚道:“没什么的,习惯成自然嘛!哎!没办法,我打小就有洁癖,所以……” 我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雨涵微微皱了皱眉,光润的鼻翼轻轻扇动了两下,问我们道:“咦?这是什么味道喔?好浓咧……” “空气清新剂!嘿嘿!”谢鹏憨笑着抢答,仿佛有人要跟他竞争似的! “喔!空气清新剂呀?原来如此喔……”雨涵若有所思地说,回头朝我挤了挤眼睛。 我狠狠瞪了谢鹏一眼,简直气血攻心。真是个呆瓜!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雨涵我们是借空气清新剂来掩盖“臭男人的味道”嘛! 谢鹏自觉失言,在雨涵背后朝我扮了个鬼脸,吐着舌头。 我连忙补救道:“雨涵,是这样的,楼后面总有人乱倒垃圾,一遇刮风的天气,味道别提多难闻了,风一刮就从窗户里贯进来,所以偶尔得喷喷清新剂来净化净化空气。是这样的,呵呵。” “是是是,就是!”谢鹏憨笑着附和道。 雨涵轻轻点下头道:“哦!是这样呀?那些乱倒垃圾的人真不自觉哈!” 看雨涵的神态,似乎是理解到了我们的无奈。 我心想还好蒙混过关了,我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 “肖大小姐,请坐请坐!想喝点什么?我给你拿去!”郝建看着雨涵贱贱地笑道,装绅士风度。 “纯净水吧,有劳!”雨涵朝郝建微微一笑说,抬手拢了一下头发。 第七百五十三章一浪高过一浪 我把雨涵让到沙发边上。 “咦?这又是什么?”雨涵刚要落座,突然发现沙发上有一团用透明塑料袋包着的红色物体。 我定睛一看,差点没晕过去! 这该死的谢鹏!内裤没洗就算了,还整得跟时尚杂志似的到处乱仍!本命年还非要穿个大红色,真是丢死人了! 谢鹏这会倒是机警敏捷,冲过去一把将那团红色抓在手中,藏掖在身后,通红着脸笑着向雨涵解释道:“这,这个……这个是一块很普通的红布,用来辟邪用的,辟邪的,嘿嘿……” 郝建把我拉进厨房,揪住我的衣领,又是妒嫉又是艳羡地皱眉盯着我,小声道:“好哇你!看不出来啊!想我在情场上血雨腥风出生入死数十载,换过的妞像割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到头来却发现还不如你这小子!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高过一浪!你小子的胃口到底有多大啊?苍天有眼哪,世态不公啊!我郝建这么多年白混了!” 我一扬头,故作得意状道:“咋地?你羡慕嫉妒恨啊?” “这样吧?我跟你商量一个事儿,”郝建舔着脸皮看着我贱笑道,“你看你现在都有林氏姐妹了,这一个肖大小姐就让给我吧?啊?你说好不好?” 我看着他乐道:“我看人家看不上你这幅德行呢!” “要不这样,”郝建看着我笑道,“待会哥往水杯里下点货,一会把肖大小姐迷晕了,我们哥仨跟她一起玩4d,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我接过他手中的水杯,低头看着杯里的水笑了一下,尔后蓦地抬头瞪着她道:“下药是吧?兽性大发了是吧?我先给你醒醒脑子吧!” 说着我手一扬,把杯里的水直接泼到他脸上,泼了他满脸! 然后我把水杯塞到他手里,故意大声道:“水杯就在这里呀!快点!别笨手笨脚的!赶紧跟雨涵倒杯水来!” 说着我就拔腿走出了厨房。 雨涵的目光此时恰好落在电视柜里的dvd上面,她饶有兴致地问:“咦?你们在看碟么?你们都看些什么碟呢?”说着她起身上前,想要去翻看电视机隔层里那堆花花绿绿的影碟! 而那两张av碟就是搁在那堆碟里面的!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箭步冲上去横在她面前。我知道郝建和谢鹏刚才看的黄碟就混迹在那一堆碟封里。如果被雨涵看见,那岂不是尴尬得要死! “喝水!渴了吧?!雨涵……”我慌乱地从郝建手中夺过水杯塞到雨涵手里,然后退两步一只胳膊肘支在电视机上,故作轻松道:“这些碟都是再普通不过了,无非是些喜剧片、战争片、功夫片什么的,没什么看头。我们三个就这么点爱好,高雅不足,低俗有余……噢?郝建……” 说着我冲郝建使眼色。 郝建随机应变的能力是很强的,而且这么多年的兄弟,我们只见颇有默契感。 他对我的意思心领神会,只见他看看我,又看看雨涵,眼珠一转,然后正色道:“对对!顾阳说得没错!肖大小姐,我们仨都是庸俗的个体,高雅的东西玩不转,也不能故做风雅是不是?我和谢鹏可怜地连个正儿八经的爱好都没有,这一点顾阳比我们俩高一筹,他从小就有两大爱好,虽不高雅却也比较特别,只有我们哥儿几个知道,外人一概不知!” 郝建说到这里,还卖关子似地顿住话头! “真的?阳阳有什么特别爱好呢?”雨涵看着郝建好奇问。 “当然是真的,”郝建点点头,继续一本正经地说:“他第一大爱好是喜欢裸睡!” 郝建说完趁雨涵不注意,挤着眼冲我幸灾乐祸地笑。 雨涵眯缝着月牙似的双大眼,充满意味地看着我,掩着嘴“哧哧”地笑,然后又笑着追问道:“那阳阳的第二大特别爱好呢?” “问得好!”郝建故意咳嗽一声,一字一顿道:“他的第二大爱好就是喜欢梦游!” 郝建刚一说完,雨涵禁不住笑得花枝乱颤,意味深长地望着我,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呀!郝先生,你真风趣!咯咯咯……” 因为雨涵夸他风趣,郝建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还很解恨地觑着我。 我被雨涵带点戏薛的目光看得脸红脖子粗,估计脸颊上已经五颜六色了! 我苦大仇深地瞪着郝建,心想这也叫风趣?老毛病又发作了,见了美女就喜欢开这种不晕不素的玩笑,这次竟然还拿我开刷! 可我又不好发作,只能咬碎了牙齿当豌豆往肚子里咽! “你们看文艺片吗?有没有看过阿加多.冈萨雷斯的电影?”雨涵用目光把我折磨够了,注意力又重新回到dvd机上来了。 我真佩服她的执着,转了这么个大弯,笑得天花乱坠星群纷落之后,她竟然还不忘当初的思绪! “冈萨雷斯?我看过他的作品,他好像有一部电影叫……叫什么来着?”我接口道,试图将自己从尴尬的境地解脱出来,但一时思维当机! “我知道!叫《爱情是奶娘》对吧?”伴随着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底气,从卧室里闪出来一个人影来。 又是谢鹏在抢答!这小子老抢我生意,真是为兄弟两肋插刀,为红颜插兄弟两刀! 谢鹏话音一落,雨涵又“扑哧”笑出声来,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道:“谢鹏……你说错一个字,应该叫《爱情是狗娘》,不是奶娘……” 我也笑得浑身哆嗦,一字之别,韵味迥然不同!我在心里阿q自己:这么反人类反真情的片名,难怪我印象不深呢! “啪哒!”在我笑得前仰后合,却一不小心将电视机柜上的一样东西蹭落下来,跌在地大理石地板上,随着那物体落地的声响,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追随着过来。 雨涵望着地板上的那只花花绿绿的碟套,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这是什么?不会是冈萨雷斯的作品吧?” 我们三个男人立马面面相觑,一时都惊得都说不出话来,因为我们很快就明白了那掉在地上的东西是什么! 房间里空气一时冻结,万籁俱静。但想挽救已晚! 雨涵俯身拾起那黄碟盒子,我们三个男人眼睁睁望着这一幕,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雨涵的脸颊倏得就变得通红,我连忙从她手里将东西抢过来,搪塞道:“这,这个,其实,这个是我们一个朋友的,他已经结婚了,他上次拿到这里来看忘记带走了……” “郝建、谢鹏,你们也知道这事儿的呀?”我把目光转向那两厮寻求增援,见那俩厮低头偷乐没什么反应,我只好孤军奋战,继续讪笑向雨涵解释道,“是真的!雨涵。我们那个朋友的老婆一直没怀上,他以为是方法上出了什么问题,又不好在家当着老婆看这个,所以,所以才……” 哎,这都是什么事儿啊!都是那俩混蛋惹得祸! 以下楼逛逛的借口,跟雨涵乘电梯来到楼下的花园里时,我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春天哪里都是花红柳绿莺声燕语的,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我陪着雨涵在花园里的小径上慢慢走着,起初俩人都没说话,我和雨涵都低头默默走着。 周围花香袭人! 我偷眼看雨涵,并未从她脸容上看出什么异常的表情来。她似乎对我临时编造出来的谎言信以为真了。 楼下的花园里种了一大片三叶草地,满视野的绿意,生机盎然的,细碎的小白花点缀其间。 我和雨涵在三叶草地边上的长木椅上坐了下来,不远处园丁推着割草机正在裁剪碧绿的草坪,一阵阵青草的香气迎面扑来,沁人心脾。 明媚的阳光很解风情地穿过白杨树枝叶间的缝隙,斜斜地投落在三叶草地上。几只蝴蝶在花间上下翩飞。 有位女性作家说,每只蝴蝶都是从前一朵花儿的鬼魂,回来寻找它自己。 记得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每当三叶草蓬勃疯长的夏季,绿莹莹的三叶草地里总是传来男生女生明丽的欢笑声,他们执着地翻找搜寻着带四个叶片儿的三叶草,因为传说四叶草能满足一个心中的愿望。 恋人们通常将辛苦淘来的四叶草夹在交换日记本里,那些开放在海蓝色或玫红色扉页间的四个绿色叶片儿,总是漫溢着甜蜜的爱意,浪漫的情调。 此刻雨涵的侧脸沐浴在阳光里,宛如一只白色蝴蝶,她纤细白皙的指间擎着一朵三叶草,有片刻的凝神。 然后她突然抬眼看我一笑说:“如果你找到一朵四叶草,你有什么心愿会让它实现?” 我看着她,呡唇一笑道:“如果可以,我希望四叶草能满足我变成神偷的心愿……” “神偷?”雨涵不解地看着我说,细密的睫毛一闪一闪的。 “是的。因为,因为我想将心爱的女孩的心儿给偷窃了,呵呵……”我捏了下鼻子笑笑道。 第七百五十四章偷心贼 “那,那你不是变成……偷心贼了?”雨涵抬头看我一眼,又垂下眼帘说。手中的三叶草左右来回地旋转着。 “鲁迅说窃书不算偷,那窃心也不算是偷吧?”我笑着狡辩道。 雨涵抬头看我说:“阳阳!你真能贫!鲁迅是说窃书不算偷,可没说窃心不是偷呢!不过,如果有人把心小心翼翼地藏起来,你怎么偷呢?” “为什么要把心藏起来呢?”我笑看着她道:“如果是那样,我打算变成江洋大盗,去把她劫持绑架了,再把她的心据为己有!” “好你个偷心贼!”雨涵掩着嘴轻笑,然后抬眼看着我,审判似地道:“你可要三思而后行喔!你已犯了偷窃罪、抢劫罪,还有绑架罪,数罪并罚,要判重刑啦!。” “我乐意被心爱的姑娘判为‘终身监禁’,一辈子都关押在她心灵的牢房之中,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呵呵。”我看着雨涵,捏着鼻子笑笑道。 话一出口我才发觉竟然这般耳熟,肯定在哪篇文章里看到过;与其如此,还不如说我愿意变成王骆宾歌词里那一只温顺乖巧的小奴羊,任心上人用鞭子轻轻地将我敲打,不是显得更委婉更有新意吗?。 “不过,被你偷到心的女孩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雨涵抬手拢了一下头发说,尔后勾下脸,呡着粉唇,没再说话。 我看着她,呵呵一笑道:“那么,如果你得到一枚四叶草,你会想满足什么心愿呢?” “我……我不告诉你。你猜,猜到有奖励喔!嘿嘿”雨涵飞快地抬头看我一眼,又说,“好吧,我告诉你好了。” 我看着她笑道:“你说!” “如果我要是得到那枚神奇的四叶草,”雨涵朝我呡唇一笑说,“我不会偷一个人的心,也不会去抢一个人的心,我只想自己能够去守护一颗心。只要我能一直守护他,只要我能一直看到他,只要我能在想他的时候可以轻轻唤一声他的名。这样我就很满足了。”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有一种想伸手轻抚她秀发的冲动,但我忍住了。 “你真是一个天使。雨涵。”我看着她认真地说。 “那我也是你的守护天使。”雨涵抬眼定定地看着我说,“我只愿能这样远远地默默地注视着你,用我的心守护着你的人生……” 接下来我有一个自认为很不错的创意,那就是我决定四月一日愚人节这天在公司门口,搞了一个独特的促销活动,以愚人节为主题的促销活动。 当我在公司会议上提出这个方案时,郝建对我的方案提出了异议,他的理由有两点。 其一,广告公司都是帮商家做促销活动,哪有广告公司为自己搞促销活动的?广告公司搞促销活动促销什么呢?促销横幅彩旗?促销喷绘写真?促销拱门氢气球?还是促销其它别的什么东西? 广告公司的产品毕竟不是日常生活用品,即使我们公司舍得花成本,也没人来捧场呀?横幅彩旗喷绘写真氢气球这些东西并非人们日常生活的必需品?人家拿这些回去干吗用? 其二,哪有愚人节这天搞促销活动的?没见过哪个商家在愚人节这天搞促销活动的?广告公司是想愚弄人们,还是想被人们愚弄呢? 愚人节这天只适合去捉弄人,怎么会适合搞促销活动呢? 我的意见跟郝建的一件恰好相反,我预感到愚人节搞促销活动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促销活动要的就是热闹,而愚人节这天人们的心情相对轻松,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公司搞一次别开生面的促销活动,一定会引起大家的关注,很容易能吸引人们的好奇心。 广告公司虽然没有搞促销活动的先例,但别人不搞,我们天地广告公司就不能搞了么?这就叫创意,这就叫反其道而行之!我想这绝对能收到无法预料的效果,或许还能为公司带来难得的商机。 我当然不是想促销我们的横幅彩旗喷绘写真氢气球这些人们日常生活并不需要的东西,我们可以促销其它东西,比如一次性塑料袋,一次性垃圾袋,购物袋或者简易的包包之类,我们可以在这些东西上面印上我们公司的名字和经营范围。 这就是我搞这次促销的目的,说白了,就是通过多种渠道广而告之,是对天地广告公司的一种宣传手段。 广告公司是替商家做嫁衣裳的,是替商家打广告的,很少有广告公司为自己打广告的。但为了提高公司的知名度,为了宣传天地广告公司,我觉得这是公司长远发展战略的一部分,是一项长期必抓的工作。 塑料袋,购物袋或者简易包包,等等这些东西,成本不会太高,但它们会随着人们的日常活动会小范围的宣传效果,这好比就是我们公司的小型流动的广告牌。 指不定那一只小小的塑料袋就能为我们公司带来大大的商机呢! 而且,我们公司最近又不忙,在招兵买马之后,我们需要更多更大的业务量来推动公司向前进军,发展壮大。 我还想到了一个不错的点子,我准备订制了四百件t恤衫,有为单身人士准备的,有为情侣准备的,还有为妇女儿童和老人准备的。 我会在这些t恤衫上印上天地广告的字眼,在此基础上,还会在那些t恤衫上写上一些时髦的流行语,比如在为单身人士写上“我是光棍”、“我是剩男”、“我是剩女”之类的句子。 在这个时代,光棍、剩男已成为普遍现象,不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了。兴许这些时髦的句子在标明穿戴者婚姻状况的同时反而能为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良缘也说不准呢! 而且这些时髦的句子,也正契合了愚人节戏谑的氛围。 只要那四百件t恤全部发放出去,它们就是天地广告的流动中的小型广告牌,街上的人们的注意力绝对会被他们身上的t恤衫吸引过去。 我粗略计算了一下,搞这样一次促销活动的成本其实并不太高,绝对不会超不过两万块钱! 两万块钱算什么?先不说有付出才能有回报,只说这两万块钱为我们天地广告可能带来的商机就绝对划算了! 我在公司例行会议上阐述了我的整个创意,结果除了郝建之外,其他人均表示赞同。 我是天地广告的创始人,也是公司的经理,如果我坚信某个举措可能为公司带来利益,我绝对毫不犹豫地去做。即使是采用民主集中制原则,我的创意也是以绝对优势获得了通过。 这个创意方案一通过,我就着手付诸实施,并把工作分配了下去。 我是个相信古话的人,古人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个人能力再强,他也仅仅是一个人,他的能力毕竟有限。我现在是经理,我是一个领导者,而作为一个领导者就要懂得用人懂得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就要懂得把大家的力量汇聚成一股强大力量的技巧! 我不反对个人英雄主义,但这要看是什么场合,这要面对什么事情,至少领导一个团体,是不能个人义气用事的! 礼拜二这天中午,我和郝建、谢鹏仨正围在公司的办公桌前吃盒饭,一边吃饭一边商讨一些事情。 还是愚人节促销活动的事宜,我们联系了很多生产塑料袋包包的厂家,和一些服装厂的资料,我们要从这些厂家里找出性价比最高的厂家进行合作,在做出选择之前必须讨论筛选。 我们仨就是在做这个工作。 选择出了生产便利袋和包包的厂家之后,我们才开始选择生产t恤衫的服装厂。 郝建拿筷子用力敲了一下饭碗,看着我道:“你神经啊!这事儿还用找别的厂家么?找丽人服饰不是最好的选择么?以你和林曦儿的关系,指不定她无偿帮你把这事儿搞定了!” 谢鹏也附和着郝建看着我笑道:“是啊!顾哥!我们干嘛不找丽人服饰?那肯定是最经济最方便的选择了!” 刚开始我并不是没考虑过丽人服饰,只是以目前我和曦儿的尴尬处境,我怎么好找她合作呢? 我现在回避她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会亲自去找她呢? 事实上,我一直惴惴不安,她上次打电话扬言说要让我吃尽苦头呢! 如果别人这么恐吓我,我大不了一笑了之,但林曦儿是谁,她说到就能做到,而且有什么事儿是她不敢做的呢? 那天通了电话之后,她没再打电话给我,也没到公司里来找我麻烦,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惴惴不安,不晓得她接下来会对我做什么?不晓得她接下来又会掀起怎样一场令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闹剧来? 我搁下筷子,抽出一支烟点上,用力吸了两口,喷出一大口浓烟。 “我想我们还是找别的服装公司来办这件事比较好。”我看着郝建和谢鹏道。 郝建看着我道:“为什么?你是不是嫌钱多啊?以你和林曦儿的关系,即使要她要收些成本费,也肯定要比跟其它服装厂合作划算得多!我们公司刚起步,能节省一些是一些!” 第七百五十五章躲过一劫 谢鹏在边上没说话,但他点头认可郝建的看法。 我又喷出一口烟雾,看着他们道:“嗳!你们没听说过一句话么?跟朋友做生意实际上最不好做的。而且做生意跟做人一样,我们这次如果欠了丽人服饰的人情,我们天地广告迟早都要还给它的!” “可你和林曦儿的关系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呀!你们。”郝建看着我道。 我现在最不乐意听到这句话了! “贱人!”我盯了郝建一眼道:“我和林曦儿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那你说那是什么关系?” “这还用问?”郝建看着我贱笑了一下道,“谁不知道你和林曦儿的关系暧昧不清,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 我盯着郝建道:“嗳!你别满嘴跑火车,张嘴就来!” 这厮总把我和林氏姐妹搞在一起,好像林氏姐妹都是我顾阳碗里的菜似的!事实上我和曦儿已经分手很久了,我和曦儿的事情早就随风远去了,郝建这厮还拿以前的事儿来说事! 郝建看着我笑道:“本来就是嘛!是男人都知道你的想法!。”他笑得十分猥琐。 “郝建!”我盯着他正色道,“虽然我跟林氏姐妹都谈过恋爱,以前是曦儿,现在是她姐,可我并没有同时跟她们姐妹俩谈恋爱,不是同时发生的事情,是先后发生的!而且我现在一心爱着夕儿,我跟曦儿之间的事情早就过去了!所以请你以后动不动拿我和林氏姐妹说事!ok?” 在我印象里,我好像很少用这种郑重严肃的语气跟郝建说话,不过此刻我心里真地有点火!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当前我和林氏姐妹之间的关系再度紧张化了的缘故吧? “靠!你丫今天不是脑袋被门挤了?至于跟我急吗?我不就开开玩笑么?”郝建看着我道,语气也是少见的严肃。 他抓过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支点上,低头用力吸了起来。 谢鹏看看我,又看看郝建,可能也意识到了眼前的气氛不是那么融洽。 他赶紧打哈哈,笑着把话题引开了。 在选择合作的服装厂这事上,我的态度是坚决的,那就是不会跟丽人服饰合作,也不会跟“太阳雨”服饰合作。 跟太阳雨服饰合作的意见是谢鹏提出来的,我同样给予了否定。 其一我不好意思跟雨涵提这事儿,这是给人家添麻烦的事儿,像丽人服饰、太阳雨服饰这样的大型服装公司,从我们这些小单里是赚不到什么钱的,如果是跟我们天地广告公司合作,出于人情方面的考虑,他们就更赚不到什么钱了! 对于雨涵而言,这不是生意,这是在帮助天地广告帮助丽人服饰。我不想给雨涵添这个麻烦!我欠她的人情已经很多了! 其二许多道理都告诉我们。不要在朋友公司打工,也不要让朋友来自家公司打工。因为这样一来,因为某些利益牵扯,到最后很可能连朋友做不成了。 虽然我和雨涵不会出现这种结果,但这个道理已经成了我人生的一个原则,我不想轻易就违背为人处事的原则。 讨论到最后,郝建抬头看着我,喷出一口烟雾。 “好吧!顾经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郝建站起身看着我耸耸肩道,“但是我想问你一句,既然你叫我和谢鹏来商讨,可似乎你心中主意已定,既然如此,何必摆出一副商讨的面孔呢?” “你!”我皱眉看着郝建,身体在椅子里有些发僵。 我没想到郝建竟然能对我说出这样伤感情的话来!想我们这么多年来,我们之间无话不说,更多的时候是互相挖苦嘲讽挤兑,可是今天的感觉显然不同。 我们是在讨论公司的大事,如果是开玩笑,这个时候也不适宜。最关键的是郝建说这些话的时候显然不是以往那种犯贱的表情。如果他是一脸贱笑地对我说这些话,我绝对不会在意,只会以为他不过又嘴贱了而已! “顾阳!你是公司的创始人,也是经理!我只是个打工仔,你说什么我们服从就是了!”郝建看着我道,“如果顾经理没什么别的吩咐的话,我就先退出去了!” 说着郝建扭头走出了经理办公室。 我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又恼火又委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了?你要用这样伤感情的话来刺伤我的心? 谢鹏也尴尬地站起身,朝我点点头道:“那……我也先出去做事了……” 正当我茫然无措地坐在那里发愣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抓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心想说曹操曹操就到! 是曦儿的来电。 我犹豫着要不要接,心想该来的总会来,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 我叹了一口气,伸手按了接听键。 “死顾阳!怎么这半天才接电话?活腻歪了是不是?。”曦儿在手机那头怒声说。 我道:“你别说,我还真觉得活着有点辛苦。” 手机那头静了片刻,好像是我这句话把曦儿也搞愣了。 “什么意思?谁欺负你了?”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捏着鼻子,苦笑一下道:“你说呢?能从精神上欺负我顾阳的人并不多。” 再凶恶的人也不能从精神上伤害到你,只有自己在乎的人才可以从精神上伤害到你。这个道理很简单,陌生人在怎么欺骗你,你都可以经受的住,唯独被自己在乎的人出卖了,那种伤痛才是最难以忍受的! “我听你这话好像有明显的弦外之音?你是在说我欺负你吧?是不是?”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把手机换到左手里,用右手把桌上的资料收了起来。 “你现在想怎么样?曦儿。”我苦笑一声道。 “这话说的!我能把你怎么样啊?搞得我像东方不败一样恐怖似的!”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那你打电话来是。” “我打电话来是告诉你,我姐生病了,你最好过来看看她!”曦儿在手机那头没好气地说。 我愣了一下,抓紧了手机,急声道:“你姐怎么了?” “我姐病了呀,你聋子呀?”曦儿说。 我道:“生什么病了?” “反正不是相思病!”曦儿说。 我道:“她怎么没跟我讲呀?” “是不是女人来月经了也要给你讲呀?你以为我姐是我呀,什么都跟你讲?”曦儿在手机那头气声说。 我道:“夕儿去看医生了没?吃药了没?” “她不肯去看医生,也不想吃药。好了,可别怪我没通知你,你最好过来看看她!”曦儿在手机那头说。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我拿着手机呆呆地站了一会,心想生病了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呢?真是的! 这样想着我,我拔腿朝办公室门口快步走去。 驾车来到玫瑰庄园,我跳下车直奔玫瑰城堡,刚冲进大厅,就听见大厅尽头的螺旋梯上传来曦儿的声音,好像是在跟谢从之管家说着什么,好像是关于花的什么事情。 说话声越来越清晰,像要从二楼走下来的样子,伴随着高跟鞋敲打名贵地面瓷砖所发出的清脆声响。 我猛地一个警醒,身体来了个四十五度的转弯,拐进大厅一侧的廊道,见前方的电梯门打开着,一头扎进了电梯。 身后我感觉曦儿已经下到一楼了,距离似乎越来越近。 而我却撞在了电梯里一团绵软的物体上,双手本能地抓捏住两团同样绵软的物体! 慌忙中我抬眼看去,看到的却是梅朵那双惊愕的大眼睛! 梅朵的身子凝住,眼睛睁圆了,似乎已经达到了眼睛所能睁大的最大限度了!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了问题之所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双手抓住的正是梅朵的胸?!我触电般地缩回双手,失口道:“对、对、对不起哈!梅朵!我、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不会以为人家的手是长在胸部的吧?要命了! 大厅里的曦儿似乎听见了我的说话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顿住了。 “顾阳!是你么?你在哪儿呢?” 曦儿的声音从大厅与廊道的交接处传来,微微有些怒意。 我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赶紧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见梅朵张口想说什么,我又伸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将食指竖在嘴上,轻轻地却长长地“嘘”了一声。 “死顾阳!你别躲!我都听见你的声音了!你再躲,等我找到你,你就死定了!给我出来!” 曦儿含怒的声音由远及近,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再次响起,并由远及近。 我捂住梅朵的嘴巴立在电梯里,俩人一动不动。 在曦儿赶到电梯门口时,好在电梯门刚好合拢来。 直到电梯下降,我收回了那只按住楼层数字的手,用力捏了捏鼻子,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心中叹道:“谢天谢地了!暂时是躲过这一劫难了!” 我回转身看梅朵,发现我的手掌还堵在人家的小嘴巴!自始至终梅朵都睁圆两眼珠惊愕地盯着我看。 我忙收回手,一手指着电梯门,一手抓耳挠腮,讪笑道:“嘿嘿!曦儿!嘿嘿!你家二小姐!” 特么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说什么想说什么! 或许梅朵能够理解我,我看得出来梅朵是个善良的女孩,上次配合曦儿用辣椒水泼我眼睛,都是被曦儿逼迫的! 电梯上到二楼,电梯门打开,我和梅朵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第七百五十六章肚子痛 “朵儿,大小姐到底怎么了?”我边沿着廊道往前走,边问梅朵。 梅朵的目光躲避了一下,低声说:“就是肚子痛,从昨天晚上开始的……” “肚子痛?”我看着梅朵道,“怎么会肚子痛?着凉了?还是吃了不干净的食物?” 梅朵摇了摇头,勾着脸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除了受凉,除了饮食不洁……女孩子肚子痛,还有什么愿意呢?” 梅朵说这话时白皙的脸蛋里透出一抹晕红来。 我一愣,再观梅朵支支吾吾的,旋即我就明白了,看来是女人的通病,那就是生理周期所导致的肚子痛啰? 曦儿在生理周期肚子痛是经常性的问题,可夕儿在生理周期也会肚子痛么?以前我怎么从来没听夕儿提及过肚子痛呢? 我很快就又释然了,夕儿的性格内敛,不像曦儿那样有什么感受都表现出来,她不同,有什么感受她通常都装在心里,比如痛苦,比如悲伤,比如委屈,比如爱恨,她都会装在心里,除非到了忍受的极限,她一般是不会对人讲的,除了她认为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夕儿是处子座,处子座的女孩总是试图将自己的欲念和冲动置于理智的控制之下。她深思熟虑、反复斟酌,有时甚至放过了有利时机。她可爱、懦弱、常常为没有达到尽善尽美而感到内疚和不安,也特别害怕自己上当受骗。 “大小姐没去看医生么?”我问梅朵道。 梅朵说:“陈医生来过了,还开了一些药给大小姐吃。不过……” 话说到这里,我们已经走到了夕儿的卧室门口,梅朵的嘴巴就闭住了。 我心急地直接推门奔了进去。 梅朵跟了进来。 夕儿躺在她的大铺上,身上盖着被子,她是侧卧,面朝落地窗外的,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睡裙,雪白的香肩和脖颈露在外面。 我的心像针扎一样痛了一下,心想傻瓜,为什么痛苦的时候不告诉我呢?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为什么选择一个人默默忍受呢? 我不知道夕儿是不是睡着了,我和梅朵放轻脚步慢慢走到铺边。 夕儿并没有睡着,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她蓦地转过脸来。 “阳阳……”夕儿又开心又意外地看着我说,“你怎么来了?” 我板着脸,两步走上前,坐到她铺沿边上,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冰凉。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病了?”我依然板着脸看着她道,心里却很是心疼。 夕儿看着我,呡唇笑了笑说:“没什么大问题……怕影响你工作……” “什么话!工作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嗔眼看着她,气声道。 我一直认为,对于男人而言,事业绝对不是第一位的!摆在第一位的是温馨的家庭,是温柔贤惠的妻子!而男人之所以要努力做事业,恰恰就是为了让家更好让妻子更好? 做事业的终极目的还是为了家,为了女人。 我握住夕儿的手,夕儿也握住我的手,四目相对。 我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在我一番带着爱意的责备里,看得出夕儿的心里是满足的,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梅朵倒了一杯温水,又从铺头桌上的胶囊里取下两粒红黄颜色的胶囊,对夕儿笑笑说:“大小姐,该吃中午的药了。” 我接过梅朵递过来的水杯和胶囊,朝她笑笑道:“朵儿,你去忙吧。这里交给我好了。” 梅朵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我搁下水杯和胶囊,把夕儿搀扶起来,让她偎靠在我怀里,我先把胶囊喂到嘴里,再拿起水杯喂她水喝。 “我自己来吧,阳阳……”夕儿仰头看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说。 我板着脸,像批评小孩子似地看着她道:“把手放好!有多动症是吧?” “去你的!”夕儿笑着扬手打我一下说。 我笑看着她道:“把手放好,把嘴巴张开。来!啊……” 喂夕儿吃完药,我抱住她坐在那里。 夕儿偎在我怀中,一只手臂绕住了我的腰,香腮紧贴着我结实的胸膛。 “这样抱着你好踏实,好有安全感……”夕儿呢喃了一句说。 我怀里她的身子一动不动,似乎在贪享着这种温暖。 人生病的时候,心灵是脆弱的。我想此刻的夕儿应该就是这种心境吧?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想把她抱得更紧一些。 夕儿禁不住轻轻“啊”了一声,把我吓了一跳。 “怎么啦?怎么啦?”我低头看着她问道。 夕儿勾着脸,小声说:“老公,抱轻点……” “到底怎么了?哪疼?”我皱眉看着她道。 看得出来这不是我抱疼的,以前抱得比这还紧,她也不会有什么不舒服,怎么今天稍微用点力气抱下去就那么疼了呢? 在我的逼问下,夕儿抬头看我一眼,又很快地勾下脸去,轻声说:“那里有点疼……”她白皙的面颊微微透出红晕来。 “哪里?”我眨巴着眼睛看着她道,一时没听明白。 夕儿扬手轻轻打了我一下,勾着脸说:“哎呀!别问啦!” 我蓦然间反应了过来,看着她道:“是不是这里?”我伸手朝她胸部一指。 夕儿红着脸点点头说:“嗯……”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疼呢?”我看着她道,依然不放心。 夕儿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肚子疼的时候,那里也会跟着一起疼……” 对于女孩子的事情,我不是一点都不知道,柳青没有痛经的麻烦,但曦儿有。而且曦儿痛经的时候,很多时候也会伴随乳防疼。 当时我还特意上一个医药网站问了,很多女性会在经前出现乳防肿痛,这也属于经前症候群的一种症状。不要以为这是正常的,这是因为体内荷尔蒙分泌不平衡引起的,即是女性疾病进入红灯区的征兆。 当经前雌激素分泌旺盛,腺管增生厉害,而黄体素不够,如果乳防淋巴循环不畅,腺组织间质就可能水肿,因此产生经前乳防胀痛。 一般是生活没有规律,运动少,劳累,心情郁闷等引起。因此,要注意调整生活规律,必要时要去医院检查看看,以排除乳腺纤维瘤等病变。 我低头看着她,心疼地问:“很疼么?老婆。” “还好……”夕儿勉强朝我笑了一下说。 我从她表情上看得出来应该是很疼了,很多时候为了宽慰我,夕儿都会把问题淡化。 我看着她道:“以前经期的时候也疼么?” 夕儿点了下头说:“嗯……” “那怎么从来都没听你说起过啊?”我用责备的目光看着她道。 夕儿的身子在我怀里轻轻扭了扭难为情地说:“这个……要我怎么告诉你……”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责备地看着她道,“你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我应该知道这些的啊!这事儿你不对老公说,难道去对别的男人说?” 夕儿抬眼看我说:“老公,你生气了?” “我能不生气吗?”我板着脸看着她,反问了一句道。 夕儿说:“好了,别生气了好不好?老公。我就是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麻烦……” “女人本来就是一种很麻烦的生物呀!”我看着她道。 夕儿仰脸看着我说:“对不起嘛,老公……” 我看着她,叹了一声,摇摇头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都怪我没能好好照顾你,你生病的时候,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没事的,老公,”夕儿仰脸看着我一笑说,“这点痛算什么呢是吧?老公……” 我嗔她道:“你以为你在唱郑智化的《水手》?” “是呀,呵呵……”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 我看着她道:“掐我一下!” “干吗?”夕儿疑惑地看着我问。 我道:“掐我一下!快!用力掐一下!” “为什么?”夕儿愕然地看着我说。 我道:“老公陪你一起痛啊!” “傻瓜!”夕儿扬手轻轻打我一下说,“我的疼掐着疼又不是一回事……” 我道:“那你是怎么疼的?” “说不上来……”夕儿看着我说,“应该是胀痛吧?” 我道:“你没对陈医生说?” 夕儿撅撅嘴说:“我没好意思提……” 我看着她道:“你这是典型的讳疾忌医!人家陈医生是名医,什么都懂,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老公……”夕儿仰脸看着我说,“我好像还捏到了一个小包块。” 我“啊”了一声,紧看着她道:“包块?在什么部位?” “在左边……靠近腋窝的位置……”夕儿勾着脸小声说。 我紧看着她道:“多大?” 夕儿撅嘴想了一下,看着我说:“大概有花生米大小……” 我道:“我看看……” 听我这么一说,夕儿的面颊立马一片晕红。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她讪讪一笑道:“我只是担心……” 夕儿勾着脸“呃”了一声,嗫嚅着说:“那让你捏捏……” 夕儿穿一袭雪白纱质睡裙,是一字领的,比较宽松。 我伸出食指在她左侧胸部靠近腋窝的部位轻轻按了一下。 见我这样,夕儿“扑哧”一声笑了。 第七百五十七章好难为情 “老公……”她看着我说,“你那样哪能捏到那个小包块?像弹钢琴一样……” 说着她捉住我的手塞到她的领口内,我吐了吐舌头,但在我的手掌触捏到她胸部的时,我心里微微一跳。 怎么那么硬?好像肿起来似的,我突然想到了“肿痛”这个词。 难道经期乳房肿痛就是这样的吗?以前曦儿对我说过她经期的时候乳防会肿痛,可我并没有像今天这样去触捏过,恰恰相反,我是尽量不让自己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触碰到她的胸,因为我知道那样无疑会加重她的疼痛。 “疼么?老婆。”我低头看着夕儿问,手不敢轻易活动,怕触痛了她。 原本就是女性身体最敏感的部位之一,现在竟肿胀成这个样子,怎么能舒服呢? 我不由地又一阵心疼。 我愕然地看着夕儿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夕儿摇摇头说。 我道:“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夕儿摇头,看着我说:“我也是今天无意中触捏到的……不知道它在那里有多久了……” “必须得叫陈医生检查一下才行!”我看着夕儿道。 夕儿勾下脸说:“好难为情呢……” “可我们要排除它到底是良性还是恶性?到底要不要紧?”我看着夕儿,严肃地道。 夕儿轻声说:“应该没事的吧……可能只是经期才有,过了经期,也许就消失了……” 我皱眉看住她道:“不行!必须得让医生检查一下才放心!你不好意思让陈医生检查,咱们上医院去检查!好像那个什么b超是可以检查的,而且无损性检查项目。” 见我语气这么坚定,夕儿呡呡唇,朝我一笑说:“那好吧。老公。我都听你的。” 我把手从里面拿了出来,低头看着夕儿,再次将它揽入怀里。 “老婆,以后有什么不舒服的时候,一定记得告诉老公好不好?”我温柔地道。 夕儿点头,笑着说:“嗯。好的。” “这样才乖嘛。”说着我低下头,把脸庞贴近她的香腮,温柔地磨蹭着。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来讯息的铃声。 我走回到桌前,拿起手机一看,显示的是张绮雨的手机号码。 我打开讯息,只见上面写道: “哥!我来‘玫瑰庄园’送花了,你在么?去了几次,都见到你……” 这傻丫头!把我当“玫瑰庄园”里的人了!我只偶尔来“玫瑰庄园”而已,我并非“玫瑰庄园”里的一份子。 “到了么?现在在哪呢?”我回复道。 “在大厅里。能见见你么?”张绮雨回复道。 我回复道:“我这就下来!” 我松开夕儿,低头看着她笑笑道:“那个上次被我的车撞倒的女孩来送花了,我下去看看。” “你去吧。老公。”夕儿看着我“嗯”了一声说。 我抬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秀气的鼻子,笑笑道:“等老公回来。” “嗯。我等你。”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扶她躺下,拉过被子替她盖好了,才转身离去。 走出卧室,从乘电梯下到楼下。 远远地就看见了张绮雨,她穿得很简单,也很质朴,不过她青春的容貌与白皙健康的肌肤,使得她整体看上去有一种清新脱俗的气质,就像初夏雨后的天空,蔚蓝而清丽。 她今天穿白色衬衫,蓝色百褶裙!她面前搁着许多花,诸如剑兰,百合,郁金香,月光花。她立花的中央,像个花仙子似的。 见我笑着走过来,张绮雨的笑脸完全绽放了,迎着我奔了过来。 我笑了笑说:“来了!小雨!” 上次去她家里时,我们正式认了兄妹!张绮雨说她好想叫我一声哥哥!可是因为弱听导致了失语,她非常遗憾不能将那“哥哥”二字亲口喊出来!不过,那天她教了我“哥哥”二字的唇语,以后她就用唇语来喊我! 当我问她该叫她什么才好时,她在纸上写了“小雨”俩个字!她喊我哥哥,我喊她小雨!这是我们之间的一个小约定! 张绮雨笑脸嫣然地看着我,粉嫩的嘴唇轻轻张开闭合,她在叫我“哥哥”呢!不知道为何,我对她总有一种怜爱的情怀,看她叫我哥哥那种可爱神气,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辛苦了吧?小雨。”我笑道,伸手捏捏她的头发。 张绮雨仰脸看着我,用力点了点头。 这是个爱笑的丫头,虽然她不一定真正快乐,可是从她的脸蛋上根本看不到痛苦,只看到蔷薇花般烂漫的笑脸。 梅朵也在,她正忙着整理那些鲜花,她大概发现了我和张绮雨之间的亲密关系,便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着我,有些惊讶地说:“顾大哥,你们认识呀?” 我朝梅朵点点头,笑道:“认识!她也是我认的妹妹!叫张绮雨。怎么样?她可爱吧?” 梅朵对我点了点头,又问:“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个说来话长啊!”我笑道,“有时间再慢慢告诉你,不过,朵儿,现在小雨负责给‘玫瑰庄园’送花了,以后你要多照着她喔!你要是敢欺负她,小心我揪你耳朵!” “不会啦!顾大哥!”梅朵笑看着我说,“既然她是你妹妹,那就是我妹妹啦!我怎么会欺负她呢?她真地蛮可爱的!虽然我发现她不会说话,但是她的眼睛特别大特别有神,好像会说话似的,她用手势和眼神就能完全跟别人交流了!” 张绮雨似乎看明白了我和梅朵之间的对话,拉住我的手,举了举手中的白色骨瓷咖啡杯,示意梅朵热情接待了她。 我刚想说句什么,那条苏格兰牧羊犬忽然从廊道那头跑了出来,大概见张绮雨不是玫瑰庄园的常客,冲她吠叫着径直跑了过来,样子凶巴巴的! 这畜生还欺生呢! 张绮雨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往我身后一躲,谁知手中的骨瓷咖啡杯从手中滑落,“咔嚓”一声跌碎大厅精美的瓷砖地板上,碎裂了! “别怕!小雨!”我将张绮雨护在身后,轰走了那苏格兰牧羊犬。 “四顾杨!你干吗欺负我的约瑟夫?” 一个不满的声音从廊道那边突兀地传了出来。 我抬眼一看,是曦儿。 曦儿快步走了过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笑着解释道:“约瑟夫把客人吓住了!我没欺负它,只是让它对客人礼貌一点!” 他娘的这话说的!让一条畜生学会礼貌,别说是我,连训犬员都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情! 曦儿这才注意到我身后的张绮雨,面露惊讶之色。 我笑道:“这是小雨!你见过的!她在花店里做事,所以我让梅朵把这业务交给她了!我相信她会做好的!” “顾阳!你这可是假公济私的行为喔!”曦儿蹙眉看着我,阴阳怪气地说。 我讪笑着道:“小雨不容易,权当我们帮帮她吧!你一向不是乐善好施的么?” 曦儿不再说什么,又看了张绮雨两眼,才唤过约瑟夫,扭头看着梅朵说:“朵儿!看见谢管家没有?” 梅朵说:“二小姐!我也不知道谢管家现在哪呢!” “奇怪!跑到哪里去了?”曦儿嘟囔了一句,带着约瑟夫径直向大厅门口走切。 “小姐可以给打电话给谢管家呀!”梅朵建议说。 “就你聪明!问题是他手机也接不通呢!”曦儿撇撇性感的小嘴说,“我去车库那边找找看。” 我看着林欣儿的背影,心里嘟囔了一句道:“美女为什么都喜欢养狗呢?真是人狗情未了啊!” 身后传来张绮雨的动静。 我回身看去,她正蹲在那团碎玻璃前面,紧紧捏住一根手指,手指上有殷红的鲜血渗出来。 她大概是想收拾地上的碎玻璃,不小心划破了手指。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扶起张绮雨,嗔了她一句,又扭头从梅朵喊了一声,“朵儿!麻烦你去取一下药箱!” 说着我扶着小雨向客厅方向走去。 扶着小雨进入客厅,让她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我伸手扯过一把纸巾,让她松开手,在她面前蹲下,小心擦拭着她伤口周围的鲜血,等待梅朵送药箱过来。 “疼么?”我仰脸看张绮雨。 她微笑着摇头,不仅没有痛苦表情,脸上还洋溢着被人宠着的幸福神色。 我逗她说:“来!哥给你吹吹!一吹就不疼了!” 说着我拿着她的手,对着那伤口轻轻吹了一下。抬脸看着她问:“好些了么?” 张绮雨红着脸,用力点点头。 “看来比麻药还管用!我再吹给你两下吧!”我笑了笑道。 说着低头对着她的手指又轻轻吹着气儿。 吹着吹着,张绮雨不自然起来,想将手抽回去。 “怎么?哥给你吹,你怕什么羞呢?哈哈。”我大笑道。 抬脸看她,发现她一脸地难为情,目光看着门口。 我扭头一看,发现梅朵静静地立在那里。 我忙直起身,讪讪笑道:“呵呵!我帮薇儿擦干了血迹!” 梅朵这才对我笑笑说:“那你再帮小雨处理下伤口吧!我把那些花先摆放好,不然谢管家回来看见了又该教训我了!” 第七百五十八章辛苦了朵儿 “行!你去忙吧!谢谢你!朵儿!”我接过梅朵手中的白色药箱,讪笑着看着她道。 给小雨处理好手指上的伤,送她下楼来到大厅里。梅朵刚将那些鲜花全部收拾利索,摆在别墅各个房间的相应位置。 “辛苦了!朵儿!我妹要走了,我送下她!”我道。 “好的!顾大哥!”梅朵笑看着我和张绮雨,拂手弹掉裙裾上的一片小绿叶,“下次见!小雨!” 送小雨到大厅门口,那里有一辆白色小卡车,是花店专门送外卖用的那种!司机还在等着小雨! 小雨在卡车前面站定,回头对我莞尔一笑,作了“哥哥,我要走了”的手势! “回去吧!说不定你那个女老板还有其它事儿等你去忙呢!”我走过去,伸手捏了捏她的头发笑道。 小雨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走到副驾驶座边上,拉开车门,扶她上了车。 白色小卡车开出去很远了,小雨还在朝我挥手,半个身子探在车窗外面,让我担心她一不小心很可能一头栽下来! 这丫头!注意安全好吧!我在心里嗔了她一句! 我跟小雨挥手道别的情景,草坪上散步的曦儿全看在眼里,见白色小货车逐渐驶远了,她开始找我茬了。 “有人就是以乱拉男女关系为乐,”曦儿在身后的草坪上阴阳怪气地说,“满世界里认林妹妹,连车祸都能撞出一个林妹妹来!你不禁让我想起孟庭苇的一首歌《你究竟有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嫁给眼泪。” 我呵呵一笑,捏着鼻子回头看着她道:“怎么了?我就是宝哥哥,我就喜欢有很多妹妹,你羡慕嫉妒恨啊?那你去认一摞哥哥嘛!” “还贾宝玉?”曦儿抱着双臂觑着我,“撤”了一声说:“《秦香莲》、《铡美案》中的陈世美。知道陈世美是谁么?就是那个忘恩负义、抛妻弃子的陈世美大哥,最后被包拯所斩,世代是负心人的代名词!” “你错了,”我看着她“哈哈”一笑道,“你可以说我是多情种,但我绝不是陈世美!多情不是滥情,你先搞清楚这俩概念的区别再说!‘自是天上痴情种,不是人间富贵花’,我是纳兰性德!哈哈哈。” 曦儿被我这态度惹恼了,冲蹲在她脚下像个忠诚卫士似的苏格兰牧羊犬下了命令:“去!约瑟夫!从那个负心人的大腿咬一块肉下来!。” 我一听不妙,转身就跑。 约瑟夫反应比我快,一个飞扑就到了我腿边,张口咬住了我的腿。 幸亏它没有真要咬我,而只是撕咬住我的裤腿,再者我是穿了牛仔裤,所以也经得起狗牙地嘶哑。 但我还是有心惊胆战,这畜生就在我腿边,我一记泰拳地扫脚扫在它脑袋上,兴许就能把它踢死,可问题是我不敢啊!。打狗看主人嘛!我要是一脚把曦儿心爱的牧羊犬踢死了! 先不说她会逼迫我在她的爱犬坟头磕仨响头,她准会踢死我为她的爱犬复仇!。 我一边慌乱地跳着脚,一边冲曦儿喊道:“喂!喂喂……你有没有搞错,动不动就让你的够咬我!这狗牙有多脏你知道么?我、我会得狂犬病的!” 曦儿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双手抱臂,幸灾乐祸地看着我笑说:“你放心好了,宝哥哥,约瑟夫很干净的,按时接种了进口疫苗的,它最多在你腿上留下一些牙印,我保证你绝对得不上狂犬病!” “喂!你快让它住口!你、你信不信我一脚踢死它啊?”我一边跳着脚躲避着约瑟夫的撕咬,一边冲曦儿怒声道。 曦儿杏目圆睁,怒视着我说:“你敢!你要敢动约瑟夫一根寒毛,你就死定了!” “喂!那你到底想怎样?有话好说嘛……”我跳着脚急声道。 我就像是在跳苏格兰的踢踏舞,又像是有人在朝我脚下放枪,我被迫不停地跳跃躲闪。 我这个样子看起来一定滑稽头顶了! 曦儿抱臂觑着我说:“我问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如果有半句假话,我就让约瑟夫真咬你!。” “你说,你说……绝对如实回答,你说呀……”我道。 曦儿看着我说:“我听说天地广告礼拜五要搞一个促销活动?。” “没错呀!”我道,“礼拜五是愚人节……我想搞一次别开生面的促销活动……怎么?这也碍着你了?” 曦儿蹙眉盯着我说:“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丽人’服饰合作?你们要订做四百多件t恤衫,为什么不跟我们‘丽人’服饰合作?说!” “说实话,我、我是怕给你们丽人服饰添麻烦……”我看着她道,“因为我们公司没打算拿出太高的成本,所以合作的服装公司只能赚个设计费和手工费……丽人服饰是大公司,肯定不屑于赚这个钱……” “死顾阳!你什么意思?我们是朋友,你还把业务给别的服装公司做,肥水不流外田,你懂不懂?”曦儿蹙眉盯着我怒声说。 我道:“你少来了。我知道丽人服饰这种大公司根本看不上这种小活,有做这小活的时间,你们公司早就赚个十万八万了。实话告诉你,承揽我们那单小活,你们顶多赚个几千块。还不够你们厂子里那些先进仪器的磨损费呢!” “住嘴!。”曦儿喝住了我的话头,“你少找理由!顾阳!你真有你的!有钱你宁愿给别的服装厂赚,也不给我丽人服饰赚!你真够卑鄙无耻下流的!” 这跟卑鄙无耻下流怎么就扯上关系了呢? 我道:“我真是这么想的!太阳雨服饰我也没找啊!我知道你们这些大公司承揽这种小活是不赚钱的,是划不来的。” “你少跟我废话,”曦儿怒视着我说,“我只问你一句,那活儿你给不给丽人服饰做?” 我道:“那活儿我们已经找好了厂家了,郝建他们也许去洽谈合作事宜去了!” “约瑟夫!”曦儿朝牧羊犬一挥手怒声说,“去!咬他鼻子去!” 约瑟夫受命冲我凶狠地吠叫一声,然后纵身一跃,再次朝我上身扑过来。 我吓得连连后腿,被脚下的草疙瘩绊倒在地。 约瑟夫正好跃身飞扑过来。 情急之中,我一脚踹过去,腾跃在半空中约瑟夫失重般地跌飞出去。 我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朝约瑟夫飞扑上去,从后面箍住够脖子,就地一倒,双腿紧紧箍住了牧羊犬的双下肢。 这招是mma中的擒锁技,名为“断头台”,只要锁死了,必定能降服住对手。如果用力锁下去,就能截住颈动脉的血流,心脏的血无法供应给大脑,从而导致对手昏厥过去。 这地面技我是从甄子丹的动作片里学到的,不过这招是对付人的,没想我今天竟然用来对付畜生了! 牧羊犬在我臂膀的钳制下,凄惨地吠叫着。 “喂!你有没有搞错……”曦儿见我制服了她的爱犬,朝我奔过来,恼羞成怒地踢了我一脚说,“放开我的约瑟夫!” 我道:“你最好让它滚远点!否则我弄死它!” “你好意思!跟一只狗过不去!”曦儿低头怒视着我说,“放开它呀!” 我道:“放开它可以,你让它滚远点!” “行!你放开它!”曦儿说。 我先松开了牧羊犬的下肢,然后臂膀一甩把它甩了出去。 那牧羊犬从地上爬起来,远远地看着我,有些委屈地看着曦儿,不敢再靠近我。 我坐在草坪上,冲约瑟夫凶道:“狗奴才!你再狗仗人势,下次我拧断你的脖子!滚得远远的!” 趁我凶狗的机会,曦儿突然从我身后扑上来,双臂紧紧箍住我的脖子,就地一倒,双腿箍住了我的肚子,迅速地将我锁死了! 特么学得够快的啊! “怎样?服不服?”曦儿在我身下,用力箍住我的脖子,娇喘连连地说。 ufc里采用的就是mma赛制,如果“断头台”锁进去了,是很难受的,必须马上拍地认输,否则几秒钟之内就会因为大脑供血不足而昏厥过去。 但是曦儿其实是没锁进去,因为我本能地勾住了下颌,这样她的手臂只能锁在我下颌上,而没有锁进我脖子,也就是说没锁死。 地面技必须要在瞬间把对方锁死,否则就失去了时机,锁技基本上就失败了。不过我并不急于解锁,而是舒服得躺在曦儿身上。 我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还抬手遮了一下艳阳,我笑笑道:“这样躺着晒晒太阳真不错,就像躺在柔软的海滩上。” 曦儿在下面被我压着喘不上气,为了固定我,她还必须四肢都在用力,我料定她坚持不了多久的。 我又笑道:“哎呀!也不知道我背上压住什么东西,软绵绵的,好舒服!哈哈哈!” “你去死!”曦儿在下面怒声说。 趁她手臂松懈的刹那,我抬手一把捉住她一只手腕,同时侧转身体,很轻易地就破坏了她的“断头台”。 我已经把她压在下面了,拽住她同侧手臂,顺势倒地,迅速做了一个“十字固”,反而把她锁死了。 第七百五十九章慢慢解锁 我笑道:“拍地认输把?大小姐。” “不拍!”曦儿强硬道。 我没敢再加力,只是控制她,因为十字固是很危险的地面技,我只要猛地一挺腹,她的手臂就很可能被折断。 我笑道:“好啊!那你就慢慢解锁吧!” 十字固一锁死对手,对手基本上是无力回天了!可我没想到,曦儿竟然解锁了! 她的解锁方式是我预料不到的,在ufc比赛中,她的解锁方式是禁止的,因为她使用了牙齿! 很简单,她只是抱住我的脚,然后在我小腿肚子上用力咬了下去。 严格而言,我只要一挺胸拱起腹部,她的手肘关节就会“嘎嘣嘎嘣”响,所谓地面技其实就是反关节技,关节被人反制用暴力反关节拉伸谁受得了? 问题是我不敢用力,她那细胳膊嫩腿的,我怕不小心就把它弄断了!在我不敢加力的情况下,她咬住我的腿肚子,反而变成我受制于她了。 我抬起头冲她嚷嚷道:“喂!不许咬!你那是犯规!” 是不是喜欢养宠物的人也会被宠物同化,开始学会咬人了? “就咬你……咬死你……”曦儿怒声说,又是一口咬下去。 我痛得“嗷嗷嗷”地叫:“喂!你属狗的啊?住口啊!” “你要是不把你们公司的业务给我们丽人服饰,我就咬死你!”曦儿娇喘连连地说。 我道:“你有没搞错?跟你说了,那桩业务你是赚不到什么钱的!” “赚一毛钱也是钱!而且不是哪桩业务都能赚钱,先赚信誉,再赚钱……顾阳你做什么生意啊,这点生意经都不懂……” 曦儿又在腿上咬了下去,直到我又痛得嗷嗷嗷叫时,她才松口,又说,“业务给不给丽人服饰做?不给咬死你!咬死你!” 我道:“让我考虑下行吧?” “考虑什么呀!给不给?就一句话,”曦儿娇喘着叫嚣着,“不给我真咬了!给你三秒钟考虑时间。3、2、1……” 话音未落,我感觉她的嘴巴又贴上了我的小腿肚子,隔着牛仔裤用力咬了下去,一直咬进去。 我“啊”地痛叫一声道:“给!给……我给还不行嘛!” “你确定?”曦儿抬起头看着我问。 我恼怒道:“确定!” “言而无信的后果你知道不?”曦儿警告我说。 我道:“我确定!我知道!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啊?” 曦儿举起我的腿丢到一边,从地上爬起来,觑着我,“呸”了一口说:“一股臭袜子的味道,真恶心!” 我坐在草坪上,掳起裤腿,看她锋利的牙齿有没有咬伤我?还好牛仔裤够厚,小腿肚子上只留下一排细密的牙印。 我抬头瞟她一眼道:“既然那么臭你还咬什么劲儿!真怀疑你上辈子是条狗!” “你再说!我踢死你!”曦儿冲我凶道。 我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她道:“你这种人很叫人无语知道不知道?蛮横无理,嚣张跋扈,咬了人家,还不许人家抱怨!” “怎样?赶紧回家起草你的合同去!晚饭之前把合同邮件给我!。”曦儿盯着我说。 晕!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 礼拜五这天真好是四月一号,举办了主题为“愚人节不愚人”大型促销活动。活动当天,天公不美,风和日丽的。 果然跟我预感的情形一样,促销活动现场气氛非常火爆, 络绎不绝。我们通过有趣的游戏环节把那些便利袋和包包当奖品送出,在游戏的选择上紧扣愚人节的气氛,人们的参与积极性很高。游戏设置得非常简单,简单到什么程度呢? 有一道题目就是“此次促销活动的举办公司叫什么名字?”,只要答对是“天地广告”公司的,就能得到一只休闲包包的奖励。 我们的目的不是想考核大家的智商,而是让大家尽可能地知道有一家叫做“天地”的广告公司! 活动的下半场,我们还设置了“砸金蛋”中大奖等几个能把现场气氛推向高超的节目。 今天是愚人节,有恰逢周末,出来逛街的人们络绎不绝,而且我们事先雇了很多学生去发传单,把我此次促销活动的消息事先发布了出去,看得出来很多人都是专程来凑热闹的。 因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到那些实用的奖品。有这样的便宜占,自然有人会来了。 “合适即拥有!”4月1日这天,众多商家担心“愚人节”搞促销无人理睬而“按兵不动”,但天地广告却反其道而行之,在“愚人节不愚人”活动中,将要送出总价值超过一万元的礼品,从而获得“双赢”。我们公司扩大了知名度,人们也获得奖励。 初步估算了一下,到上午十时许,活动现场差不多聚集了300多号人,差点把我们临时搭建起来现场挤得爆棚。 然而,就在形势一片大好之际,麻烦从天而将。 一辆白色面包车从远处疾驰而来,“吱嘎。”一声,车子在活动现场的街边急刹车停了下来。 “哐当”一声面包车的门被推开了,十来个手持砍刀的混混从车上冲下来,穷凶极恶地冲人们叫嚣道:“想活命的!都给我统统滚开!” 十来个人,人手一把明晃晃地砍刀,除了在《古惑仔》里,大家在现实生活中哪见过阵仗? 场面顿时大乱,围观的人们四处躲闪着,而那帮混混挥舞着砍刀,张牙舞爪驱赶着好容易聚集起来的人群。 我认出了这帮鸟人,他们来我公司闹过两次了,一次是公司开业那天,一次是我去了新疆那次,后面这一次他们还冲进了公司乱砸一气!。 郝建和谢鹏朝我靠过来。 “怎么办?老大!”谢鹏皱眉看着我道。 我虽然气恼,但我很清楚此刻我必须压制住胸中的怒火。 其一,他们今天来了这么多人,人手一把明晃晃的砍刀,我们公司也十来号人,可都是手无寸铁,哪能斗得过这帮专业无赖呢?即使我先动武,也未必能赢得了他们。 其二,这帮混混巴不得我先动武了,这样他们就找着着理由大打出手了,他们砍伤我的人了不得,他们冲进公司把设备砸了更了不得。尤其是那几台贵重仪器设备,如果被他们砸坏了,恐怕几十万就没了。 我拉过谢鹏,对他道:“你去打打薛飞的电话,他手机号码我办工作上的名片盒里有!快去!” 郝建气得牙齿咬得嘎嘣响,他怒视着那帮张牙舞爪的无赖道:“这帮混蛋是不是觉得我们好欺负啊?三番五次来闹事!我看今天弄残他们几个!看他们下次还敢不敢再来?” 说着他操起一把椅子就要往前冲。 我一把拽住他,把椅子从他手里夺下来,沉声道:“郝建!我看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背后一定有人在怂恿他们!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然手持砍刀在大庭广众之下胡作非为,可见背后一定有大人物给他们撑腰!” 郝建反问我道:“那我们怎么办?” “见机行事!”我道。 说着我拔腿迎着那帮无赖大步奔了过去,郝建紧跟了上来。 为首的又是那个洪姓的老大,等手下那帮混混挥舞着砍刀把人们驱散之后,姓洪老大才叼着烟从面包车里慢腾腾地走下来。 “哟!好久不见啊!顾经理!。”洪老大看着我,阴阳怪气地道。 我道:“洪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谁叫你们在这里搞活动的?这条街是我们的地盘,要搞活动先得通知我们老大!”洪老大身边一个手持一把日本长军刀的红毛小子抢答道,“小子!你懂不懂道上的规矩?” 洪老大朝那红毛摆摆手,示意他住嘴,转头看着我而卧狞笑着道:“顾经理,听说你们公司最近生意不错啊?哈哈哈!貌似上次你们欠我们的钱还没给吧?发财了别只图一个人享受喔!哈哈哈!” 我知道他指的是天地广告开业那天的事,当时他那辆黑色广本撞倒了我们公司的拱门,撞在了街边的垃圾箱上,导致车头有刮痕。 这事儿本来是他们的不对,开车撞憋了我们的拱门,我们还没找他赔偿,他反倒是想讹我们的钱!当时好像问我要了五千还是多少,最后邢敏悄悄报了警,薛飞及时赶到,才那天的事儿平息了下去。 郝建上前一步,怒视着洪老大道:“我操!上次什么钱?你的车撞倒了我们公司的拱门,我们还没找你赔偿算不错了,你还讹诈我们的钱?妈的!你不觉得这是本年度最大的笑话之一吗?操!” “小子!我跟你们顾经理说话,你最好别插嘴!”洪老大拧巴着眉梢盯着郝建道,目露凶光。 那红毛冲上来就踹,一脚踹在郝建小肚子上,把郝建踹得后退了好几步,突然跌倒在花圃边上的水泥地面上。 “小子!识相点!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不然老子割了你的舌头!”红毛盯着郝建冷笑一声道。 郝建被人无端踹了一脚狠的,顿时火冒三丈,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的好像从来不会生气,谁要是真把他惹火了,那估计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第七百六十章早晚拔光毛 这时候郝建环顾左右,见花圃边上有半截红砖,他扑上去把那半截红砖抓在手里,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伸手指着红毛吼叫道:“我操你妈的!老子拍死你!” 说着他就拔腿朝红毛扑了上去。 红毛估计这阵仗也见多了,并不惧怕,拉开架势,把手中的日本军刀慢慢举了起来。 我见情势不妙,弄不好要出人命,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把郝建拦腰抱住了。 死命将他按倒在地上,把那半截砖头从他手里夺了下来。 见谢鹏从公司门口一脸惊愕地奔出来,我招手示意他赶紧过来。 “把郝建弄走!”我沉声道。 谢鹏加快脚步跑过来,连拖带拽把郝建往公司门口推去。 郝建挣扎着,回头冲红毛吼道:“我操你妈的!看看你那头焗得跟老子吊毛一样的头发,老子早晚拔光你的一头鸟毛!” 红毛也不追,只是远远看着郝建,冷笑一声道:“今天算你走运!没人拦你的话,老子不从你身上剁点什么东西下来我就对不起我‘铁猴子’的绰号!操!” 洪老大一直冷冷地笑着,仿佛是在看两个小孩在打架似的! 这会儿他再次看着我冷笑一声道:“看来顾经理也并不想闹出人命,而我洪某人一贯的处事原则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此,我们不妨协商解决这事儿。” “怎么个协商法?”我看着洪老大道,极力镇定。 洪老大抬起手,目光落在他中指上那颗粗粗的金戒指上,阴阳怪气地笑道:“顾经理,你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的意思,我这个人脸皮薄,有些话不好说得太露骨。”说着他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红毛笑道,“是吧?铁猴子?” 铁猴子点头,盯着我诡异一笑道:“顾经理!我们老大不好意思地说得太直接,我倒是脸皮厚,我实话告诉你,你今天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你们破财免灾,要么我们把你公司砸个稀巴烂!噢!对了!有句话我不得不说,我知道刑警队的薛飞是你哥们,不过,你也别把我们当纸老虎,怕死怕蹲牢子的话,我们还出来混个吊!那还不如回家抱老婆孩子热坑头呢!” 在铁猴子说这番话时,我的脑筋也在飞快地运转。 我一个正经生意人,是得罪不起这帮无所事事的无赖,今天即使薛飞能及时赶到把这些人全抓起来,没几天他们就又出来了,他们一出来无疑会变本加厉地来我公司找麻烦! 警察局不是我开的,薛飞虽然是我朋友,但也不好每次都麻烦人家。问题是这帮无赖背后有人撑腰,好像并不是很惧怕警察。 这样一想,我就看着洪老大道:“你打算要多少钱?” 听我这么一说,洪老大哈哈大笑起来。 笑毕他看着我道:“爽快!顾经理果然是爽快之人!一点就通!。既然顾经理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扭扭捏捏是吧?咱们来算算这笔账!” “怎么个算法?”我盯着他道,极力使语气显得平静。 铁猴子盯着我,插话道:“怎么算?当然是一笔一笔地算啰!” “把你的臭嘴闭上!”我突然转脸盯着铁猴子,目光犀利地刺向他。 铁猴子嘴巴动了动,转过脸去,不再说什么。 洪老大看着我笑笑道:“顾经理,我这人厚道,也不好意思算得那么清楚。这样吧。第一次你应该赔我的车钱是五千,现在过去这么久了,肯定不会再是五千了!你说对吧?” “那你要多少?”我盯着他道。 “我就不按高利贷的利息算法了,那样太不人道了,”洪老大笑看着我道,“就翻一倍吧!你给一万好了!” “一万?”我盯着他道,语气有些惊讶。 以公司目前的经营状况,一万块是能随便拿出来,问题是我凭什么要把这一万给他们? 当我们开公司的钱好赚啊?我们没日没夜地苦干赚来的钱就这么随随便便给人?还是给你们这帮无恶不作的无赖? 虽然我十万个不情愿,但为了大局着想,为了彻底打发这帮无赖,虽然这钱出的有些冤枉,但似乎只有这样了。 “洪老大!”我盯着他道,“你说话要算话!” 洪老大笑道:“当然算话!” “如果我给你们这一万,你们从今以后都不能再来我公司捣乱!”我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洪老大笑看着我道:“当然!” 我咬了咬牙,盯着他道:“那行吧。” “不过……”洪老大笑看着我道。 我盯着他道:“不过什么?” “不过我的账还没算完呢!”洪老大笑道。 “没算完?”我愕然地盯着他道,“那还要怎么算?” 洪老大笑看着我道:“顾经理先别急,刚才我们说的是车钱,那已经是我们第一次来拜访的事情了对不对?后来顾经理去新疆的时候,我们还来了一次。顾经理,我们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出动的,那是很老命伤财的事情。所以顾经理是不是得打发大家一些赏钱,让我的弟兄们也去喝个茶消遣一下对吧?” “你这是得寸进尺!”我怒视着洪老大道。 铁猴子又插话进来道:“这是出场费你懂不懂?你说我们能白来么?兴师动众的对不对?你看那些歌星出场费是多少?我们当然没那些歌星有名气,当然也不会要那么高的出场费。” 特么这是什么世道?竟然还这种荒唐的说法? 我绷着脸,但心里却很想笑,这太荒唐了吧? “那你打算要多少出场费?”我盯着洪老大道。 洪老大抱着双臂,一手捉着下巴摩挲了一会儿,看着我笑笑道:“这样吧,也不多要。出场费给一万就行。你看这么多弟兄都等着吃喝,我也不容易啊是不是?你看!账基本算清楚了!修车钱一万,出场费一万,总共三次出场费!不过,顾经理,我看你也不容易,所以少要你一次出场费。也就是说一万修车费,加上两次出场费两万,你总共给我们三万就行了。” “三万!”我瞪大眼睛盯着洪老大。 这下我真地绷不住了,哥真地笑了。 洪老大和铁猴子见我笑了,俩人对视一眼,不知道我怎么了,这笑是表示愿意给钱还是嘲笑呢? “我操!你笑什么笑?到底给不给钱?。”铁猴子拧眉盯着我怒声道。 我好容易憋住笑,然后拉下脸,盯着洪老大一字一顿道:“不给!” 洪老大和铁猴子面面相觑。 铁猴子伸手把手中的日本军刀抵在我的脖子上,气急败坏地道:“小子!你有种!我这一刀下去,不知道你还有没有种?” “光天化日之下,我就不信你们吃豹子胆了,还敢动刀子?”我盯着铁猴子道,“我实话告诉你们,要钱没有,要命倒有一条!就是不知道你们又没有种把我命拿走!” “不要啊!哥……” 伴随着一声惊恐的叫声,邢敏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 却被那铁猴子拦住了去路,一把钳在怀里,淫笑道:“哟!小妞!来救你哥呢?” “放开我!你们这帮臭无赖!”邢敏一边挣扎一边臭骂,还又抓又挠的。 有一下正好抓在了铁猴子的眼睛上,眼睑上立马现出指痕,指痕上有血迹渗了出来。 铁猴子的眼睛里立马射出了凶光,死死勒住了邢敏的脖颈,把雪亮的刀刃搁在她白嫩的面颊上。 “臭娘们!敢挠我!”铁猴子气急败坏道,“信不信我划花你的脸!” 邢敏不敢再动,睁大眼珠惊恐地看着眼前雪亮的刀刃。 铁猴子趁机把手伸到邢敏的胸脯上,猛力抓捏下去。 抓得邢敏尖叫连连,她挣扎着,眼睛红红地看着我:“哥……哥……” 见我往前冲,铁猴子用军刀指着我道:“想救你妹?不不!你老实地呆在原地,才算是救她了!” 洪老大拧巴着眉梢冲铁猴子道:“放开她!就知道玩女人!没出息!现在是做大事的时候!” 铁猴子这才收敛了色心,阴险地盯着我道:“小子!你过来换你妹!” 我扬着头走了过去,冲他道:“放开我妹!” 铁猴子把邢敏往外一推,邢敏直接跌倒在地。 我刚要去扶她起来,铁猴子手中的军刀已经又抵在我脖子上了。 “小子!有种你就砍!”我站定,盯着他道,“不敢砍,就别在这里虚张声势!回家抱你老婆孩子热坑头去!” “妈的!老子砍你一刀再说!”铁猴子被我激怒了,扬起手中明晃晃的军刀就朝我臂膀上砍下来。 我当然不会站着不动让他练刀了,我敏捷地一个下潜,躲过刀锋,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铁猴子拦腰抱了起来,然后狠狠把它摔在水泥地面上。 铁猴子被摔得“嗷嗷嗷”惨叫,在地上蜷成一团,像只被掀翻在地的王八。 洪老大见此情景,愣了一下后大手一挥吼道:“弟兄们给我开打!” 我迅速后退,情势爆发了,已不在我的掌控之内。 第七百六十一章无赖也是人 我急步后退,左右环顾,想抓住点什么东西当武器自卫。 谁知道促销活动现场早几天就被我们打扫得干干净净了,临时搭起的棚子又扯不倒。 就在我手无寸铁,面对十几号手持砍刀的亡命徒的危机时刻,我背后突兀地响起了一句吼叫。 “老大!接着!” 我猛地回头,见一把铁锨朝我飞扫过来。 郝建和谢鹏领着公司里十几号人已经冲到了公司门口,人人手里都抓着家伙,有的抓着棍棒,有人抓着裁纸刀,还有人抓着废弃的电脑键盘。 我退后两步,那铁锨跌落在我脚边。 我迅速弯腰,把铁锨紧紧抓在手里了。 公司里那十几号人也都冲到了我身后。 郝建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把铁锤抓在手里,谢鹏则举着那把日本军刀。 郝建冲对面那帮无赖怒道:“大家不要心慈手软!打死这帮狗娘养的!” 从人数上看,双方势均力敌,我公司里女员工少,基本上都是年轻的男员工。在武器装备上而言,相差就太悬殊了,就相当于美式武器武装下的国民党跟小米加步枪的共产党之间的区别。 我并不想拼个你死我活,只要开打,必定有人受伤,重则还很可能闹出人命。情急之中,谁会完全收得住自己的拳脚呢? 既然我们公司的人这么团结,既然他们已经冲了出来,我想到的不是要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有必要吗?没有!一点必要都没有! 不过我倒是在想那帮无赖会不会被我们的团结精神所震撼,会不会因此而被吓退? 其一从心理学上而言,毕竟他们是在干坏事,世间的公道是站在我们这边的,我们是为正义而战。所以从心理上,从士气上,那帮无赖已经输了。 输了士气,他们武器装备得再锐利,也会轻而易举地被打退。我想那帮无赖虽然是无赖,可也还是怕械斗的吧?无赖也是人嘛! 其二谢鹏已经报警了,或许薛飞会马上赶到,那样目前的危机局面就会暂时得到平息。 当然,如果有一丝希望,我也不会跟他们进行这场械斗,这种械斗的后果是非常惨烈的,责任我是负不起的。 我只是想赌一把,看我们公司这种团结一致,同仇敌忾的精神,会不会让对面那帮无赖知难而退不战而输? 双方都已剑拔弩张,情势千钧一发,随时都可能火山喷发,局面随时都可能变得无法收拾。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蓝色英菲尼迪跑车从远处疾驰而来,“吱呀”一声在街边突然急刹车。 驾驶座的门被推开了,一个漂亮女子从车里急匆匆走下来。 我定睛一看,竟是雨涵!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雨涵投身寸过去。 我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问题是雨涵怎么会来这里?我多少都有些惊讶! 洪老大见到雨涵的表情也有些惊愕! “喂!小妞!我们在砍人!你最好离这远点!”一个混混冲雨涵道。 “美女!你想看热闹也行!不过站在远处看看得了,否则误伤了你那漂亮的小脸蛋可就划不来了。”另一个混混冲雨涵阴阳怪气道。 说着还扬了扬手中的砍刀,想吓唬雨涵不要再往前走了。 雨涵并没有惧怕的表情,径直走到了跟前。 “喂!听见没?这里在斗殴!你不怕血喷你一脸?”开头那个小混混冲雨涵又道。 另一个小混混则上前用手中的日本军刀拦住了雨涵,阴阳怪气地笑道:“想看帅哥是吧?帅哥们忙着砍人,砍完人哥哥我一定陪你去看电影,你看怎么样?” 说着他还伸手要去捏雨涵白嫩的圆脸儿。 这厮真是一大仙,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还不忘把妹子! 雨涵一偏头躲过那混混的爪子,尔后一记直拳迅速地击中了那混混的鼻子。 淌血了! 那混混睁大眼珠一脸愕然地看着雨涵,抬手抹了一把鼻子,见流血了,便有些恼羞成怒。 想必在那么多弟兄和对手的注视下,被一个女孩一拳揍出血了,他自然觉得这是一件极为丢面子的事情。 “臭娘们!你活腻歪了是吧?抽死你丫的!”那混混扬手就照雨涵白嫩的脸蛋上一巴掌抽过去。 “住手!” 我和洪老大几乎同时冲那混混吼了一嗓子。 我要冲上去保护雨涵,但被谢鹏和郝建拽住了。 谢鹏看着沉声道:“别过去!他们手上有刀!” 我们两帮人是对面而立的,我们背对公司门口,那帮无赖则面朝公司门口,而雨涵是从街边走过来的,自然会被那帮无赖拦住了。 洪老大奔到那混混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臭骂道:“有种你去扇对手!扇女人算什么本事?” 那混混被洪老大猛扇了一巴掌,有些委屈地看着洪老大,敢怒又不敢言的架势。 “非常抱歉!肖小姐!。都怪我手下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肖小姐海涵!。”洪老大朝雨涵点头哈腰讨好地笑道。 雨涵盯着洪老大说:“你认识我?” “认识认识,”洪老大依然讨好地看着雨涵讪讪笑道,“你是肖氏集团肖董事长的千金,肖氏集团肖总经理的亲妹妹!。” 雨涵盯着洪老大,突然拖长声调若有所思地“喔”了一声说:“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你去滕辉地产找过我哥?” 洪老大点头哈腰讪笑道:“正是正是,肖小姐好眼力!” “你们在这做什么?”雨涵盯着洪老大道,“又是来‘天地’广告捣乱的?” 察觉出雨涵对他过去的胡作非为有所了解,洪老大抬手用力搔着后脑勺,看着雨涵讪讪笑道:“不、不是!我怎么会来这里捣乱呢?我是来跟顾经理谈点生意……” “谈点生意?”雨涵盯着洪老大说,“谈点生意需要带这么多混混来么?谈生意需要人人手里举着这么长的刀么?洪老大,我一看你就是又想来捣乱的!” 听雨涵这么一说,洪老大哑然,低头,用力搔后脑勺,搭不上话来。 “洪老大!我警告你!顾阳是我好朋友,你要是敢动他一根寒毛,我跟你没完!还有你要是再敢来这里捣乱,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们这群欺软怕硬的家伙!。”雨涵蹙眉盯着洪老大气声说。 洪老大抬手看了雨涵一眼,支吾着道:“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雨涵怒视着她说,“今天的事儿,我就不再追究你了!如果你胆敢再来天地广告捣乱,如果你敢动顾阳一根寒毛,我肖雨涵把丑话说在前头,我一定会叫你在滨海市呆不下去!你听清楚没有?” 洪老大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哭丧着脸,朝雨涵点点头道:“挺清楚了,肖小姐。” “那还不快滚?”雨涵冲洪老大怒声说,“带着你那帮乌合之众赶紧滚!滚得越远越好,如果敢在滚回来,你就试试我对你的警告奏效不奏效!赶紧滚!” 洪老大朝雨涵欠了一下身,朝那帮无赖一挥手道:“还愣着干吗?没听见肖小姐的话吗?走啰走啰!” 说着洪老大带着那帮无赖灰溜溜地撤走了,一窝蜂似地钻进街边那辆白色面包车,很快面包车就轰然一声疾驰出去,车尾喷出一股浓浓的烟雾。 我们这伙人一直都在对面看着雨涵收拾洪老大,众人无不惊愕。 见雨涵赶跑了洪老大和那帮无赖,谢鹏叹道:“肖小姐真叫一个牛啊!” 郝建也看着我贱笑道:“擦!还是肖大小姐威武!” 我一直还在想雨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闻风而动,还是路过此次,正好碰上了这一茬子事情? 很显然洪老大真正惧怕的人不是雨涵,而是雨涵的哥哥肖德龙!虽然以雨涵的背景洪老大也得罪不起,但恐怕洪老大更得罪不起财大气粗而又心狠手辣的肖德龙! 而且,这样看来,洪老大三番五次来我公司闹事,跟肖德龙似乎是有关联,莫非洪老大的幕后指使人就是雨涵的哥哥肖德龙? 我公司开业那天这帮无赖突然出现在我公司门口闹事,后来又接二连三地来我公司闹事。从表面上看似乎是因为开业那天的事件引起的,但我早已隐隐察觉这事儿似乎是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雨涵告诉我她哥肖德龙的确跟洪老大认识,不仅认识,还很熟络,她经常在她哥那里见到洪老大,肖德龙还跟洪老大称兄道弟的。 当雨涵坐在办公室里这么对我说时,我基本上已经确定洪老大之所以三番五次跑到天地广告来捣乱,就是受了肖德龙的指示。 看来肖大少百忙之中还没有忘记我顾阳啊!他老人家一直都“惦记”着我呢! 肖德龙啊!我顾阳做点小本生意,你三番五次指使这帮无赖来捣乱,非要把天地广告搞得天翻地覆,非要搞得我没生意做,非要搞垮我,你才一满意足是吧? 天地广告可是我顾阳全部的心血,如果天地广告垮了,我损失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我的雄心壮志!天地广告如果跨了,我顾阳要再翻一个身就更加艰难重重了。 第七百六十二章决战到底 愤怒的同时,我潜藏于心底的斗志也被肖德龙激荡了起来。 好啊!肖德龙!你非要置我于死地是不是?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我非要把天地广告做起来,我非要把天地广告做大做强,我非要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不过,当着雨涵的面,我没表露更多的情绪,肖德龙毕竟是她亲哥哥! 我更多的是感激雨涵,真心感激她,我欠她的还没还上,今天又欠她一笔了!今天如果不是雨涵及时出现,恐怕今天的场面还真是无法收拾!万一那帮无赖得了肖德龙的指示,不惜付出代价要跟我们“决战”到底,刀枪棍棒无情,在情绪激愤的打斗之下,难免会有人被砍倒! 轻点说受伤在所难免,重点说如果被砍刀要害部位,砍死人也难说!人是脆弱的生物,经不住锐气钝器的砍砸! 而这一切不可预料的危险后果,都因为雨涵的到来,而轻松被避免了。 雨涵告诉我她是听说我们公司今天上午搞促销活动,顺便过来看看的,谁知道恰好碰上这茬子事儿。 我执意要留雨涵吃中午饭,用“感激不尽”这个词似乎还不够形容我心中对雨涵的感激之情,雨涵对我是有“恩情”的! 我把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抓起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到上午十一点了。 “雨涵,走,今天中午我请你吃饭,以表谢意!”我看着她,真诚地道,“虽然一顿饭是无法还清你对我的恩情,不过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嘿,我巴不得呢,”雨涵朝我俏皮一笑说,“不过,你要是老把谢谢、恩情之类的词挂在嘴边,我可就不高兴了。”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她笑笑道:“好!不提这个!大恩不言谢!” “你看,又来了!”雨涵嗔我一眼说。 我“呵呵”一笑道:“好,好,那我都什么不说了。走!今天你想吃什么,我就请你吃什么。” “阳阳,你请我吃饭,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不过,”雨涵看着我笑说,“不过我今天还有一件急事要办,所以今天很没口福呢!” “什么事儿?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我看着她道。 雨涵看着我说:“其实我是来这边见客户的,顺便来你公司看看,谁知道恰好遇到今天这事儿。” 说着雨涵抬手看了一下她那只精美的腕表,抬头笑看着我说,“看,跟客户约见的时间也到了。其实我是跟客户约了共进午餐,我倒是想你陪我去见这个客户呢,你愿意陪我去么?阳阳。” 我几乎都忘记了雨涵是“太阳雨”服饰的客户总监,跟她认识这么久,她在我的印象里一向都是乖乖女,并非说她缺乏职业女性的干练与冷静,她其实是一个非常聪慧的女孩儿。 客户总监请客户吃饭是很正常的事情,按理说我应该陪雨涵去见她的客户,现在她要求我做什么,我都应该去做。只是,只是上午的促销活动搞到一半,下午还得接着搞下去。 酝酿准备了这么久,我绝不能让促销活动无疾而终了! 我看着雨涵真诚地一笑道:“雨涵,今天下午我还得继续搞促销活动,所以我不能跟你去陪客户吃饭了。这样吧!你给我记上这笔账!下次你要见客户陪客户,我一定奉陪到底!你说好吗?雨涵。” 雨涵看着我呡唇一笑说:“好呢。我知道你很忙,我也只是说说的。不过,你可要记好啰,你还欠我一顿饭的,我早晚要吃回来,否则我不是吃大亏了呢!” 雨涵跟曦儿相比,论善解人意的程度,曦儿自然远远不如雨涵。雨涵和夕儿相比,那我就真不分清楚谁更温柔谁更善解人意了。 像雨涵这种千金大小姐,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可以说要吃什么就能吃什么,哪还在乎一顿饭。即使我请她去吃“满汉全席”,人家也不见得感兴趣。 雨涵能答应我吃一顿饭,只说明她看得起我! 事实就是这样! 现实中有很多爱贪小便宜的女孩,只要男人要请她吃饭请她出去玩,不管这男的她熟悉不熟悉,这个不打紧,只要有好吃的,只有有玩的,她们就会去。事实也是这样! 可雨涵绝非这种女子!那些女子也无法跟雨涵相提并论! 我把雨涵送出公司,一直送到街边她的座驾跟前。 我走过去帮她拉开车门,朝她挥挥手道:“再见!我们的小天使!” 谢鹏刚才对雨涵说当他看见她出现的那一刻,雨涵在他眼中俨然变成了一只带着洁白羽翼的小天使了! 雨涵朝我俏皮一笑说:“如果我是天使,我也是你的守护天使……” 这话我从雨涵嘴里听的是第二次,可我并不觉得矫情,似乎事实就是如此。 下午促销活动继续举行,促销现场的气氛依然火爆,似乎并没有受到上午那事儿的影响。 我分析其中原因有几个。 其一光天化日之下,就算有一群无赖手持砍刀凶神恶煞地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但他们毕竟不是疯子,不会见人就砍!而且如果不是疯子,他们也不会同一天三番五次挥舞着砍刀冲过来闹事! 其二街上的人很多都是流动人口,上午的事情过去,亲眼见到的才会知道,那些后来被吸引过来的人们,是不会知道上午在促销活动现场出现过什么惊心动魄的场面的! 其三上午见过那惊心动魄场面的人回去一说,指不定还会刺激更多人的好奇心。大白天一群人挥舞着日本军刀上街砍人,除了在电影里,有几人在现实生活中见过?指不定有很多年轻人专程赶来看热闹呢!结果砍人的场面是没看到,但热闹的确是看到了,既然来了,不如就走进促销活动现场弄件很个性t恤衫穿穿呗。 可以说促销活动并未受到上午的突发事件的影响,在下午依然如火如荼地开展下去。总体而言,这火爆场面比我预想的还要棒!而且大概是因为愚人节搞促销活动这个形式格外新颖,后来竟然来了几个记者,照着促销活动现场一通拍摄后,还找我采访了两句。 面对话筒,面对摄像机,哥不得不打起了官场。 “这个嘛……其实我们天地广告今天举办这个促销活动。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这仅仅是我们天地广告公司举办的一次活动。我们天地广告只是想回报消费者。当然,我们也是本着双赢的原则,想通过这次活动宣传一下我们这家新成立的小广告公司……一方面表现出了我们诚恳的态度,我们天地广告公司的态度就是要把广告当成事业来做,而不仅仅是一项普通的生意!” 我想听到我这段谈话的人们一定会反复听到“天地广告”四个字!没错!这就是我刻意要强调的东西!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在电视新闻上打广告,这机会容不得我错失! 我恨不能直接对着记者的话筒,念经似的一直只重复这四个字:“天地广告……天地广告……天地广告……天地广告……” 如果我被允许的话! 促销活动搞到晚上六点钟才收场,所有的便利袋和包包以及那四百件t恤衫,全部以各种形式发放完毕。 对这场促销活动,我很是满意,至少现场的气氛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虽然这是天地广告公司的付出行为,可是如果没有付出,哪有回报? 我相信只要付出了,只会有回报的,尽管这种回报的时间不确定,回报的方式不确定,但我相信总会有回报的! 这天晚上我请大家吃了一顿夜宵,犒劳大家这一整天的辛苦忙碌。 我对我这个团体是越来越有信心了,大家的团结精神令我深为感动,这不仅体现在平时的具体工作中,尤其是体现在今天上午面对那帮穷凶极恶的无赖时,它们所表现出来的团结无畏精神,令我为之一动。 我深感欣慰!。 洪老大管我要三万,公司目前能轻而易举地拿出三万来,问题是我凭什么把三万块给他们呢?想都别想好吧! 有这三万我留着给员工发奖金了! 我决定了!这三万块我还真要用来发奖金了,奖励那些工作业绩突出的员工,尤其是那些超额达标的业务员,他们理应得到奖励! 次日是礼拜六,上午琴姐打电话给我说想来我家玩。 周末公司放假,我也没什么要紧事儿要做,是约了跟夕儿见面,但周末有两天休息时间,可以把约会推后一点就是了。 我跟琴姐约好了时间在我家见面,家里什么都有,还方便随意一些。 去外面虽然可以找个麦当劳或者咖啡馆跟琴姐坐下聊天,可有这么大的房子在这里,何必去那些嘈杂的地方凑热闹了,周末又是人挤人的! 在家一样可以煮茶煮咖啡的,事实上麦当劳等一些场所的咖啡难喝得要死,还不如在家冲泡一杯雀巢呢! 起初我以为琴姐是因为我生日那天她有事不在滨海,所以这次来是想对我补偿一下。 琴姐之前在电话里是这么对我说的。 我哪会介意这事儿呢!但我和琴姐是姐弟,跟亲姐弟没什么分别,所以我也没准备见外。 第七百六十三章别问了 我在电话里还问琴姐打算怎么补偿我呢? 琴姐说我想让她怎么补偿就怎么补偿! 可等琴姐到了我在爱琴海的眼光的寓所,我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尽管琴姐强装笑颜,我依然能感觉出她心里不开心,不仅不开心,似乎心里还藏着什么事儿。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但我能感觉到她藏在心底的委屈与哀楚。 一个人是无法很好地掩藏自己的情绪的,当一个人有心事的时候,即使表情也掩饰住,眼神也会出卖ta自己。 尤其是在面对自己所信任的人面前,人更容易表露出ta内心的情绪。 只是面对那些带着委屈哀伤的人,问题只是我们愿不愿意去发现她细微的情绪变化,愿不愿意去倾听她的心声。 而且,琴姐来找我分明就是来找我倾诉的,是来我这里寻求慰藉的。 这一点很显然了。否则她带着委屈与哀楚来我这里做什么? 而且,一开始我并未把琴姐掩藏于心中的委屈与哀伤同她的前夫联系在一起,直到发现她面颊上被头发掩映下的淤青和指痕时。 琴姐有些微的惊慌失措,好像我发现了她的什么秘密似的。 我盯着她道:“是不是史文怀干的好事?” “小顾……你别管……”琴姐低下头,躲避着我直视她的目光。 我继续盯着她道:“我问你,到底是不是她干的好事?” “小顾,你别问了……”琴姐抬头看我一眼小声说,“姐来你家只是想找你聊聊,不想因此给你带来麻烦……” 这么看,一定是史文怀干的好事了?可琴姐和他不是离婚了么? 我拉住琴姐的手,盯着她道:“姐!我是你弟弟!你遇到这种事怎么能不告诉我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告诉我!” 在我的再三追问之下,琴姐才红着眼睛向我坦诚事实。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在琴姐和史文怀离婚后不久,史文怀就是后悔了。史文怀当初之所以爽快地同意跟琴姐离了婚,是因为他想娶那个妖精,想把那妖精扶正! 史文怀恨得要死,直骂那妖精就是个臭娘们!骂她忘恩负义! 那妖精也不是吃素的,她回骂史文怀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骂他是陈世美,抛弃结发爱妻!连风雨同舟的爱妻都不珍惜,他还会珍惜别的女人么?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敢嫁给他? 史文怀跟那妖精分手以后,突然就后悔跟琴姐离婚了。他找到琴姐,要求跟她复婚。还假仁假义的手捧玫瑰上门道歉,跪倒在琴姐面前,抱着琴姐的双腿,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哭诉他的不幸遭遇,还信誓旦旦地给琴姐下保证,说如果琴姐答应跟他复婚,他一定好好待他! 可琴姐对他的心早已死去!虽然动了恻隐之心,可表面却很坚定的回绝了史文怀的复婚请求! 琴姐是一个心肠极其柔软的女人,她告诉我如果史文怀天天那样来求她,她指不定哪天就向他妥协了! 可史文怀真不是个东西!第一次遭到琴姐的拒绝,就恼羞成怒,暴跳如雷,从低山爬起来,就猛扇了琴姐一巴掌! 史文怀伸手指着琴姐恼怒道:“臭娘们!你不识抬举!跟我那么多年,吃香喝辣的,你怎么就那么绝情,非要跟我离婚?啊!你说!到底跟不跟我复婚?” 这一巴掌彻底把琴姐打醒了!她对史文怀的心变得坚若磐石,誓死不再给史文怀任何机会! “史文怀!你这辈子就甭想再得到我的原谅!”琴姐捂着脸含泪看着史文怀伤心地说。 史文怀暴跳起来,伸手扯住琴姐的头发,把她的脑袋硬往墙上猛撞。 “行啊!娘们样的!你翅膀长硬了对吧?不跟我复婚,老子就弄死你!弄死你!。”史文怀揪住琴姐的头发边往墙上撞边气急败坏地吼叫。 琴姐有痛无处申诉,有苦无处诉说,被史文怀撞得头晕目眩,脑袋上起了好几个包。 史文怀折腾累了,才把手,伸手指着琴姐道:“臭娘们!老子给你两天内时间考虑,你再不答应跟我复婚,老子下次就撞死你!” 说着上千踢了琴姐一脚,甩门扬长而去。 可怜的琴姐趴在地板上痛得半天起不来,看着已经史文怀践踏得凌乱的满地玫瑰花花瓣,琴姐的心痛得像针扎一样! 接下来几天琴姐请了假没去公司上班,在铺上躺了两天,也不敢出门,怕史文怀再找上门来。 这也正是我生日那天琴姐之所以缺席的原因,那时候她正被史文怀打得下不了铺。 我生日前一天打电话给她,她说她在外地,不能陪我过生日了,以后有机会再补偿我。我当时是听她的声音有些奇怪,但没多想,没想到她竟然遭遇了这种恶性事件! 后来琴姐把手机号和家里座机全换了,为的是不让史文怀找到她,出门的时候也会左顾右顾,生怕史文怀出现在她身后了。 可同在一座城,史文怀又知道琴姐的家庭住址,也知道她的工作单位,要找到太简单了! 昨天下午琴姐下班刚走出旭光大厦,走到地下停车场门口准备去取车时,就被史文怀堵了正着! 史文怀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巴掌扇得琴姐直接倒在路边上。 “臭娘们!想躲我是吧?你以为换了电话号码我就找不到你了是吧?我告诉你除非你死了,否则你就别想躲开我的视线!”史文怀铁青着脸伸手指着她吼叫道。 琴姐捂住已经肿起来的腮颊,又惊又吓看着史文怀说:“史文怀!你不是人!” 史文怀盯着琴姐,狞笑一声道:“你才知道我不是人!是啊!我不是人怎么啦?你还跟我这个非人类一起同铺共枕了那么多年!那么多年,你一直跟我这个非人类一起同睡同起同吃同住呢!你现在还知道我不是人,你他娘的脑子里装的是大便?!我告诉你!白琴!你这辈子不管死的活的都是我史文怀的老婆!” “我当初真瞎了眼了!看上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是!我傻!与狼共枕那么多年,才发现你不是个人!”琴姐含泪看着史文怀说。 史文怀伸手指着琴姐吼道:“别跟老子废话!我只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你休想!我就是被你打死,也不会再跟你这丧心病狂的疯子生活在一起!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史文怀!。”琴姐怒视着史文怀说。 说着她企图从地上爬起来。 “好啊!臭娘们!想死是吧?老子成全你!”史文怀面露狰狞地盯着琴姐,冲上去一脚就将琴姐踹翻在地。 这还不算完,他跟上去,抬脚没头没脑地朝琴姐身上一顿乱踩乱踏。 琴姐也好像疯了似地死死抱住史文怀的腿,又抓又恼,嘴里叫着:“我跟你拼了!我不想活了!我跟你拼了!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见琴姐反抗,史文怀出手更重了。下面脚踢,上面拳打。 好在不远处的俩保安听见了这边琴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匆匆赶了过来救了琴姐一命! h 他们警告史文怀道如果不赶紧离开,就把他扭送到警察局去。 史文怀压根儿不怕进警察局,可能他也知道警察局是管不了这种事的。当着俩保安的面还想冲上去揍琴姐。 俩保安彻底被激怒了,合力把史文怀按倒,抬起来丢在路边的花坛里。 一个保安伸手指着史文怀道:“没见过你这种打女人还这么卖力的疯子!你他娘的不是爹妈生的!还是有人生没人养的杂种!再不滚,休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史文怀跌跌撞撞地从花坛爬起来,伸手指着那俩保安道:“我打我老婆,关你们屁事!行!有种是吧?有种明天你继续在这上班!” 又伸手指着趴在地上纹丝不动的琴姐叫道:“臭娘们!你一天不死,就别想躲开我!” 丢下几句强硬话,史文怀才踉跄着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史文怀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渠道,又知道了琴姐的新手机号码,昨天晚上打电话开始骚扰琴姐。 琴姐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又知道了她的新手机号码,以为是她换手机时复制通讯录时把谁的手机号码落了。 琴姐接听了,一听是史文怀的声音,吓得手机直接掉在了地上。 幸好她买的是诺基亚的手机,经摔,琴姐木讷地盯着地面上的手机,又悲又怕,突然蹲下身体,抱头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不敢再开机,而史文怀不甘罢休,晚上跑来打琴姐的房门,在门外又喊又叫,再加上威胁。 琴姐哪敢开门,把门内侧的安全锁都套上了,还不放心,恨不能把桌子沙发什么的全都堆在门后,挡住那扇门。 她现在惧怕史文怀,怕得跟怕鬼一样,似乎史文怀会法术似地随时都会穿门而入。 琴姐躲在被窝,身子不停地瑟缩着,手脚冰凉。 直到同一楼层邻居受不了了,打了小区保安室的电话,来了好几个保安才强行将浑身酒气的史文怀拖走扔到小区门外了。 第七百六十四章你斗不过他 当琴姐给我讲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深情悲戚,身子不停地颤抖,似乎一提到史文怀的名字,好像他就已经出现在她面前瞪圆眼珠瞪着她似的。 我早已怒不可遏,腾地跳将起来,拧眉看着琴姐叫道:“史文怀这个王八蛋!他还是人么?我现在就去找他,非打他半死不可!” 琴姐赶紧扑过来抱住我的双腿,泪眼婆娑地仰视着我说:“小顾,别……你斗不过他的……” 我低头看着琴姐叫道:“没什么斗过斗不过的事情!这种龟孙子就是欠收拾,往死里揍他几次,他就老实了!” “小顾,别……”琴姐依然紧紧抱住我的大腿,仰着一双泪眼看着我说,“就当姐求你了,别去好吗?别去……” 我道:“姐!那就是个畜生,你还怕我揍死他?” “小顾,姐不是心疼他……”琴姐仰脸含泪看着我说,“姐是怕你揍了他之后,他会对你不利!史文怀那个人最近几年脾气暴戾,而且喜怒无常,姐现在一看到他就浑身发抖……” 我皱眉看着琴姐大声道:“姐!他暴戾,我比他更暴戾!对付这种人,一定要比他更狠毒!姐!我是你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那畜生这么蹂躏!如果我顾阳连我自己的姐都保护不了,我活得还像个人么?姐!你放开我!我一定要找他算这笔账!” 说着我伸手粗暴地推开了琴姐,大步向房门口奔去。 我胸中有股怒火在熊熊燃烧,如果我今天不能痛揍史文怀一顿!就是无法平息我胸中的怒火! “小顾!”琴姐在身后声音凄厉地叫住了我,她含泪看着我说,“小顾!你今天要不听姐的话,你要是去找史文怀算账,姐就用头撞这面前茶几,你什么时候回来,姐就撞到什么时候!” 我顿住脚步,回头蹙眉看着琴姐道:“姐!你这是做什么?” “小顾……”琴姐跪在地上,看着我哭着说,“史文怀不好惹!他现在就是一个疯子!谁招惹他谁倒霉!姐比你更了解他!小顾,就当姐求你了好不好?姐只是实在憋不住了,才决定来向你倾诉一下,因为姐无亲无故……如果姐因此而给你招惹了麻烦,姐会内疚一辈子的……” “姐!”我回头看着琴姐,鼻子一酸,眼泪跟着也掉了下来,我道,“姐!我不能让你受这种不是人受的苦!我要打死那个王八蛋!否则他会越来越猖狂,对你的伤害会越来越无情狠毒!” 琴姐朝我扑过来,跪在我双腿前,双手紧紧抱住我的大腿,脸贴紧我的腿,泪湿了我的牛仔裤。 “你是姐唯一爱着的亲人!姐不想让你受到半点伤害……姐只想能对你说说心里话,你只要安慰安慰姐,姐就心满意足了……”琴姐哭着说。 我蹲下身,揽住了琴姐,琴姐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我也哭了,为姐的不幸遭遇,为一个中年女人辛酸。 我搀扶着琴姐重新坐回来到沙发上,从茶几上抽出纸巾,替她擦拭着面颊上的泪痕。 姐捉住我的手,红着眼睛看着我说:“答应姐……不要去找史文怀,答应我,好弟弟……” 我皱眉看着琴姐道:“姐!那你怎么办啊?” “姐会想到办法的……一定会的……”姐看着我,含泪喃声说。 我和琴姐坐在沙发上,我抱着她,用结实的胸膛安慰了她好久,她的情绪才逐渐平静了下来。 我知道这种时候,她最需要的莫过于一个温暖坚强,而又直接信任的肩膀可以靠一靠。 然后我又想法设法把琴姐逗乐了,为她煮了一壶咖啡,俩人喝着咖啡,我陪琴姐聊了很久。 我留琴姐在家里吃饭,琴姐答应了。 见还没到做饭的时间,我陪着琴姐继续喝咖啡聊天。 琴姐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看着我笑着问:“彤彤呢?小顾。” “噢!彤彤被他们老总派去出差去了。已经去了三四天了。”我搁下咖啡杯,仰头看着琴姐笑笑道。 琴姐笑说:“我说呢!房间里没个女人就是不行!看!现在乱成什么样了!卫生间里还堆这一盆子脏衣服呢!” 自从顾彤来滨海以后,我就养成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良好习惯”了。现在顾彤一出差,脏衣服堆了很多,我也懒得去动。 当然自从开了公司之后,我也太忙了!如果这不算给自己找理由的话。 我还在想差不多我把衣柜里的衣服穿完的时候,顾彤也该回家了,那时候让她来一个彻底大清洗就ok了! 我捏着鼻子,“嘿嘿”一笑道:“这才有家的感觉嘛!” 事实上我喜欢把房间里弄得乱乱的,太整洁了,一尘不染,我反而会觉得有些不自在,仿佛都不敢伸手或者走路了似的。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琴姐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身进了卫生间。 我抓起手机一看,是夕儿打来的。 我忽然想起我跟夕儿约好下午去逛街的,本来约的是上午,因为琴姐要来,所以就推到了下午。 可是现在看来,这事儿可能要推到明天了,因为琴姐中午要在我这里吃饭,她那么委屈那么可怜那么孤单,我想多陪她说说话,聊聊天,多陪陪她。 我拿着手机走到客厅的露台上,才按下了接听键。 “老公,我们下午什么时候见面呢?在哪里见面呢?”夕儿在手机那头问我说,她的语气带着掩藏不住的兴奋与喜悦。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对手机那头的夕儿支吾着道:“老婆……可能今天下午不行了……” “为什么?老公,我今天是要带你去一个你绝对会喜欢的地方呢……”夕儿在手机那头说,语气依然带着掩藏不住的兴奋与喜悦。 我如实坦陈道:“夕儿,是这样的……琴姐现在在我这里,她最近很不开心……所以我想留她在家里吃饭,想多陪陪她……老婆,我们明天去逛街行不行?” “那好吧……你陪你姐吧……”夕儿在手机那头说,语气里的兴奋和喜悦立马淡了下去。 我小心翼翼地道:“老婆,你别生气哈?你知道的,琴姐跟我像亲姐弟一样,我……” “别说了,阳阳……我们明天上午去逛街好了,你今天陪陪你姐吧……”夕儿在手机那头善解人意地说。 我捏着鼻子笑道:“老婆真好。明天老公赏你一个法式湿吻怎样?” “讨厌鬼!老想着占我便宜……”夕儿在手机那头小声说。 我笑道:“别的女人给我便宜我还不稀罕占呢!我只占我老婆的便宜。老婆最大。” “好啦好啦,你不用哄我,老公。我会理解你的。”夕儿在手机那头笑了一下说。 我抬手搔了搔后脑勺道:“真乖!来!让老公亲一下!嗯啊!” 挂了夕儿的电话,我走回到客厅,见琴姐不在客厅,听见卫生间里传来洗唰唰的声响。 我循声来到卫生间门口,见琴姐正坐在小塑料凳上,忙着给我洗那一堆脏衣服呢! 我赶紧上前拉住琴姐道:“姐!你快把手洗干净!这衣服我自己得空就洗,你就甭管啦!” 我之所以要阻止琴姐帮我洗衣服,其一是因为她这段时间吃了那么多苦,心情那么糟糕,还要她帮我洗衣服,那我就太过分了! 其二我那堆衣服里还塞这好几条我的内裤呢!那要是被琴姐看到了,还好意思啊? 可琴姐执意要帮我洗了那堆衣服—,我也没撤了,只好依她。 “小顾,没事的。姐为你洗衣服才开心呢。”琴姐抬头笑看着我说。 我一直站在她身后不肯离去,想找机会把那几条内裤弄出来藏好。 琴姐见我盯着盆子东瞅瞅西瞅瞅,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意图。 她坐直,抬手用手臂拨了一下秀发,笑看着我说:“傻瓜,没事的。不就几条内裤嘛。我是你姐,你还害什么羞呀。真是个大男孩。” 我捏着鼻子,嘿嘿一笑道:“姐!真不好意思呢!你一来就要为我做家务呢!” 姐抬起一只沾满肥皂泡沫的手,用手臂又拨了一下垂到额前遮住视线的秀发,笑着说:“幸亏姐来的及时,姐再来迟一步,你整个房子恐怕都要臭掉了呢!” 我说要给她打下手,姐用身子将我挤开说:“你给姐乖乖坐到沙发上看电视,别添乱就行了!” “姐呀!”我故作不满道,“你别小看我呢!想当初。我的衣服都是我自己洗的!” 当然我只是做个样子,我最讨厌洗衣服了!我觉得男人们天生一双大手是为做别的事情,即使拿去打架,也不该窝在家里洗衣服! “好吧,你帮姐把头发扎起来把!老挡我视线了!”琴姐抬头朝我一笑说,“姐手里都是肥皂沫子……” “没问题!姐,这个包在我身上了!”我看着琴姐笑道。 说着我伸出手,绕过琴姐雪白的脖颈,轻轻地将她额前的秀发捋到脑后,然后用她头发上的发卡,把捋到脑后的头发用发卡卡住了。 第七百六十五章心疼姐了 姐一头乌黑亮泽的秀发扎在脑后,就袒露出她性感的脖颈还是雪白的腮颊。 因为这几天天气变得热了起来,琴姐外面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衬衫的上面扣子解开了两枚。 一枚是之前就解开了的,一枚大概是为了弯腰洗衣服方便,大概是刚才才解开的。 姐的皮肤不仅紧绷,而且非常白皙,不是普通的那种白皙,她的皮肤比林氏姐妹,比邢敏、雨涵等其它女孩的皮肤都要白,瓷白,似乎室内的灯光照上去都会反光似的。 但我又为自己心生这么个邪恶的念头而感到内疚,我怎么突然就想到那里去了呢?罪恶罪恶!。 坐在你面前对你毫无防范的漂亮而又可怜的女人可是你姐啊! 大概见我依然站着不走,琴姐回头朝我一笑说:“怎么?要做姐的跟屁虫?” 琴姐这一回头,我就又看见了她腮颊部的淤青处,在她雪白的肌肤上,那淤青相当鲜明! 这么白嫩的肌肤,史文怀那畜生也忍心下狠手扇下去么?再说这可是同他生活了那么多年的结发妻子啊! “心疼姐了?”琴姐轻声说,依然没有回头。 她静坐在那里,似乎还微微侧了一下头,好似在迎触我的指腹。 我鼻子又一酸,咬紧牙关忍住了。 “姐,我出去抽支烟。”我努力笑了一下道。 转身出了卫生间,走到客厅里点了支烟吸了起来。 抽罢一支烟,我从客厅的茶几上扯了一把纸巾,奔向卫生间。 “怎么又来捣乱了?”琴姐回头笑着嗔我一句说。 我抬手捏着鼻子笑看着她道:“姐!我给你擦汗呢!” 说着我蹲在姐面前,抬手用纸巾细细地擦去她额头和腮颊上的细汗。 姐微微愣了一下,回头朝我温柔一笑说:“谢谢好弟弟!” “不客气!姐。”我笑道。 “好了!小顾出去吧!这里交给姐好了!”姐微笑地看着我说。 “别动!姐!”我定定地看着她的面颊道。 姐又一愣,看着我轻声说:“怎么了?小顾……” 我没说话,抬手轻轻拭去了沾在她腮颊部的一点肥皂泡沫儿。 姐竟然被我这个小举动弄得脸红了!勾下脸胡乱地揉搓着手中的一件白衬衫。 琴姐洗好了衣服,又一件件晾晒在阳台上。 然后又开始整理我的房间,从卧室到客厅,从餐厅到厨房。 将整个寓所整理打扫了一遍,姐回到客厅,擦干净双手,环顾整个房间,这满意地笑了。 “小顾!这才像话呢!”姐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道:“姐。真辛苦你了。” “没事。姐一干活才能心情开心起来。”姐看着我笑说。 也许琴姐说的是真话,一般人大概都有类似的生活体验,比如烦恼的时候找点事情做,做着做着烦恼就不知不觉间溜走了。 然后我和琴姐一起下厨做饭炒菜,俩人有说有笑的,我给姐讲了一个长长的笑话故事,午饭弄好了,我的故事也才讲完。 琴姐看上去挺开心的,我也开心了。 吃了午饭,稍事休息,我和琴姐就出门了。 琴姐说要补偿我的生日礼物,要带我去步行街买身衣服给我做生日礼物。 我没拒绝,爽快地答应了,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姐更舒心。 而且,我也想陪姐出去走走,逛街绝对是女人忘却烦恼的最有效的方式之一。我也想给琴姐买点她喜欢的东西,逗她开心一下! 虽然今天不是琴姐的生日,也不是三八妇女节或者别的什么节日,但女人收到礼物就会开心,这几乎就已经是一条定理了! 即使是在这种大都市,走在大街上,琴姐的美丽也毫不逊色,比之于那些妖娆的美女们,琴姐身上似乎还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成熟内蕴! 琴姐的美是综合的,她既有那种“从后面看想犯罪,从前面看想自卫”的身体美,还有一种气质美,一种淑静的,耐看的,成熟的美,犹如达芬奇的《蒙娜丽莎的微笑》! 关于这一点,从那些见到琴姐的形形色色的男人们千篇一律的色相上完全可以得到证实! 要穿过街道的时候,我不自觉地拉上了姐的手,今天是周末,步行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的,交通拥挤不说,有些驾驶员都不要命!你不撞车,车还撞你呢!这事儿已经屡见不鲜了! 我拉住姐的小手,姐也拉住我的手。 我自嘲似地看着姐笑笑道:“姐,我们看起来像恋人么?” “像呀。姐今天做你一天的恋人好了。”琴姐朝我挤挤眼睛说,她说这话时神态很大方。 其实我是不太想去步行街的,自从上次抱着莫扎特半身雕像环游步行街之后,“步行街”这三个字已经在我心中投下了难以磨灭的恐怖阴影! 但为了琴姐,我这点忍耐还是有的! 姐在一家品牌专卖店里为我买了一身休闲男装当做生日礼物,我接过袋子,看着琴姐很开心地笑道:“姐,你对我真好!嘿嘿。” 首先我的确是开心,但是,我这开心有一半是装出来的!因为知道在我收到琴姐的礼物时,只有我开心了,她才会有开心的理由! “姐就你这么一个弟弟,还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对你好还会对谁好呢?傻瓜。”琴姐嗔我一眼笑说。 我让姐为自己也买一件衣服,姐笑着同意了。 姐打算要买一件简约礼服,是夏季参加派对穿的那种。 我喜欢看美女穿着性感漂亮的服饰,可我不想进女性时装店,那种感觉怪怪的!但今天不用姐拉我,我就很主动地迈进了这家女性服饰专卖店,也是世界品牌的。 姐让我帮她参考参考。 我不承认男女是平等的,从来都不是,我倒认为在许多方面,女人比男人更幸福!除了铺上,还有时装店,君不见女性时装店的丰富多彩啊!那款式,那颜色,那剪裁,谁见过男性时装店拥有过如此众多的选择啊! 琴姐的注意力都在那些漂亮礼服上,专注地听着售货小姐的介绍。 我束手呆在一边,对于女性服饰,我显然没有发言权。 琴姐看上了一件白底青花的抹胸小礼服,问我说:“小顾!你觉得这件颜色怎样?” “非常漂亮!既然性感又优雅!姐可以试试看!”我抬头看着琴姐笑道。 其实我都还没看清楚那礼物具体长什么样呢! 姐低眉浅笑,在售货小姐的引领下,拿着礼服进了试衣间。 不一会儿,试衣间的门被从里面拉开了,姐犹抱琵琶半遮面地从试衣间慢慢走出来,面颊上竟然挂着少女般羞涩的笑。 她还不好意思看我的眼睛。 本来漫不经心的我,忽然感觉眼前一亮,真有一种“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感觉!。 姐太漂亮了!太性感了!这件小礼服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将她身子的性感部位衬托得淋漓尽致!是的!非“淋漓尽致”无法形容此刻我的视觉感受! 这是件抹胸衣服,颜色淡雅,剪裁却很热烈! 姐俯首拢了一下秀发,羞涩地问我要意见。 “真是太美了!真的!姐!你太性感了!”我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姐的穿着一向很保守,我很少见她穿得这么性感,这么大方地袒露自己的曲线。 “还是算了吧!小顾!”姐勾着微红的面颊说,她都不敢看试衣镜中的自己。 “为什么?”我看着姐道,“这礼服跟你太配了!姐!勇敢点!就这件了!” “颜色我很中意!只是……”姐犹疑地看着我,“只是太露了点儿……” 姐的面颊似乎更红了! 我抬手捏着鼻子,看着姐道:“姐!你也该买一件这样衣服了!不要总把你那魔鬼身材完全遮盖起来!那样对广大男性同胞是不公平的!” “说什么呀!你这个讨厌鬼!”姐嗔我一眼,眼眸里却满含着笑意。 如果你夸一个女人魔鬼脸蛋,她一定会恨你入骨!如果你夸她魔鬼身材,她一定连续好几天心里美滋滋的! 而且,这一点适用于任何年龄段的女性同胞! 看得出来姐已经受了我的鼓励,她下了最后决心要将这件宝贝带回家了! 我赶在姐掏钱夹之前,伸手从牛仔裤后面口袋里捏钱夹,从里面抽出一张卡递给售货员。 “买单!”我道。 姐赶紧上前阻止我说:“不用你!小顾!姐买得起!” 我将姐从包包里捏钱夹的手按住,看着她笑笑道:“姐,这次你别跟我争,我也该给你买一件像样的礼物了!姐!如果你今天不让我买单,我就买双!” 说着我朝售货员使眼色,示意她别愣着,赶紧刷卡,我们还得继续逛街呢! 想以前姐送我多少礼物,以前没能力给姐买个像样的礼物,现在好歹有点钱了,给姐买一套礼服还买得起吧! “小姐!既然你男朋友这么有心!你就给他一次表现的机会嘛!。”售货小姐边刷卡边笑着对琴姐说。 我和若眉同时愣了一下。 第七百六十六章姐弟恋流行 琴姐的面颊一下子就通红了,比方才试礼服的时候还红得透彻! 我盯了那售货小姐一眼说:“你从哪里看见我们是恋人了?” “哎哟!”售货小姐飞了我一眼说,“帅哥你害什么羞呢?现在是姐弟恋大流行哈!” “行了行了!你赶紧把衣服包好!我们还赶飞机去夏威夷度蜜月呢!”我盯了售货小姐一眼道。 琴姐低头,忍不住掩嘴“扑哧”一下笑出声儿来。 从礼服专卖店走出来,姐低着头,没有说话,不敢再拉我的手。 我手中尽管只剩下了个烟屁股,却还在装模作样地潇洒地吸着,结果把食指狠狠地给烫了一下!就像给蜜蜂蛰了一下似的! 次日早上吃罢晚饭,我刚要出门准备去陪夕儿逛街。 今天必须得兑现约定了,因为琴姐来家做客,跟夕儿的约定从昨天上午推迟到昨天下午,又从昨天下午推迟到今天上午,如果我今天上午再不去,夕儿难保不生我的气。 一个人的忍耐力虽然程度不同,但都是有一定极限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无限制地去忍让一个人或者一件事。 当然,我并没有把去夕儿约会当成一件任务来完成,我也想她,想跟她整日耳鬓厮磨在一起,但我是男人,不能只顾着跟自己的女人耳鬓厮磨,而不顾其它任何事情了。 我想尽量把爱情和事业的关系处理得和谐一些。 事实上,我还很期待,夕儿说要带我去一个我肯定喜欢的地方?那会是哪里呢?我很期待。 可我刚一出房门,就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女人。颜真真! 我着实了是愣住了! 其一,我不知道她竟然连我的住址都知道了!她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其二,她来做什么?她到底有完没完?我已经够讨厌她的了,她还嫌别人对她的厌恶情绪不够重么? 可以这么说,早上起铺时候,见天气很好,初夏的清晨本来就是美好的,想着今天上午要跟夕儿见面,似乎窗外都有喜鹊在那里叫。 可一当看见颜真真那张浓妆艳抹的脸,那些喜鹊们似乎都从我脑海里飞走了,飞过一群乌七八糟的乌鸦,在我头顶上呱呱呱得乱叫。 她今天穿一袭红色连身裙,裙摆很高,高到什么程度,高到最高的程度了,而且是紧身的,紧裹住她丰腴的身体,高高的裙摆下是黑丝紧裹住的一双长腿。 我不得不承认,她的身材的确很正点! 我看见她时,颜真真正站在电梯间东瞅瞅西瞅瞅,大概她只打听到我所住的楼栋、单元和楼层,却不知道我的房间号。 所以在出电梯的刹那,有那么片刻的迷茫。 再说我出门的真他娘的不是时候,正在颜真真搞不清楚状况之际,我就探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一眼就看见了我。 我本来想退回去,把房门轻轻带上的,只是已经被她看见了,我只好自认倒霉!。 “嘿!顾阳!”颜真真喜出望外,惊喜朝我奔过来说,“原来你住这套,我正发愁该怎么把你找出来呢!没想你就出来了!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哈!” 我身体无力得靠在门框上,痛苦地闭上眼睛,抬手锤打自己的脑袋。 “颜小姐!我求求你放过我行吧?啊?求你行行好,放过我成吗?”我睁开眼睛怒视着她道。 颜真真如扶风摆柳似地走到我面前,扬手打我一下咯咯笑着说:“讨厌!你这样说弄得人家都不好意思啦!” 特么你也会不好意思?如果你还有一顶点的羞耻之心的话,你就不会这样了! 我抬手捉住她的手腕,瞪视着她道:“你到底想干吗?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址的?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企图?你的动机是什么?” 一个人做任何事情的动机都不同,但不管一个人去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一个动机。如果一个人去做一件事情,找不出动机,那这个人一定是脑子坏了!当然,还有动机不纯这种可能性! 颜真真被我钳住了手腕,也不恼,依然笑吟吟地看着我说:“顾阳,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审犯人哩?你太没绅士风度了吧?对一个美女这么粗鲁?哼!还以为你是一个英俊儒雅的谦谦君子呢!” “颜真真!我现在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三番五次地来骚扰我,不仅去我的公司骚扰我,现在还来我家骚扰我,你究竟是出于什么动机啊?”我瞪视着她怒声道,抓她的手腕不禁加了一点力量。 颜真真“哎呀”娇叫了一声,撅嘴看着我说:“你……你捏疼我了?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捏疼女人呀?哼!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你是什么香,你是什么玉?在老子眼里,你就是一只雪白风满的大粽子! 我没松手,依然紧抓住她的手腕,怒视着她道:“回答我!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企图?” “瞧你说的!”颜真真的手腕大概真被我捏得有些疼,身体往后仰试图挣脱我手腕的钳制,她看着我有些慌乱地说,“我一个女人家家……对你能有什么企图?一般都是男人对女人的爱情和美貌有企图呢……”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三番五次来骚扰我?”我怒视着她,手上禁不住又加了一些力量,“我对你说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你不知道我讨厌你么?” “不知道……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分……”颜真真身体往后挣扎着幅度更大了,似乎她的手腕真被我捏得很疼,她说,“有缘千里来相会……你不觉得么?” 我瞪视着她,怒声道:“缘分?你太可笑了吧!” “怎么可笑了?你想呀!”颜真真一边挣扎着,一边看着我笑说,“那么多车我不追尾,偏偏我就跟你的车追尾了,正是因为车追尾了,我们才有机会相识的呀……还有今天,你偏偏在我找不到你家门的时候,自己冒出来了……你说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简直就是胡搅蛮缠! 我心里那个气啊!真想一把扯住她头发朝墙上一通猛撞,或者飞起一脚直接把她从楼道里踹下去,让她从五楼一直滚落到一楼上去! 被这股愤怒的情绪裹夹着,我用力搡开了她。我觉得我跟她永远都说不清楚了! 为了把手从我的手腕里挣脱出来,颜真真的身子本来就是向后仰着用力的,这下又被我用力搡了一把,她失去了重心,身体后退了两步,直接跌摔在楼道的瓷砖地面上。 “哎呀!”她惨叫了一声。 尔后从地上缓缓爬坐起来,双手扶住自己的腰部咬着下唇,一脸痛苦地说:“我的腰……” 我微微愣了一下,自知刚才过于粗暴。 “没事吧你?”我走上前一步,低头拧眉盯着他道。 “我的腰……”颜真真呢喃了一声,依然是一脸痛苦,眼圈都微微发红了。 我心想不会真跌到腰椎上了,女人不比男人,男人经得起跌摔,女人细皮嫩肉的经不起摔打! 又见她眼圈都红了,极为委屈的模样,我感觉自己的心软了下来。 我走上前,把一只手伸给她道:“起来吧!是不是耍赖?” “不是……真摔着了……”颜真真委屈地看我一眼,眼圈依然红红的。 她伸手抓住我的手,我稍微一用力,就把她拉了起来。 她站立不稳,脚下一踩空,“哎呀”一声,身子朝前扑了过来。 扑倒在我身上,我身体发僵,低头看着她道:“我、我警告你!别跟我演戏!” “没有……”颜真真趴在我身上,委屈地说,“我脚脖子崴了……哎哟……” 我低头一看,她穿的高跟鞋不低于六公分,而且是那种鞋跟尖细尖细的那种,这种高跟鞋是极易崴脚的。 她的左脚不敢着地,左膝微屈,脚底微离地面。 看来不像是在跟我演戏了! 我把她搀扶到房间里,扶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找红花油!”我盯着她冷声道。 事实上我压根儿就不想理会她,我压根儿就不想把颜真真让进家里来!可现在没有办法,我总不能把一个崴了脚的女孩丢在门外的楼道里不管不问吧!况且我刚才还真是气得用力推搡了她一把! 颜真真环视着整栋公寓的布局,以及客厅里的摆设。 “房间真干净!”颜真真笑着赞了一句说,“都有些不像男人住的地方,我猜……这房间里一定有个女主人,我都闻到女人的气息了……” 我蹲在电视柜下找红花油,心想鼻子跟狗一样灵敏,谁以后娶了你,必定得老老实实做人,再外沾花惹草的机会肯定逃不过你的狗鼻子了! 我低头翻找着,回了她一句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随便说说嘛……”颜真真在我身后娇声说,“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美女如云,房间里有女人的气息是再正常不过了……” 我回头瞟她一眼道:“胡说什么呢!我跟我妹住在一起!” 颜真真“喔”了一声,娇笑着说:“对不起啦!是我误解你啦……” 我会在乎你的误解么?你怎么误解我都没关系! 第七百六十七章涂点红花油 我找出红花油,走回到颜真真面前,把红花油的瓶子递给她道:“涂点红花油吧!这个对跌打损伤效果很好!” 颜真真仰脸看着我,不接红花油瓶子,只是睁着两只无辜的眼睛看着我。 “我腰也跌伤了,不能弯腰,涂红花油不方便……”她眼巴巴地看着我小声说。 你的意思是还要老子跟你涂抹红花油啰? 虽然极为不情愿,但我还是帮了她这个忙,我拧开红花油的瓶盖,蹲下身,把红花油倒在手心里,双手互相搓了搓。 我刚要往她左侧脚踝上涂抹红花油时,看见她腿上的黑是哇时,我才想到她今天穿的是性感的黑丝袜。 我正愣怔间,颜真真倏地站了起来,朝我媚媚地一笑说:“我脱了……” 拜托!别老说这种带歧义的话行吧? 可你当着我的面脱黑是哇就礼貌了?你就不能去卧室或者卫生间把它脱下来么? 一只是哇她脱了足足有一分钟,好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像是电视上的腿模在那里做是哇广告似的。 特么你是在脱丝袜,还是脱腿毛! 在她脱是哇的过程中,我低头在边上吸烟,直到脱完了,我才把抽到一半的烟搁在茶桌的烟灰缸沿上。 “这样方便你涂药……”她媚眼看我,眼神都似乎带了许多银白色的小勾子,似乎在一下一下地诱或着我。 谢谢啊!多谢你的体谅!他妈的! 我拿着红花油坐在她脚边,把红花油倒出来开始涂抹她的脚踝。 我外公说了像中药涂抹不能一抹了事,那样药水只能停留在皮肤表面,而不能渗入肌肉骨骼关节,崴了脚踝自然是伤了肌肉肌腱了。 所以说中药涂抹在皮肤表面几乎等于无效,要边涂抹边手法按摩,帮助药水渗入筋肉才行! 因此在帮颜真真涂抹红花油时,想给她做一些手法按摩,其实我不乐意帮她这么做,但我又不是一个形式主义者,既然给人家抹药就要有一份效果。 我还向颜真真解释了我给抹红花油时,为什么同时要进行按摩,我不想她对我有误解,我不想让她误以为我是想占她便宜。 她应该是一个极容易误解的女人,那天晚上我去酒吧只是出于一片善心,而她却误解为我在乎她喜欢她。 “你真是个体贴的男人……”颜真真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 我帮她在脚踝上按捏几下,可我不按摩不要紧,一给她按摩我就后悔了。 我的手刚按下去,她就痛苦地呻吟出声,把老子吓了一跳。 我手上的动作立马顿住,抬头看着她道:“痛吗?” “没有呀……”颜真真看着我说,眉眼间有一股媚气。 我道:“不痛你瞎叫唤什么?” 邻居要是听到了,还以为我们客厅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是有点儿……”颜真真笑看着我,支吾着说。 我道:“那算了吧!给你抹上药得了!” “可你刚才说抹这药水如果不按摩的话,等于白抹了……”颜真真看着我说,抬手撩了一下她的头发。 我哑然。我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她道:“可、可你害怕痛啊!” “我忍得住……”颜真真看着我魅惑一笑说。 我道:“那行!你能忍住我就给你按!” 我再倒出些红花油,均匀涂抹在她左侧脚踝上,然后用轻轻按捏了起来。 “啊……啊……” 谁知颜真真竟又轻咬下唇呻吟起来。 我赶紧顿住手上的动作,抬头盯着她道:“你不是能忍住痛么?” “我能忍住呀……”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 我道:“那你还叫什么叫?” “人家情不自禁嘛……”颜真真直勾勾地看着我说。 我道:“叫吧叫吧!你使劲叫吧!” 说着我低头继续给她按捏起来,只想尽快帮她抹好药物了事! “啊呀……啊……啊哦……” 颜真真又轻咬下唇呻吟起来。 “好舒服……你的技术真棒,啊哦……”颜真真一脸媚气地看着我。 还伸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喝完又接着仰脖子叫。 我又胡乱给她揉捏了几下,猛地站起身,皱眉盯着她道:“好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话音就顿住了,因为我起身时把她手中的水杯撞翻了,水全撒在了她裙摆上了。 颜真真失声叫道:“哎哟,哎哟……你把人家都弄湿了……” 她叫声好奇怪啊!嗲得像是要流水了! 可毕竟我把人家漂亮的裙子给弄湿了!我迅速地从茶桌上扯了一把纸巾,看着她道:“对不起了!我帮你擦擦吧!” “哎呀!咯咯咯……”颜真真怕痒似地扭动着身子,“好痒呀!……不要,不是这儿,是这儿啦……”她伸手指着自己的胸脯娇滴滴地笑看着我说。 我愣看着她道:“是这儿?” “哎呀……不要那么用力,那么粗鲁……”颜真真用娇嗔的目光看着我,撅着嘴唇说。 我傻了!你丫脑子没毛病吧?水明明洒在了裙摆上,你非说洒在你胸部上了?这还算了,我都没动手给你擦拭,你瞎叫唤什么呀? 颜真真依然妩媚地笑看着我,娇滴滴地说:“坐在沙发上好不舒服呢,我想上铺呀……” 我睁大眼珠子看着她道:“上铺?为什么?” “你说呢?”颜真真用眼神勾着我,还故作一副羞态。 我皱眉盯着她道:“你吃错药了吧?” “什么嘛!人家腰椎也跌伤了啦!”颜真真撅嘴娇嗔我说。 我道:“真的假的?” “人家骗你干吗?现在坐都坐不住,可能伤到腰骶部了……”颜真真撅嘴看着我娇滴滴地说。 我站起身,盯着她道:“颜真真!你可别寸进尺!我是看你被我推搡了一把才摔倒的份上,才把你让进房间里来,给你抹药按摩的。我丑话说在前头,你别又以为我在乎你喜欢什么的!我是不会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女人的!” “我说什么了呀?你那么凶人家?”颜真真低头撅着嘴,衣服委屈状。 我道:“我不会让你去我卧室的!” “可人家真地坐不住了……可能是伤到骶骨了,会不会摔得骶骨骨折了呢!”颜真真抬眼看着我,依然撅嘴作委屈状。 有那么严重么? 我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一口,瞟她一眼,无奈地摇摇头道:“要躺你就躺客厅的沙发上!我不会把我的铺让你给你睡的!” “好吧好吧,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颜真真撅着嘴嘟囔了一句,很自觉地把自己摆在我家客厅的沙发上了。 真是无语!遇到个这么样的女人,还真够一个男人受的了! “顾阳……”颜真真在我身后柔声叫我。 我回头皱眉盯着她道:“又怎么了?” “你不能给我的腰上也抹点药顺带按捏几下么?”颜真真躺在沙发上一脸妩媚地看着我说。 我擦!你有完没完了? “是你推我我才摔倒的好吧?真是的……”颜真真撅嘴看着我说,“再说了伤在腰部,人家自己又够不着,要不也不麻烦你了……” 我盯着她,无奈地摇摇头道:“只给你抹药,不会再给你按摩了!” “好的……”颜真真笑吟吟地看着我说。 我只好拧灭了手中的香烟,拿起红花油拧开了盖子。 这女人还挺自觉,一翻身把背给了我,自己一动不动地趴伏在沙发上了,还反手主动把裙子后面的拉链“嗤啦”拉开了。 我眼前顿时一白,有些惊慌失措。 我这才想起她穿的是连身裙,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腰给袒露出来,问题是即使她把背上的拉链一拉到底,也还没有完全到腰际的位置。 可除此之外,似乎再无别的办法,她不一把裙子掀起来就够内敛的了! 我把目光瞥开,捏着鼻子道:“这样子……我怎么帮你涂药……” “你把手往下伸一点就够着了呀……”颜真真回头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道:“还是不捏算了吧?” “你想见死不救么?顾阳……”颜真真蹙眉不悦地看着我说。 我咬咬牙,从瓶子里倒出一些药水,在手心里搓了搓。 “快点啦……时间久了,我会感冒的……”颜真真说。 特么你冬天都敢穿超短裙,老子对你的耐寒能力绝对有信心!。 我走到沙发边上,头仰起来望着天花板,手掌顺着她裸露的背脊往下探,差不多感觉到了腰部顿住。 “还没到……”颜真真说。 我的手掌尝试着再往下移动了一点。 “是这儿吧?”我问。 “再往下一点儿啦……”颜真真娇声说。 我道:“还往下?” “啊……啊……” 颜真真的又发出那种要命的声音。 身子还躁动得扭动着。 要命了!我胡乱地往她腰背上抹了些红花油,然后让她拉上裙子的拉链,隔着裙子替她按摩了一下腰背部,才算打发了她。 直到夕儿给我打电话,我才突然想起上午我是约了夕儿去逛街的,而此时离我们约定见面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老公,你怎么还没来?”夕儿在手机里佯怒地说。 我赶紧奔到露台上,冲手机那头道:“有点塞车……我马上就到……” 第七百六十八章老婆等你 还是不要跟她说颜真真的事情,颜真真现在在我家,我还替她抹红花油按摩。 这事儿难免会引起夕儿的误解,等见了面,我再慢慢给她讲,从头开始讲,那样就不至于误会了。 我和颜真真今天发生的事儿只有正叙,倒叙的话夕儿肯定也受不了的?我迟到的原因是因为一个风骚的女人,而且我还给这个女人涂抹红花油捎带还按摩。 “那好,我等你……老公,别着急,晚点没关系的,开车要小心喔,老婆等你……”夕儿在手机那头轻轻一笑说。 挂了夕儿的电话,我就奔回到卧室里,我皱眉盯着颜真真道:“抱歉!我要出门了!” “去哪?”颜真真看着我问,她依然还很享受地躺在我的沙发上。 我道:“去哪你别管,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你要赶我走?”颜真真看着我,身子依然躺在沙发上没动。 我心想要主人下逐客令,只能说明你太不自觉了! 我道:“我有事要出去!难道你想一个人呆在我家里?” “想呀。我等你回来就好了。”颜真真笑吟吟地看着我说。 我道:“你有没有搞错?我跟你熟吗?你一个人呆在我家里?万一我家保险箱被撬了,或者我的银行卡丢失了,你说得清楚吗?” 颜真真看着我说:“我知道你是不会诬陷我的。” “我真要走了!没时间再跟你废话!”我拧眉盯着颜真真道。 颜真真迎视着我的目光说:“顾阳,你不懂怜香惜玉也就算了。可我有伤在身,腿不能走,腰不能弯,我现在能去哪?” “你到底走不走啊?不走我把你扔出去了!我对你已经算是仁慈义尽了!你别不拿我的善良当一回事!”我拧眉盯着颜真真道。 颜真真朝我伸出双臂,笑吟吟地说:“好呀。你来扔我呀!你要扔我,首先得把我抱起来对吧?” “颜真真!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啊?我有很多难听话想对你说,可你终归是个女孩子,你别逼我!”我怒视着她道。 颜真真根本无视我的警告,依然笑吟吟地看着我说:“俗话讲脸皮薄吃不饱,在这个社会上,做人还是脸皮厚一点好呢。你多难听的话尽管对我说,我的心理承受力非常强大!” 我对这个骚女简直是没办法了!这简直就是一个“鬼见愁”! 我眼巴巴地盯着她道:“颜真真!就当我求你了好吧?请你现在离开我家好不好啊?啊?就当我顾阳求你了!” “你不用求我,你一个大老板来求我,弄得我多不好意思呀!”颜真真看着我笑说,“你不就是想赶我走么?我还偏不走了!” 我走到沙发边上,气不打一处来:“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自己爬起来走,第二个是我把你打晕拖走!” “顾阳!我提醒你一句,”颜真真看着我说,“如果你非赶我走,你会为你这个行为后悔的!” 我皱眉盯着她道:“我顾阳从不去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而我做了的事情,我绝不会为它们后悔!” “行!顾阳!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颜真真看着我说。 我捏出手机一看,时间又过去了十几分钟了!夕儿还在广场的雕塑下等我呢!我再不去夕儿估计真要生我的气了!我开始急躁起来了! 我盯着颜真真道:“别废话!赶紧走!” “好吧!看来今天你非要让我走了是吧?”颜真真看着我说,“我再跟你一次机会,你今天哪儿都不要去,你可以陪我在你家看电视,或者陪我去医院。” “你别做白日梦了!”我盯着颜真真道,“送你去医院可以!但把你到医院后我就要离开!” “行!顾阳!看来你主意已定!是你自己选择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的!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颜真真看着我说。 我没时间再跟她啰嗦,伸手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推到房门口,拉开门,把她推了出去。 我回身拿上包,自己也跟了出去,然后继续推着她走进电梯间。 乘电梯下楼,颜真真说她腰痛坐不下,没法驾车,我就把她扔到我的越野车后座上。 看她那副表情,即使受伤了,也伤不到哪里去。 我驾着雷诺越野车驶出了“爱琴海的阳光”,被我不幸言中了,街上还真是堵车!我突然想起来了,前方正在修路,又恰逢周末,不堵才怪呢!不仅堵,而且堵得非常死! 堵得我是口干舌燥,咽喉冒火,急躁地直拍方向盘! “别按喇叭了!叫你陪我在你家看电视,你非要出来!现在好了吧?堵在半道上了!。”颜真真躺在车后座上,看着我阴阳怪气地道。 我回头狠狠瞪她一眼道:“你不说话会不会死?” 我现在都有种想揍人的强烈冲动!夕儿早该等急了吧?堵车的时间,我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手机均是关机状态,不知道是她的手机没电了,还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那个着急啊?担心夕儿真生气了! 好容易交通疏散了,我驾车又拐了很大一个弯才到了一家私立医院门口。 我一脚踩住刹车,把车一停,回头冲颜真真道:“医院到了!下车吧!” 颜真真依然很享受似地躺在车后座上,看着我说:“私立医院我不去!那里的医生都不敬业,我怕没伤都要被那帮医生整出伤来!” 特么你太能折腾人了!我都已经被你整出内伤来了! 我没办法,只好又发动车引擎,把越野车疾驰出去,好容易来到一家公立医院门口。 我回头冲她怒道:“下车!再不下车,我踢你下去!” “你扶我去医院!我腿痛走不了!”颜真真看着我说。 我咬紧牙关强忍着,推开驾驶座的门,奔到车后座边上拉开车后座的门。 颜真真还一动不动地躺在车后座上,我一把将她拽起来,拽下车,扶着她把她送到门诊的骨伤科专家诊室。 说着我二话没说转身就走。 “不吭一声就走?”颜真真在身后伸手拉住了我的衣摆。 我猛地回转身,瞪视着她,拳头已经扬了起来。 “想打我?”颜真真扬脸看着我说,“你打呀!打呀!” 我瞪视着她道:“撒不撒手?” “你摔伤了我,还对我这么凶?把我送到医院,你就想一走了之是吧?”颜真真扬脸看着我说。 我伸手从牛仔裤的臀部口袋里掏出钱夹,从里面掏出一沓百元钞票,塞在她手里。 “够了吧?”我瞪视着她道。 同时用力松开了她拉住我衣摆的手,转身大步朝门诊大厅奔去。 “顾阳!你会为今天对我的粗暴行为付出代价的!”颜真真在我身后气恼地叫嚷着。 我头也不回地穿过候诊大厅,径直奔向门诊大楼的门口。 跳上车,发动车引擎,紧踩油门,黑色越野车来了个极速转弯,向医院门口飞驰而去。 一路上交通拥塞,左拐右拐突出重围后赶到五一广场,熄火跳下车,一口气跑到广场东侧的雕塑下时,并没有看见夕儿。 夕儿人呢? 我捏出手机一看,离我在家露台上接到夕儿的电话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了。 夕儿生气了吧?她气得回家去了吧? 我又拨了夕儿的手机号码,她的手机依然处于关机状态。 我在雕塑周围跑来跑去,希望找见夕儿曼妙的身影,可是围着雕塑来回转了四五趟,依然没发现夕儿的倩影。 我急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同时我确定夕儿已经离开了。 我拨通了曦儿的手机号码。 “哎哟!陈世美给我打电话了!真令人惊奇呀!”曦儿在手机那头阴阳怪气地说。 我急声道:“曦儿!你看见你姐了么?她回家了么?” 因为焦急,我在原地团团转圈儿。 “咦?你这人真奇怪!你老婆不见了,你来问我!好笑!”曦儿在手机那头依然阴阳怪气的。 我道:“你姐在家么?曦儿。好好回答我,我担心你姐呀!” “不在!”曦儿说。 我道:“曦儿!如果你姐回家了,麻烦你转告她一声,我已经在五一广场找了她很久了!你姐手机关机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你姐生我的气了,因为今天我迟到了!我现在准备赶去玫瑰庄园向你姐解释。” 说着我朝街边奔去,跳上越野车,发动车引擎,把车开了出去。 “好嘛!你终于惹我姐生气了!顾阳!你真是一个有能耐的男人!像我姐那么好脾气的人,你都能把她惹生气,你真了不起!。”曦儿在手机那头阴阳怪气地说。 我道:“我先不跟你讲了。曦儿。今天路上挺堵的,我得尽快赶到你家,也许你姐正在回家的路上,或许我能追赶上她。” “又来我家?你小心我的约瑟夫!本小姐连日来都在训练它怎么对付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呢!来吧!我和约瑟夫等着你!”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这个时候我只以为夕儿是因为我迟到了才生气,可事实上是,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结果远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第七百六十九章捅大篓子了 后来当我回顾我和夕儿的爱情时,我发现这是自我和夕儿相识以来,她第一次真正地生了我的气! 我驾车赶到玫瑰庄园时,夕儿并没有回家。 我愣愣地站在玫瑰城堡的大厅里,夕儿没回家,那她去哪儿了? 也不在五一广场,手机还关机,她手机基本上一天24小时都处于开机状态,怎么大白天的就突然关机了呢? 难道她真地是生我的气了,为了不想让我找到她,所以故意把手机关了? 我捏着鼻子,一时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曦儿穿一袭白纱睡裙背着双手立在我面前,目光审视地看着我。 “陈世美!这下子你捅大篓子了!”曦儿说,“你不知道最好不要惹急了脾气好的人么?如果你把脾气好的人惹急了,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本小姐现在倒要看你怎么办?” 她有些幸灾乐祸地觑着我。 我看着她急声道:“你姐真地没回家?” 我的意思是指夕儿会不会已经回家了,因为生我的气所以躲在楼上的卧室里不肯见我?而让她妹下楼来应付我? “怎么?你怀疑我骗你不成?”曦儿瞟我一眼说,背着双手围着我转圈,目光在我身上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的审视着。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我、我只是觉得你姐不在五一广场,那肯定就回家了,五一广场我找遍了,没你姐的影子。” “不信你去楼上搜查呀!本小姐用得着骗你么?骗你这陈世美有什么意思?”曦儿扬脸觑着我,继续围着我转圈,双手还领导似地背在身后。 看样子她不像是在骗我,我对曦儿曾经相处相爱了那么久,我对她还是了解的,她说谎的时候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一定会有异于平常的习惯性表现。 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为了看着她的眼睛说话,我也得跟着不停地转圈儿。 “那你什么意思?”曦儿觑着我说。 我道:“我没什么意思。” “我问你!陈世美!”曦儿背着双手围着我继续转,“你怎么得罪我姐了?失约了?违背承诺了?跟别的女孩眉来眼去了,还是有了小三了?” 我蹙眉看着她道:“说什么呢!什么小三不小三,我是那种人么?” “那你是哪种人?你现在算是个小暴发户了吧?女人变坏就有钱,男人有钱就变坏呢!”曦儿转着圈儿觑着我说,“你现在兜里有俩小钱了对吧?心开始不老实了对吧?跟某个女孩眉来眼去的被我姐撞见是吧?” “什么呀!”我盯了她一眼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拜托!你能不能别转圈啊?转得我都头晕了!” 曦儿顿住脚步,终于不转了,可依然背着双手,目光依然是审视的意味。 “顾阳!我这是在测谎你懂么?本小姐转着圈儿问你话,你就来不及编造谎言了,”曦儿觑着我说,“怎么?你害怕了吧?” 我盯了她一眼道:“我现在没时间跟你瞎掰!我先去找你姐了!” 说着我半转身,快步朝大厅门口奔去。 “陈世美!我警告你!”曦儿在我身后扯着嗓门叫着,“如果你敢欺负我姐!我就把你剁成肉酱喂猪!” 毫无疑问,夕儿这次貌似真地生我的气了! 离开玫瑰庄园后,我又去了一趟五一广场,围着广场转了三圈,依然没看见夕儿的身影。 后来我又驾车赶奔思美广告,夕儿也不在公司。 我打夕儿电话,她的手机依然是关机状态。 我只好再给曦儿打电话,问她姐有没有回玫瑰庄园?曦儿冷冰冰地说没有!。 我又给夕儿的秘书劳拉打电话,劳拉告诉我夕儿并不在她那里。 我又给雨涵打电话,雨涵也说夕儿不在她那里。 我拿着手机,突然觉得一片茫然,且开始为夕儿担忧。 夕儿的手机平素24小时都是开机状态,即使下班回家关了手机,打她卧室的座驾也能随时找到她。 我什么时候想她了,什么时候就能找见她,能随时见她的人,随时听见她的声音,随时看见她的文字。 现在她突然把手机关了,我非常不适应,同时不由地担忧起她来。 夜幕降临了,我依然找不见夕儿,她的手机也依然是关机状态。 我的心整个儿都空了,驾着车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寻找着,我甚至是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 夕儿经常去休闲娱乐的几个场所我也都去了,琉璃月酒店我也去了,似乎哪里都找不见夕儿了。 然后我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失约,原本跟夕儿约定是周六上午去逛街的,可时间从周六上午推到下午,又推到周日上午,结果周日上午因为颜真真地突然出现,经她一搅和,我赶到五一广场时,已经接近于周日中午了。 将心比心,如果我约别人见面,别人把时间这样推来推去,这样不守时,我也会生气的!况且我还是夕儿最在乎的人之一! 我们可以原谅我们不在乎的人对我们的欺骗,但我们无法原谅我们在乎的人对我们的欺骗! 这个道理很简单! 我在想如果我找见了夕儿,我一定会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她,请求她的谅解,请求她不要生我的气,请求她再相信我一次,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像这次一样失约了! 晚上八点后,我才失魂落魄地驾车回到“爱琴海的阳光”,我知道再找下去也没用,夕儿如果不想我找到她,我是没法找到她的,就像上次她离家出走的事,林啸天和欧阳泽动用了那么多的关系,都没法找到她的下落。 那次如果不是她给我暗示,我也是想不到她在海边小城h市的,如果不是她有心让我找见她,我也是没法找到她的! 夕儿就是这样,要么随时都好像在你身边,可她要是玩消失,谁也找不见她,就像上次她的离家出走,就像这次。 夕儿的手机依然是处于关机状态,打曦儿的电话知道夕儿也没回玫瑰庄园。 我也打了跟夕儿经常往来的那些好朋友的电话,她们都说夕儿没去她们那里。 晚饭我没吃,吃不下,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着夕儿的消息。 为了转移我的忧虑,我打开了对面的液晶大彩电,可嫌吵,又把声音关掉了。 只有电视机屏幕在那里明明暗暗地闪烁不定。 后来我竟然累得迷糊了过去,等我醒来时,抓起手机一看,已经是夜里十点了。 我赶紧一骨碌从沙发上翻坐起来,随手调出了手机通讯录,拨了夕儿的手机号码。 我的心顿时冰凉一片,同时心脏似乎被一只大手向上用力拎了起来,悬垂在半空中。 都夜里十点了!夕儿还没回家么?她到底在哪里?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儿? 我抓起手机,向客厅门口奔去,准备去一趟玫瑰庄园。 奔到房门口,手握门把手时,却转念一想,我先打给电话给曦儿,问问她她姐回玫瑰庄园了没? 我低头拨了曦儿的手机号码,我懵了!。连曦儿的手机都关机了! 还好我手机里存了玫瑰庄园楼下会客厅的电话。 我调出号码来按了拨号键。 “喂!请问哪位?” 手机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听出来是王阿姨的声音,赶紧道:“王阿姨!我是顾阳!请问夕儿有回家么?” “喔!是顾阳!夕儿?夕儿下午五点就回家了呀!怎么?你找她有事呀?”王阿姨在手机那头有些奇怪地说。 我抓住手机,喜出望外,心脏总算是落回了远处。 我赶紧讪讪笑道:“没事儿。王阿姨。我就问问的。好了,我先挂电话了。改天去庄园看您。” 挂了手机,我奔回到客厅里,捏出一支烟点上用力吸了两口。 我得出了两个事实。 其一,我被曦儿骗了!我在五点钟到九点钟这个时间段内给她打了不下十次电话,每次她都是一副冷冷的语调直接了当地告诉我她姐没回家! 其二,夕儿真地生我的气了!她回家了,她知道我满世界在找她,她都没联系我,还一直关着手机。她这些异常的表现已经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测! 不过,不管着怎么样,夕儿在家就好,在家就好了! 正当我坐在沙发上沉默着用力吸烟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来讯息的铃声。 我抓起手机一看,惊喜地发现是夕儿发来的讯息。 我迫不及待地点开了那条未读讯息,大概是因为激动,我的拇指在点开那条未读讯息时,竟然还有些发抖: “阳阳。发这条讯息给你,只是想告诉你三件事,第一件事是我回家了,你不要再担心。我妹调皮她是骗你说我还没回家。第二件事是想告诉你,我下午离开五一广场时去了青草湖,我一个人坐在青草湖的木码头上静静地想了很久。还记得么?我们第一次约会就是在青草湖畔,也是初夏的一个阳光温煦的下午。回想着那天我们偎依着坐在青草湖的木码头上的情景,我落泪了……阳阳,我想我们真地应该找个时间坐下谈谈了……不要给我打电话,也不要回复这条讯息,今天我很累了,要关机好好睡一觉。晚安,阳阳……” 第七百七十章噩梦中的悬崖 读完夕儿的这条讯息,我呆呆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接连着把这条讯息读了很多遍。 坦白地说,我有些没读懂。 夕儿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她说这些话貌似很严重? 是的!我失约了,即使夕儿生我的气也属正常,可事情会那么严重么?她为什么一个人去了青草湖?为什么一个人面对那个蓝宝石似的漂亮湖泊独自落泪呢?为什么会在回忆起我们美好的第一次约会时要哭呢? 一个人如果哭了,表面她的确很伤心!难道我伤了夕儿的心了么? 我的过错会那么严重么?需要找个时间坐下来好好谈谈么? 是的!我有些没读懂夕儿所想表达的意思。 我有那么多为什么想要问夕儿,可是她现在似乎并不想见我,并不想听见我的声音,也并不想看到我写下的文字! 我忍了又忍,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 不过,我已经决定明天一定找时间去见夕儿,我预感到她一定对我有什么误解,我一定得向她解释清楚才行! 这一夜没睡踏实,醒了好几次,突然就醒来了,还做了一个恶梦! 我梦见夕儿哭着对我说分手,我不让她走,死死拉住她的手不放开。 夕儿用力挣脱了我的手,捂着脸哭着往前奔跑。 泪眼迷糊的她并没看见前方是一处悬崖,她朝崖壁边上奔去。 我心里大叫一声不好,想阻止夕儿,可是我的双腿似乎被藤蔓死死绊住了,怎么也无法挣脱,我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絮,张大嘴巴冲夕儿喊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时候我身后有一个女人在那里很诡异地笑,她那双妖魅的眼神死死地盯住我和夕儿。 夕儿奔跑到崖壁边上,她的脚踩空,尖叫着从崖壁上摔了下去。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大叫一声“夕儿”,猛然间惊醒,满脸的汗,浑身都是汗,身上的t恤衫都湿透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从恶梦中惊醒后,我再也无法继续入睡,起身靠在铺头,在黑暗中点了支香烟用力吸着,扭头看着落地窗外的天穹。 今夜天空黝黯,无星无月。 次日上午天空依然黝黯着,天边堆积着层层叠叠的黑云。 上午我去见了一个客户,在咖啡馆谈了两个多小时,生意也没谈下来。 单很小,客户的要求还挺苛刻,我粗略估算了一下,即使做了这笔单,除去了成本,公司也赚不到什么钱! 这笔单没谈成,并不代表下一笔单也谈不成。所以还不能冷落了这位客户。 我耐着性子陪他喝咖啡,听她喋喋不休地谈论股票和足球。 好容易找到了一个机会,我才得以抽身离去。 我回到公司没多久,开始起风了,风卷裹着黑云层向城市的上空压过来,如同身披黑色盔甲的千军万马在奔腾。 顷刻间,天地间更加黝黯了。 雷声大作,雷声电光闪闪,闪电映照中的街边小树被狂风肆虐着,东摇西摆的。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我决定晚上跟夕儿见面,因为夕儿不接我电话,我只能发讯息告诉她约见的时间与地点。 下午公司召开周一例行的工作会议,原本是要上午召开的,但上午我出去见客户了,才推到了下午。 公司例会主要是布置接下来公司的主要工作目标,那就是业务这一块!我发动公司全体人员目前都可以参与到业务工作中去,只要跑到了业务,都按照业务员的提成标准给予提成与奖金奖励。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如果公司的业务员是前方冲锋陷阵的战士的话,那么在公司里坐班的员工就是像是负责生产的工人,在公司的特殊时期,战士要更加骁勇善战,而工人也要暂时放弃生产这一块,转而扛起枪摇身一变为战士去战场上冲锋陷阵。 有点工兵一体化的模式,在没有仗打的时候,战士可以退而进行生产,当需要打仗的时候,工人也可以扛起枪去打仗。 也就是要灵活操作公司里的员工,使他们发挥出最大的能量。 开公司例会布置公司接下的工作重心时,我有点走神,讲话断了好几次,连自己都不知道断在哪里了。幸好邢敏细心,在边上小声提醒了我。 大家可能都觉得我今天的表现有些异常,但又都不好说什么。 开完公司例会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我跟郝建和谢鹏打了一声招呼,带上包包就出了公司。 前台的邢敏说要给找把伞,我都没耐心等。 不是我跟夕儿约定的时间到了,我跟夕儿约在晚上七点钟,而是一整天我都有些心神不宁的,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那里复读着夕儿昨晚发给我的那条我读不太懂的手机讯息。 或许只有见到夕儿,我才可以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我们在办公室开会的时候,外面的暴雨早就哗啦啦地下了起来,此刻第一阵大雨已经停歇下来,雨点子稀疏了下来,路边的树叶“悉悉蔌蔌”作响,地面上的小水洼里有数不清的小水晕,以同心圆的形状向四周扩散。 不过,看样子待会还会接着下大的。 雨停了,地面上的凹处积蓄一团团小水洼,街边那些小树的枝叶被雨水洗涤得清新明净,连日来的沉闷之气一扫而光。 果不其然,当我驾车行驶到第一个公交车站牌附近时,又下起雨来了,开始是一点两点三点,紧接着雨点子越来越大,雨越下越密,越下越急! 一辆公交车这时驶过来,车身广告画里一大片草莓鲜艳欲滴,这让我脑海里浮现出夕儿那张白皙中透着红润的美丽的脸蛋儿。 这样想着,我就不由地紧踩了一下油门,黑色越野车在暴风雨中碾压着街面的积水疾驰如飞。 路上一辆接一辆的巴士车在湿漉漉的街上缓慢行驶着。 一路上都是撑着伞迈着散漫的步伐前行的人们,那些粉色的,橘黄色,奶白色的伞,如雨后森林里瞬间冒出来的一大片蘑菇。 拐弯处的公交站牌下,一对恋人相拥在雨中,女孩双手搂着男孩的腰,男孩挺起胸膛像要营造一座温暖的港湾,女孩将小脸深埋在男孩并不宽阔结实的胸膛里,在候车的间隙里享受着属于他们的片刻的温存与浪漫! 看到这种情形,我突然想起一则夕儿曾经对我讲的关于测验伴侣之间感情程度深浅的题目:下着蒙蒙细雨的黄昏,一对情侣相约在某地见面,女孩到后因没带雨伞,淋了点雨,你想,男孩的手会先触碰女孩哪个部位?a、牵起她的手,看手凉不良;b、捋她的头发,看她头发有没有雨水;c、捏她的额头,看有没有发烧;d、抚着她的手臂,看是否发抖。 我当时选的是b答案:你对伴侣的心思的观察里及强,对他(她)的关心照顾非常细腻,对方经常能感受到你给他的温暖,会让对方产生对你很宠她的感觉,但是不要过分哦,否则有可能让对方觉得你有些不切实际。 这道心理测试题似乎在今天可操作性很强,那么夕儿见到我会是什么反映呢?她是否依然在乎我呢? 我得用点“小手段”才好! 等会进咖啡厅之前,我先要在雨中沐浴五分钟,只有我的样子看起来足够狼狈足够凄惨,才能使她母性无边的宽容和爱肆意流淌出来。 即使我因此而感冒,我也在所不惜!在我看来,男人只要不得“妻管严”就不算是大病! 想到这里,我简直被自己编剧般的巧妙安排而陶醉了。为了将时间契合得更完美些,最好先知道夕儿现在到了什么位置了? 我拨了夕儿的手机号码,无人接听,又拨了一次,依然是无人接听。 我没有再拨,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说要么是夕儿把手机忘公司了,要么就是开车没听见手机铃声。 先不管这个了,反正待会就要见着夕儿了! 夕儿那么有宽容心,我相信只要我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向她解释清楚了,那样我们之间的误会就会消除了! 夕儿哪会是那么小气的女孩呢?对此,我有十二分的信心! 我干脆把手机装进包里,一心一意预想着和夕儿见面后可能发生的情形。 我设想的第一种情况是这样的:夕儿温柔地抚捏着我的额头,眼神里满是爱怜地凝视着我,深情地说:“阳阳,你瘦了……” 这种设想还没完成就被我一票否决了,因为它太像是电影中久别重逢的对白! 我又投入到第二种设想中:夕儿温软的小手轻轻抚着我的脸颊,嗔怪道:“甜心!你怎么不带伞呢?看把你淋得像只亚马逊的大猩猩,我心都碎了喔……” 接着是夕儿的面部特写镜头,俊美的脸庞,复杂表情,是责怪是关切是着急是疼惜?!将她的内心世界表现的淋漓尽致,多么美妙的而到位的一个特写啊! 我幻想着,深深地陶醉着…… 第七百七十一章雨夜咖啡馆 越野车在那家蓝山咖啡屋门口停下了,按原定计划,下车后我在雨中足足伫立了五分钟。 “大雨啊!淋吧淋吧!将我淋成个落汤鸭!”我心里念叨着。 等酝酿了几种呆会可能用得着的表情之后,我激动地推门而进。 我的双眼像病检室的电镜般在咖啡厅里扫描着,可是没见着夕儿的身影。 我走到一张靠落地窗的桌子走过去,坐下后抬腕看表。原来离约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了。 我耐心等待,为了排遣等待之苦,我捏出手机玩“切西瓜”的游戏。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夕儿还没出现。 夕儿是那么守时的一个女孩,她不像有些女孩要通过约会时姗姗来迟以显示她们的矜持与尊贵。 “大概是今天下雨路滑,车开得慢的缘故吧?”我望着窗外的雨帘心想,“老婆,别着急,你慢慢开车,千万不要因为怕迟到而开快车喔!我会一直等下去的,咱们不见不散!” 咖啡厅里轻柔的音乐如落地窗玻璃上细细的雨丝,静静地流淌着。 我随意翻着桌上的单子,耐心地等待着。 又过去了半个小时,依然未见夕儿的身影,这下我实在坐不住了,我的阿q精神胜利法也失效了! 莫非夕儿今天根本没打算要来跟我见面? 这个可能性是有的,因为我早上发讯息给她时,她并没有回复我那条讯息,也就是说对我约她来这家蓝山咖啡屋见面的事儿,她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不同意。 正当我以为夕儿是不是真地不来了的时候,我瞥见了一个一辆白色宝马从雨中驶了过来,从街边拐了进来,慢慢在咖啡屋外的停车场停住了。 夕儿!夕儿终于来了! 我从落地窗一眼就看见她那辆白色宝马。 白色宝马的车门被推开了,一条着白色高跟鞋的腿先从车门内伸出来踩在地面上,接着是一把白色的带蕾丝边儿的漂亮的小伞从车内探了出来,接着夕儿整个人才从车里走了下来。 她擎着伞,朝咖啡屋的门口快走了过来,推开旋转门走进来。 我低着头佯装看单子,却能感觉到夕儿踩着高跟鞋款款朝我走来,她在我对面的火车座上坐下了。 我心里还在想着那道测试题,夕儿看见我淋湿的头发会做何反应呢?我抑制住心跳,静侯着夕儿的第一句话,以及附带的肢体语言。 一秒,两秒,三秒…… 过了好一会儿,我所期待的情景都未发生,甚至隐隐感觉到了夕儿今天的冷漠。 没有平素柔美的笑颜,暖融融的笑声,没有那温柔的问候,什么都没有。 我终于忍不住了,抬起头来看她。 夕儿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黑色针织衫,像一朵夜里绽放的花儿,静静地绽放,昙花般美好,可是今天这朵花儿却蒙上了愁云,双眸里满是哀怨伤感,让人心疼。 关于测试的一切设想早已被我抛到九霄云外。 “夕儿,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我站起身紧看着她道。 说着我伸手去捏她的略显苍白的额头。 夕儿微微一偏,躲开我的手,轻轻摇了一下头,低了头不说话。 我看着她,手臂缓缓收了回来,在火车座上坐下来。 “夕儿……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接二连三的推延约会时间,到最后还迟到了整整三个小时……夕儿,我郑重向你道歉,我有罪……”我紧看着她解释道。 夕儿依然勾着脸,不言语,只是抬手拢了一下头发,不知道是不是下雨气温低的缘故,她的面色略显苍白,神色也有些憔悴,似乎昨夜并未睡好。 我紧看着她又道:“老婆……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心里发慌……我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下一步我一定会引以为戒!其实我昨夜躺在铺上已经深刻检讨了自己……老婆,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我都无条件接受你的惩罚……” 说到这里我还朝她笑了一下,希望把当前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再说。 夕儿是心软的,我说些可怜话,她不用片刻就会招架不住,她定会软下心来的。 果不其然,夕儿缓缓抬起了她那张秀发掩映下的美丽面孔,面色的苍白已然不见,竟微微地涨红了,她濡湿的明眸里闪耀着幽怨的光芒。 见到她的眼泪,我心中突然一惊,身体不由自主地再次倏地站了起来。 “夕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说啊!我替你主持公道!”我紧看着夕儿大声问道。 夕儿再次勾下脸,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痕,低垂的睫毛微微抖着,密集的睫毛就像溪边打湿的凄凄芳草。 我心里“咯噔”了一声,心脏“稀里哗啦”地碎成一地玻璃片儿。 夕儿梨花带雨的这个样子,真地好让我心疼! 此情此景就像那首歌《雨一直下》: “雨一直下,气氛不太融洽。在同个屋檐下,你渐渐感到心在变化。你爱着他,也许也带着恨吧……” “夕儿,你别吓我好不好?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一屁股跌坐在座位上,俯身握住夕儿搁在桌上的冰凉的手,看着她道,“是我惹你伤心了,还是谁欺负你了?你就告诉我好不好?你说呀!” 夕儿终于开口了。 她抬头用她那双含泪的带着幽怨的水一样的双眸,看着我幽幽地问:“阳阳,你真的喜欢我吗?” 听了夕儿的话,我惊愕得看着她,好一会儿说不上话来。 我爱她么?这个问题还用拿出来问,或者拿出来商讨么? 这不是坚若磐石的事实了么? 我几乎遏制不住内心的冲动,跳上桌椅,高举右拳,像入党宣誓那样豪迈地道:”夕儿!你知道吗?你是我顾阳今生最美丽的遭遇!是我顾阳赖以生存的氧气!没有你,我的日子就像在南极。一天24小时都是黑夜!没有你,我的人生只剩下两天:出生和死亡!” 我紧紧握住夕儿的手,看住她的双眸,大声道:“夕儿!当然是真的啊!自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你就已经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了。你充斥着我周围的每一寸空间,你是我快乐和力量的源泉!” 虽然这些话使用了夸大修辞,但我对夕儿的情意却是真真切切的,不含一丝杂质! “那,那你现在心里面还有没有别的女孩子?”夕儿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说,眼神儿幽怨。 “别的女孩?”我惊愕地看着夕儿失声道,“当然没有啊!千真万确!天地可鉴我心!若有半句假话,愿遭天打雷劈!” 我把话说得很决绝!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夕儿“倏”得站起来,脸涨得更红了。 “你、你说谎!骗人!阳阳,你为什么要欺骗我?”夕儿伤心而又痛苦地看着我说。 夕儿动怒的模样都是那么可爱!但我此刻哪还有心思欣赏啊? 我愣怔在椅子上,如坠云里雾里。 “说谎?”我紧看着她道,“骗你?我哪有啊?夕儿!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啊?” 夕儿的眼眶已经被泪水盈满了,黑亮的眼珠子泅在泪水里,显得更加澄澈动人。 只见她从包里取出一个黄色牛皮信封,递给我面前的桌子上,幽怨地看那着我颤声说:“你、你还狡辩?你自己看吧!” 我忙抓起牛皮信封,拆开,一摞彩照“哗啦”一声滑落在桌面上。 我拾起照片定睛一看,我傻了! 我又飞快抓起几张飞快地扫过去。 照片上是我紧紧搂抱着颜真真,颜真真的双臂圈住我的脖子,一脸欲醉状!背景是在车里。 那天夜里我送颜真真搭出租车回家的情形在我脑海里一闪,如电光火石般的。 可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的啊!我当时只是帮颜真真戴了一下那串项链而已! 我气得从座位上蹦了起来。 可,可这是哪个捕风捉影的卑鄙无耻之徒暗拍的啊?又是如何到了夕儿的手里的? 我的思绪一下子像一锅混了的汤,理不清头绪。 “阳阳,你、你现在没话说了吧?照片上清清楚楚!你还想狡辩么?”夕儿伤心痛苦地说,把脸转向窗外,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我,我……夕儿,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颜真真什么都没有做……我们……那天晚上我只是帮她戴了一串项链而已呀!” “你还想狡辩?”夕儿含泪看着我说,接着低头从包包里又捏出一盒微型磁带丢给我说,“你回家听听这个!还有……你自己回去慢慢想!” 我低头愕然地看着桌面那只微型磁带。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我抬头看住夕儿道:“夕儿!你听我解释!” “你别解释了!我走了,我想我们都应该冷静下来想一想了……”夕儿含泪看着我痛苦地说,说话的声音都哽了。 说着,她的眼泪再也克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掉过头去,扭转身子,抬手抹着眼泪离开了卡座,朝咖啡屋门口跑去。 咖啡厅里所有的目光都聚向了我。 我愣在椅子上,望着落地玻璃窗上细密的雨帘。多么像一张哭泣的女孩的脸啊!我猛地醒过神来,起身追了出去。 第七百七十二章蓝色雨伞 屋外的雨不知何时下大了,像一张织得很密的网。夕儿已经走到跑车旁边,一只手拉开了车门。 “夕儿!我……”我立在雨中,大声喊她,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夕儿只给我她的背影,我分明看见她的双肩在雨中微微耸动,雨水淋在她的紫色上衣上。 我多么想冲过去,从身后紧紧抱住她的身子!我是那么地喜欢她!可是。 夕儿迟疑了一会,伸手从车里拿出一把蓝色雨伞,丢给我。 我伸手愣愣地接住那把伞。 夕儿已低头钻进车里,车灯立即射出两束刺目的光芒。 我呆立雨中,眼巴巴地望着夕儿的白色宝马在我面前掉转车头,一个急速拐弯,驶离了停车场,冲上街面,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雨雾里…… 驾车回来一路上,我都魂不守舍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颜真真!你个娘们!我顾阳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陷害于我? 想起夕儿伤心痛苦的样子,想起她梨花带雨凄楚哀婉的模样,我的心也像被刀割一般疼痛。 大雨还在下,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车前挡风玻璃上的雨刷一下一下地左右摆动着,像是一双手在替谁擦眼泪似的。 一想起颜真真,我的肺都要气炸了!这个娘们!拿我的善良当武器,在背后给了我无情地一刀! 我抓起手机拨了颜真真的手机号码,准备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可是,她的手机已经接不通了。 那盒微型磁带里录的是什么?跟颜真真这臭娘们有关系么? 我气得把手机摔在副驾驶座上,一脚踩住油门,黑色越野车在大雨中极速地向前驶去。 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听微型磁带里录了什么东西,是一段对话,一男一女的对话,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而且十二分地暧昧。 当听完这段录音后,我当场就懵了! “你真是个体贴的男人……恩啊……”女子娇滴滴的声音。 “你痛么?”男子的声音。 “没有呀。”女子娇滴滴的声音。 “不痛你瞎叫唤什么?”男子的声音。 “是有点儿疼……”女子娇滴滴的声音。 “那不按了吧!给你抹上药就好了!”男子的声音。 “可你刚才说抹这药如果不按摩的话,等于白抹了……”女子娇滴滴的声音。 “可、可你害怕痛啊!”男子的声音。 “我忍得住……”女子略带羞赧的声音。 “那行!你能忍住我就给你按!”男子的声音。 “啊……啊……”女子在呻吟。 “你不是能忍住痛么?”男子的声音。 “我能忍住呀……”女子的声音。 “那你还叫什么叫?”男子的声音。 “人家情不自禁嘛……”女子娇滴滴的声音。 “叫吧叫吧!你使劲叫吧!”男子的声音。 “啊呀……啊……啊哦……”女子在呻吟。 “好舒服……你的技术真棒,啊哦……”女子的声音。 “好了!”男子的声音。 “哎哟,哎哟……你把人家都弄湿了……”女子娇滴滴的声音。 “对不起了!我帮你擦擦吧!”男子的声音。 “哎呀!咯咯咯……好痒呀!不要,不是这儿,是这儿啦……”女子娇滴滴的声音。 “是这儿?”男子的声音。 “哎呀……不要那么用力,那么粗鲁……”女子的声音。 “坐在沙发上好不舒服呢,我想上铺做呀……”女子的声音。 听到这段录音,我简直都要气得吐血了! 没想到把我帮颜真真那娘们抹药过程中的对话抽离出来,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别说夕儿了,就算是我,都会通过这段录音里想象出当时现场的暧昧与诱或! 坦白说,这段录音听上去就像是一对狗男女在沙发上亲热的对话,最后女的还嫌沙发上不舒服,要转移阵地到铺上去做! 其实当时颜真真说的不是“做”这个字眼,而是“坐”这个字眼,但结合录音带里的语境,这个“坐”很容易就被人想成了“做”! 我猜这是颜真真故意为之,当时她就表现得非常不正常,当时我还以为她吃错了药了!现在想来我明白了,她是为了把这段录音录得更像一回事,更逼真,更暧昧! 而且,当时她在诱导我说一些话,以使这盒暧昧录音显得更加具有真实性。 这是一个阴谋!这是一个预谋已久的阴谋! 颜真真!老子要掐死你! 我说夕儿怎么会那么生气,那么伤心痛苦,任何一个女孩,任何一个做为别人女友的女孩,在听到男友跟另外一个女子在一起的这段录音,她能不胡思乱想么? 况且还有那些亲密照片。 如果夕儿只是看到了那些亲密照片,她不一定会在意,可是当那些亲密照片和这盒录音带一起出现在夕儿那里,她能不对我产生怀疑么? 我相信任何一个女子在看到自己的男友跟别的女孩在车内亲密,然后又同时听到了他们在家里的暧昧表现,她都会伤心痛苦,她都会生气的! 这不能怪夕儿!真的!如果换做我,我依然也会怀疑我的情侣的!因为爱,所以更在乎! 我意识到现在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事情即使到了这种地步,我也不能干坐着呀!我还得向夕儿作出解释,尽管目前她不一定会听我解释,尽管目前她不一定听得进我的解释! 我喷出一口烟雾,抓起拨了夕儿的手机号码。 对方无人接听,我又连拨了两次,对方依然无人接听。 我知道是夕儿不想接我的电话,于是我把解释的话换成讯息的形式发给了夕儿。 “老婆!我知道你很伤心很痛苦,也很生气,我也知道你现在不想搭理我,我知道现在不管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一定会相信,可是,我还是想把照片的事情和那段录音的真实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在讯息的最后,我编辑道:“老婆,事情的大致经过就是这样的。我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这完全出乎了我的想象之外。我没想到颜真真竟然是这种卑鄙无耻而且工于心计的女人!我现在恨不能掐死她!” 我本来想说我恨不能现在强见死她!再一想强见她都让我觉得恶心! “老婆!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听我解释,我知道我这件事伤害了你的心。你骂我吧!打我也行!是我自己做错了!我不该失约,不该去管那个颜真真那个死女人,更不该把她让进家里去!我是多管闲事多吃亏!老婆,我只请你不要生气不要伤心不要难过,气大伤身,你要好好保重身体!” 我没有再多说,我知道夕儿现在正在气头上,她也不想听我多说。 等过两天她的气消一些了,我再当面找她解释,并请求她的原谅。 发完了讯息,我又想起了颜真真那张浓妆艳抹的脸来,还有她那娇滴滴的说话声。 “戏子无义,娘们无情!臭娘们!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干吗要陷害于我?你干吗要诋毁我的清白,干吗要分裂我和夕儿之间的关系!” 这样恼怒地想着,我就又抓起手机,拨了颜真真的手机号码。 对方的手机依然关机! 臭娘们!玩消失是吧?哪天被我撞见你,老子非揍你个去美容整形医院都整不好的下场! 别说男人不能打女人,对你,我非要破了这个戒律! 这几日我的心就像那座复活节岛,地球上最遥远最偏僻的岛屿! 夕儿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信息,这让我的心情失落到极点! 这场大雨接连下了三天,在第四天雨才停了。 当上午的太阳普照大地,天地万物接受了雨水的滋润,现在又得到了阳光的温暖,一切都显得生机勃勃的。 天空高远,一望无际的蔚蓝,大地草长莺飞,各种树木,以及花花草草,都在阳光下争奇夺艳。 公司门外花圃里的月季花开得正艳,有白色,黄色,红色,娇嫩的花瓣上还挂着雨珠,在上午的阳光里闪耀着钻石般的光泽! 人间四月芳菲天。 此情此情,不禁让我想起那首诗《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 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 是诗的一篇;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想起这首诗,就想起了夕儿黑发披肩、眼眸闪烁的温柔情态。 夕儿就是我顾阳的人间四月天! 而现在,我却面临着要失去这片“人间的四月天”的威胁! 中午我电话给郝建让他回来陪我喝一杯,郝建这几天都在外面跑业务。 我在公司附近的街边找了家小饭店,点了酒菜,抽烟喝茶等着郝建赶过来。 饭店旁边一点是一家美发店,门口的音响里放着流行歌曲,声音很大,整条街都能听见。 这会放的是那首凄美的情歌《红雪莲》: “我走过了你的身旁看到了你的眼泪, 我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浓浓的柔情, 我不愿看到你的泪水再往下流, 我决定帮你甩去失意重回到伊甸园……” 此时听着这首情歌,我的情绪无异于雪上加霜,伤感成倍增长! 第七百七十三章气得说不上话 郝建上穿干净的白色衬衫,下穿灰色西裤,肩挎一黑色长带包,典型一身销售人员的打扮。 他手里提着一瓶“农夫山泉”,人刚出现在饭店门口,就朝我挥手,贱笑道:“怎么着?失恋了啊?” 郝建已经知道我和夕儿闹矛盾了,但具体情况我还没对他讲。 见我叼着香烟,拿眼瞪他,他“嘿嘿”笑着走过来,拽出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了。 “其实吧,这是哥预料之中的事情!以你的经济实力和泡妞禀赋,像柳青、邢敏这类女孩你还可能搞的定,但是像林氏姐妹和雨涵这类富家女,恐怕你就没那么容易了!如果换成我,兴许还有八成胜算,因为我毕竟还有前车之鉴!” 我靠!我的旧伤新伤都被他揭得鲜血淋漓,这哪里是来雪中送炭的,分明是火上浇油来了!要不是在公共场所要遵守公共道德,否则桌上的茶杯就像飞刀一样飞掷出去,正中他的眉心了! 我隐忍着胸中怒气,瞪视着她,气得说不上话来。 郝建大概是看我脸色着实不对劲,便嬉笑了脸,用手捂了捂嘴巴,以示挽救刚才说的话。 “别特么垂头丧气!祖国山河一片红,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必为一个女人耿耿于怀呢?想开点想开点!来,哥们给你讲个笑话!。” “滚!我现在水深火热,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怒视着他道。 郝建止住笑,耸耸肩看着我道:“你都不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我怎么帮你?林氏姐妹到底怎么……” “滚!”我在桌子下面踢他一脚道,“我一说夕儿,你怎么就老说林氏姐妹呢?我现在是跟夕儿在谈恋爱!别搞错了对象!ok?” 郝建点了支用力吸了一口,喷出烟雾看着我贱笑道:“好!好!算我失言了!那么,顾经理,到底是夕儿嫌弃你没钱,还是嫌弃你不懂得情调?先把你的详细病情告诉我,我也好对症下药对是吧?” “你才病了呢!”我又踢他一脚没好气地道。 我把事情的前前后后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向郝建复述了一遍。 郝建听完用手搔了搔后脑勺,喷出一口烟雾,皱眉看着我道:“这个颜真真到底什么来头?” “什么?”我看着郝建道,一时不明白他所指为何。 郝建道:“你不觉得颜真真这个人有问题么?” 我喷出一口烟雾,接道:“她脑子是有点问题的!” “啧!我不是说这个!”郝建冲我一摆手道,“我是说你不觉得颜真真那个女人有些奇怪么?就单说那次汽车追尾事件,你想想哪有主动要求赔偿的?遇到这种事儿都是想撇清自己的责任,谁还会非追着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这个就很反常啊!当然,她看上去像有钱女人!或许钱多了烧腰包吧!见你又长得一副小白脸,或许是想泡你!” “去死!”我瞪了郝建一眼道。 其实我早就觉得颜真真非常古怪! 我看着郝建道:“那个臭娘们一开始就给我的印象非常不好!唉!都怪我自己!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现在还不是检讨自己的时候,”郝建看着我道,“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向林夕儿澄清事实!” 我道:“可夕儿现在还在气头上,她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讯息!” “我靠!这就把你难倒了?林夕儿不接电话不回你讯息,你就不能自己去找她啊?你去她家去她公司,你赖在她家门口赖在她公司门口,一天不行,你去两天,两天不行,你去三天,我就不信她不见你!女人都是很心软的生物,经不起男人们的死皮赖脸!可你要是窝在这里,只给她打电话只给她发讯息,她当然不会理睬你了!等她气消了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啊?趁她对你的不良印象还没刻在她脑子里之前,赶紧去用橡皮擦擦掉!否则你以后再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了!” “有道理!”我一拍桌子冲他讪讪笑道,“没想到找你来,还真有点小收获!” “靠!怎么不说那句‘听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让哥有点成就感好不好?”郝建叼着香烟眯眼看着我贱笑道。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看着他道:“还是回到开始的话题,你觉得颜真真为什么要那么做?” 郝建捏着下巴皱眉想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我道:“无非两种可能性。第一种就是我刚才开玩笑说的,颜真真想泡你,富家女想泡帅哥,汽车追尾后见你长得阳光帅气,所以想趁机泡你,不停地打电话骚扰你,要求去给你的车美容,好趁机拉近你们的关系!” 我摆手想打断郝建的话,我道:“得得!我哪有那么大的魅力?” “你少臭美!”郝建喷出一口烟雾,瞟我一眼道,“我没说你有多大魅力好吧?我只是说你外表长得还算是阳光帅气,颜真真那种富家女也许就喜欢你这种文艺小青年!” “行了行了,”我再次摆手打断了郝建的话道,“你直接说第二种可能性吧!” 郝建抬手捉着下巴,看着我缓慢地说道:“这第二种可能性嘛。” “说啊!”我催促他道。 郝建看着我道:“第二种可能性比较严重了!” “怎么个严重法?”我盯着郝建道。 郝建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我道:“准确地说是第二种可能性比较恶劣!也就是说颜真真接近你,并非是想泡你并非是因为喜欢你,恰恰相反的是她恨你!” “她恨我?”我盯着郝建道,“我跟那娘们以前根本就不认识!她恨我什么?搞笑吧!” 郝建看着我,不慌不忙得道:“准确地说,不是她恨你!是在她背后指使她的人恨你!” “什么意思?”我盯着郝建道。 “我靠!你怎么突然脑子转不过弯来了?”郝建看着我道,“如果她本人跟你无仇,又不是为了泡你,那她为啥?现在就得用上‘动机’这个刑侦词汇了!你想啊!一个人去干任何事情,每件事情都有一定的动机,如果她不是为了复仇,也不是为了泡你,她干吗要那么做?” 是啊!那娘们干吗要那么做? 有人指使她,那会是谁? 肖德龙? 如果说我还和曦儿在一起的话,遇到这种事情,我可能会怀疑到肖德龙头上,可是我和夕儿在一起,碍肖德龙什么事了? 如果说我和夕儿在一起碍着一个人的事情了,那也不会是肖德龙,而是欧阳泽啊! 莫非是欧阳泽? 欧阳泽会是那种卑鄙小人么?看样子不像啊?而且即使他在幕后指使颜真真来分裂我和夕儿的关系,他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了?夕儿早已发觉她对欧阳泽的感情并非爱情,即使我不能和夕儿结婚,夕儿也不见得会跟他欧阳泽结婚吧? 但转念一想,欧阳泽的可能性的确存在,原因有二。 其一,他虽然知道夕儿并不爱他,可如果把我打下擂台之后,他的机会显然就增大了很多。 如果我被欧阳泽踢下擂台,那么欧阳泽就会动用林啸天的关系,逼迫夕儿嫁到欧阳家族去。而伤心欲绝的夕儿指不定因为赌气就遂了父愿了。 其二,即使夕儿最后不能嫁给他欧阳泽,他也有可能拆散我和夕儿。我已经向夕儿求过婚了,如果不是因为那天曦儿发生了意外,我的求婚肯定就成功了。 我在生日这天向夕儿求婚这事儿没准早就传到了欧阳泽耳朵里了。在这种关键时刻,欧阳泽能坐得住? 他就没可能走极端么? 他也许会想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要败就败个两败俱伤好了! 这样一分析,我心中突然一凛! 最后我和郝建一致决定,必须要先把颜真真找出来!解铃还须系铃人! 现在我即使死皮赖脸跑到玫瑰庄园,或者跑到思美广告去,把夕儿堵在道上,她也未必会真正原谅我!但如果我能找到颜真真,逼她去夕儿面前把事情经过解释清楚,才有可能把夕儿心头的阴影彻底驱散! 可自从出了这事儿后,我打颜真真的手机就一直关机了! 滨海城这么大,茫茫人海,我要到哪里去找到她呢? 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对颜真真一无所知,她的住址,她的工作单位,她的社会关系。或许她都不叫颜真真,或许叫别的什么名字也指不定。 我蓦然间想起了颜真真那天对我说的那些话,那天我急着去五一广场见夕儿,拒绝了留在家里陪她的后她所说的那些话。 她说过如果我不在家陪她,我一定会为此后悔的! 当时我并没有多想,现在我才知道她说的真正意思是什么! 这个臭娘们!真够狠毒的啊!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生活被切割成了三大部分,一部分是工作,一部分是“讨好”夕儿,一部分是寻找颜真真。 顾彤很是吃惊,他看我的表情就好像在看一只肥嘟嘟的小母猪在爬树一样!大概是从来没见过我一天发过这么多信息吧?连吃饭上卫生间都抱着手机在发讯息! 两天下来,我的大拇指开始酸痛! 第七百七十四章短信轰炸 但我没有放弃,尽管我发了差不多上百条讯息给夕儿了,她一条讯息都没回复给我! 这天晚上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一面用毛巾热敷我那可怜的拇指,一面继续给夕儿发送信息。 顾彤坐在我边上看电视剧。 “哥!你这两天太不正常了!你平素所发的信息加起来也没这两天多啊!难道是‘动感地带’推出‘情侣免费套餐’了?”顾彤转脸看着我说。 顾彤昨天上午出差才回来,她还不知道我跟夕儿的爱情出现了危机,我也不想告诉她。 “餐你个头!就知道吃!哥在练习打字!”我头也不回地道,目光始终盯着电视屏幕,拇指飞快地在手机键盘上运动着。 顾彤扬扬眉头说:“是么?哥,那你还真够勤奋刻苦的,都废寝忘食了呢!” “该干吗干吗去!别影响我思路!告诉你多少次了,在我学习的时候,你最好无声胜有声!”我抬头瞟了顾彤一眼道。 “学习呀?照你这么个学习法,你早在哈佛牛津了!我看是爱情的力量吧?嘿嘿……” “我还如来佛马津呢!你静悄悄吧你!”我没理顾彤,继续奋指疾书;同时在心里呐喊:“落花无情人有情,回个短信行不行?” 夕儿的手机这一整天也该被我蹂躏得不像样了吧?看到这些或动情或搞笑的信息,夕儿会不会忍俊不禁呢?还是嫌我无聊枉费心机呢?亦或是我发得不亦乐乎,夕儿在手机那头删除得不亦乐乎? 想到这里,我又不禁哑然失笑。 睡意阵阵袭来,我好想把自己放平在铺上,美美得睡一个自然醒哇!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疾呼: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美!于是我又抖擞精神,瞌睡虫也四处逃窜了。 然后我翻手将热毛巾抛开,用我那任劳任怨的超负荷无偿劳动的拇指先生又按下一串中文: 有一个动物学家去南极考察,他问一只企鹅:“你每天都做什么事呢?” 那只企鹅说:“我每天做三件事,第一吃饭,第二睡觉,第三打kiss!”科学家心想,连企鹅都这么时尚,还会打kiss,真是很有意思! 走了不远,他又遇到一只企鹅,于是问他:“你每天都做什么事呢?” 那只企鹅说:“我每天做三件事,第一吃饭,第二睡觉,第三打kiss!” 科学家心想这企鹅的生活都这么有规律,人类真该向它们多学习! 他一连问了99只企鹅,他们都这样说。 科学家就有点奇怪,心想,为什么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打kiss,难道kiss不是人类所说的接吻吗?难道是动物们的一项体育运动? 这时候,他遇到一只小企鹅,样子非常可爱,他忍不住又问:“小家伙,你每天都做些什么呀?” 那只小企鹅很认真地答:“我每天做两件事,第一吃饭,第二睡觉。“ 那个动物学家很好奇地追问:“他们都打kiss,你为什么不打呢?” 编辑完这条信息,我又留有悬念地发给夕儿。 身边的顾彤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机,站起身打着哈欠,看着我说:“我困了,去睡觉了……” 哈欠是会传染人的,顾彤那个哈欠一打,我就接连着打哈欠,瞌睡虫们再次朝席卷而来,我坚持不住了。 “还是先睡吧,等养足了精蓄足了锐,明日再战吧!我可爱的夕儿被我骚扰了一整天,也累了该休息了!”我这样安慰着自己,便伸手去关灯。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定睛一看,显示的号码竟然是夕儿的! 我心里狂喜不已,身上的瞌睡虫再次被我驱散了。 我握着手机的手都有些抖了,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激动和不安,用几近僵直的手指按了接听键…… “顾阳!你疯了么?你不疯我是真得要疯了哩!你知道不知道短信息骚扰是犯法的!信不信我去告你!”夕儿在手机那头气呼呼道。 我笑了,我知道我有救了! “我……我……”我支吾着,一时却说不上话来。 到了关键时刻,我竟然卡壳了! “别‘我’了,你知道吗?你太混了,吵得我一天都不安宁!哼!”夕儿在手机那头用又气又好笑的语气说。 我知道夕儿打电话来表面上像是来兴师问罪的,而实际上她是在给我机会! 汲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我不能再这么迟疑了,我知道夕儿需要我的告白,真诚而深情的告白! “夕儿,你别生气,别生气我的气好吗?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只是想告诉那些照片和那盒磁带的真实来历。” “好呀!我听着呢!你说吧!我给你三分钟时间,倒计时开始……”夕儿在手机那头恨恨地说。 噢!三分钟!老婆!你对我可真够大方的! “夕儿,老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地是无辜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颜真真喝醉了……” 接着我就把那个晚上的事情,包括细枝末节,一五一十地讲给夕儿听。 听完我的真情告白,夕儿在手机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道:“好吧!那么,那盒磁带是怎么回事?” “关于那盒磁带,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我赶紧接道,然后把那天颜真真在我家里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包括细枝末节,一五一十地讲给夕儿听。 讲完后,我讨好地笑道:“夕儿!你一定要相信我!如果你都不信我,那那事儿真地就没人不信了!” 手机那头沉默了片刻,只有夕儿轻微的气息声…… “好吧!顾阳!我就相信你一次,不过……” 我赶紧接道:“不过什么?夕儿。你说呀!说呀!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不过以后不允许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否则……否则就真地没有以后了!” 我像是一个士兵临危受命,连连应声:“是!是!夕儿!我向你保证,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我保证再也不见她了,请夕儿大小姐相信我!请夕儿大小姐放一个百个心!” 夕儿在手机那头“扑哧”一笑了,她嗔我说:“嗳!我又没让你以后再也不见她了,如果她是你朋友,你不要对她这样,我只要你别再发生照片上和磁带里那样的事情了……” 我怒声道:“我没有颜真真那样的朋友!她就是个臭婊……”我不想在夕儿面前表现得那么粗鲁,所以把话及时刹住了,转口道,“咱们不要再提及她了,提及她我就恶心!咱们以后都不会再见到那个恶心的女人了!老婆……” “谁是你老婆?”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一愣,旋即嬉笑道:“嘿嘿,老婆……不要这样嘛,你是我最最最亲爱的老婆了……” “少讨好我!我还没说要原谅你呢!”夕儿在手机那头气声说。 我道:“老婆,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呢?” “那就要看你以后的表现了……”夕儿说。 我道:“老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表现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呀!好不好?老婆!” “暂且相信你了……”夕儿在手机那头哼声说。 我捏着鼻子,心中狂喜。 夕儿在手机那头嗔怪我说:“那你快点告诉我,那只小企鹅是怎么回答那个动物学家的?尽吊我胃口!” 我太开心了! 我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在房间里兴奋地走过来走过去,原来夕儿都有心看过我发的信息,其实我早该想到了,如果曦儿不希望看到我发的信息,她早该关机了! 郝建说得没错,夕儿是在乎我的,就像司汤达所说的,夕儿只是在用冷战谋取她的正当权利。那就是在今后的日子里她不能再被我所欺骗!夕儿并非要真地离开我! 想到这里,幸福的甜在我嘴角悄悄蔓延。 我“嘿嘿”一笑道:“小企鹅说,因为我就叫kiss啊!” 夕儿“扑哧”一下笑出声儿来了。 “太好玩了……可是太不公平啦,为什么大家都要欺负它喔?那么可爱的小企鹅呢!咯咯咯……”夕儿银铃般的笑声从电话里纷纷扬扬传过来。 趁夕儿开心,我赶紧向她提出了一个要求。 “夕儿,为表达我对你的歉意,明晚我请你吃料理可以么?” “非要明天见么?”夕儿在手机那头问。 我急声问:“是呀,可以吗?” 夕儿光在手机那头表示谅解我了,我似乎还不太放心,好像我只有亲眼看见她,亲眼看见她迷人的笑脸看见她温柔的双眸,我才能彻底相信似的。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了,难道夕儿还没完全原谅我么? “不是不可以,只是、只是你的理由不充分哈。”夕儿在手机那头哼声说。 “其实……其实是我好想好想见到你!夕儿,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古人早已道尽了恋人与时间之间的苦楚;而现在我和夕儿已三日不见了,那就是如隔九秋了。 “为什么刚开始不说实话?一点都不老实你!”夕儿在手机那头哼声说。 第七百七十五章除非明天下雪 我捏着鼻子笑笑道:“夕儿,你还不想见我吗?” “我不想见你,”夕儿在手机那头说,语气很认真,“除非……”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夕儿怎地没有原谅我?我忙抓紧手机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明天下雪!”夕儿在手机那头“扑哧”一声笑了。 我乐了,笑着冲手机那头大声道:“好呀!小样!你敢耍我?小心我……” 这时候顾彤卧室的门突然被从里面拉开了,她穿着睡裙探出一张睡眼惺忪的眼睛盯着我。 “哥!大半夜你吃了兴奋剂?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赶紧捂住手机,扭头冲顾彤道:“吵什么吵?蒙着被子睡你的觉去!莫斯科的夜晚静悄悄!” 顾彤狠狠瞪我一眼,撅嘴说:“哥!你再这样,我就打精神病院电话了!” 我没搭理顾彤,拿着手机奔进了我自己的卧室,把门带上后,我冲到铺边,跳到铺上。 “老婆,你还在么?”我把手机搁在耳边激动地道。 “在呀,等你呢……”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笑道:“世上还是老婆最好了,嘿嘿。” “你是不是又凶你们家彤彤了?”夕儿在手机那头嗔我说。 我太手捏了下鼻子笑笑道:“小屁孩要凶凶才没那么多毛病呢!” “你老欺负你妹,小心她以后嫁人了,不再认你这个哥了!”夕儿在手机那头嗔我说。 我道:“哟!还没过门,就这么护着你小姨子了?” “讨厌啦你!”夕儿在手机那头羞赧地说。 我笑着学她的语气重复了一句道:“讨厌啦你!死鬼!哈哈哈!” 夕儿在手机那头无语了。 我笑道:“老婆,你在哪给我电话呢?” “在铺上呀。”夕儿说。 我坏笑道:“在铺上啊?” “嗯。怎么了?”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我也在铺上呢,嘿嘿!” “坏了!”夕儿在手机那头调皮一笑说,“那我又不安全了!” 我捏着鼻子,坏笑道:“你才知道?我现在就钻你被窝里去!嘿嘿!” “不要啦!我喊非礼了!”夕儿在手机那头娇声说。 我道:“喊吧!反正你爸在三亚,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了!只要你爸不在,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才不要你碰我呢!”夕儿娇羞地说。 我坏笑道:“老公现在已经钻进你被窝里头紧紧抱住你了。你说下一步我该干啥?不如你来指挥我吧?” “行呀!我指挥你!”夕儿在手机那头佯怒地说,“你现在起铺做个试验,一手拿烟灰缸,一手拿啤酒瓶,同时照脑门上用力拍下去,然后你回来告诉我,哪个疼?” 我捏着鼻子,“呵呵”一笑道:“当然是玻璃烟灰缸疼了,我不怕啤酒瓶,一口气我能开三四个啤酒瓶呢!” “错!是你头疼!好了!你回答错误,现在我们得乖乖睡觉了!”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我睡你左边还是是右边?” “你睡我下面……”夕儿笑说。 我一愣,旋即捏着鼻子讪笑道:“呃,这个……我有点不好意思呢……” “想什么呢?”夕儿在手机那头怒声说,“我是说你睡我的铺下面!” …… 礼拜六的早晨,我正沉浸于甜美的梦乡,突然一阵“叽里歪啦”的声音传来,我懒洋洋地翻了一个身,抬起惺忪睡眼侧耳分辨,原来这怪声来自郝建。 这厮穿一件崭新的阿迪达斯的t恤,头发油光发亮,丝丝分明,一脸容光焕发,正在深情地演唱阿杜的一首情歌! 郝建搬到我这里借住已经有两天了。 他嫌原先租住的地方离公司太远,想换个离公司近的住处,事先看好了房子,也谈好了价格,可等他准备大搬家时,新房东却突然要抬高房价。 郝建自然不乐意,还跟那新房东骂了一架。 “瞧你那副穷酸相!没钱还想住带阳台的房子!”新房东丢下这么一句难听的话,就“嘭”地一声把门给甩上了! 于是郝建就沦落成了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了!他转而投奔于我,表示一找好新住处就搬走。 我好心收留他在我这里暂时住了下来。 当然我没有把铺让给他,只把客厅的沙发让给他了。 郝建倚在我卧室的门边,看似唱得投入,眼睛却一直瞄着我。 见我一脸不满之色,他冲我意味深长地“嘿嘿”笑着。 我抓起枕头朝他飞过去道:“大清早你不吼俩嗓子,你会死啊?” “不会!”郝建伸手接住枕头,一脸贱笑地看着我道,“今天哥的心情那叫一个好哇!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这是一个注定要发生点什么没事儿的好日子!” “你想说什么?”我躺在铺上盯着他道。 郝建抬手抚了一下刚弄好的发型,一脸贱笑地看着我道:“我想说大好时光你别浪费在家里了,如果非要浪费在铺上,也要浪费在女人的铺上,而不是单人铺上!” 我抬手捂住嘴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咂巴着嘴巴看着郝建道:“今天没地方可去啊?夕儿要陪他妹逛步行街,晚上才能有空!行了!你该干吗干吗去!我还得睡会!” 昨晚陪一个客户吃饭,娱乐到凌晨才到家! 郝建倚在门口不动,依然一脸贱笑道:“我给你当闹钟还不感谢我!耽误了吃早餐对身体不好!你看外面的天多蓝云多白风多轻啊,街上五颜六色的裙裾飞扬,一个多么浪漫而又充满基情的夏日周末喔!” 说着他又朝我挤了挤眼睛,继续诱或道:“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上午‘五一广场’附近有人体彩绘表演,听说美女如云,画家现场在那些美女胸部上做画,你就不想去一睹‘波涛汹涌’的壮观场面吗?” 我撇撇嘴,不屑道:“一群粗俗的三流艺术家,美其名曰‘艺术’表演,实际上不过是‘低俗’表演,满嘴先锋前卫,个个骨子里奴性十足!” 郝建抬手抚了抚他那周润发式的发型,继续启发我道:“哎!谁叫你去关注那些画家和他们的画了?我是让你去看美女,那些美女可都是模特公司里惹火的模特,个个都是‘珠穆朗玛峰’。啊!我看见一座座山,一座座山,呀那索,那就是青藏高原……” 我终于看明白了,这厮今天是想要把我赶出家门去。 我盯着他道:“老实说!你有什么企图?” 郝建看着我,“嘿嘿”一笑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你说做兄弟的是不是要互相成全?” “没错啊!”我盯着他道,“然后呢?” 郝建看着我贱笑道:“那个……哥我今天不是有点情况嘛……” “你来月经了?”我道。 郝建贱笑道:“还没来。不过,哥是怕蓝英姬来月经了。” “蓝英姬关你屁事!你不是和她没什么联系了吗?”我盯着郝建道。 郝建贱笑道:“这不是有和好的良好趋势了嘛。她答应我今天来这里见我。” “我靠!我这里又不是公共场所,约会跑我家来干吗?”我盯郝建道,伸手抓过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了。 郝建奔了上来,一屁股坐在我铺边,夺过我手中的烟盒,也抽出一支烟点上了。 “正是因为家是一个私密场所,所以哥才约蓝英姬来这儿,”郝建喷出一口烟雾看着我贱笑道,“你想啊!当一个女人同意一个男人去他家里,她其实在潜意识里已经默许了这个男人的任何行为,包括上铺!当然很多女孩爱装清纯,她不会表露出她的心迹,可是只要她来家里了,男人就要好好把握,把一切事情顺理成章地搞定不是吗?” “闭嘴!”我喝住了郝建,喷出一口烟雾道,“你当我家是什么地方?要爱爱你们开房去做!做到天昏地暗都跟我无关!” 郝建扑上来压住我贱笑道:“形势非常严峻啊兄弟!我记得蓝英姬的经期就快到了,如果我今天不办她,估计又得挨到下一个生理轮回了对吧?指不定哥我一炮下去就把她彻底征服了!而你,也算是成全了哥的一桩美事儿,你说做兄弟的该不该替对方这么着想呢?” “滚!我警告你!我这张铺绝不会让乱七八糟的女人上来!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我盯着郝建道,“你想搞蓝英姬可以,不过,不要来我家!” 郝建用手臂卡住我的脖子,一脸贱笑地看着我道:“哥们!你放心!我绝不会在你铺上,也不会在你妹的铺上,我在沙发上成吧?” “我靠!你恶心不恶心?我和顾彤每天晚上都坐沙发上看电视呢!”我狠狠瞪了郝建一眼道,“想都别想!没门!” “好!成交!我不在沙发上,我在地板上搞总行了吧?”郝建把他那张贱人的脸横在我眼前,嬉笑道,“兄弟!你再不同意,可就真对不起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了!” 我一脚踹开他,从铺上翻身坐起来。 “还在地板上搞?你个畜生!”我骂他一句,转身光着脚板走出了卧室。 第七百七十六章二人世界 郝建在我背后贱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在地上搞接地气,不仅搞起来爽,而且顺应自然,还有益于身心健康!” 看来我今天只能被郝建赶出家门了!特么这到底是谁的家啊?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我今天的噩运,不单单在于被借住在我家里的贱人赶出了家门,还在于…… 我慢腾腾地穿戴着,心里唉声叹气,谁让我没有‘两人世界’可享受呢!都怪曦儿这个妖女,说什么古琦的新品这个周末登陆滨海市,非拉着她姐陪她去抢购!你去抢购就抢购呗,干吗非霸占着我老婆呢? 就算你要拉你姐陪你抢购时装新品,也不能要她陪你一整天吧?你哪有那么多街要逛哪有那么多的时装要抢购哇?还假惺惺地邀请我去给你们当‘参谋’,我一个大男人屁颠屁颠跟在两个女孩臀部后头,穿梭于化妆品、女性情趣内移店之间,总有些不合适宜吧? 如果陪同性去买内衣内裤,还能评头论足一番,过过嘴瘾;可是陪女人去买这些物品,就算你再怎么有品位,也只能shutup!佯装患有间歇性失语症! 郝建催促道:“速度!速度!你再不抓紧时间,人体彩绘表演恐怕就要与你saygoodbye了!” 出了门,走在电梯里时,我心里已打定主意。去“雨人书坊”去看书!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捏出手机一看,是雨涵打来的。 我赶紧按了接听键。 “阳阳,没想到你会接我电话耶?我可是酝酿了很久才敢给你打这个电话呢!”雨涵在手机那头语带惊喜地笑说。 我走进电梯了,按了下行键,笑笑道:“雨涵,怎么这么说呢?我又不是什么成功人士,我的电话随时都可以接进来。” “不是啦,我是怕打扰你和夕儿姐约会的心情。”雨涵在手机那头说。 我讪讪笑道:“悲催啊!别说跟夕儿约会了,我今天天黑之前连夕儿的影子都见不着!” “怎么了呢?”雨涵在手机那头问我。 我道:“这还不是拜夕儿那个宝贝妹妹所赐,她说今天古琦新品上市,所以非拉着她姐去步行街抢购!你说滨海城又不是香港,就算新品上市也不必去抢购吧?” “阳阳,曦儿说得没错,今天是古琦新品登陆滨海城。女人购物的真正乐趣不在于物品本身,而在于购物时的心情。”雨涵在手机那头笑着说。 我捏鼻子笑道:“看来我还不够懂女人了。” “得了吧,阳阳。有句话说看一个女人的品味就看她找了个什么样的男人,反过来说,看一个男人的品味就看他找了个什么样的女人。像夕儿姐那种极品女孩,不是一般男人可以俘虏其芳心的。”雨涵在手机那头俏皮地笑着说。 这话我心中倒是蛮受用的。 我点了支吸了一口,喷出一口烟雾笑笑道:“是么?雨涵,就你嘴巴会逗人开心!” “才没呢。阳阳……噢,对了,既然你没跟夕儿姐在一起,那你一定在家里宅着吧?”雨涵在手机那头笑着试探地说。 我无奈地一笑道:“别提了!我家里现在住了一个贱人!他没租到房子借住在我家里,周末一大早他就把我从睡梦中给折腾起来了,还要把我赶出家门。现在我已经被他赶出来了,正下楼呢!” 雨涵在手机那头“呀”了一声,笑说:“贱人?” “是啊!就那个贱男!你见过的,就是那个叫郝建的!一脸猥琐的那个!”我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里笑笑道。 见电梯门开了,我拔腿走了出去。 雨涵在手机那头“扑哧”一声笑了。 “阳阳……那么说,你现在变成一个无家可归的孩纸啰?”雨涵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叹道:“惶惶如丧家之犬呢!” “哇!那么可怜呀?”雨涵说,扑哧一声又笑了。 我叹道:“谁说不是呢!” “那我收留你好么?你来我家过生活吧?阳阳。”雨涵笑说。 我一边走向停车场,一边笑笑道:“俗话说最难消受美人恩,鄙人亏欠肖大小姐的太多了!再说了,我去家,你哥就该疯了!” “那我今天陪你好么?”雨涵在手机那头说。 我愣了一下,旋即笑笑道:“我怎好意思耽搁肖大小姐的宝贵时间呢!你从家赶过来不仅浪费时间,还浪费油钱,现在的油价多贵啊!我这越野车就是个油老虎!每天都跟吃钱似的!” 其实我是不想雨涵过来,我刚跟夕儿澄清了我和颜真真之间的误解,不想在节外生枝。搁在平时,我可能不会这么忌讳,但这个节骨眼上,我还是注意一点为好,免得再生误解。 “阳阳,如果说我也要你兑现那天的承诺呢?”雨涵在手机那头迟疑了两秒钟后说。 我道:“承诺?哪天?” 旋即我就记起是那天在公司门口雨涵帮我喝退洪老大那事儿了,当时我是对雨涵承诺过,我又欠她一份人情,改天要请她吃饭。 “阳阳,你不记得了么?就那天……”雨涵在手机那头小声说。 我走到我的座驾前,顿住脚步,捏着鼻子笑笑道:“记得记得。可是改天行么?雨涵,我上午想去雨人书坊看书查找点销售方面的知识。” “没关系呀。我陪你去好了。”雨涵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捏着鼻子道:“你有时间?” “我可有的是时间呢!”雨涵在手机那头俏皮一笑说。 我捏着鼻子笑笑道:“那好吧。我们在哪见面?你大概什么时间到我这边?” “我已经在你这边了。就在爱琴海的阳光小区大门口。”雨涵在手机那头俏皮一笑说。 我又愣了一下。 “不是吧?雨涵。你现在怎么会在这里?”我道。 “傻瓜,我路过这里呀!”雨涵笑说。 路过?又是路过? 不好再问什么,我只好捏着鼻子笑笑道:“那好吧,我就出来。” “你今天要载我,我的车抛锚了。”雨涵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没问题。我载你就是了。” 我上车把黑色越野车开到爱琴海的阳光大门口。 果然见雨涵立在上午的阳光里,她今天穿一袭纯白色连衣裙,七分袖,裙摆到略高于双膝。 那裙子极合她的身,像是专为她剪裁而成的,将她的体形凸显得淋漓尽致! 最关键的是看到她丰腴的体形,并不叫人联想到下流的东西,反而那是一种圣洁崇高的美的表现! 一头黑亮的秀发上戴着一只白色发卡,手臂里挽着一只米白色漆皮包包,尽显淑女的气质。 她立在初夏金子似的阳光里,朝我甜甜地笑着。 雨涵真美啊! 我停车看着她,有片刻的愣神,直到她走到车前,我才冲她讪讪笑道:“你好,雨涵……” “我可以上车么?”雨涵朝我莞尔一笑说。 我忙替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捏着鼻子看着她讪笑道:“有请!肖大小姐!” “谢谢。”雨涵走近,手搭车门。 越野车地盘有点高,我伸手扶了雨涵一把。 雨涵上了车,落落大方地坐在副驾驶座上,抬手拢了一下秀发,扭头朝我挤挤眼睛笑说:“顾先生,带我去远方吧!” “好呀!肖小姐,一切交给我好了!”我也扭头看她笑笑道。 雨涵眉目含情地注视着我,俏皮一笑说:“那把我也交给你吧?” 我一愣,旋即捏着鼻子低头笑笑道:“肖小姐情深意重,我顾阳哪有那么好的福分?” 雨涵低眉一笑说:“我开玩笑呢。”她的腮颊部微微地红了。 我不知道再说什么,只呵呵傻笑,然后发动了车引擎,将越野车开了出去。 一路上无话。 雨涵扭头看着车窗外,阳光里的街景,我则专注地开着车。 似乎我们都意识到方才的玩笑话开得有些过火了,把当前的情境引向了一个双方都不敢触及的方向。 雨人书坊离爱琴海的阳光不太远,驾车大概一刻钟的样子。 一排排错落有致的书架摆满了散文、小说、动漫、杂志,以及各个专业方面的书籍,承重梁上装饰着手绘的艺术画,铜板雕塑随意摆放在吧台和书架上。 若有若无的班德瑞的《迷雾的森林》在室内轻轻回荡。 我和雨涵坐在书架和屏风隔开的空间里,对面而坐于舒适的椅子上,橘红色的木桌上氤氲着咖啡的香气飘散。 我们俩的目光都落在面前的书籍上,我的心不太安定。 落地窗外是五月蔚蓝的天穹,就像无边无际的大草原,白色云团像羊群一样在那里慢慢游动着。 在书坊里里待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实在坐不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面对雨涵,我总感觉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她就坐在我对面,离我不过咫尺! 我甚至能闻到她微微的气息,还有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气。 我发觉雨涵的心思也没在手中的服装杂志上,她时不时抬头偷偷瞄我一眼,还以为她自己做得很隐蔽,其实她那些细微的小动作尽在我眼睛的余光里。 算了算了!与其在这里挨时间,不如出去走走。 我抬起头,故意伸了个懒腰,看着雨涵笑笑道:“我们出去走走如何?雨涵。” 第七百七十七章薰衣草的花语 “好呀!求之不得呢!”雨涵笑看着我说。 我收拾好书本,站起身看着她道:“那我们走吧!” 雨涵也收拾好面前的杂志,笑着站起身。 我接过她手中的杂志,走到书架前,把书本和杂志原位放回去,然后跟雨涵走出了书坊的门口。 走到电梯里,雨涵仰脸看着我笑说:“阳阳,不如你陪我逛街吧?” “逛街?”我抬头看她道,“为什么女孩子都喜欢逛街,不厌其烦地在一家家店子里穿梭不停?” 雨涵“喔”了一声,低头小声说:“那我们去别的地方好了。” 我意识到我大惊小怪的态度挫败了雨涵的积极性,有些不忍,看着她一笑道:“我陪你逛街好了!” 林氏姐妹在步行街,这里离步行街差不多隔了个半个滨海城,不会有撞在一起的尴尬结果!林氏姐妹之前在电话里说要我去陪她们俩去逛步行街的,我以不喜欢陪女人逛街为由拒绝了。 如果现在她们姐妹俩撞见我陪雨涵逛街的话,那可不好解释了! 雨涵说这边有一条服装城,以价廉物美而闻名,这服装城不做品牌,全是各种杂牌。不过因为物廉价美,来这里淘宝的女性同胞们可谓是人山人海! 我在想像雨涵这种富家女肯定是不会来这里买衣服的了,来这里的女性同胞们百分之百的都是贫民女!雨涵想去逛这个服装城恐怕也只是想凑凑热闹罢了,或者只是出于好奇吧! 出了书坊,我们只见的那份微妙的尴尬便不复存在了。 天气如此之好,街上如此之热闹,形形色色的人群,五花八门的买卖,还有每天都在发生的新鲜事儿。 我和雨涵一边朝服装城走去,一边笑着说话。 “阳阳,那个郝建为什么要把你赶出家门呢?”雨涵扭头笑着问我说。 我吸了一口烟道:“因为他要把女朋友带我家里去幽会!” “可你家里又不止一个房间,他们幽会最多只占一个房间,为什么要把主人都赶出家门呢?”雨涵笑看着我问。 我喷出一口烟雾,笑看着她道:“因为郝建嫌我在家里碍事!” “碍事?碍什么事儿?”雨涵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 我抬手捏鼻子,讪讪笑道:“只是不太方便……” “不方便?他不方便,还是你不方便?”雨涵依然眨巴着眼睛看着我问。 我讪讪笑道:“大概都不方便吧!” “郝建怕你听到他和他女朋友的情话?”雨涵笑看着我说。 我捏着鼻子笑笑道:“可能是吧!” 情话他们不怕我听见,他们只是怕我看见他们发情! 爱情病并发症是哪些?暗恋抑郁症,热恋初期口吃症,热恋后期多动症,婚外恋失忆症,失恋狂燥症! 郝建恐怕患的是单刀直入症吧?他就想跟蓝英姬爱爱而已,他所谓的爱情不过是“爱爱”的代名词而已! 雨涵似懂非懂地“喔”了一声,又朝我呡唇一笑说:“你妹呢?顾彤也被郝建赶出家门了么?” 我笑笑道:“我妹不用赶,她一早就出门了。” “干吗去了?周末起那么早。”雨涵问我。 我道:“约会呗!” 雨涵喔了一声,笑看着我说:“那顾彤的男朋友是谁?” “鬼知道!我这个做哥哥的都没见过呢!”我沉声道,把烟臀部丢在地上,用脚碾灭了! 雨涵仰脸看着我,笑说:“唉!现在的小女孩在爱情方面的确很勇敢很主动!” “雨涵,你很大了么?”我看着她笑笑道,“你也是个小女孩而已。” “什么嘛,”雨涵扬手打我一下,撅嘴说,“人家是大姑娘了好不?” 陪女孩逛街绝对是一项巨大的工程,是一项考验男人体力和耐力的艰巨运动! 几圈下来女人们往往是容光焕发兴奋劲十足,男人们则通常是垂头丧气身心倍受摧残!更残忍的是,还要在女孩面前,装作一副意犹未尽的态度! 自从那次在步行街在曦儿强迫之下,背着那尊莫扎特雕像走了半里路之后,每闻购物乃色变,这辈子都不敢再自告奋勇地去陪女孩子逛街购物了。 雨涵是女孩,自然也有着购物欲,只是程度轻一些罢了。她更多得享受于购物的过程,而非购物本身。或许她家里的衣柜里早已够她穿几辈子的了吧? 雨涵并不急于购物或者也许就根本无意购物,而只是享受逛街这一简单的快乐;我则像个履行职责仆人似的跟在她后面。 雨涵会不时地举起手中的衣服,兴奋地问我:“你觉得这件裙子怎么样?” “这条巴基斯坦的丝巾好看吗?” “这瓶法国兰寇香水味道还可以吧?” 而我则不停地敷衍,说些“很好”,“很合适”,“锦上添花”之类女孩们都非常愿意听到的字眼。 雨涵对于这些低廉的服装表现出来的兴趣出乎了我的预料,我原想她会对这些杂牌服装不屑一顾看都不会看上一眼,谁知她对待这些廉价服装的兴趣甚至还高过那些名牌时装。 我猜这可能跟她的职业有关吧? 我以前买衣服就是来这些大众化服装城,款式多样,又廉价实惠。质量差些没关系,我又不指望几十块钱买一件衣服能穿两三年不走样。 多好啊!不仅价格合适,还可以保持更新率! 名牌怎么了?名牌穿你身上,不见得你就像个人样了!穿在身上舒适,这才是王道! 在一个店里,雨涵又看上了一条长袖拼接双色连衣裙,蕾丝拼接的,桃心领,打底裙子是靛青色,带白色碎花。 甜美淑女装,很适合雨涵穿。 雨涵因为淘到这条裙子,很是欢喜。 我笑道:“恩!穿在你身上应该更好看!衣服衬托人,人也能衬托衣服!不信不去试穿一下看看!” 雨涵笑看着我,用力点了一下头,陡然转身奔到试衣室。 一会儿试衣间的门悄然拉开了一条缝儿,雨涵的脑袋从里头探了出来,有些难为情地看着我。 我笑着朝她招手道:“出来啊!出来看看!” 雨涵这才穿着那条新裙子羞答答地慢慢走出来。 我眼前一亮,果然是衣服和人是互相衬托的,如果衣服是衣服,衣服再漂亮,也就那么漂亮了,如果人是人,人再漂亮,也就那么漂亮了。可当漂亮的衣服跟你漂亮的人一旦完美结合,那这份漂亮就增倍了! 就是眼前这效果! “难看么?”雨涵抬脸飞快地看我一眼问,腮部已经微微地红了。 我道:“什么难看!不知道有多好看呢!” 女店主也忙堆笑附和我的话赞美道:“这裙子的确非常适合你!美女!” “雨涵!店主这句话可是从早上到现在为止所说的最实在的一句话了!之前她说的那些话,可能都是为了讨女顾客欢心!但这句话绝对出发自肺腑了!”我看着雨涵和那女老板笑笑道。 雨涵羞答答的玫瑰似地面朝镜面,左右顾盼,顾盼生辉。 都被这条裙子衬得恰到好处,不能多一分,也不能减一分,实在是恰到好处了! 雨涵蓦地回头朝我羞赧一笑说:“那我买了吧?” 还没等我回答,她陡然一转身,低头再次奔进了试衣间。 重新换好衣服出来,把那裙子交给了女店主,女店主手脚麻利地折好裙子打包。 “多少钱了?老板。”雨涵看着那女店主笑着问。 女店主笑容可掬地说:“看你有眼光!就两百块吧!不挣你的钱!” 就这么件裙子,要两百块大洋?还说不挣我们什么钱!裙子这么薄,做工又不够精巧!还要两百块大洋! 雨涵穿着好看,是因为雨涵的身材和气质好!这衣服整体样式虽然不错,但做工其实略显粗糙,材质又薄,成本费根本要不了几块钱! 还开口就要二百块大洋!老板!你还真敢开口啊! 雨涵从包里捏出了钱夹,朝女店主嫣然一笑说:“老板,能不能便宜一点呀?” “两百块!一分都不能少了!美女!你知道的,我们这都是赔本买卖!我知道你是个有眼光的女孩!”女店主礼貌地笑着,语气显得有些强硬。 我看出来了,女店主之所以口气这么强硬,是有根据的! 其一,她一看雨涵就是有钱人,做其它买卖的可能不清楚雨涵那一身都是些什么牌子,但做服装生意的女人,难道还看不出雨涵那一身名牌么?就雨涵那只daphne包包,恐怕没几万下得来? 其二,女店主吃定了雨涵已经看上了这条裙子。做买卖的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了!如果确定买主下定决心要买哪件商品,卖家就心里有数了,这是个赚一小笔的好机会!怎么会错失良机呢? 雨涵很少来这种地方,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当然,她也不屑于表演,她不屑于装作不喜欢这条裙子,不屑于故意挑出这条裙子诸多毛病,藉此来压低这条裙子的价格! 或者装作压根儿不喜欢这条裙子,径直走出店门,等老板在后面追上来大声嚷嚷道:“好了好了!就按你说的价格!唉!我跟你说,这条裙子,我根本没赚你一分钱啊!” 第七百七十八章有钱人砍价 没赚你一分钱?才怪! 雨涵是不懂这套,也不屑于这套! 不过既然我在场,我就不能让雨涵白白丢钱! 我上前拉住雨涵,不慌不忙地笑笑道:“两百块?我看算了吧!雨涵!我昨天在别处看到一条跟这一模一样的裙子,才要一百块呢!不如我们去那里转转看,指不定那条裙子还在!” 闻听此言,那女店主大惊失色! “这位帅哥!你说的那条裙子不可能跟我们店这条裙子一模一样的!你看看我们这条裙子,论材质论做工都是一流的……” 我打断女店主的话,捏了下鼻子,笑看着她道:“老板娘!你知道这位美女是做什么的?她是开服装公司的!所以你说什么材质什么做工,她比你更清楚!” 听我这么一说,那女店主的面色就不太好看了,不过不愧是做买卖的,反应不是一般地快! “哎哟!这位帅哥!你咋不早说?原来我们都是同行呀!”女店主看着我和雨涵笑说。 谁跟你是同行?你是卖衣服的,人家雨涵是开服装公司的!你们能算是同行么? 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地笑着。 “这样吧!既然我们是同行!那我真地就不想赚你们一分钱了!你说一百就一百!咱们爽快点对吧?以后你们常来就是了!做生意做的是回头客,赚你一次钱也只是一次,不如交个朋友是吧?”女店主笑吟吟看着我和雨涵说。 见我几句话就把价格砍了下来,还砍去了一半,她挺高兴的,随手就抽出了一张崭新的百元大钞。 我伸手拿过那张百元大钞,在手里捏了捏,新钱的手感就是不一样! 雨涵仰脸看着我,眨巴着眼睛,不知道我要干吗? 我看着钞票上毛爷爷慈祥的笑脸,笑着道:“雨涵,不如我们先去那家店转转,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再回来。上次那店老板管那条裙子问我要一百块,我怕不适合夕儿穿,所以没买,如果我决定要买的话,那老板指不定还会给我打点折呢!雨涵,你看怎么样?” 雨涵犹疑着,睁大眼睛看着我,不知道我究竟想干什么? “这个,”她朝我呡唇一笑说,“阳阳,还是由你决定好了。” 我低头笑看着她道:“好,那我们走吧!” 说着我拿着雨涵的手转身朝店门口走去。 女店主在我们身后嚷道:“嗳!你们怎么说走就走?” 我回头笑笑道:“老板娘莫非想留我吃午饭?” “唉!我真是拿这你帅哥没办法了!”女店主追上前,拦住我说,“不就一百块么?我看你们也不在乎这点钱吧?” 一百块我们是不在乎?但一百块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那是人家雨涵体力和脑力劳动换来的! 我抬头笑看着那女店主道:“老板!你是不知道,我们家里可穷了,一百块钱我们可以拿来做好多事情呢!” 说着我拉着雨涵的手走出了店子。 那女店主貌似真地很无奈了。 她赶到我们前面,蹙眉看着我和雨涵说:“好吧好吧!帅哥!我真服了你了!你比那些逛菜市场的老天太还可怕!这样吧!这条裙子最低给你八十!再少就真地不行了!你要是要我马上给你包上,你要是不要,那我也没办法了!我已经不赚你们钱了!” 我顿住脚步,回头朝女店主耸耸肩一笑道:“老板娘!你不赚我们钱是不可能的!只是赚得多少的问题!你做买卖赚钱是自然的,但别赚得太狠了!因为我们赚钱也非常不容易!” 看样子已经差不多了!再砍下去的话,估计也少不了几块钱了! 我走回去,把那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递给女店主,看着笑笑道:“给你一百元,找零二十元!谢谢!” 女店主摇头无奈地笑笑道:“帅哥!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我耸耸肩肩道:“做点小本生意而已!” “你会做大生意的!”女店主一边包裙子,一边看着我说。 我接过女店主递过来的漂亮的袋子,看着她笑笑道:“老板娘!你太抬举我了!” 走到店子门口,我还回头冲女店主开了玩笑道:“老板娘!你别送了!今天我们还有事儿,下次一定留下来吃午饭!” 女店主看着我,是又好气又好笑。 雨涵也回头笑看着那女店主说:“下次我们还会来照顾你生意的……” “别,别,”女店主一脸苦笑地看着我们说,“我怕你们了。” 离开了那家店,出了服装城,我和雨涵手里都拎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各色纸袋子,朝前走着。 雨涵一脸敬佩地笑看着我说:“阳阳!我真是太敬仰你了!” “怎么了?”我低头笑看着她道。 雨涵说:“两百块变成了一百块,一百块又变成八十块!几句话就为我节省了一百二十块!你可真厉害呀!” “你不知道,这类服装城里的店主都是漫天要价,没有什么价位是他们不敢喊的!我只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漫天要价,我不过是就地砍价而已!”我看着雨涵“哈哈”一笑道。 雨涵好奇地看着我说:“可是阳阳,你怎么知道那条裙子两百块太贵,八十块刚好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讪讪笑道。 雨涵“啊”了一声,看着我说:“那你怎么知道要砍多少价,砍到什么价位合适呢?” “看那些店主的表情呗!”我笑笑道。 雨涵更敬佩地看着我笑说:“哇!阳阳!你太神了耶!” “这有什么。我这是吃一堑长一智,以前吃过很多亏,”我低头看着雨涵,耸耸肩笑道,“只是你这个大小姐,很少来这种地方买东西而已。” 记得曾经有一天,我穿上新买的夹克衫去跟柳青约会,穿上新衣服心情自然大好,很有些“招摇过市”的意味。 见我穿了新衣服,柳青也挺高兴的。她笑看着我说这件夹克衫样式挺帅气,多少钱买的?我用很得意口吻说,二百五,是不是很便宜啊?谁知道柳青瞪圆一双眼珠道不会吧,我同学买了一件一捏一样的,才一百五块呢! 我说怎么可能?那肯定是两件不同的衣服,只是样式和颜色相似而已!这时候柳青班上那男同学恰好经过,我扭头看过去,天啊!他身上那件夹克衫跟我身上的这件新夹克衫几乎是一模一样! 不!就是一模一样! 我当时差点晕倒,真是痛心疾首,人家一百五,我就是个两百五! 就在我跟雨涵拎着大包小包准备找家餐馆吃午饭时,我们竟然意外的撞见了林氏姐妹! 我看着雨涵道:“买这么多衣服,一个星期每天换一款恐怕都换不完吧?” “那就每天换两款嘛!”雨涵朝我俏皮一笑说。 我讪讪笑道:“好主意!” 雨涵站定,环顾左右后,看定我笑说:“唔……时间过得好快喔,我肚子有点饿了呢。不如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吃点东西再说吧?” 我心里连呼:“谢天谢地了,谢天谢地了!” 要继续逛下去,就真要命了! 我表面上却装作很平静,笑了笑道:“一切听肖大小姐的。我上次答应过你,要请你吃饭的,今天是时候兑现了。” “那可不成,”雨涵笑看着我说,“今天是我请你吃饭。” 我道:“那更不成了。” “我的理由很充分的,这顿饭我请定了!”雨涵笑看着我说。 我道:“什么理由?” “这第一呢,我一早上就出现在你家小区门外,扰乱了你去书坊看书的雅兴,又拉你来陪我逛街,你辛苦了!”雨涵看着我笑说。 我看着她道:“那第二呢?” “这第二嘛,”雨涵朝我挤挤眼睛笑说,“我买那条裙子的时候,你帮我砍价砍下了一百二十块!如果不是你,这一百二十块就进了那老板娘的腰包了,现在这一百二十块等于是你的了。” 我道:“怎么变成我的了呢?钱还是你的钱呀!”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不在场,那钱就进了那老板娘的腰包了,这钱相当于是你挣回来的。”雨涵仰脸看着我说,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 我看着她笑笑道:“然后呢?” 雨涵笑看着我说:“很简单呀!我要用这一百二十块请你吃午饭,以表示我对你的感激之情!” “感激之情?感激我什么?”我看着她笑笑道。 雨涵笑说:“感激你没让我当上那个二百五呀!” 我一愣,愣看着她…… “要是当时你不砍价的话,那老板娘白赚了我那一百二十块不说,还会在心里骂我是二百五呢!所以,感谢你是必须的!”雨涵笑看着我接着说。 “这都是些什么逻辑什么道理呀?”我看着雨涵摇摇头笑道。 雨涵撅嘴看着我说:“干嘛!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呢!” “好吧,是事实,是事实成了吧?”我看着她笑道,“不过,这顿午饭还是由我来请!上次你替我公司解除了一大灾难,我还没来得及谢你呢!所以,今天不论什么情况,我必须要请你!” “不行!今天必须由我请!必须的!”雨涵撅嘴看着我说。 第七百七十九章必须我请 我道:“我请!必须的!” “必须得我请!你不要跟我争!”雨涵说。 我道:“这个没商量!我必须请!必须的!” “必须得我请!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雨涵仰脸看着我,哼声说。 正当我们俩争论不休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把手中的袋子集中到一只手里,腾出手来从裤兜里捏出手机,低头一看是夕儿的来电! 我赶紧按了接听键…… “老公,在哪里呀?也不给我打电话,等你电话都等花都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了……” 我捉住手机笑道:“老婆,我也在等你电话呢!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等你电话!” “少贫嘴!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夕儿在手机那头嗔我说。 我道:“我是怕打扰你和你妹逛街的心情呢!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我是怕打扰你学习呢!”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之前告诉夕儿我上午会去书坊看书查资料。 我笑笑道:“老婆真乖!” “必须要乖呢!老公,那你吃饭了么?”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这时候我听见手机那头传来一句咕哝声:“姐!你别那么肉麻好嘛!真受不了你!” 一听就是妖女的声音! 我装作没听见,笑笑道:“我正准备找地方吃饭呢!你和你妹吃过了么?” “我们刚吃了很多小吃,现在还不饿,再逛一会再找地方吃饭。”夕儿说。 我道:“别逛得太累了。街是逛不完的,衣服是买不完的,但人的时间和精力是有限的。” “老公的言下之意是……”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讪讪笑道:“我的言下之意就是说,人生还要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事情要去完成。比如多陪陪老公之类的。” “讨厌鬼!”夕儿在手机那头嗔我一句说,“老公,那你上午书看得怎么样了?” 我一愣,不知道要不要把陪雨涵逛街的事儿现在告诉夕儿?转念一想,还是先不告诉她为好,万一她又误解了呢?现在夕儿的神经是过敏的,我稍微一不小心都可能中招! 难道让我告诉她道:“老婆!老公根本没心思看书,在陪肖家大小姐逛街呢!还帮她砍了很多价钱回来呢!” 我要这么说,不等于找抽吗?噢!我约你陪我们姐妹俩逛街,你说陪女人逛街太无聊,现在陪肖家大小姐逛街,你就不觉得无聊了? 我冲手机那头讪讪一笑道:“查了,去了书坊……其实也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事儿……就查点东西……” “姐!有完没完!我们还得接着逛呢!”妖女极不耐烦的声音在手机那头响起。 手机那头的夕儿忙笑着对我说:“老公,我先不跟你讲了……我妹催我呢!” 我道:“你们先逛吧。过马路注意看红绿灯!” 挂了夕儿的电话,我朝前方广告牌前走去,雨涵见我来电话了,自觉地走开了,一直站在这广告牌前等我。 “讲完电话了?”雨涵转身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看着她,笑笑道:“恩。走,我们去吃饭。” “阳阳,你看。”雨涵用眼神示意我看街对面,她说,“那里有一家茶餐厅,我们就去那吃午饭吧?” 我笑笑道:“没问题!不过,必须我得我请!” “不!我请!”雨涵看着我说,丝毫不妥协的样子。 我笑看着她道:“谁先走到那家茶餐厅门口,就由谁请了!” 我见争执不下,不如换种方式,反正女孩子跑不过男孩子的! 我率先奔到街面上,躲避着来往的车辆,朝街对面快步奔去。 “嗳!你耍赖!我还没准备好呢!等等我……” 雨涵在我身后气呼呼得嚷着。 我站定,等她,回头笑看着她……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火红色的跑车从对面飞驰而来,车上的人正在说笑,似乎没有看见前方正在横穿街道的雨涵。 而雨涵正侧着身子,也没看见那辆跑车。 就在那火红色的跑车撞上雨涵的瞬间,我扔掉了一只手里的袋子,一个箭步窜上前,把一脸惊愕的雨涵用力拽了过来。 雨涵跌扑到我怀中,惊慌中她手中的袋子飞了一地…… 她仰脸惊愕地看着我,不知所以然…… 而那辆火红色的跑车擦着雨涵的衣服飞了过去,“吱嘎”一声急刹车停在了街边! 我心有余悸地低头看着怀里的雨涵!自从那次有人蓄意开车撞雨涵之后,我跟雨涵在一起,总是要多看两眼周围的环境! 对面跑车的门被人踹开了,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貌美的女子从驾驶座上气呼呼地奔了出来。 “想死啊你们!过马路不长眼睛啊!” 我定睛一看,傻眼了! 站在街对面,气势汹汹冲我和雨涵喊叫的貌美女子,并非别人,就是妖女! 紧接着,跑车副驾驶座的门也被推开了,另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从车里走了下来,急匆匆地走到妖女身边,看向我和雨涵…… 我晕了!是夕儿! 在我们彼此都认出了对方之后,大家都愣怔着…… 这个世界真是小啊!滨海城特么真是小啊! 当我低头看雨涵时,我更是吓了一跳! 雨涵依然无力地趴在我怀里,惊魂未定,因为惊吓,她的面色一片晕红! 我低头看看雨涵,又抬头看看夕儿。 我看见夕儿那张美丽的脸蛋又惊愕变成惊喜,再由惊喜变成愤怒! shit!我心想这下又玩完了! 我想推开雨涵,又感觉雨涵身子绵软无力,推开她,她恐怕就会摔倒在街道上。 只好僵硬着身体扶住她,准确地说,我是抱住她的! 可我又无法正视夕儿那双伤心愤怒的眼睛,于是我只好低下头,背过身去朝相反的方向转了小半圈,以为这样夕儿就不会认出我来了。 “老天保佑!我是隐形的,我是隐形的……” 我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照片和磁带事件才刚过去,如果再被夕儿误会那就真惨了! 叔本华说:“女人天生没有艺术细胞”,这话对不对我不知道,但女人天生就一醋缸子,我却从没怀疑过! “顾阳!死顾阳……姐!姐!你快看呐!那不是陈世美么?姐!你快看呐!他还搂着个女的呢!” 妖女在街对面大喊大叫。 妖女啊妖女!你霸占了我老婆一整天也就算了,现在还要给我捅娄子?你只恨天下不够乱是吧? 我真想冲过去,扯一大块胶布封住她那张小嘴! 我停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僵着不知如何是好? 我听到高跟鞋的声音,咔咔咔地踩在水泥柏油街面上,由远及近,离我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我只好硬了头皮慢慢转过身来,强行制造出一脸笑容…… 怀里的雨涵也似乎清醒了过来,扶着我的臂膀,她的脸慢慢离开了我的胸膛,仰脸顺着我的目光看向林氏姐妹…… “夕儿!怎么是你啊?太巧了!真地是太巧了啊!我、我陪雨涵来逛街……” 我抬手朝夕儿打招呼,有些先发制人的意味。 可话到这里,我就嘎然止住了。 走过来的人是妖女,她走到我和雨涵面前站定,摘下茶色眼镜,故作大惊小怪地惊叫道:“雨涵!怎么是你呢?你和顾阳……” 夕儿依然还立在原来的位置,一声不吭地隔街望着我。 说到这里,妖女回头冲她姐叫道:“姐!是雨涵!陈世美怀里抱的美女是肖大小姐呢!” “喂!你大呼小叫什么!”我皱眉瞪了曦儿一眼,沉声道。 “怎么?陈世美!你干吗那么紧张咧?是不是背着我姐做了什么亏心事呀?啊?”她笑嘻嘻地觑着我,把玩着我无地自容的难堪表情。 雨涵抬手拢了一下秀发,小声向曦儿解释说:“我和顾阳也是在路上遇到的……” 妖女仰头朝天“哈哈”大笑,低头觑着我和雨涵说:“偶遇?哈哈哈……你们俩还真会演戏……” 雨涵大概是为了替我解围才说我们是在街上偶遇的,谁知被妖女一眼就看穿了!她显得极度羞愧,把一张绯红的脸深深地勾了下去…… “姐啊姐!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妖女又扭头冲街对面她姐喊道,“原来陈世美在陪肖大美女逛街呢!难怪我们叫她陪我们去步行街叫不动呢!看来他有约再先喔!也难为他了!唉!应付不过来呢!嘻嘻……” 夕儿终于开口说话了。 她瞪着曦儿说:“你少说两句,这里没人把你当哑巴!” 曦儿围着我和顾彤转了一圈,撇撇嘴,阴阳怪气地说:“哟!还买了这么多东西哈!雨涵!都是陈世美给你买的吧?” 雨涵抬头快速地看了曦儿一眼,小声解释说:“都是我自己买的。” 妖女再次哈哈大笑,尔后低头审视着雨涵的羞愧神态说:“都你买的?当然,这是非常有可能的!那个乡下佬没这么大方的!” 夕儿在街对面朝她妹挥手说:“曦儿!走啦!我们回家了!” 曦儿扭头冲夕儿说:“姐!这就走么?你不准备扇陈世美两耳光么?姐啊姐!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为你代劳呀!只要你开口……” 第七百八十章解释就是掩饰 夕儿气得不再理她妹,踩着高跟鞋“咔咔咔”地走到法拉利跑车跟前,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曦儿觑着我和雨涵,刚还想说句什么,就听见夕儿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冲她喊了一句说:“曦儿!你走不走?不走我把你丢这儿了!” 曦儿这才急了,一边挥手示意她姐等等她,一边回头冲我和雨涵说:“哼!不错啊!郎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对!” 雨涵抬头看着曦儿说:“曦儿,你误会了……” “行了,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曦儿摆手制止雨涵。 她又把犀利的目光投向我说:“陈世美!这次你死定了!看我姐不甩死你!哼!” 说完了她这才陡然转身离开,走出两步,突然又顿住了脚步,陡然转回身,急步奔上前,抬脚照我小腿上就是一脚! 我当即痛得蹲在地上,嘴里痛苦地“嘶嘶嘶”地呻唤着,那高跟鞋尖正好踢中我的小腿胫骨上! 把我折磨够了,妖女才心满意足地奔她姐而去,走到车边,拉开副驾驶座的门,抬手冲我打了个“fk”的手势,一低头坐进了车里。 火红色法拉利跑车随即就轰然一声射了出去。 我这是怎么拉?林氏姐妹、雨涵、颜真真,一时间我似乎掉进了女人堆里,可又不像那么回事!这四个女孩,现在哪一个也不是真正属于我顾阳呀? 我爱的是夕儿,可夕儿现在也还不是我老婆啊? 夕儿刚才什么都没对我说,但她的眼神已经包含了所有! 她和雨涵是好朋友,她不可能走过来找雨涵麻烦,因为那样会伤害她和雨涵之间的友情!夕儿也不可能走过来找我麻烦,因为那样做会伤害我做为男人的尊严! 夕儿不是那种为了发泄情绪,就不顾时机不管场合,跟自己的男朋友大喊大叫的女孩! 如果换做那妖女,早就天翻地覆了! 所以面对刚才那种情况,夕儿唯一能做的就是远远地看着,静静地离开。 当然从她伤心气愤的眼睛里,我还读出了三层意思: 其一,这次我一定不能再轻易原谅你了! 其二,我先给你留点情面,回头我们再好好算账! 其三,你最好准备一个完美的解释,否则后果相当严重! 我和雨涵在音乐茶餐厅吃午饭的时候,气氛再次变得尴尬。 我吃得有一口没一口,正在想着该如何向夕儿解释今天的事情。 我的情绪显然影响到了雨涵,事实上,她看上去很是内疚。 “阳阳……都怪我不好……我不该约你出来逛街,也不该过马路不看车……如果我看车的话,也不会要你保护我,我们也不会那样……”雨涵抬眼看着我小声说。 我知道她说的是我们当街搂抱在一起,但这不能怪雨涵,这种事情谁会预料到呢? 我抬头看着雨涵,勉强笑了笑道:“雨涵你没有错。” 雨涵有什么错呢?她不过是想跟我做朋友,她不过是想陪我去书坊看看书,她不过是想让我陪她逛逛街聊聊天,除非之外,人家也没干什么呀?人家雨涵有错么? 我有错么?难道我和夕儿好,就不能跟雨涵来往了么?难道我陪雨涵逛逛街,请她吃顿饭,表示我对她上次搭救我和我公司的事儿表示谢意,这不应该么? 是的!我和雨涵都没错! 那夕儿有错么?貌似她也没有错。 看见男朋友跟别的女孩在车里的那些亲密照,听见自己男朋友跟别的女孩在房间里的暧昧磁带,她有点醋意有点生气不应该么?她看见我和雨涵当街搂抱在一起,有点醋意有点生气,不应该么? 夕儿也没错! 那问题出在哪里?问题就是误解了! 雨涵看着我,小心地说:“阳阳……要不我去找夕儿姐解释清楚吧?” “不必不必,”我朝雨涵摆摆手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信我之人必信我,不信之人无论多少解释,都不会信我!” 其一,如果这点事儿还要雨涵登门去找夕儿解释,那我和夕儿之间的爱情算什么呢?没有绝对忠诚绝对信任的爱情,即使这次解释清楚了,也终会有一次因为解释不清楚而分道扬镳! 我对夕儿有信心,我相信她不过是暂时的应激反应,事后她会慢慢消化的,她很快就会因为对我的误解对我的态度而后悔的。 其二,大家都说解释就是掩饰。这话并非一点道理都没有。有些没必要解释的事情,你偏要去解释,画蛇添足,多此一举,此地无银三百两。好嘛!通常是越解释越迷惑! 很快就会变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了。 其三,男人终归是好面子的生物。如果这事儿要雨涵登门找夕儿解释,那岂不是说明我太无能了。一段感情自己处理不好,还需要别人去找女朋友解释清楚?那说明我自己搞不定! 所以,我怎么会答应让雨涵去找夕儿解释呢?不能! “可是、可是夕儿姐好像真地生气了。”雨涵看着我,小心地说。 我一摆手,作不屑状道:“管她呢!女人不惯!一惯很多毛病就出来了!一桩小事还需要解释,那以后我得有多少事情要去向她解释?我以后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光去向她解释得了!雨涵,别管她,女人不能惯出那么多臭毛病!” 雨涵“喔”了一声,勾下头小声说:“唉!都怪我!我今天早上就不该给你打电话,更不该让你陪我逛街……” “说什么呢,”我瞟了雨涵一眼道,“我今儿个还真不信这个邪了!我今天不仅要陪你逛街,不仅要陪你吃饭,吃了饭,我还要陪你接着逛!” 我越说竟然越豪气,越说越无畏,好像我真地不应该把这事儿放在眼里了!好像我真应该表现出自己很爷们的一面! 吃了午饭,带雨涵去电玩城打了电玩游戏。 下午四点钟我才驾车载着雨涵往回走。 虽然我们饭后去电玩城打电玩了,但毕竟彼此心里都藏着事儿,心情总嗨不起来。 人可以欺骗别人,毕竟无法欺骗自己。在电玩城玩了一会儿电玩,雨涵提出该回家了,我就顺水推舟地说要送她回家。 雨涵说不要送,她自己搭出租车回家。 我坚持要送。 雨涵最后要我把她拉到“爱琴海的阳光”,然后她再打车回家。 我想了想就答应了。 雨涵的座驾已经打电话叫人拉到汽修店了,到了爱琴海的阳,再到她家就没太远的路了。打个出租车想必不超过二十分钟的路程。 在爱琴海的阳光,我把越野车停在了路边,雨涵推门走下车,我也跟了下来。 雨涵笑看着我说:“谢谢你今天陪我逛街。我很开心。只是让你付出的代价有点大……”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我嗔她一眼道,“那事儿你不用担心,我会找夕儿解释清楚的。不是什么大事。没问题的。” 雨涵看着我呡唇一笑说:“但愿如此……” 我走到街边,伸手为雨涵拦了一辆出租车,拉开出租车后座的门,把雨涵让进车里。 我低头看着她道:“以后只要我有时间,你随时都可以来我这里玩。没关系的。你不必有什么负担。” 雨涵没说什么,只是呡唇看着我笑。 我对司机师傅一挥手,示意可以走了。 出租车就驶离了街边,驶入了周末汹涌的车流。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目送雨涵所做的出租车消失在车流中,才转身回到越野车里,将车驶入了“爱琴海的阳光”。 把车驶入楼下的停车场,我在想郝建这厮会不会跟蓝英姬还我家里鬼混? 我坐在熄了火的车内,捏出手机拨了郝建的电话,通了。 我道:“办完事了没?” “办你个头!你赶紧回家!老子无聊得想钻进你家的电视里去玩了!”郝建在手机那头道,语调里含着几分恼怒。 我捏着鼻子笑道:“怎么?好事没办成?” “哎呀!别废话!再哪呢?赶紧回家!”郝建不耐烦地道。 我笑笑道:“我就在楼下,怕你和蓝英姬还在办事!不敢轻易上楼,先给你打个电话!” “办什么办,人家早走了!赶紧上来!”郝建道。 我道:“顾彤回家了么?” “没有。要不是这么大的房子里就我一个人,我也不至于这么无聊了!赶紧上楼吧!”郝建在手机那头催促道。 我道:“就上来。” 说着我挂断了电话,推门走下越野车,走出了停车场,朝单元门口走去。 走进电梯里,我又想起了顾彤。 热恋中的女孩真是又傻又可爱,还很忘我,从大早上出门,到现在还没回家,而且一个电话都没有。 热恋中的女孩极傻,最容易湿身! 因为这个,我其实有些担心顾彤,尽管顾彤一再向我保证,在结婚之前,绝不会跟那个亚瑟有什么越轨行为! 这话很耳熟!没错!每个湿身之前的女孩都说过这样的话,可该怎么湿身还怎么湿身! 第七百八十一章肺气炸了 我拿起手机,拨了顾彤的手机号码,想看她安全不安全? 转念一想,现在是大白天,或许她和亚瑟在公园里玩呢! 想到这里,我就没给顾彤打电话,只给她发了条讯息。 “彤彤。七点钟之前回家。哥有重要事情要跟你说。” 发出这条讯息后,电梯已经上了五层。 电梯门打开,我走出电梯,走到家门口。 还没等我捏出钥匙开门,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郝建那张苦瓜脸从门缝里探了出来,嘴里叼着半截香烟。 “怎么才回来?等你半天了!”郝建看着我沉声道。 我推开门,走进房间,瞪他一眼道:“我是想给你和蓝英姬足够的时间,所以故意在街上磨蹭呢!哥我还不够伟大么?” “蓝英姬早走了!”郝建道。 我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点了支烟,抬头看郝建道:“为什么?她不是送来给你办的吗?” “别提了!把老子肺都气炸了!她是来了,来了之后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喝了一杯水就走了!老子给她倒了一杯红酒,想刺激一下她的情绪,她竟然跟老子说她戒酒了!”郝建跟着一屁股跌坐在我边上,恼火地盯着我道。 我笑倒在沙发上,瞟着郝建道:“人家早把你那些雕虫小技捏透了!你一倒红酒,人家就知道你想干吗了!你说你倒红酒跟准备安全套有什么区别?没有本质的区别!哈哈哈!” “可是,她既然答应来家里,就已经从心理上准备好了吧!”郝建喷出一口烟雾,不屑地瞟我一眼道。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小伙子!你那一套外门邪道有一定的道理,但并非百分之百管用!人家答应来家里跟你见面,是想给你机会,同时也是想看你的思想有没有进步?谁知人家一来,见你还是一副淫相,思想依然是那么龌蹉,演技依然那么拙劣,连调情的技巧依然是红酒加黄色段子的固定套路!人家就觉得没胃口了!于是就找个借口一走了之了!” “是这样么?”郝建盯着我道,面露少有迷茫之色。 我看着哈哈一笑道:“就是这样!你好好消化消化我这番话!” 说着我叼着香烟,悠哉地吸着,抓起臀部下面的遥控器,把电视频道调换到一个拳击比赛。 郝建冲我道:“把声音调小声点!烦死了!” “嫌声音你去晚上睡露台!这是我家!你别干涉我的内政!”我道,眼皮都没抬一下。 郝建从沙发上蹦起来,苦大仇深地瞪我一眼,叼着香烟朝露台上气匆匆地奔了过去。 我无声地笑笑,以为这下可以安静一会儿。 谁知道郝建马上就在露台上冲叫开了。 “嗨!顾阳!你来!”他在露台上叫我道。 我道:“我看拳击赛呢!”没想搭理他。 郝建在露台上继续咋呼道:“顾彤!是你妹啊!咦?那男的是谁?是顾彤男朋友么?” 听到这里,我丢掉遥控,身体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急忙离开了沙发,朝露台上奔去。 我盯着郝建道:“在哪?在哪?” “那不是么?”郝建伸手朝楼下的停车场附近一指。 我低头一看,正是顾彤,她正在跟一个陌生青年男子面对面站着说话。 那陌生青年男子,个头跟我差不多,身材也不错,留一头艺术气质浓厚的长发,穿得很休闲,整个人看上去的确很有几分艺术家气息! 我断定此人正是那个什么亚瑟王! 郝建来了兴致,抬手冲楼下的顾彤使劲挥手,扯着嗓子叫道:“顾彤……” 我扑过去,把郝建抱住摔倒在地上,紧捂住他的嘴巴,怒道:“你叫什么!让我先暗中观察下那个小王八蛋!” 说着我松开了郝建,猫腰站起身,从露台上探出脑袋,朝楼下张望…… 顾彤和那个亚瑟立在停车场边上的黑色欧式铁艺路灯下说话。 单从外表上看,那一对还真是公主与王子的爱情故事呢!虽然看不真切,但我感觉那亚瑟的形象应该很不错,除了他那一头漆黑的长发外有些别扭之外。 当然,或许那一头充满艺术气质的长发正是他俘虏女孩子的芳心的所在。 俩人面对而立,亚瑟脉脉含情地看住顾彤。顾彤欲迎还羞地罩在他的目光里。 想必是亚瑟送顾彤回家,俩人在楼下难分难舍,恨不能把对方吃进嘴里一起带走! 下面的情景似乎是,亚瑟有事要离开了,顾彤转而把他往小区外送。 热恋的人们就爱玩这种愚蠢的游戏,你送她回家,她送你回家,俩人送来送去,结果才发现俩人都还在半路上! 顾彤把亚瑟送到楼下道上的拐角处,俩人手牵手依依难舍,互相磨蹭着谁也不想先转身离去。 最后理智败给了情感,俩人说笑着,朝道路边上的小区花园里走去,沿着花园边上小石子铺就的小道慢慢徜徉着。 这兔崽子!到我家楼下了,都不上来看看我这个家长!这小王八蛋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家长没? 我扭头盯着郝建道:“我下去看看!非扇那王八蛋俩巴掌不可!” “得了!你扇那小子,顾彤的面子往哪儿搁呢?”郝建拉住我道。 我吁了一口气,心想也是,扇了那小王八蛋不要紧,别伤了顾彤的小小自尊心了! 这样想着,我就又趴在露台围栏上盯着那俩身影看…… 顾彤和亚瑟手牵手走到公园西侧那尊白色大理石雕塑前,俩人站定,互看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走到雕像的基座下面去,紧接着又绕到雕像基座的后面去了。 这样一来,我就只能看见那两颗小脑袋和上半身,下半身就看不到了。 到了基座后面,那俩人立住了。 一个俯视着,一个仰视着,目光在半空中温柔地触捏着。 顾彤抬手轻轻地在亚瑟的长发上弹了一下,似乎要弹去了爱人头发上那一点根本不引人注意的小尘埃。 这个亲密的小举动,显然鼓励了那个小王八蛋,他温柔地注视着他,一把将顾彤揽入了自己的怀抱。 顾彤则顺从地贴伏在他的胸前,还伸出双臂揽住了他的腰。 傍晚的夕阳将他们笼一种橙红色之中,因为这阳光,因为这个温柔的拥抱,一切似乎变得唯美而诗意起来,似乎连时光之河都放慢了脚步,聆听着这对恋人的心跳。 因为他们藏身的雕塑后面,虽然背对别墅大门,路边的行人无法看到他们,可他们的位置却正对我的露台。当然,他们此刻是不会想别的,不会想到有可能被楼上的看到他们在雕像基座后面亲密的拥抱! “什么啊!才认识几天,就向人家投怀送抱!轻浮!轻浮啊!”我扯住郝建,怒不可遏地道。 郝建瞟我一眼道:“如果你是男的,你肯定比他更过分呢!” “可那女的是我妹!”我揪住郝建嚷道。 郝建道:“所以说你心胸狭隘嘛!” 不得不说亚瑟是一位俊秀儒雅,且富有才华的青年男子。据顾彤说他是个富二代,这从他停靠在路边的那辆橙黄色的兰博基尼盖拉多,可对他的家庭背景窥视一斑! 当看到雕像基座下那两张嘴唇凑到一块儿后,我把身体转le过来,不知道为何,这种感觉心里怪怪的。 就像有人在欺负我的亲人似的! 我盯着郝建道:“贱人,你妹跟别的男人亲嘴时,你是什么感觉?” 郝建一脸贱笑地看着我道:“想提把刀过去砍死那小王八蛋!” 我伸手在郝建的肩膀上拍了一拍道:“英雄所见略同啊!你去厨房把剔骨刀给我拿过来,就最大最锋利那把!” “靠!姑娘大了都要嫁人!这是人生的规律,你拦得住么?”郝建喷出一口青蓝色烟雾,瞟我一眼道。 我捏着鼻子长叹了一声道:“唉!” “靠!你唉声叹气干毛?”郝建盯着我道,“你小子跟雨涵在一起的时候,你就没想过她哥肖德龙是什么感受?现在你妹被别的男人抱着亲几口,你就受不了!” “滚!”我抬腿踢了郝建一脚道,“我跟雨涵只是朋友好吧?我也没亲过她的嘴。” “没亲过?”郝建面带淫笑地看着我道。 我没好气地看着他道:“没亲过。” “真没亲过?”郝建道。 我道:“真没亲过。” 郝建看着我,摇头晃脑道:“唉!真可惜了!你看雨涵那张嘴唇,小小的,红润有光,肯定软软的,热热的,还甜甜的,亲下去肯定满嘴芬芳。你一亲她,你肯定会迷情地微闭双眸,连鼻息都急促了,她饱满的胸脯肯定也会随着气促上下微微起伏着……” 我伸手揪扯住郝建的衣领,将他摁倒在露台围栏上,盯着他沉声道:“别玷污雨涵的圣洁!你个贱人!” 郝建仰靠在围栏上,一脸淫当地笑看着我道:“你不觉得可惜么?你亲她,她肯定不会抗拒,你想怎么亲她都行!你可以一口气把她亲得气都喘不上来!她绝对不会反抗你!这么好的便宜你不占,天诛地灭啊!” “闭嘴!你娘的就知道意淫!”我骂了他一句,顺势推开了他。 当我再次双手撑着露台围栏,向楼下窥视时,发现顾彤和那个亚瑟不见了! 去哪里了?我竟然有些心急起来?去那片小树林了么?嫌这里不隐蔽,跑去那片树林里幽会了么? 我莫名地心急起来! 第七百八十二章你今天怪怪的 当我的目光瞥到道路口橙黄色的兰博基尼盖拉多,我心里才松了一口气,亚瑟的座驾离开了,说明他本人也离开了! 很快客厅的房门就响了,房门被从外面打开了,门被推开,顾彤兴致盎然地奔了进来。 见我和郝建立在客厅里都看着她,她一愣,旋即朝我们一笑说:“嗳!你们干吗?不必这么隆重地迎接我……” 郝建贱笑着看看顾彤,扭头看着我道:“看看她,满面晕红,呼吸不畅,一双唇瓣绯红得像山桃花的花瓣。” 我的目光在顾彤浑身上下转了一圈,似乎在看她身上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似的,但我终究没说什么,摇摇头走开了。 “怎么了,哥。看你今天怪怪的……” 顾彤在我身后撅嘴嘟囔了一句说。 郝建看着顾彤贱笑道:“你哥怕有人吃你豆腐呢!” “豆腐?”顾彤蹙眉看着郝建道,“我哪有豆腐……” “你有,”郝建盯着顾彤已发育成熟的胸脯,贱笑道,“而且是天生的!” “闭上你的鸟嘴!”我蓦地回头冲郝建叫了一声道,同时飞起一脚将郝建踹到了橡木地板上,踹了个“狗啃泥”! 顾彤“扑哧”一声大笑起来,看着以一种难堪的姿态趴在地板上的郝建,笑得直不起腰来。 郝建将计就计,在地板上摆了个“睡罗汉”的造型,看着顾彤叹声道:“你郝哥的命真苦啊!你不知道我这些天夜里都是这么挨过漫漫长夜的!唉!” “郝哥!这多好啊!你既睡了觉,又练了少林功夫!两全其美了!咯咯咯……”顾彤觑着躺在地板上的郝建掩嘴笑说。 郝建依然在地板上维持着“睡罗汉”的姿态,瞪视着我道:“今晚睡觉你最好把门从里面拴上!否则哥不把你的小鸟割下来丢到楼下草坪上算你走运!” 顾彤奔到客厅里,把包包丢在沙发上,冲我一下道:“哥!你们肚子饿了吧?我去做饭啦!” 说着顾彤陡然一转身,蹦蹦跳跳地奔进了厨房,小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看起来心情不赖啊!爱情沐浴下的少女就像阳光下盛开的蔷薇花般绚烂!可被一个男人占了便宜,你至于这么兴高采烈么? 逛街回到玫瑰庄园之后,林氏姐妹稍事休息后,林曦儿就拉姐姐林夕儿去打网球。 林夕儿的心情还被顾阳和肖雨涵那当街一抱,不太愿意运动,但经不住林曦儿的连拉带劝,只好同意。 两姐妹换上了网球服,一白一红,林夕儿通体一身白色,白色吊带上衫,白色超短裙,白棒球帽,林曦儿通体一身红色,红色吊带上衫,红色超短裙,红棒球帽。 显然她们这套网球服是一起买的了。 俩人的长发都在脑后扎了一个乌黑的马尾,走起路上马尾活泼地在脑后跳跃着。 梅朵背着一白一红两只网球包跟在林氏姐妹身后,带着水带着毛巾带着创可贴,朝网球场走去。 在电视上看过网球比赛的都知道,那些身材挺拔的女运动员穿着网球服在球场上腾挪跳跃的姿态不仅性感,还充满了动感。 那就是运动之美。 到了网球场,林氏姐妹活动热身,很快投入了战斗! 俩人显然都不是第一次打网球了,她们对这项体育运动非常熟识,而且有了一定的运动水平。 只见她俩在球场上杀过来杀过去,还真是可以用激烈来形容了。 在场边看热闹的人除了梅朵,还有保安队长张天瑜,以及其它几个在隔壁健身房健身的安保人员。 不过,除了张天瑜,其它安保人员似乎都不敢离得太近,又极想看,所以几个人窝在网球场入口处,一副不敢进又舍不得退的模样。 打到精彩处,梅朵和张天瑜就在一边热烈鼓掌。 在“玫瑰庄园”的众多保安里,只有这个保安队长张天瑜林啸天没把他当外人,这一点梅朵一来“玫瑰庄园”就看出来了。 梅朵觉得张天瑜这个人挺奇怪,奇怪在哪里呢? 据说张天瑜获得过美国休斯敦大学法律专业的博士学位。一个获得过国外名牌大学博士学位的人怎么会来“玫瑰庄园”当保安呢? 很显然张天瑜不缺钱,他家里似乎还很有钱,他自己开的车都是一辆银色悍马,只是他不经常开,只是在他轮休时回家开着回去,轮休结束后开着来玫瑰庄园,尔后就把那银色悍马停放在车库后面一个不显然的角落里。 除非轮休,张天瑜一般都不会离开玫瑰庄园,他工作很尽职尽责,简直是以玫瑰庄园为家,很少离开玫瑰庄园。 梅朵有时候在想,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张天瑜获得了林啸天的器重? 只是令梅朵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张天瑜长得仪表人才,要身高有身高,要长相有长相,还一身武艺,人也聪明,而且貌似他还很有钱! 他有必要到玫瑰庄园来给有钱人当下人么?她自己是因为要挣钱才经人介绍来玫瑰庄园伺候二小姐的,可张天瑜有必要来鞍前马后地伺候林家的人么? 玫瑰庄园里的女侍有好几个都暗恋着张天瑜,比如那个叫小红的女侍,跟梅朵一个寝室,她就喜欢张天瑜喜欢得不得了!张天瑜一惯不苟言笑,他待人很真诚很礼貌,却很少对人笑,仿佛在玫瑰庄园除了工作,没有任何令他感兴趣的事情似的。 球场上林曦儿的球技要略过林夕儿一筹,那是因为林曦儿攻击欲望很强烈,她知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不断地进攻,而林夕儿更主要的是防守反击的战术打法。 林曦儿为了接上她姐一个角度很大的球,身子几乎是斜着飞了出去,半空中把球用力挥了过去,她自己却因为无法把持住那股跌扑的惯性,“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在林曦儿的身子还未着地之前,张天瑜的身体就从球场边上身寸出去。 因为距离有点儿远,远水救不了近火,但他还在林曦儿跌倒在地上的瞬间,第一个冲到了林曦儿面前,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而这时候梅朵还没有反应过来呢!。 “梅朵!带急救箱来了么?”张天瑜朝我急声喊道。 梅朵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点点头,又摇摇头说:“没、没有……只有创可贴……” 张天瑜道:“也行!麻烦你帮我取一个创可贴来!” 梅朵奔了过去,低头从包包里翻出创可贴,撕下一张递给张天瑜。 张天瑜接过创可贴,用嘴熟稔地撕开了创可贴,因为他另一只手臂紧紧楼包住林曦儿。 梅朵低头一看,果然在林曦儿的膝盖上看到了血迹。 张天瑜从口袋里捏出一条深咖啡色手绢,埋头小心而仔细地把林曦儿膝盖上伤处周围的汗渍擦拭干净,然后把弄脏了手帕塞回口袋里,把嘴上的创可贴小心而仔细地覆盖住了林曦儿伤处,再用手指轻轻抹平,以使创可贴能跟皮肤紧密粘贴住。 期间梅朵要伸手协助,张天瑜没让,似乎这事儿只有他来做是最让人放心似的。 “二小姐,我看今天到这里吧?再运动的话,恐怕还要往外渗血……”张天瑜低头看着仰靠在她结实有力的臂膀里的林曦儿道。 梅朵觉得张天瑜今天的表现更令人觉得奇怪,她不仅对林曦儿笑了,还笑得特别温柔。 对于一个一向不苟言笑的男人,他这个温柔的笑脸显得格外不合常理,尽管他笑起来的确很迷人。 张天瑜的眼窝很深,眉毛很浓,笑起来双眼特别有魅力,像是会放电似的。 已经奔过来的林夕儿也说:“算了。曦儿。我们改天再战!” 林曦儿一把推开了张天瑜,站起身撅嘴说:“才开始呢!怎么能就结束呢?” 张天瑜方才一连串连续有力的动作把她搞得有些愣怔,他从场边像子弹一样身寸过来,一把将她搀扶起来控制在他结实有力的臂膀里,接过梅朵递过来的创可贴,用嘴巴撕开叼在嘴上,掏出那块深咖啡色手帕替她擦拭干净伤处周围的汗渍,然后很熟稔得帮她把创可贴贴上,最后还这么温柔地低头看着她笑着说出那句关心的话。 一个小保安竟敢抱她,这令她心里有几分恼怒,但看在人家细心帮她处理伤口的份上,她打算不跟他计较了! 见梅朵和张天瑜还立在身边,她扭头蹙眉看着梅朵说:“你们别挡道儿呀!出去!出去!我跟我姐还要打一场再回去吃晚饭!” 她没看张天瑜,只看着梅朵,但这话多半是说给张天瑜听的! 张天瑜看着林曦儿嘴巴动了动,还想说句什么话,就被梅朵扯开了。 梅朵把张天瑜扯到场外,低声说:“天瑜哥,我知道你是担心二小姐,但你也知道二小姐的脾气!所以你就别管了!” 张天瑜目视着球场内的林曦儿,嘴唇动了动,没再说什么。 这边林氏姐妹又投入了激烈的战斗。 第七百八十三章姐投降了 受了点伤,林曦儿似乎越战越勇了,挥拍多角度攻击,把她姐林夕儿逼得满球场跑动。 最后一下把球直挥向她姐最难应付的角度,待她姐艰难地把球接起挥过来,林曦儿终身一跃,扬拍把球挥了过去。 这一球力道很大,球的线路十分刁钻。 林夕儿一个箭步,伸拍去接球,距离上差了点儿,网球擦着网球拍的边沿飞了。 林夕儿垂下球拍,隔网抬手冲林曦儿竖起了拇指,夸她妹厉害! 林曦儿走到网边,隔网看着她姐笑说:“手下败将!还不缴械投降?” “好!姐投降了……”林夕儿朝她妹一笑说。 看不出她有什么气馁,也看不出她有什么恼火,或许她早就知道她妹非要赢了她才会停下手中的球拍。 而她早就不想打了,因为她今天的注意力老是无法集中起来,顾阳和肖雨涵当街搂抱的情景总在她脑海里飘飘忽忽的。 而且她还想着今晚跟顾阳的约会,她的手机在球场边上的椅子上,她不知道顾阳是不是已经打电话来了。 姐妹俩走到球场边,丢下手中的球拍,拿起毛巾擦拭着脸上的香汗。 梅朵赶紧奔向球场去捡球。 而这个时候张天瑜已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网球场。 林夕儿擦着汗渍,弯腰拿起椅子上的手机。 手机果然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顾阳打来的。 林夕儿拿着手机,犹疑着要不要现在就给顾阳回电话。 林曦儿悄悄凑上来,正好也看到了顾阳打过来的那三个未接电话,又见她姐拿着手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姐!陈世美的电话吧?”林曦儿趴在她姐身上明知故问说。 林夕儿回头看她妹,笑着点了一下头。 “不回!姐,你不能老惯着那个陈世美!他会得寸进尺的!前些日子他跟那个什么颜真真玩暧昧,今天又跟雨涵当街搂抱,你要是这么快就原谅他,他明天还不知道又跟哪个女的搞在有一起呢!不回!”林曦儿看着她姐满脸怒容地说。 “可……我知道阳阳不是故意的,”林夕儿看着她妹说,转而勾下脸小声说,“可不知为什么,虽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姐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林曦儿看着她姐笑了笑说:“这很正常!因为你太在乎那个陈世美了!姐!难道你没听说过么?越在乎一个人越容易失去一个人!你越在乎那个陈世美的话,他就越不会把你当回事!有句话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得宠者永远有恃无恐!姐!你太惯着那家伙了!” 听她妹这么一说,林夕儿掩嘴扑哧一声笑了。 “你的意思是说……”林夕儿看着她妹笑说,“应该让他永远骚动下去?” 林曦儿一副爱情专家的架势,看着她姐点头说:“正是此意!” “可姐今晚跟阳阳约好了一起吃晚饭的。”林夕儿看着她妹解释说。 林曦儿一摆手说:“约什么约?不去!今晚你要是去了,陈世美就会更加轻看你了!他会想‘我跟别的女孩乱搞,你都不生气?这样的女朋友真是太合我意了!’那他以后就会更加肆无忌惮了!姐!所以今晚你无论如何不能去赴那陈世美的约!” “那我应该怎么做?”林夕儿看着她妹说。 她一时心里也有些乱了主意。 林曦儿把毛巾丢在椅子上,看着她姐说:“姐!你什么也不需要做!今晚陪我去看音乐会就是了!” “那阳阳再打电话来怎么办?”林夕儿看着她妹,为难地说。 林曦儿想都不想就说:“不接!” 林夕儿问:“那发讯息来呢?” “不回!”林曦儿说。 林夕儿还是犹疑不决:“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林曦儿打断了她姐的话,伸手从她姐手里夺下了手机说,“姐!我知道你就是心太软了!看见陈世美讨好的讯息,你就管不住自己的心了!今晚你的手机由我保管!你什么都不要去想!你专心陪我去听音乐会就行!” “嗳!那怎么行?”林夕儿急了,想从她妹手里把手机拿回来。 林曦儿赶紧把手机藏在身后,觑着她姐说:“怎么不行?姐!你要是这么没志气,我以后不理你了!你这种在男人面前毫无志气的做法,已经严重损害了我们林家美女们的冷艳形象了!” 说着她抬脚奔了出去,回头看着她姐嬉笑说:“姐,没了手机,你心里并不安了吧?失去了跟陈世美的联络,你的魂都不在了吧?” “胡说什么呢!臭丫头!”夕儿拔腿追了上来。 林曦儿赶紧撒腿就跑到了网球场的门口,回头朝她姐扮鬼脸,嬉笑说:“姐,你今晚就甭想拿回你的手机了!明早来我卧室取吧你!” 说着她径直跑出了网球场。 林夕儿气地叫了一声“哎呀”,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七点整了。 顾彤已经弄好了晚饭,郝建已经围着餐桌哼哼哼地嚷着要开饭,顾彤解下围裙走进餐厅,往三只饭碗里盛饭。 我还呆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夕儿怎么不接我电话呢? 连拨了三次都不接,她到底搞什么东东?又生气了?怎么就那么容易生气啊? 下午我是当街搂抱了雨涵,可我那是情急之下的应激举动,如果我不把雨涵拽过来,她恐怕就要被法拉利跑车给刮伤了。 夕儿当时是坐在她妹那辆法拉利车上的,她应该也看到了是怎么回事了吧?她明明看到了我不是故意要搂抱雨涵的,可她为什么偏偏还要生气呢? 夕儿难道没生气吗?没生气我连打三个电话怎么都不接?她的意思很显然了,今晚的约会泡汤了! 我叼着烟在客厅里郁闷地踱来踱去的,在我的印象里夕儿不是这种小肚鸡肠的女孩啊?虽然看到我和雨涵当街搂抱的场景可能会有些生气,可这事儿她绝对有能力消化掉的! 我以为只要我晚点主动给她打电话,认真解释两句,说两句讨好的话,她就会顺着台阶往下走了。谁知她竟然连我的电话都不接? 怎么变得这样了呢?说实在话,我有些恼火了,甚至觉得有些心累。 如果两个人因为顶点事情就闹误解,有误解了还不愿沟通,没完没了的进行冷战,是个人都会感觉到心累! 爱情不是为了争吵,不是为了输赢,爱情是为了给人带来幸福和快乐而诞生的!如果两个人的爱情里只有无休止地误解与冷战,那爱情的确会让人人敬而远之的! “哥!吃饭啦!”顾彤从餐厅里走出来喊我说。 我叹口气,看着她道:“你们先吃吧!我没太有胃口……” “靠!赶紧吃饭啊!赶紧的!再陪哥喝两杯!。”郝建也从餐厅里探出半个身体看着我道,“吃饱了才有力气谈恋爱对不对?” 他左手端碗,右手拿筷,正用筷子夹着一块香脆的排骨在嘴里津津有味地撕咬着。 顾彤看着我说:“哥!你别等了!这个时候夕儿姐早就吃晚饭了!她今晚肯定是不想跟你见面,所以才不想接你电话的。” “她凭什么不接我电话?她为什么要跟我生气?”我莫名地抬头冲顾彤生气地喊了一声道。 郝建走上前,看着我道:“你丫有毛病是吧?在爱情的世界哪那么多为什么?我都问了蓝英姬十万个为什么了,但没有一个为什么能得到确切地答案!爱情就是这样的,不像其它事物都能弄清楚为什么!听哥的!如果一个女孩不肯接你电话,你就不要问为什么!如果一个女孩突然离你而去,你也不要问为什么!因为你问了也白搭!有时候对方都无法给出一个令你释然的为什么!来呀!赶紧的!陪我喝两杯!” 喝就喝!我干脆把手机丢在沙发上,奔到餐厅里在餐桌前坐下。 桌子上摆着一瓶浏阳河特曲,盖子已经打开了。 餐厅里满屋子的酒香。 顾彤替我和郝建倒上酒。 郝建举起杯,笑看着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来!先干一杯!” 我把酒杯凑过去,两只酒杯用力一碰,俩人仰头喝干。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嘶”,这酒真辣嗓子! “这酒还可以吧?来!吃菜!吃菜!”郝建一脸贱笑地招呼我道。 mb的!这厮压根儿就是这个家里的主人!我是客人! 哥俩一边吃菜一边吃饭一边喝酒,不知不觉间那瓶浏阳河特曲就没剩下几杯了。 竟然喝着喝着就有些半醉了。 顾彤早吃饱饭跑客厅去看电视去了。 餐厅里就剩下我和郝建在那里吃着喝着说着。 郝建叼着香烟,满嘴酒气地冲我道: “我跟你讲!小子!女人不能惯,只要你敢惯,女人就能上天!泡妞的过程大致是这样的,刚开始时要惯,要死命地惯,想法设法地惯,当她对你的宠惯习惯成自然了。这个时候就不能再惯了,这个时候到了索取的时候了,因为前面你一直在付出!你可以视情况索取她的吻索取她的身子! 第七百八十四章无硝烟的战争 如果她不同意,你就冷落她,死命冷落她,有多冷就多冷!之前她已经被宠惯得习惯了,你突然一冷落她,她会很不习惯很伤心很失落,她很可能抛弃自己的原则来委曲求全,只想博你欢心,博你继续宠惯她,而你就很容易从她那里索取你想要的!你和林夕儿的关系,早就到了你索取的时候了,现在她已经非常依赖你了!你不必时时刻刻还在乎她的点滴感受,你放心就是了,她已经跑不掉了!所以,我劝你,不要火急火燎地打她电话,不要舔着脸皮解释那么多,你什么都不要想,连着三天不给她打一个电话不给她发一条讯息,她肯定会先败下阵来!不信你看到最后谁先妥协?真的!男女是一场永无硝烟的战争!而这场战争你早已稳操胜券了!你还急什么呢?听哥的绝对不会错!从现在开始,你不要给她打电话,也不要给她发讯息,冷落她几天!我猜不出三天,她就会主动上门找你了!我敢跟你打赌!到时候你看是不是这样!” 见我捏着酒杯,低头吱声。 郝建喷出一口烟雾,贱笑一声,看着我继续道: “哥看出来了,你对哥这套很不屑。这些对付女人的战术,哥以前对你说过不止一两次了,你也早已烂熟于心了。我现在只是想告诉你,爱情是女人的全部,所以女人可以穷尽一生来计谋她们的爱情,对待爱情,女人们通常比男人们更谨慎更周全。因为爱情是她们的生命!但是,男人不同,男人不仅要搞女人,还要搞事业。否则哪有钱去搞更好的女人。所以对付女人,男人要找出更简便的方式,要化繁为简要不变应万变。你不要因为女人搞得自己总是郁郁不乐的,你看看那些左拥右抱的成功男士谁为一个女人怏怏不乐呢?这是因为他们对付女人的方式对了!能轻而易举地把女人搞定!更不要因为女人影响你做事业的斗志!你看你上个礼拜因为跟林夕儿的事情,连开公司例会都心不在焉的!这划不来!兄弟!女人再漂亮再有气质再冷艳都是被男人玩的!你犯不着为女人的事儿把自己搞得焦头烂额的!通常是那些为女人焦头烂额的男人,反而容易被女人所抛弃!” 我实在听不下这贱人滔滔不绝地一派歪门邪道了,于是揶了他一句。 “你是爱情大师么?请你先把蓝英姬制服了再说吧!” 郝建愣看着我,一时哑然! 旋即他看着我,“嘿嘿”一笑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战场上没有常胜将军!总有那么几个特例困扰着我们这些高智商高情商的社会精英!嘿嘿!” 我伸手夹起一块煎豆腐塞在他嘴里道:“吃你的豆腐吧!” 自己的女人还搞不定,还兴致勃勃地对别人的女人指手画脚的! 虽然郝建是酒后一派胡言乱语,但胡言乱语中也不乏可取之处。 这就像卜算和风水,虽然是迷信,但其中也不乏可取之处。 我在想如果我三天不给夕儿打电话不给她发讯息,她到底会怎么样?会不会像郝建说的那样急得找上门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之间那点小误解小冷战,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很是好奇这个结果。 这天晚上我和郝建一直喝到晚上九点多,收拾完餐桌,各自洗了澡,已经过了夜里十点了。 我躺在卧室的铺上,抓起手机一看,没有夕儿的回电,也没有她的半条解释性的讯息。 我们约好一起吃晚饭的,她不接我电话,总得有个理由吧?就算是借口,也该有一个吧? 可是我的手机一直很安静。 我抓着手机,躺在铺上,翻过来复过去睡不着。 到了夜里十一点钟的样子,我实在忍不住了,抓起手机拨了夕儿的号码。 连拨了三次,都是“抱歉!你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我猜不是不通话中,而不是拒绝跟我通话。 我想了想,编辑了一条讯息给夕儿发送了过去。 “夕儿!我没想到你对我这么不信任,这让我真地很难过!坦白说,和你相爱之后,我再无非分之想,我心里只爱着你一个人!难道你感觉不到我的真心么?信任是爱情最坚固的基石,如果没有了这基石,爱情是经不住风吹雨打的!总有一天爱情会因为基石的问题而坍塌!夕儿,我不希望我们的爱情需要过多的解释来维持,我不希望冷战成为我们爱情的调味剂!” 发完这条讯息,我轻叹一声,刚丢下手机,手机就响了。 我抓起手机一看,是一条未读讯息,夕儿回过来的: “陈世美!我妹说得不错!你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陈世美!你抛妻弃子,爱上了别的女人!现在又爱上了另一个!你游走在这些富二代女之间,将她们玩弄于鼓掌!你是个爱情骗子!你是个卑鄙小人!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理你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再给我打电话或发讯息了!再见吧!陈世美!我的缘分到此已尽了!” 我读了这条讯息,傻眼了! 夕儿突然在我心目中变得陌生起来!我几乎都不敢相信这条讯息是出自夕儿之手!可这讯息不出自她手,还会有谁呢? 我的心猛地痛了一下,原来我在夕儿心目中就是这么一个猥琐不堪的形象啊?我真地不敢相信!真不敢相信! 我的心在一阵一阵抽痛! 我抓着手机,半天回不过劲儿来,好半天才颤抖着手指想回她讯息,可是却不知道要回什么。 如果我的确在夕儿心目中是这么个猥琐不堪的形象,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手机又响了,出乎我意外的又是一条夕儿的讯息: “陈世美!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想当初你跟我妹分手时,我妹极力撮合我和你的爱情。当初我妹跟你提出分手的事,我也万万想不到。只是我一直隐隐觉得其中必有隐情,而且我现在越来越感觉到我妹还爱着你!我只想问你你对我妹现在是什么感觉?” 这条讯息再次震动了我的心脏! 我的第一反应是夕儿知道什么了?知道了我睡在玫瑰庄园的那天晚上,她妹潜入我睡房的事情了? 不可能啊!这种事情妖女是不会对夕儿讲的,除非她才硬生生地拆散我和夕儿!可夕儿是她亲姐,她应该不会干出这种伤害她姐的事情的! 那是什么?难道细心的夕儿观察到了什么?从n多细节中观察到她妹还爱着我对我还念念不忘? 这种可能性是有的!夕儿是个心细的女孩,我都能感觉到的事情,她肯定也能感觉到的!这段时间她妹干出了那么多疯癫之事,心细的她总会有所察觉吧? “夕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犹豫着回复了她这么一句。 夕儿回复我说:“你只回答问题就是了。你现在对我妹还有没有感觉?是什么感觉?希望你如实回答,不要再欺骗我!” 我躺不住了,从铺上一骨碌爬起来靠在铺头上,捏出香烟点上用力吸了两口。 我犹豫着回复夕儿道:“好吧。夕儿。我如实告诉你……我和你妹曾经那么深刻得相爱过。虽然她突然离开我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也曾经很多次挽留过她,但最终我还是接受了这个冰冷的现实。她已经不再爱我了!有句话说分手了不能再做朋友,因为曾经互相伤害过,不能做敌人,因为曾经深爱过。跟你妹分手后,我们始终都没能淡出对方的视线……说实在话,开始见到曦儿时,我总是克制不住地会想起我和她在一起的甜蜜时光,我想克制自己不去想,可是做不到,尽管我表面上没表现出来,但我心里真地很痛苦……是的,面对那种局面我是痛苦的也是困扰的,痛苦的是明明爱人就在对面,却不能再爱她,困扰的是我该如何处理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事实上,直到现在,我也没能清晰道清楚我和你妹是什么关系,肯定不是朋友,也肯定不是敌人,但究竟是什么关系,我自己也深感迷茫……你问我对曦儿还有没有感觉?我和曦儿曾经爱得那么深,彼此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情,面对她时,我怎么能做到心平如镜呢?你要我说清楚我现在面对你妹是什么心境,我依然说不清楚……可能像是面对一位故人,一位曾经赤诚相见知根知底的故人,可能像面对一个影子,一个过往的影子,那过往每每想起,都会百感交集!伤感连接快乐,痛苦连接着美好,也可能像是面对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因为那一部分曾经深深地嵌入过我的身心,同我合二为一,我痛她也痛,我喜她也喜,我悲她也悲,我们曾经是一个面对世界共同对抗这个世界的共同体,当然,有时候我又像是在面对一个崭新的陌生人,一个十分熟悉而又完全崭新的陌生人……” “那你觉得你还会爱上我么?” 第七百八十五章微微心寒 夕儿回复我讯息说。 我反复读着这句话,就是不明白夕儿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觉得我不爱她,还是她觉得我不够爱她呢? “我的意思是说……你还会不会爱上我妹,我的意思是这样的……” 夕儿很快就又回复了我。 我了解了,但我又不明白了。 夕儿这么问是因为什么?难道她认为我和她妹还有可能吗?难道她不相信我心里只有她? 我迷糊了!同时有些微微地心寒! 没想到夕儿对我的信任度这么低!我真地有些不敢这些话是出自夕儿之口的! 这个时候,我真地没有再解释的心情了。我要再作解释,那真是太可笑了! 我直接把手机关了,倒在铺上,却无法入眠。 几番辗转反侧之后,才在伤心的情绪中迷迷糊糊地睡去。 次日一早,我开了手机,发现几条夕儿的讯息,都是昨晚我关机后她发过来的。 我一看依然是一些追问我和我她妹之间的事情的内容,完全没兴趣读下去,心中还有些恼火! 下铺,锻炼了半个小时,冲了澡出来,顾彤和郝建已经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了。 我走进餐桌,坐下,拿起一枚煮鸡蛋,一边剥壳,一边问顾彤和郝建今天都有什么活动安排,因为今天是礼拜天。 郝建看着我道:“我约了谢鹏一块儿打篮球,一起去吧?” 我笑笑道:“好啊!何乐而不为?” 我今天就是准备要参与大家的集体活动,打篮球正好,好久没打篮球了,虽然我篮球打得不咋地,但兴趣依然还在。 打两场篮球,出一身臭汗,再跟郝建和谢鹏去街上找点乐子,多好! 我何必纠结在林氏姐妹的情感纠葛之中呢?劳身劳神的。 郝建看着我贱笑道:“不去找林氏姐妹了?” 我道:“找她们干吗?心累!” 郝建“哈哈”一笑,看着我道:“看来哥昨晚对你的那番话还是发挥了一定的效应!孺子可教也!” “你还记得你昨晚的酒话?我还以为你醉得不醒人事了呢!”我瞟他一眼道,把手中剥下来的鸡蛋壳碎屑丢在他脑袋上。 郝建抬手挡了一下,看着我贱笑道:“听哥的没错!冷落林夕儿几天,她就变乖了!不要一味地去迎合女人的口味,要时不时给她点挫折感,只有挫折感才能激发一个人的兴趣与斗志!她不是跟你冷战么?行!你就跟她冷下去,要冷得彻底,不要去看她,不要给她打电话,也不要给她发讯息。她想跟你冷战,其实就是想折磨下你的心,让你对她加倍重视!如果你不接招,她心里就会有挫败感!这样一来,她就会很纳闷,纳闷你怎么不主动给她赔礼道歉了?纳闷你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去连哄带劝了?她也才会开始审视自己是不是真地做错了?如果你不管黑白是非,一味地迎合讨好她,即使她做错了,她都觉得自己是对的了!泡妞很考验男人的逆向思维,你不能老按常规出牌,要让她觉得你永远捉捏不定,她才会对你保持永久的兴趣。你不能刺激女人的理智脑,你要刺激她的情绪脑,刺激她大脑中的多巴胺!” “得了得了,什么逆向思维,什么多巴胺的,”我不耐烦地在桌子下面踢郝建一脚,皱眉盯着他道,“谈个恋爱,有这么复杂么?你爱她,她也爱你,不就行了嘛!累不累你?” 郝建冲我一摆手道:“唉!刚以为你有点进步,现在突然一下子又倒退了好几年了!我问你!一篇好的小说为什么能吸引读者一口气读下去,不读完就不罢休?这是因为好的小说里必定充满了悬念,一个接着一个,所以读者才会始终保持住对这篇小说的兴趣。平淡无奇像一杯白开水,谁还会跟着读下去呢?谈恋爱就像写一篇爱情小说,你得制造好悬念,不能让女人一眼就能把你读明白了,那女人对你还有什么兴趣?你得一个悬念接着一个悬念,她刚弄明白这个悬念,你下一个悬念又起来了,你要让她欲罢不能!还有不要把你的内心完全展示给你追求的女人,永远都要犹抱琵琶半遮面,要的就是这种朦胧含蓄的感觉,这是一种美!说话最好只说一半,做事最好只做一半,留一半给女人想象的空间!这个至关重要,直接决定你在她心中的魅力指数!” 我一伸手,把剥好的鸡蛋整个儿塞在了他嘴里,皱眉盯着他道:“吃鸡蛋吧你!要像你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那恋爱岂不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之一了!” 郝建笑着把嘴里的鸡蛋捏在手中,张嘴咬了一大口,边吃边看着我贱笑道:“你说对了!为了达到我们的终结目标,我们必须要承受住过程的痛苦,如果你不爱她,你要骗自己说爱上她了,如果你爱她,你要装作不爱她,不能随性为之,要讲究战略战术!” “打仗啊你?”我瞪他一眼道,拿起筷子开始吃面条。 郝建把剩下的半个鸡蛋塞进嘴里,笑着快速咀嚼着,然后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大口牛奶。 “没错!男人和女人之间注定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你要赢得这场战争,你要吃到胜利的果实,你首先就得从思想上加以重视,情不厌诈,爱情三十六计,等有一天你们终于躺在同一张谈判铺上时,那时候这场战役才算结束了,那时候有笑了,有人泪流了!但那时候你已经得手了!”郝建看着我贱笑道。 顾彤目光直直地看着郝建道:“郝哥!你太恐怖了!” 郝建转脸笑看着顾彤道:“听上去也许恐怖,不过,从本质上讲,这是一场公平的较量。男人们为女人们奉献了一场场激动人心的演出,让女人们在这场演出中过足了爱情的瘾,她们也要为这场演出支付一点点酬劳!仅此而已!” “郝哥!你真可怕!哪个女孩撞见你,真是倒大霉了!”顾彤蹙眉看着郝建说。 我对顾彤道:“顾彤!你别听这贱人在这里妖言惑众!” 说着我又踢郝建一脚道:“贱人!请不要毒害我妹幼小而纯真的心灵!” “什么跟什么!”郝建瞟我一眼道,同时转脸看着顾彤贱笑道,“郝哥也教你几招反间计!你了解了男人之后,才能对付男人对吧?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你那个亚瑟跟我们不会有不同!所以,顾彤,你不要陷得太深!在爱情这场战役里,谁投入的感情越多,谁就越可能是最后战败者!你郝哥我曾经在卧室的铺头贴了一幅对联,以警醒自己!” “什么对联?”顾彤看着郝建眨巴着眼睛问。 郝建笑着看看我,又笑看着顾彤说:“上联是‘爱情我不上你的当’,下联是‘女人你别欺负我’!” “横批呢?”顾彤笑问。 郝建捏着鼻子,看着顾彤贱笑道:“横批是‘男儿当自强’!” 顾彤扑哧一声笑了。 “郝哥!你可真够坏的了!”顾彤白了郝建一眼说。 郝建笑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多少好男人宅在家中黯然伤神呢!说什么爱的轰轰烈烈,到头来还不是俩个人沙发里轮流换着遥控器!听郝哥的!别陷太深!谁先陷进去谁先玩完!” 我刚想呵斥郝建,不要毒害顾彤的思想时,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曦儿的来电。 妖女打电话给我干吗?她还嫌我不够烦么?我现在没心情跟她闹! 我不想接,把通话按掉,把手机丢在桌子上,埋头“呼哧呼哧”往嘴里把面条。 手机又响了,我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曦儿又打过来了。 我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嘴里扒面条。 “哥!你怎么不接电话?”顾彤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还没开口,郝建开口了。 “顾彤!你甭多嘴!你哥在忠实践行你郝哥对付女人的理论!。”郝建抬头看着顾彤贱笑道。 手机安静了几秒钟,又没命似地响开了。 我很无奈,只好抓起手机,按了接听键,冲手机那头吼了一嗓子。 “你想干吗?没事多待在你的设计室好好设计你的服装!你打我电话干吗?”我道。 手机那头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这么大火气,过了好几秒钟,对面的似乎愣过神来了。 “死顾阳!你吼什么吼!你吃错药了?”曦儿在手机那头道,语气依然很强硬。 我一听更来气,我道:“你才吃错药了!我问你!你昨天在街上演那一出是什么意思?你出于什么心态?你是不是恨不能我和你姐分开啊?你是不是非要没事给我们找点事?” “我乐意!怎么了?我就乐意!你这是有气没处撒!你不敢跟我姐置气,想把气把都往我身上撒是吧!死顾阳!你怎么不从自身找原因?做错了事还往别人身上撒气!”曦儿在手机那头针锋相对道。 我把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冲手机那头怒声道:“我有错?我错在哪里?妖女!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第七百八十六章怎么陈世美了 “又骂我妖女!你个乡下佬!”曦儿在手机那头以牙还牙道,“既然你那么怕我姐误解,为什么要还跟肖雨涵在一起?明明说自己要去书坊看书查资料,结果却上街陪肖雨涵逛街买衣服!你不是说讨厌陪女人逛街么?陪肖家大小姐你就不讨厌了?是啊!我看你是一点儿都不讨厌!陪人家买了大包小包,俩人有说有笑的,甭提多亲密了呢!” 我气得说不上话来了。 我道:“你!” 一个“你”字出口,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了! “你什么你!”曦儿在手机那头气焰不减,“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你以为我们林氏姐妹好欺负是吧?我警告你,你要是不撇清你跟肖雨涵的暧昧关系,你就休想我姐再搭理你!即使我姐乐意,我也不乐意!” “好你一个妖女!”我气得从椅子上蹦起来,转身出了餐厅,“我也警告你!如果你再乱掺和,如果你从中作梗,阻碍你姐和我的感情,我就不饶你!” 说着我奔到客厅茶几上,抓过香烟,用嘴巴叼出一支,再抓过火机点燃,用力吸了一口,抬腿奔向客厅露台。 “呵!不饶我?你能把我怎么着?本小姐好怕怕呢!你杀了我呀!你个忘恩负义的陈世美!”曦儿在手机那头气焰嚣张至极。 我此刻真想照她脸上一掌拍过去! “你再叫我陈世美,我让你好看!我怎么陈世美了?我怎么忘恩负义了?林妖女!你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有你好看!”我拧着眉梢,冲手机那头怒声道。 “忘恩负义的人自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忘恩负义的了!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忘恩负义,他就不会忘恩负义了!”曦儿在手机那头挖苦说,尔后又高着嗓门挑衅我说,“我就叫你陈世美怎么了?陈世美!陈世美!忘恩负义的陈世美!我马上就出现在你家门口!我看你敢把我怎么样?” 我快速地喷出一口烟雾道:“来吧!我一拳把你打到大街上去!” “行啊!我还一脚把你踢出滨海城呢!”曦儿高声说。 我道:“我不跟你这野蛮女计较!我懒得理你!你该干吗干吗去!再见!。不!再也不见!” 说着我就果断挂掉电话! 曦儿马上就把电话打了过来,我索性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她没事可以打一整天,我无所谓! 我奔回到餐厅里接着吃早餐,吃了早餐,我又找出运动装准备跟郝建出去打球。 和顾彤、郝建下到楼下停车场,走到那辆黑色越野车边上。 郝建钻进驾驶座,把车发动了起来,把脑袋伸出车窗,冲我道:“赶紧的!上车啊!” 顾彤拉开车后座的门,钻进车里。 我走到副驾驶座门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把手中的烟蒂从窗口丢了出去。 郝建双手掌着方向盘,扭头笑看着我和顾彤道:“顾彤,郝哥先送你去邢敏那里……然后我和你哥再去谢鹏那里……” 据顾彤说亚瑟出省旅行去了,所以顾彤才有时间去找邢敏玩儿。 一提起那亚瑟,我又火了!有空出去旅行,都没空来爱情海的阳光见见我这个做家长的!特么我对那小子越来越不满意了! 越野车驶出了爱琴海的阳光,我才捏出手机看了一眼。 十几个未接电话,三条未读短讯。 电话都是曦儿打的,大概我刚才突然挂掉她的电话,让她很不爽了!一口气打了我十几个电话! 我随手点开了那几条未读讯息。 第一条讯息的内容是这样的: “竟敢挂我电话!乡下佬!你等着!本小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怎么越来越感觉这妖女精神有些失常呢?很像发疯前的预兆! 第二讯息的内容是这样的: “接不接电话?不接电话,我杀了你!” 第三条讯息的内容是这样的: “死乡下佬!本小姐好心好意叫你去富豪培训班上课,你知不知道,你已经落下了三堂课了!今天再不去就落下四堂了!赶紧开车过来,赶来五一广场跟我见面!” 看到前两条讯息,我无动于衷,看到第三条讯息,我急了! 什么富豪培训班?我说过要去参加那个富豪培训班么?那天妖女是逼我去报名,可是车到半道上撞伤了张绮雨,那事儿不了了之了,怎么现在又出来个富豪培训班?难道妖女背着我已经替我报名了? 那个什么富豪培训班报名费加上资料费加上一些其它费用,第一次就要交十几万呢! 我急了! 赶紧打开短讯箱,编辑了一条短讯发过去。 “你有没有搞错?又提什么富豪培训班?!我说了我不去!我是不会去的!你有钱你尽管去好了!我没兴趣!” 讯息发出几秒钟之后,妖女就回了讯息过来。 “那我不管!我已经替你交了费用了!你要不去,你就还我钱!死乡下佬!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我一起去,要么马上还我钱!”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妖女简直是疯了!谁让她替我交钱的?啊? 她没疯了,我是真地要被她气疯了! 我回复她道:“我说了我是不会去的!钱是你给交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随便拉个人陪你去上课吧!我现在要去打篮球!没时间理你这些无聊的事儿!再见!” “死顾阳!你竟然敢这么对我!好啊!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别以为本小姐拿你就没撤了!我告诉你!我手上可有一个玩命的杀手锏!你给我小心点!我再问你一声,你去还是不去?我已经在广场上等你了!” 我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咯响! 又回复了她一条道:“不去不去不去!哪凉快你哪呆着去?别来烦我了好不好?” “行!死顾阳!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你休怪我无情了!你别怪我!本小姐都是被你逼的!我要告诉我姐,说那天晚上你非礼我了!你等着我姐扇你嘴巴吧!” 看到曦儿的这条回复,我气得快要吐血了! 像林曦儿这种女孩真是世间少有!绝对是来自世外的一妖孽! 我气死了!我直接回复了妖女一句道:“你等着我抽你嘴巴吧!” 说着我再次关了手机,真地再不想看到那妖女的讯息了!她能把人逼疯了! 眼不见心不烦! 当然,我不相信她敢把那事儿告诉夕儿,如果我的恋人不是她亲姐姐,她肯定敢那么做,但是,我的恋人就是她亲姐姐!我不相信那妖女疯癫得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认识了!我就不信她疯癫得六亲不认了! 我还不相信她当初处心积虑促和我跟她姐,而现在又要把我和她姐硬生生分开! 我把手机丢进包里,决定不再想这件事,好好的大周末,不能被妖女完全给打搅了! 把顾彤送到邢敏住处楼下,我和郝建就驾车去了谢鹏住处。 谢鹏早被着运动包在住处楼下等了,我们接上谢鹏直接去了滨海大学的校园。 大学校园就好,一进大学校门,一走到那些来来往往说说笑笑充满青春活力的男女学生中间,感觉我一下子就年轻了四五岁了! 人一生中最美好的阶段非童年和大学时代莫属了,人在这两个阶段完全是无忧无虑的,可以什么事情都不要想,开心过好每一天就足够了!而且每一天似乎都充满了幻想主义的色彩,似乎每一个明天都是瑰丽而又藏着无尽欢喜的期待。 在我看来最好大学时代要胜过童年时代,童年是天真无邪的,童年的快乐完全是出自本能的,而大学时代不同。 人进入大学时代,已经进入了人生中最美妙的岁数,处在最美好的年纪,处在隔绝世俗的象牙塔之内,在这种花一样的年纪,在这种纯净的天地里,所发生的事情也都是一些简单开心的事情。 大学是恋爱的摇篮。为什么这么说?就是因为以上的那些原因使然! 你说在这个年纪在这种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的大学校园,不谈恋爱做什么,这样的氛围就催生爱情,让少男少女的心很自然地就趋向于谈情说爱。 学习,恋爱,这恐怕就是大学学子们最主要的工作中心了,就像我们这些步入社会的80后一代,事业和婚姻就成了我们生活的主旋律。 但我们这个主旋律显然要比学习和恋爱沉重得多了! 要是人生可以选择,我宁愿一辈子都处在大学时代。 把车停在学校的停车场,我、郝建和谢鹏从车上跳下来,直奔学校的篮球场。 郝建伸手拍我的肩膀道:“顾老板,什么时候找个大学生二乃啊?” “人家女大学生肯当二乃?”我冲他一拳道。 郝建一脸贱笑地看着我道:“这你又懂了!我们来的是上午,如果我们下午过来,你到校门口看看,一绺的名牌小轿车!来干什么的?当然是来接大学生二乃的!” “真的假的?大学生贵为天之骄子,怎么会做那些粗鄙男人们的二乃呢?”我看着郝建道。 第七百八十七章三十岁立起来 谢鹏回头笑看着我道:“你以为呢!顾哥!时代变了!你的观念还留在八十年初的水平!你看现在有很多大学生穿着名牌拎着名包抹着名牌口红,钱哪来的?不是每个大学生都是富二代。他们裹的一身名牌穿金戴银的,还不是花的有钱男人的钱?” 谢鹏诡异一笑,篮球在手里转了一个圈,悬上食指,在食指上耍马戏式地转开了。 我抬手捏着鼻子道:“我听说过,但这应该极个别的事情吧?现在的女大学生一般都是独生子女,性格都比较傲慢,有几个人愿意去做二乃?” “你错了!顾老板!这个时代日新月异,你的观念怎么就不常更新呢?我告诉你,越是独生子女就越是吃不了苦头,成天想着吃香的喝辣的,成天想着名牌包包高档化妆品,又不是人人都是富二代,所以就会想着去走捷径。有什么比当有钱人的二乃更便捷的路径呢?” 谢鹏收住手中的篮球,回头笑看着我道:“对了!什么都不要想,不要体力,不要脑力,只要往铺上一躺,只要宽衣解带,只把大腿张开,什么都搞定了!现在有些女大学生每个月消费四五千块,钱哪来的?就是自己用身子挣来的!” “个别的,个别的吧!你们不要总是一棍子打倒一大片好吧?”我看着他们道,不太相信这事儿真这么普遍了。 郝建道:“什么个别的!这是普遍现象!顾老板,我跟你打赌!如果从滨海大学里选出十大美女学生,在这个十个美女学生中,保准十个里至少有八个的经济来源不明不白。你见过几个穿着朴素的大美女?你见过几个性格温和的大美女?你见过几个每天素面朝天的大美女?我是没见过!” “所以,凡是有姿色的女大学生都会想办法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好一些,比如出去兼职做车模什么的,比如给有钱男人当二乃。现代社会里,哪个美女不懂得利用自身天生就具备的资源呢?我敢说想去做二乃的女学生一大把,只是很多都不够条件罢了!有钱男人也不是什么货色都要,肯定是有挑选的,找二乃不是找老婆,只要风臊就好,只要铺上够尽兴就好,哪还管什么贤惠不贤惠,忠心不忠心的!”谢鹏接着郝建的茬儿笑看着我继续道。 我捏着鼻子,看着他俩道:“你们这俩小子!思想太龌蹉了!” 郝建贱笑道:“顾老板,那我问你,皇帝打江山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坐拥天下美人?男人打拼事业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搞更多更好的女人?弗洛伊德说了,性是人类一切生命活动的原动力。” “现在女大学生有这么笨么?”我道。 谢鹏笑看着我道:“顾哥,你又错了。这不是笨,恰恰相反,这是聪明!在校园找个男朋友也是找,到外面找个有钱男人也是找,现在有几个女的还有强烈的贞操观念?男人都不在乎,她们还会在乎么?与其大学四年白白给一个穷学生当女朋友,还不如找个有钱人当二乃,指不定还能换取点什么!可给穷学生当男朋友有什么好?过程一样不少,到头来还两手空空!指不定毕业分手时还会心痛!顾哥!你看多好啊!现在女学生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呢!” 我点了一支烟在吸,喷出一口烟雾,看着面前两个猥琐男。 “靠!你们把女学生说得都倒我胃口了!”我喷出一口烟雾,伸出双臂箍住俩猥琐男的脖子道。 郝建看着我贱笑道:“顾老板,是你自身思想观念有问题。解放思想,实事求是。这句口号喊了这么多年,你脑子里装的还是中国五千年的封建思想!你要改变,必须得改变,你得与时俱进!” “对!郝建说得没错!顾哥!等你赚大钱了!你也来大学里找个漂亮的大一女生做二乃!到那时候你有的是钱了,养个二乃根本不成问题,但你得到的乐趣可不是那点钱所能比拟的了!哈哈哈!”谢鹏也笑看着我道。 唉!特么我顾阳真是交了俩个好哥们!不激励我在事业上进取也就罢了,还怂恿我去找个大学生二乃! 不激励我做个正人君子也就算了,还一个劲儿得教我如何腐败!真无语! 来到篮球场上,把操场的玩球的大学生组织起来,凑足了人手,开始打全场。 一连打了两场,最后把我累得气都喘不上来了,双腿又硬又酸,跑起来像灌了铅似的。 体力下降真明显,以前连打两场依然心沉气稳,现在喘得有些像只破风箱! 现在我才二十五岁,假如再过几年我三十岁,那体力还不糟糕透顶了! 据说人只要过二十五周岁,后面的日子过得会更快,转眼就会到三十岁了!。 三十岁的时候我是什么熊样?会立起来么? 也许会,也许不会,三十岁立不起来的男人太多了,立起来的男人反而是少数! 打完两场球,我们都饿了。 离开了篮球场,出来校园,驾车来到学校外面的街上。 我们找了一家饭店,停车走了进去。 大家实在是饿了,抓起菜单一看,这菜价不贵,可能是靠近学校的缘故。 我拿着菜单一绺点下去,点完菜,又要了啤酒,只等狼吞虎咽了。 在等上菜的间歇里,我们坐在桌前喝茶聊天。 郝建和谢鹏坐我对面,我一个人坐一边。 郝建叼着香烟,目光透过缭绕的烟雾诡异地看着我笑说:“顾老板,麻烦你件事行么?” 我搁下手中的茶杯,看着他道:“说啊!” “麻烦你帮我打个电话!”郝建道。 我道:“你没电话啊!” “有!我觉得还是用你的手机打比较奏效!。”郝建看着我贱笑道。 我道:“打给谁?” “蓝英姬!”郝建贱笑道。 我一听,用力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子就知道泡妞!” “现在不泡妞,难道我让我七老八十了再泡妞?到那时候我有心无力也泡不动了!”郝建一脸贱笑地看着我道。 我点了支烟吸了一口道:“你泡妞,我也不反对,可泡妞场上有泡妞场上的规矩!三草原则你懂不懂?第一兔子不吃窝边草,第二好马不吃回头草,第三是……” 谢鹏在对面笑着接道:“第三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对了!”我喷出一口烟雾,伸手指着郝建道,“而你恰好犯了第二种毛病了!谢鹏都知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苦单恋一枝花呢?” “顾老板,我怎么就犯第二种毛病了呢?我和蓝英姬之间是藕断丝连,我这是想重修于好,怎么就成了吃回头草了呢?”郝建看着我贱笑道。 谢鹏笑着道:“对!怎么就成了回头草了呢?” 我瞪了谢鹏一眼道:“你复读机啊!” “郝建,我告诉你,”我转脸看着郝建继续道,“女人在我眼里分为两种,一种是好女人,一种坏女人!” “你这不废话嘛!什么事物都可以分为正反两面!”郝建瞟我一眼道,伸手弹了一下烟灰。 我在桌子下面踢他一脚道:“你听我说完嘛!女人分为好坏俩大类,所谓好女人,就是能善良贤惠的那种,能住你一臂之力的那种!” “像林夕儿那种吧!”郝建挤兑了我一句道。 我看着郝建道:“你错了!能助男人一臂之力的女人,不一定非是有强大的家庭背景或者经济实力的。只要她善良贤惠,善解人意,拥有一颗宽容的心,男人得而有幸!” “顾哥你说的不就是林夕儿么?”谢鹏看着我插嘴道。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点头道:“林夕儿无疑就是好女人!但我的意思并不是说有钱有背景的女人才能助男人一臂之力,像我刚才的说的具备哪些美德的女人都能助男人一臂之力!如果她们在后方把家庭照顾好,把婆媳关系处理好,把孩子照顾好,就是对身在前方打拼的男人的最大的帮助!男人身后有一个温暖的家在做支撑,他就会更加努力地去打拼自己的事业,全身心投入,而无后顾之忧!这样就更有可能把事业做大做强!” “那坏女人呢?”谢鹏看着我道。 我吸了一口烟,看着他道:“所谓坏女人,就像当今社会那些二乃,男人得之为不幸,因为她们不仅不能助男人一臂之力,还有可能毁灭了一个男人,毁灭了他原本温暖的家庭,毁灭了他蒸蒸日上的事业!不要以为我在危言耸听,所谓红颜祸水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 不过我最后还是帮了郝建这个忙,帮他打电话给蓝英姬,不过我说明了电话可以打,但蓝英姬给不给我面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猜蓝英姬是不会来的,如果她那么轻易地就来了,郝建早就把她弄过来了,还与必要求助于我么? 第七百八十八章发现一个问题 我又何德何能?我跟蓝英姬都不怎么熟悉,郝建都叫不过来,我能叫过来么?这事儿我今天是干第二回了,上次郝建也是在酒桌上逼我打电话叫蓝英姬,她是过来了,但那是巧合,兴许人家那天原本就想来跟郝建一起喝酒的! 走过形式而已,让郝建死了这条心也好! 可我没想到的是,蓝英姬一接到我的电话,在手机那头显得特别热情。 听我叫她过来喝酒,她当场满口就答应了。 “顾老板,是郝建让你打电话的吧?”蓝英姬在手机那头笑吟吟地说。 我捏着鼻子,笑笑道:“如果你的确没空,不过来也没什么的。” “那怎么行?顾老板亲自打电话给我?我再不过去,岂不是我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咯咯咯……”蓝英姬在手机那头依旧笑吟吟地说。 我道:“吃饭喝酒是小事。工作才是正事。” “喝酒吃饭是小事,可跟顾老板喝酒吃饭就是很大的事。再说了今天是礼拜天,我能有什么事呢?”蓝英姬在手机那头笑吟吟地说。 从内心上而言,我恰恰希望蓝英姬拒绝我。 你说一帮男人在一块儿胡吃海喝,口无遮拦地说笑,突然来一个女人,说话就没那么痛快了! 谁知道蓝英姬的情绪竟然这么热情,又见郝建抓起茶杯要砸我脑袋,我只好冲手机那头笑笑道:“呃……既然蓝小姐方便的话,那就过来吧,我们这里饭够饱酒够足……” 挂了蓝英姬的电话,郝建怒视着我道:“我是让你叫她过来,不是劝她不要过来!” 我讪讪笑道:“她这不正要过来了嘛!” “如果不是我给你使眼色,你不正在劝说人家不要过来了嘛!”郝建瞪我一眼道。 谢鹏笑着插话道:“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我和郝建都扭头看他。 郝建道:“什么问题?你是不是发现刚才点单的那个女服务员屁股大得像只南瓜?” 谢鹏笑看着我和郝建道:“我发现顾哥的话对蓝小姐特别奏效!蓝小姐是不是对顾哥有意思呀?要不蓝小姐顶得住郝建的软磨硬施,却顶不住顾哥一个电话,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厮这句话一下子把气氛弄紧张了! 我冲他道:“胡说什么呢!朋友妻不可欺!再说我跟那蓝英姬有什么可能?” 郝建的脸色有点难堪,低头抽烟,讪讪地笑着。 “喂!怎么还不上酒?我去看下!”郝建突然蹦起来,转身朝吧台上奔去。 我看郝建走远,扭头盯着谢鹏道:“小子!有些话你不能不分场合张口就来!” 谢鹏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方才那句话说得的确太不是时候了!朝我吐吐舌头窘笑道:“抱歉!抱歉!我只是想开句玩笑!” “很多矛盾都是由一句不合时宜的玩笑话引发的!知道吧?”我白了谢鹏一眼道。 谢鹏知错,低头道:“我错了!顾哥!下不为例!” 气氛明显得紧张了,直到蓝英姬来了,直到大家三杯酒下肚,那种尴尬的气氛才为泛上来的酒精所驱散了。 蓝英姬赶来饭店之后,是坐在我身边的,因为只有我身边是空位,对面是郝建和谢鹏,左边是墙壁,右边是过道。 我知道蓝英姬酒量不错,所以她跟我们一起举杯畅饮,我并没多少担心。 大家边吃边喝,天南海北乱吹,就是不谈感情,尤其是郝建和蓝英姬的关系。 郝建自己也装糊涂,尽扯无关紧要的话题,闭口不谈他和蓝英姬的事情。 蓝英姬看得出来也在装糊涂,跟我们瞎扯。 这是一个思想开放的女孩,完全可以跟男人们坐在一起喝酒,大讲黄色段子而脸不红心不跳。 我明显感觉蓝英姬对我特别殷勤,或者说特别热情,每次都是她抢着我给我倒酒,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坐在我旁边比较方便的缘故。 郝建作醋意横生状,搔着后脑勺看着蓝英姬讪笑道:“唉!看我们顾老板多幸福都有美女在边上伺候着,我就命苦了。” 说着手中捏着只空杯在那里转来转去,摆明是在等待蓝英姬给他倒酒。也不知道他这话是在开玩笑,还是在真地吃醋了? 蓝英姬怎么能看不到?只是她恰恰装作看不到。 “来!顾老板,我敬你一杯吧!”蓝英姬端起酒杯笑看着我说。 我愣了一下,在这个节骨眼上,她非要敬我酒?这不是让郝建的醋意更强大了么? 但人家正举杯笑吟吟地看着我,我好意思拒绝么? 我只好端起酒杯,看着她一笑道:“别说敬了!大家都是朋友!” 蓝英姬看着我笑说:“每次都是你请客,我老吃现成的,多不好意思!改天我一定请你……” 我摆摆手道:“都是朋友,别说见外的话。来,我先干为敬!。”说着我端起酒杯仰脖子一口饮尽。 郝建点了支烟,低头笑着,摇头唉声叹气。 谢鹏见郝建这样,抓起酒瓶,笑看着他道:“来!贱人!我来伺候你!”说着替郝建把酒杯满上了。 郝建端起酒杯,看着蓝英姬道:“蓝小姐,谁说每次都得顾哥请?这顿我请!” 说着他自顾自地举杯一口把满满一杯啤酒倒进了嘴里,把空杯子“啪”地一声搁在餐桌上。 “郝建!你这话就不对了!”蓝英姬扭头瞟着郝建说,“你们老板请你们吃饭,老板说请,你要跟老板争着买单,这不是不给你老板面子么?” 这话就言重了! 我赶紧看着郝建和蓝英姬笑笑道:“蓝蓝!别老板老板的叫了。我和郝建、谢鹏几个都是好哥们!谁请都一样。” “这顿肯定我请!”郝建突兀地来了这么一句道。 蓝英姬瞄着郝建,语带讥讽道:“好啊!你请吧!我看你有几个钱请?” 眼看气氛又陷入窘境,我伸手一拍桌子,笑看着大家道:“这样吧!光喝酒多没意思!我们来猜拳吧!” 谢鹏赶紧笑着附和道:“好啊好啊!我和顾哥起头!” 这样才把气氛缓和了,同时又往另一个方向调动了起来。 这顿饭我们吃到了午后两点钟,四个人喝了一箱半啤酒,后来郝建嫌啤酒不够劲,又叫一瓶“伊利特曲”。 蓝英姬一杯也没少喝,我们男人喝多少杯,她就喝了多少杯,到最后明显看出来有些醉了,面色晕红,嘴唇则显得特别鲜红,看人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媚惑勾人了。 结了账,四个人步履不稳地出了这家饭店,来到街边。 蓝英姬走在我边上,一个趔趄,高跟鞋崴向一边,身体朝我扑倒了过来。 我赶紧伸手扶住她,她也顺势抓住了我。 “顾、顾老板……你不打算送我一程么?”蓝英姬扬起一张晕红的脸蛋,眼神迷离地看着我说。 我的身体有些僵硬,虽然有七分醉了,但我的头脑很清醒。 我扭头看郝建,见他正叼着烟也看着我和蓝英姬。 我把蓝英姬扶好,看着郝建笑笑道:“贱人!过来!蓝小姐就交给你了!你负责把她安全送回家!” 说着我伸手从口袋里捏出车钥匙,朝郝建抛了过去。 郝建抬手接住了车钥匙,明白了我的用意。 他用力吸了两口香烟,把烟蒂丢在地上,抬脚用力碾灭了! “来!蓝蓝!我送你回家!”郝建快步走过来拉住蓝英姬的手道。 蓝英姬甩掉郝建的手,使命拽住我的臂膀。 “不、不用你送……顾老板会送我回家的……”她眯眼看着郝建说,身子却无力地再次朝我扑倒过来。 我赶紧伸手撑住了她,看着她道:“蓝小姐!我下午还有事儿要去办!郝建会把你安全送回家。” “我要送你……”蓝英姬扬脸看着我,眼神极度迷离地说,“人家就要你送,别的男人都不要……” 郝建尴尬地立在那里,又捏出一支烟点上,低头吸着。 我低头看着蓝英姬道:“好,好。我送你,我送你。” 郝建飞快地抬眼看着我。 我弯腰搀住蓝英姬,朝停在街边的越野车走去,走到车边,腾出一只手把车门拉开,把蓝英姬扶到车后座上歪歪斜斜地坐好。 我起身关车门时,蓝英姬用力拽着我的手,迷离地看着我说:“你、你送我……我要你送我回家……” “行!我送你回家!”我看着她道,同时松开了她的手。 我把车门关上,转身看郝建,他立在原地吸烟,目光透过他面前浓重的烟雾愣看着我。 我奔到他面前,推了他一把道:“交给你了!别开太快!躲着点交警!” 郝建看着我,愣过神来:“那你呢?” 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和谢鹏坐公车回去,正好可以去拥挤的公车上揩美眉的油!” 郝建木然地“喔”了一声,看着我道:“还是你送蓝蓝回家吧?我看她希望你送她。” “扯什么蛋呀!赶紧地!”我又推了郝建一把道,“我看蓝小姐今天好像有什么心事,你可以把车停在半道上,好好安慰下人家,递个纸巾什么的,指不定她会被你感动了!女人在醉酒和伤心的时候,心最脆弱了!你可要好好把握好机会!不过,别干坏事,别把车开到树林里玩车震!” 第七百八十九章见缝插针 说着我又拍拍他的肩膀,走到谢鹏跟前,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笑道:“走!我们去巴士站!看看有没有正在等巴士的漂亮美眉,看哥的搭讪术有没有进步?” 如果说此刻我的心情还不错的话,那是因为我没意识到一场毁灭性的灾难正在向我头顶上空席卷而来。 我和谢鹏走到巴士站,周末到处都是人,巴士站也不例外。 谢鹏抬手搭在额前,向前探望,然后转身笑向我报告道:“老大!站台上竟然没一个漂亮妞!” 我一挥手道,讪笑道:“再探!” 没过多会,我们要乘坐的那路巴士车缓缓地开了过来。 放眼一望,车上那叫一个人多!座无虚席是肯定的了,非“见缝插针”不足以形容! 挤上巴士,中途又转了一趟车才到家。 回到爱琴海的阳光我的住处时,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 郝建还没有回来,按理说他应该回家了,如果他径直把蓝英姬送到家,中途不发生任何插曲的话。 我就是在想他们在路上会不会发生什么插曲,比如把车开到小树林里,在郝建一番贴心的安慰围攻之下,在他高明的一番调情之下,蓝英姬指不定会回心转意,指不定俩人借着酒兴在车里就大干起来了也说不定。 男女之事谁能说得清楚呢?蓝英姬能来见郝建,或许说明她对郝建的心还是没死去吧? 一想到自己可能促成了一段感情,心里竟然还有些小得意。 在房子里转了两圈,找不到什么事情做,走进卧室,打开电脑准备上会儿网。 今天一天没有夕儿的电话和讯息,虽然我很盼望她能联系我,哪怕是发一则短讯也成。 可是没有,我心里有些失落! 有几次我都想抓起手机把电话打给夕儿,但终于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 夕儿昨晚的那番话的确让我有些不愉快,她不应该怀疑我对她的专情!而且,她不能老因为这些小事就跟我闹冷战,我是做生意的,以后跟女性朋友打交道的情况肯定会很多,如果夕儿这么斤斤计较的话,那以后还不知道要闹多少冷战呢! 郝建说得对,我不能毫无原则,不能一味地去迎合女人,不管对与错,不管应该不应该,就一味地去迎合去解释去讨好。 女人们需要男人们去宠去哄,但男人们不能没有原则! 我登陆上了qq,拉开好友列表,见“红袖添香”手机在线。 想想自从我开公司之后,我就没怎么再跟她聊过,我几乎都也要把“红袖添香”给忘记了。 “红袖添香”比我的反应还快,我刚想问候她一声,她的讯息就来了。 红袖添香: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你上线了!我还真不容易哩! 君子阳阳:你不会一直在线等我吧? 红袖添香:那可不是!你看你每次上线,我不都在线上么?我说了会守候你的呢! 君子阳阳:呵呵!这玩笑开的!呵呵!我看你才是名副其实的“蜘蛛侠”! 红袖添香:遇到感情问题了吧? 君子阳阳:何以见得? 红袖添香:看你刚才发布的说说就知道了撒!“懂我者谓我心忧不懂我者谓我何求”,看来有人不懂你了呗! 跟“红袖添香”聊了一会儿,已经快晚上八点钟了。 郝建没有回来,顾彤也没有回来。 我离开电脑桌,走出卧室,感觉有些怪怪的,这俩人怎么还不回家?很不正常。 正想着我的手机响了。 我抓起手机一看,是邢敏的来电。 我接通了电话。 “哥,顾彤跟我在一起,她今天有点不开心,想让我多陪她一会儿。”邢敏在手机那头说。 我愣了一下,纳闷道:“怎么不开心了?早上出门时候不是还兴高采烈的么?” “回头我再告诉你吧!哥,现在不方便讲话呢。”邢敏在手机那头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那好吧。你们注意安全。让顾彤早点回家。” “知道了。哥。”邢敏说。 挂了邢敏的电话,我捏着鼻子心想不开心?怎么不开心了? 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恋爱中的女孩子情绪大起大落也属正常,顾彤想必跟那个小王八蛋闹什么别扭了吧? 回头等顾彤回家了问问就清楚了。 我抓起手机拨了郝建的手机号码。 无人接听!我连拨了三遍都无人接听! 靠!这贱人死哪去了?不回家,还把手机关了!异常啊异常! 莫非他和蓝英姬真地重修于好了,俩人去哪甜蜜去了? 似乎真是那么回事,要不其它的解释都解释不通! 郝建还没找好住处,如果不是跟蓝英姬在一起,他一个人在外面瞎逛哒什么?如果他是独自一人恐怕早就回来了,或者一个电话打过来叫我去哪儿哪儿喝酒去了! 恩!这厮跟蓝英姬肯定和好了! 好吧!都不回家是吧?让我一个人孤苦寂寞地窝在家里是吧?回头再收拾你们! 说着我丢下手机,朝厨房里走去,看来今晚得亲自下厨填饱肚皮了! 系上围裙,炒了个青椒炒蛋,把电饭煲里的剩饭刮出来,倒进炒完菜的锅里炒了炒,再用一只大海碗盛上,赶了些菜在米饭上面,然后端着饭碗进了客厅。 打开电视机,边看电视边吃饭。 填饱了肚子,继续看电视,看到晚上九点多了,我的手机依然很安静。 我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搞什么嘛? 郝建不打个电话来说说他干吗去了,顾彤也不打,这俩人到底都干吗去了? 正想着手机响了,我扑过去抓起手机一看,是邢敏打过来的。 我道:“敏儿!彤彤呢?” “哥,我打电话来正准备说呢!我想今晚让彤彤在我这里过夜行么?”邢敏在手机那头小心翼翼地问。 我道:“为什么?” “哥,是这样的……彤彤今天心情不好,她夜里想跟我多多聊天……”邢敏在手机那头小声解释说。 我道:“你们从早到晚聊了一整天了,还没聊够?” “哥,彤彤跟亚瑟吵架了……”邢敏在手机那头解释说。 我道:“为什么吵架?” “其实吵架的缘由挺不算事情的,亚瑟去了云南采风,说要香格里拉待一个月,他走之前跟彤彤说只待半个月就回来,早上打电话来却告诉彤彤他在一个月以后才能回家……” 邢敏在手机那头跟我解释说。 我道:“这算什么事情!值得吵架么?” 不过我马上意识到我这话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痛,恋人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可以酿成大事。我和夕儿不就是这样么? 我接着道:“敏儿,你劝劝彤彤,告诉她别这么没志气!噢!人家晚回来半个月,她就受不了?就爱得那么深了?再说了,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呢?” “哥,最主要是亚瑟说彤彤不够爱他,所以他才要推迟回滨海……”邢敏在手机那头小声解释说。 “什么?”我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怒声道,“不够爱他?那小王八蛋什么毛病?彤彤还不够爱他么?每个周末一大清早就赶过去看他,知道他爱吃玉米炖白骨汤,彤彤精心为他熬制还坐巴士车给他送过去!小兔子崽子还嫌彤彤不够爱他?尼玛的什么毛病?他想干什么? “哥,你别生气呀……”邢敏说。 一提起那小王八蛋我就一肚子火!能有大把时间去云南采风,就没时间来见见我这个家长?现在竟然又嫌顾彤不够爱他?他够爱顾彤么?如果他够爱顾彤的话,为什么连我这个家长都不来见一面? 我沉声道:“让顾彤马上回家!我们顾家人怎么能这么没志气?那亚瑟要是嫌彤彤不够爱他,彤彤干脆就顺他的意,今后都不要再爱他了,跟他分手算了!叫顾彤接电话!” “哥,你别生气好不好?”邢敏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敏儿!彤彤今晚必须得回家睡!我好好给她做下思想教育!” “呃……哥,你看这样行不行?等再晚一点,我送顾彤回家可以么?……”邢敏在手机那头试探性地说。 我道:“再晚一点是什么时候?” “十点之前吧,哥……”邢敏说。 我道:“好吧!你把顾彤送回来,今晚跟彤彤一起睡,就睡在我家里吧!” 说着我把电话挂断了。 我心里那个气啊!亚瑟这个小兔崽子!他什么毛病?他这算不算欺负顾彤? 小王八蛋!别以为我这个当哥的是摆设!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非得好好拾掇你! 可等到晚上十点了,顾彤依然还没回家,更不可理解的是,顾彤的手机关机了,邢敏的手机打不通。 连拨了四五次,都无人接听。 我又急又气,这俩小女孩到底想干吗?为什么不接电话?是出什么事了,还是怎么回事? 我等啊等啊!等到十一点,我终于等不下去了! 我关了电视机,去卧室穿了件外套,出了门。 乘电梯刚下到楼下,我手机响了。 我捏出手机一看,是邢敏的来电。 我赶紧按了接听键,冲手机那头道:“怎么回事你们俩个?人不见一个,连手机都打不通!” 第七百九十章两个女孩买醉 “哥……我们现在在酒吧,我刚没听到电话声响……”邢敏在手机那头怯怯地解释说。 果然能听出电话那头的背景音很嘈杂。 我火了!怎么又去了酒吧?俩个女孩子去酒吧做什么?买醉? 我怒声道:“你们俩个到底想干吗?这么晚了你们竟然还去了酒吧?!真有你们的!” “哥……不光我和顾彤俩个,还有林总……”邢敏在手机那头说。 声音很高,可能是周围太吵了怕我听不见。 我皱眉道:“林总?哪个林总?夕儿,还是曦儿?” “是丽人服饰的林总,顾彤的上司……是她非要拉我俩去酒吧玩……”邢敏在手机那头说。 妖女?!妖女是不是疯了?她想去酒吧嗨就自己去嗨嘛!拉着顾彤和邢敏去干吗? 我道:“你们在哪个酒吧?” “哥,在soso酒吧……”邢敏说。 又是soso酒吧!那酒吧乱得不成样子!每次去都出事,她们干吗非要去那家酒吧呢? 我道:“你们等着我!我马上过来接你们!” 在去soso酒吧的路上,我给郝建打了个电话,他没有我家的钥匙,我怕他现在回家一定进不了门,想把情况告诉他一声。 可郝建的手机依然关机,这厮到底怎么了?手机也一直关着?这厮没有关手机的习惯呀? 在拨了n次均提示关机之后,我把电话打到了谢鹏那里。 我道:“谢鹏!知道贱人在哪吗?” “怎么?他没回你家啊?”谢鹏在手机那头反问我道。 我气道:“回家了我还打电话问你?贱人没去你那里?” “没有。我还以为他早回家了呢!”谢鹏道。 我咕哝了一句道:“这贱人今天到底去哪了?手机也一直关机。” “也许跟蓝英姬正在宾馆里兵刃相见战犹酣呢!”谢鹏在手机那头笑道。 我道:“你觉得可能吗?” “有什么不可能?酒是男人泡妞的三大武器之一。中午蓝英姬喝成那样子,贱人要想爱爱还不容易么?你再看看蓝英姬嘛,她不像欲望强盛的女人么?她跟建人俩个好似干菜烈火,不烧个你死我活化为灰烬罢休了才怪呢!是吧?老大!”谢鹏在手机那头嬉笑道。 我道:“那他干吗关机啊?” “怕别人打扰了他的美事了呗!还用问!”谢鹏道。 我道:“我总感觉有点奇怪。” 奇怪的是,我竟然看见了我那辆黑色越野车就停在停车场里,借着路灯的光照,我一眼就看见了。 我以为我看错了,走近一看,的确就是我那辆雷诺越野车! 我走到车边,伸手试探地拉了一下门,车门就被拉开了。 驾驶座上搁着那串车钥匙,还那块银光铮亮的饰物,在幽暗里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车后座上没人,我确定郝建不在车上,如果他没有藏身车后备箱的习惯的话。 我把车钥匙捏在手里,好生纳闷,这厮想做什么? 为什么车在人不在呢?这不符合那贱人的风格啊?如果他的确是跟蓝英姬厮混在一起,那他就不会把车给我还回来,哪怕他带着蓝英姬没事去街上瞎转悠,也不会把车给我还回来呀? 如果贱人没有跟蓝英姬在一起的话,那这事儿就更不可理解了。郝建不跟蓝英姬在一起,就会来我这里,如果不来我这里,就会去谢鹏那里。 可谢鹏说了郝建没在那他那里。 再说了,既然这厮回来还车了,为什么不见他人呢? 他人去哪了?手机也不开,他什么意思啊? 要去接邢敏和顾彤,我暂时把事儿抛开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soso酒吧,就看见邢敏和顾彤挽着胳膊站在酒吧门口的街边,看样子在等我。 有个穿着花里胡哨的年轻男子叼着香烟在边上搭讪,但邢敏和顾彤没理他。 我把车直接开到她们面前,“嘎然”一声停住了。 我推开车门,跳下车,把目光射向那搭讪的青年男子,双目如电。 “哥!你来了!”邢敏赶紧朝我挥手喊着。 那年轻男子似乎意识到我跟邢敏和顾彤的关系不一般,低头知趣地走开了。 我走过去,看着顾彤,她似乎喝了不少酒,隔着一臂之距,都能闻到酒气。 邢敏大概也知道顾彤喝得有点多,用双臂搀扶着她。 “哥……”顾彤抬头看我一眼小声喊了我一声。 我板着脸道:“上车!” 说着我又拦住邢敏道:“林曦儿呢?” “林总把包落卡座里了,回去取包去了……”邢敏说。 我一摆手道:“你扶顾彤先上车,我跟林曦儿说两句话!” 邢敏点头,上前扶住顾彤,朝越野车慢慢走去。 我点了支烟吸了起来,目视着酒吧门口。 我倒要问问林曦儿是什么意思?作为顾彤的顶头上司,不好好培养她专业技能,带她来酒吧买醉,还喝得醉醺醺的,这成何体统? 手中的烟吸到一半了,林曦儿还没从酒吧门口出来。 我不耐烦地拿起手机拨了林曦儿的手机号码,通了。 我冲手机那头道:“妖女!你赶紧给我出来!我在酒吧门口等着你!” 手机那头无声。 我又道:“说话!快给我出来!要不我让你好看!带着女员工来酒吧买醉,你这个上司就是这么当的?” 手机那头依然无声。 我确定手机是接通的,我甚至还能听到手机那头轻微的鼻息声。 我转念一想不对呀,如果妖女在酒吧里,手机那头的背景应该是震耳欲聋的dj声响啊,怎么可能听的到轻微的鼻息声呢? 难道妖女从酒吧的侧门离开回家了? 我这样一愣想的时候,手机被挂断了。 我盯着手机屏幕,摆了摆脑袋,纳闷着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把烟蒂丢在地上,用脚碾灭,转身朝越野车走去。 眼睛的余光无意中瞥见了一片熟悉的火红色。 我扭头看去,那不是妖女的座驾么?如果妖女回家了,那她的座驾怎么还停在这里呢? 我又扭头看向已坐到车里的邢敏道:“敏儿!你确定妖女还在酒吧里?” “是的呀。哥……”邢敏看着我说。 我道:“可我打她手机,她接是接了,可我感觉她好像不在酒吧。” “手机?”邢敏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哥,林总把手机落在家里了,她今天身上没带手机……” 我更愣了! 她没带手机,她的手机怎么有人接听?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脏猛地跳跃了一下。 莫非妖女的手机现在在她姐手里?刚才接听妖女手机的人也是夕儿?夕儿一听是我的声音她就把手机挂断了? 在我愣怔之际,就瞥见酒吧门口闪出来一个熟悉的倩影。 我定睛一看,正是妖女! 她今天穿的是一袭西瓜红色的高腰修身连衣裙,圆领,泡泡袖,裙摆下缀了一圈黑色性感蕾丝边儿,挽了一只红色漆皮包包,红色高跟鞋。 这条裙子她去年夏天穿过,妖女也曾经对我介绍过,说这是法国巴黎品牌“savasaga”。savasaga是世界上最早对通勤装进行设计,其风格极尽简约、用料考究、奢华内敛,穿着更舒适,形成通勤装的最原始时尚。 如今savasaga同步国际一线时尚元素,专注服饰细节品质及贴心体验,极尽简约、知性、感性且不流于前卫,见性自然、细腻、而自成一体,成就了通勤装。 整体感觉既性感又时尚,因为秀发在脑后扎成马尾,所以还不失俏皮,因为这裙是修身,而且高腰,所以把她细腰和翘臀之间的曲线衬托得淋漓尽致,分外诱人。 她穿这一袭修身裙,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芭比娃娃里某一款。 当她看见我的那一瞬间,她的身子就像是疾驰中的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显得很惊慌失措。 “妖女!你给我站住!”我冲她喊了一嗓子,朝她快步奔上去。 妖女陡然转身,踩着高跟鞋“咔咔咔”地斜线急行,朝她的火红色座驾奔去。 准确地说,她的架势有点像是在逃窜。 走出几步,脚下一崴,身子打了一个趔趄,像是把脚脖子给崴了。 但她没有蹲下来揉脚脖子,而是继续逃窜至她的座驾前,急忙拉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还没等我追赶上去,那火红色法拉利跑车就轰然一声驶了出去,因为她一边驾车一边回头瞄着我,车头就在前面一辆宝马的臀部上用力亲了一下。 “shit!”妖女又急又恼地骂了句粗话。 同时把车子退了出来,一踩油门轰然一声,法拉利跑车就朝街道上身寸出去。 跑车射出去同时,她还不住地回头瞟我,生怕我狂奔追上去似的。 我站在街上,看着转眼间就消失在霓虹灯深处的法拉利跑车。 捏着鼻子,心生不解。 吃错药了吧?妖女!今天怕我怕成这样了?桃之夭夭怎么突然就变成了逃之夭夭了? 至于么?见到我就像良家闺女见了无赖无赖似的? 我纳闷地摇摇头,转身往回走。 走到越野车跟前,拉开车门坐上车,发动车引擎,把车开了出去。 “哥……你跟林总怎么了?”邢敏在车后座上试探性地询问我说。 顾彤靠在她身上昏昏欲睡。 第七百九十一章好像有点儿 我从后视镜里瞟了邢敏一眼道:“你没有发现林曦儿今天神经兮兮的?” “好像有点儿……”邢敏点头说。 我扭头看她道:“你也觉得吗?” 邢敏点头说:“哥……她今天硬拉我们来酒吧喝酒不说,在酒吧喝酒时她一个劲儿念叨着说她闯了大祸了……” “闯了大祸了?”我又回头盯着邢敏道,“什么意思?什么大祸?” 邢敏摇摇头说:“不知道……林总没说……” 驾车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想不明白妖女所说的闯了大祸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事儿的确挺稀奇的! 妖女闯点祸,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正常的是,以前她闯了祸都不会自觉,而今天她竟然亲口说她自己闯了大祸!可见这次的祸端闯得不小了! 她究竟闯了什么大祸了呢? 当我把她对我躲躲藏藏的情景跟她在酒吧所说的她闯的大祸联系在一起,我愕然了。 莫非妖女所说的闯的祸端跟我有关系?如果不是这样,她干吗要对我躲躲藏藏的?她一向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像今晚这样见我就像见了猫似的态度,好像还是破天荒头一回呢! 可她究竟闯了什么大祸呢?对这妖女而言,什么样的祸才算是大祸呢?而这大祸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想来想去,我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 驾车回到爱琴海的阳光,见顾彤实在喝得不少,就让邢敏扶她去卧室睡下。 我冲了澡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躺在铺上后,我才发觉郝建依然没有回来,也没有给我任何消息。 我拿起手机拨打了他的手机号码,依然是关机。 特么都跑哪去了?再没消息,我就要报警了! 我又想起了夕儿,既然那会儿在酒吧门口我打妖女的手机号码,是夕儿接的电话,她为什么不出声呢?一句话也不说?她不会听不出我的声音的吧? 噢!老天!这些个人突然间为什么都变得这么诡异了呢? 次日早晨看见顾彤时,发现她气色依然不咋地,情绪也不咋的。 在餐桌上,我装作不经意地问了她一句道:“怎么了?彤彤。愁眉苦脸的。” 顾彤看我一眼,低下头去小声说:“没……哥,就是昨晚喝了点酒,脑袋疼……” “喝了不止一点吧?喝得应该不少吧?”我抬眼看着她道。 顾彤撅了撅小嘴说:“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去酒吧……我以后不去就是了……” “不是不允许你去酒吧,”我看着她道,“如果你想去酒吧玩,你就让哥领你去!你们仨花枝招展的漂亮女孩跑到酒吧去买醉,这不是招蜂引蝶么?以后去酒吧必须得至少有一个男性朋友在身边!” 顾彤低下头说:“我知道了,哥……” 邢敏在顾彤边上打圆场,看着我说:“哥,其实彤彤很少去酒吧的……”说着又转脸笑看着顾彤说:“彤彤,你哥是为你好……” “跟亚瑟闹矛盾了?”我看着顾彤道。 顾彤抬头看我一眼,低下头小声说:“没什么,哥……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一听顾彤这话,我心中就有点火。 “你的事情?”我盯着她道,“你以为你翅膀长硬了么?你以为你可以抵挡住一切雷电风雨了么?人心险恶啊你知不知道?!你还嫩着呢!” 顾彤搁下筷子,朝我一扬脸说:“哥!我的爱情我做主!” “问题是你做不了住!你还没这个心智和经验做主!。”我盯着她道,“那亚瑟是个什么东西?你只知道他是个贝斯手,是个音乐人,但你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么?你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爱你的?” 顾彤迎视着我说:“哥!你不知道么?当夕儿姐问你爱不爱她时,你以为她不知道你爱她么?她只是想要你亲口告诉她而已。换句话说,一个女人对爱的感觉是极其敏锐的!一个男人爱不爱她,她心里都很清楚!” “顾彤!那你觉得亚瑟爱你么?”我盯着她道。 顾彤倏地站起身,看着我说:“哥!我现在不想说这个问题!” 说着她气呼呼地离开了餐桌,走出了餐厅。 邢敏扭头看着她的背影说:“你早餐还吃完呢!彤彤……” “我的胃已经被眼泪喂饱了!” 顾彤带着伤感、痛苦与气愤的话从客厅方向传了过来。 我和邢敏面面相觑,无奈地摇了摇头。 早上来到公司后,终于看见郝建这贱鬼了! 他昨晚似乎也没睡好,形容憔悴,无精打采的。 我扑上前揪住他,把他硬扯到经理办公室。 我飞起一脚就踹向那贱人,那贱人躲开。 “干吗?在公司里打打闹闹,你也不怕影响你的老大形象?”郝建瞟我一眼道。 我盯着他道:“老实交代!昨天你离开滨海大学对面那家饭店后,你都干了些什么呢?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要报警说你失踪了!你是不是被中央情报局控制了?” 郝建不慌不忙地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两口,抬眼看着我喷出一口浓烟。 “我去找霍董了。”郝建看着我道,声音不带多少感情色彩。 我愣了一下,这个结果是我没有想到的。 我看着他道:“这么说。你从昨天送蓝英姬回家后就有一直跟霍董在一起?” “差不多是这样。”郝建抬头看我一眼道。 “好小子你!”我上前一步扯住他,把他推到椅子上坐下,我自己在他对面坐下来,紧盯着他道,“这么说大华集团的年度大单有眉目了?” 郝建喷出一口烟雾,看着我笑笑道:“你觉得呢?” “看你这架势,我猜十有八九有进展了是吧?”我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紧看着郝建道。 大华集团是滨海城一家研发生产食品类的一家大型集团公司,这桩年度大单超过五百万!这桩业务一直是郝建在联络追踪,经过一个月的奋战,郝建终于打进了大华集团内部高层。 霍英德就是大华集团的副董事长,他的权利管辖范围包括了大华集团的营销。 也就是说,大华集团的年度广告大单花落谁家,就他一句话的事情! 五百万的年度广告大单,对我们天地广告意味着什么呢? 这样说吧!如果我们天地广告拿到这桩大单,可以肯定地说,我们天地广告的实力将迅速壮大。五百万的大单,我们的利润至少可以拿到三百多万!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拿到了大华的年度广告大单,我们天地广告的资产就会达到至少三百万! 三百万可以做很多事情啊!可以用来提高公司的软件硬件设施,可以用来招兵买马!有了那三百万,我们天地广告依然无法跻身于滨海市大型广告公司之列,但有了这三百万,我们会把一干小型广告公司远远地甩在后头,跻身于各大中型广告公司之列。 而从各大中型广告公司之列,再跻身于大型广告公司之列,那就仅有一步之遥了! 何等光辉灿烂的前景啊!可是…… 可是,这桩大单的竞争对手很多,可谓是强敌如云,包括滨海市的三大广告公司思美、睿智和诺亚方舟。 可想而知,要想拿到大华集团的年度广告大单是何等艰难! 我一直对这桩大单不抱什么希望,之所以让郝建还在继续追踪这桩单子,只是想天地广告在大华集团混个脸儿熟,只是为等将来天地广告强大之时再去争取大华集团的年度广告大单做个铺垫。 没想到郝建今天突然给我带了一个讯号,那就是我们天地广告也有希望争夺此大单了!这简直就跟做梦一样啊! 郝建看着我笑笑道:“顾老板!你还是对我们天地广告对我郝建没有信心,如果我现在告诉你,霍英德对我赏识有加时,你会不会感到吃惊?” 我愣愣盯着郝建,好一会儿才反过神来,我从椅子蹦起来,扑过去箍住他的脖子大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快给我说说!你昨晚跟霍董都干吗去了?” “你很想知道吗?”郝建看着我道。 我捏着笑笑道:“当然!当然!我非常想知道!” “好吧!你先去给哥沏杯龙井再说!”郝建朝我贱笑一声道。 特么还卖起关子来了! 我站起身,笑看着他道:“好的!郝董!你稍等!” 说着我就屁颠屁颠跑去跟他沏了一壶龙井,热气腾腾地给他端到面前来了。 “郝董!请用茶!”我笑看着他道。 郝建坐直上身,点点头,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搁下茶杯,抬头笑看着我道:“想知道我跟霍董昨天都干了些什么是吧?” 我点头道:“没错!我很好奇你们昨天都去干吗了?你这厮突然像是从滨海城消失了一般,音讯全无,手机也不开!我还以为你跟霍董去豆腐街找女人去了呢!” “找女人去了不假,但不是去豆腐街,”郝建看着我笑笑道,“实不相瞒,我带霍董去找情人去了!豆腐街的那些女人霍董哪看得上,霍董喜欢女人,这你也知道的,但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恐怕你就不知道了吧?” 第七百九十二章大老板的嗜好 我捏着鼻子,紧看着他道:“霍董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美艳少妇?” 成功男人都不喜欢成熟美艳一点的女人么? 郝建看着我道:“你错了!霍董不喜欢少妇!霍董喜欢雏儿!” “怎么说?”我捏着鼻子看着郝建道。 “别急,等哥先喝口香茶润润嗓子,”郝建贱笑一声,端起茶杯优哉游哉地喝了一口道,“好茶!好茶!小顾!泡茶的手艺越来越长进了!” “滚!”我给他一拳,笑看着他道,“赶紧接着说!那你带霍董到哪儿去找雏儿了?” “还能是哪?”郝建瞟我一眼道,“除了大学,还有哪儿是找雏儿的最好场所?女中学生大都还未成年呢!泡女中学生是犯法的!霍董说了他是个正经生意人,犯法的事儿他不干!” 我道:“大学生已经不算雏儿了好吧?” “吔!”郝建不屑地看着我道,“这是相对而言的!霍董多少岁了?霍董五十多岁的男人了!那些女大学生相对于他而言,不是雏儿是什么?” 我捏着鼻子点头道:“也是也是!都可以当那些女大学生的爸爸了!呵呵呵!” “什么可以当爸爸,”郝建瞟我一眼道,“那就是爸爸!顾老板!你可知道霍董的独特嗜好?” 我摇头表示不知。 郝建看着我哈哈大笑,笑得十分淫荡,笑毕他看着我道:“霍董就喜欢那些雏儿叫她爸爸!那些女孩一叫他爸爸,他就兴奋!无比兴奋!兴奋想身寸她们!。霍董有一个天大的秘密,你想知道吗?” 我又给他一拳道:“赶紧说!急死我了!你这贱人!” 郝建看着我,贱笑地压低声音道:“霍董阳痿早泄很多年了!” 我“呀”了一声,坐直身体看着郝建道:“那他还找女人干吗?” “但他的阳痿早泄不是绝对的,也是相对的。”郝建看着我贱笑道。 我看着他道:“怎么说?” “面对他那个人老珠黄肥猪似的老婆,他就绝对阳痿不举了,”郝建看着我贱笑道,“但是面对有一类女人,他就会克制不住地兴奋起来,阳痿不举就不治而愈了!” 我道:“哪类女人?” “这类女人必须符合两个条件,”郝建看着我诡异一笑道,“其一,必须是雏儿,其二,必须是女学生,其三还得会叫他爸爸。” 我愣了一下,这不是性变态么? 我道:“这的确有点难度了。” “你又错了,”郝建朝我摆摆手贱笑道,“这其实很简单。怎么简单呢?只要去大学校园帮他物色一个看起来清纯可爱的女生,然后通过各种手段让她心甘情愿做霍董的干女儿就行了!就这么简单!” 我愣看着郝建道:“这样也行?” “有什么不行?”郝建瞟我一眼猥琐笑道,“很多女学生都愿意干这活儿呢!多少女孩都想找个有钱的老头当干女儿呢!别说女学生了,多少女明星都爱干这事儿!干女儿干女儿嘛!” 郝建笑得很淫当。 我点了支烟吸了起来,看着郝建道:“那昨天就是带霍董去物色干女儿了?” “废话!要不我跟他大半天干吗去了!”郝建瞟我一眼道。 我道:“找着了么?跟我讲讲呀!” “讲讲可以呀!先给哥把茶续上!”郝建把茶杯搁在桌上,叼着香烟仰靠在椅背上,觑着我笑,十分享受我的服务似的。 我道:“我泡了一壶龙井!今天喝死你!” 说着我伸手拿起他面前的茶杯,走到办公桌上替他续了茶水,再端回来递到他面前。 郝建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咂巴着嘴巴品了品,叫句“好茶”,这才开始讲他昨天跟霍董去物色“干女儿”的经过。 郝建是在送蓝英姬回家后,往回走的时候在一家高档茶行会所门口看见了霍董的黑色奔驰车。 他一直在追踪大华的年度广告大单,虽然经过一个多月的奋战,他已经打入了大华的内部,也认识了高层的霍董。郝建在大华公司总部见过霍董一面,有过一次短暂的交谈,但时间不长,给霍董也没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这当儿看见了霍董的座驾,猜霍董应该在楼上包厢里喝茶。 他决定上楼冒一次险,装作跟霍董偶遇也行,只要能找跟霍董交谈的机会就ok。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成朋友,多在霍董面前晃几圈,指不定能找到跟霍董深入交流的机会,在公司里毕竟有诸多约束,在外面心一放宽,说不定能谈出点什么来。 只要跟霍董交上朋友,那么大华的年度广告大单之于天地广告之于他郝建就不再是神话! 这样一想,郝建就把车停在了会所楼下的停车场,跳下车径直奔上楼去。 这会所虽然都是古色古香的包厢,但包厢与包厢之间的隔帐是半透明的,可以看见隔壁包厢内的情况,只是有些模糊而已。 可那么多包厢,霍董会在哪个包厢里呢?他一个人,还跟别的什么人在一起呢? 郝建耍了个小聪明,掏出手机拨了霍董的手机号码,通了。 他很快就听见了随之响起的手机铃声是从哪个包厢里传出来的,他想在霍董接起电话之前,他就得把电话赶紧挂断。 谁知还没等郝建挂电话,霍董就先把电话挂断了。郝建心想莫非霍董正在跟人在包厢谈生意,还是跟友人在聊天?他想总不会是独自一个人,否则他干吗要挂断别人的来电呢? 好在郝建已经辨明了霍董所在的包厢,他径直走到那个包厢隔壁的包厢门口,见里面没人,他掀起门帘就跨了进去。 郝建看见邻家包厢里有一个人影,从身影上判断,应该是霍董没错了。 出乎郝建预料的是,霍董包厢里没别人,就他一个人。 这时候一个漂亮女服务员跟进了郝建所在的包厢,礼貌地朝他微微一笑说:“先生几位?” 郝建朝她摆摆手,低声笑笑道:“两位。我在找一个朋友。他就在隔壁,你忙的,不用管我。” 说着郝建低头出了包厢,来到林家包厢门口,抬手敲了敲包厢的门框。 “谁呀?” 霍董在包厢里喊了一句道。 由此郝建判断,霍董今天心情一定不怎么好?否则怎么会一个人来这里喝茶呢?从他说话的语气上也验证了郝建的这一判断。 郝建在包厢外应了一句道:“霍董!我是郝建!我们有过一面之缘的,你可能不记得我了。” “有事儿么?”霍董在包厢里道,语气依然不太耐烦的样子。 郝建故作随意地笑笑道:“霍董,我约了朋友来这里喝茶,在楼下看见你的车,心想你一定也在这里。刚才我那朋友来电话说他有急事不能来,所以我就想能不能跟霍董一起喝杯茶聊聊天?不知道霍董赏不赏脸?” 包厢里的人沉默了片刻。 “进来吧!”霍董在包厢里道。 郝建心中一喜,赶紧笑着应道:“好嘞!” 郝建掀开帘子,走进包厢,果然只见霍董一人坐在包厢里。 霍董穿一身休闲装,头发弄得很干净,戴一副金丝眼镜,显得很儒雅的样子。 桌上摆着一副陶瓷茶具,茶杯上方有白色的热气缭缭绕绕。 “霍董!好雅兴!”郝建笑道,伸手去跟霍董握手。 霍董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看着他道:“喔。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什么天、天什么广告的业务员吧?” “天地广告!”郝建笑着解释道,“我叫郝建!是天地广告的业务经理。霍董要记性!过目不忘啊!” 霍董伸手朝桌对面的沙发一指道:“坐下说话吧!” 郝建坐下,暗中观察霍英德的表情,他再一次确定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今天心情一定不佳!他进包厢这么久了,可以确定这包厢里今天就只有霍英德一个人!郝建暗暗地在想怎么把话题切进。 “小郝,你怎么找到我的包厢的?”霍英德看着郝建道。 郝建抬手搔搔后脑勺,低头笑着道:“霍董!实不相瞒!我略施了一小计!希望霍董不要怪罪于我!” “喔?说来听听。”霍英德看着郝建笑一下道,看上去挺感兴趣的样子。 郝建看了一眼霍英德的脸色,看出他笑得很大度,于是就把实情说了。 霍英德乐了,笑笑道:“原来刚才那个骚扰电话是你打的?” 郝建低头笑笑道:“是我。” “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挺机灵的!。”霍英德笑看着郝建道,没有不悦的意思,“我没接你电话,看来是我失礼了。” 郝建笑着摆摆手道:“霍董别这么说,您平时那么忙,好容易过一个休闲的周末,还要被一堆乱七八糟的电话所骚扰,的确也够烦心的了!再说了,您今天的心情也不好,想要一个人待着。” 郝建后半句话一出,果然看见了效果。 霍英德睁大眼睛看着郝建道:“小郝,你怎么就知道我今天的心情不好呢?恐怕你猜错了吧?我心情好,才会有心情来这里品茶才是的!” 第七百九十三章你怎么知道 郝建并不慌乱。 他抬头看着霍英德笑笑道:“可我能感觉霍董今天的心情不怎么好。” 霍英德从桌上抓起一包软中华,捏出一支叼在嘴里,把烟盒丢给郝建,示意郝建随意。 霍英德又拿起打火机,“啪嗒”一声把烟点着了。 “小郝,”霍英德吸了一口烟,喷出一口烟雾,似笑非笑地看着郝建道,“那么,你觉得我心情怎么不好了?” 郝建也不客气,捏出一支软中华点上了。 “那我就斗胆直言了,”郝建看着霍英德的眼睛笑笑道,“一个已婚男人心情不好的原因,大致来自两种原因,一种来自事业,一种来自家庭,也就是情感。霍董的事业如日蒸天,烦恼应该不会来自事业,而是来自家庭,也就是来自个人情感。” 看他在公司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样子,也能肯定他的烦恼不是来自于事业。 听郝建这么一说,霍英德好像真来了兴致。 “那么,小郝你说说,我有什么情感问题呢?”霍英德看着郝建似笑非笑地道。 郝建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街边的算命先生,并不是真能算出来,一部分靠直觉,一部分靠察言观色。他见霍英德对此话题有兴趣,而且从他表情上捕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最最重要的是,为了深入了解霍英德,他之前从许多侧面对霍英德进行过调查,包括他的家庭,知道他娶了个肥猪似的富家人的婆娘,如果不是因为他老婆,恐怕霍英德不会混得这么好。但他们夫妻感情不和也是不争的事实了。 “霍董,”郝建看着霍英德笑笑道,“恕我直言,你跟夫人又吵架了吧?” 霍英德一愣,两眼放出两道惊讶的光芒。 “你从哪里了解的?”他看着郝建道。 郝建故作神秘地吁出一口烟雾,眼神隐在这烟雾里显得有些朦胧。 “从霍董的眼睛里得知。”郝建拖长了声调道。 霍英德看着郝建“哈哈”一笑道:“你这小伙子还挺有趣!很好!今天有人陪喝茶了!” 郝建赶紧端起茶杯,恭敬地看着霍英德道:“我以茶代酒,敬霍董一杯。古话说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必为这事儿烦恼呢?来!干一杯先!” 就这样,郝建和霍英德就把话题打开了。 郝建说他跟霍英德的谈话看似自然流畅,其实涉及到了心理学的问题。 其一,再成功的男人,也都有失落的时候。 其二,再成功的男人,在失落的时候跟普通人一样都有倾诉的欲望。 其三,别看成功的男人平时志在意得的架势,其实他们内心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在公众场合他们不得不表现得成熟稳重,似乎他们已经修炼到至高境界,似乎连七情六欲都没有了。实则不然,他们的七情六欲跟普通人无异,因为压抑得太厉害,反而更强烈。成功的男人们更渴望有一个倾诉的朋友,只是混到他们这种层次的人,真心的而非利益的朋友反而很难得。 当然,成功男人更希望有一两个可以倾诉的红颜知己,能在他们失落的时候,陪伴左右。 一个被恶妻压迫的男人,对温柔的红颜就更加渴望了。有个道理是这样的,一个人的生命中越缺什么,他就越渴望什么。 郝建预感到了这个,这不难,男人对男人内心的欲望是感同身受的,他只需要把霍英德内心的想法引出来。 当郝建慢慢地把霍英德的心里话引出来之后,他就做了一个决定,而且决心马上就要帮霍英德搞定。那就是替霍英德找个年轻貌美的温柔的红颜知己。 其实郝建早就知道有这嗜好,他只不敢故作聪明,只能耐心地陪霍英德聊下去,聊得更多,聊得更深入,当他自己吐露出真实想法时,郝建就不失时机就此切入,不失时机地就此出谋划策。 郝建经常去滨海大学打篮球,认识了几个男学生,还喝过几次酒。 他早之前几个礼拜就在暗暗帮霍英德物色合适的红颜知己的人选。 上一个周末他跟那几个学生朋友打篮球时,听他们说了一件事儿,这事儿立马引起了郝建的注意,并且使他高兴。 据说滨海大学最近在搞活动为一个学生募捐,是一个大二女学生,因其父亲突发严重肝病需要行肝脏移植手术,这一突然的状况,使她无法继续留校继续攻读学士学位。 这事儿学校的学生会得知后,替她感到惋惜,因为这女学生学习非常认真,学习成绩也非常好,考入大学后已经拿过一次奖学金了。 学生会搞活动替她募捐,希望她能继续留在学校读书。 学校领导也参与了募捐活动,并纷纷为她慷慨解囊。 募捐活动持续了一个礼拜,最后募捐了有四五万块钱。在大学里能募捐到这么多钱,已经很不错了。但对于那女生,这些钱哪够呀?她要读书,她爸爸要换肝脏,这些钱什么都不够! 最后这女生还会决定要离开学校,去南方打工,为父亲筹集换肝脏的钱。 大家都挺同情这女生,深感惋惜,因为这女生不仅长得好,学习成绩也非常好,现在不得不中止学业,去南方打工筹钱给父亲看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筹到那么钱! 郝建听说这事儿,就问这几个男学生朋友要了那女生的qq号码。 郝建回家加了这女生的qq号码,先去空间看了该女生的相册,里面有一个相册里全是艺术照,郝建点开了。 这不看则已,一看郝建都惊艳了。 长得跟女明星似的,那脸蛋,那眼睛,那身材,都无可挑剔。 虽然艺术照美化了人本身,但可以想见,她本人绝对不差,你让凤姐去拍一组艺术照看看,看她能美到哪里去? 胚子好,照出来才有可能更好,胚子不好,再艺术照也白搭! 看完相册又看空间日志,郝建发现那女生文笔还很细腻。俗话文如其人,可以想见那女生绝对是一个内心丰富细腻的女孩。 看得郝建都蠢蠢欲动了,不过他强耐住冲动,口中诵念咒语三遍:“男人当以事业为重!” 郝建打开了那女生的qq对话框,单刀直入。 郝建给那女生留了言,投石问路。 “如果有人愿意出钱帮你父亲换肝脏,你是否愿意委身于人?” 第二天郝建发现那女孩上线了,赶紧发讯息过去跟她聊了起来。 刚开始女生骂他神经病,郝建没在意,认为这是一个女孩的正常反应,他舔着脸皮使用三寸不烂之舌循循诱导,真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毁人不倦。并把女孩的这种情况提升到“买身救父”的高度。 最后那女孩的意志果真动摇了,她回复郝建说让她考虑考虑,三天后回复他。 三天后郝建得到了那女孩回复,她说她愿意,只要对方能出钱替她父亲换肝救活他父亲,她就愿意给谁做两年情人。 郝建大喜,心想只要女孩有这个意愿就好,他这边只要跟霍英德达成共识,那么这事儿就成了。 正想着找个什么机会跟霍英德讲这事儿,谁想天赐良机,上天竟然跟了他这么一个好机会,让他有一个跟霍英德单独交流的机会。 当在那家会所楼下看到霍英德的座驾时,郝建心中因为蓝英姬始终对他一副冷淡相造成的阴霾很快就一扫而光了。 这才发生了郝建上楼找霍英德上演偶遇一事。 俩人在茶行会所的包厢里聊天,随着谈话的不断深入,郝建在一通旁敲侧击之后,引出了那个女生。 当郝建把女生的事对霍英德和盘托出之后,霍英德激动了。 霍英德两眼冒光地盯着郝建道:“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郝建迎着对方的目光笑着道。 霍英德道:“那女生愿意给出资给她父亲换肝的人当情人两年?”说话间他的手腕都有些抖了。 “千真万确!”郝建看着霍英德道,“女生的母亲愿意为她父亲捐出一半肝脏,而且配型成功,只等钱进行手术了!” “喔?”霍英德若有所思地看着郝建道,“看来她现在的确需要钱!” 郝建进而继续做工作,霍英德也蠢蠢欲动了。 霍英德坦言,他以前谈过几个小女朋友,不过不长久,怕给自己带来麻烦!他老婆就是大华集团董事长的亲妹妹!他怕老婆发现影响他的前程,所以不敢跟那几个小女朋友维持太长久的关系! 霍英德说现在的女孩子不好惹,有时候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 郝建说滨海大学的这个女生绝对不会影响霍英德什么,他们之间纯属交易,双方可事先签订合同,合同期满各走各的阳关道,互不相欠,互不干扰! 霍英德还真被说动了,表示要见见要女孩。 郝建表示一定会替他们安排日期,并从手机翻出几张那女生的艺术照给霍英德看。 霍英德看罢,更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两眼都放绿光了。 第七百九十四章有些过了 郝建对我说只要他促成了霍英德跟那个滨海大学的女生之间的好事,那么大华集团的年度广告大单就很有可能变成天地广告嘴边的肥肉! 听了郝建的讲述,我心情有点小复杂,总觉得这事情不怎么光彩,但又想天地广告目前的实力这么薄弱,根本无法与思美、睿智和诺亚方舟这些大型广告公司所抗衡。 如果以实力竞争大华集团的年度广告大单,别说天地广告,十个天地广告都不是那些大型广告公司的对手,天地广告注定会沦为那些大型广告公司夺得战争最后胜利的炮灰。 我看着郝建,喷出一口烟雾道:“我总觉得这事儿……有些过了……” “得了吧你!”郝建看着我道,“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所谓成功者就是踏着失败者的躯体爬上去的!瞻前顾后,心不够狠,怎么能做大事?商场是残酷,无所不用其极!顾老板,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我看着他道:“我们这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女生已经够可怜了,我们还要把她往火坑了推。” “火坑?”郝建看着我道,“顾老板,你想当然了。对于那女生而言,我们这是拯救她!你想啊!如果不是我替她找到了雇主,她不仅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去,还要耽搁了自己的美好前程。如果这事儿成了多好啊!她不仅救了她父亲一命,还可以继续她的学业,我说了她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而且,我们也因此而拿到了大华集团的年度广告大单!而霍英德也因此找到了人生的乐趣!你看!这是一箭四雕的大好事啊!” 我皱了皱眉梢,看着郝建道:“话是这么说,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郝建看着我道,“话是这么说,事实也是这么样的!你就等着大华集团的年度广告大单吧!我相信不用多久,大华集团就会干出一件让滨海市各大广告公司大跌眼镜的事情了!到时候就怕我们天地广告能不能吞得下大华集团这么大一块肥肉了!哈哈哈!” 是啊!我们天地广告真地能吞下大华集团这么一大块肥肉么? 虽然我心中依然不舒服,可也无话可说。郝建说得没错,商场上竞争惨烈,为了各自利益,无所不用其极!就更别提三十六计了!单论三十六计的话,郝建的做法也只是归为“美人计”而已! 而且对于滨海大学的那个小女生,或许这对她也是一条出路!人生悲惨的事情多了去了!但绝不会有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亲在自己眼皮底下死去而自己又无能为力更悲惨的事情了! 买身救父的惨烈之事,古往今来,又不独这一回了! 没别的办法,既然渴望天地广告能够迅速发展壮大,又不能让自己的良心受到谴责。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的良心了! 跟郝建谈完这件事后,立马召开了礼拜一的公司例会。 例会上我把郝建从公司的日常工作中抽离出来,专门负责大华集团的单子! 坦白说,我的心情还不错,自从愚人节的促销活动之后,公司拿到了几笔十万左右的单子。开公司的人最担心的是没有业务,没有事可做,当无事可做的话,就意味着公司就无法在这个惨烈的竞争市场中生存下去了。 好在我们天地广告已经从无法生存过度到了稳步前进的良好循环中来了。如果郝建真能拿下大华集团的年度广告大单,那天地广告真地可以算是“一飞冲天”了!那不是一般的大单,对天地广告而言,那就是超级大单! 说实在的,想到大华集团的年度大单,我的心也禁不住蠢蠢欲动了。 但此刻我没有想到的是,大华集团的年度广告大单不仅未能让我们天地广告一飞冲天,而是会把我们天地广告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对于刚刚起步的天地广告,绝对是灭顶之灾! 当然我这个时候是不会想到这个结果的,如果我能预测未知,恐怕我顾阳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 如果说大华集团的年度广告大单,对我的公司意味着灭顶之灾。这事儿是我无法预测的,同时,我无法预测我的爱情,殊不知,在事业上面临灭顶之灾的同时,我的爱情也同样即将遭遇灭顶之灾。 下午我正在经理办公室做事,我的手机响了。 我抓起手机一看,是妖女打来的。 我接通了电话,冲手机那头道:“妖女!我正找你呢!你还敢打电话过来!” “找我?什、什么事?”妖女在手机那头说,语气有些惊慌。 我心想你还知道怕? 我冲手机那头怒声道:“我问你!妖女!你知道我妹不瘖世事,你为什么还带她去酒吧买醉?你安的是什么心?说!” “喔!是这事儿呀?我还以为……”妖女在手机那头小声说,显得有些语无伦。 “不是这事儿,你以为是什么事!”我点了支烟,冲手机那头喝道,“你心虚是不是?不心虚你昨晚躲什么躲?见我跟见着鬼一样!” “去酒吧……是你妹自愿的,因为她说她失恋了……”妖女在手机那头狡辩说。 我喝道:“住嘴!谁说顾彤失恋了?顾彤只是跟她男朋友闹小矛盾而已!恋人之间闹点小矛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你倒好非扯着我妹去酒吧,喝得烂醉回家!酒吧里什么人没有?要是我妹出点啥事怎么办?” “真是她自愿的,她说她正好想喝酒……”妖女在手机那头狡辩说。 我怒道道:“你是顾彤的上司,你拿她去喝酒,她敢不去么?妖女!我警告你!我妹虽然在你公司做事,你虽然是她的顶头上司,但你最好别把我妹带坏了!我把我妹交给你,是希望她能在你公司学到东西,是希望她能跟你学习时装设计,而不是让你教她去酒吧买醉!” “我、我以后不带她去就是了……”妖女在手机那头小声说。 嘿!这态度还算端正?奇怪!今天咋这么本分,她的嚣张跋扈去哪了? 我正纳闷间,妖女在手机那头又开口了,说了一句让我费解的话。 “阳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得原谅呀!我、我真地不是故意的……真的!” 发生什么事情了?是指带我妹去酒吧买醉的事情么? 我道:“既然你知错了就好,下不为例,只要以后不带顾彤去那些乌烟瘴气的场所就好了!对!像你所说的!下不为例!”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阳阳……我发誓!你不要恨我啊!千万不要啊!”妖女在手机那头仍然说一些奇怪的话。 什么跟什么啊?我至于因为你带我妹去酒吧就恨你么?真是疯了! 我道:“我顾阳没那么小气!这事算过去了!你忙去吧!我现在正忙着呢!” “我真地不是故意的……我发誓……”妖女在手机那头喃声说。 这时候我已经挂断了电话,我正忙!公司那么多事,零零碎碎,都得我自己一件一件去处理! 晚上下班回到家,顾彤告诉我郝建已经搬走了,说是已经找好了新住处。 我捏着鼻子,扫了一圈房间,发现郝建的东西果然都不在了。 “这贱人!搬走就搬走吧!还怕我拦住他似的,告都不告诉我一声!”我捏着鼻子咕哝了一句道。 顾彤在厨房忙着准备晚饭。 吃晚饭的时候,我暗暗地观察顾彤的表情,发现她心情似乎比早上好了很多。 我抬头看着她道:“跟那个小王八蛋和好了么?” 顾彤也抬头看我,摇了摇头。 我道:“怎么回事?我妹这么漂亮的女孩还愁找不到男朋友是吧?那小子想干什么?他就真能耗得住?” 我现在跟夕儿冷战才一天,就有点耗不住了! 顾彤看着我,小声说:“我猜亚瑟也在想我,只是出于男人的尊严……” “什么尊严不尊严的,这事儿跟尊严有什么关系?”我皱眉看着顾彤,打断了她的话道,“如果那小子真爱你,他就不会忍得住不跟你打电话!这顶多是面子的问题,跟尊严有什么关系?我看他根本就不在乎你,所以才心安理得得跟你耗着呢!” “不是那样的,哥,”顾彤看着我小声说,“他一定是想跟我打电话的,大概怕我不接他的电话吧?” “行了!彤彤!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我盯了顾彤一眼道,“你哥我是男人,我能不比你更了解男人?如果一个男人真在乎一个女人,如果一个男人真爱一个女人,即使是他们之间发生冷战,他也耗不过女人!” “是么?”顾彤将信将疑地看着我,手中的筷子在碗里的米饭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捣着。 我看着她道:“当然了!女人的耐心可是比男人强大好几倍!男人是猴急的!如果那个亚瑟真爱你,会耗得过你?得了!彤彤!干脆借这个机会,跟那小王八蛋一刀两断!改明儿哥给你物色个好男人,绝对高富帅!” 第七百九十五章他很爱我呢 “不要!”顾彤飞快地抬头看我,看着我撅嘴说,“我只要亚瑟一个!我们说好了要天长地久的……” 我气不打一处来。 “你就傻里吧唧的!男人为了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有什么事儿干不出来?何况是一句天长地久的谎言?”我盯着顾彤怒声道,“也就只有你这种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才会相信男人这类大脑抽筋状态下说的话!” “哥!你不要把天下男人都说得没一个好东西好吧?”顾彤也扬脸怒视着我气声说。 啧啧!这话潜台词好像在说:“哥!你以为你就是一个好男人?” 我刚想呵斥她两句,她搁在面前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顾彤赶紧抓起手机一看,尔后抬头看着我,喜笑颜开地说:“是亚瑟!是亚瑟的来电呢!哥!我没说错吧?他是在乎我的!他是爱我的呢!” 我气得真想一个巴掌打过去!我顾阳的妹妹竟然这么幼稚!稍微有点智商的男人都能把她的感情骗得一文不剩! “哥!我、我……我接还是不接?”顾彤看看手机说,又抬头看看我,再看看手机。 她面色晕红,喘息不定,仿佛你亚瑟就在她对面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似的。 我看着她道:“当然不接!” “可、可我想接呀!哥!”顾彤看着我说,又低头看手机,急得双脚在桌下弹来弹去的。 我把筷子拍在桌上,冲她喝道:“你敢接!我就把你手机丢马桶里去!不信你试试!” “哥!”顾彤蹙眉看着我,一副心慌气促的样子。 我盯着她道:“挂掉!先耗他的斗志,再时情况而定!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战术!凡事要讲究战术!谈恋爱也是一样!懂么?挂掉!” 顾彤犹疑着把手机挂掉了!恨恨地看着我,像是小时候我把她最心爱的玩具丢到下水道里去了的样子! 我瞟了顾彤一眼道:“先吃饭!放心吧!一会儿那小王八蛋绝对会再打过来的!” 说着我拿起筷子端起饭碗往嘴里扒饭,又夹了一筷子菜塞进嘴里,大声咀嚼起来。 顾彤也只好拿起碗筷,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嘴里扒饭,但看得出来,她已经是食之无味,心在别处了。 顾彤的手机果然又响了。 我几乎是在顾彤抓起手机的同时,呵斥了她道:“挂掉!” “为什么?哥!”顾彤蹙眉又急又气地看着我说。 我道:“还不到火候!专心吃你的饭!吃饱肚子再说!” 顾彤只好恋恋不舍地把手机重新搁在面前。 她重新端起碗筷,目光却始终盯着眼皮子底下的手机。 手机接连响了三次之后,我都呵斥顾彤挂掉了。 顾彤气极了,蹙眉恨恨地看着我说:“哥!要是亚瑟再不打第四遍了,你说怎么办?” 我搁下碗筷,捏了捏撑饱了的肚皮,不慌不忙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他会再打过来的!”我搁下水杯,抬头看着顾彤道。 顾彤蹙眉看着我说:“哥!要是亚瑟不打过来呢?” “他会打过来的!相信哥!”我看她一眼道,捏出一支烟点上吸着,起身站起来。 顾彤搁下碗筷跟着站起身,紧看着我说:“哥!要是亚瑟再也不打我电话,要是他再也不理我!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哼!” 我走到餐厅门口,回头看顾彤,喷出一口烟雾道:“赶紧吃饭!那么多废话!” 说着我伸手朝餐桌上一指,又道:“吃完赶紧收拾掉!” 说着我叼着香烟,头也不回地朝客厅里走去。 我一臀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抓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眼睛看着电视屏幕,耳朵却竖起来听着餐厅里的动静。 顾彤的手机似乎安静了,那小王八蛋的电话没有再打过来。 顾彤收拾好餐桌,拿着手机气匆匆地奔进了客厅,气恼地看着我说:“哥!亚瑟伤心了,他再也不会给我打电话了!你看!他再也不打了!” 说着她冲我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不打就说明他不在乎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我随意丢给顾彤一句,目光依然落在电视机屏幕上。 顾彤扑了过来,扬手锤我,一边捶一边伤心地说:“都怪你!都怪你!你个臭哥哥!坏哥哥!” 我抓住顾彤,把手机从她手里夺过来,“啪”地一声搁在茶桌上。 “耐心点!他一定还会打过来!不信咱们等着瞧!”我扭头看着顾彤道。 “可是,要是亚瑟再不过来呢?”顾彤撅嘴看着我说。 我道:“没有可是!安静点!看会电视!” 过了一会儿,顾彤的手机果然又响了起来。 顾彤条件反射似地扑过去抓起她的手机,低头一看,飞快地抬脸看我说:“亚瑟!亚瑟又打来了!” “看吧!你哥我料事如神!”我把烟蒂拧灭在烟灰缸里,抬头瞟了她一眼道。 顾彤仰脸看着我,急声说:“哥,那我这次接还是不接呀?” “当然要接!”我看着她,笑笑道,“但是!你要把握住时间!这很关键!” 我话还没说完,顾彤就迫不及待地问我说:“多久?” 她漂亮的小脸蛋再次晕红了起来,娇喘连连的。 我看着她道:“顶多两分钟!不要问什么,你只听着就好,然后直接挂掉!记住!你的语气要保持平静!不要让他听出来你一整天都在牵挂着他的任何蛛丝马迹!” 顾彤用力点头,神态相当庄重,像是士兵临危受命,要去干一件炸敌人碉堡的神圣使命似的! 我道:“接吧!” 顾彤低头抖着手腕按了接听键,站起身开始跟亚瑟通话。 我则稳坐沙发,目光依然落在电视机屏幕上,耳朵却注意听着和猜着顾彤和远在香格里拉的亚瑟的通话大致内容。 顾彤双手捉住手机,看上去很紧张的样子,来回在客厅里踱步。 大约过了两分钟的样子,我轻咳一声,待顾彤转脸看我时,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手腕,示意她时间已到! 顾彤冲手机那头说了句“我现在有事,先挂了。拜拜了……” 挂了电话,顾彤郁郁地走过来,一臀部坐在我身边,捶打着我说:“哥!咱们非要这样么?” “必须的!”我扭头看她道,“你做得非常好!时间把握得好,语气也把握得好,也不恋战。表现非常不错。呵呵。” 顾彤撅嘴看着我说:“那然后呢?” 我抬手捏着鼻子,笑看着她道:“然后?然后这一仗你打赢了!那小子挂了电话一定会很纳闷,一向对她千依百顺唯命是从温柔体贴牵肠挂肚的女孩怎么突然就变得冷漠了呢?而且还是在这种关键时刻!那小子本来就是想刺激你的情绪,他想冷落你,还以你不够爱他暗示你做得还不够好,暗示你不能满足他,他不过是想得寸进尺而已!当你按掉他三次来电之后,在你毫无感情色彩地接了他第四个电话之后,他就会很失落,因为他不仅未能为自己谋到更高的权利,反而显得有些得不偿失!这个时候,他才会开始审视自己,审视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合理,是不是太过分了?会不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他确定自己的确做错了,他才有可能放弃谋求更高的权利,转而会去为保住既往的权利而努力!” 顾彤仰脸看着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小嘴蠕动了一下说:“哥!你当初应该学心理学的……” “哥不学心理学,也差不多是半个心理学专家了。呵呵。”我看着顾彤笑笑道,“我这种心理学术语常识心理学的范畴,但比普通人具备的常识心理学要更深刻更准确!” “这样真地行得通么?”顾彤看着我看着我,又开始怀疑了,“可是,我很想听他的声音呢!舍不得挂他的电话……” 见她那副无辜的样子,我动了恻隐之心,不过这情绪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很快我就又硬起心肠来了。 “如果你这一样想,你会输得很惨!还是那句话,做任何事情,要想获得所期望的结果,就都需要讲究战略战术!”我盯着她道:“要不信哥,要么不信!你自己决定!” 要让顾彤自己决定,那就坏事了!但此刻我已吃准了她的心思,她开始开始相信我这一套了! “我……我信你了,哥……”她看着我说,还咧嘴勉强朝我笑了一下。 我故作严肃地点了点头道:“我问你!亚瑟最近有没有向你提出非分的要求?” “什么要求?哥你是指……”顾彤仰脸看着我,眨巴着眼睛问。 我抬手捏着鼻子,心里一横,看着她道:“比如。比如他有没有要求你跟他睡觉?” 我这话一出,顾彤的脸就倏地通红了起来。 “你说什么呀!哥!”顾彤勾下脸,扬手用力捶打了我一下说,“你真讨厌!哥……” 我盯着她道:“有没有?” 顾彤飞快地抬头看我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说:“有……只是我没答应……” 我盯着她道:“是不是差点就答应了?” 第七百九十六章扭捏不成样子 “哥!你!哼!”顾彤羞得直往我臂膀里钻,扭捏地不成样子。 我低头看着她道:“告诉哥!” “可我知道哥不让我答应他……”顾彤把脸埋在我臂膀里,羞耻地小声说,“我就推开了他……” 我一听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推开顾彤,盯着她道:“我就说这小子没安好心!所以他趁去云南采风之际,故意冷落你,甚至会扬言以你不够爱他为由,跟你分手!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谋取跟你上铺睡觉的权利!而你这个坠入爱河的不瘖世事的小屁孩以为真地要失去他了,为了挽回他的心,你很可能会委曲求全,进而答应他所有的过分要求!当你因为终于挽回了他的心而开心时,那个时候他会更得意,因为他的目的完全达到了!而你还在里瞎乐,殊不知你已经为一个虚伪的爱情骗子献出了所有!当他得到你的身体,当他志得意满之后,他就会更加不再在乎你了!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等踏平你这座小山峰后,前面还有更高更秀丽的山峰在前方等待他去攀爬!那个小王八蛋会带着征服你的快乐与满足,更加信心十足地出发去征服别的山头去了!” “真地是这样么?哥……”顾彤仰脸看着我,完全慌了神,没了主意的样子。 “可是亚瑟平时对我挺好的呀,哥……”顾彤仰脸看着我说,嘴唇微微颤抖着。 我看着她道:“什么叫好?你这叫好坏不分!不是男人对她嘘寒问暖,不是男人对你甜言蜜语,不是男人给你买这买那,就叫好了。这些都是男人们得到女人身体之前常规的小把戏。” “可是亚瑟不像郝建那样的爱情骗子,他很深情的……”顾彤仰脸看着我说。 “没有可是!顾彤!”我抢断她的话道,“你不要为他辩解!请站在客观地角度看待问题!因为你喜欢他,所以他才会变得与众不同!一旦你坠入了爱河,你就失去了客观看待对方的机会!即使他是个罪犯,你也会坚信他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罪犯!我这样说你能明白么?” 顾彤似懂非懂地看着我说:“哥,你别说这些了……我听了都害怕……” 我轻轻推开顾彤,伸手捉住她稚嫩的双肩,低头温和地看着她说:“彤彤,你是我的好妹妹。所以我才觉得必须要让你对男人有所了解。亚瑟去云南采风这没什么,但他借去云南采风的机会,向你施加压力,以达到他猥琐的目的!他之所以这么做,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不是真心爱你,他只是想得到你的身体!在他心目中,你根本没那么重要!在他的心里,你不仅没有他的采风重要,也没有游玩的事儿重要!你懂吧?” “我……我不知道……”顾彤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喃声说。 我叹口气,低头看着她道:“我的傻瓜妹妹。你要是知道这些道理的话,你要懂这些道理的话,你就不会轻易地坠入爱河了。你恋上的只是以亚瑟为原型自己幻觉出来的一个完美的白马王子。而事实上,亚瑟并非你幻觉中的那么完美,他只是一个在你幻觉中完美着的普通男子。仅此而已。” “哥,那我该怎么办呀?”顾彤仰脸看着我说,完全失去了主意的样子。 我低头看着她,想了想,笑笑道:“听哥的话!这些天你先冷冷他再说,让他知道以后不敢再忽视你!等他回到滨海市,你再跟他谈谈,你要十分肯定地告诉他,你是一个思想传统的好女孩,你要找的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你要告诉他婚前绝不可以发生性行为!然后再看情况而定,如果他真爱你,他会对你一如既往,如果他虚情假意,他就会自动退出!别担心!哥给你撑腰!要试探出一个男人的心不难,我有的是办法!总之,我的好妹妹,你要懂得,擅于拒绝的女人,才更能赢得男人的真心!” 事实上,女人更容易感受到男人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如果她感觉不出来,原因就是她在洞察对方的动机之前,自己就已经先陷入他的爱情! “好吧!哥……那我暂时相信你吧!”顾彤朝我呡唇笑了笑说,再次把小脑瓜埋进我的臂膀。 次日傍晚,手头暂时无事,我正立在经理办公室的窗前,看着天边那片无边无际的晚霞。 正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晚霞漫天,一年之中我最喜欢春夏,而春夏中我又最喜欢夏季!因为夏季当我看来是最基情四射的一个季节! 窗外的黄昏,并没有“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无奈,我看到的是一种洋溢着生命之圆满的和谐之美! 手机在我手里转来转去,手机转动的轨迹,就像是我脑海中思绪的轨迹。 我想念夕儿,这场冷战,我已经耗不下去了。 只是令我感觉奇怪的是这两天夕儿竟然能耗住,她没打我电话,连一条讯息都没有,一词半字都无。 我不得不再一次认定,女人的耐性天生就比男人好! 太阳已经西斜,夏季的傍晚是迷人的,黄昏吹着风的软,鸟语花香,空气中暗香浮动,空气里似乎有着甜蜜爱情的气息。 此景此情,我真地很想夕儿。 夕儿的温柔就像这黄昏,无边无际,此刻更像是潮水一样席卷而来,将我的心淹没其中。 我把手机拿了起来,翻出夕儿的手机号码,正准备要拨过去时。 我的手机先响了起来,是来短讯的声音,张雨绮发过来的讯息。 点开了未读讯息,我嘴角扬了起来。 给张雨绮回了讯息,讯息内容是:“小雨!怎么才告诉哥这个好消息啊?哥有些生气呢!” 不一会儿,张雨绮回复了讯息:“哥!你别生气吧!我是怕影响你工作!但是,小雨还是忍不住想告诉你!” 我回复道:“好吧!哥原谅你这次了!哥现在知道还不晚吧!” “不晚!不晚!哥有时间来么?”张雨绮回复我说。 我回复道:“当然了!哥不会错过你人生中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告诉哥时间和地点,哥一定准时赶到!” 和张雨绮确定了见面的具体时间地点后,我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在心里琢磨着该怎么为这次见面做准备呢?大概五点钟的样子,我才关掉电脑走出经理办公室,走出了公司。 街道上已经暮色四起,华灯初上。 我跳上了黑色越野车,准备去给张雨绮准备生日礼物。 今天是下雨的生日,是她二十周岁的生日!在我看来,二十周岁是一个女孩一生中最关键,也是最美丽的时刻!这是一个逐渐褪去稚嫩走向成熟的年纪,但又不是完全的成熟,借鉴文人们的话说,就是这是一个花未开全月半满的年纪!这正是恰到好处的一种美丽! 原本想亲手为她制作一件礼物,只是时间来不及,这丫头原本是不想告诉我今天是她的二十二周岁生日的!大概怕我事后责怪她,最后还是在下午告诉了我! 尽管没有过多的时间给我准备,我还是动用了心思去好好想的,既然认了兄妹,就应该像个哥哥的样子! 张雨绮用唇语第一次喊我“哥哥”时,我的心情是激动的,难以言表! 为小雨准备好生日礼物之后,我驾车赶到了张雨绮居住的那条巷弄里的小院子,跟上次来时的感受不同,刚进院门,就听见楼上传来欢快的笑闹声。 我抬脸看去,一下就辨出是从小雨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我仰脸看着那窗口笑了笑,然后径直朝楼道里走去,因为急于想给小雨带去惊喜,我上楼的步子似乎都轻快了许多。 当我敲开门出现在小雨面前时,小雨笑得开心极了!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本来就大而长,经她这样一笑,那眼睛就弯成了两弧月牙! “生日快乐!小雨!”我笑看着她,将手中的一束鲜花递到她面前。 张雨绮双手接过花儿,用唇语对我说了声“谢谢哥哥!” 当她的目光落在那束鲜花上时,她的表情很意外!她看看怀里的花,又抬脸看看我,快速地眨巴着眼睛,微启双唇,却说不出话来…… 是的!她本来就说不出话来!但是我知道她看到这束花一定会意外惊喜的!这花虽然不是什么珍贵品种,但是花店里却没有卖,而且在钢筋混泥土的大都市,也不容易找到地方去采! 因为这是一束鲜艳的蔷薇花,而且是黄色蔷薇,它的花语是。 “永恒的微笑”,这是我要带给小雨的生日祝福语! 我希望她永远快乐每一天!每天都能带着如同这蔷薇般烂漫的笑容,无忧无虑的笑容! 我知道我不需要言语的解释,聪明的小雨一定能读懂我的心思和用意!况且,她对花朵的知识了解得比我多得多! 这花是我在一个街心公园的木亭子边上采到的,当小雨告诉我今天是她生日的时候,我很快就想到了这件礼物!这花和她是相称的,还因为她本身就是一支开得烂漫的黄色蔷薇花! 第七百九十七章男女之间的喜欢 小雨这间简陋的租房里今晚洋溢着快乐喜庆的气氛,房间里还装饰了一些漂亮的气球和彩带。 我见到了“蝶恋花”花店里那个少妇店主,她是这个生日派对的座上宾,她对我自我介绍说她叫刘雅琴,她说为了帮小雨过生日,她都提前关了店门! 刘雅琴还向我介绍了旁边两个年轻女孩,她们都是花店的员工,是小雨的同事! 房间里还有一位我没见过的年轻男子,五官长得不错,只是皮肤黑了一些;身材高大,只是穿着略微土了一些;笑容很有感染力,只是话少了一些!穿一件皱巴巴的黑色衬衫,头发比较长比较乱,看样子是已经好几天没时间去打理了! 刘雅琴笑着代小雨向我介绍陌生男子说:“这位帅哥是石磊,我们都这么叫他,他是小雨的哥哥,在滨海市一化工厂做货运司机!” “顾阳!”我向他伸出手道,心中有些尴尬,小雨一下子出来两个哥哥。 我这个哥哥该怎么向她的亲哥哥介绍自己呢? 刘雅琴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笑着我对我说:“石磊知道你和小雨认兄妹的事儿了!上次小雨都对他讲过了!石磊不太爱说话,他属于那种会做不会说的男人!咯咯咯……” 我点头对石磊笑笑,石磊也对我笑笑。 何止不会说话,见了陌生人甚至还有几分害羞呢! 我心里好笑,这兄妹俩虽然外表长得不太像,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属于那种非常纯朴的人!换言之,就是能一眼看到底的人!不需要猜度他们的心思,只要看一下他们的脸色和眼睛就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小雨今天比平素笑得更烂漫更甜蜜,走路都几乎是跳跃着的!她和那两个女性同事,忙前忙后地准备晚餐!还忙里偷闲地冲我和石磊抛一个略微带着羞涩的笑脸过来! 刘雅琴趁大家没注意,一把将我拉到那道帘子里面,也就是这间屋子隔开来做小雨卧室的那边。 刘雅琴看着我小声说:“顾阳!我看我们小雨好像喜欢上你啦!” 我一愣,看着刘雅琴笑笑道:“那是当然了!妹妹当然是喜欢哥哥了!” 刘雅琴一挥手笑说:“撤!不是兄妹的喜欢啊!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啊!” “刘姐!这话怎么说!”我怔怔地看着她道。 “你不知道啊!她拥有所有一切陷入爱情当中的小女生所共有的特征!这孩子不会掩饰自己的内心,她的内心都写在她脸上呢!”刘雅琴看着我说。 “什么特征?”我愣愣地看着她问了一句道。 刘雅琴一手抱胸,一手捉着下巴,笑看着我说:“我举几个简单的例子吧!以前小雨从来不化妆,自从认识你之后竟然开始化妆了,虽然只是淡妆,却每天都化了!我以前从没看见她刻意照过镜子,自从认识你之后,她口袋里都备着一方小圆镜的!嗯。还有,她干活的时候注意力不集中,本来是在插花,可插着插着,手上的动作就停了,心思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有时候手擎着手机,似乎想打电话,却又迟迟不肯拨出心目中那一串号码!没事做的时候就爱托着腮痴想,有时候叫她都听不见……” “她本来就听不见!”我看着刘雅琴,捏着鼻子笑笑道,“刘姐!这些表象虽然有异于平常,但是也不仅凭这些表象去判断她爱上别人对吧!” 刘雅琴将手一挥说:“我的意思是说,小雨痴想的时候陷得特深!还一个人坐在那里傻笑!最重要的是她在一些彩色信纸上开始写诗,,写好了又扔掉,有一次我偷偷捡起一张读了,那简直就是一个花非花雾非雾!我虽然看不懂,但是我感觉那些句子都与风花雪月有关!” “行了!刘姐!”我看着刘雅琴笑道,“我看你是误会了!小雨跟我认识才多长时间啊?总共见面才几次啊?她怎么会爱上我呢?即使她恋爱了,也不一定爱上的就是我呀!对不对?” “顾阳!你这是不负责任的说法!”刘雅琴不高兴地瞟我一眼说,“你是不相信刘姐的话是吧?我骗你做什么!以前小雨可不是这样,做事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你看看她今天吧!你来之前她已经跑到窗前无数次了!听见敲门声,她比谁都跑得快!。你听听!你听听!现在外面步子最轻快的就是她了!以我的经验,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小雨陷入爱情了!她喜欢的人就是你!就是你呢!” “好啦!刘姐!”我作出一副委屈状,可怜巴巴地瞧着她道,“你就别逗我玩了好吧!哎呀!菜都弄好了呢!我可是饿着肚子来的!” 说着我趁机掀起帘子溜了出去。我又不是什么当红男星,哪会有那么多人喜欢我!不可能! 我是真心认小雨做妹妹的,没有半点非分之想!感情有许多种,我对小雨的感情只是怜爱,因此才会不计回报地想多照顾她一些! 人有不仅得到爱的欲望,还有付出爱的欲望! 估计晚餐时间差不多到了,我只好走出卫生间,小雨正好向我迎过来。 她拉着我手,笑盈盈地向客厅的餐桌前走去。 饭菜都已经搬上桌子,蛋糕已经拆开,插上了两只红颜色的小蜡烛。大家等围站在桌边,等小雨拉着我走到桌前,房间里的灯被石磊关掉了! 两只红烛的光亮映照着小雨甜美的笑脸! “小雨!现在是时候许下你二十岁生日的美丽愿望了!”刘雅琴站在小雨身后,轻轻扶着她的肩笑说。 其他人也都笑着附和着。 小雨甜甜一笑,双手在胸前合十,微微闭上双眼,模样十分虔诚,像是跪倒在佛前的信女! 我呡唇看着小雨,心想她会在她的二十岁生日上许下什么愿望呢?一定是祈求上天使她拥有倾听和诉说的能力吧!我想,或许这就是她心中最美丽的企望! 过了五秒钟的样子,小雨才缓缓睁开双眼,笑眼看着大家。 她的一双大眼睛在烛光里闪亮闪亮的,像是在对大家说话:“谢谢大家……谢谢了……” “我们大家一起为小雨唱支生日歌吧?”我笑看着大家提议道。 欢乐的生日歌荡漾在屋子里,因为大家的爱,使得这间简陋的屋子里洋溢着动人的温暖。 小雨笑看着大家,眼眸里熠熠生辉,似乎还有泪光在闪烁,粉嫩的唇微微蠕动着,我似乎读懂她的唇语,她在感谢大家给予她的照顾与爱! 生日歌唱完了,在大家期许的目光中,小雨低头一口气吹灭了烛光。 石磊跑到门边打开了灯光,房间里再次亮堂了起来。 接着是拆礼物的时间,小雨一脸幸福地拆着一份份包装精美的礼物,并一一向大家致谢!我的礼物是一件精美的八音盒,盒子上是一个身着黑色燕尾服的绅士和一个着白色晚礼服的女子相拥跳舞!不仅有优美的旋律,还会有荧光闪烁,夜间关灯后会非常漂亮! 我看了好几家精品店,都只有双人造型的,没有独舞之类的!起初还担心小雨会不喜欢,当他拆到我的礼物时,开心得不得了!看看我,看看手中的八音盒,一副喜不自禁爱不释手的样子。 我笑了笑道:“小雨!我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你一定会喜欢!” 小雨连同大家的目光都看向我,我微笑地看着她,伸出双手,先是双手抱拳,微动两下,接着一手食指指向对方。一手拇、食指两指弯曲成半圆形,从一边向另一边作半弧形移动。最后双手掌心向上,在胸前上下扇动,脸露笑容! 我流畅地做完这一手语,除了戈薇和石磊,其他人都不解地愣愣地看着我。 我无法形容小雨的激动情绪,她既惊讶又兴奋,不敢相信似地看着我,一双大眼睛里闪着泪光!粉唇微微蠕动着,用唇语喃声说着:“谢谢哥哥……谢谢哥哥……” “顾阳!你打了什么手语?”刘雅琴第一个绷不住了,笑看着我问道。 我笑笑道:“还有什么,自然是‘生日快乐’呀!” “你怎么做到的?”刘雅琴惊讶地看着我问。 我笑了笑,开玩笑道:“无师自通!” 我先是在电脑上找到了这一手语的图示,把这个繁复的手语练习了几遍,然后开车来的路上,一直在脑海里排练直到流畅为止! 好不容易才学会了这一个手语,但是在我学会这个手语之后,我忽然有了一种感悟,在我在打这个手语时,我竟然被自己的这个手语都感动了! 大家还打了一场蛋糕仗! 小雨的脸上被我们抹满了蛋糕,她做委屈状向我走来,以寻求我的安慰!我摇头作同情状,张开双臂想抱着她安慰一下,谁知她竟然偷袭我,将身后那只手上的蛋糕抹了我一脸,尔后跳跃着走开了! 我抓起一块蛋糕扑上去想报仇雪恨,却被刘雅琴拦住了。 第七百九十八章放过我好不好 刘雅琴笑看着我说:“怎么?不服气?你搞搞清楚,这里可都是我们‘蝶恋花’的人唻!我看你还是认输吧!咯咯咯……” “就是就是!”小雨那俩女同事异口同声地附和着说。 我作忍气吞声状,瞪着她们恨恨地说道:“好男不跟女斗!这奶油蛋糕可贵着呢!。”说着我无耻地将手指伸进嘴里,津津有味地舔食起来。 惹得她们哈哈大笑起来,小雨像小鸡一样藏在刘雅琴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出来,调皮地冲我吐舌头。 还没吃晚饭,石磊就起身要走,说是晚上他还有一批货要送到广东那边去,要连夜开长途车! 我将石磊送到门口,小雨则一直送他到楼下的院子。 待我回到房间里,刘雅琴一把逮住我,把我拉到一边,低声笑看着我说:“还说不喜欢我们小雨,你精心设计的这些礼物都把我们小雨感动得要哭呢!没想到你还蛮会哄女孩开心的嘛!” 我郁闷死了! 我皱眉看着刘雅琴道:“我的大姐!你就放过我好不好?” “你有解释的权利!别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来博取同情!”刘雅琴笑看着我说。 我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她道:“大姐!我放弃解释的权利!因为我解释不清楚啊!” 说着我就趁机挣脱了刘雅琴,这时候小雨恰好也从房门口奔了进来。 刘雅琴赶紧笑着向大家提议,该开饭了。 吃完饭又笑闹了一阵子,直到夜里十点,大家才意犹未尽地起身要走。 小雨索性关了房门,将我们送到楼下,送出院子。 刘雅琴自己有辆白色广州本田,那俩个女员工都跟她回去,跟我和戈薇道了别,刘雅琴上了车,从车窗探出上身冲我挥挥手笑说:“阳阳!有空来我店里玩!别让我们的小雨再独自凄凄惨惨戚戚啦!咯咯咯……” 车内那俩女员工也附和着刘雅琴,瞄着我“嘻嘻哈哈”地一通笑。 我无语,使劲冲她摆手! 白色广本驶出去之后,我回身看着小雨,同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俩人都没有说话,抬头看着夜空。 月光很亮,街巷和院子都浗在如水的月光里,蓝丝绒般的夜空中繁星满天! 我低头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半了,回到家就该是十一点多了! 我朝小雨打手势示意很晚了,我得走了,让她回房去休息,我有时间会来看她!。 小雨读懂了我的手势,仰脸看着我,用力点了点头。 我对她笑了一下,转身向越野车走去。 走出一步,手腕被一只温软之物牵住了。 我心里一跳,蓦然回头,见小雨目光闪烁地注视着我,夜色下她的目光分外明亮! 我回转身,看着她,以为她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却见她忽然踮起脚尖,探过身子,将她柔软的热唇印在我脸庞上。 我身体僵在原地,待我回过神来,小雨已经跑进院子里去了。 驾车回家的半道上,我在街边无意中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颜真真! 这个贱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她,她竟然像是突然从滨海城上空蒸发掉了似的,找不见半点踪影!手机早已是空号! 今天我竟然在这里撞见她了! 当时我驾车疾驰在街道上,当我看见颜真真时,我一脚直接把刹车踩到了底,车轮与地面摩擦所造成的尖锐的“吱呀”声格外刺耳! 当时颜真真正跟一个男的从一家高档酒楼了出来。 那是个老男人了,秃顶,夹个公文包,看那架势,不是个大款,就一定是个当官的。 当听到我刹车声时,当看见我这辆黑色越野车时,当看见我气匆匆推开车门从车上跳下来时,颜真真转身拔腿就跑。 她能跑得过我吗?我能让她跑了吗?况且她还穿着紧身的红色超短裙,穿着六英寸高的高跟鞋呢! 在她弯腰想脱下高跟鞋赤脚逃窜之际,被追上来的我一把给揪住了! 颜真真见跑不掉了,转而冲我嘻嘻哈哈一笑说:“哎呀!顾老板!竟然是你呀!好巧好巧!我们竟然又见面了!嘿嘿……” 我一手揪住她,一手高高扬起,盯着他皮笑肉不笑地道:“是啊!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啊!颜真真小姐!” “你这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干了那缺德事,还敢在滨海城现身?你胆子不小啊!你个贱人!看老子今天不抽死你!” 我高高扬起的手落了下来,佯装要揍她。 颜真真赶紧抱头缩肩,可怜兮兮地向我求饶说:“别打!别打……我什么都告诉你……” 我收住手劲,蹙眉盯着她,喝道:“说!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陷害我?谁指使你干的?说!不想死就老实地说!” 见那个老男人走了过来,颜真真趁我注意力转移的瞬间,突然挣脱我,奔向那老男人,嘴里叫着:“布鲁斯!布鲁斯……有人欺负我!有人欺负我……” 颜真真扑到那老男人怀里,紧紧抓住那老男人,做小鸟似地藏在那老男人的怀里,扭头怯怯地看着我,一副无限柔弱无限委屈无限幽怨的模样。 那老男人的斗志果然被颜真真装出来的柔弱可怜激荡起来了。 这让我想起了《出师表》里的句子,“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只可惜他用错了地方,还布鲁斯?你以为你是布鲁斯道南?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不在家里颐享天年,还在外面风流快活?看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老家伙把颜真真拉到身后,伸手拦住我道:“臭小子!我干女儿你也敢碰?你胆子不小啊你!” “干女儿?”我顿住脚步,盯着他笑笑道,“女儿还干起来爽吧?” “放肆!”老家伙皱眉盯着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实话告诉你,露丝是我的女人。” 露丝?怎么又叫露丝了? “你的女人?”我看着老家伙,捏着鼻子笑道,“老人家你可不要说大话!我猜你搞不定这野女人!” 一听我这话,老家伙怒了! “放肆的家伙!让我教训教训你!”老家伙把颜真真推到身后,皱眉盯着我,撸着袖口。 我朝他一摆手道:“别逼我!我不打老人!” 老家伙怒视着我,唾沫横飞道:“放你的娘屁!你知道老子是谁么?你也不去打听打听……”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我直接一个直拳打过去,老家伙“哎哟”一声,抬手捂住鼻子跌倒在地。 我低头觑着他,心想这还真是就叫不自量力呢!幸亏我只用了八成力气,否则很可能出人命! 颜真真“啊”了一声,转身拔腿就跑…… “嗨!这就跑?你把你干爹丢在这不管了?”我飞腿追了出去,边追边冲颜真真喊了一嗓子。 她能跑得了吗?我能让她跑了吗? 在街道拐角处,我伸手扯住了她后背的衣服,扑上去用手抓住了她的脖子! 颜真真使劲扭动也无法挣脱,她转过一张哭丧的脸来看着我求饶说:“顾老板……顾阳……顾帅哥,你放过我吧?我也是被人所逼的好吧?” 我心想今儿个你就是叫我顾大叔顾爷爷,我也不会放过你! 此刻街上还有行人,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朝我们张望,那老家伙早已从地上爬起来,冲颜真真在叫“露丝,露丝……” 我扯住颜真真,盯住她道:“露丝?呵呵,露丝!走!先上车再说!” 说着我拽着她往我的越野车跟前走去,打开副驾驶座的门,把她推了上去。 我驾车离开了这条街道,朝“爱琴海的阳光”飞驰而去。 我一边驾车一边审讯颜真真。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道:“现在你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老老实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懂的!第二条路就是你现在从飞驰的车上跳下去!” “我说我说……”颜真真眼巴巴地看着我求饶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你不要对我这么凶……” 我拧眉,呵斥她道:“废话少说!少跟我在这里装可怜!老实交待!” 装可怜是颜真真的拿手好戏!如果她不装可怜,我也不会屡次被她骗了,更不会把她让到我家里去!如果我不把她让进我家里去,她就没机会录那段该死的录音!如果她不录那段该死的录音,我和夕儿之间就不会产生任何误解! 现在我和夕儿误解不断,颜真真就是罪魁祸首! “我说我说……都是肖德龙叫我干的,都是肖德龙……”颜真真怯怯地看着我说。 肖德龙!又是肖德龙!这个王八蛋真是对我处心积虑啊! 我打了一下方向盘,盯着颜真真呵斥道:“肖德龙为什么要让你这么做?你为什么要听他的?说!不说我一脚把你踹下车去!” “我说我说!”颜真真赶紧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说。 接着颜真真讲述了她为什么要给肖德龙当帮凶的缘由…… 第七百九十九章看不起自己 颜真真并不是富二代,农村出来的,大学专科都不是,高中毕业后来到外面的花花世界闯荡。 开始也找了几个正儿八经的工作,但她生性懒惰,又好高骛远,贪图享乐,追求荣华富贵的生活。 在现代这个社会,没有文凭,没有一技之长,是很难在大城市立足的,更甭想过上玉食锦衣的生活。颜真真觉得自己能找到的工作,都只是些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的工作。比如超市的收银员,比如电子厂里的流水线作业人员,比如酒楼服务员和迎宾小姐之类。 这些工作都是别人看不起的工作,就连颜真真自己都看不起。 态度决定行动,在这些地方上班时,颜真真也总是心不在焉的,提不起精神来。 在那家酒楼当迎宾员时,每天晚上看着有钱的男人女人进进出出,看着别的女孩年纪轻轻就开着豪车,穿着时髦,拎着名牌时装,她心里总是艳羡不已。 她就在心里怪自己为什么不出生在富贵家庭,她恨自己命不好。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男人,这种状况才得到了改变。 这个男人四十多岁了,经常来她工作的那家酒楼吃饭,从他开的豪车,从他穿的衣服,从他的气质,颜真真就知道这个男人很有钱。 因为那男人经常来酒楼请客吃饭,颜真真跟那男人就面熟了。 有一次那男人来的时候,在酒楼门口停下了,主动跟颜真真搭讪。 他问她是哪里人,多少岁了,毕业几年了。 颜真真如实回答了。 那男人虽然四十多岁,但他举止得体,说话风趣,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成熟男人的气息。 颜真真觉得跟他说话很舒服。 最后男人对颜真真说了句“你这么好的条件,在这里上班,真是委屈你了”。 这话正切中了颜真真的内心,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虽然她是农村出来的,也只有个高中文凭,可她觉得她的长相比城里许多女孩都要好,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眉眼间还有一种难得的妩媚之气。 颜真真认为她理应过上好的生活,她不该跟其它那些从农村出来的女孩一样在这酒楼里在这下层社会窝一辈子,她理应过上衣食无忧的富贵生活。 当这个陌生男人对她说这句话时,她有一种遇上知音的感觉,她觉得这个男人虽然是第一次跟她聊天,却非常懂她。 于是她勾下头,不由地轻叹一声“命苦呢!能找到这份工作已经不容易了呢!” 那陌生男人一摆手,看着她温和地笑道:“颜小姐别这么说,依我看,你是还没碰到贵人,你照镜子时没发觉你有富贵之相么?” “先生说笑了。我哪有什么富贵之相哩?”颜真真勾下脸说,心里其实蛮开心的。 当然这个时候的颜真真还知道羞涩。 “这样吧,”陌生男子温和地看着她笑笑道,“你我有缘。我愿意拉你一把。我的朋友圈子都是开公司的,如果他们谁公司需要什么职位,我会介绍你去的。你看怎么样?” 颜真真一听,顿时就心花怒放了。 想她自己来城里都快一年了,每个月总要去那么几趟人才市场,想找一个更好一点的工作,可每次的结果都令她心凉如水。 理想与现实的屡次碰撞之后,多次希望与结果之间的落差,已逐渐使她的心冷却,已逐渐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可就在这个时候,跟这个陌生男人的几句交谈,却使她的心重新燃起了绿色之光。 陌生男人问颜真真要手机号码,说有消息就即刻通知她。颜真真很爽快地把手机号码给了他。 没过几天,颜真真果然接到了那男人的电话。 颜真真接这个电话时的心情很激动,她觉得这个电话或许是改变她命运的一个电话! 果不其然,那个男人为她带来了好消息,她被一家公司聘为了女秘书。 只是不是那个男人某个朋友的公司,而是那个男人自己的公司。男人打电话来就是想征求她的意愿,他给她开出的条件非常好!工资待遇各方面都是她之前所找的那些工作所无法比拟的! 颜真真心想她要的就是一份好工作,她追求的就是一份好生活,在哪家公司工作都是一样的! 颜真真无法拒绝这份工作,她也没有理由拒绝,她只是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能胜任那份工作? 她把内心的忧虑告诉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在手机那头笑道:“颜小姐!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能力是可以培养的!而且我是这家公司的老板,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可、可是……我只有高中文凭呀……”颜真真拿着电话支吾着说。 男人在手机那头呵呵一笑道:“这个也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帮你搞定!你只要来安心上班就好了!好不好?其它一切事情我都负责帮你搞定!” 就这样颜真真去了那个男人的公司,做了那个男人的女秘书,那个男人帮她先搞了张假文凭,又帮她报了个函授大专让她读。 工作了一段时间后,颜真真才发现秘书的工作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难做,相反比她想象中的要简单得多。 她每天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过着舒适的办公室白领的日子,每天就是为老板整理整理材料,偶尔陪老板出去应酬一下,仅此而已。 她也逐渐适应了办公室的生活,适应了陪老板出去应酬的各种技巧,而且老板总夸她有天赋,各方面都做得相当到位。 颜真真很开心,自己不仅一下子从打工女跃身为公司白领,每个月拿着可观的工资,她的生活开始慢慢变得奢侈起来。 可这个时候,她并没有意识到,一切拥有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天下永远都没有免费的午餐! 渐渐的,她越来越感觉到她的老板对她还有别的想法。 当老板的手从鼓励地拍她肩膀,到看似无意地伸向她的腰际,她才慢慢清楚那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是奔这个目的而来的。 只是这个时候,她已经身不由己了,她知道只有满足老板的一切要求,她才能保住这来之不易的好生活。 于是很快她就成了那老板的情人。 那个男人在外面秘密为她购置了一套房产,那里就是他们的幽会之处,有时候是在下班之后,有时候是在应酬完客户之后,有时候是在周末,有时候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 颜真真曾经提出过让他离婚,他敷衍着,说现在他孩子还小,怕伤害了孩子的心灵,等他孩子长大一些后他再向她老婆提出离婚。 颜真真又意识到那个男人并不爱她,她只是他满足欲念的工具!当她明白这个事实之后,她没有吵,没有闹,恰好相反,她的心更加坦然了。 虽然她不再是以前那个打工妹了,但是她清楚不管是做生意还做什么,都是一种交易,尽管这种交易不一定每次都能是等价交换!但的确就是一种交易! 她知道自己欠这个男人的,所以她就得满足他的生理需求。 但同时她也在暗暗地为自己筹谋别的出路。 后来她认识了另外一个老男人,一个更有钱的大老板,她就毫不客气地把之前那个男人甩在了身后。 那男人要收回那套房产,颜真真就把她悄悄录下来的视频给他看,是他们在那处秘密房产里翻云覆雨的视频。 那男人怕了,答应把那处房产给她,只要她销毁这些视频。 颜真真觉得自己不亏,虽然跟了那男人半年多,但这半年她攒了一些钱,还拿到了一套房子!她觉得值了! 她认识的新老板是做房地产的,更有钱,她想从他那里捞到更多的好处。 这个时候的颜真真已经不再是那个在这个这座城市里初来乍到的还会害羞的乡下妹了,她已经积累了一套游刃在各种有钱男人之间的丰富经验的既妖冶又狡猾的女人。 她知道她只是在做一种交易,跟做生意一样,她出卖自己的肉体,换取她想得到的东西。 她不认为自己是祭女,或者是比祭女更胜一筹的祭女,她只认为自己是在做一项你情我愿的生意! 做房地产的这个大老板果然出手很阔绰,第一次跟她上铺后,那男人就许诺送她一套房产,而且很快就兑现了! 这个男人好赌成性,在赌场上也是挥金如土,自从认识颜真真后,他每次去赌场都要带上颜真真,他说颜真真是他的福星,带着她在身边,逢赌必赢! 有一次还带她去一趟澳门豪赌了三天三夜。 那男人说颜真真是个聪明的女人,还教她怎么赌博,以及赌博的各种技巧。 颜真真很快就学会了赌博,不是因为好奇,也不是被人带坏了,而是她发现赌博是一项非常刺激的活动!一夜之间,千万富翁有可能变得身无分文的穷光蛋,而穷光蛋也可能在一夜之间变成千万富翁! 当然,颜真真想的是要变成千万富翁! 第八百章欲罢不能 颜真真心想如果自己哪天运气好,腰身一变,就成了坐拥千万的女富婆!到时候她就不需要再讨好任何男人了,她可以把钱存在银行里,光利息就足够她日常生活所需了。到时候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也可以什么都不干。 她还可以周游世界! 只是颜真真把一切都想得太好了,她不仅不能赢个百万,而且还输了个彻底!不仅输光了两处房产,还把辛苦攒下来的那点积蓄也都输了个精光! 但这个时候她已经染上了赌瘾,她已经欲罢不能了。 开始那老板还给钱给她赌,到后来借钱给她赌,再到后来那老板说什么都不给钱给她了!这时候颜真真已经欠了那老板上百万! 颜真真知道自己无力偿还,所以想溜之大吉。 那房地产老板之所以借钱给她赌,就是想套牢她,让她一辈子都成为他的性玩具!谁知她竟然玩失踪! 那老板扬言如果抓住她,就找十个刑满释放的男人强见她! 吓得颜真真在家里窝了一个多月,才敢出门活动。 后来她很偶然地机会认识了肖德龙,当肖德龙知道她欠了上百万,答应帮她还上那笔钱,还会给她一些好处,但她必须为他做一些事情! 其中之一就是破坏我和夕儿的关系! 这个时候颜真真就像是惊弓之鸟,就像是溺水之人,而肖德龙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她怎么肯放弃这难得的救命稻草呢? 她在那天晚上下班回家跟踪我,故意造成“追尾”事件,从而引出后面的一系列事件。 目的其实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破坏我和夕儿之间的关系! 听到这里,我对这个颜真真的感觉是又同情又气愤,用鲁迅的话说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从一个还算纯朴的乡下妹,因为贪慕荣华富贵而放弃尊严,为了满足日益膨胀的物质欲望,碾转于上流社会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到最后变成一无所有,还负债累累被人追杀。 真是可悲可叹又可怜可恨! 此刻坐在我身边的女人,不过是一介赌徒! “顾老板,你放过我吧?我知道我的行为不道德,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颜真真哭着向我求饶说。 可不是么?她的人生之路已经走入了绝境!如果她不帮肖德龙破坏我和夕儿的关系,肖德龙就不会替她偿还那笔巨款,如果肖德龙不替她偿还了那笔巨款,她就会被人继续追杀。 一个女人成天东躲西藏被人追杀,真是够命苦的了! 但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得了谁呢? “顾老板,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就求你放过我吧?其实肖德龙只替我偿还了三分之一的债务,他说我事情办得不利索!那些人还在追杀我……你就大人有大量,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颜真真可怜兮兮泪眼吧唧地看着我苦苦哀求说。 我打了一下方向盘,盯着她道:“颜真真!你说你怎么就混成这样了呢?” “顾老板,我知道这都怪我自己……”颜真真抬手抹了一下眼泪说,“我不该有那么强烈的虚荣心,我不该懒惰,我不该只想着飞黄腾达……顾老板,只要你肯放了我,你要做我什么都行,你想怎么样都行……今晚我是你的,你想怎么着都行……” 当我听出那句“你想怎么样都行”的话外之音时,一股恶心感突然泛了上来。 我心想颜真真,你还真看得起自己,你以为你的身子对任何男人都有吸引力? “你给我闭嘴!”我扭头呵斥了她一句道。 说话间,车子已经驶入了一条熟悉的街道,前方“爱琴海的阳光”的大理石大门在灯光里已经清晰可见了。 我减慢了车速,扭头盯着颜真真道:“看你可怜!我懒得跟你计较!你和肖德龙都是白日做梦!我和夕儿的爱情坚不可摧,不是你们这些小伎俩就可以拆散的!跟你们说这些白搭!是对牛弹情!像你们这种不懂感情为何物的人,我没法跟你们说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顾老板说的是,顾老板说的是!”颜真真讨好地看着我说,“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就放了我这个可怜的女人吧!好不好?放过我吧!” 这个时候我的心情变了,对这个颜真真我更多的是厌恶和可怜! 一个女孩子怎么非要这么活法呢?怎么非要这么作践自己呢?好端端地找份工作做,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然后找个有上进心的男人谈场真挚的恋爱,这样难道不好吗?非要异想天开吗?非要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么? 见她一副可怜吧唧的表情看着我,我真是厌恶透了! “颜真真!我懒得跟你计较!我现在手机快没电了,我带你回家,然后你把你刚才所说的大致再讲一遍,我用手机录下来,然后你该去哪里就滚去哪里,自生自灭去吧!你没意见吧?”我扭头盯着颜真真,冷声道。 颜真真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地说:“没意见!顾老板,我没意见!” “那就好!”我盯了她一眼道。 …… 林夕儿安静地坐在车里,她的白色宝马车就停在街边,停在一株椰子树的阴影里。 这个位置比较独特,也很安全她可以看见周围的一切,她相对周围却处于一种阴暗的位置。 她正前方五十米之外,就是“爱琴海的阳光”那座被灯光装饰下的希腊式的白色大理石的漂亮拱门。 林夕儿知道顾阳很快就应该出现了吧? 顾阳去参加那个叫小雨的聋哑女的生日晚餐的消息是她从她妹那里听到的,而她妹又是从顾彤那里打听到的。 经过两天的蛰伏,林夕儿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她必须要找顾阳谈谈!必须!刻不容缓! 直到现在她脑海里依然无法抹去那天当她看到她妹的手机上的那条讯息,她想如果那天早上不是她搞恶作剧把她妹的手机藏起来,她很可能永远都无法看到那条讯息,也永远都无法知道那事儿的真相。 林夕儿的思绪再次牵回到了新疆,是她和顾阳那次乌市之行,在登机回滨海的那天早上,那天在酒店餐饮区吃早餐时的情景在她脑海里重现。当时顾阳说露了醉,但当时她却根本没想那么多! 林夕儿记得顾阳在那天早上的表现非常异常,表情非常难堪,动作非常冒失,整个人在他们谈论到“擦边球”的话题时突然之间变得十分怪异起来! 而且那天造上他上卫生间的时间特别长,她记得从酒店客房出来时,他上过一次卫生间的。 等他从卫生间再次回到餐厅时,顾阳的言行依然很怪异,但他依然否认他有什么事情。 当她再次追问她关于“擦边球”的事情,他突然就被杯里的柠檬水呛了一嗓子,差点没喷水。 林夕儿还记得顾阳当时对“擦边球”的解释是这样的。 “其实没什么的,打擦边球就是打球时擦边了,一般引申为行事爱钻空子,比如钻法律的孔子,有些商人就擅长做那些不犯法也不合法的事情,这就叫打‘擦边球’。有人说传销也是打‘擦边球’,因为在法律禁止之前它属于不犯法也不合法的事物。” 严格说来,顾阳说得没错,在当时她也被他敷衍过去。但是在之前谈话的语境里,顾阳所说的“擦边球”却不是这个意思,而是别的一种隐秘的事儿。这是她昨天上百度爱问知识人里提问得知的事实。 林夕儿这才知道现在所谓的“打擦边球”的意思除了跟体育有关,还被赋予了更多的引申义。比如女星穿的暴露,咱们叫性感,这和裸露实际就是擦边球。比如去看看美国女明显小甜甜布兰妮的穿着,就知道什么叫“打擦边球”了。 “打擦边球”还可以引申为男女之事,很多不敢发生实质性性关系的青少年恋人,就经常“打擦边球”,没有实质性动作,但又不同于普通的身体之间亲密接触,这些行为统称为“打擦球”。 当然,如果不是在她妹的手机上无意间看到了那条讯息,林夕儿是不会无聊地去搜索关于“打擦边球”的更全面的意思,也不会开始怀疑他们在新疆时那天早上顾阳的异常表现。 然而,当一切都事实都指向一个令她难以接受的事实时,她才明白顾阳对她隐瞒了一个天大的事实! 当林夕儿打电话去质问她妹时,她妹开始还狡辩了两句,可是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她很快就供认不讳了! 但她妹一再重申那事儿不怪顾阳,是她妹半夜悄悄溜到顾阳的睡房假扮她去跟顾阳亲热的!与顾阳无关!她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 虽然只是“擦边球”,虽然是在顾阳不知情的情况下,但这事儿却让她无法接受! 想想自己的男友跟小姨子发生那种事情,真是荒唐至极!林夕儿为这事儿既感到羞耻,又感到气愤!。 没错!曦儿是顾阳的前任女友,可那是前任啊!曦儿怎么能干出这种荒唐事儿出来呢!顾阳虽然当时蒙在鼓里,可他也有错啊!当当他知道了事情真相后,为什么不主动向她坦白争取宽大处理呢? 第八百零一章现代都市 他们想把这件事情隐瞒到什么时候呢?如果她不是无意中发现了这个事实,难道他们想隐瞒她一辈子? 女人不怕男人犯错误,就怕男人执迷不悟,就怕男人对她的欺骗!欺骗的时间越长,就越女人心痛心寒! 林夕儿知道这事儿的罪魁祸首是她妹,当她听她妹在电话里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讲完,她平生第一次对她动了怒。 “林曦儿!如果你现在就站在姐的面前,姐会一个巴掌扇过去!”林夕儿冲手机那头怒声说。 说完就把手机摔在办公桌上! 她妹估计是吓坏了,因为从小到大,她姐都没这么吼过她,连对她说重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林曦儿那天吓得下班后都不敢回家,半夜才带着一身酒气回家了,悄悄捏到楼上,悄悄捏进了自己的卧室,连灯都不敢开。 当时林夕儿并没有睡觉,因为那事儿的困扰,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听到隔壁卧室的动静,她从铺上爬起来,等她拉开门走出卧室时,她妹已经溜进自己的卧室把门关上,廊道里有一阵浓烈的酒气。 林夕儿猜她妹肯定又去酒吧喝多了! 经过白天的消化,林夕儿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再去抓住她妹对她怎么样,都无法使时光倒流,去亲手阻止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那天夜里,林夕儿没有去敲她妹卧室的门,自己回到卧室,躺在铺上,却一夜未眠。她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以后该怎么面对顾阳和她妹? 最后她在心里叹了一声,心想还不如不知道这件事情呢!如果不知道,这件事很可能就永远消逝在时光长河里了,可她现在已经知了,就没法再装作不知道!可她该如何是好呢? 这两天她妹都有意躲着她,天不亮就起铺去了公司,当她起铺下楼用早餐时,王阿姨告诉她她妹一早就离开玫瑰庄园去公司了。 晚上她妹也是深更半夜才回玫瑰庄园,捏黑爬上楼溜进自己的卧室。 两天过去了,林夕儿的情绪慢慢回复平静,她更冷静地来审视那件荒唐事儿。 因为她妹一直躲着她的缘故,她直到现在也无法得知她妹之所以要干出那件荒唐事儿的动机与理由何在? 是想破坏她和顾阳的关系,还是她依然还爱着顾阳? 其实这是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妹是否依然还爱着顾阳?因为如果她妹还爱着顾阳,她就有可能想去破坏她和顾阳的关系。 林夕儿不得而知,她也怕知道事情的进一步的真相。 但林夕儿理智地认为那事儿顾阳是受害者,虽然事实本身令她无法接受,可是顾阳的确当时是她妹糊弄了,他以为那夜溜进他睡房的人是她,而不是她妹。 林夕儿唯一怪罪顾阳的地方就是,他不应该在得知事实真相后,依然对她隐瞒了下去。他应该如实向她坦白争取宽大处理的! 今天她来这里,就是想问顾阳要一样东西,那就是:为什么? 为什么在他得知了真想以后,依然不肯负荆请罪?为什么还要伙同她妹继续欺骗她?他们想欺骗她到什么时候?要欺骗她一辈子么? 林夕儿低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夜里十一点过了。又抬眼朝爱琴海的阳光的希腊式白色大理石大门张望,依然不见有黑色“雷诺”越野车的影子。 林夕儿扭头看向街对面,街道对面是一座二十多层高的大厦,大厦周围霓虹闪烁,不断变换颜色的灯光连成天地一线,在滨海城的夜空中绚烂得闪烁着。林夕儿望着闪耀的霓虹灯和街灯,蓦地想起诗人郑波的那首诗《现代都市》: “都市的繁华与多彩, 是一张充满诱或的网, 总是让青春虚掷, 而价值概念的单一, 已完全被金钱主宰, 我便只有拨开钞票的缝隙呼吸……” 在诗人眼中,城市生活的多姿多彩却暗藏的是空虚和寂寞,无数哼唱悲歌的孤独灵魂。所有的价值观念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与那么的单一,这种被抨击的价值取向其实便是惟利是图,这样的城市其实也是被金钱这张欲望大网所笼罩的城市,并随着网罩之下极具的人口的、欲望的膨胀,让每一个个体渐渐感到喘不过气,令人生出了窒息感! 在诗人眼中,似乎城市生活的一切都是假的,甚至没资格谈得上是赝品。 现代城市生活,当人们在为一种单一的价值观而拼命奋斗之时,但人们为达到某种目的不择手段时,当人们把夜总会、咖啡厅、桑拿视为一种时尚,甚至是有品味的生活时,而诗人却以特独特的视角和敏锐的洞察力帮助我们去认识部分城市生活的本质…… 林夕儿此刻大概就是这种感受,她是在透过自己的内心世界去看这滨海城的夜景。 她在想这两天顾阳为何不给她电话,连个讯息都没有?难道她妹把她知道了那事儿的消息透露给他了么? 好像不是,如果顾阳知道了,他更应该打电话给她,向她解释才对啊?可是他似乎一下子就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不见了! 难道顾阳内心有什么隐情么?难道他心虚么?难道那一夜他并不是被蒙在鼓里的么?难道他明知溜进他睡房的人是她妹却故作不知么? 她一定得问他个究竟才能安心! 这个时候对面两道车灯的光束扫了过来,林夕儿本能地抬手遮了一下眉头,微蹙细眉迎着那两道光束看过去,她看见了那辆黑色“雷诺”越野车。 那越野车拐弯驶向了“爱琴海的阳光”的大门,直到那车消失在小区内的拐角处,林夕儿才发动了车引擎,开着白色宝马车跟了上去。 她把车开进了小区,先熄灭了车灯,让车缓缓滑行至拐角处的几颗樱花树下停下了。 这个位置恰好可以看见顾阳住处楼下的停车场。 黑色“雷诺”越野车的灯光熄灭了,林夕儿看见顾阳跳下车来,他没有径直上楼,而绕了车身,快步奔到副驾驶座门边。 副驾驶座的门被从里面推开了,一个身着红色连身短裙身材火辣的年轻女子从副驾驶座上搀扶着顾阳走了下来。 林夕儿全身绷紧,屏息敛气,因为停车场的灯光有些幽暗,她没看清那年轻女子的脸。 直到顾阳搂抱着那年轻女子走到停车场外面道上欧式黑色铁艺路灯下时,林夕儿才看清楚那年轻女子的面容。 她心中一跳,那不是颜真真么? 林夕儿无法形容此刻内心复杂的情绪,之前她是不太相信顾阳会和颜真真有什么暧昧关系,可是此时此刻,她无法对面前所亲眼看见的情景做出合理的解释。 顾阳不是说颜真真已经从滨海城突然蒸发了么?现在她怎么又冒出来了? 难道顾阳是在对她说谎,他一直就知道颜真真在哪里,只是对她说再也找不见颜真真了? 现在是深夜,颜真真穿着红色紧身超短,黑色性感网袜,顾阳还搂着她,他们还要一起上楼去顾阳的房间…… 即使像林夕儿这种通情达理的女孩,此刻也无法通情达理了!这事儿用合理的理由完全解释不清楚! 似乎只有用另外一种解释才能解释得清楚,那就是顾阳的确跟这个颜真真有一种暧昧关系!那么颜真真为什么要把那些照片和录音交给她呢?难道那是她想取代她而耍的阴谋? 颜真真所做的这一切,难道都是在顾阳纵容和默许之下? 东窗事发之后,顾阳暂时把颜真真藏了起来,见事态已经平息,他们又开始来往了? 否则深更半夜,顾阳搂着颜真真上楼去做什么?难道顾阳想带一个破坏他爱情的不道德女人回家过夜?除非顾阳疯了! 林夕儿觉得自己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上了,她觉得自己呼吸不够用了,几乎都要窒息了! 怎么办?怎么办?眼看着顾阳搂着颜真真进了单元楼了。 顾阳搂着颜真真乘电梯上到五楼,打开了房门,还没来得及开灯,俩人就紧抱在一起,两张嘴唇气喘吁吁地吻在了一起。 俩人边吻边旋紧卧室,边吻边为对方宽衣解带。 然后俩人倒在铺上,紧紧地滚在了一起。 当林夕儿想象到这个画面时,她简直要尖叫出来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那个女人的阴谋得逞!” 林夕儿在心里这么叫了一声,伸手用力推开了车门,跳下车,朝单元门口奔去。 奔到电梯间,见电梯数字正好停在了5层,看来他们已经上楼了! 林夕儿已经气喘不定了,不停地按电梯的下行键。 电梯终于下来了,还没等电梯门完全打开,林夕儿就侧身钻了进去,又急忙按电梯的上行键。 电梯徐徐上升…… “快点!快点啊!拜托了!” 林夕儿在心里叫着。 电梯终于到了5层,林夕儿按开了电梯门,奔了出去,奔到顾阳的房门口。 在刚要抬手打门的瞬间,她突然灵机一动…… 第八百零二章坏女人的忏悔 我把颜真真搀扶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盯着她道:“你真是个麻烦!幸亏是这么晚了,要是大白天被人看见,还以为我跟你什么关系呢!” “可、可我又骗你……在街上你追我时,我的脚就崴了,现在都不敢粘地……”颜真真看着我很委屈地说。 我盯着她警告她道:“上次你也是脚崴了,还故意套我的话,结果才录了那么一段暧昧录音!你给我老实点,再敢耍什么花样,我不会再对你客气了!把你手机搁在桌上,你要再敢录音,我直接把你手机从窗户上丢下去!” “你放心好了,我颜真真虽然是个坏女人,但我还是知道好坏的。你是个好人,我怎么还好意思再干那种事情?”颜真真低头小声说。 我瞪她一眼道:“坐着别动!” 说着我奔到卧室里,拿了充电器赶紧奔了出来,见颜真真果然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我走过去,把手机连接到充电器上,再把充电器连接到沙发后面的电源茶座上。 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回头看着颜真真小声喝道:“说!现在把你在车上说的那些话大致再说一遍!” “好的,顾老板……”颜真真抬头看着我点了点头说,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 正当她要开口之际,我的手机却先响了起来。 我的眉梢不耐烦地皱了起来,谁这么三更半夜还打电话来?而且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不是妨碍我取证么? 我伸手抓过手机,低头一看,竟是夕儿的来电。 我以为我眼睛花了,抬手揉了一下眼睛,定睛再看,果真是夕儿的来电。 我赶紧接了,冲手机那头笑道:“夕儿!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呢?难道我这个电话打得很不是时候?”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赶紧笑道:“怎么会?怎么会?这两天虽然我没给你电话,但我一直盼着你的电话呢!” “是么?貌似我今晚这个电话打真地是有点太晚了!”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笑道:“不晚,不晚,老婆什么时候打来,我都开心,哪怕是半夜打过来把我从梦中吵醒来,我也开心!” “两天不见,嘴巴越来越甜了!”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嘿嘿”一笑道:“谢谢老婆夸奖!是我不好!我不该跟你冷战的!下午我还想打电话给你来着!但忙着给小雨准备生日礼物去了!你还不知道吧?夕儿,今天是小雨的二十岁生日呢!” 夕儿在手机那头“喔”了一声说:“那么,看来你应该刚回家没多久吧?” 我赶紧笑道:“是啊是啊!我刚到家呢!本来应该早到家,但在半路上遇到了点状况。” “那你现在在干吗呢?老公。”夕儿在手机那头问我道。 我转脸瞟了颜真真一眼,颜真真正在看我,见我看她,她马上就勾下头去了。 “老婆!我正准备冲澡睡觉呢!”我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里,笑笑道。 不能告诉夕儿颜真真现在就在我家里!否则夕儿知道了,还不疯掉? 恩!不能说!等我录了颜真真的口供,等我把录的口供带给夕儿听的时候再告诉她今晚的事儿也不迟吧! 夕儿在手机那头拖长声调“喔”了一声笑说:“准备冲澡睡觉是吧?家里还有谁呀?” 我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还有彤彤呀!不过她早睡着了吧?” 夕儿在手机那头又拖长了声调“喔”了一声笑说:“彤彤睡了?睡了就好,睡了就好,彤彤睡了,就更方便了……” 我又愣了一下,怎么夕儿今晚的语气怪怪的? 我讪讪笑着道:“是啊是啊。老婆你怎么也还不睡?早睡早起身体好呢!” 夕儿在手机那头又来了一句怪怪的话。 “身体好不了了!早晚会抑郁而终的!” 我拿着手机愣愣地道:“老婆……你怎么了?干吗说这种话?” “老公!我再问你,你家里还别的人没有?”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没有了……”我支吾了一句,转脸看着颜真真,不知道该不该跟夕儿纠正我刚才的善意的谎话,“前段时间郝建住在我这里,不过他现在已经搬走了。” “那就是说,现在你家里就只有你和顾彤了?”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愣道:“是的吧。” “老公!开门吧!我就在你家门口!”夕儿在手机那头语含怒气地说。 紧接着门铃声就响了起来。 我拿着手机,把目光投向房门方向,人顿时傻在了原地了! 颜真真也顺着我的目光,把目光投向了房门口。 通话已经挂断了,我还愣愣地举着手机。 门铃连续不断地响着,似乎一声比一声更紧,一声比一声更大声! 颜真真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紧张兮兮看着我说:“那我……要不要躲起来?” 躲什么躲?现在你要是躲起来,被夕儿找出来,那就真地一辈子也说不清楚了!夕儿显然确定颜真真就在我家里,她很可能是看见我和颜真真上楼来的! 我抬脚慢慢朝门口走去,身体僵硬,手臂僵硬,开门的手腕都微微发抖,仿佛我真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我刚开了房门,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 夕儿神态严肃地立在门口,没等我说什么,她就绕开我,侧身奔了进来。 目光很准确地就锁定了呆坐在沙发上的颜真真。 颜真真吓得身子一抖,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顾老板……那、那我先走了……”颜真真手足无措地看着说,眼神慌乱。 说着她拎起自己的包,低头奔到门边。 夕儿闪身,为颜真真让开路。 我伸手拦住她道:“那个……我、我们还没录音呢……” 夕儿看着我,不动声色地说:“顾阳,我找你有事谈……” 夕儿这句话显然是在对颜真真下逐客令。 我无奈,只好眼睁睁看着颜真真从鼻子底下溜出房门。 见颜真真奔到电梯间,奔进电梯,夕儿才回转身看着我说:“舍不得么?” 我赶紧摇头看着她道:“怎么会?没有啊……” “你不准备给我个解释么?”夕儿直视着我说。 我点头道:“当然要!来!老婆!你先坐下!” 说着我拉着夕儿的手走到沙发边上,扶她坐下,又为她倒了杯水,我再紧挨着她坐下,把手搭在她腰际上。 夕儿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臀部挪开了一段距离,使我的手掌落空。 我那只失落的手掌在空中僵了一僵,尴尬地收回。 我看着夕儿笑了一下道:“老婆,你别误会,事情是这样的……” 接着我把参加完小雨的生日晚饭之后回来路上,怎么撞见颜真真的,在回来车上颜真真怎么说的,我带她回家的目的是什么,都一五一十地对夕儿讲了。 我看着夕儿,郑重道:“老婆,有很多事情其实并不复杂,但是在特定的场合特定的时间下,就会变得无比复杂起来。就像今晚这事儿,其实我就像录下颜真真的话,也算是有个证据。我还准备录下来给你听听呢!没想恰好就给你撞见了!” 我没想过要拿录下来的证据找肖德龙对质,这没必要,我跟肖德龙之间的事儿已经不是对质和谈判所能解决的了!我先录下颜真真的话,先不去打草惊蛇,这笔账我迟早要跟肖德龙一厘一毫地算清楚! “你觉得自己冤屈?”夕儿扭头看着我说。 我捏着鼻子,笑看着她道:“老婆,我比窦娥还冤!” 见夕儿表情不对,我忙又改口道:“不冤不冤!我怎么会感觉冤屈呢?这么晚了带那个贱人回家,老婆看见了,自然会误解的,这是人之常情嘛!呵呵呵……” 见夕儿一直勾着脸在听我讲,身子凝在那里不动,我就端起桌上的水杯送到她面前笑道:“老婆!你受惊吧?来!喝口水压压惊!” “该喝水的是你,讲了那么一大堆!你口不干啊?”夕儿抬眼看着我说。 这还真是解释得越多,疑点越多呢! 我把水杯仍然举在她手中,看着她笑笑道:“我前面口挺干的,一见到老婆你,我就口不干了!真奇怪呢!好像老婆就像是一枚成熟的梅子,我能望梅解渴了!” “你说的是我进门之前的那个人吧?”夕儿抬头看我一眼说,语气中依然带着无法解脱的情绪。 我看着夕儿道:“老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么?” “对!”夕儿看着我语速极快地说,“我现在越来越不相信你了!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顾阳……” 看起来她的情绪很激动,想一口气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可又像是欲言又止,似在有意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愣了,紧看着她,伸出双手捉住她的双肩道:“夕儿!我只爱你啊!我心中只有你啊!关于爱情,你是我心中唯一的存在啊!” “那曦儿呢?”夕儿突然抬头看着我说,眼眸里已有了泪光,细密的睫毛都被濡湿了。 我看着她,愣道:“曦儿?” 第八百零三章什么秘密 “顾阳!你还想隐瞒我到时候?你想带着你的秘密跟我结婚,跟我一起白头偕老么?”夕儿看着我说,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我慌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秘密?什么秘密? 当我由“秘密”这个词联想到我跟曦儿那晚在玫瑰庄园的睡房发生的亲密之事,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怎么夕儿难道已经知道那事了? “你怎么不说话?顾阳,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夕儿泪光盈盈地看着我说,抬手抹了一下溢出眼眶的泪水。 我六神无主地看着她:“……” “你说呀!说呀!你现在主动交待!你隐瞒了多少不为我所知的秘密?我现在给你机会……你主动全部告诉我……”夕儿含泪伤心地看着我说。 见她这样,我心疼,想伸手去拭她面颊上的泪痕,可夕儿低头躲开了我的手。 我收回手臂,看着她,叹了一口气道:“老婆!你听我解释……” “别叫我老婆……”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夕儿,你听我解释!我从来没有刻意要隐瞒过你什么,只是、只是有的事情我无法开口?” 夕儿泪眼看着我说:“你还不准备对我说出实情是么?那好吧,我走……” 说着她拎起包起身真要走。 我赶紧伸手拉住了她,将她轻轻按在沙发上坐下。 “我说!我说!”我看着她道,“我只隐瞒你一件事情。” 看来那件事情真地已经被夕儿知道了!所谓纸张已经包不住火,古人的话总说得没错!联想到曦儿最近怪异的表现,我越发确定夕儿已经从她妹那里得知了那一夜的事情了! “什么事情?你说!”夕儿抬眼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夕儿!那件事情我之所以迟迟没勇气对你说,正因为我爱你,我怕你听了伤心,我怕失去你啊!” “别只说好听的,说你的秘密!”夕儿看着我说,又抬手抹了一下刚滑出眼眶的一滴透明的泪珠儿。 我看着她,顿了顿,喉结上下蠕动了一下。 “夕儿,是这么回事……”我鼓起勇气看着夕儿道。 接着我就把那晚睡在玫瑰庄园里,半夜怎么被曦儿弄醒,怎么经不住她的诱或,怎么发生了那种荒唐事的过程如实坦白了。 说是如实坦白了,其实不是,我有意省略了跟曦儿亲热的过程,着重讲了前面怎么把她妹误解成她的原因。 这不是坦诚的问题,如果我详细地讲述我和曦儿亲热的过程,势必会更刺激夕儿的情绪! “讲完了?”夕儿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讲完了。” 如果说之前我还对夕儿是否真知道了那件事儿有点不信的话,那么,从她听我讲述的表情来看,我已经确认这个事实! “都做了什么?打擦边球?”夕儿看着我说,因为生气,她的目光有点儿犀利,又可能因为羞耻,她随即又低下头去了。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 “说说经过……”夕儿低着头要求说。 我愣了一下,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我越是避讳讲那事儿的经过,夕儿就偏要求我讲述。 大概她也是不想听的,但可能是强烈的醋意迫使她想知道更详细的经过。 我捏着鼻子看着她,有些犹疑地说:“还是不讲了吧?” “讲!”夕儿蓦地抬头盯着我说。 我依然很犹豫,捏着鼻子虚虚地看着她道:“怎、怎么讲……” “按事实讲!”夕儿看着我说。 我低头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两口,咬了咬牙,抬头看着夕儿道:“我们先是亲吻,曦儿溜进来睡房来就抱着我亲……” “怎么亲的?”夕儿定定地看着我问。 我脑袋都大了! 我低头嗫嚅着道:“是亲吻……吻嘴唇吻脸庞吻鼻子眼睛……” “是不是还有脖子?是不是能亲到的地方都亲了?”夕儿直视着我,又急又羞地说。 我咬咬牙,点了点头。 夕儿蓦地美目圆睁,扬手用力捶打我一下,然后陡然扭过身子,背朝我抹眼睛…… 我空张着双臂,看着她柔美的双肩,不知道该怎么办? 夕儿被背着我恨声说。“接着说!然后呢……” 还说?我脑袋痛! “说呀!”夕儿蓦地又扭转身,盯着我催促说。 我不敢怠慢,喷出一口烟雾,低头小声道:“然后我侮辱了曦儿的身体……” “说详细点……”夕儿看着我恨声说,尔后勾下脸去。 我看着她道:“夕儿!我求你了!你饶了我吧?这事儿是我的错!” “你哪有错?你那是被我妹迷惑了!”夕儿看着我说。 从她表情上看,她这句话应该这么理解:“你也知道你错了?你错在哪里了?我看你认错态度是不是够诚恳够深刻?” 我看着她道:“我错在不应该睡在玫瑰庄园!我错在不应该不看清楚是谁就跟她亲热!我错在事后得知真相后没勇气把实情告诉你!我错在……” “得了!这下你口才倒是利索了?”夕儿抬眼看着我说。 趁她抬手拢头发之际,我伸手一把将她拉入我的怀里,然后任她怎么挣扎,我也不放手,紧紧把她柔美的身子箍在了我的怀中! 夕儿不再挣扎,贴向了我,更深入地贴向了我。 身体接触也是一种语言,能从夕儿的身体动作感受到她内心的情感转变,由于抗拒到接纳,由排斥到深入,甚至连她柔美的双肩都在诉说她内心的伤感与委屈。 我抱着她,用脸庞轻轻磨蹭着她面颊的柔腻的肌肤。 “老婆……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绝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了。相信我,相信我好么?老婆……”我轻声抚慰她道。 夕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性感的嘴唇在我耳边小声说:“你是个大骗子……还哄我说‘打擦边球’是体育术语,引申为钻空子……” 我讪讪一笑道:“可我说的也没错呀。老婆。” 夕儿在我耳边小声说:“骗子!你还想骗我?我都上网查了……” 我讪讪笑道:“你查到了什么?” “……”夕儿支吾着说,“不告诉你……” 我讪笑道:“看来你的大脑知识库里又增加了一项知识了……” “谁稀罕知道那些无聊的东西呢。”夕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撅嘴看着我说。 我抱紧她,低头看着她,坏笑一下道:“你不知道,那我们今晚怎么理论联系实际呢?” “你真讨厌……”夕儿扬手打我一下,勾下发红的脸蛋说。 极度绷紧后的突然松弛,极度重压后的突然放松,情绪瞬间出现了化学反应。 低头看着怀中人,看着她那双明眸,看着她黑纱紧身连衣裙紧裹下的柔美腰身,我的身心都产生了渴望,我低头突然吻住了夕儿那张性感的嘴唇。 夕儿猝不及防,显得很被动。 在我吻着她温软的唇瓣,试图做进一步进攻时,夕儿的头偏了一下,躲开了我的攻势…… “阳阳……我爸从三亚回来,今晚十二点到滨海国际机场,我得回玫瑰庄园了……”夕儿看着我说。 我抬手捏着鼻子,看着她笑笑道:“喔,那好吧。” 我把夕儿送到楼下,把她送到她的座驾前。 夕儿顿住脚步,仰头看着我说:“阳阳,生气了么?” 我看着她摇头道:“怎么会?我不会生气的,老婆。” “我改天来你这里好么?”夕儿看我一眼,勾下脸说。 我一愣,旋即迭声看着她笑道:“好啊!好啊!路上开车小心点儿!老婆。” 送走了夕儿,回房间的路上,我在想自己是不是太不顾及夕儿的内心感受了?当我和她妹那晚玫瑰庄园的睡房里亲热的事儿还在夕儿的脑海里盘旋时,我就想着要她的身子,她心里能好受么? 想到这里,我就抬手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骂了句“禽兽不如”。 好在那事儿终于过去了,夕儿最终还是选择了不在乎,不是因为她真地不在乎,而是因为她她在乎我,所以除了我之外的事情,她都可以不那么在乎,可以看得更轻! 我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辜负夕儿的一片情意,以后我再也不会对夕儿隐瞒什么秘密了。乌鸦嘴一句,即使再发生这么难以启齿的事儿,在我得知真相后,我会第一个向夕儿如实坦白,争取从宽处理! 我知道哪怕遇到比这更大的事儿,夕儿也不会跟我大吵大闹,就像她遇到颜真真那个贱人。遇到那个想拆散我们的贱人,夕儿也不会冲她大吼大叫一样。 而正是因为夕儿的这种海一样宽容的心,使我更加愧疚,因而更坚定了以后要好好对待夕儿的决心。 夕儿!我的女神!她真是一个世上难寻的好女孩啊! …… 当郝建冲进我办公室,把那份合同“啪”地一声摔在我面前的办公桌上时,就像打牌时用力打出一张王牌一样充满了底气,掷落有声! 这天是周三的下午,已经快下班了,我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呢! “我的顾大老板!看到你这份东西时,希望你的眼珠子别掉出来,你要控制好自己的激动情绪!”郝建神气活现走上前,箍住我的脖子一脸贱笑道。 第八百零四章狂喜 我仰头看着他笑道:“不会是你的法院判决书吧?这么厚一沓?你摧残了那么多良家少女,是时候接受人民的审判了!” “看了再说话!”郝建松开我道,在那份文件上用力怕了下去。 我坐直身体,正了正衣服,拿起那份蓝色封面的文件夹,翻开拿到眼前一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是惊喜地吓了一跳! 不!是狂喜! 我抬头盯着郝建道:“这个……难道大华集团的超级订单……被你搞定了?” 因为激动,我的话有点不成句,几乎都感觉都困难了。 郝建抱着臂膀低头觑着我,那支燃了三分之一截的香烟在他嘴上也显得神气活现的。 “实事求是地说,还没搞定,”郝建看着我贱笑道,“因为还没有正式签订合同。不过,我实事求是地告诉你,也就是这两天,大华集团的超级订单将会被天地广告纳入囊中,你只等我给你带回来好消息就是了,那绝对是惊天动地的消息!” 说是惊天动地一点都不为过,如果能把大华集团的年度大单收入囊中,那么天地广告无异于是杀出重围的一匹惊世黑马,恐怕在滨海市乃至全国都是史无前例的,一个小广告公司能拿到这么大的超级订单。 这无疑就是广告界的一个奇迹! 蚂蚁能吞大象吗?不能!而天地广告就好比这一只蚂蚁,大华集团就是一头大象,可是蚂蚁却吞下了这头大象!像思美、睿智、诺亚方舟这些大型广告公司都无法拿到手的大单,竟然被我们天地广告神奇般地收入了囊中! 思美、睿智、诺亚方舟都是些实力雄厚的综合性大广告公司,这些公司在大华集团的年度大单上,肯定下不功夫,投入了很多精力或者是金钱。商场就是这样,大华集团的年度广告大单是一块肥肉,各大广告公司就如下山猛虎,为了得到这块肥肉而进行相互拼搏,乃至互相厮杀。 然而最后的结局令大家都没有想到,大华的年度大单竟然花落天地广告,天地广告竟然从那些猛虎嘴里成功抢夺下那块肥肉! 这真是不可思议!幸福来得太快,快得令当事者手足无措! 我知道在这场广告界的强势较量与无情厮杀中,天地广告无疑是走对了棋路,那就是发展并扩大稳固了霍英德这条进攻路线! 所以得感谢郝建!没有他就没有大华的年度广告大单!没有他就没有这五百万的超级订单!我没想到,天地广告的发展壮大,天地广告在跻身滨海市大型广告公司之列的征途上,郝建竟然就是第一功臣! 是的!郝建平时是给人不踏实的感觉,他行事不太按常规出牌,这要是在一些正规公司做事,是受打压的那一类人!但在做业务的领域,谁说这种风格不能制造奇迹呢? 众所周知,做业务是一个发展空间很大的领域。只要你敢想只要你敢做只要你有那本事,你就能创造行业和个人的奇迹! 我强耐住内心的激动,低头翻看着桌上的合同,这是郝建为跟大华集团合作起草的一份正式合同。 因为之前我对大华集团的这桩大单完全不抱希望,所以一直是郝建在做大华的工作,后来听说郝建说有了眉目,我也只是让郝建全身心投入大华,而我自己并没有参与大华的这桩大单,甚至我连霍英德长什么样都不清楚。 我没有参与到大华集团的大单,是有几点原因的。 其一,我走不开,公司零零碎碎的事情太多了。关于这点,我也是自己当了老板之后才知道的,以前看人家做的老板貌似很轻松,其实背后都很辛苦,公司不管大小,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自己去操心。因为公司是自己的,你自己都不操心,你还指望谁跟你操心呢? 其二,之前对大华不抱任何希望,后来听郝建说大华的单有眉目了。可这个时候我已经不适合参与进去了,大华集团那边的人认识的都是郝建,我虽然是天地广告的老板,可人家不认识我,那我不就等于就是一个新人么?况且对付霍英德,也只有郝建那一手管用!可他那一手我学不来啊!所以,不如让全权让郝建去复杂大华的单子,我在后方备战,随时待命,如果有需要我的时候,我再冲上阵! 其三,郝建一直在跟大华,这是我们公司的业务,但也是他的业务。之前我对这单不管不问,现在听说有眉目了,我突然插手进去,难免不会让郝建觉得我在抢他的功劳。所谓家有家法,行有行规。虽然大家都是多年的兄弟,但越是兄弟,越要注意这方面。据说朋友合伙开公司并非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综上所述,总之而言,大华集团的大单能拿奇迹般地被我们天地广告纳入囊中,完全是郝建的功劳。论功行赏的话,这单业务,郝建光拿提成就拿几十万! “顾老板,你看看这份合同,是我根据大华方面的要求集合我们天地广告的具体情况起草的,花了老子一天时间。你看看如果感觉哪里不合适,我再修改,如果没有问题,我就用这份合同跟大华集团签了。”郝建在我边上看着我道,一双眼睛氤氲在一片紫蓝色的烟雾里。 我大致翻看了一遍,然后抬头笑看着郝建道:“行!这对我们公司来说,是一份超大合同,我得把这合同细细看一遍!这样吧!我今晚拿回家看!明天早上我再跟你讲!你看行吧?” “行!能不行吗?”郝建看着我一脸贱笑道,“你是我老板!你说了算!” “靠!你这小子!。”我给他一拳笑看着他道,“等你把大华的合同签下来了!我要好好犒劳犒劳你!你的回扣一分不少不说,我还会请你喝茅台!咱们喝它个昏天黑地的!” 郝建故作谦恭状,看着我道:“谢谢顾老板厚爱!” “去!”我瞟他一眼道,尔后又想起什么似地看着他道,“对了!这么说,你帮霍董的事情已经搞定了?” 郝建喷出一口烟雾,坐在我办公桌沿上,觑着我贱笑道:“那当然了!老子一出马,什么事情搞不定?估计现在霍董正跟那女大学生在办好事儿呢!哈哈哈!” “唉!这商场真是无情啊!”我看着郝建叹声道,“霍董征服了那个女学生,我们征服了大华!” 郝建看着我贱笑道:“所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江山美人,才是男性世界里永恒的主题呢!呵呵呵。” 商场不仅残酷无情,还充斥着各种卑劣的交易,与深不可测的阴谋!真正是尔虞我诈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女大学生自以为找到了救父之道的同时,也满足了霍英德近乎变态的生理需求,可在霍英德满足生理需求的同时,我们天地广告也得到了我们想要的大单! 回家后,我细细看了那份合同,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三遍有余。 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一条不太符合我的原则。 自从跟家俱城的那次合作,他们拖欠了我们项目款之后,我就长了记性。以后不管跟哪家公司合作,有一条硬性规定,那就是在签订合同最迟一个礼拜之内,前期款就要打入我们公司账户。为的是防止跟家俱城合作那种不愉快的事情再度发生。 但是在郝建起草的这份合同里,把前期款的时间权限更改为了一个月,也就是说我们在跟大华签订合同之后一个月内才会收到大华打过来的前期款,当然最迟不会超过一个月。 但也就是说,在前期我们公司要自己拿钱开工干活,因为我们不可能等到大华的前期款打过来后才开始工作,那样势必会影响到最后的广告投放日期。 我打电话问郝建,郝建说这是大华集团的要求,大华既往跟其它广告公司合作的时候,合同上也是这么写的。郝建说他之前是把我们公司的意思委婉地向霍董传达了。霍董说我们没必要为这个事儿担心什么,大华集团是上市公司,是有信誉的大公司,不会拖欠任何公司的任何款项,叫我们完全可以放心! 我心想人家说得没错,大华集团那么大的公司怎么会拖欠我们公司这点小钱呢?!以前家俱商城拖欠我们公司项目款,是因为家俱商城是刚成立的新公司,资金周转困难,才会有拖欠我们公司项目款的事情发生。 我不能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再说大华的单那么大,如果我固执地因为这么点小问题而把单丢了,公司上下能不能原谅我我不知道,至少我自己是不能原谅自己的! 除了这个问题之外,郝建起草的那份合同没什么别的问题。只是祈求天地广告能顺利跟大华集团签下这笔合同,免得夜长梦多,节外生枝了。 但是事实证明,我的各种忧虑都是多余的。 第八百零五章无以言表 当礼拜五下午郝建一脸激动地冲进我办公室时,我知道合同肯定是签下来了! 郝建是上午十点钟离开公司的去酒店跟霍英德签合同的,我一直呆在公司里等他,也不敢给他打电话,怕影响了他的思路,影响了他在现场发挥的水平,从而影响了合同的签订。 如果因为我一个催促的电话,而使郝建手中的咖啡杯飞了出去,飞溅了霍英德一身,惹他拍案而起,永不再打算跟天地广告合作。那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郝建冲进办公室盯着我“嘿嘿”贱笑,举起手臂朝我扬着手中的那份合同。 我激动地站起身,看着他,也激动得无以言表。 我离开办公桌,朝他奔过去,奔到他面前站定,看着他道:“签了么?” 如实说的话,我的声音都有点抖。 “签了!”郝建依然看着我“嘿嘿”笑。 说着他把合同的签名页翻开给我看,当我看见签名页最下方的签名和印章时,我的心咚地一声落回了远处,旋即那颗心又咚地窜了上来。 我低头一把将他抗起来,直接抗出了经理办公室,我冲正在埋头做事的员工们叫道:“大华!我们拿下大华了!我们签了大华的合同啦!” 我叫着,郝建配合我把合同在半空中当旗帜一样迎风招展着。 谢鹏第一个反应过来,冲我大叫一声道:“把那小子给我扔过来!”说着就拔腿奔了过来,同我一起托着郝建,把他朝半空中抛了起来。 这时候公司里的员工都反应过来了,纷纷奔过来凑热闹,连前台的邢敏都喜不自禁地跑过来抱住郝建的一条胳膊。 大家把郝建朝半空中跑起来,等他落下来时,再抛上去。 直到大家累得再也抛将近70公斤的郝建为止。 …… 次日是礼拜六,因为大华的合同奇迹般地签订了下来,所以没时间让大家休息了,大家必须从现在开始就要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大华的工作上来。 从我开始。 公司上下唯一一个放假休息的就是郝建了!这段时间他追踪大华的单子辛苦了,特意放他两天假好好放松一下! 我在办公室里做大华集团的创意方案,这么大的单子,我必须亲自捉刀,别人我还真不放心! 事实上创意案在合同签订前几天就已经做好交到大华集团了,这是常规程序,客户要先看创意案,然后才会跟广告代理公司签订合同。 郝建回馈消息给我说,霍英德挺满意我的创意案,要求就按这个创意具体操作。 我现在是在修改的工作,还有就是为了更好地实施,要把创意案更细化一下。就像写小说一样,后面要有修改润色的程序。 一早夕儿就打来贺电,祝贺我们天地广告拿到了大华的年度广告大单。 “阳阳……你真棒!天地广告能拿到大华的年度广告大单,简直把睿智和诺亚方舟的老总给气得要死了!咯咯咯……”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声音难掩兴奋激动之情。 我捉着手机笑笑道:“貌似思美是我们天地最大的竞争对手来着!人家睿智和诺亚方舟气得要爆了!你却还在这里咯咯咯地笑!林总!你真是一个不负责的老总啊!哈哈哈!” “讨厌!风水轮流转嘛!思美是大华集团去年的年度广告合作伙伴,所以今年换换庄家也没什么呀!”夕儿在手机那头嗔我说。 我捏着鼻子笑笑道:“老婆,你真这么想?真是大度呀!” “肥水不流外田嘛。你们天地广告这回抢到庄了,总比睿智和诺亚方舟抢大了要好对吧?老公……”夕儿在手机那头俏皮一笑说。 我哈哈一笑道:“是啊!肥水不流外田!其实大华流来流去,都是我们夫妻俩在坐庄,去年是思美,今年是天地,明年再转给你们思美好了!” “好呀!明年我绝对会全力接招的!”夕儿在手机那头俏皮笑着说。 我笑道:“老婆,我问你,在大华的单子上,你暗地里有没有让着我们天地?” “没有呀,”夕儿在手机那头说,“老公怎么会这么想?商场无情,谁会让着谁呀?” 我捏着鼻子道:“老婆,你撒谎了!郝建告诉我,霍英德说思美的业务精英们早在半个月前就集体撤兵了!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夕儿在手机那头沉默了片刻说,“那、那个……那个是因为我们思美的业务员要转战其它更大的订单去了……” 我道:“大华的年度广告大单难道不算大单么?如果不是,睿智和诺亚方舟等各大广告公司就不会拼命争夺了。” “老公,你就别乱想了好吧?”夕儿在手机那头说,“大华集团的单虽然不小,但真地不算超级大单。你也跟我跑了两桩超级订单了,一桩是内蒙古伊力源的,一桩是新疆的缘赐珠宝玉石公司的,那都是千万大单,那才算是超级订单!现在正好又有桩千万订单等我们思美的业务精英们去拿,我们思美何必浪费人力物力在大华集团呢!一家公司的业务精英都有一定的数量,如果我们在大华集团投入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势必会影响另一桩千万订单。我们思美可不做那种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了的傻事呢!你说对吧?老公。” 我心想也是,大华集团的年度广告大单,对我们天地广告而言,的确算是超级订单了!可是对于思美、睿智这些大广告公司,不见得就是超级订单。因为那些大型广告公司千万的大单肯定也拿过不少了。 “老公,天地广告无疑是广告界杀出来的一匹惊世黑马!在大华集团宣布最终合作结果时,我相信各大广告公司的业务精英们一定都是当场从椅子上跌下去傻掉的!老公,我真为你感到骄傲呢!”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捏着鼻子笑笑道:“坦白说,老婆,天地之所以能拿到大华集团的大单,全是郝建的功劳!这单自始自终都是郝建在前方冲锋陷阵。” “老公,那也是因为你领导有方呀!”夕儿说。 我捏着鼻子笑笑道:“呵呵,也是啊,哈哈哈……” “所以,老公,”夕儿在手机那头俏皮一笑说,“我们要好好奖励郝建,但同时,老婆我也要好好奖励你……” 我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里,笑道:“那老婆打算怎么奖励我呢?” “那老公想要我怎么奖励你呢?”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道:“包括任何要求?” “当然……”夕儿说。 我哈哈一笑道:“我要洞房花烛夜,哈哈哈!” 夕儿在手机那头“呀”了一声,佯怒地说:“跟谁?” “跟手机那头讲话的大美女,嘿嘿。”我捏着鼻子笑道。 “……”夕儿在手机那头哼声说,“这还差不多……” 我坏笑一声道:“这么说你答应了?” “可我们还没办结婚证呢。”夕儿在手机那头羞涩地小声说。 我哈哈哈一笑道:“老婆,我猜你误解我的话了,我是说我们先做洞房花烛夜该做的事情,有没有结婚证不是问题。” “你……”夕儿在手机那头又气又羞地说,“大坏蛋!超级大坏蛋!” 我怀笑着引诱她道:“你说我们天地广告得此神单,是不是值得庆祝一下?老婆。” “要呀!”夕儿说。 我接着笑道:“今晚我请了郝建和全体员工吃晚饭,这是集体庆祝,吃完晚饭后,我觉得我们夫妻俩也得搞个小‘爬梯’以示庆祝!” “庆祝天地广告旗开得胜是吧?”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笑着道:“不!庆祝我们成功做到了‘肥水不流外田’!” “讨厌!讨厌!”夕儿在手机那头娇嗔着说。 我则“哈哈”一笑道:“晚上等我电话!宝贝。” “嗯,等你。”夕儿在手机那头乖巧地应声说。 刚挂了电话,我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还没等我应声,门就被从外面推开了。 郝建身着一身休闲装神气活现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笑笑道:“不是说放你假了么?不好好休息,跑来公司干吗?晚上聚餐我会通知你时间的。” 郝建径直走进来,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里坐下,捏出一支烟点上,然后把烟丢给我。 “唉!谁叫我太善良呢!老板给放假,我在家都待不住!看着兄弟姐妹们埋头工作,我真于心不忍呐!做个善良的人不容易,没想做个恶人也是!”郝建一脸贱笑地看着我道。 我忙伸手制止了他,我瞟了他一眼道:“滚!装b装到你这种程度,也特么上境界了!” 我低头看他丢过来的烟盒,竟然是软中华! 我抬头看着吞云吐雾的郝建道:“靠!显摆什么!一包烟抽去我一天的生活费了!”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做人要奋斗,也要懂及时享乐!人天生就是好玩乐的动物!”郝建冲我喷出一连串眼圈贱笑道。 第八百零六章油价可贵了 我抽出一支软中华点上,白他一眼道:“大华集团的单,你可以从中拿到几十万的回扣!你可以用这几十万支付一套房子的首付都够了,你这家伙也该有套房子了!有了一套房子,你就不必再到处找住处了,以后也不会再有跟什么房东吵架一说了!最最重要的是你在滨海有个家了!你是个正儿八经的滨海人了!单从泡妞这一点而言,如果你有了一套房子,你再找个妞就易如反掌了!当然,你也该结婚了!大哥!你都三十岁了!中年大叔了好吧?” “滚!”郝建喷出一口烟雾,盯我一眼道,“你比我妈还操心我的终身大事!” 我看着他笑道:“那你当我是后妈吧!” “特么我发现你越来越雌性化了!”郝建瞪我一眼道,“走!哥带你去街上数美女去!” 说着郝建一脸贱笑地站起身来。 我摆摆手道:“得了!我还是晚上陪我老婆数星星比较好!” “走吧!”郝建煽动我道,“哥的座驾就在公司门口!顺便拉你去兜一圈!” “你的座驾?你买车了?”我睁大眼睛看着他道。 郝建看着我道:“靠!就许你开雷诺越野车,不许我买个小车开开?” “不是呀,呵呵,”我看着他道,“我只是觉得有点突然!” 郝建看着我贱笑道:“走吧!过了这村可没那店,现在油价可贵,没事出去兜风的事儿仅此一回!” 说着他上前来拽我。 我只好把电脑桌面上的创意案保存后关掉,起身跟他离开了经理办公室。 走出公司门外,果然看见了一辆崭新的座驾,一辆黑色铮亮的广州“本田”。 我心想如果这车真是郝建买的,那他差并不多已经把从大华集团那笔单里拿到的回扣全部用完了! “真是你买的?”我睁大眼睛看着他道,“你小子可真够孤注一掷的啊!” 我沉住气,围着车前车尾转了两圈,然后扶住光滑的车身,回转身盯着郝建道:“说啊!是不是你买的?” “当然,不是!哈哈!”郝建看着我贱笑道。 我看着他道:“那是谁的?” “我一哥们买的!”郝建道。 我看着他笑道:“我说呢!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是日货的坚定抵制者!” “也不完全!”郝建贱笑一声道,“哥对日本女人就不抵制!尤其是苍井空阿姨!” 我吁出一口烟道:“你朋友真没品,偏要买日本车,总有一天会被抵制日货的人们群殴一顿就悔悟了!我是爱国者,我坚决不坐岛国车!” 郝建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座,伸手从驾驶前台上拿起一副墨镜,用t恤衫擦擦,再戴上,扭头看着车外的我道:“上车啊!本公子带你上街数美女!” 我看着他笑道:“真要啊?” “废话!再不上车,我懒得理你了!”郝建瞟我一眼道。 “那你稍等,”我朝他一笑,作转身欲走状道,“我先去买个人身保险!坐你h开的车就是心有点打漂……” “去死!上车!”郝建冲我叫了一嗓子道。 我这才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上去。 兜了几圈后,郝建把车停在路边一家冷饮店门口。 我们坐在店里喝饮料,郝建吸着烟,目光在店子里闲转。 郝建喷出一口烟雾,看着我道:“你和夕儿和好没?” 我看着她笑笑道:“早和好了!都几天前的事情了!” “不是吧?夕儿对你怎么那么宽容?”郝建看着我道,故作惊讶状。 我看着他道:“这就是真爱!怎么闹都闹不散!你这种不懂爱情的男人是不会明白的!” 郝建再次仰头四十五度,嘴里诵念道:“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啊!” 我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看着他道:“我告诉你个事儿!我撞见颜真真那个臭娘们了!” 郝建喷出一口烟雾,看着我道:“不是吧?她不是从滨海城消失了吗?” “没有!”我看着他道,“那天晚上我参加完小雨的生日晚饭后回家路上,突然瞥见她跟一个老男人搂着从一家酒楼里出来,我一眼就认出来是那个贱人!” 接着我把事情经过都对郝建讲了一遍,包括带她回家准备录音,在录音之前夕儿突然驾到的情况都说了。 郝建将手中的饮料瓶重重搁在桌上,看着我骂道:“操!那臭娘们还敢再出来露面?我要是你,我就扇她娘的!” 我吁出一口烟雾道:“扇你个鬼啊,你看我像打女人的男人吗?再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又哭有求饶的,我能下得去手吗?” “心慈手软这是你的致命弱点!”郝建看着我道。 我道:“其实颜真真挺可怜的!” “比她可怜的人多了!再说她那是咎由自取!是她的虚荣心害了她自己!”郝建没好气道。 “好了!不提她了!”我低头笑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让她自生自灭去吧!” 郝建看着我道:“你这是纵容她!那妖精没准还会出来害人的!” 我道:“对了!你和蓝英姬怎么样了?” 听我这么一问,郝建很明显有些异样。 “就那样了。”郝建低头笑笑道。 我安慰了他一通后,俩人才起身走出了冷饮店。 现在正好是中午下班交通高峰,街上车流涌动。 郝建借车的期限也到了。他那哥们下午还要用车去办重要事儿。 滨海市的经济发展很不错,街上好车很多,宝马奔驰卡宴宝时捷,什么名牌好车都可以看到。 郝建拿目光扫着路上那些好车,语气有点失落地道:“去他大爷的!凭什么他们开好车住洋房!” 我笑着安慰他道:“别急!面包和爱情都会有的!” “顾大老板,”郝建扭头看着我道,“如果一年前,你这么跟我说,我会觉得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可现在你跟我说这话,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我笑看着他道。 郝建瞟我一眼道:“你这是饱汉不知恶汉饥!” 我一愣,旋即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拍,笑看着他道:“怎么说这话呢?大家不都在为理想而奋斗嘛!” “人和人的命是不一样的。”郝建用力吸两口烟,将烟屁股从车窗里丢出去。 我看着他道:“郝建,咱们是多年的兄弟!现在公司正在发展中,我很需要你这个朋友在身边帮助我!你看!你的业务能力已经得到了证明!如果不是你,大华集团的订单只是我们天地广告幻想的肥肉,可是因为你的努力,现在这块肥肉已经吃进了我们天地广告的嘴里了!所以我得谢谢你!那些回扣过段时间我会打到你账号!” 郝建没有接话,一直目视前方。 我看着他的侧脸又道:“郝建,我的意思是说公司是我和你,还有谢鹏一起搞起来的。如果当初没你们俩个的支持,如果在公司最困难的时候,没有你们俩个支撑,估计我们天地广告就不会迎来现在的曙光。我很明白天地广告走到今天是大家的功劳,等大华集团的项目做成之后,我不会忘记你和谢鹏的!你们可以把公司成立之初的投入资金转化为公司的股份,我们到年底按股份分成,如果你不急于买房的话,你可以把这次从大华的大单里拿到的回扣一起转为公司的股份也是可以的。不过这要在等一段时间,等公司做好了大华的集团的项目后,我才会也有时间慢慢来处理这个事情。郝建,你相信我么?” 郝建似乎并没有多少热情,他扭头看我一眼,很快又扭头目视前方道:“再看吧!” 前面路上通畅了,郝建将油门踩了下去,车子向前疾驰而去。 前面一辆黑色奔驰却突然减速,而郝建车速太快,慌乱中他急踩刹车,“吱呀”一声,紧接着又是“嘭”的一声,我们的车还是在前面车屁股上用力亲了一下! 我俩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被我们追尾的车是辆奔驰g级,要两百多万,随便碰一下不得了! 黑色奔驰在柏油路面打了个趔趄,在岔路口边上慢慢停下来。 一位司机模样的年轻人推门下车,像只受了偷袭的愤怒的狮子,伸手指着我们怒道:“会不会开车,没看到我亮着减速灯光吗?” 我和郝建愣在车里,一时说上话。 郝建才推门下车,冲那年轻人赔不是道:“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都是我们的错,我没注意到减速灯。如果车子出了什么问题,我们陪,我们陪……” 我也走下车,去查看了一下状况,奔驰似乎并无大碍,车屁股上一点皮外伤。 那年轻瞪着我们道:“怎么着?公了还是私了?” 这时候,坐在奔驰车后座里的人说话了。 “小张!车没大事就算了,抓紧时间吧!” 是一位老者的声音,声量不高,却透着不可违逆的威严! 那司机听到这么一句话,像是接受了军队的命令似的,立刻收势回头朝黑色轿车里“哎”了一声,然后又扭头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道:“算你走运!” 第八百零七章车牌号很特别 我看见了奔驰里说话的老者,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头发已有些花白,虽老但精神矍铄,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就在我和那位老者的目光相触的刹那,那老者眼中的锐利突然淡了下去,身体突然离开了车座靠背,征征地看着我。 年轻司机已经发动了车引擎,车子已经缓缓移动了。 老者伸手拍了拍那年轻司机的肩膀,示意把车停下来,做这一系列动作时,他的目光始终征征地看着我。 黑色奥迪车往回倒,这个时候我就看见那车牌。 见到那车牌后,我心脏跳了一下,那车牌是我在现实里从来没见过的车牌!车牌号非常特别,竟然前面全是零,最后头才是一个1,也就是说,那车牌号是“000001”。 这是什么车牌号?这车牌号很值钱吧?据说有的富豪愿意花几十万买一个很特别的车牌! 年轻司机下车,快步上前拉开了车后座的门,还用手臂搭在了车门上方,防止从车里下来的人不慎碰到脑袋。 老者低头走下车来,虽然他双鬓已花白,但他精神矍铄,步履矫健,走路腰板儿也挺直挺直的,带着一股恢弘的气势立在了我对面,大概五步远的样子。 年轻司机腰板儿也挺直,像个私人保镖似地立在老者边上,眼睛审视地看着我和郝建。 “小伙子,你姓什么?”老者看着我和郝建道。 他说话的声音很洪亮,但似乎这会儿带了点颤音。 我和郝建面面相觑,不知老者问的是谁,是我还是郝建? 年轻司机拧眉瞪着我和郝建道:“你们俩个哑巴了?首长问你们话,怎么不回答?快说!” 首长?莫非这老者是个大官?我说他的车牌号怎么那么特别呢? 老者摆手示意身边的年轻司机不要说话,然后他向前走了两步,看着我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这下子我知道老者是在问我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他,我感觉这老者看见我时,反应挺大的!还叫停司机,走下车来问我姓什么? 我万万想不到,面前这个这位身材瘦小,两鬓花白,但精神矍铄,腰板儿挺直,步履矫健的老者,竟然就是我的亲外公! 当然,此刻我只是觉得这个瘦小老头挺奇怪,仅此而已! “凭、凭什么把名字告诉你?”郝建看着老者道。面对老者威严的气势,我感觉郝建也有些心虚。 年轻司机上前瞪着郝建道:“臭小子!你敢这么说话?你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么?” 这个时候老者摆手制止了司机说下去。 司机咕哝了一句:“没大没小!一个七十三岁高龄的人了,问你话都不老实回答?” 我愣了,看着面前精神矍铄的老者,想象不出他竟然是七十多岁的人了!我还以为他只有五十多岁呢! “他叫吴廖!对!吴廖!”郝建看着老者和司机替我作了回答。 郝建这混蛋每次去酒吧泡妞,都自称自己叫吴廖,为的只是到处泡妞方便不留后患。没想在这种场合,他竟然把吴廖的名号借给我用了一回! 老者看着我,“噢”了一声,眼中的神采已然消失不见。 “太像了!”老者看着我,有些感叹地道,“眼睛太像了!” 我和郝建再次面面相觑,都云里雾里的。 老者转身朝车边走过去,司机抢先奔过去伸出手臂护住车门上方。 老者低头钻进车后座,司机跑到驾驶座车门边,拉开门钻进车里,黑色奔驰车朝前驶了出去。 我回转身,踢郝建一脚道:“干吗给我换了个名字?” “你傻啊!”郝建瞟我一眼道,“碰了人家的车还留真名?” …… 晚上请公司员工吃晚饭,庆祝我们天地广告奇迹般地赢得了大华集团的超级订单!这个超级订单对我们天地广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从此以后,我们天地广告将迎来崭新的局面,翻开崭新的一页! 郝建俨然成了英雄,其实他还真算一个英雄,带着痞相的英雄!公司里那帮年轻的员工都很崇拜他,因为他打一场漂亮的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役!他创造了奇迹!尤其是那几个业务员俨然把郝建奉为神明! 大家纷纷向郝建敬酒!当大家以谦虚的姿态向郝建取经时,当大家问及郝建怎么样才能拿到超级大单时,郝建捉着酒杯看着大家,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道:“要具备三点,第一坚持,第二不要脸,第三坚持不要脸!” 大家笑,都笑赞这话经典! 这顿庆功宴一直吃到晚上九点半的时候,我接到了夕儿的来电。 “老公,饭吃完了没?”夕儿在手机那头笑着问。 此刻的我已经有了七分醉意,酒精熏蒸着我的气血,我已经面红耳热了。 我拿着手机离开坐席,走到一边接电话。 我捏着鼻子笑道:“等急了么?老婆。要不你过来跟我们一起玩吧?我们饭后还去ktv嗨皮一下!” “我不去了好么?老公。”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笑道:“怕羞呀?” “不是。老公。我只是想跟你单纯在一起说说话,我想你了。”夕儿在手机那头柔声说。 这一句“我想你了”,把我也给说激动了! 我道:“老婆,要不这样吧?我吃完饭就回家,你在我家楼下等我好么?” “你不陪大家去k歌了?”夕儿问我说。 我笑笑道:“老婆重要,还是k歌重要?” “可你们这是庆功聚会,你不在场主持会不会不合适?”夕儿在手机那头提醒我说。 我捏着鼻子笑笑道:“我去走走过场,唱两首就走,剩下的场子交给郝建他们就是了。该说的话在饭席上都说了。” “那好吧。我等你回家。”夕儿说。 我道:“恩!乖!我大概十点过一点就回家了。” 见郝建在饭席上冲我摇手,叫我过去。 我拿着手机继续道:“好了。老婆。我要挂了。乖乖等我回家喔!到了‘爱琴海’自己先进屋休息,反正彤彤在家。” 挂了夕儿的来电,我重新奔回到大家中间。 夜里十点过一刻,我准时驾车回到了“爱琴海的阳光”。 把越野车在停车场泊好后,我跳下车,直奔单元楼门口。 我的步伐有些踉跄,因为晚上一高兴喝了不少,在庆功宴上喝了很多,有白酒也有啤酒,去ktv包房又接着喝了两瓶啤的,现在脑袋有些晕沉。 我的步履有些急促,被过量酒精刺激后我的身心的每个细胞都在躁动,尽管我的脑袋晕沉沉的,但我的意识非常清楚,我能清楚得感受到我对夕儿的思念,也能清晰得感受到我身心深处对夕儿的渴望。 自从上次带颜真真回家录音的那天夜里,我和夕儿把误会澄清了之后,因为接下来几天里大家都有重要事儿要忙,所以自那晚见过面之后,再未见面。 但那一夜对夕儿的渴望并未消散,而是不断在我身体里堆积,今夜被酒精点燃,在我身体中燃烧,烧灼着我的身心。 自从新疆之行跟夕儿发生关系之后,回到滨海后我并未再跟她有过鱼水之欢。 想到夕儿,思念的潮水将我淹没,想到跟夕儿在新疆奉献给我的那两个香艳旖旎的夜晚,我的心禁不住颤抖起来。 夕儿白嫩柔然的身子,深情的眼神,温柔的双手,及动情时候娇美的眉眼,微闭的一对美目,以及呻吟时微启的红唇皓齿,还有她在上面摇曳的雪白香乳。 在此刻被情欲煎熬的我的脑海里,逐渐被放大了。 想起这些,以致于我拿钥匙开门的手腕都有些抖颤了。 打开房门,顾彤就先跳跃了过来。 “哥!你怎么才回来?嫂子都等很久了!”顾彤看着我撅着小嘴说。 我扭头去看夕儿,她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想必在我回家之前,她和顾彤是一起坐在沙发上聊天看电视来着。 沙发前的桌面上摆着一大包开心果,旁边是剥开的白色碎壳儿。 这姑嫂二人还挺会享受的呢! 夕儿今天穿一袭性感的白蕾丝连身裙,从沙发上站起身,双手搁在身后,正看着我欲羞还迎地笑呢! 每次顾彤喊她嫂子,她都还有些害羞,她私下里欣喜难掩地告诉我说她还不太习惯这个身份。可很明显她很喜欢顾彤、邢敏这么叫她! “回来了。”她看着笑着说。 在顾彤面前,她还羞于直呼我老公。 我点点头,捏着鼻子笑笑道:“恩!” “哥!你喝了多少酒呀!”顾彤蹙眉看着我说,“一身酒气哩!我去给你倒杯水喝!” 说着顾彤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趁顾彤上餐厅倒水的机会,我奔上前,一把拉过夕儿,把她薄裙下娇美的身子用力箍住了。 “今晚不走了吧?”我低头看着她道。 夕儿勾下脸,细长的黑睫毛垂落下去。 “走呢。”她小声说。 我箍住她细腰的手臂又加力,看着她道:“不是说留下陪我的吗?” “谁叫你喝那么多呢,满身都是酒气。”夕儿嗔我说,依然勾着脸。 第八百零八章算你懂事 我盯着她,讪讪笑着道:“这好办!等我冲个澡,簌簌口不就没酒气了么?” 情欲在我身体内奔涌着,此刻燃烧着的身体一接触夕儿薄裙下温热柔软的肌肤,顿时起了一阵强烈的冲动。 我恨不能此刻就将怀中这具美好而柔软的身体压倒在沙发上,但我还不得不克制住自己,因为顾彤还在,因为一顿美餐得满满享受,才更能品味出其中的味道。 “哥,水来了。” 顾彤端着水杯从餐厅里快步走出来。 我和夕儿的身体触电般地分开,我捏着鼻子低头笑笑道:“还不去睡觉?顾彤!都几点了?真是的。” “就去睡啦!哥。”顾彤笑吟吟地走过来,把水杯递到我面前说,“人家这不是正等你回家嘛!你不回家,不仅嫂子放心不下,我这个做妹妹的也放心不下呀!” 顾彤笑得意味深长,摆明她心里很清楚我和夕儿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平时我催她睡觉,她总会说“哥!你催什么催?我是大人了,我的作息时间我做主”,或者是“哥!你唐僧啊你!明天是周末,你逼我睡那么早做什么呀!” 可今天她没这么说,很显然是不想破坏我和夕儿的美事儿! 臭丫头!算你懂事! 我接过顾彤递过来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半杯,弯腰把杯子搁在茶桌上。 顾彤笑吟吟地看着我和夕儿说:“哥,嫂子,我先睡了。你们也早点睡哈!祝你们晚安咯!” 夕儿俯首,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发丝,应着说:“好梦。彤彤。” 我催她道:“废话那么多!赶紧睡去!” 顾彤奔到自己卧室里,转身带门的时候,还朝我挤眼睛,嘻嘻笑着把卧室的门带上了。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电视机的声音在那里响着,是一部韩国电视剧,剧中人物在以一种韩剧特有的说话腔调在那里对白。 夕儿半勾着脸,安静地坐在我身边。 我端着水杯喝水,有一口没一口的,水在喉咙里流滚的声音,我自己听着很响。 我猜夕儿已经感受到了我身体的欲望,对她的渴望,方才跟夕儿紧贴在一起的时,她应该感受到了我的渴望。 我忍不住抬头看她,恰好她也抬头看我。 四目相对,彼此的眼中都暗暗充斥着热烈的情绪。 对视两秒钟后,彼此的目光迅即弹开。 夕儿俯首,习惯性地抬手拢着一头黑亮柔顺的秀发。 我倏地站起身,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道:“唉!有点累了!我该冲澡去了。” “那你去吧。”夕儿柔声说。 我扭头看她,捏着鼻子笑笑道:“要不,你先去替我铺铺。我猜我一躺在铺就能睡过去。” 才怪呢!今晚不在铺上折腾个半宿,我身体深处的欲望如何能排解得出来? 夕儿抬头看我,俩人的目光轻触一起。 她嗯了一声,低头去拿桌上的遥控器。 我则暗暗地邪恶地笑着,拔腿快步朝浴室奔去。 捏着良心说话,这个澡我洗得是稀里糊涂的!就像饥饿的人家的锅里炖着肉,干别的事情时,心里就会老想着锅里的肉,那炖肉香不仅在空气里飘散,还会在脑海里飘散着。 而我顾阳的炖肉不在锅里,此刻应该正在卧室的铺上。 我胡乱地把身体冲了一遍,再把头发弄得微湿,然后就迫不及待得抓起浴巾裹在腰上,又伸手抓起一条干毛巾,一遍擦拭着头发,一边拉开浴室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的光线刚刚好,透出橘红的铺头壁灯,房顶的灯并没有开。 此刻在我眼中,卧室门内透出的那种橘黄色的光线,暧昧到了极点,性感到了极点,以致于我的心脏在厚实的胸膛里怦怦直跳。 我走到卧室门边,伸手把门轻轻推开了。 夕儿正背对着我,弯腰在铺上给我遮叠刚从露台上收进来的衣服,卧室里因为有了夕儿,仿佛时光立马倒退回了春天,桃花开满了枝头。 一切就绪,而又那么隆重。 夕儿没发现我的进来,依然弯着腰儿在那里认真地叠着衣服,灯光透过她身上的薄裙,玲珑有致的身形若隐若现。 跟外面的薄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悄无声息地走到夕儿身后,在她发觉我的刹那,我已经从身后钳住了她的细腰儿了。 夕儿“呀”地小声惊呼一声,回头嗔我说:“阳阳……” 我紧紧箍住她的腰,上身俯在她柔美的背上,贪婪地吮吸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芬香。 夕儿来这之前显然已经洗过澡了,她身上有我熟知的她的体香。 我把鼻子贴紧她的背,贪婪地呼吸着。 因为我压在她身上,她无法直起腰,只能保持着方才折叠衣裳的姿态。 “讨厌鬼,你要干吗?”夕儿笑着嗔我说。 我抬头,把她的身子在我面前转了过来,看着她的眼睛,坏笑着道:“洗澡了么?” “洗了来的。”夕儿嗔我说,香腮微微地红了。 我坏笑道:“我不信!” “不信算了。”夕儿红着脸哼声说。 我盯着她坏笑道:“让老公检查一下吧!” 听我这话,夕儿的脸就红透了,扬手捶打我一下,勾着脸嗔骂说:“老公,你好变态耶!” “你现在才发现已经晚了!”我看着她笑道,弯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在房间里旋转起来。 夕儿“呀呀呀”地惊叫着,转脸看着与隔壁相隔的那堵粉墙,抬起一根食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说:“老公,别闹……彤彤就在隔壁呢……” 我把夕儿轻轻搁在地上,看着她坏笑道:“我不闹可以,但你得听话……” “嗯……”夕儿点头,睫毛扑扇着,像春风中的含羞草似的。 四目相对,彼此的眼光逐渐都热烈了起来。 卧室里却安静了下来。 我弯腰一把将夕儿抱了起来,抱到铺边,把轻轻放在铺上。 我紧接着爬上铺,压在了她身上…… 完事后夕儿的双臂紧紧抱住了我,她的眼神十分迷离,面色晕红。 俩人就这样紧紧抱在一起,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翻身下来,拿过被子盖住她的酮体,低头在她晕红的脸颊上温柔地亲吻了一下。 “夕儿,你真好。”我朝她呡唇一笑道。 夕儿看着我羞赧地笑,伸手拉过被子,把自己的脑袋盖在了被子下面。 我“呵呵”一笑,抬腿隔着被子压住了她的小腹,又伸手从铺头桌上捏过香烟,抽出一支点上吸着。 一边吸烟,一边把夕儿从被子下面哄了出来。 然后我们抱着躺在铺上小声聊天。 我低头,笑着在她眼睛上吻了下去,感觉到她细密的睫毛在我嘴唇上的柔软触感。 “夕儿,你是世上最好的女人。”我深情地注视着她道。 夕儿撅嘴小声抗议说:“是女孩呢。” 我捏着鼻子笑看着她道:“是女孩是女孩。不过,迟早要变成女人的,我的女人。” 夕儿像小猫一样拱在我胸膛里,满面娇红仰脸看我说:“那女孩和女人的区别是什么呢?” 我抬头略一思索,低头笑看着她道:“女孩和女人的区别,应该以生育为界限把?生育过的女性就是女人了,没生育过的就是女孩。” 夕儿扑扇着细密的睫毛看着我有些羞赧地说:“不对吧?我妹说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喷出一口烟雾,低头看着她道。 夕儿俯首,抬手拢了一下秀发,抬头看着我说:“我妹说跟男人有过那种关系的就是女人了……没有跟男人那个的才是女孩……” 我低头看着她,“哈哈”一笑道:“不是吧?你们姐妹俩没事还探讨这个问题呢?” “不是啦!”夕儿扬手捶打我一下,勾下了脸去。 她说不是,却又没有不是的理由。 我看着她道:“我觉得你妹的那种区分太没有人道主义了!” “怎么呢?”夕儿抬眼看着我问。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讪笑道:“你想啊!如果以你妹的那种区分,那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多少女孩了!凡是跟男人发生过性关系的女性都被戴上了‘女人’的帽子,那还能剩几个女的不是女人呢?我看只有到幼儿园或者小学里才能看到‘女孩子’了!哈哈哈!” “什么嘛!”夕儿微微蹙眉,小声抗议着我说,“你以为所有女的都跟男的发生过那个呀!偏激!哼!” 我看着她笑道:“你以为所有的女性都像你一样,到二十五岁还保留着那层弥足珍贵的膜呀?” “阳阳!你什么意思?”夕儿蹙眉气呼呼地看着我说,“你的意思是说我是老处女啰?” 我摆手,看着她笑道:“冤枉啊!夕儿是最好的女孩了!” “那颜真真呢?”夕儿蓦地仰脸定定地看着我问。 我一愣,旋即盯着她道:“别提那贱女人!从此以后,我都不想再看见她!” “阳阳,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喔!”夕儿依然定定地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你说!” 第八百零九章收到一盒磁带 “我昨天上午收到一个快递!”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道:“然后呢?你网购了?” 夕儿轻摇脑袋,看着我微微一笑说:“快递是颜真真寄给我的!” 我又一愣,紧看着她道:“什么?那贱人又玩什么花样?” “不是啦,老公,”夕儿看着我呡唇一笑说,“她给我寄了一盒磁带呢!” 我瞪大眼珠看着夕儿大声道:“磁带!颜真真又想干吗?真是岂有此理!” 夕儿赶紧伸手捂住我的嘴巴,“嘘”了一声,看着我笑说:“老公!你先别激动嘛!颜真真是给我快递磁带了,那磁带我听了,是一个女孩的声音,不过是颜真真本人的声音!” “颜真真本人的声音?”我看着夕儿道,“那贱人想搞什么名堂?” “人家这次没想搞什么名堂?她在磁带里录的话都是解释上次那盒磁带和偷摄照片的事情经过,她是想向我解释呢!”夕儿仰脸看着我笑说。 我狐疑地看着夕儿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夕儿呡唇笑看着我说,“她说她是被人逼的,请求我们原谅她,她还说以后她会自动消失,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我捏着鼻子,“喔”了一声,看着夕儿道:“是么?看来那贱人的灵魂还没有完全腐朽!还有得救!” “老公,那你是不是想去拯救她?”夕儿看着我说,“像佐罗那样身披黑斗篷骑着快马,去拯救你最心爱的女人?……” 我伸手捏住她秀气的鼻子,笑道:“老婆!我看你是言情小说中毒了!” 夕儿“呀呀呀”地轻声叫着,反抗着我的“蹂躏”,用双手捉住我的大手,仰脸看着我道:“我上大学时也是文艺青年呢!最爱看欧美的言情小说,尤其是法国作家写的言情小说……” 我看着她笑道:“一边看一边yy是吧?” “不是yy,是幻想未来的白马王子呢!”夕儿仰脸看着我说,“歌德不是说了么?哪个少男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呢!” 我皱眉看着她道:“老婆!你的思想真下流!” “你才是!”夕儿嗔我一眼,撅嘴说,“可惜的是,至今我没遇到我的白马王子啊!唉……” 我怒视着她道:“难道我不是你的白马王子么?” “你?”夕儿故作不屑地说,“你才不是我的白马王子!你是黑马王子哩!” 我道:“都一样!反正都是你的王子!” “能一样么?”夕儿哼声说,“天鹅是白色,乌鸦是黑色的,你能说它们都是鸟么?” 我捏着鼻梁,看着她道:“难道他们都不是鸟么?” “乌鸦是鸟!天鹅是鹅呢!”夕儿伸手在我额头上轻轻一点,一脸娇笑着说。 夕儿的情态让我想起了《诗经.国风.郑风》里的那首《山有扶苏》。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诗中把小儿女的情态在诗中确实被刻画得入木三分。 此刻,夕儿就是这种小女儿的情态。 接着我们聊到了曦儿,我问夕儿她妹最近怎么样了?妖女突然变老实了,几天不来我面前找点麻烦,我都有些不习惯。 “她呀,可气人了呢!”夕儿仰脸看着我撅嘴说,“一知道我们的误解消除了,一知道我们和好了,她就又神气活现地蹦出来张牙舞爪了!还说什么她早就知道我们不会受那点小事儿的影响的!你说她气人不气人?” 话这么说着,可看不出夕儿有多么讨厌她妹的感觉。 夕儿真是够宽容,发生这种事情,都依然能原谅那个妖女,她依然会包容她那个疯疯癫癫的妹妹!能做到这一点挺不容易的! 我注视夕儿的眼睛,真诚地说:“夕儿!让我把你变成我的女人吧!” 夕儿微微一愣,眨着眼睛看着我说:“怎么变?变魔术一样么?” “我找机会再次向你求婚,然后我们就举行一场盛大浪漫的结婚典礼,然后你给我生个胖小子!我妈可等着抱孙子呢!她每次给我通电话都要过问我的儿子什么时候出世呢!”我注视着夕儿,真诚地说道。 夕儿羞赧地垂下睫毛,呢喃着说:“现在时机合适么?” 不难感觉出此刻她心中被幸福填得满当当的了! 我看着她道:“合适!怎么不合适?其一我已经过了二十五周岁了。其二我的事业正在蓬勃发展。其三我……” “其三什么?”夕儿仰脸看着我说,幸福地笑着。 我抬手捏了下鼻梁,看着她笑道:“其三……我怕夜长梦多节外生枝,你看夕儿,我不想因为任何不好的插曲而影响了我们的爱情。我想只要我们结婚了,就不会再有任何人任何事破坏我们的爱情和婚姻了!” “老公,”夕儿仰脸看着我说,“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来破坏我们的幸福,除非,除非……” 我看着她道:“除非什么?” “除非你告诉我,你不爱我……”夕儿垂下睫毛小声说。 我的心疼了一下,将她搂在怀中,紧紧地箍住了。 我的脸庞温柔地摩擦着她的香腮,在她耳边深情地说:“傻瓜!傻瓜!我怎么会那么说呢?不会的!今生今世都不会的!” 夕儿像只小猫一样躲在我怀里,双臂箍住我的腰,呢喃着说:“我怕……怕失去你……一想到那些我就好怕……” 我安慰她道:“别怕,别怕,傻瓜,干吗胡思乱想的?我顾阳这辈子都会一心一意地爱着你!直到生命的终点!” 此刻夕儿的内心是脆弱的,我想她之所以会产生这些奇怪的思想,是因为最近的几起事件使然。如果颜真真不在夕儿眼里的话,那么她妹夕儿是非常了解的。 当夕儿意外发现了我和曦儿那晚在玫瑰庄园睡房里发生的私密事儿之后,她的心无形中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冲击!从那个事中她意识到她妹似乎并没有完全跟我脱离,而且从那事儿以及平素她妹的表现来看,似乎还有更大的威胁存在。 妖女是什么样的女孩?她随时都有可能做出令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举动出来,她可以不顾忌任何人的眼光和脸色行事! 在这一点上,夕儿是自愧不如她妹的!也正是基于这点,或许她内心才有这份恐慌吧? 我意识到夕儿此刻需要我的行动,我决定向她再次求婚。 我把她柔软的身子紧紧搂在怀中,在她耳畔轻声道:“宝贝!相信我!你会成为我结婚典礼上的绝对女主角的!” “我信你……我相信你……”夕儿在我怀中呢喃着说。 我道:“我会让你成为我儿女们的妈妈的!” “我要为你生很多宝宝……”夕儿幸福地小声说。 我道:“生一窝么?” “讨厌!又不是猪……”夕儿呢喃说。 我道:“要不我们现在就实施造人计划?” 今晚我肯定不会一次就放过夕儿的!我暗自冷笑道。 “大无赖……”夕儿呢喃着说。 我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坏笑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又在铺上,不耍无赖干吗?哈哈哈!” …… 次日我大概九点过了才醒过来,枕边人却不见了。 我从铺上爬起来,滑下铺,感觉一双小腿有些沉,我知道这是昨晚纵欲过度的缘故。 我穿上衣服,走出卧室,顿时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煎鸡蛋的香味。 厨房方向传来两个女孩的嬉笑声,看来夕儿和顾彤正在厨房里弄早餐。 我摇头无奈地笑笑,心想女人就是女人,夜里越是纵欲,次日越是光彩照人,不像男人,纵欲过度的结果是萎靡不振,要好几日才能恢复元气。 我没打扰那俩女孩,径直走进了浴室。 等我冲完澡走出浴室,煎鸡蛋的香味就更浓了,显然早餐已经摆上餐桌了。 正在餐厅里忙碌着的顾彤看见了我,朝我招手道:“哥!快来吃早餐啦!” 我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朝餐厅里走去。 夕儿还在厨房里忙着。 “哥!你今天气色不错呀!嘿嘿。”顾彤看着我挤挤眼睛说。 小屁孩!说反话刺我呢! 顾彤看着我又笑说:“我嫂子好吧?大早上爬起来给你炖猪腰汤喝。” “大早上炖什么汤啊?”我瞟了顾彤一眼,故作不屑道。 为什么说世上只有老婆好呢?对于男人而言,除了老妈,老婆才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了! 说句难听话,泡妞需要投入精力,找妓女需要付出金钱。只有老婆,才会无怨无悔地为你奉献出无数个香艳绮旎的夜晚,奉献出是最深情的抚慰,事后还会炖汤给你补肾! 顾彤朝我挤挤眼睛笑说:“你和嫂子昨夜睡那么晚……看我嫂子多体贴,怕你累坏了……” 晕!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话里有话!莫非这丫头半夜听见隔壁我卧室里的动静了? 我皱眉看着她道:“什么那么晚?我和你嫂子早早就上铺睡觉了,我累什么累?” “切,”顾彤撅撅嘴说,“早早上铺了是没错,上铺是不是睡觉了,谁知道呢?” 第八百一十章神采奕奕 我怒视着她道:“上铺不睡觉干吗?小屁孩哪那么多话!” 顾彤噤声。 我看着她,又皱眉道:“哪来的猪腰?” “我前天买的呀!还没来得及炖汤呢!正好现在派上用场了!”顾彤笑看着我说。 我瞟她一眼道:“你心疼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亚瑟马上就从云南回来了,这买猪腰是准备炖汤给那小王八蛋喝的吧?” 说着我丢掉毛巾,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哥!你说啥呢!”顾彤抗议我说,“你是我哥!亚瑟是我男朋友!哥和男朋友谁重要呢?当然是哥哥你重要啦!” “少口是心非了!有句话说有了媳妇忘了娘,我看你是有了男友忘了哥!”我盯了她一眼道。 顾彤刚想还嘴,夕儿就推开门,端着汤从厨房里笑吟吟地快步走了进来。 大白瓷汤碗,夕儿戴着一对顾彤平时下厨时戴的漂亮的厚手套。 果然是肤白红润,神采奕奕呀! 顾彤赶紧让开,夕儿把汤端上来,轻轻搁在餐桌上。 “早呀,阳阳……”夕儿朝我莞尔一笑说,双眸似雨后的青山。 我道:“早啊!辛苦你了!老婆!” “不辛苦,不辛苦,”顾彤抢着替夕儿作了回应,“老公身体棒棒,才是老婆最大的心愿!” 我朝顾彤一挥手道:“坐下吃你的饭!不说话怕我把你当哑巴?” “人家不甘寂寞行不行?真是……”顾彤撅嘴嘟囔着,在椅子上坐下。 夕儿哧哧笑着,埋头给我盛汤。 吃饭的时候,夕儿说今天要带我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我抬头看她,笑笑道:“老婆,是你上次要带我去的那个地方么?” 夕儿笑吟吟地看着我点头,还有几分神秘感。 我道:“是哪儿呢?” “你到了就知道了。”夕儿依然笑吟吟地看着我说。 我道:“还这么神秘?” “哥,这叫情调,你懂不懂?”顾彤又插话说。 我瞟了她一眼道:“说什么呢!你哥我是最懂情调的男人了!” “是不是呢?”顾彤转脸笑看着夕儿问,“嫂子!你说我哥懂情调么?” 夕儿俯首,抬手拢了一下头发笑说:“还行吧?文艺青年比较讲情调。” 顾彤转脸看我,撅嘴说:“我嫂子就偏向着你!” “这怎么能叫偏向呢?”我盯着顾彤道,“这叫实事求是!” 顾彤耸起鼻翼,看着我说:“我看你像赵本山小品里说的那样,不懂情调,只懂调情呢!” 夕儿一听,掩嘴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了。 “要不我我夹块鸡蛋塞住你的嘴巴?”我横了顾彤一眼道,“跟那个亚瑟没多久,倒学了很多新词了!我看用不了多久,你就要被那混蛋带坏了!” 顾彤扬脸看着我说:“哥!你口口声声说要实事求是,可你倒好,老戴着有色眼镜看亚瑟!你谈恋爱就是名正言顺的,我一谈恋爱,就变成偷鸡捏狗了!真是岂有此理!这饭没法吃了!” 哟!这小屁孩还长脾气了! 夕儿赶紧出来打圆场,笑看着我和顾彤笑着说:“你们兄妹俩也是一对欢喜冤家呢!” 我沉声道:“从小就是!” 顾彤赌气似地说:“永不休止!” …… 上午九点出门,驾车向夕儿所说的神秘之地进发。 夕儿驾车,因为我不知道去哪,而她誓死要保持住神秘感,非要到了目的地才向我揭晓答案。 黑色雷诺越野车很快进入了市区,在高楼大厦的丛林中穿梭着。 在路上,夕儿问了我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 夕儿掌着方向盘,笑吟吟地看着我问:“阳阳,你说女人穿什么衣服的时候最美丽最动人?” 我看着她,怔住,开始以为是脑筋急转弯,可又不像。 我转念又想,如果真论服饰,世界上那么多时装设计时为女性朋友们设计了那么多式样丰富多彩的服饰,我哪说得上女人穿什么衣服最美丽最动人呢? 是有古典神韵的旗袍么?是性感的蕾丝裙装么?还是如春天般绚烂的情趣内衣呢? 正思索着,突然间灵机一动。 我捏着鼻梁,看夕儿笑笑道:“我觉得女人穿婚纱的时候最美丽最动人!” “为什么呢?”夕儿依旧笑 我看着夕儿笑着胡扯道:“因为、因为虽然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但衣服同样也需要人来衬,也就是人是主角,衣服是配角,再漂亮的衣服也只不过是给人锦上添花而已。每个女人一生中只有一次披上洁白婚纱的机会。当然,以结婚为嗜好的女人要除外。而当一个女人决定跟一个男人结婚时,那么她通常都是爱他的,因为爱,所以幸福。没有什么比结婚更能让女人感觉幸福的事情了。所以这一天中她是最幸福的女人。幸福的女人当然是最美丽的最动人的了。再披上洁白的婚纱,就像仙女一样。所以我说女穿婚纱的时候是最美丽最动人的!老婆,你意下如何?” 我胡搅蛮缠了一堆理论,没想侥幸被我言中了! 夕儿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就是披上婚纱的女人是最美丽最动人的! 夕儿笑赞我说:“老公!你真聪明!” “老婆!请不要老是重复世界已经公认了的事实!”我捏着鼻子笑看着她道。 “贫嘴!”夕儿嗔我一眼笑说,“那我再问你咯,你知道婚纱的来历么?” 婚纱的来历?有这典故么?如果有,也是西式的吧?婚纱原本就是舶来品,来自西方,有别于以红色为主的中式传统裙褂,不如旗袍。中国人们喜庆的时候,传统色彩是大红色,而婚纱是白色的,单从颜色上看,就知道是来自西方了! 如果要我说旗袍的来历,我还能说上一两句,关于婚纱的来历,我只有哑口无言的份。 我张着嘴巴,看着夕儿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请老婆指教!”说着我笑着朝夕儿拱拳施礼。 夕儿抬手轻轻拢了一下秀发,朝我呡唇一笑说:“好吧!看在你虚心求教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好了!” 听夕儿讲完婚纱的来历,我“喔”了一声,看着夕儿道:“原来婚纱还有这么一出!” 夕儿眯眼笑看着我说:“老公,这个故事让你联想到了什么呢?” 我知道夕儿想听到什么,可我有意不说,看着她捏着鼻子笑笑道:“我联想到萝丝小姐那夜缝制婚纱的情景了,你说她得有多苦啊!就为了嫁入豪门,值得么?” 夕儿嗔我一眼,哼声说:“老公,难道你就没联想到‘浪漫’这个浪漫的词么?” “这个……”我捏着鼻子嘿嘿一笑道,“有是有,只是我在思考一个更为深奥的问题。” 夕儿打了一下方向盘,越野车拐进另一条宽阔的街道。 “什么深奥的问题?”她转脸看着我,眨着眼睛说。 我看着她道:“为什么婚纱只能是白色的?为什么就不能是红色或者别的颜色呢?” 在中国传统里,白色有不好的象征义,象征着死亡,或者恐怖,比如“白色恐怖”一词,一直以来死了亲人通常都是披麻戴孝!因为不吉利,这一点我没有说出口。 夕儿的眉头微微蹙起来,看着我说:“因为在色彩的世界里,白色象征着纯净,高尚,神圣,一尘不然的境界。古代欧洲一些国家是政教合一的国体,人们结婚必须到教堂接受神父或牧师的祈祷与祝福,这样才能算正式的合法婚姻,所以,新娘穿上白色的典礼服向神表示真诚与纯洁……” 我讪笑着插话道:“如果现在结婚也要向神表示真诚与纯洁的话,不知道还有没人能做到?” 夕儿没听出我的话外之音,以为我对她的话持怀疑态度。 她接着介绍说:“据我了解是这样的,老公。白色婚纱代表内心的纯洁和孩童般的天真无邪,后来逐渐演变为童贞的象征。如今,有的人不懂婚纱的来历,自己别出心裁,把新娘的婚纱做成粉红或浅蓝的颜色,以示艳丽。其实,按西方的风俗,只有再婚妇女,婚纱才可以用粉红或湖蓝等颜色,以示与初婚区别。” “长见识了。老婆!你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有关婚纱的课!”我捏着鼻子笑看着夕儿道,“只是,你怎么突然变得跟老公一样学识渊博了,而且还貌似一个婚纱设计者。 “很简单呀,老公,”夕儿转脸看着我,幸福地笑着说,“因为我很快就要做你的新娘子,很快就要披上洁白的婚纱了,自然在这方面多关注了一些呀!” 这个时候黑色越野车突然减速了,缓缓向前行驶,终于在离市区较远的一栋建筑物门外的街边停了下来。我转脸往车窗外一看,是一家婚纱店,这家婚纱店大概是我所见过的最大的一家也是最漂亮的一家婚纱店了。 一整栋建筑物都属于婚纱店的,建筑物的设计非常美观,也非常独特,而且看起来像是婚纱店的老字号了。 我扭头看夕儿道:“这就是你说的神秘的地方么?老婆。” “你觉得不神秘么?”夕儿笑眼看着我问。 第八百一十一章相当神秘 我捏着鼻子笑道:“神秘!神秘!相当神秘!” 原来夕儿是带我来看婚纱的! 见夕儿解开安全带,推门要下车,我赶紧也解开了安全带,推开车门,跳下车来。 俩人手拉手朝婚纱店门口走去。 夕儿向我介绍说:“阳阳,这是滨海城最大的婚纱老店了,他们有十分敬业的专业团队,集婚纱提供、造型设计与外景拍摄一体化,五星级贴心服务,一对一秘书管家式的全程服务。拥有世界上知名品牌的华贵婚纱礼服,比如来自欧美、台湾、香港等地礼服品牌。” “是么?那我们要在这里拍摄婚纱照么?”我低头看着夕儿洋溢着幸福的笑脸道。 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我的原计划是这样的……” 说笑间,我们已经来到了婚纱店的门口,拉开门走了进去。 档次果然不一般!宽敞明亮的前厅,犹如星级酒店的大堂,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富丽堂皇。 很快就有工作人员迎上来,热情招呼我们。 我们一边绕过前台向里走,一边听着工作人员的热情介绍。 关于这方面我一窍不通,一时间从这位漂亮的女工作人员漂亮的嘴里听到了许多新鲜的词儿。 进到里间,更是感觉美奂美轮了,正前方是一整面橱窗,橱窗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婚纱。 简直就是一座小小的婚纱博物馆! 婚纱的款式主要是根据新娘个人的体形、气质来决定款式的选择。 大厅的侧面,也就是婚纱橱窗的斜对面,是一整个橱窗的男士礼服。 工作人员顺便介绍了一下当前世界婚纱的流行趋势,什么当今四大流行元素啦,什么羽毛、荷叶边、立体花和水晶贴钻啦,说了大一堆。 又介绍了一下鱼尾裙,说鱼尾裙是最能展示女性优雅曲线的一款婚纱设计,最能展现女性的s形曲线,而最新的鱼尾裙款式臀部以下不会收得过紧,下摆从膝盖以上慢慢打开,总体呈现为更修长的a形,更修饰身材,行走也更方便。 然后她又笑赞以夕儿自身的条件,是最好搭配婚纱的了,因为她身材高挑曼妙,任何款式都不成问题,任何款式都能穿出最好的效果。又因为夕儿的皮肤白皙,所以颜色搭配上也没有什么问题。 她建议夕儿可以选择深一些的领口或v形领,因为她胸部很饱满,而且可以使颈部看起来更修长。 工作人员又说如果经济上没有问题,可以选择全真丝的婚纱,高贵典雅的真丝面料婚纱,价格虽然较昂贵,但适合雍容华丽的宫廷式婚纱设计。 最后夕儿挑中了一款大裙型的婚纱,大大的裙子、长长的拖尾,无不让新娘们感受到浪漫和童话的元素在里面,而且造型感隆重的大裙新娘婚纱气势华丽,是盛大婚礼的最好装扮了! 工作人员赶紧笑赞夕儿好眼光,又啰嗦着介绍着大裙型特点,什么婀娜多姿啦什么典雅复古啦又说了一大堆。 夕儿回头笑吟吟地看着我说:“阳阳,你觉得我穿这款会合适么?” “当然啦!”我看着夕儿笑道,“我老婆穿每一款都合适!不!不是合适两个字可以形容的,得用锦上添花来形容,不是婚纱衬托你,而是你衬托了婚纱!”不光大裙型,什么拖尾型,贴身型,王后型,蓬裙型,穿在夕儿身上,都觉得美得让人窒息! “贫嘴!”夕儿嗔我说。 我笑看着她道:“去试试!让老公看看你穿婚纱的样子!” 这婚纱的款式很有仿巴洛克的提胸和束腰风格,绝对可以显现出夕儿细腰高挑的美丽曲线。 我很期待夕儿穿上这款婚纱的美丽动人的模样。 工作人员已经把那款大裙型婚纱从橱窗里取了下来,夕儿满脸欢喜地手捧婚纱准确去试衣间换上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捏出手机一看,是蓝英姬打过来的。 我皱了皱眉头,还是接了电话。 “顾阳!快来救我呀!” 电话一接通,蓝英姬就在手机那头冲我叫喊着。 我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我要被非礼啦!快来我救我!顾阳!”蓝英姬在手机那头继续叫喊着。 我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里道:“非礼?你在哪里?” “在我一个小区里……快点来救我啊!顾阳……”蓝英姬在手机那头继续叫喊道。 我捏着鼻梁,狐疑道:“大白天在小区里还能被非礼?别开玩笑了好吧?” 在说了,如果正在被非礼,还有机会打电话么?即使有机会打电话,也不是打给我,而是打110啊! “顾阳!我真地要被非礼了!你再不来救我,我可真要被人家非礼成功了!快点啊!没时间啦!快来救我啊!求你了!”蓝英姬在手机那头叫喊着。 听上去似乎真地是情势紧迫,刻不容缓了! 我似信非信,试探地道:“那你可以报警呀?” “不能报警!电话里我说不清楚!你来了就知道了!我真地没骗你!你一定要来啊!拜托你快点!再不来,我真地要被非礼了呀!”蓝英姬在手机那头焦躁不安地说。 我郁闷了!到底是真是假?说是假的听着又像是真的,说是真的听起来又像是假的! “你快点啊!求你了!快点啊!情况真地很危急啊!我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快点!快点!快点啊!”蓝英姬在手机那头叫喊着。 然后通话就中断了。 夕儿一直手捧洁白的婚纱在边上看着我,眉头也微微蹙了起来。 “怎么了?”见我通电结束了,她仰脸看着我问,“谁的电话?有急事么?” 我看着她,捏着鼻梁如实道:“颜真真的电话!你认识的,你们公司的!” 夕儿点头,表示她知道思美公司有颜真真这么一个人,她仰脸看着我说:“颜真真找你有事么?” 我看着夕儿,捏着鼻梁如实道:“她说她被人非礼了!不对!是就要被人非礼了!” “非礼?在哪里?”夕儿疑惑地眨眨眼睛看着我问。 我点头道:“她说在一个小区里。” 夕儿看着眨巴着眼睛,似乎在选择措辞,尔后她说:“可她……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呢?” 我耸耸肩道:“鬼知道呢!” 俩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愣怔。 我看着夕儿解释道:“她以前是郝建的女朋友,后来分手了,我们认识,还在一起吃过几次饭,也算是朋友吧。” 我知道我的解释是多余的,我无须解释,夕儿不会想歪的。 最后还是夕儿拿了主意,她说:“阳阳!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既然你们是朋友,要不……你过去看一下她有没有事?” 其实我也这么想,朋友不说,毕竟我们算认识的人吧?颜真真给我打这个电话,总不至于是逗我玩吧?她又不是三岁小孩还开这种玩笑?还有就是像夕儿说的那样,这个社会什么事情都会发生,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她真遇到非礼的事儿怎么办? 她能想到向我求助,恐怕也是没办法了吧?如果在她求助之后,我没能赶过去救她,而她因此被非礼了,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受到良心上的谴责? 不管怎么样,开车过去看一下是什么情况,对我而言,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只是委屈了夕儿,今天是来陪她看婚纱的,而且这事儿夕儿已经等了很久了,记得前段时间她说要带我去一个神秘的地方,其实就是指这家婚纱老店!今天终于陪她来了,却不能好好陪她! 还有恰好在夕儿正要试婚纱的时候,恰好在我正欲一睹夕儿身披洁白婚纱的圣洁模样时,颜真真打来了这个电话! 这个电话打得真不是时候! 我抬手搔着后脑勺,看着夕儿道:“只是,怕委屈你了,老婆……” “没事的,阳阳。”夕儿摇摇头,朝我呡唇一笑说:“我们找时间再来这里看婚纱嘛,反正我们又不急着结婚对不对?” 我抬手搔了一下后脑勺,看着夕儿笑笑道:“老婆你真好!。对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之所以想让夕儿跟我一起去,内心里的用意还是不想夕儿对这个电话有什么误解,她亲自去看了,发生了什么,她就一目了然了! “我不去了吧?”夕儿看着我笑了一下说,“我今天下午正好也有件重要事件要办,既然你现在得离开了,我也去把我的事情处理一下,我们分头行动好么?” 听夕儿这么一说,我就不好再说什么。只要夕儿对我有信任感,我就不担心她会因为什么小事儿就对我产生什么误解了。 夕儿昨夜在枕边都跟我说了,除非我告诉她我不爱她,她才会离开我。除此之外,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会再拆散我们了! 我和夕儿走出了婚纱老店,我很内疚不能送她走了! 夕儿反而安慰我说:“行了,老公!像个硬汉一样去做事!别老思前顾后,也别担心我会怎么样!乖!” 说着她奔到街边,伸手拦下了一辆“的士”。 第八百一十二章我也爱你 我立在原地,冲她喊道:“老婆!我爱你!我会补偿你的!” 夕儿顿住脚步,回头朝我嫣然一笑,挥了挥手说:“我也爱你!阳阳。” 目送夕儿离开后,我才转身奔到越野车前,拉开车门坐到了驾驶座上,发动车引擎,一踩油门,把越野车疾驰了出去。 一边驾车,一边抓过手机,点开方才收到的蓝英姬的那条短讯,核实了一遍地址,是一个小区名字,有具体的楼栋单元门牌号。 还好,好像离这里不太远。 此刻我已经不再多想,一心想尽快到蓝英姬发给我的地址所在地。 虽然她今天这个电话打得很不是时候,可是,很多突然事件也是不会选择人们觉得合适的时间才发生的! 十几分钟后,我就来到了蓝英姬所发给我的地址所在的小区,直接开车进了小区,并很快找到了楼栋单元号。 这个小区很城市里最常见的那种小区,应该是开发商面向经济实力一般的人们开发设计的。所以楼房的设计与建造,以及小区的规划等方面做得比较差劲,周围根本见不着绿化区。 根据蓝英姬发给我的地址的门牌号,可以看出她应该是在这栋建筑物的三楼。 我来了个急刹车,把越野车停在单元门口,推门跳下车,径直奔进单元门。 这楼房里没有电梯,我径直上了楼梯。 在二楼的门边堆放的一堆杂物里抽出一截棍子,应该是一只拖把的断柄。 我把那截拖把的断把抓在手里,转身继续朝三楼奔去。 大概是听见我急促的上楼的脚步声,从三楼的楼道口探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一只人的脑袋,之所以乍一看是黑乎乎的,是因为那脑袋被一头漆黑的长发遮住了,脸上的五官也遮住了。 我仰头看着那只脑袋,想辨认到底是谁的脑袋。 “顾阳!是我……”那只黑乎乎的脑袋开口对我说话了。 我辨出是蓝英姬的声音,心落回了原处。 蓝英姬蹲在楼道口,身上穿着一件大号的衬衫,像是男人的衬衫。 见到我后,她依然蹲在那里。 我扶住楼道扶手往上攀爬,来到她面前。 蓝英姬依然蹲在地上,用双手拨开面前的垂落的漆黑长发,朝我发窘得一笑说:“你终于来了!” “你怎么了?”我盯着她道,有些气喘。 看上去她完好无损没什么事儿呀?哪有非礼一说呢?难道自己能非礼自己么?。不过,看她没事,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还是踏实了一些! 蓝英姬仰头看着我说:“我不能站起来……” 我愣看着她道:“为什么?” “因为……”蓝英姬仰头看着我,有些为难地说,“待会再告诉你吧,你先帮我做一件事儿……” 我愣看着她道:“什么事儿?” “你先帮我把这扇门打开行不?”蓝英姬仰头看着我说,同时伸手指了指她身后那扇门。 我盯着她,愣怔着,气息已经喘匀了。 “这是谁家?”我盯着她道。 蓝英姬仰头看着我笑了一下,解释说:“放心!这是我家!” 我刚想问“你怎么证明这是你家”时,又一想现在不是无厘头的时候,我盯着她道:“你家你还要我帮你打开门?你没钥匙么?” “求你了!你先别问那么多!赶紧帮我把门打开吧!我要死的心都有了!”蓝英姬仰头看着我可怜兮兮地说,她依然蹲在地上。 我捏着鼻梁,盯着她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蓝英姬仰头看着我说:“我这房子没安装防盗窗,你可以从一楼攀爬到三楼,我窗户没关,你从窗户里爬进去,帮我从里面把房门打开……” 特么当我是蜘蛛侠,还是飞虎队精英?!从一楼爬墙到三楼是吧?你干脆让我直接飞上去得了! “爬楼?这个……我不太擅长……”我捏着鼻子愣看着她道。 蓝英姬仰头看着我说:“你行的!这楼房很好攀爬的,顺着管道几下就爬上去了!上次我出门忘记带钥匙,郝建就是爬上三楼从窗户爬进去帮我从里面把房门打开的……” 我心想要是我是个做贼的,听到她这话该开心死了!半夜从一楼爬上去,从窗户里翻进房间,直奔卧室,用粘了乙醚的手帕捂住她的口鼻,等她迷晕了之后,那我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嗳!你别想了!”蓝英姬朝我叫道。 我从意淫中瞬间清醒过来,捏着鼻梁看着讪讪笑道:“我、我是说只有这一个……办法么?” “如果还有别的办法,我说这干吗?快啦!求你了!没时间了!一会儿楼上那些住户该回家吃中午饭了,我再不进屋,他们上楼会把我看光的!” 我捏着鼻子,低头看着她道:“那好吧!我试试看!” “快点啦!快啦!”蓝英姬催促我说。 她人依然蹲在地上,因为只有这个姿势,她身上裹着那条白色浴巾才能既能遮住胸,又能遮住大腿。 “你等着!” 说着我转身朝楼下奔去,一口气奔到一楼,抬头向上看去。 只见三楼的窗上果然没安装防盗窗,窗台上摆着两盆盆栽,窗台上方的不锈钢横栏上晾晒着一排花花绿绿的衣服。 我目测了一下攀爬的路线,觉得攀爬上去问题不太大! 然后我搓搓双手,心中哀叹一声道:“他妈的!老子是什么事情都干啊!” 这样想着我,我就奔到墙根处,沿着管道和一楼住户的窗台,纵身一跃,就向上攀去。 很快就攀到三楼窗边,我一手紧掰铺边的管道,一手伸出去试着拉窗户。 果然窗户没关死,一拉就开,我再用力一推,窗户“咔嚓”一声被推开了。 我双手转移过去攀住窗户里头的墙壁,双臂和双脚同时一使力,身体就窜了上去,双脚很快就站在了窗台上了。 脑袋却被阳台上晾晒的那堆花花绿绿的衣服给蒙住了。 我抬手拨开那些衣服,定睛一看,竟然是花花绿绿的内衣内裤,幸好是洗过后太阳晒干的,要是刚从蓝英姬身上脱下来的,我岂不是要被熏死? 这样在心中戏谑了一番,我就纵身跳进了客厅。 径直奔到房门边,从里面把房门给打开了。 蹲在地上的蓝英姬见我出现在房门口,她飞快地起身冲了过来。 大概是蹲的时间太久了,腿都麻木了,她一个踉跄,身体朝我跌扑了过来。 我本能地伸手搀扶住了她,顿觉一片绵软的东西朝我压了过来。 在这一刻,我多少理解了郝建为什么要对蓝英姬死缠不放了!丫的是想弹棉花来着! 我禁不住后退两步,把她的身体搀扶起来,看着她道:“没、没事吧?” 蓝英姬站稳,抬脸瞟我一眼,迅速擦着我的身体奔进房门。 我捡起门边的那截拖把柄,跟了进去,同时把门关上了。 蓝英姬双手抚胸,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唉!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呀?”她转身看我,依然心有余悸地说。 我捏着鼻梁,低头笑笑道:“可以理解……这种事情的确很无奈,就好像用力拍人家肩膀,结果发现自己认错了人一样……” “幸亏你及时赶来救我!真辛苦你了!”蓝英姬朝我感激一笑说,“你坐呀!要喝什么?我帮你拿!” 我捏着鼻梁,看着她讪讪一笑道:“我得走了,还有事要去办呢!” 蓝英姬赶紧上前拉住我,仰脸看着我说:“怎么说走就走?你帮了我这么大忙,你得容我好好感谢感谢你吧?” 见我手里还抓住那截子拖把的把柄,她看着我眨眨眼睛问:“你拿这玩意干吗?” 你说你被非礼了,我还以为你面对的是n个男人呢!我不找点家伙我能打得过么? 我讪讪一笑道:“以为用得着!可以当武器使!” 蓝英姬明白过来,扑哧一声笑了。 “你还真可爱呢!顾阳……”蓝英姬仰脸朝我妩媚一笑说,尔后硬拉着我走到沙发上,又按我坐下,笑看着我说,“你先坐下,今天留在我家吃了中午饭再走!” 我赶紧站起身,朝她摆手道:“那可不行!我、我的意思是说我今天还有重要事情要去办……” “那好吧,”蓝英姬有些失落地看着我说,“我知道你这个大老板挺忙的,所以不留你吃午饭了。不过,你必须得喝杯饮料再走。” 说着她硬是又把我按在沙发上坐下去。 我不好再说什么,讪讪笑着道:“那好吧。” 蓝英姬又朝我妩媚一笑说:“这就对了嘛。等着!我去给你拿饮料来喝!” 说着她裹着浴巾一转身朝餐厅方向走去。 即使是我见过的最短的超短裙也没有这么短过!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她这种走路的方式有点像故意的,有点夸张,仿佛有意在诱或我似的。 从冰箱里取了两瓶红牛,蓝英姬又扭动着屁股朝我走了过来,媚眼如烟的。 “怎么了?那么紧张?”蓝英姬把一瓶红牛递给我笑吟吟地说,“怕我吃了你?咯咯咯……” 第八百一十三章就怕这个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打破了原本正襟危坐的姿态,做得稍微放松了一些。 可蓝英姬似乎并着急去换衣服,而是一屁股坐在了我边上,笑吟吟地看着我说:“怎么?怕我在没揭开盖儿的红牛里下毒?” 我转脸看她一眼,讪讪一笑道:“怎么会呢?” “那你是要我帮你揭开盖儿了啰?”蓝英姬朝我妩媚一笑,弯腰从我手中拿过红牛。 其实她这个动作做得非常缓慢,也非常舒展,倾身向前的时候姿势有两到三秒钟的停顿…… 我浑身的气血一下子全涌上头顶,感觉鼻腔里都有炙热的液体往下流出似的。 幸好我是坐着的,我的身体反应她看不大出来。 蓝英姬帮我红牛的盖子揭掉,把饮料再次递到我面前。 “喝吧!提神呢!”她仰脸笑吟吟地看着我说。 要那么提神干吗?你他妈打算一直裹着这毛巾大小的浴巾陪我坐在这里谈古典文学,抑或是弗洛伊德的关于梦的解析么? 看来她并非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体会对男人造成怎样的诱或与刺激,这种诱或与刺激在一定的场合撞见一定的人,甚至都可以教人犯罪! 否则她那会儿在电话里怎么能确切地意识到,如果我再不及时赶到,她就要真地被人非礼成功了呢? 现在同样面对一个身强力壮血气方刚的青年男人,而且地点已经转移到更为私密的屋内,难道她就不怕我非礼她么? 我不敢再看她,怕惹火上身,有时候女人对于男人而言,是比重磅炸弹还具有威胁力的重型武器!她的身体和眼神完全可以摧毁意志力坚若碉堡似的男人的防线! 我就怕这个! “你怎么出门不带钥匙呢?”我讪笑着问她道,眼睛却低头看着手中的红牛瓶子。 蓝英姬轻叹一声说:“活该我倒霉!是这样的……” 接着蓝英姬向我道出了事情的经过。 今天是周末,蓝英姬早上睡了个自然醒。上午十点钟才起铺,起铺时候去浴室冲了澡,冲完澡随手裹了条浴巾刚走出浴室,就听见好像有人在敲门。 这楼房可能修建的年代比较早,还没安门铃。 准确地说,不是敲门,但是她的确听见客厅的房门外有动静,像是有人用一种锐意在刮她的防盗门。 而且她家的小狮子狗也在门边有些躁动不安,还冲着房门低低地吠叫着。 蓝英姬更确定绝对有人在她家的房门外。 蓝英姬上午跟朋友约好上午起铺后一起去逛街,以为是朋友等不及了,所以上门来叫她起铺了。 蓝英姬还是有一点安全意识的,她先是走到房门后,从猫眼里往外看,结果发现房门外没人。 她愣了一愣,心下狐疑,转身回到客厅里拿起手机,想打电话给她那朋友,想问问清楚。 她拨了她朋友的手机号码,无人接听,她心下就更加狐疑了,心想如果是她朋友来找她逛街了,怎么不带手机呢?如果带了手机在身上,为什么不接听她的电话呢? 这样想着,她连续拨打了三次她朋友的电话,依然无人接听。 正当她疑惑之际,房门外再次响起了一种奇怪的声音,类似于用锐气在外面瘙刮她家的防盗门。 她家的小狮子狗也再次警觉地竖起两只耳朵,抬起一对前肢在门上扑腾着,似乎也觉得被人调戏了,有些恼火地冲门外吠叫着。 蓝英姬快步奔到门后,眼睛贴向猫眼,从猫眼里往外看。 她什么也没看见,房门外不见任何人的影子。 她心想是不是她朋友在搞恶作剧,想吓唬吓唬她?这样想着,她轻轻地把房门的保险栓拉开了,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把房门悄悄打开了一条缝。 她眼睛透过那道打开的缝隙朝外看,楼道里确实空无一人。 她在想她朋友是不是躲到楼道里去了? 这样想着,她就试探地把门缝开得更大了一些,把整个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去,扭头朝楼道上看去。 就在这个时候,她家的小狮子狗从脚下窜了出去,似乎像警犬一样嗅闻到了什么异常气味,奔出门外后,继续蹦蹦跳跳地沿着楼道的阶梯往下奔去。 “嗳!狗狗!回来!狗狗……” 蓝英姬急了!这小区里有人家养了大狗,她家的小狮子狗一出去,就会被那些大狗追着撕咬,上次差点把一只小耳朵都咬下来了! 情急之中,蓝英姬拔腿追了出去,想把她家的小狮子狗堵在楼梯半道上,然后把它抱回家。 只是她随手习惯性地把房门给带上了,只听“嘭”地一声,她的心也跟着跳了起来。 因为她没带钥匙!而且最关键的是,她从浴室出来后还没来得及穿衣服,浑身上下只裹了一条浴巾。 蓝英姬意识到她遇到大麻烦了! 她身上那条浴巾面积本来就不大,如果遮住胸部,就遮不住大腿,如果遮住大腿,就遮不住胸部。 这小区里又没电梯,这个单元楼上所有的住户要下楼都得从她房门前通过。 而且她更不能下楼去追她家的小狮子狗了,那样就更危险了,指不定被什么树枝一挂,就把她身上的浴巾给挂掉了,那样她岂不是等于在光天化日之下全罗? 也就是说,她只能可怜地呆在房门口,等着楼上的住户们下楼时检阅她的身体。 所幸的有三点: 其一,当时已过上午十点,该出门的已经出门了,而且也还不到回家吃饭的时间,楼道里没人走动。 其二,这楼层最高也就五层,她楼上只有三层,住户比较少,平素走动的人也不算多。 其三,她手里持有唯一一件救命武器,手机!幸亏给她朋友打电话后手机一直没脱手。 蓝英姬赶紧拨打她朋友的手机号码,依然无人接听,一口气拨打了五次,都无人接听,她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大慈大悲,大慈大悲……快来拯救我于危难之中吧!求求你了!行行好吧!” 只是这个时候菩萨并没有显灵,她朋友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 蓝英姬在房门外急得就像热锅边上的蚂蚁,几乎要绝望了!这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啊! 她一看到对门房门上的那个黑洞洞的猫眼时,心里就禁不住打怵,万一对面那个单身老男人住户此刻就在门后从猫眼里窥视着她的身体,那该怎么办呢?。 这样想着,她就小碎步奔到墙边,从墙壁上张贴的安装网线的广告单上撕下一个角,伸出舌头,把那小纸片舔湿了,再奔到对面的房门口,把那用口水濡湿的纸片把对面房门上的猫眼给贴住了! 贴住了之后,她赶紧又对头翻出手机的通讯录,她得赶紧找人过来拯救她!最好那人得有超人的本事,能够在顷刻间从滨海城的某个摩天楼的顶层一个俯射就奔她所住的小区顶层而来。 蓝英姬翻遍了通讯录,结果发现她竟然找不出一个合适前来拯救她的人!因为没有朋友住在这个小区附近,而且那些同性朋友们要赶来没有那个速度,而那些男性朋友们虽然有速度,但他们也不合适做这个拯救她的“超人”。 在手机通讯录里仔细一拨拉,蓝英姬发现值得她信任的男人就只有三个,一个住得离这很远,几乎隔了大半个滨海城,等他赶过来拯救她,她早就春光外泄了!被那些臭男人意淫了一百次了,被那些臭男人用目光非礼一百次了! 第二个就是郝建,可他们已经分手了!如果让郝建看见她这糗样,他指不定会笑掉大牙! 第三个就是我。蓝英姬认为我行事干练迅速,而且有车,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拯救她于危难之中。只是她也知道跟我不太熟,虽然也算是朋友,一起吃过几次饭喝过几次酒,但一直并没有深入的接触。 只能说我是她前任男友的哥们! 蓝英姬很快选择冒昧,而且她认为这事儿是紧急情况,她向我发出求救是情有可原的!只要事后解释清楚就好了! 于是她才拨通了我的手机号码。 我也才接到她那个奇怪的电话。 听完蓝英姬的讲叙,我才释然了。我说她怎么只裹了一条巴掌大小的浴巾就出门了呢?不过,这种糗事儿每个人都可能碰上的,也是情有可原了。 不过事情解决了,而且我明显感觉到此处不宜久留,我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 于是转脸对她笑了一下,对她今天的遭遇表示理解,然后举起红牛瓶子对着嘴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干了! 正打算起身告辞时,蓝英姬又出状况了。 不知怎么的,她手中的红牛瓶子就倾斜了,饮料从瓶中洒了出来,溅湿了她的胸脯以及裹在胸脯上的白色浴巾。 她“呀呀呀”地连身惊叫,用手去擦拭着,胸前的浴巾就被她的手拨弄得更松了。 “真讨厌……唔,都湿了……人家都湿透了……”她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嘴里还一边娇声说着。 我顿时气血奔涌! 第八百一十四章吓我一跳 “抱歉!我、我得走了!”我突然从沙发上跳将起来,拔腿转身就朝房门口快步奔去。 “嗳!等等,顾阳,别走……”蓝英姬在我身后喊我。 我不敢再回头,咬牙一把拉开了房门,拔腿就冲了出去…… 正好撞在了一个人身上,把我吓一跳,抬头一看,我更是吓了一跳! 立在门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郝建! 郝建的脸色极为难看,伸手推开正愣怔在他对面目瞪口呆的我,用力很粗暴。 “让开!”郝建极为粗鲁叫道。 我被推了一个趔趄,仰倒在门上。 “郝建!你、你怎么来了?”蓝英姬一脸愕然地看着郝建说。 不知何故,她身上的浴巾彻底松了,“哗啦”一声飘落在地…… 蓝英姬一声惊叫! 这一刻我要死的心都有了!我心中大叫一声不好,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郝建已经闯进了房间,正看着蓝英姬,一双眼珠子瞪得更牛眼一般大,张着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但他的表情一直在变化,由愤怒的涨红,变成大惊失色的苍白,再变成极度扭曲的铁青色。 蓝英姬赶紧弯腰捡起地上的浴巾,抬头看郝建嗫嚅着解释:“郝建……我、我和顾阳没什么的……” 这句话还不如不说呢!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郝建用他那双瞪大如牛眼的眼睛瞪视着蓝英姬,骂了一句“娘们”,然后猛地扭头看我。 我想解释一句什么,张开嘴巴话还没出口,只见一道影子照我脸上就挥了过来。 随着“嘭”地一声闷响,我的脑袋挨了一记重拳,这一记重摆拳直接把毫无防备我的我一拳打倒在地。 我的背顺着门往下滑落,“噗通”一声跌落在地上,房屋有点旋转,眼冒金花。 “顾阳!老子今天算是看清楚你了!连兄弟的老婆你都想,你他娘还是人么?”郝建低头瞪视着我,伸手指着我骂道,额头和脖子上的青筋暴露,样子挺狰狞的。 我瘫倒在地上,朝他摆手,嘴里却说不上话来,嘴里有血腥味溢了上来。 郝建又回头瞪视着蓝英姬。 蓝英姬双手抚胸,像似在固定身上的浴巾,又像是在按着胸口,怕自己尖叫出来。 郝建伸手指着蓝英姬,低头瞪视着我道:“顾阳!你想要这娘们是吧?老子现在把她让给你了!从今往后,咱们咱们兄弟情义到此为止!” 说着暴怒中的郝建拔腿朝房门外奔去,嘴里骂了一句“狗男女”,身影就消失在楼道里。 我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朝门外大声喊道:“郝建!郝建!你、你听我解释啊……” 郝建并没有回应,楼道里响起他咚咚咚的跑下楼的脚步声,从那脚步声都能感受到他胸中的怒气。 蓝英姬手奔过来,看着我说:“顾阳……对不起……” 为什么说女人是祸水呢!就是在这里了! 在我的人生原则里,如果一个女人把事情做得让男人们之间互相仇恨的话,那这个女人不管她平时做人做得多么好,她也是一祸水!离得越远越好! 我连看都不看他,拔腿奔出门去。 当我追到楼下时,郝建已不知去向。 我抓起手机,拨了郝建的手机号码,拨通了,但无人接听,然后就传来你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我知道郝建把我的电话按了! 我再拨,郝建在按,再拨再按,最后他索性直接关机了! 我立在楼下的空地上,突然感觉上午的阳光那么刺眼,我是又气又急! 我不怪郝建给了我那一重拳,换个角度想想,如果是我,如果是我撞见自己的兄弟跟自己的女人在一个房间里,自己的女人浑身上下还只裹着那么一条巴掌大小的浴巾,松松的裹在风满的身体,而在我闯进屋里时,那松松的浴巾还直接掉了下去…… 我能相信我的兄弟在屋里跟我的女人之间是清白的?我能相信他们什么都没发生? 是个男人都容不得这种事情发生! 我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走到越野车前,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把车开出了小区,开到离小区不远的一条街道上,把车挺在街边的槐树下。 我之所以不想继续走了,不是怕我情绪不佳酿成什么车祸,而是我心里太乱了,需要理一理脉络。 我和郝建认识这么多年,这是头一次动手,当然我们经常动手动脚的,但这回却是动真格的! 嘴里有血腥味,牙铺好像被震破了,我往窗外吐了几口吐沫,见唾沫是鲜红色。 吐净了血水,我点燃了一支香烟用力吸了两口,情绪逐渐平息下来。 当务之急的是尽快联系到郝建,把事情经过如实向他说清楚。这么多年兄弟了,我相信他会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至于他最后选择相信还是选择不信,我也无能为力了。 老实说这种事情最令人难以相信了。谁会相信孤男寡女的俩人呆在屋子里,自己的女人浑身还只裹着一条浴巾,他能相信自己的女人跟他的兄弟就一直正襟危坐在客厅里谈乱古典文学? 至少,我是不太相信,不是我不相信兄弟,而是这种敏感的事情摊到谁头上都难以置信。 再好的兄弟之间,都得有一定的原则,和忍耐限度。 但愿郝建能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吧! 次日起铺时,脑袋晕沉沉的,因为昨夜翻来覆去得也没睡好。 我跟郝建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俩人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这些共同的经历巩固了一份兄弟情意。 在男人的一生中,恐怕不止是需要女人,需要爱情,还需要朋友,需要兄弟。就像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成为你的终身伴侣一样,也不是任何男人都可以成为你此生的好兄弟。 这同样需要缘分,同样需要耕耘,感情开始于缘分,巩固于耕耘。 可是现在这份多年的兄弟情谊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威胁。 郝建不是一个完美的人,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可这么多年来,我们的感情一直很牢固。 多少次我示意的时候,郝建总在身边,多少次我困难的时候,也都是他第一个伸出援手。他那标志性的贱笑不知冲淡了我多少的烦愁。 我还记得我初来滨海市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的时候,是谁一眼就看出来了,然后把几百块钱塞在我手里。我还记得我被柳青抛弃后,是谁陪我从下午喝到次日凌晨,又旷工陪我从凌晨又喝到次日夜里,因为喝得不省人事,他下楼买烟时,还差点从楼道里滚下去摔死,幸好他命大,只摔了个鼻青脸肿! 他还一脸贱笑地看着我道:“特么这才叫有难同当啊!” 昨夜躺在铺上,我就一直在想我们以前的事情,想我们在h市工作的那段经历,想他来滨海城后的这段经历。 郝建的手机一直关机,我打电话把昨天在蓝英姬家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让他帮我联系郝建,他也没能联系上。 郝建刚搬到新住处,我和谢鹏都没来得及去,所以也不知道他具体住哪儿! 如果真心想找一个人,总能把ta找出来,可是如果一个真心不想让你找到,你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把ta找出来的! 看来只有等礼拜一上班才能再见到他了,只有跟他见面了,我才有机会向他解释。我只能等了! 起铺冲了个澡,吃了早餐,不知道今天去做什么好,正想跟夕儿打电话时。 门铃就响了起来。 顾彤跑去开门,门打开了。 “曦儿姐!你怎么来了?”顾彤的声音,惊喜中带这些意外。 我扭头看过去,见曦儿笑盈盈地立在门口。 她今天穿一袭红色雪纺修身连衣裙,性感的大圆领,飘逸的泡泡袖,裙子上面点缀着白色小波点。 这连身裙是高腰处理,细腰被一条时尚的珍珠款腰带束缚其中,裙摆到膝盖以上三公分的样子。 拿着一只简洁美观的白色漆皮手袋,脖颈上是一条银光闪闪的白金项链,连缀是一枚雕花的银戒指。 这妖女还把头发做了,还把头发焗成了淡淡的亚麻色,弄成了微微波浪卷。 我差点没认出来。 她笑盈盈地走进屋里,抬手朝我招呼说:“嗨!顾老板……” 果然如同夕儿所说,危险解除,她又开始神气活现地到处跑了! 我依然坐在沙发里没动,在品我的早茶。 “来我们家干吗?”我搁下茶杯,瞟她一眼,没好气道。 曦儿快步走到我面前说:“你怎么这么招呼你家的客人?一点都不热情!来,给本小姐一个热情洋溢的微笑吧!” 还客人,你差点就成我的仇人了!我和你姐的爱情,差点就被你毁了!还想让我对你热情洋溢的笑?能让进门就算我特别对你开恩了! 我没理她,端起茶杯,继续品茶,顺便看早间新闻。 “顾老板,怎么大周末的窝在家里?看外面阳光多好呀,风和日丽的……”曦儿自顾一臀部在我边上的沙发里坐下,笑盈盈地看着我说。 第八百一十五章风和日丽 我转脸看她,面无表情地道:“是啊!风和日丽的!没看天气预报么?今天气温最高会到三十摄氏度呢!” “火热的太阳,基情夏日,这不正是你喜欢的夏天么?”曦儿仰脸看着我说,兴致依然极高。 我意识到了什么,盯着她道:“有话直说!你来想干什么?” 曦儿掩嘴,扑哧一声笑了。 “知我者莫若你也,”曦儿朝我挤挤眼睛说,“诚实地说吧,本小姐今天是有求于你……” 我撤了一声,转脸盯着她道:“天下无敌目空一切的林家二小姐也有事要求我么?” 曦儿忽略了我语气中的讥讽意味,笑看着我,用力点头说:“人在江湖漂,哪能没求助他人的时候,你说是吧?尤其是你顾大老板……” 我皱眉打断她的话道:“得!什么事!直说!” “我要你开车载我一程……”曦儿看着我眨眨眼睛笑说。 我打断她道:“你没车啊?” “我车送去做美容了。”她说。 我道:“你车送去做美容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去哪自己搭出租车去呗!你林家二小姐莫非还没有搭出租车的钱?” “有是有,可我爸从小就告诉我,”曦儿故作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说,“要勤俭持家……” 妈呀!浑身起鸡皮疙瘩!勤俭持家这么端庄的成语,从妖女嘴里说出来的感觉完全就变了!让人把持不住,想一拳打过去! 还勤俭持家,就那么个挥霍无度,要不是林氏企业有滚滚钱财入账,林家早晚被你挥霍一空! 林啸天知道财富是怎么积累起来的,当然也明白要守住财富就得勤俭持家的道理!你老子从小就告诉你了,你这二十多年了,你怎么就今天才有这个意识呢? “我今天没空!”我看着她道,“也没心情载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顾阳!你怎么这么绝情呢?”曦儿不乐意了,蹙眉盯着我撅着嘴巴说。 我盯着她道:“雷锋爷爷说了,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敌人要像严寒般地冷酷!我顾阳还是能分清敌我的!” “你当我是敌人?”曦儿倏地从沙发上站起身,蹙眉盯着我说。 我仰头盯着她,毫不示弱地道:“你不仅是我的敌人,你还是最可恶的敌人!你就是一内奸!一潜藏在群众内部的女特务!” “你……好哇!姓顾的!你竟然这么看我……”她眉头紧蹙,怒视着我说。 我知道她的本性就要暴露了!真相是难以掩盖的!江山易改,本性是难移的! 我盯着她,冷声道:“莫非还让我把你恩人不成?” “你今天必须载我一程!否则、否则我赖你家里不走了!”曦儿撅嘴看着我哼声说。 我看着她冷笑道:“那正好!我家里正缺一女佣,顾彤一直抱怨我对她不公,说她自从来了滨海,我就没下过几次厨了。” “你想得美!”曦儿盯着我哼声说,“我赖在你家里吃现成的,只管吃只管睡,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我觑着她道:“看看你,看看吧,你这样子哪有一点做公司老总的样子你?” “我就这样怎么啦?我乐意!我乐意怎么啦?气死你!哼!”曦儿扬脸挑衅地看着我说。 我抬手捏了下鼻梁,觑着她笑道:“你当我生命力那么脆弱呢!” 说着我伸手抓过烟盒,抽出一支烟上,悠悠然吸着,不打算再理她。 曦儿走上前,踢我一脚说:“本小姐跟你说话呢!” “可以忽略不计!”我抬头盯她一眼道。 “你!我让你忽略不计!”曦儿怒声说,扑上来抱住我的脖子,把嘴巴贴向我耳朵,尖着嗓门叫道,“载不载我?说!到底载不栽我?说不说?” 我要死了!想打人!耳膜都被她震破! 我伸手一把将她推到沙发上,瞪着她道:“疯婆子!再发疯,我把你踢出我家!” “你推我!顾阳!你竟然推我!”曦儿故作一副委屈状,仰倒在沙发上看着我说,“从来都没人这么粗暴地对待过我……” “接着演!”我盯她一眼,不再理她,扭头把目光投向电视屏幕。 曦儿从沙发上爬起来,身体一跳,干脆跳上了沙发,鞋都不脱。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朝我扑了过来,一手箍住我的脖子,一手揪扯住我的头发。 我的头皮被她揪扯地发痛,脖子被箍得呼吸不畅。 “载不载我?载不载?快说!”她一边在沙发上跳腾着,一边叫喊着,“你以为本小姐是那么好对付的么?载不载我?再问你一句!” 我甩不开她,强行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客厅中央。 谁知妖女还不撒手,双手死死箍住我的脖子,整个人悬吊在我背上。 顾彤在一边捂住嘴巴咯咯咯地大笑。 我愁死了! 很无奈地回头冲她道:“我真想灭了你这妖精!我凭什么载你?我有什么理由载你?” “你要理由么?理由多着呢!你想要什么理由都有!”妖女在我脑后大声叫喊着,随着我的摆脱,她的身子在我背上不停地乱晃着,可她的手就是不松开,“理由一你是绅士,你应该载女士一程……” 我扭头冲她嚷道:“我宁愿不做绅士!我要做土匪!” “那我是你小姨子呢!你不该载你小姨子一程么?”曦儿在我背后叫喊着,娇喘连连,显然她也折腾累了。 我冲她嚷道:“哪有你这么做小姨子的?” “我还是你妹的顶头上司!你不对我好点……我就炒你妹的鱿鱼!”曦儿在我背上喘着气叫喊着。 我道:“我早就有让顾彤主动辞职的打算了!在你公司里做事,我怕她也跟你疯癫呢!” “好呀好呀!你觉得那些理由都不是理由的话,”曦儿喘着气儿叫喊着,“我就呆在你背上不下来,本小姐把你当马骑,骑到滨海大学去!” 我快被她箍得窒息了! 我扭头盯着边上的顾彤,喘着粗气道:“顾彤!还不快把这疯婆子跟我拽下来!你要眼睁睁看你哥被她箍死么?” “哥,你就答应载曦儿姐一程呗。”顾彤笑看着我说,“否则她会像蚂蟥一样吸住你,你是甩不掉的啦!咯咯咯……” 好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待会在收拾你! 我扭头冲背后的妖女吼了一嗓子道:“下来!下来啊!快被你箍死了!” “载不载?载不载本小姐?说!”曦儿在我背后叫着。 我无奈地摇摇头道:“载,载,我载你行了吧?” “这还像话!相信你不会说话不算数……”曦儿在我背后得胜似地说,纵身从我背上跳下来。 我弯腰,双手撑着膝盖,吁出一口长气。 “知道本小姐的厉害了吧!你要敢糊弄本小姐……”曦儿满脸红晕地倒在沙发里,看着我娇喘着说,“我还有更厉害的杀手锏来对付你……” 我扭头盯她道:“你车送去做美容了……那你怎么来我家的?” “搭出租车呀!”她说。 我皱眉道:“那你就不能再搭出租车么?” “不能!”曦儿依然躺在沙发里,伸出食指在她面前一晃说,“搭出租车有失本小姐的体面!” 我直起身,盯着她道:“你去滨海大学干吗啊?” “上课啊!”她说。 我皱眉盯着她道:“上什么课?” “你什么脑子!那个emba培训班呀!”妖女朝我撇撇嘴说。 我这才记起了那个富豪培训班来,也想起妖女替我交的那十几万培训费,难道今天她又在打什么主意?骗我去参加那个emba培训班? 噢!快得了吧!我现在哪有心情去那个什么富豪培训班啊? 我驾车载着妖女疾驰在市区街道上,她坐在副驾驶座上,得胜似地哼着小曲,从手袋里拿出化妆镜,美美地看着小圆镜里的自己。 她的手腕上还带了一串银色镶大颗黑玛瑙的手链,闪闪发亮,很漂亮,还做了美甲,指甲盖上还做了精心的图案。 无语!这像是去参加培训班的样子么? 我转脸看着她,再次重申了我的原则。 我道:“我可以送你去滨海大学,但我没时间进去听课,我把你送到滨海大学门口,就算对得起你了!” “那我怎么回去呀?”妖女抬眼看着我问。 我看着她道:“这不是我考虑范围之内的事情了。在现代这个社会,会识字身上又有钱的人,别说回家了,就算去国外也不怕找不到路!搭个出租车一下就到到家了!” “可我今天没带钱呀!”妖女抬眼看着我说。 没带钱?可能吗?你那钱夹里花花绿绿的各种银行卡信用卡一大堆,跟我说没带钱! 我看着她道:“你带没带钱,也不是我考虑范围之内的事情。我只负责把你送到滨海大学,剩下的一切事情均与我无关!” “死顾阳!”妖女蹙眉看着我说,“你可真够无情的!” 我看着她道:“无情总比多情好!无情的人更能保护自己不受伤!” 曦儿“撤”了一声,嘴巴撅得老长,气得“啪”地一声把小镜子合上了,不再说话。 到了滨海大学门口,我让她下车自己走进去,她不下车,非要我送到滨海大学工商管理学院门口去。 她赖着不下车,我能有什么办法,只好把车开进了校园,把她载到工商管理学院的门口。 “你不下车走走么?”妖女转脸看着我,解开了肩上的安全带。 第八百一十六章哑然失笑 我转脸看着道:“没什么好走的!” “在车上坐久了,容易得痔疮你知不知道?”妖女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捏着鼻梁,看着她道:“难道你得过?” “顾阳!你欠揍是吧?”妖女蹙眉怒视着我说。 见她好像要扑过来打我的样子,我朝她一摆手讪讪笑道:“听你的话,我下车走走,免得得痔疮了。呵呵呵。” 说着我推开门跳下车,速度很快,我怕我不主动下车,就会被她一脚踹下车了!但实际上我是想去卫生间小便,早茶喝得太多了! 这时候走过来四五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都带着大小颜色不一的公文包。他们的年纪也不相同,相差还比较大,最老的看上去有五十多岁的样子,最年轻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多岁,平均年纪在三十岁以上了。 他们看到曦儿后,主动停下脚步朝她笑着打招呼。 其中一个中年大叔冲曦儿开玩笑道:“林小姐,一个礼拜不见,你变得越来越可人了!” “你这小子!”另一个中年男子附和着笑道,伸手拍着第一个说话的中年男子的肩膀,“你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不过,你的思念对象搞错了,人家可是林啸天的宝贝千金呢!” 曦儿从车上跳下来,朝那俩大叔级别的男人扮了个十分可爱的笑脸说:“大叔们!小女子至今单身,有机会可以介绍你们儿子给我认识呢!” 说着她又立马拉下脸,鄙夷地说:“你们这群老牛还想啃嫩草!回家吃饲料去吧!哼!” 听曦儿这么一说,那帮大叔级别的人立马噤声,打着哈哈,哑然失笑。 当我走到工商管理学院的院子里,走到教学楼门口台阶下的那颗老槐树时,妖女追上我,扑过来抱住我的胳膊,仰脸看着我笑说:“你去哪?顾老板……” “我去哪跟你有关系么?我只负责把你送到这里,现在大路朝天,咱们各走两边!”我顿住脚步,低头看着她道。 上午的阳光温度刚刚好,从老槐树繁茂的枝叶间投射下来,在我们身上头上洒落了一些金子似地细碎的光斑。 “不!你去哪我就跟到哪!”妖女哼声说。 我看着她笑笑道:“你请便!” 说着我挣脱她,径直走上台阶,走进教学大楼。 妖女紧跟了上来。 我没理她,沿着一楼右侧廊道往前走,妖女紧跟其后。 “培训班在左侧的阶梯教室呢!”妖女在我身后提醒我说。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她道:“我说了我不去上培训课!” “那你去哪……”妖女也顿住脚步,仰脸眨巴着眼睛看着我问。 我捏着鼻梁笑了笑,然后伸手指着旁边的男卫生间,笑看着她道:“去小便啊!你要一起来么?” 妖女一愣,尔后扑上来要踢我。 我赶紧退到卫生间门口,笑看着她道:“有本事你进来啊!反正我没把你女人看!你站着小便,我也不觉得不会感到奇怪!哈哈哈!” 妖女气得要抓狂了。 我作解裤腰带小便的架势,挑衅地看着她乐道:“来啊来啊!进来啊!。进来看吓不吓死你!” 可最后被吓死的人却是我!只见曦儿抬脚就冲进了男卫生间,直奔我而来。 “你尿啊!尿啊!本小姐看着你尿!”妖女双手叉腰,蹙眉看着我叫着。 我一句话没说上来,一口气堵塞在胸口,差点一臀部坐倒在地。 我竟然忘记了我顾阳现在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女孩了,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她是妖女!浑身散发着妖气! 我看着她,捏着鼻子讪笑道:“我、我说笑的……别当真哈……” “尿啊尿啊!本小姐又不是没看见过尿尿!尿啊!尿啊!再不尿我脱你裤子帮你……”妖女蹙眉盯着我,步步逼近。 我朝她摆手,连连后退,退到小便池边时,无路可退了。 “你、你别过来!再、再过来,我喊非礼了!”我伸手指着她壮着胆道。 自己的话一出,我都觉得好笑!这什么跟什么啊! 妖女双手叉腰,蹙眉盯着我说:“喊呀喊呀!你喊呀!你不喊我就非礼你!” 唉!碰到这种女孩,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像是被阉割了的主儿!我喊也是不喊也不是,想趁机溜走,大不了我把这泡尿带回家尿去! 正在这个时候,更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身边格子间的一个门响了一下,门被从里面拉开了,一个男人出现在格子间门口。 我和妖女都扭头看过去,俩人都傻眼了。 立在格子间门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肖德龙! 肖德龙笑看着我和妖女,抬起双手“啪啪啪”地鼓掌,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精彩!精彩!精彩啊!”他看着我和妖女,阴阳怪气地道,“我道是谁在外面演话剧呢?原来是我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曦儿公主,还有我们风流倜傥一表人材的顾大帅哥!哈哈哈!” 见我和曦儿都愣着说不出话。 肖德龙走过来,伸手拍拍我的肩膀笑道:“顾老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我扭头盯着他道:“肖德龙!请把你刚捏了几几的手拿开!谢谢!” “噢!抱歉抱歉!我一见到你,心情就无比激动!看!把洗手这事儿都忘记了!”肖德龙抽回手,看着我皮笑肉不笑地哈哈大笑着。 他走到洗手池边上,一边洗手,一边扭头朝妖女诡异地笑。 “我说曦儿公主,你的形象在我肖德龙的脑海里,总是那么鲜活生动!而且每见你一次,我对你的仰慕就要增加一倍!你说我该如何是好呢?哈哈哈!”他道。 “你去死吧!肖德龙!”曦儿转而怒视着肖德龙道,“少在这里掺和!有多远滚多远去!” 肖德龙转过身,抽出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湿水。 “曦儿公主,好像是你误闯了男厕所吧?打扰了我们入厕的雅兴,反倒怪罪起我们来了!”肖德龙眯眼看着妖女,阴险地笑着。 妖女怒视着她说:“这厕所姓难道姓肖么?” “不!它姓公!”肖德龙笑道。 妖女说:“那你废话什么!” 肖德龙抬手捏了下鼻梁,低头笑道:“我只是没想到曦儿公主还有这种兴趣!” “什么兴趣?”曦儿逼视着肖德龙说。 肖德龙摇头笑笑,笑得很诡异。 “曦儿公主自己心里很清楚吧?。如果对男人那活儿感兴趣的话,不用闯公厕,我就很乐意为你效劳!”肖德龙觑着她阴阳怪气地道。 “你去死吧!肖德龙!”妖女恼怒地盯着肖德龙道,环顾左右,看见了搁在卫生间的门边的那把肮脏的拖把,“是不是想让本小姐给你长点记性?” 说话间,她已经奔过去把拖把抓在手里。 肖德龙并不慌张,依然觑着妖女皮笑肉不笑道:“噢!我明白了!曦儿公主貌似偏爱顾老板的小鸟儿吧?看来我这只大鹏鸟有可能会把你当场吓晕过去!” 曦儿恼羞成怒,气得一张白皙的脸蛋涨得通红! 手持拖把,冲肖德龙叫了一声“这拖把正好堵上你的臭嘴”,就勇者无畏地冲了上去,用拖把照肖德龙的脸上就刺了过去。 我眼见不妙,一个箭步冲上前,把妖女拦腰抱住了。 肖德龙是好惹的主么?阴险狡诈心狠手辣,他这么激将曦儿,指不定是故意让她去进攻他呢!曦儿这不是自投罗网么?肖德龙是那种对女孩子手下留情的男人么?跟他撒气还不是鸡蛋碰石头?不吃亏才怪呢! “死顾阳!你抱着我干吗?”曦儿奋力挣扎,手中的持拖想伸出去捅肖德龙的嘴。 我一把夺下她手中的拖把,扔在地上,抱住她不放! 肖德龙纹丝不动地立在对面,觑着我俩,抬手“啪啪啪”地鼓掌! “真是一出好戏!看来曦儿公主还是钟情于顾老板的小小鸟儿!跟顾老板进男厕所也是想多看两眼小小鸟儿吧?哈哈哈……”肖德龙阴阳怪气地笑道。 说着他把叼在嘴上的雪茄烟点上,悠悠然吸了一口,抬脚朝卫生间的门口走去。 “姓肖的!改天老娘会把你那东西剁下来喂猪!”曦儿在我怀里跳腾着,冲肖德龙的背影叫喊着。 肖德龙头也不回地道:“好啊!我等着你来剁!到时候你别见了舍不得呀!哈哈哈……” 曦儿气得浑身发抖,仰脸看着我凶道:“你抱着我干吗?放手啊!” 我低头看着他道:“你跟那王八蛋斗什么嘴!有意义么?” 我和曦儿跟肖德龙的恩怨不是斗斗嘴占个嘴皮子痛快就能了结了的! “谁叫他满嘴喷粪的?还什么小鸟儿什么大鹏鸟!”曦儿恼怒地嚷道。 我低头皱眉看着她道:“谁叫你铺男厕所,还一口一句我看你尿(鸟)我看尿(鸟),姓肖的混蛋能不误会么?” 我的双臂依然还箍在曦儿的细腰上没敢放开,我担心她会捡起拖把再次去追肖德龙。 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肖德龙的时候,我和曦儿的距离就无形中一下子就拉近了,这可能就是同仇敌忾吧?当面对共同的敌人时,我和曦儿的心理距离突然就拉近了! 第八百一十七章输的永远是我 以前我和她没少跟肖德龙斗!跟姓肖的混蛋结下了仇怨! 这天我还是去培训班听课了。后来我意识到,自从妖女早上走进我家时,她就已经打定了让我陪她来培训班听课的主意了! 从男卫生间出来后,她把手里的钥匙冲我扬了扬说:“这是你的车钥匙!你要想拿回去,就得跟我去培训班听课!否则我会把这要是丢进马桶里冲到下水道去!本小姐说到做到!希望你能慎重选择!” 我没想到她会来这手,伸手去抢我的车钥匙。 她很机警地躲开了,远远地扬脸看着我说:“你要是再抢!我就把这钥匙塞到我内衣里去!” 我看着叹气,我知道我跟她斗,输的永远是我! 我只好陪她来到培训班,就是教学楼一楼左侧的阶梯教室,学员不多也不少,三四十个人还是有了! 所谓emba是英文缩写,直译为高级管理人员mba,或高层管理人员工商管理硕士。 它是由芝加哥大学管理学院首创,读emba的学员一般由公司推荐,利用业余时间集中上课,课程内容广泛,理论与实践平衡。是一种获取学位并且注重学习实践相结合的在职培训,它对升至公司中上级而又无mba学位的管理人员很有意义! emba的特色在于,其一注重案例教学和案例讨论。其二强调理论与实践的结合。其三课堂不定期邀请国际和国内知名公司ceo及卓越的工商界高管与学员进行交流和对话。 我不想来参加这个总裁培训班,我不是富豪,也不是富二代,我只是一个自主创业的80后青年,我只一家小广告公司的小老板!我跟那些身价都在千万之上的富豪们暂时还没有什么共性的东西! 一个教授在前面的讲台上拿着投影笔再讲课,我试图沉下心去听课,既然已经坐到了这里,那就要有一定的收获!光论这个emba的课程肯定对我事业的发展是有好处的,尤其是等以后我的事业做大了之后,我更需要完善专业的管理理论来指导我管理我逐渐发展壮大的公司! 妖女来听课的积极性很高,可是一坐在阶梯教室里,她的情绪就截然不同了。开始是没话找话的跟我东拉西扯,还嚷嚷着要报复肖德龙。 我要让专心听课,她说这些课程她在去年参加的那个培训班上就听过了!来来去去就那些理论,连请的教授都是同一批,无聊透顶了! 见我专心听讲没理她,她自觉无趣,抓起发的笔在稿纸上涂画了一阵子,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最后见她直接趴在了桌上。 我扭头看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没见过这么好学的学生!既然不想听这个课程,为什么还舍得花那么钱多来报名呢?把那些钱捐给灾区人民不是更好么?灾区的孩子们大冬天都是坐在四面透寒风的教师里上课的呢! 在这三四十号人里头,有不少跟曦儿一般年纪的青年人,不用想也知道是一些富豪的子女们!看他们身上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了!哪个不是一身名牌呢? 工商学院的院子里停满了各种世界名牌轿车,恐怕就我那辆雷诺越野车的档次算是最低的了! 那些富二代女中不乏长相出色的美女!她们来这里做什么?她们不存在吊金龟婿一说吧?来学习工商管理学的?来打发时间的? 无法想清楚,曦儿不是也在这里么?那些富二代女们出现在这里,自然也会有她们各自的理由!黑格尔说存在即道理嘛! 我正无奈的时候,看见阶梯教室的门被从外面拉开了,一个身着白色西装的青年男子背着黑色包包走了进来。 我定睛一看,是欧阳泽! 特么这里果然是个富二代俱乐部!滨海城三大首富的子女都有参与其中!肖氏家族的肖德龙,欧阳家族的欧阳泽,林氏家族的二小姐! 我预感到今天很可能会发生些什么事情,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又不知道,只是我的一种直觉。 曦儿似乎是睡着了,我伸手拿起她面前的稿纸,拿到眼前一看,差点喷笑。 稿纸上涂画的是一幅四格漫画,漫画的主角是一个漂亮的公主和一只乌龟。准确地说是一个背着乌龟壳的男人,是站立的,乌龟壳上还标着“gy”两个英文字母,显然是曦儿把我丑话了。 乌龟对公主说:“公主!救救我!我在这河边等了你千年le,终于等到你今日从此经过……” 公主问乌龟:“你是谁?” 乌龟说:“我是m国王子。因为被施了魔咒而变成了乌龟,只有公主的吻能解开那个魔咒,你能救我吗?” 公主说:“不能!你这个丑家伙!我才不要吻你那恶心的嘴巴呢!” 乌龟对公主说:“求你了。你说我怎么做才会让你救我呢?” 公主对乌龟说:“如果你能猜中我心中的秘密,本公主就救你!” 乌龟问:“什么秘密?” 公主说:“什么秘密告诉你,还用你猜了?你个笨蛋!” 乌龟说:“我怎么会猜到你的秘密呢!我又不会读心术!” 公主说:“那你休想我救你。我看你一定是因为负心才变成乌龟的,你继续在这河边反省吧!” 乌龟对公主说:“你一定要救我。我可爱的公主。我已经在这河边待了五百年了。如果你不救我,我永世就只能做乌龟了!” 公主一脚把乌龟踢到了河里,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乌龟说:“本小姐还是让你到河底好好再反省五百年!你这个负心的家伙!哼!” 我乐了!这算什么!把我丑话成这样?真是岂有此理! 我抓起笔在草纸的背面也画了一副四格漫画,把我画成了一个英俊的骑士,把曦儿变成了一只小妖,题名为《骑士与小妖》。 画完最后一笔,我低头看着稿纸满意地笑了。 上午在滨海大学听完课,中午大家去学校街对面的酒店吃自助餐,自助餐是培训班免费提供的。 我开始没想要去,但妖女非拉着我去,还诱或我说那家酒店的自助餐特别好吃,他们每次上完课都要去那酒店吃自助餐。 不管我乐不乐意去,我都得去,因为我的车钥匙还“保管”在妖女手中,她要我陪她去吃了自助餐才肯把车钥匙交换给我。 到酒店楼下时,妖女问我要不要买烟,我说我还有货不用买,她就一个人跑进了旁边的超市。 不一会儿她从超市里神神秘秘地跑了出来。 我喷出一口烟雾,看着她道:“你买什么了?” “不告诉你。”妖女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道:“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呵呵。” 女孩突然窜进超市鬼鬼祟祟地买东西,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卫生棉了。而且在日期上也能吻合上了,现在正是妖女的月经期,而且还是经期的第二天。 她恐怕是今天出门没带卫生棉吧?她浑身上下就一手袋,能装下卫生棉么? 这样一想,我笑得就有些猥琐。 “先别问,等会你就知道了。”妖女仰脸看着我笑说。 拜托!不必了!我可不想在享受美食时你突然来一句你侧漏了!多影响胃口啊! 丢掉烟臀部,我和妖女走进酒店,乘电梯上到酒店四楼的自助餐厅。 环顾四周,没见到肖德龙,没他在,我的食欲一定会正常发挥的。 “太好了!。”我自言自语了一句道,捏了捏肚子,还真有点饿了! 妖女抬头不解地问我说:“什么太好了?” “只要是不跟肖德龙坐在一个屋檐下进餐,一切就都很好。”我低头看着她笑笑道。 曦儿笑说:“肖大少恐怕没那么快就来……” “那么说,他还是要来啰?”我看着妖女道。 曦儿笑说:“他貌似很喜欢这类的自助餐,反正我每次来这里都能看见他,一回都没落下。不过,今天他可能得从工商学院步行过来……” 一听这个,我的胃口就减了大半了。 “他不有车么?”我道。 曦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他是有开车来学校,可他的车貌似出了点小问题。” 说着妖女踮起脚尖,凑到我耳边讲了一通悄悄话。 讲完她掩嘴“咯咯咯”地直笑。 我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原来妖女在培训班上课期间,趁出去上卫生间的当儿,跑到外面的停车场把肖德龙的座驾的车轮气给放了! “真够损的你!”我瞟了妖女一眼道,“你可小心点,你这么做大明目张胆了,肖德龙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你了!” “谁说的?”妖女盯我一眼说。 我道:“我们跟他在卫生间闹了那么一出,紧接着他的车轮就被人放了气,你说他不怀疑你怀疑谁?” “还有可能怀疑你呀!”妖女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一愣,旋即皱眉盯着她,沉声道:“你又想陷害我?” “怎么能是陷害呢?”妖女仰脸看着我笑说,“我们现在是革命战友,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我们要团结一致共同对付敌人!” 特么又把老子无形中卷进了一场战役! 第八百一十八章不同凡响 我们拿起餐盘去选美食,放眼一看,这自助餐果然够丰盛的了。几乎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还有水果,什么水果都有,还有酒水,什么酒水都有。 这帮有钱人,真会享受唻!好吧!今天我也能优待下我的胃吧! 拣一餐盘自己喜欢吃的美食,还顺了拿了两瓶易拉罐的啤酒。墨西哥的“科罗娜”。 我拿的是捷克进口的“威尔多夫炭烧”啤酒,这种啤酒业算是酒水中的奢侈品了!坦白说,我没喝过这啤酒,以前写过啤酒的广告文案,也了解过“威尔多夫炭烧”啤酒在中国的品牌传播创意案,但就是没喝过这种啤酒,所以想今天品尝一下。 我走到一张餐桌前把餐盘和啤酒搁下,然后在桌前坐下,先打开一瓶啤酒,试着喝了一口。 恩!味道果然不同凡响! 很快妖女就端着餐盘过来了,她端了两只餐盘,然后又跑回去拿了两罐啤酒。 我心想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能吃了?难道月经期间的女性胃口特别好? 正想着妖女拿的两瓶啤酒跑回来了,她拿的墨西哥的“科罗娜”啤酒。 我捏着鼻梁看着她道:“什么都来双份?你吃得完么?” 妖女朝我一笑说:“我还有客人要来呢!” “谁?”我看着她愣道。 妖女神秘一笑说:“待会你就知道了!” 说着她把两瓶啤酒都打开了,然后从手袋里拿出一只透明塑料袋,里面是白色类似于食盐的东西。 她把袋子撕开一道口子,把那食盐状东西倒进两只易拉罐啤酒里,但有很大的区别,往一只易拉罐啤酒里倒了一点点,把剩下的一整包全倒进了另一只易拉罐里。 尔后又拿起勺子伸进两只易拉罐里搅拌起来,直到食盐完全融化了为止。 我愣愣地看着她道:“你把那包像食盐一样的东西倒进了啤酒里。” “不是像食盐的东西,那本身就是食盐!”妖女抬眼看我笑说,“我刚去超市就是买这玩意了!” 我看着她不解地道:“你这是干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妖女笑眼看着我说,“这就是科罗娜啤酒的特色喝法!” 我眨着眼睛看着她道:“什么特色喝法?” 妖女看着我说:“喝科罗娜加柠檬的典故是在偶然的情况下在美国与墨西哥的边境流传开来。墨西哥龙舌兰酒的传统喝法是啜一口龙舌兰酒再舔尝盐巴及柠檬,柠檬的酸甜滋味可更引发龙舌兰酒的香醇浓烈,于是,墨西哥人开始把柠檬随手放入可乐娜中,偶然发现柠檬的酸甜与清凉的可乐娜竟是绝配,此特殊喝法于是在美墨边境流传开来,并成为独一无二的‘科罗娜加柠檬’!” 我捏着鼻梁看着她道:“可你加的是食盐呀?” 妖女不慌不忙地看着我笑说:“柠檬的酸甜与清凉的科罗娜是绝配,没有柠檬,就在瓶口加些盐,也别有味道。这里没有柠檬,我只能加盐啰!” 我刚想问她加那么多盐不会咸死人时,妖女倏地站起身,朝自助餐厅门口招招手叫着。 “嗳!肖总!过来用餐呀!” 我抬头看去,只见肖德龙正沉着脸从自助餐厅门口走进来,见妖女挥手示意他过来,他微微一愣,然后大步走了过来。 “肖总!怎么了?一脸的晦气?”妖女笑看着肖德龙,故作不解地笑问。 肖德龙盯着妖女,目光审视着她。 曦儿故作不知,笑着伸手示意肖德龙坐她对面说:“看!肖总!我都帮你把饭菜打好了!” 肖德龙眉梢拧巴得更紧,看看妖女,看看我,又看看桌上的餐盘以及餐盘里的饭菜。 “怎么?肖总,怕我在饭菜里下毒?”妖女仰脸看着肖德龙笑说。 肖德龙盯着妖女道:“我的车不是你放的气?” 妖女作错愕状,蹙眉看着肖德龙微含怒意地说:“肖总!你也太小看我林曦儿了吧?我林曦儿要报复你,怎么玩那种小儿科呢?” 肖德龙似信非信地看着妖女道:“怎么突然这么好心给我打了饭菜?” “算了!你不吃拉倒!”妖女一摆手,撅嘴生气地说,“当我好心没好报吧!” 见妖女生气了,肖德龙反而不生气了。 他走近在妖女旁边坐下了。 在沉稳的男人面对美女热情的邀请,都不能完全做到无动于衷!何况妖女还是肖德龙喜欢的女孩了!让男人动心的是女人的娇笑和生气!妖女在一瞬间这两种情态都使用了! 唉!服了!这妖女还是一如既往的鬼精灵!这样看来,她不仅打消了肖德龙心中认为他的车是妖女放的气,还要在无形中要跌进另一桩报复中了! 妖女转脸瞟了肖德龙一眼说:“要不要换下餐盘?别到时候吃完回去拉肚子,怪我在饭菜里下了泻药?” “不必,不必,”肖德龙朝妖女摆手讪讪一笑道,“我老妹总是告诫我,不要把身边每个人都想得那么居心叵测!呵呵呵。” 特么我早怀疑肖德龙和肖雨涵不是一个爹妈生的! 这时见欧阳泽走到酒水区拿啤酒,妖女赶紧朝他招呼说:“欧阳泽!过来一起吃饭呀!” 欧阳泽转身看我们,朝我们挥挥手笑道:“原来你在这里!抱歉,我刚才没看到!” 妖女看着欧阳泽说:“现在看到了,那就过来吧?” 欧阳泽朝妖女打了个ok的手势,笑笑道:“好的,等我把餐盘端过来。” 说着他走到对面的落地窗铺边的餐桌前,端着自己的餐盘拿着啤酒,朝我们走了过来。 他朝我们笑笑,就坐到了肖德龙的对面。 妖女看着大家,笑眯眯地说:“本小姐突然想到一个脑筋急转弯,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是谁呢?” 欧阳泽笑笑道:“脑筋急转弯可难不倒我。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是曹操,因为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曦儿看着欧阳泽笑说:“恭喜你答对了!”说着她转脸睃了肖德龙一眼说:“喂!肖总!你怎么这么笨?人家欧阳泽一下子就答出来了!” 肖德龙抬头讪讪一笑道:“这个太简单了!我只是不好意思回答这么简单的问题!” “好啊你!看不起欧阳泽是吧?”曦儿蹙眉看着肖德龙说,“既然你嫌这个踢太简单了!那我给你出个难度大点的吧!” 肖德龙讪讪笑道:“尽管来!我告诉你,曦儿公主!雨涵在家里经常考我脑筋急转弯,我从来就没被她考倒过!” “哟!行呀你!”曦儿觑着肖德龙说,“我这题肯定能考倒你!不过,咱们得赌点什么,要不太没意思了!” 肖德龙看着妖女笑道:“你想赌什么?” 妖女抬手用食指拨着下唇作思索状,尔后双眼一亮,看着肖德龙说:“有了!这样吧!如果你猜不出我这道题,你就自罚一瓶吧!如果你猜出来了,我就自罚一瓶!怎样?这要求不过分吧?” 肖德龙看着妖女道:“行!” “出题吧!”欧阳泽附和道。 妖女笑看着肖德龙说:“既然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是曹操,那么请问,世界上跑得最慢的人是谁?” “跑得最慢的人?”肖德龙看着曦儿,目光有些发直道,“有这个脑筋急转弯吗?” “有呀!怎么能没有呢?你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对吧?”妖女看着肖德龙说。 肖德龙拧眉思索,欧阳泽也在想,我也捏着鼻梁在想。 说实话,我也没听过有这么一道脑筋急转弯。 想了一会儿,肖德龙没想出来,看着妖女道:“给点提示吧?” 妖女“撤”了一声,激将肖德龙说:“我还以为肖总多厉害呢!原来不过如此!好吧!我给你一点提示!世界上跑得最慢的这个人性别是女的,答题思路可以参照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那道题!” 想了半天,肖德龙还是想不出来。 “好了!肖总!”曦儿打断了肖德龙的思路,看着她得意洋洋地说,“答题时间到!你输了!喝酒吧!哈哈哈!” 肖德龙看着妖女道:“真有这道题?” “当然有了!快了!喝酒!别转移话题!”妖女盯着肖德龙笑说,把手中那瓶科罗娜推到他面前。 欧阳泽笑看着肖德龙着附和道:“愿赌服输!喝酒!” 肖德龙低头看着那瓶啤酒,眉梢微微皱了一下道:“喝这瓶?怎么是打开的?” 很显然他起了疑心了!肖德龙是个疑心很重的人! “怎么?怀疑我在酒里下药?”妖女迎视着肖德龙的目光,眉头微微蹙起来说,“肖德龙!你也太小人了!这两瓶啤酒都是我刚拿回来准备自己喝的!你爱喝不喝了!真的是!” 说着妖女气得转过身子去,看上去像是真生气了! 我心里想笑,我从来没见过不进北京电影学院依然能有这么好的演技的人!老子拜服了! 欧阳泽笑着打圆场道:“肖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其一愿赌服输是吧?其二想林家二小姐交朋友,你就这个诚意怎么行呢是吧?呵呵呵。” 第八百一十九章喝你那瓶 肖德龙转脸看着妖女,讪讪一笑道:“曦儿公主!我没那个意思喔!只是今天嗓子不舒服,不能喝啤酒。” 妖女蓦地又转过身子来,看着肖德龙恨恨地说:“本小姐陪你喝你也不喝么?” 她伸手把两瓶啤酒拿在手中,一瓶拿到自己面前,一瓶到肖德龙面前。 欧阳泽看着肖德龙又笑道:“肖总!你可不是被一瓶啤酒就难倒的人!喝了吧!看人家曦儿多有诚意呢!喝吧喝吧,润润嗓子,说不定喉炎立马就好了!呵呵呵。” 肖德龙没了退路,端起面前那杯啤酒,眼睛却紧盯曦儿手中那杯啤酒。 妖女说:“我先干为敬!” 说着举瓶就要往嘴里倒。 “等会!”肖德龙伸手制止了妖女,讪讪笑道,“我喝你那瓶!” 曦儿蹙眉盯着他,无奈地摇摇头。 “好吧好吧!肖总!”妖女伸手一把夺过肖德龙手中的那瓶啤酒,把自己手中的啤酒塞到他手里,“现在放心了吧?真是的!” 我在边上看着,心中吁出一口气,好悬啊! 我看得很清楚,肖德龙此刻手中拿的那瓶啤酒才是倒了一包食言的啤酒,而妖女从他手中夺过的那瓶才是没做什么手脚的那瓶科罗娜!把戏演到这个份上,考验的可不仅仅是演技了,还需要勇气! 接下来的场面大概就是妖女所希望看到的,或者就是她预谋已久的报复了! 两只啤酒瓶轻轻一碰,妖女笑看着肖德龙说:“可要一口气喝完喔!在座的都是我的证人呢!你要言而无信的话,以后我就叫你肖无信好了!” 说着妖女带头往嘴里倒酒,喝得“咕咚咕咚”的。 肖德龙只好也举起了酒瓶。 那啤酒一进肖德龙的嘴里,他的眼睛就有些愣,开始还憋住往嘴里咕咚咕咚倒着,但很快他的目光就发直了。紧接着他“噗”地一声一口啤酒照对面欧阳泽喷了出去。 喷了欧阳泽满脸满身。 妖女搁下啤酒,倏地站起身,睁大眼珠看着肖德龙急声问:“怎么了?怎么了?肖总,你没事儿吧?” 这个时候我差点没绷住就要捧腹大笑起来,因为强制憋住笑,所以我笑得扑哧扑哧的,笑得真想一头伏在餐桌上。 但妖女显然已经想好了应对这种结果的措施,她一面装作很无辜地关心得询问肖德龙有没有事,一面又忙着为肖德龙倒果汁漱口。 别说肖德龙,就连我这个知道事情整个内幕的人都差点以为这妖女都是无辜的了! 即使肖德龙确定是妖女在捣鬼,他也是哑巴吃黄连!其一愿赌服输嘛,输了自然要喝酒了!其二他喝的那瓶啤酒原本是妖女要喝,是他自己主动提出交换啤酒的,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只能说哑巴吃黄连了! 最倒霉的是欧阳泽,无故被人喷了一脸一身,只好起身去卫生间整理卫生。 我也没呆在自助餐厅了,起身也去了卫生间,我怕看着肖德龙那副倒霉相,我会忍不住爆笑的! 见我起身离开了餐桌,妖女也紧跟着起身嚷着要去卫生间。 “抱歉!肖总……肚子不舒服,我喝一点啤酒,就想去卫生间……”妖女捧着肚子故作一副尿急的样子笑着对肖德龙说。 肖德龙还坐在那里大口大口喝橙汁,使劲朝妖女摆手。 妖女拿着手袋,赶紧跟上了我。 离开了餐厅,我皱眉看着她低声道:“你小心姓肖的混蛋报复你!” “他这回是哑巴吃黄连!他还好意思报复我?”妖女不以为然地瞟我一眼说,接着没绷住,扑到我身上哈哈大笑起来。 我低头看着她,无奈地摇头。 “报复心这么强!你这女的真危险!。”我抬手捏着鼻梁,低头看着她嘟囔了一句道。 妖女瞪我一眼说:“我还没开始报复你呢!你给本小姐等着吧!” 我走进男卫生间,点了一支烟,走到小便池边上小便。 欧阳泽在洗手池边上清洗着自己脸上和衣服上的酒水。 他从镜子里看到了我,没说话,低头继续清洗。 待我尿完拉开裤裆拉链,抬脚准备走出卫生间时,他叫住了我。 “我们开始正式竞争吧!顾老板!”欧阳泽转身看着我道。 我回转身,看着他道:“什么?” “我说的是夕儿,”欧阳泽看着我道,“我要向夕儿求婚了!” 我愣了一下,极力震惊,看着他道:“欧阳先生,据我所知,你也不是第一次向夕儿求婚了!你的勇气可嘉,可是我不想看到你再一次求婚失败!” “据我所知,顾老板第一次求婚也不是未果么?”欧阳泽不卑不吭地看着我道,“所以,以前的我们都不要去说了!从现在开始,我会再一次向夕儿求婚!这一次我会拿出我欧阳泽所拥有的一切作为赌注!” 特么今天你出门忘记吃药了吧?突然给我来这手?夕儿的心早就属于我了,你拿什么跟我拼? “好啊!欧阳先生!看来你这一次显得有些孤注一掷呢!”我表面不动声色,平静地朝他一笑道:“不过,我随时准备迎接任何挑战!” “很好!”欧阳泽看着我笑了一下,很自信地道,“那么我们开始行动吧!看夕儿最终会接受谁的钻戒吧?” 说着他又朝我笑了一下,抬脚径直走向卫生间门口。 我愣在原地,心想这丫今天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这不是正式向我宣战么? 是谁或者是什么事情给了他极大的鼓舞与信心呢?在争夺夕儿的战争中,自我出现后,他就一直处于劣势,他凭什么跟我争夺夕儿?谁给他的信心?。 难道他手里突然拥有了什么核武器了么? 我扭动了一下脖子,还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宣战? 说不在乎欧阳泽的话是假的!因为太爱夕儿了,因为太在乎夕儿了,所以来自任何方面的威胁都会引起我的高度重视,我可不想因为一时疏忽,葬送了我的一辈子的幸福! 况且,我也正决定再次向夕儿正式求婚呢!而且,我已经做好了跟夕儿结婚的心理准备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怎么容许来自任何方面的威胁呢? 好吧!既然欧阳泽向我宣战,那我就全力迎战! 从酒店的自助餐厅下来之后,我已经打定了主意,我得马上行动。 妖女还沉浸在成功报复肖德龙后的快感与得意中,走路都不好好走了,从酒店大堂到外面停车场这段路上她走得是乱七八糟的。 到了停车场,我把手伸到妖女面前道:“你今天是心满意足了吧?我不仅陪你去培训班听课了,还陪你吃自助餐了,车钥匙现在可以给我了吧?” “当然了,本小姐岂是言而无信之人?”妖女笑看着我说,尔后低头从手袋里拿出车钥匙给我,“喏!给你钥匙!你只要把我送回到玫瑰庄园,那么今天你的任务就圆满完成了!” 还圆满?你想要圆满,我还就让你不满! 趁妖女跟总裁培训班里的一个我不认识的富二代女打招呼时,我拉开车门迅速坐进车里,把越野车倒了出来,掉转车头,朝街上开去。 妖女赶紧丢下那个富二代女,跑上前抬手拍打我的车窗,睁大眼珠看着我说:“喂!喂!我还没上车呢!” 在那个富二代女的注视下,妖女大概又觉得很没面子,把声调试成不急不躁的程度,从车窗外笑看着我说:“怎么这么粗心大意?把我这个大活人落下了,你都没发现?” “林小姐,你搞错了,我不是粗心大意,”我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朝她挥挥手笑道,“我是突然不想载你了!非常抱歉,我临时有点急事,先走一步了。后会有期!” 说着我一脚踩上油门,黑色越野车就驶了出去。 我无声地笑了笑,瞟了一眼后视镜,见妖女面朝越野车立在原地,气得直跺脚,嘴巴还骂骂咧咧的,听不清楚她骂了什么。 我没理她,心想只许你戏弄别人,不许别人戏弄你么?自己搭出租车回家吧!我这还有正经事呢! 不一会儿我的手机就响了,不用看,就知道是妖女打过来的。 我抓起手机,按了接听键搁在耳边。 “王八蛋!你就这么对待女士的么?你回来载我!我数十声,你再不把车倒回来,我这辈子跟你没完了!”妖女在手机那头冲我叫道。 声音震得我耳膜发痛,我不得不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一点。 我笑笑道:“林小姐!我给你当保镖的日子早就成为回忆了!你别浪费时间数数了,赶紧去拦车吧!别怪我没提醒你!据我所知,这个时间段搭出租车最困难了!” 妖女气急败坏地在手机那头叫喊着:“顾阳你个王八蛋!臭王八蛋!你气死我了!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我就不是林曦儿!” 我没时间听她那些威胁的话,直接把手机按了。妖女再打过来,我就再也不接了! 驾车离开了滨海大学,见前方路况好了一些,我伸手从方向盘下面的小柜子里拿出那只红色的方盒子,轻轻打开盒子,一枚钻戒在盒子里熠熠生辉,这是一款周大福18k金30分的钻戒,当时买的时候是五千多块,是上次在我生日派对上准备拿出来向夕儿求婚的,谁知当时经妖女那么一闹,我连把钻戒从口袋里拿出的机会都没有! 第八百二十章一枚钻戒 因为打算找机会再次隆重向夕儿求婚,所以把这枚钻戒搁在了车上,准备找一个公众场合突然半跪在夕儿面前,把这枚钻戒佩戴在她的无名指上,想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地给夕儿带去一份人生中最难忘的惊喜!。 只是这几天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而已。 今天中午在那家酒店的自助餐厅的卫生间里听欧阳泽向我宣战,我突然觉得应该换一枚好点的戒指,第一次向夕儿求婚的时候,我公司经营状况不是很好,现在公司逐步走上正轨,我觉得我也有实力给夕儿买一枚更有珍藏价值的钻戒! 别说几万的,好歹也得一万块以上的吧?等我赚到更多的钱时,我会为自己和夕儿订做一对对戒的! 钻戒按照西方的讲法是用于求婚的,结婚之后钻戒不是经常戴的,算是女方的私房,在出席重大场合的时候才佩戴。结婚戒指应该是黄金或者白金的素圈对戒,男女都应该一直佩戴。所以,结婚男人至少需要3枚戒指!一对对戒,一只求婚的钻戒。 戒指是最古老的定情信物。戒指戴在无名指上,象征着把对方的心永远拴在自己的手上。 我猜欧阳泽如果向夕儿求婚,他绝对会拿出来一枚价值不在十万块之下且是为夕儿量身定制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的钻戒!虽然我不能跟他比财力,但拿个五千的钻戒向夕儿求婚,未必不会被那欧阳泽衬得我自己过于寒碜呢? 所以我决定去那家周大福金店换一枚钻戒,我记得去买钻戒的时候,那里的工作人员说是可以更换的。 穷人只顾着温饱,不会像有钱人那么注重饮食的营养搭配。买钻戒也一样,穷人求婚通常的心理是有一枚钻戒就可以了,性价比高点就好了,是不会也没有能力过于注重钻石的4c这些问题。但有钱人则讲究钻戒的款式和钻石的大小了。 像欧阳泽绝对会去为夕儿定制一枚钻戒的! 我还没那个实力去夕儿定制一枚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钻戒,但我去金店为夕儿换一枚款式漂亮,钻石稍微大点的钻戒还是可以做到的! 当然,我知道夕儿是不会太在意这些东西的。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去周大福金店的路上,要经过“蝶恋花”花店。 在“蝶恋花”花店门口,我停下车朝花店门口走去。 少妇店主不在,店子里只有小雨和另外一个女孩戴着红色的围裙在店里忙碌。 小雨看见我,赶紧朝我奔了过来。 她笑看着我,用手势比划着,问我怎么来了? 小雨以前一直是扎马尾的,今天去见她的头发却是很柔顺地披散下来的,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有别于以前,好像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味道了。 这些小女孩子只把头发变变,就会弄出很多不同的感觉来!这方面男人们可做不到! 我也笑看着她,用手势比划着,说我是顺便来看看她的。 店里另外那个女孩也抬手朝我打招呼,我在小雨的生日晚餐上见过她,算是认识的,好像小红来着。 “顾先生,你终于来了!”小红笑看着我说。 这话里好像有话! 我抬手朝她挥了挥,笑笑道:“最近忙吧?小红。” “忙,忙死了!这么大的花店,生意又好,能不忙么?”小红笑看着我说,接着把目光投向小雨又说,“可就算这么忙,还有人忙里偷闲来着!咯咯咯……”说着小红掩嘴偷笑。 我一时没明白,看着她笑笑道:“谁忙里偷闲了?不怕老板娘扣你们工资?” “还有谁,当然是我们小雨了。”小红看着小雨挤挤眼睛笑说,“她不仅忙里偷闲,还没事偷着乐呢!” 我看看小红,又看看小雨,抬手捏着鼻子问小红道:“你是小雨么?” “是呀,你不知道么?”小红看着我说,“小雨在单恋你呀?咯咯咯……” 单恋?又来了! 小雨虽然听不见我们说什么,但从小红的神态上似乎也读出了我们在说什么了。 她蹙眉看着小红,拔腿就去追着她打。 小红“啊啊啊”地大惊小怪地叫着逃跑。 我伸手向制止他们,我笑看着她们道:“你们别闹了!一会儿被你们老板娘看见,你们都得挨骂!” “老板娘不在……”小红扬脸对我说,见小雨朝她又扑了上去,她闪到一个花架后面,求饶似地看着小雨说,“嗳!小雨!我错了还不行么?你别追我了好不好?” 小雨耸着鼻翼,嘟着小嘴,眼睛大大的,脸蛋儿红扑扑的,表情佯怒着,很是可爱。 小红不跑了,有些气促。 小雨跑上前抱住了小红。 俩人嬉闹中,小雨把小红的刘海儿拨得乱糟糟的了,小红报复似地把小雨一头黑亮的秀发撸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了小雨腮颊上的血印子。 有五道血印子,而且很清晰! 我愣了一下,上前捉住小雨,想撩开她的头发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雨赶紧抬手护住自己的脸颊,不想给我看,我硬是把她的手拉开了,撩开了她的头发。 没错!的确是五道鲜红的血印子! “怎么回事?” 我皱眉盯着小雨和小红沉声问道。 “你问小雨自己吧!”小红抬头看我一眼,低头默默走开了。 我试图向小雨询问到底是谁扇得她,可不知道这句话的手势怎么打,我只好拿拉着小雨走到花店门边的电脑桌上。 拿起笔在便签本上飞快地写了一行字。 “告诉哥!谁欺负你了?” 小雨低着脑袋,脸蛋遮掩在黑亮的秀发里,不吱声,也没有要用笔写下话回答我的意思。 我把笔塞到她手里,把她的手拉到便签本上,示意她告诉我实话!。 小雨犹疑了一会儿,还是在便签本上写道:“哥,我没事的……” 我从笔筒里拿起一支圆珠笔,在她写下的句子下面接着写道:“告诉哥实话!谁打你了?你们老板娘?” “不是的,哥,我们老板娘人很好。” 小雨在我的句子下面很快地写道。 我又接着写道:“那是怎么回事?我是你哥,你是我妹,我不允许别人欺负我妹妹!快告诉我是谁打的你?哥为你讨回公道!” “真的没事!下次不会了!只是跟一个陌生人发生了一点误会!哥,你别担心,我没事了。” 小雨低头在便签本上写道。 问来问去,我也没问清楚小雨究竟是被谁打了,看得出她是下了决定不想告诉我事情经过了。 看小红跟小雨的关系不错,我想逮住她问个明白,可小红好像也在故意回避我这个问题,借送花的机会溜出了花店。 最后我只能闷闷不乐地离开了花店,我还得赶去那家金店,而且看样子我接着追问下去,也未必能问出什么。等小雨的警惕性松懈以后,我或许还能问清楚她被打的原因了。 我驾车来到了那家金店,工作人员告诉我钻戒可以换。我说要换一个一万块左右款式更漂亮一点的。工作人员拿出几款一万块左右的钻戒给我选择。 我一眼就相中了那款雪花扭臂造型的钻戒,其实上次我来的时候,也觉得这款最漂亮,但那时候考虑到性价比的问题,所以才选择了那款五千多的,那款性价比较高一些。 在金店里我没耽搁多少时间,直接用那五千多块钻戒换成了雪花扭臂款式的一万多块的。换好之后,我就离开了周六福金店。 看了一下时间是下午三点半。 回到车里,把钻戒在方向盘下面的小抽屉里搁好,抓过手机拨了夕儿的手机号码。 “老婆!在哪里?”我把手机搁在耳边,笑着问道。 “在家呢,”夕儿在手机那头说,声音压得很低,好像她周围有人不便讲电话似的。 我道:“你现在有事?” “家里来客人了……有要紧事儿么?阳阳……”夕儿在手机那头说,声音依然压得比较低。 我捏着鼻梁,笑笑道:“没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顺便确定你此刻是否安全?呵呵呵。” “贫嘴……难道我还不会被人拐跑了不成?傻瓜。”夕儿在手机那头轻笑着说。 我笑笑道:“我还真有这个忧虑,不过听见你没事就行了。那你先忙吧!晚点我再给你电话。” “嗯。晚点我给你打过去,阳阳,要怪点喔……”夕儿在手机那头轻笑了一下说。 挂了夕儿的电话,我摇了一下脖子,心想玫瑰庄园去了什么尊贵的客人了?夕儿还必须陪同说话? 我没多想,拿起手机又拨了郝建的手机号码,依然关机。 我再把电话拨到谢鹏那里。 我道:“谢鹏,郝建有跟你联系过么?” “没有。这小子到底怎么了?手机关了两天了!真是个稀奇事儿!。”谢鹏在手机那头也纳闷道,转而又笑笑道,“对了,你说他会不会为情所困跳河自杀了呀?” 我道:“闭嘴!你在哪?” “在家。”谢鹏道。 我道:“我现在去你家。把酒菜准备好。” “怎么?你也为情所困了?顾哥。”谢鹏在手机那头笑道。 第八百二十一章心情复杂 我道:“哪那么多为情所困的人!我想喝酒行吧?” “心情很复杂?”谢鹏笑道。 我道:“是有点复杂!” “怎么个复杂法?”谢鹏道。 我道:“有烦恼的事情,也有开心的事情,所以,我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该烦恼?这够复杂了吧?” “看你这么说是有点复杂了。几时到呀?”谢鹏道。 我道:“二十分钟以后到!你赶紧去你楼下那家饭店先点菜,别成天只知道宅在家里看片撸管子!有点追求行不行?” “好嘞!恭候你的大驾!一会儿我们在酒精里去追寻我们最初的理想吧!”谢鹏在手机那头笑道。 挂了谢鹏的电话,我独自在车里呆坐了一小会儿,这贱人到底死哪去了啊? 给了我一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总得给我一个打回来的机会吧? 只是我没有等到这个机会! 这天夜里九点钟,我接到了夕儿的电话。 夕儿在电话里告诉我,昨天下午她在电话里给我说的玫瑰庄园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欧阳一家人! 我当时脑海里过电般闪了一下,我问夕儿道:“欧阳一家人去玫瑰庄园做什么?” “跟我们林家谈一笔生意。”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追问道:“什么生意?” “我也不清楚。欧阳伯伯跟我爸去楼上的小会客厅商谈的。”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一听,眉梢不由地皱了起来。 看来这是一笔至关重要的大生意了! 玫瑰城堡的二楼有间小会客厅,是林啸天专门跟合作伙伴谈重大生意的地方。那小会客厅我去过一次,感觉里面的布置很压抑人心,似乎一年四季那小会客厅厚重的窗帷都是紧闭着的,像是要把一些秘密关在屋子里,不让它们见到窗外天日似的! 是的!当我走进那家小会客厅时,我心里是有一种错觉! 我道:“夕儿……欧阳泽下午也在你家么?” “在呀。他是跟叔叔阿姨一起来的。你打电话给我那会儿,他们都还在一楼的大会客厅里喝茶聊天,后来我爸才和欧阳伯伯上楼去谈生意的。”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欧阳泽跟你说什么了吗?” “怎么了?阳阳……阿泽没跟我说什么呀?他跟以前一样,下午好像也没跟我说什么特别的话呀?”夕儿在手机那头疑惑地说。 我道:“没什么。我随便问问的,呵呵。” 我心里可没这么轻松,心想中午在酒店吃自助餐餐厅的卫生间,欧阳泽才跟我下了挑战书,下午他人就去了玫瑰庄园!这么说来,欧阳泽离开了那家酒店之后,就径直去的玫瑰庄园吧? “不过……”夕儿在手机那头有些犹疑地说。 我道:“不过什么?你说……” “不过何阿姨拉着我说了很多话……”夕儿说。 我道:“何玉凤?她跟你说什么了?” “嗯。她、她跟我说……好了,还是不说了吧?阳阳,其实我不说,你也能猜到何阿姨会跟我说些什么话的……”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她是不是又拉着你说你和她儿子的事情?” “嗯。不过阳阳你放心好了,我的心怎么会被她轻易说动呢?你别乱想了,乖!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的,我这辈子只会嫁给你,我要一心一意地做你的妻子。”夕儿在手机那头认真地说。 夕儿都这么说了,我不好再追问什么,那样就显得我太小家子气了! 我点了支烟吸了一口,对夕儿道:“夕儿,这辈子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去抢走的!你很快就会成为我们顾家的媳妇!我保证!” “傻瓜……没人跟你抢呢。大傻瓜!脑子里乱想些什么喔?”夕儿在手机那头嗔爱地说。 我道:“自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对你的爱就没有停止过,虽然我们的爱情有些波折,但是我深信我会站在教堂里向所有人宣布,你是我顾阳的妻子!等着那一天!夕儿。” “嗯,我等着……不过,阳阳,我爱上你的时间,可要比你爱上我的时间要早呢!而且早了整整八年,就像八年抗战那么久!我依然记得八年前在h市的海边那个十六岁的美少年……”夕儿在手机那头幸福地说。 我捏着鼻梁笑笑道:“还美少年呢?我现在都成了老男人了!呵呵呵。但是,套用一句老话,我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爱上彼此,只求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走上婚姻的殿堂,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把对戒戴上彼此的无名指上,只求把彼此永远地圈在对方的爱情里,圈在幸福里!” “讨厌,把别人都说得感动了。”夕儿在手机那头笑着嗔我说。 我拍了一下胸膛笑笑道:“相信我!夕儿!我这可不光是口头支票,我还会用行动去兑现我的承诺!我真地好爱你!” “我也好爱你,阳阳!”夕儿在手机那头柔声说。 挂了夕儿的电话后,虽然我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去想欧阳一家人,可我还是禁不住要去想。希望欧阳泽今天中午在自助餐厅卫生间对我下挑战书,跟下午他们一就爱人去玫瑰庄园的事儿无关,或者说跟林啸天和欧阳道明要谈的所谓重大而秘密的生意无关。 …… 次日早上上班来到公司,邢敏递给我一个信封。 “哥!这个给你……”她看着我说。 我道:“是什么?” 邢敏摇头,看着我说:“是郝建给我的,让我礼拜一转交给你……” 我一愣,盯邢敏道:“郝建?他什么时候给你的这个信封?他什么时候来过公司?” 邢敏被我的表情弄得有点糟,看着我眨眨眼睛说:“昨天下午三点多不到四点的样子……” 公司即使周末正常休息,我也会安排一个人留守公司值班,要不周末万一有业务来了,岂不是让好事白白溜走了!昨天留守公司值班的人就是邢敏。 可我没想到郝建会来公司!如果郝建是三点多不到四点的样子来的公司,那岂不是就是我在那家金店门口给他打电话的时候? “那他还说了些什么?”我盯邢敏道。 邢敏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了。郝主管就是把这个信封交给我让我今天转交给你,然后就离开了。不过……” 我看着她道:“不过什么?……” “不过,我看他的表情怪怪的……还说让我好好在公司做事什么的话……”邢敏微微蹙眉看着我说。 我低头盯着手中的那只牛皮信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走进经理办公室,我把信封搁在面前的办公桌上,点了支烟用力吸着,眼睛紧盯着那信封。 吸完了一支烟,我才有勇气从牛皮信封里掏出里面的信纸。 如我所料,郝建果然走了!信纸上是这么写的。 “顾阳,咱们兄弟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用这种方式跟你说话。这些年我们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有开心的不开心的,有痛苦有快乐的,我们在一起笑过闹过疯过,这些都是曾经的美好的回忆。可是现在我只想对你说我很遗憾,我不得不离开天地广告了。我想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你一定会非常地不理解,但是非常不理解的人还有我郝建。在我的人生原则里,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脚。女人常有,而兄弟不常有。为了兄弟,我郝建可以毫不客气地舍弃一个女人。但是,我郝建还有另一个人生的原则,那就是不能用你的手脚去动兄弟的衣服!我很高兴在人生的路上曾经有过你这位朋友。可我也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事物。没有永远属于你的衣服,没有永远属于你的女人,也没有永远属于你的兄弟。我们每个人都是他人人生中的匆匆过客。包括我们自身,都是这个世界的匆匆过客。这正应了那句古话,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所以不必为我的离去而耿耿于怀,这个世界少了任何一个人都照样运转,很快我们都能交到自己的新朋友。我能理解你读到这封信的心情,因为我的心情也是如此。但有些事情变了就变了,有些人变了就变了。我们永远都找不回当初的美好了。我先回趟老家处理些事情,今后何处何从,目前还不得而知。但不管我是再回滨海城,还是去往别的地方,如果我们还有机会见面的话,我希望我们都能平静地看着对方,道声‘你好,先生’。另外没必要找我,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恐怕我已经在开往北方的火车上了!” 读完郝建的信,我几乎都不敢相信他的决定!他竟然要离开滨海城了? 这事儿也做得太绝了吧? 难道这么多年的兄弟了,就换不回一个解释的机会么? 难道我在他心目中就这么不可信么?难道非要用这样一种冷酷的方式来对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作一了结么? 这样对我是不是太残酷了一些?难道他这样做就是因为我跟裹着浴巾的他曾经的马子一起在客厅里呆了还不到半点钟么? 第八百二十二章兄弟情义 郝建啊郝建!你用这种方式来了结我们的兄弟情义,对我是不是不太公平啊? 我用力吸着烟,再次通读了郝建留给我的这封信,我越读越伤感,越读胸口越憋闷! 我打电话把谢鹏叫到了我的办公室。 待他在办公桌对面坐下,我看着他幽幽地道:“郝建走了!” “走了?”谢鹏不解地看着我道,“去哪了?” 我看着他道:“他离开我们了!” 谢鹏搔着后脑勺,看着我笑道:“离开我们?你在写小说么?” 我叹了一口气,把那封信丢到他面前道:“你自己看吧!写小说的人不是我,是那个贱人!” 谢鹏疑惑地看着我,伸手拿起信纸展开,低头看了起来。 估计还没看完那封信,谢鹏就拍桌子站起来,看着我道:“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朝谢鹏摆摆手,示意他先坐下。 谢鹏抓起我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我把打火机丢给了他。 “你听我说,谢鹏,”我看着他道,“事情是这样的。” 说着我就把周六上午的事情如实对谢鹏讲了,从我在婚纱店接到蓝英姬的求救电话开始,到我被郝建打了一拳,再到昨天下午我在那家金店门口最后一次拨打郝建电话为止,这之间有关郝建的情况,都对谢鹏一五一十地讲了。 谢鹏一直叼着烟愣看着我,他吸烟的速度很快,烟头的火光快速地一明一灭的。 “就因为蓝英姬那个女人,你们连兄弟都没得做了?”谢鹏看着我道,依然还有些发愣。 我沉默着点了一下头道:“一点预兆都没有!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不知道这贱人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这么多年兄弟了,他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么?真是可笑可气可恨!” 我是感觉郝建这么做令我猝不及防,但谢鹏说了一件事情,却显示郝建这么做,很可能早就有了预兆。 谢鹏看着我说:“前几天我跟郝建在我住处楼下吃夜宵,他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兄弟跟自己喜欢的女人有一腿,我会怎么处理?” “哪天的事情?”我看着谢鹏道。 谢鹏拧眉想了一下,看着我道:“就是我们去滨海大学打球的第二天晚上,那天中午我们是滨海大学街对面的饭店里吃中饭的,郝建还让你把蓝英姬叫过来了。” “我记得!”我看着郝建道,“是我把车借给郝建让他送蓝英姬回家的那天。” 谢鹏点头看着我道:“没错!就是那天后面一天的事!当时我和郝建在夜宵摊上喝酒吃烧烤,郝建突然问了我那么一个问题,我当时没答上来,因为说实话,突然遇到那种问题我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当时就反问郝建,我说如果你遇到那种问题,如果你发现你的兄弟跟你的女人有一腿,你会怎么处理?” “他怎么说?”我看着谢鹏道。 谢鹏喷出一口烟雾看着我道:“当时郝建低头老半天没说话,然后抬头看着我笑笑说第一让那女人滚,第二兄弟没得做了。他好像还说他有条人生原则就是虽然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脚,但绝不能用手脚去碰兄弟的衣服!对!就是这么说的!跟这信上他写的一样!” 说着谢鹏伸手抓起桌上的信纸朝我扬了扬。 “然后呢?然后郝建还说了些什么?”我看着谢鹏道。 谢鹏把指间的烟头拧灭在烟灰缸里,抬头看着我道:“我当时也没在意,就笑着问他说你的女人是不是被你哪个朋友上了?郝建貌似很忌讳我这么问他,显得有些烦躁,脚还不小心把桌子下面两瓶打开没喝完的啤酒给踢倒了!他还莫名其妙地对我说了句什么‘夺妻之恨’!我当时以为他状态不好喝多了,就没在意,没想到他。唉!” 谢鹏说着低下头摇了摇。 这么说来,郝建跟我不仅连兄弟都做不成了,反而还成了仇人了!夺妻之恨!在他心中,恐怕别人抢夺他的女人就是一种仇恨吧? 可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因为郝建跟谢鹏说这番话的时候,是在我们去滨海大学打篮球的那天,而那天我和蓝英姬之间并没有任何暧昧的嫌疑呀?我去蓝英姬的住处解除她的危机状况是之后才发生的事情了。 吃夜宵时郝建对谢鹏说的那番话显然是有感而发,可他的那番感想又是从哪里来的呢?莫非郝建有预知未来的超能力? 这一天我的心情可真够复杂的了!一方面我为郝建的离开而伤感,另一方面我还在想昨夜跟夕儿的那个电话,老实说,那个电话给我造成了一定的心理压力。 欧阳家不会要用商业手段来促成欧林两家的联姻吧? 这天晚上我和夕儿约在“琉璃月”酒店吃西餐。 琉璃月大酒店是林家的产业,夕儿说那里的西餐做得很好,酒店里聘请有外籍的西餐师。 我本来是不想去琉璃月酒店的,因为是林家的产业,我感觉有些别扭。 如果我和夕儿去了琉璃月,那里的工作人员势必会我们进行特殊照顾,而这种特殊待遇又不是因为我自己对国家或者对林家有什么特殊贡献,而只是因为我是夕儿的男友。 这一点会让我感觉有些别扭。 但是,我后来想了想,就答应了夕儿会去琉璃月吃西餐,因为我头脑中形成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晚上七点我赶到了琉璃月大酒店,自从知道了林啸天那段不为人知的爱情故事之后,再次走进这家酒店,心中便凭添了一份独特的感觉,仿佛这家酒店无形中多了一份厚重的韵味,有了一种深厚的情感基调,每一个局部设计,甚至是一个细节,都被打上了一份浪漫温情的感觉。 甚至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陌生的漂亮的叫做宛月的女人。 夕儿比我还早来,坐在位于酒店四层的格调高雅的西餐厅里,坐在铺着洁白餐布的餐桌前。 夕儿今晚着一袭黑色简约晚礼服,礼服剪裁得跟她玲珑的身子十分贴切,尤其是腰身的曲线,大圆领的设计使胸前的风景也十分诱人。 发髻高绾,斜插着我送她的白玉簪子,黑色的礼服映衬着她雪白的肌肤,端庄典雅而不失性感,她坐在那里,犹如卢浮宫里某幅油画里的富贵女子。 很美好的感觉。 那位置极好,靠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滨海城的夜景,而且相对于独立于整个西餐厅,绝不会因为其它客人的经过而打扰就餐者的思绪与心情。 我笑着走过去,看着夕儿道:“怎么可以这样呢?干吗来这么早?不给我一点表现我的绅士风格的机会啊!” 我是在约会一刻钟之前赶到的,可夕儿比我还早,可能是因为相对于天地广告,思美广告离这酒店要近很多的缘故吧? 夕儿朝我莞尔一笑,看着我哼声说:“我故意的!反正这也算你迟到了!” 我在她对面的火车座上坐下,笑看着她道:“发现你越来越像你妹了!呵呵。” “我们本来就是姐妹呀,能不相像么?”夕儿笑看着我说,“好了。今晚你要自罚一杯咯!” 我道:“没问题。清醒对健康非常不好。” 用餐的时候,我把郝建不辞而别的事情跟夕儿讲了,还把我们看婚纱那天我离开婚纱店之后在蓝英姬住处发生的事情也都跟夕儿讲了。 夕儿表情有些错愕地看着我说:“怎么会这样呢?” 说着夕儿看着我又有些自责地说:“唉!要是那天我陪你去蓝英姬那里就好了……” 我轻轻摇晃着玻璃杯中的红葡萄酒,看着她道:“夕儿,你是不是想说,那天如果你跟我一起去了,我和郝建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至少你们俩不会因为误解而分开。”夕儿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摇摇头叹声道:“唉!可能这就是缘分吧?缘聚缘散,因为缘分大家相聚在一起,当缘分尽了的时候,就不得不分开了。也许郝建那句话说得对,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呀!”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夕儿看着我呡了呡嘴唇说,“那么说,我们也有分开的一天么?” 我微微一愣,旋即笑看着她道:“说什么傻话呢!我们怎么会分开的呢?虽然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这句话不包括相亲相爱的一对。” “嗯!”夕儿看着我,呡了呡嘴唇说,“阳阳,反正我这辈子赖着你了!你想丢下我都不行!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你想甩都甩不掉了!除非……除非你说你不爱我了,除非你觉得跟我在一起不快乐了,累了,我才会离开你的世界……” “哇!你这女人好难摆脱呢!”我捏着鼻梁笑看着她道。 夕儿扬脸笑看着我说:“怕了么?” “怕了?我怕你缠着我不放,怕你老是跟着我,”我笑看着她道,“所以……我还是把我娶回家吧?这样你就会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了!哈哈哈!” 第八百二十三章我不爱你 夕儿微微一怔,尔后羞赧抬手拢耳鬓的秀发,眉眼里含着幸福的笑意。 我极爱她这低眉浅笑的姿态,禁不住伸手在桌面轻轻握住她温软的小手,深情得看着她道:“夕儿,我爱你!你呢?” “我?”夕儿抬起一张娇羞如盛开的玫瑰花的笑脸看着我说,“我不爱你了。” 我一愣,张嘴看着她:“……” “因为我对你的情感不是一句‘我爱你’就能表达出来的……”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 特么的虚惊一场! 我依然握住她白皙的小手,笑看着她道:“那你爱我什么呢?我不是滨海城最英俊的男人,更不是滨海城最多金的男人。你爱我什么呢?” “不告诉你。”夕儿勾下脸说,眉眼含羞。 我道:“你这可是很恶劣的行为!折磨一颗心比折磨一个人更可恶知道吧?” “那你先说……你爱我什么?男士优先……”夕儿蓦地抬起一张羞红的脸说。 “真狡猾呢!”我嗔她一句道,然后看着她略一想后笑道,“我爱你的美丽!是美丽,不是漂亮,漂亮单指表面,美丽却直指心灵!我爱你由内而外所有的美丽!在我心里,你就是美丽的化身,是美丽的外在与美丽的灵魂相结合的艺术品!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你说有哪个男人不爱女神的呢?我有理由不爱你呢?” 夕儿静静地笑着,静静地听着,眼眸闪闪烁烁。 “该你了!”我笑看着她道。 夕儿呡唇一笑,眼眸依旧闪闪烁烁,看着我说:“我爱你,我……我也说不上理由……我感觉对你的爱是一秒钟与一辈子的事情……” “什么?”我捏着鼻梁看着她道,“不会是用一秒钟爱上我,用一辈子来遗忘我之类的吧?” 夕儿笑看着我,摇了摇头说:“爱上你真地只是在一瞬之间,但一辈子不是用来忘记你,而是得用一辈子来笑话一秒钟对你产生的这份爱恋,我需要用一辈子来体会这份爱!” “那你有多爱我?”我笑看着道。 “讨厌,我都说了呢,”夕儿笑着嗔我一眼说,“你说需要用一辈子来体会的爱是多爱呢?傻瓜……” 我捏着鼻子低头笑道:“夕儿,你说话可真够节约的。” “如果一定要说……我只好告诉你,我心中的渴望已经不能自我节制,除非……”夕儿红着脸看着我说,“除非明天你就能把我、把我……变成你的妻子,非一生一世才能满足我心里的渴望……” 说着夕儿的脸就勾了下去。 此刻我真想扑过去,一把将她弄到怀里,用嘴巴用力堵住她的嘴巴!。 看来我心中的计划做的是很合适宜了! 等我们吃了西餐下楼走到酒店大堂的时候,我会突然做出一个令夕儿欣喜若狂的举动! 是的!我要向夕儿再次隆重的求婚! 上楼的时候,我已经观察了,酒店的大堂里人来人往,如果我在酒店大堂里向夕儿求婚,一定会赢得在场所有人的热烈掌声。 我知道每个女人都需要惊喜,每个女人都渴望一个浪漫的求婚仪式!不管她富贵还是贫穷,不管她相貌的美与丑,可是,渴望幸福的心都是一样的! 在人来人往的酒店大堂,我出其不意地半跪在夕儿面前,说出我准备多时的基情洋溢的求婚词,深情地注视她,拿出我怀中的钻戒温柔地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啊啊!那情景,连我自己想着都禁不住要幸福得心花怒放了! 夕儿在意外的同时,一定还会被我这一突然的举动感动得眼圈发红。 当我问她你是否愿意嫁给我时,她一定会笑中含泪,哽得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妙极了! “傻笑什么呢?”夕儿在餐桌对面笑看着我问。 我愣过神来,慌忙低头捏着鼻梁笑笑道:“没、没什么……突然想到一件好笑的事情了,呵呵……” 竟然不知不觉中陷入了幻想中,自己咧嘴笑开了还不自知! 为了达到我期待的那种效果,为了出其不意地给夕儿带去一份人生中最大的惊喜,我现在还得耐住性子守住这个暂时的秘密! “公司的生意还好么?阳阳……”夕儿笑看着我问。 我端起高脚玻璃杯呡了一口红酒,压了压胸中的兴奋,笑看着她道:“还好呢!公司现在的工作重心就是大华集团的业务,我会跟公司所有人一起努力的。” “大华集团的预付金到账了么?”夕儿看着我问。 “还没,”我摇摇头道,“合同上规定是一个月后到账,期限差不多要过了五一劳动节以后了。” 五一劳动节是下周的礼拜天,大华集团的预付款差不多要过了劳动节才能打到公司账户上来吧?现在的成本投入基本上全部是我们公司自己的钱,大华集团是个大项目,才没多久,光公司的成本投入就超过二十万了! 如果大华集团的预付款还不到到账,公司的财务就要吃不消了! 合同上规定,大华集团的五百万先后分三次打到公司账号,预付款一百万,项目进行到一半时再打两百万,剩下的两百万得等整个项目完成后才能全部到账。 “阳阳,在商场上要谨慎一些,”夕儿看着我说,“大华集团的预付款要催紧点,最好劳动节之前就督促它们打到你们公司账号里。你们公司规模下,每走一步都要谨慎些……” 我点点头,笑看着夕儿道:“遵命!老婆。预付款不到,我心里也不踏实,也不敢放开手脚去干,这才没多久,光成本投入就超二十万了!像我们那小公司哪顶得住?我明天就给大华集团打电话催预付款。” 其实这事儿有些不妙,因为郝建的突然不辞而别,给我和天地广告都造成了一定的困惑。大华集团那方面一直都是郝建在联络,现在他突然走了,我只能自己顶上去了。 等于是说,我现在要在大华企划部以及大华集团那些头头脑脑门门前混个脸熟。当然,现在有合同在手,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和大华集团的接触的目的就是希望大家都按照签订的合同办事,让这次合作变得更顺利更愉快而已。 夕儿拿餐布轻轻拭了拭唇角,看着我说:“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也不必太担心。阳阳。大华集团毕竟是大公司,大公司都很讲究信誉,不会干那些因小失大的蠢事。思美和大华既往的合作过程一直都很顺利的。” 我点点头,端起玻璃杯,笑看着夕儿道:“来!老婆!我敬你一杯!在商场上我还是个新手,你是我老师!” “贫嘴……”夕儿嗔我一眼,举起酒杯给我轻轻碰了一下。 搁下酒杯,我问了问林啸天的事情。 夕儿告诉以后她爸不用每个周末去海南了,那边的声音现在已经很稳妥了。以后只要得空过去视察视察就考验了。夕儿还告诉我林家和欧阳家在海南那边开发的几处楼盘卖得很好,林家和欧阳家的这次在海南的合作收益,双方都很满意! 我心想赚到钱了,双方自然都很满意了!谁会跟钱过不去呢?在海南的楼盘卖得那么好,林家和欧阳家自然都赚了个钵满盆满的了! 我看着夕儿笑笑道:“昨天欧阳道明到玫瑰庄园找你爸谈生意,恐怕又要合作什么重要项目吧?” “还不清楚呢,”夕儿看着笑了一下说,“不过昨天下午我爸和欧阳伯伯在楼上的会客厅谈了很久,直到下午六点钟俩人才从楼上走下来……” 我捏着鼻子一笑道:“看来的确又是一次重大合作了。” “不过他们谈得好像不怎么样,”夕儿看着我说,“我爸和欧阳伯伯从楼上下来时,脸色都阴着,我爸留欧阳伯伯在家吃晚餐,欧阳伯伯没答应……” “哦?。”我看着夕儿道,“生意没谈成?” 夕儿的眉头微微蹙着说:“也可能他们在楼上不是在谈合作……” “什么意思?”我看着她道。 突然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多了,忙摆摆手笑道:“我随便问问的,我就问问,呵呵。来!不说那些了!我再敬你一杯!夕儿。” 说着我端起高脚玻璃杯。 “那这杯又是为什么敬我呢?”夕儿端起酒杯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笑看着她道:“准确地说,这一杯是敬我们俩的!希望你永远幸福!希望我能让你更幸福!” “那好咯,为我们俩人的幸福干杯!”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两只高脚玻璃杯在餐桌上空清脆地一碰后,俩人都举杯喝酒。 搁下酒杯后,我笑看着夕儿道:“亲爱的,不管待会发生多么突然的事件,都要请你淡定!务必要淡定!亲爱的!” “那待会会发生事情呢?”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看着我问。 我捏着鼻梁笑笑道:“总之不是当众突然拥吻你就是了。” “还有比这更令人惊愕的事情么?亲爱的……”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 我看着她道:“会比当众吻你要惊愕一百倍!” “是么?亲爱的,”夕儿笑看着我说,“不过我现在也有件让人惊愕的事儿,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 我愣了一下,笑看着她道:“什么事情?你说!” 第八百二十四章自投罗网 “算了,你自己看吧!”夕儿用眼睛示意我回头看我身后,尔后掩嘴“扑哧”一声笑了。 我皱了皱眉梢,扭头向后看。 几乎在我扭头看向后面的同时,一只手就用力拍在我的肩膀上,一个声音在我脑后突然炸了起来。 “死顾阳!我可找你了!原来你躲到我家酒店里来了!” 我受惊吓的同时,看见了妖女那张怒容满面的精致脸蛋。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可别怪我,你这是自投罗网!”妖女抓住我的肩膀,冷着脸盯着我大声说。 我愣愣地看着她道:“你、你怎么总是像是个幽灵一样出没……” “那因为我太冤屈了!”妖女蹙眉紧盯着我说。 我道:“你还怨,我看你是闲得发疯了!” “别怕!别怕!乖!”妖女看着我冷笑了一下说,“本小姐很讲原则的!今天主要是小小惩罚你一下而已!而且本小姐会量罪定刑的!你放心吧!” 我皱眉看着她道:“还量罪定刑,我犯什么罪了?” “你的罪状之一是把本小姐独自丢在滨海大学门口,而且还是交通高峰期,害的那天本小姐在滨海大学门口站了半个小时没打到一辆出租车。”妖女怒视着我说。 我仰头看着她道:“莫非还有罪状之二?” “你的罪状之二是侵犯本小姐的名誉权!”妖女盯着我说。 我道:“这、这又是哪出?” “你自己看吧!。”妖女从兜里掏出一张草纸展开,拍在我面前的桌上。 我低头一看,竟然是我在emba培训课上画的那幅四格漫画: 《骑士与小妖女》 骑士:哪里逃?小妖女! 小妖:勇敢的骑士!请你不要伤害我,我只是一只可怜的小妖…… 骑士:少在我面前装可怜!你这只可恶的小妖!到处为非作歹!不幸你今天撞在我的宝剑下,还不赶紧现出原形! 小妖:求大侠剑下留人!我苦苦修行五百年,一心想跟人类结下一段姻缘…… 骑士:人是人,妖是妖!你想跟人类结婚生子,这不是痴心妄想么?休出狂言,吃我一剑再说! 说着骑士挥剑就刺。 小妖女妖言惑众不成,吓得撒腿就跑,边跑边大喊救命。 既然是妖,它竟然一点妖术都没有? 骑士策马就追,追上去一剑刺中了小妖女,小妖女说了句“我变”,顷刻间化成一团浓烟,化为乌有了。 夕儿好奇地拿起那张稿纸凑到眼前一看,看着看着就“扑哧扑哧”地笑起来。 妖女依然立在我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抓住我的肩膀,觑着我说:“所以,数罪并罚,本小姐今天必须为自己讨回个公道!” 我皱眉看着她道:“你想怎样?” 妖女觑着我说:“恰好相反!应该本小姐问你,你想怎样?” 夕儿忍住笑,把表情绷了一下,看着妖女说:“曦儿!不要无理取闹!” “哪有无理取闹?”妖女转脸看着她姐说,“是姓顾的惹我!古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本小姐就那么善良可欺的么?” 妖女把目光投向我。 我捏着鼻梁,心想你还真是善良可欺呢?整个滨海城谁敢轻易惹你林家二小姐呢!那不是吃饱了撑的就是没事找抽型的吧? 天下无敌,滨海城唯你独尊了! 我笑笑,看着妖女道:“我想怎样?我想你离我远一点!” 此话一出,妖女勃然大怒! 她伸手指着我的鼻子怒声说:“姓顾的!你找死也挑个地点,别死在我们林家的地盘上,也别死在我姐面前!我姐会伤心的!” “那我们到楼下练练去?”我笑看着她道。 妖女把精巧的下颌朝我一挑说:“算你识相!我不可不想血溅我们林家的西餐厅!走!下楼单挑!” “单挑?”我觑着她,“呵”了一声道,“不知道谁给你的胆量?敢在我面前叫嚣!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不是我教你的?想让我陪你下楼单挑是吧?你想都别想,我伸手弹飞你比弹飞一只苍蝇还容易。”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和夕儿烛光晚餐的时候突然出现?我待会还得向夕儿求婚,你别妨碍我的美事儿! 妖女气极,扑上来抓挠我,边抓边说:“信不信本小姐乱拳打倒师父?信不信?信不信?” 我躲闪着,冲她大声嚷道:“喂!警告你!把我发型搞乱……” 妖女挥拳相上:“把你发型搞乱怎么样?我还要把你鼻子打歪呢!” “好了!”夕儿站起身,伸手制止了她妹说,“曦儿!你没看姐在跟阳阳约会么?” 妖女这才罢手,垂手立在那里,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夕儿看着她说:“吃饭了没有?没吃一起吃?” “我才不要吃西餐呢!”妖女撇嘴说。 我看着她道:“那你要干吗?” “我要看着你们俩吃!”妖女朝我挑挑眉说。 我道:“你丫有毛病啊?” “你才有毛病!”妖女白我一眼说,“我站在边上碍你什么事了?这是我们林家的酒店,我是这里的主人!莫非你一个客人还想把主人赶出家去?” “无理取闹!”我瞪了她一眼道。 心想我得想办法把她撵走才是,否则今晚向夕儿求婚的计划就要失败了!又想起第一次求婚也是被这妖女搅黄的,这次又来搅和?莫非妖女是有意阻扰我向她姐求婚? 没道理啊!她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怎么知道我的计划呢? 夕儿不知道我心中的完美计划,也不在意,瞟了妖女一眼说:“好呀。既然你发展了一种喜欢看别人吃饭的爱好,那你就呆在边上看着我们吃吧?别眼馋就ok!” 妖女哼声说:“我眼馋什么?眼馋你们面前七分熟的牛排,还是眼馋你们十分的爱?撤!本小姐只是突然发现,原来人在吃饭的时候是最滑稽的,所以想看看你们的笑话而已。” “妖女!”我突然扭身看着她,皱眉道,“你有完没完?赶紧走人!如果你现在离开这里,改天我请你吃好吃的,我可发现有一个地方的辣猪蹄做得特别有风味!” 妖女看着我说:“顾阳!你这是在利诱我么?” “你看着办把!如果你现在不离开这里,你什么都得不到!”我看着她道。 妖女朝我挑挑眉头笑说:“除非你现在就带我去吃腊猪蹄,否则本小姐才不稀罕呢!” 我看着她道:“现在绝对不行!。没看我和姐的牛排还没吃完么?吃到一半怎么能扔下就走呢?那不是浪费么?你以为西餐很便宜呀?” “那我可不管,”妖女冲我一扬脸说,“你只有两个选择,其一马上带我去吃辣猪蹄,为了避免我们有谈恋爱的嫌疑,我姐也得去……” “死丫头,你乱说什么?”夕儿拿目光嗔了她妹一眼说,“再胡说八道,我就用这块牛排堵住你的嘴!” “外面再用厚胶布封住!”我看着她道。 妖女觑着我说:“你的第二种选择,就是在我的监督之下,跟我美丽的姐姐一起吃完这顿西餐……” “好啊!如果你有兴趣,你就慢慢看吧!”我瞟她一眼道,然后后故作一副轻松状对桌对面的夕儿一笑道,“亲爱的,我们继续,一边聊天一边享受这美味。” 夕儿配合我呡唇一笑说:“好的。亲爱的。让某人一边流口水去吧!” 本以为妖女自觉无趣后,会自行离开,没想到她并无离开的意思,还从吧台那边拖过来一把椅子,在火车座外面坐下了。 她也不看我们,拿着手机在玩游戏,嘴里叫着“我切!我切!我切你个西瓜猪头!” 可以想见她这是在玩“切西瓜”游戏! 一会儿又听她叫着“我射!我射!我射死你个猪头!” 特么又开始玩“愤怒的小鸟”了!她玩游戏那模样也像极了一只“愤怒的小鸟”! 可能闯关失败了,妖女气得张牙舞爪的,手机不小心“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了。 我和夕儿停止了交谈,都扭头看她。 “曦儿!你就不能让我们安静吃顿饭么?”夕儿蹙眉看着她妹,有些生气地说。 妖女弯腰捡起手机,看着她姐说:“姐,我也没干什么呀?就玩游戏……” 我拿起餐布拭了拭嘴角,看着妖女道:“再摔啊!使劲摔啊!没有游戏智商还怪手机,是我我就抱住自己的头往墙上撞!” 妖女横我一眼,尔后自言自语似地说:“当你失败的时候,总有几只猪在那里发笑……” 直到我和夕儿吃完了面前的牛排,喝了一整瓶红葡萄酒后,妖女还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玩游戏。 夕儿见怪不怪了,家里有个妖精妹妹,自小到大,什么稀奇事儿她都见识过了。 对于妖女的“本事”,我好歹也见过好几箩筐了,也见怪不怪了! 但是,今天不行,今天我心中一直藏着一件最重要的事儿,我还要向夕儿隆重的求婚啊! 好吧!我向夕儿求婚跟她妖女有什么关系?难道她在现场,我就不能向她姐求婚了么? 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就这样! 第八百二十五章抢劫咋地 当我和夕儿吃饱喝好之后,起身要离去时,妖女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盯着她道:“想干吗?抢劫还是咋地?” “你个穷乡巴佬!那点钱还值得本小姐抢么?”妖女鄙夷地扫了我一眼说,“我随便捏出一张卡,都要比你公司账号里的钱都多!” 我盯着她道:“那你想怎样?还想跟我们?我要带你姐去开房,你也打算去做电灯泡么?” “嗳!”夕儿扬手打我一下嗔我说,“谁跟你去开房呢?真是的!” 我回头看着夕儿笑笑道:“牛排也吃了,红酒也喝了,下面不去开房干吗?” 妖女觑着我们,很鄙夷地说:“你们俩个还真是牛郎织女呀!” “你还要当电灯泡就跟着我们吧?我不介意!”我瞟了妖女一眼道,伸手牵着夕儿的手离开了火车座。 “站住!”妖女在我们身后叫了一声说。 我和夕儿没回头,快步朝西餐厅门口走去。 妖女奔上前,伸手拦住我们,扬脸看着我说:“姓、姓顾的!你别太过分了!你霸占了我姐一晚上,你还想继续霸占么?” “你姐现在是我女朋友,不久以后就是我老婆,”我盯着曦儿道,“我霸占我老婆,你有什么意见?有意见你去报警啊?” 妖女盯着我说:“你可以走了,把我姐留下,现在都快九点了,我不能让我姐继续在街上逗留!” “九点很晚了么?”我看着她冷笑一声道。 “对于一个淑女来说,九点就是该回家的时间了。”妖女看着我说。 我觑着她笑笑道:“对于一个淑女来说,九点就是该陪在男朋友身边的时间。闪开!别逼我动手!” 今晚谁敢拦着我向夕儿求婚,我就拧断谁的脖子! 我拉着夕儿的手走出西餐厅,沿着廊道快步来到电梯间。 妖女拎着包包像个尾巴似地紧跟着我们。 电梯门打开了,三个人走进电梯。 妖女开始装聋作哑了,我和夕儿不再赶她走,但也没理她。 我正在心中念诵那段我设计的求婚台词,确定自己能流利地说出那段台词之后,我抬眼注视着身边的夕儿,笑意从嘴角绽开,逐渐向整张脸扩散。 同时我的手已悄然伸进了休闲裤的口袋里,那里搁那枚钻戒。 我知道求婚对于夕儿来说,将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而对我而言,那同样将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而这个流光溢彩的时刻就要到来了!马上就要到来了!心情禁不住已经激动了起来。 可当我的手伸进裤兜里时,我脸上尚未完全绽开的笑脸立马就僵住了,同时我的心里猛地一跳! “戒指呢?”我在心里大叫一声道。 我的手在裤兜里来回搜索着,没捏到那个小小的红色方盒子!我记得就是搁进左侧的裤兜里的啊! “不会是我记错了吧?难道是搁在右侧的裤兜里的?” 这样想着,我立马把手伸到右侧的裤兜里,也没捏到那个方盒子! 要命了!怎么回事?难道我落在家里了? 不可能的啊!记得出门之前我还特意检查了一遍,怎么会落在家里呢? 难道掉车上了?还是掉在什么地方了? 林氏姐妹都看出了我的异样,那是因为我表现出了异样,我能不表现出异样么? 求婚钻戒突然不见了!突然在求婚之前的五分钟之内不见了,我能不焦急么?我能不心急如焚么? “怎么了?阳阳……”夕儿仰头看着我问,疑惑地眨巴眼睛。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有点结巴地道:“我、我掉了……掉了一样东西了……” “什么东西?”夕儿依旧疑惑地仰脸看着我问。 我道:“非常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呀?”夕儿仰脸看着我问,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妖女觑着我,插话说:“没准是他的命根子呗!嘻嘻……” 说着低头掩嘴直乐。 夕儿转脸盯了妖女一眼说:“说话注意影响!还当你是小孩子?” 我看夕儿,急声道:“不行!我得上西餐厅去找……”说着我伸手去按电梯的楼层数字。 这时候妖女上前一步,拦住我,扬脸觑着我说:“想干吗?” “回西餐厅!”我道。 妖女觑着我说:“你还真是个乡巴佬!按了一层,要想再上去,也得等电梯下到一层之后才能再往上吧?再说了,你掉了东西,就确定是掉在西餐厅,而不是掉在你车上了?正确的做法难道不是先去车上查看么?如果车上没有的话,再上西餐厅去找不就是了?我们琉璃月酒店的工作人员素质都非常高,一向都是拾金不昧的,不会拿宾客任何贵重物品……” 我抬手一拍脑袋,心想也是,还真把我急蒙了脑袋了! 又一想不对,妖女怎么这么淡定?思路还这么清晰?她怎么说“拾金不昧”?难道她知道我丢的东西是跟金银钻石有关? “你……”我突然扭头盯着她道,“你是不是知道?” 妖女一脸无辜地看着我,眨巴着睫毛说:“我知道什么?” “那你怎么说‘拾金不昧’?”我继续盯着她道。 妖女瞟我一眼说:“你真是没文化!建议你回去查查‘拾金不昧’这个成语的具体意思?它的原意和它的象征义……” 我抬手捏着鼻梁,刚还想质问她什么,电梯已经到了一层,电梯门徐徐打开。 妖女抢先走了出去。 “夕儿!你等我一会儿好么?就待在酒店大厅里,哪儿都甭去好么?等我回来!”我看着夕儿急声道。 夕儿不解地仰脸看着我,不停地眨眼睛,不过顺从地点了点头。 我这才转身拔腿跑了出去,跑着穿过酒店大堂,跑出了酒店古铜色的旋转门。 妖女正站在酒店门口看着我,像是在等我似的。 我没理她,径直奔到停车场我的座驾前,打开车门,把车灯打开,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查找了一遍。 没有发现那个红色小方盒子的影子! “小可爱啊小可爱!你可别让我着急啊!关键时刻你竟然躲起来!赶紧现身!你在这种时候捉弄我,会坏了我的好事,也许我终身都会为此感到遗憾!后果相当严重!所以,赶紧现身吧!” 我撅着臀部,一头栽进车里,一边翻找着,一边在心里乞求着。 可让失望的是,车里的确不见那只红色方盒的影子! 我只好关上车门,准备去西餐厅里去找,或许是我和夕儿用餐时,那方盒子里从裤兜里滑了出来也指不定。 我拔腿冲到酒店门口。 妖女双手抱臂,依然立在酒店门口觑着我。 “找着没?顾先生……”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 我瞪她一眼道:“没有!别烦我!” “本小姐觉得你去西餐厅也白去……”妖女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 我没理她,跑进了酒店大堂,夕儿迎了上来。 她仰脸看着我问:“找着了么?阳阳……” 我摇摇头,伸出双手捉住她的肩,看着她道:“我去楼上找找看!你在这等我!就在这!哪儿都不要去!” 夕儿说:“我陪你上楼找!” “不用!我自己去!你在这里等我就是了!就在这里!。”我看着她道。 夕儿只好点了点头。 我乘电梯重回到楼上的西餐厅,奔到我和夕儿刚才用餐的火车座,桌面已经收拾干净了! 我趴在火车座上,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找遍了,没有看见那只方盒子的影子!。 一个身穿酒店工作制服的女服务员走过来,不解地看着我问:“先生,你找什么?” 我直起身,吁出一口气,看着她道:“我刚才在这里用餐,你还记得么?” “记得。你跟我们林小姐一起的……”女服务员看着我微微一笑说。 我道:“我现在有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不见了……我想问你们这里的工作人员在收拾餐桌时……是否看见了?” 女服务员依然微笑地看着我问:“是什么呢?先生……” “一枚钻戒!”我看着她道,“装在一只小盒子里的,红色的,小方盒……” “钻戒?”女服务员诧异地看着我说,“可我没听说她们在收拾餐桌时发现钻戒了?先生,你知道的……我们这里对工作人员的要求非常严格,私拿宾客财物,不仅会被开除,还会追究法律责任,如果拾金不昧的话,则会根据程度给予重奖。所以如果她们发现有钻戒的话,我想她们一定会及时上报的……” “那你能不能过去再确定一下?我这事儿很急!”我盯着那女服务员道。 女服务员朝我笑了一下,点头说:“好的!先生!请您稍等!” 说着女服务员就去吧台,我也紧跟了过去。 在吧台前,我把情况简要又向在场的工作人员叙述了一遍,可是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表示没有看见过什么钻戒,那名收拾我和夕儿之前所坐的那个餐桌的女服务员也表示没见过什么钻戒,而且语气相当肯定。 先前跟我说话的那个女服务员看着我微微一笑说:“先生,我看您再想想,是不是落在别的地方了?要不这样吧?先生,你留下你的电话号码,如果我们这边有什么新发现,我们再及时打电话通知您,您看这样行么?” 我叹了口气,心想只有这样了! 第八百二十六章只能如此 留了一个手机号码给她们后,我就离开了西餐厅。 从西餐厅到电梯间的一路上,我都有些垂头丧气的! 难道这是天意?为什么每次向夕儿求婚都要不能顺利进行,第一次是因为妖女突然跌倒而终止,这次更惨,还没开始求婚,钻戒就先失踪了! 钻戒丢了就丢了!问题是又耽搁我向夕儿求婚的大事了! 多好的机会啊!琉璃月大酒店,人来人往的酒店大堂,在这么富丽堂皇的背景下,单膝下跪,对愣怔着的夕儿说出那段动人的求婚誓言,然后再把钻戒戴上夕儿的无名指,然后夕儿热烈盈眶,然后俩人抱在一起拥吻,然后四周掌声雷动! 原本头顶上空飘荡着无数只彩色的气泡,而现在那些气泡一个接一个地破碎,发出玻璃破碎时的那种尖锐的响声。 乘电梯来到一层时,夕儿正在站在电梯间里等我。 “阳阳……你没事儿吧?”夕儿有些担忧地迎上来,仰脸看着我问。 我摇摇头,勉强朝她一笑道:“没事儿……” “到底是丢的什么重要东西呀?”夕儿看着我又问。 我低头看着她笑笑道:“一条手链而已……” 我不想告诉夕儿我丢了送给她的钻戒,如果她知道我准备今晚在酒店里向她求婚,而在这之前却把给她的钻戒弄丢了,这事儿还不算糗么?还有脸说么? “手链?”夕儿仰脸看着我问,“什么样的手链?我怎么没见你戴过手链?……” 我一摆手,看着她道:“别问了!夕儿。” 夕儿“喔”了一声说:“是什么样的手链?丢了就丢了吧,改天我给你去买一条……” 见我不想再接这个话题,夕儿也就没再往下问。 我们穿过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堂,来到酒店门口。 妖女倚在她那辆火红色法拉利跑车车身上,双手抱着臂,觑着我们笑说:“两位!下面准备去哪逍遥呀?” 我没心情再去哪了。 一个是我丢了那枚钻戒,今晚求婚的计划彻底泡汤了,另一个妖女摆明了今晚要当我们的跟屁虫,我们去哪她都会跟到哪了! 现在也九点多了,让夕儿回家早点休息吧! 在酒店门口,我们分了手,我回爱琴海的阳光,林氏姐妹回玫瑰庄园。 回家的路上,我始终觉得这事儿真够蹊跷的!好好的钻戒好好的放在我口袋里,怎么会突然不翼而飞了呢? 后来事实证明,“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句话古话还真说得太对了! 家贼难防啊! 次日下午,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后来我很多次都在想,如果这天我不接到这个陌生电话的话,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一系列的事件,或许张绮雨也不会死。 我一直认为张绮雨的死,我要负一定的责任,如果不是因为我,那件事情可能不会致她于死地! 我以为我那是在帮她,可是我明显是好心办了坏事,张绮雨死在我面前的惨状,让我今生恐怕都不能忘记! 这天下午我得空跟大华集团的霍英德打了一个电话,主要是催大华集团预付款的事情。 霍英德问我郝建怎么最近不跟他联系了,打电话也打不通。 我只好告诉霍英德说郝建回老家了,暂时大华集团的业务得由我来全盘接手了! 霍英德没说什么,但听得出语气有些失望。 我问她大华集团预付款的事情,他只说那事儿恐怕得五一过后才会打到我们公司的账号,合同上规定的一个月期限也还没到期限。 我笑着跟霍英德解释说我们公司是小公司,为了不耽搁项目进程,我们已经开始开工了,但大华集团这么大的单,投入的资本会非常大,这刚半个月过去,天地广告就已经投入了二十万,都有吃不消了,希望大华方面也本着友好合作的态度,配合一下天地广告的工作。 我的意思是说天地广告是小公司,大华集团应该多少照顾下我们这些小型公司,那一百万预付款迟早都要到账,不如早点到账,这样不影响项目的进程,对天地广告还是大华集团都是非常有益的事情。 霍英德根本不乐意听我废话,回我话说你们天地广告吃不吃得消,跟我有什么关系?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早知道吃不消,为什么要争夺大华的年度广告大单?如果不是看在郝建的份上,这份年度广告大单怎么会给你们那名不见经传的的破公司!你们不好好做事,还敢打电话给我诉苦?我是你们的爹还是你们的妈? 霍英德毫不客气得挂断了我的电话,我气得愣在那里,半天没缓过神来! 这家伙怎么说话的?真是岂有此理! 以我的脾气,我真想把电话重打过去,质问他这么说话是什么毛病?但还是忍了下来!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出来求财不求气!我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是不是? 我们天地广告还全凭这个超级大单像雄鹰一样展翅高飞呢?我忍了!必须忍了!再生气再委屈,咬碎牙也得忍了! 如果实在有一口憋在胸口出不去,就跑到健身房去打沙袋吧!把沙袋想象成嘲讽你的人,对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发泄完就ok了! 一个男人这点气度都没有,怎么成就一番大业? 正当我用力吸烟,这样抚慰自己的尊严时,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抓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手机号码。 我怕是又来业务了,就接了。 “是顾阳顾先生么?” 手机那头一个女声,语气听上去很焦急。 我道:“我是!请问您哪位?” “我是小红呀!小雨的同事!我们见过的!” 手机那头的女声说,说话语速很快,语气依然很焦急。 我想起来了。 我道:“你好,小红!有什么急事么?” “你现在有空么?是很紧急的事情,小雨,小雨她……”小红在手机那头说。 我坐直身体问道:“小雨怎么了?” “小雨出事了!有人要劫持她!你快来救救她吧!顾大哥!那帮人……”小红在手机那头语无伦次地说,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感。 我全身绷了起来道:“小红!你慢慢说!别急!你们现在哪?” “在家……那帮人、那帮人要劫持小雨,我们不敢开门……可他们在外面打门……”小红在手机那头说,嗓音都有些颤抖。 我倏地站起身来道:“那帮人是什么人?” “黑社会……”小红说。 我道:“那你们报警了没有?” “没用的,顾大哥……那帮人来过两次了,我们打了110警察来把他们赶走了,可是警察一走,他们又来了……他们还说如果我们再报警,就、就……就把我们卖到南非去做妓女……”小红在手机声音颤抖着说。 同时听到手机那头背景音隐约传来几个男子恶狠狠地叫嚣声。 “小雨呢?”我冲手机那头道。 这个时候我已经冲出了办公室,朝公司门口快步奔去。 “我们用衣柜挡住了房门,小雨在里面撑着衣柜……她不想让我告诉你,我是跑到卫生间打这个电话的,门就要被外面那帮人踹开了,我好害怕……”小红在手机那头带着哭腔地说。 我道:“别怕!我马上过来!你去和小雨堵住房门!等着我!” “那你快点,顾大哥……”小红在手机那头说。 我挂了小红的电话,跑到越野车后面,打开后备箱,见前不久买的那只用来防身的棒球棒还躺在那里,“哐当”把后备箱关上。 奔到驾驶座前,拉开门,跳上车,将车疾驰了出去。 邢敏跑到公司门口,冲我喊着说:“哥!你要去哪?” 一刻钟后,我赶到了小雨所住的地方,把车沿着巷道开了进去,直接开到她住处楼下的小院子门口。 果然见院子二楼上传来嘈杂声,有人在“哐当哐当”砸门,还有人在那里恶狠狠地叫嚣着。 “这下你们俩个臭三八完了!刚叫你们主动出来,你们不出来!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男子叫嚣着道。 “闪来!我再补一脚,这门就烂了!”另一个男子叫嚣着道。 只听见“咔嚓”一声巨响,几乎同时传来房门破碎的声响。 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女孩的尖叫声。 我听出是小红的声音。 接着又是“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房门被彻底踹开了的声响。 小红的尖叫声持续响起。 “救命啊!救命啊!你们不能这样……” 接着又是一声“哐当”巨响,比先前那一声还响了十倍不止!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倒地的声响!似乎整个楼房都被震动了一下! “我们不能哪样呀?臭娘们!跟我们玩儿捉迷藏?尼玛的真过瘾啊!躲啊躲啊!继续躲啊!现在我跟你们玩藏猫猫!被我们抓到的话,剥光你们的衣服!哈哈哈!”一个男子阴阳怪气的声音。 “别浪费时间!把她们俩都跟我弄出来!你叫小红是吧?上次警告过你,不要多管闲事!今天你又跟张绮雨这娘们搞在一起!上次报警的也是你吧?哭?你哭也没用!两个都跟我一起带走!”另一个男子冰冷的声音。 第八百二十七章跟幽灵似的 我熄了火,跳下车,估捏着楼上大概有三四个男人的样子,心想我手里抓根棒球棒应该可以对付得了,如果他们身上不带家伙的话。 我奔到车后面,从后备箱抓起那只棒球棒握在手里,转身奔进了院子。 今天是工作日,而这院子里住的大都是外来打工的人,此刻都应该还在外面。 也有个别在家休息的,只是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但从窗帘的背后可以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这栋楼房周边的几处楼房的窗户里也露出一些人头,都在朝这栋楼上张望,可能想弄清楚这边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奔进院子里,才发现院子里站着一个胳膊上有刺青的壮汉,手中也拎着一根棒球棒。 一边抽烟,一边用棒球棒指着那两个有人的窗户,喝道:“都给我在房子里老实呆着!谁敢出头我就弄谁!有本事你报警,如果你不怕我下次来找你麻烦的话!” 我抗着棒球棒走到那壮汉身后,他猛地回头看我。 “你、你谁?尼玛的跟幽灵似的……”他皱眉盯着我道。 我捏着鼻子,看着他笑笑道:“抱歉!哥们吓着你了!” 当他看见我手上的棒球棒时,把嘴里的香烟吐掉了。 “你干吗的?小子!”壮汉伸手用棒球棒指着我喝道。 我依然捏着鼻梁讪讪笑道:“我住这里的!刚下班回家!” “你住哪?”壮汉上前一步盯着我道。 我道:“二楼!” 壮汉用手中的棒球棒在我肚子上用力戳了一下道:“你拿棒球棒干吗?” 说着他上下打量着,尤其是我抓在手中的棒球棒。 我道:“你拿棒球棒干吗呢?” “老子拿棒球棒是拿别人脑袋当球打!怎么着?”壮汉挑衅地盯着我道。 我笑看着他,平静地道:“我也是!不过我喜欢揍人臀部蛋!” “哟呵!有点意思!老子喜欢你的说话风格!”壮汉盯着我冷笑道,手中的棒球棒再次戳向我的肚子。 我站着没动,抬手一把抓住那棒球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他手腕上就一棒子挥过去。 壮汉“哎呦”一声,棒球棒从他手中掉在地上。 我反手又是一棒打在他腿上,他嚎叫一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我冲上去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抡起棒球棒照他臀部上就是一棒挥下去! 我低头觑着他,冷哼一声道:“别叫得那么惨!小心吓着别人!我都还下狠手呢!” 我要下狠手,丫还能叫唤出来?当然,我也没兴趣给他搔痒痒,让他丧失攻击能力就行了! 我提棒球棒冲到楼梯口,直奔二楼。 在二楼楼梯口几乎跟帮人撞了正着! 准确地说,楼上只有三个男人,一看他们的长相和着装就不像是正经人!俗话说面由心生,恶人一般都长得凶恶,至少眼睛散发出来的是凶光!而且眼睛里的凶光是很难人为刻意掩饰的! 当然也有长得善良,心地狠毒的人,甚至他们做出了凶残的行为,人们还不相信是他们干的!那种基本上属于心理变态,有人格分裂的倾向! 面前这三个男人的眼睛里都散发着冷冷的凶光,一个在前面开道,两个在后头,一个人抓住小雨,一个人抓住小红。 小红见到我就哭了。 小雨看起来比小红心里素质要好得多,脸上可以说是毫无表情,别看她平时一副清爽文静的样子,内心比小红强大得多! 小雨见到我时,两只眼睛睁得很大,脸上是惊愕之色,眼睛里盛满了悲哀。 她张了一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但我知道她喊了一声“哥”,随之两行泪水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我把棒球棒抗在肩膀上,拦住他们的去路。 在前面开路的男子也拎着一支棒球棒,盯着我道:“你长了一对狗眼吗?给老子让开!” “笑话!”我觑着他冷哼一声道,“该让开的家伙是你!好狗不挡道!识相的给你大哥我让出一条路来!” “我操!你活腻歪了吧!妈的!你知道我们是混什么的吗?找死啊你!”对面的男子张牙舞爪地盯着我,抬手用手中的棒球棒朝我胸口戳了过来…… 我侧身一闪,躲过,觑着他捏着鼻子笑笑道:“知道!你们混黑社会的嘛!那你们知道我是干吗的吗?” “难不成你也是混黑社会的?”对面的大哥拧眉盯着我道,同时瞟了我手中的棒球棒一眼。 “错!”我觑着他道,“我是专门扫黄打黑的!” 两秒钟寂静后,三个男人爆笑起来。 我对面的男子止住笑,觑着我道:“尼玛的!你讲相声的吧?”说着抬手拿棒球棒照我胸口捅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侧身一闪,同时抡棒子就照他的小腿挥了过去。 一声闷响,外加一声惨叫,那男子颓然倒地,顺着楼梯滚了下来。 我避开,低头觑着他道:“不好意思!挡着你的去路了!” 楼梯口那两名男子见状,把小雨和小红都推开了。 一人从腰里抽出一把砍刀,抽掉砍刀上的裹着报纸,朝我迂回了过来。 “小子!你混哪路的?”一个冲我道。 “我们大哥是鼎鼎有名的蔡老大!今天这事儿我们是奉蔡老大之命!你敢老搅和?你打我们的人,你是想惹祸上身吧?活腻歪了!”另一个道。 我把棒球棒往肩上一抗,觑着他们道:“我也不想找这个麻烦!准确地说我不是个爱麻烦的人!但麻烦找上门来,哥也不是怕麻烦的主!实话告诉你们,我已经放倒了你们俩个哥们了!院子里还躺着一个呢!” 两名男子明显对我有了惧意,手持砍刀迂回着,却不敢近身。 我能轻而易举地放倒他们俩个哥们,院子里那个还是一壮汉,如果在拳击赛里,我相当于轻量级打倒了重量级!稍微有点正常判断力的人,都能估捏着我没那么容易对付! 我尽量镇定地觑着他们道:“识相的!赶紧抗着你们那俩哥们去医院拍个片,看骨头有没有折?虽然现在是一对二,棒球棒对砍刀,但我敢感觉你们俩不一定能占我便宜!不信你们俩冲上来试试看!” 说着我让开路来,只等他们撤退。 其实我心中也有点慌,毕竟是一对二,还是棒球棒对砍刀,真正的打斗冲撞是很激烈的,稍有闪失,刀棒无情,我能控制住我手中棒球棒的力度,他们未必就能控制得主手中砍刀的力度! 再说那砍刀万一砍中了我的要害部位,一丁点的力气都能致命!我能不心虚么? 那俩男子盯着我,迂回着,好像犹疑不决的样子。 事已至此,我咬咬牙,心想如果他们真要来一场血腥地打斗,我也只能拼老命奉陪到底了! 恰好在这个时候,我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我捏出手机,胡乱得按了一下接听键,冲手机那头吼道:“怎么才到啊?带了多少人?20个?奶奶的!你带那么多人干吗?又不是特么街头火拼!好了好了!到了没?到了?就在路口?我操!既然来了,那还等什么?杀过来啊!” 说着我就果断按掉了手机,手机重新塞进裤兜。 对面那俩男子这才变了脸色,你看我,我看你,真有些惧怕了。 我觑着他俩,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喷出一口烟雾道:“别怪我没提醒你!黑道有黑道的规矩!事实上,在如今这个社会,还尼玛的就只有黑道上的人最讲原则了!我不想以多欺少,但我那帮兄弟可没那么善良!别怪我没提醒你,赶紧撤吧你们!” 那俩男子交换了一个眼色,夺路跑下楼。 一个把那个被我干倒还躺在地上哎呦呻唤的男子搀扶起来,快步朝到院子里奔去。 另一个手持砍刀指点着我道:“小子!咱们的账后面再算!敢惹我们,尼玛是捅了马蜂窝了!”边说边惧怕地后撤,退到外面,转身跑了出去。 我跟到门外,见他们俩个搀扶着两个连滚带爬地撤出院子,我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这才发觉手中的烟有些烫手,低头一看,发现烟火已经燃到了指间。 我一扬手把香烟丢掉了,回头朝楼道口看去。 见小雨和小红互相抱在一起,都扭头看着我。 “你们没事吧?”我朝她们奔上去道。 扶着她们上楼走到小雨的住处门外,发现那扇本来就不结实的房门彻底被毁了!中间是一个不规则形的洞,大概是用脚或者用什么钝物生硬得撞开的,然后把手伸进去开的房门的锁。 门后一个立柜横倒在地上,大概是先前用来堵住门,房门被他们撞开之后,同时也把柜子撞倒在地了!我猜先前那声巨响估计就是这立柜被撞倒在地发出来的。 屋子里的茶几倾斜着摆在那里,茶几上的茶杯、纸巾盒等一些零碎物品洒了一地。 这哪还像个家?被那几个无赖搞得乌烟瘴气的! 我把立柜用力扶起来,又用力推到墙角本来属于它的位置,用脚踢开地板上零碎的物件,扶着小雨和小红在沙发上坐下。 小雨勾着脸,两只小手绞在一起,翻来来覆过去地绞着,不敢抬头看我。 小红的眼圈还红红的,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第八百二十八章下手这么狠 而我则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们对面,我点了一支烟,看着她们道:“告诉我,小红,到底怎么一回事?” 小雨最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只有小红才能完整清晰地向我描述整个事情的经过。 小红看着小雨,似乎向征询她的意见,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小雨抬头看了小红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像是默许了。 事已至今,小雨也无法再隐瞒下去了! 小红抬眼看着我,动了动嘴唇说:“顾大哥……那帮无赖不是第一次来骚扰小雨了,这是第三次了……” 我看着她,沉默地吸烟,用目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第一次是在街上,我报了警,警察来了之后把他们赶走了……第二次是在花店,我又偷偷打110,他们听到警车的声音,狠狠地扇了小雨一巴掌就溜了,溜走之前还扬言说下次来会割花我和小雨的脸……”小红看着我继续说,边说身子边不住地颤抖着。 我看着她道:“上次应该就是前天吧?我去花店看你们那天吧?” 小红摇摇头,看着我说:“是你来花店看我们的大前天,你来花店那天,小雨的脸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被打的当天晚上整个半边脸都是肿的,连饭都没法吃,睡觉只能侧到一边睡……” 下手这么狠!是什么人心肠这么硬?对一个柔弱的聋哑女下手都这么狠毒? “那帮无赖为什么要找你和小雨的麻烦?你们怎么招惹他们了?”我咬咬牙,看着小红问道。 小红叹了口气,扭头跟小雨对视一眼后,才抬眼看着我继续说:“他们不是针对我,是针对小雨……但我是小雨最要好的朋友,所以前两次都是我偷偷报警的,那帮人因此才想报复我……” 我点点头,看着她道:“小雨怎么得罪了那帮人了呢?” “因为、因为……”小红低头支吾着。 我看着她道:“因为什么?” “因为小雨借了高利贷……”小红低着头小声说。 我盯着小红,失声道:“高利贷?” 又把目光投向小雨,小雨的脸勾得更低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雨怎么会跟高利贷扯上关系呢? 小红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我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小雨为什么要借高利贷?”我看着小红问道。 小红抬头看着我说:“因为小雨的爸爸……” 接着小红把小雨借高利贷的始末都给我讲了。 原来一年前,小雨远在老家的爸爸因为酒后开着大货车撞死了人,被撞死的一方家属要求小雨父亲赔偿二十万私了。否则就打官司送小雨的爸爸去坐牢! 小雨为了救爸爸所以才借了二十万高利贷,期限是一年!现在还债期限已到,放高利贷那帮人上门讨债,但小雨却无力偿还! 放高利贷那帮人说如果现在无力偿还,就要按照当初的协议办事,当初的协议是如果小雨无法偿还,就要被他们剥夺人身自由,也就是说等于把自己卖给那帮人,听凭他们任意处置! 据说那帮人对付年轻女性借贷者一贯的手法,首先要以身还债,等他们玩够了,然后逼良为娼,把她们弄到发廊里接客为他们赚钱!甚至有些被卖到更远的地方去! 总之,还不起债务,就得听凭他们任意处置! 这帮人的老大是一个姓蔡的家伙,大家都叫他蔡老大,他纠集一批社会上的无业人士成立了一家公司,公司名字叫做蔡氏债务咨询公司,其实就是从事放高利贷的业务。同时还开设地下赌场,以及多家按摩休闲会所,实则是组织妇女卖淫,从中赢利。 蔡老大还利诱一些正经商人跟他们合作,谋求发展,同时暗中贿赂当地官员寻找保护伞。蔡氏的势利范围逐渐壮大! 蔡老大手下豢养了一批冷血无情的打手,专门用来追债,或者对竞争对手实施恐吓敲诈。 那些打手仗着有蔡老大在背后撑腰,平时横行霸道,胆大妄为,什么都不懂,但对整人积累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那些借贷者逾期还不上贷款,常常被逼得走投无路,有被逼疯的,也有跳楼自杀的,还有去告发他们的。但去告发他们的人不但得不到回应,他们的结局反而会更悲惨! 从小雨那里回来之后,那事儿一直困扰着我,上天对小雨已经不公了,让她天生就聋哑了,现在又摊上了这么一件烂事,老天还让她活不活? 我想帮助小雨,可是一时不知道从何下手,临走时,我只说了两点,其一赶紧换住处,其二暂时让小雨和小红离开花店。先让她们先躲一躲,让我有时间想想对策。 我想过请薛飞帮忙,但这事儿的确是个棘手的问题,我好意思把这烂事让薛飞来处理么?况且黑道是黑道,白道是白道,如果黑道的事情用白道的方式可以解决的话,那么黑道就不称其为黑道了。自然白道的事情,也是不能用黑道来解决的。 之所以有黑道白道之分,想必也是因为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吧? 所以,这事儿请薛飞帮忙,他也不一定能帮得上忙!。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很快就到了五一大假,从礼拜天开始,为期七天。 放假头一天雨涵给我打电话,问我五一大假会出去旅游不?我说不会出去,还是呆在滨海城。 目前至少有两件事情等我去办,其一向夕儿求婚的事儿,其二怎么解救小雨。 相对于解救小雨,向夕儿求婚的事儿,就显得容易一些,后者却不是一般的棘手!我想叫小雨逃走,离开滨海城,去一个远离滨海城的陌生的城市生活。 为了避免蔡老大一伙人再找到她,她必须隐姓埋名,还不能跟她家里联系,也就是说她今后很长时间内都得独自漂泊在异乡了! 这对于一个柔弱的聋哑女而言,是一件被凄苦的事情!可是,相对于被蔡老大抓住,被他们玷污,然后被逼迫去接客为他们赚钱,这个结果显然要好得多! 为了避免那种悲惨的结局,她就必须远走它乡,她就必须忍受孤独,忍受跟亲人和朋友断绝联系的思念之苦! 可是小雨能答应这么做么?可她不答应的话,还有别的路可走么? 小雨借了二十万高利贷,一年后的今天利滚利,现在不知道该是多大一个雪球了?三十万?四十万?五十万? 我想替她还债,可是我爱莫能助,大华集团的预付款还没到,公司现在是垫资在做大华集团的项目,投入二十多万之后,公司的账号里也就还有二十来万。 这二十万不能动,如果拿这二十万去帮小雨还上她所借的本息,可万一公司有个什么特殊情况怎么应付? 小雨只要在外头躲一年,或者不需要一年,只要我把大华集团这项目做好了,我完全有能力帮小雨还清债务,那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重回滨海城了。 我又想到另外一种方式,那就是现在先帮小雨借钱。 问夕儿借钱呢?还是问雨涵借呢?亦或者是问妖女借? 可是如果她们听说我借钱是为了帮小雨还高利贷,她们会愿意借给我吗?我不知道,但我应该去试试看,或许她们是愿意借给我的吧? 五一大假第一天,打假气氛很浓,天气又好,街上热闹非凡,没有出去旅游的男女老少都上街了。街上商家都在通过各种形式在搞促销活动。 车水马龙,行人如织,歌声飘扬。 在我打算约夕儿见面时,夕儿先给我来了电话。 她约我去五一广场附近的一家叫做“普罗旺斯”的咖啡馆喝咖啡,说那里特别有情调。 到五一广场边上的停车场跟夕儿见面,夕儿领着我朝我边上一条街巷里径直走去,边走还边给我介绍那家特色咖啡馆的详情。 说是一对留学归来的夫妇开的,因为特喜欢喝咖啡,又特别喜欢普罗旺斯的风情,所以五年前在这里开了这家“普罗旺斯”咖啡馆,虽然店子不算最大,也不算最高档,但却是滨海城各界知名人士常来常往的地方,尤其是文化界的人士,比如诗人、画家,或者是报纸杂志的专栏作家。 当然也有商人。 我们边说边走,这条街道让我想起了普罗旺斯的某条街道,石子铺的巷道,街两边的楼房,每家都有一个临街的小露台,雪白的墙壁,蓝色的窗棂,家家户户的窗台上都养着一些白色红色的花儿。 真的有种置身法国南部小镇的感觉。 很快就来到了那家咖啡馆门口,只见招牌上写着“普罗旺斯”咖啡馆,下面还有一行法文: “faitesbonueilprésence” 这句我认识,好歹我也是去过法国的人,这句话的意思是“热烈欢迎”。 门口有风铃,我和夕儿并肩走进咖啡馆。 风铃声一响,吧台一个女人一边用毛巾擦着手里的杯子一边向自己投来热情友好的目光。 “来了!请随便坐!”那女侍朝我们招呼说。 第八百二十九章老规矩 语气很随意,话语很随意,让上门来的人的心里顿生一种亲切感,心情随之放松。 临吧台的墙边,码放着一个个木制啤酒桶,标签全部向外,而和它相对的那面墙边有只书架,搁着一盏台灯,还有一些散发着古朴气息的书本。 吧台前放着许多椅子,上面坐着一些男人和女人,大家都很随意地聊着什么,表情都很轻松愉快。走到里面有许多散座,窗边的座位已经坐了一些人,有几个男人抽的是雪茄,散着雪茄特有的香甜味儿。 窗户外面还有个临街的后花园,太阳伞下也很多座,有个长头发的男青年坐在太阳伞下弹吉他唱一首情歌,没听过的歌词与旋律,大概是自己创作的歌曲吧?—旁边一些人在跟他唱,气氛都很好。 咖啡馆里的灯光开得恰到好处,而每个桌上,也有一只泡在水杯里的圆蜡烛,那些蜡烛,也是色彩各异。 一名脸蛋可爱、身材娇小的女侍走过来问我们要喝什么,她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色长裙,腰间系着一件粉红的小围裙。 “林小姐,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喔。今天要喝什么?老规矩么?”女侍笑着问夕儿。 夕儿抬头朝那女侍呡唇一笑说:“还是老规矩,谢谢……” 女侍转而朝我露出一个迷人的笑脸问:“那么先生你呢?” “我跟林小姐一样,呵呵……”我朝女侍挤挤眼睛笑说。 “好嘞!请稍等……”女侍朝我一笑后,翩然而去。 夕儿佯怒得看着我说:“你刚才冲人家小女孩做什么动作了?” “没什么呀。”我耸耸肩讪讪一笑道。 夕儿说:“你朝人家挤眼睛了?” “没有呀。”我捏着鼻梁讪笑道。 夕儿哼声说:“还说没有?我都看见了!” “那你还问!”我朝夕儿挤挤眼睛笑道。 “下次在外面再随便挤眼睛,我回家再收拾你!”夕儿看着我哼声说,一手叉腰,一手朝我一挥,作泼妇状。 我捏着鼻梁看着她道:“家教真严啊!老婆!” 俩人边喝咖啡边打情骂俏,过了一会儿,夕儿收敛住脸上的笑意,正色看着我说:“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我道。 夕儿从包里拿出一只红色的小方盒搁在桌子上,笑看着我说:“你认识它么?阳阳……” 我看看夕儿,又看看那红色小方盒,惊愕地看着她大声道:“我的钻戒?” “你先确认一下,看是不是你的?”夕儿看着我笑笑说。 说着她把那红色小方盒递到我面前。 我伸手接过,打开盒子一看,这不是我的钻戒是谁的?我精心挑选的钻戒,难道我还不认识么?当然这世上有许多一模一样的钻戒,但是我搁在盒子里那张小纸条,以及小纸条上写的求婚誓词,这世上能找到一模一样的另一份么? 不能!所以这枚钻戒肯定就是我上次遗失的那只!可是…… 它为什么会在夕儿那里? 我拿着钻戒,抬头看着夕儿道:“亲爱的,这枚钻戒是属于你的!它的归属地就是你!可是,我是想用一种隆重的方式亲手把它戴在你的无名指上,而不是像这样稀里糊涂地就到了你手里了。所以,老婆,请你务必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夕儿抬手拢了一下头发,朝我微微一笑说:“那你不许生气?” 我摇头笑了一下道:“不生气!” “你保证?”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我发誓!” “别,不用发誓,”夕儿看着我说,“我告诉你好了,其实这枚钻戒是我从曦儿那里拿到的……” “曦儿?”我伸手一拍桌子,皱眉看着夕儿,几乎都叫了起来,又意识到自己的声调太高了,压低声调问,“我的钻戒怎么会在妖女手里?” 夕儿说:“阳阳,你刚才可答应过不生气的……” “好,我不生气,”我捏着鼻梁看着她道,“你告诉我钻戒为什么在妖女手里?” 夕儿看着我笑了一下说:“你不是叫她小妖女么?小妖女自然会一点小妖术的嘛!所以要拿你的钻戒还不简单……” “这么说来,我的钻戒就是被妖女偷走的?”我眯眼看着夕儿道,“我说呢!一开始我就举得她十分可疑,没想还真就是她!这个可恶的妖女啊!我真想立马去教训她!气死我了!” 夕儿嗔我一眼说:“你看,你说好不生气的,怎么又生气了?” “我能不生气么?”我看着夕儿道,“都是那妖女!坏我好事!要不是她从中作梗,我的完美计划就不会失败,我最期待的心愿就已经实现了!我当时就觉得她形迹可疑!没想到真是她动了我的钻戒!真是岂有此理!” 夕儿看着我微微一笑说:“那阳阳的完美计划是什么呢?可以告诉我么?” “这个……”我捏着鼻梁看着她,笑了一下道,“其实,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是准备在琉璃月酒店的大堂里当众向你正式求婚来着,可最后突然因为找不到钻戒,才无奈地取消了那么浪漫的计划。” 夕儿朝我莞尔一笑说:“其实我已经知道了,在你告诉我之前……” “你知道?”我愣看着她道,“你知道我那天晚上要向你求婚?你怎么知道的?” 夕儿俯首拢了一下秀发,抬眼看着我笑了一下说:“你知道曦儿为什么要把钻戒交给我么?” 我摇头表示不知。 既然是妖女从我身上偷走了钻戒,她为什么又要把钻戒交给夕儿呢?如果她偷走我钻戒是向阻止我向她姐求婚,那她为什么在几天后又把钻戒交到她姐手里了呢? 这不是等于自首么? 做贼的谁会承认自己是贼呢? 夕儿接下来一番话,才向我道出事情的原委。 这话得从我那晚在琉璃月酒店的西餐厅吧台上留下手机号码说起,我走了第二天,西餐部的经理调看了当晚的监控录像,才发现了事情的真相。 当晚妖女来西餐厅找我和她姐,在跟我打闹撕扯的过程中,无意中看到了我裤兜里的红色小方盒,于是使了个简单的障眼法,就把那红色小方盒从我裤兜里拿到了自己手里。 西餐部经理发现这个情况,不敢报案,也不敢通知我。他们还紧急开了临时会议,最后商定先把这事儿告诉夕儿,然后听夕儿怎么处理。 他们的做法的确非常明智,他们毕竟还不清楚我和林家姐妹的具体关系,如果一开始就通知我,万一我报警了呢? 这事儿闹开了,万一上媒体了呢?如果是那样,西餐厅那帮人估计就闯了大祸了!隶属于林氏产业的琉璃月酒店发生钻石失窃案,这对林家和琉璃月的社会声誉和公众形象势必会造成不良影响。 况且行窃的人,还是林家的二小姐呢! 如果他们直接去找妖女,那也不行!去找妖女等于是认定她就是窃贼了!万一妖女恼羞成怒了,他们还能活得下去?林家二小姐的脾气,在林氏家族产业里做事的这帮人怎么会不了解? 所以先找夕儿商议是绝对明智的做法,找林啸天更不行了! 夕儿当时在场,而且林家大小姐的沉稳与宽容,相信在林氏家族产业里做事的这帮人也都很了解。 这叫责任分担!为什么下属要向领导多请示多汇报,事无巨细都要请示汇报,看领导的想法是怎样的,这也是把一部分责任推卸了领导,万一出了事查下来,因为知情,领导也不会过分为难下属,因为当初下属向他请示汇报过了,当初是按照他的部署去做的,拿下属开刷,不等于骂自己无能嘛? 领导们总不能睁眼说瞎话吧?明明当初下属们请示汇报了,硬是说人家自作主张! 一般人都不会那么卑鄙无耻的。当然,也有例外。 琉璃月西餐厅那帮人找夕儿请示这事儿,就是出于这种明哲自保的心态。夕儿再去找她妹说这事儿,那就容易得多了。妖女也容易接受得多了。 从行为层面上,妖女已经完成了偷窃的整个过程。有人证物证,还有监控视频为证,完全可以构成偷窃行为,而且数额巨大,根据刑法完全可以判她几年有期徒刑。但从思想层面上,妖女偷我的钻戒,她并非是想将其据为己有,只是想藉此阻扰我向夕儿求婚的进程,或者说她只是在搞恶作剧。 她一个千金大小姐,这一万块钱的钻戒,送给她她都不一定要!别说偷了! 在确凿证据面前,妖女承认了偷窃事实。并把钻戒交给了夕儿,让她姐转交给我。 听了夕儿的讲述,虽然我答应过夕儿不生气,可我还是忍不住一掌拍在桌子上。 “真是无法无天了!这世上还有什么荒唐事儿,是她干不出来的?”我皱眉看着夕儿怒道。 “别生气了,阳阳。”夕儿看着我说,“其实曦儿已经向我承认错误了,说她是一时冲动铸成大错,希望我们能原谅她,给她以此改过自新的机会。这可都是她的原话!” 第八百三十章怎么补偿 “你听胡扯!”我看着夕儿道,“她那是在演戏呢!不信你等着瞧!不出两天她就又开始神气活现了!就是你老这么宠着她惯着她,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指不定过两天她又会整出一件什么荒唐事儿出来!” “好了,阳阳,别生气了好么?”夕儿看着我说,“我会补偿你呀!” “为什么a犯了错,非要b来补偿呢?”我瞟了夕儿一眼道,一副愤愤不平状态,然后又飞快地凑过上身,讪笑地看着夕儿道,“对了!老婆!你想怎么补偿我?” 夕儿伸手指了指我手中的钻戒,眨眨眼睛笑说:“现在钻戒回到你手里了,你还怕你那个浪漫的计划无法完成么?今天又是五一大假的第一天,五一广场上可热闹呢!” 说着夕儿的面颊微微地红了,紧跟着勾下脸去了。 什么什么?这不是在暗示我今天向她求婚么? 我的世界突然间豁然开朗,阳光普照,风含情,水含笑。 是啊!今天还真是一个求婚的良辰吉日!顾阳!你小子还等什么?不能再让“佳期如梦”了好吧? 而且今天妖女在家反省,也不可能再来乱搅和了!你可以顺顺利利地向夕儿正式求婚了!五一求婚,十一结婚! 这多好啊!就这么办! 等会我和夕儿回去时,依然会经过五一广场,我就在五一广场的喷泉下单膝跪下,当着万千人的面,隆重向夕儿求婚! 这可比在酒店大堂里求婚来得更隆重,来得更浪漫,今天的五一广场上人山人海,我那么一跪地一求婚,或许会造成一时的场面大骚乱呢! 这种求婚仪式才算隆重呢!我和夕儿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再忘记这么隆重的求婚仪式了!哈哈哈! 咖啡喝到一半,我提议出去走走,外面多热闹啊! 夕儿心领神会,把手递给了我。 我牵着她的手走出了“普罗旺斯”咖啡馆,沿着街巷朝五一广场走去。 一年之中,很难见到五一广场上有这么多人过!说人山人海,一点也不为过! 我和夕儿牵手走在人群里,时不时对视一眼,会心一笑,爱意通过眼波源源不断地交流着。 走到喷泉附近时,夕儿顿住了脚步。 “阳阳……我怎么突然很兴奋很紧张?”夕儿朝我呡唇轻笑说。 我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她的脸晕红了,她的手心里也渗出了细细的汗粒。 我看着她笑笑道:“兴奋可以,别紧张……大家都会我们祝福的!” 而事实上,我自己也一样,也是又兴奋又紧张! 人生有几次求婚的机会?还是要向自己热爱的女人求婚!还是当着这人山人海的大场面! “姓顾的!是个男人你就别紧张!向你热爱的女人求婚,这是一件非常非常幸福的事情!你的一辈子也只有这一次!给老子往前冲!”我在心里暗暗为自己打气鼓劲。 我突然想起去“丽人”服饰报到的第一天,在“旭光”大厦的楼下,我就曾这样为自己打气鼓劲的,激励自己不要紧张,勇敢往前冲! 我牵着夕儿的手走到喷泉下,这是一座大型音乐喷泉,既壮观,又华美,喷泉的水柱可以随着音乐的节奏起舞。 我和夕儿在喷泉下面对面站定,彼此凝视着对方的眼睛。 我们俩个看上去,又兴奋,又紧张,然而又无比深情。 像是即将要接受一项神圣的佛教仪式一样。 夕儿的面颊依然晕红,呼吸微微有些急促,饱满的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 为了打消彼此的紧张感,我拿着她的双手,凝视着她的眼睛笑笑道:“亲爱的,今天注定会是永垂我们个人史册的好日子!从今往后,我们的人生将翻开更为兴奋更为华丽的篇章!” 夕儿凝视着我的眼睛,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用力地“嗯”了一声。 因为太激动,她的双手在我手心里微微颤抖着,双眸却异常地闪烁着。 我笑道:“准备好了么?亲爱的。” 夕儿满面娇红地注视着我的眼睛,用力点了点头,又用力“嗯”了一声。 正当我要单膝下跪在夕儿的裙裾下时,一个欣喜的女声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嗨!阳阳!是你们呀!夕儿姐好……” 我蓦地半转身看去,见是雨涵,她今天穿一袭粉白色连衣裙,领口的珍珠装饰增添上品感。 我和夕儿面面相觑,夕儿大概跟我一样在心想为什么每次求婚都不能顺利进行呢?我们的幸福跟谁有仇啊还是怎么滴?。 “嗨,雨涵……” 夕儿反应比我快,抬手朝雨涵打招呼,似乎还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笑着。 我朝雨涵挥挥手,笑笑道:“怎么这么巧?雨涵……”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不成书! 雨涵刚要对我们说句什么的时候,就见一个穿着休闲裤和白衬衫的英俊男子朝雨涵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两只冰淇林。 当我看清那男子的五官时,我又愣了一下,心想这什么情况啊什么情况? 夕儿也微微有些愣怔。 雨涵则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浅笑着。 可对面那英俊男子貌似比我和夕儿更为错愕,要不是她手中的冰淇林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还是是固体,否则想必应该早就流了一地了吧? 欧阳泽慢慢走了过来,看着夕儿,笑得有些窘迫。 “我……我跟雨涵……其实我今天是想找你……”欧阳泽想向夕儿解释句什么。 夕儿忙朝欧阳泽摆摆手,呡唇一笑说:“很高兴在这里能碰到你们俩个,真巧咯……” 欧阳泽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两只冰淇林,笑得讪讪的,但还是把手中的冰淇林给了雨涵一支。 不给能怎么样?难道一直拿在手里等炙热的阳光把它们烤化了么? 雨涵笑着接过冰淇林,说了句“谢谢”。 “这个……”欧阳泽低头看着手中剩下的那支冰淇林,抬眼看着夕儿讪讪笑道,“这支给你吃……” 夕儿忙摆手,笑了一下说:“谢谢,你自己吃吧。” “我们刚从冷饮店里吃过冰淇林出来呢!”我看着欧阳泽,笑着替夕儿解围。 人家正好买了两支冰淇林,一支给雨涵,一支给自己,这是情侣冰淇林啊情侣! 这倒合了我的心意,欧阳泽和雨涵在一起,而且貌似大概可能是有那么一种倾向。 实际上欧阳泽跟雨涵挺配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他和夕儿就算了吧!夕儿是我顾阳的人了! 此刻欧阳泽手拿冰淇林的样子显得有些滑稽,我猜他大概很想把手中那种冰淇林扔进垃圾桶,或者塞到从身边走过的某个小孩子的手里! “夕儿,早知道你上午有空,我就该早上再给你打个电话的……”欧阳泽看着夕儿讪讪一笑道,他的表情有些诺诺的。 夕儿俯首,抬手拢了一下秀发,抬眼看着欧阳泽笑了一下说:“你昨晚打电话约我的时候,是计划今天上午要去见一个朋友的……不过后来计划变了,所以才跟阳阳出来逛街的……” 夕儿说这话时,腮颊部不由地红了一片。 我看得出来,她今天说谎了。如果说欧阳泽昨晚约夕儿今天一起出来逛街,如果说夕儿是这么婉拒欧阳泽的话,她一定是说谎了,因为我们几天前就约好五一劳动节上午一起出来玩的,如果夕儿要去见朋友的话,她肯定会提前通知我了吧? 可见夕儿今天说谎了。 欧阳泽笑笑道:“我以为你要去见朋友,所以才跟雨涵出来的……” 他这种解释的话至少会让雨涵难堪,人家也是千金大小姐,人家肖家的财富比欧阳家族还要雄厚,是你“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对象”么? 欧阳泽至少表面上看起来一直都是个绅士,这会儿他大概突然撞见夕儿,所以情急之中,忽略了雨涵的情绪。 但雨涵也并不在意,脸上依然带着得体而热情的笑。 这会儿我倒为雨涵抱不平了! 有人说过“高层婚姻基于政治和财富,为了扩张已经占有的丰富资源。” 难道雨涵的命运必须沦为这种高层政治与财富的牺牲品么? 同时,我心中多少有些疑惑,那天还向我正式向我宣战,还发了口头挑战书,今天就跟雨涵情侣式的来逛街? 难道在酒店卫生间发的挑战书就可以不算数么? 我记得雨涵以前对我说过,肖家和欧阳家也有联姻的意向,虽然这是为父母所逼,但至少从表面上看,他们有在交往,而且不止一次了! 既然他们能在一起逛街,至少说明他们对父母的意愿还是顺从了的,不管是不是真心,但至少他们都没有明显的反抗意识和举动。 否则欧阳泽和雨涵也不会出来逛街了吧? 不是说他爱夕儿么?爱夕儿怎么能还跟雨涵保持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呢?这立场算是坚定么? 我个人觉得在爱情上还真得孤注一掷,只有这种爱情还是可歌可泣的爱情,什么梁山伯祝英台,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不论是历史上那些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还是影视剧里的爱情故事,似乎都是孤注一掷的。 第八百三十一章当机立断 如果爱情跟财富联系在一起,如果爱情是全盘考虑后的慎重决定,那爱情还有什么值得歌颂的呢? 既然欧阳泽向我宣战了,那好吧!今天我抢个先机! 我现在就当着他的面正式而隆重得向夕儿求婚,只要夕儿接受了我的求婚,只要我把那枚钻戒戴在夕儿的无名指上后,我看欧阳泽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当机立断,心想就这么办! “其实,”欧阳泽抬手捏了下鼻梁,看着夕儿笑了一下道,“我今天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你……” 我们三个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欧阳泽那张英俊的脸庞。 只见他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定定地看住夕儿,嘴唇微微颤抖着。 “是的!夕儿,”欧阳泽道,“今天……注定将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日子,为了这个日子的到来,我已经苦苦等了很久很久……即使一路走来,我的情感之路上出现了诸多坎坷,但我的心从来没有变过,那是因为……” 说到这里,欧阳泽顿了一下,似乎他心中万分激动,有千言万语堵塞在他的胸口! “那是因为这是一个值得爱的女人,值得我欧阳泽为之折腰的女人,所以……所以尽管我的情感目前面临巨大的压力,但我决不会放弃这最后的希望,绝境中不放弃,只为迎来那一线幸福的曙光。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欧阳泽,我非常深信我能带给这个女人终身幸福,为了让她幸福,我可以对她毫无保留,所以……” 说到这里,欧阳泽有些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 只见他走向夕儿,在她面前突然单膝跪下,仰脸深情地看着她道:“所以,请你嫁给我吧?林夕儿!你就是我的女神!我愿守候你的幸福,一生一世都不会改变!嫁给我好吗?我知道我应该在更合适的场合更合适的时间向你求婚,可是我的心再也忍受不了,我的心日日夜夜都在接受煎熬!林夕儿……请你嫁给我好么?” 说着欧阳泽从口袋捏出一只蓝色方盒子,打开盒子,一枚硕大精美的钻戒呈现在夕儿的眼前,在上午阳光下闪烁着灼目的光亮。 他仰脸万分急切得期待着夕儿的答复,宽宽的额头上已经渗出细细的汗粒。 我傻了!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傻了! 我怎么也没想到欧阳泽竟然突然来这么一出,我本来想抢他先机的,谁知倒被他抢了先机了! 我一点防备都没有!欧阳泽这真是打了我个措手不及啊! 雨涵跟我一样仰脸错愕地看着这一切,一会儿看看欧阳泽,一会看看夕儿,一会儿又看看我。 夕儿更是怔在了那里,她估计比我还错愕,好歹欧阳泽那天还对我宣战了,我潜意识里还是有些准备的。 但欧阳泽要向夕儿求婚的事儿,他肯定没对夕儿讲过。 夕儿睁大眼睛低头看着一脸虔诚郑重的欧阳泽的眼睛,性感的嘴唇微微启着,却说不出话来,双手不自觉地轻轻捏着裙裾。 她的不知所措是真的!连我一时都不知所措了! 难道我也立马单膝跪下,跟欧阳泽同时向夕儿求婚,看她会选择谁?在我心里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悬念!夕儿百分之八百会选择我! 可是如果我跟欧阳泽都单膝跪在夕儿面前,更加增加了夕儿心中的压力!一旦我也跪下求婚,那这事儿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夕儿今天必须要选择其中一个人,她今天必须答应其中一个男人的求婚! 很显然那个幸运儿会是我! 但是几家欢乐几家愁,我幸运的同时,必定会有不幸的欧阳泽!尽管夕儿对欧阳泽的感情不是爱情,但她对欧阳泽的确是有一定的感情储蓄的! 夕儿是不会忍心刺伤欧阳泽的,广场上人山人海就不用说了,当着雨涵的面也不说,问题是当着我的面,欧阳泽被夕儿当场拒绝,他不受伤就奇怪了! 所以这个时候我不能再在夕儿脚下跪下了,在片刻的愣怔之后,在错愕之后,夕儿定会选择合适的措辞婉拒欧阳泽的。 如果这个时候我也跪下了,那就不存在婉拒的问题了,为了不挫败我的心,夕儿必定会做出选择,那欧阳泽的挫败就在所难免。 在我的印象里,相对于肖德龙,我显然没有那么讨厌欧阳泽,我对欧阳泽的态度是中性的,一直觉得他比较有绅士风度,是我的情敌,一个英俊多金的强有力的情敌! 我也不忍心当场挫败他的心,这多少有些残忍! “夕儿……我知道你最爱的人不是我,我也知道我这个人平时过于古板,不会像顾先生那样能逗你开心,不过……请相信我,我已经在为你改变了。而且,幸福不是一时一刻的欢笑,你需要一个更沉稳更坚固的肩膀,我在这里向太阳宣誓,我,欧阳泽,一定会好好守护你夕儿的幸福……请给我照顾你的机会,不要拒绝我,我……” 欧阳泽仰脸注视着夕儿,颤着嗓音说道,说着说着就激动地说不上话来了。 周围人山人海,我们四周已经聚拢来一大批人,把我们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大家都看着夕儿以及单膝跪在夕儿脚下的欧阳泽。 人们纷纷在议论着眼前的新闻,怀着好奇的心理想知道这个求婚的英俊青年人是否能抱得美人归! 还有人在猜测欧阳泽身份,看着他手中那只硕大的钻戒议论纷纷,唏嘘不已! 此刻夕儿已经反应过来了。 眼睛里的错愕的情绪逐渐平息,慌乱逐渐变为笃定。 “阿泽……”夕儿低头注视着欧阳泽,动了动嘴唇说,“你起来好么?我、我还没准备好……太突然了,阿泽……” 夕儿这话一出,欧阳泽脸上的神采瞬间黯淡下去一半。 “夕儿……”他仰脸看着夕儿道,“我……我这算是被拒绝了么?” 夕儿俯首,抬手拢了一下秀发,看着欧阳泽说:“没有……我、我只是还没想好,让我先有心理准备好么?你先起来好么?” 夕儿的话说得稍显慌乱,但她的眼神很笃定,我能明白她的心情。 她这是在给欧阳泽台阶下,不想直接伤了他的尊严。 我虽然觉得在爱情里,婉拒并非是一种好的方式,因为这会给对方造成错觉,以致于会让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俗话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心太软未必绝对是一件好事儿。可是世上之人又岂能个个都是冷酷无情之人呢?尤其是拥有一颗善心的夕儿,况且她跟欧阳泽还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储蓄呢! 好在这个时候,夕儿的手机叫了起来,算是替她解围了。 夕儿扶起欧阳泽说:“起来好么?阿泽……抱歉,我接个电话……” 说着她走到边上去了。 我赶紧走上去,想扶欧阳泽一把,他甩开了我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抬手捏着鼻梁,看着他讪笑着道:“欧阳先生,咱们之间的战争是否到此结束?” “不到最后一刻,我欧阳泽绝不会把自己的幸福拱手相让!”欧阳泽回头盯着我道。 我道:“好吧!英雄与英雄应当惺惺相惜,我尊重我的对手!” 欧阳泽盯着我道:“谁胜谁负尚未定论,你别笑得太早,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胜利者,顾先生别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会有那种情况么?”我看着欧阳泽讪讪一笑道,“不过还是谢谢欧阳先生的提醒!我会更加努力的!” 向夕儿求婚这事儿,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只是我运气不佳,连续三次求婚都不太顺利。 “你在讥笑我么?顾先生,”欧阳泽盯着我道:“我争取我的爱情,这事儿你觉得滑稽么?” 我摆手道:“不!欧阳先生,我真没这么想。不过,我不解释,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再多的解释都很苍白!” “我相信夕儿是个很有眼光的女孩,她会发现谁才是守护她终身幸福的最家人选!”欧阳泽盯着我道。 我低头笑笑,抬头看着他道:“欧阳泽先生,我反而觉得你这话有讥笑我的意思!” 他相信夕儿是个有眼光的女孩,摆明是说夕儿最终会选择他,而夕儿如果选择我,那就是很没眼光了。 我想欧阳泽就是这个意思! 我低头捏着鼻梁笑笑道:“希望欧阳先生真地在追求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在追求整个家族的幸福。” “你说什么?”欧阳泽皱眉盯着我道。 我耸耸肩笑了笑道:“好吧,那我打住了。下面欧阳先生有什么计划?是陪雨涵继续逛街,还是要跟我和夕儿……” 话还没说完,夕儿接完电话走了回来,对我说她临时有重要事情要去办理,得先走一步了。 欧阳泽马上道:“我送你,夕儿。” “不用了。阿泽。”夕儿俯首说,“我自己开车走就好了。” 我看着夕儿道:“那我送你吧?夕儿……” “不必了,阳阳,”夕儿朝我一笑说,“你跟阿泽和雨涵他们玩吧……” 雨涵笑着插话说:“夕儿姐,那你先去忙吧。我跟阳阳、阿泽一起在街上玩,今天好热闹哩!” “sorry,不能陪大家了。”夕儿朝大家笑笑,挤出了四周的人群。 夕儿一走,欧阳泽就对雨涵说声抱歉也跟着退场了。 第八百三十二章不战屈人之兵 也难怪,他当众求婚被婉拒,尤其是当着我这个情敌,他的尊严自然受到了伤害。 他还能再跟我待在一起么? 走了也好,如果一起去逛街,我再说什么,他都会觉得我是在讥笑他。 我也想走,但被雨涵拉住了。 雨涵看着我笑说:“阳阳!你上次无辜骂我,我好容易才抓到你,你还想开溜?我正想找机会收拾你呢!怎么能开口对我破口大骂呢?” 我知道雨涵是指那个电话,就是我在小雨住处对付那帮无赖时接到的那个救急电话,当时我掏出手机号码都没看清楚就冲手机那头吆喝一通,还出口成脏,目的是想吓唬那几个无赖,想不战而屈人之兵! 吆喝过瘾了,骂完了,我还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电话那头的雨涵一句话都没说,估计是被我一通吆喝加脏话噎得说不出话来。 是的!那个救急电话是雨涵打过来的!我也是后来我拿出手机看了才发现的! 现在见雨涵提起那事儿,我只是低头讪笑,嘴里说着:“误会!误会!” 那天的事情经过我之前在电话里给雨涵解释了,也道歉了,她已经知道我那天那样接她的电话是为了不战而屈人之兵! 雨涵看着我说:“你不准备道歉么?” 我捏着鼻子看着她讪笑道:“我已经道歉了呀。” “你那是口头道歉好不好?”雨涵朝我挤挤眼睛说,“来点实质性的。” 我看着她道:“比如……” 雨涵仰脸想了一下,笑看着我说:“比如请我吃一顿呀,比如带我去坐摩天轮呀,比如带我去海底世界看鲸鱼……” “呵,我明白了,”我看着她笑笑道,“你今天是想敲我竹杠了是吧?” “你不觉得你要感恩么?”雨涵仰脸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呡唇一笑,看着她道:“恩!是要感恩!你是我的恩人!我就发现很多次你都当我的救星!那天要不是你那个救急电话,我可能还真得跟空手入白刃了!” 雨涵笑说:“我说了呀,我是你的守护天使……” “是天使没错!”我看着她道。 “所以,你今天得陪我,好不好?”雨涵笑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看着她笑笑道:“行!就陪你去海底世界看鲨鱼!” “这就对了嘛!今天可热闹呢!” 雨涵说着意识到我的话不对,蹙眉看着我说:“是鲸鱼!海底世界哪有鲨鱼呀?” 我伸手在她头发上捏了一下笑道:“反应不算太慢!” “讨厌!”雨涵跳起脚,伸手在我头发上也捏了一把,撅嘴看着我说,“你给我变一个鲨鱼出来!哼!” 我抬起双手把下眼睑往下一拨,咧嘴朝她凑过去。 “鲨鱼来了!鲨鱼来了!哈哈哈!” 雨涵吓得“呀”地叫一声,撒腿跑开了。 坐在车上,雨涵告诉我,今天把她和欧阳泽约在一起,是她哥肖德龙的主意。 其实雨涵不说,我也明白,不光欧阳家想联合肖家,肖家也想联合欧阳家族,一个拍掌是拍不响的!但是我觉得肖德龙做得有些过了!肖德龙心里想必是这么想,欧阳家的兄弟俩,无论如何他都要抓住一个!不是欧阳泽,就是欧阳宇,但最好是欧阳泽,因为欧阳宇是个纨绔子弟不成大器,但如果抓不到欧阳泽,抓住欧阳宇总比什么也没抓住要好! 但是他忽略了雨涵的感受,雨涵不是商品,不是商业竞争的筹码! 在车上雨涵却告诉我一件事情,大大地让我惊愕了一番!我不由地警惕了起来。 如果雨涵所说属实,那么,向夕儿求婚这件没有悬念的事情,就会立刻变得充满了悬念! 如果雨涵所说属实,那么欧阳泽近段时间态度的突然转变,就有据可循了。 如果雨涵所说属实,那么欧阳泽对我说的那些话就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事实! 这样一来,正如他所言,我和他谁胜谁负,真得就很难讲了! 雨涵蓝色英菲尼迪跑车停在五一广场的停车场,她说心情不好开车不安全。 我双手掌着方向盘,扭头看着她道:“是欧阳泽向夕儿求婚让你心情不好了么?” “是呀,”雨涵朝我呡唇一笑说,“不过,我心情不好,不是因为阿泽向夕儿姐求婚这件事本身,而是看到别人的幸福时,我黯然失落……” 我抬手捏着鼻梁,看着雨涵笑笑道:“可欧阳泽的求婚并没有成功呀。” “可欧阳泽爱夕儿姐,愿意为她的终身幸福而无怨无悔地守候呀,”雨涵看着我说,“夕儿姐好幸福呢!有两个优秀的男人那么爱着她,愿意给她一生的幸福。我知道你也想娶夕儿姐做老婆,虽然在你生日派对上的求婚不顺利,可我猜到你很快又会向夕儿姐正式求婚的是不是?” 我没回答她的话,看着她笑笑道:“你们肖家是滨海城的第二大家族,等待着向你求婚的男人可以从城东排到城西还不止呢!只要你乐意,很多优秀的男人随时都愿意为你赴汤蹈火的!” “你不知道,”雨涵看着我,神态有些伤感地说,“我分明感觉到我的婚姻是不受我自己支配的,我无法抓住我的幸福……” 我微微愣了一下,心想难道肖奕和肖德龙都不允许雨涵自由恋爱?他们想把雨涵作为商业联姻的工具? 肖家跟林家旧仇未了,联合林家机会渺茫,为了肖家的利益,肖家父子只能联合欧阳家族了。这就是说,如果欧阳家族不是肖家的朋友,那一定就是肖家的敌人!如果欧阳家族和林氏家族联姻了,那肖家就更不具备跟林家抗衡的势力了! 以前我还看见过欧阳泽陪雨涵逛“金色家族”,欧家大少爷还为雨涵买了一款“欧米茄”女式手表! 当然,也不难想见欧阳道明的野心,至少欧阳道明这是在双管齐下,在大力支持欧阳泽追求夕儿,进而跟林家联姻的同时,还留第二手牌,那就是暗中督促欧阳泽跟肖家的雨涵不断交往。还有欧阳宇,上次雨涵不是跟欧阳宇去电影院看电影了吗?为此,coco还醋意横生地跑来扇了雨涵一巴掌! 欧阳道明的如意算盘不难想见,能跟滨海城首付林家联姻当然是最好不过,如果跟林家的联姻失败,跟肖家联姻也是不错的选择。 对于欧阳家族,联合林家和肖家这两大家族中任何一家,都可以轻松对付另外一个家族。 林家虽然是滨海城首付,拥有巨额财富,但欧阳家族和肖氏家族联合起来,他们的财富总和还是超过了林家,至少足以跟林家抗衡了! 但跟林家联姻显然是最好的出路,因为林啸天没有儿子,只要欧阳家和林家联姻成功,那么林家的财富等于完全属于欧阳家族了。肖家有肖德龙,即使欧阳家族和肖氏家族联姻成功了,也只能说取得了一个可靠的同盟,肖氏家族的财富是不会真正属于欧阳家族的。 别看欧阳道明成天只能坐在轮椅上,但那老家伙头脑真够精明的! 就像那句话说的,“高层婚姻基于政治和财富,为了扩张已经占有的丰富资源!” 我看着雨涵,心中突然感觉到她心中的无奈,对她笑笑道:“我想你爸和你哥是非常爱你的,雨涵,如果你一心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他们也不会太强迫你,虽然他们有他们自己的计划。” “我的幸福?”雨涵仰脸看着我说,神情更加伤感,她说,“我这辈子注定无法抓住自己的幸福,我的幸福必定会成为别人的幸福……” 我知道雨涵喜欢我,也隐约感觉出她这话是在指什么,我扭头看前方,没有说话。 “不过,阳阳,”雨涵朝我呡唇一笑说,“可我觉得自己还是幸福的,至少我还有机会守护我要守护的人,至少我还能这么近距离地呆在那个人身边,看着他的脸庞,看着他的浓眉,看着他阳光的笑脸……我觉得我还是幸福的……” 越野车在街道上匀速行驶。 我手掌方向盘,目视前方,没有说话。 大概意识到自己的话给我带来了困扰,雨涵很快就把话题转移开了。 “今天的事儿还真是出乎我的预料,你觉得呢?阳阳……”雨涵看着我说,“我真地没想到阿泽会在这广场上突然向夕儿姐求婚……” 我扭头看她,笑笑道:“我也没想到……” 欧阳泽竟然抢占了我的先机,差点就造成了更为我和欧阳泽双双单膝跪在夕儿面前的盛大情景。 雨涵下面一句话表明我和她说的不是同一个意思。 “我哥跟我说,”雨涵仰脸看着我说,“欧阳家和林家因为合作上的事情闹得很不愉快,可是在这个时候阿泽还会向夕儿求婚……” 我心中一愣,皱眉看着雨涵道:“什么意思?欧阳家和林家……他们两家不是合作得挺愉快的么?他们两家在三亚一起投资的楼盘卖得很好,两家都赚了钱呀……” 两家都赚了个盆满钵满的,怎么会不愉快呢? 第八百三十三章绝对好消息 雨涵看着我说:“我哥说的。我哥说欧阳伯伯和林伯伯因为一桩大生意谈得非常不愉快,最后是欧阳伯伯气得拂袖而去,林伯伯也气得拍了桌子……” 我捏着鼻梁看着雨涵道:“你哥告诉你的?” “不是,”雨涵说,“我哥才不会告诉我这些事情呢!是我无意中听见我爸和我哥的谈话……” 我皱眉看着她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晚。”雨涵看着我说,“昨晚我因为参加一个派对,回家晚了,上楼时无意间听见我哥和我爸在书房里说的……” 我道:“我是说你说的欧阳道明和林啸天生意谈崩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雨涵“喔”了一声,看着我说:“应该是几天前的事情了。” 几天前?莫非就是夕儿告诉我的那天,就是欧阳家一家都去玫瑰庄园的那天?夕儿告诉我她爸和欧阳道明上楼上的小会客厅谈生意,难道雨涵说的就是这? 可夕儿只是说她爸和欧阳道明谈得不顺利而已,并没有雨涵说的这么严重?谈的不顺利,而欧阳道明拂袖而去,显然这两者的程度有很大区别。 欧阳道明能拂袖而去,显然他很生气!对林啸天的态度很不满意!两巨头在这桩大生意上的意见发生了很大的分歧!欧阳道明拂袖而去,林啸天拍了桌子,这说明滨海房地产界的这两大巨头有闹崩的趋势! 难道夕儿对我有意轻描淡写了这个结果?夕儿并没有客观地对我传达了林欧两家的合作失败。 同时我又想到,林欧两家闹崩了,这对肖家父子绝对是个好消息! 所以今天肖德龙逼迫雨涵来跟欧阳泽逛街是不是跟林欧两家闹崩也有关?肖德龙是不是想趁虚拉拢欧阳家族? “你不觉得奇怪么?阳阳……”雨涵仰脸看着我问。 我回过神来,转脸看着雨涵笑了一下道:“恩!有些不对劲!欧阳泽为什么还要在林欧两家的关系恶化之时,向夕儿求婚呢?” 难道是想挽回局面? 啊!这商场上的事情还复杂呢! 或许夕儿知道些什么,找机会问问她吧! …… 五一劳动节过后第一天,我竟然收到了法院的传单!起诉方就是大华集团,起诉理由就是之前天地广告和大华集团所签订的合同存在严重问题,对大华集团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经济和声誉损失!要求天地广告赔偿大华集团经济和名誉损失费一百万! 当我收到这份法院传单的时,我整个人愣在那里,足足有十几秒整个身体都无法动弹! 怎么合同突然就有问题了呢?郝建在签订合同之前,我都细细看过合同条款的!怎么突然就出现巨大漏洞了呢? 我急忙从保险柜里翻出合同,当我仔细一看时,我惊愕得目瞪口呆! 这份合同根本就不是在合同签订之前,郝建拿给我过目的那份合同!表面上看起来是同一份合同,但自己一读条款内容,发现跟我当初看的那份合同的有些条款简直是大相径庭! 在这份合同里,我们天地广告的确给了大华集团许多可以咬住不放的把柄! 我愣呆了!简直不敢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天旋地转!我瘫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脑袋里一片空白! 是的!郝建背叛了我!我最信任的兄弟背叛了我! 我感觉呼吸不过来了,感觉世界末日即将来临!我的心脏在胸腔里蹦跳,脑袋里去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而眼前却是发黑。 我意识到我和天地广告都要大祸临头了! 我在想在签订合同前后,郝建拿给我看的绝不会是同一份合同,签订合同之前那份合同我还拿回家细细地看过,但签订合同之后的那份合同,当时我只是扫了一眼合同的签名盖章处,其它什么都没看! 因为我从来没想过郝建会背叛我,我从来没想过他竟然会对我这么无情!因为当郝建拿着签订的合同回来时,我一直处在狂喜与巨大的兴奋之中,根本没有意识到要去重新看一遍合同! 大华集团索赔一百万之巨,而且索赔理由十分充分,在这份合同里,天地广告现在已经重大违约了! 完了!彻底玩完了! 我和天地广告都面临着灭顶之灾!绝不亚于灭顶之灾! 待情绪稍微冷静下来,我就抓起手机拨了霍英德的电话。 “有事吗?顾老板……”霍英德在手机那头语调轻松地道。 我强忍住胸中涌动的情绪,极力镇静地道:“霍董……我们能约个时间聊聊么?不会耽搁你很长时间的……我会去大华集团总部的楼下接你,别拒绝我,我只是想占用您一点时间,跟您聊聊……” “没这个必要吧?顾老板。大家都很忙,时间对于我就意味着财富。我们还是法庭见吧!。”霍英德在手机那头道,语调依然很轻松。 “霍董!您听我说!” 担心他直接挂断我的电话,我抢白了一句道,“霍董……我想问一句,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抱歉!顾老板。我不是十万个为什么!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你就直接问你公司的前任销售主管郝建吧!法院见!”霍英德说着毫不客气地挂断了我的电话。 “为什么?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呆立原地,嘴里痛苦地喃声道,手机依然还搁在耳边。 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最好的兄弟要这么无情地把我推下万丈深渊? 我猛地一扬手,手机从我手里身寸出去,“咔嚓”一声,摔碎在对面的墙壁上那块“天地正气”的匾牌上,碎片崩得到处都是。 墙壁那块牌匾的玻璃也斜行碎裂了,那斜裂处像一只冰冷的眼睛,散发着无情的光亮,嘲笑地觑着我! 这天晚上,在soso酒吧,只有我和谢鹏。 我们俩都已喝得酩酊大醉。 如果法院判决结果为天地广告必须向大华集团赔偿一百万,法院强制执行,那么就必须卖掉天地广告,因为一百万就是天地广告移动资产和固定资产的总数! 商场险恶得令人防不胜防,有点像赌场,即使你是千万富翁,也有可能在一夜之间变成穷光蛋!何况我连一百万都没有呢! 我伸手搭在谢鹏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醉眼迷蒙地看着他道:“谢鹏……如果天地广告没了,你准备去哪?” “顾哥……你别想太多,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呢……”谢鹏醉眼看我,安慰道,也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尼玛的郝建真不是东西!他怎么能这么对你,这么对我,这么对天地广告呢?他心中对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这么干……” “别说这个……从今以后,我都不想听到那个名字……”我端起一杯酒仰头倒进喉咙,眯眼盯着谢鹏道,“这个世界什么都在变,变得让我们难以置信……亲情在变,友情在边,爱情也在变……变得面目全非,变得瞠目解释,甚至变得滑稽可笑……” “顾哥,真的……别太绝望,一切还没到最后阶段了……”谢鹏醉眼看着我道,“即使天地广告没了,我们依然还可以从头再来,那歌里不是在唱……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 我嘴里叼着香烟,苦笑一下道:“还可以重头再来么?还可以么?” “为什么不可以?顾哥,不管你以后做什么,我都会跟着你……”谢鹏醉眼看着我道,“就算从此以后没有天地广告了,我们还可以再成立一家广告公司……你还年轻,才二十五岁而已,失去了天地广告,你还有很多引以为傲的资本,你有才能,你还有一个好女人……” 好女人!是啊!好女人! 我还没来得及把这事儿告诉夕儿呢!事实上,大祸来得太突然了,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对夕儿说? 我很想此刻夕儿就陪在我的身边,可我又还不想让她知道天地广告摊上了这么一个大官司。 “顾哥,不如打电话叫嫂子来吧?你现在很需要她,我看得出来……”谢鹏点了支烟吸了一口,看着我道。 可能是烟进了气管,他被烟呛得剧烈咳嗽起来,他平时是不怎么吸烟的,呛咳得眼睛都湿了。 我低头,抬手用力揪扯着头发,猛吸了两口香烟道:“让我想想……” “给嫂子打电话吧?要不……我替你打?”谢鹏抬手抹了一下眼睛看着我道。 我吁出一口气道:“还是我打吧……” 我抓起桌上的手机,翻出夕儿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那头才有人接听了。 “阳阳,还没睡么?”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恩”了一声道:“还没……你呢?” “我刚洗完澡,准备睡了……你在哪?阳阳,怎么那么吵?”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在外面……那你好好休息吧……” “你喝酒了?”夕儿在手机那头问。 我苦笑了一声道:“喝了一点,跟谢鹏在一起……” 第八百三十四章不祥预感 夕儿在手机那头“喔”了一声说:“那你别喝太多酒,早点回家休息知道么?” 我道:“好的……晚安……” “对了,阳阳……我想跟你说件事儿……”夕儿在手机那头突然说,语气有些犹疑。 我喷出一口浓烟,问道:“什么事?” “我想、我想我们最近一段时间不要见面了行么?你、你误会了,阳阳……”夕儿在手机那头犹疑地说。 我愣了一下,手指不由地抓紧了手机道:“为什么……” “我、我会找机会跟你解释的……相信我好么?……”夕儿手机那头说。 我愣着说不上话来:“……” “还在么?阳阳……”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在……” “那我先挂电话了,我妹叫我去她房间……”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有些机械地说道:“好……晚安……” 挂了夕儿的电话,谢鹏凑近看着我道:“怎么样?嫂子来么?” 我慢慢搁下手机,有吁出一口气,摇摇头道:“她来不了……” “怎么了?”谢鹏看着我道。 我端起酒杯,看着他道:“不知道,她说最近我们不要见面了!” “为什么?”谢鹏睁大眼睛看着我道。 我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谢鹏道。 我道:“我感觉有股不明的力量正在介入我和夕儿的爱情……” “……”谢鹏眨巴着眼睛不解地看着我。 我手中的酒杯一举道:“喝酒!喝死算了!” 我隐约觉得夕儿那句最近我们不要见面了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一个我还不知道夕儿也不想告诉我的秘密! 而且似乎这个秘密跟欧阳家跟欧阳泽有关联? 欧阳泽的突然对我宣战,欧阳泽的在五一广场的突然向夕儿求婚,林家、欧阳家、肖家这三大家族的各自阴谋。 这些联系在一起,虽然不能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可以确定的确有什么事情在发生,只是我还不知道。 最后我彻底喝醉了,脑袋晕沉得连脖子都举不起来了,只好趴伏在桌子上。 谢鹏比我少喝一些,我醉得更快更彻底,是因为我今天的状态极差,酒量不是一成不变的,它跟自身的状态直接相关,状态好的时候酒量也好,状态不好的时候,两瓶啤酒就可以把人喝醉! 谢鹏起身去上卫生间。 而事实上他是去卫生间打了个电话,否则后面夕儿怎么可能知道我和谢鹏是在soso酒吧喝酒呢?否则她怎么会找到soso酒吧来呢? 夕儿来的时候,我已经趴在酒吧的桌子上昏睡了过去。 直到有人试图把我搀扶起来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谢、谢鹏……我们接、接着喝……”我朝谢鹏坐的座位一挥手道。 谢鹏道:“顾哥,别喝了,嫂子……来了……” “嫂子?哪来的嫂子?”我努力抬起昏沉沉的脑袋看谢鹏道,“什么嫂子?嫂子……是谁?” 当我模糊的视力聚集起来,才终于看见了夕儿。 夕儿穿一袭大圆领口的白纱修身连身裙正立在我面前,又疼又气地看着我,眉头微微蹙着。 我突然笑了,伸手指着夕儿笑道:“你……嫂子……老婆,你怎么……来了?” “还笑!”夕儿蹙眉看着我说,“怎么喝成这样子?喝了多少呀?” 我抬头看着夕儿,咧嘴笑道:“多乎?不多哉……千杯不醉也……”为了加强我的语气,我还把手臂用力向前抡去。 谁知道用力过猛,主要是醉得东倒西歪了,我的身体失重般地扑向夕儿。 夕儿“呀”了一声,赶紧伸手搀扶住了我。 “怎么喝这么多酒?”夕儿心疼地看着我说。 我依然笑嘻嘻地道:“酒逢知己千杯少呢,老婆……你来了正好,陪我再喝几杯……” “还喝?都喝得从椅子上摔下来了!”夕儿嗔我说,是一副又气又好笑的表情。 说着又回头问郝建:“谢鹏,你们俩个今晚怎么喝这么多酒呀?” 谢鹏低头笑笑道:“也没多少,嫂子……出来放松一下嘛,就是喝得有点急……” “还没多少?你看阳阳都喝成什么样了!你们俩个……真服了你们俩人,好端端干吗喝那么急……”夕儿瞟了谢鹏一眼说。 谢鹏赶紧搔着后脑勺讪讪笑道:“嫂子,还是先扶顾哥回家休息去吧。” “你帮我一下……”夕儿吩咐谢鹏说,说着弯腰把用力从椅子上搀扶起来,又拉住我右侧的胳膊,低头绕过她的脖颈,紧紧抓在手里。 谢鹏赶紧奔过来搀扶住我的左侧。 我还真没几次喝成这样过,几乎是神志不清,连脚是腾空的还是踩在地上的都不清楚了。 出了soso酒吧,夕儿和谢鹏合力把我弄到白色宝马车上。 我坐不住,直接歪倒在车后座上,嘴里啊啊呀呀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谢鹏搔着后脑勺对夕儿讪讪笑道:“嫂子,你送顾哥回家,我开他的越野车回去。” “谢鹏!你打出租车回去吧!我看你也喝得不少!”夕儿看着谢鹏说。 谢鹏讪讪笑道:“没事……我问题不大……” “如果你不打出租车回,你就坐我的车回,我先送你……”夕儿看着谢鹏说,“我来的路上看到街口有交警在查酒驾呢!” 听夕儿这么说,谢鹏才朝我们挥挥手讪笑道:“嫂子,那我搭出租车好了……你赶紧送顾哥回家吧!” 夕儿点头说:“那路上小心。” 说着她从车前走到驾驶座边上,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谢鹏凑到车窗边,朝夕儿挥挥手道:“嫂子,照顾好顾哥,其实他压力挺大的……” 夕儿也朝他挥挥手说:“我知道,那我们先走一步了……” 说着夕儿发动了车引擎,白色宝马车朝前方的街面驶了出去。 在车身的轻微颠簸中,我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被夕儿弄醒了。 夕儿正好使出浑身气力把我从车后座上扶起来,想搀扶我向我单元门口走去时,才发现她根本做不到,因为我自己完全使不上力气,她一个娇柔女子怎么能搬得动我这么庞大的身躯呢? 夕儿试图弯腰把我背起来,在我的身体重重压下去时,直接把她压倒在地。 夕儿“呀”了一声,挣扎着从我身体下面挣脱出来,再把我搀扶起来,稳住我动摇西晃的身体。 她这才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彤彤……睡了么?”夕儿对手机那头说,“在等你哥回家?那正好,快下楼来帮我一把,你哥太沉了!” 我趴伏在夕儿身上,抱住她,咧嘴笑道:“老婆……你、你怎么在这里?” 夕儿挂掉电话,伸手在我额头上用力点了一下说:“唉!你可真把我愁死了!” “愁?愁啊!”我看着她,咧嘴笑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愁啊……愁啊愁!” 直到顾彤下楼来帮忙,俩个女孩把合力把我弄到一楼的电梯里,电梯上到五层,她俩又合力把我弄到房间里。 俩女孩已经累得娇喘吁吁了。 把我搀扶到铺上,我臀部一挨东西,身体就要顺势倒下去。 脑袋晕沉沉的,天花板和铺,以及房间里所有的物件都在旋转,我只能闭上眼睛。 胃里却又翻江倒海,难受极大了! “嫂子,我哥今天是不是疯了?”顾彤蹙眉看着在铺上摆成大字的我,一歇气一边问夕儿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呀?” 夕儿也累得满脸通红,稍微有些气促地看着顾彤说:“明天在说这事儿吧。彤彤,你明天还上班,先去睡吧。有我在这里照顾你哥就好了……” 顾彤说:“还是我来吧,嫂子。你明天也上班呢吧?” 夕儿朝顾彤摆摆手,笑了一下说:“我没事,公司最近不太忙,休息一两天都没关系……” “那好吧。嫂子,那我哥就交给你了,辛苦了。”顾彤说。 夕儿说:“去吧。早点睡。我看你哥今晚也折腾够了,他现在应该只想呼呼大睡了。” 顾彤对夕儿道了晚安,抬手打着哈欠走出了我的卧室。 可夕儿猜错了,我的折腾才刚刚开始,顾彤走出房间没多久,我胃里一阵翻滚,喉咙里“咕噜”了一声,又“咕噜”了一声。 我本能地用手捂住嘴巴,滚到铺沿边上。 夕儿知道我要吐了,赶紧对我说:“忍一下,阳阳……就忍一下……” 说着她拔腿奔出了卧室,奔到客厅里,又飞快地奔了回来,把垃圾篓子给我拿了过来。 我对着垃圾篓子就是一顿狂喷,感觉连胃部彻底翻过来了,感觉连小心肝都吐了出来,眼泪已经糊住了我的双眼。 夕儿弯腰轻拍我的背,柔声安慰我说:“吐了就好……吐了就好,吐了就没那么难受了……” 服侍我吐利索了,夕儿又把那垃圾篓子弄出卧室处理干净了,又换上了新的垃圾袋重新端到卧室里,搁在铺边,以防我再吐。 一通昏天黑地的狂吐之后,胃里果然舒服了很多。 第八百三十五章帮你吹吹 “口渴……我要喝水……”我倒在铺上,喊了一声道。 “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倒杯茶来,乖……”夕儿安慰着我说,又急忙奔出了卧室。 夕儿端着茶水刚到铺边,我就伸手去抢,夕儿躲开了。 “很烫的……”夕儿说,“忍一下,宝贝,我帮你吹吹……” 说着她低头对着水杯吹了起来。 吹了一会儿,夕儿才敢把水杯递给我。 我抓住夕儿的手,把水杯对着嘴巴就倒。 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虽然有点烫,但还是觉得很过瘾,最起码嗓子没那么干燥了。 有过了一会儿,我把剩下的水一口喝干了。 “还要么?”夕儿问我说,伸手擦了一下我的嘴巴。 我重新仰倒在铺上,虚弱地道:“暂时不要了。” 夕儿帮我脱下鞋子和袜子,又拉过被子把我的肚子盖住。 起身拿起空水杯,看着我说:“我再去倒一杯,先凉着,等你渴了再喝。” 等夕儿端着满满一杯水,再次出现在卧室时,我的感觉已经好了一些,神智也稍微清醒了一些。 我伸手拍了一下我身边的铺边,示意夕儿坐过来。 夕儿把水杯搁在铺头桌上,朝我轻轻一笑,先是坐在铺边,尔后脱了高跟鞋上了铺,在我身边轻轻躺下来,侧身对我,看着我的眼睛。 “好些了么?”夕儿看着我的眼睛说,伸手抚捏着我的头发,抚捏我的脸庞,眼眸里盛满着怜爱。 我看着她,胡乱地点了下头,抬起双手捉住了她搁在我面庞上的那只温柔的手。 “傻瓜……今天怎么了?干吗要喝那么多酒?”她嗔怪我说。 我看着她说:“老婆……我的人生要完了……” 夕儿微微一愣,看着我柔声说:“傻瓜才说这种傻话的……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 “是夭折了……是胎死腹中……”我道,紧紧捉住她的手,在我的双手里揉搓。 夕儿嗔我说:“竟说傻话!醉话!” 我一钳住她,把脸拱到她饱满的胸前,此刻我需要她的温柔…… “我是不是特没用?是不是特没出息?是不是……”我嘴里喃喃有声道,脸不停地在她胸前拱动。 “怎么突然这么脆弱?宝贝!”夕儿注视着我的眼睛,柔声问。 我道:“抱紧我……我什么都抓不住,我怕你也会离我而去……” “这是什么话,”夕儿注视着我,双手抱紧我的头颅,柔声说,“是不是因为阿泽向我求婚的缘故,你知道的,我并没有答应他的呀……” “抱紧我……抱紧我……”我喃声道,把脸深埋在她的香怀里。 夕儿温柔一笑,嗔我说:“怎么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说着她把我的头颅紧紧按进了她胸前,伸手像安慰小孩一样轻拍着我的背。 她只是更紧地抱住了我! “傻瓜……傻瓜,傻瓜……” 她嘴里喃声说着,鼻息却已经紧了。 我仰头看她道:“脱了好吗?” 夕儿低头看我,难为情偏过脸去,轻“嗯”了一声。 她轻咬着下唇,不好意思看我,把脸偏向了一侧。 脱了后,我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次日我醒来之后,夕儿已经不在了。 我在铺头桌上看到了她写在便签本上的留言。 “阳阳,你今天多睡儿吧。我先走了。只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的。所以一定请你相信我好么?我们这段时间不要见面了好么?不要问为什么,到时候我会给你解释的。要好好照顾自己。要乖一点儿,不许再去酒吧喝那么多酒了。只给我一点点时间就好,等我处理好一些事情之后,然后我们就永远在一起好么?除非你不再爱我了,除非你说你从来没爱过我,否则,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深爱着你的夕儿。” 我已经完全清醒了,只是脑袋痛得厉害而已。 从夕儿昨晚跟夕儿通电话时,她对我说我们这段时间先不见面了,到今天清晨她写给我的留言,我确定她肯定遇到什么事情了。 是什么事情呢?跟欧阳家族有关吗?跟欧阳泽有关吗? 我有点怪夕儿,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到底遇到什么事情是她不能告诉我的呢? 或许并没有什么吧?就像我遭遇了大华集团的巨额违约赔偿,我也还没准备告诉她一样,并不是不能告诉对方,只是不想让彼此为对方担忧吧? 我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上午我去了大华集团,我直接找到了霍英德。 我是硬闯进霍英德的办公室的,否则我恐怕都没机会见到他。 可是霍英德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反过来复过去就一句话,到时候法庭见! 我说再多也无益,看得出来霍英德并不想听我在他面前废话。 最后他直接打电话叫保安把我从他办公室里拽了出去。 从大华集团总部的大楼走出来,我不想回公司,大华集团的项目已经暂停了。 难道还要继续投入成本么?我们天地广告很可能面临解约的危机。 如果法院判定我们赔偿大华集团一百万,而同时又跟大华集团解约,那么这次“天地”广告就倒霉透顶了!说难听点就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我开着车无精打采地在街上转悠,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好,不能去找夕儿了,夕儿说最近不要见面为好,不能像往常那样遇到烦恼去找郝建了,因为郝建已经不在滨海城了。 想到郝建,我就更伤心痛苦了!是什么样的仇恨,才使他做出这种伤害我的事情?是什么样的仇恨才使得他要将我们一起创立的公司推向万丈深渊? 我始终想不通郝建为什么非要置天地广告于死地! 我的手机响了,我无力地抓过手机一看,是雨涵打过来的。 我按了接听键,“喂”了一声…… “咦?怎么声音这么没阳光?”雨涵在手机那头笑问。 我苦笑一声道:“何止没阳光,简直是暗无天日。” “遇到什么事情了?阳阳……”雨涵在手机那头问。 我道:“一言难尽!” “那你慢慢说呀,我有耐心听的……”雨涵说。 我道:“我现在没心情讲电话,雨涵……” “那你可以不讲电话,你可以对面对告诉我呀……”雨涵说。 我苦笑一声道:“你在哪?我面对面告诉你?” “不要问我在哪里,只要你在哪里,我就能出现在哪里。我是你的守护天使,你忘记了啦?”雨涵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我怎么会忘记。”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雨涵在手机那头问。 我道:“天使想要知道一个人的位置,还要让对方告诉你么?” “好吧。你等着。我马上就找到你。”雨涵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勉强笑了一下道:“好啊!如果你能在一刻钟之内找到我,我就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言为定?”雨涵在手机那头笑问。 我道:“一言为定!” 酒醉过了,烟抽到嗓子冒火了,现在还是找个人聊聊天,或许心情会好点?哪怕是对方只是静静听着就好。毫无疑问,雨涵绝对是一个优秀的倾听者!她是我绝对信赖的温暖存在! “等着你的天使从头而降吧!见到我你一定会行好运的!”雨涵笑说。 我苦笑一声道:“你先找到我再说。” “从现在开始,你倒数十秒钟,数到十之前,我必定出现在你面前,开始数数吧!阳阳……”雨涵在手机那头俏皮一笑说。 我愣了一下,心想雨涵难道在附近?难道她早就看见我了,还是她跟踪了我? 我把车速降下来,停在了街边,左右环顾。 这时候一辆蓝色轿车超我的车,在我的越野车前方“嘎吱”一声停下了。 轿车的驾驶座门被推开了,一袭明媚休闲装束的雨涵出现在我面前,正扬着一张明媚的脸蛋朝我发笑呢! 我愣看着她,心想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雨涵真跟踪了我? “是什么火烧红莲寺的危机大事让顾老板你一筹莫展呢?咯咯……”雨涵笑说,笑着朝我快步奔过来。 我看着她笑了一下道:“还真得像是火烧红莲寺了!” “说给我听听呀,或许我能帮你摆平了呢!”雨涵走到我面前,站定,仰脸笑看着我说。 我道:“这事儿你摆不平!” “这么确定?”雨涵仰脸看着我,有些不太服气地看着我说,“还有天使摆不平的事情么?” 雨涵说带我去散心,我去哪,她说去了就知道了。 我说好,反正我今天随波逐流! 俩人驾各自的车来到肖氏产业下的“海云间”大酒店。 见雨涵把车停在酒店门口的停车场走了下来,我把车开过去,紧挨着雨涵的座驾停下了。 我把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看着雨涵道:“来这干吗?” “带你去我家酒店里去逛逛呀……”雨涵朝我一笑说。 我屁股没动,看着她道:“不了吧?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每次路过海云间大酒店,我就会想起肖德龙那张邪恶的脸,我怎么还会去肖家的酒店呢?说不定还会撞见那个混蛋呢! 雨涵走过来,看着我笑了笑说:“我带你去参加一个婚礼!” “婚礼?”我看着她道,“谁的婚礼?” 第八百三十六章非常美 今天是五一劳动节,貌似结婚的人还真多! 雨涵笑看着我说:“一个与我无关紧要的人的婚礼。” 我道:“与你无关紧要,你还去?” “这就是应酬呀,也可以说是还人情呀!”雨涵笑看着我说,“本来我爸是让我哥来参加这个婚礼的,我哥说可能有事走不开,所以只好我来啰!” 我看着雨涵一身休闲装,捏着鼻梁笑了一下道:“貌似你今天没穿礼服呢?” “我礼物在酒店楼上呀,”雨涵笑看着我说,“我下了订单,叫礼服店的人直接送到酒店来的。” 我噢了一声道:“我还是不去了吧?我没穿衣服呢!怎么去参加人家的婚礼。” “参加婚礼一定要穿礼服么?”雨涵反问我说。 我捏着鼻梁,犹豫地道:“而且,而且我去干吗?我又不是新娘的朋友,也不是新娘的朋友……” “你是我的朋友呀。”雨涵朝我一笑说,“别想那么多,我敢保证没人会问你什么的,也不会有人问你要礼金什么的!” 我看着雨涵,讪讪一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了,别想那么多,”雨涵伸手把车门拉开,拉着我的手往下拽,“指不定你在婚礼上会有什么有趣的事儿发生,你还可以在那里认识新朋友,你公司创立不久,应该多结识新朋友!” 我被雨涵拉下了车,拉进了酒店大堂。 婚礼在五层的宴会厅里举行,雨涵拉我先上了三层,她走到一间办公室样子的房间门口,朝我一笑说:“这是一间酒店工作人员的临时休息室兼小会议室,阳阳,你跟我来!” 雨涵刷卡打开了房门,这是一个套间,有卧室,有会客厅,有更衣室、卫生间之类。 会客厅的沙发上果然搁着一套宝蓝色礼服。 雨涵让我坐下休息,奔到沙发前拿起那套礼服,对我一笑说:“我去换下礼物,桌上有酒水,你自己拿着喝吧。” 说着她快步走进了更衣室,然后反身拉上更衣室的门,没有关严,甚至还留了一道三分之一门宽的缝隙。 我心想这丫头怎么这么放心我?难道我在她心目中那么值得相信么? 总不会我是缺乏生猛,对年轻女性们都不能构成威胁吧? 雨涵换上礼服从更衣室里走出来,有点难为情地朝我一笑说:“这礼服还好么?” 我抬眼看去,能不好么?高档的面料,精巧的剪裁,性感的v领,再穿在雨涵性感风满的身体上,还能有不好看? 我捏着鼻梁,笑看着她道:“好,挺好的!” “怎么个好法呢?”雨涵朝我眨眨眼睛笑问,还撩起礼服的下摆,在我面前轻盈地旋转了一圈。 我道:“漂亮,很漂亮,非常美!” “就没有了么?”雨涵撅嘴看着我说,貌似有些失望。 我捏着鼻梁,低头笑道:“性感……” 雨涵听我这么一说,才喜笑颜开了,奔过来拉着我的胳膊笑说:“走吧,我们上楼去参加婚礼!” 严格来说,这是婚宴,一对新人刚从教堂回来,在这里款待所有来宾们。 新郎新娘我都不认识,各位来宾们我也都不认识。 雨涵跟我完全不同,不仅认识新郎新娘,还认识很多来宾,应该是说很多来宾都认识她。 因为很多人主动走上前来向雨涵打招呼。 雨涵应付自如,言行表情一切都很得体。 一个青年男子走过来笑看着我,对雨涵道:“你男朋友?” 雨涵笑说:“是呀。我介绍给你认识呀。” 正在雨涵给我介绍新朋友时,我感觉有人在我身后扯了一下我的衣服。 我回头一看是妖女! “顾阳,这么快就新女朋友了?不错!战斗力非常强!”妖女端着杯红葡萄酒,冷眼看着我说。 我愣了一下道:“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打扰你们雅兴了?”妖女觑着我和雨涵说,“就是不知道我姐会不会介意别的女孩随便称呼你为男朋友呢?” 雨涵赶紧松开了挽着我胳膊的手,抬手笑着朝妖女打招呼说:“曦儿,我是开玩笑的……” 妖女因阳怪气地说:“这玩笑开得可够逼真的,不会假戏真做了吧?” 我看着她道:“你今天又想来找麻烦是吧?上次你偷我钻戒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 “那你找我算账呀,”妖女觑着我说,“我只是捡到了而已,现在不是已经归还给你了么?如果是被别人捡到了,还不知道你能不能拿得回呢?” “照这么说,我还得感激你是吧?。”我看着她道。 好好的求婚被她搅和了,要不是她把我钻戒拿走了,恐怕我早已经把钻戒戴在夕儿无名指上了! 妖女觑着我说:“算了,大恩不言谢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肖德龙冷着脸从对面走了过来。 “林曦儿!终于找见你!”他冲妖女叫了一声道。 想必肖德龙回家终于想明白了,那天在滨海大学对面那家酒店吃自助餐时是妖女在整他了! 妖女见状不妙,赶紧掉头溜走了。 肖德龙没去追妖女,在我和雨涵面前站定,目光冷飕飕地盯着我。 雨涵说:“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有事要处理么?” 肖德龙盯着她妹沉声道:“怎么,不愿意看见我?不过也是,你成天跟这小子混在一起,关系不明不白的!” “哥!你说什么呢!”雨涵蹙眉看着她哥说。 肖德龙冷笑一声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当事者心里最清楚了!” 见雨涵还要解释什么,肖德龙摆手制止了她,看着她道:“哥刚来,你去帮哥拿杯白兰地吧!” 雨涵离开后,肖德龙冷眼盯着我道:“小子!我警告你!离雨涵远点!” 我看着他道:“多远?” “总之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跟雨涵在一起!”肖德龙盯着我道。 我道:“我跟雨涵只是好朋友!” “少给老子废话!”肖德龙打断我的话,盯着我道,“你要是像诱或林氏姐妹一样诱或我妹,老子就对你不客气!以后不许再见雨涵!” 我道:“如果我做不到呢?” “如果你不想你妹顾彤惨遭不测的话!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肖德龙冷飕飕地盯着我道。 我浑身一紧,脑袋发蒙,紧盯着肖德龙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顾彤一根寒毛,我不会放过你!” “别动我妹!这才是你有可能保证你妹安全的有效方式!”肖德龙盯着我沉声道。 我道:“肖德龙!我们之间的恩怨别涉及各自家人,如果你对我妹有半点企图,我顾阳会让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雨涵端着一杯白兰地朝这边走过来,我和肖德龙才都住了嘴。 肖德龙接过白兰地,对雨涵说了句“哥去转转”,又不易察觉地睃了我一眼,转身才走开了。 雨涵领着我继续认识新朋友,还给我介绍了一下新郎新娘的背景。 雨涵说:“新郎家是珠宝生意的,在全国都开有连锁店。” 我应道:“又是富二代公子哥?” 雨涵又说:“新娘家也是做生意的。” 我捏着鼻梁应道:“又是富二代女?” “其实新娘家,”雨涵凑过来,在我耳边低声说,“她是黑帮老大的女儿。” 我低头愣看着雨涵道:“是么?” 雨涵笑看着我点头说:“是的。不过表面上还是做生意的,是搞娱乐业的,‘五光十色夜总会’就是新娘家的!” 我若有所思地“噢”了一声道:“我知道五光十色……” 五光十色夜总会我能不知道吗?记得去年跟谢鹏俩个为了搭救敏儿,勇闯五光十色夜总会,简直就是双刀赴会呢! 原来那家夜总会的主人就是这新娘子家里开的! 肖德龙是今天婚礼的来宾,也是五光十色夜总会的常客,想必他跟五光十色夜总会的老板是认识的! “知道什么?阳阳。”雨涵仰脸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讪讪笑道:“没、没什么,呵呵呵……” 难道让我告诉她你哥肖德龙就是五光十色夜总会的常客,每次过去还叫一大堆陪酒女郎么? 宴会开席之后,发生了一件很意外的事情,整个宴会厅全场为之惊愕! 雨涵对我介绍说,在宴会厅最前面的那张桌子上坐着的那个光头有着弥勒佛似的脸的五十多岁的胖男人就是新娘的父亲,滨海城黑帮老大龙九,人称龙九爷! 跟龙九坐在一张桌上的人有生意人。 我暗暗观察着那些人,他们的表情跟既往我参加的任何一场婚礼现场的人们没什么区别,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笑脸。 从跟龙九爷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那些人的身份上,以及他们跟龙九爷的亲密关系上,让人不禁意识到现在的黑帮更不像黑帮了,更像是生意人,还跟其它社会阶层保持了友好的合作关系和往来。 打打杀杀是街头混混干的事情,真正的黑帮老大才不会去做那些无聊无益的事情。现在这个社会,金钱是所有人追求的目标,黑帮想必也是如此。 第八百三十七章有点帕金森 因为有钱才能不断扩展自己的势力,而势力扩大后,就会更有钱。我猜混黑社会也不是奔着打打杀杀而去的,也是本着生存而去的,而生存靠的就是金钱! 所以怎样能最大限度地聚集财富,才是大家共同追求的目标,无论白道,还是黑道,想必都如此。 在前面那张桌子上,在龙九的身旁坐着一位老者,想必也有七十岁以上了,老态龙钟的,穿着青缎开襟唐装,干瘪的面颊上老远就能看见一些散布其上的老年斑,胡须有些长,发须均已发白。 手有点抖,好像还有点帕金森。 雨涵向我介绍说这是龙九的老父亲,据说当年在滨海城也是个人物,而龙九就是继承了他父亲的衣钵。 我觉得新奇,皇帝可以继承,手艺可以继承,难道黑道上也有继承么? 我又看见了妖女,她坐在我斜对面一张桌上,正暗暗地瞄着我…… 见我看她,她才把目光移开,低头把桌上叠成花朵的餐布抖开,铺在面前。 铺好洁白的餐布后,她又抬头故作无意地看向我。 见我还同样皱眉盯着她,她就索性横我一眼,举起拳头向我示威,仿佛在警告我说:“看什么看!再看我掐死你!” 说着她又冲我扬了扬手机,飞快地运动手指在手机上写了一阵,尔后抬眼看我。 我的手机就响了,我抓起手机一看,是一条未读讯息。 我抬头朝斜对面的妖女看了一眼,心想肯定是她发过来的。 我点开了。 “姓顾的,我跟你做个交易吧!” 我扯起嘴角,冷笑一声,回复她道:“交易?交易什么?” “别怪我没提醒你,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是,这个周末欧阳泽会再次向我姐求婚!”妖女回复我说。 我盯着手机屏幕,愣了一下。 “耍我是吧?欧阳泽会做那种无用功么?他上次在五一广场向你姐求婚以告失败,难道他还想再次接受失败不成?笑话!”我回复妖女道。 “信不信由你!别怪本小姐没提醒你!骗你我遭天打雷劈好吧!”妖女回复我说。 我又是一愣。 “你说的可是真的?”我迅速回讯息问。 “欧阳道明那老家伙以断绝跟我们林家的一项重要的合作相要挟,逼迫我爸同意我姐跟欧阳泽的婚事,我爸正在跟我姐做思想工作!”妖女回复我说。 我彻底愣了,心想看来我之前的预感并无道理,欧阳家族果然开始行动了! 我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夕儿为什么要跟我说这段时间先不要见面了!欧阳道明通过商业手段向林啸天施加压力,而林啸天绝不想让林家蒙受损失,他肯定会向夕儿施加压力! 一面是父亲,一面是我,这两方面都要考虑周全,夕儿现在一定是够烦的了!。 所以她说最近一段时间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肯定是这个原因无疑了! 我要怎么办? 去找林啸天?可去找他有用么?林啸天那么顽固,即使我有三寸不烂之舌,我也无法说服他放弃商场的利益,来满足我的幸福需求!去找夕儿?夕儿如果已经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她还会为此烦恼么? 我稳住情绪,发讯息问妖女。 “欧阳泽准备在哪里向你姐求婚?” “不告诉你!”妖女回复我说。 我抬头皱眉瞪了她一眼,低头继续发讯息问她道:“难道你想让你姐嫁给欧阳泽?” “是呀是呀,你怎么知道我的心思呢?我姐嫁给欧阳泽,一定会比嫁给你这个穷乡下佬幸福得多!哈哈哈!”妖女回复我说。 我继续发讯息道:“你就对我那么没信心?” “谁会对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有信心?”妖女回复我说。 我继续发讯息道:“我是真心爱你姐的!” “欧阳泽也是真心爱我姐的!”妖女回复我说。 我道:“欧阳泽对夕儿的爱掺杂了家族利益的成分,有辱圣洁的爱情!” “那你对我姐的爱情难道就没有私心么?”妖女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道:“我有什么私心?我只是因为真心爱你姐,才想要娶她为妻的!” “你爱我姐难道等于你能给我姐幸福么?”妖女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道:“当然能。我们彼此相爱,只要能生活在一起,比什么都会幸福!” “切!少肉麻了!”妖女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道:“快说!欧阳泽准备在哪里向你姐求婚?” “告诉你也行!不过这一场交易!我向你透露这个机密,你能回报我什么呢?”妖女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道:“那你想要什么呢?要不我请你吃麻辣猪蹄?” “想用一只麻辣猪蹄就贿赂了我么?我有那么廉价么?去死!”妖女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道:“那你想怎么样?直说吧!” 我已经没耐心跟她周旋了,只想知道欧阳泽会在哪里再次向夕儿求婚? 只要能知道欧阳泽向夕儿求婚的地点,我才有可能去加以阻止! “我要你请我吃麻辣猪蹄,还要带我去坐摩天轮、海盗船……然后去海底世界看鲸鱼,还有……算了,先说这些吧!”妖女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道:“好好,我都答应你!你快告诉我欧阳泽在哪里具体几点钟向你姐求婚?” “我告诉你,你不能告诉我姐,你要是敢出卖我,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妖女回复我说。 我回复她道:“好!我保证!你快说吧!” “在步行街!”妖女回复我说。 放下手机,我坐在桌前神游物外。 毫无疑问,我必须阻止这场求婚。 欧阳泽想必已经约了夕儿周末去步行街了吧?但他为了制造惊喜浪漫的氛围,很可能没有把求婚的事儿告诉夕儿。等周末夕儿去了步行街,欧阳泽会突然实施他盛大的求婚计划。 给夕儿打电话让她不要跟欧阳泽去步行街吧?只要她不去步行街,欧阳泽的求婚计划就被打乱了。 可是我能阻止夕儿不跟欧阳泽去步行街么?即使我阻止了夕儿去步行街,欧阳泽难道就不会在别的场合向夕儿求婚么? 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措施,我得找出治标还能治本的有力措施! 很快我脑海里就有了一个计划,欧阳泽不是不死心对吧?这回我就让他彻底死了那条心! 我装作不知,让欧阳泽周末把夕儿约到步行街去,等他向夕儿隆重求婚的时候,我再出其不意掩其不备地杀将出来。 看来这次非常有可能出现两男同时跪倒在一个女孩面前求婚的局面了! 这次我一定要挫败欧阳泽,还要彻底做个了结,我想当夕儿接受我的求婚,当我把钻戒戴在夕儿手指上时,看欧阳泽死不死心? “阳阳……想什么?” 雨涵轻轻碰我一下,仰脸看着我问。 我愣过神来,朝她一笑道:“我在想这道菜为什么会这么咸?” 我朝面前的一盘菜一指说,其实我还没看清楚那是盘什么菜? 雨涵看着我眨眨眼睛说:“你还没动筷子呢……” 我赶紧抓起筷子,捏着鼻梁朝她一笑道:“我是说这道菜看起来很咸的样子!” 宴会厅前台上有位女歌手在那里唱歌,唱的是锦绣二重唱的《最美的一天》: “我爱了好多年,就在今天要听一句诺言,最美丽的一天仿佛等于永远,我的心愿你真的听见……” 新郎挽着新娘的手端着酒杯挨桌向来宾们敬酒。 新娘还批着一袭洁白的婚纱,笑得很甜蜜很幸福。 我在想我和夕儿什么时候才会迎来这样“最美的一天”呢? 看着看着我,那新娘幻化成了夕儿,一脸幸福的笑,眉眼楚楚动人。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生了! 发生在最前面那张桌上,就是龙九所坐的那张桌子。 起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有女士的惊叫声,随之宴会厅前方起了一阵骚乱。 然后我才弄明白发生了什么,是有人被食物卡主了喉咙,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老态龙钟的老者! 龙九爷的父亲! 只见他伸手卡主脖子,剧烈呛咳,类似于支气管哮喘的那种可怕地呛咳…… 看起来像是在垂死挣扎,一会儿趴伏在桌上,一会儿仰倒在靠背椅上,手死死卡主自己的喉咙,浑浊的眼珠子往外凸出。 那样子真地十分恐怖!像是人上吊还没吊死之前的那种状态! 场面大乱,龙九急得上窜下跳的! 好一会儿才有人想到了医生,大叫“快找医生”! 然后肖德龙从宴会厅外面奔了进来,他刚才好像不在宴会厅里,是闻讯赶过来的。 肖德龙冲上前,见状赶紧抓起手机拨打酒店医务室的电话号码。 大酒店里一般都有驻酒店的医师,而且这是海云间大酒店,如果龙九的老头子在这里出了问题,肖家要担责任的! 雨涵开始是吓得本能地抓紧我的胳膊,缓过神来后才松开了我,拔腿朝宴会厅门口奔去。 想必是去接医师去了。 那老人好像已经不行了,挣扎的剧烈程度减弱了下来,面色和干瘪的嘴唇已经变成紫黑色了,浑浊的眼珠子凸出更为明显了! 第八百三十八章估计归天了 只见他仰倒在靠椅上,眼珠子空洞得看着斜上方的某个地方,眼中略过一抹死光,干瘪的躯体慢慢停止了挣扎。 我意识到等酒店的医师赶过来,估计人已经归天了! 我咬了咬牙,扒开人群挤了进去。 我的目光瞥见了老人桌前的那叠南瓜饼,想必是被南瓜饼卡主了喉咙了。 像这种情况导致窒息的,说死就死,非常快! 龙九急得满头满含,一张胖脸都似乎要变形了,伸手去拍老人的背部,试图去解除老人所陷入的危机状态。 我二话没说,一个箭步窜到老子靠背椅背后,扬手打开了龙九的手。 然后我伸出双臂从背后将老者抱住,一手握拳,向上用力冲击其腹部,我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怕把老人的肋骨给弄折了,如果我能把老人救过来还好说,如果我没把他救过来,那我是见义勇为不成,反被老者的家属赖上! 但此刻我没时间去考虑这些,因为我知道老人很快就彻底不行了,或者他已经不行了! 我维持原状,做了两次冲击老者腹部的动作,未见效果。 龙九被我冒犯了,又不知道我在搞什么名堂,瞪着一双牛眼盯着我看。 “你是医生?”他惊愕中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我道。 我功夫跟他说话,沉住气,把拳头的位置往老者腹部的上面移动了两公分的样子,然后全神贯注于双手的动作和力度,双臂一用力,拳头又一次冲击了老者的上腹部,这次用力要大过前两次,差不多是前两次之和。 因为我的脸贴着老者的脸,所以我能很清楚地听见随着我这一次的冲击他的腹部,他喉咙“咕噜”了一声…… 我心想好像有反应了,于是又在同一个部位用同样的力度再次发力冲击老者的上腹部! 这次老者的喉咙里咕噜声很大,同时老者又开始呛咳起来,只见一个拇指大小的东西从他嘴里喷出来,直接喷射到他面前的桌面上。 没错!就是三分之一块南瓜饼! 老者憋得青紫的面孔顿显红润,呼吸逐渐通畅,脸上的死灰色在逐渐消散。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放开了老者,扭头看着龙九道:“龙先生,我不是医生,但我想你父亲是被食物卡主了喉咙,应该说是食物堵在了气管。这种情况极易造成老人窒息,必须第一时间解除老人气管里的食物,才能转危为安。” “那现在我父亲没事了?”龙九眼巴巴地看着我道。 他大概被我自信镇住了,不再疑虑,至少不会把我当成一个捣乱者! 我扭头看看老者逐渐恢复过来的气色,又扭头看龙九一笑道:“我想应该没有大问题了。不过最好送你父亲去医院再次检查一下,这样就更保险了。对了,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要再拍背,这种做法只会让卡住气管的食物越陷越深!” 这个时候肖德龙和雨涵领着两名穿白大褂的医师挤进了人群。 我朝龙九点了点头,转身挤出了人群。 雨涵跟着我挤出了人群,她拽住我的胳膊,仰脸笑看着我激动地嚷嚷说:“阳阳,是你救过来的么?哇!你太棒了耶!”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笑笑道:“没什么。临场发挥而已。” 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得意,毕竟救了一条人命了! 其实这要感谢我以前看过的一个美国电视节目,讲的是人在面临各种危机时的自救方式,比如火灾比如洪水比如绑架,还比如被食物卡主了喉咙。 我刚才使用的急救手法,就是从那个电视节目里学的,因为手法很简单,所以还能隐约记得。 据说这个手法就是国际上很著名的海姆立克式急救法! 看来看电视不完全是浪费生命啊! 一番骚乱之后,随着龙九的老爹被送往医院,宴会厅的骚乱逐渐平息了下来。 气氛又开始热闹了起来,坐席间继续觥筹交错,谈笑风生,仿佛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并不曾发生过一样。 我的手机响了,是来短讯的声音,是妖女发过来: “表现不错呀!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手!好歹让本小姐又开了一次眼!” 我抬头看她,见她正笑看着我,还朝竖起了大拇指。 我回复她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 “还真多亏你,要不今天非得喜事立马变丧事!”妖女回复我道。 我回复她道:“别咒人家好不好?吃你的菜喝你的酒!” 说着我把手机搁在桌上,不再准备答复妖女。 宴会快结束的时候,龙九才从医院那边赶了回来。 我和雨涵没等宴会结束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我和雨涵刚走出宴会厅门口,就被两名黑衣男子拦住了。 “对不起,请二位留步!”其中一名黑衣男子看着我和雨涵道。 我道:“有事吗?” “朋友,九爷有话想跟你说!”另一名黑衣男子看着我道。 正说话间,龙九从宴会厅里迈着四方步走了出来,朝那俩黑衣男子使了个眼色。 然后转身堆起笑容,朝我伸出手道:“年轻人,今天的事儿多亏你了呀!要不我家老头子可就糟糕了!你看今天是我女儿的大喜之日,如果不是你及时出手相助,我们可真是要乐极生悲了呀!” 我伸手跟他握了一下,看着他笑笑道:“没什么的。坦白说我当时心里也没底,但担心医师来迟一步,所以决定冒险行事。” “哎呀!”龙九伸手在我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道,“年轻人!有魄力!干大事的人!对了!还没问你尊姓大名呢!” 我摆手一笑道:“不敢当不敢当。我姓顾,你叫我顾阳就行。” “顾阳……这名字好!真好!”龙九笑看着我道,又见雨涵在旁边挽着我的胳膊,转脸问她道,“雨涵,你认识顾先生,还是你哥认识?” 雨涵呡唇一笑说:“我和我哥都认识。” 龙九“噢”了一声,看着我笑道:“原来大家都认识呀。顾先生在哪里高就?” 雨涵替我回答了,她朝龙九呡唇一笑说:“顾阳是天地广告的老板呢!” 顾阳可是天地广告的老板呢!天地广告已经大到尽人皆知了么?像龙九这种老江湖哪会知道像天地广告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呢! “天地广告?”龙九扬起一张胖脸想了一下,似乎没什么印象,又伸手在我肩膀上一拍笑道,“年轻人,不妨一起喝杯茶吧?我龙九没什么优点,就是喜欢交朋友!哈哈哈!” 我抬手捏了下鼻梁,看着他笑笑道:“不必了吧?龙先生。今天是你女儿的大喜之日,想必你会很忙的!” “咦?别叫我龙先生了,我是个粗人,别先生小姐的,叫我龙哥吧?”龙九看着我笑道,“好!那就下次!下次一定喔!对了!把你电话留给我一个,下次准打给你,要是不接我电话,我可要怪罪你的!哈哈哈!” 留了手机号码,龙九朝我扬扬手机道:“有事记得打给我!我龙九今天欠你一份很大的人情!恩怨分明这是我龙九一贯的行为准则!” 我点点头看着他笑笑道:“好的!一定!龙叔!” 好歹人家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叫龙叔还是比较合适的! 跟雨涵乘电梯下楼,俩人都没有说话,感觉雨涵今天似乎很留念我的胳膊,得空就挽着我的胳膊。 她一挽我胳膊,我的胳膊轻擦着她饱满的胸脯,我浑身就有点紧张。 可又不好躲闪,俗话说最难消受美人恩,雨涵对我有恩情,连个胳膊都不让人家挽一下,是不是不太合适?可是让她一直这么挽着我的胳膊,是不是也不太合适呢? 得了!让她挽着吧!顾彤不是也喜欢这样挽着我的胳膊嘛,当雨涵是我妹就可以了! 走到海云间大酒店门口时,看见了妖女。 奇怪,我和雨涵离开桌席时,我见她还坐在那里,这会儿比我和雨涵的动作还快,早就下楼来了。想必是我和雨涵起身离开时,她也跟着起身离开了,在我和龙九在宴会厅门外的廊道里交谈时,她下楼来的吧? 见妖女抱着臂膀,倚在她的座驾前,我看着她道:“怎么?等我啊?” “是又怎么样?”她扬脸看着我说。 我道:“想约我啊?” 妖女切了一声道:“想得美你!我等你是想提醒你不要忘记了我们之间的交易!对了,现在顺便要提醒你另外一件事情,你少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你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的,就是欺负我姐!因为我是我姐的妹妹,所以你欺负我姐,也就等于欺负我!你明白吗?” 说着她的目光下移,落在雨涵挽我胳膊的手上。 我意识到妖女话里指的是什么,我抬手捏了下鼻梁笑笑道:“雨涵是我妹,你不要想歪了。”我低头笑问雨涵道,“雨涵,你说是吧?” 雨涵仰脸朝我呡唇一笑,用力“嗯”了一声。 我和雨涵这么有默契感,妖女气得要命! 第八百三十九章擦出火花 “顾阳!你们俩少演戏,别假戏真做了!擦出火花来了,我看你怎么收拾局面?”妖女狠狠瞪我一眼说。 说着一转身,拉开车门,钻进车里去了。 见妖女的火红色座驾驶出了酒店门外的停车场,雨涵仰脸问我说:“阳阳,下面我们去哪玩?” 还玩?我想我得回去了,跟大华集团的官司还搁在那里呢,我现在得回去好好想想对策了!缓冲期已经够长了,是时候该反击了! “雨涵,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去。”我低头看着她道。 雨涵看着我说:“是不是还在想跟大华集团的官司?” 来的时候,我已经大致把天地广告和大华集团之间的合同纠纷对雨涵说了。 我点了点头,捏出一支香烟点上吸了一口。 “没事的,阳阳,”雨涵笑看着我说,“我会帮你的。” “怎么帮我?”我抬眼看着她,喷出一口烟雾,“找你哥帮忙,还是找你爸帮忙?” 雨涵撅了撅嘴,看着我说:“你别小看我,不一定非找我哥和我爸,在滨海城我也认识不少人的呀!” “好了,”我摆摆手打断她道,“这事儿我自己解决,不要再麻烦你了!其一你帮我越多,我欠你的越多,其二我自己的公司出了问题,我必须自己想办法解决。如果老是别人出马帮我,那怎么行?” 雨涵看着我说:“可是……” 我摆手打断了她的话,笑了一下道:“好了!如果我什么事儿都靠别人,那我的自尊心往哪搁?做大生意的人谁都不是从大风大浪中拼过来的,如果我一味去依赖别人,我自己永远都不会真正地成长强大起来!” 见我主意很坚定,雨涵只好不再说什么。 “好吧。阳阳,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一定别跟我客气喔。否则我会生气的。”雨涵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看着她摇摇头道:“傻瓜,凭什么对我那么好?我……” “很简单,”雨涵一笑说,“因为我是你的守护天使嘛!咯咯咯……” “反了反了,这个世界真反了!只有男人当女人的守护天使,哪有女人当男人的守护天使呢?这叫男人们情以何堪呢?”我看着雨涵笑了笑道。 雨涵看着我说:“天使本来就应该是女人来当的嘛,男人只适合当护花使者,嘿嘿。阳阳,你愿意做我的护花使者么?” 我喷出一口烟雾,一笑道:“必须的!对了,你最近去看我师兄没?” 管虎已经出院,但我最近太忙,没顾上去看他。 雨涵的目光躲闪了一下,低头小声道:“去了。最近有点忙,去得少了。” 自从管虎送了那副字画给雨涵,我发觉雨涵跟我在一起时,都很少提及我师兄的事。我感觉出这是一种回避,从一开始我就感觉管虎和雨涵不可能,并不是说管虎身份卑微配不上雨涵,也不是说雨涵看不上管虎。 我只是觉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至于我为什么会有这种直觉,我说不太能说得清楚!当然,直觉大都是无法拥语言表达清楚的! 但我不知道的是,其实,雨涵已经把那副字画退回给了管虎。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事情。 我没再多问,和雨涵向酒店的露天停车场走去。 这时候一辆银灰色的凯迪拉克跑车呼啸着从街道方向疾驰而来,在我和雨涵面前嘎吱一声,来了个紧急刹车…… 雨涵赶紧用力拉了我一把,很生气地冲凯迪拉克的驾驶座道:“喂!怎么开车的!知不知道这很危险……” 凯迪拉克跑车车头前面的车牌都几乎碰到我的膝盖! 当身穿一身名牌带着墨镜的欧阳宇从驾驶座跳下来,雨涵才收住话头,转口问欧阳宇道:“阿宇,你怎么才来?婚礼都结束了!” “来晚了总比没来要好吧?”欧阳宇抬手摘下墨镜表情阴晴不定地朝我们走过来。 雨涵笑道:“你来晚了!刚才有出好戏你没赶上!阳阳刚才大显身手……” 大概是见欧阳宇的脸色不对,雨涵没再说下去。 欧阳宇今天确实不太对劲,脸色阴郁,目光一直盯着我! “阳阳是吧?”欧阳宇慢慢把墨镜折叠,随手丢在跑车的引擎盖上,“大英雄是吧?” 我笑笑道:“阿宇,你这车不错,新换的……” 我话音未落,只见欧阳宇在我毫无预料之际,挥拳照我脸上打了过来…… 这一拳正好打在我的左眼眶上,我顿时感觉眼前有点恍惚,眼前有片刻的黑蒙…… “喂!臭阿宇!你发什么神经啊!”雨涵忙扶住我,冲欧阳宇怒声说。 欧阳宇冷冷看着我道:“这一拳是替我老婆打回来的,虽然你没打我老婆,但你推她了!” 我用力甩了一下脑袋,定睛看着他道:“这么说,你还想打第二拳啰?” “如果可以,我很愿意把你打成猪头!”欧阳宇怒视着我道。 我笑了一下道:“我劝你不要有这种想法!” “少废话!”欧阳宇喝止我道,“我知道你学过拳击,但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欧阳宇!你再敢动手,我以后就当没认识过你!”雨涵护住我,怒视着欧阳宇道。 欧阳宇扭头冷眼看着雨涵道:“也不知道你和林氏姐妹怎么了!这个乡下小子有什么好!你们都为他前仆后继……” “你懂什么!小破孩子!”雨涵打断了欧阳宇的话道,“不许你以后再跟阳阳都粗!” “恕在下不能相从!”欧阳宇语调无情地道,“刚才那一拳是我马子打回来的!下面一拳是替我哥打的!” “你哥是不是男人?”雨涵快速向前一步,挡在我和欧阳宇之间,就像老鹰抓小鸡那个游戏,把我当小鸡护在身后,把欧阳宇当老鹰挡在前面,“情场上输给了阳阳,就要动用暴力吗?还有,根本就是你误会阳阳了,上次是你家coco跑上门来扇了我一巴掌,阳阳只是在阻止她……” “你闪开!lili!”欧阳宇粗暴地拽开了雨涵。 雨涵誓死要护我,被欧阳宇拽了个趔趄差点摔倒,但她很快又扑了过来挡住了欧阳宇。 我拍拍雨涵的肩膀,笑了一下道:“雨涵,你到边上去,这小子看来今天非要跟我过两招了!我陪他玩玩!” 谁知此刻的雨涵非常执拗,扭头看着我道:“不行!是打架都会受伤!阿宇以前也练过!你们拳脚都不轻,我不许你们胡来!” 她娇弱的身躯依然横桓在我和欧阳宇只见,纹丝不动。 “姓顾的!你算什么本事!拿女人来当挡箭牌!”欧阳宇隔着雨涵伸手指我怒道。 我捏着鼻子,笑看着他道:“你女人打了雨涵,你不好好管教你家女人,让雨涵这么善良的女孩白挨了一巴掌!你算什么男人!” “雨涵的事,我很抱歉!”欧阳宇盯着我道,“咱俩的事今天有个了断!” 我讪讪笑道:“咱俩好像没什么深仇大恨吧!” “那是你认为的!”欧阳宇盯着我道,“我欧阳宇虽然不是什么有为青年,但我这个人恩怨分明!” “你还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有为青年哈!难得难得!”我笑看着他道,“不过,你能意识到这一点,也算是一种进步了!以后别再游手好闲了!小心欧阳家族的整个家业都没你的份了!” “你在挑拨我和我哥之间的关系吗?”欧阳宇怒视着我道,“算你瞎了眼!我欧阳宇绝不会跟我哥成为敌人,就算以后掌管家族企业的那个人可能是我哥,我也能接受!” “不是可能!是一定!小子!”我笑看着他道,“依我看,如果你老爹把整个欧阳家族交给你,那才叫人担忧呢!”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像我这种穷人家的孩子想创业多难,而像欧阳宇这种富家子弟有那么好的条件,却游手好闲!成天就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给人大动干戈! “行!小子!算你狠!你今天算是把我欧阳宇惹下了!”欧阳宇伸手指着我怒道。 我讪讪笑道:“来这里拉仇恨的人是你!这样吧!如果你真想找我报仇,不如咱们重新约个时间!记得来找我时带上拳套,我怕把你揍得鼻青脸肿回去,你老妈都不认识你这宝贝儿子了!” 大概是听我用一种很古怪的语气说出这句诙谐话,雨涵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雨涵的笑,更是激怒了欧阳宇! “就今天吧!老子惹不下你了!”欧阳宇上前再次把雨涵粗暴地推到了一边。 “小毛孩,脾气就是冲!”我觑着他道,“你再对雨涵动粗,别怪我揍你屁股了!” “看招吧!大叔!”欧阳宇挥拳扑向我。 “住手!欧阳宇!” 这时候伴随着跑车的轰鸣声,一个女声呵斥道。 我们都把目光投向声音的来处…… 只见一辆法拉利跑车飞驰而来,在银灰色凯迪拉克跑车旁边嘎吱一声紧急刹车,曦儿推开车门跳了下来。 欧阳宇一见了曦儿,嚣张气焰立马被杀了下来。 可见妖女有着多么强大的气场! 欧阳宇错愕地看着曦儿道:“朱丽叶,你怎么来了?” 据说在欧阳宇所有的朋友里,他最喜欢的女孩是夕儿,最怕的人是曦儿。coco也不好对付,但欧阳宇最怕的人确实曦儿!我记得曦儿说过,欧阳宇小时候就很怕她,从来不敢惹她! 第八百四十章基因与后天 后来的某一天,我和欧阳宇再提及这件事,阿宇很难为情! 当然,那时候我们已经知道我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但在长相上我们除了眼睛和鼻子有几分相像,在性格上我们却很不同,大概是各自成长的环境大不相同的原因吧! 相对于先天的基因,我想后天的环境更能塑造一个人! 像欧阳宇这种纨绔子弟朋友一定不少,应该各色各样的朋友都有。我记得有次在酒吧,孙红兵惹毛了他,他身边那群朋友好像都不是什么正道上的。但欧阳宇不怕他们,却唯独怕一介看上去娇柔的美女!可见曦儿不只是野蛮霸道这么简单!我估计肖德龙都要惧怕她三分! “欧阳宇!你是不是活腻歪了?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曦儿紧盯着欧阳宇道,“否则你怎么到处寻找刺激?” 曦儿步步紧逼,欧阳宇步步后退,带着尴尬的笑支支吾吾道:“曦儿,曦儿,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叫我姐!你个臭屁孩还直呼我姓名!”曦儿厉声道。 “那个,曦儿姐,这是个误会!”欧阳宇陪着笑脸连连摆手道,“这是个误会,那个,我先走了。曦儿姐,我还有点事……” “站住!”曦儿冲他喝道。 欧阳宇顿住脚步,慢慢转过身来,继续赔笑脸:“曦儿姐,你、你还有什么吩咐?” “你给我记住!欧阳宇!”曦儿蹙眉盯着他道,“以后你敢上门找顾阳麻烦,我让你哭鼻子你信不信?” “不了,不了,”欧阳宇讪讪笑道,“这真是个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可以滚了!”曦儿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道,“我现在很不待见你!赶紧滚!” 听见曦儿下逐客令,欧阳宇赶紧转身跑开了,跑凯迪拉克一溜烟功夫就消失在了远处。 我和雨涵面面相觑,我冲妖女竖起大拇指,讪讪笑:“果然师姐出马,天下无敌啊!呵呵呵!” 曦儿瞟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掉头快步走到法拉利驾驶座前,拉开车门坐上车。法拉利跑车轰然一声驶了出去。 “曦儿怎么又回来了?”雨涵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道。 我望着远去的那抹红色车影,摇头讪讪笑道:“谁知道呢!也许她在盯梢我俩吧!” “盯梢?为什么?”雨涵不解地道。 我抽出一支烟点上用力吸了一口,讪讪笑道:“谁知道呢!” 要不她怎么叫妖孽?她真正可怕的地方不是野蛮,而是手段! 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出闹剧,欧阳宇还不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意气用事,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可以不管不顾跟别人大动干戈! 跟雨涵分开后,我驾车回天地广告。 回到公司,我把谢鹏叫到办公室,把门关严,我决定跟谢鹏俩个商议一下如何对付大华集团。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以前郝建在,我们的确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有事儿一块凑在一起出主意,有快乐也一起分享。可现在郝建走了,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是他竟然背叛了我! 现在只剩下我和谢鹏了,我们俩个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吸烟一边想对策。 经过商议,我们基本上确定了两点: 其一,先明确我们公司的责任,以签订的合同条款来看,天地广告违约是既定的事实了,现在就要明确我们的违约责任是否达到了要赔偿大华集团一百万的程度。薛飞上次介绍了一个律师朋友跟我认识,我决定去找那个律师朋友帮我分析一下我们天地广告作为违约方的责任。 其二,我们不能束手就禽,或者说我们不能做菜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在这起合同纠纷陷阱,郝建是把我推下陷阱的那个人,但挖掘陷阱的人显然是大华集团,是霍英德!丫的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始终相信任何一个人一件事物都有弱点,我的弱点就是在商场上我不够险恶,我们天地广告的弱点就是资金不足,而这些弱点恰好被大华集团逮住了,设计陷害我们要求赔偿一百万。一百万对我们意味着什么,说白了,就是要置我们公司于死地! 大华集团就没有弱点了吗?霍英德就没有弱点了吗?霍英德靠老婆上位从而惧怕老婆,不就是他的弱点吗?这混蛋的性变态心理不就是弱点吗?必要的时候我会找人搜集他在外面乱搞女人的证据,我就不相信他不害怕我把那些证据快递给他老婆? 这叫什么?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顾阳是被逼的! 跟谢鹏谈到这个程度后,我就马上打电话给薛飞,约他晚上一起喝酒,要他把他那个律师朋友一起叫上,我说我有个合同纠纷想向他的律师朋友做一些相关咨询。 薛飞在手机那头开玩笑说没问题,大家都是朋友,朋友就是用来帮忙的! 只是有一个问题,我心中一直有疑问。 那就是大华集团为什么要这么做?郝建把我推下陷阱,可大华集团是挖陷阱的人,大华集团为什么要给我挖这么一个大陷阱! 对我和我的公司而言,这是一个足够大的陷阱,大到完全可以吞灭我和我的公司! 可按理说一百万对于大华集团并不算钱,他们有必要为了区区一百万来陷害我这么一家小公司么? 大华集团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跟大华集团无仇无怨,天地广告成立也没多久,以前跟大华集团根本没有过任何业务接触,哪来的结怨一说呢? 次日的我收到的一封邮件,解开我的心中的疑惑。 邮件是发到我公司的邮箱里的,发邮件的人不是别人,是蓝英姬! 读完蓝英姬发给我的邮件,我惊愕了,我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不为我知的事情掩藏在背后呢! 蓝英姬说她人已不在滨海,但她声称让我这样一个无辜的人受到这样的伤害,这段时间她一直受到良心的谴责,所以才鼓起勇气给我写了这封邮件。 读完这封邮件,我知道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娘们! 蓝英姬就是一个娘们!我说郝建为什么那么仇恨我呢?原来都是蓝英姬在背后捣鬼! 坦白说,读蓝英姬这封邮件时,我的背后一直发冷! 准确地说,郝建仇恨我,不是从撞见我跟只裹了一条浴巾的蓝英姬在她的住处的时候开始的,开始的时间要早很多! 大概郝建一直把份仇恨压制在心里,时间越久,那仇恨就越大! 爱和恨都像是种子,它会在人的心里生长发芽,茁壮成长,如果得不到合适的纾解,它早晚都会长成参天大树! 从邮件里,我初步推测,郝建应该是在蓝英姬向她提出分手前后就开始在心里恨我了!原因就是蓝英姬对郝建提出的分手理由是,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我! 任何一个男人在听到自己喜欢的女人说她爱上了自己最好的兄弟,心中的感觉都不会好受!况且我和郝建多年以前就达成了默契,不能同时喜欢一个女人! 如果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怎么办呢?以先认识对方者优先! 人的心理是很奇怪的,如果一个陌生男子挖自己墙角,这或许还是公平竞争,如果是自己的兄弟在挖墙角抢自己的女人,我想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认为这是一种仇恨。所谓“夺妻之恨”嘛! 从郝建的忍耐度就可以想见他心里早就开始恨我了,只是表面上没表现出来而已。郝建的忍耐度很低的,心里有什么都会表现出来的,他一直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就像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但在蓝英姬这件事上,郝建却表现出了令我惊讶的忍耐度! 明知蓝英姬向他提出分手的理由是爱上了他的兄弟,他竟然丝毫没表现出来,该来公司上班就上班,该跟我们几个一起喝酒就喝酒。 对于他的性格而言,这已经很异常了!只是在收到蓝英姬这封邮件之前,我并不知道而已。 我现在似乎有所明白了,为什么郝建在跟蓝英姬分手之后,每次都要我打电话约蓝英姬出来,难道这是他在测试我么? 就在我们在滨海大学打篮球的那天中午,事态严重升级了! 我想郝建至少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报复我了! 那天中午又是我打电话叫蓝英姬来的,我记得蓝英姬那天当着郝建的面,对我表现的过于热情。 那天中午吃完饭后,我让郝建开我的车送蓝英姬回家,在回家的路上,郝建的确有试图挽回蓝英姬的想法。 但是那次蓝英姬明确告诉他,她现在心里爱的男人只有我!而且她暗示郝建,她跟我已经有了更亲密的接触! 郝建大概就是在那天,彻底对我绝望了!仇恨的情绪大概就是在那天攫住了他的心! 现在想来好像的确如此,那天郝建消失了!接连两天手机一直关机,也不回我家住。礼拜一他突然出现在公司,解释两天一直关机的理由是跟霍英德去泡滨海大学那个苦命妹子去了! 第八百四十一章信口雌黄 然后郝建就悄无声息地搬出了我的家,连声招呼都没打。 现在想来,似乎他之后所有的异常言行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蓝英姬在邮件里还告诉我,郝建那两天并没有跟霍英德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滨海大学的苦命学生妹,因为那两天郝建一直在骚扰她,追问她跟我到底发什么更亲密的接触了? 那天晚上他半夜喝醉了来她住处打门,她没开门,结果次日早上发现郝建竟然昏睡在她家门外!她没办法,为了彻底断绝郝建的纠缠,她就找了一家咖啡店把她和我从什么时候来感觉的,从什么时候偷偷幽会的,从什么时候发生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整个经过都对郝建讲了! 当然,那都是蓝英姬自己瞎编的,她是在郝建面前信口雌黄! 郝建摇头不相信,于是蓝英姬就证明给他看,那天中午她打我电话说被关在门外了,就是我陪夕儿去看婚纱的那天。 而我却不知道那是蓝英姬设计的一幕话剧,她是故意把只裹了一条浴巾的自己关在门外的,等待我救援的。 趁我去爬窗给她开门的时候,她把电话打给了郝建。 郝建才在那个时间突然出现在了蓝英姬住处的门口,这之后的事情,我就都知道了。 恶毒的女人!又是恶毒的女人! 一个女人想要害一个男人,那太简单了!她只要在两个男人或者多个男人之间演一出小把戏,就会使得几个男人互相残杀!所谓红颜祸水,恶毒的女人为什么会把恶毒的男人更可怕,我想大概就是在这里! 我觉得一切都荒诞不羁,我甚至苦笑地想我是该感谢蓝英姬,还是该骂她娘们好呢? 如果不是蓝英姬发这封邮件给我,这一些事实或许永远都隐藏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了吧?而且最关键的是,蓝英姬还向我道出了一个更为惊人的秘密。 那就是大华集团的确是有意陷害我,而郝建那个时候正好出现在了大华集团的视线里,从而沦为了大华集团陷害我的工具! 蓝英姬确定地告诉我,是大华集团有意陷害我,但她也不清楚大华集团为什么要陷害我?她在邮件里说我完全可以相信她的话,她说一个忏悔的心灵是不会再编造谎言的! 蓝英姬说大华集团给了她一笔钱,而显然她很爱钱,为了这笔为数可观的钱,她出卖了我,出卖了郝建,也出卖了自己! 她希望写这封邮件给我,能以此减轻一些心中的罪恶感!但钱已经拿了,人已经高飞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事情真相尽可能多地告诉我! 特么的你真勇敢啊!我谢你八辈子祖宗啊我! 女人可怜吗?可怜的女人是很多,但可恶的女人同样很多!为什么说男人认识一个好女人,是一生的幸运,而认识一个坏人,会倒了八辈子血霉呢! 以后绝对不能再让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在靠近我!绝不能再随便发善心,绝不能让自己的善心成为那些娘们们陷害我的工具! 出了颜真真之后,又出来个蓝英姬,这些女人真他娘的够老子受的了! 是啊!蓝妖姬!你可真够勇敢的!还好意思写邮件给我忏悔!我真该好好感谢你呢! 谢谢你啊!我谢你八辈子祖宗啊我! 我把邮件发给了谢鹏,让他看了邮件来我办公室研究对策。 昨晚跟薛飞还有他那个律师朋友一起喝酒,我把合同也带去给那个律师看了,那律师说根据我们签订的这份合同条款,天地广告明显已成了违约方,没有回旋的余地。 那律师的话粉碎了我想通过正当渠道挽回损失的计划,昨天晚上回家后躺在铺上想到半夜,我已经决定要通过非正常渠道来解决天地广告和大华集团的合同纠纷。 我已经决定开始搜集霍英德在外面乱搞女人的证据,决定收集他包养那个命苦女大学生的证据,现在看来我这个计划也被粉碎了! 因为蓝英姬说根本就没有命苦大学生一说,想来那都是郝建为我编造的一个看起来还算可信的事实。大华集团的超级订单为什么连思美、睿智和诺亚方舟都不给,会给我们天地广告?没有一个出奇的理由,我如何能相信这么出奇的事情,没有我的信任,郝建怎么能把我推进这个陷阱里头来? 但是,这件事必须要在法院开庭之前解决掉! 我会把一百万乖乖打到大华集团的账号上?休想!那不就等于我自己把自己的公司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么? 我和谢鹏再次商议的结果,依然是对霍英德的私生活就暗中调查。 要么派谢鹏来做这件事情,要么就雇佣私人侦探,要么是谢鹏和私人侦探分头去查!我非把霍英德的私生活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我就不相信道德如此败坏的一个有钱男人的私生活会一干二净? 只要能查出什么,不关是什么,只要是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就可以拿来对付霍英德! 这事儿刻不容缓,我让谢鹏立即去办! 同时我还准备了一下周末的求婚事宜,这两天跟曦儿一直有电话联络,作为交易的一方,她负责向我爆料欧阳泽和夕儿的最近动向。 她已经想办法弄清楚了欧阳泽求婚的具体时间与地点。 时间是礼拜六晚上的八点,地点是步行街小广场的标志性雕像下面。 欧阳泽约夕儿去逛步行街,等走到小广场的雕像附近时,欧阳泽会实施他的求婚计划。 曦儿只侦察到了这些讯息,具体欧阳泽会通过什么方式向夕儿求婚,她也不得而知了。 不过曦儿表示为了配合我,那天晚上她将跟她姐一起逛步行街,想必欧阳泽也没发阻拦,但也不会妨碍到他向夕儿求婚。 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礼拜六这天上午我就吩咐公司里的几个年轻人去步行街事先准备,反正大华集团的业务停了,公司周末又开始正常休息了。 这天晚上七点钟,我就准时出现在步行街的小广场上了。 礼拜六晚上八点的步行街,是人流最为汹涌的时间,逛街的情侣居多,所以街边买玫瑰的女人很多,头上霓虹闪烁,街边是绚丽的橱窗,恋人们都手牵手走在街上的光影中。 原本就散发着这一股浪漫的情调。 而且有些奇怪的我看见很多人的手里都拿着玫瑰花,有的是两支,有的是一支,有的还好几支。 我一度怀疑今天是不是情人节? 很快曦儿就发讯息给我了,向我通告他们已经到了步行街,还告诉我街上那些手持玫瑰的人都是欧阳泽事先安排的,一路上不停地有人手持玫瑰走近夕儿,笑着对她说“祝福你”,然后把玫瑰塞到她手里就笑着挥挥手转身走了。 夕儿到现在已经收到四五十支玫瑰花了,几乎都抱不过来了。 我心想欧阳泽啊欧阳泽,想的点子不错啊!不过,我的也不赖啊!等着瞧!看谁的点子更独到更精彩更浪漫吧! 我给曦儿回复了讯息道:“继续观察!随时向我继续汇报情况!” 过了一会儿妖女向我通报说欧阳泽借故去卫生间,然后就消失了! 我的眉梢不由皱了起来,心想这演的又是哪出啊? 然后的情况我就能看到了。 天空中出现了三只彩色的巨大的氢气球,每只氢气球下面都掉一只可以乘坐人的形状类似于篮子的驾驶座,每只氢气球上坐着一个人。 三只氢气球突然同时向街上的人群洒玫瑰花瓣,顿时花瓣纷飞,像是一场粉红色的花瓣雨。 街上的行人在片刻的惊愕之后,突然欢呼起来,都站住脚步,仰头看新奇,伸手朝氢气球上指指点点的。 三只巨大的氢气球呈三角形排开,两边的氢气球突然打出大红色的条幅,上面白色石灰书写的超大字号的文字。 “祝福林夕儿小姐幸福!” 等街上的行人看清楚条幅上的字体后,中间那只氢气球紧跟着也打出了条幅,条幅上也是超大号的石灰字体,只见上面书写。 “林夕儿!请你嫁给我好吗?” 同时突然响起费利克斯·门德尔松的《婚礼进行曲》,音乐庄严而抒情,乐队重复着合唱的声部。 我看清楚了,坐在中间那只巨大氢气球上面的男人正是欧阳泽!。 这个时候氢气球徐徐降落,慢慢降落在夕儿面前。 欧阳泽深情地注视着夕儿,从氢气球里走了下来,一直走到夕儿面前。 然后单膝跪下,他的目光自始自终都是在深情注视着夕儿。 夕儿今晚找一袭白色连身裙,因为款式和花纹都有些欧式,所以看起来有点像是婚纱的感觉。 夕儿微微启着双唇,怔怔地看着欧阳泽,似乎还没从他为她安排的盛大求婚场面所造成的惊讶中醒过来。 “夕儿,请你嫁给我好吗?”欧阳泽单膝跪地,仰望着夕儿深情地说道。 他手持那只蓝色小方盒,打开方盒后,那枚硕大的钻戒在夜幕下闪耀着无以比拟的光泽。 第八百四十二章事不宜迟 围观的女孩们都掩嘴惊呼起来,为那只硕大无比的南非钻石。 哪个女人一生不渴望拥有这么一大颗货真价实的钻戒呢? 有的女孩还激动的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生怕自己的心脏会从那里跳蹦出来似的!这些女孩啊!似乎欧阳泽求婚对象是她们自己似的! 事不宜迟!我得即刻行动! 我把机器猫的头罩戴好,从雕像后面闪了出来,径直跑向夕儿,几乎是一路狂奔。 前面的人群见我这幅气势,自动为我分开了一条道儿。 曦儿伸手指着我,惊呼说:“看!哆啦a梦!哈哈哈……” 没错!我扮的就是哆啦a梦!我扮的就是机器猫!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是商场搞促销才穿成这样招揽顾客的呢! 旁边有小孩冲我欢呼:“机器猫!快看呀!是机器猫耶!” 曦儿知道扮哆啦a梦的人是我,但欧阳泽和夕儿都不知情。 我向侧面瞟了一眼,见谢鹏朝我打了ok的手势,于是我几大步就走到了夕儿面前,透过头罩的眼睛深情地看着夕儿。 欧阳泽拧眉盯着我,他认不出我,但他一定恨透了我这只打搅他求婚的死机器猫了吧? 我相信夕儿能感受到我这双熟悉的眼神,虽然我的脸照在了头罩之内,但我的眼睛是可以透过头罩的眼睛看见的。 夕儿果然神情大变,眼珠子睁得大大地看着我,伸手指着我:“你……你、顾……” 我赶紧抬手竖在她嘴巴上,示意她不要讲话。 然后我身后,也就是夕儿对面,那栋八层高的商场的灯光突然同时全部灭了!紧接着那栋大楼的中部的亮起了一盏灯,紧接着又亮了一盏,紧接着又是一盏,直到那些亮起的灯光组成了一个大大的心形图案。 围观的人群再次爆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惊呼声。 然后人们会看到商场五层的灯箱突然亮了起来,灯箱上面的彩色发光字赫然映现了出来,只见上面写的是。 “林夕儿!请嫁给顾阳吧!” 字体最下面是一只金色的箭头射穿的两颗红色的心脏! 街上的人群再次欢呼起来。 这时候我变魔术似地从机器猫肚子上的口袋里捏出一束红色玫瑰花,举在夕儿面前,同时单膝下跪,另一只手又从机器猫的口袋里捏出那枚钻戒,同那束红玫瑰一起都举到夕儿面前。 就在这个时候,音乐响起,是王菲那首《我愿意》: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谢鹏从人群里闪了出来,帮我把头盔取走了,我甩了甩头发,笑看着夕儿大声道:“林夕儿!嫁给我顾阳好吧?算算我已经是第三次求婚了,我差点都有求婚强迫症了!嫁给我好吧?让我们朝朝暮暮一生一世好吧?请你嫁给我吧!要不我还得把这套奇怪的服装还回去!” 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哆啦a梦的服装,要是求婚成功了,我会把这套服装珍藏起来! 欧阳泽扭头看着我,这丫看来是彻底糊涂了! 但本能反应支配着他,他向前挪了一步,几乎是跪倒在夕儿脚边了。 “夕儿,请你嫁给我!我相信我比任何其他男人都能给你幸福!”欧阳泽仰望着夕儿,大声道。 “不见得吧?”我扭头看着欧阳泽道,“我相信我比你更会让夕儿幸福!” 欧阳泽盯着我道:“你做不到!顾阳!你会妨碍夕儿的终身幸福!” “你错了!夕儿迈向幸福的绊脚石就是你!你还是放开夕儿吧,爱情不能勉强,幸福更不可能提起预知!”我也盯着欧阳泽道。 说着我一扬手,把手中那束红玫瑰往人群里用力抛去,引来一阵欢呼喝彩声,人们纷纷去抢玫瑰花。 或许那束玫瑰花就象征着幸福! 说时迟那时快,我手一撑地就站了起来,直接一个熊抱把夕儿紧紧抱住了,我在耳畔笑道:“嫁给我好不好?别在折磨我的心好不好?听见这首《我愿意》了么?那歌代表我的心……” 背景音乐还在深情地响起。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大声的告诉你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失去世界也不可惜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夕儿也紧紧抱住了我,她流泪了。 是幸福的泪水吧?是激动的泪水吧?这个求婚场面我都设计了好几天了,效果还算令我满意! 夕儿抱住我,在我面庞上献上了深情一吻,然后松开我,含泪看着我说:“对不起……阳阳,请给我点时间好么?我……我现在不能答应你……” 我愣住了,原以为可以稳操胜券的我,竟然被夕儿当众拒绝了! 而且这句“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跟之前拒绝欧阳泽那句“我还没准备好”之间,似乎并无太大的区别。 分明表达了同一个意思,那就是婉拒! 说实话,我的确懵了!因为我从来就没想过夕儿会拒绝我的求婚!虽然前两次因为不同原因求婚未能成功,但那是受外界的干扰,被迫中止了求婚。这次我终于单膝跪在夕儿面前,我终于把钻戒拿出来了,可竟然被夕儿拒绝了! 我心中何止一百个百思不得其解啊? 还没等我愣过神来,夕儿已经转身跑开了。 曦儿赶紧跟着追了出去,边追边喊:“姐!你要去哪?” 欧阳泽也已经站起身来了,他没有急着去追夕儿,仿佛事情发展成这样是他早就预料中的事情似的。 “顾阳,此刻你心里是不是有点失落呢?”欧阳泽觑着我,冷冷一笑道,“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么?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笑得最好看的!今天我们算是个平手吧?对了,下次你可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了,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要求你必须有一颗坚强的心脏!” 我依然呆愣在原地,看着欧阳泽,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对我而言,这不是平手,其实这一轮我已经输给了欧阳泽,因为在与夕儿的爱情里,欧阳泽一直就是我的手下败将! 欧阳泽看着我笑了笑道,“你知道,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变化当中,没有绝对稳定的东西。昨天陪在你身边跟你耳鬓厮磨的人,今天很可能就会变得陌生得令你手足无措,明天还有可能变得让你憎恨!” “祝你好运吧!顾先生!”欧阳泽又看着我道。 说着他就转过身,抬脚大步走了出去。 谢鹏奔过来扶了我一把道:“顾哥,你没事吧?” 我没说有事,也没说没事,只是呆愣地摇了摇脑袋。 一夜没睡好,次日起铺后看着洗漱镜里的自己,身形憔悴,胡子拉碴的,这些胡子好像在我烦恼悲伤痛苦的时候,好像长得特别快,一夜之间也长成令我惊奇的茂密。 就像春三月沼泽地里疯长的那些水草! “顾阳!你就是一苦逼货!天天幻想着事业爱情双丰收,最后却是事业爱情双双展翅飞远了!兄弟背叛了,女友要变成心了。混成这样,你怎么好意思走出门走到太阳底下去?你个苦逼货!” 我指着镜子里的人臭骂了一顿。 早上来到公司,我把谢鹏叫了过来,问他最近把霍英德调查得怎么样了? 谢鹏说调查结果很不理想,有很多间接证据都在指向霍英德在外面乱搞女人,但是都找不出直接证据,原因就是霍英德是个老谋深算的人! 他行事非常谨慎,为了向我证明霍英德行事谨慎的程度,谢鹏还举了一个例子。 谢鹏说他跟踪霍英德也快两天了,那老家伙走路有个习惯,眼睛像老鹰的眼睛一样看着前方,每走出大概一百米的样子,就会习惯性的回头张望一次,尤其是行进的拐角处。 想必他开车的时候,也会习惯性地从后视镜里观察后面的情况。 特别奇怪的是,有时候他在街边走得好好的,突然就拐进了街边的某家商场,然后等谢鹏跟进去时,却再也找不到人了! 我问谢鹏霍英德是不是发现你在跟踪他了? 谢鹏说怎么可能?我一直做得很小心的,在街上跟他的距离一般保持在两百米左右,霍英德那老家伙又重来没见过我,他怀疑什么呢?只能说那老家伙非常有警惕心! 我说还有两种可能,其一就是霍英德心里有鬼,心里没鬼他那么警惕干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是做了亏心事,所以才会怕鬼来敲门!其二他以前很可能被人跟踪过!所以现在他的警惕性比普通人要高很多! 走着走着突然拐进商场,这不是干跟踪的手法吗?谍战电影里就是这么演的?要甩掉一个跟踪的人,这种办法非常奏效! 谢鹏已经跟了他两天了,结果一无所获。 看来以霍英德的反侦察心理,谢鹏的侦察技术是远远不够了。 第八百四十三章毫无污点 我和谢鹏决定去找私人侦探来办这件事,因为私人侦探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他们会以职业的敏感迅速准确地找出我们想要的东西,同时他们配套的先进设备能为我们取到有力的证据! 后者尤为重要!只发觉了霍英德在干坏事,拿不到他干坏事的证据,我们怎么对付他?做过一件好事的人并不能说明ta就做过很多好事,可做过一件坏事的人,ta就极有可能做过很多件坏事! 总之,我就是不相信霍英德会是一个干净毫无污点的人! 上午和谢鹏商议完这件事,又想办法联系到一家私人侦探社。现在干私人侦探这行的人不少,因为有着广阔的市场啊! 就像性格决定了一个人生的走向,市场决定了一个行业的走向。 现在这个社会有钱人很多,当然,穷人更多。 下午我打电话约了曦儿见面。 我已经记不起来我有多久没有主动约过曦儿了,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可是,如今欧阳泽和夕儿那边的情况,恐怕除了当事人,就只有曦儿最了解了。 而且在步行街求婚一事上,曦儿并没有骗我,这增加了我对她的信任感。 所以我想我应该能从她那里得到更多的关于欧阳泽和夕儿的一些情况,最好还能听到一些关于欧阳家族和林氏家族之间的一些事情。 夕儿在步行街为什么会婉拒我的求婚?我想这绝不会是夕儿的本意,我预感到有一种我看不到的更强大的意志凌驾于夕儿的意志之上。 在这种强势的意志凌驾之下,夕儿一时无从适应。 我赶到那家咖啡馆的时候,曦儿已经来了!我都提前一刻钟来的,没想到她比我还要提前! 她今天穿了一袭我从来没见她穿过的连身裙,看起来有些淑女范,她还把上次拉卷的头发又拉直了,颜色也弄了回来,表情看起来也很柔和。 正坐在那里埋头点单,身系白色围裙的女侍立在边上拿笔在记曦儿点过的酒水食物。 如果她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我会突然觉得很陌生!那是因为她的野蛮形象已经在我脑海里根深蒂固了! 我不得不承认她是个百变女郎,想换哪种造型都可以做到,清纯型,野蛮型,淑女型,什么类型都难不住她! 夕儿虽然也十分擅长挑选适合自己气质的服饰,但在穿着打扮上,她明显不如她这个身为服装设计师的妹妹。 曦儿可以做到每天都给人不同的感觉,根据她的心情根据场合,她能随意地变幻成出自己想要的视觉效果! 真是一个会魔法的小妖女! 我朝她走过去,笑笑道:“来得比我还早呢!值得表扬!” 说着我在她对面的红色火车座里坐下。 曦儿抬脸看我,哼声说:“人家都放下名门闺秀的排场不要了,你还多什么嘴!” 说着她把单子往旁边一推,对女侍笑了一下说:“就这些了。不够我会再叫。” 女侍点头拿着菜单走开了。 我把包丢在火车座上,把手机搁在桌上,看着她笑笑道:“以后别虐待你的头发了!一会把它们拉卷,一会儿又要把它们拉直,一会焗成亚麻色,一会焗成栗红色,一会儿又把它们弄回原色。” “切!这我的头发,你瞎操什么心!”曦儿瞟我一眼说。 我捏着鼻梁笑了一下道:“你以为美发店那些染发剂对头发好啊?经常性焗头发对头皮有损害的知道不?” 曦儿“嗬”了一声,看着我说:“这么说你是在关心我啰?” “你觉得呢?”我扫她一眼道,捏出打火机把嘴里的香烟点着了。 曦儿看着我嘴上的香烟笑说:“那好吧。那本小姐也关心你一下,以后别抽太多烟,吸烟有害健康呢!” 我叼着烟笑看着她,故意打了个摆子道:“这话成你这千金大小姐嘴里讲出来,怎么就这么肉麻呢!哎呀!我脖子里一定是有几只蚂蚁掉进去了!” “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曦儿白我一眼说,“顾阳,你知不知道,当一个没有心的人,是无法体会到别人的良苦用心的……” 我笑看着她,喷出一口烟雾道:“林小姐,你这句话貌似有所指哟?” “那我问你,如果我告诉你,”曦儿看着我说,“我比谁都更关心你,你会怎么想?” “什么也不想,”我笑看着她道,“因为我压根儿就没感觉到!” 曦儿蹙眉看着我说:“我以前说的没错,你就是一木头人你!” “我才不是木头人,”我笑看着她道,“我感觉到都是你的恶劣行径!当然,还有你那些在半疯半颠状态下所干的那些糗事!” “你!死顾阳!”曦儿瞟我一眼说,脚在桌子地下还用力踢了我一脚当初在你公司面临困境的时候,要不是我帮你拿的那个五十万的大单,你能挺过难关?忘恩负义的乡下佬!” 我愣住了,盯着她道:“五十万的大单?你是说……” 天地广告是拿过两个五十万的大单,一个是剃须刀片,一个保健药物,正是这两个五十万的大单,才帮公司安全度过了那段困境期。 “就是那个剃须刀片的大单呀!”曦儿瞟我一眼说。 啊!原来那个剃须刀片的大单是曦儿暗中帮我拿到的?我说当时怎么运气那么好,一下子来了两个五十万的救命大单呢!原来其中一个就是曦儿暗中在帮我啊!我还真没想到这个! 我有些愕然地盯着她道:“真是你暗中相助?”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曦儿瞪视着我哼声说,“以后再也不帮你了!哼!” 我看着她讪讪一笑道:“别生气,别生气……可是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是你在暗中相助呢?” “谁叫你自尊心那么强!”曦儿撇撇小嘴说,“当初我姐说要帮你,说要从思美广告转几桩大单给你公司做,你都不要,何况我想帮你呢?” 我看着她道:“可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这话一出,我就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傻了!人家帮你难道要问理由?你这不是没事找抽么?况且,你又不是完全忘记当初和曦儿的刻骨铭心,见昔日恋人的新公司就要倒闭了,她又有这个能力帮一把,这个出发点难道不正常呢? 幸好这个时候女侍端托盘走过来了,把两杯咖啡搁在桌上,一杯是卡布奇诺,一杯是拿铁。 恩!有点小感动!曦儿还记得我爱喝的咖啡是拿铁! 接着女侍又端上来一堆点心,还有果盘。 “怎么点这么多东西?”我讪讪地笑着,捏着鼻子低头看满桌的精致点心和果盘。 我故意把话题岔开了。 曦儿看着我呡唇一笑说:“怎么样?这一顿够丰盛吧?咯咯咯……” 我皱眉看着她道:“你是不是明天不过了?一次点这么多东西?吃得完吗你?” “吃不完扔掉呗!”曦儿满不在乎地说。 我道:“你别以为你有钱就可以随便浪费!浪费是可耻的你知不知道?浪费跟有钱没钱无关,跟一个人的品质有关!” “少来吧!今天是你买单呢!”曦儿看着我咯咯一笑说。 无语了! “怎么?你不服气呀?”曦儿扬脸挑衅地看着我说。 我端起咖啡杯,看着她道:“服气。吃吧吃吧!一会吃不完,我全塞你嘴里去!” 俩人边说边聊,我的话题逐步过渡到了夕儿和欧阳泽身上。 我故作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道:“你说欧阳泽为什么三番两次地向你姐求婚呢?他又不是不知道你姐不喜欢他。” 一说起步行街的求婚,显然激起了曦儿的情绪。 她伸手一拍桌子,笑看着我说:“顾阳,你没看报纸么?你和欧阳泽在步行街当众求婚的事迹都上滨海晨报啦!” 我愣了一下,睁大眼睛看着她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咯,”曦儿笑看着我,眉飞色舞地说,“那真叫一个浪漫呢!想想看,哪个女孩不希望看到两个优秀的男人跪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呢?哈哈哈……” 大概意识到自己的笑声太豪爽了,曦儿赶紧抬手捂住了嘴巴,塌下脖颈悄悄环顾四周,眼珠子骨碌骨碌转动着。 模样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 我看着她道:“唉!上次丢人可真丢大了!要是求婚成功了还好说。” “可是,”曦儿笑看着我说,“好像没有议论求婚的结果,大家都只是在津津乐道你和欧阳泽搞的那些花样百出的求婚场面呢!真不知道那些点子是怎么想出来的你们……” 我看着她道:“你是指我的点子,还是指欧阳泽的?” 我突然觉得这个问题相当重要,既然我们两个大男人的求婚都没能成功,那唯一可比的就是求婚场面了,谁的点子更独特呢?谁的点子更浪漫呢?谁的点子更能打动夕儿的芳心呢? 此刻,这些似乎变成了非常重要的事情似的了。 “各有千秋吧。”曦儿喝了一口卡布奇诺,抬眼看着我说,“欧阳泽的更壮观一些……” 第八百四十四章壮观壮观 我打断她的话,皱眉看着她道:“什么?你竟然说欧阳泽的点子比我的壮观?” “欧阳泽坐氢气球从天而将的点子本来就很壮观嘛!”曦儿看着我说。 我道:“那我利用一整栋大搂做背景墙,那上面那么一个巨大的‘心’就不壮观么?” “壮观,壮观,当然也壮观了!”曦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其实我也觉得欧阳泽的点子要比我的壮观,别的不说,就拿他那颗钻戒就比我的壮观十倍不止!谁叫人家有钱呢! 所以谁说爱情跟金钱无关?谁说浪漫跟金钱无关?没有钱能像欧阳泽那么浪漫么?不浪漫能俘虏美人的芳心么? 认为金钱不是万能的人,通常会举出金钱买不到爱情的例子。 可从这种意义上而言,金钱买不到爱情么?金钱难道不是万能的么? 我伸手把烟蒂拧灭在烟灰缸里,咕哝了一句道:“俗!俗不可耐!求婚场合竟然用《婚礼进行曲》做背景音乐!简直太俗了!” “可我觉得很不错呀,”曦儿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求婚成功后本来就意味着要步入婚姻殿堂了嘛!” 是很不错的!但我嘴上绝不能承认! 我一摆手道:“好什么呀!就一个字——俗!” “你到底懂不懂《婚礼进行曲》呀?”曦儿瞪我一眼说。 我看着她道:“问一个文艺青年这种问题,你这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谁不知道《婚礼进行曲》是门德尔松创作的?举世皆知!” “错!”曦儿看着我说,“你答错了!文艺小青年!不懂还装懂!哈哈哈……” 我瞟她一眼道:“我……有说错么?” “让我来告诉你吧!中文系大才子!”曦儿看着我笑说,“有两首著名的《婚礼进行曲》,一为门德尔松所作歌剧《仲夏夜之梦》的第五幕前奏曲,一为瓦格纳所作歌剧《罗恩格林》第三幕开始时的一段混声合唱《婚礼大合唱》。” 我愣看着曦儿,有些哑然:“有两首?” “古人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曦儿摇头晃脑地嘲笑我说。 我低头喝咖啡,嘟囔了一句道:“谁知道会有两首《婚礼进行曲》嘛!” 接着曦儿讲了一个悲伤的爱情故事,关于歌剧《罗恩格林》的。 等她讲完故事,我看着她道:“这都要怪故事那个艾尔莎!” “艾尔莎犯了两个错误,一个是违背了当初俩人约定的誓言,一个是对罗恩格林不信任!”曦儿认真地看着我说。 曦儿接着说:“其实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大秘密,不能说出去的原因可以有很多种,有些是因为爱,有些是因为恨,有些是因为别的什么。而且,秘密不是一成不变的,也就是说秘密不一定一开始就是秘密,一开始也许不算是秘密,可随着时空的变幻,原本不是秘密的会变成了秘密,而原本是秘密的也可能变得不再是秘密了……” “嗬!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你都快变成思想家了!”我捏着鼻梁看着她笑道,“那你心中莫非也有个大秘密?” 曦儿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猜对了!” “那是什么大秘密呢?”我看着她道,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曦儿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尔后突然呡唇一笑说:“既然是秘密,自然就不能够随便告诉别人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谁会选择将自己的秘密公之于众呢?你说是不是?” 我看着她笑笑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这个下午,我没能从曦儿嘴里套出更多有关欧阳泽和夕儿的最新动态,也没能从她那里了解到更多关于欧阳家族和林氏家族之间关于那桩大生意的谈判情况。 是否彻底谈崩了?是否又开始重新进行谈判了?这些我都不得而知。 曦儿表示对这些一概不知了,我没能从她那里得到更多的消息,反而还被她耗了一个下午。 在咖啡馆喝完了咖啡,吃够了点心,我就带曦儿去公园里坐摩天轮去了。 玩了摩天轮,又玩海盗船。 那海盗船以几乎九十度角在天空大幅度地晃悠,人坐在上面感觉完全失去了重心,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天空中抛去。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曦儿紧紧抱住了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大喊大叫的。 我没被海岛船吓死,也要被她的尖叫声震死了! 从海盗船下来,我才发现“脚踏实地”才是硬道理! 这之后我们又去了海底世界看了鲸鱼和各种各样的色彩绚烂的热带鱼。 曦儿告诉我说鱼都只有七秒的记忆能力,也就是说在家里养的那种鱼缸里,鱼从这头游到那头,就不记得它在对头的记忆了。所以一天到晚游泳的鱼是快乐的,因为记忆的储存时间相当短暂,所以鱼儿们都是无忧无虑的在水中畅游,绝不会有不高兴的事情发生。 即使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即使是有烦恼的时候,可那烦恼也只能在它们的脑子里停留七秒钟之久。 于是曦儿不无感叹地看着我说:“顾阳,你说要是人只有七秒的记忆该多好啊!” “那还等于傻子!”我不以为然道,“人正是因为有了长久的记忆,才会成为万物的主宰!” 曦儿说:“傻子本来就都是快乐的呢。” “那你去做傻子吧。”我没好气地瞟她一眼道。 曦儿说:“我愿做一只快乐的鱼,不要被记忆困扰,永远在欢乐的海洋里畅游。” “然后突然来了一条鲨鱼,一口就把你吸嘴里去塞牙缝了!。”我看着她道。 “喂!”曦儿扬手打我一下说,“你怎么那么讨厌呀?让人家幻想一下不行么?” 我捏着鼻梁讪笑道:“好好,你继续幻想吧!” 说着我扶着玻璃墙,拔腿去那头看海龟去了。 “喂!等等我!等等我呀!”曦儿在我身后嚷嚷道,扭动着浑圆的小臀部跟了上来。 从海底世界回来,我们又去吃麻辣猪蹄。 果然是麻辣猪蹄,真够麻够辣的!我和曦儿都被辣得嘴唇通红,不停地“嘶嘶嘶”吸着气,不停地喝水。 可那味道的确是好极了!明知道再吃一口会辣得痛苦,可还是抵挡不住那美味的诱或! 人生有多少事情都会像这样欲罢不能呢? 吃完麻辣猪蹄,从那家店里走出来,已经是夜里八点多了。 我和曦儿沿着街巷向前方的停车场慢慢走去。 我喝了一口矿泉水,转脸看着她笑笑道:“好了。我们的交易算是完成了。我请你坐摩天轮了,也坐海盗船了,还去海底世界看鲸鱼了。现在又吃了麻辣猪蹄。现在总该满意了吧?” “不满意!”曦儿说。 我道:“还不满意?那你还想怎么样?” 曦儿看着我说:“我想把整个过程再重来一遍!” “真是个贪心的家伙!”我伸手在她前额上轻弹了一下道。 曦儿伸出手,看着我说:“把矿泉水给我!” “干吗?”我看着她道。 她说:“喝呀!没看我还辣着么?” “你的呢?”我道。 她说:“喝完了呀!别废话!赶紧拿来!” 说着她就动手直接把我手中的矿泉水抢了过去,对着嘴巴就“咕咚咕咚”地往下倒。 我皱了皱眉,看着她道:“慢点喝,别呛着……” 走到对面的停车场,俩人都有点沉默。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笑笑道:“八点半了!”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该回家,时间也不早了。 “很晚了么?”曦儿看着我说,很快就把目光移开了。 我看着她笑笑道:“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都逛了一下午了。你不累么?” “好像没怎么觉得累。”她低头说,踢走了脚下的一块小石子。 我道:“明天早上你才会觉得腿酸呢!” “呃……”她抬脸看我。 我把目光移开,抬手捏了下鼻梁:“咳……那个,我就不送你了……我们在这里分开吧……” “好、好呀……”她低头应着。 我伸手示意她先走。 我道:“你先走,我抽支烟再走……” “好呀……”她说。 见她慢慢走到法拉利跑车前,回头看我,见我站在原地看她,她就又掉过头去,拉开车门,钻进车里。 跑车驶出了停车位,横在我面前,车窗落了下来。 “那……我走了,改天……见吧?”她把手从车窗里伸出来朝我挥了挥说,脸上笑得有些不太自然。 我也笑着朝她挥挥手道:“改天见……” “少抽点烟,一天就抽十支吧?”她朝我一笑说。 然后那跑车就身寸出去。 看着火红色跑车驶入了街道上拥挤的车流,我才感觉浑身一松,喷出一口烟雾,低头盯着指间的半截香烟看。 想起曾经跟曦儿在一起的时候,她为了督促我戒烟,每天只允许我抽她搁在烟盒里十支,每个礼拜减少一支,直到把我的烟瘾彻底戒掉! 曦儿还有一个独特的烟瘾替代法,那就是当我烟瘾来袭的时候,我可以亲她性感的小嘴唇。 第八百四十五章很久以前 那时候我差点就把烟戒掉了,我都不记得我后来又是怎么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突然颤抖了一下,一阵往事不堪回首的伤感袭击了我的心脏。 我把烟蒂丢在地上,用脚用力碾灭了! 坦白地说,这个下午,跟曦儿在一起的这个下午,我们仿佛回到了以前。 很久以前的以前了。 回到家里,冲完澡躺在铺上,透过未拉严实的窗帷,可以看见深蓝而高远的夜空,繁星点点,烘托着一轮皎月。 那月亮多像夕儿的脸庞呀!那月光多像夕儿的眼眸呀!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我点了一支香烟,伸手抓起手机,翻出夕儿的手机号码,拨le出去。 “阳阳……有事儿么?”夕儿在手机那头轻声说,声音有些微的奇怪。 说实话,这句话我不愿意听到,难道没事我就不能给我心爱的女人打个电话么?没事儿我就不能听听我的心爱的女人的声音么? 谈恋爱的过程,从本质上而言,不就是没事找事做么? 我道:“不方便接我电话么?” “阳阳,我今晚跟阿泽在一起……”夕儿在手机那头轻声说。 我微微愣了一下,心想怎么这些天老跟欧阳泽混在一起?现在都夜里九点了,还跟一个大男人在一起?在哪?在做什么?还不分开么? 我不怀疑夕儿说的话,因为在通常情况下,夕儿都不会对我撒谎。 我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情绪,语气平静地道:“你们在哪里?” “我和阿泽在鸿江洲头吃海鲜……”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吃海鲜?在鸿江洲头吃海鲜?俩个人?有情调啊? 我道:“就……你们俩人?” “嗯,我们也是顺路来到这里的,阿泽说这一家的海鲜做得特别好。”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顺路去江边吃海鲜的?那么就是说下午他们也一直在一起啰? 还一口一句阿泽的! 我用力吸了一口烟,浓烈的烟草味直冲喉咙和鼻腔,感觉有些发苦。 我道:“海鲜有什么好吃的!小心过敏呀!” “我很久没吃海鲜了。”夕儿在手机那头笑了一下说。 此刻似乎她越高兴我心中就越不是滋味。 我道:“现在都几点了,你们还没吃完?” “我们来得晚呢。”夕儿说。 我道:“那你们准备吃到几点呀?” “吃完就回家。”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突然用一种家长专横地口气道:“早点回家!别回去那么晚!” “知道啦……你呢?阳阳,你今天都做什么了?”夕儿在手机那头笑了一下问。 我道:“上午在公司,下午跟你妹在一起。” “曦儿?”夕儿问。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是呀,整个下午都跟她在一起。” “你们……”夕儿话还没说完,就“扑哧”一声笑le。 我道:“你笑什么?” “你们不闹别扭了?一想到你们俩个在一起肯定又会闹得鸡飞狗跳的,我就有点忍不住想笑……”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我们也不是每次都闹别扭。” “那就好,那就好,呵呵……”夕儿在手机那头笑着说。 我咬了咬牙,捏着鼻梁道:“夕儿,我想问你。” 我一直对夕儿在步行街婉拒我的求婚耿耿于怀,事实上我一直想不通。 可还没等我把话问完,夕儿突然在手机那头说:“阳阳,不说了……阿泽出来叫我了……” 我道:“我想问……” 夕儿在手机那头说:“我先挂了,阳阳……” 手机突然就挂断了。 我愣在铺头,依然维持着讲电话的姿势,手机还举在耳边…… 见烟灰快掉在铺上了,我才搁下手机,伸手把烟蒂用力拧灭在烟灰缸里。 …… 次日上午,我接到一个陌生男子的电话,自称姓郑,一家纺织品公司的企划部主管,说是他们公司要搞一个大型商业活动,需要找一个广告公司做全权代理。 送上门来的肥肉,岂有不吃之理?况且咱公司摊上了大华集团这么大一个官司,虽然我们不一定会心甘情愿赔偿那一百万,但总归是要赔钱的,所以现在公司是急需资金的时候。 我起初是想邀请他来公司洽谈,可对方坚持要在外面谈。 我一想也行,咱公司环境也不咋地,万一客户到公司来一看,不过一家广告小作坊,反而会影响他对咱公司的信任度,影响他与咱公司合作的意向。 最后我们约定在一家咖啡馆见面洽谈合作事宜。 我驾车离开了公司,快到那家咖啡馆的时候,接到了郑姓客户的电话,他说他现在突然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情,暂时赶不过来,让我最好赶到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去。 我说行,就把油门踩了下去,加速赶往他重新约定的地点。 其实我没听说过他约的那个地方,只是隐约觉得还不算太远,应该在靠近南郊的某个位置。 这算什么呢,客户就是上帝,别说他约在南郊了,就算他约在南郊的乡村里,我也会赶过去。想要做业务,想要做生意,想要赚钱,怎么会怕这点麻烦什么呢?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以后,我驾车赶到了郑姓男子在手机里说的位于南郊的那条街道。 我把车停靠在街边,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抓过手机拨通了郑姓男子的手机号,我说我已经到了这边,问他具体的见面地点。 郑姓男子说他现在在一个朋友的家里,让我直接过去就是了。他告诉我一个具体的地址,具体到了门牌号。 我喷出一口烟雾,把车开了出去,打方向盘转了个九十度,车子驶入了一条街巷。 我心想虽然让我跑了这么远的路,不过貌似还挺有诚意的,还约我直接到他朋友家里去谈生意!客户有此诚意,恐怕这桩单应该很有可能拿到手了! 车子向前行驶了大概五百米的样子,感觉位置更偏了,抬眼向远处眺望,一片高矮错落的民房背后就是山坡了。 而右手侧一百米远处是一条火车道,从前方的桥下面通过。 前方是一条更窄的巷道,我的越野车已经开不过去了。 我心想这地方真够偏僻的,要不想拿业务,我估计一年都很少有机会到这样的地方来呢! 我只好把车停在街边,熄了火,推门下车,徒步向前快步走去。 这里头的巷道里拐来拐去,像是迷宫一样,我在这迷宫里窜来窜去,到最后竟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我拿起手机再次拨了郑姓男子的手机。 我捏着鼻梁笑笑道:“郑老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您说的门牌号呀?” “顾经理,那你现在的位置在哪里?”手机那头的郑姓男子道。 我环顾左右,看见有一栋修建成别墅样式的民宅,三层,有一个大院子,修建得富丽堂皇,院子里种有许多桃树,停着一辆黑色别克车,还养着一条黑色大狼狗。 一个很中式的大门门楣上用楷体书写着黑底烫金的两个大字:“桃园”。 我道:“我现在站的位置前面是一栋叫‘桃园’的别墅。” “那就对了。顾经理,你再沿着桃园侧面的小路往里头,再往右拐,差不多就到了。”郑姓男子在手机那头说。 挂了电话,我继续朝前走,路过那别墅门口时,发现院子里种的是千瓣桃红,花为粉红色,花丝红色,花枝袍红。 桃花种类很多,这是我最喜欢的桃花种类之一。 现在季节已进入五月中旬,桃花已经开过,枝头上擎着拇指大小的青果,煞是惹人喜爱。 我心想其实在这郊区修建一栋这样的别墅,也不赖,造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种植十来株桃花,每到春三月,艳阳下桃花开得忙,蜂飞蝶舞也是一片忙碌。 多好啊!有钱真是在哪里都会过得好啊! 没时间多想,我沿着别墅边上的一条小路继续朝前走。 饶过别墅的围墙,走到一个岔道口,沿着右边一条小路继续往前走。 前面好像就要到山脚下了,看不见一个人影,山密草深。 鬼晓得谈业务要选择这样一个地方!。 正当我皱眉犹疑之际,我就感觉脑袋挨了一棒,这一棒打得我整个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片金花,身体踉跄了一下就要倒地。 一个人从我身后窜上前,伸出结实有力的臂膀把我拦腰搀扶住了,同时我感觉眼前彻底黑了,一只黑色袋子已经把我的脑袋套住了。 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的双手就被他们用粗绳索绑缚住了。 是的!我模糊的意识到至少有两个人。 我被他们直接抗了起来,快速向前奔去。 他们抗着我疾步如飞,转来转去,没人说话,我只感觉耳边有呼呼的风声。 还有山林里传来的小鸟寂静的叫声。 那叫声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我意识到我已经离开了山脚下了。 很快我就听到了一扇铁门被打开的声响,然后又是一扇房门打开的声音,我好像已经进入了室内。 我闻到了浓烈的烟草的气息。 第八百四十六章小心憋死人家 我被他们丢在一快软绵绵的物体上,身体的触觉告诉我,我身下的物体应该是一座沙发。 接着我终于听见了人说话的声音。 “老大!我们的客人到了!”是一个男人的粗嗓门。 接着是一个男的“哈哈哈”的大笑声:“哎哟!你们怎么对客人这么粗鲁?你看看,把人家五花大绑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这是在搞绑架呢!多无礼啊!快!快把布袋子取掉!小心憋死人家!” “老大!这家伙很能打!不绑着他,我怕他不老实!。”先前开口说话的粗嗓门边说边朝我走过来,“上次这家伙就轻松干倒了我们俩个兄弟!。” 我脑袋上的黑色布袋子一下被掀掉了。 眼前一下子大亮了起来。 其实这房间里光线暗淡,厚重的窗帷把天光都严密地遮挡在了外面,大白天房间里开着两盏日光灯。 我是因为眼睛一时无法适应自然光,所以才觉得眼前一片大亮。 这是一间布置很怪异的房间,说不像办公室,却在靠窗的位置按放着一张大办公桌。 房间里凌乱不堪,有三个男人在办公桌前,站在桌前的两个年轻点的,一个穿白底青花的衬衫,一个穿红色衬衫,坐办公桌后面黑色皮沙发里的那个一身白色西装,里头一件黑衬衫,矮胖,一脸横肉! 另有两个身高马大的男的束手立在边上,虎背熊腰的,一副力大无穷的架势。 想必我就是被这两座“金刚”硬是抗到这里来的! 办公桌前那三个男的每人手里都还拿着牌,办公桌面上也有牌,在我被抗进来之前,他们应该是围在一起“炸金花”的! 坐在办公桌后沙发上的中年男人看着我笑,把手中的牌一丢道:“贵客!贵客!欢迎欢迎!” 说着朝立在边上的两名大汉招手道:“还不快给我们尊贵的客人上茶?” 两名大汉应声去倒茶。 我的脑袋依然还痛,能感觉到头皮上已经起了一个大包,也不知道出血了没有。 我的双手被结实地绑缚在身后,没法去触捏脑袋! 不过,此刻我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 我没想到我竟然中了埋伏!。这些人都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们是恶人!这是十分肯定的事实了! 肖德龙的人?还是蔡老大的人? 在滨海城,我只得罪了这两个恶人! 我蹙眉盯着他们道:“你们是谁?你们想干吗?你这是劫持!” 这时候我看见坐在办公桌后面黑色皮椅上的矮胖男颧部有道刀疤,我心中突然一个激灵。难道他就是蔡老大?人称蔡刀疤的蔡老大? 刀疤脸觑着我仰头又是“哈哈”一笑道:“别紧张,顾老板,我们用这种方式把你请到这里来,的确有些失礼!不过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呀!” 我蹙眉盯着他道:“你就是蔡老大?” 知道我姓顾,还知道我的手机号码,想必也知道我的公司了! 这帮人一定暗地里调查过我了! “顾老板果然是聪明人!哈哈哈。”蔡老大看着我笑道。 果然是蔡老大一伙人! 如果是这样,他身边那两个男的就是他的两个贴身保镖?在之前我就听说蔡老大养了很多冷血无情的打手,其中有两个最深得他的信任,而且凶残成性!一个绰号叫“山猫”,一个叫“牙签”,应该就是站在办公桌边上那穿白底青花的衬衫和穿红色衬衫的两个男的无疑了! 而且我很快就分清楚了谁是山猫,谁是牙签,因为其中那个穿红色衬衫的男的嘴里叼着根牙签,他想必就是“牙签”了,据说他擅长把牙签生硬地插入入那些逾期不还贷的人的指甲缝里而闻名! 而那个穿白底青花衬衫的想必就是黑猫了! 此刻黑猫和牙签都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我,手里还拿着牌,目光有种无法言表的凶恶感。 我挣扎着从沙发上蹦起来,朝办公桌前奔过去。 抗我进来的两座金刚奔上前用力架住了我。 “老实点!”一个沉声道。 “不老实用棒球棒打断你的狗腿!”另一个道。 我怒视着蔡老大叫道:“你这是绑架!你这是犯法!放开我!” 蔡老大觑着我,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抬起双脚搁在办公桌一角,有节律地摆动着。 “不瞒你说,顾老板,我们就是专干犯法事儿的人!当然了,表面上看起来有些不同。哈哈哈。”蔡老大觑着我笑道。 即使他笑的时候,眼神都透着一股子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像刀刃! 我冲她怒声叫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请顾老板坐过来。”蔡老大朝两座金刚招招手道。 两座金刚把我推到办公桌前,又把我按在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坐下。 待我坐下后,蔡老大看着我笑了一下道:“顾老板,我看你是聪明人,所以不想动用暴力,现在是文明社会。” “少废话!”我怒声打断他,盯着他道,“你们绑我来这里是为什么?” “我听说你上次打伤了我的两个兄弟,你知道他们伤得很重,刚出院,走路还一瘸一拐的。”蔡老大觑着我笑笑道。 我道:“那是他们罪有应得!” “所以,”蔡老大接上我的话,觑着我笑笑道,“我并没有怪罪你!你不知道,我最讨厌男人欺负女人了!况且还是两个小女孩!你说是吧?。我蔡某人虽然专干违法的事儿,但对待女人我一向都心慈手软的,下不了手啊,兄弟!呵呵。” “你别演戏了!”我怒视着她道,“把那些可怜的女孩卖到妓院去接客帮你赚钱,这还叫心慈手软?真他妈好笑!” 一座金刚在我腿上踹了一脚道:“对我们老大说话客气点!找死是吧?” 蔡老大似乎毫不介意,摆手示意那座金刚退到一边。 “当然了,我蔡某人也不是一点脾气也没有,对待不听话的人,我蔡某人的原则就是让ta乖乖听话,即使是动用一点暴力也无所谓!你知道任何事情都是相互的,只要你听话,我就会对你很客气!”蔡老大看着我笑笑道。 我怒道:“真是强盗逻辑!” “你知道我们都是生意人,你也是做生意的,你跟我一样清楚,追求经济效益才是大家的终极目的!现在跟以往不同了,现在是市场经济社会了。”蔡老大盯着我笑笑道。 他的笑只表现在脸部皮肉上,眼睛里是看不到一丝笑的,只有那道刀疤在一颤一颤的。 我从椅子突然蹦起来,冲蔡老大叫道:“你这个无恶不作的混蛋!马上放开我!否则我回头就去起诉你!” 蔡老大笑看着我,表示很无奈地耸耸肩。 这时候一直立在边上紧盯着我的穿一件白底青花衬衫的“山猫”发话了。 “小子!你是不是非要老子让你知道痛,你才肯老实一点?”他把手中的牌甩在桌子上,斜眼盯着我道。 我扭头蹙眉盯着他道:“山猫是吧?你这种人渣应该绑到草船上去借箭!你死一百次都不够!我说你怎么没脑子?四肢健全,眼不下耳不聋,却在这里为非作歹,助纣为虐,残害老百姓!你这种人你妈就不应该把拉出来!” 尼玛的把自己弄得跟个青花瓷似的,有点审美意识成吗? 山猫一下子就被我激怒了!他往地上啐了一口,伸手抓起桌上的玻璃烟灰缸,就照我脑袋上砸过来。 “住手!”蔡老大一拍桌子,喝住了他。 山猫的手还举在半空中,斜眼看着蔡老大道:“老大!这小子嘴太硬!不给他点下马威他不会老实的!” 坦白说见山猫抓起烟灰缸,我还真是胆颤了一下。 据说这家伙有次在酒吧,有人多看了他的马子一眼,他就抓起烟灰缸按住那个人照他脑袋上砸了下去,而且一直砸,直把那个人的脑袋砸开了花,脑浆都蹦出来了。虽然没砸死,但那人自此之后就再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去衣食住行了! 因这事儿他蹲了监狱,出来后就一直跟着蔡老大混。 “把家伙放下!。”蔡老大逼视着他道。 山猫嘴巴动了动,极不情愿地把烟灰缸重新丢回到桌子上。 蔡老大抬手捏了一下嘴巴,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有节奏地敲弹着,咳了一声,抬眼瞄着我道:“这样吧,顾老板。我知道你很讨厌我这个地方,我想你也没兴趣跟我一起喝茶聊天。” “你总算有点自知之明!”我盯着他道。 蔡老大看着我笑了笑接着道:“咱们不放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是聪明人对吧?你应该知道张绮雨欠我二十万贷款,你既然肯为她出头,你既然把当她当成你的妹妹,我想你是否应该帮助她摆脱债务缠身呢?” 我明白了!苦苦把我绑到这里来,就是为那二十万! “张绮雨是个孝顺的孩子,两年前从我这里贷款了二十万救父,可逾期她没有还上贷款。你我都是生意人,最愁别人赖账不还钱了对吧?”蔡老大笑看着和我继续道。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我没什么好说的!问题是我现在想帮小雨也帮不上啊!老实说,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 第八百四十七章肯定救她 我道:“张绮雨的钱我会替他还上!” “太好了!那就太好了!”蔡老大激动得一拍桌子看着我道。 他脸上的刀疤都在激动地颤抖着。 “不过,”我看着他如实道,“不是现在,是过段时间以后。” “为什么?”蔡老大皱眉盯着我道。 我道:“因为我现在没钱!” “你开公司的能没钱?”蔡老大盯着我道。 我看着他道:“并非每个开公司的人都赚到了钱!如果有钱我早就帮张绮雨把钱还给你了!” “顾老板,你可别骗我们喔,”蔡老大觑着我道,“说实话我们已经调查过你的公司,你的公司最少值一百万以上!” “莫非我要卖了公司还你钱?”我看着他道。 蔡老大道:“莫非你不想救你妹?你可是她哥!” “我肯定要救她!但现在真地帮不上!”我道。 蔡老大道:“顾老板,夜长梦多啊!说不定等你有钱为你妹还贷时,你妹早就不需要了。” “你什么意思?”我盯着他道。 “你知道家有家法,行有行规,”蔡老大觑着我道,“如果每个人从我这里借了钱,逾期都不还的话,我早就吃不上饭了,你说对吧?所以针对欠贷逾期不还的人,我们得想点办法让他们还钱对吧?” 我冷冷地盯着他道:“想点办法?你的意思是说你们逼良为娼的事情么?蔡老大!你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蔡老大觑着我笑了笑。 我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蔡老大仰头一通“哈哈哈”大笑,然后觑着我笑道:“顾老板真是个年轻人!年轻真好!热血沸腾,做什么事情都能一往无前,都敢破釜沉舟!年轻真好啊!” “少废话!赶紧放开我!”我怒道。 蔡老大道:“好说好说!只要你把你妹欠我的钱还上,我就立马放你走!” “这么说,”我盯着他道,“如果我不还上我妹的钱,今天你还不放我走了是吧?” 蔡老大笑着摆摆手道:“哪能啊?这是犯法的事情!第二百三十八条非法拘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具有殴打、侮辱情节的,从重处罚。犯前款罪,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死亡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使用暴力致人伤残、死亡的,依照本法第二百三十四条、第二百三十二条的规定定罪处罚。为索取债务非法扣押、拘禁他人的,依照前两款的规定处罚。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利用职权犯前三款罪的,依照前三款的规定从重处罚!。顾老板,你说我会做傻事么?哈哈哈!” 我嘲笑似地哼了一声道:“看来你还不是一个法盲嘛!” “你知道我们这些人就是坏人,专干犯法的事情,为了更有技术地犯法,多看点法律书籍是大有益处的!呵呵呵!”蔡老大笑看着我道。 娘的!还真是无赖不可怕,最怕无赖有文化! 我盯着他道:“你说得还轻了!你应该看看第二百三十九条!。以勒索财物为目的绑架他人的,或者绑架他人作为人质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致使被绑架人死亡或者杀害被绑架人的,处死刑,并处没收财产!。”“但顾老板你别忘记了!我们干的不是绑架勒索!而只是想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钱!”蔡老大笑看着我道。 我道:“我说了没钱还你!等我有钱了,自然会帮张绮雨还上那二十万!” “既然如此,那我蔡某人也丑话说在前头,”蔡老大脸上的笑敛去了,盯着我道,“张绮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可怪我事先没跟你打招呼!” 我道:“小雨已经不在滨海城了!有本事就去新疆把她找回来!” 蔡老大仰头“哈哈哈”一通大笑,然后又很快绷住脸盯着我道:“顾老板好像忘记我们是做哪行的了!我相信我们做这行当比你有经验!当然了,术业有专攻嘛!你做广告轻车熟路,我们去讨债也轻车熟路,如果那些从我们这里拿了钱的人那么轻易能跑掉,我们兄弟们都得喝吸西北风去了!” “你什么意思?”我盯着他道,心不由地提起来。 蔡老大盯着我道:“我的意思是张绮雨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范围之内!你别以为把她藏起来,我就找不见她了!我这样告诉你吧,即使你把她藏到了新疆的雪山上,我们也一样把她弄回来!” 我愣住了!还真小看了这群龟孙子了! 我还以为小雨现在呆的地方很安全呢! “不过,顾老板,”蔡老大看着我笑了一下道,“我蔡某人会给足你面子!在我动怒之前,张绮雨就是安全的,我们不会动她一根寒毛!但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不尽快把我们的钱换上!那就什么可怕的事情都会有可能发生!” 我怒视着她道:“你想干什么?” “我给你三天时间去筹钱!”蔡老大阴冷地盯着我道,“三天后不见钱,你最好做好见尸的心理准备!” “三天?”我盯着他道,“三天我根本不可能筹到二十万!”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顾老板,”蔡老大盯着我笑笑道:“顺便提醒一句,不是二十万,是五十万!你说的二十万只是本息!” 我愕然地盯着他道:“五十万?” “没错!”蔡老大冷冷地盯着我道,“我是这么说的!” 我如实道:“你们就是杀了我,我也没有五十万!” “我们不会杀你,”蔡老大盯着我道,“冤有头债有主,要找也只找张绮雨!” 我盯着他道:“你杀了张绮雨,你更拿不到钱!” “所以,我知道那是迫不得已的才干的事情!那是鱼死网破的事情!”蔡老大盯着我道,说着他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喷出一口浓烟,盯着我道“好吧!谁叫我总是心慈手软呢!你可以分两次把五十万还上!” “什么意思?”我道。 蔡老大盯着我道:“三天之内你先换上二十五万!一个月内再把另外二十五万还上!但是……” 我盯着她道:“但是什么?” “但是,你得多还我们十二万!这是规矩!”蔡老大盯着我道,然后仰靠在黑色皮椅靠背上吸烟。 “什么规矩?”我蹙眉盯着他道。 山猫插话道:“你他娘的别装蒜!别告诉老子百分之四百的年利率你不知道?” 我惊道:“百分之四百?你们还不如去劫持运钞车呢!不可能!” “从银行借钱这么高的利息是没可能,但这是我们这里的利息计算法!”蔡老大觑着我道。 我冲他怒道:“你们要知道收取超过百分之四十的利率就是违法的!你们简直无法无天!” “违法?你怎么能说出这么幼稚的话?老子们干的就是违法的事儿!高利贷你懂不懂?”山猫冷笑着插话道,抬手在我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在他拍第二下的时候,我一个扫腿直接把他扫倒在地,窜上去抬脚就踩住他的脑袋,怒道:“你最好别碰我头!信不信……” 我的话还没说完,感觉背后被什么硬物顶住了,我回头看到了一支手枪!拿手枪的人是那个穿红色衬衫的男人,就是牙签! “你最好给我老实坐下!不要想试探我敢不敢开枪!”牙签嘴里咬着一支牙签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他说话的声音也不带任何感行色彩,像是一台冰冷的机器发出的声音。 我只好松开了山猫,山猫退到边上,喘着粗气,盯着我狠声道:“小子!你不是很能打么?有种再打我呀!不打我我操你老娘!” 山猫挑衅地把脸探了过来。 我捏着拳头,咬紧了牙关,恨不能把他的脑袋拧下来!但我知道背后有一只枪!这帮人凶残得什么都干得出来! “打我啊!娘们养的!”山猫气急败坏道,伸手抓起旁边一把椅子,向我砸过来。 “别闹了!”蔡老大摆手沉声制止了山猫道。 山猫摔了椅子,指着我道:“小子!你最好别在老子面前耍威风!落在老子手里,我非拆你的骨头扒了你的皮!” “好了!都给我闭嘴!”蔡老大低声喝住了山猫,又转脸看着我道,“坐下!我讨厌在我坐下的时候,有人站着跟我说话!” 我只好坐下。 蔡老大的手指依然轻弹着桌面,瞄着我道:“顾老板,你是聪明人。规矩你都懂,我不想再重复!不能轻易改变的是规矩,能变的是人!你明白我的话!一个月是我能给你的最大期限了!” “一个月?你让我直接去抢银行吧!再说百分之四十的年利率,一个月后我还要还你十二万!”我叫道。 “你怎么去弄钱!我不想操心!但是一个月后,你再不还钱,我会让你知道我蔡某人不光说的到也做的到!”蔡老大盯着我道。 第八百四十八章哪有那么多钱 “我到哪里去弄那么多钱啊?”我怒道。 蔡老大觑着我笑了一笑道:“听说你跟林氏集团的姐妹俩的关系不同寻常对吧?” 我愕然地盯着蔡老大,一时说不上话来,他连这个都查清楚了? “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蔡老大笑看着我,“既然你现在有机会接近林啸天的宝贝女儿,何不从她身上搞点钱呢?百儿八十万在那些富家小姐手里还不就是零花钱!” 我盯着蔡老大,一字一句道:“你真他娘真无耻!” 山猫在边上又插嘴道:“我操!据说你他娘的泡妞很有一套嘛?你不从林家姐妹俩那里搞钱,那你去做鸭吧!有钱的老女人大把!下个月的今天,你不把这桩单买了,你就通知你家人给你收尸吧你!” 我盯着蔡老大道:“能不能把时间再宽限几个月?” 蔡老大摆手制止了,抬脸看着山猫和牙签道:“我好像已经仁慈义尽了对吧?该说的都说了!不如送客吧!” 我还想辩解什么,山猫和牙签奔上来挡在了我面前,一直束手在旁边站着的两座金刚上前架住我,其中一个把黑色布袋往我脑袋上一套,我眼前再次一片漆黑。 我被他们推着往外走,往门外走去。 我窜到喉咙口的话没说出来,背后一只手枪带着一股冷气紧紧顶在了我腰上。 五十万加十五万等于六十五万! 六十五万啊!是小数目吗? 即使公司没遭遇大华集团的合同纠纷,即使不涉及那一百万赔偿款,要从天地广告一下子拉出六十五万,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借钱! 向谁借钱?一般人一下子能拿出六十五万么?没可能! 去借高利贷?可是可以,如果不怕到期还不上钱被人家追杀的话!况且这是拆东墙补西墙的事儿! 除了银行,除了高利贷,谁还有这么多钱?很显然只有富人了! 我想到了林氏姐妹,想到了雨涵。 可我如何开这个口呢? 别说五十六万,就算五六百万,这三个女孩中的任何一个都能拿的出来!问题是我欠她们的太多了,还有脸去麻烦她们么? 回到公司,我把谢鹏叫到办公室,把我被人劫持的事儿跟他全部跟他说了,把张绮雨借高利贷现在预期还不起钱的事儿也都说了。 谢鹏盯着我,眼珠子瞪得溜圆。 “报警啊!顾哥!”谢鹏从椅子上蹦起来大声道。 我朝他摆摆手道:“别激动!这事儿没这么简单!其一我们没有证据,其二我们蔡老大盘踞在那块地盘已经根深蒂固了,如果能那么轻易地扳倒他,他就被其它受害者扳倒了!” “也是噢,”谢鹏搔着后脑勺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盯着我道,“可这麻烦事儿你干吗往自己身上揽呀?” 我道:“谁想揽这摊子麻烦?不是我找麻烦,而麻烦找上身来了!” “顾哥,我说句直话,”谢鹏盯着我道,“你说那张绮雨胆子也真够大的!一个小小女子竟然去借高利贷?年纪那么小,还是个聋哑女,你觉得她是个简单的女孩么?你别看她表面上弱不禁风的样子。” 我道:“人家当年是因为要救父才去借高利贷的!难道非要让买身去救父?” “顾哥,我觉得你太善良了,”谢鹏看着我道,“你不能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个社会如此冰冷,大家都想尽办法把麻烦往别人身上推呢,你倒好,还把麻烦往自己身上揽!” “你这小子!”我皱眉看着他道,“我说了这是麻烦找上门来了!过得好好的谁想惹麻烦?再说你也见过小雨的,你知道她很可怜,又聋又哑,还背了一身债务,你不觉得可怜么?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她被蔡老大一伙人蹂躏么?” “顾哥,”谢鹏看着我道,“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连世界首富和联合国秘书长都管不过来,你干吗去管它啊?” 我道:“可小雨是我妹啊!” “你妹?”谢鹏看着我道,“你到底了解小雨多少啊?顾哥,不是我说你,你哪点都好,就是爱管闲事!前面有颜真真,后面有蓝英姬,你不觉得你的同情心都被她们当成驴肝肺了么?你被她们陷害成什么样子了!现在我们公司跟大华集团的合同纠纷就要开庭了!蓝英姬给我们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啊!现在又出来个小雨!顾哥,我不是说小雨一定就是坏人,可我们再也不能那么轻易去相信一个人了!你看你才认识小雨多久,她就给了带来麻烦了!你说小雨这个女孩子不值得怀疑么?社会如此险恶,我们不能不加倍小心地生活!” 听谢鹏这么一说,我有些语塞。 抽出一支烟点上,低头吸了两口。 “谢鹏!你看小雨像坏女孩么?”我抬眼瞟了谢鹏一眼道。 谢鹏看着我道:“坏人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识破的,如果坏人在干坏事之前就被人识破的话,那ta就不叫坏人了!没错!小雨是又聋又哑,看上去挺可怜的,你要是不说今天遭遇的这茬子事儿,我还真有些同情她,可是她竟然借了这么多高利贷。” 坦白说,谢鹏这么说,我心中有些不悦。 我喷出一口烟雾看着他道:“谢鹏!我问你!如果你遇到小雨那样的事情,你会不会借高利贷去救你的父亲?你设身处地地去想想!” “顾哥,这是不同的两个问题!”谢鹏看着我道。 我道:“这本质上是一个问题!” 俩人对视了两秒钟,都低下头去。 好一会儿谢鹏抬头看着我道:“顾哥,那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我抬头看他道,“所以找你来商量……” “我知道你内心的主意太坚定,我也劝不了你,”谢鹏看着我道,“你非要替小雨还债的话,现在只有去借钱了!公司的财务我清楚,现在是拿不出这么多钱的,而且大华集团那边索赔一百万,如果法院判决执行的话,那我们公司就彻底破产了!”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道:“如果老天非要让我顾阳走投无路的话,我还能说什么呢?” “去找下嫂子吧?”谢鹏看着我道,“现在只有她能帮上你!找她妹曦儿也成,我看她对你的感情还很深,要不去找雨涵吧?” 我喷出一口烟雾,叹道:“谢鹏,你说我是不是太失败了?为什么每次都要去问女人借钱呢?” “顾哥,”谢鹏看着我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何况是这么多钱呢!一个人再惊世的才能,他也得在金钱面前低头!” 见我低头不说话,谢鹏看着我继续道:“顾哥,你别想太多。你做人做事都已经够可以了!我们八零后都是苦逼的一代!你看看现在那些城里的年轻人,要么就是游手好闲啃老族,要么怕苦怕累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只有像我们这种从农村出来的年轻人才会为了在城市里生存下去努力干活!你的才华有目共睹,有上进心,又有奋斗精神,自己攒钱开公司,跟底下的员工共同进退,起早捏黑的! 你并没有依靠任何女人,其实你完全可以依靠林氏姐妹的,我记得以前林曦儿要为你开一家大公司,她负责投资,负责盈亏,你只要负责经营管理。你看,多好的事情啊!面对这样的美事,我想一千个一万个男人里头,也不会有一个会拒绝的!可当初你却拒绝了林曦儿的美意,你说如果坐享其成,即使住了别墅,开上了豪车,你也不会开心,因为你会觉得那很没尊严! 你说你想要一家大公司,但得自己开,从小做起,逐渐做成大公司,你说你想要赚很多钱,但得靠自己的才能和奋斗去获得。顾哥,你认识那么多有钱的女孩,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人品有问题,她们会愿意跟你做朋友么?她们会喜欢你么?那些富二代女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而且多多少少都从父辈那里遗传了精明的商业头脑,她们会那么傻么?可她们都喜欢跟你交往,尤其是林氏姐妹,她们都真心地爱过你! 你和林曦儿的事情是过去了,可她曾经也深爱过你!现在嫂子也是一心一意地爱着你,为了你她都可以离家出走,旁人都看得出来这份爱,想必你自己心里就更清楚了吧? 我的意思是说,你做人做事并不失败,只是你太善良了,太过于轻信他人了,在这个社会,善良在某种程度上,就意味着要吃亏!只是你还没有充足的商场上的经验,所以开公司后吃过很多亏,当然主要是有些人在背后陷害你!这是你无法避免的,敌在暗你在明,你怎么能察觉敌人的阴谋诡计呢?如果没人在背后陷害你,我们天地广告肯定已经做得像模像样了!” 我愣了,我没想到谢鹏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挺感动的! 或许这个时候,我更需要安慰与鼓励吧? 第八百四十九章今天吃错药啦 谢鹏很真诚地笑了一下,看着我接着道:“顾哥,我一直挺敬佩你的!真的!从你在五光十色夜总会替我挨的那一洋酒瓶子,从你不计较我在丽人服饰对你的出卖重新接纳我那天起,我就决心跟定你了! 虽然邢敏不爱我,可我对你的兄弟情义不会改变!只要你不赶我走,只要你不嫌我没本事,我就会一直跟着你混!我也相信我们现在所面对的困难是暂时的,我们早晚会拨开云雾见明月!我们早晚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我捏着鼻梁看着谢鹏笑笑道:“你小子!今天吃错药了?” 说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谢鹏抬手搔着后脑勺,嘿嘿一笑道:“这只是我的心里话,一直埋在心里头没机会说出来……” “我靠!你小子!”我捏着鼻梁笑笑道,“这么肉麻!真受不了你!快从我办公室滚出去干活!” …… 谢鹏的话坚定了我的心,尤其是在这个关键时刻,我更是要挺住! 天地广告是我一点点构筑起来的事业,我在其中注入了太多的心血与汗水,我绝不能轻易地就放弃! 等谢鹏离去后,我给私人侦探所拨了个电话。 他们告诉我正在查,已经发现了一些霍英德在外面乱搞女人的蛛丝马迹,现在正在想办法取证,这个比较困难,需要花费些时日。 我说得抓紧,离法院船票通告的开庭的日子不远了。 其实关于开庭的日子是可以想办法延迟的,这是我从薛飞那个律师朋友那里了解到的,他说想要延迟开庭办法很多,这个不是问题! 我只是想让私家侦探们更勤快一些,毕竟这事儿还悬在那里,我不安心。等我拿到霍英德在外面乱搞女人的证据,我就能掌握主动权! 我相信这将是对付霍英德最有利的武器!一个靠老婆上位的男人,能不怕老婆么?一个女人能把一个男人捧到云端,也能把他摔到深渊! 女人没有男人们想的那么愚蠢! 挂了那家私家侦探所的电话,我拿起包出了公司。 驾车直奔地中海商厦。 我的想法有两个,其一最近夕儿总跟欧阳泽混在一起,我不能就这么乖乖地原地待命,我也得主动出击。 其一我得问夕儿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在五点半左右,来到了地中海商厦的楼下。 我把黑色越野车停靠在街边,从车窗里远远地看着地中海商厦一层大厅的门口。 夕儿得六点钟才下班,我下车去前面的报刊亭买了一份报纸买了瓶水,重新坐回到车里,一边看报一边等夕儿下班。 快到六点钟的时候,我终于看见一身白色职业套装的夕儿从地中海商厦的一楼大厅门口踩着高跟鞋窈窕地走了出来。 我咧嘴一笑,刚要推门下车,却发现夕儿不是一个人。 后面一位英俊男子紧跟着她从大厅里走了出来,俩人并肩有说有笑地走过来,朝地下停车场走去。 欧阳泽! 特么什么情况? 我以为自己来得够早了,没想到欧阳泽来得更早?还是他下午就一直待在思美广告的呢? 难道是陪夕儿一起上班? 这也太离谱了吧? 我赶紧推门,跳下车,尾随他们来到了地中海商厦的地下停车场。 我躲在一棵方柱后面,远远地盯着他们。 夕儿和欧阳泽走到一辆黑色轿车跟前,那是辆奔驰,没错,是欧阳泽的座驾。 欧阳泽替夕儿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夕儿低头坐了进去。 关上车门后,欧阳泽跑到驾驶座门前,拉开车门跟着钻进车里。 什么什么?这什么情况? 夕儿的座驾呢?她为什么要坐欧阳泽的车?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扫了一眼,在停车场没发现夕儿那辆白色宝马车。 难道夕儿今天就没开车来公司?难道早上就是欧阳泽送她来公司的?那欧阳泽是一早来了之后就没走,还是下午在我之前欧阳泽就来了,他上思美广告去接夕儿下班的? 这到底什么情况?我凌乱了。 当我的目光再次落在那辆黑色奔驰车上时,当我的目光再次从没关的车窗里看进去时,我的惊呆了! 我分明看见欧阳泽俯过上身去,在夕儿的脸上亲了一下。 亲的额头,眼睛,鼻子,还是嘴唇?我看不到,因为夕儿是背对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的。 但夕儿没有反抗,她的身子没有明显躲闪的痕迹,也没有伸手推开对方的迹象,欧阳泽的亲吻动作很慢,慢慢靠近,嘴唇在夕儿的脸上停留了足足有三秒钟之久。 如果是猝不及防来那么一下,夕儿是没有躲闪的机会,但这么慢的亲吻动作,难道她躲不开么? 我浑身绷得紧紧的,像是个绷紧的弹簧,气血瞬间冲上了头顶,双拳不自觉攥紧了! 敢动我的女人?欧阳泽!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的鼻子打碎啊?啊? 可我的身体依然躲在这颗方柱后面,没有冲出去,因为拔不动腿。 如果欧阳泽是猝不及防地给了夕儿那么一下,我完全有理由冲上去,给欧阳泽一拳!他亲两下,我就给他两拳,以此类推! 可是夕儿并没有反抗呀?难道她不想反抗么?她是自愿的么? 如果是这样,我有什么理由冲上去揍欧阳泽呢? 如果是这样,我应该给自己来两拳! 黑色奔驰车的引擎发动了,倒出了停车位,掉头朝地下停车场门口驶去,很快就消失在停车场门外了。 我感觉自己有点虚弱,转过身来,仰靠在方柱上。 好一会儿我才缓过神来,我想捏出手机打电话给夕儿。 可发现手机落在车上了。 我在原地来回地倒腾着脚步,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来,抬脚用力朝柱子上踢过去。 却把自己的脚踢得生痛!痛得我呲牙咧嘴得跳了起来,边跳边骂道:“去你娘的!欧阳泽!跟我玩这一出是吧?我的女人是那么容易就变心的么?” 出了地下停车场,回到越野车上。 我点了支烟用力吸着,抓起手机调出夕儿的手机号码。 我吁出一口气,拨了夕儿的号码。 “在哪呢?老婆……”我笑着道,故作不经意地问。 “有事儿么?阳阳……”夕儿在手机那头轻声说。 又是这句话!难道做为你的老公。就算现在不是老公,做为你的男朋友,难道我必须有事情才能打你电话么? 我笑着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打个电话问候你一声,想听听你的声音……” “阳阳,现在我有点不方便……回头我再打给你行么?”夕儿在手机那头轻声说。 我道:“你现在哪里呢?老婆……我想你了……” “我……在外面,有点事儿……”夕儿在手机那头轻声说,声音有些犹疑。 我笑了笑道:“跟客户在一起么?” 特么什么叫循循诱导?这尼玛的就是了! “嗯……现在不方便说话,回头我再打给你好么?”夕儿轻声说。 我愤怒极了! 我道:“不必了!你忙吧!老天知道,一定是我打扰你了!拜拜!” 夕儿在手机那头急声说:“阳阳……” 我果断按掉了电话。 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睁眼说瞎话了?谈业务?呵呵呵,谈业务?果然是非常不错的借口!我给你一个台阶,你倒是很会顺着台阶下! 如果我不是我亲眼所见,我岂不是要被你蒙蔽? 谈业务!真好!或许欧阳泽还真是林家最大的一笔业务呢! 真尼玛的好!我就说这段时间夕儿有问题!正值林啸天跟欧阳道明生意谈崩之际,她突然说我们最近不要见面了!难道纯属巧合么? 二者必有联系! 什么联系?也不难想见,无非就是家族利益与个人情感之间的联系吧? 选择我也什么好呢?无非就是选择了一个人!选择欧阳泽明显就不一样了,那意味着选择了另外一个利益集团!那是一个财源滚滚的选择! 欧阳泽果然行动了! 此刻我应该想到,这不是欧阳泽一个人在行动,是整个欧阳家族在行动!否则欧阳道明这老头子就不会亲自找上门来了,否则欧阳道明怎么肯放下身份来到我的广告小作坊呢? 夜里十点钟的样子,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在玫瑰城堡门外的台阶下缓缓停了下来。 欧阳泽从车上下来,快步绕过车头,来到副驾驶座的门边,拉开了副驾驶座的门。 林夕儿朝欧阳泽呡唇一笑说,低头从车里走了下来。 欧阳泽看着她笑笑道:“今晚开心么?” 林夕儿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明天让我接你上下班吧?”欧阳泽看着她道,笑容很温和。 林夕儿抬手拢了一下秀发,微笑着说:“不用了。阿泽。那样太麻烦你了……” “怎么会麻烦呢?我会为能接送你上下班而感到无上光荣,呵呵。”欧阳泽笑笑道。 林夕儿说:“我的车差不多明天也会修好了……” “林小姐,请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吧!。”欧阳泽朝他调皮地一笑道。 林夕儿说:“明天早上我会坐曦儿的顺路车,已经跟我妹说好了……” 第八百五十章约我下棋 欧阳泽“喔”了一声笑笑道:“好吧。那我明天下午去接你下班行吗?明晚林董约我下棋,反正我也要过来的。” “再看吧……”林夕儿低头说,有意无意地抬手拢了下耳鬓的发丝。 欧阳泽看着她有些调皮地一笑道:“那可就这么说定了喔。太晚了,我就不进去了。你早点上铺休息。” “好的。你回去路上小心。”林夕儿朝他轻轻一笑说。 欧阳泽钻进车里,朝林夕儿笑着挥挥手,驾车驶了出去。 欧阳泽的座驾驶远了,林夕儿还立在原地,她呡了呡嘴唇,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情绪涌上心头。 突然想起了顾阳,她连忙从包里掏出手机,调出他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对方无人接听,她连拨了三次都无人接听。 林夕儿有点发急,她感觉到顾阳好像生她的气了。她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她在步行街就应该接受顾阳的求婚,她知道顾阳为了求婚已经准备了很久了,前面两次求婚都因为突发事件而被迫终止了。 在步行街那次终于能够顺利地向她求婚,她却又没有当即接受。 面对那种情况,任何一个男人都有些想不通! 事实上林夕儿自己也想不通,想不通她为什么面对自己深爱的男人的深情而浪漫的求婚,却没有当即接受。 她再一次陷入了迷茫,一头是亲情,是养育她长大给予她一切的爸爸,一头是给了她第二次生命似的爱情的男人。 她一时真地无法做出选择,她一直希望这两者能够融洽地相处,她一直希望爸爸能够把顾阳视为他的乘龙快婿,她一直都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 她希望亲情和爱情能够融洽相处,她希望同时拥有这两者。 她离不开顾阳,如果顾阳不在了,她不知道她的生活是否还能继续下去?。 可她又不忍心伤了爸爸的心,妈妈去世的早,爸爸把她养育长大,给她最好的成长环境,给她最好的教育,给她最好的生活,给予了她一切。 面对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她无法做出一个选择。 其实林夕儿比谁都了解顾阳的心情,最近他一定过得不怎么好,她知道他心中有疑惑,她知道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告诉他最近他们不要再见面了。 她不该对他撒谎,不该为了打消他的疑虑而说自己在谈业务,她应该实话告诉顾阳,告诉他她只是跟阿泽去参加了在欧阳家的一个家庭派对。 可是,那天晚上通话时,她就听出顾阳不太高兴,他一定以为这些天她都是跟欧阳泽一起,可那天晚上他们的确是因为路过那里突然决定去江边出海鲜的。她一直很信任阿泽,面对他始终表现出的热情,她如何能做到次次都拒绝? 况且在那天下午跟客户的谈判中,阿泽帮了她一个大忙呢!如果没有阿泽帮忙,那笔业务不会那么顺利地就拿下来的! 阿泽帮了她那么大的忙,她怎么能连陪他吃一顿饭的机会都不给呢? 可林夕儿知道顾阳不希望她跟阿泽在一起,不希望她跟他一起吃饭或者去哪里玩。 她能够理解男人们的这种吃醋心理,所以今天傍晚跟顾阳通话时才会默认自己是在谈业务,如果她说是在跟阿泽在一起,顾阳一定又会不高兴了! 顾阳还是不接电话,林夕儿意识到他肯定还在生她的气,故意不接她的电话。 她心里着急,却又没有别的好办法,只好先回房间。 拾级而上,走进玫瑰城堡大厅。 乘电梯上到二楼,见爸爸书房里的灯还亮着,她把脚步放轻了,想悄悄溜进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晚上跟爸爸有过那场热烈地争辩后,这些天她都想避免跟他碰面,每天都尽量减少碰面的机会。 林夕儿悄无声息地走过爸爸的书房,加快脚步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背后书房的门却响了一下,她的心就跟着跳了一下! 林啸天在她身后故意咳了一声。 她只能顿住脚步去,回转身,朝她爸点了点头说:“爸,您还没休息?” 林啸天沉闷地“恩”了一声道:“回来了?是去阿泽家了吧?” “刚阿泽送我回来的……”林夕儿“嗯”了一声,俯首轻声说。 林啸天把嘴里的雪茄烟移开,看着她道:“我都看见了。” 林夕儿并不觉得奇怪,这些天她爸一直在监视她的行踪,或许今晚的派对就是她爸和欧阳伯伯一起安排的,目的就是让她跟阿泽尽可能多地接触,目的就是让她多跟欧阳家族的人多接触,加深感情交流。 此刻她不想跟爸爸再发生什么激烈的争辩,其一爸爸有严重高血压,她不想去激他,其二她心里还被顾阳不接她电话这事儿扰得有些不安宁。 “大丫,”林啸天看着她,喷出一口烟雾道,“明晚我邀请了阿泽来下棋,你把应酬都推后,早点下班回家。” “阿泽说了……”她回答说。 林啸天很威严地“恩”了一声,满意地朝她摆摆手道:“好了!早点回房休息吧!” 林夕儿轻点一下头,转身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回到卧室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林夕儿再次拨了顾阳的手机,顾阳竟然已经关机了! 她的心一下子就空落了,仿佛整个人都是漂浮在空中的,没有着落。 她知道这样下去,顾阳迟早会意识到什么,他那么聪明,他能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吗?他迟早都要发现的!他迟早都要生气的! 虽然爸爸没有要求她立即跟顾阳断绝往来,只是要求她最近不要跟顾阳见面。她想爸爸心里一定很清楚,即使他要求她跟顾阳断绝往来,她也是做不到的,把她逼急了,或许将会物极必反! 她也顺从了爸爸的意思,她是林家人,怎么能不从林家的利益出发呢?欧阳家族跟林家在某个项目上的合作已经到期,欧阳伯伯要终止跟林家在这个项目上的继续合作。爸爸说这将会使林家一下子损失几个亿!而且这个项目一直是为欧阳家族所把持,一旦合作终止,那么对鹏宇地产未来所造成的损失,就不是几个亿的事情了! 所以在重新签订合作协议之前,切不能激怒了欧阳伯伯!一切要等合作协议签下来了再说! 林夕儿躺在浴缸里,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 她又想到了爸爸五十五岁的大寿,就在下个礼拜。 林夕儿心想这段时间不要惹爸爸生气的好,爸爸马上要过五十五岁大寿了,就让他老人家开开心心地过完生日吧? 就像爸所说的,一切等林家和欧阳家签了那份合作协议后再说吧! 她躺在浴缸里,躺在温热的水里,水面上全是膨胀的泡沫,因为撒了玫瑰花瓣,浴室里湿热的气息里能闻到玫瑰花的香气。 她微闭一对美目,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步行街顾阳向她求婚的场面。 想着想着,她的唇角浮上了静静的幸福的笑意。 “亲爱的。真委屈你了。等这风波一过去,我会好好补偿你的。这次你向我求婚,下次我向你求婚总该可以了吧?” 林夕儿在心里这样一想,便扑哧一声笑了。同时也觉得腮颊发烫,又在心里骂自己一句“不害臊”,天底下哪有女人主动向男人求婚的呢? 不过她确定如果她主动向顾阳求婚,顾阳心里对她就是有再大的气,也该立马全消了吧? 在浴缸里泡了澡,林夕儿心情好了一些。 她从浴缸站起身,对面的全身镜里映出自己袅娜的身姿,亭亭玉立的身段雪白肌肤上缀着许多晶莹的水珠…… 她发现自己这段时间瘦了一些,可能是心情的缘故,瘦点好瘦点好,瘦点或许顾阳会更喜爱呢! 浴室里还蒸腾着白色热雾,而她的腮颊却是一片晕红,一头乌黑的秀发也湿漉漉的。 她不禁在心里埋怨了一声说:“为什么每次瘦都要从胸部瘦起呢?真丢人……” 擦干了身子,裹了条白色浴巾,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走出了浴室。 刚坐到在铺上,门从外面被敲响了。 “爸?”她抬头看着卧室的门,心想。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姐,开门,是我……” 林曦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林夕儿的心稳了稳,看着房门问:“有事儿么?曦儿……姐准备睡了……” “哎呀!还早呢!”林曦儿在门外不管不顾地说,“开门呀,姐,进去跟你聊聊心事……” 林夕儿摇摇头,心想今天怎么这么有闲情雅致?还主动要求跟我聊天谈心? “别敲了,我给你开门……”林夕儿嗔了一句,丢了毛巾,起身朝门口走去。 门打开了,一个“白衣女鬼”赫然出现在眼前,披头散发,漆黑的头发遮住面部,头发下一张脸像纸张一样苍白,双眼从头发下面发出幽幽的亮光,眼神空洞。 林夕儿从浴室出来后,关掉了房顶的莲花灯,只留着铺头幽幽的橘黄色灯光,在这种光线背景下,眼前这个“女鬼”的整个形象显得更为逼真更为恐怖! 林夕儿吓得几乎要跳起来,头皮都麻了。 第八百五十一章别挡猛鬼路 虽然她知道这是妹妹在吓唬她,她还是被彻底吓到了! “白衣女鬼”双手平行向前伸出,冲林夕儿说了句“别挡猛鬼的路”,接着就像林正英僵尸电影里的女鬼蹦蹦跳跳地朝卧室里跳去。 “要死啊!扮成这样……”林夕儿回转身愠怒地看着她妹,手抚着胸口嗔骂说。 “白衣女鬼”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语气幽幽地说:“我冤……我冤……我是冤死鬼,我要报仇……” 林夕儿没好气地说:“疯了呀你?还不把面膜拿掉?大半夜敷着面膜跳来跳去……” 见她妹没有要把面膜弄下来的意思,林夕儿奔上去,伸手就把那面膜撕了下来。 林曦儿白皙红润的面颊就暴露出来了,只是被黑发遮掩着,在房间幽暗的光线里,她的样子依然十分恐怖。 她伸手想问她姐要回那面膜,幽怨地说:“我的脸……我的脸,你还我的脸……” 林夕儿气得扬手打了她一下,气声说:“你画皮啊你?把头发给我弄好……” 她着实是被妹妹这幅样子吓住了,心还有余悸。 敷着面膜,长发往前梳下来遮住苍白的面部,一双眼睛在面膜下显得空洞无比,还穿着白纱曳地睡裙,扮女僵尸双臂欠身,纵身跳来跳去的,深更半夜冷不丁一下子跳进她房间来,任谁都会吓一大跳的! “真没劲……”林曦儿撅嘴嘟囔了一句,这才抬手从前额中央把垂落在面前的头发分开,拢到耳后。 刚做完面膜的脸水润而有光泽,双眸在灯光里神采奕奕。 林夕儿走回到铺边坐下,抬脸嗔她说:“都快零点了,你精神头咋还这么足?”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嘿嘿……”林曦儿朝她姐挤挤眼睛笑说。 林夕儿看着她说:“遇到什么美事儿了?” “不说……”林曦儿笑说。 林夕儿说:“不说不许呆在我房间……” “我今晚就要赖在这里了。”林曦儿一挑下颌说。 林夕儿无奈地摇摇头说:“好,好,反正你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奇女子……” “那是,”林曦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说,尔后纵身跳到铺上,看着她姐说,“姐,爸刚跟你说什么了?” 林夕儿说:“你听不到么?明知故问。” 林曦儿“嘿嘿”一笑说:“那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呢?” “什么问题?”林夕儿看着她说。 林曦儿说:“就你和欧阳泽的事儿呀!” 林夕儿微微一愣,转过脸去,沉思了片刻,抬眼看着她妹说:“现在我只能等……” “等什么?”林曦儿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姐问。 林夕儿说:“等欧阳伯伯和咱爸把那份合同签订了再说。” “要是欧阳道明那老家伙不签合同呢?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老家伙是老奸巨猾了!”林曦儿看着她姐说。 事实上林夕儿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万一欧阳伯伯非要等她和跟阿泽订婚以后才肯签合同怎么办呢? 只是她始终克制着自己不往多处想,因为如果是那样,她就陷入绝境了! 见她姐沉吟着没说话,林曦儿看着她继续说:“姐,你不会又要上演‘离家出走’的闹剧了吧?” 林夕儿转脸看着她妹说:“说什么呢!咱爸的身体不好,血压一直又那么高,他不能再受那样的刺激了!” “嘿!还是我姐贴心!女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呀!咯咯咯……”林曦儿看着她姐掩嘴笑着说。 林夕儿微蹙细眉,嗔她妹说:“去去,姐身在水深火热中了,你还有心思笑?” “姐,小妹我这是在担心姐的终身大事呀!”林曦儿说。 林夕儿俯首,抬手拢了一下耳鬓的发丝,轻声说:“曦儿,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对阳阳不公平?” “岂止呀!”林曦儿接话说,“简直就是背叛!” “是么?”林夕儿紧看着她妹说,“有这么严重?” “当然了!你这是拿把锤子敲碎了阳阳的心了!阳阳的心其实是玻璃做的!痴情的男人多半是敏感的!他们都有一颗玻璃做的心!你说阳阳的心如果不敏感,他能学好中文么?” 林夕儿微微颔首,若有所悟地呢喃了一声说:“也是……” “你别看阳阳成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其实他是个很容易受伤的男人呢。可能是他的初恋结局不好,所以他特别渴望一份坚贞不渝的爱情来治愈他内心的创伤了!”林曦儿眨巴着眼睛看着她姐说。 林夕儿突然发觉她竟然被她妹的这番话戳中了,心中竟然没了主意。 “那你……觉得姐该怎么做?”她看着她妹幽声说。 林曦儿呡唇低头略一思索,抬眼看着她姐说:“姐,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明确拒绝欧阳泽,跟爸表明你坚定的立场,你此生非顾阳不嫁,哪怕牺牲所有也在所不惜!” “不行!”林夕儿打断了她妹的话头,看着她说,“曦儿,姐对阳阳的爱胜过一切,如果可以用我全部的拥有,去换取跟阳阳在一起,姐不会觉得可惜。只是,姐唯一不能放心的就是咱爸…… 妈妈在我们姐妹俩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爸爸很不容易,又要做事业,又要抚养教育我们。现在我们终于长大成年了,可爸爸已经老了,又有严重高血压,如果爸爸因为这事儿受了刺激有个闪失,那我们姐妹俩可怎么办?辜负了阳阳,我会内疚一辈子,可辜负了咱爸,我同样会内疚一辈子的……” “那上次怎么就那么勇敢呢?你上次为了阳阳怎么就可以离家出走,置爸爸于不顾了呢?”林曦儿看着她姐说,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 林夕儿转过脸去,目视正前方粉墙上的一副莫奈的风景油画,轻叹一声说:“上次是姐太任性了,太自私了,太不计后果了……事后想想其实心有余悸的,幸好那段时间咱爸的血压控制得比较好,万一咱爸因为我的离家出走,高血压病发作了可怎么办?姐当时是太不计后果,太自私了!” “那你后悔了?”林曦儿看着她姐说。 林夕儿摇摇头轻声说:“姐没有后悔……” “那你是什么意思?”林曦儿看着她姐说,“你既认为自己不应该离家出走,对不起老爸,又没有为离家出走的事儿后悔,说明你觉得那事儿是值得的!姐,你这不是矛盾么?” 林夕儿俯首,轻笑了一下,笑得略微有些苦涩。 “是呀,”她低声说,“或许人的内心都是矛盾的吧?” 林曦儿看着她姐突然说:“姐!要不你把顾阳还给我吧?如果你不能用全部的生命去爱他的话……” 见她姐蓦地转过脸看她,她又不得不把话刹住了。 林夕儿有些发愣地看着她妹,林曦儿则低下头去。 房间内的空气变得紧张起来。 姐妹俩这样僵持了片刻。 林夕儿说:“你……对顾阳的心一直没变是不是?曦儿……” “姐,我开玩笑的,呵呵呵……”林曦儿飞快抬头瞟了她姐一眼,又迅即把脸勾了下去。 大概意识到了当前紧张的气氛是不可能再有逆转,林曦儿突然从铺上滑了下来,说句“姐我困了”,就抬脚走了出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 经过过一晚上的考虑,我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暂时称之为“以毒攻毒”的办法。 早上来到公司后,我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两口。 抓过手机,调出一个手机号码,龙九爷的手机号码。 既然龙九爷是滨海城的黑帮老大,那么他就没有理由不认得蔡老大。黑社会之所以称其为黑社会,那是因为这也是一个社会! 是一个社会,就不会是一个毫无组织毫无纪律的社会,一个社会如果没有组织没有纪律,也不可能称之为社会。 我在想龙九爷既然是滨海城的黑社会老大,那么他显然就是这个组织里的no1!想必在滨海城的黑社会里他就有着至尊无上的地位,那么他说一句话跺一跺脚肯定就能发挥相应的效应! 蔡老大的实力显然无法跟龙九爷抗衡,他要在滨海城混下去,就得依仗龙九爷,就算他不依仗龙九爷,他也不会得罪龙九爷!这就像商场,滨海城搞房地产的人,都想依仗林啸天,即使不依仗林啸天,也不会得罪林啸天! 我为什么不能请龙九爷帮个忙呢?他看上去倒像一个很讲义气的男人呢!他不是说如果我有困难不找他,那才是得罪他呢! 既然如此,我就请他出马吧? 我想他应该会帮我这个忙,他也一定能帮上我这个忙!因为我的要求并不夸张!我只是想让龙九爷出马周旋一下,让我能有足够的时间来偿还蔡老大的高利贷!。 如果不出意外,我相信龙九爷一定能帮上这个忙! 这样想着,我就把龙九爷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哎呀!是顾老板啊?看到你的电话号码,我就开心!哈哈哈!”龙九爷在手机那头爽朗大笑道。 第八百五十二章今天出院 “叫我顾阳或者小顾吧!龙九爷!”我抬手捏了一下鼻梁笑道,“非常抱歉!很冒昧给您打这个电话!希望没影响你的工作!” “这叫个什么话!你要是再这么文绉绉的,我可就不太愿意听了!。”龙九爷在手机那头笑道。 我笑笑道:“令尊的身体还好吧?是否已经出院?” “今天出院!我一会儿就去接老头子!上次多亏你啊!医生说只要当场把堵塞喉咙的食物弄出来,就不会有大问题!不过我家老头子心脏有点问题,那天一折腾心绞痛又发作了!所以医生要求老头子在医院打几天疏通血管的吊针!。对了!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么?还是只是问候我和我家老头子?”龙九爷在手机那头大声说着。 我捏着鼻梁笑着道:“是想问候一声的。” “那就太谢谢你啦!哈哈哈。”龙九爷在手机那头笑道。 他的笑声很大,稍显肆无忌惮,但声音很洪亮,不管是说话声,还是他的笑声,都震我的耳膜有点不不舒服。 “不过,也是有点事儿的……”我捏着鼻梁笑笑道。 还真是不好对一个陌生人开口寻求帮助呢! “有事吧?嗐!有事你就说嘛!跟我吞吞吐吐像什么事!快说快说!”龙九爷在手机那头大声道。 我道:“龙九爷,有一个人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 “谁?在滨海城还没有我不认识的人,不管他娘的是白道还是黑道!你把他名字说出来!”龙九爷道。 我道:“你认识一个叫蔡老大的么?” 手机那头突然静了两秒钟,尔后再次响起龙九爷洪亮的嗓门。 “蔡老大我能不认识嘛?不过那是个大烂人!我龙九虽然不是什么大好人,但我交朋友是有原则的!蔡老大那种人不是我龙九愿意交往的朋友!我和他之间过去还有点恩怨!怎么?小顾,你认识那个大烂人?” 我道:“是这样的,龙九爷。” 说着我就把小雨两年前因为什么向蔡老大借贷,又因为什么原因逾期还不上高利贷被蔡老大的人纠缠不放,还把我那天痛揍蔡老大的打手的事儿,都统统都龙九爷叙述了一遍。 我的原则是,要么选择不相信,如果选择相信就要坦诚相见! “是这样嘛?小顾啊!我得提醒你一下,像蔡老大这种大烂人,你最好不要去惹他!最怕的就是不讲原则的人!没有原则限制的人就什么事儿都可以干得出来!你很有侠义精神,这点我龙九很欣赏!”龙九爷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龙九爷,我本来是想如果你跟蔡老大熟的话,就帮我协调一下,看能不能延迟我还款的时间?” “你放心!小顾!别的事情我不敢打包票,这事儿我帮定你了!我马上给蔡老大打个电话,在滨海城这块地盘上混,他好歹也得给卖我龙九几分面子!这事儿他答应就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龙九爷在手机那头大声道。 我心中一喜,连忙道谢道:“龙九爷,那我对您真是感恩不尽了!” “得得!又开始文绉绉了!你放心好了!这事儿我马上就给你周旋!不过,以我和蔡老大的关系,估计也只能帮你到这个程度了!你知道家有家法行有行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放高利贷不对,可人家没逼你去借高利贷对吧?这就像人家没逼你去赌,你偏要去赌,那把家财散尽了,你也不能怪是赌场的问题!你懂我的意思么?”龙九爷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我懂。龙九爷。钱我一定会慢慢想办法还,我只要求不要被逼得太紧!” “放心吧!这事儿我说办就给办了!你就等我电话吧!”龙九爷道。 我道:“不!不劳烦你打过来,明天我给您打过去!” 听龙九爷在手机里讲得很肯定,我的心放下了不少!我在想黑道肯定有黑道的规矩和手段,既然龙九爷打了包票,那我请他帮忙的这事儿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但愿如此吧! 挂了龙九爷的电话,我坐在办公桌后的皮椅里吸烟,心里想着要不要给夕儿回个电话? 今天我的气已经消了很多,我盯着桌上的手机,犹豫着。 这个时候邢敏敲门走了进来,看着我说:“哥,有人找你?说是宏宇地产的人。” “宏宇地产?”我愣看着邢敏道,“姓什么?” 邢敏说:“姓欧阳。” 欧阳?难道是欧阳泽?他来我公司有何贵干?来找麻烦来了? “哥,让他进来么?”邢敏看着我说,大概看我的表情有些异样,便说,“要不我去说你不在公司?” 我愣过神来,看着邢敏道:“让他进来!” 来找我麻烦?我正想找你麻烦呢! 不去惹麻烦,也不怕麻烦惹上身!这是我的人生原则之一! 来吧!欧阳泽!我正想找找你的麻烦! 邢敏退出去后,门外很快传来了脚步声,似乎还有轮子碾过瓷砖地面的声响。 我坐在椅子里没动,只是坐直了,正正身上的白衬衫。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我说了句“进来”,门被推开了。 当我看见门口的人时,我再次愣住了! 不是欧阳泽!是欧阳泽的老爹欧阳道明! 只见一架轮椅停在门口,欧阳道明坐在轮椅里,正看着我。 他身后立着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大概是护送欧阳道明进来的司机或者保镖什么的。 欧阳道明举起手摆了摆,那青年男子点头转身走了。 欧阳道明看着我笑了一下道:“顾老板,我可以进来么?” “请进……”我看着他道,还没有彻底愣过神来。 问题是我不明白欧阳道明来我公司干吗? 欧阳道明笑着点点头,自己操控着轮椅驶了进来。 我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冲外头的邢敏喊了一声:“给办公室弄壶茶来……” “哥,就来……”邢敏在外头应道。 我走回来,把门带上,重新坐回到椅子里。 “欧阳先生,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么?”我看着轮椅里的欧阳道明道。 欧阳道明掏出雪茄盒,让了我一下,我摆手示意不抽雪茄,他就自顾自地抽出一支雪茄,点上吸了一口。 “顾老板,别介意,我是路过此地,顺便进来看看的,咱们在林家见过面,也算是老朋友了吧?”欧阳道明看着我笑了笑道。 路过顺便来看我?会这么简单么?我感觉这事儿恐怕没这么简单! 我也不着急,点了支香烟吸着,我知道对方肯定会道出来此的理由,尽管这个理由会藏着一些列无关痛痒的客套话之后。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聊了一些单调无味的日常事物之后,欧阳道明的话题明显有意在向某个方向转变。 “顾老板,”欧阳道明喷出一口烟雾看着我道,“我听说你们公司最近遇到一点麻烦。” 我看着他,愣了一下道:“什么麻烦?” 虽然知道他似在有所指,但我依然是明知故问。 “跟大华集团的官司,”欧阳道明的目光穿过青蓝色烟雾瞄着我道,“听说还是一桩不小的官司,大华集团这次向你们公司索赔千万。” 我愣住了!这事儿他欧阳道明是怎么知道的? 我稳住情绪,看着他笑笑道:“欧阳董事长的消息太灵通了!可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像我们这些生意人,消息不灵通点怎么行?这是信息时代,信息就意味着财富!”欧阳道明笑了一下道,低头弹了一下雪茄的烟灰。 我看着他道:“可欧阳董事长知道我们公司跟大华集团的官司这个消息,对您好像产生不了财富吧?” “或许财富不一定就是那种马上就能兑换成美元的东西。”欧阳道明看着我笑了一下道,似乎并不在意我的顶撞。 我道:“欧阳董事长不愧是滨海房地产的巨擘,眼光比我们这些普通人就是独到!” 欧阳道明看着我,“哈哈”一笑道:“顾老板,不知道天地广告能不能打赢这场官司?一千万对你们公司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呀!” 我道:“莫非欧阳董事长要帮我打这场官司不成?” “当然!”欧阳道明笑看着我道,“只要顾老板乐意!这官司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赢!我说了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 我原本是想揶揄他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说!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怎么样?顾老板,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这老头子很乐意帮你这个忙!”欧阳道明喷出一口烟雾,目光穿过青蓝色的烟雾审视着我的表情。 我捏着鼻梁,看着他笑笑道:“没想到欧阳董事长是个很有侠义精神的企业家!” 我始终相信天上不会白掉馅饼!即使像欧阳道明所说的那样他能轻易帮我打赢那场官司,我想他也不会是无偿服务! “企业家不敢当!我只是个生意人!大家都是生意人!还是老朋友!而且这事儿又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能帮上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贵公司遭遇这种危难了!”欧阳道明看着我笑笑道。 这老头子的表情始终保持着笑意,不怒,也不过分地喜,很有一种宠辱不惊的气场! 第八百五十三章非常聪明 这会儿我倒是很好奇他有什么办法能帮我打赢这场官司?我都咨询过专业律师了,如果按跟大华集团签订的那份合同书,违约方明显就是我们天地广告!这样的官司即使请全世界最好的律师也是打不赢的!你欧阳道明能有什么奇招能帮我打赢这场官司呢?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看着他道:“我想知道欧阳董事长打算如何帮我?” “既然我们是朋友,我也没必要隐瞒你,”欧阳道明笑看着我道,“你们公司和大华集团的合同纠纷,如果上了法院,你们公司是断然要败官司的!所以我说要帮你打赢这场官司,是在上法院之前。” 我笑看着他道:“请您继续说下去。” “这样说吧,我和大华集团的高层相识已久,而且一直保持了非常友好的生意合作关系,”欧阳道明看着我笑了一下道,“这官司通过法律是打不赢的,只有通过人情才能打赢。” 我看着他道:“欧阳董事长的意思就是通过人情,让大华集团高层撤销对我们天地广告的诉讼对吧?” “非常聪明!小伙子!”欧阳道明看着我一笑,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低头笑了笑,把烟蒂拧灭在烟灰缸里。 “那么,”我抬头看着他,心中冷笑一声道,“欧阳董事长为什么要帮我打赢这场官司呢?” 我知道这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天下掉了馅饼,还不用我出门去捡,馅饼自己就飞到我办公室来了! 欧阳道明低头看着手中金黄色的雪茄烟,看着缕缕燃烧的烟雾。 “就当成我们之间友好合作吧?”欧阳道明抬眼看着我笑了一下道,“生意人之间理应互相扶持互相帮助的嘛!呵呵呵。” 我知道这老头子就要说出他来此的真正理由了! 我看着他故作不经心地道:“那我能帮助欧阳董事长什么呢?我这么小的公司……” “请成全阿泽的终身幸福吧!”欧阳道明看着我道,目光穿过烟雾紧看着我,“夕儿是我们家阿泽意义重大!” 果然是奔这个事情而来的!跟我心中猜度的一样! 意义重大是吧?意义能不重大吗?那意味着林家难以计数的巨额财富啊! 虽然猜测到欧阳道明来此的目的肯定跟我和夕儿的事情有关,可当他把这话直接挑明的时候,我还是愣在了椅子里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算什么?威逼吗?利诱吗?还是赤.裸.裸的交易? “顾老板,”欧阳道明看着我趁热打铁般地笑了一下道,“只要你答应离开林夕儿小姐,我在这里可以向你保证,大华集团的官司全权由我负责,即使打不赢官司,那一百万也由我来替你支付!” 见我不说话,欧阳道明大概以为我嫌他开的条件还不够诱或,所以才沉默着不说话。 “顾老板,咱们有话好说,”欧阳道明看着我道,“这样吧!只要你肯离开林夕儿小姐,我欧阳道明绝不会让你委屈,你要钱也行,你开个价,如果你不要钱,我可以在你的事业上助一臂之力!” 突然间觉得坐在我面前的老者是那么地肮脏,那么地可恶,他的脸上的笑容是那么地令人生厌!如果不是看在他是一位年长我三十多岁的老者,我指不定就蹦起来叫他一声“畜生”! 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呢!当面用金钱物质来交换我的爱情?如此地赤裸裸! 我吁了一口气,极力压制胸中的愤慨,因为愤慨我捏烟的手指都在轻微地颤抖着。 我看着她道:“欧阳董事长,您老人家是不是以为这个世界上任何事物都可以用金钱去衡量都可以用金钱去买卖?” “顾老板,难道你不这么认为么?”欧阳道明看着我笑了一下道,“你要知道,顾老板,这个世界上,还真没有什么是钱换不来的东西!你还年轻,可能还相信什么爱情!你看看这个社会,如今哪个女人不把金钱作为衡量一个男人可靠程度的标准呢?所以年轻人,别再那么狂热地把爱情当做人间的珍品了!事业才是一个男人内心最大的满足感的源泉!所以事业永远要排在第一位,女人顶多只能排在第二位,等你有事业蒸蒸日上了,等你有钱了,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想要什么样的爱情没有?” “欧阳董事长,”我打断了他的大论,看着他道,“没错!我是还年轻,我是还不够成熟,可是,至少我的世界观人生观以及价值观都是健康!不像某些人观念已经扭曲变形了!在我的人生字典里,事业固然重要,但爱情更重要,没有理想的爱情,找不到一个好女人,一个男人或许连做事业的雄心都会被磨灭掉!” “顾老板,”欧阳道明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道,“我们现在打个比方成么?假如你现在跻身于滨海富豪榜的前五位,我想林啸天绝对会同意你跟林夕儿小姐交往,我想他会郑重地把他的女儿许配给你!可是你没有钱,而这正是林啸天不同意你跟林夕儿小姐在一起的最根本的原因!顾老板,我想问你一句,难道这不是金钱决定了爱情么?” 我看着他道:“欧阳董事长,您老人家不会这么不看新闻时事吧?多少企业家的伟大前程都葬送在了离婚案件上了!那些优秀的企业家原本可以做得更好,他们原本可以把他们的企业做上市公司,或者是跨国公司,甚至是世界五百强,可是因为夫妻感情不和,而导致他们的事业提前溃败!欧阳董事长,我想请教您,难道这不是爱情决定了事业么?” 欧阳道明看着我愣了一下,缓了两秒钟后才道:“年轻人!不要这么固执!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固执,可是我吃了多少亏,又有谁会理解呢?这么固执对你没有一点好处的!我承认我老头子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这笔交易!你冷静想一想,你就愿意把自己的美好前程葬送在一个女人手里? 林夕儿小姐固然漂亮,可她生在富豪之家,这就注定了她不能选择自己的爱情。林夕儿小姐固然有钱,可是她的钱不属于你,你也别想把林家的财富变成你自己的,那是不现实的事情!” 我看着欧阳道明针对相对道:“欧阳董事长,我从来没想过要通过爱夕儿来达到获取林家的财富的想法,我爱的仅仅是她一个人!很多时候我反而在想,如果夕儿不是生在富豪之家那该多好啊! 如果夕儿只是一介普通人家的女孩,想必我和她早已成婚生子了!所以欧阳老人家,请您不要以你的惯性思维来衡量我的价值取向!我对您老人家说声谢谢!” 欧阳道明看着我无奈地摇摇头道:“小伙子!你太固执了!” “如果您乐意,”我看着他笑了一下道,“你完全可以称赞我坚定和执着!” 欧阳道明的情绪显得有些烦躁了,他拧眉看着我道:“顾老板,你要成为一个有作为的生意人,你就应该先成为一个聪明人!即使你不跟我做这笔交易,林夕儿小姐也不会成为你的人!我劝你别到最后,丢了芝麻又丢西瓜,到时候林夕儿小姐没有了,公司也没有了。到那个时候,我相信你会后悔莫及的!” “谢谢欧阳董事长的热心提醒了!”我看着他笑了一下道,“我顾阳虽然人穷,但志不穷,我不绝不轻易放弃我所追求的一切,我的爱情,我的事业!即使遭遇任何挫折,我都绝不会轻言放弃的!” “一个固执到头的家伙!”欧阳道明气地在轮椅的扶手上用力砸了一下,皱眉盯着我道,“顾阳!你这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老头子亲自来你面前给你指一条光明大道,你不仅不领情,还语带羞辱之意!你会后悔的!” 我从黑色皮转移里倏地站起身,蹙眉看着他道:“总之,谢谢您老人家的热情提醒了!如果没有其它事情的话,我就先不奉陪了!”说着我伸手指了一下桌上的茶水,朝他又笑了一下道,“茶水都有,如果您老人家乐意,你可以一直在我这里呆到我们公司下班!” 说着我离开了办公桌,抓起包,拔腿朝办公室门口大步走去。 “顽固!顽固透顶!”欧阳道明在我身后又用力砸了一下轮椅的扶手,怒道,“愚蠢!愚蠢之极!” 直到我走到公司门口时,还听见他在背后一边砸轮椅的扶手一边叫嚣:“你这是鸡蛋碰石头!愚蠢!我告诉你!你什么也得不到!什么也别想得到!” 我径直出了公司门口,驾车离开了公司。 在街上转悠着,我想等欧阳道明走了,我再回公司。 转悠了没多会儿,我的手机响了。 我抓起手机一看,是龙九爷打过来的。 我赶紧把车停在街边,接听电话。 我道:“龙九爷……” “小顾,高利贷的事情我已经帮你找过蔡老大了。那大烂人说了,钱是小问题,感情是大问题。他已经同意你延迟付款的事情了。”龙九爷在手机那头大着嗓门道。 我道:“九爷,蔡老大能延迟我多长时间?” 第八百五十四章匪夷所思 “大烂人说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你有钱就换,没钱就先欠着。不过,他好像有个条件,说要跟签一个协议。”龙九爷在手机那头道。 我捏着鼻梁道:“什么协议?” “意思就是把你妹的那个贷款协议签成你的!因为你把债务全部揽了过来,他们要一个证明协议,证明现在的借贷人是你!而不再是你那个妹妹!。”龙九爷在手机那头解释道。 我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道:“我知道了。九爷。谢谢您了!让您操心了!” “哎哟!你客气啥呢!再这么文绉绉的,以后甭给我打电话了!”龙九爷在手机那头佯怒道。 我捏着鼻梁笑笑道:“好的。九爷。” “你在公司等着吧!大烂人说下午会派人去你公司签那份协议!”龙九爷在手机那头道。 我应道:“好的。九爷。我现在就回公司。” 挂了龙九的电话,我靠在驾驶座上,点了支烟吸着,心想龙九爷果然有面子,嚣张至极的蔡老大都不得不卖他几分面子!看来黑道的事儿还得用黑道的办法来办啊! 这样想着,我把香烟从车窗里扔了出去,掉转车头,往公司开。 签就签吧!既然我已经决定替小雨抗这笔债务,现在也只能签了! 只是突然一下子还转不过脑筋来!怎么一下子我突然就成了高利贷的借贷者了! 唉!这个世界真是匪夷所思! 驾车回到公司,见欧阳道明停在公司门外的黑色大奔不见了。我快步走到前台,悄声问邢敏道:“敏儿,那老头子走了没有?” “早走了。哥。”邢敏看着我笑了一下道。 我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邢敏看着我犹疑地问:“那个人找你是什么事……” “没事,没事儿,”我朝邢敏摆手一笑道,“来喝茶的,呵呵。” 邢敏看着我狐疑地轻“喔”了一声。 我回到办公室呆了没多会儿,邢敏来敲门说:“哥,有人找你……” “叫什么名字?”我抬头看她道。 邢敏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外就已经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 “哟!这小公司办得还不错嘛!啊!哈哈哈……”一个似曾相熟的声音传了进来。 “顾老板的公司能办差了?人家顾老板是有钱人呢!哈哈哈……”另一个似曾相熟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邢敏赶紧让开了。 紧接着山猫和牙签就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办公室门口,先是弓着背探头朝里头张望了一下,看见我坐在办公桌后面,山猫忙抬手朝我嬉皮笑脸地打招呼:“哎呀!果真是我们的股大老板唻!” “瞧瞧!这办公室真阔绰啊!看那大班台!比我们老大的办公桌高档多了!”牙签也在边上阴阳怪气地看着我道。 我朝邢敏摆摆手道:“敏儿,你出去忙吧!” 山猫回头盯着邢敏的胸看了一会儿,回头朝我淫荡一笑道:“瞧瞧!人家还有个细皮嫩肉的小秘书呢!瞧那小胸部长的,真想伸手蹂躏几把!哈哈哈!” “唉!为什么有钱人又是老婆又是二乃又是小秘的,而我们这些穷人连个女人都没有!这世界真是不公道啊!”牙签嬉皮笑脸道。 我赶紧起身走出办公桌,看着他们道:“这里是公司,少废话!进来说话!” 见他们进来了,我赶紧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早知道他们这么咋咋呼呼的,我就不让他们来我们公司了。只是我不知道他们的电话号码,所以只能坐在公司里等他们了! 我蹙眉盯着他们道:“废话少说!把协议拿出来我先看下!” “瞧瞧!顾老板自从找上龙九爷这个靠山之后,威风到哪里去了呢!”山猫用一双小眼睛瞄着我嬉笑道。 他的眼睛好像还真闪耀着一种隐约的绿光,就像猫的眼睛,想必这就是他绰号的来由吧!那双眼睛瞄着人看,还真是让人不舒服! 牙签依然咬着一支眼前,面无表情地站在办公桌对面盯着我看,冷声道:“龙九那不开化的老家伙!以前不识趣不愿跟我们老大一起干大生意!现在有事了倒还记得我们老大!也不知道你小子怎么会认识龙九?还真尼玛的有两下子!看来老子是小看你了!” 说着从袋子里捏出一份协议甩在我办公桌上。 “认识龙九又怎么样!咱们老大会怕他么?”山猫看着牙签很不屑地道。 牙签冷声道:“屁话!当然不怕!如果咱们老大怕龙九的话,还敢在滨海这块地盘上扒食吃?” 我伸手拿起协议,盯着他们道:“我看你们俩才是屁话连天!别影响我公司其它人做事,也别影响我看协议,我早看完你们早回去!蔡老大胆子真不小,把两个打手都派了出来!难道不怕人砍死么?” 山猫和牙签面面相觑,然后一起转脸看着我“哈哈”一通大笑。 “山猫!你有没有觉得这小子很欠揍呢?”牙签转脸看着山猫,把牙签从牙齿里抽出来道。 山猫嬉笑道:“别着急!牙签!我早晚会把他骨头拆了!你也有的是机会把你的牙签擦进他的指甲缝里!” 俩人对视两秒钟后再次爆发出放肆的“哈哈”大笑。 我把目光从协议上抬起,盯着他们道:“要么安静,要么滚?” 牙签面无表情看看我,又看看山猫道:“怎么办?我们滚还是安静点?” “我看还是安静点算了,”山猫一脸嬉笑地看着牙签道,“这小子会武功耶!我们又没带家伙,估计我们俩加起来都干不过他呢!签协议要紧!小心回去被老大骂!” 牙签冷脸盯着耸耸肩道:“好吧!我悄悄了!” “不过,你可以用眼神抽他几巴掌先解解恨!”山猫嬉笑着建议道,一臀部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里了。 牙签也在椅子里坐下,翘着二郎腿,看着山猫道:“我猜你已经这么干过了是不是?” “不!我现在对他没兴趣!”山猫一脸淫笑地看着牙签道,“不过老子已经用眼神把那大老板秘书的小臀部干过好几次了!” “兄弟!你总是走在哥的前头哈!”牙签看着山猫道。 山猫踢他一脚道:“得了吧!你一向性反应迟钝!” “都给我闭嘴!”我猛地抬头冲他们叫道,随手就抓起了桌上的玻璃烟灰缸向他们砸过去。 山猫赶紧抬手护住脑袋,嬉笑着求饶道:“大侠!饶命!大侠手下留情!我们静悄悄的好吧?” 看协议上的条款写得都很清楚明白,没什么问题,我就签了。 只是在拿起钢笔签字时,我的笔尖还是迟疑了片刻,毕竟一下子我就成了高利贷的借贷者,感觉这个世界很荒诞! 签了字,我把协议丢给山猫道:“赶紧拿上协议滚出我的公司!回去看看你们老大还活着不?” 山猫伸手接住协议,看着我嬉笑道:“我还会再来你公司的!顾老板,咱们后会有期哟!” 我盯着他道:“你再敢来我公司,我就打断你的腿!” “瞧见了吧?山猫,”牙签站起身在山猫肩上拍了一下道,“自从有了龙九给这小子撑腰,这小子不知道天南海北了!” 山猫也站起身,伸手在牙签肩膀上一拍嬉笑道:“那一天一定会到来的!我会拆了他的骨头,把他的骨灰撒向天南海北!” “有想法!”牙签赞许暗暗山猫的肩膀道,然后踢开椅子,面无表情地向门口走去。 山猫也跟着走出了办公室,站在办公室门口回头冲嬉笑道:“顾老板,我下次还会来看你的小秘书的喔!哈哈哈!” 说着他就溜了出去。 但很快就响起了邢敏的尖叫声。 我闻讯拔腿奔出办公室的门,见邢敏双手护胸,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一双大眼睛恐惧地望着我。 我看着她道:“怎么了?” “他们……”邢敏伸手朝公司门外一指害怕地嗫嚅着,“他们……哥,他们欺负我……” 我看邢敏的架势,心想山猫一定会邢敏动手动脚了!。 我一股气血直冲头顶,忍无可忍,拔腿追出门去。 山猫和牙签已经钻进一辆白色面包车。 我冲他们吼道:“臭无赖!你们给我站住!站住!。”说着我朝他们冲了过去。 山猫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冲我打了个无赖口哨,哈哈淫笑道:“股大老板,你小秘的胸部刚好够我的手掌!下次你还不起钱的时候,倒可以用你的小秘来抵债!哥肯定干得死去活来的!” 面包车“轰然”一声向前方身寸出去,山猫还一脸淫笑地冲我挥手。 我肺都气炸了!跳转身,奔到我越野车跟前,拉开车门,抬脚就要上车。 被奔过来的邢敏死死抱住了。 “哥,我没事,我没事……”邢敏说,死抱着我不让我上车去追,“哥,我真地没事了……” 我回头道:“放开!” “哥,你别,”邢敏请求我说,“你别去,哥……” 我怒道:“放手!” “哥,我不放手,你别去,”邢敏依然死抱住我的腰请求说,“你别去,我没事了,我真地没事了……” 第八百五十五章身心疲惫 我无奈,用力把车门带上,抬脚在车轮胎上用力踢了上去。 “王八蛋!总有一天,我会踩烂你的狗爪子!”我咬紧牙关道,抬头望着白色面包车消失的方向。 晚上下班回家,见顾彤正趴在客厅的茶桌上忙活。 最近她又开始活跃了,我知道这是因为亚瑟从云南西双版纳回来了。不过我最近没有过问她和亚瑟之间的事情,原因有三个。 其一顾彤告诉我亚瑟对他好了很多,还说我以前教她的招数很灵验!恋爱果然需要技术!男人果然需要刺激! 其二我相信最关键的东西我已经很明确地告诉她了,那就是绝不能让亚瑟随便占她便宜! 其三我最近没时间和精力管她。说实话,我身心疲惫。 “哥,你回来啦?”顾彤见我开门进来,突然蹦起来,奔过来抓住我的胳膊。 我点点头,“恩”了一声,我甚至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彤仰脸看着我一笑说:“哥,你最近你很辛苦吧?” “怎么呢?”我低头看着她道。 顾彤撅嘴看着我说:“哥,你瘦了你知不知道?” “是么?”我笑一下道,边脱写字一边道,“那不正好嘛!越瘦越苗条呢!呵呵呵。” 顾彤仰脸我说:“哥,最近什么事儿让你那么操心呀?” “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吗!好好上你的班就行了!。”我低头道,抬脚朝卧室里走去。 什么事儿?多了去了!每一件都让我吃不消! “哥,我可天天都在好好上班呢!可乖啦!不信你问曦儿姐嘛!”顾彤跟过来继续缠着我说。 我道:“那就好!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你哥我现在后悔没有继续深造读个研究生什么的!” “哥不是在跟曦儿借上那个什么总裁培训班么?。”顾彤仰脸看着我问。 我道:“恩!上次去过一次。” “那就多去呀。曦儿姐说那个培训班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据说学费都十几二十几万呢!”顾彤仰脸看着我说。 我低头看着她道:“你曦儿姐跟你说的?” 顾彤点头说:“是呀。曦儿姐没事就喜欢喊我去她办公室玩呢!” “咦?。”我皱眉看着顾彤,吸了一嘴巴道,“我是让你去丽人服饰学东西的,又不是让你去陪林曦儿谈天说地的!怎么能天天叫你去她办公室陪她聊天呢?真是岂有此理哈!” 这个妖女想干吗?不好好教顾彤做设计,天天聊什么天啊! “哥,也不是天天啦,”顾彤朝我挤挤眼睛笑说,“偶尔,偶尔嘛!” “你们哪有那么多聊的?真的!两个女孩成天头对着头在一起聊什么呢?”我把手包丢到电脑桌上,回头看着顾彤道。 顾彤笑说:“也没聊什么。就是随便聊呀。聊时尚时装,聊音乐电影,也会聊设计呀,还会聊你呢!” “聊我什么?”我低头看她道。 顾彤仰脸笑说:“聊你在家里都做些什么呀?吃些什么呀?会不会每天早上还会按时做运动呀?聊你你都跟我说了些什么呀?” “什么乱七八糟的!竟瞎聊!”我打断了顾彤的话看着她道。 “这都是曦儿姐要我告诉她的呢,”顾彤撅撅小嘴说,然后又嘿嘿一笑说,“我看曦儿姐是在从侧面打听你的生活哩!” “干吗?”我看着她道,“她是不是找出我的生活规律,然后想再整我是吧?” “才不是呢,”顾彤看着我说,“我看曦儿姐的心里一直都装着你……” “好了好了,”我打断她的话道,“快去做饭吧!哥已经饿得要死了!” 其实我累得什么都不想吃,连水都不想喝,只想吸烟,只想睡觉,只想一个人在卧室里呆着静一静! “饭都坐好啦,”顾彤朝我调皮一笑说,“今天我买了一些卤菜回来,一会儿我再炒两道青菜就可以了。” “好吧。你出去忙吧。我先休息一会儿,吃饭了你再叫我。”我对顾彤道,说着转身走到铺边,想把自己放倒在铺上。 顾彤跟上来拽住我的胳膊,撒娇道:“哥,你帮我参考一下行不行?” “参考什么呀?”我回头皱眉看着她道。 “婚纱照!嘿嘿……”顾彤笑盈盈地看着我说。 “什么?”我愣看着她道,眉梢皱得更紧了。 顾彤仰脸看着我笑说:“婚纱照呀!” “什么婚纱照?”我依然愣看着她道,一时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顾彤调皮一笑说:“我的婚纱照呀,嘿嘿……” “你发什么疯呀!”我怒视着她道,“现在看什么婚纱照?神经病!成天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顾彤撅嘴哼声说:“跟你开个玩笑都不行?不是我的婚纱照啦!是曦儿姐的婚纱照啦!” 我蹙眉盯着她:“……” “其实,”顾彤朝我嬉笑一下说,“就是曦儿姐的婚纱照啦!” 我盯着她道:“曦儿的婚纱照?她、她要干什么?” 大概见我的样子挺滑稽的,顾彤掩着小嘴看着我,“咯咯咯”地笑起来了。 “哥,你紧张什么呢?”顾彤边笑边看着我说。 我有点结巴道:“我、我有么?” “你看,说话都结结巴巴了,还说没有?”顾彤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瞪她一眼道:“别发神经了!我有什么好紧张的?” “你怕曦儿姐嫁人呀!”顾彤看着我说。 我朝顾彤一挥手道:“去一边去!林曦儿那么野蛮的女孩,能嫁的出去么?真的是有味……” “切!哥,你什么眼光呀?曦儿姐那种野蛮可爱妖娆型的,不知道迷死多少男人呢!”顾彤笑看着我说。 “得了得了!出去啦!”我伸手推了顾彤一下不耐烦道,“我要睡一下!有完没完你!” 顾彤退后两步,撅嘴看着我说:“哥!那可别怪我没通告你,曦儿姐已经有男朋友了!” “妖女有男朋友了?”我蓦地回转身盯着顾彤道,“谁?” 顾彤看着我说:“张天瑜!” “张天瑜是谁?”我蹙眉盯着顾彤道,却蓦地自己想起来了。 张天瑜不就是玫瑰庄园那保安队长嘛! “啧!你别烦我了!彤彤!”我朝顾彤用力摆摆手道,“让我安静一会儿好不好?哥今天真地很累!” 顾彤睁大眼睛看着我道:“哥!曦儿姐找男朋友了,你难道一点都不在意么?” “我在意什么?人家找男朋友,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背过身去,习惯性把手伸进口袋里捏烟盒,“再说了,张天瑜不就是玫瑰庄园那个保安嘛,林曦儿会看上他?你在那里讲天方夜谭吧!” 顾彤走近一步,看着我的背影说:“哥!你错啦!张天瑜可不是一般的保安呢!他来头可大着呢!人家开的车是兰博基尼呢!” “越变越离谱了!”我回转身一臀部坐在铺边上,抬头瞟了顾彤一眼道,“一个保安队长开得起兰博基尼?编故事你也打点草稿好吧?” “问题就在这里啊!”顾彤看着我说,“这说明张天瑜是有钱人!不!是他家是有钱家族,他爸也是个富豪呢!人家张天瑜是个海龟,还是个双料博士呢!” “顾彤!哥发现你当初不应该学服装设计!你该跟哥一样读中文系,指不定将来还多出一位美女作家!”我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道。 顾彤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哥,你不信?” “我傻啊?”我瞪着顾彤道,“张天瑜那么能耐,还会在玫瑰庄园当一介小保安?” “问题就在这里了!”顾彤奔上前抓住我的胳膊笑说,“人家是因为一直暗恋着曦儿姐,所以心甘情愿到玫瑰庄园做一介小保安呢!看吧!人家的爱情真是伟大呢!为了一个心仪女子,竟然愿意放下富家公子哥的派头,在玫瑰庄园默默当了两年小保安啦!” “真的假的?”我喷出一口烟雾,抬头看着顾彤道。 顾彤举起右手说:“哥!我要骗你,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妹了!” “我早就有这想法了!”我看着她道。 顾彤扬手打我,撅嘴说:“什么嘛!人家说是真的啦!我发誓!是曦儿姐亲口对我讲的!曦儿姐以前一直也不知道,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呢!” “这么说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抬头看着顾彤道。 “千真万确!如有半句假话,愿遭天打雷劈呢!”顾彤蹙眉看着我说。 我心里莫名一跳,盯着顾彤道:“那……那林曦儿怎么……她答应张天瑜做她男朋友了?” “好像是的……”顾彤抱着臂膀,像分析专家一样,微蹙着细眉说,“因为曦儿姐说起这事儿时,似乎蛮开心的,我想张天瑜的默默情怀或许感动了曦儿姐了……” 我的心莫名地跳快了。 “是么?”我仰头看着顾彤若有所思地道。 顾彤看着我点头说:“我还听曦儿姐说张天瑜的父母来玫瑰庄园吃饭了,好像还跟林董事长详谈甚欢呢!哥!你烟灰掉铺单上拉!”顾彤伸手指着我手上的香烟。 我忙低头,伸手把铺单的烟灰从铺单上面扫了下去。 “彤彤……你曦儿姐还跟你说什么了?”我抬头看着顾彤问道。 第八百五十六章洁白的婚纱 顾彤一笑说:“曦儿姐还说让我帮着她弄婚纱来着……” 我的心又是莫名一跳,看着顾彤道:“什么……婚纱?” “曦儿姐的婚纱呀!”顾彤笑看着我说,“要不哥你也帮着我看看吧!”说着顾彤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把我从铺上拽了起来,朝卧室门口快步走去。 她一直把我拉到客厅的茶桌前,只见茶桌上摆着两大本婚纱摄影集。 都摊开着,婚纱摄影集页面上都是婚纱照,漂亮的女人,洁白的婚纱,各种款式,各种风姿。 我愣着,抬头看看顾彤,又低头看看婚纱摄影集上的那些婚纱照,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顾彤低头掩嘴扑哧一声笑开了。 我怒视着她道:“你有什么好笑的?” “不告诉你!”顾彤仰脸笑看我,哼声说,“不过,告诉你实话啦!是曦儿姐的婚纱我也没说错!但不是曦儿姐现在要穿的婚纱,而是她今年的设计目标是婚纱!曦儿姐说她要穿上自己设计的婚纱跟心爱的男人步入教堂呢!曦儿姐的创意是不是很浪漫?哥……” 我的心往下落回了远处。 “好什么好!”我冲顾彤凶了一句道,“还不赶紧去炒菜!新闻联播的时间都要过了!真的是有味!” 见我怒了,顾彤反而“扑哧”一声又笑了。 “你再笑?”我瞪着她道,“再笑信不信我把你耳朵扯下来?啊?” “不笑了,不笑了……”顾彤咯咯咯地笑着看着我摇头说,“哥,我去做饭给你吃哈……” 说着陡然一转身,朝厨房门口奔去。 奔到厨房门口,她突然顿住脚步,回头朝我一耸鼻子,哼声说:“心虚的人!” 然后她一转身,身影就消失在厨房门口了。 我则立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桌上摄影集上的漂亮婚纱照。 “妖女能穿婚纱么?这世界上有配她野蛮气质的婚纱么?”我盯着摄影集上的婚纱照,莫名地低估了一句道。 夜里九点,我已经冲了澡,躺在卧室的铺上了。顾彤还在客厅里看电视。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抓起手机,调出了夕儿的电话号码。 可就在我要按下拨出键的刹那,手机先响了起来。 我定睛一看,夕儿竟然恰好打了过来。 见她主动打过来,我反而犹豫了。她已经n天没主动给我打过电话了! 要不要接?接了我要对她说什么?接了她会对我说什么呢?。 但这犹豫没超过五秒钟,我很快就接起了电话。 “阳阳,在干吗呢?”夕儿在手机那头柔声细语地问。 我道:“没什么。看书呢。” 夕儿在手机那轻“哦”一声说:“这样呀……那有没有想我呢?” 我道:“我怕想你的人太多,我排不上号了。” “……”手机那头似乎沉默了片刻。 “阳阳……怎么开这种玩笑?”夕儿小声说。 我道:“没什么。可能不应该开这种玩笑吧,抱歉。” “这个周末我们见一次面吧?阳阳……”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难道我的见面禁制令就要解除了?”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不该不接受你的求婚,我不该冷落了你这么多天……”夕儿在手机那头小声说。 我道:“可我还是求婚失败了,不是么?” “我会向你解释清楚的,给我一点时间好么?亲爱的……”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事实,再解释就不能完全消除其影响。” “可我真地没有办法……”夕儿说。 我道:“我明白,你的心在犹豫!” “不是那样的,阳阳……我爱你的心从来都没有犹豫过,我只是想更好和平地处理这件事情……”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这个世界永远都不可能和平!” “阳阳,我向你坦白,这几天我是跟阿泽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可是我和他……”夕儿解释说。 我道:“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你跟谁在一起时间比较多,我知道了也没用!” 跟欧阳泽时间比较多!比较多也就算了,谁允许你们亲嘴了?虽然是欧阳泽主动的,但你不会拒绝么? “我只要你相信我,亲爱的……我说过许多次了,只要你不是讨厌我了,只要你不是嫌我烦了,只要不是你不爱我不愿见到我了,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相信你?你都跟别的男人亲嘴了,还让我相信你? 我道:“我可没说过嫌你烦了!” “我这个周末会有点时间,礼拜六还是要跟阿泽去参加一个活动,礼拜天下午我们见面好么?阳阳……”夕儿说。 又要跟那阿泽去参加什么活动!我现在一听到欧阳泽的名字,我脑子里就会不自觉地浮现他在地中海商厦地下停车场亲吻夕儿的画面。 我道:“算了!你还是忙你的吧!” “怎么了?阳阳……”夕儿在手机那头问。 我道:“没有怎么了。我也很忙,没时间见面!” 夕儿在手机那头轻“喔”一声说:“那好吧……我们再约时间好么?” 我道:“再说吧!” 夕儿在手机那头说:“阳阳,你真地不要怪我,不要生气好么?” “我困了!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晚安!。”我抓着手机,故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道。 “噢……那好吧。累的话就早点休息……”夕儿在手机那头有些失落地说。 挂断了夕儿的电话,我突然又后悔得要死!眼睛一直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然后抬手用力捶打自己的脑袋,边捶边骂自己道:“你神经病啊!逞什么本事啊!明明想要跟夕儿通话,明明想听到她的声音,明明想跟她亲热地聊一会儿。你竟然把电话挂了!该死!” 正这样后悔不迭的当儿,欧阳泽在地中海商厦地下停车场亲吻夕儿的画面又跃入我的脑海。 我泄气般地把手机扔到一边,把自己面朝下摔在铺上,拍打着铺面叫道:“欧阳泽!你敢亲我的女人!老子跟你没完!” 地中海商厦的地下停车场肯定是我的倒霉之地,去年夏天在那个地下停车场意外看见欧阳泽亲夕儿后,我和夕儿因此而分开了。这次又在那个地下停车场撞见欧阳泽亲夕儿,难道这又是个不祥的预兆? 难道我又要跟夕儿分开? 天啊!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心烦意乱,辗转难眠,感觉胸中有一股沉闷的情绪堵塞在那里,下不去也出不来。我想扑到窗边,冲着窗外的夜大喊大叫一通,可是又不想扰民。 我跳下铺,把笔记本抱到铺上,打开了电脑,登陆上了qq。 拉开qq好友列表,见“红袖添香”果然在线。 其实我潜意识里就是奔她而来的,每当我有烦恼无处诉说之际,脑子里总会联想到她。 不过也的确是有些奇怪,这“红袖添香”难道是做网管之类的工作的?怎么一天到晚都在线上,比蜘蛛还蜘蛛呢! 她的qq签名依然是那句“传说里若有奇迹,就能够在森林里看到绿色的光芒。那天我们站在那里,日落尽头,绿光降临……” 很唯美,很有诗意,也带着一些伤感的句子! 君子阳阳:“红袖,我打酱油来了。” 每次我有烦恼向她倾诉的时候,我都说自己来打酱油了。 红袖添香:“看见了。我这里有足够的酱油等你来打。” 君子阳阳:“红袖,我猜你的工作跟网络有关吧?你要么是做网管的,要么就得经营网店,或者是别的跟网络休戚相关的工作?还比如网络写手?” 红袖添香:“我什么都不做,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在线,只是在等一个,我知道在现实的世界里我永远等不到他,为了补偿我内心缺失,所以我只能在这虚拟的网络里等待他。至少我还能等到他,他烦恼的时候也会不经意地想起我,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君子阳阳:“弱弱地问一句,你等的那个他……” 红袖添香:“就是你呀!咯咯咯……” 我猜到她会这么说,只是我不太确信世界上还真有这么傻的女子罢了! 君子阳阳:“红袖,还是别了,不论你话是真是假,我都无法承受,我会有压力的……” 红袖添香:“你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男人。可是,你想让我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么?” 君子阳阳:“此话怎讲?” 红袖添香:“我等在网上,是为了一个约定,一个曾经的约定,难道你忘记了么?” 君子阳阳:“我没忘记。只是我一直以为你只是说说的。” 红袖添香:“那可不行。小女子一言,八骏图都难追呢!咯咯咯……” 君子阳阳:“还是别了,红袖,你这样我会觉得对不起你的!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如果她真是为我守候,那我得让她尽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红袖添香:“最难消受美人恩?阳阳,我怎么觉得你对这句话感悟颇深呢?” 第八百五十七章也是一种压力 君子阳阳:“当然了。不想亏欠,却已经欠了。在我的人生中,得到过很多女子的恩情。这是一种幸运,可也是一种压力!” 红袖添香:“阳阳。你别这么想。女孩子天性骄傲,如果不是真心爱一个人,她们是不会为一个男人无偿献出的。如果她献出了,那就说明她们是心甘情愿的,也不会要求你回报的。” 君子阳阳:“话是这么说。只是心中无形中有了压力。” 红袖添香:“所以你是善良的男人。” 君子阳阳:“也许吧。不过,善良有时候会被不道德者所利用。” 红袖添香:“一个恶人有可能改邪归正,但一个善良的人一般无法去行恶,也做不出恶行。” 君子阳阳:“红袖,怎么感觉你越来越有大智慧了。” 红袖添香:“是么?那你开始打算爱我了么?嘿嘿……” 君子阳阳:“呵呵……” 红袖添香:“在你身边的女性中,你觉得你亏欠谁的最多?” 君子阳阳:“这个不好说。因为没有衡量恩泽的尺度。” 红袖添香:“你感觉呢?” 君子阳阳:“这个……首先是应该是曦儿吧?我以前对你说过的,我曾经的恋人,我感觉亏欠她最多,为了我,她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红袖添香:“你是指那次意外的车祸么?她为了保护你……” 君子阳阳:“没错,就是那次了。” 红袖添香:“除了夕儿,你还感觉亏欠哪个女子谁最多呢?” 君子阳阳:“这个……有点不太好说。但是有一个好女孩,在我这两年给对我有恩情,多次在我危难的时候为我挺身而出,很有牺牲精神。红袖,你知道的,我最欣赏有牺牲精神的女人。我这样说,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自私?” 红袖添香:“怎么会呢?牺牲精神是人类最高贵的品质,是爱情最动人的旋律呢!可你说的那个女子是谁呢?可以说吗?” 君子阳阳:“红袖,我既然把你成我的红颜知己了。就说明我是选择相信你的,所以对你,我不会隐瞒任何东西。” 红袖添香:“所谓网络的真实应该就在这里吧,可以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一切告诉一个陌生人。” 君子阳阳:“红袖,在这一点上,我觉得不太公平喔。我很多事情,比如我的情感方面,百分之八十以上你都是知道的,我对于你,或许已经不再陌生。而你对于我,却要陌生的多了。你还见过我长什么样子。可我都没见过你,也不知道你是谁,在哪里工作,叫什么名字,等等。” 红袖添香:“阳阳,你真心觉得这些重要么?你难道不觉得现在这样挺好么?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存在一个跟你心灵距离很近的那么一个女子。那么遥远,又那么近,这种感觉不是很好么?” 君子阳阳:“这么说,你很享受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啰?” 红袖添香:“去你的。怎么?又遇到情感困惑了?” 君子阳阳:“是呀。貌似我的情感总在困惑中。” 红袖添香:“古诗说自古多情伤离别。这说明你是一个多情的情感丰富的男人。而感情又是那么捉捏不定的东西,它随时都牵动着你的心!” 君子阳阳:“红袖,你真的有大智慧呢!呵呵。” 红袖添香:“得了吧?所谓道理,就是对别人可以滔滔不绝,而对自己却爱莫能助的东西。所谓道理,不过就是一种很早很早就了解,可非要到自己亲身经历后才能理解的东西。” 君子阳阳:“像你这么有思想的女孩子真不多。” 红袖添香:“别老夸我。我会越来越爱你的。说说你现在的烦恼是什么吧?” 跟红袖添香聊天的确是一种享受,是一种舒心。如果你跟一个人聊天感觉很累的话,如果你跟一个人有对牛谈情的感觉,那么你们肯定就不是一个心灵世界里的人。但红袖绝对是我跟我住在一个世界的人。有些话我还没说,她就已经说出来了。而我想说的东西,根本不必说的那么透彻,她很快就能完全领悟。 想想一个男人一生中能有这么一个红颜知己,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一个人一辈子如此短暂,短暂到你此生都不一定能遇到你想要遇到的那个人,短暂到此生你都不一定能完成你生命中最大的那个心愿!所以有幸遇到了,不要干别的,只做一件事,那就是好好珍惜。 我把最近事业和情感上的困惑都对红袖添香如实讲述了一遍,我的讲述使用的都是真实的地点时间和人物,因为红袖知道我很多事情,知道我跟林氏姐妹的情感经历,还知道我的初恋的很多事情。有时候我觉得红袖就像是生活在我身边的一个人,就像雨涵,或许就像邢敏,她真地能够而且愿意很好地理解我的所思所想。当然,红袖要比邢敏成熟得多了。 红袖添香:“阳阳,听了你事业和感情的近况,我真心希望能帮到你。我知道你是一个自尊心强的男人,你不会随意接受别人的帮助。在这里我只能安慰你了。” 君子阳阳:“你能在我烦恼的时候,在我伤心的时候,能陪着我聊天,我就很感激了。红袖。你要知道现在的女孩子才不会设身处地地站在别人的角度上去想问题,你要知道现在的女孩子才没多少耐心呢。倾诉,就是一种治愈。耐心倾听别人的倾诉的人,本质上就是一个心理医生。所以,红袖,我为你骄傲,也为自己骄傲。” 红袖添香:“得得得!你要再敢夸我。我把你拉黑名单了!” 君子阳阳:“别别,我不说了。你把我拉黑名单,我会伤心的。” 红袖添香:“好吧。再给你一次机会!哼!” 君子阳阳:“娘娘吉祥!” 红袖添香:“去你的!” 君子阳阳:“哈哈哈……” 红袖添香:“阳阳。你知道我个性签名上的那段话是什么意思么?” 君子阳阳:“呃,这个……我好歹也读了个二本,还是能识几个大字的!呵呵。” 红袖添香:“那你听说过森林绿光的传说么?” 君子阳阳:“一点。” 红袖添香:“一点是多少?” 君子阳阳:“比三点少两点。” 红袖添香:“喂!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 君子阳阳:“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正经了?这只能说明当我说三点的时候,你脑子里浮现出来的一定是那种活色生香的画面吧?” 红袖添香:“你!哼!” 君子阳阳:“哈哈哈……你讲!你讲!俺洗耳恭听!” 红袖添香:“你知道森林绿光的传说么?” 君子阳阳:“听过孙燕姿的歌曲《绿光》。她在歌里唱着:期待着一个幸运和一个冲击,多么奇妙的际遇,翻越过前面山顶和层层白云,绿光在那里。” 红袖添香:“要理解绿光,我推荐你看两部电影。一部是法国导演ericrohmer的《lerayonvert》,中文名就叫《绿光》。传说只要见到绿光,那么就会看清自己的心思也能够看清爱人的心思,并且能够找到最终的幸福!” 君子阳阳:“原来森林绿光是这么神奇的景象!” 红袖添香:“嗯啰!漠河,还有埃及,以及亚得利亚海岸边,那里的人们能经常看见绿光的景象。在日出日落的时候那里都能看到太阳发出像绿宝石那样鲜艳夺目的绿色光芒。因为只要白光、橙光、黄光偏转进入地平线下,绿光就会出现!” 君子阳阳:“这么说,那里的人们个个都是幸福无比的人啰?” 红袖添香:“是呀!不过在我看来,绿光就是希望的象征。其实真正的绿光存在每个人的心中,幸福和希望也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心中。” 君子阳阳:“噢!我的绿光天使!” 红袖添香:“去你的!” 君子阳阳:“那我真去鸟!呵呵呵。” 次日上班来到公司,私家侦探那边终于有了消息。那边的人打电话来告诉我,已经成功发现霍英德在外面乱搞女人的事实,并且顺利拿到了相关证据。说如果我在公司,他们马上派人把证据给我送过来,同时要求我把剩余的费用支付给他们。 我让他们赶紧把证据送过来。 在约定的地点,拿到了证据,付了余款,我就驾车赶回了公司。 我看了这些证据,非常满意,这些证据主要是由照片和视频构成的。不愧是专业的,那些照片的拍摄角度都很好,视频也都是很近距离拍摄的,画面相当清晰! 还有他们调查收集的一些有关霍英德老婆的资料和图片。 事实已经证明霍英德不仅在外面搞女人,搞的还是很多女人,光私家侦探拍摄到的证据,就显示霍英德至少在外面有两个女人。有那两个女人的照片,住址,以及霍英德跟她们在一起时的亲密照。 虽然不是裸照,但就照片和视频中他们在一起的亲密程度,足以证明他们之间不是普通的男女朋友关系,而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比如情人,而且他的情人年纪似乎真的不大,不是不大,看起格外小,差不多都是二十岁上下的样子。 第八百五十八章靠老婆上位 我不得不怀疑郝建其实是知道霍英德的性取向的,莫非他真地嗜好小雏鸟? 这没什么好奇的,二十岁上下的女子,是所有年龄阶段的男人都中意的年纪! 并非说是一个老男人跟一个年轻女子在一起就定位为不正当的男女关系,问题是霍英德是有老婆有孩子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跟别的年轻女子乱搞关系就是不道德的。 假如霍英德没老婆,他再老,也有权利找年轻女子为女友。可他有老婆,这就是我可以利用的证据! 再看霍英德老婆,单看照片,就知道这是一个养尊处优,而且不好对付的富家老女人!这也可以反证霍英德行事为何那么谨慎小心?尤其是在外面搞女人这事儿!根据私人侦探所的调查资料,霍英德的老婆就是大华集团原董事长的千金,而且是独生女! 看那女人的体形,以及她那双大象一般粗的腿,说实在的,我多少有点同情霍英德!他老婆不漂亮,甚至可以说长得很丑,人又胖得像头肥猪!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会对她产生冲动呢? 霍英德虽然道德不咋地,但他长得还是非常不错,将近一米八的身高,浓眉大眼,戴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显得很有几分成熟男人的睿智和成功男人的儒雅风度。 如果当年不是想借女人上位,恐怕霍英德是不会跟她现在的老婆结婚的!而且诸多迹象均显示霍英德是一个怕老婆的人,或者说他不得不怕老婆!说好听点就是最难消受美人恩!说难听点,就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靠老婆上位,他能不乖乖听老婆的? 她老婆既然能有你能耐把他一手托到云端,也就有能耐一脚把他踹倒阴沟里! 我是有点同情霍英德的处境,但是,他的道德品质我不敢恭维,最关键的是他不应该整我! 我手中掌握了足以把霍英德丢进阴沟里的把柄,现在我只要拿起电话,给那个胖女人打个电话,霍英德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指不定她老婆一棍子就把他打回原形了! 但把霍英德打回原形不是我的目的,我的目的只是要保证自己的利益不受侵害,我相信这是自卫,这也正是我采取这种不地道的手段对付霍英德的原因之所在!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想霍英德的老婆永远都不会看到我手中掌握的这些她老公背叛她的证据!维护妇女童胞们的爱与权力,是妇女协会的工作。 我这只是商业手段,只要大华集团撤诉,我花钱雇私人侦探调查取到的这些证据,我将它们彻底销毁! 扳倒霍英德对我没什么好处!如果不是按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原则办这事儿的话,我也会采取这么不地道的方式来对付别人的! 把手中的烟臀部拧灭在烟灰缸里,酝酿了一下情绪,我伸手抓起了手机。 事已至此,我决定开门见山直接了当。 我对手机那头的霍英德道:“霍董!我希望你能马上撤诉!” “你说笑吧!。”霍英德在手机那头冷笑一声道。 我也笑了一下道:“我并非说笑!我现在只是向你发出通告!立即撤诉,否则出现任何严重的后果,都是你自找!” 大概是觉得突然,或者被我的气势压倒,冲霍英德的语气里就能感觉他一时吃不准我的心思,也就是他不知道我到底要干吗?当然,还有就是他的做贼心虚。 “凭、凭什么?”霍英德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凭我手中的东西!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约个时间谈谈,顺便看一些东西。” “你、你想干吗?”霍英德在手机那头道,语气明显显得有些紧张了。 我道:“我不想干吗?只是让你撤诉!如果我做了什么,都是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如果我做了什么,我一定也是被你逼迫的!出来混要讲规则!做了坏事,就要有遭到别人报复的心理准备!霍董!你不会以为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做了坏事,都不会有后顾之忧吧?噢!对了!霍董是不相信因果报应的!可因果报应的确存在,不容你不相信!” “你!到底想干吗?”霍英德在手机那头道。 我捏着鼻梁,笑了一下道:“霍董!别那么紧张!我没有坏到让你紧张的地步!你放心好了!我的目标就是让你撤诉!只要你撤诉,什么可怕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当然,你不要逼迫我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我虽然善良,但是还不至于善良到别人骑在我头拉屎的地步!我等你电话!” 说着我果断恩掉了手机。 我知道霍英德绝对会再打给我的!对于我刚才说的一番话,他要有一段消化理解判断审视的时间,但我深信这段时间绝不会超过三天! 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了一栋高档茶楼门口的停车场上,这里依然位于市区,只是市区靠近南郊的位置。 从白色面包车跳下来一个身着黑色t恤戴黑色墨镜的四十岁左右的矮胖男人,手里叼着香烟,满脸横肉,左侧颧骨部有一道眨眼的伤疤。 紧跟着他,又从面包车上跳下来一个瘦小的二十五六岁的男子,这男子长了一对鼠目,目光散射着阴狠的冷光。 瘦小个回身趴在面包车驾驶座的车窗沿上,对仍然坐在驾驶座上的一个叼着牙签的瘦高个嬉笑道:“牙签!今天把风,留点神儿!我跟老大上楼喝茶去,顺便看看这高档茶楼里有没有高档美女?哈哈哈……” 车内叫牙签的男子抬手把嘴里的牙签拿了下来,冲瘦矮个道:“山猫!你他娘的给老子赶紧滚远点!你以为每个男人都跟你一样好色?!。” “男人不色,天诛地灭!你好好呆在车里吧!哈哈哈!”叫山猫的瘦矮个嬉笑道。说着跟上了前面的矮胖男人。 这俩男子立在高档茶楼门口,仰头看了一眼头顶上那块古色古香的牌匾,黑底色烫金大字。 矮胖男人冷笑一声,嘀咕一句道:“有钱人真尼玛的会享受!没事就来泡这么高档的茶楼!” 说着把手中的烟臀部弹了出去,冲身边的瘦小道:“材料带上了?” “您放心!老大!我全带着呢!”山猫笑道。 蔡老大朝山猫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走!放机灵点!” 说着俩人抬脚向茶楼门口走去。 这茶楼里面的装修设计也是古色古香,大气,而不失清新优雅的氛围。悠扬的古筝像泉水一样和谐地流淌,让顾客一进门就能释放心情。 走廊里的灯光稍显幽暗,不过是那种橘红色的基调,跟周围的装修搭配很协调,烘托出一种幽雅的背景基调。 穿过走廊,步入大厅,灯光就明显亮多了。品茶要闻其香,观其色,大厅的灯光应该要比走廊里的灯光明亮的。而且灯光选用的是局部照明的方式,这种照明方式可以产生虚拟空间,有很强的暗示作用,并且能够收到良好的视觉效果,增强空间的层次感。 大厅一角设计了一道精巧的假山,有小桥流水人家。在假山对面,有一茶桌,实木八仙桌、太师椅、竹藤,这些古老家具带给人丝丝清凉舒爽之意,为品茶创造了一番独特意境。 蔡老大和山猫正了正衣领,朝大厅侧面的一条灯光幽暗的廊道走去。 走到廊道口被两名黑衣大汉拦住了去路。 蔡老大赶紧摘下墨镜,满脸堆笑地对那两名大汉道:“我找董事长的。” 山猫也跟着哈腰。 两名大汉将蔡老大和山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其中一个大汉道:“对不住了!先瘦搜身!” 说着就上前搜蔡老大。 另一名大汉上前搜山猫的身。 蔡老大也不介意,举起双臂,十分配合,脸上还是堆着笑。 山猫也学蔡老大把手举得高高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搜身完毕,一名大汉盯着蔡老大沉声道:“跟我走!” 蔡老大点头笑道:“有劳!” 说着蔡老大朝山猫使了个眼色,俩人都默不作声地跟上了前面的大汉。 另一名大汉继续呆在廊道入口处。 沿着廊道走到了一个包厢门口,前面的大汉顿住脚步,蔡老大和山猫也跟着顿住了脚步。 蔡老大再次正了正衣领,把魔镜塞进裤兜里,显出很恭敬的样子。 “进来!” 包厢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前面的大汉轻轻拉开包厢的门,门真对一道古雅的屏风,伸手示意蔡老大进去。 蔡老大面带感谢的笑笑,抬脚走进包厢,山猫跟着抬脚要进去,却被黑衣大汉拦住了。 “你!留在外头!”大汉盯着山猫道。 蔡老大顿住脚步愣了一下,旋即对山猫朝黑衣大汉笑笑,转脸对山猫道:“把东西给我!你呆在外头!” 山猫把手中的一个文件袋双手递到蔡老大面前,蔡老大接过文件夹,转身朝前走去。 绕过面前这道古雅的屏风,蔡老大走到了包厢里头。 他心中惊叹,喝个茶,至于搞个这么高档的包厢么? 第八百五十九章要见贵人 包厢里的有绿色植物、雕刻品、雕塑品,还摆设着金银器、古铜器、瓷器、陶器、玉器等收藏品,竟然还有很有特色的京剧脸谱! 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真货还是仿制品? 在往前走了两步,蔡老大才看见他今天要见的贵人。 “我来了!欧阳董事长!”蔡老大抬手朝他的贵人打招呼道,并快步走上前去。 欧阳道明正在品茶,脸色阴沉着,没正眼看蔡老大,也没吭声。 优扬的古筝、碧螺龙井,细口慢啜,让人享受茶香山水景中人的意境。幽静的灯光,花瓣的清香,一段唐诗古韵。包厢里古典印象用古朴风雅的设计理念结合超现代化风格,深沉大气。 中式风格的传统家具、青花瓷和泼墨画的利用,创造出一份亲切自然的空间感受,同时凸显了积淀千年的中国茶文化。柔和的灯光,亲和的材质,在不经意的一个转身中体现出诗人般的浪漫情怀。 不同风格的大小包厢,邻窗卡座,桌椅,灯具,石凳,贡门,直到各种茶具、餐具都别出心裁,整个茶楼笼罩在柔和温馨的光线中,周遭的一切都弥漫着古朴的气息。 蔡老大站在茶桌前,竟有些诺诺不安,脸上依然堆满了笑容,但那笑容似乎永远都无法尽情地舒展。 “董事长,”蔡老大哈腰,讪讪笑道,“我知道不方便见您,可听说你就在我这边,所以我才顺便过来看望您……” 欧阳道明突然抬眼盯着他,冷声道:“蔡老大!你不能老跟我见面您知道吧?我们的事见不得光!你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啊?用手机联系就行了!” 欧阳道明的眼光像尖锐的冰凌一样刺向蔡老大。 蔡老大低头避开欧阳道明的直视,讪讪笑道:“董事长,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能老来找你,我也不知道被人看见了不好,可……可那份合同不签了,我心里总不踏实……” “蔡老大!您觉得我欧阳道明是不守信誉的男人么?你去打听一下,在滨海城我欧阳道明一向言出必行!。”欧阳道明盯着蔡老大道,眼神似乎更加犀利了。 蔡老大依然立在那里,哈着腰,讪笑着一副讨好的模样。 “董事长,这不……合同我已经抓紧弄好了,条款也都弄得一清二楚了,就只等您老提笔一签了,呵呵……”蔡老大扬扬手中的文件袋看着欧阳道明讪讪笑道。 欧阳道明皱眉盯着蔡老大道:“以后没事别到处找我!听懂了吗?” 蔡老大点头讪笑着应道:“明白明白,董事长,您看我又没去宏宇地产去找您!这里是靠近南郊的地方,谁会注意今天我和您在这里在见面呢?是吧?呵呵呵……” 说着蔡老大低头打开文件夹,把里头的文件抽出来,双手把文件夹递到欧阳道明面前笑着道:“您先看看协议,董事长,看您还有没有觉得需要修改的地方?” 欧阳道明搁下手中的陶瓷茶杯,接过文件,也没看,随手就丢在在桌面上。 蔡老大这才敢在欧阳道明对面的实木椅子上坐下,把文件夹也搁在桌面上。 欧阳道明盯着蔡老大道:“蔡老大!你至少可以在这个工程里赚个一千万,也就是说我给你的这个工程,可以让你立马跻身千万富翁之列!而你并不要因此付出多少!” “我明白,我明白,董事长,呵呵呵。”蔡老大满脸堆笑地看着欧阳道明,一副相当恭敬的架势。 欧阳道明盯着他继续道:“这一千万就等于是我白送给你的!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懂吗?” “我懂,我懂,董事长,呵呵呵。”蔡老大笑着诺诺地应道。 欧阳道明低头,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抬脸盯着蔡老大接着道:“可是,你要明白,我欧阳道明可以让你立马跻身千万富翁的行列,也可以立马把你整成穷光蛋!。” “我明白,我明白,董事长,呵呵呵。”蔡老大笑脸应道。 欧阳道明压低声音道:“所以,你想彻底得到这一千万,你就得把我吩咐你办的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不要出半点差错!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蔡老大笑着应道,抬手拍打着胸脯道,“董事长!这事儿我百分之百帮你办妥!绝不会出现任何半点差错!” 欧阳道明盯着他道:“如果出现差错了,你说怎么办好呢?”他面带微笑,审视般地盯着蔡老大。 “如果出现差错了,这事儿也绝不会牵扯到你,我既然赚你这一千万,就会对这件事儿负全责!”蔡老大看着欧阳道明话说得斩钉截铁的。 欧阳道明依然微笑地盯着蔡老大道:“是吗?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绝对做到!”蔡老大拍着胸脯,看着欧阳道明斩钉截铁地道,“我蔡某人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了,知道规矩!我会把事儿办得干脆利落!到最后万一出现什么问题,我也会负全责!绝不会牵涉到董事长您!” 欧阳道明盯着蔡老大满意地笑了。 “当然,蔡老大,”欧阳道明盯着他道,“我也是相信你是个讲规矩的人,才会找你合作!我相信你会把这事儿干得漂漂亮亮的!最后我们双方都受益!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蔡老大点头应是,抬头看着欧阳道明讪讪一笑道:“只是我不太明白,董事长跟那姓顾的臭小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么?” 听蔡老大这么一问,欧阳道明把脸一沉道:“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 “是!是!我只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董事长。”蔡老大赶紧赔笑道。 欧阳道明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抬头瞟了蔡老大一眼,很随意地解释了一句道:“只不过有些私人恩怨。” 说着他抓起手机瞟了一眼,抬头对蔡老大道:“你回去吧!我一会还有事要办!协议我带回去看一下,没问题我签了派人给你送过去!” “不用不用!”蔡老大摆手笑着客气道,“我派人来取,哪能让您派人送呢!” 欧阳道明盯着他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和你的人不要往我这边跑!” “好,好,我懂了。”蔡老大赶紧赔笑道,说着知趣地站起身,看着欧阳道明讪笑道:“那我就先走了!董事长!协议的事儿就全拜托您了!” 欧阳道明端起茶杯,皱着眉梢没有再说话,只是朝蔡老大摆了摆手。 蔡老大刚离开后,守候在包厢门外的黑衣大汉就敲门走进了包厢。 “董事长,我们真地要用这个姓蔡的家伙么?”黑衣大汉看着欧阳道明道,“在黑道上据说大家都叫他大烂人!” 欧阳道明抬头看着黑衣大汉冷冷一笑道:“阿虎!我纠正你一下,我们不是在用这个人,我们是在利用这个人!他越烂,就是我们越好利用的人!” 叫阿虎的黑衣大汉道:“我总觉得这个人不好控制!” “阿虎,”欧阳道明冷笑道,“即使这个人像孙悟空一样难以控制,他能翻出我如来佛的掌心?不会有问题!我有一道紧箍咒可以箍死他!” 阿虎还想说句话什么,欧阳道明已经不耐烦了。 他摆摆手示意阿虎不要再说下去,只道:“‘方鼎集团’的招商会是下午几点?” “下午两点半,董事长。”阿虎答道。 欧阳道明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咂巴了两下嘴巴道:“去给张丙这家伙捧捧场面!” 进入六月,已经是仲夏了。 午后的大地腾起层层热流,树林中传出细细的蝉鸣,飞鸟拍着翅膀飞快的掠过,不愿作些许停留。天气已经很热,燥热,空气沉闷,连花圃里的花香都让人觉得沉闷。 人稍微一活动,汗水就把衣服沾湿在皮肤上了,粘滞,厌烦。培训班的课程还没结束,曦儿就拽着我悄悄溜出了阶梯教室,来到了教室外面那几颗老槐树的荫影中。 我皱眉看着她道:“干吗?上课呢!十几万的学费,平均算下来,每堂课都是几千块呢!” “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哩!。”曦儿看着我挑挑细眉说,“不是讨厌来上课么?现在怎么突然一百十度大转弯啦?” “我这不是意识到知识的重要性了嘛,”我抬手捏着鼻梁,看着讪讪一笑道,“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既然你都帮我交了这个培训班的学费,我不如来之安之,好歹学些东西,也好对得起那十几万的学费呀!” 曦儿双手一抱臂膀,扬脸看着我说:“嗯!不错!有进步!知道没文化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了吧?” “什么呀,”我捏着鼻梁看着她道,“我堂堂大学中文系毕业,好歹也是个一本呢!” 曦儿挑眉看着我说:“在工商管理学方面,难道你不是一文盲么?” 我低头“呵呵”一笑,抬眼看着她道:“也是,这方面我是欠缺,以前不做生意不知道,现在才知道要多学些工商管理方面的学问,就算是临时抱佛脚吧?呵呵呵。” “爱学习才是好孩子嘛,”曦儿伸手在我肩膀上拍拍,朝我挤挤眼睛说,“不过今天也快下课了,现在本小姐带你去玩去!” 第八百六十章去了就知道 “打住!当我小孩呢!”我看着她道,“我在滨海城也快两年了,哪里我不熟?还要你带?” 曦儿仰脸看着我说:“我这是报答你好吧?上次你带我去玩了大半天,今天应该我带你去玩了。礼尚往来嘛!” “去哪?”我看着她道。 曦儿笑说:“去了就知道了。” 曦儿今天穿一袭米黄色的连衣裙,披肩的长发,用发带胡乱的绑扎着,似乎这几天把头发拉直了。 清秀的脸庞透出一点微微兴奋的红晕,修长皙白的小腿,黑色的水晶凉鞋。 她这么一穿,跟平素的风格又不同了,很清新,在这燥热的天气里,她这一身穿扮给人很清凉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大学在读的女学生呢! 她把手中的书抱在胸前,拉起我的手就朝工商学院的院子外面快步奔去。 风恰时的吹来,撩动了女孩的裙角,带起了柔顺的长发,她抬手轻轻将头发理向耳后。 一双不带杂色的眼眸,闪动着翡翠色的光芒。 当发丝拂过她的笑脸时,有一种说不出的灵动的美,我的眼睛不经意的捕捉到了这一种美,竟然恍若失神。 她雪白的脖颈左侧耳后处有一颗褐色的小痣,当秀发被风吹拂起来的时候,那颗可爱的小痣就袒露了出来。 曦儿拽着我的手轻车熟路地沿着院墙边的小径出了后门,又沿着一条石头铺就的石头台阶向上攀去。 攀到石头台阶最上面,发现已经到了滨海大学的最外面的围墙。 这围墙年代挺久远了,是石块垒筑的。斑驳古老的石墙上依然可见隐约的花纹,杂乱的蔓草不知在何时爬满了石墙。 石墙下也有一条小路,曦儿继续拽着我的手往前小跑。 我们一口气跑到学校的后门,手牵着手从后门跑了出去。 曦儿这次顿住脚步,弓着腰,娇喘连连。 “阳阳……你有没有感觉……我、我们像是翘课的学生呀?”她一边喘一边看着我说。 因为奔跑,她白皙的面颊通红,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粒。 我的内衣也湿了,湿湿地粘连在脊背上,我皱眉看着她道:“我们本来就是在翘课好吧?叫你不要跑你非跑……” “我是说……我们现在很像那些大学生在翘课……”曦儿兴奋地笑看着我说,“你不觉得好玩么?” 我没好气地瞟她一眼道:“好玩个鬼!跑得满身是汗!走啦!先去买瓶脉动解渴!……” “你请客!”曦儿笑看着我说。 我摇摇头道:“这个社会富人总是喜欢拿穷人开玩笑!” “反正你请!”曦儿笑说。 说着直起腰,抬脚跑向街边的超市跑去。 我跟了上去,看着她的背影道:“喂!你还跑?哪来那么大劲头?” 说着我就发现她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紧贴在她背部的皮肤上。 这事儿我本来不想说的,可从超市买了饮料出来,一边喝饮料一边沿着街边往前走时,不停地有男人拿眼瞟曦儿。 这怪曦儿生得太美丽,今天身上又穿的是一件修身的米黄色修身连衣裙,曼妙的形体被勾勒得非常明显。 我在想曦儿自己一定也很满意这一袭连身裙穿在她身上的完美效果! 街上那些男人恐怕也是因为这个才不停地瞄她。 “阳阳,我发现一个问题,”曦儿顿住脚步,扬脸看着我说,“那就是我今天的回头率貌似非常高!你有没有发现?” 我瞟着她,挤兑了一句道:“你以为他们是被你的美貌吸引过来的?你错了!那是因为你的肩带露出来了!” “肩带?”曦儿眨巴着眼睛看着我问,“什么?” 不过女人敏锐地直觉瞬间就让她意识到我在说什么了。 她“呀”地小声惊叫一声,赶紧跳转身体,背对人少的方向。 我看着她笑道:“叫你跑!现在知道夏天最好是不要跑动了吧?呵呵呵……” “怎么办?怎么办?”她撅嘴冲我嚷着。 我看着她笑道:“还能怎么办?别在街上走了呗!呵呵。” “那我们快点走吧!”曦儿看着我说。 我道:“你还想出多点汗是吧?再多出点汗你前面都要曝光了!。” “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她抬脚踢我,竖起眉头说,“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捏着鼻梁讪讪一笑道:“也没多久呀,呵呵呵。” “快走啦!”曦儿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就往前快走,边走边气气地说,“人家都要被那些色男人看光了!” 特么别再装淑女了行不行啊? 我道:“我们到底去哪?” “去酒店啊!我们上次吃自助餐的那家!”曦儿回头看我一眼说,拖着我往前走去。 来到滨海大学正门对面的那家四星级大酒店,被曦儿硬拽着进了酒店大堂。 我在她身后问道:“我们到底去干吗?” “去混吃混喝呀!”曦儿回头朝我一笑说。 我道:“你胆子也太大了!敢跑四星级酒店来混吃混喝?” “本小姐的胆子从来就没小过!”曦儿回头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上到酒店八层,才发现这里是多功能大厅。 从门口的支架式宣传图片上才知道这里正在搞招商会,主办方是一家叫做“方鼎”的建材公司。 在多功能厅的门口有一张桌子,是主办方的工作人员在发放有关招商会讯息的资料,并要求到场客人签名登记。 我们领了资料,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进入了多功能大厅。 里面很安静,有个将近五十岁的男人站在多功能大厅最前面的投影幕布前,手持投影笔,用一种相当浑厚的声音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讲着一些我听起来十分陌生的内容。 “品牌是招商支柱。地板企业要解决招商难题,必须要增强品牌意识,重视品牌建设。目前许多地板企业,特别是中小型地板企业,偏重于产品种类的开发,忽视了品牌建设。这类企业往往片面追求产品品类‘多而全’,不断延伸产品线,致使产品严重同质化,竞争力减弱。因为产品线过长,产品种类过多,缺少主打产品,难免给人“山寨货”嫌疑,当然无法吸引优秀经销商;再加上缺少专业的营销团队及有效的市场运作机制,致使招商与市场推广、渠道维护等方面脱节,‘招了走,走了招’的现象非常普遍,严重影响招商效果。品牌建设不到位恰好是中小企业招商难的重要原因……” 下面的是很多人坐在蓝绒布料铺就的软椅里听讲。 我和曦儿被工作人员引领到最后排的两个相邻座位前,悄然坐下。 我翻开手中的宣传册页,才知道这是这家叫“方鼎”的公司是做建材业的,而且公司的主打产品是地板,以研发生产销售地板为特色。 宣传册页上宣称方鼎是滨海乃至全国地板业龙头企业,经过了10多年的发展,方鼎是滨海乃至全国的地板行业的佼佼者,最近连续5年位于全国销量前十位,现在重要的工作也是关注产业链,这是资源性的行业,所以产业链更加的重要,到了今天,方鼎和股东在滨海目前拥有了全省最大速生林生产基地,现在用的地板70%的原料全部来自于速生林,这就解决了可持续发展的问题。 速生林?我听说过这回事,但具体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坐到这里来了?稀里糊涂地坐到了地板企业的招商会的招商现场了?曦儿想干吗?多功能厅里静悄悄的,大家都认真听讲,又不好向妖女发问。 前面讲台上那个男人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讲着。 “此外,随着市场竞争日益加剧及销售网络不断扩大,服务线过长,企业维护渠道的成本也不断上涨;加上用工成本、原材料价格、场地租赁费用、管理成本等不断上涨,经销商的经营成本水涨船高,经营压力增大。经销商为了减轻经营成本压力,不得不采取缩减店面面积、减少促销活动减少样品数量、减少产品宣传推广活动等,这些导致产品的市场、认可度降低,失去消费者的信赖,削弱终端竞争力。这也是导致目前许多企业招商难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地板行业品牌化运作程度越来越高,企业要想立足市场,占据更多市场份额,实现利润最大化,就必须重视品牌建设,不断提高品牌的知名度与影响力。否则,招商不易,立足市场更难!” 我听不懂他在上面讲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好像是在讲一个跟我的世界毫不相关的东西。 无聊!我只好低头看手中的宣传册,想了解一下速生林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看了半天我才弄明白了,所谓速生林,就是论法周期短的人工林,在工业造纸领域需求较大。由于其速生优势,材质好,造林成活率高等优良特性,因而有很好的经济价值。 用速生生产林是可持续性发展的措施,除了造纸业,还可以用作地板业。地毯类是石油为主的化学产品,包括pvc和地毯,石油不可再生,用完了就没有了、在这个意义上只有木材和速生林可循环的材料,在中国这样一个消费大国,就有了重大的意义。 第八百六十一章大咖云集 由于中国目前的消费形式,地板业基本上都是b2c的销售,通过自己的专卖店来销售,方鼎在全国拥有500多家专卖地板的专卖店,另外方鼎发展全球化的产业链布局,在亚洲、欧洲设立了自己的销售公司,这两年出口的比例也是快速的提升,所以在未来的几年就会加快全球化的产业布局。 靠!按宣传册上的资料来看,“方鼎”公司也是一家很牛b的大公司啊!在全国拥有500多家专卖店!也就是500多加专卖店都在为“方鼎”赚钱!那得为方鼎赚多少钱啊! 当我的目光瞥见宣传册首页上的董事长照片时,我才搞清楚此刻站在台上侃侃而谈的人就是“方鼎”集团的董事长张丙! 此张丙让我想到了彼张丙。 清朝自称开国大元帅的那个张丙!台湾清治时期民变领袖。大概是一八八几年,天大旱,加上清廷的台湾嘉义知县邵用之治事无方,农民领袖张丙于是“竖旗起义”,占领台南县大部分县市与云林斗六门一带,建国号为天运,自立为开国大元帅! 联系到历史,张丙这名字起得真有渊源,不知道这张丙的父母是不是喜好读史,才跟儿子取了个历史名人的名字? 张丙好容易讲完了,接着又有另外一个男人上去讲,一连换了好几个人上台讲,而且每人一讲就是三十四分钟! 我脑袋都大了!刚从滨海大学听完emba课程,又跑到酒店里来听这些人口若轩儿滔滔不绝。 emba课程对我做声音有帮助,可这些人讲的那些我似懂非懂的内容对我有何用? 我真想溜之大吉,或者跑出去吸支烟再进来,无奈曦儿不让我走。 她坐在我外头靠近过道,她不让走我就出不去,要从这边出去,我至少得惊动十来个正在忍着听讲的人! 好容易熬到没人上台讲了,可拿出手机看看时间,也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然后就是方鼎集团为来宾安排的酒会。 酒会上就热闹了,我不仅看见了林啸天,还看见了肖奕和欧阳道明。 我悄悄拉了一下曦儿,问道:“怎么滨海城房地产界三大巨头都在这里呢?你爸也在这里呢!” “孤陋寡闻了吧?”曦儿朝我一撇嘴说,“造房子难道可以不用建材么?难道可以不用地板么?”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 我捏着鼻梁,看着曦儿笑笑道:“看来我还真孤陋寡闻了!” “所以带你出来见见世面呀,”曦儿看着我说,“光读万卷书没用,还要行万里路才行!” 我笑笑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傻笑什么呀?”曦儿瞟我一眼说,“还不赶紧过去跟张董事长喝一杯?这么好的机会!说不定张董一高兴,大笔一挥,方鼎的年度广告大单就是你天地广告的了!方鼎的年度广告大单可不会在千万之下呢!我给你问清楚了,方鼎上一年度的广告大单合同就要结束了!很快就要签出下年度的广告大单了!阳阳,这么好的机会,你还准备出击么?”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我去试试运气! 我端起一杯白兰地,抬眼四顾,找见了张丙,却发现他正跟林啸天、肖奕和欧阳道明在那里喝酒交谈。 我回头看着曦儿道:“你爸他们在那里……” “那不是更好么?”曦儿看着我笑说,“你一人敬一杯嘛!多好的机会哩!” 机会是好机会!这些人可不是平时想见就能见到的!不说别的,去混个脸儿熟也是好的! 可我不想看见欧阳道明那张虚伪的老脸,那张虚伪的老脸下还潜伏着一颗狡诈的心!还有林啸天,一心想着把夕儿嫁给欧阳泽,我过去了,他肯定也不会给我好脸色看!我跟那个肖奕虽然没直接的矛盾,但显然也有间接的矛盾,因为他是肖德龙的老子! 这么一想,我惊异地发现,我和滨海城房地产界三大巨头的关系都是僵局!天啊!我这么混的啊? 曦儿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朝我挤挤眼睛笑说:“你不去,我可去凑热闹了!” 说着她端着手中的白兰地,换成一幅淑女表情,笑盈盈地朝那几个董事长走过去。 我只好背过身去,沿着铺着雪白餐布的酒台侧身逐渐靠近他们,我很好奇这些个董事长聚在一起会谈些什么。 现在说话的正是方鼎集团的董事长张丙! “由于受国家调控政策的影响,房地产市场观望情绪浓重,许多房地产商通过将已完工项目改造成精装修房的办法,降低因销售滞后可能造成的风险。国内几家地板行业龙头企业敏锐地捕捉到这一变化,开始加速在精装修领域的布局。来自相关部门的数据显示,目前海外市场精装修楼盘已占到七成的市场份额;而我国新建商品房全装修率不到两成,个别城市甚至不足一成。根据权威机构测算,如果目前我国出售的毛坯房全部改为精装修房,则每年会少产生1000万吨建筑垃圾。有关专家表示,由房地产商整合相关建材商共同生产精装修房,形成房地产商和建材商之间的绿色共生模式,不仅可以让业主享受“拎包入住”的便利服务,而且会大量减少业主单独装修所产生的噪声、粉尘等多种污染,同时会节约大量的建材,并大量减少建筑垃圾。我今天诚挚邀请诸位前来,就是希望诸位对方鼎集团有一个进一步的了解,方鼎集团新近研发生产的地板已经向全国专卖店铺货,这种地板的原材料来自俄罗斯进口的珍贵木材。” 林啸天把嘴里的雪茄移开,接话道:“地板商应该是这种绿色共生模式的强力推行者和受益者。有人认为房地产企业和建材企业结盟,不仅是一种单纯利益上的结合,更是共同营造一种绿色共生模式,推动房地产领域的节能减排。在这个共生模式中具有一种‘相互加分的机制’房地产商因为采购了优质的建材而得到市场的认可;优势建材品牌也会因为能够进入这个体系而使品牌形象得到提升。这个产业链上的任何一环都必须以诚信原则提供优质的产品和服务,否则就会被淘汰出局,并且再也没有进入的机会。” “目前急需解决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地板商的品牌形象,第二个就是地板商是否具备与房产商建立这种渠道的资质,”肖奕扬了扬手中的高脚玻璃杯,接着林啸天的话笑了笑道,“精装修工程项目不仅对地板企业的产品质量和服务质量有较高的要求,更是对地板企业快速响应能力的考验!一旦合作协议确定,地板企业必须在相当短的时间内完成生产、供货、设计、安装等一系列工作。” “关于这些方面,我们方鼎集团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工作,”张丙举了举手中酒杯看着另外三个董事长道,“方鼎集团除了在国内有速生林以外,还跟珍贵木材最大的产地,诸如俄罗斯,非洲和南美,都建立了公司进行采购。另外,在全国和房地产商合作,我们认为就有几大优势,第一就有庞大的网络系统,我们现在500多家专卖店,现在大部分在三级,除了一级以外,就有二级和三级,四级就有将近300家专卖店,网络就比较的普遍。更主要是安装的工人,我们在全国就有八千多名员工,其中有一半就是安装的工人,所以就有庞大的安装队伍,这种安装的队伍就是自己的员工,所以安装水平和服务是自己能够控制的。跟大家交流这么多,就是希望方鼎能够引起大家的关注。我们也愿意用我们的服务,用我们的产品来服务于房地产商,希望共同打造,为客户创造更大的价值!” 我听明白了,这些高层人士在一起,除了打高尔夫球,就是谈生意,实质上他们打高尔夫球的同时也在谈生意! 果然像曦儿说的那样,房产商和地板上之间就是盖房子和铺地板的关系!很显然是张丙在争取想跟鹏程、滕辉、宏宇这三大地产公司合作,今天就是邀请滨海城房地产界三大巨头前来进一步了解方鼎集团以及他们新近研发生产的俄罗斯进口珍贵木材制造的新型地板。 我在边上一边喝酒,一边倾听着这些高层人士之间的谈话。 这时候曦儿伸手指向我,抬起一只手做喇叭状,对着她爸的耳朵低声说了句什么。 我马上意识到了,但想转身避开已经不可能了,林啸天已经抬头看见了我。 我只能举起手中的高脚玻璃杯笑着朝林啸天示意。 林啸天却朝我走了过来,曦儿紧跟在她爸身后。 走到我面前,林啸天回头对曦儿道:“二丫,你去那边给爸弄几样点心来吃,我跟小顾聊几句。快去!” 曦儿只好应声离开。 “林董,好巧呀!呵呵呵。”我看着他笑笑道,伸手跟他碰了一下杯子。 林啸天也笑了一下,然后看着我道:“小顾,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是吧?” “是呀是呀,董事长。”我讪笑着道。 林啸天道:“小顾。我记得我以前跟你聊天的时候说过一句话,不知道你还记得不?” 第八百六十二章她爱我的人是我 “什么话?董事长。”我看着他道。 “以前我是这么说的,”林啸天看着我道,“你和阿泽,是我林啸天欣赏的两个年轻人。面对我爱女的终身大事,当初我也是左右为难,当时我对你说,你和阿泽俩个去公平竞争吧!如果没错,我记得我是这么说的!” “董事长。您是这么说的没错。”我看着他道。 林啸天看着我道:“可是,时间也过去很久了。从去年秋天到今年夏天,也已经快一年了。在过去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你和阿泽,我不说谁胜谁负,但至少你们俩都没分出明显的胜负,给我的感觉是,一切如常!” “董事长,我不知道你是指哪方面的胜负?”我看着林啸天道。 林啸天看着我道:“哪方面都有,我大概指的是你和阿泽的综合实力上的胜负。” “董事长。这方面很难分出胜负的,也没有更好的衡量标准,从某种意义上,从一开始我和欧阳泽就各有胜负,论财力,他自然是绝对的优势,可论爱情,我自然是绝对的优势。” “可小顾你发现没?”林啸天看着我道,“我承认从一开始你们就各有胜负,可到现在你们仍然是各有胜负,但你们的确没有分出谁胜谁负是不是?” 我点头道:“是这样的!” “问题就是在这里,”林啸天看着我道,“我不能让你们去浪费大丫的青春!照这样下去,如果你们三年五年都分不出胜负,那我岂不是要让大丫三五年后才嫁人?三年五年后大丫就是老姑娘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看着林啸天道:“可是夕儿爱的人是我!” “小顾!”林啸天打断了我的话,看着我道,“这事儿你不必再强调,我从一开始就很明白,可当初我跟你讲的是让你们俩个年轻人去竞争,分出胜负后,择优录取!可是到现在为止,你们并没有分出绝对的胜负。我想跟你们多一些时间,可是我总不能耗着大丫的青春吧?” “那董事长的意思是?”我看着他道。 林啸天看着我道:“小顾,你现在让我很为难,我必须做出选择!你,还是阿泽,我必须从中挑一个做为大丫的终身伴侣,既然你们无法分出绝对胜负的话。” 意识到林啸天这是话里有话,我急声道“可是……” “讲如果的人一定是带着侥幸的,讲可是的人一定是爱找理由的,”林啸天看着我道,“你看二丫都要结婚了,大丫的婚事不能再拖了。如果可能的话,我愿意让大丫二丫的婚事一起办!就在今年的国庆节!” 我脑袋里“嗡”地一响,看着林啸天有些结巴地道:“二丫……要结婚了?跟谁?” “二丫将成为张董事长家的儿媳妇了,”林啸天转身朝张丙一指,回头看着我笑笑道,“我准备在我下周的生日宴会上向大家宣布二丫订婚的好消息!到时候你别忘了来玫瑰庄园为二丫捧场吧?” “这……”我看着林啸天,感觉胸口有些发闷,“这什么时候的事情?董事长……” “就前不久,”林啸天笑看着我道,“你知道二丫的性格,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的。她这是在玩新潮的闪电式结婚哟!哈哈哈!” 林啸天嘴上虽然是埋怨,但表情上却显得很高兴! 我彻底愣住了,这么说来,顾彤昨天晚上跟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跟、跟谁?”我看林啸天道,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当我亲耳从林啸天那里听到曦儿就也要订婚结婚的消失,我竟然脑袋直发懵,人都有些失重般地发飘。 “喏!”林啸天突然朝我身后怒了努嘴,看着我笑道,“他来了!呵呵呵。” 我蓦地回头看去。 我惊呆了! 竟然真是玫瑰庄园的那个保安队长张天瑜! 此刻他正和曦儿有说有笑地从对面走了过来。 “这……”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俩,结巴地说不出话来。 张丙的儿媳妇?保安队长张天瑜? 难道张天瑜就是“方鼎”集团董事长张丙的儿子? 这个世界也太特么有意思了吧? 直到张天瑜走到我面前,直到他向我伸出手,我朝突然醒过来神来。 “你好,顾先生。”他看着我笑笑道,他笑得好幸福。 我本能地伸手跟他握了一下手道:“你、你好……” 曦儿把手中的糕点递给她爸道:“我刚在那边碰到张天瑜的。” “是我让天瑜来的。”林啸天伸手接过糕点,看着张天瑜和他女儿笑笑道,“我想天瑜以后别在玫瑰庄园了,是时候接手张丙的家业了。天瑜,你爸也该退休享享清福了哟!” “一切都听林董的安排!”张天瑜看着林啸天恭敬地道。 林啸天笑道:“也时候该改口了,别再叫我董事长了,哈哈哈!” 张天瑜抬手搔着后脑勺,低头幸福地笑着。 曦儿蹙眉看着她爸说:“爸!乱说什么呢!” 说着也勾下脸去,一副羞答答的玫瑰状。 林啸天笑看着对面俩人道:“会习惯的,会习惯的,呵呵呵。” 张天瑜和曦儿抬头对视一眼,又都害羞地低下头去。 这之后的时间,我不知道自己是挨过去的,直想逃跑,从这个酒会上逃跑,逃得越远越好。 后来我终于瞅准一个机会,悄然溜出了酒会现场。 我走到卫生间,准备洗把脸离开酒店回家。 进了卫生间,洗了把脸,摸出一支烟用力吸着,抬头看着洗手台墙面上的镜子里的自己。 一张苦逼的脸啊!。 真丢人啊!曦儿要嫁人了!在我的心里,似乎曦儿永远都不会出嫁的! 可是她怎么会永远都不出嫁呢?她是女孩子耶!女大当嫁,她迟到都是要嫁人的!可是这一天竟来得这么早!来得这么突然! 还夕儿,林啸天今天的一番话,潜台词摆明就是告诉我,他决定把夕儿嫁给欧阳泽了! 到最后,原来我顾阳,不过是林氏姐妹生命中一个匆匆的过客,一个最终不能被托付终身的失败者! 到最后,欧阳泽赢了!张天瑜赢了!而只有我输了! 我拿起手机给曦儿发了一条短讯。 “曦儿。我有点不舒服,我先离开了。我没事的。你们继续玩啊!才知道你订婚的消息,恭喜你。祝你幸福!” 编辑着这条短讯,脑海里浮现出曦儿和张天瑜有说有笑的情景,以及俩人对视时的羞涩的表情。 收起手机,我把只抽到半截的香烟,丢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灭了! 今天的香烟发苦得厉害,烟雾也大,熏得我的眼睛涩涩的,湿湿的。 我大步走出了卫生间,沿着廊道快步向电梯间奔去。 从多功能厅的大门突然闪出一个人影,跳上前拦住我的去路,把我吓了一跳! “你想逃?” 曦儿立在我对面,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 我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气,冲她道:“让开!” 今天她就不该带我来这里! “你要逃到哪里去?”曦儿盯着我说。 我道:“我去哪里跟你无关了!” 说着我就绕过她一侧,拔腿朝电梯间快步奔去。 曦儿紧跟着追上来,在我身后问:“你生气了?” “生什么气?”我回头盯着她道,“我凭什么生气?我干吗生气?我生哪门子气?” “我看你是生气了!”曦儿紧盯我看,还笑了一下。 电梯下来了,我奔进电梯,回转身看着她:“你跟着我干吗?” “我怕你去跳楼!”曦儿看着我说,又笑了一下。 我道:“你别再烦我了好不好?” “为什么怪我烦你呢?”曦儿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说,“我今天好像没惹你生气的理由吧?” “你别跟着我就是了!”我冲她凶了一句道,同时伸手想把她推电梯去。 曦儿双手扳住电梯门,死赖着不走! 见我无奈地松了手,她闪身跳了进来,飞快按了电梯下行键。 电梯下到一层,我头也不回地出了电梯。 曦儿默不作声地跟上我。 走出酒店,我直奔停车场,来到我的越野车跟前。 我刚一打开车门,曦儿抢先拉开副驾驶座的门,跳上去坐好了。 “你到底要干吗啊?”我拉开驾驶座的门,看着她道。 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安静地理顺一下纷乱的思绪。 “我没干吗呀?”曦儿转脸笑看着我说,又学我的语气说,“你到底要干吗啊?” “我回家睡觉呢!”我看着她道。 她笑看着我说:“我去你家找彤彤玩呀!嘿!” “我去谈业务!”我皱眉盯着她道。 她把脸一扬说:“反正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 我气得一掌拍在车门上,冲曦儿道:“那你坐在我的车里吧!我去搭出租车!” 说着我佯装转身去街边。 曦儿冲我嚷道:“那我也跟你搭出租车!反正你去哪我我就去哪……” 说着她慌慌张张地推门跳下车,我趁机跳上车,把车门关上,并上了锁,然后我发动车引擎,调转车头驶了出去。 曦儿追上来,拍打着我的车门,怒视着我说:“死顾阳!你敢耍我!停车!快停车!” “你烦不烦?让我静一下行不行啊?”我转脸冲她吼了一嗓子道。 第八百六十三章做鬼缠着你 说着我一脚踩紧了油门,越野车朝街上疾驰而去。 曦儿边追边冲嚷嚷道:“死顾阳!你躲得了今天,你躲不了明天,我做鬼也要缠着你!” 一路疾驰,回到了“爱琴海的阳光”。 我把车径直开进停车场,没有马上下车,只把车内的灯光熄了,一个人坐在车上的黑暗中。 我点了支烟吸着,烟火在黑暗中一名一灭地闪耀着。 一连吸了两支烟后,我终于鼓起勇气举起了手机。 “阳阳,好好么?”夕儿在手机那头关切地问。 我道:“……” 听着她熟悉而温柔的声音,我一时如鲠在喉,说不出话,只觉得眼中突然热了,视线模糊了。 “我刚接到我妹的电话,说你情绪不太好,我爸在酒会上跟你都说了些什么?”夕儿在手机那头关切地问我。 我咳嗽了一声,想藉此缓和一下我的嗓音。 “夕儿……这到底是为什么?” 可话一出口,嗓音却依然是哽的。 “怎么了?阳阳……怎么了?你哭了?”夕儿在手机那头急声说。 我的喉结剧烈地上下蠕动着。 我把手机移开,吁了一口气,再把手机重新移到嘴边道:“我没有……” “你在哪?在哪?我现在就过去找你……”夕儿急声说。 我抬手抹了一下眼睛道:“不要……” “你哭了么?阳阳……我爸跟你都说了些什么?你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夕儿在手机那头语气关切地说。 我想冲手机那头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用你的勇气来对抗世俗?为什么要任由家族利益来摆布? 可是我此刻什么都说不上来。 “在哪?阳阳,你在哪?告诉我好不好?是不是在家里?我马上过去找你?别让我担心,别让我难过好不好?”夕儿在手机那头焦急地说。 我鼻子一酸,鼻音很浓地道:“我不在家……我很好……” “阳阳,我……”夕儿在手机那头说,“我知道,是我在伤害你……” 我痛苦地闭上双眼,把手机移开,再次吁了两口气,待语气平静了一些后,才重新把手机移到耳边。 我嗓音哽哽地道:“告诉我……是不是要离开我身边?是不要要为世俗妥协?是不是要把我们的爱丢下?请告诉我,是不是?……是不是?” “阳阳,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离开你……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夕儿在手机那头急声辩解道。 我打断她的话道:“我只要回答我一句话,是不是要嫁给欧阳泽?” “不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我说呀,阳阳……”夕儿在手机那头急声说。 我情绪激动地冲夕儿大声道:“那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有意避开我?为什么天天跟欧阳泽在一起?为什么要让他亲你?为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阳阳……我现在也很痛苦,很困惑,我左右为难,你要理解我……”夕儿在手机那头急声说。 我道:“我现在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让欧阳泽亲你?为什么?你告诉我!” “阿泽没有亲我呀……”夕儿在手机那头急声辩解说。 我道:“你还骗我?你还想骗我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骗我?你以为我没看见欧阳泽在车里亲你!为什么要骗我?” “阳阳,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在哪儿?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找你好不好?”夕儿在手机那头急声说。 我道:“你找我有什么用?”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反抗!你要反抗世俗的力量!你要反抗家族的力量!你要为了我们的爱情,勇敢地大声地对世俗说不! “阳阳,那你要我怎么样?怎么样?”夕儿在手机那头喃喃地说。 我道:“如果你真心爱我,就应该跟欧阳泽不再有任何牵扯!你要是真心想嫁给我,就应该我的求婚!” “阳阳,我现在办不到,我办不到……”夕儿在手机那头说,她的情绪也激动了起来。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冷声道:“夕儿……我无法理解现在的你!我才发现,我们的爱情并不会像我想象中的那么顺理成章,我才发现我们的幸福并不是唾手可及……” “可阳阳,你现在要我怎么办呢?我能怎么办?难道……难道你要我现在跟你去私奔么?”夕儿在手机那头痛苦地说。 我一掌用力拍在方向盘上,内心突然间一片苍凉。 “私奔?呵呵。”我冷笑了两声道,“如果你真地有足够的勇气,不必私奔,我们都能坚定地走在一起……” “阳阳,你这么不相信,这么否定我,我心里也很难过知道么?”夕儿在手机那头喃喃地说。 我道:“好吧!这样下午,我们都会疲惫不堪的……我挂电话了……” 夕儿在手机那头急声说:“不要!阳阳,你听我解释呀……” 我没有心情再听什么解释了,不连贯的事实已经向我勾勒出夕儿目前的心态!如果对方都不勇敢,那我勇敢跟谁看呢?如果对方都不坚定,那我坚定给谁看呢? 挂了电话后,我手机紧接着就响了!是曦儿的电话。 我按掉了来电,直接把手机关了! 浑身无力地仰靠在驾驶座上,内心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苍凉,仿佛自己的心此刻就安放在某个小孤岛上。 突然想起余秋雨的两个句子。 “因为有你,我认真过,我改变过,我努力过,我悲伤过……我傻,为你傻;我痛,为你痛;深夜里,你是我一种惯性的回忆……我不想在为过去而挣扎,我不想在为过去而努力,我不想在为思念而牵挂,可这些都只是不想,我、做不到……” “在google上输入‘故事’,可以得到113000000条结果,但输入‘结局’,却只能得到44900000条结果。可见,并不是每个故事,都有结局!” …… 次日是礼拜天,我睡到中午才起铺,很久以来,都没睡到这么晚过! 可精神状态依然欠佳,原因是昨夜失眠了,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用一句矫情的话说,就是“听着苦情歌,含泪伤心地睡去”。 起铺后,顾彤已经出门了,从冰箱上的便签纸上知道她又出去约会去了。 我没胃口,从冰箱里拿出一盒早餐奶,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了下去。 今天该干吗呢?突然觉得有些茫然无措。 窗外的天空依旧蔚蓝得像大海,烈日当空,连一丝浮云都没有,禅躲在楼下园中葱郁的树叶里不厌其烦地聒噪着。 我上浴室冲了澡,也懒得换衣服,径直出了门。 我想出去走走,再闷在家里,估计人就要疯掉了! 刚推开门,就见一人立在我门外正瞧着我。 我吓得退后一步,定睛一看,是曦儿! 她身穿一袭波西米亚风格的真丝长裙,抹胸式的,有着丰富多彩的印花,头戴一只时尚的白色草编遮阳帽,雪白的脖颈上戴着一串繁复的绿松石长项链,冰绿色的长项链点缀在胸前。 宛如海风一般充满浪漫迷人热带风情,无比妩媚。 我愣看着她道:“你来干吗?” “带你去散心呀!”她仰脸笑看着我,眨巴着眼睛说。 我看着她道:“看见你,我心情会更糟!” “谁叫你看我了?”她瞟我一眼说,“你不看我就是了嘛!” 我道:“那我看哪里?” “你可以看我身上这条漂亮的长裙呀?还可以看我脖子上的松石项链呀!”她朝我挤挤眼睛笑说,“这些可都是我才买的呢!今天第一次穿!我今天浑身上下,包括里面的内衣都是崭新的,都是第一次穿呢!” “打住!”我冷眼看着她道,“我对你这些没兴趣,你有钱你可以每天都换崭新的!” 曦儿拿起胸上的项链,笑看着我说:“这松石项链不错吧?有没有在这炎炎夏日给你带来一丝清凉舒心的感觉?而且每一块松石纹路都是独一无二的,绿松石会给人带来吉祥和好运,被誉为成功幸运之石呢!” “别提‘成功’两个字!”我瞪她一眼道,“我现在最怕听到这个词!” 还有“爱情”这个词! 曦儿仰脸朝我俏皮一笑说:“好,我不提就是了。走吧!我带你出去兜风,你看我新买的越野车怎么样?” “你又买车了?”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 曦儿呡唇一笑说:“好玩而已!也不贵,还不到二十万呢!” “还不到二十万?”我盯着她道,“二十万是很小一笔钱么?丽人服饰一个月估计不止赚二十万,可二十万对于工厂里做流水线的工人来说,二十年估计也才能赚个二十万!二十万在你这里,却是好玩的零花钱!” “换辆车换个心情嘛!”曦儿瞟我一眼,撅撅嘴说。 我道:“说得跟换个qq签名一样轻松!” “走吧!别废话!我先带你去兜两圈!。”曦儿伸手拉着我的手笑说。 我把手抽回来,皱眉看着她道:“别拉拉扯扯的!你现在是马上要订婚的人了!让张天瑜看见了多不好!” “顾阳!”曦儿定睛看着我说,“你在吃醋?” “我吃哪门子醋!”我摸了下鼻子,哼声道。 曦儿定睛看着我说:“你舍不得我嫁人?” 第八百六十四章去兜风 “你嫁了才好呢!”我哼声道,“你嫁了人,做了人家的太太之后,就没时间来烦我了!” “你还爱着我对吧?”她依然定睛看着我说。 我被她盯得很不自在,冲她吼了一嗓子道:“去不去?不去兜风,我去打篮球去了!” “去去去!”曦儿赶紧嬉笑地说,“去兜风!嘿嘿!” 来到楼下,我看见了曦儿新买的座驾,这车不算名贵,却很有个性!是北汽生产的军绿色敞篷越野车。 方正粗犷的美式硬派越野车经典造型,时尚狂野且极富吸引力。前格栅5方孔的设计传承了北京汽车军车特色。背负式备胎是很多硬派suv上常见的设计,备胎悬挂的位置看,与牧马人的设计相同。 “怎么样?有个性吧!”曦儿伸手在车身上一拍,回头笑看着我问。 我道:“好是好!就是二十万就这样没了!” “瞧瞧你这德行!没出息!”曦儿朝我一撇嘴说,“会花钱的人,才懂得赚钱!钱不是攒的,是赚的!” 这话也是!如果我的月薪只有两千块,我再怎么省吃俭用,一年也攒不了几个银子!如果我月薪是两万,就算我花去一万,一年也能攒个十万! 我摸着鼻梁不说话,打量着这款个性十足的车! 我又把脑袋探进车内,这款车型的内饰设计也十分规整和豪放,没有太多讨巧的地方。它采用了双炮筒式仪表盘、三幅方向盘设计,充满了浓郁的运动气息。方向盘上左右分别集成了音乐控制按钮和定速巡航控制按钮。 有钱真好!可以拥有喜欢的女人,和喜欢的车! “上车吧!带你兜风去!。”曦儿仰脸冲我豪爽地一笑说。 她拉开车门,先跳上车。 我看着她,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美妙感!好的衣服穿在好的人身上,是风情倍增!好的人配好的车,同样是风情倍增! 曦儿之于这辆车,搭配得美妙无比!车与人相互衬托,相互都多了几分中性,而这几分中性中又透着几分野性之美! 我一笑,不由自主地拉开车门,跳上车坐在副驾驶座上。 曦儿发动了车引擎,并打开了车载音乐,是一首节奏感很强的dj! 我道:“太吵!换首歌!” “你自己换呗!想听哪首就换哪首!”曦儿转脸笑看着我说。 我俯身去选择音乐,见有一首刀郎的《守候在凌晨二点的伤心showbar》,我点了这首播放。 我以前没听过这首歌,没想一听,恰好契合了我当前的心境! 听着听着,情绪就莫名地悲伤了起来。 “是我不小心就遇见了她, 还是你不经意就听见了我的情话, 是旧爱与新欢的执着纠缠, 我深深陷入不能自拔……” 怕被曦儿看出什么,我连忙切换了音乐。 曦儿把车开上了大路,转脸笑看着我说:“你想去哪?先生!” “去哪?”我转脸看着她道,“我想去哪就能去哪么?” 我想爱谁就能爱谁么?我想跟谁共枕眠就能跟谁共枕眠吗? “你说!”曦儿却笑看着我说,“你想去哪?” “我去看大海成吗?”我盯她一眼,没好气道。 谁知曦儿一拍方向盘,笑看着我说:“出发!” “真去啊?”我愣看着她道。 她一笑说:“有什么不能去的?海边又不远!就算你要去北海,我今天也陪你去!” 见我看着她不说话。 “看我干吗?”曦儿瞟我一眼说。 我摸着鼻梁道:“今天的你有点陌生……” “纠正你一下,”曦儿呡唇朝我一笑说,“可今天才是真实的我,你所熟悉的那个我,或许才是虚假的……” 我摸着鼻梁看着我道:“深奥!” “我会那么容易被你看透么?”曦儿撤了一声说。 我笑了一下,看着她道:“好吧!去h市看大海!” 坐在曦儿新买的这辆军绿色越野车,坐在疾驰去h市的路上,听着音乐,吹着夏季的风,我的心情竟然不自觉地轻松了许多。 我们聊起了下午在方鼎集团的招商会的事情。 曦儿告诉了我一些内幕,她也是听她爸说的,据说精装修房是房地产未来发展的新趋势。 这就促使地产商势必要跟房地产上下游的企业,比如建材业、地板业,建立一种更为紧密的合作关系。同时建材商、地板商会趁此机会跟房产商达成合作意向,因为随着房地产未来发展的新趋势,随着房地产精装修的发展新趋势,这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必争的大市场。 以前建材业和地板业的销售渠道主要是在全国开设专卖店,但专卖店目前面临多种困境。值此之际,跟房产商的直接合作将具有重大意义! 据说国内知名地板商生活家地板已与当代置业、达美集团等两家地产企业分别签署全国性战略合作协议,这是继与万科集团签署ab级标准化装修房集中采购协议后,其又一次在地板厂商争夺房地产商的渠道战中,获得了阶段性胜利。 精装修项目增加带来的一个明显变化就是渠道更加集中,建材商对渠道的依赖加大。由于企业客户相对于个人客户更容易解决信息不对称的问题,市场会出现份额向优势品牌集中的马太效应,一些中小品牌会被淘汰出局,地板市场的品牌集中度会明显提高。 而方鼎集团的地板在滨海城的地板界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可以说是滨海地板界的第一品牌。滨海城房地产界三大巨头企业都有跟方鼎集团达成良好合作的意向,而方鼎集团也想藉此把企业的宏图推向全国。 地板商和房产商之间的合作将进入一个崭新的时期! 曦儿说这她是听到她爸前几天跟谢管家聊天时说的一番话。 我暗想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在这个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竞争激烈的商场上,任何环节都存在着冷酷无情的利益之争! 我心里已经把方鼎集团和三大房地产集团之间的合作,与曦儿跟张天瑜的订婚联系在了一起。 如果这二者之间有联系,那林啸天似乎已经有了某种更为深刻的意图,与方鼎集团,与滕辉地产和宏宇地产。 一个人对于一个城市的印象,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与其说是一个人对于一个城市的印象,还不如说一个人对于另一个人的印象。换言之,你对一座城市的感觉,是受某些人某些事的影响,城市本身并不带有任何感情。 《尚书大传·大战》里有云“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 因此延伸出一个成语“爱屋及乌”,因为爱一个人而连带爱他屋上的乌鸦。比喻爱一个人而连带地关心到与他有关的人或物。 再延伸一下,便是“爱屋及城”,因为爱一个人连爱她所在的城市,所在街巷,她所经过的所有地方。 h市这座海边的小城在我的人生记忆里,有着浓墨重彩的一页。不仅仅是因为它是我走出校园的人生第一站,更因为我在那里遇到了青儿,我的懵懂而又美好,并最终夭折的初恋! 旧地重游,难免会引起种种怀旧伤感的情绪。 他们说,男人们过了二十五岁之后,到三十岁就很快了。而过了三十岁后,老化的速度就会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他们又说,在男人到了三十岁以后,怀旧的情绪就特别浓厚。他们常常会想起曾经的初恋,沉浸在对往事的怀念之中。尽管今天他们的初恋早就变成邋遢的黄脸婆了,尽管今天他们分散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人老珠黄,腰似水桶了。 这反而更激发了中年男人们对青春往事的热烈怀念。 男人对男人是了解的,否则村上春树怎么会写出那本《男人这东西》呢?还写得那么深刻! 我已经过了二十五周岁,吃二十六岁的饭了。或许三十岁已经离我不远了。 青儿如今身在何方呢? 此刻想到这个问题,我内心除了些许伤感之外,却是平静的。没有了爱,也没了恨,只剩些许的伤感。 但愿她过得好过得幸福吧?她也理应过得好过得幸福的?据说嫁了一个对她很疼爱的男人,虽然那男人的年龄都可以做她老爸了! 曦儿陪在我身边,她陪在小城的街道上闲逛,她陪我去我熟悉的街边小店里喝冷饮。 这些地方以前我和青儿都来过,想想那时候真地很美好,仿佛天空总是很蓝云很轻。 我骑着我在二手市场买的那辆破旧电动车,拉着青儿在海边的街道上飞奔,我带她去吃路边摊和最便宜的蛋炒饭,在一些青儿胡搅蛮缠的所谓纪念日里,我还得去街对面的蛋糕店里帮她买一份很贵的港式甜品“杨枝甘露”。 似乎那些日子里总飘荡着“杨枝甘露”的甜蜜气息,飘荡着小香芒、蜜柚果肉、西米的香烟气息。 曦儿今天显得特别温柔,特别善解人意。 话不多,却很能领会我的心思。 下午三点我带她去很便宜的盒饭,她也不计较,一心一意地陪在我身边。 填饱了肚皮之后,我们驾车去海边。 第八百六十五章那么近那么远 我虽然不是在海边成长的人,却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 很享受海边湿中带咸,还略微有点海鲜腥味的海风吹拂着脸庞、头发和衣袂,很享受光脚踩着细腻柔软的海滩沿着海岸线散步的感觉,很享受海浪撞击礁石的声响。 一切一切,仿佛那么亲近,而又那么遥远。 在海边的某个地方,曦儿突然顿住了脚步,仰脸看着我笑笑说:“记得这里么?阳阳……” 我只是淡淡一笑,没说记得,也没说不记得。 “你怎么能不记得呢?”曦儿笑看着我说,“我记得你、我和我姐那天夜里就是在这里撞见的,你背着我姐从那边的礁石丛回来,我从椰林里突然钻出来,还把你们吓了一大跳呢!咯咯咯……” 说着曦儿掩嘴看着我乐。 我低头看着脚下金黄的沙滩,用光的脚丫轻轻踢着细软的沙砾。 “当时你们还想骗我?你说我姐的脚被贝壳划伤了,所以你才会背着她回来。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是去礁石丛那边幽会了!”曦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道:“都过去的事情了……” “可是坦白地说,阳阳,当时我真地好嫉妒我姐!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发誓要把你‘代理男友’头衔的前两个字去掉!。”曦儿笑看着我哼声说,嘴唇扭动了一下,似乎还为当时的事情耿耿于怀。 我摸着鼻梁,低头笑了笑,仍然没有说话。 “那只是去年夏天的事儿,”曦儿看着我笑了一下说,“可是世事却已经轮回了一圈了。这期间我把你从我姐身边抢了过来,而我姐又把你从我身边夺了回去……” 我抬头看着远处的椰树林,那椰树林依然像去年夏天那么风情,没有丝毫的不同,似乎今天只是与去年发生的那事儿只隔了一夜,然而除了这片海边的椰林,一切似乎都变了。 我在心中轻叹一声道:“走吧。曦儿。” 说着我们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可以望见远处那片礁石丛。 那片礁石丛,似乎跟我的爱情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我和青儿去过那里,我和夕儿去过那里,今天我和曦儿似乎也要去经那里。 记得那个繁星满天的海边之夜,我和夕儿站在最高的那块礁石上,双手作喇叭状冲着大海喊出的那些誓言。 如今历历在目,大海或许还记得我们当初的誓言,海风或许还记得我们当初的誓言,那夜满天繁星或许也记得我们当初的誓言。 或许不记得的只是我们自己。 面对永恒的大海、夜空、繁星,人本身就显得无比渺小,而人的誓言就更显得渺小了。 “累了,阳阳,”曦儿朝我一笑说,“我们去礁石上坐下休息一会儿好么?” 我点了点头。 我们并肩坐在那块最高的礁石上,面朝大海,海风吹拂着我们的脸庞、头发和衣袂。 天空一片蔚蓝,在地平线上与蔚蓝的大海相接,蔚蓝的天空上白云朵朵,蔚蓝的海面上白帆片片。 想想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天空更高远的地方?想想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大海更宽广深沉的地方?面对蔚蓝色的天空和大海,人的胸襟都不禁跟着变得宽广深沉了起来。 白色的潮汐汹涌着向脚下的礁石扑过来,想要亲吻礁石,一次一次,撞击得浪花四溅,虽然被礁石一次又一次冷漠无情地推开,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不甘心地再一次扑上来。 就像“飞蛾扑火”般的! “在想什么?阳阳……”曦儿转脸看着我笑了一下说。 我朝她呡唇一笑道:“我在想人终究是渺小的,渺小得就像这海滩上的一颗沙粒,渺小得大海里的一滴水珠。跟整个天地相比,再伟大的人物都终究是渺小的。” “想到这里,会不会很悲伤?”曦儿仰脸看着我说。 我抬手摸了下鼻梁,笑笑道:“悲伤有点。可我们人怎么能跟天地相比呢?天文地理人事,这三界相互联系,却又各自独立。我们是人,怎么能跟天地相提并论呢?” “也是,”曦儿应道,“我们是人,只处理好人事就好了。” 我道:“人事纷纭,我们面对人事的时候,通常也是无能为力的。人的力量毕竟太渺小!” “怎么突然这么悲观?阳阳……”曦儿仰脸看着我说。 我低头笑笑道:“哪有。随便说说的……” 我和曦儿在海边一直呆到下午五点钟,才离开海边,准备打道回府。 走到我们从前经常入住的那家酒店前面,曦儿顿住了脚步。 我看着她道:“怎么了?” “阳阳,我们到那亭子里坐坐如何?”曦儿伸手朝酒店门外的那花园里的小亭一指,仰脸看着我笑了一下说。 我道:“时间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家吧?” “就去坐一小会儿行么?”曦儿仰脸看着我央求说。 我道:“行。” 来到酒店门口,沿着花园小径,来到那小亭子下。 曦儿拉着我在亭子里的长木椅上坐下。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了……”曦儿竟然幽幽地轻叹一声说,目视着亭外花园里姹紫嫣红的鲜花。 我道:“得了。我们俩今天感伤得太多了。换种基调吧,呵呵。” “记得去年夏天我和我姐在这亭子约定公平竞争我们的爱情时,这里的紫薇花和杜鹃花也开得像现在这么鲜艳!”曦儿怅然若失地看着花园里的花簇语气幽幽地说。 我不知道说什么,坐在那里低头吸烟。 曦儿也没再说什么,也默默无语地坐着。 最后她轻叹了一声说:“这是一个轮回,四季更替,世事轮回……” 回到滨海城,已经是夜里近九点了。 曦儿把我送到我住处的楼下。 我解开安全带,看着她笑笑道:“曦儿,谢谢你陪我去海边散心,我的心情好多了。” “没事,”曦儿朝我一笑说,“那天你陪我玩了大半天,我这算是回报了。” “路上小心。”我朝她挥挥手,转身推门。 “阳阳……” 曦儿在伸手突然叫住了我。 我回头看着她的眼睛。 她也看着我的眼睛。 她转身从车后座上抓起一只精致的盒子,递到我面前说:“这是送你的礼物……” 我低头看看那盒子,又抬头看看她,摸着鼻子笑道:“礼物?我的生日已经过了……” “这份礼物能给你带去幸运,”曦儿依然看着我的眼睛,呡唇一笑说,“我昨天去买绿松石项链时看到的,是一串手链,也是绿松石的,每一块松石纹路都是独一无二的,绿松石会给人带来吉祥和好运,被誉为成功幸运之石!” 陪我玩了一整天,不好再拒绝她的礼物,于是我看着她笑笑道:“也是,我最近的运气特别差,呵呵呵。” “这手链一定能给你带去好运的!相信我,没错的!呵呵呵。”曦儿看着我的眼睛一笑说。 我笑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伸手接过那盒子,“我回到屋里再看,呵呵。” 我笑着朝她挥挥手道:“再见!” 当我转身之际,曦儿再次在我身后叫住了我:“阳阳……” 我的身体顿住,回头看她。 她依然看着我的眼睛,犹疑了一两秒钟后,看着我说:“我想……以后我们像这样随心所欲的去哪里玩的机会一定不多……” 我抬手摸了鼻子,低下头道:“我懂……” 曦儿要嫁人了!虽然她的性格是豪放的,但是嫁人之后终归不同了。张家也是豪门,嫁入豪门难免要被一些规矩所限制,所谓豪门深深深几许,就是说豪门里的规矩最为森严! “所以,阳阳……你一定要好好的,为了顾妈妈和彤彤,为了你自己……”曦儿看着我的眼睛喃喃地说,“也为了我……”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胸口堵得喘不上气,勉强笑了一下道:“我懂……” “曦儿……”我鼓起勇气看着她的眼睛笑道,“我会真心祝福你的……再见……” “再见……”她朝我挥手说。 我蓦地转身推开车门,跳下车。 我没有回头,径直朝单元楼门口快步走去,径直走了进去,径直走进电梯。 电梯上到二层,我就奔出了电梯,跑到窗户前,探出目光朝楼下看去。 那辆军绿色的北汽敞篷越野车还在楼下,曦儿纹丝不动地坐在驾驶座里,见她抬头朝楼上看,我赶紧把脑袋缩了回来。 我背贴墙壁,仰靠在墙壁上,闭上双眼,心剧烈地跳着,手心里紧紧攥住那串绿松石手链。 手心里已经出汗了,绿松石原本的冰凉,已经被我手心里的温暖暖热了。 楼下的敞篷越野车还在,我也还在,似乎都在僵持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熟悉的引擎声响起。 我的背离开墙壁,探出目光朝楼下张望,军绿色的越野车正在调头。 直到军绿色敞篷越野车驶出了楼下,消失在爱琴海的阳光那边小路尽头,我还呆立在窗前。 一种怅然若失的空虚与惆怅感攫住我的心。 第八百六十六章难忘第一次 次日是礼拜一,早上开例行的公司会议。 天地广告与大华集团的合同纠纷,对员工们的工作积极性势必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响。但大家并没有因此,而耽搁各自本职工作,这一点让我深为感动。我想一家新成立的公司招聘应届毕业生是明智的选择!人生有许多个第一次,第一次总是最好的,难忘的! 第一次恋爱,第一次接吻,一次品尝男女之欢,当然,还有第一份工作。招聘应届毕业生的劣势显而易见,公司要花费时间和金钱的成本去培养这些应届毕业生,但优势在于这样培养出来的员工对公司的忠诚度很高,除了公司让他们成长的原因之外,便是因为这是他们人生中第一份工作。 对于第一次,人们总是怀有特殊的情感。 例会开到一半,我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响了起来。 我停住工作部署,摆摆手示意大家稍等。 我接起了电话。 话筒那边的声音响起:“顾老板吧?” 我道:“我是!” 话筒那头的人道:“我霍英德……” 一听是霍英德,加之他竟然这么早就把电话打过来,看来我的计划要成功了! 我忙冲话筒那头道:“请稍等!” 然后我用把话筒捂住,对谢鹏道:“今天的例会就先开到这里,有事下午我再跟大家接着讲。谢主管,你把这周的工作计划详细安排部署一下!” 等谢鹏带着大家离开办公室后,我才赶紧把话筒重新搁在耳边道:“霍董,您还在么?” “我还在,顾老板。我今天打电话来,是想约你一起喝杯茶。希望你能赏脸?”霍英德在手机那头道,语气很是谦恭。 我耐住内心的兴奋,笑笑道:“好!地点你来定!” 约定了时间和地点后,我挂了电话。 一种狂喜,一种如释重负般的狂喜!真想把谢鹏拖进办公室狠揍一顿!哈哈哈! 看来这事儿比预期的还要顺利,解决得还要完美! 主动打电话给我,还这么及时,还主动请我喝茶,语气都像变了个人似的!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的妥协,霍英德能变成这样?。 想来自从我手握霍英德乱搞女人的证据之后,我的地位就已经由被动变为主动了!霍英德彻彻底底地被我控制了! 人性本贱啊!犯贱是每个人存在的劣根性之一! 霍英德原本是值得同情的,他一开始就不爱他老婆,只是想借她上位,夜夜面对枕边的一头肥猪,没有欲望也是可以理解,出去找个女人,做为男同胞们,似乎也可以理解他的行为。 但他不该胡作非为,放着好端端的日子不过,还处心积虑地挖陷阱陷害别人!出来混,坏事做绝了,终归是要偿还的! 我在约定的时间来到了霍英德约定的那家高档茶馆。 我不想跟他在这里浪费过多的时间,只想尽快达成我的目标!要不咋地?还要让我跟他在这里品茶吟诗作赋么? 我从包里掏出那只牛皮信封丢到他面前道:“霍董,我这里有些东西,或许你会感兴趣!” 说着我就点了支烟,慢慢吸着,暗中察看他的情绪变化。 霍英德在我脸上了看了很久,才低头打开了牛皮信封,把里面的照片和一只mp4掏了出来。 他首先看到的是那些照片,他的情绪开始逐渐激动起来,眉头越皱越紧。 一边快速地翻看那些照片,一边结巴地道:“这……这些照片……你怎么弄到的?” “简单!”我喷出一口烟雾,笑看着他道,“这个时代没有隐私!想要了解一个人的一切并非难事!你再看看那只mp4!里面的东西一定会让你更加惊喜的!” 霍英德赶紧抓住那只mp4,打开了视频播放器,看着看着,他的脸色开始变幻,开始是涨红,紧接着又变幻成了死灰色。 视频他没来得及看完,大概只看了一小段的样子,他就再也按耐不住地抬头盯着我道:“顾老板……你、你拍这些做什么啊?” “做什么?”我盯着他冷笑一声道,“当然不是给自己欣赏了!先声明,我从来没这癖好!我拍这些当然是为了帮你广泛宣传知名度!你说我要是把这些发到视频网站上去,点击率会不会很高?对了!说不定你老婆也喜欢看视频网站,有一天恰好就被她看见了,你猜如果她看见视频上的男主角是她最亲爱的老公,她会怎么样?” 霍英德摘下金丝眼镜,抬起一张死灰色的脸呆愣地盯着我,嘴巴抖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霍董,您没事吧?”我潇洒地喷出一口烟雾,看着他冷笑一声道,“当然,我也可以不发到网站上去,我直接寄一份到你家里,您看,霍董,我这里有你的家庭住址,还有你老婆的手机号码和邮箱,如果有必要,查到你老婆的qq账号也是不太难呢!” 霍英德憋了半天,突然冲我大声道:“你到底想干吗啊?” “别别,霍董,”我笑看着他道,“大家都说你睿智儒雅,而且很有绅士风度,你可别冲我大喊大叫!会破坏你的形象的!霍董!” 痛快!这就是报复的痛快! 霍英德一手抓住几张照片,一手抓住那只mp4,手腕不停地抖动着,形象全无。 “顾老板……”他盯着我用一种乞求的语气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 我看着他,乐了。 我道:“我拍这些,也就是为了好说话而已!难道您不觉得么?霍董!你以为我真有这种头盔癖好么?呵呵呵。” “顾老板,”霍英德可怜兮兮地看着我道,“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们的合同纠纷不存在了!我已经撤诉了呀!顾老板……” 这下倒是我微微愣住了! 行动这么快?还没看我手中的筹码就已经撤诉了?难道一开始就意识到我要来这一手? 不是吧?办事效率这么高? 我沉住气,看着他喷出一口烟雾道:“霍董!我可不是三岁小孩!你可再糊弄我!别以为现在照片和视频都在你手里,你就万事大吉了!我敢把照片和视频都交到你手里,那我肯定是有备份的!我能理解您此刻的心情,但也希望您能想清楚了再回答我的话!” 有个屁的备份!我都没备份的意识!来的路上才想到了这个问题!不过,谅霍英德也不敢跟我赌! “顾老板啊!”霍英德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道,“我是真地已经撤诉了!不信你可以打法院的电话问!我、我把法院的电话号码告诉你!” 我心中又是微微一愣,但脸上仍然没有表现出来。 “霍董!你别逼我做一个凶残的人!我今天是带着诚意来跟你谈判的,如果你再敢耍我!大不了咱们来个鱼死网破!光脚的还怕穿鞋的!要是法院强迫我公司赔偿大华集团一百万!那就等于我公司彻底破产了!到时候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可你不同,您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成功男人!你跟我耗得起吗你?” 霍英德哭丧着一张脸,几乎要哭出来了。 他把桌上那些照片和那只mp4重新装在牛皮信封里,双手把信封递到我面前,乞求似地笑道:“顾老板……你可以把保留着这些照片和视频,等你确定大华集团已经撤诉了,再把这些还给我好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没有再怀疑下去的理由了! 我夹着香烟,盯着他道:“你没耍我?” “绝对不会!”霍英德看着我,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道,“如果我敢耍你!你把这些东西交给我老婆,我都认了!你就相信我一次好吧?顾老板……” 我盯着他的脸,审视地看着几秒钟后道:“算你还有点自觉性!” 这叫做贼心虚!知道自己在外面乱搞女人,所以我不说,他都能猜到我手里掌握的是他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的证据! “顾老板,说实话吧……”霍英德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道,“这事儿其实在我决定之前,我们董事长就已经做了决定了……” 我又一愣,皱眉盯着他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这次撤诉是我们董事长的意思,他不想再追究你们天地广告的责任……”霍英德看着我战战兢兢地笑着道,“不过,即使我们董事长不发话,今天看了这些照片,我也一定会撤诉的!对于合同的事,我感到很抱歉!请你原谅,顾老板……” 我皱眉盯着他,还是不全明白过来。 “这么说,撤销对天地广告的法院诉讼,不是你的意思?”我摸着鼻子看着他问。 霍英德垂下脑袋道:“其实我也还没弄明白,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不过,顾老板,上周接到你的电话后,我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我知道你一定是掌握了相当的筹码,才敢给我打那个电话的!其实我隐约也猜到了个大概,就算我们董事长不要求我去法院撤诉,我也会想办法取消这次的合同纠纷的……” 你这不是良心发现!你这是做贼心虚! 第八百六十七章什么事儿 “可你们董事长为什么要主动要求你去撤诉呢?”我摸着鼻梁皱眉盯着他道,心中充满了疑惑。 霍英德抬头战战兢兢地看着我,摇头道:“顾老板,这事儿我也觉得蹊跷……我们董事长叫我不要多问,我也不敢再追问……” 他妈像你这种吃软饭的家伙!当然不敢过问你岳父大人的决定了! 见我摸着鼻子皱眉冥想,霍英德看着我道:“不过,顾老板……我可以向你坦白一件事情,算是向你表明我赎罪的态度……” “什么事儿?”我盯着他道。 霍英德诺诺地看着我道:“利用合同陷害你的事儿,主谋不是我,我和郝建都只是帮凶……”说到这里,他抬头看我脸色,想搞清楚要不要继续再说下去。 “主谋是谁?”我怒视着他道。 我跟霍英德无冤无仇,既往并无任何过节,他没理由陷害栽赃我!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只是直到现在都没想明白! 霍英德突然变得犹疑了起来。 “顾老板……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因为我承诺过,这事儿绝不能说出去……”他看着我可怜兮兮地道。 我伸手一拍桌子,怒视着他道:“出来混,是要还的!如果你不敢告诉我主谋是谁!我就把你当成主谋!反正决定撤诉的人是你们董事长,而不是你!我凭什么把这些照片和视频给你?你手里有我想要获得的东西么?” “我说!我说!”霍英德战战兢兢地看着我道,“陷害你的人是肖家的人!” “肖德龙?”我怒视着他道。 霍英德的肩膀塌了下去,垂下脑袋点了点头。 我盯着霍英德,恨得牙齿咬得咯咯咯地响! 肖德龙!又是肖德龙!你个混蛋处处处心积虑陷害我,非至于我死地么?我顾阳这辈子非让你得到点人生的教训不可! 我捏紧拳头,要紧牙关,怒视着对面的霍英德,仿佛我此刻亲眼看见肖德龙就坐在我对面似的! 霍英德的脑袋一直垂着,不敢迎视我的愤怒如电的目光。 我盯着他,伸手慢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浓香普洱,又喝了一口,连喝了三口。 茶中古董!这么昂贵的茶!虽然此刻没有品茶的心情,但多喝一口是一口了! 喝了三口茶,满嘴喷香,然后我把茶杯搁在桌上,倏地地站起身,把手中的牛皮信封着霍英德的脸上摔了过去,盯着他道:“拿着你的艳照吧!咱们的事到此一笔勾销!” 说着我离开茶桌,拔腿走到包厢门口。 “那、那些呢?”霍英德跟飞快地站起身,在我背后诺诺地问。 我冷笑一声,回头看着他道:“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以为别人有好几个备份!这手中拿着的就是唯一的那份!你可以拿回去珍藏,发你自己博客上也行!。再见!不!。再也不见!” 说着我转身拉开包厢的门,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下楼回到车上,我的心却被另一个疑惑充溢着。 大华集团的董事长为何要主动撤诉?对于大华集团而言,一百万的确不算什么钱!可一百万也是钱啊!任何一个老板都知道财富是积少成多的过程!就算比尔盖茨也不会嫌弃钱多啊! 何况还是一百万! 想来想去,我的结论是,一定有人在背后为我周旋此事,而大华集团迫于压力,只好撤销对天地广告的法律诉讼! 可问题是谁在背后帮我呢?这事儿一般人是没法帮得上忙的!能左右大华集团的人是简单人物么? 我开始想到的是雨涵,可是仔细一想,不应该是他!以雨涵自身的力量,她想我帮我也帮不了。她要帮我,还得通过他哥或者他爸,这圈套原本就是肖德龙设下的,他能答应他妹帮这个忙么? 根本不可能! 林氏姐妹也不可能!因为她们甚至都压根儿不知道这件事!我根本没把这事儿告诉过她们! 那会是谁呢?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这个在幕后帮助我的人是谁? 这个有实力左右大华集团的在幕后帮我的人会是谁?还有,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帮助我呢?为什么帮了我,却还不想让我知道呢? 我突然联想到了家俱商场那事儿,在我们天地广告想尽一切办法去追讨项目款未果,就在我们绝望之际,就在天地广告面临破产之际,家俱商城却奇迹般地把那笔项目款主动打到了我们公司的账号上! 那事儿我也一直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现在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看,想必家具商城的事儿也是有人在幕后帮我!而且我隐约感觉到这是同一个人在幕后帮我,可ta究竟是谁呢?可ta为什么要花大力气帮我顾阳呢? 好在我们跟“大华”集团的合同纠纷算是告一段落了。这就好比一直压在我肩膀上一块巨石被卸下来了。 就像那个“一滴蜂蜜”的寓言里那个失足掉到井里的倒霉的男人,头上有虎豹追逐,脚下是吐信的毒蛇,在绝望之际,突然掉在了一个安全的草地上的感觉。 等不及回公司了,我就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谢鹏。谢鹏二话没说,只一句话 “他娘的!为了霍英德那个龟孙子!今晚咱得好好喝几杯啊!” 我知道谢鹏话里的潜台词,像霍英德这种在背后陷害别人的内心阴暗的男人,就该采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策略! 换言之,就是“以毒攻毒”!他有多毒,你只能比他更毒,才能降服他! 合同纠纷这事儿的突然解决,这种狂喜甚至冲淡了我目前的感情困惑,夕儿对我的感情的动摇事实上我一直坚信她对我的爱再也不会动摇,哪怕林啸天不不紧逼,她的心也不会再有丝毫的动摇可事实上,现在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那一颗如风中浮萍一样摇摆不定的心! 还有曦儿,在我的印象里,她似乎永远都是一个不会嫁人不会成为他人之妻的小妖女!当林啸天说她即将要跟张天瑜结婚的时候,当昨晚送我回家的车上,突然对我说出那番话很有离别意味的话时,我是感觉突然突兀,非常难以接受的! 就好像在三九寒天,当头被这个现实的社会浇了一桶冰冷的凉水,让我心痛的同时,也让我彻底清醒了过来! 这天中午,在离公司不远的一家饭馆里,我和谢鹏在庆祝这一次的胜利! 当然,严格说来,这不是一场胜利的战役,因为我们并没有赢得什么,我们只是捍卫了我们自身的正当权益罢了。 如果非要我们承认我们赢得了什么,那我只能说我们赢得了未来,赢得了天地广告的未来,赢得了我自己以及天地广告所有同仁的未来! 因为天地广告不会因为那一百万而走入死胡同,那一百万不再是我们的灭顶之灾!近段时间以来,笼罩在我们天地广告头顶的阴霾被一阵夏日的风一下全部吹散了! 对于这个结果,我似乎很满足。 但谢鹏却不满足,他认为我没有很好的利用这次机会对霍英德实施压迫,他认为我并没有很好地利用好自己手中的证据,他认为我应该为天地广告争取一些正当的权益。 谢鹏的意思很明了,那就是我们天地广告不仅要摆脱合同纠纷,还要继续跟大华集团履行年度广告大单的合同。 我们天地广告到不能耗费了成本,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顾哥!电联霍英德!大华集团的合同,必须得继续履行!不能这么的就算完了!那样我们天地广告的损失怎么算?”谢鹏把酒店“咚”地一声摔在桌上,义愤填涌地看着我道。 谢鹏的情绪感染了我,这样算来,的确应该这样子! 我不能仅满足于摆脱跟大华集团的合同纠纷,我们应该继续跟大华集团履行那份年度广告的合同! 想当初郝建在追逐这个年度大单时,我们公司也投入了很多精力,还有金钱。而且在跟大华集团签订合同之后,我们的前期投入的那二十多万,难道这得自己承担么? 凭什么呢?唉!都怪我一时完全沉浸在摆脱合同纠纷的惊喜中了! 我捉着酒杯,皱了皱眉,看着谢鹏道:“可、可我已经把那些照片和视频都交给霍英德了……” 谢鹏“啊”了一声,看着我道:“靠!你急什么啊?那是我们的筹码啊!霍英德那么惧怕我们手中所掌握的证据,你就这么轻易还给他,这不是太便宜他了么?而且,你说撤销法律诉讼似乎不是霍英德的决定,是大华集团董事长的决定!也就是霍英德并没为我们做什么。现在你就把那些证据交给他了,连我们雇请私人侦探的钱都没能讨回来!” “唉!我真有点后悔了!”我看着谢鹏道,抬手摸了下鼻梁 谢鹏看着我道:“你就是太善良了!对待恶人,我们必须得比他们更恶才行!” “那现在怎么办?”我摸出一支烟点上,看着谢鹏道。 第八百六十八章不太道德 谢鹏低头略一思索看着我道:“打电话给霍英德!就说我们天地广告没那么容易好欺负!把话说直接点!就是要继续做大华的年度广告大单,霍英德做为大华集团负责公司营销的副董事长,他完全有权利决定跟我们继续合作!解除以前的合约,再签一份新合同!” “那要是他不答应呢?”我喷出一口烟雾看着谢鹏道。 谢鹏一拍桌子道:“他敢不答应?就算我们把那些证据交给他了,就算我们手中再无他乱搞女人的把柄!可是既然我们能拿到那些把柄,我们就还有能力再次拿住他的把柄!霍英德心里现在对我们肯定是有畏惧之心的!我看他没有选择的余地!赶紧跟他打电话!口气要强硬!趁霍英德那份畏惧之心还没消散之前!” 我捏着香烟,看着谢鹏道:“这样做会不会不太道德……” “什么道德不道德的!”谢鹏瞟我一眼道,“在现在这个社会,你要很道德,你干脆就别做生意了!那些把生意做大做强的,有几个底子是干干净净的?既然我们决定要做一番大事,就不能太心慈手软!别人都骑在我们头上了,我们还心慈手软,岂不是说明我们太软弱无能了?” 我扭头看向窗外,嘴唇紧呡着 “好!就这么办!”我突然扭头盯着谢鹏道,“我们天地广告从今往后,绝不再干任何让自己蒙受损失的事情!我一会就给霍英德打电话!” 此刻我还吃不准我们公司能不能跟大华集团继续履行年度广告大单的合同,但事情显然比我想象中的要顺利的多! 当饭后我借着酒劲把电话打给霍英德时,霍英德很快就接了电话 当我借着酒劲理直气壮地要求跟大华集团继续履行那份合同时,没想霍英德竟然一口答应了! 他在电话那头还说他回去以后想了想,也觉得对不起我们天地广告。 一则我们当初拿这个大单的过程也投入不少时间和金钱,而且前期也投入了二十几万了。他不能让天地广告做出这种很冤枉的牺牲。 不过,他说这事儿要跟大华集团的董事长通气,因为跟天地广告的法律诉讼是他们董事长决定撤销的,现在他不太清楚他们董事长的态度,所以要找个机会谈谈他的虚实。 霍英德表示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去争取这件事儿,让天地广告跟大华集团的年度广告之间的合同继续履行!如果他们董事长没有太大反对意见,他保证一定跟我签订一份非常正式的新合同! 合同条款由我来全权拟定,他不会再说二话! 挂了霍英德的电话,我心情比较好,如果能继续跟大华集团履行年度大单的合作,那我们天地广告的前途依旧非常光明。 谢鹏擂我一拳笑道:“看到了吧?我就说霍英德那龟孙子不敢再在我们面前蹦跶了吧?他们都说在职场上那么忍,要么残忍!况且我们并不残忍,我们只是在捍卫我们的正当权益!我们忍得太久了!” 我也擂他一拳笑笑道:“对!我们忍得太久了!从今往后,我们天地广告绝不会再一位容忍!谁敢踩在我们头上,我们就要把他骑在胯下!你狠!我比更你狠!我就不相信光脚的还怕穿鞋的?” 我和谢鹏相视一笑,谢鹏笑看着我道:“这是对待敌人的态度!对待女人可不能这样!对待女人我们男人还是应该发扬容忍的态度,只有容忍她们的小情绪小骄傲,我们才有机会跟她们融为一体!” “我的偶像李小龙说了,成功的代价就是不断的忍耐!”我笑看着谢鹏道。 谢鹏朝我一笑道:“不去找嫂子谈谈么?”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把我和夕儿之间的最新动态对谢鹏讲了。 “我不知道要不要去?”我转身看向窗外,沉声道。 窗外烈日当空,天空上不见一丝云彩,有蝉鸣声从外面绿意葱茏的树冠里传来。 谢鹏在我身后道:“凡事都在争取嘛。如果跟大华集团的年度广告大单,我们不争取的话,也许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我们争取之后才发现,原来我们大有希望!顾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蓦地回头,瞪他一眼道:“我靠!从何时起,你开始教导起我来了?” 谢鹏“呵呵”一笑道:“孔老夫子说三人行必有吾师。论学识我没你渊博,论阅历我没你丰富。可是,顾哥,人总有糊涂的时候,这个时候,做兄弟的不能不提醒你两句。” “三人行必有吾师。好样子的。你小子跑了几天业务,嘴巴子比以前更能说会道了。”我瞪了他一眼,又转身面朝窗户道,“我考虑一下……” 谢鹏从我办公室离开以后,我就坐在椅子上,面朝窗外仲夏的天光。 为了省电,我办公室开的依然是风扇,风扇对着我侧面嗡嗡嗡地吹着,吹来的风依然是热烘烘的,只是这种热烘烘终究要比室外的热烘烘来得舒适一些。 因为解决了大华集团的合同纠纷,我连续一段时间来紧绷着的神经似乎一下松懈了下来,思想也显得散漫而慵懒。 我就在办公室的窗前坐了很久,我的身体甚至都很少,只有心绪在那里毫无头绪的漫游。 像一只酷暑天趴在廊檐下歇息避暑的某种动物。 我想了很多很多,却有似乎什么都没想。 直到下午四点钟过了,我才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我驾车离开了公司,在街上转悠了一圈,事实上车内,人比办公室里感觉惬意,因为这辆雷诺越野车上的冷气很足。 在街上转悠,其实我的心在徘徊。 五点钟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地表上的热温开始下降,从街边的树木枝叶的摇摆来看,空气中已经有了丝丝缕缕凉爽的风。 街道上的车辆和行人明显多了起来。 我伸手拍了一下方向盘,调转车头,把车子驶向这座城市西郊的方向。 昨天在h市海边散步时候,曦儿告诉我她姐今天不会去公司上班,说是他爸邀请了鹏程地产所有的股东在“玫瑰庄园”聚会。据曦儿说这次聚会是她爸特意为她姐安排的,目的就是增进公司各大股东跟夕儿的融洽关系,为夕儿接手鹏程地产董事长的位置做铺垫。 看来夕儿接任鹏程地产董事长这个位置也为时不远了。 曦儿的话验证了我的猜测,她告诉我她爸可能意识到自身的健康状况每况愈下,所以希望尽早让夕儿熟悉适应鹏程地产的工作,尽早熟悉各大股东的性格,以及跟他们打交道的方法。 我猜到现在,林啸天安排的聚会应该已经散了。我没有打电话给夕儿告诉她我会去玫瑰庄园找她。 原因有两个,其一我是想给她一个意外,看她突然见我出现在她面前,会是什么态度?其二如果我提前给她打电话,担心她又说那句“我们最近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可一旦我决定了要去见夕儿,似乎突然间就打开了情感的闸门,情感的潮水就从这个闸门里汹涌而出。 在见到夕儿的那一刻,或许我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但我会冲上去,紧紧抱住她,用我热烈的怀抱告诉她,我是多么地想她,多么地爱她,多么地不想跟她分离。 我会贴在她耳边说:“老婆……什么都不要去想,听从你内心的安排吧!” 大约半个小时后,越野车已经疾驰在西郊宽阔的路面上了,远处那群山掩映下的别墅群,白墙绿瓦,飞檐翘角,在那片葱郁的树木间若隐若现。 拐了个弯,越野车驶向了通向青云山脚下的一条小道。 不得不说,这里真地是宁静而美好,到处都是美景,一排排参天的棕榈树,一片片碧绿青翠的树林子,还有绿色锦缎一样的小山坡,山上到处都是红的白的各种颜色花儿。 市区里绿化最好的别墅区,也抵不过这里十分之一的美好。 我关掉了车内的冷气,打开了车窗,逐渐适应了突然从车窗涌进来的热烘烘的气流后,大自然的气息扑面而来,暗香袭人。 仲夏的风掠过树丛中的片片绿叶,不远处的小山坡已经披上了夕阳的橙红色,太阳已经接触了到远处的山脉,天边被火烧云渲染得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仿佛是染了颜色的惊涛骇浪。 晚风仿佛带着隐形的翅膀,带着我的心在飞,向前飞,飞向那层层叠叠的绿色的海洋,飞向我心爱的女人。 一条溪流自山坡上蜿蜒向前流经,溪边的草地上开满了各种叫不上名儿来的野花,一丛丛,一簇簇,花团锦簇。 日将即落,有许多蝴蝶还在花丛中忙碌,上下蹁跹,流连忘返。 溪水里还有蛙鸣声,那“呱呱呱”的叫声在山坡与山坡之间回响,更增添了这片世外桃源的宁静。 而我的心情就在这美景中,蓬勃发展,期待见到夕儿的那一刻。 越野车很快驶入林家那条私家道上了,在道边白桦树的环保中穿梭蜿蜒向前。 第八百六十九章别吓我 玫瑰庄园大门口的保安都认识我,以后夕儿就叮嘱过他们,不用阻拦,不用通报,直接让我进去就是。 越野车驶入了玫瑰庄园,周遭的一切熟悉中带着一种陌生感。 夕阳渲染下的玫瑰庄园美得像一个童话,如诗如画,如梦似幻,不太真实。 还有一种田园诗歌般的安宁感。 前方路边的一道树木构成的绿色屏障后面的宽广草坪上传来嬉闹声。 越野车驶出了绿色屏障,我循声望去。 远处碧绿的草坪上有个白色的身影在奔跑,围绕着龙爪槐,一边奔跑一边银铃般地笑着,边奔跑边回头冲着一个方向嬉笑说。 “快出来……别吓我,再吓我,我不理你了……” 我熟悉的倩影,那熟悉的动听的声音,我知道是夕儿。 我以为夕儿在跟她妹在闹,心想看来夕儿今天心情不错,女人是非常情绪化的生物,当她们心情好的时候,一切都好说。 我把车停了下来,推开门要下车。 可就在这个时候,从一颗茂密的龙爪槐树后突然窜出来一个男人的身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夕儿抓住了。 夕儿想逃,却被那个男人伸手逮住了,俩人笑闹着,一起滚到在草坪上 我的身体僵在车座上,手臂僵在在车门上,像是被人突然间抽出了筋骨,僵硬地定在了车上。 同夕儿滚到草坪上的那个人竟是欧阳泽! 一把锋利的刀用力擦入了我的心脏!它掏空了我的心脏!我感觉鲜血从心脏的裂口里喷涌而出。 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巨大的怒火在我胸腔里燃烧,熊熊燃烧起来,似乎要把我的心化为灰烬。 远处碧绿的草坪上的嬉闹声依然继续,俩人在那里滚做一团。 我呆呆地望着他们,他们的嬉笑声在我耳边不断放大,好像他们就在我耳边嬉闹一样。 双眼一热,鼻子一算,两行痛苦的热流从我眼眶里寂静地滑落下来。 泪流入我的嘴里,异常地咸,异常地苦涩。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调转车头往回行驶的,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把车驶出玫瑰庄园的,我感觉我整个人都空了,好像这具肉身已经不再是我自己的了。 人啊!是一种多么自以为是的生物啊! 次日上午起铺后,我发现自己的脸色发黄,双眼充满里血丝,浑身都虚弱无力。 我像个幽灵一样从铺上滑下来,像个幽灵一样拉开房门走出卧室。 在客厅里差点撞上了顾彤。 见我这幅摸样,顾彤吓了一跳。 “哥……你是不是生病了?”她睁大眼睛愕然地看着我说。 我幽灵般地看着她,用一种幽灵般的声调道:“病入膏盲了……” “怎么了?哥……哪里不舒服啊?”顾彤依然睁大眼睛愕然地看着我说。 我抬手用力在自己的心口捶打了两下道:“这里……” “哥是胃不舒服么?”顾彤定睛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有气无力道:“你的喂长在心脏这里的?”我连瞪她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心脏不舒服?哥,你……心脏怎么了?”顾彤定睛看着我问。 我道:“心脏坏了……” 说着我转身朝卫生间门口慢慢走去,鞋底擦着地板,像是拖着自己的脚在走,走得也很幽灵般的 “到底怎么了?哥,你别吓我呀……”顾彤在我身后追问。 我没理她,径直走进卫生间,走到洗漱镜面前,拿起剃须刀,目光空洞无神地看着镜中的男人 “哥,你说呀,说话呀!”顾彤跟到卫生间门口,扶着门框看着我追问。 我回头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道:“放心……还死不了……” “心脏病?……哥,要不我上午陪你去医院吧?……”顾彤定睛看着我说。 我一边剃须,一边道:“去医院有什么用……” “做个什么心电图、心脏彩超之类的呀!”顾彤说。 我道:“心电图有什么用……”继续剃须,剃须刀铲除胡茬时的“刺啦刺啦”地响着 “看看你的心脏怎么了?”顾彤说。 我捏剃须刀的手腕顿了一下,又幽灵般道:“心脏坏了……” “哥,你干吗这幅样子?你、你会吓坏我的呀!”顾彤倚在门口不无忧虑地看着我说。 我关掉剃须刀,蓦地回头盯着她道:“我死不了的啊!” 顾彤眨巴着大眼睛愕然地看着我,过了好几秒钟,她才伸手在门上拍了一下道:“哥!你是不是神经方面出了问题啊?” 当我再次回头欲要训斥她一顿时,顾彤赶紧低下头,转身走开了,走得也像幽灵般的。 幽灵般的洗完漱,幽灵般地吃完早餐,幽灵般地离开家,幽灵般地驾车来到公司。 在公司门口,我幽灵般地看见了一个幽灵般的老男人。 那老男人跟邢敏是从街边那辆黑色奔驰车上走下来的,还是老男人很绅士地为邢敏拉开了车门。 我认的这个老男人,是上次跟邢敏在一起的那个老男人,邢敏跟我说他们是亲戚的关系,那个老男人好像是她一个叔叔什么的。 我把越野车停在公司门口的停车场,推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来。 看见我时,老男人和邢敏都显得很不自然,就像以前他们看见我那次一样,神态举止不自然,眼神还躲躲闪闪,好像我的出现撞破了他们之间的什么秘密似的。 “哥……”邢敏主动抬手向我招呼,笑得很不自然的,“这是我叔……一个远房的叔……” 这种介绍有点刻意的成分,仿佛邢敏是在刻意强调这个老男人是她叔这个事实。当然,也可能是无心之举,怕我有什么误解。有个这么有钱的叔自然是好事了。希望她这个远房的叔能对她家有所照顾吧? 那老男人也笑得很不自然,不过还是比较礼貌地抬手向我打了招呼。 我也挥手向他们招呼了一声,因为没心情,我就掉头朝公司门口走去了。 心里却总觉得那个老男人的样子怪怪的,说不上具体是哪里奇怪了,可感觉就是怪怪的。但邢敏介绍得很清楚,这是她一个远房的叔,难道我还怀疑这话么?难道这个男人是不是邢敏的叔,我会比邢敏更清楚么? 我知道就算我今天来到公司,我也是什么事情都干不了。心神不宁,注意力总不集中,这种幽灵般的状态肯定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如果非逼着自己去做什么,一定会把事情做坏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做好了。 如果我是医生,这种状态下我上手术台,一定会把病人的卵巢当阑尾给割下来的。如果我是律师,指不定我辩着辩着就开始帮对方的辩护律师了。如果我是出租车司机我很可能把客人送到目的的后,自己推开门下了车,把一张二十块的钱递给客人说“不用找了”。 差不多就一直呆呆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呆呆得望着电脑屏幕打开的夕儿的博客的页面。 我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夕儿博客上的头像,她的笑脸,她的秀发,她的眼睛,她秀气的鼻子,还有她的嘴唇。 我手边是插满了烟蒂的烟灰缸,指间的烟头依然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烟雾。 电脑上的歌曲是我打开的,是一首我最近才发现且喜欢的歌曲,刀郎和白云演唱的《手心里的温柔》。 我伸手轻触电脑屏幕,用指腹轻轻抚摸着夕儿的笑脸,嘴里跟着刀郎一起轻轻唱着: “爱到什么时候要爱到天长地久, 两个相爱的人, 一直到迟暮时候, 我牵着你的手, 我牵着你到白头, 牵到地老天荒, 看手心里的温柔……” 虽然我触摸的是一张照片,可那是夕儿的照片,可那是我爱的女人,那照片似乎有了温度,那笑脸似乎有了温度,那仙润的唇瓣似乎有了温度,而,我的手心里似乎也有这份温软 “手心里的温柔……”我看着夕儿的笑脸喃喃地说。 泪水再次溢出眼眶,夕儿的笑脸变得开始模糊了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接到一个陌生手机号码打来的电话 我道:“哪位?” “哎哟!我的顾大老板,真是贵人多忘事呢!这么快就把我蔡某人给忘记了?哈哈哈!”蔡老大在手机那头哈哈大笑着道。 “有什么事?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我道。 “啧啧!顾大老板,你这语气听上去怎么这么不友好呢?好像欠债的人是你吧?怎么我反倒感觉我是那个欠债的人呢!哈哈哈”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阴阳怪地笑道。 我道:“有话直说!否则我挂电话了!” “好,好,我直说。我就喜欢顾老板这种直率的性格!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有个好事儿要告诉你!我蔡某人一向很替我的合作伙伴们着想的!” 我道:“有话直说!别跟我来这套!” “行行,我直说,直说,呵呵是这样的,我突然有个想法,那就是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做朋友呢?像顾老板这种直率讲义气的人,不正是时下社会缺乏的男子汉么?我们何必要为敌,而不能成为好朋友?呵呵呵”蔡老大在手机笑哈哈地道。 第八百七十章猫和老鼠 我打断他道:“打住!我跟你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做朋友?你别那么滑稽行吧?蔡老大,你觉得猫和老鼠可以做朋友吗?” “可以,为什么不可以?我看那动画片里《猫和老鼠》就是一对好朋友!只是它们是不打不相识!而我和你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说呢?顾老板,我这个提议你觉得如何?”蔡老大在手机那头笑呵呵道。 我道:“老实说,蔡老大,你这提议,在我眼里就是天方夜谭胡搅蛮缠!” “哎哟!顾老板,你太急于下结论了!至少要等我把我的提议告诉你后,你再做打算不迟呀?你说呢?”蔡老大在手机那头依旧笑呵呵道。 我道:“有话快说!我没多少耐心!” “如果我告诉你,你欠我的那四十五万不用还了!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道。 我愣了一下,旋即皱眉道:“蔡老大!如果你实在觉得无聊,你可以去撒泡尿去和泥巴!坦白说我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不想听见你这个人的声音!你的声音让我很不愉快你知道吗?抱歉!挂了!” “我说的可真的!”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道,“如有半句假话,我和我全家都不得好死!” 我又愣了一下,抬手摸着鼻梁,冲手机那头道:“你确定你没吃错药?” “没有!我一直吃的是伟哥!我很确定!”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少废话!蔡老大,黄鼠狼给鸡拜年,你觉得我会认为那是好事吗?你会舍得那四十五万?” 像蔡老大这种人如果不爱钱了,那这个世界一定是疯狂了!那这个世界一定到处都是猪在爬树狗在游泳了! “当然啰,顾老板,你我都是生意人。那四十五万的确我们可以一笔勾销了,不过,我也有一个小小的条件!”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道。 我就说嘛!这世界怎么会有白掉的馅饼呢? “什么条件?”我道。 让我去杀人?让我去贩毒?还是让我充当人体自杀式炸弹? 可以跟四十五万做交换的条件应该是什么呢?会简单么?会像帮她老婆找个好的美容店,给他儿子找个好点的托儿所一样简单么?绝对不会! “条件就是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我相信每个男人都有玩游戏的兴趣,而且我想让你玩的还是一个比以前的魂斗罗比现在穿越火线更刺激的游戏!”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道。 我摸着鼻梁,沉住气道:“别废话!直说!什么游戏?” “你帮我打一场比赛吧?一场格斗赛!”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道。 我的眉梢拧紧了,我道:“格斗赛?” “不错!”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道,“不瞒你说,我组织了一个拳赛,已经有好几个年头了。你知道男人们不但喜欢找刺激,还都好赌,不管是富人还是穷人,男人都一个德行!我的拳赛就是基于这种思路搞起来的,当然,我得坦诚地告诉你,我搞这个拳赛实质上就是给有钱人一点小小娱乐。只要愿意下注的就下注,我蔡某人热烈欢迎,如果有人敢来捣乱,我就像强悍的拳手在拳台对付对手那样,把他的脖子拧下来!” 我一听就明白了,蔡老大所指的是地下格斗,就是那种规则不明晰,出手狠毒,把对方打倒倒地不起为之的拳赛!也有人叫它生死拳!因为参加这种地下拳赛被活活打死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听了蔡老大这番话,我无比惊讶! 不是我没听说过地下格斗这回事,而是我对蔡老大竟然怂恿我去打这种生死拳的行为感到无比惊讶! “蔡老大!”我道,“到今天我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叫你大烂人?你不是大烂人又是什么?像你这种逼良为娼,教唆他人犯罪,怂恿别人堕入黑暗的人,不是大烂人是什么?蔡老大,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最终不会有好下场的!” 蔡老大在电话那头哈哈一笑道:“哎哟!顾大老板,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干吗呢?你听我好好说嘛……” “打住!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要拉我打生死拳,你赶紧断了这个念头!我还想好好活着!不要再打电话了!”我冲手机那头道,然后果断恩掉了电话! 我那个气啊! 这不是把我往沼泽地里引吗?是啊!地下格斗每场都有千把块的出场费,打赢一场还有一万块的奖金,一个月打一两场也能月入一两万块了! 听上去是很不错,可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不都是只是听上去挺不错的么? 我相信我对生死拳的了解并不算少,这缘于我以前对地下格斗的认知。 记得我刚开始练习拳击的时,我有个师兄,人生得非常高大,他从十二岁就开始练拳击,我开始练习拳击的时候,他已经练拳击三年了。他的拳法非常精湛,尽管他的体重属于轻重量级别的,但是移动和躲闪却非常灵巧! 是我们教练的引以为豪的得意门生,拿过好几次全省拳击赛的奖牌,还去打全国的锦标赛!可以说当时是我们拳击初习者们心目中的超级偶像! 这位师兄不仅有格斗的天赋,还练得特别刻苦,据说他家境非常贫寒。记得有一次因为家里急需钱,他瞒着教练,经人介绍去打了一场地下拳赛,竟然很轻易地就赢了对手,一万块钱奖金轻轻松松就拿到手了。 就像吸毒一样,有了一次,便很可能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了。那师兄连续赢了四五场比赛,赚了一点钱,虽然身体受到了一定的伤害,但他还是非常开心。地下格斗跟正规格斗赛是有区别的,正规格斗赛会有n多种规则,目的是为了保护参赛选手的人身安全。而地下格斗不同,地下格斗没有关注你的人身健康,追求的是血腥刺激! 戴分指手套,可以食用肘、膝,只要肘、膝不攻击对方的裆部,只要肘、膝上对方头部,只要不在对方倒地的情况下,趁机食用肘、膝给予致命一击,其它情况都可以任意发挥肘膝的巨大杀伤力。 相信很多人都看过国外的ufc无限制格斗,那种无限制格斗,通常情况下,只要对手露出一丝的破绽,就很可能立刻被对手抓住,给予狠命一击,就此结束比赛!所以ufc比赛悬念很大!就算是再厉害的高手,也可能被对方一记重拳ko! 充满悬念,才能刺激选手和观众的兴奋! 我那位师兄就特喜欢这种感觉! 他跟我关系不错,很多不能对别人讲的话都肯对我讲。有一次他悄悄告诉我说,戴分指手套时拳击中对方鼻子时跟我们平时戴拳击手套击中对方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感觉特别扎实,就像拳头是砸在对方骨头上一样!戴拳击手套打在对方头上是“嘭”地一声巨响,虽然动静很大,但杀伤力却不大,戴分指手套却不同,打在对方头上的声音没戴拳击手套那么大,声音很沉闷,但感觉特别扎实,特别过瘾,而且效果也立竿见影,拳拳到肉,拳拳到骨,只要对方头部吃了重拳,十有八九就会应声倒地! 再一个他家里太穷,自从赢了几场比赛赚了几万块钱后,他就萌生了打地下拳赛改善家境贫寒的现实的念头和决心! 所以他一发不可收拾,因为他很想要钱,他没想到打拳也可以赚那么多钱!然而,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有一次他撞见了一个高手,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武林中也是高手如云…… 那一场地下拳赛,是我至今唯一现场观看过的地下拳赛。而且在我心中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那次我师兄面对的不仅是一个高手,而且是一个道德品质极差的高手。这种人是非常危险的人。 地下拳赛一般都是三个回合,但回合与回合之间的休息时间很短,俩人旗鼓相当,难分高下,无论是拳法腿法,还是移动躲闪,亦或者是拳腿杀伤力和抗击打能力,俩人都平分秋色。 打完了第二回合,俩人依然分不出高低,双方各有受伤,都吃对方不少拳脚。我那师兄一记沉重的下勾拳击中对方的下颌,直接把对方击倒在地,裁判读秒的时候才对方才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 我那师兄也受伤了,眉骨被打裂了,鲜血直流,冰块冷敷后抹了些药膏,才把血勉强止住。 第三回合开始后,对方以及刺拳再次把我师兄眉骨上的伤口打开了,鲜血再次往下流,顺着上眼睑流下来,干扰了一侧眼睛的视线。 对手趁机冲上前连续发力,把我那师兄逼拳台角落里,一通猛拳狂轰乱炸。 我师兄脑袋遭到猛烈的轰炸,只能抱着脑袋被动挨打,根本已无还手之力,活像一具血肉做成的沙包! 身体顺着围绳往下滑,眼白往上翻,很显然他的神智出现了问题,不能再继续迎战,必须立即终止比赛! 第八百七十一章牙套都打飞 这个时候裁判理应喊停了,但他却没喊,对手也够冷血的,像那种有经验的格斗手,一眼也能看出对手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可他不仅没有停止攻势,在我那师兄身体往下滑的瞬间,他纵身一跃,一个飞膝直上我师兄的下颌,我师兄应声倒地,再不能动弹,牙套都被撞飞了出去,飞下了拳台…… 并且,我那个师兄从此以后也再没站起来过! 我想那一膝盖直接结束了他二十四岁的年轻生命! 赛后昏迷不醒的我那师兄被紧急送往医院进行紧急抢救。经过了一个星期的救治之后,被定为脑死亡。 我那师兄的妈妈从老家农村赶过来,哭得都不像个人了。老人家能不可怜吗?儿子死了,那个地下拳赛的组织者早就逃得不见踪影了! 经过医护人员对老人连番思想工作,老人答应把儿子的器官捐献出来,并在器官捐献书上签字。 医生当时对我那师兄脑死亡的解释是,之所以下颌在遭到重拳攻击时很危险,这跟人体的构造有关。下颚被重拳击中时,头部会不由自主的快速后仰,造成脑部的严重震荡,使人眩晕、失明、休克;而且因为打击下颚的力道会直接传到人体维持平衡的器官小脑,这又进一步削弱了人的正常运动机能,甚至会造成短时间内无法控制自己肢体。所以有很多被击中下颚倒下的拳手,明明意识还很清醒,却怎样也无法站起来。因此下颚确实是最容易被ko的部位。 但在医学上,脑死亡不同于“植物人”的概念。“植物人”脑干部分功能正常,并且尚有恢复的可能,但脑死亡是指所有机能全部丧失,并且完全不可逆,这意味着我那师兄彻底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至今我一想起我那师兄,我就能想起他在拳台上倒下去之前那一瞬间,向上翻起的眼白,就是大家通常所说的“死鱼眼”,还有在他到下去的瞬间,那只在半空中无力的摇摆着的戴红色拳套的手臂 所以我对地下拳赛有一种深深的恐惧感,那恐惧感是跟死亡联系在一起的 地下拳赛相对于正规比赛是相对不正规的,没有特别专业的裁判,攻击手段也不是那么标准,很多情况下,可能还存在一些鲜为人知的黑幕 在正规的格斗比赛中,都有可能发生死伤,何况是在地下拳赛中呢!戴分指手套和戴拳击手套,相同力度的一拳打出的力量究竟会相差多少?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戴分指手套更接近于赤手搏击,却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了。 我也无法忘记我那师兄的妈妈撕心裂肺的大哭的样子,终身难忘,我怎么能让我老妈面对那种残酷的事实呢?不能!绝不能! 所以,我怎么能答应蔡老大的所谓“建议”呢? 蔡老大妄图通过各种非法渠道大肆敛财,对他人威逼利诱,他想要的就是金钱。但我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么?我能把自己当成他赚钱的工具么? 不能! 当然,我那师兄的例子是个偶然,也是个极端现象。不是每个参加地下拳赛的人,都将死于残忍的搏击中,但只要站在拳台上,就会面对死亡的威胁!如果说被打死的可能性还算小几率,那么被打伤被打残的几率是不小的。 我宁愿想方设法去还那四十五万的高利贷,我也不会去参加地下拳赛,谁会希望自己下半身在轮椅上度过呢?那该多凄惨啊!老妈会多伤心啊! 是的!欧阳道明那老狐狸注定要在轮椅上度过一辈子了,可人家有钱啊,坐在轮椅上依然能过着最有品质的生活!但不是每个人都是像欧阳道明一样有钱,如果我去参加地下拳赛被人打到失明,或者被打成瘫痪,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我这辈子就算是彻底玩完了!老妈还能工作几年啊?如果这一辈子还寄望老妈和顾彤养我,那我索性去死了好! 我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想了很久,我想我绝不能接受蔡老大的建议! 虽然我很希望替小雨还清那笔巨额高利贷! 我深知蔡老大绝对没安好心,但我坚决不去,他还能拿我怎么样呢? …… 下午下班前,邢敏跑进了我的办公室。 “哥,晚上有什么安排没?”她看着笑了笑说。 我抬头看着她道:“有。回家吃饭洗澡睡觉。” 说着我站起身收拾桌面上的物件,把满满一烟灰缸的烟臀部倒进办公桌下的垃圾篓子里。 邢敏赶紧走过来,帮助我整理办公室桌。 “哥,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邢敏一边帮我收拾桌子,一边说,“如果你没什么安排的话……” 我抬头看她,突然觉得我和邢敏的确很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虽然几乎天天可以看到她,可似乎我和她之间的心理距离越拉越大了。 我也好久没过问她的生活了,除了上班,她现在忙些什么呢?工作之余还在给思美广告做业务么?有没有谈男朋友呢?跟谢鹏之间的关系难道真地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了么? 爱情就是这样,即使我从邢敏的生活中退出来后,她依然无法爱上谢鹏。就像我始终住在夕儿的心里,可到最后我们依然不一定走到一起。 余秋雨曾说过,能够慢慢培养的不是爱情,而是习惯。能够随着时间得到的,不是感情而是感动。所以爱是一瞬间的礼物,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一种是爱情,一种习惯。 如果说我和夕儿之间的爱情是那种一见钟情一触即发的基情式爱情,那么,我和曦儿之间的爱情就是通过无数经历培养起来的一种爱情。我对曦儿更多的是感动,或者说至少最初是因为感动,接着在这感动的基础上升华为了爱情。 许多事实证明,许多人依然能够“人工培养”出爱情。 还有人说爱情不是同情,感动也无法催生爱情,可许多事实证明,许多同情许多感动依然能够发展为爱情。 我和曦儿的爱情就是基于感动的基础。 当然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我是因为感动才爱上的曦儿,但对于曦儿,或许并非如此,她开始并不爱我,甚至是讨厌我,但当我们经过长期的碰撞,在碰撞中她对我慢慢滋生出了爱情。 所以爱情这个东西,谁能把它说的清楚呢? 数学家无法用微积分把爱情进行数据式的解析,画家也无法描摹爱情,作家同样无法表达爱情,这世上没有人能真正了解爱情这个东西。所谓的爱情专家,也不过就是那种以自身片面的视角去解说爱情的一类人。当爱情真的降临在他们自己身上时,一样能让那些爱情专家们送到天堂与地狱之间的大起大落的情感之中,无法自拔。 我和邢敏来到公司附近的一家韩国自助无烟铁板烧里吃饭的时候,我把余秋雨那句话念给她听了。 我喷出一口烟,看着邢敏笑了一下道:“敏儿,你说爱情是个什么东西呢?” 包厢里,我俩面对而坐。 邢敏拿着铲子翻动着不锈钢炙板上韩式烤五花肉,五花肉在滚烫的炙板上在滚烫的植物油花里发出“滋滋滋”的响声,一股香喷喷的烤肉的味道在桌子上空袅袅绕绕着。 “爱情这个东西不能一概而论,”邢敏抬头看着我微微笑了一下说。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看着她道:“那应该怎么论呢?” “那分类而论。”邢敏脸上挂着微笑说,“如果把爱情一概而论的话,是说不请道不明的一件东西。如果分类而论的话,不仅很多爱情现象都能解释清楚,还能解释的比较准确……” “你说说看!”我笑看着邢敏道。 邢敏抬眼看我说:“我也讲不好啦。哥……” “讲吧。我本来就没期望你能讲好,”我笑了一下道,“没人能把爱情讲好,就哲学家和心理学家都讲不透彻爱情这个东西!” 炙板上的五花肉差不多快要烤好了,焦黄鲜嫩,看起来很好吃的一种状态。 “哥,你没听过那句佛语么?”邢敏拿着铲子,抬眼看着我笑了一下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这个真不可说……” 我看着她,眨眨眼睛道:“什么不可说?” “佛教典籍《涅盘经》云:不生生不可说,生生亦不可说,生不生亦不可说,不生不生亦不可说,生亦不可说,不生亦不可说。有因缘故,亦可得说”邢敏看着一笑说。 我眨眨眼睛看着她道:“什么意思?” “意思有点复杂,”邢敏看着我又是一笑说,“这句话主要有四层意思,其一无故不可说,不是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有原因的,所以不说亦可。其二甚深故不可说,人不可能理解所有的事情,好多事不能说出所以然的,一些复杂的事情与其痛苦的纠结于寻找原因,还不如淡然地接受。其三能引无义故不可说,佛理中的一些概念,比较玄幻,谓若诸法非能引发法义梵行,诸佛世尊虽说不说。其四法相法尔之所安立故不可说,所谓真如于诸行等,不可宣说异不异性。” 第八百七十二章开始信佛 说到这里,邢敏朝我一乐,看着我接着笑说:“哥,爱情就像佛家的禅,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错啊……” “行啊你!敏儿!”我抬手摸着鼻梁愣看着邢敏道,“什么时候成了佛教中人了?” 邢敏低头笑了笑说:“当一个人无法从当前的迷惑中走出来时,为了寻求心灵的解脱,ta就自然会找到一种为自己的心灵开脱的方式,比如佛……” “这么说,”我摸着鼻子看着她道,“你开始信佛了?” 这时邢敏突然“呀”了一声,抓起桌上的筷子,夹起炙板上的五花肉搁进我碗里,笑说:“可以吃了,可以吃了,哥……” 说着又夹起另一块搁进自己碗里。 韩式的五花肉吃法很特别,要用生菜叶子包着烤好的五花肉,用手拿着蘸酱吃,凉脆的菜叶和滚烫的肉片,佐以浓郁酱香,很是美味! 邢敏学我的吃法用生菜叶子把五花肉卷了进去,动作稍显生疏。 这家韩式烧烤店我和夕儿上次来过一次,觉得这里环境和食物都不错,所以把邢敏带来了。 虽然我今天没什么胃口,但也想让邢敏尝尝这里的美味。 我边吃,边为邢敏倒韩国烧酒,俩人干了一杯。 搁下酒杯后,邢敏拿起瓶子往炙板上倒了一些植物油,俩人的身子都往后避了一下,防止滚烫的油花溅起来伤了手脸。 再把盘子里的两块生牛排夹起来搁在炙板滚烫的油花里,滋滋滋的声响再次响起。 我咀嚼着嘴里的韩式五花肉,看着邢敏道:“按你那么说……爱情应该分为几类呢?” “哥,这我可不清楚呢,”邢敏笑看着我说,“我只知道爱情其中一种分类……” “是什么?” “单恋,”她看着我笑了一下说,“也就是暗恋……” 我看着她道:“单恋也算爱情么?” “它是算爱情的一种,”邢敏看着我笑了一下说,“单恋为什么不能算爱情呢?单恋中的人的爱情体验一点都不比其它爱情分类弱,甚至更为强烈!单恋总比那一个人深爱另外一个人,而另外一个人吃着碗里的又看着锅里的强很多倍吧?” 我笑笑道:“也是啊!” “单恋中的人爱得更纯粹,爱得更热烈,也爱得更刻骨铭心,”邢敏看着我说,大概意识自己把这话说得更庄重,所以笑了一下才说,“我觉得单恋是爱情的一种形式……” 说着她开始翻动炙板上的牛排,同时问了一句:“哥,你要几分熟呢?” “七八分吧!”我道。 我把韩式五花肉搁在碟子里,看着她笑笑道:“敏儿,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句话应该送给你了。” “哥,你又取笑我了。”邢敏笑着哼声说。 “我怎么还好意思取笑你喔,”我轻叹一声道,“在爱情上,我是个失败者……” “怎么了?哥……”邢敏蓦地抬头看我问。 我摇摇头,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低头笑笑道:“没什么……” 邢敏还不知道我和夕儿的情感现状。 “哥,你不同意我刚才的观点么?”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问。 我喷出一口烟雾,摆摆手道:“同意。爱情有一万种可能,也有一万种不可能。爱情是一个人人想得到而终究没几个人能真正得到的东西,爱情是一个令人无比痛苦而又无比欢愉的东西。它无色无味无形并非一个真实的存在,可似乎总有人看见过爱情这东西头上的犄角,或者它那只华丽的松鼠一样的华丽的大尾巴……” 邢敏抬眼看着我,调皮一笑说:“哥,我们今天是不是有点亵渎爱情呢?我们不应该把爱情称作‘东西’……” “当然,”我看着她道,“有时候,爱情它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邢敏微微一愣,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似乎不明白我这话到底是褒还是贬,或者什么都没有。当她看着我想说一句什么的时候,我已经把话题转移开了 “来,敏儿,”我端起酒杯看着她笑了一下道,“再喝一杯!” “好呀……”邢敏端起酒杯笑着跟我碰一下 七成熟的牛排,浇上黑椒汁,也很美味。只是我今天没胃口,白白弄了这些东西。 我对邢敏道:“敏儿,你多吃点。哥中午吃的太多,现在没什么胃口……” “哥,你也吃呀。要不然晚上会饿的呢。”邢敏抬眼看着我说,“别光吸烟,以后少吸些烟,能少一点是一点……” 再往炙板上搁的是三文鱼片和卤鸡爪。 记得上次我和夕儿来这里时,也点了三文鱼片。 那天晚上夕儿挥舞着铲子和刮刀,不时翻动食物,刮撇干净烤出的油脂。所以那些猪肉牛肉羊肉啊,在铁板烧炙烧过之后,其实并不油腻,口感鲜嫩;蔬菜类的食材,比如金针菇、青椒和土豆之类,料理简单,口味清淡。 那天晚上我胃口特别好,吃了很多东西,也喝了很多烧酒。 韩国是夕儿喜欢的国家,对韩国那一套饮食习俗都了如指掌。 不过,那晚我和夕儿坐的是靠里头的座位,现在那座位上正坐着一对甜甜蜜蜜的小恋人。 那天晚上是一个美好的夜晚,似乎窗外的霓虹都要比今晚的绚烂很多。 我们还吃了多春鱼,如果不是夕儿,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还有一种叫多春鱼的鱼。这种鱼个子不大,内容却丰富得很,满肚子都是鱼籽儿,薄薄的外皮在铁板上—煎,焦脆喷香。 —口咬下去,鱼籽弹舌,在唇齿间缱绻。 还有那种名字很奇怪的叫秋刀鱼的鱼。 夕儿还给我推荐烤猪肉培根,—个个裹着豆芽和豇豆的猪肉培根卷绵绵不绝地塞进我嘴里,连邻座人都为我的吃相侧目。 那天晚上我们在温馨甜蜜的气氛里,谈了很多愉快而浪漫的话题,或者说是我们未来的一些计划,我们甚至聊到了我们要去度蜜月的地方,韩国的巴厘岛、日本的北海道和马尔代夫,我们准备去其中一个地方,或者三个地方全都去。 那天晚上,我们沉浸在浓浓的幸福和甜蜜中,我们热情的聊着这些话题,隔桌用深情的眼眸看着对方。 那天晚上我们还吃了鱼子酱蒸鸡蛋,蛋液盛装在蛋壳里,搁置在炙板上,板上洒水,用锅盖焖烧片刻,浇上鱼子酱,鲜美别致,色香味俱全。 那天晚上我们还吃了各色海鲜,基围虾叉着吃,还有生蚝和扇贝。蘸着蒜蓉或者剁椒一起吃。 那天晚上最后,我们还要了招牌甜点火焰冰激凌。对半剖开的两片香蕉,在铁板上炙熟,挖—个圆球搁在上面,然后洒—点洋酒,打火机—点,“嘭”—团火光冲天,华丽而美味。 “哥,你在想什么?” 邢敏抬脸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说。 我忙回过神来,用力摇摇头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敏儿……” “你走神了?哥……”邢敏看着我说。 我摸着鼻梁道:“对不起,对不起……” 夕儿“噢”了一声,看着我笑了一下问:“哥,你和夕儿姐快结婚了吧?上次你在步行街对夕儿姐求婚仪式真是太浪漫了……” “敏儿,”我把烟蒂拧灭在烟灰缸里,抬头看着她道,“你最近怎么样?过得还开心吧?……思美广告那边的业务还在做么?” “没了,哥,”邢敏看着我说,“我现在只做咱们公司这一份工作了。” 我看着她,笑笑道:“也好,也好……一个女孩子的,别把自己搞得那么辛苦……” “哥,我挺好的,”她看着我说,“你别老担心我……最近你也太辛苦了……” 我低头笑笑道:“那有什么辛苦的……每天就那些事儿……” “哥,”邢敏看着我说,“其实我知道你最近挺累的,心累……虽然大华集团的合同纠纷已经了结了,可我听说你为那个小雨承担了几十万的高利贷……” “谁跟你说的?”我看着她道,“谢鹏那混蛋?” “哥,别老做好人,”她看着我说,“这个社会,好人难做,吃亏的就是好人,坏人在这个社会上才会活得更好一些……” 我把脸转向窗外,心中一叹道,也是,在如今这个社会上,谁更狡诈,谁更狠,才能比别人过得更好!忠厚老实这一套已经行不通了! “哥……”邢敏看着我说,“如果有一天……哥,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老去当好人……” 说着她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泪光,赶紧低头去翻炙板上的三文鱼片。 “哎哟!敏儿,”我把转过来,笑看着她道,“你把我哥当三岁小孩呢?呵呵,我还不会照顾自己么?呵呵……” 邢敏默默地搁下手中的铲子,默默端起酒杯,抬起一双闪烁不定的眼眸看着我,呡唇一笑说:“哥,我敬你一杯酒……” 说着她的眼圈突然就红了。 “我祝你永远幸福,哥……”邢敏红着眼圈笑吟吟地看着我说。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道:“怎么了?敏儿……” 第八百七十三章熏得掉眼泪 “没什么,没什么,”她赶紧笑吟吟地说,抬起手在面前扇了两下,撅嘴说,“谁说这是无烟铁板烧,都熏得人家流眼泪了……” 我俯身笑看着她,摸着鼻梁压低声调道:“咱们都是做广告的,你还相信广告上那一套?说无烟铁板烧你就真相信是无烟了?这不等于相信三鹿奶粉是最优质的奶粉么?呵呵呵……” 说着我扯过几片纸巾递给她。 邢敏接过纸巾,一边擦眼睛,一边笑着说:“哥……你帮我吹吹眼睛吧?你好久没给我吹过眼睛了呢……” 我想起一眼帮邢敏吹眼睛的事儿来,不禁一笑。 “傻女孩!那是迷信!我以前是骗你的!呵呵呵”我看着她笑道。 “可是……我觉得好管用……”邢敏笑着说。 擦着擦着,她的眼泪就流出来了。 在诧异之际,邢敏突然站起身来。 “哥……我眼睛对烟超敏感……”她含泪笑吟吟地看着我说,“我先去下卫生间……” 说着她逃也似地离开了桌椅,朝卫生间的方向奔了去。 我的目光被她牵扯出去很远,才收回来落在桌上的炙板上,盯着炙板上差不多烤好了的三文鱼。 “有烟么?”我歪了歪脖子,自言自语道。 此刻,我依然不知道,其实这是我和邢敏最后一次面对面坐着吃饭了,也是她呆在滨海城的最后一天了。 这天晚上我和邢敏喝了不少韩国烧酒。邢敏表现有点奇怪,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摇头,问她是不是有心事,她也摇头 我难以形容她那种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神态,看起来是笑吟吟的一张脸,眼神却不小心流露出悲哀的情绪 从那家韩国铁板烧店里出来,我驾车送她回家 到了邢敏租住的楼房院子里,我把停了下来 邢敏解下安全带,转脸看着我说:“哥,上去喝杯茶吧?” “不了,喝茶晚上睡不好”我双手搁在方向盘上,转脸看着她一笑道。 邢敏笑说:“那喝杯水?” 见我犹疑着,她低头,抬手拢了一下头发,抬脸笑看着我又说:“我还想跟哥说说话……” 撤!这丫头!在铁板烧店里说了那么多了,还要说?有多少话要对我说呢? “好吧。”我道,看着她笑笑道,“某人今晚好像特别有倾诉欲哈。” “就是想跟哥多说说话……”邢敏勾下脸说。 我熄了车火,拉上手刹,解开安全带。 “说吧!说个够!哥绝对是你最忠实的听众!”我笑看着邢敏,推开门跳下车去。 邢敏也跟着跳下车来。 我们上楼来到了她住处的房门口,邢敏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房门,她今天拎的是一只很漂亮的包包,这只包包的样式似曾相识,但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进了房间,邢敏去冰箱里拿饮料。 是的!她房间里多出了一些以前没见过的电器,比如那只白色小巧的海尔迷你小冰箱,比如那台19英寸的创维高清液晶彩电。 以前走进邢敏住处的感觉是,找不到任何现代化的家电,现在却多出了两样名牌家电。尤其是那台19英寸的创维高清液晶彩电,跟这租房,跟周遭的一切其它朴素的家具显得格格不入,很不协调。 说实话,我起了疑心。 邢敏最近的生活似乎有所改变,自从她平时多变的发型似乎都能看出来,她现在很少再梳清爽的直发了,发型变得越来越时尚了,蘑菇头发型,今天的发型还是烫了波浪卷的。 我陪女人多次去过美发店,柳青,林氏姐妹,我都陪她们去美发店做过发型,现在女孩子做头发其实挺贵的,动不动就是几十几百块。 想到这里,我扭头瞄了一眼邢敏的包包,我认出来了,那是香奈儿的世界名牌包包,我曾经在曦儿那里见过,据说要几万块。 我又联想到邢敏脖子上那条银光闪闪的。 我盯着那只包包上面的香奈儿的标志,又把目光投出去看着邢敏那一头披散在脑后的波浪卷。 我默默地摸出一支烟点上。 恰好邢敏从里面的隔间里走了出来,顺便把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两瓶农夫山泉带了过来。 “哥,喝水……”她朝我微微一笑说。在我身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伸手接过矿泉水,道了声谢。 拧开瓶盖,低头喝水,脑筋却飞快地转动起来。 不说别的,这些家电,还有这些包包首饰如果真的都是品牌的话,那得多少钱呐?这臭丫头哪来这么多钱啊? 我给她开的月薪也只有两千多,她也没再为思美广告做业务了。 我不是说她不该买这些家电,我也不是说她欠我二十万还没还,就不能对自己好点,就不能让生活变得好过一些,问题是这臭丫头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钱啊? 我感觉在邢敏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咳……”我咳了一声,讪讪笑着,“以后还是少吃这些铁板烧,吃一次得吃多少盐进去呀?” 邢敏笑了一下,看着我说:“哥,人不都是这样自找苦吃么?呵呵……” “也是,”我抬眼看着她讪笑着道,“敏儿,有什么话要跟哥说呢?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邢敏微微一愣,勾下脸,摇头说:“没、没有,哥……”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我把目光投向别处,呵呵讪笑着道,“咦?敏儿,什么时候买的彩电跟冰箱?” 邢敏顺着我的目光扫了一眼那冰箱和彩电,低头,抬手拢了一下头发 “买了两个多月了……”她说,“我叔怕我呆的无聊,非给我买了。” 我收回目光,笑看着她道:“就今天早上送你来上班的那个男人?” 邢敏勾着脸,没说话,只是轻微点了点头。 “你叔是不是很有钱?”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看着她道。 邢敏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轻声说:“还好吧,就做生意的。” “做什么生意的?看来是发了大财了,呵呵……”我摸着鼻梁,看着她的眼睛笑笑道。 邢敏没有跟我对视,而是低垂着眼帘看着手中握着那瓶矿泉水。 “也没,呵呵……反正有点钱吧?”她轻声说。 我道:“敏儿,你脖子上的项链也是你叔给你买的么?” 邢敏抬眼看着我,赶紧摇头说:“不是,不是的,哥……这是我自己买的……” 我“噢”了一声,看着她笑笑道:“要不少钱吧?我看你这包包好像是香奈儿的……” “不是,不是的,哥……”邢敏看着我赶紧解释说,“这些是仿制品,仿名牌的……” 我喷出一口烟,摸着鼻梁低烟看着沙发上那包包,“噢”了一声,呵呵讪笑道:“仿得真像,仿得真像……” “哥……” 我扭头,笑看着她道:“怎么了?” 也许是我太过敏了,如果这些名牌包和项链都是山寨货,如果彩电和冰箱都是她叔给她买的,那这一切都完全可以解释得过去,并没有什么不可理解的地方。 于是我把话题转移开了,转移到公司的工作上。 我看着邢敏,笑了一下道:“敏儿,其实哥要感谢你,感谢你对我事业的支持。” “哥,干吗说这些?”邢敏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说。 我道:“你本来是做文案的,职业理想也是做一名出色的文案,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讲过。可我却让你做了前台,委屈你了。” “没什么呀,哥,”她看着我说,“现在在公司里,其实我也可以做文案,除了前台,我还学习了文秘知识,我每天都过得很充实的,哥,你不必为我操心……” “敏儿,哥觉得对不起你,觉得欠你了,”我看着她道,“等公司的经营状况好一些,我会招一名前台,把你从前台那一块解脱出来,专心做文案。” “哥,你说什么呢?哥给我开了这么高的工资,在这个城市,前台是拿不到两千块的……”邢敏看着我说,“我欠哥的才是,如果不是哥收留我,估计滨海城任何文案策划公司都不会再要我了,谁会要一个出卖公司的叛徒呢?谁会要一个在五光十色夜总会做个陪唱小姐的人呢?” 我制止了她道:“傻瓜,别说这些!” “别人对你有误解,那是因为别人不了解你。你一直在哥身边,所以哥了解你。”我看着她继续道,“谢鹏也了解你,在你身边的人都会了解你。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孩,你做那些事情,都是为生活所迫,大家都会觉得情有可原。” “不,他们都是同情我可怜我的,”邢敏看着我说,“除了哥你是真心为我好,除了谢鹏也是真心理解我的,别人都是表面上客客气气,但我知道他们内心里都很鄙视我。” “怎么会呢?”我打断她的话,看着她都爱,“傻瓜!别成天胡思乱想了!敏感很多时候都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哥,你说我是不是个坏女孩,”她看着我说,“我也知道自己是一个坏女孩,彻头彻尾的坏女孩……” 第八百七十四章自责与爱怜 说着说着,她的眼圈就泛红了,继之眼泪就出来了。 我愣了,愣愣地看着她,这女孩今晚到底是怎么了?今晚的她情感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脆弱,一次一次掉眼泪。 在我伸手揽着她的小肩膀,要安慰她两句的时候,她顺势扑进了我怀里,大哭了起来,哭得“哇哇哇”的。 我更急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她的大哭哭得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有人说言语可以极尽欺骗之能事,但眼泪不行。眼泪必须是真实的。一个流眼泪,要么说她太激动了太开心了,要么说她太悲痛了太难过了。 邢敏显然属于后者,可是,到底是什么让今夜的她如此痛哭流涕呢? 她哭得太有感染力了,她悲痛的情绪无形中传染给了我。 我紧紧搂抱住她哭得颤抖的娇小的身子和娇小的双肩,我在想是什么令她承受了如此大的悲痛? 我突然发觉其实我并不懂邢敏,或者说我没时间去考虑这一年来她的所思所想。我以为我在照顾她,我以为我给了她我最大可能的照顾,然而,我突然发现,其实,我不懂现在的邢敏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自责,爱怜,一时间充满了我的心。 我搂抱邢敏的手臂越来越紧,她在我怀里嚎啕大哭,似乎心里的这种悲痛压抑了已经不止是十天半月了。而是很久很久了,此时突然找了一个突破口,于是那心中的悲痛就像亏提的洪流一样汹涌而出,气势磅礴而不顾一切。 我只是搂着,紧紧搂着她,并没有说话,一时间也说不出话。 哭了很久,邢敏的哭声才小了下去,她的情绪才随着泪水的发泄逐渐趋于平稳。 但她还紧紧贴在我怀中,紧紧箍住我的肩膀,喉咙里面哽咽着,身子微微抖颤着。 “哥……”她抬起一张楚楚的泪脸仰看着我,喃喃地说,“再抱抱我,再抱抱我好么?别松开……” 我低头看着她,眼睛里也涩涩的。 “好”我道。 “永远别松开,哥……”她说,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一张泪脸也不擦一下,“永远别松开我好么?” “好”我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道,伸手轻轻擦去她白嫩的面颊上一颗滚烫的泪珠。 邢敏闭上眼睛,享受着我宽厚的手掌她面颊上温柔的擦拭。 “这样真好,这样真好……”她轻声呢喃着说。 这样抱着邢敏在沙发坐了一会儿,我慢慢感觉自己的状况有些变化。 脑袋里晕沉沉的,浑身燥热,口干舌燥,气血在血管里飞快地涌动,并且有些许睡意袭来。 我伸手抓起茶桌上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往喉咙里倒下去。 “哥,我困了……”邢敏睁开眼睑仰看着我说,“扶我到铺上去好么?” 我点了点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跟邢敏互相搀扶着朝粉色帘子隔开的里间走去。 扶邢敏在她的铺上躺下去时,她顺势把我拽倒了。 我脑袋里晕沉沉的,但我意识尚还清楚,可在我倒在铺上后,尽管我的意识还算清醒,但我的身体已经不再听我的意识了。 我想我今晚也无法再从这铺上站起来了。 脑袋里的晕沉感更强烈了,浑身燥热得如同火烧火燎,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那个意识去追究到底发生了什么。 邢敏钻进我怀里来,伸手轻轻解着我衬衫的纽扣,一颗,两颗,三颗…… 我抬起一双迷离的眼神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女人,可我却无力阻止她…… 邢敏满面潮红,眼神迷离,她身上的肌肤跟我一样热得发烫,像是在高烧! 我想阻止她,可是我浑身无力,连阻止她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极力挣开沉重的眼睑,睁开迷离而带着些许惊愕的眼神看着她,看着她同样迷离,却无比热烈的眼神。 当意识的清醒丧失之后,当意识里的挣扎变得软弱无力之后,身体的本能却空前的强大了起来。 我眼睁睁看着邢敏白嫩的小手落在了我的腰带上。 我的身体本能地扭动了一下,但这扭动相对于身体内部强大的欲念,显得十分微弱,十分渺小。 她从铺上翻坐起来,开始脱自己的裙子,那是一件内粉色的修身连身裙,晚上在韩国铁板烧店里,我还对她这条连身裙赞美了一番的。 这裙子配她,不仅凸显了她清纯甜美的气质,且又使得她看上去更加的性感而时尚。 腰部的缎带设计,使人更显修长。荷叶式裙摆,飘逸清爽。她定定地热烈地盯着我看了两秒钟后,俯身吻我,那吻越来越热烈,热烈得看起来似乎有些许神经质。 在她要把我的内裤往下扯的瞬间,夕儿的笑脸突然跃入我的脑海,我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量,这力量完全对抗住了生理上的强力欲念,我倏地翻身坐起来,扑下铺去。 “不要!”邢敏在我身后叫了一声,扑过来,从背后伸出一双滚烫的柔臂紧紧抱住了我的腰。 我道:“不能这样!敏儿,我是你哥!” “不!不要!不要走……”邢敏紧紧楼包住我的腰,她的小胸紧紧贴压在我宽厚的背部,“就一次!给我一次!就这一次好么?” 我突然恼怒起来,回头一把将她推倒在铺上。 伸手抓起衣服,朝帘子外面奔去。 “不要,不要……不要走……”邢敏在我身后跪坐在铺上哭着说。 我没理她,奔到外间,抖索着手快速地穿戴。 “求你了,哥……不要走,不要好不好?”邢敏在帘子里哭着说。 我沉闷着,没答话,继续地快速地穿戴。 等我穿戴完毕,邢敏还在帘子里头嘤嘤嘤地哭着,边哭边低声呢喃着“不要,不要走……” 我一臀部坐在沙发里,抖索着摸出一支烟点上,抖抖索索地吸了好几口,胸中那股强烈情绪以及生理上那股强大地欲念才被慢慢压了下去。 抽完了一支烟后,邢敏还在帘子里哭着。 我轻轻吁出一口气后,扭头看着那道粉色地帘子道:“敏儿,你知道的,我不会背叛我的爱情,我爱的人是夕儿……” “我知道,我知道……”邢敏喃喃的声音在帘子里头响起,“哥你今晚不要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我道:“我还是回家吧!” “不要,真的不要……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什么也不做,我现在就把衣服穿好……”她在帘子里头哭着说,“像以前那样,我会老老实实地躺在你身边,只要你不要走就好……不要走好不好?” 我又禁不住叹了一声道:“敏儿,你今晚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不知道……”邢敏哭着说,“我也不知道,只想哥留下来陪我,陪我好不好?” 我把烟臀部拧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道:“好吧。但你得乖乖睡觉,不许再那样了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再那样了,哥……” 邢敏在帘子里头这样说的时候,哭得似乎更伤心了。 我摇摇头,抬脚朝帘子里头走了进去。 邢敏已经把那件连身裙穿上了,正低头抓起裙摆在擦眼泪。 我好容易才把她的情绪抚平了下去,把她的眼泪擦干,把她的头发理顺,然后我们和衣瓶躺在铺上。 邢敏没再乱动,只是紧紧抱住我的胳膊,把脑袋拱进腋窝下,一动不动地维持着那个姿势,甚至连呼吸都很微弱。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她的姿势就像一只受伤的可怜的小猫,瑟缩地蜷缩在墙角下。 看得我的心有些疼,轻叹一声,把她微微抖颤着的身子揽了过来,紧紧抱住了。 次日清晨我醒来的很晚,是手机来电声响才把我吵醒了。 我揉揉眼睛,习惯性地伸手去摸手机,摸到手机后,习惯性地按了接听键。 “嗨!老大!你怎么了?今天不来公司么?不是说要跟我谈一下‘美乐’电器的事儿么?”谢鹏在手机那头叫道。 我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从铺上一骨碌坐起来。 我冲手机那头道:“噢!老天!我睡过头了!” 看见房间里陌生的一切,我同时发现我还身在邢敏这里。 再看身边,邢敏已经不在了,可能早起铺上班去了。 “靠!资本家啊资本家!我们这些人天未亮爬起来赶公交车,千赶万赶终于按时到了公司已经快赶了两小时活了,你竟然还赖在铺上!现在都十点了耶!” “闭嘴!”我跳下铺道,“照看下公司,我马上来!” “对了!邢敏跟你请假了么?她今天也还没来公司,什么情况啊?”谢鹏在手机那头叫道。 我道:“什么?邢敏没去公司?” “是呀。我还在想你们俩是不是一起去哪里做业务去了呢……”谢鹏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你确定敏儿没在公司?” “骗你干吗?敏儿没向你请假么?这就奇怪了!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谢鹏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先挂了。等我回公司再说!” 说着我挂了手机。 奔到帘子外面,客厅里的一切东西井然有序,都摆在原来的位置,只是没有邢敏。我又奔到卫生间和厨房,都推开门看了,也不见邢敏。 我拿起手机调出邢敏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手机已关机。 拨了三遍,手机依然关机。 第八百七十五章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邢敏我打电话,她从来都是很快就接了起来。 我奔回到帘子里头的卧室,铺头桌上的一直白色信封映入了我的眼帘。 我走近,低头一看,只见信封上面写着: “最亲爱的哥哥亲启……” 我愣了,心不由往下一沉,从昨晚邢敏一系列不可理解的言行上,以及她留的这封信上,我立马意识到邢敏有事了! 在现代这个通讯设备异常普及的年代,谁还会写信,写个留言条倒还是有,但谁会正儿八经地写信呢?除了一种可能,那就是邢敏和我之间的空间距离拉来了,而且有着不可当面诉说的隐衷才会选择给我写信的! 我脑袋里嗡了一声,抖索着手腕从铺头桌上轻轻拿起那封信。 抖索着从信封里掏出那张折叠起来的信纸。 当我的眼睛扫了信纸上的第一行字时,我的心不由地收紧了! “哥,如同一切矫情的小说里书写的那样,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再滨海城了,至少我乘坐的飞机已经飞离了滨海城的上空……” 我脑袋里嗡嗡嗡的响着,心不断地收紧! 我瘫坐在铺上,抖索着摸出一支烟点上,抖索着吸了两口,眼睛呆呆地盯着面前那道粉色的布帘子。 痛苦地吁出一口气后,我才有勇气低头接着往下读信: “哥,如同所有的狗血的爱情剧里的桥段里所构思的那样,不要找我,不要,一个决定消失的人,别人是无法找到的。我已决心离开滨海城,离开哥的世界,也离开我自己的世界,去往另外一个陌生而又不可捉摸的世界……” 我把目光抬起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胸口像是被铁丝一层层紧紧箍了起来,箍得我胸口发痛! 我早就应该怀疑了,可是我大意了。 难道昨晚的一切,不都是敏儿向我最后告别的形式么? 缓了好一会儿,我才低头继续读信: “哥,我是凌晨五点钟离开的。我一夜未眠,静静地偎在你怀里,我贪享着那份温存,哪怕只是片刻的,哪怕那温存原本就不属于我。我看着你熟睡的模样,你的额头,你的眉毛,你的鼻梁,还有你的嘴唇……如果上天垂怜我,我宁愿一辈子就这样偎依在哥哥的怀抱里,静静地感受着哥怀中的温暖和有力的心跳,还有那种淡淡的似有若无的烟草味……如果说在这座城市,有什么值得我留念的话,那就是哥哥你,是哥哥你呀!” 读着读着,信纸上那一行行娟秀的字变得模糊起来,我不得不抬头,伸手抹了一把眼泪。 “第一次见到哥哥的样子,我依然十分清楚地记得,当你背着挎包,带着一张阳光的笑脸走进丽人服饰的门口时,你抬手朝我打招呼,你朝我笑…… 虽然感觉你笑得有那么一点傻气,可那是却是我见过的最迷人的笑脸。当想着这一切,当我流着泪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在一起那些美好的日子,那一幕一幕都浮上我的眼前,仿佛就在昨日…… 还记得在丽人服饰的促销现场么,你送去我社区诊所的时候?还记得你冲进五光十色夜总会救我的那一次么?还记得当我害怕的夜晚,你守护在我身边的情景么?还记得你用你们家乡的迷信帮我吹眼睛的情景么?” 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眼睛,我不得不抬手再次擦眼睛,喉咙里哽哽地道:“怎么说走就走?我不能原谅你,我一定不原谅你……” “哥,对不起,对不起……别怪我,对不起……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做哥哥你的妻子,不能一生一世陪在你身边,不能日日夜夜地看着你。我知道这是缘分,而我对这一切却无能无力。可我会勇敢地告诉自己,也会告诉别人,我曾经爱过一个男人,深深地爱过一个男人,我会为此感到骄傲,因为老天对我还是有恩泽的,让我遇到了哥哥你,我的哥哥,我最亲爱的哥哥…… 哥,别伤心,一顶点的伤心都不要给我,像我这种不懂知恩图报的女孩,像我这种坏女孩,不值得哥哥为我落下哪怕一滴泪水…… 或许哥早已有所猜测,那个老人不是我的叔,他只是一个老男人,一个愿意为我一掷千金的老男人。而我真地很需要钱。我骗了哥哥你,我在老家的那个哥哥,他的生意并没有好转,而且他还染上毒瘾。爸爸的病依然需要投入很多的钱,我还欠哥哥你二十万呢。我知道这不能成为我去做人家二乃的理由,我不想用这些理由来掩饰我是个坏女孩的事实…… 哥,我是个坏女孩,彻头彻尾的坏女孩,所以请哥哥你别为掉下任何一滴伤心的泪水……” 我抬手在脑袋上用力砸了一拳,心痛地哽声道:“怎么能这样?为什么非要这样啊?傻瓜,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傻瓜……” “哥,我走了。想着这辈子永远都不能再见到哥哥,我的心好难过好难过呢。可是,我应该懂得知足。跟哥哥你在一起的这几百个日日夜夜,将是我一生都难以忘记的美好回忆。我会小心地小心地永远珍藏在我内心最真实最柔软的地方。当我伤心难过的时候,当我痛苦绝望的时候,这些美好的回忆都会温暖我的心。让我再说一次,哥,我爱你。下辈子我一定变身为哥哥最喜欢的那种女人的样子,在你经过我的人生时,我会牢牢地抓住你的心,永远不再让你离开,永远…… 哥,我走了,你要好好地珍重自己。不要徒劳地去找我,更不要为我的离去伤心难过。哥,请珍重。不管我们相隔多么遥远,对我这辈子而言,你永远都会像在我面前一样生动……” 信纸的最下面括号里的内容是: “那二十万已经打到哥哥账户里头了。我房间月底到期,房间里的彩电和冰箱送给谢鹏” 读完这封信时,我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 我嘴里反复喃喃地道:“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非要这样?” 我知道女人通常都会优柔寡断,可当她们不寡断的时候,当她们下定一个决心的时候,她们就绝不会再回头! 相对男人而言,以我个人的经验,同样一个决定,男人或许还会回头,到女人绝不会再回头。从这一点来看,女人有时候显得比男人还绝情。 我从和柳青的恋情,以及听说的很多爱情里,得出了这么一个深刻结论。 当我想到邢敏永远地离开了滨海城,永远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环视着间出租屋里朴素而熟悉的一切,我的心特别难受。 慢慢走出那道粉色布帘子,来到外面的小客厅,突然感觉喉咙里有些干燥,奔到茶桌前,抓起昨晚喝剩下的矿泉水,拧开盖子,阳气脖子就要往喉管里倒下去。 我的手突然顿住了,想起昨夜种种的奇异之处,我突然醒悟过来。 邢敏肯定在这矿泉水里下了什么东西,昨夜我就是喝了矿泉水之后身体才出现了那种剧烈的反应。 我以前误喝过西班牙d5水,昨夜的感觉跟那次喝下西班牙d5水的感觉是一样的。 或许是下意识的作用,我奔回到那只白色海尔迷你冰箱跟前,伸手拉开冰箱的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冰箱的横隔里摆放着一些花花绿绿的饮料,最下层还摆放着一些从菜市场买回来的黄瓜、辣椒,一只薄薄的油纸袋里还盛着一块猪肉。 冰箱里没发现什么异常,我的目光投向冰箱旁边的垃圾篓。 我想我已经找到了我想找到的东西,在一些垃圾下面我看见了一只小纸盒子。 我弯下腰,伸手把纸盒子抽出来,我想就是这玩意。 在很久以前跟郝建就聊过此话题,神油,丘比特,d5水,还有貌似西班牙盛产性药似的。 很显然,邢敏在昨晚给我喝的矿泉水里加了点料,很显然她昨晚是很想把她的身子给我的,从她昨晚热烈甚至有点疯狂的表现来看,或许她自己也服了什么药似的 难道她跟那老男人还没有发生实质性的性关系,她想把第一次给我?还是在临走前想得到我的身体? 当然这个问题已经不再重要了。 人去楼空的伤感与惆怅感完全攫住了我的心。 我抓起茶桌上的房门钥匙,走出了房门,把门带上了。 下楼来到院子里,我再次拨了邢敏的手机号码,手机依然是关机。 我想这个手机号码,邢敏或许永远都不会开机了。 驾车回到公司,看着前台后面空空如也,就像我的心也空荡荡一样。 以前每次走进公司,迎面而来的就是邢敏的笑脸,她看见总是笑脸,还有一双深深的眼神,总带着关切。 “哥,你来啦”,她总是会用这样一种亲切的声音问候我。 在我点点头,来到办公室坐下,邢敏泡好的茶就紧接着端进了办公室。 “喝杯茶提提神,哥”,她总是笑看着我这样说。 而现在,前台后方没有那个熟悉的笑脸在问候我,我走回到办公室,那个熟悉的倩影也不会端着茶紧接着跟进来了。 紧接着跟进来的人是谢鹏。 赶在他调侃之前,我把这伤感的事情直接告诉了他。我知道他一时肯定也难以接受,但作为成年人,势必要接受一些自己无法接受的事实。 我抬头看着他道:“敏儿走了……” 第八百七十六章她走了 谢鹏看着我,脸上调侃的笑意还在,他似乎没听明白我的话。 我叹声了一声道:“敏儿走了,凌晨五点钟就走了……” “走了?去哪了?”谢鹏看着我道。 我低下头道:“去了她想去的地方,而且永远都不会再回到滨海城了……” “……”谢鹏愣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俩人都沉默,谢鹏看着我,我盯着桌上那尊麒麟小雕塑看。 过了半响,谢鹏才又开口了。 “为什么?”他睁大眼珠子盯着我道。 他说这句话时,声调完全变了,好像不是他自己的声音。 我抬头看着他,张了张嘴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出来。 谢鹏睁大眼珠子盯着我:“为什么?” “可能她有更好的去处了吧。”我摸了鼻子,看着他道,“谢鹏,你知道的,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的……” 算了!还是不要告诉他实情吧?免得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如果我告诉他,邢敏是去当别人二乃去了,他或许这辈子都无法释怀了。 所谓善意的谎言,或许就是善在这里的吧? 谢鹏的眼珠子依然瞪得溜圆,嘴里重复着“为什么”,但声音却越来越弱…… 然后他突然转过身,朝办公室门外奔了出去,听脚步声,朝公司门口跑出去了。 我看着那扇空空如也的房门,心里更难受了。我知道谢鹏的内心也一定跟我一样痛苦,他现在需要宣泄,他需要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否则他会疯掉的! 等他紧打邢敏已经不再使用的手机号码,等他赶到她人去楼空的租出,等他折腾半天依然找不到邢敏后,他才会逐渐接受这个冰冷的现实。 还能怎么办呢? 面对这个结果,我们都无能为力。 我呆坐在电脑面前,烟吸了一支又一支,根本无法做别的事情。 我打开电脑,登陆上qq。 君子阳阳:“红袖,一个人为什么总要面对失去,不停地失去?” 红袖添香:“如果我们从来不会失去,我们也不会懂得珍惜。得到和失去才是人生的永恒的主题。我们都在失去中领悟,同时学会珍惜。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人人都是彼此的过客。相对于永恒的宇宙来说,我们人与人,包括我们自身,都是这个世界的过客。” 君子阳阳:“红袖,可我心里还是难受!” 红袖添香:“那是因为我们都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而且你是一个重感情的男人。在面对身边的人失去时,总不免会伤感。但是当你明白人生其实就分分合合的过程时,当明白人生聚散无常时,你的心境就会更加坦然面对人生的各种变故。” 君子阳阳:“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红袖添香:“阳阳,我也做不到。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身不由己,无法自拔。不过,我相信时间你会帮你做到的。阳阳,时间会将痛心的记忆都统统抹去!” 正跟绿色添香聊着,一个对话框跳闪出来,是“忘忧草”。 这个“忘忧草”一直呆在我qq里,偶尔也上线,最近上线的频率高了许多,我上q时基本上都能看见她在线。 她见我上线,也会很快给我发讯息,但我一般很少回复她,即使回复也是三言两语敷衍过去。一个是我跟她不太熟,二个是绿色就能完全抓住我的注意力。 除了绿色添香,陌生人我聊的很少,“忘忧草”偶尔聊几句,还有以前主动加我的那个网名叫“白云城主”的男人。 我跟他也偶尔聊几句,他说话倒蛮风趣蛮睿智的,一开口就有水平很高的话冒出来,像是有阅历的一个老男人。他自称是是做基金这一块的。 其它陌生人我基本上不聊,即使对方发讯息过来,我也不会回复。 我觉得跟陌生人聊天是件很无聊的事情,当然除外一些说话有趣或者说话能吸引住我的人。然而大部分网友都是千篇一律令人生厌开场白,什么“你好”,什么“你是哪里人”,什么“你多大岁数,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之类,就像是在调查户口,或者说是我在接受审讯。 当然,我qq上也没几个陌生人。 忘忧草:“最近忙什么呢?朋友。” 君子阳阳:“反正不是吃饭睡觉打豆豆,呵呵。” 忘忧草:“那你是在做什么呢?” 君子阳阳:“我是吃饭睡觉谈恋爱。” 忘忧草:“好幸福呢!” 君子阳阳:“这算幸福么?” 忘忧草:“算呀。你知道幸福是什么吗?” 君子阳阳:“幸福是什么,这个问题还真难以回答。那么,你认为幸福是什么呢?” 忘忧草:“我觉得幸福就像尾巴。” 君子阳阳:“朋友,你可真幽默。幸福为什么不是鼻子,而是尾巴呢?呵呵呵。” 忘忧草:“幸福是小狮子的尾巴。这是一则寓言故事草原上有一对狮子母子,小狮子问妈妈幸福在哪里?狮子妈妈回答说孩子,幸福就在你尾巴上!” 君子阳阳:“按我的理解,这个寓言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因为尾巴就在小狮子身上,所以幸福就在它身边,只是它看不到自己的尾巴,也看不到幸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福,但大家永远都只会羡慕别人的幸福。” 忘忧草:“也也可以这么理解。” 君子阳阳:“莫非这不是唯一的理解么?” 忘忧草:”其实每个人的理解都不一样。我的理解是向前奔跑就是幸福,在原来等待纠结就看不到幸福。“ 君子阳阳:”恩!这种理解有新意!所以要找到幸福,就要像狮子一样不停地奔跑对吧?尤其是男人!” 忘忧草:“恩了!在城市这座钢铁混泥土的森林里,努力工作,就是一种奔跑。所以我说你是幸福的。” 君子阳阳:“不过,我觉得更应该珍惜,而不是一味去寻找。一味寻找,只会一味的不满足。” 忘忧草:“恩。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理解。” 君子阳阳:“呵呵。那么你呢?最近好么?” 忘忧草:“不是太好,老感冒。现在就在医院里呢。” 君子阳阳:“那估计是热感冒了。热感冒其实更难受。希望你早日康复!” 忘忧草:“谢谢。不过我老感冒,简直动不动就感冒,弄得我没法做自己的事情,心情很糟糕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人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快乐?” 君子阳阳:“同感,朋友。我今天的烦恼,却是人为什么总有这样那样的失去?而我们想得到的却总是得不到?为什么总要面对身边的人不断的离开?” 忘忧草:“朋友,离开,是一种无奈的选择。不知道你听过那句话没有?” 君子阳阳:“哪句?” 忘忧草:“有三个方法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接受,改变,离开。不能接受那就改变,不能改变,那就离开。” 君子阳阳:“朋友,你的阅历似乎挺丰富的!” 忘忧草:“其实我没什么阅历,只是这一辈子恰好做了一次刻骨铭心的离开!” 君子阳阳:“喔?是你以前跟我说的那件事儿么?你和你初恋男友的事?” 忘忧草:“恩了!” 君子阳阳:“这么久了,难道你还放不下么?” 忘忧草:“有些人有些事,或许一辈子都放不下的!或许只有等我死了,我的心才会不被这个问题所纠缠!” 君子阳阳:“朋友,想开点!或许,如果你跟你的初恋男友真的结婚了,你连目前这种美好的回忆都会保不住了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最终不能留住一个人,能留住一段美好的记忆,也是件很好的事情。很多相爱的人结婚以后,反而最终闹得更不愉快,连当初那点美好的记忆都要彻底被败坏了呢?” 忘忧草:“朋友,你说的有道理!只是命运似乎对我不公平。我的爱情,我的人生,我自己都无法做主,只能听任命运的安排!” 君子阳阳:“我不是宿命论者。不过我也觉得人生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无法把握的!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巨大的手在操控这一切,或许那就是命运之手吧!” 下午的时候,我正在电话联系“美乐”电器的营销部经理,准备安排一个饭局,进一步加深彼此的感情。 “美乐”电器的胡副总是我在emba培训班上认识的,美乐电器在全国销售都非常不错,而且在全国有很多卖场。 那天在emba培训班课间喝茶的时候,胡副总在闲聊说偶然提到他们公司要做一组面相全国发布的平面广告,正在跟各大广告公司洽谈合作事宜,而且已经决定采用比稿会的形式,择优录取。 这无疑又是一笔很大的单子。曦儿认识胡副总,向他引荐了我。 胡副总鉴于曦儿的面子,允许天地广告参加比稿会。 这事儿我回头就交给了谢鹏,让他赶紧出创意参加美乐集团的比稿会。 美乐集团能采取比稿会的形式选择合作广告公司,正说明集团高层是采用了公平公正的做法,这对大家而言,都是公平的做法。 不像大华集团内部搞“一家言”,几个高层领导说了算。 一旦权利过于集中,内幕自然就诞生了。 第八百七十七章小雨被带走了 各大广告公司势必会走向歪门邪道,放弃用实力说话的光明正大的路线,因为大家都知道,只要搞定那几个大权在握的高层领导,他们就能拿到大华集团的超级订单。 这样只会造成各大广告公司之间的恶性竞争,除此之外,对大华集团的利益也是个损失。大华集团想做广告,是为了树立公司的品牌,是提高公司的销售额。 如果大华集团选择的是一家能力不强但会钻营的广告公司,自然就搞不出好的创意,搞不出好的广告创意,就不能很好的提高大华集团的销售业绩,这对大华集团的利益显然是有损害的。 所以睿智的高层领导,绝不会干这种蠢事。 从这一点来看,美乐集团的高层领导们的做法就很明智。他们这是秉着公司发展的宗旨出发的,是一群还有责任的领导层。 而对我们广告公司而言,尤其是对于我们这些小型广告公司而言,更需要这样一个公平竞争的良好环境,更需要这样的机会。 凭创意能力说话,而不是凭公司的财富实力说话。 所以当胡副总答应让我们天地广告参与比稿会后,我非常重视,回头就把这事儿周密地部署了下去。 可不是每个像天地广告公司这种小广告公司都能参加这种大公司的比稿会的。 现在我打电话约好了饭局的事儿,我觉得有必要,其它大大小小的广告公司也会这么做,甚至还不仅仅是请客吃饭。 比稿会的形式虽然算是客观公正的形式,但评稿子的依然是人,他们在评稿件的时候难免会带了私心。 但,无论如何,这已经是比较公正的形式了。恐怕这世上没有几件绝对是公正的事情。 刚挂了座机电话,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低头一看,是小丽打来的。 “顾大哥,不好了,不好了……”小丽在手机那头哭声说。 我道:“怎么了?小丽……” “小雨……小雨她,小雨她被他们带走了……”小丽在手机那头哭声说。 我道:“被谁带走了?” “被蔡老大那帮人……顾大哥,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啊?”小丽在手机那头哭着。 我心中一沉:“他们为什么要带走小雨?” 那高利贷的债款现在已经跟小雨无关了,新合同上的借贷者的名字是我!蔡老大还纠缠小雨做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也没说,直接闯进来,把小雨带走了……”小丽在手机那头哭着说。 我的怒火“呼啦”一声就上来了,从皮椅里倏地蹦了起来。 蔡老大!你他马的究竟想干吗?那四十五万高利贷的借债者是我,你为什么还要去纠缠那可怜的聋哑女? 挂了电话,我气得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最终我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蔡老大的电话。 “哎哟!我的顾老大老板,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么?打电话想请我出去喝茶呀?哈哈哈!”蔡老大在手机那头放肆地笑道。 我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怒道:“姓蔡的!你个王八蛋!你还纠缠小雨做什么?” “哟!顾老板!你好像对我的态度一直不怎么友好呢?小雨是我朋友,我派人把她接过来,自然是想叙叙旧什么的,你何至于此呢?大家都是朋友嘛对不对?”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阴阳怪气地道。 我冲手机那头吼道:“姓蔡的!就算是有来世,我顾阳也不绝不会认你这种鸟人做朋友!赶紧把小雨放掉,否则我马上报警!” “好吧!既然你对我这么不友好!那你也别怪我把狠话说前头!我告诉你,你要敢报警,小雨有个三长两短那就是你的罪过!如果你不想一辈子活在这种罪过的阴影下的话,就别在老子面前造次!”蔡老大在手机那头撕开仁慈的面孔冲我凶狠地道。 我道:“你到底想干吗?” “只是想请你过来一起喝杯茶。但是我知道你不想交我这个朋友,然而我蔡某人又很想跟你喝这杯茶,所以只好想点法子让你主动过来了。你看,我对小雨并无恶意,所以你不要轻举妄动!如果你敢报警,那你可就会酿成大错了!我的意思你懂的吧?哈哈哈!”蔡老大在手机那头恬不知耻地大笑道。 我又一拳结实地砸在办公桌上,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蔡老大……” “至于我到底想干什么?请允许我先留个小小的悬念,你现在过来,我们喝茶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你觉得怎么样?顾大老板!”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阴阳怪气地笑道。 我道:“这个主意糟透了!蔡老大!我警告你一句,你别把善良的人逼急了!” “哎哟!顾老板,你别告诉我狗急了也会跳墙的!可是,非常抱歉,做这行就是专干把人逼急的事儿!你看,现在知道做我们这行也不容易吧?简直是如履薄冰,步步都谨慎啊!像你这种想报复我的人太多了,所以我随时随地都得提心吊胆地活着呢!你看,我容易吗顾老板?”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阴阳怪气地道。 我喝道:“你说!在哪见面?” “对嘛!这才你应该表现出来的态度!”蔡老大在手机那头哈哈一笑道。 我喝道:“少废话!你们要是敢动小雨一根寒毛,我就绝不饶你们!” “哎哟!顾老板!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威胁我呢?”蔡老大呵呵笑道。 我道:“王八蛋!在哪见面?” “不如这样吧?顾老板,你不妨先出门,然后留神自己的手机,我想你手机上一定会接连收到几条提示你该走什么路线的短讯你觉得我这样做是不是特小家子气,过于谨慎,不够大气?没办法,因为像你一样想拎把菜刀砍死我的人太多了,我不得不有所防备啊,兄弟……”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阴阳怪气地道。 我出了公司,跳上车,把越野车开了出去 按照手机来讯里提示的路线,向前飞奔。 一刻钟的样子,我赶到了市区接近南郊的建材市场附近,按照讯息提示,我找了个临时停车场,把越野车停了下来,跳下车,穿行在涌动的人流中…… 这建材市场以及建材市场周遭人山人海,各种声音汇成一股潮水在这片区域打着漩涡,简直是沸反盈天! 哪来这么多人啊?最不缺的还真是人啊! 我刚走出地下通道,往前没走多远,一辆白色面包车在“唰”的一声在我面前停下 在我愣怔之际,面包车的车门被打开了,一个矮瘦的男人邪恶地盯着 “上车!我的顾大老板!” 我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山猫! 我略微犹豫了一下,快步走过去,跳上车。 车内总共五个人,包括我,驾驶舱一个司机,车厢里除了山猫,还有两名彪形大汉。 这俩大汉我都认识,就是上次把我的头蒙起来强行抗走的那两个龟孙子!他们也正盯着我看,眼神冷冷的。 我扫了一圈,定眼看着山猫道:“搞得像电影里黑帮一样!” 山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邪恶地道:“不瞒你说,顾老板,你还真说对了!” 趁我不注意,身后一个大汉突然扑上来,把我箍住了。 另外一个大汉同时扑上来,用黑布袋把我的脑袋又给蒙住了! 我怒声叫道:“干什么你们?有必要吗?喂……” “哥们,委屈你了,”大汉中的一个冷笑道,“这道程序目前,我们人为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对!这道程序不能省略?把他的手也给老子绑结实了!”山猫的邪恶的笑声。 “放心吧!山猫!这小子反应很快,出手又够狠!不绑住他,我们几个估计要被他当场摞倒在车上!”其中一个大汉道。 边说话,他们边把我按住,把我的手臂强行扭到身后,粗暴地捆绑着! 我挣扎着叫道:“用得着嘛你们?我既然决定来,就不会在路上乱来的!” “还是绑上安全!”一个大汉冷笑一声道。 “我们可不想像上次那样被你两下子就搞骨折了!”另一个大汉道。 山猫冷笑道:“我操!瞧你们那点出息!被这细皮嫩肉的小白脸给搞成骨折,还有脸到处嚷嚷!” “山猫!你是不知道,这小王八蛋确实有两下子!绝对练过几年的!你是没见过那天是什么情况……”一个大汉辩解道。 “操!你们他娘的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倒是很想跟顾老板过过招!老子倒要看看他有多能耐!”山猫不服地嚷嚷道。 “山猫!这小子估计是你的好对手了!”一个大汉道。 “山猫!我倒很想看你们俩个打一场!那绝对精彩!”另一个大汉道。 山猫冷笑一声道:“老子拳头早就痒痒了!要不是老大吩咐了,我非把这小子的腿打断!” “山猫!你应该教训下他!”一个大汉道。 “替被打的那俩弟兄报仇!”另一个大汉道。 他们已经把我的双手在身后绑结实了! 听他们在我旁边咋咋呼呼的,我冲他们吼了一嗓子:“闭嘴行不行啊?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第八百七十八章又见面啦 我的话还没说完,腹部就挨了一脚重踹,我控制不住重心,身体往后倒下去…… 因为手被绑住了,我的慌张,没法扶住周围什么东西…… 还好我倒在了车座上,凭触觉就知道。 “操!也不搞清楚什么状况,还敢冲我们发威?!尝尝我的佛山无影脚的滋味吧!”一个大汉啐声道。 面包车在街上疾驰如飞,车内的人一通哄笑。 我隐忍着,倒靠在车座上,周围都是一片黑暗。 车上的人一直在拿我取消,夹着说一些其它的话题,不时地爆发出一声放肆大笑。 十几分钟后,面包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好像是上了一条不好走的路了。 又过五六分钟的样子,面包车刹车停了下来。 车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了。 我被一双粗壮有力的手臂从车座上拽了起来,又被粗暴地推下车。 因为看不见,所以脚下是虚空的,被推下车后没站稳,又重重地跌倒在坚硬的地面上。 又听见他们几个人一通哄笑。 我毫无方向感,冲这一个说话的方向嚷嚷道:“放开我!快把我头罩拿掉!” 没人理我,我再次被他们从地上粗暴地拽了起来,粗暴地拽着往前快步走去。 我听见了一声似曾相识的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好像进到了一个院子,还有狼狗凶恶的叫声。 “畜生!叫什么叫?再叫炖了你的肉吃,认不出是大爷们吗?”山猫冲狗叫的地方恶狠狠地道。 那狗似乎觉得这人比它要凶恶,边住了嘴,只是还不太服气地咕噜了两声。 “山猫!你不说是骂够的!这小子还以为你骂他呢!哈哈哈……”一个大汉道。 其他跟着一起哄笑。 “说你没文化吧?这叫双关语!学着点!”山猫教育说话的大汉道。 一扇房门被打开的声响。 我被身后一双粗壮有力的手臂用力往前一推,踉跄着进了屋子里。 房门很快就被关上了! 有一双手粗暴的伸过来,揪住我的头罩,粗暴地往上一扯,再往上一掀…… 我眼前突然一片明晃晃,光线有些刺眼,因为手还被绑缚在身后,没法抬起来遮住那光线,只好地下头,感觉眼睛有些生痛! “老大!把这小子弄来了!”山猫的声音。 山猫的声音之后,是一个熟悉的令我生厌的声音。 “哎哟!我的顾老板!我们又见面啦!哈哈哈……” 是蔡老大的声音没错了! 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室内的光线,抬头皱眉看向蔡老大…… 蔡老大正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的皮转椅里,正带着一脸古怪的笑脸盯着我看! 那个“牙签”抱着臂膀,咬着一根牙签,倚在办公桌边上,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看,嘴角似乎还扯出一抹笑意,只是那笑意显得特别冷,也特别阴险。 还是那张不干不净的栗色办公桌,还是那张不新不旧的黑色皮转椅,环视一圈这个房间,我知道这正是我上次被他们蒙着头强行带到的那个房间。 “姓蔡的!”我扭头盯着蔡老大道,“你、你简直是目无法纪!” 我气得声音发抖,没想到我的人身自由,竟然这伙鸟人推来推去的! 强烈的羞辱感刺激着我的尊严! 蔡老大伸手“啪啪”地拍掌,看着我哈哈一笑道:“顾老板,你这句话非常之精辟!” 旁边所有人一起跟着大笑。 简直就他妈的是群魔乱舞! 我冲蔡老大叫道:“小雨呢?” 蔡老大笑看着我,“夸奖”我道:“生意人的头脑就是直接!很明确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哈哈哈……” “你们把小雨怎么样了?”我打断他的小声,怒视着他 我感觉我的眼珠子都要愤怒地往外鼓出去了,太阳穴上的血管也在清晰得波动着! 蔡老大朝旁边的眼前使了个颜色,脸上却笑道:“牙签!去!把我们的小朋友带出来!” 牙签点头,盯着我看着,扭着嘴唇咬了咬空中的那只牙签,然后转身朝对面一个紧闭的房门口懒散地走去。 他推开门,身影消失在门口。 很快从那个房门口踉跄着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小雨! 我吃了一大惊,小雨的双手也被绑缚在身后,嘴巴被一道白色宽胶布结实地封住了,白皙的嫩脸上还有淤青,身上那条白色连身裙也皱巴巴的,肩头的还有一道不规则的裂口,像是被人生硬地撕烂了的样子。 再低头一看,她小腿上也有好几道明显或不明显的淤青。 牙签以松松垮垮的姿态站在她身后,眼睛却仍然盯着我看,伸手很粗暴地在小雨被上推了一把。 小雨又踉跄着往前快走了两步。 本来是一张黯然的表情,本来是一双惊恐的眼睛,可在看清楚对面站着的男人是我时,那张漂亮的脸蛋一下子明亮了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焕发出一种光彩!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情绪显得特别激动,嘴里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拔腿朝我奔过来。 可没奔出几步,就被牙签那只粗壮有力的手臂抓了回去。 小雨挣扎着,却无奈挣脱,只是睁大着一只泛红盈满泪水的眼睛看着我,嘴里依然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我愣看着小雨这幅摸样,心一下子揪扯住了,特别难受! 疼惜、愤怒和悲哀的情绪同时充满了我的心! 我的喉头剧烈地上下蠕动了两下,鼻子一算,猛地扭头,两道目光射向蔡老大。 而他却舒服地仰靠在皮转移里,用一种玩味的表情,看看我,又看看小雨。 “姓蔡的!你个王八蛋!信不信老子用头撞死你!妈的!”我冲蔡老大吼道。 用肩膀猛力撞开控制住我臂膀的一名大汉,拔腿朝蔡老大冲过去。 山猫和两名大汉一起扑上来拦我。 我扭腰发力,一个重如装甲车般的低扫,把冲到我面前的大汉直接扫倒在地。 只听他“哎呦”一声,如一辆坦克般的重重仰面摔倒在地。 我一个箭步冲到办公桌前面,飞起一脚,照那办公桌上就是一记势大力沉的前蹬腿…… 只听“轰”地一声,那张宽大的栗色实木办公桌整个向前推去,向蔡老大撞去! 蔡老大脸都变色了,本能地把双手举了起来…… 那办公桌“嘭”地一声撞在皮转移的扶手上,把那张皮转移连同皮转移里矮胖的男人,都撞得往后推去半尺,人和椅子都撞得颠颤起来! 蔡老大或许应该庆幸,如果办公桌没有设计下面伸腿的空间,我想他的双膝髌骨应该会粉碎性骨折,或者是他的双手不是本能地弹起来,那双手若是被夹在办公桌和皮椅扶手之间,粉碎性骨折的可能性比双膝髌骨就更大了! 在我冲上去补第二脚时,山猫和另一名大汉扑上来,死命把我扭住了! 我一边挣扎,一边冲蔡老大咆哮道:“混蛋!你别把我逼急了!” 蔡老大此刻不敢再安然坐在皮椅里了,他已经站起身,离办公桌老远。 “顾老板……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动怒嘛……”蔡老大看着我道,扯动嘴巴笑了一下,笑得死难看,脸色还是灰白的。 我冲他咆哮道:“为什么非要欺负一个柔弱女孩子?” “误会!顾老板,我们没欺负她……”蔡老大看着我,耸耸肩道,表示他很无辜 “干吗对一个小女孩五花大绑的?为什么?”我拧着眉头冲蔡老大叫喊道,感觉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星来了 蔡老大目光有些示弱地看着我,又耸了耸肩道:“顾老板,你听我说嘛!我们是不得已才绑着她的,她抓伤了我一个兄弟的脸,差点连眼睛都抓瞎了!还在牙签的裆部猛踢了一脚……” “娘的!这臭娘们差点把老子给废了!”牙签在边上插了一句道,似乎一想起那事儿依然很恼火。 蔡老大接牙签的胡茬,看着我讪笑着继续道:“你说我能不绑着她么?封住她嘴巴,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这娘们的嗓门尖的像杀猪一样……” “你们打她了是不是?看她脸上的淤青!”我冲蔡老大叫道。 “顾老板,如果你裆部被人猛踢,你不火大么?”蔡老大看着我道,“牙签也是克制不住,才扇了她一巴掌……” “那她的裙子怎么回事?还有她腿上的伤!”我拧眉盯着蔡老大吼道。 蔡老大一脸讪笑地看着我道:“那都是她自己弄的……” “自己弄的?你会自残么?你会把自己弄伤么?”我盯着他,厉声质问道。 蔡老大看着我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了。她裙子是牙签在抓住她要绑她时,她自己扭扯开的,她腿上的伤,是她乱踢乱撞弄的!就是这样!” 我吁了一口气,扭头看向小雨。 小雨自始自终都用一种哀伤的眼神看着我,泪水冲刷着她那张憔悴地令人心碎的脸蛋。 “小雨!”我叫了一声,拔腿想走去安慰她一下 山猫和那名大汉依然死命箍住我,我扭动着,无法挣脱! 第八百七十九章救救我 “牙签!把小雨带回房间!”蔡老大朝牙签使了个眼色道。 我扭头盯向蔡老大道:“姓蔡的!你到底想干吗?你个混蛋!” 牙签粗暴地推着小雨朝那间房子的门口走去,小雨拼命扭动着身子,回头看着我,眼中含泪,神情凄楚。 她好像在对我说:“哥……救救我,我害怕……” 但牙签还是粗暴地把小雨径直推进了那个房间,飞快把那房门“嘭”的一声带上严实了。 “顾老板……你还是熄熄怒,光生气是没用的,不妨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呵呵茶……”蔡老大看着我道,又扯动嘴角很难看地笑了一下。 然后他朝牙签吩咐道:“去!弄壶茶来!” “收起你那套假仁慈吧!姓蔡的!有话直说,有屁快放!”我盯着蔡老大狠声道。 蔡老大也不怒,且表情已恢复了常态。 “顾老板,”他看着我笑了一下道,“我已经带小雨给你看了。目的是让你了解她是安全的……” “你们这群混蛋要是敢动小雨一根寒毛!我绝不会放过你们!”我盯着蔡老大道。 蔡老大冷笑一声道:“豪言壮语说得是够热血沸腾的!顾老板!你的拳脚功夫,我也算是亲眼见识了!说实话的确把我震慑住了!不过,你别忘记了,我们是做什么的?你拳脚功夫再有威力,会比刀枪更有威力吗?你功夫再好,你可以刀枪不入吗?你别忘记了我们是做哪行的,你觉得我们真地会怕你么?你别忘记了,现在我们是占主动权的,而你,却是那个欠了我四十多万的负债者!” “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打断他的话冲他吼道。 “很简单,顾老板,”蔡老大盯着我道,“还是我上次在电话里给你提议的那件事儿?多好啊!那四十几万可以一笔勾销了不说,你还可以保证小雨的人身安全!” “你就是想逼我去打黑拳?”我盯着他道。 “也不算逼你吧?顾老板,”蔡老大盯着我,扯动嘴巴笑了一下道,“你拥有最终的选择权!这个选择是,要么你来帮我打两场拳赛,要么你就立马还那四十五万,当然,如果你选择后者,我们将无法保证小雨的人身安全!她有可能会被带到发廊里去接客!” “你他娘的给我闭嘴!你们要敢那么做,我一定会让你付出惨痛代价!”我狠狠地盯着蔡老大道。 蔡老大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觉得我会怕你么?” “那我会怕你么?如果你非要鱼死网破的话,你最好在我让你付出惨痛代价之前就把我弄死!”我阴狠地盯着他道。 山猫看着蔡老大道:“老大!我好害怕!怎么办?” “我也好怕怕!老大!我怕我被顾老板一脚给把肾脏踢烂了!”牙签也看着蔡老大道。 然后山猫跟牙签相视几秒后,一同“哈哈”大笑起来。 蔡老大重新坐回到皮转移里,笑看着我道:“顾老板,我觉得以你的身手来帮我打两场拳赛,不会费多大劲儿,你完全可以把对手揍得满场跑!最重要的是,那笔债可以一笔勾销了,你还能把小雨彻底从高利贷中解救出来!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干愚蠢的事情!” “如果我坚决不同意你的建议呢?”我盯着他道。 蔡老大道:“那我们也有我们的手段!” “现在借债人是我!跟小雨无关!你凭什么还纠缠着她不放?”我冲蔡老大吼道,感觉眼睛又要冒火星了。 蔡老大低头冷笑道:“凭什么?或许凭我们都是些烂人吧?哈哈哈……” “王八蛋!”我瞪视着蔡老大,肺都要气炸了! 这群无赖无赖,我太天真了!以为黑道上的人还是讲规矩的,没想到蔡老大是这等大烂人! 蔡老大不理视我的怒骂,看着我笑一下道:“你意下如何?既然今天把你请来了,你得给我们一个答复才行!” “愿意打黑拳的人很多,你为什么非要拉我入伙呢?”我盯着蔡老大道。 他看着我道:“因为你身手非常好,我需要卖座的格斗手!” “如果我说不呢?”我盯着他道。 “我相信你会做个合适的选择。”蔡老大盯着我道。 我盯着他,恶狠狠地道:“姓蔡的!你选择这样整我,你到时候最好别后悔!” “顾老板,我想这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蔡老大盯着我道。 我伫立在原地,没再说话,目光却像两道电光射向蔡老大,像是要把他五脏六腑都射穿一样! 双方僵持了片刻后,我反而放松了下来,我的表情松懈下来,眼神中的仇恨也消散了。 “有烟么?”我看着蔡老大,面无表情地道。 蔡老大看着我笑了一下道:“当然,雪茄都有!” “我只要烟!”我道。 蔡老大亲自走上前来,从山猫手中接过一包芙蓉王,笑着抽出一支递到我嘴边。 我看着他,咬住了过滤嘴。 蔡老大还笑着亲自为我点了火,他自己也点上了一只哈瓦那雪茄,幽幽地喷出一口眼圈。 “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他捏着雪茄看着我哈哈一笑道,“年轻人有时候过于冲动,有时候喜欢一条胡同走到黑,这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我没答话,只默默地低头吸烟。 如果说我开始决定要报复蔡老大的话,那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蔡老大已经触及了我的底线,他选择我做为替他赚钱的格斗手,而我却无法做出自己的选择,我只能被迫答应! 我想以这帮人历来的凶恶作风,没什么事情是他们干不出来的!如果我不接受他的建议,他们肯定会对小雨不利! 他们没留给我选择的余地,我只能选择屈从于他们的建议,但我不甘心就这样成为他们赚钱的工具,我做为男人的尊严不容许我成为这么低贱的人! 他们今天已经践踏了我的底线!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蔡老大,我接受你的建议!”我抬头看着他道。 我知道他就等我这句话了! 蔡老大看着我哈哈一笑,伸出一只肥手在我肩膀上用力一拍道:“顾老板,我就知道你是个识时务的人!你放心,我蔡某人不会亏待你的!只要你帮我打两场比赛,就两场!打完这两场比赛,你就自由了,你我之间的债务也将会一笔勾销!而小雨呢,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从今往后,我们绝不会再去纠缠她了!这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啊!顾老板,你是一箭双雕啊!哈哈哈……” 为了表示他的诚意,这之后蔡老大还当场把我和他签订的那份借债合同点上火烧了。当然,在这之前,我又和他签订了一份新合同,关于打黑拳的合同!条款内容就是我为他打两场地下拳赛,为了保证我将履行合同,在违约责任条款里,违约金已经达到了一百万! 我心里冷笑,看来姓蔡的早有准备啊!连合同的条款乃至细则都已经写好了!就等今天把我劫持到这里签字画押了! 虽然姓蔡的当着我的面把那四十五万的债务合同烧为了灰烬,可新合同的违约金却达到了一百万之巨!够狠啊! 看来我只能冒死往前冲了! 有一句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恰当的一句话是,为了套住对方,必须自己先钻进套子引诱对方! 蔡老大为了让我去打黑拳,为我设下了一个圈套,明知这是一个圈套,可我还得老实往里头钻,因为我没有选择!而且反过来说,如果我想报复姓蔡的,那我就得钻进去,才能引诱他钻进我的套子, 没错!我也给他下了一个套! 但为了套住他,我必须同时也被他套住! 跟蔡老大签订了新合同后,我盯着他道:“小雨呢?” “牙签!”蔡老大满意地笑笑,朝牙签招招手,示意他把小雨带出来。 牙签走进那间屋子,再次把小雨推搡了出来。 小雨朝我奔过来,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我也朝她奔过来,小雨一头扎进我怀里,我则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她的身子不住地颤抖,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但她已经伤心地哭了,眼泪控制不住地挥洒下来。 我这才想起她嘴上还封住宽胶布,我抬手捉住她的双肩,轻轻把她推开一点,伸手试图把她嘴上胶布撕下来。 可那胶布粘得真紧,估计是胶布很宽,因此粘着力很强。 我撕扯的时候,胶布的胶面死死粘住小雨嘴边的肌肤,我不得不看着她的泪眼安慰她:“小雨,忍一下,哥得把这破玩意给你弄下来……” 小雨仰脸看着我,含泪点点头。 我只好用蛮力把那胶布硬撕了下来,幸好女人是不长胡须的,否则有可能把胡须都撕扯了下来。 小雨的嘴唇和嘴唇周围的嫩白的皮肤只是微微发红,还好嘴唇完好,没有扯破皮什么的。 “哥……”小雨迫不及待地张口对我说话,“你没事儿吧?你没事儿吧?” 当然,她是不会说话的,不过我从他嘴型和神态上,读懂了她要说的话。 说着再次扎进我的怀中,身子微微颤抖着。 第八百八十章还想做什么 我感觉到她内心的恐惧,我知道她不想在这地方再呆下去,哪怕是一秒钟! “别怕,”我用手掌轻抚她娇柔的背脊,“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马上就走!” 说着我轻轻推开她,伸手拉起她的小手,就朝门外奔去。 两名大汉窜上前,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等等!”蔡老大在我身后叫住了我,“请留步!顾老板!” 我猛地回头,目光射向蔡老大:“你还想干什么?姓蔡的!” “别激动,别激动,别伤了和气,”蔡老大看着我阴笑着,“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了,应该相互友好一些对不对?坦白说,你们兄妹情深的场面,真地令人感动!” 我怒视着他道:“别废话!” “好吧,”蔡老大看着我笑着耸耸肩道,“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别想再把你妹妹藏起来了,如果你再想把你妹妹藏起来,我将视为你诚意上的问题。” “住嘴!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况且我们签了合约的,你还怕我什么?”我怒视着他道。 蔡老大“哈哈”一笑道:“顾老板,别发火,我只是提醒你一句。” “免了!”我道。 “还有,顾老板,老实说我这房间里有秘密,所以暂时还不想让你知道,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只好委屈你了。”顾老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道。 我道:“你什么意思?” “别误会,”蔡老大笑哈哈道,“请多包涵,我得叫兄弟们原路送你回去,还不得不把你眼睛蒙起来。” “神经病!”我道。 没理会蔡老大的话,拉着小雨的手,奔到房门边,伸手用力拉开门。 正想一头钻出去,却见门外还一道铁门,准确地说是一道用不锈钢焊接的大铁门,而且铁门上挂着一把大锁,已经锁住了。 我猛回头盯着蔡老大道:“你够狠!姓蔡的!” 房间里几个人渣都盯着我直乐。 “顾老板,没有我的允许,外面的人是进不来的,而里面的人也是出不去的,”蔡老大笑看着我道,“而且院子里还有一道大铁门,也都上锁了。或许你可以翻过那道两米高的围墙,可你妹能翻过去么?呵呵呵。” “姓蔡的!你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怒视着蔡老大道,“莫非你这房间地基下面还潜藏着一个地牢不成?” 听我这么一说,蔡老大微微愣了一下。 “顾老板,”他盯着我道,“这事儿不牵扯我们的合作。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把眼睛蒙起来,你们今天就是打算在这里过夜了!” 我叫了一嗓子道:“开门!” 蔡老大朝两名大汉使了个眼色:“快去啊!顾老板很想出去呢!” 两面大汉各自从裤兜里摸出一只黑布袋,朝我和小雨扬了扬。 “赶紧的!”我冲那俩大汉吼了一嗓子。 两名大汉面无表情地走上前,用那黑色布袋子把我和小雨的脑袋都蒙上了。 “扭什么扭,老子免费送你们出去,你们该高兴才对!”其中一个大汉咕哝了一句道。 听见外面的铁门的大锁咔嚓一声被打开了。 “走!”一个大汉粗声道,同时伸手在我背上用力推了一把。 就这样蒙着头罩,被两名大汉推出了房门,又出了院子那道大铁门,被推上了那俩白色面包车。 二十分钟的样子,面包车急刹车停了下来。 凭听觉,凭车窗外传来的嘈杂的市井之声,我知道我们已经身在大街上了。 这时我脑袋上的头罩也被扯掉了,车门“哐当”一声打开。 还没等我的眼睛完全适应室外“强烈”的光束,我就被一双粗壮有力的手臂粗暴地推下了车。 紧接着小雨也被推下车来,我上前扶住了她。 拿面包车轰然一声又疾驰了出去,逐渐消失在车流之中。 等我的眼睛完全恢复了室外的光线,才发现我们身在一个地下通道出口的边上,就是我来的时候被他们拖上面包车的地方。 其实现在室外的光线并不强烈,太阳已经落到了对面大厦的背面,橙红色的光束从大厦背面散射出来。 我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现在正是交通高峰期,此地又处在一个大型建材市场所在地,沸反盈天,周遭是各种嘈杂的声音汇聚成的一股巨大的浪潮,像是要把我裹卷着推向某个未知的所在。 我拉着小雨的手穿过地下通道,来到街对面,又快步朝那个临时停车场走去。 俩人坐进越野车里,我才叹了一口气,扭头看着坐在身边的小雨 “真的没事么?”我道。 小雨摇摇头,嘴唇嗡动着,好像在说:“没事,哥,现在好了……” “那群王八蛋欺人太甚了!”我伸手一掌拍在方向盘上 小雨锁着细眉,勾下脸,一副很自责内疚的样子。 “小雨,这不能完全怪你,谁叫我们遇上这帮无赖呢!”我看着她道,伸手在她头发上轻抚了一下。 然后我就开车赶回了市区,在小雨住处附近的街道上,带她去吃了饭,饭后驾车把她送到她住处的楼下。 这个地方是我帮她找的住处,位置有些偏僻,也是一栋半新不旧的民房,总有四层,楼顶的天台上的铁丝上晒着许多五颜六色的衣服,还有两铺海蓝色和粉红色的铺单。 小雨就住在四层。 为了躲避蔡老大那帮无赖,她已经不在“蝶恋花”花店上班了,住在这里,又不能出门到处乱跑,是有些无聊,不过还好小红经常过来陪她。 谁想最终还是被蔡老大找见了! 我把车停在楼下的院门口,扭头看着小雨道:“上楼休息吧!有事给我电话!” 小雨很忧伤地看着我,轻轻点头。 我抚慰她道:“别担心。现在他们不会再把你怎么样了。上楼去吧。” 在小雨推开车门要下车的瞬间,我突然瞥见了她腿上的那些淤青。 “等等!”我伸手拉住了小雨的胳膊,用手势告诉她,让她在车里等我一会儿。 我推门下车,原路跑回到街巷拐角处的小药店,买了一瓶碘酊和一包棉签后,再跑回越野车。 小雨还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我跑回来的。 我把手中的碘酊和棉签朝她扬了扬,笑笑道:“回去把这个涂在伤口上,别感染了……” 我用手势告诉她。 说着我伸手去搀扶她下车,她脚下踩空,整个人都扑倒在我怀里。 我赶紧抱住了她。 稳住脚步后,我发现她的脸就在我的眼前,她的鼻息轻轻吹拂着我的脸庞。 她的胸脯压在我的胸膛上,她满面潮红,目光却勇敢地近距离地看着我。 她的嘴唇嗡动着,像是要说句什么,或者像是要做点什么。 但最终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把一张涨得通红如樱桃的脸蛋勾了下去,粉红色的眼睑也垂了下去。 我愣过神来,也忙把脸转向一边,讪笑着叫了一声道:“哥把你抱到院子里!呵呵……” 抱着小雨走进院子,轻轻把她放在地上,再把碘酊和棉签塞在她手里。 “我走了。小雨。”我朝她挥挥手,“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知道吗?”为了让她听明白,我还把捏拳的手搁在耳边,大拇指和小指伸出,作打电话状。 小雨依然没勇气抬起她那张涨红的脸蛋,只是轻轻啄了啄下颌。 …… 自从上次在玫瑰庄园亲眼目睹欧阳泽和夕儿的亲热场景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给夕儿打过电话,我也不准备接她的电话和回她的讯息。 我有一个体会,那就是在爱情中,似乎我们经常会干那种违背自我意愿的事情,或者经常会说那种违背自我意愿的话。女人通常会口是心非,其实男人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如此。 就拿我而言,其实我很想给夕儿打电话,我也很想听到她的声音,可她打电话过来时,我又会按掉。 明明爱她,却要装作不再爱她的样子,明明想跟她在一起,却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明明受了伤,去装作一副“谁也伤不了我”的架势。 这种蠢事,处在爱情中的人会经常去做,这或许就是人原本就是一个矛盾综合体这个论证的表现形式之一吧? 而至于曦儿,这几天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接不到她的骚扰电话和讯息,也看不到她像以前一样上门来对我进行骚扰了。 坦白说,我的心一直很失落,只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让我无暇顾及内心的这份失落的情绪。 但是,当我第二天上午接到曦儿的电话时,我不自觉地有些激动。 曦儿约我吃午饭,没说理由,但我却一口答应了。 我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得这么爽快,这么急切,原因有二: 其一我的确也想见曦儿,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知道她要跟张天瑜订婚这事儿后,我对跟她见面就不再怀有抵触情绪,况且,她似乎又变了一个样子,变柔顺了,变善解人意了。 至少相对于以前而言,她的确是变了一些。 第八百八十一章只是回忆 其二,我和夕儿完全断了联络,我不知道夕儿这些天在忙些什么,在想些什么,这些都是我非常渴望知道的内容。可我不想给她打电话,也不能接她的电话。但我也很想知道这些。 曦儿现在无疑成了链接我和夕儿之间一根纽带,或许我能从她那里得知我想知道的事情。 我们约在旭光大厦附近一家野味餐厅里吃中饭。 我记得当我还在丽人服饰的时候,当我和曦儿还在热恋的时候,我们来过这家餐厅。 餐厅里的布置一切如常,然而却再无当初那种感觉了。 当初我和曦儿坐在靠窗的那张桌子上,面对面坐着,窗外的艳阳投射进来,照着桌上的餐具上闪射着银光,照在曦儿的秀发上,也闪射着银光。 我们一边享受美食,一边观看窗外的车水马龙,兴起时还喂对方吃饭,你一口我一口的。我想经过窗外的行人,如果看见当初甜蜜的一对,也一定会羡慕不已的。 而如今,那些都只是回忆。我还记得,可曦儿还记得这些么? 有些记忆是属于两个人共有的,如果对方不再记得,只有一方记得,那那些共同的记忆,就算再美好,也会变得黯然无光了。 抛开一切不说的话,曦儿的穿着打扮的确让人赏心悦目,再加上她本身就是大美女,花朵一样的面孔,荷花般姣好的身段,走到哪里都不乏男人们追随的目光,且那些目光都是几近发直。 她今天穿一曦儿米黄色蕾丝修身连身短裙,圆领,圆领周围缀着精致的蕾丝花边,围绕着两圈比黄豆还小的钉珠。 很显淑女风范。 头戴一只浅咖啡色圆顶大檐草编遮阳帽,很显热带风情,尤其是遮阳帽圆顶一侧的那朵蓝白色的花饰。 脖颈上戴着既往那条细细的铂金项链,手腕上则带着跟领口上钉珠同色的珍珠项链,只是珍珠粒要比钉珠要很多罢了。 我不知道曦儿今天约我到这里来吃饭,会不会有什么寓意?难道是想在订婚之前,在回味下当初我们热恋时的那种感觉? “曦儿,今天你应该带伞出来,而不是戴遮阳帽。呵呵”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想把气氛弄得轻松一些。 她肯定没关注天气预报了。今天天气预报播的是雷阵雨! 曦儿转脸看窗外,窗外是艳阳天,一片蔚蓝如海洋,白云朵朵像大鱼一样在海洋里游走。 “你看这是像下雨的天气么?”曦儿转脸笑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笑笑道:“天气预报是这么说。呵呵。” “最不准确的就是天气预报了,”曦儿耸起鼻翼看着我笑说,“除了天气预报,就是男人那张嘴了。” 我道:“这话怎么说?” 难道张天瑜欺骗她什么了,或者是张天瑜违背了他们之间的什么约定了? “说好要一起白头偕老的,却半路分道扬镳了,说好要朝朝暮暮卿卿我我的,却彼此形同陌路了,说好不管发生什么,不管遇到什么,都要坚贞不渝誓死不分开的,却看着彼此越走越远,再也回不去了。”曦儿看着我笑着说。 我愣了愣,背电影台词呢?这哪跟哪? 是说我们当初的爱情吗?不对啊!当初是她要绝死活要分开的啊?当初是她无情地抛弃我的呀? 是在说她和张天瑜么?那更不可能了!他们之间才刚刚开始呢!不过对于富豪之家的他们来说,有没有爱情并不重要,结婚仪式才是最重要的,况且感情也是可以婚后慢慢培养的嘛! 总之曦儿这番话说得很突兀,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好歹她是笑着说出来的,像是在开玩笑背一段小说或者电影里的台词。 我不好回答,她也不追究我的回答,彼此笑笑,也就过去了。 吃饭的时候,我们喝了一点酒,也没多少,总共两瓶啤酒,一人一瓶,还是易拉罐的。 边吃边聊,我的话题不断引向她姐。 还好曦儿都没察觉,总是顺着我的话题谈下去。 从她嘴里,我也知道了夕儿这些天都在忙什么。 老实说我渴望知道,又害怕问,我怕曦儿会告诉我,她姐跟欧阳泽天天黏在一起。 可问题是,曦儿告诉我的恰恰就是这些。 曦儿说除了去公司,她姐大部分时间都是跟欧阳泽在一起,要么他们约定去哪个地方玩或者吃饭,要么就是欧阳泽借来找林啸天下棋,下着下着就跟夕儿混在一起了。 我听到了我最不想听到的消息,我的心很痛,欧阳泽和夕儿在一起的每一件事,都像一柄剑刺向我的心口,可我还得在曦儿面前故作漫不经心地笑着。 大概慢慢也意识到了我脸色不对劲,曦儿的话题就停了下来。 “阳阳,”她看着我说,“其实我知道你是想从我这里了解我姐的消息。我不想骗你,可我不想看见你伤心难过……” “有吗?”我抬头把背靠在座位靠背上,看着她哈哈一笑道。 曦儿看着我,低下头说:“你越是这样,我越难过……” 我打断她的话道:“你难过什么?马上就要跟张家大公子订婚了!” 曦儿抬头看我一眼,又把脸勾下轻声说:“因为你难过……” 哈哈哈! 我在心里狂笑一通,“我难过,因为你难过”,恩,很煽情的台词! 你们俩姐妹都不想我难过对吧?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你们才要跟那些富家公子哥订婚然后结婚是吧?我知道,我知道! “阳阳,”曦儿抬眼看我说,“我不得不告诉你,恐怕我和我姐都要在我爸的寿宴上订婚了……” “很好啊!呵呵,很好啊!”我笑看着曦儿道。 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觉得突然间有些晕眩! 刚吃到胃里的东西一个劲儿往上涌,恶心,想呕吐,我赶紧抓过桌上的啤酒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把胃里的东西强刷下去。 “我姐很爱你,可也无奈……”曦儿看着我接着说,“我姐怕我爸气倒,你知道的,我爸患有严重高血压,又不太听我们和医生的劝,不肯坚持服药……” “而且,正在这个节骨眼上,正在我姐准备接替我爸的董事长一职的关键时刻,如果我爸现在突然有个意外,那么鹏宇地产的股东们势必要闹出什么乱子来,所以、所以……”曦儿看着我小声说。 “所以你们都得跟自己不喜欢的男人结婚对吧?所以你们就心甘情愿把自己和自己的爱情作为稳住林氏家产的筹码对吧?所以你们这些富家女跟我们这些穷小子谈恋爱都只是逢场作戏对吧?”我皱眉看着曦儿声音越说越大 我克制自己不要激动,可是我还是说着说着就不由自主地激动了起来。 见我怒了,曦儿低头不再说话。 俩人都沉默着,我把头扭向窗外。 天色已经变了,街面上氤氲的热气慢慢消散,从街边树木摇摆的程度上,可以知道外面已经起风了。 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那么多蜻蜓,在半空中飞舞着。 而乌云在天边也堆了一层又层,且随风,逐渐向房顶上空压过来。 天地间顿时黯然失色。 “要下暴雨了……”我咕哝了一句道。 曦儿也发觉了,但她的注意力还集中在我身上,她看了看窗外的天,又看着我道:“阳阳,其实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她看着我有些犹疑地说。 我扭头看她道:“是么?你觉得你姐愿意跟我私奔么?” 夕儿勾下脸,有几秒钟没说话,但很快就抬起脸看着我说:“我姐不会的,我知道她,我也理解她,可是……” “还有什么可是的?”我皱眉盯着她道,“这就是结局!你姐不会跟私奔,她不会违背家族的利益,她不会为了一段跟穷小子的爱情,而牺牲家族利益和董事长的宝座!” 曦儿争辩说:“可我姐以前为你离家出走过呀!” “是,没错,”我辩解道,“你姐是为离家出走过,可是她心里很清楚那只是她的一个计谋,她不会真想一走了之,她不会要永远不再回来,她不会!” 曦儿看着我轻叹一声说:“可是……” “行了!你别为你姐辩解了!”我朝她摆手制止道,“我知道你们姐妹情深!” 我这话说得尖酸极了! “可是我跟我姐不一样,我愿意为爱私奔……”曦儿看着我很认真又很突兀地说。 我怔忡地看着她,嘴巴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 “如果那个男人爱我的话……”夕儿勾下脸去的同时,小声补充了这么一句话。 诚实地讲,我不怀疑曦儿这句话,她绝对有这个勇气,我绝不怀疑! 可是她这句话,我多想是从她姐嘴里说出来,而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 “曦儿,”我叹口气看着她道,“不可否认,你有这一种很多女孩子都不具备的勇气,你也有一种不惜一切的牺牲精神。不过,你好像不需要私奔,据说张天瑜是个世上难有的痴情男子,况且,你和他的终身大事,你父亲是绝对支持的!” 曦儿看着我,性感而粉嫩的嘴唇嗡动着,似乎要急于向我说出某句话,却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轻轻叹了一声,把脸转向了窗外。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了,风也刮得越来越大了。 风雨欲来风满楼! 第八百八十二章倾盆大雨 我们吃了饭离开了餐桌,曦儿看着我笑了一下说:“送我回家好么?” 我道:“你的车呢?” “我坐公交来的。”她又笑了一下说,“车坏了。” 我道:“我看你是坐公交坐上瘾了。” “去!等我一会儿,我去下卫生间……”曦儿朝我呡唇一笑说。 她把手中的包包塞在我手里,转身踩着高跟鞋咔咔咔地朝卫生间的方向快步奔去。 雨点子就开始砸下来了。 曦儿说去卫生间,让我在门外等她一会儿。 我摸出一支烟点上,走到门口。 我在门廊下,一边吸烟,一边看雨。 入夏以来,还是头一回砸下来这么大的雨点子。雨越下越大,渐成滂沱之势,像是天河溃堤了,天河里汹涌的河水在往人间倾泻。 我静静的观赏着这场迟来的夏雨,空气中飘荡着灰尘气息,以及街边花圃里淡淡的花草香气。 我不由地微闭双眼尽情享受,倾听着大雨跟地面热烈激吻的声响,倾听着大雨跟花圃中的花草接吻的声响。 睁开眼,喷出一口烟圈,眼前是一道密不透风的雨帘,对面街上的一切都罩在一片迷蒙之中。 “下吧!下吧!把这世俗的世界全部冲垮吧!”我在心中叫了一嗓子,同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身后穿来“咔咔咔”地高跟鞋的声响。 “下雨了呀啦!”曦儿出现在了身后 面对这场暴雨,她似乎显得很惊喜。 我只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转脸继续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我站得离廊檐很近,扑面而来的水汽,我的牛仔裤腿也被微微打湿了,但我没注意到。 “怎么办?”她走来,并排跟我站在一起,仰脸看着大雨欣喜地说,“我们怎么回去?” 大概是雨水飞溅到她裙摆下的圆润大腿上了,她“哎呀”叫一声,跳着脚后退两步。 我把烟送到嘴里吸了一口,感觉不对,低头一看,烟火已经被扑面而来的水汽弄灭了。 我顺手把烟丢在积水的地面上,扭头看着曦儿道:“走吧?” “下这么大的雨!”曦儿睁大眼睛看着我笑说。 我道:“没办法!这雨要是下两小时,难道我们也在这里站两小时么?走吧?” 我还真想让这场大雨把自己给淋湿呢!最好里里外外都湿透! 曦儿“呃”了一声说:“那好吧!看来本小姐今天要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停车场了!嗨!谁跑在后面谁是小狗?” 说着她把她那顶漂亮遮阳帽扣在头发,率先钻进大雨中,连身尖叫着朝对面的停车场跑去。 我跟着也钻进大雨里,不过我不是跑,而是走。 跑在前面的曦儿顿住脚步,回头见我在暴雨漫步,惊愕地说:“喂!你疯了呀?” 见我不为所动,她就奔回来,伸手拽着我往前跑,跑向停车场。 打开车门,坐进车里。 我身上的衣服差不多已经湿透了,如果不是曦儿拽着我跑,我估计我早就浑身湿透了! 铺天盖地的暴雨啊!我额前的头发梢还在滴水呢! 在座上坐定,曦儿又冲我叫:“喂!你疯了么?在暴雨中悠闲散步,你真有诗意哈!” 她拉开包包,从里头掏出纸巾,伸手把我额前发梢上的水滴擦干,又换了一块纸巾伸出手臂轻轻擦拭着我脸庞上的雨水。 我扭了一下脖子,躲开她的手。 “让暴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我咕哝了一句,没开她,发动了车引擎。 “神经!”曦儿白我一眼说,伸手拨弄着裙子上的雨水。 越野车驶出了野味餐馆门口的停车场,朝街上疾驰而去。 街面上已经积了一层浅水,越野车呼啸而过,飞溅起一路水花! 这雨下得不是一般的大!坐在车里就像消防车的喷水头正对着越野车头直喷! 车前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唰唰唰地运作着,才得以看清楚前方迷蒙的街面。 “开慢点啦!都看不清楚方向了!”曦儿扭头冲我嚷着。 我头眼珠都不转地沉声道:“不觉得在暴雨中开快车很过瘾么?多刺激啊!你不是喜欢……” “刺激你个头!危险呀!”她继续冲我嚷嚷 “我看你真疯了是不是?”曦儿瞪视着我说。 我只好把车速降了下来,转脸看着她道:“你爸哪天大寿?” 大概是我的话题转换得太快了,曦儿愣了一下说:“这个礼拜五,怎么了?” “礼拜五?”我自言自语似地道,“今天是礼拜三……那就是后天……” “那……”曦儿定睛看着我,犹疑了一下说,“你会参加我爸的寿宴么?” 哈哈哈! 去玫瑰庄园参加林啸天的寿宴?去看林氏姐妹的订婚仪式么?好啊好啊!那一定是一种与众不同的体验! “有何不可呢?”我扭头瞟了她一眼笑道。 曦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过了两秒钟才小声说:“阳阳……我觉着你还是别去了吧?” 我故作不解地看着她道:“为什么不去?” “……”曦儿把目光投向车前积水的街面。 即使关着车窗,依然可以听见窗外“哗哗哗”的暴雨声…… 我掌握着方向盘,继续对她道:“为什么不去?我,顾阳,是你林曦儿的朋友,是你姐的前任男友,而且我和你爸算熟络,我怎么能不去?我怎么能失了礼节呢?” 见她目视前方,不言语,我瞟了她一眼接着道:“而且,林家是寿宴和订婚宴一起搞了,还是林家姐妹一起的订婚仪式!多么难得的机会啊!我怎么能不去呢?我就想亲眼看见你们成双成对比翼双飞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嘛,我就想看见你们那两队相亲相爱的人在订婚仪式上喝交杯酒!” “说实话,一位是温柔美婵娟,一位是翩翩美少年,这是人造一对天赐一双,这是天赐良缘哪!这是普天下痴男新女们的终身夙愿!这是安徒生童话般里的王子与公主的美妙结合!如此盛况,我怎么能不到场呢?我可不想留下终身遗憾呢!礼拜五对吧?我绝对第一个到场,我会亲口对你们说出我最美好的祝愿,祝你们白首不相离!” “别说啦!”曦儿蓦地转过脸,蹙眉怒视着我叫着 我迎视着她的目光,笑看着她道:“怎么了?这是好事儿!难道这不是你们父亲对你们最殷切的希望么?这难道不是他老人家最想看到的结局么?难道这不是你们姐妹一辈子的幸福么?你看看欧阳泽和张天瑜,简直就是现代版的白马王子!既英俊潇洒,又富甲一方,这不是全滨海城所有曼妙少女心目中的心仪人么?我是真地愿意到场祝福你们……” “别说了!我叫你别说了!”曦儿莫名其妙地暴躁起来,一双脚用力跺着 我伸出一只摸了下鼻梁,笑笑道:“好,好,我不说了。天底下这么好的姻缘,还不让人津津乐道一番?唉!” 俩人都沉默下来,目视着车窗外的大雨,越野车在暴雨中疾驰向前。 我的心在痛,一想到夕儿要跟欧阳泽订婚,一想到他们要结婚,还要去日本北海道、韩国巴厘岛或者夏威夷度蜜月,我的心情就像雨果的《巴黎圣母院》里,敲钟人卡西莫多看着吉普赛少女艾丝美拉达被刽子手拽上绞刑架一样痛苦! 大约十多分钟过后,曦儿转脸看着我说:“送我去西西里庄园……” 我转脸看她一眼道:“去那干吗?” “去换件衣服!你不觉得如果我们这样回到玫瑰庄园会感冒么?”曦儿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这么说……西西里庄园的公寓你真没把它卖掉?” “为什么要卖掉?”曦儿看着我说。 我道:“可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何不卖点钱呢?” “你觉得本小姐缺那两个钱么?”曦儿睥睨着我说。 我道:“至少可以租出去呀” “凭什么?”曦儿看着我说,“你觉得我是那么随便的女孩么?你觉得我的心里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践踏和破坏么?” 她的语气显出了一种激动 我看着她,摸着鼻梁道:“可房子和你的心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她看着我说,“西西里庄园的房子,就是我的心。没有西西里庄园的房子,我的心就无家可归了,卖掉西西里庄园的公寓,就是出卖我自己的心,我不想让我的心流浪街头……” 这话说得很漂亮,当然,也说得有几分貌似高深。 我看着她道:“好吧。送你去西西里庄园。” 我原本就不想送曦儿回玫瑰庄园,我想见到夕儿,可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这么做!事实上,我现在要是去到玫瑰庄园,那天夕儿跟欧阳泽在草坪上嬉戏的情景一定会在我脑海里复活,深爱的心,受不了那种刺激! “去西西里庄园洗个热水澡,换件干净衣服。也许今晚会睡在那里。”夕儿笑了一下说。 我看她一眼道:“噢!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她万分期待地盯着我问。 我道:“我明白你为什么不卖掉西西里庄园那套公寓了?” “为什么么?”她追问我说。 第八百八十三章怕鬼 我道:“那是你第二个窝,万一哪天你跟你爸吵架了,你就可以回到西西里庄园住两天。西西里庄园就是你离家出走的避难所。是不是?”我扭头看她,还笑了一下。 “神经病!只有你会这么想!”她狠狠瞪我一眼说。 几分钟后,越野车前方隐约可以看见西西里庄园那座罗马式风格的巍峨大门。 越野车直接从打开的雕花大铁门里驶了进去,接着驶进了楼下的停车场。 我停下车,没有熄火,扭头看着曦儿道:“到了。我就不送你上去了” “什么意思你?”她蓦地转脸看我说,“你想把我丢在这里?” 我道:“你这什么话!现在是工作日,我还得回公司工作,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这富家女一样,即使一辈子不做事,也有取之不尽的财富?” “不行!你得陪我上楼!”她蹙眉看着我,又开始耍横了。 我皱眉看着她道:“我上去干吗啊?” “陪我!”她说。 我道:“那是张天瑜的神圣职责!” “我现在就要你陪我!”她说。 我道:“你这想法不正常!你老公是张天瑜!林曦儿!” 我这话说得有些刻薄! “我怕!”她看着我说。 我道:“怕什么?” “怕鬼!”她说。 我道:“大白天哪来的鬼?别神神叨叨的了!” “这套公寓里有鬼!”她盯着我说。 我道:“胡说什么呢!你不是说了么?你是这套公寓的第一任主人!” “我不是说我的公寓,”她依然紧盯这我,眼珠子转了一下说,“我是说……这栋楼地基下埋这一只厉鬼!” 我道:“真你有的!林曦儿!编故事的能力很强嘛!还有我纠正你一下,鬼不是一只一只的,是一个一个,鬼是人变的,所以人变鬼后不可能变成动物,不可能是一只鸟,所以鬼不能用‘只’来说!” “信不信由你!”她把脸蛋一扬说,“我听人说这栋楼在封顶之前,因为资金问题,民工和开发商之间矛盾激化,为了讨薪,有一天民工们集体站在几百米高的楼顶层抗议。后跟开放商派来的打手们发生械斗,许多民工被打伤,其中两个民工从几百米高的地方楼顶层摔下来,摔得血肉模糊的!而那天正好是夏季的某个暴雨天。所以自此以后,每当夏季下暴雨的日子,那俩个可怜的民工的阴魂就会从这栋楼的地基下面爬出来喊冤。你不觉得下雨天这栋楼里阴气阵阵的么?” 说到这里,她自己把自己吓得浑身哆嗦!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笑了一下道:“谢谢你绘声绘色地向我描述了这个荒诞的鬼故事。不过,试问雨天哪栋楼里不是阴气阵阵的呢?” “你不信?”她恐怖地看着我,身子又哆嗦了一下说。 我道:“林小姐!我是一个无神论者!” “可我说的是鬼呀!”她说。 我道:“如果有生之年,能见到一只名副其实的鬼,那我也不枉此生了!” 最好是一只女鬼,比如像《倩女幽魂》里的小倩,或者是蒲松龄笔下的狐妖之类! “拜托!鬼怎么可以用一只一只表示呢!又不是鸟!”曦儿看着我扑哧一笑说。 我也笑了。 “还不是受你的影响……”我瞟她一眼说,“要真说到鬼呢!我觉得你扮的贞子是最可怕的鬼了!呵呵……” 想起去年在五光十色夜总会被肖德龙的人拿洋酒瓶敲烂了脑袋住院的那次,曦儿扮的“贞子”还真把我给吓住了! “陪我上去好不好?阳阳……我知道你最善解人意了。我现在真地害怕了呢。陪我上去好不好?”曦儿看着我撅撅嘴委屈地说。 软硬兼施,真有你的! “好吧!好吧!烦死了!”我皱眉看着她,“走吧!贞子小姐!你何必自己吓自己呢?” 曦儿得意地笑着一乐,转身推开了车门。 暴雨依然“哗啦哗啦”的下着,滂沱之势不减一分。 “脱衣服!”曦儿回头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干吗?” “脱呀!快点!脱下给我!”她蹙眉看着我说。 我极不情地把外衫脱了下来,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 曦儿伸手把衣服扯了过去,把衣服撑开举着头顶上,跳下车去。 “不是有遮阳帽嘛……”我咕哝了一句,伸手推开驾驶座的车门。 当我跳下车时,她正好举着衣服冲到我面前,踮起脚尖,把我的脑袋也罩在衣服下。 我道:“我不用!” “什么不用!老实点!走啦!”她仰脸看着我说。 我摇摇头,只好屈从她,抬手接过那外衫,举在她上,俩人并肩朝单元门口快步奔去。 “别光遮我呀!”她仰脸看我一眼说,同时把我撑着外衫的手臂往我头顶上推了推,“一起躲雨嘛!” 说着她的身子紧贴了过来,她的体温隔着半湿的裙子传递到我身上,一阵熟悉的芬芳随风扑向我的鼻梁。 俩人紧紧贴在一起,踩踏着地面上的雨水,快步奔向单元门口。 然后走走进电梯,电梯徐徐上升,或许是线路的问题,那灯闪烁不定。 “有没有感觉到阴气阵阵?”曦儿仰脸看着我说,“从脚下的电梯下面漫上来……” 说着她又把自己吓了个浑身颤栗,赶紧扑过来抱住我的腰,嚷道:“我怕……” 我无语了!这丫的有自虐倾向!嫌平淡的生活不够刺激,故意用鬼来刺激自己的饿神经! “别推开我……”她把脸贴在我宽厚的脊背上小声说,“人家以前看过一部欧美鬼片,那鬼就是贴在电梯地面下的嘛……” 我没推开她,只是摇摇头叹声道:“你赢了!” 出了电梯,曦儿用指纹开了房门。 俩人走进房间,听说曦儿一直不愿意把这房间卖掉,我已经有些惊讶了,但进入房间后,我所看到的情景就更令我惊讶了! 这哪像没人住的房间呀?这明明就是天天有住的房间呀! 屋里的橡木地板,紫檀木螺旋梯,以及螺旋梯拐角处那副“闺怨”主题的油画,一切一切都纤尘不染,门口橡木地板上搁着拖鞋。 有两双,一双男式,一双女式,我惊奇的发现那双男式拖鞋正是我以前住在这里所穿的那双。 走进客厅,我又发现不仅是这双拖鞋维持了原状,客厅里的一切都维持着去年的原状,茶几上那只熟悉的黄铜制裸着上身的美人鱼造型的烟灰缸,她漂亮的尾巴环绕成烟灰缸的形状。 记得那是曦儿在让我戒烟的时期所买,她说那美人鱼就是她,她说我每次弹烟灰的时候都会看她一眼,就会想起她让我戒烟的那些话,起一个督促提醒的效果。 茶桌上除了这烟灰缸,还摆着水晶果盘,果盘有荔枝和香蕉等一些水果,惊奇的是那荔枝和香蕉竟然还是新鲜的,像是刚从清水里洗过盛在果盘不久。 对面长桌上液晶大彩电旁边的那盆水仙花虽然还没到花期,却绿的可爱,摘深绿色瓷质花盆里湿润的黑色土壤里。 这哪像没人住的房间?显然有人经常来打理,或许这两天刚有人来打理过。 我在房间里慢慢转了一圈,曦儿紧随我左右,仿佛我在参观她的房间,而她迫切地想听我只言片语的评价。 我隐藏了内心的情绪波动,扭头看着她道:“你请了清洁工吧?” 她看着我笑,不说话,只摇头。 “那……你自己来打扫的?”我看着她又道。 她仰脸看着我笑说:“不行呀?” “我只能说你真有时间!”我看着她道。 又不住在这里了?打扫这么干净做什么?搞得像某某名人的故居一样! 听我这么一说,她显得很泄气,性感的嘴唇嗡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的样子。 “木瓜脑!木头人!”曦儿气呼呼地说。 她陡然一转身,朝浴室方向奔去。 “我要洗个热水澡!”她说。 然后她就哼唱起那首《123木头人》: “我数123,木头人,再不行动就要被扣分,我一直在等着恋爱轰轰烈烈的发生。我数123,木头人,明明暗示得够明显了,我很天真觉得勇敢的情话最动人……” 说着她学那个游戏一样,突然顿住脚步,跳转身体,撅嘴气呼呼地看着我。 我被她弄得莫名其妙的! “洗你的澡去吧!”我皱眉看着她道。 她气哼哼的,转过身去又唱: “我数123,木头人,再不表白,天就要黑了。我真的很想问你是害羞。还是太迟钝,我数123,木头人,给我1秒心动的眼神,我期待着因为有你让爱情能完整……” 她唱着歌进了浴室,我摇摇头,咕哝了一句道:“疯癫病又犯了!”然后我就摸出一支烟点上,一边吸烟,一边朝螺旋梯口快步走去,我要上楼去看看…… 林曦儿气呼呼地进了浴室,在浴缸里放好温水,洒了香精,又洒了玫瑰花瓣,然后脱光了身上的衣服,抬腿踩到浴缸里,把冰凉的身子埋进了温水。 她躺在浴缸里,盯着对面的蝴蝶蓝色的墙面,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悲伤。 却又无处发泄,于是又唱起歌来,声音先是很小,唱着唱着声音就大了一些! 第八百八十四章出人意料 “猜不透是哪里出了错,恋爱的进度有些落后,据线报说你也喜欢我,怎么会还无动于衷……脚步太快,你走在前头,我在你背后开不了口,多希望你在下个路口就会牵起我的手……” 唱着唱着,声音再次小了下来,却发现她自己早已是满脸泪水! 我在楼上的发现也很出人意料。 我推开以前睡的卧室,想进去看看,至于我为什么想进去看看,我说不出具体原因,就是想进去看看。 进去后我却发现整个房间里的陈设没变,除了那张很有地中海风格的欧式铁艺大铺。 铺上用品齐全,很明显不是我的,我的以前走之前就全部搬走了,只剩下一张带厚厚铺垫的空铺。 而现在这间卧室的铺上用品非常齐全,甚至弄得还很漂亮,两只白色天鹅绒大枕头,一铺绸质花色夏凉被。 铺头还搁着一只不大不小的可爱的棕色泰迪熊。 更出奇的是,铺头粉墙上还贴着我的照片,像明星海报,全身的,半裸的,赤罗着匀称而结实的上身,下身只着一条沙滩裤,背景是蔚蓝的大海和天空,我赤脚在沙滩上奔跑,海风还把我的头发吹得很飘逸,脸上挂着夏日阳光般的灿烂笑容这不是我去年夏日在h市玩的照片么?就是我和夕儿在海边礁石丛上海誓山盟的那次?曦儿当时也在h市。 那次我们玩得很开心,照片上显示的实际上是我把夕儿抱起来扔到大海里后,她奋起反击追着我满海滩跑的情景。 我从来没见过这张照片,很可能是曦儿当时在旁边偷拍的。 坦白说,这张照片抓拍得很有摄影水平,照片上我充满雕塑感的体形,奔跑的姿态,以及我的笑脸,的确很阳光照片上的我笑得非常开心! 可曦儿怎么没把这张照片拿给我看过呢?以前我们热恋的时候也没有。而且,她干吗要把这张照片放大成这么大?跟明星海报似的!显然是拿去广告公司做的写真。 还有,从那些铺上用品来看,难道这套公寓一直有人住,从其它地方也显示出了这点。 想来想去,我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这铺上用品是曦儿的,因为我知道她喜欢这种花纹的被套,喜欢那种深软的大鹅绒枕头,喜欢棕色泰迪熊。 房间也是她身上那种熟悉的味道,香奈儿香水的味道。 如果说从进到这个房间,我的心没有任何触动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我一直没表现出来。 楼下房门口我的凉拖,客厅茶桌上我用过的工艺烟灰缸,包括这卧室里我弃之不用的一些东西,全在这里,并依原样摆设着。 在我离开这里之后,曦儿并没有像我说的那样把这些扔到垃圾箱里。 以前听顾彤说,曦儿还爱着我,我不相信,后来经过在玫瑰庄园曦儿半夜偷跑我睡房的那次事件后,我依然不相信她还爱着我,只是以为她对我还有感情,一种介乎于朋友与恋人之间的不明确的感觉。 很多恋人分手后,不都有那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么? 可今天来西西里庄园,我的心还是受了一点小震动! 曦儿真的还爱着我么?可是,如果是这样,当初为何要赶我走呢? 对啊!如果她一直爱着我?为什么当初要那么绝情地对待我呢? 可如果她不爱我,她干吗要这样呢?是啊!为什么要这样呢? 她保留这套公寓,公寓和我卧室里的一切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还把我的照片做成写真张挂在铺头墙壁上。 如果她不是爱着我?她干吗要这样做呢? 不行!我不能再呆在楼上,如果被曦儿撞见,不说我会尴尬,她也会尴尬的。 我走出了卧室,把门带上了,经过她旁边卧室的门口时,我还是好奇得推开门朝里头望了一眼。 没错!隔壁卧室里的铺上用品的确就是曦儿的,因为相对于隔壁的卧室,这间卧室才显示出无人居住的痕迹,那张熟悉的大铺上,没有任何铺上用品。 我把房门带上,蹑手蹑脚地下了螺旋梯,来到楼下客厅里。 我径直走到客厅外面的大露台上,点上烟吸着,眺望着远处暴雨中的城市。 暴雨还在下,依然没有减小的迹象,“哗哗哗”的从低矮黝黑的天穹上倾斜下来。 透过暴雨,远处高楼大厦的尖顶显若隐若现,偶尔的电光,照明它们雄伟的身躯。 差不多在我吸完手中那支烟的时,曦儿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地从浴室方向走了出来。 虽然以前在这里同居的时候,无数次见过她这个样子,但此刻看见她那出水芙蓉般的动人模样,还是觉得非常不适应。 我忙把目光调开,鬼使神差般地有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 “这见鬼的雨要下到什么时候才停?”我咕哝了一句道。 我听见身后曦儿已经赤脚走过来了,我的心竟然怦怦直跳。 “下雨好啊!好久没下雨了呢!其实我喜欢小雨天”她走过来,面朝大雨跟我并肩站在露台上,边说边歪头脑袋用一条干净白毛巾擦拭头发。 我扭头看她一眼,又很快把目光投向正前方,笑笑道:“你不是喜欢艳阳天么?” “你还记得?”曦儿仰脸直视着我,擦拭秀发的手腕定住。 我把手中的烟送到嘴边,吸了一口,才发现并没点火。 “怎么不记得?”我呵呵一笑,同时把手伸进裤兜去摸打火机。 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不知道刚点烟时把打火机丢在哪里了。 “那你还记得什么?”曦儿直视着我问,依然保持方才仰视着我的姿势。 不说别的,光我们在这希腊式大露台上发生的事儿,就数不清。 “赶紧把头发擦干净,别感冒了”我转脸看她一眼道。 她不答话,依然仰视着我:“阳阳,你还记得什么?” “干吗问这个?”我低声道,把目光投向暴雨。 “看你记忆力好不好?”她眨了一下眼睛说。 我道:“一般般。” “难道你不记得在这个露台上发生过什么么?就这里”她伸手朝旁边一指,仰视着我说,“看见那藤椅和藤桌了么?” 我半转身,看着她那藤椅藤桌。 “还记得在这露台上,我们一起看流星许愿的事儿么?还记得我们偎依着坐在藤椅上窃窃私语的那些话么?还记得我们爱丽丝偎依在我们脚边讨怜的招式么?还记得我给做的水果沙拉和煮的咖啡么?”她看着我说,似乎为了打消这番话中的激动情绪,她顿住,朝我笑了一下。 见我没说话,她仰头看着我的侧脸接着说:“还记得我在这里给你讲的那个‘雪人和病孩子’的故事么?还记得我们坐在这里讨论星座学的事儿?还记得我们在这里憧憬未来……” “曦儿,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扭头看她,打断了她的话 “是过去了。”她粉嫩的唇瓣嗡动了两下,低头小声说,“可我还记得……” 那些事儿我能不记得么? 就像那句歌里唱的,“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我只是不敢去想,一想心就痛! 我能不记得那些事儿么?我还记得我们在这里说将来要生一个全天下最漂亮的宝宝,要有我的智慧,要有曦儿的美貌,要有我的阳光,要有她的风情。我们在这露台上相偎相依,窃窃私语,我们在这里欢笑过,亲热过,幸福过,这方露台是我们爱情的见证,那片夜空也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然而,这毕竟都已经过去了,过去很久很久了。 往事已随风而去,重提只会带来伤感。 俩人都面朝大雨,沉默片刻后,曦儿说:“我知道你很喜欢雨……”我接道:“当然。我喜欢站在大雨中,小时候就喜欢……” “那是因为其实你是一个忧郁的男人。”她仰脸看着我说。 “我不知道。”我依然看着正前方,看着从天空注射下来的雨水,“或许你说的没错。有时候我的确过于多愁善感在这一点上我跟你不一样,我喜欢大雨天,而你喜欢艳阳天。” “所以才能互补。”她说,还笑了一下。 我没答这句话,抬手摸了下鼻子道:“雨天适合思考,晴天适合运动,在雨天里我忍不住会去想很多很多以前的事情。” “怀旧对吧?”她看着我说。 我笑笑道:“或许吧。雨天适合怀旧,听着窗外的雨,翻看着相册。” “知道我现在为什么喜欢雨天么?”她说。 我转脸看她,摇摇头。 “跟你一样。”她笑了一下说,笑得有点苦涩。 我道:“现在的雨跟以前的雨不一样。” “雨是一样的。人的心境不一样。”她说。 “或许吧。”我看着露台的雨水幽幽地道,“小时候下暴雨的时候,我会冲进大雨里撒腿到处跑,有时候不跑,就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淋雨。暴雨过后,跟着大人们会走进田野,郁郁葱葱的庄稼和路边的花草散发着阵阵的香味,淡淡的,清新、自然…… 第八百八十五章伤感与落寞 而长大后离开了乡村,离开了泥土,来到了这钢铁混泥土的城市,即使置身大雨中,也无法找回儿时那种快乐的感觉,心里有的只有一些莫名的伤感和失落。就好像自己被时间抛弃了的感觉……” “那是因为我们长大了,”曦儿看着我说,“我们有了许多这样那样的记忆,不管美好还是痛苦,一旦变成回忆,都会被罩上伤感的情绪。小时候的我们是一张白纸,想伤感也找不到可以依托的记忆。” 我呡唇一笑,扭头看着她呵呵一笑道:“得了。我们不要在这里为赋新词强说愁啦!” “你去洗个热水澡吧?阳阳……”曦儿看着我笑了一下说。 我道:“不用。洗澡不是我的乐趣所在。” “那我给你煮咖啡喝吧?”她依然笑看着我说。 我耸耸肩笑笑道:“有何不可?” 煮了咖啡,俩人坐在露台上的藤椅里边喝咖啡边看雨,俩人话不多。 这种情景太小资情调了。希腊式大露台,藤桌藤椅,好看的骨瓷咖啡杯,露台外是气势磅礴的大雨。 喝了一会儿咖啡,我站起身来,看着她笑笑道:“怎么着?你准备今天一直呆在这里么?已经下午四点了呢。” “彤彤快下班了吧?”她仰头看着我说。 我道:“你是她老板,你怎么问我?呵呵。” “我今晚不准备回玫瑰庄园了。”她朝我眨眨眼睛说。 我看着她道:“真打算今晚一个人睡在这里?不怕闹鬼了?呵呵。” “不,”她看着我笑了一下说,“我打算今晚睡你家里。” 我愣了一下:“……” “好久没跟彤彤一起开卧谈会了。所以今晚我决定睡在你们爱琴海的阳光。”她看着我笑说。 “当真?”我抬手摸着鼻子看着她道。 她看着我笑说:“当然。对了,借你手机打个电话。” “你手机呢?”我道。 “落你车行了。”她笑说。 我噢了一声,把手机递给她。 她接过手机,要拨电话号码,却停住了。 “成心耍我呢是吧?”她把手机丢给我,蹙眉看着我说。 “怎么啦?”我道。 “你手机没电啦!”她说。 我道:“是么?” 我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没电关机了。 “我就说嘛,”我讪讪一笑道,“这半天手机这么安静呢。” 曦儿搁下手中的咖啡杯,站起身,笑看着我说:“走吧。我们到车上再打电话吧。” 我没动,只看着她道:“你真要去我家?” “什么真的假的,我去你家找彤彤开卧谈会,了解了解下属的思想状况不行么?”她看着我说,细眉微微蹙了起来。 我讪讪一笑道:“行。” “等着,”她说,“我去穿衣服。现在应该吹干了,我用吹风机在吹呢。”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咕哝了一句道:“赶紧吧!再看下午,我就要犯罪了!” 等曦儿换上那条蕾丝连身短裙后,我们就径直下楼来到了楼下停车场 上车坐好后,我摸着鼻子看着她道:“你真要去么?”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呀?”她怒视着我说。 我道:“晚上跟张公子没约会?” “再废话信不信我……”她怒视着我,朝我扬起了拳头。 我赶紧住嘴,发动车引擎,把越野车开出了停车场,心中嘀咕道:“算你狠!学了几招天天在你师父面前摩拳擦掌!” 越野车驶出了西西里庄园,曦儿给顾彤打了一个电话,让顾彤现在就下班,打出租车赶回家,出租车费用报销! 我掌着方向盘,咕哝了一句道:“权利真大!” “我看你是欠揍了!有多久没挨本小姐的拳头了?”曦儿盯着我说。 我道:“快得了吧!我一点儿都怀念你的拳头!” “那就闭嘴!好好开车!”她横我一眼道。 我道:“你不给家里打个电话么?” “还早,”她扯过安全带扣上说,“晚点再打不迟。说不定晚点我又想回去了呢。” “你赢了。”我道。 她嫣然一笑说:“我是蹭饭的。” …… 也快到下班时间了,我不打算再去公司,越野车快到爱琴海阳光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早上顾彤跟我说冰箱没菜了。 想必顾彤现在也在回家的路上,我决定去附近菜市场买些菜回家。带这么一个千金大小姐回家吃晚饭,不能喝白米粥就咸菜疙瘩吧? 正好雨也差不多停了。 我把车开到菜市场入口处的停车场,跟曦儿去买了菜市场买了一些菜。 有蔬菜有肉类,又去水果摊上买了一些水果。 拎着大大小小的塑料袋回到车上,接到了顾彤的电话,她说快到家了,问我们到哪里了? 我告诉顾彤我们现在在菜市场买菜,让她直接回家煮饭,等我们买菜回去就可以直接炒菜了。 挂了电话后,我开车驶出了停车场,朝爱琴海的阳光驶去。 看见街边有卖“糖炒板栗”的,曦儿拍打着车窗,要下去买些糖炒板栗。 我只好停下车,陪她下车买了一小袋糖炒板栗,装在牛皮纸袋子里的,还是热的。 曦儿拿起一个送到嘴边,用牙齿咬开壳,剥掉壳,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 见对面有卖烤玉米的,她又嚷着要吃烤玉米。 “拜托!你小孩啊!”我皱眉看着她摇摇头道。 “你看出来了?”她笑看着我说。 俩人又走到卖烤玉米的摊子前,烤玉米的师傅说才开张,再稍等片刻就有了,顶多五分钟。 我刚想对曦儿说算了,回家吃饭吧。 “行!我们愿意等!”她笑看着我那师傅说。 我只好闭嘴跟着等。 曦儿从手中的牛皮纸袋里捏起一只板栗,剥掉壳,伸手把果肉送到我嘴边。 “吃吧,吃吧,好吃呢!”她笑说。 我本能地把头后仰了一下,躲开她的手。 我道:“你自己吃吧!我不爱吃这玩意……” “好吃呢!我都给你剥好了。吃啦!”她笑看着我说,又把手伸长了一些,把果肉送到我嘴边。 “张天瑜会吃醋的!”我看着她似笑非笑道。 她满不在乎地道:“一个男人如果肚量那么小的话,她吃醋也跟我没关系了。” “经典!”我看着她道。 “吃吧,吃吧,好吃呢。”她笑看着我说。 我伸手去拿她手中装板栗的袋子道:“我自己来行吧?” “你到底吃不吃呀?”她躲开我的手,蹙眉看着我说,“不给面子是不是?” 我似笑非笑得看着她道:“我怕张天瑜揍我!” “你不吃我喂烤玉米的师傅吃了!”她蹙眉看着我说。 我耸耸肩讪笑道:“好啊!” “嗨!你看!顾彤!” 曦儿突然伸手指我身后。 我本能地半转身。 曦儿趁机把板栗肉塞进我嘴里了,怕我吐出来,或者怕我掉出来,她的手还捂住我的嘴巴。 “好吃吧?好吃吧?”她看着我咯咯咯地笑。 我后退一步,果肉却已经在我嘴里了。 我叹口气,只好咀嚼了起来。 拿到了烤玉米,我们驾车回到了爱琴海的阳光。 俩人下车,我对曦儿道:“菜我来拿,你帮我拿下水果就行!” “没问题!”曦儿走过来,接过装荔枝和香蕉的塑料袋,从袋子里扯下一只香蕉,把两只水果袋重新塞进我手里,“我帮你拿这一只好了!” 我看着她,摇摇头,用很大声对她道:“谢谢啊!” “不客气。”她咯咯一笑说,“走吧。顾彤应该把饭已经做好啦。” 我只好两只手拎得满满的跟在她身后,走进单元楼,朝电梯间走去。 在电梯里,曦儿开始诱或我,她学岛国片里女优们舔舐香蕉的样子。 “乖乖……我的宝贝……”她眼神迷离地看着我呢喃了一声说。 我受不了她,喝她一声道:“正经点啊!这电梯间有摄像头……” 她不理会我的话,眼神依然迷离地看着我。 “亚麻地……亚麻地……”她学岛国片里的女优们的表情娇声说。 我喝斥她道:“信不信我一掌把你拍在电梯墙上去?” “来呀……来呀,噢,宝贝……”她倚在电梯壁上,动作越来越大胆了 “你赢了!”我瞪她一眼道。 转身面朝电梯门,只盯着跳跃的红色楼层数字。 心想一定在家偷着去那些网站了! 我还真受不了她了!不过好在电梯已经到了五层。 曦儿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恢复原状。 我快步走出电梯,曦儿紧跟了上来。 “等等我。宝贝……”她在身后叫着。 跟上来了,用手中的香蕉当手枪顶着我的脊背。 “只管走!不许回头!站住!按门铃!”她学电影里的镜头沉声道,装模作样的。 我想回头问她今年几岁。 “不许回头!如果你不想脑袋开花的话!”她喝住我道。 我摇摇头,房门打开了,顾彤探出从门后探出脑袋来笑着说:“哥回来啦!” 同时伸手接过我一只手里的塑料袋。 我点点头,抬脚走了进去。 顾彤探头看我身后的曦儿:“曦儿姐……” 曦儿在我身后朝顾彤挤挤眼睛,抬起食指竖在唇边,示意顾彤别出声。 我刚想回头让别闹了。 第八百八十六章拿香蕉当枪 “老实点!走进去!”曦儿在我身后喝道,手中的香蕉手枪还抵在我腰上。 趁我弯腰换凉拖之际,她扑上来把香蕉往我脖子里塞。 那香蕉大概在雨水中冲刷了好几个小时了,冰凉冰凉的。 我本能地缩了一下脖子,回转身怒视着她道:“喂!信不信我把香蕉塞进你嘴里?” 我忍无可忍,抢下她手中的香蕉,往她脖子里塞…… “嗨、嗨,你敢……”她边躲边嚷。 顷刻间我们俩在门口扭做一团,顾彤拎着塑料袋站在那里,睁大眼睛看着我们俩。 曦儿夺路逃亡客厅,我一个箭步,抓住了她的手臂,弯腰一把将她举了起来,准备扔到沙发上去。 可沙发前却站着一个人,正诧异地看着我和曦儿。 当我看清楚那个人是谁时,曦儿差点就成我臂膀里掉在地板上了。 夕儿!夕儿怎么会在这里? 夕儿先是诧异地看着我和曦儿,大概想努力调整脸上的表情,却一时调整不过来,表情处在从一个极端向另一个极端转换之中。 曦儿几乎是从我身上直接滑下来的。 “哥,嫂子也是刚到……”顾彤小心插话进来说。 夕儿马上接过话茬,很不自然笑笑说:“嗯,我是恰好路过这里,所以上来看看……” 说着俯首,习惯性地抬手拢了一下头发。 “姐,我也没想到你在这里……”曦儿看着她姐说,笑得有点窘。 我也窘,窘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转念又一想,干吗非要说什么呢? 我跟曦儿只是打闹着玩,而夕儿去跟欧阳泽动真格的,不仅在地中海商厦的车内接吻,还在草坪嬉笑打滚。 对啊!我干吗非要什么呢? 一想到这里,我的内心的波澜就平息了下来,抬头去看夕儿。 而她也正好抬头看我。 目光轻微一触,就互相弹开了。 气氛再次尴尬了起来。 “我还有点事儿,那我先走了……”夕儿蓦地抬脸看着顾彤和曦儿说。 曦儿看着她姐说:“怎么刚来就走?阳阳刚带我去买了水果,还有糖炒板栗,还有烤玉米,姐,你吃点东西再走吧?” 这话还不如不说呢?什么叫我刚带你去买了糖炒板栗、烤玉米,是你拽着我去的好吧?再说了,不是情侣,谁会带谁去买这些玩意儿呢? 顾彤也接话说:“嫂子。吃了晚饭再走吧?饭差不多好了。只炒几个菜就好了……” “不了,彤彤,”夕儿呡唇一笑说,“我有点急事,差不多到约定的时间了。” 我原本不想跟她说话的,但这时我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顾彤,比留了,人家还要去约会了。”我冷声道。 我这话一出,夕儿的脸倏地就绯红了。 “你们玩,我走了……”她呡唇朝我们勉强笑了一下,转身快步朝房门口走去。 顾彤跟上去说:“嫂子,我送送你。” “顾彤,”我喊住了她,“去炒菜,哥肚子饿了!” 走到门口的夕儿脚步明显一滞,一副想回头又不好回头的样子。 顾彤顿住脚步,回头看我,又转脸看看夕儿,“噢”了一声。 “再见,彤彤……”夕儿说了一句,低头奔出门去。 顾彤快步走回来,有些诧异地仰脸看着我说:“哥!你怎么啦?” “什么怎么了?”我瞟她一眼道。 她说:“干吗不留嫂子吃晚饭呀?” “没听人家说么?人家今晚有约”我道。 顾彤有些生气地看着我说:“那你也不用对嫂子这个态度吧?” “什么态度?”我瞪了顾彤一眼道,“去去,小孩子懂什么?炒菜去!” “哪有你这样不体贴女朋友的男人呢!”顾彤哼声说,剜我一眼气冲冲地朝厨房门口走去。 曦儿立在那里,也有些无所适从,干脆低头跟着顾彤朝厨房奔去。 她说:“彤彤,姐跟你一起弄饭……” 俩个女孩都进了厨房了,我才叹了一声,走过去一臀部坐在沙发上,闷声不响地坐着。 明知道自己不能用这个态度对待夕儿,可看见她我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气愤,现在心中的气愤是发泄出来了,可后悔又涌上心头来。 …… 林夕儿乘电梯下到一楼,径直走进停车场,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发动车引擎,驾车驶出了停车场,很快来到了爱琴海的阳光的大门,白色宝马车出了大门,驶入庄园大门外宽阔的街道。 车子驶出大概四五百米的样子,她感觉难过得没法继续开车了,把车靠街边停了下来。 一动不动地坐在驾驶座上,从后视镜里,她看见自己的眼圈泛红了,眸子里蓄着泪水。 自认识顾阳一来,她还是第一次见他用这种态度对待她,她从来都没这么凶过。 她感觉他今天的样子十分陌生。 她知道顾阳对她不满,她也知道现在顾阳的内心对她的做法充满了疑惑,她知道他心里一定很生她的气。 她可以理解他的情绪,他如果要骂她,甚至是打她,她都觉得没关系,因为她很清楚她现在的确伤了他的心。 她也很清楚她现在的态度过于暧昧,而暧昧的态度是每个专一对待爱情的人所不齿的事情。尤其是像顾阳这类把爱情看得很神圣的男人。 先前在步行街没有接受他的求婚,这段时间又对他倍加冷落。而且从她妹那里,她还得知顾阳上次在张氏集团的那个招商会上遇见了她爸,她爸还跟顾阳说了很多话,她爸具体对顾阳说了什么,她妹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可她知道的是那些话绝不会是让顾阳开心的话题! 或许他已经知道了她要跟欧阳泽在她爸的寿宴上订婚的消息了! 他理应生气,他理应怀疑,他不是个笨人,从综合许多事情后,他不难得出某些他不希望的结论。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现在的问题不再是为了爱情,放弃林氏集团的问题。林氏集团不仅仅象征着财富,那是她爸几十年如一日呕心沥血来打拼下来的一片江山,那是林家的至高荣耀! 作为林家的后代,理应竭力保住这份荣耀,并将之发扬光大,否则就是对林家列祖列宗的背叛,是林氏家族的耻辱! 她爸是这么对她讲的!她放弃家族,不仅仅是放弃家族财富那么简单! 如果仅仅是那些财富,她是可以放弃的,她是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要跟顾阳在一起就行。即使是私奔去某个偏远的小镇过一辈子,男耕女织,过着最穷苦的日子,她也乐意。只要能跟顾阳在一起,不管去哪不管做什么,她也乐意。只要跟顾阳在一起,即使她像普通女孩那样去咖啡店当女侍,去工厂做工,她也乐意。 可是她身上流着林家的血,这天生注定了她是林家的人。她有责任保护林家的这份荣耀,如果林氏企业毁在她手里了,她上对不起父辈,下对不起子孙后代。 她爸是对她这么说的! 就她爸目前这种健康状况,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的。 其一,如果她不继承鹏程地产的董事长一职,那林氏企业就会落在其它股东手里。如果鹏程地产的董事长一职被外姓人继承了,她爸将会被活活气死! 其二,她现在连跟她爸吵架的勇气都没有。这些天因为工作压力和情绪的缘故,她爸的血压骤升了很多,而她爸连刘医生的话都不听,刘医生只好悄悄对她讲,让她爸按时服药,因为现在的血压已经是极高危了,如果不把血压控制下来,很可能出现心脑肾方面的并发症,比如脑血管破裂,脑溢血的问题。 可当她去劝说她爸按时服药时,她爸的态度却很漠然,只说一时半会死不了。她再劝,她爸就认真地对她说,只要跟欧阳家族和张氏家族的合同签下来后,他就一定会开始服用降血压药物。 她不明白她爸这是什么逻辑,她觉得这是一种无形威胁,威胁她听从他的命令。 她明白的是,她现在不能惹她爸生气! 她知道她爸现在心中装着一个天大的计划,那计划罩云雾中,她爸对她提过,但没有点透,她还看不太真切,但她隐约觉出这个这是一场阿谀讹诈的商战,她爸说只要他这个计划成功,至少未来二十年来,滨海城的房地产老大非林家莫属!她爸说这是一场商战,也是一场复仇战!她爸对她说林家只能赢,不能输!他爸说现在他就在摆阵,等时机一到,他将坐看樯橹灰飞烟灭!他希望在敌人嗅出杀气之前,就把敌人全部解决掉。一旦敌人嗅出了硝烟的味道,那林家就将会面临着一场浴血奋战! 林夕儿也想过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跟她妹调换一下位置,她妹一点儿也不会比她笨,她的性格或许更适合尔虞尔诈的商战,只是尚缺乏阅历,只是心思全不在商场上但这一切都不是不能改变的! 为什么非得自己挑起林氏集团的重任呢?她妹也有捍卫林家荣耀的义务!她在想为何不让她妹去接替林家的产业呢? 第八百八十七章令她绝望 林夕儿现在真想跟她妹调换一个位置,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爱我所爱,过自己想过的那种生活方式了。她可以跟顾阳结婚生子,如果她爸不同意,她也可以跟她私奔去天涯海角!她不必担心林氏企业无人继承,也不必担心林家的荣耀会毁在她们这代人手里了。 可是她知道从小到大,她爸就把她当做继承人在培养,相对于她妹,她爸更看好她。在她爸眼里,她妹不过还是一个尚未长大的孩子!所以他才会纵容她的脾气,纵容她由着自己的性子过自己想过的那种生活! 当然,她妹的性格也不是一下子能扭转得过来的!至少她和她爸是很清楚的! 那天趁她爸心情尚好的机会,她准备把这个想法跟她爸说说,可她开口没几句,她爸就猜出了她的心思!他没说别的,只说了三个字,那就是“不可能”! 这三个字就足够令她绝望的了! 林夕儿已经很清楚,她不跟欧阳泽订婚,林家和欧阳家的合同就不会签订,就像她妹如果不跟张天瑜订婚,林家和张家的合同恐怕也不会顺利地就能签下来了。她意识到这是一场复杂的战役,她也意识到她和她妹都可能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 可她们都是林家的一部分,都是林家的后代,什么样的财富,不需要付出艰辛的努力呢?什么样的荣耀,不需要做出牺牲呢? 林夕儿觉得,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明知道前方是路要葬送自己的幸福,也还得硬着头皮往前走! 但是,她爱顾阳的决定没有变!既然欧阳道明用合同胁迫她同阿泽订婚,既然欧阳道明做出这么不道德的行径,那她也不会坐以待毙,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不就是个订婚仪式么?等订了婚,签了合同,她不承认那个订婚仪式不就成了么? 当然她也很清楚,如果她跟阿泽订了婚,接着又悔婚的话,那么欧阳道明就一定湖成为林家最大的敌人!欧阳道明势必会对林家极为不利! 林夕儿也很清楚这一点!欧阳道明想必也很清楚这一点,他不会认为林家会这么干! 但林夕儿知道她迟早会这么干!因为她爱顾阳的决心并没有变!一点点都没有动摇!她今天来找她,就是想当面告诉他这个!告诉他她对他的爱不变,告诉他她对他的决心不变,告诉他她对他的心坚若磐石!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撼动! 其实,她只是想在家族利益和自己的爱情之间找到一点点的平衡! 林夕儿知道很多家族利益的纠葛和明争暗斗,顾阳不会了解的那么多,所以他对她有误解是可以理解的。她也不怕顾阳骂她,怎么骂她都成,甚至是打她也成,她都会理解。 她担心的却是她妹。 她妹依然还爱着顾阳,不,应该这么说,她妹自始自终都深爱着顾阳!只是当初因为某种原因,她迫不得已才忍痛把顾阳从身边赶走了,她当初是忍痛离开顾阳的!然而,那种离开,与其说是分手,不如说是更深刻更热烈更伟大的爱情! 因为,她妹在那天晚上已经对她道出了全部的实情! 因为医院的误诊,她以为自己终身无法怀孕,她因为自己不能给顾阳生孩子,她以为不能给顾家延续香火,她以为不能为顾家这根独苗延续香火,所以她才忍痛把顾阳从身边赶走了! 从找借口逼顾阳从她身边离开,到借跟丹尼尔做戏来达到让顾阳死心的目的,再到把顾阳推到她这个做姐姐的身边,再到偶然在医院发现不孕是误诊等等这些经过,那天晚上她妹都向她道出来了! 这样一来,其一她完全理解了她妹之前一些列令人费解的疯癫行为,其二她完全感觉到她妹有卷土重来的意思,否则她干吗要向她这个姐道出实情呢?其三她发现她妹爱顾阳比她爱得深刻爱得更伟大! 从去年中秋节到今年六月份,这一年的时间里,她妹忍受了多大的伤痛呢?这其中的撕心裂肺,在她知道实情之前,谁又能真正的体会到呢? 她爱得痴,爱得傻,爱得深刻,爱得伟大,爱得义无反顾,爱得轰轰烈烈,又爱得比烟花寂寞,她爱得浑身是伤! 在她妹这样一种伟大的爱情之前,她都觉出深深的自卑感! 为了顾阳,她自己是否能够义无反顾得代替他去死?可她妹显然能做到! 为了顾阳,她自己是否能放弃幸福的天堂,而甘愿坠入痛苦的地狱?可她妹显然能做到! 为了顾阳,她是否能忍受这长达一年的悲痛煎熬,仅仅只是为了顾阳能找到真正属于他的婚姻幸福?可她妹显然能做到! 如果不是以为她爱顾阳的心发生动摇了,她妹显然会继续保守那个秘密,或许她至死都不会向任何人道出实情,而顾阳至死也不会知道实情! 谁能背负着爱人的恨,活一辈子呢?这需要莫大的勇气,这需要爱对方胜过爱自己,这需要为了对方幸福,宁愿自己一辈子活在痛苦中的勇气! 林夕儿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她妹一定能做到!她想必早已经做好一辈子不再爱任何人的决心! 她爱顾阳已经爱到了极致!在这种伟大的爱情面前,林夕儿觉出了一种深深的自卑感! 然而,即使是知道了她妹的隐情,即使是知道了她妹对顾阳的爱比她的更伟大,即使是知道了她妹有卷土重来之意,她也不会甘心放弃对顾阳的爱! 拱手相让的事情,她此生不会再做第二次! 她妹也不会做第二次!林夕儿很清楚这一点! 但她妹却已经给她造成了一种强大的威胁感! 一个为了成全对方的幸福,因此把自己的幸福看得微不足道的女孩!一个为了成全对方的幸福,能忍受一辈子孤单的女孩,她那超强的坚韧和勇气,令人可敬又可怕! 试问如果她决心要夺回一个男人,她做不到吗? 林夕儿的心揪扯成一团,纷乱如麻,就像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一样东西,就要被人家夺走了似的。一边是身不由己的现状,一边是一贯强势的妹妹,而且,正值她和顾阳这段感情的空窗期,这不亚于一次重大危机! 难道今天所见的一切,不正是她妹发动攻势的表现么?她今天在爱琴海的阳光之所见,顾阳和她妹难道不像一对情侣么?一起买糖炒板栗,一起买烤玉米,一起嬉笑打闹。 林夕儿有一种幻觉,那就是似乎顾阳和她妹从来就没有分离过,今天在顾阳家里所见的情景,正是她妹和顾阳以前热恋时的司空见惯的场景,他们绝对是一对天生的欢喜冤家! 林夕儿进一步想到,在顾阳和她妹回到爱琴海的阳光之前,他们去哪儿了呢?他们是不是一起共进午餐,饭后又一起玩闹到现在呢? 她其实下午三点钟就到了爱琴海的阳光,打顾阳的电话关机,她当时还在纳闷怎么工作日,又是在上班时间,手机怎么会关机呢? 一个有着广泛业务往来的商人,一个小公司的老板,他就相当于大半个业务员,随时都可能有客户打进电话来,随时都有客户为公司带来一笔大业务,他怎么会关机呢? 在当前情况下,林夕儿尽管想过顾阳的手机有可能是没电了,但她更侧重于顾阳不愿意接她的电话,才关机的,她记得打电话过去时,开始是接通的,紧接着才转为关机的。 两种可能,要么是顾阳故意不接她电话,要么是他正在做很重要的事情。当然还有第三种,那就是顾阳的手机没电了,但这种可能性在当前情况下,她几乎都忽略不计了。 什么重要事情不能接电话呢?谈业务?不像,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顾阳下午不像是去谈了业务!什么重要事情呢?应该是跟她妹在一起! 林夕儿开始安慰自己。 “哎!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曦儿马上就要跟张天瑜订婚了,而且她在爸爸面前已经默认了。林夕儿,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你妹不会威胁到你的爱情”她在心里这样想。 她继续在心中想道:“当初是曦儿有意把顾阳推到你身边的,她绝不会再把他要回去。顾阳不是商品,怎么可以在她们姐妹之间被推开推去呢?不会的!曦儿绝对不会做那种伤害你也伤害顾阳的事情!” “林夕儿!你怕什么?顾阳是爱你的!即使你妹跑到顾阳面前把当初抛弃他的实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他也不会再回到她身边了!你是了解阳阳的性格,你知道他是不会做那种事情的。所以,你尽管放心!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听见了么?”林夕儿继续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安慰来安慰去,她发现自己的心依然不安,或者说她依然无法打消自己的顾虑,她敏感得意识到这或许是自己在自欺欺人吧? 第八百八十八章毕业生 虽然曦儿默许了跟张天瑜在她爸的寿宴上订婚的消息,但她是了解她妹的性格的,她随时都可能反悔,她随时都可能翻脸。 没有什么是她妹干不出来的事情!虽然她妹没说,但她知道她妹是个爱情至上的女孩!她恪守的爱情信条,就是徐志摩那句话“人生至少有一次,要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 曦儿不会真地想嫁给张天瑜,恰恰相反,或许她原本就无意张天瑜,她只是借这次机会做戏,从而旁观顾阳的反应。 别说订婚了,就算曦儿和张天瑜走进教堂,面对牧师宣誓时,只要顾阳对她说一个字,或者仅仅只要他一个眼神,她就会脱下鞋子拎着婚纱,撒腿跟她最爱的男人逃出教堂。 就像电影《毕业生》结尾时,ben和新娘从教堂里逃跑出去一样。 何况只是订婚呢? 林夕儿还记得那天晚上,她妹用半开玩笑的语调对她的说那句“如果你不爱阳阳了,把他还给我成吧?”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不由地猛烈颤抖了一下 她知道她妹现在其实只是等待一个机会,或许说是等待顾阳的一句话,哪怕顾阳什么都不说,只需要朝她点点头,她就不顾一切地朝他飞奔而去,把他牢牢地抓在手中,此生永远都不会让他落入任何人的手里! 车窗的冷风刮进来,林夕儿不禁打了个寒战。 一切迹象都显示她妹的那颗埋藏着的热烈的心已经在蠢蠢欲动了,她爸对她妹提出跟张天瑜的订婚一事时,她妹并有显出明显的抗拒,相反更像是默许了。或许她妹跟她一样,只是不想惹她爸生气而已。 表面上她妹似乎在迎合张天瑜,但她却感觉并非如此,她逃避跟张天瑜的见面,在实在逃不掉的情况,她才会跟他见面,还会展露出一脸假惺惺的显得有些傻气的笑脸。 做为她的姐姐,她能感觉出她的心思,她都一点都不傻,她心里明白得狠呢! 在张氏集团召开招商会那天,她爸当天的安排是上午张家父子来玫瑰庄园共进午餐,但一大早她却溜得不见踪影,后来才知道她跟顾阳在一起,但好歹她下午出现在了招商会现场,尽管了顾阳同去。 今天她妹显然也是在躲避张家父子,因为她爸下午约了张家父子去玫瑰庄园下围棋,还要同张家父子公斤晚餐,然而她妹上午就消失不见踪影了,现在她才发现她又跟顾阳在一起。 顾阳或许不知道这些,但她这个做姐姐的对妹妹的心思比其它人多一份心有灵犀,林夕儿是明白的,只是她口头上并没有说出来。 订婚仪式对曦儿的约束几乎是零,别说订婚仪式,就算结婚了,如果有朝一日顾阳对她回心转意了,她妹也会毅然决然地跟顾阳远走高飞,任何人都是拦不下的! 她爸能不了解她这个女儿?当然不是,只是她爸知道现在顾阳也不可能再跟曦儿在一起,她爸相信曦儿心中也很清楚这个事实,在这种情况下,她爸相信或许曦儿会答应痴情的张天瑜,同意跟他举行订婚仪式。 退一万步讲,即使曦儿最终也无法跟张天瑜结婚,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在这里她爸似乎也隐藏了一手,商场如战场,讲究的依然是兵不厌诈,或许她爸对她妹的要求只有一个,也很明确,好歹做个样子跟张天瑜举行订婚仪式吧?一切等跟张家签订了那份合作协议后再说吧! 林家和张家、欧阳家的关系是不同的,跟张家是互惠互利的关系,签那个合作协议不会是太大的问题,她爸之所以用这一手,不过是为了更稳妥起见。既然房地产业的精装修是一个发展趋势,那么肖家和欧阳家势必也不会那么被动。 而林家和欧阳家的那份合作协议就不同了,那个市场几乎都被欧阳世家垄断了,林家不得不保持跟欧阳家族的友好合作关系。 也就是说,相对于曦儿和张天瑜的婚事,她和阿泽的婚事至关重要。在她爸那里,这几乎是必然要实现的目标! 想着想着,林夕儿的心情并没有任何好转,反而越来越无助,越来越迷惘,越来越悲哀。 她觉得她背负的责任与压力太大了!她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她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沦为了一种家族利益竞争的牺牲品,她为无法左右自己的人生,甚至连自己的爱情都无法做主,而感到深切的悲哀。 这种悲哀却又激荡起她的气愤和决心。 “不!这一切都不是我所想要的!我不能再把自己的爱情转让给任何人,包括曦儿!转让爱情的事儿,她今生也就愚蠢地干那一回!绝不会再干第二回!”她在心里想道。 她在心里又想:“曦儿!别把爱情当成一场荒唐的转让!一来一去就已经够了!现在休想再把顾阳夺回去!如果你非要这么干,那么,我们姐妹俩就来一场争夺战吧!对!争夺战!” “轰隆!轰隆!” 雷声突然在车顶炸响,把夕儿惊了一大跳,也把她从乱草似的心绪中带了出来。 “咔嚓!咔嚓!” 伴随着两道闪电,雨点子又砸下来了,“啪嗒啪嗒”地打在白马宝马车的挡风玻璃上。 “下吧!下吧!让暴雨把这该死的俗世冲个底朝天吧!” 林夕儿轻声叫了一声,一脚踩上油门,白色宝马车射出去,车轮碾过一处水洼,有些浑浊的积水溅射得老高! …… 次日早上来到公司,霍英德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他把大华集团的年度广告大单给我带来了! 似乎是为了表达她的诚意,他是带着合同亲自来到我公司的。 我们顺利地签订了合同,签订了合同后,他表示预付款回头就会打我公司账户上,这次绝不会多拖延一天! 这毕竟是一个大好消息!对我们天地广告而言,可以说这是一个伟大的契机!光预付款就有一百万! 一百万啊!现在有几家跟天地广告一样规模的小广告作坊拥有一百万的资产?绝没有几家这样家底殷实的广告作坊!况且这还只是预付款,是这个超级订单的五分之一!等大华集团的项目做成之后,我们天地广告势必将脱胎换骨,步入中型广告公司的行列! 到那时候再步入大广告公司的行业就只有一步之遥了,很简单,做公司最艰难的就是起步。有了这个起步,再把天地广告做成像“思美”、“睿智”和“诺亚方舟”这种大型综合广告公司,绝不再是我的梦想!如果是梦想,也只是我一个即将实现的梦想! 我们现在和今后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踏踏实实地走好每一步即可,只要不再节外生枝,只要不再发生什么意外的话,未来的滨海广告界,我们天地广告绝对会占一席之地! 谢鹏也由衷地为我感到高兴,即使近几天以来,他为敏儿的不辞而别把自己搞得有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虽然我们表面上都很有默契的不去谈有关邢敏的话题,可是我知道谢鹏的内心一定跟我一样还在为邢敏的结局而痛心! 可是,我们不是救世主,我们不能拯救世上一切不幸的人们!我们没有这个能力!而且邢敏以这种决绝的方式离开我们,或许她的出发点也是不想给我们造成任何负担!现在的情况是我和谢鹏想帮助她,也帮不上了!因为她已经从我们的世界彻底消失了! 我依然深深地自责,我怪自己没能好好照顾这个妹妹!我知道或许我永远也无法解开的心结,那就是这种深深的愧疚! 要是邢敏还在,她知道大华集团的年度广告大单真正属于我们的时候,她会怎样为我和我的公司感到开心呢? 可是现在她却无法知道了!甚至是她现在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我都无从知晓!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拿到了大华集团的单子,我心中踏实了许多。接下来要做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抓紧时间训练,至少要把体能恢复上来! 我答应蔡老大去参加地下拳赛的事儿,谢鹏已经知道了。谢鹏怪我不应该答应,其实他一开始就反对我把小雨的债务接过来,在他看来,这是典型的惹祸上身! 又听我说要去打黑拳,他就更生气了!谢鹏怪我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他商量一下!这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但合约已经签了,我已经无法回头! 礼拜一下午,我就准备回家去训练了!我已经从曦儿那里拿到了西西里庄园的钥匙,当初我在那里搞的健身房如今也依然维持原状,那里的设备很齐全,不必再另外找地方进行训练! 我把谢鹏叫到办公室,说这两天我可能能不会全天在公司,每天可能只有时间在公司,其余时间要进行体能训练! 到现在谢鹏也只能支持我了,知道反对也没用。 他板着脸,看着我道:“顾哥,你可想好了!打黑拳可是性命关天” “我知道,伤残死亡都有可能!”我朝他笑了一下道。 第八百八十九章你明白就好 他道:“你明白就好!你的性命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不仅属于你自己,你还属于你老妈,还属于顾彤,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妈不哭死!” “得了!”我摆手制止了他,我笑了一下道,“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擂台我不陌生。” “那不是一码事,”他看着我道,“你以前参加的是正规比赛,正规比赛打死人,会给体育界造成负面影响,可你现在打的黑拳,没人会对你的生死负责!” “我知道,我知道,”我看着她笑笑道,“你放心,大不了,我倒地认输,我倒地了,他们还能继续打我?” “那可不一定!”谢鹏道,“地下全场的那些格斗手都是杀人机器!凶残是他们活下去的最有利的武器!而且,我老觉得这事儿蹊跷!” “怎么蹊跷了?”我看着他笑笑道。 “你想啊,”他道,“蔡老大为什么要用四十五万来跟你做这个交易呢?就算你帮他打三场比赛,他能赢利这么多钱么?如果他不能从你身上赚到那么多钱,他干吗要拉你去打黑拳呢?你觉得蔡老大那种人会做赔本生意么?” 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想过,何况我不打拳已经好几年了,技术肯定退步了,体能更是退步的一塌糊涂!我能坚持打完三个回合么?在擂台上那种剧烈的运动和剧烈冲撞,是十分耗费体力的! 我也想过蔡老大为什么非要拉我去打呢?那些以此为职业的拳手不是很多么? 然而,除了赚钱,蔡老大还有什么目的呢?我想不出别的情况。 说一点畏惧也没有的话,那是假的,恐惧是人类的正常反应,是人类面对危险时正常的生理和心理的反应。 只是我不敢去想多了,我不能去想万一我丧命在地下全场,我老妈怎么办?顾彤怎么办? 我不敢去想这些。 我很清楚一个拳手绝不能想得太多,必须怀着必胜的信念,很多时候,坚强的信念才是不败的保证!一个拳手,如果越畏惧对手,就越会被对方打得很惨!越是消极躲闪,越会不断挨打!只有进攻进攻再进攻!因为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还好我和蔡老大之间协议只有两场拳赛,而且蔡老大告诉我打地下拳赛的基本上都是些三流格斗手!在正规比赛上找不到出路后,才会选择来打地下拳赛!就像那些三流歌手一样,只能去酒吧夜总会唱歌一个道理。 谢鹏出去后,我抓起手机,想给老妈打个电话,却有些犹豫。 犹豫再三之后,我还是把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以前这个时间老妈一定不在家,在行腰椎手术后,我逼她放弃了种菜卖菜的生意,只允许她干些轻体力活,比如养两只猪,养一些鸡鸭什么的,自那以后,她在家的日子就多了。 很快老妈就接起了电话。 “儿子!是你么?”老妈在电话那头高兴地问。 我嘴唇嗡动了两下,才道:“是我。老妈,您在家啊?” “在呀。现在你都不让我种菜卖菜了,我还能去哪?”老妈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道:“老妈,最近身体还好吧?腰椎病……” “好呢,好呢,一切都挺好的!”老妈在电话那头笑着说。 我笑了一下道:“好就好。您老人家身体健康,就是我们做儿女的最大的幸福了!” 老妈在手机那头欣慰一笑说:“我儿子嘴巴越来越甜了哈!” “那是,也不想想您儿子是学什么专业的?来几句文绉绉的话,还不是张口就来。”我抓着手机道。 “想老妈没?你们兄妹俩在城里工作顺利吗?”老妈在手机那头笑着问。 我道:“怎么不想?天天想呢!想吃老妈做的饭菜了!我和顾彤说好了,国庆节回去看您!” “哎!好嘞!”老妈在电话那头笑着应着,“记得把我儿媳妇带回来!对了!你们时候结婚啊?” 我知道我一打电话回家,老妈保准会问这事儿,幸好我早有准备。 我道:“快了,快了,老妈。呵呵呵……” “你们这些年轻人,只知道谈恋爱,怎么就不喜欢结婚呢?”老妈在手机那头嗔怪我说。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笑道:“老妈,结婚是人生大事,为了将来的幸福,这事儿要慎重,要慎重。呵呵……” “儿子!你看看老妈这一辈人,很多婚姻都是受父母之命,甚至结婚前连那个男人的面都没见过,可照样结婚生子,照样过日子,到现在该有的也都有了,还不一样幸福?你老妈这辈人的婚姻比你们年轻人的婚姻还要稳固呢!你看看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说是要了解清楚才结婚,谈了那么多年的恋爱,结果结婚没几年就要闹着离婚,你们把婚事当过家家呢是吧?” “老妈!您总拿你们那一辈跟我们这一辈比,这有可比性么?时代不同,思想观念不同,这根本没可比性嘛!呵呵” “少跟你妈来这套虚的理论,送你读了个中文系,不是让你跟老妈理论的。我告诉你,儿子,你再不结婚,老妈可要到城里去盯着你呢!”老妈在电话那头警告我说。 我道:“老妈。会结婚的,会结婚的,儿子总会结婚的。” “我问你!你到哪找那么好的姑娘!人长得像下凡的七仙女,又有本事,踏破铁鞋都难找呢!想去年老妈去城里做手术,要不是我儿媳妇找关系,那骨科教授能亲自给你老妈看病!连挂号都不要!像那么好的姑娘,你还抓紧时间把她娶回家,就不怕被别的男人抢走了?”老妈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地说。 我知道这样说下去没完了,她势必会问出更多的具体情况,万一我一激动说露了嘴可不好。所以我想赶紧结束这次通话,我原本也就是想听听老妈的声音。 我道:“老妈,你就别操心了!是我们顾家的媳妇跑不掉,不是我们顾家的媳妇也成不了” “儿子!你这话什么意思?儿子,我可告诉你,你要是再三心二意的话,看我不拿扫帚把抽你臀部!你可跟妈听好了,你跟曦儿的事儿黄了之后,老妈还耿耿于怀呢!现在你跟夕儿在一起,不能再那样了,要好好对待人家!我们顾家人不能在外干违背良心的事儿!你听见了么?儿子!”老妈在手机那头语气严厉地说。 我应道:“我知道了。老妈。我现在有事了,有时间再给你打过去。” “等等老妈还有件事情要问你,你干吗给老妈寄那么多钱?这一个月的时间我往邮局跑了三趟了!你哪来那么多钱啊?儿子!我可告诉你!咱们顾家人穷志不穷,千万别在外头干违背良心的事情!你听见了没有?儿子!”老妈在电话那头厉声说。 “等等!”我皱眉道,“老妈你说你这个月收到了三次汇款?” “是啊!镇上邮局的熟人还说你肯定在外头赚大钱了!不停地往家里汇钱”老妈在电话那头说。 我愣了,我皱眉道:“老妈!我近一个月只给您汇过一次款哪!怎么会有三次呢?” “一次?那、那两次是怎么回事?”老妈在电话那头疑惑道。 我道:“是不是别人彤彤汇的?或者是别人……” 老妈在手机那头疑惑地说:“怎么可能?明明汇款单上是你的名字,第一张汇款单是一万块,第二次汇款单也是一万块,第三次汇款单是一万两千块!” 我道:“老妈,一万两千块是我汇的!那是我和顾彤一起汇给您的,您上次过生日,我们不能回去陪你,所以才一起汇点钱给您!” “那另外两张一万块的汇款单是谁汇的?”老妈惊讶地问我说。 我摸着鼻子,皱眉道:“会不会夕儿?” “如果是我儿媳,那还有一张汇款单是谁的?”老妈疑惑地问。 我摸着鼻子道:“可能是曦儿的……” “二丫的?她们知道我生日么?”老妈问。 我道:“知道。我以前跟她们都讲过……” “这两个丫头!唉!给我汇这么多钱做什么?我在家有吃有穿,要那么多钱做什么?”老妈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这样吧!妈,那些钱你先拿着!到时候我会还给林氏姐妹的!” 老妈在电话那头说:“只能这样了!儿子,老妈见这么多钱,心里发虚,不踏实。你说我们要人家这么多钱怎么可以?要不是妈晕车,我就给两个丫头送过去!” “妈,您别受那份洋罪了,”我道,“那些钱你先拿着用,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赶明儿就把那两万块钱还给林氏姐妹!” “儿子,妈是这么想的……二丫的钱你得还给她,大丫的钱你再想想吧?她知道我过生日,想表示一下心意,如果我这个做婆婆的不领这份情,儿媳妇会不会不高兴?”老妈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老妈。这个我会看着办的!” 老妈在手机那头说:“那好。那就这样说了,儿子。对了,要抓紧点!别让这么好的姑娘被人家追走了!” 第八百九十章无法交待 我道:“知道了,知道了。老妈,我会抓紧的。我先挂了。老妈您多保重身体” 挂了老妈的电话后,我还坐在皮转椅里没动,心想老妈,你儿媳妇已经被人追走啦! 唉!我连我妈都无法交待了! 玫瑰庄园,林啸天大寿前一天晚上,夜里八点钟。 林氏姐妹坐在玫瑰城堡地下室的小影院里看电影,片子是林夕儿找的,也是她拉妹妹下楼来看电影的,说是俩人很久没在一起看过电影了。 小时候她们姐妹俩是很喜欢这个地下小影院的,经常肩并肩坐在一起看电影,区别是小时候她们看的最多的宫崎骏的动画片,比如《魔女宅急便》、《哈尔的移动城堡》、《天空之城》等等。 而长大后她们看的都是爱情电影。 这次林夕儿特意挑选的片子是天才导演安南德·图克尔《她比烟花寂寞》这个片子恰好讲的是一对姐妹间的故事! jackie和姐姐hry从小一起嬉戏,一起成长,情深似海。jackie总是希望能和姐姐hry在一起。只因为这个小小的愿望,演绎出一部人生悲剧! jackie因为惊人的音乐天分,开始演奏大提琴的漂泊生涯。盛名背后,隐藏无尽空虚。而姐姐hry放弃了她吹横笛的机会,嫁了心爱的男人,甘心在乡下过平淡幸福的家庭生活。jackie深爱着hry,却注定要四处漂泊。姐姐嫁人以后,jackie想和姐姐一起过单纯的生活,也想分享她的男人。结果三个人因为深爱而软弱,又因为软弱而痛苦…… 影片里的一段高超是这样的: jackie对hry说,她要和姐夫坐爱。她直接天真的性格使她自己没有余地。当hry戒备地劝阻她,jackie悲愤交加,一个人跑到荒凉的旷野。 hry在后面追赶她。冬天寂静的旷野不见人影,一路却见到jackie的衣裙一件件铺落。hry惊慌地呼唤,跟随衣服的踪迹和jackie的哭泣找到树林。赤罗的jackie蜷缩着坐在灌木丛里,腿上被荆棘划得鲜血淋漓。她抱头痛哭,象一只受伤的不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的动物。欲念和寂寞让她在煎熬中崩溃。她哭着对hry说,你一点也不爱我。我仅仅只是想做一次爱。但是你不肯给我! 心碎欲裂的hry脱下大衣,紧紧地在寒风中搂住jackie。hry终于屈服。人性的复杂和脆弱发挥到极致。妹妹的自私、任性与嫉妒,姐姐的宽容与深情。混乱而无助地交融在一起。 那蜷缩成一团的姿势,如同婴儿在子宫中的姿态,是那么缺乏安全感。hry害怕了,只能让步,劝说丈夫满足jackie的要求,“她只想证明,证明有人疼她。”明白jackie的还是hry。 jackie却得寸进尺,把自己当做了女主人。这让hry极度不安和不自在。终于,她对jackie说:“我什么都给了你。从小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jackie,听着……jackie,对不起。” jackie知道自己要离开了。因为她的任性和坚持,同时伤害了三个人。无辜的姐夫,最爱的姐姐还有自己。 最后jackie只能在清晨冷冽的天气里黯然离去。 影片最后的画面是一个冬季的雨天,天穹阴霾,hry和弟弟驾车行驶在铺满枯黄落叶乡郊外道路上。车上电台里传来妹妹逝世的消息,接着是播音员用一种哀伤的语气播报jackie的生命与艺术成就…… hry叫弟弟把车停下,悲伤难已自抑,她踉跄着推门下车,站在冬季萧索而寂冷的阴霾苍穹之下,仿佛站在世界最寂寥的边缘,仿佛站在人生最荒凉的尽头 那种无奈,那种人心中致命的孤单感与虚无感,用世界上任何国家的语言都无法描述那种极致的悲伤,就像jackie生前所演奏的那些大提琴曲目,深沉而爱上,如泣如诉! 林氏姐妹并肩坐在铺着红缎面的双人椅上,坐在影院幽暗的光线里,俩人都目视着屏幕上滚动的字母…… 只有对面屏幕上偶尔散发出来的光线,映照着那两张美丽的脸孔,以及湿润的睫毛。 影碟自动断掉了! 俩人依然坐在幽暗里,谁也没去开灯,依然都目视着前方的白色幕布 俩人就这样坐着没动,针对这个片子有过短暂的交谈。 “姐,看了这个片子,我突然想起我们小时候了……”林曦儿说,其实她一直在想,她姐为什么拉她来看这个片子? 林夕儿说:“我也是……” “jackie真可怜!为什么上天对她那么不公平?她那么有才华,却那么寂寞,就像一场华美而短暂的烟花,最后无声地消散在天地间……”林曦儿语调哀伤地说。 林夕儿说:“可是,曦儿,你不觉得jackie太自私太任性太为所欲为了么?这或许才是她悲剧命运的最根本的原因。就像‘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家人什么都让着她,父母在她成年后还在帮她洗内衣,姐姐hry连自己的丈夫都可以同她分享。我认为亲人们给予她的爱丧失了原则,这才纵容了她的骄纵性格,从这个意义上而言,我感觉亲人们对她的悲剧命运应该负有一定程度上的责任。” “也许吧……”妹妹说。 姐姐说:“最不可思议的地方是hry愿意跟jackie分享自己的爱人。” “那是因为jackie实在是太寂寞了!”妹妹说。 姐姐说:“何况jackie有自己的爱人。仅仅是因为爱人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她从他们在外地演出时入住的酒店不辞而别,跑到乡间去找hry。她其实是想分享姐姐所拥有的一切。” “jackie很依赖hry嘛,她们从小就约定要永远在一起”妹妹说。 姐姐说:“这可不是原因,小时候只是小时候,长大后怎么还能那样呢?我看还是jackie性格的缘故,她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一味任由自己的性格肆意妄为。” 妹妹说:“可姐姐最终还是无法忍受两女共一夫的局面,hry拒绝了jackie……” “hry能不拒绝吗?她发现jackie越来越过分,她不仅要跟姐夫坐爱,还要独占姐夫,听见隔壁hry和姐夫坐爱,她大半夜起来演奏小提琴,吵得两个孩子哇哇大哭,吵得鸡飞狗跳。谁能忍受?再宽容的人,她的忍耐都是有限的,不可能无限制的去忍耐。”姐姐说,语调逐渐显出了激动的情绪。 妹妹笑了一下说:“姐,这不过是一部电影。他们都说,艺术要表达的就是尖锐的矛盾!” “但他们也说,艺术来源于生活。谁晓得现实生活中会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姐姐说。 妹妹叫起来:“怎么可能呢?这简直太荒唐了!” “荒唐我倒不觉得,不过,据我所知,现实生活中抢闺蜜男朋友的事儿可是层出不穷……”姐姐说。 妹妹说:“好像是有……” 姐姐说:“还挺常见的。更奇怪的是,还有妹妹抢自己姐姐的男朋友的,就跟这片子里演的一样……” “什么?”妹妹扭头看着姐姐说。 姐姐轻笑一下,站起身来,摇摇头,迎视着妹妹的目光说:“曦儿,我是无法接受这种事情,就像你说的,这简直太荒唐了!我有点累,先上去冲澡了……” 妹妹目光直直地看着姐姐朝影院门口走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她还一动不动地做在椅子里…… 次日清早,我和曦儿在餐厅用早餐时,我们谈到了林啸天的大寿。 “哥,你去么?去玫瑰庄园参加林董的生日宴会么?”顾彤问我说。 我埋头喝白米粥,咕哝了一句道:“不去。” “为什么?”顾彤看着我说,“这是林董事长的大寿呀,我知道你和嫂子闹矛盾了,可在岳父大人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你绝度应该去的!哥。” “不去!”我又咕哝了一句,端起玻璃杯喝牛奶。 岳父大人?这几个字对我顾阳而言,是一个讽刺的笑话! 顾彤看着我说:“你不去,我去,曦儿姐要我去。” “随你。”我道。 一口气喝干了玻璃杯中的牛奶,扯了几张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站起身离开了餐桌。 八点钟我准备西西里庄园那套公寓里去训练,我驾车疾驰在街上,夏日早晨的阳光照在街道上,树影婆娑,车来人往。 我很清楚想保住这条命,就得做一些恢复性训练,技术或许不会消失得那么快,但我的体能的确远不如当年。而恰恰体能在激烈的对抗性体育赛事上又是相当重要的东西。 拳谚有云,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所谓这个功就是体能,也就是身体素质。不懂行的人总以为搏击是一种技巧,只要掌握了高深的技巧,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这只是外行人的认识。 事实上一个人能不能在搏击中取胜,要精湛的技术,也要超常的体能。能站在擂台上,绝不是纸老虎。你不可能是一招就能把对方放倒再也爬不起来!因为双方的实力不会相差太大! 这个时候,取胜的关键就是体能! 没有超常的体能支持,一个回合打不满,就喘得跟条狗一样,浑身无力,怎么去对对手发动具有杀伤力的攻击呢?反过来说,当你体力跟不上时,对方就能很轻易把你打死! 第八百九十一章一年之计在于春 当然,我并非否认技巧,技巧是一切赏心悦目的艺术形式共同依赖的东西。有技巧就有艺术,有艺术才能产生美感。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拳击,无非就是因为美感。暴力美学,力量之美,运动之美,这才是拳击的魅力所在。 以前我那个教练就告诉我,要想最终获胜,要想最终还能屹立在擂台上,收获奖杯和观众狂热的欢呼。诀窍只有一个,那就训练训练再训练,玩命的训练! 蔡老大说最近就要我参加比赛,具体哪天还不确定,要我等通知。我知道体能不是一两天就能恢复的,为了不去送死,我也确定了自己的战术,那就是速战速决。很简单,我的体能根本无法支撑完整打满三个回合。顶多一个半回合,这还要看我在拳台上的具体表现。如果我过分移动躲闪,我就会更多的消耗掉我的体能,如果我过多得作出无效打击,我的体能将消耗的更快。 所以我为自己制定的战术是速战速决,尽可能减少移动,尽可能不做无效的攻击。以保存体能,抓住战机,果断给对方一记致命的攻击! 我打开西西里庄园那套公寓的房门,沿螺旋梯上到楼上,推开健身房的门时,我吓得倒退了两步 曦儿仰躺在正对门的仰卧起坐器上,正在坐仰卧起坐呢!她穿一身运动裙装,就像电视里转播的网球赛中女运动员穿的那种性感的运动裙装,裙摆很短,大腿都盖不全。 仰卧起坐器是那种斜坡式设计,曦儿头朝下,双脚背勾住仰卧起坐器的固定设置上。 看来她已经运动了一会儿了,面色潮红,性感的脖颈里香汗涔涔的,因为腿部在用力,所以短裙下的腿部显出肌肉的优美线条。 嘴里还娇喘吁吁的,看见我时,那娇喘吁吁就变成了一种基情式的“哼哼唧唧”的声音了。 每次把上身放下去时,那件黑色紧身弹力衫的圆领口内就一目了然。 “你怎么来了?这么早?”我道,避开目光,走到一边,把肩上的运动包包取下来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嘛……”她娇喘吁吁地说,没有中断仰卧运动 “你爸今天不是过生日么?”我道,同时拉开运动包的拉链,把里面的拳击手套、毛巾、水一样样都拿出来 “生日宴安排在中午……”她说,随着用力的动作,嘴里还发出那种“嗯嗯咿咿”的类似于爱爱的声音 我想叫她闭嘴,但还是忍住了,只好走到边上去跳绳热身。 “顾阳……过来帮我一下……”她娇声喊我。 我收住手中的跳绳,回头看她道:“干吗?” “帮我压住双脚……”她说。 我道:“你那不是有固定双脚的装置么?” “咯的脚背痛耶!”她说。 我道:“我跳绳呢!” 她头朝下仰卧在起坐器上,我在她眼中的反映是倒立的。 “你帮我一下嘛,小气鬼……”她说,“我就做完了,只做五十个,现在有三十五个了……” 我“嗤”了一声,把绳子丢在一边,朝她走过去,尽量不去看她的领口。 我走过去,捉住她的双脚。 “赶紧做吧。”我道。 “这不正在做嘛,你别催我……”她说,坐起来,朝我挤挤眼睛。 她把上身放下去时,我的眼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是那道脾脏切除术后留下的大伤疤,在她的左下腹部,如今依然触目惊心。 我知道她那只脾脏早就被医生拿掉了,而且是为了我! 为了保住我的性命,她当时几乎想都不没想就把我推到路边当时老天也没给她思考的时间。 我依然还记得她身子从我身边被货车撞飞出去的瞬间,依然记得她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面色苍白,就像死过去一样。 拿掉一只脾脏固然悲惨,可老天似乎不忍心对她过于残酷,终究还保留了她的性命。 那些撼动心灵的一幕幕,现在想起来,依然心潮澎湃。 见我失神得盯着她的腰部,见我盯着她腰部的那道伤疤,面色难看。 她做起身体,低头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看,朝我一笑说:“这是曾经那段刻骨铭心唯一留下的证据了……” 见我看着她不说话。 她接着笑说:“是不是很恐怖?不过,还好我现在已经过了穿露脐装的年纪了,呵呵……我想没人会看见这道伤疤,万不得已要露出腰部的时候,我会用油彩把它描绘成一只长尾巴的鸟,一多玫瑰的带刺的花径,或者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蛇,嘿,有创意吧?……其实我是想弄成刺青……” “别!”我看着她急声说。 仿佛刺青用的那种带颜料的长针已经刺向我的心脏一样。 “放心,不会的,”她朝我挤挤眼睛笑说,“可我怕去不掉,所以不准备弄那玩意……” 我赶紧说:“这样挺好,这样挺好……” 为掩饰我的心慌与不安,我还笑了一下。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我是说……没必要用什么东西伪装起来,这样也没什么,刺青会很痛……”我避开她直视我的目光,低头笑了一下道。 她依然看着我说:“疼你还刺了那条‘青龙’。” 说着她看向我左侧臂膀上的刺青。 “是一条蛇,眼镜蛇”我看着她纠正了一下道。 “好。是蛇,可它现在长成了一条龙的样子了。你不觉得么?”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嗤地一声笑了。 这的确是一件尴尬的事儿,以前邢敏也以为是条龙,其实只是一条眼镜蛇,当年在拳击比赛上吓唬对手的! 接下来曦儿继续坐俯卧撑的时候,我在帮她数数: “43……44……45……” 数数的时候,她腹部那道伤疤随着她身体起起落落,也跟着在那里起起伏伏,我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她被火车撞飞出去的那一瞬间,眼前不停地闪现着她倒在血泊里那张苍白的脸。 唉!当初我们爱得有多么轰轰烈烈啊!时间却把我们紧贴在一起的两颗心分开,又把我们变成了现在这种最熟悉的陌生人! 数着数着,我就忘记了数字了。 “多少次了?”曦儿坐起身子,娇喘着问我。 我看着她,支吾着:“……” “还差多少次?”她满面潮红地看着我问。 我支吾着道:“五十次了……” “哈,够啦……”她呡唇一笑说,“今天的任务完成啦……” “可以休息了,呵呵……”我看着她讪讪笑道,我想抬手摸鼻子,但腾不出手来,怕她滑下去。 “拉我起吧。”她有些撒娇地把手伸给我说。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用力把她拉了起来,她借着惯性一头撞到我怀里。 她的手很热,身子很热,脸也很热。 我能闻到微微的香汗的味道。 我低头看着她道:“去冲个澡吧……” 然后摸着鼻子,走开了。 曦儿从仰卧起坐器上蹦了起来。 “今天怎么没去公司?”她在我身后问。 我没有回头,只道:“公司不太忙……” “你怎么想到来我这里健身了?”她又问。 我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只是发觉身体素质越来越差了,所以才加强锻炼一下。” 相对于很多都市青年,我的锻炼还算比较多的了。至少我每个礼拜有五天会坚持早起在阳台上锻炼身体,这个习惯从去年就开始养成了,差不多是从杜峰教我练习泰拳那时候就开始了。 我极力想打发曦儿离开,因为她穿着那么短的裙子在我面前娇喘连连的晃悠,我哪能集中心思去练拳呢? 曦儿看着我说:“顾阳,你就那么讨厌我?” 我道:“我是说我要专心锻炼身体,呆会还得搞几组力量练习,需要集中注意力,不然容易受伤。” 曦儿“喔”了一声说:“好吧。那你专心练。我冲个澡就回家了。今天我爸生日,会来很多客人……”她顿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问:“你会去么?” 我背转身去,开始往手上缠绷带,故作随意地道:“恐怕去不了。待会还得陪客户吃个饭,一笔不小的业务……” “好吧。”她在我身后说,“你自己看吧,反正今天玫瑰庄园会很热闹,我爸的大寿,还有我和我姐的订婚仪式……” “曦儿!”我道,“我要开始训练了” 她顿了两秒钟,尔后在我身后说:“你一点都不在乎么?” “在乎什么?”我转身看着她道。 她看着我说:“在乎我姐……” “命中注定不是我的,我拼命抓也抓不住,命中注定是我的,逃也逃不掉”我看着她道。 她说:“你以前可不是一个宿命论者。” “没有绝对的事情,”我看着她道,低头继续缠手上的绷带,“就像没有绝对浪漫主义,也没有绝对的现实主义。浪漫主义里也有现实主义的影子,现实主义里也有浪漫主义的影子。而当一个人无助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宿命论者,但这是暂时的……” “你对我姐失去信任了么?”她看着我的眼睛问。 第八百九十二章祝你们幸福 我道:“我可没这么说。不过,当爱的人在订婚仪式上跟别的男人喝酒的时候,你还会相信她对你矢志不渝么?” 她看着我的眼睛问:“那我呢?” “……”我抬头看着她 “没什么,”她的神态突然黯淡下来,“我去冲澡了。” 说着她转身,慢慢朝健身房门口走去。 “我祝你们幸福吧,我……”我看着她的背道,还想说句什么,喉头就感觉有点堵了。 她回头看了我足足三秒钟,尔后低声说句“谢谢”。 从上午九点到十一点,我一直在健身房里训练,我训练得很凶猛,整个健身房里都是“嘭嘭嘭”的击打沙袋的巨响,只是这声音时而紧密,时而稀疏,那个沙袋在我拳腿下战栗,我把他们想象成了林啸天,想象成了欧阳泽和张天瑜,想象成了蔡老大。 累得精疲力尽,累得喘息不止,累得汗如雨下,我仍然没放过那只沙袋。 我的膝盖和肘部都被沙袋擦伤了,我竟然也没觉出疼来。 冲了澡,换上衣服,离开西西里庄园后,我来到了一家冷饮店要了一大杯忙过柳橙汁。 坐在靠窗的位置边喝边吸烟,时间已经十一点过了,离林啸天的寿宴开始不到一个小时了。 窗外烈日当空,没有一丝云,没有一丝风,街边的行人都靠着树荫下急急地行走。 我心里在举行一场拔河赛,a方是我的自尊心,b方是玫瑰庄园。 两方都在竭尽全力地拖拽,胜负难分,有时候是a方稍占优势,有时候是b稍站优势,但整体上而言,胜负难分! 一想到今天是自己爱的女人的订婚之日,我的心就止不住地抽痛!一股悲哀的情绪笼罩着我的身心。 而曦儿的突然订婚,更是在这层悲哀的情绪上又罩了一层悲哀的情绪。 我想不去想这些事,我想把注意力集中在冷饮店里播放的英文歌曲上,可是不行,做不到,我没法把注意力集中在歌曲旋律中。 我眼前又浮现出曦儿左腹部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事实上我想的是《巴黎圣母院》,当极丑无比的敲钟人卡西莫多,在耻辱柱下受鞭刑时,当围观看热闹的人们用各种各样难听的话辱骂他时,当他渴得嗓子冒火想要水喝时,当万千群众面对这一要求哈哈大笑时,那个阿西莫多之前得罪过的天真善良的吉普赛少女艾丝美拉达,这个时候却轻盈地走上刑台,毫不顾忌周围人惊诧的眼光,把自己的水壶从腰间解下来,喂卡西莫多喝水。卡西莫多这只怪物感动得流下他人生中的第一滴眼泪!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联想到《巴黎圣母院》里这个场景。 或许是因为在我看来,艾丝美拉达和曦儿之间有某种共通之处,而我和那个卡西莫多也有着某种共通之处吧?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我整个身体倏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想我现在必须要去玫瑰庄园! 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念头,尔后我又泄气般地慢慢坐回到椅子上了。 我去干吗?有何意义? 如果夕儿是被逼的,那我去搅和场子,把夕儿带出那个见鬼的订婚仪式!那说明我的确是个男子汉!可问题是今天的订婚仪式是夕儿自愿的,我去干吗?区别在于,如果我去了能把夕儿带离订婚仪式现场,或许身后还会留下浪漫的故事,可如果我冲到林啸天的寿宴上,而夕儿却不愿跟我离开,那我岂不是在身后留下搅乱别人浪漫的罪名? 因此我不能去! 我抓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十一点半了,离林啸天的寿宴开始不到半个小时了。 我知道我完全还有时间赶在寿宴开始之前赶到玫瑰庄园,我也知道如果我再犹豫下去,我再想去都赶不上了! 这个时候,我的身体脱缰了,它已经不再受我的意志力控制。 “去看看!”我从嘴里蹦出这句话。 身体倏地再次站起来,这次没犹豫,我抬脚离开了桌椅,快步奔出了冷饮店。 跑到停车场,打开车门,跳上车,发动车引擎,踩上油门,越野车“轰然”一声驶出了停车场。 这一系列动作我做得非常干脆利落!连安全带都来不及系。 仿佛有人在后面赶我,或者是有人在前面拉我,我被动却又坚定地朝着那个方向飞驰。 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就赶到了玫瑰庄园大门口,远远就听见了庄园里热火朝天的喜庆气氛。 庄园大门口立着大红色拱门,拱门两边垂挂的条幅分别写着“生日快乐”、“寿比南山”之类的生日祝福语。 想必是夕儿叫公司里的人制作的。 我顺利地进入了庄园大门,远远地就看见林啸天的生日寿宴是在玫瑰城堡外面的草坪上举行的,当然在这酷暑难当的夏季,在室外举行婚礼,必须要采取一系列遮阳和降暑的措施了。 这个不难,对有钱人这个更不难,即使林啸天想举行一场空中寿宴,对他而言,也是可以做到的。 这个时候喜庆的音乐声突然停止了,大家的喧哗声已经逐渐平息下来,只见一个老男人在两个年轻女孩的搀扶下走上铺着大红色地毯的台上去。 我一眼就认了那是林啸天和林氏姐妹。 主持人在试麦,对话筒喂了一声语调欢快地道:“各位来宾,各位朋友,请大家安静下来,现在有请我们林董也是我们今天的大寿星发表生日感言……” 主持人转身面对林啸天,笑着把话筒递给他道:“林董,您可以讲话了……” 怎么?林啸天要向所有人宣布林氏姐妹的订婚消息了么? 进入庄园后,我的车开得比较慢,几乎是慢慢向那喜庆的草坪上靠近的,到近前了,我的心又开始犹豫起来。 我突然意识到我来这里就是一个荒唐的决定,甚至我都想不明白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那边的全景我还看不到,因为中间有一些绿色屏障遮挡着,但那热闹喜庆的气氛却无遮无拦地向我扑面而来。 再过去一点是个临时设置的停车场,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小型车展,目光所及均是世界豪华名车。 这个时间,宾客们都已入席,临时停车场这边显得十分安静,不见一个人影。 越野车悄然驶过去,我索性打转方向盘,把车驶到其中一个空出的停车位。 这个位置很好,我既隐藏了自己,又能看到对面草坪上的全景了。 那边搭了一个巨大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遮阳棚,遮阳棚下面全是欧式的那种巨长形餐桌,都扑着洁白得耀眼的桌布。 可以看见桌布上摆放的形形色色的银质餐具,那边的酒桌上摆满了形形色色的酒瓶子。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身着华服,而且几乎都是礼服,大部分人都已落座,少部分在桌椅间穿梭。 不同角落都有专人拿着照相机在拍照,还有两个男人分别抗着摄像机在录像。 看来,林啸天还请到了不少媒体,当然,也不需要他请,那些媒体对滨海首富的私生活自然会感兴趣的。 我躲在车里,上身向前倾,为的是看的更清楚。 林啸天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扫视全场,很威严得咳嗽了一声,全场肃静。 林啸天用他一贯从容不迫的雄浑嗓音拿着麦克风开始讲道:“各位来宾,今天是我林某人的生日,有幸邀请这么多朋友前来捧场,不胜荣幸……” 我的注意力不在林啸天身上,而在他身边的两个女儿身上,虽然隔比较远,但我依然能看出来林氏姐妹为了这个场合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都穿着白色夏季简约礼服,远远看去就像“朝朝暮暮”一样娇美可人。 我的目光又在台下搜索,很快我也看见了欧阳泽和张天瑜,俩人都站在台下,端着酒杯注视着台上林啸天和林氏姐妹。 他们两位也都穿得西装革履,看上去像两颗并排而立的笔挺的杨树。 外表丑陋内心善良的敲钟人卡西莫多爱着纯贞的吉普赛少女艾丝美拉达,而艾丝美拉达却狂热地爱着骑军少尉浮比斯,浮比斯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浪当子弟,他凭借贵族身份和长相不错的外表,穿着骑军装更是威风凛凛! 当年读这本书时,我为艾丝美拉达的悲剧命运而感到心痛如绞,同时却又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准确地说又不是这么回事,她只是过于天真,不愿相信浮比斯只是想玩弄一把她的感情,对浮比斯的爱过于热烈,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 一个人很难做到不在乎别人的外表。我想是这样的,即使在艾丝美拉达爱上浮比斯之前,卡西莫多就出现了,她也不会爱上鸡胸驼背独眼耳聋的卡西莫多! 少女的爱情是纯贞而热烈的,那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必须遇到一个让她心仪的人!卡西莫多和浮比斯,显然浮比斯是她的白马王子!漂亮的外表是人皆向往的,而财富会更加凸显这份漂亮与潇洒! 尽管人们有没有意识到,或者人们宁愿不肯去承认,我们爱的绝不仅仅只是一个人,而是这个人身心上所附带的各种物质倾向的东西! 我们绝不会爱上一只心灵美好的大猩猩! 第八百九十三章卖个关子 林啸天发表了生日感言后,话锋一转,语调更加温和地道:“各位来宾,今天的确是个好日子。对我林某人而言,今天是一个双喜临门噢,不,今天是一个三喜临门的好日子!这第一喜是我林某人的生日,我这老头子能活到现在固然值得高兴,这算是一喜,但更高兴的事情却是这第二喜和第三喜噢!哈哈!在这里请允许我这老头子卖个关子,来,请各位端起手中的酒杯,我们先干一杯,先把我胸中这股激动的情绪压一压,我的医生告诉我,我不能再让自己过分激动,哈哈哈……” 林啸天偶尔的幽默,却收到了台下潮水般热烈的掌声,大家都举起酒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猜不出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老家伙将要对大家爆出多么惊人的消息。 在场所有大概也只有当局者心知肚明了,林氏姐妹则羞涩得笑着低下头去,欧阳泽和张天瑜俩人却是高扬着,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我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即使车内开着冷气,我额头依然还有细细的汗粒不停地渗出来,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大家干杯喝了酒之后,林啸天伸出手臂,笑看着大家,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台下那些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所谓都市贵族们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向台上投去,盯着林啸天那张暗红色的嘴巴。 我的心更是提到嗓子眼上,虽然炽热的太阳当空照着,但我知道马上就有晴天霹雳会让我震惊!这就像事先听了天气预报,可滚雷突然在天穹上接连炸起时,人还是会不由自主得跟着震颤。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尖锐地叫了起来,我吓了一条,身体跟着抖动了两下。 真有些“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的感觉! 我抓起手机一看,是蔡老大打过来的,我按了接听键,把手机搁在耳边粗暴地“喂”了一声,目光却紧盯着寿宴现场。 “我的顾大老板,你在哪儿呢?”蔡老大在手机那头怪声怪气地笑道。 我粗暴地道:“有话快说,没话我挂电话了!”心思全然不在通话上 “哟!顾老板,这是生哪门子气呢?”蔡老大在手机那头怪笑道。 我道:“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三遍!我再说最后一遍,有话快说,没话我挂电话了!” “好啦,别这么冲动嘛,我的顾大老板。我打电话是想通知你,现在有一场拳赛让你打!”蔡老大在手机那头笑笑道。 我皱眉道:“现在?你有没有搞错?” “怎么?你没空,还是你想毁约?”蔡老大的语气突然阴郁起来。 我道:“闭嘴!我是毁约的那种人么?可你总得给我点时间准备吧?我现在正在恢复体能。” “顾老板,我想你没有认真看我们之间的协议,很简单,我现在手上的拳手不够,而观众们却强烈需要看比赛,我现在需要你参加!”蔡老大在手机那头语气阴郁地道。 我道:“让我想想!” “那可不成!我没准备留给你考虑的时间!拳赛约在下午三点开局!”蔡老大道。 我拧着眉梢,不耐烦地道:“好!好!我下午三点赶过去行吧?” “抱歉!顾老板!你现在就得赶过来!要马上!”蔡老大在手机那头不容置疑地道。 我道:“你有没有搞错?” “如果以我们之间为准,我想我不会搞错的!现在已经十二点过了,你最好一点整赶到我这里,我还有些赛前的事宜要告诉你!”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道。 我怒道:“一点整?我也很抱歉!我最早会在下午三点赶到,不会耽搁你的比赛!” 蔡老大在手机那头哈哈一笑后冷声道:“顾大老板,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乖乖地听话,幸好我早就有对策。” “姓蔡的!你别想再玩什么花样!”我怒道。 “顾老板,如果以协议为准的话,我现在怀疑你在跟我玩花样!不好意思,我得如实告诉你,我们不得不再次把小雨‘请’过来”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邪恶地道。 我冲手机那头吼道:“你敢!” “顾老板,我想你还是对我们不了解。我说了我们就是黑社会,我们就是恶人,我们就是无赖!所以没有我们不敢做的事情!其实小雨已经被我们请过来了,她很想念你,要不要你跟说两句话?呵呵呵……”蔡老大在手机那头怪声笑道。 我气得一掌拍在方向盘上,我道:“姓蔡的!你给我记住!此仇不报,我以后跟你姓蔡!” 蔡老大哈哈一笑道:“顾老板,当务之急你得来参加拳赛,剩下的问题我们有的是时间解决,你说是吧?对了,见面地点在老地方!呵呵呵……” 我气得嘴唇嗡动,气得说不出话来。 手机那头蔡老大的语气陡然一转,变得冷飕飕地道:“顾老板,我说了,小雨很想念你,我已经再三叮嘱过牙签了,让她对女孩子不要那么粗暴,但是我的那些手下都个性十足,有时候连我的话他们都不听……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按时赶过来,否则真不知道牙签待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刚才他的手被小雨给抓破了,还嚷着要把嘴里的牙签擦穿那可怜小姑娘的乳尖呢!” “你们这群王八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又一掌拍在方向盘上,冲手机那头吼道。 手机那头已经没声音,蔡老大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我气得把手机狠狠摔在副驾驶座上,目光如电地射向那手机。 突然意识到我身在何处,赶紧扭身扑在方向盘上,把目光投向寿宴现场。 刚才被蔡老大一刺激,我竟然把眼前的事情忘记了。 再次看过去时,我都不知道林啸天方才说了些什么话,此刻只见他挥手示意欧阳泽和张天瑜上台。 从台下的人们欢呼声及掌声中,可以确定林啸天已经对大家宣布了两对年轻人订婚的事实。 欧阳泽尔后张天瑜被欢呼的人群推上台去。 我想他们要当众喝交杯酒了,而这一浪漫时刻,势必会被电视台的摄像机拍摄下来,我相信等明天,滨海城所有市民都将得到这一消息。 接下来是欧阳泽从主持人接过麦克风,想必他要发表简短的感言,接下来会是张天瑜发表感言,等一些列感言发表完毕,他们才从侍者托盘里端起酒杯,跟林氏姐妹当众喝下交杯酒。 而所有人都将见证这一刻。 我盯着寿宴现场,同时抓起手机一看,已经十二点半了。 没时间了! 从西郊赶到南郊,至少要半个小时,蔡老大要我在一点整准时赶到南郊那个地下通道的出口!那个所谓的老地方! 我的心又开始拔河赛!一边是林氏姐妹,一边是张绮雨! 双方挣扎着,僵持着。 很快我就在心中对自己道:“继续看下去又有何意义呢?除了会更加心痛之外,再无别的意义!我能改变眼前的事实么?林啸天都已经当众宣布了全部的事实,现在就等两对年轻人喝交杯酒了!只能电视台的摄像师把两对年轻人喝交杯酒的浪漫瞬间用照片凝固为永恒!相信明天的报纸头条都会出现这张喝交杯酒的照片!全城市民都会说‘噢!多么般配的一对!’还有许多心怀梦想的少男少女会藉此来满足内心对童话爱情的需求!现实中视线不了,好歹有人替他们实现了!而自此之后,滨海城的房地产格局将会发生具有历史意义的变化!可这些跟我顾阳有什么关系?我既无法阻止这一切,也无权阻止这一切!” 这样一想,内心就充满了悲哀,我算什么呢? 而这悲哀在这特定的情况下,忽而转变为一股巨大的怒气,忽而转变对这个世界的怒气,对蔡老大的怒气! 我的心不再挣扎,怀了一腔悲壮的情绪,调转越野车车头,朝玫瑰庄园大门口疾驰而去…… 在路上,我把电话打给了薛飞。 我道:“哥们,我行动了。差不多半小时前我接到蔡老大的电话,我现在正赶去南郊,参加第一场拳赛。” “行,哥们。你要注意安全。打黑拳就是玩命,那些地下格斗手都是杀人机器!”薛飞在手机那头叮嘱我道。 我笑笑,引用了一句名言道:“从出生那一天开始,我们就已经勇敢地向死亡发起挑战了!” “我的人马上行动!”薛飞道。 我凭直觉敢肯定蔡老大的老窝地下面一定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要么是地下赌场,要么就是地下拳场,或许还会有更惊人的发现! 我道:“小雨还在他们手里,我怕他们狗急了跳墙!我必须把小雨从他们手里接过来才放心,希望我能在中途找到机会给你们发讯号!而且,现在我也不确定地下拳赛是不是就在蔡老大的老窝举行?如果是另外一个地方也说不定!” 薛飞在手机那头道:“那我的人兵分来路就是了!” 第八百九十四章马上部署行动 “不!小雨在他们手里!”我抓住手机道,“你的人二十分钟后应该能赶过来,到时候你先派便衣跟踪我们,如果地下拳赛在另一个地方举行,你就直捣蔡老大的老窝,我相信蔡老大和他两个保镖都会去拳赛现场。你们行动要迅速,不要让留守的小混混有时间通知蔡老大。如果地下拳赛就在蔡老大的老窝举行,你们的人就埋伏在附近,我希望能中途找到机会给你们发讯号!” “如果你没机会给我们发讯号呢?”薛飞道。 我道:“那也没办法。小雨的安全重要,我不能冒险去考验蔡老大的忍耐度!这是第一场,按协议我还得为姓蔡的打第二场,打完第一场拳赛我会把小雨安排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把小雨交给我们就行!”薛飞插话道。 我道:“行!放到你们警察局当然最安全了。如果这次没机会,那就只能等第二次拳赛的时候再行动了!” “那就这样!我马上去布署行动!”薛飞道。 我道:“给你添麻烦了!哥们!” “兄弟就是用来麻烦的!少给我娘娘腔!”薛飞道。 挂了电话后,我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程灵素打个电话。 这市长千金一心想在电视台弄出点名堂,她人胆子也大,上次只身入虎穴,去暗访放高利贷那帮人,结果被人追杀,要不是我恰巧那天经过红灯区,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如果我把蔡老大的情况对她一讲,她一定很感兴趣,蔡老大五毒俱全,不仅放高利贷,还经营地下赌场、地下拳赛和组织逼迫妇女卖淫,指不定还贩卖妇女儿童呢! 以搞新闻的人的敏感度,肯定能意识到其中的新闻价值! 我的初衷是让程灵素想办法混进地下拳场,但此刻却意识到不太可能。原因有二,其一时间紧迫,没有更多时间去准备,我也是临时被蔡老大紧急召过来的。其二程灵素怎么混进地下拳场呢?地下拳赛原本就是非法的,对参加者的要求一定审查得很严格!一个无关人员要混进去,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考虑再三后,把手机扔下了,至少这次让程灵素混进去是不现实的!等打完这场拳赛后我再联系她,详细跟她谈谈再说。 当然下次归下次,谁能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呢?今天我被打死在地下拳场也不是没可能!万一蔡老大这王八蛋从泰国请来一个杀人机器跟我对打呢? 希望上天保佑一切平安吧! 我绝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 赶到市区近南郊的那个建材市场,我像上次一样,把车停放在那个临时停车场上,然后下车步行穿过地下通道,在通道出口站定,左右环顾,不见蔡老大的人。 我抓起手机一看,已经一点过一刻钟了。 我迟到了一刻钟。 我的手机响了,是薛飞打来的。 我接了。 我道:“你现在到哪了?我已经到了,在这个地下通道出口等蔡老大的人出现。” “我看见你了!看见后面那辆蓝色红色出租车了么?就停在你右后方一百米的地方……”薛飞在手机那头道。 我转身朝右后方望去,果然看见了一辆红色夏利出租车。 “看见了。”我低声道,“你跟踪我们。先不说了,他们的人估计马上就要出现了。” 刚挂了电话,从对面驶来一辆白色面包车。 我赶紧把手机塞进裤袋里,装作一副等的烦躁的架势。 白色面包车“吱嘎”一声在我面前急刹车停住了,门被从里面“哐当”一声打开了。 “上车!”里面的一个矮瘦男人冲我叫道。 是山猫! 我朝车厢内扫了一眼,车上除了司机,除了山猫,还有那两名大汉。 我走过去,跳上车。 车门“哐当”一声就关上了,面包车很快就向前驶出去了。 两名大汉拿着绳索和黑色面罩冷笑着逼上来,把我绑了起来,脑袋再次被罩上了,眼前一片黑暗! 我被他们推倒在座椅上。 “妈的!为什么现在才到?”山猫质问的声音。 我道:“我也得有时间赶过来对吧?” “为什么不接电话?”山猫喝道。 我道:“你给我打电话了么?” “妈的!别跟老子装蒜!我们打了你好几个电话!你都在通话中!你跟谁通话呢?”山猫质问我道。 我笑笑道:“跟警察。怎么?怕了吗?” “我操!别拿警察来吓唬我们!我们跟警察打交道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以为我们怕那群王八蛋?瞎了你的狗眼!”山猫怒声道。 我笑笑道:“那你问我在跟谁通话,难道不是心虚么?哈哈哈……” 我故作满不在乎的架势。 “山猫!我看这下子欠揍!他拿我们取乐呢!让我把他鼻子下巴砸下来吧!”旁边一个大汉笑道。 “算了吧!你现在把他下巴砸下来了,他待会怎么戴护齿呢?今天不用我们动手,他竖着进去恐怕得横着出来了!你们就等看一出血腥的好戏吧!哈哈哈……”山猫狂笑道。 “也是!牙签会把他大卸八块的!哈哈哈……”旁边一个大汉附和地狂笑道。 牙签?莫非我今天的对手是牙签? “我今天跟牙签打么?”我在黑暗中问了他们一句道。 “是又怎么样?牙签会把你的脖子拧断,你的脑袋将会在他的铁拳下砸个稀巴烂,就像砸西瓜一样!明白不?哈哈哈……”山猫道。 “瞧!山猫!你看这小子还撇嘴呢!他貌似觉得牙签不是他对手!哈哈哈……”旁边一个大汉道。 “那是他不了解牙签,不知道牙签的厉害!如果他看过牙签以前的比赛,一定会吓得尿裤子的!哈哈哈……”另一个大汉附和着狂笑道。 “这样也好,无知者无畏嘛!如果他一开始就对牙签畏惧了,他在拳台上还会垂死挣扎么?想起在牙签拳头下垂死挣扎的那些可怜虫,我就觉得过瘾!就像一个巨人捏死一只臭虫一样!哈哈哈……”山猫邪恶得狂笑道。 我在黑暗中道:“谁死谁活还不见得呢!” 牙签有那么厉害么?从他那双冷飕飕的眼睛里,可以看出猛兽一样的凶残,这倒是不假!可是在拳台上不是只要凶残就够了!还要力量,还要技术,还要战术!搏击是一个人综合素质的体现!包括心理素质和战略战术的使用! “瞧瞧!哥们儿!听见他说什么了么?‘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不知死活的东西!哈哈哈……”山猫学我的语气耻笑我道。 “等他跟牙签一交手就知道事情远比他想的那残酷一百倍!的确是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一个大汉笑道。 “尼玛的!老子非常期待这场比赛!自从牙签做了老大的保镖后,我已经好久没见过牙签猛兽一样的摧毁力了!哈哈哈……”另一个大汉道。 我在黑暗中道:“我们在哪里比赛?” “我操!哥儿几个,你们听见没?这小子不关心自己的死活,倒关心起这些与他无关的问题起来了!”山猫嘲笑道。 “他想知道自己将葬身何处,这也情有可原嘛!呵呵”一个大汉道。 “顾老板!你放心,我们会给你找一个幽美的坟场的!哈哈哈……”山猫狂笑道。 在我估摸着应该到了蔡老大的老窝的时候,面包车并没有停下来。 其实我只是从时间上估摸着应该到了蔡老大的老窝了,但事实上我并不知道面包车行驶的方向是不是朝向蔡老大老窝的。 也许根本不是,而是朝另外一个方向行驶的,现在看来也一定如此,否则在到了他们老巢的地方,面包车应该会稍作停留的。 这么说来,举行地下拳赛的地方,跟蔡老大的老巢不在同一个地方。 这样也好,薛飞应该早就看出来,他现在想必正朝蔡老大的老巢赶去。 而蔡老大估计已经到了他们举行拳赛的地方了,他应该在那里等着我的。 知道山猫不会说拳赛地点的,我也不再问,干脆闭幕眼神。 一闭上眼睛,肚子去咕噜咕噜响了起来,我这才想起我还没吃午饭。 面包车大概又在路上疾驰了二十分钟的样子,车速慢了下来,而且似乎拐进一条崎岖不平的小道,车窗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声,还有不绝于耳的蝉声。 四周寂静无声。 我猜这里已经远离了街区,面包车好像是行驶在树林里的。 又过了一刻钟的样子,面包车终于停了下来。 车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了,我被几只粗壮有力的臂膀粗暴地推下车去,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了。 我头上的黑色面罩被扯了下来,阳光从周围浓密的树梢间隙直射过来,我忙扭动脖子,避开那强光。 “走!乱看什么!” 一只手在背后猛推了我一把,我踉跄往前走了两步。 “让他看看呗!这里风景不错,他有机会葬身于此,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哈哈哈……”山猫邪恶地笑道。 我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室外的强烈光线,我暗暗打量周围的环境。 没错!我的确已经身在山林中了!周围都是葱郁的树林,各种鸟的鸣叫,配以蝉鸣,共同交织成一首寂寥的乐曲。 第八百九十五章饿极了的狼狗 尽管此刻已是午后,但这山林里显然比市区清爽,烈日的力量被树木茂密的枝叶消散不少,而我们走在数目的浓荫里,还有凉爽的风,在枝头沙沙沙作响。 这是一条窄窄的土路,车只能开到方才停放的地方,因为前方道路更窄狭,无法通过四个轮子的车。 我再回头一望,发现方才停车的开阔地带其实已经变成了一个临时停车场,那里停放着二十多辆小轿车。 我再抬头向前看去,前方的视野被拐角处的浓密数目遮挡住了。 等走到小道的拐角处,奇迹般发现前方竟然矗立着一座两层水泥建筑物,虽然已经残败不堪,却像个怪物一样依然矗立在那里。 水泥建筑的面目的大门像是怪物张开的大嘴,里面十分幽暗,像是要把它面前经过的人,统统都吞到幽暗的咽喉里去。 我发现我根本就不能见蔡老大那张带着刀疤的胖脸,我已经对他讨厌到了极致,他看着我笑的时候,这种讨厌就更翻了无数倍! 我的意思是说我很想在某个深夜里,在光线幽暗的街口手持棒球棒等着他,然后趁其不备扑上去,用黑色布袋把他脑袋罩住,然后抡起棒球棒一顿狂揍,我不想揍他别的地方,只想揍他那张胖脸! 尽管他那张胖脸已经有了猪头的嫌疑,可我很想把他揍成正儿八经的猪头!结结实实地痛痛快快揍他娘的一顿! 只可惜我这种冲动在每次看见他时,只是在心里演绎一遍,根本无法诉诸行动。蔡老大树敌太多,仇家到处找他报仇关于这一点,我想他心里也是非常清楚的,否则也不会走到哪里身边都跟两个嗜血成性的保镖! 有一次我想到了一个更痛快解恨的复仇之法,那就是有朝一日我要把被蔡老大弄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的那些人全部集合在某个偏僻之所,然后我再把蔡老大用尼龙绳索扎扎实实地捆绑起来,丢进那一群对他恨之入骨恨不能把他撕扯成碎片喂狗的那群仇家手里! 是的!我有理由相信,那些人会狠狠地惩罚他,像饿极了的狼狗一样撕咬他! 但是此刻,我还是集中注意力为好,我不想再浪费任何力气,包括精神上的力气!不就是两场拳赛么?我帮你打就成了!一个人的生命力很脆弱,但一个人的生命力也同样很强大! 其实这栋建筑物就是一座废弃的房子,一个大房间和许多个小房间,房子里什么都没有,墙边都是水泥的,如果是粉墙的话,早就斑驳腐蚀得不成样子了! 那个大房间已经被打扫出来了,废弃的断腿缺块的桌椅都清理到别的小房间去了。我看明白了,这里连个拳台都没有,连个围城都没有,是那种戴上拳套直接在水泥地面上搏斗的方式! 有没有裁判还不知道,如果真没有裁判,那么连回合都不要分了,一喊“开始”就开打,然后一直打,直到一方获胜。那获胜的标准是什么呢?把其中一方打到丧失战斗力,还是把其中一方打残或者打死? 我被带到一个小房间里休息,门外那两个大汉把守着,我猜我的对手牙签一定在隔壁的小房间休息或者热身。 我坐在小房间的凳子上,里面光线不好,是因为这房间的窗口很小,这房子以前是做什么用的,竟然安这么小的窗户?比警察局拘留室里的窗户大不了多少!另外这栋楼房背后是浓密的树林,阳光都被那些树木交叉成片的树冠给遮住了。 房顶那盏白炽灯竟然还完好无损,可能因为线路老化,灯光微微颤抖着,那微弱的光线几乎不起什么作用。 此刻我产生了一种联想,联想到了西班牙的斗牛场,据说西班牙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把死亡当成全民娱乐的国家,最负盛名的运动项目就是斗牛! 而斗牛却是一门艺术和死亡交织的运动,要么斗牛士把公牛放倒,要么把公牛把斗牛士挑死。斗牛赛一开始,公牛就从栅栏里放出来,凶狠得冲向手持红旗的斗牛士。 而此刻我就是那只还没被放出去的公牛,牙签也是,待会我们一出这个小房间,等我们走到那个大房间面对面站好的时候,只要一声令下,我们就会使出身体内部潜藏着的最大的破坏力去破坏对方的身体,去破坏对方的脑袋,鼻梁和下巴,关节以及内脏。 而那些有钱的看客一定会站在边上发疯似地叫喊,我想他们一定都下了注,这显然还是一种赌博!而且嗜好这种赌博方式的人,一定都是那种崇尚暴力嗜血成性的人! 就像斗牛场看座上狂欢的人群。 然而,说这种最低级的地下拳场像古罗马的角斗场更为合适,区别在于看客无权把拇指朝下一指就能决定战败者的生死。 当然,我没有亲眼看过西班牙斗牛,也没亲眼看过古罗马的角斗,我了解的这一切都来自于艺术作品,比如海明威的小说、毕加索的画。 我极力不去想那些血腥的场面,不自觉得做了几个深而长的呼吸,站起身来脱掉牛仔裤和白衬衫,换上搏击短裤,赤罗着上身开始活动身体关节 活动完了之后,我捡起他们扔在地上的分指手套和护齿,先护齿的包装油纸撕开,咬在嘴里,其实这个东西应该先放在温水泡一泡,否则放在嘴里很不舒服。 在我戴分指手套的时候,我又想起了玫瑰庄园。 两对年轻人应该早就喝完交杯酒了吧? 想想玫瑰庄园热闹喜庆的气氛,又想想这里即将发生的残酷血腥搏斗,我的鼻腔里不由一酸。 我仰头看着墙壁上方那扇小窗,极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房门被推开了,蔡老大那张可恶的胖脸出现在了门缝里,然后整个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山猫。 “准备好了么?顾老板,看客们等得都不耐烦了。”蔡老大哈哈一笑道。 我也看着他笑笑道:“叫你的人写好遗书,免得我出手太重,直接一拳把他打倒阎王殿去报到了!” 蔡老大又是“哈哈”一笑道:“顾老板,我就欣赏你这种勇气!” “姓蔡的!你别说欣赏我,你一说这话,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看着他道。 山猫拿一双小眼睛盯着我,插话道:“顾老板,我也下注了,不过我赌你输。当然,你不必因为我的选择而泄气,但我劝你一句,小心呐!哥们!你只要稍有闪失,牙签就会把你的脑袋当气球一样捏爆了!” “不劳你提醒!不过,我要告诉你,你赌我输,我能理解,因为你那对鼠目寸光,也就是这点判断力!”我反唇相讥道。 “好了,好了,”蔡老大插话进来,看着我哈哈一笑道,“顾老板,你准备好了么?准备好我们就开始了!” “等等!”我挥手制止他道,“我想见下小雨!” 在那个建材市场那里,山猫已经对我进行搜身了,想必是怕我带武器,管制刀具或者手枪什么。进入这栋楼房之前,他们又把我的手机拿走了! “抱歉啊,顾老板,”蔡老大笑看着我道,一副为难的表情,“只要你参加拳赛,我能保证小雨的安全,小雨现在很安全,不过现在不能让你见,你打完这场拳赛自然就能见到她!如果你不放心,就跟她通过电话,怎样?” 我盯着蔡老大,想了一下道:“好吧!我相信你一次!通话就免了!我拳头痒了,让你的牙签过来送死吧!”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想分心,我想蔡老大现在也不会把小雨怎么样! 被两名大汉带到大房间时,牙签已经在那里了。 他跟我一样赤罗着上身,浑身上下只穿着搏击用的那种绣有龙图案的短裤。 脱去外衣后,我才发现牙签比我想象的要结实很多,胸肌和腹肌都是一块一块的像是浮雕,肌肉块一点都不比我的小。 牙签比我高出一个脑袋,而体重却跟不相上下,原本以为他体形一定偏瘦,现在看来他并不瘦,只是身上没有多余的脂肪,全是结实的筋骨和肌肉! 我想不明白这王八蛋比我高出一个脑袋,体重相当,却怎么也看不出比我瘦出多少来? 杜峰曾经告诉我像牙签这种体形的人其实最适合练搏击,这种人很可能会练超强的拳腿爆发力! 见我走过去,牙签眼中的杀气更重了,他的脸色本来就冷,好像天生就是冷的。此刻更是散发出野兽掠夺般凶残的目光。 裁判是有的,不过一看就非常不专业,当然这原本就不是一场专业的拳赛!裁判走到场地中央,向身体侧面平伸双臂,示意我和牙签走到场地中央去。 裁判重申了比赛禁忌,比如不能踢裆,不能击打后脑,可以使用肘膝。 我没打过mma规则的比赛,但我了解无限制格斗,我看过很多mma和ufc规格的比赛。 “地面技”泛指一切在地面使用的格斗技术,对应的词是“站立技”。地面技主要分为地面打击技和地面关节技。 第八百九十六章蟒蛇绞 在街头,没有重量限制,通常是大个子欺负小个子。对于体重超过你两倍的对手,拳击是否能起作用?为了避免这种冲突,最好的选择是缩短你同对手之间的距离,更好地控制他。一旦你把他拉倒到地面,你的地面技就可以保护你自己。所以,想要充分地发挥地面技,必须拥有高超的摔法,否则,难以在地面缠斗中取得优势体位。 相对于站立式的拳击和散打,无限制格斗最主要的区别就是拥有另一个非常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地面打击术和地面锁技!在对方或者双方倒地后,可以使用锁金降服对手,这些地面技主要是利用身体的反关节和大动脉,比如“断头台”扭颈就是对对手的颈动脉造成强烈压迫,致使其大脑缺氧昏迷,比如“十字固”就是反关节,迫使对手拍地投降! 当然地面技种类繁多,比如“蟒蛇绞”、“木村锁”等等,这些地面技变化万千,在实战中要求拳手把握时机,根据情况运用针对的地面技,以及各种地面技的巧妙转换。 但我很清楚,我今天要避免同对方陷入地面技,原因很简单,我体力跟不上,地面技需要耗费更大的体力,在制服与反制服的强烈对抗中,对体能的要求非常高。 练过健美的人应该懂得这个道理,这就跟健美训练中的动力性与静力性训练的区别,显然静力性训练更耗费一个人的体能! 牙签上身向我俯冲,被裁判伸手顶住了,他就像一只躲在灌木丛里的饿极了的孟加拉老虎,虎视眈眈地盯着在旁边吃草的毫无防备的小羚羊,恨不能立刻扑上来将我撕成碎片血肉横飞! “开始!”裁判员叫了一声,同时他的手臂用力向下一劈。 话音未落,牙签就腾地向我扑了上来,我腹部挨了他一记前蹬腿,身体踉跄着后退两步。 这一记上场的下马威,为他赢得一片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围观人群的情绪开始亢奋起来。 “打死他!打死他!”有人高喊道。 “撕碎那个小白脸!撕碎那个小白脸!”有人高喊道。 “把他那漂亮的鼻子给老子掰下来!掰下他的鼻子来!”有人高喊道。 牙签像是被注入了兴奋剂,双眼充血,拉开架势,凶残地盯着我的眼睛,捕捉战机。 我稳住架势,握紧拳头,也盯着他。 “速战速决!”我在心中告诫自己道。 “绝不能被他拖入地面!”我在心中告诫自己道。 趁我注意力涣散之际,牙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扑上来,身体腾空飞射过来,一个欲想摧毁一切的飞膝照我下颌冲撞上来。 我连连后退,躲过他的膝盖,却抓不住反击的时间和距离。 “他娘的!给老子冲啊!”我身后一个男人粗暴的声音叫道。 同时有人在黄线外朝我背上猛力推了一把,我的身体被迫迎了上去。 这恰好把我的身体送到了牙签的攻击范围内,他一个犀利的中鞭推迎击了我的腰肋部。 我赶紧提膝趁肘格挡,谁知我的对手比我想象的要狡诈得多,那个中鞭只是虚晃,后手重拳才是他的真正意图。 他那一记后手重拳结结实实得砸在了我的眼睛上,我能清晰得感受到对方拳骨与我眉骨相撞时那种骨头碰骨头的沉闷的撞击声。 我挨的这记重拳的力度我无法描绘,我只知道这是一记摧毁性的重拳,就是那种想一拳定江山的重拳!即使是对方戴着拳击手套,这拳也够我受的了!何况mma赛的规则是戴薄薄的分指手套! 我脑袋发懵,眼前发黑,找不到重心感和方向感,身体直接轰然倒地,结着蜘蛛网的水泥天花板在我头顶上飞快地旋转。 我的意识却还很清楚,倒地的瞬间我想的一个问题是“我为什么躲不开他的重拳?” 练过拳击的人都知道,刺拳(前手拳)更容易击中对手,因为刺拳离对方距离最近,速度快,拳手通常喜欢用刺拳扰乱对手,刺拳也很容易击中对方。但后手重拳却不容易击中对手,主要是速度没刺拳快,因为离对手距离远,给了对手反应的时间。 可我一开始就没能躲开对手的后手重拳,我相当恼火,被对手击倒在地的瞬间,我异常恼火的同时在想为什么就躲不开他的重拳?是我太大意了,还是我离开拳台太久了,反应迟钝了,移动和躲闪速度迟钝了?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被ko? 几乎是在我倒地的瞬间,牙签紧接着凶猛地扑了上来。 我知道他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趁我头脑混沌的时刻,用肘膝重创我的头部,迅速结束战斗。 不!不!你想错了!裁判没有终止比赛,这里也不需要读秒,因为如果就这样结束战斗,观众们一定觉得十分扫兴! 牙签坚硬的肘部重创了我的左侧肋部,我感觉有两根肋骨几乎要碎裂了,而肋骨下的脏器遭到猛烈得撞击,在胸腔里痛到抽搐! 牙签抬起的坚硬肘部照我头部砸了过来,就像一把大铁锤在砸一只核桃,一下一下一下,迅猛无比,凶残无比! 我本能地抬起双臂护住头部和脸部,尽量减少对方的有效重击。 场边的观众再次疯狂地叫起来。 “砸死他!砸死他!”有人叫喊道。 “拧断他的脖子!拧断他的脖子!”有人叫喊道。 “磕烂他的头盖骨!磕烂他的头盖骨!”有人叫喊道。 看客们越叫,牙签貌似越兴奋,就像托尼.贾主演的功夫片《寻佛》中,那个疯狂注射兴奋剂的可怖对手!牙签几乎使出了全部的体能要将我摧毁,因为用力,他的脸看上去就像是变形了,五官都移位了。 他一边击打一边坐在我腰上了这个动作在地面技里叫骑跨加锤击,这是使用十字固的序幕动作对!我知道他是要使用地面锁技了,我还知道一旦他十字固使用成功,他就会用暴力把我利用反关节原理把我的手臂弄折! 我头部接连遭到他迅猛的锤击,鼻腔和嘴唇有滚烫的液体往外流泻,我闻到了一种强烈的金属味和血腥气我的眉骨部的皮肉绽裂,滚烫而粘滞的液体流下来覆住了我左侧的眼睛。 我眼前牙签那张脸变形得更加明显,五官全不在原位,而且现出了重影…… 有那么片刻,我的意识陷入了迷糊,眼前黑蒙,像一块黑色的幕布,但在这黑色的幕布上却投影上了与拳赛毫不相关的事物,我仿佛看见了玫瑰庄园林啸天的寿宴现场,人人都是一副笑脸,身着华服的人们觥筹交错,他们每个人都在笑,每个人都在高声说话,像是在说“恭喜恭喜”,又像是在说“滑稽滑稽”。 然后那黑色幕布上显出一张脸部的特写,那人是夕儿,她也在笑,也在笑着说话,心无旁骛,似乎在应酬来宾们的祝贺,她的白皙的面颊散发着红酒般的色泽,她嘴角弯起好看的弧,紧接着她的目光向我投了过来,看定我,好像说:“顾阳,不要再做徒劳的挣扎,一切已成事实……对于人生,我们还是举手投降吧?” “不!”我突然睁大双眼,盯着头上的牙签,冲他咆哮道,“不!绝不!” 牙签转过那张变形的脸,愣愣地看着我,照我头部捶打的动作也停止了。 在他愣怔之际,我的双腿飞快地举了起来,架住了他的脖子,猛力往前推去,直接将他从我腰上摔了出去,摔出好远…… 我微微愣了一下,很惊讶我突然爆发出来的巨大能量! 场外一片嘘唏! 我一个鲤鱼打挺奇迹般得站了起来,双眼射出两道电光,那电光直射摔滚在地上的牙签他一脸惊愕地盯着我,但还是很快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就像机器人一样四平八稳得走向他,他迎着我冲刺过来,一个腾空侧踹直取我面目。 我不躲不闪,只稍一侧身,迎着那股凌厉的腿风,举起双臂在半空中接住他的双腿,顺势将他用力惯在坚硬的地面上,扭动挣扎无法一时爬起来。 紧接着我一个近身的假动作,诱发出他迎击低踹,趁势扑将了过去。 我单膝跪地,臂膀铁钳似地钳住他的脖子,把他左侧的臂膀钳在了其中,作出“断头台”的姿势。 牙签紧扣着下颌,伸出没被我束缚的那只手试图掰开我的钳制,身体像条鱼一样扭动挣扎,嘴里呼哧呼哧像喘着粗气。 我没犹豫,双臂持续用力,等我的手臂锁进他的脖子,我突然一发猛力! 牙签的手臂无力地垂了下去,身体挣扎的更剧烈了,但那剧烈的挣扎只持续了几秒钟就彻底消停了,脑袋无力地耷拉了下去。 我这才松开了手,一把将他推开去,一臀部跌坐在地上,虚脱般地喘着粗气。 看客们先是惊愕地瞪着眼珠看看我,又看看倒地不起的牙签,然后其中三四个男人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第八百九十七章鲜血一路滴落 而另外十几个男人却朝我吐唾沫,还把手里的东西一齐朝我头部砸过来,有几只装满水的矿泉水瓶子结实地砸在我的脑袋上,并骂骂咧咧地朝外走。 但我依然一动不动地瘫坐在地上喘气。 裁判这时候走过来,宣布我为获胜方。 蔡老同时走向我,脸色极为难看,却依然笑看着我道:“果然很能打!顾老板!今天你赢了!小雨在面包车上!我们下次见!” 说着他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房间。 他大手下那两名大汉奔过来,神色凝重地从地上架起牙签,抬出了出去 因为对他颈部造成了巨大的压迫力,他昏厥了过去,颅内压过高导致鼻腔里往外流血,眼球似乎都凸了出来,鲜血一路滴落…… 房子里已经没人,一下子全部消失了。 这给我造成了一种错觉,仿佛刚才在这里,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然后从水泥地面上我和牙签留下的殷红的血迹来看,刚才那场厮杀又的确存在过。 一般打过架的人都很清楚,在亢奋状态下,即使骨折了,也不会感觉那么痛,但一旦亢奋的情绪消散之后,那种剧烈的痛感就会逐渐显现出来。 此刻我就是这样,感觉全身的肌肉和骨头都像是被暴力松动过,浑身几乎任何一个地方都在剧痛。 能不剧痛么?在这种坚硬的水泥地面上搏斗,在坚硬拳腿和肘膝的猛烈撞击下,即使是机器人也会出现问题,何况还是血肉筋骨组成的人肉之躯呢? 鼻腔里的血已经自行止住了,左侧眉骨绽裂,血液尚未凝固,血肉模糊的伤口内血管还在跳痛右侧的膝盖在坚硬的地面磕伤了,不知道髌骨有无碎裂? 我挣扎从地上站起来,拖着右脚,扶着墙壁往外走。 山猫从门外冲了进来,怒视着我道:“我操!你快点!别耽搁老子的时间!” 忍着剧痛,艰难地走回到白色面包车里,看见小雨瘫倒在车座上,双手被绑缚在身后,头上罩着黑色面罩。 我看着她,嘴唇嗡动了两下,但没说出话来。 山猫尾巴将我推倒在小雨身边的车座上,我咬牙忍住剧痛,好歹没发出痛苦的呻吟。 “山猫,要不要给他套上面罩了?”旁边的大汉道。 山猫摆摆手道:“算了。没什么问题。” 说着山猫伸手去扯小雨头上的面罩。 “别!”我伸手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失声道。 “怎么?”山猫拿眼横我。 我嘴唇动了动,松开了他的手腕。 “哥?是你么?是你么?”小雨突然挣扎着坐起来,转脸面朝我急声说 这个时候山猫已经把她头上的面罩取了下来。 我们很近距离的面对面,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片刻惊愕之后,小雨的脸上现出哀伤而愤怒的神色。 “哥!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是谁把你打成这样?”她紧看着我,眼泪跟着扑簌扑簌得往下掉。 我勉强笑了一下道:“没事……我上山时摔了跤……” “不!”小雨紧看着我哭着说,“你骗人!你骗人!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我避开她的目光,低头笑笑道:“没事,真没事……哥结实着呢,受这点伤算什么?” 山猫和那名大汉乐了,他们像是看戏一样看着我和小雨。 山猫看着我们冷笑道:“啧啧!真尼玛的感人!哥哥为了妹妹去打黑拳,还极力掩饰身上的创伤,还说是在山上摔的!” “妹妹却蒙在鼓里,却隐约意识到哥哥在说假话,这是善意的谎言啊!……”那名大汉嘲笑般地看着我们接话道。 山猫接着笑道:“于是,我们就有幸目睹了人世间如此感人肺腑的一幕!我的灵魂因此也受到了洗礼!哈哈哈……” “混蛋!”小雨突然挣扎着蹦了起来,脸色可怖,冲山猫尖叫起来,“是不是你打的?是不是?是不是?你们这群无赖!” 说着就像一只小兽要扑上去撕扯山猫,只可惜她的双手依然被绑缚在身后。 山猫拉下表情,扬手照小雨脸上就一巴掌扇过去。 我抬手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 “想干什么?”我凶狠地盯着他道。 大概被我这种眼神镇住了,山猫抽回了他的手,丢了一句鄙夷的话道:“今天算你走运!下次你死定了!” 我抱住小雨的细腰,把她按在沙发上。 小雨扑过来,紧紧偎在我怀里。 “哥,我对不起你……”她尖叫一声说,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悲哀情绪。 回到建材市场,回到越野车上,我抓起手机刚拿到的手机,给薛飞拨了出去。 “你那边怎么样啊?没受伤吧?”薛飞在手机那头急声问道。 我道:“一点伤,死不了。你那边如何?有没有什么发现?”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蔡老大这王八蛋的警惕性很高,要想接近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对了,你在哪?我现在过去找你商谈一下对策。”薛飞道。 我沉吟片刻,然后道:“这样吧。我们晚上见个面。我现在送小雨回家。” “那行!小心点喔!”薛飞道。 我说了句“晚上见”后,就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我又拨了顾彤的电话号码。 电话一接通,就能听见手机那头喧哗的背景音。 我道:“还在玫瑰庄园?” “哥!你今天真地没来啊?你怎么能不来呢?你应该来阻止这场‘交易’!”顾彤在手机那头嚷嚷说。 我觉得“交易”这个词用得很好!富豪家族的婚姻从本质上而言就都是一场权钱的交易! 我道:“怎么样?他们喝了交杯酒了吧?” 顾彤在手机那头迟疑了一下小声说:“喝了,哥……如果你今天到场的话,嫂子估计还会有所犹豫,可是你……” 她提高了声音! “我去不去都没什么区别。正如你说的,这是一场交易。没人能阻止一场对双方都意味着巨大利益的交易!”我道。 顾彤在手机那头说:“可夕儿姐在订婚仪式开始之前,问我说你来不来?” “别说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意义了。”我打断了她的话道。 顾彤说:“我看得出来嫂子是爱你的……” “顾彤!以后别再提‘嫂子’这个词!”我冷声道。 顾彤道:“哥,嫂子夕儿姐今天偷偷躲在树林里哭了……” “哭?想必她那是激动得哭开心得哭了吧?”我冷声道。 顾彤在手机那头说:“哥!夕儿姐是爱你的,她不是真心喜欢欧阳先生的,她是被逼无奈才那么做的……” “得了!”我打断了顾彤的话,怒声道,“为利益出卖爱情的女人,还配得上爱情这个高贵的词?” 顾彤说:“我真看见夕儿姐哭了,在喝完交杯酒后,她一个人躲在小树林里哭了,我亲眼看见的,如果不是委屈她干吗哭呢?” 我有点不耐烦地道:“我说了她那是开心得哭了。那是胜利的哭泣,就像胜利之吻!” “哥,我觉得你应该找嫂夕儿姐好好谈谈”顾彤道。 我打断她道:“我跟一个背叛爱情的人没什么好谈的!” “哥,只是订婚而已,又没结婚,再说了即使结婚了,也可以把新娘子掳走的呀!”顾彤安慰我说。 “你偶像剧看多了!”我冷声道,“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个问题!问题是现在已不再是我的问题!” 为值得爱的人抢婚算得了什么!为值得爱的人赴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问题我不会像个傻蛋一样干那些蠢事!在我看来,为一个已经变心的女人,付出任何东西都是非常滑稽的! 顾彤在手机那头说:“哥!你听我说……” “就这样。我现在有事,先挂了”我不耐烦地道。 挂了电话后,我驱车送小雨回家。 此刻已过了下午四点,太阳已经西斜,靠近南郊这块区域,楼房规划毫无秩序,那些楼房高低错落,杂乱无章,就像那些噪音,各种各样的噪音糅合成了一股令人烦躁的混合音! 要不是下午阳光给这块区域踱上了一层柔和的光线,远远看去,就像一快巨大的揉皱的抹布丢弃在那里。 到了小雨住处的楼下,我停下车,熄了火,转脸看着小雨笑一下道:“下车了,小雨,我送你上楼。” 小雨点点头,她脸上还残留这泪痕,一抹橙红色的阳光正好从车窗外射进来,打在她的脸上,给她的哀伤凭添了几分鲜亮。 一种鲜亮的哀伤。 我在那鲜亮的哀伤里找到了一丝安慰,或许是同病相怜,我们都是可怜人呢! 送小雨来到楼上她的房间门口,她拿钥匙开了门,我们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小雨径直奔到一个柜子前,蹲下身拉开柜子的门,从柜子的角落里拿出一包棉签,又从另一个角度里拿出一只小塑料瓶。塑料瓶里盛着无色透明的液体,应该是酒精。 我浑身依然还在痛,眉框,左边的肋骨,右侧的膝盖,鼻骨,这些地方痛得更是难以忍受。只是为了不让小雨看出来,我一直强忍着,我从车上下来,就是跛行,上楼梯时更是艰难。 第八百九十八章脸庞发烫 上到楼梯中央,我就后悔送小雨上楼了,但已经快到楼上了,而且小雨已经看出来我的腿受了重伤。 她伸手搀扶住我,眼泪又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一个租客在楼梯口见我这样,吓得后退了两步,我猜他肯定以为我是社会上混的那种天天打架的烂人了。 我一臀部坐在沙发里,连坐下去这个动作对我都是那么艰难,要忍受着身体各处的剧痛。 小雨拿着酒精和棉签走过来,情绪激动得朝我打手势,我看明白了,她是劝我去医院 我摆手示意不用,还摆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架势朝她笑了笑。 小雨红着眼圈看着我,叹了口气,开始动手给我处理眉框上的伤口。 处理完伤口后,她扔掉棉签,搁下手中的塑料瓶,紧紧抱住了我的头,紧贴在她的胸口,又哭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脸庞不由发烫。 我笑着道:“没事,没事……” 良久,小雨松开了我的脸,但双手依然还抱着我的脑袋,低头含泪看着我。 就像一个没有生育过的女孩抱着别家孩子的那种感觉,眼泪流到她的嘴唇上了,她嘴唇嗡动着,像是在说:“对不起,哥……都怪我,够怪我。是我把你害层这个样子的……” 我没有躲闪她这种充满母性的拥抱,坦白说,此刻我的内心也脆弱得如同一个受了伤的小孩。 松开我的脑袋后,她慌忙跪坐在我面前的地上,伸手要掀我的裤腿。 我知道她想看看我膝盖上的伤。 我把腿缩了回来,因为膝盖传来的剧痛,我这个缩的动作只做了一半,就痛得僵住了,眉梢不由地跟着进皱着。 我想我得走了,膝盖是内伤,掀开裤腿也是看不到的,况且我今天伤得最重的地方不是眉框,也不是膝盖,而是左侧的肋骨就是牙签在我倒地后,跳起来照我胸部用双膝猛磕下来造成的。 我不知道肋骨有没有断,但肋部剧痛,每一次呼吸都在痛,把呼吸的幅度将到最低也还是痛。 这是小雨无法想象的痛,因为她没有亲眼见过那种血腥凶残的搏击。事实上那就是街头格斗,以摧毁对方身体为目的,而且是唯一的目的! 临走时,我在桌上的便签本上写了一段话: “小雨,你收拾下房间里的必备用品,我明天过来接你去另外一个地方住,哥给你找了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别担心,你很快就会得到属于你的自由和安全……” 小雨看了我写的话,双手捏着便签本,眼睛红红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小雨把我送到楼下,看着我驾车离开。 离开了小雨的住处,我直接回到了公司,还没到下班时间。 我小心地把身子挪下车,跛行进了公司,在员工们的视线里,我径直挺胸抬头朝办公室走去,不是不跛行了,只是跛得不那么明显了。 我在办公桌后的转椅里坐下,刚点上一支烟,谢鹏紧跟着进了我的办公室。 他把身后的门关严,靠过来盯着我小声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抬头看着他笑笑道:“不怎么样。把对手打了个稀里哗啦的。真尼玛的过瘾!” “你还笑?”谢鹏皱眉盯着我道。 我道:“我为什么不笑?我赢了啊!我竖着进去竖着出去,我那对手却是竖着进去横着出去的!你没看见,那怎一个‘爽’字了得!呵呵呵……” “你去过医院了没有?”谢鹏皱眉盯着我,上上下下打量着。 我朝他举起双手,笑道:“看好了!这是双手!还有双脚也好!你也看见了,眼睛、鼻子和嘴巴都在!一个零件也不少!呵呵呵。” “我问你去医院没有?”谢鹏紧盯着我道。 “医院?干吗去医院?”我笑看着他道,“噢!对了!我就是从医院回来的,没看见我眉框上的皮外伤已经处理过了么?” 谢鹏松口气,这才走回到办公桌前面的会客椅上坐下,眼睛却还一直盯着我。 “看来今天遭殃的是你的对手了”他看着我道。 我吁出一口烟雾,笑看着他道:“那是自然。我就是他们夜里的恶梦!呵呵呵。” 谢鹏看着我道:“希望下场比赛也能这么顺顺利利,说实话我一下午就没法干活,还担心你会出事。” “靠!你别咒我好吧?”我瞪他一眼道。 谢鹏笑了一下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见你四肢健全地跑回来,我心里轻松了。” “mb的!你是不是爱上我了?”我笑看着他道。 谢鹏怒视着我道:“别这么肉麻行吧?” 我摸着鼻子呵呵呵一笑道:“我是怕你单恋太委屈,爱我就告诉我,别埋在心里,哈哈哈。” “去死!”谢鹏倏地站起身,皱眉盯着我道,“我去干活了!看见你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对了!”我叫住他道,“今晚我约了薛警官说事,一会儿下班你跟我一起去喝酒。” “没问题。”谢鹏应道,抬腿走到办公室门口。 “对了!”我又叫住他道,“把我车里清理一下,把有关我个人的东西全部拿到我办公室来。” “做什么?”谢鹏回头看着我道。 我道:“没做什么。我要把那车物归原主。” 听我这么一说,谢鹏又转身走了回来。 他看着我道:“顾哥,我听说今天是林氏姐妹的订婚仪式……” 我低头喷出一口烟雾,只“恩”了一声。 谢鹏的嘴巴动了两下,想说什么,大概又考虑到我的情绪,又决定还是暂时不提这茬的为好。 “行!我现在就去清理你的车。” 他说了一声,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转椅里吸烟,盯着对面的墙壁那副“天地正气”的牌匾出神。 斜对着办公桌的那架电扇还在呼呼呼得转动着,窗外夕阳西下,空气已经没那么溽热了。 我一会想到玫瑰庄园的寿筵现场,你热火朝天喜气洋洋的寿筵现场,一片欢乐的海洋。 一会儿我又想到跟蔡老大之间的交易。 今天算我走运,在最后一刻突然爆发出一股巨大的能量,竟然两脚勾住他的脖子,把骑跨在我肚子上的牙签直接摔了出去,这种暴力也只有在看好莱坞的电影《金刚》里的画面里才能看到。 我不晓得在那一颗我为何能爆发出那么大一股能量! 但我知道今天是我走运,如果没最后那一下爆发,我估计我的一条胳膊就被牙签拧下来了! 我还想到我和薛飞之间的计划。 事实上我知道蔡老大老窝的具体地点,而且我已经告诉了薛飞。 我是怎么知道的?就是上次牙签和山猫找到我公司来签合同那次,就是山猫调戏了邢敏那一次,那天我搭了一辆出租车尾随了他们。 我的直觉告诉我蔡老大的老窝里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这是一种直觉,如果那房间里没有什么秘密,蔡老大干吗次次都要给我套上面罩才放心呢? 现在已经排除了地下拳场,剩下的可能就是地下赌场,或者有个地牢什么的,里面关着很多等待贩卖出去妇女儿童? 当然这都只是猜测,所以在跟蔡老大签订了打黑拳的协议那天回来,我就打电话跟薛飞说了这件事。 我的目的就是要彻底扳倒蔡老大,我说了不要把我惹火了,惹火了我,我就要跟你来个鱼死网破! 只要彻底把蔡老大给扳倒了,才能解我心头之恨,一个男人可以被打,可以被骂,但一个男人的尊严岂能被人任意践踏?!我很喜欢的一部电影是李秉宪主演的《甜蜜人生》,我喜欢男主角的那句台词。 “请不要拿一个男人的尊严开玩笑!” 蔡老大在警察局是有案底的人,但因为他有保护伞,而且很难收集到确凿的证据,所以他才能一次次逃脱法律的制裁,甚至他现在认为警察都无能,更加逍遥法外了。 薛飞也一直想蔡老大关进监狱里去,一来为民除害,二来可以立个大功。只是一直苦于无处下手,正好这个时候我给他提供了这么一条消息。 很显然薛飞今天并没有实施行动,看来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晚上薛飞把下午的情况跟我讲了一下。 他告诉我下午他跟踪了我坐的那辆白色面包车,但发现并非是去蔡老大的老巢的,这说明地下拳赛不是在他的老巢里举行的。于是按预订的计划,他掉转车头直接去了蔡老大的老巢。 我们都以为蔡老大去了地下拳场,他的老巢一定会空虚,但我们想错了,蔡老大不在老巢的时候,戒备反而更加森严了! 那栋楼房是一座两层的水泥建筑物,就建在山脚下,背后就是山林,与周围的居民楼相对于独立。前面有一个院子,外面的大铁门,那铁门好似一年四季都是紧闭着的,不仅是那道大铁门,这栋两层的楼房所有的门窗似乎一年四季都是紧闭着的。 院子里养着一条大狼狗,是不是应了狗仗人势那句话,这条狼狗也是十分的凶神恶煞,看它那样子要多卑鄙有多卑鄙! 薛飞这次并没带多少人,见蔡老大老巢和院内院外有很多身高马大的男人在那里游走,表面上看去像是漫不经心地在玩耍,实则是在警戒。 第八百九十九章垂死反抗 楼房内时不时也有人挑起厚厚窗帷的一脚朝往外窥探。 薛飞告诉我那些彪形大汉们的模样个个看上去警惕性都非常高,以他惯有的职业敏锐性,他判断这栋楼房里一定隐藏着什么巨大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同时他也意识到要进入那栋楼房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如果硬闯,蔡老大豢养的那些打手肯定要垂死反抗,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枪如果他们像黑帮电影里的那些打手一样掏出枪来向警察射击,薛飞说他一定不感到惊讶。 如果双方发生火拼势必要造成有人伤亡,这会使他面对警局和舆论的压力,况且周围都是民居,万一伤及无辜老百姓,他无法向上级和公众做出交代。这次的准备显然不够充分,或者说那栋楼房内外的戒备超出了他的预想。 所以薛飞没有行动,而是带领他的人撤退了。他想回头好好研究布署一下,并把这一情况向上级做出汇报,取得上级的有力支持。 说实话我下午在那山林中那个拳场时,就担心薛飞这边的情况,还好他没有鲁莽地行动。 事实上我们之前做出的判断和决定过于草率了。我在想万一警察冲击那栋老巢的事通过电波传到蔡老大那里,他肯定会怀疑到我头上来我当时还有这种忧虑,现在看来薛飞遇事要比我冷静得多了! 他没有干那种打草惊蛇的事情! 万一偷鸡不成蚀把米呢?如果蔡老大怀疑到我头上来,他狗急跳墙了怎么办?小雨还在他手里,万一他把小雨怎么样了,那我一辈子岂不是都要活在对小雨的愧疚当中? 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商讨下一步行动方案。 薛飞告诉我他下午已经找他上级汇报了相关情况,他的上级决定明天上午召开,研究部署下具体行动方案。 我对薛飞说最好在蔡老大不在的时候,对他老巢发起攻击,理由很简单,群龙不能无首,虽然蔡老大不在的时候,那栋楼房里的戒备会更加森严,但没有蔡老大在场给他们壮胆,面对警察的强烈攻势,他们的心理防线很快就跨掉! 必要的时候可以把蔡老大先控制起来,老大都被抓了,他们还有负隅顽抗的劲头么? 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恐怕是警察行动的重中之重! 我还要帮蔡老大打最后一场拳赛,打拳赛的时候蔡老大身边通常只有四个打手,要控制他不难。然后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当然姓蔡的配不上这句话,他不是天子,他只是一个超级大烂人! 薛飞觉得我这个想法不错,他说回头找他上级汇报一下,如果警察局那边没什么问题,就按我这个想法来。 …… 晚上回到家里是九点过,如果不是我伤病在身,肯定不会这么早就回家的。薛飞和谢鹏都看出来我状态不太好,劝我早点回家休息。 回到家里顾彤在客厅里看电视,她闻到了我嘴里的酒气。 她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包,蹙眉看着我说:“哥,你能不能别这么消极?光买醉能解决什么问题?你该去找夕儿姐好好谈谈。” “小屁孩懂什么!”我瞟她一眼道,低头换拖鞋。 顾彤说:“哥,你这一整天都干吗去了啊?” “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别过问。”我道。 顾彤说:“哥,你知不知道夕儿姐哭了啊?” “她那是幸福得哭了。我不是说过么?”我定睛看着她道。 顾彤说:“哥,你知道夕儿姐是因为委屈才哭的,夕儿姐心里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呀!你干吗不能正视这个问题正视自己的内心呢?你明明知道夕儿姐不是真心喜欢欧阳先生的。” 我定睛看着顾彤道:“顾彤,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无赖!而在我看来,这还不是最可耻的,最可耻的事情是不以爱情为目的的结婚才是最可耻的!你明白吧?这个时代为了利益建立一种没有爱情基础的婚姻的人太多了!这比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更可耻!好歹前者还是在追求爱情,而后者追求的却是赤罗罗的利益!” 我说得有点激动,顾彤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不出话。 我看着顾彤又道:“顾彤,你知道人与动物的区别是什么吗?” “人是高级动物,因为人有思想……”顾彤仰脸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人与最本质的区别呢?” 顾彤摇头,答不上来。 我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扭头看着依然立在前面的顾彤道:“哥告诉你,人与动物最本质的区别是因为人比动物更高贵动物只有原始本能,而人的高贵之处,就是能克制这些原始本能,向更高的精神层面的追求。这也可以叫做进化。当然有很多人的进化是不彻底的!” “进化不彻底?”顾彤疑惑地看着我 我点头道:“对!很多进化都不彻底!那些进化不彻底的人大都时间都像动物一样活着!如果让我来定义人与动物的区别,我一定会以‘爱情’这个词来进行界定,如果说精神生活是人所特有的,如果说精神生活是人与动物的区别之所在,那么很显然爱情则是精神生活的最高层次之一!那么人的进化程度完全可以以爱情来进行划分!” 顾彤摇头,蹙眉看着我说:“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我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两口道:“我说的问题很简单,就是说从人们对待爱情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这个人本身进化的程度。具体来说,像房子车子金钱,根据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虽可以物质生活是精神生活的基础,但它们不是精神生活的必须。如果一个人不以爱情而以车子房子和金钱这些物质的理由为结婚的前提,那就说明ta进化不彻底,表现得更像是一只动物!” 我越说情绪越激动,隐忍在胸中一腔委屈与怒火,有喷薄而出之势。 “在我看来,祭女这个职业虽然不高尚,但也不那么难看。因为她们至少不出卖爱情,她们只卖身体而已。她们不会让顾客吻她们的嘴唇,因为她们的嘴唇只有她们爱的人才可以去吻。相反那些不以爱情为目的的婚姻更龌蹉更可耻更下贱!因为她们不仅出卖身体,还出卖爱情,出卖灵魂远比出卖身体更可耻!那些打着爱情的名号,实则就是去寻找并获取物质的人,他们更下流更无耻更卑鄙!一个连爱情都可以出卖的人,他跟动物其实没什么分别?!”我仰头盯着顾彤,义愤填涌地道。 “哥!你这话太偏激了!”顾彤看着我说。 “偏激?或许吧!”我喷出一口烟雾,盯着顾彤道:“相反,我并不觉得一个人打着婚姻的幌子去寻找获取爱情,因为至少他是忠于自己的,至少ta只是想得到爱情,而爱情,难道不是我们人人都梦想得到的东西么?” “可那都是些爱情骗子呀!”顾彤说。 我低头冷笑一声,抬头看着她又道:“抱歉!小妹!我不能认可你的观点!爱情都是短暂的,国外曾有人统计过,最长的爱情也不会超过一年半!! 没有时间上永恒的爱情,只有精神上永恒的爱情!爱情的伟大之处,不在于它的长度,而在于它的深度!朱丽叶与罗伯茨,梁山伯与祝英台这些爱情之所以伟大,恰恰是因为它们发生的时间太短暂,短暂得来不及享受那种狂喜与甜蜜,短暂得让人无限的遗憾,所以才特别让人觉得留念,所以才显出了爱情的美丽!而死亡,更让他们的爱情增添了一份神圣之光,也显得更加刻骨铭心!如此而已!” “哥!你喝醉了!”顾彤撇撇小嘴,跟我说的这番话下了结论。 我耸耸肩冷笑一声道:“众人皆醉我独醒罢了!” 玫瑰庄园。夜里零点。 林夕儿冲了澡裹着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她看上去显得相当疲惫,这从她无精打采的脸和她走路的身姿不难显示出来。 她熄了房顶的支架式吊顶,只开着铺头的壁灯,在铺头坐下,拿一条毛巾擦拭着一头在橘红色的壁灯下闪出柔和亮光的秀发。 擦着擦着,她不由自主地轻叹了一声,最近她时不时就发出这种轻叹,尤其是在独处的时候。 寿筵的事儿算是告一段落了,这事儿前前后后给她造成了一种无形却又巨大的压力,且这种压力依然存在于她的身心。 跟欧阳家族的合同算是签订了,爸爸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也开始服用降血压的药物了如果这事儿让她的压力卸去了,但另外一种压力却又像冰山一样浮出水面,变得异常沉重起来,压得她无法顺畅地呼吸。 而且这座冰山不断在她体内膨胀,很快就占据了那种已然卸去的压力的空间,挤占了她内心的空间,不断加重,使她感觉连走路都变得异常沉重了起来。 林夕儿突然想起隔壁的妹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第九百章订婚仪式 在下午的订婚仪式上,她妹突然晕倒,不省人事,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当然,林夕儿对她妹今天的表现是持怀疑态度的,她隐约感觉到这不过是一种表演,不仅她有这种感觉,林夕儿心想,她爸绝对也看出来了,只是她爸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她妹可以瞒住所有外人,甚至瞒住张家的人,但她也无法满足她这个姐姐。 林夕儿很快就把今天她妹晕倒这事儿跟她在顾阳生日那天突然摔倒一事,这两件事儿太相似了! 正当她爸拿着麦克风要她妹跟张天瑜喝交杯酒时,正当在跟张家公子喝交杯酒的节骨眼上,她就突然就晕倒了,毫无征兆,而且晕倒的时候似乎还选择好了地方,不至于使得自己摔到可以磕到她身体上任何柔软部位的厚厚红地毯上。 这跟她妹在顾阳生日的那天晚上,正当顾阳准备跪地向她求婚并准备从兜里拿出钻戒的节骨眼上,她妹突然摔倒在大家面前,两者有何区别呢? 不知怎的,林夕儿很像现在就去拆穿她妹的把戏!尽管她妹或许压根儿也没想瞒她!可她就是很想去她妹房间里去拆穿那个完全没必要拆穿的把戏! 前后两次摔跤的性质是相同的,唯一的区别或许在于这一次她摔得更有经验了,上次可能摔得更投入更倾情,所以还差点把眼睛磕坏了,然而这次她很有经验地把我自己摔倒在厚厚的地毯上,既没有让大家看出来她是在演戏,又没有把自己摔伤一点点。 这是一个长足的进步! 林夕儿早就预感到了会有这么一出,以她对她妹的了解,以姐妹之间的那种心有灵犀,她早就预感到她妹将会在今天的寿宴现场有“出色”的表现! 果不其然呢! 没法逃避这个订婚仪式,所以只好选择晕倒在订婚仪式现场!恰好在喝交杯酒的关键当儿晕倒!这就意味着她和跟张天瑜的订婚仪式不能算是成功,林啸天也只能对张家父子说抱歉,只能对他们说择日再单独举行一场订婚仪式。 张家父子能说什么呢?他们绝对看不出这其中的诡计,她妹的小诡计! 而她跟阿泽的交杯酒也喝了!她不会像她妹一样突然晕倒,她做不到,即使想那么做也做不好,也会露出马脚,让欧阳家族的人对林家的诚意提出质疑! 所以,林夕儿知道她永远都不可能像她妹一样活得那么肆无忌惮! 林夕儿擦干了头发,起身走到卧室门口,不知怎的,她很像去拆穿她妹的把戏!尽管她妹或许压根儿也没想瞒她! 她抬手敲门,听到妹妹在里头应了声,她才推门,但门却推不动,因为里面是反锁住的。 “等等呀,姐……” 她妹在里头有些慌张地说。 她等了十几秒钟的样子,听见她妹快步走到了门口,门被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儿。 “有事儿么?姐……” 她妹的脸出现在门缝里,只穿着一件白色吊带睡裙。 她的目光透过门缝看着她,她满脸绯红,像是难为情,可又像是运动过后的那种绯红,因为她的鼻息显得微微急促。 好像她方才在卧室里并非是乖乖地躺在铺上休息的,而是在房间里练习仰卧起坐似的。 “好些了么?”林夕儿看着她笑了一下说。 她妹赶紧说:“好多了,好多了,已经能下铺了……”说着还难为情似地低头笑了一下 能不好么?王医生来量过血液测过脉搏一切正常,体温呼吸心跳一切正常,连医生都查不出她为何突然当场晕厥? “我能进去坐坐么?”林夕儿笑了一下说。 她妹也笑了一下说:“你不睡觉么?这么晚了……” 显然是现在不太乐意让她进去。 林夕儿笑笑说:“我进去坐坐就回屋睡了……” “那好吧……”她妹说,勉强拉开门,把身体让开了。 林夕儿走了进去,房间里的吊顶已经熄了,也只亮着壁灯。 “曦儿,你肚子不饿么?”林夕儿转脸看着她妹问,心里头却是笑了一下。 这戏演到这种份上,已经很到位了,而且很有演员的职业素质,连晚饭都没吃。 她妹连忙摆手笑说:“不饿,不饿,没胃口呢……” “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她看着她妹笑问。 她妹转过脸去,笑笑说:“就是头还有点晕,还感觉有点心慌……其它已经没什么了,不过,没事的,我已经好啦!” 林夕儿心里有一种邪恶的念头,仿佛她变成了两个人,一个就是姐姐的身份,表面嘘寒问暖,另一个是内心的那个她,却冷眼旁观着做为姐姐的她跟她妹在谈话。 其实她知道自己问的都是废话,只是为了诱使她妹说出一些更为荒唐可笑的事实,好让内心的那个她在旁边冷眼看笑话。 林夕儿在她妹的铺上坐下,她妹却在房间里慢悠悠得转圈儿。 “干什么呢?”她问她妹。 她妹回头看她一眼笑了一下说:“活动活动筋骨,在铺上躺久了,王医生打电话来说的……” 说着就奔到落地窗前,把窗帷一把拉开了,推开了通往外面大露台的落地门。 夏夜的风吹了进来,带着花草的芬芳,先前只能隐约听见楼下花园里昆虫的鸣叫声,现在通往露台的那扇门被推开后,那种各种昆虫的鸣叫交织成的夜曲就从外面随风飘了进来。 林夕儿“噢”了一声,低头的时候,却无意间瞥见了夏凉被下压了一些花花绿绿的东西,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只在被子下面露出一角。 但她已经猜出那是什么,事实上她一进屋就闻到了芝士蛋糕的香味,被子下面露出的显然只是冰山一角,她想那被子下面一定藏着一堆零食。 林夕儿心想难怪还早一点王妈怎么鬼鬼祟祟地从她妹房间里走出去呢,原来是暗地里给她妹送零食来了! 想到这一点,林夕儿心里却更加悲哀了! 就说王妈都要更疼她妹一些,能看出来她妹其实是已经饿了,所以悄悄给她送来一堆零食。想必方才她进门之前,她妹就是躲在被窝里狂啃零食的,只是她的出现中断了她妹的夜宵,慌乱中才把被子拉过来盖住那些花花绿绿的零食。 林夕儿心里很悲哀,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她妹要多过她,似乎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似乎她妹越调皮,大人们就越疼她,而她自己从小到大都很乖,反而得到的疼爱却最少。 她妹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她想要的时装设计的工作,她想要的自由生活,只要她想要的,她就都得到了。如果不是她当初逼走了顾阳,那她想要的所有一切就都齐了! 而她却很可怜,从小到大都按照父亲的意愿行事,读她父亲要她读的大学,走她父亲要她走的事业,选择她父亲要她选择的爱情…… 想到这里,林夕儿的心里无比悲哀,她把脸转向落地窗。 她妹已经到了露台上,正趴在那里抬头看星星。 今夜月光皎洁,整个欧式的大露台都被月光罩着,像是泅在水里。 而在林夕儿心里,这份皎洁,更增添了她内心的悲伤,她的眼睛湿润了。 她抬手很快地抹了一下眼睛,起身慢慢走通往露台的门口。 她妹听见了她窸窣的脚步声,回头看了她一眼,又仰头继续看星星。 “进来继续吃你的夜宵吧?”林夕儿看着她妹说。 她原本不想说这句话的,可这句话是自动从她嘴里冲出去的。 她妹蓦地扭头看她,显然对这句话没有预感,一时接不上话来,或许她没想过她姐要这么直接揭穿她的把戏。 过了两秒钟,她妹才“喔”了一声,有些难为情地立在原地,好像是不知该不该按她姐说的进屋继续吃她的夜宵,当然她眼里还暗藏着几分被这样直接拆穿后的恼羞成怒的感觉。 她低着头蹙紧屋里,闷声不响地一臀部坐在铺沿上。 “你以为你骗得了我么?”林夕儿依然立在通往露台的门口,回转身看着她妹的脊背说。 这话也是自动从她嘴里冲出去的,她此刻情绪有些不受控制。 她妹回头看她说:“我干吗要骗你?” 也是!她原本就没想过要瞒她这个姐姐?她要瞒的是张家父子。而且这不存在骗不骗她这个姐姐,她欺骗的只是张家父子! 然而正是这种表面上与她不相干而实质上又与她休戚相关的感觉更惹她悲伤和气愤! 她的身子微微抖动着,看着她妹的脊背说:“我知道你想把顾阳夺走!我知道你想趁这个机会,把顾阳从我身边夺走……” “那又怎样?”她妹扭头看着她说。语气却淡的很。 她妹用这种淡淡的语气来对待这个跟她却是至关重要的问题,让林夕儿的情绪变得更为不受控制。 “你这是趁人之危!”她说,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是你不够爱阳阳!”她妹倏地站起身看着她,语调也拔高了。 林夕儿说:“我爱他!我对他的心从未改变!” 第九百零一章被逼无奈 “是啊!可是你跟欧阳泽订婚了!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她妹嘲讽地看着她说。 “我是被逼无奈!”林夕儿说,极力忍住悲痛的情绪和眼中的泪水。 “如果你真心爱他顾阳,你就不要伤害他,哪怕一次都别伤害他!你能做到吗?你能吗?”她妹立在那里直视着她,质问她,“如果你真心爱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跟他离开滨海么?” 林夕儿的身子发抖,无力地说:“可咱爸……” “我就不信离开你,老爷子就活不下去了,我就不信离开你,林家就衰落了。你别把老爷子想的那么不堪一击好吧?我相信即使你跟顾阳私奔了,即使咱们林家和欧阳家闹崩了,老爷子也有能力稳住他打下来的江山!”她妹盯着她说,语气也很冲动。 林夕儿垂手立在那里,看着她妹:“……” “问题就是你缺乏勇气,问题是你对阳阳的爱不够纯粹你是个爱情的懦夫!”她妹直视着她说,她的身子也在微微地抖着。 “你太自私了!”林夕儿喝住了她妹。 她妹说:“我是自私!但我至少知道如果爱一个人,就不能让他受到伤害,哪怕一次不能!如果遇到爱情,就不能背弃,哪怕一次都不能!”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把阳阳从你身边推开?为什么?”林夕儿大声说。 她妹怔怔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为什么你当初要推开他,而现在又要把他要回来?你这是出尔反尔!为什么?”林夕儿激动地盯着她妹大声说。 她妹背过身去,无力地在铺沿上坐下。 “那只是因为……我爱他,只是因为没有人比我更爱他……”她喃喃地说,依然背对着林夕儿坐在那里 林夕儿不知道自己是在怎么回到自己房间里的,她的心太难过了!她从来都不曾像今晚一样觉得自己活得如此失败! 她以为自己是在顾全大局,可是她的忍辱负重,可是她的牺牲,在大家眼里却是这么微不足道,她爸以为这是她为林家应尽的神圣职责,而她妹甚至丝毫不能体会到她内心的无助、悲哀! 林夕儿感觉自己的心被她妹深深地刺痛了。 想起昨天晚上跟她妹一起看的那部电影,她依然还记得hry嫁人之前与妹妹jackie的那番对话。 jackie就像一个任性的孩子,深怕失原本自己专属的东西,于是以要求的口吻对姐姐说“你不能嫁他,你不能离开我”。 hry安慰她说自己不是离开她,jackie不从。也许是孤注一掷的念头,她把自己的音乐生涯当做一种筹码:“我准备放弃大提琴。” hry阻止:“别傻了!你只懂弹大提琴,我只懂吹长笛。除此之外,我们什么都不懂,就像个婴儿。他常因为这个取笑我。” “那你为什么嫁她?”jackie质问她姐。 hry说:“因为他令我觉得自己特别。” jackie自以为是地反驳,“他只是在甜言蜜语。” “你不明白,因为……”hry犹豫了一会,“没有人令你觉得自己特别。” hry的话正中jackie的要害,她见无法动摇姐姐的心意,一气之下口不择言,“事实上,你并不特别!” 这话是这么残忍,多少伤害了hry的自尊,可姐姐依旧平和地对jackie说,但字字掷地有声,而且一针见血:“你以为做平凡的人容易过做不凡的人,你就错了。没有大提琴的支撑,你一无所有!” 林夕儿心想当jackie用那句“其实你并不特别”刺向hry时,hry的心也一定跟她此刻一样的疼痛!就像她妹刚对她说的那句“其实你就是爱情上的懦夫”! “老天,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办呀?” 林夕儿悲哀地叫了一声,伏倒在铺上恸哭起来,她哭得很无助,哭得背脊一起一伏的…… …… 这天晚上,我熬到凌晨两三点才艰难地睡去。 我从来都不是夜猫子,我不喜欢熬夜,那太伤元气了。我不是自愿熬夜,而是身上尤其是左侧肋部的剧痛始终让我煎熬,我还不能翻身,身体必须维持在某个难受的姿势才能使那种剧痛削减一些。 再加上情绪的强烈波动,身心的剧痛一起把我煎熬在铺上,直到凌晨两三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这今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要走了,要离开滨海城,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背着简单的行囊,来到火车站,没有人相送,身在人潮汹涌的人流中,而我却寂静得出奇,心中无悲无喜,没有牵挂,没有留念。 我搭上火车,绿色火车向天边疾驰,穿越在茫茫的戈壁滩上。 车窗里映出许多我熟悉的面孔,柳青、林氏姐妹、雨涵、敏儿、小雨,还有我老妈,还有彤彤她们的映像仿佛电影画面一样,在我火车车窗的玻璃上闪现,她们都用一种悲哀的眼神里注视着我。 夜色降临,戈壁滩苍茫一片,一弯冷月悬挂在地平线上。 我像是在逃离,逃离一个令我很受伤的城市。 顾彤走进我的卧室,拉过被单替我盖上肚子时,我醒了。 “哥,我吵醒你了……”顾彤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我说。 我睁开眼睛扫了她一眼,又闭上了眼睛,我只是无力的摇了摇 “你多睡了一会儿吧?哥,反正是周末……”顾彤说。 我没再睁开眼睛,只是道:“你去约会吧。别管我。” “哥,你额头上的伤要不要紧啊?今天要不要去医院呀?”顾彤有些担忧地说。 “没事了。已经好了。”我闭着眼睛道,“你出去玩吧?晚上别回来太晚……” 顾彤依然站在铺边看着我:“哥……” “出去吧!我想再一睡会儿!”我道。 顾彤说:“哥,我弄了稀饭和煎蛋。你起铺后别忘记吃早餐……” “出去吧!”我道。 顾彤没再说什么,在铺边呆立了片刻,悄然退出了房间,并把卧室的门带上了。 我躺在铺上没动,只是轻轻地吁出一口气。 顾彤怎么会知道我这个做哥的内心的伤痛,我的眉框上的伤口算什么,没有我肋部疼痛的百分之一,我肋部的疼痛算什么,没有心痛的百分之一。 就算额头上的伤,顾彤也只是以为我是不小心磕的! 我伤心地想要继续睡去,只是我却再也睡不着。 我翻不了身,因为我感觉浑身比昨天痛得还厉害,身体痛得发僵,不敢动弹。忍痛艰难得翻了一个身,面朝里头的窗户。 窗外是个艳阳天,虽然拉着淡色的窗帷,但隔着窗帷,还是能清楚感觉到外头强烈的光线。 窗外还有鸟的叫声,虽然我这是在五楼,但一楼花园里鸟儿欢快的叫声还是听得非常清楚。因为是周末,大家可能都起得比较早,隐约可以听见人们快乐的交谈声,还有外面大街上车鸣声。 这样一个充满激情的夏日的周末,理应是一个好日子,是一个女孩子结伴逛街的好日子,是一个情侣们约会去咖啡店度过一段欢愉时光的好日子,是一个游泳、吃冰淇林的好日子。 而我却痛苦得呆在铺上,像一颗被雷劈了的毫无生气的木桩子。 想到这里,我不由又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睡肯定是睡不着了,与其躺在这里让落寞悲伤的情绪折磨我,与其躺在这里被伤痛折磨这,我不如起来找点事做,痛苦或许会减轻一些! 我忍痛慢慢爬了起来,我靠在铺沿上伸手抓过铺头桌上的香烟,摸出一支慢慢点上。 身体的伤痛算不了什么,这样的伤痛我以前经历过许多次,每次参加拳击比赛,不管是赢还是输,身上多少都会受伤。从这个意义上而言,搏斗的结局,永远都是两败俱伤! 在每个细胞都处在亢奋状态的拳台上,即使挨了对方的重创,疼痛也是不明显。等下了拳台,等从亢奋状态中解脱出来,你才会开始感觉到身上这里那里痛,而最明显的时候还不是此刻,而是次日凌晨,那时候疼痛会到达极点! 但熬过这个极点,疼痛就开始逐渐减轻了。 这是规律,是我的经验。 吸了一支烟,我从铺上慢慢滑下来,简单洗了一下脸,也没心思刮胡茬,我暂时也没想过今天要出门。 从卫生间出来,路过餐厅时,我闻到了从餐厅方面飘出来的煎鸡蛋的香味,可我不仅没胃口,闻到煎鸡蛋的味道反而有点反胃。 我快步走进卧室,走到窗前,伸手把窗帷全部拉开了,外面强烈的光线刺得我的眼睛一时受不了。 我揉着湿润的眼睛,回到铺边,背对着窗户坐在铺沿上,又点上一支烟,默默地吸着,眼睛不经意间落在手机屏保上。 夕儿在手机屏保上笑眼看着我,嘴角微微弯起,笑容很迷人。 我感觉很气氛,那无数次让我会心一笑的照片,她那迷人的笑脸,此刻却像是一个嘲笑,在嘲笑我。 我伸手抓过手机,把夕儿的照片从手机屏幕上删除了,取而代之一张风景照。 再看上去,眼睛就舒服了很多。 第九百零二章远离纷扰 “林夕儿!从现在开始,我要删除有关你的一切!我不仅要把你从我手机上删除,还要把你从我脑海里删除!”我在心里发狠道。 但我这种想法是缺乏信心的,因为我很清楚我不一定能做到,我为自己这种不自信感到莫名的烦躁。 我坐到铺边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我破天荒地把我这个私人qq号码设置成了在线状态,我希望有人马上能找我聊天! 红袖添香似乎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她永远在我需要她的时很及时地就跳了出来! 红袖添香:“周末好呀!阳阳,这真是一个无比迷人的夏日的周末耶!” 君子阳阳:“我倒觉得这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周末!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周末了!” 红袖添香:“阳阳,糟糕的是你的心境!可这夏夜的清晨确是非常迷人!” 君子阳阳:“我真想离开这个该死的城市!我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无比厌倦!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厌倦一座城市!” 说到这里,我更换了个性签名“我想要离开,今晚就出发,去一个陌生的城市,远离这纷扰的一切……” 红袖添香:“别这样,阳阳,你这只是片刻极端的情绪。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过了今天,明天就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君子阳阳:“我现在连自己都不相信了,我还会相信别人么?事实上,我现在怀疑人生怀疑爱情,怀疑信念,我怀疑一切!” 红袖添香:“噢!阳阳,不要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真的!你相信我好么?你只是因为被欺骗了,所以才会这么糟糕的想法。” 君子阳阳:“我是被欺骗了,可你怎么知道?” 红袖添香:“一个人被欺骗的时候,才会开始怀疑一切的!” 君子阳阳:“红袖,我突然感觉我的感情一直都在被别人欺骗,我的初恋欺骗了我的感情,而现在我原以为可以白头偕老的女人也欺骗了我!” 红袖添香:“或许她并不想欺骗你,或许她也有难言的苦衷!” 君子阳阳:“快了得了吧!红袖!如果一颗心够坚定,就不会为自己找这样那样的理由,否则就是不够坚定!” 红袖添香:“阳阳,你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你还处在事件的应激状态中,不过,你很快就会平静下来的!” 君子阳阳:“我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城市。” 红袖添香:“噢!不!阳阳,别这样一切或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君子阳阳:“可难道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么?” 红袖添香:“阳阳,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么?” 君子阳阳:“为什么?问这个干吗?” 红袖添香:“因为你让我觉得真实!你的感情是丰富的,也是真挚的,正因为如此,你笑起来特别阳光,特别纯净,你的笑很有感染力!” 君子阳阳:“这就是你想跟我做朋友的原因?只是因为我的笑?” 红袖添香:“不止是因为你的笑。阳阳。但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仿佛这夏日清晨的阳光。” 君子阳阳:“看来达芬奇应该给我画了一副杰作,或许能超过《蒙娜丽莎》的艺术高度!呵呵。” 红袖添香:“看!你笑了,阳阳!” 君子阳阳:“唉!我那是苦笑,无奈的笑,我会笑着流眼泪的我告诉你,我可是个会流眼泪的男人,会不会很不像男人?” 红袖添香:“不!这是真性情!像曹操那样的枭雄都会流眼泪!就连梁山伯的老大宋江也爱哭鼻子呢!” 君子阳阳:“哈哈哈!” 红袖添香:“能把你逗笑真不容易啊!好有成就感喔!嘿!” 君子阳阳:“我现在真希望有个人能陪我,哪怕是一个陌生人,只要ta能够用心地听我说话就好,或者陪我喝杯,不要下酒菜,就只喝酒!” 红袖添香:“会有的!会有天使去陪你的!阳阳!” 君子阳阳:“我现在像大诗人拜伦一样孤独:给我拿酒来吧,给我摆上筵席,人本来就不适于孤独的生存;我将做一个无心的郎当子弟,随大家欢笑,不要和人共悲恸!” 我发现红袖添香的个性签名也改了“我在世上的时候,是世上的光!” 君子阳阳:“红袖,你的个性签名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从来听说过这句话!” 红袖添香:“阳阳,这是耶稣说的,典出《新约全书.约翰福音》第九章第五节。” 君子阳阳:“难怪我没听过呢!你信基督?” 红袖添香:“我是个基督徒!” 君子阳阳:“噢!” 红袖添香:“怎么了?” 君子阳阳:“我想起我一个朋友来了,她也信基督,也在这个城市。” 红袖添香:“这座城市信基督的人很多呢。阳阳。” 君子阳阳:“也是。有人信佛,有人信耶稣,好像现代人更需要信仰。” 红袖添香:“因为现代人的内心其实很空虚的,缺乏信仰。” 君子阳阳:“这倒是!咦?你qq怎么变成手机登陆了?” 红袖添香:“我出门了呀!” 君子阳阳:“你出去了?” 红袖添香:“是呀。这么好的天气,我不能宅在家里,多浪费呀!” 君子阳阳:“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红袖添香:“没事。我只是去看一个朋友。我们还能继续聊!” 君子阳阳:“别了。注意安全,你要开车上路吧?” 红袖添香:“嗯。开车会快点。待会接着聊!” 君子阳阳:“等你空了再说吧。我找部电影看,反正今天不准备出去,我现在怕光。” 关掉了红袖添香的qq,我才发现另外两个对话框在我跳跃,我点开了。 一个是那个搞基金的大叔“白云城主”,一个是“忘忧草”。 忘忧草:“阳阳,周末好呀!又见到你了!” 忘忧草:“阳阳,你在干吗?在忙吗?” 忘忧草:“在吗?我可以和你聊天吗?” 忘忧草:“呃……阳阳……” “白云城主”一般都是隐身状态,我们聊得少,从他加我到现在一年多的时间,我们聊过的次数总共不会超过三次。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聊天的时候,我提到了古龙,提到了古龙的武侠世界,提到了陆小凤。 白云城主也坦诚他的名字的确来自古龙的武侠小说,他还坦诚说他跟叶孤城有类似的人生体验,这个人物寄托了他向往的人生境界! 我们还谈了古龙的武侠小说,谈到了陆小凤系列里的情节。 我唯一读过的武侠小说只是古龙的陆小凤系列。 叶孤城这个人物的名字起得很有深意,正所谓“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黄河白云都不用去理会,孤城所看重的,乃是那片代表着大好河山的万仞山。 叶孤城何许人?海外白云城主也。他自幼痴心向剑,且天资极高,在白云城中悟得剑道,练成“天外飞仙”绝技,与西门吹雪并为武林一时之瑜亮,江湖中几乎没有人能人他法眼,一度不免有寂寞高手之叹。后协助南王世子政变,企图谋朝篡位,终被睿智过人的陆小凤识破,最终死于和西门吹雪的决战中。西门吹雪本来是要输的,但白云城主认为自己就算赢了西门也要被朝廷斩首!既然要死就应该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那才是他的光彩,所以他的剑出现了偏差,被西门给杀了! 总的来说,白云城主是一个悲剧性的人物。这是由他的性格使然。世事似棋,江山如画,英雄所爱者,惟美人与江山尔,美人令英雄气短,江山引英雄折腰,即便洒脱如白云城主辈也未能免俗,无法抵挡住这种诱惑! 这次他显然是看见了我更换的个性签名才找我聊的。 白云城主:“想离开这个城市么?年轻人!” 白云城主:“遇到什么困惑了?年轻人,事业还是情感?” 君子阳阳:“情感。叶先生。” 他告诉我他真名也姓叶。 白云城主:“想去哪?” 君子阳阳:“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远离熟悉的一切。” 白云城主:“这很简单。” 君子阳阳:“难道叶先生支持我的想法?” 白云城主:“年轻人多一些经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君子阳阳:“其实那只是我一刹那的奇思怪想。” 白云城主:“噢!这样!不过,如果你想换个城市,我倒可以帮你,这对我而言,不是什么难事。” 君子阳阳:“叶先生的意思是?” 白云城主:“噢!是这样的!我一个好朋友是猎头公司,如果你想去另一个城市开创事业,我可以找他帮忙。” 君子阳阳:“您为什么要帮我?” 白云城主:“很简单。我们有缘!” 君子阳阳:“谢谢!不过,我只是说说,或许明天我就会打消这个念头了。呵呵。” 白云城主:“噢!好吧!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不要客气。别忘记,我们是有缘人,如果你想去别处开创事业,我会帮助你的!” 第九百零三章白血病 君子阳阳:“谢谢。不过,现在还不需要。” 忘忧草:“说话呀,阳阳。你不在么?” 君子阳阳:“我在!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忙!” 忘忧草:“你终于肯说话了。在干吗呢?” 君子阳阳:“聊天呢。呵呵。” 忘忧草:“难得见你这么清闲。今天没出去么?” 君子阳阳:“不想出去。” 忘忧草:“心情不好?” 君子阳阳:“算是吧。你呢?感冒好了没有?” 忘忧草:“好了。不过昨天又感冒了。” 君子阳阳:“喔!看来你得加强自身抵抗力了。比如多参加户外锻炼什么的,也可以报个健身俱乐部。” 忘忧草:“没用的。” 君子阳阳:“怎么会?锻炼一段时间后,你会感觉出效果的,你的胃口会变好,睡眠会变好,精神状态也会变好,心情也会变好了……” 忘忧草:“谢谢你的建议。阳阳。可我想这些我都不再需要了……” 君子阳阳:“为什么?” 忘忧草:“因为我是个拖延日子的人……” 君子阳阳:“……” 忘忧草:“我是说我的时间很有限,医生说我的生命随时都会病魔拿走……” 君子阳阳:“……” 忘忧草:“不好意思,让你见怪了……我只是一个在等待死亡降临的人……” 君子阳阳:“你……得了什么病?” 忘忧草:“白血病。” 君子阳阳:“白血病……” 忘忧草:“嗯!已到了晚期……我知道我随时都会睡过去,我偷听了医生跟我家人的谈话……” 君子阳阳:“……” 忘忧草:“我身体里全是变坏了的白血球,而且这些白血球都是十足的坏蛋,它们日夜不停地在我身体里把健康的血球也带坏了。” 君子阳阳:“对不起……” 忘忧草:“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这是我的命……” 君子阳阳:“你不要这样想,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总会有希望的……你好好配合医生的治疗,会好起来的……” 这太突然了!以致于我的安慰之词也显得那么老套!而事实上是我不根本不知道对她说什么好,没想到我遇到这么可怜的网友! 忘忧草:“谢谢你的安慰。我很满足……” 君子阳阳:“……” 忘忧草:“我想,我要提前跟你说声再见,我怕我来不及对你说再见……现在生命中的每一天,都是上天的馈赠,我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天,或许在哪个黎明,我就静静地离开了……” 君子阳阳:“快别这么说……你会好起来的,你会好起来的……” 忘忧草:“谢谢。不过我了解我的病情。这段时间我的病情持续恶化,我不得不开始向大家告别,提前告别,我怕我来不及向大家说再见……” 君子阳阳:“忘忧草……” 忘忧草:“我下了。阳阳,护士来给我打针了,我不想让她们看见我在流泪……再见,阳阳……” 对方很快就变成灰色头像了。 我愣在原地,目光有些失神地看着忘忧草已经灰暗的头像,也看见了她的个性签名。 “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在你必经的路口,用最美的笑脸,同你重新相遇……” 这个叫“忘忧草”的女网友的不幸突然揪住了我的心,使我暂时忘却了自己胸中的悲伤与痛苦,那是因为我知道忘忧草此刻承受着的痛苦要比我多几百倍,如果她所说的属实的话。 可对于我这样一个陌生网友,她又什么必要说谎呢? 我捏着鼠标,不由自主地点开了她的空间,我知道她空间写了很多她的心情。 我以前进过她的空间,我读了很多篇关于她和她初恋男友的事情,那是她的追忆,她用充满感情的笔调回忆了很多她初恋时候的美好。 我还记得她的昔日男友还跟我一样喜欢歌手汪峰,喜欢汪峰的歌。 空间里最新日志的题目一下子就攫住了我的心,那篇日志的正题目是《来世再做你的新娘》,我捏鼠标的手腕颤抖了一下,点开了那篇日志: “亲爱的,我要走了,去往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疾病没有痛苦没有离别的世界……” 文如其人!我想一个没有真挚的情感,没有切身的体会,是无法写出这么深切而又被爱的文字。我相信忘忧草刚才对我所说的那番话绝不会恶作剧!如果我的直觉准确的话,但那被我称之为“男人第七感”的我的直觉一向都是相当准确的! “亲爱的,我要走了,去往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只有欢乐只有幸福只有甜蜜偎依的世界……如果有来世,我一定紧紧抓住你的手,那样我就不会像个走失的孩子一样,蜷缩在屋檐下抽泣;如果有来世,我一定在你必经的路口,用最美的笑脸,同你重新相遇;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为你披上最洁白最漂亮的婚纱做你的幸福小新娘……” 这悲哀的文字一下一下紧捏着我的心,虽然在读一个不曾谋面的女孩最后的诀别书,却仿佛并不觉得陌生! “当初我是那样绝情地将你抛弃,正如现在老天是这样绝情地抛弃我。我多么留念生命,留念这生命的一切,留恋那蓝色的天空,蓝色的海洋,蓝色夜空中闪耀的星辰。我是如此留念那些蓝色的日子。哪怕我是一无所有,哪怕我就这样静静地呆着,远远地关注着你,我也是那么地幸福……清晰记得我们邂逅的那个夏季,在蔚蓝的海边,在蔚蓝的天空下,你站在沙滩上那个的那个笑脸,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灵魂里,像夜空中的星辰一样已幻化为永恒…… 如今已是我们相遇后的第三个夏季,没能在蓝色的大海边,没能在蓝色的天空下,没有金黄的沙滩,只有象征着死亡的可怖的苍白……那天在病房里看到了那部韩国电影《触不到的恋人》,从电影的下半部分开始,我一直在哭,哭得很凶,我妈怎么安慰我都不管用,她只能陪我一起哭…… 我要告诉你,亲爱的,我爱你,一直都深深地爱着你。是的,我爱你,爱你的心从未改变!分别后的每一个日子,你依然是我生命里的男主角,而在每个夜里,你都在我梦里笑,我们一起在海边追逐嬉戏,好开心好幸福如果死亡就像一场永恒的梦境的话,那么我情愿在这睡梦里幸福地死去,那该多好啊! 有很多时候我都很冲动地想跑到你的面前,告诉你我爱你,有一次我下了最大的决心,我坐在镜子前为自己画了最精致的妆容,我涂了腮红,因为可以掩饰我脸色的苍白,我还抹了一些口红,因为可以掩饰我嘴唇的暗紫色,至于我怎么掩饰我已经瘦得不成样子的身子,我也已经找好了最恰当的借口,把自己打扮好后,我兴高采烈得出了病房,可是,当我走到电梯间前时,我最终还是犹豫了,如果有来世,我知道我不能那样,即使想你想得胸口发痛,我也不能去找你,因为这是我最初的决定,思念折磨了我折折磨久,我不能在最后功亏一篑,我不能去打扰你的生活,你全新的没有我的影子的新生活…… 亲爱的,我想真地要离开了,离开这个世界,离开你。我真希望自己能在哪个夜晚的睡梦悄然死去,那样我会带着幸福的笑意心满意足的离开……” 我不能再继续读下去了,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 这是一个不幸的未成谋面的女孩在生命最后时期写的诀别书! 这太残忍了! 我似乎能真切地体会到文字里那种深入骨髓的悲哀和痛楚! 这个未曾谋面的女孩子的内心世界对我而言,似乎并不那么陌生,相反我能没有任何隔阂地读懂她的心! 我还想到了另外一个女孩,那就是青儿。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忘忧草同青儿联系在一起,她们之间有什么共同之处,又有什么区别,我想不清楚,我也没去想。 但总而言之,读到这些悲伤的文字,我很难过,那种仿佛是面对自己熟悉的人的不幸的难过。 这个时候卧室外的门铃响了。 我抬手抹了一把眼睛,把指间的香烟拧灭在烟灰缸里,起身走出卧室。 从可视门铃上,我看见是雨涵。 我微微愣了一下,打开了房门。 雨涵穿一年明黄色的连身短裙无比鲜亮地里在门外朝我微笑。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道:“雨涵……” “还不赶紧把我请进去?”她朝我笑着眨眨眼睛说。 我抱歉一笑道:“请进,请进……” 雨涵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我关上房门,跟在她身后。 她蓦地扭转腰身,回头笑看着我说:“是不是觉得我来得很突然?” “哪有?怎么会?”我讪笑着,耸耸肩道。 雨涵说:“其实我有暗示你呀……” “暗示?”我看着她眨眨眼睛 雨涵点了下头,但已经把话题转移开了。 第九百零四章不幸的女子 “好一个宅男呢。闷在家里干吗呢?”她把手中的包包搁在客厅的沙发上,转身笑看着我问。 我道:“正上网呢。” “上网?”她笑看着我说,“聊天么?嘿,我也很喜欢聊天呢。” 我看着她道:“跟陌生人?” “是呀,”她笑看着我说,“有时候跟陌生人聊天,会更愉快,不是么?” 我笑笑道:“有时候是这样。” “帮我登一下qq吧?你电脑在哪里?”她朝我挤挤眼睛一笑说,转身环顾左右。 我笑笑道:“在卧室呢……” “早说嘛!”她说。 然后陡然转身,朝我卧室门口走去。 我在她身后道:“喝什么?苏打水,还是茶?” “如果你不介意,那就威士忌好了。如果没有威士忌,啤酒也是不错的选择,现在需要来点酒……” 雨涵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我摸着鼻子摇头笑了笑,心想怎么好像知道我心事似的! 当我从冰箱里拿了两罐青岛啤酒走进卧室时,雨涵坐在我电脑前上网 “这是谁的空间呢?”雨涵回头笑看着我问。 我想起忘忧草的空间还没关。 我笑笑道:“一个不幸女子的空间……” “怎么不幸?”雨涵看着我眨眨眼睛。 我走过去,把一罐啤酒递给她。 “得了白血病!”我道。 雨涵愣了一下,轻叹一声说:“呃……真可怜……” 我道:“你看她的日志,她的日志都是原创的,尤其是最近一篇,真的很不幸,正当美好的年纪”同时拉开了易拉罐的拉环了呷了一口啤酒。 听我这么一说,雨涵就扭转身子,轻晃一下鼠标,盯着屏幕上的日志看了起来。 我坐在一边默默地呷啤酒,看着雨涵在浏览那篇日志…… 等她大致读完了那篇日志,我抬头看着她道:“是不是觉得她可怜?” 雨涵扭转身子瞧着我,眼圈已经泛红了。 我道:“这是她写给她初恋男友的……” “既然她还爱着她,为什么要离开他呢?”雨涵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叹口气道:“世上很多事情都这样。相爱的人,却因为各种缘由不能相守……” 雨涵低着头,没说话,只是轻轻地“唉”了一声。 我道:“她当初好像自己抛弃了她的男友,不过是被迫的。” “圣母玛利亚,”雨涵边说边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她的罪得到宽恕,因为她爱得多,而对于爱得少的人,宽恕也少……” 我呷了一口酒,紧呡双唇,让酒液缓缓地流经喉咙。 然后我抬头看着雨涵道:“我们聊别的吧你为什么突然也想喝酒呢?” “想知道么?”她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她看着我说,微微一笑。 我道:“人人都想听真话。” “那你也不能说假话。”她看着我说。 我笑了一下道:“好。” 她点头嗯了一声看着我问:“这个忘忧草是你的红颜知己么?” 晕!还是同一个话题!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道:“不是。” “你有红颜知己么?”她继续看着我问。 我道:“算是有” “能告诉我是谁么?”她说。 我道:“也是一个网友。” “女的?”她说。 我点头,恩了一声。 “叫什么?”她追问。 我道:“红袖添香。” “是么?网名还不错……”她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转过身去,呡唇静静地笑了一下。 她看着电脑屏幕上我的qq又问:“清水莲是谁?” 清水莲在我qq里是专设的一栏,所以很容易发现。 我笑笑道:“林夕儿……”我的心却突然用力疼了一下! “难怪呢,在‘老婆’一栏里……”雨涵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因为她背对着我。 我低头呷了一口啤酒,心想我只是还没来得及把老婆那一栏删除而已。 我抬头看着雨涵象牙般的脖颈,以及脖颈发梢处极细的那些性感的绒毛。 “怎么变成你问我了!我是想问你来着……”我笑了一下道。 她的耳轮也白得像香烟,她娇嫩而微微透着红晕的香腮十分诱人,从她秀发和脖颈处散发出一股好闻的芬芳。 “那你问呀……”她突然扭身面朝我,呡唇调皮一笑说。 我笑笑道:“你今天怎么也突然想喝酒呢?” “那是因为我爱的人也想喝酒……”她朝我眨眨眼睛笑说。 我微微一愣,看着她道:“你开始恋爱了么?” “是呀。不过是单恋而已。”她笑说。 我道:“哪个男人这么幸运?能得到肖小姐的爱?” “人家不稀罕呢!嘿!”雨涵一笑说。 我道:“怎么会?你这么圣洁的女子……” “爱情大抵是这样的,其实爱情通常都是以三角的形式出现的,比如我爱着他,而他却爱着别人,正如有人爱着我,而我却爱着另外的人……爱情的普遍形式大抵都是这样的……” 雨涵很有感悟地看着我笑笑说。 我道:“好像还真是这样的呢。雨涵,可得到你这么圣洁的爱的那个幸运的家伙是谁呢?” 在稍微的惊讶之后,我开始为雨涵感到开心,至少她有爱的男人了,我应该替她高兴。我知道她一直喜欢我,但我却并不能给她任何希望,现在突然听说她爱上了一个男人之后,我有一种压力似乎已经被松解了。 但雨涵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说起了别的话题。 “阳阳,”她看着我说,“那天我去参见了林董事长的寿筵……” 我低头呷了一口啤酒,笑了一下道:“没什么,没什么的。呵呵。”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她看着我迟疑地说。 我道:“不,我不难过了。” 雨涵低头看着裙裾上精致的花纹图案,沉吟着…… 我也低头看着木质地板上的天然纹理,叹声道:“坦白说,雨涵,我感觉有些累……” “心累么?”她把目光抬起来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爱情”这个词已经让我累了。 “其实你是开始怀疑爱情了……”她说。 我点头,只恩了一声,好像我所有的心事,她都懂的似的。 我抬头看着她,举起啤酒跟她碰了一下,仰头灌了一大口! “我想我需要变得更理智,不能再像个少年那样对待爱情……”我抬手抹了一下嘴角道,“在一开始我们都对爱情抱着热烈的态度,怀有最美好的憧憬,而现在我需要改变。” “可你不能怀疑爱情!”雨涵看着我说。 我道:“我早就不是少年了,我需要用一个成熟男人的态度去对待爱情。” “所谓的成熟是什么?”她直视着我说。 我道:“至少我不能再为爱情痴癫,或许这才是最正常的该有的爱情观。不一定要跟最爱的那个女人结婚,爱情终归要变成亲情的,那么有无爱情都不是必须。找个会过日子的女人一起生活,平平静静的过日子。爱情是折磨人的东西!” “你不能这样!阳阳……”雨涵直视着我说,眉头微微蹙起来 我道:“少年的爱是不成熟的,是幼稚的,是天真的,是偏激的,爱得刻骨铭心,痛得也深入骨髓。可那又怎样?到头来一切都要归复平静!” “阳阳,你不能就此就对爱情彻底死心了!你能因为一颗树而破坏了你对整个森林的美好想象!”雨涵看着我说。 我低头道:“很多时候都是我们自己在折腾!可折腾来折腾去,到最后我们依然是失望的!” “阳阳,”雨涵激动地伸手抓住了我的手掌,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说,“别这样,阳阳,别这样消极好么?” 我抬头看她道:“或许这是更积极的人生态度,找个会过日子的女人结了婚,安定地过着日子,情绪不再有大起大落,男人需要这样的环境去拓展自己的事业,不能把精力都耗费在累心的爱情上!” “可是我……”雨涵紧握住我的手掌,欲言又止,她勾下脸,嗫嚅着说,“总会有人不会让你心累的,总会有的……” 我道:“可我失望了,我真的失望了……” “别这样,别这样……”雨涵看着我,喃喃地说。 我地下头叹声道:“我很累,真地很累……” “别难过,阳阳……”雨涵站起身走过来,把我的头搂在她芬香的坏里,“别这么痛苦,我不想让你这么痛苦……” 不知怎么的,雨涵这个突然而至的拥抱,反而使我变得更加脆弱,更加悲伤。 我像是一个偎在母亲怀里诉说委屈的孩子一样,双臂不由自护地抱住了雨涵的腰身。 而雨涵在感觉到我的无助后,就更加用力地把我的头搂了进去,紧紧地贴在她温软芬香的怀里,我的脸能清晰地感觉她剧烈的心跳! “别难过,别难过,我不想让你难过……”雨涵喃喃地说,用她温热的香腮温柔地磨蹭着我的头发。 俩人是如此地投入,以致于压根儿就没发现有人开门进了客厅,没发现那个人蹑手蹑脚地出现在卧室的门口,把我和雨涵这种忘情地拥抱在一起的情景全看在了眼里。 直到那个人不小心把手中的钥匙掉落在木质地板上,我和雨涵才发现第三个人的存在。 我们倏地分开身,齐齐扭头看去…… 第九百零五章此地无银 只见夕儿十分窘迫得立在卧室门口,她整个姿态都是不知所措的,表情又慌乱又窘迫! 雨涵怔忡地看着夕儿,失声道:“夕儿姐……”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我和阳阳没什么的,夕儿姐……”雨涵的脸蛋涨得绯红,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但她这话却很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夕儿原本想强装笑颜的,但脸色却很难看,嘴唇微微抖着,眼眸里的愕然依然还很明显! “夕儿姐……我、我……阳阳很难过,所以我忍不住就抱了他一下,都是我的错,跟阳阳无关……”雨涵涨红着脸蛋语无伦次地说,“对不起,夕儿姐,我不是故意的……” 雨涵这番话着实说的很傻气,夕儿兴许会想“忍不住就抱了?今天忍不住就抱了,下次或许就会忍不住睡了。等你睡了我的男人后,莫非你也可以跟我解释说你不是故意的?” 但我知道夕儿不会说这话,至少她嘴里不会说出来,即使她撞见我和别的女人在铺上,她也不会说什么。 夕儿的脸色微微恢复了一点红晕,她的嘴唇嗡动了两下。 “我先走了……”她极力忍住自己的情绪,眼睛红红地看着我和雨涵。 说着她很机械得转过身,抬脚朝门外走去。 “不!夕儿姐……”雨涵赶紧上前一步叫住她,嗫嚅了一句说,“该走的是我……” 说着她回头很窘得看我一眼,陡然转身朝门口奔去,在跟夕儿擦肩而过之际,她又突然顿住脚步,勾着脸,嗫嚅着说:“对不起,夕儿姐……” 接着她逃也似的奔出了卧室,慌乱的脚步声很快到了客房门口,接着是房门被拉开的声响,然后是房门被关上的声响。 然后整个公寓顿时一片寂静,像一艘沉没在海底的大船。 夕儿依然立在卧室门口,我还坐在椅子上,我们都低着头。 说实话,除了看见夕儿的那个刹那,我有些心慌之外,接下来我的心情始终没有内疚之情,反而有了一种报复的痛快! “阳阳,我们能谈谈么?” 夕儿终于开口了。 “谈什么?”我抬头看着她,目光投过去。 夕儿被我的目光刺得低下头去说:“我们必须谈谈……” “有必要谈么?”我盯着她,话音很冷。 夕儿鼓起勇气看向我:“我们有误会……” 哈哈哈!真好笑!跟别的男人已经订婚了,然后跑来对我说“我们有误会”,这个误会可真尼玛的太大!这是一个即成事实的误会! “要我对你说话实话么?”我盯着她道。 她看着我,小心地说:“你说……” 我点了一支烟用力吸了一口,喷出一口烟雾,故作一副浪子状道:“林夕儿!从你跟欧阳泽喝交杯酒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完了!我对你的爱在那一刻就已经画上了一个沉重的句号!我的心已经死了!我对你已经死心了!” “阳阳……”夕儿痛苦地看着我,“不是这样的!不是!” 她在我膝前蹲下,仰脸看着我,摇晃着我,反复说着“不是这样的……”泪水顺着泛红的眼圈里流了下来。 我低头盯着她,摆摆手道:“林小姐!我累了!请你不要再来折磨我这颗伤痕累累的心了!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就此别过,分道扬镳,后会无期!” “不要……”她摇晃着我,哭喊说,“不要这样,阳阳……你不能这么对我,阳阳……” 我喷出一口烟雾,盯着她冷笑一声道:“林小姐,你觉得我该怎么对你呢?” 夕儿愣了一下,紧紧抓住我的手摇晃着说:“我爱你,阳阳,我是真心爱你的……而且,你也爱我,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抱歉,林小姐,我不爱你了……”我看着她道,鼻子一酸,眼睛发热,但我抬头看向窗外,皱眉抑制住了我的泪水。 “阳阳,这不是真的,你一定在说气话……”夕儿痛苦地摇晃着我,眼泪止不住得往下流,“你打我骂我都行,你说气话也行,只要这不是真的,只要不是真的……” 我紧咬牙关,依然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 窗外烈日当空,天空像一望无际的大海,没有一丝浮云,多么悲伤的海洋。 “阳阳,阳阳……”夕儿继续摇晃我,哭诉说,“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我收回目光,皱眉盯着她道:“不!这是真的!” “不要,阳阳,真的不要……”夕儿痛哭流涕地摇晃着我说,“十年前我们在海边相遇的时候,我们就注定要相爱,我们也一定会永远在一起的……” “你错了!林小姐,”我盯着她冷声道,“这个世界没有谁会是谁的注定!就像歌里唱的那样,‘有一天你会懂得,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我知道你还爱我,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夕儿痛苦流涕地仰脸看着我,痛苦、祈求、悲痛都从她眼里顺着泪水往下流泻,“我不会跟阿泽结婚的,我不会的,我要嫁给你,我要做你的妻子,这是我们以前的约定阳阳,你都忘了么?你告诉我,你都忘了么?” 我喷出一口烟雾,冷冷地盯着她道:“”林小姐,你这话要是被欧阳先生听到,那可就不好了。或许这会成为林家和欧阳家商战的导火线也说不定!” “我不管,我不要再管那些了……”夕儿痛苦地摇着头说,“我只要你,我只要你……不要离开我,不要,我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要愿意做……” 我倏地从椅子上站起身,背对着她,快步走向窗边,还没到窗前,泪水已经滂沱而下。 我不想看到她这么撕心裂肺般的哭泣,我的心不会比她痛得更轻。 “阳阳,别这样,别这样对我……”她痛哭着从身后奔了上来,扑过来紧紧抱住我的腰,把热泪全撒在了我背后的衬衫上。 我胸口堵,我喉头堵,我说不出话,我不能再说话,我怕我哽咽出声。 我突然扭转身体,想甩开夕儿的环抱,但她抱得很紧,死命得抱住! 我只好把她的双手扯开,用力蛮力从她的紧箍中抽身出来,头也不回地向卧室门口快步奔去。 我不敢回头,我怕她看见一个男人痛哭流涕的模样。 “阳阳,不要,别走……”夕儿在我身后抽泣地说,“我要怎么办?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 我的脚步在卧室门口顿了一下,但还是咬咬牙,奔出门口。 夕儿像是突然愣过神来,拔腿追了出来。 在我伸手拉开房门你的时候,夕儿在我身后抽泣地说了一句。 “你这是要撕碎我的心么?你要这样么?” 我的脚步又顿了一下,然后咬着牙大步走了出去。 夕儿紧接着跟到了门口,冲我的背哭喊着:“你要去哪?阳阳……你要去哪?就这样丢下我么?就这样丢下我么?” 我在楼梯中央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只是哽着声音道:“林小姐,麻烦你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说着我就冲下楼去,我甚至没时间等电梯,尽管夕儿在头顶上不停地哭喊着要我不要走。 我一口气冲到楼下,冲出单元楼。 我一抬头就是看见了雨涵,她还没走,一直在楼下神情忧郁地徘徊着。 见我从单元楼里冲出来,她睁大眼睛愕然地看着我,嘴唇微微张开着。 她看见了我极度悲痛的模样,她看见我的满含着泪水的眼睛,她看见了一个男人最脆弱悲痛的样子。 “阳阳……怎么了?”她嘴唇蠕动了一下问我说。 我拔腿奔向靠停车场的小花园,奔到亭子下。 “怎么回事?阳阳,你怎么哭了?”雨涵抬脚紧跟了上来。 我突然想转身看着她说:“你离开吧!让我静一静!” 但我这句话还没出口,就看见夕儿跌跌撞撞地从单元楼里也冲了出来,神色惶惶地抽泣地喊着:“阳阳……阳阳,你在哪?在哪?” 她很快就看见了这边亭子下的我和雨涵,并急忙朝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我看着她跑近,她泪水盈盈的样子,脸上还挂着湿润的泪痕,即使有可能被别人看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似乎也不管不顾了。 她甚至因为看见我并没走远,所以还有一种欣喜,想对笑笑,却终归那笑被痛苦和悲伤很快席卷了。 见雨涵站在我面前,她的脚步略顿住,泪眼巴巴地看着我说:“阳阳,你听我说……听我说好么?你要我怎么样都行?” 雨涵又惊愕又尴尬地立在原地,看看我,又看看夕儿。 即使雨涵看在眼里,夕儿似乎也不管不顾了。 “要我怎么都行,我保证不再擅自做主张了,你要怎么样都行……”夕儿边说边朝我扑倒在我膝前,紧紧抱住了我的腿窝子! 我用力挣脱,伸手抓住一脸惊愕的雨涵,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快步奔出亭子。 夕儿怔忡过来,边抹眼泪边捣着步子来追我和雨涵。 我拉着雨涵一直走到她那辆蓝色英菲尼迪跑车前。 “你开车!”我命令她道。 第九百零六章善良的女子 说着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座。 雨涵迟疑地看着我,又回头看了看抹着眼泪追赶上来的夕儿。 我扭头盯着她又道:“开车!” 雨涵只好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她发动了车引擎,同时转脸看着我:“阳阳,我想……” “你不开车是吧?”我皱眉盯着她道,“那我自己走!” 说着我就要推开门下车。 “别!我开车,我开车”雨涵赶紧叫住我。 在夕儿赶到时,蓝色英菲尼迪跑车突然驶了出去。 夕儿在车后边哭边追…… 我皱眉盯着夕儿道:“开快点!” 雨涵看看我,又回头看向在车后极力追赶的夕儿,大声哽咽地说:“夕儿姐,我对不起你了!” 她的脚踩紧了油门,跑车身寸出去。 我扭头看着窗外,看着后视镜里依然穷追不舍边追边喊我名字的夕儿。 后视镜的玻璃越来越模糊,那个追赶我的白色身影依然在镜子里晃动,但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凝聚成一个小白点。 我的喉结一上一下蠕动着,胸中的情绪热浪似地一涌一涌的,我想我若强力忍耐着我,我会嚎啕出来。 跑车已经远远把“爱琴海的阳光”远远抛到了远方。 一条圆润光洁的白皙手臂伸到了我面前。 我顺着这条手臂,看见雨涵红红的双眼。 我接过她手中的纸巾,擦了一下眼泪。 跑车没有朝市中心去,方向是朝着西郊的很快就离开了喧嚣的街道,来到了郊区宽阔安静的街道。 俩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跑车疾驰在宽阔郊区路上的“呼呼呼”的风声。 “要……停一下车么?”雨涵小心翼翼地问我了一声。 我点了点头。 跑车从前方一个岔路口,拐弯驶入了那条小道,那小道直通青云山山脚处。 道两边都是高高的笔直的棕榈树,远处缓缓起伏着山坡,山坡上覆盖着绿色的草坪,满眼都是绿色。 跑车在前方不远处靠道路边缓缓停了下来,停在棕榈树下。 雨涵又扯了几片纸巾递给我。 我接过纸巾,扭头看着她道:“你先照顾好你的眼泪吧……” 的确她也哭了,密集的睫毛湿润润的。 这个善良的女子! 雨涵朝我勉强笑了一下说:“干吗要说出来嘛……” “这样才公平,”我看她一眼道,“我痛哭流涕的样子都被你看到了……” 雨涵用纸巾拭了擦眼角,还夸张地用纸巾拧了一下鼻涕,其实压根儿她就没有鼻涕。 “你看,我也是痛哭流涕了……”她朝我笑了一下说。 我把纸巾扔到车外的道边,摸出香烟点了一支用力吸了一口。 俩人再次陷入沉默,我不想说话,只想在这里静静地呆一会儿。 雨涵可能也不敢轻易打断我的思绪,只是安静得呆在旁边。 我在点第二支烟时,雨涵把她那圆润白皙的手臂伸到我面前,还微微扬着脸蛋。 “干吗?”我皱眉看着她道。 她撇嘴说:“谁说吸烟是男人的专利呢?” “你不是修女么?”我看着她道。 她说:“讨厌……” 我笑了一下道:“修女吸烟是违法基督教的教规的吧?” “我叼在嘴里不点着不就可以了。”雨涵笑了一下说。 说着她从我的烟盒里抽走了一支香烟,叼在嘴里靠在车座上悠悠然吸了起来,还一副吞云吐雾的样子。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笑了?你真的被我逗笑了呢?”她突然直起身子笑看着我说。 我忙拉下脸沉声道:“我笑了么?”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她笑看着我说。 我道:“没兴趣!” “关于一个修女的笑话。”她笑看着我说。 我道:“不听!” “一个关于修女的黄色笑话。”她看着我说,依然笑着。 我转脸看着她道:“如果你非要讲,那我就听听看!” 雨涵换了下坐姿,扭身面朝我,呡唇笑了一下说:“让我想想……” “嗤!”我瞟她一眼道。 “噢!有了!不过……真的有点黄……”她笑看着我说。 我道:“讲呀!” “那好吧。请上帝原谅我的罪过。阿门”她闭上眼睛,用手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 我耸了耸肩,不以为然。 “从前有个修道院住着一个老修女和一个小修女,小修女从小就住在修道院现在已经十九岁了,长得亭亭玉立,”雨涵看着我笑着讲了起来,“但是呢,她却越来越有杂念,她觉得这种愿望是很罪恶的,但又不知如何排解,于是向老修女吐露心事。小修女说:老修女,我最近老是会想到男人怎么办才好?老修女童情地看着小修女,然后转身拉开抽屉拿了一把左轮手枪递给小修女说:如果有再对男人的渴求,就自给跑到后山去朝天空开一枪,那麽你的思绪就会平静下来” 我喷出一口烟雾,看着她道:“继续讲呀!”雨涵抬手拢了一下头发,笑了一下接着看着我道:“小修女于是照做,砰的开一枪,说来奇怪,她的心绪马上平静下了日复一日,小修女都用这方法消灭自己的需求,然而随着年纪增长,她发现需要开更多的枪才能解除欲念,自此后她所打出的子弹日益增多,终于有一天一囗气把左轮的子弹全部打完,可是令她吃惊的是她还不能消除自己的渴望,突然想到老修女年纪这么大了,她一定有别的方法可以解决。于是小修女到老修女房间请教,走进去一看,却差点昏倒!” “怎么了呢?”我看着雨涵问道。 雨涵掩嘴咯咯咯地笑。 我道:“到底怎么了呢?小修女看见什么了?” 雨涵好容易克制住笑,看着我说:“她看见老修女穿着兰博装,背着两把机枪,腰上还挂着一排首榴弹,拖着一门大炮,双眼通红地往外头走,正准备大肆发泄一番呢!” 我愣了两秒钟,可待我反应过来后,我“噗”地一声,把嘴里地半截香烟都“噗”了出去。 我先呵呵笑了两声,想着想着就仰靠在车座靠背上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越想越觉得那老修女真可笑! 雨涵低头拢头发,脸红红的,又闭上眼睛,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念了一声“阿门”。 然后她睁开一对美目看着我说:“好吧。阳阳。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和夕儿姐今天怎么了?” 我立马止住笑,情绪再次跌落了下去。 “我不想说这个!”我道。 雨涵看着我说:“是不是跟夕儿姐闹分手了?” 我道:“她伤了我的自尊心……” “可夕儿姐是爱你的,以我的直觉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雨涵说。 我道:“有很多爱都不能从始自终,又不是因为彼此不再爱了,只是有一方已经把爱情的感觉毁了。有时候只一方在毁,有时候是双方一起毁一旦爱的感觉被毁了,一旦失去信任了,爱情就不好再继续了……” “那你准备怎么办?”雨涵看着我问。 我道:“我不知道。至少我现在无法继续再跟夕儿在一起。” 我觉得没必要向雨涵隐瞒什么,她完全是我信任的女孩。 我轻叹一声,接着道:“看时间怎么决定我们的结局吧。我需要时间来抚平这次订婚事件在我心中留下的阴影与伤痛,至少目前我们不适合再在一起。我想、我想我应该和夕儿分开一段时间,让彼此都好好想一想,我想夕儿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抛开订婚这件事对我们的爱情造成的不良影响,我想林啸天是会坚决反对我和夕儿在一起的,夕儿夹在我和她爸这两个男人之间,左右为难无法做出选择,我想她是无法这个选择的!她无法置林家置她父亲不管,她也无法离开我。她内心一定是极度痛苦的。昨晚我想了大半夜……” “都想了什么?”雨涵问,她静静地看着我。 我道:“我也很痛苦,我不想失去夕儿,可我也不想让她承受那种压力。宁愿看着她在两个男人之间苦苦煎熬苦苦挣扎,我宁愿让她被迫做出选择!” “什么选择?”雨涵眨了一下眼睛看着我问。 我道:“虽然夕儿没有把她的痛苦给我讲,可我能感觉不到么?她心里一直在苦苦挣扎,这段时间她过得其实很辛苦很辛苦呀,她瘦了很多你发现没?我在想我不能那么自私,我在想如果我现在快刀斩乱麻,向夕儿提出分手,我不仅了结了自己的痛苦,也了结了她的痛苦!” 雨涵眨着眼睛看着我说:“可夕儿姐依然会痛苦呀,她会因为你的离开而痛苦……” “没有什么比一个人在做选择而又无法做出选择的时候更痛苦的了。我帮她做出了这个选择,她虽然也会因此而痛苦,但这痛苦不会太长。可如果我不帮她做这个决定,可如果林啸天一辈子都不答应我和夕儿在一起,那夕儿岂不是要跟着一直痛苦下去?与其那样,不如这样,这也算是长痛不如短痛吧?” 雨涵说:“可夕儿姐一定放不下你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是人放不下的东西。我之所以明白再深刻的爱情,也都不会是人放不下的。”我看着雨涵道。 第九百零七章一声轻叹 如果有那么多放不下,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失恋了,如果有那么多放不下,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失恋后依然可以接着再恋的了。想当初我和青儿爱得那么深,还是我的初恋,彼此最后还不是放下了。我和曦儿当初也爱得轰轰烈烈,到最后还不是分开了,分开后依然能像朋友那样心平静气地喝茶聊天? 所以没有是人放不下的东西,只是没痛到那种程度而已,只是需要一些时光来缓冲而已。 雨涵说:“可是、可是看着一对如此相爱的人,却要因为客观的因素被迫分离……” “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是不是?是不是?”我接雨涵的话看着她道。 雨涵点点头,轻叹一声。 “这个世界是很残酷的。雨涵。”我看着她道,“只是我们一直骗自己说一切还好还好,只是我们逼迫自己说要相信未来要相信还有美好在前面等待着我们,殊不知再没有比这更愚蠢的想法了。” “你怎么了?阳阳……”雨涵看着我说。 我道:“你是不是想说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偏激这么糊涂起来了对吧?” 雨涵看着我,没有摇头,也没点头,但我看得出来她是默认了。 我道:“雨涵,其实我现在不偏激,而是客观,我也不是糊涂,而是清醒。” 雨涵伤感地说:“可是,难道这就是结局么?” “从此以后,王子和公主就在城堡里过着幸福的生活”我看着雨涵冷笑了一下道,“这是童话里的结局。可这是现实。以前我总把现实想得太美好,可现在我明白现实就是现实,冷冷的,硬硬的,我们再怎么用感情去粉饰这个世界,那也只是我们自以为的美好世界。而真实的世界从来是那样,冷冷的,硬硬的……” 雨涵“噢”了一声,抓住我一只手,用两只温热的小手紧紧握住,仰脸怜悯地看着我说:“阳阳,别这么绝望……” 我笑了一下,看着她道:“也许你觉得我是绝望,可是我觉得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要理智。我只是想跟夕儿分开一段时间,彼此不再联系,直到林啸天对我的看法改变,直到他想成全我和夕儿的幸福。” “可是,”雨涵看着我说,“如果林董事长始终不改变主意呢?” 我扭头往那边的山坡,叹了一口气,然后回头看着雨涵道:“如果林啸天始终不同意,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足够彼此做缓冲期了。到时候或许我和夕儿的感情就不会那么深了,或许到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慢慢接受这个现实了。” “阳阳,我好像了解你今天对夕儿姐的态度了。”雨涵说,尔后仰脸看着我,呡了呡唇。 我道:“伤害夕儿,我的心一点也不比她痛得更轻……” 想起夕儿那副撕心裂肺的样子,我鼻子又一酸,只好咬紧牙关,紧闭着嘴唇不再言语,扭头看着远处的山坡。 阳光暗淡了下来,像是躲在薄薄的云层里头去了。它投向大地的光芒,像隔着一层薄纱。 蜻蜓在远处的山坡上低低得飞翔,盘旋。 雨涵“呀”了一声,突然看着我说:“阳阳,我听天气预报说,今天要下雨呢!” 我道:“下吧!” “那我们现在去干吗呢?”雨涵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道:“今天你做主。” 雨涵笑看着我“嘿嘿”一笑说:“这可是头一回呢。唔,我得好好想想……” 我没说话。 “要不我们先去午饭吧。也到了吃饭的时间了。肚子好饿呢。”雨涵笑说,还夸张地摸了一下肚皮。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雨涵唔了一声笑说:“看来阳阳同意了。那我们出发咯……” 说着她发动了车引擎,将车一直倒着开了出去,回到宽阔的大道上。 掉转车头后,她朝我挤挤眼睛笑说:“怎样?我的技术还不赖吧?阳阳……” 我知道她这么多废话,只是想调节我的情绪,我转脸朝她笑了笑。 往回开的路上,我发现手机没在身上。 “雨涵,把你手机借我用下,我给顾彤打个电话……”我道。 雨涵笑说:“你自己拿好么?在我包里。” 我伸手拿过她的包,拉开了拉链,伸手进去摸手机。 雨涵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刚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伸手要来阻止我。 我就已经从她包里掏出了一包卫生绵来。 俩人都愣住了,雨涵赶紧转过脸去看前方的路边,满面绯红! 我也装作没看见,赶紧把那卫生棉塞进包里,不敢再乱往外掏东西,直到摸到手机且确定是手机时,才敢往外掏。 千万不要乱翻女孩子的包包噢! 手机上有四五个未接来电和未读讯息,我刚想提醒雨涵,却发现这几个未接来电和未读讯息都是夕儿打的。 我悄悄把未接电话提醒笑掉了,点开了未读短讯,都是夕儿追问我在哪里的,她还说她会一直在“爱琴海的阳光”的那套公寓里等我,我不回去见她,她就不会走! 我悄悄地把这些讯息一条一条删除,我知道夕儿看到了我的手机搁在家里的,所以才会打雨涵的手机。 “会用我的手机么?”雨涵转脸看着我笑了一下问。 我道:“开玩笑……” 说着我拨了顾彤的手机号码。 “喂,哪位?”顾彤在手机那头礼貌地问道。 这冒失鬼没存雨涵的手机号码么? 我粗声粗气道:“是我!” “呀!是哥!”顾彤在手机那头有点惊讶,还听到她对她身边的人嘘了一声说“是我哥……” 接着她笑着接着问我:“起铺了么?哥。你这是谁的手机?你的手机呢?你不在家么?” 我道:“你给我闭嘴!我现在要问你话!” “干吗那么凶?你要问我什么呀?我现在跟丹尼尔在一起,正在一家餐厅刚坐下,准备吃饭呢。我知道你想问这个是不是?哥……”顾彤笑着说。 我皱眉道:“我现在没空问你这个!” “那你想问什么呀?”顾彤有些奇怪地问。 我沉声道:“你今天干了什么好事?老实给我交待!” “没、没有呀……”顾彤说。 我道:“你是不是想欠揍?还不说实话!” “哥,你别那么凶好吧?我是为你好,人家不想看见你伤心痛苦,所以才去找夕儿姐的……”顾彤在手机那头说。 我怒道:“你干的好事!” “怎么了?哥,夕儿姐去家里找你了没?我只是想帮忙,才把房间钥匙给了夕儿姐,我知道你今天应该不会出门的……”顾彤在手机那头说。 我怒道:“废话!你倒是帮了个我大倒忙!” “怎么了?哥……”顾彤说。 我喝道:“怎么了怎么了,我回头再找你算账!” “……”顾彤在手机那头“呃”了一声。 我沉声道:“我手机落家里了。现在人在外头,估计一时半会回不了,先给你说一声。” “哥,你跟嫂子在一起吧?”顾彤开心地说。 我道:“闭嘴!我挂电话了!” 说着我把电话按了。 我和雨涵在西郊靠近市区的一家格调不错的餐厅用了午餐,用完午餐后,雨涵看着我说:“接下来我们去哪呢?阳阳……” “不是说好了今天由你做主嘛。”我喷出一烟雾扫了她一眼道。 雨涵唔了一声笑看着我说:“不如我们去玩吧?你觉得呢?” “没什么不好呀,”我耸耸肩道,“去哪玩?” “去海底世界吧?”雨涵说。 我道:“才去过。” “去青云山吧?”雨涵说。 我道:“几个山头,几座寺庙,一年去十几次,有什么好看的?” “那我们去郊区玩好吧?”雨涵突然眼睛一亮说。 我道:“郊区?郊区有什么好玩的?” “去郊区乡下吧。那里可好玩了。上次我跟我哥去过一次呢。”雨涵笑看我说。 我道:“去干吗了?” “可以看风景呀。乡村的风景很不错哩。还可以跟着那些乡民一起下地干活呀,特有意思呢。”雨涵兴奋地看着我笑说。 我道:“拜托!我是农村出来的好吧?” 雨涵吐了吐舌头笑说:“哈!我忘记了。可我们还可以去乡下钓鱼呀。也可以打猎呀。” “这还行。不过今天不是说要下雨么?”我道。 雨涵说:“没事的。我那次和我哥他们去乡下玩,也是下着小雨的。那里的猎户告诉我们,下雨才好松鸡呢。” “听上去还不赖。”我笑了一下道。 得了我的认可,雨涵显得更加兴奋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好么?你不知道那里乡民家的饭菜可好吃呢。我现在一想起来就嘴馋。嘿嘿”她眼光闪闪地笑看着我说。 我道:“还等什么!出发!” “出发!”雨涵也学着我的架势笑说,把手向前一劈。 出发没多久,果真就下雨了,还是大雨,豆大的雨点子噼里啪啦地开始砸我们的脑袋。 好像她盼着下雨似的,雨涵小声尖叫着,伸手按了一个按钮。 第九百零八章帮你擦擦 硬顶式的敞篷从后备箱徐徐升了起来,它由三片可折叠钢质材料组成,只要按一下按钮,那硬顶帐篷就会自动升起来,像变形金刚一样很快就组合完毕,很快就把我和雨涵罩在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头了。 只是这个时候,我和雨涵都没有注意,其实我们的座驾已经被人跟踪了。 雨涵兴奋笑着,还调皮地伸手抚了抚我的头发说:“我帮你擦擦雨……” 我直接把大手伸过去,把她的柔顺乌黑的秀发揉搓成爆炸式,笑笑道:“我也帮你擦擦雨,哈哈哈……” 雨涵撅嘴对着镜子看了一下自己惨不忍睹的发型,气得跟小猪似的直哼哼。 一边哼哼着,一边伸手在音响下面按了一个按钮,很快就车内就弥漫着舒服的钢琴曲了。 这款英菲尼迪跑车有一个独特的露天音响系统,能够发出一种独特的声波来与车外的噪音进行抵消,大大弥补的噪音对驾驶者心情的影响。 我转脸看着雨涵道:“还是这车舒服!呵呵。” 雨涵也转脸看着我笑说:“其实你那辆越野车更适合跑乡下。” 我沉声道:“那不是我的车!” 大概见我表情不对,雨涵及时收住了这个话题。 只是这个时候,我和雨涵都没有注意,其实我们的座驾已经被人跟踪了。 雨涵告诉我,我们要去的镇子叫紫竹镇,我们要去的村庄叫紫竹村,说那里群山起伏,风景优美。 我插话道:“可以打猎么?” “ofcourse!”雨涵转脸看我,笑说。 我道:“可以打到什么?” “有松鸡、斑鸠、麻雀,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打到松鼠和野兔呢。”雨涵笑说。 我道:“我们没有枪。” “放心。那些乡民会为我们提供猎枪的。”雨涵说。 我道:“什么枪?” “气枪。”她说。 我道:“气枪打的死兔子么?” “也许还有别的枪吧。”她说。 我道:“你们上次去用的什么枪?” “气枪呀。”她抬手拢了一下头发,用兴奋的语调说,“上次我们打的是松鸡,那些松鸡羽毛好漂亮呀,跟那些乡民家里养的小鸡一样大小,足足有七八两一只,不过松鸡比那些家养鸡可漂亮多噢!我忘了你老家是农村的了,你应该见松鸡的吧?” “ofcourse!”我笑笑道,“不是吹牛的,我小时候用弹弓都可以打到松鸡。我妹知道,我小时候在我们那乡村里弹弓比别人都打得好,又准又狠!” “待会找小孩借把弹弓给你……”雨涵看着我哧哧地笑。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笑道:“我们多久能到紫竹镇?” “还要一个小时吧。”雨涵说。 我道:“那我睡会。” “嗯。你安心睡吧。到了我会叫醒你的。”雨涵朝我呡唇一笑说。 说着她伸手把车载音乐关掉了。 我把座椅靠背往后放了放,背靠上去,调整了一下睡姿,扭头看向车窗外。 车窗外是瓢泼大雨,雨水“哗啦哗啦”地倒在车顶上方,还有雨水啪嗒着车窗玻璃。 尽管前方的挡风玻璃上雨刷在那里快速地运作,但车前方密集的雨水交织而成的雨帘仍然阻碍了驾驶者的视野,雨涵只能打开车灯,才照清了前方的路面。 看着看着,夕儿痛哭流涕的脸庞出现在了车窗玻璃上,那顺着玻璃往下倾泻的雨水变成了她的眼泪,汩汩地往外倾泻。 我只好闭上眼睛,把意念集中起来投入虚无的所在。 车内很静,因为这小小的空间被瓢泼大雨包围着,像是行驶在茫茫大海上的一只小船,显得静谧,还显得安详。 雨涵放慢了车速,把车开得很平稳,好像担心轻微地颠簸也会把我惊醒似的。 其实我并没有睡着,只是想闭上双眼躺下来,让疲惫的心得到片刻的安宁与休整。 但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意识就变得有些迷迷糊糊了,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睡着,在半睡半醒之间的状态。 我感觉车子好像停了下来,还感觉有一张带着芬芳气息的暖烘烘的东西靠了过来,接着我隐约感觉了人所呼出的那种湿热的鼻息,带着一股好闻的气味,正在缓缓靠近我的脸庞,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猛地惊醒,我意识到了是什么,但我没睁开眼睛,我怕我突然之间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定会把对方吓坏的! 紧接着我感觉有一样滚烫芳香的无比柔软的物体轻轻贴向了我的脸庞,就像蝴蝶一样轻轻落在花瓣上。 我知道那是雨涵的香唇。 她的香唇停留了两三秒钟后,才慢慢移开了。 又过了两三秒钟的样子,雨涵伸手轻轻推了我一下笑说:“阳阳,醒醒,快醒醒……” 我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我看见雨涵在驾驶座上正襟危坐,正一副兴奋的表情笑看着我。 我坐直身体,扭头看窗外,才发现我们已经身在陌生而熟悉的乡间,道路两边都是田野,顺着田野眺望出去,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峦。 正值六月底,稻谷都熟了,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金黄色,差不多已经到了收割稻谷的时间了。 雨已经停了下来,暮色四起。 雨涵的脸蛋绯红一片,目光躲躲闪闪,先推开门跳下车。 湿润的凉风,带着一股子熟悉的稻香从车门内鱼贯而入。 这种味道对我而言,是再熟悉不过了,感觉十分亲切。 我也推门下车,还故意伸展了两个懒腰,向雨涵表示我刚才的确是美美的睡了一觉。 “阳阳,看呐,”雨涵伸手指着道边一直延伸到远处山脚下的金灿灿的稻田,喜不自禁地叫起来,“这里风景好美,满眼都是黄灿灿的,真是好极了!” 我道:“是呀。远离大都市的喧嚣,人呆在这样的地方,会一点压力都没有了。” “走。我们到农家去。”雨涵笑说。绕过车头,快步走到我跟前,拉起我的手朝旁边的一条土路上走去。 我跟着她走,问她道:“上次你和你哥也是来的这里?” “嗯呐,这里的乡民都很朴实。”雨涵回头朝我呡唇一笑说,“特别是我们上次去的那家,男主人和女主人都非常热情友好。我现在就带你去他们家。” 因为下了大雨,这条土路上全是烂泥,我和雨涵跳着脚选择好点下脚的地方走。 我还好,我穿的是一双运动鞋,雨涵就糟了,穿的还是高跟鞋,高跟鞋的鞋跟每一下都陷入泥巴里,简直没法走路。 有一脚她的鞋跟几乎陷入淤泥里拔不出来,我只好弯腰帮她把脚和高跟鞋一起拔出来,路面越糟糕,雨涵几乎没法前进。 “怎么办呢?阳阳……”雨涵张着双手,茫然无助地瞧着我。 我看着她笑了笑,没说什么,靠近她,背转身蹲下身体。 “来吧!我送你一程!”我笑笑道。 雨涵高兴极了,毫不客气地趴在我身上,双手箍紧了我的脖子。 我用力将她背了起来,迈着大步朝前走去。 我道:“我负责驱动,你负责方向。” “好。前面那家有院子的人家就是我们落脚的地方了。”雨涵笑说。 她温热的脸几乎贴在了我脖子上,说话时的气息轻拂着我脖子和腮颊部的肌肤,还有我脖子后头的发际,怪痒痒的。 沿着这条泥泞的土路,向前大概走了十多米的样子,我把雨涵轻轻放了下来。 抬头看着对面的农家小院,小院和房屋里已经掌灯。 院子里有个瓜棚,种着丝瓜,瓢瓜,藤蔓爬上瓜棚。我老家的院子也有个这样的瓜棚,正是丝瓜和瓢瓜开花的时节,丝瓜开着黄灿灿的花朵,在白天的阳光下,蜜蜂,大凤蝶,粉蝶,细腰蜂,飞来飞去在花朵上采花。 在太阳下山以后,丝瓜的多话已经凋谢。而瓢瓜却是晚上开花的,开出雪白的花朵,好像是白绸做成的。在夜幕下犹如洁白的星星,点缀在暗绿的瓜棚上。许多夜蛾飞来了。 院子的一脚还有几丛紫竹,紫色的竹竿和翠绿的枝叶之间的颜色对比,很赏心悦目。而且我发现这里似乎每户人家的房前屋后都生长这紫竹,我想这大概是紫竹镇的由来吧? 一切都那么熟悉而亲切,我的心情放松了下来。 这户农家是一对中年夫妇,年龄大概都是在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他们的子女都在城里读大学,因此这栋两层的楼房里现在只住着他们夫妻俩人。主人很快就认了雨涵,热情而友好地跟我们打招呼。 晚饭我们吃的是地道的农家饭菜,中午在那家高档餐厅里,我并没吃多少东西,可到了这户农家,不知道是我饿了,还是饭菜合我口味,我胃口大开,吃了两碗米饭。 男主人姓郭,他让我喊他老郭就行。见他那副豪爽所以的架势,我也没管那么多,就喊他老郭。 知道我们这是来打猎的,饭后男主人开始准备打猎的装备,他还喊来了另外一个年轻人,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是同村的,爱好打猎。男主人介绍说他叫石磊,是远近闻名的神枪手。 第九百零九章风景散文 是的!我们是要在夜里去打斑鸠。老郭说雨天打斑鸠最好,因为斑鸠在雨天里都会呆在竹林靠下的位置,而不会像晴天那样躲在竹林最上面的树梢上。 我们整装待发,老郭和石磊拿着猎枪和打猎必备物品上了一辆很久的面包车,在前面带路,我和雨涵坐英菲尼迪跟在后面。 此刻已快夜里八点了,天穹幽暗,无星无月,周遭黑漆漆一片,而且静得出奇。 眺望远处,一望无边的稻田只能看出大概的轮廓,远处层峦叠嶂的山脊也只能看出模糊的形状。远处的山脚下也住着人家,有微弱的灯光可以表明这一切。 这让我想起俄罗斯作家蒲宁的散文里的句子。 “冬天是无边的雪海,夏天是庄稼,花草的海洋……还有这田野永恒的寂静,以及它的神秘的缄默……” 恩!这就是乡村之夜! 但此刻,我和雨涵依然没有发现我们被跟踪了,大概在我们的车后方十几米远的地方,有一辆黑色广州本田就停在几颗梧桐树下面,车内的人透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窥视着我和雨涵的一举一动。 出发了!打猎的队伍出发了! 开着名贵的英菲尼迪跑车去打猎,的确是一种奢侈!这真是一辆好车!车内设计充满日式的细腻与奢华,具有英菲尼迪家族特色的指针石英钟位于中控台中央散发着浓郁的东洋风味,夜幕降临时车内的紫罗兰色系的照明则让全车沉浸在浪漫神秘的氛围之中。 我和雨涵呆着这小小的封闭式空间内,呆在这紫罗兰色系的照明里,有一种异样的情调在空气里滋长。 我首先打破了这份情调,我摸着鼻子笑笑道:“雨涵,不打电话给家里人说一声么?” “打过了。阳阳。”雨涵转脸朝我呡唇一笑说,“你们刚才准备装备时,我在院子里打的。” 我继续摸着鼻子,“喔”了一声道:“那么,再让我借你手机用一下,我给彤彤打个电话。” 电话拨通了。 我道:“彤彤,哥今晚估计要十二点左右才回家。” “哥,你在哪儿呀?”顾彤在手机那头说,声音很奇怪。 我道:“在外面呢。问那么多干吗?” “你等会!哥……”顾彤在手机那头小声说,然后是奔跑的声音,然后是一扇门被关上的声音。 “哥,你到底在哪儿呀?”顾彤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在乡下呢。怎么啦?” “哥,嫂子在家里呢!她一直在等你回家,饭也没吃,一直在哭,眼睛都哭肿了……哥,你快回家吧?嫂子真地很伤心,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哥……”顾彤连珠炮似地说。 我的心用力痛了一下,手不自觉地按住了心口,我道:“顾彤!说了以后别说‘嫂子’这个词!” “哥!你怎么这么绝情啊?”顾彤在手机那头说。 我没法再听下去,只冷声道:“我忙呢。先挂了……” 说着我就把通话挂断了。 雨涵纹丝不动地坐在驾驶座上,目视前方,没有看我,但我知道她一直在听我打电话。 我悄悄吁了一口气,把手机搁在她的包包里。 “可以放点音乐么?”我抬头看着雨涵笑笑道。 雨涵转过脸看着我一笑说:“可以呀……”她看着我的眼睛,似乎要从我眼睛里发现什么似的。 我垂下目光,伸手打开了音乐。 舒缓的钢琴曲再次像月光一样笼罩着大地,在封闭的小小的空间静静地流淌,把凝固的气氛分解了。 好在有了这钢琴曲,否则俩人这么近距离地坐着又不能开口对话,那该多么不自在啊! 行驶了大约十多分钟的车程,四轮车子就没法再前进了,因为道路变得已经很狭窄了,无法通过四个轮子的车辆。 我们把车停在了黑暗中,下车汇合,用探照灯照明。 老郭告诉我们前面山坡上有一片大竹林,不过不再是紫竹,而是毛竹,说那片竹林里栖息着很多斑鸠。 老郭还介绍了这种叫山斑鸠的习性,通常栖息在山地、山麓或平原的林区,主要在林缘、耕地及其附近集数只小群活动。这种鸟几乎遍及全国各省区,数量很多。秋冬季节迁至平原,常与珠颈斑鸠结群栖息。飞行似鸽,常滑翔。鸣声单调低沉。警惕性甚高。觅食高粱、麦种、稻谷以及果实等,有时也吃昆虫的幼虫,冬天常吃樟树的籽核。巢筑在树上,一般高距地面3~7米,用树枝搭成,结构简单。 说话间我们已经看到了前方那片竹林,那片。竹林可真大,靠近山麓,跟下面的土路半人高的地势,而且越往上地势越高。 那些毛竹又直又高,在最上方形成一片浓密的绿色屏障,大概连阳光也透不进去,甚至连风都透不进去。如果刮大风,也只能吹动那绿色的海洋,像波涛一样起起伏伏,就像李安执导的武侠片《卧虎藏龙》的那片竹林,简直就是绿色的海洋。 当然此刻是夜里,看不到那么壮丽奇妮的风景,有风,但很不大,但吹不动那漫无边际的绿色的大海,只能听见竹林传来“沙沙沙”的声响,这声响并不像白天那样显得热闹,反而使得这片竹林以及竹林周遭的一切显得更加静谧,只能使这雨夜里的山村显得更加静谧。 老实说,我已经不太习惯这份静谧了。觉得天地间这份黑暗这份静谧,有些古怪,甚至有些诡异的感觉。 斑鸠是我很熟悉的一种候鸟,在我们老家的树林里,尤其是竹林里很常见。夏季在打完的稻田里,可以看见很多斑鸠在那里觅食。 山斑鸠体淡红褐色,头蓝灰色,尾尖白色。在地面觅食,吃大量小型种子。它们的叫声也像鸽子,咕咕咕的叫。它们性情温和,不善于做巢,它产的卵往往会从巢中落下来。 珠颈斑鸠颈下的斑点像珍珠的,毛色有梨花样的斑点。偶尔也会看到火斑鸠。 我们三个男人各人手里持一把气枪,口袋里装着一小袋子弹,这种子弹是银白色颗粒,口径只有4.5毫米,一颗子弹差不多两三毛钱。用这种子弹打斑鸠还可以,往往子弹从鸟的腹下进去,穿过内脏,从对侧出去。打野兔就不太适合,一枪肯定无法把任何一只野兔放倒。 即使打斑鸠,如果位置瞄得不好,它们中枪后都有可能逃走。正中腹部,或者正中脑袋,才会一枪奏效。 石磊不爱说话,但老郭说他技术非常好,百发百中,通常都是一枪爆头,有时候会一箭双雕,也就是说一颗子弹同时打下两只斑鸠。 老郭告诉我们说斑鸠夜里都站在竹枝上睡觉,通常都是两只一起,就站在它们树枝制作的简单的窝边站着睡觉。 雨涵上次来打的是松解,但她对这个斑鸠像马一样站着睡觉以及通常情况下都是两只斑鸠在一起睡觉表示非常好奇。 “它们像鸳鸯一样都是成双成对的出现么?”她仰脸看着我说,其实她是在问老郭。 老郭回头,回答地很笼统:“差不多吧。” 许多情况是这样。乡民们通常都只是知道这种现象,并不知道现象背后的解释。老郭很清楚斑鸠夜里一般都是成对栖息在竹枝上睡觉的,但他不一定就知道它们为什么会这样?我想这似乎就是他回答得那么笼统的原因。 而雨涵问这个,不过是出于好奇,或者说是出于一种她自身所期待的一种答案。 于是我抬手摸着鼻子,看着她笑笑道:“既然它们是夫妻,同铺共枕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呵呵。” “你怎么知道它们是夫妻呢?”雨涵追问说。 我笑笑道:“很简单。如果它们不是夫妻,它们干吗要成双成对呆在一起呢?那岂不是非法同居了么?” 我的话把老郭和石磊都逗笑了。 雨涵低头不说话了,因为看不清她的表情,不知她是不是在羞赧? “或许鸟儿们比我们人类更懂得浪漫情调呢。”我摸着鼻子笑笑道。 雨涵抬头看我说:“你怎么知道呢?” 够天真的! 我低头看着她道:“你想啊,如果是晴天的话,如果皓月当空,如果这竹林笼罩在如水的月色中,两只鸟偎依在枝头一起看月亮,岂不是比人呆在阳台上赏月更有诗情画意,更如梦似幻?呵呵呵。” 雨涵嗤了一声,伸手轻推了我一下说:“去你的!” 说笑间大家已进入了竹林深处,老郭和石磊在前面停住了脚步,老郭回头对我和雨涵笑笑道:“开工吧。我已经闻到了斑鸠的气味。” 说着他拿灯光往一株柱子下湿润的泥土上一照,指着那稻谷粒大小的黑色物体道:“看!斑鸠拉下的粪。” 我们把探照灯交给了雨涵,各自把头灯打开,戴在头上,这样我们就可以腾出两只手来持枪瞄准了。 石磊首先发现了猎物,我和雨涵紧走几步,来到石磊身边,顺着他头灯上的光束仰头朝竹枝上望去,只见翠绿浓密的毛竹的枝叶间露出一小片雪白。 第九百一十章白色斑鸠 那小片雪白就是斑鸠腹部的白色羽毛,跟翠绿的竹叶形成鲜明的对比,很好发现。 在强光照射下,那斑鸠立在高高的枝头一动也不动,看来是睡着了。 石磊举枪瞄准,“噗”地一声,那斑鸠拍打了两下翅膀挣扎了两下,就从高高的树枝上摔打着枝叶掉了下来。 我和雨涵奔过去,用灯光照向那斑鸠,只见它在地上扑腾,还没死,但它的小脑袋已经渗出鲜红的血液,奄奄一息了。想必那子弹是贯穿了它的小脑袋了。 气枪的枪声很小,只是“噗”地一声,好处在于不会惊动周围的环境,也不会惊动栖息在附近枝头上的其它斑鸠。 我们开始分头行动,竹林中的斑鸠确实很多,而且很好找,用头灯一照就能看见。因为灰白色和翠绿色的对比太强烈了,如果是雪天,恐怕就不好找了,因为不好分辨雪和斑鸠腹部的白色羽毛。 有时候你以为是一只斑鸠,而事实上却只是一小片积雪。 雨涵一直跟在我身后,因为下了雨,地面很滑,我不停地叮嘱她要小心不要滑到。雨涵说又不是第一次来了,她知道小心的,叫我不用担心她。 很多男人都喜欢打猎,喜欢打猎的名人也很多。但男人爱打猎唯独与吃没有直接关系,男人打猎的兴趣绝不在于用自己猎杀的动物来满足食欲。 尽管“红煨斑鸠”或许真的很有营养! 事实上如今打猎已经成为一种像打高尔夫球、骑马一样的贵族运动,黑龙山狩猎俱乐部就是专门为富豪提供打猎的场所。 但我想雨涵不会打猎,因为这是杀生,无论佛教还是基督教,都反对这些杀生行为。她此行的唯一乐趣或许在于在探照灯的光束里发现斑鸠的那种乐趣。 每当发现翠绿的竹叶间斑鸠的影子,她就”呀”地轻声叫一声,然后又抬手捂住嘴巴,怕把鸟儿吓走了。 “为什么不打呢?”雨涵拉着我后面的衣摆问我说。 我一连放了好几着斑鸠了。 我道:“太小了。打了可惜。” “呀!”雨涵禁不住叫出声来。 因为我头灯的光束里出现了两只斑鸠,并排立在高高的枝头,一动也不动,像是已经睡熟了。而且是两只大斑鸠,每只至少有半斤。 我持枪对准了其中一只,凝神屏气,瞄准,果断得扣动了扳机,只听“噗”地一声,一只斑鸠垂直落了下来,连丝毫的挣扎都没有,这只鸟可能被子弹爆头了。 雨涵要过去捡那只斑鸠,我伸手示意她别动,迅速装上子弹,提起枪瞄准了另一只,又是“噗”的一声,那鸟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 这一枪没打好,可能打的位置不是要害部位,所以那斑鸠扑腾着翅膀落在旁边一颗竹子的枝头上了,不停地扑腾着翅膀,在枝头上摇摇欲坠,然后失足掉了下来。 我和雨涵奔了过去,先前被打下的一只已经死掉了,第二只还在地上扑腾着。我把两只鸟捡起来,雨涵赶紧撑开了手中的麻皮袋,我把两只鸟儿都丢进袋子里,那鸟儿还在袋子里扑腾了好一阵子才安静下来。 起初四个人在同一块地方,离得不远,闹得动静自然不小,再加上四道强光束在竹林里摇来晃去的,惊飞了不少斑鸠。 斑鸠惊飞时在高高的枝头咕咕咕叫着扑打翅膀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非常响亮,也加重了竹林中的静谧。 老郭说我们再分开一点,不然斑鸠就惊飞了。 然后我们之间的距离就拉开了。 老郭和石磊去了竹林那头的谷底里,而我和雨涵则往竹林这头的高地上攀去。 我们尽量不去碰撞那些竹子的树杆,因为那样不仅会惊飞枝头的斑鸠,还会把头顶枝叶上雨水抖落下来,把身上的衣服浇湿了。但还是免不了时而碰撞到其中一颗竹子。 有时候是差点滑倒不得不伸手抓住身边某棵竹子,有时候是视野的问题,不小心就撞上了。这片竹林里的竹子差不多大小,有的有我的小腿粗,有的只有我的手臂粗,仿佛没有更小的了。 每当不小心碰到身旁的树,当冷雨抖落在脖子里时,雨涵都禁不住要小声尖叫一声,又赶紧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嘶嘶嘶”地倒吸着凉气,虽然看不太清楚她的五官,却能想见她那模样一定十分可爱。 前面是一道陡坡,通往竹林的更深处。 我想让雨涵先上去,因为太滑了,我怕她突然滑下来摔伤,或者被林中的树枝刮伤,我在她后面,如果她真不小心滑溜下来,我还能把她捉住。 雨涵双手撑着陡坡上方的泥地上,双手用力撑,双脚蹬在陡坡上,吃力地往上使劲。 可她依然上不去,这个时候,我就想我应该先上去才对,那样我直接一把将她拉上去就可以了。 “阳阳……推我一下……”她回头看着我,娇喘着说。 “顶住了!”我道。 一个箭步窜上前,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是推她腰推她臀部还是推她大腿呢?这是个问题! 推她腰肯定没用,推她那浑圆扭动着的性感臀部,又不好下手,看来只能推她大腿了。 “快呀,阳阳……我手没劲啦……”她娇喘连连地说。 我没再多想,伸手扶住她两条大腿,用力向上推。 可越是不想发生什么就越是会发生什么,雨涵的双脚突然同时踩滑了,双手又无力扳住上房的泥地,她“啊”地一声,整个身体都朝我仰倒了过去。 我情急之中,双手慌乱中撑住了她! 她的身子猛地抖颤了一下,但同时也再次踩住了陡坡上先前踩下去的泥坑,双手也再次扳住了陡坡上方的泥地 我这次感觉到双手里的触觉,极富柔软极富弹性,充满了温度的肉感,我低头一看,心中“咯噔”了一下,才发现双手正抓住人家的那风满的胸部,两只首先都被温软弹性的香乳充满了。 我索性一闭眼,将她用力一下子推上了陡坡。 而这时候我头灯的光束正好打在她的脸上,发现她整个脸蛋绯红一片,连耳根处都是绯红一片,她低着头去捡手边的探照灯。 我赶紧把头扭到一边,光束也从雨涵绯红的脸蛋上移开了。 可就在我刚要说两句俏皮话打消这份尴尬时,却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以为是老郭和石磊他们,转身把头上的光束打过去。 雨涵手中探照灯也跟着打了过去。 却不见人影,只有那低矮的蕨草还在晃悠。 我奇怪地用力摸了下鼻子,回头把光束再次打在雨涵脸上道:“你听见声音了么?” “听见了。我还以为是老郭和石磊他们呢。”她看着我说。 我道:“我也以为是他们。可不见他们人影呢?” 这时候听到对面不远处竹林的谷地里传来噗噗地其枪声,确定他们还那片谷地里打斑鸠,同时心中也踏实了一些。 “可能是小动物吧?”雨涵说。 我若有所思地摇摇头道:“可能是吧。” 然后我就没在想这件事了,把气枪递给雨涵,然后退后两步,一个冲刺,借用惯性很顺利地上了这道陡坡。 陡坡上这片竹林似乎更密集了,因为这道陡坡的存在,显然来光顾这里的猎手也少,从竹子下丛生的灌木丛和蕨草就看出来,竹林里间或穿插着许多杉树,里面黑压压的。 我们一前一后往前走,这里没有路,我在前头开路。 这时候我头灯的光束一下子打在一块竖立的石板上,然后光束暂停在那儿,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块墓碑,那墓碑上好像经历了很久的年代了,周边已经变成了黑褐色,碑沿上还丛生着苔藓。 我心里“咯噔”一下,着实有点惊悚的气氛,但我没发出惊叫声,怕雨涵把我看成一个胆小鬼。又怕雨涵看到,忙将把光束移开照向别处。 回头拉着雨涵的手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雨涵在我身后跟着走,没有说话,不知道她刚才看见那墓碑了没有。 我道:“雨涵,你怕么?” “不怕。”她说。 我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大胆。” “因为有你在呀。”雨涵笑了一下说。 继续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是么?我有那么令人壮胆么?”我也笑了一下道。 雨涵沉吟了两秒钟,尔后小声说:“只要那你牵着我的手,到哪里去我都不怕……” 我突然意识到我是紧紧拉着人家那只温软的小手的,连忙松开了。 “嗨!你看!月亮出来了!”我仰起头道,伸手朝斜对面一处竹林疏松的地方一指。 看不见月亮,但可以看见湿漉漉的朦胧的月光,从那疏松的竹林梢头洒下来。 “嗯。这月光好美!”雨涵应声说。 我站定回转身,刚张开嘴巴想要对雨涵说句什么开心话儿,只听见又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突然在我们身后方响起,紧接着在我视野的余光里,一道影子突然窜了起来,瞬间就消失在灌木丛后面。 第九百一十一章窸窸窣窣 雨涵也回过头,想必她也听见了那“窸窸窣窣”的声响。 “是什么?”雨涵转回头看着我说,细眉微微蹙了一下。 我抬手摸着鼻子看着她道:“我看见一道影子……” “嘿,这里果真有野兔?”她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皱着眉头道:“好像是有大型动物……” “不会是野猪吧?”雨涵笑看着我开玩笑说。 我道:“感觉有点奇怪……” “怎么了?”雨涵走进我说。 我摇了摇头,说不出为什么。 “咱们干脆打只野兔回去算了。”雨涵笑着又说。 我愣过神来,意识到我们攀上这块陡坡上来是为了打到更大的斑鸠。 我笑了一下道:“咱们还是打斑鸠吧。要真来只野猪,我猜一定不是我们干掉它,而是它会干掉我们的,呵呵。” 这气枪连只兔子都打不死,还能打死野猪?如果在这靠近山麓的竹林里与野猪狭路相逢,勇者也会死得很惨! 可是、可是我总感觉刚才那个影子不是像动物的影子?而是在地上攀爬的人影。 雨涵脚下打滑,踉跄了一下,虽然她已换上了一双女主人的靴子,但走这湿滑的山路显然仍然不习惯。 我忙回转身拽住她的胳膊,把她的身子稳住,看着她笑笑道:“还是我来拿枪吧。我担心你不小心走火打到我臀部。” 雨涵看着我“扑哧”一声掩嘴笑了起来。 从这一片过去,我一连又打了三只斑鸠,可是不知的,就走到了竹林的边缘地带了。而且前面是一道悬崖,将近层楼那样的高度,下面是一条土路,应该就是我们刚才来的那条路,准确地说悬崖下这条路通往我们刚来的那条路 怎么就到悬崖了呢?我心中纳闷。 不过我不熟悉这一带的地形,所以七拐八拐就到了悬崖了。 也找不到出口,难道还要原路返回去么? 那就不划算了。可我们好像处在这道悬崖的中央部位,不知道这道悬崖从哪里开始的,通往哪里。 雨涵仰脸问我说:“怎么办?阳阳……” 每个男人都喜欢女人问她这么办,这是一种依赖,是一种信任,还是一种成就感。 我看着雨涵,很自信地笑笑道:“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我回转身,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听不到老郭和石磊在那里,听不到放枪的声音。 于是我只能朝来路的方向喊了一声老郭,为了让声音传得更远,我放开声喊了起来,还用双手在嘴边作喇叭状。 “老郭!” “老郭!” “石磊!” “石磊!” 没有回声,只有我自己的回音,这座竹林像死去了一般的寂静,我的喊声显得很古怪,我没再喊。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子弹装上。 气动式气枪使用压缩空气为动力。如何将空气压缩进气枪里取决于压气装置的类型。最常见的一种气动式装置类型是叫作多冲压式。顾名思义,多冲压式气枪每次只打进很少一点空气,但需要象打气筒一样泵2到10次不等,才能使将枪内的空气充到足够的压力,使枪弹能射出象样的速度。 当然还有单次泵压式气枪,像高级十米竞赛气枪一般多采用这种单次空气压缩装置。 多次泵压式气枪的主要缺点是泵气所需的时间。你假如第一枪未打中目标,再补一枪是不可能的。由于等你把枪再打足了气,猎物早就跑没影了。打气时,头几下还比较轻松,往后一下比一下费力。 “雨涵,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吧。”我把气枪抗在肩上,抬头看着她道,“我担心我们会跟老郭他们越走越远了。” 雨涵呡唇一笑说:“嗯。我听你的……不过,我想,我想……” “怎么了?”我看着她道。 她低头嗫嚅着说:“我想……”还是说不出来 我笑了,摸着鼻子看着她道:“你是不是尿憋了?啊?呵呵呵。” 雨涵羞得下巴快贴着胸脯了。 我“哈哈”一笑道:“去吧。我背着枪给你放哨。” “可我……有点怕……”她紧勾着下巴嗫嚅了一句说。 我笑笑道:“别怕。去吧。我就站在这里看着……” 意识到自己这样说有耍无赖的嫌疑,于是住了嘴,笑笑又道:“有事叫我一声别怕,没事的。我就站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雨涵这才“嗯”了一声,把手中的麻皮袋子递给我,拿着探照灯朝旁边的竹林里走去。 我在她身后哑然失笑,又羞又怕,想必她已经憋了一会儿了吧? 我果真站在原地没有乱走一步,把麻皮袋扔在脚边。 雨涵走到距我六七米远的一簇灌木丛后面,把探照灯熄了。 我收回目光,突然也感觉自己尿憋了,于是背转身,拉开裤裆拉链,怕雨涵起身时看到我这不雅的姿势,我抬手把头灯关掉了,气枪夹在我的腋上。 然后才掏出下面的水枪对着脚下的蕨草喷射起来。 这当儿竹林里似乎更死寂死寂了,而且一点光都没有,到处都是黑洞洞的,还真有点惊悚。 其实我这泡尿也憋了很久了,脚下这几丛蕨草这下走运了,养分估计够它们子子孙孙用的了!我好容易撒完了这泡憋了很久的尿,身体不由地接连打了好几个颤,拉上了裤裆拉链。 就在我转身把目光投向对面雨涵蹲下去的灌木丛的那一瞬间,惊悚的一刻真的发生了! 这个瞬间,我还没来得及开头灯,雨涵手中的探照灯也没打开,周遭依然是死寂死寂的,黑洞黑洞得就像一张无比庞大的怪物的喉咙猛听到雨涵从灌木丛后方爆发出一声极度恐怖的尖叫声,那尖叫声如同刀尖瓜过地皮那样尖锐,尖锐地划过这死寂的夜空。 同时响起的是什么东西被退拽着擦过地面和碰撞竹竿,以及竹竿被碰撞后竹叶沙沙沙的声响。 紧接着又是雨涵一声极度尖锐极度恐怖的尖叫声,但这声音已经到了悬崖边上,而且尖叫声在急遽往下坠去。 这些过程几乎都是在同一瞬间发生的,我甚至还来不及打开我前额上的头灯。 在我慌乱中打开头灯的同时,一声“噗通”巨响在悬崖下面响起。 我头灯光束里出现了两个魁梧男人的身影,我头灯上的光束射向他们的瞬间,显然把他们吓了一大跳,见我朝他们举起腋下的气枪时,他们飞快地朝竹林深处钻了进去。 我举枪就朝他们其中一个的大腿上“噗”地一声开了一枪,只听见“啊呀”一声惨叫! 他们所在的那几颗竹子猛烈得晃动了两下,“窸窸窣窣”的声响持续响起。 我提着猎枪拔腿就追,我身后老远响起了老郭的喊声:“顾先生!” “顾先生!发生什么事了?”老郭的喊声由远及近,像是朝这边奔跑过来的样子。 我追到刚才那两个魁梧男子被射中的地方,他们已经不见了人影,我把头灯打在地面上,见竹子下面一丛蕨草的叶片上沾染了殷红的血液。 我丢掉猎枪,掉头朝悬崖边上窜过去,当我窜到悬崖边上时,老郭和石磊已经赶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顾先生!”老郭惊惶的声音。 他和石磊提着猎枪,喘着粗气奔到我面前。 此刻我魂魄已经不附体了,悬崖下面漆黑一片,而我知道雨涵就是从这悬崖上摔下去的! 下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死寂死寂的。 我猛地转身扯住老郭的衣服,摇晃他道:“怎么下去?怎么下去?雨涵掉下悬崖了啊!” 我嘴唇颤抖着,几乎要窒息了!脑袋里一直嗡嗡嗡的响得厉害! 老郭和石磊瞪大眼珠子,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嘴巴都张得很大 我摇晃他道:“告诉我!怎么下去?快告诉我!” 这里有将近两层楼那种高度,我如果直接跳下去,必死无疑! 老郭好容易愣过神来,把大手一挥大声道:“跟我来!这里有条小路下山!” “快!快点!……快点啊!快点!……”我用力推他,嘴唇不停地哆嗦,身体也在哆嗦。 老郭在前,我紧跟在他身后,石磊紧跟我身后,三个人沿悬崖冲到前面大概十米的地方,灌木丛掩映下出现了一条小道,一条极为陡曲的小道。 老郭顿住脚步,转身看着我道:“这条路很危险。” 我二话没说,将他推到一边,就往下冲,我甚至都没看清楚脚下是条什么样危险的路。 我跑出没几步,鞋底跟湿滑的路边一个擦滑,整个失去了平衡,仰跌在地,而身体却跟着巨大的惯性顺着这几乎几十度的小路向下滑去,身体完全失掉了重心,没头没脑得顺着九十度的坡度滑了下去,滑下去。 “小心啊!顾先生!”老郭惊惶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响起。 他和石磊小心地拽着路边的竹竿跟了下来。 当我的身体滚落到小路半道上,腹部猛烈撞在一棵枫树上,身体一个急刹车,坚硬的树桩恰好撞击在我的腹部,撞击在我肋部的旧伤上,在撞击的那一刹那,我甚至清晰得感觉我肋骨折裂的声音。 但奇怪的是,我竟然感觉不到痛,我一骨碌爬起来,沿着小道继续朝下奔跑,已经把老郭他们抛在了头顶上方很远的地方。 他们嘴里冲我喊些什么叫些什么,我都听不见了。 第九百一十二章哀号一声 在陡坡上往下冲刺的时候,我只听见风在耳边呼呼呼的响,脚下的路我根本看不清楚,只能感觉出大致的方向。 顺着小道冲到悬崖下面时,我刹不住身体,被巨大的惯性带着又往前跑了十几米才刹住了车,紧接着又往回跑,朝雨涵跌落下来的悬崖下冲刺过去。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像电影画面一样不停地闪现出雨涵残破不堪的躯体,不停地闪现她那张血肉模糊的苍白的脸蛋。 等接近悬崖下方时,我停止了奔跑,不仅停止了奔跑,我感觉我的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只能十分艰难地一步一步靠近对面那陡峭的悬崖。 我甚至不敢再往半步,我觉得我快要死了,我无法面对像流星陨落一般从两层楼那么高的悬崖坠落下来的残酷事实。 我双腿一软,跪在了泥地上。 “噢!不!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在心里哀号道。 这时间老郭和石磊已经从从小道里跑了下来,在我面前刹住了车,他们看了看我,然后一齐扭头看向雨涵跌落下面的方向。 他们拔腿朝悬崖下面冲了过去。 我想站起身,可我根本站不起来,我想我的意志已经跨了。 我俯下身体,双手用力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在心里绝望地哀号。 “顾先生!顾先生!”老郭在悬崖下边大声喊我。 “快来帮忙!快点!肖小姐没死!”老郭扯着嗓子喊我道。 我怔忡了一下,回过神来,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向悬崖下。 我顿住脚步,定睛一看,悬崖下是一个大水塘! 我再看向老郭和石磊,他们正站在水塘边上,把雨涵从水塘里往外拽 雨涵的双腿用力蹬踩着水塘泥土岸沿。 我立马活泛了过来,拔腿冲了过去。 “她没死!她没死!”我在心中叫喊道。 我冲到水塘边上时,雨涵正被老郭和石磊拉了上来。 我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发疯般地叫喊道:“你没死?你没死?你没死?” 雨涵也抱紧了我,发出很虚弱的一声说:“你想我死呀?” 我推开她,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哪里受伤了没?啊?哪里受伤了?” 她整个儿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脸色苍白,浑身不停地抖颤,头发湿漉漉的,明黄色连身短裙湿漉漉的,浑身上下还在往下滴水。 她看着我,嘴唇哆嗦着想说句什么,但嘴唇哆嗦得太厉害,没说出话来。 我起身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朝大路上奔去。 老郭和石磊赶紧跟上,用探照灯为我照明。 我感觉浑身充满了能量,抱着雨涵,在泥泞的土路上疾步如飞,朝我们停车的地方狂奔而去。 雨涵紧紧搂住我,身子还在不停地瑟缩,她紧紧地搂住了我,像是要把我嵌入她的身子里头去。 很快就奔到了停车的地方,在老郭和石磊的协助下,我把雨涵安置在跑车的副驾驶座上,并关上了车门。 转身喘着粗气对老郭大声道:“老郭!麻烦您现在就跟女主人打个电话,让她烧一锅热水,准备一些干净的衣服。” “我明白!”老郭应道,朝石磊挥手示意去发动那辆面包车,同时拿出手机拨电话。 我拉开驾驶座的车门,迅速上车,发动了车引擎。 “我冷……阳阳……”雨涵车后座上虚弱地说。 我扭头看她,她浑身依然在不停地颤抖,面色纸白,全身依然是湿漉漉的。 我咬了咬牙,推开车门,从车上跳下来。 老郭和石磊架势那辆面包车已经掉转了车头,我奔到面包车前,问老郭面包车上有什么毯子之类的东西么?老郭说没有,我只好请他们把身上的外套都脱了下来。 “你们先走!我马上就赶上来!”我朝他们挥挥手,转身奔向跑车。 面包车驶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行驶。 我回转身再次坐进车里,关紧了车门,打开了车上的空调,飞快脱下了身上的外套。 我俯过身去,紧紧抱住雨涵,嘴巴贴在她腮边急声道:“这样不行!你肯定会得重感冒的!肯定会生肺炎的!” “我要脱下你身上的湿衣服!”我咬紧牙关下定决心道。 我推开她的身子,看着她苍白的脸和冻得发紫的嘴唇。 她虚弱得微微张开眼睑,看了我两秒钟,尔后轻轻点了点头。 我没犹豫,我知道不能犹豫。 我先脱掉了她穿在最外头的那件外套,这是女主人的衣服,临出门时让我们穿上的,说是上山穿短袖会被荆棘划伤皮肤,加件外套还可以防止树叶上的雨水打湿里头的衣服。 我穿的外套是男主人的。 我把外头丢在一边,抖索着手腕把她的裙裾从下面掀起来,掀到她雪白圆润的大腿根时,我的手腕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上掀,掀到她丰盈的胸脯时,我的手略微迟疑,然后咬紧牙关,把她那件连身裙从脖子上脱了出来。 我在脱她衣服时,她的双手紧紧抱住我的腰,待她身上的连身裙被褪去后,她整个身体都贴了过来。 我推开他,把我穿的外套穿在她身上,把老郭的外套盖在她上身,老石磊的外套盖住了她的腿。 大概是因为暖和了一点,雨涵微微闭上了眼睛,虚弱得不再说话了。 我一脚踩住油门,跑车疾驰了出去。 大概一刻钟的样子,我赶到了老郭家里,我把雨涵从车内抱起来跑进屋里,直接抱到洗澡间,女主人把准备好的毛毯把雨涵裹住了。 热水和洗澡用品都准备好了。 女主人道:“放心吧。这里交给我了。” 说着她就把洗澡间的门关上了。 我和老郭、石磊坐在堂屋里吸闷烟,我开始回想当时在竹林里的情景,我开始试图理顺混沌一团的思路。 烟抽到一半,老郭看着我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雨涵是被人生生推下悬崖的!而且把她推下悬崖的还是两个魁梧的男人! 我把在竹林发生的事情对老郭和石磊复述了一遍。 老郭拧着眉梢看着我道:“这简直太恐怖了!这简直是丧尽天良的事儿!把一个女孩子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推下去,这不是想要人家的命嘛!” “的确是想害人性命!”我咬了咬道。 老郭盯着我又道:“可谁会这么干呢?为什么这么干呢?” 此时我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那两个魁梧的男人事实上是想要我的性命!很可能是在黑暗中认错了人!竹林是够黑暗的!而且事发时连一个灯都没有! 从各种迹象显示,那两个魁梧男子一路跟踪了我们,想趁机下手,恰好我们出现在了那道悬崖上,于是他们决定这是天赐良机,于是就决定毫不留情地把人推下悬崖! 这样一来,行凶者就会更加安全,因为受害者很可能被警方界定为了夜间打猎时失足跌下悬崖的死因。 行凶者很显然对当地的地形也不熟悉,不知道那悬崖下面竟会有个水塘! 这样一分析似乎就更加可怕了!因为行凶者很可能不是本地人,如果不是本地人,那只能是从滨海市一路跟踪我和雨涵到此地的,伺机行凶! 因为这样一来,警方就或许会认为是紫竹镇的人干的!给警察破案造成难度! 可是,如果行凶者针对的人是我,又会是谁呢? 老郭打断了我的思路,看着我问道:“你有没有看见行凶者的面貌特征?” 我点头。 “你认识他们吗?”老郭追问道。 我摇头。 “不过,我开枪射中其中一个,射中其中一个人的大腿!”我喷出一口烟雾道。 老郭道:“要不要报案?” “不!不能报警!” 一个坚定的声音从里间穿了出来,我们三个男人齐刷刷扭过头去。 女主人搀扶着雨涵从里间走了出来,她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裤,面色也恢复了一些,有了些血色。 我赶紧站起身,从女主人手里接过雨涵,低头看着她道:“好些了没?” “好多了……”雨涵抬起脸看着我,努力笑了一下。 我道:“雨涵,我想我们得立即报警……” “别!阳阳……”雨涵仰脸看着我说,“不能报警!” 我看着她道:“为什么?” 雨涵支吾着说不出理由,沉吟两秒钟,抬眼看着我说:“答应我好么?别报警行不行?” 屋里其他人面面相觑,我也不太理解雨涵的态度。 多亏老天保佑!奇迹出现!否则她还能活下来么?如果那悬崖下面不是水塘,她还能活下来么?即使悬崖下水塘,万一她摔在水塘里的石头或者木桩子上,她还能活下来么? 感谢老天保佑!不!应该是感谢上帝!雨涵诚信基督,而且天性那么善良,她不应该遭受那种厄运! 见雨涵的态度十分坚定,怕刺激到她的情绪,我暂时把报警的事儿压了下去。 今晚这个美丽善良的女孩遭受了多么大的惊吓!兴许她的人生里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悲惨的遭遇!即使没有摔死摔伤,那种被人生生推下悬崖的惊吓恐怕将会在她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了! 第九百一十三章无比心痛 一想到这里,我就无比痛心!紧紧把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慰她道:“雨涵,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你已经安全了。” 雨涵无声地伏在我怀里,紧紧箍住了我的腰! 尽管雨涵怎么极力掩饰,我还是看出她的左腿膝关节受了伤,我要求必须马上送她去医院,她则含糊其辞地连连说没事。 我不再给她掩饰的机会,向老郭和女主人道了谢,付了相关费用,并表示过两天就把女主人的衣服送还,然后一把将雨涵抱了起来,奔出们去。 我们出发回滨海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 我驾车,雨涵仰靠在副驾驶座上休息,就像来的路上,我躺在副驾驶座上休息一样。 即使她穿着女主人的衣裤,但她那种高贵气质依然凸显在外,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孩!我想这种脱俗的气质是从小生活在富贵人家,并且接受过相当程度的文化教育,长期熏陶出来的。 半路上雨涵睡着了,发出了微微鼻息声,密集的睫毛乖顺地垂落下来 她睡熟的样子就像个小孩,令人痛惜! 我尽量把车开得平稳些,不想把她吵醒了。 赶回滨海市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我送雨涵去了市区的一家大医院看腿伤,拍了片,我顺便拍了个片,我知道我肋骨肯定骨折了,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 当处在极度紧张的情绪中时,肋部的疼痛还没那么明显,一旦这种紧张情绪得到缓解,肋部的疼痛就变得清晰起来,变得强烈起来。驾车回市区的一路上,我差点就坚持不下去了。 痛得我几乎要休克过去了! x光片的结果是,雨涵的左膝盖交叉韧带拉伤,而我左侧第七、八肋骨斜行骨折,第七肋骨骨折程度要重于第八根肋骨。 放射科的技师问我是什么时候撞伤的,我说是今晚几个小时以前。那技师捏着摄片在x光灯下反复瞧着,边瞧边说有些地方不像是新鲜伤口,好像有几天了,因为裂开之处已经有了自行修复的痕迹。 我想我是明白的,这技师分析得没错,很可能在打那场地下拳赛时,我的肋骨就已经有裂伤了,但今晚的那一次剧烈撞击,使原本裂开的肋骨完全裂开了。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这下好了!我送雨涵来看腿伤,她没住院,我自己倒先住起院来了。 等医生给他膝盖上敷上药膏,为了促进那些药膏更好地吸收,医生还在她膝盖上缠了白色绷带! 而我已办了住院手续,跟雨涵一起来到住院部,乘电梯来到三层的骨伤科。 骨科医生建议我开刀动手术,在肋骨打钢针,但我拒绝了这种疗法。如果打上钢针,还得取钢针,先后要两次花开我的肚皮,傻子才让那些穿白大褂的人拿刀子在你肚皮上划来划去呢! 我决定接受姑息治疗,我愿意接受恢复时间缓慢的不足,本来肋骨就受伤了,我还能让医生在用刀子把我肚皮划伤么? 不!我只选择保守治疗! 被护士安排住进病房后,雨涵逼问我肋部的伤是怎么来的? 当她听说是我今晚从悬崖上冲下去时撞伤的,她显得很内疚。 她拉着我的手说:“让你受苦了。肋骨断了,还咬牙坚持着驾车把我带会市里。” “傻瓜,”我低头看着她扯起嘴角笑了一下道,“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向你家里人交代?我该怎么向自己交代?” 雨涵看着我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的么?你现在哪里都不能去,必须听医生的话住院治疗,好好卧铺休息。听见了么?” “恩!现在看来只能这样了。”我朝呡唇一笑道,“对了,你能自己驾车回家么?医生现在不放我走呢。呵呵呵。” 雨涵看着我说:“我干吗要驾车回家?都这么晚了。我要陪你一起住院。” “傻瓜。你离我远点吧。我是个危险人物,你跟我在一起也很危险的。”我看着她道。 她撒娇似地扭动了一下身子,撅撅嘴说:“只要跟你在一起。再危险我也不怕。” “看来你很想跟我一起亡命天涯了?呵呵”我耸耸肩笑道。因为耸肩牵动了我的肋间肌,因为剧痛我的眉梢不由紧皱起来。 “疼么?很疼么?”雨涵紧看着我说,同时抓紧我的手掌。 我笑笑道:“还好。我猜我暂时还死不了。” “别说死。”雨涵嗔我一眼说,“来,我扶你躺下。” 无语了!现在一切都颠倒过来了!被照顾者反而变成照顾者了,照顾者却沦为了被照顾者。 雨涵这女孩,真是个不一般的女孩! 我想普通的女孩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被人生生推下去,即使不摔伤,也会惊吓得几天都不能说话了。可她似乎并没有因此表现出多么强烈的后怕!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好在一切还并不算太坏!我现在还着有点害怕她突然从我眼前消失掉,好像只有看到她在我眼前,我才能放下心似的。而且,这病房里有两张病铺,让她这么晚独自驾车回去,还不如就睡在我旁边的铺上好! 安顿好之后,熄了病房的灯,我们各自上了自己的铺躺在黑暗中。 雨涵又叮嘱我千万不能报警。 其实我已经猜出了她为什么阻止我报警,原因很简单,她是想保护我。如果肖德龙听说她妹是跟我去乡村打猎受的伤,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他上次就当着她妹的面警告过我,再接近雨涵就休怪他无情! 我知道雨涵是想保护我而已! 但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也不想做个懦夫,“男人”这两个字就意味着铁骨铮铮,就意味着要承担一些不能推卸的责任。我还是决定次日一早就报警,当然我得尽量不让雨涵知道。虽然我清楚这事儿避不开她,但我还是得报警! 这是一件性质相当恶劣的行凶案件!必须揪出行凶者!必须惩罚他们! 次日清早我就报了警,然后我躺在铺上,等雨涵从医院大门外的街上买早餐回来。我们俩个人都是伤员,但雨涵是轻伤员,我是重伤员,她说她有义务照顾我。 雨后初霁,晨曦从病房的窗外透过窗户玻璃,投射进来,照在白色的铺面上,阳光很好,像金子一样。 雨涵买了早餐回来,我们俩坐在铺前一起吃,边吃边说笑。 吃了早餐,雨涵说要回家一趟,她的腿上不太重,又休息了一晚,恢复了不少,走路没问题,就是走路稍微有些不自然,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她腿上有伤。 再说有车代步,她回家一趟是没有问题的,我对她说别担心我,让她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想找个地方散散心,她也不会陪我去紫竹镇的,如果我们不去紫竹镇,她就不会遭到那么恐怖的事情! 雨涵刚走没多久,身穿警察制服的薛飞和一个同事就赶来我的病房,他来的时候,还拎着一篮子水果,说在外面街上买的。 我把整个事情经过都向他讲述了一遍。 录了口供后,薛飞要我以直觉判断,最有可能报复我的人会是谁?会是商场的竞争对手,还是跟我有私人恩怨的人? 我觉得这次紫竹镇的事件肖德龙所谓的可能性比较小,我还怀疑过蔡老大,但仔细,他没有犯罪动机,在我和他签订那份打黑拳的协议之前,如果他要害我谁给他还钱,在签订那份协议之后,如果他要害我,难道他不要我给他打地下拳赛了么? 蔡老大没有作案动机,无论从哪方面讲,他都不存在谋害我的动机,也就是说,我死了对他没什么好处!犯罪通常情况下都是有一个动机的,随机性犯罪的案例也有,不过那都是精神不正常者所为! 总之,我完全说不上谁想对我下黑手? 然而薛飞的看法跟我不同,他说凭他的直觉,他怀疑是蔡老大所谓,虽然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但他的直觉就是这样。离开病房之前,薛飞还说也不能完全排除那些人是针对雨涵的。 理由是雨涵的哥哥在滨海城得罪了很多人,如果有人要报复肖家,对雨涵下手也不是没可能。众所周知,肖德龙最疼爱的女人就是她这个宝贝妹妹!因此要想然让肖德龙痛苦,最好的方式就是伤害他的宝贝妹妹! 当然,我得承认,万事皆有可能。 顾彤赶来医院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多,她说接到我的电话,她连早餐都没吃完,就往外跑,可今天是礼拜天,一大早就堵车。所以现在才赶到医院。 我没对雨涵说实话,我骗她说我是在紫竹镇打猎时在山上摔伤了,并无不矮,只是碰了一下肋骨而已。 顾彤一副忧心忡忡地看着我说:“哥,你到底怎么了?这几天你不是伤这儿了,就是伤那儿了” “这有什么,”我看着她笑笑道,“你以前又不是没过?我以前打拳的时候,哪天不是带着伤回家的?” 第九百一十四章别大惊小怪 顾彤蹙眉看着我说:“可现在你已经没打拳好多年了。” “别大惊小怪了。彤彤”我瞟她一眼道。 顾彤叹了口气,伸手抓住我的一只手说:“嫂子昨天一直在家里等你,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一直精神恍惚地坐在你铺沿上,凌晨三点钟才离开爱琴海的阳光呢!” 我低头道:“那么晚还走什么,干脆住在爱琴海的阳光得了。” “是欧阳先生过来接的”顾彤看着我说。 我抬头看顾彤道:“欧阳泽?” “嗯,”顾彤看着我点头说,“好像是林董事长让他来爱琴海的阳光接夕儿姐的……” 我看着顾彤道:“欧阳泽说什么了吗?” 顾彤摇了摇头看着我说:“欧阳先生没什么,夕儿姐起初不肯跟他走,但欧阳先生说林董事长不放心,一定得把她带回家。” “那昨天夕儿都说什么了没有?”我低头道。 顾彤摇头说:“没有,夕儿姐什么都没说。我从来没见过夕儿姐那个样子,她一直呆在你卧室里,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我想坐在她身边陪她,可她说她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喔”了一声。 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一口,喷出一口烟雾,抬头看着顾彤笑了一下道:“彤彤,我住院这事儿,你别告诉林氏姐妹,谁也不别告诉。” 老妈那里就不能说了,如果老妈知道我断了两条肋骨,还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子呢!当然,顾彤不会擅自把这事儿告诉老妈的,这点事理她还是晓得的。 “那要是她们问起来呢?”顾彤看着我说。 我道:“她们问你,你也别说,就说我忙着见客户,再不行你就说我出差去了。” “为什么?”顾彤看着我,微微蹙着眉头说,“为什么不能说?” 我拉下脸看着她道:“哥叫你别说你就别说!哪那么多为什么?” 顾彤撅撅小嘴说:“那好吧……” 顾彤在医院呆到中午,照顾我吃了午餐她才离开的,她原本想继续留在病房里陪我的。但我把她打发走了。 “彤彤,你可以回家了。不用来陪着哥。”我看着她道。 顾彤看着我说:“让我留下来陪你吧。哥。” “哥需要休息。好容易有这么个机会,我得在病房里好好睡上几觉。你走吧,顾彤,去逛街,要么去找你的亚瑟也行。”我看着她道,说着我故意打了两个哈欠。 顾彤犹豫了两秒钟,只好说:“那好吧,哥,那你睡觉吧。我晚上再过来看你,回家炖点骨头汤给你带过来。” 我打着哈欠,朝她摆摆手道:“回吧回吧。我得补个觉,昨晚睡得太晚了。” 顾彤走后,我并没有睡着,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原因可能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我从来没有午睡的习惯,虽然是中午午睡时间,但大白天的我就是睡不着。另一个方面是我的心也不定,听顾彤说起夕儿昨天的情况,我的心一直揪扯着! 我甚至怀疑我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我的主治医师帮我制定的治疗安排是上午打吊针,下午外部服药外加理疗。主治医师再三叮嘱我要严格卧铺休息。更不能做剧烈运动,医生的话总是那么吓人! 雨涵一直没再回到医院,护士过来问我好几遍了,因为雨涵也有治疗要等着做。 到了晚上顾彤炖了骨头汤给我送来,陪我一起吃晚饭时,雨涵还是没回来。 吃完晚饭,我抓起顾彤给我带过来的手机,拨了雨涵的手机号码。 手机那头雨涵刚“喂”了一声,通话就断了,我再拨过去,对方的电话就关机了。我拿着手机,皱了一下眉头,心想难道雨涵在忙吗? 再忙也要来做治疗啊?她是个柔弱的女孩子,韧带拉伤了毕竟也会疼痛,她怎么能不来医院呢? 顾彤从家里我卧室的书架上拿了几本书过来,有两本小说,一本是海威鸣的《尼克.亚当斯故事全集》、,一本是屠格列夫的《猎人笔记》。 吃过晚饭后,顾彤坐在铺边的椅子上看电视,我则抓起一本小说在看。 我家里有海明威的全集,我从中学就开始读他的小说,没有几个作家可以让我反复读他的文字而不感到厌倦。正是因为海威鸣,才激起了我的创作基情,我也想当一个作家这是我十八岁那年的梦想,而且这个梦做了好几年,但最终没能实现。 并不是说今后也没法实现,很多知名作家都是三十岁以后才开始拿起笔写作的,因为先得有人生的经历。 这辈子要写一本小说的理想,其实依然在我内心里蠢蠢欲动。 正当我沉浸在海威鸣的世界里时,病房的门从外面被踢开了,准确地说是踹开了。 肖德龙和他的两个身形庞大的保镖赫然出现在病房门口。 我和顾彤抬头惊讶地看着这三个突然闯入的男人。 “顾老板!你的小日子过得挺舒服嘛!”肖德龙怒视着我怪叫道。 我盯着他道:“你想干什么?” 其实我已经知道他为何而来了。想必他已经知道我和雨涵去了紫竹镇以及我们在那里发生的事情了。 肖德龙和两名保镖逼走到我铺边,肖德龙瞪视着我道:“干什么?老子今天倒要你说清楚你想干什么?” 说着他就伸手抓起铺头桌上的水杯,手臂一扬,把杯里的水“噗”地一声全泼在我脸上,把我的脸和我手中的小说全部打湿了。 “妈的!把老子的话当屁话是吧?叫你别接近我妹,你以为老子开玩笑是不是?”肖德龙冲我叫嚣道。 还没等我发作,肖德龙朝他两个保镖一挥手叫道:“给我打!打到他一个月都甭想出院!” 两个保镖冷笑着朝我扑了上来 顾彤愣过神来,几个箭步冲过来挡在我铺边,怒视着肖德龙:“喂!你们想干什么?别想欺负我哥!”因为激动,她的脸蛋涨得通红! 肖德龙盯着顾彤,冷笑一声,上下打量着肖德龙,突然伸出手臂,在顾彤的下巴上捏了一下怪笑道:“哟!你就是顾阳的妹妹是吧?瞧你这苹果似的小脸蛋!哈哈哈!” “无赖!”顾彤怒视着肖德龙道,“你们休想欺负我哥!我哥肋骨骨折了!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肖德龙道:“肋骨骨折了是吧?我们来是想让你哥盆骨骨折!你哥在外到处惹是生非,我们得他点教训!” “你们敢!你们休想欺负我哥!”顾彤涨红着脸蛋怒视着肖德龙和他的两个保镖说。 “肖德龙!我警告你!别动我妹!”我伸手拔掉了手腕上的吊针针头,想从铺上下去,猛地一扭身却牵扯住了腰部的肌肉,一股尖锐的剧痛袭来,我的身子僵住,不由得把眉梢拧紧了。 肖德龙没理会我,瞧着顾彤淫笑一声道:“小姑娘,模样儿长得真不错!性格也蛮可爱!”说着他把手朝顾彤脸蛋上伸过去。 顾彤没有躲,但挥手用力打开了对方的手,怒声说:“你们再敢胡来,我就报警了!” 听顾彤这么一说,肖德龙跟他的两个名保镖交换了个颜色,然后都哈哈大笑起来仿佛顾彤把“报警”二字说得越是义正言辞,他们就觉得越滑稽可笑。 肖德龙突然刹住大笑,一脸淫当地盯着顾彤的胸部笑道:“小丫头,你最好躲到病房外头去,否则你会看到很可怕的事情呢!我们可不想在使你幼小的心灵受到什么伤害呢!” “你们不走我报警了!……”顾彤冲肖德龙叫了一声,拿起手机就要拨110! 肖德龙突然伸手把她手机抢了过去,举过头顶 “还给我!还给我!”顾彤跳起来去够那手机,“把手机还给我!” 肖德龙跟顾彤嬉笑道:“你来拿呀,你来拿呀!” 同时朝两名大汉使了个眼色,两名大汉奔到铺边,把好容易从铺上滑下来的我,猛力又推倒在铺上。 顾彤丢弃了手机,跳转身想制止两个保镖的粗暴行为,却被肖德龙从她身后拦腰一把抱住了。 “无赖!”顾彤惊叫起来,“放开我!快放开我!” 肖德龙从身后搂抱着顾彤的细腰,嘴里发出淫当的怪笑声,下身对着顾彤的小臀部摩擦着,看起来十分猥亵。 “肖德龙!放开我妹!”我忍着剧痛从铺上坐起来,“有本事从我来!老子就在这里!你不是要打折老子的骨盆么?你来啊!来啊!你不动手你他娘的就是个龟孙子!” 说着我跳下铺,忍着肋部的剧痛,朝肖德龙冲去。 两个保镖把我猛力拽了回来,一个用力揪住我的衣领,另一个挥手就照我的脸上来一记重拳,把我打倒在铺上。 这个时候肖德龙嚎叫一声,顾彤从他的搂抱里挣脱了出来。 “臭娘们!”肖德龙叫嚣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抬头瞪视着顾彤叫道,“你敢咬我!” 顾彤被肖德龙的架势吓了个哆嗦,却仍然壮起胆子瞧着他那张扭曲变形的脸:“休想碰我哥,休想碰我哥……你们是一群无赖……” 第九百一十五章打残他 肖德龙怒不可遏地冲两个保镖叫嚣道:“愣什么?给我打!打到他残废为之!” 说着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了顾彤的胳膊,抬手照她脸上扇过去。 顾彤却激灵得低头闪开了,而且非常敏捷地再次挣脱了肖德龙的铁爪,跳开,退到病房墙角里了。 肖德龙紧逼了上去。 我想冲上去护住顾彤,无奈被他两个保镖揪住了,他们把我按倒在铺上,其中一个抓起铺边的那把椅子,抡起来照我的骨盆上猛力砸了下来。 “住手!” 一个声音突然在病房门口尖利地叫了一声。 所有人都怔住,齐刷刷扭头看向病房门口。 只见雨涵涨红着脸站在病房门口,盯着肖德龙和他的两个保镖,眼睛里像要喷出火星来了。 肖德龙愣了一下,随即看着雨涵笑笑道:“雨涵,你来干吗?呵呵……” 雨涵拔腿径直奔到病铺边,照一个保镖的腿上用力踢了一脚:“滚!滚啊!滚远点!” 那个被踢的保镖弯腰用手擦着小腿胫骨,疼得呲牙咧嘴,却没发出声音来。 另一个保镖把抡起的椅子慢慢放下来,扭头看着肖德龙,好像不知道怎么应付目前这种突发情况。 肖德龙朝他丢了个眼色,两保镖才从铺边退后了两步。 “你流血了,阳阳……”雨涵坐到铺上,搀扶着我,低头拉开手提包,在里面翻找着。 肖德龙走过来,朝他妹笑笑道:“雨涵,你干吗要跟这混蛋在一起?他差点害你丢掉了性命!你知不知道?” 雨涵猛回头怒视着肖德龙:“哥!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妹的话,就赶紧离开这里!马上离开!”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低头轻轻替我擦拭着鼻子里往外淌的鲜血。 “雨涵!”肖德龙拧着眉梢看着她妹怒声道,“你太伤哥的心了!明知道这混蛋跟你哥我过不去,你还偏跟他在一起!要不是警察找上门来,哥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在紫竹镇被人推下悬崖差点没命!你还想瞒着哥!你太让哥失望了你!” “哥!有什么话咱们回头再讲!”雨涵猛回头怒视着她哥说,“现在带着你的人马上离开这里!这里是医院,不是角斗场!这里是医院,顾阳是病人,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人家兄妹呢?顾彤还是个小孩子!你不能伤害他们兄妹俩!你要敢伤害阳阳,我再不认你这个哥!” 雨涵盯着她哥,目光里闪射着火星,我还从来没见过她有过这么凶的时候。 肖德龙气得抬起双手在头发上揪了一把,闭着双眼吁出一口气,低头看着她妹道:“好,好,哥答应你,哥答应你成吧?哥暂且放这混蛋一马,你跟哥回家,现在就跟哥回家!”肖德龙道,伸手去抓她妹的胳膊。 雨涵一挥手拨开肖德龙的手,盯着他坚定地说:“我哪儿不去!我就待在这里!我哪儿都不会去!” “你疯了吧?”肖德龙怒视着她妹道。 雨涵说:“疯了的人是你!顾阳为了救我才撞伤了肋骨,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他呢?” 肖德龙抬脚在铺腿上踹了一脚,伸手指我怒声道:“可他差点害你丢掉了性命!” “哥,我可不这么觉得,”雨涵蹙眉看着她哥,“事实是如果当时没有顾阳在我身边,我就没性命了!” 肖德龙气得说不出话,伸手指点着我,气得手臂都抖了。 “雨涵!”他道,“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啊!你这是把你哥的尊严往垃圾堆里扔啊!雨涵……” 雨涵仰脸看着她哥,坚定地道:“哥!你回去吧!” 肖德龙铁青着脸,盯着雨涵道:“你跟哥回家!” “我不会回去的!哥!”雨涵直视着她哥说,“我现在一刻也不能离开阳阳!我要留在医院陪他!谁也别想阻止我!你回家吧!哥,你再不回去,我叫医院保安了!” 肖德龙气得发抖,兄妹俩僵持着。 “好吧,好吧,”肖德龙抬脚“嘭”地一声踹在铺沿上,伸手指着我道,“小子!你他娘的真会来事!你跟老子等着,老子有办法治你!” “你敢!”雨涵从病铺上倏地站起身,直视着她哥说,“哥,要是顾阳有个三长两短,我头一个怀疑你!” 肖德龙张开双臂,样子显得有些滑稽可笑,他看看我,又看看她妹道:“好啊好啊!我肖德龙现在是众叛亲离了么?雨涵,你这是往你哥心上插刀子啊!雨涵……” 雨涵低下头,不说话,但整个姿态却没有丝毫动摇的意思。 “姓顾的!别诱骗我妹是吧?你最好想清楚,你也是有个小妹妹,听说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啊?”肖德龙盯着我邪恶地笑道。 “哥!你走啊!走啊!”雨涵伸手去推肖德龙,“要不要我拿我水果刀抵在脖子上你才肯走啊?你走啊!走啊!” 肖德龙愣看着她妹,嘴唇嗡动了两下,却说不出话来,只是自嘲似地冷笑了两声。 “我肖德龙真是太失败了!太他娘的失败了!” 说着他盯着她妹看了两秒钟,然后猛地转过身去。 那两名保镖正看着他。 “看着我干吗?啊?看我笑话是不是?走啊!走啊!”肖德龙朝两个保镖驱赶似地胡乱挥着手臂。 雨涵转身看向依然靠在墙角处的顾彤。 “你没事吧?彤彤……”她抬腿奔过了去,搀扶着顾彤问。 顾彤摇了摇头,小声说:“我没事……” 确认我和顾彤没事之后,雨涵才向我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雨涵说她回家后她哥询问她昨晚去哪了,在外面过夜怎么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她告诉她哥说她昨天跟朋友去酒吧喝醉了,后来睡在朋友家里。雨涵从来不在外过夜,也很少喝很多酒,她哥虽然很惊讶,但也没怀疑,因为雨涵从来不会说谎。 雨涵上午处理了一下手头上的事情,她准备在吃午饭前就赶回医院来陪我,但她还没出门,警察就先找上门来了。 当时她和她哥都在家。 当听警察说雨涵昨晚在紫竹镇,并非是如他妹所说的那样喝醉了在朋友家过夜,肖德龙的眉梢不由紧皱起来。 又听警察说雨涵被人推下悬崖差点丧命,肖德龙暴跳如雷。 尤其是昨晚跟雨涵在一起的是一个男人,是我,不是雨涵的女性朋友,肖德龙就更是火上浇油,气得拍桌子! 等警察问完口讯,雨涵就要急着出门,刚走到家门口的座驾前,就被肖德龙吩咐人塞进车里送到了另一家大医院。 肖德龙帮雨涵办了住院手续,让她妹待在病房里好好接受治疗,并派了一个保镖守在病房门外,没有他的同意,不允许雨涵去任何地方。 安顿好雨涵后,肖德龙就转身气冲冲地离开了病房。雨涵猜想她哥肯定是找我去了,就想了个小计策从病房里逃了出来,搭出租车赶往我所在的医院。 后面的事情就可以接上前面的茬儿了。 叙述完事情经过,雨涵面带责备地看着我说:“阳阳,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们说好不报警的……” “如果不报警,那不是让凶手逍遥法外么?我不能让你白白遭受那种暴行,虽然幸好没受伤,但也是受了那么大的惊吓!我不能纵容那些凶手!”我看着她道。 雨涵拿目光嗔着我说:“可是你知道我哥会……” 我道:“我当然知道,其实今晚发生的事情我早有预料。” “怎么那么傻呀?阳阳……”雨涵看着我说,“要是我没及时赶到,你、你……” 我低头轻叹一声,又抬头看着她笑了一下道:“没你傻?笨蛋。为了一个与你无关的男人,连自己哥哥都得罪了?” “不,”雨涵看着我说,“对于我,你不是一个无关的男人,恰恰相反……” 见护士小姐推着治疗车从病房门外走进来,雨涵收住了嘴里的话。 雨涵该接受治疗了,要打两瓶舒筋活血的吊针。 “护士小姐,一定要打针么?”雨涵站起身看着护士。 护士说医师说了这两瓶必须要打。 雨涵撅撅嘴说:“那好吧……” 她转身掀开被子,在我对面的铺上躺下来,掳起小外套的袖子。 “来吧!动手吧!”雨涵对护士说,尔后微微闭上了眼睛,把脑袋偏向了里边。 她对打针的惧怕,显而易见了,即使她装出一副勇敢无畏的架势。 我躺在这边的病铺上,侧身看着她道:“怕么?” “不怕……”她说。 护士小姐手脚麻利地在上臂上扎上松紧带。 我道:“真不怕?” “真不怕……”她说。 护士小姐用酒精棉签在她胳膊肘下方的位置消了毒,一圈一圈消毒,由内向外我笑了一下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呀……”她说。 我道:“一个关于修女的故事” “好呀……”她说。 我道:“一个关于修女的黄色故事” “好呀……”她说。 护士小姐拿起了输液器,在排空输液器里的气体。 第九百一十六章拉起裙子的修女 我笑了一下道:“我这个故事的名字叫‘拉起裙子的修女’,话说有两个修女,一个是叫做数学修女,另一个则是叫逻辑修女。现在已经快天黑了但她们离修道院还有很远的路程。” “然后呢?”雨涵问。 护士小姐拿起针头,准备扎针了,但针头尚未靠近她细白的肌肤,她就怕得紧紧闭上了眼睛。 我道:“数学修女对逻辑修女说‘你有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个男人已经跟踪我们有三十八分钟三十秒了,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逻辑修女说‘这很合理的,他想侵犯我们。’数学修女说‘天哪!在这样的速度下,他会在十五分钟之内抓到我们的,我们该怎么办?’逻辑修女说‘唯一合理的方法当然是走快一点。’数学修女说‘好象没用呀!’逻辑修女说‘当然没用,那个男人也很合理的越走越快。’……” “那然后呢?……”雨涵紧闭着双眼颤声问我。 “然后情势就相当危险了,”我接着道,“数学修女说‘那我们该怎么办?在这样的速度下,他还有一分钟就能抓到我们了。’逻辑修女说‘唯一合理的方法就是我们分开逃,你走那边,我走这边,他不可能两个都抓。’那个男人继续跟踪了逻辑修女。数学修女平安地到达修道院,但很担心逻辑修女会不会出事,然后就看到逻辑修女进了门口。” 这时候护士小姐手中的针头已经扎进了雨涵的肘部静脉血管,雨涵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突然睁开眼睛看着护士说:“扎进去了?” 护士小姐微笑着点点头。 雨涵很意外,转脸看着我笑了一下说:“也没想象的那么疼呢,嘿……” 我笑着摇摇头,这丫头在我心中是越来越可爱啦! 护士小姐扎好针,推着治疗车出了病房。 雨涵转过身子面朝我侧躺着,两张病铺之间的距离超不过一张病铺的宽度。 “然后呢?那个故事……”她笑看着我说。 我也是面朝她侧躺着,俩人面对面。 “然后就有点色情了。呵呵”我看着她坏笑道。 她说:“是么?” “是呀,”我道,“你还敢听下去么?” “有什么不敢?”她耸了耸鼻翼说,“我连打针都不怕,还怕一个……黄色故事么?” 我朝她竖起大拇指,笑笑道:“有魄力!哈哈!”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我,期待着我笑了笑,接着讲那个故事:“数学修女说‘逻辑修女你终于回来啦!感谢主!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逻辑修女说‘发生了唯一合理的事情,那个男人不能两个都跟踪,所以他就来追我。’数学修理说‘对对,但后来发生什么事?’逻辑修女说‘发生了唯一合理的事情,我用尽全力地跑,他也用尽全力地在后面追。’数学修女说‘然后呢?’逻辑修女说‘发生了唯一合理的事情,他抓到我了。’数学修女说‘天哪!那你怎么办?’逻辑修女说‘我做了唯一合理的事,把裙子拉起来。’数学修女说‘天哪,逻辑修女!那个男人呢?’逻辑修女说‘他做了唯一合理的事,他把裤子拉了下去’……” 雨涵脸倏地红了,垂下了眼睑。 我看着雨涵哈哈一笑后接着讲道:“数学修女说‘我的天哪!那后来呢?’逻辑修女说‘不是很合理吗?数学修女,一个把裙子拉起来的修女,一定跑得比一个把裤子拉下去的男人快得多!” 讲完我看着雨涵呵呵呵地笑,雨涵微微一愣,尔后扑哧一声笑了,接着掩嘴咯咯咯地笑大声笑起来 这时候一个护士端着治疗盘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治疗盘上搁着一只有橙黄液体的注射器。 她说要给雨涵打屁股针。 我愣了一下,看着护士道:“在这儿打?” 护士点头,我皱眉道:“不合适吧?不是有治疗室么?” 护士说屁股针一般都是在病房打的呀。 我道:“可这是双人间呀……” 护士说你们不是恋人? 我:“……” 雨涵红着脸对护士说:“护士小姐,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恋人……” 护士看看我又看看雨涵,一脸狐疑。 “不过,就在这里打吧……”雨涵低声说。 护士走到雨涵的病铺前,把治疗盘搁在铺头桌上,拿起注射器,扭头对我说请你转过身去。 我感觉脸庞一阵发烫,慢慢地把身体转了过去。 护士在我身后吩咐雨涵脱下裤子,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护士说脱得再低点。 “还要么?”雨涵带着羞赧的语调小声问。 护士说裤子还要再拉下去一点。 “现在可以了么?”雨涵的声音更加羞得慌了。 护士说现在可以了,深呼吸。 然后听见雨涵“啊呀”一声惊叫起来,然后听见护士说好了。 我慢慢转过身去,想问雨涵打臀部针是不是很疼,安慰她几句。 谁知我转过去,却看见了一片白花花,那针头还在臀部里呢。 我心中大叫不好,赶紧悄无声息地把身子再转回去,幸好她们都背对着我,没有发现。 我还以为护士说针打好了呢。乖乖。 …… 接下来几天我都是老实呆在病房里的,遵守医嘱,严格卧铺休息,肋部的剧痛逐渐缓解。 顾彤每天三餐准时来医院给我送饭,雨涵这几天大部分也一直呆在医院里,给她送饭的是肖家的女侍。 肖奕来医院看过雨涵,肖德龙后面又来过两次。 我会和雨涵一起吃饭,如果她家的饭送得晚,我就等她,如果我家的饭送的晚,她就等我。总之我们俩人要在同一时间开饭,吃饭的时候我们把两家的饭菜搁在一起,凑成一桌,互相品尝对家的菜。 俩个人一起吃饭比一个人吃饭有意思多了。俩个人都很快乐。 谢鹏也几乎天天要来医院一次,有时候是汇报工作,有时候是专程来看我。 我伸手锤他一拳笑道:“谢鹏,谢谢你来陪我说话解闷。” “你会闷么?”谢鹏笑看着我道,目光扫了一眼对面雨涵的病铺,笑饶有意味,“顾哥,你真是艳福不浅啊!即使受伤了,都有人陪你住院!” 我又锤她一拳道:“雨涵也受伤了。” “那真是同病相怜了,”谢鹏依然笑得饶有意味的,“据说人在生病的时候,感情都很脆弱,当俩个感情脆弱的人在同一间病房里养伤,不知道除了养伤,会不会还培养点别的什么。” “你小子,这事儿你很有想象力。”我笑笑道。 “看过肖小姐的臀部没有?”谢鹏看着我道。 我脸上一烫,瞪他道:“越说越离谱了!” 谢鹏笑看着我道:“医院是个特殊的地方,有些治疗需要脱衣裤的,你们俩的病铺挨的这么近,你应该大饱眼福了吧?顾哥,小大小姐的屁股是不是特别白?” 说到这里,谢鹏话锋一转,身板挺直,看着我正色道:“关于‘美乐’家电的那桩单已经有眉目了,如果不出意外,这个五十万的大单就花落我们天地广告公司了,还有我最近在跑一个房地产的单子。” 噫!这小子!话题转得也太快了点儿吧!可当我眼睛的余光瞄见病房门口出现的那个倩影时,我立刻心领神会了! “好消息!好消息!”我激动得拍了一下身上的铺面,睁大眼睛看着谢鹏道,“如此大好消息你怎么才告诉我啊?快快!快给我讲讲具体情况!” 事实上刚才谢鹏已经把这两件事对我详细汇报过了。 雨涵拎着热水壶朝我们俩个猥琐男呡唇一笑,走了过来。 我和谢鹏顿住话题回笑。 雨涵把热水壶搁在铺头桌上,笑问:“两位先生,喝茶还是咖啡?” 我道:“咖啡!” “茶!”谢鹏道。 我瞪他道:“你上司喝咖啡,你敢喝茶?” 谢鹏忙改口笑道:“咖啡!我也喝咖啡!嘿嘿。” 雨涵瞧着我和谢鹏,扑哧一声笑了。 在我决定出院的前两天,病房里来了两个令我意外的访客。 孙红兵和高完。 想想老长时间没看到这两家伙了,想必是谢鹏告诉他们我在住院的吧? 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以前在丽人服饰这两家伙没少折腾我,可如今见了他们,我竟对他们心生一种亲切感。好像是阔别已久的老朋友了。 孙红兵向我诉说了他的不幸经历。 胡雪娇跟他的哥们好上了,准备今年国庆节结婚,当然,他们哥们也因为这个女人而反目成仇了。另外他的组长头衔没了,自从傅德志坐牢去了,企划部新来了一位经理,可这经理的背景一点不比傅德志差,也一点不比傅德志好对付! 新上司找了个借口,取掉了孙红兵的组长头衔,把组长头衔安排给了他的一个亲信。 孙红兵说他心都凉了,不想再呆在丽人服饰了,他说每次见到他哥们跟胡雪娇在公司出双入对,他心里就忍不住伤心。他很想离开丽人服饰,另外找家公司上班。高完也说要来我公司,说大公司不好发展,我们公司虽小,但发展空间很大。等过过两三年,公司发展壮大到一定规模,准会把一批人直接升任为各部门经理的。 第九百一十七章急需人才 他们说谢鹏也告诉他们天地广告在不断做大,正急需要人才。 谢鹏没说错,我正准备扩大公司规模,准备租个大点的地方,同时也要招一批人。 孙红兵和高完来天地广告自然是好事,他们的工作能力,我是心中有数的。而且我公司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是新手,我也逐渐意识到新手的比例占得太大,这次招人时要招一批有经验的员工。公司目前也有能力支付相应的待遇。 我还是半开玩笑地对孙红兵和高完道:“我当谈是欢迎你们来我公司的。不过我们庙小,怕是请不动两位大佛了。呵呵。” “怎么会?我现在才意识到越是大公司越不好混,道理很简单,人人都想往大公司去,大公司人事相当复杂,除非才华卓越,否则想在大公司出头就太难啦。” “对对,”高完笑着附和道,“大公司通常都是人才济济,要想升上去,背景还得硬。单就专业而言,为了前途着想,我们也想离开丽人服饰,我们都是搞文案设计的,不去专业广告公司,总呆在企划部,什么时候才能进步?再说了,以前大家都是同事,以后顾老板肯定照顾我们的吧?呵呵。” 我低头吸了一口烟,没接话,只是笑了笑心想要是曦儿知道这事儿,还不宰了我?我非得把她公司企划部的人都挖过来才肯罢休么? 高完这次来医院看我,给我两个惊讶的地方。 一个是他向我道出了以前我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的一件事儿,那就是在去年在丽人服饰李红艳陷害我一事,开始高完的矛头是直指我的,但后来在公司员工签署联名状一致迫使曦儿把我开除出公司的关键时刻,高完突然倒戈,站出来承认往我办公桌抽屉里塞女员工卫生巾的事儿是他所为,是他想栽赃陷害我。 我当时想不明白的是高完为何突然倒戈,直到今天他才亲口向我道出了实情。 实情就是曦儿当时为了保住我,收买了高完,准确地说是对高完威逼利诱,一方面曦儿答应高完只要他承认用卫生棉栽赃陷害我一事,等事情真相查清楚后,就可免除他的责任。另一方面表示以后有机会将提拔他为文案组长。 高完坦言他之所以在关键时刻倒戈,跟曦儿的威逼利诱有关系。但更根本的一点却是敏感地察觉到我和曦儿的关系似乎不同寻常。因为那时候正是我和曦儿刚从巴黎回来不久。 他意识到无论如何曦儿都保定我了,傅德志想出再卑劣的手段也无法把我扳倒,所以当时当高完敏感的意识到自己可能要站错队伍的时候,曦儿把他叫到了总经理办公室。而曦儿恰好在这个时候给了他一个非常顺利的台阶走下来。 直到今天我明白去年高完突然倒戈的缘由,又想起那时候曦儿面对那么巨大的来自上上下下的压力,保我的心毫不动摇,想法设法把我留在丽人服饰,那时候她对我真是一片痴情啊! 高完给我带来的第二件惊讶的事情就是,他认识雨涵,很早以前就认识。 高完的老家是东北,肖家的祖籍也是东北,高完是在一次聚会上认识了雨涵。雨涵听说高完是丽人服饰企划部的,就对他很热情,还互留了联系方式。 而实质上,高完其实充当了雨涵安插在我身边的间谍。所以我现在恍然大悟,我说当初雨涵为什么会多次跟我在不同场合巧遇呢?原来是高完这个间谍向她秘密打了小报告。 当然我离开丽人服饰以后,高完的间谍生涯也就是结束了! 等孙红兵和高完离开后,我笑着对雨涵道:“好哇!原来你才是最大的女间谍啊!” 雨涵装出一副委屈状说:“人家当初是被逼无奈嘛,想接近你,又不能直接去找你,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偶遇了。你想呀,在我的生日宴会上,我第一次看见你,当时决定在跟你跳舞时问你要电话号码来着,结果还是不好意思问,怕太唐突,想认识你跟你交朋友,如果直接去找你,也很唐突。形势逼迫我不得不在你身边发展一个内线呀!” “好哇!你还振振有词的!”我佯怒地看着她道,用力拍了一下铺面。 雨涵讨饶似地朝我吐了吐舌头笑着说:“别生气嘛。阳阳。我给你削平果吃好么?” “削一个苹果就想平息我胸中的怒火了?”我板着脸看着她道。 雨涵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摇晃着,撅小嘴说:“那给你削十个苹果好了。每天削一个。好不好?” “给我削香蕉吃!”我撇过脸,作傲慢状。 雨涵仰脸看着我,弱弱地说:“先生,香蕉是剥的……” “我就要削的!”我道。 雨涵讨饶地笑看着我说:“好,好,先生,我给你削个香蕉,再剥个苹果……” …… 一个礼拜后,我出院了,当然这不是医生的决定,是我个人的决定。医生是永远不会做这样的决定,如果你资金雄厚的话,他们会欢迎你常驻医院的。 回到公司,谢鹏告诉我林氏姐妹都去公司找过我,尤其是夕儿,就最近这两天没来了。我住院的前几天夕儿每天都要去一次天地广告,有时候一天去两次。 这我早就预感到了,而且早就让谢鹏跟顾彤统一了口径,说我去外地出差了,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回滨海。 回到公司这天早上我召开了临时会议,布署了接下来的重大工作。 其一,就是大华集团的单子要放开手脚去干,一百万的预付款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了。而且平面广告下周就要开始投放了。大华集团的这个单对我们天地广告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务必要一步一个脚印地把它做好。 其二,这个礼拜要把乐美家电的单子拿下来,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拿下来。必要的时候不排除使用手段,什么离间计啊美人计啊,需要什么就给他们投什么,只要不违法就行。当然这个我没在会议上讲出来,我会私下跟谢鹏再谈这事儿。 其三,谢鹏上次跟我说的“星辉”房产的单子,要继续跟踪,加快进攻节奏。我在想今年只要把这三个大单拿下来并且把它们做好,那已经非常非常不简单了! 其四,即可招兵买马,马上先招个前台,让前台把招聘讯息发到各大招聘网站去。人才大市场那边周末也过去瞧瞧。谢鹏上次在医院还给我讲,让我招个女秘书。我现在的确需要个女秘书,因为事情越来越多了。如果大事小事一起抓,反而抓不到重点,也抓不好。同时要去考察一下周边有没有大点的房子租,目前租的这套房子已经不够展开工作的了。等再招一批人,里面就更乱套了。 这四件事情是目前的工作中心,当然其中有轻重缓急的区分。 散会后,我留下谢鹏又交流了半点钟头,做为公司主管,谢鹏要全面协调并负责具体操作的各个环节。 谢鹏出去后,我点了支烟吸着,肋部的伤已经不疼了,前提是没人碰它的话。今年很快就过去一半了,一定要好好干,如果干得好,明年买车买房就不成问题了。一想到车房,我就联想到了夕儿。 我决定找个时间把那辆雷诺越野车的钥匙和爱琴海的阳光那套公寓的钥匙一起还给夕儿。这样一想,事情又来了,我得出去租房子,还得去买辆车,二手的也行,现在的状况是,没车已经不行了。挤公交浪费时间不说,还耽搁事情。我总不能骑辆单车去跟人家大客户谈生意吧? 上午我提前了一点下班,想找个地方吃点饭好去找房子。 刚关掉电脑,准备起身离开办公室,我的手机就响了,是来短讯的声音。 我点开了未读短讯,是个陌生手机号码发过来的,只见上面写着: “去看看柳青吧。她现在很需要你!” 后面是滨海市一家私立医院的名字,具体科室具体楼层和具体病房和具体病铺号。 我愣了!柳青在滨海?她怎么会在滨海? 柳青生病了? 血液科?血液方面的疾病?贫血? 我拿着手机怔忡在原地,脑海里涌现出无数个问号。 我快速给这个陌生手机号码回复了一条讯息,我问对方是谁?柳青生了什么病? 我拿着手机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等待这个陌生手机号码的回讯,可是没等到,对方好像不准备回答我这些问题。我把电话拨过去,对方也不接,我再拨,对方索性关了机。 我在办公桌前站定,手抚麒麟雕塑,心想不管怎么样,我都应该去医院看看柳青。虽然以前挺恨她,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人要是跟每一段过去都斤斤计较的话,他还能生活在当下么? 我得去看看!对!我必须得看看柳青!况且她生病了!也不知道病得严重不严重?柳青以前是有贫血的,难道贫血加重了么? 我要去看看,现在就去,对,现在就去。 第九百一十八章桃花深浅处 人不应该对过去的事情总是耿耿于怀,相反,我们都应该感谢过去。不论是快乐的还是痛苦,感谢那些经历让我们一步步走向更加成熟圆满的自我。 这样想着,我伸手拿起包,转身朝办公室门外快步奔去。 我驱车赶往神秘人发给我的手机短讯里的关于柳青所在的医院地址,今天的阳光很明亮,街道小巷、高楼大厦都罩在阳光里,跟金子锻造的一样,因为时值正午,街上车辆和行人相对减少。 不知道为何,“柳青”这两个字就像一条导火线,突然间炸开记忆的闸门,所有关于她的记忆都在我脑海里像电影蒙太奇一般涌现出来。 柳青那张漂亮的瓜子脸,闪亮的眼睛,她那少女的苗条的身段,她盛开的花朵一样的笑,她像蝴蝶轻拍羽翼的眨眼睛的动作,她的俏皮,她的撒娇,她柔情似水的样子,她深情动情的时候逐渐朦胧起来的眼神,她的小巧的鼻子,还有她那樱桃小嘴,粉嫩的嘴唇和洁白的牙齿张嘴笑时,便露出两颗小小的可爱的小虎牙。 她那张纯洁的小嘴唇曾经给我带来了多少从未体验过的身心的欢乐呀! 在我的印象里,她的香腮总是白嫩微微透着红晕,不管是在平静的时候,还是在激动的时候,就像是白陶瓷上抹了淡淡的胭脂。 在我热恋的时候我写给她的情诗里,曾用“桃花深浅处,恰匀深浅妆”这句唐诗来赞美她的香腮,我曾用荷兰十七世纪画家弗美尔的绝代经典《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来形容柳青回首似的惊鸿一瞥,我曾用黯淡的夜空里明亮的星星来形容她明亮的眼睛。 越野车在街道上匀速行驶,我双手掌着方向盘那,身体一动未动,但我心中却是思绪万千,爱情电影画面似的一一闪现。 一会儿是风景秀美而宁静的大学校园,我和柳青紧紧偎依着,坐在情人湖边的长木椅上,坐在人间四月的桃花芳菲的树下,默默无语,却又胜于千言地凝视对方。 一会儿是h市蔚蓝无边的大海,柳青穿着白裙子赤脚在金色沙滩上奔跑着,边跑边回头挑弄我,“阳阳,追呀,追我呀,追到我给你那个……” 而我同样赤脚踩在细软的沙滩上,赤罗着上身,只穿了一条沙滩裤在后面伸出双臂要逮住她,像逮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你说的,你说话可要算数……” 海浪拍击海岸的声响里,夹杂着海鸥的鸣叫着,夹杂着我们欢笑嬉戏的声音。 那样的日子,真的是我大学时代里最甜蜜的一段回忆,因为有爱情,因为有幸福,因为,有柳青。 当然,记忆除了美好的,还有痛苦的。 我想起柳青离开我的那个深秋的夜晚,天空暗淡,星月无光。 柳青拎着她那只红色的皮箱离开了我们租住的房间,决绝地走上了街头,走到了巴士站的巨幅广告牌前。 我追出门去,甚至来不及换鞋,只穿着在房间里穿的拖鞋。 我在街边我追赶上她,拉住她的手,“青儿!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无情地离开我?” 柳青甩开我的手,从她那双闪亮的眼睛里,我看到我是天下最大的坏蛋,“不,顾阳,我们不合适,我要的东西你都给不了……” “青儿,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的人,我的心,我的一切!你留下来吧,留在我身边吧,我一定会努力的,我一定会成功的,我会给你幸福,给你想要的一切……” “不,顾阳,”柳青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倔强地把脸扭向一边,“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我不能把宝贵的青春抵押在一个无法兑现的承诺上。你也看出来了,我是个世俗的女孩,爱情和物质,我宁愿选择物质,我们都不能只靠爱情去生活,爱情不是面包也不是牛奶,它不能给我带来我想要的一切……” 我依然记得她说这句话时,街上的霓虹闪烁,她的脸蛋消融在都市艳丽而糜烂的夜色里。 我再次抓住她的手,死死地抓住她的手,我悲痛欲绝,仿佛整个世界沉重黝黯的夜空都要向我压下来似的。 “青儿,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我绝望地看着她,哽着嗓音道,“不,你不是这样的,你曾经对我说过你不是拜金女,你说世上千金也难买真爱!你曾经这样亲口对我说过的!青儿,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好不好?我还年轻,我还有时间,我可以奋斗,我一定我会得到成功,我一定会带给你想要的一切,我一定会的!相信我,我们结婚,我们生一个孩子,我们一定会幸福的!一定会的!青儿……” 柳青再次甩来我的手,冷漠地看着我。 “顾阳,你放手吧!”她看着我说,“我对你已经厌倦了!开始我以为你是世上最好的男人,可我现在发现你不是,我后悔了,我后悔我当初的选择,我厌倦了你,我厌倦了这一切!顾阳,请你放开我吧!我真地已经不爱你了!顾阳……” 我悲哀且无助地看着柳青,万箭穿心。 “青儿,你这样说,我真地很心痛,”我哽咽了,流眼泪了,“在你眼里,难道我还比不上那个糟老头么?金钱在你眼里,就那么重要么?就胜过人家一切宝贵的情感么?青儿……” “你说对了!顾阳,”柳青的眼神冷漠的像冬天结冰的湖面,“那老头虽然比你老,可他也比你成熟,比你更懂女人,比你更懂爱护女人,至少他比有钱对不对?可你,除了年轻,你还拥有什么呢?顾阳,我们分手吧,我要跟那男人结婚了,我父母都同意了,我需要钱,我需要丰裕的物质保障!顾阳!放手吧!请你放手吧!顾阳……” 我彻底绝望了,我也崩溃了,唯一支撑我站立的希望彻底破灭了,我颓然地站不住脚跟,不得不伸手扶住旁边的广告牌。 “好吧,好吧……”我泪眼朦胧地看着她,“你走吧!走吧……” 柳青用她那双曾经无比动人而今无比冷漠的目光扫我一眼,决绝地掉转头去,拎起地上的红色行李箱。 “不要再来找我,顾阳,”她背对着我站在深秋的夜风里,“我就要结婚了,你死心吧!不要来打扰我的宁静生活!从今以后,我们都属于彼此的回忆,即使在街头上偶遇了,也不要相互问候。我有我的幸福,你也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所以,在岁月的流年里,我们各自安好吧。顾阳,再见,再见了……” 说着她头也不回地上了驶过来的一辆巴士,巴士车开动起来,我才回过神来,拔腿追了出去,泪眼迷蒙中,却绊倒在地上。 而那辆巴士车越走越远,逐渐融入霓虹闪耀的街头,逐渐消失在夜色里。 那种绝望,那种悲哀,那种万箭穿心的感觉,我想任何一个人在他的人生里或许都会体现那么一回,尤其是在他们最开始的情感际遇中。 自此以后,我和柳青再也没有见过。 而我在此后成长一段时间内都生活在那种悲哀与绝望的情绪中不可自拔,被万箭射穿的心脏,在那个秋风阵阵的季节里透着萧索的冷风,每个夜里都疼痛发作。 我们曾经生活的房间里,处处都留着柳青那苗条的身子,留着她清秀的面容,闪亮的眼睛,留着她身上那淡淡的少女的芬香,留着她悦耳的欢乐的笑声。 我不得不逃离那个房间,搬去跟郝建合住。 可是白天走在街头,我依然能处处看见柳青的身影,让我无法逃离,而理智却告诉我,柳青已经走了,她从我的世界里已经彻底消失了,她只是还呆在我的精神世界里,是我无法忘记她,是我念念不忘耿耿于怀,无法将那一切放下。 我不得不离开那座海边小城,离开了那个令我悲痛欲绝伤心欲碎的城市,后来才来到了滨海。 今天突然知道柳青的消息,不知道为何,我记忆的闸门突然间被炸开了,回忆的潮水汹涌而出。 就连现在回想起我们分手的那个深秋的夜晚,我依然能感觉到那种致命的痛苦,那个深夜天空黯淡无光,仿佛世界末日来临,我立在巴士站台上,立在秋风里,一切感觉的刺激都透入骨髓。 如今这些回忆就像电影画面一样在我脑海里闪现,又像一部悲伤的爱情小说,从开始到结束,从甜蜜到悲痛,生活有时候比小说更真实。 大概二十分钟后,我来到了这座医院。 越野车驶入医院大门,在急诊大楼前的室外停车场找到一个停车位泊好车。 我推开门跳下车来,站在急诊大楼前的空地上,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柳青,突然感觉情绪激动了起来。 我靠在车身上,摸出一支烟点上。 想想我和柳青有两年没见了吧?曾经在不同场合,好几次都认错了人,以为是柳青呢!后来才想明白,那是一种心理反应,或许从心理学上可以找到理论根据,不过我不懂心理学。 第九百一十九章记忆像投影 但我想到了一个比喻,如果把一个人的心比作湖泊,那么天空白云,树木花朵,以及飞禽走兽都可能会在这个心湖上投下它们的影子,而投落在湖里的那些影子,就相当于人类的各种记忆。 我只是想到了这个比喻,但说不清楚这个比喻跟实际事例之间有什么直接联系。 我丢掉了吸到半截的香烟,用脚碾灭了烟火,无意识地对着越野车的后视镜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正了正衣领,然后才吁了一口气,抬脚朝住院部大楼走去。 走进住院部大楼,乘电梯上到三层,根据医院那些无处不在的蓝色指示牌,找到了血液科,找到了那间病房。 这是一家私立医院,医院并不大,住院部总共也就四层楼高,可见病人并不太多。在我的印象里,私立医院比公立医院环境要好,更注重人性化管理,有些私立医院盖得像宾馆,尤其是那些妇科医院。 然而这家私立医院看起来很破旧的样子,看来这座医院并不赚钱,或者说赚到了钱却被医院领导贪污了。 如今私立医院多如牛毛,没有好的环境,哪来竞争力?我在想这医院是不是快倒闭了? 同时我也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柳青怎么会住在这种医院里呢?她老公那个又老又秃顶的男人不是很有钱么?柳青怎么会住这种医院呢? 我推开了那间病房的门,病房里没有人。 我走了进去,这虽然是个单间,但房间里的一切似乎很暗淡,仿佛在某部反应八十年代事情的电视剧里所见到的那种病房,那墙,那铺,那铺头桌。 单间里竟然找不到卫生间,这还真是稀奇事儿!单间不带独立卫生间! 房间里唯一明亮的颜色就是那张病铺,是指病铺上覆盖的东西,在医院那种常见的苍白闯入上覆盖这一条蓝底色带白色星月图案的铺单,被子也不是医院的那种套着苍白被单的那种,而是一铺浅蓝色的被子,像是病人从家里自己带来的。 我确定这是柳青所住的病房没错了,因为我知道她喜欢这种样式颜色的铺上用品,还有铺头那对情侣玩具熊,一个穿浅棕色衣服,一个穿深蓝色衣服。 我感到奇怪,这对玩具熊竟然是我送给柳青二十岁生日的礼物! 柳青竟然还留着这对玩具熊!这完全出乎了我的想象! 我以为是另一对玩具熊,可仔细看了之后,我发现不是另一对,就是我当初送给柳青作二十岁生日礼物的那对玩具熊!因为上面有记号,有一次我躺在铺上看书,烟头不小心把熊熊身上的衣服烧了一个小洞,有纽扣那么大。 不知为何,我脑子里一下出现了许多问好。 我立在铺边,盯着手中的玩具熊看了一会儿,然后环视左右,手掌心却轻抚这玩具熊极柔软的毛发。 这里病房里很多东西,都像是柳青从家里带来的,可以想见她似乎在这间病房住了很久了,住院时间肯定不在一个礼拜之下。 我弯腰把玩具熊搁回去时,就看见了原本压在玩具熊下面的一本时尚摄影杂志。 我把棕熊搁在铺头,拿起那本时尚杂志在铺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想柳青很可能一会儿就能回来。 我随意地翻开了手中的杂志,这是一本关于婚纱主题的杂志,里面全是大幅的婚纱照,各种样式的,跟上次我和夕儿去那间婚纱店看到的那些婚纱一样,杂志上的似乎更华美一些。 很显然,一切东西若是通过一种界面反映出来,都会变得更加华美。 那些风景照显然比实际的存在更加美观,湖面的山水花草投影,显然也比实际存在的更加多姿。 毫无疑问,这些婚纱都相当漂亮! 我合上手中的杂志,起身把它搁回到原处,压在那对玩具熊的下面,不经意间撩了枕头的一脚,瞥见枕头下一本相册的一角。 我好奇地把那本相册从枕头下抽了出来,重新坐回到铺边椅子上,好奇地打开了。 我惊讶了,同时心中更加疑惑了! 这本相册里竟然都是我和柳青过去的合影,应该是所有的合影,当初我们在一起时买的这个影集,把我们拍的照片都按照拍摄时间顺序搁在了这本影集里,柳青还细心地给每一张照片标注了拍摄日期,还配了简洁的拍摄背景文字,比如在哪里玩的时候拍的这张照片,当时的特别心情等等。 我们不仅拍外景,还拍了很多室内照片,比如俩人头碰头津津有味地抢吃一碗泡面的情景,比如俩人趴在铺上翘着脚儿一同翻看画册的情景,比如俩人搁着餐桌接吻的情景,手里还拿着筷子呢。里面还有一张照片的画面是,我捧着一本书坐在马桶上的样子,这张是柳青突然闯入卫生间抢拍的,我手中捧的是英国浪漫主义诗人济慈的诗集。 我睁大眼睛,慢慢翻看着这些照片,那些回忆似乎更加清晰了,这些照片捕捉的瞬间不断丰富我的会回忆,那些回忆仿若就在眼前了,那些欢笑,那些嬉笑,那些亲昵与甜蜜。 那时候柳青甜蜜地看着我说我们要好好珍藏这本影集,等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的时候,我们就坐在午后的阳光里,坐在自家房子院子里的藤椅上翻看这本影集,回味我们年轻时候的幸福时光。 跟柳青分手后,当我搬离我们租住的那个房间时,我曾找过这本影集,但没找到,我猜可能是柳青离开时收拾东西时连带这本影集都塞进她那只红色行李箱里了,当时她收拾东西时是匆匆忙忙的,可能她自己都注意到这本影集 当时我也并没在意,人都走了,我还留着那些照片做讽刺么? 没想到柳青一直留着这本影集,现在还带在了身边! 我心中的疑惑不断加重,这玩具熊,这影集,还有铺头桌上那台宝石蓝色的联想笔记本电脑,那是我们曾经一起去h市的数码广场买的。 影集大概翻到一半的时候,病房的门响了一下…… 我抬头看去。 一个陌生的女孩立在病房门口,先是一愣,瘦削的身子凝在原地,双眼随即睁圆,无比惊愕地看着我。 这女孩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头戴浅蓝色棉质套头,面带一只白色口罩。 我只能看见她那双万分惊愕的眼睛,但从那双眼睛里不难看出对方的整个情绪变化,相当复杂,起初是万分惊愕,紧接着变为惊喜,激动得眼睛里似乎闪着泪光,然后是痛苦的绝望。 她绝望得摇了一下脑袋,陡然转过身去,瘦削的身子顿了一下,尔后双手捂住嘴即使她戴着口罩突然抬脚跑了出去,消失在门外。 “青儿!” 愣过神来后,我大叫一声,拔腿追了出去。 即使自从分手就再也没见过面,即使有两年杳无音讯了,即使她的脸罩在帽子和口罩里,我依然只从眼睛就能辨认出来她来,我依然能想见照面下那张消瘦和苍白的熟悉的面孔。 我奔到病房门口时,见柳青站在五步之外的廊道内,背对着我,一只手搀扶着廊道的墙壁,痛苦地低着头,她似乎在哭泣,又压制着哭声,只能听见她的双肩在那里一耸一耸的。 我也顿住脚步,愕然地看着她,嘴巴蠕动了一下:“青儿……” 柳青依然背对着我,压抑地耸泣着。 她这副模样真是让我触目惊心,她几乎已经骨瘦如材了,那病号服不太合身,里面显得空荡荡的或者说那病号服原本是跟她的身体相称的,只是如今她太瘦,太瘦了。 我的心猛地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用力刺了一下柳青怎么会变成这样? “青儿……”我喊了一声,抬脚朝要奔过去 “别!别过来……”她哽咽着说,“别过来,求你了,求你了……” 依然背对着我,整个消瘦的背影显得悲伤难抑。 我顿住脚步,立在距她五步之外。 “青儿,你怎么了?你得了什么病?怎么会这样?”我看着她,心里很痛,“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 “你走吧!走吧!”她哽咽着说,“离开这里,请你离开……你不应该来这里的,不应该来这里……” 她双手捂住脸,尽管极力抑制着,可还是忍耐不住地“呜呜呜”地哭出声儿来了。 “青儿,别这样……”我心痛得望着她罩在病号服里瘦干瘦干的身子,抬脚试图慢慢靠近她。 “别!别过来!”她说,加大了声量,“你要是非过来,我就跑到医院外面去……” 我不敢再向前,我怕刺激她的情绪。 我道:“青儿,你别激动好么?我来这里,什么都不为,我就是来看看你!” “你走吧,顾阳,走吧!”柳青说,她依然背对着我,“你从这里离开过,就像从来没来过一样,请你离开吧,求你了!” 我道:“你为何不跟我谈谈呢?就像面对一个老朋友一样,我还是你的朋友呀对不对?” 第九百二十章嘤嘤啜泣 “走吧,顾阳,你走吧!”她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就算我求你了好么?你走吧!走吧!就算我求你了好么?” 我眼巴巴地看着她,嘴唇嗡动了两下,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好吧,”我望着她抖颤的背脊和双肩道,“我走,我现在就走,你别不高兴,你回病房休息去好么?” 柳青背对着我低着头嘤嘤嘤地啜泣。 我看着她,抬脚走了过去。 “别!别过来呀!”她叫了起来。 我猛地顿住脚步,慌忙摆手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是准备离开的……” “走吧!走吧!赶快走吧!求你了,求你了……”她低着头,啜泣着喃喃地说。 唉!看到柳青现在这个样子,我真地好心痛! 在我走过她身边时,她转过身子面朝廊道的墙壁,不放心似地说:“走吧!别过来!走吧!” 我一直走了过去,我的喉咙里堵了一块海绵,堵得我难受! 我边走边回头,柳青始终不让看见她的脸,当我走到电梯间时,她的身子已经完全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只拿她那消瘦的背脊朝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抬腿走进电梯里。 下到住院部楼下的大厅,我并未离开,走到大厅门口,抖着手腕摸出一支烟点上用力吸着。 我悲痛得感觉到柳青一定是得了什么重病了,而不再是她的老毛病,贫血,她一定是得了什么重病了! 我的出现太突然了,完全出乎了她的想象,所以她才感到惊慌失措,情绪变得非常激动。 哪个女孩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坦然面对她曾经抛弃过的男友呢? 我的直觉告诉我,柳青过得并不幸福,恰恰相反,她病痛缠身,生活在一种灰暗的不幸的日子里。 我心里很清楚她并非不想见我,她只是一时无法面对我,她不再是以前个浑身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少女了,她不再是以前那个爱笑爱闹充满了生活热情的少女了。 如今她身体枯槁,面色晦暗,整个精神憔悴不堪,不难看出被病痛折磨的时间不止一天两天了。 她的眼睛不再是暗夜里闪烁的星辰,她的腮颊也不再是白嫩透着浅浅红晕了,不再像唐诗里的“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她的胳膊,她的腿,她的脖子,这些地方都瘦削了下去,皮肤干燥,也不再有什么弹性。 曾经她穿着吊带睡裙在房间里轻盈地跑来跑去的,她莹润的肌肤在日光或者灯光下闪耀着自然的光泽。曾经每次看见她裸露出来的肩膀和胳膊,我总会联想到冬天刚从地里拔的水萝卜。 可怜的柳青,在我们分开后的这两年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折磨啊? 我的眼睛湿润了。 我仰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看着灼目的太阳,看着住院部门外那青翠碧绿的一排碗口粗的榆树,看着那些姹紫嫣红的花朵上蜂飞蝶舞的美好画面,看着这浪漫而充满基情的炎炎夏日,我的心就更加悲痛了。 因为原本在这迷人的夏季里奔跑嬉笑的漂亮女孩,此刻只能呆在充满了苦痛与死亡气息的医院,只能行走在充斥着刺鼻的福尔马林液的阴暗的病房走廊里。 吸了一支烟,我转身朝大厅里奔回去,走楼梯上到三层,从楼梯与病房走廊相同的门探头朝里头张望。 柳青已经不在走廊里了,想必已经回病房里吧? 我从门口走了进去,轻手轻脚地沿着廊道朝护士工作站走去。 我一定要知道柳青得了什么病,我一定要把情况了解清楚。 我知道每家医院护士工作站的台子后边的墙壁上均有一个插着写有住院病人相关讯息的的登记卡片之类的地方。 我来到护士工作站,把目光投向台子后边的墙壁,目光在那插着卡片的地方搜索,很快就找到了柳青的名字。 但台子距那墙有一定的距离,而且那卡片上的字体很小,上面有关病人的讯息我看不清楚。 我只好麻烦护士小姐了,其实护士小姐在我进门时就问过我需要什么帮助了。 我请护士小姐那柳青的住院卡给我看看,当然我谎称自己是柳青的哥哥,而且是亲哥哥。 眼前这个护士小姐态度很不错,把那卡片取下来递给我。 我接卡片的手腕微微颤抖着。 我鼓起勇气,把目光移到卡片上写有疾病名称的横线上,只见上面写着“重度贫血”。 看到这四个字后,我心里突然一松,心中叫了一句“老天保佑”。 还好还好,只是贫血,虽然前面的“重度”二字挺吓人的,不过终究只是贫血,不是什么其它怪病。 我把卡片递还给护士小姐,同时说了句“谢谢”,并顺带问了一些关于治疗的问题。 当护士提到“化疗”二字时,我再次愣住了! 我瞪大眼睛,怔忡地看着护士小姐,几乎是惊出声来:“化疗?” 对方点头说:“是呀,化疗,怎么了?” “贫血需要化疗么?”我睁大眼睛盯着她道。 对方有些惊讶地说:“你……你不是柳青的哥哥吧?” 我目光躲闪了一下,旋即看着护士小姐笑道:“谁说不是?我、我只是刚从国外回来……” “那你不知道你妹的真实病情吧?”对方眨眨眼睛看着我说。 我眉头皱了起来:“什么真实病情?” 对方轻叹一声说:“唉!其实也怪可怜的……这么好的年纪就得了这种病……” “这种病?”我盯着她道,“到底是什么病?” 我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声音都带了颤音了。 对方看着我的眼睛,沉吟了两秒钟后说:“白血病……” 这三个字从对方嘴里轻轻地吐出来,可对我而言,却像是泰森的一记重拳把我魂魄直接打飞了出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护士工作站的,感觉双腿是铅块做的,举步维艰。 拖着脚步走到走廊里,穿过走廊来到柳青的病房门口,抬手敲门。 但我的手没敲下去,收了回来,犹疑着不知道这个时候出现在柳青面前会不会不合适,她看见我的情绪非常激动,这会不会对她造成刺激? 我在病房门口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先离开,等柳青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或者等个合适的机会再来吧。 在驾车回公司的路上,我的心情一直不能平静! 一个是柳青现在的模样,我几乎都认不出她来了,她那娇柔的身躯被病痛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啊!跟她既往残留在我脑海里的青春鲜亮的存在相距了十万八千里了! 落差太大了!我心泅在一种悲哀的情绪中! 即使柳青不是我的昔日恋人,单看着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孩被病魔蹂躏成现在这幅模样,任谁也不能无动于衷呀!所谓悲剧,就是把美好的打碎给人看!我想这就是悲剧! 另外我不能平静的心绪,还源自柳青怎会得了绝症呢?她那么健康,那么漂亮,那么青春活力,她怎么会得了白血病这种令全世界医学专家都感到棘手的事情呢? 不!这不是绝症!如果早发现早治疗,也能获得比较长久的生存时间,不是还有骨髓移植术么?如果找个健康的人给柳青捐献骨髓那不就可以健康地活下去了? 对啊!柳青一定在等着骨髓移植术吧? “唉!可怜的女孩!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啊?” 大概是越野车快到公司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想到了一个女网友“忘忧草”! 难道她就是柳青? 如果柳青就是“忘忧草”…… 我惊愕极了! 如果柳青就是“忘忧草”,那她在qq上跟我说的那些话是怎么回事?忘忧草曾告诉我她跟初恋男友分手后,一直是单身状态可她不是嫁给那个有钱的糟老头了么? 我这个时候才猛然醒悟过来,忘忧草在qq上跟我聊的那些有关她初恋男友的事情,不就是我的翻版么? 啊!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多呢?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柳青就是“忘忧草”呢? 难道柳青跟我分手后并未跟那个糟老头在一起,还是她后来又跟那个糟老头分开了?那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难道她的婚姻发生了什么变故?总不该是因为她得了白血病后,那个有钱的糟老头把她丢弃了吧? 柳青当初跟我分手,不就是要嫁给那个有钱的糟老头的么? 我惊愕的同时,心中充满了疑惑! 我很快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忘忧草就是柳青,如果柳青以这样一种方式接近我的话,那说明她不排斥我的,说明她内心里是愿意接近我的! 看来我在医院时做出的分析应该是正确的,她并非不想见我,只是不想让我看见她现在枯槁的模样? 同时我心中有了主意,既然忘忧草就是柳青,那我就上网去找她! “唉!可怜的女孩!老天对你不公平啊!” 越野车快到公司门口的时候,我看见有一辆白色宝马停在公司门外的停车场上,我认出了那是夕儿的座驾。 我愣了一下,减慢车速,想掉头离开。 转念一想,我放弃了躲避的念头。 第九百二十一章勇敢面对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该面对的事情躲是躲不过的,那就让我勇敢面对吧!” 越野车在公司门口缓缓停了下来。 从车窗玻璃里望出去,从公司门口望进去,见夕儿正站在前台边上,心神不宁地低头走动着。 当我的越野车慢慢驶入停车场,夕儿的眼睛一亮,注视门外的越野车,抬脚奔了出来,在门口差点跟一个从门外窜进去的员工撞在了一起。 我熄了火,定了定神,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阳阳……” 夕儿一脸欣喜地奔到了我面前。 我没看她,伸手从车上抓过包包,“嘭”地一声关上车门,绕过她,径直朝公司里快步走去。 “阳阳……你还生气么?你去哪了?你去哪了?” 夕儿紧跟着我走到公司门口。 我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她冷声道:“林总,你想知道我去哪了是吧?如果你很好奇,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我去会我的昔日恋人去了!” “昔日恋人?”夕儿有些茫然地看着我说,“是谁?” “你说呢?”我看着她道,嘴里还发出两声古怪的笑。 夕儿涨红着脸看着我说:“曦儿?” 我看着她道:“不!是我的初恋,柳青你记得吧?我跟你讲过的,我刚才就去看她了!” “没关系,没关系,”夕儿朝我一笑,摆手说,“我理解的,没关系的……” “你理解什么?”我看着她道,“我都不理解,你能理解什么?青儿现在过得很糟糕,我想她当初离开我一定是情非得已,我突然觉得我是个罪人,我当初可能误解她了,如果真是那样,我不能原谅自己,我必须跟她在一起,现在我必须陪在她身边。我哪儿都不想去,我现在只想陪在她身边,我谁也不想理,我现在只想跟青儿在一起!” 夕儿惊愕地看着我,想笑了一下,不过没笑出来。 “林总,”我看着她又道,“如果你来我公司只是想问我你去哪了,那我已经明确告诉你了。现在我要回办公室工作,如果你来我公司不是来跟我有业务往来,恕我不能奉陪你了!再见!” 说着我毅然转过身去,径直朝公司门口走去。 “阳阳……” 夕儿在我身后跟了上来。 我没理,推开办公室的门快步走了进去。 夕儿紧跟着我,也走进了办公室,她立在门口,神态很幽怨。 “阳阳,”她说,“你知道么?这一个多星期我都在找你!我到处在找你,可你一直不现身。我知道你并没有去出差,你只是想躲着我,你只是不想再跟我见面……” 我把包丢在办公桌上,回头看着她道:“林总,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如果不是业务往来,我好像没必要听你说什么吧!” “阳阳,你就那么讨厌了我么?你就那么恨我么?”夕儿幽怨地看着我说,眼圈红红的 我在办公桌后面的皮转移里坐下,抬头看着她道:“林总!没有爱,哪来的恨?不!我对你没有爱,也没有恨!” 夕儿有些哑然地看着我,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你不爱我了么?你已经……不爱我了么?”她泪眼朦胧地看着我,喃喃地说。 女人的泪水怎么叫男人心疼,尤其是夕儿的泪水! 我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抓过打火机打火,液化丁烷只剩下一点点了,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就是打不着火…… 我气得把打火机用力扔在办公桌上,抬手把嘴里的烟拿下也扔到桌上,然后抬头皱眉看着她。 记得夕儿说过,只有我亲口对她说我不爱她了,她才会离开我的,才会对我死心的! 于是我看着她,正色道:“对!我不爱了!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我话还没说完,夕儿的身子踉跄了一下,扑了过来,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她用一双泪眼紧看着我:“阳阳,你不能对我这种话,你不能……” “别这样,夕儿……”我看着她道,“我认真想过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与其两个人都痛苦,不如让两个人都各自去寻找属于各自的幸福。爱情不是让人痛苦,爱情是让人感觉快乐和满足的……” “不要,”她哭声说,“阳阳,不要,不要……” 我看着她道:“夕儿,你说过的,只要我亲口对你说,我不爱你,我不想要你了,你就离开我,你就会对我死心的!”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能没有你了,我不能没有你了……”她紧紧抓住我的手掌按在她的胸口,泪眼婆娑得看着我说,“即使你对我说你不要我了你不爱我,我依然不能没有你,我不能没有你了,阳阳……很抱歉让你痛苦了,很抱歉让你为我难过了,我会改变的,我会变成你希望看见我的那样,我不会再犹豫了,只要你别离开我,只要你爱我……”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长矛,在刺向她的心时,同样也刺在我的心上! “别这样,夕儿,”我睁开眼睛看着她道,“放手吧,放手吧,很多爱情其实是一种错觉,你并非爱上了对方,而只是爱上了你想象中的对方,爱情本来就是一个虚幻而不真实的东西,放手吧,请你放手吧,与其我们都痛苦,不如我们都放手吧!” 我把我的手从她的胸脯上,从她的双手中,用暗力抽了出来! 起身离开办公桌,快步奔到窗前。 夕儿跟了过来。 “阳阳,别这样对我……”她哀声说。 在她从背后抱住我之前,我赶紧转过身来面朝她。 “不要这样对我,阳阳,”她仰着一张被泪水打湿的美丽的面孔看着我,“你不是认真的对不对?你在跟我气我对不对?你是因为生气才故意说这些话故意折磨我的对不对?” “不!夕儿!”我看着她道,“我是认真的!我想我以后都不会再生你的气了。夕儿,我们就这样好吗?就这样吧!” 泪水似乎如山泉般汩汩从她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溢出来,那是一张怎样令人揪心的面孔!我不敢再多看一眼! “你走吧!走吧!夕儿!”我背转身去,强忍着心痛,声音不大,却像岩石般坚硬,“走吧。把桌上的车钥匙带走!车子是你的,房子也是你的,我会马上找到房子,我和顾彤会马上搬家,房子钥匙随后会找人给你送去。走吧!夕儿!走吧!” …… 当天晚上我就找到了房子,一套并不怎么样的房子,跟爱琴海的阳光那套公寓差了很多。不过离公司很近,上下班很方便。我对吃穿住行从来都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有饭吃就行,不求天天山珍海味,有车子开就行,不求宝马奔驰,有地方住就行,不求像西西里庄园或者爱琴海的阳光那种高档的公寓。 顾彤对我突然提出搬家的要求很不理解,极不情愿,但见我脸色严峻,语气不容置疑,她也只好服从。 我安慰她说明年我一定买套大房子,到时候她和老妈都拥有属于她们的房间,真正属于她们的房间。 我和顾彤用了三个小时收拾东西,打包的打包,扔弃的扔弃,归拢的归拢,然后找了搬家公司来,一次性把我们所有的东西全部拿走了。 搬家那天晚上,我和顾彤忙到深夜,才把新房间收拾利索,然后我点了一支烟,一臀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老实说,相对于之前的那套高档公寓,这套新公寓似乎一下子暗淡了下来。这公寓没有专门的浴室,浴室就在卫生间里,更没有浴缸。这公寓也没有露台,只有一个小小的阳台。 我感觉非常不习惯,我这个人适应新环境的能力本来就差,现在面对新的房间格局,面对房间各个部分暗淡的色调,我感觉非常不习惯。 可是这才是我现在应该住的公寓,以前的公寓虽好,但不是我的。我一定好好奋斗,等明年一定买一套带一个欧式风格大露台的公寓。一个真正属于我的公寓。 “哥,感觉这里都不像个家了。”顾彤走过来,撅嘴看着我说,抬手擦了一下绯红的脸上的细汗。 我道:“说什么呢。这才是属于我们的地方。” 顾彤说:“真不知道你干吗要搬到这里来?我们在爱琴海的阳光住得好好的。” “好了,”我打断她的话,看着她道,“别再说傻话!安心住在这里好了!” 顾彤白我一眼,哼了一声走开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我抓起茶几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我站起身,朝顾彤的卧室里喊了一声:“彤彤,你现在洗不洗澡?” “不洗。没有浴缸我不洗澡。”顾彤的声音从卧室里响起。 我耸耸肩道:“好吧。那你准备每天都去街上澡堂里去洗澡吧。澡堂里通常都有一个大大的浴缸。呵呵。” “你先洗吧。哥,我把我的抽屉整理一下先”顾彤的声音从卧室里飘出来。 洗完澡从卫生间走出来,边用毛巾擦头发,边走到顾彤的卧室门口,见她穿着一条粉色小短裤吊带小背心,正弓着腰在整理衣柜。 第九百二十二章就等那一天 我倚在门框上看了她两秒钟,尔后笑笑道:“彤彤,哥向你保证,明年一定让你住上比爱琴海的阳光那套公寓一样好的房间,指不定会比那更好!你先跟哥再过一段时间的苦日子,哥不会亏待你的!呵呵呵……” 顾彤直起腰,回头看着我,撅撅嘴说:“好了,哥,我能明白。那公寓是夕儿姐的,不是我们自己的,这里才是我们自己的。” “真乖。呵呵。”我笑看着她道,“等我买了房子,咱把老妈接来,咱们一家住在一起快乐地过日子。” “说话算数?”顾彤开心地看着我笑。 我正色道:“当然算数了。你就等着那一天吧!” “你要敢反悔,我叫老妈拿扫帚把揍你臀部!哼!”顾彤耸起鼻翼威胁我说。 我啧了一声,怒视着她道:“没大没小了是吧?我先揍你臀部你信不信?”说着我扬起拳头作势要进她卧室揍她。 顾彤伸手抓起桌上的台灯自卫,边看着我咯咯咯地笑边威胁我说:“你要是敢揍我,我回头告诉妈!” 回到自己卧室后,我把手中擦头发的毛巾丢在一边,把笔记本电脑的电线插头插上了,又接上了网线,打开了电脑。 登上qq后,发现忘忧草在线! 这两天我一直在网上守忘忧草,可她接连好几天没在线,我也没留言,怕“打草惊蛇”。 我是隐身登陆的,对方在明我在暗,我没着急着打招呼,吸着烟想着该怎么跟忘忧草对话。 想了想后,我发了句“你好”过去。 过了一会儿,忘忧草回了一句“你好”过来。 看来柳青好像也不太确定我到底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忘忧草就是她本人? 君子阳阳:“这两天过得好么?” 忘忧草:“快要去天堂的人,无所谓过的好不好了。” 君子阳阳:“别这么说。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不幸的人。” 忘忧草:“怎么说?” 君子阳阳:“我前天见到了我的初恋女友,她跟你得了一样的病,而且我上网查了一下,得这种病的人很多很多,还有一些名人也得了这种病!” 忘忧草:“呃……” 君子阳阳:“我跟我的初恋女友有两年没见了,没想到她得了这个病,我很心痛,其实她是个很好的女孩。” 忘忧草:“你怎么知道她得了白血病的?你们不是已经有两年没见面了么?” 君子阳阳:“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是收到一条陌生人的短讯才得知了这个消息的。于是我当下就赶到了那家医院,我很想去看看她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她得的是那种病,我只是以为她的贫血又犯了,她以前是有轻度贫血的。” 忘忧草:“她是不是很可怜?你是不是觉得她罪有应得?” 君子阳阳:“为什么这么说?” 忘忧草:“因为她曾经抛弃过你,她现在是不是罪有应得?” 君子阳阳:“忘忧草,我从来没这么想过。虽然当初我们分手的时候,我的确很愤怒,她也的确伤害了我的心。可是两年过去了,我已经原谅她了。我应该原谅她,只是两年前我还没现在这么成熟,不会去设身处地地站在别人的角度上来看问题。” 忘忧草:“呃……” 君子阳阳:“得知她患了这种病,我很震惊。我不知道在这两年里,生活对她做了什么?把她变成了现在这幅摸样。” 忘忧草:“是不是很丑?头发也没了,身体瘦得像干柴,脸枯槁得夜里看上去像是恐怖片里的女主角,整个人被疾病和化疗折磨得像一只苟延残喘的可怕生物。” 君子阳阳:“忘忧草,别这么想。爱情是一种很奇怪的感情,因为对爱情的两个人来说,他们之前从不相识,然而却会因为偶然的机缘,彼此相遇相知相爱,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却可以比拥有血缘关系的人更亲密,他们还会结婚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相互扶持,白头偕老。谁说爱情不是人世间最为神奇的感情呢? 很多人在遇到对的那个人之后,既往从不相识的两个人,却可以坚定地爱着对方,甚至是爱对方超过了爱自己,超过了自己的生命,没什么比这更神奇的。当然,有些人在不对的时间或者不对的地点遇到了正确的人,他们虽然不能结婚,虽然不能一辈子相守,可是他们对彼此都有恩情,他们都曾用那炽热的无私的心爱过对方。 有句话说分手了不能做朋友,因为彼此伤害过,分手了不能做敌人,因为彼此深爱过。可我不认同这种观点。我觉得这是人的自私性在作祟,如果我们更为客观地看待爱情,我们就会明白,我们感谢每一个曾经那么炽热无私地给予过我们爱情的人。 即使两个人分手了,即使两个人曾经伤害过彼此,但如果把爱和恨放在一起客观地去看,我相信在大多数爱情中,爱要远远大过恨,我们有什么理由因为那一点恨就忽略甚至是去憎恨那些曾经给予过我们爱的人呢?” 忘忧草:“你还是那么有思想……” 君子阳阳:“当我遇到我的初恋女友,当我再次看见她,我心中已经没有了恨,留在我心中的更多的是她曾经给予我的爱,那种炽热的无私的少女最初的爱!其实我去找她只是想告诉她,我对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恨意,有的只是感激之情,感谢她曾经那么爱过我。我还想多多陪她,如果她需要我陪在她身边的话。这就是我唯一的想法。” 忘忧草:“你很善良,阳阳。可是……” 君子阳阳:“可是什么?” 忘忧草:“没什么,阳阳。十点多了,我要下了。医生不让我睡太晚。” 君子阳阳:“恩,睡太晚对身体不好。你早点休息!祝你做个好梦!” 关掉了qq,我依然坐在电脑面前没动,青蓝色的烟雾在我面前缭缭绕绕。 如果柳青不愿见我是因为我她曾经丢弃过我,或者是因为不愿让我看见她现在这幅难看的样子,那我想我这番话应该能打消她心中的忧虑了。 次日早上来公司,我接到了蔡老大的电话。 在这之前,我已经接到他好几个电话了。 接到他第一个电话时,我还在医院住院,他问我几时能康复出院,我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说他可等不了那么久,等我好的差不多了,他就要给我安排拳赛。 他打的第二个电话是在我出院那天,还是问我康复得怎么样了,还是关于地下拳赛的事情。 我说出院前我照了一个腰部x光片,医生说恢复良好,肋骨断处已经开始长骨痂了。 蔡老大说那挺好,他要带我去一个地方,见见我第二场拳赛的对手。 事实上,那是一个类似于发布会的场合,类似于电视上那种拳王争霸赛之前的发布会。 我见到了我的对手,一个从泰国来的泰拳手,一个高高瘦瘦肌肉结实的家伙,眼神充满杀气,一看到他,脑子里就会蹦出来“杀人机器”这个词! 现场还有一些其他人,都是蔡老大请来的,像是地下拳赛的爱好者,都是些喜欢寻刺激的有钱人。 在那些观众里我竟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竟然是欧阳泽的弟弟欧阳宇! 欧阳宇也认出了我,在台下伸手跟我打招呼。 我装作不认识他,目光很快地掠过他,看向别人,在那十几个观众里头,只有欧阳宇是熟悉面孔,其他人我从来都没见过,要见过也是在上一次拳赛中见过。 当时蔡老大还安排了表演,那个泰拳手竟然一个地扫就把一根棒球棒拦腰扫断了,惊得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还是人的腿么?那家伙黝黑的脚背竟然比棒球棒还坚硬!而且爆发力非常强大! 我没有表演,说实话我已经被那个黝黑的家伙那一腿给震慑住了!他妈的他那一脚要是扫在我身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将造成骨折!扫在我腿上一定是胫腓骨骨折,扫在我腰上一定是肋骨骨折,扫在我胳膊上一定是桡尺骨或者肱骨骨折,如果直接扫在我头上,我不敢去想了! 那家伙的拳头也硬,竟然一拳击穿了三块一公分厚的木板!天啊!这家伙是人吗?我不被他活活打死在拳台上,那才叫奇迹! 从台下下来,蔡老大拉着我的胳膊笑笑道:“怎么?你怕了?” “怕难道不是人人都具有的本能么?”我看着他道。 蔡老大看着我冷冷一笑道:“我们可是签了协议的!你知道违法的协议的代价!” “姓蔡的!”我盯着他道,“我有说过我要违法协议么?” 蔡老大双手一拍,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道:“那我们就安排时间打拳。” “不!现在不行!”我盯着他道,“我腰上的伤还没好。” 蔡老大道:“你不能无限制拖延比赛!” “可协议上也没有时间上的规定!”我盯着他道。 蔡老大微微一愣,旋即哈哈一笑,看着我道:“好吧!我不会逼你带伤打拳,那样的比赛也没什么看头!我的观众看多了拳赛,在口味上都喜欢打得激烈精彩一些!” “是血肉横飞的吧?”我盯着他讽刺了一句道。 第九百二十三章谢谢提醒 蔡老大又是哈哈一笑,伸手在我肩膀上拍拍道:“你回家好好养伤,最好做些恢复性训练,你也看见了,你对手的腿硬得像钢板!哈哈哈!” “谢谢你的提醒!”我冷声一声道。 面对这种杀人机器,没有畏惧感是不可能的!然而畏惧有什么用呢?我已经踏上这条路了,就只能横着心往前冲!往前猛冲还有一些胜利的希望,如果只剩下畏惧,那会死得更惨! 号称天下五百年无对手的泰拳,讲究的是猛打猛拼,泰拳的精神就是打倒对手,所以它不像拳击和散打那样喜欢躲闪,泰拳不讲究四两拨千斤,它凭借非人的抗击打能力,步步紧逼对手,用他们那种毁灭性的拳脚肘膝摧毁对手的身体!从而赢得搏斗的胜利! 我很清楚这第二场拳赛,我一定会九死一生了! 此刻拿着手机,看着蔡老大的号码在手机屏幕上闪烁,我犹豫着要不要接,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给我打电话了。 无非就是问我伤好了没有,无非就是想给我施加压力让我尽早去参加拳赛。 这王八蛋恨不能让我早点死呢!他恨不能让那泰拳手把我撕成碎片,就像非洲上的狮子把羚羊撕成碎片一样残忍血腥! 我咬了咬牙,还是接了电话。 “怎么样?顾老板,我那些观众都在喊着要看一场精彩的比赛呢。”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道。 我冷声道:“我看是你想看我早点被那泰拳手撕成碎片吧?” 蔡老大在手机哈哈一笑道:“瞧你说的,顾老板。我要的是钱,你们打比赛,我在下面收钱,人命对我没用,我要是钱!你赢了这场那泰拳手,指不定以后我们还会再度合作呢!到时候我们三七分成好了!” 我道:“少废话!我只想告诉你,现在比赛还不成,我还没养好伤!我不能带伤去参加比赛!” “顾老板,你不能老往下拖!我早就在那些地下拳赛粉丝面前许诺过,说最近一定举办一场大餐给他们!你知道那些观众我惹不起,这场拳赛不赶紧举办,他们一样会撕碎我!”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难道天下就只有我一个拳手了?你可以先办几场拳赛嘛!你手下不是豢养了一批拳手么?” “有是有!只是我的观众对那些拳手的打法都太熟悉了,他们觉得没看头。他们想看到崭新的令他们觉得耳目一新且对比赛结果充满悬念的拳手!顾老板,我可告诉你,那泰拳手是我花重金雇来的,已经签了协议,要是这场比赛黄了,那我的损失可就大了!”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道。 我冷声道:“那是你的事!谁叫你不提前通知我呢?” “好吧好吧!我再给你五天时间!就五天!五天后我安排你和跟那个泰拳手决一雌雄!”蔡老大道。 我道:“拳赛安排在哪里?” “这个你不必操心!你只要按时来参加拳赛就行,五天后我会派人去接你到比赛地点!这是我们的协议规定的最后一场比赛!打完这场比赛,你就自由了!”蔡老大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你以为我想参加你那见鬼的拳赛么?” 我丢下这句话,摁掉了通话! 把手机丢在办公桌上,我坐在皮转椅,想着我心中的计划。 我之所以要推迟比赛日期,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我的伤的确没好,我需要时间来让伤好彻底,对手那么强大,我再带伤去打比赛,我不是找死是什么?现在蔡老大已经丢给我了最后的期限,那就是五天后我必须得去参加比赛。只有五天时间了。我想我有必要喊杜峰过来给我想点对付那个泰拳手的战略战术。 第二个原因就是,我对蔡老大的“拳赛”,我和薛飞已经商定,这次要同时行动,时间安排在第二场拳赛的当时! 担心就担心在如果薛飞带人捣了蔡老大老窝,万一发现里头什么也找不到,那可不太好。所以我必须要双管齐下,我想让程灵素混进地下拳赛,收集蔡老大组织非法拳赛的证据。这样一来,即使薛飞在蔡老大的老巢里没有任何发现,我们还能抓住蔡老大组织非法拳赛获利这一罪证! 因为蔡老大不会公开拳赛的举办地点,而且这次拳赛显然不会在第一场拳赛举办的地点举行,那山里的那栋水泥房太烂了,而这次拳赛的规模肯定比上次大得多。所以我基本确定这次拳赛不会在上次那个地方举办。 之前我为这个问题烦恼,但现在这个问题似乎有门路了。 自从我看见欧阳宇的时候,我脑子里就有办法了,虽然当时在发布会现场我面无表情,装作不认识他,但我心中是豁然开朗的,是欣喜的! 我的手机里并没有欧阳宇的电话号码,我和他谈不来,完全俩个世界里的人,尽管曦儿以前说我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鼻子,都是很挺拔的鼻子! 欧阳宇是典型的纨绔子弟,整日游手好闲,而且看上去很有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我行我素,唯我独尊,一副谁也不待见的架势。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种人。 不过我记得以前记了他女朋友coco的手机号码,我抓过手机翻了翻,果然有coco的手机号码。 “很好,能找到coco,就能找到欧阳宇的电话号码!” 我总不能问欧阳泽要他弟弟的手机号码吧,只能从coco那里要! 虽然很久没跟coco联系了,但她还记得我,而且态度很热情,当然,她本身就是一个热情洋溢的女孩! 我从coco那里顺利拿到了欧阳宇的电话号码,把电话拨了过去。 “哪位?”手机那头传来欧阳宇不耐烦的声音。 我笑笑道:“是我,阿宇,我是顾阳!” “顾阳?你想干吗?想找茬吗?”欧阳宇在手机那头道。 我摸了下鼻子,呵呵一笑道:“算是吧!” “有何贵干?”欧阳宇道,“单挑群挑,随你选!” 我沉吟片刻,笑了笑道:“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哦?稀奇事儿!我跟你熟么?我们也就见过几次面,好像没到称兄道弟的地步吧?况且你还是我哥的情敌,找我帮忙?上次你打我的事我们还没完呢!”欧阳宇在手机那头道。 我料到这家伙不好说话,但没料到他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直接!不过,我好像记得清清楚楚,上次是我被打啊! “阿宇,现在你哥跟林家大小姐已经订婚了,我不再是你哥的敌人了!对于上次的事,我表示很抱歉!”我笑笑道。 欧阳宇冷哼了一声道:“拜托!我跟你不熟,别叫阿宇好吧?你不觉得肉麻吗?顾阳!” “那应该叫你什么呢?”我呵呵一笑道。 “叫我什么,你自己想吧!我现在在玩,没时间理你。再见!”欧阳宇在手机那头不耐烦道。 我笑了一下道:“欧阳先生,我只耽搁你一点时间……喂?喂……” 对方已经毫不客气地挂掉了电话。当然了,我知道欧阳宇也不是个客气的家伙! 我低头看着手机,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家伙比我想象中还要难对付,看来得想点办法! 相对于表面上恭恭敬敬背后算计别人的那类人,我相信像欧阳宇这类表面上傲慢无礼的人,还算要好对付得多。 快中午的时候,谢鹏敲门笑着走了进来。 “好消息!我们赢了!”谢鹏走过来,在我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道。 “真的?”我树敌站起身,紧看着他道。 上午我派谢鹏去参加“乐美”家电组织的比稿大会评审结果,从早上到现在我心里正想着这事儿,不知道我花了三天时间做出的那份创意,能否我们我们“天地”广告赢得乐美家电的年度广告大单? 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尘埃落定。 “辛苦了。谢主管。”我伸手拍拍谢鹏的肩膀笑道。 谢鹏笑笑道:“不辛苦。都是你那份创意做得出色!听说‘乐美’家电的企划部经理一看到那份创意书,就不禁为你的独到创意拍案叫绝!” “是么?很好很好。”我笑道,“你一会儿出去宣布这个消息,让大家也高兴高兴。月底给予那几个搞市场调查的员工一定的奖励,我那份创意如果不是建立在他们的市场调查报告之上,那只能是空中楼阁。他们的市场报告做得非常好,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我会的。”谢鹏点头道,又看着我道,“对了,你新家布置得怎么样了?” 我笑道:“已经收拾利索了。改天去我那喝酒吧。” “行。”谢鹏笑道,“对了,你伤好得怎么样了?” 我擂他一拳笑道:“好多了好多了!” “下次一定要小心点了。顾彤还不知道你受伤的真实原因吧?”谢鹏看着我道。 “不知道,”我道,然后朝他一摆手道,“得了,你别这么婆婆妈妈的,男人身上得有几处伤疤才爷们!我怎么看你越来越像女生了?!” “那你说水饺是男生还是女生?”谢鹏笑看着我道。 第九百二十四章脑筋急转弯 我道:“水饺?” “对!北方过年吃的那玩意!”谢鹏笑看着我道。 我道:“脑筋急转弯?” “冷笑话!”谢鹏道。 我道:“女生!” “为什么?”谢鹏道。 我道:“因为它像女生!” 谢鹏摇头笑道:“可事实上水饺是男生!” “怎么说?”我笑看着他道。 谢鹏笑道:“因为它有抱皮呀!哈哈哈” 我一愣,旋即不以为然道:“谁说只有男生才有包庇?一看你就不懂医学常识。” “难道女生有包庇?”谢鹏眨着眼睛看着我道。 我笑了一下道:“关于这个问题,答案是肯定的,不过我也无法向你描述清楚,如果你一定要了解清楚,你就去书店翻翻人体解剖学,哈哈哈” “顾经理真是博学多才呀!”谢鹏故作惊叹状。 我看着他道:“不如我给你讲个冷笑话吧!” “你讲呀!”谢鹏笑看着我道,“只要别再来一个‘包子是男生还是女生’的问题就好了!这太纠结了!” 我看着他道:“有个女人向她丈夫开枪射击,但他丈夫原谅了他,且使她避免了牢狱之灾。” “然后呢?”谢鹏道。 我笑笑,看着他道:“然后,然后这个女人再次向他丈夫开枪了!” “完了?”谢鹏看着我道。 我道:“完了。” 谢鹏愣了一下,随即搔了搔后脑勺看着笑笑道:“恩!这个笑话的确挺冷的!” “对了,”我道,“那个房地产的业务跟得怎么样了?有新进展么?” 谢鹏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他们要我们先做一份方案给他们。你看如何?” 我摸了下鼻子道:“可是可以,不过就怕我们把方案做出来给他们了,他们知道方案内容后,出尔反尔,拒绝跟我签订合同,而实际上却明目张胆地盗用我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方案。” “要不我们做方案的时候留一手?”谢鹏道。 我点头道:“你跟他们约个时间,我会当面跟他们讲我的方案,最好安排在下周,因为我需要几天时间来想创意。还有这个案子的市场调查做得怎么样了?做好了赶紧拿给我看看!” “行!我这就联络在外面做市场调查的几个人,回头我给你话。”谢鹏点头道。 这时候新聘的女秘书敲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杯刚沏的茶,她朝谢鹏点了点头。 “顾经理,我给你泡了茶。”她转脸朝我微笑着说。 我朝她呡唇一笑,道了句谢谢,又见谢鹏在对面饶有意味地朝我挤眼睛,接着道:“苏西,麻烦你给谢主管也沏一杯吧。” “好的。顾经理。”苏西应声退了出去。 谢鹏走近,对我阴险一笑道:“你叫她泡茶了?” 我耸耸肩道:“没有。至于茶,我喝也行,不喝也行。不过人家一番好意,我怎能辜负呢?” 说着我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会来事吧?”谢鹏低声对我笑道,“就知道讨好上司了。” 我抬头看着他道:“你想说什么?” “怎么样?”谢鹏道,“我的眼光如何?这可是我亲自为你招进来的小秘书唻!” 我道:“意思是说你看中了她啰?” “是呀!我就是看中她”谢鹏说到这里,才领悟了我的话外之音,瞪我一眼道,“我看中她的原因,是因为我觉得她能给你当个好秘书。而不是我为了满足我的私语。” “看吧!不打自招了吧?”我看着他,笑了一下道。 谢鹏退后一步,看着我道:“得,我说不清楚了。” 我靠在皮转椅里,望着他笑笑道:“这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太小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她不错,很清秀,如果你喜欢她可以试着追追!” 谢鹏在邢敏那里应该受了一些心伤,现在邢敏不在了,他应该重新选择一个女孩子才对! “顾老板,你这样不行啊!你这是鼓励员工搞办公室恋情!”谢鹏看着我嬉笑道。 我道:“我从来就不反对办公室恋情!真正的爱情是纯天然的,不是规定非要去哪里找,也不是规定不能在哪里找。禁止办公室恋情,这是有悖人性的做法!我反而觉得良好的办公室恋情对一个公司的发展能起到良好的作用。” 谢鹏笑看着我,拍手鼓掌道:“有见底!有见底!我就欣赏你这种与众不同之处!” “得,别爱上我!”我笑了一下道。 谢鹏道:“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讲,可是每次一到开口,我就没勇气说出口。” “如果是‘我爱你’三个字就算了。没必要说出来,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我看着他哈哈一笑道。 谢鹏看着我道:“那三个字是‘真臭美’!” “出去做事去!”我拉下脸看着他道,“这么跟上司说话,你小心点,我那可是准备一堆小鞋,就等着给往上跳的员工穿的!” “那小鞋”谢鹏看着我嬉笑道,“我配不上穿!” “你配穿的!”我笑道。 “听着,”谢鹏嬉笑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道,“我说的是,我呸!不上穿!我呸!” 靠!月底扣他三分之二的奖金! …… 下午我离开了公司,问谢鹏借了他那辆电动车骑,那辆“雷诺”越野车我已经叫人送到“玫瑰庄园”去了。 没来得及去看车,这两天上下班都是搭巴士的。 柳青所在的医院离我公司挺远,有辆电动车总比搭巴士车快多了! 我骑上电动车一溜烟功夫把公司甩在了身后。 时值午后,烈日当空,那太阳悬在碧空中,白晃晃的,仿佛一动都不动,火辣辣地晒着我的脖颈。 周围没有一丝风,街道两边的香樟树都静止不动,只有蝉躲在繁茂的枝叶缝隙间叫声不绝于耳,“咿咿呀呀”的烦人。 柏油路面被烈日晒得都要融化了似的,骑在电动车上都能感觉到地面的松软。 半个多小时后,才来到了那家医院。 在街上买了一些柳青以前喜欢吃的水果,拎着水果乘电梯上楼。 走到柳青病房门外时,我放慢了脚步,站在病房门外,我从口袋里掏出在街上药店里买的口罩戴上了,悄悄吁了一口气后,才抬手敲门,轻轻敲了两下,见里面没人应,我又敲了两下,里面还是没人应。 莫非柳青又不在病房? 我轻轻推了一下,门没锁,一推就开。 柳青在里面! 我轻手轻脚走了进去,把门掩上,来到铺边,柳青戴着耳塞睡着了。 她今天戴着帽子,却没戴口罩,她脸侧在一边,一切都变了,脸形变了,变得消瘦了,脸色变了,变得苍白了,嘴唇变了,变得暗淡无光了,甚至呈现出一种暗紫色,那是缺血缺氧的表现。 感觉她整个人都瘦了好几圈了,无论是那张脸,还是她的身体,因为身体太瘦了,使得盖在她身上的那条薄毯子似乎毫无内容。 唯一没变的是她的睫毛,依然还那么密集,依然还那么细长,此刻全都垂落下来。 曾经她那双眼睛因为有那样密集细长的睫毛而显得多么迷人呀!就像在电影《璀璨情诗》里济慈赞美他女友一样,说她女友的睫毛多得像林中的小路。 午后的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玻璃,透过未拉严的窗帷投射进来,投照在她那缺失血色的腮颊上。 她这个样子,真让人揪心啊! 我把手中的水果袋轻轻搁在铺头桌上,又伸手轻轻把那窗帷拉严了,然后轻轻地在铺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静静地端详着她。 突然她的唇角微微扯了一下,又扯了一下,最后弯起了一道弧儿,像是笑了。 我在想她一定在做梦,应该是在做一个好梦,在梦中她笑了。 我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铺边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很揪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又颤动了一下,尔后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睁开眼睛的动作太突然了,把我都吓了一跳,我的身体不由地后仰了一下。 显然她也吓了一跳,因为我的存在,而且她不知道我是何时进来的,坐在她铺边端详她有多久了。 她张着嘴巴,几乎要要惊叫出声。 然后她赶紧抬手捂住了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紧接着双手捂住了她那张苍白的脸。 “你怎么进来了?你怎么进来了?出去吧,求你出去吧……”她冲我叫着。 我站起身,但没有准备离开的意思,我俯身看着她,柔声道:“青儿,别这样……你就把我当一个朋友好吗?别赶我走行吗?我只是来看看你……” “你出去吧,出去好么?我不想你看到我这个样子……”她双手紧紧捂住脸,倏地把身子侧到对面去,一个劲儿地叫着,“求你出去吧,我不想你看见我这个样子,我不要……” 我伸手轻轻抚摩着她的手背,因为消瘦,她的掌指关节显得突出,指甲暗淡无光,摸上去皮肤很粗糙! 在我的手触到她手背的同时,她就像触电了似地猛地颤抖了一下,叫了起来:“你出去吧!求你出去吧!我不要你来看我,我不要……我不要你看见我这幅鬼样子,太可怕了,我不要你看见我,我自己都不敢照镜子……” 第九百二十五章你在梦里笑了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坐在她铺边,俯视着她柔声道:“青儿,别躲我,别赶我……我知道忘忧草是你,我知道忘忧草是你我怎么会笑话你呢?不会的,不会的,我怎么会笑话你呢?别再赶我走了好么?让我留下来陪你说说话好么? 我不会笑话你的,傻瓜,以前的事情早就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记住它不放呢?我们每个人都会犯错误的,这没什么,可不管怎么样,那些事情都过去对吧?它们已经都过去了…… 青儿,别怕,别怕,我也不会怕,如果我怕的话,我早就走了对不对?我在这里坐了很久了,我看你睡觉,我静静地在这里坐着,端详着你的脸,我知道那你刚才做梦了,应该是一个好梦,因为你在梦里笑了……” “你不怕我这个样子么?”柳青小声说,双手依然捂住她的脸 我摇头:“怎么会呢?你应该是我了解我的,你知道我是不会笑话你,不论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笑话你的。相信我,相信我,青儿!” “你不恨我了么?你不讨厌我么?”柳青小声说,目光透过指缝胆怯地看着我说。 我摇头:“怎么会呢?我不会的,我真的不会的瞧!我给你买了一些你以前爱吃的水果,我还可以像以前你生病那样,陪在你身边讲故事给你听。我们有两年没见面了,你一定也想知道这两年我都在干什么吧?一定想听听我在滨海这两年都做了什么吧?” “那你别说我丑,就算你看着我的样子感觉害怕,也别说出来……”柳青的目光透过指缝看着我说。 我用力点了点头。 “恩!我绝不会那样的!”我温柔地看着她道。 柳青这才缓缓地移开了她的双手,她那张苍白的脸重又显现在我的眼前,眼窝深陷进去,目光毫无光彩。 她竟然羞涩地紧勾着脸,一如我们恋爱时我亲吻她时的样子,苍白的腮颊部竟然透出微微的红晕。 我用目光鼓励着她,慢慢伸出手掌,轻轻抚摩着她的脸颊。 “青儿,其实我多想见到你呀!”我温柔地注视着她,喉头有些发堵,抑制住眼中滚烫的液体。 柳青缓缓抬起眼睛看向我,眼圈发红,她的双手慢慢地慢慢地握住了我那只轻轻抚摩着她的脸颊的手掌,紧紧地握住,紧紧地贴在她的脸上,两行泪水自她的眼眶流淌下来。 “阳阳……”她干燥发暗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么?” 泪水自她那干枯的眼窝里源源不断的流淌下来,那干枯的眼窝里竟然蕴藏着如此多的泪水! 当我试图安慰她别哭,当我试图俯过神去,用我的手去擦她淌下来的泪水时,她突然伸出双臂紧紧紧紧箍住我的脖子,泣不成声地喃喃地重复说:“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么?你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么?你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么?” 我极力抚平她的情绪,用我的手掌,用我的眼神,用我的话语,因为我知道情绪上的波动对病情是没有好处的。 我轻轻搂住她,用手掌轻轻抚摩着她瘦削的脊背。 那哪还叫脊背呀?那简直就是一块搓衣板啊!全是骨头,只是被一层皮紧紧包裹着而已。 我的心揪扯得厉害!强忍着眼中的泪水! 我像小时候安慰顾彤一样,轻拍着她的背脊,安慰她别难过,别哭,别怕! “我不怕,我不怕……”她抱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喃喃地说,“我只是感遗憾,我只是感到遗憾,可现在我不遗憾了,就算马上死去,我也不遗憾了,我心满意足了,阳阳……” “傻瓜,别说这种话,”我轻轻搂着她,轻拍着她的背脊,“你不会死的,不会的,这种病已经不是什么大病了……” 等柳青的情绪平稳了下来,我去给她洗了柠檬,这是柳青最爱吃的水果,她也最爱柠檬的味道。 柳青说爱情的味道就像柠檬一样,有时酸,有时甜,有时还会涩。有些国家柠檬树是幸运的象征。 h市就有很多柠檬树,柠檬树是一种很特别的树种,它周年开花,结着青的实与成熟的实。别种果木每年只开花一次,结实一次,柠檬则终年毫不疲倦,不论何时都快活旺盛地饰着芳香的绿衣,垂着泼刺的实。 柠檬的花很漂亮,花萼呈杯状,花瓣比较长,外面淡紫红色,内面白色。子房近筒状或桶状,顶部略狭,柱头头状。 柳青爱极了柠檬,爱柠檬的味道,爱柠檬的色彩未成熟的柠檬是那种纯真的青绿色,成熟的柠檬是那种明黄色。 柳青看着我笑了一下说:“你也吃一个吧。” “好。我陪你吃。”我朝她笑了一下说。 我们边吃柠檬边聊天,柳青告诉我很多我不知道的情况,这些情况再次令我震惊! 她说当初跟我提出分手正是因为她偶然间发现了自己得了这种绝症!她爱我,一直爱着我,她知道迟早有一天她都会死去,所以她不想拖累我,与其让我看着她死去,还不如趁早跟我分手,分手的痛苦至少比生离死别的痛苦要轻些! 那时候她还没有任何症状,只是因为感冒去医院做了某个化验,结果被告知自己得了绝症!开始她死活不信,因为她发现得早,自己感觉不到任何不舒服。医生告诉她这个病得尽早治疗,越早越好,治疗得早,生存期就长,如果到了中晚期才发现,除了骨髓移植,就毫无办法了。 柳青说她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一年,两年,或者三四年,她不能让我把青春浪费在她身上,所以才忍痛跟我分手! 柳青还告诉我那个秃顶的糟老头,其实根本没钱,是她找来迫使我同意跟她分手的临时演员。她家那个亲戚扮演的角色就是有钱的糟老头。不过演技不错,把我骗了过去。 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柳青当初离开我是因为这个病,是因为她不想连累我不想耽搁我的青春,是因为爱! 我震惊的心情无以复加!简直缓不过神来! 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情绪把我紧紧撕扯住了,自责,愧疚,痛苦,还有面对柳青这种沉默、坚定而深刻的爱,我自身的那种渺小感! 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当初她跟我分手竟然是出于这种原因! 柳青看着我说:“还记得我们分手那天夜里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么?阳阳……” “记得,”我点头,“你说,不要再来找我,顾阳。我就要结婚了,你死心吧!不要来打扰我的宁静生活!从今以后,我们都属于彼此的回忆,即使在街头上偶遇了,也不要相互问候。我有我的幸福,你也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所以,在岁月的流年里,我们各自安好吧。顾阳,再见,再见了……” 柳青点了点头,泪光闪烁地注视着我说:“其实当初我想说的是,从今以后,你的幸福才是我的幸福,再见了,亲爱的,再见了,我最爱的人……” 然后柳青告诉我,半年前她开始发病,她知道自己时日无机,心中愈发地想念我!在我们分手后的许多个夜里,她都重复做着同一个梦境,她梦见绿色的柠檬,那是疾病的象征! 柳青对关于柠檬的梦有一套理论。 梦见柠檬树上结了许多柠檬,意味着你忌妒某个受大家欢迎的人,但因对方光明磊落,使你感到惭愧! 梦到正在吃柠檬,暗示会有使你生气的事情发生! 梦到绿色的柠檬,是疾病和传染病的象征,你要留意自己的健康状况! 梦到干缩的柠檬,意味着离婚与分别! 柳青告诉我,随着病情加重,她对我的思念之情也不断加重,她想着自己时日无几了,就非常悲观绝望,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到死都不能再见我一面! 于是她趁自己病得还不那么厉害,趁她还没病得不能在阳光底下行走,她在家人的陪同下来到了滨海城。 她说不能在我面前,也要跟我呆在同一座城市,虽然无法见面,但也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柳青还告诉我唯一知道她的实际情况且跟我有联络的人就是郝建!事实上郝建从一开始就知道柳青跟我分手的真正原因,郝建也是无意中得知的,但柳青请求他一定替她守口如瓶!郝建答应了。 柳青从郝建那里不断得知我的情况,事实上我来滨海后发生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郝建知道的,柳青都知道! 我公司开业那天,柳青就在围观的人群里,只是她乔装改扮了,我没认出她来。 公司开业那天,我太激动了,太兴奋了,根本没注意那些围观看热闹的群众,事实上那天躲在那些看热闹的群众里的,除了柳青,还有一个跟我的生命有紧密联系的人,那就是婉儿阿姨,只是当时我也未能发现。 当然,即使我看见了,我也无法认出婉儿阿姨来! 当然,这事儿我后来才知道的。 第九百二十六章眼里闪泪花 “知道么?有好多次,我都悄悄出现在你的周围,只为了能看你一眼,哪怕一眼也好……”柳青说,眼里闪着泪花。 我含泪看着她道:“现在我都知道了……我都明白了,一次是在h市,在我入住的酒店的酒吧里……一次是在一家湘西特色的饭庄里,现在我都知道,都明白了……事实上,在这两次之前,我在我师傅柳泉居士楼下的街巷里看见过你,只是当时我不敢相信你在那条街巷的摊子后卖坚果……” 两行热泪从我眼眶里溢出,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柳青含泪朝我微微一笑说:“都是郝建事先告诉我你的行踪,我才会藏身在你要出现的地点,只是为了能看上你一眼,哪怕就一眼也好……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阳阳……” 我哽咽着道:“傻瓜……” 俩人紧紧相拥,柳青在我怀里“呜呜呜”地哭得十分伤心! 我的眼睛也湿了,喉头哽得说不上话来。 俩人都哭好一阵子才停下来,泪眼相对,伸手为对方擦去眼角的泪滴。 “现在好了……”柳青哽咽着说,“我终于见到你了……我不敢奢望的事情发生了,你就在我眼前,我能看着你的眼睛,还能触摸着你的脸庞,我知足了,哪怕现在就让我死去,我也无憾了……” 我边替她擦着泪水,边嗔她说:“傻瓜,别说这种话……你的病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别说这话,傻瓜……” “不用安慰我,阳阳……”青儿含泪笑看着我说,“我知道我的病情,医生说即使现在换骨髓也不顶用了,已经错过了骨髓移植的合适时机了……我一直在等骨髓,一直在等,可是一直没有等到合适我的……” 我用双手轻轻捧着她的脸,流着泪说:“不要放弃希望,不要……青儿,我明天早上就来化验骨髓,我的骨髓一定适合你的,一定会适合你的……” “别,阳阳,不要白白扎上一针,没用的……”青儿含泪看着我说,“现在即使有了合适骨髓,对我也没用了。别去化验骨髓,听我的话好么?” 这话真是够叫人绝望叫人悲痛的啊! 我们把她抱在怀里,她趴在我怀里泪流满面。 我们偎依着坐在铺头,一起翻看那本相册,我们曾经那些美好回忆的见证! 相册里自然有柠檬树的背景,有两张拍得效果最好,是青儿站在柠檬树旁笑着照的,她笑得多美啊!眼睛弯弯,像两盘小小月牙,密集细长的睫毛使她的眼睛看起来多么迷人啊! 艳阳天,点缀着许多明黄色成熟柠檬的柠檬树,身着白纱裙的少女。 柠檬与少女相互象征。 没有比这更美的画面了! “青儿,以后我每天都给你买柠檬,我要让你的病房里到处摆着柠檬,到处都散发着柠檬的味道。”我低头看着青儿道。 青儿仰脸对我微微笑了一下说:“要不要在我的病铺上也摆满了柠檬?干脆让我晚上也睡在柠檬上算哒!” “那也未尝不可,”我低头看着她,也笑了一下道,“法律恐怕无法干涉这事儿。” 我见那本婚纱摄影杂志还摆在枕边,伸手拿了起来。 我道:“什么时候迷上婚纱了?青儿……” 听我这么一问,青儿羞涩的勾下脸去,缺血的苍白的腮颊立马透出了淡淡的红晕。 “我……”她难为情地说,“我、我……那是我的幻想……” 我低头微笑地注视着她道:“什么幻想?” “幻想我穿上那美妙绝伦的婚纱,然后……”青儿依然紧勾着脸小声说,“然后……” 我道:“然后怎样?”我伸手轻轻揽住了她。 “然后幻想挽着你的胳膊,一起站在教堂的神父面亲……”青儿勾着脸说,“我只是幻想一场神圣的婚礼,只可惜我这辈子也只能幻想一下了……” 尽管此刻我脸上带着笑,但我的心揪扯得厉害,像猫爪在那里拼命得抓扯。 我没有说话,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把青儿皮包骨头的身子用力揽了过来。 在她鼓起勇气抬眼看我的瞬间,我低下头,在她苍白的额头上留下来深深的一吻! 我紧紧的久久的无限温柔地揽着身边这个如今已是皮包骨头的女孩我的昔日恋人为了不拖累我,为了她心中神圣的爱情,忍痛抛弃了我的女孩!只是为了在临终前的一段日子里能够感受到我的存在,只是为了能躲在远处悄悄地看我几眼的女孩! 唉!我的心为何如此地痛啊! 这个女孩比任何人给我带来的痛都要深刻而持久啊!如今面对她,如今在得知了真相之后面对她,如今在知道她就要离开这个人世之前面对,我要怎么办才好?我要怎么办啊? 我要怎么办才能弥补我的过失,我的罪过,我对她所有的爱的负数? 这天我一直呆在病房里陪着青儿,一直到晚上,如果不是因为跟薛飞约好晚上吃夜宵顺便商谈五天后的行动,我是准备夜里都要陪在青儿身边的! 离开医院后,我知道除了去跟薛飞见面,还有两件事我必须要做,一件就是把柳青转到市人民医院去,我已经打听好了,那里的血液科拥有全省最好的血液病专家教授!而且我知道我的一个朋友也是我的客户,他在市人民医院有熟人。我得拜托他帮个忙,为青儿找个好的像样的单间,并请他出面给柳青安排一个好的医学专家。 第二件事情就是我必须要彻底了解青儿的病情,确定是否真地连一丝生存的几乎都没有了。当然,这第二件事情要等第一件事情办妥了之后才能进行,我相信市人民医院那些专家教授一定能给我一个最客观最科学的解释。 第一件事情必须马上办,最好明天就落实! 晚上我和薛飞已经确定就在五天后的拳赛当时一起行动! 跟薛飞见面后回来的路上,我又拨了欧阳宇的手机,但无人接听,不知道这家伙又去哪鬼混去了? 我总觉得这家伙跟欧阳家族有点格格不入,欧阳一家子都忙着为振兴欧阳世家而“奋斗”,而欧阳宇这家伙却天天游手好闲,忙着找他自己的乐子,跟欧阳世家的生意毫无牵扯。 随后我跟我师父杜峰打了电话,我问他能不能来我市里指导我训练。杜峰知道我打地下拳赛的事情,打第一场拳赛之前,我就打电话把事情对他说过。杜峰在电话里说没问题,他会想办法来市里陪我训练五天时间。 回到家,冲凉后躺在铺上,突然很想读几行文字,于是点支烟,汲着拖鞋走到书架前。 这套公寓自带一个书架,这是令我欢喜的,或许那天找房子时,正是因为这个嵌入式原本积层式书架而马上拍板的。 书是文明与思想的载体。我喜欢有花架的房间。我从书架中抽出那本《世界大师思想精粹:马斯洛谈自我超越》 这本书不好读,我买了快一年了,依然没有读完,它不像读小说那么生动有趣,实际上他很枯燥。 读了十几页,我合上手中的书,闭上眼,边吸烟边想着书中的道理虽然这本书很枯燥,但却很有思想!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我的心得就是书能让人活得更明白! 诚然,有很多人认为,活得太明白了,并非一件好事。人生糊涂一些,反而会得到更多的乐趣。 但我极端地认为,这种乐趣只是一种庸俗的肤浅的无知的乐趣! 托尔斯泰的书就是不断迫使你追问自己为什么活着?英国作家伍尔夫对托尔斯泰是又爱又恨,她说托尔斯泰的书“在那些所有光华闪烁的花瓣的中心,总是蛰伏着一条蝎子”,所谓“蝎子”就是迫使我们追问自己为什么活着? 托尔斯泰在写作完《复活》之后,那时他已经82岁的高龄了,他离家出走了,原因是那个一直折磨着他的问题始终得不到解决。最后才客死在异乡的一个小火车站上。 诚然,我们可以不去懂历史,我们可以不去了解人性,我们也可以不要追问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这样我们反而会得到一种庸俗的肤浅的无知的乐趣。大部分不都是如此吗? 我走下铺,走到书架前,把书搁在书架上,拉开绿色的窗帷,眺望着城市上方的夜空。 久居城市的人,习惯了喧嚣习惯了嘈杂,习惯了被污染的空气习惯了被污染的水源,也习惯了没有深蓝色的夜空。很显然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每个人都不会再有鉴赏夜空的闲情雅致。 我们习惯了夜晚被大气污染了的黝黯天空,就像我们习惯了所存在的这个社会的理性规范,我们变得空洞无物,而且是一种渗透骨髓的虚伪,一种如鱼得水式的虚伪,一种无法意识到自己是虚伪的虚伪,我们无法冲破所有世俗构建起来的这层厚厚的蜘蛛网! 这个社会不需要真诚,不需要个性,更不需要个人英雄主义者的存在。但一个时代不能没有精英,像马斯洛,像托尔斯泰,像伍尔夫,这些人都属于社会的精英一部分,他们不能像政治上的精英人物对社会进行改革,也不能像科学上的精英人物推动科技的发展,艺术家的价值在于,帮助人们认识自我。 第九百二十七章马斯洛需求 然而,绝不是拥有财富能积累财富就是精英人士,恰恰相反很多人的财富积累过程是非常丑陋的。精英人士的价值不体现在财富上,当然他们对这个社会是无价的,他们的价值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他们是这个社会价值连城的宝物! 精英人士都是忠诚于内心的一类人,他们也不屑金钱,按照马斯洛的理论,他们唯一的神圣使命就像是自我实现,并超越自我! 这就像《尤利西斯》,普普斯特的意识流的杰作,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可以读懂的,《尤利西斯》也只有在精英人士那里保有一份栖息之地,至于二流货、三流货,就算免费赠送也无人问津。 他们意识不到《尤利西斯》的价值,在他们眼里这本意识流的杰作一文不值,他们要的肤浅的快乐,他们要的是原始感官享乐,他们要的是人民币,而显然《尤利西斯》对他们而言,只是纸张构成的一本晦涩难懂的小说。当然,如果不是纸张,而是人民币,他们一定会欢喜的。 大部分人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满足最原始的感官需求,他们一辈子不断重复,毫无主张,不能改变什么,也不能妨碍什么。这就是大部分人活着的状态。 商品时代,本来就是这样一个社会,无情而肤浅!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走得很远很远了,离最初的梦想,遥遥相隔…… 次日早上我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去了柳青所在的医院,帮她办理了转院手续。 为了能把这事儿顺利办成,我决定先斩后奏。 柳青没有办法,只好同意。 相对这家快倒闭的小私立医院,市人民医院无论是医疗设备,医疗水平,还是内外环境,都要好得多了。 把柳青接到市人民医院,我就去了副主任办公室,这位副主任就是我那个客户兼朋友的熟人。昨晚我那朋友就跟这副主任联系过了,所以这位副主任接待我的态度很好,还亲自己给我沏了一杯茶,并答应下午就组织各专家会诊,全面分析柳青的病情,并给出最佳的治疗方案。 我强调的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能否进行骨髓移植? 这位副主任还为我们考虑到了医疗费用,他说在别的医院最近做过的检查就不必再做了。 从这位副主任办公室出来,我在想什么是人际关系,这就是人际关系!许多医院为了创收,病人一入院,就是全套检查,从头到尾,里内到外,全套检查下来,就好几千!特别点的,甚至光入院检查就要上万块! 谁能吃得消啊? 你可以说有些项目我在别处刚检查过,你也可以有些项目完全没必要检查,但医生自有他们一套对付你的说辞,他们可以说别的医院的检查他们根本信不过,他们可以说每一项检查都非常必要,你可以拒绝检查,但到时候病治不好后果自负! 我想面对他们这套说辞,有几个病人能扛得住? 在我们国家这样一个泱泱大国,人际关系何其重要啊!而且非常显然,人际关系在中国是多么重要的关系! 有时候一个人拥有良好的人际关系,比他拥有才华更为重要。除非他妈的他是个绝世天才,那就可能会例外! 我不知道测骨髓型号需不需要空腹,但趁着我还没吃饭,就先去做一个吧! 等我做了骨髓测型检查后,回到病房时,两位护士小姐正要带柳青去做最近不曾做过的几项检查。 我从护士手中接过检查申请单,对她们说我可以帮她们完成这项工作。她们很感激。我住过很多次院了,了解到护士们的工作其实挺辛苦的,医院里到处都是他们匆匆的脚步。用她们的话说就是“医生动动嘴,护士跑断腿”。 陪柳青做完这几个检查项目回到病房后,已经快中午了。 我扶柳青在铺上坐下,用被子塞在她背后,让她靠铺头半躺着休息 虽然这几个检查也没走好远的路,可她已经累得不行了。她身子虚弱得恨,苍白的额头渗出的都是细细的虚汗,凉凉的! 我按了呼叫铃,让护士中午送两份午餐过来。 然后我陪柳青呆在病房里,我开始帮她收拾带过来的东西。 柳青在给她家人打电话,告诉父母自己“搬家”了。 她父母都要有工作,工作并不轻松,她的病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她父母还得忙着赚钱给她治病,所以不能每天都陪在她身边,爸爸和妈妈会轮流过来,通常情况是一个礼拜来三天。 收拾得差不多,我把几本书从袋子里拿出来搁在铺头柜下面的柜子里。 “阳阳,”柳青看着我手中的书笑了一下说,“把那个给我……” 我抬头看她:“笔记本么?” 柳青点点头,“嗯”了一声。 我站起身,把手中的牛皮笔记本递给她。 她接过笔记本,没有急于翻看,而是搁在枕边。 “阳阳,我不必住这么好的病房,我还是换到普通病房去吧……”柳青看着我说。 我在铺边坐下,笑看着他道:“就住这里,你看这里多好,自带卫生间,自带浴室,有电视机,还有一个采光很好的大办公室……” “可是,我、我……”柳青为难地看着我,尔后低下头去。 我看着她呡唇一笑道:“别担心医疗费用,青儿。我公司最近生意不错,赚了点钱。” “我不能用你的钱,阳阳……”柳青抬眼看着我说。 我道:“我们是朋友,青儿!朋友是什么?朋友就是在关键时刻能帮上忙而且愿意帮忙的人!” 柳青看着我说:“阳阳,我已经活不了几天了,不值得浪费太多钱……” “傻瓜!说什么呢?”我佯怒地看着她道,“以后再说这种话,我会生气的!” 她勾下头,不再作声。 我挪过去,坐在她身边,把她揽了过来,给她一个温暖的安慰的怀抱! “你会好起来的,”我低头看着她道,“这是最好的医院,有最好的医疗专家,他们一定会治好你的病的……你唯一要做的,就乖乖听话,多多配合医护人员的治疗,保持愉快的心情……” “别对我这么好,阳阳,”她仰脸看着我,睫毛已经湿漉漉的了,“我会内疚的,我会不安的,等我死了……” 她一提到“死”这个字眼,我的心就揪起来,揪扯着痛! “对不起……”她努力朝我扮了一个俏皮的表情。 我伸手在她苍白的前额上轻轻地弹了一下,也努力地做了个笑脸,表现得不在意她的话。 手臂拥紧了她,俩人偎依在铺头,静静地都没有说话。 这医院的外部环境非常好,到处是绿意葱茏的,住院部后面十米之外有一颗老槐树,一个成年男子张开双臂,不见得能把那树抱过来。据说已有百年的历史,已纳入保护对象之列。 老槐树的枝桠肆无忌惮的撑开来,似乎要将整个住院部纳入它的庇佑之下。 病房的窗户很大,采光很好,太阳在正上空,阳光透过老槐树秘密的枝叶缝隙,窗户直射进来,不太强烈,也不微弱,刚刚好。 很多鸟儿藏在绿意葱茏的巨大树冠里,啁啾鸣叫。 柳青拿起那个笔记本,笔记本上用笔誊抄着一首诗,是智利诗人聂鲁达《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这首诗被举世公认为世界十大情诗之一。 我读过聂鲁达的诗集,我还记得他的一段名言: “我从大地与人的灵魂得到莫大资产。没有不能克服的孤独。所有的道路都通向一点,那就是把我们原有的形象传达给别人。因此,要抵达可以跳原始之舞,唱叹息之歌的圣城,就必须慢慢超越孤独与严酷、孤立与沉默,在这舞蹈与歌唱中,满含着远古以来的仪式:相信人之为人的自觉与共同命运。” 诚然,艺术家都是孤独的。他们敏感的触角伸入社会的各个方面,却又与这社会是孤立的。 柳青说她也喜欢,这首诗她念了不下一百遍了。完全可以看出,她把这首情诗工整得誊抄在了随身携带的这个笔记本上了! 柳青说我喜欢读它,就像在读自己,就像从自己的灵魂里流淌出来的歌,她轻轻地念诵起来: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彷佛你消失了一样, 你从远处聆听我, 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好像你的双眼已经飞离去, 如同一个吻,封缄了你的嘴。 如同所有的事物充满了我的灵魂, 你从所有的事物中浮现, 充满了我的灵魂。 你像我的灵魂,一只梦的蝴蝶。 你如同忧郁这个词。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好像你已远去……” 对爱情的一种宁静却深刻的诗意表达! 我曾经向请曦儿把杜峰从南郊仓库调回来,但遭到了拒绝,不是被曦儿拒绝了,我没跟她提这事儿,是杜峰自己拒绝了,他不想回市区,尽管回丽人服饰总部工作离他家要近得多。 第九百二十八章我就是宝马 杜峰对我说他在南郊仓库那边呆了很多年,已经习以为常,他觉得那里山高皇帝远,安静、自由,可以无拘无束。他是南郊仓库的保安组长,也算是个小头目,他觉得呆在南郊很合他心意。 杜峰说他不是一个善于跟人打交道的人,相反他觉得自己脾气大,性格不好,因此不愿意跟更多人打交道,他讨厌虚伪的社交以及一切违背他意愿的有关形式主义的活动。 杜峰觉得在南郊仓库的那份工作非常适合他。 上午十点我在汽车站接到了杜峰,我骑着谢鹏的电动车去接他的,杜峰打趣我道:“顾老板,我还以为你开上宝马了呢!哈哈哈!” 我骑着电动车在车流不息的街道上穿行,躲避着违规走到街边上来的行人。 “师父!我就是宝马呀!”我笑道。 我指的是谢鹏的这电动车的牌子就是宝马的! 进入街道宽敞处,一路疾驰,俩人有说有笑。 我回头看他一眼,挤挤眼睛笑道:“师父,找女朋友了没?” “嘿!谁能看上我呢?”杜峰看着我,笑笑道,“第一没钱,第二又老了,第三走路还有点跛!唉!哪位姑娘能看上我这种三等残废呢?” 我道:“师父!瞧你这话说的!我觉得你身上有一种硬汉的气质,很阳刚,人又忠诚,不抽不赌,连酒都很少,这可是很多女孩安全感差喜欢的类型呀!” “现在这个社会,姑娘们可不欣赏我这种类型的!她们不喜欢四肢发达了,他们更喜欢头脑发达的会赚钱的聪明男人!”杜峰道。 我笑道:“姑娘们美啊姑娘们浪啊!可姑娘们天生缺乏分辨出好男人的眼光啊!现在的姑娘们只对会讨好她们的暴发户有兴趣!” “顾阳,你现在算不算暴发户?”杜峰笑看着我道。 我回头看着他,故作正儿八经道:“他妈的不知道算不算?” 接着我们俩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我笑着道:“这个年代的女青年把男人大致分为四类!” 一是有房有车无房贷;二是有房有车有房贷;三是无房无车无房贷,但是马上就能有房有车有房贷,属于现金储备的那一类;四是无房无车无房贷,但很长一段时间也不会有房有车有房贷。 对第一类男人,可以马上谈婚论嫁,二、三类可以考察之后谈婚论嫁,第四类免谈。对于那些到了适婚年龄的男青年来说,买房或者具备买房能力就成了搞对象的前提。 因此,得到的结论是:适婚女青年制造了大量市场需求,推动了房价的上涨。 杜峰叹声道:“是啊!没想到我混得这么失败,都快三十五了,依然没立起来!” “上面下面都没立起来吧?哈哈哈!”我回头看着他笑。 杜峰擂我一拳道:“像所有奋斗在这座城市里的年轻人一样,我也在为房子的事发愁呢!现状是很多青年人为了房子来到这座城市,又很多青年人为了房子离开这座城市。这座城市永远都那么冷酷无情,弱肉强食,男人变坏就有钱,当然,有钱就变得更坏!” “不光这座城市,那座城市都一样冷酷无情,因为都是钢琴混泥土的建筑!呵呵呵”我插话打趣道,“对了,师父,你家没房子么?” “有是有,太小了,”杜峰道,“给我爸妈住还好,如果再娶个媳妇回家,就真地没地方挤了。” 我回头看着他道:“师父,你还是调回丽人服饰总部吧?你调回来别说做保安队长,就是做个副队长,也比在南郊仓库工资高啊!” “不瞒你说,”杜峰道,“我现在还真想往回调了!” 我乐了,回头看他一眼道:“你终于想通了,师父!” 杜峰道:“主要是我父母身体都比以前差了,家里就我一个儿子,我得离家近点,也好照顾他们。” 我回头看他,拍了一下胸脯道:“师父,请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要不去我公司吧?我们平时上上班,下班一起喝喝酒,周末一起打打拳,几多舒服呢!你说是不是?师父!” “我什么都不会,就会些拳脚功夫。”杜峰笑了一下道,“我去你那里,是给你添麻烦!” “那还是去丽人服饰总部吧?只要回市里就好。我找林总谈谈,她应该能卖我个面子!”我笑笑道。 杜峰又叹了口气道:“我父母正在商议着凑钱给我买房子,他们要逼我结婚,可我现在连女朋友都没一个!” 我刚想拍胸脯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吧”,又想不对,于是回头朝他一笑道:“没准儿我能帮你介绍一个,哈哈哈!” “没那么容易,现在的女人都挺可怕的!”杜峰道。 我道:“师父怕女人么?”接我笑着唱“山下的女人似老虎,模样还真可爱!” “也相过几次亲,见面的那些女孩开口闭口都是房子车子,挺可怕的!好像他们不是找男人,而是找房子车子!”杜峰叹声道。 我附和道:“好像是的。你看街上的美女穿梭,别看她们一个个表面上清新脱俗的,眼睛却都闪耀着一种急于攫取什么的光芒!” “爱情他娘的真是太昂贵了!”杜峰道。 我安慰他道:“师父,你可别那么像,姑娘们都喜欢有钱的男人这话不差,可是‘有钱的’毕竟是个定于,是修饰‘男人’的,她们毕竟找的还是男人,你说是不是?师父!” “得了!又叫上师父了!直呼我大名,我又不会杀了你!”杜峰看着我道。 我笑笑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嘛!” “得得,叫我杜峰,我会长寿一些!我们的年龄差距也没少吧?”他笑道。 我笑笑道:“好吧!杜峰先生!你做稳了喔!” 到达西西里庄园时,曦儿竟然又在公寓里! 她身着一袭白色蕾丝边小花洋薄纱连衣裙,戴花色的戒指耳环,正拿着吸尘器在清洁紫檀木地板。 她看见我和杜峰开门进来,也颇为惊讶! 杜峰喊了一句“林总”,抬手打招呼。 曦儿微微蹙眉看着杜峰说:“你上班怎么上到我家里来了?” 见杜峰被问得发窘,我忙解释道:“是我叫他来的,我最近……”意识到不能把打黑拳的事情告诉她,我及时收住了话头。 “你?”她看着我说,“你干吗指使我的员工?我花钱雇他,不是陪你玩儿的,是替我做事的!” 我摸了下鼻子道:“人家也是通过正规程序请假的!” “请了几天假?”曦儿板着脸看着我们问。 杜峰道:“五天,林总。” “什么?”曦儿叫了起来,“五天?谁允许你请这么久的假?” 我插话道:“嗳!你干吗冲人家大喊大叫的?杜峰是我师父,再说人家是光明正大的请假回来的,虽然你花钱雇了人家,可你无权干涉人家的正当权益吧?人家有权利请假!” “顾阳!”她把手中的吸尘器手把用力扔在地上,看着我说,“你想干吗呀?” 我低头摸着鼻子道:“没想干吗?我要加强身体训练,所以叫杜峰来指导我一下。杜峰可是难得的人才,一身好武艺!” 杜峰扯我衣袖,示意我不要这样说。 我没理他,看着曦儿接着道:“像杜峰这种人才,你不应该把他留在南郊仓库,这简直是一种人才浪费。如今这个时代,人情薄如纸,像我师父这种重情重义的男人已经稀缺了。” “你打住!”曦儿蹙眉盯着我说,“死顾阳!我还要你来教我啊?” 我低头摸着鼻子笑笑道:“我不是在教你,我是在提醒你,任何时候,都不要忽略人才,这是一个高层管理员必备的素质” “我还就是要把他塞在南郊仓库呆一辈子了!”曦儿怒视着我说,“我看你今天非要惹我是不是?”尔后环视左右,弯下腰就去捡扔在地上的吸尘器。 意识到把这妖女激怒了,赶紧讪讪笑道:“当然了,林总一向跟那些平庸的管理人才不在同一个类别……我只是就事论事,不涉及具体人和事,呵呵呵……” 她狠狠瞪我一眼说:“你今天干吗不上班?” 我看着她笑笑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说着我伸手拍拍杜峰的肩膀,示意他跟我上楼。 走出几步,我顿住脚步,回头问曦儿道:“你今天怎么也没去公司?作为领导,自己不以身作则……” “要你管啊!你个死顾阳!再说一句,我像你妈一样用吸尘器揍你臀部!”曦儿仰脸怒视着我说,还作势要追上来打我。 杜峰忍不住笑了一下。 我闭上嘴,看了杜峰一眼,叹声道:“别听她的!她可比我妈厉害多了!” 我和杜峰上楼活动身体后开始训练。 没过多会儿,曦儿推门走了进来。 我停下来,扭头看她,拿毛巾擦着汗。 “你来干吗?”我道。 她说:“我来健身呀,仰卧起坐效果不坐,我肚子比以前更平啦!” 我扫了一眼她身上那条裙子,花色的耳环戒指依然挂在她身上,知道她上来捣乱是真,健身是假! 第九百二十九章华伦天奴 “你穿成那样能做仰卧起坐么?”我白她一眼道。 “为什么不能?”她朝我挑挑细眉说,“这条裙子可是redvalentino的,知道什么redvalentino吗?乡巴佬!” 我道:“我再乡巴佬,也知道华伦天奴吧?”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夸张得捧腹大笑起来我知道她是故意这么干的! “拜托拜托!这不是valentino,是redvalentino!”她嗤笑了一声觑着我说。 我皱眉道:“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曦儿觑着我又嗤笑一声说,“看来我得找个时间给你这乡下佬安排一堂时装品牌课了!” redvalentino是华伦天奴的副线品牌,redvalentino在保持了主线品牌优雅、浪漫风格的同时,会更多地推出更适合年轻女孩、更偏向休闲风格的服饰!用薄纱做装饰的t恤、塔夫绸褶皱礼服裙等,都是redvalentino的经典设计! 我不耐烦地朝她摆摆手道:“打住!我对这些没兴趣,如果你给我讲讲阿里、泰森我或许还会有点兴趣出去吧!别打扰我们训练!” “凭什么让我出去?”她蹙眉怒视着我说,“这是我的地盘,你搞搞清楚耶!” “你不出去,我们哪有心思训练?”我看着她道,穿着裙子往仰卧起坐器上一趟,白花花的大腿在裙裾下若隐若现的,鬼还能集中精力训练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训练你的,我训练我的!”她说。 我道:“那好!你在这里训练吧!我和杜峰去健身房去!”说着我作出解拳套的动作。 “好啦好啦!”曦儿急声说,“你们训练吧!我下楼去客厅玩!” 出门前,她又横我一眼,撅撅嘴嘀咕了一句:“谁稀罕看你们俩个臭男人打拳!” 等健身房外面响起曦儿走下螺旋梯的声音,杜峰看着我笑笑道:“林总就像个小孩一样……” “知道她厉害了吧?”我笑笑道。 杜峰道:“可是我看得出来,她很在意你!” 我和杜峰一直训练到中午12点钟,各自洗了澡,然后一起下楼准备出去找个地方吃饭。 没想曦儿还呆在楼下客厅里,正百无聊赖地拿着遥控器,半躺在沙发里,不停地调换电视频道。 听见我和杜峰下楼的声音,她倏地翻身坐了起来。 “训练完了?”她笑看着我们说,“准备干吗去?” “我们要去吃点饭,然后傍晚接着做一些训练。”杜峰看着曦儿,礼貌回答说。 我和杜峰走到门口,开门要走出去。 “我、我也还没吃饭呢……”曦儿跟到我们身后小声说。 见我顿住脚步,回头看她,她竟然有些难为情地把脸勾了下去。 “那我们一起去吧!林总!”杜峰笑了一下道。 曦儿马上雀跃起来,笑着连说:“好呀好呀,我告诉你们喔,这附近有一个音乐茶餐厅很不错的……” 曦儿带我们来到她极力推荐的茶餐厅,档次是不错,格调是不错,但我也知道花销肯定也非常不错! 曦儿要领我们去卡座。 我坚持在散台,我们在这里顶多呆一顿饭时间,然后就要回去接着训练,杜峰还要跟我演示一些搏击技巧呢! 曦儿也没坚持,高兴得同意了。 三个人在散台区找了个空桌坐下,杜峰跑到外面去接电话了。 曦儿看着我说:“顾阳……” “老看着我干吗?有话就说呀!”我瞟她一眼,端起桌上的龙井茶呷了一口。 她说:“你怎么……把我姐送你车还回去了?” “我们分手了!”我道。 曦儿垂下目光,轻轻“喔”了一声,尔后抬眼看着我说:“那你现在是单身了?” 隐约感觉她这话里好像有话,我还感觉她其实已经知道我和她姐分手的事了顾彤能不对她讲么? 我直视着她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没,没,”她反而咧嘴一笑说,“就问问,就问问……行啊!顾阳!你是个大情圣啊!以前把我给抛弃了,现在又把我姐给抛弃了……” 我打断她,皱眉看着她道:“喂!你怎么说话呢?” “没什么呀,玩笑的,”她把双肘搁在桌上,双手托腮,朝我眨眨眼睛笑说,“既然你单身,那我现在可以追你么?” 早知道她会这么说! “门都没有!”我想也不想就回敬了她。 曦儿的脸涨得通红,伸手一拍桌子,怒视着我说:“你!” 见杜峰拿着手机走了回来,我们都住了嘴。 散台区很嘈杂,来这种高档地方消费的人,通常都有一定的涵养了,当然也有个别人例外。在任何良好和谐的环境里,总有那么几颗老鼠屎,这不足为奇了。 我说的是几颗“老鼠屎”就是坐在我们斜对面的几个青年男子,虽说人不可貌相,但貌由心生,外表还是在一定程度上反应了一个人的内心世界,丑恶还是肮脏,粗俗还是肤浅,多多少少都是能从外表看出来的。 “痞子”,这就是斜对面那四个青年男子给我的印象,不仅穿得像痞子,表情和眼神也像痞子。 不仅叼着烟在那里喧哗,还望着曦儿,相互嬉笑,交头接耳议论些什么,然后四个人就很露骨地盯着这边的曦儿瞧,用目光非礼她的胸部和臀部。 曦儿出门时,依然穿着那条蕾丝边小花薄洋纱连衣裙,是那种性感的方型领口,袒露出雪白的脖颈以及脖颈下面的一片雪白。 曦儿的美貌原本就引人注意,再加上今天这身性感浪漫的薄纱裙,就更是惹火了。 曦儿就被我那句“门都没有”的话给气到了,现在见那几个青年男子又在用猥亵的目光盯着她的胸部看,就不由地火大了。 只见她倏地站起身,踢开身下的椅子,径直走到斜对面的桌前。 “把烟灭了!”曦儿盯着他们说。 那四个叼着香烟正笑得淫荡的青年男子,跟我和杜峰一样,愣住了! 随即他们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用猥亵的目光在曦儿身上来来去去地摩挲着。 “看!伙计们!这妞让我们把烟灭了!”青年男子甲嬉皮笑脸道。 “恐怕灭不了,除非消防车过来!”青年男子乙嬉笑道。 “怎么灭?用她的口水么?”青年男子丙嬉笑道。 “如果她水多,而且愿意提供给我们的话,我想我们也是可以把烟灭掉的!哈哈哈”青年男子丁淫笑道。 接着四个青年男子一通狂笑,笑得直拍桌子! 曦儿就更火了,跨近一步,在他们那张桌上用力一拍! “把烟灭了!”她怒视着他们说。 青年男子甲止住笑,仰头看着她道:“好啊!你水多么?” “你给我们水,我们就把烟灭了,你水多么?哈哈哈……”青年男子乙仰头淫笑地盯着曦儿 说时迟那时快,曦儿抓起桌上一杯茶水照青年男子乙的脸泼了过去。 那茶水估计还很烫,烫得青年男子乙从座位上绷了起来,抬手在脸上抹了一下。 “臭娘们!找戳是吧?他妈的!”他冲曦儿吼道。 曦儿嘴角一扯,形成一抹冷笑的弧,抬脚照那男子裆部踢了上去! 这一脚够狠的,直接把那男子踢得蹲在地上了,痛得满脸涨红,一手捂裆,一手气急败坏地指着曦儿,却痛得说不上话,脸色跟着也变白了! 整个散台区用餐的人都扭头看过来,低声议论着。 我和杜峰面面相觑,忙跳起来,两个箭步上前拉住曦儿,想把她拉回来,她闯祸啦! 对面桌上那三个男子脸上的笑凝注了,都从座位上蹦起来! “伙计们……给这娘们点颜色看看,哎哟,疼死我了,他娘的……”青年男子乙还蹲在地上紧捂着裆,站不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她喝多了……”杜峰满脸堆笑朝那几个青年男子道歉。 我把曦儿往我们这边的桌前推。 “站住!”青年男子甲在我们身后喝道,“就这么想一走了之?” 杜峰仍然堆着笑在向他们解释。 “好男不跟女斗,好男不跟女斗,各位,她喝醉了,喝醉了,怪我们没看好她……” 这时候餐厅的保安和几个身穿餐厅工作制服的男女都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其中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我们和那四个青年男子中间,伸出双臂示意我们都冷静冷静。 “各位,各位,我是这里的经理,”他堆笑道,“大家都是来用餐的,何必闹得大家都不愉快是不是?大家都冷静下来用餐,这顿算我请……” 青年男子甲面色阴郁,伸手一把搡开那经理,伸手指着曦儿。 “算了?”他冷笑一声道,“除非那娘们给我们哥儿几个每人来个口活,否则今天非让她破相不可!” 一听这话,曦儿猛地挣脱我,转身盯着青年男子甲! “好呀,”她面无表情地说,“你敢在这里脱裤子么?有种你就在这里脱裤子!” 听了这话,那几个小无赖愣了一下,然后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先后踢开桌椅,挺起下身,用手指着裆部,冲曦儿道:“来啊来啊!娘们!快滚过来舔老子!” 青年男子甲还把裤裆拉链“嗤啦”一声拉了下来,露出了里头的红色短裤,挺着下身朝曦儿走了过来。 第九百三十章揍他狗娘养 “来啊来啊!让老子爽一爽!来啊!舔啊!不舔我弄死你!”他盯着曦儿,邪恶地笑着。 等他再靠近一步,曦儿一拳直接揍在他脸上,把他鼻子打直淌血! 发现自己见血了,青年男子甲吼道:“伙计们!揍她个娘们养的!” 说话间,他就挥拳扑向了曦儿。 见曦儿躲不开,杜峰一脚踹在青年男子甲的肚子上,把他踹开了! 情势已经无法控制了! 我抓住曦儿的手腕,就朝餐厅门外奔去,杜峰断后! 那几个青年男子叫嚣着扑上来! “轰隆”一声,杜峰伸手把一张餐桌拉过来挡住了那几个无赖的去路! 等他们追到餐厅门口时,我们已经钻进门外停车场的车里了。 那几个无赖挥舞着拳头朝军绿色越野车扑了过来。 我“轰然”一声把跑车照着他们倒了过去,他们本能地吓得连连后退。 我打转方向盘,轰地一声,跑车疾驰了出去。 那几个无赖不甘心地在越野车后面追赶,曦儿一只脚跪在车座上,一只脚直立,回转身冲他们打了一个幅度很大的“fuck”手势! 她兴奋极了,笑得咯咯咯的,好像在玩一场很刺激的游戏似的,直到越野车驶出好远都看不见那餐厅了,她还兴奋得满脸通红,意犹未尽! “拜托!坐好行吧?好好一顿午餐被你搞得乌烟瘴气的!”我双手掌着方向盘,扭头瞪她一眼道。 她抬手把垂落在面颊上的一绺乱发拢到耳后,笑看着我说:“那有什么!本小姐现在带你们去大酒店吃午餐!” “你注意一下你的领导的形象行不行啊?什么叫以身作则?当着公司员工的面,你看看你刚才的表现!”我瞟她一眼道。 杜峰低头笑着。 “我刚才的表现怎么了?你觉得那几个无赖不该教训么?”她拉下脸,白我一眼说。 “教训他们也轮不到你呀,”我道,“如果不是我和杜峰在那里,你今天不被他们打惨算你命大!” “可你们不是都在那里么?”她盯着我说。 他妈的我无语了! “我们不是你的打手!你搞清楚!”我没好气道。 她理直气壮地看着我说:“暂时充当下本小姐的打手又死不了对不对?” 最终我们在街边一家东北饺子馆吃饺子,还要了一些凉菜,如凉拌三丝,凉拌香菜牛肉等等,还一人喝了一瓶哈尔滨啤酒。 驾车回西西里庄园的路上,曦儿貌似对杜峰友好了很多。 “杜先生,”她看着他说,“你不是要调回公司总部么?” 杜峰笑笑道:“恩,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怎么不行?”曦儿说,“有什么不行的?你在南郊仓库那边不是保安组长么?公司总部的保安队长好像快要离职了,到时候你可以接替他的职位!” “合适么?林总。”杜峰道。 曦儿一摆手说:“没什么不合适的。我说合适就合适,我说不合适就不合适!” “杜峰,”我笑着回头看了一眼杜峰道,“你别忘了,我们林总可是丽人服饰的女王陛下,陛下一向是一言九鼎,说一不二,说什么就是什么!呵呵!” “去你的!顾阳!”曦儿白我一眼说,“我这可不是给你面子!我只是觉得杜峰的确是个人才!我想本小姐以后谈业务什么,会带着杜峰,他是个很有安全感的男人!指不定会帮上我什么忙!” “难道我是没安全感的男人么?”我摸着鼻子笑笑道,“难道我就不能帮上你的忙了么?” 曦儿看定我,挑挑细眉说:“你?你帮得够忙了的!” 我没想到我还会再次来到“五光十色”夜总会,一想到五光十色夜总会,我就会想到三件事儿,一件就是关于五光十色那个谜语,一件就是和谢鹏来这里救邢敏的事儿,一件就是我挨的肖德龙那一记洋酒瓶子! 一想到那只洋酒瓶子,我似乎仍然感觉脑袋上隐隐作痛! 这次跟那一次不同,我是大大方方地走进了夜总会一楼的大厅,穿着玫红色性感旗袍装的女服务员把我领到三楼的一个包厢门口,然后转身离去,我目送她离开,看着她走路时随风飘荡的旗袍的下摆,以及开衩处若隐若现袒露出来的雪白的大腿。 “妈的!这真是个活色生香的地方!” 我用力推开包厢厚重的门,见这是一个大包厢,里面装修豪华,光线不是很明朗,充满暧昧气息,烟酒的气息中混合着脂粉气儿。 包厢里四五个人,只有一个帅气的年轻男子,其它都是女孩,从服装上一眼就能分辨出这些女孩子的身份。 三个陪酒女郎都穿着夜总会统一的红色连身短裙,这种夜总会的连身短裙,似乎只有一个功效,那就尽可能地突出女人身体的诱惑,这样的服装显然只能是在这样的地方穿,在别的任何场所穿都不合适。 其中只有一个女孩的穿着跟其他女孩不一样,她也穿着裙子,是一条白色的时尚的精致的连衣断群,尽管有很久没跟她见面了,我还是能一眼就认出她,没错,是coco。 而包厢里那个唯一的年轻帅气的男子就是欧阳宇。 他舒舒服服地靠在长沙发的中央,双腿搁在前面的桌子上,一手拿麦克风,一手揽住coco的脖子,正在跟coco合唱一首英文情歌对唱。 我不知道这首英文歌叫什么名字,但旋律似乎还不赖! 见我出现在包厢门口,coco停了下来,挥手朝我打招呼,示意我坐下来。 欧阳宇只扫了我一眼,继续看着前面的屏幕,继续唱他的英文歌。 我刚在沙发上坐下来,一个陪酒女郎就端了杯酒,挨我身边坐下来。 “帅哥,我陪你喝一杯!”她把鲜红的嘴唇凑到我耳边大声说。 一股扑鼻的洋酒气,还有一股刺鼻的脂粉气。 她给我倒了一杯酒,把被子端起来递给我,眼眸闪烁地看着我,眼神大胆而热情。 “谢谢……”我摸着鼻子,接过酒杯,笑笑,跟她碰了一下杯子。 喝了一杯后,陪酒女郎又给我满了一杯,把身子贴近我,鲜艳的嘴巴对着我耳朵大声又问:“帅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打工的!”我笑笑道,声音放得很大,因为歌声也很大! 陪酒女郎伸手在我臂膀上推了一把,撒娇似地看着我笑说:“噫!帅哥!你真幽默!欧阳少爷说你是大老板,做大生意的……” “是蛮大了!”我看着她笑道,“经常跟李嘉诚一起合作,呵呵!” “讨厌啦!”她撒娇似地在我胸前捶打了一下。 我端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回敬了她一杯。 那首英文歌一结束,我起身跟欧阳宇递了一支烟,并为其点上火。 “欧阳少爷唱得真好啊!可以去录唱片了!呵呵!”我笑看着他道,自己也把烟点上。 我是晚上跟他打的电话,欧阳宇接了,说是闲着无聊,正在去夜总会的路上,如果我乐意,就过去陪他喝酒。 我知道像欧阳宇这种公子哥,只要能跟他玩到一块了,他才会把你当朋友看,其它他一概是不会管的。欧阳宇这家伙看上去没什么坏心眼,就是纨绔子弟的习气比较重。 我得找他帮忙,现在又有这么个机会,我得抓住,所以就搭了个的士过来了 欧阳宇叼着烟,一手搂着coco,一手搂着旁边的陪酒女。 “来一个吧!顾老板。”他觑着我,想让我唱歌。 coco也怂恿,其它三个陪酒女郎也一起鼓掌。 看来必须得唱首了,要不欧阳宇这家伙是不会放过我的,于是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大方地站起身,接过陪酒女郎递过来的麦克风。 我朝大家笑笑,对着麦克风道:“那我就献丑了,在唱之前,我提醒有心血管疾病的朋友去趟卫生间!” “唱吧唱吧!”欧阳宇依然觑着我道,“让大家听听专业人士的歌喉!大家说是不是啊?”说着他伸手在陪酒女郎短裙下的浑圆大腿上捏了一把! 这小子也不顾忌coco,当着coco的面毫无顾忌地去捏陪酒女郎的大腿,而coco看上去似乎一点都不介意,好像这样的事情她已经司空见惯了似的! 唉!现在的年轻人,放得也太开了吧! 我唱了一首《黄昏》,这歌没什么高音,好唱,可越是这种不以高音出色的歌,越难唱出味道! 就像周杰伦的《东风破》,这歌不难唱,人人都能唱下来,因为没有普通唱不上去的高音,但要唱出那种独特的味道却比较难。而我却比较擅长唱这类歌! 曦儿曾经笑我说,我比周杰伦咬字清楚! “依然记得从你眼中滑落的泪,伤心欲绝混乱中有种热泪烧伤的错觉,黄昏的地平线,割断幸福喜悦,相爱已经幻灭……” 唱到这里,很多很多记忆都朝我拥来,把我紧紧包围! 曲毕,大家热烈鼓掌! “顾老板怎么喜欢唱这种老掉牙的歌,看来真是老了!”欧阳宇觑着我半开玩笑地笑道。 coco却站在了我这边。 第九百三十一章广岛之恋 “怎么了?”她看着欧阳宇说,“歌没有新旧之分,每首歌都代表一种情绪,喜怒哀乐而已,哪有什么新旧之分?顾阳唱得挺有感觉的。”我搁下麦克风,端起酒杯,跟欧阳宇和coco干了一杯。 欧阳宇吩咐另外两个陪酒女郎好好陪我。 那两个陪酒女郎都挪过臀部来贴着我坐下,先前那个跟我说话的陪酒女拿起色子要跟我玩色子。 欧阳宇跟coco也在那里玩色子,坐在他旁边那个陪酒女郎拿起麦克风独自坐在在那里唱蔡依林的歌。 我想不明白欧阳宇为什么要叫这么多陪酒女郎,难道想把我灌醉,这些陪酒女郎的酒量都了得。我相信夜总会在招聘陪酒女郎的时候,至少有三个条件,其一是身材火辣,其二是酒量好,其三就是要放得开。 尽管以前就听说陪酒女的酒量非常了得,但从来没跟她们喝过酒,但今晚的确是真切得体验了一番。 两个陪酒女郎轮番上阵,又是劝又是哄,还抛媚眼,还真差点把我给灌醉了。后来跟其中一个陪酒女郎合唱《广岛之恋》时,我的调都唱到云南去了。 大概夜里快十一点钟的时候,欧阳宇玩腻味了,才起身离开。 谢天谢地,我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早待够了! 我这个人喜欢真实的东西,虚假的东西对我来说毫无价值,就比方说那几个陪酒女郎吧。红袖添香十分旖旎,文君当垆引人遐思,有美女陪酒自然是美事,中国古代那些文人骚客就很享受这一点! 但风尘女子对来这种地方花钱买醉的客人哪有什么真实的感情? 三个人出了夜总会,来到楼下的停车场。 这个时候欧阳宇已经跟我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他确实不过只是孩子! “老哥,不如我们换地儿接着喝?”他看着我喷着酒气道,身体摇摇晃晃的。 我忙伸手扶稳他笑笑道:“老弟,今天就到这里吧?改天我请你喝!” “一定?”他看着我道。 我笑看着他道:“一定!刚才我拜托你的事情,你可别忘记啦!” “瞧老哥说的!我欧阳宇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看着我道,伸手推了我一把。 我也伸手推了他一把,以示热情,但没怎么用力,怕把他推到地上了! …… 第二场地下拳赛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虽然杜峰来市里指导我训练了五天,也教了我很多搏击技巧,以及对付泰拳的招式,但临头我还是信心不足。 怎么能有足够的信心呢?人家是职业拳手,而且是号称天下五百年无敌手的泰拳!发布会那天一看那家伙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皮肤黝黑,体形是不强壮,但拳脚却是强壮!尤其是他的肘和膝,威力巨大,破坏超强,还有他的低扫! 每次想起他的低扫,我似乎都能听见那根棒球棒碎裂时的“咔嚓”声,总感觉碎裂的不是棒球棒,而是我身上的某根骨头! 我现在有点后悔让杜峰回南郊仓库了,他走之前问过我要不要他陪我去拳赛现场,我说不必,而且我觉得蔡老大也不会同意我带别人进入地下拳场的。 如果有杜峰在我身边,我可能会更镇定一些更有信心一些,他要是在现场的话,还能亲眼观察那泰拳手的打法,也会提醒我该怎么对付他。 可他现在已经回南郊仓库了。 这场拳赛安排在下午三点钟。 蔡老大在昨晚我临睡前还给我打了个电话,似乎是不相信我会按时去参加拳赛似的。估计小雨不在他们手里,这混蛋心里不踏实吧!所以才一再确认! 下午两点我就骑着谢鹏的宝马电动车出发了。 刚出发没多久,就接到蔡老大的电话,他确认我是否已经出发了。他说他那边一切就绪,就只等我了。 挂了电话,我自言自语道:“恩!你那边一切就绪了,我这边也一切就绪了!姓蔡的!咱们走着瞧吧!” 天气很热,裸露在衣服之外的皮肤都被天阳烤得火辣辣地疼,电动车疾驰时所造成的风,也是热烘烘的,就像面朝着刚掀开盖子的蒸笼,热气直往脸扑打过来。 快到建材市场时,我一边掌着方向,一边摸出手机拨了薛飞的手机号码,告诉他我已经到了建材市场了。 像前两次一样,我还是把电动车停在建材市场旁边的临时停车场上。 然后穿过地下通道,来到街对面的出口,正准备拨蔡老大的电话,就已经看见那辆白色面包车朝我疾驰过来。 “嘎吱!” 面包车在我面前来了个急刹车,车门“哐当”一声被打开了。 “上来!快点!”山猫冷眼盯着我,朝我摆手道。 我跳上车,车门随之“哐当”一声关上了,白色面包车疾驰了出去。 山猫把手伸到我面前道:“手机!交出来!” 我扫了他一眼,把手机递给他。 他一把抢过手机,盯着我冷冷一笑道:“最好给我老实点!” 说着他上前搜我身,上上下下搜了两遍。 我觑着他冷笑一声道:“怎么?没想到你还有这爱好?” “去你的!”他盯着我道,“死到临头了!还有心开玩笑!” 车上还有那另外那两个大汉,牙签不在,不知道是上次被我打怕了,还是保护蔡老大去了! 旁边两大汉也都盯着我看,也都一脸地神秘莫测的冷笑。 山猫伸手把我推在车座上坐下,然后拿起那个黑布头罩,在我眼前晃了晃。 “顾老板,来,”他笑道,“老子给你带上这个套套。还记得这个吧?应该很熟悉了吧?” 那两名大汉跟着笑了起来。 “山猫,赶紧给人家戴上吧!很久不戴了人家不习惯呢!哈哈哈!”其中一个大笑道。 “看吧!人家伸长脖子等着呢!山猫!赶紧给人家戴上套套!”另一个也跟着大笑道。 我忍耐着,尽量把胸中的怒火压制住。 “你们这些狗杂种!马上就要遭到报应了!”我在心中怒道。 这次白色面包车没往前走多远,但似乎拐了很多弯道,在某个地方停了下来,从车窗外的声音上判断,应该还在闹市区。 车门打开,我被他们推下车,继续推着往里走,进了一栋房子,然后来到了一个楼梯口,不是往上,而是往下走的。 我猜是应该去的是一个地下室。 听到开门的声响,们被打开,我被从推了进去,门被关上,还听到上锁的声响。 地下室里好像有很多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声音都不是很大,好像有人事先声明过不能大声嚷嚷似的。 我被推进门的时候,那些议论声暂停了片刻,我想里面那些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我被推着继续朝前,被推进了一个房间。 这时头套才被扯了下来,因为地下室的光线原本就是很暗淡,所以我的眼睛很快就适应了自然光线。 “顾老板,你终于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啊!”蔡老大朝我哈哈一笑道,同时从对面的扶手椅上站起身,手上夹着雪茄烟。 我环视左右,这是个小房间,没有窗户,头顶上两着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房间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把长木椅,有个木质衣柜,一张木桌子,一把扶手椅。木桌子上还搁着一大块镜子,实际上就是一大块玻璃,那玻璃还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角。 蔡老大把雪茄叼在嘴里,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 “哎呀!时间差不多了!顾老板,赶紧换衣服!人家塔万已经来了!”蔡老大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 塔万就是那个皮肤黝黑的泰拳手! 见我没吭声,蔡老大朝山猫一挥手道:“我们出去,让顾老板在里面换衣服吧!” 等他们出去之后,我仰头望着头顶那盏白炽灯,光线昏黄,使得房间里的一切都黯然无光! 等蔡老大出去把门关上后,我慢慢走到长木椅上,一屁股坐下来,抬头望着头顶的那盏白炽灯泡。 两只飞蛾在灯泡周围无声地飞舞着,一只靠灯泡太近,结果被灼伤了翅膀,无声地飘落下来。 这些飞蛾明知到前面危险,还要往火上扑,难道这就是它们的宿命?可前方并非就是希望和光明,前面就是一盏15w的白炽灯泡而已! 我不明白那些飞蛾为什么要那么义无反顾地拼命往火上扑? 难道它们也没得选择么? 但它们毕竟都是些低等生物,而人类呢?当人类没得选择的时候,当人类被迫做出某种选择的时候,还不得往火上扑!但区别的地方就在于,就算是拼命,也要拼得值,最好拼个你死我活,拼个鱼死网破! 当没有选择的时候,这就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我换上那种搏击比赛用的绣有龙形图案的黑色短裤,往手上一层一层得缠着白色绷带。 等把双手都缠上绷带后,我再次坐在长椅上,仰头望着灯泡,我的眼前出现了幻觉,灯的白炽灯芯光源周围现出了很多张人的脸,一会儿是老妈的,一会是顾彤的,一会是林氏姐妹,一会儿是雨涵,一会儿是柳青…… 凡是跟我的生命有过或者正在发生紧密联系的人都一一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第九百三十二章你死定了 “老妈!”我在心里喊了一声,“儿子不会有事的,儿子不会有事的!明年我还要在滨海城买房把您接来享福呢!” 门被推开了,山猫弹进脑袋来。 “我操!赶紧的!又不是女人洗澡,换个衣服这么半天!比赛时间到了!”他冲我冷声道。 我扭头看他一眼,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这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想了,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一定不能倒下,即使赢不了塔万,也不能遭到他的重创! 走出这个房间,我才发现外面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差不多有一个可以安放五六个球桌的地下台球室那么大,中间是个擂台,擂台那边有个吧台,擂台周围有很多桌椅。 那些桌椅前都已经坐满了人,简直是座无虚席,至少也有三四十号人,从那些人的穿戴和派头来看,想必都是有钱人。 此刻他们都端着酒杯边喝酒边小声议论,见我从更衣室里走出来,他们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射向我。 我一边朝擂台边上走去,一边在那些人脸上搜寻着,很快我就在他们中间看见了欧阳宇,她旁边坐着一位戴茶色太阳镜的美女。 我差点没认出来,是经过乔装改扮后的程灵素。 看见程灵素后,我稍稍松了口气。 径直走到擂台前,掀起围绳跳了上去。 紧接着塔万也从我刚才呆的更衣室旁边的一间更衣室里走出来了,径直朝擂台走了过来。 我尽量不去跟他那双杀气十足的目光相对,我背对着他,继续活动手脚关节。 看来这里才是蔡老大的固定窝点,是他阻止非法拳赛的主要窝点。 塔万跳上擂台,开始跳拜师舞!这是泰国拳比赛前必做的仪式,主要目的是热身和进入忘我的心理境界! 裁判员随之也上了擂台,这裁判员竟然是牙签,他朝我冷冷一笑,好像在冲我说:“小子!今天你死定了!塔万打死你之前,我是不会做出终止比赛的手势的!” 我心想这真尼玛的荒唐,竟然随便拉个人上来做裁判,而且还上次被我用地面锁技箍晕过去的牙签! 当然,这是地下拳赛,哪会那么正规!如果正规的话,就尼玛的不是地下拳赛了!但尼玛的这也太不正规了吧! 塔万作完仪式之后,牙签伸出双臂示意我们靠近,程序化得讲了一遍禁止攻击的部位。 我看了不少泰拳比赛,泰拳拳手似乎从来都不会以轻浮的举止挑衅对手,比赛之前都显得很低调,但是比赛一开始就凶悍无比! 牙签站在我们中间,将一只手往前一劈喊道:“开始!” 大概塔万也意识到了这场比赛的实力差距很大,似乎很想尽快结束战斗。 仅第一个回合的前面一分钟显得比较保守,像是在感觉我的攻防节奏,但一分钟之后他就朝我发动了猛烈的攻击,那种攻击猛烈的程度不亚于是拳腿组成的轰炸机! 泰国拳的拳腿杀伤力不是亲身体验过的人是无法想象的,像我这种抗击打能力很弱的人,很难经受那种狂轰滥炸式的凶猛攻击。 尽管我的躲闪很快,防守很严密,极力保证身体的薄弱部位被攻击,可他的腿提到我腿上和手臂上依然感觉到难受,就好像有人挥起棒球棒用猛力再揍你! 我已经退到围绳边上了,根本无还手之力,只有招架的份儿。 我瞅准时机,一个潜伏,侧滑步闪出了被炮轰的正前方,跳开了。 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心想这样下去,我恐怕一个回合都坚守不了。而且体能远远跟不上,泰国拳手的体能都是出奇得好,好像永远都那么有爆发力! 无疑我今天就是擂台上的一个活沙包! 下面观众的情绪已经激愤了起来,我想其中有一部分人肯定恨我入骨,上次我让他们输了一大笔钱。 “打死他!打死他!打死那个小白脸!”台人有人举起拳头在下面起头叫起来。 其他跟着叫喊起来。 “小黑脸!进攻!进攻啊!把小白脸的下巴给踢下来!”下面的观众高声叫喊起来。 我稍一走神,塔万起了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高鞭腿,直击我的下巴。 我忙低头闪过,然后扑上去抱住他,这是最安全的喘息机会,但塔万试图用膝盖撞击我胸腹部。 我和杜峰之前研究并演练过如何防备对手的膝撞,所以早有防备,只要近身,就得防备对方犀利的膝法。 牙签一个箭步上前,把搂抱在一起的我们强行分开了。 随之牙签拿起哨子吹了一声,第一回合比赛结束了。 我蹒跚着脚步退回到擂台的一个角落里,我腿骨被塔万的地扫腿频频重创,左侧膝关节估计肌腱韧带已经拉伤了。 我坐在递上来的凳子上,口渴极了,拧开递上来的矿泉水盖子正要仰头往嘴里倒,突然意识到不够安全,万一蔡老大在水里做了手脚呢! 我没喝矿泉水! 只靠在围绳上,大口大口喘气,看着对面的塔万,他竟然气息均匀,一副安然无恙的模样。 他的腿上也遭到了我的踢击,可他竟然没感觉,泰拳手的抗击打能力果然名不虚传,真正的铜墙铁骨! 第二回合比赛开始! 我迂回着,然后猛然发动进攻,我不能老坐以待毙。 我用一个低扫腿开路,并准备伺机挥出后手重拳。 谁知我那地扫扫在对方小腿上,尽然显得毫无威力,反而是我的腿很痛,像是扫在一截钢棒上! 塔万压根儿就没有躲闪的意思,我只好迅速后撤步,保持安全距离。 塔万就扑了上来,压着我打,一通拳腿交加,重又把我逼到了围绳边上。 塔万压上来,使用组合拳对我的头部发动猛攻,我护住头部,根本没机会撤出擂台的那个角落。 这种情况是非常危险,尽管双手双臂把头部护得很严实,也有遭到重创的危险。原因很简单,因为你动不了,就等于是一个沙包,而且现在还变成了一个不能移动沙包,跟真正的沙包已经没什么区别。 一个人打一个沙包,总会打中的! 正当我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对方一记十字交叉拳重重打在我的下巴左侧,我的脑袋被打得往右侧偏转,如果是慢镜头的话,一定能看到我脸上的汗水和嘴里的带血的口水向右侧飞射的画面。 我自己似乎都能感觉到下颌关节被打移位了,下颌关节是人体最稳固的关节之一,虽然没那么容易被打开,但骨头与骨头之间,肌肉与肌肉是会被这种暴力拉伤的! 我脑袋一蒙,眼前一黑,身体一沉,背脊顺着围绳往下滑。 对方瞅准我在下滑的这个机会,要开始使用膝法了。 我赶紧护住胸部和下巴,那膝盖撞在我的腹部,腹腔压力骤升,感觉腹腔内的脏器受到了猛烈地挤压,移位,震荡! 我感觉我的胃要烂了! 我的右手本能地垂了下来,移向我的胃部。 但这注定暴露了我致命的右侧头部。 塔万的后手重拳直直地照我的太阳穴挥了过来。 我心里有一个声音惨叫了一声:“完了!” 我不再是甚至恍惚了,我整个神智都失去了,一点一点失去了。 我的身体腾空起来,我眼前是塔万那张黝黑的脸,还有他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睛,还有他举起来的双臂。 我意识到我的身体就在他的双臂之上。 我的身体腾空,腾空,被扔了出去,往下坠,往下坠,脑袋和身体磕在坚硬的地面上。 我的意识全无。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似乎下起了暴雨,我努力动了动眼皮,想睁开眼睛,但依然睁不开,紧接着又是一阵暴雨照我脸泼了上来。 我努力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是朦胧的。 我首先感觉到这是在一个房间里,头顶的天花板上有一盏白炽灯,白炽灯下有人影在晃动,不过依旧朦朦胧胧的。 有人发出古怪地笑声,蹲下来,用手掌拍打着我的脸。 “喂!醒醒!醒醒!别装死!你想死还不简单,找个地方把你埋了就行!不过让你死也要死个明白对不对?哈哈哈……” 我听出来了,是蔡老大的声音。 “老大!还是赶紧处理掉他算了!我们没必要跟他耗在这里!”山猫的声音。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才他非死不可,他不死,那我可就要遭殃了!不过,我蔡某人做事有个原则,就是让别人死,也要让别人死个明白!我蔡某人可不干不明不白的事情!”蔡老大的声音,伴随着一声古怪的笑声。 “也是哈!老大!让他死得那么舒服,好像不够解恨的哈!哈哈哈……”牙签的声音。 蔡老大接着伸手拍打我的脸,朝我脸喷一口雪茄烟雾笑道:“喂!醒醒!醒醒!听见没?顾老板,你不死,我可就要遭殃了!说来我们还挺有缘分的!没想到我蔡某人的远大前程竟然跟你有着必然的关系!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挣到那一千万!一千万啊!顾老板!哈哈哈!” 第九百三十三章做一回牺牲 我意识正在逐渐恢复,我想起我是塔万ko了,又被他扔下了擂台! “老大!看啊!那小子睁开眼睛了!”山猫伸手指我冷笑道。 蔡老大在我脸上又拍了两巴掌道:“终于醒来了!好小子!好了!现在我们可以一起来了结这件事!你选吧!你说我们是活埋你,还是先把你弄死然后肢解掉呢?啊?你给我们出个主意,毕竟是这么残忍的事情!哈哈哈……” “姓菜的!”我看着他道,“我跟无冤无仇,你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 我想伸手去揪他的衣领,但浑身无力! “这个嘛,”蔡老大看着我,脸上带着古怪的笑,“事情大概是这样的,有人要你的命,又不便亲自动手,所以让我来动手,我能得到一千万。从这种意义上而言,你挡我财路了,你不死,我就拿不到那一千万!所以,你必须死!好了,顾老板,你就做一回牺牲嘛!人总是要做出牺牲的嘛!” “牺牲你一个人,可以成全一个千万富翁!你的牺牲是有价值的!愿主保佑你!”牙签盯着我插话道。 我的嘴唇蠕动了两下:“你们、你们……你们这群王八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抱歉!我们都是无神论者!”山猫插话道。 蔡老大哈哈一笑道:“好了,顾老板,我只是想让你死个明白,只是不想让你变成一个冤死鬼。现在你都明白了,你是为那一千万献身的!好了好了,你就选择一个死法吧!啊?” “老大!看来他没法做出这个选择,不如我帮他作出这个选择吧!我看一枪蹦了他算了!”山猫插话道。 “你没长脑子!开枪安全么?要是被人听见枪声怎么办?”牙签扭头看着山猫反驳道。 “那就用刀吧!照他脖子一刀割下去最安全了!”山猫道。 蔡老大回头扫了他俩一眼,喷出一口雪茄烟雾道:“好吧!看来顾老板已经事先授意你们俩个替他选择死法了!不过,死刑交给你们执行了!我才不干这血腥的事情呢!干吧干吧!我坐下瞌睡!最近组织这场拳赛费了我不少心神!” 说着他站起身,走开了。 “好嘞!这事儿不用老大亲自动手!”山猫蹲下来盯着我冷笑道,“牙签!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上次这家伙把你揍惨了,现在你报仇的时刻来啦!快动手吧!” 山猫从把手中一把利刃递到牙签面前。 牙签接过刀,在自己衣袖上摩挲了两下。 “快动手吧!磨什么磨,这刀已经够锋利的了!一刀下去就够了,根本用不着第二刀!”山猫伸手在牙签肩上拍打了一下道,“动手啊!莫非你怕了不成?现在他毫无还手之力,你一刀下午就了结一切了!动手啊!老大还等着回去休息呢!” 蔡老大已经在后面的扶手椅上坐下来,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吸着雪茄觑着这边。 “山猫,你能不能闭嘴?”牙签伸手推开他道,“我又不是没杀过人,杀一个和杀几个有什么区别?我是在想我怎么下刀才不会让血喷我身上。” “很简单,”山猫笑道,“要不在他脖子上来一刀,要么在他心脏上来一刀!” 牙签不再搭理山猫,冷笑了两声,在我身边慢慢蹲了下来,把刀伸向了我的脖子。 我的喉结上下剧烈起伏,闭上了眼睛,看来我顾阳是要死在这几个王八蛋手里了!人生终有一死,但要么自然死,要么死得其所,被这几个王八蛋弄死,就太值当了! 这算怎么一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吵闹声,紧接着房门被撞开了。 房间里的人都齐刷刷扭头看向门口。 我也扭过头。 我看见了一双黑色高跟鞋,是哇紧裹的一双长腿,再上面是裙裾,一直看到最上面,我看见了曦儿那张惊愕万状而又无比愤怒的脸。 这就像在一个车厢里,突然有一颗手榴弹丢了进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而且一时间都不知所措。 从门外进来一个瘦个青年男子,他神智很恍惚,手捂脑门,有殷红的血液从额前的发际里渗出来,他一副领罪的架势。 “老大,这女的拿酒瓶敲我脑袋,她硬闯进来的……”他看着蔡老大,一半解释一半抱怨。 蔡老大稀疏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就是林啸天的小女儿?”他看着曦儿,疑惑地盯着她道。 曦儿快步奔上前,怒视着蔡老大说:“姓蔡的!你要干什么?”她的嘴唇颤抖着! “没干什么,”蔡老大的目光躲闪了一下,“林小姐,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赶紧放人!姓蔡的!否则你会死得很惨!”曦儿冲他叫道。 蔡老大故作镇定得弹了一下雪茄烟的烟灰,抬头看着她笑了一下道:“这是黑道上的事情!林小姐,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想惹你们林家人,你也别想干涉我们的事情!” “姓蔡的!今天这事儿我管定了!”曦儿怒声说,“马上放人,我要把这个男人立刻带走!” “恐怕不好办,林小姐。”蔡老大道,“他欠我很多钱!” “多少钱,你说个数!”她盯着他说。 蔡老大笑了一下道:“林小姐!现在已经不是钱的事情!” “什么事情?”她说。 “你还是离开吧!林小姐,”蔡老大喷出一口雪茄烟雾道,“我不想伤害你,咱们呢白道黑道各行其事!” 曦儿向前一步,逼视着蔡老大:“姓蔡的!我林曦儿以人格担保,如果你敢对顾阳做什么,我就会对你做什么!” 说着她转身奔向我,山猫站起身,张开双臂拦住了她! “老大!”山猫扭头对蔡老大不耐烦地道,“别跟这娘们说这么多废话!把她拖出去不就完了!” “让开!”曦儿怒视着山猫说。 “哟!小妞!模样挺吓人啊!”山猫冷笑道。 曦儿怒视着他:“你知道我是谁么?惹我你会死得很惨!小无赖!” “知道,老大不是刚说了么?你是林家二小姐,”山猫冷笑一声道,“当然,如果你乐意陪老子睡上一觉……” “睡你妈个头!” 曦儿抬脚准确无误得踢中了山猫的裤裆,山猫惨叫一声按住裆部蹲了下去! 她这招踢裆几乎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了!又快有狠,启动速度快,而且没有任何预兆! 牙签把手中的刀从我脖子上拿开,站起身虎视眈眈地盯着曦儿道:“他娘的!你信不信我划花你那张漂亮的脸啊!”说着手持那把利刃在她眼前挥舞着。 曦儿并不理会那把利刃,转脸盯着蔡老大道:“姓蔡的!如果我是你,现在不会耽搁时间在这里耍嘴皮子!而是赶紧逃跑!” 蔡老大那对稀疏的眉头再次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盯着她道:“你、你报警了?” “你以为呢?”她盯着他道。 “好你个臭娘们!”蔡老大怒视着她道,“你是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曦儿直视着他道:“正是!” 蔡老大气得把手中的雪茄烟狠狠丢在水泥地面上,用脚来回碾压着! “对于商场上的人,我的态度一向是求同存异,”他怒视着她道,“如果你非跟我过不去,我蔡某人也绝不好惹!” 牙签看看蔡老大,又看看躺在水泥地上的我和站在他面前的曦儿。 他道:“怎么办?老大……”神情显出了一丝慌乱 “慌什么!”蔡老大扭头盯着他道,“难道我会怕警察吗?哈哈哈……” 他笑得很张狂,朝山猫和那瘦个青年男子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去外面盯着! 牙签仍然看着蔡老大道:“老大,要么把这臭娘们打晕,然后我们再把装死的这小子拖走?”他低头扫我一眼,抬脚在我大腿上踢了一脚! “我倒不这么想,”他冷笑两声道,“离开这里是肯定的。不过,既然林小姐要把顾老板带走,我们就成全她,不过……” “不过什么?”曦儿盯着他问。 蔡老大冷笑两声,目光落在搁在桌子上那块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角的镜子上。 “不过就看你有没有勇气这么做了!哈哈哈!”蔡老大张狂一笑道。 曦儿仍然紧盯着他:“什么勇气?”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林小姐!”蔡老大邪恶地笑看着曦儿道,“要么把你打晕,要么带着你欣赏的这个男人离开!” “我当然要带他离开,要不然你以为我来这里散步么?”曦儿盯着他说。 “那就要看你勇气了!”蔡老大冷笑道。 曦儿说:“当然!为了这个男人,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牺牲我自己!” 蔡老大哈哈一笑,鼓起掌来,边鼓掌边道:“林小姐还真是令人感动!不过这事儿还真让我好奇!难道这世上还有真有爱情这个东西?好吧!带着你的男人走吧!” 等我曦儿搀扶着我走出房间,山猫和那个瘦个赶紧走了进来。 很快他们就从一个地下暗道离开了地下拳场。 山猫道:“老大,就这样放过那小子?” 第九百三十四章怎么可能放过他 “放过他,就等于放过那一千万。”蔡老大道。 山猫疑惑地看着蔡老大,不知道老大心里是怎么盘算的? 牙签道:“你傻啊!你怕警察找不到我们是吧?没看到那娘们在那,她跟那小子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他们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你当着她的面把那小子做了,她会放过我们?” 蔡老大哈哈一笑道:“好一个‘刻骨铭心’啊!山猫,你多大了?” “二十五!老大!”山猫答道。 “有正儿八经的女朋友没?”蔡老大道。 山猫道:“老大你不是知道吗?我在‘五光十色’夜总会认识的那个娜娜!” “我是问你有没有正儿八经的女人,我指的是良家妇女,可以结婚生小孩的!”蔡老大笑着道。 山猫支吾了一下道:“如果夜总会那个不算,那就没有了!” “山猫根本不懂女人,”牙签插话道,“他不懂爱情,哪个女人肯跟他?夜总会那妞还不看他出手阔绰才乐意跟他在一起的。” “你闭嘴!别老说我,你也好订不到哪里去。”山猫反唇相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老婆以前是做什么的?” “山猫啊!”蔡老大语重心长地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家了。” “老大,”山猫道,“没办法,口袋里没钱,买不起房子啊!这年代不管白道黑道,房子是硬道理。” “山猫,”蔡老大叹了口气道,“你和牙签跟我了这么多年了,我身边就只信任你们俩个。我希望你们都能结婚生子有个家,牙签已经做到了。” 山猫道:“老大,我也想有个家。可每次当我跟娜娜提出结婚时,她就不高兴了。她说我拿什么跟她结婚?” “人家姑娘说的没错,”蔡老大很是同情地道,“女人其实要的只是一个家,没房子哪来的家,有房子有了家,她才会心里踏实地跟你过日子。这不能怪人家姑娘现实,这是人之常情!” 山猫搔搔后脑勺道:“唉!可房子在哪里?” “房子就在你前面,山猫,”蔡老大看着他道,“看你有没有魄力去拥有?” 山猫依然用力搔着后脑勺道:“老大……你的意思是?” “山猫,”蔡老大道,“回头我跟你说点事儿。” 山猫道:“好的。老大。” “对了,办公室电话怎么打不通?”蔡老大道。 山猫道:“是不是欠费了?老大!” “不可能,”蔡老大道,“才交的电话费。阿六和阿九的手机也打不通。怎么回事?这些人想造反不成?” 山猫和牙签面面相觑,牙签笑了一下道:“老大,是不是电话机坏了?” “走,”蔡老大一挥手道,“我们回去!” …… 我被曦儿送到了医院,我简直恨透了医院,恨透了那些医生和护士的脸,恨透了那种苍白的颜色,恨透了医院的药水味! 可在上次出院没多久,我再次被送进医院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塔万的重拳ko了。如果说在那间地下室里,我还神志恍惚的话,那么现在我已经完全清醒了。 做了个头颅ct,没有大问题,医生判定为剧烈的脑震荡导致了暂时性昏迷。 曦儿又逼我做了个全身mri检查,身上的骨头没什么明显的问题。唯一的新发现就是我肋部骨折的地方骨痂已经完全长结实了,新长出的骨痂形态不规则,按照医学病理学的知识,现在正处在骨折愈合过程中的骨痂修复期,人体会自动将长出来的不规则形态的骨痂修复到适合人体的解剖和生理要求。 回到病房,曦儿才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她是跟踪了我,她原本就想去我的新家找我的,她知道我的住址当然是顾彤出卖了消息。曦儿想以看看我新家的名义来我家的,因为顾彤显然也告诉了她,我上午会呆在家里休息,哪儿都不会去。 她驾车来我住处的时候,我正下楼去。可能因为一时没酝酿好足够的情绪,所以她躲在车里没下来,后来见我骑着那辆宝马牌电动车要离开住处,她就跟踪了我。至于为什么要跟踪我,她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想跟着我,看我这是要去哪里。 曦儿做事情哪能都有为什么呢?她那脑瓜里谁知道会盘旋着什么样古怪的奇思妙想呢? 她一直跟踪我到建材市场,见我把电动车搁在那个临时停车场上,她于是把车停在街边,远远看着我穿过地下通道,远远看着我钻进一辆白色面包车上。 这时候她就更惊奇了。于是她想都没想就继续跟踪我乘坐的那辆白色面包车。 结果来到了靠近火车站的红灯区,白色面包车在一栋独立的老式楼房院门口停了下来,当曦儿看见我脑袋罩着黑套,被从面包车上推下来,她吓了一大跳! 她原本以为面包车上的人都是我的朋友,没想到我被绑架了! 是的!曦儿当时就是以为我被绑架了! 这是她纷乱的思绪无法做出很理智的分析的结果,但很快她就意识到如果那些人要绑架我,为什么我要自动送上门让他们绑架呢?这其中的确很蹊跷! 曦儿把车停靠在隐蔽处,跳下车来,远远地看见我被推进那个院子,又推进们去。 院子和房门紧接着被锁上了,院子里是一道大铁门,里面有几个黑衣男子在院子里巡逻。 曦儿意识到不妙,可她一时又想不出很好的解决办法。 这里是红灯区,她很清楚,她在霸道,也不敢跟这些玩命之徒造次,再者院子里还有两个流里流气的混混在那里不停地转悠。 报警吧?她想。可是以什么理由报警呢?她不怕调戏110,可她以什么理由说服110出警呢?110如果在毫无事实根据的情况下就能为市民们出警,那一个团的警察都不够用了! 即使她把110忽悠来了,他们也不会擅长民宅,没有任何证据擅闯民宅是非法的,而如果等他们回警察局拿到搜查令再来,恐怕什么事情都晚了! 曦儿很着急,是的,她说她当时的确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她很想直接冲进去,但她知道那里有两个男人在巡逻,如果只是一个还好说,可两个她很确定自己摆不平他们,就算是偷袭,也做不到! 她很着急,可就是想不到办法。 最后回到街上,在附近酒店里看见了两个身高马大的年轻保安,她灵机一动,决定忽悠这两个保安。曦儿谎称自己的包被小偷偷走了,说她一路追到这里,看见那小偷进了一栋民宅。 曦儿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谁知道这俩保安竟被她忽悠成功了,不知道是看曦儿是一大美女,因此激起他们的热血,还是因为这俩保安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这俩保安答应跟她去那栋民宅看看,曦儿带他们来到那栋独立楼房院子外面。 曦儿伸手指着院子里那两个流里流气的巡逻员对俩保安说:“他们俩个是小偷的帮凶,小偷躲在屋里不敢出来……” 俩保安上前隔着院子的大铁门跟那俩巡逻员交涉,交涉未果,两帮人吵了起来。 曦儿在边上极尽煽动之能事,挑起这两帮人的斗志和怒火! 很快这两帮人开始隔着铁门打斗起来,最后事态进一步升级,里面那混混打开了铁门,拎着棒球棒冲了出来,要教训教训外面那俩多管闲事的保安。 曦儿趁机溜进院子里。 好在里面那道门没上锁,于是她拿开房门,闪身钻了进去。 曦儿进去时,是我刚被塔万从擂台上扔下去没多久。 这时候观众就往外涌,跟曦儿形成了一个对冲,在这对冲的潮流中,有人拉住了她。 她定睛一看,是欧阳宇! “嗨!二丫!你来这干吗?”欧阳宇拽住他道。 曦儿蹙眉看着她说:“松开我!让我进去!” “噢!我想起了!”欧阳宇若有所悟地笑看着曦儿道,“你一定是来看顾阳的吧?唉!他今天被打惨了!直接被那泰拳手ko!只用了一回合多一点的时间!太经不起打了!中华武术还是在泰拳面前败下阵来了!哈哈哈……” 曦儿冲他叫道:“放开我!” “你进去干吗?二丫,”欧阳宇依然笑看着她,拽着她不放,“拳赛都打完啦!我们出去喝一杯啊!” 曦儿怒了,像头发怒的小狮子! “我叫你放手啊!”她冲欧阳宇叫道,“放手!别逼我!” 欧阳宇无奈,只好松开了她! 他看着她笑笑道:“二丫,你发什么飙啊?” “不要叫我二丫!臭小子!乳臭未干!”曦儿伸手推开了欧阳宇,拔腿挤进人群! 等她穿过人潮,看见擂台下没我的影子,只有一个男的在那里把乱七八糟的桌椅重新摆整齐! 她的心一跳,扭头看向左侧,在一个房间门外,她看见一个瘦高个倚在门边吸烟。 她拔腿朝那房间门口奔去。 瘦高个站直身,喷出一口烟雾道:“站住!这里不是你要来的地方!” “我也没想来呀!”曦儿朝她露了个迷人的笑,走近她。 第九百三十五章你不明白 “小妞,”那瘦高个朝她娇美的面孔上喷出一口浓烟,坏坏一笑道,“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男人。你想找男人的话,留个电话号码给我,会晚上打给你!” “噫!那个身材火爆的美女是谁?”曦儿灵机一动,伸手朝瘦高个斜后面一指说。 趁瘦高个转身之际,她把抓着酒瓶的手飞快地抽出来,着他头上嘭地就是一下,那男的应声直接扑倒在地,抱着脑袋哎呦哎呦地叫。 曦儿丢掉酒瓶,撞开房门冲了进去。 后面发生的事儿,我都看见了,尽管我当时神智仍然恍惚,尽管我当时还动弹不了,但我还是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叙述完事情经过,曦儿抓住我的手,怒视着我说:“顾阳!你到底在干什么啊?你还拿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 我头上缠着白绷带,脑袋在被扔下擂台的时候磕破了头骨! 我垂着眼睑,扭头盯着对侧手背上打点滴的针头。 这座小医院靠近南郊,因为就近原则曦儿才把我送到这里来的。 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过了,窗外天色暗淡了下来,一轮猩红的大太阳落在了远处的山峦上,就像搁在那里的一样。 那是两座海拔并不算高的山岭,一座在前,一座在后,两座山峦之间有很远的距离,但从视觉上却感觉它们是重叠在一起的。因为自然光线的缘故,前面一座的颜色呈深蓝色,后面那座山却呈墨蓝色。 乍一看,或者仔细一看,它们就像两只巨大的拱起的大象的脊背。 病房在三层,窗外楼下就是街道,虽然看不见车辆行人,却完全能想见一副热闹喧嚣街市的生活场景。 曦儿盯着我的侧脸瞧着,我则扭头望着窗外那两座山岭,没有说话,心中对曦儿很感激,却并不想说出“谢谢”二字。 “说呀,说呀,”她摇着我的手臂,“你到底把生命当成什么东西了?随随便便把自己置于各种危险中?啊?你到底想干什么啊?顾阳!” 她的语调,显示出她内心极度的怒火和揪心! 我道:“你不明白!” “我当然不明白!”她依然紧盯着我,“我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生命置于各种危险中?你难道就不明白一个很简单的道理么?你的生命不只属于你,还属于爱你的人!” “我知道。”我扭头看了她一眼道。 她看着我的眼睛说:“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惹那个蔡老大了?” “不是我惹麻烦,是麻烦找上门来了!”我道。 她把我的手掌握紧了:“顾阳!你知不知道蔡老大想要你的命啊?你干吗要跟那种亡命之徒搞在一起啊?你为什么要去打地下拳赛啊?为什么呀?你到底去打过几次那种地下拳赛了?你为什么要去啊?” 她的情绪依然十分激动! 我又扭头看窗外那两座山岭。 “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她摇晃我的隔壁说,“这到底是为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没想干什么,曦儿,”我回头看着她道,“这事儿说来话长,有空再跟你讲,我现在没心情。” 曦儿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地下头说:“好吧!你好好想想。不要再干那种傻事了!像蔡老大那种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我知道,”我抬头看着她道,“你回去吧!曦儿。我累了,想好好睡一觉!” “不,我要在这里陪你!” “不必,你回家吧!” “我要在这里陪你,我不放心!” “你回家好不好?我没事的!这里是医院!” “那好吧……” 等曦儿出了病房,把病房门带上之后,我侧了个身,面朝里头的窗户,面朝窗外不远处那重叠的山峦。 我觉得我是该好好想想了,来滨海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就像演戏一样,很多事情都是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降临到了我身上,而我又不知不觉地去参与了。 我真感觉有些累了,有些厌倦,这两年,我身心都遭受到了很大的创伤! 我似乎已经不再是我,而其实我只要简单的生活,简简单单的生活,一份能充分发挥自己才华的工作,一个简单的女人,一种简单的心情,一份简单的生活。 我的要求,仅此而已。 可是,事与愿违,我的生活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复杂,我都快承受不了。 我想起我曾经读过的一篇小说《老人与海》,我想起小说里头那个跟鲨鱼的老头桑迪亚哥,他说“一个人并非生来就要给打败的,你尽可以消灭他,却不能打败他!” 作家海威鸣借老人的口说出这句话,基本上算是他自己对人生的宣言! 他藉此小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纵观古今中外的文坛,像海明威这样身体力行的文学家实在是屈指可数,文学家大都跟人文弱的感觉,但海明威不是。他踊跃参加战争,前后参加了两次世界大战,他热衷于暴力运动,比如拳击、斗牛,打猎,他甚至还为苏联克伯格做过间谍,前往中国搜集过情报。就连他结束生命的方式,都是那么暴力与强悍,他用一支双筒猎枪打碎了自己大半遍脑壳! 他是我最喜欢的作家之一,源自他的勇敢精神,我喜欢硬汉小说,就像我喜欢硬汉电影一样。读他的小说就像是在冒险! “一个人并非生来就要给打败的,你尽可以消灭他,却不能打败他!” 我躺在铺上,闭着眼睛,反复在心中默念这句话。 迷迷糊糊中,我睡了过去…… 夜里零点左右,西郊青云山下的玫瑰庄园。 林夕儿无法入睡,沐浴后她身着一袭薄纱睡裙倚在落地窗连接外面露台的门框上,落地玻璃门是拉开,有夜风带来了玫瑰园淡淡的玫瑰花的香气。 今年的玫瑰花开得没往年好,花香似乎都不如从前芬香。 玫瑰花的花期是56月份,现在是七月初了,已经过玫瑰花盛开的季节,那些娇艳的玫瑰花瓣不再娇艳,已近枯萎。 想到这里,林夕儿内心凭添了几许伤感与惆怅。 她原本是想在玫瑰花盛开的季节,跟顾阳一起去赏玫瑰的,可是她这个愿望始终未能实现。 月光入水般投落在露台上,投落在她的脸上、脖子上和身上。 像一层浓厚的哀伤。 今天不知怎么啦,从早上到现在她都一直心神不宁的,仿佛一颗心是悬着的,无处着落,心里总是慌张的,纷乱如麻。 她隐约感觉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又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事了。 她打了个寒战,不自觉得用双手抱住了双臂,这夏夜的风竟然让她觉得有些冷。 这些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每一天她都感觉好像失去了灵魂,剩下在这世上的不过是她的肉身,她拖着她的肉身去公司,她拖着肉身去处理公司里的各种繁杂事务,为了不让爸爸和妹妹看出什么苗头,她还得拖着肉身坐在他们面前,装模作样的吃饭喝水。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吃进每一口饭,喝下的每一口水,都是寡淡无味的。 她哀伤到了极点,一句话都没力气说,有时候一天都说不上几句话,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做着她该做的事情。 她的免疫力严重下降,感觉自己很快就要病倒了。不过她倒希望自己一病不起,这样一来,她至少可以一个人静静地呆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不说任何话,闭上眼睛,佯装在休养。 林夕儿感觉每个日子都糟糕透了,仿佛她周围始终笼罩这一层密不透风的无形的玻璃罩子,她被罩在其中,透不过气来,可又无法打破那层虽然无形但却无比厚实的玻璃罩。 一想到失去了那个男人,一想到失去了自己的爱情,一想到自己已经一无所有时,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感! 包括这次,有两次他都失去了顾阳! 第一次虽然也很痛苦,但却没有绝望,而这一次,她在痛苦的基础上,又加上绝望,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感! 她想起那部哀伤的电影(《她比烟花寂寞》),周围似乎有人在拉低沉而如泣如诉的大提琴! 她想起影片后半部分那个画面“ 寒冷的冬天,她穿着深红的上衣和橘红的短裙,独自背着大提琴走过风雪弥漫的异乡街头。长发飘散,神情淡漠。绚丽的艳装后面,是寂寞的灵魂。也许心里有一场无法如愿的爱情已经道别。那个不属于她的男人,短暂地欢爱过后,不再相见。等待着的,依然是无尽的漂泊。撕裂中的琴弦发出凄厉的声音。jackie捂住耳朵大声尖叫! jackie继续自己无法改变的生活。 夜深了,林夕儿感觉自己的大脑无比的困倦,可是她知道她无法入眠,她已经有好几个晚上都无法入眠了。 这样美妙而宁静的仲夏之夜,对她却意味着煎熬,这样美丽绚烂的爱情,对她却意味着煎熬。所有的年轻女孩都在艳羡她的美貌、地位和财富,可她却艳羡她们的爱情。她们可以随心所欲而又简简单单地去寻找并且享受一份最简单的爱情。 而简单的爱情,对她而言,却是遥不可及无法奢望的一件东西。就像天边的那颗最亮的星辰。即使爱情偶尔来过,也是来去匆匆,就像一场烟花,是绚烂的极致,也是哀伤的极致! 第九百三十六章她比烟花寂寞 我醒来的时候,窗外漆黑一片,我不知道是夜里什么时候了。我想起身上卫生间,身上的骨头疼得厉害,艰难地从铺上爬起来,一路扶着桌椅和墙壁走到卫生间撒了泡尿。 想吸支烟,却发现身上没烟了。 我扶着墙壁来到病房门口,想看看找护士去帮我买包烟,来开房门,却看见幽暗的走廊绿漆长椅上坐着一个女孩,靠长椅一头坐着,准确地说是伏在长椅扶手上睡着了。 双臂叠放在长椅扶手上,额头搁在双臂上,一头墨黑色的秀发垂落了下来,她一动一动的,像是睡熟了。 我心疼了一下,原来这丫头一直没走,一直守在病房外面的。 我扶着墙壁慢慢走过去,站在她面前,低头看着她,犹豫着要不要唤醒她? 我的手伸出去,想碰碰她的肩,手还没碰到她的肩,她猛地醒了过来,抬脸看着我,一脸茫然。 “你怎么下铺了?”她仰脸看着我说。 我道:“我想叫护士给我买包烟。” “别抽了,”她说,抬起双手把头发掳到耳后,“你身上又是伤,还抽烟,你不想要命啦?” 我笑了一下道:“以后再慢慢戒,让我一下子戒掉,肯定不行。” 她嗔我一眼,站起身,搀扶着我说:“我扶你回病房。” “我让护士买烟……”我道,伸手指了一下护士工作站。 “好了,”她拿目光嗔着我说,“我去给你买吧。这里是医院,护士又不是服务员。我先送你回病房。” 我“喔”了一声道:“谢谢……” “你还知道说谢谢?”她白我一眼,搀扶着我往病房门口走。 我摸了下鼻子道:“谢谢林小姐的搭救之恩”我朝她笑了一下。 “我不用你谢谢,”她仰脸看着我说,“只要你以后别再打黑拳就行,只要你不再拿生命开玩笑就行。” “不会了。”我又笑了一下道。 曦儿把我送到病房,搀扶着我在铺上躺下盖上被子后,拿目光嗔我一眼说:“唉!阳阳!想想你戒烟的成效啊!从去年夏天戒到今年夏天,不但没戒掉,还越抽越凶了。” “戒掉是多么容易的事情,我都戒了上百次了。呵呵”我看着她笑笑道,引用的是美国作家马克.吐温的一句名言。 “要是当初……”曦儿看着我欲言又止,“唉!算了,不说了……” 说着她转身出了病房,去医院的超市帮我买烟去了。 我还原出了她最后那句不想说了的话,“如果当初我们不分手,在本小姐的督促下,你早就已经把烟戒掉啦!” 想到这里,不免有些伤感。如果,人生如果有那么多“如果”就好,当然,如果人生有那么多“如果”,那也不是人生了。 …… 次日薛飞来医院看望我,他开玩笑说我是住院专业户,我哑然失笑。 薛飞给我带来了好消息,昨天他们捣了蔡老大的老巢,有了重大而意外的收获。 蔡老大的老巢地下室果然藏有惊天内幕,他们竟然在地下室里进行小规模的制毒,而且是病毒! 这下蔡老大死定了! 碰什么别碰毒品!那伤天害理的玩意,害得多少原本恩爱温馨的家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啊! 没说的!制毒死罪啊! 这真是他娘的大快人心啊! 薛飞告诉我蔡老大逃走了!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警察局已经出动警力追查蔡老大的下落,局里还专门成立了办案组,警察局上下集中力量决定要铲除蔡老大这颗毒瘤! 好!好!好啊! 我连呼三个好字! 我握住薛飞的手道:“辛苦人民警察了!一定要尽快把蔡老大这帮无赖捉拿归案!审判定刑!为那些被迫害的无辜群众伸冤!” “是!顾局长!”薛飞朝我敬了一个军礼! 我推开他道:“去你的!我只是以一个受害人的身份督促你们这些人民警察把坏人捉拿归案严惩不贷,为我们这些受害群众报仇雪恨!” “是!顾局长!”薛飞嬉笑道。 我瞪他一眼道:“我要是你们局长就好,我要是你们局长,滨海城肯定会被评为全国治安最好的城市!我不会让滨海城出现半个不法分子!让全城市民,以及广告外来务工者们,在这座城市生活得安定而幸福!” “我靠!你可以去参加竞选市长的演说了!”薛飞看着我嬉笑道。 我摸着鼻子笑道:“靠靠靠!市长算什么!我在考虑要不要去参加美国总统的竞选!” “靠你的!有雄心壮志!”薛飞笑道,伸手在被子上用力拍了一掌! 我痛得呲牙咧嘴,丫的一掌劈在我那那被塔万踢伤的膝盖上了! “没事吧?……是不是打在你伤口上了?对不起对不起啊,呵呵呵……”薛飞忙朝哈腰道,笑着搔后脑勺 我嘴里“嘶嘶嘶”地倒吸几口凉气,扯住薛飞道:“太过瘾了!我日!” “过瘾?那好!我再给你来一下猛的?”薛飞看着我嬉笑道,扬手作势再次捶打 我赶紧扑上去捉住他的拳头,盯着他道:“阴险啊!你想要我这条老命啊?” “让你过把瘾吧!呵呵呵”薛飞笑道。 我道:“今天够了!下次吧!” …… 住院的这三天,我专心做出了那份关于房地产的创意案。 出院这天是礼拜六,晚上我去了琴姐家里。 这些天琴姐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要我去她家吃饭,她问我这段时间忙什么,她说昨天去我公司找我,他们说我出差去了。 本来今晚谢鹏叫我喝酒去的,我把这事儿推了,为的就是来琴姐家看看她,看史文怀那混蛋是否还在纠缠她? 想想也有一段时间没跟琴姐见面了,不知道她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史文怀是否还在骚扰她安宁的生活,以及她想安宁生活的一颗心。 琴姐看见我,特别高兴,她似乎每次见到我都是这么高兴,总是那么亲切,就像看见了自己的亲弟弟一样。而我每次看见她,也感觉很温暖,想到了家,想到了姐姐,想到老妈。 琴姐这段时间貌似过得不错,气色很不错,离开了那个折磨她的魔鬼,忘记过去的不幸,她似乎愈发得美艳,愈发地楚楚动人了! 总之,离婚之后的琴姐现出了一种别样的美艳! 只是不知这美艳来自于希望,还是来自于绝望! 琴姐像招待自己最心爱的弟弟一样招待我,嘘寒问暖,眼睛既爱又恨,既疼又嗔! 恨的嗔的是因为我老久不来看她一次,爱的疼的是因为我是她认的弟弟,胜过亲弟弟的弟弟! 我们坐在沙发上,面朝面,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琴姐告诉我史文怀现在不敢再纠缠他了,她说她抓住了他的把柄,如果他再敢来纠缠她,她就让他去坐牢! 我笑了,连呼好!女人不能太软弱,一味地软弱,只能被那些狠心的男人折磨!琴姐能对史文怀硬起心来,她能把那混蛋制住,我很替她高兴! h此刻正是华灯初上之际,我没吃饭就来的,琴姐喊我吃晚饭的,说下午专门去菜市场买了菜回来,要做一顿可口的饭菜给我吃。 六点过的时候,琴姐就起身去厨房了。我要帮忙,她把我推出了厨房,拿目光嗔着我让我呆在客厅里看电视,别给她添乱就行了。 电视里正在转tv10的人物栏目,是讲鳄鱼先生史蒂夫.欧文在非洲寻找全世界最凶猛的斑马射毒眼镜蛇,面对世上毒性最大的毒蛇,他竟然毫无畏惧,像面对一条蚯蚓一样,将它从路面上捉起来送到灌木丛中。 看得观众是心惊胆战,史蒂芬.欧文才是最勇敢的男人,他主持的动物栏目在全世界有两亿人收看过,他在澳大利亚家喻户晓,堪称澳大利亚国宝级人物。 正看到精彩处,手机响了。 我拿起手机接了起来。 “顾老板,在哪泡妞呢?你太不够哥们了!花在女人身上的时间,比花在兄弟身上时间多得太多!”谢鹏在手机那头嬉笑道。 我道:“我哪有时间泡妞。谢大主管。我正看电视节目呢。” “在哪个温柔乡里看电视呢?”谢鹏道。 “你吃撑了是吧?”我道,“怎么感觉好像没女人,我就不能活了一样。” “事实上,也是如此。”谢鹏嬉笑道。 我道:“滚!不跟你喝酒,你一定跟女人在一起?” “那你看什么电视呢?”谢鹏嬉笑道。 我道:“看鳄鱼先生都毒蛇呢!” “哪个鳄鱼先生?”谢鹏道。 我道:“孩子!让你多看点话,你不听话,现在显出孤陋寡闻来了吧?史蒂夫.欧文,世界上这么勇敢的男人,你竟然不知道?” “我把青春和生命都献给了事业了。”谢鹏嬉笑道,“你知道公司里别人都叫我什么?” 我道:“什么?”眼睛却紧盯着电视屏幕,非洲真是一块神秘而原始的土地啊! “他们现在管我叫大内总管!”谢鹏抱怨道。 第九百三十七章大内总管 我呵呵一笑道:“那不是挺好的!说明你敬业啊!这是大家送给你的最崇高的敬意啦!” “你个资本家!”谢鹏道,“我辛辛苦苦为你管理公司,我容易嘛我,你连陪我喝杯酒都那么困难!” 我道:“滚!我正看电视呢!给你五秒时间陈述,要不我挂电话了!” “来陪我喝酒吧!我一个人很孤单呢!”谢鹏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我挂电话了!” “别!”谢鹏在手机那头道,“我前几天搞到一个好东西!你想不想要?” “不想!”我道。 “你真不想?你可别后悔!” “我干吗要后悔?” “饭岛爱!” 我倏地从沙发上蹦起来道:“饭岛爱?” “是啊!饭岛爱!我好容易才找到的喔!”谢鹏在手机那头道。 我靠!你拿女优来诱惑我!简直是辱没我的人品!低级趣味!党和国家白培养你这么多年了! 我吐出一个浑圆的眼圈,义正言辞道:“你怎么变得这么下流!哥是那种见片丢失了原则的人么?饭岛爱怎么了?就只有你那里才有么?哥电脑里多的是……” “饭岛爱的早期作品,现在流传不多了,极具收藏价值!嘿嘿……”谢鹏继续诱惑我道。 我教训他道:“说假话会遭雷劈的知道你不?孩子!” “如若有半句假话,愿遭天大雷劈!”谢鹏嘿嘿一笑道。 我抓紧手机,回头瞄了一眼厨房,小声道:“清晰么?” “清晰!”谢鹏道。 我追问:“无码?” “无码!”谢鹏道。 我伸手一拍茶桌,急不可待道:“靠!怎么才说!传过来!赶紧的!” 挂掉不一会儿,谢鹏将片子传到我手机上了。 我把手机的声音关掉,打开文件,坐在,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这时忽然听到窗外“轰隆”一声,接着又是一连串的轰隆声!震手机上的画面都在晃动! “阳阳!”琴姐在厨房里喊我。 “怎么拉?”我道,眼睛没离开手机屏幕 很显然,尽管鳄鱼先生斗毒蛇要高雅,av是低级趣味,但人类好像更喜欢低级趣味!或者客观地说,人类具有高雅趣味和低级趣味两种需求! 厨房的门半开,琴姐探出身子来,“要下雨了!帮姐把阳台上的衣服收进来……” 我忙把手机藏在身后,讪笑着站起身,看着琴姐道:“好的!姐。我这就去!” 我快速奔进卧室,奔到阳台上,抬脸看了一眼铁丝上挂得满满的衣服,一手抓过晾衣杆将它们一件件拿下来!收到一半时手一晃,晾衣杆从阳台边上掉了下去。 “啊呀!” 楼下传来一声惊叫,然后是一个男人的愤怒声。 “谁干这么没皮眼的事啊?” 特么的打到人家脑袋了!我缩回上身,静听着楼下的动静,直到那脚步声伴着骂骂咧咧的声音走远了之后,我才踩上凳子,将所有的衣服收下来,抱进卧室。 待我将衣服丢到铺上,奔到卧室门口时悲剧发生了! 琴姐正弯腰收拾茶桌,关键问题是我刚才把手机搁在茶桌上的,最关键的问题是,我没有关掉那个文件! 我头皮发麻!不知道手机屏幕上饭岛爱跟猛男干到何种程度了? “衣服收了么?阳阳。”琴姐抬脸看我微笑了一下。 “收、收了……”我讪笑着答道。 我向茶桌上扑了过去,想在琴姐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之前,将手机拿到手中!可是,我还是晚了一步,琴姐顺着我的目光,她的目光已经落在手机屏幕了上了 琴姐的目光凝住,眼睛睁得大大的…… 其实我的手已经摸到了手机,我再快十分之秒钟,她也不会看到了!问题就是我慢了那么十分之一秒钟!我的身体也僵住,不知如何是好? 我偷偷瞄了姐一眼,她的面颊红透了,显然已经看清楚了手机屏幕上的画面是什么了! “姐、姐去盛汤……”琴姐倏地转过神去,低着走快步奔进厨房。 我抓过手机,一把按掉那文件,无声地倒在沙发里,用力在脑袋拍了自己一巴掌,心里叫道“这下糗大了!琴姐一定会以为我嫉妒饥渴吧?” 我站在客厅里,面朝厨房门口,故作自言自语道:“哪个王八蛋给我发这样的垃圾文件啊?我要举报!举报!”心里却道:“他妈的谢鹏!你给我小心一点!你害死我了!” 琴姐一直呆厨房里没出来。 “姐!我先去下卫生间!”我冲厨房喊了一嗓子。 我知道马上就要开饭了!我需要一段时间来做心理缓冲。 没等她应声,我就转身快步朝卫生间奔去,如果这个时候有一个小水道,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我将卫生间的门快速地关上了!靠在门口,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卫生间里氤氲着淡淡的热雾,雾气里有一股好闻的香味,有沐浴露的香味,还有一股陌生的淡香,我猜这股陌生的淡香是姐留下的! 我猜琴姐在我来她家之前,是刚冲完澡的。 我点了一支烟,用力吸了起来。 吸完一支,又接着点上一支。 直到琴姐在外面敲一下门说:“阳阳,吃饭啦……” 我仓促地应了一声:“喔,姐,我就来……” 我在想琴姐一定猜到我是故意躲到卫生间的,想到她其实是猜到了我的心思,我就更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那双美丽而亲切的眼睛。 可我总不能说“姐,我便秘啊”,躲在卫生间不出来吧? 这顿饭吃得那叫一个悲剧啊!琴姐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异样,不停地给我夹菜,我都不敢抬头看她,只是低头往嘴里扒饭扒菜。 琴姐大概从顾彤那里了解了我一些事情,我和夕儿之间的事情。饭桌上她旁敲侧击我,我都如实回答了。 她没表现出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一直很安静。 我吃了一碗饭就说吃饱了。 “怎么能就吃这一小碗呢?”琴姐抬眼看着我说。 我讪讪笑道:“不饿,姐……我来之前吃了一些东西……” 我摸了下鼻子,紧接着又道:“姐,我先去看电视了……”说着我赶紧离开了餐厅。 其实我想走,只是怕这样不礼貌,刚吃完饭就要走?好容易才来一趟,我想琴姐一定会埋怨我的。 鹏程集团开发的这个“黄金海岸”楼盘做得非常出色,尽管身在闹市区,却依然宁静,可能是身居高层的缘故。这个楼盘给我的感觉,就是好像处于沙漠中的一个绿洲。 客厅南面临街,整个滨海城的夜景尽收眼底,站在客厅里可以俯视交错在一起的流光溢彩的街道,可以看见繁华都市的各种璀璨光亮,可以看见车灯连缀而成的灯光的海洋。 楼盘绿化做得非常好,是澳洲风格规划设置。 琴姐收拾好餐厅,说要陪我去楼下花园里走走。 我说好。 琴姐说要换一身衣服,于是笑着进了卧室。 没过多会儿,卧室里传出琴姐绵软的嗓音。 “阳阳,进来帮姐一下……” 我把目光从电视屏幕上移到卧室门口,卧室的门虚掩着,能看见琴姐伶仃的身影被灯光投照在卧室的橡木地板上。 “来了,姐。”我说。 站起身奔到卧室门口,抬手敲敲门。 “还敲门,进来吧。阳阳……”琴姐在卧室里头说。 我推开了卧室的门,见灯光下站着一个美丽的身影,那身影如此曼妙,犹如少女。 她换上了一袭黑纱束身连衣裙,身姿婀娜,半圆领里一片肌肤细腻如雪,在灯光下散发着少女般紧绷的质感和光泽,还有领口上那颀长性感的脖颈,那飘逸的裙裾下匀称的小腿圆润而饱满。 “阳阳,”琴姐朝我呡唇一笑说,“帮帮姐……” 说着她像少女般轻盈得转过腰身去,背朝我。 这一转,似乎上帝为我打开一扇通往天堂的大门。 那挽着发髻下的雪白脖颈,还有她美妙得不可言说的腰身,尤其是她后面领口的拉链,因为没拉上,袒露出一方耀眼的雪白,美妙的肩胛骨在那雪白上投下淡淡的暗影。 最要命的是人的形象力,我受不了我自己的想象力,想象力会拐弯,它可以顺着那背后的拉链处,看得更深。 我迟疑着迈不动步子。 琴姐半回头看着我笑着说:“帮姐把拉链拉上,这裙子新买的,没想到拉链这么不好拉……” 我走到琴姐身后,我的脑袋有点迷糊了。 我不得不伸出手去,因为琴姐在等着,可我的手腕微微抖颤,我想屏住呼吸,可这样一来却更糟,我想我的脸一定是憋红了。 那拉链着实不好拉,或者是我太紧张的缘故,总之我拉了好一会儿也没拉上,又不敢太用力,这是姐新买的裙子,我怕用暴力会把拉链扯坏掉。 “别急,阳阳……”琴姐柔声安慰我说。 “是不是很难拉……”琴姐又轻声问。 我感觉我的额头都渗出汗来了,不过好歹是拉上了。 “阳阳,”琴姐轻盈地转过身来,随着转身,裙裾划出一道优美的弧,“你觉得姐好看么?” 我低头摸着鼻梁,讪讪笑道:“好看好看,姐……” 第九百三十八章璀璨的夜景 姐在岁数上没法跟那些女孩子们相比,但她浑身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成熟那种风韵那种美,也是其她女孩子们所无法具备的。 这种成熟的韵味,对青年男子是具有极大诱惑力的。 “姐,我去阳台看看……”我讪讪一笑道。 琴姐原本站在我对面右侧,听我突然这么一说,她笑着让到我的左侧,而我正是要从她左侧经过。我赶紧收住脚步,低头向从右侧经过,谁知她又让到右侧…… 我头都大了!姐啊姐!你能不能别这么谦让喔? 我抬头看姐,她也看我,俩人都尴尬一笑,琴姐退到一边,给我让路。 我走到阳台上吸烟,这阳台虽然没有露台精致,但也很大,卧室朝北,不像客厅的落地窗临街,而是林立的高楼大厦,近处是大厦,远处也是大厦,就像一座钢筋混泥土的森林。 都市的夜永远都是流光溢彩,到处都是炫目的霓虹闪耀,有的高楼大厦通体都被炫目的灯光装饰,那些灯光高楼大厦四面的外墙都像是荧幕,不停变换着华美的图案,整个夜里都会美奂美轮。 我突发奇想,如果都市里不许安装任何霓虹灯,不准安装任何广告灯箱,那将会是什么样子?一栋栋高楼大厦都像山岭上的岩石般裸露着,在黑夜里像巨人一样无声地矗立在那里,那岂不是挺可怕的? 但或许这才是城市的本来面貌,一切因为外在的装饰而变得绚烂多姿,华光异彩这就像那些荧幕上的明显,他们被各种华丽的东西包装着,他们看起来是那么那么精彩那么梦幻,可卸掉所有的妆容卸掉包装之后,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 而我们难道不是如此么? 身后突然传来“呀”的一声,随之卧室里灯就灭了。 “怎么了?姐……”我转身问立在黑暗卧室里的琴姐。 “灯泡闪了!”琴姐说。 我抬脚走到阳台通卧室的门口。 “姐,你站着别动!我看看……” 说着我摸黑走到卧室里,凭记忆摸到电脑桌前的一把椅子,提着椅子走到吊顶下,我一手扶着一杯,一只脚踩上了椅子。 “阳阳!算了吧!这样危险!等白天再弄吧!”琴姐劝我说。 我心想也是,黑灯瞎火的,万一摸到电了呢! 我把脚放下来,抬头看黑暗中的琴姐,因为视觉上的适应,这时我已经能看清楚她立在黑暗中的模糊身影了。 “那行!姐!”我将椅子搬回到电脑桌前。 琴姐在我身后的黑暗里“嗯”了一声。 我走到她面前道“姐,我们到客厅去吧……” 我不自觉地伸手碰了她一下,想引导她走出漆黑的卧室。 俩人走出两步,琴姐忽然把我的手给握住了。 我的身体一下僵硬,就像忽然被《纳尼亚传奇》里的冰雪女王施了法术,变成了一尊雕塑! 卧室里顿时静得出奇,只有墙上那只石英钟的秒针在滴答滴答地走动,其实不是那钟走乱了,而是我的心跳乱了! “姐……”我失声唤了一句。 “阳阳……”姐在我背后喃声说,“喜欢姐么?”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我毫无准备! 卧室里漆黑漆黑的,不知何时,卧室的门被关上了,把客厅里的灯光也关在了外边。 我站在黑暗中,嘴巴嗡动了两下,却没说出话来。 琴姐突然跨上一步,从侧面把我紧紧抱住了…… “姐……”我失声道。 我想挣开一点儿,可琴姐将我抱得很紧,我又说,“姐,你……” “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如果……如果……”琴姐小声说,“如果你需要……姐、姐可以给你……” 姐说着将脸紧紧贴在我脊背上,更紧地拥抱住了我…… 我的心脏“噗通噗通”地乱跳,我看着黑暗中那颗美妙的头颅,看着黑暗中那美妙的五官,张了张嘴巴,结巴着说:“姐,姐……你……” “阳阳!我知道爱情伤害了你!”琴姐在黑暗中看着我说,她的话又顿住了,她似乎也很紧张,微微喘息着。 顿了一下,她接着喘息着说:“阳阳,姐喜欢你!你需要的话……姐、姐什么都可以给你……可你答应姐,不要再跟外面的女人胡来了好么?外面那些女人都不干净……” 琴姐说话的时候嗓音都颤抖的,她看上既激动与紧张,没法把话说得平稳而连贯。 还没等我明白过来琴姐要表达的具体意思是什么,她已经俯过神来,将她饱满的双唇印在了我的脸庞上。 我本能的僵硬的后仰了一下身体,避开了她热烈的吻。 “姐……”我道,“姐,你听我说……” 接着我们同时说出了一句话。 “外面的女人是什么意思?” “你对姐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在黑暗中,两双眼睛互相看着,琴姐闪烁的眼眸里似乎含着期待与失落,激动与坚定糅合在一起的光芒。 “阳阳,姐看见了……”她说,“姐都看见了……” 我的眼睛里更多的是疑惑:“姐,你都看见什么了?” “姐看见你去夜总会找小姑娘了……”她依然眸光闪烁地看着我。 我道:“找小姑娘?” “那天晚上我驾车路过五光十色夜总会门口,看见你搂着俩姑娘从夜总会门口走出来……”琴姐看着我说,“我不是故意要看见的,阳阳,对不起……” 我瞬间明白了过来,琴姐大概以为我被林氏姐妹伤害后,开始放纵自我,游戏花丛了吧? 我知道琴姐是误解我了,那天跟欧阳宇在五光十色夜总会,我喝得有点过,离开时的确是那俩陪酒女郎把我送到夜总会门外,在夜总会门外,我和欧阳宇还跟几个陪酒女郎打趣了一阵子。 欧阳宇消费给的很爽快,几位姑娘的兴致都很高,还跟我撒娇说下次一定再去找她们呢! 可那不过都是逢场作戏,我当时的目的就是想请欧阳宇帮忙,而且我对那几个陪酒女郎并不感兴趣,在夜总会门口打趣了一阵子后,她们就回楼上去了,而我也骑着我的宝马牌电动车回去了。 我缓了缓神,对琴姐道:“姐,我想你是误解了……” 琴姐勾下脸说:“姐只是不想你跟那些风尘女子们在一起,如果你想女人……” 激动的情绪过后,琴姐显得很羞赧。 还有谢鹏晚饭前给我传过来的饭岛爱,这事儿更加重了琴姐的怀疑,她大概以为我想女人想疯了吧?可是坦白地说,我再怎么想女人,也不会跟没有感情基础的女人爱爱! 这是很坚定的一点!我从来都不轻视陪酒女,如果她们有爱情,如果我和她们中的一个有爱情,我是不会轻视她的,我会一样愿意把她变成老婆!可问题是我跟她们没任何真实的感情,所以也不会发生琴姐疑心的那种事情! 谢鹏啊!老子明天就找小鞋给你穿上!害死我了! “姐,”我语气平静而真诚地说,“我们去客厅好么?我会好好向你解释的……” 琴姐的身子立在原地没动,抬起闪烁的眼眸在黑暗中注视着我的眼睛,好像还有些泪光在闪。 “阳阳,”她说,“姐知道姐这样做不好,姐不配拥有爱情拥有你的爱情……姐真不是个好女人,可姐心里多么喜欢你……” 我的身体再次凝固了! 琴姐这是爱情表白么?琴姐这是在向我表白爱意么?天啊!莫非琴姐爱上我了?我以为她一直只想把我当弟弟看待呢? 我说不出话,真地一句都说不出来!这太突然,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姐竟然对我……产生了爱情? “姐,姐真是个坏女人……”琴姐低头自责,抬手抹了一下眼里的泪,“姐是个坏女人,是个坏女人……” 我的嘴巴张了张,还没愣怔着说不出话,只是傻傻地看着琴姐在黑暗中那双泪光闪闪的眼睛。 “可姐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她的嗓音哽了一下,“姐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你的,很想你,总想着你……” 顿了一下,低头抹了一下眼里的泪,她又抬头看着我说:“如果不是阳阳在我身边,姐恐怕无法勇敢地生活到现在……有一段时间姐很悲观,觉得生活无望,再没有任何值得留念的东西,那时候姐想到过死,想一死百了。姐很孤单,在这座城市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牵挂的人,也没有人牵挂我……阳阳,阳阳,原谅姐,姐不是好女人,你就像一束阳光,是那束唯一支撑姐活下去,勇敢面对一切的阳光,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想你的,很想你,觉得你是我的依赖,是我的全部……” 我看着姐含泪的眼眸,喉结剧烈的蠕动着。 姐的身子在黑暗中显得单薄,就像一片树叶,随时会被狂风带走。 我的心一软,慢慢转过身,轻轻把姐拉到了怀里。 琴姐伏在我怀里,紧紧抱住了我,就像海面上的一片落叶终于依附住了某样东西,然后就紧紧地贴覆了上去。 她终于哭出声儿来了。 第九百三十九章太可怜了 她伏在我怀里耸泣,双肩一耸一耸的。 我在心里喃声道:“姐啊!你太可怜了!你太孤单了!可是、可是我不能啊!” “阳阳,对不起……”琴姐在怀里喃喃地说,“姐爱上你了,姐想永远陪你在你身边……” 她的泪打湿了我身上的白衬衫。 我轻抚着她因为哭泣而耸动的背脊,用我的手轻轻安慰着她那颗命运多舛而又孤单的心。 站在卧室里的黑暗中,静听着姐压抑许久的哭声,她一贯那么隐忍,可她的心终又是多么苦楚呀!我可怜的姐!你是不幸太孤单了! 一个女人,一个在这冷酷的世上举目无亲的女人,嫁给了一个原本以为可以依靠的男人,她是那么全心全意地爱着他,信任他,依赖他,她认为他是这个世上唯一可以值得依赖的男人,也是唯一的亲人,可最终她无比悲伤绝望地意识到,那只是一个恶魔! 一个孤立无援的少妇,当她委屈的时候,无人听她诉说,当她落泪的时候,无人安慰,当她彻底难眠的时候,无人陪在她枕边。她独自面对人生的凄风楚雨,她独自面对冰冷的社会,独自面对漫漫长夜,和自己那颗荒芜而死寂的受伤的心! 姐太孤单了!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如果说她不普通,那是因为她太善良太柔弱太美了!如果说她不普通,那是因为她对这个世界太宽容了! 然而,她毕竟只是一个女人! 而在女人的一生中,她要求的其实并不过分,一个爱她的男人,一个安稳的家。或许有很多自以为是的女人绝不满足这些,可琴姐不是那种女人,她要的只是这些,只是这些。然后命运对她太不公平,她连最基本的幸福都被上天剥夺了! 这样想着,我的心就软了,就疼了,我把她娇弱的身子拥得更紧了。 同时开始自责,我对琴姐的关心与照顾太少了,我以前还想没事多去陪陪姐,可是我并有把这种行动付诸于行动。我把姐想得太坚强了,我把她想得太成熟了。然而再成熟的女人,都拥有一颗小女孩的心! 需要爱的滋润,需要各种关爱与呵护。 可是,我又能给琴姐什么呢? …… 柳青的情况越来越糟,我从副教授那里得到了让人绝望的消息,那位副教授冲我摇头,不停地摇头。 他让我准备好好陪她度过人生最后的时光。 我见到了柳青的父母,以前是见过的,我叫柳青的妈妈叫阿姨,叫她爸爸叫叔叔。 大概医生通知了叔叔阿姨,所以他们都从h市赶过来了。 这天午后,我和阿姨坐在住院部楼下花园的长椅上谈了很多,很多事情我也都是从阿姨嘴里听说了。 阿姨告诉我,近两年来柳青的情绪一直都非常糟糕,她很想念我,但一直克制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这种压制或许才是她情绪变得糟糕的缘故,她甚至自杀过。 有一次柳青服下了大量的安定片,想安静得睡过去,等次日父母发现她时,她早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当然,谁不幸患上了这种绝症,还会快乐得起来呢? 人生最可怕的还不是死亡,而是明知道自己要死了,而是明知死期已到,却不得不朝它一天天迈进。 我想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呢?我想象不出来! 为了防止她自杀,她父母不得不每天轮流守候着她,把家里所有有利刃的东西都藏了起来。 一个想自杀,任何人都是无法阻止的,除非她不是真地要死! 这话显得有些刻薄,然而却是事实,一个人一心要去死,任谁也无法阻挡!没有安定片没有绳子不要紧,没有刀具不要紧,只要想死,躺在那里就能死成!大不了咬舌自尽! 在这一点上,阿姨跟我的看法相同,她也觉得柳青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即使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她也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阿姨说我就是柳青活下去的希望!阿姨告诉我当柳青还在h市的时候,在她睡觉的时候,在她高烧的时候,她总会喊出我的名字。有时候在她清醒的时候,在她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她也会轻声念叨着我的名字。 这个时候,她要么就是双目失神地望着窗外的天空,或者低头呆呆注视着那本影集。 来到滨海市后,柳青的情绪好转了很多,她不再自杀。 她每天都有一个希望,那就是希望能在不经意间在某个街角与我不期而遇。 当然这种希望是她自己给自己的,滨海这么大一座城市,在街角偶然相遇的几率是不高的,这是她的一种自我安慰方式罢了。 但总之到滨海后,柳青的情绪好多了,她会乔装改扮在我每天必经的地方,远远地看着我,她低眉顺眼地混在人群中,却把我的一举一动完全收在眼底。 阿姨告诉我,她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分开的原因,她曾劝柳青找到我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可柳青不同意,她坚决不同意。 看着阿姨流泪的脸,我的心很痛! 阿姨叔叔都普通的工人阶层,都是“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准则的奉行者。如果柳青没得这个病,他们三口之家的日子过得平静而幸福。可自从青儿意外发现了这个病,他们一家完全就变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一艘在大海上在万里无云的碧空下平稳航行的游轮,突然遭到一场海上的暴风雨! 他们花光了家里全部的积蓄,也没能阻碍白血病的医学进程,他们竭尽所能,也无力挽救女儿的生命。 这种事情,是再多的钱也无法挽回局面的事情! 这两年来他们的心始终被煎熬着,他们的日子每天都笼罩着阴霾,他们感觉这个家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粗暴地戳了一个黑洞! 表面上强装笑颜,装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样子,心里却在流泪流血 无疑,这是个悲剧! 阿姨感谢我把柳青转到了大医院,感谢我为她女儿支付了昂贵的医药费用,他们家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钱让柳青去接受更好的治疗了。尽管我的这种努力,从本质上,也毫无意义。 阿姨告诉我,她和叔叔正打算去卖血筹措昂贵的医药费用,如果我没有及时出现的话。阿姨说我是个好孩子,如果青儿不生病,那我们是多么美好的一对啊! 说着她深深地绝望地叹了一口气。 阿姨说会尽快攒钱还我。 我安慰她说或许会有奇迹出现的,我说不要提钱的事情,钱是小事。 我说钱是小事这话,并不是说我有了几个臭钱就显摆来了,而是我愈发地明白,金钱的作用显现在一个人身体健康的基础之上,如果一个人身体不健康了,要钱何用?如果一个得了这种古怪的疾病,再多的钱也不能挽回她走向死亡的进程! 这是冰冷的事实!只是人类的弱点,就是太自以为是了! 说好听点,就是自以为是,说好听点,就是不懂珍惜,说好听点,就是不懂居安思危! 说难听点是什么呢?说难听点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叔叔不怎么爱说话,是那种老实巴交的男人!他抽烟很厉害,只是不知道他一直都抽得这么凶,还是自从女儿得病后,他才抽得这么凶的! 俩个男人面对面的时候,并不需要说太多,从对方的眼睛里就能读出对方的心态,读出对方的情绪。 曦儿也得了病! 最近她又患上了另外一种精神疾病,强迫症,跟踪强迫症。 现在她喜欢跟踪我,而且跟踪技术非常专业,像是经过正规侦察训练似的!我觉得她完全可以去美国的联邦调查局当一名合格的女特工了!或者去出演詹姆士邦德的007电影,我想以她出色的跟踪专业技能,将会成为继杨紫琼之后的第二位华人邦女郎的! 当我发现她得了跟踪强迫症之后,我不得不采取反跟踪技术,在必要的时候,比如来医院看柳青。 但我得说,相对于曦儿的专业性,我的反侦察技术显得太业余了! 她很快就发现了我的秘密,发现了我的前女友柳青的下落。 自从发现我这个秘密之后的当天开始,她开始扮演了另一个角色,那就是想法设法博得青儿的好感,俩人迅速成为了好朋友。 我从不怀疑曦儿的智商,我很多次都在想,如果曦儿把她的智商运用到正经事儿上去,她一定能做成她想要做成的一切!比如她对服装设计有兴趣,她就能设计出很优秀的服装作品! 只是她对公司管理太上心了,问题就在于她对那一套毫无兴趣!她曾经是这么对我说的! 丽人服饰如果没有林啸天的亲信杨万里副总在那里主持局面,以她这种态度,早就分崩瓦解了。 我有时候还在想,林啸天其实更应该把曦儿定位鹏程地产董事长的继承人,而不是夕儿。 在残酷激烈的商场上,夕儿的善良并非一件好事! 第九百四十章呼吸不过来 但曦儿不同,如果她乐意做继承人,如果她有野心,她的性格在商场上发挥是再合适不过了!她人其实非常聪明,再加上她果敢泼辣的作风,假以时日加以大力培养,她当一个女董事长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我并没有把曦儿赶出医院,我现在就是想帮助柳青,我就是想陪她走过人生最后的时光,谁也无法阻止,当然,也没人会来阻止。 既然曦儿能给青儿带来快乐,就让她来陪她好了! 这天晚上,叔叔阿姨都回旅馆去睡觉了,他们这段时间轮流在医院陪护女儿,也是心力交瘁。 我来给他们换换班。 柳青的情况已经越来越糟,医生私下里告诉我,应该不会熬过这个七月份。 她越来越虚弱了,最近还昏迷过一次,不过抢救了过来,病房里已经离不开呼吸机,虽然还不需要一刻不停上呼吸机,但医生说随时都可能会需要为了最后抢救时刻的到来。 听医生这么解释的时候,我感觉呼吸不过来! 夜深了,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 夜空像蓝丝绒一般美妙,星星们交相辉映,月光皎洁,在云层里徐徐地穿梭。 远处的山峦,近处的树林,还有离窗外不远的那颗老槐树,都氤氲在如水的月光。 这颗巨大的老槐树此刻也显得非常安静,白天它很热闹,浓密繁茂的枝叶间会有许多小动物在那嬉戏玩耍,那里简直就是鸟儿们的天堂。 轻柔的夜风吹拂着脸庞,很惬意,空气里带着许多不知名的淡淡花香,沁人心脾。 我和青儿并肩坐在病铺的铺沿,面朝打开的窗户。 我不愿意开窗,怕青儿受凉感冒,感冒对于正常人不算什么威胁,但对于青儿的威胁是巨大的,直接关系着她的生命。 平常人感冒个三四天就会好转,青儿却很可能因为一场感冒,葬送了她的生命。 但她非要我打开窗户,我只好打开了一半的窗户,好在这是夏夜,不是秋夜或者是冬夜,深夜的风也只是微凉。 我用被子把青儿团团裹住,她太瘦了,已经瘦得不能再瘦了,因此裹在厚厚的棉被里,她显得就更小更虚弱了。 我戴着口罩,为了防止她突然跌下铺,我就伸手牢牢地稳住了她的身子 我们都看着月光下老槐树铺天盖地的巨大的树冠。 “你听,”青儿伸手指了一下因为浓密而显得墨黑的树冠,“那是鸟儿们的家……” 我点头道:“是的。是鸟儿的家。青儿。” “我很嫉妒那些小动物们,”青儿仰脸看了我一眼,微微笑了一下说,“它们每天都在歌唱,不知疲倦的歌唱,它们无忧无虑……” 我低头笑看着青儿道:“是的。青儿。小动物们总是无忧无虑的。尽管它们认为这棵树就是整个世界,但它们并不在乎,它们每天都在欢乐的歌唱,在树上跟其它小动物们一起尽情地玩耍。” 青儿微微点头,注视着窗外墨绿色的巨大的树冠的某一个点,像是在出神。 我的臂膀用力揽了揽她,轻声道:“青儿,我们把窗户关上好不好?” “没事,让我再看看……”她轻声说,目光停留在树冠上 我喔了一声道:“那好吧。不过不能太久喔,要听话……” “阳阳……”青儿轻声说,“我死了你还会想我么?……”她收回目光,仰脸看着我 我的心一阵抽搐! “傻瓜,”我强装笑颜道,“怎么会呢?医生说我们还有很大的希望呢!” 青儿看着我的眼睛说:“别骗我了,阳阳……我知道我快要死了,也许就在某个深夜里,或者某个清晨来临之前……” 我的嘴巴动了动,喉结上下剧烈蠕动,想安慰她,却不知说什么,我怕我一出后,喉头就哽咽了。 我不想在这个夜里让气氛变得那么悲伤与绝望。 或许是担心会把我弄得悲伤了,青儿没再往下说,我也没说话,俩人面朝窗户偎依着。 仲夏的夜太美,夜空太美,青儿原本应该带着美好的憧憬仰望这样美的夜空,可是残忍的是,这样美的夏夜这样美的星空与月色,她还能看到几回? 俩人就这样静默得坐了一会儿,我把窗户关上了,把窗帷拉上了。 搀扶青儿在铺上半躺下,她突然拉住我的手,看着我小声请求说:“别走……就这样坐在这里陪着我,好么?” 我俯身,朝她呡唇一笑道:“傻瓜,我不走,今晚我当班,我只是想去把折叠铺打开,今晚我就睡在你铺边……” “等会再打开折叠铺好么?现在就这么坐着陪我……”青儿说。 我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笑着道:“恩!听你的!我就坐在这里,我就坐在这里陪着你。” “别走……” “傻瓜,我不走,不走……” 青儿紧紧握住我的手,一双眼睛紧看着我说:“你能过来一点么?” 我又坐近了一些,我俯过上身,带着笑容看着她。 “够近了吧?嘿……”我道。 青儿“嗯”了一声,朝我崭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意。 她看着我说:“能把口罩取了么?” 她真得太虚弱了,如果连续说几句,都感觉她在喘,气够不用。 “不要吧?我怕我呼出的气体里有感冒病毒……”我看着她道。 青儿说:“没事。我知道我没几天了,把口罩摘了吧?” “傻瓜,你说什么呢,”我嗔她道,“这个玩笑可一点儿都不好笑……” 我还咧嘴朝她笑了一下,可心里却痛得一塌糊涂,我能假装不知这个事实么? 见青儿仰脸期待着,我只好伸手慢慢把口罩解了下来。 “好了。”我道,又咧嘴笑了一下,我感觉脸部肌肉僵硬。 青儿握住我的手,虚弱地说:“过来一点好么?让我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鼻子高得像个希腊人,呵呵”我看着她,抬手摸了一下鼻子。 但我还听话得靠近了她。 青儿的表情很庄重,像是一个收藏家手持放大镜在鉴赏一件珍贵的美玉。 “让我好好看你,阳阳,”她端详着我的脸,虚弱地说,“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怕我会忘记你长什么样了,我好害怕……” 我脸上的笑容还是凝固了。 “别说胡话了好么?青儿……”我看着她道,双手轻轻扳住她的双肩。 我无法形容我的手掌触摸在她双肩上的感觉,完全是触摸在肩峰的骨头上的,没有了肌肉,更别提什么肌肤的弹性了。 我鼻子发酸,眼中发热,强忍住还没淌下泪来。 青儿端详了我一会儿,那种眼神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她像是要把我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或者心里似的。 尔后她慢慢抬起手臂,用指腹触摸我的额头,在额头上停留了一会儿,继续向下触摸我的眉骨,我的浓眉,我的眼睛,我的鼻梁…… 她微闭着双臂,像一个盲女一样想通过触摸一个人的无官,把这个人的长相牢牢地记住! 她的神态那庄重,就像在举行某个仪式一样庄重,她的手慢慢触摸我的嘴唇,接着往下触摸我的下颌,我的脖子,我的锁骨…… 等将我上半身整个触摸了一遍,她才缓缓睁开她的双眼,朝我努力地笑了一下,已经瘦得不能再瘦的双腮上竟然起了一片微微的红晕,这是一种我所熟悉的她的羞赧的本能。 “怎么样?手感还不错吧?呵呵”我看着她笑着,想开个玩笑冲淡一下这种庄重得令人窒息的气氛。 青儿又努力朝我微微笑了笑说:“我想把你的样子镌刻在我的灵魂里,即使我死了,即使我从这个世界永远的消失了,我也能记住你的样子,你浓浓的眉毛,你忧郁的双眼,你高高的鼻梁……” “你……”我嘴里只能发出一个字,然后喉头就哽得说不上话来。 青儿反而笑了笑,仰脸看着我说:“阳阳,你说人死后会有灵魂么?我相信有,你呢?” “会有的,会有的……”我的嗓音哽咽了 青儿问我:“你哭了?傻瓜……” “没、没有,青儿……”我扭过头去,抬手擦了擦眼睛 “傻瓜,”她说,“不要为我哭泣,不要,我希望我能带着你的笑容离开,对我来说,那就是阳光……” 我又抬手抹了一下眼睛,转过身看着青儿笑了笑道:“好,我不哭,我没有哭啦,傻瓜……” “我们俩个都是个小傻瓜,你是我的小傻瓜,而我也是你的傻瓜……”她呡唇朝我微微一笑说。 唉!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有心思逗我开心! 这个晚上,我并没有支开那张供陪护家属睡觉的折叠铺,而是睡在了病铺上,睡在了青儿边上。 开始我们肩并肩平躺着,仰着天花板讲了很多我们各自小时候的快乐荒唐事儿,然后我们又翻转身体,面朝面躺着,这个时候我们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端详着对方,我们俩人挨的距离很近,可以感受到对方轻微的鼻息。 青儿用手轻抚着我的头发,我也伸手轻抚着她的脸。 第九百四十一章好好活着 “阳阳……”她平静地看着我说,“好好活着,快乐的活着,幸福的活着……你曾经告诉我,每个人死后,他的灵魂都会变成一颗星星,我死后我也会变成一颗星星,我会夜夜在你头顶上闪烁,我会关注你,关注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健康不健康……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爱自己如果你想我的话,你可以抬头望着星空,你一定会找到我的星星,那是我关注你的眼睛,我会监督着你好好活下去……” 我看着她,眼里淌着泪,泪水模糊中,青儿的脸仿佛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青儿撅嘴嗔了一声说:“傻瓜,怎么越来越像个小孩了,不停地流泪……” 我只看着她,喉头堵得说不出话。 “阳光,我已经感到很知足了,你知道吗?”她平静地看着我,像一位母亲一样轻抚着我的头发,虚弱地说,“我以为你离开h市以后,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我到死也不能再见你一面了。可是在我离开之前,我却再次见到你了,那天你出现在我的病房里,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无法描述我当时的感受,又惊又喜,那种狂喜,那种惊慌失措,那种不想让你看见我变得那么难看的奇怪的恐惧……我简直像是在做梦,梦见你突然出现在我的病房里,带着你那招牌式的笑脸,在你离开之后,我做过许多许多那样的梦,所以,我以为那天见到你就是平常的一个梦境……可我还是发现那不是梦,是真的,是你,你来了,就在我眼前……知道吗?阳阳,当时我的心跳得好厉害,就像我们恋爱的时候,就像我第一次在大学图书馆看见的那样,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 说到这里,青儿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自从我见到她以后她很少哭,她变得十分平静,面对死亡,她变得异乎寻常的平静,而现在当她回忆起我们当初在大学校园里相遇的心悸一刻,她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含泪看着她,伸手轻轻为她拭着泪滴。 “阳阳,你会幸福的,我知道,”青儿看着我接着说,她的手依然轻轻地有节奏得抚摩我的头发,“曦儿姐人很好,虽然她的性格很特别,但她的心很好,她很爱你,以一个女孩的直觉,我知道她很爱你,非常非常爱你那种……知道吗?我好嫉妒曦儿姐,我嫉妒她的美貌,嫉妒她的健康,嫉妒她爱你,嫉妒她说起你时那种得意洋洋而幸福满足的神态……” 曦儿来医院的时候,她和青儿聊得很来,曦儿跟青儿聊我的时候,那种语气就好像我就是她的男友,就是她的占有品,那种神态就好像是我跟她从来就没分过手似的! “别说了,青儿,”我哽着嗓音道,“别说了……” “让我说下去好么?”青儿虚弱地请求我说。 我点头道:“好,好,你说,我都听着呢……” 接着青儿用她那虚弱的声音说了很多很多,说着说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而我也越听越被悲伤,因为她说这些话,总让我感觉像是临终告别! 最后她认真地看着我说:“阳阳,我有一个请求,你能答应我么?” “能,能的,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我看着她用力点头道。 “能对我说一句,你爱我么?”青儿略微迟疑地看着我说,“阳阳,别误解……你就当哄哄我好么?不要有压力,你可以当是对一个临终者的特殊照顾好么?” 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抬手擦了一下眼睛。 “我爱你,青儿……”我看着她道,“我爱你,我爱你,青儿……我爱你,爱你……” 天啊!谁能给我一个解释?谁能给我一个解释? “我爱你,阳阳……”泪水从她日渐无神的眼睛里源源地溢出,她凝视着我的脸,喃喃地说,”我也爱你,阳阳,我也爱你……” 她伸手替她拭泪,她给我拭泪。 她的泪是冰凉的,她的脸是冰凉的,她的手也是冰凉,死神已经抓住了她,她的生命正在从这个美好的世界里一点一点失去。 …… 次日上午,在丽人服饰楼下街对面的“优可乐”冷饮店里。 我和曦儿面对面坐在靠落地窗的一张桌前,大概是因为是我打电话主动叫她来这里见面,她显得很开心。 她是在接到我的电话后,从旭光大厦的写字楼里赶过来的,还穿着白色a字裙白色小衬衫,雪白的脖颈上戴着铂金细链,整个一个白领丽人。 尤其是上午黄油般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投照在她身上,使她显得容光焕发,眼光烁烁。 她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健康活力的气息,这让我的心更加难过,因为我想到了此刻正躺在病铺上虚弱至极的青儿。 因为开心,她话很多,不停地问我这问我那,还一个劲儿重复着说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我竟然亲自打电话约她出来喝咖啡。 “曦儿,”我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看着她道,“我今天不是喊你来喝咖啡的。” 曦儿微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 “那是为什么呢?阳阳,”她看着我说,“不过我还是很开心,因为你给我主动打电话了,咳,我都不知道你上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是在什么时候了,咳咳……” 她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 我看着她道:“我今天约你来这里,是关于青儿的事……” “青儿的事?什么事?”她看着我说,“我正打算下午找时间去医院呢。” “等谢鹏来了再说吧。”我道,再次把目光投向落地窗外。 曦儿看着我笑了一下说:“阳阳,我不会怪你的啦,你现在对青儿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我会鼎力支持你的。青儿的事,我也很难过……你能这样对待青儿,说明你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我反而会更加爱你,我不会怪你的啦,咳咳……” 晕!我说过我怕你怪我么? 我只是扭头看了她一眼,但没说什么,又把头扭向窗外。 不一会儿,从落地窗里,我看见一辆红色夏利出租车在优可乐门外的街边停了下来。 谢鹏从推开车门,从车后座走了下来。 谢鹏并没有立即走进优可乐,而是站车门边等着,紧接着一个女孩跟着从车后门弯腰走了出来。 那女孩穿一件白色小衬衫,竖纹百褶裙,咖啡色与白色相间的竖纹。我看不清楚她的脸,但感觉她的身段十分苗条。 待谢鹏挽着那女孩的手走过来,走进冷饮店,朝我们走了过来。 谢鹏一脸意气风发的笑,那女孩半勾着脸,似乎有些难为情。 不过我还是看清了这个女孩,长得非常好看,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么典型的瓜子脸,太标准的瓜子脸,她的五官无比恰当的安放在她那张清秀的瓜子脸上,就像像她的胸她的腰她的臀部无比恰当安放在她苗条的身段上。 五官都跟她的细眉一样,生得非常细腻,眼睛不大不小,眼神很澄澈,鼻子很秀美,樱桃小嘴。 还有一头闪着自然光泽的煤炭一样乌黑发亮的秀发。 天啊!真是个小美女啊! 谢鹏走过来笑着跟我和曦儿介绍道:“我女朋友苏夏,我不介意你们叫她小名夏夏。” “好小子啊你!”我倏地站起身,看着谢鹏道,“简直是艳羡旁人啊!” 我大笑着朝苏夏伸出手去。 苏夏可能一下没反应过来,或者说她没意识到我要跟她握手,见我伸出手,有些愣怔。 谢鹏就抢过来握住我的手道:“行了。意思到了就行了。我替我老婆收下了。” “小气!”我用力擂他一拳道,“你最好说清楚这美女的来历,否则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越南那边买过来的,”谢鹏嬉笑道,“花了我三千块大洋呢!” 我愣了一下,瞪大眼珠盯着他道:“不是吧?你是说苏夏是越南人?” 苏夏这时候羞赧得抬眼看向我,很羞赧得插了一句道:“顾哥,她讲鬼话哩……” 我又愣了一下,差点被这小子骗过去。 我作势要扑过掐他,他才举手投降。 “夏夏,你怎么知道我姓顾?”我笑看着她笑道。 “谢鹏告诉我的。”苏夏说。 接着谢鹏向我交待了他这段艳遇是如何在他身上的。 苏夏还是大学生呢!就读的学校正是滨海大学!谢鹏是在去滨海大学打篮球的时候认识的苏夏,是谢鹏主动上前搭讪的,当时苏夏就在边上,坐在水泥台上,上面扑着一本杂志。 那天打球,谢鹏忘记带水了,口渴的厉害,中场休息时她见苏夏在边上看球,就嬉笑着走过去,厚着脸皮让人家帮她去买瓶水。 苏夏答应了,等她买了瓶农夫山泉回来,谢鹏突然发现身上没带钱,于是只好跟你苏夏约了个时间说一定要还上那一块五毛钱! 当然苏夏当时说不用还了,就当她请他喝了! 第九百四十二章一块五 谢鹏哪能就这么算了,说必须换上钱,一块五毛钱也是钱,他说他就是那种欠人家一分钱也会夜里睡不安稳的人!当时谢鹏把这话说得十分大义凛然! 当然他哪会不带钱就出门呢?只是见人家长得漂亮,动了个心思,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跟那漂亮女孩再次见面。 他非要了人家的手机号码,才安心去打他的下半场球赛去了! 就这样俩人开始聊,聊着聊着,苏夏就对他就有了那么一种心动的感觉了。很快煲电话粥已经不能解相思之苦了,接下来自然而然就见面了,接下来就很快发展成恋人关系了。 我一直认为爱情是个非常简单的东西,当然,前提是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到了对的人。只要时间地点人物齐全了,爱情就自然而然得发生了。 如果缺少某个环节,即使你再努力,也很困难,即使你用诚心感动了对方,即使你们在一起了,通常情况下,恋人关系也不会长久,因为彼此是勉强在一起的!还是余秋雨那句话,爱情是一瞬间的礼物,有了就有了,没有就没有。培养的是感情,但绝不会爱情。 “行啊!小子!够卑鄙的!”我在桌子下面踹了谢鹏一脚道。 谢鹏嬉笑道:“哥们!你嫉妒成这样,真把我的脸丢尽了!早知道我就不带夏夏来见你了!” “得了得了,”我哈哈一笑道,“恭喜恭喜,你终于‘脱’光了!改天我请你喝酒,这事儿确实值得庆贺一番!” “还说呢,”谢鹏瞟我一眼道,“那天晚上叫你出来喝酒,就是想介绍夏夏给你认识的!可你死活不出来!” 我笑笑道:“现在不是认识了嘛。有缘总会相识的。谢鹏!你艳遇了一回!哎呀!这的确是小美人儿!呵呵呵。” “人家是自己看上我的,”谢鹏得意地笑看着我道,“当时她在边上看我打篮球时,就开始暗恋了” 苏夏用肘子碰了他一下说:“又臭美了!哼……” 曦儿坐在边上,一直暗暗打量着苏夏,大概是见我不停地称赞苏夏长得美,她脸上也始终挂着不屑的笑意。 我引用了俄国作家蒲宁的一句话做为结束语“日复一复,年复一年,我们所期待的,也不过是一场艳遇”。 接着我把谈话切入了正题,也就是我把大家约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 …… 我再次见到夕儿是在次日傍晚时分。 当时我从公司下班,骑着电动车往医院赶,青儿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昨夜又昏迷了一次,经过医护人员的全力抢救才过来了。 我是在公司前面那条街道的拐角处看见夕儿的,她穿着职业套装裙,裙子是黑色的,衬衫黑色真丝的,她低头在街道拐角处的人行道上徘徊不前,脚下的黑色高跟鞋踢着只伊犁牛奶的空硬纸盒。 她白色宝马车就停在她身后不远处的街边一颗海碗粗的香樟树下。 她熟悉的身影很快就让我看见她。 我们几乎是同时看见对方。 我不自觉地就把电动车的速度减慢了,但没有完全停下来,电动车继续向前行驶,只是速度很慢。 夕儿愣怔着立在那里,抬起手似乎要跟我打招呼,但见我并没有停下车,她的手臂没有完全举起来,举到胸前就停在了那里。 夕儿的脸蛋似乎瘦了一些,夕阳的光照把她的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寂寥跟落寞。 我急着赶往医院,所以没打算把车停下来,如果我停下车跟她打招呼,那打完招呼后我也许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 最重要的是,我之前的做的决定,我不能动摇了,我知道夕儿会把我慢慢忘记的,应该说最痛苦的阶段已经过去了,我相信她会慢慢把我忘记的。 我不得不克制自己的情感,因为我不想“前功尽弃”,我只希望她不再为了那个艰难的选择再折磨自己了!是的!我后来理智得反复想过,夕儿夹在我和林啸天两个男人中间,的确够她痛苦的了! 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命中注定我们只能走到现在,那就听命吧!青儿的事儿让我头一次感受到命运的存在!有些事情的确是命中就注定好了的!你将拥有什么,你将失去什么,或许上天早已为我们安排了,连我们的结局都写好了! 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得到就得到的,有些事情也不是通过努力就能得到的!老实说我越觉得越来越迷茫,尽管我已近过了迷惘的青春期。对命运的看法,对宿命论的认可,这到底是一种成熟的表现,还是退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一个人成熟的标志,或许就是ta懂得放弃一些东西了。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 这个礼拜六上午,我策划的一场特殊的婚礼在血液病区的活动中心如期举行。 我是这场婚礼的新郎,新娘还呆在病房里,她还不知道这一切。 我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才让曦儿把婚纱送到青儿的病房去,告诉她我的整个计划。 我想青儿一定会开心地掉下泪来。 自从看见青儿枕边那本婚纱摄影集,我就已经有了这个计划的雏形了,在医生确定青儿不能再进行骨髓移植之后,我心中的这个计划随之更加坚定了。 我知道青儿一直想要一场婚礼,跟我的婚礼,她想成为我的新娘。 是的!我要为青儿策划这个婚礼!新郎就是我,新娘就是青儿。 此刻,我已经穿上了笔挺的夏季礼服,礼服胸前的口袋里戴着一支红色玫瑰花。 病区活动室早就收拾好了,我的这个计划得到了医院领导以及科室医护人员的有力支持。他们还表示会来参加这个特别的婚礼。 活动室四周摆满了鲜花,大部分都是红玫瑰,还有许多柠檬 活动室正前方设置了一个前台,台下是从医院各个科室搬来的长木椅,那是供参加婚礼的宾客们落座的。 这是一场西式的婚礼,我让谢鹏去教堂特意请来了一位牧师。 现在,一切就绪,就只等身披婚纱的新娘入场了,只等身披洁白的青儿一到活动门口,活动室的音响里就会播放浪漫的欢庆的乐曲。 当然还有最最重要的《婚礼进行曲》,也会在最恰当的时机响起。 现在我们唯一担心的问题就是青儿的身子能不能支撑得住,她目前已经十分虚弱了,她能否从活动室门口慢慢走到活动室前台,并能坚持到我们面对牧师发表婚礼誓言,交换戒指。 等青儿一到活动室门口,我就会上前,让她挽着我的胳膊,曦儿也会半刻不离青儿身边,为的是防止青儿突然体力不支摔倒,或者再次昏迷过去。 我站在活动室的窗外,内心很紧张,极目远眺,想藉此转移紧张的情绪。我在心中默默祈求,但愿上帝保佑青儿顺利跟我完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宾客们都已落座,在活动室那些一排排的长木椅上安静地等待着。 牧师和摄影师都已经各就各位了。 这是一群特殊的宾客,有青儿的父母,以及他们那边的亲戚,有科室的医生护士,除了当班的医护人会员,其他所有医生和护士都来了。剩下的一部分人是我公司里的员工,我请他们来捧场,他们都积极响应。 唉!着实令我感动!这世上自有真情在啊!几乎每个听说我和青儿的故事的人,都表示一定会参加我们这场特别的婚礼。 病房那边还没有动静,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我的心跳得很厉害! 这时候,活动室门外响起了匆匆的脚步声。 我的心突然跳到嗓子眼上了,转身看向活动室门口。 活动室的门大开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夕儿! 夕儿身着一袭枚红色的简约夏季小礼服,手挽一只西瓜红色的漆皮包包,她的脸腮绯红,像是从哪里赶过来的似的。 今天夕儿显得很大方,朝我径直走过来,呡唇一笑说:“阳阳,恭喜你!” 见她这样,我也就舒心了。 “谢谢。欢迎你。”我看着她笑了笑道。 这时候一个小护士从门外奔了进来,压制着兴奋对大家低声说:“来啦!来啦!新娘子来啦!” 所有人的表情都舒展开来,纷纷从座位上站起身,齐刷刷地转身面朝活动室那扇门。 我几个箭步跨到活动门口,准备迎接新娘。 曦儿搀扶着青儿已经出现在了活动室门口。 老实地说,任何浪漫的男士女士们,见到此刻身披婚纱的青儿,都会认为这是他们见过的最不漂亮的新娘子了! 是的!是不漂亮!新娘子骨瘦如材,面色晦暗,眼窝深陷,两眼周围还围着一圈黑褐色的类似于色素沉着的眼圈尽管我事先叮嘱过曦儿要好好给青儿化妆,但化妆后的青儿依然不能符合唯美主义者心目中的新娘形象,事实上恰好相反。 青儿本来眼圈已经泛红,在见到身穿礼服胸配红玫瑰的我时,她的泪水从她无神的双眼里汩汩得往外流出。 老天!她那么枯竭的双眼,竟然还蕴藏这如此丰厚的泪水啊! 第九百四十三章举行婚礼 我走到她面前,笑着伸出手,温柔地替她拭去脸上泪。 “别哭,别哭,亲爱的,”我低头笑看着她道,“再哭鼻子,会把妆容弄花的,里面还有摄像师要给我们拍照的呢!傻瓜……” 青儿流着泪努力笑了一下,用力点了点头。 我把我的胳膊伸给她,她慢慢抬起手臂搭在我胳膊上。 我引导着她走进活动室,曦儿小心翼翼地跟在青儿身后,随时准备搀扶住她的样子。 所有的宾客都用力鼓掌,鼓掌,鼓掌,掌声持续不歇,很多人都留下了眼泪。 来到台前,牧师主动迎了上来,婚礼按期举行。 牧师带着庄重的神态看着并肩而立的我和青儿,手里拿着一本小小的却厚厚的纸页泛着陈旧的黄色的圣经。 目视用同样庄重的语气看着我俩道:“我要分别问两人同样的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请在听完后才回答。” 牧师停顿了一下,看着我俩接着道:“顾阳,你是否愿意娶柳青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我深情地看着青儿道:“我愿意!” “柳青,你是否愿意嫁给顾阳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青儿流着泪,极力使语气变得平静,她哽咽道:“我愿意……” 台下在场的所有人都静静地注视着我们,有人鼓了一掌,接着台下所有人都跟着热烈鼓掌,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或许在正常的结婚典礼上,鼓掌不是常规的内容之一,但今天,这些热烈的掌声也并不显得不正常。 我知道这些掌声都来自同情,世人对青儿的同情,对一个即将离开这个美好世界的少女的深深的同情其实还有另外一段结婚誓词,“我发誓,无论你变得多么丑陋多么无趣多么不可理喻,我都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我发誓不会把视线集中在其他任何人身上,我发誓,无论你是多么的铺张浪费,我都会尽我所能从经济上给你支持。这是生命的承诺!” 但我怕这段誓词触发青儿的悲哀情绪,我怕让她联想到结婚后她就要死去,从幸福的峰巅跌入死亡的深渊。 所以我没有选择这段台词。 接下来的仪式是交换戒指。 我的戒指是从珠宝店买来的,青儿的戒指也是我从珠宝店买来的,青儿的那枚戒指我刚才已经让曦儿交给青儿了,我想在她帮青儿穿上婚纱的时候就给她了吧? 目视在胸前虔诚地划了个十字,看着我俩道:“现在要交换戒指,作为结婚的信物。”戒指是金的,表示你们要把自己最珍贵的爱,像最珍贵的礼物交给对方。黄金永不生锈、永不退色,代表你们的爱持久到永远。是圆的,代表毫无保留、有始无终。永不破裂! 俩人交换了戒指,自始自终我都深情地注视着青儿的眼睛,她也始终注视着我的眼睛“顾阳,请你一句一句跟著我说”目视看着我道,“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娶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丈夫。”我深情地注视着青儿的眼睛,跟着牧师重复了一句“柳青,请你一句一句跟著我说”目视转脸看着青儿道,“这是我给你的结婚信物,我要嫁给你、爱你、保护你。无论贫穷富足、无论环境好坏、无论生病健康,我都是你忠实的妻子。”青儿流着泪仰视着我,跟着牧师重复了一句目视庄重看着我俩,又道:“现在,请你们两个人都一同跟著我说你往那里去,我也往那里去。你在那里住宿,我也在那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我和青儿互相凝视着,跟这牧师重复着这句话最后牧师看着我俩道:“根据神圣经给我们权柄,我宣布你们为夫妇。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开!” 说着牧师在胸前虔诚地划了一个十字。 全场再次爆发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在这掌声里,我轻轻揽过青儿,温柔着吻了她。 我看见曦儿把脸转了过去,她也哭了。 这天晚上,我没有离开,这天晚上是洞房花浊夜。 我睡在青儿的枕边,我们盖着被子,面朝面躺着,凝视着彼此的眼睛。 青儿含泪喃喃地说:“谢谢你,阳阳……” “叫我老公,我们现在可是法定的老公了……”我看着她呡唇一笑道。 是的!我们是真的结婚了!事先我还去民政局登记了,拿着医院的诊断证明书,而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也没为难我,我很顺利地拿到了大红色的结婚证书。 世人对于即将辞世的人总是带着几分理解几分宽容几分同情的。 这是正儿八经的结婚!有烫金字样上面印着国徽的结婚证书,有隆重而热闹的结婚仪式!青儿已是我法定意义上的妻子,而我也是青儿法定意义上的丈夫! 我不想欺骗青儿,让她觉得这场结婚典礼只是一场虚伪的仪式,只是活着的人对一个即将死去的人的某种同情!我要正儿八经的跟她结婚!我不想以此来欺骗她! 青儿含泪看着我喃喃地说:“老公,谢谢你……” “老婆,”我笑看着她道,“既然你我已是夫妻,为什么还要谢谢呢?这不是见外了么?我们是一家人了呢!” “老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我就是想对你说声谢谢……”青儿含泪看着我喃喃地说。 我伸手拭去她的泪,轻抚着她的脸,笑道:“傻瓜,你今天流了太多的泪了,别再哭了好么?老婆……” “老公……我是开心地哭了,我是太开心了……”青儿喃声说。 我道:“开心就好,开心就好,你开心,我才开心……” 青儿注视着我说:“老公,我想说……” 我把手轻轻搁在她嘴唇上。 “什么都别说了,”我看着她笑道,“今晚是我们洞房花烛夜,我们要好好地幸福……” 青儿看着我,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我把揽过来,揽在怀里,青儿把脸枕在我胳膊上,一条胳膊轻轻搁在我胸前,用手轻轻摩挲着我下颌上的胡茬儿。 我们俩没在说话,就这样静静地躺着,直到青儿疲乏地睡着了。 我低头在她苍白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但我却睡不着,揽着青儿骨瘦如材的身子,扭头看向窗外。 仲夏夜的夜依然安宁,星月交相辉映。 次日上午十点多,我搭出租车去警察局,顺便接小雨回家,她一直住在警察局的家属院,是薛飞给她找的房子。 我先去了警察局,见了薛飞,他一眼就看见了我无名指上的戒指。 “嗨!你是不是想结婚想得发疯了?”他看着我半开玩笑道。 我笑着递了一支烟给他,自己也点上一支,吸了一口,抬头看着他道:“我已经结婚了!兄弟!” 薛飞不信,冲我一拳道:“兄弟!你是不是换上了结婚妄想症了?” “不,”我喷出一口烟雾,低头笑笑道,“我昨天刚完婚。” 大概看我表情不太像开玩笑,薛飞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我无名指上的戒指。 “不是吧?你真结婚了?”他瞪大眼睛看着我道。 我点点头道:“是的。很抱歉,昨天没通知来参加我的婚礼。” 薛飞目瞪口呆地看着我道:“这么说……你真的结婚了?” “改天给你看我的结婚证。”我笑看着她道。 薛飞把眉梢紧皱起来,冲我一拳道:“你小子太过分了吧?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事先通知我?” “抱歉,兄弟,”我喷出一口烟雾,低头道,“很特殊的情况,婚礼是在医院举行的,也没有宴席……” 薛飞瞪大眼珠子盯着我道:“什么意思?” 接着我就把事情的真相向他简述了一遍。 薛飞听了后,也很同情柳青的不幸,他把烟蒂拧灭在烟灰缸里,抬头看着我道:“兄弟!你真善良!如今这个世道人情薄如纸,像你这么重情重义的男人已经没几个了!” “别这么说。”我叹了一口气道,“我再怎么做,都无法弥补内心对青儿的负疚!” 薛飞伸手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按了按道:“兄弟,我明白你的心情。或许这就是命运吧。你已经做了你能做到的所有事情。青儿没有错,你也没有错,只是造物弄人……” 我低头道:“唉!我始终不能释怀,我没想到当初青儿离开我的原因会这样……” “好了,兄弟,”他又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道,“世上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自己能左右的。人有时候还就真得听从命运的安排。” 第九百四十四章命运的安排 后来我问了蔡老大一案的进展,薛飞告诉我还没找到蔡老大的下落,不过警方正在全力通缉他,只要他不逃到外国去,一定很快就能抓住他了!再说他是逃不出去的,我们已经把通缉令发到全国各地了,海关方面不会把蔡老大放出去的! 尽管他怀疑蔡老大已经逃往别处,不在滨海城了,但薛飞还是叮嘱我要小心,既然我们知道蔡老大曾说有人要用一千万买我的命,这事儿恐怕不是空穴来风。如果蔡老大要跑路,这时候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他可能为了那一千万铤而走险! 而且姓蔡的现在是一条急疯了的够,指不定会急着跳墙保命! 我谢过薛飞的提醒,只重复了那句话“人有时候还就真得听从命运的安排”。 从警察局出来后,我去了离警察局不足一百米的家属院,打算接小雨回家 小雨所有的东西收拾好都装进了一个旅行包里。 小雨用手势问我说:“哥,我们安全了么?” “恩,”我伸手摸摸她的脑袋道,“你安全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威胁你了。小雨。” 我们搭了一辆出租车往小雨先前租住的地方驶去,旅行包搁在出租车的后备箱里。 二十分钟的样子,我们才到了小雨租住的楼下,此刻已经是午后午,太阳火辣辣的! 付了车钱,我们下车,我打开后备箱盖,把旅行包拎了出来。 因为这地儿的位置很偏,又加上午后太阳毒辣,街上没有什么人。 住处楼下的院子的门廊不远处趴着一条不大不小的黄狗,热得舌头吐出老长在那里喘气,见我们进来,也懒得爬起来,只是看着我和小雨。 我们上楼把旅行包搁在沙发上,打算下楼去外面吃饭,我们都没吃中无法。家里没菜,而且厨房的锅碗瓢盆都要洗过以后才能做饭,小雨离开这里也有半个多月了。 我们下楼来,走出楼下的院子,沿着院外这条小巷走两三百米的样子,再拐个弯就到了街上,那里热闹一些,也有了商店和吃饭的饭馆。 我们并肩慢慢往前走,小雨显得很开心,因为她终于安全了。 看着她开心,想到她以后就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了,没有威胁,没有债务,像很多跟她同龄的女孩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了,我也感到很开心。 这条幽深的小巷道里除了我们俩人,没有别人,太阳依然很热,我感觉我脊背后面的衬衫湿了一大块儿。 小雨那张开心的漂亮脸蛋虽然已经被太阳晒得通红,却依然很开心,跳着走,步子轻盈。还想逗我笑,于是跳到我前面,顽皮地倒着往前走,一边倒着走,一边朝我打着手势,争辩着今天她一定要请我吃一顿。 我慢慢跟着她走,边走边笑道:“好啊,今天就让我们小雨请客……” 正说着,小雨的神色突然大变,脚步也顿住了,差点被自己的步子绊倒在地。 我也顿住脚步,看着她道:“怎么了?小雨……” 小雨像是被人点了穴,身子泥塑似地立在我对面,惊愕地盯着我的肩膀,她的嘴唇哆嗦着,想要对我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当我意识到她盯着的地方其实不是我的肩膀,而是我的后面时,我疑惑地慢慢转过身去。 说时迟那时快,在我还没完全转过身子去,醒过神来的小雨突然朝我飞扑过来,像是脚底按了弹簧似的,她身子突然射向我…… “哥!” 她尖叫一声,也不知她哪来那么大力气,竟然一下把我推倒在一边。 “砰!” 一声枪响,在小雨的尖叫声之后,划过午后酷热凝滞的天空。 在那一刻,我的心脏几乎停跳了,猛然扭过头去。 只见我们身后五十米的样子,有个穿黑色t恤,戴着遮阳帽的男子,藏身在一颗电线杆身后,手持一把黑色的工具瞄准我们! 当我意识到他手中的工具是一把手枪时,我脑袋发懵,心脏猛地窜上了喉头,几乎呼吸不过来! 小雨中枪了!但身子没倒下,而是愣怔地看着五十米之外的那根水泥电线杆! 而藏身在水泥电线杆后面的黑衣男子把枪口瞄准我,“砰!砰!”,又连续开了两枪!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小雨作死般地呼救,同时身子又弹簧似地射向我,将翻滚到一边墙壁掩体后的我紧紧掩护在她身下,扭头冲对面的居民楼上继续拼命呼救!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我已经反应过来了,我一把扯住小雨,把她扔到掩体后,探出头朝五十米外的那根水泥电线杆望去,水泥电线杆后面已经空无一人,距水泥电线杆五米远的地方,那个穿黑t恤的男子正在逃离此地。 我窜出去,想拔腿去追。 “危险!哥!” 小雨尖叫一声,身子再次射过来拼命抱住我的双腿! 黑衣男子跑到距电线杆十米远的地方,把身体藏在一处凸出的墙壁后面,举枪朝我射击…… 我把上身倒向后面的墙壁掩体,子弹结实地掩体的墙壁砖头里,发出一种穿透硬物般的沉闷的声响! “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啊!” 小雨在我身边拼命呼叫,大概是想让自己的呼叫传得更远,她跳了起来。 我眼疾手快,赶紧把她拉住,按倒在墙壁掩体里。 “砰!砰!” 几乎是同时,两颗子弹在空气里划着尖锐的呼啸身寸过来,一颗射进了掩体的砖头里,一颗从我们面前身寸过去,飞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时候街巷那头已经嘈杂了起来,好像有很多人朝这边赶了过来。 我再次探出头去,望向方才黑衣男子藏身的掩体处,他已不知了去向。 我倒在掩体后的墙壁上,这才开始大口喘气,这次感觉到心脏在胸腔内怦怦乱跳,这才发觉我身上的衬衫全都湿透了。 同时,我闻到了血腥味儿。 我低头看自己,没发现有伤口,扭头看身边的小雨。 她瘫坐在地上,微闭双目,面色苍白,细细汗珠从她惨白的额头上往外渗。 我再低头看她身上,我看见了伤口,就在她的左侧胸口,殷红的鲜血已经濡湿了她身上的白纱连身裙,血汩汩地往外淌着。 我已经顾不上问她为什么突然会说话了,我也顾不上她干吗要替我挨了那一枪,我弯下腰,一把把她抱起来,朝巷道上飞奔。 正好有一辆黑色桑塔纳听见呼救声,从巷道那头慢慢驶了过来。 我抱着小雨冲了过去,拦住了桑塔纳,冲驾驶座上那个胖男人喊道:“开门!送她去医院!她中枪了!” 胖男人似乎明白了刚才发生了枪击事件,没犹豫,赶紧打开了车门。 我把小雨放在车后座上,跟上车坐在她边上,扭头冲胖男人道:“开车!去最近的医院!” 车子开了出去。 胖男人边开车边回头道:“中枪了?” “对!”我道。 “凶手呢?”他问。 “跑了!”我道。 “报警了吗?”胖男人道。 经他一提醒,我赶紧摸出手机,直接拨通了薛飞的电话号码。 我急声道:“听着!薛飞!刚才发生了枪击!就在小雨租住的房子楼下!” “你没事吧?”薛飞在手机那头惊声道。 我急声道:“我没事,小雨中枪了……凶手朝后面的山坡上逃走了……” “好的!知道了,我马上派人去搜索。我想跟蔡老大有关……”薛飞道。 我道:“我想就是他的人!我感觉开枪的人有些眼熟,他的身材,太远了,我看不清他的无官……” “能描述下他的特征么?”薛飞道。 我道:“身材矮小,下穿卡其布裤,上穿黑色t恤衫,戴黑色遮阳帽……对了!我想应该就是山猫,蔡老大的保镖之一……” “我知道山猫这个人……我这就带人去坡上搜查……”薛飞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你最好在附近的交通要道堵截他,我想他不会还藏在那山坡上!” “我会的!你放心吧!”薛飞道。 挂了薛飞的电话,我低头看小雨,小雨已经昏迷了,面色纸白,脸上脖子上全是冷汗,嘴唇开始发紫。 她努力睁开眼睛,但只是微微睁开了眼睑,但看得出她已经很努力了。 “哥……哥……”她嘴唇蠕动着,喃喃地说。 我抱着她道:“我在,我在,小雨……” “哥,不要怪我……不要怪我……”她吃力地说。 我道:“小雨,什么都别说,哥不怪你,不怪你……坚持住,马上就到医院了……” 我扭头冲驾驶座喊道:“再开快一点……” “已经很快了,”胖男人道,“离最近的医院,只有十分钟了……” 我喊:“快!再快点!” “好的!”胖男人道,“附近社区医院倒是有,但我想社区医院未必能处理得了枪伤……” “哥……”小雨的眼睛睁开了一点,看着我说,“哥,我骗了你,我骗了你的善良和同情……我不是个好女孩……” 我抱着她,抬手把她额头上和脸上的冷汗擦拭了一下。 “别说话,小雨,”我看着她道,“哥不怪你了,哥不会怪你的……要坚持住,别说话了,马上就到医院了……” 第九百四十五章一定要坚持 “哥真的……不怪我?”她吃力得抬起胳膊,紧紧抓住我的手,“真的不怪我?” 我看着她,用力点头。 “不怪你,哥真的不会怪你。别再说话了,一定要坚持住……”我道。 她看着我,努力笑了一下,微微睁开的眼睑里眼光虚浮,像是看到了死神! 尔后她的眼皮突然耷拉了下去,脑袋歪倒在我的怀里。 我先是轻轻摇晃了她一下,我想叫醒她,跟她说话,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一定要跟她说话,否则她一昏迷,就再也叫不醒了。 可她没有了反应。 我接着用力摇晃了她一下,她没有任何反应。 我扶住她背后的手掌感觉热乎乎黏糊糊的,我把手拿上来一看,手掌心全是刺目的鲜血。 打在她左侧胸口的子弹射穿了她的身体。 …… 下午五点过,我坐在医院里,坐在外科手术室门外的绿色塑料长椅上。 手术室门上的黄灯里显示的是“正在手术中”。 从小雨推进手术室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了,手术还在进行中,没有一个医生或者护士从手术室里面出来告诉我一点关于小雨的情况。 我想有人能出来告诉我一些情况,可我又怕哪个医生或者护士从里头出来告诉我有关小雨的情况。 我怕他们朝我走来,对我摇头,然后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道:“抱歉,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怕听到这句话! 时间一分一秒得过去,每一分一秒都那么漫长,每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我始终没有离开手术室周围五米,一直在手术室门外的长椅,和手术室拐角靠窗户的那个小空间。 我站在窗前,不停地吸烟,嘴里全是烟草的苦味! 我脑海一直闪现着我和小雨认识以来的一个个画面。 原来她不是个哑女,她会讲话,她为什么要装哑巴呢?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想不明白,这事儿真他娘的蹊跷啊! 如果小雨是坏女孩,可她一直都没有对我使坏啊?她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任何一件事情啊? 可她为什么要装哑巴呢?为什么呢? 我想不明白! 太阳已经落在远处的高楼大厦后面了,天色暗淡了下来,城市的灯火开始亮起来,这里,那里,这一处,那一处,直至整个城市都被灯光点亮,直至整个城市都淹没在灯火的海洋里。 夜里八点钟的时候,手术室里依然安静,手术还在进行中。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曦儿打过来的。 我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 “阳阳!你在哪?快啊!快来医院啊!青儿不行了!”曦儿在手机那头急声说。 我的心再次腾了起来,我的声音都抖了:“怎么回事?” “青儿又昏迷了,医生正在抢救……”曦儿在手机那头伤心地说。 我整个人都要垮了,身体顺着墙壁往下滑,蹲在了地上。 “阳阳,你在哪里?……你没事儿吧?你说话呀……”曦儿在手机那头担忧地说。 我打起精神道:“我没事……” “那你赶过来吧。医生暗示叔叔阿姨说,青儿很可能过不了这晚……”曦儿在手机那头伤心地说。 我道:“我知道了……” 说着我就挂断了电话,我在墙根上蹲了好半天,才慢慢站起身。 我拖着疲惫的身心,慢慢走回到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慢慢地坐下来。 我双手抱着头,一下一下揪扯着头发,用力地揪扯着! “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再等十分钟……”我在心里喃喃地道。 时间更加难熬了,每一秒都是如此难熬,我好像已经变成了一种蚂蚁,被限制在烧红地铁锅边上,正在经受我的炼狱! 噢!老天!我前世到底做错了什么!今生要让我接受如此的煎熬! 我完全坐不住,好像臀部下是密密麻麻的针头,我在手术室门外来回踱步,就这样又过去了十分钟!手术室的门依然紧闭着! 我快步奔到窗前,夜空漆黑得如同泼墨,今夜没有星光,起风了。 整个黝黑的夜空都是乌云,那些乌云像恶魔一样驾着乌云慢慢游走,整个天地笼罩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乌云越堆越厚,像是要下雨了。 又过了十分钟,突听到身后“吱呀”响了一声。 我猛地转过身去,见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我拔腿跑了过去。 拉住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医生,急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了?”我整个身体都在不停地颤抖,我害怕听到医生那句“我们尽力了”。 医生看着我,吁出一口气道:“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但伤者还未脱离生命危险……” 我紧紧抓住医生,仰脸看着他,期待他接着说下去。 “你知道,”医生看着我道,“这简直不可思议!子弹从左侧胸身寸进去,从后背穿出来,竟然避开了心尖,那颗子弹距离心尖仅有半毫米不到!这简直就是奇迹!不可思议!” 医生摇着脑袋,耸耸肩。 接着平车就从手术室门口推了出来,一个年轻男医生和两名护士护送平车,年轻男医生推车,一个护士高举着手中的输液瓶,另一个护士跟在平车另一侧,手里拿着简易呼吸器,有节奏的不停地挤压书中的小气囊。 小雨躺在平车上,身上盖着白色被单,她面色苍白,头戴浅蓝色的一次性的手术无菌帽,鼻子一下被简易呼吸器的氧气罩罩着。 我奔上前,想握住她的手,可她两只手都扎着液体,我只好跟着平车向前走,看着她紧闭的双眼。 到了重症病房,医护人员和我一起使力,把小雨抬到病铺上,盖上被子。 一个护士转身奔出了病房。 另一名护士没走,她打开输液架,把两瓶液体挂在输液架上,又从铺头墙壁上取下给养氧习惯,小心地伸到小雨的鼻孔里,然后设置氧流量和浓度。 那个医生从白色被单下面伸手把连接着腹部手术刀口的有标明液体量的刻度的引流袋拿出来,搁在铺沿上,并撕下两块白色医用胶布固定住。 那引流袋已装了三分之一袋的血液,鲜红色,触目惊心! 医生还走到铺尾,拉出折叠在铺下的钢制把手,把病铺的半边摇起来,使得小雨的上半身与地面呈四十五度夹角。 我想大概是为了引流才这样做的吧? 处理好这一切,年轻男医生和护士走了出去,另一名护士端着铝制治疗盘快步走了进来。 我在医院住院了好几次,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好像所有的医院的护士都穿平底鞋,就是那种走起来路来没有声音的塑料底白色布面的写字,这种写字不管护士走得有多快多急,都不会发出什么明显的声音来。 而且所有的护士走路都非常快,只要到医院,就能看见她们奔走在医院走廊里轻盈而频率极快的身影。 就像白色的天使在云端飞驰。 走进来这名护士就是先前快步走出病房的那名护士,她现在走到铺边,在铺头桌上搁下治疗盘,拿起治疗盘上已经抽好四分之一管液体的注射器,直起身看着我说:“帮我一下好么?我要给伤者打一支止血针,她的手术创面太大了。伤口还在不停地渗血。” 我点头,看着她道:“要我做什么?” “把她的下半身稍微翻转过去,我要给她打屁股针。”护士伸手指了一下白色被单下的小雨说。 我没说什么,照做,走过去,把被子掀开一点,露出小雨的蓝白相间的病号裤,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身子朝里翻转了一点。 护士捏着两只蘸了颠覆的棉签走上前,把小雨的裤子拉下去,用一支棉签在髂前上棘和尾骨连线的中外三分之一处开始消毒,消毒从一点开始,划着圆圈由内向外扩展区域。 接着用另一支棉签以同样的方式再次消毒,把两只棉签丢进治疗盘里的白色小圆缸,拿起注射器在消毒区域的中心一下子就准确地扎了进去,然后缓慢地推注液体。 直到把注射器里的液体全部推完,拔出针头,对我说:“好了。请把她的裤子拉上。打完止血针,她出血量就会减少,否则出血太多的话,会要输血的。” 我道了声谢谢,把小雨的病号裤拉上,重又把被子盖上了。 这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 是曦儿打来的。 护士端起治疗盘,看着我说:“你出去吧。这里是重症监护病房,家属是不可以一直呆在里面的。我们会密切监视患者的病情变化。有什么情况会及时通知你。” 我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小雨的脸,她脸色纸白,双目依然紧闭着,嘴唇也紧闭着,毫无血色。 我心中叹口气,拿着手机走到病房外面,接起了手机。 “阳阳,你怎么啦?怎么还不来?”曦儿在手机那头说,语气里有些嗔怪。 我道:“青儿怎么样了?” 曦儿在手机那头语气低落地说:“青儿现在的心跳都有了,血压也上来了一些,医生说抢救过来了,不过随时可能再次陷入重度昏迷,医生说很可能、很可能……” 第九百四十六章悲伤难抑 我道:“怎样?” “还是那句话,医生说青儿很可能过不了今晚……”曦儿小声说。 我的身体一软,连忙伸手撑住走廊的墙壁。 “阳阳,你到底在哪里?青儿现在意识很紊乱,可她还不停地呢喃着你的名字,虽然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但我知道她在念叨你的名字。你快来吧,青儿一定想要你此刻就在她身边的,阳阳……”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我就来……” 挂了曦儿的电话后,我拿出小雨的手机,调出通讯录。 我找不到小雨父母的电话,即使找到了,他们也无法立刻赶到滨海来。 但我手机里有小红的电话号码,我拨通了小红的电话号码,把事情经过向简述了一遍。 小红说立刻赶过来。 十多分钟后,小红搭出租车赶了过来。 我这才离开了这家医院,搭出租车赶往青儿入住的医院。 街上下着瓢泼大雨,天地间一片迷蒙,雨水拍打着车窗玻璃,在夜雨中行驶着的这辆出租车就像是行驶在深海中的鱼雷艇。 “司机!请你开快点!”我伸手拍拍驾驶座靠背道。 司机不满道:“能见度这么低,开那么快,就让我找死啊!” 我道:“拜托你了!我赶去医院见一个危重病人!” 听我这么一说,司机没再吭声,但已经提速了。 坐在疾驰穿梭在霓虹灯下的出租车上,我感觉我正在经历一场梦境,一场噩梦,一切仿佛都显得不真实!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麻木了? 出租车到了医院门口,我跳下车,直奔住院部,乘电梯上来血液病区。 “我一定要陪青儿走过最后的时光,我一定要守在她病铺边,紧紧拿着她的手,告诉她别怕别怕,亲爱的……” 一路上,我脑子里就只有这个悲哀无助的念头,只有这个念头。 远远地看见青儿的病房门口围了很多人,有叔叔阿姨,有曦儿,还有周围病房里的病友,大家都呆在病房门口,叔叔伏着走廊的墙壁,闷头抽烟。 阿姨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在病房门口来回走动,曦儿跟在边上,低声说着什么,好像是在安慰着阿姨。 我的心咯噔响了一声,脚步也不由地放慢了。 难道…… 我不敢想,可它又像一记泰森的一记重拳打在我的脑袋上! 曦儿眼尖,第一个看见走廊尽头的我,她快步奔了上来。 她在我对面顿住脚步,我也停住脚步看着她,像是要从她脸上找出答案。 “阳阳,五分钟前青儿再次陷入昏迷,现在医护人员正在里头抢救……”她看着我说,眼圈红红的。 我没说话,拔脚朝病房门口奔去。 阿姨看见我,踉跄着走上前,紧紧抓住我的手,她的眼睛已经哭到红肿! 我握住她的手背,用力按了按。 然后松开她的手,拔腿奔到病房门口。 “阳阳,医生说不要进去……”曦儿在我身后小声提醒我说。 我抬手推门的手略微顿了一下,然后毅然伸手去推病房的门。 我的手还没挨到门,门就被从里面拉开了。 一个医生出现在门内,身后跟着另一位医生和一个护士,我们都彼此愣了一下。 然后医生朝我摇了摇头,从让开我位置走了出来。 叔叔和阿姨赶紧围住了医生,阿姨紧紧攥住医生的手问:“大夫……我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伸手在阿姨的肩头上按了一按,低沉地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阿姨先是一愣,尔后她的手松开了医生,双手捂住脸嚎哭一声,同时身子就瘫软了下去,噗通一声摔倒在地面上。 曦儿和那个医生赶紧将阿姨从地上搀扶起来,医生转脸对身后的年轻医生道:“扶她到休息室休息一下,再补一瓶500毫升葡萄糖能量合剂,她晕过去了。” 年轻医生从老医生手里接过阿姨,在曦儿的护送下朝休息室走去。 叔叔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揪扯自己的头发,压抑地撕裂般地哭着。 我双眼失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我无关,阿姨的晕倒,叔叔的压抑的痛哭,一切都发生在另外一个世界,我踉跄了两步,身体倒靠在门框上。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踉跄着走进病房,朝躺在病铺上一动也不动地青儿走去。 这时候两名身穿白色尸体料理服的护士正在铺边忙碌,当我脑海里闪过“尸体”二字时,我悲从中来,不能自已! 当年那个青春活力,漂亮快乐的少女,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她的身子开始冷却变硬,她的体温开始消散,连同她生前的一切美好或者不美好的记忆。 一个护士发现了我,回头朝我说:“别进来!” 我顿住脚步,流着泪远远地看着两名护士在铺边忙碌,我看见她们正在一样样把青儿身上的医疗器械管子和针头拔掉,我看见她们在给青儿擦拭身子,我看见她们帮青儿穿上了阿姨从街上寿衣店定制的寿衣,我无法自已,痛哭了起来。 曦儿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她没有说话,她也在默默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护士从病边走了过来,一个护士还在里头往青儿嘴里填塞什么东西。 “好了,你们可以进去见她最后一面了,”她说,“待会我们会把病人送到太平间,明早殡仪馆会派车过来把人送到火葬场。” 我和曦儿互相搀扶着朝病房慢慢走过去。 青儿端端正正地仰卧在病铺上,双目紧闭,尽管死得十分痛苦,但她的面部神态却很安宁。 我双腿一软,跪倒在病铺边,双手紧紧握住她的一只手,她的手已经冰凉,死神已经完全占有了她。 我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抚摸她的额头,她的鼻子,她的嘴唇,一切都很冰冷。 “青儿,青儿……”我哭声道,“别怕,青儿,别怕……” “青儿,你走好,一路走好……”我哭声道,“天堂比这里好,那里没有疾病,没有痛苦,没有输液器没有氧气罩,也没有针头……” 没有无可奈何的离别,没有身不由己的离别! 我发现青儿无名指上的戒指不见了,我抬头怒视着铺边的护士。 “她的结婚戒指呢?……”我冲她叫道。 那护士大概被我吓到了:“我、我没看到……” “你怎么会没看到呢?我老婆一直戴在手上的,你怎么会没看到呢?啊?”我冲护士叫道。 护士说:“我真没看到,我们料理的时候没发现有戒指……” 曦儿赶紧走上前抱住我说:“阳阳,不怪她们,我晚上就发现这个事情了,青儿晚上就没戴那个结婚戒指……” “那戒指呢?我老婆的结婚戒指呢?”我扭头盯着曦儿叫道。 曦儿大概没见过我这种样子,没见过我这种像是发了疯的样子! 她怯懦地看着我,摇着头说:“我、我也没不知道……当时医生不让青儿说话,我没问……” 我发疯似地扑到铺头桌上,拉开抽屉翻找着,抽屉里没有,我又拉开柜子,柜子里也没有,我又像个神经病一样趴到铺底下去找,也没有! 然后我瘫坐在地上,又突然跪坐起来,再次紧紧握住青儿的手! “老婆,老婆……我们的结婚戒指呢?”我看着青儿流着泪问。 青儿不理我,她不理我了,她再也不会回应我了。 我又凑近一些,我的脸都快贴到青儿的脸上了。 “老婆,别跟我玩捉迷藏……”我温柔地道,“你把我们的结婚戒指藏哪了?老婆。啊?老婆……” 青儿不回答我,我意识到青儿已经死了,于是我趴在她身上嚎啕大哭。 哭了一会儿,我又跪坐起来,拉住青儿的手。 “青儿,老婆,我的好老婆……”我哭声道,“你好好的,好好的去吧。人总有一死,这是一个轮回,我们总有一天会重聚,我们总有一天会转世投胎,到那时候,我们在相遇,我们再相爱,我们再白头偕老……” 我一遍遍地抚摸着青儿冰凉的脸,青儿双眼、双唇始终紧闭着,她永远也不会答应我了,她永远也不会朝我笑了。 回答我的,只是窗外的雨声,雨好像越下越大了,噼噼啪啪地拍打着窗户玻璃。 但,我相信青儿一定会听见我说的话,我相信她一定会听见的。 太平间来人了,一个老头,他和一个医生一起把青儿搬到一辆推车上去了,然后推走了。 我知道这是生离死别,过了今晚,我们彼此再也不会相见,我紧紧抓住推车不肯松手! 曦儿从身后紧紧抱住我,把脸贴在我背上,大哭! “阳阳,放手吧,放手吧……”曦儿哽咽着说,“青儿走了,她真地走了……别为难自己,别为难自己,青儿一定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一定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我松开了推车,那老头和年轻医生推着车走了,我泪眼模糊地看着那推车到了电梯间,然后进了电梯。 我突然叫了一声“不”,甩开了曦儿,拔腿追了出去。 第九百四十七章背叛爱情的是我 我使劲按电梯键,按着按着,我就开始用拳头砸电梯间,可电梯还不上来。 我拔腿朝楼梯口狂奔,一路狂奔下去,狂奔到楼下大厅。 没见到推车,也没见到我的青儿。 我狂奔到大厅门口,冲到夜雨中,大雨比之前还要下得大,四处一片茫茫然。 我朝大雨中狂奔,没有推车,也没有青儿。 突然我的脚被地上的什么绊了一下,我扑倒在地上,雨水把我浇得浑身湿透,周遭黑压压的! 我爬起来跪坐在地上,抬手用力扇自己,一边扇,我一边冲着雨雾叫喊: “我太不是人了!我亵渎了爱情,亵渎了青儿,她自始自终都爱着我,她自始自终都没有背叛过她对我的爱!她没有!没有!背叛爱情的人是我!” “在我们分手之初,在我悲痛得咒骂她的时候,她爱着我,在我离开h市的时候,她爱着我,在我爱着曦儿的时候,她爱着我,在我爱上夕儿的时候,她爱着我,在如今我在爱情上一无所有时,她依然爱着!青儿自始自终都深爱着我啊!” “可是我,都做了些什么啊?我都做了些什么啊?我亵渎了爱情,更是亵渎青儿!青儿走了,青儿没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我永远失去了她了。青儿,老婆,我的好老婆,我今后要怎样生活啊?你告诉我啊!青儿……” …… 曦儿拿着手电筒找到我时,我不知道我已经趴在地上趴在大雨中有多久了,我浑身上下已经被雨水湿得透透的了,连每个毛孔都湿透了。而且,我几乎要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曦儿扛不动我,只好打电话叫来了叔叔,俩人才合力把我弄到病房。 曦儿和叔叔把我连扶带抗得弄了一个病房套间,叔叔走后,曦儿开始脱我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先脱了上身的衬衫,再脱下面的裤子。 我知道她在脱我内裤,但我并没有阻止她,也没有力气阻止。 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地望着天花板,那儿有青儿巨大的笑脸。 因为没有衣服可换,曦儿只好给我换上了一条干净的病号服。 不过,曦儿是有远见的,因为是夜我就发起了高烧,身体不停地颤抖,尽管曦儿已经为我找来了两铺被子把我盖得严严实实的,我还是不停寒战。 最后夜里值班的医生不得不决定给我下了个感冒的诊断,并给我挂上了治感冒的液体。 曦儿一直守护在我的铺边,她一直看着我,一直紧紧握住我的手,默默地流着眼泪。 而我的眼睛一直睁得大大的,而且始终都盯着天花板上青儿那张笑脸看。 “阳阳,你别这样,别这样……”她啜泣着说,“你别吓我,别吓我好么?我求你了……” 我没有反应,双眼一直失神地盯着天花板,哪儿都不看。 “阳阳,你不能沉浸在悲伤里不能自拔……”她看着我,啜泣着说,“你会垮掉的,你会快掉的呀……” 她啜泣着说:“青儿一定不想看见你这样,她一定不想的……青儿曾经跟我说,她希望你幸福,她希望我们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她一定不想看见你这样的……我求你了,阳阳,为了青儿,为了我,你要振作起来,你不能这样……” “阳阳,你别为难自己好么?这不是你的错,这真的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把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这不是你的错,不是……”曦儿啜泣着说。 说着说着,曦儿更加伤心了,她伏倒在我身上大哭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我听着夜雨拍打窗户玻璃的声响,迷迷糊糊地昏睡了过去。 …… 时光倒流了,回到了两年前。 还是那个夏天,还是那片蔚蓝大海,还是那片金色的沙滩,还是那片碧空万里的天空,还是那片宁静的海湾,还有海岸上那片椰子林,以及椰子林前面的礁石丛。 青儿身穿碎花连身裙,我赤裸着上身,只穿着一条沙滩裤。 我们在海滩上追逐嬉戏,我们都赤脚踩着细软,在阳关勾下晒的温热的沙粒,我们在海边迎着海风奔跑。 青儿回头朝我嫣然一笑说:“阳阳,你追呀,你追我呀……追到我就答应你那件事儿……” “哪件事儿?”我边追边笑道。 青儿俏皮一笑说:“你心里想的那件事,嘻嘻……” “青儿,你说话要算数咯。”我笑道,加快脚步朝她扑过去。 “来呀,来呀,来追呀。嘻嘻……”青儿像只小兔子向前逃跑。 这时候梦境的画面猛然一跳,一个晦暗的画面出现在我眼前。 好像已经不是现时的这个世界,是另外一个世界,是一个夜里。 青儿站在荒原上,身后是无边无际的荒凉之地,天空阴暗低矮。 密集灌木丛里似乎藏着许多绿莹莹的怪兽的可怕的眼睛。 青儿身穿着同一条碎花连身裙,裙裾被风吹得乱舞。 我站在她对面。 “阳阳,我走了……”她微笑地看着我说,“我走了,阳阳,我要去另一个世界……” “不要走,青儿,不要……”我急声道,想奔过去抱住她,只是我的双腿被牢牢地订在了地上,半步也挪不动! 青儿依然微笑地看着我说:“别难过,答应我,阳阳,别为我伤心,好好保重自己……” “不要啊!青儿,不要!我不让你走,我舍不得让你走!我无法背负这么沉重的愧疚生活下去……”我喊道,伸出手臂,却够不着她! 这时候突然乌云四起,狂风大作,青儿的身子轻如落叶,被大风卷了起来,飘向远处。 “保重,阳阳,千万要保重自己……”她朝我挥手,“我爱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当你想我的时候,你抬头看看星空……” “不要!不要走!我不让你走!我不让走啊!青儿……” 我大叫着,突然惊醒过来! 曦儿俯身看着我,双手紧紧抚着我的脸。 “你做恶梦了,阳阳,别怕,别怕……”她含泪看着我,安慰着我说。 她俯身抱住我,喃喃地说:“还有我,阳阳,还有我在你身边呢……还有我不会离开你……” 我大口大口喘气,满头是汗。 “几点了?”我看着曦儿道。 曦儿说:“早上七点了……” “你一直没睡?”我看着她道。 她轻抚着我的头发,轻声说:“我不困……我怕,我好怕,我怕你这样下去会跨了……”两行泪水从她眸子里流了下来。 我突然直愣愣得看着她道:“青儿呢?我的青儿呢?” 听我这么一说,曦儿又傻了! “阳阳,你要正视现实,青儿已经走了,她已经走啦!”曦儿看着我说。 我从铺上蹦起来,当我意识到青儿的确已经死了,我的心再次被悲痛的潮水裹卷了。 我木然地盯着曦儿,然后神经质地从铺上滑下来。 “戒指!戒指!戒指……” 我叫喊着,神经质地再次跪倒在铺头桌前,拉开抽屉和柜子乱翻乱找…… “阳阳,这已经不是青儿的那间病房……”曦儿可怜地看着我,流着泪说。 我翻找的手嘎然顿住,坐倒在地上,木然地看着打开抽屉和柜子。 好在早上阿姨告诉了我戒指的下落。 阿姨是在早上八点钟找到我的,她交给我一个小盒子,大概有鞋盒子那么大,说里面都是青儿的东西,是青儿临终前叮嘱妈妈在她死后交给我的。 而那枚戒指就在纸盒子里,是青儿自己取下来,搁在盒子里头的。 我不明白青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姨告诉我说,青儿是担心我会有压力,她想把戒指还给我,这样我和她就不再是夫妻了。我可以没有压力地跟曦儿结婚了,青儿是这么想的,她昨天早上都对阿姨都说了。 阿姨的眼睛还是红肿的,想必昨晚哭了一整夜了。 她离开时,紧紧握住我的手,又流泪了,她对我说:“阳阳,谢谢,谢谢你为我女儿做的一切,谢谢你,孩子……” 我木然地摇头。 “只是我们家青儿的命不好,我和她爸的命也不好,没有机缘让你做我们家的女婿……”阿姨流着泪低头说。 然后她似乎又想到了很伤心的事情,捂着嘴,压抑着哭声掉头奔出了病房。 上午九点,殡仪馆来车把青儿送往火葬场。 我和叔叔阿姨乘另一辆车跟着殡仪馆的车来到了火葬场。 火化之前,我们跟青儿见了最后一面。 这时候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给青儿化过妆了。 我从口袋里摸出戒指,轻轻地给青儿戴上了,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然后我俯下身,温柔地献上了我最后一吻,我吻地很深情,我的嘴唇久久不愿意离开。 直到叔叔阿姨过来劝我,含着泪轻轻拉开了我…… 接下来几天我把自己关在家里,哪儿都不去,我连卧室都不出,蜷缩在铺上。 用被子紧紧盖住自己,尽管是在仲夏,尽管盖住被子,我依然感觉冷,彻骨的冷! 第九百四十八章喜欢你是寂静的 顾彤我都不愿见,她在外面打门,她担心我想不开,说不开门,就要找人来撬门,只有这个时候我才粗暴地应一声,以表示我还活着。 曦儿来看我,我也不见,她要在门外呆很久才离开,直到我应一声,她知道我还活着,才会离开。 谢鹏也来劝说我,我让他代我去医院看看小雨,虽然小红打电话告诉我,小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但是,任谁来劝,我也不打开卧室的门。 第三天我已经很虚弱了,几乎下不了铺。 直到第三天,我才有勇气打开青儿留给我的那个盒子,那盒子里有那本婚纱摄影集,还有那个牛皮日记本。 这个日记本里记录了小雨从前年我们分手那个深秋之夜到她临终头一天晚上的心情。 我首先翻到的是最后一片日记,看到这篇日记,我枯竭的眼睛里再次溢满了泪水。 这最后一篇日志显然是青儿在最虚弱的时候写下的,字体歪歪扭扭,字迹很浅,好像没有力气拿住手中的笔似的,跟以往的日记完全不同,青儿的字一直写得很娟秀很漂亮。 “谢谢你,老公,谢谢你给了我完整的生命。我有过美好的初恋,还有一个美好的婚礼,我的生命是完整的,我是带着完整的生命离开这个世界的,我已经无憾了……戒指我已经取了下来,你会在将来的某个日子把它戴在曦儿的手上的,她才是你最美的新娘子,她才能给你感情的幸福。而我,我知道没有那么好的命,不过我已经知足啦!我傻吧?阳阳,我竟然还想写一封离婚申请书留给你。我竟然想不到我死后,你无须去民政局办理离婚,就可以跟曦儿结婚了。我是不是很傻呀?阳阳!原谅我这个傻瓜,原谅我不能陪你到最后,似乎我命中注定只能静静地爱着你,就像那首诗《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读完这篇日记,我又翻到扉页上那首情诗,那是青儿用笔工整地誊抄下来的: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彷佛你消失了一样, 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好像你的双眼已经飞离去,如同一个吻,封缄了你的嘴。 如同所有的事物充满了我的灵魂, 你从所有的事物中浮现,充满了我的灵魂。 你像我的灵魂,一只梦的蝴蝶。你如同忧郁这个词。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好像你已远去。 你听起来像在悲叹,一只如鸽悲鸣的蝴蝶。 你从远处听见我,我的声音无法企及你: 让我在你的沉默中安静无声。 并且让我借你的沉默与你说话, 你的沉默明亮如灯,简单如指环, 你就像黑夜,拥有寂寞与群星。 你的沉默就是星星的沈默,遥远而明亮。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彷佛你消失了一样, 遥远而且哀伤,彷佛你已经死了。 彼时,一个字,一个微笑,已经足够。 而我会觉得幸福,因那不是真的而觉得幸福。” 我轻轻念诵着这首情诗,才真正体会到了这首情诗所表达的情感,那种深沉而忧伤的情感,我的眼睛再次被泪水糊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扉页上映出青儿的笑脸…… …… 如今一个重大的社会问题就是贫富差距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贫富差距的现象还会变得更加厉害,同时这种财富上的差距也导致了一连串社会问题。 这个现象毫无疑问也体现在房地产界。 很多人一间房子都买不起,而很多人却一下子拥有好几套房子。这就是贫富差距。 以前我一直弄不明白一个问题,为什么房价那么贵还卖得出去?还有为什么房价为什么会那么贵? 一个城市的供应量很大,一直处于供过于求的现象,按经济学道理来说,价格应该早就下跌,怎么可能一直上涨呢? 直到后来接触了一些专业人士,从他们那里,我才了解到房价为什么节节攀升的原因从本质上讲这是因为房子的投资性。其它商品如果供过于求了,肯定就会停止生产了。但商品房具有特殊的双重特性:实用性和投资性。这在其他商品中很难找到同时拥有这两种特性的东西。像黄金、股票等都拥有投资性,但实用性不强,可有可无。 像汽车、电脑等其他用品,拥有使用性,但买了开始用了之后,就开始掉价了,不具备投资性。虽然某些奢侈品也有增值的,但逼近是极少数。商品房用了好多年,破旧了,但价值却比买的时候还高,似乎没有折旧因素,其实这主要是因为地价上涨造成的。 正应为商品房在实用性之外还拥有投资性,所以在投资购房需求中,是把一部分房价的是未来的预期价格提前了,其实投资就是买预期。而投资需求则是掩盖供过于求市场结构失衡,继续推动房价上涨的的最主要因素。当然一些开发商捂盘、惜售等也是因素之一,但却不是最主要因素。 房价一直降不下来的很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房子是唯一一种具备了两种特性的商品,实用性和投资性。 当然,从拿地到房子出售这整个过程中,还有许多内幕原因左右着房价 在整个滨海城,鹏程、滕辉、宏宇三足鼎立,就像三国演义,滨海城房地产界是这三国的天下。 如今房地产界风起云涌,群雄逐鹿,厮杀异常惨烈! 但鹏程、滕辉、宏宇这三家房地产以雄厚的实力稳居江湖老大的位置,其中林氏集团的鹏程地产更是独占鳖头! 十几年来一直未被超越过! 但新兴的房地产并非没有,恰恰相反,就如雨后的竹笋般破土而出,想尽一切办法,甚至是使用一切手段,为自身博得一席之地! 市场决定一切,尽管每个人都在抱怨房价太贵,尽管付出所有也买不起一套房子,尽管为了一套新房,要终身去当房奴,房地产的生意还是很好,房子还是卖得很好。开发商忙着拿地盖房,建筑商忙着拉工程队盖房子。 “环美”房地产就是其中一家新兴房地产,尽管在实力上根本无法与鹏程、滕辉、宏宇抗衡,但在新兴的房地产公司中,算是规模最大的一家了。 有消息称滕辉房地产正在拉拢环美地产,但因为双方在洽谈上有些问题,合并进程受阻。 这也没什么不难理解,滕辉地产的肖氏父子一直野心勃勃,一心想做滨海城的房地产界老大。发展壮大腾辉地产也没什么可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房地产大鳄的商人不是好房地产商。 我们天地广告上个月接到那桩房地产大单就是“环美”房地产的,准确地说,我们只是拿到了参加比稿的机会。 隶属于鹏程滕辉宏宇三大房地产的思美睿智诺亚方舟三大广告公司都会参加这次的比稿会。 毕竟这是一个很大的项目! 而且滕辉地产的睿智广告更是对这个项目势在必夺,我想肖德龙一定没少给睿智的总经理施加压力,他一心想要跟环美的董事长建立一种信赖关系,以加速跟环美的合并进程。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很兴奋,就像听见了战斗的号角,我热血沸腾,想要赢得这场战争! 肖德龙越是想赢得这个项目,我越是不能失败! 特么的肖德龙!老子就是要让你失望透顶!我将用我最大的能力来对待这次比稿会!我将把你从这个项目上踢开! 我的市场调研人员已经对这个项目做了半个多月的周密考察,我又用了整整一个礼拜做出了参加比稿会的创意方案。 而今天下午就是见分晓的时候了! 我驾车赶往环美地产的总部,几天前我去二手车市场花了十万多一点买了一辆黑色1.6升自动风尚版桑塔纳。 我带上了谢鹏,这个项目他比我熟悉,虽然项目创意案是我花心思弄的,如果不是想跟睿智跟肖德龙拼一把,这个项目的创意我大概是要交给谢鹏来做的。 谢鹏在我的公司如鱼得水,做为主管他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还利用空闲时间拿到了环美的比稿会的机会。 我觉得他很有前途,我对他也很放心。当然他在丽人服饰表现得也很优秀,只是丽人服饰是一家服装公司,所以他的创意才能得不到自由施展的空间,再说当时有孙红兵和傅德志在上头压着,他想出头也很难。 自从青儿离开以后,我整个人都变得沉默了,不太爱说话,事实上,尽管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我的心还沉浸在一种巨大的悲痛中,仿佛我的心不是在胸膛里,而是被浸在海水中。 我正儿八经来公司上班也是一个礼拜。 我无法忘记青儿,无法忘记在她临死之前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无法忘记她那双眼睛。 这些天我每个夜里都是抱着她的笔记本入睡的,我看着她写下的那些日记,内心愈发的愧疚,她爱我爱得如此彻底,是我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第九百四十九章你瘦了 我想说为了保护所爱的人,而不惜自己的生命,这诚然是很有牺牲精神的伟大爱情!可为了爱人的幸福,宁愿一个人忍受失去爱人的痛苦,宁愿一个忍受病痛折磨,宁愿忍受着漫漫无边的黑暗长夜,或许这是更难做到的事情! 而青儿却做到了! 我无法想象在过去的两年里,青儿是如何面对这惨烈的人生的?身患绝症,明明爱着我,却不能告白,甚至只能呆在离我那么遥远的地方,被思念煎熬着,被病痛煎熬着! 我真地无法想象这两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如果不是我收到的那条陌生讯息,我想随着青儿的死去我永远都不会再知道事情的真相了!那样青儿就只能在孤单中悄悄地离开这个世界了。 “顾哥,”谢鹏转脸朝我一笑道,“你瘦了,不过,显得比以前深沉了。” 我转脸看了他一眼道:“这是成熟行不行?” “其实我就是想这么说来着,呵呵。”谢鹏看着我嬉笑道。 我打了一下方向盘,桑塔纳驶向左手边的街道,我没说话。 “顾哥,你那些天可把我吓坏了。”谢鹏半开玩笑地一笑道。 我道:“是么?” “是呀,”他道,“你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我在想你会不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我放慢车速,按住喇叭响了一阵,前面一个小孩横穿马路。 “我是那种人么?”我转脸看他道。 谢鹏看着我半开玩笑道:“你难道不是那种人么?” “我很少见你这种痴情男人了,”谢鹏道,“如今像你这么痴情的男人太少见了,简直真是从火星来的!不像地球人!” 我笑了一下道:“是么?” 我笑得很牵强,事实上过去的十多天里我都没怎么笑过,所以感觉自己笑起来都不自然了。 “不过那天早上看到你来办公室,我才放心了。”谢鹏看着我笑了一下道。 我道:“放心,我没事。” “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谢鹏看着我道,“我没见过有男人可以这么对待前任女友的。” 我扭头看着她道:“谢鹏!青儿不是我的前女友,她是我老婆!” “好的,她是你老婆,”谢鹏承认道,“可她已经死了!” 我道:“她没死,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 “可你还在这个世界,所以你要从失去青儿的悲痛中走出来的。你不能老沉湎于那种悲痛中。”谢鹏看着我道,又补充道,“愿死者安息,生者坚强!” 我摸出一支烟点上,吸着,没有说话,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捏烟,目视前方。 “你看,现在我们天地广告做起来了,而且越做越大,”谢鹏开导我道,“用不了多久,或许是明年,我们公司就会跻身于中大型广告公司之列,到时候……” 我突然扭头看着谢鹏,喷出一口烟雾道:“谢鹏,找到办公楼了么?这事儿要抓紧……” 我已经把公司旁边的铺面租下来了,是同一个房东的,而且我们已经经得房东的允许,两个空间打通成为一个大空间,用作广告制作厂房。 这里交通方便,这是很有利的一个方面。 我的想法是先把公司办公室先搬出去,把目前的办公室也打通,在附近找个办公楼,条件不必太好,有一个大点的会客厅,和三四个办公室就好了,我打算提拔谢鹏做副总,再从下面提拔几个部门经理。 “我看了好几个地方了,有一处位置和租金都不错,”谢鹏看着我道,“明天我带你去看看。” 我道:“好的,看看再说。对了,谢鹏,郝建一直没跟你联系么?” 我承认我的思维跳跃很快,最近我一直都是这样,从这个问题上一下跳到另外一个问题上,似乎找不到我思维的中心,但或许我的思想已经没有了中心。 “没有。”谢鹏道,“有跟你联系么?” 我摇头。 但我怀疑通告我青儿在滨海住院的那条短讯就是郝建发的,从各个角度分析都是如此,青儿曾说郝建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离开我的真正原因,但他答应过她要替她保守这个秘密。 我后来打了几次那个手机号码,却始终是关机状态。不过我也没在意,或许郝建现在还没准备好接我电话。 桑塔纳行驶到五一广场的十字路口时,正赶上红灯。 我把车停在警戒线前面,对面大厦上的巨大液晶电视屏正在滚动播放广告,突然一则丽人服饰的广告映入眼帘。 那个电视广告太熟悉了,就是当初我出创意曦儿亲自做model的则电视广告。 事实上那个广告做得很出色,丽人服饰一直沿用至今,也没有做任何更改。 还街边那些巴士站上的平面广告,都是曦儿亲自做model,但广告语是我写的。 我的广告语和曦儿的靓照在平面上组合得天衣无缝,每次在街边巴士站边上看见丽人服饰的这组平面广告,看着平面广告上的曦儿,看着我广告语创意,我都为是自己做出来的广告案而自豪。 当初我和曦儿就像这组广告,俩人搭配得也是天衣无缝,只是时过境迁,如今每次看到这些平面广告,自豪的感觉还是有,只是在这份自豪的感觉里掺杂了丝丝缕缕的伤感情绪。 如果有人问我什么样的爱情才算是天长地久,我回答不上来。 人类如此渺小,而寄生在人类身体内的感情显然也是渺小的,脆弱的,甚至连那那些广告的生命都要比人类更恒久,比一段爱情更恒久!我突然间明白,人是可以在一瞬间突然变老的! 最近曦儿没有来找我,大概知道我还为青儿的死悲痛,她理应知道我更需要时间安静。 夕儿给我打过几次电话,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要好好保重自己,因为这是生命的权利,也是死者对生者的愿望。 红灯停,绿灯亮了,我一踩油门,黑色桑塔纳窜出了安全警戒线。 其实我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想离开这座城市。 我不仅有了这个念头,而且这念头不断在我心里得到增强。 不过,我谁也没说,连顾彤也没说,谢鹏也不知道,没人知道,它只是我内心里一个隐秘的念头。 当初离开h市来到滨海的时候,我以为滨海是我新生活的开始,我会在这座城市找到人生的价值,我的事业我的爱情。 可滨海这座城市给我的依然是理想的幻灭,在这里,我的两段爱情都以无奈的方式结局。而青儿的再次出现,更是在我伤痛的心上狠狠戳了一下,或者说在我被爱情所伤的新鲜的流血的创口撒了一把盐! 尽管目前我的公司有了起色,广告事业也越做越大,可我一直没有那种切身的欣慰感和满足感,甚至连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是的!我开始怀疑爱情,怀疑人生。 我不禁要问自己,我到底为什么而活着?为爱情么?可我的爱情在哪里呢?它已经被埋葬了!而且,难道拥有足够的财富就是幸福的人了么? 我不知道,我还没想明白,尽管最近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而更为迫切的是,我开始感觉这座城市对我的心造成了一种压迫,很多事情都在压迫我,让我喘不上气来。 的确,我想到了离开这座城市,至少是离开一段时间。 到了环美地产楼下,我们停下车,乘电梯直接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所在的楼层,径直来到了会议室门口。 环美的比稿会就在这里举行。 代表睿智广告来参加这个比稿会的人是已经升任为睿智广告创意总监的周国正,可见肖德龙对这个项目的重视程度和势在必得。我跟他没什么交情,事实上,自从我开了天地广告公司后,我们就是竞争上对手,也可以说是敌人。 但今天,我们无疑就是敌人! 我和周国正打了招呼,还握了握手,寒暄了两句。 周国正是郝建的朋友,郝建出来滨海时,我们还一起参加了周国正升任睿智副创意总监的庆功宴,一起在ktv唱过歌。 睿智广告和其它一些比较大的广告公司的代表都来了,广告圈就是一整个世界,我知道他们,他们自然也知道我。 除了周国正,他们都没有正眼看我,即使看我的人也是偶尔一瞥,漫不经心的,带着一丝轻蔑,带着一些不屑。 诺亚方舟广告的创意总监我见过一次,是在一个酒会上见过,英文名叫勃朗宁,那人长一副阴险之相,一看就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还有他的英文名字非常奇怪,让我联想到了美国的武器设计师勃朗宁,还联想到了勃朗宁重机枪。 好像我们天地广告原本就没资格来参加这个大项目的竞争一样。 思美广告的人还没来。 我看了一下时间,离比稿会开始还有一刻钟的样子。 大家都已落座,等候环美公司的负责人前来听比稿会,通知上说的是环美公司参加比稿会的人将是环美的副董事长、企划部经理、市场部副经理和其它几个部门的负责任。 第九百五十章比稿会 我只记住了环美副董事长叫张丰年,企划部经理叫刘农。 因为这俩人名字很有特色,特色是朴实,就像是一个村子的村长和村支书的名字。 在离比稿会还有五分钟的样子,我们听见会议室外面传来了高跟鞋的脚步声,咔咔咔的,步子频率稍显急促。 当我看见夕儿你那张娇美的脸蛋出现在会议室门口时,我愣了一下。 我心想看来不光睿智广告对这个项目很重视,思美广告也很重视,夕儿亲自出马,后面领着创意总监罗杰,看来思美广告对这个项目也是势在必得啊! 来这之前,我还是信心十足的,但现在竟然有些不自信。 据说睿智广告的周国正不是一般角色,是个创意能手,他一路高升,显然跟他的个人实力有很大关系。 思美广告的罗杰也是创意方面的老将,况且思美广告的创意精英很多,那个在广告界有着传奇色彩的二爷就是思美广告的人,不知这个项目的创意是不是由二爷出的创意,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思美广告拿下这个项目的可能性非常大。 再者,即使我的创意别出心裁,但如果我们在创意案上拿不到绝对优势,我们天地广告的胜算就微乎其微,因为论实力,我们天地广告显然不是思美、睿智和诺亚方舟的对手。 这样一想,我还感觉我就是亚历山大了! 夕儿今天穿一身白,白色a字裙,白色真丝衬衫,一头秀发披散在肩上,既不失老练沉着,又不失柔美。 她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很有气场,怎么说呢?应该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就像她的网名一样,让人联想到一支清水莲,她面带淡淡的微笑,又不失亲和力。 她的出现在整个会议室里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那些创意精英们大概也同我一样,没想到思美的老总会亲自来参加这个比稿会。 当然,骚动的原因仅仅是因为骚动,出自男人们的本能,出自男人们见到极品美人的本能! 夕儿面带淡淡的微笑扫视了一圈会议室,目光在我脸上停下了。 我抬头朝她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然后我就低头从包里拿资料。 但我感觉夕儿的目光还停留在我身上,直到她在我斜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我身上。 我感觉她目光有一种幽怨,虽然隐含着,但我感觉得出来。 比稿会开始了。 我不知道演说的顺序是怎么安排的,环美地产的企划部经理刘农按顺序叫的,很可能是按座位的顺序。 如果以这种顺序安排发言的话,我们天地广告很可能是到最后了,因为我和谢鹏所坐的位置是在最后。 因为会议桌是长椭圆形的,如果把它比作一个圆圈的话,我和谢鹏就是坐在画圆圈的最后落点上,当然跟第一个发言的那家广告公司的代表相距不过半米也就是说,我和谢鹏也可能成为第一家发言的广告公司,只是那位肥胖的企划部经理顺手就指了我右边那家广告公司的代表。 当然,或许这是好事,先发制人当然好了。就打个比方,这是一个会议的话,从心理学上而言,第一个发言的总能给大家留下比较深刻的印象,随着时间的推移,与会者的耐心都会下降,注意力也会随之下降,越往后发言的人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就会越淡薄,而且我们很可能就是这最后一个发言的人。 当然,后发制人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创意本身要非常出色。而且,相对于前面发言的人,后面发言的人显然也占据了一定的优势,这就像面试一样,第一个被面试官点出来回答问题的人,显然更难适应,而后面的人因为有前面的人垫底,心里会更踏实一些,更有把握一些。 凡事都存在两面,凡事都存在优劣性。 一个小时过后,我这种心理上的优势更加明显,因为纵观前面几家广告公司的创意案,毫不吹嘘的说,我觉得那些创意案子就是在人云亦云,毫无新意,一听就是平庸之辈。 所谓创意,就是要有创意。毫无创意,那叫哪门子的创意! 接下来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是睿智广告周国正的发言,我没看错,他的确有水平,他的创意很不错。发言完毕,赢得与会者的热烈掌声。 不过他的创意方向是写字楼,这跟我的创意完全不一样,我的方向是单身公寓,一听单身公寓,可能大家都觉得寒碜,但我要说我所说的单身公寓,不是普通的单身公寓。 这就是我的创意核心之所在。 “环美”地产的这块地皮也是20万平方米,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太小,而且地处市中心地带,南靠近五一广场,交通便利自不必说,北靠步行街,周围全是林立的高楼大厦,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写字楼。 按照常规的目光,这块地非弄成高档写字楼不可,做成写字楼也未尝不可,房地产商肯定是赔不了。当然了,当今的房地产业也从来没有亏过,只有赚大赚小的问题。 周国正的创意做得非常出色,我在想如果我也从写字楼的方向去思考,或许我做不出他那么好的房地产创意,毕竟我以前从来没做过房地产这方面的广告创意,所以肯定比不过周国正这样老姜了! 幸好我和周国正的创意方向不同,这避免了我和他的直接交锋。 接下来是罗杰的创意,他的创意方向也是盖写字楼,而且他的创意不如周国正的,发言也很短,只有十分钟左右,好像是准备不足的样子。 在罗杰发言的时候,夕儿抬起一只手撑着雪山似的额头,表面像是在认真倾听属下的发言,实质上我知道她是暗暗地瞄我。 老实说,因为她坐在我斜对面,我始终感觉不得劲儿。如果我把目光自然放松地投出去,她一定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但我又不想跟她有眼神的交流,所以我一直是有意避开跟她的目光的接触。 但我能感觉到她从进入会议室坐下后,就时不时地朝我投来一瞥,好像她来这里不是来参加比稿会,而是来看我的似的。 我隐约还有另外一个感觉,那就是我感觉罗杰非常可疑,他的创意案非常虚假,并有反应思美广告真实水平,思美广告的真实水平怎样,我还能不知道么?我曾经就跟思美那帮创意精英工作战斗在一起,我怎么不了解呢? 说罗杰发挥失常是不准确的,因为这不是临场发挥,这个创意是在前面大家都已经做好了的,是每家公司创意人员共同的结晶,这不是发挥失常的问题,但他的创意案的确像个平庸之才所为。 更甭提二爷了,二爷脑子稍微一转想出来的创意,都比罗杰手中那份要出色。 难道思美广告在作假?他们原本就不想要这个项目? 可他们干吗还要参加这个比稿会?干吗来凑这个热闹? 我真正的疑惑不解。 刘农此刻点到了天地广告了。 谢鹏笑着站起身来,他已经把手中的创意案熟读了,创意虽然是我做的,但我安排他来发言阐述。 我的创意方向是“单身公寓”。 众所周知,如今房地产业是个万分火爆的行业。但火爆的是市区的大户型,以及郊区的别墅和郊区的低价房。火爆的背后,结构矛盾突出。主要反映在大户型楼盘的不断推出与众多工薪消费层的需求矛盾突出。 所以,在这个时候推出一种新的居住形态,或许会取得意想不到的市场效果。 我的概念就是solo,所谓solo户型,就是个性化的尊重客户生活方式的精确居住空间。 这个概念在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已经发展起来了,主要是小户型,倡导自由独居为主题的solo生活风,已在城市单身族中受到欢迎。 但solo户型显然不同于通常意义上的户型,这就是它的定义:就是个性化的尊重客户生活方式的精确居住空间。 20万平米的地皮,盖4栋20层高的楼房应该绰绰有余了。都是80100个平民的小户型。在这里设计理念一定要新颖时尚,因为目标消费群是2025岁的都市白领。 严格说来,目标消费群应该是大学毕业生工作后的大学毕业生。 从市场调查来看,在这座城市拥有至少八十万这种目标消费群,而且据相关统计资料显示,每年就将近2万多的应届毕业生。 这些人来自各个地方,有偏远城市的,有乡镇的,有农村的,他们毕业后都想留在滨海城工作,留在这里安家。 要安家就得有房子,但高昂的房价是他们永远的痛。滨海城虽然是个地级市,但它的发展程度甚至要比省城高比省城快,有一种说法叫本省的“小香港”,其经济繁荣可见一斑! 市区的房子均价在每平米一万五以上,买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就是150万!150万啊!别说这些刚从大学里出来的年轻白领们,就像我这种在社会上混了四五年的老油条,对于150万的房子,也是望洋兴叹啊! 第九百五十一章我的企划案 但无疑,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渴望在这大都市里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这就是他们的梦想,这就是他们留在这里朝九晚五省吃俭用的原因! 许多年轻人为了房子留在这座城市,许多人又为了房子离开这座城市。这是一个悲伤甚至悲痛的句子。 这些人现有居住形式,通常都是租住,要么合租,要么一个人租个单间。忍受着苛刻房东的无情的压迫。 他们恨透了租房,恨透了房东,但却又很无奈。 就像一首歌里唱的,他们多么渴望有一个家,哪怕是很小的地方。 但他们又不想做蜗牛,虽然有座房子,却要一辈子沦为房奴,被房子压迫着苟延残喘。 基于以上原因,我才想到了solo的概念。 我的目标就是提供小户型给这些年轻人,只要我们把首付控制在十万以内,把月供控制每月一千五之内。大部分人还是买得起这样一套小户型的,尽管很小,但却是真正属于他们的家。 我想如果这块地皮开发成这种小户型,一定会受到小白领们的追捧。十万的首付,在家里人和亲戚的帮衬下,许多是可以凑起来的,每月一千五的月供,大部分人还是可以承受得了的。 这笔账很好算,现在在市区租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每个月也要一千五百块左右的租金。可是他们如果在租住的房间里生活过一二十年,那房子最终也不会是他们的!可如果他们把每个月一千五的租金搁在月供上,那么一二十年之后,那房子却是他们的私有财产。 我想这笔账不难算吧! 当然空间是小了一些,不过有办法来弥补这一点。 那就是给每一户solo人家提供一个很大的客厅,一个很大的餐厅、和一个很大的娱乐场所。就是说,可能整个户型只有50平米,它的客厅却有500平方甚至更大。 办法就是会所的建设,会所包涵了休闲、会餐、娱乐等各种功能。会所属于全体住户。solo的内涵,不仅是指每套户型的内部特性,还指公共空间的solo化,迎合居住着个性化需要的服务设施也是基本配置。 会所的建设是重中之重。 在会所里面,除了上面提及的功能。还要有24小时便利店,24小时自主型洗衣店,24小时自助式健身房。 对了!个性化、时尚化应该成为这些小户型的主要设计理念。 楼层的外观设计同样要遵循个性化时尚化的要求,楼层也可以该到30层高,12层为商业裙楼,3层做架空园林,4层以上才是住宅。到中间第11层,可以再做一层架空园林。 架空园林是住户休闲的地方,有游泳池和秋千架,所有娱乐设施一应俱全。 天啊!这简直就是一个小小的属于自己的天地啊! 当谢鹏把我的这个创意案阐述一遍后,全场鸦雀无声。 有人鼓掌,我扭头一看是夕儿,接着罗杰也跟着鼓掌,周国正也笑着鼓了鼓掌。 除此之外,再无人鼓掌。 其它那些广告公司的代表都冷眼旁观,仿佛我的创意很搞笑,根本不值一提,或者压根儿就是荒唐! 因为这座城市还没有开发商这么干过! 但是,我很快就喜上眉梢来了。 一直静默不厌的环美公司副董事长张丰年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笑看着我鼓掌,刘农马上也跟着热烈鼓掌。 见张副董鼓掌了,下面的人也都开始鼓掌,不过掌声依然显得稀稀落落的。 张丰年看着我笑了笑道:“年轻人,这份创意案很有新意。不过,需要策划公司做个周详的市场调查,主要是看那些年轻人中有多少人愿意买这种房子。” “行,”我道,“张副董,我这就安排人做一份详细调查给你,我相信这种solo化的单身公寓一旦建成开盘,销售势必火爆!” 这时候我听见会议室里有人古怪的“撤”了一声,好像是对我的话表示出极度不屑! 我扭头一看,就是诺伊亚方舟广告的勃朗宁。 特么还真当自己是一挺勃朗宁轻机枪呢! 再撤再撤,老子把你脖子拧下来! 在比稿会最后,张丰年和刘农都做了个笼统的小结,没说什么实质性内容,也没做详细的评价。张副董只说他们公司领导会再开一次讨论,最终决定采用哪家广告公司的方案如果必要的话,会安排第二次比稿会。 不过从语气上不难听出,张副董对我这份创意案很感兴趣,他对周国正的案子也表示非常欣赏,就是那份关于写字楼的创意案。 当然,我和周国正的创意方向不同。 环美地产很可能会从我们这两份创意案中选择其中一份,结果很显然,这得根据环美地产高层的倾向。 如果他们倾向于建写字楼,那么肯定会选周国正的创意,如果他们倾向于建单身公寓,他们肯定会选我的创意案,如果不出意外情况的话。 从公司出来,我和谢鹏走的是楼梯,为的是能交谈,如果乘电梯的话,都是其它广告公司的人,说话不方便。 谢鹏问我有几成把握? 我道没有把握。 接着我扭头看着他,笑着解释道:“如果选中我们,那就是百分之百的把握。如果不选择我们,那就是零。呵呵。” “你不废话么?”谢鹏瞟我一眼道,又道,“不过我看张副董对这份创意案挺感兴趣的。” 我道:“那当然了。他们看重的是利益,而显然我们的创意案能给他们带来巨额利益!你想啊!20万平米,盖1400套80-100平米的房子应该是没问题的,以80平米为主!” “绝不止1200套!我看至少能盖1500套!”谢鹏道。 我们沿着楼梯继续往下走。 我道:“绿化一定要好,少盖一百套不要紧,绿化要做得好,简言之,我们这是给单身贵族盖房子,所以一定要符合这些人的品味!” “少盖一两百套不要紧?”谢鹏顿住脚步看着我嬉笑道,“如果你是地产商,你肯定恨死这种想法了!如果按一平米一万五计算,80平米就要140万!一百套就是1400万啊!” “谢鹏,”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目光应该放长远一点,绿化做得好,企业形象就好,企业形象可是无价之宝啊!就像康师傅绿茶,就想农夫山泉矿泉水,你喝绿茶为什么点名要康师傅的,你喝矿泉水为什么点名要农夫山泉的?还不是因为人家品牌做得好!而其实绿茶和别的绿茶并没有什么不同,矿泉水也是一样的矿泉水,可是你就是对康师傅和农夫山泉印象好,这就是品牌的力量!再者,绿化做得好,销售得快,资金回笼快,有些楼盘卖几年房子还没卖完,资金回笼拖拖拉拉的,影响周转。如果能在几个月内把房子全卖不出去,把回笼的资金再拿去投资赚钱,钱不一样都回来了么?” “也是哈!”谢鹏抬手搔搔后脑勺,看着我嬉笑道,“还是顾哥目光长远,做大事的人!”他朝我笑嘻嘻的竖起大拇指。 我瞟他一眼道:“什么也是啊!就是好不好?” “顾哥,”谢鹏又顿住脚步,看着我道,“如果环美领导高层倾向于盖写字楼怎么办?” “好办!”我看着他道,停顿了两秒钟后,笑道,“那就随他们去呗!帮他们赚钱,他们还放弃我们?放弃我们,我们就放弃他们!” “你真想得开!”谢鹏道。 我道:“何必在一颗树下吊死呢对吧?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与转嘛。不过……” “不过什么?”他道。 我笑看着他道:“不过我还留有一手” “什么意思?”他眨着眼睛看着我道。 我道:“我还有备选方案,而且两个方案都一样强悍。” “还有备选方案?”谢鹏眨着眼睛看着我道,“那说出来让我听听呀!” 我朝他一笑道:“请我喝酒吧。你有没有觉得听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啊?哈哈哈!” 说着我抓住楼梯扶手,快步朝下奔去。 “喂!你也太不地道了吧?”谢鹏在身后反应过来道,“跑那么快干吗?” 下到楼下,远远地看见夕儿立在白色宝马车前,罗杰已不见,应该是先走了。 谢鹏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 “看来我要先走了。”他低声道。 我扭头盯着他道:“你走什么走?别走!” 夕儿朝我走来了。 如果把我和谢鹏行走的路线与夕儿行走的路线画条直线的话,这两条是交叉的,有个差不多30度的角度,那是因为我们各自的车停放的位置造成的。 夕儿还没走近,我和谢鹏已快走到桑塔纳车前了。 “阳阳……”她身后叫我。 我没有停步,继续同谢鹏往前走,谢鹏又用胳膊肘捅我。 “你再捅我,回去我揍死你!”我沉声道。但我没有扭头看他,保持匀速行走。 “阳阳……”夕儿在身后又喊了一声,这一声比那声大三倍。 “干吗躲着我?你就那么讨厌我?”夕儿在身后幽怨地大声说。 谢鹏再次用胳膊肘捅我,抬手搔了搔后脑勺道:“我……还是先走吧?” “你给我站着别动!”我扭头怒视着他道。 他笑了一下道:“行!老板!我眼皮都不动一下!” 我转过身面朝夕儿,她已经快步走到我跟前了。 四目相对,她的目光很灼热,眼圈些微发红。 第九百五十二章为什么躲我 我扭头看街道。 “你想说什么?”我道,我的语气没带多少感行色彩。 “你就那么讨厌我?”她直视着我问,幽怨的成分加重。 时间差不多接近午饭的时间,太阳狠毒,凡是裸露在外的肌肤都被太阳炙烤得火辣辣得痛这时候街边香樟树的阴影处就显得十分的可爱与诱人。 我扭头看她道:“我怎么会讨厌你呢?夕儿。”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她依然直视着我。 我看着她,语气很平静。 “我怎么会躲着你呢?夕儿。”我道。 夕儿微微怔了怔,依然直视着我说:“可是,你明明就是不想见我……” “有么?夕儿。”我平静地看着她,似乎脸上还带着一丝无耻的笑意。 夕儿说:“当然有了。你明明看见我站在那里等你,你连招呼都不想打。” “对不起,”我道,“我有失礼节了。” 夕儿说:“我不是指这个,阳阳。” “那林小姐是指?”我看着她装作不知地问道。 夕儿一对细眉微微蹙着,嘴唇蠕动了一下,又蠕动了一下。 “我是说你为什么每次都躲着我?为什么不愿见我?为什么把我当空气?”她一口气问道,好像有些恼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看着她道:“林小姐,你这样说话似乎有点不妥当,我们只是朋友……” “就算只是朋友,你也不应该躲着我是不是?”她直视着我说,嘴唇微微抖动着。 我的眉梢也微微皱了起来,我看着她道:“林小姐!我没有躲着你!” 只是不愿见你,没有不想见你,只是害怕见到你,不是害怕见到你,只是见到你后不知道说什么。事实上,我不知道该如何与她交往,我们应该以何种关系来往呢?前任恋人?朋友?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 “阳阳,”她看着我说,缓了缓语气,“我们一起吃个饭好么?已经到午饭时间了。” “抱歉,林小姐,”我把头转向旁边的谢鹏,他一直背对着我和夕儿站在原地,目视前方,果真一动都不动,“不方便,我跟朋友在一起!” 听我这么说,谢鹏突然转过身来,笑看着我和夕儿道:“没关系,我自己会打出租车回去。” 特么我差点想扑上去捏死他! 我知道只有谢鹏在场,夕儿才不会对我抛出那些问题。 在青儿病逝后的这半个月里,她给我发了很多讯息,让我原谅她,她知错了。她还说只要我跟她在一起,她什么都愿意为我做,哪怕是背叛她父亲。 她开始是打我电话,我接了一次,听她说这些话,我就推说有事挂掉了,后面她再打电话来,我就不接了,她只能给我不断地发讯息。 “谢鹏!你哪儿都不许去!中午你要请我喝酒!”我皱眉盯了谢鹏一眼道。 谢鹏“喔”了一声,又背转身去,目视前方,装雕像。 “阳阳,你这样,让我很伤心,”夕儿看着我,眼圈红得更厉害了,“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绝情……” 绝情?嗬,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绝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不能前功尽弃,而且自从青儿离开我,我变得心灰意冷了。 我低头沉吟了片刻,咬了咬牙,抬起头看着夕儿。 我道:“林小姐,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脆弱,你快要把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彻底颠覆了。在我的心目中你不是个爱哭鼻子的女孩,你也不是一个发短讯骚扰别人的女孩,坦白说,你在颠覆你的形象,我想就是这样的……” 我这话一出,夕儿的脸蛋刹那间就变白了,然后很快就变红了,接着变成红白相间了,脸色变得很难看。 趁她愣怔之际,我看着她道:“林小姐,恕不能相陪,再见!” 说着我就转身拔腿快步走了出去,走到桑塔纳车前,谢鹏还愣在原地。 “要我背你走是吧?”我瞪了谢鹏一眼道,“快点!我肚子饿!你最好把上次欠的那顿酒补上!” 我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谢鹏奔到副驾驶座边,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我把车开了出去,毫不犹豫地从夕儿身边驶了出去。 但停车场和街道的拐弯处,我的目光却紧盯着后视镜,夕儿还立在原地,侧身对着我,似乎还在想我刚才那句嘲讽的话。 “傻瓜!还站在那干吗?赶紧回车上去,嫌太阳不够晒么?太阳晒你,还不像晒一直美味的冰激凌一样容易!” 我在心中疼惜地道。 桑塔纳车驶向街道,一路驶了出去。 在公司门口的街道附近的那家餐馆,我和谢鹏靠窗而坐,一路上我们都没说话,坐下后我们依然没有说话,谢鹏大概是还摸不着我的情绪,所以不敢胡乱开口,而我是根本不想开口。 但这种情况在几杯啤酒下肚后,这种情况得到了改观。 “顾哥,”谢鹏捉着酒杯,抬眼看着我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林总是爱你的!” 我抬头盯着他道:“你不知道情况不要乱说!” “我怎么不知道?”谢鹏道,“虽然你没对我全说,可我也能猜到,你不过是怪林总不该跟欧阳泽订婚” “那么照你的意思来说,我应该为他们订婚欢呼喝彩啰?”我瞟他一眼没好气道。 谢鹏笑了一下道:“顾哥,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我总感觉林总不会跟欧阳宇完婚!” “你算命的啊?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不会完婚呢?”我道。 我还总觉得青儿不会死呢,可她还是离开我了!人们总是把世界想得太美好,似乎故意回避那些残酷的事! 谢鹏道:“这是直觉!” “我靠,”我看着他道,“我的第七感还没说话,什么轮到你的直觉了!” “我靠!你以为就你的直觉准啊?”谢鹏笑了一下道。 我道:“还好吧。你该操心一下你自己的事情,你该操心操心你和苏夏的终身大事。对了,你和苏夏上铺了没有?苏夏铺上功夫怎么样?她是不是强悍?” 谢鹏在桌子底下踢我一脚,但没接我的话,而是纠缠着夕儿这个话题不放。 “我觉得你的心变狠了,”谢鹏盯着我道,“竟然那样说林总,林总好歹也是一女孩,而且从小就没怎么受气,人家现在低声下气来向你求和,你却那样对待人家。” “得得,你别教训我,”我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但我知道现在应该干杯了!”说他举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 俩人仰头饮尽! 谢鹏抬手抹了一下嘴边的啤酒沫,看着我道:“不过,顾哥,你的事儿的确不好办,又是夕儿,又是曦儿,人家还是两姐妹,棘手,真的棘手!唉!”他摇了摇头。 “也不难办,”我反而显得很轻松道,“现在我想明白了,也许郝建以前说的对,穷小子跟富家女的爱情注定是个杯具!想当年郝建在北方跟那个富家女爱得也轰轰烈烈的,最后到了婚姻大事上,人家就改变主意了!这个社会是现实的,虽然我们张口闭口说现实,似乎现实已经成了张口就来的词语了,可现实比我们嘴里里的现实更加现实,甚至是残酷的!甚至还是惨烈的!你看青儿,妙龄花季却得了那种病,她的人生才开始没多久,就结束了,你说不惨烈么?” 不知怎么的,我的眼睛突然就湿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我已经有十来天没为青儿掉过眼泪了,我以为我已经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现实,我以为我已经完全接受了青儿死去了的现实,可是好像还没有。 见我伤感了,谢鹏也不再说,给我杯子里倒满酒,举起酒杯跟我接着碰一杯。 俩人都一杯一口,一口一杯,菜却基本上没动。 就这样连干三四杯,我的脑袋就已经变得晕沉沉的了,酒量跟状态有很大的关系,显然我不在状态。 “顾哥,”谢鹏看着我道,“青儿的死对你造成的心理压力太大了!你还没调节过来……” 我又摸出一支烟点上,低头吸着。 “顾哥,我看该出去走走,国内国外都行,”谢鹏突然建议我道,“等环美的单子拿到手后,你就出发,去伊犁吧?说不定还能看到薰衣草?要么去普罗旺斯噢!普罗旺斯你去过了。那去夏威夷吧?要不去北海道……” “得得,”我朝他摆摆手道,“你说的这些地方都没啥意思,人工痕迹太重了!” 谢鹏一笑道:“那你喜欢去那里?” “我想去非洲。”我苦笑了一下道,“那里才有最原始的风景和最原始的部落!” “非洲?”谢鹏道,“非洲可是蛮荒之地,要是被食人族逮住了,你一定会烧烤的!” “少见多怪了吧?”我瞟他一眼道,“别老看电影,多看看书,去看看海威鸣写非洲的书吧,那才是真实的非洲。” 我是很喜欢海威鸣的小说《非洲的青山》,一部完全真实的小说,海威鸣在这本书的序言上就说了,这本书中的人物和事件都是真实的,他旨在想写一本真实的书,看是否能与虚构的故事相媲美! 第九百五十三章度蜜月之地 我读《非洲的青山》大概是半年前,这本书对我的影响主要有两点,其一,我开始觉得以前在我看来很迷人的地方,现在都变得毫无价值了。其二,我开始对非洲着迷我喜欢非洲,后来接连看了几本写非洲的书,还看了一些有关非洲的纪录片。 那些风景,那些动物,非洲的确是一块神奇的土地! 威武雄壮的狮子,像狗像猫又像狼的鬣狗,非洲的稀树荒野,这些印象都留在我的脑海里了。 还有,非洲也是一夫多妻制国家最多的地方! 谢鹏道:“那你就去非洲吧!顾哥,据说非洲的女人不仅容易勾搭成功,而且漂亮,身材好,四肢非常匀称……” “那是,”我笑了一下道,“海威鸣在书中写道,在非洲的原始部落里,只要开着车去按一下喇叭,凭一声喇叭,就可以得到部落里的任何女人!” “按一下喇叭?”谢鹏不解地看着我道。 我摸着鼻子道:“没错!那些原始部落里的女子都没见过汽车,所以会为汽车喇叭声着迷!” “不是吧?”谢鹏跳了起来,“那改天我俩一起去非洲浪一圈,弄它个妻妾成群的!我靠!” “去!”我道,“你还嫌我不够乱啊!” 接着我们谈到了我的备选方案,我在想要不要找个时间让谢鹏把这份备选方案也拿去给张丰年和刘农看看,兴许会加大我们天地广告获胜的筹码! 创意方向依然是单身公寓,不同的是针对人群不一样,第一份方案是针对毕业不久的小白领,这份备选方案针对的是老年群体。 相对于solo的概念,我这次提出的是“养老地产”的策划概念。所谓养老地产并非目前国内的养老院、敬老院等服务和设施均相对落后的养老项目,而是面对国内高收入群体老年人极其家人老年人的房地产项目,整个小区不但可以针对不同住户需求,提供相应的膳食,以及活动设施、健身设施等,更重要的是具备了医疗保健功能。 小区中有专业医疗机构,为每户、每位住户建立了医疗档案,住户家里都安装了先进的医疗检测仪器,每天在日常生活中就能收集住户的身体健康指标,专业医生会根据住户身体检测指标的变化,提供专业医疗意见。同时这些检测数据通过技术直接传输给附近的三级甲等医院。住户如需到医院就医检查,医生能直接了解其健康指标变化情况。同时小区的健康中心自身也具备医疗、理疗能力。 打造这样一个项目的成本会比其他普通商品住宅项目费用高一些,但售价也会高。但是完全不必担心没有市场。 这样养老地产的概念符合中国人口老龄化,及中国高收入人群急剧增加的现状和趋势。并非所有的人都愿意把自己的父母送进养老院,而且如今养老院暴露出许多的弊端,甚至还有养老院的看护虐待老人的恶劣行为。 如果养老地产的概念成功实施,那么中国的孝子们肯定会为自己父母购置这样的房产。当然这个楼盘要是建成后,目标消费群应该对准那些中等以上收入群的人们。 “妙啊!”谢鹏听完我的阐述后,一拍桌子叫道,“真是太妙了!” 我笑了笑道:“这个创意案我只是有个初步设想,还需要完善,对了,你让人再去做一项相关的市场调查,之后我再把这个创意修善一下,必要时你就拿去给张丰年和刘农看看,如果他们的确是公司利益着想,我就不信他们不心动!” 谢鹏抬手搔搔后脑勺,笑看着我道:“我看这下是十拿九稳了!哈哈哈!” …… 下午在公司我接到薛飞了电话。 他告诉我蔡老大抓到了!薛飞告诉我,蔡老大确实没有逃出滨海城,而是在滨海郊区一个偏僻的村庄里藏着,那里是山猫的老家。 警察是通过追踪一个电话号码追查到了他们的下落,蔡老大和他的骨干成员都藏在山猫老家的村庄里,藏着一座砖头老房子里。 这老房子在村庄的最后头,后面十米处就是山林。 昨夜警察局出动了三十多号人,包括特警和狙击手,因为考虑蔡老大一伙人手里有枪!当时房间里大概有五个人,而且都在打麻将,直到凌晨五点钟,他们才推倒麻将准备睡觉,五点半的样子,估摸着他们差不多该睡熟了,特警们突然破门而入。 只是警察没想到这个房间后头的玉米垛下有个隐蔽的后面,牙签和另外两个大汉被当场制服,睡在里间的蔡老大和山猫惊醒后,从后门逃出去,像黑越越的山林里狂奔。 他们手里有枪,在逃出后门的时候开枪打伤了两名守候在房子后面的干警,眼看着他们就要逃向茂密的山林又是黑灯瞎火的,而且警察们显然没有山猫熟悉山林里的地形。 这次如果抓不住他们,就算打草惊蛇了,以后要抓到他们恐怕就更难了! 就在蔡老大和山猫准备翻上树林边缘的那道土坡时,两名狙击手同时开枪,直接击毙了蔡老大和山猫! 该死!该死!俗话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统统报销! 这个下午我感觉心情特别痛快,下午下班后,我打算去医院看下小雨,她也快出院了。那一枪让她在医院整整躺了半个多月! 不管怎样,不管她以前是不是欺骗过我,但她为我挨了那一枪。如果那一枪射中了我,即使我不死,也不会轻,至少也得在医院躺个十几天! 而现在这个罪,小雨替我受了! 青儿病逝之后,我去医院看过她两次,这段时间,我都是叫顾彤去医院照顾小雨的。我曾问过小雨,问她要她父母的联系方式,但她默不作声,装作熟睡了,她应该是不想让她父母知道这些事儿。 事实上,每次我去看她,她都装作睡着了。 我知道她是无法面对我,我也没“叫醒”她。 也就是说自从她中枪前我们说过话,后面我们一直没有过言语的交谈。 我似乎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在这之前,我们也一直没有过真正的言语上的交流,因为她是个“聋哑女”! 她不说话我似乎不奇怪,或许她说起话来,我倒是觉得奇怪了吧。 我在想,如果不是在那个千钧一发之际,小雨是不是一直不跟我讲话呢? 她为什么要对我装聋作哑呢?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想明白。 但我没逼问她,我知道她总有一天会亲口告诉我原因的。 拎着一袋水果和一束花,我走进了小雨的病房。 小雨看到了我,但很快就又把眼睛闭上了,像以往那样装作睡熟。 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只是两个人都不想捅破。 我把水果袋和花搁在铺头桌上,在病铺边的椅子上坐下,默默地看着她。 “小雨,”我道,“我今天给你带来了个好消息,蔡老大一伙人遭到了报应!他团伙的五个主要成员死的死,伤的伤,都没落下一个好下场。不过他们这是罪有应得!警察为我们报了仇啦!你听到这个应该高兴吧?” 小雨的眼睛依然闭着,但我看见她的睫毛微微抖颤着,能感觉出她的情绪。 我看着她接着道:“还有一件事,小雨,你不必为了欺骗我而自责,虽然我有被人欺骗的感觉,但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不妨都让它过去吧。况且你为我挡了那一颗子弹,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还欠你的。我也不会逼你说什么,如果哪天你愿意告诉我的话你再对我说吧……” 说到这里,我看见两颗泪珠从她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滚落了出来,那眼泪像大颗的钻石,晶莹闪烁。 我伸出手去,轻轻拭去她一侧的泪珠,她把我的手握住了,紧紧握住了! 随之她的眼睑微微睁开了。 “哥,我是坏女人……”她紧紧握住我的手,含泪看着我说,“以后你别来看我了,我不配在做哥的妹妹……” 我默默地注视着她的眼睛,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拭去她的眼泪。 “说什么呢,傻瓜,”我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如果我们总是对过去耿耿于怀,我们就无法真正的生活在当下。” “哥,”她说,两大滴泪珠再次溢出眼眶,“如果哪一天我从你身边消失了,你一定不要怪我,我只是……我只是觉得没脸见你了……”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从椅子站起身,坐在铺边,轻轻拍打着她的臂膀。 “好了,别说这些赌气的话,”我朝她笑了一下道,“哥不会怪你,你还是我的妹妹,我还是你的哥哥……” “哥!……”小雨俯过身来抱住我的腰,啜泣着说,“哥,哥……” “恩?怎么啦?傻孩子……”我嗔眼看着她道。 她小声说:“没什么,就是想多叫你几声哥……” 我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笑了一下道:“叫吧。想叫多少声都行,这个,我不收费,呵呵。” “哥,我从来没遇到过像你这么好的人……”小雨啜泣着说。 第九百五十四章成功的好人 我看着她笑了笑道:“你还小,傻孩子,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好坏,好与坏都是相对的,都是站在某个角度来看的,都是站在某个立场上来看的,很简单的一个例子就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成功的品德败坏者或许是成为好的表率,失败的品德高尚者或许会成为坏的表率,因为我们只能听见成功者的声音,至于失败者的声音是微弱的。就连成功与失败也不是绝对的,很多成功的人都是坏人,很多失败者都是好人。” “哥,我见过的男人都是一些成功的坏人。”小雨啜泣着说。 我笑笑道:“那么小雨的潜台词是说,哥是个失败的好人啰?呵呵。” “不,”小雨啜泣着说,“哥跟他们都不一样,哥是一个成功的好人。” 我道:“那么,张绮雨小姐,是否允许我这个成功的好人帮你把眼泪擦干净呢?我想让我这个成功的好人替你擦干净眼泪,不算是你一件掉面子的事情吧?呵呵呵。” 小雨“扑哧”一声被我逗笑了,带着满面的泪水笑着。 …… 夕儿再次把我堵在公司门口,是一个礼拜之后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我们天地广告刚刚赢得了“环美”地产的合同,这次胜利就像听到蔡老大和山猫被特警当场击毙一样,让我觉得痛快! 至少我“击毙”了一回肖德龙!而且,这份合同的成功,证明我在房地产策划方面同样有才华,助长了我的自信心。 还是那句话,做广告就是替商家赚钱,如果你比其它广告公司让商家赚的钱更多,那么显然你就能打败你的竞争对手! 一般来说,一般的楼盘销售达到60%,开放商差不多就已收回成本,余下的40%差不多已是纯收益了。 关于环美的那份创意只是使得环美地产的收益变得更加可观而已。虽然这个项目才刚刚动土,但我和客户都很有信心,这个项目一定将会如愿以偿。 而起而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如果那个项目做成写字楼,绝对是达不到做成住宅的回款速度和销售率。 早一天回笼资金,早一天就可以让回笼的资金去赚钱,钱生钱,这才是生意经! 这个时候,我已经做出了一个艰难的选择,这个选择来自一个念头,当那个念头在我心中不断膨胀的时候,就变成了一个选择,这几乎是被动承受的一个选择。 这个选择就是我要离开滨海城一段时间,至于多长时间,我心里没数,我不知道,鬼才知道! 从心中冒出那个念头,到现在做出离开的决定,我一直都没告诉过任何人。包括顾彤,包括谢鹏。 我想是时候找谢鹏谈谈了,他完全有能力帮我管理这家正在发展壮大中的公司。他有这个能力,而且我也非常信任他! 这天下班后我约了谢鹏喝酒,我想跟他推心置腹地谈一次。 可下午下班后,当我走出公司,我就被夕儿直接堵住了。 这个女孩变了,我是说她为爱把自己变得有些卑微,有点亵渎自己的尊严,她脸上甚至带着祈求怜悯的神态。 我不忍去看她的眼睛。 我也想和她谈一次,既然今天她来找我了,不如就今天吧!把跟谢鹏的谈话安排在明天就是了。 反正这两天我还得收拾东西,准备准备。 夕儿对我能答应跟她谈一谈,先表现得很惊异,尔后才旋即开心了起来。 可怜的女孩,竟然把卑微当成了一种习惯了。 我们驾各自的车离开了公司,来到位于市中心区的一家非常有情调的法式餐厅。 这是夕儿的意思,我没有拒绝,我想在我离开之前,就答应她一次吧! 窗明几净,餐厅里的法式感觉非常浓厚,桌布白得耀眼,还有西式的桌台,花型吊顶的光线朦胧得恰到好处。 这让我想起去年的某一天我和夕儿去吃西餐的情景,那时候也是大幅的落地窗,也是白得耀眼的桌布,银光铮亮西式餐具,银色桌台,朦胧得恰到好处的吊灯光线。 我记得那是我们和夕儿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也是我们对彼此的感觉最微妙的时候,透着恰到好处的光线,隔桌看着对面的人,似乎怎么也看不够,她那么美,那么高贵,那么圣洁,一张娇美的脸映在烛光里,美得不可思议! 而如今,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仿佛已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了。 此刻,我和夕儿一边小心翼翼地运动着刀叉,小心翼翼地切着碟子里的牛排,配着红葡萄酒,小心翼翼地吃着。 但我们的心思似乎都不在吃食上,似乎都在找话题的切入点我们都想谈而又不能轻易触及的那个话题。 我知道夕儿早就注意到了我无名指上的那枚结婚戒指,我跟青儿的结婚戒指。 我并不避讳让她看见,我甚至有意让她看见,戒指反射着灯光的光影,随着我手上切割牛排的动作而来回摇摆。 很遗憾,直到我们吃完了这顿晚餐,我们都还没找到话题的切入点。 在餐桌前所聊的话,仅限于无关重要的天气,鹅肝的味道,葡萄酒的特色。 于是我们起身离开,走出了法式餐厅。 我们把车开到了五一广场,并肩走在夜幕下的广场上,那尊雕塑,是的,那尊熟悉而高大的雕塑,我和夕儿曾经在那雕塑下见过很多很多次面,我们相约去黑龙山狩猎是在这里碰面的,我们去h市海边玩是在这里碰面的,我们一起去逛街是在这里碰面的。 而如今在我们分离前夕,我们又来到了这里,这就像一个轮回,我们在这里开始,也在这里结束,似乎这个广场这座高大的半罗雕塑,是我们开始又结束,结束又开始的见证人。 花草树木还是那片花草树木,月光还是那片月光,心却不再是那颗心了。 当我们行走在广场那边的树荫下时,月光透过树梢,在广场的瓷砖地面投下了斑驳的光影,树影婆娑的。 我终于先开口了。 “夕儿,”我扭头看她一眼道,“你相信宿命么?” 夕儿仰脸看着我:“怎么问这个?” “你相信宿命么?”我再次看着她问。 夕儿收起下颌,轻声说:“我不知道……” “你应该相信,”我道,“我们总是告诉自己,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这就像‘人定胜天’一样,虽然是一种积极奋进的态度,但毕竟是唯心的,或许还是违心的。只有在人经历许许多多的事情之后,才会明白,其实自己的一双手不可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更不可能掌握这个世界。于是我们意识到其实从一开始,就有一双巨大的手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存在着,是这双命运的大手左右着我们的人生。事实上恰恰相反,我们自己身能左右的只是一些很微小的事儿,像命运这么大的事儿,绝不是我们自己能掌握的,于是我们只能承认自己的能力是有限的,我们只能承认自己的意志力是有限,我们只能领悟到‘噢,原来我们人类我们的生命是如此的渺小呀。’” “阳阳,”夕儿仰脸看着我,有些愕然地说,“你怎么变得这么悲观?” “悲观?”我笑了一下,或许也没笑,“或许你可以这么认为,但因着这份悲观,我的内心开始变得坦然了。” 我们俩人都停住了脚步,立在树影婆娑里。 “坦然?”夕儿仰脸看着我说,“坦然是否意味着妥协,是否意味着放弃,是否意味着被动,是否……” “你或许可以这么认为。”我道。 夕儿看着我,嘴巴嗡动了一下,没有说话,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看着她笑了一下道:“痛苦都是自找,烦恼也是自找的,人原本应该是快乐的。”我们之所以常常感觉失望,我们之所以常常感觉痛苦与烦恼,正是因为我们有了一个接一个的渴望,我们从不知道满足,等我们拥有了一个渴望,我们会渴望着拥有着另一个,于是我们的人生就在渴望与拥有,或者失望痛苦之间徘徊,人终究一生,都是这样度过的,然而到了生命的最后,我突然顿悟,原来我们一生都在追求一切与生命毫不相干的东西。” 夕儿没再说我悲观,而是仰着脸问我说:“那我们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们永远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因为生命只有一次,我们既不能和我们的前生去比较,也不能和我们的来世去完善。“米兰昆德拉是这么说的。我觉得这是智者的观点。”我看着夕儿微微笑了一下道。 “阳阳,如果我说我听不懂这个道理,那是否证明我其实是一个愚者呢?”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愚者往往在不自觉间拥有了人生的大智慧。” “你说的是大智若愚吧?”夕儿说。 我道:“不尽然,我看街边的傻子就挺快乐的。” “难道我们非要都把自己变成街边的傻子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没有说话,低头朝前走去,夕儿紧跟了上来。 我突然顿住脚步,夕儿也被迫刹住脚步。 第九百五十五章未来太缥缈 “夕儿,”我看着她道,“我想以后我们会成为真正的朋友的。就像好哥们那种朋友,就像无话不谈的那种朋友。” 就像即使是喝醉了睡在同一张铺上,彼此也相安无事的那种朋友。 夕儿仰脸愣怔地注视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似的。 “你这是在彻底断绝跟我的关系么?”她说,声音颤抖了。 我道:“夕儿,我们是该彻底一点。” “阳阳,这就是我从你这里得到的最终答案么?”她说,声音愈加颤抖了 我道:“我们不会有未来的,或者说我们的未来太飘渺了……” “阳阳……”她仰视着我,语气急了起来,“我们可以好起来的,相信我,我们可以好起来的……” 我扭过头去,坚决地道:“夕儿,放手吧。这样你会过得舒心一点,而我也会过得舒心一点……” “你真的会舒心么?你真的会舒心么?”夕儿注视着我,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迎视着她的目光道:“我会的,我会的……”我把手从她的手抽了出来。 夕儿在月光下站成了一尊洁白的石膏雕像,愣怔地看着我,嘴唇嗡动着。 尔后她突然伸手用力抓我的手臂,大声说:“阳阳,我可以做到的,为了你我可以做到……”她的神态显得有些神经质,稍微停顿后接着说,“如果你不信,我做给你看,我现在就做给你看……” 说着她松开我,抖索着手,低头在包里急急地翻找着什么。 我看着她道:“你要干吗?” “给阿泽打电话,”她说,从包里摸出手机,就要去拨电话号码,“我现在就做给你看,”她抬头紧看着我说,“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阿泽,告诉他我们的订婚仪式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你疯了!”我伸手钳住她拿电话的手道,“你不该那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那么做?”夕儿看着我说,“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抓住她的手,皱眉看着她的眼睛道:“你冷静点!你这样做是不理智的,欧阳家族会和你们林家就此闹翻,后果会难以预料……” “我不管!”她流着眼泪,执拗地看着我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我只要跟你在一起!我爱你!我爱你……” “你冷静一点!”我看着她喊道,试图说服她,“其一,你这样做是出尔反尔,欧阳道明会因此怪罪于你们林家,而你爸处心积虑缔造的结果将毁于你的任性!其二……你这样做的结果,不仅会让林家陷于危机,而且会伤了你爸的心,你会因此成为家族的敌人,你爸身体不好,或许会一病不起的!夕儿,你冷静点,你说你希望看到这个结果么?啊?你希望看到这种糟糕的结果么?” 夕儿这个冲动的决定,无疑将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她的决定完全不属于她自己,她的这个决定,甚至会决定了林家的盛衰,会决定滨海城整个房地产的格局!因为她不是一介民女!她的爱情是不能受她自身意志的支配的! 我的话似乎点中了夕儿的要害,她流着眼泪看着我喃喃地说:“那你要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我已经没办法了……” 我扭过头去,痛苦地闭上眼睛。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宁愿什么都不要……”她仰着一张泪脸看着我说,“人人都羡慕我,我却羡慕人人,我羡慕她们可以左右自己的爱情,而我却不能……” 我扭头看着她道:“夕儿,任何事物都是两面的,你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但你唯独不能左右自己的爱情,而那些普通女孩,她们为了生活为了更好的生活,不得不日夜工作,但她们反而可以自由地恋爱,她们能选择自己将要嫁给哪个男人做妻子,任何事物都有两面,夕儿……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就像那句话,上帝为你关闭一扇门,同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如果为你打开一扇窗,就会为你关上一扇门……” “那我怎么办?怎么办?”她看着我痛苦地喃声说,“你要我怎么办?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无助,这么慌乱,只知道无力地流泪。 我抬头仰望着夜空,痛苦地闭上眼睛,然后我低头看着她,咬了咬牙道:“夕儿,我已经结婚了,我已经跟青儿结婚了,我的心被青儿带走了,我的心已死!” 我的话让夕儿惊愕,惊愕得连眼泪都凝结了。 她愣怔地仰望着我,嘴唇抖颤着。 我心一横,盯着她的眼睛道:“夕儿,你听我说……我真的累了,我的心已死了,我的心跟着青儿死去了!看吧!我无名指上一直戴着结婚戒指,我想我这辈子不会再把它取下来了。你明白么?不,你或许不明白,但不管你明白不明白,我的心已死,对于爱情,我真地已经累了……” 说着我也流下痛苦而无助的泪来。 自从我18岁以后,我经历了三段感情,每一段都那么痛彻心扉,我意识到爱情同任何事物一样,有开端,有发展,有高超,有结局。 开端是美好的,是颤动的,许许多多人都在回忆着故事的开端,那么时候多美好,人们总不是在最后的最后发出“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啊!可是任何事物都不会是凝固的,它们是流动的,不可能只停留在美好的开端。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爱爱一样,在爱爱到来之前,是躁动不安的,在爱爱过后,一切都平息了,一切都萎软了,一切感觉都消失了,剩下的就只有虚无,就像我在某本书里读到的道理一样,人类之所以需要爱情,是因为想摆脱内心的孤独,可是当爱情来临了,当爱爱的基情退却之后,却又陷入史前的孤独,却又陷入荒原般的虚无。 因此,人生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悖论! 而人的心毕竟是血肉铸成的,它不可能经历反反复复的折磨,依然永葆鲜活的生命力。在连续经历了三次痛彻心扉的爱情之后,我真地累了。 我心已死,随着青儿的离去,我的心被带向了一种未知的迷茫。 夕儿愣怔过来,她仰着一张满是泪痕的脸,看着我说:“可、可青儿已经死了……” “不,”我看着她道,“她没死,她活在我的心里,她不会死的。” “你在骗自己,阳阳,你在骗自己,”夕儿看着我喃声说,“青儿已经死了,她离开这个世界了,你再也见不到她了,你只是被悔恨折磨着,你只是不能原谅自己,你只是过不了自己心中那道坎……” 我看着她道:“或许你说得对,我是无法原谅自己,我突然发现我亏欠青儿太多,比任何人都多,她是个傻女孩,你知道的……她比谁都傻,我无法解脱自己……” “你需要慢慢忘掉她,阳阳,否则你一辈子都会生活在这种悔恨中……”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我忘不掉她,我忘不掉青儿看我的眼神,虽然我们有近两年没有再见,可自从我们再次见面后,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疏离,这种感觉就像是……我们分手的那深秋之夜,她搭上巴士车离开后,并没有走远,而是在下一站下了车,她一直站在下一站等我,两年来,她一直站在下一站等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而我,好像是一个淘气的孩子,在城市里转了一圈后,回到她的面前,对她说‘我回来了,青儿’,而青儿只是朝我微微一笑说‘嗯,我知道你马上就会回来,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夕儿仰脸看着我,眼神奇怪,不知道是悲哀,还是痛苦。 她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又蠕动了一下,然后绝望地喃声说:“阳阳,我突然发现,事情远比我想象的糟糕多了……”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似乎思绪还在飘在我和青儿分手的那个深秋之夜。 “原来我只是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我只是以为你还在生我和阿泽订婚的事儿,”夕儿仰脸看着我喃声说,“现在我才明白,其实你已经不生气了,你已经不在乎我和阿泽的订婚这个事实了……我现在才发现,你的心其实已经从我这里移开了,被青儿代替了……你的心已经不在了,阳阳,我现在才知道,你的心其实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我低下头道:“我心已死……” “你不能这样……”夕儿痛苦地看着我说。 她嘴巴蠕动着,却不知道接下来一句要怎么说,或者说她知道我不能这样,却说不出理由,或者无力为我指出出路。 她怎么能做到呢?连我自己都无法做到,我不是不能意识到我自己所面临的困境,而我是我意识到了,却对自己无能为力。有很多时候,我们面对自己时,都是无能为力的。 情势一下子陷入了非常的境地。 第九百五十六章面目全非 夕儿或许意识到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已经变得复杂起来,不再是简单的生气、嫉妒或者背叛的问题了。而是即使她跟欧阳泽取消订婚仪式,即使她跟林父摊牌即使失去一切,也要跟她所爱的男人在一起也无法使情况变得明朗起来,也无法再使我们回到当初。 很多事情,在不经意间,已经面目全非了。 而对于我,我也意识到,即使夕儿跟欧阳泽取消订婚仪式,即使她决意跟林父闹翻来表明她对爱情的坚贞态度,我恐怕也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去爱她了。 这种变化的分水岭,就是青儿的出现,她完全打破了我的生活,以及我的情感状态,她打破了我的内心世界。 如果青儿没有再次出现,如果青儿不会死,我或许会很开心夕儿愿意为了我们的爱情而表现出来的坚贞态度。 当然,如果青儿不会死,我们就会结婚生子。 当然,如果青儿不会死,最初的最初,我们也不会分开,如果我们最初的最初不会分开,之后我就不会来滨海,也不会遇到林氏姐妹,这后面的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如果青儿不会死,现在或许我们已经结婚了,或许我早已是几个小孩的父亲了。 所以说,人生是没有如果的。 我们都沉默了,一直夕儿的手机响起,接通电话时,她的脸色大变。 好像是林啸天突然在家中昏厥了。 挂了电话,夕儿匆匆地离开了。 我提出送她回家,她没同意,我跟她一路小跑着来到广场边上的停车场。 替她拉开车门,她钻进车里,打开车内的灯光,她的脸色煞白。 她朝我挥挥手,急匆匆得驾车离开了。 白色宝马车红色的尾灯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我伫立在原地,伫立在夏夜的风中,对着夕儿离去的方向,重重地吁出一口气。 回到车上,我点燃一支烟,用力吸了起来。 心想林啸天怎么会突然昏厥呢?他有着东北人那种魁梧的身材,身板硬朗,声音洪亮,目光深邃犀利,我无法想象他会突然间昏厥。 然而,再强健的体魄也未必会经受得住疾病的摧残,就林啸天所患的高血压,其实是一种极其凶险的疾病,据说是全世界死亡率最高的三大生命杀手之一。每年会夺取无数人的性命! 况且林啸天对自己的健康状态非常自信,根本不重视自己的病,而高血压最常见而致命的并发症就是心脏病、脑溢血! 功夫明星李小龙的身体够强壮吧?他猝死之前,也曾经晕厥过好几次,但每次他都对自己的健康非常自信,相信自己是世界上最强壮的男人之一!结果一颗小小的镇痛剂就夺取了他的性命! 虽然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暗暗骂过林啸天,但此刻我还希望他能健康,万一他有个闪失,林氏姐妹可怎么办?在竞争对手的虎视眈眈之下,林氏姐妹怎么面对强敌保住林家的江山呢? 我打开了车载音乐,是一首英文歌曲,我隐约听得懂其中的歌词,其中有一句是 “trappedinacrowd,themusicisloud.” “置身大街,音乐是如此大声。” 事后我打电话问了夕儿,夕儿告诉我说她爸就是因为血压太高突然昏厥的,据谢管家说当时她爸接到一个电话,那个电话令他非常生气,他就冲电话那头吼了两句,第三句子还没吼出来,手机就突然掉在了地上,紧按住胸口,往后踉跄了两步,躺在了楼下客厅的沙发上。 谢从之当时吓了一大跳,也幸亏他当时在场,所以赶紧找出硝酸甘油片往林啸天舌头下搁了一片,紧接着就打了120。 夕儿离开五一广场时,没有回家,直接去了医院。 不过,好在夕儿接我电话的时候,林啸天已经清醒了,心电图没看出明显的问题,医生说要等脑电图和头颅mri检查出来之后才会清楚他突然昏厥的直接原因,至于他昏厥的间接原因已经十分清楚了,那就是他的原发病高血压。 另外还急查了血糖,血糖显示林啸天的血糖水平比较高,以前已经检查过血糖,那时候血糖偏高,没有诊断意义,也未能引起林啸天的注意。 医生嘱咐他要定期检查血糖,说是买个血糖仪在家里,每隔两天扎一下指头就能了解自身血糖变化,但林啸天拒绝了这个建议,他不相信自己的身体那脆弱,一个高血压已经够他烦躁的,再来一个糖尿病,他不相信他的身体会那么脆弱。 而现在医生不得不再给林啸天下一个诊断,那就是2型糖尿病,而且血糖非常高,医生分析说目前不能排除吃血糖过高导致了昏厥,而且告诉夕儿说当高血压合并糖尿病时,危险程度将加倍。 医生已经向夕儿透了底,如果林啸天再不接受正规的高血压和糖尿病治疗,他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还必须要保持心情平静,不能有过大的情绪波动,情绪会诱发高血压病的发作!尽管让林啸天这个脾气暴躁的保持平静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我在电话里安慰了安慰夕儿,叫她不要太担心,让她跟她爸好好做做思想工作,说服他相信他再强大也是血肉之躯,有病就要接受正规治疗,盲目的自信只会导致更大的悲剧。 …… 这之后的某天,我约了谢鹏喝酒,我对他有要事相托。 我们约在我住处楼下的一个饭馆,我们见面的时候大概是下午五六种的样子,太阳已经落到远处一栋摩天楼的后面,天色暗淡了下来。 空气中的暑热慢慢消散着。 我决定直接进入主题,没什么可周转的,谢鹏是我的好哥们,我没必要绕圈子。 菜一上来,我们就开啤酒,各自端起酒杯。 他看着我嬉笑道:“老板请我下属喝酒,看来我倒是蛮受老板器重的嘛!” 我看着他笑笑道:“当然了,一会儿我还有要事相托呢!” “行了,”他朝我嬉笑道,“你可别把你的终身大事托付给我,我已经有了苏夏了。” 我笑看着他道:“你有没有发现,咱们公司的秘书……” “什么叫咱们公司的秘书,”谢鹏打断我的话,看着我道,“苏西分明就是你的私人秘书!” “好吧,是我的私人秘书,”我笑笑,看着他接着道:“你有没有发现苏西和苏夏的名字如此相近?简直就像两姐妹!” “但她们不是两姐妹,只是名字凑巧了。”谢鹏笑看着我道,“苏夏的家庭成员我都知道,她没有姐姐也没有妹妹,是家里的独生女!” 我摸了下鼻子道:“好吧!那我就放心了!呵呵。” “你有什么想法吗?”谢鹏道,“什么叫那你就放心了?”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我没想法。就是怕苏夏有什么想法,呵呵呵。” “喂,你什么意思?”谢鹏瞪着我道。 我笑笑,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道:“先喝了这杯再说!我敬你!” “好吧!”他笑道,“看来你今天非要让我受宠若惊了。” 两只杯子又碰了一下,各自喝干了杯子。 谢鹏抬手抹了一下嘴角的啤酒沫子,看着我道:“说吧!你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我看着他道,“因为我的私人秘书,马上就会成为你的私人秘书了。到时候我怕苏夏会对苏西有意见,当然你不惹苏西,就没那回事。” “什么跟什么啊?”谢鹏看着我道。 我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抬头看着他道:“谢鹏!有件事我今天要给你说,也就是我想托付你的事,当然,不是我的终身大事,我是想把天地广告公司暂时托付给你” “等等……”谢鹏摆手制止了我,瞪着我道,“你、你什么意思?” 我低头笑笑,喷出一口烟雾,又抬头看着他道:“意思就是我想离开滨海一段时间,我也不知道我会离开多久,但天地广告一路走来不容易,现在公司正在稳步前进,所以在我临走的时候,我得物色一个人来帮我管理公司,而你就是不二人选。” 孙红兵和高完已经向丽人服饰提交了辞职申请书,这两天就要过来天地广告报道,天地广告也正需要人手,所以我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 “你去旅游?”谢鹏瞪大眼珠盯着我,他显然没想到我突然就要离开滨海城。 我笑笑道:“就算是旅游吧。你就当我是旅游好了。” “去非洲?”他盯着我道。 我道:“不,去乌市。” “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回来?”他盯着我道。 我道:“这个礼拜五动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意思?”他眉梢紧皱地盯着我道。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我想去外地生活一段时间。” “生活?”他盯着我道。 我道:“是的!生活!不过,我总会回来的,只是我暂时说不上来归来的日期。” 他眼珠子突然瞪得更大了,盯着我道:“你真要离开滨海?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开玩笑对吧?”我低头笑笑道。 他盯着而卧道:“是因为青儿?” 第九百五十七章是非之地 我摇头。 “因为林总?”他追问。 我摇头。 我道:“不能说因为谁,也不会单纯因为某个人,可能因为很多事情吧?这些事情压得我喘不上气来,所以……” “所以你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谢鹏盯着我道。 我道:“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逃避?可我的心真地很累很累了,我想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生活一段时间。” “这座城市让你伤心?”谢鹏看着我道。 我看着他道:“也不是。说伤心太没有重量。而我积压在我心上的东西是沉重的,我想去别处卸下这些沉重的东西。” 俩人面对面看着,谢鹏低下头,轻叹一声道:“我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太多沉重的事情,你出去转转绝对有利无害,只是总得有一个归期,否则听上去像是遥遥无期,就像敏儿的离开,还有郝建……” 我扭头看向窗外,吸了一口烟,回头喷出一口烟雾道:“相信我,谢鹏,我总会回来的。我不会彻底消失的,至少我们会通过电话联络的。我会回来的,我只是想找个地方把心灵倒空,我对滨海这座城市还是有感情的,我会回来的,我还要在这里买房成家,我还会把我老妈接过来一起生活呢。” 俩人无言,都扭头看窗外。 暮色四起,这座城市一如既往的喧嚣,车流人流川流不息。 因为是下午下班交通高峰期,交通是一天中最拥挤的时刻,那些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 行人步履匆忙,带着一天的心情,急急地往住处赶。 我喜欢在暮色四起的时候,坐在街边的店子里,看人来人往,看他们带着疲惫却又轻松起来的神态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去。 我认为我能洞察他们的内心,那些喜悦的痛苦的快乐的悲伤的或者绝望的心情,我能从他们的脸上想象出他们是否被上司训斥了或者被开除了,我能想象出他们是正处在热恋中还是被恋人抛弃了,或者是孤单的一个人,我能想象出他们为了买房买车为了追求幸福而在这座城市奔波寻找的内心轨迹。 但不管怎么样,下班回家对他们来说,是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 因为这个时候没有领导的监督,没有上司的训斥,有的是一顿愉快的晚餐,或者晚饭后还跟恋人或者朋友约了去哪儿玩耍,因为“家”这个字眼对大家都意味着轻松舒适与安全感。 人是高级动物,但终归也是一种动物,他们跟所有的动物一样,都有自己的安全领地,只有待在自己的安全领地里,他们才是觉得而最轻松也最有安全感的。 就像非洲的鬣狗,离开自己的地盘1000米以外,尤其是进入了别的鬣狗的地盘,它们就会失去安全感,不敢跟另一帮派争抢猎物。还有那些公牛,如果你了解一点西班牙斗牛常识,你就知道斗牛场内的公牛也有自己的安全位置,那个位置让它们感觉安全,如果让公牛们占住了安全位置,斗牛士会疯掉的!这个时候再勇敢的斗牛士也不敢轻易进攻公牛,否则他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和谢鹏对着窗外望着,都有片刻的失神,回过神来后,我们不约而同得端起酒杯,用力碰了一下。 接下来我们没再就我离开这个话题继续深化,只是两个人一杯接一杯喝了很多酒,直到俩人酩酊大醉了才互相搀扶着往外走。 我再次见到曦儿时,是我出发的前一天下午,那天下午我没有去公司,呆在家里收拾东西行囊。 我不准备兴师动众错了,使用兴师动众这个成语本身就不准确我离开这个消息除了对谢鹏和彤彤说了,还没有对其他人说过。我想走得轻松一点,就像早上用完早餐后出门去公司上班一样离开这座城市,去往另一座城市。 我只带了几套夏天穿的衣服,至于冬天穿的衣服,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带去,况且乌鲁木齐的冬天要零下几十度,我在滨海穿的冬装或许在那遥远的边疆,根本就派不上用场。再说,我或许根本在乌市待不到冬天就回来了呢!谁知道呢! 几本我喜欢读的书,是必须要带的。 几套夏装,几本我爱读的书,还有一些日常必须生活用品。再无其它。 我很快就收拾妥当了。 我直起身,准备出门买些在火车上吃的东西,对,我没打算坐飞机,我喜欢坐火车,我喜欢火车在沉沉的夜色里穿越茫茫戈壁滩的感觉。 我点了支烟,换上鞋,准备出门去楼下的超市买些在火车上吃的用的东西。 当我拉开房门时,我就看见了曦儿。 不难想见,她一直在门外徘徊,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才蓦地抬起头看向我。 我也看着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顾彤这臭丫头不会又出卖我了吧? 愣怔了两秒钟,曦儿径直冲向我。 我本能地让开,她的目的也不是要冲撞我,她径直走进屋里去了。 我回头看着站在客厅里的她,抬手摸着鼻子。 “姓顾的!你跟我进来!”她突然转身怒视着我说,“进来!我有话问你!” 我看着她,张着嘴巴,脑筋飞快地转起来,该如何应对她的质问,看来顾彤真的出卖我了? 既然她来了,既然她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们迟早都会知道的!而我明天就要离开了,出发后我也会用手机一一通知他们我要离开这座城市,而且我已经在飞驰的火车上了。 我吸着眼,低头蹙紧屋里,把门带上了。 这时候曦儿瞄见了我卧室里的行囊,一只棕色的行李箱。 她愣了一下,然后眼睛快速地眨了眨,拔腿“咔咔咔”地奔进我的卧室。 我慢慢跟到卧室门口,低头抽烟,不看她。 “姓顾的!你这是干什么?” 曦儿站在行李箱边上,陡然转过身来,怒视着我质问说:“你去哪里?” 咦?这么说来,曦儿并不知道我要离开这座城市?也是,顾彤今天早上出门去公司上班之前,我十分严肃得叮嘱过她不能告诉曦儿的,而顾彤是昨晚才知道我要离开这座城市的,是我跟谢鹏喝了酒回来才告诉她的! 看来顾彤还是替我保守了秘密!可是,那曦儿突然出现登门是为哪般呢?现在是上班时间,她怎么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呢?而且似乎在门外还徘徊不定了一阵子。 “顾阳!我问你呢!”曦儿盯着我说,“你这是要去哪里?”她伸手指着我那只旅行箱。 我摸着鼻子,讪讪地笑了一下道:“没去哪,要出趟差……” “出差?”她审视地盯着我说,“去哪儿出差?” 我走到电脑桌边上,背对着她道:“去哪出差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我的人身自由……” “好吧,”她在我身后说,“那本小姐以朋友的身份问你,你这是要去哪出差呀?” 我道:“恕不能相告”我依然背对着她,我怕看着她的眼睛后我会慌乱。 “好吧,好吧,”她说,“那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同样无可奉告!”我笑了一下道。 曦儿似乎愣了一下,尔后冲我凶道:“喂!你太嚣张了吧?” “我有权保持沉默!”我回头看她一眼,表现得很平静 “你连朋友也不告诉?”她盯着我说。 我道:“别说朋友了,对于恋人,也应该有自己的隐私。” “好吧,好吧,”她气得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可是,难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我回头看着她道:“曦儿,我们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吧?你不好好上班,跑我这里来干吗?” “还问,”她白我一眼说,“我来告诉你,杜峰调动的事儿,我都帮你办好了。” 我摸着鼻子道:“帮我?” “不帮你帮谁,”她又白我一眼说,“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主动帮别人办理调动的事儿么?” “谢谢,”我看着她道,“不过,杜峰是个很忠诚的人,你调她到总部,绝对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做法。” “也是,”她说,“说不定在特殊情况下,她还能保护我的安全呢。” 关于这一点,我绝对没有异议,我相信在你需要的时候,杜峰一定会全力保护你,而且非常忠诚。 这话我没说出口,说出口的却是。 “杜峰绝对值得你的信任!林总。” “别喊我林总,”她瞪我一眼说,“嗳,我问你,顾阳,你已经好几个星期没去emba培训班了。你不能浪费我替你缴纳的学费吧?” “噢!对了!”我看着她道,“你说这事儿,我差点忘记了,曦儿,我会叫谢鹏把学费打到你个人银行账户上的。” “顾阳!”曦儿冲我叫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提醒你明天你该去培训班上课了。” “欠债总要还的,”我看着她平静地道,“欠被人的太多,终究会积压成一笔沉重的人情债务!” “反正我不要你的钱!我不会告诉你我的银行账户号码的。”曦儿蹙眉盯着我说。 我笑了一下道:“那我就让彤彤上班给你带过去。” “你!”曦儿伸手指着我,气得说不上话来 我则报以微笑。 第九百五十八章突然的内疚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缓了一下语气说:“明天是周末了,你去不去培训班呀?” “去,”我道,脸上很平静,“我会去的。” 她笑了一下说:“那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行。”我应道,“你今天就为这事儿来的么?” “才不是,”她避开我的目光,转脸看着我的铺说,“我才不会那么无聊为这点小事儿跑来你这里一趟。” 事实上,她这话恰好相反,她正是为此事而来! 突然间,我又内疚起来。 我可以想见明天早上,当晨曦普照大地,当曦儿驾车心情愉悦地来到我的楼下,乘电梯上楼,跳跃着来到我的房门口,准备同我一道去emba培训班 当顾彤开门并告诉她我已经不在这座城市了的时候,她起先一定会傻掉,紧接着又会疯掉! 她会奔到我的卧室里,上上下下地翻找我,以为是我和顾彤一起搞的恶作剧! 在我答应了明天早上会同她一起去参加培训班课程后,曦儿显得很开心,她的开心完全像孩子的开心,在脸上表露无遗。 她走上前在我肩上用力拍打了一下,冲我咧嘴一笑说:“那我们可说好了!不守约有你好受的!我还有点急事,我先得走了。” “恩。你忙吧。”我看着她道。 她陡然转身奔出了卧室,一秒钟后又从卧室门口把脑袋探进来。 “记得喔!不许失约哦!你敢失约,哼哼……”她说,还耸起鼻翼,举起粉拳扬了扬,以示威胁。 我极力平静地看着她,还朝她笑了一下。 曦儿这才走出去了。 听到客厅的房门被关上之后,我无力地坐到铺沿上,目光失神地注视着对面的粉墙,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明天早上,我注定是要失约的了! 我想我得给曦儿留点什么,我必须把话说清楚,既然我心已死,我就不能再给任何人以希望。这是一个善良的人应该狠下心来做到的事情。 我起身走到柜子前面,从最底下的抽屉里的一个盒子里,拿出那副古琦的抬眼镜,据说这幅太阳镜价值上万元! 我拿着这幅价值上万元的太阳镜,回到铺边坐下,低头细细地端详着,还用指腹温柔地触摸着。 这幅白色古琦太阳镜是曦儿的! 当然,曦儿早已经不记得这幅太阳镜了吧?但我一直珍藏着,因为在我和曦儿的那段感情中,这是一件具有重要意义的“信物”,假若我和曦儿没有分手,一直走向婚姻的话,那么这件“信物”,绝对可以成为我们日后回忆的重要东西。 记得那是去年初夏一个朝霞漫天的清晨,一位红裙女郎驾着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在拥挤的街道上横冲直撞,被交警拦住了,还气焰无比嚣张,当我隔着巴士车窗想戏弄她一下时,她竟然还冲一巴士的乘客竖起了中指骂了一句雷倒全车男士的“fkyou”! 这幅太阳镜就是那个时候她随时朝车窗内的我砸过来的“武器”,我把这武器具有为由,直到现在,曦儿一直都不知道这幅太阳镜的存在。 我曾经想拿这幅太阳镜当成一份特殊的礼物送还给她,比如在她生日的时候,可自从我们分手后,这幅太阳镜已经不在具备曾经的价值,它无声地呆在抽屉里,在我寻找东西偶尔翻到它时,它也只是让我想起那个初夏朝霞漫天的清晨,想起那个冲一车厢乘客打“fkyou”的手势而脸不红心不跳的野蛮女。 我拿着太阳镜在铺边呆坐着想了很久,这幅太阳镜的边框和镜腿儿都白色的,镜片是茶色的,做工很精致,非常美观。 我起身走到书桌前,把太阳镜搁在桌上,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拿出一支笔和一册信纸,给曦儿写了一封简短的信。 明天让顾彤带着这封信和这幅太阳镜,一起交给她的上司林曦儿,我想曦儿一定会认出这幅眼镜的。 这天晚上,我上网找“白云城主”又聊了一会儿。 是他找的猎头公司的人给我在乌市找了一家房地产公司,给我的职位是策划主管。 我在网上搜索过,乌鲁木齐的确有白云城主所说的那家房地产,是一家叫做“阿波罗”房地产公司。 第一眼看到“阿波罗”这个名字时,我联想到了“阿波罗基金”,白云城主就在阿波罗基金效力。 我问过他,滨海城的阿波罗基金与乌市的阿波罗地产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白云城主告诉我说阿波罗地产的确先关,其一阿波罗基金的负责人就是阿波罗地产的大股东,是白云城主的好友。 有了这层关系,我觉得白云城主的话就更可信了。 如果他欺骗我,他就会担心我会去阿波罗基金找他麻烦!可是,他欺骗我干什么呢?他帮我这个忙完全是出于他所说的缘分,我们有缘分在茫茫的网络相遇了,而且聊得也比较投机。他帮我这个忙,并未收取任何费用,不存在欺骗我的任何动机。 再说乌鲁木齐的确存在阿波罗这样一家房地产公司。我连这家公司的董事长的资料都查到了,那是一家正规的房地产公司,公司规模还很大。 我也查了白云城主的资料,他竟然是阿波罗基金在滨海城的负责人,他的名字叫白文轩。阿波罗基金我去过,那次了为了查询丹尼尔的身份,我去过一趟,那是一家资金雄厚的基金组织,好像总部是法国巴黎,滨海的阿波罗基金只是国内一家分公司。 而白文轩竟然是这家分公司的负责人!这是一个成功的男人,越是成功的男人,越不会去干损害他自身名誉的事儿,他干吗要欺骗我呢?能干出龌龊事儿的人通常都是没地位没身份的人,他原本一无所有,所以也就不担心会失去所有了。 我尊称白云城主为白兄,他亲切得喊我小弟,我让他喊我老弟,他不干。 君子阳阳:“白兄,我明早就动身了!” 白云城主:“东西都收拾好了么?小弟。” 君子阳阳:“没什么可收拾的。我出门不喜欢带太多东西,出门原本是件心情愉快的事情,带太多东西会拖累我们的身心。” 白云城主:“有思想。小弟。” 君子阳阳:“我去了就能马上开始工作吗?” 白云城主:“不急的,你可以先玩两圈,我给你的那个手机号码一个女秘书的,是阿波罗地产副董的秘书。等你玩够了,你可以再打电话给她。你也可以打电话让她出门陪你转转,她是本地人,是个很好的导游。我上次去乌市,就是她陪我转了一圈,还去了伊犁看薰衣草。” 君子阳阳:“那样的话,恐怕太唐突了。” 白云城主:“不会的。你就说是我的朋友,他们不敢怠慢你的。” 君子阳阳:“白兄,真不知道怎么谢你了!” 白云城主:“跟我客气什么。咱们都称兄道弟了。哈哈哈!” 君子阳阳:“是啊是啊!白兄!哈哈哈!” 白云城主:“小弟,你也有我的手机号码,在乌市如果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君子阳阳:“我会的。白兄。那你多保重了!” 白云城主:“祝你一路顺风!” 关掉了白云城主的qq,我点开了“绿色添香”的qq,她是手机在线,我是隐身状态登陆的,所以她没发现我在线,我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打声招呼。 想了一下,我还是关掉了qq对话框,下了线,关掉了电脑,把电脑电源拔掉,装在黑色电脑包里,电脑我要随身带往乌市。 …… 林曦儿回到公司以后,签了几分合同,等属下带着签好的合同离开办公室以后,她随后也出了办公室,径直朝设计部走去。 她走到她在设计部的工作室,顾彤正坐在电脑前埋头工作,工作室里还有一个人,那就是艾碧。 见林曦儿走进来,顾彤和艾碧都抬头朝她打招呼,顾彤立马又埋头开始工作,好像手头上的事情挺忙似的。 “艾碧,”林曦儿说,“你去办公室帮我取一份文件。我刚忘记带了。” 艾碧站起身问:“什么文件?林总。” “就办公桌上搁着的那份。”林曦儿说。 艾碧应了一声,抬脚朝工作室门口快步走去。 等艾碧出去以后,林曦儿走到顾彤的桌前,笑看着她说:“彤彤,我问你件事儿……” 顾彤这才抬起头,仰望着她问:“什么事儿?林总……” “我问你,”林曦儿一屁股坐在顾彤的办公椅扶手上,搂住她的脖子问,“你哥要去哪出差?” “出差?”顾彤随即明白过来,垂下眼睑,讪讪一笑说,“林总,我哥也没给我说……” 林曦儿注意到了顾彤话里的“也”字“我哥也没对我说”,她心想莫非这丫头已经猜到她去过她家了,而她哥并没有告诉她他要去哪出差? “看着我,彤彤,”林曦儿板着脸说,“我感觉你和你哥今天都有点奇怪……” 第九百五十九章小心不理你 “什么……奇怪呀?林总……”顾彤仰脸看着她嗫嚅着说。 林曦儿不答,只微微蹙着眉头盯着顾彤说:“彤彤,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姐?” “认呀,”顾彤一笑说,“我怎么会不认曦儿姐呢?” “那你老实告诉姐,”林曦儿说,“你哥到底要去哪出差?” 事实上林曦儿怀疑的是那只旅行箱,出差要带那么大一只旅行箱么?她是了解顾阳的,顾阳出远门从来不喜欢带太多的东西,她以前也跟他一起出过差,所以她非常清楚,顾阳绝对不会带着那么大一只旅行箱去出差的! “曦儿姐,”顾彤垂下眼睑低声说,“可我哥……她真地没跟我说呀……” “你看着我,顾彤,”林曦儿板着脸说,“咱们关系这么好,你要是敢骗我,小心我不理你!” 顾彤低头支吾着说:“我知道,曦儿姐……” “那你实话告诉我,”林曦儿蹙眉看着顾彤说,“告诉我你哥这次要去哪里出差?” 顾彤仰脸看着林曦儿,目光却是涣散的,无法集中。 “姐,”顾彤迟疑两秒钟,还是决定不能说,“我真的没骗你,我哥也没告诉我……” 林曦儿用审视的目光盯着顾彤的眼睛看了两秒钟,尔后转脸看着别处说:“好吧好吧,难道本小姐的直觉出现问题了?” “姐,莫非你……”顾彤小心翼翼地看着林曦儿说。 林曦儿回头盯着她看了两秒钟,轻叹一声说:“哎,可能是我想多了。我总以为你哥这次不是去出差,而是去别的地方……” 听林曦儿这么一说,顾彤吓了一条,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不禁佩服林曦儿了,她的直觉真准呀! “彤彤,”林曦儿看着顾彤又说,“你今晚回去打探打探,务必搞清楚你哥要去哪出差?什么时候去?” 其实从顾阳那里回来的路上,林曦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既然顾阳要去出差,他为什么还答应明天早上跟她一起去emba培训班?那个培训班的课程也有半天,莫非顾阳这次出差是明天晚上走? 可如果是明天晚上走?他有必要这么早就开始收拾东西么?而且还没去公司上班,特意留在家收拾东西?看上去像是今晚就要走的样子? 可如果顾阳今晚去出差,他又是明明答应明天早上会同她一起去emba培训班的。 顾阳从来不说谎,他既然答应了的事情,就会兑现。 可林曦儿的直觉告诉她,似乎哪里出了错误,她回公司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宁。 她一边安慰自己,让自己不要那么敏感,一边又疑心重重。 “好的,姐,”顾彤乖乖地看着林曦儿说,“我晚上回去再问问我哥,但他不肯对我说,我也没办法。” 林曦儿蹙眉说:“怎么会?你哥没有理由不告诉你他去哪里出差的!” “是吧……”顾彤又垂下眼睑,支吾了一声。 林曦儿又威胁顾彤说:“彤彤,你今晚要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以后艾碧的工作都让你一起做了。” “好吧……”顾彤撅了撅小嘴支吾了一声说。 林曦儿又鼓励她说:“当然,如果你问出来了,你姐我对你大大有赏,你想要什么,姐就给你买什么!听到了啵?” “好吧……”顾彤又支吾了一声说。 …… 下午下班后顾彤回到家里,一进门丢下包包,就直奔我的卧室。 “哥!”她撅嘴看着我说,“曦儿姐一定要我说出你去哪了!你要我怎么办啊?” 我正半躺在铺上看拜伦的诗集,藉此让自己的心情保持平静,不再被离开这件事儿搅乱了。 我抬眼瞟了她一下,重又继续看书道:“你明天告诉她呗,反正她早晚都会知道的。不过,在我登上火车之前,你还得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哥,”顾彤一臀部坐在我身边,把手搭在我身上撅嘴说,“你让我很难做耶!” “有什么难做的?”我头也不抬地说,“等你明天告诉她,我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了,而你也顺利交差了。” 顾彤撅嘴想了一下,抬眼紧看着我说:“哥,可你为什么非要离开吗?我要告诉老妈,说你丢下我一个跑到乌市去了。” “你找打是吧?”我抬头瞪着她道。 顾彤哼了一声说:“那你到底要去多久啊?哥!” “说过了,我也不知道。”我道,目光继续落在书页上。 顾彤紧看着我说:“那我想你了怎么办?” “凉拌!”我道。 顾彤的小嘴撅得更长了。 “哥!你不爱我了!”她哼声说。 我道:“我比爱任何一个女孩都要爱你,而且爱得更恒久!” 我说这话时,目光在浏览拜伦那首《雅典的少女》。 “那就留在我身边!”顾彤撒娇得说。 我道:“哥只能永远爱你,但始终留在你身边的那个男人不会是哥,而是你的爱人!” “我要哥永远留陪在我身边!”顾彤依旧撒娇说。 我道:“有机会你问问你丈夫,看他愿意养我不?” 我用目光浏览着这首诗后面的注解,拜伦旅居雅典时,住在一个名叫色欧杜拉.马珂里的寡妇的家中,她有三个女儿,长女特瑞沙即诗中的“雅典的少女”。 “亚瑟绝对不会反对的!如果她敢反对,我就不理他了!”顾彤很有信心地说。 听“亚瑟”两个字,我把书搁在肚子上,看着顾彤正色道:“彤彤!我现在去乌市了,不过我以前说过的话,我不想再重复,你现在只能跟亚瑟谈恋爱,一切越轨的行为都不允许发生!如果你被亚瑟欺负了,哥不仅不会同情,而且以后不会再有你这个妹妹!因为妹妹一定要听哥哥的话,你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啦,”顾彤看着我说,“哥,你干吗对我这么凶啊?你会吓着我的!” 我就是要吓住她,让她把我这句话牢记于心! 我轻叹一声,缓了缓语气道:“当然,牵牵手,拥抱一下,甚至接吻,这些都是可以的,但不能越轨,绝不能越轨!” 我相信牵手拥抱接吻这些事儿,他们早已经干过了! “哥,我听你的话,”顾彤拉住我的手摇晃着说,“可你要早点回来呀。好不好?” 我点点头道:“好的。我会尽早回来的。” “嗯,那我会乖乖听话的!”顾彤笑了一下说。 我道:“别告诉妈!” “知道啦!这都说第五遍啦!”顾彤说。 我道:“好了。哥肚子饿了,去做晚饭吧!” “哥就要走了,难道不能为妹妹做一顿晚餐么?”顾彤说。 我低头看书,随口道:“你说的没错,哥就要走,难道妹妹不应该为哥做一顿晚餐么?” 顾彤站起身,哼声说:“不讲道理的哥哥!” 她走到卧室门口,回头朝我咧嘴一笑说:“哥,你喜不喜欢吃我做的‘萝卜丝鲫鱼汤’?” “打死我也不吃!”我道。 顾彤就这道菜做得差劲,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做出来的鱼,总带着一股腥味,好像没煮熟似的! “我今晚就做这道菜给哥践行了……”顾彤捂着嘴巴看着我“咯咯咯”地直乐。 而我则继续半躺在铺上看拜伦的诗集,直到顾彤喊我吃晚饭。 …… 夜里里十二点,林曦儿沐浴后躺在铺上,怎么也无法睡熟。 她感觉到奇怪,心里总是慌慌的,就像要失去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似的,可她又想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东西正要失去。 她躺在铺上辗转难眠,一个奇怪的情绪正在困扰着她,翻来覆去地在铺上,胡思乱想着,直到凌晨两点,她都还没睡着,而且似乎思维越来越活跃了,她变得烦躁起来。 她一脚踢开身上的淡绿色缎面夏凉被,穿着白纱睡裙从铺上滑下来,鬼魅似地走向通常露台的玻璃落地门。 她拉开落地玻璃门,走到希腊式露台上来。 夜幕沉沉,月亮隐没在云层里,她感到烦躁不安,此刻是一个万物都陷入沉睡的时间,而她却像个鬼魅似地立在这露台上。 夜风撩起她的裙裾。 她再次想到了顾阳只浅棕色的旅行箱,还有顾彤那双似有躲闪的眼神 她越想越不安,越想越觉得要发生一件什么大事,越想越觉得她要失去一件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她在露台上来回踱步。 她终于告诉自己,她这种担心绝对是来自于顾阳,她担心他会离开滨海城,去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而且再也不会回来了。 但她又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太荒谬,顾阳干吗要离开滨海呢?即使青儿的死对他造成了致命的打击,即使青儿的死对她的心摧残了他的情感世界,他也不必要离开滨海城呀? 再说天地广告耗费了他一腔热血,他怎么舍得丢下不管呢?还有她妹妹顾彤,他会就这样离开滨海城一去不回么? 不可能! 林曦儿觉得自己的这个念头太荒谬了,除了那只旅行箱,除了顾彤躲闪的眼神也许连这个都是她的敏感所致她事实上毫无根据! 顾阳怎么会走呢?他不会走的,他不会走的,他绝对不会走的。林曦儿为自己在半夜里突然冒出这个念头而觉得奇怪,甚至可笑! “他不会走的,他不会走的,他不会走的……” 第九百六十章一个噩梦 她反复念叨着这句话,重又走回卧室,拉上落地玻璃门,重又爬上铺躺下了。 这一次她睡了过去,不过她紧接着就做了一个恶梦。 她梦见顾阳真地走了!她穿着白纱睡裙站在这座城市的边缘,那里是一处无边无际的荒野,四周无人,一片死寂。 但顾阳不在了,她转着圈儿到处寻找她,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她急得哭了,赤脚在荒野上狂奔,一边奔跑一边叫着顾阳的名字。 她的脚被灌木丛里的荆棘划伤了,到处流着鲜血。 旷野里只有她喊话的回声,她感觉害怕极了。 她狂奔,被地下的藤蔓挂住脚丫,跌倒,爬起再狂奔,不停地呼喊顾阳的名字。 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就像一张白纸被风吹拂着那样,她开始飞了起来,她飞在旷野的上空,俯视着无边无际的荒野,地面上到处是枯黄的低矮灌木丛,到处都是荆棘。 接着她看到从天边飞来一片黑压压的东西,还呱呱呱地叫着,叫声越来越大,叫得非常难听,叫得令人头皮发麻。 她看清楚了,那是漫天的黑乌鸦,正像箭雨一样朝她射过来。 它们太多了,黑压压的一片,它们像黑色阵雨一般朝她飞射过来,它们要把她吞噬在黑洞洞的一张大嘴里。 林曦儿从恶梦惊醒过来,神经病一样猛地坐起身,满头满脸汗水涔涔,浑身是汗,身上的薄纱睡裙都湿透了。 她逐渐愣过神来,扭头看想落地窗外,天边已经出现鱼肚白,她扭头看了一眼铺头桌上的闹钟,已经五点过了。 “不!我要马上起铺!我要马上去找顾阳!”她几乎在心里叫了起来。 随着一声长鸣,火车在凌晨五点半准时出发了,向着遥远乌市,“哐当哐当”地驶出去了。 我把行礼搁好,坐在硬卧车厢过道边上靠窗的位置上,眺望着窗外的风景。 这时候已现出曙光,天边已经有一小片彩色的朝霞,黎明就要到来了。 我在这个黎明出发,向一个遥远的城市,向一个未知的世界…… 火车行驶在滨海的郊区,田野和远处的层峦叠嶂都氤氲在晨雾中,看不真切,近处的房屋,房屋后面田野上的庄稼,田野尽头的山脉,这个时候还都氤氲在晨雾之中,显得朦朦胧胧。 火车继续行驶,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离开了滨海城,离开了有房屋的地方,行驶在一片旷野中。 这时候金色的晨曦已经有力地穿透了薄雾,薄雾在阳光的温度逐渐消融,阳光让这个世界重有回复了生机勃勃的样子,崭新的一天即将拉开帷幕。 身下是车乱在铁轨上疾驰时发出的那种节奏很快的“哐当哐当”的声响,偶尔伴随着不远处火车头那边的汽笛声。 等太阳完全把天地点亮之后,我离开了窗边,我悄无声息的走回到我的卧铺前,为的是不吵醒正沉睡的长途旅客,我爬上了我的中铺,轻手轻脚得躺下,闭上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我是夜里五点从家里出发的,我没让顾彤送我,她送我到火车站,回去不方便,她还没领到驾照,不会开车。 我太困了,在家里的铺上一直没有睡着,有点亢奋,却不知道为何而亢奋,可就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直到此刻上了火车,那种亢奋感才慢慢消失了,亢奋感一消失,倦意就潮水般席卷而来,我很快就睡熟了。 …… 早上六点,林曦儿驾车来到了顾阳所住的小区。 开门的人是顾彤,很显然她刚从美梦里被吵醒了,依然睡眼惺忪的。 但当她看见林曦儿时,眼睛全睁开了,还睁得大大的,微张着嘴巴。 “曦儿姐……”她惊呼说。 林曦儿推开门径直走进屋子里,朝顾阳的卧室门口奔去。 顾彤在她身后慌张地说:“曦儿姐,你听我说……” 她的话还没说完整,曦儿已经推开顾阳卧室的门,抬脚走了进去。 那一刻她几乎晕倒! 顾阳的铺上空空如也,被单和枕头搁得整整齐齐的,给人一种这一夜这张铺根本没人上去睡过。 林曦儿又扫了一下靠墙的那个位置,旅行箱不见了! 那一刻,林曦儿几乎晕倒! 她伸手扶住了门框,身子不停地抖颤。 “曦儿姐,你听我说……”顾彤奔进来,立在铺与林曦儿之间,仿佛要遮住那张铺,掩盖一个秘密似的。 林曦儿上前一步,抓住顾彤,叫起来:“告诉我!阳阳去哪了?” “曦儿姐……”顾彤低下头支吾着。 林曦儿摇晃她:“告诉我呀!告诉我!你哥去哪了?” “曦儿姐,我说,你别生气……”顾彤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勾下脸小声说,“我哥去了乌市……” 在心中的直觉得到验证以后,林曦儿再次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她松开了顾彤,身子无力地依靠在门框上。 “我就说嘛,我就说嘛……”她仰头失神地盯着天花板,喃喃地嚷着说。 突然,她又神经质地挺身,伸手抓住顾彤:“什么时候走的?告诉我!你哥什么时候走的?” “早上五点……”顾彤支吾着说。 曦儿推开了顾彤,陡然转过身,朝客厅门口奔去。 顾彤跑上前拉住她说:“姐,你追不上啦……火车是五点半开的……” 林曦儿不管顾彤的话,甩开她的手,推门奔了出去。 她奔到电梯间,拍打着下行键,电梯门打开,她冲了进去。 电梯门合上时,她的身体无力地倚靠在电梯墙壁上,当她意识到的确是追不上顾阳的时候,她感觉胸口一阵发堵,而且一阵接一阵的,她的背脊顺着电梯墙壁往下滑,最后蹲在电梯里抱头痛哭起来。 但她还是奔出了电梯,她怀着一丝侥幸,万一顾阳没搭上车呢,或者他看错了列车发出时间,万一能在火车站候车大厅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呢? 她驾车出了小区,在街上风驰电掣,她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抹着不停地往外溢的泪水。 “骗子,骗子……大骗子……”她边边哽咽着说。 很快就到了火车站,林曦儿把火车站四个候车大厅都找了个遍,她甚至把那些趴在长椅上睡熟了的候车旅客统统都拍醒来,以确定他是否就是顾阳。 有脾气粗暴的人骂她,她也不在乎。 当然更多的人是把她当成了跟亲人走失了的精神受到极度打击的可怜的女孩! 两个小时后,把几个候车大厅翻了个遍的林曦儿,才绝望地放弃了搜查,她这才意识到顾阳真的已经不在这座城市了! 天啊!这个意识让她多么痛苦啊!这个意识让她多么悲伤啊! 她泪流满面地里在候机大厅里,她沉浸在一种被人抛弃了的悲伤绝望情绪中不可自拔,任凭那些候车的三教九流的人们对着她一个指指点点 眼前的情景多像她昨夜做得那个恶梦的梦境啊!无边旷野似的候机大厅,只要她大喊一声,即可就会有回音。那些形形色色望着她的目光,不就是那全暴雨似地朝她飞射过来的黑压压的乌鸦群么? 天啊!此刻她该多么悲痛啊!她的心在失去与被抛弃的情绪中生硬地被扯裂开来! …… 我这一觉醒来,已经是这天下午五点了。 真尼玛的奇怪,在这颠簸的火车上,我竟然睡得比在家里的铺上还安稳深沉!难道这是小时候在摇篮里躺的时间过久烙下的后遗症? 我感觉肚子饿极了,翻身起铺,从硬卧中铺爬下来,从旅行箱里摸出桶装方便面、面包、香肠以及卤猪蹄,还有几包榨菜,准备我的晚餐。 火车上也有一截车厢是餐厅,不过我已经知道它距离我至少四节车厢,我讨厌在火车上挤来挤去,不如拿方便面将就一下,我又不是没准备火车吃的东西。 我走到车厢一头的开水供应处,上了卫生间,顺便接上开水把方便面泡上,又拿保温水杯接了开水以备口渴的时候喝。 端着泡面回来,在过道边上靠窗的座位上坐下,泡面应该还没泡透,我就先撕开卤猪蹄的塑料袋,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一边啃猪蹄一边眺望车窗外黄昏之际的景致。 此刻火车早已出省了,正疾驰在一片荒野上,荒野的尽头就是地平线,一轮巨大的烟红色的落日正徐徐的坠向地平线。 我很少看见这么壮丽的落日,那么大,那么红,就像烧融的炙热的滚滚岩浆。 落日的余晖以及天尽头的漫天的晚霞,把这片荒野映衬得分外凄美! 这时候有列车上的工作人员推着小车来卖饮料,我买了两瓶易拉罐啤酒。 现在好了,我坐在“哐当哐当”疾驰在茫茫荒野上的火车,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一边啃着猪蹄,还有一桶已经泡好了的今麦郎速效面。 我有一种奇异的兴奋感,也有一种恍惚感,似乎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只是我的一个梦境,几个小时前我人还在滨海市,而此刻我却身在一列飞驰中的火车上,向着遥远的大西北,向着那座带着异域风情的边疆城市。 第九百六十一章去往何方 一切心中的负累暂时松懈了下来,我此刻的情绪变得异常简单,简单到只有这列火车,简单到只有车窗外闪过的荒野的风景,简单到只有眼前的易拉罐啤酒和卤猪蹄,还有那桶已经泡好的方便面。 我的身心变得飘渺起来,滨海城的一切似乎都显得不真实了。 我喝完两罐啤酒,把猪蹄啃完,又把泡面吃完了,我肚子已经被食物和酒水撑饱了。 我起身走到车厢与车厢相接处的吸烟区,在那里点了支香烟吸了起来。 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我不知道他们来自何方,去往何处,他们也不知道我来自何方,去往何处,我们有什么样的生活与情感的经历,我们是否过得幸福,或者过得不幸,我们都不知道。 这种感觉就像一幅油画,我们只能看到平面上的东西,我们无法像看电影和读小说一样,可以了解到更为隐秘的故事与各人的经历。 这跟我们各自所生活的那个地方不同,在那个地方,我们都有自己的故事,幸福的或者不幸的,在那个地方,我们不是与周围的人群隔离的,我们跟周围的很多人都存在这样那样的联系。 火车上真是一个奇异的地方,似乎大家毫无故事,又似乎每个人都隐藏着自己的故事。仔细想想,这种感觉还挺荒谬的,如此多的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聚集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列车车厢里,我们从来没有见过,此刻即使见了,也或许是我们人生中最后的见面。 我们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然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彼此都没有负担,因为我们与我们的生活人生情感毫无瓜葛。我们从不同的地方来,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偶然相遇,今天或者明天我们又将各奔东西。 我们谁也无权干涉谁的人生轨迹,我们穿过城市,穿过茫茫人海,穿过岁月,都只是沿着我们各自的人生轨迹前进。 抽了一支烟,我又上了一趟卫生间,然后走回到车厢里,在自己卧铺下的椅子上坐下,静静地扭头眺望着车窗外的原野。 此刻暮色四起,太阳不知道何时落到了地平线以下了,一点踪迹都没有了,天色完全暗淡了下来,荒野上起一片朦胧的暮霭,一切景物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车厢内的灯光已经亮了。 我在想如果此刻我不是身在这列飞驰的列车上,而是立在车窗外的原野上,那我将看到更加奇异的景象。 一座灯火通明的火车疾驰在黝黯的天地间,像一条鳞光闪闪的巨蟒笔直得向前疾驰,在那无数的车窗内,有许许多多的人,他们或者坐在车窗前的座位上,或者躺在卧铺上,或者在过道里行走,小心翼翼地避开其他人。 在车窗前不知道坐了多久,车窗外已经变得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了,青蓝色的夜空中繁星点点,那些星星似乎离地面特别地近,近得仿佛站在头顶的火车顶上伸手就能摘下来几颗似的。 我坐得有些累了,起身爬上了我的中铺,因为那一觉睡得时间很长也很香,所以我躺在卧铺上也睡不着,干脆从旅行箱里摸出一本书看起来,还是拜伦的那本诗集。 诗歌就是那样,同一首诗歌,一万个人有一万种理解,这就是诗歌的特性,它的丰富的蕴含性。而且即使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心境下,对同一首诗歌,都会有截然不同的感受。 我随便翻开了其中一页,是书签所在的那一页,正是拜伦那首《雅典的少女》,不知为何,我对这首诗有了跟以前完全不同的感受。 或许拜伦写到了伤感的离别,写了炽热的爱情,写到了一种明明相爱,却不得不离开的无奈与悲伤。 也许没有悲伤,是的,也许《雅典的少女》这首诗歌里没有悲伤,但我读出悲伤: “雅典的少女啊,在我们分别前, 把我的心,把我的心交还! 或者,既然它已经和我脱离, 留着它吧,把其余的也拿去! 请听一句我临别前的誓语: 你是我的生命,我爱你。 我要凭那无拘无束的鬈发, 每阵爱琴海的风都追逐着它; 我要凭那墨玉镶边的眼睛, 睫毛直吻着你颊上的嫣红; 我要凭那野鹿似的眼睛誓语: 你是我的生命,我爱你。” 两天后,我终于到了乌市,漫长的火车之旅着实令我疲劳不堪了,通身筋骨舒展不开,双耳嗡嗡作响,幸亏买的卧铺,否则早就受不了这番折腾了! 坐火车不亚于干一件重体力活呀! 好在在一个阳光炙热的下午,我终于到了终点站了。 我拖着旅行箱穿过长长的地下出站通道,出了火车站,迎面而来的一股异域风情。我看到了人群中许多浓眉大眼高鼻梁的维吾尔族朋友们,有戴着八角帽的维吾尔族男人,还有身着传统服装的维吾尔族妇女儿童。 他们的眼睛都很漂亮,眼窝深邃,乌市的泉水一样清澈的眼神,长而密集的睫毛,还有那挺拔的鼻梁。 他们都讲一种我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仰头眺望远处的城市,工业城市常见的那种不甚明朗的天空下矗立着高楼大厦,在那些高楼大厦之间,点缀着许多民族风格的建筑物,还有一些高高耸立的清真寺,造型美观,绿色的圆拱顶极其顶上的避雷针。 这一切都让我感觉新奇,久违的新奇之感。 我没有理会火车站内拉客的旅店工作人员,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我决定到市中心区找家旅店入住。 我搭出租车前往市中心区,车窗外闪过的一切都跟在滨海市不同,似乎都带着浓郁的异域特色,包括那些铜质的烧烤炉,包括那些形形色色的坚果摊子,包括那些叫卖乌市特色的手工艺品的街边小摊。 车子很快就进入市区,我下车找了家宾馆住下了。 这家宾馆虽然不大,但看上去很有特色,外墙漆成明亮的橙黄色,屋顶却被漆成了浅蓝色。外墙上安装着一副巨大的平面广告,是女装广告,画面华丽,分外时尚。 我在前台办理了入住手续,拿着房卡乘电梯上到三楼。 宾馆内部的墙壁和灯光都是暖色调,装修和摆设都很温馨,橘红色的墙壁上张挂着方块形的绘画作品。 我要的是单人标准间,大铺房,原本地板,铺、铺头桌、椅子和电脑桌都是同色系原木结构,房内一张铺着洁白铺单的大铺占了主要面积,很有特色的一点是,房间内的淋浴间像一座电话亭似地矗立在离铺不远靠近卫生间的地方,是一座玻璃结构。 这让我联想到了一个词语,那就是“情趣”,诸如“情趣内衣”之类,再联想到这家小宾馆的名字“红雪莲”,我很快意识看来来此入住的绝大多数应该是情侣。 玻璃结构的淋浴间可谓是别出心裁,假如男的躺在铺上,就可以欣赏爱侣沐浴的风姿,这个……还真有些叫人脸红心跳呢!哈哈哈! 搁下东西,把自己丢到柔软的大铺上,翻滚了两圈,尽管我现在经受了长途旅行所有的疲倦,但我并不缺觉,在车厢里好像除了看书,就是睡觉了。 我想我得出去吃个饭,顺便走走。 市中心区这一块,我相对来说已经比较熟悉了。 我洗了把脸,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就装上房卡出门去了。 此刻正是下午四点钟的样子,乌市的太阳似乎比内地更为毒辣,但据说太阳下山后,气温就会急遽下降,夜晚十分凉爽。 我还听说在乌市做蚊香和蚊帐买卖的生意人绝对赚不到什么钱,因为不知道什么缘故,这座城市里没有蚊子。 所以西北有一句俗语是这么说的,“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这说的是昼夜温差相当大。 记得我中考时考的一个题目就涉及到了这个问题,核心点就是“沙的比热容比水小”。 中午时分太阳辐射的热量被吸收的少,所以温度高,到了晚上,沙地可供释放的热量也很少,所以晚上温度低。而因为水的比热容很大,因此沿海地区的昼夜温差很小。当然,还涉及到大气逆辐射的问题,因为当地大气逆辐射很小,这就加剧了这种昼夜大温差。当然,大气逆辐射也使得乌市的天气比较晴朗。 乌市的气候非常干燥,一年下不了几场雨水,更别提滂沱大雨了。 我在想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好在屋子里搁一盆清水,否则过几天我就会流鼻血了。 我在街边的一家维吾尔族餐厅坐了下来,这次我要的不是抓饭,而是黄面加烤肉,再加一瓶“乌苏”啤酒。 我吃得很过瘾,迅速席卷了桌上的食物,然后我端着砖茶慢慢地喝着。 酒足饭饱之后,我在街角找见了一家移动网点,办了个新卡号。 我把新卡装进手机里,开了机,出门后,我很想给顾彤打个电话,但一想她可能还没下班,今天已经是礼拜一了。 于是我拨了谢鹏的电话号码。 “请问哪位?”谢鹏在手机那头道。 第九百六十二章你个混蛋 我咧嘴笑了,这种感觉真奇特,我现在竟然成了一个彻底的“陌生人”了。 “谢副总,你好啊!哈哈哈……”我冲手机那头笑道。 谢鹏听出来了。 “我靠!你个混蛋!我当是客户呢!”谢鹏在手机那头叫道。 我道:“我现在就是你的客户了。哈哈哈……” “靠你的!听上去你心情不错啊!”谢鹏道。 我笑道:“那是!这里的一切都很符合我的口味,乌市的美女,乌市的美食和乌市的美景。” “好啊你!你就在那潇洒吧!把我丢在这水深火热的生活中!”谢鹏佯怒着说道。 我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里,大笑道:“你大概用错词了!亲爱的!你应该说热火朝天的生活!” 我把手机夹在下颌和锁骨之间,摸出一支“雪莲王”香烟点上。 谢鹏在手机那头叫苦不迭道:“什么热火朝天!就是水深火热好吧?你不知道现在公司里都乱套啦!” “什么意思?”我叼着香烟,微微愣了一下道。 “你还好意思问!你一走,滨海城的大美女们都快把咱们公司的门槛都给塌烂,公司里这两天都被她们掀翻了!”谢鹏在手机那头道。 我还以为是公司出什么事儿了,听谢鹏这么一说,我的心就放下了。 “是林氏姐妹去公司了吧?”我笑了笑道。 “林氏姐妹俩,还有雨涵,还有小雨,她们一齐涌到公司里来,问我要人啊!”谢鹏在手机那头抱怨连声。 我笑笑道:“要谁?” “明知故问!当然是要你了!她们说了,如果不把你交出去,如果不交出你现在的地址,她们就要把天地广告公司踏平为止!”谢鹏在手机那头叫道。 我喷出一口烟雾,摸着鼻子呵呵一笑道:“放心吧。她们不会的。” “你说得轻巧,你现在是在遥远的边疆潇洒,或许还能泡几个漂亮的乌市妹子,而我呢?却要被几个大美女纠缠不休,非要我交出你现在的地址,我还不能直接告诉她们我不知道,我只能说我会尽快弄到你现在的地址。这不,我才刚把她们打发走,你的电话就来了。你以为这帮女人好惹么?如果我对她们说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去向,她们非用高跟鞋把我踢死不可!大家都知道我俩是好哥们,如果你是她们中的一个,你会相信我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么?”谢鹏在手机那头连珠炮似地叫起来 我摸着鼻子道:“你告诉她们好了。你就说我现在在乌市,乌市这么大,她们也找不到我。” “靠!她们已经都知道你在乌市了。”谢鹏道。 我道:“大概是彤彤透露出去的了。” “对了,如果她们问我要你的手机号码,怎么办?”谢鹏在手机那头问。 我笑笑道:“那就告诉她们呗!” 反正我准备办两个手机号码,一个用于跟滨海的人联系,一个用于在乌市的生活。第一个号打电话的时候才用,平时都用在乌市生活这个号。如果不是这样,林氏姐妹俩非把我的电话打爆不可! 我虽然觉得不告而别有点过分,但我已经做了,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遥远的边疆,我就不能让她们找到我。否则我这么瞎折腾是为哪般呢? 晚上我在宾馆房间看电视时,我的手机响了。 吓了我一跳,这个号码现在只有谢鹏和白文轩知道,我白天给他们打过电话。 难道谢鹏经不住拷问,这么快就把我这个号码交出去了? 等我抓起手机看了一下来电号码,才把心放下了。 是顾彤打来的,我接听了。 “哥!你在哪?”顾彤在手机那头叫起来 我郁闷了!为什么现在每个跟我通话的人都冲我又叫又喊的呢! 我道:“在遥远的边疆!小妹!” “哥!我都快被你害死了!”顾彤叫道。 我道:“怎么了?” “自从发现你不辞而别以后,曦儿姐就把我定性为叛徒了!她天天把我叫到总经理办公室去训话!今天下午还说要炒我鱿鱼!哥!我都被你害死了!我被你诛连了啊!”顾彤叫道。 我笑笑道:“放心吧。你们林总只是威胁你,只是想从你那里弄到我现在的地址和联系号码。” “哥,你还笑?我都快被你害惨啦!”顾彤在手机那头又叫。 我打断她的话道:“彤彤,你是不是我妹?” “是呀……”顾彤收住气,有些茫然地问。 我故作严肃地道:“是我妹就要在关键时刻维护你哥,就要经受住你们林总的威逼利诱,这是才是我们顾家人的行事风格!听见了没?” “知道了啦。哥……”顾彤很委屈地说。 我道:“知道就好。你们林总不会炒你鱿鱼的。你要经受住她的‘严刑拷打’!听话!” “呃……哥,那你现在到了乌市了么?”她问。 我道:“到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哥。”顾彤问。 我道:“瞧你这丫头!哥刚踏上这片神奇的土地,你就开始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了!” “哥,人家不是想你嘛。”顾彤委屈地说。 我道:“想吧。慢慢想。乖乖听话的话,哥回家会送你一份大礼的。要听话咯。” 她说:“呃……” “我这号码你是从谢鹏那里知道的吧?”我问。 “嗯。谢鹏告诉我的。”她说。 我道:“好了。你在家要好好工作,记住我临走前的叮嘱,和我刚才对你说的话” “哥,人家又不是录音机,哪记得住那么多……”顾彤在手机那头抱怨说。 我故作严厉道:“这点东西都记不住嘛。你那脑袋做什么用的。做录音机总比做复读机要好吧!” “好了好了,哥,我都知道了。”顾彤气声说。 我道:“晚上睡觉关好门窗。每天晚上不能忘记这件事!” “好了好了,哥。”顾彤不耐烦地说。 挂了顾彤的电话,我这才开始跟雨涵、琴姐和小雨她们打电话。 我知道我这是先斩后奏,毫无诚意,可是现在我也只能这样了。如果事先告诉她们我要离开滨海城,那我还能像现在这样顺利离开么? 为了维护我这次出走的本质目的,为了不让林氏姐妹找到我,我不得不再次叮嘱顾彤绝不能把我现在的住址告诉她们。 当然我现在也没有住址,即使有住址,我也不告诉顾彤,因为没必要,有什么急事她可以打电话给我。 我道:“好吧。我挂了。明天我会告诉你另外一个号码,有急事你就打我另外一个号码,我告诉你,如果你们林总一直追着不放,你就把这个号码告诉她好了。但另一个号码滨海那边,我只告诉你和谢鹏,你绝不能告诉林氏姐妹俩,知道了么?” “哥,你现在谨慎得都不像男人了!”顾彤笑了一下说。 我怒道:“哥不像男人,像什么?!啊?” “像个啰嗦的中年大嫂……”顾彤笑嘻嘻地说。 我怒道:“你这臭丫头!” 挂了顾彤的电话,我开始给其他人打电话。 无一例外,她们都对我打来的这个电话的情绪都是一样,起初是礼貌地问“请问哪位”,当我表明身份时,她们的情绪都显得十分激动。 很显然,她们都已经知道我不在滨海城了。 我先拨的是雨涵的手机号码。 当听出是我的声音后,雨涵有点要发疯了,她连骂了我三句“坏蛋”。 我摸着鼻子,笑着解释道:“对不起,雨涵,现在才告诉你。” “大坏蛋,我有种被你欺骗的感觉……”雨涵说。 我摸着鼻子道:“别介,雨涵,我也是迫不得已……等我回滨海时,我将负荆请罪,呵呵……”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雨涵问。 我道:“这个……雨涵,咱们先不谈论这个问题好么?” “为什么?”雨涵说。 我道:“我也不知道,我说不清楚……” 事实上,我的确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再回滨海城,一个月,三个月,或者半年,甚至是一年,或者更久,我说不准。 只有一点我能说准,那就是当我的心绪复原以后,当我对爱情不再迷惘以后,当我从青儿的离去的悲痛中走出来以后,我就会回到滨海。 我知道我这辈子跟滨海这座城市已经有了割舍不断的联系了,就像一位侨居外国的华侨,尽管他们生活在异国,但他的灵魂跟祖国有着一种割舍不断的联系,这好像在最初就已经注定了,无法再更改。 而我对于滨海的感情,有点类似于这种感觉。 “阳阳,你不会不回来了吧?啊?”雨涵的语气显得有些发急 我笑笑道:“怎么会呢?我在滨海还有你这么好一个朋友,就因着这一点,我也一定要回去的。雨涵,你是个非常好非常好的女孩,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要快乐,要幸福喔。” “唔唔,”雨涵在手机那头撒娇似地哭了两声说,“阳阳,你这话听起来好悲伤喔。感觉像是一对恋人在分手之际对彼此说的那些话,而且说过这些话,彼此永不会再见。” 我道:“傻瓜!你说什么呢。脑瓜里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第九百六十三章我答应你呀 “嘿,我开玩笑啦,”雨涵乐了一下接着说,“阳阳,其实我理解你的行为。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滨海城已经让你觉得悲伤压抑,你的心灵需要得到解脱,我能理解你,真的,我能感受到你心中的那种悲痛与迷惘。这段时间我一直没去找你,我就是怕看到你悲伤的眼睛……” 我道:“傻瓜……” “阳阳,你需要出去散散心,一个月也好,三个月也好,去乌市也好,出国也好,只要你答应我,一定要回来就好了。你能答应我么?阳阳……”雨涵柔声说。 我道:“我答应你呀。你想嘛,雨涵,我开创的事业就在滨海,我并不是憎恨滨海那座城市,我对它既爱又恨,爱恨交缠,我只是离开一段时间,让自己清净一下,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我的感情……天地广告是我的心血,我为它付出了好多,现在好不容易稳步向前,我怎么能就此离去不复还呢?” “那就好,那就好……”雨涵在手机那头喃声说。 挂了雨涵的电话,我把电话打给了琴姐。 琴姐听出是我的声音后,先是“哎呀”了一声,接着开始嗔骂我,她甚至疑心是她把我吓得逃离了滨海城了。 因为琴姐并不知道青儿得绝症以及病逝的事儿。 我笑着解释道:“姐,你想哪去了,我离开滨海,跟你没关系我的意思是说不是你的关系。” 或许我离开滨海的原因里也有琴姐的因素,但她不会是主导因素,不会是直接原因,也不会是间接原因。 “阳阳,你要早点回滨海,姐老看不到你,会很想你的……”琴姐在手机那头柔声说。 她毕竟是成熟的女人,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能很快地适应,而且有一颗宽容的胸怀。 我道:“我会的。姐。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喔。” “我知道。你要早点回来。阳阳,你是姐唯一的亲人,你要是不回来,姐会觉得再次被亲人抛弃了……”琴姐有些伤感地说。 琴姐这话也不过分,她的确一直在被自己的亲人所抛弃,先是被父母抛弃了(当然,他们不是有意要抛弃她的),接着是被自己的丈夫抛弃了,尽管离婚是琴姐主动提出来的,但那也是被史文怀那个狗娘养的逼的。 我是琴姐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这句话也许并非所有人都能理解,但对于亲情缺失的琴姐来说,这的确是真的。她的确把我当成了她唯一的亲人了。 而且琴姐说这句话,也表明了一种态度,那就是在经历了告白风波之后,也就是她向我表达爱意之后,她重新认识或者说重新定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或者说她把我们的关系又重新放在了姐弟的关系上了。 挂了琴姐的电话,我给小雨打了个电话。 对于我的离去,小雨的表现比较平静,或许她心里是希望我离去的。 她现在见到我依然会尴尬,如果我不离开滨海,或许她就会离开滨海。 她要跟我重新坦然相对是需要一段心理缓冲期的,而我的离去正好给了她这样一段心理缓冲的时间。 因为不是面对面的聊天,小雨的语言表达能力比较顺畅。 她告诉她现在已经回到蝶恋花花店上班了,她过得很快乐很安定,没有人会再去威胁到她的生活,她说那个少妇店主要移民,想把花店转让,她和小红正商量着要不要把花店盘过来。 我坚决支持她这么做,我说如果有困难,就打电话告诉我。 我在想如果她和小红盘过花店去经营,那她在滨海就算有了一份事业了。 小雨说这次她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她不能再给我添任何麻烦,我为她解决了那笔在她看来这辈子永远无法偿还掉的高利贷,她已经对我感恩戴德了。 小雨在这次通话中,还向我道出了一个令我震惊的事实,那就是她之所以装聋作哑的原因。 有关肖德龙,对,又是肖德龙这个混账王八蛋! “哥,我是个很坏很坏的女孩,根本不值得你那么同情我。我一开始出现在你的生活中,就是要害你……”小雨在手机那头说。 我愣了一下:“说什么呢……” “真的,哥,我是别人派来接近你的,目的就是破坏你和林氏姐妹的关系。我是坏女孩,我真的很坏,哥……”小雨说。 我愕然:“谁派你来的?……” “肖德龙!”小雨在手机那头说,“我开始欠了他的钱,沦为她的地下情人,他玩弄我,我只是他泄欲的人肉工具。我想摆脱那个恶魔,所以答应了他的条件,只要我愿意接近你,并且能成功破坏你和林氏姐妹的爱情,他就给我自由,我和他之间的债务就一笔勾销了……” 我用力摸着鼻子:“……” “我很坏,我答应了。于是我开始想办法接近你,我来到蝶恋花花店上班,然后在你那天驾车经过的路上,故意装聋作哑的横穿马路……我依然记得你抱着我冲向医院的情景,我记得你温暖结实的怀抱,我记得你有力的心跳,在你抱着我冲向医院的那一段路程里,我已经打消了害你的心,我感觉你是一个好人,我认识到这个世上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坏蛋,尽管我认识的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停顿了一下,小雨接着说:“我是艺专毕业的,演戏是我的特长,我扮演了一个聋哑女孩的角色,并且驾轻就熟,我很坏,我真的很坏,可是……我跟你接触的次数越多,我就越被你感动,我知道我不能害你,我绝不能害你……于是我就不想再为肖德龙办事,他恼羞成怒,逼我还钱,我只好去借高利贷……” 我愕然地道:“小雨……” “哥,你要原谅我,原谅我这个罪人……我知道借高利贷的风险,我也知道我还不起那笔高利贷,可我宁愿被放高利贷的人砍死,我也不会再愿意被肖德龙那个禽兽侮辱了。自从遇到你后,我发现这个世界上还有真善美,我不愿意再苟且偷生,就是死我也死得干净一些……哥,原谅我,原谅我这个罪人吧……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善良的男人,你信任我,关心我,毫无戒备地把我当成你的亲妹妹一样对待,你还想办法帮我买瑞士进口的助听器……那时候我就在想,我这辈子就算这样死掉,我也没什么悔恨了……”小雨在手机那头啜泣着说。 我点了一支烟吸着,静静地听着。 “哥,你知道吗?你就是我的天使,你感化了我这颗肮脏的灵魂,你让看到这个世界上还有真心,你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好男人的存在……我不可遏制得爱上了你,我知道不配,我太肮脏了,我会玷污了你……我夜里躺在铺上总是在想,如果人生可以重来那该多好啊!我一定以最贞洁的姿态来与你相遇,我会用最纯洁的动机去接近你,去爱你,全心全意得爱你……可是,今生今世我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我总是在想,哪天或许我可以为你去死,那样我可以用死来涤荡我的灵魂,也可以在你心中留下一抹最炫目的画面……很多次,哥,有很多次,我都想对你道出实情,我发誓,的确有很多很多次,可是话到嘴边,却还是无法开口。我知道那是因为我怕失去你,我怕你从我身边消失……当你为了替我还贷遭受蔡老大的迫害时,我真想亲手杀死那个混蛋……” 我愣怔着道:“噢,小雨……” “哥,我知道我迟早会要对你说出这一切的,你迟早有一天会知道这一切的,这一切积压在我心底太久了……我是一个坏女孩,一个骗子,一个骗术很高的骗子,我骗了所有人,连我最好的朋友小红也一直以为我只是个聋哑女,而你们却都原谅了我,你们都没有因此离开我,可这让我感觉自己更坏了……我曾想要离开滨海,我无颜在面对小红和哥哥你……” 我嘴巴嗡动了一下,终于打破了沉默。 “小雨……”我叹了口气道,“一切都过去了,不是么?我知道你会向我说出一切隐情的,现在你主动说了,我想怪你,可是我心里却没有一丝怪罪你的念头,既然这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就把生活的这一页翻过去了吧。所以,小雨,你不必离开,我不会再想你的过去,事实上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小雨在手机那头说:“嗯,哥,我现在已经想好了。我不要离开了,我就呆在滨海,即使你厌恶我,我也不要离开……我就待在滨海,待在你所待的城市,我只要跟你呼吸着同一座城市的空气,我只要跟你看着同一座城市的雨雪,我只要跟你分享同一座城市星空……我张绮雨也可以为你当牛做马,是你给了我新生,我的生命已经得到重生,我会在接下来的人生里去偿还我对你欠下的所有债务,即使你嫌弃我,厌恶我,我也不要离开滨海这座城市,我的他娘尽管肮脏,但我的灵魂自从遇到哥哥你后,已经得到了清洗……” “别这样说,小雨,一切都过去了。你要重新开始生活,也让我们的关系重新开始,我依然会把你当我的妹妹看待,不会改变……”我道。 第九百六十四章罪魁祸首 挂了小雨的电话,我躺在宾馆的铺上,回想了我和小雨从相遇到现在的记忆。我清楚人之初性本善,这世上没有人一开始就想做坏人,都是出于这样那样的理由;人一开始也不是就是恶毒的,人的恶毒都在后天养成的。 而小雨也只是一件牺牲品。在她成长的过程中,在她年幼无知的成长过程中,她遭遇的男人都是坏蛋,这影响了她的世界观和人生观,甚至是爱情观。 罪魁祸首就是肖德龙! 当然这件事是因为小雨欠了肖德龙的钱,才会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她向肖德龙借钱,是因为急需去救入狱的父亲。她向蔡老大借高利贷,是因为她想摆脱肖德龙。 人生的事件都是环环相扣的,为什么说一步错,步步错,只要错了第一步,后面的步骤很多都是身不由己了。就像一个猎人在森林中不小心踩进了被落叶覆盖的沼泽地,他只会越陷越深,越挣扎越往下陷。 由小雨的事情,我又想到了自身的遭遇。 我试图分析我离开滨海的原因,简单说我是觉得累了,力不从心了,身心疲惫了。 可我为什么会这样呢? 如果说青儿的死是造成我出走的导火索,那么同林氏姐妹的情感纠葛,则是导致我出走的具体原因。 我无力解决同林氏姐妹之间的情感纠葛,我不仅知道夕儿爱我,还知道曦儿其实一直也爱着我,尽管我不知道她当初绝情离开我的真正原因,但从她的表现来看,她一直都爱着我,似乎从来没有改变。 就像青儿一样,或许曦儿当初绝情抛弃我,也是出于某种不可说的秘密。我现在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而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感觉感情的世界里,我已经快要窒息了。 如果不是知道了青儿当初离我而去的真相,我也不会联想到曦儿当初离我而去的原因也非常可能出于被动。 如果有朝一日,曦儿站在我的面前,亲口告诉我她离开我的真正原因,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是的!她当初的确是绝情抛弃我的,可如果她当初抛弃我的动机是因为爱我,就像青儿一样,那我该怎么办呢? 而且我意识到那是非常可能的,曦儿既然一直爱着我,那么她当初离我而去的动机,就是非常有可能接近于青儿当初离开我的动机。 这样一来,我就再次陷入了绝境。 如果曦儿向我道出真相,如果曦儿要跟我重归于好,那么夕儿不可能无动于衷,第一次是她成全了妹妹,可这次她绝不会再重演过去的历史!为了守卫自己的爱情,夕儿就极可能做出违背理智的事情出来,那就是彻底断绝跟欧阳泽的关系,如果是这样,她也就断绝了跟欧阳家族的联盟关系,她也会把林啸天气个半死,况且林啸天目前已经处于半死状态。 他能经受得住这致命一击么? 还有,林氏姐妹接下来很可能上演一场争夺战,我想这个时候,她们谁也不会再善罢甘休了。我能看着从小到大一直融洽的姐妹俩因为我而大打出手么? 还有琴姐,我非常同情她的身世和人生遭遇,她向我表白了,我虽然不可能答应她,可我也不好冷酷的拒绝她,因为她太可怜了,所以我不忍心那么冷酷的拒绝她。 还有雨涵,还有小雨。 现在的情况已不在是“女人多了也不好”这么简单了,而是她们的爱已经对我造成了一种强大的无形的压迫,就像一股强大气流一样席卷着我,要把我推向一个未知的领域。 再加上青儿的死对我造成的震撼感,我再无心力去面对这些对我造成压迫之势的爱情。 我只能出走,我能暂时离开那座城市,否则我会心力交瘁而死! …… 礼拜三中午在二道桥附近的一家维吾尔族朋友开的餐厅里吃过饭后,我来了到了位于市人民广场附近的一家音乐茶餐厅。 这家音乐茶餐厅在五层,我坐在书架和屏风隔开的空间的舒适的椅子上,橘红色的木桌上氤氲着咖啡的香气飘散,目光却游离在窗外 乌齐的天空深蓝寥廓,像无边无际的海洋,几朵白云像游牧民族的羊群,哈萨克民族说白云是天鹅变成。 这是一座美丽而神秘的城市,是边疆的一颗明珠! 一阵阵夹杂着串串红花香的空气迎面扑来,我贪婪得深吸了一口,顿觉得神清气爽,沁人心脾! 我在这家音乐茶餐厅发现了很多新华书店里买不到的小说和诗集,很多早就停止印刷了,现在是绝版!其中有两本,我一直想买,却买不到,网上的旧书店也买不到! 我就去跟老板娘软磨硬施,威逼利诱,女人终究是心软的,经不住我磨嘴皮子,最终答应把那两本书当做礼物送给我!因为她听说我是外地人,她一样喜欢阅读喜欢文学,而且她说我给她的第一印象很不错,所以她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我拿着两本珍贵的已经绝版的旧书从音乐茶餐厅走出来,一本小说一本诗集,心情格外开心!我答应这老板娘,以后没事就常来她店里坐坐。还相互留了手机号码。 怀着愉快的心情,我走向街边的巴士站,突然从百米之外的购物商城里窜出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手里抓住一个红色的包包,拔腿朝我所在的方向狂奔过来,仿佛是在逃避追杀似的! 还没等我愣过神来,就见一个妙龄女郎从购物商城里追了出来。不是汉族人,也不是维族人,因为那漂亮女郎长了一对碧蓝的眼睛,还有一头亚麻色的秀发。应该是个混血儿美人! “站住!”她从那小伙子的背影叫喊道,随即又开始呼救,“抢劫啦抢劫啦!我包被抢啦!快抓住他啊!” 说时迟那时快,那黝黑的小伙子已经跑到我跟前…… 我来不及思考,本能地一伸腿,那黝黑的小伙子猝不及防,被我的腿绊倒了,直接向前扑出去,还在地上打了个两个滚儿!他奔跑的惯性很大,所以完全是惯性的作用,我只是伸出腿绊了他一下而已! 小伙子手里的包摔了出去,正好摔到我脚下。我定睛一看,是一个女式包包! 我心里便了有点底气,至少我确认那混血儿美女说的是实话! 那小伙子也经摔,这样被摔了两个跟头后,又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扑上来抢包! 我就地蹲下,伸手按住那只包包,冲小伙讪讪笑道:“放弃吧!这不是你的财产!” 那小伙子表情突然变得狰狞,突然伸出右手照我胳膊上划过来,她手里有样东西闪烁着锐利的金属光泽! 竟然是把锋利的刀片,在没剃须刀之前,男人用来刮胡子的那种刀片!刃面被磨得锋利! 幸好我手疾眼快,缩了胳膊…… 那小伙子飞快地把包抢到手里,起身就要逃窜…… 我真有点火了!因为他对我兵刃相见,太无礼了! 我飞身向前,伸手拽住了他的后领,一把将他向后拽翻在地,同时把他手里的包包抢了回来! 那小伙猛一扭身,右手照我脸上划了上来,我猛向后一仰,他手里的刀片擦着我肩膀的衣服划了下去…… 太特么阴险了! 我在躲开的同时,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那小伙子被我那一脚踹倒在地,翻了个身,回头拧着眉梢盯了我两秒钟,明智地放弃了那只包包,迅速爬将起来,拔腿向前逃窜,穿过街道,拐了一个弯,转瞬便消失不见了。 我把包包捡了起来,是一只名牌包包,浪漫之国产的名牌包包!认识曦儿后,我见过很多名牌包包,所以我认得这个牌子!也不要很多钱,差不多五六万人民币吧! 我心想拎这么贵的包包出来,难怪被人盯上! 那混血儿美女踩着红色高跟鞋,娇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连声说谢谢! 我低头看了一眼她脚下那双高跟鞋,鞋跟足足有七英寸! 穿着七英寸高的细高跟鞋拎着这么贵的包包出来购物,你这不是摆明让人抢包,而且还是不打算追回来的节奏! 可能是追逐的时候,崴了脚,她走路一瘸一拐的,还带着一些痛苦神色! 我把包包递还给她,摸了下鼻子,朝她讪讪一笑道:“需要我帮你打辆车吗?美女!” “不用了,谢谢你,”混血儿美女用一口稍显生疏的中文对我道,“你真是一个绅士!身手太棒了!” 离开了市中心区,我搭出租车准备去“阿波罗”地产报到,我叼着一只烟吸着,摆弄着衬衫肩部被割裂的那道口子,那里已经露肉了!肯定是被刀片划了一下,幸好只是划破了衣服!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就把我送到了目的地。 “阿波罗”地产总部的建筑离市区不远,建筑某些局部有古希腊建筑的影子,比如大厦两边与大理石墙壁嵌合的多立克式圆柱。 还有大厦门外喷水池中央的太阳神阿波罗的雕塑。 房地产就是做房子的,许多房地产公司总部建筑自然都是各有特色。 第九百六十五章热烈欢迎 阿波罗地产总部建筑虽然无法跟世界上那些建筑艺术的经典相提并论,但也算是一件出色的建筑艺术作品了! 我走进总部大厅,从地砖和建筑细节,从大厅里的多立克式圆柱与装饰雕塑,同样不难看到古希腊建筑的影子 我乘电梯来到10层的公司管理层办公室所在楼层,我下身穿着一件膝盖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身穿着一件肩部裂开的白色衬衫,脚蹬一双深棕色休闲鞋,走进前台厅堂。 我看见了前台后恭恭敬敬站着的那个漂亮乌市女孩,雪白的小衬衫,黑色的西裤,不是维吾尔族女孩,而是汉族女孩,但她那双长睫毛掩映下的眼睛同样很漂亮。 我走过去,朝她笑笑道:“我找你们齐副董事长!美女!” 前台美女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犹疑地看着我问:“您找齐副董事长有事儿么?” 当然有事了!没事我找他干吗?不过,我这幅衣衫褴褛的模样,也难怪她表现得不太相信! 我道:“我是你们新来的员工,我来之前给齐副董事长打过电话的,他让我直接去他办公室找他!” 美女前台还是不太相信我。 “要不这样吧?我打齐副董事长办公室的电话问一声吧……”她看着我说,目光一直看着我,好像生怕我趁她不注意窜进公司里去了似的。 我朝她咧嘴一笑,耸耸肩道:“随你吧。” 这时候从公司里突然快步走出来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 “小程!我刚才怎么跟你说的?我说过有贵人要来,让你直接放行,你怎么回事?耳朵不好使么?”走出来的中年男人怒斥着叫小程的美女前台。 小程涨红着脸看着我和中年男人,支吾着想辩解一句什么,却没说出口。 这个时候身穿灰色笔挺西装的中年男子笑容可掬得快步朝我奔了过来,还没到我面前,就已经把手臂伸了出来。 我意识到他要跟我握手,忙伸手跟他握了一下。 “我姓齐,齐金涛,如果我没猜错,你一定就是顾先生了?呵呵呵……”他紧握住我的手笑容可掬道。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男人就是阿波罗地产的副董齐金涛。 “您好,您好,”我忙不迭笑道,“我叫顾阳,白文轩大哥保荐的那个……” 我没想到这么大一家房地产公司的副董会亲自出来迎接我,真特么有点受宠若惊! “什么都别说了,我都知道,”齐金涛呵呵一笑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您来阿波罗地产工作。” 我笑笑道:“谢谢啊!谢谢!” 齐金涛用力握住我的手还没松开的意思,我试图把我的手往外抽,但他依然不松,也没意识到我的手都被他握得生痛了。 “走!顾先生,”他笑看着我道,“我们等候你多时了,我先带你去为你准备的办公室看看,希望您能满意。走,我带你去……” 我又愣了一下,其一,我没想到他们会给我提供一间办公室,我虽然是个主管,但在一家大房地产公司里,不算是什么重要角色。其二他称呼我时不是用“你”,而是用尊称“您”,这让我很不适应,但又不好纠正他,因为我不知道是否是他本身就无法准确地把“你”和“您”这两个字的发音弄准确。 齐金涛拉着我的手朝公司里头走去,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前台美女,她见我看她,忙勾下脸去了,她的脸依然是通红的。 这果然是一家大房地产公司,从公司内部的装修档次就可见一斑,像是进了五星级宾馆。 齐金涛十分友好过分热情地一直拉着我的手,沿着铺着光洁大理石的弧形廊道往前走。 路过许多房间,从那些房间门口上方的牌子上看,都是这家房地产公司上层领导的办公室,董事长办公室,董事长秘书办公室,总经理办公室,然后是几个副董事长办公室。 齐金涛伸手指着前面一间副董事长办公室回头朝我咧嘴一笑道:“这间是我的办公室,你有事随时来找我。” 话没还说完,他拉着我走到隔壁的办公室门口,只见上面的门牌上写着“策划主管办公室”。 我再次愣住了! 不是吧?一个策划部主管可以拥有一间跟公司各大领导相拥在一起的独立办公室么? 是不是搞错了啊? 齐金涛已经推开了办公室的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栗色的大班台,那大班台不是一般的大,恐怕比林啸天办公室那张大班台差不多大了。 还有整个一面的落地窗,透过落地窗,可以俯瞰大半个乌市的景致。 等齐金涛拉着我走进办公室,我又看见了这间宽敞明亮大办公室有一道通向里头的一个房间。 齐金涛终于松开了我的手,奔过去推开那扇门,里头的房间是一个豪华的会客室,棕色真皮大沙发,还有一个类似于吧台的酒柜,从酒柜的玻璃门里可以看见许多贴着英文广告的洋酒。 天啊!这尼玛的到底是什么级别! 这间办公室做董事长办公室都足够了!我一个策划部主管…… 我无语了! 齐金涛回头看着摸鼻子惊愕的我,像是洞察了我心中的疑惑,他朝我一笑解释道:“企划部主管是个重要职位,公司一向重视策划人才,这间办公室之前就是策划主管办公室,他刚离职,所以白文轩保荐你很是时候呀!” 对于这个理由,我无法理解,但我一时又找不出合适的话来表达此刻我心中的情绪。 “回头我再给你配个秘书,一个很出色的秘书,她将对你的工作和生活很有帮助。”他笑看着我道,恭恭敬敬得站在我对面。 我睁大眼珠子看着他道:“秘书?我还有秘书?” “当然,为什么不?”他朝我咧嘴一笑道,“而且你肯定会喜欢你的秘书,我的意思是说她非常出色,你绝对会十分欣赏她,呵呵呵。” 说着他伸手指着我的肩膀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在路上撞上抢劫,我抓住他,他把我的衣服划烂了……”我解释道,尴尬得摸着鼻子。 第一天报道穿着一件袖子几乎被整个撕下来的衬衫,这简直就是不想给新领导们留下好印象呢! 但齐金涛不仅没有不悦之色,反而看着我哈哈一笑道:“有血性!有血性!看得出来您是个很富有正义感的年轻人!公司就是需要你这种人才!噢!对了!您没受伤吧?” “没、没有,”我摆摆手发窘道,“以前练过几下子,一两个小偷还是别想伤到我。” “佩服!佩服!顾先生应该是文武双全的杰出人才!我齐某人对您佩服得很啊!哈哈哈……”他笑看着我喋喋不休道。 见我环视着这件豪华阔绰的办公室,他看着我笑道:“您看看,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随时向我提出来,我定会加以完善。” “不,”我忙不迭道,“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不满意?顾先生……”他看着我道。 “不,”我看着他笑了一下道,“是太好了!说实话,我都有点不敢相信……” 齐金涛放下心来,亲热地伸手拍着我的肩膀道:“顾先生,晚上公司办了个欢迎宴为你接风洗尘……” 我扭头瞪大眼珠看着他,心想不是吧?我一个大当地产公司的小小策划主管,公司要给我接风洗尘? 不会是真的吧?阿波罗地产对每个来公司的新员工都会这么热烈隆重地进行欢迎么? 齐金涛看着我,呵呵一笑道:“顾先生,你别多想,我们公司一向非常重视人才,我听白文轩说你是一个人才,所以从内地一路跋涉来到乌市,我们理应给你接风洗尘。” “不,不,”我赶紧摆手道,“齐副董事长……” “以后直接叫我老齐就行了。我想我们应该成为好朋友,如果顾先生不介意的话。”齐金涛看着我道。 我看明白了,齐金涛这是有意在巴结我,可我不明白的是,他干吗巴结我?我能给他带去什么好处呢?在任何一家大公司,也不可能是一个副董事长去巴结一个主管吧?他凭什么要巴结我呢? 坦白说,从进入阿波罗地产的大门,我着实有些张二摸不着头脑了。 齐金涛和阿波罗地产这到底是为哪般啊? “非常荣幸您看得起我,”我看着他笑笑道,“可是,我不能去参加这个晚宴。” “为什么不去?这是公司的一点小心意”齐金涛看着我道。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所谓无功不受禄,我初来乍到,还没为公司做过什么贡献,所以我怎么能接受这样的待遇呢?” “嘿!这算什么待遇!”齐金涛笑道,“这是……” 他欲言又止,然后掉转话头呵呵笑道:“这是公司的一点心意,公司历来都很重视人才……” “不了,我不能接受这个!”我看着他坚定地道。 第九百六十六章受宠若惊 齐金涛大概看出我主意已定,只好道:“那好吧。关于你的住房问题,我们公司跟一家酒店有长期合同,我们已经为您在那家酒店安排了一套房间。” “不不,齐副董,”我忙摆手道,“我还是住公司的单身公寓吧,如果有的话。” 齐金涛看着我道:“请您放心,关于酒店的房间的费用都是公司。” “齐副董,”我看着他道,“我还是住单身公寓比较好,如果没有单身公寓,我就去租套房子住。我不能住酒店,这太奢侈了,我还没公司赚一分钱,我不能让公司为我个人支出这么多。” 齐金涛盯着我看了两秒钟后笑笑道:“那好吧。顾先生,单身公寓有是有,就是条件不太好,就不知道你能否住得惯?” “没问题,我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农村出来的,没什么住不惯的,呵呵。”我看着他笑笑道。 齐金涛听我说这句话,笑了笑,笑得有些奇怪,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奇怪,但他接下来也没再坚持。 他领着我看了看办公室,同时简单介绍了一下公司的情况。 然后我就决定回宾馆把家搬到公司的单身公寓。 不管我的阻拦,齐金涛硬是把我送到了外面的电梯间。 进电梯之前,我顿住脚步,跟他握手笑道:“谢谢您了,公司待遇好得让我惊讶,齐副董。” “嘿,又来了,叫我老齐。”他笑看着我道。 我有点扭捏得喊了他一声“老齐”。 他看着我,呵呵一笑道:“好了。要不我找人两个人帮你搬家吧?” “不必了,”我道,“我东西不多,就一只旅行箱,怎么好意思让你派人帮我呢。呵呵。” “那好,你路上小心。”老齐笑看着我道。 我朝他挥手道:“那明天见。” “明天见。”他也笑着朝我挥了挥手,直到电梯门关上了,他还恭敬得立在门外没走。 我搬家很利索,回宾馆收拾了,拎着那只旅行箱出了酒店大门。 搭了辆出租车,把旅行箱搁在车后备箱里,给司机讲了老齐提供给我的单身公寓的住址出发了。 老齐说单身公寓离公司总部不太远,在我到达之前,他会电话让单身公寓那边的负责人给我准备房间的。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到了一栋中高档住宅区,出租车师傅对我说到了。 我看看司机,又看看车窗外那中高档小区的漂亮的白色大理石大门,心想这就是公司的单身公寓? 我问司机是这里么? 司机点头道没错,除非你给我的地址是错误的。 我有些犹疑地付了车钱,走下车,从车后备箱里拎出了旅行箱。 我拎着旅行箱朝白色大理石大门走去。 这时候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男士朝我快步奔了过来。 “请问……你是顾阳顾先生么?”他奔到我面前朝我礼貌地笑笑道。 我愣看着他,心想特么我名气很大么?即使身在这遥远的边疆,也有我的粉丝? 我道:“你……你是?” 他笑看着我,“喔”了一声笑道:“我是这里的保安,你叫我小董就好了,齐副董吩咐我来接您……” “那你……怎么知道是我?”我看着他道。 这年轻小保安笑笑道:“齐副董给我描述过你的相貌,他描述地很准确,我一眼就认出你来了……” “是么?”我看着他笑笑道,“齐副董怎么描述我的?”我有些好奇。 年轻保安从我手里接过旅行箱。 “齐副董说你体形匀称结实,浓眉,”小保安看着我笑道,“还说你双眼炯炯有神,不笑的时候也好像很阳光的样子,笑起来就更加阳光!” 如果文艺一点的话,是不是该说我的笑,让他联想到了普罗旺斯的阳光? 小保安领着我走进这处中高档小区的白色大理石大门,领着我继续往前走,边走边向我介绍这小区的一些情况。 看来这里就是齐副董嘴里的条件简陋的单身公寓了?这叫简陋?这比我在滨海的住处,也就是顾彤现在住的地方条件好多了啊! 很快我就跟着小董到了一栋高楼下,我没数,但这栋楼应该有十几层。 小董对我介绍说,这一栋楼上有四层是公司租来给职员住的套间,因为公司的年轻职员挺多的。 我问小董怎么跟齐副董那么熟。 他解释说以前他是公司的保安,后来违反了公司的规章制度,被公司炒了鱿鱼,他和齐副董是老乡,都是陕西人,齐副董又找朋友让他到这里来当保安了。 乘电梯上到五层,打开公司为我安排的公寓,我再一次觉得齐副董用词非常不准确,这哪里可以看出一丝简陋? 怎么说呢?这套公寓跟我以前住的“爱琴海的阳光”那套公寓不相上下了! 我在想这套公寓之前是不是公司某位领导所住的公寓呢? 齐副董说这里简陋,那他说的那家酒店的套房,那不是奢侈至极? 小董把我的旅行箱小心地放下,然后又为我指点了公寓附近的餐馆超市干洗店之内的具体位置,然后才离开了。 好吧好吧!既然有这种好事,公司既然愿意跟我安排这么好的住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以后争取为公司好好效力吧! 我参观了这套公寓,这是一套小复式,客厅是下沉式的,下沉的程度有两级普通阶梯那么个程度,客厅与楼上的廊道还有点跃式的感觉,装修是欧式风格的,有仿制壁炉,连接楼上的是一座被漆成雪白色的木质螺旋梯,围栏是黑色铁艺风格的。 客厅电视机的背景墙是蓝色的,再加上几何图形的造型,显得很洋气。 客厅和两个卧室都自带露台,客厅的露台大一些,卧室的露台小一些。 真是个好地方! 我把旅行箱拎到卧室里,把洗漱用品全拿到浴室里去,浴室和卫生间的地板都是黑白瓷砖拼接而成的,那图案让我联想到了欧洲国际象棋期盼上的图案,墙壁是那种暧昧的橙黄色,靠近地面部分是黑色和棕色拼接的彩色玻璃马赛克图案。 浴室的卫浴用品和饰品也都是深色买塞克图案。 一只白瓷大浴缸。 一个多么出色的浴室啊!看来以后泡澡必将成为我的一种享受了!哈哈哈! 然后我走到客厅通往露台处,拉开玻璃落地门,走到露台上去。 我点了支烟,边吸烟边鸟瞰乌市市景,视野非常开阔。 傍晚时分的乌市景太美啦! 我竟然天边连绵起伏的山脉,那些山的山巅是白色的,天啊!那是雪,雪山,是传说中的天山吗? 夕阳橙红色的光线把那些雪山映照成玫瑰红色,简直太美。 我的目光拉近了一些,正对面是这座工业城市的高楼大厦,都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黄色。 我虽然不懂建筑,但我突然领悟到一个城市的建筑其实反映了这座城市的人。 那些现代化的高楼大厦与矗立的圆顶清真寺,以及维吾尔族民族风格建筑穿插在一起,并不觉得突兀,反而是相映成趣。 这就像这座城市的人们,各个民族生活在一起,大家也能和谐相处。 我的目光向左手边眺望,在乌鲁木齐河东岸有一座气势雄伟的山矗立在晚照下,像一条巨龙东西横卧。高昂的龙头伸向河中,悬崖峭壁。山体巍峨,美丽壮观。西端断崖处的山体呈褐红色,故称红山。 上次和夕儿来这里,就想去这座乌市人心目中的神山游览一番,但因为时间及其它原因没有去成。 红山公园矗为独特的景观为“塔映夕阳”,据说这是乌市的八景之一。 那座历经两百多年的风雨变迁,至今完好无损地矗立在悬崖顶端,堪称乌齐一绝!每当夕阳西照,虎头峰断崖红光熠熠,整个峰峦红光四射,宛如神话中的宝光出现! 红山宝塔在夕阳的余晕中,塔影斜长,呈现出迷人的风姿,故称“塔映夕阳”。 尽管此刻我站得极远,但还是能领略到一些“塔映夕阳”的风姿。 看了一会儿,我把目光收回,落在楼下的小广场上。 我的目光正好对上了一位女士的目光,她正仰头看着我所在的露台。 尽管身在五层的露台上,我依然能大致辨别出这是一位中年女士,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位中老年女士。 她穿着不俗,打扮优雅,正仰头看着我。 在我们目光对视的那片刻,我又隐约感觉她有些面熟,但一时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了。 见我看她,她犹疑了一下,收起下颌,转身面朝身后的一辆劳斯莱斯加长轿车。 那神态就好像是她偷看我被我发现了似的,稍微有些慌乱。 紧接着她就加快脚步朝那车门走去,司机从驾驶座上推门快速走下来,殷勤得替她打开了车门。 中年女士在要上未上车之际,还半转身,仰头朝我看了一眼,见我依然盯着她看,她才低头坐进了车里。 司机关上车门,跑到驾驶座门边,坐进车里,并带上了车门。 很快黑色加长劳斯莱斯“幻影”就徐徐驶了出去。 第九百六十七章那个贵妇人 在那世界顶级豪华轿车从广场一侧的路口驶出去,拐向通往小区大门的大道上时,我心中一紧! 这不是那个贵妇人么?就是我第一次来乌市时在国际大巴扎露天餐厅里见到过的那个贵妇人? 她在这里做什么? 奇迹啊!我怎么又遇上她了? 她刚才是在看我么? 她看我做什么?我没有想跳楼的迹象吧?! 她是住在这小区里的么? 这个贵妇人,第一次来乌市见到她的那一次,我就觉得顶奇怪的! 其一,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来乌市时跟她对视那一刹那我心跳急遽加速的那种很奇怪很特别的感觉。 其二,我总感觉她那双眼睛,我曾经在哪里见到过似的,真有那么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尽管她是个贵妇人,可我还是觉得她有一种无比亲切的感觉,或者说她看我的眼神似乎是那么亲切,除了亲切,她的眼神似乎还带着一种隐忍的热烈,似乎还有些许的悲伤。 从傍晚到夜里,那贵妇人的脸始终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似乎我的人生跟她曾有过某种密切的关联。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或许是我想多了吧?女人到了一定岁数都或多或少有一些慈悲,她们的表情和眼神或多或少都带着些亲切与宽容的情怀。这贵妇人不过是跟我同住一小区,她不过是见我趴在露台的围栏上看着远处看得出神,所以才觉得有点奇怪,所以才仰头看我。 或许她还真以为我要跳楼也说不定。 但我无法解释为什么我先后两次来乌市都能撞见她?这个世界就这么小么?所以说这是巧合,那这的确算是一种极度的巧合了! 难道我和她是有缘人? 夜里躺在铺上,我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个贵妇人的脸庞,可我还是觉得哪里解释不通,或者哪里被牵扯住了,就这样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醒来时,还不到七点,我的生物钟还是在滨海市时的生物钟。 早上七点起铺,在滨海市的话都显得有些晚了,但在乌市却是太早啦! 齐金涛告诉我,公司早上是九点钟才上班,冬季的话要还晚一些,会到九点半才会去上班。 这个情况是这样的,据说乌市是国内离太阳最远的地方,所以太阳要比内地迟两个小时才出来,当然也会迟两个小时才下山。 或许这就是乌市作息时间的根据吧?在乌市工作早上起铺或者上班都要比内地延迟两个小时,自然也会延迟两个小时下班或者就寝! 我知道我的生物钟还没调整过来,应该过一段时间才好吧!另一个反应就是,我总感觉鼻粘膜不舒服,这是因为边疆气候干燥的缘故!我在想应该不至于会干燥到让我流鼻血吧? 我第一次来乌市时虽然也总是感觉鼻粘膜不舒服,但没有流过鼻血!当然还会有一点水土不服的问题。 我已经睡不着了,起身走到卧室与露台连接处,拉开了落地玻璃门,走到露台上。 这个城市还处在睡眠中。 对面楼层里只有稀稀疏疏的几家住户的窗户里透出灯光,我想在这做城市,他们应该算是早起的人们了吧? 我吸着烟,鸟瞰着薄雾中的这座边疆的城市。 我的感觉非常奇怪,我对于我出现在这里,感觉非常奇怪,似乎我昨晚还在滨海市,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身在乌市似的。 我今天早上会按时去公司上班。来之安之,我心想。 搭巴士车向公司驶去。 乌市街头有很多古色古香的观光巴士驶过街头,有人叫“流动木屋”,是这座城市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车身印制着少数民族的传统花纹,车厢内淡色的木椅、木窗、木地板,让乘客的视觉上会产生很舒适的感觉。 很快就到了阿波罗地产,上到十层,今天前台值班的竟然又是那位叫小程的有着一对漂亮眼睛的乌市美女。 我友好地向她打了招呼,她也给我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心情不错地走向公司,我想我应该尽快熟悉下业务。 我来乌市的另一个打算,就是更多地了解房地产,这对以后“天地”广告的发展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地产行业是如今风起云涌的行业,不做地产广告的广告公司,会失去很大一部分发展空间。 而我正是缺乏这方面的东西,虽然我并不怀疑我有这方面的策划能力,这个信心来自于“环美”地产,我用两份策划案赢得了那个合同,这是事实。 我想在这领域培养一下自己的能力,同时积累更多的经验,以备后用。 我在廊道里撞见了齐金涛。 我们互相像个熟人一样打了招呼,他跟进了我的办公室。 “小顾,其实你可以休息几天再上班的,你的脸色告诉我,你的生物钟还在调整之中。”齐金涛笑看着我道。 我笑笑道:“老齐,虽然我的生物钟还在调整当中,但我的精神状态非常好,我想我能迎接各种挑战了,呵呵呵。” “不急,不急,”齐金涛朝我摆摆手道,“你先熟悉下环境,上午我有个会议,会后我会带你各处转转,公司总经和公司各个部门的负责任都很想见见您!” 我看着他笑笑道:“应该我主动去见他们的。” “小顾,你别那么见外,”老齐看着我道,“谁见谁都一样,何必讲那么多规矩呢是不是?” 规矩?必要的规矩还是要的,无规矩不成方圆嘛。我讨厌的是形式主义,规矩在原地程度上也是一种形式,但规矩是一种约束自我的纪律一样的东西,它能发挥作用。形式则不同,形式就是形式,算是一种表演性质的毫无内涵的东西。 我看着老齐,笑着如实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嘛。对了,老齐,这个会议我要参加么?” “你先别参加了,先熟悉一下公司的情况,”老齐道,“一会儿我个委派的秘书就到了。” 秘书?真要给配秘书? 老齐看着我笑了一下道:“这秘书跟了我三年了,半年前才调到了市场任主管,她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女孩,所以我决定还是配给你做秘书。” “这……有点不合适吧?老齐,人家现在是市场部主管……”我摸着鼻子看着老齐道。 老齐摆手笑道:“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听说你来了,她主动请缨要给你做秘书。” “为什么?”我盯着老齐,“啊”了一声道。 老齐神秘一笑道:“你自己问她吧!她差不多就到了!哈哈哈……” 老齐去了公司会议室,我却还愣在原地。 奇怪的事情越来越多了,我总预感这其中似乎有着捉摸不定的因素,却又实在想不出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正沉吟着,办公室的门被从外面敲响了。 我愣过神来,转身面对房门,应了一声道:“请进……” 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白衬衫a字裙的漂亮维族女孩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惊呆了! 古丽!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嘴巴张着,一时却说不出话来。 古丽则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朝我呡唇一笑。 “顾主管,”她说,“欢迎你加入阿波罗地产……” 说着她低下头,调皮地掩嘴一笑。 “怎、怎么会是你?古丽……”我支吾着道。 她调皮地笑看着我说:“怎么不能是我呢?你不愿见到我么?” “不,”我用力摩挲着鼻子,看着她道,“原来你就是这家公司的职员呀!” 古丽点头笑说:“就是!咯咯咯……” “你不是夕儿那个朋友的好朋友么?”我依然不解地看着她道。 她笑说:“是呀,怎么了?” 我一想,是呀,难道夕儿那个朋友的好朋友就不能是阿波罗地产的职员么? 这世上的事儿简直就是太奇妙了! 短暂的惊愕之后,我开心了,我在乌市终于见到一个“老”朋友了。虽然我和古丽也只是第一次来乌市时有过一天的相处,但相对于周围的陌生人群,她的确算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了! 他乡遇故知,这的确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看见古丽,我就想起了那个带着我和夕儿游览国际大巴扎的漂亮又温柔的维族女子,我就想起了那把漂亮的英吉沙小刀,内疚的是古丽送给我做礼物的那把英吉沙小刀,真不知道它现在在哪个地方待着呢? 要是古丽问起来,我该怎么说才好呢?但好在一个矜持的女子是不会问这个的! 接着我们像老朋友一起聊了起来,聊了各自的近况。 “顾主管,”古丽看着我说,“你真的跟夕儿小姐分手了么?” 我喷出一口烟雾,点了点头。 “噢,我真没想到你们会这样,你们上次来乌市的时候,你们看起来是那么幸福。”古丽说,她的语调有些伤感。 我没答话,古丽大概也意识到不便再接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我也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古丽是夕儿在乌市那个朋友的好朋友,而夕儿又跟她那个朋友有联系,如果古丽把我在阿波罗地产工作的事儿透露给她的朋友,那么夕儿就会知道我在哪里! 第九百六十八章请你吃烤羊肉串 如果夕儿知道我在哪里,她就一定会来乌市找我的,夕儿知道的话,曦儿也会知道,到时候林氏姐妹一定会跑到乌市来找我的! 现在只能让古丽不要把我在阿波罗地产工作的事儿对她那个朋友说,这是唯一阻止林氏姐妹前来乌市找我的办法! 这样一想,我就抬头看着古丽道:“古丽,我想请你帮一个忙,你一定要答应我……” “什么忙?”古丽眨动着她那双密而长的睫毛看着我问。 我道:“请你不要把我在这里的事情透露过你的那个朋友,你知道的,夕儿跟她也有联系……” “你不想让夕儿小姐知道你在哪里么?”古丽看着我问。 我点了点头,低头吸烟。 “这么说,你是逃到这里的来么?”古丽眨巴着她密而长的睫毛看着我问。 我又点了点头,喷出一口烟雾。 “你这是逃离么?”她看着我问。 我点点头,抬眼看着她道:“请你答应我好么?”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呢?”她忽而一笑说。 我看着她,想了一下道:“我会请你吃烤羊肉串的!” “还有黄面!”她笑看着我说。 我点头道:“对!还有黄面!如果你愿意要无花果的话,也会有的!行么?只请你答应我替我保密这件事好么?” 古丽双手抱臂,作考虑状,尔后她放下双臂,朝我挤挤眼睛说:“好吧!算你贿赂成功了!” 我突然想起她现在是我的秘书了。 于是我严肃地看着她道:“你要是走路了风声,我就要处罚你!我现在可是你的老大!” “你要处罚我?可我又没有违反公司的规章制度哟!”她朝我调皮一笑说。 我严肃地看着她道:“我的秘密就是公司的秘密,这是商业机密!走路商业机密,可是重大违规甚至违法的事情!” “好吧!你赢了!”她看着我掩嘴咯咯咯地直笑。 我看着她又道:“你干吗要申请给我做秘书?你不是在市场部做主管么?” “我担心你在乌市迷路,所以我想给你做秘书!”她笑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好吧!你赢了!” 上午十点半以后,公司会议结束了。 齐金涛来到了我的办公室,公司的总经理和各部门负责人都想见见我,说他们都在门外等着。 我受宠若惊,赶紧起身走到办公室门口,对老齐道:“怎么能让他们亲自来……” 我说话间,那帮公司的头头脑脑都朝我办公室里涌了进来,大家都说说笑笑。 一一跟我握手,很热情,很友好,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当我对他们每个人重复那句“以后请您多多关照”时,他们反而对我说“请您以后多多关照”。 我能关照他们什么呢?我一个新人,而且初来乍到,我应该请求他们多多关照我。新人就得加紧尾巴做事情,而且光好好表现还不成,还得有前辈的关照,否则很难立足。 就算是有才能的人,如果得罪了某位领导,也得不到表现的机会,无法施展才华。 唉!这些人干吗要把我搞得如此受宠若惊呢! 等大家打过招呼离去后,齐金涛还留在我的办公室。 “小顾,”他看着我呵呵一笑道,“以后您也要多多关照老齐喔!” 我朝摆手道:“老齐,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还有,请你以后别再对我用尊称了,您老说‘您’,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跟他熟了一些后,我就直话直说了。最主要的是我看齐金涛不像是个小人!所以我对他也就放下了一部分戒备之心,说话也就不想那么拘谨了。能放开谁都想放开,拘谨谨慎是很累人的事情。对别人也是一种压力。 老齐看着我笑笑道:“那好,咱们以后就只都用‘你’好了。呵呵呵。” 我和老齐在办公室的里间,也就是里头的会客厅里坐下吸烟。 古丽为我们俩沏了茶。 齐金涛的话题转向了刚才的会议,我问是什么会议。 他告诉我是一次讨论,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阿波罗地产不仅在乌市开发楼盘,在邻近的几个省市都有开发过楼盘。 今天上午他们会议所讨论的就是另一个省市的m市市中心区的一块地皮。 最近得到可靠消息,m市市中心区有一处5万多平米的厂区,根据城市退二进三产业发展规划及城市建设发展规划,制造业生产区已不适合放在中心城区,因此工厂将搬至郊区。然而将要腾空的厂房却不能拆平重新建造。 因为其中有很多厂房是清朝时期的建筑,这些房屋都很有历史建筑风格,有保护价值。而根据规划,该地区应建造成商业中心,搬迁后的厂房处置问题,成为区h的难题。 “阿波罗”地产想要拿到这块地,但拿到这块地后究竟要做成什么项目合适,难点在于要保留那些历史建筑。等拿到这块地后,到底要做一个什么样的项目呢?这就是今天上午的会议所讨论的主题。 我拿起茶杯啜了一小口,看着齐金涛道:“那讨论的结果是?” “讨论的结果就是没结果。”齐金涛有点郁闷地道,“公司那帮智囊们竟然想不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真是一群饭桶!” 我端起茶杯又啜了一小口。 “当然,按你说的,这块地皮因为要保留那些历史建筑,的确是个不小的难题,”我道,“地倒是块好地。如果能拿下来,单看位置,是快非常不错的地皮!那块地皮处在市中心商业区,做成写字楼或者商品房都可以稳赚不赔。” 齐金涛点头道:“谁说不是呢?” 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既然那块地皮上的建筑有历史风格,h怎么可能把它卖给开发商呢? 齐金涛告诉我,他已经得到秘密消息,当地h愿意以租赁的形式处理那块地皮,h目前也在为那块地皮犯愁,如果有开发商愿意租赁那块地皮,h会欣然应允的。 我的疑问又来了。 我端着茶杯,看着齐金涛到:“如果是以租赁的形式把地皮拿过来,对开发商不太有利。主要是前期投入非常大,而回报速度非常慢,哪能跟开发销售住宅的回报速度相提并论呢?” “所以开发商都不看好那块地,至今都无人过问。”齐金涛咬着雪茄烟道,“其实公司上层对拿那块地也有异议,但这是我们董事长拿的主意,我们谢董一向非常有魄力,敢为人先,敢于尝试人家不敢尝试的事情,可是这次未免……唉……” 听到他这句话,我送到嘴边的茶杯顿住了。 我看着他道:“你们董事长?” 我这才想起,我还没见过阿波罗地产的董事长呢! 齐金涛点了点头。 “对!我们谢董拿的主意。”他喷出一口雪茄烟雾道,“不知道谢董这次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我故作随意地一笑道:“我还没见过董事长呢,什么时候我去跟他打个照面,问候一声……” “谢董现在在度假,”齐金涛看着我道,“不过,即使在身在夏威夷度假,公司的大小事情他也了如指掌,公司的一切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是么?”我看着齐金涛道。 齐金涛点头道:“恩!公司到处都是他的心腹!” “哦?那你们谢董很精明喔!”我故作随意地笑笑道。 齐金涛也朝我一笑道:“我也是谢董的心腹,基本上公司里的人都是谢董的心腹!” 我送到嘴边的茶杯又顿住了。 “怎么说?”我看着老齐道。 齐金涛看着我,哈哈一笑道:“因为我们都很信任谢董啊!大家都愿意跟着他干!因为他从来没失误过!” “谢董这么厉害?”我故作惊讶地一笑道,“我真想快点见到他了!呵呵。” “会的。等他度假回来,你就能见到他了。”谢金涛看着我,喷出一口烟雾道,“这两天我带你去m市转转,我们去看看那块地皮。” 我忙应道:“好啊好啊,我也想去看看那块地皮。” 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打定主意,我要打响我来阿波罗地产的第一炮! 这对我在阿波罗地产今后的地位至关重要! 虽然我不确定我会在阿波罗地产呆多久,三个月,半年,或者一年?我现在没考虑这些,是时候回去了,我的心会告诉我,我的心会帮我做出这个决定,用不着我用头脑去想! 所以既然进入了阿波罗地产,又白兄极力保荐的,而且人家阿波罗地产对我也是非常器重!我不能辜负这份器重,我要让他们明白他们给予我的一切,都是物有所值!而不是浪费! 如果我一来公司,就能一鸣惊人,那是再好不过了! 我一定要打响在阿波罗地产的第一炮! 我没考虑过发展前途,事实上从我内心来讲,我并不指望在阿波罗地产有何发展前途,我只是想得到更多锻炼的机会,因为我房地产这一领域,我的认知相当薄弱。 我有自己的天地广告公司! 如果我一开始就让大家觉得我是个人才,那么往后我无疑会得到更多锻炼自己的机会。单从这一角度考虑,我也想尽快做出成绩来给大家看到! 第九百六十九章三多一少 滨海城,省立人民医院,时间是傍晚时分。 住院部大楼,在五层边庭与斜坡式落地窗构成的休息区里,林氏姐妹俩面对面坐着,已经很长时间没说话了。 俩人都扭头看着窗外,似乎都陷入了自己的内心世界,或者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何说起,两颗心分明都盛满了心事。 太阳落在最远处的大厦顶部了,夕阳的余晖落地窗镀上了一成橘红色。 钢架结构的里面把余晖分割成条条框框,俩姐妹的头发和脸蛋的一部分都泅在夕阳的余晖中。 说这两姐妹心事重重,未必准确,因为此刻缠绕着她们那颗心的情绪的藤蔓,密密麻麻,而又错综复杂。 其一自然是关于林父的病。 如果是单纯是高血压这一种病,或许林父的病情还不至于如此危重,即使是两种病,但如果另外一种病不是糖尿病,如果只是胃病、肝病或者风湿病,林父的病情也不至于如此危重。 可他偏偏是高血压合并了糖尿病,而且糖尿病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因为已经出现了糖尿病的相关并发症,比如眼底病变。林父近半年来感觉自己视力明显下降,就是这种糖尿病合并眼底改变,这个医师已经通过眼底镜检查得到了确认。 林父仅仅以为自己似乎是得了白内障,以如今的医疗技术发展,白内障已经不再是什么大问题了。只需要行一个小手术就可以解决问题了。所以林父并不怎么担心。 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从来没这么好过,吃得比以前多得多,喝得比以前多得多,而且小便也很多,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肾脏功能好呢。虽然人是瘦了,但胃口却出奇得好。 家庭医生早就想让林父测试一下血糖,因为糖尿病最典型的表现是“三多一少”,吃得多喝得多尿得多,至于一少,就是指消瘦。但林父始终没听进去了。这才导致了今天这危重的后果。 经过一个礼拜的治疗,林父的病情得到了控制,血糖和血压都将了下来。主治医师说得很清楚,这是控制,而不是治愈。这是用许多种国内外最好的药物联合使用才把血压和血糖控制在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范围。 主治医师告诫林父以后绝不能再停药了,必须严格按照医嘱服用各种药物,要联合用药,单一降血压药物已经不能控制林父的血压问题了。如果他还想活命的话。 一个好的医生不仅要有一流的技术,还要一流的口才,关于确切的病情,有时候要明确告知患者,以引起ta的重视,有时候却不能如实告诉患者真实病情。 那位主治医师,一位留学归来的医学博士,一方面警告林父想让他重视自己的病情,一方私下里告诉林氏姐妹,以他的医疗经验,以他的看法,林父活不过两年了。 理由很简单,无论是高血压还是糖尿病,林父都已经到了晚期了。 一般情况下,糖尿病若是合并了眼底变化,患者的生存期一般也就是两年左右。况且林父还有另外一种严重的控制不好的疾病,那就是高血压! 这两种病联合进攻,林父顶多只能再招架两年。 所以主治医师提醒林氏姐妹要有心理准备。 林父的病让林氏姐妹悲伤与担忧,姐妹俩从小失去了母亲,是父亲把她们俩养育成年。父亲在她们眼里,是浑厚的山,是深邃的井,是她们的靠山,是她们的港湾,是林父在她们身后为她们支撑起一片天空,她们才能快乐幸福的成长。如果医生的话不是警告,两年后她们就要失去父亲了。 在她们还不记事的时候,她们的母亲就离她们而去了,如果父亲也要离她们而去,她们该怎么办?这么庞大的家业,两姐妹能支撑得起来么?这么险恶的商场,两姐妹能应付得过来么? 父亲必定会把林家庞大的家业托付给姐妹俩,要她们好好经营,至少要保证林氏的这份产业吧?可老实说,她们都没有充足的信心。 所以,两姐妹在在担忧的同时,也感到了一种沉重的危机感。 除了林父的病,另外让林氏姐妹感觉悲伤与担忧的人是顾阳。 顾阳的不辞而别对姐妹俩是一种沉重的打击,应该这么说,虽然顾阳消失不见已经一个礼拜过了,可她们似乎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似的。 姐妹俩怎么也不会想到顾阳会离开滨海城,他在这里创业,他在这里建造了自己的一份事业,他的妹妹在这里,但老家离这里也不算太远。他怎么会从滨海城消失呢?他怎么会跑去乌市了呢? 退一万步讲,即使顾阳不再爱她们了,他也不用跑到远在万里之外的乌市去吧?乌市是什么地方?在古代,乌市是发配重犯的地方啊!顾阳怎么会跑到那么遥远的地方去了呢? 让两姐妹又气又恨的是,是顾阳离开的方式,他竟然是不辞而别!在顾阳离开滨海城前几天,两姐妹都见过他,可他表面丝毫未流露出要远走他乡的任何迹象!让两姐妹觉得悲哀的事,她们连他要离开的消息都不配知道! 同时也说明顾阳去意已定,什么语言才是最坚定的?那就是沉默!他什么都不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可他心中早已打定离开滨海的主意,早就打定了离开她们姐妹的主意,早就打定主意要弃她们而去了! 曦儿在顾阳离开之前,还怀疑过他,问他要到哪里去,他始终不肯说,不仅他不肯说,他还不让顾彤说! 在头两天里,两姐妹几乎都要为这事儿发疯了! 直到这两天,她们的情绪才逐渐平静了一些,姐妹俩有过两次深入的交谈。她们逐渐从顾阳的角度去看待发生的这一切。 首先,如果顾阳不是不辞而别,如果顾阳把要去乌市的决定告诉她们,她们还会让他去么?顾阳还能去成乌市么?不是说绝不可能,只能说不太可能。 其次,顾阳的离去,或许不完全是针对于她们姐妹俩的,青儿显然是促成顾阳逃离滨海城的直接因素。林氏姐妹俩都知道顾阳和青儿的情史,她们都知道两年前青儿绝情得离开了顾阳,顾阳两年来一直为这事儿耿耿于怀。顾阳曾经告诉过曦儿,他说青儿离开他的原因,他很可能这辈子都想不明白! 事实证明,顾阳的耿耿于怀是有道理的,他想不明白也是有道理的,因为青儿当初离开他,不是因为讨厌了他,恰恰相反,只是因为深爱着他! 而就在顾阳跟林氏姐妹的关系都陷入僵局之际,正在他灰心失意之时,正在他处在爱情幻灭之际,正在他对爱情产生怀疑之际,青儿出现了! 青儿的再度出现,青儿在那个特殊阶段出现在滨海城,这对顾阳意味着什么呢?林氏姐妹前两天谈到了这个问题。 首先应该是一种折磨,是一种煎熬,是一种良心上的折磨与煎熬,像顾阳这么重情重义的男子,他内心的这种折磨与煎熬比常人要更强烈好几倍!原来青儿并没有背叛他,恰恰相反,在本质上是他背叛了青儿! 青儿自始自终都爱着他,顾阳是她的初恋,也是她这一辈子唯一爱过的男子。而在青儿再度出现的时候,顾阳差不多已经把青儿完全忘记了。自从跟青儿分手后,自从顾阳从h市流落到滨海城之后,他就开始在逐渐忘记青儿了。 顾阳来滨海城后,跟林氏姐妹都有过恋情,跟曦儿的轰轰烈烈,就像电闪雷鸣,跟夕儿的柔情脉脉,就像细水长流。尽管他先后跟林氏姐妹的恋情都是无言的结局,可他在爱情的道路上始终没有停留,他在不断前进。 可是青儿却始终站在原地,像田野里寂寞的稻草人一样用灵魂守望着他。 的确,青儿的出现,首先带给顾阳的是一种折磨! 尤其是青儿的再度出现是以一种极为凄凉的姿态出现的,尤其是当顾阳知道她时日无多,他的那种折磨感就更为强烈了! 这种无奈,这种痛苦,这种折磨,非亲身经历者不能体会! 所以他才要想法设法去补偿青儿,他给青儿换了最好的医院,他天天陪伴在她的身边,他和她举行婚礼,总而言之,凡是他能做的他都愿意为青儿去做。 也许他意识不到他自己是在补偿,但他的确那么去做了! 其次,青儿的出现对顾阳又是一种救赎。 在顾阳对爱情产生幻灭时,在他对爱情开始感到绝望的时候,青儿的出现告诉他,这世上还有真爱的存在!青儿让他明白这世上还有纯粹的爱情! 但是,在现阶段,相对于救赎,折磨的情感是压倒性的! 林氏姐妹还把顾阳的出走跟她们自己联系在一起来分析了一次,她们意识到她们自己在顾阳的出走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青儿是促成顾阳出走的直接原因,那么,她们姐妹就是促成顾阳出走的间接原因! 当然两者都可能是直接原因,也都可能是间接原因。 姐妹俩意识到一个她们从未意识到的问题,那就是她们的爱无形中给顾阳造成的巨大压力。 爱有时候的确是一种压力! 第九百七十章坐立不安 她们只顾着去爱,却忽视了爱给对方造成的压力! 该聊的俩姐妹都聊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自从冷静下来以后,她们的情绪已经变得更为理智了。 “曦儿,我去看看爸爸。” 林夕儿站起身,看着她妹,抬手拢了一下耳畔的秀发。 林曦儿没说话,只是点点头,尔后又把目光投向落地窗外。 太阳已经落到最远处的大厦后面了,霞光四射,霞光把那座大厦以及周围的几座大厦渲染得如同海市蜃楼般的不太真实。 林曦儿望着天边那幻境似的景象,心中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虚无感和梦幻感。这种虚无感与梦幻感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那天清晨驾车追到火车站,看着如同荒野般空旷的候车大厅,她也产生过类似的虚无感与梦幻感。 那天清晨的景象历历在目,两行清泪溢出眼眶,顺着着白皙的面颊往下淌,无声地流到她那只精巧的下颌底部,又无声地低落下去。 那天清晨她原本是要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顾阳,告诉他她当初离开他是因为爱他,告诉他她当初对他绝情正是出于对他更深沉的爱恋。 是的!那天清晨她是下定决定要告诉顾阳一切真相的!可是她没有得到那个机会,就差了一步,哪怕她早一天下这个决定,她也完全有时间有机会告诉顾阳当初离开他抛弃他的真相! 可是就差了那么一步,偏偏她下定决心要告诉顾阳的真相的那天凌晨,他就已经离开了滨海城。 那天夜里她几乎通宵未眠,她隐约意识到要失去什么,却又想不明白到底会失去什么,所以她坐立不安,心神不宁,入坐针扎,如芒在背,可是,可是现在她想明白了! 那是因为顾阳要离开了,要从滨海城离开了,要从她身边离开了!所以她才会有那种奇怪的预感。 是的!是预感!这说来非常奇妙,可她确实有那种预感。或许是因为当天见到顾阳时他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沉静与笃定感引起了她的疑心,他为何会那么笃定,那么沉静,他为何看起来那么悲伤? 青儿的离去是一个原因,然而林曦儿却从那种沉静笃定悲伤中,预感到了一种失去的意味。 而这种意味让她惶惶然不可终日,那天夜里她几乎通宵未眠。然后她最终打定了一个主意,那就是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顾阳! 她意识到她不能再等了,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她意识到如果再不说出真相,恐怕一切都已经晚了! 而且,他已经受够了那个该死的秘密!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守得住秘密的女孩!而她心中的这个秘密,她却守了整整一年了!守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就像守着一座活火山,那座火山随时都可能喷发,那个秘密随时都可能从她嘴里喷薄而出,假如她不用强大的意志力去控制的话。 尤其在某些个特殊的场合。比如在顾阳向她姐求婚的时候,比如在青儿出现之初。 但她用自己难以相信的强大意志力把这个秘密保守住了,想来从小到大,她都没发现自己竟然有这么强大的意志力,从小到大,她都没有使用什么意志力去做什么事情,去达到某个意愿! 没有!从来没有!仅此一次!或者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这一个礼拜一来,林曦儿都在想,如果她把那个秘密告诉顾阳,如果她告诉顾阳她当初离开他的真相,如果她告诉顾阳,她当初绝情离开他的理由跟青儿当初抛弃他的理由如出一撤的话,顾阳会不会为她留下来? 会不会?会不会?她这些天一来都在想这个问题。 她内心忐忑不安,在希望与绝望之间挣扎徘徊。 她时而充满了一种澎湃的希望,那是因为她想象了顾阳听说了真相后会意识到最爱他的人其实是她林曦儿!绝望的是如果正如顾阳所言,他的心已死,那么即使他知道了真想,他也不会再回到她身边了,他也不会再爱上他了!毕竟爱情是在恰当的时间、地点遇到恰当的人,三个要素缺一不可。 爱情尤其经不起反复折腾,这源自于爱情的脆弱性,当然爱情也有它的坚固性。爱情的坚固性,关于这一点,林曦儿并不陌生,她相信这一点,她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可是如果顾阳得知了真相后依然不能再回到她身边,这是令林曦儿感到害怕的事情。曾经呻唤不孕不育症这是她选择离开顾阳最强大的内心驱动力,而现在她发现这已经成了她最大的筹码了。也是最后的筹码。 如果把这个筹码抛出去,依然不能让顾阳回心转意,那她该怎么办? 似乎顾阳已经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似乎追求顾阳得到他永恒的爱,是她毕生要做的事业似的。 如果顾阳在知道了所有真相,依然无法再回到她身边,如果她的爱不能唤醒顾阳那颗频临死去的心,那她林曦儿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有时候她坐在玫瑰城堡卧室外面露台上,几个小时几个小时都不说话,就想这个问题想到了希望的时候,她脑海里会展开一副无比美好的画面,她脑海里甚至会浮现跟顾阳手牵手走进教堂,顾阳身穿黑色礼服,而她身穿一袭洁白无瑕的拖地婚纱。 一想到婚纱,一想到婚礼,她的心就禁不住跳得非常厉害,还能感觉到自己满面潮红,神采飞扬,双腮发烫。 可是,当她想到绝望的时候,她又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痛苦,痛苦得甚至都呼吸不过来了,双手冰凉,似乎整个身子都凉了。 可怜的女孩,这些天她就时常被自己的这些跳跃着反差极大的念头深深的折磨着,一会幸福到了浪潮的巅峰,一会又痛苦得要死!仿佛她成天就驾着一页小舟在波涛汹涌的加勒比大海上航行,一会巨浪把她抛向天空,一会她又被巨浪打入谷底。 大起大落,大喜大悲,起起伏伏,循环往复。 她几乎都要被自己折磨死了! 乌市,它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林曦儿这些天也在想这个问题 顾阳为什么要去乌市呢? 是因为不想让人找到,才去了那地处边疆遥远之地,是因为顾阳的妈妈? 林曦儿曾记得顾阳的亲生母亲曾经去过乌市,去过有中国薰衣草之乡的伊犁。难道他想妈妈了?难道顾阳想他的亲生妈妈了? 她姐去过,她并没有去过,只是听说那里是茫茫戈壁,还有茫茫雪山,有很多少数民族,有成群的羊群和马匹,有成群的骆驼,那些乌市人把骆驼当成了唯一的交通工具,他们成天就骑在骆驼上走来走去,他们骑着骆驼去上班,骑着骆驼去上学,骑着骆驼去参加篝火派对。 想来想去,她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十分可笑,因为她姐从边疆回来时告诉过她,并非她想象的那种模样,那里也有许多时尚的现代化大都市! 为了更好的了解顾阳,林曦儿上网找了很多关于乌市的资料介绍,她脑中之前那些可笑的想象逐步被修正! 乌市有“三山加两盆”,北面是阿尔泰山,中间是天山,南面是阿尔金山。阿尔泰山和天山之间是柴达木盆地;天山和阿尔金山之间是塔里木盆地。还有三座大油田克拉玛依油田,吐哈油田和塔里木油田。 位于大西北的边疆资源丰饶的好地方! 尤其是天山,天山之巅常年积雪,尤其是天山上的高山草原,春天那里简直就是一派花的海洋,美得无以言表! 茫茫戈壁滩,丛生的骆驼刺和红柳,坚固虬髯的胡杨树,绚丽的树冠,有雪山的地方就有水,那水来自雪山,清澈冰冷,有水的地方,就有绿洲,许多许多可爱的绿洲,有绿洲的地方就有屋舍。 看到这些时,林曦儿似乎多多少少明白了一点顾阳去那么遥远的地方的理由了。 她也想去乌市!她要去那里找顾阳! 可问题是她现在还不知道顾阳在乌市哪里,即使他是待在乌市的,可乌鲁木齐那么大,她去哪里找他呢?一个人如果不想让别人找到他,那就真地很难找到他! 想到这里,林曦儿又想到了顾彤那臭丫头了!这一个礼拜,林曦儿对她几乎是软硬兼施,可她就是不肯说出她哥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她真想把她绑起来严刑拷打,看她说不说! 林曦儿不气馁,她会继续“折磨”顾彤,即使地址不说,好歹也要从她嘴里套出顾阳的电话号码啊! “再等等,再等等,我一定会找到顾阳的!” “我一定会去乌市的,等爸爸的病情稳定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爸爸的病会好起来的,她和阳阳的爱情也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林曦儿在心里反复这样安慰自己说。 我和齐金涛出差回到乌市后,我对那个项目有了初步的设想,回来后又用了三天时间,我基本上就把创意案做出来了。 当然,我没有自告奋勇承揽这个项目的策划,虽然我是策划部主管,但因为我初来乍到,公司也不会对我有什么苛刻的要求。 第九百七十一章跃跃欲试 我的考虑是这样的,假如我自告奋勇去承揽这个项目的设计,就会给公司上层造成一种很大的期待,到时候我的创意案做不到他们想要达到的效果,那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吗? 况且我听说“阿波罗”地产的谢董是个有远见卓识的人,这个项目他会一直监察到底,虽然他现在身在他国度假,但公司就这个项目展开的会议讨论,他都远程电话听取了。 反过来说,如果我没有打包票说我一定会负责这个项目,那么,等如果我的创意案的确做得够好,就会收到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的效果,到时候所引起的他人心理反应是强大的,也是深刻的。 这就是做事的方式方法问题。 因此,即使我已经做出了创意案,可我表面上并没有说出来,跟齐副董谈到这个项目时,我也并没有显出我胸有成竹的架势,我只是说目前我还在思考中,齐副董也不说什么,这个项目公司已经找到了一家房地产策划公司,请房地产策划的公司策划高手们来出谋划策。 这就是通常的程序,房地产公司有策划部门,但关于地产方面的策划,一般是要请房地产策划公司的人来做,相对于房地产公司的策划部门,专门的地产策划师显得更专业! 而房地产公司的策划部门在地产方面的策划更多的是一种辅助,是辅助地产策划们顺利地把策划做出来的,基本上是这么个程序。所以这样一来,我也没有过多的压力,但这并不是说,我没有信心。 恰恰相反,我信心十足,我就等礼拜五下午公司的会议了。到时候地产策划公司的策划师们会来公司参加会议,他们会带来这个项目的策划案,如果公司的高层觉得他们的策划案不错,就会采纳,并找规划师来进行规划,同时会做进一步的市场调研,以确定策划案的可行性! 毫不隐晦地说,我已经做好的充分的准备,在礼拜五的会议上,我要去抢那帮专业地产策划师们的饭碗! 我真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我想证明我在房地产策划方面是否也有相关的才能,我急于证明我这方面的实力! 礼拜五下午的会议如期到来,公司的大会议室就在我办公室的左边,一般公司董事长的办公室才会被安排在大会议室旁边,为的是开会方便,让一家公司的老大挪驾那么远算怎么回事。 所以我我一直觉得我的办公室应该是董事长的办公室的位置!当然这也不尽然,因为有些公司的董事长办公室跟大会议室还不在同一楼层呢! 公司高层悉数到场,包括谢董,他是通过视频的形式参加这次会议。 谢董看上去很年轻,我的意思是说比他实际年轻看上去要年轻,好像都不到四十岁,但他实际年纪已经是私事出头了。 他长得浓眉大眼,相貌十分英俊,大概是因为阅历的缘故,在这英俊的外表上又多了一层成熟睿智的魅力。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有特点,怎么说呢,他的眼睛好像更年轻,有一种高贵与孤傲在里头,但并不鲁莽,是一种天性的高贵与孤傲。 就好像他出身就高贵,天生就有一种孤傲的气质,或许他年轻时是极度的叛逆的也非常有可能!齐金涛向谢董介绍了我,谢董见到我特别高兴,我的错觉是他甚至还很激动,如果他不是在视频里,我都怀疑他会上前来拥抱我! 我就是这种感觉! 地产策划公司方面来了三个人,一个他们客户部的经理,一位是总经理,一位就是负责阿波罗地产这个项目的策划师。那策划师姓吴,大概三十三四岁的样子。 会议开始,第一个发言的就是吴策划师,这次会议原本就是安排来听取他的策划案的。 公司那些高层我都见过了,会议室加上策划公司的人,也有十来个人了。 我坐的位置靠近齐金涛,我对他有一种好感,但我不清楚这种好感是来自欣赏,还是来自一种依赖。 一个人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举目无亲,这个时候对唯一的熟悉的几个人,就显得有些依赖。 比如齐金涛,比如古丽。 我见到古丽第二天就跟齐金涛去出差了,出差回来后的几天,古丽带我去了不少地方,红山公园去了,水上乐园去了,我们还打算这个周末去红山体育馆游泳来着,我们还计划着去天山。 现在是七月底,乌市的天气炎暑逼人,这时候最理想的避暑之地,就是天山,我们计划着骑马去天山游玩。天上上还有积雪呢! 记得中学课本上有一篇课文,就是作家碧野所写的天山游记。 “进入天山,戈壁滩上的炎暑就远远地被撇在后边,迎面送来的雪山寒气,立刻使你感到像秋天似的凉爽。” 中学时代就对天山充满了遐想,所以面对古丽的邀约,我就同意了。难道我来乌市不是为了散心么? 再说天上还有野马,蘑菇圈,旱獭。 还有天然湖,还有果子沟,还有天山奇珍雪莲花! 我一边想着天山的美景,一边听着吴策划师的策划案。 大概一个小时的样子,吴策划师讲完了。 客观地讲,这的确是一份很好的策划案,好到什么程度,好得无可挑剔,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以吴策划师的项目设计方向出发的话,这份策划案已经是最出色的了! 这个会议是老齐在主持,吴策划一坐下,大家都给他鼓掌! 可见吴策划师的这份策划案有多么出色了!要知道地产策划公司和房地产公司是买家和卖家的关系,让买家为卖家鼓掌,这得多不容易啊!如果不是由衷地赞赏这份策划案,买家会卖家鼓掌? 你去街上买条内裤,花一千块,你会卖家鼓掌么? 吴策划师发言完毕后,公司上层有片刻的交头接耳,不用听他们说什么,就知道他们都非常认可这份策划案。 但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谢董。其实在吴策划师讲了十来分钟的样子的时候,他就开始皱眉,后来他皱起的眉梢始终就没有舒展过,看得出他在入住的高级酒店,酒店铺着洁白铺单的大铺就在他身后,那张铺正对落地窗,落地窗外是一片蔚蓝的大海。 老吴环视大家一圈,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扭头看着我,跟我的眼神有一个短暂的交流。 “各位,听了吴策划师的策划案,我在想‘术业有专攻’这句话说得多么有道理呀!呵呵。”他笑看着大家开半句玩笑道。 他紧接着看着大家,正色道:“以我的经验和直觉判断,这份策划案相当不错,咱们客观地说,不会因为人家是代理商就故意用苛刻的语气评判人家的劳动成果对不对?呵呵,这份策划案做得好,而且可行性非常好,不知在座其它各位是什么想法?” 老齐理应先征求谢董的一件,但谢董在会议开始之前,就对大家说,他只是旁听,老齐主持会议,该怎么着怎么着,不要因为他旁听而感觉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 简言之就是,大家不必管他,当他不在一个样。 坐斜对面的几个公司领导附和着老齐的话,也都说不错不错,不过还需要深入的调研报告,论证这份策划案的可行性。因为这是一个很难对付的项目。 当着谢董的面,大家不敢抱怨说这是个棘手的项目,是谢董准备拿下这个项目,公司其它高层其实根本不看好这个项目!因为大家都认为这个项目很棘手,因为那块地皮上有很多古风格的建筑群,首当其冲的问题,怎么开发这块地皮,在保持原有清朝建筑群的同时怎么开发这块地皮? 吴策划师的策划案的主要思路就是,在保持那块地皮外立面基本不变的前提下,对内部建筑建构进行改造,使之符合餐饮、酒吧、品牌专卖店等商业设施的建筑要求。也就是外表做旧如旧,里面焕然一新,然后招商最时尚的餐饮、酒吧、商业入驻。打造老建筑内街式商业中心。 他的策划案的确做得很到位,在这条思路上他已经想到了尽善尽美!没有比这更好的设想了! 少顷,大家的思维从吴策划师的策划案跳出来,又回到了一个与阿波罗地产利益休戚相关的问题。 那就是如果我们拿下这块地皮,因为它处在a省m市的市中心,光地皮价就是三个亿,因为那块地皮还不小! 因为投资巨大,所以大家所感到的风险也就越大!如果我们从当地征服那里买下这块地皮,按照吴策划师的方案把它做成一个老建筑内街式商业中心,如果这个项目做好了,如果有预期的回报,那自然很好。可是如果项目做失败了,那对公司却是一笔重大的损失! 三个亿绝不是小数目! 对此,大家又开了新一轮的讨论。 “不能买!” 第九百七十二章至少需要三个亿 这时候一直沉吟不语的谢董说话,他这句话打断了大家的讨论,也切断在座所有人的思路。 不能买?难道抢?土地国有,房地产商们都是从征服那里拿地,难道去抢征服?除了买,难道还有别的办法么? 谢董似乎并不想直接抛出自己的想法,他只说不能买,并不打算顺着这个思路讲下去,而是把问题再抛给了大家。 “你们想想,我粗略估算了,买下这个地皮,至少需要三个亿,如果项目做成了,这个三个亿是很快就会回来了,如果项目做不成,这三个亿就等于打了水漂。你们想想看,有什么办法”谢董看着大家道,他的表情十分严肃。 大家接过谢董的问题,都面面相觑,都猜不到谢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当然不能买了!” 我果断接过谢董的话,站起身来笑看着大家。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我,谢董也皱着眉梢看着我。 我扭头看了一眼视频里的谢董,回头笑看着大家,接着说道:“谢董说得很清楚了,如果公司拿三个亿去买这块地皮的话,那冒的风险就大了!吴策划师的策划案没有什么问题,我的看法也是做成老建筑内街式商业中心,这样我们就没办法去盖写字楼,也没法去盖商业楼。做成商业中心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但是相对做成商业住宅楼,做成商业中心的资金回笼就慢得多!我想这块地皮半年以来无人问津的原因不外两点。其二资金回笼的问题,当前社会的风气是急功近利,哪个房产商愿意投资三个亿去开发这样一块地皮,等三年五年甚至十年才有望回笼资金呢?我想这就是开放商都不看好这块地皮的原因之所在!”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其实我说出了各大股东的担忧,或者说出了大家在谢董在场都不轻易说出来的一些话。 从这一点而言,其实当初我也没看不懂谢董为什么要冒险决定拿下这块地皮进行开发。但这是当初,自从我和老齐出a省m市出差考察了一番之后,我似乎领悟了谢董最初的想法。 但这些现实存在的问题,不容忽视,必须拿出来摆在桌面上。 “那依你的看法呢?小顾”谢董看着我,伸手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我也不客气,环顾一圈,摸了下鼻子,笑笑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的意见是向征服租赁这块地皮,也就是说我们以租赁的形式拿到这块地皮的使用权,然后再在这个基础上按照吴策划师的设想进行开发,打造一处老建筑内街式商业中心。坦白说,考察回来后,我的设想跟吴策划师的设想不谋而合。但我前提是我们最好以租赁的形式拿到这块土地的使用权。这样我们就不需要一下子拿出三个亿去买下这块地皮的使用权,这也就把公司的风险将到了最低!” 听到这里,我发现谢董一直紧皱的眉梢舒展开了。 公司一些高管啧啧称赞我的想法,但公司总经理问我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征服是否同意以租赁形式把那块地皮的使用权交给阿波罗地产?我回答说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当然这方面公司要去做工作,要向当地征服传达我们的诚意。我想只要能保持老建筑群,只要对m市的开发有利,我想当地征服就没有理由拒绝我们。况且征服也正在为这块开发商无人问津的地皮头疼呢! 一位董事说我的想法很好,但他还是回到了那个老问题,那就是即使采取租赁型的模式,前期投入也很大,资金回笼速度依然会很慢,反正不如开发销售住宅来的快! 看来我不得不道出我的全部想法,我知道这将是一枚重棒炸弹,我知道它的威力,我会让所有人心甘情愿的闭上嘴巴! 怎么说呢,如果饮用的话,我会饮用一篇古文里面的句子,那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既然这块地皮注定前期投入巨大,资金回笼速度缓慢的问题,无法得到有效的解决。那么我们不如发散思维。 恰好这次出差考察期间,我找到了解决之道。 房产开发商是商人,商人不是慈善家,商人们都唯利是图,也就是商人绝不做亏本生意!既然在这块地皮上我们不能追求迅速的利益,我们是否可以通过其它方面来补偿这一缺憾呢? 如果我没去当地考察出差,我是没办法想到这条思路的,但因为去考察了一趟,我真地就找到了解决之道。 在去当地考察期间,当我的注意力被该厂房边上一幅块正在挂牌出让住宅地吸引住了,这也正是我灵感迸发的所在之处。 我和老齐了解了一下当地的房地产环境与市场,我们发现目前该地区商品住宅的售价在1万元/m2左右,开放商竞买拿地所愿意出的价格,大多会以周边房价做参考,及时看好房价的未来走势,也不会估得太高。 如果阿波罗地产公司租下那块厂房,将其改造成m市最时尚的休闲餐饮商业娱乐中心,则边上住宅的价格将远远不止1万元/m2,非常有可能会达到3万元/m2,成为当地最高端豪宅之一!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不仅要以租赁的形式拿下那片厂房,还要拿下那处正在挂牌滁州的商品住宅。先花力气打造老建筑内街式商业中心,那住宅地拿下来之后就开发高档商品住宅区。等商业中心开始运营之后,我们再推出那块高档商品住宅区,让商业中心来拉动商品住宅区的房价! 两者的关系是商业中心带动商品住宅的销售,而商品住宅的销售又将促进商业中心的繁华。两者相辅相成,相互促进。这样一来,我们在商业中心的资金回笼问题,就从商品住宅区的火爆销售中得到了补偿。而且商业中心的建设,虽然资金回笼要慢一些,但从长远来看,盈利的持续和递增的! 这就是我的全部思路! 当我把我的思路详细阐述完毕后,谢董竟然像个小孩子一样眉开眼笑了! 公司的高管以及董事局的董事们都感到非常惊讶,他们或许没有想到初来乍到我的,就给他们在印象上扔下一枚重磅炸弹! 以致于我阐述完坐下来之后,他们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呢,有的面面相觑,有的有些发愣地盯着我。 直到老齐带头鼓掌,他们才突然醒过来似地,纷纷鼓掌! 顷刻间,整个会议室里掌声雷动! 散会后,老齐直接进了我的办公室,他对我今天在会议上的表现感到相当吃惊! “好家伙!不愧是姓顾!”他用力拍着我的肩膀大笑道,“你今天在会议上的表现,让你在阿波罗地产一举成名了!哈哈哈!” 我摸着鼻子,呵呵一笑道:“哪里哪里,我也只是突然得到的灵感,这还多亏你陪我去m市考察呢。假如没有去考察的话,我断然是想不到这些的!” “白文轩果然有眼力啊!哈哈哈!”老齐又拍着我肩膀大笑道,“正像我第一眼看见你时你给我的感觉那样,一点都没错,的确是个人才,文武双全!看来以后我们阿波罗再开发什么项目,根本不必去请什么地产策划公司了。阿波罗地产有你就够了!哈哈哈!” “老齐,你太夸我了。”我呵呵一笑道。 老齐摸出雪茄盒,递给我一支雪茄,笑道:“尝尝看,古巴货,你别老抽香烟,香烟哪有雪茄够味呢!” 我摆摆手笑道:“我还是抽香烟的好,我总感觉嘴里叼着那么大一支乖乖的,呵呵。” “你这家伙!”老齐也不勉强我,叼上雪茄点上火,品鉴般地吸了上一口,看着我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的想法,故意让我为你的才华吃惊吗?你这家伙!” 我没说话,低头吸烟。 “这下谢董高兴了!”老齐喷出一口烟雾,笑看着我道,“你为公司干了一件大好事,既然解除了我们的担忧,又为谢董献了一良计,我想谢董也还没想到这么出奇制胜的招数!哈哈哈!” 我把香烟从嘴里移开,喷出一口烟雾道:“现在评判还为时过早,厂房改造成商业中心这个项目至少要1年以上,那处房产项目的开发一般需要2年左右的时间,所以还不能马上就能看出效果。” “这不正好么?”老齐笑看着我道,“等房产项目开发出来后,商业中心肯定已经很繁华了,到时候那房产项目的小手绝对火爆!” 我抬手摸着鼻子,笑笑道:“但愿如此吧!不过当前的问题是要尽快把那两块地皮拿过来,以免夜长梦多,我们能想到这些,其它开发商早晚也能想到这些,要知道每个房地产公司都有他们的锦囊呢!” “对此您的看法是?”老齐看着我道。 我笑着伸手点了一下他道:“你看,又来不是?难道就那么喜欢对我用‘您’这个字?” 第九百七十三章相当佩服 老齐也伸手点了我一下哈哈笑道:“嗳,我是情不自禁地对你刮目相看了,十分佩服,相当佩服,所谓有才华的人,不就是那种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办法的人么?哈哈哈!” “我的想法,”我喷出一口烟雾,看着他道,“我想找家好的设计公司,委托他们对商业中心的项目做了精致的概念设计,非常大的兴趣,为我们争取更为低廉的租金,我们最好能把租金控制在0.5元/平方米/天,这样一来,我们要把承担的风险和成本尽可能地降到最低!” 既然我的策划案博得公司上层的一致认可,我也很高兴。 但这个时候,我还没想到,我立马就要见到我的亲生母亲了! 老齐笑看着我道:“还是你想到的周到,想的全面,你这是真人不露相啊!看你没怎么在意,却其实什么都在你掌握之中了!” “哪有。”我呵呵一笑道。 老齐道:“我都被你骗过去了。” 我们对视一眼,都哈哈笑了起来了。 笑毕,我看着老齐又道:“我的最终想法是,把厂房改造后,做成m市的地标型商业项目。高档餐饮、品牌专卖店都云集于此。一个地地道道的城中之城。这还有点像是乌鲁木齐的国际大巴扎的感觉呢。呵呵呵。” “在谢董的领导下,在你的策划下,这一仗我们第一会打赢的!不!我们一定是全胜!”老齐看着我,充满雄心壮志,“经你这么一点拨,这笔生意其实很划算,等商业中心建成以后,商铺出租租金肯定会是厂房承租的很多倍。是多少倍,我们就利润就能翻多少倍!而两年后商业中心对面的高档住宅地开盘之后,势必将成为当地最热销的豪宅!”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笑看着老齐道:“没错!” 次日是礼拜六,早上我和古丽约在国家大巴扎见面。 这个周末我们计划是去天山游玩,我是第一次去天山,说实在话,我对天山充满神奇而美好的想象。 早上天气还不热,但我能感觉到跟往常一样,今天同样将是一个酷暑难当的天气,因为现在七八月份正是乌市最热的时候! 乌市,尤其是乌市属中温带大陆性干旱气候,春秋两季很短,冬夏两季特长,所以很多人都说这是一座没有春天的城市!而且昼夜温差相当大!在极端情况下,夏季气温最高可达47.8c,冬季最低气温可达-41.5c! 所以这个周末去天山游玩是再好不过的时候了。 但是,古丽对我有一个要求,她说在去天上之前,她要引荐一个人给我认识。我问是什么人,是朋友,还是同事呢?古丽不说,还挺神秘。但我答应了,我初来乍到,不认识什么人,多认识几个朋友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我提前了二十分钟到了约见地点,古丽还没到,我就坐在上次大巴扎内的冷饮摊上等,我要了一杯石榴水,坐在太阳伞下,看着早上的阳光铺撒在远处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和清真寺拱形圆顶上,铺撒街道上,铺撒在浓郁的民族气息的大巴扎建筑物上。 我点了一支眼,以旅行家和建筑师的眼光来欣赏着这一切。 国际大巴扎的确是一个很有特色的地方! 这里具有浓郁的伊斯兰建筑风格,在涵盖了建筑的功能性和时代感的基础上,重现了古丝绸之路的繁华,集中体现了浓郁西域民族特色和地域文化。这里有观光伊斯兰清真寺和露天大型舞台。 尤其是高达80多米的观光塔,,已成为乌市的地标性建筑! 很快古丽开着一辆红色qq汽车赶来了,她把车停在街边的桑树下,那些桑树已经结果,大部分果实已经被采了下来,枝头能能看见一些被人摘剩下的红色和黑色的桑子。 这个季节的新鲜水果市场上就有桑子卖的,我吃过,非常好吃。坦白说,来之前,我只知道桑树的叶子可以养蚕,我小时候养过,但我还是才知道原来桑树的桑子还可以吃,而且很好吃! 古丽穿一系红色维族传统长裙,梳了两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步履轻盈地朝我快步走来,脸上带着乌市的阳光般的笑容。 她用维语问我早上好,这是我听得懂的几句维语之一。而且私下里试着练习过好多次了。 于是我也用维语问她早上好,她被我的发音逗乐了,掩嘴直乐,她的笑声还是那么好听,就像沙漠中的驼铃声声。 她的眉毛还是那么细长,就像大漠的弯月,她的眼眸也还是那么清澈迷人,就像绿洲上的泉水,她的嘴唇就像石榴水一样艳红。 我把刚为她要的冰淇林递给她,这是维族朋友自制的一种冰淇林,比在街上买的冰淇林不知道要好吃多少倍呢! 古丽大大方方地接过,笑看着我说:“朋友,你真是一个细心的男人!咯咯咯……” “必须的!”我笑看着她道。 我们俩在太阳伞下坐着,我喝石榴汁,她吃冰淇林,我们聊起了公司的事,她不住地称赞我,说我来阿波罗地产没几天,就差不多已经成了明星人物了! 我谦逊地笑笑,只说这是我应尽的职责,因为我是策划部主管嘛! 古丽突然定神看着我笑说:“阳阳,还记得上次我们在这里吃东西的事儿么?” 我没说话,只点点头,低头吸烟。 哪能不记得呢?事实上,我每经过或者听到那些地名,我和夕儿上次来乌市游玩过的地面,我就情不自禁地会想起夕儿来,一想起夕儿来,我的思绪就刹不住车,就像在一个盛红豆的大瓶子上钻了一个洞,里面红豆就源源不断地流滚出来。 所以,我不得不有意克制去联想,我看到的就是我看到的,它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我把神思只集中我当前所看到的景物上,不去想别的。 我能不想念林氏姐妹么?我能不想念滨海的那些朋友么?还有雨涵,还有谢鹏,每当夜里熄灯后躺在铺上,那些人那些事就会不自觉地浮现在我的眼前,即使我有意克制自己不去想,可还是会不停地去想。于是我知道我虽然人离开了滨海城,但我的心从未离开过! “对不起,”古丽似乎洞察了我的心思,抱歉地说,“我不该提及你的伤心往事。” “没什么,”我抬头看着她,笑了一下道,“都过去了。” 古丽自责似地勾下脸,慢慢地吃桌上的冰淇林。 我看着她道:“对了,不是要向我引荐朋友么?” “是的,”她点头,又笑了,“不过,ta不在这里,我想带你去见ta!” “在哪里?”我问。 古丽笑看着我说:“ta在雪莲山!” “雪莲山?”我道。 古丽点头,对我介绍雪莲山坐落在天山山脉博格达峰脚下的旅游名胜风景区水磨沟。离市中心仅6公里,交通十分便利。那里有雪莲山高尔夫灯光滑雪场。夏季是打高尔夫的好去处,冬季则是滑雪的好去处! 还有跑马场喔! 喝完东西,古丽要驾车带我去雪莲山。 古丽对我说我们即将要去会见这个人对我很重要,所以我们一定得去见见,至于天山之游就择日再去好了。 我没反对,反正乌市的夏季漫长,还有很久才会过去,去天山还有很多机会。天上就在那里,我们想去就能看见,可人是活的,不是我们想见就能见到的。从这种意义上而言,见人比见山要重要多了。 古丽说我们可以去打打高尔夫,要么去跑马场骑马,雪莲山同样是避暑的好地方! 我没有异议,客随主便嘛! 很快我们就到雪莲山了,这里果然大不相同,是另一番天地。一来到这里,似乎满眼的绿意,空气清爽了,天也更高远更碧蓝了。 驱车来到雪莲山渡假酒店,酒店内设有客房、宴会厅、餐饮、桑拿和温泉水疗等。我们开了两间房,古丽说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可以感受一下这里夜晚的美景! 我也没有异议,消暑嘛!如果当天赶来当天赶回去,那叫什么消暑,还不够累人的呢! 我们先上到各自的房间搁下随身物品,我拉开窗外,窗外就是高尔夫球场,一片碧绿,空气清新是个品位大自然无限情怀的好地方。不难想象,冬季这里又是滑雪爱好者的天堂,还考验尽情领略北国的雪域风光! 从客房下楼来到大厅,古丽告诉我,我们今天要见的人现在正在打高尔夫球,我们先去咖啡厅喝杯咖啡。 我和古丽来到咖啡厅,在咖啡厅靠落地窗的位置坐下,透过视野极佳的落地窗,可以望见天边的白雪皑皑的山峰,古丽告诉我,那就是博格达峰! 事实上,从落地窗望出去,色彩有好几个层次,最近处是高尔夫球场,颜色是碧绿色,高尔夫球场过去是一片山丘,颜色是褐红色的,再远处是博格达峰,颜色是白色,再远处就是天边,颜色蔚蓝色的。 而且蔚蓝色天于白色雪山相互映衬,有一种诗意! 第九百七十四章竟是贵妇人 我要的咖啡还没喝完,古丽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接完电话,古丽看着我说我要见的人要到了。 于是我们起身回到酒店,上楼来到酒店客房,古丽跟我一起进了客房,古丽告诉我我们就在客房里等那位“朋友”。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古丽到底要向我介绍什么重量级的人物时,客房的门被从外面敲响了。 古丽跑去开门,出现在门口的“朋友”,让我眼珠子都瞪出去了! 竟是那位贵妇人! 我站起身,忘记打招呼,只是目瞪口呆得看着她 她穿得依然很考究,气质依然非常好,她那脸庞,那眼睛,那鼻子,那嘴,一切均显示她年轻时是多么美丽的一个女人!即使到了她这种年纪,也依然风韵犹存。一句话,她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而且,她并不像是刚才去打高尔夫了,这从她的穿着就一目了然了,如果她之前在打高尔夫,那么她是没有这么快去梳洗装扮的。 她身后跟着一个戴金丝边框眼镜的青年男子,她从容地回头示意那男子在门外等,然后扭头朝我微笑。 古丽看着那贵妇人笑了一下说:“你们聊,我去外面找小陈有点事儿要说……” 说着古丽退了出去,并把客房的门带上了。 “您好……”我这才反应过来,向她打招呼。 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不明显,但她的眼睛越来越有神,而且直直地看着我。 她那种眼神很奇怪,并不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倒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是什么呢?好像是激动,难以自已的激动情绪! 更让我手足无措的是,很快她的眼圈就泛红了,但她的目光始终紧紧地注视着我,嘴唇微微颤抖着,然后她的身子和她的手也跟着颤抖起来。 她的嘴唇越抖越厉害,眼圈也越来越红,眼光已经开始显得朦胧起来。 “我想……我们好像见过……”我看着她讪讪地笑道,“怎么了?您不舒服吗?我该怎么称呼你……” “阳阳……” 贵妇人喊我,但我以为我自己听错了,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还叫得这么亲昵! 我抬手指着我的胸口,支吾了一声道:“您……在喊我?” 她含泪点了一下头,目光紧紧地注视着我,又喊了我一声“阳阳”。 “您……”我愣看着她,有点结巴了,“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古丽告诉她的么?即使古丽有告诉这贵妇人我的名字,她也不应该直呼我姓名,或者把我叫得这么亲切吧?! 老实话,面对这个突然动了感情的贵妇人,我还真有些手足无措。 她慢慢走向我,整个身子依然在发抖。 我也看着她,我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容在一点一点僵化…… 她在我面前三步的样子,站住了,身子抖得不像样了,泪水已经从眼眶满溢了出来。 “您……是谁?” “能这么近地看着你真好……” 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 我极力镇定,紧看着她又问:“您是谁?你认识我吗?” 我已经意识到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我前后两次乌市都撞见了这位贵妇人,之前我就有所怀疑,怎么会那么巧合?现在想来,那两次偶尔相遇,绝对是人为的! 而且,我对这位贵妇人那种发自灵魂的亲切感如何解释? 我想恐怕不是因为她风韵犹存,我就能对她有那种发自灵魂的亲切感的,也不是因为她富贵,我才会对她有那种亲切感的!我意识到这里头绝非这么简单! 在我问到第三局“您是谁”时,她作出了一个令我无比惊愕的举动! 她突然奔上前,紧紧把我搂在了她的怀里,然后再也克制不住似地放声大哭起来! 我惊愕了,同时慌张了起来! “阳阳,我是妈妈……我是妈妈呀,阳阳,我是妈妈……” 贵妇人边哭边心碎而悲痛地大声说 在听到“妈妈”这个伟大的词语时,我整个人都傻掉了! 这太突然了!我脑子反应不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阳阳……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阳阳,我的阳阳……” 她紧紧搂住我,我能感觉她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她的热泪滴落在我的脖颈里,很烫很烫! 而我的身体就像雕塑一样立在那里,一动也动不了。 但我的脑海里就像电影的快镜头一样,跳闪着一些画面,那是关于妈妈极为有限的一些画面,准确地说,不是关于妈妈,而是关于婉儿阿姨。 更准确地说,关于婉儿阿姨的所有一切,都只剩下久远的儿童时期的模糊碎片,还有小姨那些飘渺的回忆,如果说对于婉儿阿姨,我印象深刻的地方,那就只有那张黑白照片。 那照片就夹在我那个记录乱七八糟见闻的牛皮日记本里,自从老妈把我的身世告诉我之后,自从老妈把那张黑白照片交给我之后,我就一直把她搁在这个牛皮笔记本里。 坦白说,在我想记点什么东西的时候,我都情不自禁地会抽出这张黑白照片来看,我曾经细细端详过婉儿阿姨的脸,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她的下颌,可以说我对这些已经非常熟悉了。 我曾经也想象过,如果爸爸和婉儿阿姨结婚,那么我的人生会不会不同?我想不出结果,可能是因为我一直过得不错,虽然老爸在我印象里不怎么样,但我老妈却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 她爱我,我也爱她。我为能成为她的儿子而感到无限的自豪与满足! 当然,有些思绪自己是无法控制的,我也曾想过婉儿阿姨这些年到底在哪里?我会想她过得好不好?我会想她会不会还记得我? 自从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后,我对婉儿阿姨的感情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我说不清楚,如果说我对婉儿阿姨有感情,那这种感情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我不恨她,当然我对她也不会有对我养母的那种深厚的感情,我对婉儿阿姨感情…… 坦白说,我真地说不清楚,大概是源自一种血缘关系的情感吧? 我一直以为关于老爸和婉儿阿姨的爱情是一个传说,老爸离开这个人世已经很多年了,婉儿阿姨也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很多年了。我一直以为关于婉儿阿姨,也只是我的一个梦。我一直以为我这辈子或许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而此刻,她却奇迹般得出现了,而且就在我眼前! 我几乎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此刻就在我眼前,我就在她温暖的怀抱里,我能感受到她急遽跳动的心脏,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我能感觉到她的眼泪滴落在我脖颈里,是滚烫滚烫的! 我真地不敢相信,我这是在做梦么?自从到了乌市,我总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阳阳,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对不起你……” 贵妇人抱着我痛哭流涕,她哭得很悲痛,她那种感情绝非伪装出来的,斯琴高娃也不可能演出这种效果来! “阳阳,让妈妈看看,让妈妈好好看你……” 贵妇人松开我,双手抖颤着托起我的脸庞,嘴里不断呢喃着“阳阳,妈妈对不起你”,一边端详着我,眼泪像个女孩一样扑簌簌地往下掉。 我整个人还是呆愣得,我仰脸呆愣地看着这个贵妇人,不知所措。 我只是没想到,我只是没丝毫的心理准备,我只是还反应不过来,但我一点都不怀疑她的话,一点也不怀疑她就是老爸爱了一被子的女人,我一点也不怀疑她就是婉儿阿姨,我一点也不怀疑她就是我的亲身母亲。 我只是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像个梦境一样不真实。 婉儿阿姨一直在哭,痛哭流涕的,我一直在发愣,就这样持续了好一会儿后,她拉着我在铺边坐下,她一会儿把我的紧紧攥在手里,激动得抚摩着,一会儿又把我的脸捧在手心里,颤抖地摩挲着,一会儿又扑过来把我紧紧抱住,嘴里反复喊着我的小名,嘴里反复重复着说“妈妈对不起你”。 她就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内心涌动着的情感的女人,一会哭,一会笑,一会抱一会儿又紧紧攥住我的手。 她说我长大了,她说我长得跟老爸一样俊逸,她说她很想念我,她说她真地对不起我,她不配做一个母亲。 她就这样折腾了半天,我一直呆愣地看着她,后来好像清醒过来,但依然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种场面,因为我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 婉儿阿姨哭累了,折腾累了,就开始攥住我的手诉说,不停地诉说。 她告诉我她从来没停止过想我,她一直在关注我,就在今年年初,在我公司开业地时候,她做飞机赶到了滨海,在混在看热闹地人群里,她默默地注视着我,她那时候就知道我已经长大了,长成男子汉了。 她告诉我,其实她早就想跟我相认了,大概是在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她有过这种想法,但她知道我和青儿的关系,当时我们彼此相爱,她担心我不会跟她到乌市去,所以那次她放弃了。 第九百七十五章阴险狡诈小人 第二次想跟我相认,是在我离开h市来到滨海的时候,那时候我已经跟青儿分手,在滨海艰难谋生,那时候她也想过跟我相认,想把我带到乌市去她的公司锻炼。但她还是担心我会排斥她,可能还会恨她。所以她再次犹豫了。 怕我排斥她怕我会恨她,都是间接原因,直接原因却是来自于欧阳道明。婉儿阿姨告诉我欧阳道明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别看他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实际上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险狡诈的小人。 而且他的占有欲非常强烈! 当年他一心想占有她,即使她和老爸逃亡乌市,躲在伊犁,他也把他们找了出来。欧阳道明当时想杀人灭口,以除后患,如果不是她委曲求全,苦苦哀求,才保护了老爸。老爸很可能会死在欧阳道明手里。 为了保证老爸的人身安全,后来婉儿阿姨只得答应跟欧阳道明生活在一起,并发誓永远不再去找老爸。那些年她过得是一种屈辱的生活,鉴于她过去跟老爸的情事,欧阳道明变着法儿折磨她侮辱她! 虽说当年婉儿阿姨的家庭背景也算不错h。 况且,那时候婉儿阿姨跟外公的关系闹得非常糟糕,外公一直以她跟老爸私奔为耻辱,是有辱家门的龌龊事儿! 但在老爸因病去世后,婉儿阿姨的一切念想也跟老爸的去世而死掉了。她要摆脱欧阳道明,即使玉石俱焚,也要摆脱那个人面兽心的阴狠男人。事实上在跟欧阳道明生活在一起的开始,她就没有停止过谋划摆脱那个混蛋的计划,跟那混蛋生活的那些年,她一直在欧阳家族的宏宇地产工作,而且凭出色的能力慢慢进入了公司董事局。 这是婉儿阿姨的策略,在娘家不支持的情况下,她必须靠自己强大起来,才会有能力跟欧阳道明抗衡,她一方面设法讨好欧阳道明,博取他的信任,一方面在宏宇地产拉拢自己的亲信。同时在欧阳道明无法察觉的情况下,不断积累自己的财富。 在同欧阳道明一起生活的期间,她很多次偷跑到乡下去看望老爸。这事儿做得很秘密,但在老爸离开人世的最后一年的那个冬季,欧阳道明察觉了此事。欧阳道明痛揍了她一顿,还把在家里关了一个礼拜,扬言说如果再敢背叛他,就把她赶出欧阳家族。 婉儿阿姨说欧阳道明对她的感情不是爱,只是占有。很多年过去后,他的占有欲早就得到了满足,所以那个时候她不怀疑他要将她赶出欧阳家族的话!她相信她会说到做到的! 后来她才知道,欧阳道明还派人查到了我家的住处,准备把我老爸打成残废,但是是去了才发现我老爸已经病入膏盲,所以他放弃了报复的想法。他是狡诈异常的奸人,他知道我老爸很快就会死了,如果他叫人把他打死了,万一被查出来,他还得为一个行将就土的负法律责任。 这显然是划不来的事情。 在老爸下病危的那三天时间内,婉儿阿姨再次跑去找我老爸,陪伴在老爸病铺边,要陪他走过人生的最后阶段。 这一次婉儿阿姨是光明正大地跑来见我老爸,她来之前甚至直接告诉了欧阳道明。她知道我老爸就要死了,她万念俱灰,她公然向欧阳道明发起挑战。 在病铺边陪伴了三天,直到老爸去世。 等婉儿阿姨参加完老爸的葬礼,回到滨海市时,欧阳道明已经临时召开了董事局会议解除了婉儿阿姨在宏宇地产的所有职务。 婉儿并不在意,即使欧阳道明不赶她出来,她也会离开欧阳家族。 离开欧阳家族后,她万念俱灰,她想到了死,但是她答应过老爸临终前的嘱托,老爸要她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下去,因为只有她活着,他才会活着,活在她的心里。 婉儿阿姨流着泪说老爸最终的临终遗言是那么自私,他不知道活着的人会比死去的人更加痛苦!人死一了百了,不知道痛苦,不知道幸福,不知道欢乐,亦不知道悲伤。 而她活下来,却要承受失去我老爸的巨大悲痛。 婉儿阿姨想出家为尼,她已经下定了决心,红尘俗世她已经没有丝毫的留念了。 但在出家之前,她去了一趟乌市伊犁,独自在那里重温了她跟老爸曾经走过的足迹。 从伊犁回到乌市后,她的心情豁然醒悟,她不能就这样出家为尼,那是在逃避责任,她要在红尘中活着,还要好好活着。为了死去的爱人,为了他们的爱情结晶,也就是我,她决定好好活下去。 后来她去了法国,在巴黎乡下买下一块农场,她开始经营农场。凭借她的聪慧,凭借她过人的经营头脑,几年以后她赚了一下大钱。而且她从宏宇地产出来时,就已经积累了一笔巨额财富,有些是通过手段从宏宇地产财务上神不知鬼不觉转移过来的,等他们发现,估计她早已身在异国他乡了。 而且婉儿阿姨断定,欧阳道明即使知道了,也抓不住她的证据,拿她没办法。 再加上经营农场赚的钱,婉儿阿姨创立一家投资公司。 她取名叫阿波罗基金,一方面寄予婉儿阿姨对自己事业的光明前景,阿波罗古希腊神话中最著名的神祇之一,希腊神话中十二主神之一,是主神宙斯与暗夜女神勒托所生之子,阿尔忒弥斯的孪生哥哥,全名为福玻斯·阿波罗,意思是“光明”或“光辉灿烂”。 另一方面是因为我,我的名字叫顾阳,理由有个太阳,婉儿阿姨说我生下来就会冲着她和老爸笑,让他们联想到了希腊著名的太阳神阿波罗,因为给我去明叫顾阳。 婉儿阿姨说她当初创业的初衷就是为了我,她觉得愧对我,愧对我老爸,所以她想帮助我。 后来阿波罗基金的发展前景果然一片光明,不断发展壮大,十几年过去了,阿波罗基金发展成了跨国投资工资,最后回到国内开了许多家分公司,滨海城的阿波罗基金就是其中一家。 同时婉儿阿姨还开创了自己的房地产事业,那时候房地产正是赚钱的黄金时代,她给房地产也取名叫阿波罗地产。她起先是在乌市开创自己的房地产事业,因为乌市这个地方在她生命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她和她的爱人当年私奔去了乌市,并在那里成婚,而且生下了我。在乌市的那段时光是她一生中最美好难忘的时光,或许是因为来之不易,或许是因为太短暂,那段时光在她生命无时不散发着璀璨的光芒,甚至一直温暖着她的整个生命。 不出五年,阿波罗地产就先后在靠近乌市的几个省份都有了分公司。 作为商人的她竟然成功得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婉儿阿姨感叹地说,当年她只不过想成为一个贤惠的女人,当年她只是想成为我老爸的小女人小妻子。当年她是无法想象自己会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 可世事无常,谁也无法预测后面会发生什么! 婉儿阿姨告诉我,这么多年来她为什么不去找我,同我相认,原因有几个方面。 一个方面就是关于欧阳道明,欧阳道明若是知道我是婉儿阿姨的亲生儿子,他若是知道我就是当年婉儿阿姨和我老爸爱情的结晶,他一定会气得喷血,他一定会嫉妒得发狂! 他会放过我吗?他必定会置我于死地! 婉儿阿姨说了欧阳道明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心胸狭隘,阴险狡诈,占有欲极强,尤其是在他瘫痪在轮椅上之后,他的内心其实是一种极度变态的状态! 婉儿阿姨说在滨海的房地产三大巨头中,欧阳道明最为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胸狭隘,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谁得罪了他,谁就算倒霉了。 据说有一年,那时候欧阳道明已经瘫痪了,有一次他去酒楼吃饭,嫌酒店的工作人员上菜慢了,就把经理找来骂了一顿,那经理不太服气,出门后嘟囔了一句“死瘸子”,恰巧这话被欧阳道明听到了。自从他瘫痪以后,对“瘸”、“跛”等字眼非常忌讳,就像鲁迅笔下的阿q忌讳“光”、“亮”等字眼一样! 吃晚饭,欧阳道明从包厢出来,在吧台找到了那经理,问他说“你觉得瘸腿的人好欺负么?”那经理一愣,猜想欧阳道明听见了他出门那句嘟囔,脸色有点变,连声说“对不起”。 欧阳道明看着那经理笑了笑道“你认为当瘸子的滋味如何?”那经理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欧阳道明笑了笑,便示意两个手下把他推到了酒楼门外。 当天晚上欧阳道明就找人把那经理的一条腿给打折了!要知道那经理还是女的! 欧阳道不仅阴狠,还很狡诈,一般人根本玩不过他,而且他那时候已经很有钱了,黑道白道都有他的势力,替他卖命的人很多,所以出了什么事根本查不到他头上去。 第九百七十六章劳其筋骨 一般查到他手下的手下线索就断了,会有人心甘情愿替他去把所有责任都抗下来,当然他的那些手下也都知道,就算他们被判刑了,欧阳道明也会想办法把他们从牢里弄出来。 婉儿阿姨对我讲了这么一件小事,我觉得她应该不会骗我,所以我对欧阳道明有了更深刻的认识。那个老家伙看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凶狠,但当初我在玫瑰庄园见到他的第一眼,他给我的是一种错觉,我那时候竟然以为他是个慈眉悦目的成功商人。虽然腿瘸了,终日在轮椅上度日,但精气神特足。 如果不是那次他来天地广告找我做那笔交易的事儿,我对他的最初印象不会改变。正是从那次他来天地广告找我做那笔金钱和感情的交易后,我对他的最初印象才被破坏掉。我才认识到这其实是一个无耻的老家伙! 今天听婉儿阿姨这么一说,我对欧阳道明的印象就更坏了! 若是这样,那老家伙隐藏得可真够深的啊!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不仅看不出来,单从表面上看会误认为他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 我联想到了欧阳泽,认识欧阳泽之初,他给我的印象也非常不错,我觉得他是个谦谦君子,温文尔雅,长得又儒雅俊朗,好像才品和相貌双全。后来对他的看法有所改变,但是到现在为止,我对他也没有特别恶劣的印象。我和他只是情敌之间的正常争斗。 但今天听了婉儿阿姨的话,我就在想欧阳泽会不会跟他老子一样深藏不露呢?表面上看起来像个好人,实质上同他老子一样也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果欧阳道明是那种深藏不露的阴险小人,难道这种恶劣的品质不会遗传给他的儿子欧阳泽和欧阳宇? 婉儿阿姨说如果欧阳道明知道我就是她和我老爸的私生子,他断然不会放过我的!这是婉儿阿姨这么多年以来不愿跟我相认的原因之一,她是在保护我!为了保护我,她宁愿忍受对自己亲生骨肉的思念之苦! 第二个原因就是,婉儿阿姨也想让我在社会上得到磨练,像一个普通青年一样在社会的大熔炉里得到必要的磨练,“天降降大任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困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只有这样将来我才能担当大业。 婉儿阿姨说她见过很多富二代官二代,他们都含着金钥匙出生,在娇生惯养的环境长大,最后大都变成了游手好闲纨绔子弟,更有甚者,祖辈们辛苦积累下的家产都会败在他们手上,千秋大业毁于一旦! 婉儿阿姨不希望我成为那种一无是处的废话,她这么多年来打下来一片江山,只有我成为了真正的男子汉,我才能担当大任。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不易! 婉儿阿姨希望我能从像个普通青年一样,从社会底层做起,但她并不是要我一个人闯出一片天下,她只是想要我得到必要的锻炼,不要像那些纨绔子弟一样只知道吃喝玩乐就行了。婉儿阿姨说她对我现在的表现已经非常满意了,她说我积极向上,努力拼搏,而且像我老爸一样有才华,我的表现已经令她感到非常欣慰,那天躲在天地广告开业的围观人群里的她,看着我在上面做开业致辞,看着意气风发豪情万状的我,她的眼睛湿润了,悄悄得躲在人群后面抹眼泪,那是开心的眼泪,她为他的儿子感到自豪,她知道她的儿子已经长大,长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 婉儿阿姨说从那天开始,她知道母子相认的时候到了。 婉儿阿姨说她这么多年不跟我相认的第三个原因是,她担心我不能接受她,她担心我甚至会忌恨她,毕竟这么多年来,她对我从来没有过养育之恩,虽然她是我的亲生母亲,可她没有尽到一点做妈妈的责任。 代替她完成一个母亲的责任的人是我的养母,就是我的老妈。婉儿阿姨说我的养母对我非常好,老妈对我比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还要好,比对待顾彤还要好很多。小时候婉儿阿姨去我老家看我时,她就看出来了,她知道我的养母是一个非常善良非常伟大的女性。当婉儿阿姨看到我和我的养母在一起时那种亲昵无比的样子,她的内心是十分不好受的,她对我老妈是一种既尊敬又嫉妒的感情。 当然,顾彤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我其实并非她的亲哥哥,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都不知道她该作何感想?顾彤一直跟我半开玩笑地说老妈重男轻女,从小到大疼我是疼她的两倍!如果有一天顾彤知道了我并非她亲哥哥,她会不会恨老妈呢? 婉儿阿姨的担心在于,如果我们母子相认了,其一我能不能接受?其二对我老妈是不是一种伤害? 喔!养育孩子的时候你在哪里呢?现在我把孩子养育成年了,你才出现,想把孩子从我身边夺走?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你这个冷血的女人! 婉儿阿姨说她最怕我老妈对她说这样的话了,其实她觉得欠我和我老妈很多很多。她说她根本不配做我的妈妈。她根本不配我喊她一声妈妈,她根本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抛弃自己的亲生骨肉,一个人去了法国,一去就是十几年啊。 这三方面的顾虑就是婉儿阿姨一直不愿跟我相认的原因。 最主要的是第一方面的顾虑,她担心我会被欧阳道明伤害,她只是想保护好我。未能尽一个母亲的养育之恩,她已经错了,如果因为她我再受到欧阳道明的伤害,那她就到死也不能原谅自己了。婉儿阿姨这样对我说。 婉儿阿姨还告诉我,欧阳道明始终都知道她的心从来就没有爱过她,他一直对此耿耿于怀,所以跟他生活在那些年,他想尽各种办法折磨她侮辱她。就是因为婉儿阿姨从来都没爱过他,即使跟他生活在一起,她心里想的也只是另外一个男人。这简直让欧阳道明发疯! 欧阳道明根本不知道婉儿阿姨还有个儿子,因为当初他派人去乌市伊犁来抓婉儿阿姨和我老爸时,当时我正在哈萨克朋友的帐篷里吃奶,因为婉儿阿姨生下我后,奶水很少,都不够我吃的,所以我老爸常常会送我去哈萨克朋友的帐篷里去吃那些围产期妇女的奶水。 当欧阳道明的爪牙闯进当时我们一家三口的帐篷里时,只有婉儿阿姨和我老爸在里面,婉儿阿姨和我老爸知道幸福的日子要结束了,所以他们只用眼神交流就统一了口径,绝不会说出他们当时已经有了爱情的结晶。 欧阳道明的爪牙把我老爸打得奄奄一息之后,本来是要灭口的,但婉儿阿姨以死相逼,如果他们把我老爸打死,她就咬舌自尽,绝不苟活在这人世上。那帮爪牙也不敢造次,因为欧阳道明并没有前来现场,所以他们拿不定主意,最后留了我老爸一条命,把婉儿阿姨绑起来带走了。 所以欧阳道明根本不知道婉儿阿姨其实还有个儿子。婉儿阿姨告诉我,她被抓回滨海城当晚,欧阳道明对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不打她的脸,只打她身上,下手还特别狠,最后把我婉儿阿姨打得没法动弹,欧阳道明就强暴了她。 在发现铺单上不见血后,他揪扯住婉儿阿姨的头发连扇了四五个嘴巴子,质问她为什么第一次不见血?婉儿阿姨微微睁开眼睛盯着他道“在伊犁骑马时弄的”,虽然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虽然被欧阳道明强暴了,可婉儿阿姨当时的神态依然是那么高贵傲慢,她目光仇恨得盯着欧阳道明。欧阳道明或许也被她的那种眼神搞都发憷,当晚也不敢再打她。 次日欧阳道明就举办婚庆大年,强迫婉儿阿姨跟他成婚。 婉儿阿姨讲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我们在这宾馆的房间整整已经待了四个小时了。 在她讲述的过程中,她始终眼含泪光,深情悲戚。 我知道这种悲痛的回忆,对她而言,是这一种深重得折磨,就像她的心在被利刃一下一下地割开。 这么多年,她是怎样小心翼翼避免触及这些伤痛,让她回忆这些凄惨往事,简直就是在对她施以极刑啊! 我自始自终没有说话,都是婉儿阿姨在讲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我只是静静地听着,虽然没有什么话,但对她的伤痛却是感同身受。 在某些时候,我的心也不自觉地揪扯起来,仿佛也有人在利刃在那里一下一下割开。 或许这就是血脉相连的感情吧?尽管母子之间的地域距离相距十万八千里,尽管母子之间失散已是十几年之久,但血脉相连却是注定的,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孩子痛,母亲也会痛,母亲痛,孩子也会跟着痛。 “孩子,我的孩子……”婉儿阿姨双手捧着我的脸庞,眼含热泪地呢喃着,“你要原谅妈妈,请你原谅妈妈吧……” 第九百七十七章原谅妈妈吧 我仰头注视着她,眼睛里涩涩的,鼻子里酸酸的,嘴唇嗡动着,想要说句什么,喉头却哽着说不出来。 每个人都要一种归属感,而母亲就是一个人最大的归属感,一个跟母亲失散多年的人,这种归宿感恐怕会最强烈。 “阿姨……”我终于说话了,“你别哭,你别难过……” “阿姨”两个字从我嘴里出去了,按理我应该叫她“妈妈”,可是我却叫不出口,我不习惯。我甚至以为这是对我养母的一种背叛,我只有一个妈妈,那就是我敬爱的老母,我只有她一个妈妈。 听我叫她阿姨,婉儿阿姨显然是愣了一下,不过表情随即就恢复了,神态变得惊喜,眼睛显出特别的神采。 “孩子,我的孩子……”她紧紧捧住我的脸庞呢喃着说,“你终于肯说话了,孩子……你连声音都这么像你爸……” 说着她抬手抹眼泪。 “阿姨,你别哭了好么?别伤心,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看着她道。你总那么伤心得哭,我心中也十分难过,你那么痛苦,我的心也十分痛苦。但这话我也说不出来。 “好的,我不哭,我不会哭了,”婉儿阿姨惊喜交加地看着我,用力点了点头,热泪却更加止不住,“我是开心,我这是开心呀,孩子……” 我注视着她,带着一种好奇,带着一种莫名的思念,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情感。 “孩子你知道么?”婉儿阿姨有哭有笑地紧看着我说,“有多少个夜晚,我躺在铺静静地想念着你,想你刚生下来时就会对着我和你爸发笑,想你那双黑玛瑙似的闪亮的眼睛,想你的小嘴啜着我奶头时又痒又酥的感觉……” 婉儿阿姨一边说一边笑,还一边哭,我知道她那是喜极而泣。 “孩子,我记得在你小时候我去你养母家看你,你那时候可顽皮了,孩子……我无法忘记你用那双黑亮亮的眼睛,还有你看我的那种眼神,每次我去你养母家,你总好像要躲着我,同时又似乎对我很好奇,你就那么远远地用那双黑亮亮的眼睛瞧着……” 婉儿阿姨抬手擦眼泪,然后接着又哭又笑地说,“那时候我好想好想抱你,可是你就不让我靠近……我真想把你揽到我怀里,亲亲你的小脸蛋,亲亲你那双黑亮亮的眼睛,我真想用手轻轻抚摩你黑而柔软的头发,你的额头跟你爸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那是一种充满智慧的额头……在你出生后不久,你爸就抱着你对我说,你看,咱们孩子的眼睛多像你呀,又大又有神……” “阿姨……”我打断了沉浸在会议里的婉儿阿姨,看着她道,“当时你去找我老家找我爸,你有没考虑过我老妈的感受?” 我不想刁难她,可是这个问题却冲口而出了,这个问题我以前没少想,尤其是在我还不知道婉儿阿姨就是我亲生母亲而老妈只是我养母的时候,我常常会想到这个问题,我为我善良而宽容的老妈抱不平 婉儿阿姨微愣得看着我,旋即勾下脸,沉吟片刻后,她才抬眼看着我。 “是的,孩子,我很对不起你的养母……”她坦诚地看着我说,“当年我是太想你和你爸了,才忍不住跑到你们家去看你和你爸,是我太自私了,没考虑你养母的感受,可我实在忍不住……” “我觉得我老妈太善良了,太宽容了。”我低着头道。 “是的,孩子,你养母真的是一个伟大的女性,我一直都很尊敬她,她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婉儿阿姨看着我说。 我道:“可你和我爸却对不起她。” 婉儿阿姨微愣,尔后看着我十分坦诚地说:“孩子,你说的对,我是对不起你养母,我欠她太多了,我这辈子都还不起这份感情债……可是,孩子,自从你老爸和你养母结婚以后,我和你爸再没有任何亲你的举动,我向你保证,当年我去你们家,只是想看看你,想看看你爸……孩子,你能相信妈妈的话么?啊?孩子……” “对不起,阿姨,我误会你了……”我抬头看着她道。 我相信婉儿阿姨的话,直觉告诉我她不会骗我,而且她和我老爸的爱情已经超越了身体之爱。只有虚假的爱情,才会那么渴望占有对方的身体。如果当你爱对方爱到一定程度,身体的接触其实已经不再那么重要。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就是,如果你爱一个人不会老想着跟她上铺,只要能天天看到她,看到她的眼睛,牵着手她的手,你就已经很幸福很满足了。 “孩子,别说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婉儿阿姨流着泪说。 我道:“阿姨,你别哭了好么?” “我这是开心的哭,孩子,妈妈这一生最开心的事情只有三次,一次是跟你爸爸相遇,一次是跟你爸爸在伊犁结婚,一次就是现在就是此刻……孩子,你不知道妈妈今天看见你是多开心呀!……孩子,我昨夜梦见你爸了,你爸在梦里对我说‘婉儿,我把孩子送到你面前,我们的孩子长大了,你该让他知道你还活着,你该让他知道你是多么爱他,你该把一切事情都如实告诉他了’,我经常梦见你爸爸,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始终还活在我心里,就像他从未离开过一样……” “阿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来乌市了?”我看着她道。 婉儿阿姨用力点头,笑看着我说:“嗯,孩子,你认识的那个白文轩,就是我的朋友,也是妈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当年我还在欧阳家族在宏宇地产时,他就是我的得力助手,他一直在暗地里帮助我,如果没有他在宏宇地产冒险给我做掩护,我恐怕不能从宏宇地产弄走那笔不少的财富,也就没法去法国创业,可以说没有他,就没你妈我现在的事业。” “那他算是你的红颜知己啰?”我看着她道。 婉儿阿姨微愣,旋即笑了一下说:“嗯了,孩子,用你们年轻人的说法,就算是红颜知己吧……” 说到这里,婉儿阿姨的脸颊还微微红了,她竟然羞涩一笑的时候还像个少女一样。 她握住我的手,看着我说:“你到乌市来,就是我委托白文轩安排的,其实我最近半年,我一直在想办法把你弄到我身边来……” “我明白了,”我低着头道,“白文轩加我q的时候大概是我到滨海城的半年后。” “嗯了,孩子,那时候我就让白文轩接近你了。”婉儿阿姨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我说。 我抬头看着她道:“这么说来,我到滨海城后没多久,你就打听到我的下落了?” “不,孩子,”婉儿阿姨慈爱地看着我说,“我一直都知道你的下落,你在省城读高中时我还经常去学校看你呢,大概有四五次吧,那时候我的事业重心还在法国,可当我想你的时候,我就会乘飞机赶回来看你。你读大学的时候也是,你在h市工作的时候,我也去看过你,只是没让你知道,我还知道你的初恋女友是在大二的时候认识的。” “连这你都知道?”我有些惊愕地看着她道。 婉儿阿姨点头,看着我微微笑:“嗯了,孩子。那肯定是你的初恋,因为在你整个中学时代你身边都没出现过像恋人一样的女孩子,大一的时候也没有,到了你大二的时候,我感觉那个长着圆脸大眼睛的女生就是你女友,是你的初恋女友,只是妈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青儿,柳青。”我道。 婉儿阿姨点点头,有些伤感地说:“对于青儿的死,妈也很难过,妈不希望你为此太伤心……” “你……怎么知道青儿死了?”我又惊愕地看着她道。 婉儿阿姨把握在她双手里的我的手掌紧紧按了一下,看着我微微一笑说:“孩子,差不多在你读大三的时候,妈有一半的事业已经转移到国内,比如房地产,那时候我去看你就更方便了。所以我经常跑到你学校和你工作的地方看你,不过只是远远地看着你,怕吓跑你……” “这样哦……”我有点发愣地道。 这感觉真是不好形容,我今年二十六岁,在过去的二十六个年头里,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竟然一直在一双慈爱的目光的注视之下活着! 婉儿阿姨看着我说:“孩子,我还清楚地知道你和林氏姐妹的恋情……” “是么?”我惊讶地看着她道。 婉儿阿姨摆摆手看着我说:“今天我们先不说这个了,你看,我只顾着跟你说话了,你饿了吧?孩子,咱们先去填饱肚子,然而再接着聊,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妈一辈子没这么欣慰过,现在总算把你找回来了,以后你就呆在妈身边吧,妈年纪也大了,从此以后你就是咱们顾家的顶梁柱了,你爸看到也会跟我一样欣慰的……” 我刚想说句什么,但见婉儿阿姨的眼睛又湿润了,只好作罢。 第九百七十八章简洁而甜美 婉儿阿姨的事业主要分为两部分和两个地方,两部分分别是阿波罗基金和阿波罗地产。两个地方分别是法国和国内。 因此她有两个家,分别在巴黎和乌市,她经常乘飞机往来于乌市与巴黎之间。阿姨在乌市的那栋别墅就在雪莲山,这里有雪莲山别墅群。 这天傍晚婉儿阿姨指给我看了,站在酒店楼上的落地窗前,就能看见那片别墅群,她那栋别墅是一栋北欧风格的别墅。 所谓北欧风格,就是指欧洲北部国家挪威、丹麦、瑞典、芬兰及冰岛等国的艺术设计风格。其特点是以简洁著称于世,并影响到后来的“极简主义”、“简约主义”、“后现代”等风格。 从外观上看,就像广告文案的最高标准,简洁而甜美。 “阿姨,你家的别墅真漂亮呀!”我眺望着远处的那栋别墅,由衷地赞叹道。 婉儿阿姨看着我说:“孩子,那都是你的。你的房间我都给你收拾好了。晚上你就住过去。” “阿姨,不用了吧。我今晚已经在酒店里开了房了。”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道。 婉儿阿姨看着我微微笑着说:“孩子,那是你的家。家就在你面前,还住在酒店里干吗?听妈的话,一会儿妈就带你回家。对了,小陈……” 婉儿阿姨对身边的男助理,也就是那个姓陈的戴金丝边框眼镜的中年男子说:“礼拜一你找几个人把我阳阳的东西从单身公寓拉到别墅来……” 当我听出婉儿阿姨的意思是让我搬到那别墅里住时,我赶紧摆手道:“不用不用。阿姨。我想我还是住在单身公寓比较好,那里的条件特别好……” 阿姨看着我,有些着急地说:“孩子,你住单身公寓怎么行?没人照顾你……” 我摆手道:“不用照顾,我都二十六岁的人,自己会照顾自己,我还是住在单身公寓比较习惯,叫我搬到别墅去,我会不习惯,我会……” 见婉儿阿姨的神态有点变,我就住了嘴。 古丽在边上扯我衣角,还朝我使眼色,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婉儿阿姨抬手拢了一下头发,笑了一下说:“那好吧。阳阳,你一定还不适应吧?你会慢慢适应的,孩子……” 我低着摸了一下鼻子,没再说什么话。 在酒店餐厅用了餐,我们回到客房,婉儿阿姨又拉着我坐下,说了很多话,直到小陈进来提醒她宴会时间快到了的时候,她才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来。 她大概是想带我去参加宴会的,但预感到我肯定会拒绝,所以她说了一半就打住了。她只是握住我的手微微一笑说:“阳阳,妈要去市里出席一个重要宴会,所以得先走了,这个宴会很重要的,否则妈是不会离开你的……” “你去吧。阿姨。别耽搁时间了。”我站起身看着她道。 婉儿阿姨点点头,注视着我,用目光把我的脸和我的全身抚摩了一遍,才下定决心离开了客房。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婉儿阿姨一离开,古丽就推开门笑着奔了进来。 她看着我嘻嘻一笑说:“激动么?终于母子相认了喔。” “我还想问你,”我倏地站起身,皱眉看着她道,“你一直在骗我对不对?” 古丽装无辜地说:“哪有……”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对不对?从我和夕儿第一次来乌市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谁了对不对?”我皱眉看着她道,有点发难的意味。 古丽朝我眨眨眼睛,继续扮无辜地说:“可我也是迫不得已呀,谢阿姨的话我不敢违抗……” “这么说你真是一开始就知道一切了?”我眉梢皱得更紧了。 古丽弱弱地看着我说:“现在你都知道了,我瞒也瞒不住了呢。不如我都告诉你好了,争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好了。” “你说!”我瞪了她一眼道。 古丽告诉我说不仅她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她的好朋友,也就是夕儿在乌市的那个老同学,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了。 那老同学姓叶,叫叶兰,她其实就是阿波罗地产的市场总监,我和夕儿第一次来乌市时,婉儿阿姨也是事先就知道了。是婉儿阿姨安排古丽去给我和夕儿做导游的。那时候叶兰并没有去外地出差,她就呆在乌市。 只是古丽也不明白,婉儿阿姨为什么不让叶兰去给我和夕儿当导游,只点名让古丽去做这项差事。或许婉儿阿姨考虑到叶兰跟夕儿是老同学,怕叶兰告诉夕儿我亲生母亲是阿波罗基金和阿波罗地产的创始人吧?可即使婉儿阿姨知道叶兰是夕儿的老同学,只要叶兰不向夕儿透露我的身世,夕儿也没法知道。 古丽告诉我说,她那次听婉儿阿姨说过一句话,说不能千万不能让林家人知道阿波罗和我的关系。古丽说可能婉儿阿姨跟林家有什么恩怨,所以目前坚决不能让林家知道阿波罗和我的关系,所以担心叶兰在和夕儿聊天时露出什么破绽吧? 婉儿阿姨和林家会有什么恩怨呢?婉儿阿姨只是跟欧阳家族有恩怨。 关于这一点,我和古丽都想不明白。 我问古丽,叶兰会不会把我和阿波罗的关系告诉夕儿? 古丽说不会。婉儿阿姨对叶兰挺好的,算是有恩情,所以叶兰不可能违逆婉儿阿姨的意愿。 我说这我就放心了。我倒是不担心夕儿知道我和阿波罗的关系,我担心的是怕夕儿知道我现在地址。 毕竟我之所出走乌市,直接原因是青儿的死对我造成的打击,间接原因却是林氏姐妹的爱对我造成的压迫感。只要夕儿知道了我的住址,那曦儿肯定也会知道,雨涵自然也会知道了。 我猜如果她们知道了,一定会跑到乌市来找我的。那样一来,我出走乌市还有什么意义? “阳阳,我觉得你应该高兴才对呢,”古丽看着我说,“你看你,不仅跟你亲生母亲相认了,团聚了,还一下子成了阔少了。婉儿阿姨可是中国最有钱的女商人之一呢。” “你别说这个。”我道。 “怎么?你不高兴?”古丽看着我说。 我摇摇头道:“能见到婉儿阿姨我很开心,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心里有点乱……” “为什么?”古丽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还是摇头,我道:“我说不清楚,心情很复杂,也很乱,但有一种感觉我非常明显,那就是我觉得我好像是在背叛。” “背叛谁?”古丽有些惊讶地看着我问。 我抬头看着她,两秒钟后,我低下头小声道:“我妈……” “你妈?”古丽不解地看着我说。 我道:“就是养育我长大的妈妈,不是这个妈……” “阳阳,”古丽看着我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怎么会感觉是在背叛呢?婉儿阿姨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们是骨肉相连,十月怀胎容易么?你是从阿姨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可能不爱你呢?虽然她对你没有养育之恩,可是她也是迫不得已,并不是她不想养育你,她巴不得你就在她身边,她巴不得把你当宝贝一样带在身边呢,你是不知道,阿姨她有多想念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打断古丽道。 古丽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我看着她想解释两句,可我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我也说不清楚……” 古丽带着理解与安慰的感情看着我说:“可能是你还不习惯吧,阳阳,你会习惯的,即使你现在不明白,等你有了孩子以后,你也会明白的……” “我怎么越来越感觉你是婉儿阿姨派来的说客呢?”我打断古丽的话道。 古丽一愣,旋即笑嘻嘻地看着我说:“就算是吧。阿姨对我很好,我最初来阿波罗地产就是给阿姨当秘书的……” 古丽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一个问题,我看着她道:“阿姨好像不在公司上班呀?” “现在没有了,”古丽看着我解释说,“以前是在公司里上班,现在阿波罗地产交给阿姨的弟弟谢董管理了,婉儿阿姨从地产界退居幕后了,现在只负责阿波罗基金的事宜。因为法国那边她还要经常来回飞……” “阿姨的亲弟弟?”我看古丽摸着鼻子道。 古丽点头笑说:“不是亲弟弟是什么?都姓谢,而且你没发现谢董跟阿姨长得有几分相似么?” 当然发现了,不过是见到阿姨之后,才发现的,因为我和婉儿阿姨已经十多年不见,准确地说是我已经十多年没见她了。今天见了后,才发觉她跟那个谢董的相貌的确有几分相像,不仅形似,而且神似。 都是长得很漂亮的人。原来是亲姐弟啊! “见了阿姨之后才发觉……”我道。 “阳阳,别老是一口一句阿姨的,她是你妈,是你妈妈呀!”古丽看着我说,似乎有几分不满之意。 我摸着鼻子地头道:“我知道……” “知道你还叫阿姨?”古丽说。 第九百七十九章改不了口 我道:“我改不了口……” “你要是能叫阿姨一声妈妈,她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呢。”古丽看着我说,“不过,我理解你,毕竟你们母子俩有十几年没见过面了。” “谢谢你理解啊!”我学范伟的语气挤兑她道。 古丽笑说:“不客气。对了,你还准备住在单身公寓啊?” “我不住单身公寓住哪?”我明知故问道。 古丽说:“住你家呀。昨天我还去过你家,向你妈例行汇报你在阿波罗地产的工作,我进门时发现她亲自要跟你铺铺呢。那些女仆都手足无措地立在边上,你妈说这是她儿子住的房间,她得亲自动手整理,不让那些女仆插手呢。” 我“喔”了一声,没有接话。 “所以,你不该拒绝你妈,你妈多么想你跟她生活在一起,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这些恐怕就是她这么多年来最希望的事情了。我觉得你应该满足她的愿望。”古丽看着我说。 我道:“再说吧。”摸出一支烟点上,低头吸着。 …… 我接到曦儿的电话是在我到达乌市的半个月以后的事了,曦儿是用一个新号码打给我的,所以我不知道是她。 但当我听出手机那头的声音是她以后,我知道顾彤这丫头已经把我“出卖”了,她大概是经受不住曦儿的软磨硬施,把我的手机号码“提供”给出去了。 曦儿开头第一句话就把我的耳膜差点震裂了。 “顾阳!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恨死你了!”她在手机那头冲我咆哮道。 我心中有些慌乱,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弄到我的手机号码了,我压根儿没准备好该如何向她解释我逃离滨海的缘由。 “说话!说话!说话!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恨死你了!”她在手机那头咆哮着,然后突然就嚎啕大哭起来。 她一哭我就更慌乱了。 我不得不开口说话。 我用力摸了下鼻子道:“曦儿,我……你别哭好么?你先别哭……” “我恨你恨你恨你恨你,我恨你!”她在手机那头连珠炮似地说,边说边哭。 我道:“你恨吧,你们都恨我吧,都恨我吧……” “我会杀了你的!你给我等着!我会杀了你的!我会杀了你!”她说着在手机那头更大声地嚎啕大哭起来。 我道:“好吧。我反正活得不耐烦了,我活得有点累了……” “傻瓜傻瓜傻瓜傻瓜!你个大傻瓜!你就是一个大傻瓜!呜呜呜呜……”曦儿在手机那头哭得很伤心。 我道:“我是傻瓜,我可恨,你也可以杀了我,可是……你别哭成吗?你一哭我就难受……” “你讨厌我,你就那么讨厌我,你真的有那么讨厌我么?呜呜呜……”她在手机那头无比伤心地说。 我道:“我不是讨厌你,曦儿……” “那你为什么丢下我走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吭一声就溜掉了?为什么?”曦儿在手机那头呜呜呜地伤心哭泣着。 我道:“我没办法……” “为什么丢下我就走了,你不知道我会难过么?你不知道么?你知道当我知道你离开滨海的时候我有多难过么?当我发现你真的已经不再滨海城的那一刹那,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么?呜呜呜……我知道你讨厌我,我知道滨海城没有一丝一毫让你留念的地方了,呜呜呜,你太绝情了,你太欺负人了,呜呜呜……”曦儿在手机那头像个丢掉心爱玩具的小女孩一样哭得很伤心。 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曦儿……” “我也知道不是我想的这样的,可是我想你想你想你,因为想你所以我伤心我生气我要杀了你,呜呜呜……”她像个小女孩一样在手机那头又哭又闹 我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突然间,在我毫无防备之际,我的耳膜又差点被她震裂了。 “你给回来!死顾阳臭顾阳赖顾阳!你赶紧回来!在我决定去杀你之前,立马回来!呜呜呜……你回来吧!顾阳,回来吧,阳阳,我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行行好行吗?你行行好吧?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好不好?我快要死了,我得了重病,像青儿一样,我快要死了,呜呜呜……”曦儿在手机那头又哭又闹道。 我道:“对不起,曦儿,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为什么?”她在手机那头叫起来,“为什么?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没有你的滨海城,就是一座空城!你这个没良心的,你能不能体会到我的心情啊?为什么啊?天啊!谁能救救我?呜呜呜,你个没良心的,呜呜呜……”曦儿在手机那头哭着闹着 我没答话,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两口。 “你回不回来?说!快说!你回不回来?你只说回来不回来?快说!你说啊!”曦儿停止了哭泣,冲我叫嚣道。 我摸着鼻子低声道:“现在还不能回去……” “不回来是吧?”她在手机那头叫嚣道,“你不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先要炒你妹的鱿鱼!本小姐看你回不回来?” 我道:“我知道你不会的,曦儿,再说彤彤完全有能力谋生了……” “好啊,你这个没良心的,连自己的妹妹的死活都不管了,你知道外面的社会有多险恶么?你就不怕你妹被我赶出公司流落街头的下场么?你就不怕你妹在街头被变态色魔盯上么?滨海城最近可是又有少女悄无声息地失踪了……”曦儿在手机那头恐吓我说。 我道:“不会的,我妹运气一向很好……” “那我就烧你家的房子!”曦儿在手机那头冲我叫嚣道。 我道:“那房子不是我的,是我租的,纵火是要坐牢的……” “好啊!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的心真硬啊!我、我……那本小姐兼并了你的公司!让你变成穷光蛋,看你回不回来救火?哼!”曦儿在手机那头继续恐吓我道。 我道:“那好吧。你把我公司兼并了吧!” “非要这样么?阳阳,别这样行不行?你回来吧?亲爱的,我求你了,你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回来滨海,你要我做什么都成!哪怕让我做你的女仆都成。阳阳,亲爱的阳阳,你回来吧,我爱你我想你我要你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曦儿在手机那头简直是软硬兼施,连祈求带恐吓的 我道:“抱歉,我现在真不能回去,曦儿……” “好吧好吧,看来本小姐得拿出杀手锏了。”曦儿突然转变语气,语气变得凛然起来,“我现在必须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比天还大比地球还重的天大的秘密……” 我笑了一下道:“你说吧。呵呵。” “那个天大的秘密就是我当初离开你不是因为不厌恶你了,而是因为我太爱你了。你知道吗?简单地说,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我偶然间发现自己患有多囊卵巢综合症,所以为了你一生的幸福着想,我不得不忍痛离开你,我用我已经不再你,我用我已经有了丹尼尔为借口,把你给抛弃了,其实我那是因为爱你,跟柳青当初离开你的理由是一样的,都是因为你爱啊!阳阳!” 我:“……” “你说话呀,你也不要难过,不要哭,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为了爱你,我什么都干,什么都愿意干,只要你幸福就好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是不想说这个的,我总觉得有点矫情……你说话呀,阳阳,你哭了么?你被我的壮举感动得哭了么?”曦儿在手机那头喋喋不休地说,她的语气已经变得欢快起来了。 我道:“其实我想问你什么是多囊卵巢综合症?呵呵……” 事实上,我觉得曦儿的这个谎编得有点太大了!这丫头!唉!是又可爱又气人! “……”曦儿在手机那头愣了一下解释说,“就是不孕不育症呀,你不知道么?” 我笑笑道:“现在知道了,呵呵……” “你在笑?你不感动么?”曦儿在手机那头不解地问。 我道:“感动,非常感动,其实你很有讲故事的才能,曦儿,呵呵……” 曦儿在手机那头像发疯了似的“啊啊啊”地乱叫一通,然后冲我吼道:“姓顾的!我说的可都是真话啊!哪是什么编故事啊?啊啊啊,我被你气死了!我的心脏快气炸了!啊啊啊……” 我摸着鼻子呵呵一笑道:“别,气大伤肝,林大小姐要是气坏了,我可付不起这个责任,呵呵呵……”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竟然不相信我说的话!啊啊啊!我可以拿化验单给你看啊!”曦儿在手机那头又急又怒地几乎歇斯底里了。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行啊。呵呵,希望我能看懂医生的化验单……” 这时候我的房门被敲响了,我对手机那头的曦儿说了句“稍等”,就快步奔到房门口,打开门,见齐金涛笑嘻嘻地站在门外 我忙笑道:“请进请进,老齐,你怎么有空来了?” 第九百八十章一个女性朋友 把老齐让进屋里后,我就对手机那头说:“抱歉,曦儿,我家来客人了,我得先挂电话了,下次再聊……” 曦儿在手机那头怒声道:“喂!你……” 我把电话挂掉了。 曦儿又打过来了,我只好再挂掉,她又打,我知道她的性格,所以只好把手机关机了。 老齐叼着雪茄烟,看着我笑道:“怎么?女朋友啊?” 我笑笑道:“没、没,一个女性朋友……” “对了,还没问过你有女朋友没有?”老齐朝我挤了一下眼睛道。 我低头摸着鼻子笑笑道:“怎么说呢?不算有,也不算没有……” “怎么说?”老齐笑看着我道。 我如实说道:“以前有了一个女朋友,分手也不久,她跟别人订婚了。我知道她所承受的压力很大,所以想成全别人的幸福……” “当然,感情的事情不必勉强,”老齐看着我笑道,“男人何患无妻对不对?我可告诉你,阳阳,你很快就会成为所有未婚女青年的美梦了!” 我看着他道:“美梦?什么美梦?” “行啦,你这家伙装什么,”老齐伸手在我胸口冲一拳乐道,“等婉儿正式对外宣部你为阿波罗的合法继承人的时候,光公司里的未婚美女们就会把你‘折腾’得够呛了年轻,阳光,帅气,有才华,多金,阿波罗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啊!兄弟!这么多光环加在你身上,你不想成为那些未婚女青年们的美梦都难呐?哈哈哈……” 老齐自然已经知道我和婉儿阿姨母子相认的事儿了,这事儿其实他也早就知道了,在我来乌市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不光老齐知道了,公司上层几乎都知道。 等我跟婉儿阿姨相认之后,我才明白,我在公司里为什么会遭到这般隆重的礼仪,公司所有头头脑脑为什么会亲自来我办公室跟我打招呼,为什么我能享受到那么豪华的办公室,为什么那么多人向我献殷勤。 等我跟婉儿阿姨相认后,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喷出一口烟雾,看着老齐道:“老齐,我觉得你这个人不错,所以我对你说句心里话,其实我并不想接受这一切……” “为什么?”老齐经验得看着我道。 我低头吸了一口烟,沉吟片刻后抬头看着他道:“很简单。我总觉得这一切都不属于我。我只是一个从农村出来打拼的80后青年,如此而已……” “得了,”老齐朝我一摆手道,“别傻了。这一切可是多少人几辈子都碰不到的好事。现在对你而言,这一切都唾手可及。我跟你妈婉儿认识也很多年了,我们不仅是上下级关系,我们也是好朋友,私下里我都直呼她姓名的,婉儿她真地很爱你,她打拼这么多年,创下阿波罗就是为了留给你的,因为她觉得她欠你太多,她只想补偿你……”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老齐,婉儿阿姨根本不欠我什么,她给了我生命,这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如果她不给我生命,这个世上本来不存在我,更别提我还能拥有生命之外的东西了。所以婉儿阿姨并不欠我什么。相反我还要知恩图报。” “如果你要知恩图报的话,你就乖乖答应你妈,只有你答应了你妈,成为阿波罗的继承人,她才会安心的。否则你会让她难过的!”老齐看着我道,他的表情和语气至少都是真诚的。 我看着他道:“为什么非要是我?谢董不是婉儿阿姨的亲弟弟么?阿姨完全可以把阿波罗交给她弟弟啊。而且看得出来,谢董完全有能力担当此重任!” “弟弟是弟弟,儿子是儿子,怎么能相提并论呢?”老齐看着我道。 我道:“怎么不能?不都是亲人么?” 老齐看着我直摇头,用力抽了一口雪茄烟,沉吟着,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我了。 “老齐,”我看着他笑了一下道,“是阿姨派你来的吧?你是想替她说服我继承阿波罗的对吧?” 老齐看着我道:“其实我也觉得你应该继承阿波罗的事业,你的能力不在谢董之下,而且你是婉儿的亲生儿子。” “老齐,咱们今天不讨论这个问题好么?我们喝两杯去怎么样?”我看着老齐笑了一下道。 老齐朝我眨一下眼睛道:“别看我一把年纪了,喝酒绝不会输给你这些年轻人。” “那走着瞧!”我笑道,冲他挑挑下颌。 老齐看着我,不甘示弱道:“奉陪到底!” 晚上我接到了薛飞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我他这两天会到乌市。 我说那太好了,欢迎来咱乌市,我会带你去吃烤羊肉串的! 薛飞道烤羊肉串全国各地都有,我经常吃,给我准备两瓶乌市好酒就行了。 我道这你就不懂了,乌市的羊肉串跟其它地方的完全不一样,来吃你就知道了。 薛飞道你给我准备几个乌市美女就行了!最好是楼兰美女! 我道那恐怕你不会太喜欢,因为楼兰王国都不存在了,哪还来楼兰美女呢?不过乌市博物馆里倒是有一具楼兰美女的古尸! 薛飞道那你给哥准备俩大阪城的姑娘吧! 我道这个可以有! 俩人一通哈哈大笑! 我问他来乌市做什么。 他说出差,办个要案,是一起连环变态少女谋杀案! 我道这么重口味! 薛飞道你不是一直喜欢重口味么? 我道滨海城有什么新闻么?蔡老大那伙人全部归案没有? 薛飞道我正好要跟你说说这事儿,有一个特别的情况! 我道什么情况? 薛飞道我到了乌市再跟你讲,你先有个心理准备! 我道什么事这么隆重? 薛飞道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我道你想让我睡不着! 薛飞道告诉你,你更睡不着觉了! 我道好吧,那你让我先多睡几个安稳觉吧! 薛飞道你在乌市有什么奇闻没? 我道有一件,我开始写作了! 薛飞道这的确算是个奇闻!哈哈哈! 我道就是不知道写什么题材,正头疼呢!不过,已经写了好几部了! 薛飞道行啊小伙子,看来你有这天赋! 我道别提了,每一步开个头就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了。所以只有好几部的开头一个段落! 薛飞哈哈一笑道,你也算是有进步了,至少你懂得在对话中使用悬念了! 俩人又是一通哈哈大笑! 挂了电话,我就躺在铺上,拿起这段时间写的几部小说的开头看了看,感觉很差劲,连我自己读了都觉得不自然,做作,还有轻度恶心感! 有人说艺术家都是苦命的。因为一个人的人生经历如果太顺的话,他就不可能有什么深刻的感慨,也就无法写出什么打动人心的东西。也就是说经历过痛苦的人,才会有东西可写。写作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种倾诉,一种情感的发泄! 差不多就是我来乌市这段时间的这种状态。 我写的第一部小说的开头是关于一部都市言情小说,有关职场的,那是我还没到阿波罗地产报道,还住在那个快捷酒店里写的,或许我当时有过念头想写写我这些年的人生经历,从省城的大学到h市的小广告公司,再到滨海城的生活工作情感经历,还有就是我想写写我生命中遇到的那些人。 这部小说的开头很有自传意味,不过写了两千字后,我就写不下去了!不是因为没东西可写,而是脑子里的东西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该怎么下笔了!我想得先整理整理,先弄个创作大纲什么,然后再让脑子里那些东西沉淀过滤之后再动笔去写,也许就不会再出现写不下去的情况了吧! 然后我尝试着写历史小说,但也只是写了个开头就写不下去了,我不缺乏历史方面的知识,我的困惑在于,我不知道古人说话时的文言文用词,这让我很头痛! 我写的一部发生在明朝的历史小说,可是让明朝的人说着现代人的大白话,动不动还来两句洋气的网络用语,这总归是显得滑稽的!所以这部历史小说也作罢了! 最近的一部小说我写的是侦探小说,同样只开了一个头就写不下去了。因为我没有相关的素材,我不能因为看了福尔摩斯探案集或者克里斯蒂娜的几本破案小说就生搬硬套吧? 这不行!所以拿句矫情而流行的话说,我是遇到创作“瓶颈”了!以前读大学时我管作家们遇到的这个地方叫“宫颈”! …… 婉儿阿姨在伊犁的郊区有一座小农场,那农场不算太大,但环境非常好。环境跟雪莲山那边的环境要好很多,向天边眺望,也能看到远处的青山。乌市的伊犁原本就是一个美丽的地方。 婉儿阿姨告诉我说她当初买下这块农场是因为那些美好的记忆,这块农场所在地就是当年她和老爸私奔到这里所居住的地方。这座农场雇佣了当地的哈萨克牧民看管照料,种植了许多薰衣草,还有棉花,农场里养了几匹进口的纯种宝马! 第九百八十一章人在画中 婉儿阿姨到这座农场来时,最喜欢的事儿就是骑着马慢慢地行走在遍布薰衣草的原野上。当年她和老爸也总是这样骑着马欣赏这里的美丽风景,当时只有一匹马,因为他们只买得起一匹马,当然他们也喜欢只有一匹马,那样俩人就可以骑在马背上,老爸双手拉着缰绳,把婉儿阿姨圈在双臂里,俩人偎依在马上,徜徉在开遍原野的薰衣草之间,他们就像画中的人,而又是人在画中的感觉! 现在,只剩下婉儿阿姨一个人了。 孤独或许是有的,对于爱到极致的人,孤独是多多少少都会有的! 但更多的是那段美好的记忆,它一直温暖着这个柔媚而又勇敢的女人我的亲生母亲,每当她开心或者烦扰的时候,她都会去那块农场上骑马,从乌市到伊犁驾车去大概要八个小时,乘飞机去大概是1个小时的时间! 婉儿阿姨只要一到伊犁,只要一踏进那片农场,仿佛时光都会停滞不前了,有种穿越时光隧道,一下子回到了年轻时候的样子。她信步由缰,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的那段隐居在世外的时光。她骑在马背上,微闭双目,呼吸着薰衣草的奇香,似乎感觉我老爸还坐在马背上温柔地环抱着她! 这薰衣草始终还是当年的薰衣草,它们的姿态,它们的花朵,它们的香气,那种紫色,深入骨髓的紫色,成片成片的紫色,连接到天边的紫色,那种紫色甚至把天地间的一切都染成了紫色,夜空被染成了紫色而显得更加神奇,星星被染成了紫色而显得更加浪漫。 那段时光,就像童话里的世界! 这一切都是婉儿阿姨在从乌市飞往伊犁的飞机上告诉我的,阿姨说要带我去伊犁看看,我同意了。我也想去看看,我不知道这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我就是想看看阿姨和老爸当年幸福过的那片薰衣草! 那里就是我的出生地! 这一行只有我们俩人,婉儿阿姨没有带任何随从,就我们母子俩! 不到一个小时,飞机就在伊犁降落了。农场的负责人已经派车来接应我们了。 离开伊犁市区,进入郊区后,开始出现大片大片的薰衣草,那些薰衣草有各种不同的颜色,紫色居多,跟我和曦儿去普罗旺斯看到的薰衣草一样,就像凡.高的油画里的背景,极富渲染力。 途径一座小镇,一座很富西域特色的小镇,很简朴的小镇,一座不太像小镇的小镇。 过了那座小镇,再往前不多一会儿,汽车就到了那块农场所在地,农场不算很大,但很漂亮,一切都很精致。农场里依然是大片大片的薰衣草,那些薰衣草紫色的小花,就像夜空中紫色的繁星。 农场靠山坡的地方有一长排屋舍,大概是农场的仓库和在农场里工作的牧民们的住处。农场一头有一个超大的圈羊的栅栏,看来这里还养了很多羊了。 在距离农场两百米远的地方有一栋木头造的两层的房子,伫立在碧绿的草地上,门外就是成片的紫色薰衣草。 “阳阳,我带你去那里看看,”婉儿阿姨指着那两层的童话里的房子的木房子,看着我微笑说,“那就是当年我和你爸在这里居住的地方,十年前我来到这里时,所幸那木房子还在,于是我当机立断从当地牧民手中买下了这栋木房子,还有这块农场!” 我们朝那木房子走过去,我道:“这里的确很美,像童话里的世界,感觉不像是现实世界!” “嗯了!”婉儿阿姨笑着应着,“现在在农场里干活的哈萨克牧民,有两个是当年认识我和你爸的牧民,他们都很善良,所以我雇佣他们来帮我管理农场。以前认识很多人,只是他们都离开这个地方了,你知道哈萨克族是一个游牧民族,随水草而居,居无定所!” 我点点头道:“我听说过。阿姨。” 推门木门,走进去,是一个小前厅,然后是正屋,有两个厢房,楼上只有一间屋子,从前厅一侧有木梯可以上去。 婉儿阿姨搁下手提袋,就开始找抹布擦桌椅,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屋子里的一切都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灰尘。我也帮着婉儿阿姨打扫,我扫地扫墙角的蜘蛛网,婉儿阿姨擦桌椅。 “这屋子我不让他们进来,所以他们也不会擅自进来打扫,我买下这片农场后这五年,这木房子里没进来过别的人,农场里的牧民都知道这栋木房子对我很很重要。”婉儿阿姨边擦桌子边说。 我“喔”了一声。 婉儿阿姨又说:“每次一来这里,我就感觉你爸就在我周围,在我看不到他而他能看到我的地方,就在我周围,就像玩捉迷藏那样,他会轻轻地喊我,比如说‘婉儿,我猎了一只野兔回来了’,有时候我会神经质地奔到门口,却看不见你抗着猎枪的影子,他又躲起来了……” 同婉儿阿姨在农场里四处都游览了一番,我的感觉怪怪的,似乎还有一种错觉,那就是走进了一个爱情故事里似的,那薰衣草,那木房子,那羊群和奶牛,那天空与远山都是这部分爱情小说的背景,这小说的主人公就是婉儿阿姨和我老爸。 老爸虽然不在了,但我总感觉我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注视着我和婉儿阿姨,面带一种欣慰的笑意。 婉儿阿姨领着我在农场里游览,边走边向我诉说当年她和我爸在这块草原上发生的有关欢笑有关幸福的故事。我知道那些故事在婉儿阿姨的心中已经成为了永恒的记忆,已经完全融入了她的血肉之中,已经完全融入了她的生命之中。 婉儿阿姨会指着一块生长在农场草坡上的白色圆润的石头对我说,这是我和你爸当年坐过的地方,那时候每个傍晚我们都会出来散步,然后相互偎依地坐在这块白石上观赏日落,窃窃私语。 过一会儿,她又指着某个地方对我说,看,那是当年你在这里第一次学会走路的地方,当时我和你爸甭提有多高兴了。我抱着你站在你爸对面,然后小心地放开手,让你走到你爸那里去,你走得颠颠颤颤的,还紧张得直哭,走了没几路,大概是想到你爸怀里找到安全感,你竟然像小跑一样快走起来,还没到你爸跟前,你就扑了过去了。 你爸上前把你楼在怀里,用力亲你的小脸蛋,把你的小脸蛋亲了个遍,然后抬头笑看着我道,你看,你儿子还没学会走路,就开始跑了!哈哈哈! 当时你爸可真开心可真满足呢! 坦白说,我被婉儿阿姨和我爸的爱情所触动,我觉得他们的爱情真伟大,甚至让我有一种传奇的感觉! 爱是生命中最伟大的情感之一,也是人类最永恒的主题。可以这么说,凡事活着的人们都在追求爱,追求金钱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为了追求爱。但是,并非每个人一生中都能遇到自己的真爱,事实上很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真爱,一辈子都在寻寻觅觅,却最终都未能找到真爱,找到那个可以温暖自己一生的人! 所以说有真爱的人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因为真爱无价,它任何物质都要显得珍贵。那些为了追求物质,错过真爱的人,他迟早都会悔恨的。无疑,婉儿阿姨和我爸的生命是有质量的,虽然他们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并不算很长,虽然我老爸早逝了,可他的生命依然是最有质量,因为他们曾经拥有过,不,他们一辈子都拥有着对方,不在一起,并不说明他们的心不再属于彼此,他们的心永远都是属于彼此的。 爱情无贫贱之分,也无时间长短之分,有了的话,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婉儿阿姨和我爸的爱情完全够得上传奇了。我是打心底非常崇敬他们这份刻骨明显的爱情的。永远追去爱情的人,至少拥有了三种最杰出的品质,其一是高贵,高贵的人才会不顾世俗的羁绊,永远飞奔向自己的爱人;其二勇气,懦弱的人绝不会有抛弃一切也要跟爱人在一起的勇气;其三明智。敢于追求真爱的人就是明智的,至少他们不会让自己最终悔恨。 这么说来,我觉得从一个人对爱情的态度上,就可以评判一个人了。敢于追求真爱的人绝对差不了。 中午我们在农场里吃饭,遵照是地道的哈萨克牧民们的饮食习惯。 婉儿阿姨告诉我哈萨克族的日常食品主要是面类食品、牛、羊、马肉、奶油、酥油、奶疙瘩、奶豆腐、酥奶酪等。平时喜欢把面粉做成油餜子、烤饼、油饼、面片、汤面、那仁等,或将肉、酥油、牛奶、大米、面粉调制成各种食品。 当然,他们间或也吃一些米饭,但要把米饭和羊肉、油、胡萝卜、洋葱等焖在一起,做成风格独特的抓饭,或用羊、牛奶煮成的米饭。 饮料主要有牛奶、羊奶。茶在哈萨克族的饮食中有特殊的地位,主要喝砖茶,次为茯茶。如果在茶中加奶,则称奶茶。 第九百八十二章善良的民族 哈萨克人在用餐时,往往不摆桌子,而是在地毯上铺上一大块方巾,然后大家围坐在它的四周。在一般情况下,哈萨克人爱用右手直接抓取食物而食。 婉儿阿姨告诉我,哈萨克民族饮食中最特别的是冬肉,哈萨克族语称“索古姆”,是入冬后宰杀的马、羊肉制成;酸马奶是哈萨克族日常饮用的名贵饮料,在节日和婚宴中,更是不可缺少的饮料;奶疙瘩,哈萨克族民间日常食用的零食。 还有一种美食叫作“金特”,是将幼畜肉和奶油混合之后,装入马肠之内煮成的。哈萨克人一般都爱吃一种叫作“馕”的烤面饼。 当然,在哈萨克,不同的民族,饮食习惯往往会有所不同。 比较特别的地方在于,其一他们极少会吃蔬菜;其二哈萨克族非常注重礼仪之道。比如尊敬老人,喝茶吃饭要先敬老人,一般在进餐时习惯长辈先坐,其他人依次围着餐布屈腿或跪坐在毡子上。在用餐过程中,要把最好的肉让给老人。 参加哈萨克人的宴请时,最好记住先从自己的盘子里取一些羊肉,请女主人品尝。此举在哈萨克人看来,意味着客人对主人的敬重和感谢之意。有时,客人还须切下一只羊耳朵,送给在场最年轻的男子。此举意在叮嘱其孝敬父母。在哈萨克,不同民族的饮食禁忌大不相同。作为穆斯林,哈萨克族通常忌食猪肉、自死之物、动物的血以及示诵安拉之名宰杀之物、狗肉、驴肉、骡肉、整条的鱼,他们也是不吃的。另外,他们一般都禁饮酒。这是一个非常和善的民族。 吃了中午饭,老妈有些农场上的事情去处理了。我躺在农场厚厚的草甸上休息,这可比躺在家里的铺上舒服多了。我嘴里咬着一片清甜的草叶,仰望着大海一样深蓝的天空,那些云彩随着轻风,像羊群一样缓缓移动。 不知不觉,我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我突然就醒来了。 因为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触碰我的腿脚,我猛地睁开眼睛,看着一只小小的绵羊正在用脑袋拱我,见我翻身坐起来,还朝我咩咩咩地叫唤。 真是只可爱的小动物!我伸手去抚摸它的小脑袋,还去抚摩他脑袋上坚实的角儿。 跟那只小绵羊玩耍了一会儿,我站起身,眺望着远处的那座小镇,突然很想去那里走走,那里应该很热闹,而且会有很多新奇的事物吧? 出发之前,我看了看表,已经四点多了。 这样想着,我走出了农场,看见远处那个小镇。我打算去那个小镇里逛逛。 从农场到小镇走最近的路其实只要三十分钟左右。 这个小镇十分简朴,很有异域风情,美其名曰小镇,事实上不过是很多人拿着各自家中剩余的食物和用品在这里跟别家家中剩余的事物和用品做交换而已。 当然,这里汉族人也不少,跟少数民族差不多一半一半吧。 我双手插兜,在小镇的沙石街道上慢慢溜达,街道两边都是卖各种日常生活用品的小摊,街道上行人与马同行,哈萨克是马背上的民族,说的是他们的生活以游牧为主。 溜达了一会儿,我就看见了街道尽头的汽车站,那汽车站很小,当然这个小镇也很小。 “救命啊……救命啊……” 快走到那小汽车站时,我隐隐约约听到有呼救声,是从旁边的一条土路上传出来的。 我以为是哪对情侣在开打情骂俏呢,便继续往前走。 “非礼啊……救命啊……” 那个呼救声愈来愈清晰,是个惊惶失措的女声,不像是电视机声音我加快了脚步,拐进前面的土路里,想看看究竟。 “救命啊……非礼啊……” 我循声望去,并不见人只闻其声。 “你真不认识我?”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认识!”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是周润发啊!是发哥啊!你真的不认识?”男声道。 “不认识!不认识!我不认识你!你滚啊!”女声怒道。 “交个朋友吧?我可是名人啊!有钱着呢!来,让发哥看看你……”男声“嘿嘿”笑道。 “啊!不要啊!救命啊……”女声惊惶地叫起来。 我跑了过去,土路那头是个小园林,绕过一道柳树林,便看见池塘边果然出现一男一女。 那是个中年男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他的表情蓦然,目光无神。 他对面是一个妙龄女郎,浑身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像是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样子,不知是因为冷,还是恐惧,她倚着湖边,紫色连衣裙贴紧火辣的身材,不住得抖着。 妙龄女郎的脸颊上,沾满了细碎的银币似的绿叶子,那种生长在池塘水面上的浮游植物,她凌乱的浓密的秀发披散在额前,以致于我看不清她的脸容。 那男人步步紧逼,伸出脏兮兮的手,想要摸女孩的脸。 女郎躲开男人的手,连连倒退,反被自己绊一个趔趄,摔倒在草地上…… 男人追上她,一把扯住她的裙角,“嘿嘿”笑着道:“宝贝儿,看你往哪儿跑?让发哥看看你的小裤裤……” 男人伸手掀起女孩的裙子,弓腰伸长了脖子往裙底下窥探…… 这时候,我已经走到了那中年男人身后。 “你是周润发?”我拍拍他的肩膀笑看着他道。 “是啊,你很崇拜我吗?”男人转过身看着我眨着眼睛道。 我摸着鼻子,看着他笑笑道:“对呀!你是我的偶像!” “我知道,我的粉丝很多啊,可是,她竟然说不认识我?”男人可能觉得弓着腰看不过瘾,索性像小孩一样趴在地上去看妙龄女郎的裙底。 “不!不要!疯子!不要!”女郎尖叫,退后,双脚乱踢,她赤着脚。 这俩人真是绝了!一个衣衫褴褛形同乞丐,一个像只落水鸡狼狈不堪! “发哥,你等等,”我再次拍拍那中年男人的肩膀笑笑道,“即使你很帅,你也不能耍无赖,对不对?让她走吧?” 男人仰起头,盯着我道:“你想抢我女朋友?” 女郎又气又羞,大声申辩说:“我不是他女朋友,我不是他女朋友,他是个神经病!” “你都听见了吧?发哥,她不喜欢你这种风格的,她也许喜欢刘德华那样有鹰钩鼻子的男人,你放过她吧,别坏了你的形象!” “不行,她是我先看到的,你走开啊!”男人伸手推我一把,一脸认真道。 我往他跟前一横,双手抱肘,乐道:“你不让她走,我就一直站在这里!” “我让你走开啊!”男人怒气冲冲扑过来推我。 我一闪身,谁知他地盘不够稳,“噗通”地一声栽到湖里里,溅起很高的一堆水花。 那女郎“啊”惊出声。 我也吓了一跳,赶到湖边,想救他上来,却见那男人摇摇晃晃站起来了,他头发上,脸庞上,衣服上也都沾满了那种细碎的绿叶,像电影中的“绿巨人”,显得特别滑稽可笑! 我一看那湖水,只没了他的膝盖,这才“嘘”了一口气。 这时候妙龄女郎变了个人似的,奔到湖岸上,伸手指着那“绿巨人”,跳着脚骂起来:“死无赖!臭无赖!这叫一报还一报,活该!谁叫你刚才吓得我掉进这又臭又脏的湖里,现在轮到你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她环顾四周,找不到报复的武器,索性从地上捡起几块小石头朝他扔。 “绿巨人”躲闪着,一口脏水从他嘴里喷射出来,他用手抹了一把脸,委屈道:“明星是用来敬仰的,不是用来欺负的!你们欺负人!救命啊救命啊!” 我忍不住想笑。 妙龄女郎也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起来,又骂了句道:“活该!臭无赖!神经病!” 这时,土路那头的篱墙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可能是周围的居民听到呼救声了。 我还抱住湖边的一颗柳树,伸手想把那精神病患者从湖里拉出来。 妙龄女郎拉我一把,急声说:“还愣着干吗?跑啊!” 说着她提起湿漉漉的紫色裙摆,撒腿就跑,跑得跟兔子一样快。 我们从土路上开始跑,跑到沙石街道上,从静谧里跑到喧闹中。又从喧嚣的街上跑到街对面的土路上去了。 我们在一家蓝印花布的店门口停住,店子里的柜台上摆放着蓝底白花的拷花蓝布,在门廊上彩灯的映照下,典雅精美,艺术品似的。店里的收音机里还传来韵味十足的丝竹小调。 我惊呆了!这里边疆小镇上竟然还有蓝印花布的小店,还有丝竹小调? 我和那女郎都累得只顾吁吁喘气,说不上话来。 我弯腰撑着双膝,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我的视线正好平对妙龄女郎的腰身部,她身上那袭紫色印花连身裙,有着简约小旗袍的样式。 这古老的蓝印花布小店和她身上的紫色印花连身裙是多么地相称,这一刻我脑海里那种象征的意味更加强烈了。 女郎也弯着腰肢娇喘连连…… 第九百八十三章金发碧眼 我略微一抬头,就看见了她的脸,她正好抬手拨开遮住脸面的浓密秀发,现出满面潮红来…… 当我看到她那双蓝色的眼睛时,我差点惊呼起来! 这不是我在乌市偶遇的那个混血儿妙龄女郎么?这不是那个在街上遭到抢劫的蓝眼睛妙龄女郎么? 尽管她发梢上,额头上、鼻翼上、脸颊上,还粘连这刚才看见从水池里带出来的绿色的浮游植物,现在又现出池水风干后的淡淡污痕,还有一些泥点子,整个一个大花脸紫色连衣裙上尤为显眼依旧湿漉漉的,又赤着脚,引得路人不住得引颈侧目! “怎么是你?”我目瞪口呆道,这世界还真是小! 她蹙眉看着我说:“我还想问你呢!”她想板起脸来质问我,但没成功,旋即咯咯咯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的。 我感叹了一句道:“这地球真小啊!” “不是小,”她笑着纠正我说,“是这地球太圆了,从一点顺着一个方向走,就算翻越了整个地球,也还会回到原点的!” 我朝她竖起大拇指道:“有见底!呵呵!” 混血人一般都长得很迷人,见到这种混血人美女,当然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了。 “你是混血人吧?”我看着她摸了下鼻子道。 妙龄女郎道:“还用问,是个人都知道!” “呵呵,我是想说你爸爸妈妈都是哪个国家的人?”我看着她讪讪一笑道。 她双手抬起,把滑落到双肩前面的秀发拢到耳后,看着我道:“我妈妈是国内人,我爸爸是法国人!好吧!都告诉你算了!我叫伊莉雅,男人一见到美女,想问的不就是这些么?” “噢,原来是中法混血儿啊。呵呵呵”我笑看着她道。 她迎视着我的目光反问说:“不行么?” “行,行,怎么不行?”我低头摸着鼻子讪讪笑道。 她瞪我一眼说:“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地方呢?” “如果说我有大惊小怪的地方,那一定是你长得太美了!还有就是你的中文说得太好了!”我笑着恭维了她一句道。 她看起来挺享受这种恭维的,白我一眼说:“算你有品味吧!” 不过,她的确长得很美很美,尤其是她那双蓝色眼眸,深邃地就像深海处海水的颜色,有一种无法说出的妩媚、迷人! “你们……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我看皱眉看着她问道。 她白我,气呼呼地说:“我还想问你恩?我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一下汽车,那神经病就跟踪我,我本来想躲到湖边的柳树树荫里去,谁知道他紧接着跟了进来,我被他堵在湖岸上了,谁知一脚踩空,‘噗通’掉进水里了害我现在这么惨不忍睹……你不是都看到了么?还问?那个男人真是个神经病……” “我看出来了,他的确不是个正常人!”我看了看她,笑笑道:“你从哪里来的?伊莉雅……” 这时候妙龄女郎把气息喘匀了一些,直起腰,指了指街道最那头的小汽车站说:“就那啰,那个汽车站啊!” 我摇摇头道:“我是说,你从哪里坐车到这里来的?你家是哪儿的?” 妙龄女郎的神情有片刻的恍惚,她喃喃道:“我就是从汽车上下来的嘛,我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啊!” 我看着她摇了摇头,叹口气道:“跟你说话怎么这么累?不知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跟我装糊涂?” “为什么要装糊涂?”伊莉雅愠怒地盯着我说。 “好,好,我不跟你争,那你到这里来旅游的吗?”我看着她道。 “旅游?对啊,是旅游。”她看着我有些生气地说,“到这里来,不是旅游干吗?我一下车就感觉自己喜欢这里了,我喜欢那些薰衣草,尤其紫色的!” 看来她对颜色地偏好就是紫色了! “好吧,伊莉雅,”我看着她笑笑道,“我该回家了。我出门时对我妈说我就出去转转,没想转到小镇上来了。你呢?准备去哪儿?你要去的方向是?” 最好同一个方向?有个中法混血儿美女一路同行,应该是件不赖的事情!刚到这里,我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伊莉雅睁大眼睛看着我,恍然醒悟却又不明不白地道:“对啊!我的方向在哪?我要去哪儿呢?” 她那双蓝色的深邃的漂亮眼睛快速得眨动着,朝我眨动着我,我感觉有很多紫色蝴蝶在我眼前曼舞,又像是看见了许多紫色的宝石在那里熠熠生辉! “不是吧?”我瞪大眼珠看着她道,“你出来旅游怎么也没个计划?搞成这个样子,你也太衰了吧?” “你才衰呢,你以为我想啊?”伊莉雅瞪我一眼,撅了撅性感的嘴唇说。 这个混血儿女郎成熟得宛如一枚蜜桃,又清新鲜亮如一枚樱桃,算是一个极品了! “你一个人来?这里有朋友没?”我摸了下鼻子,问她道。 伊莉雅摇头,不说话。 “好吧好吧,”我耸耸肩,看着她道,“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我刚过来时看见前面有家小旅店,要不要我顺路领你去?” 伊莉雅低头看着自己的一双雪白的赤脚,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没有钱……在车上我睡醒来,才发现自己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紫色裙裾下的小腿和她的双足真漂亮,不仅形状完美,像雪一样白,像玉一样莹润! “拜托!”我简直无语了,但我又不得不问:“那你说,你打算怎么办?我可是真要回家了!” “你,你打算丢下我一个人?”伊莉雅冲我眨眨眼睛说。 “不是打算是绝对,难道我还要把你领回家么?”我反问道,心想,即使我同意了,我妈也不会同意吧?说出去溜达一圈,结果溜达了一美女回家,谁不会怀疑这美女是做什么的。 “真的啊!那太好了,你真是个好人……”伊莉雅兴奋得差点蹦了起来。 “等等,”我愣看着她道,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盯着她道:“你是不是没上过学啊?连陈述句与反问句都分不开?我是说,我不能带你回我家,那是不现实的!你懂了吗?” 伊莉雅依然在笑,她看着我说:“不管你是陈述句还是反问句,反正我跟定你了,咯咯咯……” “你想得倒美啊!简直是天方夜谭!”我瞪着她道。 她皱起眉头,撅撅嘴说:“为什么不行?我就要去,我偏要去,你家是什么样子的?我现在很好奇吔!走吧!你在前面带路,我断后好了。咯咯咯……” 她掩嘴直乐! “你这算什么?赖上我了?”我瞪大眼睛盯着她道,“早知道你这样,我今天就不多管闲事了,让那神经病把你带回家不是更好?” “你真不带我去你家住?”伊莉雅板起脸问。 我用力点头,正色道:“对!这很不现实你知道吗?我出去溜达一圈就带了个美女回家,人家会怎么想?你是什么来路?你这么轻易就答应跟陌生男人回家么?” 况且那栋木房子,我妈不让外人进去的,这是她的规矩! 伊莉雅眨巴着眼睛看着我笑说:“我们还是陌生人么?” “怎么不是?”我道。 她笑:“你上次在广场上帮过我耶!” “一码归一码!你这是胡搅蛮缠!”我道。 她蹙眉盯着我说:“你真不带?” “不带!”我道。 “你休想!”她突然冲我挑起眉头,大声道:“你刚才把精神病人推到池子里,信不信我告你虐待精神病患者,或者我明天去找他,告诉他你家住处,让他天天去烦你!” “你!你这是恩将仇报!”我盯着她恨恨地说,然后“哈哈”一笑,故作轻松道,“你尽管去告诉他吧!你又不知道我家住哪儿?” 伊莉雅狡黠一笑,不慌不忙道:“我会一直跟着你,除非你今晚不回家!” 听她这样一说,我立刻傻了!我救你两次,你特么就这么对我? 我很生气地看着她道:“你……你太可恶了!” “带不带我回你家?”她笑看着我,眼神依然带着威胁的意味! 我道:“门都没有!” “岂不正好?”她笑了,“那我连门都不要开了,进出你家可真方便!” 我伸手指着她道:“你赢了!” 伊莉雅得意洋洋地笑了,双手一抱,把脸扭向一边说:“是你见死不救,你没有同情心,没有绅士风度,没有男子汉气概,见死不救在某种意义上,就是犯罪!” 正不知该如何反驳她时,我手机响了。 我一看来电显示,是婉儿阿姨打过来的,我手指哆嗦着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 “怎么样?”女孩逼问。 我摆摆手,不耐烦道:“好吧,好吧,仅此一夜!明早你就立马走人!我不想再看见你,哪怕一眼!” 伊莉雅得胜般地咯咯咯大笑起来,尔后上前拉住我的手,笑看着我说:“谁打来的电话?” “我妈,”我拧巴着眉梢盯着她道,“怎么?这你也归你管?” 第九百八十四章那么凶干嘛 我们一前一后往回走,我走在前,伊莉雅跟在我身后。她一路上步履轻盈,像只紫色的蝴蝶似的一路翩翩起舞,嘴里还哼哼着一首我听不懂的歌谣,大概是法语歌曲。 我正考虑怎么又能瞒着我妈,又能让她借住一宿,想得心烦意乱,忍不住吼她道:“你要是再像只小猪一样哼哼哼,就别再跟着我了!” 这可真是个大胆的行动,如果真被我妈发现,怎么办? 伊莉雅撅撅嘴,表示不屑,她看着我说:“你那么凶干嘛?不哼就不哼!” 快到农场时,夜幕已经降临了。 我的计划也在胸中已酝酿成熟这真是太疯狂!我竟然要把一个来历不明的脏兮兮的女孩带入自己的卧室,说不定她就是个骗子呢?看她能言善辩的架势,那可说不一定啊! 不过,我还真没见过中法混血儿女骗子?中法混血儿的大美女我只在电影画面和广告平面上见到过。 到了农场门口,伊莉雅发了一句感叹说:“好美啊!你的家!” 大概怕我说她多嘴,她耸了耸肩,朝我吐了吐舌头。 我回头瞪她一眼,命令她道:“进了大门,你再不给我闭嘴,就有你好看的,还有,脚步要轻,我不能让我妈知道这事!” “好吧,悉听尊便!”伊莉雅撇撇性感的嘴唇说,“谁叫我无家可归呢!寄人屋檐之下,我就只能委曲求全啰!” 农场屋舍里的灯光都亮了,那座独立在农场旁边的两层楼小木房里的灯光也是亮着的。 我领着伊莉雅直接来到了小木房楼下,压低声音提醒她道:“小心脚下!别踢着门槛摔倒……” 我们一前一后猫腰走进大门,进入小前厅,前厅对着正屋,婉儿阿姨端坐于木桌前,正在翻看着一本什么东西,不时抬眼向庭院张望,见我天黑了还没回来,她大概是着急了。 “别出声!”我再次提醒伊莉雅,如果被老妈撞见,我真是跳进长江也洗不清,跳进黄河就更洗不清了,黄河之水原本就是浑浊如黄泥浆般的! 婉儿阿姨估计是忘了打开前厅的灯光,前厅内的光线是暗淡的,恰好掩护我们穿过火力密集区。 我拉起伊莉雅的手,蹑手蹑脚绕过几根支撑房顶的胡杨木柱子,然后拐到前厅一角,面前是一架狭长的胡杨木制的木梯,通向二层的阁楼,我的卧室就安排在这阁楼上。 午饭前,婉儿阿姨已经领我上楼去看了,她亲手帮我整理了铺铺,说是铺铺,其实不过是在地板上扑一层睡垫,另外准备一条毯子预备夜间御寒,这种睡法其实是仿照哈萨克牧民们的。 我领着伊莉雅攀上梯子,推开一扇木门,只听“枝桠”一响,门枢发出尖锐的叫声,我的一颗心倏地蹦到嗓子眼上。 我竟然忘记这门会发出这么惊悚的声响了。 “谁呀?是谁在楼上?阳阳吗?阳阳回来了吗?”婉儿阿姨的声音从正屋里传出来,听脚步声,她人也已经走到了前厅,大概是已经到了木梯下了。 我惊了一跳,一把将伊莉雅推到我的卧室里。我估计当时的心跳应该不下于一百五十跳,典型的一过性心动过速! “阳阳?是你吗?”婉儿阿姨的声音从楼梯下传来,我听见了咚咚咚得爬楼梯的声音了。 她要上楼来找我了! “你小名叫阳阳?你妈在叫你呢!”伊莉雅压制着声音说,还忍不住哧哧哧地发笑。 “喵喵……” 我不敢开灯,阁楼里泼墨一般黑。 “嗳,你干嘛学猫叫?”伊莉雅在黑暗里小声说。 我沉声道:“关你什么事,别出声……” “你学的可真像呀!”伊莉雅掩嘴哧哧地笑。 我扭头瞪着她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眼眸,沉声道:“闭嘴!” “哎又是这只肥猫!整天穷叫唤虚张声势,一只老鼠都逮不着,改天非把你扔到臭水沟里去!”婉儿阿姨嘀咕了一句,咚咚咚的声响继续响起,可以判断出她下楼了。 伊莉雅一个劲儿地“哧哧哧”地笑,学我妈口气低声对我说:“大肥猫!扔你到臭水沟里去!” 我松了口气,这时感觉手心里握着一团温热柔软的东西,吓了自己一跳,我忙甩开道:“把你的手拿开啊!” “什么啊,你自己非要牵着人家的手,真可恶!”伊莉雅大声说。 我低声怒道:“那么大声干吗?想害死我啊?” “胆小鬼!哼!”她小声说。 “你呆在楼上,不要开灯,走路要轻,木制楼板隔音差,楼下会听到的。我要下去了……”我低声对她道。 她不说话,只能听见她急促的鼻息。 “怎么?你害怕啊?”我好笑道。 “撤!我才没你那么胆小,下去吧你。”她说。 我轻手轻脚走下楼,穿过前厅,到木房子的门口,装作刚进门的样子,大喊一声道:“阿姨我回来了,我都快饿死啦!来回走了个把钟头呢!” 婉儿阿姨急忙迎上来,担忧地看着我说:“哎呀,怎么不接妈的电话?让妈担心你……” 她拉着我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两遍,好像怕我出去一趟,身上掉了一块肉似的。 “嘿,阿姨,你担心我干吗?我一个大男人,你担心我干吗呢?呵呵呵!”我径直往正屋里走,脸上带着讪讪的笑。 餐桌上的晚饭已经摆好了。 “孩子,我把晚饭搬到这房子里来了。”婉儿阿姨笑看着我说。 我道:“太好了!那就这里吃吧!” 接着我和婉儿阿姨开始吃饭,边吃边聊。 我嘴里虽然说着在小镇上的见闻,心里头却一直想着藏在阁楼上的混血大美女,特么这算不算是金屋藏娇? 老妈听我讲的入神,甚至忘记了吃饭,其实我讲得前沿都不搭后语的,她竟然还听得入神了。 “阿姨……”我抬头看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 婉儿阿姨朝我呡唇一笑说:“怎么了?孩子。” “你别这么看着我,阿姨……”我抬手搔了搔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笑道。 婉儿阿姨笑了。 “都这么大了,还害羞?等你娶了媳妇可怎么办呢?”婉儿阿姨低头笑笑说,又把菜往我跟前推了推,道:“多吃点,多吃点,饿了吧?多吃点……” 我咬了一口“馕”小声说了一句道:“阿姨,我结婚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胡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今年都二十六岁了,是时候考虑婚姻大事了!”婉儿阿姨笑看着我说。 我道:“我现在不想谈感情!” “又胡说,”婉儿阿姨嗔我一眼说,“妈知道青儿的死对你是一种打击,可适龄青年怎么能不谈感情呢?告诉妈,你是不是还爱着林家的大小姐?”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既然不爱了,那就更好办了!”婉儿阿姨看着我欣喜无比地说,“妈倒是认识一个好女孩,改天介绍给你认识!” “别!别!阿姨!”我忙摆手道,“我才来乌市工作,事业未成……” “孩子,除了妻子,你现在什么都不缺了,”婉儿阿姨笑看着我说,“妈也想早看你结婚生子,为人之父,找个好妻子,可以照顾好你,你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事业,妈也一大把年纪,总有一天都要死的……” “妈……”我急声说,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无意识中改了称呼,不觉面红耳赤! 婉儿阿姨却目光闪闪地看着我,一副惊喜中带着欣慰,带着期待的表情,简直可以说是神采烁烁。 “阿姨……”我鼓起勇气看着她道,“你别这样说,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了,你会长命百岁的……” “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时阁楼传来响动,我突然想起楼上还藏着一个叫伊莉雅的陌生女子。 婉儿阿姨抬头望着天花板,疑惑说:“什么东西?这么大响动?” 我心里一惊,脱口道:“没、没什么呀……” “你在房间里藏了个大姑娘了么?孩子……”婉儿阿姨看着我问。 我立马紧绷,结巴道:“哪、哪、哪有……” 婉儿阿姨朝我挤挤眼睛笑说:“妈跟你说笑的,瞧把你吓的!我儿子根本不需要藏什么大姑娘,多少好姑娘都会主动送上门来的!大概又是那只大懒猫?孩子……” 我如释重负,讪讪一笑道:“大概是的吧……那猫能抓到老鼠么?” “这懒猫,竟瞎折腾,老鼠都快称王了,它装瞎子看不见,哪天送人算了,重新再买一只能逮着老鼠的吧!”婉儿阿姨笑着骂那只大懒猫。 “可讨厌了,这只猫!”我讪笑着附和着道。 这猫如果懂人语,一定要恨死我,今晚它成了真正的替罪猫了! “阿姨,我吃饱了!”我搁下筷子,拍拍肚皮笑道。 其实我是没心思再吃下去了,伊莉雅在楼上干吗?她想跳踢踏舞么? “想喝水么?孩子,妈帮你泡壶砖茶吧!”婉儿阿姨起身去厢房倒茶。 我抚摩着肚皮,作饱嗝状,笑笑道:“谢谢阿姨……” 第九百八十五章想我死啊 我趁婉儿阿姨去厢房泡茶的当儿,拿碗盛了一碗菜,又拿了半个馕饼,冲厢房里婉儿阿姨大声道:“阿姨,你泡好茶先放着,我准备冲凉了,先上楼拿换洗衣服去了。茶我一会儿下楼来喝吧。” 说着我站起身,悄然离开了餐桌,出了正屋,奔到楼梯下,攀着楼梯上了阁楼。 我心里嘀咕道:“叫你小声点,你非弄那么大动静!差点被我妈发现了! 我看见卧室里的灯亮着,气得在心里直骂道:“你还敢开灯?想我死啊?幸亏老妈没到前厅里去,否则一定会被她发现的了!只要我房间里亮了灯,人影就会投到前厅的地面上!这个无脑女!我不能让你再待在这里了!不知道还会给我捅什么篓子来!” 我气势汹汹得几大步走阁楼门口,一把推开卧室的门,准备训斥她一顿,可是,当我看到立在我面前的女孩时,不但训斥的话讲不出,就连我上楼来做什么都给忘记了! 仿佛变魔术般的,她简直换了个人似的,她已经把脸给洗了,正侧着颀美的脖颈,用一条白毛巾擦拭着一头乌黑的及耳短发,而且浑身竟然只裹了一条雪白的浴巾。 见我突然闯进来,她那仿佛垂柳般低垂的睫毛,骤然扬起,倏地用毛巾捂住胸部,柳眉一竖,冲我叫起来:“喂!怎么不敲门?真不文明!” 我本来想说:“我进自己房间还要敲门啊?”,可不知怎的,我就是说不出来,我感觉喉咙被堵似的! 我感觉端着碗的那只手,纤颤着,仿佛是我误闯了别家姑娘的闺房,正巧撞上人家刚刚出浴的样子! 她那种魔鬼般的身材,以及欧洲人那种雪白的肌肤,那肩,那胸脯,那臂膀,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你、你……你干吗穿成这幅样子?”我看着她支吾着道。 “怎么啦?大惊小怪的!”她白我一眼说,“我刚洗澡了,再不洗澡我可受不了,那池塘里的水好难闻!” 伊莉雅的鼻翼微微扇动,仿佛那股怪味还存在似的,同时,又用手紧了紧身上的浴巾,仿佛我要侵犯她似的! 我看着她道:“可是……你怎么知道浴室……” 伊莉雅蹙眉看着我,“撤”了一声说:“浴室就在楼梯下口,我上来时就发现了,你当我跟你一样笨啊?” “你胆子真大!你就不怕被我妈发现呀?”我惊道。 她斜我一眼,不以为然道:“怕什么啊?我洗个澡,又不是犯法,再不洗干净我都要疯了呢!” 我把碗放在卧室的书桌上,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干搓着两只手,身体竖在门口…… “哈!有好吃的啊?太好了!你再不给我饭吃,我可要饿死了!”她转儿欢喜起来,丢掉手中毛巾,“笃笃笃”跑过来,喜滋滋地看着碗中的美食。 “我猜你也饿了?赶快吃吧!”我看着她道。 “算你还有点眼色哩!”伊莉雅抬眼瞟我一眼说。 尔后她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开始吃饭,含糊不清道:“好吃……好吃……真得很好吃哩……” “好吃的话,你就都吃完好了。慢点儿,别噎着了……”我看着她道,身体倚在门框上。 我很是奇怪,我说话的语气忽然间柔和委婉起来了,内心里甚至对她有片刻爱怜之情! 伊莉雅继续埋头苦干,断断续续道:“你真有口福……对了,你帮我找件衣服穿吧,我没带欢喜衣服呢……” “好,你等着!”我道,“不过是男式的,你别嫌弃!” “算了,我就将就一下吧!”她在我身后含含糊糊地说,因为嘴里有食物。 我跟她找了一件衣服和裤子,丢在睡垫上,看尽包里还有一瓶白天喝剩下的矿泉水。 “你口渴吗?要喝水吗?”我回头看她道。 她赶紧说:“喝呀喝呀!嗓子早就要冒烟啦!” 我起身把半瓶矿泉水递到她面前道:“我喝过的,你不介意吧?” 她看看我,又低眼看看那瓶水,尔后说:“算了算了,我将就一下吧!” 我回身又给自己找出欢喜衣裤,等我再走到她身边时,发现那碗里的食物都被她吃干净了,比洗了还干净,我暗地里笑了笑,心想她应该是饿坏了! 我逗她道:“去!把碗洗了!” “凭什么?”她坐在凳子上,仰脸看着我。 我道:“你吃的碗当然是你洗了。难道还让我帮你洗碗啊?” “可我是客人啊。难道让客人洗碗吗?”她不甘示弱。 我道:“反正你洗,我可不管了!” “你洗啊!别客气了!”她拿起碗推到我面前。 我把碗又推给她道:“你洗呀!别脸皮那么厚!” “你洗!”她倏地站起身,把碗再次推给我。 就在这一霎那,老天作证,我们俩人的魂魄肯定都飞散了! 她身上的浴巾被桌角一挂,“哧溜”一声被扯开,整个儿滑落在地上,如花似玉般的女性胴体,在白炽灯下袒露无遗,仿佛还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这一刻,时空是凝固的! “啊!” 两秒钟的死寂之后,她突然尖叫起来,闪电般拾起地上的浴巾,紧裹住自己正在我进退两难时,门外却传来脚步踏在楼梯上的“咚咚咚”的声响糟糕!婉儿阿姨上楼来了! 我如梦方醒,上前捂住伊莉雅的嘴巴,伸出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她别出声,然后,急忙把她推到一个立式木柜前,拉开柜子的门,把她塞了进去,再把柜子的门掩上了。 “阳阳,在么?在做什么呢?你听见尖叫声了么?”婉儿阿姨已在门外。 “阿姨!没有啊?噢!我在听收音机呢,我在听‘夜半鬼故事’呢!呵呵呵……” 我悄悄跑到门口,同时慌慌张张地把手机的收音机打开了。 这次不能再拿那只懒猫做挡箭牌了,即使我想,它也无法胜任,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一只猫能发出刚才那般凄厉的惊叫声了!猫女行不行我就不清楚了…… 婉儿阿姨在外面敲了敲门说:“阳阳,茶泡好了,妈给你送来了。” “阿姨,我不喝了吧?我有点累,我想休息了!”我道。 “就开一下门,阳阳,妈把茶放下就走。”婉儿阿姨在门外说。 婉儿阿姨是不是真怀疑什么了,我要是死活不开门,那她不是更加确定了么?我犹犹豫豫地拉开门闩…… 婉儿阿姨进来了,手中端着一只玻璃杯,杯上热情蒸腾,奶香袅袅绕绕。 “怕你喝茶睡不着,所以妈给你煮了一杯牛奶,新鲜的牛奶,很香的,你趁热喝了吧。”婉儿阿姨把玻璃杯送到我面前微笑着说。 婉儿阿姨环视了一圈,扭头看着我笑着说:“晚上别听鬼故事,免得睡不好,孩子!” 我点头笑笑道:“已经播完了,每晚都有的,我早听习惯了!” 这时衣柜里蓦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完了!伊莉雅呆不住了!拜托你啊!天使!一定要坚持住!你现在飞出来,我可真要凄凄惨惨戚戚了! 还好老妈没在意那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过我的心还是七上八下的,仿佛那衣柜里藏的是定时炸弹,随时随刻都有可能爆炸! 我拉着婉儿阿姨的手讪笑道:“阿姨,你也累了一天了,下去歇着吧!” “恩。妈这就下去睡了。”婉儿阿姨朝我微微一笑说。 我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说了这句亲热关切的话,婉儿阿姨似乎显得很开心。 我悬起的心刚落下半截,衣柜里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比方才更大胆了伊莉雅不会以为我妈已经走了吧?她不会大摇大摆走出来吧?那不把我妈吓晕了才怪! 婉儿阿姨站在门口,突然回头问我:“什么声音?孩子……” “是老鼠!老鼠很嚣张,简直是目中无人是老鼠!”我惊慌失措道。 婉儿阿姨嘟囔了一句说:“搁了老鼠药怎么还有老鼠?” “老鼠变聪明了,最主要的是那只大懒猫已经被老鼠们同化啦,所以才敢进衣柜造次!”我很肯定地说。 其实我开始想说是猫的,真是说顺口了,话到了嘴边,才感觉不妥,猫怎么会进了衣柜了? “什么?老鼠进衣柜了?这该死的老鼠!得把它赶走,会咬坏衣服的……”婉儿阿姨微微皱着眉头,折回身来,快步向衣柜走去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急声道:“妈!不,阿姨,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这孩子,这个也跟妈客气,我去把那些可恶的老鼠都统统赶走!”婉儿阿姨要把手臂从我手里抽出去。 我急了! 我拽住她的手臂不撒手,我道:“阿姨,你又逮不着它,别费那个力气,你赶走它,一会它们又回来了,赶明儿我去弄几个老鼠夹,让它们到刀尖上去跳舞呗其实都怪那懒猫,老鼠才敢到处撒野……” “这只可恶的猫!明天我非打断它的腿不可,再把它扔到老鼠洞里去喂老鼠!”婉儿阿姨立住,又开始骂猫,而且,她这招可真够毒辣的,竟然要把它扔到鼠洞里去,这等于把一个可怜的人扔到他的敌人们手里么? 第九百八十六章该死的老鼠 “是该收拾老猫了阿姨,你下去休息吧,这交给我了,你去休息吧!”我双手搭在婉儿阿姨的肩膀上,推她往门口走。 “那你好好检查下,看看有没有咬烂的衣服……”婉儿阿姨回头叮嘱我说。 我道:“您就放心吧,这点小事……” 等婉儿阿姨出了阁楼,到了楼下后,我长长吁了一口气。 “咳咳……咳咳……” 伊莉雅从衣柜里闯了出来,她用手捏紧身上的浴巾,一边咳,一边不满道:“我的天呐!你妈再不走,我真要咳出来了,憋死了我了,这该死的衣柜!” 她满脸涨红,好像一只色泽鲜亮的红苹果! 望着她的模样,我忍俊不禁,打她趣道:“哇!果真是老鼠!好大一只老鼠喔!” “你!你还笑我!没人性!我最讨厌老鼠,可恶的老鼠,丑陋的老鼠,而你,比老鼠还可恶!”她对我怒目而视说。 我呵呵一笑道:“你小声点儿,别把我妈再惹上来!” “啰嗦!”她白我一眼说,“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我看不惯夏伊莉雅颐指气使的架势,跟千金大小姐似的,在这一点上,她跟曦儿有相似之处。不过,伊莉雅跟曦儿是不同的,这份不同,不只是在于她是中法混血儿,不只是在于她有一双蓝钻石般的眼眸,我觉得这个美女有很大不同。 当然,现在你要我说她跟曦儿从本质上讲有什么不同,我也说不太明白。反正就是不同,但现在我还没看明白。 后来,我才知道伊莉雅和曦儿之间本质上的不同是什么,两个字,“野性”! 我梗着脖子道:“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这又不是你的卧室,我人体标本看得多了,才没兴趣偷看你呢,再说,刚刚我都看过了……” 我话还没说完,见一只蓝色塑料拖鞋迎面飞了过来,以每秒两百五的加速度! 我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完成一百八十度旋转,“啪!”地一声,后脑勺就挨了一记。 “滚!”她冲我大叫一声,紧接着房门“哐当!”一声被反锁了。 我背对着房门,惊魂未定,还好我闪得快,否则耳朵就夹门缝里了! 我再次走进屋里时,一肚子气,看都不想看她,也不言语,仰头就倒在我那张有着阿拉伯风格褥面的睡垫上。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伊莉雅慢慢向我走了过来,果然就听到她细声细气地说:“顾阳……我想……我想……” “你想什么想?”我没好气道,眼睛望着头顶的原木天花板,她第一次喊我大名,还喊得那么亲热,真肉麻! 她想什么?想跟我睡?噢!不不!我可没那么随便!不过,但是,话说回来……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哈哈哈…… 她看着我嗫嚅着说:“我想知道……今晚谁睡铺呀?” 我暗自好笑,心想原来你在打这铺的主意呢?看我怎么报刚才的“一鞋之仇”! “这里没铺!”我冷声道,也不看她,四仰八叉得躺在睡垫上 向她传达一种讯息,空间太小,无法同时睡下两个人! 她伸手指着我身下睡垫,笑吟吟地看着我说:“我是说睡垫……” “你说呢?”我冷声道,“难道我要把铺让给打我的人睡吗?” 我说这话时,懒懒地伸了个腰,眼皮都没眨一下。 “我也不是故意的呀,可是,谁叫你那样说的嘛……”她开始装可怜了。 “可是,谁叫你那么说的嘛”,我靠,真肉麻! 我心里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得!少给我来这套!你呢,死心塌地得睡地板吧!喏,柜子里有一条棕色羊毛毯,你可以拿去垫,也可以拿去盖,不要说我不懂得怜香惜玉!我收留你这个流落街头的吉普赛女郎,已经算是仁慈义尽了!” “你!”她转而怒视着我,憋了一会儿,才吐出三个字,“没风度!” “你你你,你什么你!如果你觉得睡地板委屈你了,那么,吉普赛女郎,你可以去外面农场上睡啊!天做被地当铺,柳树林子当蚊帐,恕不远送!啊!”我又故意伸了个大懒腰,同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你真可恶!气死我啦!你个东方不败!” 我“嘿”了一声,抬头看她道:“你还知道个‘东方不败’?我怎么就成了东方不败了呢?” “你东方人不?”她得意了,好像成功打击了我。或者说她成功捍卫了自己的尊严! “那你是西门吹雪么?”我反唇相讥道。 “你才西门吹雪呢,”伊莉雅恼怒得盯着我说,“西门吹雪是男人!” “你不是西方人么?”我讥笑她道,“噢!你不提醒我,我还以为你是男人呢!哈哈哈!” “你个东方不败!”伊莉雅气极了,忍耐着,似乎就要扑上来强暴我了,“你东方不败才是变态,我看你是不是已经挥刀自宫了呀!” 我道:“做女人‘挺’好的!哈哈哈……” 我的重音在“挺”字,突出的就是“挺”字,当然就是指她身体“突出”的部分,蔚为壮观啊! 伊莉雅没听出弦外之音,这让我有点扫兴! “男士本来就应该照顾女士啊!”她盯着我说。 我笑看着她道:“谁说的?女权主义者不是强烈要求男女平等吗?我坚决支持!” “你!你非常没有爱心!”她气得结巴了。 我道:“老鼠几乎要在我房间里跳‘探戈’了,我都视若罔闻宽容它们了,你说我这还不叫爱心吗?” “你曲解人意……你强词夺理,你胡搅蛮缠!你……”她气急败坏地盯着而卧说。 “词汇量倒不少!这对你这个在法国长大的混血儿倒是不容易!”我看着她乐道。 我不看她,但好像看见她了一样,我仍闭着眼睛不去看她,但我能想出她此刻的神情一定很可怜吧唧的吧?我觉得很是解气,心想看你还在不在我面前使横耍蛮,竟敢用拖鞋丢我后脑勺! “还有,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喔,这屋里还有一帮‘老朋友’在暗地里住着……” 我的重音在“老朋友”上面。 “老朋友?在哪?在哪?”她不解地看着我问。 “看你长得蛮灵光的,脑筋可不怎么滴,这是不是就叫胸大无脑呢?就是那帮老鼠啊!它们最近可是很不友好,到处乱窜跳跳探戈也罢了,还随处小便,更可怕的是……” “什么?”她的嗓音明显有些颤了。 “最近我这帮朋友都好像得了髓溢病,牙齿奇痒,见什么啃什么,不过你放心,它们还不敢爬到人脸上去,最多咬掉几个脚趾头,你的小脚丫那么细皮嫩肉的,正好……” “啊不要!求你了,你别说了!求你了好不好?”她的声音几乎带了哭腔了。 我绷住脸皮,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去瞄她,她垂着鲜藕般细嫩的双臂,立在睡垫边上我那件白衬衫已穿在她身上,显得又阔又长,睡裙似的。 我的目光顺着衬衫的纽扣往上走,便看见她红润润的面颊,星眸闪烁,神情楚楚可怜我原本打算欣赏一下她的绝望,可这个初衷已如风吹柳絮般远去她真得很美很可爱! 我突然醒悟过来,发现自己真干了一件疯狂的事儿!这像怎么回事?这中法混血儿打哪儿来的? 似乎我这几年遇到过很多不可思议的事,就像小说里的情节! 窗外的虫鸣此起彼伏,密密实实,不绝于耳,我开始有了睡意。 这天晚上,我还是把睡垫让给了“吉普赛女郎”,我喊她吉普赛女郎,甚至简化为吉普赛,她喊我东方不败,我警告她再喊这个绰号,就别想拥有睡垫,她好歹妥协了,于是喊我“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就西门吹雪吧,总比东方不败更庄重,也比西门吹萧要雅观了很多! 但我却没想到这个吉卜赛女郎自始至终都认识我! 她早在乌市街上第一次见面,她就认出了我。她原本就是要来伊犁的农场找我妈和我的,结果在那小镇上遇上个神经病,又奇迹般地遇上了我! 所以她就将计就计赖上我了!整个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当然这里面有两个问题需要解释,其一是吉普赛怎么认识我的?为什么她在第一次遇见我就认出我是谁了? 原来这个吉普赛是我妈认的干女儿,是中法混血儿没错,母亲是香港人,父亲是法国佬。她的年纪跟林氏姐妹相仿,跟我同年,她今年也二十六岁了。只是她从外表上看,要比林氏姐妹显得岁数要小。 特么这吉普赛女郎太具欺骗性了! 伊莉雅的事业在国内,尤其是在乌市以及乌市邻省,也就是说她的事业在西北部。她是做珠宝首饰生意的。 她那位法国佬父亲就是珠宝首饰生意起家的,她老爹创立的珠宝首饰公司,如今在全球都有分公司。而吉普赛就是我国珠宝生意的负责人。她妈咪负责南亚地区的生意。她爹哋当然呆在巴黎总部统揽全局了。 想来这个吉普赛还真不简单!她老爹创立的珠宝首饰公司就是以她这个宝贝女儿的名字命名的,品牌名就是“伊莉雅”! 第九百八十七章伊利亚 伊莉雅跟我妈是怎么认识的,这个似乎不重要。她们就是认识了,而且成了忘年交,我妈特喜欢她,后来我妈就认她做干女儿了。 后来我妈告诉我她为什么喜欢伊莉雅的原因,其实也没什么,很简单,就是觉得跟她在一起很开心! 老妈说伊莉雅是一个特别漂亮特别喜庆的女人。她的人生原则就是让每一天都快乐起来,绝不会让烦恼与痛苦占据自己的生命空间,哪怕一点空间都不会留给负面的情绪。 用伊莉雅的原话就是说,让烦恼与痛苦占据自己的生命,就是浪费生命!她主张的生活就是及时行乐! 伊莉雅早在一年前就知道了我的存在,我妈没少给她看我的照片,很多照片,从小到大的! 是的!从小到大!最早的一张照片是我出生第一天我爸给我拍的,那时候就是在伊犁,背景就是这栋小木房子。妈和爸俩人一起抱着我,面朝照相机笑得十分开心,而我还在襁褓之中,根本不知道这世界是什么呢! 妈那里珍藏的我最近的一组照片是在我第一次来乌市的时候,其实都是古丽那天陪我和夕儿游览乌市时拍摄的,那天跟我和夕儿分手后,她就直奔雪莲山别墅区。驾车赶过去把那些照片给我妈看,我妈在家里迫不及待地正等着呢。 古丽就是我妈安插在我和夕儿身边的亲信,因为她看起来太不像“骗子”了,但这种优势反而会让她出色地完成我妈交给她的刺探任务。 我妈收集珍藏了我从小到大很多照片,很多都是暗拍的,就像她总是偷偷得跑到我附近,远远地观察我一样。 伊莉雅是我妈的干女儿,我妈又喜欢她,所以她看到我妈珍藏的那些我的照片,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所以,那天在乌市街上,她能第一眼就认出我来了!因为我妈给她看过我的照片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当时伊莉雅没有表现出来的原因有二,其一她当时就遭遇抢劫,惊魂未定。其二她很大程度上认出了我,但不敢确定,毕竟这世上长相相同的人不少。 虽然她不敢确定,但她一回头就跟我妈讲了。伊莉雅在我妈那里得到了确认,因为我妈从白文轩那里知道我已经从滨海出发前往乌市了。而且我妈估摸着我已经到了乌市了,因此,这么一推论,伊莉雅在人民广场上撞见的那个跟我长相极为相似的男人,其实就是我本人! 是这么回事。 这里很多事情都是伊莉雅事后告诉我的,如果她不告诉我这些,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妈那里还保存了我大量的照片。我说我怎么一直找不到我婴儿时期的照片,哪怕一张也行,可我就是找不到。我问我老妈是怎么回事,我老妈只说大概是小时候重装房屋时不小心给弄丢了。 知道了真相之后,我和伊莉雅再呆在一起,就有了一层尴尬了。妈给我说她要给我介绍的好女孩就是伊莉雅,想必在伊莉雅面前,我妈也应该对她说过我这个儿子,很可能我妈还把我介绍给了伊莉雅,告诉她这是她儿子,又帅气又有才华,暗示她得逮住他做男友什么的。 而且我和她还在伊犁农场的阁楼上发生过那么一系列的事儿,还共度了一宵,这事儿也成了我们面对面的尴尬缘由之一。 面对面时的确有些尴尬,不过,我并不以为然。只当这是大家的一个玩笑罢了。 跟伊莉雅来一场爱恋,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首先我对爱情的心差不多已经死了。其次即使我的心再次复苏了,我想选择的也不会是伊莉雅,而是夕儿。 “你有女友么?” 次日上午我们在农场里并肩散步时,伊莉雅这样问我。 我低头看脚下的草甸,我道:“你觉得呢?” “这个要我怎么觉得呢?”她直视着我的眼睛说。 似乎昨天针锋相对的相处并未给她造成困惑,这或许是真的,因为整个荒诞不羁的那出戏,都是她导演的。她就是想逗逗我。野性的女人会在乎这些么? 她那双深海一般深邃的蓝眼睛,的确很迷人,不敢过多跟她对视,担心自己沉陷于她的蓝眸深处。 我抬头看着她道:“有。怎么可能没有?我都二十六了,如果连女朋友都没有,那在感情上,我岂不是太失败了?” “你爱她么?”她的蓝眼睛直视着我问。 我道:“爱!当然爱!非常爱那种!用文学语言来讲就是‘此生非她不娶’,当然她‘此生也非我不嫁’的!” 在爱情上我信奉的准则是,如果不能给她以希望,就助其绝望!尽管我时常做不到这一点,但所谓准则,不就是人一生中都要去遵守的么?如果能像本能一样做到,那还谈什么遵守不遵守呢? 伊莉雅有些失落地“喔”了一声说:“你们怎么认识的?” “受缘分的指引,就像当年王生在元宵灯会上与婴宁相遇,都是老天冥冥中的安排。老天的旨意,世人是不必也无法违逆的。”我看着伊莉雅,煞有介事地道。 伊莉雅“喔”了一声后,看着我又问:“那你谈过几次恋爱?” “这是我的隐私喔,吉普赛。”我看着她笑笑道,低头摸着鼻子,继续往前走。 伊莉雅眉头微微蹙起来:“说一下也不会怎么样!说说看呀!” 好吧!我也逗逗你! “这个……”我看着她笑了一下道,“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在我现任女友之前,我以前谈过很多很多次恋爱了,如果从中学开始到现在,多得都不好计算了,实话说,我是个浪子……” “你从中学就开始谈恋爱了?这么早熟?”伊莉雅眨巴着她的蓝眼睛看着我问。 我低头摸着鼻子,笑笑道:“差不多,甚至还要更早一些。噢!我想起来了,准确地说,我是小学就开始谈恋爱了。小学我就会伸手去挑拨女生的下巴了。其实读幼儿园的时候,我就喜欢拽前排桌位女生的小辫子了。就是这么回事,呵呵呵。” “那你到底谈了多少次恋爱啊?”伊莉雅睁大眼睛看着我问。 我严肃地看着她道:“让我数数看,这的确不太好计算……” 我低头装模作样的想,还抬起手用手指头计算来了 “多少?”伊莉雅顿住脚步,直视着我的眼睛问。 我抬头看着她,笑笑道:“差不多18个!不过,这算是正式,非正式的是18的好几倍呢!” “你可真……”伊莉雅盯着我,眉毛紧蹙起来。 我讪讪一笑,低头继续朝前走。 “我没骗你吧?我就是一浪子!”我道。 谁知伊莉雅在我身后扑哧一声笑了,而且越笑越厉害,先是“哧哧”地笑,接着是“哈哈”大笑起来了 你撞鬼啦? “你笑什么?”我回转身,有些心虚地看着她道。毕竟我说的是假话! 伊莉雅忍住笑,看着我说:“你可真是太能编故事了!我看你适合去当作家!咯咯咯……” 说着她又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的。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道:“我正有这想法……” “骗子!大骗子!”她看着我咯咯咯地笑个不停,“超级大骗子!笑死我了!” 我看着她道:“你怎么了?没事儿吧你?” “你没事,有事的是你!”她努力忍住笑看着我说,“其实你总共不过谈了三次恋爱而已!一次是跟一个叫青儿的女子,那是你的初恋,在你读大二的时候,后面两次是在你工作时期,一个叫曦儿,一个叫夕儿,是两姐妹,名字很绕口……你现在来乌市,是因为青儿得了白血病死了,而你又身陷于林家姐妹的三角纠葛,这两件事让你心力交瘁无法应付,所以你才逃离了滨海来到了乌市……” 我愣看着她……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她得意加玩弄地看着我笑说。 我道:“我妈告诉你的?” “你说呢?”她反问。 该死!我竟然忘记这回事了!唉!我妈也真是!什么事情都要跟这中法混血儿讲么? “对了,”吉普赛看着我问,“为什么你当着我干妈的面称呼她阿姨,而背后却叫妈呢?”她黑密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我恼羞成怒得瞪视着她大声道:“要你多管闲事!” 见我生气了,她笑着讨好我说:“我随便问问的,随便问问的,你何必生气呢?” 我皱眉盯着她道:“你那么关心我家的事儿!” “你家?”她眨巴着眼睛笑说。 我道:“难道还你家?” “不是你家,也不是我家,而是我们家!”她笑看着我说。 我道:“我对你无语了!” “不是么?我的干妈是你亲妈,我们其实是兄妹关系!”她笑看着我说,“不过,你是哥哥,还是我是姐,这个问题还有待商议!”说着她哧哧哧地笑。 滨海城,玫瑰庄园,礼拜六上午十点。 林夕儿坐在卧室外面露台的白色藤椅上,眺望着庄园远处的碧绿草坪,还有那个在上午的阳光下波光鳞鳞的湖泊。 因为父亲一直在医院住院,所以她最近每天通常都是往返于家、公司和医院之间,正像她读大学时那样,往返于学校、餐厅和学生公寓之间。 第九百八十八章廉颇老矣 昨天父亲已经出院,不是到了出院的时候,医师建议父亲再住一个礼拜再出院,但父亲无论如何也无法在医院再待下去了,哪怕他一走出医院大门就再次昏厥,他也不会再留在医院了。 前前后后在医院也已经住了半个月了。林夕儿知道这已经是父亲最大的忍耐极限了!父亲似乎也意识到了这次病情的严重性,跟以前完全不同了,否则,别说在医院住到半个月,半天他也是不肯的。 这次大病后,父亲似乎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眉宇间再无的霸气四射的感觉,眼中的锐减也陡然减弱了。 父亲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一个男人再如何强大,他也是不能同时间相提并论的,更不能同疾病相提并论的,父亲似乎终于意识到他也只是一个男人而已,一个成功的男人而已,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藐视一切,藐视时间和苍老,藐视疾病和死亡。 再强大的人也终究不过是血肉筋骨构造,而非铜墙铁壁。 林夕儿知道父亲的这次重病,无论对他的身体,还是对他的意志,都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父亲现在那种像山脉一样的沉默,就已经说明一切了。 以前林夕儿总是以一个女儿的身份告诫父亲要注意休息,要坚持服药,总之就是劝说他保重身体。而父亲总是不屑一顾。 现在完全反了。现在林夕儿更多的是鼓励父亲,鼓励他去藐视疾病,只要遵照医嘱,按时服药,合理锻炼身体,高血压和糖尿病是完全可以得到控制的!医学家完全可以掌控这两种疾病! 林夕儿记得没错,她的确是用“完全”两个字,就如同父亲从前总是说的“绝对”两个字,他总是“我的身体我最清楚,绝对没有问题”,他总是说“别听那些医生胡说八道,我绝对不会轻信他们的话”。 现在是反过来了。林夕儿驾着白色宝马车,心里这样想。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失去锐气的父亲,她心中有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或者可以称之为怜悯的情感。 随着父亲大病初愈,林夕儿心中有两个念头正在急遽膨胀。 一个有关顾阳。如果打个比方,把自己比作堤岸,把思念比作洪水,那么整个情形就是洪水汹涌无比地冲撞着堤岸,而且这股洪水每时每日都在递增着。 父亲在医院养病的那段时间,这种思念在潜意识里被克制着,被压抑着,可在父亲出院后,这种思念就瞬间像潮水一般淹没了她。 这思念像洪水冲撞着她这并不牢固的血肉做的堤岸,或者思念又像带着利齿的某种虫子,每时每刻都啃噬着她的心她的每一条纤细的神经。 她知道早晚有一天,堤岸会被洪水冲垮,虫子会把她的心啃咬得千仓百孔。 她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乌市,飞到顾阳面前。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他现在的地址,在什么公司上班什么乌鲁木齐哪条街道居住,她不知道,她所能了解的情况就是他在乌市乌市,他所了解的情况只是他的手机号码。 一个并不经常开机的手机号码,自从曦儿把顾阳在乌市的手机号码告诉她之后,她已经打过无数次了,可每次都是关机的,每次她所能听到的也仅仅是移动公司提示对方关机的系统声音。 她是多么想听听顾阳的声音啊!哪怕他只对她说一句话,哪怕他不说话,只咳嗽一声,她都会开心的,哪怕他什么也不说,能听到他熟悉而有力的呼吸声,也是开心的事儿。 可是顾阳似乎连最底限的要求也不打算要满足她。 顾阳的手机号码是前两天曦儿主动告诉她的,曦儿也是从顾彤那里得知了阳阳在乌市那边使用的手机号码。 林氏姐妹共同的猜测是,这并非顾阳经常使用的号码,而只是联系滨海这边的时候才会使用这个号码。这是姐妹俩一致的看法。 在顾阳离开滨海之后,在有关顾阳的事情方面,她们姐妹俩似乎达成了高度的统一性。 虽然在顾阳离开之前的那两个月,姐妹俩的关系简直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段时间。可随着顾阳的离开,姐妹俩却反而达成了高度的一致。 尽管俩人都意识到,促成顾阳不辞而别的很大一个缘由,来自俩人给他造成的心理压力。但她们谁也没有埋怨谁,她们都很清楚这个时候埋怨彼此,即使是无情地怪罪彼此,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也不可能让顾阳回到她们身边。 林曦儿主动把她从顾彤和谢鹏那里苦心搜集到的情报,无私地跟姐姐分享。而林夕儿也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想法对妹妹坦诚相告。 在夜里躺在铺上的时候,林夕儿也想过,如果顾阳不离开滨海,她们姐妹俩的关系会不会继续恶化,恶化到最后完全无法收拾,视对方为敌人呢?她想不出来,但她猜想很可能会的。 顾阳的突然离去,松解她们姐妹俩之间之前一直紧绷着的甚至剑拔弩张的关系。也许在导致顾阳离开滨海的所有原因里面,这也是其中一条吧?或许顾阳也预测到了这点,不想因为他而造成亲姐妹俩之间的嫉恨与仇视吧? 坦白地说,在对待顾阳这个问题,林夕儿无意中显示出了一直压抑在自己性格中的自私性。从小到大,她对妹妹始终是宽容,但在争夺顾阳的最后一场战役中,她已经为爱情变得自私了。 最突出的表现就是,她明明知道了妹妹当初离开顾阳把顾阳拱手让给她的真实原因,但她一直没有对顾阳说。这就是她那份自私性的典型体现。她不想让顾阳得知真相,更不想顾阳得知真相再跟妹妹旧情复燃。 因而,她一直没有把自己已经知道了的真相告诉顾阳,或者说她还在刻意隐瞒真相。 当然,她知道妹妹也洞察了她的心思。从小到大,她们对对方的心思都有一种比常人更为敏锐的洞察力。有时候根本不需要去问,也不需要过分去揣度,就能洞察对方微妙的心理变化。 去寻找顾阳的念头在林夕儿心中急遽的膨胀,另一个念头也在急遽地膨胀! 那就是跟欧阳泽彻底划清界限! 她后悔当初在顾阳向她求婚时,自己的态度摇摆不定,她悔恨之前没有当机立断接受顾阳的求婚。顾阳前前后后向她求了三次婚,她原本可以在第一次就答应的。尽管顾阳的求婚不太顺利,尽管前两次有曦儿从中作梗,可是这并不代表她没有错。 她完全可以在每一次求婚之后再答应顾阳的求婚,她甚至还可以主动向顾阳求婚!为什么不?为了爱情,女方主动向男方求婚不可以吗?这有失尊严么?勇敢追求属于自己的爱情是有失体面的事情么?谁规定必须是男士向女士求婚呢? 如果当初她敢于为人先的话,就不会有今日的悔恨了吧? 林夕儿知道她之所以没那么做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欧阳泽,因为父亲的“圣旨”,因为欧阳泽的热烈攻势,这一切造成了她对顾阳求婚这事儿的态度上的摇摆不定。 现在,林夕儿有些恼恨欧阳泽了。 如果不是他,她和顾阳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局面呢?如果没有他对她的追逐,父亲也不可能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欧阳泽,逼他去娶自己的女儿吧? 正是欧阳泽对她持续不懈的热烈追求,才导致了顾阳和她的渐行渐远。 她想同欧阳泽彻底划清界限的念头在急遽膨胀,越来越强烈了! 她知道这一次是任谁也无法再阻拦她的行为了,任谁也不能再左右她的意志了。她打算给欧阳泽两个选择,一个是做朋友,一个是连朋友没得做。 虽然对他有些残忍,可林夕儿已经没法子了。爱情有时候就是这样,如果一个都不想伤害,到最后反而伤害的是三个人!甚至更多! 只是,林夕儿知道目前也许不是时候,父亲刚大病初愈还在恢复调养期,如果她去找欧阳泽彻底划清界限,父亲势必很快就会得知消息,那样他的身体能承受得了么?他会不会再次昏厥过去呢? 医师在父亲出院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父亲绝对不可以再情绪失控了!那样对他的生命极度危险! 善良的人,总是会陷入各种揪扯,也总会比心硬的人活得更累! 林夕儿无疑陷入了一种矛盾的心理,矛盾的双方几乎是势均力敌的,好像跟欧阳泽彻底划清界限,她才会心安,她才会感觉自己表明了对顾阳最坚定的爱情!而父亲目前是万万不能遭受任何精神上的重创的,这一点也是毫无疑问的! 于是矛盾就开始了!林夕儿这类女人大概永远不会像她妹妹那么个活法,她永远也做不到妹妹那般洒脱! 性格在有时候是可以决定个人的命运! 欧阳泽约她中午去位于市中心区的一家音乐茶餐厅用中餐,她拒绝了。她怕跟他面对面坐着的时候,自己的意志脱缰而出,而那些彻底决裂的话就从嘴里冲口而出,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第九百八十九章心照不宣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去见他,不跟他见面,也不让他来玫瑰庄园找她,跟他避开是最好的办法了。但林夕儿知道这种逃避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她不可能永远不见欧阳泽,即使她拒绝跟他见面,即使她让他不要来玫瑰庄园,可这不能以防万一。 如果林家和欧阳两家搞什么聚会,他们势必会见面的。 这一层忧虑使得林夕儿更加的烦恼与痛苦,甚至是气愤。 最近她的气色极差,因为她正在遭受各种折磨,夜里常常失眠,黑暗中睁大眼睛望着天护板。早晨起铺走出卧室时,妹妹会提醒她说“你的气色真差”,而她看妹妹的气色也好不到那里去,她会对妹妹说“你也很憔悴”。 这样的对话,让俩人都低头苦笑,心照不宣就自不必说了。 这天上午是我请假去机场接的薛飞。 我对他这次乌市之行、也就是他所谓的“出差”很感兴趣,他之前在电话里提过说是要抓一个变态杀人狂。 我驾着齐金涛的黑色奔驰载着薛飞离开了机场。 我问薛飞是不是真的,来乌市出差是不是因为追踪变态杀手的案子? 薛飞说是真的。 我告诉他说我现在正准备写小说,不知道写什么题材,或许侦探题材很适合我,所以如果有这么一桩变态案子,我倒可以从他那里掌握第一手破案资料。 薛飞就告诉我这是个非常艰难的案子,是十年前发生的一起少女奸沙案,因为各种原因,这起命案一直未能破获,最主要的原因是犯罪嫌疑人巴桑在命案发生后,好像一下子就从地球上消失了。在长达一年的时间内,警察通过各种刑侦手段都未能查获到巴桑的任何蛛丝马迹。所以当年这起命案不得不搁浅了。不过,警察局一直在等待一个突破口。 现在终于得到了一个线索,来自于另一起关于贩毒和凶杀的重大刑事案件。 刑侦人员在审讯这起贩毒杀人案件时,得知了一个重要线索,据抓捕的犯罪嫌疑人其中的一个交代,在负责往酒吧里销售毒品的“合伙人”中,提到了一个外号叫“藏獒”的家伙。 据其中一位犯罪嫌疑所描述这名“同伙”的相貌特征,负责审讯的一位老警察敏锐地意识到,十年前那起命案似乎有了突破口。 薛神探这次来乌市,就是为这事而来,如果“藏獒”就是十年前那起“少女奸沙案”的犯罪嫌疑人巴桑,那么这件事情的性质就重大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局里领导派薛飞前来核实事实,如果一切如同事先猜测,到时候再对巴桑实施抓捕。当然首先薛飞得跟乌市警方取得联系,必要的时候还要请当地警方协助办案。薛飞还告诉我,有另外来名刑警两天后也会动身来乌市协助他办理此案。 这时候前方十字路口亮起了红灯,我放慢了车速,奔驰车缓缓在警戒线后面停了下来。 “少女奸杀案?”我扭头瞪大眼睛看着薛飞道。 薛飞把手伸到车窗外,弹了一下烟灰,扭头朝我一笑道:“怎么?刺激你的写作灵感了?” “在侦探悬疑小说里,”我看着他道,“这种题材能极大得满足读者群的猎奇心理。” 薛飞道:“这倒是,我就是侦探小说迷。在一定程度上,我正是因为学生时代读侦探小说读得太多,才有了当警察的愿望。” “福尔摩斯?”我看着他眨眨眼睛道。 “不止,”薛飞摆手一笑道,“事实上我看过很多侦探悬疑方面的小说,福尔摩斯肯定占有一席之地,但那是我最初的阅读了。我还喜欢爱伦坡、希区柯克、阿加萨.克里斯蒂、玛丽.希金斯.克拉克、史蒂芬.金等等,我觉得假如你要写侦探小说的话,这些大师级作家的书一定是最好的教科书了。” 我抬手摸了一下,笑笑道:“我也读过一些。别把我想得那么无知,大侦探。” “那最好了。你可以先模仿他们的创作方式。”薛飞建议道。 我摆摆手道:“不成不成。模仿仅限于初级阶段,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几个作家可以靠模仿而能写出惊世之作的。所以,模仿仅仅限于初级阶段。而且,模仿是急需要智慧的事情,否则就会导致‘东施效颦’的可笑结果。” “那倒是,”薛飞点头承认道,“每个作家都有每个作家的风格,这就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气质是一个道理。如果你跟别人不一样,而你非要刻意去模仿他人的风格,到最后最可能的结果就是不伦不类。” 我双手掌着方向盘,一边驾车一边道:“所以,古人说得非常有道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所谓读万卷书,就是要有深厚的阅读量,我记得有个作家说了一句话,我很喜欢,大意是说阅读并非去学习,而是让你懂得哪些东西前人已经写到了极致,如果你想有所突破的话,你就最好不要再走别人走过的路了。因为有人已经把这条路走到极致,你还想在这条路上有所成就的话,那简直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除非你是个天才!而所谓行万里路,就是指要积累丰富的生活经验,我很难想象一个作者能将一件ta压根儿没见过的东西描写得惟妙惟肖。闭门造车是不行的。” “好家伙!悟得不浅啊!哈哈哈”薛飞喷出一口烟雾,笑看着我大声道。 我呵呵一笑道:“我这个人没事就爱瞎琢磨。” “不过你说得很有道理,”薛飞承认道,“这世上有许多大师级的人物,各个领域都有,想要超越那些大师,几乎是不可能的。就像你说的一样除非你是天才,而且我觉得即使你天才也不成,因为那些大师就已经是天才了,你得是天才中的天才,你才有可能通过持之不懈的努力才有可能超越某个领域某一位大师。就拿侦探悬疑小说为例吧,爱伦坡是现代侦探悬疑小说的开山鼻祖,现在的侦探悬疑小说几乎都是按照他老人家当年创造的模式发展起来的,所以尽管现代的侦探悬疑小说作家各有风采,但在大框架上无人超出爱伦坡开创的侦探悬疑小说模式。爱伦坡就是名副其实的大师。” 我朝他挤挤眼睛笑道:“哈哈,我们的大侦探其实也是满腹学问嘛!” 薛飞伸手拍拍我的肩膀,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写作也是一样的道理!” “所以我不能模仿,就像李小龙那句名言,我只是在真实的表达自我而已!”我笑道。 “在侦探推理小说方面,你最喜欢哪个作家?”薛飞看着我道。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幸好你问的是我最喜欢哪个作家,而不是哪个作家最好,他们各有风格,我还真说不出他们中谁是最好的。就我个人爱好而言,我比较克里斯蒂娜和克拉克的!” “你喜欢的都是女性作家?”薛飞笑看着我道。 我承认道:“算是吧。我觉得她们更细腻,她们写的书中拥有的细节丰富多彩,这一点比男性侦探小说家做得要好,我喜欢各种细节,读起来津津有味。而不仅限于只读一个离奇的情节!” “你是不是想说,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薛飞笑看着我道。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反对。情节要再曲折,故事再悬疑,如果没有丰富多彩的细节支撑,那这个故事就是乏味的,对我来说,就是这样子!” 与其是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不如说外行人看情节内行人看细节。一本书细节的质与量也是考验一个作家功力与阅历的地方,没有细节的书是苍白的空洞的,也是偷懒的!” “如此说来,我觉得克拉克最合你的口味!”薛飞笑道,“因为她在这方面是十分出色的!至2007年为止,她的作品在美国已销售超过8千万本!” “恩了,”我笑笑道,“我是读《睡吧,我的美人》开始爱上她的,读她的书是一种享受,尤其是在夜晚静静地读。我感谢任何给予我心灵财富的人!” 薛飞道:“这点我同意。克拉克小说有一种非常特别的味道,克拉克之所以让人迷恋,我想本质上大概在于她的小说中心主旨在于主角能够毅然肩负心理创伤,并以女性特质克服创伤!” 我点头道:“是的,我想这就是她为何能获美国推理作家协会最高荣誉──爱伦坡奖之‘大师奖’的主要缘故,她被誉为‘悬疑小说天后’,爱伦坡奖于2001年开始新增克拉克奖,鼓励以坚毅女性为主角的推理小说!” 薛飞道:“她获得了很多鲜花和荣誉!” “那都是她应得的!”我道。 晚上我请薛飞在五一夜市吃宵夜,吃最真宗的乌市烤羊肉串,那羊肉串的分量和味道,让薛飞惊奇。 我想这是因为他是头一次到乌市的缘故。我在想如果他稍微呆久些,他或许跟我一样会爱上乌市这个迷人的地方了。 我们详谈甚欢,很有共同语言,我们都爱侦探推理小说,都爱动作点,我们越来越发现彼此身上的优点,甚至有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第九百九十章生活像电影 虽然我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我们还从没像现在这样这么欣赏对方。不知道跟我们现在都身处他乡是不是有关系? 我们都喝了很多乌苏啤酒,都像对方爆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我告诉他了我的身世,我人在乌市的亲生母亲,一边喝酒,我一边对他讲,从头到尾都讲了。 薛飞很惊讶,他没有想到我的身世这么复杂。 “不,我用词不准确,”他看着我道,“我的意思不是想说复杂,而是……而是说出乎我的预料,是我之前想不到的,跟电影里的情节一样……” 我低头笑了一下,我并不知我这是开心的笑,还是苦笑。 “薛飞,”我抬头看着他,喷出一口烟雾道,“你有没有觉得有时候现实生活比小说都离奇?” 薛飞伸手抹了一下嘴角的啤酒沫,看着我道:“谁说不是呢。很多时候小说都比现实生活真实。没有任何一本小说是绝对超越现实的。” “你这话,我的个人理解是,小说是人写的,是人的思想的体现,人是社会中的人,是生活在现实中的人。而人的思想是现实的产物。所以再独特的思想也无法绝对超越现实。” “英雄所见略同啊!哈哈哈”薛飞一拍桌子大笑道。 我端起酒杯,也哈哈笑道:“为英雄所见略同干杯!” 仰脖子饮尽杯子里的酒,薛飞叼着香烟似在沉思,然后他抬头看定我。 “顾阳,”他道,“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说吧!神秘兮兮的!”我道。 他依然看定我道:“你可得有心理准备……” 见他那样,我只好搁下筷子,正襟危坐地笑看着他道:“现在可以说了吧?我猜应该不是林氏姐妹找到这里来了吧?呵呵呵!” “顾阳,”薛飞摇摇头,低头轻叹一声道,“是关于蔡老大的……” “他不是快要被审判了么?”我看着薛飞道。 薛飞点头道:“可是,你知道他当初为什么想置你于死地么?” “个人恩怨吧?”我道。 薛飞摇头:“不是!是有人在幕后指使他那么做的……” “谁?”我瞪大眼睛盯着薛飞。 薛飞又叹口气,把烟头拧灭在烟灰缸里,抬头看定我道:“欧阳道明!” “……”我瞪视着薛飞,感觉浑身的气血都凝住了。 薛飞看着我接着道:“欧阳道明跟蔡老大有一笔秘密交易,他把一个工程给了蔡老大,那个工程可以让蔡老大毫无风险稳赚一千万,而蔡老大的责任在于把你做掉!” 在薛飞说出这番话之前,我无法把蔡老大和欧阳道明联系在一起,虽然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并没有想到他们会蛇鼠一窝臭味相投!还合起伙来想整我,想置我于死地! 我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震惊,其实才是愤怒,强烈的愤怒,因为愤怒,我浑身不自主得有些抖颤! 这俩个王八蛋!欧阳道明?这个老不死的残废! 我的双手紧紧攥住桌子的边沿,因为用力过大,我的掌指关节都变得苍白! “顾阳,”薛飞看着我安慰我道,“好在蔡老大已经被抓起来了,他跟欧阳道明的罪恶勾当并没有实现……” “是蔡老大交待的?”我抬头瞪着薛飞道。 薛飞摇了摇头道:“是‘牙签’交待的。不过两天后他很快就又翻供了,可能有人对他施加了压力。你知道的,警察局里的人事关系也相当复杂,欧阳道明盘踞滨海城那么多年,树大根深,在警察局有他的势力,估计是他指使人暗中给牙签施以压力逼迫他翻供!” “那没办法了?”我瞪视着薛飞道。 我的声音出奇得冷静,尽管胸中早已怒火燃烧! 薛飞无奈地摊摊双臂道:“恐怕现在无法把欧阳道明怎么样,对警察最不利的情况就是,犯罪嫌疑人私下里串供,这对审讯和定罪都造成了极大的阻碍。可欧阳道明在警察局有他的势力,如果要串供,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一旦牙签翻供,那么我们就没理由对欧阳道明采取任何动作。” “不能对其它人施加压力么?蔡老大或者蔡老大身边那另外俩个保镖?”我看着薛飞道。 薛飞摇头:“蔡老大是不可能的。他犯下的罪孽足以让他枪毙十次了!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对他是没用的,他再怎么坦白也是无法逃避一死的。这个时候蔡老大或许才是他唯一的救星了。他如果选择闭嘴,或许欧阳道明还会想办法保住他一条狗命,他们原本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想必欧阳道明在已经指使人在狱中跟蔡老大通过话了。我敢说如果蔡老大胆敢跟欧阳道明来个鱼死网破,即使在狱中,欧阳道明也会随时要了他的狗命,所以这个时候他只能把嘴巴闭死!对于其他人也是同样的道理,牙签刚交待了一点眉目,肯定遭到了欧阳道明的警告,这个时候他只有选择闭嘴,否则很可能暴死狱中!” “有这么玄乎么?”我瞪着薛飞道。 薛飞叹声道:“兄弟。很多事情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那么……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治欧阳道明的罪了?”我瞪视着薛飞道。 薛飞耸耸肩,无奈道:“暂时是没有办法!” “那让我去弄死他吧。”我盯着薛飞道。 我的声音依然很冷静,是那种很可怕的冷静,我猜我此刻的眼神一定阴郁地吓人! 薛飞看着我道:“兄弟,冷静点。多行不义必自毙,像欧阳道明那种人,迟早会得到应有的下场!” “你是不是想对我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全部报销?”我盯着薛飞冷声道。 薛飞低头,重新点烟了一支香烟,吸了起来。 我依然盯着他:“像这个社会,有罪的人多,有罪而得不到惩治的人多了。我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如果这世上真有因果报应的话,我想你们这些警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话,没有警察,这个世界的秩序绝度会井井有条。” “兄弟,你不知道,”薛飞抬头看我,喷出一口烟道,“欧阳道明在滨海城树大根深,要动他不是那么容易,你先别冲动,我们再慢慢想办法。” 我低下头,也抽出一支烟点上,俩人低头抽闷烟。 我的思绪在飞快地旋转,一些独立的事件都有顺序地拼接起来,欧阳道明大概是在对我和夕儿的关系进行威逼利诱未果之后动的杀机,记得那天他离开我办公室时留下的那句威胁的话,“年轻人,知难而退,或许还能自保,否则我无法保证你今后在滨海城的人身安全。” 当时我对他的威胁不屑一顾,如今想来,他是一个言出必行心狠手辣的残废啊! 我又想起婉儿阿姨对我讲述的那些有关欧阳道明的事情,那些残暴的事情,我想起他对我亲生母亲的侮辱与折磨,那些画面仿若就在眼前。 我突然抬起头,瞪视着薛飞道:“老子就是要动他!我非要弄死那个残废不可!” 我胸中的怒火腾地一声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兄弟,”薛飞看着我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从长计议,千万别冲动。你刚跟你亲生母亲相认,我想她是不会希望看到你出什么事情的。你刚也说了,你亲生母亲之所以一直不能跟你相认,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担心你的人身安全,她是不想让你出任何事情的!” “那就让那残废逍遥法外?”我瞪视着薛飞道。 薛飞安慰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不是因果报应,这是自然规律。假若你无法让一个罪人毁灭,最好的办法就是纵容他继续作恶,总有一次ta会死在自己手里的!这叫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我等不了!”我猛拍桌子怒声道,“我怎么能让那个残废逍遥法外呢?” 薛飞伸手示意我别动气,他看着我道:“那么,顾阳,你告诉我,你能对他怎么样?” “我要亲手结束那个残废罪恶的一生!”我道。 薛飞道:“顾阳,以你的身手,我不怀疑你能取欧阳道明的性命,但是,你无权剥夺任何人的生命!只有法律可以了!” “他间接害死了我的父亲,又侮辱了我的母亲,还间接拆散了我的爱情!我要他去死!当法律无法惩治一个罪人的时候,做为受害者,我有权复仇,我有权杀死他,以维护我所有亲人和我自己的尊严!”我怒声道。 “这不是拍电影,兄弟,”薛飞看着我道,“你不是《青蜂侠》,也不是《行刑者》,即便是你杀死了欧阳道明,你也将因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毫无尊严地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分别!”我道。 薛飞看着我道:“你不怕死么?” “人都有一死!”我道。 薛飞看着我道:“但为了一个罪恶的灵魂而死,这种死法是窝囊的!” “为人民剔除这一社会毒瘤,这是伟大的壮举!”我道。 薛飞道:“我们应该从长计议!” 第九百九十一章从长计议 “什么叫从长计议?”我毫不客气地盯着薛飞道。 薛飞看着我,徐徐喷出烟雾,像是在思考。 然后他定睛看着我道:“杀死他,不如玩死他!杀死他不如玩死他过瘾!而且,你现在有这个实力了!只要耐住性子,等待时机,先摧毁欧阳道明构筑的宏宇地产,逼他走投无路,逼他无路可走,到时候你不必杀他,他也会自杀!这种死法会更折磨他!如果你一定要置他于死地的话!” “为什么不?”我瞪视着薛飞道。 薛飞显然被我浑身散发出来的那顾阴郁之气怔住了,他垂下目光,低头吸烟,摇了摇脑袋叹道:“唉!仇恨会让一个人看起来多么可怕啊!” “没有人喜欢仇恨,如果有人充满仇恨,那正是因为他充满了爱!”我道。 薛飞朝我挤挤眼睛,想逗我一乐:“这话太有哲理了!呵呵呵!有爱不一定就有恨,但因为爱衍伸出了很多恨!所以说,爱和恨同样危险!呵呵呵!” “这话太有哲理了!”我回敬他道。 …… 这个时候,我没想到的是,滨海市的房地产界,一场巨大的阴谋暗流涌动,而这场阴谋最后将导致的是整个滨海房地产格局的改变。 这事儿后来我才知道,起源于肖德龙和欧阳泽的一次秘密会晤。 肖德龙闲来无事,就约了欧阳泽在那家茶社喝茶,这是滨海城数一数二的高档茶社。众所周知,如今高档的休闲场所,是生意人爱光顾的地方,因为那里的环境适合交谈,生意人总是在喝茶聊天之际,就能轻易把一桩生意谈下来。 当然,双方必须势均力敌,也就是说,双方都要有资本,因为任何生意的来往都是建立在双方互利的前提条件之下的。你让一个两手空空的人去跟大房地产商谈生意,通常情况下,对方是不会理会你的。原因很简单,对方在你身上捞不到好处。换句话说你不具备诱惑对方的能力。 当然,肖德龙约欧阳泽在这家茶社,直接目的并非是想让肖家和欧阳家建立一桩大生意上的往来,坦白地说,肖德龙只是想探探欧阳泽的口风。地点选择在这家茶社只是出于一种惯性,似乎他们每一次见面都是约在这个地方的。 肖德龙的爪牙够多,即使他足不出户,也能掌握滨海城发生的任何大小事情。黑道白道,他都了如指掌。他知道顾阳已经离开滨海城去了遥远的乌市,而且这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有余了。他还知道欧阳泽并不因为顾阳的远走而获利,林夕儿并未因为顾阳的消失而就此忘记了他,她对顾阳的感情甚至更加执着了,或者说更加孤注一掷了。 很自然地,她对欧阳泽的态度也未见任何改观,甚至是刻意疏远了他。而且这种疏远,也显示出了她的孤注一掷。如果是顾阳在的时候,林夕儿还顾及林家和欧阳家族的大局利益,但自从顾阳离开之后,林夕儿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她显出了某种孤注一掷的迹象。 肖德龙心想欧阳泽不会感觉不到。欧阳泽是聪明人,他如何会感觉不到,连肖德龙本人都明显意识到,林家和欧阳家族的联姻的美好意愿很可能会就此而破裂,林家和欧阳家的关系也会就此而破裂。 做为一个生意人,肖德龙明显地意识到机会来了。 如果他的直觉不错的话,林家和欧阳家族之间的利益关系,会因为联姻的失败而宣告破裂。他深知欧阳道明那个老家伙是不会容许林家对欧阳家族的背信弃义。当初就是欧阳道明用利益胁迫林啸天,逼迫他敦促林夕儿和欧阳泽的婚姻大事。这桩联姻计划如果获得成功,无疑会成为林家和欧阳家族长远利益的最重要的保障。而且,欧阳道明那老家伙似乎要的更多,林啸天只有两个女儿,一旦他因为高血压和糖尿病不治而亡一命呜呼,林家江山势必就会落在林家的两个女儿手里。 没办法,林家姐妹嫁给任何人,林家江山就会成为任何人的私有之物。如果林夕儿嫁给欧阳泽,那么林家江山就会改姓欧阳,如果林曦儿嫁给他肖德龙,那么林家江山就会改姓肖。 这都要怪林啸天那老家伙,命中注定生不了儿子,无法为林家延续香火。而且他太死脑筋,当年林啸天和宛月连生两个丫头,就是生不出一个儿子,最可悲的是,生完两个女儿之后,谢宛月在医院被妇产科医师下了一个诊断,今后不能在怀孕了。 这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林老头子这一辈子都将为这事儿耿耿于怀。可他也太死脑筋了,他完全可以找个年轻女人借腹生子,使点钱就可以把这事儿办成,可他不干,说那样会侮辱他和谢宛月的伟大爱情。 这事儿都是以前老爹肖奕告诉他的。 真是可笑!狗屁的爱情!在肖德龙来看,一个男人一旦过分在意爱情,就会丧失战斗力。这是非常可悲的事情。爱情原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虚无之物,一个男人为了一个虚无之物拖累了自己拖累了自己的终身事业,这在肖德龙看来,简直天理不容! 如果林家老头子当年借腹生子的话,他如今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打拼下来的江山转到外人手里,他心中一定不好过吧?肖德龙在心里冷笑道“这简直就是自作自受”。 当年有机会的时候不给林家造个继承家业的小子,现在就算想,他也没这个能力了吧?想到这里,肖德龙就感觉到一种幸灾乐祸的快感! 当然,他不是替林啸天感到难过,他只是有那么一点同情,但更主要的情感是感觉到痛快!林家无后,这不是正合他肖德龙的美意么?在肖家的家族观念中,没有儿子,就等于无后了! 肖德龙真正的如意算盘是,最好能让林家的家产改姓肖,他一直有这么一个美好的愿望。只是过程并不顺利罢了。但现在,他隐约预感到好像机会来了!机会真地来了! 如果林夕儿悔婚的话,林家和欧阳家族的利益关系肯定无法再维持下去。欧阳道明那个阴险狡诈的老家伙是不会原谅林家的背信弃义的,毕竟林夕儿和欧阳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举行的。那么媒体都在,那么多滨海名流都在,如果林家悔婚,欧阳道明会感觉老脸无光,如果他知道林夕儿当初答应跟欧阳泽举办订婚仪式,只是权宜之计,如果他知道林夕儿自始自终都没想过要真正成为欧阳氏的儿媳,欧阳道明一定会感觉到被林家狠狠地羞辱了。 当然,欧阳道明还并不知情,连欧阳泽也并不知情,不过,这没关系,他肖德龙有义务让欧阳父子了解到这个实情的。 欧阳道明那老家伙如果得知了那个事情,他一定会气得发狂,接下来他很可能会做出两件事情来。 其一宣布林欧两家的友好关系彻底结束,换句话说就是,林欧两家的关系由友好转为仇视。其二选择跟肖家合作,这是必然的趋势,滨海城的新兴房地产公司如雨后的春笋纷纷破土而出,为了自身利益,为了能跟林、肖和欧阳家族相抗衡,他们纷纷选择合并扩张势力。在这种房地产大背景之下,欧阳家族要保持在滨海房地产界的地位,势必要选择跟林家和肖家中的一家联合作战,如果林家不可选择了,他势必就只能选择肖家了。 这事儿欧阳道明那老家伙早就有所打算了,准确地说,那个阴险狡诈的老家伙一开始就双管齐下了,他不仅看上了林家的继承人林夕儿,也看上了肖雨涵,所以在明中撮合欧阳泽和林夕儿的婚事同时,还在暗中撮合欧阳泽和她妹雨涵的婚事,甚至在他极力撮合欧阳泽和林夕儿婚事之前,他就已经在撮合欧阳泽和雨涵的婚事了。 只是那老家伙很清楚,林家才是滨海首富,林家的财富要远远大于肖家,林家的财富差不多是肖家和欧阳家族的财富总和,是滨海城绝对的首富,是滨海房地产界绝对的大亨。 所以其后在林欧两家的联姻有了眉目的时候,欧阳道明那老家伙就迅速碾断了跟林肖两家的联姻计划,当然在私底下跟肖家的会晤中,那老家伙竟然恬不知耻地暗示他可以把妹妹雨涵许给他的小儿子欧阳宇。 真是阴险的老家伙!他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大儿子跟林家联姻,把林家变成自己的稳固同盟,一致对抗肖家和房地产界那些新兴的地产公司。另一方面又想以雨涵和欧阳宇的联姻,来克制肖家,防止肖家对欧阳家进行打击。同时利用肖家,暗中控制林家。 这就等于是,他想把肖家置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这种微妙的商业政策,的确相当阴险狡诈! 等林啸天死后,林家的财产成了欧阳道明财产的一部分,到那个时候,欧阳家族从三大房地产中最弱的一家变成了最强的一家,当然,那时候林家已经不存在了,滨海房地产格局变成了欧阳家族、肖家和一些新兴房地产公司鼎力的局面。 第九百九十二章老瘸子的野心 但是肖德龙深知欧阳道明最终的野心是想独霸武林,等他变相的消灭了林家,接下来他要消灭的就是肖家,到那时候他再想一口吞下肖家,那就是易如反掌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这才是欧阳道明那老瘸子的真正野心! 想到这里,肖德龙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只可惜肖家不是案上之鱼,所以不能待人宰割。既然欧阳道明的战略是克制利用肖家,那么肖家就将计就计就是了。 而且现在形势对肖家极为有利,因为林欧两家联姻失败,欧阳道明的联姻计划就会转向肖家。现在该是肖家利用欧阳家族的时候了。 等肖欧两家联姻成功,打击削弱林家之后,剩下的战斗无疑就是肖家和欧阳家族之间的斗争了。 当然,肖德龙也有自己的如意算盘,他的如意算盘就是林曦儿。这是他很久以来的如意算盘,那就是得到林曦儿。 林家老头子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一旦林欧两家的联姻计划失败,他指不定会对林夕儿失望透顶,那时候林家的继承权很可能落在林曦儿手中,如果他能得到林曦儿,那就太好了! 当欧阳泽如约来到茶社,拉开门走进包厢里时,肖德龙已经把这些关系理得清清楚楚了。他知道自己为什么约欧阳泽来这里,他对自己的目相当清楚,对自己的计划了如指掌。 简单来说,那就是极力挑拨林欧两家的关系! 欧阳泽脸色不好看,进门时候只是朝肖德龙点了点头,这些天他并不好过,睡得不踏实,吃得无味,工作得心不在焉,这一切都是拜林夕儿所赐。 肖德龙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了。 欧阳泽在他对面坐下后,端起名贵普洱茶呷了一口 “欧阳先生,别来无恙啊?哈哈哈!”肖德龙打趣道,暗暗审视着欧阳泽的神情。 欧阳泽搁下精致的茶杯,抬头看肖德龙,叹声道:“老实说,这些日子过得很是煎熬!” “因为林夕儿吧?”肖德龙笑看着他道。 欧阳泽苦笑一下道:“这也被你看出来了,肖先生好眼力!” “哥们,我看你是陷进去了。”肖德龙笑看着他道。 欧阳泽道:“不瞒你说,打一开始我就陷进去了,而且越陷越深,直到现在无力自拔!” “你至于嘛,哥们,”肖德龙依然笑看着对方道,“虽然你可能会认为我的观点过于偏激,但我还是想说,被爱情左右的男人是失败的。女人原本应该是男人的玩物,就像玩牌,就像好车和雪茄,原本都只是男人闲暇之际让自己开心的东西!” “照你这么说,女人只是一样东西?”欧阳泽看着他道。 肖德龙笑笑道:“虽然你不满意我这种回答,但我的确是这么认为的。女人虽然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但她们只是最有意思最生动的玩物。如果你把女人看得太重,你就会被她们左右,就像你现在这样深陷其中,被女人左右,痛苦不堪,无力自拔,难道这些就是你想要的?” “肖先生的观念果然十分独到!”欧阳泽不无讽刺得盯着肖德龙道。 肖德龙并不介意,而是笑看着对方侃侃而谈道:“欧阳先生,如果你了解女人的本质的话,你就会赞同我的观点了。” “依肖先生的观念,女人的本质是什么呢?”欧阳泽打断他的话,直接了当地问。 肖德龙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普洱,笑看着对方道:“女人从本质上而言,有几大特诊,虚荣,肤浅,现实。我认为这是女人的几个本质上的特点。” “男人难道不具备这些特点么?”欧阳泽语带讥笑地反问道。 肖德龙拿出雪茄盒,朝对方让了让,见对方不接,他也不客气,抽出一只雪茄点上,喷出一口烟雾。 “是人都具备这些特点,但这三个特点在女人身上表现得特别突出。”肖德龙笑看着对方道,“首先说女人的虚荣,不虚荣的女人不多,女人的虚荣就相当于男人的自负,男人大都自负,女人大都虚荣。正因为虚荣的特点,女人几乎不会爱上比她差的男人,如果你长得帅气,你会满足女人的虚荣心,因为带你出去见她们姐妹,她觉得极大得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如果你不帅,那你得有钱,有钱你就能从物质上满足她的虚荣心,洋房豪车玫瑰花,同样会满足她的虚荣心。” “那关于女人的肤浅呢?”欧阳泽讥笑地问对方。 肖德龙吸了一口雪茄,笑着喷出烟雾。 “至于女人的肤浅,那更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了。”肖德龙笑看着对方道,“大哲学家黑格尔的一句至理名言是‘存在即道理’,如果以这种观点来评判女人,你就会理解为什么在过去的几千年,女人都只能是男人的从属物。无论东方还是西方,都是如此。女人通常都会依附于男人才能生存下去,包括现在也差不多是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这是由于女人的肤浅决定的。女人们无法了解事物的本质,她们只能看到事物的表面,最糟糕的是女人们还都是一群感情用事的迷糊蛋。这个很好理解,如果你明白了这一点,你就明白了为什么女人们大都喜欢那些口蜜心剑的男人,而不喜欢真正忠诚老实的男人。因为伪君子表面上看起来都不错,而且懂得讨好女人们,而真正忠诚老实的男人表面上看起来特别无趣,这不能博得女人们的欢心。你见过几位女总统,你又见过几位有着划时代意义的女性艺术家?似乎并不多见,这还是因为女人的肤浅所决定的,她不能很好地把握到事物的本质,所以一般女人对人生对世界都没有什么建设性的观点。至于女人的现实就更好理解了。” 欧阳泽面带讥笑得看着对方道:“说说看!” “女人天生就是一种现实的生物。尽管她口口声声说她跟你交往不图什么,只图你这个人,这里你可不要理解错了,她图你的人没错,因为你即将成为她一辈子的提款机。她嘴里会说她要的只是爱情,其实他要的更多的是由爱情带给她的一切。一座房子,一辆车子,一个可以保障她无忧生活的男人。她会安心得享用这一切。而你就得像牛马一样为了稳住婚姻而起早贪黑呕心沥血,仅仅是为了得到她的身体,以及她具有生育延续后代的能力。当然了,这要分情况而定,年轻女孩,比如还不到结婚年龄的年轻女孩,她可能不会有太多的现实条件要求,你只要满足她的虚荣心就可以跟她们谈上恋爱,但是一旦女人到了适婚年龄,她的要求就会变得十分现实,甚至是苛刻,不健康的不要,矮子不要,蠢人不要,因为她不想让她的后代变得跟你一样弱跟你一样矮跟你一样蠢。没房没车的不要,虽然很多女孩都跟没房没车的男人结了婚,但是你不要搞错了,她不是那么洒脱的,她只是当你是一支绩优股,她相信你有实力很快就会为她创造那一切,她相信你还有能力为她以及她生育的后代提供坚强的物质保障。如果你看上去是那种一点本事都没有的男人,你绝对不可能成为她的丈夫。一旦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女人们的现实性就表现得淋漓尽致了。找你结婚,不过为她为她生育的后代准备一切物质保障。这当然是出自女性的一种本能,但你得明白,她不是为了爱情跟你结婚,她是为了满足她的本能才跟你结婚的。这样你就可以明白了,为什么女性对拥有权势的男人有一种天然的崇拜,那恰是因为她考虑到后代的遗传问题。这样你就明白了,她宁愿放弃一个她所爱的却没房没车的男人,去选择嫁给一个有钱人而她不爱的人。” 听完肖德龙的一番谬论,欧阳泽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鼓掌,也不知道他鼓掌是因为赞赏这番话,还是出于讽刺。 “哎呀,肖先生,”欧阳泽笑看着对方道,“真是听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啊!看来你对爱情的了解够深刻的呀!哈哈哈!” 肖德龙纠正道:“不是对爱情,是女人。坦白说,在我这里,女人和爱情是同义词!女人就是爱情,爱情就是女人!” “可在你那里,女人好像不是一个人!”欧阳泽笑看着对方道,嘴角的讥笑很明显。 肖德龙道:“如果你把女人当一个人看待,你就会被女人所左右!就像你现在这样!你心甘情愿被女人搞成这幅摸样么?女人就是男人的玩物,自古都是如此,如若不是,古代的男人就不可能会三妻四妾了对不对?而且地位越高的男人,拥有的女人越多,像皇帝都是后宫三千。爱情是唯一性的,如果不是把爱情等同于女人,如果不是把女人当成玩物,为什么还需要妻妾成全三宫六院呢?而且,哥们,我奉劝你一句,你越是想认真对待一个女人,想跟她长相厮守,你就越难得到她。男人一旦认了真,女人就会觉得你无趣。所以千万不要再对女人们认真了,她们天生就是充当玩物的命!” 第九百九十三章狼狈为奸 “肖先生,”欧阳泽看着对方道,“你这话真够无情真够残酷的!” 肖德龙笑笑道:“欧阳先生,莫非你觉得这个社会不是这样的么?你可以去了解一个问题,女人最欣赏男人的几大特点,那就是英俊的脸庞,健硕的身材,干将健康,浪漫,还有安全感等等。你分析下这几大特点吧,这就好比是女人们在对男人们说,你们要得到我的身体,不仅要起早贪黑为我当牛做马,还要经常送我玫瑰花讨我开心,还要始终如一地对我,不能变心!” “真有你的!肖先生!”欧阳泽看着对方哈哈大笑起来。 他似乎不想再跟他纠缠关于女人的问题,笑毕,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肖先生,今天约我来恐怕不只是喝喝普洱,探讨一下女人和爱情吧?”他看着肖德龙不无讥讽地道。 肖德龙直视着他道:“哥们,你真有点顽固不化了。还把女人和爱情分开而言,它们原本就是一回事!” “肖先生,你觉得我会那么容易受别人的影响么?”欧阳泽道。 肖德龙道:“哥们,你就别在欺骗自己了!你以为你在追求爱情,事实上你不过是在追求一个美妙的胴体而已。这就是本质。爱情的本质就是,男人追求女人的身体,女人追求男人的物质。” “好了好了,”欧阳泽摆摆手道,“找我来这里,到底什么事?” 肖德龙笑看着对方道:“哥们,你刚都说了。品普洱,聊女人!” “就这么简单?”欧阳泽道。 肖德龙道:“没有比这更复杂的了!” 欧阳泽道:“你想跟我洗脑?” “如果我的观点是对的,我不给你洗,你迟早都会看透的!”肖德龙道。 欧阳泽道:“你是在暗示我,不要再被夕儿所控制吧?” “如果你生来最大的愿望就是跟女人纠缠不清的话。”肖德龙道,“而且,恕我直言,我觉得你不可能得到林夕儿的心。” 欧阳泽道:“何以见得?” “事实如此。”肖德龙道,“不要怀疑我的侦察能力。最重要的是你不要再感情用事了。壮大你们宏宇地产才是你生来最大的使命,如果你把所有的斗志都用在了跟女人纠缠上面,我想你家老头子会对您失望的。还有,你难道希望,你家老头子改变主意,把你欧家家业传给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欧阳宇?” 欧阳泽道:“跟林家的亲事正是我父亲的意思。” “那是因为你们父子还不知道林家的险恶用心,不知道林夕儿的诡计。”肖德龙直视着对方道。 欧阳泽愣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林啸天是想通过联姻联合欧家消灭我们肖家。”肖德龙道。 欧阳泽笑笑道:“如果你们肖家自甘沉沦的话。” “我还没说完呢,”肖德龙接着道,“等消灭了我们肖家这个头号敌人之后,林啸天的屠刀就会横向你们偶家了。你以为林啸天那么傻?他会心甘情愿把林家的家业改姓欧?他会把肖家和偶家全部拿下,最终在滨海地产界一枝独秀。最最让你伤心的一个可靠消息是,林夕儿对你无意,一点意思都没有。” 欧阳泽道:“你错了。肖先生,这只是你的个人看法罢了。” “是你错了,哥们,”肖德龙道,“林夕儿答应你跟你订婚,不过是权益之计。你也知道林啸天那老家伙健康堪忧,老家伙患有重度高血压,不能受情绪刺激,林夕儿只是不想看到她家老头子死在她手里,才答应跟你订婚的,但你要搞清楚,这只是她的权益之计,她是不会跟你正式结婚的,他跟顾阳那混蛋亲口这么说的!不信我可以跟你赌一千万!你赌不赌,我可以马上叫个公证人来作证!” 欧阳泽愣道:“你怎么知道的?” “这不重要,哥们,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我没必要骗你,这消息绝对可靠,那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你知道,我肖德龙一向以消息灵通而著名,”肖德龙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道,“重要的是,你不能再被林夕儿牵着鼻子耍了!你是个男人,怎么能被动得让一个女人随意耍弄呢是不是?这太丢男人的脸面了是不是?” 欧阳泽愣着没说话,尽管他极力表现得淡定,但还是能看出他的眼睛里还是能看出他内心的波涛涌动。 肖德龙暗暗洞察着对方的心理活动,然后喷出一口雪茄烟雾,隔着茶桌俯过身去,试探地对欧阳泽道:“如果你愿意接受事实的话,我倒有一计,可以致林啸天于死地。” …… 礼拜六的时候,婉儿阿姨邀请我去她家去做客,因为这天是伊莉雅的二十五岁生日。 婉儿阿姨的别墅并不在雪莲山,那是古丽当初对我撒的一个谎,婉儿阿姨的别墅在乌市郊区,离市中心不远也不近,依我的看法,位置刚刚好,离市区太近太吵,离市区太远,就离公司太近了。那位置刚刚好。 我是第一次去婉儿阿姨家,之前她“邀请”过我好多次,还让齐金涛充当说客。婉儿阿姨对我说那就是我的家,我不回家住在外面哪像话呀。可我还没准备好,一下子多出一个家来,我真地还没准备好。事实上,我觉得住在单身公寓里更合我意,谁知道住进婉儿阿姨的别墅后,会不会发生什么让我觉得不自在的事情呢? 我不知道我还不能接受那个“家”,是不是意味着我还不能接受我亲生母亲突然出现这个事实呢?我说不清楚。 但我很快就想清楚了,我住不住到婉儿阿姨的别墅里去,跟我能不能接受这个突然出现的作为女富豪的亲生母亲无关。 即使我接受了这个亲生母亲,我也不一定要住进那个“家”,我想道理上是这样的。 然而我的直觉却出奇地准确,我之所以一直没回那个“家”,是因为我隐约觉得如果我住进去,会发生一些让我不自在的事情,可我后来我知道我的这个直觉是太准了!在婉儿阿姨的“家”里,首先给我制造麻烦的就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如果不是考虑到他跟婉儿阿姨的关系,我就非当场暴揍他一顿不可!一个典型的自以为是我的家伙! 一大清早,婉儿阿姨就派他的私人助理小陈驾车过来接我了。那辆黑色莱斯劳斯幻影就停在单身公寓的楼下空地上,就是当初婉儿阿姨暗地里来看我时所站的那个位置。 伊莉雅昨晚就跟我来电话了,她直接了当地说,今天是她的生日,如果我敢不到场,她就把那晚在伊犁发生的事儿告诉我妈,她认为那晚我“非礼”了她。 我不得不承认我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这样一辆世界顶级豪华座驾,劳斯劳斯幻影,车头那个银天使的标志,是纯银打造的,彰显了车主无比尊贵的地位与身价。 头一次坐进这么豪华的车厢内,这种豪华近乎奢华,在幻影车上,无疑能看到最高水准的手艺和最优质的材料。据说一辆劳斯莱斯的内部装潢要用掉16张兽皮,一种是天然纹理革,用于做座椅;另一种是有织纹的“镶边”革,用作门撑和中央控制面板。 车内的全部450块皮革都是用激光导向切割的,保证了精确性。木制品采用的层板不少于6种:来自西非的华丽桃花心木,来自北美的伯尔胡桃木、枫木和黑鹅掌楸木;来自欧洲的橡树瘤部木纹和榆木。虽然色泽和情调随着所用木材的不同而相差甚远,做工的质量仍然首屈一指。 劳斯莱斯是结实耐用和感性化的代表作。该车采用的皮革隐隐地散发着牛的气味,地毯让人感觉像是羊毛的,车窗旁边的硬木扶手看上去就像雕刻出来的artdeco反光镜带有梦幻的感觉。 我想这种内敛温暖的色系是婉儿阿姨的个性订制,劳斯莱斯的手工艺可以在。 更大范围内满足个体客户的需求。每一辆劳斯莱斯都需要精心挑选颜色、质地、层板和设备,因为劳斯莱斯几乎不可能生产两辆一模一样的车。劳斯莱斯尽管只有可形成68种基本颜色组合的18种外部颜色,劳斯莱斯预订方案实际上提供更多的颜色选择。 车内竟然还有个精巧的小酒柜或女士化妆室,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朝霞漫天,太阳已经离开了最远处的摩天楼,升到了东方的天际上。 现在已经是八月初了,很快就要进入八月中旬,乌市的太阳一天比一天火辣,这两天尤甚,简直不敢往太阳底下去,一到办公室就把冷气开到最足,一回单身公寓也把冷气开到最足。 齐金涛告诉我,乌市即将进入最炎热的季节了,叮嘱我要做好防暑工作。因为我是第一次在乌市居住,对这边疆的气候,还没有切身的体验。 小陈驾车行驶在乌鲁木齐的街道上,不出二十分钟就到了婉儿阿姨的别墅所在地。这里靠近市区,毗邻郊区,对于工作在市区的人们,这里是一片安家的世外桃源。 在各种颜色的瓦顶和各种颜色的白墙组成的别墅区里,劳斯莱斯很快就驶进了一栋北欧风情的别墅门,车子在别墅外面的卵圆形的泳池边上停了下来。 那泳池的水真是蓝啊!比乌市的天空还要蓝! 第九百九十四章抱得真紧 我没来得及欣赏庭院中的北欧风情的布局和景色,从别墅内就传来一阵匆匆脚步声。 婉儿阿姨面带微笑匆匆从别墅的门口迎了出来,她身后跟着伊莉雅和几个身着白色上衫的年轻女佣走了出来。 我叫了一声“阿姨”,婉儿阿姨张开双臂轻轻拥抱了我,她在欧洲呆的时间不断,所以言行习惯中还保留着欧洲的礼仪方式。 “阳阳,我在家一只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听外面的车轮声,就猜到是你来啦!”婉儿阿姨在我耳边开心地说。 小陈迅速钻进驾驶座,把车开走了,应该是开到车库去了。 婉儿阿姨松开我,指着伊莉雅笑说:“今天的寿星你都认识了,妈就不介绍了。” 伊莉雅目光火辣地盯着我,笑吟吟地奔上前,在我还没来得及抬手向她打招呼时,她就扑上来把我抱住了! 她抱得可真紧啊,我都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我心中暗想,这恐怕不是西方见面礼仪蜻蜓点水式的拥抱吧,这摆明是借西方礼仪占我便宜! 我用暗力推开了伊莉雅,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生日快乐,伊莉雅……” “谢谢大帅哥的生日祝福了!我真开心呢!咯咯咯……” 伊莉雅的目光依然火辣辣地看着我,我的话似乎也没那么好笑,可她就是咯咯咯地笑个不止。 婉儿阿姨笑着从中调和,嗔着她的义女说:“伊莉雅,你可别把我儿子吓倒了,他可不像豪放的法国男人,他会害羞的。” 接着婉儿阿姨又拉住我的手,笑看着我说:“阳阳,不必介意,我这个中法混血儿干女儿一向都是这么像火似的热情,时间长了,你就知道她有多疯了。呵呵。” 说着婉儿阿姨和伊莉雅对视一眼,隐隐有一个眼神的交流。 “没什么,没什么……”我摸着鼻子讪讪笑道。 心中却想是不是每个法国女孩都这么热情得像冬天里的一把火呢! 婉儿阿姨和伊莉雅一左一右拉着我的手走进别墅,两三个年轻漂亮的女佣闪到门厅一边让出路来。 我打量着这栋北欧风情的别墅,以我个人对室内装修的有限的知识了解,我至少懂得北欧风情的几个主要特征。 其一在建筑室内设计方面,就是室内的顶、墙、地三个面,完全不用纹样和图案装饰,只用线条、色块来区分点缀。 其二在家具设计方面,就产生了完全不使用雕花、纹饰的北欧家具,实际上的家具产品也是形式多样。如果说它们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一定是简洁、直接、功能化且贴近自然,一份宁静的北欧风情,绝非是蛊惑人心的虚华设计。 这两个特点体现在室内装修的各个方面,构成了浓厚的北欧风情,集中体现在原木、假梁、棉麻地毯、简约的造型独特的家具、黑白两色空间、朴素的颜色如白黑棕灰和淡蓝等方面。 总而言之,整个室内设计都是欧式风情格调布局。 但也不尽然,似乎在北欧风情的大调上,还有糅合了些许地中海风情,比如门厅与客厅之间的两根纤细秀丽的多立克圆柱。 客厅里是布艺沙发,是那种简洁纯净的白色,有l形长沙发和单人沙发,而且摆放非常随意,随意却又不显得凌乱,反倒让人觉得舒爽。不独是沙发,客厅里的一切摆设,包括别墅里其它空间的所有摆设,都是这种随意有序的摆设风格。 待我在沙发上坐下之后,那几个年轻漂亮的女佣周到地招待我,用精致的骨瓷茶杯替我斟茶,用漂亮的水晶果盘给我端来点心和水果。 婉儿阿姨仍旧拉着我的紧靠我而坐,神情喜悦,目带慈爱,伊莉雅也是开开心心地坐在我边上。 我总感觉伊莉雅今天的眼神怪怪的,她凭什么拿那总发烫的目光盯着我看呢?上次在伊犁她并没有用这种烫人的眼光看我啊?莫非从伊犁回来时婉儿阿姨跟她聊过什么? “阳阳,喜欢么?这就是你的家,这是你和妈妈的家呀!”婉儿阿姨说。 “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呢!妈!”伊莉雅对婉儿阿姨笑说,表情带着顽皮和撒娇。 婉儿阿姨用目光嗔了她一眼说:“我问我孩子呢!你插什么嘴呢?阿雅!” “我也是你孩子呀!妈妈不会因为现在有了一个宝玉哥哥似的宝贝儿子后,就轻视我这个女儿了吧?”伊莉雅撒娇着笑说,还作出一副委屈失落的表情。 “你呀,”婉儿阿姨嗔她笑说,“你这是暗中说我是贾母是吧?要不是今天你是小寿星,我就罚你一天不吃饭呢!” “妈妈怎么会是贾母呢?”伊莉雅眯眼笑说,“说我是林妹妹倒还合乎情理呢!” 特么你还林妹妹,好一个多愁善感的林妹妹!我看你是风流秦可卿倒还有几分神似!又意识到秦可卿的悲惨结局,我又在心中连喊罪过,不应该如此诅咒她! 家?我却没感觉到家的感觉,相对于老家乡村那个家,这个家不知要豪奢千万倍呢,可是我却感觉不到家的感觉。我的亲生母亲,尽管对我一百个疼爱,我却感觉远没有我养母那么可亲可敬可爱! 我怎么会这么想呢?这是我亲生母亲啊! 噢!天啊!我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午餐相当西式,是一顿法国大餐,紫檀木长方形餐桌上铺着洁白的餐布,上面摆着银光铮亮的西式烛台以及刀叉,还有精致美观的瓷器碗碟。瓶子像古董似的红葡萄酒瓶,高脚玻璃杯。 当然,那高层蛋糕也够赏心悦目了! 在蛋糕上插上蜡烛,当伊莉雅像个孩子一样微闭美目许愿时,她的样子迷人极了,我想这份迷人出自于她偶尔一现的虔诚神态和微闭美目时,那密集垂落下来如同湖岸垂柳似的长黑睫毛。 伊莉雅可不是什么樱桃小嘴,她有着法国女孩那种红玫瑰花的性感嘴唇,此刻那两爿嘴唇轻轻念叨着,尔后她突然睁开双眼,咧嘴咯咯咯地笑起来。 “我许了一个生日愿望,但我不告诉你们我许了什么?”她咯咯咯笑看着我们说。 真够自作多情的,没人问你许了什么生日愿望好吧?你这么说无非就是想主动暴露你的生日愿望么?你不就等别人好奇地对你说“说说看,伊莉雅,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呢?” 婉儿阿姨似乎很了解伊莉雅,她笑看着她说:“阿雅,你不说出来,我也能猜到你许了什么心愿?呵呵。” 接着一老一少两个漂亮女人都把朦胧而神秘的笑脸朝向我,又互相对视一笑,又都齐齐地朝向我。 我被这俩漂亮女人盯得不自在,忙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礼品盒递到伊莉雅面前,讪讪一笑道:“再一次祝你生日快乐,没来得及准备得更充分……” “是什么呢?害羞的大男孩……”伊莉雅接过小礼盒目光痴痴得看着我问。 “阿雅,肯定不是钻戒了,现在还为时过早。”婉儿阿姨打趣伊莉雅说。 我道:“到晚上你拆开看看就知道了,呵呵。” “我等不及了啦!”伊莉雅叫起来,“我现在就要一睹为快呢!” 说着不容分说,双手就忙着拆礼品盒,礼品盒的盖子一掀开,里面的水晶做的钢琴就展露在大家的眼前。 这水晶钢琴是在我昨晚接到伊莉雅的电话后,匆匆跑到街上去买的,当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我跑了几条街才找到一家精品店,人家也要马上下班了,所以我匆忙挑选了这款水晶钢琴做为伊莉雅的生日礼物,但愿她能不嫌弃了。 表面上看那是一只精巧漂亮的水晶钢琴,实则是一个mp4,以我的直觉,我觉得女孩子喜欢这玩意,摆在铺头桌上,熄掉灯光后,这水晶灯会在暗夜里散发出紫蓝色的光芒,如同梦幻,还可以播放歌曲。 “哇!我喜欢,我好喜欢这钢琴!”伊莉雅更大声得叫起来,“阳阳,你真是别出心裁啊!” 什么别出心裁啊!我挑这件礼物时用了顶多一分钟而已,完全是凭直觉决定了这件礼物!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不值钱的东西,你能喜欢,我就放心了。呵呵。” “生日礼物哪有贵贱之分,我只看重你这份难得的心意!你有这份心意真让我激动呀!”伊莉雅兴奋地看着我说,眼眸中的光芒更加灼人了。 啊!她那海洋般深情的蓝色的眼眸啊! 婉儿阿姨也称赞我会挑礼物,会逗女孩子欢心。 伊莉雅突然惊叫了起来,她看看我,又看看手中的水晶钢琴说:“哎呀!干妈你看啦!这里……” 我和婉儿阿姨的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水晶钢琴侧面用一种类似于荧光的花体字写着“鱼水深情,琴瑟和谐”。 噢!老天!怎么会写这个呢?我怎么没发现呢?噢!坏啦!都怪我买回去就没打开看过,在精品店包装时那店员也是急匆匆的,我也没注意到这行并不醒目的荧光字体。 婉儿阿姨看看我,又看看伊莉雅,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虽然她没言语,但她的言语都写在脸上了。 第九百九十五章她在惹火 而伊莉雅则瞬间作出一副小女生般地羞涩姿态,密集的长睫毛垂落了下去,像蝴蝶般轻轻扇动着翅膀。 我则窘得不知道说什么,我唯一知道的是,这事儿不可解释了,越描越黑,越说越说不清。 好在婉儿阿姨替我解了围,吩咐女仆开红酒,提议生日宴正式开始。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神态才恢复了自然,运用手中的刀叉小心地吃着这顿法国大餐。 但更令人发窘的问题接踪而来了。 是伊莉雅在惹火! 我和婉儿阿姨坐在餐桌这边,伊莉雅坐我们对面,正对我而坐。 今天算是家庭聚餐,没请外客,说是晚上在酒店还有一个对外的生日宴。 没错!是中法混血儿的腿在桌子底下惹火! 开始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她的美足在桌底下轻轻触碰我的小腿,我还以为是一只宠物什么从桌底下穿过。 等我意识到不对劲时,等我意识到是对面的一只美足在挑逗我的脚背,并顺着我的脚背部旖旎向上时,我大惊失色。 我悄悄地低头朝桌底下看了一眼,就瞧见那只雪白的指教染成紫色的美足,就好像我看见了希区柯克安放在桌下的一枚“定时炸弹”。 我蓦地抬头看对面的伊莉雅,眼睛里全是惊愕! 而对面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却火辣辣地迎视着我,表情从容不迫,甚至还带着一种挑衅,或者说是挑逗! 幸亏此时婉儿阿姨的注意力不在我们这里,正姿态优雅地端坐于桌前,从容而小心地切割着一小块牛排,同时跟我们说着一些在法国跟她的宝贝干女儿初次相识时的趣闻! 真是妈妈的宝贝干女儿啊!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下,你那只涂了紫色指甲油的美足到底要去往何方呢? 当然不能问! 这个时候我还只是以为伊莉雅不过是调皮而已,但很快,我就不这么认为了。 餐桌下那只美足起初还带些许矜持,紧接着就连那份难能可贵的矜持都不要了,在试探了几次之后,那只美足一路攀爬,到了我的大腿了。 我又窘又恼,心想,特么你当你是在攀岩呢! 没错!伊莉雅的确说她最喜欢的体育项目就是攀岩了! 可老子不喜欢啊! 我连连后撤,最后无路可退了,有些不知所措。 而对面那双深蓝色的迷人的眼眸却似乎基情四射,这种基情隐于一种故作的从容神态之中,只见她时而优雅地端起酒杯呡一口红酒,时而娴熟地切割着面前盘子里的牛排。 而桌下那只美足却从来都不曾消停过。 我惊愕无措之际,竟然暗中佩服她的“勇敢”和桌上桌下“并行不悖”的高超技能。 她性感的唇角微微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她双唇的颜色像是高脚玻璃杯里的酒液更染红的,她的面颊也起了一阵潮红,仿佛她喝下的红酒从血管里往外渗出,染红了她的香腮。 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一个迷人的尤五! 但这尤五此刻就是一枚定时炸弹! 她的美足已经到了我的大腿上了,且蠢蠢欲动地还向向上攀岩…… “cheers!”她优雅地端起高脚玻璃杯朝我和我婉儿阿姨微微示意。 三只高脚玻璃杯在餐桌上方轻轻碰撞,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 而餐桌下面似乎就要爆炸了! 就在那只美足快要攀到巅峰之际,我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皱眉盯着伊莉雅。 伊莉雅看来是被我这幅样子吓着了,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她大概不相信我会当众揭穿她的“把戏”! 我不会没想到,怎么可能呢? “抱歉!伊莉雅小姐,我失陪一下!”我盯着她道。 然后我朝婉儿阿姨点头示意,拉开椅子,离开了餐桌,朝卫生间的方向快步走去。 “你倒面露不可思议了!我还没说我不可思议呢!”我一边快走一边在心里咕哝道。 我刚才突然蹦起来盯着她,就是想警告她! 我膀胱里也不胀,根本没有尿意,上卫生间只是个掩护,否则我拍桌子站起来,然后再无声地坐下去,婉儿阿姨不把我当成间歇性精神病发作患者才怪呢! 从卫生间再次回到餐桌后,伊莉雅老实了,不敢再造次。 用完这段法国大餐后,我们三人坐在客厅外面的露台上,坐在白色墙壁墙壁蓝色廊檐下的白色藤椅上下午茶。 估摸着差不多了,我就想起身告辞,婉儿阿姨受了惊似地跟着我站起身,执意要挽留我,而我执意要现在离开,借口今天还要陪薛飞去办点急事。 实际上薛飞住在酒店,他出差住酒店都是报销的,何必住我那单身公寓呢!况且他忙着调查他的案子,没时间跟我瞎转,我只是不想再被伊莉雅搞出什么事情来才决定离开的。 婉儿阿姨没办法,只好叫小陈送我回去。 我不肯再让小陈送我,执意要自己搭车回市里。 伊莉雅面带失望地看着我,对婉儿阿姨说:“干妈,我送大帅哥回去!” “不用!”我忙摆手道,“谢谢你的好意……” 我怕了你了!蓝眼睛大美女! “那怎么行,”伊莉雅不容我分说,“我必须送你回去!” 我道:“真不用了,我自己晓得回去的路。” “至少我要送你到街上吧!别墅区搭出租车可不方便呢!”她说。 婉儿阿姨也附和着说:“阳阳,就让阿雅送你到街口吧!” 见我犹疑着,伊莉雅抓住我的胳膊,拽着我往外走。 “走吧,走吧,”她嚷说,“你怕什么呢?我又吃不下你!” 她驾紫色兰博基尼跑车载着我驶出了婉儿阿姨这栋北欧风情别墅的庭院。 我把脸扭向窗外,不想说话。 “怎么?阳阳,”她转脸看我一眼笑说,“绅士就这么干坐着让气氛变得如此凝固?” 我道:“不知道说什么……” “你讨厌我?”她看着我问。 我道:“说不定……” 我的语气是没好气的,也没看她,依然面朝车窗外 “你会在乌市呆很久么?”她问我。 我道:“说不定……” “你对你妈还是没完全接受?”她问我。 我道:“说不定……” “那你喜欢我么?” “说不定……” 意识到自己乱回答一气,马上转脸看她,抬手摸鼻子改后道:“怎么会?” “那你讨厌我?”她逼视着我问。 我道:“没有……” “你不喜欢我,就讨厌我,不是么?”她打了一下方向盘,转脸看着我说。 有些强词夺理,有些失落。 我看着她,皱皱眉梢道:“难道不喜欢,就一定是讨厌么?” “可是不讨厌为什么就不是喜欢呢?”她继续强词夺理。 我看着她道:“不讨厌,不喜欢,这样你满意了么?” “不满意,”她睃我一眼说,“非常不满意!” 我耸耸肩道:“那我也没办法。” “也难怪,自从你的身份阿波罗地产公布以后,你身边应该处处都是莺声燕语吧?我知道你是阿波罗地产的一枚炸弹,你的出现炸翻了所有女人的芳心!现在你生活在衣香鬓影万花丛中,你怎么会对我有兴趣呢?你喜欢东方美女吧?” 她这话说得没错,现在在公司里我的确遭到许多大美女级别的女职员的暗示,甚至是骚扰,对我献殷勤的除了公司各个部门的领导,还有众多美女。那些白领丽人想法设法接近我,只是为了多给我说两句话。 我现在的确是生活在繁花似锦的日子里。 可我知道她们为什么要跟我套近乎,想当初我在h市那家小广告公司上班时,几乎没有一个女职员对我如此殷勤,离开h市到滨海市工作时,在丽人服饰在思美广告,同样没有女职员对我如此殷勤! 林氏姐妹不一样,我和林氏姐妹之间的关系,不是献殷勤者和遭受殷勤者的关系,那是爱与被爱互相爱恋的关系。 邢敏和胡雪娇跟这些对我大献殷勤的女人又不一样,她们是在我毫无背景的情况下对我表达好感的,虽然胡雪娇对我的感情不过是基情的一种形式,但她至少对我不存在任何物质上企图,我那时候也不具备她对我物质上的任何企图的。所以就连胡雪娇对我的那点基情也是出于非常单纯的动机。 邢敏就更单纯了,她对我的喜欢是发自内心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很明显的情况是,在阿波罗地产那些对我大献殷勤的女人们,虽然她们都有着非常自信和令人羡慕的外表优势,比如model的身材,娇美如花的容貌,可我很清楚她们不是奔我的人而来的,她们是奔我现在的地位而来的。 如果我接受我妈对我的重托,那我无疑跟伊莉雅一样,是一个超级富二代!如若单论继承的财富而言,从前在我眼里,遥不可及的肖德龙、欧阳泽以及滨海城那些富二代公子哥大小姐神马的,已经不足为奇了。 我说了,我很清楚的两点事情就是,其一,现在对我大献殷勤那些极品美女们都是奔我可能继承的巨额财富而来的,其二,这些财富不是我顾阳创造的,而是我靠继承得来的,即使我选择了继承婉儿阿姨二十多来用心血创造的财富,那财富名义上是属于我的了,可是从本质上而言,那财富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第九百九十六章不会认输 这就是我不接受成为阿波罗继承人的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凭我现在的能力,我能守住这份财富,并让这份财富再生出更多的财富么? 这显然成为一座山一样的压力横在我的面前。 我有能力翻越这座高山么? 作为一个人,或者说作为一个杰出的人,拥有自知之明,这是很重要的品质。如果一个人对自我没有准确地定位,盲目自信,盲目自大,是很危险的,是不可能有所成就的,也是可笑和可悲的。 我深知这一点。 回到家里,我在想两个问题,那就是伊莉雅把我送到街边时最后对我说的两句话。 一句是“阳阳,我不会轻易认输,我不会输给阿波罗地产那些东方美女的!我会去找你的!” 在我看来,这是“哪跟哪”的摸着头脑的话,伊莉雅是太不了解我了,我是不会糊涂到以为现在追逐我的那些美女们是奔着我顾阳这个人而来的。如果是那样,这倒是一件极乐的事情! 试想有一群堪比电影明星似的大美女成日追逐着你向你大献殷勤,而又是因为对你的个人魅力无比崇拜,不管你是不是全部都想要,还是咋地,但我想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因为这种现象而感到自豪和满足。 可她们不是因为崇拜你的个人魅力,而是崇拜你所继承的巨额财富,那就完全是两码事了。这种追逐与爱慕完全是变质了! 我感觉伊莉雅不了解我,当然这么短的几次相处,她也不可能了解我。同时,我也感觉她或许比公司里那些物质大美女们更难缠!隐约感觉或许还会发生比在生日餐桌下用她的美足挑逗我更荒诞的事情! 看来今后我得对她提防一些才是! 伊莉雅跟我说的另外一句话是“即使不谈论我和你,即使谈论你和你妈,阳阳,我觉得你对你琴声母亲过于冷漠了。虽然我知道她对你没有养育之恩,可你要知道你妈对此也是很无奈的,哪个母亲不想亲自抚养从自己怀胎十月诞生的孩子呢?你想想你妈这么多年来日日夜夜都想念着你,现在你来乌市了,现在她跟你相认了,她以为母子分离的悲剧终于结束了,她满怀希望跟你重逢想要同你好好生活,可是你对她显得有些冷漠了。我敢说你妈不,是我们的妈,干妈也是妈,我们的内心里一定是失落的,我敢跟你打赌你妈跟你相认后一定是想这辈子再也不会跟你分开了。虽然她隐忍着你的冷漠带给她的失落心情,虽然她依然因为能跟你共进午餐而感到发自内心的开心,可你要明白,她想要的不只是这一些。至于妈想要什么,你回头可以好好想想,换位思考一下。好么?阳阳。我不想看到妈失落。她能走到今天,非常不容易,其中的心酸与苦楚,非常人所能理解。我期待你真心接纳妈的那一天!尽管对你而言,这种转变需要时间,但我想妈和我都有足够的耐心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妈想要什么? 要我,要我从此以后永远生活在她的身边?要我继承阿波罗的事业?要我按照她的意愿迎娶伊莉雅这个超级富二代? 回到家,我一直躺在铺上想伊莉雅最后对我说的这两句话。 同时,我一直对两个问题充满疑惑,自从我和婉儿阿姨母子相认之后,这两个疑问就经常萦绕在我心中,从我和婉儿阿姨的多次谈话中,我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两个问题。 其一就是婉儿阿姨曾经跟林家有什么恩怨?其二就是似乎欧阳道明之所以变成蹶子跟婉儿阿姨有着重大关系,直接的或者间接的有着某种重大联系。 这两个疑惑,我现在还想不明白,更无法作出合理的解释,但我又不好直接向婉儿阿姨过问这两个问题。 看来也只好等婉儿阿姨自愿告诉我的时候,我心中的疑惑才会被解开吧? 从婉儿阿姨的别墅回到单身公寓,从下午到晚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些事情,我的思绪被这些事情搅和得一团乱麻! 晚上我打开了公司为我配置的苹果电脑,隐身登陆了我的q。 还是在滨海期间使用的那个“君子阳阳”的qq账号,到乌市一个月以来,这个号我登陆过几次,不超过三次,每次都是隐身登陆,每次都能收到林氏姐妹的一堆留言和许多封邮件,还有雨涵的,还有琴姐的。 我都没有回复,但每一条留言每一封邮件我都偷偷地看了,而且看得很仔细,一条都不落一封都不少。 她们大概意识到我绝不会回复她们的,甚至是猜测这个q账号我已经弃之不用了,所以后面两次登陆留言和邮件才少了下来。这正是我希望的。看到她们的留言,看到她们对我的呼唤,我能想象出她们难过的表情,以及悲伤的眼神。 我的心脏无法承受太多那种悲情的文字。 我能不想念她们么?我怎么会不想念她们呢?那些陪我走过那么多风雨的女子!今天在婉儿阿姨那里陪伊莉雅过生日,我就想起了林氏姐妹,现在已经八月初了,曦儿是狮子座,八月底就是她的二十六岁生日了,而夕儿是处子座,九月底就是她的生日! 我记得很清楚林氏姐妹的生日是相邻的两个月份,89月份,因为她们分别出生在前年的八月份底和次年的九月底。 但这个夜晚我主动向“绿色添香”打了招呼,之前我连“绿色添香”都不想理会,在我的潜意识里,我想跟既往相识的所有人断绝联系。 但这个夜晚我实在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薛飞似乎为那个少女奸沙案忙得晕头转向了,忙得连我的电话都没时间接了。 看来我也只能找“绿色添香”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倾诉下我的心事了。或许我此刻的潜意识里就是想找以前所相识的一个人聊聊,藉此抚慰一下我远离“故土”的思念之情吧?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的一时冲动,导致后来一连串的事情! 首当其冲的就是我把雨涵召了过来,因为我对她的不防备才轻易泄露了我的行踪,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红袖添香”竟然就是雨涵! 我没想到这个网络上的红颜知己竟然就是雨涵!我没想到那个在网上陪伴了我一年多的红颜网友竟然就是雨涵!我没想到我和“红袖添香”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乌市,竟然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君子阳阳:“绿色,好久不见?” 红袖添香:“噢!我的上帝!是你么?真的是你么?我没看错吧?你竟然出现了!” 君子阳阳:“是我,红袖。呵呵。” 红袖添香:“请允许我再确认一次,真的是你么?” 君子阳阳:“是我了。红袖,最近过得好么?” 红袖添香:“告诉我!你在哪?” 君子阳阳:“我现在在乌市呢,来了一个多月了。” 红袖添香:“你在乌市哪儿啊?” 君子阳阳:“我在乌市,红袖。” 红袖添香:“乌市?噢!我的上帝!你跑那么远去干吗呀?” 君子阳阳:“一言难尽!有机会慢慢跟你讲吧!” 红袖添香:“我看机会来了!阳阳!” 君子阳阳:“……” 红袖添香:“你知道我在哪吗?” 君子阳阳:“你在哪?” 红袖添香:“我现在就在这座城市!” 君子阳阳:“呵呵,红袖,别逗了!我今儿个心情不好!” 红袖添香:“我没逗啦!我就是在这里,不过不是在乌市!” 君子阳阳:“那你在哪……” 红袖添香:“伊犁!听说过吗?” 君子阳阳:“不是吧!红袖!你真在这里?没骗我?” 红袖添香:“骗你做什么?你说我有骗你的必要么?我们不过是一介网友,从来都没在现实生活中见过面,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么?阳阳!” 君子阳阳:“这么说你……真在这里?” 红袖添香:“我在伊犁草原!阳阳!” 君子阳阳:“好吧!你震到我了!我刚前几天刚从草原回来!” 红袖添香:“啊!我现在还在看薰衣草呢,看来我们真没有缘分!唉!” 君子阳阳:“你来旅游的么?” 红袖添香:“除了旅游,你说我到这么远来干吗呢?真是的……对了,你前几天去伊犁干吗?也是看薰衣草?” 君子阳阳:“算是吧,一言难尽……” 红袖添香:“阳阳,怎么连说两个一言难尽?你到底怎么了?” 君子阳阳:“一言难尽……” 红袖添香:“好吧!你赢了!” 君子阳阳:“有机会我会给你讲的,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讲清楚的。” 红袖添香:“好吧!我绝对信任你!不过,我告诉你,我对你非常生气非常失望!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君子阳阳:“没有的事……” 红袖添香:“如果不是因为今晚你遇到烦心事儿了,你恐怕还不会找我说话吧?” 君子阳阳:“……” 红袖添香:“告诉我!你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 君子阳阳:“唉!真是讲不清理还乱!” 红袖添香:“又为情所困了?” 君子阳阳:“算是吧!这次是为亲情!” 红袖添香:“那你对我说说看吧!” 君子阳阳:“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其实还是想说一言难尽,呵呵……” 第九百九十七章是时候了 红袖添香:“好吧,看来我得为你准备一个下午的时间了!” 君子阳阳:“……” 红袖添香:“我们见面吧!阳阳!如果你不怕见光死的话!我明天中午飞乌市,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到乌市国际机场!” 君子阳阳:“你真想跟我见面?” 红袖添香:“是时候了!” 君子阳阳:“听起来你似乎谋划很久了?呵呵!” 红袖添香:“算是吧?你来机场接我么?” 君子阳阳:“这个……让我今晚好好考虑一下,呵呵。” 红袖添香:“这么说你不想见我?” 君子阳阳:“我不知道……” 红袖添香:“怎么啦?” 君子阳阳:“只是一种预感……” 红袖添香:“什么预感?” 君子阳阳:“我说不清楚……感觉好像我们认识似的……” 红袖添香:我们本来就认识呀! 君子阳阳:“你是谁?” 红袖添香:“我是‘红袖添香’呀!” 君子阳阳:“我还以为你是指我们现实生活中认识呢!” 红袖添香:“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君子阳阳:“说不上为什么。” 红袖添香:“呃……” 君子阳阳:“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吧?我总感觉你似曾相识……” 红袖添香:“你会为这个担心吗?” 君子阳阳:“也不是担心,因为除了林氏姐妹,除了我老妈和顾彤,我现在没什么可担心的。” 红袖添香:“那你还怕什么?明天来机场接我么?” 君子阳阳:“让我今晚考虑一下吧!” 红袖添香:“像个男子汉行吧?” 君子阳阳:“我看行……” …… 下了qq,关了电脑后,熄了灯,我躺在铺上。 我在想这个“红袖添香”会不会是我在现实生活中认识的人,我有这种感觉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是每次跟她交流都会有这种感觉,似曾相识的感觉。如果说……让我把她跟现实生活中认识的某个女孩相对照的话,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雨涵…… 可是每当我有这个念头后,我又得承认自己太有想象力了。雨涵有必要化身“绿色添香”来跟我聊天么?在现实生活中,她早已经是我最好最信任的朋友了。她有必要还在网络上来演这么一套么? 况且,我qq上有一个“绿色添香”的qq账号,那才是雨涵的qq号码,她似乎不爱上网,很少见她上线,或者说她一直都是隐身登陆的,所以这个“绿色添香”怎么会是她呢? 人类应该为自己的想象力而感到自豪,同时也将为自己的想象力而纠结。 在铺上折腾了一翻之后,我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次日上午在公司忙,自从我出色地完成了第一个大项目之后,公司上下对我的地产策划才能深信不疑,把最重要的策划项目都交到了我的办公室。 这导致我上班时间都很忙碌,下班后多半时间都在思考手上的策划项目。做策划项目有相似于写作的地方,你得勤于思考勤于阅读,才会有灵感降临,才会有好的点子诞生在你的头脑中。 机会总属于有准备的头脑,如果经常都在思考,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感觉到什么,都有可能突然刺激到你的创作能力。很难想象一个懒于思考的人,会一直在某个领域内不断创造奇迹。 有句话说“重复做某件简单的事情,你就是专家”,这话很有道理,讲的就是不断重复练习,熟能生巧,持之以恒日积月累的话,你很可能就会成为某个方面的专家。这个很好理解的。 但这句话在创作这个领域就不完全正确了。创作这个领域当然也需要必要的重复必要的积累,但它需要新鲜的点子,因为它是创造,而不是简单的重复。 目前的工作量算是比较大的,好在古丽绝对是一个得力的助手,很多准备工作,她都完成十分令我满意。 总体而言,我对目前感觉比较满意。工作中我脑子里经常会蹦出这么一个念头“噢,原来不过如此”,一开始我把地产策划看得神乎其神了,以为我自己在这方面没什么优势,但在滨海城做的那个成功的地产策划之后,再加上进入阿波罗地产后做的这几个策划项目,使我有了信心。 原来地产策划跟其它行业的策划并无那么大差别,跟其它行业的策划项目一样,只是需要新鲜的点子,只是需要找出刺激目标消费群的情绪,以及调动潜在消费群的兴趣,促进销售量。 仅此而已。 秦金涛依然像以前一样没事就爱往我办公室跑,有时候他是以朋友的身份进来单纯跟我聊天,有时候他是以婉儿阿姨的说客身份进来跟我做我的思想工作。比如要我尽快继承阿波罗的事业,比如要我接受公司为我配置那辆黑色宝马,比如让我尽快搬到婉儿阿姨的别墅里安家。 我在心里承认秦金涛是我的朋友,但我也知道他对我的态度不无恭维之意,当然是建立在我是婉儿阿姨的亲生儿子这一点上的。当然,这也什么,是人就总会有一种趋势附利的本能。 “文武双全”这个成语,在面对我时,不知道从他嘴里蹦出过多少次了。 每当他这样盛赞我时,我就会拿“我的理论”略表谦恭。 “老齐!你知道吗?这个社会最不流行的就是‘文武双全’这号人了。二十一世纪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这是邓爷爷的语录。换言之,二十一世纪靠脑力靠技术生存,你武功再强,顶多也只能做个保镖!但除此之外,武力似乎再也不能说明什么了。至于文人,在当今社会中那就是更是一文不值了。你会写诗又怎么样,你会作文又怎么样,现代人很讨厌跟文绉绉的男人打交道。自古以来,文人地位都没有高到哪里去过,古时管读书人叫‘穷书生’,可见在古时候文人的地位也没好到哪里去。当今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就更别提文人了,如果你邻居大叔告诉你他会写诗,你一定会当他是个怪胎!现代人的印象中,写诗作文是‘不务正业’,人们会笑话你看不起你,认为你逃避现实无病呻吟。除非你已经成为名诗人或者名作家了。否则你就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人。有人说可以写诗泡妞啊!噢!上帝原谅你吧!这年代你还指望一首情诗一封情书能打动眼眸里都闪着‘银光’的女人们吗?也只有酸腐的文人才会有这个荒诞的念头!你长一张好脸蛋,比你写出几首像《再别康桥》一样优秀的诗歌不知道要有效多少倍!如果你不具备天生优势,那么你兜里有俩钱也行。哪怕是三百块,请你喜欢的女孩去咖啡馆坐坐,也比你写三百首情诗更能打动她的心了!所以,别再提什么‘文武双全了’,在当今社会这是最不吃香的一号人了!” 这就是我关于“文武双全”这个成语的理论。 中午我收到“红袖添香”的短讯,说她晚上八点到乌市。 下午下班后,我直接坐巴士车去机场接机。 我在机场大厅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时间已经是差一刻八点了,差不多了。于是我把手里的晨报折叠起来,从椅子上站起身,面朝机场出口。 越到见面时间,我越坐不住,老实说我有点紧张,毕竟我是第一次见到“红袖添香”真人! 一直以来,我们似乎都有一种默契感,那就是谁也不提看对方的视频,我想这或许就是“红袖添香”最初对我产生好印象的原因吧? 红袖添香说现在网上有很多无聊男人,太缺少定力了。她说即使是想泡妞,也不能如此猴急吧?心急可吃不热豆腐!除非笨女孩,一般的女孩谁也不会因为几句话,就会对一个陌生男人产生好感的!泡妞需要一个过程! 很快我前面一闪,眼睛猛地睁大了! 起初我以为看错人了,当我确认从机场出口提着行李包走出来的女孩是雨涵时,我还以为我这是巧合,但这个念头没持续超过三秒钟,我很快就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红袖添香”竟然就是肖雨涵! 同时也验证了我之前的预感!尽管之前有预感,但我此刻仍然十分震惊! 接下来我的第一反应是被转身去,想逃离…… 可是已经晚了一步,雨涵已经看见我了! 她在我身后欢快地叫了起来。 “顾阳!你想逃走?你敢逃走?你敢就这样丢下我逃走?” 我心中叫一声“完了”,知道自己无处可逃了。我依然背对着她立在空旷的大厅里,走也不是,回头也不是,干愣着,心中七上八下的。 在我犹疑不决之际,雨涵已经出了机场出口,朝我快奔过来。 我只好抬手抚了一把脸,手掌移开后,我的表情由震惊转为了惊喜! 我转过身去,抬手朝雨涵打招呼:“好啊!雨涵!没想到真是你?呵呵呵……” 我脸上挂着无耻的讪笑。 “是不是很震惊?” 她一口气奔到我面前,扬起一张绯红的漂亮面孔看着我说。 我的所有心理想法,她似乎都一清二楚。 第九百九十八章大惊失色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其实我早有预感,只是不相信就是你……” “我记得我以前说到见面时,我说你大惊失色的……”她娇喘连连地仰脸看着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道:“还好吧……”心中却想“你赢了!的确令我大惊失色了!” “带我走吧?”她又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这才想起她手里还提了一只路易威登的旅行箱,连忙从她手中接了过来。 “乌市有哪些好一点的酒店?”她笑看着我问。 我摸着讪笑着道:“‘海天’和‘王朝’都不错,而且就在市中心,交通出行非常方便。你准备住哪家酒店?” “哪家我也不想住!”她说。 我道:“那你住哪?” “你家!”她说。 我道:“那好吧!跟我走!” “好嘞!”她开心地说。 我道:“你来我这里,你家里有人知道吗?” “没有!”她说。 我道:“那最好了!少了很多麻烦!对了,越南和老挝,你想去哪个国家?” “干吗这么问?”她仰脸朝我眨眨眼睛问。 我道:“虽然是把你卖到这个国家中一个,可我还是得征求下你的意见。” 雨涵“呀”了一声,看着我说:“阳阳!我没想到你到这里来做起了拐卖妇女的行当!” “没办法,”我道,“为生活所迫!正愁没生意呢,你刚好送上门来了!” 雨涵仰脸看着我问:“卖过去做什么?” “给那里的男人做媳妇呀!”我道,“虽然那边也不是没有妓院……” “你敢!”雨涵耸起鼻翼朝我凶道。 我道:“你等着吧!” “我、我上当了……”她呜呜呜地哭着说,还抬手作抹眼泪的动作。 我看着她哈哈一笑道:“这话差不多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出了机场大厅,走到街上,漂亮柔媚的雨涵吸引过往行人的目光,连女人都不免要多看她两眼。 她也的确够美丽动人了! 她今天穿一袭chane的洁白色抹胸裙子,chane的高跟鞋,腰上的黑绸丝带在腰际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雪白性感的脖颈上戴着一串珠宝项链。一头如云秀发垂落下来,勾勒出她秀美的脸型和脖颈的形状。 那眼眸宛如春天阳光下的湖水,波光潋滟,那身段袅娜聘婷。 画龙点睛的是她超凡脱俗的气质,端庄典雅,柔美秀丽,就像刚从《红楼梦》泛黄的书页里走下来的薛宝钗,或者说就像刚从电影画面走下来的剧中女主角。 “你看,雨涵,你不该来乌市的,大家一看就知道你是从江南来的女子!” 在拦下出租车,往后备箱里装路易威登的旅行箱时,我看着雨涵打趣她道。 “我才不在乎,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雨涵说,又刻意强调了一句说,“我刚从伊犁回来,我相信这里的人们都非常热情好客!” 出租车疾驰在街道上。 “什么时候到你家?车速怎么这么慢?难道乌市比滨海市限速要严格?”雨涵看着我说。 我道:“你别急呀!乌市下班高峰期还没过呢!这里不比滨海,作息时间几乎往后推了两个小时呢!” “我能不急么?”雨涵朝我挤挤眼睛说,“我肚子憋着呢!” “什么?”我扭头看她,“你急着上卫生间?” “才不是!”她说。 我道:“那你肚子里憋了什么?才一个多月没见,莫非你已有身孕?” “讨厌啦!”她伸手在臂膀上捶打了一下,嗔我说,“我是憋了一肚子话好不好?” 我道:“什么话?” “要对你说的话呀!”她仰脸看着我说。 我“喔”了一声,摸着鼻子,没有作答,把脸朝向车窗外。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一种感觉,比如你和一个在你生命中留下过深刻印记的女孩失去联络很久了,突然有一天你在一个公共场合看见她了。震惊是有的,但最初这份震惊是压在心底的,我的意思是说好像是有一个缓冲,不是一见面就抱头发泄自己的情感,而是有一个短暂的缓冲期。 在这个缓冲期里,你还算冷静,你的情感还处于抑制状态,在这个缓冲期之后,你可能在特殊环境下会情不自禁地表露你心中被压抑的那份情感。 对于不同的人,这个缓冲期长短不一,对我而言,这个缓冲期就是乘出租车到单身公寓的时间。对雨涵而言,她的这个缓冲期跟我差不多,或许比我更短。 回到单身公寓后,雨涵明显变得更在机场大厅里是两个人了。 她的表情凝重了,她的眼神炽热了,虽然看不出来,但我好像能感觉她整个身心都在微微地颤抖着,自从进入电梯后,她的目光就一直未离开我…… 我的目光没跟她的目光相触,但我感觉到了她的变化。 电梯门打开后,我拎起她的旅行箱走出电梯间。 “到了,雨涵,跟着我……”我道,没有回头,径直朝房门口走去。 我搁下旅行箱,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把雨涵让进屋里,我拎着旅行箱跟进去,把房门带上。 “你坐下休息,我先把箱子搁在卧室里去。” 我招呼了一声雨涵,拎着旅行箱走到我卧室旁边的那间备用卧室里,把旅行箱搁在铺头桌边。 这套单身公寓里有两个卧室,两张铺,而且每张铺上都铺上了洁净的铺褥和被子,铺头的大鹅绒枕很有特色,仿佛不仅实用,而且还可以做摆设用,因为很美观。我当初搬进来时,有一种走进四星级酒店客房的感觉,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客人入住,就是这种感觉。 而且我隔壁这间卧室的铺罩和被单都是花色的,是那种白底红花的面料,显然是准备为女性准备的卧房。 秦金涛告诉我,这套单身公寓原本是为那些家不在本地的公司高层领导准备的,所以会考虑到家眷入住的问题。 就在我弯腰搁下旅行箱将要起身之际,我感觉到了身后骤然响起且飞速靠近的细碎的脚步声。 紧接着我一具温软香艳的身体从后面把我整个人给紧紧抱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悄悄地离开了滨海?为什么?” 雨涵在我身后呢喃着,语调十分幽怨! 她的脸蛋紧贴在我背脊上,双臂蛇一样紧紧缠绕着我的腰,好像太怕失去而紧紧地把一个人抱紧在她香怀里的感觉! 我的身体略显僵硬,抬起双臂,嘴唇张了张,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为什么不说一声,就悄悄地逃走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知道找不见你后,我有多难过么?你知道么?知道么?” 雨涵紧贴着我,深情呢喃着。 此刻的我感觉异常敏锐,她的柔软,她脸蛋紧贴在我背脊上的柔软,隔着她身上件chane的连身裙的柔软,我感觉到她的身子像烧着了似的! “雨涵……”我的喉结上下蠕动,喉咙深处“咕”了一声。 “你知道么?知道么?阳阳,我也很想你,真地很想你……当我发现你人已不在滨海时,我感觉天空就像一口偌大的锅,沉重地压了下来,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塌陷,看不到你的日子……就像失去了太阳的天空,就像失去了春天的人间,一切都失去了生机,失去了意义。这一个多月我是在煎熬里挨过来的,你不会知道我的感受,你不会知道我的思念……” “对不起,雨涵……”我低声道。 “你不必说对不起……不必说,我知道你不是为我而活,我知道我在你的心目中可有可无……可是你知道么?看不到你,我真地不知所措,无所适从……我以为你没对我没那么重要,我以为我能控制好自己的情感,可是,自从你走了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的喜怒哀乐全由你决定,我才发现自己以前之所以能安心地过活,恰恰是因为你人在滨海,我想看你的时候,就会看到你,尽管需要找一些借口接近你,可是当我发现你人真地不在滨海了,我整个世界都彻底乱了,彻底乱了……” 我想烫人的不仅仅是身后她的身子,还有她炽热的情感和话语。 “让我们好好聊聊行么?雨涵……”我轻轻松开了她缠绕着我的双臂安慰她道。 我转过身去,轻轻握住她的双手,低头看着她深情忧伤的眉眼,星眸闪烁,泪光盈盈。 “走,我们去客厅。我们煮一壶咖啡,我们要好好聊聊,你不是要听我的故事么?我会全部都告诉你好么?雨涵……”我低头注视着她道。 我的语调是安慰的,我话语的目的有一半是想把当下的气氛松解下来。 雨涵没有察觉我的用心,用了点了点头。 我拉着她的手,走出了卧室。 简易咖啡壶就在客厅的茶桌上,插上电源后,已经开始冒热气,空气中弥散着熟悉的咖啡香气。 我和雨涵隔桌而坐,她的双手在茶桌上方紧紧握住我的右手。 我不敢迎视她含泪的灼热的目光,低头注视着她的双手以及她双手紧握中的我的大手。 第九百九十九章她的手很美 她的手很美,就像她身子的一个缩影,白得像藕池里刚挖出来洗净的藕色,微胖,很有肉感,掌指关节处都有一个柔和的小漩涡,线条优美而富有流动的韵律,那修建整齐的指甲盖就如一列小贝壳,透着粉红色的健康的光泽。 很柔软,很温暖,像一个紧紧的拥抱,把我的大手紧紧包住了,深怕我突然在她的注视下消失了一般。 “你瘦了……”她仰脸看着我说。 我笑笑道:“怎么会?我前几天才在街边的药房里称了体重,跟以前一样……” “我感觉你瘦了好多,阳阳……”她凝视着我柔声说。 我笑笑道:“你的感觉有误……” “在乌市日子不好过吧?水土不服么?给别人打工很辛苦吧?老板在压榨你们的血汗对么?”她凝视着我说。 我笑笑道:“怎么会?跟你想的相反,雨涵,公司里的人都把我当王子一样看待呢。呵呵呵。” 我感觉我无法抽脱出来,只好用左手把煮好的咖啡倒进两只瓷杯里。 瓷杯里冒着热气,热气里散发着浓浓的咖啡香味。 但咖啡自始自终都没有动,我们谁也没有去动它,四目相对,我一个人在讲诉,讲诉我来乌市的经历,我和婉儿阿姨母子相认,我的身世之谜。 这些我从来都没对雨涵提及过,她对于我的身世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是不知道,我从她对我所说的反应来看,她之前确实一概不知。 雨涵的表情很丰富,时而疑惑,时而激动,时而探究,时而蹙起眉头。 她蹙起眉头的时候,正是我在讲伊莉雅的时候。 等我差不多把我的经历以及我的身世全部告诉她之后,她微张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我看着她笑笑道。这次端起瓷杯喝了一口咖啡,咖啡已经微凉了。 雨涵看着我说:“阳阳,这是你给我编的一个故事么?” “是啊!不论是是谁,听了我的故事都会以为是虚构的。”我抬头看着她,笑笑道。 雨涵睁大眼睛看着我说:“这么说,你一下子就变成了亿万家产的继承人了?” “如果我愿意接受继承人这个身份的话。”我笑看着她道。 雨涵看着我说:“为什么不?” “我还没想好”我低头看着眼前的瓷杯道。 雨涵说:“还想什么,阳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你一下子就变成了亿万财产的拥有者。你还这么年轻,又这么帅气,还有数以万计的家财,你一跃就成为了天下人都羡慕的对象了!婉儿阿姨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名正言顺地继承她所有的家产,这也是她多年来的心愿。你愿意接受她殷切的期待的话,她会为此感到无比的欣慰的!接受吧!阳阳!然后杀回滨海,让从前那些侮辱过你的人们都看看,你的命比他们都好!你想呀,阳阳,林伯伯之所以把夕儿姐许配给欧阳泽,正是看好欧阳的势力,如果他知道你的财产是欧家的十几倍,林伯伯还会把夕儿姐许配给欧阳泽么?他巴结你还来不及呢!” 我的手轻轻转动着瓷杯,叹声道:“我感觉我妈跟林家之间多年前有过什么恩怨。” “恩怨?”雨涵道。 我点头道:“是,恩怨。如果我的直觉没错的话。” “什么恩怨?”雨涵紧看着我说。 我抬头看她,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不如你直接问你妈吧。冤仇易解不宜结呀。阳阳。冤冤相报何时了?”雨涵看着我说。 我道:“其实我最不希望看过我们顾家和林家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不敢问,我怕真会有什么问题。” “可这样等着也不是办法呀。事实总会大白于天下的。”雨涵说。 我叹声道:“那就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吧。我怕直接过问我妈,会显得太突兀了。” “嗯。那你找个合适的机会,再问你妈好了。”雨涵用鼓励的目光看着我说。 我点头道:“好的。” “接下来你打算把我怎么处置?阳阳……”雨涵笑看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笑道:“我要带你去游街,还要带你去看看羊肉串有多么大串,如果你对羊肉不过敏的话。” “那还等什么?”雨涵朝我挤挤眼睛说。 我道:“不等什么了!只等出发!” …… 咖啡馆门口,伊莉雅笑着朝我和雨涵挥手,她上身穿一件蓝色真丝衬衫,下身是一条黑色带皱褶的及膝长裙,戴副大框茶色眼镜。 我和雨涵加快脚步奔上前,伊莉雅上上下下打量着雨涵。 “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呀!”伊莉雅用审视的目光瞧着雨涵笑说,“阳阳在电话里跟我说你是个万里挑一的窈窕淑女!果然非同凡响!” “哪里哪里,”雨涵笑得很大方,“阳阳美化我了。伊莉雅姐姐姐才是漂亮的人儿呢!尤其是姐姐的眼睛,像蔚蓝的大海一样迷人,而且眼波流转,深情款款。” 雨涵这句话在我看来,貌似有些复杂,我得到的感觉是: 1、她不想跟我丢脸,既然我对伊莉雅赞美了她的美貌与气质,她就决心“不辱使命”! 2、雨涵试图在拉近跟伊莉雅的关系,或者说试图融化伊莉雅眼中的警戒与妒意,因为她主动称呼伊莉雅为姐姐,为伊莉雅不得不称呼她为妹妹。这是雨涵大方之处,有教养之处,也是她的聪明之处。 3、雨涵称伊莉雅“眼波流转,深情款款”时,语带戏谑,这似乎有所指,或许她以一个女性的敏锐直觉已感觉到伊莉雅对我的好感了。 唉!女人本质上是一种非常复杂的生物! 约我们喝咖啡是伊莉雅的主意,今天是礼拜六,雨涵是礼拜四晚上到的乌市,再此之前,她在乌市已经呆了将近两天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不管雨涵是否到达乌市,这周六伊莉雅都要约我喝咖啡,还是雨涵到了之后,她才有了这个主意。 如果是因为雨涵到了之后,她才约我去喝咖啡,而且在电话里一再叮嘱我叫上雨涵。那她的想法是什么? 总不至于是要跟雨涵一比天骄吧? 当伊莉雅得知雨涵来乌市时,她就问过我,我和雨涵是什么关系。我说是朋友关系。她说她不相信。我就说我们是红颜知己的关系。伊莉雅勉勉强强地相信了。 伊莉雅的骨架比雨涵高大,且她对自己的三围绝对自信,因此傲然挺胸,而雨涵虽然感觉出伊莉雅的意图,却羞于同她比,反而是含胸低头。 女人很奇怪,似乎自己的三围大过情敌,就会感觉自己在爱情战中就会多一分胜算! 我装作没看见,但我知道伊莉雅已经把雨涵正式列为她的情敌范畴了。 中饭之前,我们离开咖啡馆,在车上我才发现手机上有三个未接来电和一个未读讯息,都是婉儿阿姨的。 我点开了那条讯息: “阳阳,这个周末有空么?我想和你聊聊。来家里怎么样?如果不愿意来家里,我们去咖啡馆也行。妈想和你好好聊聊,妈知道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 礼拜天上午十点,我和雨涵搭出租车赶往同我妈约定的茶社。 雨涵巴不得见一下我妈了,早上起来她说自己昨晚失眠了。 我说怎么会呢?昨天在游泳馆游泳了,晚上应该睡得更香才是啊! 她说她有点紧张,想着今天要跟我妈见面,她就有点紧张。 都失眠了,还算有点紧张了么?如果真紧张,那也是很紧张才是啊! 我问她为什么紧张?她带着羞涩的表情勾下脸,支吾着说就是有点紧张嘛。 出门之前,她差不多花了半个小时装扮自己,因为昨夜失眠有点黑眼圈,她抹了眼影,因为脸色不够光泽红润,她抹了腮红。 我头一次见雨涵化这么重的妆,当然,是跟她以前素面朝天的习惯相对而言,实事求是地说,她今天的妆容也只是比淡妆稍微浓那么一点点而已。但对她而言,已经算是“浓妆艳抹”了。 其实我考虑过到底要不要带雨涵去见我妈,我妈会不会当着一个外人而有所顾忌,她说好是要跟我好好聊聊的。 我是这么想,我带雨涵过去,把雨涵介绍给我妈,潜意识里是想表示什么。究竟我想表示什么,我也很清楚,无非就是想告诉我妈,我已经有相好的了。至于伊莉雅,我是不可能跟她在一块儿的。 我是想向我妈传达这个讯息,以免我妈进一步促成我和伊莉雅的事情。 在这种层面上,我承认我是在利用雨涵,因为从始自终,我都没有把雨涵当恋人看过,她是我的红颜知己,是我最好最信任的异性朋友,是对我有恩情的绝世红颜! 我妈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我看出来她是反对我和林氏姐妹在一块的。但我妈不知道我和肖家千金的事儿,她不会反对我和雨涵在一起的,我妈总不至于对滨海三大房地产大鳄都有仇恨吧? 不太可能! 第一千章没有良心的人 我和雨涵搭出租车前往那家酒店,那家茶社是在那家酒店的二楼。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到了那家酒店楼下。 兴许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或者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出租车停下之后,雨涵推门下车时,并没有看见后面一辆电动车。 她推开出租车后门时把从后面驶上来的一辆电动车碰了一下,不严重,但的确是碰了一下,不是碰到了电动车,而是碰到了电动车上的人,一个三十多岁的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 众所周知,这个社会有些主儿就是不太讲理,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别说你碰了他,就算他摔倒了你好心去搀扶他,都有可能被诬赖成是你撞倒了他。这种事新闻上时有报道。 对于这种人我是深恶痛绝的,我不记得在哪里看过一篇文章,一篇西方心理学家的研究成果,他们认为这个社会上有很少一部分人是“没有良心的人”。这种人是自私的是冷血的是没有道德意识的,也就是说这少部分人很可能不是人,是人类中的异类。 对此,我深有同感。 其实车门只是轻轻碰撞了一下那络腮胡子的胳膊肘,因为电动车行驶速度很慢,只是连碰带擦了一下,仅此而已。 但这可不得了!那大汉停下电动车,眼珠子瞪得跟牛一样瞪视着雨涵 “妈的!你没长眼睛?!”他冲雨涵凶神恶煞道。 雨涵被吓住了,连说对不起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她承认是她不小心碰到了她。 这下更完了,雨涵一承认,那络腮胡子就更放肆了! 下车揪扯住雨涵,也不管她是不是一个柔弱的漂亮女孩,就是很粗暴地揪扯住了雨涵。 “对不起就完了?对不起管个屁用!老子现在骨折了!你说怎么办?”络腮胡子冲雨涵叫嚣道。 我是又好气又好笑,付了出租车师傅车钱,从车上跳下来,绕过车尾奔到络腮胡子面前。 我扯起嘴角冷笑一下,对络腮胡子道:“哥们!请把你的脏手从这位女士身上拿走!” “吆嗬!”络腮胡子猛地扭头瞪视着我叫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口气不小啊!你最好老实点!老子有时候可管不住自个的拳头!” 我极力克制住自己的脾气,看着他道:“哥们,我跟这女士是一起的,我们是朋友!你到底想怎么样?” “朋友是吧?很好!”络腮胡子瞪视着我叫道,“杀人偿命,伤人赔钱!” “伤着你了么?”我看着他,冷笑一声道。 络腮胡子叫嚣道:“撞到我胳膊肘了!很可能骨折了!伤了人你还想一走了之?世上哪有这种便宜事儿?!” “如果骨折了,你的手还能揪扯这位漂亮的女士么?”我看着他道。 特么太可笑了! 络腮胡子愣了一下,转而梗梗着脖子冲我叫道:“是这一只手!” 他抬起另一条胳膊给我看。 简直是胡搅蛮缠!他那条胳膊是在出租车的对侧,被车门撞到的怎么可能是那条胳膊呢?分明撞到的是他现在揪扯住雨涵香肩的那条胳膊! 好吧!就算是那条胳膊吧!可如果骨折了,它还能抬起来给我看么?简直是可笑至极! 雨涵太善良了,因为不小心撞到了对方,她很内疚很自责。 “大哥,对不起,”她小声说,“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我可以陪你去医院,医疗费我负责!” 络腮胡子听雨涵这么一说,可能感觉有油水可榨,就更放肆了! “这么说,你要私了?”络腮胡子瞪视着雨涵粗声道,“也行!你给我五百块!我立马走人!” 我忍不住笑了!五百块!耍点横,五百块就到手了!恐怕这世上没有这么好赚的钱吧? 我明白了,跟这种人没理可讲! 见她抓住雨涵不放手,我恼怒了。 雨涵低头拉开手包,想拿钱给那络腮胡子。 我连忙按住她的手道:“雨涵,别纵容这种人!五百块我宁愿给叫花子,也不会给这种人!” 络腮胡子恼羞成怒了,眼看着轻易到手的五百块丢了,他能不恼羞成怒么? 他的眼珠子再次瞪得更牛眼一样大,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小子!你想找抽?!”他厉声警告我道。 我迎视着他暴怒的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道:“我再说一次,把你的脏手从这位漂亮的女士肩头拿走!” 络腮胡子很听话,果然把他那只寒毛阴森的粗手从雨涵肩头拿开了,但是却一把揪扯住了我的衣领。 我飞快地抬起双手攥住他的手腕,就在我将要使出一记反关节擒锁技时,我们身后响起了一声断喝。 “住手!” 我回头一看,是我妈,她身边跟着司机小陈,断喝声是小陈发出的,很有底气很威严的那种。 我妈和小陈快步走到我们面前。 “怎么回事?阳阳……”我妈看着我问。 我还没开口解释,络腮胡子就恶人先开口了。 “这妞开车门时撞到我胳膊肘了,我想我应该是骨折了,杀人偿命,伤人赔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这小子横加阻拦!你给评评理!” 大概是见我妈的气势不凡,络腮胡子像是见到了主持公道的人似的叫我妈来评理。 我妈看看雨涵,又看看络腮胡子的胳膊,抬头看着他满脸的络腮胡子。 “是这样么?”我妈微笑地看着络腮胡子问。 络腮胡子点头道:“当然了!难不成我看上去像那种讹人钱财的坏人么?” 我在心里问候了他的老母,以及老母的老母!不要脸的人我见多了,但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人!而且他娘的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小意思!五百块是吧?我给你。”我妈微笑地看着络腮胡子,神态很平静很友好。 她从手提礼包取出钱夹,从钱夹里抽出一沓百元大钞。 “拿着。年轻人。”我妈微笑地看着络腮胡子说。 络腮胡子见钱眼花,像是色鬼看见了美女,伸手就去抢。 我妈后退一部,络腮胡子的大手没抓到钱,却碰到了我妈的肩。 就是从这里,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我妈突然收敛了脸上的微笑,严厉地看着络腮胡子说:“年轻人。我给你钱,你却还伤人。你刚撞到了我的肩膀,我年纪这么大,我想我很可能是肩关节脱臼了……” 一听这话,络腮胡子傻眼了! 我妈盯着络腮胡子接着说:“你说咱们私了还是公了?私了的话你至少拿五万,公了的话你得以故意伤人罪去拘留所待一个礼拜……” “你、你诬陷人!老东西!”络腮胡子暴怒地瞪视着我妈道。 我妈平静地盯着她说:“这世上喜欢诬陷他人的人可不止我一个呢!年轻人!” 司机小陈始终立在我妈身边,双眼紧紧注视着络腮胡子的举动。 “老东西!你可别逼我对你动粗!”络腮胡子恼羞成怒地警告我妈道,“识相点,赶紧走开,这事儿与你无关!” “识相的!赶紧从我这个老太太面前消失!否则你就倒大霉了!”我妈平静却很有震慑力地看着络腮胡子。 此刻周围已经围了许多人了。 络腮胡子感觉面子上过不去,眼睛里闪现凶光,要狗急跳墙了! 就在他伸手要去抓我妈时,抢在我冲上去拦截之前,小陈就一脚将络腮胡子踹了出去,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高鞭腿抽向络腮胡子的脸。 “小陈!”我妈喊住了他。 小陈的脚背已经离络腮胡子的脸只有一寸的距离,那个高鞭腿的速度极快,因为速度快,就有了一种势如破竹般的爆发力,带着一股旋风震得络腮胡子的胡须都在抖动。 而小陈在我妈喊住他时,竟然准确地收住了腿上地力道,单腿着地,抽到络腮胡子面前的脚步定住,且直直地慢慢地收了回来。 我算看眼了!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一看小陈的出招就知道这人武功十分了得! 真看不出来!斯斯文文的一个私人助理,竟然有如此好的身手!这真正是高人不露相啊! 小陈收住腿立在我妈身边,也不说话,只是抬手扶了一下金丝眼镜,依然紧盯着络腮胡子的举动。 络腮胡子也意识到今天缠上的可不是善茬儿,也意识到自己今天惹错人了!完全没了斗志,如斗败的公鸡一样恹恹了。 “要不要找郭律师?”小陈转脸问我妈。 我妈微微一笑,摆摆手,示意算了。 络腮胡子连连后退,然后转身奔到电动车边上,跨上车,却怎么也发动不了车,最后直接双脚着地,用手推着车逃之夭夭了。 我和雨涵都笑了起来,我再一次意识到对付这种无赖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唯有我妈这一套才管用! 我脑子里想到了“姜还是老的辣”这句俗语,但又觉得用这个俗语太难听了,用来形容我妈不合适。 我妈走上前,拉住我问:“阳阳,你没事吧?” 我摇头说没事。我妈又转脸问雨涵,雨涵也摇头说没事。 之前在电话里我已经跟我妈介绍了雨涵,告诉我妈我今天会带雨涵来见她。我再一次介绍雨涵给我妈认识。 第一千零一章有血性的男人 我妈认真打量了雨涵,始终面带微笑,只是很礼节性地对雨涵说“能见到你很高兴”,但看得出来她对雨涵十分有好感。 我没告诉我妈雨涵就是肖奕的女儿,我想等进入茶社再告诉她。 我们一行人朝酒店门口走去。 我妈告诉我她也刚到,就看见了刚才络腮胡子敲诈我们的这一幕,她赶紧叫小陈停车,下车赶过来制止络腮胡子。 雨涵说阿姨来得真及时,否则我和阳阳就要被那络腮胡子欺负了。 这时酒店门口一名身穿制服的门童殷勤地跑过来,热情地看着我妈问:“谢女士,我代你停车好么?” 小陈代我妈回答说:“不用,我自己来。” “让他去吧。小陈。”我妈说,然后从手里那一沓钞票里抽出两张塞给了那门童。 门童道谢。 小陈把车钥匙给了那门童。门童再次道了谢才走开。 “这门童是我介绍来这里的,她母亲是我家的女佣,他父亲长年有病,家里条件挺困难的。”我妈微笑地向我和雨涵解释说。 小陈这时候插了一句进来。 “谢董,你帮他们够多了,别惯坏他们了。他还年轻,自己可以赚钱的。”小陈说。 我妈没说什么,只是微微地笑了笑。 进入茶社,仨人坐定,要了上等龙井和点心后,我们开始谈话。 小陈独自坐在对面的茶桌上,一边喝茶一边观察周围的人群。 我猜他至少有三种身份,私人助理,司机和保镖。 我把雨涵的身份对我妈说了。 我妈果然十分惊讶。 “你……真的是肖奕的女儿?”我妈看着雨涵问。 雨涵羞涩地勾下脸,轻声应着:“是的。阿姨……” “这么多年没见,你长这么大了。竟然出落成如此楚楚动人的一个大美女了。”我妈看着雨涵欣喜地说。 说着我妈的手从桌面上伸出来握住了雨涵地双手,轻轻抚摩着。 雨涵就更羞涩了,头简直都抬不起来。 我妈笑看着雨涵问:“你父亲身体可好?” “挺好的。阿姨。”雨涵轻声答应。 我妈又问:“你有个哥哥……我记得叫肖德龙,小时候你父亲老叫他混世魔王来着……” “是的。阿姨。”雨涵答应着说,“我哥他现在也挺好的……” 我在一边端起茶杯喝茶,心想不知道我妈要是听说了肖德龙对我的一系列陷害,不知当作何感想? 我妈的目光有片刻的失神,像是陷入了回忆中。 “当年肖奕可算个很有血性的男人……”我妈幽幽地说,又像是在自语。 我心想或许吧!至少肖奕不如欧阳道明那个阴险狡诈的瘸子!可我在想如果肖奕是个好人,那他儿子为什么就是那样一个“混世魔王”呢?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俗话也说虎父无犬子。当然这些俗语正过来说是这样,反过来说也不一定会成立。 一个人性格和人品的形成的决定因素有来自遗传的,也有家庭熏陶,但后天因素不止家庭这一块,来自外界客观环境的方方面面。如果肖奕像欧阳道明一样是个阴险狡诈的伪君子,他不仅会遗传给肖德龙,也会遗传给肖雨涵。可是雨涵却是一个十分善良的人。 所以我认为肖德龙的坏是后天因素决定的,也可能是基因突变的结果。 雨涵不仅是个善良的漂亮女孩,而且是一个非常知书达理的女孩。她和我妈聊了一会儿后,很识趣地借口上卫生间走开了,以方便我和我妈交谈。 雨涵离开后,我妈看住我微微一笑问:“阳阳,你喜欢这个丫头?” “喜欢。”我点头道。 我妈又问:“你打算娶她做老婆?” “现在说不准。”我摸着鼻子笑笑道。 我妈看着我说:“以妈的眼光看,这是个好姑娘。可妈觉得伊莉雅也很不错,妈是想撮合你和伊莉雅的终身大事……” “妈……阿姨,我们现在不要说这个话题了吧?……”我低头摸着鼻子低声道。 我妈笑笑,慈爱地注视着我说:“好。我们今天聊聊别的话题……” “阿姨,你找我来肯定有事要聊的”我抬头看着她道。 我妈点点头,微笑地注视着我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过,妈觉得你有知情权。妈也想让你了解过去一些事情的真相。虽然都是你们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可妈还是想跟你说说。” “阿姨,你就说吧。”我看着她道。 接下来我妈告诉我的事情的确出乎了我的预料,是我从来都不会想到的一些关于过去许多事情的真相。 如我所料,欧阳道明的瘫痪的确跟我妈有关,而且是我妈间接造成的。 当年我妈决心要离开欧阳家族,并且已经秘密把部分资金转移到了国外银行。 尽管我妈把这些事做得很隐秘,狡猾的狐狸欧阳道明还是察觉了。 当年的那个晚上,在欧阳家的别墅二楼卧室里,欧阳道明质问我妈是不是陈仓暗度,借用别的名义把公司资金挪用了,并逼我妈把挪出去的资金如数挪回来。 我妈坚决否认此事,她把公司账目做得百无一漏,而且收买了宏宇地产的财务部包括总监在内的骨干人员。 欧阳道明如果去查,很难一下子就能查个水落石出。 那天夜里欧阳道明再次动手暴打我妈,出手十分凶狠,完全不像是一个男人在打自己老婆,更像是在打一个仇人! 我妈被打得鼻青脸肿,欧阳道明仍不罢休,我妈瑟缩得退到了卧室的露台上,欧阳道明抓起一把椅子逼上去。 欧阳道明威胁我妈说如果不把资金挪回来,就要活活打死她! 我妈决心已定,就算死,也绝不后悔! 女人就是这一样!一旦狠下心来,就会比男人更决绝! 暴跳如雷的欧阳道明冲到露台上,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椅子,照我妈脑袋上就砸了下去。 我妈本能地躲闪到一边,欧阳道明手中的椅子砸了个空,由于惯性太大,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竟然从露台的围栏里翻了出去,从二楼摔了下去。 欧阳道明当场昏迷,被急送医院。 当欧阳道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我妈已经在非常异国的飞机上了。 欧阳道明的腰椎摔烂了,从此造成了双下肢瘫痪,变成了一个与轮椅相伴终身的残疾人! 我妈之所以不想让欧阳道明知道我是就是她的儿子,就是不希望欧阳道明对我展开报复。 在欧阳道明的观念里,他的瘫痪显然都是我妈对他犯下的罪孽,他内心肯定至今依然无法释怀。如果他发现我就是谢婉茹的亲生儿子,他一定也不会放过我!不能报复谢婉茹,他可以报复谢婉茹的亲生骨头,这或许会令谢婉茹更加痛不欲生! 至此,我才真正体会到了我妈的良苦用心! 看着眼前的亲生骨头却不能相认,这是何等的无奈与悲痛!我妈所承受的痛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一直以为她爱的是我爸,她并不爱我,这么多年来她恐怕早已把我忘记!或者根本就不在乎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她的亲生骨肉的存在! 是的!我以前就是这么想的!每当夜里我拿出那张黑白照片仔细端详的时候,我就是这么猜测的! 直到现在我才了解,我妈承受的东西是我从前没法想象的! “孩子,妈不奢望你能像别的孩子对待父母一样对我那么亲热,妈只是企望你不要恨妈妈了。”我妈眼圈泛红地看着我说。 我道:“不会。我不会恨你的。” 我抽出餐巾纸递给我妈,我妈姐过餐巾纸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 “孩子,妈对你没有养育之恩,妈知道的,妈生下你,却不能抚养教育你,这是做母亲的失职,是一种罪孽,这么多年来,妈一直背着这种负疚在过活。无论是做为一个母亲,还是做为一个女人,妈是失败的……”我妈看着我说。 我道:“您没有失败。您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女人。虽然你对我没有养育之恩,可还有十月怀胎之恩,没有你,哪有我?这就是莫大的恩情。所以您不必自责不必内疚,一切都不是你造成,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勇敢地追求自己的真爱,这不仅不是错误,不是罪过,这是值得歌颂的精神。虽然凡事都要付出代价,而您的代价就是不能养育您的亲生骨肉,不能养育我教育我,看着我慢慢长大……” “孩子。你真懂事……”我妈看着我喃喃地说,“自从见到你之后,妈终于放心了。你养母把你教育得非常好,你秉承了你养母勤奋善良的品格,也秉承你父亲的才气,妈感到无比欣慰……” 听到这些话,我心里也很难过。 人世间到底有多少这样的悲欢离合的故事呢?想必不止我们一家吧?这是无奈而又悲哀的事情啊! 这样想着,我看着我妈道:“您不必乱想了。阿姨。我不会怪您的,更不会恨您。上一代的爱恨情仇,下一代不一定非要完全理解。或许有很多事情,只有等我们自己亲生经历过才会有切身的理解。我还得感谢您,感谢您十月怀胎孕育了我,感谢你给了我生命。有了生命我才可能会有其它的一切,从这个意义上而言,我仍然要对您感恩不尽!” 第一千零二章从来处来 爱恨情仇这事儿哪能说得清楚呢?爱恨纠缠又怎么能说得清楚呢?别说我老爸和我妈的爱情了,就拿我和那些女孩的爱恨纠缠,就已经剪不断理还乱了! 孩子总是要等长大了,总是要等自身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才能理解自己的父母。他们有他们的悲伤,他们有他们的无奈,只有等我们自己经历了那些悲伤与无奈之后,我们才会理解我们的父母。 “不!孩子。你应当感恩的是你的养母!她是天地下我见过的最好的女人!”我妈含泪看着我说。 我用力点点头道:“我养母对我的恩情就像大山,就像大海,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她是天底下最伟大的女性!她用博大的胸怀爱着我!甚至养母对我的爱超过她的亲生女儿。我无法形容我对她的爱!养母不仅仅是我的妈妈,也是我的大恩人!” 跟亲生母亲相认后,不仅不能削减我对我养母的感情,反而更加使我意识到养母对我的恩情!那是一辈子都无法报答得完的恩情!如果没有我的养母,我很可能会在孤儿院长大,或者流落街头。 因为有了养母,我不仅得到了其他人一样的母爱,一分不少,甚至更多! 我知道我对养母的爱已经升华了,不再是普通的爱,它好似变成了一种执着的信仰!在我心中,养母已经升华成了像生母玛利亚一样的关于爱的信仰! 一种执着的信仰! 雨涵正坐在小陈的桌上,跟他聊天,见我和我妈聊得差不多了,她才起身走了过来。 我本来还想问我妈跟林家曾经有过什么恩怨,但见我妈还没有要说的意思,又见雨涵笑着走了过来,我就把想问的话压了下去。 回到单身公寓,我发现了雨涵的一个秘密,她的机票。 她无意中看见了她卧室里的机票,并非是从伊犁飞乌市的,而分明写的是从滨海飞乌市的! 时间也对得上号! 这也就是雨涵根本就没去过伊犁!而是从滨海城直接飞乌市的! 我又想到了雨涵的那只大路易威登的旅行箱,似乎带了很多衣物,一副远行且并不打算很快就回家的样子。 难道雨涵是专程从滨海赶到乌市来看我的?而且要长期待在乌鲁木齐?她想长期跟我合住在这套单身公寓里? 我拿着飞机票从雨涵的卧室里跑出来,奔向厨房。 雨涵正在厨房里弄中饭,原本我妈要我和雨涵在酒店里共进午餐的,但我妈临时有急事要飞巴黎处理。 我和雨涵回到家,雨涵说要露一手厨艺给我瞧瞧。 我说你弄吧,冰箱里什么菜都有。 雨涵兴奋地丢下包,系上我做饭用的蓝色围裙,挽起袖子就钻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我是因为要找打火机想抽支烟,才跑到雨涵的卧室里去的,我记得我在雨涵卧室的铺头柜里丢了一只打火机。 在拉开抽屉找打火机时,我发现了那张静静躺在抽屉里的机票,雨涵应该没想到我会去她卧室发抽屉的,否则也不会把那张机票搁在铺头柜抽屉里了。 “雨涵,我问你……”我奔到厨房门口看着她道。 雨涵正忙着切菜,听见我说话,回头看我一眼,低头继续切菜。 “问呀……对了,你喜欢吃红烧鲫鱼,还是清汤鲫鱼?”她随意地说。 我看着她道:“先停下你手里的事儿!” “怎么了?”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我眨眨眼睛问。 我皱眉看着她道:“我问你,你到底从哪里来?” 雨涵微微一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我从来处来,从去处去……”她朝我咧嘴一笑说。 我郑重其事地看着她道:“严肃点!” “好,我严肃了。”雨涵绷住笑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你不是从伊犁飞乌市的对不对?” “本来就不是呀。”她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无语了! 我皱眉看着她道:“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说是从伊犁飞过来的对吧?”她朝我挤挤眼睛说。 尔后抬手把滑落在额前的刘海儿拢到耳后,用的是手背,因为她手上有水。 我又气又觉得好笑,几乎要冲她喊:“少给我犀利吗哈的!给我立正站好!稍息!” 可说出口的话却是:“为什么要骗我?” “我不觉得是在骗你。”她认真地看着我说,“如果是骗,也是善意的骗。因为我想看到你,因为我想以最快的速度看到你,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就是肖雨涵,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我是在跟你聊q那晚的次日就从滨海市搭飞机赶来乌市了。从滨海到乌市搭飞机都要六七个小时呢!如果想念你是一种错误的话,那我无话可说了!阳阳。” 我愣看着她,原本是我生气想质问她的,可我反而被她质问得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作答! 四目相对,雨涵的目光毫无躲闪之意,好像她确信她是对的,好像她确信面对她这番话,我是无言以对的! 俩人的目光僵持了片刻,我妥协了下来。 “你来乌市找我,林氏姐妹知道么?”我看着她道。 雨涵摇头说:“不知道。我理解你不想让她们知道你的具体地址,其实我自己也不想让她们知道我已经找到了你……” “为什么?”我紧看着她道。 雨涵迎触着我的目光说:“因为……是我先找到你的……”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不明所以。 雨涵的目光躲闪了一下,语气却十分坚定地说:“就是这样。这就是为什么。因为我先找到你的,所以我有权利不告诉她们。” “好吧,”我看着她,耸耸肩道,“我暂时也不想让她们找到我。你就继续替我保密好了。” 雨涵却看着我说:“这要看情况了……”说着她低头,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什么情况?”我愣看着她道。 她抬头看着我笑一下说:“看你对我好不好?如果你对我好,我就不告诉她们,如果你对我不好,我说不定就会告诉林氏姐妹你躲在这里。” “你……你威胁我?”我皱眉看着她道。 她毫不示弱地看着我说:“就算是吧……” 其实我后来才明白雨涵这句话的意思,她的潜台词是说“如果你对我好,如果你对我的感觉发生了改变,如果你爱上我了,那我又何必再告诉林氏姐妹呢?可如果你对我不好,你对我的感觉依然无法升华,你永远无法爱上我,到时候我再告诉林氏姐妹不迟。因为我只在争取,我并非想破坏你们的爱情。” 这是我后来才领会到的意思,后来我还领会到,雨涵之所以赶来乌市,就是想争取爱情。 怎么说呢?她大概认为这个阶段的我,爱情处于空档期,没有夕儿,也没有曦儿,青儿死了,敏儿走了。所以她会认为我这个阶段的爱情是处于空档期,她是有机会趁隙而入的。 所以她才会悄悄来到了乌市,她很可能还会感谢自己以前没有把“绿色添香”的身份揭破,否则她也不可能有机会找得到我! 只是这些都是我后来才领会到的,此刻雨涵的威胁,在我眼里,就是单纯的威胁,不代表任何意义,或者只表示她手握我的“把柄”,要我好好对待她而已。 “你要在乌市住多久?”我看着她道。 她笑了一下说:“这可说不定……一个月?半年?一年?差不多是你在乌市待多久,我就应该在这里待多久吧?” 晕!有这样的么? “你家里人会担心你的!”我看着她道,试图打消她这个念头。 她朝我嫣然一笑说:“请你放心,顾先生。我家人都知道我来乌市旅游了。” 无语! “你到底想干吗?”我瞪着她道。 她朝我呡唇一笑说:“带你回家,回滨海!” “回去?我才在这里扎稳脚跟,你想让我现在回滨海?”我瞪大眼珠看着雨涵道。 雨涵看着我说:“不回滨海做什么?你不是想在这里安家落户吧?” “那倒不是,”我摸了下鼻子道,“我在滨海还有自己的事业,天地广告现在运行良好,我的事业正在蒸蒸日上,我总有一天会回去的。” 一个人会对一座城有一种特殊的情感,或是喜欢或是厌恶,或是爱恋或是憎恨。这都因人而起。也就是说你对一做城市的情感,是跟你在这座城市所遇到的人,同他们结下的感情有关。 我总会回滨海的,我辛苦打拼下来的事业在滨海,这是其一,其二跟我在滨海遇到的那些人有关。冥冥之中,滨海已经同我的人生结下了不解之缘,冥冥之中我这辈子与滨海这座城从灵魂上已经不可再分割了。 不过,不是现在,但我总有一天要回去的。 “哪天?”雨涵直视着我问。 我盯着她看了两秒钟,然后转身走到沙发前,转身一屁股坐了下去。 “不好说,”我看着她道,“等合适的时候。” “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候?”雨涵看着我问。 我看着她道:“合适的时候便是合适的时候,合适的时候一到,不用我的脑子做决定,我的腿就会向滨海迈出去。” 雨涵性感的小嘴嗡动了一下,看着我欲言又止。 俩人都有片刻的沉默。 第一千零三章跟她无关 “阳阳,我问你,”雨涵看着我说,“是不是因为伊莉雅的关系,你不想回滨海了?” “跟她无关。”我道。 雨涵快步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拉住我的胳膊摇晃着问:“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什么也不因为,”我扭头看着她道,“雨涵,我们不说这个话题了好吧?其实我骨子里是一个非常固执的人。” “你固执么?”雨涵看着我说,“可我不觉得……” “那是因为我表面上看上去很随和的样子,”我看着雨涵道,“我骨子里是很倔强的人。” “那是执着。”雨涵说。 我笑了一下道:“你也可以这么理解。我小时候可是做了很多孽。” “作孽?”雨涵不解地眨眨眼睛看着我问。 我笑着点头道:“嗯了。小时候我妈经常说我一旦犯了脾气,九头牛都拉不回!有一次我记得最清楚了。” 那是在我差不多十岁的时候,我在学校里跟别的男孩打了一架,把别的男孩的鼻子打出血了,出点鼻血本无大碍,可对方父母在我们村里是出了名的难缠一家子。那对父母带着自己被打破鼻子的孩子找到我家里来告状,我妈生气了,到处去找扫把扬言要揍我。顾彤那时候还只几岁,但她也看出了我妈要揍我,而且也知道这个时候我最好跑到村后面的山上躲一躲,顾彤悄悄把我门外推,还说‘哥,你快跑啦,妈生气了啦’。别的孩子一见父母要揍他,早跑得没影了。可我不,我站着一动不动,我妈舍不得打我,打得很轻,是做样子给对方父母看的。可我心里觉得委屈,非常不服气,被我打破鼻子的男孩欺负班里我喜欢的一个小女生,我就挺身而出抱打不平。如果对方不骂娘,我可能还不会出手那么重,我最讨厌人家骂娘了。骂我可以,妈我娘就不行!我妈抓起扫把朝我臀部上揍一会儿,又对对方父母说了很多好话,好歹把对方那难缠的一家子打发走了。我妈反过来安慰我,可我委屈极了,那男孩临走时还得胜似地朝我吐舌头,他是在侮辱我。为什么伸张正义的人反而还要得到惩罚呢?十岁的我想不通这个问题。我赌气站在院子里的烈日下,那是八月份最毒的太阳,我光着脊梁站在院子的烈日下,汗流浃背,口干舌燥,我犯了犟脾气。我妈怎么劝怎么哄怎么警告都无济于事,邻居也来劝我哄我,我妹双手端着水来给我喝,她仰起一张圆圆的小脸,用很稚嫩的童声说‘哥,喝水吧,你会很渴的啦’,我扭过头去,不喝那水,顾彤又从村里的小卖部给我买了一支冰棒给我吃哄我进屋。可我把冰棒直接摔出老远。谁的话我也不听,谁的话都不管用,我始终一动不动地站在烈日下。那一天我被太阳晒的眼冒金花,浑身火辣辣得疼,可我就是不回屋里去。从正午一直站到太阳落山,直到我妈承认她打我打错了。还说晚饭给我做了我爱吃辣椒炒鸡蛋,我才动了心,我的肚子早就咕噜噜叫了,没吃中饭。我刚走到屋门口,就跌倒在地,我晕了过去。现在想来应该是低血糖的缘故,再加上中暑。 “你可真够犟的了!”雨涵看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佩服吧?” “小女子佩服得五体投地了,”雨涵朝我呡唇一笑说,“你小时候挺有故事的呀。” 我摸着鼻子,呵呵一笑道:“那是的!自古英雄出少年嘛!” “老实交代,”雨涵笑看着我说,“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下的那个小女生是不是你当年的小女朋友?” “瞎扯!”我笑道,“当时才几岁,懂什么喔!” “你早熟吧。”雨涵笑我说。 我皱眉道:“你才早熟呢。” “快说!你是不是偷偷亲过那个小女孩了?”雨涵看着我掩嘴咯咯咯地笑。 我瞪着她道:“你可真敢想!那时候我才十岁不到呢!我想那时候对于我而言,一支棒棒糖都比女孩的嘴唇更具诱惑力!” “唉!阳阳,你太不解风情了。说不定那小女孩已经爱上你了!”雨涵看着我依然咯咯咯地笑。 我道:“晕!人家那么小……” “伊莉雅可不小了……”雨涵轻哼一声说。 我道:“喂!你思维怎么那么奔逸,从我的童年趣事,竟然也能联想到伊莉雅身上去?” “那是,”雨涵轻哼一声说,“我看她很喜欢你……” “何以见得?”我看着她道。 “很明显,”雨涵说,“从她看你的眼神就一目了然了。女人是骗不了女人的。” “雨涵,”我道,“你可能猜错了。伊莉雅是混血儿,她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看上去总是像大海一样深情……” 雨涵直视着我说:“你对伊莉雅有好感。” “怎么说?”我道。 “因为你形容她的时候,几乎把世界上最美丽的词汇都给了她。”雨涵直视着我说。 我道:“不是吧?我只是想到哪里说哪里而已。” “可你就从来没用这么美丽的词汇形容过我。”雨涵直视着我说。 我道:“形容你的词汇都在我心中。” “你心中有我?”雨涵直视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当然。” “你想过我?来乌市后你想过我么?”雨涵直视着我说。 我道:“想过。” “想过几次?”雨涵问。 我道:“经常想。” “怎么想?”雨涵直视着我,神采奕奕。 我道:“说不好。就是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 “想过林氏姐妹么?”雨涵直视着我问。 我低头摸着鼻子道:“你打算一直这么问下去么?” “想过林氏姐妹么?”雨涵直视着我问。 我道:“想过……” “想我多些,还是想林氏姐妹多些?”雨涵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问。 汗!这让我怎么回答?自然是想林氏姐妹多些,可我如实回答了,恐怕要伤害雨涵的心了。不如说谎?人在这种时候得学会说谎,既不伤害别人,也不给自己找麻烦。 “差不多。不好说。”我道。 雨涵用柔柔的目光注视着我说:“好吧。阳阳。其实听你说你有想过我,我就已经很知足了。我觉得一切都值得了。我不该计较你想谁多想谁少,我要的不会太多。只要你想过我,只要你来乌市后,没有把我遗忘在记忆的角落里,我就知足了。我不该要的太多,我懂……” 她垂下眼睑,她的手始终都拉着我的手。 我看着她:“雨涵……” “阳阳,你不要有任何压力,”雨涵抬眼注视着我说,“其实我知道你对林氏姐妹的感情,肯定要远远胜过我,我能理解,我毫无委屈之感,因为道理很简单,她们先入为主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们对你的爱,比我对你的爱更深重,她们为你所付出的,比我为你付出的要多得多。我怎么可以跟她们比呢?” “雨涵……”我看着她道。 雨涵仰脸看着我,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我说:“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在我得知你的消息后,我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一直在苦苦期盼关于你的消息的林氏姐妹,而是我独自飞来乌市找你,想来我是自私的,或者说我心怀企图我也是无力辩解的……” “雨涵,你不必自责……你做得对,我也请你回滨海后替我保守这一秘密……”我道。 雨涵看着我说:“你是担心林氏姐妹在知道你工作单位和地址后,会像我一样第一时间飞过来找你是吧?” “我离开滨海的初衷就是如此……”我低下头道。 雨涵说:“可是林氏姐妹问过我很多次,问我知不知道你的下落,我相信接下来她们还会问我的……只要有可能知道你的消息的人,林氏姐妹都不会放过的……” 我看着她道:“请你代我保密,雨涵……” 其实雨涵也不会接受一段勉为其难的爱情,她不会委曲求全。我想她是想过要争取,对的,就是争取!她飞来乌市就是想为自己争取一点什么。 “好吧。”雨涵勾下脸去轻声说。 次日下午下班后,我带雨涵去了水上乐园。 但伊莉雅的电话很快就打过来了。 “阳阳,下班没?”伊莉雅在手机那头兴高采烈地问我。 我道:“下了。在水上乐园呢。” “跟谁一起?雨涵?”伊莉雅在手机那头问,语调里的兴高采烈没了。 我道:“恩。陪雨涵转转。她来乌市一趟不容易。” “顾阳!你为什么不喊我?”伊莉雅有些气愤地在手机那头说。 我愣了一下,摸着鼻子道:“我、我以为你在忙……你公司那么多事情……” “谁说我忙了?你们是不是在约会啊?”伊莉雅在手机那头说,语气仍然很气愤。 我道:“约什么,我和雨涵……” “听你那支支吾吾的语气,就知道你们是在约会了!我现在马上过去,你等我!我们红山公园门口见!”伊莉雅语速极快地说。 不容我辩解,她就把通话挂掉了。 第一千零四章去酒吧 我和雨涵下山来到公园门口时,伊莉雅竟然已经到了! “怎么这么快?”我看着倚在绿色跑车车身上的伊莉雅说。 伊莉雅盯着我和雨涵说:“我一路飙车过来的,你说快么?” “你没吃罚单?”我笑看着她道。 “吃了好几张呢!”她没好气地说,目光依然审视地盯着我和雨涵。 像是要从我们的表情上揣测我们在红山公园里都做了些什么似的。 “姐姐……”雨涵笑着朝伊莉雅打招呼 伊莉雅撇撇嘴,看着雨涵说:“雨涵,我看你蛮兴奋的。你们在山上玩得很开心吧?” 我和雨涵想解释一句什么,伊莉雅朝我一挥手说:“上车!” “去哪?”我看着她道。 雨涵说:“姐姐,我和阳阳搭出租车回去就好了……” “上车!”伊莉雅蹙眉看着我再次说。 我看着她道:“那也坐得下呀。” 跑车就两个座,我们是三个人怎么做? “你没听清楚我的话么?”伊莉雅看着我说,“我是让你上车!” “那雨涵呢?”我愣看伊莉雅道。 “可以搭出租车嘛!”伊莉雅说。 我道:“那怎么行?我们不能把雨涵丢下……” “可以的,”雨涵看着我和伊莉雅笑了一下说,“我搭出租车回去就是了。” “不是回去,”伊莉雅纠正雨涵说,“是去酒吧!” 我看着伊莉雅坚持道:“不行,我们不能丢下雨涵……” 西方纵然都讲究实际,可是这在我看来,太不近人情! 伊莉雅看看我,又看看雨涵,耸耸肩说:“那好吧。我们一起搭出租车好了。” 说着伊莉雅走到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坐进了后座,看着我说:“阳阳,你坐这儿,我有话跟你说!”她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雨涵轻轻推了我一下,走到副驾驶座边上,拉开车门坐进了进去。 我摸了下鼻子,低头钻进了车后座。 伊莉雅告诉出租车司机地点,出租车驶了出去。 但伊莉雅好像没有什么重要事儿要跟我讲,相反她一直沉默着,手里把玩着她的手机。 就是我帮她抢回来的那部手机。 那部mobiado手机价格不菲,少说也得要十几万吧!这是一款木质手机,全人手手工打造出来,如此的制造方式与vertu一样,在手工工艺方面有着更大的需求,再因为是木质构造,在此其也就选择了来自非洲原始森林名贵沉木进行打造,机身的木纹极为漂亮清晰,木质的手感非常特别,绝无仅有! 如果那天那个抢劫犯得逞的话,他就走运了! 在去酒吧的路上,我接到了薛飞的电话,说他今晚有空,问我有什么节目。 当他听说我们要去酒吧消遣时,他说算他一个! 薛飞是个官二代,出身于警察世家,爸爸和爷爷都是警察,而且都是警察里的高官! 对于玩乐,他当然也是在行的! 深夜里的酒吧,仿佛是希腊神话中的妖冶海怪,她用靡靡之音,引诱在海上航行的水手们,令他们倾听出神,航船触礁而沉。 每次看到酒吧门口的霓虹灯,我都会联想到妖冶的女人。她斜卧在那里,红唇皓齿,丰乳硕臀,带吊间的粉臂酥肩,还有她迷离暧昧的眼神,含着不尽渴望与挑逗。 我们在酒吧门口同薛飞汇合,我把薛飞和伊莉雅介绍给对方后,我们就跟着伊莉雅进了这家酒吧。 这里伊莉雅最熟了!我们三个都是异乡人! 我隐约感觉到伊莉雅今晚打定主意要跟雨涵过不去了,表现之一就是灌雨涵高档芝华士。 开始她俩喝bloodymary,后来伊莉雅叫了whiskies,大概是嫌酒劲不够! 我和薛飞则喝brandy。 雨涵不胜酒力,但我又好直接阻止伊莉雅,一则她好心请我们来酒吧玩,二则我一劝,伊莉雅就会认为我偏袒雨涵,她会更加生气! 伊莉雅的酒量无法估量,很快雨涵就招架不住了。我只好硬着头皮喊停! 伊莉雅说雨涵明天不上班,大不了醉了回家蒙头大睡就好了。 她们接着喝,雨涵却表现得很勇敢,她要应战,即使喝趴了也要应战。 我有点心疼雨涵。 伊莉雅跟雨涵过不去的表现之二,是拉着雨涵上台跳舞。 似乎要比谁的身材更性感,谁的舞跳得更好。 如果伊莉雅是想赢,她在这两个方面都赢了雨涵,她今晚穿得就比雨涵火爆很多,裙子短得雨涵绝对不好意思穿出门! 可她想赢得什么呢? “哥们,这妞真够劲爆的!哈哈哈……”薛飞附在我耳边大声道。 我苦笑一下,没说话,只端起酒杯跟他碰杯。 等她们从台上跳舞回到卡座,我们四人开始玩色子玩“小蜜蜂”。 伊莉雅附在我耳边大声道:“你觉得我性感?阳阳……” “性感!”我道。 “你觉得我和雨涵谁更性感?”伊莉雅继续问我。 我道:“各有各的性感!不是三围好就一定性感!” 伊莉雅显然不满意我的回答,她手中的色子掉在了地上,她弯腰去捡。 她捡起色子,又附我在耳边大声道:“现在你说谁更性感?” 她伸手扯了我一下,示意我看她放在酒桌下的那只手。 我低头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我一大跳! 这疯女人竟然把内裤脱了下来,在酒吧暧昧的光线里显得极致的诱惑力。 不由把人的思维朝性方面牵扯,不由让我联想到了她赤罗着身子的样子。 坦白说我无法克制我的身体掠过的骚动! “喂!快把它放回去!”我附在她耳畔大声道。 她朝我挑衅地一笑,附在我耳边大声说:“拿出来比较容易,放回去恐怕没那么容易……” 说着她竟然伸手把那玩意塞进了我的裤兜里…… 我刚想伸手从裤兜里掏出那玩意儿塞回给她,薛飞就伸手揪住我的衣领,大声叫道:“你们俩做什么?喝酒啊!” 我身体僵住,看着对面的薛飞和雨涵讪讪笑着大声道:“喝酒!喝酒!” 我端起酒杯跟他们碰杯。 但那玩意儿还在我裤兜里,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就像我身上绑着炸弹一样。 我又怕万一我和伊莉雅拿着那玩意儿塞来塞去,被薛飞和雨涵看见了怎么办?所以不敢轻易动弹。 伊莉雅则觑着我的窘相,媚惑地“咯咯咯”地直笑。 好吧!姑奶奶!算你狠! 但我此刻还没想到,接下来伊莉雅还会干出更出格的事情!这个蓝眼睛女郎,真地让我无法不对她“刮目相看”! 当酒吧圆桌上的酒瓶全部空掉的时候,伊莉雅才算罢休了。 我算是怕了这中法混血儿了,除了那些陪酒女郎,恐怕再没有其她女孩子可以喝得过她了。连我和薛飞最后都头脑晕沉甘拜下风了,而伊莉雅却云淡风轻没事人儿一样,那双蓝色的眼眸愈发地神采奕奕了。 雨涵自然就更糟了,完全被伊莉雅灌醉了。其实她完全可以拒绝喝那么多的,可今夜的她有些反常,明知自己不胜酒力,明知自己喝不过伊莉雅,还硬撑,硬撑的结果就是被伊莉雅喝趴下了。 我拽着薛飞去了卫生间,撒了一泡丰厚的尿后,回到卡座里,我们都端起酒杯里盛着的最后一杯,碰杯,都一口喝干了。 大家这才起身离座。 我和薛飞做了分工,他送雨涵回我所住的单身公寓,我送伊莉雅回我妈的别墅。 我原本是想带雨涵回家,把送伊莉雅的任务交给薛飞,可伊莉雅不干,非拉着我不放手,非要我送她回家。 为了证明自己的确需要人护送回家,她一出酒吧门,就开始装醉,紧紧挽着我的胳膊,走得一步三摇的。 她媚眼如丝地看着我幽幽地说:“我走不了,阳阳……” “怎么了你?”我看着她道。 骗鬼啊!刚在酒吧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那是豪气,简直就是一压寨夫人。这一出酒吧,你就不是你了? 她一个踉跄趴在我身上,双臂蛇一样缠绕住了我的脖子。 “抱我上车……”她的红唇在我眼前轻轻蠕动着。 我只好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怎么平素看着那么苗条,一抱起来怎么就这么重? 我自己喝得也有点多,所以抱着她走起来有些歪歪斜斜的,如果此刻有人看着我俩,一定会为我的“之”字形的醉拳步伐而捏一把汗。 我把她扔到出租车后座上,正要扭头去副驾驶座,她伸手准确无误得抓住了我,一把将我拽了过去。 我重心一失,压在了她的身上,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与香气,还有她呼出的湿热的鼻息。 我挣扎着坐起来,在她身边正襟危坐着。 她却看着发愣的我,“咯咯咯”地笑得仰倒在车座靠背上。 “笑什么?”我有点恼羞成怒地扭头瞪她一眼道。 “没、没什么,”伊莉雅笑看着我说,“只是觉得你很可爱……” 我随口答了一句掩饰自己窘迫的话道:“可怜没人爱”。 “我爱呀!”她目光火辣辣地看着我,眼眸里似乎燃烧着一股蓝色的火焰。 第一千零五章真的醉了 然后一路无语,但我的感觉很奇怪,我的脑袋越来越沉重,还有些眩晕,我感觉全身发烫,而且愈来愈烫。 我知道是酒都有不同程度的后劲,但我不知道这些洋酒的后劲也这么厉害,以前也去过很多次酒吧了,怎么就没感觉出有这般后劲呢? 莫非我今天状态不好? 我想恐怕我是真地醉了。 我脑袋似乎已变成了一块几千吨重的钢锭,而支撑它的整个身体又软得像稀泥。我浑身滚烫得像刚烤出来的山芋,身着一袭紧身超短红裙的伊莉雅,在我眼前化作了一抹胭红,在我眼前晃动,晃动。 出租车在那栋北欧风情的别墅门口停下了,这次跟上车时的情景完全相反了。这次是伊莉雅搀扶着我出了出租车,向别墅门口歪歪斜斜地走去。 “阳阳,你还好么?”伊莉雅问我。 我脑袋晕沉沉地道:“还好……就是感觉很渴,嗓子里烧得厉害……” “要水喝么?”她问我。 我道:“要……想喝水……” 来到别墅二楼的一间卧室里,伊莉雅扶在我铺上躺下 “阳阳,你等着我,我去给你拿水……” 说着她奔到桌前拿出一瓶法国“依云”矿泉水,奔到铺边,拧开瓶盖,喂我喝水。 我抓住水瓶“咕咚咕咚”往喉咙里倒。 十三块钱一瓶的依云有330毫升,我一气灌下了大半瓶,我又感觉膀胱膨胀了起来,翻起身,摇摇晃晃地去了卫生间。 伊莉雅怕我摔倒,搀扶着我跟到卫生间门口。 我关上门,也不记得是否反锁,直接掏出家伙尿了起来。 在差不多尿完的时候,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伊莉雅闪身走了进来。 我回头愣看着她,她竟然已经换上了一袭性感的蓝色吊带裙。 我还没来得及拉上裤裆拉链,伊莉雅奔上来一把将我抱住了,她的两爿湿热的红唇贴了上来。 我被女人这突如其来的攻势,搞得发愣,只觉得呼吸不过来,胃里一阵痉挛,有一股东西直往上涌。 我一把推开她,趴在马桶上剧烈呕吐起来,呕得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呕得差不多了,我慢慢直起身来,伸手接过伊莉雅递过来的纸巾。 “没事儿吧?”她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摇头,看着她,她身上的蓝色吊带睡裙,柔纱,粉底黑色细点纹,有蝴蝶结样的黑色带状饰物。 这真是一个尤物! 我被钉在原地,动弹不了,只觉全身几乎要燃烧起来了,体内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积聚、发酵、膨胀! 我感觉自己的意志就要塌陷了! “阳阳……你还需要什么么?”她媚眼如丝地注视着我说。 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的嗓音酥软得令我浑身也跟着酥软了,我只想夺路而逃! 可前脚刚到卫生间门口,就被她伸手抓住了! 一双柔臂从背后缠绕过来,从身后抱紧了我! 我的心狂跳起来,全身的血液燃烧起来,感觉忍耐到了极点。 她十分野性地撕扯着我身上的衬衫,甚至动作有点粗暴! “来呀,阳阳……” 在一下子进入沸点的同时,我又像被电击了一般,猛然推开了她,,转过身背对着她,语气淡淡地道:“对不起……” 我走到黑瓷面浴台边,拧开水龙头。 我掬起流水使劲冲洗着面颊,努力让自己清醒些,然而,我愈是清醒,夕儿那张白净的瓜子脸,愈是在我脑海里不停地闪回,她恬静的神情,她温柔的面容,体贴的眼眸…… 夕儿,曦儿,青儿,她们的笑脸在我脑海中不停地闪烁…… 我的心开始慌乱起来! “对不起,我累了,只想休息……”我丢下伊莉雅,转身奔出了浴室。 我妈从巴黎回来,一下飞机就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 我说我在公司上班。我妈说那你等我,我有要事要同你商量。 我问什么要事。我妈说见面再说! 我妈机场来到公司,径直来到了我的公司。 我们坐在会客室里的沙发里,古丽上了茶后,出去把门带上了。 我妈端起茶杯,却迟迟不喝,似乎在考虑着什么问题。 我看着我妈笑一下道:“巴黎那边的事情办得顺利么?” “孩子,”我妈抬眼看着我说,“肖家的小姐回滨海了么?” 我摇头笑了一下道:“还没有……” 雨涵这两天对待我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表情紧绷,眼神躲闪,似乎对我有什么意见。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正打算今天下班回去好好问问她呢!但是,她一直都没有提起过要回滨海的事情。 “她打算在这里长住?”我妈看着我问。 我笑笑道:“应该不会吧。雨涵不是一个闲人,她在滨海有自己的事儿。要忙,我想她应该不会在乌市待很久!” “雨涵来乌市,肖奕知道么?”我妈看着我问。 我摇头道:“知道。只是雨涵给她家人说是来乌市旅游散心的。” 我妈端起茶杯小喝了一口,抬眼看着我。 “借口倒不错,”她说,“不过你还是劝雨涵早点回滨海,免得肖奕担心……” 我妈的嘴唇蠕动了两下,欲言又止。 我摸了下鼻子,看着她笑了笑道:“阿姨,您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跟我说么?” “是这样的,”我妈看着我说,“我这次回巴黎就是召开董事局会议,讨论‘伊莉雅’珠宝首饰的入股问题。” “伊莉雅要入股阿波罗基金么?”我睁大眼睛看着我妈问。 我妈点头说:“嗯。不过,这对于我们阿波罗基金而言,是好事。伊莉雅拥有雄厚的资金,它的入股将对我们阿波罗基金的事业是一个巨大的推动。有了伊莉雅的入股,我想阿波罗基金一定会赶上或超越世界上其它几个一流的基金公司。这在我们阿波罗基金的发展史上无疑具有重大意义。” “那挺好的呀。”我道。 我妈看着我说:“可是,伊莉雅的父亲在此节骨眼上,态度却变得迟疑起来。他担心他的入股会对伊莉雅公司的资金运作造成困惑。他似乎又不愿意再冒这个险了。” “呃……这样喔……”我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妈道。 这个时候我妈的话题突然转了方向。 “儿子,你觉得伊莉雅怎么样?”我妈看着我问。 我低头摸着鼻子笑笑道:“挺好的……” “我也觉得挺好的,她的性格热烈奔放,不过法国人大都如此。儿子,你也知道人无完人,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我妈看着我说。 我抬头笑笑道:“我知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嘛。” “那妈上次跟你说的事,你意下如何?”我妈看着我笑了一下问。 我道:“什么事?” “你和伊莉雅的事儿……”我妈看着我说,又说,“妈也知道,你们相处不是很久,但一个多月也足以了解一个人的轮廓了。你觉得呢?孩子……” 我愣了!难道妈把这事儿当真了? 我看着我妈僵硬地笑了一下道:“我不太明白……” “傻孩子,”我妈看着我说,“妈是想促成你和伊莉雅的好事……” “这个……”我用力摸着鼻子,看着我妈道,“不好吧……” 我看着我笑了一下说:“没什么不好的,只要你喜欢她就行了。国籍不是问题,回头妈给你弄个法国国籍……” 国籍不是问题,问题是这算什么事儿! 我看着我妈,郑重地道:“阿姨!我没这意思!” “什么意思?孩子……”我妈看着我问,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看着她道:“阿姨!我对伊莉雅的评价是出于一个朋友的身份,而不是恋人!” 我妈看着我,嘴唇嗡动了一下:“孩子……” “我有爱的人了。阿姨。”我看着妈继续道。 我妈看着我说:“谁?” “就是林夕儿!”我道。 “林啸天的女儿?”我妈睁大眼睛看着我说。 我点头道:“恩!” “妈不喜欢林家人!”我妈看着我说。 “为什么?”我道,“您和林家到底有什么恩怨?” “好吧。既然你问了,妈就全部告诉你好了。”我妈看着我说。 接着我妈就把她和林家既往的恩怨原原本本地都对我讲了。 我听后不无惊讶,我没想到我妈过去跟林啸天多年前死去的老婆还有这么一段交往,我更没想到林啸天竟然也是一个伪君子! 多年前的一个聚会上,我妈认识了林啸天的老婆的谢宛月。 那时候我妈大学尚未毕业,是在一个暑假,在一次家庭聚会上认识的谢宛月。 除去了姓氏,婉如和宛月发音是相同的,也就是说,如果对方不连名带姓一起称呼,而婉如和宛月又同时在场的话,她们俩人的第一反应都以为是叫自己。 因为这个缘故,她们的名字成为那次家庭聚会上众人打趣的原材料。 也因为这个缘故,婉如和宛月对彼此都生出了一份别人不同的感情,好像她们原本应该就是姐妹俩似的。 尽管宛月要比婉如大几岁,尽管她们的名字在写法上还是有所不同,婉如是“婉”,宛月是“宛”,两个wan字是不一样的! 第一千零六章这个老家伙 那次家庭聚会后,她们成了朋友,彼此开始联系。然后又发觉彼此性味相投,很快她们就发展成了很好的朋友关系。 准确地说,她们的关系应该是知己了。 我妈对宛月特别信任,当然宛月也特别信任我妈。 后来我妈跟我爸私奔到了伊犁,我妈只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谢宛月。 我妈叮嘱过谢宛月不要告诉别人,但谢宛月没有把林啸天当成别人,后来的某一天,她把这事儿对丈夫林啸天讲了。 谢宛月对林啸天讲了之后,叮嘱他保密,不要告诉别人! 林啸天表面答应,一转身就打电话告诉了欧阳道明。 可以说我妈和我妈私奔到伊犁,事先准备工作很充分,整个事情也做得十分保密,除了谢宛月整个滨海无人知晓,就像我妈突然从滨海城蒸发掉了! 可我妈没想到谢宛月会告诉林啸天,当然这也不能全怪谢宛月,哪个女人不相信自己的丈夫就会嫁给他?谢宛月是相信林啸天的! 要怪就怪林啸天,当时鹏程地产正在跟宏宇地产谈一笔重要的合作项目,为了表示他的诚意,林啸天迅速而果断地把我妈和我爸私奔的地点告知了欧阳道明! 如果林啸天不高密,可以说欧阳道明是很难找到我妈和我妈的! 在那个时候,信息还不是那么发达,一个人想彻底消失,是很容易做到的!别人也很难查到的! 我妈和我爸正因为这下子到了世外桃源了,再无人来干涉她们神圣的爱情了。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欧阳道明会找到伊犁去! 可以这么说吧!如果林啸天不高密,我妈和我爸或许会在乌市伊犁幸福得生活一辈子! 如果没有林啸天利益熏心,为了一己私利,出卖了我妈!也就没有后来所发生的一切,没有我妈后来被欧阳道明抓回去所遭受的折磨,也没有我爸的死! 如果没有林啸天那一出,我妈和我爸或许现在都依然幸福得生活在一起! 林啸天毁了一切! 所以我妈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法原谅林啸天! 这就是我们顾家和林家曾经结下的恩怨! “如果林啸天不去高密,”我妈看着我说,“你爸就不会死。他怎么会死呢?他会和我一起在乌市幸福得生活下去。从这种意义上而言,林啸天害死了你爸,也葬送了我和你爸整个人生幸福!我这辈子只爱过你爸一个男人,他是我全部!只要你爸还活着,我的生命就意义,即使我们像牛郎织女一样隔着整个银河系也没关系,只要他还活着!可他被林啸天间接害死了!我的人生整个塌陷了!我只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人生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你爸临死前给我写了一封信,他预知到自己将死,所以写下了那生死离别的信,那封信在你爸死后,你妈交给我了。你爸劝我接受命运,他说这就是我们的命!他要我好好活下去!为了他,为了记忆的延续,为了你,你是我和你爸爱情的结晶!你失去了爸,再也不能失去妈妈了!你爸还是爱你的,只是他的人生到处都是失意,你可以说你爸是个失败的男人。可是这或许就是命,命运把所有不幸都留给了你爸,就像命运有时候会把所有的幸福都留个那些极少数人!孩子!如果不是你爸的遗言反复叮嘱我要活下去,孩子,你很可能再也见不到妈了!” 说到这里,我妈的声音变调了,老泪纵横。 林啸天!这个老家伙! 从前干涉了我妈和我爸的爱情,现在又干涉我和夕儿的爱情! 这老家伙是不是心理变态啊? 害了我父母一辈子的幸福,心在又要害我一辈子的幸福! 我咬紧牙关,双拳攥得咔咔作响! 我妈拿纸巾擦了擦眼泪,看着我说:“孩子,或许你爸说得对,那就是我和你爸的命。我和你爸注定无法幸福一辈子!我以前很恨林啸天,可是近年来我学佛之后,才懂得人生无常这个道理。我和你爸都认命。可是,孩子,妈心里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林啸天!林啸天这个人强取豪夺才有了今天的家业,他或许很有商业头脑,或许他的事业已经很成功了,可做为一个独立的人,他这辈子是不成功的!他是建立了自己的房地产帝国,可是为了达到这个目标,有多少人被他害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呀!” 见我低头咬紧牙关听着,我妈看着我继续说:“当时你在林氏姐妹的公司里上班,妈就很为你担心,因为你跟林氏姐妹谈恋爱,我担心林啸天对你有利!林啸天那种势利商人,是不可能同意你跟他女儿之间的婚事的!对于他那种人而言,女儿的婚恋女儿的终身幸福,是肯定会跟商业目的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为了商业利益,他会宁愿牺牲自己女儿们的幸福!尽管当年据说他很爱他的妻子,可是他的妻子怎么来的,还不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 “抢来的?”我抬头看着我妈道。 我妈点点头,看着我继续说:“谢宛月当年爱的人是肖奕!肖奕和谢宛月是最早相识相爱的,在林啸天之前,他们就已经相爱了!后来林啸天看上了谢宛月,想方设法不择手段把谢宛月从肖奕那里抢了过去。为了得到谢宛月,林啸天不惜用商业手段去制裁肖奕!因为谢宛月,当年一起到滨海城打江山的两个朋友分道扬镳,各自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林啸天是鹏程地产,肖奕是滕辉地产,但肖奕的资金远不如林啸天,滕辉地产是后于鹏程地产成立的,腾辉地产一成立,两家公司就打得不可开交,两个男人为了谢宛月也打得不可开交!不久,腾辉地产就面临更大的资金危机,而且林啸天联合欧阳道明和其它一些房地产公司共同对付腾辉地产,想要置腾辉地产于死地!林啸天的真正目的是想得到谢宛月,因为那时候肖奕并没有放手,在滕辉地面面临灭顶之灾时,林啸天适时地向肖奕开出了条件只要肖奕放手谢宛月,而且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跟谢宛月有任何联系,他就放腾辉地产一条生路!腾辉地产是肖奕的全部,为了跟林啸天的鹏程地产对立,肖奕不惜借了许多贷款成立了滕辉地产,这其中还包括高利贷!也就是说,如果腾辉地产毁灭了,他的整个人生也就毁灭了!那个时候,林啸天显然已经成了肖奕生命中所遭遇到的最卑鄙的敌人!如果腾辉地产毁灭了,他就一无所有了,他就得彻底从头开始,他连对林啸天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一无所有,他凭何再跟强大的林啸天抗衡?所以这个时候肖奕是逼到了绝路,走投无路的他,求生的欲念是非常强烈的,他忍痛接受了林啸天的卑鄙条件。他约谢宛月见面,这个时候谢宛月还是爱他的,可在这次见面时肖奕告诉她以后不要再找他了,他们的爱情就此结束了!谢宛月泪水长流,百般挽留,可肖奕的态度坚若磐石,似乎已经痛下了决心!谢宛月这才带着对肖奕的恨,由强烈的爱生出的强烈的恨,迅速嫁给了林啸天!她认为这是对肖奕的报复!其实肖奕这个男人当时心中的痛不比谢宛月有丝毫少,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他选择谢宛月,他就会失去了滕辉地产,失去日后跟林啸天抗衡的机会!而且他欠了那么多高利贷,放高利贷的人也不会饶了他!” 我听傻了!事情的真相竟然会这样!满以为林啸天和谢宛月的爱情是可歌可泣的,原来这份爱情是建立在如此卑鄙的基础之上! “可、可是林啸天不是这么讲的呀?”我茫然地看着我妈道。 我妈看着我,冷冷地一笑说:“孩子!你太善良了!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自古以来的定律!你听说的内容不过是作为成功者的一面之言,林啸天他怎么会给自己的人生给自己的爱情给自己的尊严给自己的脸面抹黑呢?是的!据说他后来很爱谢宛月,可是这段爱情原本就不光彩,或许他是有意表达对谢宛月的爱,以此讨好她,让她死心塌地跟着他!当然,谢宛月毕竟是个女人,后来她的确对林啸天也有了感情!林啸天很会讨女人欢心,据说为谢宛月做了很多事情!” “比如建造了玫瑰庄园和玫瑰花园,还建造了琉璃月酒店?”我看着我妈道。 我妈点了点头,看着我说:“那都是他讨谢宛月欢心的把戏!女人毕竟是心软的,认识事物也不会深刻到哪里去!谢宛月会以为那是林啸天对她的爱,至少肖奕以前从来没为她做过什么令她感动的伟大浪漫之举!女人也很善于接受命运,既然上天注定她只能跟林啸天结为夫妻,她就得心甘情愿地接受命运!孩子,这些都是谢宛月当年亲口对我讲的,没什么好怀疑的,当时我们都视彼此为知己,无话不谈!” 第一千零七章隐情 “那谢宛月到底怎么死的?是像林啸天讲的那样死于车祸么?”我看着我妈问道。 我妈抬手拢了一下头发,看着我说:“谢宛月死于车祸没有错。她的确是在横穿马路时被车撞死的,可大白天的,她怎么会被车撞死呢?这其中是有隐情的。” “什么隐情?”我看着我妈道,“可林啸天说谢宛月是晚上出门跟肖奕约会时被车撞死的……” “是白天,孩子,”我妈看着我说,“准确地说是在一个下午这事儿还得从肖奕说起,那年林啸天放了肖奕一马,肖奕得以喘息,而且断了对爱情的信念,一心扑在事业上,想要东山再起!为自己报仇雪恨!熟年后腾辉地产壮大了起来。这个时候肖奕想要复仇,他想拿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腾辉地产和鹏程地产展开一场浴血厮杀这场残酷的商战,滨海市房地产界那些元老级人物现在回想起来,都记忆犹深,那是一场噩梦!波及到了整个滨海房地产界!商战的结局就是两败俱伤,林家和肖家都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是因为这场商战是恶性的,是纯属个人之间的复仇之战!眼看滨海城两家最大的房地产元气大伤,林啸天和肖奕不得不坐下来谈判,这次谈判在滨海房地产界也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件!无疑做为滨海城最有实力的两家房地产的动向决定了整个滨海房地产界的发展方向。肖奕发起商战之初并没有想打两败俱伤的结局,他以为他可以一举打败鹏程地产,将林啸天踩在脚下,让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可林啸天那些年一直对肖奕有所防范,因为他很清楚肖奕终有一天会报当年夺妻之恨!但无论什么战争,都是两败俱伤的事情。商战也是一样。林啸天和肖奕最后都认为再这样打下去,两家公司都会走向灭亡!要知道有许多家地产公司正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呢!那些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人肯定会幸灾乐祸,他们或许会想滨海房地产界林肖两家垄断市场的局面即将结束了。鉴于此,林啸天和肖奕不得不坐下来谈判,达成一致,签订了休战协议。直到今天,两家都没有再爆发过任何恶劣的商战!喔,对了,我说跑题了,本来应该是说谢宛月之死的。” 我看着我妈道:“没事。您继续说。” “在对林家展开商战报复的同时,肖奕也想夺回昔日恋人谢宛月,那时候谢宛月跟林啸天还没有孩子,但已经怀上了孩子,只是肚子还看不出来。好像是谢宛月之前有不孕不育症,是后来林啸天带她去北京治好了后他们才怀上孩子的。肖奕想夺回谢宛月,他决定把当年抛弃主动抛弃她的真相告诉谢宛月。谢宛月大受震惊,但木已成舟,而且她已经有了身孕既定事实无法再改变了!但是谢宛月对林啸天培养起来的感情却发生了改变,此后她背着林啸天频频同肖奕秘密见面宛月和肖奕的最后一次秘密见面,肖奕说的那些话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压力,要她跟林啸天提离婚,见面结束,当宛月心事重重地走出那家咖啡馆,外面下起大雨,她注意力涣散,在横穿马路时,宛月才出了车祸。” 我看着我妈问:“谢宛月和肖奕秘密见面,林啸天毫无察觉?” “宛月已经怀了林啸天的儿子,”我妈看着我说,“而且俩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林啸天对宛月已经完全放心了。他终日忙着在外强取豪夺,并没有察觉到宛月眼神里的细微变化。如果谢宛月不出事,林啸天也不会进行调查,自然也无从知道宛月和肖奕旧情复燃当林啸天得知宛月跟肖奕已经旧情复燃时,林啸天恼羞成怒,差点一枪崩了肖奕的脑袋。” 我道:“这个我听说了,林啸天当初也是这么讲的。” “不仅如此,”我妈看着我说,“林啸天还报复了那个撞人的小卡车司机,不仅把他送进了监狱,还动用关系在监狱里百般折磨那个司机,那司机受不了虐待,在入狱后的第三个念头选择了自杀身亡!这说起来真是一场凄凉的悲剧呀!宛月不幸丧生,那司机也命丧黄泉!林啸天不能拿肖奕怎么样,那时候肖奕已经很有实力了,而且他们刚刚签订了停战协议,表示不在发生任何恶性商战!林啸天有可能把对肖奕的仇恨转嫁到了那个司机身上,对他百般折磨,逼得人家自杀身亡!听说那司机一家人就此家破人亡,在那司机自杀后,他老婆受到精神刺激疯掉了,虽然后来精神状况有所好转,顺利地产下了一女,那是在她在丈夫自杀的前两天探监时怀上的,当时那司机自杀未遂,受伤住在医院,那女人给看守的警察行了好处,还留在医院里陪丈夫过了一夜。但想要自杀的人,谁也拦不住,那司机最后咬舌自尽了。那女人在产下那一女之后精神病再次发作,掉进水塘里给淹死了!那女婴被人收养,现在不知身在何方,想来也早已成年,她差不多只比林氏姐妹小三岁的样子。” 唉!林啸天非弄得人家好端端一个家庭家破人亡了! 那个女婴?父亲自杀,母亲因此而疯癫,她被人收养,可是,如果她不被人收养呢?她就只能去孤儿院。 真是一个人间悲剧啊! 如果没有照片,她或许都不会知道她父母的模样,因为她被父母死去的时候,她还是襁褓里的小生命! 只比林氏姐妹小三岁?那今年也就是二十三岁了,因为林氏姐妹马上就要过二十六岁的生日了! 她如今在何方,她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么?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会自己的父母复仇呢?她如今身在何方呢? 但愿收养她的母亲是一个跟我养母一样伟大的女人吧!否则上天就太不公平了!想来这个世间不幸的人太多了,悲惨的人太多了。而我的情况还算好了,我老爸虽然早逝,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职责,我被养母养育长大,可我养母是天下最伟大的女性! 而且我现在又跟我的母亲相认了,我的情况算是好的了! 林啸天,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这一辈子到底害了多少人啊? 天地良心!他不会得到善终的! 我说这些年为什么有人要报复他呢?“黑鸭子”事件至今仍是一个谜,真相至今都未能明了。但清楚的是那肯定是一次报复事件,针对林啸天的报复事件,袭击曦儿,也只是为了报复林啸天!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不是自己遭遇不幸,而是眼睁睁得看着自己的至亲遭遇不幸!这是最令人悲痛的事情了!黑鸭子事件幕后的真凶恐怕非常明白此理,ta深知毁了曦儿,才能最大程度地给林啸天以打击! 如果林啸天因为自己的过错,祸及家人,他的余生都会活在这种无法原谅自己的苦痛之中!这比直接报复他要残忍十倍不止! 我记得有一次林啸天曾经对我说,他这辈子得罪了不少人。我当初只是以为他是说在商场上得罪了很多竞争对手,可没想到他得罪的人远不止那些在商场上被他打败的竞争对手!还有血案啊!那些冤魂! 被那些冤魂缠绕,难道林啸天夜里就不做恶梦么? 不!像林啸天这种人,就像是历史上曹操那样的奸雄,他们是属于那种尽管做下了无数令人发指的行径都不会感到一丝一毫的愧疚,他们是属于那种永远不会忏悔的人! 我想起了一句名言,原文我记不太清楚了。大意是说某些财富的积累,是建立在白骨森森之上的,就像曹操一样,他的历史作为也是建立在成千上万堆尸体之上的! 我的心情如何?在今天我妈对我说出这些曾经发生的惊心动魄的被时间尘封的往事之后,我的心情可谓是震惊! 撕开了伪装,真相其实是无比丑陋的! 难以置信!我妈的这些叙述无情粉碎了伪装后的神话,粉碎了一个爱情神话,粉碎了一个商界神话! 玫瑰庄园、玫瑰花园,琉璃月酒店,以前在我的印象中,是一场伟大的浪漫!如今却变成了龌蹉而卑鄙的真相的遮羞布! 林啸天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跟欧阳道明简直就是蛇鼠一窝臭味相投!他们原本都是一类人! 所谓的“成功”人自有无情之处! 但我不认为他们是成功人士,恰恰相反,他们是失败的!因为自身的行径,而给他人造成不幸的人,应该不被原谅,即使他们死了,他们的灵魂也不该被原谅! 我始终认为所有的事情都是连贯的,由a到b,由b到c,由c到d,环环相扣,因果相生! 谢宛月不属于林啸天,可林啸天从肖奕那里把她抢走了,尽管他对谢宛月百般宠幸千般爱怜,可她毕竟不是他的女人。真相迟早都会大白天下,谢宛月迟早会知道肖奕为什么把她让给了林啸天,他们迟早会旧情复燃的。可以说谢宛月的死,林啸天难辞其咎! 而欧阳道明对我父亲的死,也难辞其咎! 第一千零八章应该受到惩罚 这俩个男人因为自身的卑鄙行径,都毁灭了他人的整个人生,葬送了他人的终身幸福!他们不该得到原谅! 他们应该受到惩罚! 下午下班回家的路上,我坐在公交车靠窗的座位上。 我的耳边还回响着我妈的那句话。 “孩子!林家是我们顾家的仇人!林啸天是欧阳道明的帮凶,他间接拆散了我和你爸的终身幸福,他间接害死了你爸!他是我们顾家的仇人!如果不是他,我和爸的结局绝不会像现在一样!你还要跟仇人的女儿结婚?孩子……” 我的内心矛盾至极,仿佛只是一个下午,我内心仅存的一丝希望也给彻底毁灭了! 我跟夕儿还有可能继续在一起么?我要认间接害死了我爸的凶手做岳父么? 或许,一切自有天命,正如同肖奕和谢宛月,正如同我妈和我爸,或许我这辈子命中注定同样不能跟我相爱的人在一起! 红彤彤的落日正在远处的摩天楼上方,徐徐下坠,夜风已经起来了。 我身体无力地倚在窗边,凉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的心被一种深深的悲哀感充满了。 这时公交车后面突然“轰”地一声,把我吓了一跳,扭头看去。 只见一辆绿色兰博基尼跑车从公交车后方疾驰上来,因为跑车的速度公交车的速度保持了一致,所以那跑车呈相对静止状态,而且已经到了我所在的车窗下。 跑车上坐一位戴着大号太阳镜的时髦女郎,正朝一边挥舞着手臂一边叫着。 “阳阳,阳阳……”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伊莉雅! 我瞪圆眼睛看着她,大声道:“你疯了啊?” “我没疯,”伊莉雅仰脸笑嘻嘻地看着我说,“我来接你下班了,因为你没有车,你在前面一站下车吧!” 我怕了这个中法混血女了!那天晚上在别墅里的事儿还萦绕着我脑子里了,当天晚上我可以说是桃之夭夭的! 现在她又来缠我了! 公交车上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这一幕,看着我,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我用力朝伊莉雅摆手,大声冲她道:“你走吧!我不要你接我下班,我自己会回去的!” “那怎么行?妈说了,你不接受那辆宝马,我就得天天接你上下班!这可是咱妈的意思呢!”伊莉雅朝我挥舞着她的手臂,冲我笑嘻嘻地说。 我有点恼了,冲她喊道:“我正烦着呢!你赶紧走吧!走吧!” “我才不呢!我还要到你家吃晚饭!据说雨涵的菜做得很好吃的!”伊莉雅舔着脸皮看着我笑嘻嘻的 “你不下车!我就一直跟着公交车!”伊莉雅又朝我笑着喊道。 还故意把跑车弄得“轰轰轰”地直响。 我胸口腾得起了一股怒火,公交车在前面的站徐徐停下了,兰博基尼跑车也在公交车后门边上停下了。 我从座位上蹦起来,三两步就奔到公交车门口,跳下车。 奔到跑车驾驶座门外,伸手用力拍了一下车门。 “伊莉雅!你别逼我!”我瞪视着她道。 伊莉雅并不怕我,依然笑嘻嘻的。 “阳阳,你现在这个样子,好像是……”她说,“好像是要一口把我吃掉似的!咯咯咯……” 我瞪着她道:“我、我想捏死你!” “好呀好呀,”她拍手,用她那双迷人的蓝色眼睛看着我笑嘻嘻得说,“你想捏我,我就给你捏,你想吃我,我就给你吃……我就等着你呢,我还怕你逃之夭夭呢,咯咯咯……” 我瞪视着,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一口气郁结在胸口,真想一口血喷在她脸上! 有一种绑架叫无形的绑架!伊莉雅现在就是在绑架我! 我只好上了她的车,绿色的兰博基尼跑车轰隆一声身寸出去。 回到单身公寓,雨涵来开门时,见我和伊莉雅一起回来的,表情微微愣了一下。 “好呀。江南美女。”伊莉雅春风满面地朝雨涵打招呼。 雨涵淡淡地说:“蓝眼睛大美女,你好……” 晚餐桌上,伊莉雅故伎重演,她的脚再次不老实了。 我忍无可忍,一拍桌子,瞪视着她道:“你到底用手吃饭还是用脚吃饭的?” “我、我手脚并用呀……”伊莉雅眨眨眼睛说。 我道:“要吃饭就好好吃,不吃饭,你回家去吧!” “好吧,”伊莉雅搁下筷子,委屈地看着我说,“你竟然这么讨厌我,对我这么凶,那我只能……化悲痛为了食量了……” 说着她朝我嫣然一笑,重又抓起筷子,埋头吃饭。 雨涵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和伊莉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她又不老实了,开始谈论我的长相。 她说我的眼睛像我妈妈,眼睛虽然不算是最大的,却特别有神,还有漂亮的双眼皮。 她这话倒没说错,其实在很久以前看到我妈那张黑白照片时,我就察觉到我的眼睛跟她很像,神似。而我的鼻梁显然遗传了我老爸,我老爸也是高鼻梁,高鼻梁和炯炯有神的双眼若是相称的话,就会相得益彰。 我的五官也就是眼睛和鼻梁长得最好,嘴巴长得不是很好,嘴唇稍微厚了一点,不是那种轮廓很好的嘴巴,不过,倒也不是很糟糕,至少看起来显出一种忠实的感觉。 吃了晚饭,我就把伊莉雅送走了。我说我今天不舒服,要早点休息,让她早点回家。 伊莉雅走后,雨涵去浴室洗澡了。我回到卧室里开了电脑,准备找顾彤视频,每周三晚上是我们约定视频聊天的时间。 顾彤好像瘦了,而且还能看出黑眼圈,我在想视频上都能看出这些来,那现实中她肯定是瘦了,真实的黑眼圈肯定比视频里的更明显。 我问顾彤怎么回事。顾彤说最近老熬夜加班,所以…… 顾彤问我什么时候回滨海? 我说还不知道。 我问顾彤她跟亚瑟怎么样了。 顾彤含糊其辞地说就那样了。 我问顾彤亚瑟没欺负她吧? 顾彤说没有,还说亚瑟想欺负她,也得先搞清楚状况,打听打听她哥是谁,如果亚瑟不想挨揍的话,他就不要造次! 我对顾彤说如果亚瑟欺负她,就告诉我! 我又问我养母的情况,顾彤说咱们身体挺好,一切都很顺利,没什么事儿。 听顾彤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唉!我这也算是不孝了!我养母至今还以为我就在滨海呢!谁知我现在人在距滨海几千里之外呢! 我们兄妹俩正聊着,有人弹我视频。 我一看是伊莉雅,她这么快就回家了?以前我一直认为曦儿开车快,跟伊莉雅相比,这是小巫见到大巫了! 我没理睬她,可她不停地弹我视频,我关掉,她接着弹,我再关掉,她继续弹。 弹得我想揍人!早知道那天就不把qq账号告诉她了! 她一边弹一边发消息过来嚷嚷着:“接呀!接呀!接呀接呀!” “我跟我妹正视频呢!”我回她道。 “跟你妹有什么好聊的?快接呀!接呀接呀!”伊莉雅继续嚷嚷。 我只好点了接受视频邀请。 特么暴露狂啊你!穿得那么少,还好意思让我接视频!哥蛋疼了! “阳阳,咱们罗聊吧?”伊莉雅在视频里笑嘻嘻地看着我说。 我道:“胡说什么啊!你再乱搞我关掉你的视频!” 谁知顾彤也可以听见我说话,她立马对我说:“哥!怎么回事?你竟然裸聊?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个兴趣?啊啊啊,哥哥你……” “不是!彤彤!”我忙向顾彤解释道,“那女孩开玩笑的!” 伊莉雅也可以听见我跟我妹说话。 “没开玩笑!我认真的!顾阳的妹妹,你好,我叫伊莉雅,是你哥的女朋友!”伊莉雅插话笑嘻嘻地说。 我妹啊了一声对我说:“哥!你又有女朋友了?!伊莉雅,还是个洋妞?难怪这么开放呢!” “洋妞?”伊莉雅笑说,“这称呼真好!彤彤是吧?彤彤,我可不完全是洋妞,只有一半的洋人血统……” “是混血儿?”顾彤问。 伊莉雅笑说:“是啦。彤彤……” “伊莉雅,我哥可是有女朋友的人,”顾彤说,“他不可以再有女朋友啦!” “有女朋友?谁呀?”伊莉雅问。 顾彤说:“林夕儿呀!伊莉雅,人家可是又漂亮又有钱的富二代女呢!” “是么?”伊莉雅笑说,“有多漂亮呢?有多少钱呢?” “反正很漂亮,当然你说你是混血儿,你也可能很漂亮,可你绝对想象不出我嫂子有多少钱?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嫂子非常爱我哥!” “呀!都叫嫂子了!”伊莉雅冷笑一声说,“只是,彤彤,姐告诉你,你哥和林夕儿不可能在一起,林夕儿不可能,她妹林曦儿也不可能……” “为什么?”顾彤不解地问。 我靠!当我是空气啊?!你们俩热火朝天得聊起来了! “行了行了!你们俩!”我喝住了她们道,“顾彤,你早点休息,哥先关了!” 我怕伊莉雅把顾家和林家的恩怨对顾彤说出来,顾彤立场一向不坚定,谁能保证她不对她的上司加拥护者林曦儿讲? 第一千零九章我心碎了 关掉顾彤的视频之前,我还叮嘱了她一句道:“彤彤!伊莉雅是开玩笑的!我和她是在乌市认识的普通朋友!” 说着不等伊莉雅发话,我就果断迅速地关掉了顾彤的视频! “阳阳,你这话太让我伤心了!”伊莉雅嚷道,“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一普通朋友,听上去跟陌生人没什么分别!” 我哼了一声道:“你知道就好!” “我心碎了!”她说。 我道:“碎吧!碎得彻底点!” “你好残忍!”她说。 我道:“对你的同情,就是对你的纵容!” “你当我是敌人?”伊莉雅叫起来。 我道:“我可没这么说……” 这时候雨涵洗了澡裹着浴袍来到我的卧室门口催我去洗澡。 我应了一声,扭头看着视频里的伊莉雅道:“我关了,洗澡去。” “别!别关!”伊莉雅说。 我道:“我要洗澡了啊!” “你去就是了!我等你回来!”伊莉雅说。 我吁了一口气道:“好吧好吧,随你了!” 我从柜子里找出换洗衣物,起身去了浴室。 但我不知道就在我在浴室里冲澡的十几分钟里,雨涵正在我的卧室跟视频里的伊莉雅“打仗”呢! 等我从浴室里冲完澡出来,她们的战争已经结束了。雨涵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我回到卧室,发现跟伊莉雅的视频已经中断了。 我正想下q关电脑睡觉,发现伊莉雅仍然在线,就想对她道声晚安。 谁知道点开对话框,发现了聊天记录异常。 看着近两页的聊天记录,我才知道就在我冲澡的那十几分钟里,雨涵和伊莉雅就展开了一场战争。根据聊天记录,我脑子里不自觉地还原出了她们唇枪舌战的战斗画面。 伊莉雅见雨涵只裹了睡袍出现在我的卧室,就问:“你、你在阳阳卧室干吗?” “你少见多怪了吧!我每天夜里都在阳阳卧室里呢。”雨涵说。 伊莉雅愕然:“这么说,你和阳阳真地发生关系了?” “你不可思议么?”雨涵得意地笑着,“伊莉雅,我只能说你根本不懂阳阳,他根本不可能爱上你!你才跟他认识多久呀,纵使你在妖娆,再会诱或男人,阳阳也不会上你的钩!你搞错了一个原则性的问题,那就是你把顾阳当成别的那些好色之徒了。” 伊莉雅说:“这世上哪有不好色的男人?” “话是这么说,可阳阳就是跟其它男人不同。”雨涵得意地笑着说。 “有什么不同?”伊莉雅问。 雨涵说:“听你这么问,我感觉很悲哀。因为这只能印证我的说法,那就是你对阳阳一无所知!你仅仅只知道他是个男人!” “你真地跟阳阳同居了?”伊莉雅问。 雨涵笑说:“如果你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也没什么办法。” “可阳阳单身公寓里有两个卧室两张铺呀?”伊莉雅说。 雨涵笑说:“难道要让所有前来拜访的客人显示我和阳阳在同居么?你别以为你已经胜利了,大前天晚上就算你和阳阳在你家发生了关系,那也是因为阳阳酒后干出的迷糊事,我一点也不介意,男人偶尔干点糊涂事,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而且是你诱或他在先。” 伊莉雅说:“肖小姐,你就别装了。我看你一定是憋成内伤了!你知道那天夜里我和阳阳是在什么地方做的么?阳阳在卫生间就迫不及待地把我抱到了洗漱台上……” “我不想听!我没兴趣听,你可以省略!”雨涵说。 伊莉雅说:“你嫉妒了吧?就算你和阳阳同居了,恐怕阳阳对你也从来没有过那种基情四射的场面吧?男人就喜欢在外面淑女,在家里野性,你不妨多学着点。” “别说了!我不想听!”雨涵使劲摇头说,“伊莉雅!阳阳肯定不会爱上你的!你还是放弃吧!阳阳迟早会跟我回滨海的!你别再白费心机了!” 伊莉雅说:“你错了!阳阳是不会再回滨海的,他的家就在乌市,他亲生母亲就在乌市。他如果不留在乌市,也会去巴黎,而不是回到滨海那个破地方!” “那咱们走着看!到时候欢迎你来滨海做客!”雨涵说。 伊莉雅不甘示弱:“很好!走着瞧!希望你以后也会去巴黎看我和阳阳!” “时间会证明我是对的!”雨涵说。 “这句话也是我要对你说的!”伊莉雅说。 “伊莉雅!对于林氏姐妹,我甘拜下风,因为我知道我对阳阳的爱不如她们!可对于你,我完全有信心!如果你知难而退的话,那就最好了!”雨涵说。 伊莉雅说:“林小姐!我想告诉你,我不仅不会退缩,相反我会加快追爱的进程!” “你这么固执己见,我只好随你的便了!”雨涵说。 伊莉雅说:“孰胜孰败,就见分晓!” “好呀,”雨涵哼声说,“你请便吧!阳阳要冲完澡了,我们要睡觉了,不好意思,我得关视频了!” 伊莉雅嚷道:“我还没跟阳阳说话呢!” “抱歉!现在不是视频聊天时间了!现在是今宵一刻值千金的时间!如果你寂寞难耐的话,你可以去你的酒吧寻欢作乐!再见!”雨涵说。 果断了关掉了视频。 听见浴室里水声停止了,她赶紧溜出了我的卧室,跑进隔壁她的卧室,把门掩上了。 我又震惊了!我震惊于雨涵的犀利!雨涵并不犀利,说她犀利是相对于她以前的表现而言的! 我还是头一次见雨涵说话这么尖锐过! 以前面对林氏姐妹,她一直都表现得非常大度非常宽容,姿态非常低,她不是一个高调的女孩! 而且看到雨涵和伊莉雅的这段对话,我又好气又好笑。 这哪跟哪?两个女孩都争着说自己跟我睡了,其实谁也没有!真不知道女孩子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算了!我也不打算揭穿她们其中任何一个!就这样吧!她们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 我关了电脑,熄了吊顶,躺在铺上,心里再次想起下午我和我妈的谈话。 我焦虑的是我和夕儿以后怎么办? 我妈的意思很明显了,那就是让我不要再跟林氏姐妹往来,因为林家是我们顾家的仇人! 如果可以,我宁愿没有听过我妈今天说的那番话,如果可以,我宁愿林啸天当年没做过那件告密的卑鄙事情!我一直问我妈我们顾家和林家曾经有过什么恩怨,那是因为我很好奇,可是等我知道真相后,我却宁愿不知道,我却宁愿从来都不知道! 看来有些真相还是不知道为好!真相大都是丑陋的! 你无法理解我的心慌,因为你不懂我对夕儿的感情!纵使我如何躲避着夕儿,纵使我主动向夕儿提出了分手,纵使我毅然决然地抛弃了她来到了乌市,可我心里很清楚,我还爱着她! 我对她的爱,从未变过! 如果你不明白我的感受,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遇到你所爱的人。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时,你自然会懂。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时,不是说你忘记就可以忘记的,不是说远离就远离的! 真爱没那么容易产生,也没那么容易忘记!爱上一个人或许不需要太久,我爱上夕儿几乎就是刹那的时间,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爱上了她!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爱越来越深! 深到什么程度?深到好像岁月已经将那份爱篆刻在了你的心壁上! 谁说接近一定是为了爱?谁说远离就是一点是为了恨?与其说我远离是因为恨,不如说我远离恰恰就是因为爱! 我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我真地心慌了!对夕儿的思念此刻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对她的思念! 她此刻在干吗呢?她会思念我么? 虽然我们相聚几千里,但窗外的月亮却是同一个月亮,这个月亮此刻就挂在夕儿的卧室的落地窗外。 她此刻是否也在抬头望着月亮,低头思着心上人呢? 我很想念她! 就在这个时候,卧室门外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房门好像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 “谁?雨涵?”我扭头问道。 没有回答,公寓里一切都静悄悄的。 可我分明感觉房门被推开了一些,我听见了脚步声,而且这脚步声正在朝我慢慢走过来。 我翻身坐了起来,伸手打开了吊顶。 卧室门是关好的,但雨涵却赫然出现在我的铺边。 我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后仰。 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雨涵……” “嘘!” 雨涵眼眸灼灼地注视着我,抬手竖起一根食指横在嘴唇上,示意我不要出声。 但小一秒钟,我的眼珠子都几乎鼓出来了! 雨涵身上的浴巾翩然而下,她身体的部位都宛如玉雕一样洁白而圆润,好圣洁的酮体啊!看到雨涵正面裸身,我这是第一次! “雨涵,你……”我看着她,喉咙里忍不住“咕”了两声。 雨涵已经到了我面前,伸手覆住了我的嘴巴,示意我不要出声。 在我还没彻底反应过来之前,雨涵已经上了我的铺,躺下,拉过夏凉被盖住了身子。 我的喉结上下蠕动,喉咙里又“咕”了一声。 我道:“雨涵,别……你不能……” 我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因为雨涵已经吻住我的嘴唇。 第一千一十章不能这样 她热烈却毫无章法,我还得说她的动作很鲁莽,似乎底气不足,得着机会就一通猛亲,像是一鼓作气,好像她一旦停下来,就会失去了全部的勇气。 我身体发僵得躺在铺上,睁大眼睛看着雨涵的眼睛,可她的眼睛却紧闭着,仿佛不愿看见自己她这幅充满情欲的模样。 我把脖子扭到左侧,躲开她激烈地亲吻:“不能这样,雨涵……” 我又把脖子扭到右侧,躲开她烫得厉害地嘴唇:“听我说,雨涵……” 可她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好像她认为这事儿只要她持之不懈,就一定能成功似的! 不!不能! 我推开了她,滚到铺边,背对她坐在铺沿上。 “为什么?”雨涵抖颤的嗓音在我身后响起。 同时扑上来,从背后紧紧抱住我。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要我?”她呢喃地说。 我横下心,松开了她的双臂,跳下铺,回头我看见了她含泪的眸子。 她幽怨的目光穿过泪光仰视着我,那泪光在灯光下,宛如璀璨的钻石。 又像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惹人爱怜是惹人爱怜,可是……我不能!坚决不能! 我扭头快步走到卧室门口,没有回头。 “雨涵,我告诉你为什么,你来客厅吧”我道。 卧室和铺是两个暧昧的地方,人一旦占据了这两个地方,理智有时候不好使!所以客厅比较合适,客厅是个中规中矩的地方,冲动不会越雷池半步! 我点了一支烟坐在客厅沙发上,用力吸着,心绪逐渐平息下来,仿佛刚才我的躯体像海上的船一样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暴风雨。 而现在暴风雨慢慢过去了。 雨涵从卧室里出来时,已经披上了那条白色的浴巾。 “雨涵,”我抬头看她,“你还是回滨海吧!” “为什么?”雨涵泪光楚楚地注视着我 我看着她道:“没有为什么,因为你必须回去!” “你这是赶我走么?阳阳……”雨涵站在我对面,泪汪汪地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咬了咬牙道:“就算是吧……” “对于你……”雨涵的嗓音哽咽了,“我这辈子注定没有丝毫机会么?” 我低头抽烟,不知道说什么。 “如果一旦我回去,我以后就会恨你,你也要赶我走么?”雨涵泪眼婆娑地看着我说。 我硬起心肠,抬头看着她道:“你必须回去!” “如果一旦我回去,我以后就会恨你,你也要赶我走么?”雨涵泪汪汪看着我再次问。 我看了她两秒钟,然后用力点了头。 “好吧,我走……我走,我不在这里妨碍你和伊莉雅了,伊莉雅已经视我为眼中钉了……”雨涵伤心痛苦地看着我,抽泣着说。 我道:“雨涵,这跟伊莉雅没关系……” “那你就愿意跟她上铺?”雨涵说。 我道:“我没跟她上铺……” “可她说你跟她上铺了……”雨涵说,“就在那晚从酒吧出来你送她回家那次……” 我道:“我没跟她上铺!” 即使我跟她上铺了,你也不要非要学她嘛!这又不是工作业绩,她拿到了大单,你非要也拿个大单不成?! “雨涵,”我看着她,认真地道,“我们是好朋友,是红颜知己,如果我们今晚发生了什么,那么以后我们可能什么也不是了。你明白么?你明白我的意思么?你回滨海吧!明天就回去!我现在工作很忙,没时间照顾你!” 我的话说得很绝情,可谁又知道我的心也在落泪呢! “如果回到滨海后,我会恨你,你也不在乎么?”雨涵说。 “如果回到滨海后,我就嫁人,你也不在乎么?”雨涵说。 我都没有直接回答她,我只有横下心说的一句话。 “你回去吧。”我道。 雨涵看着我,已经泪流满面了。 “我走,我明天就走……”她伤心欲碎地说。 她倏地转过身去,抹眼泪,然后抽泣着奔进了自己的卧室。 次日早上我就把雨涵送到了机场,一路上我们都无语。 雨涵面容憔悴,显然昨夜并没有睡好。我的眼睛里也充满了血丝,昨夜我也没睡好。 但是,我知道还是送雨涵回滨海比较好。 登机前,雨涵眼泪再次无声地滑落下来。 “如果回到滨海后,我会恨你,你也不在乎么?”雨涵说。 “如果回到滨海后,我就嫁人,你也不在乎么?”雨涵说。 这是她从早上起铺到登机这段时间里,唯一问过我的话 我依然没有回答,我只有一句话:“一路顺风,雨涵……” 我不想伤害这么好的女孩子,如果我不能给她希望,我就要助其绝望,因为只有她感到绝望了,她才会重新开始。 她会慢慢忘记我,开始寻求真正属于她的爱情。而我,显然不是她的爱情不是她的归宿!她把全部的爱耗费在我身上,纯属浪费! 如果我跟她发生了关系,我就一定得对她负责,可是我负不起这个责任!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她,我从来不认为一个人只能同时爱上一个人,一个人可以同时爱上几个人。但是也仅仅是爱而已。却不能因此而成为伤害别人的理由。 换种说法,如果我确实也爱雨涵,我就更不能伤害她,我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我希望她有一个幸福的人生。而我什么也不能给她!我连夕儿的幸福都无法给与,我如何能给予那么多人的幸福。 我还没有那个能力。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感受,许多男人都有这种感受,当他们同时对几个女孩都有了爱,他就无法割舍其中任何一个,割舍其中任何一个都是痛彻心扉的!但他又不可能像古代的男人们一样,把她们全部取回家。因为现代的婚姻制度是一夫一妻制! 如果不能娶她,为什么还要图一时痛快,把人家拉上铺呢?爱爱不过是短暂的欢乐。如果我为了那片刻的欢乐,毁灭了人家的终身幸福,那我就太自私了!假如人家以后遇到的男人是个严重处子情结的人呢?那我的行为不是给她造成了不幸了么? 即使我能把她们全部娶回家,即使我有那个能力,但这样就能给她们幸福么?几个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的爱,她们难免会争风吃酷,到时候成天打在一起也不是没有可能。古代那些男人们的三妻四妾的们不就存在这个问题么?三妻四妾能和谐相处谈何容易呢? 不!我想多了!我想得太远了! 我现在只认一个道理,不能给别人幸福,就不要随便跟人发生关系。 一个人不要造太多的孽,会有报应的!我不相信因果报应,但我还是相信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道理的! 送走雨涵后,我的脑海里全是她泪流满面的样子,挥之不去。 “雨涵,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很难过,可是,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用心。我无情地拒绝你,正是因为我心里想爱惜你呀!” 我在心中喃喃地想着。 接下来的日子,我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去。 伊莉雅三天两头来找我,听说雨涵回滨海了,她似乎没什么反应,但看得出来她的内心里对于这个结果是非常满意的。 她约我周末去天山玩,之前我们约过一次去天山,但因为见我妈而搁浅了。 我理应跟她一起去天山的,但我婉拒了。 我说我现在的工作很忙,压力很大,我周末得在家学习,要给自己充充电,关于房地产这个行业的很多问题我都还没完全弄明白。 伊莉雅听我语气很坚定,也就不再劝说我去天山。 “那好吧,”伊莉雅在手机那头说,“等你有空了我们再去,反正我们有的是机会。” 我道:“谢谢你的理解。” “那晚上我们一起吃饭行么?”伊莉雅在手机那头问。 我道:“晚上我不想出去。” “又是借口,”伊莉雅在手机那头说,“雨涵离开乌市这些天以来,你就一直想方设法躲着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道:“伊莉雅,你没做错什么,我也没做错什么。很多时候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而是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伊莉雅在手机那头说,“为什么?干妈说我们是最合适的一对,你是阿波罗基金的未来掌门人,而是我伊莉雅未来的掌门人,用中国古话说,我们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呀。” “伊莉雅,”我道,“你不明白,爱情跟我们附属在我们身上的标签无关,爱情跟我们的内心有关。现代这个社会,我们也许是快乐,但我们可能不幸福。原因就是我们的爱情跟许多物质的标签死死结合在了一起。我们享受丰富的物质世界,我们很快乐,但我们不幸福。” “我可以让你幸福的……”伊莉雅说。 我道:“伊莉雅。单方面的意愿是不能给对方幸福的,幸福是建立在两厢情愿的基础之上的,你明白么?如果是单方面的意愿,纵使你付出再多,对方也不一定会从你这里得到他想要的幸福。你明白么?” “不明白,”伊莉雅有些固执地说,“一个男人若是能得到一个女人全部的爱,他就是幸福的” “那不是真正的幸福!”我道。 第一千一十一章固执与执着 伊莉雅在手机那头说:“这个世界没那么多惺惺相惜,没那么多不离不弃,知道现在为什么这么多剩男剩女么?因为其中很大一部分都固执地相信他们总会遇到那个人。可是到最后他们始终无法遇到,于是最后他们只能随便找一个人草草结婚生子。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幸福么?阳阳……” 我道:“其实你也很固执……” “用你的话说,这也叫执着!”伊莉雅说。 我道:“有句话你没听说,最可悲的事情,是坚持了不该坚持的,放弃了不该放弃的。” 伊莉雅说:“至少我认为我在坚持对的事情。” “那是你自认为的,”我道,“你知道人性中最大的弱点是什么么?就是自以为是!通常我们每个人都很自以为是,以为这样,以为那样,殊不知那仅仅是我们个人极为偏颇的间接。‘多听则明’这个成语就是告诉我们,人不要太自以为是,要多听听不同的见解,你才会做到心中明了。而是独自自以为是的愚蠢得活着!” “你说我愚蠢?”伊莉雅问。 我道:“不!我不是说你,我们现在是在就事论事!” “是人就有愚蠢的时候,”伊莉雅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呢?你可以严格要求自己,但不能用同样的标准去要求别人。阳阳,你是个有思想的男人,但是你也有愚蠢的时候,尤其是在爱情上。” “是么?”我道。 “因为你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伊莉雅说。 我道:“是么?”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伊莉雅在手机那头说,“你至今依然爱着林夕儿!你手机屏幕上是她的照片,你电脑屏幕上也是她的照片,你以为我不知道她是谁?如今这个信息时代,我只要上网一搜,就能搜出任何稍微有点名气的人的照片和个人讯息!你只要搜索‘林夕儿’这个三个字,关于她的个人信息就有十几页呢!” “这……只是习惯思维,”我有点结巴地道,“你知道即使分手了,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忘记一个你曾经深爱过的人,不是么?”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固执地拒绝任何女人呢?”伊莉雅问,很有些单刀直入的意味。 事实上,今天我们都有些单刀直入的意味。 但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想结束这个话题。 “伊莉雅,”我道,“不是我固执地拒绝谁,而是我已经结婚了。你也看到了我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了!我也对你说过,我跟青儿已经结婚了。我是已婚人士了!” “你为一个死去的女孩信守这个承诺,有意义么?”伊莉雅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当然有意义。这枚戒指,我一辈子都不会取下来!已经我已经结过一次婚了!我现在属于真正的已婚人士!” “可青儿已经死了!”伊莉雅说。 “可她还活着!活在我心里!”我道。 “那就是让她活在你心里好了。”伊莉雅说。 “我对别的女人已经死心了。”我道。 这话我说得很没底气,至少我对夕儿还没有死心,不仅没有死心,而且…… “你这简直就是违背人性违背天理!谁说丧偶男人不能再婚?我想死去的青儿也希望你能够幸福生活下去!”伊莉雅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至少我现在什么也没考虑,只想在乌市好好投入工作。” “我也什么都不会去考虑,”伊莉雅说,“我只想抓住我看上的这个男人!不管他是不是已婚,也不管他是不是还爱着别人,我都不会在意!因为我深信我的魅力不会比任何女人逊色!” “随便你了。”我道,“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 “那我们一起吃晚饭么?”伊莉雅问。 我道:“没兴趣!” “那我去你家给你做晚饭吧?”伊莉雅说。 我道:“免了。我自己会做饭炒菜。” “看来你是逼我动用干妈的关系来对付你了!”伊莉雅语带警告意味地说。 我懒懒地道:“请便!” …… 我初次萌生回滨海的念头是在夕儿的生日前后。 那时候我对夕儿的思念达到了巅峰。 距离有时候是一种神秘的催情剂,时间也是,思念在时空的转变中发酵、膨胀,直到势不可挡。 当然,时空的转变有时候也会扼杀思念,让一段感情逐渐冷却。 但我和夕儿之间不是这样,至少我不是这样,时空的阻隔,反而让我更加想念夕儿了! 在夕儿生日前夕,每天早上起铺后翻开崭新一页的日历本后,我都清楚地知道离夕儿的生日越来越近了。 我甚至突然奇想,如果我在夕儿生日那天,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会不会无比惊讶? 但这只是我偶然的念头,我知道我不会那么干的,我来乌市就是为了逃避夕儿,如果我自己送到她面前,那这种逃避就毫无意义! 也可以说,我付出如此大的耗损,都等于前功尽弃了! 但我心中的思念却没有停步,而且步伐越来越快了! 我开始悄悄关注夕儿的qq空间,还有她的个性签名,还有她的博客。 夕儿在这些网络空间上记录了她很多的心事,或许她也认为我一定能看见吧? 夕儿生日终于到来了。这天,我在遥远的乌市,而夕儿在滨海,我们之间的距离,隔了五六千公里! 差不多隔着整个世界! 夕儿生日的前天夜里发表了一篇博文,看发表时间是深夜,已经过了零点,是她的一篇心情日志,从行文中也可以揣摩出她紊乱的心境。 这篇博文的标题是《我最爱的,你在哪里》。 显而易见,她这篇博文是写给远方的我,她或许也感应到我此刻一定会关注她的博客似的。 这篇博文写得不是很流畅,从字里行间都可以窥见她思绪之紊乱,像是在发泄,像是在感慨,又像有无数的思念与悲哀。 我在想如果这篇博文不是写在网络上,而是写在日记本上,行为一定谁潦草的,因为她心中那情感的流动是汹涌的,是杂乱无章的。 这篇博文断断续续得记录我离开滨海后,她的整个心境,博文的有几段像是一双直触我的心。 “你走后,每个早晨,都是黑暗的开始,那每个暗无天日的白天。 你走后,每个夜晚,都是黑暗的延续,那每个碾转难眠的黑夜。 你走后,岁月死寂,阳光无法照进我的心里。 你走后,灯火难眠,月光不从逗留我的窗前。 你走后,我无法假装你还在我面前,再不见你的笑脸。 你走后,我无力假装还能在世人面前欢笑,心中的雨淅淅沥沥永远不会停止。” 这篇博文最后夕儿发出这样呼唤。 “我最爱的,你在哪里?你能否感觉到我对你日夜思念,就像地球永远转不停。 我最爱的,你在哪里?你能否感觉到自从你走后,你把我的魂魄也一同带走了。 我最爱的,你在哪里?你能否听见我对你绵长的呼唤,我的呼唤在心灵的山谷里回响,却无法到达你的彼岸。 我最爱的,你在哪里?你能否还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得到了所有的祝福,唯独少了我最需要的你的问候。 我最爱的,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来!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不会再违逆你的任何意愿,我会用全身心用我的全部灵魂去爱你,只爱你! 我最爱的,回来吧!住到我心里来!我不会再让你为爱而四处逃离,我不会让你悲伤,我们结婚,我们生子,我们白首不相离!” 我最爱的,如果你一定要远走高飞,那么,请把我带上好么?这世界没有任何我留念的地方,除了你,除了你…… 回来吧!回来吧!我最爱的!你可听见我的灵魂日夜在呼唤着你啊! 我梦里总是梦见你回来了,在我造成睁开眼睛醒来时,我看见你坐在铺边,坐在晨曦着,面带熟悉的微笑,静静地注视着我! 我握住你的手,你握着我的手,我们彼此对视,我知道你终于回来了! 当我从梦里醒来,发现卧室里静悄悄的,根本没有的影子,窗外是凌晨,天边没有丝曙光。 这样的梦境我不知已经做过多少回了,可我宁愿不要这样的梦境,因为醒来后发现你不在铺边,因为等我发现那只是一个梦,它只能使得我的心填充更多的悲伤。 我最爱的,你是否能感觉到我孤单得坐在铺头,坐在凌晨的黑暗里,悄悄落泪的悲楚? 我最亲爱的,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 不要再惩罚我了,我的心已经无法再承受了…… 回来吧!回到我的怀里!我们会在一起,永远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离,永不分离……” 我流着泪读完这篇博文,久久地呆坐在电脑桌前,悲伤的情绪无法自抑! 这个时候我已经到乌市差不多三个月了。 一个季节过去了,一个夏季都快过去了。 就是从这个时候,我初步萌发了回滨海的念头。 第一千一十二章第一场雪 然而,我真正决定回滨海,是又过了三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那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夏天早已过去,秋天也已经过去了,乌鲁木齐早已经下了第一场雪。 乌市的清晨,太阳很大。 这天上午我和伊莉雅驾车经过友好路,我们的目的地是一处度假村,因为我妈昨天在那里跟几位商人谈生意,合同已经签了,所以让我和伊莉雅过去玩,因为明天正值周末。 伊莉雅把车载音乐调换至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 刀郎沙哑粗狂且略显悲凉的嗓音顷刻间响彻起来。 我很喜欢刀郎的歌,他的歌似乎就适合大西北的感觉,驾着越野车行驶在茫茫戈壁滩上,听着刀郎的歌,恐怕是最协调的感觉了。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2002年的第一场雪,是留在乌鲁木齐难舍的情结,你象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忘不了把你搂在怀里的感觉,比藏在心中那份火热更暖一些,忘记了窗外的北风凛冽再一次把温柔和缠绵重叠,是你的红唇粘住我的一切,是你的体贴让我再次热烈,是你的万种柔情融化冰雪,是你的甜言蜜语改变季节……” 我明白了伊莉雅的用意,其一这首歌里有一句是“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歌词里的“八楼”就是位于我们此刻行驶的友好路上。 没到乌市时,我就十分喜爱刀郎的那首歌曲:《2002年的第一场雪》,那种将乌市民乐风格和流行音乐旋律揉和在一起的味儿。 而“八楼”、“二路公共汽车”,“停靠”,这些普通的词汇,因为刀郎那首传唱大江南北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而带上了一层层神秘魔力,引诱我展开了诗意般想象。 我来乌市后,对此专门查询了这个问题。 那句歌词中的“八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难道这座神秘的“八楼”上可以停靠公交车么?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经过查询后,我得知了真相。 原来“八楼”是一家宾馆。位于繁华的友好路,是一座仿苏式、带民族特色的饭店,与北京前门饭店用的是同一张设计图纸,建于上世纪50年代后期。八楼是当时乌市最高的建筑,1959年开始,就是接待贵宾的地方,知名度很高。据说,许多年前,乌市人能到“八楼”开一次会、吃一次饭,是很体面的。 因为是当时乌市最高的建筑,那时候乌鲁木齐还没有什么高楼大厦。所以乌鲁木齐人就叫它“八楼”。虽然所谓的“八楼”就是昆仑宾馆,但在乌鲁木齐,人们可能不知道昆仑宾馆,却都知道“八楼”。 “八楼”名气大,宾馆门前的公共汽车站,自然就以“八楼”命名。 “八楼”见证了乌鲁木齐日新月异的变化。“八楼”刚建成时,乌市区还在它的南面,四周是一大片戈壁滩,非常荒凉,友好路也只是个雏型,充其量是条“路”,称不上“马路”。时间一年年过去,“八楼”周边的一幢幢楼房拔地而起,其规模和高度均超过了“八楼”,但“八楼”却在2002年的冬天搭乘着刀郎的“二路汽车”,沿着美妙的旋律走向了全国。 “阳阳,你知道么?刀郎的歌里唱过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已经很出名啦!据说很多外地游客来乌市,都要来这个地方看看,前面过两站就是‘八楼’了!”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我早知道了!呵呵。” “是么?”伊莉雅看着我说,“你喜欢听刀郎的歌?” 这就是我和伊莉雅的距离,我来乌市快半年了,她都不知道我都有什么爱好?地理上的距离无法阻隔一段情感,可是心理上的距离,却永远不能使两颗心走到一起!这也是爱情可遇不可求这个道理的论据之一! 我看了伊莉雅一眼笑笑道:“2004年刀郎出了第一张专辑,专辑名就叫《2002年的第一场雪》,其中同名歌曲红遍了大江南北,很多人听了这首歌都对‘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中的‘八楼’产生了许多神秘的遐想!其实歌曲中所指的八楼,实际上是指的乌市2路公交车所经过的一个站牌的名字!八楼这个名字来源于一座早年有名的楼房,在1958年建成后,一度曾是当地楼层最高、服务设施最好的宾馆,并声名远播,“八楼”的地名和昆仑宾馆前的公共汽车站名也因此而得名!2路汽车是乌市最早的公交线路之一,八楼的公交车站一直沿用至今!” “哎呀!阳阳!”伊莉雅笑看着我说,“你都快成了乌市通了!” 我笑笑道:“这是一件爱屋及乌的事情。因为欣赏刀郎,所以连带对他的情感世界也感兴趣了,不知道‘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在刀郎的情感世界里占有了什么样的位置?” “歌词里唱得很清楚了,是因为那只在白雪的世界里摇曳的蝴蝶呗!”伊莉雅眼眸灼灼地注视着我说。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道:“这显然是一个象征,刀郎所指应该是一个女人。” “而且应该是他爱的一个女人。”伊莉雅笑看着我说。 我道:“这也不见得。虽然刀郎是这首歌词曲作者和演唱者,但也不见得一定给情感有关。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是,刘半农那首闻名遐迩的诗作《教我如何不想她》,其实表达的是游子对祖国的思念之情,但很多读者都一厢情愿的把它当成一首情诗。当然,任何人的想象力都是值得尊敬的,而且诗歌的奥妙之处就是它不仅仅只有一种解读方式。” 伊莉雅坚持说:“我仍然觉得刀郎这首歌里写了一个女人,而且是在他生命中占有重要意义的女人。歌词作者和诗歌作者都是感性的人,所有真正意义上的作品都是建立在有感而发触景生情之上的。” “好吧。”我道,“我尊敬你的解读方式。” 伊莉雅看着我喋喋不休地说:“而且我认为每个男人生命中都会有一只精灵般的蝴蝶。阳阳,你生命中的那只蝴蝶是谁?” “我生命中只有花……”我看她一眼,笑笑道。 伊莉雅笑看着我说:“你生命中的那些花儿朴树的《那些花儿》是吧?咯咯咯……” 接着伊莉雅轻声吟唱起来。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你倒是知道的蛮多的。”我道,打断了她的哼唱。 伊莉雅笑看着我说:“那么,阳阳,你生命的那些花儿都是谁?或者说你生命中的那些蝴蝶都在那里呢?” “朴树不是唱过了嘛,”我笑笑道,“她们就像被风吹走插在了天涯……”“阳阳,”伊莉雅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我说,“我也会成为你生命中的那些花儿中的一朵么?静静开房在你生命的一个角落?” 我没有回答伊莉雅的这个问题,我不好回答,也无法给出回答。 我是在三天后离开乌市的。 这天早上起铺后,发现昨夜下一夜的大雪,而且那雪还在下。 鹅毛般的大雪! 此刻的我,已经归心似箭!当你决定了某件事后,你就会很急迫地想要去做!就是这种感觉! 最重要的是我非常担心顾彤的处境! 促使我决定回到滨海的直接原因,就是顾彤!如果不是三天前接到谢鹏那个电话,我想我还不会回去。 可是现在我必须要回去了! 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离开滨海才半年,顾彤竟然会变成那个样子!如果让我养母知道了,她该会多么担心多么难过啊! 我这个做哥哥的没有尽到应尽的职责,我没能照看好我这个妹妹! 我依然清晰地记得我小时候赌气站在七月的烈日,顾彤是如何稚声稚气地给我送回喝,给我买冰棒吃的情景,那时候她还只有几岁,走起来步子都不稳,是一颠一颠的。 她仰起那张圆圆的小脸,双手捧着水缸,看着我说:“哥,喝水……不喝水,你会渴坏的……” 她扬起她那张红扑扑的小脸蛋看着我说:“哥,吃冰棒……别难过了,彤彤买了冰棒给哥吃……” 那是她用存起来的毛票去给买的冰棒,而且是悄悄地背着大人,跑到村里的小卖部去买冰棒的,一路上都是跑去跑去,热得小脸蛋通红通红的。 我原以为我可以保护她,可是我没能做到!我这个做哥哥的太失职了! 一种负疚感充斥了我的内心,罪责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我的身上!我不该来乌市!我原本不该来乌市的!如果我不来乌市,顾彤就不会出事!至少我能及早预感到危险,加以阻止,可是因为我逃避到了乌市,才导致了顾彤现在这种悲剧! 我坐在疾驰向机场的出租车上,我没让我妈和伊莉雅送行,我没让任何人送行。 我独自悄悄地来到乌市,就让我悄悄地离开吧!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三十亿美元 上个周末,我和伊莉雅去了度假村,我和我妈私下里秘密谈过一次话。 我妈给了我两个选择,她两个心愿里,我必须得接受一个。 选择伊莉雅,还是选择作为阿波罗的继承人。 我选择了后者,是的,我已经接受了成为阿波罗基金的继承人,而且是唯一的继承人! 我知道我一旦回到滨海,就会在那里“安营扎寨”,完成我的使命! 我也知道我要打败欧阳道明,没有钱是做不到的! 我妈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挤垮欧阳道明的宏宇地产!阿波罗基金位于滨海的机构没在运作当中的几亿美金,我是可以随时支配的! 我妈说如果需要什么帮助,随时跟她联络! 也就是说,我现在已经成为阿波罗基金全球近500亿美圆资金的合法继承人!当然,这是十几位富豪共同投资的基金公司,我妈只是最大的合伙人!那些资金绝大多数都在运作当中,剩余的也不只是我说调用就能调用的,任何重大资金决策都需要通过阿波罗基金巴黎总部的董事局决议! 但我妈说阿波罗基金在滨海的机构未在运作中的几亿美元,我是可以随意支配的! 但无疑,我已经成为滨海最有钱的人了!作为滨海首富的林啸天现在都没我有钱!他顶多几十亿美元的总资产! 如果个人总资产超过一百多亿美元,就可能成为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了!林啸天的总资产绝不会超过三十亿美元! 即使林啸天有三十亿美元,我作为阿波罗基金的继承人,不说那500亿美元,光我妈所拥有的个人总资产就有近八十亿美元! 这恐怕是林家、肖家和欧阳家三家总资产的总和! 但我却开心不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想可能的原因是,其一这些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并非我个人努力所得到的!这个道理很简单,我花我自己挣下的钱,我会花得很开心!花我捡来的钱,我怎么会开心?也许我描叙的不对,那八十个亿是我从亲生母亲那里继承来的,不能说是捡来的!我只是想表达一下我这种感受。 其二当一个钱太多了。就会有一种金钱已经是一个数字概念了,而且它已经无法刺激你去争夺它的预望!我想应该是这样,那些有钱人到处寻求刺激,据说国外有个富豪还想坐宇宙飞船去银河系度假呢!因为金钱太多了,兴奋阈值也就高了,简单的物质享乐已经不能满足他的需求了!换言之,就是对金钱麻木了! 其三我认为更重要的是顾彤的事儿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我的情绪。除了顾彤,似乎其它一切事情都不再重要了! 因为顾彤现在面临着极度的险境! 透过车窗,我打量着这座西北重镇。 时间过得真快!没想到我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半年了! 弹指一挥间啊! 这座城市范围不小,建筑富有特色,街头高楼林立,非常繁华。这个位于亚洲地理中心点的城市,在全亚洲离海洋最远,但与沿海城市相比,其气派却毫不逊色。作为首府城市,乌市的城市规划可谓是十分现代和超前,与我来之前的想象截然不同,市容市貌现代、大气且十分经典,可与国内的任何一座城市媲美!人们不同的服装、语言、生活习俗,以及摇曳其间的西部民族风情,简直将城市装点成了一座民族博物馆!任何招牌上的字体都是中文和维文双语!出租车上竟然也播放着刀郎的那首《2002年的第一场雪》!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乌鲁木齐的秋天很短暂,随之而来的是漫长的冬季,刀郎的歌声中有一种苍凉的忧伤…… 我是下午两点到达滨海国际机场的,接机的人是谢鹏。 在机场出口,看见谢鹏朝我奔过来。 我也朝他奔了过去,我们俩人来了个熊抱! “车上再说!车上再说!”谢鹏嘿嘿看着我笑道。 他从我手中接过旅行包,伸手拍着我肩膀。 还是我去乌市前买下的那辆黑色桑塔纳,谢鹏紧走几步,为我打开车门。 “请上车吧!顾总!”他看着我“嘿嘿”笑道。 我擂他一拳笑道:“去你的!” 谢鹏把我的包搁在车后座上,上了驾驶座。 黑色桑塔纳驶了出去。 透过车窗,我看着这座熟悉的城市,熟悉的高楼大厦,熟悉的天空和空气。 这种亲切熟悉的感觉,在车子进入公司和我住处所在的那个区时,更浓厚了。 谢鹏一边驾车,一边掏出香烟,丢给我一支,自己叼上了一支,把打火机递给我。 “我有!”我道,低头点上了香烟。 谢鹏也熟练地给自己点上了,熟练地吸了一口。 我笑看着他道:“你变了,跟你一样不一样了!” “怎么?”谢鹏笑看着我道。 我道:“你学会吸烟了?” “没办法,”谢鹏道,“大部分客户都吸烟,有些交情就是从适时地向对方递烟开始的,而且人家发烟给你抽,你不抽人家会觉得不自然,我自己也会觉得不自然。所以慢慢就吸上了。” 我看着他道:“辛苦了!为“天地”,你连自己的健康都搭上了!” 我跟谢鹏的联系从未中断,因为我们共同的事业都是天地广告,我随时掌握着天地广告的发展动态。 可以说,尽管我人在遥远的乌市,但我对天地广告这半年来的发展动态了如指掌!总体来说,一切都挺顺利的! 似乎该吃的苦头我们都吃够了!公司成立之初,我们吃的苦头还少么?我接受的教训还不够么? 上天总有眷顾我们的时候,或许一开始那是一种磨练!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困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如今是天降降大任于斯人的时候了! “顾总,你的气色不咋地!”谢鹏喷出一口烟雾,扭头朝我嘿嘿一笑道。 我叹口气,看着他道:“自从你跟我说了顾彤的事儿后,我夜里哪还能睡得着啊?” “也好!”谢鹏看着我道,“你一去就半年!现在也调整得差不多了吧?也该回滨海了!” 我点点头,看着他道:“谢鹏,让我们先来解决彤彤的事情吧!” 说到顾彤,我们的神态都黯然了下来。 “顾哥,”谢鹏转脸看着我道,“是我没照看好彤彤,辜负你的期望……” “这也不是你的错。”我道。 谢鹏看着我道:“那你准备怎么办?顾哥。” 一想起那个亚瑟,我就恼怒得不行,我真想立刻找到他活剥了他的狗皮! “我怎么也没想到亚瑟竟然是个瘾君子!”我怒声道。 谢鹏道:“是呀!我也见过他几次,他表面上看起来挺阳光,谁会怀疑他就是个瘾君子呢?” “即使是瘾君子,也不能诱惑顾彤去吸毒对吧?”我道,怒不可遏。 谢鹏道:“是呀,动机不纯!” “我早就看王八蛋不顺眼,”我道,“一看他那花花架子,就知道不是一个踏实的人!我看那小子是故意的!是他故意让彤彤染上毒瘾!” “可为什么要这样呢?”谢鹏看着我道。 “还能为什么,”我沉声道,“无非就是想控制彤彤!” “只怪彤彤太喜欢他了!太相信他了!”谢鹏叹声道。 我道:“看我怎么扒了那王八羔子的皮!” “对,”谢鹏附和道,“不能放过那混蛋!” 我道:“当务之急的,是要先送顾彤去戒毒所!对了!谢鹏!你有没有告诉林氏姐妹我回滨海了?” “还没有,”谢鹏看着我道,“我不敢擅自做主要不要我告诉她们,说你回来了?” 我摆手道:“暂时不要!” 谢鹏接下来说了一句话,把我差点从座位上震了起来。 “估计林氏姐妹最近也忙得够呛的!”谢鹏看着我道,“顾哥,我还没告诉你呢!” “什么事?”我看着他道。 谢鹏看着我道:“林啸天死了!” “你说什么?” 我愣看着谢鹏,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林啸天死了!”谢鹏看着我道,“林啸天的时代已经死了,已经过去了,再也不回来了!” “死了?”我盯着谢鹏道,“你别开这种玩笑!” “我没开玩笑,”谢鹏看着我道,“虽然他还活着,可跟死没什么区别了” “你到底说什么啊?”我盯着谢鹏道,“什么死了,活着的……” 谢鹏看着我道:“我的意思是说林啸天脑溢血瘫痪了,而且脑子坏了,说话痴呆!” “喂!怎么会这样?”我盯着谢鹏,目瞪口呆 谢鹏耸耸肩道:“谁知道呢。我也看报纸看到的消息,一开始以为自己看错了,结果一打听果真如此!” “不是吧?!会不会是林啸天再搞什么商业战略?”我道,依然紧盯着谢鹏。 谢鹏道:“不至于吧?而且林夕儿已经接任鹏程地产董事长一职了。” 看来是真的!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没准备好 谢鹏见我紧皱双眉,就笑了一下道:“这样不是挺好么?以后再也无人干涉你和林夕儿的感情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在过去的半年时间内,滨海城发生了很多事情,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顾哥,”谢鹏道,“要不要我打电话给林夕儿,我想她要是听说你回来了,一定会开心得不了呢!” “不,”我摆手道,“让我先想想!” 这过去半年时间内,滨海城发生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而我在乌市也发生很多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包括我和我亲妈相认的事情,比如我继承了阿波罗基金的事情,这些事情滨海这方面还无人知晓,连谢鹏都不知道。 现在的悖论是,即使林啸天真地变成了老年痴呆症患者,无法再干涉我和林夕儿的感情了。可是,现在我不得不考虑我妈的意见了!因为我继承了阿波罗基金,我不清楚我违背我妈的意愿结果会是怎样? 我妈肯定是不希望我和林夕儿在一起的。 这事儿得让我好好想想,我还没有准备好。 黑色桑塔纳匀速行驶在熟悉的街道上,时已至冬季,车窗外的气温也很低。但再怎么说,即使是冬季,这江南的自然环境也要比乌鲁木齐好,到处还能看到绿色。 天地广告总部已经不在原先的地方了,在我到乌市后不久就搬到了靠近市区的写字楼上,原先租赁的那套房子打通后,成了广告制作的小工厂。 我和谢鹏驾车先回了我的住处,谢鹏说顾彤已经没上班了。现在每天都被关在家里,派了我之前的秘书苏茜去照看她,以免她去外面出什么事。 毒品不仅让人上瘾,如果注射过量的话,还可以引发精神方面的问题,比如幻觉。 谢鹏告诉我亚瑟会为顾彤“供货”,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毒瘾一发作,大家都不忍心看她那么难受!而且也不知道一下子不提供毒品给顾彤,会不会出什么事。据说很多染上毒瘾的人突然戒断有猝死的危险! 而且这事儿不宜声张,因为吸毒贩毒都是犯法的事儿。 “为此,我还专门咨询了一位律师事务所的朋友。”谢鹏看着我道。 我摸着鼻子道:“怎么说的?吸毒是个人行为,且对他人无害,真的犯法么?” “犯法。”谢鹏看着我道,“一般情况,违法,违法《治安管理处罚法》。不够成刑事犯罪。如果持有毒品较多,构成非法持有毒品罪。所有吸毒人员都要实行强制戒除。经强制戒除后又复吸的,还要送去劳动教养,在劳教中继续戒除!” 我道:“那么亚瑟教唆彤彤不犯法么?” “犯法。”谢鹏看着我道,“刑法第三百五十三条第一款明确规定:“引诱、教唆、欺骗他人吸食、注射毒品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亚瑟这混蛋引诱教唆欺骗一个尚未毕业的大学女生吸毒,情节还不够恶劣么?”我怒声道。 谢鹏抬手搔搔后脑勺道:“问题是不好找证据,怎么证明是亚瑟教唆引诱顾彤吸毒,而非顾彤自愿吸毒呢?” 谢鹏的话有道理!而且亚瑟也不是傻子,既然蓄意引诱教唆顾彤吸毒,他肯定也不会留下什么证据! 我道:“除了拧断他的脖子,难道再没有制裁他的法律依据?我得把那王八蛋送进监狱!” “但是,”谢鹏看着我道,“如果亚瑟构成非法持有毒品罪,就触犯刑法了。所谓非法持有毒品罪是指明知是鸦片、海洛因、甲基苯丙胺或者其他毒品,而非法持有且数量较大的行为。” “那么,”我盯着谢鹏道,“非法持有多少毒品才算数量巨大呢?” “刑法第三百四十八条有相关规定,”谢鹏看着我道,“非法持有鸦片一千克以上、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五十克以上或者其他毒品数量大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非法持有鸦片二百克以上不满一千克、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十克以上不满五十克或者其他毒品数量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看来我们得从这里下手了,”我盯着谢鹏道,“彤彤的毒品来源是亚瑟,那么亚瑟手里肯定持有毒品。只要你持有毒品,我就一定会把他送进监狱!” “问题是那混蛋估计不是法盲,”谢鹏看着我道,“既然他是个瘾君子,对关于毒品法律规定很可能比我们了解得还要透彻。我是说他手里不见得就持有大量毒品,现在只要有钱,随时都可以从别处找到毒品来源,比如那些地下酒吧!而且即使那混蛋家中持有大量毒品,我们也不能擅自闯入他家里对吧?私闯民宅同样犯法!” 我道:“只要能确定那王八蛋持有毒品,而且数量巨大,别的事情都是可以想办法的。” “也是,”谢鹏附和道,“人是活的。我们可以想办法进入他家中,只要那混蛋敢持有大量毒品,他就死定了!” 我阴沉着脸,“恩”了一声。 我知道那王八蛋即使持有大量毒品,也是不会搁在家里的,对于他那种瘾君子,很明白一个道理,如果警察在他家里找到毒品,他就无法抵赖!所以即使他持有大量毒品,他也不会放在家里的! 黑色桑塔纳到了我租住的小区里,来到楼下,谢鹏把车停了下来。 我们俩并肩走进了单元楼。 在徐徐上升的电梯里,我想到了上次跟顾彤在网上视频聊天的情景,她憔悴的面容,她发黑的眼圈,只是我当时无法联想到“吸毒”这个词语上,否则我一定能感觉出来一点什么。 可是谁会想到那些呢? 来到房门口,谢鹏抬手敲门,每次只敲一下,连敲三次。 “这是我和苏茜的暗号”谢鹏朝我嘿嘿一笑道。 房门打开了,苏茜的脸从门缝里露出来。 “顾总?你、你回来啦?”苏茜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我朝她笑了一下,点点头。 “还用问么?”谢鹏对苏茜道,“你眼前的人站着的难道是你顾总的克隆复制人?” 苏茜轻哼一声,赶紧退到一边。 “彤彤呢?”谢鹏看着苏茜问。 苏茜以牙还牙说:“还用问么?当然是在卧室里了。” 我和谢鹏走进屋里,我拔腿朝顾彤的卧室门口奔去。 “亚瑟刚走,”苏茜在我身后对谢鹏说,“彤彤吸了冰毒,刚躺下……” 我腾地转身,盯着苏茜道:“那王八蛋走多久了?” “大概半个小时吧”苏茜回答说。 “追不上了,顾哥,”谢鹏看着我道,“还是先去看彤彤吧!” 说着他回头瞪了苏茜一眼道:“半个小时是刚走么?” “难道让我说他走了很久了么?”苏茜朝谢鹏撅撅嘴说。 我奔到卧室门口,脚步猛地顿住,抬手敲门的手也停了下来。 不知道为何,这些天一直希望早日见到顾彤,可一旦要见顾彤了,却反而迟疑了。或许是我不忍看见彤彤现在这个样子吧? 我叹口气,还是伸手敲了两下门,门内无人应答。 我只好直接把门推开了一道缝儿,从缝儿里窥见彤彤袒露在白纱睡裙下的苍白小腿和双脚。 把门推开一半,向铺上看去,顾彤正蜷缩在铺上背对着我们,像是疲倦地睡着了。 我和谢鹏轻轻走了进去,站在离铺边大概三步远的地方,我一眼就瞥见了铺头桌上的锡纸和吸管,因为用过了,锡纸正中部分被火烤得有些焦黄。 凡是知道锡纸的特别功用的人,看见这东西都有些“触目惊心”! 但更让我“触目惊心”的还是顾彤那张脸,当我们的脚步声把浅睡中的顾彤吵醒,当她翻转身子过来时,我就看见她那张憔悴的脸。 怎么说呢?跟以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以前的她灿烂健康,青春活力,肌肤细白而富有弹性,如今她像一个病入膏盲的患者,面容苍白憔悴,眼窝陷了下去,眼圈泛黑,以前那张红润的圆脸不复存在了。 而且明显是瘦多,不管从陷下去的眼窝,还是凸显出来的双颧,还是她的身子,明显都消瘦了下去。 以前红润欲滴的双唇也呈现一种暗色,而且还起了皮,看起来有些皱缩。 这前后才不过半年,一个人竟然变化如此之大! 这都是可恶的毒品造的孽啊! 顾彤先是朝我投来随意且无力地一瞥,当认出我时,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她的眼睛原本就大,因为脸一瘦,那眼睛显得更大了。大是更大,只是空洞无神,竟然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尔后她怔怔得看着我,像是不认识似的,用干枯的双手撑着铺面,把上半身缓缓抬了起来。 她的眼圈瞬间泛红,眼中有了泪光。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心痛如绞 我知道她认出我来了,紧走两大步。 “彤彤!” “哥……” 我们兄妹俩仅仅抱在一起,顾彤嚎啕大哭起来。 “走,”谢鹏扯了苏茜一把,“我们到外面去,让他们兄妹俩好好聊聊。” “哥,你怎么回来了?你真地回来了……”顾彤哽咽着说,打湿的脸在我脸庞上轻轻磨蹭着 “恩,哥回来了。哥再也不走了,再也不离开你了……”我哽咽着道。 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妹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能不感到悲伤与心痛么? “哥……”顾彤紧紧抱住我边哭边说,“哥,你别骂我,别打我……我知道错了……” 这话让我心痛如绞,眼泪滚落而出。 “傻瓜……”我紧紧把顾彤的脑袋抱在胸前,哽声道,“哥怎么舍得骂你,哥怎么舍得打你……” 顾彤哭得更凶了,边哭边重复着一句话。 “哥,我错了,我错了,”她泪流满面地说,“彤彤知错了,哥……” 俩人抱头痛哭。 许久之后,顾彤还挺下了哭声。 “哥……”顾彤哽咽着说,“你还是骂我吧,你还是打我吧……是我太任性,不听哥的话……” “哥不骂彤彤,也不打彤彤,”我抬手抹了一下眼泪道,“哥怎么舍得?都是哥的错,是哥没有照看好你……” 顾彤吸食的显然就是白面和病毒。 一般用锡纸吸食的毒品,有传统毒品海洛因俗称白面,另外就是现在日益盛行的冰毒,麻古了,据了解还有一种更新型毒品浴盐。海洛因的吸食比较方便放在锡纸火烤,拿吸管吸食即可,冰毒麻古一般还有单独的一个瓶子,装了水,一个口子吸烟,一个口子进烟,就好比吸水烟一样。 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送顾彤去戒毒所戒毒,其它所有的事情都推后 次日上午,我和谢鹏一起送顾彤去戒毒所,进行系统正规的戒毒,美诺酮替代治疗。 出了房门,下了电梯,我背着顾彤朝车里走去。 我心里突然起了一种感觉,很伤感的情绪,我此刻背着体重显著下降的顾彤,就好像小时候我背着她满村里转悠,去看各种各种热闹事儿一样。 有那么一刻,恍然间,我觉得时光倒转了。 时光,永远是一个令人伤感的东西。 安排好顾彤,我的工作重心转移到天地广告的工作事务中去了。同时我在暗暗地着手准备房地产公司,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天地房产”,我在了解滨海各种地皮讯息,准备买一块地皮,开创我的房地产事业。 这是我妈对我的期望。 我买了一辆车,还是越野车,一辆意大利产“菲亚特”,三十多万,那辆黑色桑塔拉配给了谢鹏,我是天地广告的总经理,谢鹏是副总,副总应该配一辆座驾的。 公司日益壮大,各部分分工更为明确,这样做起事来就会更有效率。任何一家公司,不管做什么的,到了一定的规模,就必须分工明确,否则无法承担日益庞大的公司事务。 可以说,这是势在必行的一件事儿。 回来已经快一个礼拜了,真够我忙的! 白天还好,忙于工作,忙于应酬,似乎时间好过得多,晚上对我而言,却是十分难熬! 我愈发地思念夕儿,如果说我对夕儿的思念从在乌市的后半年就开始,那么一回到滨海,这种思念就泛滥了,简直发而不可收拾。我想这跟地理上的距离有关,从前我在乌市,跟滨海隔了四五千公里,虽然思念,却知道也见不到。而如今我很清楚,我们彼此只隔了半座城池,甚至更近。只要我愿意,我就能立马见到我的夕儿。 我是太想见到她了! 可是,我又不能不在乎我的妈的想法,她肯定是不希望我再跟夕儿有什么交集,不希望我跟林家有什么交集。 我夜里躺在铺上就在想,林家和我顾家的恩怨是在上一辈,也就是在林啸天和我妈那一辈,如今我妈的事业集中在法国和乌市,而林啸天已经半死不活了。似乎上一辈的恩怨已经了结。 可是我回滨海跟我妈通电话时,她没有直说,但话语中却暗示了让我记住,我们顾家和林家也是世仇。即便我妈对林啸天的恨,不及对欧阳道明的恨的三分之一,我妈也没说要我搞垮林家,可是她对我和林家的关系是很忌讳的。我妈说那些年她在异国打拼的那段日子,是非常容易的,这倒可以想见,一个女人在异国他乡打拼事业,谈何容易呢?我妈说她之所以能咬牙坚持下来,无非两个因素,一个是因为爱,对我死去的老爸的爱,对他临终前的嘱托有关,还有对我的爱。另一个是因为恨,对欧阳道明和对林啸天的恨。 这些爱和这些恨让我妈在那些艰苦打拼岁月里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我想不出如果我去找夕儿,跟她在一起,我妈对我会是什么态度?很失望么?我不知道。如果我没有继承阿波罗基金,我可能会更注重我个人的意愿,也就是说我会跟夕儿在一起。 可是现在我已经继承了阿波罗基金,我凡事就必须站在我们顾家的立场上考虑事情,甚至要忽视自己的主观感受。从这种意义上,我似乎更加理解了夕儿当初选择跟欧阳泽订婚的事儿,因为她像我现在一样,身不由己,因为她是林家的继承人,她身负着林家的重大使命。 而我现在身负着顾家的重大使命,在这种所谓的重大使命面前,个人的意愿就显得无比渺小了。 这原本是我和夕儿最好的时光!因为我从各种渠道得知,林家和欧阳家族似乎已经闹翻了。也就是说夕儿和欧阳泽的订婚意识,早就名存实亡了。他们已经不可能了。 世事难料,而又总是出人意料。 我方便的时候,人家不方便,人家方便的时候,我已经不方便了。 昨天我去了一趟阿波罗基金,去看了一下白文轩。 其一去看看他,对他表示感谢,如果没有他的指引,我没法找到我的亲生母亲。其二我跟他谈了一下那几亿美金的事情,我需要注册一家房地产公司,还要拿一快地皮。所以没有大量的资金做后盾,这事儿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白文轩告诉我现在阿波罗基金除了运作中的资金,还有五亿美金等待进入运作,但他一个礼拜前就接到我妈的电话,所以不会再把这笔资金投资出去,而是留给我做为创业基金。 我隐约感觉这个白文轩跟我妈的关系不同寻常,我妈似乎很信任他,而他似乎对我妈也是忠心耿耿。 我听我妈说白文轩原本是宏宇地产的高管,是当年我妈在宏宇地产的下属,后来我妈裹了宏宇地产的基金跑到法国去,唯一跟追随我妈跑到法国的就是白文轩。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追随我妈。 直到八年前,我妈在滨海城设立阿波罗基金,白文轩才回到滨海管理阿波罗基金的事务。 这天下午下班前的几个小时没有什么事,我坐在写字楼的办公桌前,进入了夕儿的博客,重读着差不多半年前她发表的那篇博文: “你走后,每个早晨,都是黑暗的开始,那每个暗无天日的白天。 你走后,每个夜晚,都是黑暗的延续,那每个碾转难眠的黑夜。 你走后,岁月死寂,阳光无法照进我的心里。 你走后,灯火难眠,月光不从逗留我的窗前。 你走后,我无法假装你还在我面前,再不见你的笑脸。 你走后,我无力假装还能在世人面前欢笑,心中的雨淅淅沥沥永远不会停止。” 我最爱的,你在哪里?你能否听见我对你绵长的呼唤,我的呼唤在心灵的山谷里回响,却无法到达你的彼岸。 我最爱的,你在哪里?你能否还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的生日得到了所有的祝福,唯独少了我最需要的你的问候。 我最爱的,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来!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不会再违逆你的任何意愿,我会用全身心用我的全部灵魂去爱你,只爱你! 我最爱的,回来吧!住到我心里来!我不会再让你为爱而四处逃离,我不会让你悲伤,我们结婚,我们生子,我们白首不相离。” 我最爱的,如果你一定要远走高飞,那么,请把我带上好么?这世界没有任何我留念的地方,除了你,除了你…… 回来吧!回来吧!我最爱的!你可听见我的灵魂日夜在呼唤着你啊! 我梦里总是梦见你回来了,在我造成睁开眼睛醒来时,我看见你坐在铺边,坐在晨曦着,面带熟悉的微笑,静静地注视着我! 我握住你的手,你握着我的手,我们彼此对视,我知道你终于回来了! 当我从梦里醒来,发现卧室里静悄悄的,根本没有的影子,窗外是凌晨,天边没有一丝曙光。 我最爱的,你是否能感觉到我孤单得坐在铺头,坐在凌晨的黑暗里,悄悄落泪的悲楚? 我最亲爱的,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 不要再惩罚我了,我的心已经无法再承受了…… 回来吧!回到我的怀里!我们会在一起,永远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离,永不分离……”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永不分离 我已经数不清多少次重读着这片博文,默念着这篇博文,每次重读,我都是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我关掉博客,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我这间在写字楼第十二层的办公室,有一整面落地窗,我立在窗前,俯瞰着整个滨海城的高楼林立。 曾经某时我做过一个白日梦,那时候我应该是在丽人服饰,当我站在丽日服饰休憩区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我就在想有朝一日,我要是能拥有这样一间办公室就好了。 如今我这个白日梦已经变成了现实,可我心中并没有感到多少惊喜和成就感! 外面是五月的天空,虽然隔着厚厚的落地窗玻璃,但我依然能知道外面的空气是多地清新! 两只鸟在空中盘旋,相偎相依。 我心中突然起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我被这种冲动紧紧裹卷着我,我转身走回到办公桌前,随手抓起包包,从门边的衣架上拽过夹克衫,边穿边朝外走。 “顾总,要出去么?”苏茜在外间的办公桌前起身看着我问。 我点点头,大步走了出去。 乘电梯下楼,来到地下车库,我驾驶着我的黑色“菲亚特”越野车驶出了地下车库。 我心中的情绪奔涌着,车速很快,朝着地中海商厦的方向疾驰而去。 十几分钟后,我就到了地中海商厦的大楼下,我把车开进了商厦的地下停车库,在一处不显眼的位置把车停下来。 熟悉的大厦,熟悉的地下停车场,我看见了夕儿那辆白色宝马正安静地停在她的专用停车位上,静静地停在那里,就像夕儿那么安静,似乎还带着一种沉寂的悲伤。 我没下车,解开安全带,坐在架势座上抽烟。 我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时间了。 我已经派人摸清了夕儿的工作安排,他现在是鹏程地产的董事长,一个礼拜四天在鹏程地产总部上班,只有礼拜三在思美广告。 我吸着烟,目光怔怔地看着斜对面那辆白色宝马。 以前在这个地下停车库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浮现在我眼前。 我和夕儿关系中的两次转变都发生在这里,第一次我手持红玫瑰等在这里等在那颗大圆柱后面,准备给夕儿一个惊喜,结果却发现了她和欧阳泽亲密无间的样子。那次成为我们关系破裂的第一个导火线。第二次转变也是在这里,也是我看见她和欧阳泽在车里相拥的亲密场面,那却成为我们第二次关系破裂的导火线,直至今日都没有复原。 这时候地下车库门口传来高跟鞋咔咔咔的声响,我从回忆中醒过神来,低头一看时间,已到下班时间。 我的心噗通噗通狂跳起来,就像一个少年跟自己心爱的女孩第一次约会时看见她从远方走来的那种感受。 一个曼妙而熟悉的身影很快映入我的眼帘,是夕儿!夕儿! 她穿一身白色职业套装裙,显得干净利落,长发披肩,还是一如既往的柔美,踩着白色高跟鞋咔咔咔地走了进来。 在那一刻,我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上了! 我屏声敛气,甚至忘记了我指间还夹着燃烧的烟。 夕儿走得很急,这从她脚下高跟鞋咔咔咔的急促声,就完全可以听出来。在夕儿从我的菲亚特前面走过去时,我的心几乎要停跳了! 她的神情很忧凄,表情有点紧绷。 我想推门下车朝她奔过去,可我身体任何一个部分都动不了,嘴巴也动不了,发不出声音…… 我张着嘴巴,目光紧紧跟随着她移动,她走到宝马车前,拉开车门,把手中的包丢在副驾驶座上,弯腰准备坐进车里。 这时候我手上的烟火猛地烫了一下手指头,就像被蝎子猛地刺了一下。 我“啊呀”了一声。 夕儿把头从车内退出来,扭头朝我发出声响的方向投过来…… 我赶紧扑倒,把上身趴伏在副驾驶座上…… 我想夕儿应该看不到我,而且我新买的车,她也不会怀疑那么多。 直到听到斜对面的宝马车发动了,徐徐驶了出去,我才慢慢把头抬起来。 这时候白色宝马车已经驶到了地下车库的门口,我只能看见宝马车白色的臀部,很快宝马车就拐弯了,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怅然若失得仰靠在驾驶座靠背上,全然不顾手指头上袭上来的疼痛感! …… 我回滨海城一个礼拜以来,虽然对外封锁了消息,无人知道我回来了!滨海三大房地产商都不知道,林氏姐妹也不知道。 尽管如此,我却对林家的变故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 林家的确发生了重大变故,除了林啸天半死不活了,除了夕儿继承了鹏程地产,我还知道一个更为重要的消失,那就是林家在商场上遭受了一次重创! 事情大致经过是这样的,林家、肖家和欧阳家联合搞了一个超大工程,耗资六十个亿,拟定是打造滨海城新城区一条沿河超级商业街。 其中林家出资三十几个亿,肖家和欧阳家各出资十五个亿。 这个项目从去年下半年就开始了,到如今大致轮廓已经成形,也就是说该花的钱都已经花出去了! 但是,现在这个项目因为违规操作,被政府叫停了!目前正在寻求解决方案,结果还不明了。 如果这个项目就此搁浅,那将是对林家无疑是一记重创!虽然肖家和欧阳家也会因此损失十五个亿,但林家会损失三十个亿! 目前这个项目的协商还在继续。 幸好,林家从去年搞的两个项目已经开盘出售,一个是高档写字楼,一个是高档商品房,同时开盘销售还不到一个月,不过销售势头一片大好。 这多少让林氏姐妹稍微松了一口气。 照这种形势下去,即使沿河商业街的项目是在无法挽回,也不至于让林家陷入资金危机! 礼拜五,我竟然见到了曦儿! 那是在一个土地拍卖会上,政府有一块位于市中心区的土地。 我看上了这块土地,准备拿下来,这块土地很好,位置好,而且政府的政策也好,所以对这块土地势在必得不只我一个人! 拍卖会上云集了滨海乃至邻省几乎所有房地产商。 我和谢鹏很晚才来,我们坐在拍卖会现场靠后的一排座位上,谢鹏带了一副墨镜。 我没戴墨镜,但我穿了件黑色真丝衬衫,罩了一顶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几乎没人能认出我来! 这次拍卖会是滨海市国土局举办的,是今年进行第一场土地拍卖会,此次出让的土地共有三幅,分别位于城南及江北。其中一幅生产研发、商业用地,其余两幅规划用地性质为二类居住用地。 用于生产研发、商业用地的那块地皮最大,是其它两幅的两倍,大到完全可以打造一个“城中之城”!敌在明,我在暗。我的目光从鸭舌帽地下窥视着整个拍卖会现场。 我在人群中看到了肖德龙,也看到了欧阳泽,还看到了滨海其它房地产商的代表。 当我看到同样穿一身黑色戴着白框眼镜的曦儿时,我的目光直了! 不是我没料到林家也会来参加这个拍卖会,而是我没料到是曦儿来参加这个拍卖会,我想的应该是夕儿前来。 曦儿坐在最前面最显眼的位置,而我坐在后面最不显眼的位置,她自然不会注意到我,她恐怕以为我还在遥远的乌市呢!殊不知我已回滨海一个礼拜又余了。 她很少穿黑色的服饰,也很少戴太阳镜之外的眼镜,她穿一身黑,带着白框眼镜,给我的感觉很新奇! 所以我起初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我不会看错的,只要看她的侧脸,我就能确定是她了! 直到拍卖会开始,我才把目光从曦儿身上移开。 拍卖底价就是5亿人民币! 下面的人开始叫价!而且价格越叫越高! 坐在最前面的曦儿从容淡定地坐在那里,时不时抬手扶一下镜框。 我和谢鹏坐在后面也很从容淡定,因为我们势在必得! 我和谢鹏约好了,由谢鹏举牌出价!我们分开一段距离坐,什么时候出价,出多少价,我会朝他悄悄打手势。 在谢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世之后,当他知道我现在成了超级富二代之后,他愣着张着嘴巴直瞪着我,有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以为我在讲故事,可他说即使是在小说故事里,在狗血电影里,这也是令人惊愕的事情!而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我身上,就发生在他的好哥们身上! 我跟他重申了五六遍事实之后,他才慢慢相信了这个破天荒的事实! 昨天我找他来商议今天来参加拍卖会的事情,我跟他商量细节时,他还一直惊呼说他是头一回做这样的事情!感觉就像在是电影里! 当拍卖价上升到6.5亿时,前面有人举牌说了一声:“八亿!” 说话人的语气从容不迫,底气十足! 我定睛一看,就是曦儿! 我在想林家作为主要投资方的超级商业街项目已经搁浅,哪还有这么多钱来拍卖这块土地呢? 难道我对林家的财产估算失误了?! 前面的叫价差不多都是两千万、三千万,最高也是五千万,而曦儿竟然一开口就上升了1.5亿! 这丫头疯了么? 全场鸦雀无声!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拍卖会 很多房地产商代表表示望洋兴叹,无力再跟进了,显得垂头丧气! 拍卖会的主持举着锤子,重复着道:“8亿一次,8亿两次……” “9亿!”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生铿锵有力地叫道,同时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那位身着华贵西装的中年男子。 不是别人,正是肖德龙! “9.5亿!” 又有人叫道,同样铿锵有力! 不是别人,正是欧阳泽! 谢鹏朝我直吐舌头。 我摇了摇头,吁了一口气,心里想到这些人是不是疯了? “10亿!” 肖德龙叫起来。 欧阳泽耸耸肩,朝肖德龙瞥了一眼,表示你赢了,我不再跟了! 全场亦无人再跟,对这样的高价只有望洋兴叹的份,要知道像林家、肖家和欧阳家这样有势力的房地产不多! 奇怪的是曦儿只叫了个“8亿”后,再没开口。 “10亿第一次……10亿第二次……”主持人举着锤子扫视着下面的人,准备一锤定音了! 我看时机差不多了,跟谢鹏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出价! 谢鹏笑了一下,突然举起手中的牌子,响亮地叫道:“10.5亿!” 全场一通喧哗,纷纷扭头朝谢鹏看去。 我知道他们都觉得很不可思议,敢跟滕辉地产死拼的人竟然不是林家,也不是欧阳家,而是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11亿!” 肖德龙突然蹦了起来,带着怒气地举起手中的牌子!他显然不服输! 我冷笑一声,心想小子,今天老子会让你败兴而归! “11.5亿!” 谢鹏也站起身叫道,面带轻松地笑意。 “12亿!” 肖德龙咆哮道。 我看他差不多到底线了! 我朝谢鹏悄悄打了个手势,准备结束这场拍卖! 谢鹏心领神会,举起牌子,不慌不忙地笑道:“13亿!” 全场一片哗然! 肖德龙气得眼珠子都鼓出来了,然后颓然得坐倒在椅子里! “13亿第一次……13亿第二次……”主持着手举锤子重复道,“13亿第三次……成交!” 锤子“嘭”地一声敲响了! “下面进行第二幅地的拍卖,起始价为一个亿……” 主持人在台上开始介绍第二幅地皮。 而我和谢鹏却起身低调地离开了拍卖会现场。 去停车场的路上,谢鹏一直在叫着:“过瘾!真尼玛的过瘾!简直令人热血沸腾!” “有点像打拳击对吧?呵呵”我看着他笑道。 “对!”谢鹏道,“就是这种感觉!就像一记重拳把对方ko的那种感觉!” 我们上车驶出停车区,这时候拍卖会现场门口立着一个黑色的倩影,正远远地看着我们的车。 不是谢鹏提醒我,我还没注意到。 “是曦儿!”谢鹏道。 我道:“我知道!” “我看她认出你来了!”谢鹏道。 我道:“开车!她未必确定是我!” …… 土地拍卖会后,肖德龙和欧阳泽从拍卖会大厅门口,闷声不响地走出来。 肖德龙上了自己的黑色奔驰,欧阳泽紧跟着钻进奔驰的副驾驶座。 肖德龙点了一支雪茄烟吸了一口,目视前方,眉梢紧皱,徐徐喷出嘴里的雪茄烟雾。 欧阳泽也紧锁双眉,目光穿过车窗,看着远处,一副沉吟不定的样子。 “你觉得是谁?”肖德龙扭头看着他道,“是谁出手这么阔绰?” 欧阳泽眉梢依然紧皱,扭头看着肖德龙。 “我怎么感觉那人是天地广告的人?”欧阳泽道。 “天地广告?”肖德龙道,“谁?” “谢鹏!”欧阳泽道,“自从顾阳去了乌市,代理天地广告所有事务的人就是那个谢鹏!我见过他几次,虽然我今天坐得离他比较远,但我感觉是他!” “不可能!”肖德龙道,“怎么可能是他?他一个乡巴佬哪来那么多钱?” 欧阳泽抬手搔了搔前额,边想边说道:“可他有可能是顾阳派来的!” “顾阳?”肖德龙道,“姓顾的那小子现在在乌市,他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是他?再说了,他一样是个乡巴佬,他哪来那么多钱,除非他在乌市大漠上发现了宝藏!” 欧阳泽目视远方,若有所思地道:“我感觉、我感觉……” “什么啊?”肖德龙道。 欧阳泽扭头盯着他道:“我感觉顾阳回来了,他回滨海了……” “行了行了,”肖德龙摆摆手道,“我看你是被姓顾的那小子吓怕了!” “你有没有发现跟谢鹏一起离开拍卖会现场的那个男的?”欧阳泽盯着肖德龙道。 肖德龙盯着对方道:“怎么了?” “你不觉得他的体形和动作像顾阳么?”欧阳泽道,“虽然他头上的帽檐压得很低,一直低着头,可我感觉那人跟顾阳很像!” “得了!欧阳先生!”肖德龙盯着欧阳泽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13个亿呢!那乡巴佬有13个亿吗?” 俩人面面相觑,各怀心事。 最后肖德龙扭头盯着欧阳泽,喷出一口烟雾道:“我得找人查查!看那人到底什么来头?13个亿!人家竟然眼皮都不眨一下!我马上找人查清楚!” “还有林家,”欧阳泽道,“沿河商业街搁浅了,林家损失惨重,我没料到林曦儿会出现在拍卖会现场,而且还出了8个亿!” …… 林曦儿驾着红色法拉利跑车,驶进了玫瑰庄园的大门。 此刻正是傍晚时分,整个玫瑰庄园都氤氲在橙红色的光线里,一切依旧,可是总感觉缺失了什么东西。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不知怎么的,林曦儿就想到了古人曾说过的这句话来。 林曦儿在玫瑰城堡阶梯下停下跑车,低头沿阶梯往上走。 抬头却发现姐姐林夕儿就站在面前。 “姐,”林曦儿站定,抬头看着她姐说,“你今天下班早呀!” 林夕儿点头“嗯”了一声,看着她妹问:“拍卖会那边情况怎么样?” “拍卖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林曦儿笑了一下说,“没想到滨海房地产姐隐藏着黑马!” “怎么回事?”林夕儿看着她妹问。 林曦儿说:“进屋再说!” 俩人走进大厅,来到一楼的会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姐,我告诉你!”林曦儿看着她姐说,“我今天在拍卖会现场好像看见阳阳了!那男的身形与动作像极了顾阳,我差点以为就是他了!” “阳阳?”林夕儿睁大眼睛盯着她妹说,“你在拍卖会现场看见阳阳了!” 说着她倏地从沙发上站起身…… 林曦儿抬头看着她姐说:“我也希望就是他!可是不是他,要是他就好了!” 听妹妹这么一说,林夕儿颓然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俩人相对无语,都低头想心思。 片刻之后,林夕儿抬手看着她妹问:“曦儿,你还没告诉我,今天谁拍到了那块地?” “就是那个跟阳阳像极了的男人!”林曦儿抬头看着她姐说,“虽然不是他,可是跟他一起来的另外一个男子,那男子戴一副墨镜,看不出他是谁,主要是我和他们隔得太远,我坐最前面,他们坐最后面,等我追出去时,他们已经上了一辆黑色的菲亚特越野车了。” “这么说,”林夕儿若有所思地说,“不是肖家和欧阳家拍到那块土地?” 林曦儿摇头说:“不是!那神秘墨镜男子一口价就是13亿!谁还敢跟他叫板?肖德龙和欧阳泽也只有干瞪眼的份,沿河商业街项目的搁浅,他们也有重大损失,哪还敢冒险拿出13亿来争夺那块土地呢!” “那神秘男子会是谁呢?”林夕儿微蹙细眉若有所思地说。 林曦儿笑了一下说:“我们都不认识,那可能就是邻省的房地产商了。我管他是谁,神秘男子拿到那块地,对我们又没什么损失,只要不是肖家和欧阳家拿到就好了!看来本小姐白去了一趟,根本不需要我掺和捣乱!” “也是。”林夕儿微微一笑说,旋即看住她妹问,“对了,顾彤的情况怎么样?我这两天太忙,也没过去看她……” 林曦儿轻叹了一声说:“唉!没想到顾彤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果阳阳回来了,我怎么向他交待呀!” “应该送彤彤去戒毒!”林夕儿说,似乎主意已定的样子。 林曦儿点头说:“应该送去戒毒所!可问题是彤彤不愿意去!我都劝过她好多次了!” “不去也得去!”林夕儿坚定地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吸毒越久对身体伤害越大!我们得想办法强制她去戒毒!” 林曦儿“嗯”了一声说:“我明天去她家看看!” “无论如何都要让去戒毒所!”林夕儿说。 …… 令我暴躁如雷的是,当顾彤在戒毒所努力戒毒的时候,亚瑟竟然还偷偷地向她提供毒源!吸毒成瘾的人,当毒品摆在她面前,她能把握得住么? 这是戒毒所的工作人员无意中发现的,然后在我去戒毒所看望顾彤时,工作人员把这事儿告诉我的。 顾彤也承认了。 她扇自己耳光,骂自己没出息!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慢慢上瘾 很显然这不是顾彤的错,意志再强大的人,也无法主动抵抗得住毒瘾的肆虐!要怪就怪那混蛋不叫人好! 我气得没收了顾彤的手机,让他无法再跟亚瑟取得联系! 要我让撞见那混蛋,我非揍掉他几颗门牙不可!但他一直未再出现! 这事儿让我下定决心要教训那混蛋,我根据顾彤提供的地址,找到了亚瑟的住处。 当然,我对顾彤讲的是我要跟那混蛋谈谈,而不是去揍他,因为顾彤无疑还爱着那王八蛋! 等我到了那混蛋的住处楼下,我打消了揍掉他两颗门牙的主意,我打他一次是一次,即便是我见他一次打一次,我也没法让一个毒瘾患者把毒戒掉,我也不能阻止一个良心坏掉的人继续作恶! 所以我决定好好“收拾”他一下! 我想起顾彤告诉我的话,她说他第一次吸毒的时候,那天夜里亚瑟带她去酒吧喝了酒,她的神智不是很清楚。然后他们跟几个朋友去了宾馆,亚瑟根本没告诉她那是毒品! 因为亚瑟起初给顾彤吸的是冰毒麻古,麻古一般还有单独的一个瓶子,装了水,一个口子吸烟,一个口子进烟,就好比吸水烟一样! 顾彤觉得好玩,又听亚瑟说那玩意儿提神,就吸了几口,刚开始不太适应,吸着吸着就有感觉了。 慢慢就上瘾了! 顾彤怎会想到自己那么热爱的男子会害她呢? 后来开始吸海洛因,俗称白面,一般用锡纸吸食的毒品,海洛因的吸食比较方便放在锡纸火烤,拿吸管吸食即可。而现在更多的时候是吸食日益盛行的冰毒,麻古了。 我一直在想亚瑟为什么要害一个无辜的少女,而且这个少女还那么热爱他?他忍心么? 我想不出别的理由,我只想到了一个理由,那就是亚瑟想完全掌控顾彤,想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除了武力,似乎只有毒品才能达到这个目的。以前在我的教育下,顾彤是不会跟亚瑟发生性关系的。但是等顾彤吸毒成瘾后,她就不得不听任亚瑟的摆布! 因为毒品来源是亚瑟控制的,顾彤根本没法找到毒源,而且金钱也是个问题!顾彤的工资恐怕远远不够她吸毒的! 也就是说我很怀疑亚瑟已经强保了顾彤,即使顾彤不会说这话,我也不好问这话。但根据常理推断,事实肯定如此! 把一个少女宝贵的贞操给了一个卑鄙下流的瘾君子!太不值当!这让我根本无法原谅那个王八蛋! 根据顾彤的话,当初亚瑟第一次唆使她吸毒的时候,不止她一个人在场,还有另外两个人!以前我担心找不到找不到证据,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只要我能找到当时在场的另外两个人作证,亚瑟就触犯刑法了! 刑法第三百五十三条第一款明确规定:“引诱、教唆、欺骗他人吸食、注射毒品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亚瑟的恶劣行径完全构成了引诱、教唆、欺骗他人吸食、注射毒品的,而且算情节严重! 也就是说,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另外俩个人,当然他们可能不会老实为顾彤作证,但找到他们再说!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总会想到逼他们出庭作证的办法! 我今天是第二次跟踪亚瑟,昨天没有收获,那王八蛋跟正常人一样行为非常规矩,不知情的人完全看不出他是个瘾君子! 这会儿是夜里八点多,我躲在车里,车停在他楼下的花园树后面。 我是吃了晚饭才过来的,白天我知道不会有啥情况,我预感到夜里很有可能会抓住点什么。 一切罪恶大都发生在夜里! 果然如此,在夜里九点过的时候,我看见那混蛋从单元楼里走了出来,穿得花里胡哨的,头发油光可鉴,说好听点像个花花公子,说难听点就像是做鸭子生意的! 他驾车离开小区,我驾车紧随其后。 那混蛋开车很快,二十分后来到了位于红灯区“地下酒吧街”,靠近火车站。 “地下酒吧街”在这条酒吧街的最西端,它不是一条酒吧街,而是这里生意最火爆的一座酒吧,因建于地下如同一条地下街区而得名。 这里是红灯区,我不敢冒然行动,我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薛飞打过电话。 一方面我不能什么事都麻烦薛飞,一方面这边的情况的确挺复杂的,红灯区到处都是放着红光的按摩店发廊,那些陈旧的楼上隐藏着许多放高利贷,街上游走的人有很多是随身带刀的亡命之徒! 吸毒的、小偷、抢劫犯、拐子,还有祭女和镖客,在这块地盘上,就像腐烂的一块猪肉上蠕动着无数黑色爬虫! 我还是决定告诉薛飞,于是我把电话拨了过去。 当听我说我在地下酒吧街时,薛飞道:“你不要进去,我马上过来!” 跟薛飞通完电话后,我看见两个身着红色紧身衣裙的妖异女子朝我扭着臀部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拍打着我的车窗玻璃。 我知道她们是做什么,我没兴趣,但我不严词拒绝她们,她们是不会离开的。 我只好落下车窗玻璃。 “帅哥,一个人啊?”其中一个女人问我,朝我妩媚一笑。 我道:“不!在等个朋友!” “一个人等多寂寞呀!帅哥。不如跟我们去里面坐坐?”另一个朝我抛了个媚眼笑说。伸手指了一下对面亮着红灯的按摩店。 我摆手道:“不了。我在等朋友。” “等朋友也可以到铺上去等嘛。帅哥。难道你不想爽一爽?”开头说话的那个女人用眼神勾我。 另一个女人娇滴滴得附和说:“就是嘛。肯定让你舒服。要不我们俩姐妹一起服侍你呀。” “你们走吧。”我摸着鼻子道,“我一会得回去,我老婆和孩子还在家等我呢!” “哟!还是个好男人哩!”第一个女人语带讥笑地看着我说。 另一个附和说:“十个男人几个坏,一个不坏想作怪。帅哥,你是想当那个想作怪的男人么?” “有老婆孩子的男人,来这里寻开心的多得是呀。帅哥。”一个引诱我说。 “家花哪有野花香呐!帅哥哥”另一个引诱我说。 我只好板起脸,怒视着她们道:“你们到底走不走?别怪我没告诉你,我等的朋友是一位警察!你们想进警察局是不是?走啊!” 见我发火了,那俩女人才妞着臀部走开了。 我还听见其中一个在嘀咕:“装什么好男人呐。老娘从来就没见过天下有什么好男人。” 一辆出租车在街对面停了下来,薛飞和三名身着便装的警员从车下跳了下来,一个还是女警员,我见过她一次,好像叫余男! 我心想靠,用得着这么劳师动众么? 可当听完薛飞的解释后,我才明白,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在这之前,他们陆续接到过很多次报警电话,说地下酒吧街毒品买卖特别猖獗,警察局早就想抓几个人回去审审了,或许能顺藤摸瓜,挖出个大毒枭来! 薛飞向我介绍了地下酒吧街的地形,他告诉我“地下酒吧街”以一个两百多平米的大厅为中心,向四周伸展出许多走廊,纵横交错,而又彼此相连,好像一只巨大的章鱼,探出它的伪足。初次乍到的玩客,很容易迷失在这座地下迷宫里。 地下酒吧街安装了先进的监控报警系统,酒吧地面上也布置了秘密岗哨,他们用无线电联络,只要发现可疑人物,还没等他进入酒吧大厅,地下走廊里的人早就预先知晓了。 据说这地下酒吧的老板有黑社会背景,他豢养了大量打手,只要是到这里的玩客,不管他是同性恋、变态狂、抑或是杀人犯,都将得到庇护! 所以他决定今晚行动,也是考虑到了我的个人安危! 经过慎密考虑,我们决定从地下酒吧街西门口潜入。 出租车司机把车停在酒吧对面的小巷中,这是一辆红色出租车,是薛飞吩咐手下租用的,直接把警车开到这里来,自然是十分愚蠢的行为。 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宋警官以前赛过车,车技了得,他留在车里,负责接应与驾驶。 薛飞今晚穿一件花格子衬衫,颈上戴一条白金项链,一双老人头皮鞋油光铮亮,简直像一个富二代公子哥。于楠装扮成另类女孩,黑色吊带短裙,黑色是哇,火焰般的红色爆炸头(假发),黑魅奢华的烟熏妆。啡金色与幻彩紫色的巧妙搭配,使她的眼影呈现出渐变的立体感,眼影与眼线在眼窝处混成一片,如同烟雾弥漫,香槟色腮红配闪亮珠粉,葡萄紫色唇膏,给人一种妩媚、糜烂、张扬的感觉,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另外一名警员都扮成商人,很像是应酬过多,酒气熏天的主儿个个演技精湛,好似都有奥斯卡影帝的潜质。 薛飞搂着于楠的腰,走在最前,我同另一名警员紧随其后。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一切就绪 薛飞喷着酒气,这厮来之前用威士忌漱口了!他压低声音道:“我们在这里都摸了一个礼拜,盯上了一个外号叫‘黄毛猴’的,但一直没发现他进行毒品交易,尽管他的行为十分可疑,但愿今晚也抓个现行。这里地形我都摸透了,大家刚在车上看到的那张图纸,就是本公子的杰作,这个酒吧总共三个出口,我已经派另外一个小组死守,他们刚用微型对讲机汇报过了,一切就绪!” 于楠走起路有点不自然,可能是不习惯鞋跟的高度,她补充说:“侦察科的两名同志跟‘凯子张’在一起,他们现在在酒吧三号地下走廊,据他们汇报,“黄毛猴”还没出现,他们在继续监视!” “凯子张是谁?”我低声道。 “是个瘾君子。”薛飞压低声音道。 我道:“我的鱼是亚瑟!我只要那王八蛋,看他来这里跟什么人接触,会不会是他当初唆使彤彤吸毒时候在场的另外俩个瘾君子。” “如果是的话,我会帮你都抓回去审讯!”薛飞道,“可问题是你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么?” “不知道,”我摇头道,“不过彤彤向我描述过那俩人的长相,或许我能一眼认出他们来。” “但愿如此。”薛飞道,“最好能抓住亚瑟在这里跟人进行毒品交易的现场!那样数罪并罚,他就死定了!” 我扭头看薛飞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他来这里就是来买毒品的呢!” “不是奔这个,他来这里做什么?”薛飞道,“位于市区的高档酒吧多的是!” “对啊!”我恍然道。 “最好的结果就是能当场从那个亚瑟身上搜出大量毒品!”薛飞看着我道。 “我懂!”我摸着鼻子笑了一下道,“根据刑法第三百四十八条相关规定,非法持有鸦片一千克以上、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五十克以上或者其他毒品数量大的,处七年以上有期徒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非法持有鸦片二百克以上不满一千克、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十克以上不满五十克或者其他毒品数量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背得挺熟!”薛飞戏谑了我一句道。 “我希望‘凯子张’不要出卖我们!”于楠嘀咕了一句道。 “量他也没那狗胆!”薛飞含情脉脉得看着于楠道,“我查过了,凯子张是有案底的,他曾经因抢劫罪入狱,出狱死性不改,小偷小摸的事儿他一直在干,如果他不老实,如果他敢不老实,我让她好看!相信他不会连这点脑子都没有!今晚他是最好的鱼饵,如果我们想吊到大鱼的话!” 我们一行人快走到酒吧门口时,薛飞再次叮嘱道:“大家一定小心,因为酒吧设有安全门,我们都没带枪,也没带刀,‘黄毛猴’虽然瘦小,但习过武术,生性凶残狡诈顾阳,你跟在身后,不许乱来!” 我故作轻松道:“放心吧!公子哥,想当年,我也是全校八百米跑道之王,大不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跑!” 我们检票进电梯下楼,两名身材高大的保安手拿对讲机,拦住我们! 我心里一惊:“不会吧,这就被识破了?” “我跟你们老板认识,你们就不能行个方便?”薛飞不动声色道。 两个保安异口同声道:“不行!这是必须的!” 我无法理解,他们竟然要搜身,在我印象里,除了警察,任何人无权搜他人之身。 不知道薛飞是什么感受,平素他搜惯了别人的身,现在轮到人家搜他的身了! 薛飞叼着一支软中华,吐着烟圈,不耐烦道:“好吧好吧!那就利索点,老子还赶时间呢!” 那个扮成生意人的警员,把胳膊搭在我肩上,歪着脑袋看着那两保安,一脸淫笑。 他道:“搜身?女的也要搜?这可是好差事,哈哈哈……” 薛飞也邪恶一笑道:“痒,痒,我好怕痒痒哦?不知道男人摸男人,到底爽不爽?” 我正想笑,一双大手,就搭在了我身上,摸索起来,先胸,后腰,接着是臀,再到大腿,连鞋子也要查,想不到让男人摸的感觉这么不自在,搞得我全身像爬满了蚁群似的。 “妈的!把手拿开,别碰我马子臀部!”薛飞打掉那双将落在于楠臀上的大手。 那保安扭了扭嘴巴,脸上表情不屑,好像在说:“老子摸的女人多了去了,再说你马子的臀部也没藏武器的可能性。” 那双大手避开了臀部,继续往下摸了摸于楠的腿了事。 于楠偷眼看了薛飞一眼,脸颊绯红,嘴角却似乎含着一种甜蜜的意味。 我心想这俩人有故事。 我们走出电梯,步入酒吧大厅,就像落入了水中,霎时间就被淹没了,被震耳欲聋的迪斯高浪潮淹没,被幽暗暧昧的光线淹没大概是因为酒吧在地下,所以音响效果超好,整个酒吧似乎都在震动! 薛飞身体匀称,五官精致,表情傲慢自信,嘴角拉起一道不屑地弧,橘红色光线里,他那件花格子名牌衬衫,还有他颈上、指间的白金戒指,让他看起来尊贵阔绰,再加上前呼后拥的架势,让他占尽了风光,独领风臊在枝头! 他一出现,就吸足了那些少女、少妇们的目光,连那几个蛇一样缠绕在银白钢管上的妞,都朝这边瞄了过来。 我们直奔三号地下长廊。 在狭长走廊的迷蒙光线中,有畅饮的,有跳舞的,有畅饮外加跳舞的;有接吻的,有上下其手的,有接吻外加上下其手的。其中有五六个少男少女抱成一团,疯狂摇摆,像是要把脑袋摇掉似的,这肯定是吸了k粉嗑了药丸的。 顺着薛飞的目光,我看了那个外号叫“凯子张”的男子,头发很长,乱七八糟的,还油油的,好像几个礼拜没洗的样子。 他背靠走廊壁,若无其事地吸烟,跟着音乐,摇晃着羸弱的躯干。在他不远处,有两个男人紧盯着他,看他们的样子很眼熟,仔细一想,才记起在警局见过,是自己人。 薛飞搂住于楠在跳贴面舞,那两名生意人,从吧台上取了“伏特加”,摇摇晃晃地朝这么移过来他们入戏可真够快的,看来好警察,也都是好演员啊! 跟着音乐节奏,我慢摇着,但觉出自己动作僵硬,手心里竟是汗我老感觉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他会发现异常吗?他会不会突然从我身后冒出来吧? 对于薛飞而言,“凯子张”是诱饵,用这诱饵要钓的鱼儿是“黄毛猴”,因为凯子张和黄毛猴以前是一起吸毒的哥们儿这次薛飞逼凯子张约黄毛猴现身! 对于我而言,亚瑟是诱饵,用这诱饵要调的鱼儿是那两个可以证明亚瑟琐事顾彤吸毒的证人! 就在这时,一个鬼魅似的影子闪入我的眼帘一个比凯子张还瘦的小个男人出现了,他老鼠似地贴着墙根,慢慢地向凯子张身边靠近,他的一双鼠眼并不盯着凯子张,而是遛遛转着向四周观望,像是在确定周围是否安全? 他一头杂乱的头发果真是棕黄色的应该就是“黄毛猴”!没错!绝对是他!根据薛飞的描叙,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迅速扭头向薛飞、于楠瞄去,他俩似乎早就发现了情况,正佯装陶醉于贴面舞,边摇边向猎物接近。 同时,“凯子张”也发现了他十米之外“黄毛猴”,他身体靠在墙上僵住他在抖,他不是个称职的演员,他怯场了! 他指间的香烟已燃尽,他竟然全然不知,火焰在烧烤他的手指,他出现痛觉条件反射,手一抖烟头飞了出去。 凯子张这一动作没逃过黄毛猴的鼠眼,他大概意识到了潜伏着的危险,他贴住走廊壁,凝住,他的脑筋一定在飞速得运转:危险来自哪里?我该从哪个方向逃离? 黄毛猴全身痉挛似的一缩,像一只老鼠要用缩骨功从小于自身躯体的小洞里钻进去,他已经发现了危险一群不认识的人正在向他包围!而且他确定不是来向他要货的! 黄毛猴猛一转身,猴子般敏捷得左闪右闪,避开前方正在摇摆的红男绿女,向灯光幽暗的角落钻去。 “追!快追!”薛飞丢开于楠,箭一样直追过去。另外几个警察也撒腿追去。 “别让他跑了!”于楠勾腰脱下高跟鞋,拾起一只恨恨地向凯子张砸过去,骂句:“胆小鬼!回头再找你算账!” 然后拉住一名警员道:“看住他,别让他乱跑!” 说完抬起赤脚追了出去。 我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追去。 大家一直追,追出酒吧西边门口,追过街,追到那条巷子里。 眼前的情景,让我魂都飞了! 那辆红色出租车车门大开,宋警官被黄毛猴一脚踢倒在了车门边的地上!他被黄毛猴骑在身上,劫持做了人质,正与警察对峙! “黄毛猴”手握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住宋警官颈侧的大动脉,目露凶光。 第一千零二十章好想你 宋警官一掌把黄毛猴推了仰八叉,爬起来飞奔上前,一脚踢掉了黄毛猴手上的匕首。 黄毛猴一个鲤鱼打挺真起身,一个扫腿把宋警官再次扫倒在地,然后扑过去抢那匕首。 宋警官趁机爬起来跑进巷子,那巷子很深,灯光幽暗。 黄毛猴抓住匕首,看看左侧宋警官藏身的幽黒巷道,又看看右侧迂回过来的我们,正犹豫着该怎么选择时。 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从对面疾驰了过来,在巷道口停了下来。 黄毛猴拔腿奔了过去,将正要推门从车上下来的法拉利跑车车主一把拖了出来,雪亮的匕首架在了她的雪颈之上。 当我认出那个法拉利跑车的车主时,我差点昏了过去。 那是曦儿! 我和薛飞面面相觑! 曦儿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曦儿紧紧注视着我,她眼神里没有多少恐惧,只是呼吸不太顺畅! “阳阳……”她含泪看着我说,“我终于找到你了,阳阳……” “哟!这正赶巧了!”黄毛猴看看曦儿,又看看我们,狂笑两声道,“原来你们认识啊!这正是无巧不成书呀!哈哈哈……” 曦儿流着泪紧看着我说:“阳阳,我好想你呀!” “哎哟!我的妈呀!真够肉麻的!哈哈哈……”黄毛猴邪恶地笑道。 曦儿含泪看着我说:“别担心,阳阳,我不会有事的……” “闭嘴!臭娘们!”信不信我把你这性感的小脖子弄个窟窿?”黄毛猴喝道。 薛飞厉声道:“黄毛猴!马上放开人质!你跑不掉了!” “你别乱来,黄毛猴,我们已经掌握了你大量交易毒品的罪证,你休想逃脱法律的制裁!”于楠大声朝黄毛猴喊道。 黄毛猴晃晃手中的匕首,冷笑道:“横竖都是死!找个美女垫背也不赖!你们想她死,就放马过来吧!哈哈哈”说着更加用力箍紧曦儿的颈项。 曦儿被箍得喘不过气来,唇色渐渐显出紫色,连连咳嗽,两行泪顺着脸颊往下流,双手无助得垂落下来。 我看得难受,心里像烧沸了一壶水,热气蒸腾,不断顶撞着壶盖,又感觉好像有一双粗手狠狠掐住我的脖子,透不过气来。 我想喊,却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黄毛猴,她是无辜的!你放开她,我们好好谈谈!”薛飞喊道。 “让你们的人都退后!退后!退到五十米以外!”黄毛猴挥舞着手中的匕首,指着他前方四五个警察,守在其它地方的警察也陆续赶到。 于楠扯起嗓子喊道:“黄毛猴,你以为你逃得了吗?即使你现在能逃脱,你逃得了明天,逃得了后天吗?” “美女警官,你想错了,我压根不想逃,”黄毛猴冷笑一声道,“做我们这行的,早想过有这一天,多活一天就是赚的!” 薛飞双手向后一挥,示意他周围的警察照黄毛猴的要求做,大声道:“黄毛猴,你好好想想,你这是罪上加罪!” “少跟我来这套!实话告诉你们,老子不怕死!”黄毛猴冲我们吼道,“但是,要死也不会死在警察手里,那将是我的耻辱!把出卖我的人交出来!我们做个交易,用叛徒的血来换这娘们的血!如何?” “不行!你无权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即使他有罪!”薛飞断然拒绝道。 黄毛猴的面目开始变得狰狞起来,冷声道:“那老子就让你们瞧瞧,我到底有没有这个权利,杀个把人对老子而言,就像搞个把女人一样简单!” 说着他手中的匕首刺向了曦儿雪白的脖颈…… “妈的!是不是以为老子很怂啊?”黄毛猴叫嚣道,眼睛掠过凶光,“你们看好了!” 说着他手中的匕首一转,照曦儿左侧腮颊嗖地就是一下。 殷红的鲜血即刻从白嫩的香腮渗了出来。 大概感觉到了刀子锋利的刃刺进肌肤的冷感,曦儿抬手往自己脸上摸了一下,当她看见满手的鲜血时,她失声尖叫起来。 同时也愤怒起来,她人在黄毛猴的臂膀里奋力挣扎着。 黄毛猴冷笑一声,望着我们道:“这么漂亮的脸蛋,如果我再划深一点,恐怕即使伤口愈合了,也得留疤了!哈哈哈!” 曦儿抬脚猛地在黄毛猴的脚背上跺了下去,她穿的是高跟鞋,趁黄毛猴哎呦喊痛之际,曦儿挣扎出来朝我狂奔过来。 只可惜她穿了高跟鞋跑不动,没跑几步,就是扑上来的黄毛猴伸手逮住了。 “臭娘们!老子看你是找虐!”黄毛猴钳住曦儿,刀锋再次划向她白皙的面颊。 “住手!”我冲他吼道,“你忍心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么?” “请你放心,”黄毛猴望着我邪恶一笑道,“我会忍下心的!” “黄毛猴!”薛飞冲他喊道,“只要你不再伤害你手中的人质,我答应你的条件!” “好吧,”黄毛猴把匕首从曦儿脸上移开,冷笑一声道,“说实话,如果你们不逼我,老子也舍不得在这漂亮脸蛋上作画!把凯子张给我送过来,如果你们想交换这妞的话!” 我试图靠近黄毛猴。 “阳阳……”曦儿泪光楚楚地望着我说,“别过来,阳阳,危险……” 薛飞也朝我使眼色,我只好顿住脚步,我也知道贸然行动,会把曦儿置于更危险的境地! 我眼睁睁望着曦儿,心被什么绞着生痛! “变态!你简直心理变态!”于楠怒不可谒道。 “哈哈哈,变态?你说对了,这个社会就是变态的,不在变态中生存,就在沉默中死亡如果在五分钟之内,不把凯子张给我带到,你们就准备送这妞去整形医院吧!” 薛飞伸手示意黄毛猴不要冲动,重申道:“我答应你的要求!你不要乱来!” 黄毛猴冷笑:“算你聪明!如果这妞毁容了,你们一辈子也别想安宁!是你们逼我拿刀子在她脸上作画的!我要快!听着!五分钟之内,用凯子张来换人!把他眼睛蒙上,叛徒是没资格看我的!” 黄毛猴站在街巷口,他身后是那辆红色出租车,右手边是一排红色垃圾箱,距他大概两米的样子。垃圾桶西端是一条地下道出口,这地下道另一个出口就在我身后三米处。 等我看清楚了此处的地形分布,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脑海。 “五分钟?五分钟怎么够?”薛飞道,他是在拖延时间,或许他内心根本就没考虑过黄毛猴的无理要求,他只是在争取时间实施其它策略。 这头的地下道入口正好在黄毛猴的视野之内,如果他发现了我的意图,那一切都完了!我不知道我该不该采取这个行动,但我没有选择。我悄悄地往后倒着走,心里默默祈求上天的保佑。 “砰!” “砰砰砰!” 东边的夜空中突然升起璀璨的烟花,一束接一束,像大朵大朵的白色菊花盛开,将整个夜空照亮。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烟花惊住,不约而同抬头望向东边的天空。 “上天保佑!”我暗想,然后一躬身,一口气冲到地下道入口,迅速钻进去,向对面的出口奔跑,我知道我只有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我奔跑着,像奔跑在回忆中的跑道上,头顶炽白的灯光拉成一道苍白的模糊地轨道,尽管我腿软得想倒下去,但是我不能输,我一定要坚持到终点,我一定要成功! 快接近终点时,我停住脚步,勾着腰踮起脚尖,一步一步向出口处攀上去,我扶住楼梯的扶手,我知道我很可能瘫软下去。 我此生都没爬过怎么长的梯子,它的出口仿佛在生命的尽头。 我知道曦儿一定发现了我的意图,只有她在烟花响起的时候没有抬头观望,她在绝境的边缘上等待我去拯救,而且我必须拯救她,即使是牺牲我自己,因为是我使她陷入了这生命的危机。 “我要的人呢?还剩下两分钟!噢!不!我只能再给你们一分钟!我现在怀疑你们的诚意!” 黄毛猴的声音在我头顶上方炸起! 我清晰得感觉到我的喉结在上下起伏,心律早就失去了它正常的节奏,我慢慢探出头来,爬上最后几层台阶。我一蜷身藏在方形的垃圾箱背后,这一排垃圾箱竟然是漆成大红色,上面是乱七八糟的白色颜料涂鸦,大量锯齿状线条。 我连连吁了几口长气,然后连走带爬走到最后一个垃圾箱后面,我就听到黄毛猴粗重的喘息声,他似乎踩到了一个空矿泉水瓶,发出“嘎吱嘎吱”刺耳的声响,细听还能听到曦儿的呼吸声,听着她急促地呼吸声,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与她呼吸同频律的心跳! “黄毛猴!你要的人我们已经带到!先把人质放了,我就送凯子张过去!”薛飞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你当我是傻比啊!别跟我讲条件!你们放他过来,警察不准离开原地一步!”黄毛猴的声音又炸起。 “黄毛猴,我看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可是个大活人,他长了两条腿不会跑嘛,你以为他会束手赴死吗?”于楠提醒道。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刀不留情 “那好吧,你那个女警察,你押他过来,把他眼睛蒙上,押到我前面两米的地方,然后把他双腿绑起来,你再退回去!”黄毛猴大概是指余男。 黄毛猴果然是狡诈异常,他又道:“还剩下三十秒,你们最好有点时间观念!如果敢耍花样,就别怪我手里的刀子不留情了!” 我探出半边脸,只能看到黄毛猴的背影薛飞那边却被垃圾箱挡住,什么情况都看不到。 “别乱动!臭娘们!老子闻到你身上的味儿,就想干你!臀部倒是蛮翘的,顶着我老二很不舒服!等老子宰了那叛徒,说不定我们巫山雨云一番也未尝不可!”黄毛猴附在曦儿耳边淫声道,说完伸出舌头舔过她的耳轮。 这家伙果然不讲信用,他只是在利用曦儿,他并没打算要放她走! “黄毛猴,你说话要算数,不要出尔反尔……”于楠的声音很近,大概是她押着人质正往这边走。 “啊!啊!不要送我过去!薛警官、于警官,你们这是谋杀!是谋杀啊!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线人?”“凯子张”杀猪般的嚎叫的声音。 “不要送我过去……求求你了……他说到做到的……他一贯心狠手辣!他一定会杀了我的!啊……啊……把我眼睛松开……我什么都不看不到了他在哪?他在哪?”凯子张恐怖得哭叫。 “别叫!只有你的命才能换人质的命?”于楠冷声道。 “天啊!人质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你们这是谋杀!放我走,放我走,他真的会杀了我的!他会把我连人质一起杀掉的!他会做到的!你们不了解他!于警官,求求你,放了我吧!”凯子张语无伦次,腔调里充满了绝望的虚弱。 “哈哈哈……害怕了吗?叛徒!背信弃义的家伙!老子这一辈子最恨叛徒!亏我那么信任你,你竟然出卖我!快快来受死!叛徒!哈哈哈……”黄毛猴疯狂的叫嚣。 我粗略一估计,我跟黄毛猴之间的距离,大概在三米左右,也就是说,我从这里窜出去,必须跑三至四步,才能靠近凶手。在这三到四步的时间之内,还不能让凶手发现了我,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这个难度比起初借着烟花的掩护,潜入地下道要大,因为距离太近,黄毛猴很可能听到脚步声,如果他回过头来看,我相信他会顺手按下刀刃…… 我不敢再想! “操!女人的动作就是尼玛的慢腾!我要开始倒计时了,十,九,八……”黄毛猴下了最后通碟。 凯子张一刻也没停止过“啊啊啊”地嚎叫。 我知道我必须一搏,别无选择了!我干干得咽了几口唾沫!不停地安慰自己:“顾阳!你一定行的!你一定能行的!不能让曦儿再受到伤害!” 我慢慢从垃圾箱后面站出来,准备冲过去夺下劫持者手中的匕首 “砰!” 枪响了!不!还是烟花! “砰砰砰!” 天空再次燃起绚烂而夺目的烟花,夜色如同白昼一般,绝美而壮丽! 我脑海里,一下一下闪着那张柔美的面孔,这一刻我心中没有恐惧! 我的身体如烟花般升起,在空中飞了起来。那张凶神恶煞的面孔在我瞳仁里狰狞着,我死死抓住他握刀的手腕,像抓住了一个生命,我抢夺那把匕首,有鲜血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滴落在我面颊上,顺流而下,可我没有疼痛,只有爆发后的快意! 一个身影飞了过来,许多个身影纷纷朝我飞了过来,天使一般! 黄毛猴丢下匕首,丢下曦儿,逃向旁边的出租车。 于楠奋起直追。 黄毛猴一扬手,一团白色粉末洒向于楠的面颊,他迅速钻进出租车,逃之夭夭。 “顾阳,顾阳,你没事吧?你没事吧?”有人摇我叫我道 我定睛一看,是薛飞,他一脸凝重,我从来没见他这般凝重过! 曦儿紧紧握着我的左手,蹲在我身旁,默默流着泪。 一个警察正扯下衬衣上的布条,为我包扎右手掌。 “我没事,扶我起来,我挂彩了吗?”我朝曦儿微笑了一下道。 薛飞站起身,注视着几步之外的于楠的背影,轻声问:“于楠,你眼睛没事吧?”说着他朝她走过去。 “不!薛飞,我没事,你别过来,别过来……”于楠背对着薛飞大叫。 薛飞不解道:“怎么了?你伤着哪儿了?” “不,我没受伤,我、我……”于楠仍然背对着大家。 “你别急,其它组的兄弟已经去追了,黄毛猴他跑不了!”萧一寒宽慰她道。 “好吧好吧,反正我现在也弄不干净了……”她低着头,慢慢转过身来。 只见她一脸白粉,只露出两只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把面膜做坏了的样子。 薛飞明白了,他笑笑道:“还好,这是白粉,不是石粉这家伙可真够阔绰的,随意一出手,几万元人民币就没了!呵呵呵”薛飞背过身来,冲我们伸了伸舌头。 这时薛飞的手机响了,他接起道:“怎么搞的你们?让你们整得壮观一点,你们稀稀拉拉地就放那么几个?不用帮我节约,一群傻蛋,这是执行公务,能报销的知道吗?剩下的怎么办?点掉啊!难道拿回去做纪念啊?对,对,全部点掉!”薛飞冲手机那边嚷道。 我摸了一下鼻子,问薛飞:“烟花是你叫人放的?” 薛飞挤挤眼道:“准确地说,第二场烟花晚会是由我安排的,为你助兴的!” “原来你早就识破我的意图了啊?我就说今晚的烟花怎么配合得那么好呢!”我笑笑道。 薛飞牵牵嘴角:“都这么久的朋友,难道这点默契还没有嘛?呵呵呵”薛飞看看我笑笑道。 “可是我藏在垃圾箱后面的,你怎么知道我要开始行动了?”我不解道。 “这就更简单了,你到我刚才站的位置看看就明白了,你这里虽然看不到我们,我们那边却能清楚得看到你,你刚才的一举一动,大家都看得到,说实在的,还真替你捏了一把汗呢!”薛飞笑看着我道。 他再次走回来,伸手拍拍我的肩膀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我扭头看曦儿,她撅嘴看着我,又哭又笑的样子。 于楠拿一方手绢不停地擦拭着自己的脸,谁知道越急越糟糕,那些白粉被她整得东一块西一块,这下活像个大花脸了。 我忍不住想笑:“于楠,你今天的粉底施得太厚了吧?下次你就这样出来执行任务,不必带枪,也能把那些罪犯吓得半死咯!哈哈哈……” “啊!我没脸见人啦!”于楠捂着脸,逃开。 众人皆被逗得哈哈大笑。 曦儿眼含着泪光,也忍不住“哧哧”地笑起来。 “砰!” “砰!砰砰砰!” 夜空又腾起几束烟花,宛如天女散花。 我突然感觉有一只柔软的手臂蛇一样圈住我的腰,同时一张温热的脸颊贴向我的胸膛。 我的手臂在半空顿了一下,然后落下去下意识得紧箍住她柔若无骨的细腰。 曦儿的手臂又紧了紧,低声喊了句:“阳阳,烟花真美!” “是啊!真美!”我低头看着她道。 驾车回去的路上,曦儿才向我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晚上她到我家去看顾彤,当时我不在家,只有苏茜正在家里收拾顾彤的夏季服装,准备给顾彤送到戒毒所去,因为天气已经热起来,夏天就要来了。 曦儿从苏茜那里得知顾彤已经去了戒毒所,但没说我已经回到滨海的事儿,因为我叮嘱过她不要说。曦儿问苏茜是谁说服顾彤去戒毒所的,苏茜只说是顾彤自己的决定。 曦儿问苏茜是哪家戒毒所,苏茜原本不敢说,怕我责怪她,可她又没拒绝的理由,因为她也知道曦儿一直在照顾顾彤。 曦儿驾车赶到了戒毒所,在一番逼问之下,顾彤松了口,承认我已经回到滨海了!其实在苏茜说顾彤已经去戒毒所的时候,曦儿就开始疑惑,又联想到那天在拍卖会现场看到的那个身形和动作极为像我的人,她已经怀疑我已经回滨海了! 曦儿问顾彤我此刻在哪里?顾彤也说不上。 离开了戒毒所,曦儿赶到了天地广告,揪住谢鹏就是一通粉拳! 谢鹏无奈,也只好承认我已经回滨海了! 曦儿问谢鹏我此刻在哪里?谢鹏说我现在很可能在地下酒吧街。 因为我跟踪亚瑟到地下酒吧街时,在跟薛飞通话之前,我跟谢鹏先通了一个电话。所以他知道我在哪里! 这样曦儿离开天地广告,驾车奔赴地下酒吧街。 谁知一下车,就把黄毛猴劫持了。 我是搭曦儿的跑车回去的,我的座驾给薛飞用了,他和于楠是搭出租车来的。 回去一路上,夜风很怡人,我手部的伤势并不严重。 曦儿脸上的伤也不重,只是皮外伤,简单处理了一下,现在贴着一枚漂亮的创可贴。 这真是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 这样轻柔的夜风,让我心中生出许多情感。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说什么梦话 记得我和曦儿第一次相遇就是在这样一个五月的天气。 如今,我们再次重逢,不免生出诸多感受。 一路上,曦儿一直在看我,含着笑,眼眸如同蒙了一层雾气。 “别老看我,小心开车”我扭头朝她一笑说。 “我只想看你,”曦儿泪光闪闪地凝视着我说,“我不敢眨眼睛,我怕我一眨眼睛,你就消失不见了……” 我看着她笑笑道:“傻瓜,说什么梦话。” “就像是一个梦,”她凝视着我说,“今晚发生一切,都像一个梦,我害怕我是在做梦,我怕梦突然醒来了……” “傻瓜……” “你捏我一下,”曦儿说,“用力捏,我要确定我是不是真在做梦?过去的一年里,我很多时候都会想象你回来的样子,我失神地想着你回来的样子,你朝我奔来的样子,可回过神来,却不见你……就像做梦一样……” 我低头不语。 “捏我,用力捏我一下吧!”曦儿呢喃了一句,把脸颊凑过来。 我笑了一下道:“我不敢,你的脸刚受伤了,我不能再捏你……” “捏我!快点!”曦儿喃声说,“用力捏一下,让我知道我不是在做梦!” 我摇了摇头,只好依她,徐徐伸出手臂,在她香腮处轻轻捏了一下。 “好了吧?”我摸着鼻子看着她笑笑道。 “再捏一下,用力一点呢!”曦儿说。 我笑着摇头,只好照做。 “嗯!真疼了!看来我这次不是在做梦呀!”曦儿我朝我娇笑着说。 我嗔了她一句道:“糊涂蛋!” “我太开心了!真地是太开心了!” 她呢喃着,竟然呜呜呜地又哭了起来,一边打方向盘,一边抹眼泪。 “差点毁容,还开心?”我嗔她道。 “你少装傻,你个大坏蛋,”曦儿边哭边说,“你明白我的意思,你懂的!你少装傻,大坏蛋……” 我注视着她道:“是我不好,不说一句就走,一走就是一年……” “完了完了,”曦儿突然嚷嚷起来,“今晚我会失眠的!我一定会兴奋得睡不着觉!” 我道:“那怎么办?” “那还用说,”她说,“当然是你陪我了!” 我摸着鼻子,笑看着她道:“那你想做什么?现在都已经夜里十点了!” “去医院看我姐吧!”她说。 我啊了一声,盯着她道:“医院?你姐怎么啦?啊?她怎么啦?” “生病啦!”她说。 我道:“到底怎么啦?生什么病啦?啊?告诉我!” “只是感冒啦,”曦儿说,“不必太担心!” “到底怎么回事?”我盯着她道。 “你别激动嘛,”曦儿说,“听我告诉你……” 前天夜里,林啸天病情恶化,两姐妹赶紧奔往医院,直到林啸天病情再次平稳。夕儿留在医院陪护她爸,夜里趴在铺边睡着了,可能着凉了。起初是咳嗽,低烧,以为吃点药就好了,可病情反而加重了! 今天凌晨突然发起高烧,曦儿把姐姐送到医院,现在病情稳定了,烧已经退了许多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才落了下去。 “去看你姐!现在就去!”我看着曦儿道。 我们驾车前往滨海最好的医院,讽刺的是,滨海最好的医院是一家私营医院。无论是医疗技术,还是医疗环境,都不是公立医院所能比拟的。 林啸天就一直住在这家医院,夕儿就住在林啸天的隔壁病房。 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这家医院。 这家医院从表面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医院,就像一家五星级宾馆。说是五星级宾馆,是指医院的室内环境设施,这医院比五星级宾馆大得多,候诊大厅,给人机场候机大厅的感觉。 我们搭电梯来到了心血管内科,在第八层楼上。 林啸天在心血管内科住了很久了,医护人员都认识这位滨海首富,也跟林氏姐妹很熟。所以夕儿患感冒时,就在林啸天的医疗账号下开了药,就住在林啸天隔壁的病房里打针输液休息。 夕儿患的是春季流行性感冒,最近感冒的挺多,我公司也两位员工也在不停地咳嗽。 一年了!我和夕儿将近一年没有见面了! 不知为何,突然要见到她了!我却有些紧张了,就像赴约会的少年,心突突突得急跳起来。 我和曦儿来到她姐的病房门口,病房门虚掩着,或许护士小姐在里头喂夕儿吃药,或许护士小姐刚刚离开。 我们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这也是一个套间,来的车上曦儿告诉我,这套间一直是林氏姐妹休息的地方,医院只收了他们一个铺位费,林啸天病发在医院抢救期间,在他病危期间,林氏姐妹轮流在医院照顾父亲,夜里会在这个套间里休息片刻。 推开门走进去,先是一个会客间,里头的那个房间才是病房。 曦儿带上房门,向里间走去,我紧跟其后。 走到会客间和里间相通的房门口,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病铺。 到处是一片白色,只有窗帷是绿色的,夕儿背对着我们侧卧在铺上,好像睡着了。 我有时候在想医院为什么要用白色做基调呢?用象征希望的绿色不是更好么?白色象征恐怖,这对患者和患者家属的心理是会产生不良影响的呀! 我扭头看曦儿,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没有出声。 曦儿示意我在铺边的椅子里坐一会儿,她要去隔壁看下她爸。 “你先坐会。我姐估计刚睡着,不过,”曦儿看着我小声说,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抬头看着我说,“十点半护士还要来再发一次药,我姐吃了药才会真地睡觉的。” 夕儿的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听见我们说话,但又没完全醒过来,只是翻了个身,这样一来,她就面朝我转了过来,睫毛轻轻颤动,但双眼并没有睁开尔后好像又睡了过去。 曦儿离开后,我坐在椅子上,静静端详着夕儿那张熟悉的美丽的面孔。 在我的印象里,她似乎一直在瘦,如今似乎瘦得已经出乎了我的想象,而且面容憔悴,我心生百般爱怜千般疼惜! 我徐徐伸出手臂,真想触摸一下她的脸啊!可我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还是不要吵醒她,她似乎太累了! 什么叫善解人意?所谓善解人意,当然不是说别人告诉你她的艰难处境之后,你才会感同身受。不是这样的,善解人意应该是不需要别人告诉你什么,你从细微处就能洞察对方的艰难处境。 爱人之间,如果没有这种“善解人意”,我想那么这段恋情,也没什么意义。在我看来,爱情的一大特质就是“贴心”,觉得跟对方的心是紧贴在一起的,不管相隔千山万水,不管对方在你面前似乎总是隐藏了苦难,但你依然能感受到她内心的艰难,并且对对方的艰难处境感同身受! 爱情最动人的地方难道不是这个么? 如果俩人各行其事,只共欢乐,而对对方的痛苦全然不知。哪怕对方正在接受痛苦的煎熬,如果对方不言语,你也不知晓。那算什么狗屁的爱情? 不消说,夕儿目前的处境非常艰难。林啸天不幸病倒,林家的一座大山似乎倒塌了。就像帕特农神庙的几根希腊圆柱顷刻间坍塌,整个神庙都风雨飘摇了。沿河超级商业街的搁浅,无疑对林家的这种处境是雪上添霜的重创。 一个弱女子,她再如何成熟,再如何干练,她毕竟还是刚刚继任鹏程地产董事长一职。 想起夕儿的境况,我只联想到了一个成语。 那应该就是“心力交瘁”! 我又想到了夕儿的qq签名,近半年来她的个性签名一直未变,是一句英文,很简单的两字“butyou!” 我英文不好,起初我没看明白夕儿要表达什么,后来还是伊莉雅告诉我的,所谓“butyou”是“imhere,,butyou”的缩写,翻译成中文,意思就是“我在,独缺你!” 正当我端详着夕儿的脸蛋,一个人坐在那里心潮起伏时,突然一个声响打破了所有的寂静! 只听“啪嗒”一声,我的手机从夹克衫的口袋里滑出来掉落在地面上。 我心里还没来得及叫一声“不好”,夕儿就惊醒了。 她突然睁开双眼,从铺上一骨碌坐起来,惊愕地注视着我,睡眼惺忪,表情还带着茫然…… 她的嘴唇张开,好像在焦急地问我:“怎么了?怎么了?” 紧接着她惊愕的神情似乎凝固了一下,尔后眼睛睁得更大,口唇也张得更大了! 像不认识我似地盯着我! “你……” 她的身子雕塑一般纹丝不动,紧盯着我,只能发出一个“你”字! 我注视着她,鼻子一酸,眼睛里潮湿了。 “是我,夕儿……”我哽了一声道。 她还是怔怔地看着我,徐徐伸出一条手臂,触摸我的脸,当她的指腹触碰到我的脸庞时,又倏地缩了回去,好像触碰到的是一块烧透的烙铁似的! 但她的手很快就又伸过来,激动地抚摩着我的脸,抚摩着我的额头、鼻子和嘴唇…… “真的是你……”她含泪凝视着我,喃喃自语似地说。 我看着她,用力点了点头。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真的是你 她突然扑过来搂住了我,轻轻啜泣起来,身子激动得不停地颤抖!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她喃喃自语地说,“我以为我又在做梦,我以为我又在做梦……” 看着眼前的情景,再联想到她去年八月份生日当天发表的那篇博文,我的心头针扎一般疼痛! “夕儿,是我……”我揽住她,手掌抚慰她的背脊,“我回来了,夕儿……” “我以为我在做梦,我以为我是在做梦……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夕儿紧紧抱住我,依然喃声说。 我道:“你不是在做梦,夕儿……” “这样的梦,我做过多少次了。每次梦醒,剩下的只是悲伤……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夕儿啜泣着说。 我安慰她道:“这次是真的,夕儿……” “我刚才还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们去旅行了,梦里我们都很开心很幸福,可突然你不见了,我很焦急,我四处找你,喊你的名字,我很害怕……”夕儿啜泣着说。 “我们去哪旅行了?夕儿。”我笑了一下道,紧抱着她,安抚着她。 “去云南……”夕儿啜泣着说。 我安抚她道:“看来夕儿很想去云南旅行喔。改天我带你去好了。” “让我好好看看你……”她突然坐直身子,含泪凝视着我。 她的目光从我额头一直看到我的下巴。 “是不是变帅了?”我看着她笑了一下道,我眼里含着泪,嗓音是哽咽的 夕儿双手捧着我的脸,细细端详着,泪眼迷蒙地说:“帅……好帅,真想就这样永远看着你……” “看吧。我不收你任何费用……”我抬手摸了一下眼睛,手里湿乎乎的。 夕儿突然又扑过来紧紧抱住我,捏起的粉拳轻轻捶打我:“我恨你,阳阳,你知道么?我恨你,好恨你……” “没有爱,哪来的恨?呵呵……”我笑道,泪水再次迷糊了我的双眼 她又飞快地推开我,凝视着我的眼睛喃声说:“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傻瓜……” 说着她又扑过来紧抱我,手指紧紧抓住我的被,指甲似乎都要扣进去了。 “我真怕你又不见了,我真怕……”她啜泣着说。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脊道:“不会了。我不会走了……” “你发誓!”她突然又推开我,用充盈着泪水的双眸凝视着我的眼睛。 她如此往复,好像我是她手中的一枚健身球,被她推开拉回,再推开拉回。 我看着她,认真地道:“我发誓!我再也不会离你而去了!” 我不说这话不要紧,一说夕儿就耸泣起来,再次把我拉入她的怀抱,紧紧抱住了。 我的脸庞被她的热泪打湿了,我不知道一个女孩的身子里是否都隐藏着一个泪泉,我不知道一个女孩子一生可以流出多少泪水。 我们的泪水交汇在了一起。 …… 两天后,我接到薛飞的电话,他告诉我黄毛猴都招了,而且有些歪打正着的意味。 因为在黄毛猴交待的事实里面,就有我非常想听的内容。 原来是跟亚瑟那个王八蛋有关,亚瑟的毒品来源几乎都是这个黄毛猴提供的。而且亚瑟和这个黄毛猴的关系还不同寻常,因为有着长期的罪恶交易,他们之间很熟络,甚至有些臭味相投,他们是“朋友”。 当然这些人之间很少有经得住考验的友谊关系,否则黄毛猴也不会为了争取宽大处理,而把亚瑟这个“朋友”供出来了。 当然,这对我是非常有利的。 因为黄毛猴不仅跟亚瑟有来往,跟亚瑟的几个瘾君子朋友也有来往,他们都是他的顾客。这样一来,只要逮住那几个人,或者只要找出那几个人的照片,让顾彤辨认。她就辨认那晚在酒店亚瑟唆使她吸毒时其它两个在场的瘾君子。那两个瘾君子很可能就是黄毛猴顾客中的两个。这样一来,就可以找到证明亚瑟唆使顾彤吸毒的法律证据! 或许还可以找到亚瑟的其它罪证,比如持有毒品罪,比如强奸罪。 用毒品诱使少女跟他发生性关系,算不算强奸? 我需要找时间去一趟律师事务所。 关于林啸天的事儿,我一直没问,那天在医院,知道他就躺在隔壁的病铺上,我也没去看他。 有一个疑惑我也一直没问林氏姐妹,那就是林啸天到底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起初医生不是说他病情平稳了么?而且他也开始服用降血压降血糖的药物,情况应该慢慢变好才对,怎么突然就脑溢血了呢? 不过夕儿向我透露了一个情况,那就是林啸天在接到一个电话后,突然脑溢血猝然倒地的。 夕儿后来查看了她爸的手机,发现那个电话是肖德龙打来的,所以林氏姐妹推断是肖德龙在电话里对她爸说了什么,导致她爸情绪暴躁,突发脑溢血。 可至于肖德龙在电话对她爸说了什么,林氏姐妹无从得知。 后来多次质问肖德龙,肖德龙均不承认自己说了什么过激言辞。 所以林氏姐妹也弄不清楚究竟是父亲在肖德龙的言辞刺激下突发脑溢血的,还是他在接电话时突然脑溢血,与电话那头的话语无关? 林啸天有清醒的时候,也就是说有神智清醒的时候,在他神智清醒的时候,林氏姐妹也尝试过想从林啸天嘴里知道些真相,可林啸天对此通常缄口不言。 在了解了这些事实后,我更倾向于肖德龙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刺激林啸天的话,否则林啸天不是那种容易被击倒的人!他就像拳击台上一个顽固的对手,没那么容易被人轻易击倒,就算挨了重拳,也挺住! 他更不是那种自己打败自己的人! 所以,如果林啸天脑溢血发作跟肖德龙有关系,那肖德龙在电话里该说了什么恶毒的话呢?那些话就像无数的刀锋插在林啸天的心上呢? 在我的印象里,林啸天的形象有点“硬汉”的感觉,他藐视疾病,藐视医院医师和医药,他坚信自己永远会屹立不倒!他性格里有一种硬汉的特质,有点像西方推理小说作家塑造的那些硬汉形象。 美国作家海明威就是一个典型的硬汉形象!为了结束疾病对他的攻击,他宁愿用猎枪打爆了自己的脑袋! 如果林啸天确实有清醒的时候,如果他确实头脑清醒,却不想把肖德龙在电话里刺激他的那些告知林氏姐妹,我想这其中可能有什么隐秘的事实,肖德龙掌握了这一事实,拿这事实去刺激林啸天。 即使林啸天知道肖德龙是在明知道他不能收到情绪刺激故意拿那些事儿来刺激他,他也不想把那些事实告诉林氏姐妹! 如果我这一推断成立的话,那会什么隐秘的事情了。在自己被肖德龙害得瘫痪不起,他依然决定缄默其口? 我想到了“丑闻”这个词语! 夜里八时许,艾碧下了出租车,急步走进了“海云”大酒店。 她径直穿过酒店大堂,进了电梯间,乘电梯来到五层的豪华套间门口。 按照约定,她敲了两次门,每次是轻轻地无下,这是他们的暗号。 房门打开了。 肖德龙那张猥琐的脸出现在门缝里,每次看到那张脸,艾碧心里都会生出厌恶感。 肖德龙当然不会察觉,他打开门,把艾碧让了进去,他赤罗着上身,下身只裹了一条浴巾。 艾碧一进门,肖德龙就扑过去把她钳住了,并用脚把房门踢上了。 艾碧挣扎了一下说:“老实点!我不是祭女!” 见对方表情严肃,肖德龙只好不情愿地松开了她。 “今天有什么好消息?”肖德龙故作正经地问道。 他走回到铺边,一臀部坐在铺上,半仰着身体,盯着艾碧曼妙充满青春活力的腰身。 艾碧拎着黑色手提包,没有要坐的意思,只是盯着肖德龙说:“林家那边没什么动作,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 “就要走?”肖德龙盯着她的胸部道。 艾碧抬手拢了一下头发说:“对了,我还想告诉你,以后我们最好取消每周五晚上八点的这个见面!” “怎么了?”肖德龙不解地看着她道。 艾碧瞥了对方一眼说:“没什么。就是觉得不方便,万一被林氏姐妹发现……” “你怕什么?”肖德龙盯着他道,“有我,你怕什么,我会一直罩着你!” “不必了!”艾碧说,“我想离开这个城市!” “去哪?”肖德龙盯着她道。 艾碧说:“去哪里都无所谓!” “那怎么成?你就想这么一走了之?”肖德龙盯着她似笑非笑道。 艾碧说:“那你还想怎么样?” “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肖德龙盯着他道,眼神凶恶起来,“我帮你报了仇,你就想一走了之,你就这么报答我?” 艾碧说:“我们谁也不欠谁了。你帮了我,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其实你帮了我,也等于帮了你自己。我和林家再无瓜葛,跟你也再无联系的必要。我们两清了,我该离开这个城市了。”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想怎样 “不行!”肖德龙断然拒绝道。 艾碧说:“你凭什么说不行?” 肖德龙紧盯着艾碧,面露狰狞! “至少你现在不能离开滨海一步!”肖德龙道,“干了坏事,你就这么快就脱身?” 艾碧说:“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么样,你心里很清楚。”肖德龙盯着艾碧,狞笑一声。 在他心里,艾碧不过是一只肥美的小羔羊,他可以把她玩弄于鼓掌之中。而且是她自己白白送上门来的!这等好事,他怎能轻易放开! “肖德龙!你别太过分了!”艾碧涨红着脸看着对方道。 对方狞笑着盯着她道:“艾碧!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害你的!你知道我一直很欣赏你的魄力!我们还可以继续合作!” “可我不想在跟你有任何瓜葛了!”艾碧语气坚定地说。 肖德龙再次凶恶起来。 “艾碧!你可别逼我!你要把我逼急了,你的事情我可就不一定保证不说出来了!”肖德龙道。 他很清楚艾碧的心理,在他眼里,她不过还是个小女孩,再怎么阴狠,跟他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其实她已经没多少利用的价值,他不过是想霸占她的身体而已!她年轻的身体的确给他带来了许多欢乐! 只是刚尝到滋味,就要失去,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肖德龙!”艾碧说,她深知不好摆脱这个小人,从一开始就知道。 “我想怎么样,我待会再告诉你,”肖德龙盯着她胸部,淫笑一声道,“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去浴室洗个热水澡,然后披上干净的浴巾,到我身边来!” 肖德龙不是不知道孤注一掷的女人是可怕的,比男人更可怕。只是他不想就这么的让一只肥美的羊羔从身边溜走,他以为可以拿那些秘密要挟艾碧。 肖德龙或许已经意识到艾碧是个烈女,从她既往诸多的行为上看,她的确算是一个烈女!是那种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女孩!可她暂时还无法将外表柔美可爱的艾碧跟烈女两个字联系在一起,再说美色当前,他强取豪夺的心理占了绝大部分优势! 可是艾碧在听到他这句话时,她的言行出乎了他的意料,或者说验证了他潜意识里的某种预感。 “姓肖的!”艾碧像一只发怒的小兽紧盯着他厉声说,“从现在起,我们各不相欠!我警告你,你不要逼我做出让你感到意外的事情!” 听艾碧这么一说,肖德龙的兽性暂时退到了一边。 “艾碧,”肖德龙冷笑一声道,“我想你也不希望出现那种两败俱伤的结局对不对?而且我们事先约定的,我想你不会干出违法约定的事情吧?” “姓肖的!你当你是什么好人么?”艾碧怒目圆睁盯着他道,“我们都不是好人!我再说一次,你别逼我!我们各不相欠,到此为止!” “艾碧,”肖德龙冷笑一声道,“难道你就真地不怕我把你的事情全部抖出去?你就不怕林氏姐妹报复你?你想想,林家老头子一直对你不薄,到头来你恩将仇报!” “肖德龙!你给我住嘴!”艾碧冲他喊道,“你是不是要我们都同归于尽?” 肖德龙不是惧怕艾碧,而是他非常清楚,正如艾碧所言,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是暗地里整别人的卑鄙角色。他很清楚他们的事情至少目前不能让大家知道,而且他知道艾碧其实还有利用价值的,因为林氏姐妹并没有怀疑到她,她依然是林啸天的养女,她依然自如得出入玫瑰庄园,自如地出入林家的各出产业。 林啸天把内心霸占艾碧娇躯的兽性压制了下去,他把浴火强压了下去。 “艾碧,”肖德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你知道的,我们事先有约定,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知道信守约定,对大家都有好处对不对?所以,我会信守约定。好了,你说我们不见面,那我们就取消每个周五晚上的这个约定。但是你也得遵守约定,在我的意图完全达到之前,你不得离开滨海城半步!” “你的意图?害死林啸天难道不是你的意图么?林啸天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你还有什么意图?”艾碧盯着肖德龙道。 肖德龙冷冷一笑道:“艾碧,我的意图可不止这些,把林啸天变成一个废人,是我整个意图的开始,也是必经之路,我的意图其实你很清楚,这里不必我再重复吧?” “你是想霸占林家的财产?”艾碧盯着她道。 肖德龙冷笑道:“何必把什么话都说白呢。哈哈哈!” “所以说我和你比起来,你更是卑鄙!”艾碧面无表情得道。 肖德龙喷出一口雪茄烟雾道:“这是个卑鄙的时代,不卑鄙无法生存!每个人都很卑鄙,只是卑鄙的程度不同!” “这就是你的人生哲学吧?”艾碧奚落他道。 肖德龙无耻地笑笑道:“我的人生哲学可是厚黑学!哈哈哈!” “你连黑社会都不如!黑社会还讲规矩呢!可在你的人生哲学里,没有规矩这两个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艾碧道。 肖德龙哈哈一笑道:“知我者莫若你也。总之,艾碧,你让我不再碰你也可以,但你还不能离开滨海城!” “直到你险恶的目的最终得逞?”艾碧盯着他道。 肖德龙又哈哈一笑道:“艾碧,如果你不做坏事,你一定是个天使!不过,你也很清楚,在某种意义上而言,我的意图就是你的意图,关于这一点,你不可否认对吧?” 罪恶的天使!的确! 艾碧冷冷一笑说:“再见!” 说着她陡然转身,朝门廊奔去。 “记住我们的约定!”肖德龙在背后冷笑着提醒道。 艾碧在房门后顿住脚步,只答了一句说:“我会考虑的!” 然后一把拉开门,抬脚走了出去,“嘭”地一声把门用力关上了。 肖德龙扯起嘴角冷笑一声,仰倒在铺上,嘴里叼着雪茄,仰望着天护板,他心里很有把握,虽然艾碧没有直接回答他,但他确定她不会就这样离开滨海城的。 她不是想不到,如果林氏姐妹得知真相,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即使她逃到天涯海角! “原因很简单,”他叼着雪茄自言自语似道,“她心中的仇恨还没有彻底得到宣泄!” 即便放走了艾碧,肖德龙意犹未尽,撒开臂膀,用力拍拍这张铺,想那个夜里,艾碧站在他面前,主动把自己脱得赤身露体,那个美妙的身子,让他感觉浑身燥热。 仅有的一次,那仅有的一次,令他久久不能忘记,可他再多想要几次,均遭到了艾碧的拒绝! “我该去找个别的女人泄泄火,也算是替代疗法啦!女人嘛,熄了灯都一个样!” 肖德龙这样想着,从铺上跳了起来。 这天下班后,我和谢鹏去看顾彤。 车上谢鹏接到了他女朋友苏西的电话。 我听出他们约了共进晚餐,等谢鹏挂了电话。 我打了一下方向盘,看着他笑笑道:“要不你别去戒毒所了,去见你女朋友吧,让女孩子等不好。” 这时候谢鹏说了一句非常经典的话。 “没事,”他看着我道,“如果一个女人真心爱你,她会心甘情愿去等你,哪怕你不告诉她你迟到的理由,她也不在乎。” “那如果一个女人不是真心爱你呢?”我扭头笑看着他道。 谢鹏不慌不忙地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调戏似的朝我喷出一口烟雾,然后把烟塞到我嘴里。 他给自己又点上了一支。 “如果一个女人不是真心爱你,”他看着我笑了一下道,“即便你次次等她,她也不会领情。她会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挑你毛病,总之就是觉得你什么都不好。” “如果是这样,”我笑看着他道,“那她为什么还要选择跟你在一起呢?” “顾哥,”谢鹏看着我道,“女人是一种复杂的生物!有时候她选择跟你在一起,并非出自爱,而是一种需要,她需要男人的呵护、关怀,把她当宝贝一样哄着,她需要一个可以宠着她惯着她,完全接纳她的任性的男人。就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我看着他道,“那么,与其说她是在找寻爱,不如说她是在找寻被爱。” “的确如此。现实中很多女孩都属于这一类。”谢鹏很肯定地道,“她不是爱你,她只是爱你对她的呵护,关怀,体贴,以及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会满足这种感觉。” “那不是很自私么?”我看着他道。 谢鹏吸了一口烟,喷出烟雾,看着我道:“自私难道不是人的本性么?” “所以,我们应该庆幸自己遇到了很有奉献精神的女孩对吧?”我看着他笑笑道。 “奉献精神,是爱情的最高价值!”谢鹏道。 我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捏着香烟。 “衡量一段爱情伟大的标志,就是是否具有奉献精神!如果一个女孩子跟你在一起,不是一味索取,而不是一味傻傻地奉献!兄弟,那你应该感谢生命了!”谢鹏看着我认真道。 “好家伙,”我喷出一口烟雾,笑看着他道,“没想到一年不见,不变化挺大的,不仅学会了吸烟,对爱情的理解也够深刻了。”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奉献精神 “这要感谢苏西了。”谢鹏笑看着我道,嘴角挂着幸福。 “她很有奉献精神吧?”我笑道。 谢鹏道:“当然。我这辈子终于遇到一个像样的女人了。我以前只喜欢过两个女孩,一个是在大学时代,一个就是敏儿。不能说敏儿不好,只是敏儿不喜欢我。这不能怪她,其实敏儿是个最有奉献精神的女孩!” “当然,”我答道,把头扭过去,目视前方,“如果敏儿没有奉献精神,她就不会为了父亲的病,把自己卖给一个糟老头了!虽然父亲是她生命爱的第一个男人,可是,从这里可以推测出她爱别的男人,也会具有强烈的奉献精神。” “比如对你。”谢鹏平静看着我道。 我叹了口气,没说话 “这也不怪你,顾哥,”谢鹏捏着香烟,看着我道,“敏儿不爱我,正如你不爱她一样,这都不是你们的错。我们不可能勉强自己跟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对吧?爱情中难免会有人受伤,这是注定的!” “不知道敏儿现在在哪里?”我摇摇头,不无伤感地道。 谢鹏也叹了口气道:“但愿好人一生平安吧!” “也许我们还有机会见到敏儿”我道。 “但愿如此!”我道。 来到医院,我们陪顾彤聊了很久,她的情况好多了,已经过了戒毒最煎熬的那段时期了。 气色也逐渐恢复起来,嚷着要我带她回家了。 我安慰她说要坚持一段时间,等彻底把毒瘾戒断了,就带她回家。 而且我对她保证,到时候我们会住到新家里,还会把老妈接来一起住。 “哥,你要房子呀?”顾彤看着我说。 我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笑笑道:“我要给你一个舒适的家。我们一家人从此以后都要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彤彤,哥保证,以后再也不让谁伤害到你了!谁也甭想!” “哥,我好想妈妈……”顾彤趴在我怀里,抱着我说,眼圈泛红。 我搂着她道:“乖。好好配合这里的工作人员。等你把毒瘾戒了,你就会见到老妈了。” “哥,你保证?”顾彤仰脸看着我说。 我低头看着她笑一下道:“哥保证!” 我送谢鹏来到戒毒所楼下的院子里。 “彤彤是个乖女孩,”谢鹏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低声道,“她受到这个伤害,我也很心痛。” “不怪你,”我道,“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保护好自己的妹妹。” “那时候你在乌市,你可不是千里眼顺风耳。”谢鹏道。 我摸着鼻子道:“现在想来,我不知道我去乌市是不是一个错误?” “至少你和你亲妈相认了。”谢鹏道,“我也是顾彤的哥哥,在你去乌市的时候,我没能保护好她,甚至在她染上毒瘾后很久才发现了迹象,我没能代你照顾好顾彤,顾哥。” “好了。”我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事已至此。责备无用。我现在只想顾彤好好把毒瘾戒掉,再把亚瑟那混蛋送进监狱。” “说实话,我不解恨”谢鹏道。 我盯着他看了两秒钟后道:“我也是!” “找几个人修理他一顿吧?顾哥”谢鹏看着我道,“去年下半年,我认识几个朋友。” “黑社会?”我盯着他道,“谢鹏,我们是走正道的,还是不要跟那些人有什么牵扯。” “也不是什么黑社会,”谢鹏看着我道,“只是几个在酒吧看场子的,去年跟他们酒吧做了一个项目,就认识了。看起来都很讲义气。” 我道:“让我想想吧。” 我得承认,我心中憋着一个股恶气,那混蛋把我妹害得够惨!仅仅把他送进监狱,难平我心中的怨愤! 但我又考虑到我现在要做大事业,我走得是正道,不想使用那么下三滥的招式!而且我一直信奉“冤家宜解不宜结”的人生准则!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有时候报仇不能使你更痛快,反而会使自己的人生陷入怨愤中无法自拔,反而使自己的灵魂陷入仇恨的泥沼中。 我确定杀死欧阳道明,并不会使我感到痛快,也不会使我妈感到痛快。只是我妈这么多年来对欧阳道明一直耿耿于怀。 或许是上一代的恩怨,我并非当事者,所以我无法深切得体会到我妈究竟是个什么心态?或许我妈一直把这么多年以来,她所遭受的夫离子散之痛,过于偏激地全部强加于欧阳道明的头上了吧? 如果不是我离开乌市时,我妈对我的那个要求!我有可能不会把对付欧阳家族当成我如今人生中的一件大事来办! 我承认我不够血性,周润发塑造的小马哥很有血性,可那是电影中虚构的情节! 复仇,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它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可我没想到,谢鹏自作了主张! 他事后向我解释说,这事儿完全不用我参与,如果出事了,也不会落在我头上来!所以他想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废掉亚瑟! 幸好我及时发现了。否则亚瑟就完了,谢鹏也会因此遭到法律的制裁,这将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一笔! 或许他认为我可以用钱替他摆平,无疑,我会这么做,只是我终究不希望我最好的兄弟跟罪恶搭上关系!因为一旦一个人背负上罪恶,他一辈子都很难再摆脱它! 亚瑟的灵魂是罪恶的,但我们不能被他的罪恶传染了! 整个事情是这样的,薛飞取得了搜查令,他准备带人去亚瑟住处突击搜查,希望能搜出一点什么来,并依法逮捕他。 我也希望能搜出来点什么,尽管这种可能性非常小,因为黄毛猴被抓,亚瑟有可能那晚亲眼所见了,他即使手上持有大量毒品,也不会迅速毁掉或者转移掉! 但我希望那混蛋也得到法律更为严厉的惩治,所以非常希望薛飞能在那里搜出来一点。如果能在那混蛋住处搜出一定数量的毒品,那就构成了非法持有毒品罪。那样一来,对亚瑟那个混蛋而言,就是罪上加罪! 我报仇心切,在薛飞带人奔赴亚瑟住处之前,我驾车已经来到了亚瑟住处外面的街道上。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点过了。 我车里坐着吸烟,等候薛飞带人前来,我很想能够帮上一些忙。 我把烟蒂丢出车窗,发动车辆,为了不引人注意,我想把车停到后面的巷子里。 那巷子是个隐蔽的好场所,巷道似乎很深,两边是高高的围墙,一边是直入云霄的办公楼,另一边靠近亚瑟入住的高档小区。 我看见了一排稀疏的路灯,但竟然只有一个路灯发出晕黄的光线,其它都坏掉了。 巷道里面光线很暗,只能看清楚三步之内的路面。 正当我想着这是个不安全的地方时,就听见巷道深处传来奇怪的声响。 有人呜呜呜得嚎叫,伴随着乒乒乓乓的声响,像是棍棒打在一个结实的物体之上的那种声响。 我心想不会有什么罪恶正在里头发生吧,正想离开,可我车头灯的光束已经身寸过去。 在强烈的车头灯的光线照射下,巷道深处的情况一目了然,就像舞台上的演员突然被头顶明晃晃的灯光罩在了其中。 总共照出五个男人,其中三个在殴打其中一个,另一个在旁边看着。 当我车头灯照过去,那五个男人都条件发射般地把目光朝我投过来,因为突然打过去的强光束,他们都用手遮住了眉框。 “看什么看?滚远点!赶紧的!”其中一个男人挥舞着手中的棒球棒冲我叫嚣道。 在我认出那个站在一边观看的男人是谢鹏时,我吃了一惊! 那个起初是蜷缩在地上的,见到我的车后,他突然从地上爬起来,趁车头顶强光束耀得他们睁不开眼睛的瞬间,没命地朝我奔过来。 边奔边叫“救命”。 这人我也认出来了,就是那混蛋亚瑟!他的左腿有点瘸,像是挨了重击! 我整个都明白了! 谢鹏一挥手,带头追上来,没几步,他们就再次把亚瑟扑倒在地上,俩人继续打,谢鹏和另外一个手持棒球棒的朝我走过来。 “滚!想挨揍是吧?赶紧滚!”谢鹏身边那个男的用手中的棒球棒指着我威胁道。 亚瑟被打得缩成一团,在地上嚎叫。 我推开车门,跳下车,站在车前灯光束里。 谢鹏显然已经认出我来了,他一把抓住身边那个手持棒球棒朝我逼近的打手,低头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那打手退了回去。 “赶紧走啊!不关你的事!”谢鹏走近两边,朝我摆手道。 我皱眉看着他道:“要走的是他们啊!警察马上就来了!” “你怎么知道?”谢鹏凑过来,看着我低声道。 我低声道:“我刚跟薛飞通了电话,他们今晚要逮捕亚瑟赶紧让那帮人走,如果他们不想有事的话。” 谢鹏盯着我看了两秒钟,回头冲那帮人道:“把他的腿打断!然后你们赶紧走人!警察要来了!” “谢鹏!让他们走啊!亚瑟交给警察吧!”我皱眉盯着他道。 “你就想这么算了?彤彤还在在戒毒所接受煎熬呢!”谢鹏盯着我道。 我盯着他道:“一码归一码!我不想你有事!”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救命啊 “那混蛋罪有应得!不打断他一条腿,我们怎么向顾彤交待!”谢鹏盯着我固执道。 “听着!”我伸手揪住他的衣领道,“第一彤彤也不希望你出事!第二苏西也不希望看见你被警察带走!让他们走!” 亚瑟听见说要把他的腿打断,也不知道突然哪来那么力气,顶着棍棒爬起来,朝我冲刺了过来,一边狂奔一边嚎叫着 “救命啊!救命啊!他们要杀人了啊!救命啊!大哥!救我啊!” 当他狂奔到我面前,看清楚站在车灯光束里的人是我时,话音一下就没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和谢鹏。 “顾阳!”他突然怒视着我道,“是你派人报复是吧?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吧?” 谢鹏扑上来,一拳把他打倒,盯着他道:“他根本不知情!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亚瑟不理谢鹏的话,伸手指着我道:“混蛋!我就知道你会下毒手!我警告你!你会后悔的!没错!是我唆使你妹吸毒的,是她自愿的,什么都是她自愿的,她自愿爱上我的,她自愿吸毒的!她犯贱,我有什么办法!” 一股气血直冲我的头顶,我冲上去,一记重腿踢中他的下颌。 那混蛋叫得没来得及叫一声,猝然倒地,昏死过去! …… 后来薛飞果然没在亚瑟的住处搜出任何东西,最后只能逮捕亚瑟,抓回去慢慢审讯。 那混蛋昏死过去后,谢鹏掐了他的人中把他弄醒了,他不想让警察看到那混蛋被打得很厉害! 在警察到来之前,那帮打手早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 薛飞把戴着手铐的亚瑟推进警车的后座,那混蛋醒来后一直冲警察叫屈,此刻撑着车门,冲薛飞喊道:“他们打人!他们想打死我!警察!警察!他们这是故意伤人!你们应该逮捕他们!” 薛飞伸手一把将他的脑袋推了进去,怒视着他道:“先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吧!掰着指头算算你可以坐多少年?” 亚瑟用戴着手铐的双手指着薛飞和我们叫嚣道:“我会让我的律师起诉他们的!还有你,你这个徇私舞弊的土匪警察!” “去你妈的!”薛飞照他脸上就一巴掌甩过去。 然后“嘭”地一声关上了车门。 他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道:“是你打的?还是他?” 他伸手指着对面伫立不动的谢鹏。 我回头扫了一眼谢鹏,然后扭头看着薛飞道:“是我!我一时没管住自己的拳头!跟我兄弟没关系!” “出手太重了点。”薛飞看着我道,“我之前跟你说了,亚瑟家里在滨海有点势力,指不定警察局会有人帮他。” “我知道,”我看着他道,“我愿意承担后果!” 薛飞伸手拍拍我的肩膀道:“回吧!我帮你想想办法!那王八蛋欠揍!我都想揍他狗日的!” “别连累你了!”我道。 “你们最好窜下供词,不要露出破绽,如果以打架斗殴论,这也不算什么大事。那混蛋不是活得好好的,还叫嚣着要找律师起诉我们么?呵呵呵”薛飞看着我笑了一下道。 我低头摸了下鼻子,冷冷一笑道:“我随时奉陪!” …… 礼拜六我起了个大早,今天是青儿的生日。 我要去趟h市。 吃早饭的时候,谢鹏给我打电话,说我们好久没去滨海大学打篮球了。我说我今天要去趟h市,是青儿的生日! 谢鹏在手机那头“喔”了一声道:“去了青儿墓前,代我向她问好。” “恩。你多陪陪你女朋友吧。”我道,“别跟那帮人来往了。你跟他们在一起只能学会打打杀杀。没用的,这个社会不讲那一套了。” 报复亚瑟那事儿,后来经过薛飞的周旋,被定性为街头斗殴,警察方面罚了我一点钱,最终不了不了之了。 “放心吧。”谢鹏在手机那头道,“就算不为我自己考虑,我也得为苏西考虑,我们打算今年国庆节结婚了。” “很好!”我摸着鼻子笑了一下道,“终于定性了!呵呵。” “我希望咱们哥俩能办一个集体婚礼!你也要加油啊!夕儿是个多么好的女人喔!别错过啦!今年国庆节,要不咱们一起举行个集体婚礼就好了!”谢鹏在手机那头道。 我呵呵一笑,没有作答,只道:“要是郝建在就好了!” “是啊!”谢鹏道,“那混蛋要是在,我们仨可以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集体婚礼了!对了!你说那混蛋会不会想我们?” “应该会吧!”我摸着鼻子道。 “何以见得?”谢鹏在手机那头道。 我“呵呵”一笑道:“因为我们在想他!” “有道理,有道理”谢鹏在手机那头笑道,“他要是敢出现,我会杀了他!你呢?” 我笑笑道:“我也会杀了他!” 挂了谢鹏的电话,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来,我拿起电话一看,是夕儿打来的。 我道:“夕儿……” “真地不能带我去见青儿么?……”夕儿在手机那头问。 之前我向夕儿说了我的计划,她知道今天是青儿的生日,知道我是一定要去青儿的墓地上拜祭的。 我喝一口牛奶道:“我还是想一个人去,我想单独跟她说说话。” “可……我也很想跟青儿说说话……”夕儿在手机那头轻声说。 我道:“下次好么?下次我再带你去好么?” “那好吧,你路上小心点……”夕儿说。 挂了夕儿的电话,我抓紧吃了早饭,然后去卧室换衣服。 我换上了一条黑色西裤,穿黑色衬衫,临走时,还戴上一副黑色墨镜。 我拿着包出了门,我先要去一家花店,买七只白菊花,七只代表“悲戚”,表示悼念。 最好用“满天星”做配花,满天星代表“思念”,代表我对她的思念。况且青儿生前最喜欢的花也是“满天星”。 我驾车到达h市时,已经是中午了。我在街边的餐厅里随便吃了点食物,就驾车朝青儿安葬的墓地疾驰而去。 起初是沿着海边大道行驶,我的车窗大开,海风从车窗吹进来,吹拂着我的头发和身上的黑衬衫。 这海风的味道,依然带着熟悉的咸味,带着些微海鲜的腥味,路面的白线飞速得向后退去,海边的椰子树也在飞速地退后,我和海同行,向前方疾驰,像是在赛跑。 蔚蓝的大海,白色的沙滩,这初夏令人感觉舒适的阳光,一切的一切都在眼前。 泪水模糊中似乎又看见青儿打着赤脚,身穿碎花连身短裙在沙滩上嬉笑奔跑的姿态,那乌黑的秀发被海风吹起,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子般的光泽。 我听见青儿那悦耳的嬉笑声,她边跑边回头挑衅我。 我赤罗着上身,穿着一条颜色鲜艳的沙滩裤在后面追逐,惊起一群在海边小憩的鸥鸟,扑棱棱拍打着翅膀,在我们响亮的笑声中飞远了。 微微湿润的白色沙滩上,留下我们松软的足迹。 想着这,我的眼睛不觉潮润了。 虽然青儿已经离开我差不多一年过去了,可这一切,都仿若昨日,曾经那么鲜活的花瓣,如今却不知散落在了何方? 仿佛只隔着一个夜晚,昨天阳光芳菲的桃花,经过一场夜雨,如今已全部凋零 无人看见我的泪光,因为我坐在自己的越野车上,因为我戴着墨镜。 只有青儿知道,只有她知道我在为她哭泣,我在想念她,因为她曾经说过,她的灵魂会幻化为天上的星辰,会关注着我的一切。 那么,即便是什么都不说,她也已经知道了我这一年来所经历的一切。 “青儿,我很想念你。我能感受到你的气息,你的气息,就像这海风的气息……”我在心里喃声道。 青儿曾经用这句话歌词叮嘱我,她说这是爱的最理想的境界。从来都不要刻意想起,永远也不可能忘记。因为她已成为整个身心的一部分,我们已经是一个统一整体! 很快就到了青儿的墓地,这块墓地的位置极佳,在一座并不高的山岗上,松柏清翠,鸟儿的啁啾,只会让这里显得更为幽静 站在这座山岗上,可以看见远处蔚蓝的大海,那海平面跟天空相接,分不出界限。 我知道青儿喜欢大海,她一定会喜欢这座幽静的山岗,她白天可以看见大海,夜里可以望见星空,听见远处大海的声音。 这块墓地虽好,可当初叔叔阿姨却无力在这里为青儿买一个位置,给青儿看病花了很多年,还欠下了债务,是我出资为青儿买了这块墓地。 我知道青儿一定会喜欢。 我把车泊在墓地外面的停车场,一手捧着白菊花和满天星,一手拎着一只黑色塑料袋,沿着小路朝墓地走去。 一般到墓地的感觉都是死寂的,但这里不同,这座山岗更像一座幽静的花园,埋在这里的那些逝去的生命,已经远离了疾病痛苦,静静地长眠于此,就像花落如泥,就像种子静静地潮润的地下。 在众多的墓碑群里,我很精确得找到青儿! 我走进墓碑,慢慢蹲下来,看着她的笑脸,伸手轻抚着她的脸庞。 “傻瓜,还过得好么?”我道,想笑着问候,喉头却哽住了。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清明节 我哽声道:“对不起。我拖了这么久才来,本来清明节要来的,可是那时候我还在边疆……” 我哽声道:“青儿,我买了你喜欢的花……” 青儿最爱满天星,她说让她联想到夏夜璀璨的星空! 我道:“记得。青儿。我给你带了一些钱,你可以买你喜欢的衣服穿,想买什么牌子就买什么牌子,不要省……” 我轻抚着她的面颊道:“香奈儿时装、迪奥香水、古琦连身裙、路易威登的包包,你想买就买什么,我现在有钱,你想买什么都可以……” “我还买了些你最爱吃的水果……”我哽咽着道。 青儿的照片被镶嵌在墓碑的上方,我含泪用指腹轻轻抚摸着她的面颊,她的面颊冰凉冰凉! “冷吧?傻瓜……”我哽咽道,泪水夺眶而出,低落在碑石上。 我用打火机点燃了纸钱,纸钱燃烧起来,透过袅绕的烟雾中,墓碑上青儿的笑脸似乎更生动了,她在朝我眨眼睛。 从摆放在墓碑前的水果和烧尽的纸钱烟灰,可以想见叔叔阿姨已经来给女儿过过生日了。 我在燃烧的纸钱边上,在墓碑前坐下来,一边摩挲着墓碑,一边跟青儿低语着。 我说了很多话,我在乌市跟我亲生母亲相认的事情,我和伊莉雅的事情,我回到滨海后跟林氏姐妹的事情,我突然啰嗦得成了一个家庭主妇,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需要机会任何话题任何话语。 青儿似乎面带微笑,眨着眼睛在静静听我诉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说得有点累了,我靠在墓碑上,跟青儿抱在一起,我们都没再说话,静静地深深地抱在一起! 只有远处海浪的声音,只有青翠的松柏里鸟儿的啁啾声,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放松。 身手一阵窸窣的脚步声提醒了我,我松开青儿,慢慢转过身去。 我看见夕儿从身后的小路上走来,我愣了一下。 当我看见她发愣时,她顿住脚步,也有些愣怔地看着我,抬手拢着如云地秀发,朝我微微笑了一下。 她穿一袭黑色真丝连身裙,戴一副墨镜,手捧一束百合花。 “阳阳……” “你怎么来了?” 我们看着对方,几乎异口同声地开口说话。 夕儿镇定了一下,朝我一笑说:“谁说我不能来?今天是青儿的生日……” “你不是说不来了么?”我慢慢站起身,看着她道。 她笑看着我说:“是你不让我来,我只说不陪你来,并没说我不能以个人身份前来呀!” 夕儿走近,弯腰把百合花搁在青儿墓碑前,搁在我的白菊花和满天星边上,搁在叔叔阿姨送来的花旁边 “你刚才一个人在说什么?”夕儿直起身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道:“你听见了?” 夕儿俏皮一笑说:“我在对面的松柏后面站了许久了,见你不说了,我才走出来的……” “我在跟青儿说悄悄话……”我喔了一声,低头摸着鼻子道。 夕儿笑看着我说:“那我也跟青儿说说悄悄话……” “你说吧。”我道。 夕儿朝我一笑说:“你到车上等我吧?” “为什么?”我道。 “因为是悄悄话,所以不想给你听见了。”夕儿说。 我点下头道:“好吧。那我到墓园门口去。” “谢谢。”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把目光投向墓碑上青儿的笑脸。 青儿似乎朝我微微一笑说:“去吧。阳阳,我也有话对夕儿姐说……” 我注视着青儿,点点头,好一会儿,我在心里道:“青儿,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 “好啊!”青儿朝我一笑说,“自己要保重!想我的时候,记得抬头看看星空,你会发现我的眼睛……” 我点点头,又看了看她,才转过身,抬脚离开。 我沿着小路往外中,走出没多远,我顿住脚步回头看,见夕儿正坐在青儿的墓碑前,似乎真在跟青儿说着什么。 我盯着夕儿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出墓园,坐在越野车上吸烟,等着夕儿。 大约半个小时后,夕儿才从墓园门口走出来。 她径直朝我走来,表情肃穆,我替她打开了车门。 她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座。 “好了?”我看着她道。 夕儿点头说:“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难过……” “你跟青儿说什么了?”我看着她道。 夕儿看着我说:“不告诉你……” “青儿跟你说什么了?”我摸着鼻子看着她道。 夕儿一笑说:“也不告诉你……” “说说也没关系呀。”我道。 夕儿看住我说:“那你和青儿都说什么了?” “好吧。”我耸耸肩,看着她笑道,“我们都不要好奇好了。” “不过,”夕儿笑看着我说,“青儿要我好好照顾你……” “是么?”我低头道。 夕儿点头,很认真地看着我道:“青儿还跟我说,她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她希望你过得好,开心,幸福,而不是一直生活在她的死对你造成的痛心和愧疚之中。” 我“喔”了一声,没有说话。 “其实青儿说得对,”夕儿看住我说,“她已经走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可我们都还活着,我们好好活着,就是对死去的人最好的告慰。阳阳,我想青儿肯定不希望她的死影响你今后的人生。” “是吧?”我低头道。 夕儿看住我,继续说:“青儿一直为你自豪,她肯定希望你做出一番大事业,娶妻生子。圣经创世纪里说,‘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这也是青儿的意愿,你不能辜负她对你的期望。” “这些都是青儿对你说的?”我看着她笑了一下道。 夕儿也笑了一下,依然看住我说:“是呀。我和青儿刚才有一个秘密约定。” “什么约定?”我摸着鼻子看着她道。 夕儿又笑了一下说:“这个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好吧,”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目视前方道,“我还想多陪一下青儿……” “下次再来吧,阳阳,”夕儿看住我说,“青儿需要安静,静默才是逝去的灵魂们最适宜的环境。” “那我们回滨海吧。”我道。 “能陪我去海边走走么?”夕儿说,眼眸闪烁地看着我说。 我扭头看了她两秒钟后道:“好吧。” 海,大海,无边无际的大海,近处亲吻着白色的沙滩,同陆地相偎相依,远处连接着蔚蓝色的天空,被天空的胸怀拥抱着。 海风吹拂着我们的头发和衣袂,我们沿着沙滩前行,我们边走边低语。 似乎同行的不止我们俩人,还有青儿,她走在我们中间,含笑,静默无声。 回滨海的时候,夕儿坐我的车,她来的时候带了一名司机,司机已经开着她的白色宝马车朝滨海出发了。 回去的路上,我们聊到了工作上的事情。 我问出了我心中一个很大的疑惑,那就是关于沿河超级商业街那个项目。 那个项目上的合作开始于林啸天脑溢血病倒后的一个月,也就是说并非是林啸天的决策,而应该是夕儿的决策。 政治上有一句名言是说“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这说的国与国之间的争斗。在我看来,这句名言搁在商场同样非常适用,滨海城的三大房地产三足鼎立格局以来,虽然是竞争关系,但他们也有过几次很好的合作。 如果合作能带来利益,任何一个商人都不会拒绝这样的合作。h只有有共同利益,就会有合作。 我的疑惑是夕儿的确是刚继承鹏程地产董事长一职,如果说她在房地产方面经验不足,倒可以理解,可对于久经沙场的肖家和欧阳家族而言,在开展这个项目之前,他们就没做过风险评估么? 林啸天是废了,可肖奕和欧阳道明没废,他们难道会干出这么糊涂的事情么?即使肖德龙和欧阳泽糊涂,可他们的老子会糊涂么? 在这个沿河超级商业街项目中,损失最为惨重的是林家,林家的损失是欧家和肖家的总和!可尽管如此,对于肖欧两家而言,那也是一笔重大损失! 对于独占鳖头的三大房地产犯下如此大的错误,叫人有些不可理解。 这就是我的疑惑,我把我的这个疑惑对夕儿讲了。 但夕儿接下来的一番话却出乎了我的意料。 这事儿要从一年前说起,也就是在林啸天第一次发病住院时说起,那时候鹏程地产内部就出现了一阵骚动,好在那次林啸天把发病的消息封锁了,假若媒体报道出去,恐怕会造成鹏程地产的股票下跌。 那时候鹏程地产内部就开始人心不定了,各大股东虽然表面上没表现出什么,但各怀心思。 鹏程地产的分布情况是,第二大股东就是廖思远,他是林啸天的朋友,持有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除了林家所占的百分之五十,廖思远持有公司股份最多。剩下的值得一提的股东就是阿波罗基金的百分之十的股份,还有十年前鹏程地产合并嘉佳地产时嘉佳地产高官们所持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十的股份是众多小股东所持有的小额股份的总和。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股东会话语权 众所周知,林家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决定了鹏程地产就是一个家族企业,拥有对公司的绝对控制权! 但廖思远曾经是嘉佳地产的董事长,鹏程地产十年前合并嘉佳地产的同时,林啸天按合同给了廖思远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也承诺给原嘉佳地产高官们百分之十的股份,而且事后就兑现了! 那些原嘉佳地产跟随廖思远入住鹏程地产的高官们都是他的心腹,也就是说廖思远在鹏程地产的话语权绝不是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应该加上他那些心腹们所持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是说廖思远的实际话语权是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按理说即使廖思远在公司拥有百分之三十的话语权,他也无力跟林家的百分之五十的绝对控股权相抗衡!林家和廖家相差的距离是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是天和地的距离。 但是廖思远这个人的能力不再林啸天之下,就算差,也不必林啸天差多少。当年是为了顾全大局才同意跟鹏程地产合并,他曾私下里对林啸天暗示过要提高自己的股份占有额,他想增加百分之五的公司股份。 他的理由是十年前,他完全可以选择跟肖家或者欧阳家合并,如果选择他们合并,他的股份持有率肯定会超过百分之三十!而且他认为正是因为嘉佳地产选择跟鹏程地产合并,才确保了鹏程地产在滨海地产界的龙头地位! 但不知为什么,林啸天并没有答应廖思远的要求。 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廖思远一直耿耿于怀,从一年前林啸天初次发病,他就开始暗地游说公司各大股东,以提高自己在股东大会上的话语权,甚至是跟林家抗衡。 林啸天脑溢血病倒后,廖思远终于暴露出了他的本性,他游说公司各大股东说绝不能把他们的命运前途寄托在一个小女孩身上! 这个理由颇具煽动力,再加上林啸天在位时,对那些小股东的剥削,廖思远的煽动性言论无疑是火上添油! 拥有绝对控股权的林家和廖家第一次较劲,就是在沿河商业街这个超级项目上,夕儿不同意参与这个项目,她认为这不是一个几千万的小项目,这是一个耗资十几个亿的大项目,而且她认为有风险,不可行,至少暂时不可行! 但廖思远却力挺这个项目,他认为林啸天的病倒,已经让鹏程地产股票持续下跌,这个时候需要做一个大项目来提升股民们对鹏程地产的信心!而且他认为这个项目没有问题,多项风险评估已经显示这是个稳赚的好项目! 当时的股东大会上,夕儿虽然拥有百分之五十的绝对控股优势和话语权,她一票就能否决。尽管如此,她还是感到力不从心,因为竟然公司其它股东都是站在廖思远那一边! 再加上夕儿刚上位,信心不足,而且在人心不稳的情况下,她不能把其它股东都一并得罪了!所以最后在这个项目上她做出了妥协,同意了廖思远的意见。这样林家才参与了同肖家和欧家合作这个沿河商业街的超级项目。 结果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这个超级项目最后搁浅,正如夕儿当初所担心的那样。 自那次股东大会之后,夕儿感觉到世态炎凉,以前林啸天在位时,廖思远是家里的常客,她们姐妹俩尊称他为廖叔叔,她本以为她继承鹏程地产董事长职位后,她这个廖叔叔一定会帮她! 谁知他竟然拆台! 这个超级商业街的项目给她上了最沉重的一课,也让公司其它股东上了最沉重的一刻!直到项目失败后,其它股东还开始怪罪廖思远,说当初应该听从夕儿的意见,不应该盲目参与沿河商业街这个超级项目。 否则也不会导致鹏程地产这么惨重的损失,这关系到他们最切身的利益! 林夕儿后来心想这事儿有利有弊,鹏程地产虽然蒙受了损失,同时却也坚定了各大股东对她的信心!后来廖思远专程登门谢罪,恳请夕儿原谅他的过失! 夕儿也原谅了他!毕竟他是父亲的朋友,还是公司第二大股东!她谨记父亲以前的教导,以和为贵! 听了夕儿的叙述,我喷出一口烟雾,看着她道:“这个廖思远好像不太可信。” “可他也算是公司的元老了。”夕儿说。 我道:“我看他想做老大。” “这个倒不必过于担心,”夕儿笑了一下说,“他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无法跟我们林家抗衡的。” 我道:“他有可能会跟你分庭抗争。” “我相信其他股东的头脑不会那么简单,”夕儿说,“大家都知道鹏程地产的生死存亡关系到个人的命运前途。我想他们都懂得内乱只会让我们的竞争对手趁隙而入。” 我摸了下鼻子道:“那倒也是。” “虽然我是新任继承人,但我一直在学习,”夕儿说,“我相信我会做到最好!” “我在想你父亲早一点让你继承董事长就好了,如果是两三年以前你就上任了,那现在你已经成为一个地产老手了。”我道。 “可事实无法预料,”夕儿深情有些伤感地说,“谁知我爸突然脑溢血发作,甚至他还没来得及向我交待什么就病倒了。” 我道:“你父亲不是还有清醒的时候么?” “是的,”夕儿说,“他清醒的时候不是很多,有时候看着清醒,实际上说出的却是一些糊涂话。阳阳,你刚才的疑虑是存在的,我爸在清醒的时候提醒我要防范廖叔叔。” 我道:“你现在还叫他叔叔?” “私下里,我都这么叫他的,”夕儿说,“我虽然继承董事长一职已经半年多了,但我知道我在董事局的威信还没有完全树立起来,顶多也只能算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要达到我爸在位时的那种威信,估计还要走很远的路。” “所以你认为表面上还是要尊敬董事局的老前辈对吧?”我看着她笑了一下道。 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被你猜到了。” “其实你做得很对,”我看着她道,“当威信不足的时候,采取情感策略绝对是一个妙招!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尊敬公司那些老前辈,他们也会尊敬你。这就叫感情策略!” “你怎么知道我的心思?”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这招我已经用过了。当初天地广告刚成立的时候,我采取的是人情策略,因为考虑到资金紧缺的问题,我们对员工的工资和待遇都不可能跟思美广告这些大公司相比。如果我们不走人情策略,怎么能留住大家的心,我毫不夸张地说,在那个阶段,我的人情策略做得还是比较成功的,因为公司虽小,但凝聚力很强。大家跟着我无怨无悔地工作,而且干劲十足!” “你也没亏待他们呀,”夕儿看着我说,“现在天地广告做大了,那些当初跟着你披荆斩棘的‘前辈们’,如今都差不多是你们公司的部门经理了。” 我笑笑道:“这是必须的!没有他们,就没有天地广告的现在,你不知道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甚至还员工的工资都发不起,他们并没有离我而去。” “现在你不用人情策略了么?”夕儿扭头笑看着我问。 我笑笑道:“人情策略是一项基本策略,不管公司发展到什么规模,人情策略是一项长期的策略。只是程度上有所变化,之前我主要采用人情策略,激发那些大学毕业生艰苦奋斗的吃苦精神。” “那现在你主要采用什么策略呢?”夕儿笑问我。 我笑笑,抬头看着她道:“激励策略。” “有一套嘛。”夕儿笑了。 我也笑了,我道:“我的emba课程不是白上的!” “那你得感谢我妹啰,当初老是她逼你去参加emba培训课程的。现在你知道她是为你好了吧。都是曦儿让你变得更聪明了。”夕儿笑我说。 我笑道:“必须的。你也很聪明,知道在威信不足的时候,走人情路线” “那当然了。”夕儿挤挤眼睛笑说,“我经常请公司的股东们去玫瑰庄园做客,有重大决策,我会在董事局会议之前就提前找他们沟通,尽管我可以不这么做,但我得让他们知道我是在以晚辈的姿态,在尊重他们,他们肯定也会尊重我。毕竟大家的利益是一致的,没有重大利益分歧,就没有意见上的分歧。如果鹏程地产是一艘大船,那么所有人都在这条船上,大家都应该风雨同行!” “厉害!你很适合走人情路线。”我道。 “何以见得?”夕儿问。 我笑笑道:“很简单,你的性格决定的,曦儿就不行。如果继承鹏程地产董事长的是曦儿,那她肯定是一个大独裁者。呵呵。” “恐怕是这样的。”夕儿也掩嘴“咯咯咯”地笑。 我把夕儿送到了玫瑰庄园时,已经是夜里快九点了。 下午我们在海边呆了很久,六点以后才向滨海出发。 回到滨海后,我还是头一次来玫瑰庄园,一切似乎没有太多改变,虽然人事变了。 黑色菲亚特越野车徐徐在玫瑰城堡门口停了下来。 夕儿没有马上下车,抬手拢了一下头发,似乎还想要对我说些什么话。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心被掏空 我低头摸着鼻子。 “进去坐坐吧?” 最后夕儿抬脸看我,一对眼眸闪烁如五月夜空中的星光。 我道:“还是算了吧。时间也不早了。” “阳阳,你知道么?”夕儿注视着我,目光忽而变得灼热起来,“记得你刚离开乌市的时候,我的心都被你掏空了,你带走了我的的快乐,我的幸福,却把痛苦和悲伤都留给了我。一年时间,整整一年时间,你音信全无……这一年过得可真慢啊!岁月似乎是停滞不前的,你以为那只是一年,可对我而言,那是十年过去了!……你走的时候,正是菊花盛开的季节,后来我看着菊花慢慢凋谢,看着梅花开了又谢……初春三月,我不敢看那些桃花,我一看见桃花就想起我们在庄园的桃林里相互追逐的幸福时光,这个春天我不敢看桃花,我怕我会泪流不止,然胡玫瑰花开了,我想你应该回来了吧?可是我等啊等啊,玫瑰花也慢慢凋谢了,可我依然不见你,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我的心好痛,整个春天都过去了,好在你终于回来了……这个春天,我不敢看花,一看花就流泪,就会想起我们曾经一起赏桃花赏玫瑰的幸福时光……” “对不起……”我低下头道。 夕儿抬手抹了一下眼泪,笑看着我说:“不用说对不起,虽然在过去的一年里,我也恨过你,可是一见到你,那些恨都跑得无影无踪了……阳阳,我还是我,我在原地,一直不曾走开,我一直在原地等你回来……” “夕儿,”我看着她道,“我知道这一年你不容易,你不仅要承受思念之痛,还要承受不幸的家变,你父亲的病倒对你会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我能承受得了……”夕儿泪光盈盈地看着我说,“我只是在想,这一年你在乌市过得怎么样?身边有没有比我更好的女孩?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已经把我遗忘?整整一年,你都毫无音讯……” “没有,夕儿……”我看着她道,“我身边是有个女孩,可是她……” “我想她把你照顾得很好吧?”夕儿垂首说。 我道:“我和她只是好朋友,夕儿。” “那我们是不是也只是好朋友?”夕儿抬头看我,目光再次变得灼热起来。 我扭头看着远处的星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等有时间,我跟讲讲伊莉雅的事情……我和她只是朋友关系……”我扭头看着她道。 “好……”夕儿低头应道。又抬头注视着我说,“在这里过夜吧?这里有你睡的地方……” 我道:“还是不了。我在习惯的地方会睡得比较好……” 我怕我控制不好自己,我敢说一旦我和夕儿同处一屋檐下,一年来所累积的思念潮水就很可能瞬间爆发。 我想夕儿很可能也会如此,那样一来,俩人根本无法控制那股潜伏在我们身体内的浴火! “那好吧,”夕儿勾下脸轻声说,“那晚安,回去开车小心点……” 我道:“我会的。” 夕儿推开车门,在转身下车的瞬间,突然俯身在我脸庞上亲吻了一下。 …… 接下来我一直在忙着组建自己的天地房产公司,我的注册资金是一个亿。 现在也拿到了那块13个亿的地皮,审批、立项等手续也已经办齐了。然后就是招标建筑商。现在的建筑商遍地都是,而且良莠不齐,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所持的态度非常审慎。 我和谢鹏商议按照最正规的做法去做,那就是项目公开招标。 一时间我们接到了大量的建筑公司的咨询,这些建筑公司有些是收到了我们的招标邀请函,有的是从别人那里听说的。 主要是本地的建筑公司,外地的建筑公司也不少,因为这是个大项目,所以对那些建筑商很有吸引力!很多建筑商都是得到了项目招标的讯息急匆匆从外地赶过来的。 我们找了香港的一家设计公司来设计这个项目,我的野心不小,我想把这个项目做成滨海城地标性的建筑。 虽然我不懂设计,但我想有两点最重要,通俗地讲,第一是实用性,第二点是美观性。我讨厌千篇一律的城市建筑,远远地看去,就像是一堆堆马蜂窝,分不出彼此,没有个性。建筑既然是一门艺术,建筑既然是凝固的音乐,那就是应该有自己的个性。 让人耳目一新,让人看到我们的项目,会产生眼前一亮的感觉。久居城市的人们早就厌恶了雷同,所以我们要做出自己的风格,但又不仅仅是标新立异,不是浮华。 这是我以开发商的身份做的第一个项目,我的野心是一炮打响,这个项目做成功了,我也就成功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想不要看着以为很难就不敢去做了,其实真正行动起来没那么难。 这是我进入阿波罗地产之后所悟到的一个道理。 这个把这个项目命名为“太阳之城”,项目依然是商业街,但绝不是普通的商业街,而应该是“城中城”! 觉得时机差不多的时候,我和谢鹏组织那些建筑商在天地房产的大会议室开了一个会议,这里是天地房产的总部,用高额租金租下来还没多久,室内装修还在进行中,我让装修公司先把会议室弄好了,办公室等其它场所先让步。 会议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主要是介绍向大家介绍这个项目的情况,我向前来参加会议的各大建筑商出示了这个项目的所有合格手续,目的就是让大家放心,表明我们天地房产的合作诚意。也等于让大家了解我们天地房产的态度,暗示一些冒牌建筑商省些力气。 会议最后我向前来的各大房地产商再次表了态,这将是一次公平公正的招标行动,我们会选择一家实力最强的建筑公司进行合作。 值得一提的是,我打的旗号是“合作开发”,也那就是最后将跟我们天地房产合作的建筑公司,一定要出资至少一个亿!当然垫资越高越好! 这个不用我说,建筑商互相竞争的时候,会拿出他们最高的垫资水平!因为很显然,垫资越高,越有优势! 我之所以打这个旗号,原因有两点,其一我想尽可能减轻资金负荷,前期我投入了大量的资金,白文轩那里的钱够用,但我还是想尽可能少的使用那笔钱。其二这样无形中就已经把实力差些的建筑公司淘汰出局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会议后走了将近五分之三的建筑商,这些走掉的建筑公司要么是有冒牌之嫌,要么就是公司实力不济,无法拿一个亿出来进行垫资!剩下的建筑公司也不过是七家而已了! 这七八家建筑公司显然都有着超强的资金实力,下面我就要开始着重考察他们的施工信誉了。 会后谢鹏组织这七家建筑商代表进行报名登记和发放项目相关讯息材料,让他们回去抓紧准备标书,在限定之日内把标书交上来审阅。 关于广告宣传方面的事宜,现在也应该逐步展开攻势了。这方面我不担心,我有自己的御用广告公司,我相信天地广告有能力完成天地房产的营销策划工作! 鹏程地产有思美广告为御用,滕辉地产有睿智广告为御用,宏宇地产有诺亚方舟广告为御用。我们天地房产有天地广告为御用。 这似乎已形成了一种趋势,主要是出于保密考虑。哪家房地产商也不会完全放心把自己的房地产营销策划交给别家广告公司去做,那样会容易造成商业机密的相关问题。 这天晚上回家,我接到了婉儿阿姨的电话。 婉儿阿姨问我这边的情况如何,我说今天刚跟各大建筑商代表开了一次会议。一切都在有序地进行当中。 我妈夸我动作快,我说我是个急性子。我妈说跟我老爸一个性子。我笑说可能是遗传吧。 我妈详细询问了我的天地房产运作的情况,我都一一作了汇报。 听了我的汇报后,我妈一直夸我。她说起初还不太放心,现在放心了,让我放手去干!不要有太大压力! 我笑说怎么会没有压力呢?投入了巨额资金,如果出了什么问题。 我妈打断了我的话,似乎为了给我减压,她笑说这点钱没问题,妈就是想让你去锻炼锻炼,只要不输就是赢了!即使输了也不要紧,你还年轻,汲取一些教训是必须的! 我说我会尽力而为的。这也是我唯一能所做的保证! 之后我又跟我妈聊了聊日常生活,才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拿着手机在房间里踱着步心想,我妈看似在关心我的日常生活,可我怎么感觉她是在从侧面了解我和林氏姐妹目前的关系呢?我又想是不是我想多了吧?我妈痛恨的是欧阳道明,林啸天当年虽然也干了那么一件卑鄙龌蹉的事情,然而我妈对他的痛恨似乎远不及对欧阳道明的。 第一千零三十章一匹黑马 难道我妈是在顾及我的感受?顾及我跟林氏姐妹从前的亲密关系?我是因为跟夕儿提出分手之后去的乌市,可我妈心里一定很清楚我和夕儿分手了并不代表没有任何感情了,我以前跟林氏姐妹的感情有多深,我想我妈似乎是了解的。 所以我妈不想在我面前诋毁林家的人,因为她在我面前诋毁林家人,就是在诋毁我的前任女友,也在诋毁我的眼光…… 说夕儿是我的前任女友并不恰当,因为我知道我还爱着她,她也爱着我。但之前我们中间毕竟相隔了一年的距离,相隔了四千里路的距离。回到滨海后,表面上看我和林氏姐妹的关系相处融洽,但实质上不如从前。 我是说亲密程度,回滨海后,我们没有任何亲密的接触,没有拥抱,没有牵手,只有从h市回来的那晚,她出其不意地亲了我的脸。 我们更像是朋友了。我想这是因为我们之中横隔着那一年的距离,横隔着那四千里路的距离,我虽已回来了,但我们似乎都还没有马上适应过来。 或者说我们还都是把汹涌的情感深藏心中,找不到表达的突破口。 最主要的应该是我的原因,林啸天基本上成了废人,林家和偶家已经反目成仇,夕儿和欧阳泽已经彻底分开了,按理说我和夕儿可以自由自在地恋爱了,或许在某个合适的时候,我可以真正地向她求婚了。 然而似乎不是那样,以前尽管隔着欧阳泽,但我们心灵之间的距离却很近。如今我们中间是自由的天地,可似乎我们的心灵距离反而拉远了。 是时间的原因么?还是其它?是我妈的原因么?是我在顾忌我妈可能会产生的意见? 或许这种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样的关系,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发生变化吧?回滨海后,我挺忙的,尽管跟夕儿经常见面,但都没有更为深入的感情交流,仿佛俩人都在等待对方的情感触角先伸出来吧? 有一层无形的膜,尚未冲破。 欧阳泽从轿车里下来,抬头看了一下这家高档茶社的黑底烫金字样的仿古牌匾,然后拔腿快步走进了茶社。 他径直上楼,来到了三号包厢门口,拉开推门,见肖德龙正坐在沙发里品茶等待他的到来。 紫檀木茶桌上还搁着几碟精致的点心,点心碟子旁边搁着几张摊开的报纸,想必肖德龙刚才是在看报的。 欧阳泽笑笑,算是打了招呼,在肖德龙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端起普洱茶呷了一口。 “什么事?”他抬头看着肖德龙道。 “什么事?”肖德龙盯着他重复了一句道,“你没看报么?” 说着肖德龙把旁边的报纸全部拿起来丢在欧阳泽面前。 “看看吧!”肖德龙盯着欧阳泽道,“房地产界爆炸性新闻,看来你这段时间是没空看报了,看看这个。” 肖德龙伸手指着其中一份报纸的头条,只见上面用黑色粗体字写着几个大字。 “滨海今年首次土地拍卖会,惊险神秘买家”,副标题是“轻松叫出13亿天价,志在必得”。 “再看看这两天的报纸吧!”肖德龙翻出其中另外两份报纸,伸手指着那些大标题,盯着欧阳泽道,“看看这个!看看!” 只见这两份报纸的头条都是些“杀出黑马”、“幕后大鳄”之类的抓眼球的标题。 欧阳泽的表情没有肖德龙预想的那么激动,反而显得很沉稳。 “我都看过了”他淡淡地说一句,端起茶杯又呷了一口。 “怎么?”肖德龙盯着他道,“你一点都不惊奇?莫非你和姓顾的那小子是一伙的?” “哪里话!”欧阳泽道,“再过五百年,我和顾阳也不可能是一伙人!” “那你不觉得这些是个奇迹么?”肖德龙瞪大眼珠盯着欧阳泽道。 欧阳泽点点头道:“的确。我到现在也还没想明白。” “什么?”肖德龙盯着他道。 欧阳泽看着肖德龙道:“顾阳的资金从哪里来的?” “兄弟!”肖德龙盯着他道,“我看你是还没意识到危机,这次姓顾的从我们眼皮底下拿走了那块地皮,下次他没准儿会把我们的命拿走!你感觉不到姓顾的来势凶猛么?反正我是感觉到了一股杀气!我们不能这么被动了,首当其冲的是我们马上要把事情调查清楚!” “调查什么?”欧阳泽看着肖德龙道。 肖德龙看着欧阳泽道:“你说什么?” “顾阳的资金来源?”欧阳泽反问。 肖德龙摇头表示对欧阳泽很失望,他盯着他道:“兄弟!你的动作太慢了!这个我已经查清楚了!姓顾的资金是来自阿波罗基金,也就是说他的钱是从白文轩那里来的!我可告诉你,如果你不想坐以待毙,就应该马上采取防患措施!” “什么防范措施?”欧阳泽看着肖德龙笑了一下道。 肖德龙道:“防范姓顾的啊!我告诉你,姓顾的第一个会拿你开刀!” “为什么不是你?”欧阳泽笑笑道。 肖德龙盯着他道:“很简单,你是他的头号敌人!因为你们当初是情敌!姓顾的为什么要去乌市,多半是你造成的!是你拆散了他和林夕儿的甜蜜爱情!换句话说,你对他有夺妻之恨!虽然现在你和林家已经断绝了关系,但你别忘记了,顾阳是个有仇必报的人!所以他第一个就会拿你开刀!而且,你难道不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显得非常诡异么?阿波罗基金凭什么把那么多钱贷给姓顾的?那混蛋拿什么做抵押?阿波罗基金难道就不担心他们的钱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么?再说过去的一年里,姓顾那小子一直在乌市,我还以为他不会再回滨海了。谁知他不仅回来了,还以一种大大出乎我们预料的高调姿态回来了!你看人家轻松一出手就是13个亿,13亿啊!这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一个大数目,可人家轻轻松松,底气十足,很显然他所掌握的资金是这13个亿的倍数!” 肖德龙嘴上虽然这么说,他心里知道欧阳泽对这些情况肯定非常清楚,只是他不愿表现出来。欧家的人都是这样,尤其欧阳道明,老奸巨猾,表面上漫不经心,其实心里盘算得非常清楚! 有其父必有其子!古人总是说得十分有道理! “是呀,”欧阳泽搁下手中的茶杯,看着肖德龙笑笑道,“我也在想顾阳为什么去了一趟乌市就成了坐拥几十个亿的大富豪了呢!我在想这跟他的乌市之行有没有关系?” 肖德龙道:“是啊!他过去一年都在乌市,跟这边好像没多少联系,为什么一回来,阿波罗基金就愿意给他贷款呢?别说几十个亿,就算是13亿,按照常规,阿波罗基金也是绝不会贷给他的!可白文轩就是把钱给他了!你还记得么?当年我们向阿波罗基金贷款时的情景么?审查制度简直苛刻到家了!后来阿波罗基金通过债抓股的形式在滨海许多房地产公司都拥有相应比例的股份。虽然股份不多,但在关键时刻,对我们这些创始股东还是具有一定的威胁力的!我记得阿波罗基金在鹏程地产持有的股份是百分之十,在我们家持有的股份是百分之十五,在你们家持有的股份是百分之二十五!阿波罗基金在你们家持有的股份最高!你难道没感觉到威胁么?” 欧阳泽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看着肖德龙道:“可顾阳只是阿波罗基金的借贷者,他跟阿波罗在我们公司持有的股份是两码事。你怎么突然就把这两个问题扯到一起了?呵呵呵。” “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肖德龙盯着对方道,“你只要盯住阿波罗基金为何平白无故愿意贷那么多的钱给姓顾的!这事儿根本没法解释清楚,我想这才是整个问题的核心!为什么?你想想看!” 欧阳泽如实说道:“我想不出来。” “我也没想出来!”肖德龙道,“白文轩竟然敢冒这种风险!的确令人匪夷所思!简直一派荒唐!对了!兄弟!我听说这个白文轩以前是你们宏宇地产的人!” “你听谁说的?”欧阳泽看着他道。 肖德龙道:“听我家老头子说的!” “是有这么回事,”欧阳泽抬手搔了搔前额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身居我们宏宇地产高职的白文轩突然宣布辞职,令我父亲百思不得其解!白文轩离开宏宇地产后,就再也没露过面,仿佛从这个地球突然消失了!直到多年后,他再出现在滨海的公众视野中,身份已经是阿波罗基金亚太区主要负责人之一了!” “这其中很有疑点!”肖德龙接话盯着欧阳泽道,“第一白文轩去了哪里?” “据说出国了。应该是法国,因为阿波罗基金的总部就是巴黎!”欧阳泽道。 肖德龙道:“你家老头子就没调查过这事儿?” “调查了,”欧阳泽道,“可似乎没查出什么来。”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特殊关系 “第二个疑点是,”肖德龙盯着对方道,“阿波罗基金亚太区的总部在新加坡,可白文轩作为阿波罗基金亚太区负责任却一直身在滨海城。你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估计阿波罗基金在滨海这片区域的投资比重大一些吧?”欧阳泽猜度道。 肖德龙道:“这个理由似乎不足以解释!兄弟!” 欧阳泽道:“那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我还说不清楚,”肖德龙道,“不过,我有个想法,我觉得这事儿太诡异了!让我没有安全感,我得派人去乌市调查一下,看姓顾那小子在乌市的一年到底在做什么?或许能从中发现他和阿波罗基金之间的特殊关系!” “也好,”欧阳泽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欧阳泽笑了笑,心中暗想我的人恐怕比你先到乌市展开调查呢! “天地房产目前昨天下午召开了招标会议,姓顾的动作太快了!你有没有感觉我们还没彻底从土地拍卖会反应过来,人家拿到的地皮却很快就要施工了!”肖德龙盯着对方道。 欧阳泽笑看着肖德龙道:“唉!我们没想到的事情太多了!而且我得出了一个启示。” “什么?”肖德龙盯着他道。 “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人!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古人说得太对啦!”欧阳泽半开玩笑地道。 肖德龙的眉梢拧巴了一下道:“我操!你怎么不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我方威风!” “人家顾阳就是有志气嘛!呵呵呵。”欧阳泽笑笑道。 “欧阳泽!我怎么越看越看不明白了!”肖德龙拧巴着眉梢盯着对方道,“姓顾是你的情敌啊!你和林夕儿现在这个结局,难道不是姓顾的造成的!据我所知,姓顾在过去一年里,虽然远走他乡,跟林夕儿没有联系,但林夕儿并没有忘记他!我看这倒是更坚定了她对姓顾的爱情!或许这是姓顾的伎俩,他用出走逼迫林夕儿快刀斩乱麻!你也知道,姓顾的情商并不低!否则他一个穷小子怎么能让林氏姐妹昏头转向的!像林曦儿那种高傲的富家女都被他驯得服服帖帖的!” “这说明人家顾阳的确是个人才!”欧阳泽看着肖德龙笑笑道,“林氏姐妹或许早就看出他是一支绩优股了!现在事实已经证明了不是么?哈哈哈!” “诡异!”肖德龙瞪了对方一眼道。 欧阳泽半真半假地道:“什么诡异?” “你诡异啊!”肖德龙道,掏出一支雪茄烟点上吸着。 他看着欧阳泽接着道:“从进门开始你就一直在恭维姓顾那小子!你到底有没有血性啊?难道你们欧家人是一个没有血性的家族?!”肖德龙语带讥笑,他只是想刺激欧阳泽对顾阳的仇恨! 但他不知道,欧阳泽的仇恨根本不需要他来刺激,或许肖德龙心中很清楚这一点!因为他知道欧阳泽对林夕儿的感情是真切的! 欧阳泽之所以能做到如此冷静,除了时间据他和林夕儿彻底决裂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这段感情对他造成的最大的伤害是不可弥合的,所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他永远不会再相信爱情了!他对爱情的心已经死了! 虽然他依然会娶妻生子,但绝不会再对任何女人持有对林夕儿那种深切的爱情了!关于这一点,他心中是最清楚的! 其次最深的仇恨不再是激动与愤怒所能表达出来的,当一个人对别人的恨超过了最高象限,恨之入骨!这种仇恨反而会冷静下来了,因为这种仇恨已经够坚定,不需要言语上的激发! 既然顾阳已经回到滨海了,而且摇身一变成了坐拥几十亿资金的富豪!对他开战是不可避免的! 这场仇今生是一定要报的! 相反欧阳泽并不恨林夕儿,因为对她的感情使然,他把所有的仇恨都转嫁给了顾阳!现在好了!顾阳持有多少资金,他不得而知,但至少说明他已经是他的劲敌了! 以前他是个穷小子,欧阳泽不会跟他计较,因为他不值得一提,换句话说,他还没资格成为他的敌人!如今摇身变成富豪的顾阳,刺激欧阳泽的斗志,对顾阳的仇恨之战无法避免! 欧阳泽心中的念头十分冷静,又十分坚定! 欧阳泽表面上是那种温文尔雅的人,看上去也很谦恭,但他骨子里有一种天生的高贵傲慢,就像欧洲中世纪那些贵族绅士!就连眼前的肖德龙,他都嗤之以鼻!他看不起肖德龙,觉得他毫无头脑,缺乏智商,是个粗俗之人! 而且欧阳泽认为肖德龙骨子里是个懦弱之人,就像肖奕一样!他认为缺乏血性的并非他们欧家,而是肖家!当年林啸天抢了肖奕的女人,肖奕竟然委曲求全,尽管等他有势力跟林家抗衡时,也没伤害到林啸天一根寒毛! 可以说谢宛月的死,就是肖奕自己造成的!是肖奕自己害死了他爱着的女人! 欧阳泽觉得这是一个莫大的讽刺!欧阳道明当年就看不起肖奕,而如今做为欧阳家族的下一代,他却坐在这里跟懦弱的肖家下一代喝茶聊天!欧阳泽觉得这对他无疑是一种讽刺! “欧阳泽,”肖德龙盯着对方道,“我发现你最近有些迟钝!你这样婆婆妈妈下去,迟早会丧失主动权!别说对付姓顾的,就说对付林家吧!我们是不是应该趁热打铁呢!沿河超级商业街项目,为了把林家拉下水,我们自身付出的代价也很大,如果不是在那个项目上丢失的资金,那块地皮绝不会轻易让姓顾的拿走!” 欧阳泽笑笑道:“你放心!肖总!竞争有时候是残酷的,为了重创敌人,我们不可能不付出一定代价!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林家遭此重创后,如果没有目前两处楼盘的资金回收,想必鹏程地产的资金周转上一定会开始出现问题了!” “这个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趁热打铁,一举歼灭敌人呢?!否则就给了我们的敌人以喘息的机会!如果我们现在想办法切断林家那两处楼盘的资金回收,你说会怎样?啊?”肖德龙盯着对方哈哈哈大笑道。 “那么,林家无疑就出现资金断链!”欧阳泽道。 “我们是不是应该赶紧动作啊!”肖德龙道。 欧阳泽道:“这不是在想办法么?” “我已经想到了两个好点子!”肖德龙盯着对方狞笑两声道。 欧阳泽抬眼看着肖德龙道:“什么点子?” 肖德龙没有马上回答,先是倒靠在沙发靠背上,发出一通狂笑,似乎在他脑子里,林家已经土崩瓦解灰飞烟灭了! …… 这天早晨起铺后,我一直回想着夜里所做的那个梦境。 我梦见我和夕儿去野营,当天夜里,我们睡在林中的帐篷里,半夜突然被狼群围攻! 就像好莱坞的电影里一样,那都是半狼半人的怪物,他们会直立,还会人类的语言,为首的是两头凶猛异常的公狼! 他们用尖利的獠牙撕碎了我们的帐篷,对我们进行了突然袭击,我本来可以跟它们战斗,可是因为突然,我毫无防备,在被动地同狼群应激搏斗中,我负了重伤! 夕儿落入狼群之手,我无力保护她。 为首的两头公狼中的一头冲我狞笑道:“我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 当它尖利的狼牙刺入夕儿雪白的脖颈时,我从梦中惊醒了。 我感觉诡异的是,我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呢? 如果依照弗洛伊德的关于梦的理论,这个梦该被解析成什么情况呢?难道这个梦境是在告诉我,夕儿要面临危险了? 那危险又来自哪里呢? 那狼群又象征着什么呢?难道我也面临着危机么? 我想明白这个梦到底想预示着什么,如果弗洛伊德在,我一定会找他帮我解析下这个诡异的梦境! 或许这梦什么也说明不了。只是因为最近我所承受的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梦? 但我却有一种预感,似乎冥冥之中我洞察到了什么。宁静的湖面往往是一种欺骗,宁静下面却是暗流涌动。 说不上来由,我总觉得看似平静的秩序中,危机四伏。 我联想到了我才组建起来不久的天地房产,难道我刚刚起步的房地产事业会遭遇到什么不测? 一整个早晨,我的脑子都被一些奇怪的念头充斥着。 要是顾彤在家的话,一定会笑我说:“哥!愣什么神呢!小心饭喂到鼻子里头去呢!咯咯咯……” 我强行把这些消极的念头压制下去,我现在正是需要斗志的时候,怎么能被这些消极思想所左右呢? 上午来到公司处理事务,快下班的时候接到了薛飞的来电。 “上班?”薛飞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是啊!亚瑟的案子怎么样?什么时候移交法院?” “知道你在想这个案子,这不是来向你汇报了嘛!”薛飞在手机那头笑了一下道,然后语气却变得严肃起来,“不过,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必须惩罚他 “怎么?”我道,心中一沉。 “本来在突击审讯下,亚瑟交待了一些事实,但今天上午他突然翻供了!昨天他父母来看守所了,估计他父母在想尽办法保他!现在那混蛋气焰很嚣张,不仅表示律师不在场,他一个字都不会再说,还反过来咬我们警察一口,说我们严刑逼供!还叫嚣说别说吸毒,就算杀人,他也不会坐牢!” 我摸着鼻子,压制着胸中的怒火道:“是不是他们家里正在找关系?” “那是肯定的!据说那混蛋是家里的独自,你想想他父母怎么甘心让这根独苗去坐牢?”薛飞道。 “他必须去坐牢!”我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冲手机那头道,“我花再多钱,也要让那王八蛋去坐牢!我会请最好的律师,他必须受到惩罚,他的罪行有多大,他就应该坐几年牢!” “你先别激动,我会尽可能帮助你!我给你的忠告是,你最好做好充分的准备!把最好的律师找来!”薛飞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恩!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挂了薛飞的电话,我坐在皮椅里沉思,目光紧紧盯着班台上的日历表 律师的重要性在于,他们有时候能把有罪变成无罪!金钱的重要性在于,很多时候可以使是非颠倒! 因此要把那王八蛋送进监狱,我在这两个方面不能输必须赢! 我横下一个念头,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我这个做哥哥已经因为失职,让妹妹遭受到伤害,这个仇非报不可! 不惜任何代价! 这天早上,林曦儿换上了古琦最新款的连身裹胸短裙,古琦最新款的高跟鞋,古琦最新款的包包,还喷了古琦香水。 这些都是上个周末她在“金色家族”订的货,尤其是那双高跟鞋,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 古琦没什么,就是性感和精致。这是她一直喜欢的品牌! 林曦儿站在镜前,心想女人爱这双鞋,男人一定爱这双脚! 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 她过去一年几乎就没为自己添置过时装,如今顾阳一回来,她就有了强烈的购物欲,她很不能把整个金色家族都买回来! 因为今天并非周末,而且很久以来,她都没这么隆重得打扮过自己了。所以当林曦儿焕然一新地出现在楼下的餐厅时,林夕儿有些诧异! “去走t台呀?”她姐看了她一眼说。 林曦儿摆了个性感的pose,挑起下颌一笑说:“去天地房产。” “你不上班么?”她姐看着她问。 林曦儿笑说:“如果一家公司老总,也非要朝九晚五的话,那还叫什么老总?” 她姐摇摇头,看着她说:“纨绔子弟……” 其实林夕儿心里清楚她这个妹妹过去的一年里变化很大,她有意让妹妹进入鹏程地产任职,去协助她,起初她担心这个目空一切的妹妹会断然拒绝,谁知她不仅没拒绝,还欣然应允。或许自从父亲病倒后,她也感觉到某种家族的责任了吧? 还有尽管表面上依然一副我行我素的姿态,但她的确已经扎实地去做了很多事情,这些在过去的一年里,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一切改变可能是面临家变后的改变吧? 她想到了一部电视剧里的台词,好像是说一个人的成熟要经历好多步骤的蜕变,毕业参加工作是一次成熟度的蜕变,结婚生子是一次成熟的蜕变,父母的离世是一次成熟的蜕变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暗骂自己乌鸦嘴!父亲只是病倒了而已 俩人坐下来用早餐。 “曦儿,你找阳阳有事?”林夕儿端起装着柳橙汁的大罐子,往玻璃杯里刀,边倒边问她妹。 她妹挑挑细眉说:“怎么?你嫉妒了?” “怎么会?”林夕儿勾下脸说,“咱们不都约好了么?互相不再嫉妒。在阳阳回来之前,我们就达成了共同意愿,既然我们都认为阳阳离开滨海,在一定程度上是跟咱们俩给他造成的压力有关系,所以说好不能再让阳阳任何压力。难道你忘了么?” “没有。”林夕儿咬了一口烤吐司,笑说,“那是咱们的秘密协议,我怎么会忘记呢?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让阳阳离开滨海了,所以我怎么还会重蹈覆车,再去逼她呢?为了这个,我连我之前被医院欺骗被误诊为不孕症的事实都隐瞒了,有那么一个阶段,我极力想让阳阳明白我当初的初衷,可我对他讲出这个事实的时候,他并不相信,他或许只是以为那不过是我的疯癫症的再次发作!可是,奇怪的是,我现在反而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了,那都过去了。不是么?姐!” 林夕儿伸手拿过曦儿的杯子,接着倒柳橙汁,她虽然没再说话,但她心里是高兴的,这正是她感觉她妹比以前要成熟得多的佐证之一! 林曦儿吃了点东西,就起身要出门 “就吃饱了?”林夕儿抬脸注视着她妹问。 林曦儿摸了一下肚皮,俏皮一笑说:“只能吃这么多了,人家在减肥……” 的确,她认为自己是该减肥了,因为她觉得跟一年前的标准相比,她如今是胖了一些,尽管在他人眼里,她的身材依然十分完美!她觉得在过去的一年里,她心灰意冷,无心参加任何体育锻炼,这才是她体重增加的原因。 在这一点上,她认为她跟她姐又不一样,俩姐妹都被思念折磨着,她姐因为思念的煎熬看起来消瘦了,而她承受了思念的痛苦,却反而胖了。这跟人一种“心宽体胖”的错误,完全不像是一个被思念折磨了近一年的人! 或许为伊消得人憔悴才是思念中的人该有的样子! 走到餐厅门口时,她姐在身后叮嘱她说:“曦儿,阳阳最近可能忙得团团转呢!你去他那里也别呆太久,他现在一定忙不过来的!” “知道啦!姐!”林曦儿回头看了她姐一眼,有些不耐烦地说。 难道在姐的眼里,我就永远都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么?她心里这么想着。 但出了玫瑰城堡的大门,来台阶下时,她的心情立马就又好转起来了。 五月中旬的天气依然十分得好!天空是蔚蓝的,草木是碧绿的,花朵是艳红的! 最重要的是,如今又能随时可以看见那个大男孩了!被思念折磨透了的她,感觉这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他就是她的春天!在经历了漫长的冬季折磨之后,她又看见了春光! 红色法拉利跑车轰然一声,朝玫瑰庄园秀丽的白色大理石大门疾驰而去。 …… 我背着双手,立在办公室了,背对班台,看着张挂在墙壁上的设计图纸。 这是设计公司昨天下午送过来的,我非常满意这幅设计图纸,好像看不够,又或者说这是我梦寐以求的模样,这正是我要精心打造的“城中城”。 我细细欣赏着,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直在看这幅设计图纸,还有电脑设计出来的三维效果图。 对!我就是要把这个项目做成这个样子!从图纸上搬下来,搁在那块大地皮上,让它变成蔚为壮观的实物!而不仅仅是画在图纸上的模样! 就在这个时候,新招聘的女前台敲门走了进来。 “顾董!外面有人找你”她看着我微微一笑说。 “我说过了,”我半转身看着她道,“别叫我顾董,还叫我顾总好了!” 虽然天地房产成立,但组织结构还没完善起来,董事局里目前我依然是光杆司令,我觉得这事儿并不急,董事局不成立,未必就会影响到具体工作。 她喔了一声说:“对不起,顾总,外面有人找你。” “谁?不紧要的人,我现在不见,最近我时间太紧张了!”我看着他道。 她看着我说:“她说是你老婆。” “老婆?”我看着她道,自语道,“我什么时候有老婆了?叫什么名字?” “她不肯说,要往里闯,被保安难住了!”前台看着我小心地说。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看着她道:“放她进来!” 前台应声退了出去,我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笑,心想不会我有钱了,就会有大把女人自称我老婆找上门来了吧?或者像周星驰喜剧电影情节那样,有不知来历的女人挺着大肚子找上门来说我是她肚子里孩子的老公吧? 自我解嘲一番后,办公室的门外突然响起了快节奏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 门被推开了,曦儿的笑脸出现在门缝里。 “嗨!阳阳……”她抬手招呼我。 她今天穿的十分性感,用她的话说,她穿古琦的一天,就是走性感路线的一天!她脸上的伤早已经好了。还能微微看出伤痕。 不过问题不大,那伤痕会慢慢消失不见。 不是吧!曦儿的疯癫症又发作了么?这会儿开始自称我老婆了?简直是辱没我的个人声誉! “你跟前台说你是我老婆?”我摸着鼻子看着她道。 “以前的!”曦儿看着我嘿嘿一乐说。 我看着她道:“以前的?” 曦儿笑看着我说:“你以前没叫过我老婆么?难道你都忘记了,我们热恋的时候……” 你赢了!陈年旧事你都统统搬出来吧!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你们很可疑 “再说了,”曦儿朝我撅撅嘴说,“你干吗招聘那么漂亮的前台呀?我不说我是你老婆,那些小妖精指不定哪天想登堂入室呢!” “什么跟什么?”我盯了她一眼道。 曦儿笑说:“你不知道红颜祸水啊?最近的报纸看了没?一些有为的企业家都把自己的伟大前程葬送在女人手里了!我这是为你正名,为你好,知道啵?” “谢谢啊!”我学着范伟在那个小品里的语气,瞟了她一眼道。 曦儿故作没听出我话里的意味,朝我嫣然一笑说:“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嘿!你不请我坐下说话么?” “你头一次来呀?”我盯她一眼道。 曦儿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人家是头一次来这里嘛……” “我是说你头一次见我呀?”我看着她道。 “可我是头一次来呀。”曦儿朝我俏皮一笑,顾自走到会客沙发上坐了下来,“不准备上茶么?” 我摇头笑笑道:“好吧!林大小姐!我给你沏茶!” 说着我从茶座下面拿出杯子,添了茶叶,端起茶杯走到饮水机边上接水 “顾大老板,”曦儿在我身后笑说,“你都这么大老板了,还亲自为客人沏茶呀?” “有何不可呢?”我呵呵一笑道,“公司一些人事还没完善,也还没招到合适的秘书。” “秘书好说,”曦儿笑看着我说,“我去帮你搞定好了!” 我端着茶杯走回来,弯腰把茶搁在她面前,看着她道:“怎么?你认识合适的人?” “不认识,”她笑看着我说,“不过我清楚我应该给你找什么样的秘书?” “说说!”我道。 曦儿抬手用食指拨了一下下嘴唇,笑看着我说:“最好是那种虎背熊腰长相极丑的女孩!” “有没有搞错?”我点支烟吸了一口,看着她道。 “没有呀,”她看着我说,“那样你就能把全部心思都耗费在事业上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喷出一口烟雾,看着她道,“如果我招了漂亮女秘书,我的心思就会耗费在她身上了啰?” “这个极有可能,”曦儿朝我一笑说,“不是说你色,所有正常男人都色。也不是说不能看美女,主要是你如今肩负重大使命,一定要心无旁骛地安心做事业!” “言之有理。呵呵呵”我看着她笑笑道。 “那关于你的秘书,我去帮你挑好了。”曦儿看着我说。 我道:“还是不用了。太丑了也不好吧?要是有客户来了,见一个丑得恶心的迷失上前沏茶,客户还有喝茶的心思么?这关系到公司的形象问题!” “借口!看来你是想找个小妖精来当你的私人秘书了?”曦儿撅嘴看着我说。 我喷出一口烟雾,笑笑道:“我想暂时不用找了。已经有一个合适的了” “谁?”曦儿看着我说。 我道:“苏茜呀!” “苏茜不在天地广告那边么?”曦儿看着我说。 我道:“把她调过来这边就是了!” “看来……你们很可疑!”曦儿蹙眉看着我说。 我道:“又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走到哪里,就要把她带到哪里呢?你是不是离不开她了?呜呜呜……”曦儿看着我说。 “什么跟什么!”我白她一眼道,“我只是觉得苏茜这个女孩很聪明,我比较了解比较熟悉她,有她在身边,我会轻松很多,不必事事亲为了。” 不管是广告还是地产,秘书要做的工作大同小异,最重要的素质是理解力!理解力强的话,我就不必多费口舌跟她强调解释说明,有些我不说的事情,她亦能心领神会的办妥! “好呀!你们……”曦儿怒视着我说,“你们的关系竟然到这种程度了!老实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有一腿?” 我差点没噎死! 谁知她瞬间又笑嘻嘻地看着我说:“我跟你逗趣的,嘿嘿就算你找苏菲玛索当你私人秘书,我也不怕!哪个女人我也不看在眼里!我会把任何一个女人踩在脚下!” 我摇头无奈地笑笑,心中一下子想到了伊莉雅,我在想要是伊莉雅和曦儿在一起,那估计整个滨海城都要乱作一团了! 下午我去了一趟阿波罗基金。 白文轩打电话说找我过去有重要的事情,我还是第二次去他办公室,有一次我们是在外面的咖啡馆见面的。 在乘电梯上楼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感悟,那就是人生就像是乘电梯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有人进来,有人离开,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同整个漫长的人生相比,都是那么短暂! 我们不停地告别故人,结交新朋友。 有人走进我们的生命,同时有人从我们生命中离开。 第一次见白文轩的感觉,觉得他是一个很有个人魅力的男人,一个成熟的男人,一个睿智的男人,一个儒雅的男人。 但这些还不是最富感染力的,最感染我的是他身上那种卓尔不凡的气质,还几分冷傲,几分神秘! 这或许正如同他的网名白云城主,也就是叶孤城。 叶孤城这个人物的名字起得是有深意的,正所谓“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黄河白云都不用去理会,孤城所看重的,乃是那片代表着大好河山的万仞山。 世事似棋,江山如画,英雄所爱者,惟美人与江山尔,美人令英雄气短,江山引英雄折腰,即便洒脱如白云城主辈也未能免俗,无法抵挡住这种诱惑。 他自幼痴心向剑,且天资极高,在白云城中悟得剑道,练成“天外飞仙”绝技,与西门吹雪并为武林一时之瑜亮,江湖中几乎没有人能人他法眼,一度不免有寂寞高手之叹。 后协助南王世子政变,企图谋朝篡位,终被睿智过人的陆小凤识破,最终死于和西门吹雪的决战中。 叶孤城一生无牵无挂、孑然一身,但内心却有所依托、有所畏惧:那就是他的剑道。在御书房,面对手无寸铁的当朝天子,他说了这样一句话:“我本不杀手无寸铁之人,今日却要破例一次!” 可惜话虽如此,他终究没有全力一击,他没有使出“天外飞仙”的必杀技,因此他的剑被破窗而入的陆小凤拆解了。 白云城主和邪门吹雪决战紫禁之巅,成为武侠世界里旷世经典! 他本是个最骄傲,最出色的剑客,也是位如风之轻,若云之洁的城主,他的悲剧在于他的性格,他不该去打那顶王冠的主意,宫廷皇族的内斗,尔虞我诈的阴谋,那即非他所适应的,也非他所应染指的。 进到白文轩的办公室,我一眼就看见他搁在班台上那张单人相框不见了,想必他是收起来了。 我上次来这办公室是路过,没有事先通知他,所以我才有机会看到了他办公室班台上的那张单人相框。 当他注意到我看见那张照片时,面色有点窘。 那是婉儿阿姨年轻时期的一张照片。 我当时的感觉是惊讶,白文轩办公室怎么会有我妈的照片呢?不是合照,也不是公司宣传照,而是单人照,是生活照,而且是我妈年轻时期的一张照片! 那天回家后,我就在想恐怕我之前的猜测是极可能的,那就是我妈和白文轩的关系的确非同寻常,俩人曾经或许发生过什么故事。 后来我想到了他的网名,想到了古龙的《陆小凤》,想到了白云城主和西门吹雪。 任何一个网名即使是随便取的,也代表了一种潜意识里的想法。 我的意思是说,婉儿阿姨、我爸和白文轩之间,曾经是否有过故事?是否像古龙的《陆小凤》里描写的那样, 白云城主和西门吹雪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同样的神秘,又是同样的孤独;然而他们本质上的不同导致了他们二人最终道路的不同。与西门吹雪不同,白云城主纵使有着孤芳自赏的清高,但他的人生轨迹脱离不了权势;而西门吹雪却自始至终都执着于自我的内心,无论是他傲然回答皇帝“卿本佳人,奈何作贼?”时那句令人回味的“胜就是王,败就是贼。” 还是对西门吹雪那简单而深刻的回答:“只须诚于剑,不须诚于人。”而且,叶孤城是古龙小说中惟—卷入政治事件的江湖人物,这一点是颇耐人寻味的。小说里的人物,是否跟现实社会中的人物是相对照的呢?我不知道,仅仅是我的猜测与联想! 白文轩请我坐下,叫秘书上了茶,茶是好茶,上等碧螺春。 两个人,三杯茶,我意识到是否还有他人? 正在我这样猜测的时候,白文轩笑看着我道:“顾阳,我今天给你引荐一个人!” “什么人?”我看着他,搁下手中的茶杯 “一个高人!”白文轩看着我道,“你目前急需这样一个人!你虽然年轻热血,有斗志,有精力,有冲进,但地产业水很深,你需要一个这方面的军师!” 我看着他道:“你的意思是说要给我找一个军师?”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如虎添翼 白文轩点点头道:“没错!我答应过你妈,要帮助你。我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势,你身边的确需要一个军师!” “好呀!我的确感觉需要这样一个人!”我看着白文轩笑了一下道,“高人何在?” 白文轩笑看着我,伸手示意我稍等,然后回头朝里间喊了一声。 “诸先生”他道,“顾总已经来了。” 里间的门打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出现在门口。 看到此人,我眼前一亮,这人的长相和穿着也的确是个军师的形象,年纪不大,却蓄着山羊须,上身穿一件唐装,额头极宽,双目炯炯。 他朝我微微笑着,信步走上前来。 白文轩站起身,替我们互相作了介绍。 “其实,你和你公司的情况我之前已经跟诸先生详细讲过了。”白文轩看着我道,有看着诸先生,替我介绍道,“诸先生是诸葛孔明的后人,早些年前,他就已隐退,这次是我登门专程请他出山的,诸先生给我面子,答应出来帮你成就事业。” 诸先生抬手捋了一下山羊胡须,轻轻一摆手,看着我微微一笑道:“哪里,哪里,我和文轩兄当年交情极深,如今他亲自请我出来,我理应为顾总效劳!” 三人客套一番后,再次落座。 接下来诸先生详细分析滨海城的地产形势。 一讲就是半个钟头,太能讲了!不过,他分析得的确头头是道,句句在理,有些思想很有独到性和启发性! 我很快就决定聘用此人,一个我身边的确需要这样一个人,我突然从广告界跳到地产界,光凭一腔热血是不够的,地产界如今风起云涌,变幻莫测,我需要一些极深刻的建议!另一个白文轩亲自登门请此人出山,又是一片好意,就冲这个,我也应该领情! 关于聘请条件,当场大家的话题都没涉及,我想我不了解这一块,因为军师这个角色很独特,我不知道按什么级别给他年薪,我想还是通过白文轩来做这件事好了。白文轩跟诸先生谈好后,把结果告诉我,我照办即可。 本来以为有了个军师,我就会如虎添翼了。谁知我刚离开阿波罗基金没出几个小时就出了事。 从阿波罗基金动身回天地房产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我和曦儿约了共进晚餐,她下班后会在我公司门口等我,我已经迟到了。 可路上偏偏还堵车。 事情就发生在我驾车行驶到距公司不到五分钟车程的时候,街道前方似乎是出了交通事故,车子全堵塞在这条狭窄的街道上。 曦儿的手机无人接听,我拨了好几个电话都是这样,我在想她是不是出门忘了带手机了。 我又等了一刻钟的样子,交通依然没有得到疏通,跟曦儿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 我只好把车倒回去,拐进旁边的巷道,也可以按时回到公司,只是需要绕一个小弯儿。 越野车行驶在巷道深处时,前方地面躺着一只受伤的小狮子犬,可能脚被车轮碾伤了,趴伏路中央瑟瑟发抖。 远处突然传来轰鸣的跑车声响,我抬头一看,巷道那头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疾驰了过来。 我定睛一看,从车牌号码上确定就是曦儿。 估计她在我公司门口等得不耐烦了,想到阿波罗基金去找我,上午她离开时我告诉她我下午会去阿波罗基金。 可能看到街道上堵车,所以她也选择了这条巷道。 曦儿朝我按喇叭打招呼,我也按了两下喇叭,表示我已经看见她了。 然后我们俩的车都面对面停在了这条巷道里,中间只搁着那只受伤的狮子狗,看得出来它的脚还在流血。 这个时候,致命的危险已经离我很近了! 我推门下车,想把它送到宠物医院去,或者挪到街边…… 曦儿也推门走下车来。 “送它去医院吧!它看起来好可怜呢!”曦儿看着那条狮子狗说。 我走到路中央,走到那条白色狮子狗旁边道:“行,我们救它一命吧!” 我这句话还没说完,就意识到了危险! 曦儿失声尖叫的声音突兀而起,直刺我的耳膜! 我抬头愕然看去…… 就在这一瞬间,一只大花盆从空坠落,擦着我前额的头发,砸了下来,“咚”地一声巨响,恰好砸在了那只狮子狗的脑袋上! 花盆碎了,白色狮子狗那只小脑袋扁了下去,鲜血从七窍流出…… 我惊得坐倒在地上…… 曦儿愣过神来,窜上前拉住我急声问:“你没事吧?阳阳!” 因为恐惧,她的嗓音有些发抖 “没事……”我喉咙里咕哝了一声。 俩人都盯着那只碎裂的大花盆,然后都养兔看楼上,这是一栋七层高的居民楼,天台上没有围栏。 “危险!”她紧紧拉住我说,“快回车里去!” 我站起身,盯着她道:“你看见什么了没?” “我不确定,”她花容失色地看着我说,“我只看见天台上有个人影闪了一下……” “长什么样?”我盯着她道。 她说:“我没看清……只看见是个男人……” “你先上车!”我拉着曦儿的手,把她推到车门前,塞到车里,盯着她道,“不要出来!我上去看下!” 说着我转身奔进单元口。 “小心点啊!”曦儿在我身后喊道。 我没等电梯,一口爬楼梯上到了七层,通往天台的大铁门是打开的,我冲到天台上…… 天台上空无一人…… 围着天台又找了两圈,没找见人影,我这才转身冲出了铁门,楼道里静悄悄的,没有看见可疑人员,甚至没遇到一个这楼上的居民,家家户户的房门都是紧闭的! 我乘电梯来到楼下。 我奔到车门,问曦儿道:“看见有人出来没?” “没有……”曦儿摇头说,“只看见刚才有俩人进去了,不过像是下班回家的人……” 奇怪了! 我盯着她道:“你刚才的确看见天台上有人?” “我不确定……”曦儿忧虑地看着我说,“我刚才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确定我看见的人影是在天台上,还是在某个居民楼的窗前……” “我在天台上没看见什么人……”我摸着鼻子看着她道,“会不会哪家楼房里的居民不小心把花盆弄下来了……” 曦儿看着我说:“有那么不小心的居民么?他们不知道这样会砸死人的么?” “高空坠物砸死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我看着她道,“以前新闻上报道过一个出租车司机在行驶中被高空坠物砸死砸伤的……” 曦儿摇头,看着我说:“我不相信这是无意的!” 她把目光投向车前方地面上早已死去的狮子狗,又说:“这只狮子狗,这下班高峰期,这一切都显示,这不是偶然事件……” “你是说有人预谋要害我?”我盯着她道。 曦儿打断我的话说:“赶紧上车!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快点!” 曦儿说的没错,这巷道两侧都是七层以上的居民楼,如果这是蓄意伤人,就会有人躲在某处的天花板上,只要在我们经过的时候,把花盆推下来就可以了。运气好的话,还可以伪装成偶然事件! 驾车离开巷道,我们来到了事先约定的餐厅。 我还没想明白这到底是偶然事件还是蓄意伤害?如果是蓄意伤害,那只花盆一定是从天台上被推下来的,可我在天台上没看见花盆啊?也没有发现天台上有摆放花盆的痕迹? 可如果不是蓄意伤害,似乎更解释不通了,似乎只有解释为蓄意伤害,才可能解释得通。那只花盆很大,而且那周围的居民楼家家户户都安装着防盗窗,那么大的花盆是没可能从防盗窗的空隙里掉下来的。 曦儿坚定地认为这就是蓄意谋害,她的理由是我回到滨海大张旗鼓得搞房地产损害到了某些人的利益!而且曦儿认为最可能幕后指使人是肖家!因为肖德龙跟我原本就是仇人!现在我回滨海搞房地产,他肯定会担心我将会成为他的强有力的对手! 而且一直以来,都是林家、肖家和欧家统治着滨海的房地产业,一些新兴的房地产公司一直处于被打压的状态。肖德龙怕我壮大以后,其它地产公司会跟我联合起来,共同对付老牌地产大鳄! 我认为曦儿的看法有问题,首先毫无证据,其次如果肖德龙敢这么做,他就太鲁莽太意气用事了! 但曦儿深信自己的猜测,她最终的决定是给我雇两个保镖!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看着她笑一下道:“太夸张了吧!也许这仅仅是一场偶然事件,不足为奇,只是我倒霉了一些!” “阳阳,这事儿你必须听我的!”她看着我说,“太危险了!如果那会儿不是你抬起头,那花盆就砸在你脑袋上了啊!” 她满脸涨红,看起来十分激动! “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呵呵,”我看着她道,“对了,别把这事儿告诉你姐,她会担心的!” “那你就全听我的!”她看着我说,“我会给你雇两个好保镖!” “有时候是命的问题,”我看着她道,“命该绝的时候,吃饭都会噎死,命不该绝的时候,怎么也死不了!” “不行!你必须听我的!”曦儿坚持己见。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找个保镖 我抬手摸下鼻子道:“没那么可怕,曦儿。越是有身份的人,越是不敢做冒险的事儿。你说是肖德龙,我觉得不太可能。我跟他毕竟没有血海深仇,他不至于冒险来取我性命!做为肖氏的继承人,事情闹大了,他有可能失去他的全部!所以我觉得他不可能冒这种危险!” “阳阳!”曦儿蹙眉看着我,急得跺脚,“你别再逞能了好不好呀?” 见她要生气了,我只好低头道:“好吧!我会引起高度重视的!” “我必须为你雇两个保镖!”她坚定地说,“否则就让我保护你!” “你?”我看着她呵呵一笑。 她蹙眉盯着我说:“我以前有危险的时候,都是你保护我。现在你有危险了,凭什么我就不能保护你?” 我刚想说“你凭什么保护我”,为了不刺激到她已经十分激动的情绪,我看着她改口道:“你还是好好上班吧!呵呵!” “你看不上我的这个保镖?”曦儿蹙眉看着我说,“我可是伸手敏捷的出色女保镖呢!其实你不知道,保镖的作用就相当于眼睛,雇两个保镖你就多了两双眼睛,有三双眼睛的人当然更能当然防范危险了。就像刚才,你没注意到那坠落的花盆,可旁边的我就看见了。” “好吧。”我搔了一下鼻梁道,“我会考虑保镖的事儿的。” “我想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其中一个保镖了。”曦儿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是吗?” “嗯。是你认识的人。”曦儿看着我笑了一下说。 从看到那只花盆坠落到现在,她终于笑了一下了。 我看着她道:“谁?” “杜峰呀!”曦儿看着我又笑了一下说。 我道:“杜峰在你们公司上班呢!” “你从我公司挖人的事儿还奇怪么?”曦儿白我一眼说。 呵呵呵!高完,孙红兵,都是我从她公司里弄过来的! “可有他在你身边,我会更放心!”我道。 曦儿看着我说:“现在你面临着危险!而不是我!” “曦儿,你不懂杜峰,”我看着她道,“杜峰虽然在军事演习中失去了一条胳膊,但他不是愿意给人当保镖的人!况且他是我师父,哪有师父给徒弟做保镖的?” “可你们是朋友!”曦儿看着我说,“朋友有难,他不能不帮吧?” “求你了,曦儿,”我看着她道,“你别去为难杜峰。他会很难选择的。我答应你雇保镖的事儿,我自己去雇就好了。这事儿你别操心了!” 曦儿看着我说:“好吧!我会看着办的!” 谁知第二天上午,杜峰就抱着一只纸箱子找到我公司来了。 我站起身,愕然地看着他道:“你这是干吗?师父……” “什么干吗?”杜峰笑看着我道,“还不帮我接一下东西?” 我走过去,接过他手上的纸箱子,看着他道:“纸箱子里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杜峰道,“工作用品呗!” 因为天气太热,杜峰把外套脱了,挂在门后的立式衣架上。 他扭头看着一脸愕然地我又道:“到这儿来办公了,也不请我坐坐!” “对不起,师父,”我看着他抱歉地笑笑道,“我最近着实有些忙!” “理解,”杜峰走过去坐在沙发看着我道,“你打算抱着纸箱子一直站在那里盯着我看么?” 我讪讪一笑,走过去,把纸箱子搁在茶桌上,坐下来,看着他道:“师父,你这是为哪般啊?我记得我跟曦儿说过,不要去为难你……” “为难什么?”杜峰瞟了我一眼道,“徒弟有危险,师父能在一边袖手旁观么?你不是常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么?这句话不就意味着责任么?” 我抬手搔了搔鼻梁,讪讪一笑道:“只是不好意思因为这点小事就让师父亲自出马!” “安全是小事么?”杜峰看着我道,“除非你认为师父不是你对手了,你可以不必请我来保护你!” “别,”我摆手笑笑道,“哪儿的话!我再怎么训练,也比上师父您的身手啊!呵呵呵!” “林总说的对,”杜峰看着我道,“你现在出门需要多带手几双眼睛!” 我看着杜峰道:“嘿!师父!那只是偶然事件,那只花盆……” “听林总说了昨天傍晚的情况,我看未必是偶然,”杜峰看着我道,“即使是偶然事件,多找几个人保护你,也不会是多余的。事业越大,肩负的责任越重,你可不能出事!” 我抓过茶壶替杜峰倒茶。 我道:“师父……” “好了好了,”杜峰朝我摆摆手道,“这事儿这么定了!咱们也很久没在一起了,现在多好,有空我们还可以过两招了!” 我不再说什么,看着杜峰道:“那就谢谢师父了!” “别一口一句师父,”杜峰看着我道,“把我喊老了?我还单身呢!叫我杜峰吧!姑娘们听着也觉得我还年轻!哈哈!” “好的!杜峰!”我看着他,朝他伸出手去 两只手用力握在了一起! 找保镖这事儿并没算完,可能是曦儿在后面张罗,她不仅找来了杜峰,还让杜峰又找了一个高手。 这个人叫阿虎,跟杜峰认识两三年了,俩人关系很好,性格很相投。阿虎三十来岁,因为身手了得,在部队时被挑选进了特种部队。据说他会黑砂掌,一掌能把一堵砖墙拍个大窟窿出来!这太可怕了! 阿虎退伍后一直没找到像样的工作,又不想去做保镖,认为那是个类似于打手的行业。 但杜峰去找他,他二话不说就辞掉了手头上的临时工作,来我公司报到了。 我认为这阵仗太大了。还没做出一点像样的事业,身边人的队伍倒是庞大起来了。又是军师又是保镖! 现在只要一出去,杜峰和阿虎就紧随左右,阿虎车开得不错,他的身份是司机,杜峰则像个助理,只是他是独臂,跟我走到哪里,都会很吸引人的目光! 怎么说呢,我突然感觉我有点像是黑帮电影里老大的感觉了! 礼拜五上午,我去了法庭,旁听了对亚瑟的判决。 整个时间持续了一上午,主要是律师之间的辩护,亚瑟的辩护律师极力为那混蛋开脱罪名,而且抓住了很多孔隙,听说亚瑟出了大价钱聘请了这位律师,是全滨海城最好的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了。 可那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如果他面对的受害人是穷人的话,法官很可能宣布他无罪释放,他很可能会大摇大摆地走出法庭。但问题是他如今面对的是我,我的律师是北京请来的,我拥有最好的律师,拥有公理,那王八蛋休想逃脱法律的制裁! 前段时间亚瑟的父母托中间人想请求跟我见面,显然是想搞民事调解这一套,别说亚瑟的父母想用金钱来做为调解的筹码,藉此妄想让他儿子接受最轻的法律制裁。就算他把整个滨海城给我,他们也休想保住他那混蛋儿子! 再说他们拿得出整个滨海城么?笑话! 我严词拒绝了他们,当法官宣布亚瑟有罪,并判有期徒刑三年时,那王八蛋才把脑袋垂了下去。 这个可怜的性无能者!要不是他是个变态的性无能者,我还真觉得这三年牢狱不够泄我心中之愤的! 我开始推测顾彤一定会被他奸污了,在我找薛飞想要收集强见证据而不得不问询顾彤亚瑟奸污她的事实时,顾彤才告诉我亚瑟是个性无能! 他只是猥亵了她,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性关系。 当我听到顾彤这么说时,我的心里稍微好受了点儿。 三年就三年吧!也够那个混蛋面壁思过的了!不过,他休想找什么法子来争取减刑!三年他一天也休想提前走出监狱的大门!老子会把他盯得死死的! 我是从杜峰那里听说程副市长的儿子在追求曦儿,说是追求,不如说是骚扰比较准确。杜峰说看得出来曦儿对那个程公子似乎并不感冒,可那家伙像条癞皮狗一样死缠烂打。 这个程公子半年前从国外留学归来,在一次派对上认识了曦儿,此后就发疯似地开始追求她。从认识的第二天就开始送玫瑰花,每天一束,到现在从未间断过,弄得曦儿叫秘书收到花儿后直接丢到垃圾桶里去。 “死缠烂打”泡妞法的确很实用,大部分女孩子都受不了这个,认为这是一种执着,到最后往往会答应了对方。但对曦儿这一套好像很不好使!起初在程公子的缠磨之下,偶尔还会同他一起去吃顿饭,后来根本就不想见那个令人厌恶的家伙! 杜峰告诉我,而且程公子行为不太检点,泡妞对他而言仅仅就是泡妞,是一种乐趣,是一种游戏!才回国没多久,就听说他伤害过好几个女孩子了! 听说了这个所谓的程公子,我联想到了亚瑟,心生厌恶感。 “现在这个社会这种人真特么太多了!曦儿不能跟他交往!这种人只会图一时新鲜,玩腻了,就会一脚把对方踹开了!这是所有以泡妞为乐趣的人的共同特点!”我看着杜峰道。 杜峰笑笑道:“没事。我看林总不会上他的当!她现在对他都是避而不见!” “这种人仗着有权势,往往会为所欲为,恐怕这对曦儿意味着危险!”我道。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来得正好 杜峰道:“不如你下次叮嘱林总小心防范他!” “恩。不能让她像彤彤一样成为受害者!”我皱眉道。 杜峰看着我笑了一下道:“既然你这么担心林总,不如你找那个程公子警告他两句?” “我怎么警告他?”我摸着鼻子道。 “就是说你是林总的男友啊!让他知难而退吧!”杜峰笑笑道。 我呵呵一笑,没有作答。 那种人我也十分厌恶,如果不必要,我连见都不想见! 可尽管如此,该来的总会来,这个所谓的程公子似乎注定跟我的人生有一定的交集,我不去找他,他倒是找上门来了! 事情是这样的。 这个程公子归国后组建了一家建筑公司,托中间人找我,想承接我这个项目。 他对曦儿死缠烂打的事儿已经让我开始厌恶他了,所以当他派说客来撮合这事儿。那个程公子想找个时间约我见个面聊聊此事。 我没多想就回绝了。 但诸先生事后建议我还是去见见这个程公子,毕竟是程副市长的儿子。我初在滨海城搞房地产,而程副市长是滨海城主抓城建这块工作的官员,如果我们的罪了这个程公子,可能对我们公司今后的发展不是很有利。 诸先生说得在理,只是让我去见这么一个令人厌恶的人,我着实极不情愿!我想那程公子也是抓住了我这个原因为筹码,想跟我一起做这个项目上吧?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对诸先生道:“让我想想看。” 既然他找上门来,我去会会他也并非不可,我倒要看看这个程公子究竟是个什么角色? 但我没想到在我准备跟他私下会面的时候,我们却先在公共场合见面了。 那一次政府举办的酒会上,有许多政府官员和房地产商参加。 在这次酒会上,我不仅见到了那个不可一世的程公子,还见到了肖德龙和欧阳泽,还有雨涵。 我不喜欢任何形式的酒会,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诸先生说可以趁这个酒会,结识政府官员和各大房地产商,是个难得的机会!诸先生说现在我在滨海城算是个新闻人物,想必那些大大小小的房地产商都想趁此机会认识我一下。 林氏姐妹也力邀我去参加,更主要的是我收到了邀请函。 所以,我不得不去这个酒会。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愈发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这是礼拜五的晚上。 我们八点钟准时出发,阿虎和杜峰同我一起去。 林氏姐妹也会去参加这个酒会,事先她们给我联络过了,正在赶赴酒会的路上,为了避人耳目,我们约定在酒会现场再见面。 阿虎留在车里,我和杜峰上楼去,刚进入酒会现场,林氏姐妹端着酒杯就迎了上来。 “顾阳!你来晚了!自罚一杯!”曦儿奔过来,看着我撅撅小嘴说。 “来得正好!阳阳,我带你认识几个搞房地产的朋友……”夕儿朝我微微一笑说。 姐妹俩都穿着简约晚礼服,夕儿穿白色抹胸晚礼服,曦儿穿黑色吊带式露肩晚礼服,都很性感。 这样的场合总是暧昧不清的,抒情的音乐,美酒佳人,交谊舞,似有若无的眼神和身体的接触。 充斥着上流社会交际场合惯有的那种奢靡与情调。 应该说,当我和杜峰步入酒会,现场所有人都立刻注意到了。 原本嘈杂的声音即可小了下来,就风过树木静止了似的,大家的目光朝我投了过来。 曦儿朝我们挤挤眼睛笑说:“姐,看来不需要你引荐了,阳阳现在可是滨海商界的风云人物哩!咯咯咯……” 身穿一身花哨的红色西装的肖德龙,端着酒杯朝我走了过来。 他先瞄了一眼杜峰,把目光投向我道:“顾董,好久不见,您别来无恙啊?哈哈哈!” 特么非叫古董么?我就那么古董么? 我抬眼看着他道:“彼此彼此!” “果真百闻不如一见哈!滨海地产界的新贵!一看出场的排场就知道了!哈哈哈”肖德龙看着我面无表情地哈哈大笑道。 这是他一贯的笑法,笑得很大声,却没有感情,皮笑肉不笑,似笑非笑,笑得人头皮发麻! 这是我一直最讨厌的笑法,以前每次见这混蛋笑,我头皮就发麻! 我不想搭理他,但曦儿却眯眼审视着肖德龙。 “姓肖的!”她盯着他道,“上次的事情是不是你这混蛋所为?” 肖德龙移过目光似笑非笑地盯着曦儿道:“林大小姐!你说话可要讲证据,我的律师虽然不在场,但你的话依然可以构成诽谤我名誉的罪名!” “笑话!”曦儿嘲讽得瞟他一眼道,“姓肖的!你的名誉可真好!江湖上听说你名字的人无不感到恶心呕吐呢!” “林大小姐,”肖德龙盯着曦儿哈哈大笑道,“知道我肖某人为何对你情有独钟么?就是因为你这张伶牙俐齿的性感小嘴!哈哈哈!” “知道我为什么对你厌恶透顶么?”曦儿盯着他还以颜色地说,“就是因为你这张牛皮制造的嘴脸!” 肖德龙微愣,然后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少给我装蒜!”曦儿盯着他道,“我再问你一次,顾阳的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林小姐,”肖德龙收住笑,依然似笑非笑地盯着曦儿道,“因为我对你的情有独钟,所以你怎么诬陷我,我都不会告你毁谤。不过,你可以去找证据,如果你找到证明是我干的证据,那我无话可说。问题是你没有任何证据就在这公众场合血口喷人,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吧?再说了,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我的动机何在呢?” “动机?”曦儿盯着他,性感的小嘴翻飞道,“这是报复啊!赤罗裸的报复!你担心顾阳杀回滨海搞房地产会对你不利,所以你想先下手为强对不对?” “怎么会对我不利呢?”肖德龙笑看着她道,“顾董回滨海搞房地产,是为滨海的经济做贡献,带动整个房地产业的发展,怎么会对我不利呢?”h “你少在那里冠冕堂皇了,”曦儿瞪他一眼说,“谁不知你肖大少是个披着人皮的狼!这些年你们肖家为了稳固自身的地位,一直打压新兴的房地产公司,现在天地房产兴起,你怕那些你无情打压的房地产公司联合天地房产对付你这龙头老大,所以你就不惜冒险下毒手是不是?” 肖德龙笑觑着曦儿,拍了拍手道:“精彩!实在是精彩!林小姐!我觉得你不应该做服装,而是应该成为一名出色的小说家!因为你的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不过,我必须指出来,龙头老大不是我肖某人,而令尊大人!为了稳固自己的老大地位,令尊可是没少欺负那些新兴的地产公司呢!哈哈哈!” “你胡说!我爸才不像你这种烂人呢!”曦儿怒视着他道。 “那你去问你爸吧!你这天真无邪的小公主!”肖德龙笑看着他道,喷出一口雪茄烟又笑道,“当然,令尊如今躺在医院里,不知道还能不能提当年勇呢?哈哈哈!” 曦儿气得涨红了脸,怒斥他道:“混蛋!” “好了,”肖德龙叼着雪茄烟,耸耸肩道,“有机会我一定会听你继续讲故事!不过今天我还有朋友在那边,恕不奉陪了!” “站住!”曦儿叫住他道,“我警告你!你最好小心行事,让本小姐逮住把柄,我会让你死得难看!” 肖德龙回头笑看着曦儿道:“好啊!你去找证据啊!找到证据我乖乖投案自首!哈哈哈!” 说着他大摇大摆地走远了。 这时候其他陆续走过来跟我打招呼,有的是房地产商,有的是政府官员。 聊了些什么呢?无非就是一些在这种场合应该有的客套话,说白了,就是先互相恭维一番,然后表示结交朋友的意向,然后就是交换名平,最后打着哈哈说有机会一定登门拜访之类。 这种公众场合其实就是交换名片混个脸儿熟的地方,功夫在私下里,借着这样一个相识的机会,私下里各行其事,如果彼此的利益能够扯上勾,自然会有人登门造访。 半个小时下来,我就收到了不下十张名片了。 杜峰端着一杯白兰地跟在我身边,他很尽职尽责,尽管这种场合不可能有什么危险,但他依然还保持着高度警惕。 他不喝酒,端一杯白兰地也只是做样子的。 在这个半个小时里,其实是在我进门时,我就感觉有几双眼睛始终在暗处盯着我看。 为了歇口气,我和杜峰来到了酒会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我抬眼朝某个角落瞄了一眼。 我看见了雨涵。 我的目光正好迎上了她的目光,她在暗处一直看着我吧? 可当我的目光碰上她的目光时,她又忙把目光收了回去,勾下脸。 接着我就看见了欧阳泽,雨涵和欧阳泽在一起,在我发现雨涵时,雨涵假装没看见我,又跟欧阳泽交谈起来,因为现场有音乐声和大家的说笑声,为了彼此能完全听见对方说的话,有时候雨涵和欧阳泽会把脸贴向对方的脸。 当然没有完全接触到,只是为了听清楚对方的话,但这种情形在酒会现场暧昧的灯光下,就显出一种十分暧昧的意味,仿佛彼此是十分亲密的人。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默默祝福 第一感觉是,雨涵还在生我的气,因为在乌市我赶她回来的事情。 我回滨海后还是第一次见雨涵,也想过联络她,但始终觉得还是不联络为好。 雨涵是个好女孩,我不想给她造成一种想象,从而耽搁她应该有的感情,她一直不发追求者,只是她的芳心从未轻许给任何人。 后来我忍不住向曦儿打听了雨涵的近况,因为自乌市一别后,我们也有大半年没见面了! 曦儿告诉我雨涵近半年跟欧阳泽走得很近,似乎肖家和欧家有意联姻。 至少传闻是这样的。 听到这个消息,我不知道是为雨涵高兴,还是为雨涵难过。 雨涵和欧阳泽的事儿好像不是一天两天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我初到滨海时,就发现她和欧阳泽关系不寻常。 可是后来雨涵告诉我她对欧阳泽没感觉,跟欧阳泽见面吃饭逛商场,只是迫于家庭的压力,是做戏给家里人看的。 当然世事无常,人总是会改变,因为整个世界就在改变。 如今雨涵和欧阳泽的关系是否有进展呢?俩人是否擦出了一些火花呢? 日久生情是非常有可能的,因为这是人之常情! 我借仰头喝酒的当儿,再次瞄了雨涵他们一眼,他们依然在亲切交谈,俩人似乎谈得来,欧阳泽呵呵笑,雨涵则掩嘴哧哧哧地笑,偶尔跟欧阳泽的目光对接,也显得情意绵绵。 看样子他们的关系是有改观,给我的感觉,他们就像一对详谈甚欢的情侣。 如果一男一女在一起详谈甚欢,都能从对方那里感受到快乐和满足,我想他们的心离爱情就不远了。 好吧!不管怎么样,不管我如今对欧阳泽有成见,只要雨涵快乐就好,我也希望她能找到真正属于她的爱情。她是个好女孩,也肯定会是好女友和好妻子! 我一直认为雨涵之于男人,就像那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谁得到她是谁的幸运,我注定不能跟她在一起,是我的命运。 默默祝福她吧! 就在这时候,从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穿白色礼服的青年男子,头发油光可鉴,扎着一条很出彩的领带,神态有些傲慢。 大家看到此人后,纷纷上前跟他打招呼,不管是政府官员,还是地产商,那青年男子傲慢地点点头,他的心思似乎不在那些政府官员和地产商身上,他的目光在现场睃巡,像是在找什么人。 他不并为自己的迟到而赶到内疚,也不为众人的讨好而自豪,始终是一副傲慢无所谓的神态。 当他的目光找见曦儿时,他露出了笑意,眼睛也闪闪发亮,那表情似乎是一盏蒙上一层尘埃的灯泡突然除去了尘埃发出夺目的光彩。 他大步朝曦儿走过去。 曦儿也看见了她,赶紧掉头就走。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我意识到此人就是那个所谓的程公子无疑了。 下面的情景极富喜剧了,程公子大步追赶曦儿,曦儿快步躲避,简直就像你追我赶。 曦儿无路可逃,只好逃到我这边来了,一把抱住我的胳膊,装一副小鸟依人状。 “阳阳,我遇到跟踪狂了……”曦儿在我耳边小声说。 还没等我说什么,那程公子就大步奔到了我面前。 他上下打量着我,表情变得恼怒和放肆起来,但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妒恨。 “林小姐,你干吗老躲着我?我又不是坏人!”他把目光投向曦儿道。 曦儿依然紧紧抱住我的胳膊,把脸贴在我肩上。 “坏人绝不会说自己是坏人。”曦儿说。 青年男子道:“我程某人只仰慕林小姐,怎么会是坏人呢?” “你仰慕的小姐太多了,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曦儿看着他说。 程公子道:“林小姐,此话怎讲?” “你心里最清楚!”曦儿说。 程公子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是花花大少?” “很难得的自知之明!”曦儿说。 程公子一脸委屈状道:“林小姐,你一定是误会我了。我程某人可是天下最痴情的男子!看过‘红楼梦’么?我就是贾宝玉!我小时候找算命先生,算命先生送我一句话是什么,你猜是什么?” 还贾宝玉!果真是个假宝玉! “‘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曦儿看着他说。 程公子摇摇头道:“林小姐,你怎么会这么看我?我真是好受伤!算命先生送我的话是‘自是天上痴情种,不为人间富贵花’!” 特么还我好受伤! “看来程公子不为人间所有,你快回到天堂去吧!”曦儿看着他笑了一下说。 我笑着补充了一句道:“地球很险恶的!朋友!” 程公子恼了,盯着我道:“你又是谁?我还没问你和林小姐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老婆!”曦儿插话,仰脸看着我笑说。 乖乖!那神态,好似她真是我老婆似的!一副小鸟依人更依人了!一脸幸福满足更满足了! 程公子拧巴着眉梢,盯着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我道:“在下姓程,程副市长是我爹!你刚来此地吧?你不认识我?” 好一个下马威! 我笑笑,表面不动声色,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给他。 “我姓顾,请多指教!”我看着他道。 “姓顾?”程公子接过名片,扫了一眼,然后迅速抬头看着我,“你就是那个顾阳?天地房产……” “正是!”我道,面无声色。 程公子笑笑,朝我伸出手臂。 “幸会幸会!久闻大名!”他的态度转变得十分快速。 我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也道了句“幸会,久闻大名”。 “顾董,我正想约你聚聚呢,一直没腾出时间来,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面了!真地不胜荣幸!”他笑看着我道。 还腾不出时间!哥!你真地太忙啦! 我不动声色道了句:“客气了!” “稍等”他转身,召来侍者,拿杯马丁尼,朝举起酒杯,“为我们初次见面干杯!” 跟他碰了下杯子,见他一口饮掉,我也只好一口干掉了。 “顾董跟林小姐……”程公子拿着空酒杯,看看我,又看看挂在我身上的曦儿道。 我看着他,笑笑道:“朋友。” “是老婆!”曦儿笑着插话纠正说。 程公子摸着鼻子,低头笑笑道:“林小姐真会开玩笑!顾董,林小姐很可爱是不是?” “当然!”我笑道。 “不如”程公子扭头环顾左右后,看着我笑道,“我们借一步说话?” “不必吧,”我道,“有什么话就这么说吧!” “那好,”程公子看着我笑笑道,“实不相瞒,我程某人很爱交朋友!听说顾董是个人物,不仅学识渊博,还是个武功高手,在下早就想跟顾董交个朋友了!” “承蒙你看得起!”我道。 “想必顾董你听说了我的想法,”程公子看着我,把话题切入正题,“我上次派我那朋友去你那里,他应该也把情况说清楚了。不知顾董意向如何?” 合作讲究诚意,首先是派人前来说事,把我当什么了。一开始就没诚意的人,以后合作不会很愉快! “这个……”我摸着鼻子,看着他笑笑道,“程公子,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 “当然,”程公子笑看着我补充道,“跟我合作,我保证你不会让顾董吃亏。有钱大家一起赚对不对?有些话在这儿不好讲,我只想让你明白,我是个讲义气的人,如果我从你那里得到好处,我不会让你吃亏。我会以别的形式双倍奉还!” 我很明白!哥!你也别把这种权钱利益交换说得太明白了!在这种场合,这么说话,未免太露骨了! 我把空高脚玻璃交给曦儿,掏出烟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 “程公子,”我喷出一口烟雾,看着他正色道,“我只能这么说,如果你有诚意跟天地房产合作,你最好走正常程序。” “你非要我参加竞标?”程公子看着我道。 “不是我呀你,”我看着他道,“这是规矩!我这是个大项目,任何关节都不能马虎!我要的合作伙伴是一家有实力有信誉的建筑公司,盖楼不是搭积木,搭积木搭不好,塌了也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但盖房子是给人住的。人命关天,不允许有任何质量问题。这是我第一个大项目,我必须亲自严格把关!我相信你也会认为建筑师和医师一样责任重大,因为面对的都是人的生命。” “顾董真是一个有良心的商人啊!呵呵呵!”程公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那双铮亮的皮鞋笑着附和了一句道。 他这句话语气有些问题,不像是欣赏,而带有嘲讽的意味。 我故作不知,看着他道:“程公子,我还是那句话,你若有意合作,就参加竞标吧!另外我建议你最好抓紧时间,因为时间紧迫,我们很快就要召开评标大会了!” “好吧!”程公子笑笑道,表情明显不悦,“我们公司会参加天地房产的招标,我们会按照顾董的意思走正常程序,顾董所言极是,盖房子的确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试想一栋大楼若是坍塌,那得葬送多少人的性命啊!哈哈哈!”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公子哥 特么你笑什么?一栋大楼若是坍塌,无辜遇难的人成千上万,你哈哈大笑个鸟啊! 我表明上依然不动声色。 程公子道:“有机会我们约一起坐坐!” “不必了吧,”我笑笑道,“你知道,项目正在启动,我很忙……” “瞧顾董说的,”程公子道,“兄弟们在一起喝杯酒的时间还没有么?顾董也太不给我程某人面子了吧?” “好吧。”我道,“既然程公子这么说了。” “那一言为定!”程公子笑看着我,朝我伸出手来。 我跟他握了一下手。 “林小姐,”他把目光投向曦儿笑道,“不如我带你认识几个时装界的朋友,今天应邀前来的也有几个时装界重量级人物呢!” “不劳烦你,”曦儿朝我程公子一笑说,“我没什么兴趣。再说我还要陪我老公呢!” 说着她把脸贴服在我肩上 “那……”程公子有些窘,似乎还不甘心,看着曦儿笑道,“那晚上有个‘爬梯’,不如我们去那嗨一下?” “没兴趣。”曦儿说。 “好吧,”程公子耸耸肩,讪讪笑道,“那我改天再约你……” “随你,”曦儿说,“我反正都没兴趣。” 程公子很窘地笑笑,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离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家伙来这个酒会,莫不是就是为奔曦儿而来,看来他今晚是白来一趟了! 在这个酒会上,我看见了欧阳泽,欧阳泽也看见了我,但我们都没有主动向对方打招呼,都装作都没看见对方。 但在卫生间的廊道里,我们却不期而遇,我去卫生间,他从卫生间出来。 在擦身而过的时候,我们不约而同地顿住脚步。 “顾董一脸春风得意啊?”欧阳泽看着我道。 我也看着他道:“欧阳先生不是也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么?” “很开心对吧?”欧阳泽看着我道,“事业开天辟地,美人左拥右绕,人生得意啊!” “呵呵,欧阳先生真会开玩笑,”我看着他笑了一下道,“莫非欧阳先生想我为赋新词强说愁?我可已经早过那青葱岁月了!” “不!顾董,古人说得好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要及时行乐,人生就该逍遥自在!”欧阳泽盯着我道。 我笑笑道:“年轻的时候我以为古人们说的都是一派胡言!如今我唯古人的话不听!” “那顾董一定还听古人还说过‘花看一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欧阳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道:“当然。在下不才,好歹也是一中文系科班出生” “古人还说过一句话,顾董是否听过呢?”欧阳泽看着我道。 “请讲!”我笑道。 欧阳泽道:“‘酒极则乱,乐极则悲’!” “当然,”我道,“此话出自《史记.滑稽列传》,欧阳先生想听听那个典故么?” 欧阳泽道:“请讲!” 我摸着鼻子,看着他笑笑道:“战国时期,齐威王是个喜欢彻夜饮酒的君王,有一年楚军进攻齐国,他连忙派自己信得过的使节淳于髡去赵国求救。淳于髡果然不辜负齐王重托,到了赵国就请来了十万大军,吓退了楚军。当然,齐威王十分高兴,立刻摆设酒宴请淳于髡喝酒庆贺。齐王高兴地问淳于髡:“先生你要喝多少酒才会醉?”淳于髡一看这架势,知道齐王又要彻夜喝酒,必定要一醉方休。他想了想回答道:“我喝一斗酒也醉,喝一石酒也醉。”齐王不解其意,淳于髡解释自己在不同场合、不同情况下酒量会变化:“所以我得出一个结论,喝酒到了极点,就会酒醉而乱了礼节;人如果快乐到了极点,就可能要发生悲伤之事。此句原文即‘酒极则乱,乐极则悲’。所以,我看做任何事都是一样,超过了一定限度,则会走向反面了!” 这一席话说得齐威王心服口服,当即痛快爽朗地表示接受淳于髡的劝告,今后不再彻夜饮酒作乐,改掉可能走向自己反面的恶习。就这样,“乐极生悲”这成语由此而来!” “真是听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啊!顾董!看来我们不能乐极生悲啊!”欧阳泽看着我道。 我知道他这话里有话,笑笑,只道:“正是!” 大概晚上九点半左右,我跟林氏姐妹说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了。 曦儿奔过来拉住我,嚷着要跟我一起走。 夕儿忙把曦儿拉住了,她看着她这个妹妹说:“曦儿,别任性。阳阳现在不同以前了,我们要支持他,就要理解他,要理解他,就不能影响他工作。你想想要开发这么大一个项目,他得结交多少各个社会阶层的人!” 曦儿只好作罢,尔后叮嘱杜峰说:“杜峰,你一定要好好保护阳阳!他这个人就是太容易相信人,对敌人和朋友都没有防患意识,你在他身边要好好警醒他!” 杜峰点头应是,请曦儿放心。 曦儿突然踮起脚尖在我脸庞上轻啄了一下,尔后咯咯咯笑着跑开了。 我、杜峰和夕儿都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夕儿说。 我和杜峰离开酒会,径直走到门外的廊道上。 廊道对面的窗前立着一个倩影,似乎在对月沉思,见我们走过来,才惊醒似地蓦地转过神来。 是雨涵! 我顿住脚步,看着她道:“肖小姐……” 我本来是要喊雨涵的,却不知怎么的,出口就变成了肖小姐了。 “顾先生……”雨涵看着我 我看着她道:“你还好么?” “挺好的!你呢?”她朝我笑一下说。 我道:“就那样吧。” “谦虚了,顾先生,”雨涵看着我说,“你现在可不是以前的那个小人物了……” 我尴尬一笑,摸着鼻子笑笑道:“哪里……” “顾先生什么时候回滨海的?”雨涵看着我笑了笑问。 我看着她如实道:“回来有一段时间了……” “多可悲!我竟然不知道……”她说,轻笑,眼眸里掠过一抹凄然。 “我……”我看着她,不知如何解释。 雨涵轻松一笑说:“没什么。我现在过得很好……” “恩。希望你过得开心,”我看着她道,“我和欧阳先生似乎相处得很不错……” “恩了!”雨涵朝我嫣然一笑说,“我们很可能会结婚!” 虽然有这个猜测,但听她亲口说出来,我感觉还是有点突然,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挺好的……”我只道。 “你们就要走了么?”雨涵看着我和杜峰道。 我看着她道:“我还有点事要办,得先走一步了……” “好的……”她看着我说,“你现在是大人物,一定会很忙!” “什么大人物,你抬举了。”我道。 雨涵说:“好吧,那再聊!” “好的。再见!”我道。 我和杜峰拔腿走出去,我突然顿住脚步,回头看她。 “雨涵……” “什么?”她看着我说,她正在我们身后看着我们。 我呡了呡嘴唇,看着她认真地道:“好好照顾自己!” “谢谢……”雨涵朝我呡唇一笑说,“我会的。你也是!” 我和杜峰径直走到电梯门口,站在电梯间,我再扭头看去,雨涵已不在原地了。 我低头走进电梯,电梯徐徐下降。 我脑子里突然又想起我和雨涵在乌市分别时,她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 “如果我回去了,会恨你,你也一定要赶我走么?如果我回去了,会跟别人结婚,你也要决心赶我走么?” 似乎我还是伤害了一个女孩,我原本无意伤害,可还是伤害了。有些伤害总是无意的,因为这是感情。在感情里,无意中你也会伤害别人的心。 可我又能怎么样呢?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雨涵此刻正靠在靠在背对电梯间的圆柱后面落泪,只是我不知道此刻她心里正在想“什么大人物小人物,在我心里,他永远都是那个大人物!” 即使是在他身无分文的时候! …… 这天我和杜峰办完事,路过鹏程地产的那处正在热销的楼盘,无论从地理位置,还是从楼盘的使用性价比,这处叫做“滨城丽都”的楼盘是林家在继海南三亚的地产开发之后,倾心打造的两个高档楼盘。 滨城丽都位于市中心的高档住宅区,另一处楼盘叫“翠云庄园”,位于西郊,靠近青云山,是一处耗巨资打造的别墅群。 越野车行驶到滨城丽都大门外的时候,我叫阿虎停车,我突然想进去瞧瞧。 我不知道是想进去瞧这高档楼盘,还是夕儿,我知道夕儿最近一直在这边忙。 当然我还有个小心思,看能不能在这里找一套合适的房子,我也该有固定的属于自己的家园了。 这个位置的确不错,就在市中心区,而且离我公司很近。 阿虎留在车里,我好杜峰推门下车。 滨城丽都大门外矗立着宣传拱门和宣传标语,都是促销的广告。 夕儿上次邀请我来参观了一次,整个楼盘都转了一遍,还介绍了这边的售楼部相关负责人给我认识。 保安们也都认识我了,我们进门时,其中一个还抬手朝我笑着打招呼。 我和杜峰走进大门,朝售楼处走去。 这售楼处盖得真漂亮,有点形似悉尼歌剧院,只是悉尼歌剧院的缩略版,造型时尚美观,大概是为了抓眼球,颜色也十分显眼,大老远就能看见,极为诱人。 售楼部大楼诱惑着我和杜峰加快脚步奔了过去。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有钱人真多 夕儿给我讲过林家这两处楼盘的销售情况,目前销售势头非常好,虽然开盘没多久,已经一口气卖出近一百套楼房了。翠云庄园销售也很不错。 有时候我想不明白,这个世上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都在喊房价太贵,都在咆哮要买一套小房子就这辈子都要当牛做马了。可是地产商的房子一直卖得很好,新盖的不同档次的楼盘一开盘,就有无数购房者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表面看上去有钱人好像真得很多。 实际上这里头的原因很复杂,其中最重要的依然是贫富差距的问题,有钱人可以变着法儿多买几套房子,因为这是一种值得信赖的投资方式。因为房价好似永远都不会下跌一样。 那没钱怎么办?没钱人也得有地方住不是?没钱人也得结婚生子是不是?于是没钱人也得砸锅卖铁四处凑钱来买房子,交了首付,然后一辈子慢慢给地产商当牛做马。 试想地产界如果没有首付这一形式,我看能买得起房子的有几个人? 就像我们这些八零后,如果所有的房子没有首付这么一说,即使祖上三代全部的积累也不一定买得起一套房子。靠自己就能买上房子的八零后一代,绝对算是混得比较成功的了。 蜗牛啊蜗牛!像极了蜗牛!虽然有套房子,却一辈子要背着这套房子生活了! 正这样想着,我和杜峰已经快奔到售楼处门口了。 里面传来嘈杂声,不对,不像是人们争先恐后买房的那种喧哗声,而是像是两帮人发生争执时造成的那种吵架声。 我和杜峰对视一眼,俩人的眉梢不由微微皱起。 我们加快脚步奔到售楼处门口,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肯定出什么事了! 果真是两帮人在发生争执,准确地说不再争执了,尽管开始是由争执开始的,现在这种争执已经升级了。 一帮人是鹏程地产的工作人员,一帮人是身份不明,看样子是购房者。 听他们争执声,我隐约听明白了。 好像是购房者发现了鹏程地产在手续不全的情况下,就开始售房了。 这种情况常见,有时候开放商为了不影响开盘,在个别不那么重要的手续上是无法一下子完全到位的,因为政府办事的程序是很严格的,要有很长一段时间的静候期。 偏偏不幸遇到了一位律师身份的购房者,而且还是一位爱较真的律师! 他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情况,感觉自己受到蒙骗,恰好这里售楼小姐那天面对这位律师身份的购房者时态度有问题,造成这位律师非常不满,才决定给鹏程地产一点教训。 今天这位律师就是想来捣乱,煽动购房者情绪的。 如今购房者和房地产商的矛盾很深,购房者对房地产商普遍持不信任态度。这就有点像如今的医患关系,患者普遍对医生持不信任态度,因此很小的事情都有可能被无限放大。 现在的情况即是一个很显著的例子。 经过那律师一煽动,所有购房者普遍感觉受到了蒙骗,因为老百姓对房地产商的很多内幕都不太了解,突然听说自己要买或者正要买或者已经买到手的房子是手续不全的房子,他们内心的怒火当然很容易就被煽动起来了。 即使那些要买房或者正要买房,还未签订手续的购房者,也会成为闹事者的附庸。道理很简单,他们的潜在利益受到了威胁和挑战。 这就像医闹,即使不是当事者,也会成为闹事者的附庸。因为是人都可能生病,生病就要去医院,去医院就要面对医护人员,他们会想这样的医疗事故都有可能落到自身头上,这就是他们的潜在利益受到了威胁和挑战。 于是他们就会成为闹事者的附庸,因为他们的利益一致,在他们潜意识里会认为该惩治一下医院或者医护人员,规范医疗秩序,这样或许哪天他们生病住院了,那样的医疗事故就不会落在他们头上了。 这就是公众心理,我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我最近在翻法国社会学家勒庞的一本著作《乌合之众》,这本书就是研究公众心理的,一个人独处和一群人共处,每个人所表现出来的言行是不一样的,人独处的时候比较理智,比较有主见,人群处的时候可不同了。 掌握公众心理,对一个商人同样重要,这本书是诸先生推荐我看,说看了对我会有帮助。 闹事者为了自身利益,即使互不相识,却已经达成了联盟,跟鹏程地产的工作人眼对峙着。 “让你们领导出来说话!”那个律师道。 “对!让你们主事的人出来!”另一个附和道。 “出来!不出来给个说法!这事儿没完!”另一个附和道。 后面一群人跟着起哄,大喊:“出来!出来!出来!” 有人甚至咆哮道:“出来!让你们领导给我们滚出来!” 其实鹏程地产售楼部的所有负责人都已在场,还来了一个鹏程地产的副总经理。 但这些闹事者并不满意,强烈要求鹏程地产的董事长出面解释此事。 那位副总经理已经给夕儿打过电话了,因为很简单,当务之急是平民愤,事情闹大了,吃亏的人总会是鹏程地产!趁媒体到来之前,就要把此事解决掉! 更危险的是,经媒体一渲染一报道,整个滨城丽都的销售工作都会面临重大危机!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了解鹏程地产内部信息的人,一定知道这事儿非同寻常,一定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因为鹏程地产在超级商业街的项目中损失惨重,如今完全靠这两处楼盘的资金回收来维持紧张的运作! 一旦目前的楼盘销售停滞,整个鹏程地产均可能面临资金链断裂的危机! 我碰了碰杜峰,低声对他道:“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说着我转身朝销售大楼门口快步奔出。 等十分钟的样子我回到销售大厅时,在等待夕儿到来之的时间内,民愤不断升级,鹏程地产的工作人员、安保人员,跟已经煽动起来的民众甚至开始有了肢体的冲撞。 或许这些人已经看明白了鹏程地产是不会报警的,因为事情闹得越大,对鹏程地产的声誉损害就更严重!而对民众而言是没有什么影响的,只会从中得到益处。这个道理我看他们心里是非常清楚明了的。 很快夕儿就赶来了,她是从后门进入售楼部的,此前她正在“翠云庄园”。 还没等夕儿开口,人群中有人就认出了她,高声道:“就是她!就是她!她就是鹏程地产的董事长!她就是罪魁祸首!” “出来说话!不给个说法,你们休想了事!”有人高声附和道。 “蒙骗我们这些买房者!你们这些无良地产商!”有人怒声附和道。 夕儿穿一身白色职业套装,极力冷静,她走到前面,始终保持着友好的态度。 “各位,各位朋友,各位滨城丽都的消费者朋友们,”夕儿伸手示意大家冷静,“请你们先听我说两句,我是鹏程地产的董事长,大家有什么意见都可以给我说,我以我个人和鹏程地产的声誉向大家保证,我不会让大家的利益受到任何损害”。 “屁话!简直就是屁话!” 有人在下面的人群里爆粗口。 “说得比唱得好听!我问你,你们为什么销售手续不全的楼盘?!给老子说清楚!” 下面有人骂得更难听了。 “你这个娘们养的!当我们购房者是随意坑害的猪啊?!臭娘们!你要再打呵呵,我就对你不客气!” 夕儿的脸明显涨红了。 这话连她身边的那位副总都听不下去了,他伸手指着那位爆粗口的满脸痞相的青年男子警告道 “小子!你嘴巴最好干净点!有意见提意见,别再爆粗口,拿自己当什么玩意儿!你又是什么玩意儿?你们这群人渣!” 那位可怜的副总还没说完,人群上空一闪,一块砖头直飞他脑袋…… 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他,那副总“哎呦”叫一声,抬手扶住前额,额前发际处有殷红流淌了下来。 几位销售人员赶紧上前搀扶着了那位步履踉跄的副总。 该副总在这种场合是不应该以暴制暴的,他那句“你们这群人渣”,显然惹恼了群众。 “朋友们!我们都是受害者!无量开发商不仅手续不全,还骂我们。我们砸了这售楼部!”有人起哄道。 “砸啊!砸啊!给他们点教训看看!”有人紧跟着起哄道。 群情激奋的人们像潮水似地涌向夕儿他们。 夕儿哪会预料事情会这样,张着嘴,想解释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我意识到有危险,冲杜峰说了句“保护夕儿”,然后我拔腿冲了上去,我前面的人群挡住了我的去路。 杜峰一脚踹倒了前面两个人,然后纵身一跃,踩踏其中一人的身上,借了另一个人的肩膀,飞了上去,踩踏着前面涌动的人群的肩膀,几个箭步,飞到了人群的最前头,又一跳,双脚落地。 正在这时候一个青年男子已经奔到了吓傻了的夕儿面前,手臂一挥,一道寒光朝夕儿脸上划去。 那小子手里拿着刀! 第一千零四十章猛砍一掌 我的心脏猛得急跳一下,然后几乎停跳了!空张着双手,却远水救不了近火! 还杜峰已经到了夕儿面前,他起腿一个地扫,直接把那持刀男子的噗通一声扫倒在地,把夕儿护在身后,回头冲那几个工作人员道:“带你们林董离开这里!马上!” 话音未落,从杜峰背后窜出来一个青年男子,一个箭步上前,手中的匕首直刺夕儿侧腹部。 杜峰正面对着涌动的人群,并未察觉,如果没有那么大的人声,他是可以听到,但纷乱的场面掩护了那青年男子的突然一击! 好在我此刻已经冲出人群跑到前头了,我扑到那青年男子身后,一条胳膊死死钳住他持刀之手,另一手挥掌朝他侧后方的脖子猛砍一掌! 那青年男子“噗通”一声倒地! 一下子制服了两个,其中一个被杜峰地扫直接扫倒,正抱着膝盖嚎叫,满地打滚! 杜峰使的泰拳的扫腿,扫腿的力量非常巨大,尤其地扫,而且杜峰扫的是对方的膝盖处,那人膝盖肯定断了! 我脚下的躺的这个已经没了声息。 这一招是杜峰教我的,是空手道和跆拳道里的手刀技术,打击部位是颈部。 这是一个危险的地方,杜峰告诉我,在正常情况,轻压人的双侧颈动脉处,一定时间后,就会造成对方头晕目眩! 从医学上讲,击打颈部引起休克,是因为颈动脉窦压力感受器被兴奋,反射性引起血压降低、心跳缓慢。重击之下的剧烈反射就会引起受害者失去意识。 何况是用空手道和跆拳道的手刀技术突然猛击对方的颈动脉,这样可以造成心跳在数秒内降低到五十以下,人会瞬间失去意识…… 一群人在一起比一个人的独处,会干出更为冒险的事情,这是公众心理。所以打蛇打七寸,打人打领头的,只要制服了领头的,剩下的人就会害怕了。这也是公众心理! 领头的几个俩人被制服后,其它人开始后退。 我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冲手机那头喊道:“110吗?我是滨城丽都售楼处的,我这里有人聚众闹事!有人持管制刀具行凶!请你们赶紧派人过来!要快!对!越快越好!” 见我报警了,大部分人都开始后撤,然后纷纷跑出了售楼大厅。 很显然很多人只是附庸,他们是来看房子的,或许要买,但还没下单,傻子才愿意被带去警察局!指不定还会被这俩持刀青年男子牵连上身! 警察局什么地方?那不是喝茶的地方!有些事情到了警察局就变复杂了,不是那么简单的!这对于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公众而言,是绝不想去警察局的! 所以大部分人纷纷跑出了售楼大厅,几个带头闹事的人也趁机溜之大吉。 没有群众掩护,带头闹事的人也就失去了依托! 如果他们真正是来闹事的话,他们此刻一定是十分惊慌的! 很快售楼大厅人去楼空了,无法想象刚才的暴力场面曾经发生过。 我朝对面那几个安保人员招手。 “把这俩个给我捆起来!”我命令他们道。 安保人员并认识我,犹疑着不肯照做,把目光投向我身后的夕儿。直到夕儿点头,他们才冲上来七手八脚把这俩青年控制起来了 然后我走到夕儿面前,搀扶着她道:“有没有受伤?” 夕儿摇了摇头说:“没事……” 她的脸色依然还是白的。 “听着,夕儿,”我看着她道,“我想今天的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否则一般人不会这么胆大的!这不是普通的事件,这是恶行事件,是蓄意伤人!” 夕儿看着我轻声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把监控录像保留好!这就是证据!”我看着她道。 夕儿点点头。 “可是,”她仰脸看着我说,“警察局知道这事儿后,会不会把事情弄大了?” “也不一定,”我看着她道,“警察如果要插手调查这事儿,我会让他低调处理。况且,暂时还是不要让警察知道的为好。” “可你已经报警了……”夕儿看着我说。 我摸了下鼻子,笑了一下,低头看着她道:“没呢。我吓唬吓唬他们。” 这时候两个安保人员从内廊跑出来,对我道:“俩人都带到办公室了。” “好,”我答道,然后看着夕儿道,“不如我们今天来一场审讯!看能不能挖出幕后指使人是谁?” 很显然,我觉得几个带头闹事的人有问题,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如果不是背后有强大势力撑腰,他们敢这么造次?公众场合就亮出匕首想伤害夕儿? 他们是亡命之徒没错,但没有人指使,没有人负责他们的安全,没有人给他们好处,他们不会傻到光天化日之下,跑到有众多目击者和严密监控的售楼大厅里来持刀行凶的! 那个额头受伤的副总已被送往医院,这售楼大厅哪来的砖头,难道这不是一起蓄谋伤人的行径么? 我、夕儿和杜峰沿着内廊来到办公室,那个被我一掌砍晕的人已经恢复了意识,另一个被杜峰踢断膝盖骨的依然抱着腿在那里嚎叫。 我一行人在这俩人对面坐下,我摸出一支烟点上。 “哥们,”我盯着他们道,“不管你们是混哪儿的,也不管你背后是谁在给你们撑腰,现在我给你们一个选择题。” 我决定单刀直入。 “要不去坐牢,要么立马走人?”我喷出一口烟雾,盯着他们道。 那个被我砍昏的青年男子看着我道:“当然要走人了!” 他的手掌依然按捏着后颈,看来被我那一掌砍得够呛! 那个拿砖拍人的青年男子冲我咆哮道:“你、你们这是非法拘禁,这是限制公民人身自由,这是犯法!我警告你,赶紧放我们走,否则我去告你们!哎哟!哎呦!” 他又抱着膝盖惨叫起来,他操的是一口外地口音。 “报警是吧?抓我是吧?”我盯着他,冷笑一声道,“要不要我把手机借给你用?喏!拿去!赶紧打110!” 我把手机递到他面前,可他却没要接的意思。 “看来你不是法盲啊?”我盯着他冷笑道,“还知道非法拘禁罪?要不要我给你普及一下法律常识。要不要我给你讲讲什么是故意杀人未遂罪吧?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的规定,是指故意的非法剥夺他人生命的行为,由于行为人的意志以外的原因而未得逞的行为。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听清楚了么?哥们!你们完全构成了杀人未遂罪!而且人证物证确凿!也就是说,报警的话你们至少在牢里要呆三年!” “你们也是杀人未遂!哎哟!”那个断了膝盖的青年男子强词夺理道。 俩人都操同一种口音,想必都是同一个地方的人! 我盯着他,笑了一下道:“别说踢断你的膝盖,就算打死你,也属于正当防卫!对于抢劫强见行凶等恶性案件,没有正当防卫过当一说!打死你是为民除害!明白了吗?哥们!” 俩人不再说话,都低着头。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的眼睛!”我突然冲他们断喝一声道,“把实情交待出来,我就放你们一马!你们可以离开滨海城,从我眼前消失!如果顽抗到底,我不是吓唬你的,半个小时之内你们就会被投进监狱!我说到做到!而且关于你们的定罪量刑一定不麻烦,因为证据确凿!” 那俩王八蛋互相对视一眼,吃不准主意。 “说不说?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我冲他们喝道,“在我手上这支烟抽完之前,你们还有机会!失去机会,你们想交代,都不可能了!这事情我迟早会查出来的!你以为你背后的人会罩着你么?你们长脑子了没有?被人利用了还以为是讲义气?你爹妈白把你们养这么大了!” “那、那你说话不算数怎么办?”其中一个看着我鼓起勇气道。 我盯着他道:“第一,我顾阳说话绝对算话!第二,你现在没权利跟我讲条件!说不说?我最后问你们一次!”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手中的眼底很快就灭了。 在我伸手准备把烟蒂拧灭在烟灰缸里时,那个被我砍晕的青年男子抬头看着我叫起来。 “我说!我说!” 我喝道:“快说!谁派你们来的?” “是、是……”那男的眼巴巴地看着我道,“是肖、肖大少……” 果然如此! 这俩混蛋交待出是肖德龙出钱雇他们这么干的,每人一万元,事成之后,再给一万!目的是想把这事儿搞大,把滨城丽都的名声搞坏,但他们并非是想要夕儿的命,只是想弄伤! 俩混蛋说他们就知道这么多了! 好你个肖德龙!狗改不了吃屎!又来这套下作手法!我一进售楼大厅的大门就感觉这事儿蹊跷!后来竟然还持刀伤人!谁见过哪个售楼大厅发生这种恶行事件?这不是打击报复是什么?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媒体堵截 “弄伤?我相信你们,警察会相信你们么?啊?”我盯着他们喝道。 “我们真地不想杀人,你想想,老板,我们为了两万块钱去杀人,不是太脑残了么?别说两万,二十万,我们也不会去杀人啊!划不来!我们也都是有父母的人!请老板相信我们啊!”一个求饶道。 我盯着他道:“还知道这个道理哈!” 我紧盯着那俩混蛋,伸手接过夕儿递过来的手机,打开录音文件,重播了一遍。 进门之前我让夕儿录音,搜集证据。 “听见没有?”我盯着他们道,“明天太阳升起之前,我希望你们从滨海城彻底消失!否则我把这个录音交给你们肖大少,你们也没好日子过!” “那你不会报警抓我们了吧?”一个眼巴巴地看着我道。 “赶紧滚!”我怒视着他们道,“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一个赶紧爬起来去搀扶另外一个,俩人的目光都警惕地瞄着我,生怕其中有诈! 几个身着制服的保安监督着他们走出办公室,消失在廊道尽头。 夕儿气得拍一下桌子,气声说:“没想到这次肖德龙竟然这么放肆!” “夕儿,”我看着她道,“你误解肖德龙了!他不是这一次这么放肆,放肆卑鄙一贯是他的作风!” 夕儿手抚胸口说:“幸好那帮媒体今天没来掺和……” “他们不是没来,而是进不来,”我笑了一下,看着她道,“我在媒体赶到之前,就通知滨城丽都的保安科,让他们无论如何不能放那帮媒体进来!这事至关重大,要死守,如果有媒体溜进来,我拿他们是问!” “我说今天那帮媒体怎么反应突然变得迟钝了呢?”夕儿看着我说,脸上露出了微微笑容,“还是阳阳想得周到!” “怎么会?肖德龙既然要把事情闹大,就肯定会通知媒体的!”我笑了笑道,“夕儿,你还记得在‘黄金海岸’开盘销售那次的事情么?这是经验之谈!” “记得!”夕儿呡唇微笑地看着我说,“那次的事情之所以没造成恶劣的影响,也是因为把那帮媒体堵在了楼盘之外了!” “主要是这帮媒体不可信!他们拿了肖德龙的好处,自然会按照他的舆论导向去写报道了!”我愤愤不平地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夕儿看着我说。 “怎么办?”我摸着鼻子,看着夕儿,又看看其他在场的人。 夕儿会意,让其售楼部的几个负责人先离开。 等办公室里就剩下我、夕儿和杜峰时,我看夕儿接着道,“我觉得应该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了!过去的经历教会我一个道理,一味容忍并不是办法,尤其是对付那些卑鄙成性的小人!不过,既然我们要跟肖德龙玩,就要比他玩得更高明点!他这些下三滥的招式太没技术含量了!” “我们怎么做?”夕儿看着我问。 我看着她,摸着鼻子,沉吟片刻后道:“依我看,我觉得这样比较好当务之急,我们应该把媒体找来。” “媒体?”夕儿微蹙细眉看着我说,“不是巴不得把媒体堵截在事件之外么?” 我笑了一下,伸手在她臂膀上轻轻一握道:“这是两回事了,夕儿。区别在于,在事件发生时,我们应该把媒体堵在外面,事件过后,我们应该找媒体对公众澄清此事!” “那不是对滨城丽都的销售会造成不良的舆论导向么?”夕儿看着我不明所以。 我点了一支,吸了一口,看着夕儿笑笑道:“no!事件发生之时,我们无法控制局面,但事件过后,我们完全可以掌控局势。我们要实事求是地把事情经过告诉媒体朋友,让他们如实报道!” “阳阳,你这是……”夕儿看着我问,表情有些愕然。 我笑看着她接着道:“没错!是实事求是!我给你讲个故事,很多年前美国前总统克林与莱温斯基的性丑闻,大家都应该了解的当时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克林顿总统,他的应对并非挺身而出坦诚面对公众,而是躲躲藏藏,他请了二十几个律师,想让他们帮他洗脱罪名。结果这庞大的律师队伍实际上是给他帮了倒忙,最后法院给克林顿定了四条罪状,但这四条罪状没有一条是跟事件本身有关的,比如指使他人最为证,妨碍司法公正等。克林顿无疑是一个很有魄力的总统,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可在与莱温斯基的绯闻事件中,他的做法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原则,那就是坦诚,如果在性丑闻开始,克林顿就能勇敢地站出来发表电视演说,坦诚面对事件本身,向公证承认错误,我想开明的美国人民和媒体都会原谅的。可他当时的做法是错上加错,他应该狡辩,更不应该找人做伪证!” “所以,”夕儿看着我说,“你让我们坦诚面对媒体?” “是媒体朋友!”我纠正她道,“众所周知,官方媒体是统治者的喉舌,其它小道媒体都是有钱人的喉舌。我说的是媒体朋友,不是媒体,我记得林家一直跟某些媒体维持着良好的关系。为什么我要在事件发生之后再找媒体朋友呢?就是因为事件之后我们有了选择性。这个很重要,你可以找跟林家有良好关系的那些媒体对此事进行报道,这样就防止了媒体擅自渲染恶搞!” “言之有理!”夕儿看着我说,“能让我先考虑一下么?这事儿事关重大!” 我想说这事儿要快,但看到夕儿犹豫不决的样子,我就话把咽了回去,我理解她的犹豫不决。 很显然这事儿要是弄不好,就会严重影响到滨城丽都的销售,而如今林家全靠滨城丽都和翠云庄园的资金回收,如果这两个楼盘出了问题,鹏程地产将面临多年来首次资金运转危机! “最好你在以个人名义发表个道歉声明,”我看着夕儿道,“这事儿毕竟滨城丽都有错在先,手续不全为先,被肖德龙利用为后,因此,现在一方面要抓紧去弄那个手续。” 等媒体实事求是地把整个事件报道出来,我相信公众一定会看到鹏程地产的诚意,相信公众一定能看明白这事儿是被人利用了。滨城丽都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受害者!再加上夕儿的道歉信,我相信公众会原谅鹏程地产的错误,从而稳住鹏程地产的良好声誉! “如今人和人之间的沟通法则有所变化,坦诚是最重要的原则,只要你坦诚了,大家都会理解你。没有不犯错的人,这个道理大家都很明白。大家最欣赏的用于承认错误并加以纠正的人!”我看着夕儿道。 夕儿扭头看落地窗外,似乎内心还在犹疑。 回去的车上,杜峰问我该怎么对付肖德龙?要不要找人去肖家的楼盘上搞点小动作? 我摆摆手道:“这事儿不能操之过急,我们先了解情况,有必要去摸一下滕辉地产的底细,然后再做打算。” “好,我回头就找人去查!”杜峰道。 我道:“小心行事!” 杜峰点头,看着我又道:“那俩小混蛋应该让他们去坐牢,放他们走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我们说话要算数,”我看着杜峰道,“现在那俩小混蛋也知道我们对他们心慈手软了,我想即使他们不离开滨海城,一般情况下,他们也不会在来我们这里捣乱了。小混混也是人,也知道好坏,你讲义气,他们心里也很明白!” “最怕有些人不知好坏,是非不分!”杜峰看着我道。 我笑笑道:“你知道最可怕的人是哪类人么?不是亡命之徒,也不是背后放箭的阴险小人,而是那些无知的人!无知最危险!” 我记得我以前读过柏杨先生的《丑陋的中国人》里说,中国人是“一个人一条龙,三个人一条虫”,说的是中国人一聚众智商就变成了一条虫!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随声附和,人云亦云,丧失了自我的主见! 比如前面路上一个人站在太阳下低头看着地面,第二个人好奇也跟过来看,以为有什么好看的,第三个人第四个第五个,也跟过来看热闹,结果大家都伸长脖子在那里看,人越聚越多,最后交通堵塞了,警察来了。警察找到那个始作俑者,质问他为什么聚众闹事堵塞交通?那人瞟了警察一眼说,我看你们有毛病,老子缺钙腿抽筋,低头歇会行不行啊? …… 天地房产的招聘工作基本完成,公司的组织结构基本上完善了。滨海城一家房地产公司正在兴起。 招标工作即将完成,下个礼拜一就是开标日期。 等选定了建筑公司,项目就正式开发了。 老子的队伍终于拉起来了,哈哈哈! 谢鹏负责了整个招聘工作,还向我极力举荐了招聘过来的公关部经理徐小曼。 因为招聘之后要进行培训,这个徐小曼在员工培训方面很有经验,谢鹏举荐她,是想让我批准徐小曼作为培训工作的负责人。 这个徐小曼给我的第一感觉是媚,媚眼如丝,她的身材也出奇得好,让我觉得那是老天的鬼斧神工,正面侧面后面都让人想入非非!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又见面了 有个作家说了真实的世界是最为复杂的,也是最形象生动的,语言在真实的世界面前,是无力苍白,甚至是不知所措的,尤其是面对美得你无法形容的人和事物时。 面对徐小曼就是这样,不过,赞美归赞美,我对她不动心。不知为何,对妖娆的女人,我一向没信心。我总觉得妖娆的女人不够真实,捉摸不定,无法掌握,是我对她们缺乏信心,还是我对自己缺乏信心,我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做为公关部经理,我想徐小曼应该是胜任的。 她的媚眼如丝,她偎贴男人心的话语,还有她嫣然的笑容,这些只不过是作证。 我对她的信任只是一种感觉,我就觉得她会胜任,不仅会胜任,她还会在这一行里游刃有余,如鱼得水。我一看到她,我就会联想到她在那些男性客户里像一条美人蛇游来游去,穿梭无碍! 我带她第一次出去面见客户朋友,是在她来我办公室报到后第二天。 那个程公子这天晚上约我们去ktv唱歌,还说会介绍几位官二代跟我认识。 我原本不想去,这段时间建筑商们都在抓紧准备标书,程公子倒有时间k歌消遣,如果他确有诚意跟天地房产合作,就应该在公司抓紧准备标书才是,别的建筑商早开始着手准备了,他还有心思唱k? 我原本是不想去,但这家伙约了我好几次了,诸先生也建议我去会会他,第一就算不能跟他合作,至少也不能得罪他,其二如果能认识几位官二代,也不是什么坏事。 很简单的道理,朝中有人好办事嘛! 因为是礼拜五路上有点堵车,我们迟到了十分钟左右 来到那家高档量贩式ktv时,程公子就等急了,来到前台大厅门口找我们。 见我和杜峰、徐小曼一行人从车上下来,他面带笑容赶紧迎了过来。 “又见面了!顾董!”程公子笑着朝我伸出手。 我伸手跟他握了一下,杜峰他已经认识,我介绍徐小曼。 “徐小姐,”我道,“我公司公关部经理小曼,这位是程副市长的公子。” 程公子双眼一亮,紧看着徐小曼,伸手抓住她的手不放。 “幸会!幸会!”他笑看着徐小曼道,“天地房产可谓是人才云集啊!男人们有才,女人们漂亮!” 徐小曼看着程公子,笑着打趣了一句说:“程公子,你这话可是有歧视女性的嫌疑呢!” 程公子笑眯眯地看住徐小曼道:“是么?在下不才,请徐小姐明示!” 他的手依然紧抓住徐小曼不肯撒手! “照程公子的意思,”徐小曼依然面带迷人的微笑说,“女人的美貌与男人的才干是对应的,也就是说女人只要有美貌就够了啰?这让我联想到一句古话,就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程公子是这意思么?” 程公子仰头哈哈一笑,然后笑看着徐小曼道:“不愧是公关部经理啊!这嘴巴太能说了!” “顾董,”程公子把脸转向我道,“如此大美人在你身边,你可谓是艳福齐天啊!啊哈哈哈!” “程公子不会是想让我们站在这里k歌吧?”徐小曼朝程公子露出一个俏皮的笑说。 程公子像是突然醒过神来,这才松开了徐小曼的小手。 “sorry!sorry!”程公子笑看着我们,伸手示意我们请进,“大家都已经到齐了,都是滨海城有头有脸的人,待会我介绍他们给顾董认识。” 那几个官二代年纪都跟我不相上下,说话中时不时就带上一两句英文,看来都差不多有过留洋的经历。 一个个都穿着时髦,神态傲慢,好像如果我不是天地房产的董事长,他们就绝不会正眼瞧我一眼! 我最受不了这些人说话方式,本来中文说得好好的,突然来一两句英文,有些我听懂了,有些我根本听不懂,我英文水平本来就很糟糕,这事儿有点让我蛋疼! 连唱歌都是英文歌曲,言谈中流露出对国内各个方面的不满,好像月亮都是外国的圆!我倒真想问问他们你们到底是不是炎黄子孙? 你们依然是黑眼睛黄皮肤的炎黄子孙,你们身上依然流淌着先辈们的热血,你们依然是靠这华夏大地养育你们的! 这些我都没表露出来,因为没必要,我只是看不惯,没有权利也没有义务告诉他们我们同宗同源都是龙的传人!他们并没有妨碍到我什么! 徐小曼的歌喉也没得说,嗓音很甜美,一曲唱毕,所有人都热烈鼓掌。 有人接过麦克风接着唱一首节奏明快的歌,程公子上前邀请徐小曼跳舞。 徐小曼欣然受邀,这是出于礼貌,也是出于职责,作为公关部经理的部分职责就是要维持促进跟客户间的有好合作关系。 他们跳的好像是恰恰,起初那个程公子还算老实,可是跳着跳着他就不老实了,或许是酒精烧坏了他脑子了! 他的身体贴徐小曼越来越近,一个劲儿往上贴,徐小曼不好推开他,只好迁就,还强作笑颜。 程公子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突然在徐小曼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低头把玩似地看着她的表情变化。 徐小曼没料到程公子这么直接,很惊讶地仰头看着他,微启红唇,欲言又止。 这当儿程公子突然低头去亲她的嘴唇,徐小曼身子一颤,伸手推他。 却推不开,程公子把她的娇躯紧紧箍住了。 这个舞里有一个男方把女方拉入怀里的动作,我想舞蹈师设计这个动作应该是轻柔而深情的,但程公子却反其道而行之,他的动作粗暴蛮横,一下下把徐小曼猛力拉入他怀中撞击她的胸。 徐小曼挣脱不了,被动地被程公子抓住旋转,撞击,推开,再撞击。 徐小曼极难为情地勾着脸,想用力推不开他,却依然推不开徐小曼很无助得朝我投来一瞥。 妈的!今天老子总算看清楚你的为人了!传闻没有错,无风不起浪,你程公子果然是个郎当货!就你这种货色,还想追逐曦儿? 我有些忍无可忍了! 我端着酒杯故作低头喝酒,眼睛一直瞄着那郎当货。 下面几个官二代不仅不觉诧异,反而起哄,有的在叫:“亲一个!亲一个!程子腾,你要是个男人,就亲她!狠狠亲她!哈哈哈哈……” 我的手紧攥着酒杯,我听见我的掌指关节咔咔咔作响。 mb的!当老子什么人了!徐小曼是我带来的人,是我公司公关部经理!公关部经理不是三陪女!就算你们不把徐小曼当人看,你们把我往哪放?老子还在边上看着呢!你就敢这么欺负我的人! 想到这里,我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怒火! “够了!” 我“啪”地一声把酒杯摔在桌面上,拧眉盯着程公子! 唱得带劲的那个声音戛然而止,跳舞的俩人也顿住身体,扭头看我。 杜峰从包厢外面冲了进来。 “怎么了?”他问我,目光扫向包厢内的人。 我朝他摆摆手道:“没事。一点小误会。” 尽管包厢内的光线不是很好,但依然能看见程子腾的脸色变了,变得不好看。 另一个官二代把音响关了。 “把灯打开!”我冲杜峰道。 杜峰伸手按了下门边墙壁上的开关,包厢里亮堂了起来。 我阴沉着脸没说话,点了支烟吸着。 程子腾轻哼了一声,慢慢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伸手端起一杯酒一口一口品着。 “顾董,你这不是给程某人面子是么?”他扭头看我一眼道。 “得了得了,”另一个跟程子腾关系不错的官二代咳了一声,看着我们道:“我看……大家没必要这样,今天都是出来玩的,开心最重要是不是?何必闹这出……” 开心是很重要,但把自己的开心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合适么?人家徐小曼是个人,不是个玩物,莫非你们一直都把女人当玩物不成? 我心里这么想,但低头吸烟,阴沉着没说话。 徐小曼手足无措的立在包厢中央,还在原来跳舞的地方,或许她以为是她把整个事情搞砸了吧?她不敢抬头看我。 她是知道程子腾的身份的,或许她认为程子腾是我一个重要客户,所以现在把他给得罪了,她心里一定有些惊慌。今天是她第一次跟我出来见客户,就把事情搞砸了,老板还会留用她么?至少以后都不会再重用了她了! 或许徐小曼心里会这么想。 我伸手把香烟拧灭在烟灰缸里,倏地站起身,低头看着程子腾道:“告辞了!程公子!” 说着抬脚朝包厢门口走去。 这时候徐小曼才如梦初醒般地赶紧跟了上来。 程子腾的朋友赶紧上前拉住我,赔笑道:“顾董,何必败了你的雅兴呢?这样吧,我代我跟们向这位漂亮小姐道歉了!你看这样好不好?” 程子腾也端起两杯酒站起身,已经换了一副脸色,朝我笑了笑道:“抱歉了,顾董!是我刚才太随意了,可能今天状态不好,没喝多少就醉了!你大人别计小人过,我冒犯了你和徐小姐,我向你们道歉喏!我自罚三杯好了!”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怎么会有鬼怪 我看你状态挺好的,见个女的就骚动,他分明没喝醉,不过我懒得揭穿他。 程子腾连倒三杯,抽出两片纸巾擦了一下嘴角,笑看着我道:“顾董,消消气,消消气,是我冒犯了你和徐小姐,我下次不会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我扭头看着他道,“不过,我有事得先走了。你们慢慢玩吧。” 说着我抬腿朝门口走去。 程子腾上前拉住我,舔着脸笑道:“顾董,顾董,别介呀!现在时候还早呢,我们才刚刚开始要不这样,你早点让徐小姐下班回家休息,我们在一起喝几杯,这ktv陪酒美女很多,我们可以叫她们过来陪我们喝酒,你看如何?” 狗改不了吃屎!没有女人,难道这酒就没法喝了么? 程公子的朋友也上前来装和事佬,意味深长得看着我笑道:“是啊是啊,顾董”接着他走近附在我耳边低声笑道,“我们经常来这里,那些美女我们都认识,程子腾在这里很有人气,那些美女随你挑,你想要谁都可以!” 特么这很值得骄傲么?这些风尘女子有钱你就能泡,算什么本事,金钱就是最大的技巧!有本事你去泡良家妇女!这些风尘女子有什么感情,没感情让她们陪酒有何乐趣? “不了!”我看着他道,“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杜峰不失时机得上前表演,他抬手看看腕表,然后急切地看着我道:“顾董,我们得抓紧时间了,要不可能就赶不上了!” “好!我们马上就走!”我附和了一句杜峰,回头看着程子腾和他那几个朋友道,“你们接着玩,我先走一步了,赶时间!” 程子腾上前一步看着我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耽搁顾董去办重要事儿了。我想顾董应该明白我的想法,不知道跟我合作开发那个项目的事儿,顾董是否已经考虑成熟了?” 我顿住身体,慢慢转回身看着他,心里冷笑。 “考虑?”我反问道,“还没开标,我怎么会考虑?” 程子腾愣了一下,旋即朝我一笑道:“这个嘛……顾董,凡事都有例外是不是?这个社会你给别人行方便,别人才会给你行方便。你要是堵了人家赚钱的路,人家也会撬你的底!您觉得呢,顾董?”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盯着他道,“我觉得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诚信问题!” “那是那是,顾董,”程子腾笑看着我道,“这个我非常清楚,诚信绝对是第一位!我是想说有钱大家一起赚,这样才公平对不对?” “公平没错,”我看着他道,“有钱你是可以赚,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了。我只能这么对你说,程公子,我公司下周一评标,你要是有诚意合作,就赶紧准备标书!过了评标的时间,可就没任何希望了!好了,言至于此,你自己抓紧吧!再见!” 说着我扭头对徐小曼和杜峰道:“我们走吧!” 说着我也头也不回得走出了包厢。 次日下午夕儿来公司找我,为的还是滨城丽都的楼盘问题,而且出现了新的状况。 这事儿还得从滨城丽都这块地皮说起,这块地皮原先是一个城中村,而且是滨海唯一一座面积最大的城中村,超过十万平方米,可用地十万平方米左右,但是出售的时候就是按照十万平方米出售的。 从拿下地皮到把楼房盖起来,鹏程地产耗资巨大,因为这个项目规模非常大,工程持续了好几年,从城中村变成城中城! 从目前的情况,根本想不出原先那是一片杂乱无序的城中村,没有任何统一规划,房子大都是九十年的模样,有些是后来盖的楼房,但因为无统一规划而显得乱七八糟。 鹏程地产拿到那块地皮后,光拆迁费就是个天文数字,这个项目的开发当初鹏程地产董事局大会小会研究商议过不下十数次次!可见事关重大! 最后林啸天还是决定拿下这块地皮,开发高档住宅区,因为这块地皮的地理位置极佳!是开发住宅区的理想之地! 滨城丽都开盘以后销售情势就像当初林啸天预料的那样,非常好,照之前的销售势头来看,这个项目当初的开发绝对是个英明之举!足见林啸天的魄力!据说当时董事局持反对意见的董事不少,因为这个项目投资巨大,冒的风险也升级了! 这个项目万一失败了,对鹏程地产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如今滨城丽都对于鹏程地产就更加只管重大了!主要是因为在沿河超级商业街那个项目上的失败,导致公司财政面临危机。 如果滨城丽都再有个闪失,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是肖德龙似乎对林家的处境了如指掌,誓要将滨城丽都搞下去!前面大闹售楼处,给所有将要购买滨城丽都的消费者施加不良影响,这几天又把魔掌伸向了已经购买了滨城丽都房产的消费者。 前面肖德龙抓的把柄是手续上的问题,这次他抓的把柄是发生在几年前的一起命案。 这起命案就发生在几年前,大概是在鹏程地产决定拿下这块地皮的前一两年,就发生在城中村,发生一户普通人家的原住民家中。 命案真相很简单,就是老公有了年轻貌美的外遇,嫌结发妻子人老珠黄,执意要跟妻子离婚,但妻子坚决反对!几番闹腾下来,妻子誓死不离婚,绝不会让小三的意图得逞! 当时这位可怜的妻子肚子里已经怀了半个月大的胎儿了,面对丈夫的薄情寡义,心生绝望凄凉之感,她知道如果自己被抛弃,今后的人生定会凄惨无比。她不相信她那么爱她的丈夫,而且已经怀有他的骨肉,他难道忍心把他扫地出门? 但她的丈夫已经被情玉折磨得丧失了理智,已经变成了恶魔。在几番倒腾之下,见妻子誓死不会离婚,争吵升级为家暴!丈夫失手打死了自己怀有身孕的妻子!为了隐瞒真相,他于深夜里在自家的院子里挖了个深穴,把妻子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扔进去埋了! 后来警察来调查失踪人口,曾一度怀疑丈夫杀妻,却苦于找不出证据。立功的是一条警犬,这条警犬灵敏的嗅觉从院子里地面嗅出了异样,警察局这才破了此案。当警察把丈夫带回来警局突击审讯时,犯罪嫌疑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一个女警察问了犯罪嫌疑人一句话。 “你能告诉我,你是畜生还是魔鬼?你忍心对待一个怀有身孕且始终爱着你的结发妻子?” 犯罪嫌疑人只说了一句话,他说妻子肚里怀的孩子不是他的!他说妻子跟他是闪电式结婚,结婚之前她跟前男友相恋长达五年之久,因为父母反对,最终还未能走在一起。 他基本上肯定妻子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对此,他一直耿耿于怀! 后来做了尸检,还顺带做了dna检测,证明那孩子就是犯罪嫌疑人的亲生骨肉!也就等于说犯罪嫌疑人一下子杀死了两条生命,而且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此案一审判决,凶手是过失杀人,没有判死刑,但凶手在宣判的当天夜里咬舌自尽了! 这事儿当时的新闻有相关报道。 而肖德龙就是利用了此事,找了许多人散布谣言说滨城丽都是建在死人堆上的,原先那里有一片坟场。 还找出当年的新闻报道证实此事,还花钱找风水先生发表歪理邪说,说那滨城丽都风水不好,那块地上有怨气,死去的人阴魂不散。 入住的用户将受到各方面的影响。 如今的人们都很忌讳这个,此舆论一出,造成轩然大波。 尤其是在上次的事件之后,这两起事件对滨城丽都的销售造成了恶劣的影响,甚至已经签约的住户都联名要求退房! 无论工作人员如何作解释,那些签约住户就是坚决要求退房,他们宣称夜深人静的时候听见住宅区附近有婴儿啼哭声,还有女人唱摇篮曲的声音,那些声音听了叫人毛骨悚然! 他们说那肯定是当年被害的孕妇冤魂不散所致! 现在鹏程地产把那片城中村拆了,盖起了滨城丽都,那女人和她的婴儿找不到回家的路,夜里阴魂出来游走,寻找自家的房屋。 更玄的说法是,有新入住的用户在半夜起来上卫生间时,从窗户看见楼下花园里有一白衣女人披头散发抱着一婴孩在那里荡秋千。 夕儿收集的说辞有许多版本,而且一个比一个更玄乎! 更古怪的是,有值夜班的保安也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和少妇唱摇篮曲! 这两天夕儿夜里增加了值夜班的保安人数,通宵巡逻,不断有保安证实的确听见了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太奇怪了,简直像鬼魅发出来的声音,虽然众说不一,但基本上都在说婴孩的啼哭和少妇的摇篮曲! 有几个胆大的保安循声走过去,还没等走到跟前,那鬼魅的声音就消失了。 等他们离开后,那奇怪的声音又在别处响起来,生更半夜的,那声音的确是够吓人的了! 最最奇怪还不止这个,最最奇怪也最最难以解释的是,在同一时间,身处滨城丽都不同单元的保安竟然都同时在附近听见了鬼魅的声音,还看见花园里有白影闪过,很像是抱着婴孩的少妇。 于是困惑就产生了。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整鬼专家 如果不是鬼,怎么会跑得那么快?一下子在滨城丽都的西边,突然就到了东边了? 如果不是鬼一个抱着婴孩的少妇动作怎么那么敏捷,身影一闪就不见,像一张白纸,像是在飞。 对此,夕儿束手无策,问我怎么看? 我一直吸烟,静听着夕儿讲述这件奇怪的事情。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咳了一声,看着夕儿道:“我?我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鬼怪!或许我相信人是有灵魂的,但我绝不相信这世上有鬼!我倒是想见一见鬼怪到底长什么样,如果我亲眼见了,就算被鬼掐死也值了!” “是呀,怎么会有鬼怪呢?”夕儿抬手拢了一下秀发,轻声说,“我开始也绝对不相信,可是我的安保人员证实了说在小区的确听见了鬼魅的声音!” “很简单,”我看着她道,“这鬼魅的声音绝对是人为造成的!” “会是谁?”夕儿看着我说。 其实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想到了一个人,我也是! “这个幕后指使的人,你我都清楚,”我看着夕儿笑了一下道,“要遏制目前这种谣言,就得去抓个现行!把那几个装神弄鬼的人给逮住!” 夕儿点头,看着我说:“是呀!虽然以前的确发生过那种犯罪事实。可是那都过去五六年了!人们早已淡忘了此事!别说过失杀人了,有些楼盘都是建在坟场上的!没人会刻意去注意这个!” 我“恩”了一声道:“可怕的不是鬼怪,而是谣言!我记得我老家有户人家的房子就是建在坟地上的,可那户人家活得好好的,父母身体都一直很健康,两个孩子还都考上了名牌大学,老大还考上了全国名牌大学!我的意思是说就算楼盘盖在坟地上,又能怎么了?可怕的是迷信思想而已!” “是呀,阳阳,”夕儿看着我说,“那我们该怎么做?” 夕儿很是依赖地看着我。 我很享受她这种依赖。 “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去捉鬼吧!”我看着她笑了一下道。 “我们?”夕儿看着我说,“可那些身体强壮的保安都捉不到他们呢!那女鬼跑得非常快,那么高的围墙她一飞就上去了,是人的话根本不可能做到……” “既然是捉鬼,”我摸着鼻子笑笑道,“再强壮也没用,我们得用脑子!知道吧?” 夕儿微蹙眉头,看着我说:“那你怎么解释在同一时间不同单元都看到同一个白色魅影?” “这就更简单了,夕儿,”我喷出一口烟雾,看着她道,“很明显,这是团伙作案啊!不只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或者多个人!至少是两个人!只是穿上了同样的服饰而已!” “我想也是这样。”夕儿气愤地说。 我看着她道:“上次的事件你找媒体朋友了么?” “我今天找的,”夕儿抬手拢了下秀发说,“事件真相明天的晨报上就会登出来,明天的电视新闻也会报道。” “稍微晚了点,”我看着她笑了一下道,“两天前就应该上报的!不过,现在见报也不迟!我的意思是说越早越好。” “你是对的,阳阳,”夕儿说,“我开始担心对事件做如实报道,过于冒险了。” “我理解你,夕儿,”我道,“不过,有时候得出奇制胜!常规处理方式不见得有效!这就像医师看病,有时候需要尝试下新的治疗方式,墨守成规,虽然保险,但不一定会见出疗效!” “嗯。我应该早就按你说的去办了!”夕儿说。 我把烟蒂拧灭在烟灰缸里,朝她笑了一下道:“我们现在该操心的是目前这件闹鬼事件!我想……你得事先去安排下灯光布景,既然是一出闹剧,灯光布景就很重要,还要有一些简单的道具,指不定我还需要你来参演一个角色……” “我?”夕儿睁大眼睛看着我问,“灯光布景?角色?” 我看着她疑惑不解的样子,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 夜已经深了,这是个阴天的夜晚,没有月亮,只有几颗稀疏的星子在暗蓝色的夜空中无力地眨眼。 时间已经过了零点了,我看好戏该上演了,传说中的鬼魅是时候出现了,我料定这个漆黑的夜晚正是鬼魅现身的绝佳时间! 我、杜峰和夕儿已经事先埋伏在了花园对面的单元楼内,而阿虎和另外俩个伸手敏捷的保安也已经埋伏在东边的花园对面单元楼内了。 滨城丽都里只亮着路边的街灯,其它各处的地灯和路灯都熄灭了,这是我让夕儿安排。我猜鬼魅恐怕更喜欢黑暗之所。 夕儿也已经入戏,她穿了一件白色连身长裙,头发披散下来,手里拿着一只鹅绒枕这就是她的道具!她要扮演的就是一只“鬼魅”!哈哈哈! 我们躲在漆黑的单元楼里,我和杜峰都穿一身黑衣,唯独夕儿穿一身白! 夕儿穿白裙是很漂亮的,我是说在白天,在灿烂的春光里,可在这午夜时分,这白色的确挺扎眼,有那么几分恐怖的气息! 为什么白色和红色在夜里就会显出一种惊悚的气息呢?恐怕这跟人们的传统观念是一致的,在东方,红色和白色的确让人联想到死亡! 让夕儿扮鬼,还真费了我一番口舌,她怕自己把自己吓晕过去了! 此刻我们待在漆黑不见五指的单元楼门内,她的身子紧贴着我,微微颤抖着,鼻息有点急促。 “紧张么?夕儿……”我扭头看着黑暗中她那双明亮的眸子,低声问。 夕儿看着我,她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手。 “没呢……”她低声说。 没才怪呢?手心里都沁出汗了。 “不行,”我说,忍住笑,“你还不够专业。” “嗯?”夕儿看着我,不明所以。 我没做声,伸出手臂,把她披散下来的头发,故意揉成了一团,揉得乱糟糟的! “哎呀!干吗……” 夕儿伸手轻轻锤了我一下小声说。 “这样就更像了……”我忍住笑,看着她道,“我认为你出演《倩女幽魂》,不见得比王祖贤差多少……” “好呀!”夕儿佯怒说,“你说我是聂小倩?” “聂小倩多美艳啊!她那才叫正儿八经的妖气!风臊无比呢!”我笑看着她道。 “那你是书生宁采臣么?”夕儿轻声问,眼眸在黑暗中闪闪烁烁 我笑道:“你说是就是呗!” “那我们现在是在兰若寺么?”夕儿哧哧哧地笑问。 我摸了下鼻子,笑看着她道:“恐怕是的!” “老摸鼻子,哼,也给我摸一下吧?”夕儿哧哧笑着,上前来捏我鼻子。 我后仰,捉住着她的双手,她的面孔离我很近,我敢说今夜她的眼眸是天空中最闪亮的星星了。 我能感觉她芬芳的鼻息轻拂我的脸庞。 她诱人的唇瓣就在我嘴边,我有一种想吻住她的冲动,但我极力克制了! 夕儿突然呢喃了一声说:“阳阳……” “怎么了?”我道。 她柔声说:“我感觉到你的心在跳……” “因为我还活着呀!”我呵呵笑道。 “不是,”她柔声说,“你的心跳得好快……” 即使在黑暗中,我也能感觉到她含情脉脉的双眸。 我又摸了下鼻子讪笑道:“可能我真地也有点怕鬼吧,紧张了……” “傻瓜……”她嗔我一句。 我刚想说句什么,她就突然把芳香的嘴唇凑了上来,触上了我的嘴唇! 杜峰埋伏在我们前面,正在用装了夜视仪的望远镜窥视着对面花园里的动静。 我有点受不了,想放肆得迎接夕儿的吻,想咬住她的小香舌! 可就在此时,杜峰突然回过头来,朝我们小声道:“有情况……” 我们俩的嘴唇瞬间分开,朝杜峰的位置移过去, 现在不用夜视仪,我们肉眼也能看见远处的花园里出现了一个白色的黑影,只是夜太黑,看不真切,还被花园里的树木枝叶遮掩着。 我感觉夕儿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她是被吓住了! 我能理解,别说一女孩了,就算我一个大男人,乍一看到那白色的纸片一样的身影在这深夜里游走在花园里,就够吓人了! 那身影朝花园中间空地的秋千处飘去,可能是因为隔得远,所以那白色身影走路就像飘着的一样。 白色鬼魅上了秋千,秋千荡漾了起来。 随之便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声音不大,但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然后轻哼的摇篮曲声音跟着起来了。 那纸片一样的少妇在秋千上荡漾着,一边哼着摇篮曲,一边轻轻拍着怀里的婴儿。 秋千荡漾时穿来轻微吱呀吱呀的声响。 特么老子一个大男人,都感觉起鸡皮疙瘩了! “我怕……”夕儿在我耳边呢喃了一声说,“我有点怕,阳阳……” 我伸手揽住她,安慰道:“别怕,那是人装出来的,你只要慢慢朝她走过去就好了。我和杜峰会一直看着你……记得!千万不要说话,她问你任何话,你什么都不要说……” 我抱了抱夕儿,夕儿才鼓起勇气,弓着身子走了出去。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是个男人 她走得很慢,也像飘着的一样,她怀里抱着那只鹅绒枕,走进花园入口,朝那架秋千慢慢飘了上去。 秋千的白色鬼魅看见夕儿时,估计吓了一跳,从秋千上栽倒了下来,爬起来就要逃。 夕儿并没有追,也没出声,那白色鬼魅逃出几步,又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夕儿。 接着好像问了夕儿一句什么。 趁这个机会我和杜峰已经摸到了花园边上,我俩一身黑衣,融入黑夜里,根本不易察觉。 白色鬼魅朝夕儿走近两步,似乎是想看清楚对方的面目。 夕儿后退,白色鬼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陡然条转身,朝对面的路上逃去。 这时候我和杜峰已经摸到了跟前,杜峰从花圃后面跳出去,一个腾空侧踹,将那白色鬼魅踹倒在地。 那白色鬼魅扔掉了手里的婴孩,一骨碌爬起来向前逃去。 “是个男人!”杜峰冲我叫一句道。 那男人健步如飞,遇到障碍物,身子一跃就飞过去,就像“parkour”一样! 我说大家怎么都在讲这些鬼魅都会飞呢!那么高的围墙一蹭就上去了!原来都是男人,而且都是玩“parkour”的啊! 杜峰的百米冲刺是很快的,却都追不上那男人,我就更加自愧弗如了。 眼看那男人已经狂奔到了小区周边的围墙下了,只见他借着狂奔的惯性,一脚往墙壁上一搭,身体网上一蹭,双手就趴住了两米多高的围墙上头了。 就在他将要翻跃围墙而出时,杜峰飞扑上去,一只手抓住了对方的一只脚,然后猛力往下一拽,把那男人从墙头硬生生拖了下来。 只听噗通一声响,那男人摔了个半死,嚎叫连天,杜峰上前骑跨在他身上,挥拳就打! 我奔到跟前,已经踹得像只风箱似的了。 “别、别打了……”我弯腰看着他们,双手撑着双膝呼哧呼哧喘气道,“打死了,我们就无法知道事情真相了……” 特么真够变态的! 穿一身白裙的果真是一爷们!夕儿抱着那婴孩快步走了过来。 “这也是个枕头!”她对我和杜峰说。 枕头啊枕头! 这时候我手中的对讲机响了起来,对方道:“我们逮到一个穿白裙的男人!” 对讲机里有些吱吱哑哑的杂音。 两个穿白裙的男人!行!看来就这两个男人在装神弄鬼了! 我对着对讲机道:“带到保安休息室!我有话要问他们!” 俩个男子在我们的威逼利诱下,很快就坦白了实情。 与其说这是两个爷们,不如说这是两个臭小子,年纪都不大,二十岁左右,都玩跑酷,是滨海城跑酷协会的主力,驾车经过五一广场经常可以看见他们活跃的身影。 他们是被肖德龙收买的,肖德龙许诺给他们一个设备一流的室内训练场,跑酷诞生于法国,在国内这项运动还只停留在民间。 跑酷这项运动可以说是勇敢者的运动,是最考验人类勇气的运动,其危险性比ufc综合格斗比赛要严重得多!在国内这项运动发展很迟,但各大城市已经有了这样一群年轻人! 这项运动跟格斗一样,先得在各种保护措施下进行训练,然后才能走上街头进行“实战”。 这也是一项很费钱的运动,经常面临室内训练设备不全的困惑,肖德龙盯上了这群年幼无知的年轻人,以许诺给他们一个设备一流的室内训练场为诱惑,指使他们来这里装神弄鬼。 坦白说,一般人很难抓到他们,因为在城市里,他们如鱼得水,面对高墙障碍,他们如入无人之境,这个看下跑酷运动创始人大卫.贝利主演的《暴力街区》就清楚了! 所以今晚我用了点计谋才把他们逮到了! 他们在保安休息室说的话,我全程录音了 讲完后,其中一个小青年问我说:“你、你不会把我们送到警察局去吧?” “不会!”我看着他道。 他又问我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 “我打算让你们走,”我看着他们道,“不过,你们得明天中午才能走……” “你要拘留我们?” “从法律意义上而言,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我想你应该不希望我们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这件小事吧?”我看着他们道。 其中一个看着我道:“那你干吗要等到明天中午才让我们走?” “因为还有点事情需要你们配合一下,”我看着他们道,“我需要媒体来曝光此事!” “啊!你要把我们送上新闻?” 我道:“我想是的!” “那我们不是出名了?我们怎么面对亲人朋友?” 我道:“小伙子!这事儿你得这么来看,虽然你们年纪不大,但也是成年人了!成年公民完全具备民事行为能力。所以你们要对你们的行为负全责懂吗?既然做了,你就要勇于承担后果。在把你们送到警察局,和把你们送上媒体报道,你们自己选择吧!” “好吧……”一个道,“你让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错了,小伙子!”我看着他们道,“是你们把事情做绝了,你们自己让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后来再看滨城丽都这事儿,我想我和夕儿的处理方式是对的,事实证明我们的处理方式是对的,也可以说,我们转败为胜了! 在持刀歹徒大闹售楼部,并欲对彭城地产董事长行凶一事,以及在滨城丽都闹鬼事件,经过媒体朋友的报道,公众了解到了整个事情的真相,以及前因后果后,他们不仅没有放弃鹏程地产,而且对鹏程地产心生好感。 第一犯了错不要紧,再成功的企业家也是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最可贵的是人在犯错误后能正视错误,加以改正! 第二不欺骗消费者,发生了什么绝不隐瞒,如实向广告消费者坦白交待,让他们第一时间了解事实真相。对于一家房地产公司,这样做是危险,但这样做同样也是难能可贵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具有是非分辨能力,都能体会到鹏程地产的诚意。 鹏程地产此次在处理整个事件的过程中遵循了这两个原则,应该赢得了公众的谅解,并且取得他们的信任。这次事件不仅未能影响到消费者的购买行为,而且极大地刺激了他们的购买行为。 因为他们对鹏程地产的信任度增加了。 而肖德龙的险恶用心被击溃了! 对腾辉地产而言,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新闻报道出来以后,公众纷纷谴责肖氏的可耻行径!人们对滕辉地产的信誉度一直不太高,因为肖德龙既往酒后开车撞人逃逸的事件已经在人们心里投下了阴影,这次诋毁干扰鹏程地产销售工作的可耻行径一经曝光,公众对滕辉地产的信誉度持续下跌。 据新闻跟踪报道,鹏程地产的楼盘销售势头节节攀升,而腾辉地产名下即将开盘销售的“天府王朝”楼盘却面临严峻的形势!专家预测目前形势对“天府王朝”楼盘的销售工作绝对会造成重大影响! 而对于鹏程地产而言,这是一个转危为安,反败为胜的案例! 夕儿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当记者问及她是如何转败为胜时,夕儿只说了坦诚,坦诚,坦诚,再没别的。 …… 天地房产已经开始评标了。 交上来的标书总共有八份,标书都做得很详细,可见各个建筑商都很想得到这个项目的开发。 我们当然是想选择最好的建筑商进行合作,有可能是一家,有可能是两家,甚至更多家。 这是我后来的考虑,最初的考虑是选择其中一家,后来我在想,若是要想获得更多的垫资,为什么不能选择跟多家建筑商进行合作呢? 我可以把整个项目拆分成几大块,分给不同的建筑商,这样的好处还不仅仅在于获取更高的垫资水平,其次还能更快地完工,再次还能形成一种无形的竞争,让他们相互制约。何乐而不为呢? 诸先生也赞成我这个想法,他说这样的做法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不止让一家建筑商得到好处,可以让好几家建筑商得到好处,从长远利益上来看,这对天地房产今后的项目开发是有好处的。 经过几天的评标,最终我们敲定了三家建筑公司。 他们的报价和垫资都很合理,我粗略估算了一下,这三家建筑公司总共垫资额达到了六个亿!而且报价都合情合理! 其它几家建筑公司,要么报价过高,要么垫资过低,都不够理想!程公子的标书就属于这个范畴,而且是最不合理的一份标书,报价太高,垫资太低!压根儿就没有诚意! 整个标书做得也很不负责任,一看就是仓促为之,像是一种形式,像是在走过场! 在评标的这几天,程公子本人,还有他的中间人给我打了不少电话。 程公子本人承认他的标书报价和垫资不是很合理,但他以后可以通过其它形式进行补偿。我听明白了他的话外之音,他老爹是搞城建的,弄不好哪天给我一个项目做做,我很快就能把程公子从我这里得到的好处,再从老爹那里拿回来。 我果断拒绝了他,很简单他很没诚意!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果断拒绝 我无法放心把这个项目交给他,对于这样一个对人对事都毫无诚意的人,我不放心,如果我把这个项目交给他,他做坏了怎么办?这是一个超大项目,也是我的第一个项目,我还靠这个项目一炮打响呢!如果他给我做坏了怎么办? 即使他老爹日后给我个便宜,利用职务之便给我个大利润的项目,但我不知道有没有命去接那个项目呢!若我这个项目做坏了,我恐怕以后就没机会再做别的项目了! 这很简单,就像一个医师,他技术再好医德再好,如果他不小心使用了不良药商提供的药物,把患者给治死治残了,他今后就不可能在得到下一个患者的信任,甚至连行医的资格都将被取消! 这个道理是很显然的! 从本质而言,是我对程公子这个人没信心! 我凭什么对他有信心,从他对待女人的态度,对待事业的态度,他根本不值得人信赖!我能相信他的话么? 不能!我果断拒绝了他! 中间人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再慎重考虑考虑,说程子腾毕竟是程副市长的公子,得罪他可没好处! 这个道理我懂,冤家宜解不宜结,别说得罪程公子,普通人也不要得罪。多个敌人自然不如多个朋友!但人在江湖,要做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不得罪人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我最看不起这种利用自身背景牟取暴利的人!想从我天地房产拿到好处,你就得有真材实料! 玩什么都不好使!玩出火了,把事情闹大了,别说你程公子,就连你老子也不一定摆得平! 就像三鹿奶粉那样,事情闹大了,谁能摆平? 评标结束后,在我对媒体宣布即将跟天地房产签约的三大建筑公司的名单的当天夜里,我收到了一条恐吓短讯。 短讯是一个匿名手机用户发过来的。 “臭小子!你真尼玛的不识抬举!既然你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就给老子等着!别忘了你这是在谁的地盘上!” 这条恐吓短讯的语气倒像是某人的口气,但因为是匿名,我无法就确定是某人所为! 杜峰说一定是那个程公子! 我想也是,但没放在心上! 杜峰提醒我要注意那小子! 我笑道有你在身边,我怕什么! 跟三大建筑公司一签约,他们很快就垫了资,项目的开发就开始了。 整个项目我分为了三大块,分别交给了三家建筑公司负责,我打的名义还是合作开发。 既然是合作开发,建筑公司本身也感觉到了一种责任,这对整个项目的完成是具有重要意义的! 道理很简单,帮别人干活和帮自家的区别! 我相信这些建筑商一定会整个项目负责的,因为这也关系到他们的切身利益! 这时候我稍稍松了一口气,整个事情还算顺利,希望一切都顺利吧!直到项目完工的那一天! 这个礼拜五下午下班前,曦儿突然出现在了我面前。 当时我正在工地上,我戴着安全帽,牛仔裤和白衬衫上全是泥土,脸上也不太干净 “你一定要现在来看我么?”我看着曦儿笑笑道。 曦儿则穿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地站在我对面,看着我直笑。 “我的顾大工程师,老实说,你有个身份啊?咯咯咯……”曦儿掩嘴直乐。 我低头拍拍身上的灰尘,笑笑道:“这是个秘密,表面上看我是个工程师,实际上,我只是个打杂的,呵呵呵。” “找我干吗?想来带义工?”我笑看着她道。 曦儿直摆手:“撤!打死我也不来这种地方!” “你不是已经来了么?”我看着她笑道。 “来找你呀!”曦儿白我一眼说。 我道:“我晓得回去的路,不会走丢的!林大小姐哎!别过来,你没戴安全帽呢!” “好吧!”曦儿顿住脚步,笑看着我说,“这次我没准备,下次来我一定戴个安全帽,可安全帽为什么是黄色的呢?” “你也可以戴个绿色的过来!”我道。 曦儿瞟我一眼说:“去死!” “来找我干吗?”我看着她道。 曦儿说:“请我吃晚饭行不行?” “好像不行,”我摸着鼻子笑笑道,“我最近太穷,喏,你看,我要盖好几栋这么大的楼,哪还有钱请你吃饭?” “小气鬼!”曦儿撇撇嘴说,“那我请你总行了吧?” “恐怕也不行,”我看着她道,“古话说,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此所谓……” “得得得,”曦儿蹙眉看着我说,“你说话越来越绕了。我只问你,到底去不去跟我吃饭?” “恐怕去不了,”我耸耸肩,看着她笑笑道,“今晚要跟几个建筑商一起吃饭,顺便聊一些事情!” “哼!你现在怎么那么忙啊?”曦儿不满得看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道:“莫非你以为盖房子跟搭积木一样简单?” “你没骗我?”曦儿看着我说。 我道:“我骗你干吗?你要有兴趣,就跟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啰!” “我才不跟你们一堆臭男人在一起呢!”曦儿说。 我笑看着她道:“那你就愿意跟我一个臭男人在一起?” “懒得回答你!”曦儿看着我说,“那你别忘了,明天要早些起铺,晚上回去把东西准备一下!” “行啦!”我笑看着她道,“不会忘的!” “那明早见了,”曦儿看着我说,“我会提早叫你起铺的,你夜里手机别关机呀!” “遵命!我的女王陛下!”我笑看着她道。 周末我们约定去西双版纳度,这事儿曦儿早就在提了! 曦儿说这是做为我对她们的补偿,因为她们上一个生日,我在乌市,没有生日礼物,也没有生日祝福,所以让我陪她们去西双版纳玩一趟,算是一种补偿了! 只是我一直忙,夕儿也很忙,前段时间滨城丽都出了那些事,我们哪有心思出去玩! 好在滨城丽都的事算告一段落,天地房产的第一个项目也已经正式施工,形势似乎一片大好! 我就答应这个明天跟她们飞西双版纳度周末! 夕儿最近也比较紧张,我该带她出去散散心。不要小看旅行这件事,当一个人感觉疲惫的时候,去作一次短期旅行是非常必要的。陌生的环境,陌生的风景,陌生的面孔,陌生的空气,这会让一个身心放松下来,这是一个调整。 就像我去乌市一样,我觉得在乌市的一年,对我而言,是一个心理缓冲期,在那一年里,我调整了我的心态,也思考了一些问题。 在青儿离世时,我一方面过分自责与愧疚,一方面又对爱情产生了置疑。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今后的人生,不知今后该如何面对情感世界。 但等我从乌市回来之后,我的人生观和爱情观都发生了改变,或者说都得到了修正。 青儿的死,我感到痛心疾首,可那毕竟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人生病死,人之常态,我如何改变得了?我自责与愧疚的是,我当初没有花时间去了解真相,轻易相信了青儿表面上的绝情! 我不该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离开了她,我应该发现真相,陪在她身边,陪她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 这是我深深自责与愧疚的原因之所在! 关于爱情,是经不起怀疑的。我不该怀疑夕儿对我的爱,就像当初我不该怀疑青儿对我的爱一样!我很喜欢那句话,“要爱情深爱”,既然爱了,就深爱,不要怀疑,因为爱情经不起怀疑。 就算最终受伤的那个人是自己,因为你曾经深爱过,最后也不会留下遗憾。如果因为误解而分开,这事儿恐怕会遗憾终生了。爱情这事儿,有个美好的结局自然最好,如果注定得不到那个美好结局,拥有的过程也足以刻骨铭心了。 相反,因为怀疑而葬送了一段感情,因为怀疑而破坏了一段原本可以更美好的感情,那绝对是一个错误! 要相信你所爱的人,你爱她,就要选择相信她。不应该怀疑她,更不应该因为一点误会就置疑这份难能可贵的爱! 与其说你是在怀疑对方,不如说你是在怀疑自己!爱她是你的选择,你怀疑这份爱,等同于怀疑你自己的选择! 另外,我深深地意识到,爱情不是简单的山盟海誓,不是简单的卿卿我我,也不是简单的朝朝暮暮! 爱情,是一种持续而深沉的情感! 早上在五一广场雕塑下见面,第一眼看见林氏姐妹,还以为是看见两个热爱户外运动的双胞胎呢!从远处看,她们是挺相像的,一样的身高,一样的发型,都扎起来了乌黑油亮的马尾。 从远处不细看,还真分不清楚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呢!只能从体形上去分辨,夕儿身材要不曦儿更丰腴一些,曦儿更显苗条。 当然,她们都一样算是非常苗条的可人儿了! 夕儿穿黑色束腰防水登山服,曦儿穿浅蓝色登山服,背不同颜色的登山包,着不同颜色的登山鞋,只有下身的蓝色紧身牛仔裤是一样的样式与颜色。 有人说女人穿睡裙才是最性感的,这话拿到室内恐怕是这样的,在室外,或许有人觉得穿超短裙是最性感的!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别偷懒 或许很多人是这么认为的,但我的看法有所不同,我认为穿超短太露,如果太露了,遐想的空间就小了。女人还是穿紧身牛仔裤更性感,更能给人遐想,那才叫无限遐想! 这么说吧,女孩穿紧身牛仔裤,的确是最得体且又最性感的方式了! 看她们是有备而来啊,相对于他们的装束,我显然是out了! 依然是白衬衫,依然是牛仔裤,依然是挎包,依然是平素那种休闲舒适的穿着。 琴姐曾经夸我穿西服其实别有一番魅力!那是有一次我和她去参加一个民政局举办的赈灾爬梯时,她给我买的一套白色礼服。 或许琴姐没有故意要恭维我,或许我穿西服也挺有“伟岸”之感的,但我还是不喜欢穿西服,貌似我不喜欢太正统的着装,一如我不喜欢太正统的生活 休闲舒适,才我对生活最高的追求吧! 一见我,曦儿就虚弱了,把登山包甩给了我。 “哎!别想偷懒!跟美女们出去旅行,男人要及时献上他们的殷勤!”曦儿看着我说。 我道:“好的!林大小姐!我很高兴为你效劳!” “这才像话嘛!”曦儿拍拍双手,嬉笑地看着我说。 夕儿嗔了她妹一眼说:“懒鬼!你别让阳阳太累!” “太累?”曦儿蹙眉看着她姐说,“我们搭出租车到机场,然后上飞机,下飞机再搭出租车去西双版纳,能把我们的男士累到哪里去?姐,你心疼我们阳阳是吧?” “走啦!废话真多!”夕儿白了曦儿一眼说。 曦儿朝我伸出手说:“哎!姓顾的!别怪本小姐不体谅你,把你的挎包给我了!” “不用了。总共也没多沉。”我看着她笑笑道。 曦儿伸手去扯我的挎包,笑嘻嘻地说:“来嘛!小羊羊!把你的挎包给我嘛!好不好嘛!” 我的娘亲耶!我鸡皮疙瘩掉一地好吧! 我们早上九点上飞机,十一点就到昆明了。 滨海没有直达景洪市的航班,只能从昆明转。 正好可以去吃中午饭,吃了中午饭乘飞机到景洪市。 从景洪市再到西双版纳就不远了。 其实我很想从昆明坐汽车去西双版纳的,车费每人两百多倒不算什么,只是太远了,据说要坐十多个小时,时间上我们搞不赢! 但坐汽车会经过玉溪,对广大烟民而言,玉溪绝对不是一个陌生之所。如果从昆明出发沿高速公路大约八十多公里一个小时的车程就到玉溪了,玉溪市因粮食高产,烟叶质地优良而享有“滇中粮仓”、“云烟之乡”美誉! 玉溪卷烟厂跃居亚洲最大的卷烟企业! 玉溪的澄江抚仙湖、星云湖、杞麓湖和阳宗海,素有“车水捕鱼、铜锅煮鱼”的神奇鱼文化! 我们仨商议把时间飞成两段,一段留在西双版纳的各大景点,一段时间留给我们去徒步。也就是说礼拜六下午和晚上我们去逛西双版纳的各个景点,礼拜天上午我们去徒步。 下午我们回到景洪市,搭飞机到昆明,再由昆明搭飞机回到滨海城。 这在时间那排上的确够紧,但没办法,我们礼拜一必须回到工作岗位上各就各位。 这样一来,西双版纳的各大景点,我们不可能全部光顾,这里的景点之多,别说用半天了,用一个礼拜你都逛不完!我们准备下午去几个景点,主要去傣族园和勐泐大佛寺去逛逛,晚上去夜宵,和欣赏傣族舞蹈! 西双版纳还盛产橡胶,是全国第二大胶区,另外还盛产大米、多种热带水果和砂仁等珍贵药材,是名副其实的“植物王国”! 到版纳旅游,有时会看到美丽的孔雀、白鹇、犀鸟在林中飞翔;有时会看到大象在公路上漫步;有时会看到羚羊、野鹿、野兔在奔跑…… 夕儿这是第三次来西双版纳了,但曦儿和我却是头一次,我们都被这里浓郁的异域风情所陶醉了。 这里可真美啊!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美丽的地方!早知如此,我们应该以前就来啊! 我们一边游玩,一边吃水果,西双版纳是名副其实水果王国,一点也不逊色于乌市。 香蕉、菠萝既便宜又好吃,香蕉比平常的要鲜脆,吃在嘴里很爽口,菠萝也没有涩味。 晚上我们去夜市吃宵夜,西双版纳以傣族聚居为主,所以傣味风情的佳肴不可不尝,傣族烧烤是个很好的选择,无论大街小巷边,都可花八九块钱买上二三十串,再来一筒香竹饭,一边吃一边看街上风情万种的傣家女子,实在享受。 “傣家风味城”坐落在澜沧江畔的大曼么傣族寨子,这里是真正的傣族村寨,有丰富的傣族佳肴。还有岩三傣味餐厅,味道很正宗。僾尼味有阿卡寨,还有泰国风味餐厅财春青,缅甸风味的耶德纳。傣味很特别,总要加入香茅草、香料、辣椒、芫荽等许多调料,因此酸、苦、辣、怪是傣味最大的特色。 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身着漂亮筒裙的傣族少女,我就在想为什么少数民族的女子总是那么漂亮呢! 傣族女孩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柔美,甚至柔到走路的形态都像在跳舞。柔、静、美是她们在我脑海中的总体印象。她们似乎都是挽发髻,穿着筒裙和紧身衣。西双版纳地区女子通常都挽着发髻,穿着无纹紧身上衣,五色平行纹的织锦布筒裙。据说她们个个性情温柔,能歌善舞。 “喂!乱看什么呢?”曦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语带警告的意味。 我慌忙把目光从街上那些身材曼妙皮肤细腻略黑的傣族少女的腰身上扯回来,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没、没什么,我在想事情呢!” “想什么?”曦儿蹙眉盯着我,语带质问的意味。 我笑笑道:“我在想我们应该四月份来这里就好了。” “为什么?”夕儿带着微笑看着我问。 我道:“因为我们能赶上傣族的泼水节呀。我在飞机上看到旅游手册说傣族是个爱水的民族,这是个与水有缘的民族,称为水的民族。民谚说‘泡沫跟着波浪漂,傣家跟着流水走’。傣族心目中的水,是孕育万物的乳汁,是生命的血源。傣族创世史诗《巴塔麻嘎捧尚罗》中讲到,开天辟地的英叭天神,就是用水混合其他物质造成了地球。是水形成地,水是万物之源!” “没错,”夕儿笑着接话说,“傣族人认为,水是圣洁、吉祥的象征,能祛邪除魔,让人一生平安,谁的身上越湿谁就越幸运!” “所以傣族女孩都长得那么水灵灵的!” 我刚想说这话,又怕夕儿非难我,只好把这话憋了下去,说出口的话却是: “我个人对傣族的泼水节、孔雀舞、竹楼以及傣族的音乐很感兴趣,傣族的音乐较为普遍的有吹奏乐器“毕”,弹拨乐器“玎”以及打击乐器鼓、钹、铓锣等月,还有葫芦,《光下的凤尾竹》这首音乐我就很是喜欢!” …… 第二天上午,我整装待发,准备沿着西双版纳热带雨林去徒步。 到处都是不知名的热带植物,到处都是不知名的热带花草,到处都是不知名的热带村落,傣族的竹制吊脚楼。 起初还能碰到一些当地的傣族居民,看见他们在椰子林劳作,越往深处越不见人烟,只有鸟语,各种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鸟语声。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我想就是这种感觉。 在离最近的村落很远的地方,我们又远远地看见一栋吊脚楼,我们原以为这雨林深处不会再有吊脚楼了。 走到边上,才知道是一处养蜂场,到处都是密封在嗡嗡嘤嘤地忙碌,辛勤的劳作。 我们担心被密封蛰了,所以没有从养蜂场经过,而是绕过了养蜂场继续前行,一路上能见度很低,不是指空气,而是指热带植物藤蔓,前方的路几乎靠我们披荆斩棘才能通过。 不过一路上,我们的辛苦也有回报,那就是我们见到了很多普通游客见不到的东西,比如奇异的树木,奇异的动物,以及奇异的花朵。 我们看见了一株特别庞大的花,那花朵是红色的,是那种极明艳的红色,有点像胭脂的颜色。 我们都好奇地奔过去围观,发表议论。 “这花真漂亮啊!”曦儿惊叫起来,举起相机就咔嚓咔嚓拍起来。 拍完了,还要伸手去摘花。 夕儿赶紧拉住了她,警告她说:“别碰!这花儿可能有毒!” “很像食人花哦!”我附和道,看着那盛开的硕大的花瓣。 夕儿摇头说:“我也没见过这种话,这热带雨林的植物成千上万种,只有植物学家才能记住那么多花名!” “还是不碰为好,”我看着曦儿道,“越是鲜艳的东西越是危险!” “这话怎么说?”曦儿扭头看着我,眨巴着眼睛问。 我看着她笑了一下道:“这几乎就是大自然的规律。你想啊!有毒的花绝对要比无毒的花要鲜艳!这就像有毒的蛇绝对会比无毒的蛇颜色要鲜艳!蜘蛛也一样!除了动物,人也一样,你看夜店里那些妖冶的女人,特别鲜艳,但她们可不是好惹的!有些妖冶的女人会给男人带来背运!” “为什么会这样?”曦儿看着我问。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她中毒了 夕儿替我解答了:“道理很简单,外表鲜艳的生物都带有猎取性,甚至是攻击性!如果不猎取什么,他们就没必要把自己装扮得那么鲜艳,这是一种引诱猎物上钩的策略!” “夜店里有些风尘女子也是这样,把自己装扮得妖冶无比,只是在猎取目标。两家妇女则不会这样,她们与世无争,没有太强烈的欲念,自然就没必要像风尘女子那样打扮自己了。”我笑着附和道。 “也是喔。”曦儿撅嘴咕哝了一句说。 人与大自然是相互统一的。 古代那么多科学是怎么得出结论的?比如数学,比如天文,比如四大发明,究其根源,中国一点也不比别的国家落后。那我们的先人们是如何得出科学结论的?中医毫无科学根据,却为中国几千年的先人们的健康提供了保证,他们又是凭什么?他们的诊疗方式又是如何得来的? 这就涉及到先人们研究科学的重要方式,那就是关照天地。关照天地万物,也就是关照了人事!古人们的聪明才智不必现在的人差。先人们更善于思考! 这里面的学问太大了。对古代科技文化略有所知的人,都会明白这个道理。 一提到蛇,我就不觉有些害怕,想起它们蠕动的样子,我就头皮就有些发麻! 而且现在是热带雨林,爬行动物肯定多不胜数,说不定突然窜出一条毒蛇从我们脚背上游过去…… 但奇怪的是,林氏姐妹在这方面看似比我勇敢!难道她们一点都不担心热带那些毒蛇么? 好吧!或许是我自己吓自己了!我们都穿着牛仔裤,穿着厚厚的登山鞋,即使有毒蛇在我们脚上或腿上狠咬一口,估计也没多大问题! 那如果它们从树上游下来,在我们脖子上来一口呢? 特么人千万不要吓自己!人要想吓自己,那程度一定非常重! 好在我们一路上,并没有遇到蛇,或者说我们遇到了很多蛇,只是我们没看见它们,而它们却躲在暗处窥视着我们,如果我们不慎越过界限,它们就会出其不意地朝我们来那么一下! 它们有可能藏在草丛里歇凉,也许藏着繁茂的树枝上晒鳞片,有可能把自己伪装成周围色,而我们看不出来,或许以为那只是一根奇形怪状的树枝。 好在我没看到它们,所以心里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但我们还是遇到了危险,是曦儿。 不是被蛇咬,也不是遇到了蜈蚣和黄蜂,而是被一只毒蝎子给蜇了!是一只很大的颜色艳丽的蝎子! 我虽然不知道它属于哪个品种,但只要看它那颜色就知道是带毒的了! 它可能在灌木的枝条上歇息,我们的到来扰乱它的宁静,于是恼羞成怒的它照曦儿的大腿上就是那么一下! 毒针竟然穿透了牛仔裤,直达肌肤!突然袭击了人类,然后迅速溜走了! 曦儿几乎是尖叫起来的,然后就捂住左侧的大腿蹲下去了! 原以为隔着牛仔裤,即使毒针刺进了肌肤,也只会有少量的毒液进入血循环。 但我想错了,很快就出现了头晕,眩晕,恶心呕吐,烦躁不安,满脸是汗,身子还有轻微的抽搐。 我意识到她中毒了! 蝎尾有一尖锐的钩和毒腺,可喷射神经毒素和溶血毒素。神经毒素一旦经血循环在体内扩散开来,就会出现一些列神经症状,比如烦躁不安,溶血毒素可以造成鼻、胃和胃肠出血,严重者可导致口和舌肌强直,呼吸困难,心跳减慢或加速,甚至是当场昏迷。 我赶紧把她抱到阴凉处,让她平躺下,我让夕儿安抚她烦躁的情绪,并喂水给她喝。 如果这是在城里就好应付了,送到医院,给予蛇药片,或者注射抗蝎毒血清,必要时使用激素治疗。医院还有呼吸机,如果出现呼吸衰竭可以上呼吸机维持呼吸,不至于活活被自己憋死! 但这是在这热带雨林的深处,等我们把曦儿送出去,估计蝎毒早已扩散全身,扩散到心脏了! 我知道我必须采取急救措施。 “有剪刀么?刀子也行?”我奔到曦儿左腿边,抬头看着夕儿问。 “有!”夕儿从登山包里拿出一把多功能小瑞士军刀递给我。 我打开剪刀,捏起曦儿大腿上的牛仔裤,用剪刀剪破了,然后剪了一个“u”形,暴露出雪白肌肤。 我的天啊!那里简直惨不忍睹! 被毒蝎蛰伤的肌肤已经红肿,还起了水泡,还有出血点,手搭在蛰伤周围皮肤上,感觉皮肤已经发烫。 这只毒蝎子不是一般的毒啊!真想捉住它泡酒喝! 我看见了伤口正中的那根细如发的毒刺。 这时候夕儿已经从登山包里拿出了那只小药盒,打开摊在我的面前。 我伸手拿起一卷医用纱布,扯开一段,用剪刀剪了个缺口,然后一下撕开了。 用纱布把曦儿的大腿根扎住了,防止毒液回流,一旦毒液扩散到全身,尤其扩散到心脏那后果不堪设想。 同时我吩咐夕儿把曦儿的上半身抬起来,给血液回流造成阻力。 “给我一瓶矿泉水”我对夕儿道。 局部消毒后,我用手中的刀片切开了刺伤处皮肤。 曦儿面色发白,满脸冷汗,神智已经不清。 我揭开矿泉水瓶盖,用矿泉水冲洗伤口的血水。 冲净后,我双膝跪地,俯身,用嘴对着伤口处用力吸,吸了一口吐掉,用矿泉水漱口,再吸再漱口,如此往复,直到我觉得差不多了,才拿医用纱布卷撕下一段,折叠成一个正方形,用酒精淋湿,覆盖在伤处。 “等等!”我抬头对夕儿道,“我去找点草药!” 我扭头跑出去,在周围找了许久,才找见了两种草药,一种是“鱼腥草”,一种“白花蛇舌草”。 我把叶子捋下来,搁进嘴里咀嚼起来,等我回到曦儿身边时,嘴里的草药已经被咀嚼得泥沫状,我吐在手里,揭开曦儿腿上的酒精纱布,把那草药覆在她伤口处,再把酒精纱布覆盖其上,再用医用纱布卷把伤口缠裹起来,最后松开了捆扎在大腿根的纱布。 这个不能捆扎的太久,已防造成血脉阻滞,严重会造成下肢坏死!不能捆绑得太紧,以阻断静脉血液回流即可,一般都是二十分钟要松开一次! 夕儿坐在她妹身手,紧紧抱住面前颤抖的身子,一边拿起毛巾给她脸上的汗。 “哎!都怪我!不该一时兴起来这里徒步。”夕儿自责地说。 我看着她道:“别难过。没事的。我想经过这种处理,曦儿的中毒症状应该会得到缓解了。” 果不其然,曦儿的中毒症状慢慢得到了缓解,脸色逐渐恢复了过来。 我让夕儿不停地喂矿泉水跟她喝,几乎把我们所拥有的矿泉水全部喂给她喝了。很快她就频频地跑到树丛里去小解,夕儿搀扶着她去,一个曦儿害怕再被什么毒蝎子蛰了,二个担心她还没完全恢复,会再次晕倒过去。 多喝水多小解,稀释毒液,排出毒液,这也是中毒疗法之一。不管中了什么毒,这都是最常用的辅助疗法之一。 现在的情况下,肯定不能再往前走了,只能往回走。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了最近的一个傣族村落。 我们来的时候只走了半个多小时,回去的时候用了一个多小时,主要是曦儿还没完全恢复,我和夕儿一路搀扶着她往回走。 我看最好还是在这个村落里找户人家过夜算了,曦儿这种情况不宜远行,她需要卧铺休息。 我们就近走到傣族村落的一户人家楼下。 傣家人的住房一般为竹楼或木楼,现在有一些条件好的也换成了钢筋混凝土的,样子是二层小别墅样式。我们去的这家是木楼,整个楼房结构均是卯榫结构,所有的柱子都是直接放在一个石头墩子上,木料都经过了防腐处理。理整个结构非常科学牢固。 傣族人们都很友善,见我和夕儿搀扶着一个病人,赶紧上前帮忙。 把我们引进家门口,沿楼梯上到楼上。 傣族人居住的竹楼是一种干栏式建筑。竹楼近似方形,以数十根大竹子支撑,悬空铺楼板;房顶用茅草排覆盖,竹墙缝隙很大,既通风又透光,楼顶两面的坡度很大,呈“a”字形。竹楼分两层,楼上住人,楼下饲养牲畜,堆放杂物,也是舂米、织布的地方。 傣族男子一般上穿无领对襟袖衫,下穿长管裤,以白布或蓝布包头。傣族妇女的服饰各地有较大差异,但基本上都以束发、筒裙和短衫为共同特征。筒裙长到脚面,衣衫紧而短,下摆仅及腰际,袖子却又长又窄。 值得一提的是傣族女子的传统服装,十分能凸显女性身体之美,可见设计这服装的傣族老祖宗很有审美情趣喔。 这是一个三口之家,夫妇俩和一个女儿。女儿名叫小倩,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儿生得十分秀丽,双眸多情而又明亮。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傣族少女 小倩见到陌生人很害羞,躲躲藏藏的,却又带着十分的好奇心,处处窥视着我们。 她的牙齿已经染成了紫色,很显然已经举行过成年礼了。 傣族女子的成年礼,以染齿为主要内容。女子到15岁时,便三五相约,结伴染齿,表明自己已跨入了青年的门坎。 染齿是过去傣族姑娘结婚前必须做的一件事,她们认为牙齿越黑越美,就越能讨得小伙子的欢心。 傣族妇女未婚和已婚在发型和服饰上还是有所区别的,已婚的妇女头发一般是规规矩矩地盘起来的,未婚的少女头发花样比较多,一般不会全部盘起来,服饰也比较明丽,样式比较多。 我们决定在这户傣族人家的家里过夜,虽然现在才是午后。 没办法,我们只能推延一天回滨海了。 搀扶着曦儿在铺上安顿好之后,我和夕儿来到村落里散步。 这里环境真美,有热带雨林,有河流小溪,河边丛生着茂盛的凤尾竹。 在路上行走的傣族少女似乎个个身段曼妙,容颜秀丽。 这真叫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啊! 村落的大道两侧的油棕树随风摇曳,椰子树和槟榔树亭亭玉立,使宁静的边陲县城格外妩媚秀气。凤尾竹下的傣家竹楼里走出穿着紧身上衣和筒裙的傣族少女,如孔雀般瑰丽,婀娜多姿! 偶尔也哈尼族的妇女,背着竹篓,嚼着槟榔,穿着深蓝色的上衣和短裙。其头饰、耳垂、颈环、胸饰、脚饰,布满了全身;赤橙黄蓝,黑白金银,在蓝黑色的基调上构成了一幅色彩斑斓,对比强烈的图案…… 夕儿对傣族的习俗比较了解,她来过很多次了。 夕儿告诉我像这样的傣族村寨在云南西双版纳还有很多,至今在村寨里仍然保持着这样的风俗,大家都遵循着千百年来的“规矩”和谐的生活着。 夕儿还告诉我傣族是个十分友善的少数民族,不过在傣族人家里做客,还是有一些禁忌的。 首先进门要脱鞋;然后不能拍照;还有不能进卧室;最后客人留宿时脚的朝向还有规定。进门脱鞋,无话可说,毕竟人家是木地板,穿鞋也许会弄脏。 傣家楼上客厅中有三根柱子,两根是卧室与客厅并排分开的,一根是火塘旁边的。卧室中的两根,靠外的一根叫“吉祥柱”可以靠着休息,靠里的一根是人死后用的,称为“升天柱”,家中的人死了,家人把死去的人靠在这根柱子上沐浴、穿衣、裹尸体,等候火葬。火塘边的一根是绝对不许靠的,那是傣家的顶天柱,若靠了柱子意味着不尊重主人。 傣家住宅,都习惯住在楼上,而楼上卧室只有一块隔板与客厅相分,卧室中没有隔板分成小间,几代人都住在里面,是用蚊帐分开,中间有一定间隔,分门进出。幔帐的颜色还有规定,小孩和未娶的姑娘用白色,年轻夫妇用红色,老年人用黑色。傣族人接待客人时很可能叫他们留宿,客人要睡在客厅,客人睡觉时脚要朝向门口,意思是将来要走出去的;要嫁进来的“猫”们的脚是要朝向卧室的,因为将来要走进去。 夕儿还告诉我傣族是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天下。这跟我们汉族不一样,汉族向来重男轻女,而在傣族,女人叫“哨哆哩”,男人叫“猫哆哩”,老年女性叫“咪桃”,老年男子叫“波桃”,女孩叫“小龙英”,男孩叫“小龙仔”。 傣族人喜欢生女孩,倒也不是讨厌男孩,只是因为男孩八岁要送到寺庙出家当和尚,在寺庙里男孩们一起做工,一起学习各种知识。 男孩到十八岁可以还俗,但不能回家,如果看中了那家的姑娘,要在她家干苦力三年,第一年要砍够三年用的柴,第二年要割橡胶,第三年要和老银匠学打银器,一是学习技术,二是凭自己的手艺亲手打制送给心爱的“哨哆哩”的银饰,才能正式嫁进女家。所以在云南十八怪中有一怪就是:和尚可以谈恋爱。有趣的是,这里是女的娶男的,男人的嫁妆也不是被子、金银,而是三百棵橡胶树。当男人正式嫁进女家时,要送给女人三件银器:银手环、银碗和银腰带。据说送给妻子的银腰带越宽,说明“猫”的能力越强! 汉族一个村寨里最高的官是村长、书记等,而傣家村寨最高的官是妇女主任。如果在村寨里看到一位“咪桃”的银腰带有一柞宽,那他就是妇女主任。 从以上风俗可以看出,傣家的家中女人是一家之主,云南确实是女人的天堂! 我们散步回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傣族少女小倩已经来接我们回家吃饭。 曦儿睡了一觉起来,气色好多了,也能说能笑了。 这顿饭很有特色,典型的傣族农家饭,跟我们在西双版纳城里吃的又不太一样。 我听夕儿说旅游性质浓厚的傣族村落,在吃饭的时候少女们会围着客人载歌载舞,还轮流喂客人吃饭。 这简直是人间天堂! 吃晚饭,我起身在客厅里踱步,很是好奇傣族人家的卧室是什么样的,一家人怎么睡在一间卧室里的呢? 夕儿似乎洞察了我的心思,赶紧起身拉住我。 此时,天色将晚。 但我得到了小倩和她邻居家几个少女们一个让我目瞪口呆的邀请! 她们居然邀请我们一起去洗澡! 原来在村口有一湾天然温泉,四季恒温,长流不息。 村子里的男男女女每天都要去洗数次,而且是男女混浴,这已经成了当地的风俗。 我们做为尊贵的客人,自然受到了邀请。 夕儿说自先辈时,傣族人民的居住劳作、繁衍生息都是紧邻江河的。而泼水节就是傣族最富民族特色的一个节日。在这一天里,人们要拜佛,姑娘们用漂着鲜花的清水为佛洗尘,然后彼此泼水嬉戏,相互祝愿。 傣家人非常爱清洁,讲卫生,每到夏日黄昏,傣族妇女在河边洗浴洗衣。 天边漫天晚霞,几位容颜秀丽的少女嬉笑着领着我和林氏姐妹前往温泉。 一步步走下山坡,山谷里的风夹着瀑布飞溅起的水花,迎面而来,真让人惬意。来到谷底,走近一看,让人目瞪口呆:这是一个男女共浴的温泉。 在这里男女赤身露体共浴一池无须设防,中间没有任何障碍物相隔。洗温泉浴本是件屡见不鲜之事,但男女共浴一池则十分少见。沐浴在大自然的怀抱里,顽皮孩子像池中鱼儿串来串去,青年男女或三五成群,边浴边拉着家常,或软绵绵地把身心浸泡在水中,一定是十分的惬意吧! 在温泉边上,有一处专门换衣服的地方,其实就是一长绺木篱,女孩儿脱去了窄衫筒裙,搭在木篱上,换上了薄纱洗浴群,又巧妙得脱去胸罩。 不一刻功夫,那木篱上搭满了花花绿绿的服饰了,简直让人想入非非了。 然后她们嬉笑着拉着我和林氏姐妹,林氏姐妹只好脱去了长裤长衫,穿着内衣内裤,而我则只穿了一条四角内裤,我还是不能像那些傣族男人一样完全赤身着,我终究无法脱去文明的外套啊! 在这里泡温泉是不需要香皂、洗涤剂的,水中有机矿物质有天然的清洁作用。正是这种身心的完全放松,水中补给充足的营养,给人予美妙的享受,而对于身患疾病的人则起到了良好的治疗作用。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做个傣族男人!傣族男人们真是艳福不浅啊! 曦儿好了伤疤忘了痛,有开始造次了。 “阳阳!我警告你!”她撅嘴盯着我说,“不许乱看!” 说着挥臂朝我泼过来一片水花。 我知道她所指为何,她是不准我看那些正在沐浴的傣族少女,虽然她们还是穿着沐浴时穿的裹胸薄纱宽大长裙,但漫天的晚霞投射过来,隐约可见那美妙的酮体,那裹胸薄裙里可是什么都没穿呢! 我抬手抹了一把脸的水,摸着鼻子看着她讪讪一笑道:“林大小姐!你的思想真复杂!你要学学这些傣族少女,她们可不会想到那么龌蹉的事情呢!” “你敢再说!”曦儿对我怒目而视。 我只好摆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呵呵。” 我扭头问正侵泡在水中的夕儿道:“为什么不能进主人家的卧室?” “你要是进去,你就惨了,”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你要是进了主人家的卧室,我看你就别想再回滨海了。” “怎么说?”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问道。 夕儿告诉我说主人的卧室是不容外人窥看的,傣族的习俗是,若主人发现外人窥看主人的卧室,男人就要做主人的上门女婿,或到主人家做三年苦工,即使是女客人也要到主人家服役三年。因此,游客无论到傣家参观或做客,千万不要因神秘感而窥看主人的卧室。 “这样啊!竟有这种好事!下辈子我一定做个傣族男人!那样根本就不愁找不到漂亮老婆了!哈哈哈!” 这是我心里面想的,打死我也不敢说,否则林氏姐妹会把我当场淹死的! 第一千零五十章少女戏水图 “所以说,”夕儿看着我说,“去少数民族家里做客,一定要事先了解一些当地习俗。不要进主人的卧室,就像不可乱动傣族人家铺边的‘圣水瓶’。” 在我看来,傣族真正是一个潇洒浪漫的民族!傣族少女们通常都是容貌秀丽、身材窈窕、性格活泼。每天劳作完毕,傣族少女们便迎着晚霞,走下竹楼,卖出竹林,来到清澈的河水变,以独特而熟练的方式脱去漂亮的孔雀服,穿上沐浴专用的薄纱筒裙,轻轻走向河中,时而垂头梳洗秀发,时而拂水湿润面颊,时而沉睡浸泡酮体,时而水中挥臂常有,时而还嬉笑打水仗。 这真可谓一副诱人的少女戏水图啊! “阳阳,姐,”曦儿游过来,兴奋地看着我们说,“我有一个绝妙的主意!” “什么主意?”夕儿笑看着她问。 曦儿双目放光地看着我们说:“准确地说,西双版纳刺激了我的灵感,我已经诞生了一个新的时装世界计划!” “什么计划?”我看着她道。 曦儿信心百倍地说:“具体我还没想好,不过傣族少女的服饰刺激了我的设计灵感!你看她们穿的服饰,既漂亮,又简单,还那么性感!所以今年的夏装,我一定会汲取傣族服饰的元素!” 这倒是!傣族的先民们无形中设计了出了最时尚的民族传统服饰!如今大都市流行的紧而短的上衫,不就是傣族少女们那紧身上衫的翻版么?如今流行的包臀裙,不就是傣族少女们身上筒裙的翻版么?国际t台上流行的露脐装算什么,我们傣族少女们一千年前就已经流行啦! 这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当我抬眼看向那群嬉水的傣族少女们时,我惊呆了! 她们已经开始真正裸浴了! 傣族少女们都已经把身上的浴衣脱了下来,她们很从容地面对众人的目光。 这与不知廉耻毫无关联,因为这是当地的习俗,这有点像日本的风俗。在她们的观念中,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当地的男人也不会产生什么龌龊的想法,他们都习以为常了。 一切观念都是树立起来的。我们以裸露为耻,这只是一种观念,如果我们自先民们开始就不认为妇女裸露是一种羞耻的话,也没有我们今天这种牢固的传统观念了。 就像非洲妇女,她们总是裸露着上身,或许她们认为人和大自然是一致的,把自己的身体裸露在外,就是跟大自然和谐相处。 而且,连我这个所谓的文明人,此刻面对此种情景,心中也并无过多杂念,只是觉得很健康很美好。傣族人们勤劳,有些傣族少女的肤色带一种健康的黑色,那是太阳照射所致。 怎么说呢?我的精神在这里得到了一次净化!这里纯朴的民风,他们健康积极的生活方式,他们对平凡生活充满了热情。这是值得我们这帮生活在大都市里的人们学习的。 离开西双版纳时,我对林氏姐妹说,我一定还会来这里! “你休想!”曦儿拿眼瞪我说。 我愣看着她道:“干吗那么凶?” “你自己心里清楚!”曦儿瞪视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道:“怎么啦?”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还想来?”曦儿瞪着我说。 我道:“这里有一种魅力,我也说不上,反正这种美丽吸引着我!” “我看是那些傣族美女吸引着你吧!”曦儿瞪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道:“我承认傣族少女真地很美,不过,我只是一种欣赏的目光,并无其它想法……” “是么?”曦儿别过脸去,“谁知道呢?” 我看着她道:“喂!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知道昨晚在温泉里,是谁一直盯着那些傣族少女沐浴呢!”曦儿语带风凉地说。 我恼了,我道:“看看犯罪么?我头一次见那场面,忍不住就看了……” “过瘾吧?”曦儿扭头瞪视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道:“不能用‘过瘾’这个词吧?不过的确是很美好嘛!” “美好?”曦儿“切”了一声说,“我看是满足了你龌龊的窥看欲了吧?” “喂!曦儿!你是不是被蝎毒把脑子烧坏了?”我皱眉看着她大声道。 曦儿不甘示弱,盯着我说:“你还敢说!昨天在雨林中非礼我!你还敢提?” “有没有搞错?我怎么非礼你了?”我皱眉看着她道。 她说:“你心里最清楚!” 我道:“我不清楚!” “你干吗用嘴巴对着我的大腿吸来吸去的?我问你,你居心何在?”她说,把脸别过去,看向飞机舷窗之外。 特么我要是不跟你用嘴吸毒,你说不定已经中毒了! 我怒视着她的侧脸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骂谁是狗?”曦儿扑上来,揪住我质问道。 我迎视着她的目光道:“骂谁谁心里清楚!你知不知道用嘴吸毒也会中毒的?我是冒着自己中毒的危险给你吸毒的呢!不懂感恩,还挑刺!” “多动听啊!我看你是趁机占便宜吧!”曦儿蹙眉盯着我说。 夕儿坐在我们对面,她看不过去了。 “好了好了,”她伸手制止我们说,“你们俩又开始了!你们俩在一起就要斗嘴!真拿你们没办法!谁再多说一句,我就把谁丢出飞机去!” 曦儿这才松开了我的衣领,我们怒视着对方,各自哼了一声,都把脸扭开了。 其实我知道曦儿哪根经搭错了,她是一直在气昨天傍晚在温泉我多看了那些傣族女,而忽视了她的存在。如果我把注意力集中在身着三点式的她身上,对她姣好的身材赞美一番,她就不会这样了! 女人吃起醋来,真是凶猛! 我们回到滨海第一天就遇到了一件大事,张氏建材有限公司突然对外宣布跟林家断绝关系!这是张天瑜的父亲亲自对媒体宣称的!直接导火索就是曦儿正式跟张天瑜宣布一刀两断! 这事儿就发生在我们的云南之行前几天,那天曦儿约了张天瑜,正式告诉他他们不可能会在一起!在这之前的一年时间里,曦儿之所以没有对张天瑜说这话,是因为张家和林家签订的那份合作协议。 可以说滨城丽都和翠云山庄最后的施工和装修材料,全部来自张氏公司,而且是以极低的成本价格提供给林家的!在那份合作协议中,张董事长和林啸天约定张氏集团只能以这种最低价向林家提供建材,而不能以同样的低价出售建材给肖氏和欧式。 这是林啸天的一种打压竞争对手的商业策略,而张氏之所以答应这么做,是因为林啸天许诺张天瑜和曦儿的婚事! 现在滨城丽都和翠云山庄都已开盘销售,而且销售势头火爆!但这个时候曦儿突然断绝了跟张天瑜的关系,这让张天瑜的老子大动肝火,认为林家这是出尔反尔,过河拆桥! 当然,这些内情都是事后曦儿告诉我的,当时我还并不知情。 我没有看报和收听电视新闻的习惯,所以不得而知。 我恰巧遇上这事儿,是因为从工地回来路过旭光大厦楼下时,想上丽人服饰看看琴姐,我从云南回来买了一份当地的特产给琴姐做礼物。最近我太忙,没有时间专程去她家给她送去,今天路过此地,正好给她送上去吧! 那礼物我一直搁在越野车的后备箱里,但一直找不到时间去一趟琴姐的家里。 我让阿虎和杜峰在楼下等我一下,我拿上礼品盒,径直走进了旭光大厦的大厅。 好久没来这里了。 想起我初到滨海在丽人服饰上班时,在这里走进走出,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几年已经过去了。 我乘电梯上到丽人服饰,电梯门刚打开一条缝儿,我就听见丽人服饰门口传来吵闹声。 我愣了一下,赶紧奔出电梯,见丽人服饰门口被男男女女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的举着麦克风,有的抗着摄像机,像是电视台和各大报纸的记者。 我更愣了,这怎么回事? 我拿住离我最近一个记者穿戴的人问,他告诉我说他们来这里就林家和张家的关系进行采访,以核实张家昨天对媒体发表的声明是否属实,以及做为当事人的曦儿对此事持什么态度。 谁知曦儿态度傲慢,不仅对新闻媒体爆粗口,还抢了一位女记者手中的麦克风丢在地上用高跟鞋踩个稀巴烂,这还不算完,她还指使安保人员砸烂了一家电视台的摄像机,打伤了几个记者。 曦儿的态度激怒了新闻人,这些新闻人跟安保人员对峙,今天誓要把曦儿拉出来曝光! 听到这里,我心想这个臭脾气的家伙!不愿面对媒体,你不躲在办公室别出来不就行了,干吗非要激怒这些媒体呢? 正在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时,人群前面吵得更凶了! 只见丽人服饰身穿制服的安保人员手持警棍开路,准备护送曦儿离开公司。 几个挨了警官的男记者带头跟安保人员厮打起来,这帮媒体人数比安保人员多,很快就把三个安保人员制服了。 曦儿很快就那帮媒体围在了中间,曦儿想出来,那帮媒体不让她出来,场面大乱。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这么粗鲁的人 “林小姐!你不知道打人不对么?富二代的身份是你嚣张跋扈的理由么?”有记者举着麦克风对着曦儿大声质问。 “林小姐!张家明确表示要跟林家断绝合作关系,据说林董事长钦定的乘龙快婿是张天瑜,你如今为何出尔反尔呢?”另一个记者举着麦克风更大声地问道。 “林小姐,你是有身份的人。你如此对粗暴得对待媒体朋友,你不觉得过分么?据说你以前很爱飙车,你在交警局记录在案的交通违规次数不下十次,请问林小姐,你是否觉得家里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呢?”一个女记者又大声问道,麦克风已经快戳到曦儿的脸了。 曦儿被团团围在中间,又急又恼。 “你们这帮狗仔!滚啊!我不想看见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们公司不欢迎你们这帮狗仔!” 曦儿跺着脚冲他们喊道。 “林小姐,没想到你是个这么粗鲁的人!请你告诉我们,你对张家的声明有何看法?你为什么突然中断了跟张天瑜的恋爱关系?”一个男记者把麦克风戳到曦儿脸上大声问道。 “我恋你老母!我跟张天瑜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从来就没有开始过!滚!你们都给我滚!”曦儿涨红着脸冲那帮记者叫道。 见那男记者还拿麦克风戳她的脸,她伸手一把抓住麦克风,想要夺过去摔烂。 但这男记者显然有所防范,力气自然比曦儿大,他把麦克风往回一拽,把曦儿也拖倒在地。 曦儿的周围到处都是麦克风,照相机咔嚓咔嚓响成一片,争相拍下曦儿出丑的场面。 曦儿挣扎着从地板上爬起来,想用蛮力冲出围拢的人群,却被后面一个女记者扯住了衬衫的衣袖,只听“刺啦”一声,衬衫肩部的缝线似乎撕裂了! “别走啊!林小姐……” “林小姐,你不准备正面回答你和张天瑜的感情问题么?” 另一个女记者又上前又扯住曦儿的衣袖,把她扯了回去,又是“刺啦”一声,这下那衬衫肩部完全裂开了。 里面的黑色胸罩的肩带都若隐若现了。 我看得目瞪口呆,如果说曦儿任性冒犯了媒体,但这帮媒体的做法似乎也太过了吧?哪有这样做采访的? 我很担心曦儿,还有她身上那件黑色真丝衬衫,如果有人再扯一下,恐怕那个袖筒就要撕扯下来了。 到时候各大报纸头条就会出现曦儿衣衫不整的照片,如果你看见报纸上有某个富二代一侧肩部袒露着胸罩带的大幅彩照,你会是什么想法? 说时迟那时快,我几个箭步冲进人群,在奔跑中我已经把身上的夹克衫脱了下来。 我连撞带挤地冲进人群,冲到曦儿面前,把夹克衫披在她身上,拽住她的手,推开人群,冲出了记者们的包围圈,朝廊道那头一路狂奔。 冲进电梯,后面的人群潮水般涌上来,一个男记者用手撑住电梯门。 我伸手把他推了出去,电梯们徐徐合上,外面的人叫嚷着,拍打着电梯门。 我按了旭光大厦最高的一层,搀扶着曦儿走出电梯,我知道那些媒体会追上来,我们奔到天台上,把通向天台的那扇铁门的门闩插上了。 这个时候曦儿才告诉了我实情,也就是我刚开始说的那些。 我责怪她道:“林大小姐!你任性也要分个场合吧?对那些疯狂的媒体任性,你不是主动给他们提供新闻素材么?” “我就是看不惯这群狗仔!”曦儿嘴上不认输地说。 我摆摆手道:“好好,要不是我今天恰好路过,我看你是要出丑了!” “我要把这帮狗仔送上法庭!”曦儿气声说,带那么点委屈感。 我看着她道:“是你先动粗的好吧?你先爆的粗口!你先动手摔了人家的麦克风,你还告人家!” 记者们赶到了铁门外面,在外面“哐当哐当”打门,不停地叫嚷着。 “那现在怎么办?”曦儿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还能怎么办?那帮记者不会轻易离开的,我们现在只能从这里飞下去了。” “什么?你疯了!这里是二十五层呢!”曦儿惊愕地看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笑了一下道:“三十五层也要飞下去!” 说着我掏出手机打给杜峰,我给杜峰了交待了一番,才放下心来。 天台上的风很大,吹拂着我们的头发和衣衫。 曦儿双手抱臂,有些可怜地看着我说:“我冷……” “那我们跑步吧!要不蛙跳也行!呵呵”我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笑了一下道。 曦儿白我一眼说:“你要死啊!” “不想死呢,呵呵”我看着她道,“蛙跳最热身了!” “过来,”曦儿招手,“坐我边上!” 我走过去,在她边上坐下。 “抱着我!”曦儿直视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笑看着她道:“这个时候恐怕不适合浪漫吧?” “要死了!”曦儿蹙眉盯着我说,“到底抱不抱?” “好好,”我看着她笑道,“抱你行了吧!” “你觉得委屈是吧?”曦儿瞪我说。 “不,”我笑看着她道,“我觉得很自豪行了吧!” “说得那么勉强!”曦儿挖我一眼说,“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 “我可是个很不错的家伙呢!呵呵”我看着她笑道。 “闭嘴啦!”曦儿说,“抱紧点!我冷!真冷!” 我只好坐近点,紧紧抱住了她。 特么这天台上的风可真大啊! 就这样互相搂抱着在天台上坐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曦儿把脸紧紧埋进我的胸怀,似乎已经睡着了。 这时候一只蓝色氢气球从楼下慢慢升了上来,就是欧阳泽向夕儿求婚时玩的那个把戏的道具,可以载人的氢气球。 “我们的私人专机来了!曦儿”我慢慢推开曦儿,注视着她动人的眉眼道。 曦儿睁大眼睛看那氢气球道:“阳阳,你是不是想玩命啊?那东西能坐人么?” “嘿!说什么呢!你看那上面不是坐着人的么?欧阳泽跟你姐求婚那次,不是还载你姐在夜空中兜了一圈呢!坐那东西看星星最好了!呵呵”我看着她笑道。 “就你是个浪漫主意者!”曦儿捏起粉拳捶了我一下说。 我抬手捏住她的小胳膊,笑看着她道:“难道浪漫也要背负罪名么?好了!我的女王陛下,请上专机!” 说着我拉起她的小手,不由分说地朝降落在天台上的热气球奔去。 这只热气球真漂亮!五彩斑斓的!这东西在滨海市区上空不常见,在郊区旅游景点或许有。在滨海市上空出现这玩意绝对拉风!不仅整个城市所有的高楼大厦所有的人都被丢在了脚下。 飙车算什么,你飙车技术再好,你能在天上飞么? 曦儿从没坐过热气球,看上去很紧张。 “阳阳,我们一定要这样做么?”她顿住脚步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你有更好的办法么?那帮记者一时半会走不了的!或许他们会把铁门砸开也说不定呢!” 她犹疑地看着我说:“可我害怕……” “是么?”我摸着鼻子笑看着她道,“稀奇啊!还有你林大小姐害怕的事情?蹦极你都不怕,你还怕这玩意儿?” “蹦极是蹦极,这不是一个事情”她看看热气球,又看看我说。 我道:“有区别么?” “我在欧洲留学的时候,”曦儿看着我说,“我曾经看见一只大热气球爆炸了!热气球坠落,上面十个人游客无一生还!而且这种事情全世界发生过多起了,不太安全……” “看来你对这东西有恐惧症?”我笑看着她道,“我的大小姐,你想想这个几率是多少?我们运气那么好的!些热气球不应该是用爆炸两字形容,试想,爆炸应该是什么场景,很多热气球事故,只能说起火燃烧,球体受损破洞,失去浮力,造成高空坠落事件!再说了,我们这只热气球的动力装置不是氢气,而是加热装置,不会爆炸的,放心吧,我们会很安全的!相信我!” 曦儿在我劝说下,走到热气球门口,杜峰在上面拉了一把,我在下面推了一把,把曦儿弄了上去。 这只热气球可以坐四个人,包括驾驶热气球的师傅。 等我们坐稳,热气球慢慢升了上去。 曦儿紧张得抓住了我,为了打消她的恐惧心理,我只好跟她说话。 我道:“曦儿,我突发奇想,以后等我有钱了,我也不买私人飞机,我只要一只热气球!就停在公司的天台上,上下班都不用挤电梯了,不用挤公交,也不用担心下班高峰期的堵车!我就坐我的热气球上下班,绝对比任何交通工具都省时省力!你说呢?林大小姐。” 曦儿依然紧紧抱住我的胳膊,仰头紧张地看着我,不说话。 杜峰笑附和我道:“好主意!那些堵在路上的车主们一定会嫉恨你的!哈哈哈不过,今后社会交通的发展秩序很可能是这样的,向天空发展,如今海陆都已经出现了拥堵现象,唯独天空还有巨大的发展潜力。或许不用再过多少年了,天空也将成为重要的交通工具了,我是说除了飞机。” “别往下看!闭上眼睛吧!”我嘱咐曦儿道,“到了我会告诉你。不如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有点黄,请多包涵!”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饮水者处死 有两个男人乘坐热汽球经过非洲大沙漠时,汽球忽然跌落,两人安全从汽球跳出,在大沙漠步行两天后才遇到绿洲。两人连忙奔跑到绿洲旁的水源,水源旁有一个牌,牌上写了一段文字:“警告:饮水者处死!酋长字。” 两男人已渴了两天,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头喝水,这时一班土人忽然出现,把两人绑在一起带回部落见酋长。 酋长问两人:“平时我早下令把你们煮了吃,但今天是我的生日,如果那位能到外带一百个水果回来就考虑饶了那位!” 两男人人乖乖听话被分头带去找水果。 第一人带回一百个野樱桃,酋长命令他把一百个野樱桃一个一个塞进他自己的皮眼而不准笑就饶了他。这男人为了活命,就乖乖听话把野樱桃一个一个塞进他自己的皮眼,塞了五十个他没笑一下,塞了九十个他还没笑一下。 到了塞下第九十九个樱桃后他忽然倒在地上包怀大笑,笑到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酋长很惊奇问道:“你还剩下一个樱桃就可免一死,为何还笑出来?” 那人笑答:“哈哈哈……看呐,我的朋友……哈哈哈……他带回来一百个大西瓜……哈哈哈……” 这个笑话是谢鹏讲给我听的,我当时在吃饭,一口饭喷出来。此刻一讲,热气球上四个人均哈哈大笑起来,连驾驶热气球的师傅都忍不住乐了。 曦儿也扑到我腋窝下,“咯咯咯”地笑得止不住。 我低头看着她道:“还笑?” “就笑怎么啦?咯咯咯……”曦儿把脑袋拱到我腋窝下继续乐不可支。 我道:“我腋窝里的气味很好闻么?哈哈!” 曦儿坐直,伸手推我一下,撇嘴说:“粗俗!下流!” 好吧好吧!我粗俗,我下流,我没jj,你不再紧张就行了! “哇!”曦儿俯瞰着热气球下面的滨海城,热气球穿行在摩天楼之间,下面的人都变得十分渺小了,“从这上面看滨海城,感觉完全不同呢!阳阳……” “这就是角度的问题!”我笑看着她道,“很多事情,只要你换个角度去看,就会发现不一样的事实!” “我们要飞到哪里去?”曦儿摇晃着我的胳膊,兴奋地问。 我故作庄严,脸呈四十五度角,深沉地道:“飞到没有战争没有疾病没有世俗烦扰的地方去!” “好啊好啊!你带我去过世外桃源的生活吧!人心太险恶了,城市太险恶了,地球太险恶了,不如我们飞到别的绿色星球上去吧!” 特么想象力比我还丰富! “我们去阿凡达那个星球吧?”我看着她道, “好啊好啊!”曦儿兴奋地说。 “拜托!你的天真真地刺伤我了!”我笑看着她道。 曦儿撒娇似地看着我问:“有么?” 我道:“我们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 “我们现在在空中,怎么脚踏实地?”曦儿撅嘴看着我说,“你有勇气你现在脚踏实地给我看看!” “喂!你信不信我把你从这上面扔下去!”我道。 曦儿白我一眼说:“去去去!你吃多了!” 热气球一直飞到玫瑰庄园上空,才徐徐降落了。 夕儿正在草坪上跟“朝朝暮暮”玩耍,见我们从天而降,她吃了一惊! “嗨!你们是天外来客么?”夕儿朝我们快步奔上来。 “朝朝暮暮”跟在她脚后跟上,颠颠地紧跟着。 曦儿兴奋地看着她姐说:“是啊!我们刚从阿凡达那个星球旅行回来,都有点不太适应地球生活啦!” “怎么不叫上我啊?你们这两个坏蛋!哼!”夕儿朝我和曦儿俏皮一笑说。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下次下次,下次我会买个大热气球!” “阳阳说他要买个大热气球当交通工具,每天乘热气球上下班呢!”曦儿鹦鹉学舌地说。 夕儿莞尔一笑说:“好呀。那多好呢!” “好什么好,姐,”曦儿瞄着我,对她姐说,“他吃多了!” 其实现在时刻还不到下午五点钟,还不到下班时间。 原来夕儿也遭到了媒体的堵截,不过她巧妙得周旋,得以躲开记者回家来了。 “阳阳,留下来吃晚饭吧?我叫王阿姨弄几个你喜欢吃的菜,你好久没尝到她的手艺了吧?”夕儿对我说。 曦儿赶紧奔上前拉住我说:“对啊对啊!留下来吃晚饭吧!王阿姨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呢!” 我道:“不了。夕儿。我还有事要办,今天是路过旭光大厦,恰巧碰到了那帮媒体!” “不嘛!”曦儿抓住我不放,摇晃着我的胳膊说,“留下来吃晚饭好不好?” 我为难了,下午本来就有事要办的,为了帮曦儿摆脱媒体的纠缠,那事儿还没来得及去办呢! “那好吧!工作要紧,”夕儿善解人意地看着我说,“而且目前天地房产的第一个项目正在施工初期,有很多事情需要阳阳亲力亲为呢!” 曦儿只好松手。 我把送给琴姐的那份礼物交给曦儿,请她帮我转交给琴姐,然后我和杜峰再次跳上热气球。 ……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很快三个月就过去了。 过去的三个月,可真把我累坏了!开不完的会议,做不完的事情,而且每天都要去工地视察。 什么是陀螺?我看我就是一只转个不停地陀螺了! 不过,逝去的三个月,付出还是得到了回报。施工进度很快,整个商业街的雏形已经初具形状,这是我的“城中之城”啊! 我之所以每天要坚持去工地,就是要严把质量关!如今桥断楼塌的事故新闻上屡见不鲜了。 我可不希望我的项目是那种豆腐渣工程,虽然那些事故都是在销售多年以后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即使是那样。我也难辞其咎,即使我老了,我死了,我也不想人家指着我的墓碑说这家伙生前精干些伤天害理之事! 这是一个良心的问题!没有良心的人,赚再多的钱,也花不开心! 所以过去的三个月,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即是你的身份越高,你肩负的责任就越重大!但这个社会身居高位的人,有一些根本不是使用手中的权利去做些好事,反而以权谋私! 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万事开头难,现在这个项目开头很不错,至少我很满意。我以为这个项目从此以后会更加顺利,直到三年后正式对外招租开放!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个美好意愿,很快我就遭遇到一件重大事故,这个事故对整个项目不亚于是一个灭顶之灾! “太阳之城”项目的工地上死人了! 当工程项目负责任人从工地上给我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背着双手面对着班台对面的那副设计图。 当时时间是上午十一点钟左右的样子。 我头脑中一点一点构建起来的“太阳之城”,在接到这个电话时,瞬间坍塌,灰飞烟灭。 我甚至毫无防备,浑身一抖,怔在原地,愣是半天说不上一句话来。 “出事的是‘顺风’建筑公司负责的施工地带,是施工现场外围的围墙突然倒了,围墙里头堆着搭架撑墙的木头,估计是那围墙本身就不结实,何况后面里头还堆这建筑材料!”工程项目负责任在手机那头喘着粗气介绍情况。 那围墙是三个月前砌成的,目的就是为了安全,为了把施工现场与公众隔开距离,可现在出事的却正是这围墙! 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顺风建筑公司负责的那块区域,那围墙外面是一条街道,附近有所中学,每到下午放学时间,有成群结队的初中生从那条街道通过。为此我还特意叮嘱顺风建筑公司施工负责人,一定要注意安全! 如果施工过程中伤到了学生,别说会影响到施工进程,这个项目恐怕都难以为继了! 但那里都砌了高高的围墙,街道和施工现场完全是隔开的,而且自围墙到正式施工现场还有一段距离,外面的人不可能进入,我以为不会发生任何安全事故,谁知现在竟然出事了! 而且还死人了!死的还是个初中生! “人还有得救么?”我一手抓紧手机,一手撑在班台,生怕自己会站不稳。 “顾董,人已经死了!”手机那头喘着粗气道,“当场就没气了!那学生经过时,围墙正好坍塌,把人埋在了砖石下面,等我们赶过去把人挖出来时,他已经断气了,脉搏都没有了!” 我听到这里,心脏都几乎不跳了。 我颤抖着嗓音道:“打120了么?” “顾董,”手机那头道,“好像没有这个必要了……” “混蛋!”我冲手机里吼道,“赶紧给我打120!也许还有救!” 有时候脉搏和呼吸没有了,但人却还没有死。我小时候就听我们老家村里的老人说村里很多年前放生过一件起死回生的事情! 说是一个女人难产死了,呼吸没了,脉搏也摸不到了。家人都很悲伤,但人死不能复生,于是就为女人办后事。人入棺后在家搁了已经一天一夜了,按照当地习俗请了法师做了法事,法事一做完,就把棺材盖用铆钉订死了!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回避不是办法 准备次日一早下葬。 谁知当天夜里,守夜的亲人听见棺材里有“嘭嘭嘭”的声响,守夜的人起初是吓得毛骨悚然,但马上找人来打开了棺材,那个死去的产妇竟然复活了! 小时候我常听老家的那些老人们说起这件稀奇古怪的事情!这事儿跟我印象极深!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我明白有些人尽管呼吸脉搏都没有了,但却没有真正死去! 至于这其中的医学解释,我不清楚,但我很清楚如今判断一个人死亡的标志是心电图!如果心电图呈直线了,那才能证明一个真地死去了! 我老爸死去的时候,我还小,但我当时就在病铺边,我看到过那种呈直线的死亡心电图!青儿离开的时候,我也见过那种死亡心电图,后者我记得非常清楚!一辈子难忘! “赶紧送医院!我马上赶过去!”我冲手机那头叫道。 然后挂了电话,拔腿冲出办公室。 杜峰今天有急事休假了,阿虎驾车载着我朝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其实我只是不相信工地上真地出现了死人的安全事故!我无法接受,如果那初中生真的死了!那我太阳之城的项目肯定必死无疑! 快到位于工地附近的那家医院时,我接到了谢鹏的电话。 “顾哥!你别过来了!”谢鹏在手机那头道。 谢鹏道:“那学生的家长来了!足足有二十几号人!现在把医院急诊大厅闹得跟菜市场似的!女人们哭天抢地的,男人们暴跳如雷,我想你要是现在赶过来,他们没准儿……” “我得面对这事儿!”我道。 谢鹏在手机那头道:“现在不是处理这事儿的时候,现在是回避的时候!” “回避总不是办法!”我道,“人怎么样了?” 谢鹏道:“还在急诊室抢救,估计没什么希望,顾哥,你还是去躲一下吧,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呢!” “先不说了,我马上到!”我咬咬牙道,然后挂掉了电话。 一路上我都在做深呼吸,我强迫自己慢慢接受这个现实,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现在就要争取把这事儿解决好!最大可能的把这事儿处理好! 回避总不是办法! 阿虎驾车一路疾驰,直接了去了医院。 这家医院离工地最近,我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谢鹏在医院急诊科大楼台阶上等我。 “怎么样?” 我嘴唇哆嗦了一下,这句话没问出来。 我的喉结上下明显地蠕动了一下,第二次才问出了这句话。 谢鹏紧呡着嘴唇,绝望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整个身体僵在原地足足有五六秒钟,这五六秒钟我感觉有些眩晕。 我刚要说句什么,就听见急诊大厅里的吵闹声朝大厅门口涌过来。 谢鹏猛地掉头一看,朝我冲了上来,把我推到越野车门口,急声道:“赶紧走!这家人不好惹!都带了家伙来医院的!一直在嚷嚷着要把天地房产的董事长碎尸万段呢!” 阿虎伸手敏捷得替我打开了车门。 “阿虎!”谢鹏冲他道,“把顾董带走!越远越好!离开滨海去外地躲一下!我们电话联络!等风平浪静了再回来不迟!” 阿虎点头,伸手拉我上车:“顾董!走吧!危险啊!” 这时候我反而冷静了,反而不再恐惧了。 我把手从阿虎手里抽了出来,看着谢鹏道:“谢鹏!这个时候我不能走!越是在风口浪尖的时候我越要顶住!我相信……” 我的话还没讲完,一群人从候诊大厅门口涌了出来,开始是三个,接着是四个,后面跟着一大群。 每个人都怒气冲天,有一些人还手持棍棒,不像善辈,个个都像饿极了的狮子张牙舞爪到处寻找羚羊,要把羚羊撕碎抚平他们冲天的怒火。 “就是他!” 突然有人伸手指着我,对后面的人群叫喊道:“就是他!他就是天地房产的董事长!我在电视上见过这王八蛋!” 此话一出,那些黑压压的脑袋都齐齐得朝我摆过来,凶狠的目光齐齐地朝我射过来,像无数只阴毒的利箭! “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个王八蛋!” 随着一声喊叫,暴怒的人群朝我汹涌得扑了过来。 “保护顾董!”谢鹏把我护在身后,冲阿虎叫道。 阿虎跳下车,从车后备箱里取出两根棒球棒,扔了一跟给谢鹏,自己手持棍棒奔到我前面。 见我们准备迎击,手持棍棒冲在那帮人群最前面的两个刹住脚步,目光恶狠狠地盯住我。 最前面的一个男人四五十岁的样子,留着平头,生得五大三粗,粗粗的脖子上戴着粗粗的黄金项链,满脸肥肉,但身体很是彪悍!粗粗的手指上戴得好几个黄金白银的粗戒指。 有点像个暴发户,又有点像个混黑社会的! 他用手中的棒球棒指着我,恶狠狠地道:“好小子!压死了我儿子!还想跟我玩狠的?今天老子就扒了你的皮!替我宝贝儿子报仇!” 我心头一震,这位就是死的那个学生的父亲? 我伸手示意他别激动,我想说一句安抚他的话,嘴唇哆嗦了一下,却没说出来。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那人就咆哮着就朝我扑了上来,扬起棒球棒就朝我脑袋上砸过来。 阿虎手疾眼快,伸手一把把我推开,然后弯腰照对方膝盖上就是一记棒球棒,直接把那人打倒在地。 那人嚎叫一声,跪地不起,膝盖好像砸被阿虎那一棒砸断了。 阿虎的动作太快了!我一句“住手”还没喊出来,他已经把一个放倒了!而且是把死者的父亲给放倒了! 完了!这下这事儿更棘手了! “兄弟们!给我把这三个王八蛋打成肉泥!”旁边的一个冲我们咆哮道。 “欺人太甚!打死他们!打死他们!”后面的人跟着咆哮道。 手中持有棍棒的男人带头冲了上来,阿虎拎着棒球棒迎着他们冲了上去。 我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把他拽了回来,一把夺下他手中的棒球棒。 “给我回到车里去!”我怒视着他道。 阿虎没明白过来,他这人有点愣,不太爱说话,但打架十分勇猛,一说打架,绝对废话不多,只顾往前冲,不怕死! 可问题是今天我们不是来打架的,我们面对的也不是什么坏人!我们面对的是受害者家属!尽管他们那二十几号人的队伍过于庞大,表情过于可怖,这都是可以理解的! 即使他们打了我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我们有错在先! 现在人家还没动手,我们就已经先把人家一条腿打折了,这从哪个方面都说不过去!我们是来道歉的,我们是来谢罪的,我们是来请求宽恕的,我们来这里是想通过和平方式和平解决这事儿! 人已经死了!正如那句话说人死不能复生!再死更多人有什么意义? 这事儿的必然趋势是会通过某种途径来解决的!尽管目前死者家属或者朋友们正处在应激状态中正处在暴怒期。 总而言之,这事儿我们绝不能用暴力解决!因为我们不是地头蛇!我们是正经商人! 可阿虎那一棒球棒下去,把事情打得更无法收拾了! 阿虎似乎不明白这个道理,有些迷惑得看着我道:“顾董,你……” “回车上去!”我怒视着他道。 阿虎有些悻悻地转身朝车边走去,拉开车门上了驾驶座。 我把手中棒球棒扔了出去,扭头对谢鹏道:“把棒子给我扔了!” 在我的怒视下,谢鹏照做。 对方的人见我的这个举动,怒火似乎有所平息,至少没有人冲上来。 “各位朋友……”我看着他们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不知道你们是死者的亲属还是朋友,但请你们先听我说几句……我就是天地房产的董事长,我姓顾,叫顾阳。对于这件事故,我个人也很震惊……对于无辜遭受极厄运的死者,我也感到十分痛心,他还那么小……我来这里就是想向你们谢罪的,这事儿不是我真地不能预料,发生这种事情,无论对受害人和受害人的家属是一种伤害和灾难,对于我个人我的公司也是一种灾难,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都应该冷静下来,激动无法解决任何事情,我们需要寻求合适的解决方式……” “别废话!王八蛋!你们这些房地产商,只顾赚钱,草菅人命,这样的事故不止发生过一次了!”对面的人群里有人咆哮道。 又有人跟着咆哮道:“血债血偿!那么幼小的一条生命,竟然就这样离开了人世!王八蛋!打死他!” “我们会赔偿给你们的……”谢鹏插了一句话道。 他这句话不说不要紧,一说对对面那群人不亚于火上浇油! “你们赔偿?你们拿什么赔偿?一个小生命就这样活活得被压死在你们的施工现场!你们拿什么赔偿?”有人咆哮道。 又一个紧跟着咆哮道:“一命抵命!拿你们的命赔偿吧!少跟他们废话!打死他们!” “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对方的情绪再次狂躁起来!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你昏迷了 “对!你们说得对!”我极力镇定地站在那里,极为诚恳得看着他们道,“生命是最珍贵的!多少钱都买不来!对于不幸离开的那个小生命!我个人也感到非常痛心!我深深理解作为父母的心情!请先允许我向死者的父亲致意深深的歉意!我先给你鞠躬了!” 说着我弯下腰,朝被人搀扶着的那死者的父亲深深地鞠下了身体。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光影在我头顶闪过,随即我头部遭到了硬物得猛烈打击,毫无防备的我一头栽倒在地。 然后咆哮声在我头顶炸起,我看见无数得身影朝挥舞着拳头和棍棒朝我们扑了上来,我看到的是他们的倒影。 随之,我的意识就完全丧失了。 当我清醒过来时,我发现我已经身在医院躺在医院的病铺上了。 我的脑袋很疼,像是炸开了一样,我紧皱眉头,努力回想着发生过的事情。 当我想起我昏厥之前的情景时,我很奇怪我竟然没被那帮人活活打死!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分明看见暴怒的人群挥舞着拳头和棍棒咆哮着朝我们涌过来。 当时阿虎在车上,谢鹏在我身边,但他手无寸铁,而且没有学过一招半式,在晕厥的前一秒,我的意识到这次算是玩完了! 谁知道我竟然还活着!虽然我头缠着厚厚的绷带,但我还活着。 当我转动眼珠时,我发现了铺边那一头乌黑油亮的秀发,她坐在铺边的椅子上,脸伏在双臂上睡着了,一头黑发水样一样泼洒在白色的铺单上。 我认出是夕儿! 我微微动了一下,夕儿猛地惊醒,抬起茫然脸,满眼的惊慌与恐惧! 她面容憔悴,原本明亮动人的眼眸里,此刻布满了细细的血丝。 当看见我醒过来时,她的表情迅速转变为惊喜。 “你醒了?阳阳……”她倏地站起身,扑到铺头注视着我。 我点了点头,努力给了她一个笑容。 “我……睡了多久了?”我看着她道。 夕儿紧紧抓住我的手,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用一双蒙了泪雾的眼睛注视着我,喃喃地说:“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我……睡了多久了?”我看着她又问道。 脑袋炸开了一样疼,说话的极微细的震动都会诱发剧烈的头痛! “你是昏迷了!阳阳……不是睡啊!”夕儿含泪看着我说。 紧紧握住我的手,嘴里反复呢喃着“谢天谢地”,泪水扑簌扑簌地掉落下来。 “别哭……”我又努力给了她一个微笑,“说睡不是好听一些么?呵呵……” 一笑我的脑袋就更疼了,像是有一支长针从头顶直直地擦进去似的。 “傻瓜!”夕儿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带着笑注视着我喃喃地说,“傻瓜……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别再说话了,我知道你头还很疼……你听我说就好了……” 我看着她道:“那你别哭了……” “嗯!我不哭了……”夕儿把脸上的泪水都抹干净,带着笑意注视着我柔声说,“傻瓜,你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你真傻啊真傻啊!当时要不是警察及时赶到,你可能就没命了啊!” 说到这里,夕儿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溢满了眼眶,然后竟然一头趴在我肩膀上,像个小孩一样呜呜呜地哭起来 “要是你出事了,我要怎么办啊?我要怎么办啊?不如要了我的命吧!如果你出事了,你把所有的都毁了,你毁了自己,也会毁了我,呜呜呜……” 我徐徐伸出手臂,轻轻在她背上拍打着。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别哭,你再哭,我也哭给你看了……”我安抚她的情绪说。 夕儿抬起泪脸,双手交替抹着脸的泪水,努力朝我笑着说:“我不哭了,我好了……以后别那么傻了好么?那个时候你不应该出现在医院的,他们会打死你的,你怎么那么傻呀?那么傻,真傻……” 夕儿的泪水好像止不住,源源不断地倾泻而出。 夕儿告诉我当时阿虎回到车上就报警了,幸亏医院附近有派出所,能迅速赶到解救了这场危机。 然后我被直接抬进了那家医院的急诊室,凌晨时分杜峰叫人悄悄地把我转院了,怕受害人家属冲进病房做出极端的行为。 “阿虎和谢鹏呢?他们还好吧?”我看着夕儿道。 夕儿注视着我说:“谢鹏受了点轻伤,挨了几拳,阿虎因为躲在车里,所以很安全,只是车窗玻璃被砸烂了……” 我“喔”了一声,谢鹏和阿虎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幸亏警察及时赶到,”夕儿又说,“否则他们真会要了你的命!你头上挨了那一棒昏倒在地,他们冲上来继续打你……” 我说我身上怎么也疼呢?稍微动一动身体就刺骨得疼,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我命还算大,正如夕儿所说,要是医院附近没那个派出所,要是警察没有及时赶过来阻拦,我恐怕真被那帮人打成肉饼啦! 夕儿告诉我现在是我受伤的第二天早上了,这一天一夜,都是她和曦儿轮流守在我的病铺边,上半夜是曦儿,下半夜是夕儿。此刻曦儿正睡在这个病区的某个单间病房里,她怎么也不肯回家去休息。 其实守在医院的还有阿虎和杜峰,杜峰听说此事,从家里连夜赶了过来。他们担心那帮人在找到这家医院来,所以轮流守在病房外,其中一个也睡在附近的病房里,如果有突发事故可以第一时间得知。 我让夕儿把杜峰和阿虎叫到病房来了,我说我想听听关于事故的最新进展。 夕儿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我说我已经没事了。 夕儿只好起身去病房外面通知杜峰和阿虎,先进来的是杜峰,紧跟着阿虎睡眼惺忪得奔了进来,看得出来他刚从铺上爬起来。 “还活着?”杜峰看着我道,在铺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点头,忍痛笑了一下道:“还活着……” “命真大!”杜峰伸手握住我的手,看着我道。 我道:“是啊!” “醒来就好!”杜峰看着我,紧紧握了一下我的手道。 他语气虽然是戏谑的,但表情很凝重。 阿虎看着我,也傻傻地笑了。 他插话进来,看着我道:“顾董,你太厚道了!当时你都看见那帮人了,他们不像是善辈,你们跟他们讲道理不会管用的!” “讲道理是对的,”杜峰抬头瞟了阿虎一眼道,“谢罪也是对的,向受害者家属鞠躬也是对的,尽管他们趁机用棒球棒偷袭!唯一不对的是,不应该在那个特殊时段出现在受害人家属面前,当时他们正在暴怒中,而且是二十好几个人!还带着家伙!” 阿虎不服气看着杜峰道:“二十好几个人怎么啦?我一个人就能对付得了!” “阿虎!这个不是对付不对付得了的事情!”杜峰抬头看着他道,“那个时候你不能出手伤人!顾董是去谢罪的!不是去打架的!你倒好!一棒球棒就把受害人的老子给打趴下了!这不是火上浇油么?顾董选择那个时间去面对受害者家属,正是出于诚意的考虑,你一开打,还有什么诚意可言?” 阿虎抬手摸了摸额头道:“杜哥!你不是不知道,那家伙是什么好鸟么?在附近一带开了几家游戏厅,结交了一帮无赖,他是个好惹的主吗?” “什么情况?”我看着杜峰,插话道。 杜峰看着我,轻叹一声道:“那家伙叫张彪,社会上的人都叫他彪哥!附近那一片混混都很听他的!开了多年的游戏厅,有点钱,据说对朋友出手很大方!他还有个外甥三十来岁,在市警察局当支队长!所以那帮混混惹点小事,他都能帮他们摆平了!所以在附近那一片也算是个风云人物,是个一般人不敢惹他的主!” 我仔细听着杜峰的介绍,似乎明白了那天在医院那二十几号人的阵仗了!的确是个不好惹的主! “他外甥在市警察局做支队长?刑侦大队的么?”我看着杜峰问道。 “是啊。我找人都调查清楚了。”杜峰看着我道。 我道:“那不就是薛飞的下属?” “是的。”杜峰道。 我看着杜峰道:“我看这事儿又得麻烦薛飞了。他得替我在中间周旋一下了。你看呢?杜峰。” 杜峰点点头道:“我也这么想。” “张彪这次肯定会找他外甥出头,但他想不到他外甥是薛飞的下属,而薛飞是你的铁哥们!只要薛飞出面,然后通过张彪的外甥,我们或许才有机会跟张彪坐在同一张谈判桌上。” 阿虎插话进来道:“我看那小子要的还是钱,这次他肯定会要一笔巨额赔偿!” 我摆手制止了他的话道:“阿虎!这件事已经不是赔偿的事情了!虽然我无法预防这件事故的发生,但我作为天地房产的董事长,我难辞其咎!我们需要设身处地地站在受害者家属的立场上去想问题,多少钱也买不到亲生骨肉的生命,也买不回!这事儿更重要的是要表现出我们的诚意,我们要谢罪,这的确是一种罪过!我想我们应该从这方面入手去做工作,兴许能多少减轻一点罪过吧?” “顾董您的意思是?”阿虎看着我,抬手搔着前额道。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不太妙 杜峰抬头看着阿虎道:“你还没听明白吗?顾董的意思是说,赔偿肯定是要赔偿的,金钱只是一种补偿!谁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骨肉,到最后只换来了一堆人民币呢?人民币有生命吗?” 阿虎不以为然得看着我道:“杜哥!我看我们应该反将他们一军!二十几号人挥舞着拳头和棍棒在医院聚众斗殴,还严重打伤了顾董,我看顾董应该请个律师,把那帮混蛋送上法庭!” “阿虎!”我叫住了他,伸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杜峰也伸手指点着阿虎,摇头无奈道:“阿虎啊阿虎,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好了,”我看着他们道,“我想知道事故的最新进展!” 阿虎装着挠脖子上痒痒,扭过头去了。 “这个……”杜峰看看我,态度有些犹疑。 我看着他道:“直说吧!阿虎,帮我点支烟!” 阿虎从口袋里摸出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点了火,吸了一口后把烟递到我嘴边。 我把香烟用力吸了两口。 “不太妙……”杜峰看着我道,“我是说情况不容乐观……” “说吧!”我看着他道,手半举着,指间捏着香烟。 杜峰低头沉吟片刻后,抬头看着我道:“可以说很糟糕!主要是因为媒体的介入,当时你昏迷了不知道!” “那帮记者在警察赶到之前就赶到了,”阿虎插嘴道,“差不多你刚被打倒,那帮记者的车就从医院门口驶进来了” 杜峰点头,看着我,接话道:“他们拍了很多现场的照片,有事故现场的,还有在医院打架的,有三家媒体还去医院对张彪进行了详细的采访,张彪一口咬定是天地房产忽视了施工安全措施才酿成了惨剧,关于在医院的打架事件,他也一口咬定是我们想杀人灭口!诸先生说我们应该做好最坏的打算。” “什么打算?”我抬头盯住杜峰道,眉梢拧紧了。 阿虎嘟囔了一句道:“真是个混蛋!” “你悄悄的!”杜峰瞟他一眼道,“如果不是你那一棒,人家有什么证据说我们想杀人灭口?” 他否认他带了二十几号人在医院闹事,说那些人不过是看围观看热闹的人群而已!……现在情势对我们公司极为不利,这事儿已被定为重大事故,市政府已成立专查小组,对事故展开调查……” 阿虎插话进来道:“现在电视新闻,各大报纸都在轮番大肆报道此事。街头巷尾的人都在议论此事。都在骂天地房产草菅人命!” 杜峰点头道:“是啊!无论是事故本身,还是公众舆论,对我们公司都极为不利!连诸先生都一时找不到对策,我和诸商议了很久,没有找到合适的应对策略,h这事儿闹得太大了!毕竟死的是一个初中生! 诸先生说的最坏的结果,就是太阳之城的项目搁浅! 搁浅?几十个亿的项目就这么搁浅?!就像鹏程地产的沿河商业街的超级项目那样搁浅? 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可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就在我心情处在最低谷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曦儿出现在门口! 很显然她刚从铺上爬起来,刚睡醒或者刚被夕儿叫醒,她有些衣衫不整,白衬衫的第二纽扣都忘记扣了,或者来不及扣,隐约可以看见里头黑色的乳罩颜色,她的头发蓬蓬的,显得也没来得及梳理,甚至没来得及洗脸,一听到我苏醒的消息,就即可从铺上蹦起来,就朝我的病房奔来了。 她先是站在门口怔怔地看了我两秒钟,像是要喜极而泣的样子,但这种表情在她脸上只停留了片刻,她就转换了另外一种表情,立马把脸拉了下来,细眉微蹙,怒视着我! 双手抬起来把自己一头秀发揪起来,像是要做一个极为夸张的发型那种架势。 病房内所有的人都看着她,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毛病。 “姓顾的!”她突然伸手指着我叫起来,“你终于醒了啊!啊?你还知道醒来?” 说话间她已经奔到我的病铺前了。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我们大家有多担心你啊?你知不知道?说!你给我说话!别以为你生病了,我就会对你温柔!我告诉你,我会对你更凶!因为你让大家的心都快要为你操碎了啊!”她立在我病铺边,指着我怒声说。 尔后突然坐在铺上,依然蹙眉盯着我道:“说话!给我老实交代!别以为故作一副委屈相,我就会原谅你!说!老实交代!” “祖宗啊!”我摸着鼻子看着她道,“你到底让我说什么,又让我交代什么?” “约嗬!”曦儿盯着我说,“还敢顶嘴?” 她开始掳袖子,作势要收拾我的架势。 我看着她道:“你要我说什么嘛?总不会让我交待我昏迷这段时间里在阎王殿里的见闻吧?” “为什么会昏迷?说!”她怒视着我说。 我道:“你不都知道了么?被人打的!” “为什么会被人打?说!”曦儿用质问的语气问我道。 我看着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因为我意识到这个问题似乎很清楚了吧? “说啊!不交待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赶紧说!”她怒视着我说。 我无奈地摇摇头,看着她道:“因为去医院向受害者家属谢罪被打的。” “你为什么要去谢罪?”她盯着我问。 我道:“因为这个项目是我的,我是天地房产的董事长,出了这种事我责无旁贷,我觉得我应该去谢罪,我不可能坐视不管,这个事故很严重,天地房产如果处理不好这个事,这个项目都有可能搁浅,就像你们家那个沿河商业街的超级项目。” “你觉得你是谁?姓顾的!”曦儿打断我的话,盯着我道,“你以为你是救世主么?你以为你是超人么?世界上这么多事故,你都救得过来么?”曦儿蹙眉盯着我,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我看着她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个事故肯定跟你有关,”她看着我说,“但这次的事故不应该是你负全责!施工现场出现事故你管得了么?既然是顺风建筑公司负责的地域,那就是顺风建筑公司的责任!顺风建筑公司才应该对此事负全责!” “可这个项目是我的,施工单位是我找的,我有责任啊!”我道。 “我说过你没责任么?”曦儿朝我翻了个白眼说,“但责任有主次之分,顺风建筑应该负主要责任,天地房产应该负次要责任!如果建筑单位出了任何事情,都要开发商来负责任,那建筑商不是嚣张到哪里去了!今天不负了那个责任,保不准明天他们又捅出什么篓子来!我问你!出了这个事故之后,顺风建筑公司的负责人去了哪里?事故发生在他们的施工地段,他们人呢?他们的负责任躲得不见了踪影,你倒好,你以为你是超人!还在事故第一时间去送到受害者家属面前被他们打?你真能啊!顾阳!”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看着她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也应该多得没踪影啰?那像话么?” “什么像话不像话的!”曦儿打断我的话说,“亏你还是中文系毕业的,明哲保身的道理你不懂么?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你也不懂么?幸亏警察及时赶到,否则你长十个脑袋也不够他们打的!” “林总说得有道理”阿虎在边上抬手搔了搔前额,附和了一句道。 杜峰也点头道:“顾阳,林总讲的是气话,但也不无道理。顺风建筑公司你帮人头头脑脑,事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躲起来了!你不应该在那个节骨眼上冒头!在那种时候,谁冒头谁倒霉?谁冒头,受害者家属就会抓住手不放!他们正找不到出气的地方呀!” 我低头没说话,伸手去摸烟盒。 曦儿抢先把烟盒抓在手里,蹙眉看着我说:“抽!抽!还抽!你还要不要命了?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抽烟,因为尼古丁会堵塞你的血管,影响你头上伤口的愈合!” “好吧!我不抽了!”我看着她耸耸肩道。 她厉声说:“趁这个机会把烟戒了!听见没?你以为烟是什么好东西!抽那么多,会要了你的命!为什么你读了那么多书,就是不明白这些简单的道理呢?吸烟有害健康,你知不知道?我问你呢!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杜峰和阿虎在边上意味深长地相视一笑,夕儿也装作专心整理铺头桌的样子,想必他们此刻都是站在曦儿这边的。 “知道知道啦”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 “知道还抽?你还敢笑?”曦儿眉头蹙紧,伸手隔着被子在我腿上用力拍了下去。 我痛得几乎要蹦起来了。 “怎么啦?怎么啦?” 听我一声惨叫,夕儿赶紧扭头问我。 曦儿也傻了。 我宁静眉头叫道:“我疼啊!祖宗!” 曦儿吐了吐舌头,朝我一笑说:“对不起,对不起啦……拍在你受伤的腿上了,对不起啦,俺真不是故意的……”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商议对策 “还好吧?”夕儿走过来,握住我的手问,“脸都疼白了……” 她回头瞪了曦儿一眼。 曦儿又吐了吐舌头,朝众人扮了个鬼脸。 “我去给阳阳弄吃的,我这就去……”她边说边逃也似地退出了病房。 曦儿走后没多久,夕儿也离开了医院,她要去趟公司半点急事,她已经有一整天没去公司了。 夕儿临走前叮嘱杜峰和阿虎好好照顾我,让他们不要离开病房,食物曦儿会为他们准备的。她主要担心张彪的人会找到这家医院来找我麻烦。 夕儿走了后没多久,诸先生来了。 于是病房就变成了一个临时的会议室,我们几个碰头在一起商议对策。 诸先生说第一我现在不能回公司,因为张彪的家人带了很多人守在公司门外,只要见到我的人或者我的车,就会抓住不放。那帮人本来是要冲到天地房地产总部去的,但被楼下大厅的保安拦了下来。 第二要求另外两家建筑公司也暂时停工,等这件事情过后,再开工。 第三马上找到顺风建筑公司的项目负责任雷子明。 一提到顺风建筑公司负责此项目的总负责任雷子明,大家心里都很窝火,这人在事故发生后在滨海城迅速消失了。找不见他人,也无法联系上他的人。 我们一致认为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应该找我们沟通,齐心协力去解决这个事情。了他却在这个非常时期跟我们玩失踪! 我们商议来商议去,也没找到合适的处理办法。主要还是政府那边的问题,政府的调查组已经对天地房产和顺风建筑公司展开了全面的调查,用诸先生的话说,似乎他们调查的重心不是顺风建筑公司,而是天地房产。 诸先生说这显然有点本末倒置了。如果论责任,虽然大家都应该对此事故负责,但顺风建筑公司应该负主要责任,天地房产负次要责任。但政府的调查小组似乎是冲着天地房产来的。 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 讨论到最后,诸先生环视大家后,看着我道:“顾董,我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我、杜峰看着诸先生,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虽然这个办法也不可以保证就能奏效,”诸先生捋了一下山羊胡,看着我们道,“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我看着他道:“你请讲!” 诸先生捋着山羊胡,略一思忖,看着我道:“我们得找一个‘替死鬼’!这是一次严重的安全事故,如果老人的命和小孩的命都是命,但死的是一个老人,事情很可能不会闹得这么大!但现在死的是一个初中生!这无疑对我们造成了重大的舆论压力!” “‘替死鬼’?”我看着诸先生道。 诸先生点点头道:“是的!我们需要一个替死鬼!换句话说,事故已经酿成了,需要有人对此负责!只要有人当了这个替死鬼,只要这个替死鬼受到了惩罚,被煽动起来的公众的情绪才会逐渐平息下去。” “诸先生的意思是?我是说你指的是替死鬼是?”杜峰摸着下巴看着诸先生道。 诸先生像是拿定了主意似地点了点头,看着我们道:“我看现在最合适的替死鬼就是顺风建筑公司了!严格说来,他们理应接受惩罚!只要我们天地房产把顺风建筑公司推出去当替死鬼,这次的事故才有可能平息下来。” “我看行!”杜峰看着我道,“既然顺风建筑公司这么不讲道义,出了事就只顾自己逃命。剩下个烂摊子丢给我们!于情于理,我们都要把顺风建筑公司推出去当这个‘替死鬼’!” 顺风建筑公司是负责天地房产这个项目的三家建筑公司中唯一个外地的建筑公司,当时我们考虑的是这家建筑公司报价和垫资比例相当好,所以才选择了这家外地的建筑公司。 “你看如何?顾董”诸先生捋着山羊须看着我道。 我拧眉,盯着面前的白色铺单沉吟。 “顾阳!”杜峰催促我道,“你要尽快拿主意!事不宜迟!我们应该快刀斩乱麻!” 我抬头,看看杜峰,又看看诸先生道:“我们这样做合适么?顺风建筑公司虽然来自外地,但跟我们签了合约的,我们一开始打的旗号也是合作开发,利润和风险共享,这个时候我们把顺风建筑公司推出去,显然他们最后得离开这个项目而且,我跟顺风建筑公司的董事长见过一两次面,还吃过一次饭。” “哎呀!”杜峰皱眉看着我道,“你就别讲那个人情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看曦儿说得对,明哲保身!诸先生也说了,这事儿必须要有人对此负责!我看顺风建筑公司最合适!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商场上就是这样,为了让自己活下来,就得把一些人推入火坑!” 我沉着脸,摸着鼻子,看着他们道:“让我再想想。” 这天晚上,曦儿留在医院陪我。 我让他们把这几天的报纸收集一下,拿到医院给我看看,她趁出去买晚饭的时间把报纸顺便带回来了。 吃了晚饭,我开始那一摞报纸,事实上,吃饭的时候我就开始看报纸了。 不过虽然天地房产的这次事故各大报纸均有报道,但报道内容大同小异,实质性的内容也很少,新闻标题挺煽情,大部分内容都是记者们的想象力,许多事实都是虚构的。 而且不难发现,几家不同的报纸连这个虚构的部分都是雷同的,可见那些媒体都是变相的转载,估计很多记者都不了解实情就开始在那里唧唧歪歪大肆渲染了。 我没有再看下去的欲念,报纸上的报道内容,比我下午在病房看到的电视新闻更加肆意妄为,什么据某某知情人透露,什么有消息称,有些简直是无中生有,捏造事实,纯属扯淡! 我把报纸随手丢开了,看着看着我就来火。 我在想为什么就没人去管管这些捏造事实的新闻媒体呢?难道他们捏造事实中伤他人就不算是诽谤罪么? “别生气,我的小乖乖,”曦儿一手拿着护士小姐刚送来的晚间口服的药片和胶囊,一手端着水杯,在我旁边坐下,安慰我说,“你跟那些狗仔较什么劲,他们就靠这一手吃饭的,他们可以信口雌黄满嘴喷饭,我们就拿它当小说看呗!你要是想赞美一下他们编故事的想象力和能力,也是未尝不可的。好了,别生气,来,该吃药了。” 吃了药,曦儿搁下水杯,又拿起护士叮嘱要涂抹的外抹药,笑看着我说:“来,小乖乖,把病号裤脱了,姐姐要给你抹药了。” “不是吧?”我抬头看着她道,“这是护士小姐的工作好吧?” 刚才是她硬是从护士小姐那里把这活儿抢了过来的。 “护士小姐哪有我好?”曦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我的手绝对会比护士小姐更温柔!” “都是一样的手,有何区别?”我看着她道,只是不好意思给她看到我不穿裤子的样子。 “区别在于,”曦儿微笑地看着我说,“护士小姐的手是职业性的手,就像他们带着职业性的微笑那样,看着很舒服,其实是没感情的。而我的手呢?就像我的脸一样,虽然对你凶凶的,但是带着爱意的。我的手绝对比护士小姐的手更温柔更体贴更细心!” “你写文章呢!”我瞟她一眼道。 “好吧!废话不多说!”曦儿看着我,“把裤子脱了!听话!小乖乖!” 我看着她道:“不脱!” “吆嗬!”曦儿眉头蹙起来,板着脸看着我说,“你最好乖乖把裤子脱了,别惹姐生气!要不然……” “怎样?”我皱眉看着她道。 “姐会打你pp的!”她咧嘴朝我一乐说,“快脱!” 我迟疑地看着她道:“不要了吧?” “什么要不要!”她又拉下脸盯着我说,“快点!别浪费姐的时间!” 我摸着鼻子,抬头看着她道:“你要是忙,你就回吧!医院有护士小姐,还有杜峰和阿虎你让杜峰进来帮我抹药好不好?求你了!” “废话少说!”曦儿怒视着我说,“让你杜峰来给你抹药你就开心了?你们俩是基友啊?” 无语! “我数123!你要再不脱,我就亲自来扒你裤子了!你信不信?”她怒视着我说。 我点头道:“我信!我信!” 你说的话,我从来就不怀疑! “快脱!脱光光!”曦儿鄙视着我说。 我只好就范,谁叫我浑身带伤呢?她随便拍我一下,我就要痛晕过去 mb的!怎么感觉有那么点屈辱的意味呢! 我慢慢掀开被子,双手捏着裤带,左右扭着。 “你妹的!快脱!”她鄙视着我说。 我抬头看她道:“脱就脱,你凶什么凶?真是的……” “还害羞?”她白我一眼说,“我实话告诉你,你受伤住进来那天夜里,我就已经把你看光了,你身上的病号服就是本小姐亲自给你换上的,你那小内裤也是姐亲自给你脱下来的!” “不是吧!”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老男孩 想说一句“无赖”,或者趁机占便宜之类的话,却没说出口,担心她一掌劈过来! 说出口的话却是:“你真应该去当护士!那么想给病号换衣服……” “老实告诉你!”她说,“我亲自给你换衣服,算你有艳福,就算是皇帝,姐我也不会给他换衣服呢!” 我心里嘟囔了一句道:“操你妹的!我还真荣幸!” 脱了裤子后,曦儿开始埋头在我大腿淤青处抹药。 突然想起在西双版纳的热带雨林中我还用嘴在帮她吸过蝎子毒,那时候她也是没得选择的!这样一想,我内心就平衡了。 我平躺在铺上,看着天花板,让她忙去。 “唱支哥给我听!”曦儿说,没有抬头,专注得抹药。 我道:“我听错了么?” “唱不唱?”她抬头看着我说。 我撇撇嘴道:“好,好,我唱唱什么?筷子兄弟的《老男孩》行么?” “这个你留着自己唱,我不要听什么老男孩!”她说,没有抬头,在专注抹药。 我道:“那你想听什么?” “唱《我是一只小小鸟》吧!”她说,依然低头专注抹药。 “干吗唱这个?”我道。 “让你唱就唱,哪那么多废话!”她抬头盯我一眼说。 我翻了翻眼皮道:“好,好,我唱我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知道就好,快唱!”她说。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也许有一天我栖上枝头却成为猎人的目标……” 唱着唱着,我突然觉得不太对劲,突然间明白了她为什么这个时候叫我唱《我是一只小小鸟》,突然间明白了她的险恶用心! “怎么不唱了?”她抬头看着我一眼说,不知为何,她满脸通红。 我皱眉看着她道:“林曦儿!你真够阴险的!” 曦儿没绷住,扑哧一声大笑起来。 她端着药盘,咯咯咯地笑得前仰后合的。 “妖孽!你真是个妖孽!”我瞪视着她道。 她忍住笑,看着我说:“此情此景,难道不是《我是一只小小鸟》的背景音乐么?咯咯咯……” 特么我的很小么?啊啊!士可杀不可辱啊! “乡下佬!”她看着我说,“你再叫我妖女,我就一剪刀下去,让你以后只唱费玉清版本的《一剪梅》!” 我鼓了鼓眼珠,只好忍气吞声了。 突然发现我很久很久没叫她妖女了,她也很久很久没叫我乡下佬了。此刻一听妖女和乡下佬这个老歌粗俗的称呼,却觉得倍感亲切!仿佛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似的了。 唉!时间真能耐!能把好的变成坏的,也能把坏的变成好的! 抹好外用药,穿上病号裤,我有尿意。 曦儿从病铺地下拿上来一个白色塑料尿壶,在我面前一晃说:“没问题!一切包在姐身上了!咯咯咯!” 姐姐姐,你母性大发了是吧? 我看看她,又看看她手中的尿壶道:“打死我我也不会那么干!” “那你想怎么干呢?”她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道:“我要上卫生间!” “你去得了么?”她笑看着我说。 我一梗脖子道:“怎么就去不了呢?” “好,”她笑看着我说,“你不怕疼的话,我就搀扶你去!” 真是打肿脸充胖子!身体一个部位能牵动了浑身的痛苦!我咬紧牙关,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嘴里却痛得“嘶嘶嘶”地倒吸冷气! “行么?真的行么?不疼么?”曦儿扭头看住我问。 我咬了咬牙,挤出一丝笑容,唱道:“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好!够man的!”她低声说了句。 等她转过头去,我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她把我扶到卫生间,我终于看见了我的内裤,正好晾在卫生间的衣架上,显然是已经洗过了。 “谁洗的?”我抬头看了一眼那内裤。 曦儿朝我嫣然一笑说:“姐姐我!” 内心涌过一真暖流,这么个不可一世的千金大小姐肯为我洗内裤,这在旁人来看,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由此我联想到我们曾经在西西里庄园同居的那段岁月,那时候曦儿也帮我洗内衣内裤,那段岁月里,她多半更像一个家庭主妇,这是外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又想起某次,我受伤住院,也是曦儿搀扶着我走进卫生间小解,雷同的情节,迥异的状况,勾起了许多伤感的往事。 “要不要纸巾?” 曦儿在我身后问,为了尽可能地不影响我手中的输液,她踮起脚尖把手中的液体瓶举得高高的。 “你以为我是你啊!”我回敬了她一句道,没有回头。 “怎么啦?”她说。 我道:“男人小个便,要什么纸巾啊?” “呃,对不起!”她在我身后扑哧一笑说,“差点忘了你的性别了!” 滚出去! …… 还没等我是否同意诸先生的建议,让顺风建筑公司来充当这次事故的替死鬼之前,我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完全打破了我们之前对此次事故的看法。 其实诸先生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让顺风建筑公司充当替死鬼,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它身上,把它踢出这个项目,向公众声明天地房产此后永远不会再跟这种毫无安全防范意识的建筑公司合作,或许就会把这事儿了结了。 然而,还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 这次的事故远比我们想象得太复杂。 我接到的电话是程子腾打过来的。 “还在医院呐?我的顾董室长?”程子腾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你怎么知道?从新闻上看的?” 程子腾在手机那头哈哈哈一笑道:“顾董,你太小看我了吧?坦白跟你说,滨海城没有我想知道而无法知道的事情,我的嗅觉比那些狗仔要灵敏多了!在那些狗仔嗅出新闻之前,那些新闻对我来说都已经变成旧闻啦!” “有事么?”我道。 “顾董,我想你心中对这次的施工事故应该有所怀疑吧?”程子腾在手机那头冷冷一笑道。 他此话一出,我心头不由一震。 他怎么知道我心中开始怀疑了? 我是开始怀疑了,怀疑这次的事故,我怀疑它不是偶然事故,而是有人刻意制造的事故?为什么事故偏偏发生在邻近街道的顺风建筑公司负责的施工地段呢?为什么偏偏发生在我此前曾经反复强调过安全问题位于道路边上的顺风负责的施工地段呢?为什么正好那个初中生路过的时候,墙体突然发生坍塌呢? 要符合这种巧合,恐怕比中彩票的几率还要低! 可它就是恰好发生了!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怀疑,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怀疑,谁会这么毒辣?会以一个年幼的生命的代价来陷害我? 我不是不怀疑,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怀疑!这太可怕了!人心要险恶到什么程度,才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来? 程子腾此话一出,我意识到我的怀疑不只是怀疑了,这是有人故意制造的施工事故,而且,跟程子腾有关! 否则他怎么会这么问? “你什么意思?”我道。 程子腾在手机那头道:“顾董是个聪明人,虽然是个固执的聪明人,但还算是个聪明人。面对聪明人,我说话就不必拐弯抹角了是不是?我还是对顾董实话实说吧。太阳之城项目的安全事故闹得太大了!你再大的能耐也摆不平呐,顾董……” “程子腾!”我冲手机里厉声道,“太阳之城的事故是不是跟你有关?” “跟我有关?”程子腾在手机那头哑然道,“当然跟我有关了,顾董。一开始我就想成为你天地房产的最佳合作伙伴,只是非常遗憾,你顾董不领我的情!” “你别装蒜!我问你,太阳之城的事故是不是跟你有关?”我厉声道,因为情绪激动,我嘴角的肌肉都在抽搐! “啊!顾董!你太抬举我了吧?”程子腾在手机那头道,“太阳之城的事故怎么会跟我有关呢?顾董,不瞒你说,那种事情我还着能做出来,可是,我现在是一介良民,一个正当生意人,我怎么会干出那种伤天害理之事呢对不对?我说的是太阳之城的项目原本应该跟我有关,而不是太阳之城这次的施工事故跟我有关!” “那你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我大声道,“不是你干的?” “还是那句话,顾董,你太抬举我了!我是一介良民呢!难道官二代在顾董心目中的形象就那么差么?呵呵”程子腾在手机那头笑了两声道。 我从不认为目无法纪的是官二代,或者是富二代、星二代?一个人要目无法纪跟他们身份无关。只是因为这些官二代富二代星二代身份特殊,所以一旦犯了法,就会造成强烈的舆论阵势!实际上,穷二代犯法的可能性会更大!道理很简单,因为没钱,所以想去搞钱,除了辛勤劳动,要搞大钱就会犯法。而且还有一种这样的心态。 “老子穷得就剩这条命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有话直说 在这个社会,越是辛勤劳动的人越不太可能赚到大钱。越是干辛苦活的人就越赚不到什么钱,码头上的搬运工比不上一个坐在办公室轻轻松松接打电话的人。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找我什么事?”我冷声道。 程子腾在手机那头哈哈一笑道:“顾董,我可是贵客呢。哎呀,你这都没看出来?难道你没看出来我是要帮你么?” “帮我?帮我什么?”我道。 “你说呢?我的顾董。现在天地房产正处在舆论巅峰,而你个人也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对不对?如果我没感觉错,你心里现在正火烧火燎的对不对?众所周知,天地房产可能要遭殃了,你也很清楚政府一插手,太阳之城的项目就有可能被搁浅,几十个亿的超级大项目啊!”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道。 “因为我是朋友啊!”程子腾在手机那头堂而皇之地笑道,“我们本应该成为朋友的对不对?我这个人就喜欢交朋友,我也非常乐意尽我所能地去帮助我的朋友!” “有话直说!我没时间!”我道。 “好好,那我程某人就长话短说,”程子腾在手机那头道,“对于现在的情势,顾董不应该再抱侥幸心理了!对政府这边的消息,我肯定比顾董灵通是不是?你有理由相信我的话。像太阳之城的这类施工事故以前不是没发生过,滨海是一个以服装业和地产业为龙头产业的大市,那么多房地产商,那么多施工现场,怎么可能不出事故呢?不说远的,近五年来,因为开发商施工造成的事故也有不少,以前就有三死五伤的事故记录。只是以前死的施工工人和无辜的成年市民。在当时也算是重大事故。只是你们天地房产倒霉的是死了一个孩子,所以才会造成这么大的舆论声势。所以政府这次决定要下力整治安全施工的不良之风,很遗憾,天地房产沦为了这次整治的牺牲品了。我的意思是说太阳之城的项目死了!政府这次为了树立形象,决定采取铁腕手段,严惩不贷!” 也许程子腾的话值得相信。这次政府的调查小组的组长虽然不是程副市长,但程副市长负责承建工作。程副市长不是调查小组的组长,但组织这个调查小组对天地房产展开调查很可能就是程副市长的意思! 我摸着鼻子道:“抱歉!程公子,我没时间听你说这些话。对我目前面临的危机毫无帮助。” 其实我是想逼他说出他真正要说的话,我想他打电话给我,不是来说这些废话的,他一定有什么其它话要说的。 “哈哈哈……”程子腾在手机那头笑道,“顾董,你也太没耐心了吧?好吧好吧。我就不分析当前的严峻形势了。单刀直入,单刀直入,顾董是个爽快人,是个仗义的生意人,这一点我程某人深有体会。其实我的真正意思是我想帮助你,顾董,我想帮助你!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帮助别人,在一定程度上就帮助自己。况且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 “帮助我?你怎么帮助我?”我摸着鼻子故作平静地道。 “很简单。在顾董面前,我毫不隐晦地说,虽然我不是政府官员。h这个不必解释对不对?呵呵我可以帮助顾董尽可能地不受到这次事故的影响,也就是说我有办法让太阳之城的项目重新启动!对,我是这么说的,我有办法让太阳之城不受到任何实质性的影响,重新启动!” “你?” “怎么?小看我程某人?” 我沉住气道:“你有什么目的?” 程子腾在手机那头哈哈哈地一笑道:“顾董果然是个口直心快的人!好!我喜欢!我说了帮助朋友就等于帮助自己,大家都是相互帮助的。还是那句话,有钱大家一起赚!我帮你摆脱这次事故的影响,我的要求是……” 说到这里,他故意顿住,干笑了两声。 “直说吧!”我道。 “我的要求是,顾董得许诺把太阳之城的项目交给我的公司来做。不是交出一部分,而是全部交给我的公司负责!”程子腾在手机那头毫不隐晦地正色道。 我明白了!这小子真聪明! 这样一来,我就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 一旦你沦为案牍之鱼,你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一旦我答应了程子腾的要求,他绝对会狠狠宰割我。他不仅要独自吞下太阳之城这么大的项目,还会以最高的报价最低的垫资额来承包这个项目!而我,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因为,我现在已经没有余地了! 但我突然又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劲,老天凭什么突然把这么好的事儿让给了程子腾?在他的标书被退回去三个月之后,太阳之城就出现了重要施工事故,而且恰好就成了政府要逮的安全施工的反面典型!政府要搁浅这个项目,而这正是程子腾的大好机会! 因为他是程副市长的公子,我不怀疑他真地能摆平这件事儿。 可老天为什么会把这么好的机会给了他呢? 难道这都是巧合么? “程子腾!我再问你一次!”我抓紧手机厉声道,“太阳之城的事故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有啊!顾董!我刚不是说过了么?我是天地房产最大也是最真诚的合作伙伴啊!”程子腾在手机那头堂而皇之地大声笑道。 “太阳之城的项目跟你无关?”我再次质问道。 “你太抬举我了!顾董!我可是正当商人,一介良民!”程子腾在手机那头笑道,“顾董怎么会这么贬低我呢?我会干那种伤天害理之事么?呵呵呵!” 我厉声道:“那你开始为什么说那些话?” “我说什么了?”程子腾愕然道。 我沉声道:“你说这次施工事故没那么简单,而我也觉得可疑!” “呵呵,顾董啊。我说的不简单,是指这事太复杂了,因为政府出手干预了,所以不好了结。我说的复杂性是指这里!” 我道:“这次事故真地跟你无关?” “顾董,你太幽默了!”程子腾笑道,“即使这次事故跟我有关,我为什么要亲口承认呢?如果顾董怀疑这次事故有嫌疑,或者你怀疑是跟我有关,那您完全可以去查啊!如果你能查出这事故跟我有关,那我就没话说了。你说呢?顾董。” 我用力摸着鼻子,沉吟了两秒钟后大声道:“程子腾,我警告你。如果等我查出这事故是有人陷害我,如果等我查出这事故跟你有关,你逃脱不了干系!我会找你算账的!” “好啊!顾董!你尽管找我算账好了!你觉得我会害怕么?不会!因为我不可能跟这事故有关。呵呵呵。”程子腾在手机那头轻松一笑道。 我道:“那最好了!再见!” “等等!” 我道:“你还有事么?” “我刚才说的建议,顾董不准备考虑么?”程子腾道。 我道:“你的建议太过分!如果你要吞下这个项目,别的建筑公司怎么办?就算踢走了顺风建筑公司,跟我这个项目合作的还有另外两家建筑公司。” “都踢走呗!这还不简单?”程子腾道。 我道:“毫无理由踢走人家,我就要承担巨额违约金!” “那是必须的!”程子腾道。 我愕然道:“必须的?那可不是一小笔数额!你程公子帮我出?” “当然不会!”程子腾笑道,“当然是违反协议的天地房产出!” 我道:“那不就得了!所以这划不来!” “你还有得选择么?”程子腾冷声道。 我反问道:“有个成语叫‘绝处逢生’,程公子没听说过吗?” “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绝处逢生!我相信你还会再找我!”程子腾道。 我道:“再见!” 说着我就压掉了电话。 绝处逢生,生机在哪里?我只是不想让程子腾凌驾于我,如果不得不那样,我就成了他手中的一颗棋子任他摆布了!可是,不答应他的要求,我还有别的机会么? 我对这次事故是偶然事故还是人为的陷害事故的疑心暂时收了起来。因为我找不到任何证据,仅仅只是怀疑。 如果是人为陷害我的策划,那么导致事故发生的那堵围墙就一定有问题,而且在事故发生当时,一定有人在现场做了手脚,即使在砌那堵墙时做了手脚,可那墙三个月来好好地立在那里,有任何迹象显示它会坍塌。 事故发生当时,在那个初中生路过时,有人一定会在墙内侧推倒了那堵墙。 当然这个可能性是建立在我对整个事故的怀疑之上的。 可是,无论是砌墙的时候,还是事故发生之时,都没有外人,都是顺风建筑公司的施工人员。而顺风建筑公司不可能故意这么做,很简单,这对他们有百害而无一益! 所以这跟程子腾扯不上关系,他和现场施工人员是两个世界里的人,顺风建筑公司的队伍都是从外地拉过来的。我的意思是说程子腾不太可能收买了顺风建筑公司的施工人员。因为无论是砌墙和事故发生当时,都不只一两个目击者,而是整个施工全体。如果说程子腾要收买了顺风建筑公司的人里应外合,那他就得收买整个顺风建筑公司。而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简直就是狗屎 严格说来,程子腾的公司和顺风建筑公司还是竞争关系!程子腾想独占这个项目,就要踢走包括顺风建筑公司在内的三家建筑公司! 程子腾的建筑公司和顺风建筑公司完全是对立的关系!所以他们怎么可能里应外合来策划这次事故呢? 解释不通。所以从刑侦推理上而言,我怀疑的事实不成立。 一个星期后,政府召开了总结大会,这次大会通过市电视台进行了直播 城建局局长,程副市长都先后在大会上发言。 程副市长说从国际惯例上来,公开招标制度是非常好的,公正客观,能者居之。可谁是能者呢?我开门的辨别能力还太欠缺了。从“太低房产”这次事故来看,我们开发商的辨别能力太差,竟然选择了顺风这家外地建筑公司来充当重任,只是看重了顺风的低报价和高垫资水平,却没能对这家公司的信誉进行详细细致的考察。由于天地房产的武断,才让顺风这样的建筑公司承接这个项目,虽然他们报价低,但他们用豆腐渣工程来抵消低报价带来的损失,实质上,工程公司的利润并没有因为报价低而减少,报价损失最终还是分摊到了工程成本上了。这就是像顺风这类建筑公司惯用的伎俩。而且一旦出了事情,他们就跑得无影无踪。所天地房产选择跟顺风这类不讲信誉的建筑公司合作是十分错误的决定。开发商在想法设法地追逐自身的最大利润,建筑商也在追寻自身最大的利润,最终造成的结果是工程质量大大减弱,造就了一批又一批豆腐渣工程。这是一个恶性循环!可以说,开发商对此并非不知情,只是在唯报价论的错误思想影响下,对建筑商的节约成本而削减建筑成本的做法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从这个意义上而言,某些个别开发商尔和建筑商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在这起重大施工事故中,天地房产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论根源,天地房产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为了维护广大市民的利益,对这些开发商和建筑商必须严惩不贷! 太注重招标制度的透明度,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犯了形式主义的错误。因此,我们建议开发商客观理智得看待报价的问题,重点放在对建筑商的评估上面,务必对承包商进行严密的监管。杜绝此类重大施工安全事故的再次发生! 我、诸先生和杜峰都是在我的办公室收听这次会议的电视直播的。 杜峰愤愤不平道:“狗屎!简直是狗屎!我看这些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人面对镜头侃侃而谈,其实他们是闭着眼睛说瞎话!在合作之前,我们就派人到顺风建筑公司总部进行了围期一个礼拜的周密考察,考察报告也一目了然,顺风建筑公司绝对是一家相当正规的建筑公司,根本就不像他们说的那样是一家信誉差的公司!他们压根儿就没去做过考察,就仅凭这次的事故随意贬损我们和顺风建筑公司!太不像话了!” “杜峰!”诸先生捋着山羊须道,“这叫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落水狗人人喊打,在这种情势下,没人会客观地看待当事者。公众也不会,因为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次重大事故上了。一个人你平时表现得再好,一旦你犯罪了,此后在世人眼里,你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你一辈子都是个罪犯,所有人都会远离你!所有人都对你惧而远之!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偏见!” 我接话道:“是啊!谁叫我们倒霉呢?诸先生说的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一个人你平时表现不好,可一旦你干了一件十分光彩的事儿。你过去的不良表现都会被这种光彩所遮掩了!这就是世人的偏见。诸先生说的极是!” 其实我们几天前我们就找人从政府那边打听此事,我们都已经知道是这个结果了,今天的电视转播只是证实了这个结果。 所以在收听这个节目时候,我还是能承受住这个结果的。关掉了电视,我们开始商议下一步怎么做。 “顾董,我看程子腾的建议值得考虑。”诸先生捋着山羊须看着我道,“尽管程子腾会趁机占尽便宜,尽管他很可能趁机任意摆布我们,但是从长远来看,对我们天地房产是绝对有利的!如果我猜的没错,城建局的文件很快就会到,到时候政府会勒令我们停工整顿,直到他们审核通过了才会同意我们在此启动这个项目”。 “诸先生,”杜峰插话道,“我看不会这么简单!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第一程子腾想趁机插足进来大捞一把,而且他的建筑公司在政府眼里才算是真正正规的公司,因为它的前身是隶属于城建局的公有单位,虽然公司的负责人另有其人,其实公司背后真正的老大是程子腾,只是出于官二代的身份,才不得已在幕后掌控。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是无人敢提出异议。刚才程副市长的讲话里提到了这家公司,而且有暗示的意味,如果我听的没错,他暗示的意思就是滨海的开发商应该多多跟这家建筑公司合作。这哪是什么政府会议转播,简直就是为自己儿子的公司打免费电视广告嘛!这第二,诸先生说的没错,政府的勒令停工整治的通知很快就会下达,说是通过审核后可以再次启动项目,问题是如果他们要无限制延长整顿时间,他们不会找不到理由,于是咱们的项目就很有可能无限制被搁浅,就像鹏程地产的沿河超级商业街的那个大项目一样的命运!所以现在的整个形势都好像在逼迫我们乖乖就范,必须得跟那个程子腾合作,我们的这个项目才有望最终实现!” 诸先生看着杜峰点头道:“恩。我也是这个意思。从长远利益出发,我们似乎也只能选择跟程子腾进行合作了。这样我们不仅可以重新启动整个项目,如期完工,开盘销售,获得我们的利润虽然这个利润会比我们之前预测的要少一部分,但跟整个项目被无限制搁浅,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杜峰接话道:“就是太便宜了那个程子腾!他这是趁人之危!如果还有一种可能,我们也不会把工程交给他来做!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现在我们似乎没有其它选择了!生意人求财不求气。没有永恒的敌人,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诸先生捋了一下山羊须,看着我们道。 我喷出一口烟雾,看着他们道:“那另外两家建筑公司怎么办?他们做得好好的,没有任何差错,而且我们有合同在先,如果我们强行把他们踢走,不仅违法了合同,还违背了道德!” “顺风建筑公司,我们肯定要一脚把它踢得远远,”杜峰看着我道,“至于另外两家公司,我想我们只能承担那笔巨额违约金了!” 诸先生看着我道:“顾董,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毫无理由踢走另外两家合作得好好的公司,的确勉为其难了。但我们在商言商,商场原本就处处充满了残酷的战争!如果我们太拘泥于道德的约束,我们就会行动迟缓!” “是在迫不得已的话,我们就只能找个借口赶他们走了!”杜峰道。 我看着他道:“如果找不到借口呢?” “那我们就只好‘制造’几个借口了!”杜峰道。 我摸着鼻子看着他道:“你是说我们要陷害他们?” 杜峰抬手搔了搔前额,看着我道:“你可以不用‘陷害’这个词语,你可以用‘策略’这个词。” 诸先生捋着山羊须,点点头道:“大家都想要两全其美的事情,可关键是世上两全其美的事情最少!更多的时候我们要去做出选择!虽然很难,但必须做出选择!如果是为了生存下去,找采取必要的‘策略’,我不认为是违背道德!因为忽略生存是更为不道德的事情!” 正当我们着手踢走顺风建筑公司时,负责太阳之城项目的顺风建筑公司总负责人奇迹般地出现了。 更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主动向我提交了退出这个项目的申请! 这倒正好,不用我们多费心思了! 估计顺风这边的人也意识到了他们的确给我们天地房产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所以有引咎辞职的意味! 次日我们就完成了必要的文字手续!顺风建筑正式对外选择退出太阳之城的项目! 但对于两外两家建筑公司,我迟迟没有动手。 谢鹏对我说,如果你下不了手,这事儿交给我来办吧! 诸先生也要我快刀斩乱麻,关键时刻要够狠,俗话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我犹豫着,对他们说再让我考虑成熟一点。 事实上另外两家建筑公司表现非常不错!对待太阳之城的项目态度非常负责,两支施工队伍干劲也非常足,看得出来这是两支信得过的队伍!其实一开始包括顺风建筑公司在内的这三家公司都相当不错,是我从众多建筑公司里挑选出来的。无论是公司实力还是信誉度都非常不错的! 只是出了这次重大事故,把一切原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第一千零六十章醉翁之意 程子腾自从政府总结大会之后,就频频给我打电话,有两次还跑到我公司来了。 醉翁之意很显然。 但我始终没有如他的愿。 原因有二,其一,我想拖延也是一种战术,我不想让程子腾捡这么大的便宜!我要尽可能地采用拖延战术,既然他吃定了我这个项目,我就不怕他跑掉! 其二我在等我妈的消息。 这么大的事儿我妈自然是一开始就知道了。 我妈让我先不要着急,让我等等,让她想想办法,让我等消息。 这个周末白文轩约我去钓鱼。 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抓住手机,无奈地摇摇头道:“白大哥,你也不想想,我现在有心思钓鱼么?我现在就是鱼被人钓呢!”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放松,越要冷静。听我的没错,来吧!我等你!”白文轩在手机那头轻松一笑道。 我摸着鼻子道:“这个时候唯一能让我放松下来的就是去做剧烈运动,去打沙袋,只有对着沙袋狂轰乱炸,把自己弄得像个刚从水里捞上来的鸭子,我才能放松下来。” 其实这几天我和杜峰每天晚上都要去打半个小时沙袋,然后俩人戴着拳套和护具散打,直打到俩人筋疲力尽,仰躺在拳台上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一下为止! 我们去的是一家搏击俱乐部,那里玩的是mma,这是目前为止限制最少的搏击!拳击只能使拳,跆拳道只能使腿,散打只能是踢、打、摔,换言之,这些都是站立式格斗,但mma不仅能踢打摔,还能使用地面技术,不仅能站着打,到了地上还能打!不仅能用拳腿摔,还能用手肘和膝盖! 这是目前为止最危险的格斗,看看ufc赛事血淋淋的场面就一目了然了! 当双方格斗技能相差悬殊的时候是最危险的,也是最容易出现ko的时候! 想想一膝撞在你肋骨上是什么感觉?或者是一肘打在你面颊上是什么感觉? 累到极致的时候,就是我心情最放松的时候,可等驾车回家冲了澡,等体力一点一点恢复了之后,我的心情就跟着又一点一点沉重起来了。 这天上午我还对杜峰道:“明天是周末,今晚我们去俱乐部发泄一下!” “我看你现在不应该是去搏击俱乐部,而是富豪俱乐部,去找个模特发泄一下吧!这个比打拳管用!”杜峰笑我道。 我笑了一下道:“哥们!女人可不是沙袋!” “可女人比沙袋更好!”杜峰笑道。 我笑道:“你有歧视妇女的嫌疑!而且是十分变态的歧视!” “难道那不属于一种发泄么?”杜峰笑道。 我笑道:“属于。但你一说出来,就有歧视和变态的成分了。” “其实你可以去找夕儿了。她是你女朋友,她有义务让你放松下来。哈哈哈!”杜峰看着我笑道。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我看着她就紧张怎么办?” “等你们亲热一次后就不会紧张了。”杜峰笑道。 我笑笑道:“师父,你现在好像不止教我打拳吧?莫非你对男女之道还颇有研究?” “少来了!对待感情,我一窍不通!”杜峰笑道,“否则我也不会单身到三十五岁了!” 我道:“我看你最近跟我的小秘书有点意思,我看你一见到他,那个笑得……” “怎么?”杜峰道。 “笑得就跟朵花似的!”我哈哈一笑道。 “少来了你!我那是礼貌地微笑!”杜峰道。 我道:“什么是礼貌的微笑?你跟我讲讲!” 杜峰道:“这个……礼貌的微笑差不多就是职业性的微笑……” “我靠!能诚实一点吗?师父。”我笑道,“我去银行时怎么就没看见那些女员工对我这么职业性的微笑过呢?医院的护士小姐也没对我这么职业性的微笑过!我倒是在公园里看见小情侣们的脸倒有你说的那种‘职业性的微笑’,哈哈哈!” 杜峰道:“别乱说!人家苏茜还是小姑娘呢!” “现在的小姑娘都爱成熟的大叔!”我笑道。 杜峰道:“什么道理?” “还用说。当然是觉得可靠嘛。小正太不够稳重,老男人不够威风,所以大叔最合适了。”我摸着鼻子笑看着他道。 杜峰笑道:“是你的逻辑吧?” “这是如今的社会现象好吧?什么我的逻辑喔!”我瞟他一眼道,“不过我不介意,我看苏茜对你好像也有点意思。不如这样,我帮你跟苏茜说说?” “别!别!”杜峰听我这么一说才急了,“我都一把岁数了,人家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我比人家大了整整十三岁!我……” 我瞄着他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道:“看吧?急了吧?还不肯承认?我能看不出来?大点怕什么?爱情没有年龄界限!没听说么?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两厢情愿!爱情只是一种感觉,你一种快乐满足的感觉,跟实质性的东西有关么?” “现在的女人都现实啊!”杜峰叹了一声道。 “你别一棍子打翻一船人!”我看着他道,“总有不那么现实的女人,那都是好女人!都是珍品!都是愿意跟你共甘共苦的女人!那些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女人别要,很显然她们不爱你”! “可现在社会就是这样啊!”杜峰道。 “什么样?”我看着他道,“你看世界的角度,决定你的人生。我看苏茜不是那种太现实的女孩。她天天在我身边,我能看不出来么?好女人是个宝,必须得到手,必须的!因为好女人才是你幸福的开始!别以为人人都幸福,别以为大街上一对对的都很美好。大部分爱情看似美好,其实经不起考验。你若是硬要把男女的关系都统统冠名为爱情,我觉得那是你对爱情的误解。我说的这一切的前提都是真正的爱情,而不是所谓的爱情。这年代所谓的爱情太多,多得都以假乱真了!” 杜峰呵呵一笑道:“高见!” “这事儿包我身上了,”我笑看着他道,“我负责给你们牵线搭桥,如果你们的确有感觉,今年十月份,你们就把婚事办了吧!师父啊!你都三十五岁啦!该有个家啦!人家谢鹏和苏西,今年十月份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你们来了个集体结婚怎么样?” “别别”杜峰冲我摆手道,害羞得有点像个小男孩,“那你呢?光说我们!” “我?呵呵呵,我?”我摸着鼻子,低头笑道,“我还不着急呢!我是单身主义者!哈哈哈……” 单身个鬼!什么单身主义,什么丁克一族,都尼玛的是浮云!这都是年轻的时候的叛逆想法!男人到了一定的年龄,都想要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像百合花一样宁静而美好的妻子,一个孩子! 唉!真不知道我人生中最大的这件事情什么时候能够完成!等我要结婚的那天,我老妈不知道会笑得多开心呢! 白文轩约我去鸿江洲头去钓鱼,在电话里他说有个重要人员要让我见见。 我开玩笑说他更适合去当猎头公司的掌门人! 他笑说难道我给引荐的人让你后悔了么? 我道那倒不是,以前你以引荐的形式向我推出了两个人。 一个是我妈,一个是诸先生。 我妈当然非常重要了,我和我亲生母亲的相认,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件事情。这个自不必说了。至于诸先生,他给我出了很多良策,有他在我身边,至少我的每个决定都是经过周全的考虑之后才下达的。 白文轩在手机里笑道我今天给你引荐的这个重要人物,同样会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相信我就是了! “是谁?什么人?”我道。 “你来了便知!”白文轩笑道。 我道:“好吧。我这就出发!” “你会感谢我的!”白文轩笑道。 这天晚上我和杜峰并没有去搏击俱乐部,而是果真是去了富豪俱乐部。是程子腾约我们在那里见面,我实在不想去见那个鸟玩意,但诸先生建议我一定要去,他说程子腾现在是太阳之城唯一的希望! 诸先生说人生要执着,也要学会妥协,不可感情用事。 我接受了诸先生的建议,的确,做生意,尤其是做大生意,感情用事是不可取的。我不是不明白,就算程子腾要独吞这个大项目,可对于天地房产目前的境况而言,这仍然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我现在不是我一个人,我代表着整个天地房产的利益,如果我因为个人爱憎就拒绝跟程子腾合作,让天地房产走入死胡同,那我将背负的罪名就太大了! 昨天晚上,我和杜峰还是如约去了富豪俱乐部,还有徐小曼,这是程子腾点名要见的人! 徐小曼告诉我,自从上次ktv事件之后,程子腾就开始不停地骚扰她,每天都派人送玫瑰花给她。 但徐小曼很讨厌程子腾这种男人,仗着有权有势,蛮横霸道,尽管他是程副市长的公子,尽管他外表也是风流倜傥,人长得也算是英俊,可徐小曼看不起这种人,觉得他很悲哀! 因为他以为所有女人都是虚荣的动物! 程子腾不断骚扰徐小曼,还约她吃饭,甚至在下班时间跑到我们公司楼下堵徐小曼,但徐小曼不想给他任何机会!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见一个爱一个 越野车在街道上疾驰,阿虎驾车的技术很好,又快又稳。 我坐在副驾驶座上,回头看着徐小曼道:“你不用理他,那是个郎当货,他是个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你不会是她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想起程子腾纠缠曦儿的事,我就来火! 但同时我又很自责,明明知道程子腾在骚扰徐小曼,我还不得不应他的要求,把徐小曼带他面前! “那小子之所以猖狂,”杜峰看着我道,“是因为他以为他掌控了我们天地房产!所以现在他是有恃无恐了!” 我道:“他不是以为掌控了天地房产,他目前实际上的确掌控着我们!” 我心中又涌上一股悲哀的情绪,没想到我们天地房产一开始就落入这种境地!几十个亿的项目掌控在一个下流胚子手中!这真是一件让我悲哀的事情! “小曼!”杜峰看着她道,“不管怎样,你今晚得忍住!你是天地房产的一员,你的命运跟天地房产的命运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顾董现在也是没办法,你不要怪他!” “我没怪顾董,”徐小曼说,“我做为公关部经理,这是我份内的事情。在我入职的第一天,我就明白自己今后的职场生涯要面对形形色色的男人,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真委屈你了。小曼。”我道。 “别这么说,顾董,”徐小曼看着我道,“我明白天地房产目前所面临的境况!大家都很无奈!” 徐小曼的上一份工作并非是公关,而是保险公司的培训师。她形象气质俱佳,口才也很好,她之所以进入公关这个领域,是因为她想挑战不同的社会角色!她是个很有勇气的女孩! 黑色菲亚特越野车在富豪俱乐部楼下缓缓停下了。 阿虎留在车里,我、杜峰和徐小曼上楼。 上到富豪俱乐部的楼层,好像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不用说,美酒、美食和美女的集中营。 据说这里的美女还不是普通的美女,通常都是一些女模特,还有一些本地的电影电视广告明星。 娱乐圈的潜规则众所周知,长得美的人很多,演技好的人很多,凭什么有些人就能在娱乐圈红起来呢?而有些人却始终默默无闻呢! 这得有人在背后捧你,能把人捧红就需要社会关系和金钱,商界富豪就有这本事!许多在娱乐圈混得不怎么样,而又想红的美女,就会跟某些富豪扯上关系。这是一种赤罗罗的交易,有钱人找乐子,美女们找“干爹”!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各取所需。于是气氛就比较“和谐”,尽管是一种表面上的和谐。 这里简直就是一座宫殿,无数的达官显贵,无数的貌美侍女。 这里什么都有,应有尽有,可以满足做为人的各种需求。 这里可以说是最高档的夜总会!比“五光十色”夜总会还要奢华无数倍! 程子腾从一个包厢里大笑着走出来迎接我们。 他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抚摸着徐小曼的娇躯。 徐小曼今晚穿了一见黑色大圆领简约晚礼服,胸前雪白一片! “徐小姐,你知道么?”程子腾眯眼盯着徐小曼笑道,“你总是能给我惊艳的感觉!今晚的你简直就像一朵在暗夜里盛开的花朵!” “程公子美言了,”徐小曼礼貌地朝他笑笑道,“程公子阅美女无数,我这样普通的女子哪能入你的眼呢!” “小曼,”程子腾瞄着徐小曼的胸,喷出一口雪茄烟笑道,“你怎么还这么看我程某人呢?在我眼里,小曼你可是最独特的!看到你,我才知道从前我所遇到的那些美女统统都是浮云!” “是么?程公子真幽默!”徐小曼笑了笑说,依然面带礼貌地微笑。 走进包厢,看见沙发上坐着两个身条窈窕的长发美女。 程子腾回头看着我和杜峰笑道:“顾董,知道这俩大美女的来历么?她们可是滨海最大一家模特公司的当红模特呢!我好容易把她们请来,陪顾董和杜先生唱歌喝酒,顾董,你可别枉费了我一番心意了喔!哈哈哈!” 那俩美女果然是漂亮!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要胸有胸,要腰有腰!单论外表,她们的确是属于极品美女范畴的! “顾董,”程子腾凑到我耳边神秘兮兮地道,“这两妞可是我花了大代价请来的!不错吧?今晚她们属于你和你朋友!其它事情我会搞定的!房间我也帮你开好了,就在楼上!等一会儿喝得差不多了,你就可以带她们上楼,好好享受一番!哈哈哈!” 我只听说这事儿,但今晚算是亲眼所见了。我只听说过模特公司的女模有时候要出去陪客,没想到她们还陪睡!看来为了出名,她们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啊! 美女是美女!但我看着她们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舒坦呢? 我心里只有惋惜,这么好的年纪,这么好的美貌,就这样糟践自己?出名真地有那么重要么? 落座后,那俩女模分别朝我和杜峰凑了上来,凑我跟前的是一位红裙女模,凑到杜峰跟前的是一位紫裙女模。 “你不自我介绍一下么?”红裙女模扬脸笑看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姓顾,名阳!” “顾董是吧?”红裙女模笑看着我说,“程公子那会儿给我介绍了。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子呢!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就做董事长了呢!” 我笑了一下道:“什么董事长,不过是一小老板。呵呵。” “小老板?”红裙女模朝我嫣然一笑说,“身价几十个亿还是小老板么?顾董真谦虚啊!” 这时候程子腾端着酒杯带着饶有意味地笑意走了过来,正好听到了红裙女模的话 “你说对了,”他看着红裙女模笑道,“顾董是个十分谦恭的男人!你走运了不是?顾董又年轻又有钱,还是个帅哥,你到哪里去找呢?今晚你可得好好陪顾董喔!” “好了啦,”红裙女模笑吟吟地说,“我愿意跟谦恭的绅士在一起呢!” 她抬眼看我,眉眼妩媚,眼神里有些朦朦胧胧起来。 程子腾笑着站起身,朝大家举酒杯大声道:“来!各位!为了这个狂欢之夜干杯!” 大家举杯喝了杯里的酒。 然后程子腾回到了徐小曼身边,很近地靠着她坐下,色迷迷得盯着她,很亲热地说着什么 这真是一个人间天堂!有美酒有美食有美女,可我突然觉得这一切很荒唐! 我来这里是到底是为了什么? 来谈生意的么?好像没有谈的必要,其实我只要做一个决定,下决心把太阳之城地项目让给程子腾的建筑公司。 我来寻欢作乐的么?可我完全没有这种心情! 可我能站起身就走么?似乎也不能!我再次体会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无奈! 仿佛我无形中已经掉进了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在我向猎人做出妥协之前,我无法脱身! 程子腾果然比上次在ktv还要放肆了!徐小曼要遭殃了! 如果要暧媚,徐小曼的口才绝对可以应付得来!可程子腾是那种粗鲁直接的人,直奔主题才符合他的胃口! 起初他的手脚还只是试探性地接触徐小曼,接着就开始粗鲁起来了。 我知道他不会感到有什么不好意思! 徐小曼今晚就是他待宰的猎物! 徐小曼已经不能挪动了,这边是紫裙女模,那边是程子腾,她无地可可以躲闪了。 事情发生在我们喝下整瓶人头马xo之后,程子腾借着酒兴开始更放肆了。 或许他想要的就是这种状态,知道对方没有反抗的余地,以对方的忍辱负重为乐,这简直太变态了! 他的手伸向了徐小曼的纤腰,徐小曼俯身躲开,伸手去拿桌上的色子,大概是想借娱乐转移程子腾的性趣。 但程子腾的一只手趁机从她背后环绕了上去,手掌似乎抚上了徐小曼的胸部。 徐小曼的身子明显颤动了一下,但又不能对程子腾怒目相视,因为她明白我们天地房产目前不能得罪这个粗鲁无礼的郎当货。 “程公子,你醉了……”徐小曼扭头看着他说。 “我是醉了,为你陶醉了……”程子腾盯住她笑道,像是盯着一只无力反抗的小绵羊。 他的手极快得再次抚上了徐小曼的胸,徐小曼惊得倏地站起身,表情愠怒,但那份愠怒很快就转变成了微笑。 “程公子,你真地醉了……”她说,“我陪你玩色子好么?” “那你站着做什么呢?”程子腾翘着二郎腿,抬头把玩似地看着她的脸。 徐小曼只好重新坐下,但程子腾似乎吃准了她的心思,在她坐下的瞬间,把手伸到她屁股用力捏了一把! 徐小曼再次站起来…… “程公子,你不要这样!”她蹙眉看着他说。 程子腾抬头看着她,淫笑一声道:“怎样?” “你醉了,你真地醉了……”徐小曼涨红着脸看着她说,“请你尊重我……” 程子腾冷笑一声,似乎他认为公关小姐也是小姐,只是前面加了个公关的限定罢了。如果谈论尊重,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个笑话! “好,我尊重你,徐小姐……”程子腾笑看着她道。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强压怒火 徐小曼重新坐下,恢复了礼貌的表情。 “我们来玩色子吧?程公子……”徐小曼抬手拢了一下秀发说。 程子腾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她,他摸着鼻子道:“好啊!玩色子……” 显然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色子上面。 我在对面看着,心中的怒火一阵盖过一阵,我强压着怒火! 杜峰朝我使眼色,我知道他是让我镇定。 在来的车上,杜峰就说过,当着大家的面,程子腾再放肆也不会拿徐小曼怎么样?最多只能占点小便宜。 杜峰叮嘱我和徐小曼都要忍!徐小曼也表示愿意做出一定的牺牲,只要程子腾不要太放肆,只要不超出她的底线! 我犹疑不定,有些人的行为太露骨了!程子腾当众也可能干出非常人想象之举! “想什么呢?顾董……”红裙女模撅嘴看着我说。 我干干一笑道:“没什么……” “你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呢?”她撅嘴看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道:“我小孩一个人在家,我老婆还没下班,所以我有点担心……” “你结婚啦?”红裙女模睁大眼睛看着我问。 我笑笑了,没有作答,只是抬起左手给她看,无名指上枚婚戒熠熠生辉! 红裙女模愣了两秒钟后,朝我一笑说:“结婚了也没什么,现在有钱男人谁不在外面有女人……” 我的手机这时候突然响了起来,我摸出手机一看,是曦儿的来电。 “我老婆打来的……”我朝红裙女模挤一丝笑意,朝她扬了扬我的手机,“我去外面接个电话。” 我拿着手机站起身,瞟了程子腾一眼,他正和徐小曼玩色子。 我走出了包厢,到外面廊道里接起了电话。 “阳阳,在哪?”曦儿在手机那头问。 我道:“有应酬,有事么?” “想还你一样东西!”她说,咯咯咯地笑。 我道:“什么东西?” “你的内裤啊!咯咯咯……”她在手机那头笑。 特么我说我出院回来怎么找不到那条内裤了,原来在她那里! “还想不想要?”曦儿在手机那头笑问。 我道:“你拿我内裤干吗?” “你就当我有恋物癖嘛!嘿!”曦儿在手机那头没皮没脸地笑说。 我道:“我怀疑你真有恋物癖!” “你到底想不想要嘛!”曦儿说。 我道:“赶紧还给我!你这恋物癖!” “那你来拿呀!”曦儿挑衅地说。 我道:“什么时候?” “现在!”她说。 我道:“我在应酬!现在没空!” “那我给你送过去吧?”曦儿笑着问。 我道:“也行!明天你送过来!” “你想得美呢!”她咯咯咯一笑说,“我给你送过去也行,不过我会用棍子挑着给你送过去。如果你公司前台问我干什么,我就说给我老公送内裤,如果你的女秘问我干什么,我就说我老公送内裤……” 我怒道:“你疯了啊!” 去公司给我送内裤?我是没穿内裤来上班,还是我在办公室把内裤弄湿了呢? “是呀!”她说,“我是疯了!自从你认识我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再没正常过!你看着办吧!” 我怒道:“什么看着办?” “是我给你送过去,还是你自己过来拿?”她笑着说。 我道:“好了好了,我抽空过去拿!不过今晚没时间,明后天吧!” “行!”曦儿笑说,“我给你两天时间,如果你不来拿你的内裤,我会亲自拿条棍子举着送到你公司里去!” “你知道么?”我摸着鼻子,沉声道,“我真想掐死你!” “那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咯咯咯……”曦儿在手机那头乐不可支地说。 我道:“你给我等着吧!” “我一直在等着你呢。对了,告诉姐姐,你现在在哪里呢?”曦儿说。 我道:“在应酬呀!” “在应酬谁呢?”曦儿问。 我道:“程子腾!” “啊!那个混蛋啊!”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摸着鼻子,打趣了一句道:“他可是你的爱慕者呢!呵呵!” “去死!”曦儿说,“让他去死!我跟他说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跟他好的!” “他有什么不好呢?呵呵。”我笑了笑道。 曦儿在手机那头厌恶地说:“那是个人渣!出了名的花心大罗卜!而且脸厚心黑!我已经拒绝了他不下十次了,可他还照旧每天给我送玫瑰花!老娘现在看见玫瑰花就条件发射,头晕恶心想吐!” 我摸鼻子道:“是么?” “是呀,不信你问我公司前台,他们每天都会准时帮我把一大束玫瑰花丢进垃圾桶!”曦儿说。 我内心也涌起一股反胃的感觉,自言自语似地道:“果真是一个脸厚心黑的花心大萝卜!程子腾还给我搔扰信息,他说他知道我和你关系非同寻常,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不会计较过去的!还说什么姓顾的有什么好,我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呢!我只给他回了四个字‘你去屎吧’!” 这混蛋还真忙得过来,一边对徐小曼展开攻势,一边还对曦儿展开攻势,同时对两个女孩不!有可能更多! 转瞬之后,我就想掐死另外一个人,那就是程子腾! 在我挂掉曦儿的电话后,回到包厢里,当我看到眼前一幕时,我就无法忍受程子腾这个鸟人了! 我进包厢看到的情景是,程子腾兽性大发,直接将徐小曼压倒在沙发上,低头强行在她脸上乱吻,手在徐小曼身上也乱抓乱摸 徐小曼在下面挣扎,还不停地请求他“不要这样,程公子……” 我胸中的怒火腾地一下窜了上来,这特么是妓院么? “给老子住手!”我冲程子腾喝道。 程子腾顿住,抬头看着我。 “顾董,你这次不会又想坏我雅兴吧?”他看着我道,脸上没有一丝惭愧之色。 我盯着他怒道:“你他娘的是人还是动物?” 看我不像开玩笑,程子腾松开了徐小曼,坐起身,点上雪茄吸了一口。 “顾董,你是不是非要惹恼我你才满意?”他喷出一口雪茄烟雾,翘起二郎腿斜眼看着我道,“为了一个公关小姐,你难道愿意承受失去几十个亿的大项目?凡事都要做出牺牲懂吧你?” “放你妈的屁!你给老子放尊重一点!”我拧着眉梢盯着他道。 程子腾耸耸肩,看着我,目露凶光道:“姓顾的!我看你尼玛是找死!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带上你的人,给老子从这包厢里滚出去!” 杜峰赶紧上前充和事佬。 “大家都冷静下来好吧?”他看着我和程子腾道,“两位都是有身份的人,何必为这种小事伤和气对不对?程公子,我们既然应邀前来,这就摆明了我们是有诚意的,我们只是想更好的协商合作问题。” “没什么好协商的!”程子腾突然从沙发上蹦起来,盯着杜峰道,“我告诉你,我程子腾不怕找不到项目做,我想跟你们天地房产合作是看得起你们!我不会做任何妥协,要么跟我合作,要么你就等着你们的项目慢慢死掉!” 杜峰笑着还要解释什么。 我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小曼,过来!”我把脸转向小曼,朝她伸出手去道,“我们回公司!” 小曼低着头朝我走过来,我拉住她的手,盯着程子腾道:“我想我们没有协商的必要了!天无绝人之路!程子腾!” 说着我扭头对杜峰道:“我们走!” 我牵着徐小曼的手快步走出包厢,随后一只酒杯飞射过来,打在包厢门上,“咔嚓”一声碎了。 “见鬼!你们回去跟你们的项目一起等死吧!妈的!” 程子腾暴怒的吼声从包厢里传出来。 回去的路上,我、杜峰和徐小曼都沉默着没说话。 “怎么样?顾董,协商有进展么?”阿虎边驾车边扭头笑着问我道。 我扭头看窗外,沉声道:“我们跟程子腾你个大烂人没什么好协商的!” “怎么了?顾董?”阿虎看着我问道。 “好了好了,”杜峰在车后座上伸手拍拍驾驶座的靠背道,“专心开车!别问了!” 阿虎从后视镜里瞄了瞄杜峰的神色,大概也猜测到了什么,所以便不再乱说话,专注地开车。 “对不起,顾董……” 过了一会儿,徐小曼在我身后低声说。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不怪你……” 徐小曼是我的公关小姐,她不是小姐!至少她是我的人,程子腾怎么能侮辱她呢?侮辱她就是侮辱我!一个不尊重对手的人,谈什么狗屁的合作!即使跟他合作了,今后也会产生其它的麻烦! “现在我们怎么办?”杜峰在车后座上低声问我道。 我摇头,如实道:“不知道……” 杜峰轻叹一声,沉默下去。 我咬了咬牙关,沉声道:“天无绝人之路。我就不信这么大一个项目政府说搁浅就搁浅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找到解决之道的!” “鸿江洲头”其实就是一个江水几千年冲刷而形成的一个洲头,四面环水,只有一座桥通往洲头。与其说那是一个洲头,不如说那是一个岛,鸿江洲头其实是一座大型公园。 夏季是滨海市民最愿意去的场所,因为四面环水,岛上十分凉爽,而且有各种娱乐项目。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垂钓 贫富差距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一个社会现象了。这个世界处处体现了不公平,任何场所似乎都有高低贵贱之分。就拿飞机而言把,就分为头等舱、公务舱和经济舱。从飞机舱位的划分就完全表明了社会的不平等。就拿候机厅而言的,有钱人可以进入舒适的vip候机厅,一般人只能呆在乱糟糟的候机大厅里。 这种不平等现象体现在社会各个方面。有钱人就会有更为奢侈的娱乐享受。鸿江洲头钓鱼就是一种奢侈的行为,一般是有钱人才来这里钓鱼,一般人都是在别的地方钓鱼。 因为在这里钓鱼不仅要收费,而且费用还不是一般地高!普通大众谁会愿意花这个钱来这里钓鱼呢!在他们看来,钓鱼纯属娱乐,是为了开心,如果要花那么多钱,怎么开心得起来? 但有钱人的想法就不同了,他们到鸿江洲头钓鱼,不是为了娱乐,是为了工作,是为了谈生意。就像打高尔夫球一样,多半也是在谈生意,高尔夫球场环境好,方圆数百米没有行人,可以完全不必担心泄露商业谈判的高层机密! 在鸿江洲头钓鱼也是如此。 鸿江洲头有个几个完全独立的小岛,其中一个就是钓鱼岛,坐船上岛,一边钓鱼一边谈生意,一边享受奢侈周到的服务。据说钓鱼岛还提供“陪钓”,什么叫陪钓,差不多就是夜总会里“陪唱”差不多。就是提供美女陪同钓鱼、 我曾经看到一篇报道,讲中国富豪和国外富豪的区别,中国富豪热衷于爱享受,而国外的富豪也注重品位,但他们不会做盲目得奢侈享受。中国富豪们多会享受,有钱的地方,总是有美酒、美食和美女的地方! 我按白文轩约定的时间驾车来到了鸿江洲头,又乘游艇朝钓鱼岛驶去、 在游艇上,我就在想白文轩今天要给我引荐什么重要人物呢?会不会跟太阳之城的项目有关,我是说他即将给我引荐的重要人物,是不是对我解决这次的危难有关? 如果是这样,白文轩向我引荐的这个人物那就不是一般的重要!绝对是重量级的人物! 可是,如果有这样一个重要人物存在,白文轩为何现在才向我引荐呢?他早该引荐给我了啊?前几天他还打电话给我询问了这起事故的最新进展,他并没有提到任何要给我引荐这个人物的迹象,他只是让我沉住气、 也许白文轩即将给我引荐的人物跟太阳之城的项目无关,只是我这段时间满脑子太阳之城,才会有这种猜测吧? 如今太阳之城的项目已经搁浅,他如同一座巨大的废墟沉入深不见底的海洋深处,就像那同样因为灾难而沉没的庞贝古城,我不知道它是否还有浮出海面,重新展露雄姿的那一天! 游艇到了岛上的码头,我看见白文轩和一老者正立在码头上看着我。 我心头一震,认出了白文轩身边那位老者,怎么会是他?他是谁? 难道他就是白文轩要向我引荐的重要人物么? 这个老者不就是去年夏天,郝建载着我去飙车,我们在街上出了车祸,撞了一辆极为特殊的黑色奥迪之所以叫极为特殊的黑色奥迪,是因为那是白色的军用车牌,不仅如此,那车牌号特稀奇,前面是一连串零,后面跟着一个“1”。 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车牌,后来我上网查了一下,吓了一跳,那车竟然是省委书记的座驾!除非有人伪造了那块车牌,否则我和郝建当时所看到的就是省委书记的座驾! 当时出了车祸,我们的车同那辆黑色奥迪有轻微的挂擦,原因是开车时候看美女香车去了。当时郝建还梗着脖子跟人家奥迪车的司机较劲,差点就跟那个身材高大的奥迪司机打起来了! 后来是奥迪车后座上一位老者叫停了,那奥迪司机才愤愤不平地离开了。 我想说的是当时我们见过的那位老者就是此刻眼前的这个老者,就是此刻立在白文轩身边的这个精神矍铄的老者! 我愣住了,不是因为我害怕,去年那事儿早已过去,虽然我后来猜测那老者很可能就是省委书记! 我愣住了是因为我不相信这世上有这种巧合,同一个陌生人如果在不同的地方先后相遇两次,并非算是稀奇事儿,可如果说我和这老者第一次相遇是因为车祸,是因为偶然事故,那么第二次却是白文轩特意向我引荐的重要人物。 而且去年发生车祸的当时,还有一个很有戏剧性的小插曲。 当时他在奥迪车里看见我的时候,双眼突然像是被火把点亮了似的,怔怔地望着我。然后这位老者亲自下车,走到我面前,问我叫什么名字?不过,当时是郝建替我作出的回答,当时我叫“吴廖”,郝建灵光一现位我起的新名字! 而现在这位老者却又成为白文轩极力向我引荐的人物! 我总感觉这位老者跟我的人生有着某种不同寻常的关联! 他依然像我去年夏天看见的那个样子,穿得十分朴素,甚至可以说还那么点老土的味道。但绝不会有人把他当成乡下的糟老头,那是因为他与众不同的气质!有些人即使穿着名牌时装,也让人感觉有一种城乡结合部的土气,而有些人即使穿着粗布衣裳,却能给人带来超然卓绝的感觉! 这老者就属于后者!尽管他穿得朴素,但他的气质绝对不凡,仿佛他生来就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生来就是指挥众生而众生必须得听从他指挥的霸气!他个子虽然不高,但腰板儿挺直,让人感觉他以前是个军人,尤其是他那双眼睛,冷峻犀利,神态不怒而威! 我虽然不确定这老者的身份是否就是省委书记,但我感觉他的身份绝非寻常!对了,我还记得他的司机称他位首长,对他的态度十分恭敬,对他的话绝对服从,那位司机说他已经七十多岁的高龄了,可怎么看都不像,顶多六十出头的样子!这硬朗的身板,这精气神哪像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呢! 老者大老远就看见了我,他的目光不是平素那种冷峻犀利,而是带了几许慈和,目光甚至微微有些发怔没错!就是去年夏天他看见我时的那种眼神那种神态! 白文轩紧走几步,朝我奔过来。 “怎么才到啊?我们等很久了!快!今天注定会是你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天之一!”他笑呵呵地看着我道。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白大哥!你的时间要比别人快很多吧?我这还是提前了一刻钟到的!” “少废话!”白文轩回头朝那老者望了一眼,回头又笑着瞪我一眼道,“让老年人等你,你好意思么?” 我看看那老者,那老者正看着我,正朝我慢慢走过来。 我问白文轩道:“白大哥,那爷爷就是你想极力向我引荐的人?” “像话么你!”白文轩瞪我笑道,“什么爷爷,那是你外公,待会你就叫外公!你外公在休息室等不及,非要跟我站在这里等你!” “外公?”我伸手锤了白文轩一拳,笑看着他道,“外公就是外公,反正爷爷和外公都一样重要不是么?呵呵呵!” “你不是当我在开玩笑吧?”白文轩睁大眼睛看着我道。 “我不当你在开玩笑,难道当你在讲故事啊?” 这话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老者已经走过来了。 他的嘴唇紧呡着,似乎在隐忍着某种情绪,但被他极力隐忍的那种情绪却从他的眼睛里流露了出来,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目光紧紧地看着我,打量着我。 “你好,”我抬手摸了下鼻子,另一只手朝他伸出去,讪讪一笑道,“我们又见面了,真有缘!” 老者的嘴唇颤抖得更明显了,目光依然紧紧看着我,眼神变得慈爱起来。 “是你,没错!”他伸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道,“就是你!” 虽说是70多岁的老者了,可他身体的力量依然很好,这从他握住我的手的力量可以感觉到,的确是个硬朗的老头儿!握得我的手都有点疼了! “关于去年夏天那事儿,是我们不对,”我低头讪笑道,“我们无意冒犯您,真的……” 我以为老者这话是针对去年夏天车祸那事儿说的呢! “太像了!”老者依然紧握住我的手,颤抖着嘴唇道,“你跟你爸太像了!孩子!” 我的手的确被他握地发痛,我想抽回我的手臂,可我又不好意思那么做,他一直攥住我的手没有松开的意思。 等会!什么?跟我爸太像了! 我愣看着他,心想我跟我爸当然像咯!问题是你怎么知道我和我爸挺像的?你认识我那死去的老爸,还是你见过我老爸的照片呢? 否则何处此言? “爷爷,您认识我爸么?”我愣看着他道。 “认识,认识”老者点头,表情有些激动地看着我笑道,“孩子,见到你真好!见到你真好!不要怪罪我,我也是才从你妈那里得知你的消息,才知道你人就在滨海!原谅我,孩子,我……” 老者的眼睛微微泛红,嘴唇哆嗦着,像是激动得无法言语了。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糟老头子 白文轩赶紧上前朝我们一笑道:“老首长,我们进屋再说吧!” 说着他搀扶了老者一把,但老者的健朗体格根本无须他的搀扶,当然白文轩也只是一种恭敬的动作。 我依然愣在原地,看着老者的转身的清癯和硬朗的背影,如坠云里雾里。 什么不要怪罪我?什么我才从你妈那里得知你的消息才知道你人就在滨海?什么原谅我,孩子? 白文轩回头朝我招手示意我别发愣,快跟上。 进到前面那栋白色欧式的钓鱼俱乐部,走进事先安排的休息室。 待老者在沙发上坐下后,白文轩赶紧把我推到老者身边坐下,老者抬头看我,朝我伸出手道:“来!孩子!坐我这糟老头子的身边!” 当我坐下来后,老者又紧紧握住握住了我的手。 正在我愈来愈迷惑之际,白文轩才直截了当地笑看着我和老者道:“阳阳,老首长,恭喜你们亲人团聚!” 说着他从桌上端起一杯茶,站起身笑看着我们继续道:“我们先以茶代酒,晚上我们回市里再好好庆祝一番!” “白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抬头看着他道。 白文轩笑看着我道:“阳阳!这是你外公啊!” “我外公?”我愣看着他道。 “对!你亲外公!阳阳!”白文轩笑看着我大声道。 我依然愣着:“我亲外公?” “对!”白文轩点头道,“阳阳,我知道你老家有个外公,那是你养母的父亲。老首长才是你的亲外公,是你亲妈的父亲!” 我禁不住浑身一震,看看紧握住我的手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我的老者,又看看白文轩,一时竟说不出半个字来。 “外公?”我把目光投向老者,嘴里喃声道。 “孩子,”老者拉住我,笑看着我道,“我知道你一下知道这个事儿后,有点不适应,你先听外公说,孩子!” 我的人生凭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的不可思议呢?我的身世,我的身世竟然有如此复杂的背景?在两年前,我万万是想不到我还有着不为人知的身世一说,我像无数的乡下小子一样,出生在一个小乡村,和无数的乡下小子一样在乡村撒尿和着泥巴长大。 然后像无数的乡下小子一样进程念书,直到大学毕业,留在城市里工作,为着一个成为地地道道城里人的目标而努力工作,为创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而日夜奋斗着。 对,我就是无数个乡下小子中的一个,我一直以为自己跟别人并没有任何不同。我们都是来自乡村,来自祖辈世代居住的穷困地区,来自方圆几里都是弯弯曲曲山道的外人无法知晓的无名小村庄。 我的人生也将像无数个乡下小子那样,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期望在城里站稳脚跟,期望在城里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期望在城里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期望能够完成父辈们的愿望,从乡村里走出来,在城里出人投地的有出息的下一代! 然而,在我老妈住院动手术前一天发生了改变。 从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有着同他人不同的身世,老妈只是我的养母,我的亲生母亲如今不知在何方?她和我老爸曾经还有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这段爱情还深深影响了他们两个人的命运。 如今我已经跟我的亲生母亲相认了,出乎我意料的是她还是一个女富豪!而今天我又同我的外公相认了! 我整个人生发生了彻底的变化,一年之间,我不仅成了超级富二代,还成了超级官二代! 我整个人生彻底改变了!用杜峰的话说,我现在无敌了!无论在商场,还是在官场上,将无人可以给同我抗衡! 我想不到我外公的身份竟然如此显赫!他竟然就是前任省委书记!一个军人,一个真二八经的军人! 他在部队服役了二十余年,新中国成立之前,他参加过解放战争,新中国成立以后他又参加过抗美援朝,后来又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他曾经在部队里做到了军长! 然后他专业回到了家乡,开始从政,一路又做到了省委书记!如今他退休已经有七八年了!因为在任时政绩赫赫,所以退休这么多年来,他仍然可以住在省委大院内!就是那座有着荷枪实弹的武警站岗守卫的有着两米多高院墙的坚固建筑里头! 我外公告诉我这事儿得从二十几年前说起。 当时我妈和我老爸还年轻,他们正在热恋,当他们相爱的事儿被我外公知道了,他是坚决反对的! 为什么反对?也许没有什么要命的理由,只是因为我外公不喜欢我老爸,或者说他不喜欢这门亲事!而且,当时他心目中已经有了合适的女婿人选,那就是欧阳道明! 当年的欧阳道明也不是个瘸子,而且仪表堂堂,出身于商人世家,在当时的滨海城虽然不是最富有的家族,也是最富有的家族之一。而出色的是,他年轻时就表现出很好的经商头脑,而且很有魄力。 欧阳道明的父亲跟我外公都是战友,我外公专业回地方后从政,而欧阳道明的父亲专业回地方后从商,两家交情甚深。 俩人在军队时,就曾互相开玩笑,要结为亲家,欧阳道明没有兄弟姐妹,他是独自,而我外公也只有我妈这一个女儿,所以在部队时我外公就许诺把我妈嫁给他战友的独生子为妻! 起初我妈以为只要她和我老爸信念坚定,我外公迟早会妥协下来的。 可是我妈低估了我外公的固执,我外公在军队里呆的时间太久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必须绝对服从,令行禁止!军队是做什么的?军队是随时准备投入战争的群体! 绝对服从命令是第一守则! 我外公在军队里养成的这种素质,在他转业回地方后依然无法调整过来,他把下属和家人都当成自己的士兵一样对待,大家都必须得服从他的命令,说一不二!如果谁不服从他的命令,他就非常恼火,甚至是暴跳如雷! 当毕业前夕,我妈带着我老爸去他们家,他们准备说服这位作风顽固的老头子!谁知道我外公连家门都不让我爸进,根本就不给他任何“演说”的权利!当时我老爸决定在外公的家门口蹲了个三天三夜,谁知道连这个权利,我外公也不给他!他直接叫人把我老爸拖走了,拖到政府大院门外去了!并且威胁我老爸说,这里是省委大院,哪容得了你胡来!你再敢逗留在此处,我就叫人把你丢进监狱! 我妈准备以死来胁迫我外公接受我老爸,她开始绝食,绝食失败,尽管她饿得头晕眼花了,我外公的嘴巴也没有任何放松,因为他知道我妈绝不会为情去死。 准确地说,这话应该这么说,我妈绝不会就此死去,因为她还有爱情,如果她死了,那她的爱情就没有了。她绝食以死相逼,也不过是为了逼迫我外公成全她的爱情。 绝食失败后,我妈扬言要上吊要割腕要吞金,她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冲我外公叫嚣着三天后准备替她收尸!我外公依然不为所动,他似乎一开始就知道,我妈玩的那套伎俩都是些唬人的把戏! 结果都如我外公所预料的一样,三天后我妈自己从卧室里扶着墙壁奄奄一息地走出来了。她是饿的!尽管我外婆吓得要命,为这事儿她跟我外公大吵了一架,平素我外婆就像是我外公手下的女士兵,对我外公的话从来都是服从,甚至对我外公都有些唯唯诺诺的,唯命是从! 但听我妈扬言要割腕要自杀要咬舌要吞金的时候,我外婆吓坏了,跟我外公大吵大闹了三天!当然,在我妈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的三天,我外婆有没有偷着给我妈送过食物,我不得而知。 后来我妈和我老爸实在没撤了,只好约定私奔! 私奔去乌市之前,我妈对我外公说,如果你不要这个女婿,那就等于你不要我这个女儿了! 我外公岿然不动,他对我妈说,如果你执迷不悟,那就等于你不要我这个父亲了! 我妈对我外公说这是女儿生命中的第一段爱情,也是最后一段爱情!除了我爸,她此生心无旁骛!所以为了这段爱情,她可以做出任何牺牲,哪怕是离开这个家! 我外公对我妈道,如果你要离开这个家,那咱们就断绝父女关系!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到这种时候,我妈没有了退路,下定决心和我爸私奔,去另外一座城市生活!不能不能说,我妈和我老爸当时已经爱得你死我活了!为了他们的爱情,他们可以牺牲所有的一切! 尽管为了爱情,抛弃家人,是为不孝。可是为了家人,牺牲爱情,那又算什么罪过呢? 爱人和家人,当两者发生冲突时,有人会选择家人,牺牲爱人,有人会选择爱人,牺牲家人。我不能说孰对孰错,我也没权利评价这个! 当然谁都希望爱人和家人和睦相处!这是最好的结果!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外公 不能说我外公冷血,不能说我外公无情,只能说他希望别人对他的话绝对服从!事实上我外公有三个孩子两儿一女,他最疼爱的就是他这个女儿,也就是我妈! 当我妈和我爸果真私奔了,但他们果真从滨海城彻底消失了!我外公才真担心起来了,不过担心归担心,他心中更多的仍是怒火!他认为我妈是个叛徒!她如今叛变了,跟着一个陌生男人潜逃了! 我外公无法容忍叛变的行为,为了平息胸中的怒火,也为了我妈的安全着想,他和老欧阳和老欧阳的独生子欧阳道明商议,无论如何都要把他这个女儿找回来,无论她跑到天涯海角! 他还扬言说要把我老爸投进监狱,因为他拐跑了他唯一的女儿! 老欧阳和他的独子欧阳道明的想法跟我外公的想法一样!因为我外公从政,怕影响不好,所以这事儿全权交给了欧家去办! 当时我外公还不是省委书记,他还没做到这么高的官位,他当时只是滨海市副市长,滨海市是个地级市,近二十几年来滨海经济发展很快,地产业和服装业为龙头的产业带动了全市的经济飞快发展。 可以说以服装业和地产业为滨海市发展龙头产业带动其它行业飞快发展的最初的发展策略还是我外公首先提出来的,因为他当年的高瞻远瞩和无与伦比的魄力使然,滨海城才有了如今的经济繁荣期。 滨海城如今是全省是首屈一指的经济重市,是全省其它各地级市的模范市。 后面老欧阳和欧阳道明如何派人去搜查我妈和我老爸的踪迹的事儿,我已经知道得清楚了。 欧阳道明把我妈从伊犁抓回来,逼她同他完婚,我妈为了保全我爸的人身安全,忍辱负重,同欧阳道明完婚。 她是以自身的牺牲去成全自己深爱的男人的安定,除了生死,他们的爱情已经超越了一切,超越时间,超越了地域,超越了朝朝暮暮,超越了白头偕老。 只要对方存在,他们的爱情就会存在,并且延续下去。 我妈和欧阳道明完婚以后,我外公和我妈的关系却已经变得无法收拾了。当时我妈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她不理解我外公为什么非要把她往火坑里推?她和我老爸已经逃到乌市伊犁去了,为什么他还要和欧家联合起来去把他们给抓回来呢? 我妈认为她根本就不是我外公的女儿,我外公根本就没把她当他齐声女儿!如果不是,他为什么要亲手葬送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呢?既然他们已经私奔逃到了遥远的乌市伊犁,如果一个做父亲的稍微还念及父女之情,也会宽恕他们的背叛行为,而不是派人去六千里之外的乌市搜查,硬是把他们重新抓回到滨海! 而那个时候我外公也在生我妈的气!他认为我妈不仅亵渎了他这个做父亲的威严,还背叛了父女之情! 所以我妈被欧阳道明抓回滨海之后,一直不肯回家,而我外公也从不去看她,我外婆想我妈了,才会跟我妈约个地点见一次面。 过去很多年后,情况依然如此!而且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又是多年后我妈挣脱了欧阳道明的禁锢远走重洋之后很多年。 从本质上说,他们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因为我外公在我妈私奔前就警告过我妈,一旦离开这个家,就不再是他的女儿!我外公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如果说起初我妈是因为无法原谅我外公而不愿跟他见面不愿跟他说话,而我外公是因为我妈亵渎了他的尊严和背叛了父女之情而不愿跟我妈见面不愿跟我妈说话,那么多年以后,他们的父女关系依然坚冰难消,则不再是因为当初的原因,而是因为一种长久的习惯导致谁也不肯先打破既往的沉默。 人世间还有什么比亲情更为坚韧的情感呢?血脉相连的事实谁也无法改变,谁也无法真正割舍! 他们父女俩其实早就已经原谅了对方,只是谁也不肯第一个主动去融化那一层多年结成的坚冰! 所以我妈一直没有机会告诉我外公,其实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亲外孙的存在!我妈总是在想我外公当初那么贬低我爸,即使他知道这世上还有他一个亲外孙的存在,他未必就愿意认他! 事实上,我爸和我妈在伊利怀孕生下我这个事实,在滨海城几乎无人知晓!欧阳道明不知,我外公外婆不知。为了我和我老爸的安全,我妈一直隐瞒着这个重要的事实! 一个母亲,她总是希望自己的亲生骨肉能够安静得长大,能够生活安定,没有各种纷纷扰扰! 直到我妈在法国创立了自己的事业,直到她的事业有成再次回到国内以后,她才跟我外公有了一些联系。父女之间多年那层僵化的关系也在逐步加温消融,但我妈依然没有把握或者说没有机会向我外公坦诚我的存在。 这才有了今天的一幕,外公和外孙相认的一幕。 如果不是我的事业出现了重大危机,我想我妈很可能还会把我藏在世人之后。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不错,但还有一句话却说,金钱不是万能的。的确,金钱不是万能的,我妈是很有钱,她可以不费什么周折就能动用几十个亿,还可以是美圆! 但我妈认为这事儿政府的人插手了,而且是程式父子联手套牢天地房产,只要在滨海,恐怕无计可施了。政府的人插手了,事情或许不是用点钱就能摆平的了!如果要花很多钱,那就已经划不来了! 我妈是个生意人,生意人自然不会在生意场上干出太吃亏的事情! 于是这才搬出了我外公! 有钱不是万能的,但权钱相结合,那就是所向匹敌了! 自古有钱人都会跟掌权者拉近关系,曹雪芹的《红楼梦》里,薛宝钗为什么要进贾府,为什么要同贾宝玉结婚,因为薛家“白玉为堂金作马”,有的是钱!但就是没权!因为薛家只是个皇商,是商人,是做生意的!但贾家却是官宦世家,因为祖辈战功显赫被封有爵位! 如果薛宝钗能嫁给贾宝玉,那就是最典型的权钱的结合! 这事儿拿到今天来说,就是最现实的婚姻,也就是可以获得最大利益的婚姻! 而林黛玉在世俗的眼光中,显然不是贾家最理想的儿媳!林家也是官宦之家,享有皇商的封爵,但林母死后,林父林如海又相继病逝,林家已经败落!至少贾府的真正掌权者王夫人是不会同意儿子宝玉和黛玉的婚姻的! 这就是曹雪芹为什么最后会安排贾宝玉娶了薛宝钗的缘故! 所以光有钱还不行,还得拉拢掌权者!但我妈不需要拉拢,因为我外公就是掌权者!虽然不是现任的市委书记,但能量依然非常大! 不错!去年夏天我外公第一次见到我时,他并非是以为我是他外孙,而是他觉得我像极了某个人,而那个人就是我的父亲,就是那个导致我妈和我外公多年来坚冰难消的男人! 我外公说我跟我爸长得太像了!我宽宽的额头像我爸,我的鼻子和我的下颌都像极了我爸!所以才有了去年夏天那一幕。 我外公说看见我的那一刻,昨日仿佛近在眼前,那个当年跪在他门外想把她女儿据为己有的青年男子,此刻就在眼前! 当郝建告诉我外公我叫吴廖时,才把我外公从梦中拉了出来回到现实,他知道他认错人了! 至于他有没有怀疑我妈有个私生子,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时候我外公早已原谅了我妈,正处在想向我妈认错又放不下最父亲的尊严的心态时期。 自从第一次从我外婆那里听说我妈在遭受欧阳道明的家暴时,我外公就已经开始为自己当年的固执后悔与自责了。当然在这之前,他也慢慢了解到了欧阳道明的真正人品,他知道他当年看错人了。只是碍于和老欧阳的情面,才把这事儿忍了下来。况且当时我妈和欧阳道明毕竟已经结婚了,我外公还期待欧阳道明能痛改前非呢! 但欧阳道明并没有痛改前非,直到我妈从欧氏家族出走,远走重洋之后,我外公才算彻底明白是他亲手葬送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那时候欧阳道明还想通过我外公找到我妈,因为我妈从宏宇地产卷走了很多钱! 我外公也不知道我妈离开欧式家族之后到底去了哪里,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告诉欧阳道明的!这时候我外公已经视欧阳道明为薄情寡义的男人! 我外公不仅扇了欧阳道明的嘴巴,还警告欧阳道明马上向民政局和法院申请同我妈离婚,否则就对他不客气! 欧阳道明乖乖递交了离婚申请,后来我外公跟我妈取得联系以后,他迅速找人替我妈和欧阳道明办理了离婚证书! 这天上午我们来钓鱼岛就没钓鱼,连钓鱼竿都没摸过一下,白文轩叫我来钓鱼只是一种借口,就是为了我和我外公相认。至于他为什么把我和外公的相认地点定在这里,是掩人耳目么?我不得而知了。 午饭后,大家边喝茶边继续聊了一会儿,因为我还有事要办,所以准备回市里了。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必须试一试 当我起身准备向我外公道别时,白文轩赶紧把我按住了。 我看着他道:“白大哥,我真得走了,我下午得去市政府。” “去市政府做什么?”白文轩笑看着我道。 我如实道:“找一下市政府相关领导,我的太阳之城的项目几十个亿,不能就这么没玩没了地被搁浅。” “你以为他们会被你说动吗?”白文轩看着我道。 我沉声道:“我必须试一试!” “别去了,阳阳,”白文轩笑看着我道,“我敢跟你打赌,那帮人不仅不会被你说动,恐怕连见面的机会都不会给你。你就没白费心思和时间了。” 我道:“我跑到市长办公室外面耗,我就不信他不见我!” “他们会找武警把你丢到市政府大门外的街道上的。听我的,别去了,做白用功!”白文轩笑看着我道。 我道:“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太阳之城的项目被那帮人给活活得废了吧?” 白文轩伸手在我肩膀上用力拍了两下,朝我外公努了努嘴巴,笑看着我道:“哎哟!我的大少爷!你的问题已经不再是问题了,既然你妈请你外公出马了,这事儿就根本不再是事儿了!” 我扭头看我外公,他正坐在边上面带慈爱地注视着我,见我看他,他朝我微微点了一下头。 “大少爷!你听我说!”白文轩笑看着我道。h 我没说话,扭头看我外公,他始终面带微笑注视着我,微微颔首。 但似乎一切都包含在了他的微笑颔首之中了。 那我今天可谓是双喜临门了,一喜是跟我外公相认了,纵使二十六年里,我从未见过我这个省份显赫的外公,可我们毕竟是亲人,血缘如此亲近的俩人相认,怎么能不令人激动感慨呢? 另一喜看来真如白文轩所言,太阳之城的项目不再是难题了。我知道白文轩能当着我外公的面这么说,是他有十足的把握的,而且似乎已经在我到达钓鱼岛之前,他们就我目前面临的事业危机已经有过沟通了。 我的人生和我的事业,在这次钓鱼之行时,都发生了彻底得扭转! 这么说来,我当初幸好没有向程子腾妥协,假如我几天前就跟他签订了合同,那后面的事情还真不好办了! …… 一个礼拜后,太阳之城的项目就重新启动了。 程副市长亲自给我打电话,对太阳之城的重新启动表示祝贺,还说什么他也是没办法才搁浅我的项目的,因为那次的施工事故闹得太大了,不做出必要的处理,很难平息公众的舆论,他为让我等这么久,表示歉意。 我没有揭穿他的话,既然我的项目重新启动了,我何必再搬出旧事来说呢。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别把人逼到无路可退! 关于程子腾,他似乎突然消失了。不再打电话骚扰我,也不再骚扰徐小曼了。杜峰开玩笑说那小子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他一直引以为豪的市长公子身份,在我这个省委书记的外孙面前,已经显得太渺小了! 阿虎说打这个电话过去听听那龟孙子现在作何感想吧?我说还是算了吧,得讨人处且饶人嘛! 太阳之城的项目,我完全交给了那两家建筑公司负责,顺风建筑公司负责的区域,我已经重新做过划分了,分别给了另外两家建筑公司。 自此,天地房产的危机就此过去了。 但另一场危机却正悄然接近了林家的鹏程地产。 这要从艾碧说起。 艾碧登门造访是在太阳之城的项目重新启动三天后的那个夜里,是礼拜五的晚上。 进入六月份后,雨水渐渐多了起来,是那种热烈的夏雨。 我一直喜欢夏天,因为夏天给我带来热烈的感觉,阳光是热烈的,雨水是热烈的,处处充满着基情,洋溢着甜蜜的气息。 夏天的雨是雷雨,乌云压顶之后,是电闪雷鸣,然后狂风大作,然后就是豆子般大的雨点平噼里啪啦地砸下来。 那闪电就像一把雪亮的利刃,把乌云密闭的天空花开了,雷声就在头顶炸响,震撼着你的心灵。 艾碧敲我家门的时候大概是夜里十点钟的样子,当时我已经冲了澡,就半躺在铺上闲书。 窗外下着瓢泼大雨,室内是橙黄的壁灯,这样的夜晚让我感觉舒适。 突然听到了敲门声,我特意看了一下时间,差五分是十点钟。 这么晚了谁会来敲门了? 我怀疑是曦儿,因为只有曦儿才会干出让你出乎预料的事儿。但我冲完澡后跟曦儿才通过电话,她应该不会再大雨中驾车跑我家来敲门吧?而且我们约好次日礼拜六去玫瑰庄园地下影院看电影 明天早上就能见到我了,她没必要连夜再冒大雨赶过来吧? 我迟疑着下了铺,穿着拖鞋出了卧室,来到客厅门口。 从猫眼洞里,我看到的脸是艾碧的。 我赶紧打开了房门,艾碧就立在我面前。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我愕然得说不上话来。 一个雨人,艾碧,就像一个雨人!一个刚从水里打捞上的女孩!她站在我对面,站在昏暗的楼道里,还有点惊悚,就像刚从水里爬出来的贞子,身上还在往下滴水。 “我可以进去么?”艾碧看着我嗫嚅着说。 我愣过神来,赶紧让到一边,朝她笑了一下道:“请进,请进……怎么也没带雨伞喔?” 艾碧没有应话,低头踧进屋内。 我看着浑身滴答滴答滴水的雨人,有片刻我不知所措。 艾碧立在那里低头也不说话,她的身子瑟瑟发抖,脸很白。 “要不……”我看着她犹疑地建议道,“你先去冲个热水澡吧?会感冒的……” 艾碧没说话,抬头看我一眼,又低下头去,顺势点了一下头。 “那我去给你找几件干净衣服,都是顾彤穿的……” 说着我奔进卧室找衣服去了。 等我找了一条顾彤的鹅黄色连身短裙和内衣内裤出来,艾碧已经不在客厅了。 我再抬头看浴室,门关着,穿来流水声。 我拿着衣服走到浴室门外,抬手轻轻敲了两声门。 “艾碧,我给你找了两件衣服……” 浴室的门打开了,里面的水已经热了,氤氲着蒸气。 一条少女的白皙圆润的手臂从氤氲的蒸气里从门缝里伸出来。 不会这么快就脱光了吧?汗啊! 我把衣服搁在她手上 “慢慢洗,我去给你煮点奶茶……” 说着我就转身离开,身后浴室的门也悄然掩上了。 等我煮好奶茶,找来两只杯子,把奶茶倒进两只杯子里没过多会,艾碧从浴室里出来了。 她穿着顾彤那件鹅黄色连身短裙,那裙对艾碧而言,稍显窄小了一些,毕竟顾彤比她小几岁的。 不过,这些许的窄小反而使得这件鹅黄色连身裙看上去更加性感了,上身的窄小使她的胸脯更加紧绷,裙裾的窄小看起来有点像是超短裙了。 这裙是薄纱的,顾彤原先也只是做睡裙穿的,因为穿出去在特殊情况下会有走光的风险,比如在一定角度的光线下。 当艾碧穿这袭裙子来到我跟前时,当她侧面对壁灯光线时,这鹅黄色薄纱裙就变得半透明起来。 更让我吃惊的是,艾碧睡裙里面什么也没穿。 她自己的内衣内裤可能打湿了,但我给她找的几件顾彤的内衣内裤她也没有穿,难道是嫌弃么? 当然共穿内衣内裤的确是有讲究的人所厌恶的事情。 可这样难道艾碧就不担心她会在我面前走光么?在这样一个雨夜里,在这样一个深夜里,在这样一个孤男寡女的雨夜,我面对这个少女,我没有丝毫反应是不可能的。 我只能把目光避开那些接触。 “喝杯奶茶暖暖身子吧?艾碧……”我把奶茶推到她面前,故作不经意地笑了一下道。 艾碧接过奶茶,啜了一小口,又啜了一小口,一小口一小口的啜着。 我坐在铺沿上,示意她坐电脑前那把椅子。 她没说话,在椅子上坐下了,仍然不言语,低头无声地啜着杯中的奶茶。 我总感觉今晚的艾碧有些怪异,但又不好直接问她。 她这么晚来敲我家的门,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吧? 我相信她会主动说出来的。 我也端着奶茶一口一口喝着,等待着。 俩人沉默了一会儿,我终于按捺不住了,难道俩人就一直这么坐到凌晨? “艾碧……” “阳阳……” 我们几乎同时开口,几乎同时抬头看向对方…… 然后相视尴尬一笑,又都低下头去 “你先说,艾碧……”我摸着鼻子道,搁下茶杯,摸出一支香烟点上吸了一口。 艾碧抬头看着我说:“阳阳,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男人……” “谢谢你的认可。呵呵”我喷出一口烟雾,看着她笑了一下道。 我想把气氛弄得轻松一些。 她看着我说:“我是有事要找你说……”却欲言又止。 “你说,我会认真听着的!”我看着她道,用目光鼓励她。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替我保密 “不过……”她看着我说,“你要替我保密,我今晚对你说的话,包括我今晚来你这里的事儿,你都要保密,你要保证不对任何人说起,是任何人!” 我心里愣怔了一下,心想到底是什么严重事儿?但我极力克制住,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我内心的情绪。 当然,艾碧的话也激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她到底在这个雨夜里敲开我的门,究竟会给我带来什么我不曾知道的事儿呢? “好,我保证。”我看着她道,“艾碧,你还记得前年我们为了完成林总的任务,携手去太阳雨服饰调查的事儿么?” “记得。”艾碧点头说。 我看着她道:“那一次我们携手合作,圆满完成了林总交给我们的任务。那也是一次秘密任务。我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我的意思是说,你对我这个人应该有一定的了解,我说话是算话的!” “我了解你,所以我才选择信任你。”艾碧看着我说,“否则,我不会把我的命运搁在你的手里。” “你的命运?我的手里?”我怔怔地看着她,心里愈发糊涂了。 艾碧却笑了一下,笑得有些凄凉。 “是的,”她看着我说,“我告诉你这些秘密,就意味着我把我的命运交给你了。如果你要害我,我必死无疑。不过,我相信你,所以才来找你的。” 好吧!会有这么严重的事儿? 好吧!就让我下定决心来承担这个“重托”吧! “你说,艾碧,我以顾阳的人格向你保证,我不会把你今晚对我说的任何话告诉任何人!”我看着她道。 艾碧看着我,沉吟片刻,然后问我说:“你知道林啸天突然发病是什么原因么?” 我摇头,看着她道:“只知道跟一个电话有关,因为林啸天是在接电话时候突然变得情绪激动起来的,他也是在接电话过程中突然高血压脑病发作的……林氏姐妹告诉我,当时那个电话是肖德龙打过来的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艾碧。” 艾碧看着我,点了一下头说:“没错!那个电话的确是肖德龙打过来的!可你知道肖德龙对林啸天说了什么,才导致他突然脑溢血么?” 我摇摇头,表情很茫然。 但艾碧接下来一番话却不亚于平地一串惊雷! “我告诉你好了,”艾碧看着我说,“肖德龙当时在电话里告诉林啸天的事情是关于谢宛月的。他告诉林啸天当年谢宛月并不爱他,谢宛月当年嫁给林啸天在一点程度上是有报复肖奕的成分,最后在得知肖奕当年是因为受林啸天的胁迫才无奈放弃谢宛月的,当最后谢宛月得知肖奕这么多年来一直还爱着她时,他已经对林啸天没有任何感情了。直接点说,谢宛月跟肖奕有了婚外情,林啸天并不知道,谢宛月当年已经给他戴了一顶硕大无比的绿帽子!林啸天只是怀疑,可他没有掌握任何证据,他唯一知道的一次就是那个雨天的午后肖奕约谢宛月去咖啡馆,而那天正是谢宛月人生中最后一天!当时林啸天无意中在家中看到了那张肖奕写给谢宛月相约见面的纸条,所以他打电话质问谢宛月是不是正在见肖奕?谢宛月没承认。林啸天说他正在赶往那家咖啡馆,谢宛月吓了一大跳,急匆匆吻别了肖奕,,从咖啡馆走出来,没想到受了惊吓的谢宛月没看到红灯,低头匆匆横穿马路,被一辆小货车撞飞了出去那悲剧的一幕,当时站在咖啡馆里头过落地窗目送她的肖奕都看在眼里,但这时候林啸天的车已经赶到,他忍痛从咖啡馆侧门离开了。” 我惊呆了! 原以为林啸天和谢宛月的爱情是那么伟大!他们俩共同书写了爱情的奇迹!可没想到他们的爱情神话,在事实逐步剥离中慢慢显露出了真相,而真相却又是那么地惨不忍睹的! “可、可是当年林啸天用一只手枪顶着肖奕的脑袋质问过他,问他和谢宛月到底有什么有私情,当时肖奕对林啸天说,他们只是约见喝咖啡,并没有任何私情,谢宛月并没有任何背叛林啸天的行为!”我看着艾碧有些激动得道。 艾碧冷笑一声,看着我说:“你也说了,是林啸天拿着一只手枪顶着肖奕的脑袋!没错!如果你是肖奕,被人用手枪顶着脑袋,如果你不想死,你就只能隐瞒实情!如果你隐瞒实情被发现可能会被林啸天当场打死,但如果你如实向林啸天坦白,说他老婆已经跟你发生过好几次行关系了。那你的脑袋就一定会被手枪的子弹打穿!再说了!谢宛月的死的确让肖奕痛心!可是人都死了,何必再让心爱的女人背上不贞的罪名呢?” 愕然之余,我突然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多年前的内情,艾碧是如何知道的? “艾碧,”我看着她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艾碧的嘴唇蠕动了两下,尔后看着我说:“这些都是肖少告诉我的。” 艾碧的唇角还牵动了一下,似乎想做出一个嘲讽的笑意,她的语调也很轻松,云淡风轻的。 “肖少?你……”我看着艾碧,抬手用力摸着鼻梁。 我的疑问没问出口,但艾碧却敏锐地洞察到我要问什么了似的。 “阳阳,”她看着我冷笑了一下说,“这就是我将要告诉你的秘密。我和肖少之间有一个口头协议,我和他相互合作,为了实现各自的目的我们各取所需,就是这样。” “各取所需?”我看着艾碧,快速地眨动眼睛。 “这样说吧,”艾碧看着我笑了一下说,“我们之间的合作很简单,他可以利用我打击鹏程地产,而我可以利用他气死林啸天那个老混蛋!”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她道:“艾碧……”我以为我听错了。 “林啸天该死!”艾碧看着我,脸上微微露出得胜般的笑意,“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可以不惜任何代价!虽然结果没有完全达到我预谋的那种效果,但还算令我满意。现在林啸天已经是个废人了!他这样活着会比直接死掉更加痛苦!这是那个老混蛋应得的下场!” “艾碧,你……”我依然瞠目结舌地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此刻坐在我面前的就是曾经那个聪明可爱的艾碧。 艾碧,林碧荷,林啸天认的干女儿。 说这些话时,艾碧表情平静,还端起奶茶呷了一口。 而我只有愣怔地看着她的份儿。 她搁下茶杯,她接下来所说的话更是让我惊愕不已! “你以为那个老混蛋认我做干儿女是心甘情愿的?”艾碧盯着我,眼眸里闪过仇恨的火光,“不!他是被逼无奈的!他怎么会看得起我这么一个乡下妹呢?不仅他看不起我,林曦儿也看不起我,她根本不承认我这个干妹妹,无论在家还是在公司,一贯对我颐指气使!想知道当初林啸天是怎么被迫认我做他干女儿的么?我告诉好了,阳阳事情是这样的。” 不管林啸天怎么样,不管他在商场上如何强取豪夺,也不管他当年是怎么卑鄙地把谢宛月从肖奕手中抢走的,但他的确是真心爱过谢宛月的,而且这种爱在谢宛月死后依然未改变,直到现在,林啸天依然深深爱着那个女人! 关于这一点,世人都没有任何质疑的理由。曾经有杂志社的记者对林啸天做了一个专访,其中谈到了他的私生活谈到了他的感情,他直言不讳地告诉公众,他林啸天这辈子只爱过一个女人!那就是谢宛月!其她女人再怎么优秀,在他眼里,也不抵谢宛月的十万分之一! 也许林啸天当初这话说得有几分煽情几分夸张,也许是想树立自己和鹏程地产的良好形象,也许是为了增加琉璃月酒店的知名度和吸引力!他才故意那么说的,但是,纵观林啸天的私生活,他的确是一个洁身自好对谢宛月一往情深的男人。 按理说做为滨海市的首富,做为滨海地产界的龙头老大,他根本不会缺女人。多少女人都会主动向他投怀送抱,还是十分优秀的女人!可这么多年来,在谢宛月死后,他始终都是孤身一人,没有任何女人能够靠近他的身边! 因此,多年来,在公众眼里,林啸天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地产界大鳄! 而艾碧的目的就是要毁掉他这个光辉的形象,他起初只是鹏程地产一处楼盘的普通售楼小姐,她之所以进入鹏程地产,就是希望能找到接近林啸天的机会。终于有一天她等到了那个机会。 在一次公司年会上,艾碧做为优秀的售楼小姐之一得到了近距离跟林啸天接触的时机。 那天晚上艾碧喝醉了,当然是装醉,他倒在了林啸天座驾的前面。 林啸天那晚喝得也不少,豪气一上来,一挥手臂让司机扶她上车,要把他这个优秀售楼小姐送回家。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爱过几个女人 艾碧没住在公司租赁的小区公寓里,而是在另一个小区里自己租赁了一套房子。林啸天吩咐司机把艾碧送到她租住的公寓楼下,就在司机停下车,准备搀扶艾碧上楼休息时,艾碧突然耍起酒疯来,说不让司机扶,要让她崇拜已久的林啸天扶她上楼。 司机低声警告她不得放肆,但艾碧执意要林啸天送她,她才肯下车,还在小区里大声唱歌。 司机不知该如何应对,林啸天朝司机摆摆手,亲自搀扶着艾碧下车,且搀扶着她上楼到了艾碧租住的公寓里。 一进入公寓,艾碧的酒就似乎醒了很多。张罗着为林啸天端茶倒水,林啸天要走,艾碧拉着他不肯。 其实这一切都是艾碧预谋已久的事情了,为了这一天,她在鹏程地产已经潜伏了整整半年了,为的就是等这样一个机会,现在机会好容易来了,她怎么肯放手? 鹏程地产为售楼小姐租住的公寓条件算不错的,但艾碧却自己花钱在这个小区里租赁公寓,其实这也是为了这次的机会做准备,这也是预谋已久的计划中的一项措施。 艾碧非要林啸天坐下喝了水再走,林啸天无奈,他以为艾碧喝醉了,又看是个小女孩能把他怎么样,再说年会上喝了那么多酒,口也渴了,于是就端起水杯喝干了杯中的水。 可艾碧还不肯放他走,拉着林啸天要他给她讲他的奋斗史。 林啸天敷衍她说改天一定告诉她,现在时间太晚了,不方便。艾碧缠着他说不说奋斗史也行,那就说说滨海地产界风云人物的情史也行。 林啸天有些为难,一个售楼小姐敢在地产公司董事长面前如此放肆已经是稀奇事儿了,但他没想太多,只是以为这女孩今晚喝得太多了! 艾碧拽着林啸天的胳膊在沙发上坐下,然后醉眼朦胧地看着他问:“董事长,现在让我来采访你一下,您能告诉我,你爱过几个女人啊?” “问这个做什么?”林啸天看着她道。 艾碧摇晃着他的胳膊撒娇说:“你说嘛,说嘛说嘛……” 林啸天无奈地摇摇头道:“一个……” “您觉得你所做过的最伟大的事情是什么啊?”艾碧继续看着林啸天问道。 “创立了鹏程地产。”林啸天道。 艾碧又问:“那您觉得你这辈子做过的最愧疚的事情是什么啊?” 林啸天把目光投出去,嘴唇呡了呡道:“最愧疚的事情?应该是没能保护好我的妻子,让她出了意外……” “是出了车祸吧?”艾碧看着林啸天说。 林啸天低头看她:“你怎么知道?” “您前两年出的自传上有写啊!董事长……”艾碧笑说。 林啸天看着她笑了笑道:“你也读了我的自传?” “必须的!”艾碧咧嘴笑说,“我是鹏程地产的一员,自然要多多了解鹏程地产开创人的故事了。董事长,您妻子是被车撞死的,您是怎么把那个开车撞人的司机折磨致死的呢?” 如果当初林啸天听到了这句话,他就一定会意识到一些什么,可是,他没有听到,喝了那杯艾碧做了手脚的纯净水之后,林啸天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这一切都在艾碧的掌握之中,她冷静得把林啸天搀扶到卧室的大铺上,然后有条不紊得脱光了他的衣裤,尔后她跑到隔壁卧室敲了两声门,又奔回到自己卧室,接着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脱了,然后上铺抱着林啸天。 这时从隔壁卧室里走出来的青年男子,拿着长焦相机走进艾碧的卧室,对着大铺上赤身的男女一顿拍摄,为了使照片拍得更加逼真,艾碧还把昏睡中的林啸天摆出各种销魂姿势。 楼下的司机见林啸天许久都没有下去,就打了林啸天的手机,艾碧接了。 她镇定自若得告诉司机说董事长太累了,今晚决定在她这里休息,明早过来接他去公司就是了。 艾碧知道对于这种事情,那司机不敢过问,大人物身边的小人物要懂得眼色,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即使知道了,也得守口如瓶。 次日林啸天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别人家的大铺上,他大吃了一惊,等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心想完了,自己赤身的躺在艾碧的铺上,昨晚是不是喝得太多,对艾碧做下了不好的事情了? 林啸天赶紧起身穿戴利索,奔出了卧室。 而艾碧则做了丰盛的早餐正在外面等他起铺呢! 吃饭的时候,林啸天好容易才憋出那句话。 “昨晚我、我有做了什么么?” “你说呢?董事长,”艾碧则满面春风地看着他,轻哼一声道,“人家现在是你的人了,你还这么说?” 林啸天的脑袋蒙了! 不过久经沙场的老将林危不乱,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处理掉。 在餐桌上,林啸天当即委婉地跟艾碧就这事儿达成了一份口头协议。 这份协议的内容就是,林啸天认艾碧做干女儿,而艾碧则要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对于艾碧而言,把这些不雅照片发出去,并不能达到报复林啸天的目的。要报复他就得找到更强有力的武器,而要拿到这件武器,就最好呆在林啸天身边,所以她才提出认他做干爹! 对于林啸天而言,其它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维护自己和鹏程地产在公众面前的良好形象。只要艾碧不说出去,这事儿就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了。林啸天怎么能让自己落个搞公司最下层女职员的坏名声呢? 而认艾碧做干女儿是最安全的了。在他的观念中,艾碧接近他无非就是为了名誉和金钱。而为了维护他本人和鹏程地产的声誉,林啸天觉得这样做不算是什么太大的牺牲! 就此艾碧成了林家的一员,林啸天甚至给了她另外一个名字林碧荷。林啸天认干女儿一事当时媒体也有报道,只是报道的内容完全合乎林啸天的本意,因为艾碧自称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无爹无妈,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做为滨海的首富认这么一个可怜的孩子做干女儿!就成一件十分有道义的事情了! 林啸天不仅成功掩盖了事实,而且还巩固了在公众心目中的光辉形象! 自此艾碧就住进了玫瑰庄园,林啸天为她安排了房间,又为她安排了座驾,还把她安排在了林曦儿的身边。 其实就是想随时了解艾碧的一举一动。 听艾碧讲到这里,我再次惊呆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喉结上下蠕动了两下,盯着艾碧道。 艾碧冷冷一笑,看着我说:“很简单!我要复仇!” 我皱眉看着她道:“复仇?” “是的!复仇!”艾碧直视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因为,林啸天害死了我父亲和母亲!” “你父亲和母亲?”我愕然地看着她道。 艾碧说:“你知道当年开车撞死谢宛月的那个司机的悲惨遭遇吧?” “我听过一些。”我道。 “那个司机就是我的父亲!”艾碧盯着我说,目光中又闪过仇恨的火光。 天啊!艾碧竟然就是那个倒霉司机的女儿? 我听我妈说过,那个司机被林啸天投进监狱,因为受不了无尽的折磨,在狱中自杀身亡了。而那司机的妻子在生下肚子里的孩子之后,也跟着那司机死了。那婴儿后来被人抱养,最终下落不明。 难道当年那不幸的一对夫妻,就是艾碧的父母?而那个被人抱养的婴孩就是艾碧? “在这一点上,我没有撒谎!”艾碧看着我冷冷一笑说,“当初是有好心的夫妻抱养了我,但是后来那夫妻俩的意见发生了分歧,他们最终决定放弃这个孩子。于是她被送往了孤儿院。而我的确是在一个偏僻的孤儿院长大的!关于这一点,我非常诚实地告诉了林啸天!可他当时是无法想到那个失去双亲的孤儿就是我!当然了!现在那老混蛋已经知道了!在他脑溢血瘫痪在铺后,有一次我悄悄去看他,我把一切都告诉他了!哈哈哈!那个老东西,当时他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似的!哈哈哈!” 面对着此刻的艾碧,我能感觉到的就是仇恨!不共戴天的深深的仇恨!因着这份仇恨,因着二十年来遭受的人情冷暖在她心底积压的情绪,这些因素导致她近为变态的复仇的怒火! 艾碧接着告诉我说,她和肖德龙一拍即合,因为林啸天是她和肖德龙共同的敌人!俩人都仇恨林啸天那个老混蛋! 是什么时候跟肖德龙达成秘密协议的,大概是林啸天第一次高血压病发作以后吧?艾碧知道那时候医师给林啸天下的诊断第一诊断是高血压病三级,极高危!什么叫高血压病三级,就是说血压已经高得不能再高了,而且是顽固性地高,就算联合使用最好的降血压药物,一时半会也将不下来!那什么叫极高危?所谓极高危就是随时有生命危险,在情绪等各种诱因下,可迅速导致血压继续骤升,可导致心脑肾等各个重要脏器的严重并发症! 艾碧认为报复的时机终于来临了!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涉及尊严 跟肖德龙一拍即合后,很快就确定了报复林啸天的计划,因为林啸天当时的病情不容许他有任何激烈的情绪发作,他们的报复手段就是挑起林啸天的情绪,而艾碧和肖德龙手里各自握有确凿的秘密,足以把林啸天活活气死! 艾碧掌握的秘密就是那些清晰度极高的不为人知的不雅照片!而肖德龙掌握的秘密就是当年肖奕和谢宛月的真实情感!艾碧的秘密是林啸天所极力掩饰的东西,肖德龙的秘密是林啸天所被蒙蔽的! 一个涉及到个人和整个林家的声誉,一个涉及到个人的尊严,如果他得知谢宛月当初和肖奕的真实情感,他一定认为被自己最深爱的妻子背叛了,而背叛是林啸天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但林啸天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谢宛月当初的确是背叛了林啸天! 这个计划由肖德龙执行,肖德龙以拉拢鹏程地产加入沿河商业街的超级项目为由给林啸天打了这个电话,林啸天拒绝了这种合作,理由很简单,他对这个项目没有把握!他不做冒险的举动,而且,那还是一笔耗资几十个亿的大项目! 肖德龙见无法拉林啸天下水,就开始抖搂出他以前和艾碧的事儿,林啸天听之无比惊愕,但他不相信那个被他隐瞒了好几年的秘密,会被肖德龙发现。可当肖德龙传了一张高清不雅照片给林啸天时,林啸天的头脑一阵眩晕,眼冒金花 “你、你……这些照片怎么会在你手里?”他质问肖德龙道。 肖德龙怪笑一声道:“哈!这个嘛林董,您老人家就甭操心了!没想到您老身子骨还不错,还能征服像艾碧这种充满青春活力的小女孩!令晚辈钦佩不已喔!哈哈哈!” “放肆!”林啸天在手机那头吼道,“我林啸天在个人情史上一向清清白白,我一辈子只爱过一个女人,那就是谢宛月!” 当林啸天提到谢宛月后,肖德龙用一通“哈哈”大笑打断了他的话。 “林董啊林董!”肖德龙怪笑着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以谢宛月为您生命中最大的抚慰!可你没想到的是,你多年来一直深爱和维护的女人,其实早在当年就已经不再爱你了!错!准确地说,早在她不幸去世之前,她就已经开始恨你了!这么说吧!林董!事实上谢宛月从来没有真正爱过您,她当初嫁给你,不是因为爱你,而是因为恨我父亲,但那种恨,恰好反映了她对我父亲最刻骨的爱!为了报复我父亲的离弃,她才想用嫁给你报复我父亲!” “混账东西!你胡说!你这个兔崽子!你胡说些什么?”林啸天在手机那头咆哮道。 肖德龙预感到他的情绪已经异常激动了,只要他再继续刺激他的底线,他的理智会就此崩溃的! “林董啊!我能深深理解您的激动,我能理解你内心对这个事实的绝对排斥!可是事实的确就是这样的!我做为晚辈怎么会用虚构的事实来欺骗您老人家对不对?从当年谢宛月写给我父亲的信上,从其它各种证据都能证明,谢宛月当年就已经背叛了您老人家了!谢宛月出车祸的当天,她在咖啡馆和我父亲幽会,这是你唯一知道的一次,可在此之前,我父亲和谢宛月已经偷偷幽会了无数次了!只是你老人家忙于生意,过于自信,过于相信你的爱人,才没留意过她平时的出行记录罢了。如果您需要,我可以把一些信件等证据传真给您。等您见了证据,你就不会认为我这是在胡说八道了!林董!” 肖德龙手中的确是掌握了他父亲和谢宛月当年偷情的直接间接证据,他是有备而来,当然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而那些证据都是他从他老爹的书房抽屉里偷来的,他有一次无意中发现了那个秘密,于是某天趁他父亲出差之际,找人打开了那抽屉,把那些书信照片复印了一份,自己保存,他知道这些东西早晚会成为对付林啸天那老混蛋的有力武器。 “混账!你休在这里放肆!”林啸天暴跳如雷,气血上涌,一边拍桌子一边咆哮道,“我会让你这混账小子好看!” 肖德龙冷笑着道:“请息怒,请息怒,林董。要不我再给你传一张照片,你一定会从这张照片中窥见当年谢宛月和我老爹在一起的亲密时光,你注意查看,我现在就给你发过去!” 说着肖德龙就又传了一张照片到林啸天的手机上,是他从他老爹抽屉里复印出来的照片里的一张比较露骨的他相信林啸天一定能从照片中谢宛月的衣饰和发型看出那是谢宛月临死前一两年的模样,也能从照片上谢宛月和他老爹肖奕亲密无间的样子感觉到谢宛月对他的背叛! 肖德龙怪笑着对手机那头的林啸天道:“林老头子!这只是其中的一张照片,如果你有兴趣,我会把我手中的全部照片都传给你留作纪念,还有那些情书,你看了之后一定会深受感动。而且,我在想,如果我把我手中关于您老人家和艾碧的激情艳照和当年我老爹和谢宛月的亲密照和书信转交给媒体,您猜结果会如何?当然,请您老人家放心,我一定会从正面宣传我老爹和谢宛月之间的曲折爱情!您一定比我更清楚,当年你是怎么拆散恩爱的一对,当年你是怎么胁迫我爹放弃谢宛月的,您怎么霸占我的谢宛月,我想公众不会认为谢宛月和我老爹的情事在违背道德,他们不是偷情,他们是有情人重归于好!是您逼迫他们以偷情的形式重聚的!你绝不会给谢宛月离婚的机会,你绝不会放开谢宛月,让她重新做出选择!我觉得我老爹和谢宛月才是一对苦命鸳鸯,事实上我老爹才配得上谢宛月!老东西!我本人也是在看了那些照片和书信后才明白,我老爹为什么不爱我老妈!因为他一直爱着谢宛月!而我老妈不过是我老爹娶回家延续香火的工具,最后她在郁郁寡欢中死去!也因此我才有了现在这个后妈,我和雨涵相依为命,也都是没妈的孩子,这全都是拜你这个老东西所赐!” 肖德龙说着说着,内心的仇恨就激荡了起来,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手机那头的林啸天痛苦地咆哮了一声,紧接着“哐当”一声,手机那头便没了任何声音。 肖德龙猜测林啸天估计中招了,很快手机那头就传来了林夕儿惊恐得呼唤她老爹的声音。 他验证了这一猜测,才果断挂掉了电话。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艾碧告诉我的,而艾碧是从肖德龙那里得知的。 我没想到林啸天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脑溢血发作的,在我得知林啸天突发脑溢血瘫痪后,我一直不相信这是事实,他是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头脑不清的废人了呢?如果是因为接到肖德龙一个电话才变成这样的,那到底是什么肖德龙给他说了些什么,是什么样的刺激才导致他突发脑溢血昏迷不醒呢?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艾碧依然坐在我对面,她看着我的表情,笑了一下说:“这些实情是不是让你觉得分外震惊?” 我怔忪地看着艾碧,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我已经无法判断对与错。林啸天因为不能接受谢宛月出车祸死去的事实,所以把内心的仇恨转嫁到了肇事的小货车司机身上,把他投进监狱,百般折磨,致其无法忍受折磨在狱中自杀身亡,而那司机的妻子不久后也紧随丈夫死去,留下一个婴孩被人抱养,最终被送往孤儿院长大成年。 林啸天不知道他的仇恨害了一个家庭,害得人家家破人亡。 对于艾碧而言,这是不共戴天的仇恨,父母的死,林啸天脱不了干系,自己这二十几年的悲惨遭遇,林啸天脱不了干系! 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长大,她又经历了多少艰难与辛酸呢? 她把这所有的不幸够归结到了林啸天身上,誓死要为自己的双亲报仇雪恨,为自己报仇! 如果我是艾碧,我也会这么做! 失去了双亲,孤苦伶仃的,在受尽了人间的冷漠之后,我人生中恐怕再没有任何留念的东西了!那么,报仇便成了我坚强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了! 可是,就算林啸天罪有应得,他突然倒下,瘫痪加神智不清,这祸殃及到了他的家人,殃及到了林氏姐妹。 虽然林啸天没有死去,可他现在这个样子,跟死去了有何分别? 如果林氏姐妹知道这些内情,她们会放过艾碧么?夕儿我不知道,但曦儿一定会叫艾碧血债血偿的!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艾碧看着我说:“阳阳,坦白说,我的仇恨只限于林啸天,虽然因为对林啸天的仇恨,导致我也憎恨林氏姐妹,可我知道她们是无辜的,我当初是有过通过报复林氏姐妹,达到让林啸天痛不欲生的想法。但我最终还是克制住了。林氏姐妹是无辜的,就像我是无辜的一样。黑鸭子事件是我策划的,不过,那只是一次失败的计划,我最后终止了那项计划。所以泼到林曦儿脸上的硫酸实际上只是矿泉水!” 第一千零七十章冤冤相报 “什么?”我瞪着艾碧的眼珠子几乎都要鼓出去了,“黑鸭子事件也是你策划的?” 艾碧笑看着我说:“没错!是我策划的,由我男朋友实施的,但我最终还是终止了那个计划!我不想林曦儿成为无辜的受害者!尽管我非常憎恨她!” “黑鸭子就是你男朋友?” 艾碧看着我笑了一下说:“没错!不过他现在还在监狱里!老实说我并不爱他,他自愿成了我复仇的牺牲品!这是他自愿的,我并没有逼他这么做,他也无怨无悔!对了,拍下我和林啸天不雅照片的人也是他!” 此刻,怔怔地盯着艾碧,我脑子里浮现出的一个词,那就是“人性”!人性到底有多隐秘多复杂啊? 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认识一个人似乎很简单,你不难记住ta的长相,可你对她内心最真实的所思所想,到底了解多少呢? 你以为世事就是你在新闻里看到的那样,那就大错特错了,你以为你的同事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就大错特错了,你的邻居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就大错特错了。一个人的人性是如此隐秘而复杂! 对于他人的人性,我们所能看到的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很浅的一部分。这就是为什么有些夫妻几十年了,最后在离婚时不得不承认,对对方毫无了解,对方突然就变成了一个陌生人! 艾碧就是如此。在我心目中,我一直认为这是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美丽聪明的女孩,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复杂!这个夜晚,艾碧在我眼里,变成了一个完全的陌生人! 我像从来就不认识她一样,惊愕地盯着她,而她的表情却很轻松,甚至还带一些不可理解的怜悯。 “阳阳,”她看着我笑了一下说,“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么?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么?除了我信任你之外,却是因为我心中对林家仅存的一丝同情,就是对林氏姐妹的同情,林啸天该死,他落得今天这般下场,是罪有应得!可林氏姐妹无辜受到了牵连,就像我当初受到的无辜的牵连一样。老实说我不想伤害林氏姐妹,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愣怔地看着艾碧,摇摇头道:“不明白……” 如果她同情林氏姐妹的话,就不会让林啸天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了,如果她同情林氏姐妹的话,就应该化干戈为玉帛,可她没有,她一心想复仇,她处心积虑蛰伏在林家,就是为了今天的复仇! 艾碧看着我唇角扯出一抹笑意,她看着我说:“阳阳,我不指望你会理解我,也不指望你会同情我。我知道你对林氏姐妹的情感不同寻常,或许你内心此刻还在憎恨我。但换句话说,我也不指望任何人的理解与同情,为了复仇我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大不了我也活不成,大不了我们王家遭受灭门之灾!其实早就二十几年前,我们王家已经被林啸天灭门了!只是我暂且苟活了下来,也许老天让我活下来就是为了复仇!我的整个人生就是为了复仇而存在的,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这个仇我也要报!大不了,你现在拿起电话打给林氏姐妹,或者打110,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顶多算我看错了人!” “艾碧……”我用力吸了一口香烟,抬头看着她,快速喷出烟雾,“我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会信守承诺。你知道我顾阳从不做出尔反尔的事情,这是我的人生原则之一!” 艾碧看着我,轻松一笑说:“没事。如果你乐意,你随时向林氏姐妹揭穿我。秘密不是一个好东西,我知道它会让你一直背负心里,那是一个包袱,一辈子都甩不掉!除非你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别人,你才会得到解脱!我的家仇已报,即便是现在让我去死,我也无怨无悔,唯一让我求生的欲念就是,我想延续我们王家的烟火,如果我死了,我们王家就彻底灭门了!再无后人!” “艾碧,”我看着她道,“你知道,我不是上帝,也不是救世主,也非警察。我只是做为一个公正的人在听你讲述这些过去的恩怨仇恨。我在选择了倾听的同时,我也选择了保守这些秘密!” 艾碧轻轻摇了一下头,眼中掠过痛苦的神色。 “这些年来,仇恨跟我随影如形,我吃饭的时候,仇恨就坐在我的旁边,我走路的时候,它就并排走在我身边,我睡觉的时候,它就躺在我的旁边。它时刻提醒我我活着的目的就是要复仇,就要让林啸天付出代价!现在我的仇报了,仇恨终于消失了。我以为我会很开心,可是我依然感觉到孤独和痛苦,我以为从此以后,我可以重新开始,可是我发现,一个人不可能完全重新开始,除非ta死去!只要ta活着,记忆的阴影就要伴随ta一生,无法摆脱!”艾碧看着我说。 我不知道该这么接艾碧的话,如果安慰她,我似乎对不起林氏姐妹,因为在艾碧的复仇事件中,她们是无辜受害者,虽然林啸天还活着,可对于她们而言,父亲跟死了还有什么分别。 当然从道德上而言,唯一的亲人还活着,这对林氏姐妹的心灵是一种安慰。如果死了,她们所要承受的打击会更加巨大! 可要说我对艾碧有多恨,也未必,事实上我对她的同情超过了厌恶和恨。 我无法想见这二十余年她是怎么走过来的,没妈的孩子已经够苦难的了,何况她双亲都不在了! “好吧,”艾碧开口打断了我的思路,她看着我说,“废话我说的太多了!我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想告诉你,林氏姐妹和鹏程地产的危机还没有结束,接下来她们将会遭受更致命打击!这是我从肖德龙的话里隐约感觉出来的,尽管他没有直说,但我感觉他下一步会对林家展开更为猛烈的行动!请你想办法告诉林氏姐妹,阻止肖德龙的阴谋!不要好奇我为什么要把这个告诉你,如果你非要弄明白,我还是那句话,林氏姐妹是无辜的,正如当年无辜的我!” “肖德龙有什么行动?”我睁大眼睛盯着艾碧道。 艾碧摇头说:“具体我不清楚,你知道他疑心很重,不会轻易告诉我这些事情的。我想他接下来很可能要利用他手中掌握的那些不雅照片和林啸天、肖奕和谢宛月的三角恋做文章。这只是我的猜测,我想说这只是肖德龙计划中的一部分,他似乎还有更为阴险的招数!你们最好让林氏姐妹做好高度防备,要么提前想好对策,要么就采取主动进攻,以攻为守,毕竟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我知道肖德龙会利用我和林啸天那些不雅照片,但我没有选择,我的事肖德龙早晚要抖索出去,林氏姐妹迟早都会知道。” 我看着她道:“那你……怎么办?” 艾碧看着我说:“我会离开滨海城,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我低头用力吸了两口烟,抬头盯着她看了两秒钟,然后叹道:“也好!离开滨海,重新开始生活吧!” 艾碧突然站起身,朝我走近两边,抬手把身上那件鹅黄色睡裙的一侧肩带拨了下来,又把另一侧拨了下来,那薄纱睡裙就从白皙光滑的肩部无声地飘落下来,她整个人赤身地立在我的面前。 特么你讲着讲着脱衣服干吗?言与行之间能不能有点过渡?吓老子一大跳! 我倏地蹦起来,有些慌乱地摇摆着自己的双手,看着她道:“别、别……你这是干吗?艾碧……” 艾碧看着我说:“今晚我随你处置……” “别、别!艾碧……”我慌忙摆手,看着她道,“赶快把衣服穿起来,你再这样我就下逐客令了!” 她胸前那只桃子形状的胸晃得我的眼花,我弯腰把地上的裙子捡起来盖住她的胸。 见我是说认真的,艾碧也没再说什么,接着裙子很快地又套上了。 “我知道,”她低下头说,“你根本看不上我,你怎么看得上我呢?在你眼里,我早就是一个肮脏的女人了,我是个坏女人。” “别,别这么说,”我摆手道,“艾碧,我没这么想你,真的。这世上的事情,很多事情不能用单纯的好坏来区分。好与坏都要搁在某种情况上而言的。我真没那么想你,艾碧……” “我得走了!阳阳……”艾碧看着我说,表情有些绝然,“也许我们下辈子再也不会见到的。我会离开滨海城,离世俗的纷争远远的。希望我今后还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永别了,阳阳……” 她朝我努力笑了一下,笑得十分凄然。 艾碧离开我公寓的时候是零点以后,我要送她,她不肯。 “不要担心我会遇到坏人,”她看着我说,“没有比我更坏的坏人了。” 我看着她单薄瘦弱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心中不禁生出许多感慨,艾碧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这个年纪本应该在父母的庇护下过着无忧无虑的阳光灿烂的日子,可是这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却已经为父母报仇雪恨了。而在这之前,她那些青春飞扬的日子恐怕凄风苦雨占了大部分了。 唉!她那么单薄瘦弱的双肩怎么能承受报仇雪恨这么沉重悲烈的事情呢?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巧舌如簧 艾碧走后,我躺在铺上,许久都未能入睡。 次日起铺后,我想到了我该如何面对林氏姐妹,对于林氏姐妹而言,艾碧无疑就是她们的仇人!而我做为跟她们如此亲近的一个人,明明知道谁害了她们父亲,却故作不知。 早知如此,我就不要艾碧讲那些事情真相了。唉!该死的好奇心!顾阳啊顾阳,你不好奇,你会死啊? 秘密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吃过早餐,我驾车来到了玫瑰庄园。 原本以为可以好好度一个周末,因为这段时间为太阳之城的项目伤透了脑筋,现在总算得到了解决,原以为可以来玫瑰庄园好好放松一下,谁知昨天晚上艾碧找上门来对我诉说了那些事情。 我到玫瑰庄园的时候,林氏姐妹刚用了早餐,今天她们都不用去公司,所以穿得很休闲而不失时尚。 俩人都是一身休闲装,那么完美的体形,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赏心悦目的。 曦儿提议先去庄园里遛狗,礼拜一到礼拜五这项工作都是谢管家代为履行的,只有周末姐妹俩才会亲自做这项工作。 一条约克夏犬,一条苏格拉牧羊犬,夕儿还顺便带了朝朝暮暮出来,把它们搁在草坪上,同它们追逐嬉戏。 谁说野兔养不活,朝朝暮暮离开了大山,在城市里生活了近两年时间了。它们不仅活了下来,完全摒除了野性,还完全适应了大都市生活。 记得我和夕儿那个下雪天在老家的山上逮住它们时,它们还只有拳头大小的一坨,可现在它们已经长到了原先的两倍多了。因为夕儿对它们照料有加,所以把它们养得肉呼呼的,因为夕儿天天要给它们洗澡,所以它们的毛发特别洁净,白得像两坨雪团。 望望远去,好像是两团白色毛线球在绿油油的草坪上滚动,简直可爱极了! 夕儿告诉我,朝朝暮暮是她的安慰,尤其是在我去了乌市以后,朝朝暮暮简直成了她精神的寄托!看着它们就会想起我们曾经在一起时的所有美好的事儿。 曦儿抱着约克夏犬奔上来,看着我和她姐耸起鼻翼说:“姐,你可真会煽情。我还没说我家爱丽丝了。在阳阳去乌市的一年时间了,爱丽丝简直就是我生命的延续一因为从阳阳去乌市的那天开始,我的生命就结束了,幸好爱丽丝延续了我的生命。不过,直到阳阳回到滨海后,本小姐才再次复活了。看到爱丽丝,我才知道,我和阳阳曾经在一起的那些美丽时光不是虚幻的,是曾经无比真实地存在过的。所以爱丽丝是本小姐情史的见证人!” “你呀!就你能巧舌如簧!”夕儿嗔了她妹一眼说。 曦儿朝我们挤挤眼睛笑说:“煽情谁不会呀!不要以为只有艺术家才会干这事儿!我们老百姓只是不屑干这事儿而已!” 说笑着,我们已经来到了湖边。 我们走到那个伸向湖心的木码头,也就是“苏提”,林啸天专为纪念他跟谢宛月的第一次旅行而建造的,码头庄园这头的木牌上写着两行诗,跟杭州西湖十景之一苏提春晓景点那里题写的诗句是一样的。 仨人沿着木马头朝湖心徜徉着。 “阳阳,我前两天读到一首诗,我念给你们听听好不好?”夕儿狡黠得朝我们抿唇一笑说。 我和曦儿异口同声地说好。 “掖庭聘绝国,长门失欢宴。相逢咏荼蘼,辞宠悲团扇。花丛乱数蝶,风帘人双燕。徒使春带赊,坐惜红颜变。平生一顾重,宿昔千金贱。故人心尚永,故心人不见!” 夕儿凭栏远眺,轻轻念诵出此诗,出自谢脁的《同王主簿怨情》,谢脁的这首诗,是借闺怨来抒怀,其中用到“悲团扇”的典故,这有关于西汉著名女辞赋家班婕妤的故事。 班婕妤为汉成帝妃,不仅貌美,还精通诗词书画,曾一度深得汉成帝的宠爱。后被赵飞燕与赵合德谗害,退居冷宫,后有诗《怨歌行》,以秋扇为喻抒发被弃之怨情。此诗最后两句“故人心尚永,故心人不见”,其实正是其后千古佳句的来处“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只是我不懂夕儿此刻为何要念诵这首诗呢?难道她认为她跟班婕妤一样是被遗弃的红颜? 幸好曦儿此时开口打破了我的这份尴尬。 “既然我姐出口成章,又正逢良辰美景,本小姐不妨也朗诵一首诗来给各位助兴。”曦儿朝我眨眨眼睛笑说。 喂!饶了我吧!一个一个突然间都变成了女辞赋家了! 只见曦儿装模作样的倒背双手,往前踱出两步,看定远处晨曦中青蓝色的远山,朱唇轻启。 “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这是宋朝诗人朱熹的《春日》。 她念完,半转身看着我和她姐,似乎在等待掌声四起。 我低头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好湿!好湿!妹妹真是淫得一手好湿啊!哈哈哈哈!” “你们可知道这诗的意思?要不要本小姐体你们翻译一下?”曦儿看着我们,脸上挂着得意之色。 我刚想说这古诗在我这个中文系才子面前,等于白话文,根本无须翻译!我话没讲出口,夕儿却比我先开口了。 “好呀,曦儿,”她看着她妹笑笑说,“姐可是很好奇你是从哪里学到这么深奥的一首诗的?” “别说本小姐没文才,”曦儿切了一声,傲慢地说,“以前我只是想读书,本小姐一旦用功,天下文人都要没饭吃!” “好吧!”我摸着鼻子一笑道,“大才女给我们翻译一下吧!呵呵”“喏,”曦儿一挥手,看着我们说,“这首诗的意思是我在一个春光明媚的美好日子来到泗水边观花赏草,只见无边无际的风光景物一时间都换了新颜。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看出东风的面貌,东风吹得百花开放,万紫千红到处都是春天的景致。” 我看着她笑着打趣道:“春天早已经过去了。你现在念这首诗未必有些过时了吧?” 曦儿不以为然,切了我一声说:“亏你还是中文系的才子呢!这其实是一首哲理诗,并不像表面上的解释那么简单呢!你们可真肤浅!” “哦?”我看着她呵呵一笑道,“愿闻林大才女高见!”“看你求知若渴的虚心劲儿,本小姐就告诉你吧,”曦儿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其实这诗中的“泗水”暗喻孔门,“寻芳”暗喻求圣人之道,“东风”暗喻教化,“春”暗喻孔子倡导的“仁”。这些意思如果用哲学讲义式的语言写出来,难免枯燥乏味。本诗却把哲理融化在生动的形象中,不露说理的痕迹。这是朱熹的高明之处!” 哈哈哈!不赖!看来在过去的一年了,这丫头还真是认真读了几篇唐诗的了! 好吧!该言归正传了! 艾碧昨晚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险,让我提醒林氏姐妹肖德龙即将对林家展开猛烈地攻击,而且据说这次肖德龙要致鹏程地产于死地,听艾碧的意思,恐怕这次欧家也会成为肖家的帮凶,把矛头一齐指向林家! 什么叫趁人之危?恐怕这就是了!趁林啸天卧病不起,肖欧两家频频把对林家使出不地道的狠招!大有非置林家于死地而后已的架势! 我艾碧的提醒如实告诉了林氏姐妹,当然我没提艾碧,只是把艾碧对我说的如实告知了林氏姐妹。 夕儿听完我的话后,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闪烁其词地说我也是听说的,不过这消息很可靠! 夕儿不会怀疑我的话,她陷入了沉思。 “姓肖的臭无赖!让他有种就放马过来!”曦儿柳眉倒竖叫起来,“我要废了那个王八蛋!姐!我们怕他做什么?他以为我们好欺负!这次我们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我要让他们知道,就算会我爸病倒了,我们林家也绝不是好惹的!” 我点了支烟道:“话说这么说,曦儿,问题是我们不知道肖德龙接下来到底会耍什么阴谋?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最好先摸清楚对方的路数再见机行事。我之所以把这个事儿告诉你们,就是希望你们姐妹俩能有所提防,不要到出事了才急忙应对,那样就被动了。” 夕儿抬脸看着我说:“阳阳,你说得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所以小人是最可恨的!最阴险的敌人不是跟你明着来的,而是背地里对你使坏招的人!我想任凭我们如何防备,我们也无法躲开阴险小人的暗箭!” 曦儿点头说:“就是!太可恨了!这群王八蛋!” 我看着夕儿道:“那你的意思是?” “像这种一次次违背竞争法则,在我们背后搞阴谋诡计的人,唯一让他们住手的办法就是让他们彻底丧失攻击的能力!”夕儿神态严肃地看着我,语带愠怒地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要主动进攻,只有给敌人致命的一击,才能使他们疲于奔命而丧失攻击的能力!阳阳,我已经查清楚了,沿河商业街那个大项目,我们林家是中了肖欧两家的圈套!肖欧两家为了套住我们林家,不惜血本,他们用的是苦肉计,可见他们要跟我们林家玩命呢!”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杀个片甲不留 “姐!不用再考虑了!我们马上商议对策,我们这次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他们玩儿阴的,也别怪我们玩儿更阴的!”曦儿怒容满面地叫着。 夕儿点头说:“过去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对待那些不要脸的卑鄙小人,就是不能客气!以牙还牙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招呼!” “嗯!姐!我们姐妹俩这次并肩作战,把我们的敌人统统杀光!”曦儿说,“正好阳阳在这里,阳阳现在可是咱们滨海的明星人物了,要权有权,要钱有钱,阳阳这次要是插手帮我们,我们还怕不打不死肖德龙和欧阳道明那俩龟孙子!” 夕儿今天的表现让我颇有感慨,那就是她骨子里毕竟流的是林啸天的血,遗传的是林啸天的基因,林啸天可不是好惹的主!在滨海城雄踞地产界老大这么多年以来,谁敢跟他叫板?没有! 现在他倒下了,那些竞争对手才敢对林家叫板! 其实林啸天当年的阴狠手段也不是天生的,商场如战场,不阴狠手辣,怎么能打下这么大的江山,怎么能守得住这么大的江山? 人都是逼出来的,夕儿是,我也是! …… 这天晚上离开玫瑰庄园后,我去戒毒所看了顾彤,自从亚瑟被绳之以法后,没人暗中给顾彤提供毒品后,顾彤的毒瘾慢慢被控制了。我跟戒毒所的负责人谈过,要彻底戒除顾彤的毒瘾,差不多要半年时间。 我说半年就半年,必须要一次性彻底戒除! 现在已经过去四个月了,顾彤再坚持两个月就可以回家了! 我答应过顾彤,等她戒除毒瘾离开戒毒所,我将给她一个漂亮的家,别墅先不说,至少是两百平米的家!无论如何要把老妈接到滨海来,让她跟我们住在一起,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幸福得生活在一起了! 我和顾彤还商议着到时候要教老妈学会打麻将,打牌也行,还要让她学会跳广场舞,白天可以去老年活动中心打打麻将打打牌晚上可以去广场跳跳老年舞!然后到了晚上,等我们兄妹俩下班回家,我们一家子就可以热热闹闹地围在桌前吃晚饭谈论一天所遇到的开心事儿。 啊!那样子,一定会很开心很幸福喔! 当天晚上,我收到了一条陌生手机发来的讯息,告诉我一个令我非常惊愕的消息! 这个手机号码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次,但我当时并没有想起来上次是在哪里见过。 这个陌生手机号码告诉我的消息是,顺风建筑公司现在成了滕辉地产的合作伙伴了,跟肖家才签订了一个很大的合作项目,那个项目顶多只有太阳之城的项目一半大小,但是,肖家把那个项目全权承包给了顺风建筑公司! 令我怀疑的是肖家怎么会选择跟一家刚出了重大施工安全事故的建筑公司合作,难道腾辉地产就不怕这事儿传出去,等楼盖好了销售不出去么?而且顺风建筑还是外地的一家建筑公司! 他们又是什么时候走在一起的,这事儿报纸新闻上均未见报道,肯定滕辉地产招标选择的结果,而是滕辉地产和顺风建筑公司私下里就达成了合作协议! 疑点是,做为腾辉地产的掌权者——肖德龙去年已经继任了腾辉地产的董事长一职,他怎么会随便选择一家建筑公司合作呢?他怎么可能置公司利益于不顾,不通过招标选择最合适的合作伙伴,而是私下就选择跟顺风建筑签订合作合同呢? 这一现象很不正常!如果腾辉地产跟程子腾的建筑公司直接签订合作合同,还情有可原,那样还会有一种解释,就是权钱的交易! 尽管我很疑心这件事情,可我又找不出我疑心的任何证据。 这个陌生手机号码的机主在这条手机短信的最后,加了一句话“其中必有内幕!!!”,后面连用三个感叹号!想必此人跟我一样很怀疑这件事! 可究竟是什么内幕呢?难道太阳之城的事故跟肖德龙有关?难道这是腾辉地产伙同顺风建筑公司共同制造的一起重大安全事故?目的就是置太阳之城的项目于死地? 天啊!这太可怕了! 我简直不敢去想! 如果我这个怀疑成立的话,那么那个初中生的死,就不是施工事故那么简单了,那就是蓄意谋杀!如果有人我是说如果,一种假设如果有人安排人手故意制造这起谋杀,目的只是想嫁祸天地房产! 天啊!这太疯狂了!不可能!不可能! 我不敢继续再想下去了!这简直太疯狂了! 可是第二天我又收到了那个陌生手机号码发来的一条短讯,短讯内容如下。 “你知道上次天台上丢花瓶的人是谁指使的么?是肖!肖想置你于死地!” 我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赶紧拨了过去,可对方不肯接听,我只好讯息问他。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对方回讯息道。 我道:“我不知道你是谁,我怎么能轻易相信你的话呢?” “我觉得你应该相信我。因为我从你这里得不到任何好处,所以我告诉你这个消息,纯粹是出于我个人的喜好!”对方回讯息道。 我道:“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如果你是肖的人,故意煽动我的仇恨,从而掉进肖已经为我设计好的陷阱呢?” “顾董!你对自己未免太没信心了!如今在滨海城,我想肖再长九个脑袋,也不敢再激怒你了!惹你,就是惹祸上身!”对方回讯息道。 我追问道:“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 “你觉得呢?”对方反问道。 我道:“我觉得你这个手机号码有点眼熟,我们曾经相熟么?” “或许。不过所有的手机号码都是09这十个数字的任意排列,你确定我的手机眼熟么?呵呵!”对方回复讯息道。 我道:“也许是我的一种感觉吧。好吧,既然你不肯现身,我也不强人所难,不过还是谢谢为我提供了消息!” “不客气。我曾经欠你一个人情。我觉得我有必要还了这个人情。我明确告诉你,我是滕辉地产内部的人。但我这个举动,却是我个人的行为,与滕辉地产无关。所以,我觉得你应该相信我!”对方回复我道。 经过一个下午的深思熟虑,我做出了一个决定,或许夕儿说得对,对于屡教不改的卑鄙小人,让他彻底丧失攻击能力,才是唯一的办法! 这天晚上我约了夕儿吃晚餐,说有重要事儿要谈。 夕儿说那我们去琉璃月大酒店,那里谈话比较安全。 晚上八点,我们准时来到酒店vip包厢,就我们俩人,我们开始商议对付肖德龙两家的策略。 我们边吃边聊,还喝了一些红酒。 商议到夜里九点过,我们的话题就不仅仅局限于如何对付肖德龙的问题上了。 或许是因为喝了点红酒的缘故,酒这个东西有种奇妙的作用,有话说酒后乱性,有话也说酒后吐真言,我想这是彻底喝醉了之后的状态,我和夕儿还没喝醉,只是微醺。 这种感觉更美妙,所谓花未全开月半圆的状态,酒精能激荡起一个人的气血,刺激一个人的神经,所谓酒壮怂人胆,喝了酒后人能放得开这倒是普遍存在的现象,有些平时顾忌的话此刻也能说出来了,有一点朦胧,有一点冲动,还有点莫名的兴奋。 我和夕儿一边慢慢呷着红酒,一边将话题扯开了。 我讲了讲我去年在乌市的一些事情,是夕儿提议让我讲讲的,我答应了,而且讲得很详细,包括我初到乌市时的所见所闻,我怎么进入阿波罗地产的,我怎么跟我妈相认的,我怎么遇到伊莉雅的。 从乌市回来,我还是头一次这么详细地告诉谁我在那里那一年中所经历的事情。 “阳阳,看来你在乌市过得很开心很潇洒嘛。”夕儿带着笑意轻声说,俯首拢了一下耳畔的黑发。 “怎么说呢,”我喷出一口烟雾,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看着她笑笑道,“在那的一年,我不能说开心,也不能说不开心。尽管我至今都还管我亲生母亲叫婉儿阿姨,可我还是为能在那里跟她相认感到开心这种感觉就好像……我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宿似的……我不知道我形容得对不对,整体感觉差不多就是这样。如果我老妈没告诉我的身世,我可能不会有那种期待,尽管我觉得我妈是世上最好的妈妈,尽管我似乎缺了一些父爱,但我从小到大没缺过母爱,因为我老比任何一个亲生母亲都要疼我!可自从我老妈告诉我的身世之后,我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种隐隐的期待感,期待见见我亲生母亲,期待能跟她相认,能跟她一起坐在一起吃个饭,能跟她一起说说话,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这可能源自于血缘关系,源自于中华民族几千年来的传统意识吧?我说不好,但我现在得承认我曾经有过那种期待,尽管我表面上装作毫不在意,甚至我心里还刻意否认这一事实,我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我过得很好,我老妈很好,我的家庭很好,我不需要再跟那个亲生目前相认了。怎么突然就冒出一个亲生母亲来了呢?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最好的母亲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为这事儿感到困惑,在那段时间里,我心里对这个亲生母亲是一种排斥心理,那种排斥心里,现在可能都还有一点,或许这就是我现在依然无法管婉儿阿姨叫妈的原因之一吧?我觉得我好像叫不出口!” “别想太多,阳阳,”夕儿安慰我说,“这需要一个过程。这事儿摊在任何人身上,都有一个逐渐接纳的过程。在你养母告诉你的身世之前,你一直都认为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生命是完整的,甚至是完美的,除了你父亲早逝这一点。而突然间你就有了一个亲生目前,这意味着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彻底的改变,你不再是你,你老妈也不再是你老妈,你妹也不再是你妹我的意思是说,从血缘关系上出发,的确是这样的,虽然在感情上,一切其实都没有改变。因为阳阳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在你心目中你养母永远是你妈,是你最好的母亲!” 我点点头,朝夕儿笑笑道:“其实婉儿阿姨找我相认,她也不是为了养老送终什么,她有的是钱,不需要这个。她找我没有原因,也不需要任何原因,血缘上的母子关系就是所有的原因。我认为这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是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情。这个我能理解,可能源自于我们终究是血脉相连的至亲!如果说婉儿阿姨找我的确有原因的话,那就是她想我继承阿波罗基金的事业,并且将它发扬光大!夜里我躺在铺上,有时候我就在想,婉儿阿姨怀胎十月生下了我,没有她就没有我,她给了我生命。而我的养母则给我灵魂,给了我后天的一切。做为一个完整的人,生命和灵魂这两者缺一不可!而且婉儿阿姨当年这么多年一直在关注着我,她并不是不跟我生活在一起,而是因为一些顾忌不得不远远地注视着我长大。她不像一些心狠的女人抛夫弃子远走他乡,婉儿阿姨是无奈的,这也是她人生中的悲哀之一!” “阳阳,”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你能这么想真好。这说明你已经不是一个男生了,你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来!为你能跟亲生母亲相认干一杯!” 她俏皮一笑,很豪气地举起酒杯。 我笑笑道:“谢谢!” 我举杯跟她轻轻一碰,俩人都一饮而尽。 一瓶拉菲尔已经见底了,夕儿唤来服务生又叫了一瓶。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她道:“还喝么?” “喝!怎么不喝?”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摸着鼻子笑看着她道:“看来过去的一年,你的酒量长进不少呀!” “那还用说!”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长进的可不止这点呢,还有很多别的事情……” 我笑看着她道:“还有什么?说来让我惊讶惊讶!” “我不告诉你,嘿,”夕儿露出少有的顽皮神色,“反正你相信我就是了,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犯糊涂了……” 我看着她,对她的话似有所懂,却又不怎么懂,于是讪讪笑着,没接话。 “除此之外,”夕儿突然说,意味深长地扫了我一眼,“在乌市你就没有更开心的事情了么?” 说着她低头看高脚玻璃杯中的红葡萄酒,手轻轻地转动着酒杯。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笑看着她道:“似乎没有更有意义的事情了。” “可是……”夕儿蓦地抬头看着我,目光灼灼地说,“似乎你执意要从乌市回来,有人会很伤心呢!” “谁?”我有些茫然地看着她问,又突然意识到她所指为谁,便低头哑然失笑道,“你是指伊莉雅吧?夕儿……” 夕儿抬头看着我说:“你说呢?” “伊莉雅”我看着她笑笑道,“我和伊莉雅真地没什么,她是婉儿阿姨的干女儿,是一个漂亮的蓝眼睛中法混血儿,因为在法国长大,她身上有着法女孩的热烈奔放性格!” “是不是很浪漫主义?比如情调什么的……”夕儿带着笑意看着我说。 我低头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或许吧,呵呵。” “一提到伊莉雅,你就笑得很诡异,这是为什么呢?”夕儿面带笑意直视着我问。 我无语!我有笑得那么诡异么?大概不是我笑得诡异,而是因为你始终怀疑,所以才会觉得可疑。 “夕儿,”我看着她认真地道,“我可以发誓,我和伊莉雅之间真地没什么。再说了,伊莉雅现在在乌市,和滨海城相距六七千里,我和她之间根本没什么可能!最重要的是她是法人!” “阳阳,你没听过一句么?”夕儿面带笑意看着我说,“爱情是不分国籍的呢!我问你,你回滨海后,你和她有多少联系呢?” 我摸着鼻子讪笑道:“这个……” “怎么?你敢说了?”夕儿面带笑意地直视着我说。 我道:“是有经常联系,可几乎都是她打电话给我的。”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夕儿依然面带笑意地直视着我。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讪讪一笑道:“也没什么啦。” “是不是让你回乌市啊?是不是说她很想你呀?是不是说要飞来滨海看你呀?”夕儿笑看着我说。 无语!她怎么都知道啊? “夕儿,相信我好不好?”我看着她用一种带着求饶意味的语气道,“伊莉雅是法人呢!她在国内有生意,但她的家毕竟在法!想当年曦儿和她那个法男友的爱情不是遭到你父亲的强烈反对了么?最后还不是以分手结束了?哪个父母愿意把女儿嫁到异国他乡去呢?异地恋成功的几率很低,跨国恋就更不用说了!” “那如果你今后去了法呢?如果你拿到了法籍,那伊莉雅的父母也许就没有反对你的理由了。”夕儿看住我的眼睛说。虽然她依然面带笑意,但她的心此刻一定是极其严肃的。 我看着她道:“我干吗要拿法籍呢?我干吗跑到法去呢?我都把滨海城当家了呀!” “婉儿阿姨就是法籍,”夕儿看着我说,“阿波罗基金总部就在那里,你拿法籍是早晚的事情了!” 无语!这女人想得可真远啊! 我看着她,一时无言以对。 “总之,”我看着她道,“你会相信我么?” “我干吗相信你呢?”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哑然。 也是哈!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自从回到滨海后,我们之间的那层膜就没有被捅破过!所以我和夕儿目前的关系变微妙得难以形容。 “因为我爱你啊!” 这话我没有说出口。 “好啦!”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我是没事找你茬玩呢!来!干杯!” 夕儿举起酒杯。 我也举起酒杯。 “这杯为什么呢?”夕儿笑看着我问。 我抬手摸着鼻子笑看着她道:“为了我们彻底收拾了肖德龙那个混蛋小子吧!” “好!说得好!来!干了!” 夕儿首先一口饮尽。 我也仰头饮尽杯中酒。 夕儿拿起洁白的餐布轻轻拭了一下唇角,我则又点了一支烟,徐徐喷出紫蓝色的烟雾。 好久没跟夕儿这么面对面坐着痛饮了,因为大家一直都很忙。 “今天可真开心!”夕儿笑看着我说,“我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我也是。”我道。 “一年多以来,我一直都有些郁郁寡欢,”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自从我父亲病倒后,我感觉支撑林家的那根最大的柱子轰然倒塌,而我不得不勇敢得挺起身子支撑起林家这座大厦,坚强得面对所有的一切。” 我看着她由衷地道:“我为你感到自豪!夕儿。” “为这个我们是否也要干一杯呢?”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道:“你的酒量真地没问题?” “我想没有问题!”夕儿笑说。 我笑笑道:“那好!为林家大小姐成功继任鹏程地产董事长干杯!我还没为这事儿祝福过你呢!现在不算迟吧?” “不迟不迟,”夕儿朝我调皮一笑说,“阳阳的祝福永远都没有迟不与不迟一说!干杯!” 我举起酒杯笑道:“好!干杯!” 这天晚上我们一共喝了两瓶拉菲尔,夕儿没比我少喝,我们差不多每人喝了一整瓶红酒。 夕儿还是有些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她好像已经醉了。 我都有七八分醉了。 夕儿说她今晚不想回玫瑰庄园了,想在琉璃月酒店休息,明早直接从酒店去公司上班。 我心想这样也好,救驾也不安全。 俩人出了包厢后,夕儿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我赶紧上前搀扶着她。 她仰脸看我,香腮绯红,那不是害羞的颜色,而是酒精的颜色,再加上她眼神的朦胧,此刻的她比平素看上去更美更动人了。 “没事儿吧?夕儿”我看着她道。 夕儿仰脸朝我一笑说:“没事儿。可能今天状态不佳,否则这点酒不是问题。” 无语!这个样子还敢说大话! “扶我上楼吧!我担心跌倒,会被酒店员工笑话。”夕儿说。 通向电梯间的廊道扑着厚厚地毯,我一边搀扶着她往前走一边道:“必须的!你万一一跌倒,可是大事儿!传遍琉璃月大酒店不说,指不定还会上了明天的报纸!林董大人!” “少来!你个坏蛋!离我远点!”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美目摄人 夕儿扬起粉拳捶我一下,笑妍翻红,眉目慑人! 话说离我远点,芬香的身子却朝我紧偎了上来。 俩人偎依着进了电梯,乘电梯来到楼上客房,待服务生打开其中一个豪华套间。 “林董,还有什么事儿吩咐?”服务生恭敬地问。 夕儿朝她摆摆手说:“你去忙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我搀扶着夕儿走了进去。 待房门关上后,夕儿的身子靠在门后,扬起一张无比美艳的面孔,眼眸灼热地注视着我。 我心中一阵悸动,表面故作镇定。 我看着她道:“怎么了?夕儿……” 我的话还没讲完,我的嘴唇就被扑上来的夕儿堵住了,不是用毛巾,也不是用手,而是用她那张的嘴唇! 我稍稍有点慌,只是一刹那的功夫,旋即我的欲念一下子就被她点燃了。 回滨海城这么久压抑着的情感,再加上在乌市一年压制着的思念,此刻似泛滥的洪水般冲破堤岸,化作了强烈的欲念,铺天盖地,席卷一切,势不可挡! 俩人很快缠绕在一起。 其实事后无聊的时候我想过这件事,我觉得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为什么呢? 我们是在酒店套间的门后缠抱在一起的,可我们不知道是怎么来到酒店那张大铺上的?好像就是一种本能,鼻子痒了不自觉得就抬手摸鼻子了,看见美食时不自觉地唾液腺就开始分泌了。 我们激烈得吻着对方,俩人都有些鲁莽地去扯对方的衣服,俩人都有点疯狂。 当一个女人完全赤罗地在你的面前,总不如她半遮半掩地躺在你的面前。 夕儿此刻就是这种状态,她很乖顺地躺在铺上,深情地注视着我,听凭我的摆弄,她的样子似乎在迎接一场盛大的仪式似的。 我差不多我一年半都没碰过女人了,所以我知道今夜我无法控制自己。 夕儿双颊绯红,眼眸灼灼地看着我,目光专注而深情,似乎在期待我的下一步动作。 她是害羞的,就像我们第一次亲热时的样子。 最是那随着呼吸起起伏伏的韵律,非音乐而无法表达。 但第一次我很快就不行了,我跌趴在夕儿身上,大声喘息,夕儿则安慰似地紧紧抱住我的腰,吻我的脸庞。 我喘着粗气看着她道:“对不起……” 我额头上全是汗。 “说这个做什么……”夕儿拿眼嗔我,伸手捂住我的嘴巴。 我尴尬一笑道:“可能是很久没做的缘故……” “没事,”她伸手轻抚着我的头发,朝我温柔一笑,轻声说,“我很满足……” 我笑了一下道:“第二次可能会更好一些……” 当然会更好!莫非我已经老了! “好呀,我等你……”夕儿满面潮红地朝我羞赧一笑说。 我道:“我们先说会话吧。” “好呀,”她深情地看着我轻声说,“你想听什么?” 我朝她坏坏一笑道:“你说呢?” “我想你,阳阳……”她抬手拢了一下秀发,看着我轻声说。 我看着她道:“是么?” “嗯……”她用力点了一下头,眼眸十分深情。 我看着她坏笑道:“怎么想的?” 夕儿注视着我,柔声说:“脑子都是你呀,每当想你的时候,心里就发慌,没有着落,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洞,一直下坠……”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笑道:“这么恐怖呀!” “也许吧,”她依然注视着我,握住我的手掌紧贴她的面颊,柔声说,“想你的时候,心会疼,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想起你,心就会揪扯着……” 我看着她笑了一下道:“那么说,想我是一种折磨了?” “思念永远都是苦涩中带着甘甜的情绪,”她注视着我说,低头亲吻我的手掌心,“你去了乌市的一年,思念中苦涩要多于甘甜,因为回忆是折磨人的东西,尤其是美好的回忆!” 我低头温柔地将她额前的一绺黑发拨开,低头深深地吻了下去。 “对不起,夕儿……”我抬头注视着她的眼睛道。 “现在已经好了,阳阳,”她朝我微微一笑说,“也许上天是在考验我,也是对我的一种启发。” 我注视着她道:“那你获得了哪些启发了?” “你想听么?”她朝我调皮一笑说。 我点头道:“是啊!我很想听!” “你很想听是么?”她调皮地看着我笑。 我点头道:“是啊!” “那我偏不告诉你了。”她注视着我,掩嘴咯咯咯地笑。 我拉下脸看着她道:“好哇!你敢耍我?说不说?不说你今晚死定了!” “不说!就是不说!我要做刘胡兰!哼!”她挑衅地朝我挤眼睛笑说。 我皱眉看着她道:“行!你要做刘胡兰是吧?看我怎么折磨你!看你怕不怕咯吱?哈哈哈!” 说着我扑上去伸手胳肢她。 “不要……不要……”她一边手舞足蹈地躲闪,一边忍不住咯咯咯地大笑。 我一边胳肢她一边佯怒道:“服不服?说!服不服?” “不服!偏不服!咯咯咯……”她继续手舞足蹈得在大铺上翻滚。 我笑看着她道:“ok!够顽强!我不怕你不服!” 说着我扑到她腿边,捉住她一条腿,胳肢她的脚心。 夕儿最怕痒的地方就是脚心了。 她啊啊啊地叫着,双脚不能自控得乱蹬乱踹,有一下突然踹到了我的鼻梁。 我啊呀一声倒在她脚边了,脸朝下,紧捂住鼻子,不出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夕儿吓住了,爬起身扑上来,看着我抱歉地说,“阳阳,我不是故意踹你鼻子的……” 我继续趴在被子上,一声不吭。 “没事吧?阳阳……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她说。 听上去她真被我吓住了。 她说:“我不挣扎了,你胳肢我好了,我真地不挣扎了,你胳肢我吧……” 我突然坐起来,看着她道:“你真地不挣扎了?” “不挣扎……”她看着我摇摇头说。 见我没事,她的表情才放松下来。 “哈哈!这可是你说的!”我扑过去,把她扑倒在铺上,“现在我要给你点厉害瞧瞧!看我怎么胳肢你!哈哈哈……” 这天晚上我和夕儿做了四次。 第一次是失败了,第二次很完美,似乎一次比一次更完美。 第三次夕儿有些“风臊”,她说她在网上学了一手,要表现给我看。 她说她以前在这方面做得不好,而做为女人,这是必做的一项功课,而且要做好的一项功课,于是她上网看了一些这方面的资料和视频。 简单说来,就是如何挑起男人的兴致。 最后我们彼此都大汗淋漓得累得趴下了,我闻着她背上香汗的味道,很累,却很满足。 最后一次夕儿完全占据了主动地位。 这个夜里,真是难忘!这真是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 似乎我和夕儿从来都不曾有过如此得疯狂! 彼此仿佛融入了对方的身体,融入了对方的眼眸,融入了对方的爱! …… 有人说信任,并非爱情的必要条件。也就是说你不一定完全信任一个人,但你有可能会爱上这个人。信任基于透彻的了解,感情起源于信任,比如友情,信任是第一步,在信任这个基础上,感情才有可能会变得越来越深厚! 爱情虽然属于感情之一种,但它不是感情,它是爱情。而且,如果说信任基于透彻的了解,那么,这恰好是爱情的大敌,因为过于透彻的了解,会使得男女之间的那层神秘感消失贻尽。 当你透彻得了解了一个人的时候,恰是你们爱情结束的时候。如果换种委婉的说法,那就是当你透彻了解你的爱人的时候,就是你们的爱情转变为亲情的时候!当你握住你爱人的手时就像左手握右手的时候,基情已荡然无存,幸运的话,也只能保留那份因爱情转化而来的亲情了。 所以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婚姻是因为相互不了解才走到一起来的,又因为相互太了解了而最终导致分离的。 我的意思是说信任并非爱情的必要因素。或许,友情也是如此吧! 我是说那个给我发讯息的神秘陌生人。我并不知道ta长什么样,也并不知道ta多大年纪,更不知道ta的职业是什么,我甚至不知道ta是男是女,可我们竟然可以毫无阻碍地进行沟通。 我们开始是在手机上聊,接着就加了对方的qq,我们的沟通由浅入深,又广告业地产业的话题逐渐扩散到生活的各个方面。 我们不仅能沟通,聊得还挺投机,甚至有种心有灵犀相见恨晚的感觉。 君子阳阳:“我对你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恕我直言。” 哥只是个传说:“理解。我也是!” 君子阳阳:“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我们好像以前是认识的。” 哥只是个传说:“或许。在前世吧。” 君子阳阳:“呵呵。我觉得你好像能洞察我的内心,就像我哥们一样,我们似乎都有一种默契感。” 哥只是个传说:“我很荣幸你能这么说。如果你不介意,就把我当哥们好了。” 君子阳阳:“我知道你一定不想我提太多的问题,可我还是好奇你为什么要帮我?你说你欠我一份人情,那就证明我们以前是认识的,不是么?” 哥只是个传说:“不见得吧!不一定会是面对面才会结仇,也不一定是面对面才能欠别人人情。” 君子阳阳:“怎么说?”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一损俱损 哥只是个传说:“打个比方说吧。比如你正在跟肖少打一场商战,最后或许是你们顾家赢了,或者是肖家赢了,总有一方会输一方会赢对不对?但不管谁输谁赢,你们都会得罪一批人,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成全了另一批人!而这两批人你都不一定会知道是谁?因为在你和肖家商战的背后,不仅仅是你们两家的斗争,你们背后都有一个利益集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知道我的意思,顾董听明白了没有?” 君子阳阳:“完全明白!这么说,你就是在我和某个利益集团斗争的时候,在背后得益的一方?” 哥只是个传说:“你这样认为也未尝不可!” 君子阳阳:“好吧好吧。我们不说这个了。我相信如果有缘我们一定会见面的。” 哥只是个传说:“我想也是的。如果我们还有缘,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 君子阳阳:“这么说,你是肖氏集团内部的人是确凿的啰?” 哥只是个传说:“这个我没必要骗你!” 君子阳阳:“那你对肖氏集团内部的秘密了解多少呢?” 哥只是个传说:“多和少,好与坏,其实都是一个相对的词,没有绝对的意义。不是么?” 君子阳阳:“也是。呵呵。没有绝对的多,也没有绝对地少。这些都是相对的。” 哥只是个传说:“而且,不一定肖氏集团内部的人就一定会掌握很多内部消息,这个要靠ta本身所担任的职位,还要看ta是否具有获得重要情报的途径。如果擅于刺探,我想即使是肖氏集团内部的前台也会掌握一定数量的集团机密。” 君子阳阳:“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呵呵。” 哥只是个传说:“坦白地说,我并没有掌握什么肖氏的重大商业机密。不过我最近无意中得到的一个消息,恐怕会对你有利。不知道顾董您有没有兴趣听?” 君子阳阳:“请讲!” 哥只是个传说:“您也知道,目前宏宇地产在售的楼盘只有一个,那就是“虎踞龙盘”,开盘三个月来,销售势头一片大好。这是一个很大的项目,投资了几十个亿!宏宇地产今年除了跟林欧两家合作开发的沿河商业街的大项目之外,就是这处“虎踞龙盘”了!现在沿河商业街搁浅了,今年宏宇地产就只能靠这个项目赚钱了!当然肖氏在东城还有一处大项目正在开发,那个大项目叫‘飞龙在天’,也投资了几十个亿,做为来年的主要项目目前正在火热开发中。” 君子阳阳:“那不是挺好的嘛!” 哥只是个传说:“哈哈哈!顾董!您就别再掩饰了!我实话告诉你,除了宏宇地产,你们天地房产的情况,我也了解得很清楚,甚至是你们最机密的作战方案,我都有所耳闻!” 君子阳阳:“是么?不见得吧?” 哥只是个传说:“好吧!难道你不承认您这段时间一直在对宏宇地产虎视眈眈么?只可惜你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罢了!如今肖德龙预谋要对鹏程地产发动大规模袭击,你作为林氏姐妹唯一依靠的男人,您会坐视不管?恕我直言,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上个礼拜四晚上在琉璃月大酒店跟林夕儿密谋的事儿绝不会跟肖氏无关!我甚至还知道你和林夕儿当天夜里是在琉璃月大酒店度过非常美好的一个夜晚呢!” 君子阳阳:“……” 哥只是个传说:“别怕别怕,顾董,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只是想让你相信我的信息来源的准确性!我只是想让你相信我接下来说的一番话是绝对可靠的!而我将要对你说的事实正好可以解你燃眉之急!我不奢望你会把我当做你最值得信赖的朋友,但你可以找人秘密调查核实我所说的真实性!” 君子阳阳:“那么神秘先生,你即将要说的会是什么石破天惊的话呢?” 哥只是个传说:“那倒不是!也没什么能令见多识广的顾董都觉得石破天惊的消息了!这个消息很平常,宏宇地产内部,尤其是虎踞龙盘楼盘内部的很多人已经都知道了!” 君子阳阳:“到底是什么事情?神秘先生。” 哥只是个传说:“事情很简单。那就是肖德龙跟他手下负责销售的副总叶焱在楼盘销售的诸多问题上存在分歧,也就是说这两个人不和!” 君子阳阳:“老板和下属意见不和,这是常有的事。难道这就是神秘先生想要告诉我的秘密么?” 哥只是个传说:“顾董,别着急!听我慢慢道来事情是这样,这个叶焱进入宏宇地产已经有七八年了,他是一个销售奇才,当年肖奕花重金聘请他负责宏宇地产的销售工作。他带领销售队伍打了许多攻坚战,立下了赫赫战功,而且宏宇地产现在这些新生代销售力量都是叶焱一手培养起来的。顾董,您想想,一家房地产公司最重要的部门是什么,那就是销售!房子盖得再漂亮,如果销售不出去,还不是一堆废弃的钢筋混泥土!因此,可以这么说,宏宇地产之所以从来没出现过销售停滞的状况,那全仗着有叶焱这个销售天才!他带领他的销售精英保障了宏宇地产盖的房子能够迅速得转化为资金!但是,想必您也清楚,凡事有能力的人,都是有个性的人!都不是甘居人下的人!叶焱之所以为宏宇地产出生入死,他之所以心甘情愿为宏宇地产冲锋陷阵,是因为肖奕当年对他的承诺,那就是五年以后把他从已销售的楼盘提取的提成一起转化为了宏宇地产的股份!想必这七八年一来,叶焱从那些销售一空的楼盘中所获得的提成一两千万还是有的吧!?问题就在这里了!” 君子阳阳:“嗨!神秘先生!我刚听得起劲,你就断了!别卖悬念啦!赶紧说!” 哥只是个传说:“问题就在这里!你想想当年肖奕承诺让叶焱入股宏宇地产的事迟迟未能兑现,一拖再拖!也许这不是肖奕有意要违背承诺,而是肖德龙独到的做法!尽管肖德龙是一年前继任的宏宇地产的董事长一职,但实际上他早已经掌控宏宇地产的生杀大权!顾董,你想想看,叶焱这么多年来心甘情愿为宏宇地产卖命,而肖家却迟迟不肯兑现当初许下的承诺!人家叶焱就是奔这个目的来的,结果人家为主人做牛做马干了七八年,结果入股依然无望!叶焱能不感到气愤?加之最近在销售工作上,肖德龙自作主张,导致了他们二人之间的矛盾升级了!所以,顾董,我相信这个消息对你有用!” 君子阳阳:“所以,如果我这个时候去拉拢叶焱,并许诺给他诱人的条件就像他一直想得到的东西他就会倒戈,把矛头指向宏宇地产。” 哥只是个传说:“没错!而且此刻正值虎踞龙盘销售的关键期,如果叶焱宣布离开宏宇地产,同肖氏一刀两断,那么虎踞龙盘的销售就会一下子陷入瘫痪!顾董,您想啊!宏宇地产的销售队伍几乎都是叶焱一手组建的,那些销售人员都是他培养起来的,他带头一走,想必大部分人会跟着他走!据说叶焱这个人其实蛮讲义气的,否则肖氏父子对当年的承诺一托再拖,他依然死心塌地地为宏宇地产拼命!因为叶焱一旦决定离开宏宇,至少有一大半销售人员会跟着他离开!只要你肯许诺只要跟着叶焱离开宏宇地产的销售人员,每人将得到不菲的报酬,我想十有89会全部跟过来,到那个时候无疑就是虎踞龙盘的灭顶之灾!肖德龙要重新组织一支销售队伍,谈何容易,没有一个月是搞不定的,而且刚组建起来的销售队伍未必就那么好使!” 君子阳阳:“没错!而且销售队伍一走,也会把客户全部带走了!这样一来,对宏宇地产无疑是一记重创!” 哥只是个传说:“您可以把叶焱的客户全部丢给了林家,林家目前不是有两处楼盘正在销售么?买房的人就是那么多,不去肖家,就是去林家!这些年如果不是叶焱的销售攻势,以肖氏的声誉,房子肯定卖得不如林家,因为林家的声誉在滨海不知要比肖氏强多少倍!” 君子阳阳:“这样一来,肖德龙就没有精力用阴险的招数对付林家了!因为叶焱一走,虎踞龙盘无疑会变成了一个烂摊子,他只怕没时间收拾那烂摊子,绝不会再有多余的精力去对付林家了!所谓的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恐怕就是如此吧!” 哥只是个传说:“没错!顾董!您太聪明了!哈哈哈!” 君子阳阳:“你恨肖家么?” 哥只是个传说:“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君子阳阳:“这招太狠了!除非你对肖家有仇,否则你凭什么给我出此良策?!你作为肖德龙的人,对他的敌人道出这种良策,难道你不肖德龙发现后会对付你么?” 哥只是个传说:“我可没这么说过。” 君子阳阳:“你不是肖氏集团内部的人么?你才说过的了!” 哥只是个传说:“我是肖氏集团内部的人没错,但我不是肖氏的人!” 君子阳阳:“有区别么?”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欠一份人情 哥只是个传说:“区别实在太大了!” 君子阳阳:“好吧好吧!你对肖氏有仇么?” 哥只是个传说:“不算有仇。” 君子阳阳:“那是因为……” 哥只是个传说:“那是因为我欠你一份人情!” 君子阳阳:“好吧好吧。” 哥只是个传说:“不信我的话,你可以找人秘密调查核实!” 君子阳阳:“有句话是这么说,要么不相信,如果决定相信一个人了,就不要再怀疑了。我没说不信你,神秘先生。” 哥只是个传说:“也许我不是先生喔。” 君子阳阳:“莫非你是小姐啰?” 哥只是个传说:“凡事皆有可能。顾董。” 在跟“哥只是个传说”网聊后的第二天,我派去调查的人已经核实了这一情况,宏宇地产的副总叶焱的确跟肖德龙积怨已深,只是没有爆发,炙热的情绪的岩浆在地下涌动,只是还不到喷薄而出的那一刻! 肖德龙已经放弃插手虎踞龙盘的销售事宜,这是我派去调查的人给我的消息,是最近的消息,好像昨天宏宇地产内部召开了一次临时的销售工作会议,在会议上肖德龙破天荒对叶焱表达了感激之情,并且表示以后绝不会插手干预叶焱的销售工作。 意思很显然,那就是叶焱已经独揽了宏宇地产的销售大权! 奇怪的是肖德龙的态度为什么突然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从跟叶焱为销售的事争得拍桌子踢腿的,突然间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堪比变色龙的应变能力还要强大!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或许肖德龙深知此刻不是招惹叶焱的时候,因为正值虎踞龙盘销售的关键时刻,此刻若真地把叶焱惹火了,那后果不堪设想。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出别的解释。总不至于是肖德龙意识到叶焱有叛逃的苗头了吧? 或者他以神仙般的预知能力,预测到我已经起了对宏宇地产下手的动机? 是的!没错!是动机!因为我甚至还没有决定要不要这么干呢! 如果肖德龙真地意识到了我要对宏宇地产下手的话,那不是因为他有着神仙般的预知能力,而只能证明那个“哥只是个传说”这个不男不女的神秘人物的可疑度! 就这事儿我和夕儿约见过,因为这事儿高度机密,我甚至都觉得在电话里说这事儿有泄露的担忧! 若是单论时机,这的确是一次进攻宏宇地产的绝佳机会!我犹豫的是,这样做好像有点太狠了! 夕儿说我们最好先暗中观察,因为“哥只是个传说”这个人毕竟不知道他的身份。如果他是肖德龙派来使诈的人呢?如果其中有什么圈套呢?万一这是肖德龙故意为之,设下陷阱,等我们往下跳也指不定! 夕儿的意思是说我们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诸先生也是这个意思! 杜峰说不要心慈手软,这商场,也是战场,心慈手软就会让自己处处陷入被动! 杜峰的话的确是非常有道理的!纵观过去的所有经历,我发现我总是疲于应战,原因是什么呢?因为主动向我发动进攻的总是别人! 阿虎更是喊着要把肖德龙和滕辉地产彻底废掉!还拿肖德龙找人用花盆暗算我说事!他对我说肖德龙连你的命都想要,你还在这里大喊我佛慈悲?!你又不是观世音菩萨! 如果说这个时候,我还在犹豫不决的话,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情,帮我下定了这个决心! 这事儿得从翠云山庄说起。 夕儿一大早打电话给我说肖德龙在破坏翠云山庄的销售队伍。 接到夕儿这个电话时,我还在餐桌上,还在吃早餐。 听夕儿这么一说,我一骨碌从铺上坐起来,冲手机那头道:“什么?你说什么?” 这个混蛋!我还没去破坏他的销售队伍,他竟然开始破坏翠云山庄的销售队伍了!这不是我正权衡着要走的一步棋么? 夕儿的语速极快,听得出来她比较心急。 “……刚才我公司的副总、翠云山庄销售部负责任吕一凡给我打来电话,说今早翠园山庄有三分之二的销售人员突然提出身体不适要求请假,吕一凡感到惊讶,意识到可能出了大问题!他赶忙打了销售员吴忠的电话,询问情况,那个销售员叫吴忠,平时为人比较诚恳,吕一凡从他那里套出了事情原委原来是肖德龙从中作梗,他在挖我们的销售人员,企图破坏翠云山庄的销售队伍,很简单,目前正是翠云山庄的销售关键时期,销售队伍溃散,翠云山庄的销售也就陷入了瘫痪。这肯定是肖德龙在搞破坏!” 我皱眉道:“你的销售人员怎么就那么容易听肖德龙的话?他让他们不上班,他们就集体请病假?肖德龙到底给他们什么好处?” 夕儿在手机那头说:“阳阳,我现在正在往翠园山庄那边赶,吕一凡也正忙着了解情况。有些事情我们还没摸清楚……” 我道:“你现在在车上?” “嗯,我在开车往那边赶……”夕儿说 突听到手机那边传来一阵尖锐的刹车声。 “怎么啦?怎么啦?”我从椅子上突然蹦起来问道,“是不是撞到什么东西了?” “没有,差点……”夕儿声音急促地说,“我先不说了……” 我叮嘱她道:“好,你别急,小心开车……” 挂了夕儿的电话,我抓着手机在餐厅里踱来踱去,心想肖德龙这混蛋真是欺人太甚了!这招够毒,我还对虎踞龙盘的销售队伍下不了手,他倒好,已经着手实施了!奶奶的!你不义,别怪我无情! 众所周知,一支销售队伍要经过很长时间的培养,如果肖德龙的阴谋得逞,把虎踞龙盘的销售队伍分散瓦解的话,那么无疑翠云山庄的销售情况一定会陷入瘫痪! 还是前面一句话,开发商每年就盖那么多房子,买房子的人也就那么一些人,所以,他们不在这个楼盘买,就会到另一个楼盘去买。翠园山庄的销售溃散,潜在客户就会被虎踞龙盘拉走! 而且被肖德龙挖走的翠云山庄的销售人员也会把手中的客户全部带到虎踞龙盘去了。 这就是肖德龙的卑鄙企图! 我上午九点赶到翠云山庄,这是一处高档住宅区,以别墅为主,肖氏的虎踞龙盘也有一大半是别墅 区别是一个建在半山腰,一个建市中心。 我驾车出了市区,来到青云山脚下,沿着平缓的盘山道朝翠园山庄驶去。 这里的环境真美啊!满眼葱茏的绿意,红花绿树,自然的山石小溪,鸟语花香。 什么叫家?这才叫家!市区那些低中高档的商品楼跟翠云山庄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市区的高档楼房和别墅区也不少,在一定范围之内,看似已经享受安适的田园生活了。其实是开发商在欺骗业主,什么田园生活,什么山水世家,呵呵,除了名字,恐怕哪里都找不出田园和山水的痕迹了。 业主也在欺骗自己,以为住进了这种高档住宅区就是住进了田园,以山水为邻了,还以为能拥有“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的世外桃源生活了。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不管怎样,那还是在市区!翻阅了院墙,外面就是嘈杂无序的市井之声! 但是,翠云山庄例外! 这里自然环境几乎无可挑剔!要山有山,要水有水,要宁静要闲适统统都有!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 住到翠云山庄,包你享受到正统的田园生活! 来到别墅区的售楼处,这是一栋造型优美的中式建筑物,不像市区那种常见的玻璃钢架结构的售楼处。 门外停车场已经停了很多高档小轿车,看来正如夕儿所言,翠云山庄自开盘以来,销售势头一直良好。 恐怕这也是肖德龙嫉恨的地方! 夕儿告诉我,当初林肖两家为这个地皮就争得你死我活的!大家都看好在青云山这个山腰上开发别墅区是稳赚不赔的生意!与其是说大家都在争这块地皮,不如说大家都在争白花花的银子! 当初肖德龙费尽一切手段想要拿到这块地皮,不过,最终未能如愿!林啸天怎么会让这么好一块地落在肖氏手中呢?以林家的财力和关系网络,当时的肖德龙根本没机会拿到这块地! 这恐怕是肖德龙嫉恨翠云山庄的另一个原因吧! 我下车打夕儿手机,手机接听了,说她在售楼部吕一凡的办公室,让我直接上去。 我收了手机,抬脚径直走进售楼大厅,表面看上去秩序良好,似乎不见风吹草动,一个漂亮售楼小姐正在沙盘边上跟客户讲解别墅区的布局,对面有客户正在核实合同条款,售楼小姐正耐心地等待着,时不时就客户的疑问解答一两句,这边的休憩区的沙发上也坐着好几个客户,正在看翠云山庄的宣传资料,售楼大厅门口两个身穿制服的保安,正像两个武警战士一样挺立在那里。 售楼小姐面带微笑,彬彬有礼,安保人员形象装正,恪尽职守,看来夕儿的管理工作做得很到位!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售楼部 我乘电梯来到二楼,走到吴一凡的办公室门口。 我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传来招呼声,我才推开了门。 “阳阳……快进来,进来……” 夕儿坐在吕一凡的黑色皮转椅里,坐在班台后面,朝我招手。 我笑笑,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除了我和夕儿,还有三个人,一个是吕一凡,这个人我上次来就见过,四十来岁,一双眼睛很有深谋远虑的样子,是林啸天当年重用的人,夕儿告诉此人值得信赖! 那个女孩叫苗婷,二十八岁,人如其名,身材娉婷,很漂亮,是售楼部经理,这个职位在我看来,总有一种酒店前厅经理的感觉。我上次来的时候,夕儿介绍我认识过。 另外一个个子不高的敦厚男子,我不认识,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略黑,怎么看都有点中原人士的味道,表情似乎总带着几分木讷的感觉。 “吴忠,”夕儿伸手指了一下那个敦厚男子对我介绍道,“我们的售楼员!” 噢!这就是吴忠啊! 我坐定后,大家继续讨论此次肖德龙恶意挖人事件! 目前的情况已基本明了,将近三分之一的销售员今天都请了病假,他们现在都在家里写辞职信!下午吕一凡就能收到他们的辞职信了! 肖德龙给他们开的条件是,腾辉地产的高薪聘请书,另外,每人封了十万块的红包!这十万不管是销售菜鸟还是销售老手,每人都有,销售组长,和在销售上业绩突出者,另外追加五万,也就是十五万! 如果鹏程地产要把这十五个人告上法庭,肖德龙拍胸脯保证腾辉地产将承担所有的违约金! “而且,钱已经打到这些人的银行账户上了,”夕儿看着我说,“也就是说,现在有十五名销售人员已经被肖德龙笼络了。吴总说今晚肖德龙还会在‘海云间’大酒店宴请这十五个人!吴忠,肖德龙是这么跟你们说的吧?” 那个皮肤有点黑的敦厚男子点头应是。 吕一凡一拳用力砸在椅子扶手上,怒声道:“叛徒!一干叛徒!” “吕副总,你先别生气,”夕儿看着他道,“现在也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现在要赶紧想出对策来!这才是当务之急的事情,否则我们翠园山庄的销售一定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这群叛徒!亏我们培养他们多年!”吕一凡又一拳砸在椅子扶手上怒道,“怎么能为了那么一点钱就出卖自己的良心呢?” 我知道吕一凡一直得到林家的重用,林啸天亲手把他提拔上来,现在林啸天倒下了,夕儿依然重用他!他这个人跟叶焱一样都是非常有销售天赋的奇才,不过他脾气有点大,还有点怪,有几分恃才傲物的嫌疑。 退一步说,有能力的人多少有点怪脾气,有才华的人,总有那么一点孤傲性情,这个也实属正常。 但这些性格上的问题并未影响到他才华的发挥,可以说这么多年来,他为鹏程地产赚了不少钱!当然,鹏程地产也没亏待过他! 想当年在林啸天提拔他之前,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怀才不遇的小青年。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比其他人更郁闷,其一是怀才不遇,其二是怀春不遇!如今却是鹏程地产的关键人物之一,不仅掌控楼盘的整个销售,而且还当上了鹏程地产的副总! 所以吕一凡对鹏程地产是有感情的人! 我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徐徐喷出烟雾,看着吕一凡道:“吕副总,林懂说的是,当务之急的,是如何解决翠云山庄即将面临的销售危机问题做为成年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也应具备选择所带来的后果的责任!权利和责任总是相互偎依的!权且五万十万不是小数目了!通过正常渠道一下子能拿到这么多钱是困难的事情。那些人跟你一样,进入鹏程地产时间不长,对鹏程地产没有什么感情。哪里有钱就去哪里啰。老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尽管从道义上来讲,我们应该谴责他们。但从法律上来讲,他们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如今这个年代,金钱比道德更具约束力。所以,吕副总,我们现在应该想出一个良策,假设那十五个人叛逃到了滕辉地产,我们如何继续维持翠园山庄良好的销售势头?” 夕儿看着我,点点头。 吕一凡急躁得站起身,在班台前踱来踱去,踱到窗边,目视落地窗沉思着。 我和夕儿交换了一个眼神,对于实质性的销售工作,我们肯定不如吕一凡,所以都期望他能想出一个良策。 我又想到肖德龙这招真够狠的,不仅狠,而且可窥见其“良苦用心”!真舍得啊!王八蛋!一个人十万,十五个人就是一百五十万!有的是十五万,这一次他就要拿出将近两百万! 当然,这两百万他不会白白给人,肖德龙才不会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了。哪怕只有一个销售人员给虎踞龙盘带去一两笔业务,卖掉一两套别墅,这两百万就回了! 话说翠云山庄的销售队伍里都不是混饭吃的角色,个个都是销售好手!不说万里挑一,百里挑一是不夸张的。一个销售人员怎么可能只给腾辉地产带去一两个客户呢?就算每人平均为滕辉地产带去三个客户,十五个人就是四十五个客户,从每个客户那里就算赚五十万,算下来就是两千多万! 两百万和两千万,肖德龙能不知道这个如意算盘?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同时还瓦解了翠云山庄的销售队伍! “林董、顾董,”吴一凡徐徐转过身,看着我和夕儿道,“实不相瞒,在这种情况,我们根本不可能维持既往的销售势头。因为我们要重新拉起一支销售队伍,就算林氏拉起一支队伍也不一定好使。”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低头叹了一口气,表示很无奈。 看得出夕儿很着急,但表面上还算镇定 她抬头看着吴一凡问:“难道没别的办法了么?” “林董,”吴一凡道,“如果还有一种可能,我也会全力以赴,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是束手无策的,要怪就只能怪肖德龙那个混蛋!他这是恶性挖人事件,是违背竞争规则的可耻行径!” “你呢?阳阳……”夕儿掉头看着我问。 我低头吸烟,不忍心让她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神里盛满失望。 一时间,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我想……”我突然抬头看着夕儿,她正把脸埋在双手里出神,“我们应该进行拉锯战!” 夕儿抬起脸看着我茫然问:“什么?” 其他人也纷纷把目光投向我。 我把手中的烟蒂拧灭在烟灰缸里。 “也就是说,”我看着大家道,“目前情况下,我们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所以我们应该把思路转回到那十五名叛逃的销售人员身上,从他们身上打一个突破口。” “顾董,您的意思是?”吴一凡皱眉看着我道。 我摸了下鼻子,抬头看着大家道:“刚才吴忠说了,他们并没有跟滕辉地产最终签订合同。那么就是说,他们目前还不是滕辉地产的员工!” 听到这里,夕儿的眼睛里闪过一缕缕希望,她似乎已经明白了我的用心。 “你的意思是?”她看着我问。 我看着她道:“没错!我的意思是,我们依然要争取这十五个人,肖德龙给他们每人十万!我们就给他们每人十五万!虽然这是一种消耗,但从长远利益来看,这种做法是值得的!既然那些人看重的是钱,我们就用钱把他们买回来!我觉得……” “这样太便宜那帮叛徒了!”吕一凡一拍桌子怒声道。 夕儿伸手示意他安静,看着我说:“你接着说!阳阳。” 我摸着鼻子接着说道:“那帮人即使对鹏程地产没有感情,可相对于滕辉地产,他们对鹏程地产还是有几分感情的。那帮人即使受金钱驱使,那么我相信十五万比十万的诱惑将会更大!” “可现在他们应该会极力回避我们的,我们可能连跟他们接触的几乎都没有呢!”夕儿看着我说。 我扭头看着吴忠笑了一下,对夕儿道:“我们不是已经见到其中一个了么?” “吴忠人老实!现在这个社会找不出像他那种老实人了!”吕一凡看着我道。 “老实?”我冷笑一声道,“老实人也会当叛徒?” 吕一凡道:“吴忠是被那些人煽动起来的。而且那帮人还借肖德龙的话威胁他,说如果他不跟他们一起走,就会跟留下来的那些人一起遭到肖德龙的打击报复!” “呵,”我笑笑道,“销售人员在一定程度上是忽悠客户的,没想到自身都这么容易被人忽悠。” “吴忠才来公司半年,是个新手,我看他人老实,才决定培养他的”吕一凡看着我道。 “至于他是不是这方面的可造之材,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我看着吕一凡道,“当务之急是解决当前的紧急情况!” “那你想怎么办?阳阳”夕儿看着我问。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晚宴开始了 我还是看着吴忠,我道:“吴忠,我问你,今晚肖德龙请你们吃大餐,是不是想在吃饭的时候把合同签了?” “是的。顾董。”吴忠答道。 我点点头,回头看着夕儿道:“看来今晚我们要以不速之客不请自来的身份,去参加肖少的邀请宴了!” 这天晚上,我、夕儿、吕一凡着便装来到海云间大酒店的楼下。 我们分乘三辆车来的,吕一凡乘坐自己的车,我和杜峰和阿虎乘坐我的黑色菲亚特,夕儿乘她自己的白色宝马。 我们到酒店楼下是晚上八点,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一条短讯,吴忠发过来的。 “顾董,晚宴就开始了,肖德龙正在发表演说。” 我收起手机,推门下车,杜峰和阿虎跟在我身后。 见我下车,夕儿和吕一凡也推门下车,我们径直朝海云间大厅快步走去。 乘电梯来到四楼的餐饮中心,在包厢区找到了吴忠提供的包厢号。 包厢门外有两壮汉把守着,是肖德龙的那俩个虎背熊腰的保镖。 杜峰和阿虎奔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两个制服了。 在我、夕儿和吕一凡推门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从他们张大的嘴巴可以看出她们惊愕的情绪。 整个包厢里鸦雀无声。 里面的人都围坐而坐,满桌的山珍海味,大家都坐着,只有肖德龙正站着,他还在发表演说。 我猜他一时惊愕得估计自己方才讲到哪里都忘记了。 “嗨!九指大少!”我朝他冷笑一声,走到桌边,趴在两名销售员的肩膀上,夸张得扫了一圈满桌的山珍海味,“啧啧啧!九指大少啊!你这顿饭吃了贫困山区小学一年的伙食费了!奢侈啊奢侈!” “来人啊!来人!” 愣过神来的肖德龙冲门外吼道。 “别叫啦!你那两保镖根本就是两只纸老虎,看着块头蛮大的,出拳踢腿慢得跟武打电影里的慢镜头!”我盯着肖德龙道,“别叫别叫!乖孩子!整个局面都被我hold住啦!” 阿虎这时候从门外冲了进来,直接奔肖德龙面前,抓起他前面的酒瓶,一掌碎瓶,用锋利的裂口抵住肖德龙的脖子。 “给老子坐下!”阿虎低吼道,“老子可不是跟你闹着玩的!你最好别拿你的权威来挑战我的个性!坐下!” 肖德龙哪受过这种气,嚎叫着要喊酒店的安保人员。 阿虎照他肋部就是一记重勾拳,揍那丫跌坐在椅子上,抱着腰却喊不出疼。 “阿虎啊!手下留情!”我笑笑道,“人家肖少有钱有势,你可比惹恼了他,否则他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呢!以德服人,以德服人!” 阿虎笑笑道:“顾董,你放心,我跟他无冤无仇,顶多给他放点血!放放血,身体更健康!呵呵呵!” 这阵仗已经把在座的各位都震住了! 大家都张嘴看着我和夕儿,哑口无言。 “各位,各位,”夕儿上前一步,对大家微微一笑说,“鹏程地产的各位员工,你们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们,我来这里只想告诉你们两句话。其一鹏程地产虽然没那么大方,但历来也没有亏待过你们,至少没有对不住你们的地方。大家的目的都是往前看,我不能责怪你们什么。你们要跳槽,我也没有理由阻拦你们,不过看在你们是鹏程地产员工的份上,请不要在这个关键时刻弃鹏程地产的利益于不顾,从道义上讲,这样有点说不过去。你们其中有很多人一开始进入公司的时候,对销售工作并不了解,是鹏程地产培养了你们的销售才能。所以我做为鹏程地产的董事长恳请你们在这个关键时刻不要弃翠云山庄的利益于不顾,如果你们一定要走,也请你们三个月后再走,好吗?!从翠云山庄展开销售攻势以来,你们在其中也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甚至是心血。你们能眼睁睁看着翠云山庄沦落下去么?” 夕儿说到这里时,情绪有了几分激动。 而在座的叛逃的十五个人都低头沉默,不知道是无言以对,还是窘得抬不起头来窘得说不出话来。 “不能!”吴忠首先抬头来看着夕儿道,“鹏程地产待员工一向不薄,我们做出这种事情,真地有点对不住鹏程地产!我们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弃翠云山庄而去,坚决不能这么毫无道义!虽然这是一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可我们的人格我们的灵魂就只值十万块么?” “这第二句话呢,”夕儿扫视了一圈在座的人说,“我知道你们都不容易,销售这个工作不好做,压力很大,你们只是想多赚点钱,因为你们要买房买车。我理解你们的难处。如果你们的确很缺钱,你们可以找我借!还有如果你要买房,只要你们买鹏程地产的房子,我会适当你们一个理想的内部折扣!只要你们现在跟我回去,我以我个人的名誉担保,既往的事情一概不究,而且我会拟定一份新的鼓励销售业绩的奖金制度,我保证你们在翠云山庄的销售工作最后,每人都会拿到不会少于十万字的奖金!但我不会像肖德龙那样送你们现金,那是对我自己的侮辱,也对你们自己的侮辱!肖德龙这种卑劣的作法已经违背了公平竞争的法则!你们如果加入滕辉地产,这是诅纣为虐的可耻行径!最后我希望你们都能做一个光明磊落的人!我的话说完了!我现在要离开这里,愿意跟我走的,我不需要你们当面表态,你跟在我身后走出这家酒店就行了。谢谢各位!” 下面的人依然都紧低着头,即使抬头想察看一下夕儿的脸色,也飞快地瞟一眼,又迅速勾下头去了。 “好啊好啊!林董!我跟你走!”吴忠第一个带头站起身大声道,又扭头对身旁的人道,“各位!原谅我不能跟你们同流合污了!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林董一言九鼎,我们不仅能在翠云山庄这个项目上拿到至少十万的奖金,以后只要买鹏程地产的房子都能拿到理想的内部价格!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各位!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啦!你们大部分人可都是没房子的,买房子是迟早的事情对不对?林董,如果有房产的怎么办?亲戚买房是否也可以享受这个内部的优惠价?” “可以,”夕儿说,“不过限于直系亲属。” “好耶好耶,”吴忠拍手笑道,“对不起啦!肖董!我可是要走啦!我可不想当了叛徒,还得不到比林家许诺的更好的好处!” 说着他就离开餐桌朝夕儿走了过来。 其他人这个时候纷纷抬起头,看看吴忠,又看看夕儿,再转头看看被破碎酒瓶抵住颈部大动脉的肖大少爷。 肖德龙一直被酒瓶抵住脖子不敢说话,这时候见大家意志开始摇摆了,拼了命地大声道:“各位!各位各位!千万不要走!我以林夕儿同样的许诺给大家!而且你们千万不要相信她的话!等你们回去了,她会出尔反尔的!不!我会给你们大家更大的好处!请你们留下来,不要再回去!林夕儿当你们是叛徒,她回去不会给你们好受的!” “肖董!亏你还能讲得这么理直气壮!”吴忠怒视着肖德龙道,“你恶人挖人严重违背了一个商人的良知和行为准则!深深地刺伤了同道人的感情!你还好意思说人家出尔反尔的!就算你以林董的许诺给大家,我也绝不能当可耻的叛徒!” “各位,”夕儿真诚地看着大家道,“我以我林夕儿的人格担保,第一我会既往不咎,第二我绝不食言!执意去当叛徒还是重回翠云山庄,你们自己决定!告辞!” “别怪我们同事一场,我不提醒你们,”吴忠看着大家道,“你们一旦留下来,就永远也洗不脱你们的罪名!今后你们只要在滨海城,就不会再有任何一家地产公司敢用你们!因为你们是靠不住的叛徒!为了区区十万块,你们就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魔鬼!值得么?再见了!各位!” 我一直保持缄默,让吴忠现场发挥比较好,他是其中一份子,他的话比我的话管用。 现在时候差不多了,话说得太满,反而不好,差不多就好。 “阿虎!”我把目光投向阿虎。 “在!顾董!”阿虎笑着应道。 我道:“我打头,你断后!” “遵命!”阿虎应道。 我回头对夕儿低声道:“我们该走了!” 夕儿点点头,抬脚朝包厢门口快走去。 我和吕一凡、吴忠紧跟其后,走了出包厢,我的心一直提着,想必大家的心都提着,因为身后包厢里的十四个销售人员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和夕儿暗暗对视一眼,正以为我的计策失效了的时候,忽听身后噼里啪啦一通作响,是座椅相碰的声响,紧接着一个人从包厢门口冲了出来,接着又一个人,接着是两个,三个…… 那些冲出来的人虽然都不好意思地紧低着头,但却紧紧跟在了我们身后,我和夕儿暗暗对视一眼,都悄悄地笑了。 出了海云间大酒店,我打阿虎的电话。 我道:“现在可以下来了,阿虎,小心点!” “好的。老大。”阿虎应道。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吃燕窝鲍鱼 我是担心我们人还没出酒店,就被肖德龙叫安保人员给拦截在酒店了,毕竟这是肖家的酒店,他在这里有无限大的权利!不过只要我们出了这家酒店,他就不敢在拦截我们了! 这时队伍里不知哪个人抱怨了一句道:“唉!满桌子鲍鱼燕窝,只是满足了眼瘾,一口还没尝到呢!呵呵!” 大家跟着呵呵呵笑。 夕儿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大家招呼说:“不如我们待会琉璃月酒店见吧!我请你们吃鲍鱼燕窝!” 吴忠第一个拍手欢呼道:“好呀好呀!林董就是大方!走啰走啰!吃燕窝鲍鱼去啰!” 其它销售人员分乘几辆出租车前往琉璃月酒店,为了怕中途发生意外,被肖德龙的人赶上拦截,我吩咐杜峰和阿虎陪同那些人一同搭出租车前往。 我、夕儿和吕一凡各自驾自己的车前往。 我把车驶到街边时,见吴忠、阿虎几个人还在等出租车。 我从车窗探出头冲吴忠招招手笑道:“吴忠!过来!我载你一程!” “太好嘞!顾董!”吴忠应道,屁颠屁颠奔了过来。 我替他打开车门,他跳上车,坐在副驾驶座上。 我把车开了出去,扭头看着他一笑道:“别叫我顾董,叫我顾阳或者阳阳吧。” “为什么?”吴忠瞪大眼睛看着我道,“我可不敢冒犯您!”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笑道:“什么话!我只是觉得顾董听着像是‘古董’,呵呵呵。” “顾董真幽默,呵呵呵”吴忠笑。 我道:“你小子今晚表现不错!真看不出来你临场应变的能力很强大!吕一凡没看错人呢!” “顾董,你对我有误解,”吴忠笑看着我道,“他们都说我为人忠厚老实,但我并不傻啊!况且,我觉得这事儿肖德龙做得实在违背道义!两家开发商各卖各的房子,干吗要处心积虑去搞对方呢是不是?” 我笑看着他道:“有道理。呵呵。有道理。” 在去琉璃月大酒店的路上,我接到了一个电话,肖德龙的电话! “怎么?这么快就想来寻仇了?你也太沉不住气了吧?肖董!呵呵”我抓起手机道。 “顾董,”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道,“我实在不想给你打这个电话,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现在根本不想惹你!过去我是对你多有得罪,但我知道过去的都过去了,顾董又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绝不会因为过去那点芝麻小事跟我肖德龙过不去对不对?” 我打断他道:“有话直说!开场白太长了!” 特么还芝麻绿豆大小的事呢!找人开货车要撞死我,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在天地广告成立之初想扼杀一新公司的远大前途,是芝麻绿豆的小事?找人在天台上丢花盆想砸我个脑袋开花,是芝麻绿豆的小事? 曾经你对我犯下的罪过太多,每一宗罪都不是芝麻绿豆的小事! “好!那我就有话直说了!”肖德龙在手机那头道,“我的意思是说,从今往后我和你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不想惹你,你也别来惹我!就像今晚这种事情。” 我明知故问道:“今晚怎么啦?” “你坏了我的好事!”肖德龙怒声道。 我冷笑一声道:“肖董!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噢,是这样的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处心积虑的想暗算别人,最终暗算的却是你自己!我告诉你!肖德龙!这事儿还没完呢!” “这么说,顾董一定要跟我对着干啰!”肖德龙在手机那头冷声道,“我和林家的商战牵扯到家族恩怨,与你无关!” “得了吧!肖德龙!你那套卑劣的套路还敢叫竞争?你那是陷害懂么?”我道。 “反正与你无关!顾董!”肖德龙道。 我道:“你错了!这事儿还真跟我有关!我警告你!肖德龙!林家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要对付林氏姐妹就是对付我!而我,坦白告诉你,我已不再是从前那个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人了!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吃我一尺,我吃你一丈,甚至吃掉你!” “好的!顾董!那么就是说你非跟我对着干不可?!”肖德龙恶声道,“你有钱有权,我本不想再与你为敌!你走阳关道,如果你连我过独木桥的权利都要横加阻拦!你也别怪我肖德龙得罪你!我肖德龙的原则是,不要惹我,不管你是谁!你就算是省委书记的亲儿子!你也最好别惹我!” “少废话!”我道,“我警告你一句,过去的恩怨我本不想再追究,但你最好别挑起我的新仇旧恨!林家的事就是顾家的事!” “是你自己卷进来的!顾董!”肖德龙道。 我哼声道:“怎么?又想找人从天台上丢花盆砸我?!你再试试看!我再剁掉你一根指头!” “你胡说什么!”肖德龙大声道。 我道:“你心里最清楚!多给你妹学学,要做个善人,别再做恶人,恶有恶报的!相信我!小心你变成八指大少喔!玩火者必自分,玩刀者必自伤!!” “顾董!也许你不怕死,也许你认为你有两个厉害的保镖,就没人伤得了你了。但你想清楚了,你还有个妹妹,你老家还有个妈妈,我也许不敢动你,如果你出了意外,警察局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可你妹和你老妈出了事,未必就会引起那么多的关注!” “尼玛的!肖德龙!你给我听着!你要是敢伤害我的家人,我会把你手指头一个一个剁下来,再拿去喂猪!”我猛一拍方向盘怒道。 肖德龙在手机那头狞笑两声道:“害怕了?我们也算老相识了吧?我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了!所以,你最好别惹我!” …… 肖德龙果然是肖德龙!做事永远会把事情给做绝了! 恶意挖人就算了,他竟然还找媒体报道此事,宣扬鹏程地产翠云山庄内部管理上出现了大问题,销售队伍集体辞职,投奔肖氏的滕辉地产!想藉此给民众造成一种鹏程地产自从夕儿继任董事长之后,内部矛盾逐渐突出的声势,给外界制造一种鹏程地产已经不行了的声势! 幸好我早有准备,早在去翠云山庄商讨对策那天,临走前我就叫夕儿写一篇抓紧时间写一篇报道,也不要虚构什么成分,就是如实把这件事情的真相告诉公众,让大家明白滕辉地产的险恶用心。 我们要相信公众的判断力,俗话说群众的眼睛是闪亮的嘛! 第二天见报纸在报道肖德龙杜撰的那篇报道之后,我临时改变了主意,为了增加可信度,我让那十五个销售队伍联名写一封声明,简要叙述一下事件的经过,再同夕儿写的那份信一起交给报社的朋友,我觉得很必要把这事儿闹大! 用流行的话说,就是炒作一下! 这指不定又是转危为安化腐朽为神奇的又一次伟大胜利! 果然,第三天早上我们的报纸电视报道一出来,掀起了舆论大波。 大家纷纷谴责腾辉地产的卑鄙无耻的行径,对鹏程地产的做法表示非常欣赏。一个礼拜后,经吕一凡统计,销售部这个礼拜的销售业绩比上一个礼拜大幅度上升!肖德龙的恶意挖人事件,不仅未能阻断翠云山庄的销售,反而掀起了一次销售大潮。 而腾辉地产的虎踞龙盘这一个礼拜的的销售业绩,则比上一个礼拜下滑不少,估计是公正对滕辉地产的信誉缺乏信心所致。 而且,这个礼拜我和夕儿已经决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用同样的方式去对付滕辉地产。 他挖我们的销售员,我们就挖他的销售负责人!我们要挖滕辉地产的金牌销售大王叶焱! 首当其冲的就是秘密接近叶焱!夕儿说这事儿交给她,我做为天地房产的董事长,不宜参与此事。 我建议夕儿不要亲自出面,找个中间人去游说叶焱就是了。如果他的确跟肖家有不可融合的矛盾,那我们就有把握把他挖过来,如果他跟肖家没有矛盾,这事儿估计有点而悬。 夕儿说未必,其实每个人都可能背叛,就看背叛的筹码是否达到了ta心中的期望值!因此只要我们摸清楚了叶焱心中的期望值,我们就有把握把他挖过来!他是个人才,人才在哪里都很需要! 我道这个就要跟叶焱本人接触,才能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了。像叶焱这种奇才,需要器重他的伯乐,而不是像肖德龙那样还处处打压他的势力,对他处处设防,最不应该的是还违背当初的承诺! 一说到这个,我就问夕儿是否愿意让叶焱入股鹏程地产,因为叶焱要入股鹏程地产,意味着很可能要稀释林家的股份,尽管不会威胁到林家作为大股东的地位,但为了挖一个销售人才而稀释自身股权的作法,是一件值得商议的事情! 第一千零八十章气死我了 夕儿却说要得到就得付出,这是一个简单的道理!我们考虑问题往往会从复杂处入手,从最坏的出发点入手,其实从最简单的地方入手,反而才是最正确的途径! 我说好吧,等跟叶焱接触之后,我们再西谈这个问题,先摸清他的想法再说。 这事儿过去两天,曦儿找上门来了。 其实我老远就听见她声音了,当时我刚从办公室出来,正穿过外面的半开放型办公区朝公司门口快步走去。 下班的时间也快到了,我准备晚上去戒毒所跟顾彤一起吃晚饭。 快走到公司门口时,我就听见了前台那边传来很大的说话声。 “嗳……你先别走,请先登记好么?我们公司有规定……” 前台女工作人员的声音。 “登什么记?切!我是你顾董的老婆,我是顾夫人,你还敢让我登记?信不信我炒你鱿鱼呀!真的是!一点颜色都没有!也不知道你们顾董怎么会录用你这种呆笨的女孩!” 是曦儿的声音,说话连珠炮似的。 “对不起……请先登记,我们公司的规定,请你别为难我,不登记就放你进去,我们经理会批评我的……” 前台小姐请求的声音。 “喂!我说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无聊!我警告你,你别再拽着我,我都来这里无数次了!你都不认得我,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啊?我警告,你再拉着我,我可对你不客气了!信不信我叫我老公炒你鱿鱼啊!撒手啊!你一定找不到男朋友,因为你忒烦人你知道么?气死我了!” 说人家是小丫头,她自己跟那个前台小姐差不多岁数!还咒人家找不到男朋友!巨汗啊! 我和杜峰对视一眼,都无奈摇头苦笑。 正当我和杜峰走到前厅时,曦儿刚甩开前台小姐。 前台小姐赶紧向我求救。 “顾董,她非要闯进去的……” 我朝她摆摆手笑道:“不关你的事,遇到你这泼辣货算你倒霉了!呵呵……” 我的话还说完,平地一声把我和杜峰都惊了一跳! “老公!人家想死你啦!”曦儿朝我叫一声,笑着朝我扑了上来。 这一声叫的,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恐怕里面开放型办公区的人都能听见这一声了。 我一闪,曦儿扑了个空。 “杜峰,愣着干吗?”我赶紧笑着求救,“还不护驾啊?这么危险的人物!” 曦儿蹙眉撅嘴看着我,气声说:“你个没良心的!孩子刚满月,你就整夜不归家,在外面逍遥快活,不管我娘俩死活!我容易嘛我,又要奶孩子,又洗尿布片,还没钱买奶粉,家里的煤气就用完了,难道你还要抗着煤气罐走到咱们位于八楼的家么?你个死男人,没良心的,遭天谴的!” 曦儿哭泣着数落我,还像街头上那种惯常做戏的女人一样,又抹鼻涕又擦眼睛的。 我、杜峰和那个前台都看愣了! 这妖女今天又玩新招了啊? 好吧!跟我演戏是吧?我跟你演出对手戏! 我瞟了杜峰和前台小姐一眼,扭头怒视着曦儿道:“给我滚回家去!孩子才满园,你就放心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家里的老鼠比猫还大!要是孩子被老鼠叼走了咋办?成天就知道打麻将,除了打麻将,你就只会对男人们抛媚眼!除了这些,你简直一无是处!噢!对了!这样说有点委屈你了对吧?你不是一无是处,我知道骂街就是你的特长!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扯着嗓子指桑骂槐,骂得手舞足蹈,骂得唾沫横飞,骂得瓜子皮儿都具有杀伤力呢!在孩子被家里的老鼠叼走之前,赶紧给我滚回家去!” 这会儿该曦儿发愣了! “小吕,不关你的事,”我回头朝前台小姐挤挤眼睛笑道,“这是家事!让你见笑了!” 趁曦儿和前台小姐发愣之际,我拂袖大步走出了前厅,朝电梯间走去 杜峰在我身边笑笑道:“你们俩真是一活宝!你们俩要是结婚了,估计天天都像演话剧!” 在电梯刚下来时,曦儿从公司前厅奔了出来。 “喂!你今天犯神经病啦?”她瞪大眼睛看着我说。 我道:“被你传染的!” “你竟敢在公司职员面前那样自毁形象?”曦儿瞪大眼睛看着我说。 我道:“就许你装疯卖傻啊?我的形象还用我来毁么?你已经毁得差不多了!” 上次更荒诞,她竟然把外套塞进衬衫里面,挺着大肚子跑到我公司对前台小姐宣称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这前后不到十天,她的“孩子”就已经满月了!特么早产啊! 说着我抬脚走进电梯,曦儿紧跟了上来,紧紧抱住了我的胳膊。 “好啦好啦!”她仰脸笑看着我说,“我们扯平了!人家不是怕你公司那些个漂亮女职员诱或你嘛!嘿嘿!” “什么跟什么啊!”我摇头无奈地道。 电梯徐徐下降,杜峰在一边绷住脸,他一定憋得很辛苦,回家他不笑死才怪呢! 曦儿抱着我胳膊摇晃着说:“我跟你一起走,人家特意来早退来找你的。” “为什么?”我低头看着她道。 她低头羞涩一笑说:“人家……人家想你了嘛!明知故问!” 杜峰终于没憋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见曦儿拿眼瞪他,他又赶紧转身面对电梯墙壁,忍笑道:“我有罪,我有罪,我面壁思过!” 曦儿在后面踢他一脚,蹙眉说:“你没见过人家小夫妻恩爱甜蜜啊!你个打光棍!赶紧找个媳妇吧!不然你心理变态了知道吧?” “我找!我找!我马上就去夜市去溜达一圈,看能不能找一个脸上有雀斑的姑娘!”杜峰伏在电梯壁上忍笑道。 我道:“我不能跟你一起走,我要去戒毒所呢!” “哎呀!”曦儿突然在我肩上用力拍一巴掌笑说,“太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嘿嘿!” 有时候我在想,曦儿一定活得很快乐吧?她每天都是有说有笑的,就算生气,也超不过一顿饭的时间!她出现在哪里,那里的空气似乎都跳跃了起来,有笑声有嬉闹声,她能给别人带去无尽的笑料! 我想她应该是一个乐观主义者,一个追逐潮流爱好时尚的现代富家女子,一个奉行及时行乐的物质女孩!不!她不是那种只宁可坐在宝马车上哭不愿坐在单车后面笑的女孩! 她有着强大的精神世界,或许这么说,也不见得恰当,应该说她有着某方面的神经特别强大!这体现在她强势的一面,和固执的一面,或者说是执着的一面! 如果杜峰这么认为,我倒没有意见。 可只有我知道曦儿并非是一个彻底的乐观主义者,她内心其实很悲伤的,她缺乏朋友,或者说缺乏真正的朋友,接近她的形形色色的人,讨好的人,奉承她的人,几乎都是出于某种动机。 她身边不乏随从,在公司里,她会被下属包围,在外面,她的美貌会吸引许多男人。但她依然很孤单,是的,孤单,她以前是这么告诉我的!就像她在msn的个性签名里写的一样 “没有你的城市,就是一座空城!” 或许她这话有所特指,但把“你”换成朋友,这句话依然是成立的!什么是空城,意大利的庞贝古城在挖掘出来时就是一座空城,空旷,冷凄,荒凉,一种死去般的寂静,一种渗入骨髓的寒意。 十分悲哀酸楚的一句签名! 坦白说,曦儿某些言行够得上怪诞,但我并不讨厌这种怪诞的言行,这基于我不讨厌她这个人。如果公司某个女职员敢跑到我办公室表现出这么怪诞的言行,第二天我就会让她走人! 但曦儿不同,曦儿就是曦儿!谁也无可替代!她做出任何荒诞的行为,我都不会觉得奇怪。如果她不荒诞,那她就不是曦儿了。她的那些装疯卖傻的行径,并不显得突兀,反而让人觉得倍感亲切与温暖。 某些时候,我坐在办公室里,望着落地窗外的天空,我倒是希望曦儿突然闯进我的办公室来,跟我逗两句嘴,看她演一幕接一幕夸张的戏剧,看她像只蝴蝶一样在办公室轻盈地飞舞。 有时候我的确希望见到曦儿的出现。 但是突然出现两个类似的女孩子,我可不见得就真的能承受得了。可是,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那就是伊莉雅的突然空降滨海城! 夕儿经过一番周折,找到了叶焱的小舅子吴昊,他在滨海城开了一家建材公司。这家公司规模不大,成立也有五六年了,经营状况不算惨淡,但也不算是旺盛!成立之初,叶焱这个姐夫还能从滕辉地产给他这个小舅子张罗几桩业务,但后来肖德龙就不买叶焱的账了。 滕辉地产有固定的建材供应公司,有长期的合作项目,而且做为地产商的肖德龙跟那几家大的建材公司经过多年合作,利益早就捆绑在一起了。肖德龙怎么会愿意因为满足一个小小的建材公司的利益,就得罪其它几家大型建材公司呢! 而且随着地产业精装修房的发展进程,地产商和建材商的合作将会更加密切。彼此的利益也将更加休憩相关。 后来叶焱为了他这个小舅子的事找过肖德龙,吴昊也带着厚礼登门拜访过肖德龙,但都被肖德龙拒绝了。事实上如果肖德龙乐意,他还是有能力照顾一下叶焱这个小舅子的生意。 问题是他根本不愿意,或者他根本不屑这么做!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弃暗投明 从这种意义上而言,腾辉地产也是吴昊的“仇家”!至少吴昊对滕辉地产对肖德龙是有意见的,他很看不惯肖德龙为人处事那套嚣张跋扈的方式! 吴昊认为肖德龙太得瑟,不明白人在江湖,总有依靠别人的时候,无论何时,都不能把话说绝了! 夕儿找到了吴昊做说客,去说服叶焱“弃暗投明”! 当然夕儿也许诺会照顾吴昊的生意! 事实证明,夕儿找对人了。对于叶焱,没有比吴昊更合适的说客了! 很快吴昊就给夕儿回了消息,没有说别的,把话说得很直接!吴昊说只要鹏程地产给叶焱5%的股份,叶焱立马就加入鹏程地产! 那5%的股份其实也不是给,只是同意把叶焱的钱转换成股份,叶焱也就几千万,在腾辉地产入股的话,只能得到将近5%的股份,但要在鹏程地产入股,就只能得到3%左右的股份。当然,在年底分红时,他在鹏程地产拿到的钱估计比在滕辉地产5%的股份所拿到的还要多! 夕儿来征求我的意见,我说给不出意见,这事儿得她拿主义!不过,我说如果叶焱的确是个人才,那是值得花代价把它“请”过来的! 夕儿说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她当场决定就这么做了。 说尽快找个时间要我跟她一起邀叶焱一起吃个饭,顺便把合同签了!以防节外生枝! 这天晚上,我们在一家高档餐厅请了叶焱,还请了吴昊。 叶焱给我的印象很好,他的眼睛很大,很有神,透着坚毅、睿智和诚恳。我一向比较相信自己的直觉,我感觉这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样的感觉,有些厉害的人物有一种独特的气场,一走进他,你就能被他散发出来的气场所包围,你会被他的气场所感染,他不一定会有很多话,你会从他不说话时紧呡的双唇感受到他内心的坚毅,你会从他炯炯有神的目光感受到他的才华! 有些人跟你朝夕相处,你不一定就能信任他,可有些人,第一次见面,你就觉得他十分值得信赖!你不知道为什么,你就很信赖他! 吴昊这人看起来有些敷衍趋势,在饭桌上一味恭维夕儿,但叶焱没有任何一句恭维的话,他表现得很平静,也很坚毅,甚至还有些内敛! 叶焱和吕一凡都是销售奇才,他们身上有诸多不同的特征,表现在谈吐举止上,表现在处理问题的方式上,但无疑他们都是头脑发达的佼佼者,他们都拥有一样有神且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眼睛! 我对他有一种特别的好感!自从从商以来,我接触过不少人了。有的是合作伙伴,有的是客户,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有的让你感觉狡猾,有的让你感觉到粗俗,有的让你感觉深不可测,有的自以为聪明睿智实则愚昧混沌,有的自命不凡以为天下第一,其实也不过半斤八两。他们是雷同的,他们或许处事圆滑,滴水不漏,但他们似乎是复制出来的,一点特色都没有! 很少有人让我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吕一凡也没有,但叶焱的确让我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俗话说英雄与英雄惺惺相惜!我不是英雄,但我绝对对叶焱有一种爱惜的感觉!我想一个男人如果能让同性去爱怜,那一定是一个非常出色非常有魅力的男人了! 这样的男人,肖德龙却不好好珍惜!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任何一个行业的管理者,都应该学会发现人才爱惜人才,因为人才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战斗力! 对于人才不仅要照顾爱惜,有时候还要特殊对待!因为他们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中国不缺人,缺的是人才!太多毫无主见人云亦云的人,太多毫无特色雷同无二的人了,太多粗俗小人却又认识不到自己是粗俗小人的人了! 也就是说,在饭桌上我就已经认可了叶焱这个人。我在想也许我和夕儿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今后鹏程地产有了吕一凡,有了叶焱,还怕有房子卖不出么?他们势必会成为夕儿的左膀右臂!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接到了伊莉雅的电话,我颇感惊讶,因为她很少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的,尽管我从乌市回来后,她的电话一直不断。 “嗨!阳阳,没想到我会这么早吧!咯咯咯……”伊莉雅在手机那头咯咯咯地笑说。 我早餐也差不多吃完了,就搁下手中的筷子,一边往客厅一边笑笑道:“是啊!那你为什么这么早呢?” “因为我今天起铺早啊!再说了,现在都八点多了。还早吗?你应该已经在公司了才对哈!”伊莉雅笑说。 我道:“我还在家呢。昨晚应酬晚了点儿,回家后又为了赶一个计划凌晨才睡,所以睡过头了。” “应酬?什么应酬?是铺上的应酬吧?是不是昨晚跟哪个美女共度良宵把自己累坏了?”伊莉雅说。 我道:“什么话!我一个人睡的好吧?我跟谁‘应酬’去?” “林氏姐妹呀!还有肖雨涵,不用我想,你现在回到滨海了,你是鱼,她们都是水,你现在如鱼得水了吧?”伊莉雅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瞎想!我是熬夜了!你知道的,熬夜就是一种体力活,我昨晚是一个人睡的!” “你昨晚是一个人?意思是说你前天晚上大前天晚上都不是一个睡的啰?”伊莉雅说。 我道:“你别扣字眼行不行啊?” “行呀,怎么不行?”伊莉雅在手机那头笑说,“其实吧,我这个人非常开明!也就是说我不屑跟林氏姐妹争风吃醋,她们是她们,我是我,我们毫不相干!”伊莉雅在手机那头说。 我摸着鼻子道:“等等!难道你一大早打电话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些?” “怎么?说这些不行么?”伊莉雅说。 我道:“伊莉雅,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不想耽误你什么,你还是找个浪漫奔放的法国帅哥在一起吧!” “不!我喜欢中国男人!”伊莉雅说。 我道:“男人也很多,围绕在你身边的帅哥还少么?只要你一个眼神默许,他们就会主动投怀送抱的!很多男人都喜欢异国女人呢!” “别岔开话题!”伊莉雅在手机那头气声说,“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道:“我不讨厌你呀!” 不爱一个人,就是一定是讨厌么? “那你就是爱我啰?”伊莉雅笑说。 我道:“不讨厌,难道就一定是爱么?” “在我的人生哲学里,恐怕是这样的!”伊莉雅笑说,“而且我发现,自从你回滨海后,你对我是越来越冷淡了。果然那句话说对了,距离产生的不一定是美,也许是背叛!” 我道:“拜托你了!伊莉雅!没有爱,哪来的背叛?” 冷漠?我什么时候对你热情过啊? “所以,”手机那头那个热情的法国女孩说,“我做了一个重大决定!我和你,不能再这么远隔千山万水了,我不能再让别的女孩趁隙而入了!我要去战斗,为了我热爱的男人!” 我打断她的话道:“等等!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要捍卫我的爱情!”伊莉雅说。 我道:“什么爱情?你捍卫什么爱情?你和谁的爱情?把话说清楚了……” “你啊!我的爱情就是你啊!我知道我不在你身边的这段日子,那些女孩一定都十分猖獗吧?实话告诉你,我现在要去滨海教训下她们!”伊莉雅说。 我道:“有没有搞错?你在开玩笑?” “我会开这种玩笑么?我伊莉雅天生对爱情执着,我看上的男人,别人休想从我手中夺走!”伊莉雅说。 我用力捏着鼻子道:“你要来滨海?” “恐怕是的!”她说。 我道:“你怎么可以来滨海?你不要乌市那边的生意了?” “别给我找理由,”伊莉雅说,“生意诚可贵,生命价格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 我道:“你别开玩笑好吧!你来滨海,我可不接待你!” “我需要你接待么?”伊莉雅笑说,“你怕我住不起酒店?” 我道:“我可没时间陪你!” “我需要你陪么?有林氏姐妹和肖雨涵陪我就够了!”伊莉雅说。 “什么?”我道,“她们才没时间陪你呢!你以为她们都是闲人啊!” “你不必为我操心,”伊莉雅说,“我有理由让她们陪我的!而且,你要知道,我是奉我干吗的使命,飞往滨海去看你的!” 我道:“我妈?” “yes!”伊莉雅笑说,“干妈说不便去滨海看你,所以全权委托我去看你,她会打电话给你的!要不要我对你妈说你一点都不欢迎我去滨海做客?我滨海之行可是跟干妈共同商议决定的事情呢!” “喂!你胡说什么!”我道,“你要来就来,别废话!什么时候来啊?” 我就不相信她放着自己的生意不管,能在滨海呆多久!来吧来吧!反正我预感到你早晚都要来滨海的,我顶多应付她几天,然后把她送上回滨海的飞机就是了!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说是你老婆 到那时候我妈就没话说了,我只说我太忙了,没时间照顾她,我妈当然会理解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了! “我不告诉你我的行程,”伊莉雅笑说,“我会让你毫无准备,免得你召集一干红粉开会讨论该怎么对付我?或者商讨她们在我飞到滨海时如何跟你故意保持距离,让我到时候什么把柄也抓不住!哼!” 无语了!我会这么无聊么? 不过,这个上午我还真有些心神不宁了。 我几乎已经把我妈的话忘记了,她是不希望我和林氏姐妹走在一起的,因为我妈对林家人没有好感!这源自于林啸天当年不仁不义的做法!我妈有意撮合我和伊莉雅的事!这个我在乌市那一年里已经明确感受到了。 我又在想,伊莉雅要是跟曦儿凑在一块了,那滨海城还不给她们闹翻了?!伊莉雅在早上的电话里对林氏姐妹和雨涵充满了挑战的意味呢!她要是真来了,绝对是会主动去找她们的! 夕儿和雨涵还好说,如果伊莉雅去挑衅曦儿,那纯属去找刺激!可伊莉雅也不是好惹的主儿,我担心她们俩指不定会撕扯起来!那样就杯具了! 上午快下班的时候,秘书苏茜敲门进来对我说公司前台有个女孩要找我,前台问放行不放行? 我问是谁,叫什么名字? 苏茜说对方说你知道她是谁,她说是你老婆! 苏茜说这话时,笑得很有意味。 我心中叹道曦儿啊曦儿,你非要搞得公司上下都知道你是我老婆么? 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对苏茜说赶紧放她进来吧! 苏茜退出办公室后不久,敲门声响起来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喊了声“进来”。 我低头佯装在处理文件,头也不抬地冷声道:“又来捣什么乱?我一天到晚忙得不得了!” 曦儿立在门口,轻轻带上办公室的门,只看着我,没出声。 “想坐就坐吧!我可没时间招呼你!要喝茶自己倒!”我依然低头翻看着手中的文件,“还有,下次别再大声嚷嚷是我老婆了,我好歹也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就算我求……” 我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我抬头看到了一双漂亮的蓝色眸子,正掩嘴笑看着我。 伊莉雅! 我吓了一大跳,从椅子弹了起来,伸手指着她道:“你!” “怎么?你见鬼了么?”伊莉雅笑看着我,掩嘴咯咯咯地笑。 我喉结很响地上下蠕动了一下,盯着她依然有些结巴地道:“你、你怎么来了?” “你就这么不欢迎我?我还以为你见了会高兴呢!可没想到你不但不给我一个热情的拥抱,反而跟见了鬼似的!哼!”伊莉雅撅撅性感的嘴巴蹙眉看着我说。 我道:“你真把我吓我一跳!没想到是你啊!没想到你说来就来,我以为你现在还在乌市呢!你怎么就来了啊?” “我是个急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旦决定来了,就得马上见到你,否则我就难受!”伊莉雅注视着我说。 我道:“你怎么找到我这里来的?” “这不算是难事儿吧?”伊莉雅说,“你公司这么大,干妈那里有你公司的地址,我还怕找不到你么?” 我看着她道:“我会去接你的啦!” 其实我是想说你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啊? 伊莉雅走上前来,注视着我说:“我不是怕耽搁你的工作么?” “那我也会派别人去机场接你呀,”我摸着鼻子道:“我还以为是曦儿……” 伊莉雅看住我问:“你怎么会认为是曦儿呢?” “因为……没什么啦……”我躲开她直视的目光道。 伊莉雅审视般地看住我说:“噢!我明白了,原来那个刁蛮公主一定经常以你老婆自居了?” 都说红颜是祸水,这算不算?一会儿这个跑到我公司前台大声嚷嚷着我是她老公,一会儿那个也跑过来跟前台说她是我老婆,我在公司里还有声誉么?至少大家都会认为我在乱搞男女关系! “唉,原来你这么讨厌我,”伊莉雅垂下脸低声说,“我大老远来看你,为了不影响你工作,我从机场自己搭车来你公司,你知道么?那个出租车司机见我是蓝眼睛就载着我到处兜圈子,我毕竟是第一来到这座城市,人生地不熟,好容易找见你了,你却对我这么冷漠!” 见她哀伤的模样,我意识到我的态度有些问题,于是赶紧走到她面前,看着她抱歉地笑笑道:“对不起!我应该亲自去接你的,那样你就不会被出租车司机走那么多冤枉路了!” “没关系,见到你,我就高兴了!”伊莉雅抬头看我,眼神火辣辣的,“阳阳,你不打算给我一个热情地拥抱么?” 我摸着鼻子朝她一笑道:“好了好了,欢迎你来滨海!” 法国人见面要拥抱,还要互面颊,在西方这只是普通礼节。 说着我张开双臂,伊莉雅跳着扑了上来,把我紧紧抱住了。 “抱住你的感觉真好!”伊莉雅性感的嘴唇贴在我的耳边深情地说。 我讪讪一笑道:“是么?比抱着卢浮宫里的‘掷铁饼者’感觉可能是要温暖一些,呵呵……现在可以松开了吧?” “我大老远做飞机过来,你连给我的拥抱都这么小气么?就不能抱我紧一点么?敷衍我……”伊莉雅抱怨了一句说。 “好吧,我的蓝眼睛大美人,”我讪讪一笑道,同时再次抱住她,比先前用力了一些,“现在我够热情了么?可以松开了么?” “不行呢。”她撒娇似地说。 我道:“那你要抱多久?” “一辈子我都不嫌长,”伊莉雅说,“就像朱丽叶抱罗密欧那么久……” 法国女人真够浪漫的! 在我无奈之际,伊莉雅突然抬起头,用她那张茱莉亚罗伯茨似的性感红唇把我的嘴巴覆盖住了。 我躲闪不及,睁大眼睛看着她,说不出话。 她移开了嘴唇,得胜似地看着我笑,松开了我。 我皱眉看着她道:“你偷袭我?” “怎么算偷袭呢?”伊莉雅笑看着我说,“这叫‘胜利之吻’!” 我睃她一眼道:“你没说这是西方礼节就算不错了!”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啊!”伊莉雅掩嘴看着我笑。 我摸着鼻子道:“骗鬼呀!西方礼节再夸张,也轮不到狂啃对方的嘴唇吧?” “这是‘胜利之吻’!”伊莉雅掩嘴笑看着我说。 我白她一眼道:“这跟胜利有什么关系?” “你会知道的!”伊莉雅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果然,正如伊莉雅所言,这的确是她的胜利之吻!她跟曦儿的第一个回合的较量,在她们还没正式见面之前,她就已经赢了! “现在好啦!”伊莉雅笑看着我说,“午餐时间到了!阳阳准备怎么为我接风洗尘呢?我想滨海城一定有很特色美食吧?哈,我现在已经等不及要去体验这次味蕾的盛宴了!咱们走吧!阳阳!” 我却还在想,为什么曦儿和伊莉雅都会不约而同地对我的前台说她们是我老婆呢?!这种巧合的几率到底有多大呢? 中午我带伊莉雅去吃了饭,饭后我得为她安排住处。 我点了一支吸起来,看着她道:“伊莉雅,我住的地方位置很偏僻,环境很差,屋里很乱,我的意思是……” “你是希望我能去住酒店对吧?”伊莉雅拿起餐布拭了拭唇角看着我嫣然一笑说。 我点头一笑道:“是呀。滨海城的酒店业很发达,到处都是五星级大酒店,还有六星级的,我会为你订好酒店,绝对让你住得舒适!” “你想都别想!”伊莉雅抬头看着我说。 我愣看着她道:“怎么?你不住酒店?你早上打电话时还说你喜欢住酒店呢!” “没都没有!我要住你家!”伊莉雅说。 我道:“我猜你一定住不惯我那地方,所以……” “你怎么知道我住不惯?”伊莉雅看着我说,“你就是这么待客的么?把客人都赶去住昂贵的酒店?” 我摸着鼻子,窘笑道:“我只是怕你休息不好,酒店比我住的地方舒适” “这个问题我们没有讨论的必要,”伊莉雅直视着我说,“我哪儿都不去!就住你家!” 我愣看了她两秒钟,只好道:“好吧!” 看来我接下来是不会得到安宁的了! 走出餐厅后,我驾车送伊莉雅回我的住处休息,在车上伊莉雅问我。 “接到你妈的电话没?”伊莉雅转脸看着我说。 我点头道:“接到了。挂断你的电话没多久,我妈就打电话来了。” “那你应该很清楚,我此次来滨海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愿了吧?”伊莉雅直视着我说。 我道:“我知道。是我妈让你来的。” “知道就好!”伊莉雅直视着我说,“你待我不好,就是待干妈不好,我答应过干妈,我要每天晚上向她汇报这边的情况的!” “你不是来监视我的吧?”我皱眉看着她道。 伊莉雅迎着我的目光说:“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我也没办法。” “我妈可是只说你过来看看我,玩几天就走的。”我看着她道。 伊莉雅说:“怎么?你心中有鬼?”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两者都不要 我道:“什么话!” “那你怎么好像怕我在这里长住似的?”伊莉雅直视着我说。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看着她道:“我不是怕影响你的生意么?中国西北地区的生意你都要负责的呀!” “生意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都不要!”伊莉雅看着我说。 我道:“你瞎篡改名家的诗文了!” “什么名家的诗文!这分明就是我自己的诗作!”伊莉雅看着我说。 我道:“你分明抄袭的是匈牙利爱国诗人裴多菲的名作!” “你自己看呀!”伊莉雅蹙眉看着我说,“我哪个句子抄袭他了?” 我摆摆手道:“好好好!是你的原创!” 这么糟蹋裴多菲的名作,裴多菲要不是为国捐躯了,非被你气死不可! 夕儿下午打电话给我说叶焱的事情,她说叶焱回滕辉地产后私下里组织销售人员召开了一个简单的告别会议。叶焱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他的销售队伍几乎都是他一手栽培起来的,平时他同其它销售人员的关系既是上下属关系,又是朋友关系。他不可能不辞而别! 可当叶焱表示要离开滕辉地产时,竟引起了轩然大波,原本平静的湖面,突然像被投进去了一枚重磅炸弹!那些人不可能向肖德龙高密,问题是他们都要跟着叶焱走! 有的甚至表示这辈子要跟着叶焱干,他走到哪里,他们就会跟到哪里!哪怕是去比滕辉地产更小环境更艰苦的地方,他们也会义无反顾地跟着他混! 这下子可把叶焱的脑袋愁大了!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反复劝说大家不要义气用事,虽然他要离开滕辉地产,但他依然身在滨海,大家依然可以打电话联系,闲的时候大家可以一起搞个聚会喝几杯什么,可他那些下属都不听,纷纷表示要追随他身边! 叶焱无奈,只好联系夕儿,问她是否能为他那十几个平时一起并肩作战的下属提供相应的职位? 夕儿是因为这事儿打电话来征求我的意见的。 我觉得既然这样,不如满足叶焱所有的要求,他们是一整个团队,全部拉过来,反而更能发挥他们的作用!叶焱到了鹏程地产后,重新组建培养一支能干的销售队伍不是难事,但需要时间,一支协作精神强的销售队伍,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打造成功的! 上级和下属之间的磨合,同级之间的磨合,这些都需要时间,甚至可能需要两三年时间! 所以如果叶焱能带着他的整个团队一起过来,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肖德龙这次可要倒霉了! 把虎踞龙盘的销售队伍全拉过来了,客户也拉过来了,虎踞龙盘的销售链即可就会断裂!虎踞龙盘的销售很可能陷入死局! 这个时候我可没心软,其一事情已经开始了,就不宜犹豫不决。其二肖德龙这种人也是时候给他点教训!否则他始终会认为他聪明之极而别人都傻得冒泡,殊不知只是别人不想跟他玩这种阴招!再说了叶焱这种奇才,理应找到更好伯乐,让他继续待在腾辉地产,我们不去挖他,他迟早也会“弃暗投明”的! 跟夕儿通这个电话时,我没告诉她伊莉雅来滨海的事情,事实上我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或许我潜意识里在有意隐瞒她这个消息! 可是我知道我是无法隐瞒的,伊莉雅此次来势凶猛,她肯定会主动去找林氏姐妹的,对此,我压根儿无法阻拦! 我只是担心她此次滨海之行,会跟曦儿闹得无法收拾!我说了夕儿和雨涵我不太担心,因为她们懂得把握分寸,但曦儿跟伊莉雅一样,都是急性子,都是个性张扬的女孩,都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倔强劲儿! 这才是我所担心的! 可是我越担心什么,什么事情就会越快的发生! 我这天晚上回家回得可真不是时候,或者说伊莉雅选择洗澡的时间选择得真不是时候!我见浴室里的灯亮着,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 而且浴室的门竟然是虚掩着的,也许伊莉雅没想到我这个时候会下班回家吧?我猜她也是刚睡起来,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洗澡。 难怪我敲门没人应,在浴室里即使不关门,只要开着水声,客厅外面敲门也是听不见的。所以我只好拿钥匙开门,谁知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浴室里的水蒸气正从门缝里氤氲出来,从浴室里氤氲出来的还有一种带有一种热烈的异国情调的香味,那是伊莉雅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 伊莉雅看来休息得很好,精神气很足,边洗澡边在浴室里唱着一支欢快地法国歌曲,有点像欧洲电影中常见的用手风琴伴奏的那种欢快的舞曲。 任何一个男人,见到此情此景,如若没有丝毫遐想是不可能的,从浴室那扇虚掩的门缝里氤氲出来的水蒸气和香味,不自觉得会让人联想到此刻氤氲在热气蒸腾的雾气里的香艳。 是的!香艳!而且伊莉雅的皮肤特别白,因为有一半欧洲血统,所以她的皮肤有几分白种人的那种白,比黄皮肤的亚洲女人的皮肤通常要白很多。 我遏制住脑子里产生的联想,径直走进了卧室,点了支烟吸了起来。 大概意识到我回家了,浴室里的法文歌曲戛然而止,很快水声也停止了,随后就听见伊莉雅从浴室里走出来的脚步声。 脚步声来到了我的卧室门口,我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吸烟,直到听见伊莉雅开口说话,我才转过身看她。 “你回来了?阳阳……”伊莉雅问我,声音很轻柔。 我回头就看见她那温柔的神态,就像一个女主人为下班回家的男主人的亲切问候。 当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我的心不自主得用力跳了起来。 她浑身只裹了一条浴巾,顾彤平素洗澡时裹的浴巾,很显然顾彤的浴巾裹在她身上是小了。顾彤的年纪比伊莉雅小,而且亚洲女孩的骨架要比欧洲女孩的骨架小一些。 伊莉雅的骨架比顾彤大很多,林氏姐妹的骨架都没她大。 这样一来顾彤的那条浴巾,裹在伊莉雅的身上,就显得很不够用。 伊莉雅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我内在的变化,她似乎也并不觉得她在这样穿有过于暴露的嫌疑了,她表情没有自然,朝我呡唇一笑说:“对不起,阳阳,我没听见你的敲门声……” 我低下头,避开她的身体和目光,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没关系。我手里还有两把钥匙,你拿的是我的,还有顾彤的那把……” “那赶紧冲澡吧?”伊莉雅笑看着我说,“等你冲了澡,我还要跟你出去吃晚餐呢!” “好啊好啊!我这就去……”我飞快地瞟她一眼,讪笑着应道。 我正愁找不到地方让我躲一下,好让我可以放松下来。 伊莉雅半倚在卧室门口,一边微笑地注视着我,一边歪着脑袋擦拭着一头漂亮的亚麻色的秀发。 我没敢在看她,径直奔到衣柜前找换洗衣裤,可当我拿着换洗衣裤回转身时,看见她还半倚在卧室门口微笑地注视着我。 我低头走到门口,她没有避让的意思,目光很大胆甚至带着几分挑逗意味地看着我。 我只好侧着身子,低头想从她右侧有限的门口空隙里逃出去。 谁知伊莉雅突然向移动步子,身子堵住了右侧的空隙,当我想侧身从她左侧空隙里逃走时,她突然移动步子,身子堵住了左侧的空隙,我再转到右侧时,她的身子又堵住了右侧。 她看着我说:“sorry,你先过……” 我以为我们俩人都在不约而同地为对方让开空间,可当我抬头看她时,当她对我说sorry时,我感觉她的目光是火辣辣地直视着我的,并没有丝毫sorry的意味,仿佛她是故意让我难堪似的。 进入浴室,伊莉雅的香味充斥了整个浴室我可以确定,这绝对是伊莉雅身上的香味,因为在伊莉雅到来之前,我这住处的浴室里从来没有过这种特别的香味。就是那种带着异域风味的香味,浓厚而热烈。 在某些情况下,人类的联想是低级的本能的龌蹉的,美好的想象力可催人奋进激人向上,但本能低俗的联想则激发潜藏在身心内的低级冲动。 “香水有毒”或许在某个层次说的就是这个意思,香味诱人渴求感官刺激,诱人犯罪! 伊莉雅雪白的身体在我眼前,在氤氲的白色热雾里不停地闪现,她的眼神更是火辣的,勾魂摄魄,似乎在鼓励我去对她犯罪。 我随便冲了冲身体,就穿好衣裤出了浴室,待在里面真受不了! 我回到自己卧室门口时,伊莉雅在讲电话,而且通话似乎刚结束,正在对手机那头的人道“不见不散”。 “伊莉雅,你在滨海有朋友么?”我颇为惊讶地看着她道。 伊莉雅朝我嫣然一笑说:“没有呢。我说了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我怎么会骗你呢?” “那你跟谁通话呢?”我看着她道,还道不见不散,好像马上就要出门跟方才热情通话的人见面似的。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为什么不答应 伊莉雅朝我挤挤眼睛,笑看着我说:“是你的刁蛮公主打过来的呢!她约你一起吃晚餐呢!听说我来滨海城了,她欣然邀请我和你一同前往了!她还说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我呢!其实吧!我也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了!” 说到这里,伊莉雅那双深蓝色的眼眸掠过一缕异样的神采,性感的唇角似乎还牵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冷的笑意。 “是曦儿打来的?”我睁大眼睛看着她道,“你答应了?” “我为什么不答应呢?”伊莉雅朝我眨眨她那双蓝色的眼睛笑看着我说,“恭敬不如从命嘛!既然曦儿如此盛情,令我十分难却呢!所以我们赶紧准备准备出发吧!” 说着伊莉雅走过来,把手机递给我。 我定睛一看,那是我的手机呢!她竟然擅自接我的电话?!还答应跟我一起去赴曦儿的晚餐邀请!天啊!这顿晚餐不吃死人才怪呢! 伊莉雅换了一件宝蓝色深v领连身裙,亚麻色的秀发在脑后绑起来,她的头发很茂盛,披散下来会更好看,就像瀑布一样挥洒。 可能是像裸露出雪白性感的脖颈,所以她出门时把头发绑在了脑后。 她脚下穿了一双宝蓝色的高跟鞋,头上和身上的饰物也都是蓝色的,再配上她那双蓝色的眼睛,她整个儿都给人一种蓝宝石的感觉。 我驾着黑色菲亚特越野车载着伊莉雅出发了。 伊莉雅在车上没怎么说话,我也没说话,心里正担忧着一会她和曦儿见面后会不会在餐厅里撕打起来。 伊莉雅仅有的几句话都是有关曦儿的,她看起来是很随意地礼貌地问了我一些曦儿的情况,但她的眼神里似乎带着一种蔑视和敌意。 这是我不希望看到的,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说这是我的错觉,是错觉,伊莉雅对曦儿的蔑视和敌意不会这么表露无遗吧? 伊莉雅看着我问:“阳阳,曦儿真地像你说的是滨海城最漂亮的女人么?”表情上充满了质疑。 “其实我不太喜欢漂亮和美丽这些形容词,”我扭头看了伊莉雅笑了笑道,“这些简单的形容词都是懒惰的,不足以形容一个人的真实面貌。所谓漂亮和美丽都不是绝对,因为每个人的欣赏水平和欣赏角度不同,再加上我们看问题时的主管愿望,我们很难客观准确地形容一个人或者一件事。” “那么,”伊莉雅的蓝眼睛闪烁了一下,看着我说,“在你心目中,曦儿是滨海城最漂亮的女人么?” 我看着她笑笑道:“我的确这么说过。以我的角度,我认为曦儿不仅是滨海城最美丽的女人,还是世上最美丽的女人,尽管她性格上存在这样那样的毛病,但那些毛病在我心里都是些可爱的毛病。” “那曦儿姐姐呢?林家的大公主,”伊莉雅眨巴着蓝眼睛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说,“她呢?她不如她妹漂亮么?”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看着伊莉雅笑笑道:“漂亮!其实不能用漂亮来形容,漂亮是肤浅的,美丽相对而言更深刻,夕儿在我心目中同样是世上最美丽动人的女人!” “都是最美丽的?”伊莉雅带着些许疑惑地看着我说,“最美丽的女人是绝对的,是唯一的,怎么会有两个是世上最美的女人呢?” 我笑笑道:“在我心里,她们并列第一!就像有的比赛项目一样,难分高下,就只能并列第一了!呵呵。” “那雨涵呢?”伊莉雅注视着我问,很有一种穷追不舍的意味。 我笑了。 “雨涵也是世上最美丽的女孩,”我笑看着伊莉雅道,“她们三个都是并列第一!” “你耍赖!怎么能这样呢?”伊莉雅不满地瞟我一眼说。 我打了一下方向盘,笑看着她道:“也有什么不可以?在我心目中,她们各有特点,每一个都具有别个不同的迷人之处,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排名不分先后,都是并列第一!” “那你干脆把她们全都娶回家算了!真是的!”伊莉雅撅嘴看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如果在几百年前,我猜我会这么干的!在古代男人是可以三妻四妾的。” “那谁做妻谁做妾?”伊莉雅直视着我说,得意地一笑,似乎以为这个问题已经难住我了。 “名分上她们可能有妻妾之分,”我笑看着她道,“但在我心里,她们都是我的妻子!我是说如果我们都生活在几百年前的话!” 伊莉雅看着我,气声说:“现在也可以啊!很多国家都是一夫多妻制呀!你和她们都可以拿上那些国家的国籍,这样你就可以把她们全都娶了!林氏姐妹和肖雨涵都是富家女,她们都有钱,多拿几个国籍还不是小菜一碟!不是么?” “可以考虑!”我扭头看着伊莉雅,哈哈一笑道。 伊莉雅瞪我一眼说:“欲求不满的男人!哼!那我呢?你觉得我不如她们么?” “怎么会?”前方红灯,越野车徐徐在斑马线边上停下,我扭头笑看着她道,“你也是世上最美丽的女人,独一无二,无可替代!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世上最美丽的人,因为大家都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生命!” “阳阳,你说林氏姐妹和肖雨涵时,都用了美丽动人来形容,”伊莉雅蹙眉看着我,大声抗议说,“怎么一说我,就只剩下美丽,而把‘动人’二字去掉了呢?” “怎么会?你们都是世上美丽动人的生命!”我看着她笑笑道,心想“女人原本就都是世上最美丽动人的生物,上帝造人时,给了她们细滑的肌肤,给了她们迷人的曲线,给了她们天真纯洁的心性,给了她们最大的善心和最大爱心!” 这些都是男人们无法比拟的,男人虽然也都是世上最高等的雄性动物,但他们处处散发着污浊之气,所谓臭男人不过如此,远不如女人美好。女人在遇到男人之前,都是天使,都是纯洁无暇的,许多有学问的人都表达了同一个意思,那就是女人在遇到男人之后才开始变得不那么美好了。 女人是被男人污染带坏的。 用文学大师曹雪芹的观点就是,女人都是水做的,而男人都泥做的。女人一旦遇到男人,水就被泥污染了。从此以后,女人天性中的纯洁就开始一点点被玷污了。所以曹雪芹不喜欢男人,他在《红楼梦》里写了一百零八个美好的少女,除了极个别不那么美好,似乎个个都是美好无比的。 尤其是金陵十二钗,个个都写得令人无比疼惜! 在整部《红楼梦》里,除了宝玉,其他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个个都庸俗无比,猥琐不堪! “阳阳,你必须回答我,”伊莉雅直视着我说,“我、肖雨涵和林氏姐妹,谁最美丽动人?” 我看着她道:“我恐怕没法回答你这个问题了。这就好像你在问我中国古代四大美女谁最美?西施、貂蝉、王昭君、杨玉环,谁最美?这个问题恐怕我回答不上来!我只能说你们各有有的美好处!就是这样!” 伊莉雅较真地说:“不是西施第一,杨玉环第四么?” “我想这个排名是不分先后的。”我道。 伊莉雅看着我问:“你知道西方的美女么?阳阳。” “比如……” “海伦!” 我道:“知道,那个令无数英雄竞折腰的西方大美女!为了争夺她,多少英雄死在刀剑之下!这其中最典型的就是特洛伊战争了,由一个女人引发的一场残酷的战争!” 伊莉雅看着我笑说:“没错!就是她了!海伦的美貌冠绝希腊,连阿提卡半岛的英雄忒修斯也曾尝试去劫走她!” 我道:“特洛伊战争的神话色彩太浓,更像是荷马编造的神话故事,荷马本来就是一位文学家。文学家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用想象力杜撰子虚乌有的故事。什么海伦是缪斯的女儿,什么血红的怪蛇吃了九只鸟,什么木马屠城,这个神话战争故事唯一要表达的就是……” “就是海伦的美貌是不是?”伊莉雅接话笑看着我说,“这个女人太美了!以致于无数英雄为她发动战争,不惜用鲜血和生命的代价去争夺她!” “你错了!伊莉雅!”我看着她道,“这个神话故事唯一要表达的就是红颜祸水!呵呵呵!” 伊莉雅说:“只要不是红颜薄命就是行了!” “自古多少红颜薄命!”我道,“有时候我认为一个女人的美貌会给她带来不幸,美貌会给她招致祸端!” “难道天生美貌也是一种错么?”伊莉雅说。 我笑笑道:“那倒不是。顺其自然吧。不过为了变美去整容就不合适了。” “那是不是一直认为我的鼻子是整出来的?”伊莉雅看着我说。 我看她一眼,哈哈一笑道:“那可没准儿呢!” “你!”伊莉雅怒目相上,粉拳朝我飞了过来。 来到那家名叫“忆江南”的高档川菜馆包厢门口,曦儿迎了出来。 在伊莉雅和曦儿打照面的刹那,目光相触时就闪射着电光火石。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极致诱惑 我替她们互相做了介绍,很显然我的介绍是多余的,她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无须我多嘴解释。 曦儿今晚也穿了一袭西瓜红色连身裙,竟然也是深v领的,这俩女孩真有默契,她们险些撞衫了,除了连身裙的颜色不同,竟然款式都是一样的! 深v领是一种极致的诱惑! 胸前千山飞雪中沟壑深不可测。 起初我以为是巧合,慢慢我就看出来了,她们这是在比拼,比拼什么呢?比拼“凶器”啊!就像去年夏天在乌市,我、雨涵和伊莉雅去游泳馆时,伊莉雅的“凶器”。 获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伊莉雅对自己的“凶器”绝对自信! 无疑,连曦儿见了都自愧弗如!曦儿一定认为今晚她穿这件深v领是一种失策了! 这是一家高档川菜馆,菜品陆续上来。 软炸虾包、金钩鸡闹、口袋豆腐、干煸鱿鱼、八宝酿梨、雪花桃泥、米凉粉拌鲫鱼、八宝葫芦鸭、一品豆腐、坛子肉。 曦儿点了一桌子菜。 曦儿问伊莉雅喝什么酒,红酒、啤酒还是白酒?看她那神态好像今晚非跟伊莉雅拼酒不可了!在“凶器”上没占到便宜,想从其它方面获得优势获得安慰。 伊莉雅笑看着曦儿,耸耸肩说:“林小姐是主人,你说喝什么,我就陪你喝什么好了。” 这话听上去更像是“你说喝什么就喝什么,我一定奉陪到底!” “白酒如何?”曦儿感觉到了伊莉雅的挑衅,笑看着她说,“就五粮液吧!吃川菜喝川酒嘛!” 我摸着鼻子道:“我们还是喝点啤酒算了。” 看着俩人暗中剑拨弩张,我感觉到包厢里涌动的火药味。 “今天轮不到你说话!”曦儿蹙眉看着我说,“我今天请的是伊莉雅!你只作陪!” 感觉到了她心中的恼火,我只好低头抽烟,讪讪一笑道:“好好!我作陪!” 五粮液上来了,曦儿命令我说:“倒酒!” 特么我作陪又不是服务生! 曦儿和伊莉雅一上来就连干了三杯,幸好还是那种很小的玻璃杯。 我作陪,自然也要陪着喝,还要负责给她们倒酒。 主要是曦儿和伊莉雅在说话,说的都是客套话,但很明显那些客套话都带着火药味儿,我不敢乱插话,低头喝酒吃菜,暗暗担忧。 起初还好,至少能维持着表面上的“友好”。 喝着喝着,大概是那瓶五粮液到一半的时候,俩女孩子不再是暗斗,开始明争了。如果起先还把剑藏在剑鞘里,此刻剑锋已经显露出来。 可以说,她们已经毫不“客气”了。 “你喜欢滨海这座城市么?伊莉雅!”曦儿直视着她问。 伊莉雅迎着对方的目光说:“只要有阳阳在的城市,我伊莉雅就喜欢!” “你到滨海城有何贵干呢?”曦儿问。 伊莉雅说:“来看望我钟情的男子!” “那请问你在这里要呆多久呢?”曦儿问。 伊莉雅说:“待到我想走的时候!或许我决定留在滨海城生活也说不定!” “伊莉雅,你有没有觉得单相思是一种悲哀?”曦儿问。 伊莉雅说:“单相思的确伤脑筋!不过,幸运的是我不属于这种情况!” “盲目自信也是一种悲哀喔!伊莉雅!”曦儿冷笑一声说。 伊莉雅说:“林小姐不会是在说自己吧?” “怎么会?”曦儿说,“本小姐的自信是绝对的!是建立在绝对优势上的自信!” “喔?林小姐有什么优势呢?恕我笨拙,我实在没怎么看出来。”伊莉雅带着嘲讽的笑意说。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曦儿直视着伊莉雅说,“最不幸的人就是那种搞不清前方的状况,就闭着眼睛猛冲猛打的人!那样的人会死得很惨!甚至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你看你,伊莉雅,你到人家的地盘上来叫嚣,没准儿哪天被人家干掉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好心劝你一句,还是回到自己地盘上撒野比较安全!” 伊莉雅笑了一下说:“林小姐这是在威胁我么?那么我就告诉你一句,我伊莉雅不是被吓大的!你的恐吓之词在我看来十分可笑和滑稽!我既然敢来,就不仅信心十足,还势在必得!倒是你,林小姐,你最好给自己留条退路,免得到最后死得太难看!” “不知死活的东西!”曦儿嘀咕了一句说。 抓起酒瓶把自己杯子倒上酒,把酒瓶很用力地磕在桌上。 伊莉雅瞪着她说:“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呵呵,”曦儿朝她嘿嘿一笑说,“我是说伊莉雅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呢!” 伊莉雅直视着她说:“准备什么?” “准备迎接重击!”曦儿面带笑意地盯着她说。 伊莉雅耸耸肩说:“好呀!我伊莉雅随时奉陪!” 我一直在边上装隐形人,此刻也实在忍不住了,便插话道:“好了好了,吃菜吃菜,你们是来辩论的还是来吃饭的?” “闭嘴!”“shutup!” 曦儿和伊莉雅几乎异口同声地喝止了我,同时掉过头来逼视着我。 我赶紧摆摆手讪笑道:“好好,你们随意!” 我夹在这中间实在难受! “吃什么菜!喝酒!”曦儿挑衅地看着伊莉雅说,“一瓶不够再来一瓶!本小姐一向好客,今晚要把我的远客招待好了!” 我抬头看着她们道:“你们实在要跟自己的胃过不去,我也没办法,不过,你们敢再叫一瓶五粮液,我就一定不奉陪了!” “吃你的菜!”曦儿喝止了我,把那道“一品豆腐”转到我面前说,“有你爱吃的豆腐!” “算你还知道我的存在!”我舔着脸皮笑道。 在我伸手去夹那道“一品豆腐”时,伊莉雅突然伸手把那盘菜转开了,把八宝葫芦鸭转到我面前。 “阳阳,你不是喜欢吃鸭么?多吃点!”伊莉雅对我说,却抬头挑衅地看着曦儿。 曦儿哪容得下对方的这般挑衅,又把豆腐转过来,伊莉雅则执意要把葫芦鸭转到我面前,俩人相持不下,都在用暗力控制着旋转餐桌。 我愣看着她们,要夹一品豆腐不是,要夹葫芦鸭也不是,事实上,我哪盘也夹不着,因为那两盘菜在俩女孩的暗力转动下,一会儿左一会右,在我筷子下闪来闪去。 最后我气得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倏地站起身盯着她们道:“你们搞什么啊?再用力转这玻璃桌面都要碎啦!你们来吃饭的,还是来比劲力的?真服了你们了!再这样,你们闹吧!我要先走一步了!” 见我发脾气了,俩人才把手收了回去,都别过脸去不做声。 “都吃饭吧!”我扫了她们一眼道,“酒你们也喝得差不多了!再喝你们就彻底醉了!我可告诉你,你们要是醉倒在这里,我才懒得管你们呢!吃饭!吃饱了闪人了!” 说着我一臀部坐下,端起饭碗埋头吃饭,谁也不看,谁也不理。 第二天早上的报纸报道了肖氏地产副总叶焱率销售队伍集体辞职的重大新闻,舆论一片哗然。 搁下报纸,我呷了一口苏茜刚为我沏的龙井茶,心想这会该够肖德龙忙活的了! 报应啊! 不一会儿,我接到夕儿的电话。 “看报纸了么?阳阳”她问。 我笑笑道:“看了。这招棋走得好!肖德龙挖空心思想掏空你们鹏程地产的销售队伍,没想到自己的老窝被捣了!现在的情况够我们肖大少忙活一阵了!这混蛋也该明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个道理了!” “嗯。叶焱和他的队伍已经来我的公司上班了。不知道肖家该如何应对目前的突发状况?”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没法应付!这是一步死期!虎踞龙盘的销售势必大受影响,我们无疑给了滕辉地产一记重拳!不过夕儿,你得小心一点,肖德龙肯定会怀疑是你从中作梗,以他的为人,他绝对会报复你的!你得有这个准备,虽然一时半会他不会有时间来想报复计划,但他迟早会采取报复行动的!” “我知道。我不会怕的。”夕儿说。 我道:“有备无患吧!” “有你在,我一点都不害怕。”夕儿说。 我道:“傻瓜。我又不是蜘蛛侠,不会在你需要的时候,随时都能出现在你身边!” “蜘蛛侠算什么!你比蜘蛛侠更让我心里踏实呢!”夕儿笑说。 我笑笑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这次给了肖德龙一次小小教训!这才是一个开始,我要把他曾经欠我的账全部要回来!” “你有什么打算?阳阳”夕儿在手机那头问我说。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笑道:“这是商业机密!呵呵。” “讨厌!连我都不说!”夕儿娇声嗔我说。 我笑道:“我自有打算,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你男人我也不是好惹的,我不容许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我!我不惹事,但绝不怕事!肖德龙这种狗改不了吃屎的人,我要让他付出一辈子的代价!”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一辈子代价 夕儿说:“嗯。肖德龙就是商场上的垃圾,无所不用其极,手段卑劣阴毒!” “所以对付这种人,要让他一辈子起不来!我看把他打趴在地上,看他还能不能得瑟得起来?!”我道。 挂了夕儿的电话,我走到落地窗前吸烟,透过落地窗,俯瞰着这座繁华的大都市,极目远眺,天空很蓝。 即使隔着落地玻璃,也能感觉到太阳的毒辣,此时时节已经进入了七月份。 一个计划在我心中慢慢酝酿了起来。 通过叶焱的事件,我对“哥只是个传说”不再怀疑,无疑他的话是可信的! 我愈发好奇这个神秘人物到底是谁,我怎么也想不起来谁会欠我这么大一份人情!他是腾辉地产内部的人,却“联合”我这个滕辉地产的竞争对手去对付腾辉地产,而且无疑是一记重击! 不是打在对方手上,也不是腿上,而是用力打在了对方下巴上!虽然没有ko,至少也把对方的脑袋震晕了!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哥只是传说又给我发手机讯息了。 我点开一看,只见如下几个字。 “再给你透一个内幕消息,你想知道先太阳城的幕后指使人么?” 我赶紧回复他道:“什么消息消息?我们能给你打电话说吗?我不习惯用手机发讯息。” “你旁边有电脑吗?”对方回复我道。 我赶紧回复道:“有!你在线吧?我马上上线!qq聊!” 我赶紧扔了手机,抓过鼠标,登陆上了私人qq。 君子阳阳:“我来了!你在吗?朋友!” 哥只是个传说:“恩!我在!你速度蛮快的嘛!看来你对我的信任提高了!” 君子阳阳:“对!我现在完全信任你!其实从一开始我就选择相信你!” 哥只是个传说:“呵呵,其实人生最艰难的事情就是做出选择!而选择有对有错,有时候人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君子阳阳:“在理!而人生最重要的是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而言,或许做出选择还不是最艰难的事情,最艰难的事情是如何面对选择所带来的结果!” 哥只是个传说:“你永远都是这么有见解!” 君子阳阳:“永远?难道我们认识么?你怎么知道我永远都是这么有见解?” 哥只是个传说:“我猜的!” 君子阳阳:“猜的?” 哥只是个传说:“怎么?跟你聊了也不是一两次了,这点我还是能感觉出来的。一个人有没有思想,从他的言谈上就可以感觉出来。” 君子阳阳:“好吧!那么,朋友,请问你今天要给我什么内幕消息呢?难道太阳城的项目还有什么内幕,连我都不知道?” 哥只是个传说:“当然有!内幕无处不在,被蒙蔽的只有普通老百姓!” 君子阳阳:“请讲!” 哥只是个传说:“我就直说了!你做好心理准备了么?” 君子阳阳:“当然!难道还有什么是我承受不了的么?” 哥只是个传说:“或许!我想告诉你的是,也许你猜对了一半,那就是你很可能也在怀疑太阳城的事故跟肖氏有关,因为顺风建筑公司在事故发生后很快就跟滕辉地产签订了合约!光这一点就值得怀疑,我不否认你是个聪明人,但有些事情连聪明人也是无法想到的!” 君子阳阳:“所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嘛!” 哥只是个传说:“正如你怀疑的一样,其实太阳城的事故是一起精心预谋的事故!那个初中生不是死于意外事故,而是死故意谋杀,如果从刑法上而言,那是一起故意伤人致死罪!” 君子阳阳:“……” 哥只是个传说:“我知道你很惊讶!接下来还有更让你惊讶的事情你知道那起事故的凶手是谁么?就是顺风建筑公司!” 君子阳阳:“……顺风建筑公司?” 哥只是个传说:“你继续惊讶吧!更让你震惊的是幕后凶手是肖氏!幕后凶手之二是欧氏父子!” 君子阳阳:“什么?你没搞错吧?” 哥只是个传说:“我不会搞错的!这种事情在不确定之前,我能随便乱说么?” 君子阳阳:“怎么欧氏父子也是幕后凶手呢?” 哥只是个传说:“你知道负责太阳城项目的顺风建筑公司的负责人是谁么?那是欧阳泽的舅舅!欧阳道明第一任妻子的亲弟弟!尽管欧阳道明的第一任妻子在嫁给欧阳道明第二年就黑热病!但还是为欧阳道明生下了一个儿子,那就是欧阳泽!欧阳道明的老婆死了之后,就跟她老婆那边的娘家人疏远了,但这次却是欧阳道明主动联系了他小舅子!据说为了让顺风建筑公司竞选太阳城的项目,欧阳道明不惜向顺风建筑公司注入几千万的资金!指不定顺风建筑公司向你的天地地产所准备的垫资里头就有欧式的钱!欧阳道明那老东西为什么这么做?就是想让顺风建筑参与你们太阳城的项目!” 君子阳阳:“你是说欧氏父子让顺风建筑公司参与太阳城的项目,只是为了策划那起施工事故?” 哥只是个传说:“你说对了!是欧式父子和肖氏共同精心策划了整个事故!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是他们共同的敌人!于公于私,你和天地房产的崛起对他们绝对不利!” 君子阳阳:“所以他们不惜牺牲一个年幼的生命,来达到整垮我的目的?” 哥只是个传说:“恐怕是这样的!” 君子阳阳:“这些人真特么混蛋!手段如此残忍!那条年幼的生命有什么错啊?” 哥只是个传说:“那个初中生只能怪他命不好!他们或许并不是非要选择他,只是他恰好在糟糕的时间糟糕的地点出现了!于是就是被坍塌的高墙埋了!” 君子阳阳:“这些混蛋!简直禽兽不如!无所不用其极!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哥只是个传说:“问题是你没证据!我劝你保持冷静,在没有证据的情况把这事儿闹大,对你和天地房产都没有好处!而且现在这场风波已经逐渐平息下去了。” 君子阳阳:“难道就任凶手们逍遥法外么?他们还是人么?简直天理难容啊!” 哥只是个传说:“等待时机吧!最好找到证据再说话!” 君子阳阳:“没想到欧阳泽也参与了这起灭绝人性的谋杀!我一直认为他比他老爹要好,没想到他竟然也如此残忍!我真没想到啊!” 哥只是个传说:“有句怎么说呢?对了!叫有其父必有其子!” 君子阳阳:“看来的确如此!一群没有人性的混蛋!这群混蛋根本不能算是人!” 我很想见见这个神秘身份的“陌生朋友”,但我一提到见面,对方就顾左右而言它,他显然不想让我识得他的庐山真面目!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圣,我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的! 对方说欠我一份很大的人情,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谁会欠我一份这么大的人情!我很想立刻约他出去当面谈谈,可没办法,对方很避讳这个问题! 不过对方说得对,尽管我已经知道“太阳城事件”,不是一件意外的施工事故,而一起精心预谋的谋杀!尽管我已经知道谋杀的实施者就是顺风建筑公司,而幕后元凶就是肖德龙和欧氏父子,可是我无凭无据,不但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反而会惹祸上身! 太阳之城是天地房产的第一个超级项目,如果我把太阳城施工事故的真相公之于众,公众的愤怒不会指向于肖德龙和欧氏父子,而是会指向天地房产!因为事情发生在太阳城的施工现场!又没有任何证据证实那次事故是肖德龙和欧氏父子精心策划的谋杀,目的就是嫁祸于我,嫁祸于天地房产,所以现阶段公开真相,恐怕舆论只会对我对天地房产不利! 所以这事儿,我现在只能忍!忍不了也只能忍得了! 但是,如果事实真相的确如此,那么,我绝不会放过肖德龙和欧氏父子! 我早晚要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肖德龙,一个丧失人性的混蛋,屡次想致我于死地!无论从哪个方面而言,我都不能放过他!对于他,如果说之前我还有一些善心,那么到现在,我对他唯一的善心都失去了! 如果要复仇,我首先就要拿他开刀! 在我心中酝酿着的那计划此刻更加明晰,我已经下定决心要置腾辉地产于死地,对于肖德龙这种天理难容的混蛋,不给他一次灭顶的灾难,他是绝不会对他历年来所犯下的罪行有丝毫悔恨之情的! 我要让他彻底明白毁灭他毁灭肖家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他理应要明白这个简单而深刻的道理! 但复仇一事得从长计议。 这天下午下班之前,我接到琴姐的电话,琴姐约我去她家吃晚饭。 我原本跟伊莉雅说好了,晚上带她去逛夜市,带她去吃滨海当地的美食,特色小吃。 但在电话里我听说琴姐的声音有些异样,就即可答应了琴姐,心想不会琴姐出了什么事儿了吧?不会史文怀又对她怎么样了吧?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一丝同情 挂了琴姐电话,我把电话打给伊莉雅,叫她晚上自己下楼随便吃点,我改天再带她去逛夜市。 “阳阳,我们可是说好了的,你怎么食言了呢?”伊莉雅在手机那头怏怏地说。 我道:“抱歉了。我姐刚才打电话给我约我一起晚饭。” “你姐?你姐约你,你就要毁我们的约定么?”伊莉雅在手机那头气声说。 我摸着鼻子解释道:“不是这样的。伊莉雅。我姐的情况你不知道,我担心她有事。” “是么?我怎么没听说你还有个姐呀?你是不是骗我的?阳阳,你是不是跟林曦儿约了?”伊莉雅在手机那头用审视的语调问我说。 我道:“你想哪去了!这个姐虽然是我认的,但跟亲姐没什么分别,她人很好。” “也很漂亮对吧?所以你想和你姐玩姐弟恋对吧?女大三抱金砖,大女人会更加懂得理解男人对吧?”伊莉雅在手机那头连珠炮似地说。 我道:“喂!说什么呢!我和我姐没别的,就是姐弟关系!你不知道,伊莉雅,上天给我姐安排的命运不好,她命很苦,从小没爹没妈,长大后嫁给了一个男人,本以为从此有了一个温暖的家,可是,那个男人是个变态的伪君子,不仅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在家里还虐待我姐。我所期待的温暖的家,其实就是一个冰窖,一个地狱!后来我姐好容易跟那个混蛋离了婚,但那混蛋离婚后还不停地骚扰我姐,离婚后我姐只想过安宁的日子,可就她这种简单的想法也得不到实现,她前夫像个恶魔一样阴魂不散,弄得我姐苦不堪言,又拿她没办法。” “是真的么?阳阳,如果真是这样,你姐真地好可怜呀!”伊莉雅说,她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下来,有了一丝同情之意。 我叹声道:“是啊!有一段时间,我姐说她手中有她前夫的把柄,她可以拿这把柄威胁她前夫,让她前夫不敢再来骚扰她了。“那挺好的啊!如果你姐的亲夫再敢骚扰她,你姐可以把她掌握的把柄交出去,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对于那些政府官员而言,没什么再比他的政治前途更重要的了。只要你姐狠下心,我想她那个前夫是不敢再来骚扰你姐的了。”伊莉雅在手机那头很有把握地说。 我道:“只是你不了解我姐,我姐太善良了,心太软,即使她手中真地持有她前夫的什么把柄,她也只是拿来吓唬吓唬他,她不会真地把那些把柄交出去的!我姐是个重情重义的女人,也是个很传统的女人,如果不是心灰意冷,如果她前夫对她还仅存一顶点温情,我姐也不会离开他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姐一直是这么对我讲的,即使她离婚后她心里对她那个混蛋前夫还念及夫妻之情呢!” “软弱被狗欺啊!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你姐这种软弱的女人!如果换做我,我早就一脚踢碎那狗男人的命根子了!他不是喜欢家暴么?我就天天踢得他晚上躺不下去!无情无义的狗东西!”伊莉雅怒声说,语气里有一种抱打不平的气概。 我道:“我刚才在电话里听我姐的声音不对劲儿,我了解我姐,我猜她可能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她的前夫又来纠缠恐吓她了?我想跟她见个面!我去了乌市一年,这一年里我不了解她前夫是否还在纠缠她,我回到滨海后,我姐没对我说起过这事儿,我以为他们早就不相往来了!如果那混蛋到现在还死缠着我姐不放,我就要了他的狗命!” “你别太冲动,阳阳,”伊莉雅在手机那头安慰我说,“不过,你要是非要去教训那混蛋男人,一定让我陪你去,我亲自踢他个半身不遂!我倒要看看那是个什么人间至贱极品!” 我摸着鼻子笑了一下道:“好的。我会尽量理智得来处理这一切!” 挂了伊莉雅的电话,我离开了公司,驱车前往琴姐的家。 晚上七点过一点,我到了“黄金海岸”,这是鹏程地产的一个楼盘,如今售楼处早已撤除,因为所有的房源早已销售一空,如今这里已经是滨海市闻名的高档富人住宅区了。 鹏程地产的楼房一贯销售良好,此便是一例。 琴姐早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我了,我们姐弟俩坐在餐桌上边吃边聊。 琴姐的脸色不好,一看就有满腹的心事,憔悴的面容是因为睡眠不好,再加上焦虑的情绪所致。 尽管她努力装作轻松开心的样子,但眼底的心事是无法隐瞒的,我和琴姐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两三年了。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白开水,看着琴姐道:“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呀……”琴姐蓦地抬头看着我,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呢。姐就是想你了,叫你过来一起吃饭……不好意思,姐知道你很忙,还打电话吵你……” 我搁下手中的碗筷,看着姐道:“姐!你说什么呢?瞧这话说的!我是你弟!哪有什么吵不吵的事情!我的确是太忙了,没时间过来看你,这不正想着这个周末来看你呢!姐,你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我是你弟,我是你的亲人,如果你有什么事,连我这个亲人都不说,你还能对谁说呢?” 琴姐勾下脸,搁下手中的碗筷,端起手边的水杯送到唇边,慢慢喝着水,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 我看着她道:“姐!你瞒不了我!我看出来你有心事!到底是什么事儿,你告诉我行不行啊?就算我帮不上你的忙,我也能给你出出主意,我也能安慰安慰你吧?” “阳阳……”琴姐搁下手中的水杯,抬脸看着我迟疑地说,“姐、姐……” 我皱眉看着她道:“到底怎么了?姐。” “姐处了个男朋友……”琴姐说,脸红了,迅速勾下脸去。 我微微愣了一下,装作轻松状,看着她道:“挺、挺好的呀……姐现在是单身,如果又遇到了好的男人我是说姐现在又年轻又漂亮,有过一次不幸的婚姻有怎么了,姐完全有权利有资本去得到第二份幸福……” 姐带着少女的羞涩勾着脸,不言语,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似的。 我微笑地看着她道:“姐啊!人生就像一列火车,这火车要经过许多许多站台,有大有小,有好有坏,每个站台都有很多人下车,也有有很多人上车,也许史文怀根本就不是姐命中等待的人,他不过是在某个站台上车的许多人中的一个,只是恰好坐在了姐身边的位置,但这个人注定不是姐生命中的那个人,你们有缘无分,对于姐而言,他是个错误的人!他根本不可能陪姐坐到这趟人生列车的终点,他很快就会中途下车,而这个时候生命的列车会继续前行,不同的站又会有许多许多人下车上车,姐身边的座位现在依然空着,因着人生的机缘,有人会恰好买到了姐身边的座位,他会在适当的时候出现在姐的面前,坐在姐的身边,跟姐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他会陪姐走下去,一直到这趟人生列车的终点站!这个人就是姐这一辈子要等待的那个男人!史文怀绝对不会是那个人!” 坦白说,姐真是个好女人!如果我一开始遇到的人就是琴姐,我不会管她比我大多少岁,我不会管她是否有过婚史,我不会管她有没有孩子,我不会管她的身世多么凄惨。 如果我爱她,我都会娶她!疼爱她,呵护她,给她幸福,不再让她孤单! 在琴姐说到她处了一个男朋友时,我心中多多少少有些醋意但这种醋意很快就没了,因为她是我姐,因为我只希望她能好好地生活,因为我只希望她能幸福地生活下去。 我摸出一支烟点了吸着,朝姐一笑道:“姐,给我说说他,好么?” 琴姐抬起一张满是红晕的脸,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 “阳阳……”琴姐看着我轻声说,“他姓唐,叫唐宋,比我大三岁,今年三十五岁,其实我和唐宋是中学同学……” 琴姐告诉我这个唐宋和她,十几年前就相识了,那时候他们就读于同一所中学,那时候少女的琴姐清纯美丽,是学校里公认的校花,而唐宋出自书香门第,父母都是老师,可能因为遗传基因好,他从小就表现出非凡的文采,据说八岁就能作诗,十几岁就参加了一次全市的征文比赛,且一举夺冠,是大家公认的才子。 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琴姐和唐宋相识了。唐宋出身很好,家境优越,爱慕他的女生很多,但他心中唯独对琴姐产生了一份美妙的情愫。自打他们相识以后,唐宋从各个方面照顾身世可怜的少女的琴姐。 唐宋长得高高瘦瘦,皮肤白得跟女孩似的,年纪轻轻谈吐不凡,整个人文质彬彬的。可就是这样的男生却为了琴姐跟学校里的几个男生大打出手,原因是为了教训其中一个因为追求受挫而对她出言不逊的家伙。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这不是冲动 那个男生跟琴姐来自同一个地方,知道琴姐无父无母,从小寄养在一个亲戚家里,见十五六岁的琴姐出落得亭亭玉立,貌美如花,想跟她谈恋爱,但没想被琴姐拒绝了。 怀恨在心,于是纠集几个同乡,在放学路上堵截了十五岁的美丽女生琴姐,威逼利诱琴姐做他女朋友不成,开始耍无赖调戏琴姐,上前很粗暴地动手动脚,被气极的琴姐扇了一巴掌后 那男生竟然还了琴姐一巴掌,打得琴姐花容失色,细白的脸蛋上清晰着印着五个指引,还出口就骂琴姐是个野种,不知道是她妈跟哪个野男人生下的种。 这一幕恰好被唐宋看在眼里,从未打过架的他热血奔涌,冲上去对那个男生挥拳向上,把那个比他强壮两倍的男生一拳打倒在地,但他很快被那个男生纠集的另外俩个男生按倒在地,好一顿拳打脚踢。 直到琴姐的一个同桌跑去叫来了老师,那三个男人才匆匆逃窜。 此时唐宋已经被他们打得站都站不起来,一只眼睛被打得淤青,鼻子也被打得直流血。 当琴姐扑上去想抱起他时,他却看着琴姐傻笑。 他抬手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看着琴姐边笑边道:“原来打架是这么过瘾的事情哈!” 琴姐都吓哭了,唐宋却坐在地上看着她直笑,脸上的血迹被他抹得满脸都是。 琴姐又惊又爱地看着他说:“你怎么那么冲动呀?” “我这不是冲动,我这就叫英雄救美,我这是在上演书剑恩仇录”唐宋看着她没皮没脸地笑道。 琴姐用力把他扶起来,留着泪说:“都怪我连累你了……他们人多,你一个人身单力薄,你怎么打得过他们呢?你不应该跟他们动手的……” “我唐宋绝不会让那些人渣欺负你,”唐宋却咧嘴笑看着琴姐道,“打不打得赢是一回事,愿不愿挺身而出,是另外一回事,我不会做缩头乌龟的,为了你,流点血算什么……” “要是他们把你打坏了咋办呀?你是父母的掌上宝贝,我怎么付得起这个责任呀!”琴姐流着泪看着他说。 唐宋笑着摆摆手道:“打不坏打不坏的,呵呵,我又不是女人是水做的,我也不是贾宝玉是泥捏的,我是金刚制造的,打不坏打不坏的,呵呵呵你放心,我回家就说我摔的,我父母也不会去调查这事儿,呵呵呵。” 这次以后,每天放学后,唐宋都负责护送琴姐回家,直到高中毕业。 这件事在少女的心中激荡起层层涟漪,荡漾起一份不可言说的美妙情愫,多年以后,琴姐对那个晚霞满天的傍晚所发生的一幕都记忆犹新,那个满脸是血却满不在乎咧嘴对她没皮没脸笑着的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文弱男生。 在中学的那几年,琴姐和唐宋是最好的朋友,比朋友多,比恋人少,其实也没比恋人少什么,只是双方都没有进一步表示,始终维持在这种微妙的关系上。 顶多也就是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牵一牵彼此的手。 毕竟那时候他们年纪还小,毕竟那时候中国人的思想还没有开放到现在这种程度,不像如今许多中学生那么大胆。 琴姐的那个亲戚家境也不好,琴姐从小就很懂事,深知自己拖累了他们,尽管她学习成绩优异,但她没选择上大学,高中毕业后就进入一所职业中专读书,想学到一门手艺好赚钱报答亲戚的养育之恩。 而唐宋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国外一所知名大学,从此俩人不得不相隔一方。 起初还联系,后来联系越来越少了,到最后联系中断了。 琴姐从职专毕业后,进入当地县城的一家旅行社当了一名导游,后来在工作中结识了史文怀。 以前的史文怀不像后来的史文怀,那时候他仪表堂堂,斯文儒雅,谈笑风生,颇能赢得女孩们的好感。 自结识琴姐以后,史文怀想法设法讨得琴姐欢心,他机智幽默,不仅有情调,而且懂得浪漫之道,总之,女孩子们欣赏的那一套,他做得十分娴熟。 久而久之,琴姐情不自禁地动了感情,要知道那时候琴姐还没有正儿八经地谈过一场恋爱,又处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面对史文怀那种男人,她无法不对他动情。 加之,在琴姐的亲戚见过史文怀之后,极力想撮合他们的婚事。 史文怀为了得到琴姐,对她那亲戚也是百般太好,把表面工作做得天花乱坠。 琴姐那穷亲戚劝说琴姐说,以她的家庭条件能嫁给史文怀这种有背景有学历的男人,今后一定能享福! 琴姐那时候对史文怀已经有了感情,而且对她有养育之恩的亲戚极力撮合他们的婚事,于是她就答应了。 结婚之初,史文怀的确对琴姐疼爱有加,琴姐至少有过那么一段幸福时光,虽然短暂,却无比美好。后来史文怀慢慢地变了,而且变得很快,他在不停地怀疑琴姐对她不忠的同时,却在外到处沾花惹草,花天酒地。 后来的事情我从琴姐那里都听说了。 琴姐告诉我三年前唐宋从国外回来,他在国外那所知名大学毕业后,定居了澳大利亚,娶了一个外国老婆,有了一个女儿。后因和那个外国婆娘感情不和,离了婚,三年前回到国内定居。 琴姐说唐宋回国后暗中找过她,但琴姐的亲戚在琴姐结婚后不久病逝了,那是她唯一的亲戚。唐宋找了整整三年都没找着她,就在唐宋以为这辈子再也找不到她时,他们竟然意外见面了! 去年冬天,琴姐去参加了一个同学聚会,这个同学聚会是五年一次,凑巧唐宋也参加了。于是这俩个人十几年来再次相逢了。 俩人都已经离婚,目前均为单身。 见面后一聊,才知道当初他们之所以断绝了联络的原因。 世上的事往往就是这么巧合,在唐宋出国三年后,他从悉尼去了墨尔本,电话号码也换了,他打算去墨尔本换了电话号码后就告诉琴姐他的新号码,谁知恰好在唐宋换电话号码期间,琴姐的手机在去一个旅游景点的时候被人偷了,那时候qq聊天还没有普及。 失去了电话号码,就失去了联系,因为两人远隔重洋。 唐宋以为琴姐有了男朋友,或许就要结婚了,所以中止他们之间的联系,而琴姐以为唐宋不会再回国了,他会在澳大利亚结婚生子。 就是这样阴差阳错间,他们失去了彼此的音讯。 在那次同学会上,唐宋坦诚当年年幼的他一直有个希望,那就是希望以后能娶琴姐为妻,照顾她一辈子!虽然因为年幼,他一直没好意思把这个话告诉琴姐,但他心里的这个希望却始终很坚定。 可唐宋不知道,还少女时代的琴姐心里也有一个美好的愿望,那就是非唐宋不嫁!也是羞于启齿,所以唐宋一直不知。 就算十几年后在那次同学聚会上,琴姐依然没有对唐宋说出她少女时代的那个美好的愿望,对此,她依然羞于启齿。 但好在他们联系上了,误会解除后,俩人之间的情感慢慢重温了起来。 虽然俩人还不在一座城市,但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问题是这事儿不知怎么的就被史文怀知道了,这一年多,因为琴姐手掌掌握着他的把柄,史文怀一直不敢把琴姐怎么样,但他始终没有放弃骚扰她,只是在做法上更加隐蔽,没有之前那么粗鲁无礼了而已。 可在史文怀知道琴姐和唐宋之间的情感时,他的醋意大发,频繁打电话给琴姐护理取闹,说什么原来他们离婚是第三者插足,史文怀扬言要弄残唐宋,还对琴姐叫嚣他绝不会让他们这对狗男女的好事得逞!有些话说得更难听,说什么琴姐耐不住寂寞了,想找男人睡觉了,说她想睡觉没必要找那个老海龟,他会操得她很爽! 有时候甚至再次闹到琴姐家里来了。 兴许是吃定了琴姐的心思,知道琴姐不会高发他,当初琴姐警告他的那番话对他已经失去了约束力,他开始卷土重来了。 上个礼拜史文怀自丽人服饰驾车跟踪琴姐的车,在琴姐的住处楼下下车后又尾随琴姐上楼,趁琴姐掏出钥匙打开门时,突然冲上来抱住琴姐,想把琴姐推到屋里去。 琴姐对史文怀的感情早就丧失贻尽,她无论如何不能让史文怀再进她的住处,因为一旦史文怀夹持她进了房间,她就没办法再反抗他的暴力,他会揍得她鼻青脸肿,还很可能会强暴她! 没错!现在史文怀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他如何真那样对她,就是强暴! 俩人在房门口撕扯了起来,史文怀上去就是两巴掌扇得琴姐唇角流血,又扑上去双手紧紧扼住她的脖子,他的样子很可怕,眼珠子鼓出来,额头和脖子上青筋暴露。 琴姐被扼得满脸涨红,双眼充血,差点窒息,急中生智,提膝在史文怀的裤裆用力顶了上去,史文怀这才嚎叫着松开了双手。 琴姐自己也吓了一跳,以为把史文怀踢坏了。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随时会找你 恼羞成怒的史文怀,丧心病狂得抓住琴姐,用力往楼道上用力推了下去 幸亏琴姐命大,仓皇后倒的瞬间,一手紧紧地抓住了楼道的扶手,才缓冲了史文怀的推力,虽然最终还是摔下了楼道,但并非直接滚下去的,而是踉踉跄跄地倒退着摔在楼道拐弯处的墙脚处。 史文怀怒气未消,骂骂咧咧地跟着冲下去,抬脚就照琴姐肚子上踩去。 还好被听到动静奔出来的左邻右舍几个男性住民合力拦住了。 史文怀的气焰十分嚣张,根本不把劝架的人放在眼里,直到有人唬他说楼下的保安来了,他才骂骂咧咧地走了,边走边恐吓琴姐道:“臭娘们!你给我等着!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随时会来找你!” 听到这里,我气血直冲头顶,一拳砸在餐桌上,怒不可遏道:“王八蛋!我就不明白这世上怎么就这么多丧心病狂的狗东西!姐!你别怕!还有你弟我呢!我以前对你说过,只有你有弟在,这混蛋要欺负你,我就不让他好过!我明天就去国土局找那混蛋算这笔账!” “别!阳阳,史文怀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史文怀了!他心理变态!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已经疯了!姐怕他对你不利呀!”琴姐抓住我的手臂含泪看着我说。 我用一种愤怒而又同情的目光看着琴姐道:“姐啊!你上一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喔!这辈子要让这个人间的垃圾极品如此折磨你的身心啊!如果我连自己姐都保护不了,我还是个男人么?姐!我绝不轻饶这混账东西!明天我找俩个人去把他的狗皮给剥了!” “别!别呀!”琴姐用力抓住我的手臂,抬手抹了一下眼泪说,“姐不许你去找他!史文怀已经没有人性,他已经丧心病狂啦!如果你得罪了他,他肯定会对你不利的!你现在在做房地产,他又是国土局的,而且他已经被提拔为国土局副局长了!” 我愤怒极了! 我一拳砸在餐桌上怒声道:“苍天无眼啊!为什么这种变态的人渣还能青云直上呢?” “因为他的心够狠呀!阳阳……”琴姐含泪看着我说,“跟他离婚后,我想了很长时间,以前因为爱他,所以他干的那些冷酷无情的事情,我总是理解为残酷的官场竞争,虽然我没能成为他的帮凶,但在一定程度,我是在包庇他,因为我爱他呀!可后来我慢慢想明白了,他做的那些事情,跟社会竞争毫无关系,那只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他原本就是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这一点从他对待他亲生父亲就知道了,他父亲辛辛苦苦养育他长大,供他吃供他穿,供他读大学,可他后来是怎么对待他父母的?只因为他父亲小时候经常打他,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他脚下,他父亲有多年的心脏病,有一次他回家跟父亲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他父亲被他气得心脏病当场发作,其实当时速效救心丸就在壁橱的柜子里,而他离那壁橱不过五步,可他就是一动不动地眼睁睁地看着他父亲倒在他脚下垂死挣扎,最后活活得痛死了!这事儿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他对我讲这件事情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愧疚之情,史文怀没人性啊!都怪我当初太爱他,看不清楚他的为人。” 我知道这世上有一类人的血是冷的,这种人表面上看上去或许并不那么冷酷无情,甚至一表人材,温文尔雅,他们或许身居高位,有的甚至是满腹学问,但他们身上流淌的血的确是冷的! 这一类人与其说没有善心,不如说生来就是恶魔!比如那些把屠刀挥向自己亲生父母的那些混账东西! 这类人虽少,但的确存在,他们就是这世上的人渣极品啊! 很显然,史文怀就属于这类人!很不幸,这种“人间极品”被琴姐遇到了! 我问琴姐除了弑父之罪,史文怀到底还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罪行?他究竟有什么把柄落在了琴姐手里? 琴姐看着我,目光躲闪了一下。 “阳阳,这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琴姐看着我说,“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反而会给你带来了危险。” 我看着琴姐道:“姐,你不告诉我可以,可你为什么要替那混账东西隐瞒下去呢?你可以把证据交给警察呀,你可以让那混账东西去蹲监狱啊?” “阳阳,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琴姐看着我,她的眼圈已经还泛红,“所谓官官相卫,他们是一个利益整体,要将他们扳倒谈何容易,如果扳不倒他们,那么最后倒霉的就是举报者!” 也是啊!官官相卫就是彼此掩护,史文怀以前虽然只是国土局的一个处长,但他的那些罪行没准儿牵扯到政府高官,揪出史文怀,就等于要揪出那些高官,那些高官会眼睁睁地等着纪检部门查到他们头上去么? 所以琴姐说得不无道理! 正当我郁闷地想着该如何惩治史文怀时,外面有人敲门,准确地说是有人在外面打门! 我和琴姐面面相觑,好像都在问对方来者会是谁? 江南地区一进入七月份雨水丰富,而且是雷阵雨,闪电像利剑一样划破夜空,雷声像战场上的炸弹一样在头顶一串串炸响,夏天的暴雨就是如此热烈! 这一点跟乌市不同,我在乌市待了一年,乌市人是见不到滨海这种暴雨天气的,就像滨海人是见不到乌市那种铺天盖地的雪天的。 江南多雨水,山川秀丽,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因此江南的女子像青山一样温婉秀丽,像河水一样明澈动人。西北干旱,没有水源的地方都是茫茫的戈壁滩,茫茫的黄土高原,茫茫的沙漠,茫茫的雪山。 但西北地大物博,天高云远,所以西北地方的人骨架要大一些,男的生得粗狂,女的虽不粗狂,却大都身材高挑。 我在想伊莉雅此刻是在外面吃饭还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呢?她一定会被电闪雷鸣吓坏了吧?她虽然是法国人,但在乌市呆了很多年了。 突兀得想起来的敲门声,虽然在滂沱大雨的背景下,依然十分响亮,因为外面的人明显是在用拳头砸门! 我和琴姐面面相觑。 “谁啊?”我问琴姐道。 琴姐的脸色发白,显得有些战战兢兢的,起身快步走到餐厅门口,扶着餐厅与客厅相接处的廊道墙壁,朝客厅房门看看,又快速地回头看着我,一脸惶恐。 我意识到了什么,把手中的香烟拧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朝琴姐走过去。 “史文怀?”我盯着琴姐道。 琴姐看着我支吾着说:“不知道……可能是他……” 那就是他了!除了那个死变态,谁会在晚上这么粗暴得敲人家的门呢! “姐,你在这呆着别动,”我伸手在琴姐的臂膀上轻轻拍了两下,看着她沉声道,“我去开门!我倒要看看这死变态想干什么?” 说着我拔腿朝客厅门口走去。 “阳阳……”琴姐快步跟上我,拉住我小声说,“还是我去开门吧……” 说着她径直走到房门后,手拿住门把手,犹豫着。 可视对讲机屏幕是黑的,想必是被人从外面遮住了摄像头了。 我进来时那可视对讲机还是好端端,突然黑屏了,肯定是此刻在门外的人用手掌或者什么东西把摄像头遮住了。那么,我断定此刻站在房门外的人肯定就是史文怀! 一想到这里,我就怒火中烧,又听那混账东西在外面疯狂地砸门,我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真想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筋! 琴姐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回头看我,我示意她别怕把门打开。 琴姐这次闭上眼睛,鼓起勇气打开了房门。 房门一打开,琴姐吓得“啊”地一声后退两步,跌倒在我怀里。 我也被门口站着的那黑影吓了一跳,门外楼道里的灯是声控的,估计有一会儿没动静了,那灯自动熄了。门口立着的男人披着黑色雨衣,一动不动地像个鬼魂一样竖在那里。 只有借着外面的闪电才能看清楚那人照在雨衣帽子里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额前的头发湿漉漉的,眼镜片上蒙上一层水雾,头发上脸上雨衣上都在往下滴水。 在闪电的映衬下,史文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显得可怖极了,更令人惊悚的是,他雨衣下的手里还拎着一只黑色警棍!虽然是有意藏在雨衣黑色宽大的袖口内,但袖口处还是露出了一小截。 特么人家是恼羞成怒,我是惊吓成怒! 我一把将吓傻掉的琴姐拽到我身后,冲那黑影“喂”了一声,门外的声控灯这才亮堂了起来。 “史文怀!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滚得越远越好!”我盯着他道。 史文怀突兀地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狠狠地盯着我道:“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看来你们俩个贱人躲在屋里做亏心事吧!顾阳!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突然从那里冒出来的?臭小子!我奉劝你一句,赶紧滚出去,别碍老子的事!” “史文怀!我懒得跟你废话!趁我还忍得住,你最好离开这里!还有,以后你再敢来骚扰我姐,我就要你的狗命!”我强忍住怒气紧盯着他道。 第一千零九十章踹死你 史文怀再次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毕盯着我道:“顾阳!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干嘛老缠着我的女人?给我戴了绿帽子,还敢朝我乱吼乱叫!我看你是来找死的!我问你,你刚才和我的女人在屋里爱爱吗?我女人铺上功夫怎么样?” “闭嘴!我踹死你混账东西!”我吼了一声,抬脚就要踹过去。 琴姐从后面抱住了我。 “不要!不要招惹他!阳阳……”她请求我说。 “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我冲门外的史文怀吼道,伸手把房门掼了上去。 在房门即将摔上的瞬间,一支黑色警棍从门缝里插了进来,挡住了房门。 “狗男女!你们还想关起门来大战三百回合吗?啊?臭娘们!你给我死出来,你不是x痒得厉害么?老子用警棍捅到你爽死为止!出来!臭娘们!还有你那个小野男人!” 我怒不可遏,一把将门打开。 那警棍突然抽了回去,照我前额上劈了下来。 琴姐尖叫一声。 我侧身一闪,警官劈砸在了我的肩头上,我感觉一阵钻心地疼痛。 我忍着剧痛,前手顺势紧紧抓住警棍,后手照史文怀脸上就是一记重拳,打得那混账倒退两步,手一松,警棍被我夺了下来。 紧接着我冲出门去,抡起警棍照他脑袋上就劈,他抬手护住头部,跳到了楼梯口。 我紧跟上去,一个前蹬把他蹬下楼去,只听那混账啊啊大叫着从楼梯上翻滚下去,滚到楼道拐角的平台上,撞到平台的墙壁上,然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我扬手将警棍朝他甩过去,砸在了他头上,他也没再动弹。 我气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琴姐扑过来拽住我的胳膊,惊恐得看着像死猪一样躺在下面的史文怀,我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在不住地颤抖 “他……死了么?”琴姐抬起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我颤抖着声音问。 我朝地上啐了一口,低头看着她哼声道:“怎么可能?哪那么容易死人?尤其是这怪胎!他会就这么死掉?” “可、可是……他不动了……”琴姐惊恐地看看史文怀,又看看我说。 我哼声道:“他在装死吧!” “我、我们要不要打120?”琴姐气息急促地看着我说。 我摆手道:“打什么120!就算他死了,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这种人活在世上,也只能给别人带去痛苦!死了活该!” 史文怀仍然像只死猪一样趴在水泥地上,一动也不动,琴姐看样子真着急了。 她不顾我的阻拦,奔下楼去,奔到史文怀边上,蹲下身子犹犹豫豫地想察看他是否真地就此死掉了。 我才不信这变态会就这样死掉!盛怒下的我,还巴不得他马上死掉得好! 我下到楼道中央,漫不经心地看着可能跌晕过去的史文怀。 而史文怀突然诈尸般地伸出双手揪出了琴姐,把琴姐吓得哇哇直叫。 史文怀从地上爬起来,又揪住琴姐的头发。 我从楼道中央直接跳了下去,指着史文怀道:“放手!我警告你!你敢动我姐一根寒毛,我会让你非常痛苦!” 这时候史文怀却笑了,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他的脸被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流着血,他笑得像个精神病院的疯子。 他揪住琴姐一头茂密的秀发,看着我一边“嘿嘿嘿”的疯笑,一边朝后退。 等他退到楼道口,我似乎感觉到他要把琴姐从楼道口推下去。 我一个箭步冲到楼道口,恰好琴姐被史文怀用力推了过来,幸亏我预见了此危险,否则琴姐肯定会从楼道上翻滚下去。 气血直冲我头顶。 我把琴姐慢慢扶到边上,示意她上楼回房间去。 趁此机会,史文怀已经捡起了地上的警棍朝我扑了上来。 我侧身躲开当头一棍,一记摆拳甩在他脸上,打得他脚跟都站不稳,紧接着一个前蹬腿踹在他腹部,把他踹得跌倒在墙边,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踏在他持警棍的手腕上,待他松开了警棍,我一脚把警棍踢得老远,俯身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的脑袋用力往墙上撞去,不停地撞,直撞得他求饶为止。 当然我没用全力撞,否则一下就够他毙命于此的了! 我松开他,站起身,朝他脸上啐了一口道:“滚!再不滚,信不信我打死你!” 史文怀扶墙挣扎着站起来,扶墙走到楼道口,回头看我,却又嘿嘿嘿地笑了,边笑边后退着沿楼梯下楼。 “神经病!滚!再敢来骚扰我姐,我不会对你再手下留情了!”我紧盯着他沉声道。 “小子!你觉得我史文怀好欺负是不是?……前年的账我们还没算清楚,这次你又把老子惹下了!……我、我跟你的账算不清楚了,你等着,还有那娘们,留点神儿,一不小心,我会把你们这对狗男女都送上西天!对、对了,还有那个姓唐的老海龟,你们这三个狗男女,是不是想玩3d啊?哈哈哈……” 我回头去捡地上的警棍,待我回转身来时,楼道里已经没人了,只听见下面的楼道上传来咚咚咚地跑步下楼的声响,准确地说,不是跑步,是连滚带爬的。 一年多不见这混账,他果然越来越变态了!我怀疑他脑子出了问题! 我怀疑他不会就此罢手,所以我还是劝琴姐最好把掌握的把柄交出去,把那混账彻底给废掉!只有那样,琴姐才会有安宁日子过! 但琴姐的疑虑也不是多余的,官官相卫,他们会誓死保护史文怀,实在保不住,才会把他推出去当替死鬼!当然史文怀会得到各方面的保证,他们不会让他白白作出牺牲的!但事情闹大了,必须有人出来当这个替死鬼,以平息舆论压力! 没准儿他在牢里会过得很舒服!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出来,虽然仕途上再无发展,但他会得到一大笔钱,足够他舒服得过好下辈子了!当官为什么,终极目的还不是为了钱。既然有钱了,还当什么官? 这天晚上我一直在琴姐家呆到十一点半才回家,因为琴姐害怕,我本来想在琴姐家里住下的,但伊莉雅不停地打电话催我回家,说她也害怕,这个电闪雷鸣的雨夜,俩个女人都在害怕。 我安慰琴姐不要怕,史文怀真地再来骚扰,不要开门,打电话叫保安,不行报警,警察不动,就打电话给我,我会让薛飞派人来对付。 琴姐对我说史文怀一定会报复的,他一定还会找上门来的,他已经疯了! 我驾车回家的路上,雨还在下,雨下得很大,我不得不打开雨刷。 车载音乐里播放的是歌手陈玉建的那首《爱上离婚的女人》 “寂寞的时候,我在听着, 那些离别伤感的情歌, 夜里的时候,我想着谁, 能陪我单身的被窝, 自从我遇上离婚的她, 我也开始唱起了情歌, 每次的诉说都能感动她, 难道我已经爱上了她……” 唉!真希望琴姐能找到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啊!那个唐宋,他真地爱琴姐么?他真地可以保护琴姐么? 快到家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曦儿打来的。 “姓顾的!你在哪里?”曦儿在手机那头叫嚣着。 我道:“怎么啦?” “怎么啦?你还好意思问怎么啦?我想来想去,已经想了好几个钟头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曦儿在手机那头冲我叫嚣说。 我愣声道:“到底怎么啦?你今天又忘记吃药了吧?疯癫症又犯了?” “你干的好事!姓顾的!你说你跟伊莉雅之间没干什么,我和我姐差点就被你欺骗了!你是个无耻的爱情骗子!”曦儿叫嚣说。 我把手机夹在下巴和肩头之间,双手掌着方向盘小心地把越野车小心地拐到另一条街上。 “到底怎么啦?你神神叨叨的”我把手机从脖子里拿下来道。 “你还想狡辩?!我问你!你和伊莉雅到底是什么关系?请你慎重回答,错一个字,我让你好看!说!你们到底什么关系?”曦儿在手机那头质问我说。 我吁了一口气无奈地道:“我以前跟你说过了呀!我和伊莉雅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如果硬说有关系,那就是她认我妈做的干妈,按理她应该是我的干妹妹!而是我她干哥哥!就是这么回事!” “胡说!看来你是要下决心狡辩到底了!本小姐不拿出证据,你一定是不会承认你和伊莉雅之间的暧昧关系!”曦儿在手机那头叫嚣说。 暧昧你妹!我无语地摇头。 “收我彩信!”曦儿在手机那头气声说。 几秒钟后我的手机响起了来讯息的声音,是条彩信,我一边掌着方向盘,一边点开了那条彩信。 这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我头都大了!而且,我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条彩信拍的是我和伊莉雅亲吻的画面,对,就是她来滨海那天,她在办公室突然袭击亲吻我的嘴唇的情景我没想到这画面被伊莉雅偷拍了下来,这个中法混血儿真是一心两用了,一边突然对我发动攻击,一边还迅速而准确地用手机悄悄拍下了这个瞬间。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别有用心 不!不是一心两用,而是别有用心,这是她预谋中的事情,趁我们久别重逢趁我不提防来这么一招,的确令我防不胜防! 是啊!胜利之吻! 伊莉雅拍下来给谁看?当然是给林氏姐妹和肖雨涵看了,也许在她心里,林氏姐妹和雨涵都是她的情敌,只是她不知道,她们都是她的假想敌! 我知道我一时是解释不清楚了,当时我还拥抱着伊莉雅,这是拥吻!如果没有拥抱还好说,我可以说是伊莉雅趁我毫无防备时亲了我,可我分明面带笑容抱着人家,我说我是被偷袭的,有人信么?刁钻古怪的曦儿就更不会信了! “喂!说话!你无话可说是吧?别说我专横无理,别怪本小姐不给你解释的机会,我现在给你一分钟时间解释赶紧说!这是怎么回事?我看你们俩人不仅有暧昧关系,而且还是你侬我侬羡煞旁人哈!老实给我说!” 我摇了摇头,叹声道:“虽然这事儿很荒唐,可我还是要说这不是真的。事情经过是这样的,伊莉雅来滨海那天,她突然出现在我办公室里,你知道,西方人的礼节是见面拥抱,有的甚至还要亲吻面颊,以示热情和友好当时我是拥抱了伊莉雅,但我绝没猜到她会突然亲我,而且是亲我嘴唇,趁我愣怔的机会,可能伊莉雅用手机偷拍下了这张照片……” “呃……这样啊……”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笑笑道:“就是这样。如有半句假话,愿遭天打雷劈!” “姓顾的!任凭你再巧舌如簧解释得天衣无缝,我也不会相信事情经过是这样的!你是个超级大烂人!竟然在自己办公室里大玩激情!你长进不少啊!顾阳!本小姐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了!你比以前懂情调了哈!这种电闪雷鸣之夜,你就不怕真被老天爷一个闪电把你劈了?”曦儿在手机那头叫嚣说。 我耸耸肩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了。有些事情越描越黑,所以我选择适可而止!” “我看你是无话可说了吧!大烂人!”曦儿叫嚣说。 我道:“你怎么有这张照片?” “难道照片拍下来不是给人看的么?我想应该让更多的人看到你热情的一面,要不要我把这张照片发到你公司的网站上?让天地公司上下都看看他们年轻有为的董事长私生活多么精彩?!”曦儿在手机那头恐吓我说。 “喂!你比乱来!冤枉中伤清白之人,同样会遭雷劈的!”我急声道。 我从来都不相信有这个妖女不敢做的事情!所以我不敢激将她! 我转换话题道:“你跟伊莉雅又见面了?” “不仅见面了,而且共进晚餐了,人家说了,你因为太想她了,所以强烈要求人家从乌市飞到滨海城。人家还说要住酒店,但你不答应,你非要跟人家同居。人家说你居心不良,看见人家沐浴后浑身上下只裹了一条浴巾,就兽性大发,想强暴人家。但你放心,人家并没有怪你,看得出人家是心甘情愿想你共度良宵,陪你度过寂寞的漫漫长夜!” “得得得!越说越离谱!”我开口打断了她的胡说八道。 “不是我说的,这是伊莉雅说的,不信你回去问她,她今晚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她还说她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女人!而我和我姐,甚至肖雨涵都不过是你生命中的匆匆过客而已。我说的这些都是转述她的话,如有半句假话,本小姐愿遭天打雷劈!”曦儿在手机那头带着妒意带着嘲讽带着愤懑的情绪连珠炮似地说。 什么跟什么啊!如果曦儿所言属实,那伊莉雅这不是歪曲事实么? 唉!女人这点小心思,真是又可笑又可气! 男人们通常喜欢把事情简单化,而女人们呢,恰恰希望把事情复杂化! “我回去问问她!”我道。 “我跟你一起去!”曦儿说。 我道:“你跟我一起去?没必要吧?你在哪?” “我就在你家楼下!”她说 我愣了一下道:“你想干吗?三更半夜你在我家楼下干吗?” “等你回家当面跟伊莉雅对峙!如果我不在场,她一定反咬我一口,那个女人不是吃素的,本小姐看出来了,她居心叵测,图谋不轨,我绝不能让她的企图得逞!她休想!” “打住打住!你们这什么跟什么啊?搞得像战场似的,本来没有的事,你们非要给自己树立一个假想敌!我看你们是太闲了!”我没好气道。 曦儿在手机那头说:“你说对了!有钱唯一的好处就是能悠闲地生活,不要为生计起早贪黑四处奔波!既然伊莉雅敢杀到滨海来挑衅我,我要让她知道我的厉害不是?否则我林曦儿岂不是被她小看了!我要让她知道我才是这里的女神,她最好滚回法国去!哼!” “唉!对你们这些无语了!”我叹声道。 “再说了,我还有别的打算,此事我绝不能坐视不管!”曦儿说。 我道:“别的打算?什么打算?” “待会你就知道了!你到哪了?赶紧的!我都等了好一会儿了!”她抱怨说。 我道:“你不会先上楼啊?”你说你深更半夜来干吗吧?待会我还得送你回家! “你不在家,我绝不上去,免得她在你面前告状,说我欺负她!虽然她现在在我的地盘上,但我不是那种以强欺弱的人,在这种事情上,我林曦儿会跟她公平交手,我要让她明白我才这里的女神!哼!先不说了!你赶紧的啊!”曦儿在手机那头咬牙切齿地说。 挂了曦儿的电话,我无奈地摇摇头。 女人一扎堆,比男人还能闹事!前面战火燃烧,后方争风吃酷,我顾阳忙得过来么?呵呵呵! 越野车在街道上疾驰如飞,我坐在驾驶座上,自我解嘲了一番。 进入小区,我把车缓缓驶入停车场,一辆军绿色越野车的车灯突然亮起来,光束朝我打了过来。 我抬手遮了一下眼睛,知道是曦儿在搞鬼。 雨已经停了。 曦儿推开军绿色越野车的门,拎一个黑色健身包跳下车来,看着我说:“你去你姐家干吗了?” 看来她真跟伊莉雅见过面吃过饭了,否则她怎么知道我去了我家呢?只有伊莉雅知道这事儿。 我泊好车,跳下车,看着她没好气道:“能干吗?去打架去了!” “打架?跟谁打架?”她奔过来,仰脸看着我问。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道:“有混账东西欠揍!我把他揍成猪头了!” “谁?不会是你姐吧?”她仰脸看着我笑说。 我道:“我有病啊我揍我姐?” “那揍谁了?”她问。 我道:“史文怀!” “你姐的前夫?”她问。 我点头道:“是啊!那混账东西我早晚会废了他!” “你们为什么打架?为你姐争风吃酷?”她笑看着我说。 我瞟她一眼道:“去去!什么事情你都能联想到这上面来!” “怎么了?”她白我一眼说,“现在是非常时期,非常时期非常对待!任何你身边的异性,我都得提高警惕严防死堵!” “我懒得跟你废话!”我瞪她一眼道,拔腿朝单元门口快步走去。 “喂!等等我!” 曦儿在后面叫了一声,紧跟上来,抱住我的胳膊,仰脸看着我嬉笑说:“别生气啦,人家开玩笑的嘛!” 我们径直走进电梯。 “你和伊莉雅真地一起吃晚饭了?”我低头看着她道。 电梯徐徐上升。 她仰脸笑看着我说:“骗你干吗?” 我道:“谁约谁的?” “不约而同行不行?”她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翻,摸着鼻子道:“还好,看来你们没有打起来。” “什么话!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们打起来了?”曦儿伸手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撅嘴说。 我看着笑了一下道:“我不是怕你们打起来,我是提醒你们不要打起来!” “我不屑打她!你知道么?我要想打她的话,她现在早在医院外科躺着了。我可是练过散打的呢!”曦儿瞟我一眼,哼声说。 我看着她道:“你以为你能打赢伊莉雅么?人家是跆拳道黑带呢!练过好几年呢!不知天高地厚!” “跆拳道黑带又怎么样?这个社会兴动武么?我用辣椒喷雾剂照她眼睛上一喷,再拿电棒照她肚脐上来一下,她黑带七段也得乖乖趴在我脚下!”曦儿盯着我说,还作了一个手持电棒点击对方腹部的姿势。 我愣看了她两秒钟后,才喃喃地道:“什么叫最毒妇人心啊!你真够阴险狠毒的!离我远点!危险人物!” “不嘛不嘛,人家要永远跟你在一起呢!”她嬉笑着贴上来,紧紧抱住我的胳膊撒气娇来。 伊莉雅来开门,见门口立着我和曦儿,曦儿还作小鸟依人状紧紧抱住我的胳膊不放。 伊莉雅的相迎的笑脸立马消失。 “她怎么来了?”伊莉雅看着我说。 还没等我答话,曦儿抢先开口了。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这鬼天气 “什么话?”她瞟了伊莉雅一眼说,“我不能来么?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是客人,我是主人,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让开,我要进去冲个热水澡,这鬼天气!” 说着曦儿抬脚走进屋内,推开伊莉雅,径直走进客厅,像个主人似地把手中的健身包随手丢在沙发上,然后再把自己也丢在沙发上,抓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伊莉雅回头看着曦儿说:“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么?你家人不管你么?” “你家人管你的话,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来滨海了不是?”曦儿回了她一句,不过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看她的电视。 伊莉雅转回身看着我。 我低头避开她的目光,把房门带上了,心想今夜不得安宁了! “唉!法国人真开放!在别人家做客都敢穿成这样!”曦儿看着电视里的法国电影,指桑说槐。 伊莉雅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蓝色性感睡裙,气得眉头紧凑在一起。 “你说谁呢?”她几步奔到曦儿面前,怒视着她说。 “你以为我说谁呢?”曦儿抬头迎视着她的目光笑说 伊莉雅生气地说:“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我对电影发表两句评论,碍着你了?你非认为我在说你,我也没办法。”曦儿挑了挑细眉说。 伊莉雅眉头紧蹙,盯着曦儿说:“你来究竟想干吗?你还不回家么?现在社会治安可不好,你小心、小心回家路上被色狼那个了呢!” “你敢咒我?”曦儿从沙发上蹦起来,蹙眉说,“我警告你!别惹我!要不是看在你大老远来滨海,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是么?”伊莉雅抱着双臂,挑起眉头看着她冷笑一声说,“想打架啊?如果你有兴趣,明天咱们去跆拳道馆对练对练如何?” “本小姐现在就让你尝尝我拳头的滋味!”曦儿撸起袖子逼近伊莉雅。 伊莉雅摆出跆拳道的警戒式,朝曦儿勾勾手挑衅说:“来呀!别怪我把你那个漂亮的鼻子给踢歪了!” “我会把你的蓝眼睛打成血红的眼睛,再一脚把你踢回法国去!中国不欢迎你!”曦儿不甘示弱地举着两只粉拳,跃跃欲试。 我在边上看得哭笑不得。 赶紧奔过去,插在她俩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姑奶奶们!你们就不能友好一点么?你们能不能主动改善一下中法关系啊?”我愁眉不展地看着她们道。 曦儿说:“是她先挑衅我的!” 伊莉雅说:“是她来找茬的!” “我真想不出今晚你们是如何共进晚餐的?幸好不是西餐厅,否则那些刀刀叉叉还不被你们当成作战的利器了?”我看着无奈地摇摇头道。 伊莉雅说:“她深更半夜来这里,摆明就是来向我挑战的!阳阳,你最好劝她赶紧回家,指不定我一时忍不住会把她打得毁容了!” “废话!我不把你的高鼻梁打到塌陷,我就不是林曦儿!我还告诉你,今晚我就睡这儿了!我今晚要睡这儿,明晚还要睡这儿,我要搬到这里来住!我告诉你,伊莉雅,你别想诱或阳阳,我会24小时监督你,直到你滚回乌市的那一天!” “我也告诉你!”伊莉雅怒视着对方说,“我还真打算定居滨海了!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打阳阳的主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阳阳是怎么纠缠不放的,简直是不要脸!” “你说我不要脸?你竟敢说我不要脸?!我要给你颜色看看!”曦儿气得扑向伊莉雅。 “就说你怎么了!”伊莉雅迎刃而上。 俩人瞬间撕扯在了一起。 “住手!”我冲她们吼了一嗓子道,“你们要再这么胡闹下去,都统统给我从房子里滚出去!” 俩人这才被我震住了,由肢体撕扯转变为眼神撕扯,伊莉雅叉着腰,曦儿抱着双臂,都扬脸挑眉用眼神警告着对方。 我把曦儿拉到一边道:“你不是要洗澡么?” “你才要洗澡呢!”她白我一眼说,“哪个淑女要在深更半夜洗澡?我早就洗过了好吧?” “你今晚不会真要在这里住下吧?”我看着又道。 “有何不可?”她直视着我说,因为激动脸蛋儿涨得微红。 我耸耸肩道:“不是不可以。我这总共就俩卧室,你睡哪儿啊?” “你不是说得很清楚了么?”她扬脸看着我说,“两个卧室你睡一个,我睡一个呀!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休想!”伊莉雅跨到跟前,双手叉腰盯着曦儿说。 曦儿冷笑一声说:“这房子是你的呀?本小姐在这里过夜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你在这里过过夜?”伊莉雅的眉头紧蹙起来。 曦儿把胸脯一挺,头一扬,冷笑地盯着伊莉雅说:“怎么?你嫉妒啊?那我干脆告诉好了,我以前经常在这里过夜呢!你不知道吧?” 伊莉雅盯着曦儿说:“你为什么在这里过夜?你跟阳阳……” “是又怎么样!我早就是阳阳的人了!不信你问他!你随便问谁都可以,你问我姐呀,要不你干脆去问肖雨涵呀!你跟我争风吃醋,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风吃醋?!”曦儿得意地笑看着伊莉雅说,“你去天地房产去打听一下,公司上下都知道本小姐是阳阳的人,我是他老婆!不信你去问呀!你顶多算个小三!可耻的小三!信不信我当街扒光你的衣服痛扁你呀?” “是这样么?阳阳……”伊莉雅转脸看着我问。 “拜托!”我转脸看着曦儿道,“你别毁我名声好吧?” “姓顾的!”曦儿突然冲我高声叫起来,“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说我是不是你的人了?我的第一次给你了,第二次第三次也给你了,我的脾脏也给你了,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愿意,我这条命都可以给你!我们的生命原本就应该紧紧联系在一起!你别忘了,你的鲜血还在我体内流淌!难道你都忘了么?” 我低下头道:“我没忘,可是……” 我走回到沙发边坐下,摸出一支烟点上吸着。 “喂!你胡言乱语什么啊?”伊莉雅带着怒气又带着些微疑惑的表情看着曦儿说。 “我说什么?”曦儿盯着伊莉雅得意地冷笑一声说,“我说什么你当然不知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认识阳阳多久?一年很长么?你知道我认识阳阳多久了?我们认识整整三年了!好吧!不拿时间说事,爱情跟认识的长短不一定成正相关!那么好吧!我问你,你和阳阳有什么值得纪念的呢?你们俩人在一起经历过什么刻骨铭心么?” “那你有么?你跟阳阳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伊莉雅不甘示弱地说。 “笑话!”曦儿盯着伊莉雅说,“我们刻骨铭心的过去,都可以写成一本感人的爱情小说了!你先看看这个吧!” 说着曦儿把身上的白色宽松t恤衫一把掀了起来,露出左侧腹部那道长长的手术疤痕,头一次看见的人都会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这道伤疤完全可以通过美容手术来处理掉,但曦儿不想那样,她说这是一种纪念,这是我们过去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情留在她身上的唯一很明显的东西! 当时她把这话说得很伤感很心酸,我听着也心酸。 “这什么?”伊莉雅有些愕然地看着曦儿问。 “什么?”曦儿得意地冷笑一声说,“如果你有一点医学常识的话,就应该知道这是脾脏手术留下的疤痕,我告诉你,我是个没有脾脏的女孩,知道我的脾脏去哪了么?被外科医生拿掉了!因为在当时那场车祸中,我的脾脏被撞得粉碎,根本无法再用!” “车祸?什么车祸?你胡说八道什么?”伊莉雅后退一步盯着曦儿说。 曦儿向伊莉雅逼近一步冷笑着说:“胡说八道?我林曦儿是那种胡说八道的人么?即使我这个人有太多缺点,但我唯一的优点就是不爱说谎!在那辆货车撞向阳阳的瞬间,我扑过去推开了阳阳,自己却被货车撞飞十几米!不过是我心甘情愿那么干的,那一瞬间容不得我考虑,我唯一的念头就是保护阳阳!因为我爱他!” “……”伊莉雅愕然地看着曦儿,说不上话来。 曦儿逼视着她说:“伊莉雅!你爱阳阳么?我知道你会说你爱,你一定会对我说你非常爱阳阳!说谁都会说,海誓山盟谁都会,天长地久海枯石烂是所有语言最虚假的一句!你说你爱阳阳,那么我问你,你会为他去挡住冲撞上来的货车么?当他有危险的时候,你会不顾个人安危去保护他么?你爱他胜过爱你自己么?你爱他到了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么?” “……”伊莉雅仍然愕然地看着曦儿,说不上话来。 曦儿鄙夷地一笑,看着伊莉雅说:“你知道么?我身体里流淌着阳阳的鲜血?我们早就合二为一了!你知道么?在我生命垂危的时候,在我急需输血而找不到血源的时候,是阳阳跑到黑诊所毫不犹豫地从自己身上抽了80鲜血输给了我。请问伊莉雅,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夺这份爱情?难道你喜欢一厢情愿么?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聪明地选择离开,回到乌市去,回到你的法国去。你和阳阳这辈子注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没有过去 我一直低头吸烟没有说话,因为曦儿说的都是事实! “林小姐,你说的这些的确很感人,”伊莉雅看着曦儿说,“可你别忘了,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也许你现在还爱着阳阳,可阳阳并不爱你了,她现在爱的是你姐!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你姐和阳阳又没有结婚,我有争取我的爱情的权利,这份权利神圣不可侵犯!你说得再多,又有什么何用?现在你跟我是一样的处境,我们都是竞争者,既然是竞争者,我们就可以公平竞争,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最终结果是什么!” “没有过去!一切都没有过去!”曦儿盯着伊莉雅说,“只是暂时的沉寂,天空不总是阳光万丈,但阴霾过后,就是艳阳天,风雨过后就是彩虹!”曦儿盯着伊莉雅大声说。 “林小姐,恐怕有件事情你还不知道吧?”伊莉雅冷笑地盯着曦儿说,“世间的事情总是在变化。风水轮流转,你和阳阳的过去再怎么刻骨铭心也都是过去了。说难听点,过去了就是死去了,不可能在起死回生了。即使你还是以前的你,阳阳也不再是以前的阳阳了,他现在是顾氏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他继承的财富多得连你们林家都觉得自己一贫如洗呢!更重要的是,阳阳和他的亲生目前相认了,而阳阳的亲生母亲是我的干妈,我是她唯一的干女儿!” “那又怎么样?”曦儿盯着伊莉雅哼声说,“你是不是想说你可以借阳阳亲妈的威力来成全你和阳阳?笑话!你连爱情是什么都不明白?真可悲!让我来告诉你吧!爱情是建立在双方自愿基础上的情投意合!我还真怀疑你是法国人呢!竟然比中国封建社会还要封建!你是不是还想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笑死了!” “笑吧笑吧!”伊莉雅觑着曦儿得意地冷笑说,“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我猜你一定还不知道吧?你们林家和顾家上一代的……” “伊莉雅!” 听到这里我坐不住了,倏地站起身,喝止了她! 曦儿紧盯着伊莉雅说:“我们林家和顾家上一代怎么啦?你说呀!” 伊莉雅得意地冷笑着说:“还是不说了吧?我猜阳阳肯定不想让我告诉你这些!” “行了行了!伊莉雅!”我奔上前拉住伊莉雅,往卧室门口推去,“都什么时候了!睡觉去!” “站住!” 曦儿在我们身后叫了一声,奔到我们前面伸手拦住我们说:“伊莉雅!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想说什么,”伊莉雅笑看着曦儿说,“我想睡觉了,祝你做个好梦咯,林小姐!” “不许睡!”曦儿依然挡在前面盯着我和伊莉雅说。 “林小姐,”伊莉雅笑看着她说,“你别找我麻烦,惹火了我,我会让你尝尝我经过多年练习如今已炉火纯青的下劈腿的滋味!” 曦儿毫无畏惧,挡在卧室门口,倚在门框上,抱着双臂觑着伊莉雅笑说:“是么?我倒要领教下你的下劈腿,不要你还劈我,我的拳头就把你的蓝眼睛打成血红眼睛了!哈哈哈!” 伊莉雅上前要动粗,被我拽住了。 “我求你们了好不好?不要再闹了行不行?都看看现在几点了啊?姑奶奶们!”我将她们俩人分开,冲她们喊了一嗓子道。 曦儿依然挡住门口不动,一扬脸说:“凭什么让她睡卧室?” “因为她是客人呀!而且人家先住进来的!”我看着她道。 “忘恩负义的家伙!你现在倒帮人家说起话来了!”曦儿悲伤地看着我说,“你越是想照顾她,我越是不干!我告诉你,今晚她休想睡卧室!这卧室我今晚睡定了!” “不要再闹了行不行啊?”我看着她道,“你让开,让伊莉雅去睡觉,你到我卧室去睡!这样总行了吧?我的姑奶奶啊!” 伊莉雅扭头看着我说:“那你睡哪里?” “我睡沙发!”我道。 “你干吗要睡沙发呀?”伊莉雅看着我说,“大不了……大不了我跟她一起睡”…… 一起睡?这俩人今晚要是让她们睡一起,明早起来我还不得去给她们收尸? “谁要跟你睡?我怕被你身上的浓香熏死过去呢!”曦儿扬脸说。 “你以为我乐意跟你一起睡呀?我跟猪睡也不会愿意跟你睡!”伊莉雅怒视着曦儿说。 “什么?你敢骂我是猪?”曦儿暴跳起来,扑向伊莉雅。 伊莉雅迎刃而上:“我就说你是猪怎么啦?猪猪猪!” 俩人再次撕扯在一起,互相揪扯住对方的头发。 “你们非要打是吧?”我一脚踹在门上,怒声道,“好!我不管你们这茬子事情!你们打吧!我去外面旅店睡去!明早我叫救护车一起回来送你们去医院!” 说着我掉头就走,径直奔进了自己的卧室。 外面的俩人静了下来,都跟到我的卧室门口。 我从衣柜里抱出一铺毯子,回身走回来。 伊莉雅看着我说:“你别生气,我们不打了……” “对!我们不打了,明天再说……”曦儿看着我咧嘴一笑说。 我逼近她,瞪视着她。 曦儿咧嘴一笑改口说:“我们明天也不打了,我们和平共处总行了吧?你别出门了,外面正下大雨呢……” “让开!”我冲她们喊道。 俩人堵住门口不动。 我低头摸了下鼻子,抬头冲她俩大声道:“让开啊!我去沙发上睡行不行啊!” 俩人反应过来,都低头笑了。 “这个可以有……”曦儿咧嘴朝我一笑说。 伊莉雅附和着笑看着我说:“这个真可以有……” 我无奈地摇摇头,抱着毯子径直走到沙发上,把自己扔到沙发上,把毯子往身上一盖,躺在那里不做声了。 过了一会儿见那俩人还门神似地立在我的卧室门口,我半起身,回头冲她们道:“干吗?都凌晨了,还不去睡啊?我又不是皇帝,睡觉的时候不需要宫女一直守在那里!” 俩人朝我嘿嘿发笑,尔后板着脸互相对视着。 曦儿说:“睡你的觉去!我可警告你,我睡眠浅,只要有半点动静,我都会醒过来。” “切!”伊莉雅不以为然地说,“我也一样!如果有人半夜偷着溜出卧室,我会像劈贼一样用下劈腿劈死她!” 俩人互相警告了对方后,才各自回了自己卧室。 我重新躺舒服了,心想曦儿不会是担心伊莉雅住在我家里对我和她不放心,才要来我家住的吧? 真要命了! 以前我不太信因果报应,但自从肖家又出了一件大事后,我开始相信了。我老妈信佛,在我的印象里,信佛的人都怀有善心,我身边就有很多人信佛,他们对人对事都怀有一份善心。 从这种意义上,我觉得要是大家都去信佛,接受佛理的教导,那这世上就会太平很多。 我老妈以前跟我讲因果报应,她说“因”就如同种下的种子一样,在遇到相应缘分成熟,就要产生相应的果。这就如同农民在春天播撒种子,在阳光,空气,水分,土壤,等这些条件具备时,种子就会发芽破土而出。正是因为觉者,深信因果,而又正信因果,但又不昧因果,所以觉者们无时无刻不再积累善行。 因果报应来自宇宙规律,这理并不是唯心主义。所谓宇宙的真理,一切万物,都不能逃脱。学佛的人都知道六道轮回的道理,人的心很重要,修行就是修心,如果心如止水,丝毫不起妄念,就不会受轮回了! 关于报应,在佛学上,有现世报应和来世报应之说。 这些道理我不想深究,因果报应的道理我也不想深究,但我很清楚凡事绝对是因果相生,每一个因都会导致一个果,这样的因会导致这样的果,那样的因会导致那样的果。总之有因便有相应的果,有果必有导致这个果的因! 你做了坏事,就会导致一个坏的结果,即使这个坏的果不会那么快就显现出来。但迟早有一天会显现出来的。所以世人不要抱侥幸心理,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安分守己的过日子。 这才是人生的正解!这也是我老妈常常教导我的朴素的道理之一。 肖德龙造的孽太多了,也许现在报应的时候来临了! 先是“虎踞龙盘”的销售队伍集体辞职,百分之七十的业务主干跟叶焱投奔了鹏程地产。这对“虎踞龙盘”和滕辉地产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这事儿刚过去没多久,腾辉地产旗下目前正在火热开发的那个大项目突然被叫停了,官方解释是肖家在这个项目的拿地问题涉嫌违法操作,不仅有贿赂国土局官员的重大行贿问题,而且在拿地的时候,对其它竞争对手采用了黑社会性质的暴力打压行为!现在已经证实,肖氏集团当时勾结当地的黑恶势力,利用黑恶势力残忍打压竞争对手,虽然没出人命,但是造成了同他竞争的一家地产公司副董的伤残! 警方已经立案侦查此案件!所以肖氏旗下的这处耗资巨大的项目被政府叫停了! 这对滕辉地产不亚于一记重创!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败家子 这个项目据说肖氏投了几十个亿,楼盘的雏形都已经显山露水了。在这个关键时刻,这个超大被搁浅了! 我想对付滕辉地产是真的,但我还没出手,腾辉地产差不多就已经快走向绝路了! 虎踞龙盘的楼房销售业绩惨淡,肖家还没缓过神来,正在开发的超大项目又再传噩耗! 这叫什么?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就这事儿,我和诸先生谈论了好几次,肖德龙的确已经把自己拖入了死胡同了!这些年来,无论在商场竞争中,还是在私人恩怨上,肖德龙无所不用其极,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而且在商业手段上,他明显属于激进派,也不知道肖奕当初怎么肯把实权放心交给他这个败家子的! 肖德龙和欧阳泽都是第二代掌门人,但他们还是有所不同的。肖德龙继任滕辉地产董事长之职是近一年来的事情,但实际上他在滕辉地产早已掌握了生杀大权!而欧阳泽,早已是宏宇地产的董事长,但宏宇地产真正掌权的人依然是欧阳道明! 这些说起来其实很有意思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肖氏自从肖德龙掌权之后,四处不计风险的以面粉比面包贵的价格激进拿地,调控袭来,其面临的资金链问题大大高于林氏的鹏程地产如果说林啸天瘫痪在铺后,沿河超级商业街项目搁浅,鹏程地产的确面临了资金链断裂的危机,但“滨城丽都”和“翠云山庄”的迅速资金回笼已经让鹏程地产缓过气儿来了。 相反,肖氏的滕辉地产接连出现重大事故,加之,肖德龙过去很多高价拿的地块,如今的市场评估价值已经远远低于之前拿地的价格。 我和诸先生一致认为,我们都认为目前腾辉地产已经出现重大危机,很可能资金链已经断裂。因此若按资产评估值,而非帐面值,滕辉地产已经出现资不抵债的状况。 接下来肖德龙很可能会到处寻找资金解决其公司资金链断裂的问题,以拯救肖氏地产。 我和诸先生分析研究了滕辉地产的股权结构,肖家占,50%的股份,绝对控股,肖奕的现任妻子,也就是肖德龙后妈的弟弟,占腾辉地产25%的股份,剩下的25%的股份归属当年跟肖奕一起打拼江山的合伙人所持有。 但那合伙人已经因肠癌去世,他持有的25%的腾辉地产的原始股已经转让给了其子。 我和诸先生分析,接下来肖德龙的想法很可能是,通过增资扩股的方法,卖掉一部份公司的股权,以此解救公司的资金链,底线是只要保证自己最大股东地位即可。 因为如今这是唯一拯救滕辉地产的办法! 一个彻底摧毁腾辉地产的具体计划已经在我脑海里成形。 诸先生似乎隐约意识到了我的想法。 “顾董,依你看,我们是不是在这个时候应该有所行动?”他穿一身红色唐装,捋着山羊须看着我似笑非笑道。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给他讲了一个故事,这是伊莉雅前几天给我讲的故事,有关绝世红颜海伦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名字就叫“木马屠城”! 在因为一个美女发动惨无人寰的特洛伊战争进入白热化阶段,双方都打十分辛苦,伤亡已经非常惨重! 而这天的早晨却非常奇怪。希腊联军的战舰突然扬帆离开了特洛伊城。平时喧闹的战场变得寂静无声。特洛伊人以为希腊人撤军回国了,他们跑到城外,却发现海滩上留下一只巨大的木马。 特洛伊人惊讶地围住木马,他们不知道这木马是干什么用的。有人要把它拉进城里,有人建议把它烧掉或推到海里。正在这时,有几个牧人捉住了一个希腊人,他被绑着去见特洛伊国王。这个希腊人告诉国王,这个木马是希腊人用来祭祀雅典娜女神的。希腊人估计特洛伊人会毁掉它,这样就会引起天神的愤怒。但如果特洛伊人把木马拉进城里,就会给特洛伊人带来神的赐福,所以希腊人把木马造得这样巨大,使特洛伊人无法拉进城去。特洛伊国王相信了这话,正准备把木马拉进城时,特洛伊的祭司拉奥孔跑来制止,他要求把木马烧掉,并拿长矛刺向木马。木马发出了可怕的响声,这时从海里窜出两条可怕的蛇,扑向拉奥孔和他的两个儿子。拉奥孔和他的儿子拚命和巨蛇搏斗,但很快被蛇缠死了。两条巨蛇从容地钻到雅典娜女神的雕像下,不见了。 希腊人又说,“这是因为他想毁掉献给女神的礼物,所以得到了惩罚。”特洛伊人赶紧把木马往城里拉。但木马实在太大了,它比城墙还高,特洛伊人只好把城墙拆开了一段。当天晚上,特洛伊人欢天喜地,庆祝胜利,他们跳着唱着,喝光了一桶又一桶的酒,直到深夜才回家休息,做着关于和平的美梦。 深夜,一片寂静。劝说特洛伊人把木马拉进城的希腊人其实是个间谍。他走到木马边,轻轻地敲了三下,这是约好的暗号。藏在木马中的全副武装的希腊战士一个又一个地跳了出来。他们悄悄地摸向城门,杀死了睡梦中的守军,迅速打开了城门,并在城里到处点火。隐蔽在附近的大批希腊军队如潮水般涌入特洛伊城。10年的战争终于结束了。希腊人把特洛伊城掠夺成空,烧成一片灰烬。男人大多被杀死了,妇女和儿童大多被卖为奴隶,特洛伊的财宝都装进了希腊人的战舰。海伦也被墨涅依斯带回了希腊。 特洛伊战争就此结束。 或许我潜意识里,是想通过这个故事暗示诸先生我接下来的行动,所以我才对他讲了伊莉雅讲给我听这个故事。 我以为诸先生会听得一头雾水,但是,他却从容地捋着山羊须,微微颔首。 “我明白了。”他看着我说。 诸先生离开后,我坐在班台后面,舒服得仰靠在黑色皮转椅靠背上,一边吸烟,一边在心里冷笑一声道:“肖大少啊!我不着急,先让你忙一阵子再说!” 我又想等我办了肖德龙,摧毁了滕辉地产,我该向夕儿求婚了! 我现在一想到求婚,我就头大,想当初我求婚三次均告失败,希望我的四次求婚能如我所愿吧! 我是该结婚了!二十六岁结婚刚刚好,不算早婚,不算晚婚,不算太小,也不算太老! 我不知道我如今算不算已经有了自己的一份事业,如果算,那么我也该成婚了。 古往今来,成家立业都是人生之大事!我相信我老妈一定会很开心看到我这么做! 第四求婚,老天应该不会再让我失败了吧! 再失败,那就没有理由了,那不是天理难容了,而是我难容天理了! 不过在向夕儿求婚之前,我还有两个事儿要做,或者说我还有两个人要见,或者是要说服! 一个就是林啸天,一个就是我亲生母亲! 林啸天都这样了,恐怕他不会再反对我和夕儿的婚事了吧?我妈呢?我妈虽然对林家人有不好的印象!但我相信,如果她爱我,她一定会成全我的幸福的! 这样一想,我的心情就开心起来了。 落地窗外的阳光真好,我拨电话叫苏茜给我沏壶好茶进来。 手头有一件事情要抓紧办,那就是房子的问题,现在租住的房子也快到期了!我想我应该告别租房岁月了,我应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喝着苏茜沏得香茶,登陆上我的私人qq。 哥只是个传说在线,我点开了ta的对话框。 君子阳阳:“在呀?朋友。” 哥只是个传说:“恩。在。有事?” 君子阳阳:“没事不可以找你谈谈么? 哥只是个传说:“谈什么?” 君子阳阳:“随便谈什么都好。我总感觉跟你聊得很投机。” 哥只是个传说:“我现在可没有情报透露给你。” 君子阳阳:“哈哈,我又不是情报局的,要那么多情报做什么,你之前给我的那俩情报足够了。” 哥只是个传说:“肖氏正在开发的那个大项目搁浅了,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吧?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应该放过,不如趁热打铁,把肖氏灭了!” 君子阳阳:“呵呵,朋友,今天我们不谈公事。” 哥只是个传说:“……那我们谈什么?” 君子阳阳:“谈谈人生、理想什么的。” 哥只是个传说:“哥戒了!” 君子阳阳:“呵呵,你说话的语气跟一个人非常相像!” 哥只是个传说:“我就是一个人!” 君子阳阳:“朋友别误会,我是说你说话的语气跟我以前的一个好哥们非常相像!” 哥只是个传说:“是么?那我非常荣幸!” 君子阳阳:“可惜我和他已经失去了联系,他不辞而别已经有一年多了!” 哥只是个传说:“是么?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君子阳阳:“其实也没什么。他当时犯了点糊涂,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实际上,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儿。只是个误会,一个女人在中间挑拨我和他的关系,不知情的他以为我欺负朋友之妻,所以在商场上摆了我一道,出卖了我。整个事情差不多就是这些。我觉得没什么的,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你很善良 哥只是个传说:“你哥们出卖了你,你觉得还不算大事?那什么才算是大事?” 君子阳阳:“朋友!对于这个问题,我的看法是这样的,人总会要犯错误的,我们应该试着宽容别人。何况他还是我最好的哥们,我们的兄弟情经历过无数的考验,最后因为一件事情抛弃多年的感情,我不觉得这是明智的做法。况且这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时间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如果现在让我选择,我会选择原谅他。我相信这一年多他一定也背负着愧疚,只是他再也没勇气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他做错了。” 哥只是个传说:“你很善良。” 君子阳阳:“除此之外呢?” 哥只是个传说:“就像你说的,时间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如果你们还有缘分,你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君子阳阳:“谢谢你的理解!朋友!” 周末我去看了房子,夕儿陪同我去的。 她说她在“滨城丽都”给我留了一套最好的,她真有心,当初我只是那么一说,她就真地给我保留最好的一套。 这套房子两百多平米,三室两厅,精装修,位于三楼,有一个大大的白色大理石露台。 夕儿说她知道我买了房子后会接我老妈一起来城里生活,所以她选择了三楼这套房子,我老妈不习惯坐电梯,如果住高层,一定爬不起楼梯,三楼不算高,每天上上下下也不太累,权当给我妈锻炼腿脚了。 对于这套房子,我没什么可挑剔的,钱现在也不是问题。 别墅也买得起,不过天地房产的还没做起来,太阳城的项目还在进行中,我不想太高调。 这套房子我已经很满意了。 空间足够大,三个卧室,我、老妈和顾彤每人一间,至于两个厅怎么设计,我已经都想好了。一个是客厅,一个是设计成健身房。 书房暂且由卧室兼任吧。 在我的固有的观念中,有书房和健身房,才算一个舒适的家。 看房中途,夕儿把售楼小姐打发走了,我们俩人在房子慢慢地看着。 “阳阳,彤彤也该回家了吧?”儿面带微笑地看着我说。 我点头笑道:“是啊。我准备下个周末去接她回家。在这之前,我要做好两件事,一件就是搬家,我会直接把彤彤接到滨城丽都来,给她一个惊喜。第二件事就是把我老妈接到市里来。” “让我来帮你布置这个家吧。”夕儿开心地看着我说,“我会用心布置的,尤其是彤彤的房间,我一定会让她满意的。相信我。” 我回头看着她笑笑道:“好啊。只要你忙得过来。” 其实我心中明白夕儿的想法,顾彤一直是坚决拥护曦儿的,她想曦儿当她嫂子。夕儿不过是想争取这个小姑子的认可,在古代,小姑子在家庭里的地位绝对要高过嫂子的呢! “没问题。我会做好的。”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欣慰地笑看着她,伸手把她揽了过来。 “怎么?”我低头注视着她的眉眼道,“只关心你小姑子,不要我了?” “怎么会?”夕儿羞赧地低头一笑说,“我也会把你的卧室布置得漂漂亮亮的呢。” 我注视着她坏笑道:“那就辛苦老婆了。记住,我卧室里要一张大铺,越大越好!” “要那么大的铺干吗?”夕儿仰脸嗔我一眼说。 我注视着她道:“俩个人睡铺不大一点行么?” “俩个人?谁跟谁呀?”夕儿勾着脸明知故问,满面羞红。 我笑看着她道:“你说呢!傻样!等我们结婚了,你是否愿意从玫瑰庄园搬到我家来住呢?” “讨厌!我可还没答应要嫁给你呢!”夕儿羞红着脸勾着头小声说。 我道:“不是吧?嫌彩礼不够啊?好吧!看来我得准备一枚更大的钻戒了!唉!娶个婆娘真麻烦!” “怕麻烦你一个人过活呀。”夕儿抬脸撒娇似地看着我哼声说。 我笑看着她道:“老婆还是要滴!否则谁给我洗衣服做饭,谁帮我照顾我妈和我妹呢?” “哎呀!我是你家保姆呀?”夕儿扬手捶我说。 我抬手接住她的手,哈哈一笑道:“不是!你可是我的爱妻呢!” 夕儿娇羞地顺势拱进我怀里,我温柔地抱住她,轻抚着她的头发。 “那你要多大的铺嘛?”夕儿在我怀里柔声问我说。 我低头在她秀发上亲吻了一下笑道:“当然是越大越好啰!最好我们一走进卧室,就等于走在铺上了!” “不是吧。你疯啦?”夕儿抬起头看着我说。 四目相对,无限柔情蜜意。 “我没疯,”我看着她坏笑道,“我清醒着呢!结婚后,铺就是我们的战场,当月圆之夜,我们就可以在我们的战场上奋战不休!” “啊啊!大色狼!大无赖!”夕儿扬起粉拳捶打我的胸膛,羞得再次拱进我怀里。 我仰头哈哈大笑。 “要知道,我妈多少年前就想着抱孙子了!”我道,“差并不多在我还穿开裆裤的时候,哈哈哈!” “信口胡说!大坏蛋!哼!”夕儿哼声说,她紧紧抱住我的腰,把脸蛋紧贴在我胸膛上。 我轻抚她的背,笑笑道:“好了好了,房子我已经看过了,男人非常满意。女人真有心,还很有眼光!” “满意就好了。”夕儿抬头朝我嫣然一笑说。 我转身弯腰,对夕儿道:“来!男人今天背你下楼!猪八戒背媳妇啰!呵呵呵。” “好呀!”夕儿开心地笑看着我说,“记不记得你上次背我是在什么时候了?” 我笑朝她一招手道:“记得!来吧!女人!” 夕儿走过来,趴在我背上,我一用力把她背了起来,夕儿的双臂同时圈住了我的脖子。 “疼么?”我回头笑看着她道。 “不疼呢。”她开心地看着我柔声说。 我皱眉道:“怎么会不疼呢?” “为什么要疼呢?”她也学我皱起眉头笑说。 我回头看着她道:“你没感觉到我把你胸部挤到了么?哈哈哈!” 夕儿的面颊一下子就透出红晕来,使劲捶我肩,还伸手捏我脖子。 “坏死了!坏死了!大色鬼!”她边惩治我边嚷嚷。 我背着她走出房间,沿着楼梯往下小心地走着。 “再这么色,我就不是让你背我从三楼下到一楼了,我要你从十五层把我背一楼去!看你还敢不敢对我使坏?”夕儿在我悲伤警告我说。 “不敢了不敢了,嘿嘿,”我笑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男人不色,女人不悦!呵呵呵。” “什么逻辑呢!”夕儿轻轻揪住我的耳朵,嗔我说。 我笑道:“爱情的逻辑。男人的逻辑。” “对了,”夕儿说,“你刚说到月圆之夜,有点惊悚呢!” “什么月圆之夜?”我顿住脚步,回头看她道,一时没反应过来。 “哎呀!是你自己说的嘛!说什么月圆之夜,什么奋战沙场”夕儿小声说,抬手拢了一下秀发,以掩饰自己的难为情! 我哈哈一笑道:“那个啊,呵呵,那不是说着顺口么?据说月圆之夜成功率比较高嘛!” “我还以为月圆之夜你会变成狼人呢!”夕儿嗔我说。 我笑道:“有可能有可能。月圆之夜,我会变得比狼人更强壮那倒是非常有可能。你可给我小心点喔!哈哈哈!” “恐怖!别吓我好不好?”夕儿撒娇地贴在我耳边柔声说,紧紧抱住了我的脖子。 我笑道:“好。不吓我老婆。” “我沉么?老公。”夕儿问我说。 我道:“还好吧,比泰山轻多啦……” “那你干吗喘得那么厉害?是累了么?要不我下来吧?”夕儿在我耳边柔声说。 我道:“说什么呢!连自己老婆都背不动,还算是男人么?” “背不动没关系啦。傻瓜。背部背得动,你都是我男人呀。是我永远的唯一的男人。”夕儿说。 我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她笑道:“女人,我不是背不动,而是你忘记了给我加油了。” “你要加什么油?柴油?汽油?天然气?”夕儿贴在我耳边说。 我道:“天然气吧。环保……” 夕儿低头在我脸庞上亲了一口,小声说:“男人,现在有动力了没有?” “有是有了,不过貌似动力不足……”我回头笑看着她道。 她低头又连续亲了我两口,见我还看着她,她就低头又亲,香吻雨点似地落在我脸上。 我忙制止她道:“够了够了够了,女人……再加油的话,我要变成火箭啦!” …… 回到公司,我叫杜峰去财务中心拿两百万去滨城丽把那套房子拿下来。 那套房子地理位置非常优越,属于本地最高档小区之一,而且是精装修,两百万肯定要了。 杜峰看着我道:“林总不是说这套房子是她送给你的么?” “送什么送,”我道,“鹏程地产刚度过财政危机,现在正值需要资金的时候,你带上两百万过去把房子的合同签了。” “你觉得林总会收你的钱么?”杜峰看着我道,“我把两百万送过去,最后她还是要退回来的。林总说这套房子是他给你的奖金,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搞定了滨城丽都的危机,鹏程地产很可能会为此损失十几个亿都不止呢!她送你这两百万的房子算什么。” “你去吧!杜峰!我自己会说服夕儿的!”我看着他道。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没人能阻止她 杜峰摇摇头看着我道:“你不是打算要跟她结婚了么?这账还算得这么清楚?算来算去,这两百万最后还不是你们的共同财富?” “不是还没结婚么?”我摸着鼻子看着他笑一下道,然后朝他摆摆手道,“有劳你了,杜峰!” 从那天以后,曦儿干脆就住进了我家,她想做的事情,我阻止不了。事实上她想做什么,只要不违法,没人阻止得了。 否则,她就不是她了,她就不是妖女了。 她一住进我家,我家就再也不没有安宁日子可过了。 两个女人足够是一台戏了。自从那晚她和伊莉雅剑拔弩张之后,她俩人间的情势就再也没有缓和过。 这么说吧,她们在我家里就像某些电视综艺节目里的才艺大比拼!谁也不肯输给对方,哪怕是输几分几厘都不肯! 我们总是把女人看成是柔弱的生物,其实不然,女人一旦较上劲儿了,那爆发力男人们就只剩下唯恐不及的份了!男人是刚,女人是柔,刚烈到一定程度会被这段,但柔韧到一定程度就愈发强大。 不要小看女人,更不要过分对待女人。否则,最后她绝对会给你好看! 起初俩人都在夸张得炫耀自己的武力,一个学了跆拳道,一个虽然没有系统学过功夫,却也不算是什么都没练过。事实上曦儿的小粉拳还是蛮刁钻的,曾经丹尼尔就被她的小拳头打得喷鼻血! 俩女孩都觉得自己在武力上不会输给对方。如果不是我有丑话再先(要是打架就把她们全赶出家门),没准儿她们会在我家上演终极格斗的现实版! 功夫是必不成了,她们只有开始比其它的,在其它方面展开较量,先是厨艺。 曦儿的厨艺不差,当然在她认识我之前,她连个辣椒炒鸡蛋都不会,但自从认识我以后,自从跟我在西西里庄园同居以后,她的厨艺得到了长足的发展进步,其实曦儿人是非常聪明的,只要她愿意学的东西,她一定会掌握得非常快。 练拳一样,厨艺也一样。 而伊莉雅的法国菜做得也很不错,于是俩人就开始较起劲儿来了,把平生所学毫无保留地秀了出来。 今天晚上她做中餐,明天晚上她做西餐,有时候是中西结合。 他们在厨艺方面较劲儿,我倒没什么意见,甚至还很满意,因为我的胃得到了极大的优待! 她们炫厨艺,并不是为了吃,事实上在晚餐桌上几乎很少动筷子,她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我的意见上的。 曦儿问我说:“阳阳,你觉得我的中国菜做得好吃么?” 我点头笑:“好吃!非常好吃!” 伊莉雅问我说:“阳阳,你觉得我的法国菜做得好吃么?” 我点头笑:“好吃!非常好吃!” 我谁也不得罪,但实际上我把俩人都得罪了。因为她们根本不满意我的模棱两可的高度评价,因为我做了老好人,所以她们无法知晓在厨艺大比拼上究竟谁胜谁负。 于是她们开始转变策略,开始比做水果沙拉和饭后点心。 曦儿的水果沙拉做得很出色,这一点我已经非常清楚了,她是根据自己的心情做水果沙拉的,开心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幸福的时候,痛苦的时候,她做得沙拉都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不一样体现在水果的选择上,体现在配料的选择上,不同的水果便有了不同的颜色,而不同的颜色便体现并唤起了不同的情绪反应,这涉及到了色彩心理学了。 不同的配料有不同的味道,不同的水果也有不同的味道,酸甜苦辣,这些味道本身就体现了相应的情绪。 我吃曦儿做得水果沙拉,能吃出她的情绪。 我的意思是说曦儿的水果沙拉的确做得像艺术了。 而伊莉雅的甜点做得也非常出色,虽然我不怎么爱吃水果,也不怎么爱吃甜点,但我还是能吃出她们做得的确都非常好吃,难分高下。 在这一回合,她们很快又难过地发现,谁也没占到便宜。 于是她们开始给我煮茶,开始给我煮咖啡。 反正她们就没有消停过,争先恐后地向我展示她们的才艺,好像我就是一位资深评委,她们这样尽心尽力地去做,只是想从我这里得到好评,哪怕是一句赞美的话,只要我给予她的评价要高过对方就好。 但我依然是老好人,与其得罪她们中的一个,还不如她们都恨我呢! 她们甚至开始比拼十字绣,严格说来,不是比拼,因为她们都从来没有绣过这玩意儿。只因为我们仨晚上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时看到有关十字绣的节目时我无意中赞叹了一句,结果导致这俩女孩第二天就上街去买绣十字绣的针线和相关材料了。 对于她们这种幼稚而又过于较真的态度和做法,我只能表示无奈,我只好睁只眼闭只了,因为劝说对她们肯定是无效的! 好在自从她们开始学习绣十字绣之后,我家倒反而安宁了下来。因为绣十字绣是需要静心静气的,否则绣不出好东西,没准儿还会被针头扎那么一下呢! 至于她们绣什么,我不知道,我问她们,她们也不说,只给我一个神秘的笑。 仿佛她们要绣百鸟朝凤图或者金陵十二差似的。 比吧比吧!比厨艺,比水果沙拉和饭后甜点,比茶艺和咖啡文化,比十字绣,比就是了!只要这俩女孩不要比武就行了! 再说这些天,我的心思集中在肖氏集团,看来肖家上下这下够忙活的了。 但迟迟不见欧氏父子有何动作。 肖氏内部如今究竟在研究什么对策,我们不得而知,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事态变化。 当然为了抓住稍纵即逝的战机,我已经着手准备了。 我和诸先生多次分析了目前滨海城地产业的格局,一开始我们认为欧阳父子很可能会向肖氏伸出援助之手,因为在此之前,肖氏和欧式看似结成了联盟,两家还极力撮合肖雨涵和欧阳泽的婚事。 当地小报也拍到了欧阳泽和肖雨涵亲密共进晚餐的照片,然后有说有笑地从高档餐厅走出来走向停车场的画面。 我个人在公众场合,也多次见到欧阳泽和雨涵在一起的情景,他们的关系跟以往不同,以往雨涵一直在敷衍她哥肖氏父子的意志,敷衍欧阳泽,敷衍她自己,她跟欧阳泽大有貌合神离之势。 但如今他们在一起的感觉,更像是双方自愿,像一对亲密的恋人,在上次的官方酒会上,我甚至亲眼目睹雨涵和欧阳泽牵手的温馨场面。 坦白说,当时我很欣慰,因为她看起来似乎很开心很幸福。 就像王杰有首歌里唱的“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人生没有并不会不同”,什么“非你不可”只不过是在特定时期内特定情绪!当我们发现我们和我们一心追求的人没可能在一起时,当我们发现我们到最后只剩下自己时,伤痛之后我们会明白,我们会冷静下来,而当我们冷静下来之后,我们才发现,这世上其实没什么是“非你不可”的,我们会发现没有她,我们同样可以活得很好。 什么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了,什么没有你,人生就只剩下黑白的交替。这都是在基情状态下的偏激轻绪,当我们最终冷静下来之后,我们会明白,除了生命,没有什么是我们不可以放下的。 我很高兴看到雨涵的改变,至少她已经认清了这个道理,她已经找到属于她的爱情。尽管我最后发现欧阳泽在太阳之城的重大事故中扮演了很阴险卑鄙的角色,我也没觉得雨涵跟他在一起就是个错误。 其一欧阳泽针对的是我,他或许认为我对他有夺妻之恨。他想报复的人是我。在我看来他还算正派,因为他除了在太阳城事故中采用了邪恶残忍的报复手段,我至今还没发现他在其它方面有过如此卑劣的行径。 其二我并不怀疑欧阳泽对夕儿的感情。他追求了夕儿那么多年,不可谓不深情。他和夕儿的感情不完全是出自家族的意志,他的确真心爱过夕儿。关于这一点,我并不怀疑。 总之,我依然觉得欧阳泽还算是个男人,至少不同于肖德龙之流。 我不想把肖家赶尽杀绝,就是因为我念及雨涵的旧情,她曾经对我有过多次的恩惠。我不想让肖家灭亡,我不想雨涵无家可归! 我针对的人是肖德龙,如果肖德龙不是腾辉地产的董事长,那我就没必要去摧毁滕辉地产了。但事实是,肖德龙和滕辉地产是合二为一的,他们是一个整体,只有摧毁了滕辉地产,才能摧毁肖德龙,要摧毁肖德龙,就得摧毁滕辉地产! 我别无选择,我要“木马屠城”,但不会赶尽杀绝,因为我听我妈说肖奕还算是个男人,他没有错,雨涵也没有错,肖德龙的罪过只是他一个人的罪过,不能让他全家替他背负!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秋后算账 想起顺风建筑公司,我又联想到那句俗话,那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腾辉地产旗下的那个大项目搁浅了,顺风建筑公司自然会颗粒无收。有人说人活着就是要折腾,可折腾来折腾去,不仅没落着好,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人总以为自己很聪明,机关算尽,到最后却把自己给算进去了! 太阳城施工事故的事儿还没完,做为杀人凶手的顺风建筑公司,我绝不轻饶了它! 咱们别急,秋后再算总账!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我搬家的这天,恰巧就是曦儿生日的这天。 而且她决定在我的新家里过她的生日,顾彤回家这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 我计划之外的是,雨涵竟然也来了。欧阳宇和coco也来给曦儿庆祝生日。 我家里顿时就成女儿国了。 除了我和欧阳宇之外,全是女人。 去戒毒所接顾彤回家,是我和曦儿一同去的,在谁去这个问题上,还起了一番小争执。 自然是曦儿和伊莉雅之间的争执,在出门之前,俩人都在抢夺我,因为谁抢到我了,谁就能跟我去接顾彤回家。 曦儿拽我左胳膊,伊莉雅拽我右胳膊,她们展开了拔河赛,而我就是那拔河比赛绳子上的红绸。 曦儿一边拽我一边冲伊莉雅说:“凭什么你去?你认识彤彤么?你去了不显得突兀么?” “正是因为不认识,我才要去接彤彤的!”伊莉雅拽着我的右臂不肯撒手,“我想我会和她相处得非常愉快的!所以今天我必须得去!你凭什么不让我去?” “凭什么?就凭彤彤根本不认识你这个中法混血儿!”曦儿冲伊莉雅不屑地说,“所以你就省省吧!我和彤彤早就说好了,到时候要我和她哥一起去接她回家!再说了,你那么想认识彤彤,为什么之前就不去戒毒所看她呢?” “我想去看她,可阳阳不让我去,”伊莉雅冲曦儿说,“我总不能一个人去吧?那样彤彤也不会相信我是她哥的朋友呀!” 曦儿得意地一笑说:“这就不得了嘛!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就老实待在家里等我们回来吧!等彤彤回家了,你不就认识她了么?你最好先想想你该以什么身份见彤彤,我劝你不要胡言乱语,免得彤彤对你产生反感!”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曦儿!你才是胡言乱语呢!”伊莉雅蹙眉盯着曦儿说,“彤彤才不反感我呢!她都能接受你这个蛮横不讲理的人,她肯定会接受我喜欢我了!” “喂!你说蛮横不讲理呢?”曦儿怒视着伊莉雅说,“我告诉你,我和彤彤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彤彤认我做嫂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笑话!你跟我争!你也得有那能耐哈!” “嫂子?”伊莉雅抬头看着我说。 我讪讪一笑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什么过去的事情了!”曦儿打断我的话嚷嚷道,“一直就没有过去,在彤彤心目中,我依然是她的嫂子!” “得了吧!林曦儿!你除了拿过去那点破事说事儿,你还能说些什么呢!”伊莉雅带着讥笑的笑意冲曦儿说。 曦儿鄙夷地觑着伊莉雅说:“退一万步讲吧!伊莉雅,好歹我还有过去!你连过去都没有呢!你在这里跟我争什么啊!真滑稽!赶紧打包回你法国去吧你!” “林曦儿!我原本是不想在滨海待太久的!但是,”伊莉雅冲曦儿叫起来,“因为你,所以我决定我要长期在滨海呆下去了!” 曦儿说:“好呀!我看你能在滨海做什么?” “我能做得多了去了!”伊莉雅说,“我完全可以在滨海城开一家最好的‘伊莉雅珠宝首饰’公司!明天我就去做市场调查去!” “好呀!反正你那个法国老爹有钱,你开吧,开几家都行!别倒闭了就行!哈哈哈!”曦儿奚落她说。 “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的公司吧!小心我开一家法国时装公司,把你的丽人服饰公司收购了!哈哈哈”伊莉雅冲曦儿反唇相讥说。 曦儿说:“行呀!我等着呢!就怕你没那么能耐!” “等着瞧吧你!看我有没有那能耐!”伊莉雅说。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俩人的唇舌之战几乎天天都在上演。 我把双臂从她们双手里用力抽了回来,冲她们二人大声道:“我快要被你们俩逼疯了!在以前的房子里你们也吵,现在我搬新家了,你们还是要吵!你们到底有完没完!” 俩人这才停止了对对方的言语攻击,但眼神依然厮杀在一起,谁也不接我的话,视若罔闻。 “好了,”我看着她俩道,“我和曦儿去接顾彤,伊莉雅留在家里。” “凭什么?”伊莉雅抗议道。 我看着她道:“你留在家烧菜,彤彤也喜欢吃法国菜,再说你的法国菜烧得都比法国餐厅里的厨师都要棒几分呢!” “是么?”伊莉雅眨巴着眼睛看着我道。 我笑看着她点头道:“是呀!” “才怪!”曦儿接了一句说。 我扭头瞪她一眼,回头笑看着伊莉雅说:“赶紧准备吧!伊莉雅!我们中午就等着品藏你的经典法式大餐了!” 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说服伊莉雅心甘情愿得留在家里。 “好吧!那你们快去快回!”伊莉雅笑看着我说。 我道:“好的。我们去接了彤彤就回来。” 顾彤早已收拾好随身物品在戒毒所大门口等我们了。她身着一袭鹅黄色连身短裙立在上午的骄阳下,皮肤莹润有光,一头黑发也长长了,在阳光下闪耀着自然的光泽。 她恢复如常了,脸蛋儿百里透着红润,双颊的肌肉也丰腴了起来,像阳光下的一枚可人的苹果,又恢复了少女应有的健康气色和青春活力。 昨天去帮顾彤办手续时,戒毒所的医生告诉我,只要她不再复吸,顾彤已经没有问题了。 见到我的黑色越野车在停下来,顾彤撒开腿朝我奔了过来,就像刚从笼子里放出来的鸟儿。 我和曦儿推门下车,朝她奔了过去,顾彤终身一跳,跳到了我的身上,双臂箍住我的脖子。 “哥,我终于可以回家啦!”她兴奋地说。 我抱着她一边转圈一边笑道:“当然要回家了。以后别那么傻了,这次教训可够惨重的。以后在没得到哥的允许之前,不许你跟任何男人交往!” “好了好了,”曦儿推我一把说,“彤彤今天回家,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我把顾彤轻轻搁下来,笑看着她俩道:“好好!什么都不说了!咱们回家!” 我把行礼拎过来,搁在车后备箱里,曦儿和顾彤已经手牵着手坐进了车后座上了。 我快步走到车驾驶座门边,拉开门坐了上去,黑色菲亚特越野车缓缓驶离了戒毒所。 车上顾彤和曦儿手拉手有说有笑的。 “曦儿姐,我还可以回你公司上班么?”顾彤看着夕儿问。 曦儿点头笑说:“为什么不?” “那就好,”顾彤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公司不愿再接受我了呢!” 曦儿说:“怎么会?你对曦儿姐太没有信心了,彤彤。再说了,我要是欺负你,你哥还不把我宰了!” “我可不敢招惹你,你不招惹我就好了!”我回头看了她们一眼笑笑道。 “对了,曦儿姐,”顾彤看看我,又看着曦儿问,“我不在家的这半年,我哥有没有欺负你?” “哎呀!彤彤!你这话可真贴心呀!”曦儿看着顾彤说,“你哥天天都在欺负我!现在又有个什么伊莉雅的从乌市找到滨海来投靠你哥,你哥和那个伊莉雅现在合起伙来欺负我!我告诉你,彤彤,你姐我现在的日子简直没法过!一直等你出来帮我呢!” 顾彤看着曦儿问:“伊莉雅?谁呀?” “还能是谁?你哥在外面到处沾花惹草,那些花花草草迟早都会找上门来的!假如哪天有一个孕妇找上门来,说你哥是她肚里孩子的父亲,我都不会觉得奇怪的!” 顾彤蹙眉盯着我道:“哥!你太过分了!” “你听她说!她满嘴胡言乱语的!”我回头瞪了曦儿一眼说。 曦儿赶紧装可怜地抱住顾彤说:“你哥瞪我呢!顾彤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半年,你哥对我可凶了!每天看我的眼神就是刚才那种!我没办法,只能忍气吞声,因为我这是自作孽呀!谁叫我爱她呢!彤彤,我好可怜呢!” 顾彤安抚似地轻抚曦儿的背说:“曦儿姐!别怕!现在我回家了,我一定会帮你对付我哥的!” “嘿!”我一拍方向盘,回头瞪着顾彤道,“你到底是哪家人啊?” 顾彤扬脸耸起鼻翼看着我说:“我哪家也不是!我公正执法人!” “顾彤!你这半年在戒毒所里,他们给你洗脑了,还是给你灌输歪门邪道了?”我瞪着她道。 “看见了吧?彤彤,看见你哥那眼神了吧?”曦儿抱住顾彤,继续添油加醋地说,“彤彤,你也别怪你哥,他现在是大人物了,他一跺脚整个滨海城都要抖三抖呢!所以他总用那种眼神看我,也不足为奇了!想当年他还是个穷乡巴佬的时候,他笑起来可单纯可阳光了!”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真受不了你 接着她长叹一声,姐着煽动顾彤说:“唉!只是现在他已经变了!他不再是当初那个为了保住一份工作而对我毕恭毕敬的小伙子了!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是自从他把伊莉雅从乌市召唤来滨海,我在他心中就更加微不足道了!他心里只有那个伊莉雅,什么事情都替伊莉雅撑腰,他和伊莉雅联手作战,把矛头指向我!唉!彤彤,我跟你说呀!姐现在的日子根本没法过呢!” “林曦儿!你闭嘴!”我回头怒视着她说,“你不要挑拨我们的兄妹情!再挑拨离间信不信我杀了你!” 曦儿装可怜地看着我,紧紧拽住顾彤说:“彤彤!你都看见了吧?你不在家的日子里,他就是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的!还动不动就要杀了我呢!彤彤,你可要替我做主呀!” 顾彤轻抚着曦儿的背,安慰她说:“别难过,曦儿姐。我听说了,男人有钱就变坏了。我不会让我哥那么对你的。” “哥!”顾彤扭头皱眉看着我大声说,“你干吗要欺负曦儿姐?难道你忘了曦儿姐当年是怎么对你的了么?现在你虽然有钱了,可你那么对曦儿姐,我第一个不同意!” 我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见曦儿正趴在顾彤肩上窃笑。 我无语了!这娘们!我真受不了她! “你说话啊!哥!”顾彤逼我说。 曦儿插话小声对顾彤说:“他理亏呢!彤彤,你就别逼他了!他毕竟是你哥,你和他有血缘关系,我只是外姓人!唉!” “别伤心,曦儿姐,”顾彤安慰她说,“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不会让我哥欺负你!相信我!” “彤彤,你被得罪你哥,他现在有点疯,搞不好他哪天会六亲不认的”曦儿在边上继续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我摇摇头,回头伸手指着曦儿道:“林曦儿!我回去再收拾你!” 曦儿赶紧扑过去再次抱住顾彤小声说:“我好害怕!你哥说得出做得出!他对我有仇,他迟早会对我下狠手的!” “你!”我伸手指着曦儿,一口气上不来,郁结在胸口,差点要喷血而亡了。 顾彤抬头怒视着我说:“你什么你!注意前面啊!不知道你在开车啊!” 我只得坐好,专注开车,瞟了后视镜一眼,见曦儿正偷瞧着直乐呢! 然后这俩女孩把话题转移到了伊莉雅身上。 顾彤问曦儿说:“既然伊莉雅是外国人,她来国内干吗?” “唉!这个说来话长了,彤彤,”曦儿装模作样地说,“总之一句话,就是你哥在乌市惹下的孽缘呀!你哥在乌市那一年,我们谁也不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估计他对伊莉雅做了什么亏心事儿,现在人家才找到滨海了。具体你问你哥好了,他心里最清楚了!” “哥,”顾彤把脸转向我说,“你对伊莉雅做了什么呀?” 我紧皱双眉,回头道:“什么也没做!我能做什么!” “彤彤,”曦儿插话说,“我看你也别问了,问也白搭,你哥现在肯定什么都不会招的。如果他没对伊莉雅做了什么,人家伊莉雅干吗要跑到滨海城来找他呢?他百般迁就伊莉雅的做法,极有可能是自知理亏!” “你能不能闭上你的乌鸦嘴!”我有些恼羞成怒地回头盯着曦儿道。 “曦儿姐,我哥不是那种人,他对伊莉雅可能什么也没做呢。你多心了吧?”顾彤笑看着曦儿说。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道:“这才像是我妹说的话!” “那伊莉雅为何要百般纠缠你哥,还从几千里之外的乌市专程跑来滨海找你哥。彤彤你是不知道情况,伊莉雅还给我发了她和你哥亲热的照片”曦儿神秘兮兮得看着顾彤说。 顾彤果然中计。 “不是吧?曦儿姐,什么亲密照片?”顾彤紧看着曦儿问。 曦儿冷笑一声说:“激吻的照片呐!” “什么激吻?!那叫激吻么?”我插话怒道,“再说了,我给你解释过了,事实并非那样。” “彤彤,”曦儿不搭理我,继续煽动顾彤说,“回头我把那照片发到你手机上。” “喂!林曦儿!你别带坏我妹!”我警告她道。 曦儿扬脸看着我说:“怎么?知道那照片是你出轨的证据了?” “什么出轨,我是说你别挑拨我们兄妹之间的关系!”我怒视着她道。 “彤彤,你哥说我在挑拨你和他之间的兄妹情,这算挑拨么?”曦儿看着顾彤说。 顾彤摇头说:“不算。这是就事论事。” 我“唉”了一声,已经很无语了。 曦儿在后面说风凉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再唉声叹气也没用,欠下的情总要还的!” 我叫道:“什么跟什么!我真想拿块擦汽车的毛巾把你的嘴巴给堵起来!” “你堵呀!”曦儿看着我挑衅地说,“你堵得了我的嘴,你堵得了真理么?” 顾彤附和着曦儿的话说:“真理光芒万丈!哥,我看你今天对曦儿姐真的很粗暴!你到底想什么呢?” 我紧闭着双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象中一口鲜血已经喷射在挡风玻璃上了。 那俩女孩根本不顾及我的感受,在后座上有说有笑,还说好中饭后一起去逛步行街。 曦儿笑看着顾彤大方地说:“彤彤,半年没逛街了吧?今天姐陪你逛够瘾!你看上什么就买,一切都让姐给你买单!” “好呀,谢谢姐,”顾彤开心地笑起来,“我还真想逛街了呢。你知道,曦儿姐,戒毒所管得可严了!别说逛街了,连走出戒毒所的大门都难呢!” “可不是,”曦儿同情地看着她说,“即使你出了戒毒所的大门,外面是荒郊野外,你能干吗?” 顾彤像个大人一样,轻叹一声,摆手说:“唉!别提了!” “好,姐不提了,”曦儿说,“我们今天出去嗨翻天!本小姐明天生日,我倒要看看有几个有良心的会记得给我准备生日礼物?” “姐!我肯定不会忘记你生日的啦!”顾彤笑看着曦儿说。 “要是人人都像顾彤一样重感情就好了!唉!”曦儿说,同时在后视镜里瞟了我一眼。 特么这个妖女!摆明这话说给我听的!搞得我就一定会忘记给她准备生日礼物似的! 我咳嗽了一声,存心气她道:“谁会记得你的生日呢?你的人缘够好么?我看人们巴不得把你忘记呢!谁还敢记得你?不怕夜里做恶梦?哈哈哈!” 曦儿怒目相上,抬脚想踹驾驶座靠背,终于忍住了。 “彤彤,看见了么?”曦儿转脸向顾彤状告说,“你哥太狠心了!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本小姐决定了,即使他明天送我礼物,我也不会接受!咱们忘记这不愉快的事情,下午我们出去嗨翻天!记住!彤彤,你想买什么都行,姐给你买单!” “好呀,姐,你真有骨气!”顾彤说。 顾彤啊顾彤!我是你老哥!你给我记住了!咱能不能别胳膊肘往外拐啊? 我回头看着顾彤道:“彤彤!咱顾家人也要有骨气!无功不受禄!回头我给你张信用卡,你今天随便刷,有哥在,什么时候轮到外人给你买单呢!” “好呀好呀,哥,”顾彤开心地看着我说,“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你这财大气粗过!” “该花就得花!只要咱不花外人的钱!”我笑道,抬头瞟了后视镜一眼,见曦儿正紧盯着我呢。 我老妈最终没有来滨海,我打电话告诉她我买房子了,我告诉她说我终于在滨海有个家了!我妈非常高兴,可她说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她来不及准备,虽然她现在不种菜了,但家里的鸡鸭猪狗什么,不能不管。 事实上我知道我老妈不习惯城里生活,她常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住着舒服。我老妈希望在我结婚的时候再来滨海城跟我住一段时间,还在电话里过问我和夕儿的事,催我们快结婚,她急着抱孙子。 我对我老妈说过段时间我就向夕儿求婚,我老妈听了可高兴了,说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她一定会来滨海住一段时间。 光住一段时间怎么行,我买这套房子,至少有一半是出于给我老妈养老的考虑。我和顾彤住在城里,把老妈一个人留在几百公里外的乡下,我们怎么照顾她?万一她生个病怎么办? 老妈的腰椎病虽然动了手术,但手术没那么神奇,不是一动了手术,就能彻底好了的。临铺痊愈的标准是什么,那是从此以后都不会再受这病痛的折磨了。但我老妈的腰椎病不是痊愈,尽管手术做得很成功,可在某些时候,她的腰还是会有些隐痛,再加上阴雨天气,风湿病发作。 我怎么能忍心把老妈一个人丢在大老远的老家一个人生活呢?我在外这么努力地打拼也是为了能让她安享晚年呐! 因此,我早晚都要把老妈接来城里跟我们一起生活的,她早晚要适应城里的生活。我有办法说服她。 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应该买郊区别墅的,“翠云山庄”的别墅就非常不错。那里有山有水,空气又好,又宁静,在别墅院子里可以种种菜,养点鸡鸭也无妨,那里跟老家山区的生活环境很相似。 我老妈住在那里,生活上应该会比较适应吧? 第一千零九十九章女儿国 次日曦儿生日这天,没有邀请外人,曦儿朋友也不多,我们决定中午给她过生日,就在我的新家吃饭,晚上去外面唱k。 临近中午时,该来的人都来了。 夕儿,欧阳宇和他女友coco,琴姐,雨涵,再加上我、顾彤和伊莉雅。 家里快变成女儿国了,除了我和欧阳宇是男的,剩下的全是女性。 有点像《红楼梦》里的怡红院,除了贾宝玉,处处都是衣鬓香影莺声燕语的。 她们都交口称赞我的新家,说是布置得非常妥帖,既时尚,又实用,既高贵,又温馨。 大家这样称赞的时候,我和夕儿的目光交织在一起,我对大家说这都是夕儿的功劳,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精心布置的。 伊莉雅跟大家不熟,曦儿又对她充满敌意,在曦儿的煽动下,顾彤对伊莉雅也没有好感,因此,她看上去显得很不合群,像个房间里的精美摆设。 只有我和夕儿还会把她当客人一样招呼几句。 还有欧阳宇这个郎当货,见伊莉雅长得漂亮,很有异国美女的情调,主动跟她套近乎,但伊莉雅却不买他的账,对他视若无睹。 大家闹了一阵子,午饭时间到了,生日午宴正式开始。 首先曦儿许愿,蛋糕上插上蜡烛,点上了火,曦儿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立在桌前默许了她的生日心愿。 顾彤起头,大家齐唱生日歌祝福曦儿。 吹灭蜡烛后,她抬头笑看着众人说:“大家都说默许的愿望不能公之于众,因为那样愿望便不会实现。但本小姐今天要反其道而行之,我要让在场的各位都见证我这个生日心愿!老实说,我今天非常非常非常开心,比起去年那个惨淡的生日,这个生日对我来说才有了意义!原因很简单,上一个生日,某人不在我身边,幸好在我人生中的这个生日之前他已经回来了!” “那你告诉我们你的生日心愿是什么呢?”coco笑着起哄说。 大家七嘴八舌地要曦儿说出生日心愿。 “也很简单,”曦儿扭头看立在她对面的我笑说,“我的这个生日愿望就是,希望那个人可以永远在我身边,在我每个生日的烛光中,都能看见他的笑脸!这就是我这个生日的心愿!” 大家鼓掌,都把目光投向我,其实对于我和曦儿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曾经我们爱得那么轰轰烈烈,大家都很清楚我和林氏姐妹之间的三角恋关系。 现在,就连伊莉雅也知晓了。 我极力镇定,保持从容的笑脸,递上我的生日礼物。 一条细链白金项链! 这个东西不便宜,但相对于曦儿之前送我的那些镶钻的名表名笔什么的,算是便宜多了。 我的心意主要在那链坠上,是一只四叶草形状的白金镶着一枚水滴状的淡紫色的玛瑙。 十分好看不说,最关键的是那四叶草代表了我的心意! 四叶草一般指四叶的车轴草、苜蓿、或酢浆草。 第一片叶子代表真爱。 第二片叶子代表健康。 第三片叶子代表名誉。 第四片叶子代表幸福。 传说中的四叶草是夏娃从天国伊甸园带到大地上,花语是幸福。它的学名叫苜蓿草,是多年生草本植物,一般只有三片小叶子,叶形呈心形状,叶心较深色的部分亦是心形。 最为有趣也最特别的是,在十万株苜蓿草中,你可能只会发现一株是‘四叶草’,因为机会率大约是十万分之一。因此‘四叶草’是国际公认为幸运的象征。它的每片叶子都有着不同的意义,当中包含了人生梦寐以求的四样东西:名誉、财富、爱情及健康,倘若同时拥有这些东西,那就是幸运了。 而我就是希望曦儿能幸运和幸福!我不能给她这些,但我希望老天能给她这些! 最正统的“四叶草”来自于白车轴草,它们的小叶片通常是三片。只有极少数在基因变异的情况下才会张出第四片叶子。所以说找到了四叶草是幸运的,一点也不为过。 其实比白车轴草分布更为广泛的“三叶草”是开黄色小花的酢浆草,但酢浆草发生变异的几率很小,很难找到4片小叶的个体。 我还在礼品盒里搁了一张蓝色小卡片,上面是在网上摘录下来的一首小诗: 人们总说, 找到了四叶草, 就找到了幸福, 那是因为, 三叶草的, 一叶草代表希望, 二叶草代表付出, 三叶草代表爱, 而稀有的四叶草, 就是幸福…… 曦儿看着我的礼物,用指腹轻抚那四叶草的花瓣,她眼圈泛红了。 我呡唇笑看着她道:“曦儿,我还得教你启动四叶草的魔法,来,给我念一遍咒语!” 启动四叶草魔法的咒语是: “幸运草! oneleafforname(一叶带来荣誉) oneleafforwealth(一叶带来财富) oneforafaithfullylover(一叶带来爱情) oneforglorioushealth(一叶带来健康) allinthisfourleafedclover(四叶草啊!你拥有了这四种能力)” 我念了一句,曦儿跟着念一句,等她跟着我喃喃念完上述四叶草的颂曲后,我教她用右手的两只手指握着四叶草,慢慢的转动四叶草,复述一遍她刚才许下你的愿望。 只有这样,四叶草的魔法才算是被启动了。它才会给曦儿带来幸运和幸福! 曦儿忍不住最后哭了。 “你们、你们先切蛋糕……”她又哭又笑,抬手抹了一下眼泪,看着我们说,“我去下洗手间……” 说着她拿着我的礼物陡然转身,朝卫生间的方向快步奔去了。 曦儿生日的次日,我去了一趟市警察局找薛飞。 我想把太阳之城施工事故的真相跟他说说,咨询下看我该怎么做才能把肖氏、欧式父子和顺风建筑公司送上法庭。 我驱车前往市警察局,乘电梯上了三楼,刚走出电梯,还没进刑警大队的办公大厅,就听到里面传来沸沸扬扬的吵闹声,是一个男人粗着嗓门在那里大呼小叫,声音由远及近。 “哎约喂!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我刚一出门就被遭此大劫!我真是前世造了什么孽啊!我的腿估计是要残废了喔!”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你们是人民公仆,你们可要为我们这些贫苦老百姓做主呀!你看!你看看我这腿!我看我这条腿是保不住了呀!我这上有老下有小,我现在残废了,你让我那一家老小可这么活哟!” “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黄历八成写着不宜出门的吧?哎约喂!哎约喂!痛死我啦!我的天王老子哟!警察同志!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给我严惩肇事者!现在有钱人真是不拿我们老百姓的命当人命看啊!哎哟喂!痛死我啦!” “哎!哎哎!你哭号就哭号嘛!拽我警服干嘛?警察不是在这儿嘛!你现在不是没残废嘛!这一路都是自己走来的不是!”一个略带稚气的听上去像是警察的男声传过来 “警察同志哎!你这是怎么说的?我这不是一直硬挺着的嘛!没法子!我不来谁替我主持公道哎!还有、还有我那俩电动车,那可是我们家里唯一最值钱的家产啦!它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脸回家见老婆孩子了!警察同志,你可要帮我评评这个理儿!让我怎么回去跟我老婆交待啊!这电动车才买了几天!没想到今早一出门,就给ta撞报销了!要不干脆让我死在你们警察局吧!” 我乐了,心想这警察局还挺热闹的嘛! 这样想着我已经步入办公大厅内,见一个四十多岁的胖男人斜坐在一把木椅上,一脸蛮相,嘴上还叼着一支烟,做呲牙咧嘴状。 隔桌坐着一位年轻警员,脸圆圆的,一张娃娃脸,眼神透着稚气。 “宋警官,外面什么事啊?这么吵?”一个青年警官正从里头的办公室探出脑袋来 我定睛一看,是薛飞,他手里拿着一个蓝色文件夹,语气有些不耐烦“没什么大事!小意外!”姓宋的娃娃脸警官立刻站起身,朝薛飞办公室的方向答了一声,他坐在胖男人对面的栗色办公桌旁,手拿着一支黑色钢笔,像是一直在笔录。 听宋警官这么一说,那胖男人稀疏的眉毛立刻倒竖,脸上的横肉都抖起来了:“哎!你怎么说话呢?我都撞成残废了!你竟然说没什么,竟然说是小意外,看你年纪轻轻的,倒是学会见风使陀了,你分明是有意袒护有钱人!噢!ta是开轿车,我开电动车的,你就存心替ta说话是不是?你们领导是谁?我要跟你们领导说话!把你们领导喊出来!” “怎么这么吵啊?”薛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外了。 姓宋的娃娃脸警官见薛飞走过来了,忙站起身来,看着薛飞耸耸肩,一脸无辜的表情。 薛飞看见了我,朝我笑了一说,伸手示意我先在边上坐会。 然后他径直走到宋警官让出来的位置,一臀部坐下,扫了桌对面那胖子一眼,抬眼问宋警官道:“什么情况?” 第一千一百章干脆去抢 那胖男人倒是眼明手快,忙弓了腰跑过来,给薛飞敬上烟,一边点火,一边诉苦:“领导!你是领导吧?哎约喂!真是劳你大驾了!您可要替我主持公道啊!我老婆的舅舅的妹夫也在这警局上班的,你们应该都是认识的吧?” 薛飞仰在椅子上,吸着烟,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坐回到椅子上去 “薛警官,情况是这样的……”宋警官面无表情望着那胖男人,将事情的大体经过讲述一遍。 原来胖男人刚才骑电动车从家里出来,在警局右边的岔路口拐弯时,被迎面驶来的一辆崭新的桑塔纳轿车给撞了。胖男人说是桑塔纳违反交规,冲入了电动车道,把他的左腿撞残废了。 桑塔纳车主答应送他去医院诊治,并愿意承担所有医疗费用,可这胖子不同意,一开口就要三万,说是医疗费用加精神损失费再加误工费,还要车主赔他一辆崭新电动车,车主表示这个要求不合理,不肯答应他的无理要求,他就连拖带拽把人家带到这儿来了…… 胖男人打断宋警官的话,喷着唾沫星子叫嚣道:“喂!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分明是ta把我撞出老远了!你竟然说只挂了一下!还有,什么我连拖带拽?是ta不愿私了我才要ta跟我到这儿来评理的!” “人家当然不愿意了,你顶多是个皮外伤,就问人家要三万?”宋警官很有些替车主感到不平。 “什么什么?!皮外伤?我马上就要瘫了!你!你!你是不是跟那车主是一伙的?”胖男人的脸都气成茄子色了。 “撤!这么想钱,你干脆去抢啊?”宋警官是很轻蔑的语气。 “够了!”薛飞喝住宋警官,将烟灰弹在桌上的玻璃烟灰缸里,对宋警官道:“我们是刑警,不是交警,这事我们无权管辖!” 宋警官盯着胖男人道:“他说这事是在我们警局门口发生的,我们不能见死不救,还说如果车主是故意撞他,那就属于刑事案件了!” 胖男人也笑道:“是啊是啊!你们是政府机关嘛!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嘛!我们是纳税人,你们应该随时随地维护老百姓的利益啰!” “那肇事司机呢?”薛飞问宋警官道。 我看了半天热闹,听薛飞这样一问,我也在心里说,对啊!闹了半天,那个倒霉蛋的司机在哪呢? “在医务室呢,”宋警官白了胖男人一眼,悻悻道:“他刚才在街上推搡人家车主,人家那么柔弱哪经得起他猛推啊,结果摔在地上了,胳膊肘擦破了,于楠带他包扎去了,顺便做个酒精测试,看有没有醉驾?看!ta来了!”宋警官对着大厅门口努了努嘴。 我顺着宋警官的目光望过去,突然傻眼了是她!怎么会是她? 车主竟然是陈淑芬! 郝建的前任女友! 陈淑芬今天穿一件黑色低领针织衫,一条灰色的及膝裙子,裙摆上有一圈黑色粗线条的图案,裙摆下是一双黑色长筒靴,她挽起袖子的右手缠绕着醒目的白色绷带。 陈淑芬的那张脸还是那么美,长发在脑后用黑色布料扎了一个马尾辫,她神态安静,有点伤心,眼神里似乎含着淡淡的委屈,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的不平。 陈淑芬也在一瞬间看见了我,脸上的平静被打破,她怔怔地望了我许久,而后勾下头,徐徐走过来。 “就是她!警察领导,就是她!我本来好好的,她突然给我来一下,要不是我来了个急拐弯,肯定要去见ma克思了!警官!警官领导!您可要给我一个满意的处理结果!千万不能纵容了这些为富不仁的有钱人!”胖男人指着陈淑芬,气势汹汹地道。 陈淑芬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怯声道:“我、我愿意赔偿他医药费……另外再多加五百块钱……” 胖男人盯着一旁的少妇,鼻子“哧”了声,破口大骂道:“你眼瞎啊你!五百块?你当打发要饭的啊?五百块!笑话!五百块远不够赔偿我的精神损失的呢!” 我看看陈淑芬,又看看那胖男人,感觉全身血液在加速流动,真想冲过去打烂他的鼻子! 薛飞打量着陈淑芬,正色道:“他说你开车撞了他,说你想谋杀他?你承认吗?” 陈淑芬先点点头,尔后猛摇头说:“怎么会?我、我怎么会谋杀他?我和他都不认识……” “怎么会?”胖男人暴跳起来,伸手指着陈淑芬发狠道:“你敢赖账?他马的老子的腿要残了,我保证让你不好过!” 陈淑芬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怯声怯气地解释着:“我、我没赖账……我也没喝酒,我不是故意的……真的,请您相信我……” 胖男人狠狠瞪了陈淑芬一眼,音调更高了,对薛飞道:“警官同志!您听见了吧?她说不是故意的,表示她承认撞到我了!还有,我看她神经有问题!她有暴力倾向!” 特么这不是贼喊做贼嘛! 我顿觉周身气血奔涌,直冲面颈,奔向前几步,大声道:“死胖子!你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有能耐你找男人耍赖掷气啊!没见过你这种无赖玩意儿!” “就是就是!看人家开辆崭新的桑塔纳,就想讹人家!”宋警官在一旁附和道。 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过来,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脸上。 胖男人一张肉脸被气得青一块紫一块的,大张着嘴巴,半响才伸出手,指着我道:“你也是警察?” 我英勇地立在原地没动,盯着他道:“别管我是不是警察,一个大男人欺负女人,还无事生非,敲人钱财,论谁都看不惯!” “就是!还打女人!好意思说人家有暴力倾向!”宋警官紧跟着嘀咕了一句。 “我看你不是警察!”胖男人盯着我道,“你想找麻烦是吧?赶紧给老子滚远点!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老子对你不客气!” 好笑!你很客气么? “要是今天这闲事,我管定了呢?”我盯着他,扯起嘴角冷笑一声道,“你还敢动我不成?” “尼玛的!老子今天就是要动你了!”胖男人暴跳如雷,脸呈猪肝色,他冲上来,一把扯住我的衣领,抡起拳头就砸。 宋警官和旁边几位警员身手敏捷,飞扑过来抓住胖男人铁锤似的拳头,将他重新按倒在椅子上。 胖男人依然伸手指着我骂骂咧咧地道:“算你走运!要不是警察拦住我,我非揍你的满地是牙!” 我看着他,笑着耸耸肩,只觉得这事儿挺可笑! “哥们!”薛飞的身体向前俯过去,双肘撑着桌面,盯着那胖子笑笑道,“是你走运!”说着他回头看我一眼,再回头盯着那胖子道,“我敢说他能在五秒之内把你结实得放倒在地上!尽管你自恃你块头接近人家的两倍!” 陈淑芬也许被刚才的一幕吓住了,惊惶不定的样子。见我看她,她就对我点了点头,感激我刚才的相助。 胖男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无奈身体被宋警官几个制服了,强行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可他厚厚的两片嘴唇还能动,于是他就不停地问候我娘! 薛飞安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叼着烟觑着我,似乎在对我道:“好家伙!没看出你还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壮士啊?呵呵呵!” 我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没想到自己竟然大闹警局,虽然跟薛飞也算是铁哥们儿了,但我这样一闹恐怕也会让他难做吧?这样一想,我就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冒失,所以不好意思跟薛飞对视,本想扭头走出大厅,避开局势紧张的现场,但又拔不动腿,心里还有些担心陈淑芬。 薛飞到底会怎么处置这件事儿? 我决定留在现场,准备坐到薛飞背后的椅子上,做个旁听者。而当我走过薛飞身边时,我却紧紧盯了他一会儿,为什么我突然做出这个小举动,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我潜意识里是想向他传达一个信息鬼知道! 胖男人歇斯底里地冲薛飞叫嚣道:“你们、你们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我要投诉你们!我要投诉你们!” 他又是跺脚又是拍桌子的。 “拷起来!”薛飞突然对宋警官道,口气不容置疑。 我吃了一惊,幸亏坐稳了,否则就一臀部蹲地下了。 一副铮亮的手铐“咔嚓”一声锁住胖男人的熊掌上了。 胖男人顷刻脸色煞白,半天没愣过神来,过了半响才开始挣扎:“你们、你们凭什么拷我?凭什么?” 薛飞冷笑一声,看着他道:“就凭你蓄意伤人!” “根据刑法第234条的规定,犯故意伤害罪的,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对了!人家还没告你敲诈勒索毁谤罪哩!”宋警官冲我眨眨眼,背起法律条文来。 “我不服!我不服!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胖男人的嗓音已经喑哑了。 薛飞后仰舒服地靠在椅子靠背上,面无表情地道:“奉陪到底!不过,你很可能先要在里面呆段时间!” 把那胖子带走之后,陈淑芬走上前来向我和薛飞道谢。 “你们俩认识?”薛飞抬头看着我和陈淑芬笑问道。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他现在在哪 我点点头道:“她是郝建的女朋友前任,呵呵,她叫陈淑芬。” “我就说呢,”薛飞伸手弹了一下烟灰笑看着我道,“你再怎么冲动,也不会要警察局里跟人大打出手吧!还对我使眼色,你以为我没看出来?” “这说明我们彼此之间的了解更加深了一步了!”我摸着鼻子一笑道。 薛飞看着陈淑芬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陈淑芬再次向薛飞道了谢,转脸看着我,似乎有话要对我说,又犹豫不决的样子。 “我送送你。”我看着她笑笑道。 陈淑芬轻轻点了点头。 我回头对薛飞道:“等我!我回来找你有事呢!” “好的!顾董!我会把我珍藏最好的茶叶奉献出来,先沏上茶等着你!呵呵呵”薛飞看着我打趣道。 我送陈淑芬到警察局门口,其实我也有话要问她。 “那个……” “那个……” 我们站在警察门口,几乎异口同声地开口了。 “你先说”陈淑芬抬眼看着我说。 我摸了下鼻子,沉吟了两秒钟,看着她道:“你跟郝建有联系么?” “其实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事儿呢。”陈淑芬看着我说,“我跟郝建一直有联系,不瞒你说,我们早已和好如初了,正打算今年国庆节结婚。” 我“啊”了一声,紧看着她问道:“那郝建现在在哪呢?” “这个……”陈淑芬低头,抬手拢了一下头发,抬眼看着我说,“其实郝建嘱咐我不要告诉你他的消息,但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你们男人都要面子,其实郝建一直在关注你,他也很想请求你的原谅,只是他觉得他当初的做法很对不起你……” “他现在在哪?”我紧看着陈淑芬问道。 陈淑芬看着我说:“就在滨海……” 我追问:“在滨海哪?” “他现在在滕辉地产……”陈淑芬勾下头说。 我紧看着陈淑芬,愣了两秒钟,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其实我早就怀疑“哥只是个传说”就是郝建了,只是不敢确认,跟他通话他不肯,约他见面他也不肯。 “顾阳,”陈淑芬抬眼看着我说,“就算我请求你了,你和郝建不要再这样了。你们都是年轻人,难免会犯错误,而且郝建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看得出来,他心里头装着悔恨,其实他这一年多时间过得并不开心,他曾经对我说他不是一个好人,他说他游戏爱情,而且背叛兄弟,可我相信他能改,我对他有信心。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哥俩那么多年的感情化为泡影,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但真心的朋友难寻。” 我看着陈淑芬道:“他怎么去了滕辉地产呢?” “我也搞不清楚,”陈淑芬看着我说,“他不太愿意对我说这个。” 我看着她又道:“那你现在在干吗?还在那家餐厅里做事么?” “不了,很久之前就没在那了,”陈淑芬看着我说,“我和郝建一起投资开了一家服装门面,生意还可以,按揭买了一套郊区的房子,这不刚买了一辆新车。” “不错!不错!”我看着陈淑芬赞道。 “哪里!”陈淑芬看着我道,“你现在才是成功人士呢!郝建哪能比得上你!唉!他要是当初跟着你,现在也不至于是这样的,谢鹏现在都是天地房产的总经理了。孙红兵和高完也是天地广告的总经理和副总了。” “不能这么说,”我看着陈淑芬道,“郝建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机遇,也没有遇到识千里马的伯乐,在这个社会没人提拔和重用,再有才华也无处发挥。” “要是你、谢鹏和郝建能在一起冲锋陷阵就好了!”陈淑芬低头小声说。 我看着她道:“阿芬!你回头跟郝建好好谈谈,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让他不必再躲着我了,我早就不怪他了。况且他这次暗中帮了我大忙。你跟他说,如果他能回来,我和天地地产都很欢迎他的加入。” “谢谢你。顾阳。有你这句话,我就好做他思想工作了。你别看郝建平时没个正形,其实他是个很固执的人。”陈淑芬看着我不好意思地一笑说。 我笑看着她道:“我知道。” 听了陈淑芬这番话,让我不无感叹。 看来郝建真地变了,不再游戏爱情了,想要成家立业了。他和陈淑芬今年国庆节准备要结婚了! 我几乎不敢想象这是郝建的作风! 人的改变往往就在一瞬间,主要是思想上的改变,虽然这个思想上的改变,有时候是一个量变导致质变的过程,只要量变积累到一定时候,质变就会发生。只要量变积累到上限,质变的发生往往都是在短时间之内的。 有时候遇到以前的朋友,你突然发现几个月不见,他变了。他不再是从前的他了。 其实他不是这个几个月变了,变化在很早以前就开始了,只是还处在量变的积累过程中,只是发生质变是在这几个月之内罢了。 说什么单身主义,那不过是年轻岁月的轻狂表现。说什么要做丁克一族,那也不过是还未到想要个孩子的年纪。说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那只是爱情极端主义,说什么“这辈子只为理想而活,”那也不过是理想极端主义! 人,毕竟是社会中的人。你再清高,也还是要吃饭睡觉上厕所的,不食人间烟火,只是一句形容词。曾经多么藐视世俗常规,曾经多么不屑于人情世故,可最终还是都按常规出牌! 人生就是一个圈,跑来跑去,最后还得回到原点。生活就像一座城,总以为理想在此城之外,可我们依然无法逃出这座城。 与其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与其把自己折腾得死去活来,不如在常规范围内,尽力把自己的生活处理得顺心一些。 不过如此。 我回到薛飞的办公室,一边喝碧螺春一边商讨如何从法律上追究肖氏、欧式父子和顺风建筑公司的刑事责任。 薛飞说没那么容易,首先要找到有力的证据,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最好还是保持缄默,以免打草惊蛇,节外生枝。 很简单的一点,假如他们知道我开始怀疑了,势必会把所有证据集中起来销毁。 我本来还可以努力找寻到一些蛛丝马迹的证据,等他们销毁了,我就彻底没了证据。到时候恐怕更难治他们的罪! 看来这事儿真地不好办,现在只能保持缄默,暗中调查取证。 只能如此。 不过没关系,这事儿暂时搁下,我先杀入肖氏集团,木马屠城为先。 为此我已经和白文轩商讨了好几次了,思路已经成熟,白文轩已经着手准备了。 一想到要杀入肖氏集团木马屠城,我唯一担心的就是雨涵了。 在曦儿的生日上,coco没有眼色,当众问及雨涵和欧阳泽何时结婚的话题。 这事儿很多人都知道了,当地小报对这桩婚事也是持续关注,而且对这桩婚姻做了很多揣测,究竟是爱情,还是家族联姻呢? coco是那种大大咧咧的女孩,如果稍微有点眼色,也不会当众问及雨涵这个问题。 因为她一问雨涵,就会牵扯住三个人的心,雨涵、我和夕儿。 雨涵还算镇定,对coco笑笑说,可能快了。 coco追问说不会是今年国庆结婚吧? 雨涵只说这个还说不好。 好在曦儿有眼色,赶紧插话把话题调开了。 我总觉得雨涵还在恨我,她虽然脸上带着笑,但看我的眼神有一种不易察觉的幽怨。 仿佛有很多话要给我讲,却又无法开口的样子。 而我见到雨涵,我脑子里更多的想的还是木马屠城的残酷。 这个可爱的女孩对我有恩情,而我却在处心积虑地要在肖氏集团内部木马屠城。 我要摧毁她哥,摧毁滕辉地产,到时候她会不会对我恨上加恨呢? 可是没办法,商场本来就残酷,如果我摧毁肖氏,肖氏这次得到喘息后,就会对天地房产不利! 我没有选择,世上的事情总是没有两全其美的选择!就像我和林氏姐妹的感情,我选择其中任何一个,都会伤害另外一个! 想起过去肖德龙对我所犯下的种种罪行,我的心重新恢复了平静,我不再有任何愧疚,我绝不轻饶了他! 有句话说,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对自己的背叛! 肖氏集团一旦决定增资扩股,我只要一步棋就能将死他!前提是我这步棋必须走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但肖德龙不可能会洞察到什么,他对我的实情并不很了解。这一招棋,必能摧毁他,让他这辈子绝不可能再东山再起! 另外一件大事,就是我和夕儿的情事。 我需要花多点时间陪夕儿,以便我到时候的求婚不会显得太突兀。 我的新家被曦儿和伊莉雅占据了,没关系,我去玫瑰庄园。 她们在我家吃饭,我就去玫瑰庄园陪夕儿吃饭,偌大的玫瑰庄园,就我们俩共餐,就我们俩在一起亲亲密密,幸福的时光就像蜜一样流淌。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哪个姑娘不怀… 这天傍晚,我又约了夕儿一起去买菜。 我们在一起时,我们就给王妈放假,我们俩亲自系上围裙下厨做饭炒菜。 我给顾彤打电话说有应酬不能回家吃饭了,让她们三个女孩不必等我了。 我和夕儿光顾的这个菜市场是在郊区,在几条街道的汇合处,也是去玫瑰庄园的必经之路。 买菜对于夕儿来说,是一件新鲜的事情,做为千金大小姐,她长这么大,恐怕没来过几次菜市场。 我们最近几天来过的次数,加起来大概超过了她以前来过的所有的次数还要多了。 有几个摊主都认识我们了。 夕儿已经能跟那些卖菜的摊主很熟络地说笑了。 鱼摊前总是那个叼着烟卷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大叔,见我们来,总要开夕儿几句玩笑。 “美女!你不诚实啊!上上次你还说你没对象呢!你看你跟这位帅哥天天来买菜,就像夫妻一样了!”大叔看着夕儿嬉笑着说,目光有些不正经。 夕儿脸一红,迅速地看我一眼后,对络腮胡子说:“不是的!大叔!他是我同事呢!” “同事同事,同铺共事嘛!”络腮胡子咧嘴坏坏一笑,“我说这么一个标致的大姑娘,怎么会没有男人爱呢!”一双湿漉漉的大手掌在他身前的黑色皮围裙上擦了两把! 我心想,这大叔说话还真够粗狂的啊!跟一个年轻女孩说这种粗话,恐怕很有挑逗的成分在其中吧? 还真是个色色的怪大叔呢! 夕儿的脸蛋更红了,着急地大声冲络腮胡子说:“真的呀!他、他真是我同事呢!” “看看!脸都红了!解释就是掩饰嘛!”络腮胡子咧嘴笑着,“哪个大姑娘不怀春呢?哈哈哈!” 靠!这不是调戏良家妇女嘛!眼神色迷迷的,莫非你还想老牛啃嫩草?!我在场他说话都这么肆无忌惮,要是我在场,这络腮胡子指不定还爆出多么让夕儿面红耳赤的挑逗粗语呢! “你还说!”夕儿又急又羞地冲络腮胡子说,“你再这样,我、我以后不买你的鱼了!” 络腮胡子这才有所收敛,扔掉手中的烟,指着脚下大塑料盆里那些活鱼,对夕儿笑道:“我也只是说笑一下嘛!别生气别生气!今天来条大鲤鱼行吧?回去做个糖醋鲤鱼、葱椒鲤鱼、鲤鱼酸辣汤什么都很好吃呀!看看吧!都是早上刚从塘里捞上来的鲜货呢!大叔我今天给你个优惠价!来一条吧!怎么样?” “那就来一条吧!”夕儿说。 我放眼扫了一圈整个菜市场,奇怪的是卖鱼的摊位还真就仅此一家,我们想吃鱼的话,看来是绕不开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色大叔了! …… 我拎着装菜的塑料袋,跟夕儿从菜市场往外走,突然听见那个色大叔在后面吼着嗓门: “大姑娘美那个大姑娘浪, 大姑娘走进了青纱帐, 这边的苞米它已结穗儿, 微风轻吹起热浪…… 我东瞅瞅,西望望, 咋就不见情哥我的郎, 郎呀郎你在哪疙瘩藏, 找得我是好心忙……” 唉!好好一首情歌,竟硬被他吼出几分淫荡的味道来了…… 驾车回玫瑰庄园,还有一段郊区路,道路一边高高的棕榈树屏障后方是成片成片的田地,种着农作物,有一大片延展到青云山脚下的田地里种满了玉米,如今正是玉米成熟的季节,远远望去,黄橙橙一片,空气里似乎都飘荡着玉米成熟的气息。 夕儿伸手指着那片玉米地,对我笑说:“要是拿下这块地开发,一定会很有市场前景的。” “亲爱的,”我扭头看她笑笑道,“你可别学肖德龙,他到处高价拿地,现在那些土地都掉价了,这也是导致滕辉地产资金链断裂的一个重要原因之一。不要盲目拿地,得消化得了才行,亲爱的。” “我知道啦,”夕儿朝我撅撅嘴说,“我也只是随口一说嘛。我们鹏程地产现在要稳打稳扎,先把手中的项目做好再说。等下半年才会考虑再拿地的事情。” 我打了一方向盘,笑看着她道:“你听说过一条网络段子么?” “你说说”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笑看着她道:“有条网络段子是这么说的‘买卫生间,还是环游世界?半个平米,你可以日韩或新马泰一游;一个平米,你可以畅游欧洲;半个卫生间,可以游遍美洲非洲;一个卫生间可以游遍全世界;等你游遍了全世界,你的世界观就变了,房子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上次在网络上看到这段话流行颇广,如果这是一个旅行社的文案,那么,你赢了!当然,如果房地产商看到这则文字,估计会对这则文案的写作者恨之入骨了! “真讨厌!谁写的呀!一定把抓出来!”夕儿佯怒地看着我笑笑说。 我乐了,看吧,对同一个道理,不同立场上的人,会产生截然不同的情绪。 旅行社肯定很喜欢这条文案,但开发商则会痛恨这条文案! 我看着夕儿笑道:“活得最辛苦的,还是老百姓!旅行社想尽一切办法要忽悠老百姓花钱去旅行,而开发商则想尽一切办法忽悠老百姓去买房,而老百姓呢,起早贪黑辛辛苦苦赚那么点钱容易么?对于没房子的老百姓来说,一次旅行对他们是奢侈的,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哪有心情去旅行。经常去旅行的人一般都是有钱人。没什么钱的老百姓一辈子注定要为开发商辛勤劳作,就像旧社会地主家的长工。可怜那些在城市里打拼的年轻人!” “总比待在农村要好吧!”夕儿说。 “不见得,”我抬手摸了下鼻子道,“城市没什么好,空气污染严重,自然和社会都很差。城市里的外来者远不如在他们老家农村过得舒服,至少他们在农村里还有一套很大的房子住,不必挤在窄小得搁下一张铺边没有多余空间的出租屋要强多了!而且农村有山有水,空气清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相对单纯。从适合人类居住这一点上而言,农村要远胜于城市。” “阳阳,看来你对农村很向往呀,要不要回农村去生活?”夕儿打趣我说。 我看着笑了一下道:“夕儿,你从小生活在富贵人家,当然不会体会到城市里那些外来务工者的生活处境。你甚至都不会注意到,在每个现代化的大都市里,在城市的边缘处,总有许多灰色地带,与整座城市的华丽基调格格不入,它们灰不溜秋地座落在那里,或者即将也要划入拆迁的行列!那些地方别说公车,连小车都无法通行,而多少外来务工者就住在那些地方。白天他们衣着光鲜地出现在市中心,晚上他们才会疲倦不堪地回到那些灰色地带。那些灰色地带才是他们真正的生活处境呢。” 来滨海最初我租住过那些地方,郝建和谢鹏租住过那些地方,邢敏租住过那些地方,多少跟我们一样初来乍到的人都租住过那些灰色地带! 我知道我这些话,身为富贵人家的千金大小姐的夕儿是无法理解的。于是我转变话题看着她笑笑道:“夕儿,你认为如今什么样的男人最有魅力?” “这个不好说呢,阳阳,这个要靠感觉”夕儿看着我说,抬手拢头发 我道:“夕儿,你说的只是你的观点,实际上你在某个层面,不能代表所有女性,你仅能代表那些出身富贵家庭的女孩!假如我站在茫茫人海中弱弱地问一句,什么样的男人最有魅力?以前大家会起身回答说是有内涵的成熟男人最有魅力!但如今时代变了,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了,剩男世纪已经到来了;爱情已经完全面包化了;婚姻的七年之痒已经缩短为三年之痒了!假如我现在问一句什么样的男人最有魅力对女性同胞们最有吸引力,恐怕有无数的男同胞们会齐声回答我说,有房子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男人!以上的那则论调再怎么浪漫再怎么潇洒再怎么洒脱,但是你依然没有一个家,苦逼的说法就是,没有房子,哪来房事?” “阳阳,你哪来这么多感慨呀?”夕儿睁大眼睛看着我问。 我看着她笑笑,然后道:“阅历!夕儿,你的人生中缺少我们这些农村出来的年轻人的那部分阅历!没有房子神马都是浮云,没有房子说明你事业失败,事业失败你很可能遭遇爱情的滑铁卢事件!可房子在哪里呢?没有房子神马都是浮云,可是没有金钱房子就是浮云!有句话是调侃如今房子与婚姻之间关系的,那句话大意是说现在并非一夫一妻制,而是一房一妻制,如果现在的男人拥有多套房子,他就可以拥有多个妻子。而一套房子都没有的男人,连找一个老婆都很困难。虽然你会觉得这话很荒谬,但这是社会现实!不由你不信!” “那你想要几个妻子呢?”夕儿突然笑看着我问。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讪讪一笑道:“怎么这么问?”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一房一妻 “你刚才不是说一房一妻制么?看来你是一房一妻制的坚定拥护者了,”夕儿看着我说,“你现在是天地地产的董事长,你是天地房产所开发出来的所有楼房的主人,那么,你准备要几个妻子呢?如果按照一房一妻制来算的话,我估计你的妻子应该比皇帝还要多吧?” 我用力摸着鼻子,看着她讪笑道:“晕!怎么能这么算呢?” “我可是按你的计算方式来算的呢。”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看着她道:“这个,老婆不在数量,在于质量,你知道古代的皇帝为什么都死得早么?就是因为老婆太多了,最后忙不过来,精尽而亡了!你说那样贪图一时享乐,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值么?” “是不值,”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问题是现在的人都是欲求不满呀!都说酒伤肝,大家都喝,都说烟伤肺,大家都在抽,都说红颜祸水,大家都在找!” 我一拍方向盘,看着她道:“等会!我没弄明白,我们在讨论地产行业,怎么突然就转换到讨论三宫六院来了?” “我也没弄明白,”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我只是说这块高粱地开发成项目一定好卖,怎么突然就转换到一房一妻制上来了呢?” “好吧,好吧,亲爱的,”我抬手做投降状,“你把我给将死了!” 回到玫瑰庄园,我们就开始做饭炒菜了。 我们系上围裙,与其说是在厨房秀厨艺,不如说我们是在厨房秀恩爱。 这或许就是爱情的力量吧!炒饭做饭本来是一件重复枯燥甚至令人厌烦的事情,可我们却觉得这就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事情! 我们一起洗菜一起切菜,我从身后环抱着夕儿,我捉住她的手,把菜洗得是水溅得到处都是,把菜切的是像被羊啃的似的。 但我们却乐此不彼。 每炒出一道菜,我们都用筷子夹一块喂到对方嘴里,看看盐味是不是合适。 我喂她一口,她喂我一口。 吃饭的时候更糟了,我们恨不能每人端一只碗面对面坐着,她喂我一口,我喂她一口,直到把对方的肚子喂饱了为止。 为什么尝个盐味都要这么麻烦呢?为什么要喝交杯酒呢,自己端起来喝掉不是更简单么? 这就是爱情与众不同的地方,爱情原本就是把简单的事情往复杂里整的一件人生大事。 吃了晚饭,我们就上楼去了。 真是特么的是温饱思淫欲啊! 填饱了肚子,就想着男女那事儿了。 但我们这次没有做,就在铺上一起搂抱着说话,说一会儿话,我们胳肢对方痒痒,开始嬉闹,开始拿枕头当武器展开了攻坚战。 夕儿翻身骑在我身上,拿手中的枕头捂住我的脸。 “说!还胳肢不胳肢我?”夕儿气息急促地质问我说。 我瓮声瓮气地道:“不胳肢了,不胳肢了,我快喘不上气儿来了……你想谋杀我啊?你要谋害亲夫么?” 夕儿拉开枕头,笑看着我说:“难道你没闻到什么香味么?” 我皱眉一想,看着她道:“是有那么一股子熟悉的香味,难道是你的体香?” “错啦!”夕儿笑看着我说,“是薰衣草的香味啦……” “薰衣草?哪来的薰衣草?”我看着她道。 “你送给我的呀。”夕儿说。 我看着她,迟疑地道:“我……有送过你薰衣草么?” “真健忘!看来你把我们过去的事情都忘记了吧?”夕儿从我身上翻下来,撅撅嘴表示不满。 我赶紧趴过去搂住她笑笑道:“你提醒我一下嘛,我人老了,记忆力严重下降呢。” “你说你从普罗旺斯旅游回来,送我什么了?”夕儿哼声说。 我抬手一拍前额道:“啊呀!看我这记性!我是送了你一小袋薰衣草的,可现在在哪儿呢?” “喏!”夕儿拿起枕头丢给我说,“你难道没闻出来么?就在枕头里呀!” 我看看枕头,又看看她道:“你把我那薰衣草搁枕头里了?我还以为你早就扔了呢!” “我可没有某些人那么绝情,说放下就放下,说走就走,一点儿都不留恋。”夕儿哼声说。 我拿着枕头,看着她说:“对不起,老婆。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这还差不多,”夕儿说,“你忘记了你当初送我薰衣草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我看着她道:“记得。我说放一小袋干掉了的薰衣草在身上,可以让你找到梦中情人。” “还有呢?”夕儿看着我说。 我拍了拍腿上鹅绒枕,抬头笑看着夕儿道:“我还对你说,当你和情人分离时,可以藏一小枝薰衣草在情人的书里头,在你们下次相聚时,再看看薰衣草的颜色,闻闻薰衣草的香味,就可以知道情人有多爱你。” “可你去乌市的时候,我连放一支薰衣草在你书里的机会都不曾有过。”夕儿突然伤感地说道。 我低头道:“抱歉!都怪我不辞而别了。”我又举起手起誓道,“以后我再也不会那么傻了。再相信我一次,夕儿。” “我不相信你,你回滨海后我还会理你么?”夕儿嗔我一眼说。 我笑看着她道:“我知道你最好了。嘿来,老公亲老婆一下” 我扑了过去。 夕儿躲开:“不要!人家饭后都没漱口呢!” 我笑道:“老公都不在乎。” 说着我上前捉住她。 “不要!不要!那样不卫生呢!”夕儿挣扎着说。 我盯着坏笑道:“别叫!叫也没用!我亲定了!哈哈哈!” “啊啊啊!非礼啊!我要喊非礼了!”夕儿小声惊叫起来 但却不再挣扎了,躺在我身下注视着我,目光一下深情了起来。 “我爱你,大坏蛋……”她柔声说。 “我也爱你,小坏蛋……”我轻声说。 四目相对,迸射出星星点点的火花,两张嘴唇缓缓地接触在了一起。 …… 伊莉雅最终还是决定回乌市了,或许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此次飞来滨海原本就是一场荒唐的事情。 她不是曦儿的对手,而且她已经看出来,我的结婚对象是曦儿的姐姐!并非曦儿,也非雨涵。 她或许觉得她连曦儿和雨涵都竞争不过,何况夕儿呢。 当我告诉她,我很快就要向夕儿求婚了,而且我打算今年国庆节跟夕儿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 伊莉雅或许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无望,既然这样,她再逗留在滨海,也没什么意义,所以,我想这才是她决定离开滨海的原因吧。 事实上在曦儿生日当天晚上,我们进行过一次交谈。 那天晚上大家都在k歌,我和伊莉雅也都在ktv包厢里跟大家一起热闹,但中途伊莉雅给我发来了手机讯息,说要我陪她出去兜兜风,她心情很糟糕。 我觉得她是受了冷落,她跟林氏姐妹一样出身富贵人家,在大家的簇拥中长大,人又长得美,每天身边都挤满了献殷勤的人们,她哪受过这种冷遇! 想到这,我也有些自责,人家大老远从乌市飞来滨海看我,我应该让曦儿对人家好点儿。可曦儿把她当情敌看的,她哪会听我的呀。顾彤回家以后,又在曦儿的煽动下,对伊莉雅有了不好的印象。 别的人,伊莉雅又不熟,她在滨海是受了冷落的。 我当时给了她回了讯息,答应陪她去街上走走。 从喧闹的ktv包厢,到性能卓越的奥迪q7越野车内,顿觉异常静寂,似乎能听见对方心跳。 这辆奥迪q7越野车是伊莉雅执意要在车行租用的,我说我有车,要去哪我可以送她,可她执意要租,可能她是不想被曦儿看扁了吧! 她驾车载着我兜风,一路无语。 伊莉雅把车开得缓慢,给人在路灯下散步的感觉。座椅间,除了她身上那股异域的香味,还有一种微妙的尴尬的气息。 伊莉雅安静得开车,我看了看她的侧脸,蓦然回忆起我们在伊犁那个小镇上偶遇的情景,那个自称是周润发的疯子,那个惊险古怪的阁楼之夜。 怎么说呢?伊莉雅其实是个好女孩,本性很善良,除了野性一点当然,野性不能算是缺点,多少男人都好这一口,只是我个人不懂欣赏罢了。 坦白地说,在乌市那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如果没有伊莉雅,我的生活一定会过于单调。 “你在想什么?”伊莉雅扭过头来,轻声说。 我也扭头看她,她的眼眸里没有平素那份乖张,那么份野性,此刻她显得沉静,还有些落寞。 我看着她笑笑道:“没什么,伊莉雅,我只是想起了我们在乌市的那段日子!” “那你会时常怀念那段时光么?”伊莉雅看着我说。 我点点头道:“我会的。” 伊莉雅打了一下方向盘,嗔了我一眼说:“你呀,就是太诚实了,如果你的回答是否定的,也许我心里会好过一些……” 我没接话,彼此又陷入了沉默。 越野车最后开到了高架桥下,缓缓停了下来。 伊莉雅把车停靠在高架桥对面,目光穿过车窗,眺望了一眼车流不息的高架桥。 “谢谢你陪我出来。阳阳。”伊莉雅转脸看着我说。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谢谢你陪我出… 我笑笑道:“没什么。” “今天是曦儿的生日,我却让你陪我兜风到了高架桥下。”伊莉雅说。 我道:“你是远客,而曦儿跟我在同一座城市,我们随时都可以见面的。” “而我终归要独自回乌市的对么?”伊莉雅看着我说。 我低头摸着鼻子,没有答话。 过了一会儿,我松开保险带,对伊莉雅道:“我陪你下车走走好么?”说着我伸手去推车门。 “阳阳……”伊莉雅突然伸手拉住了我的手。 我手僵在车门把手上,回头看她,她抬头注视着我,对侧的手搭在方向盘上。 我看着她道:“怎么了?” 伊莉雅张了张嘴唇,朝我凄然一笑说:“我想说谢谢你……陪我出来……” 我吁了一口气,笑看着她道:“哎!谢什么!这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了。” “如果改变风格,能改变一切,那我情愿改变风格。”伊莉雅看着我说。 我呡呡唇,抽出被她握着的手,低头道:“我们还是下车走走吧?” 说着我再次把手搭在车门把手上。 “阳阳……”伊莉雅又把我叫住,她咬了咬下唇道:“你真地一点都喜欢我么?我真地一点希望都没有么?” 她的眼圈泛红了。 我呆在原地,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问。 “阳阳,难道你真地不懂我的心吗?我为什么要从乌市飞来滨海市?我为什么对你念念不忘?为什么自从遇到你后,再面对任何对我献殷勤的男人,我都没有一丝兴趣?难道你还还不明白我的心情吗?你回答我,你真的一点都喜欢我吗?你回答我呀!” 伊莉雅脸蛋绯红,声音有点颤,成熟的胸脯随着呼吸急促地起起伏伏。 “喜欢。”我沉默了半响,抬头看着她说。 伊莉雅定定看着我,星眸闪烁,柔柔地说:“真的吗?你没骗我?” “没骗你。”我不敢与她炙热的目光对视,我只道:“只是,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我一直是把你当成朋友看待的,我的干妹妹。” 说实在的,喜欢是有的,但爱是没有的。可她虽然问的是喜欢,但很显然她是指爱的。 伊莉雅的目光瞬间拉得直直的,她扭过头去,从方向盘下面的格子里摸出一个深绿色狭长的香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褐色纤细的香烟,抖着手指点着火,猛抽了一口,却呛得咳嗽起来。 好像一个无辜的被爱伤害的小姑娘,这让我的心猛得动了一下。 她抽的是法国的more香烟。 秦小曼勾下头,动情地说:“你知道吗?知道你不喜欢抽烟的女人,我已经把烟戒掉了。但是这次来滨海,我发现对于你,其实我毫无希望……可是你知道么?阳阳,除了你,我现在无法接受任何男人……” 说着她从烟盒里取出一支递给我,又给我点了火。 我吸了一口,感觉烟劲淡淡的,烟叶的原味却很浓,我解释说:“你无法接受其他男人,是因为你心中满满的,就像喝咖啡一样,你手中的卡布奇诺是满杯,你就无法续杯,硬是要续杯,也只会溢出杯外。可是,如果你清空了你的杯子,你一定能续任何别的咖啡,不只是卡布奇诺,摩卡,炭烧,拿铁什么都可以的。正像我一样,我现在心里只有夕儿,别的女孩再好,也比不过夕儿。” 伊莉雅细长的指间夹着细长的香烟,幽怨地望着道:“阳阳,你少来讲你的咖啡哲学,我不听,也不想听,我无法清空我的杯子,我只喜欢卡布奇诺的味道我只喜欢你!” 我只好不语,低头吸烟。 伊莉雅把烟蒂扔出车窗,突然转过身来,抱住了我。 “阳阳,我真地舍不得你……”她扬脸一双含泪蓝色眼眸看着我说。 我的身体僵住,低头怔怔地看着她,小心着措辞说:“伊莉雅,我是个胸无大志的男人,你应该找个比我更有能力的,以你的外貌,以及现如今的条件,你完全能够……” “不要!我心里只有你!我舍不得你……”伊莉雅喃声说,把我抱得更紧了。 “我有什么好?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道。 伊莉雅喃喃泣声道:“你好!你什么都好!我就是喜欢你,哪里都喜欢……阳阳,给我一点希望,别这样对我……” 她双眸中泪光闪烁,两颗闪亮圆润的泪滴顺颊而下。 我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擦去那两行泪水,我颤颤巍巍着伸出手,手到半空又凝住。 我没有为伊莉雅擦去她面颊上的泪水,也没有给她任何希望,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如果不能给对方希望,不如让ta绝望”,我觉得说的很好,不是因为这句话很酷,而是因为它说的有道理。 不成功的感情,总会有一个人会绝望。但这种绝望是暂时的,长痛不如短痛! 这个夜晚,我只是静静地坐在伊莉雅身边陪着她,等她哭完了,直到她的情绪回复平静。 最后我驾车载伊莉雅回到那家量贩式ktv,在ktv楼下正好碰见了曦儿!其实曦儿是专程站在那里等我们回来的! 我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很晚了。除了曦儿还留在这里等,其它人可能都已经回家去了。 或许曦儿看见我的车还停在ktv楼下,确定我还会回来,所以才会坚持在这里等的吧? “你们去哪了?”曦儿快步奔我们车前,看住我和伊莉雅,直接了当地问。 我推开车门,从驾驶座上跳下来,看着她解释道:“伊莉雅有点不舒服,我带她去走了走。” 伊莉雅仍坐在车里没下来,有些仰靠在车座靠背上,目光疲倦地看着我们。 “不舒服走一走就能舒服了么?”曦儿依然盯着我们说。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道:“伊莉雅心情不好。” “是么?”曦儿冷冷地看着伊莉雅说,“她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我看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可是绞尽脑汁不择手段。” “曦儿!”我喝住了她道,“你别太过分了!” 我这一吼不要紧,曦儿就越发胡说八道起来了。 “姓顾的!”曦儿跨上一步,逼视着我说,“是谁过分?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不在包厢里陪我们k歌,却跟这小妖精溜出去谈情说爱去了。” “放肆!”我怒视着她道,“我不许你这么说伊莉雅!” “嗬!你今天终于要跟我摊牌了对不对?姓顾的!你还真会选时间呢!原来这才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呢!”曦儿痛苦地看着我语带嘲讽地说。 我皱眉看着她道:“你说什么呢!我和伊莉雅没什么,你不要再多管闲事!我和她的事情,与你无关!” “顾阳!你终于肯说实话了!”曦儿痛苦地摇头,“是啊!你和她之间的事的确与我无关,我是多管闲事,我是没事找事,我知道,我知道,即使没有伊莉雅,你也不待见我,你心里根本没我我恨你!顾阳!我恨你!” 说着她扬手打我。 我捉住她的手腕,皱眉看着她道:“你不要胡闹!曦儿!伊莉雅是客人,是我们的朋友!她大老远从乌市来滨海看我,我们应该对她更友好更热情,而不是像你这种待客之道!” “像我这样?”曦儿用力把手从我手里抽出去,看着我道,“我怎么了啦?我怎么啦?我问你,我怎么啦?难道让我充当媒婆撮合你们在一起么?” “曦儿!”我喝止了她,“我说了,我和伊莉雅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我在乌市承蒙她的照顾,她来滨海,难道我们不应该对人家好一点么?” “你对她好吧!你娶她吧!你跟她上铺吧!你跟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曦儿冲我喊叫了起来。 “你太过分了!曦儿!”我道。 “我就过分!我就过分!怎么啦?”曦儿含泪盯着我说,“反正你也不可能再爱上我了!反正你的心里早就没有我了!反正我怎么努力,我都没法再使你回心转意了!” 这时候车门被推开,伊莉雅从车上跳了下来,她快步走到曦儿面前,盯着她道:“够了!林曦儿!你不是讨厌我么?你不是与我为敌么?你根本没必要这样,我马上就回乌市去!你完全可以消停了!不要再为难阳阳了!幸亏阳阳选择了你姐,而不是你,否则他不知道要过得多么辛苦呢!你不必再疯再闹了,我明天就回乌市!这下你满意了么?这下你也可以放心了么?” “你明天回乌市?”曦儿盯着伊莉雅说。 伊莉雅看着她说:“怎么?这不是正合你意么?” 我扭头看着伊莉雅道:“别那么着急!伊莉雅!你难得来滨海一趟,就多玩些时日!” “不了,”伊莉雅抬头看着我道,“我只要留在滨海一天,就有人对我充满仇恨!我明天就回乌市!你放心,阳阳,我不会告诉干妈我在滨海遭受的冷遇的!我累了我先回家休息了!” 说着伊莉雅掉头奔回到车前,上车关上车门,车子轰然一声驶离了ktv门外的停车场。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无法挽留 我们收回目光,对视着。 “伊莉雅真要回乌市?”曦儿看着我问。 我道:“是啊!这下你满意了吧?” “我不是非要她回乌市的……”曦儿勾下脸,小声说。 我看着她道:“那你想干吗?” “我、我就是想……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曦儿抬头快速看我一眼,又快速地下头小声说。 我抬手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抬头看着曦儿道:“回家吧!时候不早了!对了,你姐呢?” “我让我姐先回了。”她说。 我道:“回哪了?” “回玫瑰庄园了。”她说。 我道:“我应该送她回去的,这么晚了,不太安全。” “我姐没亲自驾车,她的司机来接她的,她今晚喝了酒”曦儿抬头看着我解释说。 我喔了一声道:“也好。走吧。我们回家了。” 伊莉雅去意已定,无法挽留。 她是两天的下午乘飞机回乌市的。 之前曦儿打电话给我说她能不能陪我一起去机场送伊莉雅。 我说还是不用了,我怕她们在机场再闹起来。 曦儿保证说她绝对不会再跟伊莉雅吵了。 我说如果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心怀芥蒂,有时候正值是不可预测的,因为随便一句什么话,都有可能诱发彼此之间的争执。所以,我没同意让曦儿跟我去机场送伊莉雅。 曦儿只好说让我跟伊莉雅说声抱歉。 我说我会转达的。 送伊莉雅送到机场安检处前面。 伊莉雅回转身面对面跟着站着,看着我苦笑了一下说:“后会有期!阳阳!我相信我们很快又会见面的!” “当然,”我看着她笑了一下道,“滨海这边的事告一段落后,我打算回乌市看看我妈。” “你妈现在在巴黎呢。”伊莉雅看着我说,“干妈一年中至少有半年时间是待在巴黎的。” “那我就去巴黎看我妈呗。”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看着她道。 “那好呀。说不定你下次飞巴黎的时候,我也正在巴黎的家里。到时候我可以带你去看埃菲尔铁塔了。你不是喜欢巴黎卢浮宫么?我一定会陪你到处走走的。” “谢谢你,伊莉雅。”我看着有些内疚地道,“这次你来滨海也没玩开心,还跟曦儿闹得很不愉快,我……” 伊莉雅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朝我笑了一下说:“这不关你的事,这都是因为林曦儿掺和的。” “你别怪曦儿,她就是那样的性格,一会儿好一会坏,昨晚她还打电话给我说要我代她对你说声抱歉呢。”我看着伊莉雅道。 伊莉雅低头笑笑,抬头看着我道:“阳阳,虽然我跟她相处地不愉快,但其实我很理解她的感受,她跟我一样是爱你的,甚至比我更爱你,你们有过刻骨铭心的过去,我觉得林小姐依然还活在过去,活在过去你们那段轰轰烈烈的爱情中,无法自拔! 可能关于这一点,她自己都没有确切得意识到,但她的确是活在你们的过去,可能正如她所言,你们的过去太美好了吧!有时候想想,我倒觉得林曦儿很可怜,我都有些同情她,她爱你,我相信你也知道,明明知道你现在爱的是她姐,你准备结婚的对象也是她姐,可就算这样,也没能使她的爱停歇下来,看得出来,她是个对爱特别执着的女孩!这又让我对她生出一种敬佩之情!只是她真的很可怜,与其说她活在过去你们的爱情里,不如说她是活在自己一个人的爱情里,而且她甚至没意识到这一点,她执着得近乎傻气,但傻气又令人觉得可敬可爱。” “伊莉雅,我和曦儿的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了。”我抬头看着伊莉雅道。 伊莉雅看着我说:“可在她那里,你和她的爱并非过去时,而是现在进行时……” “别说了,伊莉雅”我看着她道。 “好,我不说了,感情的事也说不清楚。”伊莉雅朝我笑笑说,“你真地决定向夕儿求婚了么?你真地决定在国庆节跟夕儿结婚了么?”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看着她笑笑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应该是如此。” “阳阳,你想过没有?你妈可能会反对我是说我干妈,你的亲生母亲。”伊莉雅看着我眨眨眼睛说。 我看着她道:“我会想办法说服她的!” “嗯!看来你已经下定了决心了!”伊莉雅看着我说。 我点头,看着她道:“恩!是的!我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我现在只想结婚成家,过宁静的婚后生活!” “阳阳,”伊莉雅看着我说,“老实说,我真地很嫉妒林夕儿!”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看着她笑笑道:“有句古话说,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织网。” “我明白其中的道理,”伊莉雅看着我苦笑了一下说,“可是,通常大家都是明明很清楚一些道理,却依然反其道而行之。” “也是,”我笑笑道,“道理总是说给别人听的,落在自己身上,道理也只是道理了。” “阳阳,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了,”伊莉雅的眼圈突然泛红,“我可以抱抱你么?” 我低头沉吟,拿不定主意。 “就一下,好么?”伊莉雅含泪看着我小声请求说。 我抬头看着她,朝她呡唇一笑道:“可以。” 拥抱一下又何妨呢?我相信伊莉雅已经明白了我和她是断然没有可能的了。何况在法国,拥抱的意义跟我们国人的握手的意义是相同的。 伊莉雅走近一步,紧紧拥抱住了我。 我们都没再说话,直到登机的最后时间到来,伊莉雅突然松开了我,头也不回地走进安检口,并快步朝登机口快步奔去。 我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我知道在我看不到的角度,她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已经溢满了离别而伤心的泪水。 回到家才发现伊莉雅留在我铺头桌上的十字绣,那是她努力了一个星期才完成的作品,虽然技艺上乏善可陈,但我的心还是被上面绣的一句诗触动了。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我想这不是伊莉雅无意之作,而是想通过这句唐诗表达她的心情。 世界上有两种可以称之为浪漫的情感,一种叫相濡以沫,一种叫相忘于江湖。我们要做的是争取和最爱的人相濡以沫,和次爱的人相忘于江湖。也许不是不曾心动,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有缘无份,情深缘浅,我们爱在不对的时间。回首往事的时候,想起那些如流星般划过生命的爱情,我们常常会把彼此的错过归咎为缘分。 其实说到底,缘分是那么虚幻抽象的一个概念,真正影响我们的,往往就是那一时三刻相遇与相爱的时机。男女之间的交往,充满了犹豫忐忑的不确定与欲言又止的矜持,一个小小的变数,就可以完全改变选择的方向。 在你最美的时候,你遇见了谁?在你深爱一个人的时候,谁又陪在你身边?爱情到底给了你多少时间,去相遇与分离,选择与后悔? 要在时间的荒野,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于千万人之中,去邂逅自己的爱人,那是太难得的缘分,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在不断的彼此错过,错过扬花飘风的春,又错过枫叶瑟嗦的秋,直到漫天白雪、年华不再。 这世界有着太多的这样那样的限制与隐秘的禁忌,又有太多难以预测的变故和身不由己的离合。一个转身,也许就已经一辈子错过,要到很多年以后,才会参透所有的争取与努力,也许还抵不过命运开的一个玩笑。 上帝只在云端眨了一眨眼睛,所有的结局,就都已经完全改变。才女张爱玲说过,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种幸福;在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种悲伤;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种叹息;在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种无奈。 我和青儿原本可以白首不相离,只是因为她患上了白血病。我和曦儿原本可以白首不相离,只是因为中途因为丹尼尔的介入使她一时迷失了方向。我和邢敏原本可以白首不相离,如果她出现在我和林氏姐妹相遇之前,我和伊莉雅原本也可以白首不相离,也只是因为在某些环节上出现了问题。 我的意思是说没有谁是谁命中的注定,很多人都会爱上我们,我们也会爱上很多人,问题在于谁会跟谁在最恰当的时间最恰当的地方相遇相知相爱。 当然,同所谓的缘分一样,这种机缘巧合,同样无比珍贵! 一切仅此而已。 次日上午,曦儿给我打电话,问我伊莉雅是否真的已经走了。 我不太满意曦儿这段时间来对伊莉雅的态度,所以说话语气有些冲。 “走了就走了,你不会以为人家在做戏吧?”我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一口,没好气道。 “走了就走了嘛,你对我发什么脾气?她走了,你不会把气撒在我身上吧?”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我撒什么气?真的是。”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泼妇从良 “你怪我气走了伊莉雅对不对?”曦儿说。 我道:“我可没这么说。” “可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呢?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我肚子没蛔虫!你是我肚子里的肠子?” “是又怎么样!我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就是你肚子的肠子,我就是你的肝你的胃你的脾你的心!怎么样?”曦儿在手机那头耍起小性子来了。 我道:“五脏六腑我都有,你凑什么热闹!” “可我没有!”曦儿在手机那头说,“我少了脾脏!” 我摸了摸鼻子,吸烟,没言语。 “好吧!我不耍小姐脾气了,我知道你讨厌我使性子,我以后会很乖很乖你信不信?”曦儿的态度在手机那头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拐弯。 你很乖很乖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没这么说,怕我的话伤了她的心。 我只摸着鼻子道:“泼妇从良啊?很好啊!世上少一个泼妇,就多一个幸福的男人!” “死顾阳!你再敢说一次试试!”曦儿在手机那头叫起来。 我喷出一口烟雾笑笑道:“还说要很乖很乖呢!这就又变成泼妇了!” “本小姐是被你逼上梁山的!”曦儿在手机那头哼声说。 我道:“你要是能变成淑女,母猪都能上树了!我不骗你,我真没指望你能有什么改变,你也别骗自己了吧?” “死顾阳!你等着我明天收拾你吧!”曦儿在手机那头叫嚣。 我道:“你又想来我公司胡闹啊?” “本小姐这几天才懒得去你公司呢。”曦儿哼声说。 我笑笑道:“好呀好呀!不来好,不来我清静!” “可你明天不去看鸿江看赛艇比赛么?我那天生日会上你可是答应过他们的”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抬手拍了一下前额,笑笑道:“谢谢提醒,我差点都忘记这茬了。” “你要不去,就是失约你知道吗?”曦儿在手机那头语带警告地说。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笑笑道:“我去就是了。” “那就最好了,”曦儿在手机那头说,“雨涵,欧阳宇,coco都会去呢!” “好啦!我会去的了!”我道。 挂了曦儿的电话,我就在想欧阳宇这个纨绔子弟。 在曦儿的生日会上,coco拿我和欧阳宇开玩笑,她要我认欧阳宇做弟弟算了!理由是欧阳跟我长得有几分相像,尤其是眼睛,还有笑起来的样子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附和coco的话,说我和欧阳宇真的长得很像。 事实上,有天夜里我躺在铺上就在想这个问题,我真地跟欧阳宇长得真有几分相像么? 由这个问题我突然联想到了一些列问题,这些问题都是我以前从来没想过的。 我知道欧阳宇并非欧阳道明和现任妻子所生,那他是欧阳道明和哪个女人所生?我前段时间听郝建说欧阳泽是欧阳道明和第一任妻子所生,欧阳宇难道也是么?可郝建说了,欧阳道明的第一任妻子在嫁给欧阳道明的第二个年头就因病去世了,只留下欧阳泽这么一个儿子! 那欧阳宇到底为谁所生呢?他总不会是欧阳道明的私生子吧?如果事实是这样,我怎么没听任何人提起过这一点呢? 我突然联想到了某种可能性,我自己被这种可能性吓了一大跳。 欧阳宇不会是欧阳道明和婉儿阿姨所生吧?不!不不!绝不会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太荒诞离奇了! 而且,我妈从来没对我提及过这个问题,如果欧阳宇真是她和欧阳道明的儿子,我妈怎么会对我只字不提呢? 不!不不!绝不会是这样!如果事实是这样的话,那我和欧阳宇就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那太不可思议了! 可是,如果我的猜想是错误的,那么欧阳宇到底是欧阳道明跟哪个女人所生呢?为什么大家都认为他的长相跟我有几分相像呢?尤其是眼睛!我知道我鼻子遗传了我爸,我的眼睛遗传了我妈。 不!不不!肯定不是这样! 我一定是想得太多啦!结果自己把自己吓倒了! 我不知道的是,正在我独自怀疑欧阳宇到底是欧阳道明和哪个女人所生时,欧阳道明和欧阳泽却在宏宇地产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正在怀疑我的出身。 …… 宏宇地产董事长办公室里,欧阳道明坐在轮椅上叼着雪茄烟,神色严峻,欧阳泽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落地窗外林立的高楼大厦。 父子俩正在为顾阳的身世之谜费神。 近半年来,顾阳和天地地产的迅速崛起,成为滨海地产界乃至商界的奇闻,一个穷小子摇身一变变成了滨海市屈指可数的大富豪! 这个事实,让欧阳道明跌破了眼镜!他没想到当初混迹在无数来城务工的乡下青年队伍中为了在城里扎住脚跟而撞得头破血流的顾阳,那个曾经被他抓在掌心里任意摆布的穷小子,如今摇身一变变成了超级富豪。 虽然他的身价是多少,目前尚无人知晓,但从他出场的气势可以想见他的身价一定不在欧氏之下。 那个穷乡巴佬哪来的钱?在他去乌市之前,他还是个开着一家小广告公司的老板,从乌市回来后就变成富豪了? 那小子在乌市的一年里干了什么?不管他在那一年干了什么,他也不可能赚到那么多钱?他就算做的是贩卖毒品的生意,他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之内发迹成这幅样子! 关于这一点,欧阳道明心中非常清楚! 一定有人在帮他? 可谁会帮他呢?他一个乡下佬,谁会帮他呢?这显然不是小忙,保守估计,顾阳目前的总资产肯定在三十个亿以上!谁会拿出三十个亿给一个乡下佬呢? 难道那小子在乌市继承了大笔遗产? 可他就是一个穷乡巴佬,他到哪里去继承遗产去?他继承谁的遗产去? 琢磨来琢磨去,欧阳道明始终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而且,据说他在党政机关的背景非常强大,据可靠消息,欧阳道明了解到顾阳跟市政府诸多官员均保持着良好关系,甚至有些官员在想法设法去接近他巴结他。 太阳之城的项目即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当初程副市长率领的调查小组对天地地产的重大施工事故做出核实后,还特意召开了总结会议,严令天地地产停止太阳之城的施工。 可是不久后,市政府缺突然解除了对太阳之城的封锁。 政府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有出尔反尔的嫌疑,决策上很不正常。 去年夏天沿河商业街的项目被叫停后,一直搁浅到现在,看来还得继续搁浅下去。前不久滕辉地产的项目因为在拿地上的违规操作,也被政府叫停了,看迹象那个项目算是完了! 唯独太阳城的项目起死回生死而复活了! 欧阳道明隐约感觉有重量级人物在背后给顾阳撑腰,而且这个重量级人物的意志显然凌驾于市政府之上。 而程副市长必须得听那个重量级人物的话,当初是他叫停了太阳之城的项目,后来又是他解除了太阳之城项目的封锁,这不是当众扇自己耳光么? 因此,欧阳道明有理由认为顾阳背后那个重量级人物的权利显然凌驾在程副市长之上。 那会是谁呢?市长?市委书记?还是省政府的人? 欧阳道明找儿子欧阳泽来一起商议这件事,也不止一次了 他觉得有必要派人去调查一下顾阳的身世,看那穷小子是如何突然咸鱼大翻身的? “你觉得呢?阿泽。”欧阳道明喷出一口雪茄烟,扭头看了欧阳泽一眼道。 “我听你的,爸,”欧阳泽回转身面朝他父亲道,“不过,肖德龙早在这之前,已经派人去乌市调查过了,但没有什么重大发现,只是前段时间肖德龙跟我说,他们终于查到顾阳在乌市那一年供职于一家叫‘阿波罗’的地产公司。” “‘阿波罗’?”欧阳泽紧盯着他儿子,眉梢紧锁起来。 欧阳泽点点头道:“恩!阿波罗地产!在西北地区算是一家实力很强的地产公司了,业务遍及西北许多大城市!而顾阳在乌市一年里,任职于阿波罗地产企划部主管,做了几个非常漂亮的大项目!” “阿波罗地产什么背景?”欧阳道明紧锁眉梢盯着他儿子问道。 欧阳泽走过来,看着他父亲道:“爸!您问对了!这个阿波罗地产的确有些来头!说出来你可能会很吃惊,阿波罗地产的董事长就是谢尊的最小的儿子!” “谢尊?”欧阳道明睁大眼睛抬头看着他儿子道。 “爸!您不会把你第二任妻子的父亲都忘记了吧?”欧阳泽看着他父亲道。 欧阳道明摆摆手道:“我怎么会忘记他呢?虽然当年那事儿闹得谢尊对我充满怨气从此两家老死不相往来了,但这些年来我还是知道谢尊的一些情况的!他当年就是滨海的市委书记,后来仕途一路高升,做到了省委书记!我记得他现在退下来也已经有七八年了吧?”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股权之争 欧阳道明看着他父亲点点头道:“是的!阿波罗地产的董事长,就是谢尊最小的儿子!” “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欧阳道明喷出一口雪茄烟雾道。 欧阳道明笑了一下,看着他父亲道:“您认为会有什么关联么?顾阳是穷乡僻壤出来的小青年,而谢家是名门望族,他能和谢家有什么关联?” “如果没什么关联,姓顾的小子为何要到阿波罗地产任职?”欧阳道明看着他儿子道。 欧阳泽道:“事情就是我们看到的那样,顾阳因为情感纠葛去了乌市,去乌市他总得找个工作做吧,正好阿波罗地产需要人,于是他就去那应聘了呗!” “我想不会这么简单吧?”欧阳道明拧紧眉梢,若有所思道,“阿泽,乌市那么多公司,那穷子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谢尊儿子开的地产公司呢?难道这只是巧合?” “喔,对了,”欧阳泽在欧阳道明轮椅边上的沙发上坐下,看着他父亲道,“爸,据说顾阳和阿波罗基金的白文轩混得不错,俩人私底下都以兄弟相称了。而顾阳去阿波罗地产任职,就是白文轩引荐的。” “白文轩?”欧阳道明的眉梢锁得更紧了,“阿波罗地产、阿波罗基金?” 父子俩对视一眼后,欧阳泽看着他父亲笑笑道:“爸,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您一定在想这阿波罗基金和阿波罗地产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吧?” “难道这也只是巧合么?”欧阳道明盯着他儿子道。 欧阳泽看着她爹道:“我看没什么。肖德龙派人调查过,这两者之间似乎没有任何关联。只是因为各自取了相同的名字。” “那为什么偏偏是阿波罗基金的白文轩介绍姓顾的去阿波罗地产任职呢?”欧阳道明看着欧阳泽道。 欧阳泽道:“可能是阿波罗地产也有了阿波罗基金的股份吧?顾阳要去乌市,所以白文轩就向阿波罗地产引荐了他。” “不,没这么简单,我看没这么简单,其中必有关联”欧阳道明紧锁眉梢沉思道。 欧阳泽看着他爹又笑了一下道:“爸!您的疑心一向很重,依我看,这其中的关联就是巧合,没别的,肖德龙派去的人调查了那么久,也没有什么发现。当然,如果您还不相信,您可以派您信任的再去做一次调查。” 说着他站起身,伸手在欧阳道明肩上轻轻按了一下道:“我去太阳雨服饰接雨涵,我约了她一起共进午餐。我先走一步了。爸。” “不!这其中必有关联!绝不会这么简单!我一定要派人去查清楚!”欧阳道明沉思着自言自语地道。 差不多一个礼拜后,肖氏集团对外宣布了增资扩股的消息。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月,肖氏集团再次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对外公布了滕辉地产内部股权的重新划分。 滕辉地产原来的股权结构是,肖家占50%的股份,绝对控股,肖奕的现任妻子,也就是肖德龙后妈的弟弟,占腾辉地产25%的股份,剩下的25%的股份归属当年跟肖奕一起打拼江山的合伙人所持有。但那合伙人已经因肠癌去世,他持有的25%的腾辉地产的原始股为其子所有。 增资扩股完成以后,滕辉地产的股权结构有所变动,变成了肖家占40%的股份,绝对控股,肖奕的小舅子占20%的股份,当年跟肖奕一起打拼江山的合伙人其子所持有的股份占20%,“马城”集团占20% 前后对照,不难发现滕辉地产的股权结果变化有两个,一个是原有持股人的股份均有所削弱,肖家削弱了10%,肖奕的小舅子和合伙人各削弱了5%。第二个是新增“马城”集团为滕辉地产的股东,持有腾辉地产20%的股份。 马城集团显然就是滕辉地产这次增资扩股所选择的对象,马城集团是外省的一家大型建材公司,肖氏父子之所以选择这家建材公司,可能是出于两方面考虑,其一是可能是出于安全性考虑,其二马城集团是做建材的,地产商和建材商在利益上是有着紧密联系的。 而且据肖德龙在新闻发布会上的言辞,马城集团虽然占有滕辉地产20%的股份,但它不参与滕辉地产内部的管理,它只是股东,但享有股东大会上的表决权。 我和诸先生认为肖德龙的想法很可能是,通过增资扩股的方法,卖掉自己持有的一部分股权,以此解救公司的资金链,粗布估算,他至少要卖掉他自己的20%的股权,才能维系滕辉地产已经断裂的资金链。 但这家伙很聪明,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说服另外两家股东的,他不是光削弱自己的股份,同时还削弱了另外两个股东的股份,这样一来,他依然保住了自己大股东的绝对地位! 他40%的股份依然不可撼动!再加之肖奕小舅子持有的20%的股份,他们两家联合起来,就是60%的股份,因此肖氏依然能牢牢掌握了滕辉地产的控制大权! 也就是说,别的股东跟没有造反的可能性。打个比方,假如肖奕当初那个合伙人的儿子想要造反,他手中所持有的20%的股份远远不够,就算他联合了马城集团,也只有40%的股份,也只能跟肖氏的40%的股份打个平手! 但是,别忘记了,肖奕的小舅子还持有20%的股份,万一腾辉地产有股东要造反,肖奕的小舅子能胳膊肘往外拐么?小舅子的20%的股份肯定会跟肖氏的40%的股份组成60%的坚强堡垒,令外人根本无从抗衡! 我、诸先生、谢鹏、杜峰在看了肖氏发布会的新闻报道之后,就坐在办公室讨论此事。 我们是不约而同,我并没有告诉他们我要在肖氏集团内部木马屠城,但他们似乎隐约意识到我心中的计划。 我们讨论的话题是如何击溃肖氏,我们假设是滕辉地产内部除了肖氏和肖奕的小舅子之外的另外两家股东,假设我们是其中的任何一家,要从肖氏手中夺下滕辉地产的控制权,该如何去做。 这种讨论是自发的,也是戏谑的,是一种旁观者看热闹的心情。 但结果大家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我看尽管滕辉地产经过此番增资扩股及股权调整,但滕辉地产内部依然是坚若磐石,滕辉地产依然姓肖,目前这种新股权分配,对肖氏的地位没有丝毫威胁!肖氏的40%加上肖奕小舅子的20%,这60%的股权对滕辉地产的控制是绝对的,无人可以撼动!”谢鹏看着我们道。 杜峰附和道:“是啊!再说了,那些股东也不会造反的,他们都是一丘之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干吗放着安稳的富贵生活不过,想去造反呢?” “这个可不好说,”诸先生捋着山羊须,看着我们道,“这个世上总有人不会安于现状,人们的要求总是大过自身的实际需求!假如你有20%的股份,你就得到30%的股份,假如你得到了30%的股份,就像得到40%的股份,甚至多得足以将滕辉地产改名换姓的程度!” 阿虎道:“那想造反的也得有那个能耐不是!肖氏父子又不是傻瓜,他们会牢牢把持他们在藤壶地产的内部绝对控制权。腾辉地产毕竟是属于肖氏,是肖奕当年一步一步打拼下来的江山,谁想占有它,肖氏父子就会跟他们拼命!” “顾董,您的想法是?”诸先生看着我道。 我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边吸烟边听他们讲。 这下叫诸先生问我,我就抬眼看他,摸着鼻子笑笑道:“谢鹏、阿虎,你们这些人可是品德败坏啊,人家肖氏的股权被削弱了,你们不仅不同情,还在这里幸灾乐祸的!” “顾董!你不该会是希望肖氏集团蒸蒸日上吧?”阿虎看着我道。 我摆手笑道:“不!我要看肖氏集团自然灭亡!一家公司和一个朝代一样,都会像人的一生一样,都会经历生死病死的过程。” “那得等到何年何月?”阿虎道。 我喷出一口烟圈,仰靠在皮转椅靠背上,笑着接道:“而有些朝代寿命会很短,那是因为君主在治国政策上存在这样那样的弊端,说白了,那就是自取灭亡!肖氏集团内部表面上没有大的危机出现,但并不是没有危机,其实危机早就埋下了,裂痕早就出现了。家丑不会外扬,所以我们局外人无从知晓更具体的内容。” “顾董,”杜峰看着我道,“你的意思是说滕辉地产内部股东之间早就不合?” 谢鹏道:“那也不稀奇!肖德龙这些年的不作为,以及对其余股东的压榨,或许早就激起其他人不满了。这些年他自做主张,高调高价拿地,因为自身在管理上的问题,导致虎踞龙盘以叶焱为首的销售团队的出走,还有新项目在拿地上的违规操作,这些都是肖德龙的失策!你们想想看,那些小股东还不是希望跟着当家人把日子越过越好,谁知因为肖德龙的不作为,滕辉地产却在走下坡路,最终导致了资金链断裂,需要增资扩股来化解这次的危机。那些小股东难道都是傻子么?会眼睁睁看着肖氏把滕辉地产带向绝路,如果不是看在肖奕是公司的创始人,恐怕他们早就揭竿起义了!”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胸有成竹 “杜峰说的没错,”诸先生附和道,“就拿这次增资扩股来说,肖氏父子并没有从自己的股份里拿出那20%,他只是从自己股份里拿出了10%,同时削弱另外两家股东的5%股权。错误是肖氏犯下的,而惩罚却要大家来背。尽管他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但肖德龙这种敢做不敢当的做法,肯定会引起其它股东的不满情绪。” 我看着大家笑笑道:“所以,我们不必费心去讨论如何让肖氏走向灭亡,人要自取灭亡,我们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就是了。” “马城集团到底是怎样一家公司,肖氏为什么会选择马城呢?”阿虎看着我道。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看着他道:“你不会怀疑马城集团入股腾辉地产是一个阴谋吧?依我看,马城集团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大型建材集团,我想肖氏在决定跟马城集团合作之前,就对马城集团进行过周详的考察了。我们不必替肖氏担心!还是那句话,人不自取灭亡,别人是很难使其灭亡的!” 说到这里,我嘴角扯起一抹冷意。 尽管我没对大家透露我的计划,但我无意将他们蒙在鼓里,我只是觉得向肖氏复仇这事儿,是我个人行为,不是公司集体意志。现在肖氏扩股增资了,股权得到全新的分配,那么摧毁肖氏就已经指日可待了。 这样说吧!我已经成竹在胸了!只是时日问题! 我现在想的不是这事儿,而是向夕儿求婚一事,而且有个浪漫的点子已经浮现在我脑海中了。 …… 这个周末上午九点,我站在青云山西大门的望楼上,这里比之东大门,游人少些,也安静些,自然,前方的视野开阔了许多。我在等待着夕儿的出现,心情急切而紧张。 我仔细梳理着从远处而来的游人,并没有发现那个纤柔的身影。我们约定是上午九点在这见面,现在已是九点一刻了,她怎么还没出现?难道她临时遇到什么事情来不了吗?如果是这样,她也会发信息通知我吧? 我正想着,一个性感美妙的女孩蓦地进入我的视线,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纱质无袖马甲,内衬一件白色敞领t恤,那马甲下摆采用了垂坠感极强的款式,较长的荷叶式对襟,一条黑色窄管牛仔裤。白色遮阳帽,黑色太阳镜,米白色板鞋,棕色户外包是夕儿。 我刚想挥手打招呼,却发现她身后有人跟踪,是个嶙瘦的年轻人,穿件大红色t恤,染一头红毛,流里流气。 起初我以为是同路人,但我发现夕儿走快,他也走快,夕儿走慢,他也走慢,夕儿回头,他也回头,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起初我以为是小偷,可是他跟了大半截路,并不见他下手呀? 夕儿并没有发觉了被人跟踪,那是因为那红毛跟夕儿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不易被察觉的距离。 夕儿走进了门洞口时,那红毛突然加快了脚步,旋即他们的身影都消失在门洞后面的阴影里。 我站在望楼上,看不见下面门洞内的情况,心里万分焦急,转过身,沿着台阶奔下去。 这时候夕儿正走上来,我一把拽住她道:“跟我走!” “怎么啦?”她有些愕然地看着我问。 “别出声!你被跟踪了!”我拉着她快步朝前面奔去。 夕儿啊了一声说:“哪里?谁跟踪我?” 我拉着夕儿躲在离一个离望亭不远的一块青石碑后面,竖起一根食指搁在嘴边,示意她别出声。 那红毛紧跟着奔上望楼来,四下环顾几圈,似乎不相信自己眼睛似地摇摇头,然后又转身快步从望亭前面穿过,朝另一个方向奔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直起腰来,很近距离得皱眉看着她低声道:“以后走路小心点,别有人跟踪你都不知道。” “谁跟踪我呀?”夕儿愣愣地看着我说。 我道:“你没看见刚才从里跑过去那个红毛?” “看见了?怎么了?”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就是他!我看见他一直跟踪你从停车场走过来的!” “不会吧?”夕儿看着我眨眨眼睛说,“是不是你太敏感了?大家都是上山,所以都是朝一个方向走的,应该是同路人吧?” 我看着她道:“那他干吗在后面一直盯着你?你走得快,他也走得快,你走得慢,他也走得慢,你回头他也回头,而且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可是,他干吗要跟踪我呢?”夕儿看着我说。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道:“是呀!我也在想他为什么要跟踪你?似乎没理由。” “所以嘛,”夕儿上前环抱着我的腰,仰脸笑看着我说,“是你太在乎我了,所以变得敏感了。是不是?见有男人离我近一点,你就会怀疑他的动机。” “是这样么?”我摸着鼻子低头看着她道。 夕儿点头笑看着我说:“我想是这样呢。” “那好吧!就算我太在乎你啦!”我看着她笑笑道。 “不过,”夕儿仰脸笑看着我说,“有安全意识,总是好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嘛!” 我笑看着她道:“咳!还是我老婆善解人意哈!别动!”我突然紧盯着她 夕儿反手动了动扎在脑后的发束,仰脸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突然嘿嘿一笑,看着她道:“没什么?你今天的穿着令我吃惊!” 我低头看看她脚上的白色板鞋,她还没有穿袜子。 夕儿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紧张地说:“这样……很难看吗?是不是有装嫩的嫌疑?” 我摇头,笑看着她说:“不,很阳光,很俏皮,又很……性感……” “是吗?”夕儿蓦地勾下脸,轻声说。 “如果有什么嫌疑的话,恐怕只有卖萌的嫌疑了,嘿嘿”我接着看着她道。 “讨厌!”她扬手打我。 我捉住她的手腕,突然敛去了笑容,认真地看着她道:“夕儿,有时候我就在想,我顾阳上辈子到底积什么德,这辈子可以娶你这么美好的一个女人结婚生子!” 听我这么一说,夕儿羞赧地勾下脸去。 “我可还没答应要嫁给你呢,这要看你表现呢……”她抬手拢了一下额前的秀发轻声说。 她微卷的睫毛整齐乖巧地遮住双眸,我浑身自下而上涌起一股热流,胸中潜藏着一阵冲动,忍不住想用指腹去触摸她睫毛的柔顺。 我把她拥在怀里,笑笑道:“我会表现得让你满意!我们走!今天我有艰巨而光荣的使命在身啊!” “什么使命?”夕儿抬头看着我,她眨动睫毛的样子让我联想到春光在湖面上跳跃。 我看着她神秘一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今天我们玩点刺激的!” 青云山座落在滨海市西郊,据历史记载,有上千年的历史,以众多名胜古迹而闻名。站在高楼大厦上远眺石麓山,那一座座绿意葱茏的山峰,宛若城市边缘的秀丽盆景,小巧玲珑,姿态娟娟。山上亭台庙宇星罗棋布,五百年以上的古树遍地皆是,尤其是那几颗八百多年岁月的老银杏树,几个成年人拉起胳膊还圈不过来呢,现如今,山上的古树都已陆续被人领养,像领养宠物似的。 夏天的青云山山泉叮咚,树荫浓密,花开漫山坡,暗香浮动的山林里,鸟儿尽情为恋爱而歌唱!是个理想的避暑休闲之所! 我们坐索道上山,原本陡峭的山坡顿时变得矮小,原本茂密高大的树林,此刻也都宛如一片片青翠油绿的麦田。 我和夕儿并排坐在滑道椅上,她竟像小女孩般手舞足蹈起来,还顽皮地朝下吐口水,大叫着:“我飞起来啦,我要飞啦……” “对了,夕儿,”我笑看着她道,“我知道那红毛为什么跟踪你了。” “为什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笑看着她道:“很简单,因为你是个大美女啊!” “这是什么逻辑?”夕儿嗔我一眼说。 我道:“正常人的逻辑呀!那红毛见你长得漂亮,一直跟着你,想找机会跟你搭讪嘛!” “乱说!”夕儿拿目光嗔着我说,“人家可没那么无聊呢!” “那可不一定,”我笑看着她道,“你身材那么好,哪个男人从后面看了,都想犯罪!” “喂!”夕儿扬手打我一下说,“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呀?” 我看着她坏笑道:“此时此刻,哥正经不起来!哈哈!” 夕儿又扬手打我一下说:“那你继续不正经吧!我懒得理你了!” 我看着她大声道:“我们去突鵚崖吧?夕儿……” “去那干吗?”夕儿扭头看着我说。 “去蹦极!你玩过没有?”我笑看着她道。 夕儿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说:“不要吧?不要呢!我不敢呀!” “你恐高症么?”我伸手揽住她的肩笑问。 她摇头说:“蹦极太可怕了!我不敢呢,我不要玩那个啊!” 我抱紧她笑道:“有我在,你怕什么?放心吧!一切noproblem!哈哈哈……” 到了突鵚崖之后,夕儿一脸紧张,我激将她说:“害怕了吧?没想到堂堂鹏程地产的董事长,胆子原来这么小啊!如果你确实很害怕就告诉我,我就带你去‘鸟语花香’,去那听鸟儿们的情话,那才是安全的选择!”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我腿软 夕儿看出来我在激将她,于是她把她优美的下颌一扬,笑看着我说:“阳阳,本来我就挺害怕的,但我今天就勇敢一回给你看看!” 我坏笑,继续激将她道:“说得好!希望你不要为此刻的话后悔!不要做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行动才是最坚定的语言对吧?” “绝不让你小看了我!”夕儿呡呡嘴唇看着我说。 我牵起她的手,领她登上高空弹跳t型塔。站在t型塔上向脚下望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塔下的树林更渺小了,就跟房前屋后的草坪似的,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四通八达的公路,好像售楼大厅里的沙盘,远处的鸿江宛如一条细细的白色丝带,沿着h市中心自西向东蜿蜒而去。高空的风撩拨着衣摆,呼呼地从耳畔而过。 我看了看身边的夕儿,她双手紧紧锢住护栏,不敢睁眼看塔下如绝壁般的石崖石崖底下虽是松江河的支流,却也是波涛汹涌。她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直吐舌头,然后扑到我怀里,抓住我,使劲摇头说:“我、我不玩了,我错了……我不玩了行不行?我、我坚决不玩这个……” “既来之则安之,上都上来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啦!”我低头看着她哈哈一笑道,也算是给自己壮胆。 “不、不要!我腿软……带我下去好么?阳阳,我头晕,我腿软……”夕儿带着哭腔,不敢看脚下的万丈悬崖,把脸贴我胸膛,闭着眼睛央求说。 我紧紧抱住她,安慰她道:“你放心吧!这弹跳绳一根要上万块,专门从高空弹跳设备公司订购的,而且还有次数限制,很结实,很安全的……” 我想带她往悬崖边上走,可她死死锢住护栏,我拉都拉不动。 我道:“我们一起跳!我会保护你的!相信我!” 我道:“我手上有个按钮,如果等会受不了,我按一下,一切就会停止了。” “真的?”夕儿的眼眸终于浮现出一丝希望。 我低头看着她道:“真的!你还不相信我么?” 我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做了个小动作,夕儿没有发现,我之所以带她来这里,就是要向她求婚,蹦极的时候求婚,应该我是世界上第一人吧?哈哈哈! “相信!”夕儿抬头看着我点点头说。 她扶着护栏,一步步挪到我跟前,我紧紧撰住她的手。工作人员迅速在我们脚跟部系上弹跳绳,并将我们绑在了一起。 夕儿颤着声音说:“我真的害怕,阳阳……你不能松手啊!好不好?求你了……” “我不会松手!相信我!我是你老公,你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吧!” 我话还没说完,一刹间感觉整个身体急遽地下坠,两边的山体飞快地向上运动,耳边响起“嗖嗖”的风声…… “啊……不要啊……我怕……”夕儿在我耳边恐惧得大声尖叫起来。 我伸手将她搂抱过来,紧紧得箍住她,在她耳畔大声说:“别怕!有我在!” 我话又没说完,就感觉身体大幅度地上下反弹,紧接着又是大幅度摆动,然后是飞速地不停地旋转此时周围的景物已经难以分辨…… “我、我受不了……你快按那个按钮……停下……”夕儿紧紧抱住我,求饶似地大声叫着。 笑话!蹦极还有暂停的按钮么? 我也处在惊恐万分之中,但是还强装沉稳道:“没事的……相信我……没事的……”实际上,我这也是在自我安慰。 我和夕儿在半空中抱成一团,彼此的身体紧紧缠绕着。身体仿佛是狂风里卷起的两片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又仿佛是一个巨大漩涡里的两颗小水泡,无力自拔。惟有脚上绳索的牵引,让巅峰刺激中的神经尚感觉到地球引力的存在。 过了好一阵儿,狂风停止了,漩涡停止了,一切风平浪静了。 我低头看见夕儿双手紧圈住我的脖子,两条长腿紧绊住我的大腿,还有她胸口紧贴住我的胸口,活像一只澳洲的树懒,吊在一棵似乎并不能承重的树上 她急促的鼻息弄我下巴痒痒的,我只穿了件白衬衫,能清晰感觉到她内衣里的胸脯的风满与剧烈得起伏…… 至始自终,我们都紧抱在一起,没有松开,此刻弹力绳正在慢慢上身。 “还害怕么?”我低头笑看着怀里里的人问。 夕儿面色有点白,目光有些发直地看着我,她没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她也不用回答,我知道她一定是吓傻了。 但重头戏该上演了! 我拉起夕儿的手,笑看着她道:“夕儿,我有件事儿要告诉你我想要你做我老婆,你愿意么?” 夕儿先是一愣,旋即仰脸看了我两秒钟,点了点头。 我从我食指上把准备的钻戒取了下来,在夕儿眼前晃了晃,笑看着她道:“没想到吧?没想到我在万丈悬崖上向你求婚吧?” 夕儿大概以为我只是问问她,没想到我还准备了钻戒,没想到我是要正式要向她求婚。 “你、你竟然……”她仰脸又惊又喜地看着我,激动得有些说不上话来。 “夕儿,你可别拒绝我,”我笑看着她道,“知道为什么要在这悬崖上向你求婚么?这是我第四次向你求婚了,如果你还不肯答应,我就割断弹力绳从这里跳下去,我想好了,不成功就成仁!” 当然我的另外一个考虑是,前面三次求婚均被人扰乱了,我今天就在这万丈悬崖上求婚,我看谁有那本事飞下来扰乱我们? “不许说傻话!”夕儿伸手捂住我的嘴巴嗔说。 我笑道:“那么,我现在正式向林夕儿小姐求婚,林夕儿小姐,你愿意嫁给我顾阳么?” 夕儿俯首拢了一下耳畔的秀发,抬头眼眸灼灼地看着我用力点点头说:“我愿意……” “太好了!”我笑看着她道,拿起她的手,夕儿主动把无名指伸出来。 我把钻戒慢慢戴上了她的无名指。 “这可是一克拉的钻戒,18k白金的,”我低头笑看着她道,“彤彤陪我一去买的,你喜欢么?” 夕儿眼眸里蒙上了一层泪雾,仰头看着我用力点头:“嗯。我很喜欢……” 四目相对,深情凝视着彼此,两张嘴唇情不自禁地触在了一起,紧紧吻在了一起。 “喂!你们俩完了没有?后面还有人排队呢!”工作人员在头顶上冲我们喊道。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被弹力绳拉到了跳台边上了。 夕儿今天穿的是宽领的,我低头的视角,正好可以望见她白腻如玉般的胸,深深的勾…… “还没抱够啊?呵呵”我松开她,低头看着她嗔道。 夕儿这才如梦初醒般睁开眼,赶紧松开我,面颊绯红,因为她发现上面的工作人员和俩个游客都在看我们。 待工作人员把弹力绳从她身上松开,她一转身就走掉了,可是还没走几步,她便“哎呀”一声跌在地上。 我急忙走过去搀扶起她道:“怎么了?没摔伤吧?” 夕儿喃声说:“没、没事,就是腿有点儿软……” 我扶她到路边的香樟树荫下,让她先在铁艺雕花长椅上坐会,我便跑到路对面的冷饮店买饮料。 等我拿着两瓶绿茶往回走的时候,却瞥见先前那个穿红色t恤染红毛的跟踪者,他躲在一棵香樟树背后,虎视眈眈地盯着夕儿,表情猥琐。 我的疑心再次泛了上来,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我盯着那红毛,迈开大步走过去。 红毛见我走过来,掉头撒开腿就跑,转瞬间就消失在路边浓密的树林里了。 “怎么啦?阳阳……”夕儿从长椅上站起身看着我问。 我伸手指着她身后,看着她道:“你……没有发现有人站在樟树后面?” 夕儿回头看了一眼,又左右环顾一圈后,回头看着我疑惑地说:“没有呀……” “是那个红毛啊!”我看着她,有些恼怒地道,“我觉得那小子真有问题!” “在哪儿呢?”夕儿依然疑惑地看着我问。 我伸手指着那片茂密的树林,对她道:“跑了!我亲眼看见他钻进树林里去了!” 夕儿看着我问:“你没看错吧?阳阳……” “怎么会?我又不近视!”我看着她道,“我看那红毛一定有问题!上山之前,我就看他鬼鬼祟祟地跟在你后头,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只是个同路人,他干吗一直跟着你?” “可他什么要跟我们呢?”夕儿看着我问。 我看着她,耸耸肩道:“我要是知道原因,我就不纳闷了!” “会不会是小偷?”夕儿问我说。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看着她道:“不排除这种可能性!见你穿一身香奈儿名牌,挽着香奈儿的包包,没准儿认定你是个有钱人,所以一路跟踪,伺机偷窃或抢劫!” “阳阳,你说的太恐怖了!”夕儿看着我说。 我走进,递给她一瓶绿茶,拉起她的手,看看她无名指上的钻戒,看着她道:“而现在你手上又多了一枚一克拉的钻戒,这对窃贼们而言,是多么具有诱惑力啊!” “好了!亲爱的!”夕儿挽上我的胳膊,仰头安慰我说,“别疑神疑鬼了!也许人家恰好是经过这里了。” “我还是觉得有问题,”我看着她道,“别让我再看见他,下次他可没这么好运气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再说一遍 林曦儿站在玫瑰庄园二楼自己卧室的露台上,她举着手机,一副傻掉了的表情 良久她才回过神来,冲手机那头说:“顾彤!你再说一遍!” “姐!我说的是真的,我本来也不想告诉你,就是怕你听了难过,但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顾彤在手机那头说。 林曦儿说:“你确定阳阳今天要向我姐求婚?” “我不会骗你的,姐,”顾彤在手机那头说,“我哥前几天买了一枚一克拉的钻戒,还是我陪他去买的,我哥说是时候向夕儿姐求婚了!” 林曦儿冲手机那头问:“他们去了哪儿?” “这个我不清楚,姐,”顾彤在手机那头说,“我哥用了早餐就出门了,他只说跟夕儿姐去一个好地方,我就感觉很可能我哥今天要向夕儿姐求婚了。我哥昨晚还问我女孩们是不是都喜欢男人给她带来出其不意的感觉。” 林曦儿一时间心烦意乱,心里闷得发慌。 “好了,顾彤,我不跟你说,先挂了”林曦儿冲手机那头说,然后直接按掉了通话。 她在露台上快速走来走去,拨通了顾阳的手机。 “喂,曦儿?”顾阳熟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姓顾的!我问你!你现在在哪?”林曦儿急切地冲手机那头道。 “怎么了?有事么?”顾阳在手机那头道。 林曦儿冲手机那头叫起来:“我问你!你现在在哪?” “你小声点儿行吧?耳朵都被你震聋了!我在青云山,怎么了?”顾阳在手机那头道。 林曦儿气冲冲地说:“我问你!你现在跟谁在一起?” “你姐呀”顾阳道。 林曦儿说:“你们在那干什么?” “来青云山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爬山了!”顾阳在手机那头道。 林曦儿再次叫起来:“爬山?没那么简单吧!老实说,你们到底去那里做什么?” “说了没干什么,我跟你姐去蹦极了”顾阳在手机那头道。 林曦儿说:“你说谎!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说真话?为什么?有种你说实话啊!有种你说啊!” “曦儿……”顾阳道。 “别叫我!”林曦儿叫道,“我不想听!有种你告诉我你们在青云山做什么!” “回头我再告诉你吧!”顾阳道。 “不!你现在就说!敢做敢当!有种你对我说实话!”林曦儿冲手机那头叫道。 “我回去再跟你说!你姐在叫我呢!我得过去了,挂了先”顾阳在手机那头道。 林曦儿急迫得冲手机那头“喂”了好几声,但手机那头只传来冷酷的“嘟嘟嘟”的声响。 “姓顾的!我恨你!我恨你!”林曦儿跺脚尖叫起来。 手机从手里飞了出去,撞击在露台的墙壁上,咔嚓一声碎了。 连同一起碎掉的还有林曦儿的心。 我无力地倒靠在墙壁上,身子顺着墙壁绝望地下滑,她蹲在墙根上,双手捂住脸失声痛哭了起来。 正午的阳光十分毒辣,像燃烧的火焰一样炙烤着地面,露台上气温比地面更高,但林曦儿全然不觉,因为此刻她内心的痛苦要远远大于烈日对皮肤造成的灼烧感。 她就那样捂住脸失声痛哭,双肩哭得一耸一耸的,她感觉自己的心像凋零的花朵一样一瓣一瓣地被风撕扯下来,随着水流漂远。 不知道哭了多久,一直哭到没气力了,一直哭到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蹭她裸露在吊带裙下面的膝盖时,她才将一张泪脸从双膝上抬起来。 泪眼朦胧中,她看见爱丽丝正在用它毛茸茸的小脑袋正蹭她的膝盖,黑漆漆地小圆眼紧看着她,好像在温柔地对她说:“别哭了,主人,别哭了,主人……你要哭,我也忍不住要哭了……” 此刻林曦儿觉得跟爱丽丝同病相怜,至于他们之间有什么可同病相怜的,她并不知道。 她俯身把爱丽丝抱了起来,在起身的时候,她发现她的双腿发麻无力,这是蹲在地上太久了。 她一手抱着爱丽丝,一手撑着墙壁,慢慢走回到卧室里,慢慢走到铺边。 爱丽丝从她手臂一窜,窜上了大铺,回头用黑漆漆的一对小眼睛紧看着她。 她无力地坐在铺边,一股伤痛再次漫上来,她支撑不住,又俯倒在铺褥上痛哭起来。 爱丽丝又用毛茸茸的小脑袋来蹭她裸露在外的光洁的手臂,林曦儿微微抬头看着它哽声说:“爱丽丝,你爸爸要跟我姐结婚了,以后就只剩下你和你妈我相依为命了……” 爱丽丝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毛茸茸的小脑袋还点了点。 “我可怜的爱丽丝,”林曦儿伸手把它抱了过来,轻抚着它身上柔软的毛发,哽咽着说,“你爸是个负心男人!还记得当初我们一家三口在西西里庄园的美丽时光么?那时候你也听见你爸是怎么信誓旦旦地对我说,他永远都不会离开妈妈的对吧?他还说要照顾我们俩一生一世的,他还对着星月发誓,说他爱我们的心,天地可鉴,日月为证,可是、可是他现在出尔反尔,他今天已经向我姐求婚了,今天再没人去阻拦他们的幸福了,呜呜呜……” 林曦儿的眼泪滴滴滴落在爱丽丝洁白的毛发上,爱丽丝像一个受害者一样悲哀地看着它的女主人。 这一天终于来临了!尽管所有的迹象表明这一天终究会来临,可是等这一天真地来临时,林曦儿依然觉得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顾阳向姐姐求婚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他们马上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意味着顾阳马上就会成为她的姐夫,从此以后她不能再叫她顾阳死顾阳阳阳乡巴佬或者姓顾的,她只能叫他姐夫! 林曦儿不知道她是否有勇气去参加顾阳和姐姐的婚礼,她是否有勇气看着身披一身洁白婚纱的姐姐和身穿笔挺礼服的顾阳胳膊挽着胳膊幸福得走到神父面前,接受所有来宾们的祝福。 从此以后,她林曦儿再也不能在顾阳面前胡闹了,她不能再在顾阳面前癫狂症突然发作,她不能再自称顾阳的老婆闯入他的公司,她不能再在他面前任意妄为时而撒娇时而狂怒时而疯疯癫癫了。 因为他马上就要成为她的姐夫! 这段时间,若是说过的最痛苦的人非她莫属了。因为看着顾阳的事业一步步走向稳定走向发达,接下来不难预料到的事情就是他向她姐求婚。 而她能做什么呢?她什么也不能做,她能做的只是焦虑地担惊受怕的等待那个让她绝望的日子的到来!她能做的只是趁顾阳还没能向她姐求婚之前的时期内过足她癫狂症的瘾头,她能做的只是跟伊莉雅这种毫无竞争力的女孩竞争竞争。 她明白她最大的竞争对手不是任何人,恰恰就是她最亲爱的姐姐! 她若是把顾阳从她姐手里抢走,等于是她去毁了她姐的终身幸福!而且在顾阳从乌市回到滨海之前,她们姐妹俩就已经达成了口头协议,姐妹之间绝不再争斗,绝不再让顾阳为难,一切让顾阳来做出最后选择,一切顺其自然。 林曦儿也很清楚,如果让顾阳自行选择,他选择的人只有她姐!尽管早就预知了这个结局,可她依然无能为力!就像那些穿越题材的电视剧,当现代人穿越回到古代,明知战争会以失败告终,可却没有能力改变这种历史的演变。 事实上,在林曦儿的潜意识里,她已经开始在成全姐姐的幸福了。爸爸已经瘫痪在铺了,医生说她爸爸的病随时有可能恶化,万一她爸不在这个人世了,姐姐便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难道她要亲手毁掉这个唯一的至亲的终身幸福么? 她姐有错么?当初是她从姐那里把顾阳抢到了身边,后来又是她主动把顾阳还给了夕儿,如果她现在又想把顾阳从她姐身边夺回来,那她把顾阳当成什么了,又把她姐当成什么了? 千错万错,还是自己错了!这个认知,林曦儿早已得出了。 其实林曦儿手中不是没有牌打,她可以告诉顾阳她当初离开他的真正原因,可是在顾阳从乌市回到滨海之前,她就决定要把这个秘密烂到肚子里去了。事实上,这个秘密她除了告诉了她姐,没有再告诉过别的任何人。她当时对她姐保证过,绝不再提此事,就让它变成尘土随风飘到天涯海角去好了。 有很多次在面度顾阳时,她都有说出这个秘密的冲动,可是每次她都克制住了那种念头。 林曦儿从不怀疑她姐是爱顾阳的,也从不怀疑顾阳是爱她姐的,而且他们的爱情要早于她和顾阳的爱情,如果这世上有缘分之说的话,那么,顾阳和她姐的缘分早在少男少女时代那个夏天的海边就已经注定了的。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顾阳和她姐的爱情都是一段美好的佳缘! 而且很显然,她姐比她更适合顾阳,她姐跟顾阳结婚后,她们很可能会过上一种相敬如宾不离不弃的婚姻生活!而她自己呢,她不肯定自己会不会在婚后跟顾阳时不时大吵一场?她确信她比不上她姐的温柔贤惠,她比不上她姐的相夫教子的能力。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爱到骨髓 她林曦儿凭什么还要从中作梗?如果这么美好的一段佳缘毁在了她的手里,她自己就会开心了么?毁了那段佳缘,毁了姐姐的终身幸福,即使到最后,她使得顾阳回心转意,她心中会幸福么? 然而,林曦儿从来也不怀疑自己对顾阳的爱,她对他的爱绝不输给她姐给顾阳的爱!甚至她比她姐爱得更执着更坚定更义无反顾!她爱他的心从来没变,始终如一,只是她不知道罢了,只是大家不知道罢了! 她林曦儿才最最最痛苦的那个女孩!任寂寞在夜里唱歌,任爱意像月光一样扑洒,任思念像藤蔓一样紧箍她的芳心!多少个日日夜夜在这种爱而不能恨而不能的岁月里无声地流淌。 只是因为爱他!若是不爱了,这一切就简单了!若不是不爱了,她何至于苦苦将自己的一颗芳心反过来复过去地加以蹂躏折磨! 不仅是爱!而且是一种深入骨髓深入灵魂深处的挚爱! 以爱情至上的她,心又该如何舍弃这份至情呢? 他不能怪他,因为他没有错,曾经是她深深伤害了他。她亦不能怪她姐,因为她姐也没有错,她姐也只是在追求属于自己的爱情。怪自己么?似乎也不全怪自己,因为当初她选择离开他,不是因为厌倦而抛弃了他,而是因为害怕不能给他最终的幸福害怕不能为他生个可爱的宝宝而使他的幸福不能完整,才狠心离开他的。 我真的错了么?我真的错了么? 林曦儿喃喃自语,泪流满面,紧紧把爱丽丝搂在怀里。 …… 接到曦儿打来的那个电话后,我因为最终向夕儿求婚成功所带来的幸福和喜悦感,有所消散。 曦儿一直爱着我,这我知道,可她曾经狠心抛弃我的原因,我却不得而知。 是我不明白,她当初为了一个丹尼尔,竟然背弃了我们的爱情。为了一个丹尼尔,值得她那么去做么?古话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在我看来,曦儿当初的行为是失之东隅又失之桑榆,是完全愚蠢的一种行为。 现在她可能对曾经的冲动行为,十分悔恨,可现在悔恨又有什么用呢? 在求婚之前,我也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现在到底还爱不爱曦儿?是的,在向夕儿求婚之前,这个问题我的确在心里想过很多次。 想的结果呢?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不知道我的态度是不是过于暧昧,或者说过于无耻。 因为如果我诚实地面对我自己的话,我承认我还爱着曦儿,也就是说,我心里其实是同时爱着两个女人的。 关于我和林氏姐妹的爱情,是一种在特殊情况下产生的爱情,不同于常规上的爱情,她们姐妹俩身份,造成了这种不同寻常的爱情状态。 有两点表现特别明显,第一当初我并非是不爱夕儿了,才跟曦儿好了,而是因为曦儿在巴黎把第一次献给了我,我是本着负责任的态度才离开了夕儿,才跟曦儿在一起的。而后来我并非是因为不爱曦儿了,才跟夕儿好了,而是因为我无法跟曦儿再在一起了,才跟夕儿在一起的,因为我当初并非是因为不爱夕儿了,才跟曦儿好的。 第二,在离开林氏姐妹中任何一个时,我潜意识里都把另一个当成了对方的影子,说是影子如果不合适的话,换个说法就是,在离开林氏姐妹中的任何一个时,我潜意识里都把另一个当成幻想成了对方的影子。这基于她们是姐妹俩,无论在长相,还是在心性上,都有着许多共同之处。也就是说跟她们中的任何一个在一起都可以减轻我失去另一个的痛苦和悲伤。 这两个明显的表现,在别的女孩身上是不能成立的。如果我失去曦儿的时候,我和雨涵在一起,但她没法减轻我心中的痛苦和悲伤,只有夕儿可以。 所以,我和林氏姐妹的爱情状态错综复杂,好像情感是可以相通的,在我、夕儿和曦儿我们三个人心中是可以流通的。 或者说,在很多地方,我把林氏姐妹当成了一个合二为一的整体,或者是说一分为二的个体。 对于这种情感状态,我自己也不能十分准确地说清楚。 但如果我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心的话,我知道我对她们姐妹俩都是有爱情的! 民国才女张爱玲在她的《红玫瑰与白玫瑰》里写下了脍炙人口的名言:“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铺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而香港才女李碧华也有句类似的名言:“每个男人,都希望他生命中有两个女人:白蛇和青蛇。同期的,相间的,点缀他荒芜的命运。只是,当他得到白蛇,她渐渐成了朱门旁惨白的余灰;那青蛇,却是树顶青翠欲滴爽脆刮辣的嫩叶子。到他得了青蛇,她反是百子柜中闷绿的山草药;而白蛇,抬尽了头方见天际皑皑飘飞柔情万缕新雪花。” 白玫瑰与红玫瑰,青蛇与白蛇,在想到林氏姐妹时,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这两句名言。 而且,我无法明确告诉我自己,我爱她们姐妹俩谁更多?是的,我无法明确这个问题。 我只知道我都爱,不分先后,不分名次,不分深浅。 但是,我知道我终究只能选择其中一个,但是,我知道我选择其中任何一个,都会伤了另外一个。我知道我选择其中任何一个,我都会留下遗憾,如果我愿意诚实地面对我的内心的话,是的,我承认不管我选择哪一个,我都会有遗憾。 然而,我又真真只能选择其中一个!我只能选择夕儿! 不是因为我爱夕儿更多,也不是因为夕儿更爱我,其实似乎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这是事情发展到今天的必然趋势。 但我没法想到的事情是,在我向夕儿求婚成功后的第二天,她竟然对我说了那样一番令我十分震惊的话。 感情上的事情,谁又能真正说得清楚呢?那些错综复杂,那些盘知错节,那些千头万绪。 我承认在最开始我对颐指气使的曦儿并无好感,在巴黎她对我以身相许之后,我本着负责任的态度答应了做她男朋友,在我们相处的过程中,我才慢慢真正了解她的内心,我才慢慢开始爱上她,我们的爱情是慢慢培养起来的。 尤其是曦儿对爱情的牺牲精神令我感动和震惊,为了保护我,她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她爱我爱得那么伟大! 我是傻子么?天底下能遇到如此伟大的爱情的人,究竟能有几人? 自从那次车祸之后,自从曦儿为我失去了一只脾脏,自从我把自己800毫升的鲜血输入她的身体,我就已经决定了,今生今世我会只守着她一个人!我会用我全部的生命去好好地爱她疼她照顾她! 可后来曦儿突然要离开我,因为丹尼尔的介入,她开始疏远我,她开始对我冷漠,直至无情地驱赶我。 当时我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即使曦儿再怎么赶我,也会死赖在她身边不走!我决定接受丹尼尔的挑战,同他公平竞争,极力捍卫我的爱情!可是曦儿在那段时期内对我真地太过分了! 我是一个男人,我有我的尊严!曦儿可以拿走我一只脾脏,如果必要,我也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却拯救她,可是我不能没有尊严!无论有没有人相信,爱情是建立在相互信任和尊严的基础之上的! 就像万丈高楼,没有坚实的地基,也只能是空中楼阁!经不起风吹雨打,经不起岁月的摧残! 我这才决定离开曦儿,成全她和丹尼尔的幸福。 然后我和夕儿复合了,我和夕儿的爱情跟我和曦儿的不一样,我们基本上算是一见钟情。我们一开始就是两情相悦,我们都认为我们的缘分开始于十几年前的海边沙滩。 我们心有灵犀,我们彼此相通,我们互相理解,而又互相信任。 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打个比方说,如果曦儿是一副文艺复兴时期的精美油画,那么夕儿则是中国清爽的水墨画,画面上一支芙蓉亭亭玉立,顶着粉嫩的花蕊。 如果曦儿是一首热烈的英文dj,那么夕儿则是一首舒缓抒情的施特劳斯的钢琴曲。 如果曦儿是清晨的旭日,那么夕儿则温和的落日。 跟夕儿在一起的时光像是清风轻轻花儿淡淡的春天,跟曦儿在一起则像是热烈的仲夏。 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阳阳……你在想什么呢?”夕儿迎上来挽住我的胳膊问。 我赶紧把手机揣进兜里,看着她笑笑道:“没什么。” “谁跟你打电话了?”夕儿仰脸笑看着我问。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躲开夕儿的目光,笑笑道:“没什么,谢鹏打来的,公司的事。” “呃,不会有什么急事吧?”夕儿看着我问。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害怕夜长梦… 我笑笑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阳阳……”夕儿拉住我,仰脸看着我说,“我想……” “想什么?”我看着她道。 夕儿俯首,抬手拢了一下额前的秀发说:“我、我……有件事儿……” 夕儿话没说完,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朝我抱歉一笑,走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我摸出一支香烟点上,吸着,脑子里还在想着曦儿刚才的电话引发的我一连串的思绪。 见夕儿接完电话走回来,我才强行把脑子里的思绪压了下去,朝她笑笑道:“过了十二点了。我们下山吧?” “恩。好。”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正好劳拉给我打电话,说公司里有点事要我回去处理一下。我们先下山,吃了饭我再回公司。” 我看着她道:“不如我们直接到你公司楼下那家中餐厅吃饭吧,吃晚饭你就回公司上班好不好?” “遵命!老公!”夕儿俏皮一笑说。 我伸手在她雪山似的前额上轻弹一下,笑看着她道:“原谅我的迫切心情,我原本是想在周末向你求婚的,但我实在等不及了,钻戒买回来搁在我枕头边上,我晚上看着它闪烁着光芒,我睡不着觉,只有把它稳稳得戴在你的无名指上,我才安心了。” “害怕夜长梦多?”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笑看着她道:“是啊!” “害怕我被别人抢走了?”夕儿笑说。 我道:“是啊!” “一个钻戒就想套牢我?”夕儿又笑看着问。 我道:“是啊!” “想得美!”夕儿嗔我一眼说。 我摸着鼻子,笑看着她道:“一克拉的钻戒都戴上了!你还想怎么样啊?姑奶奶!” 夕儿掩嘴“扑哧”一笑,尔后抬头注视着我的眼睛说:“只想你爱我一生一世!” 我伸出双臂搭在她双肩上,低头看着她笑笑道:“那还用说!我这可是一克拉的钻戒!十几万呢!我要再不好好对你,我对得起我这枚钻戒么?” “讨厌!哪有你这样表达爱意的?”夕儿扬手打我一下说。 我看着她,哈哈一笑道:“其实我是想说,这枚钻戒就是我的心,我现在把我的心都给你了。亲爱的,你该知足了吧?啊?” “嗯。阳阳,”夕儿捉住我的手掌,紧贴在她的香腮,“我现在感觉很幸福,很满足,其实我等这天等了很久了。我都迫不及待要做你的新娘子了……” 说到这里,夕儿羞赧地勾下脸去。 我嘿嘿一笑,低头注视着她动人的眉眼道:“不是吧?这么肉麻的话你也能说的出口?乖乖!” “讨厌啦!人家这是真心话,你要是不想听,我以后都不告诉你我的真心话了。”夕儿哼声说。 我笑看着她道:“别,别,我爱听你的真心话。其实我等待这一天也等了很久很久了,我要你做我老婆,咱们国庆节就结婚。你知道吗?国庆节结婚的可多了,谢鹏要结婚,郝建要结婚,杜峰要结婚,我们这些朋友准备国庆节搞个集体婚礼,那才叫一个壮观呢!你觉得呢?夕儿。” “好呀好呀。一定会很热闹的。”夕儿仰脸激动地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笑笑道:“然后我们就可以像天底下所有夫妻那样,一年365天天天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了。我想我会喜欢夜里看着你慢慢入睡,清晨看着你慢慢醒来,我们一起烧菜做饭,一起出门上班,节假日我们可以一起外出旅行。” “当你开心的时候,我会陪你一起欢笑,当你烦恼的时候,我会想办法哄你开心。当你看书的时候,我就给你沏茶,当你健身的时候,我就替你擦汗”夕儿注视着我,一脸的神往。 我道:“你不会想做我的保姆吧?哈哈哈!” “才不呢!”夕儿嗔我一眼说,“那叫夫妻恩爱,相敬如宾,相互扶持,那叫琴瑟相合!” 我俯身在她前额上用力亲了一口,抬头笑看着她道:“老婆说得对!那叫琴瑟相合!” 驾车回到市里,我们把车径直开到地中海商厦楼下那家中餐厅门外的临时停车场。 俩人坐在卡座里一边品尝美食一边说笑。 尽管爱情会带来各种各样的烦恼,尽管世人都晓得爱情是把双刃剑,一面是幸福,一面是痛苦,可古往今来,所有人依然为了寻找他们的真爱,义无反顾地往前冲,即使被伤得遍体鳞伤,依然对爱情充满期待。 这是因为爱情确实具有魔力! 同样是米饭,可跟所爱的人一起进餐,连米饭都能吃出甜味!同样是一片天空,可跟所爱的人在一起游玩,连天空的颜色都不同! 正是因为有了爱情,世间的一切才焕发出美妙的光彩。正是因为有了爱情,生命显得如此绚丽多彩! 生存与死亡,还有爱情,这是人世间永恒不变的主题! 我们吃了中饭,从中餐厅走出来,驾车来到地中海商厦楼下。 我准备送夕儿上楼,我们并肩说笑着朝一楼大厅门口走去。 从大厅里突然闪出来一个红色身影,正恨恨地盯着我们。 我定睛一看,是曦儿!她穿了一身红色连身短裙,面容憔悴,眼神悲戚。 从她的神情上,我确定她已经知晓了我向夕儿求婚的事儿了。还能有谁?自然是顾彤告的密!但这事儿我也没想隐瞒曦儿,没必要隐瞒,也无法隐瞒,曦儿肯定会注意到她姐无名指上那枚一克拉的钻戒。 尽管如此,可面对曦儿那双悲戚而愤懑的目光,我的心依然感觉像是被什么刺了两下。 我和夕儿同时顿住脚步,夕儿也感觉有些不自然,大概她也意识到了曦儿已经知道一切了。 “怎么?你们不认识我了?”曦儿冷着脸冲我道,朝我们迎了上来。 我强作镇定,抬眼看着她道:“曦儿,你怎么在这?” “我不能在这么?”曦儿盯着我说,“你们大事已定,难道还怕我拆散了你们不成?”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垂下目光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曦儿,你吃饭了么?”夕儿插话进来,似乎想缓和一下当下的气氛。 “吃饭?”曦儿冷笑一声,盯着她姐说,“我早就不知道饭是什么味道了。别说吃饭,我连水都喝不下!” 夕儿俯首,抬手拢额前的秀发。 曦儿的目光直直地锁在了她无名指上那枚钻戒上,在午后的阳光下,那枚钻戒闪耀着夺目的光泽。 “好大一枚钻戒呀!”曦儿盯着我们,冷冷地说,“有一克拉吧?祝福你们哈!你们别误会,我是专程来祝福你们的!顾阳!你们的爱情应该得到更多人的祝福,而不是悄悄上青云山悄悄向我姐求婚,好像求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我和夕儿对视一眼,都有些窘,没有答话。 “怎么?”曦儿走进我们,围绕着我转圈,边转边说,“噢!我懂了!我突然出现在这里,一定大煞风景了对不对?我太贱了!总是喜欢出现在别人不欢迎我的地方!” 夕儿抬脸看着她妹说:“曦儿……” “你怎么这么说呢”我扭头看着曦儿道。 “那你们想要我怎么说呢?嗯?你们想让我怎么说呢?”曦儿盯着我们,眼圈开始泛红。 夕儿看着她妹说:“曦儿,姐只能对你说抱歉了,我知道你对阳阳的爱……” “姐!哪来的抱歉!爱情也是一场战争,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现在你赢了,你就是王后,而我就是败寇!赢了的人对败了的人说抱歉,这是一种讽刺,比辱骂败将更大的讽刺!”曦儿充满怨恨地盯着她姐说。 我看着她道:“曦儿!别对你姐这么说话!你姐做错了什么?如果你认为我们有错,你把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在我身上好了!曦儿!我是欠你的没错!你要我怎么还都可以!可爱情不是得到,也不是亏欠!你姐没有错,请你以后不要再对她这么无礼了!她是你姐!是除了你父亲,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你难道不应该祝福她么?” “是呀是呀!”曦儿含泪看着我们哽声说,“她是我姐,你是我姐夫,我应该祝福你们!我不是故意要来无理取闹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无理取闹的,我只是心里难过,不知道我心里为什么这么难过……我觉得整个世界突然变得漆黑一片,我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天塌地陷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痛苦,这么绝望……我真的不要故意要来找你们无理取闹的……好的,我是应该祝福你们,她是我姐,你是我姐夫,我衷心地祝福你们白头偕老……” 说到这里曦儿已经泣不成声,她背转过身去,哽咽着说:“我走了……我再也不会烦你们了……” 说着她拔腿踉跄着奔了出去,边跑边不停抬手抹眼泪,因为痛哭流涕,她的背景是一颤一颤的。 “曦儿,你要去哪?”夕儿对着她妹的背影喊道。 我担心曦儿会出事,于是对夕儿道:“我不送你上楼了。我去看看曦儿,她这个样子过马路都危险!”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她失踪了 “好!你快去!”夕儿说。 夕儿跑得飞快,一路踉跄着步子,几次都险些跟街边的行人撞在一起,人们以为她是个疯子,纷纷避让,回头看着她嚎啕大哭。 她的法拉利跑车停在街边一家大超市门口。 见她要上车,我赶紧沿原路跑回,我的菲亚特还停在那家中餐厅门外呢! 可等我跑回到中餐厅门口,驾车驶到那家超市门口时,曦儿不见了,连同她那辆火红色的法拉利跑车。 我一边驾车一边拨打她的手机,她不接电话,我连拨了三次,她都按掉了,我只好把手机丢在副驾驶座上,驾车去追赶她的跑车。 我最终也没能知道曦儿去了哪里,情绪激动下的她,一定把跑车开得飞快。 事实上,曦儿失踪了! 接连几天,我们都找不到她的影子,她不在公司,也不在玫瑰庄园,手机也关了。我们报了案,因为我们和她整整三天没有音讯了。 我和夕儿认为她现在人一定不在滨海了,很可能是出去旅行散心去了。 尽管很可能是旅行散心去了,但不排除其它可能,所以我和夕儿都很担心她,连续三天来都不能安下心来工作。 曦儿跟滨海城通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杨万里的,丽人服饰的副总,时间是她在思美广告楼下堵住我和夕儿的那天下午三点。 曦儿在电话里交待她要离开滨海几天,公司暂交给杨万里负责。 我们担心的不是曦儿出去旅行散心去了,我们主要担心她情绪不稳定,会发生什么意外。曦儿心情不好时喜欢买醉,而酒不是个好东西,喝醉了的人容易失去自控,会遭遇很多不可预料的事情。 坦白说,我不认为曦儿会因为想不开而做去什么傻事!她不是那种女孩!我们只是担心她一个人在外,再加上情绪激动,酗酒,会不会遭遇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曦儿失踪的事儿被当地小报和电视台炒得沸沸扬扬的,从曦儿失踪这事儿牵扯出我向夕儿求婚一事,媒体们的报道越来越夸张,他们顺藤摸瓜,把我和林氏姐妹过去的情感纠葛全部挖了出来。 开始媒体和公众的目光都集中在曦儿失踪这件事儿上,但很快他们的目光都转向了我和林氏姐妹之间的情感纠葛上了,冠名三角恋情引发的富豪少女失踪事件。 什么字眼吸引眼球,什么桥段哗众取宠,媒体和那帮狗仔们深喑此道。一时间什么“地产界新贵”、什么“富豪姐妹花”、什么“天地房产董事长一克拉钻戒向鹏程地产女董事长浪漫求婚”,什么“富豪少女离奇失踪,是绑架,还是三角恋纠葛”。 而且又媒体不负责任地把曦儿失踪的事儿归咎于我和夕儿,还把我塑造成一个负心人,说什么我当初离开曦儿,是因为知道林啸天钦定的继承人是夕儿!所以我才选择跟夕儿在一起! 而曦儿痴情不改,苦苦挽留,最后我依然还是抛弃了她,选择鹏程地产的女继承人! 有些媒体更恶意,竟然说我是玩弄富家女感情的骗子,说我在暴富之前,就已经把林氏姐妹玩弄于股掌之间!还诬陷是我是某个老女人豢养的小情人,那老女人是个超级富豪,但无儿无女,没有亲人,因为我讨得了她的信任与欢心,她死后把所有财富都留给了我! 而我之所以把青春献给了那个老女人,恰恰也就是为了在她死后能得到她的巨额财富! 这就是我一夜暴富的缘由!说我是靠老女人起家的小白脸! 至此我才明白人心是多么地险恶啊!竟然可以如此不负责任得妄自揣测,恶意向上极尽诋毁他人人格之能事! 我一下子就成了为了财富,可以不择手段,可以背弃爱情的负心男人了! 舆论一下把我和林氏姐妹顶到了风口浪尖。 过去那些我曾经以为只属于个人隐秘的情感,悉数被爆料,为众人所熟知。 而且那些情节被夸大,被修饰,被歪曲,被渲染。 一切都不再是本来的面目。 说实话,这种感觉真尼玛的不爽!就像被强行扒光衣服站在聚光灯下! 我和夕儿简直没法去公司上班,我们身边到处潜伏着狗仔,暗处总有摄像机对着我们暗拍。 弄得我心烦意乱,真有摔烂他们的摄像机和痛揍他们一顿的强烈冲动! 再加上一个礼拜过去了,曦儿依然毫无音讯,我们心中的忧虑也越来越重。 夕儿倒是显得比我冷静,她还安慰说不要在意,公众也就是一时感兴趣,过段时间他们腻了也就不会瞎起哄了。 我叹道但愿如此吧! 这天我和夕儿应邀参加一个募捐活动,夕儿是想藉此维护天地地产的声誉,我们决定在此次募捐活动上为灾区捐款五十万,鹏程地产二十五万,天地房产二十万,我和夕儿一起上台捐款,填写的是同一张支票! 这是夕儿的主意,她就是想树立鹏程地产和天地房产的形象! 在捐款现场,我们接受了记者们的采访。 我面对镜头从容应对道:“承蒙各位抬举,我目前只是一个商人,还称不上一个企业家。企业家在我心目中是一个光辉的形象,也是我个人正在奋斗的目标,但我自知我目前还够不上企业家这个光辉的形象!但是,为灾区捐款表达爱心,这跟我是企业家还是商人无关。我认为做为社会大家庭中的一员,面对灾区人们,我们每个人都应该表示下我们的慰问和关怀!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尽自己所能地贡献一份绵薄之力。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我觉得这不单是一句口号,这是一个开始,天地房产今后会在慈善事业上做得更好!谢谢!” 记者把话筒转向了夕儿,问了夕儿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何鹏程地产要和天地房产填写同一张支票呢? 夕儿的回答相当精彩。 “其实我们只是想向大家传达两个讯息,一个就是顾董刚才谈到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社会是一个大家庭。从道义上讲,我们应该向灾区人们伸出援助之手,做为商人,我们财富来自于社会,也应该在社会需要的时候回报社会。这就是团结的意义所在,不光祖国四方人们要团结在一起,互相扶持互相进步。我们企业与企业之间也要团结在一起,相互扶持,公平竞争,这就是我决定和天地房产共同填写一张支票的真正想法。第二个,我本人和顾董是恋人关系,顾董已经向我求婚,这事儿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是想告诉大家,不要轻信谣言,我林夕儿虽然不是什么才能超卓的女人,但我也不是个傻女人,我接受顾董的求婚,并非是一时冲动,或者像那些不负责任的媒体报道的那样,我是被甜言蜜语蒙蔽了双眼,我非常清醒,在我看来,我选择的男人是我认为世上最好的男人!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的爱情无关财富,我很确定地告诉大家,就算我们俩都一贫如洗,我们依然会像现在这样相爱!顾董是个非常好的男人!时间将证明这一切!谢谢大家!” 夕儿的话赢得记者们热烈的鼓掌。 募捐会场里的记者都是滨海各大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都比较有素质,而那些小报记者是根本连进入会场的资格都没有。 募捐活动结束后,我和夕儿都戴着墨镜从酒店里走出来,夕儿还戴着一顶白色棒球帽。 最近我们出门都是这么全副武装的,就差没戴口罩了,那些小报的狗仔们就像瘟疫,有时候你躲都躲不开。 可是越躲他们越是紧缠着不放,没想到我和夕儿刚走出酒店大堂,就一干小报记者团团围住了。 然后五六个无线麦克风朝我们脸上戳了过来,夹杂着七嘴八舌地提问,那些提问都非常冒昧无礼,甚至是攻击和挑衅。 我一手护着夕儿,一手开路,强按不满情绪,冲他们笑笑道:“对不起,我们今天不接受采访请让开,让我们过去。” 我保护着夕儿朝我的越野车快步走去。 阿虎见此情景,赶紧推门下车,朝我们跑了过来。 跟我一起保护夕儿朝车前快步走去。 那帮狗仔却得寸进尺,开始拉扯我们,有两个还跑到前面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我很想伸手粗暴得推开他们,但还是强压着冲动忍住了。 我和夕儿目前正处在公众的聚光灯下,一句话,或者一个小小的行为都会被媒体无限放大!我今天要是动手推了他们,他们没准儿回去会把写出这样一个标题。 “天地房产董事长财大气粗,当众殴打记者”云云。 我忍住了,但阿虎没忍住,接连两掌将前面两个男记者推翻在地。 这下可好了!给了他们很生动很刺激的素材不说,还给了他们纠缠我们的理由了! 尽管我们仨已经上了我辆菲亚特,但那帮狗仔堵住在车门口,我们根本关不上门。 为了不让我们逃走,有两个记者还跑到我们车前面,昂首挺胸盯着我们,大有一副要过去就从我们身上碾过去的架势。 “林董,请问有你妹妹的消息吗?请问你对你妹失踪一事怎么看?”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活腻歪了 “林董,你认为她是遭人绑架,还是为你们所逼?如果让你选择,你会选择你妹还是你的爱情?……” “顾董,对于林小姐的失踪,你有负疚感么?你有没有觉得或许是你的绝望才使得林小姐离家出走,你不担心她会想不开么?” “顾董,听说林小姐曾经为了你失去一只脾脏,而你现在为了跟顾董结婚,逼走了林小姐,你心里作何感想?” “请问如果你们真的结婚了,你们今后将如何面对昔日情人和自己的妹妹呢?” 五六支无线麦克风朝我们脸上戳着,夹杂着他们不怀好意地七嘴八舌地提问。 阿虎想尽快把车开走,离开这里,他甚至踩住了油门,想吓走那帮狗仔,但他们根本不怕,他们知道在光天化日之下,在这么多摄像头下,我们根本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阿虎没法开车,气得又按喇叭,又拍方向盘,伸手指着记者吼道:“我警告你们!我数到三,你们再不让开,我就压死你们这帮无赖!” 别说数三下,就是数三十下他们也未必会走开。 阿虎气得抓住最前面的一支麦克风,扔到水泥地上去了,然后强行要关车门。 有人挤进来阻止车门关上,阿虎用脚踹那人,紧接着肢体冲突发生了,阿虎跟驾驶座边上的几个男记者相互推搡了起来。 “我操!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老子非得收拾你们一顿!”阿虎叫嚷着,要推门下车教训他们。 我喝住了他。 阿虎只得乖乖坐回到驾驶座上,不服气地看着我嘟囔了一句道:“那我们怎么办?纠缠别人是这帮无赖的工作,可我们的工作怎么办?我们不可能一直被他们堵在这里吧?” 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可一时间竟然毫无主意,要不报警吧? 就在我们左右为难的时候,一抹红光在我们视线里一闪,气势如虹地朝我们车门边上奔了过来。 边上的记者目瞪口呆地纷纷避让。 我定睛一看,是曦儿! 我和夕儿又惊又喜,赶紧推门下车去接她。 “曦儿,你到底去哪了?”夕儿奔过去拉住她妹的手急切地问。 我看着她附和道:“是啊是啊!你到底去哪儿了?这些天你姐为你担心得吃不下睡不下……” 曦儿扫了我们俩一眼,还没开口讲什么,那帮反应过来的记者转而把她团团围住了,七嘴八舌地提问了起来。 “林小姐,这一个礼拜你去了哪里?”一个记者把麦克风戳到曦儿面前大声问道。 林曦儿瞟了那记者一眼,淡淡一笑说:“去非洲旅行了。怎么?你们有意见呀?” “不是被绑架了么?”那记者问。 林曦儿怒视着她说:“绑架?绑什么?你诅咒老娘我被绑架是吧?你缺不缺德你?” “林小姐,据说你是无法忍受顾董的移情别恋,被迫离家出走的?”另一个记者大声问。 “据说?”曦儿冷眼盯着那记者说,“据说你妈还跟你爸戴绿帽子呢?你相信么?据说,据说的事情太多了!猪脑子才会相信据说呢!” 那记者被弄了灰头土脸,悄悄把麦克风撤走了。 “林小姐,我不想冒犯你,可顾董向你姐求婚这是事实,你姐现在还戴着顾董那枚一克拉大钻戒呢!而且我们了解到你和顾董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而他现在突然背叛了你,而且将要迎娶的是你亲姐姐!你恨他么?” “你说的没错,我和顾董曾经是有过一段恋情,”曦儿盯着那记者说,“但是,你也说了,那只是曾经。我们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无数段曾经,不是么?而且,事实并非你们想象的那种,背叛的人不是顾董,而是我。因为本小姐一向喜欢新鲜刺激的东西,我厌倦了他,所以我抛弃了他。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那么林小姐,”后面一个记者挤上前,把麦克风举到曦儿面前提问道,“顾董和你姐结婚后,你如何面对这个曾是你恋人的姐夫?” “笑话!我真怀疑你们这帮狗仔脑子里是不是装的全是臭泥?”曦儿觑着那记者说,“一个是我深爱的姐姐,一个是我曾经的恋人,他们都是影响过我人生的人。我当然是要真心祝福他们了!面对?需要提到面对这个词么?如果非要说,我想我们会更加融洽地在一起相处,因为我们仨互相都很了解了。就是这样!” 曦儿沉稳而强势的回答,出乎了那帮狗仔队的预料,事情并未像他们希望的那样发展。 出乎预料的,还有我和夕儿。 没想到曦儿突然从天而降,将我们解救了出来,而且很显然,她是极力维护我和夕儿的爱情和公众形象。 那帮狗仔自讨一番无趣,都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正当我和夕儿准备拉住她问问她这一个礼拜到底干什么去了,曦儿却甩甩头,很潇洒地拉开跑车的车门,坐进车里,轰然一声驶远了。 好像她从来不认识我和夕儿似的。 我们望着逐渐消失的风驰电掣的那辆火红色法拉利跑车,面面相觑,然后又望向那跑车,那跑车已经只剩下一个小红点了。 我和夕儿再次面面相觑。 还没等我和夕儿愣过神来,我们身后响起一个男人哈哈的笑声。 我扭头一看,是肖德龙,他身边是雨涵,他们都是来参加这个募捐活动的,其实我看见欧阳泽也来了,只是他一直坐在离我比较远的一个角落。 不过他们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我都认真听了,想必我和夕儿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他们也都在下面听了。 “顾董,好久不见啊?”肖德龙大笑着朝我和夕儿走过来。 我和夕儿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咦?怎么气色不好?最近是不是遇到麻烦了?啊?哈哈哈”肖德龙笑看着我和夕儿道,朝我伸出手来。 我犹疑着要不要跟这个人握手,从我心里来说,我厌恶还来不及,但雨涵在,我又不想让她难堪。 “怎么?这么嫌弃我?啊?哈哈哈!”肖德龙故作爽朗地笑看着我道,“好吧,那我就不讨没趣了。” 说着他把手抽了回去。 “你好,顾阳……”雨涵抬眼朝我打招呼,呡唇笑了一笑。 我看着她道:“雨涵,你好……” 雨涵把目光投向夕儿,又笑了一笑说:“恭喜你,夕儿姐。” “谢谢你。雨涵。”夕儿微笑着说。 “听说顾董和林董国庆节就结婚?”肖德龙笑看着我们道,“我肖某人是真羡慕你们啊!哈哈哈!” “肖董不会也要国庆节结婚了吧?”夕儿笑看着他半认真半讥讽地说。 肖德龙一摆手笑道:“我?你们别拿我取乐了!没有哪个良家妇女看得上我啊!所以这单身岁月还不知道要持续到何年何月呢?哈哈哈!” 特么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如果清楚你的为人的话,我想还真没有哪个良家妇女会看得上你!看上你的女孩绝不会是良家妇女,因为她们都是奔你的钱而去的! “还是顾董行啊!大情圣!一群美女围绕着你转!你挑都要挑花眼呢!哈哈哈!”肖德龙笑看着我道,朝我夸张地伸出了大拇指。 见我没兴趣跟他搭话,他又开夕儿的玩笑道:“林董,你可要看好你的未婚夫了!他太有魅力了!你一个不小心,他就有可能被别的美女拐走啦!” 夕儿俯首,轻笑,抬眼笑看着肖德龙说:“肖董,你太多心了,我对我选择的男人十分放心!” 肖德龙被噎了一句,觉得没趣,便看着夕儿呵呵一笑道:“我只是提醒林董,既然林董这么自信,那就当我多嘴吧!哈哈哈对了!两位!过几天太阳雨服饰有个新品发布会,不知两位是否赏光莅临指导指导呢?这次的新品发布会,雨涵可出了不少力,其实我们家雨涵对时装设计也是颇有见解的,这次新品发布会有好几款时装都是她设计的!” 肖德龙说这话时,目光只看着我,我猜他想邀请的人也是我! 我却不看他,转脸看雨涵,笑笑道:“是么?雨涵!发布会定在哪天了?” “礼拜五呢!欢迎顾董前来捧场!”雨涵朝我微微一笑说。 我看着她道:“有时间我一定去!” 这时候我瞥见一个英俊的身影从酒店大厅里走出来,在门口的台阶上顿住了脚步,目光朝我们投了过来。 我定睛一看,正是欧阳泽! 我们对视了两眼,他把目光投向了夕儿。 夕儿也看见了他,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 肖家兄妹站在我们对面,背对着酒店门口台阶,但他们顺着我的目光,也回转身看到了欧阳泽。 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向欧阳泽打招呼,肖德龙在看到欧阳泽时似乎脸色还阴郁了起来,很快就把头扭了回来,只有雨涵礼节性地朝欧阳泽点了点头。 欧阳泽的表情也很冷峻,他没有要走过来打招呼的意思,而是转过身径直朝停车场走去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纯属礼节 我有点纳闷,莫非肖德龙和欧阳泽闹翻了?他们两家不是要联姻的么? 雨涵虽然朝欧阳泽点头招呼了,但纯属礼节性的,欧阳泽见了雨涵的表现也很不正常。我前两月还见雨涵和欧阳泽亲密无间的样子,而看他们现在的表现,完全想象不出当初他们有过那么亲密无间的表现。 我隐约意识到其中必有什么变故。 “好啦!两位!”肖德龙朝我和夕儿笑笑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了!雨涵,咱们走吧!” 肖德龙转身走了出去。 “顾阳、夕儿姐,那我先走了。”雨涵看着我们说。尔后跟上了肖德龙 阿虎驾车疾驰在回公司的路上,我和夕儿坐在车后座上。 我问夕儿道:“亲爱的,你有没有觉得肖德龙见欧阳泽时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夕儿看着我说。 我抬手摸着鼻子,看着她道:“莫非肖欧两家闹翻了?” “可之前他们两家不是在逐步增强友好合作么?而且雨涵和阿泽的关系也在前几月得到了飞速地发展,我还以为他们也会在国庆节举行大婚呢!怎么会突然这样呢?”夕儿仰脸看着我,微微蹙眉说。 我搔了搔鼻梁,微微一忖,抬头看着夕儿道:“不会是肖家怪罪欧家在肖家面临资金链断裂的危机时,没能出手相助这事儿吧?” “就因为这一件事么?”夕儿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那还因为什么呢?” “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夕儿摇了摇头,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 “还能是什么?”阿虎瞄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我们粗声粗气道,“这些有钱人之间的矛盾,无非就是些利益上的矛盾!有了共同的利益,就是朋友,利益发生冲突时,这朋友就没得做了。顾董,你不是常对我们说,企业与企业之间,就像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或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夕儿面露惊讶地看着阿虎,笑着打趣我说:“亲爱的,你怎么能尽给你的下属灌输这些消极的思想呢?” “怎么?你有意见呀?亲爱的。”我笑看着她道。 “你都说了,企业和企业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假如有一天,天地地产和鹏程地产的利益发生冲突时,是不是我们就连夫妻也做不成了?”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看着她道:“这什么跟什么!什么逻辑!我们现在是一家人!荣辱与共,生死相依!” “对了,”夕儿仰脸笑看着我说,“你会去参加太阳雨服饰的新品发布会么?” 我抬手摸着鼻子,看着她道:“有时间,我就去。亲爱的,你不会吃醋吧?” “什么呀,”夕儿白我一眼说,“你看你老婆是这么小心眼的女人么?” “就是,”阿虎插嘴笑道,“顾董,我们嫂子是那种小心眼的女人么?” 我瞪阿虎一眼道:“你嫂子还没有名正言顺呢!你这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不是?” 阿虎嘿嘿一笑道:“我的主张一向是站在公理这边,不会因为您是我老大,我就偏向您这边了!” “反了你了是不是?回去再收拾你!”我笑着伸手照驾驶座靠背上拍了一掌道。 “顾董,这话您对我说说还可以,您敢对嫂子这么说么?”阿虎回头瞟我一眼笑道。 夕儿抓住我,附和笑问:“对啊!你敢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么?” “亲爱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我笑着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我顾阳是那种人么?亲爱的,我选择了你,就是选择了春天。我们的爱情和婚姻就会像春天一样,花团锦簇,清风拂面,不会有争吵,不会有冷战,不会有背叛,也不会有抛弃,那都不是春天的事儿,那些都属于冷峻而萧杀的冬季。你是我最温柔的妻子,就像百合花一样静静盛开,有了你之后,我的生命里再没有孤独,也没有荒芜,我的人生会因为你开始变得更加辉煌。” “啧啧!”阿虎回头看着我道,“顾董,您能不能别说了,我怕我的手脚发抖,把不住方向盘了!” “就是!满嘴甜言蜜语,满腹花花肠子!哼!”夕儿一脸幸福地嗔我说,然后把脸轻轻搁在我的臂膀上,紧紧偎依着我。 …… 岁月因为有了四季,而显得变化多姿,而人生因为有了喜怒哀乐,而显得丰富多彩。 每个季节,每个月份,都有一些特定的符号深深刻印在人们的脑海中。 我记得有一首歌唱得特别好,“八月桂花香,九月菊花黄,十月枫花红似火,又见秋雁一行行……” 我喜欢雪,但我不喜欢冬天,我喜欢花,但我不喜欢春天,我喜欢水,可我又不喜欢秋天。我不喜欢热,我却对夏季情有独钟! 或许是我喜欢热烈的事物吧! 我喜欢热烈的夏季,热烈的阳光,热烈的暴雨,热烈的情感。 因此,没当夏季悄悄过去,我总是会心生怅然之感。 我想要是我的人生总停留在浪漫而热烈的夏季,那该多好啊! 现已是八月底,但时节已进入秋季,虽然天气依然炎热,但夏天的味道正慢慢销声匿迹。 好在今年我心中有一个幸福的期待,那就是我和夕儿的婚礼!我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是唯一的一次婚礼! 这注定将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件事情之一! 我已经把我和夕儿十月结婚的消息告诉我老妈了。我老妈起初不敢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在她反复追问得到验证之后,她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老妈一激动的时候,有个习惯,总是会提到我老爸。 “孩啊!你爸要是还活着,他一定会跟我一样激动呢!如果你爸在天有灵的话,听到这个消息,也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老妈在电话那头抽泣着喃喃地说。 我道:“老妈!这是好事!你干吗哭啊?” “妈没哭,妈没哭……妈这是开心!妈这是激动!”老妈在电话那头喃声说。 我道:“好了!老妈!我和顾彤都盼望你来滨城跟我们一起生活呢!你想啊!我和顾彤都是上班族,每天没时间做饭,你知道吗?我们一日三餐都是在外将就吃的!老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外面那些餐馆老板都没良心,用的都是地够用,餐馆里苍蝇满天飞,我和顾彤早晚有一天会吃出病来的!” 我这话多少有些危言耸听,但我知道这些话对我老妈最有效! “唉!孩啊!苦了你们了!妈原本是不想去城里生活的,妈不习惯,但你们这样,妈很不放心!人是铁,饭是钢,你们吃饭上这么讲究,哪能行啊?不行!妈不放心!妈还是去城里跟你们兄妹俩做饭去!”老妈在电话那头说。 我笑道:“老妈!这就对了嘛!你是没在城里待多久,不知道这街上的饭菜有多难听!这样说吧!老妈!在城里我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虽然天天吃饭,但也不过是为了填饱肚皮!我和彤彤天天都在怀念老家的饭菜,怀念老妈你的厨艺!要是我和顾彤能天天吃上老妈做的饭菜,我们肯定会长胖了!” 老妈在电话那头说:“好好!孩子!妈现在就开始准备准备,九月中旬就去滨城!老妈也不能太自私了!你和夕儿结婚后就得要孩子了!你要天天上班,哪有时间照顾孕妇?孕妇的饮食可要非常讲究呢!一旦孩子出生了,谁来照顾产妇和婴儿?妈不放心!” “所以,我说,妈,你得来滨城跟我们一起住!”我笑趁热打铁道,“您想啊!这样你既照顾了我们的生活,又能跟儿子丫头住到一块颐享天年呢!我知道换个环境,您老人家很难适应,但时间久了,您会慢慢适应的!城里那些老人一天过得也很优哉游哉的!跳跳舞健健身玩玩牌打打麻将,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吃了晚饭围在电视机前看看电视聊聊天,多好啊!” “你这孩子!就你会说!”老妈在电话那头嗔我说。 我“嘿嘿”一笑道:“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和彤彤多希望你天天陪在我们身边呢!对您的教诲,我们可是还没听够呢!” “你们到时候就嫌我这个老太婆萝莉啰唆了!”老妈乐呵呵地说。 我笑道:“怎么会呢?您不在我们耳边‘萝莉啰唆’,我们还不习惯呢!你想啊!有您在我耳边警示我们,我们还不知道要少犯多少错误呢!我和顾彤在老妈眼里还都是孩子!您老人家就忍心看我们毫无方向在这大城市里跌跌撞撞,我们多么希望你每天多教导我们一些为人处事的人生道理呢!” “你这孩子!在外面待了几年,嘴巴越来越会说了!老妈那些道理,你们年轻还会受用?你们年轻人的思想跟我们这一辈人大不同啰!”老妈在电话那头嗔我说。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亲妈会来吗 我“嘿嘿”一笑道:“怎么会?那些糊涂人的想法!越经典的道理就越是朴素无华的!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老妈,莫非您想让儿子在外头吃亏不成?想想看,那些文化人为什么那么推崇什么老子什么庄子什么韩非子的,那不是想聆听先人聆听老人们的教诲?” “好了好了!儿子!妈去跟你们生活就是了!唉!你这点跟你老爸太不同了,你老爸有才,但嘴拙,哪像你一样会说?也不知道你这么能说是遗传了谁的基因了?”老妈在电话那头嗔我说。 我笑道:“还还用说!儿子当然是遗传了你的基因了!” “老妈年轻时候也没你这么能说会道呀!”老妈说。 我笑道:“老妈!我这不是把基因发扬光大了么?” “对了!儿子!你结婚的时候,你生母会来么?”老妈在手机那头问。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道:“老妈!我还没跟我生母说我结婚的事儿呢!我生母当年和林家有些恩怨!不过,我会找时间和我她好好沟通一下的!我想她如果真爱我的话,也一定会成全我的终身幸福的!” “儿啊!要好好跟你生母说!你能有今天,是你生母对你的鼎力支持啊!她是爱你的!孩子!否则她不会再同你相认,还倾其所有扶持你的事业!好好跟你生母沟通,消除她对林家的误会,她会同意你和夕儿的婚事的!你生母这一辈子也十分不容易!” 我老妈太伟大了!她不仅不计较她的情敌!还处处替她着想!这样的女人到哪里去找?遗憾的是,我老爸当年竟然不好好珍惜我养母!当然了,我生母先入为主了,我老爸的生命空间里没有了我养母栖息的空间了! 我道:“好的!老妈!我听您的!我会找我生母好好沟通的!” 我原以为随着我和夕儿婚事的临近,曦儿的疯癫症会频频发作,当然我没有一顶点怪罪曦儿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对她心中有愧。 她曾经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们曾经爱得那么刻骨铭心,而到最后并肩走向婚姻殿堂的,却不是她! 更主要的是,我知道她还爱着我,而我也明白自己也还爱着她! 可是,曦儿的表现跟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在消失了一个礼拜后回到滨海,她似乎已经淡出了我的视线,我甚至很少再看到她,偶尔看到她时,她看我的眼神也如同看一个陌路人。 我不放心,总觉得她最近表现乖乖的,我问夕儿最近她妹有什么异常举动没有。 夕儿告诉我没有,她说曦儿最近一直很乖,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按时去公司上班,只是人安静了很多,话少了很多,让她有些不习惯。 想来想去,我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曦儿妥协了,放弃了,承认了,接受了。 我已经向夕儿求婚了,再过一个月我们就要举行结婚大典了,我和夕儿结为连理,已经是既定事实,这已无法改变。 如果她不能接受,又能如何呢? 这样也好!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虽然我承认我还爱她,但我对她的爱只是过去的延续,已经不像过去那般热烈!我知道她还爱我,可她对我的爱想必也只是曾经的延续,不会再有曾经那般非你不可的决然! 只是跟夕儿的感受一样,曦儿这段时间来突然安静了,突然不疯癫了,突然不再神气活现地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你面前了,我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在《红楼梦》里林黛玉是个悲剧人物,她和贾宝玉是青梅竹马,一起在贾府长大,那是一对欢喜冤家,一部红楼梦里他们不停地斗气,可那正是他们热恋的证明,次次都是黛玉拐着弯儿找好欺负的宝玉麻烦,不是指桑说槐(薛宝钗和史湘云),就是置气给宝玉受,但这恰恰证明黛玉对宝玉的爱!那简直就是大观园里的两活宝! 宝玉最喜欢的三个女孩是黛玉、宝钗和湘云。黛玉敏感多愁,宝钗城府极深,湘云天真活泼。 敏感的黛玉,不比冷美人宝钗,没有她那么世故和城府,但她对宝玉的爱却真正是情真意切!薛宝钗同她服用的“冷香丸”一样,骨子里是冷的,她几乎没有动情的时刻,对待爱情的态度她十分超脱淡然。 纵使宝钗能做到知书达理,而且学识渊博,我也不喜欢那种女孩! 黛玉虽然心胸小,性情敏感,无故给自身和他人带去无数愁怨,但她至情至性! 相对于黛玉、宝钗,我就更喜欢简单活泼稍显有些大大咧咧的湘云。但相对于宝钗而言,我更喜欢黛玉! 在斗气冤家这一点上,我联想到了曦儿,在这方面她跟黛玉有几分相似。但我身边没有宝钗那种女孩,如果有,也只有程灵素能扯上一点关系。湘云这种女孩在我身边也很难找,单纯的没有单纯到她那种份上的,活泼地的没活泼到她那种份上的,自然可爱的也可爱到她那种份上的。 否则,最后伴宝玉共度一生的,也不可能是史湘云了。 …… 太阳雨服饰的新品发布会,我参加了。 雨涵对我的到来,显得十分开心,在百忙之中,还亲自领着我欣赏了那些时装新品。有记者拍照时,她还同我合了影。 肖德龙也在现场,他对我是笑脸相迎,主动让雨涵陪我到处转转。 在休憩区休息时,我问雨涵欧阳泽今天怎么没来。 我承认我问这个问题是出于很八卦的心态,但雨涵却欣然向我道出了其中的变故。 雨涵告诉我说肖家和欧家的确闹翻了,具体情况雨涵也知道的不是很细,她只是知道可能是跟肖家资金链断裂,而欧家无动于衷,以及另外一件合作事宜上两家始终达不成共识,这两件事促使肖德龙一气之下决定放弃欧家这个同盟军。 雨涵告诉我说,肖德龙本来就对欧阳道明那老家伙过去的所作所为很是憎厌,在三足鼎立时期,欧阳道明投机钻营,处处损害肖家的利益,那些事情肖德龙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后来为了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林家,肖德龙才放下过去的憎恶,想要跟欧阳父子结成同盟,但欧阳道明老奸巨猾,在雨涵嫁入欧家之前,他绝不会向肖家伸出援助之手。 这次在肖家的生死存亡关头,肖德龙首先向欧家请求帮助,但欧阳父子跟他打太极,迟迟不见实质上的援助行动,而在另一份重要合作事宜上,欧家父子仗着优势把肖家的利益一削再削,最后最终让肖德龙忍无可忍,毅然跟欧家决裂。 雨涵告诉我肖德龙前几天跟肖奕说像欧阳父子这种阴险狡诈的合作伙伴,是绝不会慷慨向肖家伸出援助之手的,指不定有朝一日还会落井下石,欧阳道明之所以同意他儿子和雨涵的婚事,不过是从自家利益出发的商业举措罢了。 肖德龙还说万一今后两家闹崩,他们不虐待雨涵才怪呢! 肖德龙这些话也在一些公众场合表达出来了,欧阳父子听见肖德龙的不满发泄后的回应更是让肖德龙火冒三丈! 欧家父子说肖家要是让肖德龙掌权,迟早有一天会遭受灭顶之灾,现在许多事实已经预示了这一点,所以他们一开始就不看好两家的合作。欧阳道明指责肖奕没能管教好自己的儿子,上一辈打下的江山就这么毁在下一代手里,说肖奕很可能会晚节不保! 欧阳泽则嘲讽肖德龙根本不是一块做生意的料,不如干脆去混黑社会,说不定在黑道上更有一番作为!欧阳泽甚至明确表示他根本看不起肖德龙这种人,说他在肖德龙身上唯一看到的特质就是无赖无赖习气! 雨涵告诉我说肖德龙听到欧家父子的回应后,气得随手把一只几万块的瓷器摔得粉碎,扬言要让欧家父子为损害他名誉的那些话付出沉重的代价! 雨涵只知道这么多了,但她如实都告诉了我,可见她对我是绝对的信任! 唉!怎么说呢?肖德龙蛮横无耻为非作歹,欧阳父子无耻阴险狡诈!谁也别说谁了吧! 的确!正如肖德龙所言,雨涵要是嫁到欧家,万一肖欧两家有朝一日闹崩了,受罪的可是雨涵这个善良的女孩!欧阳泽我不清楚,可欧阳道明这个公公也许会把对肖家的不满发泄在她这个儿媳身上! 欧阳道明这个老东西,腿瘸了的那天开始,心理也变态了!当年他不就折磨了我妈那么多年么? 我想问雨涵是不是爱欧阳泽,但这个问题我没问出来但不管怎么样,我不赞成把雨涵当成筹码,不赞成把雨涵当成商业策略的手段! 中午的时候,肖德龙走过来邀我同他们共进午餐,我谢绝了。 我来这里,完全是看在雨涵的面上,跟肖德龙无关,我不可能跟我的仇人坐在同一张餐桌上吃饭,甚至是假性假意地推杯换盏,我做不到。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神父我有罪 而且,自从我决心要报复肖德龙之后,我就害怕跟雨涵在一起,我怕看到她那双无辜的眼眸。 如果我亲手摧毁了腾辉地产,雨涵的千金大小姐肯定做不了。她到时候会不会憎恨我呢? “顾董,没事常来喔,虽然我们过去有很多未解的恩怨,但你和雨涵还是好朋友嘛!呵呵呵”肖德龙看着我笑呵呵地道。 这混账东西!这段时间是不是吃错药了么?竟然对我客气起来了! 雨涵送我到停车场,相对于时装发布会现场,地下停车场一下子显得寂静起来。 我朝雨涵摆摆手道:“雨涵,回去吧!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没事。今天最忙的是我们太阳雨服饰的设计师。我只是打杂的”雨涵朝我笑了一下说。 “那我走了喔。雨涵。”我看着她道。 “嗯,快上车吧。”雨涵看着我说。 我拉开车门,坐上车,发动了车引擎,朝她笑着挥了挥手,大声道:“那么我们夕儿的生日上再见,我走了。” “嗯。好的。”雨涵朝我点点头,挥挥手。 我把越野车朝地下停车场出口开了过去。 雨涵慢慢跟上来,一直跟到停车场出口处广告牌下面。 等我拐弯驶上街道后,无意中瞥了一眼后视镜,却见雨涵依然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面朝逐渐驶远的菲亚特。 礼拜天上午九点,肖雨涵去了教堂做礼拜,做完礼拜后,她又径直去了忏悔室。 肖雨涵觉得做错了事儿,就应该去向神父忏悔,请求上帝的原谅。尽管她知道人总要是要犯错误,犯了错误临时去忏悔,上帝也未必会原谅她,可自从信了基督之后,她就时不时去忏悔,尤其是在她认为自己做错了事情的时候。 她来到忏悔室,坐下后,雨涵对隔壁的神父说:“神父,我有罪……” “你犯了什么罪?上帝会宽恕你的……”隔壁的神父用慈爱的声音道。 肖雨涵说:“我犯了两宗罪,我对不爱的人假装爱,对爱的人假装不爱了。我欺骗了俩个男人,神父,我有罪……” 雨涵在忏悔室里进行了忏悔,得到了神父的赦免后,她的心情似乎轻松了一些,但胸口的那块重石并未卸下。 顾阳和林夕儿的婚事一直像块大石头压在她的胸口处,使她呼吸不畅,可她又无可奈何。 每每想起顾阳很快就要同林夕儿在神父面前宣读结婚誓言时,她就感觉自己几乎都要窒息了,尽管她表面上始终强装笑颜,尽管她表面上似乎对于顾阳和林夕儿的婚事表现得不引为意。 …… 夕儿生日这天,玫瑰庄园来了很多人,夕儿说就当这次生日是结婚大喜之日的预热了。反正再过一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 玫瑰庄园这天热闹非凡,来宾都把我们的婚事挂在嘴边,溢满之词把我们的心都塞满了,什么郎才女貌,什么天设一对地设一双,什么金玉良缘,什么天作之合,等等,不一而足。 中午生日宴上,我、杜峰、谢鹏、欧阳宇、林氏姐妹、雨涵、coco、琴姐、夕儿的秘书劳拉等人一桌。 席间觥筹交错,夹杂着嬉笑逗乐。 微醺之际,coco的一个突然提议把整桌的气氛一下子搞得僵硬。 coco提议我们行酒令分别选出我和夕儿大喜之日的伴郎伴娘。 在座各位都意识到coco这个提议太唐突了!至少唐突了曦儿和雨涵,大家都知道我和她们之间的情感纠缠。 可coco并未意识到自己错了,她见大家都埋头不说话,只是因为大家不同意这种方式选出伴郎伴娘,于是用筷子敲打了两下碗碟,看着曦儿和雨涵咯咯咯笑着说:“要不直接从你们二人当中选出伴娘好了,曦儿,你想当伴娘么?雨涵,你呢?” 坐在coco左侧的琴姐不停地朝她使眼色,可她就是没明白过来,还睃了琴姐一眼说:“琴姐,你眼睛是不是进东西了?” “好了!我看你们俩个都是伴娘的最佳人选!”coco又转脸嬉笑地看着曦儿和雨涵说,“干脆你们俩都做伴娘好了!怎么样?阳阳,夕儿姐,你们有意见没?看吧!我多好呀!把你们伴娘的事情一下子就给解决啦!咯咯咯!” 我暗暗扫了曦儿和雨涵一眼,雨涵都半勾着头,沉默着没有言语,曦儿眯眼盯着coco,看得出来她在强忍着才没发作,要是coco再多嘴,她恐怕就要拍案而起了! 晚上,大家又聚在另外一家高档ktv唱歌。 曦儿唱了林忆莲和李宗盛合唱的那首《当爱已成往事》,她唱得极为动情: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 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真的要断了过去, 让明天好好继续你, 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爱情它是个难题, 让人目眩神迷……” 一首歌未唱完,她已泪流满面,嗓音哑得再也唱不下去了,她丢下麦克风,拎着裙子大哭着奔出了ktv包厢而显示屏上煽情的画面还在继续播放,李宗盛还在哪里继续唱:“为何你不懂,人生有爱就有痛,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我起身要追,谢鹏却按住了我。 “让我去!”他看着我,伸手在我肩膀上用力按了按。 我想曦儿的心一定是痛苦的,是纠结的,是无奈而无助的。只是因为一首歌,触发了她情感的洪流,那洪流依然压抑了许久许久。 我是了解曦儿的,我似乎也能感知她内心所有细微的情绪。 情真真,意切切,却使人心酸得手忙脚乱,泪眼朦胧。 爱情,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有着伤人于无形的凌厉。戏如人生,人生如戏,我对你情非得已,我对自己无能为力。情到深处,总会生出孤单,生出幽怨,生出痛楚,甚至生出决绝。这一场红尘沦陷,谁是谁的缘,谁又是谁的劫。原来,人生最令人绝望的不是来自爱情本身的伤痛,而是面对现实的无能为力。 彷徨,犹疑,心事反复纠结,却无言的沉默,不肯说出所以。一个人惶惶然漫看云卷风起,不知道应该执着的坚持还是决绝的放弃。 坚持,是因为爱你;放弃,依然是因为爱你。 在时间的河流里,情爱曾经如莲般盛大开放,适合沉埋心底,从此守口如瓶,封藏成最温暖的记忆。爱情,注定不会完美,得之不必求,求之也不得。也许,总有一天会知道,我们曾经以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那个人,曾经那么疼过那么爱过那么在乎那么不舍的那个人,原来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即使失去,生活也会循着原来的轨迹,一如既往地继续。 认同了这个事实,也就认同了人生的残缺和遗憾,妥协了命运的不尽如人意。 曦儿!对不起!你要好好对待自己!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把自己的人生做得毫无缺憾! ……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夕儿开始准备婚礼。 在国庆节来临之前肖氏集团发生了一件很大的事情,腾辉地产内乱,马城集团联合肖奕的小舅子在股东大会上跟肖德龙分庭抗礼,他们的股份加起来是40%,跟肖氏的40%持平,于是肖奕合作伙伴的那20%股份就成了关键筹码,肖氏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肖氏就依然能掌控整个腾辉地产,肖氏失去了20%的股份,他就将失去腾辉地产的掌控权。 但是,最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持有那20%股份的合伙人,竟然选择支持马城集团和肖奕的小舅子!那么这就意味着肖氏在股东大会上失去了多年来一锤定音的话语权了! 也意味着从此肖氏将不再是滕辉地产的主人,而只是滕辉地产持有40%股份的大股东,也意味着另外大家大股东将成为滕辉地产新的主人! 最后马城集团被推选为了腾辉地产董事局主席,肖德龙被踢出局,腾辉地产瞬间改朝换代,真正的主人已经是马城集团了。 腾辉地产内乱,肖德龙被弹劾的消息经媒体一报道,无疑在滨城商界掀起了轩然大波。 我们天地地产内部也在热议这件商场上的滑铁卢事件。 连一向料事如神的诸先生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这实在是出乎了鄙人的预料,”诸先生捋着山羊须,看着我们道,“也就是说,从此以后,肖氏将不再是滕辉地产的真正主人了。我看肖氏父子这下连捶胸顿足的时间都没有了哈!” 谢鹏看着我,哈哈一笑道:“太妙了!太解恨了!肖氏父子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啊!多行不义必自毙!过去犯下的罪过,总有一天会加在一起偿还!真是快刀斩乱麻太快人心!顾阳,你当初就看出那马城集团入股腾辉地产是别有用心的,你果然你预测对了!” 杜峰看着大家道:“我看这不一定是马城集团起的头,肖德龙领导无方,照他那么整,滕辉地产早晚有一天会毁在他手中!我们都能意识到危机,滕辉地产其它股东难道意识不到么?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争权夺利 在阿波罗基金因故撤出滕辉地产时,肖德龙独吞了那10%的股份,另外5%的股份出于无奈才给了当年跟肖奕一起打江山的合伙人,当年肖奕承诺等公司发展壮大了会再给他10%的股份,这次要不是肖奕发话,肖德龙恐怕会独吞阿波罗基金的那15%,连那5%的股份也不会给他。肖奕的小舅子一直希望能增加股份额,但肖奕父子没答应,这次阿波罗基金撤出时留下的15%的股权没有他的份,他自然会有意见,同时腾辉地产的合伙人,不是因为现在得着那5%的股份就对肖家感恩戴德了,当年一起打下了这片江山,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肖家当年承诺的10%的股份的一半,人家能不心寒吗?但是,阿波罗基金撤走之后,肖氏拥有滕辉地产一半的股权,另外两家股东此时就算想揭竿起义,也很难办到,要扳倒树大根深的东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但是很快天赐良机,滕辉地产因为资金链断裂不得不走增资扩股的下策,马城集团此时顺利进入肖氏集团,持有肖氏集团20%的股份,这样一来,股权分配结构出现重大变化,肖氏从绝对控股变成了相对控股,这就为现在这一出内乱打下了基础了!” “可肖奕的小舅子怎么倒戈了呢?想当年他借裙带关系进入滕辉地产,如果不是肖奕看在老婆的份上,他小舅子能那么舒服得持有滕辉地产20%的股份?在滕辉地产这么大的地产集团持有20%的股份意味着什么知道吗?意味着你可以什么都不用,每年银行账户里至少会有十几个亿的进账!他小舅子竟然倒戈了,这太不可思议了!莫非有姐姐、姐夫罩着,不如有毫无血缘关系的外家人罩着更可靠?” 谢鹏喷出一口烟圈,接话看着杜峰道:“这就是人的贪欲!肖奕小舅子持有20%的股权,他就想要30%的股权!为了财富,大义灭亲的事情已经不算是稀奇事儿了!” 阿虎道:“那这事儿是谁起的头呢?肖奕的小舅子,还是肖奕当年的合作伙伴?总不会是马城集团吧?” 杜峰道:“报道上的消息是称马城集团和肖奕的小舅子首先联合起来的,而肖奕的合作伙伴是投了最后一票。” “不是吧?”谢鹏叼着香烟,接话笑道,“这么说是肖奕的小舅子打的头?唉!这真是世态炎凉,人情冷如水啊!哈哈哈不过,这下够肖德龙受的了!如果是外家人背叛,也许肖氏父子心里还好受些,现在带头起义的却是自家人,这叫肖氏父子情以何堪呐?哈哈哈!” 诸先生静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热议,这时候捋着山羊须看着大家道:“我看未必是肖奕的小舅子打的头,也有可能是马城集团。在马城集团入股滕辉地产之前,尽管滕辉地产股东之间的矛盾重重,但最起码没出现过什么大的内乱,而在马城集团入股滕辉地产才两个月,滕辉地产就突然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我看这个马城集团不简单!正像顾董的预测一样,马城集团入股滕辉地产是别有用心的!也许他进入滕辉地产恰恰就是为了今天要走这一步棋!” “喂!顾老大!”谢鹏冲我挥挥手道,“你别光坐在那里装深沉啊!我们想听听你的高见呐?”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抬头笑看着他们道:“我没高见!我只有高兴!” 阿虎一拳砸在沙发扶手,笑着附和我道:“对!我们应该热烈庆祝一下!我觉得顾董应该发布命令,天地地产集团上下放假三天,热烈庆祝肖氏落马滕辉地产!哈哈哈!” 我摸着鼻子,看着他们笑笑道:“不过,肖氏父子怎么肯善罢甘休?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重夺滕辉地产的掌控大权!别忘了,虽然肖德龙被弹劾了董事长一职,但他依然是肖氏集团最大的股东!一切都在变化中!肖氏父子只要说服另外三家大股东中任何一家,他就会重新夺回滕辉地产的掌控权!” “恩!是这样!”杜峰点道,“至少肖奕当年合作伙伴的意志显得动摇不定,况且他跟肖奕当年一起打拼的江山,如果肖奕出马,许诺给对方一定好处,他未必不会站到肖家这边!或许他这次投了马城和肖奕小舅子一票,也不过是出于敲竹杠的把戏,目的就是想以此为筹码,告诉肖氏父子,我的一票至关重要,当年的承诺你们务必兑现!得罪了我,你们也没好下场!” 诸先生微微颔首,捋着山羊须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其中内情恐怕比我们外人想象中要复杂得多了!” 我坐在班台后的皮转椅里轻轻转了半圈,伸手弹了一下烟灰,笑看着他们道:“我们现在在这里想到的,人家马城集团和肖奕的小舅子早就想到了。既然他们有心要夺权,就会想到这个事件引发的一系列的可能事件,或许他们早就准备好,只等肖氏父子的反击了!你们说对吧?” 大家都看着我,阿虎点头笑道:“是啊是啊!顾董分析得很有道理!你们每个人都分析得很有道理!可我越听越糊涂了,那这事儿接下来会演变成什么样呢?肖氏要反击重夺掌控权,而马城集团和肖奕的小舅子已经备战就等肖氏父子反击了!这仗到底最后谁会赢呢?” “当然是肖氏输了!”谢鹏不以为然道,“肖氏不得人心,肖德龙掌权一年多,滕辉地产的乱子一个接一个,先是叶焱率领销售队伍投奔鹏程地产,接着又是新开发的项目被叫停,到如今的股权之争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肖德龙如此不得人心,他这江山能坐得下去么?滕辉地产早晚落入他人之手!而肖德龙注定会成为欺师灭祖的败家仔!” 阿虎看着我笑道:“顾董!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帮帮马城集团和肖奕的小舅子!他们要是灭了肖家,可算是给我们省了大力气了!” “别,”我看着他笑笑道,“既然肖氏已经失去了掌控大权,我们就不要再去凑热闹了!对肖家而言,这种打击已经够惨重了!” “顾阳!你倒同情起肖德龙来了!”谢鹏不满地瞟我一眼道,“当年肖德龙百般陷害你危难之中,还想置你于死地谋害你的时候,他同情过你么?他同情过我们吗?让我看,肖德龙死有余辜!” “就是!那王八蛋死了,滨海才太平了呢!”阿虎嫉恶如仇地大声道,“我希望肖德龙永世不得翻身!” 我道:“我不是同情肖德龙,我是同情肖家人!” “有区别么?”杜峰看着我道。 我把手中的烟蒂拧灭在烟灰缸里,看着他们笑笑道:“当然有!这是属于与被属于的关系!” 说着我笑着站起身 “谁属于谁,谁又被属于谁?”阿虎站起身看着我道。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好了好了,接下来事实会告诉我们将发生什么。大家努力干好我们自己的工作吧!呵呵呵!” “看吧!”谢鹏跟着站起身,笑看着大家道,“天下的老板果然都是一样的!看不得下属们凑在一起不做事!” 我回头笑看着他纠正道:“是不做正事!” “我提议大家今天罢工一天,找家好的酒馆喝一场,热烈庆祝庆祝我们爱玩的肖少把乌纱帽给玩丢了!大家说怎么样啊?同意的举手!” “好啊好啊!我力挺!”阿虎笑看着我,举双手赞成谢鹏的提议。 杜峰也举手起哄。 诸先生依然稳坐在沙发上,没动,没举手,只捋着山羊须看我们胡闹。 谢鹏笑看着我道:“怎么?现在是三比二,根据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我的罢工提议获得通过!大家跟我走!喝酒去啰!走啰!” 我无奈地摇摇头,伸手着谢鹏叹声道:“刚说到世态炎凉,肖奕的小舅子跟敌人里应外合杀了个肖氏措手不及!谢鹏!你身为我的兄弟,你是不是也想带头起内讧?滚回去做事去!小心这个月奖金全给你扣了!” “看吧!”谢鹏嬉笑地看着我道,“统治者开始感到恐惧了!他要开始疯狂镇压革命烈士了!我们赶紧走吧!” 说着他摔杜峰和阿虎朝办公室门口嘻嘻闹闹地走去。 等他们走到办公室门口,我叫住了他们道:“等下!想喝酒的下午下班前到我这报到!” 阿虎第一个反应过来,即可转身面朝我,立正,敬军礼。 “谢谢首长!”他看着我嘿嘿一笑道。 …… 时节进入九月中旬后,我和夕儿的婚期越来越近。 婚礼的准备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这段时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多。公司那边都没有什么大事,我们可以不必天天去,去了也就把紧要的事情给办了就离开公司了。 夕儿的婚纱和我的礼服都交给那家婚纱老店订做去了,在婚期前一个礼拜就能送到家里来。 婚纱照也已经拍了,不仅拍了,还拍许多组,各种各样情调的婚纱照都有了,还拍了电影情景形式的。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天上有多少… 其实吧,也没有太多要准备的事儿。我和夕儿要做的准备都是些必须要我们自己参与的事情,其它的事情都安排专人去负责了。在这点上,玫瑰庄园的管家谢从之帮了很大的忙,夕儿委任他为我们婚事的总指挥。 这一切准备工作,她都做得井井有条。谢从之跟了林啸天几十年,整个青春都奉献给了林家人,想当年他是林啸天的私人助理,后来林家家大业大了,谢从之就成了林家的管家了。 夕儿告诉我,她爸和她妈的那场轰动一时的婚典都是谢从之一手操办的。 与其借口在准备婚事,不如说是随着婚期临近,我们的心态跟以前不一样了,恨不能天天腻在一起。 我们去逛街购物,我们去动漫城打游戏,我们在街边吃麻辣烫,我们去露天电影院看电影,我们去青草湖怀念我们第一次接吻之处。 看完电影,我和夕儿偎依在车内,仰望着星空。 我对夕儿道:“夕儿,你知道天上有多少颗星星么?” “不知道”夕儿偎依在我怀里,含情脉脉地仰视着我说。 我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道:“你知道天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星星么?” “你告诉我吧。亲爱的。”夕儿目光柔柔地注视着我,声音也柔柔的。 我把她揽紧了一些,看着她道:“据说世间善良的人,死后ta的灵魂会变成一颗星星,古往今来,那么善良的人死去了,天上才有了这么多的星星。那些星星都是他们的灵魂。他们都在天上看着世间他们所爱之人,并且默默祝福他们。” “喔,是这样么?”夕儿轻声说。 我低头注视着她道:“夕儿,知道青儿临死之前给我说了什么么?” 夕儿轻轻摇头。 “青儿说,”我抬头仰视着漫天星斗,喃声道,“她死后会变成一颗星星在天上关注着我,那是她的灵魂,她会默默地祝福我……” 说到这里,我的嗓音有些嘶哑了。 夕儿伸手轻抚着我的脸庞,安慰我说:“我想青儿一定是那颗最亮的星星,因为她有一颗最善良的灵魂,充满了爱意……” “这些天……”我嘶哑着嗓音低头注视着夕儿的眼眸轻声道,“每天夜里,我都会站在露台上看很久的星星,我知道青儿不会骗我,她一定隐藏在满天星斗之中,我找呀找呀,我想找到青儿,最后……我找到了青儿。我跟她对视,长久地对视,我跟她诉说了很多心事,青儿默默的深情的俯视着我,她一向很善于倾听我的话……” “阳阳……”夕儿紧紧抱住我柔声说,“我知道你一定是想念青儿了……” 我低头看着夕儿,声音嘶哑地轻声道:“夕儿……我想去一趟h市,在我们结婚之前,行么?” “好!”夕儿朝我用力点了点头说,“我陪你去,亲爱的……” 我们紧拥在一起,仰望着满天繁星。 我把我找到的那颗星星伸手指给夕儿看。 我轻声道:“对,就是最亮的那颗,在射手座旁边的那颗……” “一闪一闪的那颗么?”夕儿轻声问我说。 我点头道:“恩。就是那颗。青儿有时候很顽皮,她在朝我们扮怪脸挤眼睛呢……” 次日,我们驾车去h市,我们先去了青儿的墓地。 我们站在青儿的墓碑前,我告诉青儿我要结婚了,我娶夕儿为妻,希望她能祝福我们。 “青儿,我来看你了,”我站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青儿的照片,柔声道,“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结婚了。你知道夕儿的,她是个很好的女孩。我们决定国庆节结婚。我知道听到这个消息,你一定会开心的,你一定会祝福我们的。青儿,我并没有忘记你,你始终都在我生命里,在我生命的某个地方,离我不近不远,我没有忘记你,我也不会忘记你。我知道你也不会忘记我,你说过你会变成一颗星星,在夜空中注视着我,青儿……我很想念你……” 夕儿把一大束满天星搁在青儿的墓碑前,献给她,告诉青儿,她要嫁给我了。 “青儿,”夕儿肃立在碑前,看着墓碑上青儿那张灿烂的笑脸说,“青儿,我就要做阳阳的妻子了。你不会生气吧?请你不要生气,我们需要你的祝福,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阳阳,我会做一名合格的妻子,相信我好么?青儿……” 我想知道我终于要结婚,青儿一定会十分开心的,她也一定会默默祝福我们的。 我们的婚纱照有一部分已经出来了,婚纱摄影店刚送到玫瑰庄园。 夕儿在电话给我说时,我迫不及待地想赶过去看了,我说等我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掉,马上就赶去玫瑰庄园去。 我挂掉了电话,苏茜在边上饶有意味地看着我窃笑。 还没等我开口,她眯眼看着我笑说:“是嫂子来的电话吧?” 我点点头,笑看着她道:“你怎么知道?” “看顾董笑得那么幸福,还能不知道么?”苏茜掩嘴轻笑说。 我嗔她道:“去,不该问的别问!”但脸上的笑想收都收不住。 “嫂子给你说什么了?”苏茜瞄着我笑说,“是不要给你什么惊喜?顾董……” “你怎么又知道?”我摸着鼻子佯怒地盯着她道。 苏茜朝我挤挤眼睛笑说:“顾董,您脸上写着‘惊喜’两个字呢!” 说着她掩嘴窃笑。 我这下把脸终于板起来了,我威严盯着她道:“苏茜!是不是想叫我给你小鞋穿?!没事多关心关心你家杜峰!” “切!我才懒得关心他呢!我关心我顾董是关心领导!我关心他算怎么回事!”苏茜装模作样地看着我说。 “得了!苏茜!你已经没治了!杜峰的贼船你是逃不出来了!”我看着她道。 苏茜看着我眨眨眼睛说:“你怎么知道我就逃出去了呢?不瞒顾董说,追我的人都可以编成一个排的兵力了呢!” “嗬!雄伟啊!”我笑看着她道,“还问我怎么知道?我一提到杜峰时,你就心花怒放的!你眼睛里有两颗红心在跳跃呢!” “哪有!”苏茜红了脸急辩说。 “哪有?回去照照镜子看!”我看着她道,笑着哼了一声。 苏茜嘴里依然不承认,且把话锋又转向我说:“顾董,我采访下你,男人面对即将到来的婚事会是什么心情呢?” “去去!回去问你家杜峰去!”我朝她摆摆手道,“再不尊重上司,我让你面壁思过去!” 苏茜撅撅嘴,不服气地说:“你文件没签完,我怎么出去呀?” 我飞快地把手中的文件签完,一并丢在她手上道:“现在可以离我远点了吧?” “走就走!结婚了不起呀!我和杜峰国庆也结婚呢!”苏茜接过文件白我一眼哼声说。 “结啊!”我笑看着她道,“我们搞个集体婚礼呗!” “不要!我们可是穷人!怎么能跟你们富豪的婚礼搞在一起呢!”苏茜哼声说,陡然一转身,朝办公室门口小屁股一扭一扭地快步走了过去。 我才没心思理她的话,急忙抓过包和手机出了办公室。 我的步子本来是急匆匆的,见廊道对面迎面走来一队职员,我故意放慢了脚步,从容地往前头。 “顾董好!” “顾董好!” “顾董要出去啊?” 几个人站住,让开路,朝我微微欠身。 我摆摆手和蔼地笑看着他们道:“恩!出去办点急事!你们忙,不要管我,你们忙。” 等他们走远了,我才暗暗吁了一口气,加快脚步穿过独立办公区的廊道,又穿过大办公区的通道,朝公司门口走去。 我发现我最近愈发变得像个孩子了,一个成天只想着往外跑不爱归家的贪玩的孩子。贪玩,还特缠人,对夕儿有一种说不出的依恋之情。按理说我不缺母爱啊?我都有两个妈妈,比人家还多一个呢! 我猜公司里的职员没准儿也察觉出他们的董事长最近老是迟到早退了。好不容易出现在公司,还显得神不守舍的。 唉!要是在我的办公室按个专用电梯就好了。那我要早退什么的,也不用穿过长长的一段独立办公室的廊道,也不用穿过外面半开放式办公区一眼望不到头的通道了。 仅有的一点自责,随着我人离开公司也消散得无影无踪了。我开足了马力,赶往玫瑰庄园。 二十分钟左右,我到了玫瑰庄园,我把菲亚特径直开到了玫瑰城堡的台阶下。 正好看见曦儿抱着爱丽丝从玫瑰城堡里走出来。 我推门下车,抬手朝她招呼道:“曦儿,今天没去公司呀?” “关你什么事!”曦儿盯着我说。 我噎了一下,摸着鼻子看着她讪讪笑道:“没、没事,我随便问问的,我来找你姐的……” “关我什么事!”曦儿睃我一眼,丢下这句冷冰冰的话,兀自抱着爱丽丝朝台阶下快步走去。 我回头看着她的倩影,摸着鼻子愣了两秒钟,摇摇头快步走进玫瑰城堡的大厅。 正好夕儿扶着大理石螺旋楼梯从楼上走下来。 “亲爱的,我来了!”我朝她奔过去。 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亲爱的,我都等你好久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亲吻彼此 我们俩个拥抱,亲吻彼此,然后手牵手朝一楼会客厅走去。 “阳阳!你一定会喜欢的,咱们拍的婚纱照效果真好!真漂亮!”夕儿兴奋看着我说,拉着我的手走进会客厅。 “是么?”我笑道,“那我得好好看看!” 那些大幅婚纱照都搁在会客厅的紫檀木书桌上,摞得很高。 那紫檀木书桌以前是林啸天看书读报写信函的地方,如今依然搁在原处。 客厅里那台老式留声机依然像古董不!它原本就是一古董!摆在深色沙。发后面可以随手够得到的地方。 这会客厅的一切布局和陈设都保持着林啸天在时的样子,只是,我已经很久没看见林啸天了。 夕儿告诉我,她爸估计要出院回家了,病情说不上好转,也说不上继续坏下去,反正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林啸天的主治医师说与其让老人家待在医院,不如接回家住,或许家里的环境和亲情对患者的病情恢复反而会起到比药物更好的作用。 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同夕儿去见见林晓天了,如今我和夕儿就要结婚了,我理应应该在婚前去见他一见吧? 我们婚纱照拍得果然非常棒,一流的婚纱店,一流的摄影师,再说了,我本人好歹也一帅锅,夕儿就甭提了,那一大美人,又经过化妆,拍出来的效果跟名模写真的效果几乎相差无几。 有室内场景的,也有室外场景的,有现代场景的,也有古典场景的。 值得一提的是,我和夕儿穿戏服拍《西厢记》的那一组别有一番情调,夕儿原本就是喜欢穿古装拍照,她穿汉服拍的那些照片就特别具有古典风韵。这回我们仿照《西厢记》里的场景分别扮演张生与崔莺莺,不仅过足了戏瘾,还拍出了一组绝美的古典婚纱照。 温柔缱绻,无尽缠绵。 夕儿的古装扮相美好至极,根据那一组古典唯美风格婚纱照都是按照《西厢记》的场景拍摄的,还题有《西厢记》里的名句。 什么“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 什么“东风摇曳垂杨线,游丝牵惹桃花片,珠帘掩映芙蓉面。” 什么“娇羞花解语,温柔玉有香。” 什么“碧澄澄苍苔露冷,明皎皎花筛月影。” 什么“情思昏昏眼倦开,单枕侧,梦魂飞入楚阳台。” 什么“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等等,不一而足。让我生奇的是,夕儿的面部表情非常丰富,跟每张照片所要传达的氛围配合得十分妥帖,我在想夕儿要要转入演艺界,指不定也能成为一名出色的演员吧? 这组婚纱照,紧扣“愿普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的主题,这也是《西厢记》的主题!这一美好的愿望不知成为多少文学作品的主题,而《西厢记》便是描绘这一主题的最成功的戏剧。 我和夕儿偎依着坐在沙发上细细欣赏着我们的婚纱照,这些可是我们老了之后用来回忆的珍贵素材啊! “幸亏我们没接受那个秃头摄影师的混蛋建议……”夕儿抬头依然十分生气地看着我说。 我低头注视着她,坏坏一笑道:“还生气啊?亲爱的。人家也不过是一个建议,选择权为我们所有,我们不照就是了嘛。不过,我很好奇**婚纱照拍出来会是什么效果,哈哈哈!” 我们拍婚纱照的时候,有个摄影师建议我们拍一组裸替婚纱照,说是现在十分流行! 当时我十分窘,而夕儿整个脸都红透了,拽着我逃也似地离开了那家婚纱照店。 “讨厌!”夕儿伸出食指在我额头上轻点一下,嗔我说,“要照那个你照去,打死我我都不会照的,他们竟然说得出口,多丢人呢……” 说着夕儿的脸现出微微红晕,俯首,抬手轻轻拢了一下耳畔的秀发。 我笑看着她,打趣道:“也没什么嘛。主要是思想上的问题,我们八零后的思想是承上启下的这么一种思想,有70后的影子,也有90后的影子,这就看我们靠70后近些,还是靠90后近些了。人家那秃头摄影师也是出于一番好意,人体艺术嘛,等我们老了,身体佝偻了,皮肤起皱了,指不定我们会很怀念肌肉丰腴皮肤柔滑的年轻岁月了……” “嗳!老公!你说够了没有?”夕儿恨恨地看着我说,“你是不是特想拍一组裸替婚纱照呀?” 我忙摆手,朝她嘿嘿一笑道:“哪有,哪有,我只是就事论事嘛……” 这时候会客厅门外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我倒很喜欢裸替婚纱照,我看你们应该去拍一组!” 话音未落,曦儿抱着爱丽丝从门外走了进来。 我和夕儿互视一眼,都低头有些窘迫。 “曦儿,阳阳在开玩笑呢……”夕儿红着脸想对她妹解释点什么说。 我摸着鼻子讪笑着附和道:“是呀是呀,我开开玩笑,呵呵呵呵……” 曦儿扭头瞟我们一眼,一手抱着爱丽丝,一手轻抚着爱丽丝脑袋上的绒毛,表情依然很冷。 她根本没准备答我们的话,在会客厅里转了一圈,又慢慢地转了一圈,然后拔腿朝门口走去,径直走了出去。 我和夕儿面面相觑,愣了两秒钟。 “都是你!瞎说!被我妹听见了!”夕儿佯怒地抬手打了我一下说。 我摸着看着她讪笑道:“这也没什么嘛……” “还没什么!”夕儿怒视着我说,“那什么才算有什么呀!”她恨恨地给我一对大白眼。 我拉着她的手笑看着她道:“好了好了!我们去地下小影院去看看我们的电影婚纱照吧!” 我一手拉着夕儿的手,一手拿着那盒磁带,快步朝会客厅门口走去。 门外立着一个人影把我和夕儿吓了一大跳。 是曦儿!她没走远,像帕特农神庙门外竖立的一尊曼妙的女神雕像,见我们突然走出来,雕像突然拔腿走了出去,甩给我们一个冷漠的背影。 我和夕儿互相看看,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曦儿了。 …… 礼拜三下午三点钟张绮雨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空,她想请我晚饭。 张绮雨回老家待了一年多回到滨海后,她跟小红两个从少妇店主那里把花店盘了过来,重新装修了花店,准备礼拜五重新开业。 我当初想资助张绮雨,但她死活不肯再让我帮她了。她说她有钱了,她父亲从监狱出来开始做小本生意,这些年赚了一些钱,足够她把花店盘过来以及装修事宜了。 其实我也不想到处花钱,资助谁谁谁,说实话我的天地地产目前只不断往里投钱,还远不到回报的时候,我目前的收入只有天地广告那一块,去年我乌市那一年,天地广告赚了五十万左右,今年上半年也只有三十万。 当然这个势头说明天地广告的生意是越做越好了。 但天地广告赚的那点钱,哪够太阳城的开销的,还不够太阳城塞牙缝的呢!我现在用的都是阿波罗基金的钱!用的都是我妈的钱! 但天地地产这边的确像是一个无底洞,不断地吞钱,而且吞的都是大钱!我很清楚现在投出去这些钱还远远不够,目前太阳城的工程连三分之一都还没完成呢!就算到封顶的时候,也还得投钱进去。 不过,两年后太阳城的项目就能陆续建成出售,到那个时候投出的钱才有可能慢慢收回来。 是不是一定能收回来呢,这还要打个问号!天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我怎么能确定我们天地地产就能旗开得胜呢? 因此,其实从太阳城的项目启动开始,我心里始终就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危机感。 所以,我现在可不能太大手大脚了。除非必须支出的资金,我绝不能浪费钱财! 我下午五点钟离开公司,在公司楼下附近一家火锅店门口见到了张绮雨。 自我回到滨海后,我和张绮雨见面的次数很少,加上这一次,才总共是三次。我回到滨海之初,着手准备地产事业,没时间,后来张绮雨忙着花店的事情,也没时间。 总之我们后来见面的次数少了。 可小雨是我认的妹妹,我既然认了人家做妹妹,就应该有个哥哥的样子。这么久没去看看她,我心中也有些自责。 张绮雨变化还是蛮大的,变得更有女人味了,一种成熟女人的气息的很明显。这不仅是因为她穿着打扮方面更倾向于成熟了,还在于经过那么多坎坷之后,她内心的一种沉淀。 很简单的证明就是,她开始化妆了,她以前是不化妆的,虽然不是浓妆,却比淡妆要浓了那么一点点。 我们进到餐厅坐下,点了菜,开始喝茶聊天。 我打趣她道:“小雨!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哈!” “哥!你笑话我啦!”小雨低眉浅笑说。 我笑看着她道:“哪有!哥感觉这一年多,你变化挺大的!不过,人是要变,变则通,通则久。以不变应万变很难,变化才能适应这个社会啊!呵呵呵!” “哥,我不过是打扮得成熟了一点嘛,你就说我!”小雨抬眼看我,撅撅小嘴说。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大喜之日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挺好的!怎么说以后也是个女老板了对不对?女老板的角色不能不成熟对吧?成熟是魅力的重要因素嘛!呵呵呵!” “哥,我再有魅力,比不上夕儿姐魅力呀。”小雨看着我说。 我一挥手道:“怎么说到你夕儿姐去了呢?” “你和夕儿姐就要结婚了,全滨海城的人都知道国庆节是你们俩的大喜之日呢!”小雨笑说。 我端起茶杯呡了一口茶,看着她笑道:“别提了!那帮媒体就知道瞎凑热闹!” “主要是哥和夕儿姐的婚事是一桩大事!滨海城首富的千金大小姐跟地产新贵的婚事当然是举世瞩目了!”小雨笑看着我说。 我摆手制止她道:“得得!咱们啊,今天不说这事!说说你的花店吧!都弄好了么?” “弄好了,哥,”小雨笑看着我说,“礼拜五开业!我这次找哥就是给哥送请帖来的!” “要哥去给你剪彩?”我搁下茶杯,笑看着她道。 “剪彩?哥,剪彩就免了吧?又不是大公司开业”小雨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怎么能免呢?蝶恋花那是个大花店!不搞个剪彩仪式怎么行呢?再说了,剪彩仪式本身就是一种广告宣传方式!” “真的要搞剪彩仪式么?”小雨眨巴着眼睛看着我问。 我笑看着她道:“必须的!” “好吧!那我听哥的!”小雨笑了一下说,“哥是广告营销方面的专家,哥说要搞剪彩,我回头就去准备去!” 我看着她道:“恩!这个来得及!反正你两天后才会开业嘛!而且蝶恋花这个名字非常好,非常有内涵,值得挖掘文化底蕴!如果做得好可以把这个做成品牌,多开几家连锁店!到时候小雨可就是大老板了!呵呵呵!” “哥!你又笑话我!”小雨看着我撅撅小嘴说。 我看着她正色道:“没笑话!哥说的是真话!有什么困难,就对哥说,哥会支持你的!” “没啦,一切都弄好了。”小雨看着我说,“我只是想哥一定要来参加花店的开业,要开给我们蝶恋花剪裁!” 我摸着鼻子笑看着她道:“哥够格么?呵呵小雨,哥坦白告诉你,哥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邀请我去剪彩呢!哈哈哈!” “哥!那就从蝶恋花开始吧!”小雨笑看着我说。 我刚想说句什么,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低头一看是雨涵的来电,马上接了起来 我道:“喂,雨涵……” “阳阳,你在哪儿呢?”雨涵在手机那头问我。 我道:“我在公司附近,有事儿么?雨涵……” 雨涵在手机那头犹疑了两秒钟后说:“是有事儿。阳阳,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我道:“什么忙?你尽管说!” “我们能见面聊么?”雨涵说。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看了小雨一眼,对手机里道:“稍等……” “小雨,雨涵你认识吧?”我抬头看着小雨笑笑道,“她是我好朋友,她现在找我有点事,我可以让她来这里么?” “当然可以了,”小雨笑看着我爽快地说,“哥的朋友就是我小雨的朋友!虽然她是肖德龙的妹妹也没什么啦!” “谢谢小雨!” 我向小雨道了谢,把手机拿到耳边道:“还在么?雨涵。” “在,阳阳……”雨涵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这样吧。你直接过来吧,我现在跟我妹在一起,你到天地房产楼下再给我打电话,我出去接你。” “好的。我马上到。”雨涵在手机那头说。 挂了电话,我摸出一支烟点上吸着,听雨涵的语气可以感觉到她的情绪很低落,她遇到什么事儿了呢?是家族的事情,还是个人的事情呢? 不出十分钟,雨涵再次来电,我出去接了她。 尽管强带笑颜,但明显能感觉出她情绪是低落的,面容显得有些疲惫憔悴。 “怎么了?雨涵……”我关切地看着她问道。 雨涵很难为情地看着我说:“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别说什么忙不忙的,”我摸着鼻子笑看着她道,“走!我们进去说!” 我领着雨涵进了火锅店,小雨站起身向雨涵打招呼。 她们都认识,相互寒暄了两句,各自落座。 火锅锅底已经沸腾,各色荤素材料都上来了。 我问服务员要了两瓶青岛啤酒,对雨涵和小雨道:“来!我们边吃边聊吧!” 雨涵一直犹疑不定,想请我帮忙,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直到她喝下两杯啤酒之后,才把心中的事对我讲了。 雨涵说她家这几天乱套了,好端端一个家现在被闹得鸡飞狗跳的,她爸和她哥骂其它股东忘恩负义,吃里扒外,她哥一天到晚嚷嚷着要报复,要让其它股东尝到背叛的惩罚! 而她爸和她哥也成天吵得不可开交,她爸怪罪她哥平时治理公司无方不得人心,才导致了今天这个局面!她爸后悔当初把滕辉地产交给了她哥!她哥听了老爷子这话就更是火冒三丈,冲她爸嚷嚷道“我是你儿子!你把腾辉地产交给我,难道叫外姓人?”她爸却道“我宁愿看着外姓人掌权,也不愿看着公司葬送在你这个不肖子身上”。 这还不算,肖德龙扬言要将她后妈赶出肖家,骂她是个吃里扒外的娘们!肖奕哪容得下儿子这么辱骂长辈,虽然那是她后妈,可也是她妈!就算肖德龙不认她那个妈,她也是他长辈呀! 肖奕肺都气炸了!甩了肖德龙一记大耳光!肖德龙甩下一句“这个家他呆不下去了”,一气之下就甩手离去,走到家门口回头冲他后妈道“你等着!我出去弄把枪,非把你那个龟孙子老弟的脑袋打烂!” 雨涵担心她哥一时冲动之下真干出傻事来,但这两天又联系不上她哥!她爸在家唉声叹气,骂她哥是孽子!现在父子俩应该好好研究商讨对策才是,谁知她哥跑得不见了人影! 她爸只好找她来商议此事,现在唯一能帮肖氏重夺滕辉地产控制大权的方法就是增资扩股!可问题是到哪去弄这么多钱呢?如果在肖家那个大项目被搁浅之前,肖家还有钱为自己增资扩股,但那个大项目已经搁浅了,十几个亿变成了一堆水泥砖头了! 找银行方面的人帮忙,但现在人家看腾辉地产危机不断,银行也不看好肖氏的信誉!况且,肖氏集团还有银行一笔贷款未能偿还呢?找阿波罗基金吧,人家才撤出15%的股权,怎么肯再给肖氏投资呢? 想来想去,父女俩想来想去,也没能想出个良策。最后肖奕的思路还是重新回到了前两月被搁浅的那个大项目,父女俩想要是那个大项目现在能够得到解禁,那肖家就有能力为自己增资扩股,再拿资产当抵押向银行借一部分贷款,两笔资金注入肖氏股权。 只要提高肖氏在腾辉地产的股权份额,哪怕提高到50%也好。 雨涵的后妈说她老弟一定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倒戈,她答应去说服她那个老弟,只要她老弟回心转意,肖氏重夺掌控大权就非难事了! 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囤积资金,想法设法去接近被搁浅的那个大项目,然后把工程低价处理掉,至少也能拿回十几个亿! 这就是雨涵来求助我的原因!因为滨海地产界的人肯定都知道我在政府那边很有背景,我的太阳城项目发生了那么严重的施工事故,被程副市长明令叫停后,依然能起死回生。 他们有理由相信我让肖氏被搁浅的那个项目起死回生并非难事,只要我愿意帮这个忙! 坦白说,面对雨涵的讲述,我内心的情绪极为复杂! 可雨涵对我有恩,而且第一次开口向我求助,她是那种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求人的。 我端起面前的一杯啤酒一口饮尽,看着雨涵道:“雨涵,这事儿我答应帮你,但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上,我只能说我尽力帮你好么?” “谢谢你!阳阳……”雨涵眼圈红红地看着我说。 我看着她道:“先别谢我,我对这事儿没有把握,你知道我也得去找人帮忙,这事儿不是我说了就算的。” “我知道,我明白,”雨涵含泪看着我,喃声说,“我知道你会尽力的……” 我抽出纸巾递给她,安慰她道:“别哭!我会尽力的!相信我!来!吃饭!先吃饭!” 我低头喝酒吃菜,心里却在想,这事儿到底是肖家父子逼雨涵来的,还是雨涵单方面来找我帮助的呢?肖氏父子应该知道我有能力搞定这件事儿,我也很明白,只要我对我外公说这项目有我三分之一股份,他肯定会帮这个忙! 兴许我连我外公都不用找,直接去找市政府的人,去找市委书记,他们也会给我这个面子! 吃了晚饭,小雨嘱咐我礼拜五一定要到,然后她先告辞回花店忙了。 我和雨涵慢慢朝停车场天地地产所在的大厦的地下停车场走去。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蝶恋花 “这是邀请函么?阳阳……”雨涵低头看了看我手中的大红色请帖轻声问。 我扬扬手中的请帖笑笑道:“是的。小雨的蝶恋花花店礼拜五要开业,邀请我去剪彩。” “蝶恋花?好美的名字!”雨涵轻声赞说。 我点头道:“是的。这个名字非常好,非常有传统文化的内蕴,我让小雨好好做,力争把这个品牌做起来!做房地产也好,做广告也好,做花店也好,只要用心做,做到极致都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雨涵勾下圆脸,抬手拢了一下秀发轻声问。 我抬手摸了摸鼻子,呡呡唇,低头道:“差不多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就等良辰吉日了” 我们一边慢慢走,一边轻轻对答。 雨涵轻声说:“准备去哪度蜜月?” 我笑笑道:“还没决定,不是苏马泰,就是欧洲吧?还能去哪?呵呵呵!” 我们都没再说话,默默无语朝地下停车场走去。 我看着雨涵上车,朝她挥手。 “谢谢你,阳阳……”雨涵落下车窗玻璃看着我说。 我摆摆手道:“别客气了。我会尽力的。路上小心。” 小雨的花店开业这天,我没想到肖德龙会来,他不是顺路而来,只专程而来,不仅人来了,还送了两颗发财树和两个大花篮来,还满脸堆笑的口口声声说些什么“好事成双”、“开业大吉”、“恭喜发财”等客套话。 小雨见了肖德龙是又怕又气,当着那么多人,我又不好赶他,看他假情假意地在那里忙前忙后,我觉得又可气又可笑 剪彩后见他还待在那里不走,我就走过去,看着他道:“肖德龙!没事你可以走了!” 肖德龙一脸讪笑地看着我道:“顾董干吗非赶我走呢?我可是好心好意来恭祝蝶恋花开业大吉的!” “这不需要你的恭祝!”我盯着他道,“你还嫌当初害小雨不够惨啊?你赶紧走!我和小雨不想看到你在这里!你要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叫人‘请’你走!” “好,好,我走,”肖德龙笑看着我,耸耸肩道,“好人难做啊!我出于一番好意,没想人家不领情!” “我今天不想爆粗口,”我朝他一挥手道,“赶紧走!我警告你,以后少来这里!这里不欢迎你知道吗?黄鼠狼给鸡拜年!” 肖德龙没有放肆耍泼,看着我讪笑道:“我走就是了!顾董您息怒!你气坏了身子,我那事儿可就泡汤了!实话对你说,我来这里还真就是出于一番好意,顾董现在是我的大恩人!我来恭喜你妹开业大吉,这也是应该的嘛!顾董要是不欢迎我,我走就是了!顾董,那事儿那得拜托你抓紧点!你知道我现在犹如丧家之犬,我家老头子不让我归家,骂我是败家仔!我想尽早拿回腾辉地产的管家权,也好给我家老头子一个交待是吧?呵呵呵。” 我知道这混账指的是雨涵上次求我办的那件事儿,就是腾辉地产那个被搁浅的大项目要我找关系解禁的事儿。 那事儿我已经去找了关系,人家已经答应帮我这个忙,不过需要一些时间,但我不想告诉肖德龙这么多! 其一,由此看来,雨涵来找我,恐怕是这混账逼来的。其二,我是答应帮雨涵的忙,并非想要帮这混蛋,当然,我帮了雨涵,就等于帮了这混蛋!但这没办法,肖德龙就是因为知道我和雨涵的关系不同寻常,所以才逼迫雨涵来找我帮忙的吧! “走!赶紧走!我不想看到你!小雨更不想看到你!”我伸手去推他。 肖德龙自知无趣,朝我讪讪一笑道:“那我先走了,顾董,您先忙!” 说着才掉头离开了。 将肖德龙赶走后,我回头看小雨朝我奔过来。 “哥,他来干吗?”小雨紧张地看着问。 我安慰她道:“没事。他是看我在这里才来的,你别怕,他现在不敢再欺负你了。” “哥,你去会客区吧,有两三个记者说是要采访我们,”小雨看着我有些疑惑地说,“怎么会有记者来采访我们呢?我们这是小花店开业有什么采访的?” 我伸手在她脑袋上抚了抚,笑看着她道:“小雨,记者是我叫来的。蝶恋花开业,叫记者们来写几篇报道比打一万块钱的广告更有效!打造咱们蝶恋花的品牌!呵呵呵!” “哥!你想得可真周到!”小雨看着我说。 我把手一会挥笑道:“走!我们去给记者爆点料去!让他们把报道写精彩一点!呵呵呵!” 接受完记者的采访后,小红突然奔了进来,把小雨拉到一边小声说几句什么,小雨的神色异样。 我看着她俩道:“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小雨走了过来,看着我说:“哥,我给你说过的,我们这个店是租赁的,我们跟房租签订了五年的合同,因为资金的问题,我们和房租签订了协议,房租每年一付,合同上写的租赁时间为五年。”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我看着她道。 小雨看着我说:“可刚才房主找到小红,给了他一张收据,是五年租赁费用的总收据。” “五年租赁费用的总收据?你们把五年的租赁费一次交清了?”我看着小雨道。 小雨看着我摇头说:“哥!我们没那么多钱!而且我和房主签了协议,每年一付租金的!” “那谁给你们把租金一次全付清了?”我看着她颇感惊讶地道。 小雨看着我说:“是肖德龙!哥!” “肖德龙?”我皱眉看着小雨道,“他脑子没问题吧?他来瞎掺和什么啊?” “就是呀!那个混蛋摆什么阔!谁稀罕他的臭钱呀!”小雨恼怒地说。 我看着她道:“这里一年的租金是多少?” “一年三万!”小雨看着我说,“我们已经付了一年的租金了!剩下四年是租金总计十二万!” “小雨!咱们不要那混蛋的臭钱!过后你把那钱退还肖德龙!那十二万哥先给你垫上!”我看着她道。 “别,哥,”小雨看着我说,“我们说好的!我欠你太多了,不能再给你添麻烦!我待会去找房主解释清楚就好了!” “可收据都打了,你那房主还会退钱么?”我抬手摸着鼻子看着她道。 小雨看着我说:“哥,我会想办法说服房主的!总之,我不想肖德龙掺和进来,我一提到那混蛋的名字,我就恶心!” “好吧!那你找房主解释清楚,有困难再给我电话。”我看着她道。 小雨点头说:“嗯。哥。要是你忙的话,你就先走吧。这里我和小红能忙的过来的。” “也没什么事,”我摸着鼻子看着她笑了一下道,“就是我跟你夕儿姐有点事儿要谈。” “那你去吧。哥。”小雨推我说。 我回头看着她道:“那有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哥。”小雨朝我一笑说。 随着婚期的临近,我不得不准备电联我妈,把我和夕儿结婚的消息告诉她。 坦白说,我内心还是有些不安,我不知道我妈在听我和夕儿即将举行婚礼时,她会是什么表现?对于我妈,我总有一种暗度陈仓的感觉,自从从乌市回来后,关于我和夕儿的事,我对她始终只字未提,现在突然告诉她,我和夕儿马上就要结婚了,她能接受这个事情么?她不会怪罪我完全不顾她的想法么? 这些问题一直在我脑子里转来转去,让我迟迟没有足够的勇气向我妈坦白这个事。 但我想我妈差不多应该有这方面的思想准备了,伊莉雅从滨海回去之后,应该会把这边的事儿多多少少会告诉我妈,伊莉雅在滨海的时候,我就对她说过我会向夕儿求婚的。 伊莉雅应该是跟我妈说了这事儿了,可我不知道我妈对这事儿持什么态度? 这就是让我忐忑的地方。 这事儿我准备分两头来进行,先着夕儿谈,再找我妈谈。 我得告诉夕儿我妈对林家有些误会,我会强调那只是很多年前的误会,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点误会应该不会影响到顾家和林家的联姻。 我之所以决定先找夕儿谈,是想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万一我妈真地强烈抗议我们的婚事,那么我们定在国庆节的婚事恐怕不能如愿。 这也是涉及到相互尊重的问题,即便俩个人再怎么相爱心灵再怎么相通,我们也得尊重彼此,事实上爱情正是建立在彼此尊重的基础之上的,在不平等的条件下在缺乏尊重的条件,是不可能诞生两情相悦的爱情的。 当我在星巴克咖啡店把这事儿告诉夕儿时,她的表情都我都能想象得出来,她当然也没想到顾家和林家上一辈之间也有过恩怨。 在惊愕的同时,夕儿显得相当紧张,仿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我起身走到对面她身边坐下,轻轻揽住她,安慰她道:“亲爱的!别紧张!没事的,没事的,我只是想把实情告诉你,我们都要结婚了,我不能再把这事儿隐瞒下去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她不会阻扰… 真相从来都无法得到彻底隐瞒的,往往是你越想隐瞒一件事情,越不能很好得能瞒住。 “可、可是……”夕儿紧紧拉住我的胳膊,仰脸神态紧张地看着我说,“阳阳,我害怕……” 我将她拉到我怀里,低头在她如云的黑发上吻了一下,在她耳边道:“别怕,没什么的……你害怕是因为你没见过我妈,我妈是个善良的女人,她绝不会做出那种棒打鸳鸯的事儿,我是她儿子,她爱我,她不会阻扰我的终身幸福的……” 夕儿在我怀里担忧地说:“可、可我爸当年对你妈做了那种事儿,你妈一定还没有原谅我爸……” “傻瓜,你也说了,这是我妈和你爸上一代的恩怨,”我轻轻推开她,低头注视着她的双眸道,“我们不是那一代人,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不会殃及我们这一代。在外面混的人还有句行话叫祸不及家人。何况他们还都是我们的亲人,我们的至亲呢!” “阳阳……”夕儿仰脸注视着我轻声说,“我很爱很爱你,我怕失去你,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怕万一……我再也受不了任何打击了……” “不会啦,傻瓜,”我注视着她道,“我们的爱情经历的挫折还少么?我想上天也不会忍心在折磨我们了吧?想想算上这一次,我求婚的次数已经达到四次之多了,上天绝不会再我顾阳第五次求婚。” 说到这里,我意识到自己了乌鸦嘴了,赶紧扭头朝旁边连“呸”了两口。 夕儿被逗乐了,也学我扭头呸了一口,笑看着我说:“阳阳,你还没告诉你妈我们就要结婚的事儿么?” 我摇头,朝她呡唇一笑道:“我今晚回家就打电话找我妈说,别担心,我妈应该不会为难我们的。 我想我妈差不多已经猜到了这个结局,因为伊莉雅之前来滨海的另一层意思,就是我妈的委派,这个你们不清楚,我心里是清楚的。伊莉雅回去后肯定会向我妈汇报我在滨海的情况,我猜我妈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可如果伊莉雅来滨海是你妈委派的话,”夕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说,“那说明你妈对你不放心,怕你在她看不到的滨海,跟我们林氏来往过密,不是么?” 我看着她道:“伊莉雅来滨海也并非全是我妈的意思,我妈很可能是顺便让她多关注下我和林家的动态。” 夕儿看着我说:“这说明你妈还是很介意你和我们林家人的关系……” “好啦好啦,”我双手捧起她娇美的面孔,笑看着她道,“没想到我老婆也是爱钻牛角尖的女人呢!呵呵呵。” 夕儿抬手捉住我的手,紧紧按在她温柔细腻的腮部,深情地注视着我说:“阳阳,回头好好跟你妈说,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这跟我爸没有关系,我爸如今这个样子,已经值得同情了。” “老婆!”我故意板起脸打断她道,“还叫你妈你妈的,我妈就是你妈了。以后只管叫妈,我妈要是真见了你,绝对会喜欢你这个儿媳妇的!你看看,我老婆面容如花,身材又好,又温柔善解人意,我妈要是见了你,不喜欢上你才怪呢!呵呵呵。” 夕儿羞赧地勾下脸,密长的姐妹垂落下去。 我笑看着低眉浅笑的她继续道:“我想我妈一定会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的,到时候你可以看见她了,而她也能看见你了,你们婆媳俩一接触,一番交流下来,肯定都会喜欢上对方了。” “会这样么?”夕儿仰脸注视着我说,神态有些傻。 我看着她,用力点头道:“当然了。你不相信我妈情有可原,因为你连她面都没见过。但你应该相信你老公我呀,我会骗我老婆么?呵呵呵。” “不会,”夕儿朝我一笑说,“我无条件相信我老公呢!” …… 我在夕儿面前表现得如此自信从容,在一定程度上是伪装出来的,我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我表现得像是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架势,但实际上,我对我妈是什么态度,根本没有十全的把握。 所以,我内心极为忐忑。 但这事儿我绕不过去,我必须要跟我妈进行一次长谈,我要告诉她我和夕儿的事儿,我要告诉她我们即将结婚的事实,我要尽全力争取她的成全。 从星巴克咖啡店驾车回到家里,我叫顾彤把酒柜上那瓶黑牌威士忌拿到我卧室里来,又叫她拿来一只酒杯。 “哥,你怎么了?打算自斟自酌么?”顾彤问我说。 我道:“哥打算喝两杯。” “要我陪你么?”顾彤眨巴着眼睛问我说。 我摆手道:“不必。你回客厅看你的电视剧去吧。” “借酒消愁么?”她问。 我道:“不是。借酒壮胆!” “你干吗?哥!你打算去劫持运钞车么?”顾彤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 我挥手叫她离开道:“运什么钞车!这都几点了,哪还有运钞车?到外面去!哥打个电话!” 人往往有时候会给自己设置假想敌,有时候简直是把自己置于如临大敌的境况中去。好像自己就要风萧萧易水寒装饰一去不复还了似的,而实际上,客观上,我们自己所想困难危机或者不利局面,压根儿就存在。 当我打我妈电话,把我和夕儿决定国庆节结婚的事儿告诉我妈时,我妈不但没有怒斥我,她连惊讶都没有。 我说:“婉儿阿姨,你别怪我!我不是非要等到最后才告诉你的,我确实是怕你反对我和夕儿的婚事,所以一直没勇气告诉你这件事,其实随着婚事的临近,我内心也一直很纠结,你是我亲生母亲,我是你十月怀胎孕育出来的生命,我身体里流淌着你的血你的基因,而且假若没有你的扶持,就没有我现在的事业。你是我的亲人,是我的恩人,如果我结婚了都不告诉你,那我还是个人么?要是我和夕儿偷偷把这婚结了,即使我们偷着领了结婚证把婚事办了,我也不会真的开心,我需要你的成全和祝福今天晚上,我和夕儿谈了很久,我把当年她爸如何出卖您,最后导致你和我爸被欧阳道明生生拆散,直到最后相爱的俩人阴阳相隔。” “孩子,别说了,”我妈在手机那头说,“正是因为妈妈我体会了那种跟爱人被生生拆散的感觉,正是因为妈妈我体会了那种跟自己深爱的男人隔着银河去无法相依相偎的感觉,正是因为妈妈我体会了眼睁睁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在失去至爱的折磨下病倒离开人世,妈妈才明白我不应该让那样的悲剧重演!你和夕儿真心相爱彼此相悦,这是多么难得的感情,如果我生生拆散你们,我于心何忍?你爸一辈子被爱情给毁了,我怎么能让你跟你爸一样呢?孩子,妈想明白了,我和林啸天的恩怨不应该牵连到你们这一代,你是我的儿子,夕儿是我的儿媳,我要阻碍你们的幸福,我就成了跟欧阳道明一样的罪人了!儿子,伊莉雅回乌市时把你和林氏姐妹的事儿都告诉我了,妈很喜欢伊莉雅这个丫头的性格,她是家里的独女,人长得漂亮,家庭背景又强,妈是想你要是跟伊莉雅结婚了,今后有我和伊莉雅的父亲两个家族为你保驾护航,你的事业无可限量。但伊莉雅这次从滨海城回来后,她告诉我,她要放弃你了,她知道你不可能跟她结婚,她知道你心里爱的夕儿!就算不是夕儿,也不会轮到她,还有曦儿和雨涵,她意识到她和你相隔的不仅仅只是五六千里的距离!你们俩人之间的心理距离不止五六千里!儿子,既然如此,妈也不再插手你的终身大事了,因为你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你已经找到了那个跟你相伴终身的女孩,妈不会阻拦,妈会祝福你,并且妈会觉得由衷的欣慰!” 我妈这话说得我如释重负,说得我几乎要流下泪来,说得我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喃喃地道:“妈……我……” 电话那头瞬间屏息敛气,静默无声。 “妈……您还在么?”我捉住话筒,急切地问道。 “在在……儿子,妈太激动了,太欣慰了……”我妈在电话那头抽泣了。 我道:“妈……你哭了么?” “不不,儿子……”我妈在电话那头有些论无论次地说,“是的,妈不知道怎么的就哭了……儿子,妈这是激动得哭了,妈这是开心呐,你终于肯喊我妈了……” 这会该我惊讶了,我竟然喊婉儿阿姨喊“妈”了,我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难道我心里早就把认可了她,只是一直不好意思喊出“妈”这个字? 我嘴里竟然突然情不自禁地冒出的这个字眼,这个世上最伟大而我又一直羞于说出口的字眼。 经我妈一提醒,我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脸庞都感觉在发烧。 “妈……”我捉住话筒道,“我答应您,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一定把事业做好,不给您和外公脸上抹黑!我一定出人头地,为咱顾家光宗耀祖!妈,我答应您,我会让欧阳道明得到一点报应,我会让他为当年他对您和我爸的迫害付出相应的代价!”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喜极而泣 我妈在电话那头欣喜而泣。 “儿子!好儿子!你真地长大了!真让妈欣慰!”我妈在电话头笑中带哭的说。 我道:“妈,您会来参加我和夕儿的婚礼么?我养母会来,您也来吧?如果您不来,我和夕儿都会觉得那会是我们人生中的一大遗憾!” “妈会去!妈怎么能不去呢?你是我儿子!我儿子的婚礼我这个做妈的怎么能不到场呢?儿子!放心吧!妈肯定会出现在你婚礼现场!再说了,我跟你养母也很多年没见了,我要见见她,她是个善良的女人,她对我有恩!”我妈在电话那头笑中带哭地说。 挂了我妈的电话,我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我搁下座机,拿起威士忌倒了半杯在酒杯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赶紧去抓我的手机,我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夕儿。 …… 次日是礼拜六,头天晚上我把我妈在电话里说的那番话对夕儿复述了一遍,我们都十分开心,而且我们约定次日一早就去医院看她爸,在婚礼之前,夕儿要把她爸接回玫瑰庄园养病。 我从乌市回滨海后始终没去看过林啸天,就是当初我因太阳城的施工事故被受害者家属打破了脑袋就住在林啸天同一个病区,我也没有去过林啸天的病房。 加上我在乌市待的那近一年的时间,我差不多有一年半没有见过林啸天了。 林氏姐妹说林啸天偏瘫,脑溢血后压迫神经造成神智不清的问题,即使动了手术清除了脑部积血,但似乎未能彻底解决问题。 林氏姐妹还说林啸天能下铺走动,但需要轮椅,或者是拐杖,偏瘫的一侧肢体功能障碍,而且毫无知觉。 但我运气不怎么样,我并没有撞见林啸天清醒的时刻去看他。 事实上,我吓了一跳,因为我感觉我看到的并非是林啸天,而是另外一个神志不清的糟老头。 虽然不存在卫生状况和营养状况的问题,林氏姐妹安排了最好的医护人员,还雇佣四个陪护轮流在医院伺候林啸天。 我指的是精神状况,我说了我见到林啸天的第一眼,我没法将他跟以前的那个地产界大亨联系在一起,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整个人消瘦了近半不说,神色中那种霸气,嘴角那种坚毅,眼神中也没了那份深邃,以及洞察一切的锐气。 当年雄风已不在,而且整个人呆滞,尤其是那双眼睛。 我和夕儿悄悄走进去病房时,林啸天正坐在偌大一个病房的窗前的轮椅上,斜对这我们,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 两名陪护无声地在病房里忙碌,一个站在铺头桌前捏着一柄银勺正在讲药丸碾成粉末状,因为粉末状的药物比颗粒状的药物喂给林啸天更顺利也更安全。一个陪护正从铺底上端出那个尿盆准备去卫生间倒了洗干净。 上午的阳光从窗户玻璃投射进来,在病房里铺洒了一片,林啸天死寂般地坐在轮椅上坐在阳光里纹丝不动。 “爸!我来看您了!”夕儿故意大声打招呼,“爸!你猜我今天带谁一起来看您了?” 说着她快步朝林啸天走了过去。 我慢慢走到铺边,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搁在铺头桌上,转脸看着林啸天。 对于女儿的热情招呼,林啸天无动于衷,始终维持着雕塑状态。 夕儿把轮椅斜了过来,使她爸正对着她。 “爸!昨晚睡得好不好?有没有想我和我妹呀?”夕儿蹲在轮椅前,仰视着她爸微笑着说。 我慢慢走到夕儿身后。 林啸天看到了我,但依然没有什么反应,他整个人都给人一种死寂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他还在呼吸,如果不是因为他浑浊的眼球还能微微转动一表示他其实脑子里还是有意识活动的,如果没有这些,他就像一个被人故意竖在轮椅上的死人! 有时候我们总是能遇到一些残酷的事情,这些残酷的事情告诉我们,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些残酷的事情告诉我们,人都会老去,老得神志不清四肢无法动弹,这些残酷的事情告诉我们,人的意志可以有强有弱,但人的生命无疑是非常脆弱渺小的! 其实一句话就是,看见林啸天,我想到了死亡! 用乡村人的说法就是,林啸天大概属于那种土已经埋到脖子上的人了,他距离死亡的时期不会太远了!他浑身处处散发出一种死亡的气息。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想现在的林啸天恐怕再也不会对他的那些竞争对手构成任何威胁了吧?曾经那个叱咤风云令无数强大对手不寒而栗的商界硬汉已经不复存在了! 老实说,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他过去对我的所作所为,我过去对他的一系列成见,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顾阳难道还要跟这样一个废人计较什么么? “爸!您看看谁来了?”夕儿回头看了我一眼,又回头看着她爸,攥住他的手道,“爸!是阳阳啊!顾阳来看您了!” 我朝林啸天打招呼道:“林老,您好。我们好久不见。” 林啸天的眼珠微微往上动了动,这才注意到我了。 “爸!我跟您说了,我国庆节就要跟阳阳举行婚礼了!顾阳不!您女婿现在的事业做得很大,他很忙,他一直想来看您,但一直脱不开身,请您不要怪罪他!爸!后天我来给您办理出院手续,我们要接您回家修养!还有我和阳阳的婚礼,您必须得参加!我想您一定会祝福我们这一对新人的吧!?啊?爸爸……” 说着夕儿眼圈泛红了,她大概直到如今都无法接受林啸天变成这样的冰冷事实吧? “阳阳,你陪我爸说两句,想必我爸也有什么话要同你说!我去给我爸榨点果汁……”夕儿对我说,起身离开。 我走到夕儿的位置,慢慢蹲下身,看着林啸天。 他的眼珠往下动了动,看着我,嘴角微微动了动。 “林老!很抱歉!我一直没来看您,好在我今天还是来了!我想您虽然不能说话,但您心里一定明白,我和夕儿就要结婚了!这几年我和夕儿一起走过很多坎坷不平,这您老人家也都知道。所谓苦尽甘来,我们也是品尝甜头的时候了!请您老人家一定要成全这桩婚事!如果能得到您的祝福,我和夕儿一定都会非常开心的!” 听我一番话,林啸天的表情似乎活泛了一些,目光也没之前的呆滞了,他看着我,嘴角努力扯了扯,似乎想说什么话,但说不出来。 夕儿告诉我她爸病发后就一直不能说话,医师说这是脑溢血压迫中枢管理语言的神经造成的,但脑部手术清除淤血后有望恢复语言功能,但这得需要时间,建议每天都有人能跟患者说说话,刺激下他讲话的欲念。 夕儿在铺头桌前的果酱机前榨果汁,把新鲜的橘子切成股,丢进果酱机,这边用玻璃杯接住果汁。 我在这边跟林啸天没头没脑地说着话,主要是把我从乌市回滨海后做的一些事情地他讲了讲。 我相信林啸天并没有完全失去神智,他心里还是明白事儿的,虽然他不能说话,但他一定能明白我们所说的话。 …… 在病房里待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我们才离开病房,我们没有马上驾车离开医院,在住院部大楼下的花园里长椅上坐了一会儿。 “阳阳,”夕儿偎依在我身上说,“记得在我爸病倒之初的那段时间,我真是怕极了!我感觉天都塌下来了!我爸健康的时候,我没意识到那种恐惧,当我爸倒下的时候,我才切身地感受到了那种彷徨与无助!” 我揽住她的纤腰,安慰她道:“是啊!虽然我爸离开我的时候,我还小,还不懂什么,但我能体会到你那种感受。父亲就是一座大山,我们曾以为他会像大山一样永恒得矗立在那里,为我们遮风避雨,为我搭起一个避风避雨的温暖港湾!但是我们错了,大自然的山可以永恒的矗立在那里,但父亲这座山有一朝一日总会倒下的,虽然这很残酷,但这是大自然的规律!生老病死,我们谁也不能去阻止什么!” 夕儿紧紧偎依着我说:“我爸是我和我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妈死得早,我和我妹对我妈其实没多少印象,几个残存的印象还模糊不清,我们从小到大都跟在我爸身边!我爸小时候一直是我的偶像!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就像大山一样稳重可靠!突然某一天这座大山轰然坍塌,你想当时我和我妹心里有多么恐惧啊!林家这么大的家业,我爸倒下了,就剩下我和我妹了。社会险恶,我和我妹面对如此大的家业我们该如何维系啊?那时候你又在乌市,我无法跟你联系,如果那时候你在滨海在我们身边,或许我还不至于那么恐惧与慌乱的。” “都怪我。”我安慰她道,“都怪我。我应该陪你在身边支持你,至少也要给你精神上的支持!”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一切不都挺… “就会耍嘴皮子!”夕儿嗔我一眼说,“当初我们姐妹俩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呢?你在美丽神秘的乌市呢!” “好了,我理解,我理解,”我揽紧了她安慰她道,“别想那些事儿了。都已经过去了。我老婆也挺过来了。现在一切不都挺好么?事实证明,我老婆有能力管理好林家的家业,而且事实还将证明,我老婆会带着鹏程地产走向更大的辉煌!” 夕儿说:“其实我都是被逼出来的。如果有选择,我一定会做一个贤妻良母,而不是在商场上冲锋陷阵。我无意做女强人,我只是想做一个平凡的女孩,一个平凡的妻子,一个平凡的母亲。” “恩。我也不太喜欢女强人。”我笑看着她道。 夕儿仰脸注视着我说:“老公,那你说我现在算是女强人么?” “这个嘛,”我伸手在她秀气的鼻子上刮了一下,看着她笑笑道,“从客观事实来看,你已经是女强人了!还不是一般的女强人!是非常了不起的女强人!” “那就是说,”夕儿打断我说,“你不喜欢我啰?” “哪有!”我看着她道,“你听我说完嘛!女强人不一定就是那种彪悍强势的女人吧?所谓女强人重在一个‘强’字,并非表面上的彪悍强势就算是‘强大’了。真正的强大是内心的强大!面对父亲突然倒下这么一个巨大的打击,你不仅挺住了,而且还成功地接任了鹏程地产的董事长一职,并且如今已经在鹏程地产内部树立了威信,取得了各大股东的信任与支持。 照这种良好势头发展下去,鹏程地产在我老婆的英明领导之下,不仅能稳住地产霸主的地位,还将取得更大的突破!老婆!这才叫真正的女强人呢!” “可你不是不喜欢女强人么?”夕儿撅撅嘴看着我问。 我看着她笑道:“你理解有误!老婆!我不是不喜欢女强人,我是不喜欢表面强势彪悍而内心实则懦弱且毫无主见的女人!” “是么?”夕儿仰视着我说。 我笑:“当然!” “你发誓?”她盯住我说。 我笑,举起手朝天,看着她道:“好!我发誓!” 我老妈来滨海的时候,距国庆节放假还有十来天,她在电话里对我说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鸡鸭猪狗的卖的卖了,托乡里乡亲照管的照管了,家里的田地都给我在老家的舅舅了。 这天是我和夕儿去火车站接的我妈,我妈晕车,原本我想派阿虎去老家直接把我老妈接城里来得了,我妈不干,她说我这是劳师动众,她一个老太婆还要什么专车接送呢! 我老妈坐的火车,她对我说汽车汽油味太重,她一闻那汽油味就恶心呕吐,但坐火车就不会有那种难受的感觉,虽然依然晕车,但晕的程度没坐汽车那么重。 我、夕儿和阿虎提前半个小时到了滨城火车站,我怕我老妈下了火车找不到我,我特意叫阿虎找了一块牌子,上面写了我的名字,我妈虽不识字,但她认识我的名字! 但除了我们全家人的名字,我妈别的字一概不认识,不认识字,我就担心我老妈下了火车不知道哪儿是出站口,到时候在火车站里面转来转去找不到出站的路,她坐了五六个小时的车,又晕车,哪还能经得起什么折腾! 于是我叫夕儿和阿虎举着牌子在出站口等,我买了站台票去站台上去接我妈。 那趟绿皮火车已经按点到达了,我沿着站台跑到我们乘坐的那个车厢,却没看见我妈下来,最后人都下完了,也没见着我妈,我赶紧上到车厢里去找,车厢里人去楼空。 我急坏了! 跳下火车,在邻近的车厢找,也没找见我老妈的影子。 我老妈没手机,我要给她买火机,她不让,说买了她也不会用。她还说出门还带着那玩意太不方便了。这回我一定要给她买个火机,教她怎么使用手机,如果我老妈随身携带手机的话,我也不用这么上上下下去找了,只要打个电话问她在哪里就是了! 我一着急,就开始怨恨自己起来,为什么总是由着我妈呢?“顾阳啊顾阳!你长没长脑子!你妈说不要手机,你就做罢了!你有没有点主见,老人家不知道手机的好处,你还不知道么?万一你妈走丢了,你就是天下第一大罪人!” 我急得团团转,莫不是我妈中下错了站了吧?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正当我火急火燎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夕儿打来的。 “阳阳,咱妈到出站口啦。你在哪儿呢?”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听她这么一说,我的心才落了下来。 我道:“好!照看好我妈,我这就过来!” 我挂了电话,赶紧钻进出站口,是地下通道,直通火车站正门。 我远远地看见出站口那边有人群在骚动,有两个火车站工作人员在抢我妈手中的包,我妈死活不给,生气地跟那两共组人员在争执什么。 阿虎伸手指着那俩工作人员,好像在警告他们放开我老妈的包! 夕儿在边上搀扶着我妈,生怕工作人员一撒手,我妈因为惯性往后跌倒了! 怎么啦?出什么事啦? 我赶紧跑了过去,扒开围观的人群,拉住阿虎道:“怎么回事?” 我妈看见了我,扭头看着我又笑又怒道:“儿子!可见着你了!这两位同志非拽着我,不让我们走!要我交什么什么费,我把车票给他们看了,他们还不放我走,我告诉他们我有车票,他们干吗还要我交什么费呀?” 我扶着我妈安慰道:“好了!妈!别着急!这事儿交我了!” 这时从值班室又跑出来两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大概是看阿虎跟他们的人发生厮打了,赶过来帮忙的。 我把阿虎拽到一边,看着扯我妈手中包包的那俩工作人员道:“有什么事你们给我说!你跟你这么大年纪的人推过来拽过去的,万一她老人家摔倒了怎么办?你先把手拿开,有话你们给我说!” 其中一个瞪着眼珠子看着我道:“松开?我要松开的话,她就逃了!这老家伙的力气还挺大的!我的脸都差点被她挠破了!”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我扬手照他脸上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那人松开我妈手里的包,一手捂住腮帮子,一手指着我道:“你!特么的!你怎么打人?” 他身后三个工作人员也凶巴巴得围了过来。 阿虎唰地从腰里抽出一把弹簧刀,咔嚓一声锋芒弹了出来。 围观的人们呼啦往后退,有女人还小声尖叫起来。 阿虎手持利刃指着对面几个人,恶狠狠道:“谁不要命?不要命你就过来?老子不信弄不死你!” 说着逼着那几个人连连后退。 我喝住了阿虎道:“把刀子收起来!” 阿虎骂骂咧咧地不情愿地把刀收好。 我走近方才被我扇了一巴掌的工作人员,盯着她道:“我打你是因为你不尊重老人!你在家也叫你父母叫老家伙的么?不服气你可以起诉我!我打你这一巴掌我既不是一时冲动,也没有一点自责!你再敢叫老家伙,我会再赏你一巴掌!” “可、可她行礼超重,我们称过了,她得交五十块钱罚款!”被打的工作人员战战兢兢地看着我,伸手指着我妈的包。 我妈的行礼的确很多,背了个背包,两只手里还提了两个包,我都不知道她上车时候是怎么挤上火车的,下车时一个人又是如何带上三个包包穿过长长的地下通道来到这出站口的。 他旁边那工作人员摆出一副大公无私的表情看着我道:“根据铁道部相关规定,乘坐火车的旅客每个旅客能免费携带20千克行李,儿童可免费携带10千克行李,行李的长、宽、高之和不超过160厘米(动车组列车要求不超过130厘米),如超过规定,就需办理托运!我们这样做旨在鼓励旅客少带行礼,虽然我们不会对每位旅客的行礼实施称重,但我们通过目测确信ta携带行礼超过相关规定时,才会叫ta把行礼搁在电子台秤上称量!我们秉公执行,没有任何违规操作。” 听他讲完规章制度,我看着他道:“如果确实行礼超重,该罚多少就是多少。但这是两码事,交罚款和不尊重老人是两件事!” “老大!我看他们就是想讹钱!给他们就是了!”阿虎打断我的话道,从兜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甩给他们,“拿着!不用找了!” 阿虎的这一轻贱的举动把对面几位哥儿惹恼了,其中一位道:“谁要你这俩臭钱?有钱了不起啊!” 阿虎冷笑一声,把钱从地上捡起来,朝他们冷笑一声道:“好啊!据说有两种人会活得开心,一种就是大雅之人,一种就是大俗之人,至于不俗不雅的人是活得最痛苦的一类人!想必你们几个就是属于这类人!明明就是想讹钱,给你们钱呢,你们故意摆出一副清高相!给谁看呢?不要正好!这好歹是一张百元钞,买两包好烟抽还是够吧?”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这是罚款 这时候夕儿从包包里拿出钱夹,抽出一张崭新的五十块递给我说:“给他们吧。阳阳。” 我伸手接过那五十块,递给对面那位道:“喏!这是罚款!没什么事,我们得走了!再见!” 说着我低头拎起我妈从老家带来的一个包包,阿虎赶紧把两外两只包包拎了起来 “妈,我们回家了。”我朝我呡唇一笑道。 阿虎学我的语调对我妈嬉笑道:“妈!我们回家了!” 我瞟他一眼道:“谁是你妈?别乱叫,那我妈!” “你妈就是我妈嘛!别客气,跟我争啥啊?”阿虎一脸嬉笑地看着我和我妈道。 我道:“好好,叫吧!叫吧!我妈多个儿子,我多个兄弟,于我没什么坏处!” “这就对了嘛!”阿虎笑道。 我们一行人走出火车站,把行礼搁到车后备箱里,大家都上了我那辆越野车。 阿虎驾车,夕儿坐在副驾驶上,我和我妈坐在车后座,菲亚特疾驰了出去。 “妈!”我拉住我妈的手道,“我不得不说您两句了!您说您带这么多东西来做什么啊?” “儿子!这都是老家的特产呢!”我妈握住我的手说,“你和夕儿就要结婚了,到时候自然是要操办酒席的,妈从老家带来的这些特产都可以用上的!” 阿虎扑哧一声笑了,回头看着我和我妈道:“老大!看来咱妈以为城里结婚也会像乡下那样要自己炒饭做菜了?呵呵呵。” “去!开你的车!”我瞪他一眼道。 “妈!你操心过头啦!”我看着我妈笑了一下道,“滨海城什么买不到啊?为什么说住在城里方便呢?因为这里要什么就有什么!” “那不一样啊,儿子,”我妈拉住我的手说,“咱们老家有些东西,在城里是买不到的!儿子,你说饲料机能和土鸡比么?城里买的腊肉能跟家里熏制的腊肉比么?” “妈!我和夕儿的婚礼酒席是在酒店里办,城里人结婚,谁还在自己家里操办喜事呢!”我道。 我妈“喔”了一声,呡呡嘴看着我说:“那就留着你们自己吃啊!这突击土鸡蛋有营养,是家里自己养的鸡生的蛋!你看看你,儿子,你比以前瘦多了,回头妈在给你们酿制些甜酒,你每天早上必须得喝一杯甜酒冲土鸡蛋!” “妈!那我呢?”阿虎回头嬉笑着插话道,“光我哥有的喝,那我呢?妈您老人家不能这么偏向我哥啊?” 我伸手照驾驶座后背锤了一把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给我妈介绍阿虎道:“阿虎!我的好兄弟!别看他一脸不好惹!其实人很善良!是好小伙子!” 我妈对阿虎道:“孩子!谢谢你啊!我家阳阳在外面对亏你们这帮好兄弟照应,他太容易相信人了,而且没有什么心眼,你们得多提醒提醒他!” “这话您说对了!伯母!”阿虎回头朝我们笑了一下道,“我们顾董是慈悲为怀,别人是恩将仇报,我们顾董是仇将恩报!” “得得!我妈夸你两句,你没完没了是吧?”我瞪他一眼道。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出手帮肖德龙的事儿,但那事儿他不知底细,公司上下保罗谢鹏和杜峰都不知底细。 原本气氛轻松和谐,但接下来我老妈一句话把气氛推向了凝固。 “儿子!曦儿那个丫头呢?她怎么没来?”我老妈看着我问。 除了我妈,我们仨都沉默不语了,我心想我妈怎么突然问起曦儿来了,她明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提及曦儿的嘛!这会让我和夕儿多少有些尴尬。 “儿子!昨天曦儿还跟我通了电话,她说她会来火车站接我的,可怎么没见那丫头人呢?”我妈看着我诧异地问。 噢!这么回事! 我摸着鼻子看着我妈道:“曦儿昨天跟您通电话了?” “是呀!那丫头几乎每个月都要给我打两到三个电话,”我妈看着我说,“每次打电话都会跟我聊好半响!你在城里很多事,都是曦儿丫头告诉妈的!” 这么回事!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 我伸手揽住我妈的肩膀,笑看着她道:“妈!真有您的!还在我身边安插了一个间谍!原来我在滨海城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您老的眼睛啊!” 我这么说有一半是为了缓和当下的气氛。 “曦儿丫头人呢?”我妈看着我问。 夕儿回头朝我妈呡唇一笑说:“伯母,我妹可能是今天有点忙,所以没能来车站接你了,不过我妹让我一定要代她问你好,她说等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了,会第一时间过来看望您的。” 我妈听夕儿这么一说,才放下心,看着我和夕儿笑笑说:“工作重要工作重要,有你们来接我就够了!我只是担心那丫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所以才问的,她昨天说了要到火车站来接我的。” “妈!以后我们一家人就可以永远生活在一起了!”我揽住我妈的肩膀亲热地看着她道,“我妹今天要上班,她可想死您了,这两天都在念叨着您呢!” “儿子!”我妈严肃地看着我道,“你告诉我实话!” 我一听就愣了,心也悬起来了,我妈不是知道顾彤吸毒的事儿了吧?我看见副驾驶座上夕儿的背影也凝了一下。 “什么事,妈,您说……”我摸着鼻子讪笑地看着她道。 我妈看着我道:“给妈说实话,彤彤有没有在城里找男朋友?” 我轻轻吁出一口气,看着我妈笑了一下道:“妈,这事儿其实吧,老实说,彤彤去年在城里谈了一个男朋友,俩人处了一段时间,但后来觉得双方性格不合就分了……” 我妈看着我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耸耸肩讪笑道,“后来彤彤一直单身到现在啰,呵呵呵……” “儿子!”我妈看着我道,“你妹年纪还小,现在刚毕业参加工作没多久,不要急着谈男朋友嘛。当然了,如果遇到合适的,也可以谈着试试看,先谈一两年,到时候差不多也该到结婚的年纪了。” “我知道啦,妈,”我笑看着我妈道,“我会替我妹把好这个关口的,您就放心吧。再说了,现在您来城里跟我一起生活了,你可以给她做主嘛,您平生阅人无数,哪个男人可靠哪个男人不可靠,还能逃过您老人的法眼了?” “就你油嘴滑舌!”我妈笑看着我说,伸手在我额头上用力点了一下。 …… 自从我妈来城里跟我们兄妹俩住在一起的这两天,我明显感觉那房子家的味道更浓厚了。 我妈一来就把烧饭做菜打扫卫生的活儿全揽了过去,我和顾彤也没阻拦她,因为我们知道我们也拦不住,况且,我妈老说她这辈子是个干活儿的命,一个小时不做事,她就感觉心里发慌浑身不自在。 我小时候不理解我妈这话难以理解,长大后我才慢慢发觉这话一点都不难理解,其实我妈说的就是劳作充实与快乐!劳作就是她的理想就是她的目标就是她全部的工作,所以一不劳作,她就觉得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感! 这话年轻人不懂的,但我们生活在偏远乡村的父辈大多都有一种感觉,或者说劳作就是他们的一种习惯,突然改变了习惯,谁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也就是说,为了能让我老妈在城里待得习惯,我和顾彤就不能阻止她劳动。 除此之外,我妈一直在念叨着两个人的名字,一个就是曦儿,一个就是我亲生母亲。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曦儿和我老妈既然有一份难以割舍的感情,她既然知道我老妈来城里了,她既然跟我妈约定前天会去火车站接我妈,可她为什么没去,她不仅没去,我妈来滨海已经两天了,她还迟迟不肯现身。 我妈知道顾彤在丽人服饰上班,所以每天当顾彤下班回家时,我妈就拉住她问长问短问东问西,都是些关于曦儿的情况。 “丫头!你曦儿姐怎么了?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病了吗?出差去了么?还是出什么事儿了?”我妈拉住顾彤一连串发问。 顾彤说:“妈,你别瞎操心了,曦儿姐怎么会出事呢?” “那她为什么不来看我呀?前天我来滨海时她说要去火车站接我的,也没见她人呀?难道是那丫头记错了日期了?”我妈连声说,拉住我妹不撒手。 顾彤看着我妈说:“妈!你想太多了!曦儿姐最近实在太忙啦!公司里事情一堆一堆都等着她去处理呢!马上要召开一个秋季新品发布会,曦儿姐是设计师,一个发布会够她忙啦!说不定过两天等她忙得差不多了,她就会来看您了,妈!再说了,妈,你以后就住在滨海了,您还怕见不到曦儿姐么?您别着急嘛!” “可妈总觉得哪儿不对劲,”我妈松开了顾彤自言自语似地看着我和顾彤说,“按理说,曦儿那丫头会第一时间来看我的,即使她那天没去车站接我,这两天她也会找个时间来看我呀!”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人活一辈子 我过去扶我妈在沙发上坐下,笑看着她道:“妈!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年轻人忙工作,您老人家不是一向鼓励年轻人以事业为重,倒是现在,您倒是儿女情长起来了!曦儿人家是事业型女性,而且正值她的秋季新品发布会!妈!您是不知道,那个时装发布会可折腾人了呢!这段时间应该把曦儿累坏了喔!” 听我这么一说,我妈才摇摇头轻叹一声,看着我道:“儿子!我只是想念那丫头了,妈只是想见她一面,看她好不好?” “妈!”顾彤奔过来坐在妈边上,抱住她的胳膊摇晃了一下说,“妈,我们知道你的心思!您以前跟我说,您跟曦儿姐投缘,你很喜欢曦儿姐,可妈,如果您真心喜欢曦儿姐的话,您就更应该体谅她了吧?她最近实在是太忙啦!你们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一会儿是办公室,一会儿是设计师,一会儿要跟影视制作公司人商讨发布会事宜,一会又要联系跟其他设计师商讨时装作品改进完善,另外还得见一堆大客户!这么给您说吧!妈!曦儿姐现在就恨差一双翅膀了,两只脚走路她都嫌耽搁她宝贵的时间呢!妈!如果你非要跟曦儿姐见面,那成,明天我去公司上班时,我跟她讲好了!” “别别!”我妈忙制止了顾彤说,“彤彤,我没想到你曦儿姐会那么忙,我只心疼她那么辛苦,妈不急,妈不急,妈等她忙完这阵子再说,反正妈以后要住在城里了,还怕见不着曦儿那丫头么?” 我伸手揽住我妈的肩膀笑看着她道:“这就对了!妈!人家曦儿心里肯定也很想见您一面,只是人家这段时间太忙啦!你们应该互相理解嘛!” “理解万岁!”顾彤伸手在妈肩膀上拍了一下笑说。 “儿子,”我妈拉住我的手看着我道,“曦儿这丫头有男朋友了没?” 我和顾彤面面相觑。 “您问这干吗?妈”我摸着鼻子看着我妈道。 “没有呢!”顾彤看着我妈笑说,“我刚说了,曦儿姐是事业型女性!事业型女性都是一心扑在事业上的!谈恋爱纯属浪费时间,事业型女性也不会那么早就想结婚!” “什么话!”我妈打断顾彤的话道,“在我们老家,二十六七岁的女人孩子连小学都读完了!” “妈!那是农村!这是城市!农村女性和城市女性的爱情观和婚姻观都不一样,这两者怎么能相提并论呢?”我看着我妈道。 “怎么就不能并论呢?儿子,”我妈反驳我说,“人活一辈子,就是那么短短几十年,人总是要结婚生子的,早一步结婚就早一步生子,早一步生子老来就早一步享福!” 我看着我妈道:“好吧!妈您说得很有道理!只是人家曦儿现在不想谈恋爱,我们能怎么着?” “也是,”我妈看了我和顾彤一眼说,“等曦儿来家时,我一定要骂醒她!” 我和顾彤对视一眼,都只低眉顺眼地听着,不说话。 “好了好了,”我妈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身说,“你们去洗洗,马上就开饭了!” 说着我妈朝厨房门口快步走去。 等我妈进了厨房,我扭头看顾彤,顾彤朝我撅撅嘴。 我用眼神示意她跟我来,我们都起身,顾彤跟在我身后,进了她的卧室。 把门关上后,我看着她道:“你曦儿姐怎么啦?你问她了么?” “问了。”顾彤说。 我道:“她怎么说?” “曦儿姐说她现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咱妈。”顾彤说。 我看着她道:“曦儿这么跟你说的?” 顾彤点头嗯了一声。 我摸着鼻子咕哝了一声道:“可就是来跟咱妈见一面,有那么困难么?” “哥!你这是什么话!”顾彤蹙眉看着我说,“你以为你很懂女人么?曦儿姐现在的处境的确有些尴尬,相对于嫂子,咱妈喜欢曦儿姐要多一点,而曦儿姐也知道咱妈很喜欢她,她知道咱妈更希望她做儿媳妇,可哥你选择的是嫂子!你说曦儿姐见了我咱妈会不会尴尬呢?” 我摸着鼻子低声道:“可能有一些吧?可这样躲着不见,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呀!” “哥!你让曦儿姐有个心理缓冲期好吧?”顾彤白我一眼说。 我摆手道:“好好,这事儿就等你曦儿姐自己拿主意吧!” “当然是曦儿姐自己拿主意了!你还能替她拿主意了?”顾彤没好气地说。 我伸手一把拉住顾彤,看着道:“顾彤!我警告你!现在夕儿是你嫂子,即使你喜欢曦儿你嫂子,你也不能在夕儿面前表现出来!听见没?” “我知道了!还用你说!”顾彤说。 我放开她,抬头轻叹一声道:“我看咱妈和你嫂子之间需要进一步的感情交流呀!” “哥!你放心吧!咱妈心里很明白,她只是当着我咱兄妹俩的面,才会曦儿长曦儿短的,在嫂子面前,咱妈肯定不会这样的!她知道那样会让嫂子难堪的!”顾彤看着我说。 我恩了一声看着她道:“你有什么办法能促进婆媳之间的关系么?” 顾彤仰头沉吟了片刻,笑看着我说:“我有个主意。” “你说!”我看着她道。 顾彤朝我勾了一下手指头,我低下脑袋,她凑到我耳边如此这般了一番。 听完后,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瓜,笑看着她道:“这主意不错,呵呵,就这么办吧!” 说着我们俩拉开门准备出去,却见我妈立在门外,我和顾彤吓了一大跳。 “妈……” “妈……” 我和顾彤几乎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我妈目光审视般地看着我们兄妹俩说:“你们躲在卧室里干吗?” 我和顾彤慌乱地对视一眼。 “妈,我和彤彤商议着是不是应该去帮帮曦儿,如果我们能帮她一把,她不就能早点把工作完早一点来看您了不是?”我看着我讪讪一笑道。 “是呀是呀,”顾彤接口笑看着妈说,“我和我哥就是商议这事儿来着,呵呵呵……” “那不能在外面商量呀?”我妈看着我们兄妹俩说,“偏躲在卧室里商议什么来?还要防着你妈我呀?” 我忙摆手,讪笑道:“妈!您看您说的,这事儿又不是什么秘密,我们干吗要防着您呢是吧?” “是呀是呀,妈……”顾彤傻笑着附和我的话说。 我妈看着我俩说:“不防我,干嘛你们俩要躲在卧室里说?” “妈,我们是想在暗地里把工作做了,到时候曦儿来看您了,这不是等于给您老人家一个惊喜么?”我摸着鼻子低头讪笑着道。 “是呀是呀,妈,我和我哥就是这么合计的,嘿嘿嘿……”顾彤笑着附和我的话说。 我妈盯着我们兄妹俩看了一阵子,一挥手说:“愣着干吗?赶紧洗手吃饭呀!” “哎!好嘞!”我应道,低头从我妈身边钻了过去。 顾彤紧跟着我,也低头从我妈身边钻了过去。 我们俩都钻进卫生间洗手,俩人互相对看着,又是虚惊,又是难堪。 …… 次日早上八点钟,我驾车去公司的路上,拨通了夕儿的手机。 “阳阳,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一手掌方向盘,一手捉手机,笑笑道:“是么?你先说!老婆,找我什么事?” “我准备今天带伯母去街上逛逛,一个是让伯母熟悉下环境,二个是带伯母去城里四处玩玩”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前方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我把手机夹在肩膀和下颌之间,冲手机那头笑道:“不愧是我老婆!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儿呢!一会儿我叫阿虎买个手机给你送过去,你带妈逛街的时候把手机送给她,我妈还没手机呢,你就说你买的送给她的!” “那干吗还要你买了给我,再让我送给你伯母呢?”夕儿在手机那头佯怒地说,“我不会直接买了送给伯母呀?顾阳,你再这样,我就生气啦!” 我忙道:“别,别别,那好,你买个手机给我妈吧!也不用太好的,我妈拿手机也就接打个电话,平时我们都去上班了,她一个人独处,万一有个什么事儿,比如出去逛着逛着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这个时候她有手机就方便多了,只要打电话给我们任何一个人,这事儿就简单了。” “嗯。是这样的。那天在火车站,见你在站台上没接到伯母,我就想到了这个事儿。其实我今天上街原本就打算要给伯母买个手机的,只是担心伯母会不会接受?”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笑笑道:“真不愧是我的好老婆!我们很多时候都能想到一块儿去!我告诉你怎么办,你先把手机买了,然后再告诉妈说是你送给她的,她推辞的时候,你就告诉她手机已经买了,城里人做买卖是不兴退货的,你再给她讲讲道理,这样我估计妈就不得不接受了!” “嗯。老公。我都听你的。”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笑道:“好嘞!亲你一个,好老婆。嗯啊!”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亲一个 “嗯啊!我也亲你了,老公”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对了,老公,你今天要去公司么?” 我道:“今天不去公司了。我去趟白大哥那里,有点事儿跟他商议。不过,不会耽搁太多时间。今天是礼拜六,你先带妈逛,我忙完了会跟你电话,指不定到时候我会过来跟你们婆媳俩一起凑个热闹!” “好的。老公。我等你喔。”夕儿笑说。 我笑道:“祝你们婆媳俩玩得开心点儿!” “会的啦!老公!”夕儿在手机那头羞赧一笑说。 这天因为临时有另外的急事,我从白文轩那里回来后,又去办了另外两件事,所以没能跟夕儿一起陪我妈去逛街游玩。 但中午我回家时,见我妈和夕儿有说有笑地在厨房里弄菜做饭,我心里一阵轻松和喜悦,婆媳俩能处得如何和谐,看来我所担心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这顿中餐做得不算丰盛,但这是婆媳俩共同完成的第一顿饭,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有说有笑的。 饭开始吃了没多久,我老妈又开始旧调重弹了。 “夕儿,你和阳阳岁数都不小了,”我妈看着我和夕儿说,“你们结婚后就得准备要孩子了。你们放心,孩子不会成为你们事业的拖累,我会在家给你们带孩子的,直到孩子能上学为止。” “妈,”我看着她道,“我们还没结婚呢!您就开始张罗带孩子的事儿了。” 我妈看着我说:“什么话!你这孩子!从现在离你们结婚只有十天时间了!请帖都发出去了,这婚在妈心里就已经算结了。现在讨论孩子的问题一点都不早了!这第一胎……” 我不禁“啊”出声来,睁大眼睛看着我妈道:“第一胎?妈,您莫非还想叫夕儿生第二胎第三胎?” 夕儿拿筷子的手顿时凝注,两腮红红地勾下脸去。 “这你就不懂了吧,儿子,”我妈看着我和夕儿,很有经验地笑说,“孩子多了是福气,等你们将老得腿脚不利索了,孩子们就是你们的拐杖!在咱们老家,孩子多的家庭,说话都硬些呢!” “妈!第一这是城市,城里人观念跟乡下人不一样,”我看着我妈道,“这第二,我和夕儿准备响应国家政策,晚婚晚育,我们只要一个孩子就够啦!妈,您没看那些计划生育的口号么?少生优生,我和夕儿准备要一个孩子,我们把这一个孩子培养好就成,我们培养ta去读哈佛牛津,再不济也得去读清华北大,我们要把ta培养成国家栋梁,比如科学家,文学家或者神经外科医生之类。” “生两个就不能把他们培养成国家栋梁之才了?”我妈反问我道,“好事成双,你们要是能生一对龙凤胎双胞胎就更好了,那你们就只生一胎就行了!” 我看着我妈道:“妈!你现在住进城里了,你就城里人了,所以您老的观念也要跟上时代的节拍。” 我话还没讲完,我妈把碗一放,瞪大眼睛看着我道:“好你这个臭小子!在城里待了几年,口口声声城里人乡下人,你还瞧不起乡下人是不是?还嫌弃你妈了是不是?你妈我的思想就是封建,就是跟不上时代节拍!好你个臭小子,拐着弯儿骂你妈老封建老古董是不是?看我不收拾你!” 我妈举起筷子就照我头上打过来。 我慌忙伸手架住,哎哎地笑着求饶道:“妈,别,别别,妈,我错了,我错了……” “妈,要不要我去帮你取个扫帚来?”顾彤嬉笑地看着我和妈插话说。 夕儿在边上掩嘴扑哧笑出声儿来。 我一边挡架我妈,一边扭头凶顾彤道:“顾彤!你别找刺激!” “妈!打!狠狠地打!我早就忍不下我哥了!嘿嘿”顾彤在边上煽风点火说。 我伸手指着顾彤说:“你不想混了是不是?” “怎么着?怎么着?现在妈来了,我才不怕你呢!哈哈哈……”顾彤摇头晃脑地看着我嬉笑说。 我气得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倏地站起身叫一声道:“喂!你们都别逼我!你们要再敢逼我!” “你想怎么样?臭小子!”我妈蹙眉看着我说。 我坐下,看着我妈嘿嘿一笑道:“我想吃饭。妈,我肚子饿着呢!嘿嘿……” 因为水土不服,再加上夜里睡觉没关空调,我妈不会关空调,尽管头天晚上睡前,顾彤已耐心给我妈讲了只要按一下那个粉色的塑料键就能把空调关了,可我妈还是没记住这“高科技玩意儿”,我妈说怕把空掉弄坏了,所以半夜被冻醒了,依然强忍着睡下了。 结果第二天就感冒了,还有点上吐下泻,但问题不大,我已经叫医生来家里看过了,医生给我妈打了一枕又开了些口服药,让我们再给老人家熬点姜汤驱驱寒,明后天就能好了。 医生走后,顾彤去熬姜汤去了,我则在铺边陪着我妈,我真是又担心又好气又好笑。 我告诉我妈,她顶多只能弄坏了空调的遥控器,是不会弄坏挂在天花板下面的空调的! 我妈则说以后再不要给她开这玩意,农村没这玩意,那么多人依然活得好好的!这些“高科技玩意儿”(我妈的原话)都是人造出来害人的! 瞧!我妈说的话细品之下,的确是深含哲理!话说的很朴素,但哲理蕴含其中!我们很多文化人都看不到那么深刻,我妈一语就命中了! 什么电视机空调机,什么汽车手机,这些高科技玩意儿造出来之后,的确在一定程度上方便了现代人。但是人们却没想到,这些东西其实是害了我们了!因为有了电视机,我们的视力没那么好了,也不去读书了,看电视会僵化思维,这已经是科学家得出来的结论了! 什么空调,汽车手机之类,最终也是害人,有了汽车之后,人不需要走路了,走路原本是一种很好的运动项目,现代人出门就有车坐,回家就看电视看电脑,根本得不到充足的身体锻炼,久而久之,身体不出问题才怪! 现代人是越来越懒惰了,都以为生活在现代真方便,就是没想到这种方便的生活其实在害我们自己。现代就远不如古代人善于思考,不然的话,现代人里怎么不出个孔子庄子什么的思想家呢?虽然有良好的卫生条件做保障,但现代人的体魄也不如古代人呢! 古代人吃的住的穿的用的,就连呼吸的,全都是纯天然的,这当然比现代人天天呼吸污染的大气要强得多!至少古代人的肺癌患病率就没这么高!大自然的平衡被打破,生态平衡被打破了,各种各样的细菌病毒诞生了,各种各样的古怪的疾病出现了!古时候哪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病毒呢! 所以有时候想想还不如穿越回古代,做个古代人活得自在! 等顾彤熬了姜汤服侍我妈喝下后,我把她拉出了卧室,对她说:“彤彤,你能给你曦儿姐打个电话么?今天是礼拜天,你曦儿姐应该没什么事,你打个电话给她,就说咱妈病了,她一定会来的!” “你怎么不打?”顾彤眨巴着眼睛看着我说。 我道:“我要是方便打这个电话,我就不这么纠结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我向你嫂子求婚了之后,你曦儿姐一直不理我,见我面也不理我,也不接我电话。” “她那是恨你!”顾彤瞟我一眼说。 我看着她道:“那我有什么办法?她恨我就恨我吧,我只是不希望她成天闷闷不乐。” “不是闷闷不乐,曦儿姐现在是心如止水!”顾彤看着我说。 我愣了一下,看着她道:“你曦儿姐告诉你的?” “重要么?”顾彤看着我说,“就算她今后再不要不敢接近爱情,就算她现在出嫁为尼,你也不可能不跟嫂子对吧?” “这、这是两码事好吧?”我看着顾彤道,“虽然我和你曦儿姐无缘走进婚姻,但她依然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我哪能看到她像如今这幅样子呢?我当然是希望她能够放下曾经,重新迎接属于她的崭新的感情生活。” “哥!你说得容易!”顾彤白我一眼说,“曦儿姐爱你那么深,说不爱就能不爱了么?说离开就能离开了么?说重新开始就能重新开始了么?爱上一个人或许只需要一秒钟,但忘记一个人却可能需要一辈子!” 我看着顾彤道:“那你告诉我,哥能怎么办?” “不如你把俩个都娶了吧!如何?”顾彤朝我一笑说。 我皱眉道:“哪个都娶?你以为这是在古代啊?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不犯法?” “现代也可以啊。很多国家的男人就可以取好几个老婆呀!”顾彤看着我说。 我道:“这里是国内!开什么玩笑!” “开国际玩笑!”顾彤笑了一下说,“我开句玩笑不成啊?” “好啦!去给你曦儿姐打电话吧!”我推她一下道,“把咱妈病情说重点,不怕你曦儿姐不着急!” 果然不出我所料,顾彤一个电话打过去,曦儿很快就驾车赶过来了。 顾彤去开的门,我听见曦儿的声音挺急切的。 “彤彤,伯母怎么啦?啊?伯母怎么啦?”曦儿的声音。 “我妈病了……”顾彤的声音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你哥呢 “严重么?病得严重么?怎么不去医院呀?”曦儿的声音。 “我哥喊医生来家里看了……”顾彤的声音。 “你哥人呢?” “咦?那会还在呢,这会儿可能出去了吧?” “喔,伯母呢?带我去看她……”曦儿的声音。 “在卧室里,我带你去,曦儿姐……” 说话间,她们已经走到了我妈的卧室门口,而我一直静立在自己卧室的门后听着门外的动静。 我想我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唉! “伯母,我来了……” “丫头,快坐……” “伯母,您要不起来,您躺着,你好些了么?难受么?” “没事,没事,就吹空调吹感冒了,没有大碍,孩子……”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丫头,伯母总算看见你了……来,快过来,让伯母看看你……” “哎呀!丫头!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没什么,伯母……我最近忙新品发布会,可能辛苦了一点……” “哎呀,丫头,事业重要,身体更重要。健康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呀!” “我知道,伯母……” “伯母想你了呀。那天我以为你会去火车站接我……” “对不起,伯母,对不起……” “没事,没事。闺女给我讲了,说你最近很忙,伯母怎么好意思再叫你去接我呢?有我儿子和你姐他们去接我就够了……” “对不起,伯母,是我对您照顾不周……” “傻孩子!应该是伯母对你说声抱歉的……我代我儿子对你说声对不起,孩子,对不起了……” “伯母,您别这样说,是我和伯母没有缘分,我不能给你做儿媳,不能服侍你老人家……” “孩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伯母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只是孩子,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 “我知道,伯母,我明白……” “你别太难过,你会找到更好的人,是我们家阳阳没福气。不过,伯母向你保证,伯母认你做干女儿好不好?” “伯母……” “丫头……” “我只是心里难过,我只是心里有些委屈……” “我知道,我知道,孩子,伯母还没有老糊涂,伯母心里明白……” 我听见隔壁曦儿的哭声,还有我有些喑哑的慈爱的声音。 我背靠在墙壁上,不知怎么的,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 在距离十一国庆节一个礼拜的时候,我们在那家婚纱百年老店定做的婚纱礼服做好了,店主已经派人送到玫瑰庄园了。 夕儿打电话让我下午去玫瑰庄园试穿,试穿的时候如果发现有不合适的地方,还可以让婚纱店的设计师要修改,因为距离婚礼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时间还来得及。 这天是九月下旬的一个阴天,上午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中午我驾车去了思美广告,同夕儿一起在楼下共进午餐。 吃完饭我们一起驾车回玫瑰庄园,在半路上雨小了下来,等我们到达玫瑰庄园时,雨已经停了。 我们在几位女佣的帮助下换上了婚纱礼服,我没什么问题,主要是夕儿,她订做的是一套曳地长礼服,后摆托了足足有三四米长,必须得安排俩人在后面托着那婚纱的后摆才行。 玫瑰庄园几乎所有的年轻女佣都跑过来帮忙,有的是在边上看热闹,还有俩年轻安保人员,一人拿着照相机,一人抗着摄像机,这是谢从之安排的人手,要把试穿婚纱的情景录下来做纪念。 大家有说有笑的,气氛很好,有几个女佣在边上拿出手机拍夕儿那款价格不菲的洁白婚纱。 换好婚纱礼服之后,我和夕儿嫌室内的光线不够充足,就走出房间到大厅里来了。 我们原本就是想大厅里光线总比房间里要强得多,但不知是哪个年轻女佣叫了一句说:“快看!彩虹!天边有七色彩虹!” “哇!真的耶!好漂亮喔!”另一个年轻女佣笑着附和说。 我突发奇想,这么难得的瑰丽背景,如果要拍摄影音资料留待以后做纪念的话,应该把难得一见的七色彩虹给拍摄下来才好。 但是又不能弄脏了婚纱…… “夕儿,我们到外面草坪上去吧?”我看着她笑笑道。 “好是好,”夕儿看着我说,“只是外面下了雨,而这婚纱又不能弄脏了……” 我看着她笑了一下道:“这个没问题,我能搞定!” 说着我伸手示意对面一个保安过来,靠近他耳语了几句,然后笑看着他跑开了。 过了一会儿,那保安带着两外三四个保安抬着一捆卷起来的红地毯出现在玫瑰城堡大厅门外的台阶下。 他们把那东西搁在地上,几个人并排站在同一起始线上,弯腰推着卷起来的红地毯往前滚,把地毯从台阶下一直铺过去,红地毯往前伸展,一直伸展到对面草坪的中央。 我知道玫瑰庄园有这种红地毯,上次林啸天寿宴上见过,所以我才吩咐那保安去把这东西弄过来一用。 红地毯铺好了后,我牵着夕儿的手,在大家的簇拥下,在大家的欢呼雀跃声中,走出大厅走到台阶前。 我吩咐跟在夕儿伸手的两个年轻女佣笑笑道:“请注意别让后摆掉在地上弄脏了。” 然后我牵着夕儿走下台阶,踩着红地毯缓缓朝草坪走出去。 那俩个保安在我们前面倒退着慢慢走着,一个手里举着照相机咔嚓咔嚓拍照,一个举着dv机专注地为我们摄像。 太阳刚从云层后面悄然露出来,投射千万道金色光芒,而天边那气色彩虹还在,美丽至极。 鸟儿在枝叶里欢快地歌唱,而树叶上积聚的雨水还在往下滴落。 这个世界真美妙啊!此时此刻,时间真像是蜂蜜一样缓慢地向前流淌着。 有几个保安从侧面抗出来两把遮阳大伞,大概是担心突然又下起雨来把婚纱礼服淋湿了。 我和夕儿始终在红地毯上移动,大家都小心翼翼地簇拥着我们,都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我们身上的婚纱礼服。 我和夕儿摆了很多亲密恩爱的姿态,让照相机和摄像机去拍。 我和夕儿时而四目相触,幸福地微笑,时而朝大家不好意思地笑笑。 大概在外面待了半个多小时,我和夕儿感觉得差不多了,那俩保安也拍得差不多了。主要是担心突然会再下暴雨把婚纱礼服淋湿了,我和夕儿觉得可以了,该回屋里去了。 这婚纱礼服都很合适,完全不用再做任何修改了。 在我和夕儿转身踩着红地毯往玫瑰城堡里走时,我突然瞥见二楼一个落地窗帷后有个曼妙的身影静静的孤单的立在那里远远地望着草坪上的我们。 那是曦儿! 我突然意识到,我们忽略了一个人,忽略了一颗心,我们的幸福刺伤了一个人,我们的热闹反衬出了一颗寂寞的心。 在我顿住脚步仰头看过去时,曦儿的倩影消失在了落地窗帷之后。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美梦,一个亲热的梦,一个甜蜜的梦,但奇怪的是,梦里的女主角却不是夕儿,而是曦儿。 这个梦的时间顺序,空间位置也不确定。 但在梦里,我隐约觉得那些画面都似曾相识。 梦里曦儿主动牵了我的手,那是我们第一次牵手,是她主动的。 我记得那是一个夏夜里,我们在花园里散步,夜风怡人,空气里飘散着四季桂的香气。 我和曦儿并肩立在园子入口处,我们说要比赛,看谁最先跑到园子最那头的湖边,谁输了就把谁扔到湖里去。 预备,还没开始跑,我忽然感觉我空荡荡的手掌,被一团绵软温热的东西包住了!我不敢低头看,但我知道那是什么,那正是他渴望的东西!曦儿的玉手!我知道那是她在主动给我机会,给了我握住她那只小手的机会! 我们朝园子那头跑去,我边跑边喊了一声道:“冲啊!冲啊!冲到爱情的国度!” 我趁机反手握住了她的小手,紧紧握在手心里,在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我的了! 她白而嫩的小手,跟她的性格完全不同,像一只小白兔,乖顺而安静! 她跟着我奔跑,边跑叫起来:“冲到爱情的国度!冲啊!冲啊!” 园子尽头就是湖边,湖岸边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头,大的几乎有车门那么大。我拉着她的手,跳上其中一块大石,这块大石下半部已经没入湖水中,俩人立在石头上,看着面前的绿油油的湖水! 我依然紧握住她的手,喘息着,心情非常兴奋,冲远处的湖面喊道:“爱情!我们来啦!” 她的手似乎连接着她的心脏,而她的心脏在那里“噗通噗通”地乱跳,她也冲着远处的画面叫着“我们来啦!爱情!” 俩人喊了累了,就不再喊了,不仅不喊了,俩人都沉默了,一种甜蜜的沉默,似乎俩人都害怕一开口说话,就会把爱情和幸福吓跑了,就把眼前这一种美妙的气氛给打破了! 俩人牵手在石头上立了一会儿,到了不得不说点什么的时候了,我回头看她,笑笑道:“谁输了?” “你!”她扬脸看着我说。 我极想吻她那面颊上的嫣红。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为什么是我 “是你吧?”我看着她道。 “你!”她仰脸耸起鼻翼看着我说。 “为什么是我?”我注视着她,想去吻她,却只是低了一下头,再没后续动作。 曦儿感受到了我热烈的目光,不敢去迎触,似乎是怕自己会被我那灼热的目光点燃! “因为是我推着你走,你才走得那么快的!”她低头轻声说。 “明明是我拉着你走的,要不你早落在后头了!”我依然注视着她明媚鲜妍的脸蛋。 我的目光开始变得肆无忌惮,就那么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 她被那种炙热的目光灼得十分难受,她心里有了些气,鼓起勇气迎着我灼热的目光,嚷嚷起来:“你!你输了!我要推你下水!” 说着她伸手推我。 我反应灵敏,只稍稍一侧身,她的手推空,失去惯性,整个人朝湖面扑了下去。 在我伸手逮住她之前,她的手臂擦着他的手臂,“噗通”一声跌进水里了。 她在水里扑通着,水花四溅,她本能地向我呼救:“顾阳!顾阳!救、救我……” 我想都没想,脱下外套,纵身跃入水中,游到她身边,双手摸到她的身子,双臂将她托了起来,而她的双臂紧紧勾住我的脖子。 等俩人都镇定下来,才发现岸边的水根本不深,水线才到他腰部的位置,他看看湖面,又看看惊恐地缠绕住他的她,觉得很滑稽,立即哈哈大笑起来:“哇!这里的水好深啊!我们的林大小姐差点就溺水了!” 她太难为情了!恨自己不争气!一掉进水里就慌了神,都不会游泳了!她又急又羞,将脸埋进我的胸前,扬手捶打我:“你讨厌!讨厌!你欺负人!” “你说我讨厌?”我低头看着怀里的她,大笑,“那好!你自己游上去!别怪我没告诉你,这水下的生物可是很多!” 说着我作了个把她往外抛的动作。 “呀!不要!”她尖叫,箍紧了他的脖子。 我知道她最怕那些“小东西”了! 没想到平素一向目中无人的她,原来竟如此胆小,她越胆小,越刺激了他欺负她的冲动,且目前局势尽在他的掌控之中!报报她平时对我的压榨和欺负的仇也好! 我低脸看着她坏笑道:“你说!要我把你扔到水里,还是要我抱你上岸去?” 她又气又羞,涨红了脸,不愿承认自身的被动局面,只顾扬手不停地捶打我“怎么?还敢打我?那我可真要把你扔出去了!”说着我又做了一个往外抛的动作,幅度更大! “呀!不要!”她尖叫,旋即终于服软,嗫嚅着说,“要你……抱我上岸!” 我一阵肆意地大笑,笑够了,用目光把她折磨够了,才抱着她,蹚着深水,慢慢朝岸上走去。 上了岸,轻轻将她放在草坪上,看眼前被湖水湿透的人,我忍不住又笑道:“我明白了!原来你身上穿的连身裙是泳装!我说咋这么性感呢!哈哈哈!” 她用手拨去粘在连身裙上的水草,抬眼瞪我,咬牙切齿地冲我叫起来:“乡巴佬!我恨你!” 说着她弯腰拎起两只高跟鞋,恨恨地埋头向前奔去。 她大概也意识到了今天她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吧?哈哈哈! 我不再笑了,紧跟几步,看着湖水顺着她的身子往下滴落,整个儿一个刚从湖水里打捞上来的美人鱼儿。 我三下五除二脱下身上夹克衫,追上她,把夹克衫披在她身上。 她躲闪了一下,白我一眼,恨恨地说:“你笑够了?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见她身子瑟瑟发抖,我强行用夹克衫裹住了她,且用双臂紧紧连衣服带人紧紧裹住了! “对不起!”我看着她笑笑道,“我们赶紧回家!这样你会感冒的!” “不用你关心!”她说。 “我在关心我自己!”他说。 “我恨你!”她说。 “恨就恨吧!我要把你弄感冒了!你家老头子非得把我弄死!”我看着她笑笑道。 …… 虽然觉得我和夕儿越幸福,就会让曦儿感觉越痛苦,我们越热闹,就会让曦儿感觉越孤寂。 可是,尽管我能意识到这一点,尽管夕儿也可能意识到这一点,可是在我们人生中最幸福的婚礼前后,我们心中的内疚并没能阻止我们内心幸福的潮流,也并没能阻止我们情不自禁展露在众人面前的欢笑。 我们认为这种纠葛必有个终结,而这终究就是我和夕儿的婚礼,等我们举行了婚礼,等我们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夫妻,到那时候,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一切就成为了事实。 既定的事情,尽管人们多么不想看到,它也已成为既定的事实,到那时候人们自然知道只有接受唯有认可,别无它法。 然而,就在距我和夕儿的婚期不到一个礼拜的时候,就在我亲生母亲即将飞往滨海的时候,就在夕儿把林啸天从医院接回玫瑰庄园的时候,就在我们把所有的请帖都发出去的时候,命运似乎再一次捉弄了我们。 然而,这事儿得有欧阳泽负全责。 这天上午我在公司里接到欧阳泽的电话。 “顾董,在忙什么呢?”欧阳泽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在公司。怎么?有事?” 如果是肖德龙给我打电话,我还不会想那么多,这是因为这段时间我接过肖德龙的好几次电话了,每次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浪费老子时间!不接他电话吧?他还老打个没完! 但欧阳泽打电话给我的情况还真是不多,实属罕见!而且他一句话,我就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也没什么事,就是路过贵公司楼下,如果可以的话,我是否可以上来拜访拜访顾董?话说天地地产成立以来,我还从来没有登门拜访过呢!” 我道:“有事电话里说吧!” “咳咳”欧阳泽在手机那头故意咳嗽了两声,不慌不忙地道,“看来顾董是十分不欢迎我了!我都到门口了,还不得不吃次闭门羹!” 我点了支烟吸了一口,喷出一口烟圈道:“非常抱歉!我最近很忙!没时间闲聊!” “忙着结婚吧?呵呵”欧阳泽在手机那头怪笑两声道。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你到底有什么事?没事我就挂了!” “顾董,如果我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呢!”欧阳泽在手机那头冷冷地一笑道,“莫非有关你妈的事,你也没兴趣?” “我妈?”我皱眉道。 “喔喔!准确地说,应该是顾董的亲妈!顾董总比我们要幸福,缺钱的时候就能意外地继承一笔巨额财富,连妈都比我们要多一个!” 我绷直身体,眉梢皱得更紧了。 我道:“你什么意思?欧阳泽!难道你没有两个妈么?我看你两个妈还不止呢!你家老头子可能给你弄了好几个妈呢!” “好吧好吧!你这样说自然也有你的道理。不过,请顾董别生气,气大伤身,你还要留着一副好身体去结婚呢是不是?呵呵!”欧阳泽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欧阳泽!有事你就说事!没事别废话!” 我嘴上不示弱,心下却疑惑地想,难道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世了?他怎么知道的呢?难道他已经知道我的亲生母亲曾经也是她的后妈了? 这么说来,欧阳道明那老狐狸也知道这些事了? “好吧!顾董,我实话说吧,你所有的事情我现在都知道了。”欧阳泽在手机那头怪笑两声道。 我道:“你知道什么?” “我想顺便看看顾董的办公室布置得怎么样,所以我还是想上去拜访拜访你!你叫秘书沏壶好茶,我们边品茶边聊岂不是不好么?呵呵呵!” 挂了电话,欧阳泽很快就上楼来了。 他穿一身黑色西装,白色衬衫,打着一款红色领带,头发梳得纹丝不乱,身上还有一种淡淡的男士香水味。 他总是穿着考究的服装,头发和胡须都打理得干干净净,他的头发他的眼神,总给别人一种此人心思慎密逻辑清晰的感觉。 见他进来,我起身正了正身上的夹克衫,朝大班台对面的会客区伸出手臂,看着他道:“坐吧。欧阳先生”。 欧阳泽笑着环视了我的办公室一圈,毫无感行色彩地西赞叹道:“不错不错!不愧是天地地产董事长的办公室!” 说着他瞄我一眼,走到会客区的沙发边上,正了正西装,弯腰坐下。 我也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看着他道:“欧阳先生既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那你说吧!有什么事?” “顾董,您也太实际了,”他笑看着我道,“这么快就要切入主题。” 我伸手抓过香烟盒,从中抽出一支香烟点上用力吸了一口,看着他喷出一口烟雾。 我道:“欧阳先生,我的时间很不够用,所以你还是有话直说吧!” “您不知道,顾董,我这是在给您心理准备的时间,”欧阳泽笑看着我道,耸耸肩又道,“你确定你准备好了?” 我看着他,冷声道:“笑话!我要准备什么?”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羡煞旁人 欧阳泽笑笑,然后双手一拍,又环顾了我的办公室一圈叹道:“哎呀!顾董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在滨海城赤手空拳只拼搏了两三年就已经家财万贯了!这真是羡煞旁人啊!哈哈哈!” 我看着他,故作漫不经心地道:“有话直说!” “顾董还记得阿波罗地产么?”欧阳泽笑看着我,抬手搔了搔前额道。 “怎么?”我看着他道。 欧阳泽双手一摊,看着我笑笑道:“也没什么。在下只是无意中知道顾董去乌市的一年原来是供职于西北地区那家知名的地产公司阿波罗地产!” “如何?”我冷冷地看着他道,“欧阳先生怎么对我这么感兴趣呢?如果你早告诉我你想知道我的简历,我就叫秘书打印一份给你送过去。” 我已经感觉他对我的身世已经调查得非常清楚了,虽然觉得突然,但我表面极力表现得不以为意。 “对了,咱们刚才不是在电话里说到母亲的话题么?呵呵呵”欧阳泽笑看着我道,“恕我直言,在下也是才发现你的亲生母亲就是谢婉茹!我这样说,您不会吃惊吧?顾董!” 我摇头,装作漫不经心地吐出一串烟圈,心中却暗想看来这小子的确已经查清楚了我的身世。 否则他也不会登门造访!这就叫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啊!这个谢婉茹当年可把我们欧家害惨了!”欧阳泽看着我古怪得笑笑道,“这事儿想必顾董也清楚吧?” 我用力吸了一口烟,抬手搔了搔鼻梁,没接他的话头。 “虽然这个谢婉茹曾把我家老头子迷得疯疯癫癫的,最后也如愿嫁给了我家老头子,”欧阳泽笑看着我道,目光意味深长,“但谢婉茹不仅不领我家老头子的情意,最后还恩将仇报,卷走了我们欧家的巨额资产。” 我打断他话,盯着他道:“欧阳先生!莫非阁下来此就是要给我讲故事的?抱歉!我不感兴趣!如果你还想讲故事,我只好冒昧地请你离开了!” 我想为我妈辩解,但又一想觉得根本没那个必要,有些事情是嘴巴说不清楚的,每个人的说法不同,只因为各人站在不同的立场背景而已。况且曾经的恩怨早就随着岁月的风飘远了,何必重提! “好吧!顾董!那在下我省略开场白了!”欧阳泽放下二郎腿,身体前倾,盯着我道,“我今天来此就是想告诉你,你必须取消你和夕儿的婚礼!” 我愣看着他,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不禁冷笑了出来,身后后仰,靠在沙发靠背上,觑着他冷笑道:“你凭什么呢?” 欧阳泽始终盯着我的眼睛,此刻的表情冷峻,眼神犀利。 “顾董!你也可以认为这是一笔交易!”欧阳泽盯着我,一字一顿地道,“你取消跟夕儿的婚礼!我取消把你亲生目前送上法庭的决定!” 我冷笑地盯着他看了两秒钟,哈哈大笑起来。 “欧阳泽!你是不是疯了?”我觑着他笑道,“你凭什么叫我取消跟夕儿的婚礼?你又凭什么把我妈告上法庭?” “很简单,”欧阳泽俯身紧盯着我道,“凭你妈当年卷走我们宏宇地产巨额资金的事实!别以为那事儿过去那么多年了,死无对证了!你错了!顾阳!当年我爸第一时间就举报了你妈,并到警察局备了案!只是你妈后来逃到国外,我们根本找不到她的踪迹,她才一直躲到现在!你明白吧?” 我的身体凝了一下,心不自觉地悬了起来。 老实说对我妈当年是否从宏宇地产卷走巨额资金的事实我是不十分清楚,我不知道我妈是拿走了属于她的那一部分,还是带走了属于宏宇地产的钱,我至今都不能确定。 就算当年我妈从宏宇地产拿走了巨额资金,可时隔这么多年,法律还能对她这事儿生效么? “顾董,有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欧阳泽表情阴险地盯着我道,“你以为你在背后做的那些动作,不会有人发现么?你以为马城集团是怎么回事,无人知晓么?肖德龙那白痴是没发现,那是因为他蠢!但是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最清楚了不是么?”欧阳泽得意地笑看着我道,此刻他笑得阴险奸诈。 我徐徐喷出一口烟雾,盯着他看着。 我笑了一下道:“你说我和马城集团有关系,你有什么证据?” “有!当然有!”欧阳泽盯着我,冷笑两声道,“如果没有证据没有把握,我就不会来来登门造访,您说是不是呢?顾董。” 我盯着他道:“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欧阳泽盯着我冷冷一笑道,“马城集团现在的其实姓顾,马城集团入股滕辉地产的企图,无非就是想置肖氏于死地!还有你在背后收买控制滕辉地产其它股东的事,想必顾董比我更清楚吧?” 尽管我表面上极力表现得不以为意,但欧阳泽的这些话无疑是刺激到我了。尽管我知道我的身世迟早都会被人所知,但我没想到这么快,我是想等我在滨海扎稳了根基后,人们就算知道了我的身世,也无妨了。 可我没想到这么快,而且欧阳泽似乎还知道我和马城集团的关系。如果他没有弄清楚,如果他没有证据,他是不会登门造访的! “你想怎么样?”我盯着欧阳泽道。 如今马城集团和滕辉地产其它股东联合起来夺了肖氏的大权,但现在依然没有顺利推出新任董事长。而且肖氏父子正在倾其所有欲要夺回控制权,我想为了夺回控制权,他们会不惜一切成本的! 所以这个关键时刻,如果肖德龙知道了我和马城集团以及我和肖奕的小舅子里应外合的事儿,恐怕对我和我的计划是极为不利的! “不想怎么样,”欧阳泽得胜似地笑看着我道,“坦白说,顾董,肖氏集团是死是活跟我无关,肖德龙那个蠢货是罪有应得!你想控制腾辉地产还是灭了肖氏,都统统与无关!” 我盯着他道,极力把语气放平静道:“那到底想怎么样?” “顾董,您这是明知故问!”欧阳泽冷冷地盯着我道,“我们是生意人,我们现在在做一笔交易!你取消和夕儿的婚礼,我取消到法庭起诉你和你琴声母亲谢婉茹!” 我盯着他怒声道:“你凭什么呀?” “别发火,别发火,顾董,”欧阳泽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道,“我们现在是在谈判,你可不能轻易露出你的情绪,你一生气不就代表你露怯了么?你越是生气越证明你内心的不安与恐惧了是不是?呵呵呵。” 我盯着欧阳泽道:“你凭什么要我取消跟夕儿的婚礼!”我盯着他道,“简直荒唐至极!我和夕儿走到今天不容易,如今万事俱备,只等国庆婚典了!” “可是,顾董,你只欠东风了!”欧阳泽盯着我冷笑道,“但这东风恐怕不会来了!呵呵呵!” 我怒视着他道:“欧阳泽!你为什么总要在我和夕儿之间插一脚呢?” “你错了!顾董!”欧阳泽冷冷地盯着我道,“是你在我和夕儿之间插了一脚!如果不是你,我和夕儿现在恐怕早就结婚了,说不定我们孩子都有好几个了!” 我怒声道:“欧阳泽!你怎么老揪着过去那点事儿不放手呢!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就算你跟夕儿有缘,可有缘分无份你知道么?干涉别人的幸福是一种罪过!与其如此,你不如放手!如果你真爱夕儿的话,你就放开她,远远得祝她幸福!” 欧阳泽哈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指着我道:“顾董啊!你还有脸说我干涉你的幸福?你这不是贼喊捉贼么?当初要是你不来滨海,要是你不去诱惑夕儿,我和夕儿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么?我们会变成现在这样形同陌路么?我告诉你!顾阳!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毁了我的幸福,也毁了夕儿的幸福,你毁了我们的幸福!” 欧阳泽越说越暴躁,面色铁青,眼珠子往外鼓出。 我看着他道:“你何至于此呢?你和夕儿形同陌路,欧家和肖家关系破裂,这都怪谁啊?这都得怪你家老头子!如果不是你家老头子威逼利诱,用林啸天去逼迫夕儿跟你结婚,夕儿现在会这么厌恶你么?还有我告诉你,欧阳泽,夕儿根本就不爱你!” “你胡说!”欧阳泽一拳猛地砸在桌子上,怒不可遏地盯着我道,“夕儿现在是不爱我,但她以前是爱我的!她现在为什么不爱我了?都是你在其中挑拨离间!就算她不爱我了,我现在也依然爱她,我现在更爱她!过去,现在,将来,我爱她不会改变!” 欧阳泽眼珠子鼓出来,额头上青筋暴露,那样子仿佛是要将我碎尸万段似的! “够了!”我喝住他道,“醒醒吧你!欧阳泽!你这是固执地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又何妨!”欧阳泽盯着我,恶狠狠地道,“我告诉你!顾阳!我得不到夕儿,你也休想得到!” 我是又恼又疑惑,眼前这个富豪子弟是不是疯了?是心理变态了么?至少此刻我眼前的欧阳泽极不正常!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这是变态 他爱也罢,恨也罢,因为得不到的人他耿耿于怀也罢,可那都是正常人的心态,可他跑到我面前来大吼大叫,说什么他得不到的我也休想得到!这已经不再是正常的心态了! 这是变态! “欧阳泽!你不是变态了?”我倏地站起身,皱眉盯着他道,“爱情从来都是两厢情愿的事情,纵使你还爱着夕儿,纵使你一辈子没法把她忘记,可夕儿选择的人不是!你要面对事实!任你怎样无理取闹,你那都不再是爱情了,因为那都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欧阳泽像是失去了理智般的,伸手把茶杯一把拂开了,茶水撒了一桌,杯盖顺着玻璃面哐当哐当打着旋儿。 “姓顾的!现在看着我怪可怜的是吧?”欧阳泽伸手指着我道,“马上取消跟夕儿的婚期!否则我就把你谢婉茹那无情无义的娘们送进监狱去!” 我一听这话,气血直冲头顶。 “混蛋!”我冲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吼道,“你再满嘴喷粪,我就打烂你的臭嘴!” 欧阳泽也不反抗,任我揪扯着他,抬手指着自己的脑袋,笑看着我道:“有种你打烂我的脑袋!” “你再敢喷粪,我看我揍不揍你!”我冲他吼道,一手揪扯着他的衣领,一手高高举起拳头。 “怎么?觉得丢人啊?想当年谢婉茹博取了我家老头子的信任,趁我老子不备,卷款逃亡国外,怎么?当了娘们还想立牌坊?”欧阳泽看着我冷笑道。 我高高举起的拳头照他鼻子上就是一记重拳打过去,直接把他摞倒在沙发上,我还不解气,扑上去摁住他,挥拳就揍。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从外面撞开了,阿虎冲了进来。 “顾董……”他一脸惊愕地看着我。 我高高举起的手顿住了,回头看着他道:“你出去!” “没事吧?顾董……”阿虎迟疑地看着我道。 “出去啊!”我冲他吼道。 阿虎喔了一声,看着我道:“那有事就叫我,我就在门外。” 我吁出一口气,扔开了欧阳泽,放下拳头,随手拿起桌面那包香烟,抽出一支点上,坐倒在沙发上用力吸了两口,紧盯着欧阳泽。 欧阳泽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鼻孔里往外冒血,他抬手摸了一下鼻子,拿到眼前一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哈哈哈地又大笑起来。 “拳头挺硬的!顾董……”他从西裤兜里掏出一方白手帕一边擦血迹一边看着我道,“啊!现在好多了!原来挨揍是这么痛快的一件事!哈哈哈……” 我瞪视着他道:“没想到你也是一个贱人!” “是啊!你才发现我贱啊!不如你再给我几拳?!让我更爽快一点!”欧阳泽神经兮兮地笑看着我道。 我盯着他道:“我怕脏了我的手!” “好吧,既然你已经打累了,”欧阳泽盯着我道,“那我们不如正式开始谈谈我这笔交易吧!” …… 下午下班后,我驾车赶往思美广告楼下的那家西餐厅,夕儿说她已经想好了度蜜月的地方。我问她是哪里,她说晚上再告诉我。她约我晚上陪她一起去吃烛光晚餐。 我心神不宁地驱车前往,车速慢得不能再慢了,街上又堵,熙熙攘攘,喇叭响成一片。 跟在我后面那俩黑色奔驰的车主忍无可忍了,从驾驶座车窗探出脑袋来骂我:“我操!开快点啊!会不会开车!你当是你蜗牛出来散步呢!” 事实上,自从欧阳泽离开我公司后,我就一直心神不宁,差不多有半天都是这种状态了! 我该怎么面对夕儿啊? 欧阳泽说他手中有我妈当年卷巨款潜逃的有力证据,就算当年的事已经过了刑事追究的年限,但他完全可以重新叫警察局立案起诉我妈!一个亿的资金足够我妈在监狱里过下辈子了! 另外,我和马城集团的计划,也成了欧阳泽手中的筹码,现在正值这个计划实施的关键期,如果欧阳泽把这事告诉肖氏父子,对我整个计划的实施将带来重重阻力! 目前的突发情况是,我要是如期跟夕儿完婚,那么,我就得面临我妈被欧阳父子起诉的事实,我要是不让我妈被起诉,那么我就要取消跟夕儿的婚期! 欧阳泽说这事儿他家老头子还不知道,他对欧阳道明隐瞒了他这次派人去乌市和巴黎调查的结果!如果欧阳道明知道了这件事,恐怕结果会更糟!如果欧阳道明知道了我妈在哪里,如果他知道我就是谢婉茹的儿子,那老奸巨猾的老东西一定会想方设法不择手段进行报复! 我倒不怕那老东西,我怕那老东西对我妈不利,如果欧式父子手中的确掌握了我妈当年从宏宇地产卷走一个亿的资金潜逃的话,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把我妈送进监狱里去度过余生! 一个亿啊!别所现在一个亿也是个天文数字,在二三十年前,一个亿就相当于现在的十个亿还不止啊! 当年因为突然少了这一个亿的资金,宏宇地产陷入了重重危机,幸好欧阳道明在银行方面的关系很硬,在关键时刻,从几个银行同时贷款,凑足了一个亿的资金堵上了那个缺口,才免了宏宇地产的灭顶危机! 我在想或许我妈当年也是想报那忍辱负重之仇,所以才从宏宇地产拿走了那一个亿,目的就是想让宏宇地产陷入灭顶之灾吧! 尽管我的车速如蜗牛爬行,但还是很快就到了地中海商厦正面所朝的那条主干道,我已经看见了地中海商厦楼下小广场的喷泉了。 我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了,简直有些呼吸不畅。 我的越野车驶过了地中海商厦的小广场,已经看见位于街角十字路上的那家中西餐厅了。 我远远地看见夕儿拿着手机立在门口左右顾盼,她身着白色职业套装裙,秀发垂落至肩头,在夕阳光晕里,十分柔美。 可能是见时间到了,我还没出现,所以走出来看我到了没有。 我咬了咬牙关,轻踩了一下油门,菲亚特朝她疾驰了过去。 看见我后,夕儿笑了,朝我挥手。 我响了一下喇叭,把越野车驶到了餐厅门外的临时停车场,缓缓停了下来。 夕儿从门口奔了过来,我解了安全带,连做了三个深呼吸,才推开了车门。 “老公,你迟到啦!” 夕儿跳到了我跟前,一脸欢快,笑语嫣然。 我跳下车,没敢跟她对视,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抱歉,路上有点堵……” “说抱歉就完了么?”夕儿奔过来挽住我的胳膊,仰脸笑看着我说,“那你也太没诚意了,有诚意的话,待会你得自罚一杯!” 我低头摸着鼻子,讪笑道:“好,好,我自罚一杯就是了……” “那我们进去吧。老公。”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我肚子早饿了呢。” 俩人走进餐厅,沿着铺了地毯的过廊朝前走,穿过一绺卡座后,夕儿拉住我笑说到了。 俩人在卡座对面坐下,我依然不敢直视夕儿欢喜的表情,低头拿着手机,装作在回讯息的样子。 “老公……”夕儿语带撒娇意味地隔桌注视着我笑说,“你不舒服么?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我蓦地抬头看她,有些慌张地道:“有么?” “还有,”夕儿撅嘴笑嗔着我说,“你见到我后,连正眼都还没看过我呢!” 我更慌乱了,摸出一支烟咬在嘴里,却怎么也翻不到打火机。 “别抽了……”夕儿嗔我一眼说,伸手从我嘴上把香烟夺了过去,“这里不让抽烟呢,老公……” 我“喔”了一声,目光四下乱撞。 我讪笑道:“我给忘了,对不起,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夕儿眨眨眼睛笑看着我说。 我一时哑然,旋即看她一眼,低头讪笑道:“对不起这里的老板和员工,对不起所有在这里就餐的顾客,我抽烟也就算,还连累人家吸二手烟……” “老公,你真逗!”夕儿掩嘴看着我扑哧一笑说。 我摸着鼻子,低头讪笑道:“是么?”手指在手机键盘上又胡乱地按了起来。 “老公,你跟谁发讯息呢?”夕儿注视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道:“跟一个客户。” “什么客户这么重要?”她注视着我问。 我抬头看她一眼,讪讪一笑道:“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客户……” “既然不是什么重要客户,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为什么非要现在跟人家说呢?吃了饭再说也可以呀。”夕儿注视着我说。 我再次哑然,只好伸手把手机搁在桌面上。 “老公……”夕儿看住我的眼睛说 我朝她露出一个僵硬的笑,鼓起勇气看着她道:“怎么了?”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老公……”她直视着我的眼睛问。 我愣看着她道:“此话从何说起?” “你看嘛,老公,”夕儿半玩笑半认真地看着我说,“这第一,你约会从不迟到的,可今天却迟到了。堵车是你的借口,堵车天天有,为什么你以前就没因为堵车迟到过呢?这第二,你见面到现在都没有好好看过我一眼呢!这还不算,我等了你那么久了,你坐下后依然不正眼瞧我,只顾着跟一个不重要的客户说聊一桩不重要的生意。老公,现在是我们约会的时间,难道我没你手里的一个不重要的客户那么重要么?”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含情脉脉 我愣看着她,讪讪一笑道:“老婆!你可真能说!以前你从来不挑我毛病的,现在一下子就挑出我一大毛病,看来人家说的对啊,恋爱和结婚果然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夕儿撒娇似地把一张娇美的脸扬起说,“我们还没结婚呢,你对我的热情就减淡了,你就开始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看着她笑笑道:“得得得,我错了,我错了。” “那还差不多,我以为老公认识不到自身的错误呢。”夕儿嗔我一眼说。 夕儿撒娇的时候比较少,可以想见,她今天的心情很不错! 可越是这样,我的心情就越不安,我该怎么对她说呢?我该怎么把取消婚期的事儿告诉她呢?我怎么能说得出口呢?我们一路走来极不容易,现在眼看着我们就要修成正果了,却没想到又出了这码子混账事儿! 面对夕儿那双含情脉脉,热烈,甜蜜,对未来充满憧憬的眼眸,我是如坐针毡如芒在后啊! 我借口去卫生间离开了卡座。 在卫生间连吸了两支烟,因为吸得太猛,我的脑袋有些晕沉沉的,我从卫生间走出来,身体有些晃。 回到卡座时,点的西餐已经摆上铺了洁白餐布的餐桌上了,枝式烛台上三只红蜡烛燃着,照得白色餐碟和银色刀叉闪着洁净的光泽,侍者正在边上小心翼翼地开一瓶红葡萄酒。 气氛幸福而浪漫,可我内心里越是不安起来。 我们各自拿着刀叉切着七分熟的牛排,夕儿的姿态优雅,切割动作灵巧自如,而我则埋头像是在拉锯。 夕儿端起高脚玻璃杯,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我笑说:“老公,为我们马上就要到来的婚礼干一杯怎么样!” 我搁下刀叉,端起酒杯,木然地看着他讪笑道:“好、好啊……” 两只高脚玻璃杯在空中清脆一碰。 搁下酒杯后,夕儿朝挤挤眼睛,调皮一笑说:“老公,我给你看样东西……” 我木然地看着她道:“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啦!”夕儿欢快地笑说。 她从包包里拿出一叠花花绿绿的小册子递给我,笑说:“看看吧!老公!我想我们还是去这里度蜜月吧?你看好不好?” 我接过那一摞小册子,低头扫了一眼,“非洲大陆”几个字眼映入我的眼帘。 我抬头木然地看着她,欲言又止,有口难言。 “不喜欢非洲么?”夕儿认真地看着我问。 我道:“为什么是非洲?” “老公,你不是喜欢非洲么?你不是说很想去非洲旅行么?”夕儿笑看着我说,“这会我们正好可以去那里度蜜月呀!怎么啦?老公你不喜欢么?” 我怎么会不喜欢呢?自从看过大作家海明威的那两部关于去非洲打猎的小说后,我就对非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那片茫茫的神奇而蛮荒之地产生了无数地遐想。 我低头看看眼前的宣传册,抬头看着夕儿道:“老婆……度蜜月还是别去非洲那蛮荒之地了……” 实际上我是想说我们不要去度蜜月了,我们没机会去度蜜月了,我们连婚都结不成啦! “为什么?”夕儿颇为惊讶地看着我问。 我抬手摸着鼻子,低头讪笑道:“这个……度蜜月怎么能去那蛮荒之地呢?夏威夷、马尔代夫、北海道不是更好么?” “那里虽然更好,”夕儿看着我笑说,“可非洲更神奇不是么?去非洲度蜜月不是更刺激么?我们可以去东非大裂谷拍野生动物,我们可以去维多利亚瀑布,我们还可以去狩猎场打猎呀?你不是跟我说你这都是你的梦想么?” 我低头不说话,欲言又止,有口难言。 “老公,你翻翻那些旅游手册呀,这都是我叫人从旅行社收集过来的呢!”夕儿笑看着说。 她说得激动起来,起身绕过餐桌,坐到我身边,翻开桌上那堆手册其中一本。 “你看维多利亚大瀑布呢!好壮丽呀!老公!”夕儿指给画册上的维多利亚大瀑布,看着我说,“你看呐快看呐!老公!” 夕儿激动得读出了旅行手册彩页上的介绍文字: “维多利亚大瀑布位于非洲赞比西河中游,为世界著名瀑布奇观之一。宽度和高度比尼亚加拉瀑布大一倍!每逢新月升起,水雾中映出光彩夺目的月虹,景色十分迷人。瀑布声如雷鸣,当地卡洛洛洛齐族居民称之为‘莫西奥图尼亚’,意即‘霹雳之雾’!老公!你看看嘛看看嘛!” 我痛苦地摇摇头,接着往下看: “维多利亚瀑布被赞比亚人称为‘莫西奥图尼亚’,津巴布韦人则称之为‘曼古昂冬尼亚’,两者的意思都是‘声若雷鸣的雨雾’。地球上很少有这样壮观而令人生畏的地方。曾居住在维多利亚瀑布附近的科鲁鲁人很怕那条瀑布,从不敢走近它。邻近的汤加族则视它为神物,把彩虹视为神的化身:他们在东瀑布举行仪式,宰杀黑牛以祭神!” “老公,是不是很神奇?”夕儿一脸兴奋地看着我说,“你想呀!老公!要是我们站在维多利亚大瀑布下面,那该是多么震撼人心的体验呢!” 我讪笑着附和了她两句道:“是啊!的确够震撼人心的!” 看着烛光里她那张娇美如花的脸,我实在无法把不得不取消婚期的事儿说出口啊! “是呀!所以说,老公,如果我们把度蜜月的地点选择在非洲大陆,”夕儿神采奕奕地注视着我笑说,“那将是一次多么美妙刺激的蜜月之旅呀!” 夕儿双手在胸前合十,烛光里她有些心醉神迷了。 “老公!你再看呀!这里”夕儿又低头翻开另一本宣传册,兴奋地说,“你看呀看呀!我们还可以在非洲狩猎,黑龙山狩猎场跟非洲猎场相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啦!你看,你听我读给你听,老公!” 埃克伦猎场欧洲贵族、中东酋长及好莱坞名人最爱的狩猎场所,花119800可以打一头狮子;花298000元可到莫桑比克打一头价值5万元、体重约90公斤的花豹。花48万元可到博茨瓦纳或南部非洲打一头5.5吨的大象,并可合法进口和收藏象牙;花96万元可到博茨瓦纳或南部非洲打一头4.5吨的白犀牛! 而在北美就不一样了,花49万元到加拿大驾狗拉雪橇打一头北极熊;春秋两季,花89万元,可到加拿大打一头黑熊和钓一钓冷水虹鳟。10月到次年4月,花17万元可到伊朗打摩弗伦山羊;5月或10月,花19万元可到美国阿拉斯加坐私人飞机打3米高的棕熊,或者在9月到10月,到加拿大c省坐水上飞机到落基山脉打世界上体型最大的鹿驼鹿。 到北美可以打到在非洲打不到的动物,但是北美对狩猎者的要求比较严格,部分地区规定猎手必须持当地执照! 我打断了夕儿的朗读,看着她道:“那太奢侈了!花那么多钱就为了打一只狮子或者大象!花近一百万才能打到一只白犀牛!一百万够多少灾区的儿童多少年的学费生活费了!有那个钱,我还不如捐给灾区呢!” “老公,奢侈是奢侈了一点,”夕儿看着我说,“可如今狩猎在那里都是一项贵族运动!我们上次不是为灾区捐了一笔钱了么?你想呀,老公,我们一生就结这么一次婚,度这么一次蜜月,就让我们奢侈一回呗!老公!” 我道:“这跟拿钱当纸烧有什么区别?” “可是,老公,”夕儿眨眨一双明眸看着我说,“你崇拜的大作家海威鸣当年就经常去非洲打猎的呀!” “人家是大作家,人家去那里是为了找素材找灵感,”我摸着鼻子道,“人家那不是去花钱,是去挣钱!” “好啦!老公!”夕儿拉住我,朝我挤挤眼睛笑说,“咱们去也是赚钱呀!我们去享受了蜜月回来,不是精神抖擞更好得奋斗去赚钱了么?” 我道:“我怕到非洲被狮子追得跑断腿呢!” 夕儿没有接话,拿起画册继续读上面的宣传文字。 非洲因为地大物博、物种丰富、价格便宜而成为国内狩猎客的最爱,在那里,国内狩猎客通常会遇到美国、西班牙、墨西哥和欧洲狩猎客,他们狩猎生涯的标志性猎物是非洲五大项:大象、犀牛、非洲野牛、狮子和花豹。 “听听!老公!多刺激啊!”夕儿合上宣传册,笑看着我说,“美国总统都去非洲打猎呢!对了,据说俄罗斯领导人普京也爱打猎!你崇拜至极的大作家海威鸣当年也是携爱妻去非洲打猎的呢!人家大作家多浪漫啊!” “夕儿……”我低声道,“我们先不要讨论度蜜月的事情好么?” 夕儿抬头看着我问:“为什么?我们再过五天就要举行婚礼了,婚礼后我们马上就可以向非洲出发……” “夕儿……”我看着她道,“我们先吃饭行不行?” 夕儿有些疑惑地仰脸注视着我说:“你怎么了?阳阳……” 我摆手道:“没、没事……我就肚子饿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双颊绯红 夕儿眉眼一舒,抱歉地笑笑说:“对不起,老公,我是太兴奋了,想着我们的蜜月之行,我就开心得不了……” 她看着我,双颊飞红。 这顿烛光晚餐,白白浪费了如此美妙的气氛,我只吃了一小块牛排,别的东西很少吃,倒是喝了不少红酒。 出了西餐厅,我们进了咖啡馆,点了两杯咖啡,夕儿要的是卡布奇诺,我要的会死意式浓缩咖啡,我的脑袋昏沉沉的,心绪乱如麻。 才喝了两口咖啡,夕儿又喜不自禁地重提起蜜月之旅。 “老公,你知道咖啡的发源地是哪么?”她笑颜如花地注视着我说。 我搁下咖啡杯,今天的咖啡真尼玛的苦啊! 我看着她勉强笑了一下道:“应该是非洲吧?老婆。” “回答正确!”夕儿笑看着我说,“世界上第一株咖啡树是在非洲之角发现的。当地土著部落经常把咖啡的果实磨碎,再把它与动物脂肪掺在一起揉捏,做成许多球状的丸子。这些土著部落的人将这些咖啡丸子当成珍贵的食物,专供那些即将出征的战士享用。” “是么?”我随意地附和了一句,心里在挣扎。 “当然是啦!”夕儿笑看着我继续说,“当时,人们不了解咖啡食用者表现出亢奋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不知道这是由咖啡的刺激性引起的,相反,人们把这当成是咖啡食用者所表现出来的宗教狂热。觉得这种饮料非常神秘,它成了牧师和医生的专用品!” “是么?”我随声附和道。 点了支烟用力吸了起来,我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对夕儿开口? “是呀,老公,”夕儿笑看着我说,“老公,我们去了非洲,一定要去看看那些咖啡种植园,我们这里是看不到的!老公,你看过《走出非洲》那部电影么?是根据真实事迹改编的呢!那个女主人公从英国去非洲经营的就是咖啡种植园,也有同名小说,电影是根据那小说改编的!” “夕儿……”我打断了她的话,木然地看着她道,“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么?” 夕儿被我突然打断,意犹未尽,香腮微红,微微愣看着我,脸上笑轻微发僵。 她看着我问:“怎么了?老公……” “夕儿,如果我们这次度不成蜜月,你会伤心么?”我鼓起勇气看着她一双明眸道。 夕儿愣看着我:“度不成蜜月?为什么?” “如果我们因为突发事件不能去度蜜月了,你会伤心么?”我看着她道,我浑身发僵。 夕儿的表情完全由方才的亢奋状态转换成了愕然,但她还极力微笑地注视着我。 “阳阳,难道你公司里遇到什么事儿了?五一长街也不能休息?”她说,旋即又勉强笑了笑,安慰说,“如果这次去不了,也没关系啦,老公。伯母老说事业第一,她是对的。以后我们还有机会的,你不必难过啦!” 我看着她,嘴巴张了张:“我、我……” “没事啦!真的没事啦!”她伸手握住我搁在桌上发僵的手掌,仰脸笑看着我安慰我说,“我不会伤心的,老公,你放心就是了。我们以后还有机会的嘛!今年去不成,我们明年再去,真的没事,你别担心我,我能理解,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只要能做你的妻子就好了……” 我看着她,咬咬牙关道:“如果我们连婚礼都不能举行了呢?” 夕儿愣看着我,粉唇张了张:“什么……” 见她如此,我冲到喉咙口的话又卡在了那里。 我摸着鼻子低头道:“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连婚礼都不能举行了,你会伤心么?” 夕儿睁大眼睛看着我,愣了两秒钟,尔后伸手锤我一下,笑说:“坏蛋!开这种玩笑!你以为我会被你吓倒么?我才不呢!” 我真像趴下猛拍桌面! “不过,”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要是真那样的话,要是我们这次再没法举行婚礼,我们就驱车到h市跳海去了!” 我抬眼看着她,大声道:“夕儿!你可别这么想!” 见我一脸紧张,夕儿笑看着我,掩嘴咯咯咯地大笑起来。 “木头人!”她伸出食指在我额头上轻点一下,边笑边说,“瞧把你吓的!就任你开玩笑唬我,我就不能唬唬你么?咯咯咯……” 我木然地看着她,张张嘴巴,欲言又止,有口难言。 恰好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摸出手机一看,是谢鹏打过来的。 “在哪?顾哥……”谢鹏在手机那头笑道。 我道:“怎么了?有事么?” “没什么事。就问你现在有空么?我、杜峰和阿虎几个在江边夜宵,你过来喝两杯么?”谢鹏在手机那头道。 我摸了一下鼻子道:“我现在跟你嫂子在一起。” “没事。我们还没开始,正往江边赶,你现在出发绝对来得及!来吧!我们好久没一起喝酒了!自从你向嫂子求婚以后,来吧……”谢鹏在手机那头笑着利诱我道。 手机背景里还能听见阿虎的嚷嚷声“老大是有了老婆,忘了兄弟了!马上就跟嫂子结婚了!还天天腻在一起,以后有他们腻的时候!哈哈哈!” 我道:“好吧。我待会过去,你们不用等我。” 挂了电话后,夕儿看着我问:“谁的电话?老公。” 我说是谢鹏他们打过来的,喊我过去喝酒的。 “那你去吧,老公,”夕儿善解人意地笑看着我说,“你那帮兄弟们都很支持你的事业。你不能因为我疏远了朋友。去吧。现在还早,我就开车回去,你不必送。” 我木然地看着她,轻轻点了下头。 我实在没勇气当面告诉夕儿实情,我害怕看到她伤心难过的表情,她对我们婚礼抱持那么大的期待,她正沉浸要做新婚妻子的巨大喜悦之中,正在幸福海洋里畅游,我怎能硬生生地把她打醒,我怎能一把将她从幸福的海洋里拉上来呢?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夕儿叮嘱我别喝太多,叮嘱我酒后别开车,尔后亲吻了我,才转身坐进车里。 我木然地立在原地,看着白色宝马驶出了停车场,转弯驶向大街,消失在了车流中。 “唉!教我如何是好啊?”我叹气道,一拳砸在自己脑袋上,双手用力揪扯着自己的头发。 驾车赶往江边的时候,谢鹏、杜峰和阿虎都已经到了,想必几个人都在等我,烤得很多东西都已经摆上桌了,但一次性筷子的包装纸都还没有撕开。 这块区域有很多夜宵店,因为临近江边,顾客可以一边吃夜宵,一边观赏江边夜景,怡然自乐。 尤其是炎热的夏季,江面的凉风吹过来,不知比待在开空调的房间里要舒服多少倍呢!现在虽然进入秋季了,但国庆节前后这段时间,气温还在一路攀升。 初春到来之前,有一种变本加厉的寒冷,但过那阵寒流过后,冬季就算真地过去了,接下来便是春暖花开的时节这夏季也是一样,在秋季到来之前,也要经历一段变本加厉的炎热,这阵炎热过后,秋季才会真正的来临。 有种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的感觉。这季节也像是有了感情似的,不想失去曾经的辉煌,极力挣扎,想保留自己的时光,可是大势已去,任凭如何挣扎,也无力再回天了。 “老大!你来了,算你还有良心!”阿虎起身拉着我坐下,笑道。 谢鹏突出一串眼圈,笑看着大家道:“什么良心!那是我刚才在电话里给他施加了强大的压力!想必顾哥来之前,做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是朋友,还是娇妻?他必须做个了断!” 大家看着我哄然一笑。 我抓过桌子的香烟盒,抽出一支点上,用力吸了一口,冲服务员大声道:“上酒!美女!” “老大!酒兴大发是不是啊?哈哈哈”阿虎摩拳擦掌地笑看着我大声道。 我苦笑着摇摇头,叹道:“我这是借酒麻醉自己!我刚才跟夕儿喝了大半瓶红酒过来的,头还是晕的!唉!” “怎么啦?遇到什么事了?”谢鹏看着我道。 “老大!你不是吧?再过几天就是你和嫂子的大喜之日!你怎么长吁短叹起来了?”阿虎疑惑地看着我道。 我摆手,喷出一口烟雾道:“别提了!今天欧阳泽到公司找我了!阿虎也看见了!” 杜峰看着我道:“他来咱公司做什么?他和你讲什么了?” 我抓过一瓶,仰脖子咕咚咕咚一口倒下三分之一。 “他来干什么!他来告诉我,我必须取消国庆节跟夕儿的婚礼!”我扯过一把纸巾抹了一下嘴边的啤酒沫,看着他大声道。 对面三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六只眼睛都看向我。 “那王八蛋是不是疯了?”阿虎伸手猛一拍桌子道。 杜峰道:“这话怎么说?” “那小子是不是成心来捣乱啊?”谢鹏盯着我道。 我抓起啤酒瓶又是咕咚咕咚往下倒了下半截,用力把酒瓶磕在桌面上,看着他们道:“你听我给你们讲!这事儿我憋在心里太难受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进退两难 说着我把欧阳泽来我公司找我说的那番话,如实对他们三个讲述了一遍。 末了我看着他们叹了一声道:“你们说我能怎么办?我是进退两难啊!今晚跟夕儿在一起时,我几次话到嘴边却最终说不出口,我真怕看到她伤心失望啊!你们想想,我和夕儿走到今天也真不容易,如今离婚礼只有五天时间了,婚纱啊婚纱照啊等等一切准备都已经差不多张罗利索了,请帖也都已经全部发放完毕了!夕儿今晚还跟我讲去非洲度蜜月的事儿,她那个喜不自禁的模样,充满期待的眼神,我看着都难受,我于心不忍呐!现在要我把实情告诉夕儿,我哪说得出口啊?现在要我对外宣布取消我和夕儿的婚礼,大家会怎么想啊?” “真是岂有此理!”杜峰一把手中把玩的啤酒开瓶器用力甩在桌面上,盯我道,“那小子这不是跟你杠上了么?你要娶夕儿为妻,他就是不让你满意,他这算是不惜一切手段了!” 谢鹏也气愤地看着我道:“他凭什么啊?嫂子已经不爱他了!不对!嫂子从来就不爱他!当初嫂子对他还有朋友之情,但自从欧家逼婚之后,嫂子已经开始恨他了!应该说那混蛋还不值得嫂子去恨,有爱才有恨,没爱哪来的恨?嫂子现在对他完全就是厌恶!那小子不仅不悔改,还变本加厉越来越过分了!” “爱一个人没错,人人都有爱别人和被别人所爱的权利!问题是人人都应该明白,爱是两厢情愿的事儿,不能勉强,更不能强逼。欧阳泽已经钻进死胡同了!”我用力吸了一口烟道。 “依我看,”杜峰看着大家道,“欧阳泽已经心理变态了,他对林总的爱而不能,又无法释怀,一直压抑在心里,现在看到顾阳和林总婚期临近,那种压抑已久的变态的感情瞬间爆发了!恰好他又得知了顾阳的身世。” “我草尼玛的!”阿虎伸手猛拍一下桌子叫道,“我看得给这王八蛋一点颜色看看!打断他一条腿,让他跟他家老头子一个样,父子俩每天都靠轮椅行动,我看他还嚣张不嚣张?老大!我看你今天在办公室应该揍他娘个半身不遂的!要是我在那里,我就不让他好受!” 我摆摆手,叹声道:“狠话就别说了!我猜欧阳泽手里一定有一些证据,否则他不会以此来要挟我!所以,我还是得面对事实,现在的事实已经变成了我该如何对夕儿说取消婚礼的事儿!” “既然如此,”谢鹏看着我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实话实说吧!我想夕儿应该会理解你的!再说了,你们只是把婚礼搁一搁,等这事儿摆平后再举行婚礼吧。俗话说好饭不怕晚呢!” “你说的轻巧!”阿虎瞟了谢鹏一眼道,“你和苏夏国庆节要举行婚礼了,杜峰和苏茜国庆节也要举行婚礼,你们想想,如果有人现在突然找到你们,说他手中有对你们不利的把柄,逼迫你们取消国庆节的婚礼,你们怎么想?” 谢鹏看着阿虎道:“那也得面对现实啊!难道眼睁睁看着欧阳泽把顾董的亲妈送进监狱?” “当然不是了!那是大逆不道!”阿虎道。 谢鹏道:“那不就行了!除了实话实说,你给大家出个好个主意看看?” 阿虎抬手挠挠脑袋,看着大家笑笑道:“你们也知道,我这脑袋瓜子能想出什么好主意若按我的主意,我就找几个人把那混蛋给剁了了事!” “剁了剁了剁你个头啊!就知道砍啊剁的,我看你最适合去做屠夫!现在是什么年代,暴力能解决什么问题!我们首先得最自己负责!”谢鹏瞪着阿虎道。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抬眼看着杜峰道:“杜哥,你觉得呢?” 杜峰仰靠在白色塑料椅背上,双手抱臂看着我道:“我觉得也你应该先找林总谈一谈,林总是个通情达理的女性,她绝不会怪罪你的!婚礼只是一个形式,不是说只有举行婚礼你们才是夫妻,从本质上而言,你们现在已经是心心相印的夫妻了!夫妻患难与共风雨同舟,还有什么不能相互理解的呢?婚礼以后可以再举行,蜜月也可以以后再去度,目前紧要的事情是你们要齐心协力地面对眼前的难关!” “杜哥说得好!说得好!”阿虎笑道,拍手鼓掌。 “看来只能如此了!”我仰头长叹一声道。 夜空黝黯低沉,星星不见几颗,月亮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好像是夕儿那张皎洁的脸盘,带着泪光盈盈。 …… 夜深人静时分,位于滨海城西郊,青云山脚下的玫瑰庄园一派初秋之夜的宁静。庄园上空微微起了薄雾,薄雾里的灯火显得有些飘渺。 其它的灯光陆续按规定时间熄灭,只有庄园大门岗亭的探照灯如同白昼,庄园内只有玫瑰城堡大厅门口两侧的黑色铁艺壁灯,以及园中道路边上的黑色铁艺路灯,还安静恪尽职守地在照明。 除此之外,玫瑰城堡二楼一间卧室里还亮着隐约的灯光,透过薄薄的白色落地窗帷,可以判断出是铺头壁灯橙黄柔和的光线。 此刻已过了夜里零点,但林曦儿依然没有入睡。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怕黑,熄了灯,把自己躺在沉沉的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当黑暗将她吞噬时,她就害怕,她不怕鬼魂,她怕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她怕这沉船似的卧室,她怕恶梦,她怕她自己,她怕巨大的虚无和像无数小虫子一样啃噬她的寂寞。 她怕她怕在这样寂寥的初秋的深夜里,她怕这漫无边际的黑暗,她就像躺在深海里,但她不是鱼,她是受困的人,被人捆绑,被无情地抛入深海,她无力挣扎,只是往下沉,不断往下沉。 这是一种深沉的恐惧,沉不到底的恐惧,她怕做梦,美梦和恶梦她都怕。 从梦里醒来,她总是满脸泪水,她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得哭泣。 有一天早上她姐问她晚上是不是哭了,她否认,但她姐说听见她在隔壁哭,她说是在看一部悲剧电影,男猪脚毅然决然得狠心离去,女主角苦苦挽留,泪流满面。 林曦儿哪还敢看爱情电影,那些甜蜜那些心心相印那些嬉笑怒骂,都会像刀子一样划破她的肌肤她的神经,令她无法忍受。 她失眠了,已经很多个夜里都在失眠,白天昏昏沉沉,夜里头脑却十分清醒。 只好看书,阅读成了唯一安抚她心灵的方式,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依赖那些冰冷的铅块字,一行一行,一页一页,密密麻麻。 她同那些文字,她同书页里的思想交流,她聆听智者的话语,她聆听哲人的教诲,只有阅读的时候,她才能摆脱虚无孤独寂寞对她的吞噬,只有在阅读的时候,她能暂时摆脱悲伤痛苦恐惧的折磨。 她读张爱玲的文字,她读张小娴的文字,她尤其喜欢张小娴的那本散文集《感谢你离开我》,她藉那些文字取暖,她借那些充满智慧的思想顺畅地呼吸。 林曦儿最喜欢那段关于“原谅”的篇章。 许多人都问过我一个问题。 “背叛过我的恋人现在回来我身边,要跟我一起,但我心里始终没法原谅他。我应该原谅他吗?” 你可以不原谅一个人,从此跟他再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为什么要继续跟他在一起,心里却不原谅他?那是折磨自己,也是折磨对方。 原谅,是我们这一生都要学习的功课。 假使你根本没有原谅他,只因为找不到比他好的,所以接受他回来。那样的人生多么可悲? 要是你深爱一个人,你知能够学习去原谅。不是为他所做的事找藉口,也不是把责任推到第三者身上。原谅就是原谅。他伤害过你,到你还是爱他。你也知道,他终究是爱你的。 那么,要原谅他几次? 当再也不能原谅的那一天来临,你是会知道的。 当你再也不想跟他在一起,再也不爱他,连他的脸都不想再看见到也就不需要原谅。 我们不舍,是因为过去那些共同的回忆,是因为你始终是我最爱的人,是因为你曾经对我那样好。 但是,恩情会有用完的一天,爱情,也有耗尽的时候。 然后,我们之间。还剩下这什么可以用来原谅? 爱一个人才可以原谅他。 不爱了,也就谈不上原谅,也谈不上恨。 谢谢你折磨我。 折磨就是锻炼。 没有受过折磨,我们不会成长,也不会拥有智慧。要是有一个人折磨你,你该感激他。 要不是苦恋他,要不是他对你若即若离,害你受尽折磨,你怎会开始了解爱情和人生?当你发现你可以为一个人而忍受这种折磨,你的视野会忽然变得广阔。 不要被所有的折磨打到,你要用这些折磨来自我提升。长夜哭泣之后,你会感谢所有折磨过你的人。他们成就了你。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耐得住寂寞 在台湾金石堂书店的《出版情报》上看到一本新书推介,书名是《谢谢你折磨我》,作者是马克?罗森。书还没买到,但我喜欢这个书名。 这是一本探讨新世纪人际关系的书。在日常生活里,在工作上,我们常常会碰到许多讨厌鬼,他们或许是你上司和同事。这些讨厌鬼对你的折磨,也许有激励的作用。 是的,生活里,有很多的折磨。贫穷、失意、失恋、苦恋、单恋、被人奚落、被人藐视、被人欺侮、与至爱的人别离、疾病、死亡,全都是折磨。 受折磨的时候,你万分痛苦,然而,有一天,你会感谢所有折磨你的人和事。 要耐得住寂寞。 人若能够耐得住寂寞,就能够少受许多痛苦和少出许多洋相。 许多人的痛苦,都是因为不甘寂寞。 那个男人不见得有什么好,你不甘寂寞,跟他一起,以为找个人陪陪你,反正你不爱他,不会有什么损失。渐渐地,你却爱上了他,偏偏他已经不爱你,让你吃尽苦头。 不要恨他,恨只恨你自己当初不甘寂寞。 你本来不喜欢那个女人,可是你刚刚失恋,一个人很寂寞,而她对你痴心一片,于是,你接受了她。你从来没有爱过她,却和她生了第一个孩子,然后是第二个,你觉得痛苦,你已经不能丢下她和孩子。这是谁的错?是你不甘寂寞,结果制造了一个家庭出来。 寂寞会做错事。 林曦儿反复读这段文字,读到几乎烂熟于心的地步,每读一遍,她都感觉像是服下了一剂治愈爱情创伤的良药,心上伤痛会得到逐渐的缓解。 …… 就算喝下了那么多酒,我依然无法入眠,折腾到半夜才昏沉沉得睡去。 次日去了公司也无心工作,心事重重,那几个烂人大概知道我会苦闷,所以都跑到我办公室来逗乐打趣。 谢鹏扫了我、杜峰和阿虎一眼,嬉笑道:“哎!各位!我出个选择题给大家做怎么样?此为心理测试题。” “出就出呗!”阿虎道,“卖什么关子呀!” 谢鹏笑看着我道:“‘日’子加一笔你最先想到的是什么?哪个字?” 诸先生捋着山羊须笑笑道:“我最先想到的是‘申’字!何解?” “最先想到‘申’的人,是最狡猾的人!哈哈哈”谢鹏看着诸先生大笑道。 诸先生拿起手中的龙头拐杖轻敲地面,眯缝着小眼睛看着谢鹏问:“何解?” “这就是正解!”谢鹏笑道,转脸问阿虎,“你呢?” 阿虎淫当一笑道:“我想到的还是‘日’字!哈哈哈!” “你个淫当货!再想!”谢鹏踢他一脚道,又转脸我道,“顾哥想的是什么字?” 我喷出一口烟雾道:“‘田’字!” 阿虎学着诸先生的语调笑看着谢鹏问:“何解?” “最先想到‘田’字的人,是最好的人!”谢鹏笑看着我道。 我道:“真的假的?” “比甄宝玉还真!”谢鹏道。 我道:“怎么个好法?”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谢鹏嬉笑道,转而又问杜峰。 杜峰道:“我最先想到的是‘甴’!” “什么字?”阿虎搔着后脑勺问杜峰。 杜峰抓过阿虎的大手,在他手心里边比划边笑道:“‘甴’字念you,古同‘由’。” “我操!这么复杂的字你也想得到!顾哥真有学问啊!”阿虎看着大家笑道。 诸先生捋着山羊须催谢鹏道:“此字何解?” 谢鹏学诸先生捋了一下“胡须”,笑道:“这个解说就雷人了!最先想到‘甴’的人,是刚从秦始皇陵挖出来的人!哈哈哈!” 大家面面相觑,随即都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谢鹏问阿虎道:“你想出来没有?” “你怎么不说你最先想到的是什么?”阿虎梗着脖子对谢鹏道。 谢鹏笑道:“我是出题人,所有解说我都知道,所以这道题对无效!” “难道这道题是你从娘胎里带下来的么?你总有第一次知道这测试题的时候吧?说说看!你当时最先想到的是哪个字?”阿虎抓住谢鹏笑着追问道。 谢鹏道:“说了你也不信!我最先想到的是‘由’字,相对的解释是最善的人!” 阿虎瞟了谢鹏一眼,切声道:“我看不是吧?你要是世上最善的人,那这世上就没恶人了?”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了。”谢鹏笑看着他道,“快说你的选择!” 阿虎偏着脑袋想了想,看着谢鹏笑道:“我想到的是‘巴’字不!是‘白’字!” “到底是哪个呀?”谢鹏道。 阿虎道:“好像是巴字。” “最先想到巴字的人,是最刁钻古怪、存心找茬的人!” “我操!你别诋毁我的声誉ok?”阿虎抓住谢鹏嚷嚷道。 谢鹏道:“这就是答案!不信回头你去我办公室看看那本杂志上写的!” “其实我最先想到的不是巴字,是白字啦!”阿虎改口,看着大家嘿嘿笑着。 谢鹏看着他道:“你确定?” “确定!”阿虎嘿嘿笑道。 谢鹏看着他道:“最先想到白字的人,是最想makelove的人!哈哈哈哈!” 说着谢鹏打了阿虎一拳笑得前仰后合的。 我知道大家都在这里逗我开心,我抓起手机看了下时间,上午快下班了。 我抓起包包起身看着他们道:“我去下思美广告!” “去吧去吧!跟嫂子好好解释一下,她不会为难你的!”谢鹏看着我笑道。 阿虎盯着谢鹏道:“什么为难不为难的!谢鹏,我看你根本就不懂爱情!俗话说夫妻齐心合力断金!” “我是不懂爱情!但总比某个天天想makelove的男人更懂爱情吧!哈哈哈哈”谢鹏觑着阿虎又笑得前仰后合的。 我乘电梯下到楼下,天公不作美,竟然下了大雨。 当我驱车来到地中海商厦楼下,雨不仅没停,似乎下得更大了。 我把车停在喷泉边上,坐在车里,拨通了夕儿的手机。 我冲手机那头道:“夕儿,我在楼下,我们一起吃午餐吧?” “好呀,老公,你在楼下等我一会儿。”夕儿在手机那头柔声说。 我叮嘱她道:“你找把伞,外头下大雨呢。” “好。你没淋着雨吧?老公”夕儿柔声问我。 我道:“没有。我在车里,我等你。” 挂了电话,我点了一支烟,见雨下小了很多,我干脆推门下车,在喷泉边上来回踱步。 指间的烟吸到一大半的时候,我见夕儿撑着一把浅蓝色漂亮的女式雨伞出现在了一楼大厅门口。 我朝她跑过去,她撑着伞也朝我跑过来。 “怎么不在车里待着?看,都淋湿了……”夕儿嗔我说,踮起脚尖把我雨伞举在我头顶上。 我接过她手中的雨伞,看着她笑笑道:“你忘了么?老婆,我从小就喜欢淋雨,尤其是当我不快乐的时候。” “那你现在不快乐了吧?”夕儿仰脸看着我,朝我挤挤眼睛笑问。 我点头,“恩”了一声,看着她道:“老婆……我有事要跟你讲……” “什么事儿呀?”夕儿仰脸笑看着我问。 我看着她的眼睛道:“不快乐的事儿……” “是阿泽逼迫你跟我取消婚期的事儿么?”夕儿仰脸笑看着我说,睫毛扑扇扑扇的。 我愣了一大跳,睁大眼睛盯着她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还好意思说!”夕儿嗔我一眼,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我说,“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急声道:“我怕你伤心难过。” “难过是有点儿,伤心倒未必,”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又不是你不要我了,又不是你不爱我了,又不是我永远不能成为你的妻子,只是我们的婚期要稍稍退后了而已。所以,我为什么要伤心呢?” 啊!多么善解人意的女人啊! 我一颗心总算落回了原处,激动得一把将她的娇躯搂了过来,紧紧搂在了怀里。 “老婆,对不起,”我贴着她腮边轻声说,“我原本昨晚就想跟你讲的,可话到嘴边了,我还是说不出口。” “我知道,我知道,老公……”夕儿在我胸膛里柔声说,“我昨晚就看出来你有心事了,回去我想了半天,越想越不对劲儿,就打电话给谢鹏了,他全对我说了!” “好一个叛徒!”我佯怒道,“回去我给他好看!竟敢出卖我!” 夕儿抬手在我胸膛上轻轻打了两下,窃笑说:“你敢!谢鹏可是我安排在你身边的情报员!你敢收拾他,小心我收拾你呢!” 我讪讪一笑,马上改口道:“你误会了!老婆!我没说收拾他!我是说回头给他好看!他国庆节结婚,我给他和苏夏送一张漂亮的巨幅海报!这算不算是给他好看的呢?” “贫嘴!”夕儿钻进我怀里小声嗔我说。 我坏坏一笑道:“我怎么听着像是‘贪嘴’?好吧!那我就贪一口嘴!来!老婆,给老公亲一下!” 说着我笑着低头寻找她的脸。 夕儿一低头,嬉笑说:“不要不要!光天化日之下……”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我都淋湿了 我低头看着她妩媚的眉眼大笑道:“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了,我亲我老婆犯法啊?来,亲一口,就一口,别客气,哈哈哈!” “不嘛不嘛,人家看到了多不好……”夕儿躲闪着嬉笑说,“谁是你老婆?我们可还没领结婚证呢!你、你这是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 我看着她,正色道:“老婆!虽然婚礼不能如期举行了!但我们可以偷偷去把结婚证领了呀?我们可以隐婚呀!” “别,”夕儿抬眼看着我轻声说,“阿泽要是发现了,会一时冲动把婉儿阿姨告上法庭的!” 我咬咬牙恨恨地道:“他自从得了精神病以后,比以前可精神多了!” 夕儿掩嘴“扑哧”一声笑了。 “老公!你的伞打到哪去了耶?看,我都淋湿了……”夕儿撅撅嘴说,拿目光嗔我说。 我迭声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老婆,我错了。” “知错就改才是好老公,”夕儿朝我俏皮一笑说,“走,我们去吃饭!给我好好打伞喔!” “遵命!娘娘!”我笑看着她道,把手中的雨伞擎得高高的,像是皇后出行时的架势。 “什么娘娘!老公,我们还没结婚,你就嫌我老了么?呜呜呜……”夕儿蹙眉看着我,伸手要来捏我。 我跑开,夕儿紧追,俩人在雨中笑闹成一团。 …… 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停在地中海商厦街对面的一颗樟树下,从这个位置可以看见街对面喷泉边上笑闹的那对青年那女。 事实上,那对青年男女打情骂俏的场面,欧阳泽坐在车内把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 他整个人坐在驾驶座上,身体斜朝街对面那做喷泉的方向,他的身体像是雕塑一样纹丝不动,但局部的细节显示他内心正在经历着一番折磨与挣扎。 他表情阴冷,两道浓眉紧凑在一起,眼中的寒光逼人,就像能射出千万道利箭。 他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骨关节咔咔咔作响,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拳头硬得像铜浇铁铸一般,指甲已经深深嵌入掌心的肌肉。 自从欧家和林家闹崩之后,自从林夕儿不再理他之后,他就选择了这样一种卑鄙的方式! 欧阳泽并不认为这种方式不道德,他心安理得,他爱夕儿,他不过是想守护她,他不过是想见她,这有什么错?而且,他对他并没有任何伤害的想法与行动,他只是想远远地看着她。 在林夕儿和他的关系彻底决裂之后,他就用这种方式来达到情感的宣泄以及内心的满足感。这是一种情感的补偿,不能近距离跟她接触,他只能选择远远地看着她,但是,他无法忍受不能看到她的情况! 欧阳泽坚定地相信他是这个世上最爱林夕儿的男人,他对她的爱持久而深刻,无人能比,更不是顾阳那种花言巧语专门诱骗女人心的爱情投机者所能比拟的!事实上,他对林夕儿的爱一刻都未停歇,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天开始,他就深深地爱上了她,并且相信那是命运的安排,上天注定他这辈子只能娶林夕儿为妻!她是他唯一的妻子,而他就是她唯一的男人! 那时候顾阳还不知道在那里个角落呢!那时候他和林夕儿相见恨晚心心相印惺惺相惜,他们是公众视线里的郎才女貌,他们是天设一对地设一双,他们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他们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他们就是浪漫深刻爱情的典型象征! 在顾阳出现在滨海城之前,那是欧阳泽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自从顾阳来到滨海城,自从他引诱了林夕儿之后,欧阳泽的恶梦开始了 顾阳在林夕儿面前花言巧语使用一切聪明手段诱惑他的未婚妻,造成林夕儿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如今彻底失去了她! 眼睁睁看着自己用生命去爱的女人一步步走远,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步步投进他人的怀抱里,欧阳泽永远都不会忘记那种痛彻骨髓的不眠之夜! 是的!没错!导致林夕儿彻底跟他决裂的缘由,是他和他父亲用商业手段迫使林啸天逼婚,因为他们知道他用情感的力量已经再无法呼唤爱人的回归,只有采用这种迫不得已的商业手段! 是这样又怎么样!欧阳泽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在用全部的生命去爱一个人!他爱得伟大,他爱的彻底,他爱得执着,他没有!绝对没错! 欧阳泽甚至觉得就算是使用强迫手段逼迫林夕儿和他步入婚姻的殿堂,也是明智之举!因为他坚定地相信他是这个世上最爱林夕儿的男人!他会把她娶回家,给她最大的宠爱!只要他能付出的,他会毫无保留地为她付出!哪怕是生命! 是的!即使为林夕儿付出生命,他也在所不惜!如果她需要他那么做的话! 本来就要达成的目的,但顾阳却出人预料地用离家逃亡乌市的方式,深深地刺激了林夕儿的情感,逼迫她丧失理智,义无反顾地违背了他们的婚约! 他依然未能娶回她为妻,这都要怪顾阳!都要怪他!这笔账一定要算到他的头上!这个能言善辩诡计多端出身低微的混蛋毁灭了他的整个幸福!失去了林夕儿,他还有什么值得留念的,财富对他又有何意义? 可顾阳这个王八蛋命硬,几次三番都能大难不死! 利用蔡老大强迫他去打黑拳都打不死,那么大一个花盆从那么高的地方照他脑袋砸下来,他竟然再一次死里逃生了! 如果不是他家老头子再三叮嘱他切不可再胡来,如今顾阳才大势大,背景深不可测,乱来恐怕会连累到我们自己头上了!否则欧阳泽真想亲自了结了他的性命! 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休想!他就算毁了林夕儿,毁了自己,毁灭了一切,顾阳也休想得到! 看着林夕儿同顾阳嬉笑打闹的场面,他就像看见了自己当初跟她在一起的幸福画面,过去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夕儿银铃般的小声犹在耳畔。 此刻,街对面喷泉边上的一对,他们笑得竟然如此开心!然而,他们的笑声像一把把尖刀扎进他的心脏! 欧阳泽真想装个定时炸弹在泊在街边那辆黑色菲亚特上,等顾阳钻进轿车,一发动引擎,那些炸药就能将他送上西天!不!不行!万一林夕儿跟他一起上了那辆车怎么办? “好吧好吧!先让你这王八蛋笑两天,反正现在你们不敢结婚了!我绝不会让你们成为合法夫妻!你们可以在一起,你们可以狂欢,但你们休想成为合法夫妻!顾阳!我不会让你得到幸福的!我绝不会让你把幸福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绝不!绝不!” 直看到对面喷泉边上的一对装进那辆黑色菲亚特,直到菲亚特驶出去,驶出很远了,欧阳泽才把目光收回来。 他抬头看着后视镜里自己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这张脸曾经也是春风得意神采飞扬的,那时候他刚回国,那时候他和林夕儿邂逅不久,那时候还没有顾阳,那时候世上的一切都镀上了金光。 …… 夕儿身上有一种典型的贵族气质,一种高贵的气质,她的气质如同她的网名,她就是一朵“清水莲”!她不像曦儿那样看人都是扬着傲慢的精巧小下颌,也不属于那种冷若冰霜的美人,她是高贵,带着温和,却有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气场。 除了在我面前,我从未看见她在任何男人面前放下那份与生俱来的高贵,但她那种高贵即使在我面前,也不会完全消失,因为那份高贵已经融入了她骨子里了,会不经意间就显露出来。 《红楼梦》里的千金小姐们个个都很有气质,就连那些丫鬟们也个个是花容月貌,虽然没有十分的姿色,但也不无动人之处。但是,拥有清新脱俗如兰花般气质的只有林黛玉和妙玉,这俩位拥有绝世容颜的少女,都出身诗书仕官之家书香门第,都极美貌,极有灵气,极有才学,也都于世不容,孤芳自赏。 这二位的区别是林黛玉过于多收善感,有一种病态,而妙玉的性格更是直接突兀,而且还有洁癖可妙玉属于那种即使冷若冰霜依然惹人怜爱的罕见品种! 我的意思是说,世上女子各有特色,如果细究起来,竟然找不出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就拿林氏姐妹而言,一个宛如晨曦般绚烂傲慢,一个宛如夕阳般华丽温和,还有青儿、雨涵、程灵素、邢敏、小雨,她们每个人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的特点,我想正是因为每个人的相貌不同性格不同,这个世界才像这样多姿多彩吧? 我今天进了一家粤菜馆,我很少吃粤菜,进粤菜馆今天还是头一遭! 菜式都是夕儿点的,点了不少,一口玲珑酿豆腐,白灼肥牛,豉汁凤爪,菠萝船古老肉,蒜蓉粉丝蒸开边虾,金银满屋,梅菜扣肉,潮汕丸子汤。 夕儿拿筷子夹了一只凤爪搁在我碟子里,笑看着我说:“老公,你觉得粤菜的味道怎么样?”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飞禽走兽 “正在鉴定中!”我笑看着她道,“我平时很少吃粤菜,但今天我要好好品尝一下,人生就是要勇于做出新的尝试嘛!” 夕儿点头,看着我说:“老公,粤菜可是我国四大菜系之一,主要由广州、潮州、东江三种风味组成,是广东地方风味菜,以广州风味为代表。具有独特的南国风味,并以选料广博、菜肴新颖奇异而著称于世。” “貌似广东人喜欢吃飞禽走兽!上次一个广东籍的生意人要请我吃饭,我一听他要请我吃蛇,我吓得把脑袋摇得更拨浪鼓似的!蛇啊!蛇能吃么?怪吓人的!” “老公怕蛇呀?”夕儿朝我眨眨眼睛问。 我道:“那玩意看着怪瘆人的!我不是说蛇不能吃,我们老家那边还有人把老鼠熏制后做着吃呢!我只是觉得像蛇这种爬行动物在感觉上要比老虎狮子豹子都可怕!”夕儿扑哧一声笑了,看着笑说:“粤菜选料广博奇异,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中游的,几乎都能上席。鹧鸪、禾花雀、豹狸、果子狸、穿山甲、海狗鱼等飞禽野味自不必说;猫、狗、蛇、鼠、猴、龟,甚至不识者误认为‘蚂蝗’的禾虫,亦在烹制之列,而且一经厨师之手,顿时就变成异品奇珍、美味佳肴呢!” 我连连摆手笑道:“得得,我们还是不造那孽了!” “没事没事,老公,我今天点的都不是那类东西,说实话我也害怕吃那些东西。”夕儿笑看着我说。 她拿筷子从“金银满屋”的盘子里夹了一块香芋块,送到我嘴边,笑说:“老公,我喂你一口吧!这香芋很鲜,你尝尝!” “谢谢老婆。”我朝她一笑道,张嘴连香芋带筷子一起咬住。 夕儿抽不回筷子,看着我笑说:“老公,别咬我筷子,你是不是想竹笋了?这个已经是竹子啦!咯咯咯……” 她看着我掩嘴直乐。 由“香芋”我想起了一个小笑话,是贾宝玉跟林黛玉讲的一个小笑话。 “这个故事真有意思!”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笑看着她道:“最有意思的事情还不止于此呢!” “老公,你要给我讲《红楼梦》呀?”夕儿朝我呡唇一笑说。 我意味盎然地看着她笑道:“我最近夜里翻得最勤的书就是《红楼梦》,现在开始读第二遍啦!曹雪芹太吸引我了!他让我的惊讶一直没有停止过!” “那你给我讲讲《红楼梦》呗!老公。”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道:“那些红学家讲了一辈子红楼梦,都还讲不完,我一时半会哪能讲得清楚!” “你想到哪讲到哪嘛!”她说。 我搁下筷子,点了支香烟,笑看着她道:“《红楼梦》的伟大和神奇之处远不止于此!我今天只给你讲小耗子偷香芋的故事!” “不是讲完了么?”夕儿眨眨眼睛看着我说。 我摆手笑看着她道:“远远不够!别以为文学巨匠曹雪芹让宝玉讲这么一个故事只是为了哄黛玉开心,曹雪芹的真正意图是在向后人暗示一个天大的真相!” “什么真相?”夕儿也搁下筷子,双手托腮瞧着我问。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看着她道:“读过《红楼梦》的人都知道“香芋”(香玉)在全书中出现过数次,对于惜字如金字字血泪的曹雪芹而言,这绝非随意为之的事情!这个隐藏在《红楼梦》背后的真实爱情故事就是作者本人,是曹雪芹和李香玉的爱情故事!李香玉就是林黛玉的原型!” “李香玉何许人也?”夕儿好奇地问我说。 我道:“据红学家证实,李香玉便是康熙年间任苏州织造李煦的孙女,其父是任两淮盐课的李鼎。李曹两家同为康熙的宠臣,同掌织造府,两家还是亲戚,李香玉是曹雪芹青梅竹马的红颜知己!” 康熙末年,李鼎夫妇先后染病,卧铺不起,女儿香玉年纪虽小,却常侍疾在旁。不久,李鼎夫妇先后辞世。香玉遭此不幸,日日恸哭,虽有祖父母加意照顾抚养,然终不能减轻其心中之愁苦。曹雪芹的祖母甚怜香玉,时时将其接至江宁织造府,与曹雪芹相伴共读,两人耳鬓厮磨,感情日深。当时的情景,曹雪芹在《红楼梦》七十二回中曾有生动陈述:“咱们从小耳鬓厮磨,你不曾拿我当外人看,我也不敢怠慢了你。”两人感情之深,由此可见。 李香玉虽有曹雪芹祖母的关照和曹雪芹的抚慰,然其家庭不久又遭沉重打击,其祖父李煦因受宫廷斗争牵连被革职抄家,不久病故。香玉因此孑然一身,只好长期寄居曹家。可是曹家不久也因同样原因被革职抄家,曹家在江宁的家产荡然无存,江宁无法存身,幸北京尚有众多亲友,经朝廷应允,曹家遂于一七二八年全家迁至北京,香玉也随之进京。 曹家在京城全靠亲友帮衬,李香玉生活虽然无缺,然终因寄人篱下,免不了受闲言碎语之扰。加之多愁善感,郁郁寡欢,虽有曹雪芹祖母的悉心照料和雪芹的温存宽慰,然仍忧思难平。没有几年,竟香消玉殒,撒手人寰! 李香玉早年病逝,对曹雪芹打击最大。后来曹家又遭重大变故,家道从此一蹶不振!曹雪芹一家过着“举家食粥酒常赊”的贫困生活!为纪念自己早年的红颜知己,雪芹不惜“批阅十载,增删五次”倾毕生精力写出不朽巨著《红楼梦》! 《红楼梦》这是一本神奇而伟大的书,它的魅力倾倒众生!众所周知,《红楼梦》写贾宝玉和黛钗的爱情纠葛,这只是表面,红楼梦背后隐藏着另外一个惊心动魄感人肺腑的故事!那就是曹雪芹和李香玉的故事,只是有心之人才感受到背后的那个真实爱情故事! …… 在青云山之巅,有座佛庙,古朴幽静,香火缭绕,时不时传出诵经念佛的声音,如香火缭缭绕绕。 林曦儿感觉这诵经念佛之声无比虔诚澄净,她的心立马安宁了下来。 她陪着顾妈妈在前面烧了一炷香,拜了佛之后,俩人想进佛庙里再拜,在通往里头的廊道里她们遇到了一个女出家人,自称云空法师,双目透着洞察世间之事的清明。 她手捏念珠,盯着林曦儿看了许久,尔后微闭双目念了句阿弥陀佛后说:“施主,我看你是与佛有缘之人!” 林曦儿吃了一惊,心想这位云空法师不会要收她为弟子吧? 她忍住,向云空法师还礼,笑笑说:“大师,我六根未竞,贪恋红尘,我怎么会与佛有缘呢?” 然后云空法师念了一句佛经,几近让林曦儿崩溃! “心若调适,道可得矣。于道若暴,暴即身疲。其身若疲,意即生恼,意若生恼,行即退矣。其行既退,罪心加矣。但清净安乐,道不失矣。”林曦儿答不上来,只好双手合十,微微朝云空法师施礼,低头仓促应了一句说:“心中有佛,处处是佛。大师,佛在我心中,我心中有佛,信与不信何必执着?” 她想不起来这句话是在哪里听到的,情急之中就脱口而出。 谁知那云空法师对她肃然起敬,给她施礼。 林曦儿换礼,说了句“大师,我们先告辞了”,说着便拉着顾妈妈赶紧走开了。 她心中发窘,心想本小姐怎么可能跟佛有缘呢?但她很快就释然了,因为顾妈妈告诉她,寺庙的法师能感觉出谁跟佛有缘谁跟佛无缘,但并非是要劝人信佛,这是佛门禁忌。 佛门弟子原本罪只有一重,如果劝人信佛,罪就变成两重了。 原来如此,林曦儿心想,顾妈妈信佛很多年了,没见过她主动劝人信佛,原来如此啊! 俩人去庙里上了香,拜了佛,还求了签。 林曦儿求了一支姻缘签,跪在垫子上求签的时候,她心里其实很紧张,她怕自己求了下下签,可她很想求一支上上签! 她把求的那支签送到眼前一看,只见上面的签文如下: “第五十一签,上签。夏日炎炎日最长,人人悉热闷非常,天地也解和人意,薰风拂拂自然凉。” 旁边的解签师傅解曰:“进退莫疑,自有佳期,营谋用度,不须妄为。”林曦儿还是不明白,又问那僧人说:“师傅,你能不能说得更直接一点呀?我没明白……” 解签师傅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对她道:“施主,若你心中有事,不必过于纠结于此事,事情定有它自己结束的时间。在此期间你对此事的作为和想法不要太过偏激,请静静等后佳音,结果定是最合适你的。” “是么?”林曦儿睁大眼睛看着对方,心中暗喜。 …… 夜里八时许,林夕儿身着一袭黑纱长睡裙立在玫瑰城堡二楼琴房落地窗前,窗外是降临的黑夜,还下起了小雨,楼下路灯下,初秋的雨丝淅淅沥沥的无声的飘落下来。 空气里已有了些秋的气息。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十指纤纤 林夕儿心绪难平,就像生活在城堡后面小树林里的那些小生物,在太阳落山之后开始出来活动一样,她在白天里潜伏在内心的伤感、忧郁等难以言表的心绪,此刻也漫上心头。 期待已久幻想已久准备已久的国庆婚礼就这么搁浅,说她一点都不难过,那是假的,那是为了安抚顾阳才做出的假象,只是因为她觉得顾阳才是第一受害人,他一定比她更加难过! 所以做为他的女人,这个时候,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支持他,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让他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坚定地站在他的身边,她要让他知道不管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将会同他一起来承担。 然而,她是个凡人,她怎么可能不伤心呢?她心里怎么可能会连一点难受都没有呢?俩个人从开始走到现在,如今苦尽甘来眼看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可老天总不遂人愿。 她恨老天,为何总要干那些节外生枝的事情?为何就不能让他们了却一桩夙愿呢?难道他们的感情所经历的曲折和磨难还不够么?为何上天要如此狠心,一次又一次来蹂躏考验他们为爱已备受煎熬的两颗心呢? 林夕儿轻吁一口,回身慢慢走到那架白色斯坦威钢琴边上,轻拂裙摆在琴凳下坐下,面对钢琴,正襟危坐。 内心积压的情绪难以平复,她很需要借助一个宣泄的出口。 她抬起双手,十指纤纤,慢慢伸向面前的黑白琴键。 她并没有刻意要弹哪支曲子,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秋日絮语》从她指间流露了出来。 在这样一个初秋之夜,弹奏着这悠扬漂浮的旋律,慢慢净化忧郁的心,是的,这首曲子原本与忧郁无关,相反其中流淌的浪漫温馨缠绵,却能净化人们心中的忧郁与悲伤。 这样悠扬四季的音乐,让浮躁烦扰的心静静的沉寂下来。享受曲子所带来的安抚,什么也不想做,就这样微闭双眼,一直弹奏下去,感受音乐里那份安静的美丽。 如此深情优美的曲子,唤醒珍藏于人们的心底的一幕幕往事,仿佛这是在一个秋日的傍晚,踏着飘落满地的风叶,牵着爱人的手一同走过的情景。 在缱绻缠绵的旋律里,追忆曾经的所得所失,追忆曾经经历的一切一切,心头没有狂风巨浪,有淡淡的忧伤,却是幸福的忧伤。忧伤中着带着欢快,缓慢中夹杂着激昂,陶醉于音乐之中。 那份优雅、悠扬,那份宁静、缠绵,那份淡淡的幸福的忧伤,听着听着会让人不知不觉中流出热泪。 …… 林曦儿把顾妈妈送到顾阳在“滨城丽都”的家楼下,驱车回到玫瑰庄园,今天她的情绪有所好转,主要是下午在青云山庙里求的那支签的缘故,她依然还记得解签师傅说的那番话。 “不必过于纠结于心中之事,事情定有它自己结束的时间。在此期间你对此事的作为和想法不要太过偏激,请静静等候佳音,结果定是最合适你的。” 林曦儿反复在想这句话到底代表着什么呢? 心中之事?她心中之事,除了失去爱人的悲伤与绝望之外,还能有什么呢?可那解签师傅却对她说“不必过于纠结于心中之事,事情定有它自己结束的时间。”那解签师傅还告诉她“作为和想法不要台过偏激,请静静等候佳音,结果定是最合适你的。” 解签师傅一番话的确很对她的胃口,尽管她深深地明白再过几天顾阳和她姐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可她潜意识里还是隐隐抱着一丝幻想那不是真的,或许会有什么突发事件发生,终止这场势必轰动全城的盛大婚礼呢? 是的!林曦儿知道她自己这是在“诅咒”顾阳和她姐这场婚礼,至少在某个层面就是这样的,她潜意识里希望他们国庆节结不成婚,她潜意识里希望有什么突发事件来终止这场婚礼! 是的!林曦儿的心里之前一直抱着这个幻想,她知道这在一定程度上就是“诅咒”,可是她无法克制自己,她为此自责,她为此痛恨自己,也痛恨他们!因为是他们使自己变成了一个恶毒的女孩! 然而,林曦儿连仅存的一丝幻想都破灭了,随着他们婚期的临近,随着国庆节的到来,其实距那场婚礼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只有四天的时间了! 万事已俱备,一切都已准备好。只等那个良辰吉日了。 只有四天了!四天还能发生什么变故么?没有了,没有了,一切都已成定局。这就是结局,这就是她的结局就是她的命运! 心如死灰的她,却在庙里求得了这支签,她心中仅存那点的希望又从一堆死灰里钻了出来,莫非在这仅存的四天里还会有什么变故么?难道庙里求得那支签是在预示他们的婚礼会节外生枝么? 林曦儿怀着这种复杂的心绪,沿着大理石台阶快步走进玫瑰城堡大厅,穿过高大气派的厅堂,扶着螺旋梯的扶手拾级而上。 上到二楼,朝卧室走去,她听见了琴房里传来琴声。 她一听就知道她姐在琴房,她一听就知道这是那首克莱德曼那首《秋日私语》,小时候姐妹俩一起学琴,俩人也最爱理查德.克莱德曼,除了这首《秋日私语》,她们还都很喜欢克莱德曼的《水边的阿狄丽娜》和《少女的祈祷》。 但林曦儿听出了异样。 《秋日私语》所要表现的其实是一种宁静的幸福的感觉,仿佛是在一个初秋微凉的夜里,在理克拉德曼用音符刻画的意境中,踏着飘落满地的红枫,恋人牵手一边在静谧的林中漫步,一边轻声细语,一边追忆着彼此曾经共同走过的爱的道路。也许轻诉重会夹带着一缕淡淡的忧伤,但那是融在幸福之中的忧伤。 月朗风清,星光镶嵌在丝绒般的苍穹上。薄薄的月纱,流淌的月海。恋人执手相望,目光交织。使如烟的情愁,如雾的情思,淡淡的幽怨,深深的彻悟,都一起融合在了秋夜的私语之中,千百种心绪,都被这若有若无的旋律,抚慰成刚刚退潮时的沙滩。随着音符弹跳在心间的,是一种被洗涤心扉后的淡定与心怡。在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中,流溢着苦尽甘来的韵味,使今后的人生也一样蕴含着一份坚定的永恒。 而她明显听出来了,她姐今天弹得节奏过快,做为一个熟谙钢琴的人来说,她很容易就能听出钢琴的感觉,她很容易就能听出弹琴者的心情。 事实上,著名的钢琴曲子总共就那么多,那些钢琴大赛如何确定弹奏者水平的优劣呢?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就是要看弹奏者的个人风格,即个人对钢琴曲所演绎出来的特别的味道。 林曦儿不仅听出今天她姐把这支曲子的节奏弹得过快,她还听出来她运指微微有些乱,姐似乎急于要宣泄心中的某种情绪,或许不是一种情绪,而是一种纷乱的心情,几种情绪相互缠绕,纷纷乱乱。 这些林曦儿完全可以从旋律中听出来。 她姐把这首钢琴曲原有的感觉演绎得过头了,或者说是说少了那份幸福,少了那份欢快,少了那份苦尽甘来的永恒。 一曲未毕,林夕儿发现了身后立在琴房门口的妹妹,琴音止住。 “回来了?曦儿……”她朝妹妹微微一笑说。 林曦儿点点头,轻笑了一下,转身欲走。 “曦儿,等一下……”林夕儿说,伸手示意她妹先别走。 “有事儿么?”林曦儿回头看她姐,表情漠然 林夕儿俯首,抬手拢了一下秀发说:“怎么没回家吃晚饭?妹妹……” “在外头吃了。”林曦儿轻描淡写说。 姐姐说:“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我还担心你。” “担心我?”妹妹笑了一下,“姐姐现在有时间担心我么?姐姐的心恐怕连自己的婚事都操心不过来吧?” “曦儿……”姐姐看着妹妹说。 妹妹说:“姐,赶紧准备你的婚礼去吧?没几天了吧?那可是姐的终身大事呢!” “曦儿,”姐姐看着妹妹说,“你过来,姐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妹妹冷声说,“你和阳阳婚礼的事,我一概不会插手,你别找我。” 姐姐轻叹一声,看着妹妹说:“曦儿,姐的婚礼恐怕不能如期举行了……” 妹妹微微一愣,看着姐姐冷笑一声说:“姐,大婚之前,你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恐怕不太好吧?” “是真的,妹妹。”姐姐轻声说,面现痛苦之色,“我也不想,我和阳阳都不想,可现在我们的婚事真的遇到了一点麻烦……” “是么?怎么可能?”妹妹似信非信地看着姐姐说。 姐姐朝妹妹招手说:“曦儿,你过来,姐慢慢给你说。” 妹妹似信非信地朝姐姐走了过去。 姐姐把欧阳泽从中作梗阻碍婚事的事情给妹妹如实都说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他有点疯了 妹妹心中禁不住一阵惊喜,但这份惊喜并没有流露在表情上,她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怎么会这样?”她看着姐姐问。 姐姐俯首,轻叹一声说:“是呀!怎么会这样?我和阳阳哪能料到这个呢?” “欧阳泽到底想做什么?”妹妹看着姐姐问。 姐姐低声说:“谁知道他要做什么?阳阳说他有点疯了!” “他是不是嫉恨阳阳?现在看你们就要结婚了,他就借机报复?”妹妹看着姐姐说,表现得有些义愤填涌。 但她心里却想,真有你的!欧阳泽!她心里似乎对欧阳泽有些刮目相看!看来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她自己无力阻拦这场婚事,欧阳泽却替她把这事儿给办了! “大概是吧?可阿泽这么做毫无道理!他凭什么要阻拦我和阳阳的婚礼?”姐姐语带恨意地说。 妹妹看着姐姐说:“很简单吧。因为欧阳泽放不下你呗!” 她很想笑,但极力克制住了! “可他、他那是一厢情愿!”姐姐语带气愤地说。 妹妹说:“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一厢情愿也是爱!一厢情愿同样可以爱得死去活来,一厢情愿同样可以爱得粉身碎骨!” “我没想到阿泽竟然这么糊涂!”姐姐叹声说。 妹妹说:“爱情原本就是一场糊涂事!哪个人会爱得那么理智那么清醒,一个理智而清醒的人是不会那么容易爱上一个人的,即使理智清醒的人爱上一个人,也会变得糊涂了。” 姐姐俯首轻叹。 妹妹又看着姐姐说:“姐,你可曾去找个他?” “谁?”姐姐抬头看着她问。 妹妹说:“欧阳泽呀!” “找他做什么?”姐姐说。 妹妹说:“如果他还爱着你,你或许可以说动他。姐不妨去找他去说说看!” 姐姐“哦”了一声说:“我不知道有效没效,我看阿泽的脑筋已经走进了死胡同了。” “试试总可以的。”妹妹说。 其实她只不过是找不出其它话来,只能说让姐姐去找欧阳泽试试,这样也不显得她这个做妹妹的对此突发事件无动于衷。但她也意识到既然欧阳泽既然决定这么做了,姐姐亲自去劝他,也不会产生多少效果的。 但妹妹无意中这番话,却使姐姐萌生了一线希望,因为如今只要有一线希望,姐姐都不会放过。哪怕这希望那么渺小。 妹妹又安慰姐姐一番,才借口起身离去。 她害怕自己绷不住情绪会在姐姐面前露出笑意,看来她今天去庙里拜佛是拜对了,那支签还真是够灵验的了! 妹妹走到琴房门口,又回头瞟了姐姐一眼,见她正坐在钢琴前低头沉吟不语,那姿态显出一种无奈与悲楚来。 妹妹心中微微颤动了一下,又开始自责起来,姐姐和阳阳不能如期举行婚礼,她心里怎么能这么欢天喜地呢?一方是自己深爱着的男人,一方是自己深爱着的姐姐,她怎么可以在一旁幸灾乐祸呢? 可她又无法遏制心中的那份窃喜,为姐姐和阳阳不能如期举行婚礼而高兴,又为他们不能举行婚礼而难过,她带着这样一份复杂的情绪转身慢慢朝自己的卧室门口走去了。 …… 晚上回家后,我才知道老妈下午跟曦儿一同去青云山普济寺拜佛烧香去了。 老妈还给我说了曦儿求了一支姻缘签,据说她求的那只签还很不错。 老妈问我下午干吗去了,我说中午跟夕儿一起吃的午餐,下午在公司。 老妈问我夕儿明天在不在家,她想去玫瑰庄园看看林啸天,我妈说虽然她那个老亲家神智不清,可好歹她在婚礼举行前她得过去看看他。 我点了一支烟,忧郁地低下头,用力吸了两头,然后抬头看着我妈道:“妈!我、我……我得给你说个坏消息……” 说着我就把婚礼不能如期举行的事儿对她老人家一五一十地说了。我说了谎,我没说我亲生母亲当年从宏宇地产卷走一个亿的事儿,我也没说如今宏宇地产的继承人欧阳泽用这事儿来阻挠我和夕儿定在国庆节的婚礼。 我只对我妈说恐怕我和夕儿的婚礼要延迟举办了,理由也是我之前在公司就编造好了的,我说国庆节夕儿要出差。 “儿子!”我妈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说,“夕儿要去哪里出差?是什么要紧的事儿,连婚礼都不能举行了,非要去出这个差?” 有句话说,人只要一开始就撒谎,那么后来就要说许多谎言来圆第一个谎!我不得不说对我妈说几个谎言来圆第一个谎! 我只能对我妈说夕儿要出国,说是一笔大生意,关系到鹏程地产的生死存亡,所以这趟差夕儿必须得亲自去,不去不行! 我对我妈解释了很久,也安慰了她很久,我对我说“妈,您不是常教导我,事业要重于爱情,婚礼我们什么时候办都可以,但如果夕儿这次不出国,鹏程地产就会遇到危机。如果鹏程地产遇到危机,夕儿一定会觉得对不起他爸,她会一辈子心存负疚,那样即使我们结婚了,我们的婚姻也不会幸福,您说对吗?妈。” 我这样跟我妈说了许久,我妈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我妈才长长叹了一口气,拉住我的手看着我说:“儿子!既然是这样,妈也不好再说什么。妈以前是经常教导你,要以事业为重。既然这样,那就让夕儿安心去出差吧。你说的没错,婚礼随时都可以举行,但事业上的事情一旦错过了最佳时机,那事情可就难以挽回啦!” 我对我妈说谢谢她老人家对我们的理解,又跟她说了很多让她放心的话,答应我妈等鹏程地产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们会很快就举行婚礼! 做通了我妈的思想工作,这个突发事件的应激处理算是告一段落了。下午在公司我已经打长途电话给我亲生母亲解释了我们不能如期举行婚礼的原因了,当然我也是撒了谎。 我跟我亲生母亲解释的理由跟我对我养母解释的理由大同小异。 我感觉身心有些疲惫,洗了个热水澡,回到卧室躺在铺上。 可我却睡不着,我再次想起下午跟夕儿临分手时,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总觉得她心里藏着什么话要跟我讲,但又没法讲出来。 一般情况下,我不会怀疑夕儿会瞒我什么事儿,但她几次欲言又止,不得不让我往这方面考虑。 在上车之前,我郑重地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她显得很慌乱,但却摇头没有。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心里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可她自己不愿主动说,我也不能逼她对吧? 如果她心底确实有瞒我什么事,那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 欧阳泽跟几个朋友在这家酒店里已经喝了一个下午了。他平素很少醉酒,不是因为他有海量,而是因为他讨厌醉鬼,所以也讨厌自己把自己灌醉。当然,他酒量其实很不错。 可最近他没少喝酒,欧阳泽还是有几个所谓的好朋友的,虽然称不上彼此肝胆相照,但还是能一起分享一下各自烦恼的。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为你的痛苦而快乐的人是敌人,为你的快乐而快乐的人是朋友,为你的痛苦而痛苦的人才是知己。 人生千金易得,一知己难求。 在这方面,肖德龙远远不如欧阳泽,肖德龙也有很多朋友,只是几乎都是酒肉朋友。你得意时他们愿跟你一起把酒言欢,可当你遭殃时,他们就跑得没了踪影。欧阳泽不见得是个好人,但他表面上至少还算是个文雅之人。 这天是他一个朋友生日,一群朋友聚在这家酒店的包厢里庆祝,有男有女,从中午一直喝到傍晚。 欧阳泽并非贪杯之人,但他近半年来改变了以往在朋友们眼中的形象。 这个时候他已经是喝醉了。 这几个朋友对欧阳泽和林家大小姐的情事都知道,趁着酒性,就劝他想开点,自古多情伤离别,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爱情这个东西对人的破坏性更大的武器了。 正当大家劝说之际,欧阳泽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低头一看,竟然是林夕儿打过来的,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上设置的她的头像呆愣了两秒钟,才慌忙示意大家不要出声,随即赶紧接起了电话。 “阿泽,你在哪?”林夕儿在手机那头问。 欧阳泽冷笑一声道:“怎么?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 “我找你有事,阿泽,我们能见过面吗?”林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欧阳泽心中一喜,语气依然有些冷:“找我干吗?你找姓顾的去亲热,你找我干吗?” “我找你说说话,你在哪呢?我们能见一面么?”林夕儿在手机那头说,语气似乎有些急切。 这时候包厢里几个朋友已经猜出打电话来的人是林家大小姐,就都冲欧阳泽打手势,让他把她叫过来。 “想见我是么?好啊,那你来吧!”欧阳泽道。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你哪懂我心 说了地址后,欧阳泽把电话挂了,把手机丢在桌面上。 包厢里几个朋友乱糟糟的起了哄,一个个都是脸红脖子粗了,几个女的咯咯咯地看着欧阳泽直笑。 其中一个道:“哥们!我看你还有戏!既然人家主动找上门来了!你也别亏待人家!不如去楼上开个房,说不定人家是想了。” “你懂什么!你哪明白我的心?对待爱情,我欧阳泽绝对是诚心诚意的”欧阳泽道。 他已经醉了,说话舌头不太利索,包厢里另外几个哥儿也都喝了不少,没有完全清醒的了。 另一个看着欧阳泽又道:“哥们!我看你是不懂女人!依我看搞定一个女人不算是难事,只要战略战术运用得当!第一这女人你不能对她太好,容易得到的东西都不会被珍惜,这话对于女人同样适用。这第二,女人是被动的生物,男人主动是天经地义,人家想跟你睡,你就是不把房开好,她就算寂寞难耐,也不会主动开口的。这第三嘛,有人说男人是喜欢刺激的生物,女人同样也是,你不能对女人太实心实意了,实心实意的男人一定没有什么创意,打动女人,不如刺激女人,如果她觉得跟你在一起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她就不会产生厌倦的情绪。你诚心诚意对待她们,她们不会感激你的,相反她们会觉得你没有情调,毫无趣味。女人们总是那么欲求不满,她既希望男人们可靠,又希望男人们能讨她欢心。所以只要你满足她们的虚荣心,你就能得到她们。这就是为什么女人们不喜欢好男人,为什么坏男人反而更容易赢得女人的芳心的缘故。听我一句,哥们,不要在女人面前做好男人!” “别扯淡行吧!走了!我们移驾去楼上吧!”欧阳泽伸手抓过手机站起身道。 那几个女的也抗议起来,说这话是歧视女性同胞!逼那男的收回这番话! 楼上是休闲中心,他们事先就准备喝了酒,然后上楼上ktv去唱歌的。 上楼的时候,在电梯里,有个男的勾着欧阳泽的肩膀坏笑道:“哥们!男人一点行不行?如果是我,我绝不会这么畏畏缩缩的,我就要让她知道我是个男人!而不是一个孬种,明明喜欢她,却不敢行动!行动行动!知道吗?哥们!” “我看,待会你直接给她来个法式深吻!一吻定江山!”另一个附和着坏笑道。 另一个笑道:“我看直接把她扑倒在沙发上,岂不更好?哈哈哈!” 大家笑成一团,那几个女的就骂他们男人无赖! “女人还真就是喜欢无赖了!一本正经的男人我看没女人喜欢,女人就喜欢那些不正经的男人!”另一个男的哈哈大笑道。 欧阳泽挥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 林夕儿进到ktv包厢门口时,欧阳泽正在唱一首苦情歌,许志安的《你为什么背着我爱别人》。 见林夕儿突然出现在面前,她愣怔了两秒钟,把麦克风递给旁边一哥们,站起身看着对方。 有人把包厢里的音响声量调小了。 “阿泽,我们能不能出去说话?”林夕儿扫了一圈乌烟瘴气的包厢,看着欧阳泽说。 “林小姐既然来了,不妨入乡随俗吧。先来喝两杯!”沙发上一个男的发话道。 “是啊!今天我们在这庆祝哥们生日,来唱首歌怎么样?”另一个笑着附和道。 欧阳泽也看着林夕儿道:“我们坐下聊吧?” 林夕儿深知这不是一个聊天的地方,坚持自己的意见说:“阿泽,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聊吧?” “哥们!男人一点!”有人在身后冲欧阳泽道。 “对!男人一点!”另一个声音道。 欧阳泽回头扫了那几个朋友一眼,回头看着林夕儿,抬手搔了搔前额道:“就在这里吧!你有话就在这里对我说吧!” 林夕儿已经闻到了欧阳泽扑面而来的酒气,又见他那几个朋友在后面起哄,她知道不管什么男人,在朋友面前总要讲面子的! “那么,”林夕儿看着欧阳泽说,“阿泽……那我就实话实说了……” 这会儿有人把包厢里的音响给关了,包厢里一下子静了下来,静得出奇。 欧阳泽看着林夕儿,点头道:“你说吧!我在听。” “阿泽,”林夕儿郑重其事得看着欧阳泽,也顾不了那么多双陌生的眼睛在旁边注视着她了,“坦白说,我感觉我越来不认识你了。原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可现在你让我觉得你越来越陌生。” “你说什么啊?”欧阳泽看着她道。 林夕儿看着她接着说:“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了,纵使谢阿姨当年那么做,有悖于人之常情,可你们家族当年是怎么对待谢阿姨的?难道不也是违背人之常情的么?阿泽!如果你只是想要回那些钱,我赔偿给你就是,我再给你算上利息。” “你以为就是因为那事儿?你以为就是因为那一个亿么?”欧阳泽盯着林夕儿冷笑一声道。 “那还有什么?”林夕儿看着她说,“如果你嫌少,我还可以加,我赔偿你两个亿行么?”林夕儿紧看着欧阳泽说。 欧阳泽冷笑两声,看着林夕儿道:“就算你现在赔偿我五个亿十个亿甚至是更多,也无济于事。因为这首先不是钱的问题,当年那个娘们忘恩负义,卷走资金逃亡国外,使宏宇地产陷入虫虫危机,如果不是我家老头子从银行搞来那笔贷款,宏宇地产早就毁在那娘们手里了!其次这不关你的事情,这是我跟顾家的恩怨,你做为林家人无权插手!再次我不是稀罕那一两个亿,我讨的不是钱,我讨的是个公道!” 林夕儿说:“行!阿泽,如果你把矛头指向顾家,我回头就找顾董商议这事儿,我会让顾董还你两个亿!” “我说了这不是钱的事情,这是关系我们欧阳家族的名誉问题!我讨的不是钱,我讨的是公道!”欧阳泽盯着林夕儿道。 林夕儿打断他的话,愠怒地说:“阿泽!你别自欺欺人了!你分明是跟顾董过不去,藉此来阻扰我们的婚礼!如果你顾及你们欧阳家族的名誉,你就不要再纠缠此事!这事儿如果非弄到法庭上,我想不仅维护不了你们欧阳家族的名誉,还会损害你们欧阳家族的名誉不是么?” “凡事有得有失!”欧阳泽盯着林夕儿道,“要达到任何目标,都要付出一定代价!为了讨回这个公道,我们欧阳家族难免会有所牺牲!更重要的是,我这么做是为了你,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林夕儿紧看着他生气地说,“如果你诚心诚意地为我好,你就绝不会干出这种事!” “我的心日月可鉴!”欧阳泽盯着林夕儿,猛一挥手道,“这世上没有谁会比我更爱你!没有谁会像我一样为你着想,为了你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够了!”林夕儿充满怒气得盯着欧阳泽说,“你这是爱我么?阿泽!你这分明是在阻碍我的人生幸福!” “那姓顾的给不了你幸福!我才可以给你幸福!”欧阳泽盯着林夕儿吼道。 林夕儿愣愣地盯着欧阳泽,喃喃地说:“阿泽!你变了!你变得恐怖了!你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我爱的人不是你!难道你不懂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就应该让她幸福!爱情的精神不是占有,是牺牲!” “我会为你牺牲!”欧阳泽冲林夕儿叫道,“为了你,我可以牺牲我的一切!我愿意牺牲我的一切,来换取你的爱情!” “换取?”林夕儿盯着欧阳泽,冷声说,“爱情不是换取,不是交换!纵使你为我牺牲再多,我也不会爱上你!因为这是爱情!而爱情不是感动!你明白吗?阿泽!” “我不明白!”欧阳泽叫起来,伸手攥住林夕儿的手臂,“金城所致金石为开,我会感动你的!夕儿!我会感动你的!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相信我!你听我说。” 林夕儿挣扎,但抽不出那只被铁钳钳住的手腕。 “放手!”她冲他叫了起来,“如果你愿意为我牺牲,如果你以后还想跟我做朋友,就请你不要把矛头指向顾董。”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欧阳泽叫嚣道,“不是他死就是我忘!” 林夕儿看着他,喃喃地说:“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着她猛力抽出那只被欧阳泽攥得生疼的手,陡然转过身去,拔腿就走。 欧阳泽紧追几步,伸手再次钳住了林夕儿的手腕。 林夕儿蓦然回头,双眼愕然地看着他。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欧阳泽已经把她抵在了门后的墙边,低头用力吻住了她。 他炽热的嘴唇吻得很疯狂,喘着粗气,满身酒味,林夕儿一时反应不过来,整个身子呆愣在那里。 有那么一刹那功夫,林夕儿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但她反应得极快,用力推开了欧阳泽。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这一巴掌很… 欧阳泽借着酒性,又当着那么多朋友的面,感觉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挑衅。 他再次上前抓住了她,照林夕儿腮颊上甩去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打得林夕儿头晕眼花,对方左侧腮部立马红肿,唇角溢血。 欧阳泽血红着两眼,伸手指着她吼道:“我连亲你一下的权利都没有吗?啊?” 这次他的动作更为粗暴,简直是用他高大的身躯直接将对方压在墙壁上,双手控制住她的脸盘,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香唇,带着一种虐待的报复感。 林夕儿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也不知道从哪冒出那么大一股力量,伸手再次推开了欧阳泽,扬手照他脸上就是一记响亮的巴掌。 欧阳泽被扇得有些发愣,木然地盯着她。 林夕儿无比灵巧地从他臂膀下钻了出去,伸手一把拉开了包厢厚重的门,有些踉跄得夺路而去。 …… 诸先生住在滨海城的南郊,他住的这个地方风景极好,后面是旖旎秀丽的群山,那群山真的算得上是婉转秀丽,不太高,却重重叠叠,郁郁葱葱,就像一片连成一片的绿色的海浪,山峦上漂浮着淡淡的雾霭。 因为距城市的高楼大厦并不远,倒像是几处天然的巨大的盆景摆放在那里。 他的家就在山下,是一栋自建的农家别墅,粉色的院墙砖和红色的琉璃瓦,在青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同周围别的民居和环境和谐相处。 庭院内栽种的花草树木盆景,花繁叶茂,苍翠逼人,一条花径蜿蜒伸展到别墅门口,别墅门楣上一块匾额用烫金字样题着一行隶书“五柳居士”。 诸先生穿着一件月白色唐装,同她的小娇妻出门来迎接我。诸先生的小娇妻叫月霖,有月光洒下来之意。月霖是诸先生的第三任妻子,第一任妻子离他而去,第二任死于宫颈癌,此是他第三任。 月霖虽然算不上是个大美人,但亦有几分姿色,最吸引人的是那份与世无争的气质和可怜劲儿。 啊啊!我真羡慕诸先生啊! 进到别墅内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古典韵味,室内装修家俱清一色仿古情调,典雅大方,古朴秀美,据诸先生讲,他书房里那张紫檀木书案和墙壁上那幅仕女图,是清朝真迹,是花了大价钱购买所得。 进到那紫檀木书案上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一应俱全,还有一方造型十分美观的砚台。竟然还有一只小香炉,书案下有只描有青花的白瓷瓮,里面搁着卷扎起来的宣纸,应该是诸先生完成的字画作品。 书架上摆着很多古籍,四书五经,还有庄子。 五柳居士是陶渊明的居号,再看另一面墙上字画上书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字样,我便确定诸先生憧憬陶渊明式的恬静生活! 诸先生喊我来是喝酒畅谈的,他说他有一瓶珍藏的青梅酒,今晚要跟我好好喝一杯。诸先生所谓青梅酒并非青梅酿制的酒,只是青梅炮制的酒,不过也算稀奇,至少我从来没喝这酒。 月霖也喝酒,我们三人一边品青梅酒一边随性而谈。 诸先生谈到了《三国》,说起了书中“青梅煮酒论英雄”的典故。 曹操一个人喝着闷酒,想了半天,请刘备来喝酒聊天。刘备很高兴,曹操请我喝酒,不容易啊;另一方面心里也发毛,为什么请我喝酒?喝酒时最容易漏嘴,得小心点。 有些人虽然一度贫困潦倒,但依旧掩盖不了他的大贵之气,刘备就是这样的人。曹操跟刘备聊得很开心,问了刘备一个问题:“玄德兄,你说这年头谁是英雄?” 刘备心里想:“我肯定是英雄,只是现在不得已。”但刘备不敢说,说了,要被曹操宰。刘备想了想,就跟曹操打起了酒官司,顾左右言其它。 绕了半天,曹操有些不耐烦,端起一杯酒喝完说:“别绕了!这年头真正的英雄人物就是你跟我。” 天上“轰隆”一声打了个巨雷。刘备呆呆地看着曹操,筷子掉到了地上,一支筷子在地上弹了一下。 曹操正用袖子擦胡子上的酒,听到了筷子落地又弹起的声音,就问刘备:“怎么啦?” 刘备赶紧把筷子捡了起来,顺口说了句:“这么大的雷,吓死我了。”曹操哈哈一笑:“大丈夫怎么可以怕雷呢?”刘备赶紧接口:“孔子是圣人,他也怕打雷,别说我了。” 此时张飞关羽两人怕曹操会杀刘备,闯了进来。见刘备没事,关羽连忙掩饰说自己来舞剑助兴。曹操说:“这又不是鸿门宴。” 然后斟酒让他们压惊。后来三人一起出来,刘备说:“我在曹操的地盘上天天种菜,就是要让他知道我胸无大志,没想到刚才曹操竟说我是英雄,吓得我筷子都掉了。又怕曹操生疑,所以我就说自己怕打雷掩饰过去了。”关羽张飞佩服得不得了。 “罗贯中在青梅煮酒论英雄这一回中用如此短小的篇幅,写活了两个人物,一个如升龙,跃于云上,虎视天下,所谓视天下无一物,曹操的措辞是何等张扬,“我必擒之,非英雄,何足为英雄?”等等。而刘备似隐龙,因为时机没到,羽翼未丰,还要借助他人的力量,在谈吐中步步后退,在危急时刻又能急中生智,巧度难关,不愧是曹操所指的英雄。”我看着诸先生笑笑道。 “不然不然,”诸先生摆摆手,笑看着我道,“我倒是觉得刘备算不上真英雄。曹操才是。当曹操成为现代商业社会所景仰的偶像时,有相当多的学者是很瞧不起刘备的。这些学者冷笑说刘备有什么资格跟曹操相提并论呢?论军功、论谋略、论文章、论业绩,刘备哪一点比得上曹操?不但现代商业社会瞧不起刘备,和刘备同时代的袁术也瞧不起他。袁术有一次写信给吕布说‘我有生以来,从来没听说过天下还有刘备这种角色。’” 我的意见跟诸先生不同,我笑看着他道:“袁术过于自负,他当过两年半的皇帝。可是,他又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来维持当皇帝的成本,准备去投奔他的堂兄袁绍。走到半路,听说刘备奉了曹操的军令在徐州附近拦截他,吓得他回头就跑,一路上耗尽了所有的兵力和粮食,在江亭这个地方陷入极度的困境,焦急得吐血而死。曾经那样狂妄无知的袁术,竟然被他瞧不起的刘备吓死了。袁绍其实是死于自己的自负。” “不然,”诸先生摆摆手道,“袁绍并非惧怕刘备。只是因为刘备当时是奉曹操军令在徐州附近拦截他,实际上袁绍是被曹操的威名吓死的!这更说明曹操不愧当时的真英雄!袁绍固然自负,但一个自卑的人绝成不了英雄!” 我道:“三国中,罗贯中描写了两位富有领导力的英雄。一位是看重绩效的领导者—曹操;另一位是看重人情的领导者—刘备。刘备没有曹操那种霸气,但他自有自己的行为准则。鲁迅说过,无情未必真豪杰。人情路线走得好,依然具有强大的凝结力,这一点在如今的企业管理中也是有现实指导意义的。我读《水浒》,就感觉宋江身上有跟刘备相同的性格特点,他们都是擅长走人情路线的领导者!” “恩,”诸先生捋了一下山羊须,看着我微微颔首道,“人情路线,你看的相当明白了,顾董。这一点当今社会的确有借鉴意义。历史总是会以不同的形式重演,如今滨海地产界也算是三足鼎立的格局,相互之间明争暗斗,就像公元3世纪以曹操、刘备、孙权为首的魏、蜀、吴三个政治、军事集团之间的矛盾和斗争。” “先生所言极是,”我点头道,“如今滨海城的地产界也是三国演义,林氏、肖氏和欧式三足鼎立,从上一辈打下江山开始,这三家明争暗斗许多年,如果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角度去看,他们三家都是英雄,因为在这个残酷激烈的市场规则竞争下,他们三家都能打下江山守住江山,这份魄力和才能并非平庸之辈所能为。” “是啊,”我点头同意,“如果没有那份魄力与才能,他们如何能打下一片江山呢?然而,任何格局都不是永远的格局。新生力量不断异军突起,对这些老牌地产商时刻造成威胁,有些是致命的。更重要的原因是,有时候毁灭的力量并非来自外部,而是来自内部。我们读史就会发现这个规律,朝代更迭有时候并非受到了外敌的入侵,而是毁内部的相互侵轧。三足鼎立这种格局,在滨海城已经形成多年了。可从种种迹象来看,我感觉这种格局很快就要被打破,滨海地产界很可能会出现新的格局!” 我摸着鼻子,低头呵呵一笑道:“先生一向料事如神!不过,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没有永远的王者,也没有永远的败寇。当一个集团内忧外患之际,也就是它寿终正寝之时。只是林、肖、欧三家树大根深,要彻底撼动他们的根基也并非易事,所以今后的事我们也无法预料!”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非也 “非也,”诸先生捋着山羊须看着我,面带微微笑意,“顾董,这三家除了林家之外,另外两家其实早已存在内忧外患的症结,表面上他们依然保持着凛然屹立的假象,实则已经危及四伏。这其中的原因,一方面暴露出当权者自身的管理问题,另一方面也是时间的腐蚀问题。任何一个集团屹立的时间越长,暴露出来的弊端越多,有些不可调和的问题日积月累,终有一日会成颠覆的主因!” 我端起酒杯,看着诸先生笑笑道:“先生此言极是。只是目前尚无人有那个力拔千斤气盖世的能力。” “非也,”诸先生把盏,眯眼看着我微微笑道,“顾董便是那个摧枯拉朽之人!” 我微微一愣,搁下酒杯,看着诸先生道:“先生,此话不可乱讲呀!” “我不会看错人,”诸先生捋着山羊须笑看着我道,“如果我看的不错,肖家很快就会在你的手中分崩瓦解了。” 我再一愣:“先生此话怎说?” “顾董,你的心事逃不过我的眼睛。”诸先生眯眼看着我,十分自信地微微颔首。 我抬手摸着鼻子,低头呵呵一笑,旋即端起酒杯道:“来!喝酒!这酒是好酒!” “我们这也算是青梅煮酒论英雄了,哈哈哈”诸先生笑看着我爽朗一笑道,仰头饮尽了杯中之酒。 搁下酒杯,他又笑看着我道:“曾记得三国中温酒斩华雄一章里说关羽出帐提刀,飞身上马。众诸侯听得关外鼓声大振,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众皆失惊。正欲探听,鸾铃响处,马到中军,云长提华雄之头,掷于地上。其酒尚温。顾董是否还记得此典故?” 我点头笑道:“关羽温酒斩华雄说的是以袁绍、曹操等人组成的关东十八路诸侯共同讨伐董卓,然而前锋孙坚在进军汜水关时被华雄击败,华雄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在潘凤等大将接连被华雄斩杀之时,关羽主动请缨前去战华雄,在温酒未冷却的极短时间内斩杀华雄,关羽从此名震诸侯。‘温酒斩华雄’这场战斗,无论是对关羽还是对这次战争而言,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就关羽而言,这是他一生英雄的战斗历史的开端,在这以前他只不过是一个区区县令手下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的马弓手;从这以后,就一发而不可收拾,斩将立功,声名大振!” “就这次战争的意义而言,他为这支讨董联军赢得了第一个胜利,鼓舞了联军的士气,大大打击了董卓的气焰,为联军进入汜水关、大破虎牢关打开了胜利之门。”诸先生笑看着我颔首道,“其实我更欣赏关羽那种绝对的自信,以及速战速决的战斗精神!孙子兵法有云,兵贵神速!” 我再次举杯,看着诸先生笑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哈哈哈!” 这青梅酒果然爽口,不那么醉人,却令人自醉。 离开诸先生家里,我却无端羡慕起诸先生来了。如果不是白大哥请他来跟我出谋划策,他原本早已隐于市井之中,诸先生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这是说那些所谓的隐士看破红尘隐居于山林是只是形式上的“隐”而已,而真正达到物我两忘的心境,反而能在最世俗的市朝中排除嘈杂的干扰,自得其乐,因此他们隐居于市朝才是心灵上真正的升华所在。 在我看来诸先生是智者,是隐者,世事他早已看透,了然于心。他所追求的是庄周那套与世无争的淡然而雅致的生活。 在这南郊青山下建这么一栋别墅,同月霖这么一位小娇妻为伴,每日读读书写写字,品品茶,养养花弄弄草,还有月霖这么一位小娇妻在边上绿色添香!多么静雅的田园生活呀! 晚餐后,在诸先生的茶室里品茗,月霖在边上弹奏古筝,一曲《云水禅心》如云如水,那境地真是令人心生无数遐想与神往。 还是诸先生悟得透,时间的流逝,能把很多东西一洗而空,豪华高贵的铜雀台如今早就荒芜,当年的赤壁古战场也没了金戈铁马的模样,但有一种东西却流传了下来,英雄主义的光彩和英雄们的故事,始终心口相传。 到最后的最后,除了故事,我们还能留下什么呢? 我真想和夕儿也去过这种生活,就像古人所言,“从此绿鬓视草,绿色添香,眷属疑仙,文章华国。” 那才是更接近于庄周思想的亲近大自然同大自然融为一体的真正生活呢! …… 一个礼拜后,滨海城商界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就是肖氏彻底失去了腾辉地产的控制权! 距上一次腾辉地产内乱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上次内乱马城集团联合肖奕的小舅子在股东大会上跟肖德龙分庭抗礼,他们的股份加起来是40%,跟肖氏的40%持平,于是肖奕合作伙伴的那20%股份就成了关键筹码,肖氏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肖氏就依然能掌控整个腾辉地产,肖氏失去了20%的股份,他就将失去腾辉地产的掌控权。但是在当时的股东大会上,合作伙伴却把手中的一票投给了马城集团和肖奕的小舅子,肖氏被罢免了控制大权。 那次内乱令肖氏父子大为震惊,事后他们四处活动寻求资金支持,誓要夺回滕辉地产的控制大权! 在这种情况,肖德龙逼雨涵来找我帮忙,帮肖氏解决那块被政府叫停的开发项目。 我看在雨涵的面上,帮肖氏解决了那个难题,肖氏转而把那个开发中的项目卖掉了,回笼了十几个亿的资金。又从银行方面搞了十几个亿的资金,同时肖氏极力在做肖奕小舅子和公司创始伙伴那两个股东的思想工作,并许诺肖氏一旦夺回大权,就把马城集团踢出局,把马城集团所持股份平分三份,每家各得一份。 与此同时,肖氏父子申请召开股东特别大会,欲想重新夺回滕辉地产控制大权。 谁知马城集团并不像肖氏想象的那么简单,背后似有大财团鼎力相助,马城集团持股人声称,如果肖氏要增资扩股,马城集团绝不会坐以待毙,马城集团同样享有增资扩股的权利。 肖德龙不以为然,马城集团目前手中所持20%的股权,他断然再拿不出更多的资金来进行增资扩股,很显然,马城集团是一家大型建材公司,即便它有足够的流动资金来,它也不会拿来入股,如果马城集团想要继续正常运营的话。 这是无法解释得通的,马城集团做为一家大型建材公司,入股滕辉地产只不过出于利益,想必当初入股的资金就够马城集团承担的,他们哪还有钱来增股,难道他们放弃了原本的生意,只为了让肖氏失去了滕辉地产的控股大权? 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至少从正常逻辑上讲不通这个道理! 况且,肖氏父子已经筹集到手的资金就有二十几个亿,而且肖奕的小舅子已经回归肖氏的阵营!就算合伙人背信弃义,选择支持马城集团,肖氏进行增资扩股后,持股会接近45%,再加上肖奕小舅子那20%,肖氏已经稳超胜券了! 于是肖氏父子迫不及待地申请召来特别股东大会,但事情远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在这次股东大会上,肖氏不仅未能如愿夺回腾辉地产的控制大权,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给了马城集团一次良机! 肖氏集团将那二十几个亿注入,股权增至45%,但马城集团果然同时也进行增资扩股,增资数额令肖氏父子目瞪口呆!马城集团一次性向腾辉地产注资八十个亿,将肖氏及另外两家的股份统统稀释了下去,一举获得了腾辉地产60%的股权,肖氏股权被稀释成了25%,而另外两家各持股份均不足8%,成为腾辉地产的绝对控股股东! 这意味着马城集团在滕辉地产拥有绝对的权利,它在本次特别股东大会上,一票就把肖氏踢出董事局,如此悬殊的差距,肖氏父子有生之年,已难无力回天了! 我们看了新闻报道之后,聚在公司办公室里“庆祝” “如此悬殊的差距,肖氏有生之年,已难回力无天!”杜峰学着播音员的语调,拍掌笑看着我们道,“说得真好!肖家这次真的玩完了!除非出现奇迹!否则腾辉地产永远不会再姓肖了!” “我没什么好说了,”诸先生捋着山羊须微笑道,“一切已成定局!” “太尼玛大快人心了!肖氏父子这就是咎由自取啊!”阿虎哈哈大笑道,“不知道肖德龙如何面对列祖列宗?想来此刻肖奕应该十分痛恨自己,如果不是他当初由着这孽子胡来,恐怕是不会闹到今天这步凄惨下场的!” 谢鹏看着我道:“这真是一桩奇事!莫不是马城集团跟腾辉地产有仇,非置滕辉地产于死地不成?再说了,马城集团哪有那么多资金?一出手就是八十个亿,眼皮都不眨一下,难道马城集团已经把总资产都注入滕辉地产了不成?” 听谢鹏如此一说,我和诸先生相视一笑。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束手就擒吧 “怎么了?你们笑什么?这难道不奇怪么?”谢鹏疑惑道,看看我,又转脸看看诸先生。 诸先生捋着山羊须,朝谢鹏微微一笑道:“马城集团背后必有贵人相助!谢总,你想啊,整个马城集团的资产折合人民币也不会有那么多,从第一次入股,到如今增股,不下一百五十个亿的资金!马城集团就算把自己卖了也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马城集团这次拿出八十个亿来,肖氏父子还不束手就禽了?” 谢鹏抬手搔着后脑勺道:“那到底是谁在幕后操作?谁是马城集团背后的大财团啊?” 诸先生只捋须微笑,不答此话,只把目光投向我。 谢鹏转身,皱眉看着我。 “谁啊?顾阳,你不觉得奇怪呢?我想肖氏父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谢鹏看着我道。 诸先生笑笑说:“谢总!你怎么还不明白?马城集团背后的大财阀不是别人,此人正在你眼前呐!” 谢鹏目瞪口呆地盯着我,伸手指点着我,话却说不利索:“你?你!” 杜峰也愣看着我。 还有阿虎。 诸先生在旁边捋须看着我笑。 我点上一支香烟,悠悠吸了一口,笑看着他们道:“干吗都那么看着我?” 谢鹏奔上前,伸手揪住我的衣领大声叫起来。 “好你个顾阳!不把我们当人是吧?这么大的事,你竟然把我们都给瞒下了,只有诸先生知道。” “谢总,你误会了,”诸先生笑笑道,“我也是前几日才知晓呐!” “说!你怎么背着我们,干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来的?”谢鹏冲我叫道,揪住我不撒手。 我挣扎着笑道:“喂喂!松手啊!你想勒死我啊?喂……” “勒死他算了!”杜峰奔上前盯着我道,成了谢鹏的帮凶了。 “对!算我一份!灭了老大!”阿虎添油加醋道,还捋袖子作势要跟我拼命。 “说不说?说不说?你已经引起公愤了!顾阳!”谢鹏摇晃着我道。 我挣扎着笑着求饶道:“我说我说!你先放开我!你勒着我,我说不出话来啊!” 谢鹏松开我,伸手把我手中的半截烟抢了去,叼在自己嘴里,瞪视着我道:“说!不说清楚,你今天别想出这个办公室半步!” “对!别想出这个办公室一步!”阿虎鹦鹉学舌,怒视着我道。 杜峰也指着我道:“别轻饶他!” 我陷于群殴的威胁之中,上身后倾,一脸讪笑地看着他们道:“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们,这事儿是我个人的事情,我不想把你们搅和进来。” “少废话!快说!”谢鹏道,摩拳擦掌。 “老大!你还是招了吧!大家是自己人,你还怕我们到处乱说不成?”阿虎挥舞着双拳。 我摸着鼻子看着他们笑笑道:“其实整个事情也很简单。俗话说有钱能使磨推鬼。我跟肖德龙积怨已久,他过去地我犯下的种种卑劣罪行,已经让我无法再容忍,但我知道对他最惨痛的教训就是让他变成一只可怜的丧家之犬!于是我就想把腾辉地产据为己有没错,是据为己有!我没必要隐瞒我的图谋,其一我在扩大天地地产的势力,其二我同时也报了当年肖德龙对我和曦儿犯下的罪行。你们都知道,因为肖德龙,曦儿才失去了那只脾脏,如果不是曦儿命大,她很可能当年就死在肖德龙手里了!我原本想宽容肖德龙,但他不知悔改,也不识好歹,三番五次地想置我和我的事业于死地,是他把我逼到了忍耐的极限,我无法再容忍这种极品垃圾!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接着说啊!”谢鹏催促我道。 大家都围着我,迫切地想要知道整个事情的真相。 我仰靠在转椅靠背上,作了个吸烟的姿势,眼睛瞄着桌上那包黄鹤楼。 谢鹏会意,瞪我一眼,伸手抓起香烟盒,从中抽出一支送到我嘴边。 我嬉笑地看着他,咬住香烟,等他把火点上。 谢鹏只好掏出火机帮我点着了香烟,我吸了一口,朝他脸上喷出一口烟雾,笑笑道:“好!那我接着讲吧!” 我一时是拿不出那么多钱,于是我就打电话给我妈向我妈求助,谁知我妈一口就答应了,她说天地房产要在滨海立足,就必须有所动作,光发展自己还不够,必须铲除阻碍我们崛起的劲敌! 这么多年来,为什么只有林氏、肖氏和欧式控制了整个滨海地产界?这其一是他们有着雄厚的实力,其二是因为他们对新兴的地产公司不遗余力地控制打击,为的是稳固他们自己的江山大业! 所以尽管新兴的地产公司多如牛毛,但却没有雄厚的财力跟这三家大公司抗衡,还得遭受他们无情地打击!而我们天地地产自成立之初就有着雄厚的财力做后盾,第一个项目就石破天惊,高价拿地,打造滨海“城中之城”,这个项目投资之大,连鹏程、滕辉和宏宇这三家大地产公司都瞠目结舌! 按照这个迅猛的发展势头,天地地产三年之内就会威胁到滨海原地产三巨头的统治地位,他们能眼睁睁看着天地房产崛起吞占他们的市场利益么?滕辉地产和宏宇地产迟早会把矛头对向天地房产,因为制约住天地房产,才能稳固他们的统治地位维护他们自身的利益! 太阳城的项目当初不是就遭到了藤壶地产和宏宇地产的无情打击么?那次打击是致命一击,幸亏我突然冒出来一个高官外公,多亏他出面调停,我才平安度过此劫!否则我们现在估计不会这么顺利地逐步发展壮大。 他们想把天地地产扼杀在萌芽状态,只可惜我天助我也!滕辉地产和宏宇地产原本是想结成同盟一致对外的,可因为利益冲突,他们的关系破裂了!但他们迟早会再次联合作战的,因为那句名言说了“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只是这两个家族如今内部都出现了这样那样的问题,暂时没有时间对外,或者说他们在伺机行动,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我妈说要先下手为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于是我逐步制定了我的计划,联合林家,共同对付肖家和欧家,但肖欧两家之前有联合之势,所以如果他们意识到我的意图,就会死抱在一起做垂死的挣扎,所以我略施小计离间了肖欧两家的联盟,使他们反目成仇。 “你怎么做到的?”谢鹏紧看着我道。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笑道:“这不难。商人都利字当头,我主要是从利字入手,很简单就是离间了肖欧两家的关系。其中的详细情况,我暂时不便说,日后你们自然会看到。” 我冷笑了一下,心想阴谋诡计谁不会,只是我以前一直不屑玩这一套把戏,但一旦我被逼非得这么做,一旦我有足够的成本来玩这场阴险的游戏,恐怕我也能成为一大奸雄吧?至少我颇以我之前所用的那个一箭双雕之计为得意,我不仅可以搞定了肖氏,同时也牵制了欧式。现在肖氏玩完了,我再慢慢陪你欧式玩玩! “接着说!接着说!”阿虎催促我道。 我伸手弹了一下烟灰,笑看着阿虎道:“接着我就采取各个击破的战术,在确保我对付肖氏的时候,欧式不会插手的情况下,我心里就有把握了。我从阿波罗基金那里搞了一百个亿,不仅收购了马城集团,还让马城集团成功入股滕辉地产,再到增资扩股,一举把肖氏从滕辉地产踢出局了!我想我天地地产迟早需要跟建材公司合作的,拥有属于自家的建材公司总比从别人家拿货要强得多吧?当然,我这次动作,几乎把阿波基金在亚太地区的可以周转的资金全部集中起来了,以致于不得不从滕辉地产撤出之前入股的那部分资金出来。在第一轮较量中,我抓住了肖奕小舅子挪用滕辉地产公款在阿斯维加斯赌博的把柄,利用他把出其不意地废了肖氏的控制权,有了控制权后,对我最终取代肖氏在滕辉地产的统治大权就更方便了!” “可肖奕当年的合作伙伴怎么也投了马城集团最后一票呢?”杜峰看着我不解道。 我哈哈一笑道:“简单。跟我抓住肖奕小舅子的把柄一个道理。我想说的是要控制一个人,只要找出他的把柄就可以了。只要这个把柄有胁持他所做的某件事情分量相等即可。而一个人不可能没有把柄,所以这不是什么难事。” “然后,”我看着他们接着道,“我利用肖氏父子筹到那二十几个亿后急于召开特别股东大会的机会,一举拿下了滕辉地产。整个事情就是这么回事,没有多复杂,全靠资金幕后操作!” “可你当初还帮肖德龙找关系解除他们被政府叫停的那个大项目呢?”谢鹏看着我道。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我也是被逼… 我笑看着他,摆摆手道:“我不是帮肖德龙,我是帮雨涵!我把这看成是两件事,我帮雨涵,并不代表我就不会把肖氏赶出滕辉地产了。相反我这样做,反而会让肖氏放松警惕。他们绝不会想到我就是幕后操控者。直到今日,我看他们也还没查出马城集团背后的操控者是谁!当然了,他们迟早会查清楚的,不过那又能怎么样了?他们如今只有认命的份儿!肖奕要怪就只能怪他那个孽子了!肖德龙要怪就只能怪他当初把事情做绝了!” “太可怕了!”谢鹏伸手在我肩膀用力一拍,摇头看着我道,“顾阳!我不敢认识你了!没想到你竟然如此阴险狡诈!” 我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抱歉,我也是被逼的!”我看着他道。 “那么接下来顾董应该对付的就是宏宇地产了吧?”阿虎兴奋地看着我道。 我看着他道:“我可没那么说!” “还用说嘛,”阿虎道,“现在宏宇地产已经孤立无援了!鹏程地产只会帮天地地产,肯定不会出手去帮欧氏父子的吧?而且论实力,宏宇地产原本就是滨海三大地产集团里财力最弱的一家!我看它的寿终正寝之日也不远了!”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道:“没那么容易!而且,我现在反而是受制于宏宇地产的!欧阳道明那老家伙论狡诈程度,远在肖奕之上,甚至连林啸天也玩不过他!宏宇地产从当年那个注资不到三百万的小公司发展到如今这个规模,可见欧阳道明绝非等闲之辈!他可不是好对付的!想吃掉他可就难了!” “没错!”谢鹏接话道,“肖德龙张牙舞爪,但他实际上是一个缺乏深谋远虑的人,这样的人倒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种把阴险狡诈藏于一张看似慈和忠厚外表之下的人,很显然欧阳道明就是这一类人!” 我把烟蒂拧灭在烟灰缸里,轻叹道:“是啊!这事儿得从长计议!” 关于对付宏宇地产,之前我心中就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但现在欧阳泽手中有了我的把柄,我反而受制于他了! 我想我得找夕儿好好商议个对策出来! 自从我辞职创立天地广告开始,我就慢慢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就像我妈跟我讲的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我的残忍! 我要想屹立不倒,就得有手段,只要不违法,可以使用一切手段来排除异己壮大自我!该仁慈就仁慈,比如慈善事业,该残忍就得残忍,比如像对付肖家一样对付威胁自身的劲敌! 商战中绝不能主观臆断,绝不能感情用事,而且绝不能把自己置于该断不断反受其乱的境地! …… 这个礼拜六,用过早餐后,我就驱车前往玫瑰庄园,我和夕儿约好了见面商议事情。 来到玫瑰庄园,见曦儿牵着爱丽丝从玫瑰城堡里走出来。 我顿住脚步,抬手笑招呼道:“早啊!曦儿,用过早饭了么?” “早用了。听说你要来,我姐上楼补妆去了,”曦儿看我一眼说,“不陪,我还得带爱丽丝去园子里遛一圈去。” 爱丽丝认得我,跑到我脚边蹭来蹭去的。 我摸着鼻子讪讪一笑道:“还补什么装呀,真是的,呵呵。” 弯腰把爱丽丝抱起来,伸手逗弄了它两下。 我心中却还是十分享受的,虽然我和夕儿也是老夫老妻了,可人家见我还要上楼刻意补一妆。 “我说不用补了,”曦儿看着我说,“嘴角的伤已经好了,不用再用粉底遮盖,也看不出什么” “伤?什么伤?”我紧看着曦儿道,弯腰把爱丽丝搁在地上。 曦儿看着我说:“还能是什么伤?上次被欧阳泽打的那伤呗!” “什么?欧阳泽?”我瞪大眼珠盯着曦儿道,“曦儿挨打了?” 曦儿这下倒比我惊讶了,看着我说:“敢情你还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我摇摇头,紧看着夕儿道。 曦儿说:“都过去好几天了!我说你这未婚夫怎么当的?未婚妻被人狂扇了一巴掌,打得唇间溅血,你竟然不知道?” 我“唉哟”了一声,自责了句“该死”,问曦儿道:“欧阳泽为什么打夕儿?在哪里的打的?” 曦儿看着我说:“大概是我姐去找他的时候吧?” “你姐找欧阳泽干吗?”我朝她道,眉梢紧锁起来。 曦儿瞪我一眼说:“你这呆子!我姐还能找欧阳泽干吗?还不是为了那你们的婚事!” “可欧阳泽为什么打人?”我语带怒气地道。 曦儿说:“谁知道呢?或许他疯了吧?我姐说那天欧阳泽浑身酒气,喝了很多酒。” 我阴郁着脸,朝曦儿摆摆手道:“我去找你姐!” 说着我几个箭步奔到楼梯下,噔噔噔地朝螺旋梯奔去,一边上楼一边心想,难怪前几天我约夕儿一起吃饭,她一直推脱要加班呢!吃个饭能影响加班么?加班就不用吃饭了?只是当时我并没有细想。 在楼梯和廊道的相交处,正好撞见夕儿 我盯着她道:“你挨打了怎么不告诉我?” 夕儿先是一愣,旋即摆手一笑说:“没什么,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伤……” “小伤?小伤这都快过去一个礼拜了,还没好彻底?”我拧巴着眉梢看着她道,“欧阳泽着混蛋是不是真地疯了?竟然敢动手打我老婆?” 夕儿拉着我的手,轻松一笑说:“什么打不打的,阿泽是喝糊涂了。当时你是不知道她喝了多少酒,醉得已经神志不清了。我过去拉他,他一甩手,手正好打在我脸上了!” “那是简单的一巴掌么?打一巴掌能肿一个礼拜么?”我拧巴着眉梢道,“别叫我看见那混蛋,否则……” 夕儿伸手捂住我的嘴巴,笑着嗔我说:“好啦!我就知道你们男人们为了这个又要大动干戈,所以才没告诉你。你跟一个醉鬼较什么劲?好啦,别生气啦!听话!” “他打我老婆!”我怒声道,“你现在是我老婆,就是我的人了。他打你就是打我,我能不生气吗?” “好啦好啦,”夕儿拉住我的手,朝我呡唇一笑说,“这事儿都过去了。阿泽也不是故意的,他酒醒后一定会自责的!你就不要再过问这件事了好么?听我的话好么?” 我吁出一口气,拧眉道:“来!让我看看!” 说着我伸手托起她的腮,细细端详,依然能看出淡淡的淤青。 “这混蛋下手该有多重啊!”我惊讶道,“都过去好几天了,还能看到淤青,那当天肿得恐怕连饭都吃不下吧?” “怎么会呢?”夕儿嗔我一眼笑说,“如果是那样,那我还不得去医院挂点滴维持身体所需之营养?听话,这事儿别提了,放松放松,做两个深呼吸吧!” “新仇旧恨我一起跟他算!”我哼声道,心疼地看着夕儿 “怎么又来了?这事儿到此为止了好么?”夕儿拉住我的手,仰脸看着我说,“今儿个来找我商议什么事啊?是不是国际局势不太稳定?呵呵!” “实话告诉你,老婆,”我看着她道,“我今儿个就是来找你商议怎么教训欧阳父子的!” 夕儿“呀”了一声,眨眨眼睛看着我道:“你还真是记仇了呀?” “不只是因为这件事,”我看着她道,“我早就想让欧阳父子得到一点惩罚,尤其是欧阳道明那个老家伙!我原本想放他们一马的,可他们非要逼我出手!我看宏宇地产迟早会成为我们的绊脚石,索性我们趁此机会把宏宇地产降服住算完!” “那你打算怎么办?阳阳”夕儿看着我问。 我伸手揽过她,低头看着她道:“我们去楼下会客厅慢慢商议。” 我的中心策略就是收购宏宇地产,宏宇地产是滨海地产三巨头中财力最弱的一家,总资产不会高于林家的一半!但存在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手上目前没有这么多资金进行收购,所以我必须得联合林家的财力! 林家也才刚走出财政危机,估计也没有太多的可流动资金可供使用。但滨城丽都和翠云山庄应该收回了一部分资金。 入股滕辉地产之后,我把阿波罗基金的闲钱都搜刮用尽了。 阿波罗基金在亚太区当然不止一百个亿人民币了,这只是可以流动的闲钱,但是,其它钱都在运作中,虽然我名义上已经继承了阿波罗基金,但一切大钱的运作,都要经董事局各大股东召开董事局会议商议决定,不是我想用多少就用多少,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的! 我公司账户里那笔钱不能动,因为太阳城的建设需要大笔钱不断投入进去。 所以,我想出了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从腾辉地产拿一笔钱出来,现在我在滕辉地产稳坐钓鱼台,马城集团拥有60%的股份,我觉得没必要持那么多股份,我当时之所以一下子增资八十个亿是想把另外几家股东的股份稀释下去,稳稳控制住整个局面! 现在我可以把60%股权转40%给其它有财力想入股滕辉地产的公司,这样我就可以得到近八十个亿的资金,也就是说,我在上次特别股东大会上增资扩的股,如今我再转给其它有财力的个人或公司。这样一来,我还剩20%的股权,这自然对我已构成强大的威胁。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老奸巨猾 但是,如果我把那40%的股权转给阿波罗基金呢?当然,那我就不会再有因为削弱自身的股权而遭致肖氏卷土重来夺权的顾虑了! 我这么倒腾的原因在于,如果我以个人名义从阿波罗基金去弄资金,很可能拿不到,因为阿波罗基金不是我一个人的。但我以投资的名义从阿波罗基金那钱,就很可能会成功的。 至少我妈会帮我,从而促成阿波罗基金董事局投票表决通过入股滕辉地产的提议! 阿波罗基金就是进行投资的机构嘛! 如此一来,我既得了钱,又不影响我在滕辉地产内部的控制大权!肖氏如今只剩下15%的股权,另外两家都不足8%的股权,量他们也不敢再造次! 这八十个亿,再从林家弄些二十个亿,再加上阿波罗基金在宏宇地产内部那20%的股权,我觉得希望就大了。但是要收购宏宇地产,这些资金恐怕还是远远不够,所以我还得从其它方面下手。 好在我早已准备,一张大网早已撒出去了,欧阳道明那老家伙已经上钩,我只待他的进一步行动了。 这要从我当初怎么离间肖欧两家开始说起,我派人在香港用用五百万注册了一家地产开发公司,名叫“九龙地产”。然后我利用我外公的关系,拿下了一个超大项目,怎么说呢,这个项目是政府的重点工程项目,政府决定把这个项目建成滨城的新外滩! 在半年前我就以政府内部的最低价拿到了这个项目。那时候这个项目还不为人知呢! 不过肖氏和欧式的嗅觉算是非常灵敏的了。欧阳道明这老家伙派人专程前往香港九龙地产,因为当时九龙地产有意寻找一个合作伙伴共同开发这个项目,欧阳道明得到这个消息后,迅速派人前往香港九龙地产掐他合作事宜。 但九龙地产的相关负责人说肖氏的滕辉地产已经找过他们了。欧阳道明哪肯把这块肥肉给了肖氏,竭尽全力要拿到这个发展壮大宏宇地产的机会,为此欧阳道明紧接着亲自飞往香港极力想替代肖氏成为九龙地产的合作人。 当时腾辉地产准备以三七垫资比例跟九龙地产合作开发新外滩的项目,欧阳道明为了拿到这个项目,不惜提高垫资比例为五五,也就是宏宇地产愿意和九龙地产拿出同等资金来共同开发新外滩这个项目。 九龙地产当然愿意,别家垫资越高,自家承担的风险越小。于是九龙地产就和宏宇地产签订了合同。但合同上有一项附加条款就是,如果宏宇地产到时候拿不出足够的资金,这份合同就算是宏宇地产方面自行终止。 欧阳道明答应了,既然他决意要参与这个项目,就会集中宏宇地产全部资金全力以赴。 这意味着在未来的几年来,宏宇地产将没资金进行其它项目的开发,因为新外滩的项目它必须注入近三百个亿的资金投入,只要往新外滩投入这笔巨额资金,宏宇地产再无钱进行其它开发项目,不仅如此,它很可能还得挪用其它项目上的资金,才能凑足这三百个亿! 之前肖氏和欧式就是因为这个事儿闹翻的,我成立九龙地产,一个是因为我外公动用关系把新外滩的项目给了我,而且为了掩人耳目,我不能用天地房产的名义来承接这个项目。另一个是因为我想把宏宇地产套进来。第三个原因是我要离间肖欧两家的联盟关系。 这三个目的已经达到了,但第四个目的还未达到,因为宏宇地产的资金还没到位。只要宏宇地产那三百个亿的资金一到位,宏宇地产内部就会空虚,这个时候我再趁虚而入,着手收购宏宇地产,我手头上的资金就差不多够了。 等我收购了宏宇地产,把宏宇地产卖掉,我开发新外滩项目的六百个亿也就够了! 所以目前最为关键的就是欧阳道明何时向新外滩项目注入那个三百个亿的资金,离合同规定的期限不到一个礼拜了!但欧阳道明迟迟不见行动,想必正在为筹集巨额资金愁破了脑袋了吧? 我得做好严密的保密工作,一旦欧阳道明识破了九龙地产的幕后老板就是我,他肯定不会束手就擒的! 只要宏宇地产的三百个亿一注入新外滩的项目,我立马跟阿波罗基金里应外合展开收购战! 我把我的整个计划向夕儿和盘托出,夕儿大为惊讶。 “都说欧阳道明老奸巨猾,”她看着我说,“没想到他这回被你耍了!” 我端起茶杯呷了一口,看着夕儿笑笑道:“过去大半年我在忙什么,现在你应该也有所了解了吧?” “嗯。我没想到你在背后做了这么多工作。”夕儿看着我说。 我道:“老实说,从新疆回到滨海城,我就开始着手如今的计划了。一个是宏宇地产,欧家应该为我父亲的死和母亲的不幸负责。一个是滕辉地产,肖德龙必须为过去对我和曦儿的所做所为负责!” “我真没想到,曾经那个头脑简单的公司小职员,如今已成为滨海商界的一代枭雄了!”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 我轻叹一声,摸着鼻子笑笑道:“哪里哪里,我也是被逼出来的!自从我答应我妈继承了阿波罗基金之后,我就觉得我肩负上一些重要的使命!还是古人说的那句话好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肖氏已经彻底完了,欧式看来也钻进了一个大圈套了,”夕儿笑看着我说,“接下来顾董是不是要收拾我们鹏程地产了?” 我搁下茶杯,看着夕儿呵呵一笑道:“别逗了!天地地产和鹏程地产虽然不同姓,但同为一家!” “不然不然,”夕儿学着古装剧里文人的说话语气,笑看着我说,“其实你早就开始收购我们鹏程地产了。等我们结婚了,我都成了你的人了,何况鹏程地产呢?” 我一愣,盯着她看了两秒钟,旋即哈哈大笑道:“夫人,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就算我们结婚了,我也不会干涉鹏程地产的内政。”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相公。”夕儿哼声说。 我摸着鼻子,笑看着她道:“我真没那么想过,呵呵,你冤枉我了,夫人。不如你把鹏程地产交给曦儿打理吧。你安心在家做全职夫人,安心相夫教子,岂不更好?你不是说过,其实你人生的理想就是想做一个好妻子么?” “好主意。”夕儿朝我挤挤眼睛笑说,“只是怕曦儿不稀罕。曦儿的人生理想可是绝对的自由,不想受任何的束缚呢!” 我点头道:“是呀。所以当初你爸才决定把公司交给你呀!你爸早就看出来你妹不适合管理公司。” 我话还没说完,会客厅的门突然被用力推开,一个倩影闪了出来。 “你们说悄悄话扯上我干吗?”曦儿蹙眉盯着我和夕儿气声说。 我和夕儿面面相觑。 “来,曦儿,”夕儿朝她妹呡唇一笑说,“我们正说你呢。” “说我什么?”曦儿板着脸看着我们问。 我看着他道:“你姐刚才说等我们结婚后,由你来管理继任鹏程地产董事长一职管理公司。” “无聊!”曦儿说,“我才没那个兴趣!” 我和夕儿对视一笑。 “看见了吧?我没说错”夕儿朝我微微一笑说。 我笑看着夕儿道:“还是人家境界高!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姓顾的!你是不是以为这世上只有才是满腹经纶呀?”曦儿狠狠瞪我一眼说,“无聊透顶的家伙!再敢在背后说我,我割了你的舌头!” 说着她抱着爱丽丝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开了。 曦儿离开后,我和夕儿接着议事。 “阳阳,”夕儿看着我说,“问题是现在你有把柄抓在欧阳泽手里,如今你们是互相牵制,你该怎么办呢?” 我点一支烟,吸了一口,徐徐吐出一口烟圈道:“恩。就是这个问题。我现在不敢贸然行动,一旦欧阳父子察觉到我的计划,他们就会想尽办法反扑,我难保他们不会把我妈告上法院。” “不是难保,是肯定,”夕儿看着我说,“以欧阳道明的为人,别说等他要察觉你对宏宇地产不利时才会把你妈告上法庭,就算他现在知道了这事儿,也会毫不留情地把你妈告上法庭!” 我点头道:“是啊!但目前这事儿欧阳泽瞒着他老头子的,如果他老头子知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我想欧阳泽还会继续隐瞒下去,因为他想拿这把柄来制约我们的婚事,如果欧阳道明知道后把我妈告上法庭,那这事儿就对我们的婚事不存在制约力了。” “可你妈会因此而坐牢。”夕儿看着我说。 我喷出一口烟雾,点头道:“是呀!所以目前我们多少受制于欧阳泽,我只能暗地里进行我的计划,如果计划顺利的话,等我把宏宇地产收购了,等他们失去了一切,等他们没有了雄厚的财力做为背景,到那个时候,即便他们把我妈告上法庭,他们也斗不过我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你太无礼了 “是呀,”夕儿点头说,“现在这个社会是有钱人的社会,所有的规则都是为规则制定者服务的。” 我道:“有财富的人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妨碍司法公正。所以等欧阳父子失去财力做支撑时,我再请一个好律师,就算要打这场官司,我不一定会输给欧阳父子!” “阳阳,”夕儿看着我说,“你妈知道这事儿了么?” 我摇头道:“还没告诉她。” “为什么不告诉她?”夕儿看着我问。 我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怎么说?” 难道让我问我妈说你当年卷走宏宇地产一个亿的事儿被欧阳父子拿来作为把柄正在要挟你儿子和儿媳的婚事呢! 夕儿用一种柔和的理解的目光看着我,“喔”了一声说:“也是,这话的确不好说。” 这天晚上在家里吃了晚饭,冲完凉后,我把笔记本搬到床上,登陆上了qq。 郝建这个王八蛋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啊?!他想干吗啊?打他手机关机,发讯息不回,好像他之前用来跟我联系的那个号码是临时用的,根本不是他的常用手机号码! 好像我只有在qq上找他聊,他才愿意跟我说话。 qq一登陆上,我看郝建恰好在线。 君子阳阳:“王八蛋!你到底想干吗?有本事给我滚出来!别再跟我躲躲藏藏了!” 哥只是个传说:“朋友!你太无礼了吧?说话请客气点!” 君子阳阳:“你再装!你不装会死啊你!” 哥只是个传说:“有事么?” 君子阳阳:“当然有事!你家到底住哪?告诉我!我去你家找你!后天就是十月一号了,是你和淑芬的大喜之日!你人生中最大的喜事,难道你不想让我去喝杯喜酒么?” 哥只是个传说:“我什么时候说我和淑芬要在十月一号结婚了?” 君子阳阳:“你还不承认!上次我在警察局见到淑芬时,她都对我讲了!” 哥只是个传说:“是你搞错了!我们是打算旅行结婚!我们在滨海没什么亲戚和朋友,何必浪费钱去走那个排场呢?我和淑芬决定国庆期间去海南旅游一趟就算结婚了!” 君子阳阳:“这什么话!不办婚礼怎么行?再说谢鹏国庆节要举办婚礼,难道你不想来喝杯喜酒,你也不想见见他的妻子?让我说,你们干脆举行个集体婚礼多好啊!杜峰也要在国庆节举行婚礼的,不如你们一起吧?” 哥只是个传说:“俗!你是越来越俗了!谁说结婚一定要举办婚礼呢?假如两个人真心相爱,要婚礼干吗?什么婚礼,什么结婚证都是浮云,如果俩个人不是真心相爱,就算举办十次婚礼,就算举办最隆重的婚礼,也无幸福可言!我和淑芬可不想浪费别人的金钱和时间,别人的祝福有那么重要么?我们最终过的都是两个人的小日子!幸福和痛苦都是我们两个人的!跟别人有何相关?” 君子阳阳:“话是这么说!但入乡还得随俗呀!” 哥只是个传说:“所以你是越来越俗了!” 君子阳阳:“那我们总得见个面,吃个饭,也表示下我对你们的祝福吧?” 哥只是个传说:“不必了。我们明天下午的飞机,飞三亚,也没时间!” 君子阳阳:“好吧好吧!我只是想对你说,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总不能为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一辈子吧?” 哥只是个传说:“我早就忘记了!” 君子阳阳:“那就好啊!等你和淑芬蜜月旅行回来,我们见一次面好吗?” 哥只是个传说:“再说吧!” 君子阳阳:“什么再说吧!” 哥只是个传说:“对了!我正要跟你说个事儿!” 君子阳阳:“什么事儿?” 哥只是个传说:“我认识一个哥们,改天我把他介绍给你!他可能对你的计划有所帮助!” 君子阳阳:“我什么计划?” 哥只是个传说:“惩治肖氏和欧式的计划呗!” 君子阳阳:“我为什么要惩治肖氏和欧式呢?” 哥只是个传说:“少来了!就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看不出来么?” 君子阳阳:“呵呵!看来我们那么多年的知己没白当啊!” 哥只是个传说:“这个人原是顺风建筑公司的员工!后来因为跟上司不合辞职了,他辞职之前参与了你们太阳城的开发项目,他了解顺风建筑公司和肖欧两大家族共同策划实施的施工事故的内幕!当时他是施工队里的一个小组长,因为偶然,他恰好了解到了那次施工事故的内幕!从顺风建筑辞职之后,他胸中不快,假若你能给他一些好处的承诺,没准儿他可以成为你的有用之人!” 君子阳阳:“这个情报好!他现在在哪?我怎么联系他?” 哥只是个传说:“你先别急!我现在告诉你是希望你先有个思想准备!等我度蜜月回来,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君子阳阳:“行行!臭小子!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哥只是一个传说:“就一个么?” 君子阳阳:“哈哈哈!很多个了!如果没有你这些情报,恐怕我对付肖氏的计划就不会实施得那么顺利!” 哥只是个传说:“那我过去对你亏欠的,是不是也差不多还上了?” 君子阳阳:“哎哟!什么亏欠不亏欠的!是你自己在给自己心里负担!你消失以后我一直在找你,谁知道你就隐藏在肖氏集团内部!” 哥只是个传说:“现在没有肖氏了!现在是顾氏了!” 君子阳阳:“呵呵!虽然我控制了滕辉地产,但我还没时间对它进行改造!这事儿只能以后慢慢来了!不过,现在你就安心在滕辉地产内部干着吧,你为滕辉地产效劳,也就是为我效劳!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在滕辉地产给你一点股份!” 哥只是个传说:“我可没有当股东的福气!我这个人一向不讲信誉,出卖朋友,不可靠,你给我股份,就不怕我将来联合其它股东谋反?” 君子阳阳:“哈哈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傻了!” 哥只是个传说:“不跟你说了!我老婆叫我洗澡了!” 君子阳阳:“今晚就节省点体力吧!明天不是要飞三亚么?” 哥只是个传说:“关你鸟事!我愿意!” 君子阳阳:“我怕你到时候肾亏得厉害,连我都认不出你来!” 哥只是个传说:“滚蛋!” 君子阳阳:“哈哈哈哈!” 十月一号,谢鹏和苏夏,杜峰和苏茜,他们举行了集体婚礼,场面煞是壮观! 我和夕儿都参加了他们的婚礼,看着两对新人在身着礼服和婚纱在教堂神父面前执手相对,深情凝望着彼此,朗诵那段结婚誓言,看着他们在酒店里玩吃苹果等婚礼游戏,看着他们手拉着手来向宾客回礼,我和夕儿艳羡不已! 这个时候我心中对欧阳泽更是恼恨不已,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今日也将是我和夕儿的婚礼!想想假若我们三对新人一起举行婚礼,那该是多么壮丽的场面啊! 这婚礼一直从早上闹到深夜,阿虎来驾车载我们回去的时候,我的心一下子从别人的幸福海洋里浮了出来,情绪有些低落! 善解人意的夕儿很快就察觉了我的情绪变化,她偎依在我身上,抱着我的胳膊说:“阳阳,没事,我们迟早都要举行婚礼的,好事多磨,磨难越多,我们日后获得的幸福就越多!” 我呡唇看着她,伸手拍拍她的肩道:“没事。我没事,只是准备了那么久,婚期到了却不能如愿,心中有些落差罢了!” “我明白,阳阳,”夕儿仰脸眨眨眼睛看着我说,“我迟早都是你的新娘子。你别担心我会被别人抢走的!” 我看着她呡唇一笑道:“除了我,谁还敢要你?” “老公,”夕儿撅嘴看着我,哼声说,“我怎么听你这话里有话呢!” 我伸手在她秀气的鼻梁轻刮一下,笑看着她道:“我的意思是说,我顾阳要定的人,谁还敢来跟我争抢?活腻歪了是不是?哈哈哈!” “这还差不多哩!”夕儿撅撅嘴笑说。 国庆节除了陪我老妈和顾彤去滨海周边转了转,我哪儿也没去。宏宇地产一日不收购,欧阳父子就一日都不肯善罢甘休!欧阳泽见不得我和夕儿在一起幸福的生活,欧阳道明当年见不得我妈和我爸在一起幸福的生活! 因为我和夕儿的婚事被迫告吹,我才能更深刻地体会到当年我爸的心情!如今我和夕儿只是暂时不能结婚,而当年我爸却要永远失去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他心中得有多痛苦啊!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国庆大假 这欧阳父子似乎是跟我们顾家父子前世有不共戴天的大仇似的了!我们顾家父子的幸福好像就是他们的痛苦似的!所以他们才千方百计地对我们顾家父子的幸福进行阻挠! 所以,我这种情绪就更坚定了我要收购宏宇地产的决心!国庆大假,我和夕儿都没有去旅行,我待在家里认真研究收购宏宇地产的计划! 我在想只要我能杀宏宇地产一个措手不及,牢牢控制住整个局面,到时候他们拿什么跟我抗衡!就算他们把我妈告上法庭又能怎么样? 十一之后,是我老妈六十大寿,我想给我老妈隆重得过个大寿,她为我和顾彤操劳了一辈子,吃了一辈子苦,十分不容易。现在我有能力这么做,我还不得好好给她过个生日! 况且是六十大寿呢! 我在一家五星级大酒店摆了近十桌,不仅天地地产和天地广告的头头脑脑都来了。我小姨和小姨夫也从省城赶来了,我在几天前就派人去老家把两个舅舅等老家那边的亲戚也都接过来了。 我知道这样多少能缓解我老妈的思乡之情! 林氏姐妹、谢鹏、杜峰夫妇、琴姐、白文轩、小雨等朋友也都来了。 场面非常热闹。 我老妈也非常开心,我小姨一直夸我老妈有福气,养我这么一个好儿子! 白文轩出现在我妈的寿宴上,不仅代表他自己,也代表了我亲生母亲。 寿宴安排在酒店五楼的多功能大厅,我特意请了一个黄梅戏班子,我老妈爱听黄梅戏,我特意安排黄梅戏班子演《梁祝》、《玉扇记》等黄梅戏经典曲目。 在他们听戏的时候,白文轩把我叫到了外面,说有要事要跟我谈。 我和他来到开设的为宾客休息的一个客房里坐下,白文轩才开口了。 “阳阳,”白文轩看着我道,“有迹象显示,欧阳父子很可能要想办法把阿波罗基金从宏宇地产逼退!” 我愣了,盯着他看了两秒钟,尔后皱眉道:“我一直担心这事儿!没想欧阳父子行动会这么快!” “很显然,”白文轩看着我道,“欧阳泽发现阿波罗基金是你背后最大的财团支持的那一天,他就应该想过要把阿波罗基金从宏宇地产踢出局。欧阳父子何等精明!把阿波罗基金留在宏宇地产内部就像埋了一个炸弹在那里,不知它何时会爆炸!虽然阿波罗基金在宏宇地产持股只有15%!但为了保险起见,欧阳父子绝不会容忍阿波罗基金继续留在欧式集团内部了!” “可是,”我摸着鼻子,皱眉看着白文轩道,“白大哥,欧阳父子想逼退阿波罗基金也得有个理由吧?” “阳阳,”白文轩看着我道,“假如我是你的老板,我要把你踢走,还怕找不到理由么?欧阳父子拥有宏宇地产50%的创始股,他们要是在股东大会上随便抓个理由,号令其它众股东踢阿波罗基金出局,我想问题不太大!” 我看着他,点点头道:“恩!我们得赶紧想个对策!” “没有对策!”白文轩看着我道,“50%的大股东,而且是公司的创始人,要把一个15%的小股东踢出局,根本没有任何困难!这是迟早的事情,唯一的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 我站起身,快步走到窗前,脑筋飞快地急转起来。 “这么说”我回头看着白文轩道,“我必须在阿波罗基金能拖延的最大期限之内,就得把宏宇地产拉入死胡同?” 白文轩站起身,看着我点点头道:“我想是这样的!” 宏宇地产的股权结构是这样的,欧氏50%,阿波罗20%,合作伙伴甲10%,合作伙伴乙10%,公司高官们的股份总和是15%。 阿波罗基金在宏宇地产的股份不算很多,但它是宏宇地产的股份,在关键时刻有它的发言权!我之前还想利用阿波罗基金在关键时刻的话语权来个里应外合,现在看来我的计划似乎要受阻了! 欧阳父子果然是老奸巨猾,任何威胁到他们的统治权的因素都要彻底消除! 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尽快行动,但是这得欧阳父子的配合!如今欧阳道明虽然向九龙地产注资了,但只注入150个亿,只是合同规定的一半!从这一点上也体现了欧阳道明的谨慎小心,他有他的合理解释,其一他说目前宏宇地产资金短缺,另外150亿筹集到以后一定会如数注入。 其二他说要在见到九龙地产向新外滩项目注资300个亿之后,他们才会把全部资金注入。 我在香港成立的九龙地产只有500万注册资金,哪拿得出300个亿! 其三欧阳道明说现在新外滩的项目并未进入开发程序,也就是并不到花钱的时候,与其让钱死在账户里,不如先投入宏宇地产的运营中去,兴许半年以后还能捞几个亿回来! 他的话无可辩驳! 现在欧阳道明得到了那个合同,所以在跟九龙地产交涉时,底气也硬了。虽然新外滩的项目是九龙地产获得的,但在注入资金方面,宏宇地产和九龙地产是五五分,从这个意义上而言,他们的地位是平等的!凭什么宏宇地产在未看到九龙地产向新外滩项目注入一分钱的资金之前,就要求宏宇地产把300个亿如数注入尚未开发的新外滩项目呢? 果然是老奸巨猾! 我的计划就是想等欧阳道明把300个亿投入新外滩项目后,宏宇地产陷入内部空虚之际,对其实行收购计划。现在宏宇地产虽然投了150个亿出去,但对于树大根深的宏宇地产而言,内部依然不会太空虚,资金链毫无断裂的危险! 面对这种情况,我第一个选择就是加快行动步伐,第二个选择就只能是改变整个作战计划! 但难道还有更好的作战计划么? 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白文轩道:“好了。我们回头各自再好好想想,然后再进行沟通。寿宴要开了,我们过去吧。” “白大哥,”我看着他道,“你要尽量拖延时间!拖得越久越好!” “可也有个期限,”白文轩看着我道,“我越是拖延,欧氏父子恐怕就越怀疑,只要创始大股东要给哪个小股东穿小鞋,小股东就很难在维持自身在集团内部的权益。面对这种情况,小股东一般是选择自动退出。如果我一味拖延,反而会引起欧式父子的疑心!” “也是!”我叹了一声道,“看来我们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话还未说完,房门被人敲响了。 我走过去开门,是顾彤 “哥,白大哥,你们还藏在这里干吗?寿宴就要开始了!”顾彤看着我们笑道,尔后把我拉到一边,凑到我耳边低声说,“哥,又来了几个客人,你赶紧出去接待一下,雨涵姐也来了。” 我“啊”了一声,看着顾彤道:“雨涵?我们没给她下请帖呀?” “雨涵姐多好的一个女孩!”顾彤白我一眼说,“你没给人家下请帖就不近人情了,人家来了,你还这幅表情!” “你懂什么呀!”我瞪她一眼道,“别乱说!” “你好歹也去跟人家表示下谢意吧?”顾彤说。 我道:“还用你说!” 说着我就拉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恰见一个身材高高大大的中年男子朝我快步走过来。 “您好您好!顾董!”那中年男子满脸堆笑地向我伸出手道,“还记得我么?” 是万立富!立富地产的董事长! 以前在一次应酬上见过一次,给我的初步印象是这人豪爽,据说祖籍是山东人,父辈一代来滨城的,所以血统里还遗传着北方人的豪爽之气,我对他的印象很不错! 另外业内人士都说他这人讲义气! 我伸手同他握手,看着他道:“万董,没想到你亲自过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希望顾董不要嫌我万某人太过唐突!我当顾董是个朋友,所以令堂大寿,我岂有不来之理啊?”万立富笑呵呵看着我朗声道。 我道:“哪里哪里,万董这么说就见外了,今天家母六十大寿,在此聊备薄演略表寸心!不如我们今天好好喝几杯如何?!有请!” “好!今天是大喜之日!理应同顾董一醉方休才是!哈哈哈!”万立富看着我,伸手笑道,“顾董,您请!” 在整个滨海城,除了林肖欧三大地产集团之外,立富地产便是首当其冲了。万立富虽然出身商人之家。但父辈做的并非是房地产,在短短八年之内让立富地产就发展今天这种个规模,可见万立富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进到多功能大厅,桌上的菜肴已经上得差不多了。只等我上台做祝寿之词了。 我一眼就看见了雨涵,她跟一群陌生人坐在一起,那群人是其它跟天地集团有密切合作关系的公司派来的代表,我都不认识,想必雨涵也不认识。 我看见雨涵时,她正垂首坐在那里,整个人显得有些单薄寂寥,体态略显局促之感。 跟林氏姐妹、琴姐、小雨一桌的热烈说笑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无意中抬眼正好看见我走进多功能大厅,站起身朝我挥挥手,笑得也有些局促。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与你无关 我心底有些不是滋味,雨涵是因为自己家族的败落,这段时间走到哪里,恐怕没烧遭人非议了。 所为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以前肖家家大业大的时候,被肖德龙搞坏的肖家的名誉虽然不咋地,但也被繁华盛世所掩盖了,但如今肖家家道一败落,众人难免微词,那些风言风语没少传到雨涵耳朵里。 所以她如今看上去似乎有些羞见于外人,尤其是在这种大型社交场合,很多人都认识肖家这位大小姐!她给我第一眼感觉就是,好像她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的,所以无颜面对他人。 可怜的女孩!那都是你哥肖德龙造的孽!与你无关啊! 我正要上前向她打招呼给她说些话,只见谢鹏奔过来拉住我低声道:“大家都等着开席呢!你赶紧把祝词演说完了,大家好喝个痛快啊!” “行行,”我道,“我去讲两句吧!” 我上台按照常规讲了一些客套话,主要是对莅临的宾客们表示感谢和欢迎。其次对我老妈也说了一番感激的话,感激她把我们兄妹俩抚养我们长大,还教我们做人的道理做好人的道理! 我的祝词说完,下面一片掌声。 我接过苏茜给我端来的酒杯,举起来笑看着大家道:“各位朋友,各位来宾,现在请端起你们的酒杯,让我们喝个痛快!今天不喝醉的人,别想离开喔!呵呵呵来!干杯!” 下面响起一片欢呼声,以及酒杯相碰的声音。 我把杯里的酒一口干掉,把空杯子递给苏茜,朝我妈那桌走过去,敬了我妈一杯,又敬了我两个舅舅和姨妈姨夫。 离开我妈那桌后,我来到林氏姐妹这桌。 我弯腰俯在夕儿耳边低声问:“老婆,你们怎么不把雨涵叫到这桌上来?让她一个人跟一群不认识的男女待在一桌?” “我叫了,老公,”夕儿看着我小声说,“可雨涵说坐哪都一样。” 我轻叹道:“她是觉得自己不好面对你们!” “那不是雨涵的错,”夕儿说,“她不应该把她哥的过错背负在自己身上。” “话是这么说,”我道,“可他们毕竟是一家人!他们是亲兄妹!哪能不受影响?” “老公,”夕儿朝我笑了一下说,“你去喊她吧?我看也只能你才能把她叫过来了。” 我摆摆手道:“算了吧。既然她要清静,我们非把她叫过来,她会更不自然的。” “也是,”夕儿看着我说,“好了,老公。你别想太多了。肖家的事,不是雨涵的错,也不是你的错。你别自责。” “没有,”我道,“我只是觉得雨涵……” “好了,”夕儿说,“你去跟雨涵喝一杯呗!” 我道了句“行”,端起酒杯转身欲走。 曦儿却伸手拦住了我。 “顾阳!”她看着我说,“你什么毛病啊!我们这大桌子人在这里,你不敬我一杯就算了,琴姐你也不敬?过来看两眼就走?” 我抬手摸着鼻子笑笑道:“我一会就过来……” “不行!”曦儿站起身,拉住我说,“跟我们桌上每人喝一杯就放你走,否则你休想离开!” 夕儿对她妹说:“曦儿,让阳阳先过去呗。” “不行!”曦儿拉住我不撒手,“别以为今天是伯母大寿,我就不敢骂他了?顾阳!你只表个态,你喝还是不喝?” 我摇摇头,看着她大声道:“我喝!我喝!我喝还不行么?你们桌上我来一圈每人敬一杯行了吧?” 说着我叫小雨把那瓶五粮液递过来,夕儿伸手制止小雨笑说:“还是拿那瓶解百纳吧!” “不行!只许喝白酒!”曦儿果决地说,“小雨!把五粮液拿过来!今天是他娘六十大寿,他要喝红酒太没良心了!” 汗!什么逻辑? 琴姐也笑着劝曦儿说:“喝白酒也行,让阳阳敬一杯就算了!心意到了就好了!” “琴姐,”曦儿瞟了白琴一眼说,“我姐心疼,是心疼她老公,你心疼,是心疼什么呀?” 琴姐被曦儿了一句,脸有些微红。 “我姐当然是心疼她弟弟了。”我看着曦儿笑道,“难道还心疼你呀?你要琴姐心疼你也行,你干脆认琴姐做姐吧!” “谁稀罕!”曦儿不屑一顾地说,端起倒好的白酒杯递到我面前说,“喝吧!这第一杯你打算敬谁!” “想我第一杯敬你就直说嘛!呵呵呵”我看着她道。 曦儿一点都不客气,端起酒杯跟我一碰,看着我说:“你不说点什么吗?” “对你表示热烈欢迎行了吧?你的到来令这里蓬荜生辉行了吧?”我笑看着她道。 “废话!”曦儿撇嘴说了一句,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我接连喝了六杯才算了结了这一桌子,然后才端起酒杯去雨涵那桌。 可我定睛一看,雨涵的座位上不见人,我快步走过去,问旁边那位女士道:“看见肖小姐没?” “肖小姐走了。”对方笑着答道。 我道:“什么时候走的?” “前脚刚出去,”对方笑着答道,“你现在出去,估计还能看见她。” 我道了声“谢谢”,拔腿朝门口方向走去。 在过道边上被人拽住了。 “别走呀!快!把杯子满上!” 我扭头一看,是阿虎。 谢鹏也过来拽我,喷着酒气笑道:“往哪去呀?我可是看着你敬了一桌又一桌,现在也该轮到我们了吧!” 我看看门口,又看看谢鹏道:“我有点事,回来再跟你们喝个够!” “他想逃!”阿虎看着我道,鉴定完毕。 谢鹏嬉笑道:“想逃?门都没有!快!满上杯子!我可是看到你把对面桌上那帮裙钗敬了一整圈的!” “顾董重色轻友,你不是不知道!”阿虎盯着我道。 然后这两小子挤眉弄眼得交换着眼神,都把我抓得死死的,我挣都挣不脱。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来讯息的声音,我摸出手机,点开未读讯息,只见上面写着。 “阳阳,我身体不有些不舒服,先走了。见你忙着应酬,我就没打扰你。祝伯母生日快乐!你喝了酒让别人开车送你回家,注意安全。” 我叹了口气,想必雨涵已经走远了。 酒过三巡后,万立富来到我身后,俯身在我耳边说了句:“顾董,我们可以借一步说话么?” 我点点头,搁下酒杯,引领他来到我和白文轩寿宴开始前议事的那个客房。 他掏出软中华敬给我,他自己也抽出一支,俩人点着火,在会客区坐了下来。 “顾董,”万立富看着我笑笑道,“我今日来此,除了给令堂拜寿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 我看着他道:“哦?什么事?” “顾董是明白人,”万立富喷出一口烟雾,看着我道,“我很欣赏顾董的为人,在明白人面前,我就不必再绕弯子了。” 我看着他道:“万董有话直说!” “自从肖氏出了事情之后,”万立富看着我道,“我预感到滨海地产界林肖欧三足鼎立的格局很可能会被打破,顾董,不知道你喜欢中国历史不?我对历史很有兴趣,我读史所得出的最大的一条启示就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朝代,任何朝代到了一定的年限都会被另一个朝代所更替,这是历史的规律,也是大自然的规律。” 我吸烟,不明白他说这番话的动机,只好敷衍了一句道:“万董,我对历史是个外行,呵呵呵。” “那你应该读过三国演义吧?”万立富看着我道。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笑道:“读过一点,不过没太读懂。” “想当年魏、蜀、吴格局而立,曹操、刘备、孙权各自称雄,演义了多少英雄故事。可后来,三国演义最后被司马懿一统天下,三国归一统!”万立富看着我道。 他的话吊起了我对古典文学经典之作《三国演义》的热情。 “是啊是啊,”我点点头笑道,“就像三国演义的主题曲里所唱的那样,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顾董,请问您最喜欢谁?曹操、刘备还是孙权?”万立富看着我道。 我摸着笑笑道:“一言蔽之,就是‘刘备,察者也;曹操,武者也;孙权,智者也。’他们各有特点!” 刘备可谓“察”。他是一名出色的人事家,能明断是非、分辨忠奸,所以他能用人,但运用的不够好,因此蜀国只可守卫一时,绝无争权夺地之力。曹操可谓“武”。他是一名出色的军事家,但他不理会忠奸,所以他善用人,唯才是举,因此,魏国能够尽得半数天下,而终以之成霸业。孙权可谓“智”。他是一名出色的政治家,所以会用人,但吴国力量不足,且以孙权之性情为人,只可守业,不能争雄于天下。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三足鼎立 “顾董说的是他们光辉的一面,”万立富看着我道,“依我看,人性中总有阴暗面,曹操心毒手辣,他‘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刘备流氓无赖,擅投机取巧,孙权更没什么本事,他靠的全是运气,靠的是家族背景,他的江山是父亲和哥哥打下来的,而且手下又都是忠臣良将,所以才暂时保住了江山!顾董,依你之间,你认为滨海地产界三巨头,谁是曹操谁是刘备谁是孙权?” 我低头浅笑,伸手弹烟灰,笑笑道:“这个不好说。” “也是,这个很不好说,不过,依我看,”万立富看着我道,“欧阳道明更像曹操,但他只有曹操的心毒手辣,而没有曹操的那股英雄霸气,肖德龙像刘备,是个流氓无赖,只知道投机取巧,但他又远不及刘备善于笼络人才的本事!至于林啸天么?呵呵呵!” 我笑看着他道:“怎样?” “没什么,”万立富低头笑笑道,“我只是随意这么一说,权当说笑了,顾董别往心里去林啸天如今病倒了,再拿他说笑就有不尊之嫌了!” “没事,没事,”我摆手笑笑道,“其实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我知道万立富是突然意识到我和林家的关系,所以才突然中止了高论! “顾董一向是深藏不露,”万立富看着我笑笑道,“我知道顾董出身中文系,有大才子的美誉,想必什么三国演义,水浒,红楼梦比我理解得不知要透彻多少倍呢!” 我喷出一口烟雾,笑看着他道:“也没有,你说得很有道理!曹操和孙权的底子都比较好。曹操原本就是官宦之后,十八路诸侯讨董卓的时候,他就是一路诸侯了。孙权也确是从他父亲和哥哥手中得的江山大业,凑巧手下又都是忠臣良将。曹操和孙权有兵有地开始打天下的时候,刘备还是卖鞋的,刚刚混出了点名气。一个卖鞋的跟一个富二代和一个官二代最后能平分天下,所以我觉得刘备算是能人一个!曹操虽然自然是枭雄一个,而孙权虽然从父亲和哥哥手里得的江山,手下又是忠臣良将,但如果他没有知人善任的本事,也无法让那些忠臣良将替他卖命不是?所以他们都算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还是顾董理解得透彻啊!”万立富朝我竖起大拇指笑道,“我们还是别说三国了,就说我们身处的现实吧!如今肖氏已经彻底玩完了,而欧氏从表面看似乎架子还在,但内部也已存在太多问题,想必也无法再承受剧烈的狂风巨浪吧?” 我笑笑,心中暗想直接到现在你终于把话引入正题了! 我笑笑道:“万董何出此言呢?” “不瞒您说,”万立富凑过上身,有些神秘地看着我低声道,“如果顾董想对付欧氏,我倒可以为您提供一个致命武器!” 我心中一动,表面不动声色,笑看着他道:“你如何知道我就想对付欧氏呢?万董,这话传出去,欧阳父子听了可不太好啊!” “顾董,你尽管放心,”万立富看着我道,“今日我们在此说的任何一句话,哪怕一个标点符号,我也不透露出去!您尽管放心就是了!” 我呵呵一笑,摆摆手道:“我也是开玩笑的,你莫当真。你倒说说你的致命武器是什么呢?” “顾董,”万立富凑近身体,看着我低声道,“我可是把你当自己人,才敢找你说这事儿的!” 我点头道:“我知道!我也把你当自己人!但说无妨!” “欧家跟毒品有牵连!”万立富盯着我道,语声不高,但语气十分肯定。 我一愣,看着他道:“你有何凭证?” “我虽无凭无证!”万立富神色冷峻地看着我道,“但这事儿千真万确!不瞒你说,我跟欧氏有仇,这也是我来找您的主要原因。” 我看着他笑笑道:“你跟欧氏有仇,为何就来找我呢?” 万立富直起身,看着我笑笑道:“如果我猜得没错,您和欧氏也有仇。” “此话怎讲?”我看着他道。 万立富道:“很简单,早在去年,因为林夕儿林董事长,你和欧家就早已结下了仇恨!去年你打黑拳的内幕我有所了解,那都是欧阳道明想设计将你置于死地,你一定不会注意到,那时候我就在你观众席上欣赏你的拳脚功夫!如今你财大势大,据说在政府里还有大背景,我猜应该是复仇的时刻了!” 听了万立富的话,我颇感惊讶,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哦?”我故作不经意地一笑道,“你接着说,我倒要看看你的高见!” “事情是这样,”万立富看着我道,“得从蔡老大说起,蔡老大被抓之后,其手下一干保镖打手也都先后被抓,也判了刑,刑期长短不一。其中有一个曾经在蔡老大赌场负责看场子的打手叫马三,他是我手下一个保镖的堂弟。我应我那个保镖的委托找了些关系,提前把马三弄了出来,他原本只是个看场子的,手上没有人命,也不负责毒品事宜,所以关了一年,我就找人把他弄出来了。现在就在我手下当差。从他嘴里我了解到一个极重要的信息!” 说到这里,万立富停顿下来,以察我的脸色。 我看着他道:“什么信息?” “你听了一定会大吃一惊的!”万立富看着我道,“您一定无法想到,欧阳道明和蔡老大其实是一伙的!蔡老大只不过是欧阳道明手中的一枚棋子,蔡老大的地下制毒生意实际上只是欧阳道明的生意!而且只是一部分毒品生意!具体欧阳道明的毒品生意有多大,说实话,我不得而知,但他肯定跟毒品生意有染!你想想看,欧式当年只几百万起家,林家、肖家的资产过百亿之后,欧家才刚起步,他一方面是在林肖两家为了谢宛月那个女人展开历史上那次恶战之际,趁机扩张势力,另一方面的财富我想很可能来自毒品生意!” 这消息的确狠狠刺激了我一把,如果欧家真与毒品生意有染,那么这对我来说,绝对是个致命武器! 我极力保持平静地笑看着万立富道:“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没有证据,”万立富看着我道,“但这是事实,我深信欧阳道明跟毒品生意有染!这是马三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这也是我后来一直调查的结果,虽然没有拿到证据,但我有这种强烈的预感!” 我抬手摸着鼻子,笑笑道:“可老兄,这是一个讲究证据的年代,没有证据,即使杀人放火,也能逍遥法外!” “我会找到证据的!”万立富看着我道,“这事儿交给我了!我迟早会找到欧氏跟毒品生意有染的证据!” 我笑笑道:“等你找到了再说吧!老兄!” “等我找到证据后,我会把证据全都交给您!顾董”万立富看着我道。 我道:“为什么要交给我?你直接交给法院不好么?你把欧氏送上法庭,也就报你的私仇了!” “问题是我没那么大的胃口,”万立富看着我道,“我吞不下欧氏!但是顾董您有!我相信你能一口把欧氏吞下去!” 我笑笑道:“可是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有啊!”万立富看着我道,“我报了当年一箭之仇了!其二嘛,如果顾董在吞并欧氏的时候,愿意分给我三分之一,哪怕是四分之一也是好的!呵呵呵!” 我就说嘛!评定一件事可信度的标准之一,就是看这事儿有没有动机,没有动机的事情,一般可信度也不会高!有了动机,那事情的可信度就高了!想来这万立富应该没有对我假话!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还是需要证据不是?” 说着我摸出一支烟点上用力吸了起来,表面依然维持平静,脑筋却飞速转起来。 心中暗喜,看来是天助我也!只要我能找出欧氏有染毒品生意的证据,那么我要对付宏宇地产就简单多了!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果欧氏的确跟毒品有染,那么就一定会找到证据! 我也算看清楚了万立富的整个意图了。 像立富地产这种中型地产公司,一直处于被三个地产巨头遏制打压的局面,要想崛起就必须脱离地产三巨头的遏制,如今肖氏失权后滕辉地产正忙着处理规划内部秩序,只要宏宇地产一跨,即使鹏程地产还巍然屹立,地产三巨头对滨城地产业的垄断局面就算彻底打破了! 像立富这种中型地产公司的出头之日也就算是来临了! 而且万立富的意图似乎还不止这些,他很显然想成为未来滨海城地产界举足轻重的角色,以他现在的实力,那个目标不难实现!简言之,如果滕辉地产、宏宇地产瓦解后,滨海地产界形成崭新的格局,立富地产就是想要成为这个崭新格局中的巨头之一! 晚上回到家,顾彤告诉我,雨涵除了给老妈送了一件样式富贵做工考究的唐装,还送我妈一只缅甸产的翡翠玉手镯,她也有一份,她的也是一只缅甸产的手镯,是黄金的镂花框架,上面镶嵌着很多小颗钻石和绿翡翠。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两只手镯 我看了很惊疑,如果这真是缅甸原产的翡翠手镯,那价格一定不菲!问题是我妈虽然是过六十大寿,却没比要送这么昂贵的礼物吧?这么昂贵的东西哪是礼节上问题?给高官送礼送这些玩意还差不多! 我从顾彤手中把那两只翡翠手镯抢了过来,跑到电脑前一查,我就更疑心了。雨涵送我妈的缅甸翡翠手镯价格在一百万以上,送顾彤那只的价格也在十万以上! 我不大不小地吃了一惊!这是干吗? 雨涵说这礼品盒里还有一只牛皮信封,我赶紧让她拿过来给我看看。 看了这封短信,是肖德龙写的,我才明白这两只手镯是他送给我妈和我妹的,信里的话说得很轻松,什么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之类。 我立刻又想起白天肖德龙给我打的那个祝我妈生日快乐的那个电话,我狐疑了,肖德龙这是想干吗啊? 我当即命令顾彤把两只手镯收好,我明天派人送还给肖德龙! 顾彤一直嚷嚷着肖德龙送她的那缅甸手镯美奂美轮,她有些爱不释手地不情愿地把手镯搁进礼品盒,我哄她说改天我会买两只一模一样的送给咱妈和她,她才算满意了。 次日下午琴姐给我打电话,还没开口,人就在电话那头抽泣起来。 我道:“姐,你怎么了?” “阳阳,唐宋出事了……”琴姐在手机那头抽泣着说。 我急道:“出什么事了?” “出车祸了!”琴姐在手机那头抽泣地说。 我道:“车祸?怎么会出车祸呢?他现在在哪?打得重不重?” “在医院……”琴姐说,“我也在医院,医生说伤得挺重,没准儿要残废……” 说着克制不住得痛哭了起来。 我愕然道:“怎么会这样?姐,在哪医院?我现在就过去!” 我驱车前往医院的路上,心想好端端得怎么会车祸呢?琴姐现在好容易跟唐宋再相见,我看得出唐宋这人忠厚,我上次见过他一面,是在琴姐家里见的,琴姐喊我过去陪唐宋喝两杯! 我觉得那个人很不错,至少从言谈举止上看上,是个很成熟很有教养的男人! 可怎么好端端地就出了车祸呢? 赶到医院看了唐宋,他仍处在昏迷中,琴姐告诉我唐宋是被一个醉酒的司机撞的,从后面直接撞上去的,车速很快,惯性特别大,医生说伤到了脊柱和大脑,病情非常危重,已经报病危了! 唐宋的家人正在从家里往滨城赶来途中。 “史文怀!一定是史文怀干的!他恨唐宋!。”琴姐抓住我的衣袖痛哭说。 我看着她道:“史文怀最近不是还算老实么?” 自从上次被我收拾了一顿,他没敢再放肆,虽然琴姐也有说史文怀后来依然去纠缠她,但并没有粗鲁和过分的举动! “除了他没别人!”琴姐流着眼泪看着我气愤地说,“他前几天还在街上堵住唐宋,扬言要给唐宋一定颜色看看!因为唐宋有一次明确告诉史文怀,不容许他再来骚扰我,唐宋说他会娶我!他不容许史文怀再来骚扰他的未婚妻!” “是这样么?”我拧着眉梢看着琴姐道,“史文怀这禽兽不如的东西!” 琴姐含泪看着我点头说:“否则唐宋怎么好端端地走在街边就遭车祸了呢!否则为什么在史文怀扬言要给唐宋一点颜色瞧瞧没几天唐宋就出车祸了呢?一定是史文怀!一定是他干的!一定是他指使人干的!我、我要去找他算账!” 说着琴姐霍地站起身。 我拉住她道:“姐!你先冷静下来!这事儿我们从长计议!如果这事儿真是那禽兽干的,他现在是不会见你的,就算你现在去找到唐宋,他也不会承认!” 琴姐痛苦地叫了一声“造孽”,身子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又失声痛哭起来。 “姐,”我伸手轻抚着她耸动的背,安慰她道,“如果这事儿真是唐宋做的!我会叫他不得好死!姐,你别哭了,现在唐宋病危,等他醒过来再说吧!” 我憋着一股怒火,看来不好好治治史文怀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他是不肯老老实实地做人了! 他娘的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这天晚上我去薛飞家里找他议事,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在薛飞住处楼下撞见了薛飞,他和一个妙龄女子正从单元门口走出来朝停车场走去,我定睛一看,那不是妙龄女子不是程灵素么? 程灵素来薛飞家干吗? 更让我吃惊的是,那二人表面看上去还很亲密的样子,说说笑笑一路到了停车场,程灵素上了她的座驾后,还把头从车窗探出来跟薛飞说了一会儿话,然后俩人似乎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了。 等程灵素的座驾驶远了,薛飞还立在原地挥手,我对阿虎道:“恩!开过去!” 菲亚特越野车直接开到了薛飞面前,停下车后,我从副驾驶座上跳下来。 “好家伙!”我笑道,朝薛飞走去,“你猜我刚才看到谁了?哈哈哈!” “谁?”薛飞笑看着我道。 我道:“程副市长的千金!哈哈哈!” “大惊小怪!”薛飞伸手给我拳笑道,“你不知道吧?我爸和程副市长关系不错!我和程灵素小时候就认识!” “你是不是想说‘青梅竹马’之类的话?啊?”我照他肩膀上一拍,笑看着他道。 薛飞笑看着我道:“本来就是青梅竹马好不好?” “那你们两家的父母早应该订下这门娃娃亲啊?”我笑看着他道。 薛飞笑着嘲讽我道:“你以为我父母都是农民啊?我们两家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知识分子会做那种封建事儿?” “怎么是封建事儿呢?”我笑看着他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咱们国家优良传统啊!” “去去!”薛飞道,“找我干吗?” 我道:“找你叙叙旧!” “少来!你现在是滨海地产界的巨头!还有时间找我叙旧?”薛飞笑着嘲讽我道。 我笑看着他道:“我看得起你不行啊?” “行行!承蒙顾董看得起我!走吧!上楼!昨儿个有人给我送了一包上好的铁观音,咱们现在尝尝去!”薛飞勾住我的肩膀道。 我们二人朝单元门口走去。 我笑看着他道:“小子!我总感觉你和程灵素刚才的举动过于亲密了。” “说了我们是青梅竹马!”薛飞打断我的话道。 我看着他道:“其实我觉得你和程灵素很般配啊!你们俩个官二代!你老爹是前警察局局长,程灵素她老爹是现任副市长,多么严格的门当户对!” “你不说话你能死啊?”薛飞箍住我的脖子咬牙切齿道。 我啊啊啊地叫道:“小心我告诉李官飞去!刚才我应该暗拍两张你和程灵素的亲密照给李官飞发过去!” “你以为我怕啊?”薛飞道,“李官飞那王八蛋,我早看他不惯了!正找不着理由生是非跟他大干一场呢!” 说着二人走进了电梯。 我从他钳箍中挣脱出来,看着他道:“官二代啊官二代!夺人之妻,还这么理直气壮?” “什么夺人之妻!”薛飞瞟我一眼道,“素素正和李官飞那混蛋闹分手呢!那混蛋哪配得上素素?” “为什么闹分手?他们不在一起很多年了么?”我抬手摸了下鼻子,看着他道。 薛飞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素素小时候就跟我的感情很好,但素素老爹却极力非要把素素给李官飞!素素最听她家老头子的话了,所以就跟李官飞好了。我能说什么呢?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她能幸福,即使不能得到他!” “没看出来啊!薛公子!”我伸手在他肩膀上拍拍笑道,“没想到你的爱情观还蛮高尚的!” “说什么呢!”薛飞看着我道,“实话告诉你吧!这么多年,我一直看不上其他女人,就是因为我心里一直有素素的影子!” 我“喔”了一声,看着他道:“那你还有机会!趁机把素素抢回来吧!” 薛飞道:“还用你说!素素现在是越来越发现李官飞不是个东西,她现在对他是失望透顶!我之所以这些年一直忍他,是因为我以为素素爱他,为了素素的幸福,我只好忍他!但现在素素不爱他了,他就没能力给她幸福了,我必须把素素从那王八羔子身边带回来!” “恩!是个男人说的话!”我笑看着他道。 “不知好歹的东西!”薛飞道,“我早晚扒了他的皮!” 从薛飞家里出来时,已经夜里九点多了。 坐进车里,越野车驶出小区,阿虎就问我道:“老大,怎么样?” 我把上身靠在靠背上,吁出一口道:“等消息吧!警察局也不是薛飞家开的,他也只能尽量帮忙!” “恩,那倒是!”阿虎道,“对了,老大,马三那边有消息没?” 我摇摇头道:“还没有。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要想拿到欧家有染毒品的证据没那么简单。” 前天晚上我跟万立富约了在一家海鲜楼吃饭,万立富把马三叫出来跟我认识了一下。马三一看就不像个正经人,他拍着胸脯向我担保这事儿不会假,欧家的确跟毒品生意有染,这点他可以拿性命担保!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亲眼所见 万立富就吩咐马三好好查,只要查到欧氏跟毒品有染的证据,我们是不会亏待他的!马三为难地说如今办事都需要经费,要查这事儿得花大价钱,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这些他都亲眼所见! 以前在蔡老大手下混时,他就明白要么忠心要么死,没有第三条路!蔡老大处置叛徒的办法很简单,要么割掉你的舌头,让你无法再透露一句话,要么直接活活打死! 蔡老大的规矩恐怕就是欧阳道明的规矩,因为欧阳道深知一旦他涉足毒品生意的事一败露,那他就是死罪!所以内部人胆敢有二心,那就是死路一条!就算能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找到,然后用道上规矩施以极刑,杀一儆百! 而道上混的人也深知,除非他能倾覆整个地下组织,否则他就必须忠心于组织!而要扳倒上头的人几乎不可能!因为黑道白道都是一条道,关系纵横交错,所有人的命运都紧系在同一条绳子上!所以在组织面临危机时,势必会齐心协力倾其所有去解除危机! 马三说他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他很可能会为此付出个人无法承担的代价。所以没有足够的诱惑他不会冒这个险,尽管他知道我和万立富的实力,尽管他知道我们有能力跟那个地下组织抗衡,甚至是倾覆它,只要证据确凿! 马上开口要三百万!得事先支付五十万,这是办事经费,如今做任何事情没钱是不行的。他还说他拿到证据就从滨海消失,去越南或者哪个小国家度过余生。 万立富说我们不怕你怕什么? 马三说这一不一样,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别人不会拿你们怎么样!但我只是贱命一条,即使把地下组织里的人全送进监狱,他们也会想办法把我这个叛徒抓住处死! 万立富说回头先支付他五十万,但警告他别耍花样,别想拿了钱就跑!否则他一样会活得很痛苦! 马三拍着胸脯道我只要答应了你们,你们就放心,我会把我该做的都做好!但是,他不能保证一定能找出证据,如果找到证据了,皆大欢喜,他能拿到那剩下的二百五十万,如果拿不到证据,这预支的五十万也不会奉还! 我和万立富都答应了他的条件! “老大,”阿虎看着我道,“真没想到欧阳道明老家伙竟然是个大毒枭!他隐藏得可真够深的呀!” “恩!那老东西的确是深不可测!”我道。 阿虎又问:“那你姐的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审出来点什么没?” “还没有,”我摇头叹声道,“薛飞说那王八蛋嘴硬得连钢管都翘不动!一口咬定是醉酒驾驶导致了车祸!” 阿虎道:“这是上有钱能使磨推鬼!如果不能证明他是故意伤人,就只能按醉酒后车祸致人重伤罪处置!那能判几年啊?使点钱再上下打点一下,大事化小,小事就化了!” “我不会让史文怀那混蛋好过的!”我道。 “可现在不是没证据么?我们总不能平白无故说他指使他人撞伤唐宋的吧?”阿虎看着我道。 我点了一支烟,对着车窗外徐徐喷出一口烟雾,扭头看了阿虎一眼道:“找不到这个证据,我也要用别的证据把那禽兽送进监狱!” 我让阿虎送我到医院,唐宋还没醒过来。 尽管唐宋的家人都赶来了,琴姐也一直待在医院,看得出来琴姐对唐宋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我和琴姐都想到了一点,那就是惩治史文怀!琴姐手上有史文怀贪污受贿的证据,我们决定去法院起诉他! “只是,”琴姐看着我说,“史文怀上头有人,或许我们根本告不倒他!自古官官相卫呀!” 我看着琴姐道:“姐!现在形势对我们有利!你这两天可能没看新闻,最近省里打掉了一个高官,所以全省正在进行反腐败的整治工作,我想这个时候正是把史文怀送进监狱的大好机会!” 琴姐“喔”了一声,看着我道:“希望如此!” “你放心吧!姐,”我看着她道,“你只要去法院起诉,只要你肯做证人,我再去找找人,我就不信不能把史文怀那杂种投进监狱!” …… 进入十月份后,天空似乎显得高了很多,漂浮的白云却淡了,早晚的天气都有了些凉意,秋天已经在加快脚步赶来。 一个礼拜后,史文怀果然被抓了起来。 但事态远远超出了我和琴姐的预料,这几乎是一时激起千层浪。 据我从市纪委那边了解的内幕消息,从史文怀一案牵涉出众多官员,市政府的一些高官都受到了牵连,其中就包括程副市长,甚至还有省里的官员被牵涉其中。 市纪委已经成立了专案小组,正在紧锣密鼓地对史文怀一案进行更深更宽的调查取证工作。 很快程副市长就被双规了。 除非了官员,众多地产商也被牵涉进来。 最令我感到惊喜的是,竟然宏宇地产也被卷进去了。 我们听到这个消息后,凑在办公室里讨论此事。 “这简直太好了!”谢鹏兴奋地看着大家道,“我们正找不到对宏宇地产下手的机会,宏宇地产竟然主动为我们打了一个缺口!” 杜峰接话道:“这叫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地产商都多多少少存在一切问题,凑巧这次史文怀一案把宏宇地产牵涉进去了!宏宇地产倒霉的日子来临了!” “何止倒霉!”阿虎道,“我看这次没那么简单!不知道宏宇地产给程副市长行贿了多少钱?我说欧家怎么跟市政府那帮官员的关系那么亲密呢!” 诸先生坐在我旁边,捋着山羊须道:“我看出了一些苗头,宏宇地产可能难逃此劫!顾董,您怎么看呢?” 我喷出一口烟雾,笑笑道:“我还能说什么呢!谢总说对了,这是一个缺口,不出这个缺口还好,一旦宏宇地产出现了缺口,那内部的问题就再也挡不住了!这次很可能是宏宇地产的灭顶之灾!” 果然不出我所料,欧阳道明很快被拒捕了,当地各大报纸和电视台都刊登播报了这一惊人消息! 看到此消息的这天早上,我马上把电话打到白文轩那里,让他准备好行动,我们该是我们打响收购宏宇地产第一炮的时候了! 在十月下旬到来之际,法院终于开庭宣判。 史文怀因涉嫌受贿罪、行贿罪,以及雇凶撞人致重伤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缓期执行。 那位羁押在案的司机在史文怀被拘捕后,在强大审讯攻势下,心理防线很快被突破,如实交代了被史文怀雇佣故意开车撞伤唐宋的犯罪事实。 程副市长因受贿罪、行贿罪,滥用职权罪,被判处死刑,缓期执行。富有戏剧性色彩的是,起初纪委的人超检了程家,却找不到有力的受贿证据,最后才在冰箱的一块冻肉里发现了两张银行卡,这两张银行账户上的钱都是多年来受贿所得! 以上俩人开除党籍,并没收全部财产,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欧阳道明因受贿罪、行贿罪、非法经营罪,三罪并罚,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 其它涉案人员都得到了公正客观的审理及判刑! 至此由史文怀一案牵涉甚广所有个案全部得到了应有的判罚! 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在强烈的舆论压力下,公检法在此次的调查审讯及开庭审理程序上表现出了很高的政府办事效率。 至此,这事儿才告一段落。 但这事儿在我心中还远未拉下帷幕,欧阳道明判二十年,不足以惩罚他那颗罪恶的灵魂!死刑对他而言差不多是合适的,不,死刑对他才算是恰如其分的! 宏宇地产不跨,欧阳泽还在掌权宏宇地产,二十年,我看欧阳道明八年都不用就能出来继续为非作歹了! 所以我不能让这个结果出现! 阿波罗基金已经私下联系其他各大股东召开特别股东大会,我们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欧阳道明入狱,鉴于他的所做所为,各大股东为了自身权益,应该在股东特别大会上重新选出能真正代表他们自身利益的掌权者。 绝不会希望再是欧氏,不会是欧阳泽! 欧阳道明把所有的罪状都揽到了自己身上,目的就是为了保证欧氏不会失去宏宇地产的大权!有欧阳泽在外面,即使他身处监狱,宏宇地产就不会出现乱子,只要有宏宇地产还是欧氏的,他在监狱里也不会待太久! 或者欧阳道明一开始就没让欧阳泽卷了任何肮脏的勾当,从这一点来看,再一次证明了欧阳道明的老谋深算!。父子两个,只要有一个是清白的,欧氏就不会失去宏宇地产的江山! 而我,现在就是要打破欧阳道明的如意算盘,让欧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诚然,目前宏宇地产各大股东对于欧氏的信任危机,恰好正是我们的有力武器!几天后的特别股东大会,只要一半以上股东跟阿波罗基金一样投弹劾欧氏一票,那么欧氏就要出局。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开展收购 我算计了一下,只要欧氏出局,阿波罗基金很可能会成为宏宇地产的掌权者。 宏宇地产的股权结构是这样的,欧氏50%,阿波罗20%,合作伙伴甲10%,合作伙伴乙10%,公司高管们的股份总和是15%。 除了欧氏,阿波罗基金股权最多,而且所有人都知道阿波罗拥有整个基金做强大背景,值得信赖!而只要阿波罗基金在宏宇地产掌权,势必会出台一系列遏制宏宇地产的有力措施,比如削弱欧氏的股权份额,调整集团商业政策以利于各小股东而不是大股东。 然后跟鹏程地产里应外合,紧锣密鼓地开展收购事宜! 我的担忧也有两点,其一在我们私下说服各大股东的同时,欧阳泽肯定也在极力做这方面的工作,在几天后的股东大会上,阿波罗基金是否能赢得多数票还是个悬念。其二要收购宏宇地产,我们资金还不够,要一口吞下宏宇地产,恐怕还不能够。 这天正当我在思考更好的作战策略时,我接到了欧阳泽的电话,这个电话扰乱了我整个计划。 欧阳泽在手机那头气急败坏地冲我吼道:“姓顾的!趁早死了你那份心!让阿波罗基金别瞎折腾!股东大会上,如果阿波罗基金不把票投给欧式,你就让你妈准备去蹲监狱吧!” “欧阳先生,”我道,“怎么这么气急败坏的!你还拿这事儿吓唬我呢!我承认我是个法盲,一开始被你唬住了!现在你还想唬我,我看没那么容易了吧!” “姓顾的!你听好了!是不是唬你,你试试看就知道了!”欧阳泽在手机那头叫道。 我道:“欧阳先生,你应该清楚,我妈当年从宏宇地产拿了一个亿,注意,是拿,不是卷,无论你承认不承认,但法律上是承认,你家老头子当年强迫我妈跟他结婚,注意,是法律意义上的结婚,因此,虽然我不愿承认,但我妈拿走宏宇集团一个亿的时候,我妈和你家老头子还是一家人!所以,从家里拿点钱出去谋生,这不算是犯法吧?我是法盲,难道你这个高材生也是法盲不成?假如你现在这个后妈,从你家拿一个亿出去炒股,莫非你就告她犯法?” “姓顾的!你别搞错了!谢婉茹那臭婊子当年不是从我家老头子床头抽屉里拿走的一个亿,是从宏宇地产卷走的公款,这不是同一个性质!其次,你别以为你能偷换概念,夫妻离婚是可以平分财产的,但显然谢婉茹那婊子当年卷走的一个亿不是法律判给她的应得财产,而是她擅自从宏宇集团挪走的。性质不同,结果就不同,这是非法!懂么?当然,如果我放弃诉讼的权利,法院自然不会去追究责任,但你觉得我会那么仁慈么?” 我故作轻松一笑道:“行啊!那你去告吧!就算打官司,这场官司你不一定就能赢!” “你别忘了!姓顾的!谢婉茹那婊子现在是阿波罗基金的负责人,如果他因为这样的事儿进了监狱,哪怕是进监狱呆上一个月,我倒要看看她如何再保持在阿波罗基金的声誉?如果失去了声誉,你不见得就还能顺利成为阿波罗的继承人!”欧阳泽在手机那头冷笑道。 只要阿波罗基金投欧氏一票,欧氏的50%股权加上阿波罗基金20%,70%的股权已经所向无敌了!即便是其它股东群起而反对,也毫无作用! 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儿上,我受制于了欧阳泽! 为了这事儿,我不得不放弃跟夕儿准备已久的婚礼,为了这事儿,还阻碍我收购宏宇地产的进程。 但很快我就摆脱了这副枷锁了,那是因为一个国际长途电话。 我妈从巴黎打过来的。 我妈从夕儿那里已经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孩子!”我妈在手机那头嗔我说,“你怎么那么傻!你放开手脚去做!不必被这事儿所困扰!” 我摸着鼻子道:“妈,你都知道了?” “傻孩子!干吗要瞒着我?这事儿根本就无关紧要!”我妈在电话那头说。 我道:“可这事儿对您……” “就算法院判我有罪又如何?一切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只管放开手去干!那事儿无关紧要的!知道吗?”我妈在电话那头说。 我道:“可是妈,欧家现在穷途末路,他们说得出就做得出的!” “好了!傻孩子!妈知道了!你放心去做吧!那事儿不能威胁到我们的!你让欧阳家人去告!我自有道理的!。”我妈在电话那头说。 我摸着鼻子道:“好吧!妈!您真的没事?” “没有问题的!孩子!等你拿下了宏宇地产,赶紧跟夕儿把婚礼办了!”我妈在电话那头叮嘱我说。 有了我妈这番话,我终于能放下心中的顾虑了。我妈说她自有道理,那这事儿肯定不会影响到什么的! 宏宇地产股东大会,各大股东一致反对欧阳泽继承宏宇地产,理由很简单,欧阳道明被拘捕后,宏宇的股票一跌再跌,几乎已经跌破,如果宏宇集团内部再不做大调整,怎么能树立股民们的信心?欧氏已经失去了信誉,尽管欧阳道明把所有的罪行都揽到自己身上,但公众不会分得如此清楚,欧阳泽再干净,那也是属于欧氏这个家族的。 同所料无二,众股东一致把票投给了阿波罗基金,白文轩被推选为宏宇地产的董事长。 欧阳泽在股东大会上当场失态,起初是面色惨白,额头冒冷汗,然后把桌子拍得山响,声嘶力竭地叫嚣着要报复报复报复! 只要鱼儿进了网,再吃它就很简单了,只要遵循去鳞去内脏烹饪等程序后,就可以吃鱼了。无论你怎么吃,煎炒蒸煮都行。 换句话说,只要我控制宏宇地产后,就不难慢慢吃掉它。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我也累得够呛,体力倒消耗不大,脑力消耗太多了!这天我去白文轩那里议了事,回去的车上,靠在副驾驶座的座位靠背上闭幕养神。 突然只听阿虎惊叫一声,然后就是一串尖锐刺破鼓膜的刹车声,但随之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我感觉越野车受到了强烈的撞击。 还没等我完全意识到什么,我整个人随着一股巨大的惯性脱离了车座和安全带的牵引,对着挡风玻璃就撞了过去。 好在在我的脑袋撞向挡风玻璃的瞬间,安全气囊嘭地一声弹了出来,我整个人都装进了安全气囊里。 我脑袋里一片空白,全身只感觉到麻木,只听见气囊一点点憋下去,听得见“哧哧哧”的漏气声。 一阵天崩地裂后的死寂之后。 我才听见阿虎隔着气囊在我旁边叫喊:“老大!老大!你怎么样啊?你怎么样啊?” 然后又听见阿虎怒不可遏地咆哮声:“王八蛋!老子揍死你!” 我把脑袋从气囊里抬起来,用力摇了摇脑袋,想让自己缓过神儿来。 安全气囊已经彻底憋了下去,我看见挡风玻璃竟然碎了一个大缺口,安全气囊就是被玻璃锋利面给刺破的。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锐利的玻璃锋芒,背脊直冒冷汗,要是没有这安全气囊,或者这安全气囊没有及时弹起,那我的脑袋就会被那锋利的玻璃碎片给擦进去。 阿虎抓住我道:“你没事吧?老大……”他前额上一个大包,颧部还有两道擦伤造成的血印子 我摇头愕然地看着他道:“我、我没事……” 阿虎见我没事,瞪着两只眼珠子,转身一脚踹开了车门,随手从驾驶座下面抽出一根棒球棒平素那棒球棒一直搁在那里的,为的是应付突发危险跳下车去,朝对面那辆半新不旧的北京现代越野车奔去。 我们的越野车就是这辆北京现代越野车撞得,不知道对面的司机把油门踩得多足,才能把我这车的挡风玻璃给震碎! 可还没等阿虎奔到那北京现代跟前,从后面窜出来一辆白色面包车,吱呀一声停在了北京现代的边上。 在我和阿虎看着那白色面包车发愣之际,车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了,一群人挥舞着铁棍棒球棒从面包车里叫嚣着跳下来。 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到阿虎面前就打。 阿虎撤后两步,用棒球棒架住对方的猛打猛砍,极力还击。 “我操你妈的!狗杂种们!想多欺少是吧?去你娘的!”阿虎一边招架一边咆哮道。 我震惊了,一时看不明白眼前的事情,我本能地推开车门,想要下车去帮阿虎,可当我抽腿的时候,一股刺入骨髓般的疼痛从膝盖部传来,传遍全身。 我心里“咯噔”了一声,莫非不会腿断了吧? 我试了几次,都没能把腿抽出来,仿佛那腿已经不是我的了。 而那边阿虎已经被人打倒在地,他手中的棒球棒已经被抢走了,正趴在地上,双手抱着后脑,忍受着乱棍殴打。 “我操你妈的!打啊打啊!有种打死我!今儿个你们打不死我,明儿个老子就上门干你全家!哎哟!哎哟!”阿虎抱着头一边叫痛一边威胁对方。 那帮人哪是受威胁之徒,一顿乱棒之后,阿虎被完全打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对方还不肯罢手。 我心想这么打下去会出人命的!阿虎会被打死的!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被打晕了 我强忍剧痛,把腿用猛力抽了出来,刚要扑下车,几个手持铁棍木棒的人朝我冲了上来,堵住了车门。 我关上车门已经来不及了,再说我深知关上车门,等于断了自己退路,很多被动挨打的情况都是卡在车里出不去。 眼见一记铁棒照我头上劈下来,我抬手用前臂格挡了一下,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腿把那人踹得踉跄着后退三步跌倒在地。 其他人却蜂拥而上,个个手持武器,有的捅,有的打,有的劈,乱棒乒乒乓乓照我身上落下来。 “大哥!大哥……”阿虎撑起上身朝我喊道。 他满脸是血,挣扎着从对面往这边爬过来,想要来救我。 几个手持棍棒凶神恶煞的男子冲过去又是一顿拳脚相加,阿虎死抱住其中一人的腿,那人恼得脱不开身,扬起手中的铁棒照阿虎脑袋上挥了下去,这一下很重,打在阿虎的后脑上,阿虎一声不吭地把头垂了下去。 我的身体僵住,朝阿虎喊道:“阿虎!阿虎……” 眼前一道影子一闪,一记铁棍结实地击中了我的前额,我脑袋里“嗡”的一声,眼前发黑,在意识到一股滚烫的粘液从前头发际处顺流而下时,我晕了过去。 没有完全晕过去,眼皮子抬不起,但依然能听到周围乱哄哄,也能感觉到铁棍木棒打在我身上的痛感,那痛感已经不是那么明显,因为我浑身都是麻木的。 我只有双手抱头的份儿,那是仅存的一点本能的抵御,我感觉额上脑袋上破了一洞,带腥味的粘滞的血液不停地顺着前额流出来,流了我一脸,过了一会儿,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是躺在病房的病床上的,全身都剧痛,头部更甚,头痛欲裂,浑身除了眼皮子和眼珠子能动,其余地方没一处可以动。 床边坐着夕儿在捂着脸低低地抽泣。 我缓了好几秒钟才回忆起半路上出车祸,我和阿虎被人围殴的事儿来。 见我醒来后,夕儿紧紧抓住我的,破涕为笑,然后又哭了。 夕儿告诉我,我是昏死过去了,头上流了很多血,缝了十五针! 十五针!我的娘来!那些医生是不是把我的头皮当绢布刺绣来着么? 又感觉头皮发凉,我意识到我已经被理了光头了! 天啊!让我顶着光头去公司上班,我情以何堪啊? 夕儿告诉我挨打是中午的事情了,现在都快夜里凌晨了。 我动了动嘴巴,看着她道:“阿虎呢?他怎么样了?” 夕儿躲开我的目光,又半抬起一张泪脸,看着我说:“阿、阿虎没事……他没事……” “阿虎人呢?”我看着夕儿道。 夕儿闪烁其词地看着我说:“他伤得有点重……内脏受了重创,刚下手术……” “他在哪?我去看他!”我挣扎着要起来,可全身挪不动,脑袋沉得跟灌了铅似的,脑袋和右腿膝盖痛得像有无数的钢针擦进脑袋。 夕儿忙按住我,流着泪急声说:“别起来……医生说阿虎不会有事的,只是失血过多,现在还在昏迷中,不过手术很顺利,你别太担心……” 我痛苦地闭上眼睛,叹声道:“你去告诉医生,上最好的治疗用最好的药物,钱不是问题!” “我说过的,你放心,你不要担心……”夕儿紧紧抓住我的手安慰我说。 我瞄了一眼打着夹板绷带的右腿膝盖,问夕儿道:“我、我的腿没断吧?” “别说傻话!”夕儿流着泪看着我说。 我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看着她道:“没断就好……” “你的伤在头部,出了很多血,你被送来医院时,满脸都是血、满身都是血,那白衬衫都被血湿透了……”夕儿看着我,泪如泉涌。 我道:“报、报警了么?” “报了,”夕儿看着我说,“人还没抓住,所以暂时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没别人……”我看着夕儿道,“可能是欧阳泽……” 除了欧阳泽还有谁呢?肖德龙至今还不知道滕辉地产易主一事的背后操控者就是我。欧阳泽能不恨我么?把他老爹送进了监狱,把欧氏在宏宇地产内部的统治地位给剥夺了! 夕儿抬手抹了一下眼泪,看着我说:“可我打电话质问他时,他说不是他干的!……”夕儿欲言又止。 “他还说什么了?”我看着夕儿道。 夕儿低下头小声说:“他说他恨不能亲手宰了你!不过现在有人替他出马了……” 我“喔”了一声,闭上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 …… 我没想到阿虎被打得那么惨,头两天一些实情大家还隐瞒着我,我只是知道阿虎还在昏迷中,昏迷了两天两夜了,他还没醒过来。 第三天我抓住医生问道,我兄弟怎么还没醒过来?不是已经输了80鲜血了么?他怎么还没醒过来啊? 医生大概见也瞒不住了,才告诉我实情,我才得知阿虎最重的伤不是在内脏,脾脏虽然破裂出了很多血,但这两天已经把失掉的血都补上来了,阿虎的致命伤是在后脑! 他的后脑在乱棒之中挨了重创,导致颅内出血,虽然手术清除了颅内积血,但大脑的损伤有着不可逆的显著特点。 现在就盼望他能苏醒过来,看大脑的损伤能不能一点一点恢复过来? 我揪住医生质问道:“那要是苏醒不过来呢?啊?医生!你的意思是说我兄弟有可能醒不过来?你告诉我实话!你快告诉我!” 医生闪烁其词,不肯正面回到我这个问题!无论我如何逼问,他也只是重复了一句话道:“我们会尽力的,顾先生……” 说着白大褂转身走开了。 我无力地靠在墙壁上,痛苦地闭上眼睛,身体顺着墙壁无力地滑下去。 杜峰曾告诉过我,阿虎其实非常不幸,从小无父无母,跟了一个同样不幸的叔叔长大,他那叔叔年轻时遭遇了一场火灾,面部被烧坏了,有一条腿走路还瘸,家里又穷,一辈子没娶上个媳妇,靠摆摊维持生计,因为遭遇不幸,又常常酗酒麻醉自己。 杜峰初中毕业后去当了兵,还在部队服役时,他那个叔叔就因为酒精中毒猝死了。严格来说,阿虎是个孤儿,瘸子叔叔一死,他在这个世上已经无亲无故,孤零零的一个人。 诚然阿虎从小就是远近闻名的小霸王,寻衅滋事,打架斗殴,他无所不干。在部队里接受了思想教育后,既往一些行径都得到了很大的改观。其实阿虎这个人心眼儿不坏,非常讲义气,只要有人真心对他,只要他把你当兄弟看了,为了兄弟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我正想着等一切都稳定之后,我会在集团内部给他一个合适的差事,让他赞点钱娶个好女人成个家!阿虎这种人内心其实很渴望得到爱,很渴望有个属于自己温暖的家! 可如今这个社会如此现实,哪个女人肯嫁给一个成日打打杀杀的穷光蛋呢? 可是,我没想到如今会弄成这个样子? 万一阿虎行不过来,我该怎么如何对得起他呢? “阿虎……都是我害了你啊!对不起啊!兄弟!哥对不起你啊!”我抱头痛哭起来。 “你一定要醒过来!阿虎!你一定要醒过来!你经历了那么多人世间的无情冷漠,很快就是你幸福生活的开始了!我保证你会有份好工作,你会有个好女人,你会拥有属于你的幸福!所以,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们兄弟们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完啊!哥不能少了你!” 好在次日清晨,阿虎的情况有所好转,他的手指头可以动了,眼皮子也睁开了,脑电波也恢复了正常,虽然说不出话来,但这个改变已经让我非常惊喜了! 医生连呼奇迹!说只要阿虎醒过来了,那么情况就会向好的方向发展了! 我、谢鹏、杜峰、诸先生我们所有人都很高兴! 我握住阿虎的手,坐在他床边陪他说了一上午的话。 我道:“阿虎啊!大难不死,你必有后福!” 我道:“阿虎啊!你听着!从此以后,你就是哥的亲兄弟!有哥一口饭吃,哥就不会让你饿着!” 我道:“阿虎啊!这次你一定要挺过来!否则、否则哥没法向自己死去的瘸子交待,也没法向自己交待!” 说着我喉头哽得说不出话来了,热泪已经淌满了我的脸庞。 阿虎的意识是清醒的,虽然努力了好几次,嘴巴张了又张始终说不出话来,但听我说的这些话,他的喉头不停地上下蠕动,两行泪水顺着他的眼角烫出来,无声地顺着面庞滑落下去。 我真想一直陪在阿虎的床边,但护士进来很无礼地要把我们都赶出去,说是医生吩咐了病人刚醒过来需要休息需要安静。 我们不得已只好退出病房,我起身时,阿虎眼睁睁地看着我,朝我伸出一条手臂,似乎是叫我别走。 我弯腰紧紧握住他的手,安慰他道:“阿虎,好好休息,我晚上再过来看你……”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好兄弟 说着我把他的手轻轻塞到被子里,掖好被角。 但这个时候阿虎硬是挤出了半句话。 “哥、大哥……”他眼睁睁地看着我。 我心头一震,俯身激动得看着他道:“阿虎……哥在这儿!哥在这儿!”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嘴巴张了又张,努力半响,再也发不出任何字句。 见护士又在赶我们,我只好伸手在阿虎肩膀上轻轻一拍道:“阿虎!你好好休息,等你病好了,我们有的是时间谈天说地!听话……” 我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阿虎的泪水也溢满了眼眶,从眼角不停地滑落下来。 出了病房,我拉住谢鹏道:“赶紧去查清楚!到底是谁派人做的?越快越好!” 夕儿看着我说:“曦儿搞的!还把那庸医搞得精神分裂!” 我愣看着夕儿,张了张嘴,只噢了一声,没说出话。 “阳阳,你还没发现问题么?”夕儿定定地看着我说。 我仰头看着她道:“什么问题?” “你再看看那两份病历,看看上面的日期”夕儿对我说,把目光投向床上那两份病历。 我疑惑地皱了皱眉,伸手拿起病历,翻开其中一份病历只见上面的日期是前年的中秋节前一两天,而后一份病历上的日期则是去年春天。 我看看病历,又抬头看看夕儿,还是没明白过来夕儿的意思。 “阳阳,你仔细想想,”夕儿看着我说,“曦儿向你提出分手是什么时候?” 我抬手摸着鼻子,看着她道:“那是前年的事儿了,大概是中秋节后的一段时间里。” 夕儿嗯了一声,平静地看着我说:“那你再想想,曦儿要跟你重归于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我抬手用力搔了一下鼻梁,有些茫然地道,“大概是去年春天吧?具体几月我想不起来了” 夕儿的神态始终很平静,她看着我说:“你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缘由么?” “缘由?”我茫然地看着她道,“什么缘由……” 旋即,我浑身一震,脑袋里轰然一响,头痛欲裂,我紧拧着眉梢,双手抱头,痛苦地叫了声“啊呀”。 “你、你是说”我木然地看着夕儿,感觉胸口发堵,喃喃地道,“你是说曦儿当初离开我就、就是因为这病历上的诊断?” 夕儿定定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我脑袋再次轰然一响,头好像要炸开了,心中乱成了一团麻,我紧闭着眼睛,忍受着剧痛。 夕儿忙上前搀扶着我在病床上躺下,我的心在胸膛里不住地震颤,脑子里嗡嗡嗡得乱响,脑筋转的越快痛得越厉害。 我双手抱头啊呀啊呀叫这,痛得在床上不自觉地打着滚儿。 夕儿吓坏了,赶紧按了呼叫铃,一边按一边急声问我说:“阳阳,你怎么了你怎么了,阳阳……” 医护人员很快赶到,我的主治医生从白大褂胸前的口袋里抽出笔式电筒,翻开我的上眼皮,对着我的瞳仁一通乱照。 “哪儿不舒服?顾先生”主治医生问我道。 我咬紧牙关,满头大汗,一边翻滚,一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疼我疼我疼死了。” 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牙关咬得咔咔咔作响。 夕儿紧紧抓住我的手,在床边急得跺脚,满脸泪光,让医生赶紧救救我。 医师十分镇定地看着我们道:“没大事。可能是颅内压升高导致头部剧痛,给顾先生打一针止痛剂,头痛就缓解了。” 其实我心更痛!万箭穿心的感觉!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打了止痛剂之后,头痛慢慢缓解了,我无力地平躺在床上,睁着两只眼珠死死得盯着天花板。 夕儿坐在床边,拿赶紧毛巾轻轻地为我擦拭脸上脖子里和胸前的冷汗。 “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夕儿边流泪边自责,“我不该这个时候告诉你这事儿,都怪我不好。” 我依然一动不动地平躺在病床上,虽然大睁着双眼,但眼珠子却一动也不动。 “可是我不能这么自私,这个秘密压在我心底很久了,我不能自私地隐瞒着”夕儿抽泣着说,“如果是这样,即使我们结婚了,我也不会安心每次看见曦儿的眼睛,我都要承受一次压力,这秘密在我心里生根发芽已经长成参天大树,我再也承受不了。” 夕儿停住手里的动作,双手捂脸,低头抽泣。 我终于转了一下眼珠子,斜看了她一眼道:“别哭”。 “阳阳,我知道,我承受不了的,不是这个秘密”夕儿抬起一双泪眼看着我说,“我无法承受的是,我明知曦儿比我更爱你,却要把她的心把她的肝把她的生命的四分之三据为己有!” 夕儿又低头抽泣着说:“曦儿是因为得知自己不能生育才忍痛离开你的,我知道你就是她的生命,我无法想象当他逼迫自己离开你时是如何得心痛心碎,我也无法想象她看着自己拿生命爱着的男人跟另外一个女孩耳鬓厮磨时是怎样的心情,况且这个女人还是她的亲姐姐!我无法想象在过去两年时间内,她那颗深爱你的心经历了何等的撕心裂肺!我也无法想象她如何可以看着原本属于她的男人跟自己的亲姐姐走向婚礼殿堂是何种心境?阳阳,尽管我心里如何劝慰自己这就是缘分,可我始终发现我无法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能,我不能,阳阳……” “我爱你,阳阳,”夕儿泪流满面地抓住我的手泣声说,“可曦儿更爱你!她在用她全部的生命在爱你!即使她背负着你无情的罪名,即使她不被任何人理解,即使她痛苦她委屈她绝望她孤独,她始终都是默默地忍受着,这对于从小就不能忍受丝毫委屈的曦儿而言,这需要多么深沉的爱,才可以做到的啊!一个人的时候,我常常扪心自问,我对你的爱能达到曦儿对你的爱的几分之几呢?我常常扪心自问,如果我自私地把你据为己有,而把拿整个生命爱你的曦儿驱逐出我们的幸福之外,我该是一个如何心狠的姐姐呀?” “虽然曦儿告诉我,她不会怪我,她答应我,她绝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你。自从我们决定结婚之后,曦儿已经慢慢接受了事实―她那不是接受事实,她那是心如止水,只要我们一结婚,她的心就死了!她这辈子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一个别的男人!从此她的人生里再不会品尝的爱的甜蜜,她再不会感到任何幸福!我那是毁了她呀!这段时间曦儿变得特别沉默,她那颗心正在慢慢枯死,她似乎已经逐渐接受了彻底失去你的事实,可她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内心不安呐…… 我像一尊卧着的石头雕塑,表情木然,眼晴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听着夕儿在我边上哭诉。 只有眼珠的微微震颤,才能显示出我还是一个活物。 我的心太乱,还处在没完全缓过神来的当儿,这太突然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以为我已经失去了曦儿,可是一直以来,我从未失去过她! 这种感觉真是令人痛心呐! 我现在才明白当初曦儿为何那般绝情地要离开我,任我怎么苦苦挽留,都无法撼动她的决心,我现在才明白她当初的心越是难以撼动,越是证明她对我的爱有多深!我现在才明白为何自去年春天开始,她就开始表现得古里古怪的,说一些古里古怪的话,做一些古里古怪的事儿,我现在才明白那只是因为她爱我却不能再爱的残酷事实! 她那貌似疯疯癫癫的言行举止之下,她那蛮横的外表之下,掩藏着一颗多么破碎不堪的心呐?她嬉笑的表情之下掩藏着多少无奈与痛廷呐?-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为,她爱我! 爱得深沉!爱得彻底!爱得义无反顾!爱得傻!爱得痴!爱得不计后果! 不知不觉,泪水顺着面庞无声滑落。 眼珠子一转,我突然活泛过来,我猛地扭头看着夕儿…… “曦、曦儿呢?她现在人在哪?” 夕儿擦眼泪,抬眼看着我,嘴唇微微蠕动了一下说:“她、她……在医院……” “什么?医院?”我睁大眼晴盯着夕儿道,“她怎么了?” 夕儿看着我说:“她出车祸了。” 我脑袋里又嗡地一声响:“什么?车祸?”我挣扎着要爬起来―夕儿忙按住我说:“没有大危险!就是伤了腿,打了石膏……” 夕儿接着告诉我曦儿出车祸的时间,也是我和阿虎被围殴的那天,那天曦儿在听到我被打成重伤的消息后,火急火燎的驾车赶往医院,在一个十字路口闯红灯时,法拉利跑车被一辆越野车撞出老远,跑车直接被撞翻了两个跟斗,因为在交通大道上,很快就被人就近送往医院救治! 幸好除了左侧膝盖骸骨骨折外,除了面部及身上多处擦伤外,没有受到其它伤害!三天以来夕儿是两头跑,一边照顾曦儿,前两天我情况不好,所以夕儿才把这事儿给瞒了下来。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她的一切 夕儿告诉曦儿我伤得不算很重,但曦儿不放心,吵嚷着要来看我,那边医生不放人,再加上她脚步骨折打折重重的石膏,目前必须制动,所以才不能来!我听了夕儿的解释,心有余悸,心里连叫了几声“老天”! 她已经为我失去了一只脾脏,如果这回要是撞碎了肝脏,我该怎么办呐? 幸好幸好只是骸骨骨折! 我说要去看曦儿,夕儿不让,她说下午我把你的手机拿来,你跟她通通话就好了!这样两个人都放心了! 中午等夕儿去准备午餐时,我越想越不对劲儿,夕儿不是因为怕我担心故意说曦儿没有大事儿吧?法拉利跑车都被撞翻了几圈,人难道只有膝盖受了点伤么? 我越想越不对劲儿,挣扎着起身,挣扎着换上衣裤,留了一张便条在床头桌上,悄悄跑出了住院部,打出租车朝曦儿所在的医院赶去。 一路上,我思绪万千,脑海里不断闪现有关曦儿的画面,她的蛮横,她的温柔,她的无礼,她的“淑女”,她的无厘头,她的疯癫症,她的恶作剧,她的黯然神伤,她的一切一切,我看的,以及我不曾看到的。 车子经过市中心区,行驶在五一大道上时,我又看见了曦儿带着蛮横的笑脸。 几乎每次驾车经过这里,我都会看到她那张带着冷艳的笑脸,以及那个精巧的微微上扬的下领。 丽人服饰的那则电视广告一直沿用至今,就是我曾经出创意,由曦儿亲自当model的那则电视广告,这是丽人服饰创立以来使用最久的一则广告! 摩天楼半腰上的巨大电子显示屏上,身材性感的曦儿身着自己设计的丽人时装,在那里大摆pose,充满风情的姿态,眉目顾盼生辉,极有吸引力!据孙红兵和高完对我说,这则电视广告算得上是服饰广告的经典之作,说这是我和曦儿珠联璧合之作!丽人服饰自从投放这则电视和平面广告后,引领了都市女性服饰时尚潮流,极大得刺激了丽人服饰的销售,而且效果一直维持到今天,还有巴士站牌上也有这种平面广告,只是电视广告的某个精美画面而已! 看到这个系列的广告,我不禁生出无限感慨! 我不由地想起当初我刚进丽人服饰的那些日子,那时候我的职场情场屡屡受挫,但我满怀雄心壮志! 我不由地想起那时候我和曦儿这对欢喜冤家在一起所千的种种那些荒唐事儿。 是啊!怎么感觉过去了很久很久了呢,久得仿若隔世了似的―而如今一阵大风出来,吹走了记忆地尘埃,那些欢喜的画面都从尘埃下面一张张无比清晰地显露出来。 出租车直接开到了夕儿所说的那家医院住院部大厅的门前,我付了钱推门从车上下来,忍着腿上的痛,一瘸一拐地走进门口,穿过大厅,来到电梯间―上到电梯间三楼普外科,我走到护士工作站,从患者一览表里找见了曦儿所在的病房号。 咬紧牙关,忍痛走到病房门外,在抬手要敲门时,却发现门是开的,没全开,却开了一道不小的缝隙…… 而且从里面有声音传出来,是两个女的在对话: 甲女:“姓顾的!别以为我是担心才来看你的!我正好路过此地,所以顺便上来瞧瞧的!怎么?你痛得厉害不厉害?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乙女:“妖女!我被人打成这样,八成是你在背后咒我咒的是不是!” 甲女:“哈哈哈!你怎么知道呢?我天天坐在办公桌前画圈圈诅咒你呢!老天有眼!终于应验了!哈哈哈!” 乙女:“妖女!你给我滚出去!” 甲女:“本小姐还真不会滚呢!要不你示范一下给我看看?噢!对了!你浑身是伤滚不得对吧?哈哈哈!老天知道,看着你痛苦,我是多么开心啊!苍天有眼啊!哈哈哈!” 乙女:“妖女!我跟你有深仇大恨啊?看着我痛苦,你那么高兴?啊?” 甲女:“哈哈哈!那是当然了!本小姐很久没这么心情舒畅过了!哈哈哈!” 乙女:“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啊?” 甲女:"nonono!本小姐才不会那么狠心呢!我是巴不得你死得太简单了!哈哈哈!” 我正纳闷里面是什么情况时,病房内的对话声突然止住,然后传来曦儿咕浓声:“这句貌似太狠了点!唉!算了算了!还是不要这样了!我没必要这么变态?何必呢!那木头人从古至今、有史以来从未明白过我话背面那一层意思!” 谁在里头啊?我眉梢皱了一下,心里暗想。 不小心受伤的膝盖碰到了门框,一阵剧痛袭来,我的手却无意中推开了病房的门…… 这是一个单间,条件非常一般。 病床上躺着的人正是曦儿,四目相对,俩人都怔住了! 见病房里并无他人,我才恍然明白刚才的对话不过是曦儿一个人在那里自问自答,好像是在演练去我所在的医院看我的情景剧,她既扮演了她自己,又扮演了我,才生出那对荒唐的对话来! 想到这里,我想笑,但没笑出来。 曦儿之所以怔住了,大概是没想到我会突然不期而至吧?她正平躺在床上,脑袋和肩膀仰靠在被子上,左侧的腿上打着雪白的石膏! 手里还拿着一只红澄澄的大橘子在玩儿。 她面部表情先愣怔,尔后满面排红,在接着一对细眉释然般地舒展开来,旋即又将一对细眉紧处起来,目光也蛮横起来! “你来干吗?”她盯着我说,面颊上的桃红尚未消退―我抬手摸了下鼻子,半抬脸,看着她仙仙一笑道:“来看看你……才知道你受伤……” “我姐告诉你的?”她看着我问。 我点头,走近两步,看着她仙仙一笑道:“恩!没想到你……“ “我是赶着去赴约,所以才闯红灯的!我对我姐撒谎了,她根本不知道真相-!”她看着我极力解释说。 不难看出来,此刻的她才是撒谎!如果有必要对她姐撒谎,为何我一进门她就要告诉我真相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笑不出来,只觉心头被针尖用力扎了一下!我定定地看着她,喉头便咽:“我知道……” “你不知道……”她觑着我说。 我慢慢的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凝视着她,颤着嗓音道:“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呀?”曦儿白我一眼,没好气地说。 我感觉眼眶里发热,鼻子一酸,凝视着她嘎声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了!” 曦儿不明所以,盛着可爱的细眉,偏着脑瓜看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似的― 她终究一下无法适应我这种深情的凝视,目光躲闪了一下,把手的那只橘子递给我,撇撇嘴说:“去!既然来了!帮我把橘子切开!我想吃水果了! 我依然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胸中的情感如同潮水般一浪一浪漫上来,一股强烈的冲动支配着我走到床边,慢慢向她伸出手去。 我没有接那橘子,而是接住她细白的手腕! 曦儿一脸愕然地仰脸看着我,小而性感的嘴唇微启着,我从她如秋水般的明眸里,看见一个完全陌生的我! 心的大门瞬间开启,情感的潮水席卷了一切! 我坐到床头,一把将她拉入怀里抱住了! 曦儿的身子凝着,那橘子从她手里跌落,顺着床沿跌落到地面上,顺着光滑的地面滚出老远…… 她的身子凝着,本能地挣扎了两下,但被我愈发用力地楼紧在怀里―鼻子酸得厉害,热泪从我眼眶中滚滚而下,我的喉头和我的全身都在不住地颤抖,我竟然压制不住地哭出声来,双肩剧烈的耸动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悲伤,为自己悲伤吗?不!是为曦儿感到悲伤! 我豆粒大的滚烫的热泪陆续滴落在曦儿的香腮上、脖子里。 曦儿仰脸吃惊地看着我,模样儿傻得厉害! 尔后她的眼圈开始泛红,细密的睫毛濡湿了,她的身子慢慢软了下来,滚烫了起来,一点一点钻进我的怀里,似乎要拱进我的身体。 一声突兀的尖叫发自胸肺从她嘴里冲了出来,尔后她的脸贴近我的胸膛,双臂紧紧箍住我的腰,嗦淘大哭起来。 那哭声太具爆发力,像是她身上的某个开关被人误触,从而打开了积蓄很久很久的情感的激流,无可遇制的倾泻而出。 这种哭声极像一个饿极的婴孩刚含上妈妈的乳防,就被人强行抱走去吃人工奶粉的样子,哭得撕心裂肺,直刺我的耳膜! 她一边贴在我怀里哇哇大哭大叫:“王八蛋!王八蛋!”一边扬手不停地用力打我! 我也哭,紧紧抱住她,心里痛得很!- 这种极具爆发力的哭叫声,在病房里突兀地响起来,很快招来了医护人员和围观的病友们。 医护人员急急地奔进病房,愕然地看着床头紧抱在一起哭的俩人,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病友们们堵在门口好奇地看着,低声议论着什么。 我们哭得太投入了,完全不顾被人围观。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让我哭 “你走……你们走……出去……”曦儿一边哇哇哭着,一边伸手指着站在对面的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说,“不许你们看,都出去……” 那护士安慰了句说:“别伤心了,别哭了。” “你走啊!”曦儿一边哇哇的哭,一边甩手说,“你懂什么,让我哭,你别管,让我哭……” 我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不好意思地朝那医生和护士笑了一下道:“我们没事……对不起,吵着你们了……” 听我这样一说,那医生和护士才茫然地对视一眼,回头对堵在门口的病友们摆摆手道:“行了,你们都别看了,人家这是真情流露,怎么?羡慕人家啊?都出去吧!别看啦!” 围观的病友们有的摇头着,有的低语,有的在乐,都三三两两地转身离开。 那医生和护士回头依然有些愕然地盯着我和曦儿看了两秒钟,才摇摇头走出了病房,并把房门带上了。 这天我和曦儿不知道哭了多久才停下来,尤其曦儿直哭得嗓子哑了,直哭到哭不动了才罢休。 夕儿驱车赶过来时,我和曦儿刚刚哭完,正执手相望,无语竟凝噎。见夕儿急急地推门进来,我才慌忙松开了曦儿的手,倏地站起身,朝夕儿仙笑道:“夕儿,你来了……” 曦儿也慌忙转过身去,侧身对我,低头不语,依然便咽着。 夕儿也显得慌乱,事实上,三个人都很慌乱都很不自然。 如果有可能,我再也不想看见我们三个人之间的这种尴尬局面,但这种尴尬局面却每每地上演。 我不想看到!她们两人任何一人陷入这种尴尬,我不想她们两人中任何一人伤心,悲戚! 我真的不想再看到这种折磨人心的局面! 这天离开曦儿病房时,那种三人相对的尴尬局面才算结束了―我坐夕儿的宝马车回医院,一路上,我们很长时间内都没有开口说话,刚离开了三人相对的尴尬局面,又陷入了二人相对时的尴尬局面。 唉!为何感情就是这么的折磨人的心呢! 把我送回到医院后,夕儿默默地服侍我用了午餐后,就说公司有事要处理匆匆离开了。 夕儿一走,病房里寂静了下来。 我躺在床头陷入了沉思,今后我该怎么办?我该如何面对这姐妹俩?我该怎么处理好这份情感纠葛呢? 出乎大家所有人预料的是,出乎我们和医护人员预料的事情是,阿虎的病情再次陷入恶化,他再次陷入了昏迷,深昏迷! 连医生用那笔式小手电筒照他的瞳孔,都毫无反应! 医生对我们直摇头叹气,在患者及患者家属眼里,医生的一言一行,哪怕是一个表情一个眼神,都可能传达某种重要讯息。 见此情景,我不敢问,我怕,我怕听见医生对我们说出那句程序式的冷酷的而表面又显得非常优稚的话。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而那些所谓的白衣天使们究竟有没有尽全力去抢救,似乎就只有鬼才知道了。那天他们还连呼“奇迹”呢!还说什么只要阿虎能醒过来就会慢慢好起来呢! 我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我想生命中最大的压力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个人的内心。外界危机所造成的压力,远没有内心愧疚所造成的压力更折磨人更持久!我举得我愧对阿虎! 十一过后,早晚的天气已微凉,秋风瑟瑟,那些枯黄的树叶在风中瑟瑟的,有的开始飘落。 初夏秋冬,春发夏长秋收冬藏,这是大自然的普遍规律。 春天万物复苏,草长莺飞,夏天万物生长一片繁茂旺盛,秋天则是阳气逐渐耗尽之际,万物开始调零败落。 这草木的大自然的寿命,可阿虎还年轻,他的生命还处在人生的夏季,一切繁茂而旺盛,他怎么能就这样凋零败落呢? 我的心成天阴郁着,萧瑟一片! 这天我正在病房里看报看新闻,病房外面的廊道里响起了嘈杂声,这嘈杂声由远及近。 正在给我换药的护士皱了奔到病房门口,喊了句说:“吵什么吵!这是医院,不是菜市场,你们要吵就去外面大街上吵去!” “护士小姐,”一个颇为油腔滑调又带着几分蛮横之气的男声应道,你误会我啦!不是我要吵,是这独臂大侠非要跟我吵,我是来医院看望好朋友的,可他非拦着我,你说他哪来的权利?护士小姐!” “你来探望哪个病好?病房号多少?”护士小姐把上身探出房门问道。 囚为正在换药,她双手戴着橡胶手套,抬起手臂把额前的刘海儿拨到耳后。 "35床!姓顾,顾阳,我朋友!”先前说话的那个男生拉着嗓门道。 我刚想阻止护士应答,她嘴里的话已经脱出口了:“那你过来吧!” 我想对她说别告诉外边的人我在这里,我不想见至!那个拉着嗓门在外面喊叫的男人,因为我已经听出了他的声音,是肖德龙! 护士小姐不再理外面的事儿,转身走进来,继续给我换药。 门外的脚步声快速朝房门口靠近。 首先窜进来的是杜峰。 “顾阳,他非要闯进来,肖德龙……”杜峰沉着脸拧眉看着我道,“要不要我教训他一下?” 我朝他摆摆手,不耐烦道:“不必了,让他进来吧!” 我倒要看看这丧家之犬到底想干吗?英非他受了巨大刺激精神失常了,“蝶恋花”花店开张,他自作主张给当年他以淫威欺压凌辱的小雨交了好几年房租,我老妈过六十大寿,他遣雨涵送来一对价值上百万的缅甸翡翠手镯,现在我住院了,他又亲自上医院来探望。 他究竟想干什么?我今儿个倒要问个清楚! 但我没想到这次不用我问,肖德龙就主动坦白了,他是来向我摊牌的! 严格说来,如今肖氏虽然失去了膝辉地产的控制权,但肖氏树大根深,他还拥有腾辉地产15%的股份,即便今非昔比了,但相对于普通人而言,这15%的股份也是近百亿的资产啊! 况且肖氏旗下还有海云间大酒店,还有春智广告,还有太阳雨服饰这些产业,或许是肖奕当年有先见之明,所以这些产业名义上都在腾辉地产名下,实则是肖氏自家的独立产业。 仅靠这些产业,肖家仍是滨海城为数不多的富豪之一。当然,他再也爬不上本地富豪榜的首页了。 所以肖德龙今天出现在我面前,依然是一副财大气粗的架势,名牌红色西装花色衬衫蹬一双老人头的油光可鉴的皮鞋,粗脖上依然戴着他的白金项链,手腕上依然戴着租金名表。 依然是两个保镖个随身。 肖德龙走进病房,看着我冷冷一笑,也不对我说话,回头冲身后俩保镖一挥手道:“到外面等我!你看顾董这样子会对我构成人身攻击么?”说着他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此刻护士小姐已经换好外教药,把我膝盖再次包扎了起来,端着治疗盘离开了病房。 肖德龙皮笑肉不笑地倏尔看看我的腿,倏尔看看我的脸,很是幸灾乐祸。 “哎哟,顾董啊,”肖德龙走到床边,看着我道,“你这是何必呢!你瞧瞧,你瞧瞧……” 说着他的手已经摸上了我膝盖上的绷带,来回摸着,抬头笑道:“痛么?哎哟,还痛吗?听说你报案了?查到什么了没?” 我瞪视着他道:“有事快说!没事快滚!” “哎哟,顾董!你何必呢这是,”肖德龙看着我笑,“我好心好意来看,我好心好意关心你……” “滚!”我怒视着他道,伸手朝门口一指! 病房门口被瑞开,杜峰冲进来,皱眉看着我们。 “顾阳,要不要我把这王八撵出去?”杜峰盯着肖德龙问我道。肖德龙那俩保镖紧跟着冲进病房,如临大敌般地盯着我和杜峰―我不耐烦地一挥手道:“撵出去!” “你动动试试!”肖德龙猛回头盯着杜峰喝道,“你现在是一对三!你活腻歪了就直接讲!” 杜峰盯着肖德龙,冷笑一声道:“别说一对三!像你们这种瘪三,来多少我修理多少!” “你骂谁呢?啊?你骂谁呢?”肖德龙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保镖伸手推杜峰。 没推动,杜峰顺势钳住他的手腕,只轻轻一用力,对方立马被迫下蹲嚎叫! 见此状,另一个魁梧身材地保镖朝杜峰冲了上来。 “打死他!打死他我花钱替你们赎罪!”肖德龙在旁边添油加醋道。我喝道:“住手!” 大家才停手。 我转脸盯着肖德龙道:“你到底什么事?这里是医院,我不想跟你玩这种小孩子打架逞能的游戏!” 肖德龙回转身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不慌不忙得从雪茄盒里拘出一支雪茄叼在嘴里,点上火,吸了一口,喷出一口烟雾道:“呵呵,还是顾董有君子风度!哈哈哈!” 说着又回头冲杜峰和他那俩虎背熊腰的保镖道:“这里是医院!听见没?喜欢打架到楼下去打,待会我下去收尸!出去吧!”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一查到底 他那俩保镖点头应是退出了病房。 杜峰还不走,我只好挥手让他先出去。 房门关上后,肖德龙走回到病床前,又紧跟着退后两步。 “哎哟!我还是退后一点好,”肖德龙道,“虽然你腿瘸了,我还是怕你踹我!哈哈哈!” 说着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五官氤氲在烟雾里,眼神一点一点像岩石一样坚硬起来! “顾董,”他道,“我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的!你还是叫那些没用的警察别查啦!” “这事儿我要一查到底,绝不会放过凶手!”我盯着他道。 肖德龙也是我怀疑的犯罪嫌疑人,此次事件除了欧阳泽,他的嫌疑最大!我这么说就让他明白,如果这事儿是他干的!我会叫他血债血偿!-肖德龙喷出一口烟雾道:“查到了又怎么样?抓进监狱的也不过几个小混混!幕后主谋你还不是拿他没法子?哈哈哈!”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英为!”我盯着他道,“人最好永远别抱侥幸心理! “我不同意这种看法!”肖德龙盯着我道,“我倒觉得人生有很多秘密会永远静静地死去!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拿人钱财就得替人消灾,而不是替人找麻烦!谁要是违反规则谁要道出幕后主谋,谁的结局就更糟,他就只有死路一条!如果把秘密烂到肚子里,就算被抓了,在里面待几年,幕后主谋也会想办法把他弄出来!” “收起你那套胡说八道!”我打断他的话道,“这是个有王法的世界!纵使有诸多不公平,但绝不会纵容草营人命的做法!这是天诛杀地诛杀人诛杀的罪恶!” “打你的人是我!”肖德龙盯着我突然劈头就是这句话。这句话把我震了一下! 我起初以为他是在胡说,谁知他拧巴着脸盯着我重复道:“打你的人现在就坐在你的面前!你能拿他怎么样?我跟你打赌,那帮没用的警察是查不出来的!况且那帮警察不想真帮你去查也指不定!这就是这个世道!―对了!我听说你兄弟被打成植物人了!对此,我身边歉意!我一会去看他病房看看,聊表心意!这真不是我的错,我没叫他们打死人,我只叫他们往死里打!但是,凡事战争都必将要有人壮烈栖牲对吧?” 我怔怔地盯着他,由起初的不信,到信,再到怒火燃烧! 肖德龙叼着雪茄,冷笑着耸耸肩道:“别急赤白脸的啊,顾董,你知道我的初衷不是打死谁,我只是想警告你!我肖德龙一向是有仇必报的人!论卑鄙阴险估计你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在幕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操控马城集团入股肖氏地产,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肖氏踢出董事局!顾阳!你搞搞清楚!腾辉地产性肖!月鸯辉地产是我家老头子一辈子打拼下来的江山!它性肖!不是性顾!-你看,顾董,我好心好意对你,你妹小雨缺钱我帮她交店租,你老妈大寿我送大礼,我还准备把我妹许给你做老婆,到时候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而你,你却恩将仇报!" “姓顾的!我再强调一次,我肖德龙是有仇必报之人!”他伸手一拳澎地砸在在床沿上,面目可怖的盯着我道,“你夺了我的大权,就是等于要了我和我家老头子的命!” 我倏地坐直身体,伸手指着他叫道:“你那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是咎由自取!” 肖德龙冷笑地.氛点头道:“好!好啊!我咎由自取!我告诉你,性顾的,我肖德龙现在是犹如丧家之犬!我现在是一无所有,而你,顾董,你现在是家大业大,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笑话我是吧?笑话我吧!顾董!笑话我肖德龙这条可怜虫吧!哈哈哈!” “我告诉你!性肖的!”我伸手指着他道,“我和你的恩怨还没完!我可以告诉你,你会死得很惨!如果阿虎有什么不测的话,你会死得更惨!我顾阳不说狠话,但我一撂下狠话,我就会兑现它!” “我怕么?哈哈哈,我好害怕!”肖德龙狂笑起来,“横竖不过一死!肖氏毁在我手里,我现在本来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你杀了我啊!顾董!我只求你赏我一死!哈哈哈!” “你给我滚出去!”我怒视着他道。 肖德龙倏地站起身,用那种比岩石还硬冷的目光盯着我笑呵呵道:“行!我走!不过,你听着,姓顾的!我现在是光脚人,而你现在是大富大贵之人!听过那句话吧,顾量,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你错了!”我盯着他道,“不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而是穿鞋的不怕光脚的!我穿着皮鞋我就把你这光脚的踩死!” “把腾辉地产还给我!”肖德龙冲我怒吼一声道,“把腾辉地产还给我什么都好说,从此以后我听你差遣,你不仅可以跟我妹交往,你还可以把她娶回家!如果你不把滕辉地产还给我,我肖德龙就让你生不如死!我会杀了你妈,杀了你妹,杀了你全家!财富就是我肖德龙的生命,我现在生命岌岌可危,我什么都不怕!” “滚!给我滚出去!”我怒视着他,伸手朝门口一指道,“你肯定比我早死!我向你保证!肖德龙!” “这次是你兄弟阿虎!”肖德龙盯着我道,“下次是你妈,或者是你妹,至于谁先,我回头想想!” “杜峰!杜峰!”我从床上蹦起来,想打死那混蛋,但脚猛一着地膝部剧痛,整个身体跌坐在地上,“滚出去!” 我伸手指着肖德龙咆哮道。 这事儿我没对杜峰讲,杜峰和阿虎是战友,又是兄弟,如果他知道阿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是肖德龙所做所为,以他刚烈的性子他一定会上门去砍了肖德龙! 然而,肖德龙如今穷途末路,我想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以前他就是那种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种,如今更不必怀疑! 我差杜峰即可去安保公司雇佣几个专业保镖保护我的家人,阿虎现在是这样了,我又有腿伤,杜峰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只能请专业保镖来保护我的家人了!看阿虎这个样子,我都满心愧疚,万一我家人出了什么意外,我更难原谅自己! 我不怕死,我对死亡的态度一直就没变,人一出生就意味着死亡。生命一诞生,就是慢慢朝死亡的方向走进,所谓什么人生、理想、事业都不是最终目标,说句残酷的话,人的终极目标就是死亡。这是人生最大的理想! 所谓理想事业爱情,亦不过是在等死的过程中,不至于让自己看起来无所事事罢了。 但我绝不能让我的家人受到任何伤害,受到任何的痛苦,那都是我生命中的挚爱!如果他们有什么意外的话,我想下半辈子我会一直活在痛苦与悔恨之中! 我也告诉夕儿这段时间要注意人身安全,夕儿问我出了什么事,我直接告诉他肖德龙要报复我! 肖德龙知道使我最痛苦的方式,就是让我眼睁睁地失去身边的挚爱!他知道我爱夕儿,所以我想他真要报复的话,不是我老妈和顾形,就是林氏姐妹!- 夕儿说她不怕! 不怕归不怕!不知危险的不怕没有半点用处! 杜峰最后从安保公司雇了八名保镖,我亲自跟他们谈了话,我说钱不是问题,一定要确保我爱的人安全!我会给他们一个十分满意的价目,但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我的亲人或者爱人出了事,我就让他们永远干不了保镖,永远别想在滨海城待下去! 我让顾形最近别去公司上班了,在家好好陪老妈,四名保镖四十八小时保护! 剩下的四名保镖分给了林氏姐妹。 这天我带着手下的最后两名保镖去曦儿所住的医院。 这几天我每天都会抽时间去看曦儿,虽然我内心非常非常矛盾,虽然我目前又陷入了爱情的难题,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取舍! 但我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曦儿,这么一位女子,她内心拥有多么强大的爱情!在她的爱情面前,我甚至觉得自己都是那么地渺小!我不能说我亏欠她多少,因为这已经不是亏欠什么的问题了,如果一定要说是亏欠,我想我只有用我下半辈子对她的爱才能偿还这笔感情债! 但这不是债,这是真实的爱情,一直以来,我并非不爱她,只是因为我压抑住那份自以为不该再重拾的情感,只是因为我把我的爱给你夕儿,只是因为我一直以为当年是曦儿无情地抛弃了我。 一句话,我左右为难,无法取舍,我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也不想伤害一个,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我内心的情感却炽热得燃烧着! 似乎一切又回到两年前我和曦儿相爱的日子,我们躺在病床上,一起漫无边际地聊天,我们一起嬉笑打闹着吃饭,我服侍着她去卫生间,我服侍着她喝水吃药。 而曦儿又变了,她是爱情的变色龙,她又开始变成温软小女人了,对我极尽温柔善解之能事,蛟龙玉面的家伙!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一辈子忘不… 这次见我带着两个身着黑服面目冷酷的高大男子来她病房,她惊讶地看着我说:“呀!你从哪个庙里搬了两尊雕像来了?” 我向她解释了缘由后,曦儿才抱住我笑说:“我才不稀罕这俩雕像呢!只有你才能保护我!” “你看我这个样子能保护你么?”我低头看着她说,“我自己现在都是别人的施累!” “还记得么?阳阳,”曦儿注视着我说,“以前你当我的贴身保镖的事儿?” 我.点头笑笑道:“怎么会不记得呢?一辈子都忘不掉的!” 人生有有一些事情,只要生命还在延续,就不会忘掉它们! “那你还记得黑鸭子事件么?”曦儿注视着我说。 我看着她笑,点了点头。 “知道吗?当黑鸭子要朝我泼硫酸时,我心里并没有多少害怕,只要你在,我就不会害怕。”曦儿注视着我说,眠唇笑了一下。 我看着她的眼晴道:“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会救我的呀!”她说。 我道:“可我在危急关头,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你!” “反正我不害怕,”她朝我一笑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只要有你在,我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念头,哪怕是天崩地裂,哪怕是世界末日,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就不会感到多么强烈的恐惧感!” “奇怪的念头!”我笑看着她道,伸手朝她额头上轻轻一点,她抓住我的手说:“才不是奇怪呢!这是奇迹!爱情的奇迹!” 我呵呵一笑道:“好!奇迹奇迹!” “不过,”她叹唇看着我说,“有时候我又怕得要死,每当一想到要失去你时,每当一想到这辈子我们再也没可能时,我就怕得要死,仿佛天就要塌下来地就要陷下去世界末日就要来临的感觉,那种深深的孤独感与恐惧感就像一双无形的大手揪拉住我的心,令我浑身颤抖!” 我看着她的眼晴,轻叹一声,没有言语,抬手轻揉她的秀发。她又扑过来抱住我喃喃的说:“以后再也不离开我了好不好?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别胡说,我们本来就没分开,”我滇她道,笑了一下提醒她道,“哎,这还有别人呢!” 曦儿抬脸看着我,撅撅嘴说:“我不喜欢这俩个庞然大物老竖在病房里,让他们出去吧!” “别这样,曦儿,”我低头看着她道,“他们是来保护你的安全的,你可不能对他们无礼!这样吧!外面秋高气交,我们去楼下花园里坐坐,林小姐你看如何?” 听我此言,曦儿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好呀好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好的主意呢!”她拍着手掌笑嘻嘻地看着我说。 曦儿要找拐杖,我拉住她,看着的眼晴,笑笑道:“别找了!现在我当你的拐杖!” 这话很熟悉么?是的!我曾经于某个时候在医院对曦儿说过这句话,曦儿也在某个时候对我说过这句话! 当然如今我自己还是个“瘸子”呢,两个“瘸子”一瘸一拐地相互搀扶着出了病房,沿着廊道朝电梯间慢慢走去。 “我想到什么了,你猜猜,阳阳。”曦儿顿住脚步,仰脸笑嘻嘻地看着我问。 我看她:“什么?” 曦儿看着我说:“我想到了以前在公园里看见的温馨一幕,当时是傍晚,一对头发斑白的老人相互搀扶着走在路上。” “然后呢?”我看着她,抬手摸了下鼻子笑笑道。 “然后他们就那样相互搀扶着往前慢慢走去了,我开着车慢慢跟在他们后面看,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留心外界的人,可那天我却一直开车跟着他们,直到他们走到街道拐角我看不见了为止。” “然后呢?”我道。 “什么然后呀,”曦儿打我一下说,“没然后了,又不是讲故事。” 我呵呵呵地笑。 我们相互搀扶着往前慢慢走着,两个保镖面无表情地跟在我们身后慢慢走。 下楼来到花园里,在花园小径边上的长木椅上慢慢坐下,此刻也是夕阳西下之际。 白日的余晖照着花园里的一切,这黑色铁艺靠背扶手木质坐板的长椅正横搁在两株碗口粗的桂花树下,我们面朝整个蛇紫嫣红的花因,虽然早已入秋,但这花园种植的却多半是秋季开花的花草,秋海棠,串串红,月季,杜鹃―我们偎依着坐在桂花树下,两名保镖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安静而警惕地站着。 “后来回到家了我还在想那个画面,”曦儿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那个画面真的好美好温馨好感人,那爷爷和奶奶的岁数想必也超过七十岁了,俩人都询传着腰,颠颠颤颤地相互搀扶着慢慢往前走,夕阳的余晖照着他们询倦的腰身照着他们斑白的头发―我想我当时看到的不仅仅只是一个画面,而是很多很多的画面,我看到了那对老人年轻时的模样,那时候他们都还是青春勃发的模样,他们相遇相爱,并且许诺结为连理共度一生,他们相互搀扶相互爱怜,多少春秋寒署过去了,几十年后他们一路走到了今天,而且还会相互搀扶这一路走下去。” 我低头看着她笑笑道:“什么时候林小姐变得这么有想象力了?” “这不是想象力好吧?”曦儿打我一下说。 我道:“那是多愁善感?” “讨厌!”她又打我一下说。 我摸着鼻子笑道:“那是什么?” “这是领悟!”她扬脸说。 我道:“噢!领悟!那林小姐领悟到什么人生的真谛了?” “这个嘛,”她嘻嘻一笑说,“我领悟到人类要有爱才不会感到孤独,有爱相伴才不会顾影自怜。我还领悟到爱情就是相互搀扶一直走到老,一直走到地老天荒。所以歌里唱世上最浪漫的事情就是陪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 我看着她道:“不错!林小姐的确领悟透了!呵呵!” “不许笑好不好?”曦儿撒娇似地拱进我怀里,“人家是认真跟你说话呢。 我张开手臂轻轻揽住她的腰道:“好好,我不笑了。” “那你说,”她蓦地又抬脸注视着我问,“你还离开我么?以后你还离开我么?你不会又不要了我吧?不会又把我扔开,不会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顾影自怜吧?我讨厌孤独,我害怕孤独,我害怕那种比死还难受的孤独感和由这孤独感所造成的世界末日般的恐俱感,我害怕再失去你,我害怕你再不要我,我害怕。” “别怕别怕,傻瓜,”我鼻子一酸,看着她道,把她更用力地楼到怀里。 曾记得是哪次我受伤住院,我们也是这样偎依着坐在医院花园里的长木椅上,坐在几株桂花树下,坐在桂花树浓郁的香气里。 我犹记得那也是一个傍晚,我们一直坐到夜里星辰闪烁气温转凉才回去,那时候俩人独处的甜蜜感似乎还在,那样暗香浮动,萤火虫在花丛中闪闪烁烁的夜。 曦儿温热的脸蛋在我脖子里柔软地轻轻蹭着,鼻.感轻拂我脖预的汗毛,嘴里不断呢喃说:“阳阳,我爱你,我只爱你。” 她身上那一股淡淡的甜香直奔我的鼻孔,我感觉太阳穴的血管跳动起来,心头有无数的蚂蚁爬行。 太阳早已下山,薄暮时分。 “我想你,好想你,”曦儿依然在我耳边呢喃着,“你想我么?阳阳。” 她缓缓抬起脸,双目已然迷离起来,胸部微颤。 我自己也不知怎么的,突然一手挽住了她那祈美的脖预,注视着她,喃喃地道:“我也想你。” 曦儿不做声,仰起在暮光中无比动人的一张面孔来。 在她空着的一条手臂自然而然地勾住我的肩膀时,满脸激动,朱唇微启。 双目微闭,鼻.息声急促起。 我突然低头吻住了她。 再次找回当初跟曦儿在一起的激情的同时,我心中又生出一份愧疚,对夕儿的愧疚。我对曦儿的感觉越强烈,我对夕儿的愧疚也就越强烈! 此后的几天,我一直在我住的医院和曦儿住的医院之间来回倒腾,同时我的心也在喜悦和负疚之中排徊。 当我跟曦儿在一起亲亲热热的时候,我觉得是对夕儿的背叛,可在我同夕儿在一起亲亲热热时,我又觉得是对曦儿的背叛。 而在我和林氏姐妹同处一个空间时最为折磨人,那份难言的尴尬与窘迫,那份愧疚,就会无数倍地增长。 我就始终处在这种喜悦和愧疚之中,始终处在得到与背叛之中,处在爱与痛的边缘。 几日下来,我简直都有了精神分裂的迹象了! 但我还是同意了曦儿要求转来我住的医院的要求,我想这样大家都方便一些,我不用来回奔走了,夕儿也不用来回奔走去照顾两个人,而且曦儿待在我身边,我更放心一些。 肖德龙已经向我下了最后通碟,威胁我必须马上把马城集团撤出膝辉地产,我没答应,我不能答应这个要求!如果我答应了他的无理要求,我等于是前功尽弃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悲从中来 我拒绝得很坚定,但拒绝后我又惴惴不安,老担心肖德龙会有所动作! 阿虎依然香迷,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如果不是!cu病床的心电监护仪和脑电波显示的图形和数据,看不出他有任何生命迹象,他现在完全靠静脉.点滴能量合剂维持新陈代谢所需的营养元素。 每次过去icu病房看他,我都悲从中来,都是我害了他! 这份悲积蓄在我心中,不断转化为我对肖德龙的仇恨!不断坚定我要让他死无葬生之地的计划! 同时我和夕儿也讨论到了收购宏宇地产的具体实施步骤。 这天薛飞带着程灵素来医院看我,完全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已经更进了一步。 程灵素气色不是太好,我猜主要是囚为她老爹的事儿所导致的,她能来医院看我,证明她还不知道送她老爹进监狱还有我的一份“功劳”,如果我和琴姐不起诉史文怀,也就不会牵连出程副市长了! 当然,我不是觉得自己有错,打倒贪官,这是为民除害的事情,我何错之有?如果一个人没有错,你可以造谣说他有错也许能成功,但如果一个人无罪,你非说人家有罪,那是根本办不到的! 法律和道德不同,法律讲究的是证据! 我的意思是说如果程副市长不贪污,哪怕全滨海城的人都诬陷他贪污,他也不可能坐牢!这是他自身犯下的罪,自取灭亡而已! 当然,我也没必要把这些事情告诉程灵素了。 再说了我在另一个方面还算是帮了程灵素,如果不是这事儿把李官飞也牵涉了进去,如果李官飞不去坐牢,恐怕她还得受父母之命嫁给她不再爱了的李官飞。 如今她可以自由恋爱了! 薛飞喜形于色地告诉我道他和程灵素准备春节前结婚。 我伸手拍他的肩膀,故作惊讶地笑道:“不是吧?吃饭也没你们快啊!你们不是想闪婚吧?啊?哈哈哈!” “闪婚有什么不好?闪婚也闪婚的好处!”薛飞笑看着我道,“那些谈了七八年结婚的最后还不一样离婚,这跟恋爱时间无关,恋爱和结婚本来就是两码事!对了!你和林董也别恋了,结婚吧!到时候年底我们办个集体婚礼如何?那个林总,你就给她们做伴娘!” 薛飞此话一出,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结了,因为薛飞和程灵素来的时候,林氏姐妹恰好都在我病房里。 薛飞不知道我和曦儿复合的事儿,所以才出此言。 然而他这句话把这段时间以来,我和林氏姐妹之间的尴尬和窘迫一下子推向了顶峰! 曦儿首先发难! “想得美吧你!”她冲薛飞气恼地说,“谁愿意给你们当伴娘!”我赶紧朝薛飞使眼色,可他没注意到。 薛飞不明所以,看着曦儿道:“你姐婚礼你不愿当伴娘?没有更合适的啦!你不当伴娘想当什么!” “我、我……”曦儿恼得一张脸涨红,“我要当新娘!”此话一出,更如平地一声惊雷!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怔地看着曦儿! 薛飞动了动嘴巴,想要说句什么,但终于把话咽了回去,她好歹看见我在旁边对他使的颜色了。 夕儿明显坐不住了,俯首,不停地抬手拢头发,然后她倏地站起身,表情极为不难堪! “你们聊,我去护士站问问今天有什么治疗?”她对我们勉强笑笑,转身快步出了病房。 夕儿走出病房后,薛飞赶紧也站起身,对我仙仙笑道:“走,我们俩出去吸支烟,让女孩们在屋里聊聊女儿们的私房话,呵呵!” 我赶紧起身,薛飞上前搭了我一把,俩人乘电梯来到医院的顶层,上面的风有点大。 我们并排站在天台上,往着远处的高楼大厦,以及更远处的高楼大厦―秋日的夕阳像色彩一样铺满了这座城市,只是这种色彩看着鲜艳,其实是冷漠的,毫无温度。 “顾阳,我怎么感觉曦儿今天很反常?”薛飞喷出一口烟雾,笑了一下问我道。 我扭头看看他,沉吟了两秒钟,笑笑道:“曦儿一直都很反常不是么? 一阵带了凉意的晚风吹过来,手中的烟头滋滋滋地燃得很快―“也是,”薛飞低头笑笑道,“她貌似从不走寻常路!” 我笑着附和道:“美特斯邦威嘛!呵呵呵!对了,我看得出你找我有事!” “恩,你猜对了,”薛飞朝我挤挤眼晴笑道,“有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你! 我看着他:“什么?” “关于肖德龙的,”薛飞看着我道,“这回他死定了!” “怎么?”我看着他道,“他才来医院闹过一回,而且他亲口承认打伤我和阿虎的幕后主谋就是他!只是没证据……” “是他?”薛飞拧巴着眉梢盯着我道。 我点点头道:“想必是气急败坏的欧阳泽告诉他夺取滕辉地产大权的幕后操控人就是我!所以才狗急跳墙了!” “这样!”薛飞看着我,若有所思。 “你刚才要说什么?”我催他道。 薛飞正了正神,走近一步,看着我道:“还记得当初你和曦儿遭遇的那场车祸么?曦儿还为此失去了一只脾脏,差点活不过来!” “我怎么会不记得呢?”我看着他沉声道,“那事儿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只是让我痛心的事那事儿最终不了了之了,虽然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事儿就是肖德龙所为!只是当时好容易查到那个肇事司机头上时,他就意外地出车祸死掉了!” “没错!眼看着事情就要败露,肖德龙才计划杀人灭口,用另外一场车祸来掩盖罪行!”薛飞看着我道。 我.点头道:“只要那凶手一死,那事儿死无对证!从那时候到现在我和曦儿都蒙受着不白之冤!曦儿为此还差.氛丢掉了性命,虽然抢救过来了,却为此失去了一只脾脏!所以这仇恨我非报不可!只是目前我虽然整垮了滕辉地产,但我还没有找到惩治肖德龙的刑事责任!” “不用找了!”薛飞看着我道。 我抬头看他道:“不可能!此仇非报不可!” 薛飞看着我笑了一下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已经替你找到了!” “什么?”我睁大眼晴看着他道,“你找到什么了?” “找到当年肖德龙指使他人开车撞你和曦儿的证据了!”薛飞笑看着我道。 我愣看着他缓慢地问道:“你……是怎么找到的呢?” “这似乎可以套用一句俗话,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薛飞看着我道,“还记得去年我到乌市办案吗?” “记得记得!”我看着他道,“你说!” 薛飞又抽出一支眼点上,用力吸了一口看着我道:“我在当地警察的备案中发现了一个人极像当年车祸的肇事司机,他在乌市再次犯案,当地警方正在通缉他!” “然后呢?你快说!”我看着他道。 “当地警方怀疑那凶手又潜逃回滨海,”薛飞道,“所以拜托我帮他们在滨海找出那个人。从乌市回来后我开始查找那个人下落,谁知还真被我找着了,前几天把那狡作狠毒的角色逮住了!” 我睁大眼晴看着他道:“你接着说下去!” “我们开始审讯他,可那小子嘴比金刚还硬,撬都撬不开,”薛飞看着我道“这小子知道自己罪行累累,一坦白就只能等着挨枪子了!后来我们不得不使用一些非常规审讯手段!对了,你可别投诉我,呵呵呵!把那小子弄得生不如死后他才把所有犯罪事实都吐出来了,包括当年受肖德龙雇佣开车撞死那名暴露身份的凶手的事!” 我心中大喜,拉住薛飞道:“他愿意指正肖德龙么?” “难道他还有别的活路么?”薛飞看着我哼了一声道,“坦白从宽杭拒从严,我告诉他要将功赎罪,弄不好还能判个死缓,死缓再转无期徒刑,说不定在死之前还能出来呼吸呼吸自由的空气!” “千得好!”我激动地看着薛飞道,伸手在他胸大肌上用力擂了一拳。 我又道:“什么时候逮捕肖德龙?” “你愿意出庭作证么?”薛飞问我道。 我用力点头:“当然!” 薛飞笑看着我,伸手在我肩上一拍道:“那就搞定了!我随时都可以逮捕那造孽混蛋!” “那还等什么!”我道,“现在就去把他铐起来!” 薛飞看着我笑笑道:“不用那么赶吧?” “你是不知道!”我抓住他道,“那人渣威胁我要对我家人不利!没看到我都请保镖了嘛!” “那你总得让我去申请个构捕令吧?”薛飞在我肩膀安慰似地拍拍道。我看着他道:“那行!就明天!” 次日肖德龙果然被抓走了,很快电视报纸都登了头版头条,膝辉地产原董事长肖德龙因涉嫌杀人罪被拒捕,案情正在进一步审讯中。 全城哗然,曾经被肖德龙陷害打击的人们拍案称快! 不过肖家树大根深,财大势大,肖奕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肖德龙这么个独子就这样死在法场。而我认为肖德龙必须死,才能偿还他对我和曦儿所犯下的罪行!怎么才能确保肖德龙必死无疑呢! 我想只有数罪并罚,如果是几宗命案的主谋,那他就没有死缓的可能了!除非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王法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还是老样子 于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我约郝建见面,让他再约那个被顺风建筑辞退的员工。我的想法是只要找出证据证明肖氏就是太阳城事件的幕后主谋之一,想必判他个死刑立即执行绝不再是问题! 我们约在元味餐厅见面,都建的新房就是买在这里,这里已经是他和陈淑芬的家了。 因为我还住在医院接受治疗,这天值班的护士是个实习生,在我手上扎了好几次才扎进血管,又好像没完全扎进血管,所以一个小时连半瓶液体都没滴完,再看我手上已经鼓了包了,事实证明那实习小护士的确没把针头扎到血管里头去,最后只得扎另一只手。 等我滴完三瓶液体后,我知道我已经迟到了。我赶紧让杜峰驾车载我去元味餐厅,快到元味餐厅时,我远远地看见餐厅门口站在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是都建!没错!他正朝跟我相反的方向张望,身上穿的还是西裤和白衬衫。 我突然记起曾经也是这么一个傍晚,那时候都建刚从h市来滨海,我们也是约在这家餐厅吃饭,当时他也是这么站在门口等我,只是如今似乎有很多不同。 菲亚特越野车在餐厅门口停下来,杜峰把我搁下后,开车去了停车场―我和郝建面对面站着,彼此打量着,只是相互笑了笑,都没有说话―我走上前,朝他伸出手去。 他也朝我伸出手。 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什么都别说了,我们一心向前看就是了!”我看着他笑笑道。 郝建看着我笑笑,伸手朝门内一指道:“请吧!顾董!” 俩人并排穿过酒店楼下的厅堂,走一边的楼梯上二楼的包厢区―我扭头看都建笑道:“这里还是以前的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恩,”郝建应道,“是不是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呵呵呵!” 我看他道:“都建,你恰好说反了!是人是物非。我们还是我们,变幻的只是身外之物。当然要是过去十年,那可以说是物是人非了。呵呵!” 郝建看着我笑笑道:“还记得当年我们在这里喝酒么?那次你真喝醉了!” “是被你灌醉了才对!”我扭头看着他笑笑道,“还记得吗?我们那天还打了一个赌!” “是问淑芬要手机号码对吧?”都建看着我笑笑道。 我.点头道:“正是!还幸亏我那天喝醉了,否则你就错过淑芬那么好的女孩了!这么说来,我还是你们的月下老人呢!可你倒好,你们俩结婚也不请我去喝两杯!呵呵!” “以后有机会,呵呵!”郝建道。 我又道:“那时候淑芬还在这里酒楼做迎宾小姐呢!唉!想想时间过得真快啊!” “那时候你还是个穷光蛋呢!”郝建笑笑道,“如今你已经是天地房产的董事长了!滨城未来的首富!” “行了行了,”我给他一拳笑笑道,“我也没想到我会变成现在这样,期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讲清廷的,改日我们找个时间好好叙叙旧!” “遵命!顾董!”郝建笑道,表情夸张,立正,朝我敬了个军礼。 我道摆摆手道:“淑芬还好吧?” “挺好的,”都建道,“你腿好了么?” “不好我能走路么?”我笑着反问道,“你小子得赶紧啊!” 他道:“赶紧什么?” “赶紧把淑芬肚子搞大啊!赶紧做爸爸啊!哈哈哈!”我笑他道。 “看来你已经把夕儿肚子搞大了?”都建以牙还牙道。 我伸手拍他道:“去你的!” “我现在是个已婚男人了,”都建笑笑道,“不跟你这未婚青年一般见识!呵呵呵!” “行!你有种!”我看着他道,“噢!对了!那哥们来了么?” “来了!在包厢等着呢!”郝建道。 我道:“那我们赶紧吧!” 说着我们俩人加快步子朝预订的包厢门口走去。 怎么说呢?跟郝建重逢有一种久违的感觉,但这种久违的感觉又夹杂了一些陌生感觉。郝建明显变了很多,沉稳了许多,而且还把烟戒了,他以前从来不穿西装和白衬衫的,现在也穿了,看来已婚男人就是不一样啊! 不过能再次见到郝建,我很高兴,仿佛心中有什么东西终于彻底放下来的感觉。 这天晚上,我回到病房,夕儿已经回家了,曦儿却在我病房里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戴着耳机听歌,见我推门进来,她把耳机取下来,笑看着我说:“去哪儿了?” 我打了个酒偏,步履稍微有些摇晃,笑看着她道:“我去跟郝建见面了。” “你喝酒了?”她说,掀开被子。 我笑道:“喝了一点点。” 她走过来搀扶住我,仰脸滇我说:“这还只一点点?哎呀!好大的酒气!”她抬手扇鼻子,“赶紧上床歇着!” 我把手臂一摆笑嘻嘻看着她道:“我还没洗脚呢!” “你先坐下,”她扶我在床上坐下,直起身看着我说,“我去给你打洗脚水!” 说着不容分说地转身一瘸一瘸地朝卫生间走去。 “自己还瘸着腿呢,”我眯眼看着她的背影,咕浓一句道,“还给我打洗脚水!” “你就知足吧!顾董,”曦儿的声音从卫生间传出来,“本小姐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帮别人打洗脚水呢!连我爸我都没给他打过洗脚水!”我刚想回句什么,但感觉脑袋香沉沉的,索性仰头倒在了病床上。 “嗳,先别睡,”曦儿从卫生间探出身来说,“洗了脸洗了脚再睡呀,邀遏鬼!” 她端着热水走到床边,想拉我坐起来但力气不够没拉起来,她撅着嘴哼了一声,从热水里拧干了一块毛巾,毛巾带着温热的气.感,她俯身帮我细心擦了脸,然后又蹲下身开始给我脱了鞋袜,然后把我的双脚搁在热水里― “舒、舒服……”我仰躺在床上咭浓了一句道。 “舒服就好……哎哟,果真是臭男人,除了一身酒味,还有臭袜子味……”曦儿抬手扇了一下鼻子处眉说,又嚷着说,“嗳……嗳嗳,别动……你会把我全身弄湿的,傻瓜……” 虽然小嘴里嘟嘟嚷嚷的,但脸上却挂着甜蜜的幸福,她似乎很享受这种服侍别人的感觉。 她在帮人洗臭脚丫么?不!我感觉她是在逗弄水盆里的几条可爱的热带鱼!这种感觉我形容不好,不过跟另外一种感觉是相似的,那就是当看到有未婚未孕女孩逗弄别人家的小孩时所流露出的那种表情与感觉。 我的脑袋晕沉沉的,眼前这幅情景我看得朦朦胧胧,不甚真切。洗好了,她又帮我擦干了脚上的水,吃力地扶我在床上躺下并盖好了被子,然后端着水盆进了卫生间。 而我却迷迷糊糊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朦胧中感觉有人俯身在看着我,而且有温热潮润的鼻.息在轻拂我嘴巴上的胡茬,紧接着一种无比柔软的物体触上了我的嘴巴…… 我心头一震,猛地睁开眼晴。 那柔软美好的物体瞬间弹离了我的嘴唇,我看见了曦儿那张窘迫的脸,以及那双慌乱无措的明眸。 她羞得赶紧背过身去,低头不言语。 我轻咳一声道:“你……还不睡呀?” “就睡了就睡了,”她回转身快速地瞥我一眼说,尔后勾着脸离开了床边,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她又蓦地顿住,回头朝我说了句“晚安”。 我也跟她道了声“晚安”,她才拉开门出去了。 然后我侧了一个身,很快就又睡了过去,不知道又睡了多久,我感觉被子里有动静,有什么东西在爬动。 我吓了一跳,一骨碌坐了起来,猛地掀开了被子。 只见曦儿穿着白色棉质睡裙,面朝我蜷缩在床上。 曦儿的睡姿我再熟悉不过了,她喜欢蜷缩着睡,像只猫咪,从心理学的角度这是一种缺乏安全感的睡姿。曦儿安静的时候比较少,睡觉算是一种。虽说女人的睡姿很美,古往今来被无数文人墨客描摹过,但老实说,曦儿的睡姿的确不怎么样,比不上童话睡美人中公主的睡姿,也比不上《红楼梦》中“慈湘云醉眠芍药捆”的诗情画意。 曦儿的睡姿不是美,说可怜可爱倒是十分贴切的。当然,文人墨客惯常喜欢做那些夸张杜撰无中生有之能事,人的睡姿其实是非常不雅观的,垂涎打鼾不说,还有磨牙的,有时候睡容甚至是恐怖的。 好在曦儿睡觉的时候没有这些毛病,睡姿睡容皆非常之可爱,睫毛难得乖顺地垂落下去,鼻息轻匀。 我抓起手机看了一看,已经凌晨两三点了,我已经算是睡过一觉了,头脑清醒了很多。 起初我是吓了一跳,尔后心中又生出无限怜爱之情,但我依然怀疑她是否真睡着了,方才还在被窝里拱来拱去的不老实,还把我给拱醒了。 我右侧嘴角拉起一抹古怪的笑意,突然轻拍一下枕头叫了一声道:“啊!蜂螂!” 话音未落,曦儿突然扑棱一声坐起来,惊慌失措地看住我问:“在哪?在哪?” 她的手已经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我看着她“哈哈”一笑道:“还装睡美人,我有那么好骗么?” 曦儿狠狠瞪我一眼,轻抚胸口吁出一口气,滇怨我说:“讨厌!你想吓死我呀?”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我会怕你吗 “唉!胆子还是那么小,呵呵呵!”我笑着调侃她道。 她瞪我:“谁胆子小了?我胆子会小么?本小姐天不怕地不怕,上刀山下火海都不怕,我会怕你么?真是……” “你不是怕我,”我笑看着她道,“你是怕蟑螂!哈哈哈!” 说来也奇怪,这世上神奇的事儿还真不少!除了我想不明白女人脑子里到底成天想的是什么之外,很多事情我都想不明白,比如像曦儿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蛮大小姐,我没看见过她怕过任何人任何事,为何偏偏那一只小蜂螂或者一只毛毛虫呢?要知道一个人可比一只蜂螂恐怖多了! “谁说我什么不怕?我也有害怕的人和事呀!”曦儿打我一下说,她很不瞒我对她的看法。 我摸着鼻子道:“那你怕过谁,又怕过什么事呢?” “还好意思问,”她滇眼看我说,“本小姐最怕的人就是你!最怕的事就是你离开我!” 大概意识到自己说急了,她的脸突然红了,微微把眼一抬,看了我一眼,复又低下头去,腮上的颜色渐渐红晕开来。 我也有些不太自然,故意把脸一沉道:“深更半夜你不去睡觉,跑我房间来干吗?” 似乎她极爱干这种挨事儿,半夜偷跑到我房间来的事儿发生的也不止这一回了! 她撅撅嘴说:“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我看着她道,“我怎么感觉你倒不如从前勇敢了?” “我怕打雷……外面下雨了你知道么?”她微微抬起脸,扫我一眼复又把头低了下去。 “下雨了?”我看着她道,回头看向病房的窗户,只是窗帘拉着。 曦儿撅撅小嘴说:“是呀!大睡虫!你倒是睡得呼呼的,人家可是冷雨敲窗无心眠……” 说着她扮出一副娇羞态、 我受不了了,想伸手掐她的脸! 其一你是无心睡眠,你是白天蒙头大睡够了,所以晚上睡不着了。其二就算外面下雨了也是秋雨,谁见过秋天还雷电交加的,还害怕打雷!其三又开始装文雅装淑女装娇羞了! “其实你说害怕医院太平间,会更具有可信度!”我摸着鼻子看着她笑笑道 曦儿看着我说:“你说对了!白天车祸送来的那个年轻人不是抢救无效死亡么?我听护士说他的尸体还在太平间呢!” “原来你是只怕死人,不怕活人啊?”我笑看着她道。 人总是这么奇怪,活的人才有可能干出各种伤天害理的事儿,死的人只能等着被送去殡仪馆。死的人难道比活的人还可怕么? “去去去,”曦儿扬手打我一下说,“我困了,我要睡觉了。”说着她顾自躺下,重新摆成一个蜷缩的睡姿。 我笑着摇摇头,伸手拉过被子把她盖住,然后自己也在床上平躺下。曦儿的身子紧挨了上来,把脑袋拱进我的腋窝。 “嗯,现在可以安心睡了。”她笑嘻嘻地说。 我低头看她:“那倒是,腋窝里的气味是有催眠作用!” “你少恶心好吧!”她伸手在我身上掐了一把说。 我看着她呵呵一笑道:“好吧!睡吧!小猫咪!” 她的脑袋枕上了我的肩膀,仰脸看着我说:“给我讲个故事吧?我还睡不着!” “鬼故事行么?电梯惊魂怎么样?”我道。 “你成心气我是不是?”她不瞒地噪我一眼说,“算了,我跟你讲一个吧?” 我打了一个哈欠缓缓道:“你讲吧!” “他是个病孩子,没有人肯陪他玩。直到下了第一场雪,他堆了一个小雪人,他问:‘我可以抱才抱你吗?’,雪人说‘为什么’?” “病孩子说‘因为我喜欢你’!”我笑着接了下一句道。 曦儿眠唇一笑,伸手紧紧揽住了我的腰,喃喃地说:“雪人说‘谢谢你喜欢我,我穿越四季,我只为融化在你温暖的怀里’……” 我被她当枕头的那只手爱抚着她堆在枕头上的秀发,轻声道:“只是第二天病孩子就死于严重感冒!这个故事是告诉我们,痴迷于爱情是要付出代价的! “任何得到都需要付出代价,”曦儿仰脸看着我说,“为了那一次拥抱,雪人融化了自己,而病孩子死于感冒!” “结局是悲了一些!”我道。 曦儿轻叹一声说:“要是既能得到,又不会失去,那该多好呢!” 我不希望陷入这种情绪,于是看着她笑笑道:“不错!说话越来越有水平了!呵呵呵!” “那是,人家看过不少书呢!”她用得意的口吻说。 我道:“最近看了什么书?" 她说:“张小娴的《谢谢你离开我》,你呢?最近都看了些什么书,给我讲讲嘛!” 我道:“我最近重新翻了翻((红楼梦》,着名学者俞平伯认为这是一本通俗小说,我倒认为它拥有无与伦比的美丽!” 我让夕儿去我家时帮我把《红楼梦》带到病房来,我正好可以利用住院的机会重新体味一番曹雪芹诗意的精神世界。 如果我将来要创作一本小说,只要我能写得有《红楼梦》万分之一的出色,我应该就能算得上是现代的有为作家了。 讲着讲着,我们都打起了哈欠,我收住红楼梦的话题,对曦儿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我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曦儿已经睡熟了,神态宁静,鼻.感轻匀―太挫我自尊心了!看来我演讲水平只具有催眠的作用了! 我摇头笑笑,对着她的睡容端详了一会,替她掖了掖被角,轻声说:“做个好梦。曦儿。” 窗外的雨却是更紧了。 次日一早我醒来时,曦儿已经不知去向了。 我想起昨晚的种种,不由地笑了。 下床去卫生间洗漱时,才发现曦儿昨天夜里不仅服侍我洗脚,还把我的臭袜子给洗干净了,正晾在卫生间的衣架上。 我不由动容,对于曦儿来说,此举实属难得! 洗了漱,我点了一支吸着,随手拿起红楼梦翻看起来,读了没几页,曦儿就推门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小伙子。 “送外卖的,”曦儿对我笑着解释说,“我让他们把早餐直接送上来,因为我们俩现在都是瘸子了。别装着看书了,肚子一定饿了吧?” 把早餐搁在床头桌上后,小伙子拿了钱退了出去。 我搁下书看着曦儿,摸着鼻子笑笑道:“知我者,曦儿也!就像黛玉懂得宝玉一样,呵呵呵!” “那宝钗呢?”她看着我眨眨眼晴问。 我愣住,知道她话里藏话。 “宝钗……”我摸着鼻子支吾了一身道,“其实宝钗更显得知书达理,只是……” “别只是了,”曦儿朝我挤挤眼晴笑说,“我来帮你分析下这两个人物吧。黛玉敏感多疑,有时候甚至有些尖酸刻薄,而宝权知书达理,论才华不在黛玉之下,而且她深谙为人处世之道,有时候甚至过于世故圆滑。总之黛玉与传统世俗的眼光处处相悖,而宝权却是世俗眼光中极娴熟的女子。从现实的角度看,宝钗无疑更适合做宝玉的妻子,宝玉的妈从一开始心里就认了宝钗为儿媳了。但宝玉只想娶黛玉为妻,因为只有黛玉才能跟他达到灵魂上的沟通。这就产生了小说层面的矛盾冲突!” 我搁下筷子,无比惊讶地看着曦儿道:“天啊!此刻坐在我面前的女子是林曦儿小姐么?” “黛玉是也!”曦儿掩嘴看着我咯咯咯地笑说,“不过,其实我的性格跟晴雯有得一拼!” “你读过红楼梦呀?-”我惊讶地看着她道,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曦儿笑嘻嘻地看着我说:“见你在读红楼梦,人家也偷着恶补了一下下,不想你对我大谈红楼梦的时候会产生对牛弹琴的感觉嘛!” 曦儿最愁看书了,尤其是古人用古代的语言写的书,曦儿竟然能读红楼梦,要知道大部分女孩子都读不懂两百年曹雪芹用他那个时代的语言写下的鸿篇巨着!只是后来我才知道曦儿读的是翻译成现代文的版本,就是一般是供中学生读的那些个版本! “对牛弹琴并不算最可怕的,”我笑看着她道,“最可怕的是牛对着我弹琴!哈哈哈!” 曦儿怒视着我:“什么意思!” “说笑的说笑的,”我笑道,“其实林曦儿小姐总是有令我惊讶之处!呵呵!” “那当然了!”她得扬脸一笑说,“别小看我,对了,你没发现你家的书少了很多了吗?” 我摸着鼻子道:“敢情你从我家偷书了?” 她笑嘻嘻地说:“窃书不算偷,孔乙己说的名言!” 我抓起筷子,呵呵一笑道:“吃饭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交流!呵呵呵!” 早餐过后,正跟曦儿热烈的讨论木石前缘和金玉良缘之际,房门被轻轻敲响。 我和曦儿意犹未尽地收住话题,我喊了一声请进,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出现在门口的人是雨涵! 雨涵面色不好看,形容憔悴,我请她坐下,让曦儿给她倒了一杯水―又见她欲言又止,我猜大概是因为曦儿在边上,于是我就让曦儿出护士站询问下今天我都有些治疗。 曦儿看出了我的用意,很不情愿地站起身,指桑说槐:“聊什么我都不能听?真是!”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怎么着都行 “听话,曦儿!”我看着她道。 曦儿看着我说:“有什么好处?” “你要什么好处呢?”我道。 “让我想想……”曦儿眼晴朝上一转,尔后笑看着我说,“你帮我洗脚成么?” 我一愣,看了雨涵一眼,她正低头将一络垂到额前的秀发轻轻地拨弄到耳后。 “抱歉。”她扭头朝曦儿微微欠身说。 “行行行,怎么着都行!”我朝曦儿摆摆手道,“待会再进来好么?"曦儿噪了我和.为涵一眼,哼声说:“我就那么碍事了?走就走,什么了不起!” 等曦儿出去后,雨涵做了一个令我十分惊愕的动作。 她“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我的面前,拉住我的手,仰脸看着我,明眸里已盈满了泪光。 “阳阳,”她乞求般地看着我说,“救救我哥哥!” 我傻眼了,一骨碌从床上跳下来,伤腿着地时所产生的疼痛感我竟然也感觉不到了。 “雨涵……你这是?”我弯腰搀扶她道,“快起来,快起来……” “救救我哥……”雨涵仰着一张泪脸看着我乞求说。 我扶她她不起来,我道:“你起来,你这样……让我情以何堪呐! “你要是不答应救救我哥,我跪着不起来……”雨涵含泪看着我说,她的语气十分执着。 我没办法,雨涵是我的红颜知己是我的恩人,她需要帮助,我义不容辞,可她偏偏是因为肖德龙这件事情来求助我的,她的主观意愿和我的主观意愿完全相排斥,她想救她哥,而我恰恰就是想把肖德龙送上法场去挨枪子! 当然,除了这件事,雨涵也没有其它事情是需要下跪来求助我的!想想雨涵对我有过好几次恩情,想当初肖德龙拿到了曦儿的落照,是雨涵主动用自己的罗照去解决了那件棘手的事情,想天地广场成立之初肖德龙指使恶棍频频上门捣乱,又是雨涵替我解决了这个麻烦。而且她属于那种绝不会轻易开口求助他人的女孩,现在她恐怕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我的吧! 可、可是,我该怎么办呢? 首先我无法面对雨涵跪在我面前的画面,这让我心中十分难过!我决定先让她起来再说!尽管对于她求助的事情,我无法抉择。 “雨涵,你起来,快起来吧!”我低头看着她道,“你这个样子我……唉!我、我……” 雨涵勾着脸,泪水啪嗒啪嗒地低落。 “你不答应我,我就一直跪着不起来……”她低泣着说。 我急得没办法,干脆也嗅通一声给她跪下了。 我抓住她的双肩,看住她的泪眼道:“你叫我怎么办啊?雨涵……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好吧!咱们都起来好么?好吗?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好好不好?你先起来……” 听我这么说,为涵才轻轻点了点头。 我慌忙站起身,扶她到椅子上坐下,我却坐不住,在床边快速走来走去―“雨涵……”我突然顿住脚步,回转身看着她道,“让我想想好么?” 雨涵突然站起身,紧紧握住我的手,仰着一张泪脸看着我喃声说:“阳阳,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可我没办法,他是我哥哥,他是我亲哥哥,是我唯一的哥哥啊!” 这真够叫我纠结的啊! 雨涵没有错,肖德龙是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我也有妹妹,我能体会到这种兄妹情谊,如果把我换做肖德龙,把.为涵换做顾形,恐怕也会发生类似的情况吧! 雨涵是个有种宁静气质美的女孩,这兴许是跟她信仰基督教内心恬淡有关。她很少把内心大起大落的感情表现在脸上,我只看到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乌市,当我明确告诉她,我和她之间是没可能的时候,她伤心的哭了。囚为在那之前,她一直抱着希望,她以为当我知道她就是红袖添香,就是我的网络红颜时,一定会重新认识她重新定位我和她的关系,况且那时候我和林氏姐妹的关心空气的疏远,所以她飞到乌市,才开始我们崭新的关系。只是她不会想到,我并没有真正疏远夕儿,甚至人在乌市的我,内心更加的想念夕儿。在我告诉她实话,在我明确告诉她我和她没有可能,在我告诉她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会把我的爱情只给她,在我逼她回滨海的时候,她在我面前第一次哭得像个小孩。 而第二次就是现在。 “阳阳,我不想让你怎么样,”她泪眼迷蒙地拉住我说,“我只想让你向法官求情,轻判我哥哥……我知道我哥哥有罪,我知道他干了很多坏事,这是上帝对他的惩罚,可我就这么一个哥哥,如果他死了……” 说到这里,她说不下去,泣不成声了。 面对这种特殊的情况,我能怎么样呢?雨涵要救哥哥是因为哥哥是她深爱着的亲人,而我要置肖德龙于死地,是因为要为我深爱着的那些人复仇!难道让我把过去肖德龙对我对曦儿所做的一切罪行都统统忘记么?我很为难,真的很为难,我头一次遇到这种电视剧或者小说里才可能出现的狗血剧情! 我想对此我无能为力,至少我此刻是做不出任何决定。 最后我让雨涵先回去,容许我想一想再给她答复,我让杜峰送她回家,我担心她情绪太激动驾车不安全,但雨涵没让杜峰送,我让杜峰送她到医院门口,先在花园陪她聊聊天,等情绪平复下来再开车回家。 雨涵走了后,我站在窗前,看着病房后院里那株梧桐树发愣,树叶绿中泛黄已开始落叶。 古话说梧桐落一叶而知秋。 我脑子里挺乱的,摸出一支香烟点上,用力吸了一口,把烟吹向玻璃窗户,雨涵梨花带雨的泪脸和肖德龙那张邓恶冷酷的脸在我窗户玻璃上交错浮现,挥之不散。 肖德龙尽管缺失人性,但他很疼爱这个妹妹倒是真的!这无须再找什么证明事实很明显地摆放在那里的!我记得雨涵曾经告诉我,自从她妈妈死后,他们兄妹两相依为命,肖奕取了第二任妻子,也就是现任老婆,那个女人对他们不好,甚至是在肖奕面前乱捅是非,挑拨他们父子父女的关系! 所以雨涵不喜欢她那个后妈,肖德龙更是痛恨她,只是肖奕倒很疼那个女人,处处呵护着她,所以肖德龙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肖德龙很疼爱他这个妹妹,除了他们早就死去的妈妈,雨涵恐怕是这个世上肖德龙唯一真心对待过的女人了! 肖德龙活这么大岁数,恐怕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任何女人,女人只不过是他的玩物,是他发泄和利用的工具。不难想象,肖德龙不尊重女人,也不信任女人。还记得有一次肖德龙亲口发表了他的谬论,他说女人天生就没什么智商,而且目光短浅,生来就是被男人玩弄的,而且女人善变,不值得深信,男人只要有能力满足她们的物质需求,只要极大的满足她的虚荣心,她们就甘愿沦为男人们手中的玩物,你怎么搞她都可以,说白了她们像一条愚蠢的狗,你只要有骨头喂她们,你就能让她们像狗一样摆出各种姿势迎合你的口味! 肖德龙还说女人不会太在乎这个男人的品行怎么样,况且男人有没有真品行,以她们的智商也很难认清楚,她们看不到事物的本质,只能看到事物的表面,她们分辫不出男人的绅士风度是伪装出来的还是内在的修养,所以爱情骗子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就把猎物俘虏了,因为爱情骗子们看起来总有很有修养的样子,甚至很有绅士风范,哪怕实际上他们腹内不过是一堆臭烘烘的大便! 相反,如果一个男人想要真实地面对女人,想要踏踏实实地跟她们相处,他们多半会失败。因为喜欢新鲜刺激和所谓浪漫的女人觉得他们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感觉身后有塞率的脚步声,我回头便看到了曦儿。 “雨涵走了么?”她看着我问。 我回转身看她,点了点头。 “是为了肖德龙的事儿?”她看着我又问。 我呡呡唇,点点头。 “你答应了?”她看着我的眼晴问。 我叹了一声,摇摇头,痛苦地道:“还没……” “还没?”曦儿看着我,目光瞬间坚硬了起来,“你想答应?” 我点点头,旋即又迅速摇头,躲开曦儿的目光道:“我不知道……” “顾阳!我告诉你!”她盯着我怒声说,“你要是敢答应雨涵,我跟你没完!” “可是……”我看着她,喉结作了个吞咽动作,“雨涵现在很可怜,自从她妈死了以后,她就只有这个哥哥……” “谁说的!”曦儿说,“她不是还有爸爸嘛!” 我看着她道:“她爸自从娶了第二任妻子后,对雨涵没以前好了。可能是那个女人在中间挑拨他们父女关系。” “我不管!”曦儿扬起下领说,“他们的家事我们管不着!但我们必须让肖德龙以死谢罪!这是他罪有应得!不是我林曦儿冷酷,是肖德龙自寻死路,我们只是为民除害!" 我避开她的目光,半转身面朝窗户,低声道:“可……雨涵真的很可怜……” 听我这话,曦儿怒视着我道:“姓顾的!那我呢?是谁差点要了我的命!”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理应死罪 她伸手抓住我,迫使我面朝她,“雨涵可怜?那我呢?肖德龙差点把我撞死?是谁摘走了我的脾脏?是谁?是谁?你说!” 我看着她,无言以对。 是啊!肖德龙对我们犯下了不可烧怒的罪行!如果我们毫无原则地对曾经对我们犯下过罪行的人作出宽容,那我们算什么?所谓宽容是有一个程度上的界定,我们并非可以宽容他人对我们犯下的任何罪行! 如果我们有仇不报有冤不申,我们就那么委曲求全的活着,那也没什么意思!俗话说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你虚伪地说面子值多少钱,可你却一辈子为这个面子而活着!人都能为面子为尊严而活一辈子,何况是仇恨呢? 见我痛苦地拧巴着眉梢,曦儿的怒气消了下来,拉我在床边坐下,语气缓和了下来。 “你想想看,阳阳,”她看着我说,“肖德龙雇凶杀人理应死罪!是的!肖奕可以花重金打通关系,肖德龙可能不会被判死刑,他可能只会判个死缓,然后转为无期,肖家人在努力一把,也许肖德龙坐过十年八年就出来了。肖奕也可以打通监狱内部的关系,这样肖德龙在监狱里可以不受一点罪,舒舒服服地在监狱里养精蓄锐,或者晚上还能私自跑回家或者跑到夜总会去消遣!这样的结果不是没可能,可是你真的愿意看到这个结果吗?” 我长叹一声,看着她道:“可、可我看着雨涵哭的那么伤心,我真的于心不忍!” “于心不忍?”曦儿盯着我说,“那我被人摘走了一只脾脏,你就心安理得了?难道我那只脾脏还比不上雨涵的几滴眼泪?” “不!曦儿,”我.急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曦儿逼视着我问,“你到底想干什么?顾阳!” 我低头吸烟,默不作声。 我不敢看她,但我知道她始终含着怒气盯着我看,又过了一会儿她缓和了些语气。 “这样吧,”她说,“如果你真的于心不忍,这事儿就交给我办吧!” 次日是礼拜六,谢鹏和郝建一同来医院看我,一年半后,我们三贱客再次聚首在一起。 我把雨涵来找我求情的事儿跟他们讲了一遍,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不是吧?你有没有搞错?”谢鹏瞪视着我,伸手摸我额头,“你没发烧吧?你别告诉我你想救肖德龙?” 他又回头看着都建笑道:“嗨!贱人!你赶紧去叫护士小姐来这里给他打一剂退烧针,他烧得不轻!” 他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是骚得不轻!”郝建很贱地笑看着我道,“这医院护士服都都太紧身了,到处都是翘着屁股的护士美眉走来走去的,我都有点矜持不住啦!哈哈哈!” “你那是闷骚!”谢鹏道,“顾阳是明骚!你说!他竟然还想帮肖德龙那个混蛋!” “帮他快死还差不多!”郝建道,“其它的想法,我一律反对!” “兄弟!你才是我兄弟!”谢鹏嬉笑地道,伸手出要握郝建的手。 郝建躲开,觑着谢鹤很贱相地笑笑道:“别拉拉扯扯的,别人看见了怀疑我们有基情呢!” “好小子!”谢鹏扑向郝建道,“晚上回家洗干净等我!” 郝建呸了一声道:“小心我老婆打死你呢!” “我真想你老婆搞死我!” 郝建贱笑道:“我操!你那么喜欢我老婆,不如我们换妻啊!” “我看行!”谢鹏嬉笑道,“回家我跟苏茜商量一下,没准儿她会感兴趣的!” 俩人厮打在一起! 一个在嬉笑,一个贱笑,我真受不了这俩家伙! “喂!”我喝止他们道,“你们俩好歹也是已婚男人了!不要再这么幼稚了好吧?” 俩人停住手脚,齐齐地扭头看我,谢鹏回头看郝建问:“他刚才说啥?” “他说我们幼稚!”郝建道。 谢鹤道:“那我们幼稚么?” “或许有一点点!”郝建道。 谢鹏撸起一只袖子,看着郝建道:“有人骂我们幼稚,你还那么高兴?” “不高兴,”郝建绷起脸道,“我是内伤!” 谢鹏撸起另一只袖子,对郝建道:“不知道你意识到了没有,我仨现在好像是两个阵营的人了!” “什么意思?”郝建看着他道。 谢鹏瞟他一眼道:“你的智商怎么越来越倒退了?老了?很简单!我们现在一边是已婚阵营的,一边是未婚阵营的啊!” “噢!”郝建贱笑道,“的确是这么回事!” “那你还等什么?灭了他啊!”谢鹏道。 “我看不成问题!”郝建附和道。 俩人转身朝我,一齐扑了上来。 特么我一个伤残人士,你们还合起伙来搞我?!到底还有没有天地良心啊? 幸好这时候护士美眉端着治疗盘走了进来,长得还很标致,腮上还透着青春少女的自然的红晕。 “请你们别吵,这里是医院……”那护士微处细眉看着我们道。 我们仨都点头:“好的,对不起。” 护士摇了摇头,走到床边,把治疗盘搁在床头桌上,说要给我打屁股针。 谢鹏和郝建站在护士身后,谢鹏朝我挤眉弄眼地道:“噢!屁股针啊?那不是要打在屁股上?” “你不废话嘛!”我瞪他,没好气道,“难道扎你脸上?” “可以隔着裤子打么?护士小姐,”郝建故作正经地问那护士。 那护士回头白他一眼说:“你有见过隔着裤子打屁股针的么?” 郝建摇头,贱笑道:“好像没有。” 护士不再理他,他们俩人都站在边上围观,都伸长脖子看着护士脱我裤子。 “你们出去行不行啊?”我瞪着他们道。 谢鹏明朗地说道:“不行!我们害怕你害怕!” “我怕没人安慰你!”郝建附和道。 谢鹏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分散你的注意力!” “还是我来吧!”郝建抢话道,“我给你讲个笑话,这样你就不会太感觉针头插进你屁股里了!” 我不耐烦地摆摆手道:“讲吧讲吧!住个医院,我连最起码的人身尊严都没有了!不仅医生护士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我屁股,就连你们俩也能看我屁股!” 谢鹏道:“我感到无比荣幸!我亲眼一赌阁下尊容! “我呸!”我啐他道,“你那才是尊容呢!你们全家那都是尊容!” 那俩人嘻嘻哈哈地抱在一起大笑,见护士回头瞪他们,他们才立马止住了嬉闹―“那我讲笑话了,”郝建看着我很贱地一笑道,“话说在某个医学院校里正在上临床课,课上男老师问哪个器官在激动时会变大6至7倍?他点了个女学生回答,该学生憋了半天红着脸说:我拒绝回答!老师无奈又点了一男学生回答,男学生回答:瞳孔。老师说正确后对女生说,我有三句话提醒你!” 说到这里,郝建扭头看那护士的脸。 谢鹏很配合地问道:“老师怎么提醒那女生那句话呢?” 郝建收回目光,看着我笑笑道:“一是你没预习课的内容,二是你又在胡思乱想,三是婚后你会非常失望!哈哈哈!” 谢鹏也大笑,俩人再次抱在一起笑。 那护士在听到“哪个器官在激动时会变大6至7倍”就已经脸红了,大概她第一个念头也是想歪了,所以当听到老师提醒那女生的三点内容时,整个脸蛋都涨红了。 结果是我倒霉了,她手一抖,针头比平时要多扎进去两公分!打完针,护士低头收拾好治疗盘,端着治疗盘低着头,急匆匆地逃出了病房。 我呲牙咧嘴地按住屁股,狠狠地瞪着他们道:“拜托!你们有点已婚人士的样子好不好?ok?” 谢鹏和郝建嬉笑地看着我,齐声道:“我们都很ok!你还ok吗?” 嬉笑归嬉笑,但谢鹏和郝建坚决反对我去向法官求情帮肖德龙减刑,他们完全站在曦儿那边,他们说我要是帮肖德龙也行,不过只能帮他快点死!如果我执意要帮肖德龙减轻罪行,他们说了,从此以后大家谁也不认识谁!因为他们不想结交一个爱僧不分的人! 但一波尚未平息,一波又起来了。 晚上我就接到了欧阳泽那个带着恐吓意味的通碟电话。 “姓顾的!事到如今,你已把我逼到绝路!识相的话,你最好给自己留条退路!”欧阳泽在手机那头阴狠地道。 我道:“欧阳泽!所谓绝路就是无路可走!很显然你现在还不在绝路上!但是我奉劝你一句,你别把自己逼入绝路!” “你把我老头子送进了监狱!又夺我家业!你还想装出一副君子架势!”欧阳在在手机那头道。 我道:“你错了!欧阳泽!你家老头子不是我送进去的,是他自己把自己莽送了!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去你的废话!如果你不想弄个鱼死网破的结局,你最好现在马上命令阿波罗基金撤出膝辉地产!对了,通告你一声,我已经向法院提起了诉讼!我想传票应该会很快就送到谢宛月那婊子那里了!”欧阳在在手机那头道。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别得意太早 我道:“你以为我会怕你吗?欧阳泽!我也警告你,如果你不想自己的结局变得更惨,你最好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再一门心思去搞别人,最终你会发现你搞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 “姓顾的!你别得意得太早!不到最后,还不知道谁的结局更惨呢!”欧阳泽在手机那头狠声道。 说着他把电话直接按掉了! 我搁下手机,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然后我赶紧拨了我妈的手机号码。 但我妈手机关机了!我连拨了三次均提示关机!我又打固定电话,也一直无人接听! 我愣着,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妈的手机似乎总是开着,我每次打过去,她都会很快地接起来,今天怎么关机了呢?而且连座机都没人接? 我心想应该我妈正在开会吧?所以才把手机关了的!我还是等明天再打过去吧! 次日上午在我拨打我妈电话之前,我妈就先把电话打过来了―“儿子!昨晚给我打电话了?”我妈在手机那头亲切笑着问。我笑道:“是啊!妈!您还好吧?” “挺好的!儿子,妈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好过!十几年不遇的难得好心情了!”我妈在手机那头欢笑着说。 我抬手摸着鼻子笑道:“妈!您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秘密!”我妈在手机那头笑呵呵地说,“好吧好吧!我还是忍不住要告诉我儿子实情了!儿子,妈告诉你吧!” 我点头笑道:“妈!你说你说!别吊我胃口!” “你知道妈现在在哪儿吗?儿子!”我妈在手机那头笑呵呵地问我说。 我道:“妈,你在哪?” “妈现在在滨海!”我妈笑说。 我愣道:“妈!您不会是骗我的吧?” “儿子,你觉得妈会骗你这宝贝儿子么?”我妈笑呵呵地在手机那头说。我摸着鼻子惊呼道:“妈!您、您不会真的在滨海吧?” “真的!儿子!”我妈在手机那头笑说,“妈刚下飞机不久,现在你外公的车上,你外公怕我跑了,妈一下飞机,你外公就亲自带人来把我‘劫持’到车上了!呵呵呵!” 我惊喜道:“妈!太好了!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你什么时候来我这儿?” “儿子,你外公说了,”我妈在手机那笑着说,“他命令你务必今晚赶到省城吃晚饭!如果你没什么急事,就来吧!你外公说他也想你啦!”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老首长下达的命令,我敢不服从么?我怕我外公把我军法处置了!” 我妈在手机那头咯咯咯地笑,她的心情真得很好,从来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过! “你外公听见你说话啦?儿子。”我妈在手机那头忍住笑着说。我道:“妈!您不会向外公出卖我吧?你打开手机外放音了?” “是呀!儿子,是你外公命令你妈这么干的!”我妈笑着说。 我道:“唉!我都有点害怕我外公了!” “老军人都是这样的!你当年要是没去读大学,去了军队的话,不出几年,或许就变得跟你外公一样雷厉风行啦!”我妈在手机那头笑着说。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说实话这辈子没穿过军装,我还有些遗憾呢!” “要不叫你外公安排你去军队里体验一下生活?”我妈笑着问。 我忙笑道:“别,别,我听说军队里连吃饭上厕所都限定了时间的!我估计我吃不消!” “你外公在笑你呢!”我妈在手机那头咯咯咯笑着说,“你外公他要帮你补上没当过兵的人生遗憾,决定送你到侦察营里去体验半年的魔鬼式训练!” 我啊了一声道:“别介!我一定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让外公放心! “好吧!妈向你外公求求情看,”我妈在手机那头咯咯咯地笑说。唉!我真是汗如雨下啊! 我妈在滨海城待了一个多礼拜,这一个礼拜我几乎都陪着我妈,前几天是在省政府大院陪我妈,住在我外公家里,我外公还真把我送到郊区的一个部队里接受了为时一天的考验,不过不只我一个人,还有我妈和我外公、白文轩以及一个部队里的首长等人。我们也不是在部队里摸爬滚打,而只去了那支部队的射击场打枪。 这是一支普通的装甲步兵团,武器配备都不是很先进,跟好莱坞大片里的特种部队的装备相去甚远。当然,这不是中国装备最精良的先锋军队,打仗的时候自有武装到牙齿的先锋部队开路。 打靶场很大,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一侧的石砌山坡上有一句铁骨铮铮的口号: “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对”,这口号真是铿锵有力啊!我们到的时候,早有人为我们准备好了枪械和子弹,几个身着迷彩服扎着军腰带的士官和上等兵等在那里了。 看见我们的车,那几个士兵排成一路跑过来,嘴里还喊着宏亮的口号,等我们下车,他们停住,在带队士官的口号下,整齐地向我外公和那个部队首长敬礼,我外公和那首长还礼。 我在边上看得出神,心中顿生一种崇敬向往的感觉,真有点遗憾我没当过兵了。 我们开始打靶,先打了一通了自动步枪,有卧姿跪姿和站姿的区别,尽管我旁边有位士兵在耐心指导我,尽管之前我也打过猎枪,但当我握沉重的军队用自动步枪时,还是有些很紧张。 旁边的士兵给我讲解了“三点一线”的道理,让我猫准的时候猫靶子的下三分之一,因为是枪都有不同程度的后挫力。 我按照兵哥哥的指示,先打了几发点射,果然后挫力很大,响声也很大,开头一枪时我还吓了一跳,子弹壳叮当弹出去的响声清晰悦耳! 但很快我就适应了,不再满足于.点射,直接连发,通通通,我一阵乱扫。 报靶的上等兵跑回来告诉我说我打得非常好,都在四十环以上!比有些士兵还打得好! 我外公拍着我的肩膀道:“好小子!真给你外公露脸!你要是去部队没准儿能做大官!哈哈哈!” 然后我又跑去跟我外公他们打手枪。 我们在部队里待了大半天,从靶场回去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一支从靶场打靶正排成队列往军营走。 潦亮的歌声响彻了大半边天。 “打靶归来,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misao1amisasaomidaoruai愉快的歌声满天飞,歌声飞到北京去……” 我滴个娘亲!都什么年代了!还唱这么老的歌!我听说当兵的开饭之前都要唱歌!不唱歌还不能吃饭! 真是有意思!社会上的青年还真无法想象军队里那些青年的生活啊!关于欧阳泽起诉我妈的事儿,我外公和我妈都不提,好像那事儿根本不值得一提似的。第四天在我和我妈回滨海的路上,我妈告诉我,那事儿已经摆平了!让我不要再有什么任何顾虑! 我问我妈怎么摆平的,我妈要我不要多问,外公自然有办法。我不好再追问,心想摆平了就好了!这些事情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我妈在滨海住的是“琉璃月大酒店”,在酒店放下行礼后,她就要我带她去见我养母。我妈本来一到滨海来打算先见我养母的,可一下飞机就被我外公接走了。我妈说她亏欠我养母太多太多,真不知道如何报答她! 我妈一直都认为我养母是一个伟大的女性!我当然也是这么认为了!她是天地下最好最好的妈妈了! 我妈在我家里见到我养母时,分外激动,眼圈都红了。 我妈拥抱了我养母,我养母显得有点局促,想来她并不适应拥抱这种拥抱这种礼节,但我妈是想拥抱告诉我养母她对她的尊重! 她们俩个就像两姐妹一样手拉着手坐在客厅沙发里互相问候着―我和顾彤避到一边,顾彤把卧室的门关上之后,拉住我问:“哥!这就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是啊。”我道。 顾彤说:“她年轻时候应该很漂亮的吧?” “你说对了!呵呵!”我摸着鼻子看着她道。 顾彤又说:“哥……” “怎么啦?”我抬眼看她道。 “你妈……是不是来跟咱妈抢你的?”顾形看着我迟疑地说。 我愣了一下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妈只是来看看咱妈!” 顾彤哦了一声,沉吟片刻后,问了我一个很幼稚的问题。 “哥……那我们还是兄妹么?”她看着我问。 我摇摇头,伸手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道:"我们不是兄妹是什么?咱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可是……不是一个妈了……”顾彤看着我,小心地说。 我看着道:“这有什么关系!有血缘关系当然好了,但有些感情不一定非建立在血缘关系之上的。我对咱妈的感情比对亲生母亲的感情要深!我们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我们兄妹的感情一直都很好!莫非你不想认我这个哥哥了? 顾彤咧嘴一笑说:“怎么会?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了呢!”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你有两个妈… “是么?”我笑看着她道。 顾彤用力点了下头,上前拉住我的手笑着说:“我只是怕哥以后不会对我好了。” “瞎想!”我瞟她一眼道,“不要把事情想复杂了!其实一切都没变,跟以前完全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我跟我亲生母亲相认了,我有两个妈妈,在这一点上,我要比别人幸福!” “恩!”顾彤看着我笑嘻嘻地说,“哥,我也想要两个妈妈怎么办?” “说什么傻话!”我瞪她一眼道。 顾彤说:“我觉得不公平了,凭什么你有两个妈妈!” “你要想有两个,你去认个干妈就是了!”我没好气道。 说着我走到房门口,回头看着她道:“别说这话题了,我出去看看。”拉开房门走出去,我妈和我养母依然坐在沙发上亲切地聊着,依然手拉着手,似乎连姿势都没变过。 “姐姐!”我妈拉着我养母的手,动情地说,“您放心!我不是来跟你抢孩子的!我没那个资格,孩子的确是我的孩子没错,可他更是你的孩子。这么多年,你风里云里一个人把俩个孩子拉拉这么大,真不容易呀,姐姐。我亏欠你很多很多,谢谢你给了阳阳最深沉无私的母爱,谢谢您把他抚养成人,谢谢您!” 我养母不太怎么会客套话,只是握住我妈的手微笑着说:“谢什么。都是为孩子好,都是为孩子好。没有什么比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直到成家立业更让一个做母亲的开心的事情了。我爱他爸爸,也爱他,每次看到他,我就会想起他爸爸,我很欣慰……” 这真是一种奇怪的关系,俩个互不相识的女人,却因为一个孩子,成了好朋友。经常在电视上看到有狠心的妈妈抛弃自己的孩子,也有一些善良的妈妈收养了那些孩子。而像我养母这种女人真的太少见了,不仅收养了孩子,收养的还是情敌的孩子。她抚养孩子长大成人,在他身上付出了比自己的亲生孩子还要多的母爱! 有时候想想这些,我都感觉很幸福很自豪,我为我这辈子能做我养母的孩子感到莫大的骄傲! 我妈是在琉璃月大酒店见到夕儿的,我妈见到夕儿时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她,拉着夕儿问长问短的,聊天最后进入到我们的婚事话题。 “没关系,”我妈笑看着我和夕儿说,“十月份没办婚礼,十一月份接着办!这有什么,没必要都赶在十月份举行婚礼是不是!这样吧!我现在就给你们说定了,你们十一月份就把婚礼给办了吧!具体十一月份哪一天我回头找个师傅给我选好良辰吉日吧!” 夕儿羞极地句下脸对我妈说:“谢谢伯母……” “别叫伯母了,该叫妈了,”我妈笑看着我夕儿,亲切地伸出手,把夕儿腮部的一络秀发朝后拢了拢。 夕儿把头匀得更低了,缨呼了一声说:“谢谢妈……” 我妈开心地笑了,连说好好好,这就对了。 “儿子,妈做主给你们把婚事定在十一月份,你没意见吧?”我妈笑看着我问。 我坐在边上出神,竟然没听见我妈在对我说话,直到夕儿悄悄拉我衣角,我才愣过神来,茫然地看着我妈和夕儿。 夕儿看着笑笑说:“妈说把响俩的婚事定在十一月份,问你有没有意见? “没、没有……”我摸着鼻子支吾着道。 我妈一拍手,欣喜地看着我俩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峨!”说着她又细细打量着夕儿,开心地说:“这姑娘长得好,看得出性格也很好,妈一见就喜欢上了这个儿媳了!” 两天后我把我妈送到了机场,她要飞巴黎,她太忙了,很多事情还要她亲自处理― 在安检口,我妈拉住我的手,笑看着我说:“儿子,妈走了。” “妈,您一路顺风!”我看着她道。 我妈抬手轻抚我的脸庞,眼里潮湿了:“儿子,有时间去看妈!” 我点头:“恩!妈,等把滨海的事务都处理妥当了,我一定会去巴黎看你的!” 我妈把我楼在怀里,没有说话,我知道她有些难舍! 我也是,这里有很大区别。 春天我从乌市回来时,我心中并没有丝毫不舍,哪怕我在乌市跟我妈待了将近一年,似乎那一年的相处还不如我们这一个礼拜的相处来得深刻,人的感情真的难以把握,说不清道不明,没人会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动情,没人知道。 “儿子,你和夕儿举行婚礼,妈恐怕不能来了。”我妈看着我抱歉地说。我摸着鼻子道:“没事了,婚礼是个形式。” “不过,”我妈紧紧握住我的手说,“你和夕儿出国度蜜月时要是能来巴黎一趟,妈就太开心了!” 我的目光有些躲闪,摸着鼻子,支吾着没说话。 候机大厅再次响起女播音员甜美的声音,用中英双语在播报飞机班次。“那妈上飞机了,儿子。”我眼圈红红地看着我笑说。 我抬手朝我妈挥挥道:“妈,一路顺风!” 这一天我正在公司上班,谢鹏敲门走了进来。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顾阳!”谢鹤欢天喜地地道。 我抬头看他道:“什么?” “欧阳泽被抓了!”他兴奋地看着我道,走到我面前,在桌上用力拍一下。 “被抓了?什么时候的事?”我倏地站起身看着他道。 “今天早上的事!”谢鹤笑看着我道。 我道:“因为什么?” 谢鹏道:“涉嫌幕后指使他人谋害初中生!” “你是说太阳城的事件?”我看着她道。 谢鹏伸手抓过桌上的玉溪烟,笑看着我道:“还能是什么?-”抽出一支烟咬在嘴里,点上火,喷出烟雾,看着我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任何事情都早晚有被人发现的时候!” “那么说,”我看着他道,“警察局已经找到足够的证据了?” 谢鹏道:“当然!你陪你妈的这个礼拜,我们一直在努力寻找证据,这事儿曦儿很积极,她跟我们一起在想方设法收集证据!我们怕你心慈手软,不得已才只能先斩后奏!” “那肖德龙一定逃不过此劫了。”我看着他道。 谢鹏点点头笑道:“那还用说!他必死无疑!数罪并罚,他没有活路!-顾阳,其实你这样想,或许就不会愧对雨涵了,你只是想让欧阳父子伏法,但太阳城事件是欧式父子和肖德龙一起在幕后策划的,肖德龙这项罪行是被顺便带出来的,所以你也是爱莫能助―况且死的是一个初中生,一条鲜活的人命,一个初中生,也许他将来会成为影响世界的大人物,也许他只是成为一个普通的工人,但不管怎样,他都没机会看到未来的生活,因为肖德龙和欧式父子剥夺了人家的生存权!这是天理难容的罪孽!他们这是罪有应得!一个人想自己找死,是没人能救得了的!” 我抽出一支烟点上,用力吸了两口,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对了,”我抬头看着谢鹏道,“你确定欧阳泽参与了幕后策划?-"欧阳道明应该不会把欧阳泽卷进这些违法犯罪的事件中去的,就像他不会让欧阳泽染指毒品生意一个道理。 “薛飞说是要抓他去警察局协助调查,至于他有多大的罪恐怕过几天才能知道了。”谢鹏喷出一口烟雾道,“不过,我想这事儿他想必是脱不了干系,据说肖德龙愿意证明欧阳泽参与了太阳城一案!” 我看着谢鹏,“恩”了一声,转脸看向落地窗外,若有所思,窗外的天空看不见一丝云彩,一片澄澈。 我轻叹一声,回头看着谢鹏,又像是自言自语似地道:“世上之事,终会有一个了结,到了相应的时间,就会发生相应的事情,而其中更多的事情是我们人力所不能左右的。” 半个月后,很多事情都已尘埃落定。 像这种刑事犯罪案件从抓捕到判刑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虽然肖德龙和欧阳道明还未被判刑,但据薛飞透露的内部消息,肖德龙和欧阳道明铁定了是死剥,而且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哪怕钱再多,关系再硬,也无力回天,必死无疑了。 欧阳泽前几天被放出来了,理由是无法证明他与太阳城事件有任何牵连,但薛飞私下里告诉我,很可能是欧阳道明把欧阳泽的罪全部项在自己头上了!因为有一些间接证据分明是指向欧阳泽的,但遗憾的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所以只能放他出来。 我任命都建做了膝辉地产的总经理,拉他进了董事局,从马城集团那里拿出百分之五的股份分给了他。滕辉地产我已经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基本上已被我稳稳操控了。 鹏程地产收购宏宇地产的事宜也已接近尾声,过程很顺利,已经进入收购程序的最后阶段,注册变更登记阶段。 结束收购程序最后一套程序的第二天,夕儿对我说现在一切基本上尘埃落地了,我们也应该放松放松了,这半个月还真把我给累得够呛。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把我疼的 我问她想去哪玩,她想了一下对我说不如去青云山看枫叶洗温泉吧?我说好。 时节已经进入十月底,秋天的气.感不止存在于早晚的空气里,秋天已经真正来临了。从早上草坪上的白霜就可以看出来了。天气越来越凉了。 早上九点,我驾车到了玫瑰庄园去接夕儿。 秋天的山景跟夏天是不一样的,青云山的重峦叠嶂似乎一整天都萦绕着白色的雾气,清晨尤甚。这个时节是看红枫和泡温泉的最佳时机。 一路上,我们都很放松,开着欢快的车载音乐,俩人有说有笑。我把上次我住院时郝建对我说的那个笑话说给夕儿听。 夕儿骂我们男人太坏了! “你们是故意的吧?明明看见人家小护士在,故意欺负人家是不是?”夕儿笑看着我说。 我耸耸肩道:“给我没关系吧。我还是受害者呢。那护士一紧张,把针头全部扎到我屁股里头了!把我疼的!” “你那是罪有应得!”夕儿哼声说,“应该把你们三个男人每人都扎一针才是!” 我一手掌方向盘,一手摸着鼻子,看着她道:“拜托!他们俩个耍流氓,关我什么事?我可是纯洁的未婚青年,他们才是世故的已婚青年呢!” “你很快就会成为已婚青年啦!”夕儿朝我叹唇一笑说。 我讪讪一笑,没再说话。 婚礼日期已经确定,是11月7号,立冬,离现在也不过十来天了。 相对于上次婚期,这次我少了很多期待,心情也没有上次那么激动了。上次一想到我就要跟夕儿结为夫妻,我就激动,对未来生出无限憧憬,夜里还会梦到我们的婚礼现场,以及婚后甜蜜幸福的生活。 但这次稍有不同,我甚至还有些焦虑,尽管我极力压制没表露出来―我想这是因为曦儿的原因,我想她也已经知道了我和她姐即将再次举行婚礼,谢从之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 “亲爱的,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夕儿朝我神秘一笑说。 我扭头看她:“什么地方?” “你肯定会喜欢的地方。”夕儿朝我一笑说。 玫瑰庄园距青云山实际上并不远,十来分钟的车程。 夕儿说站在卧室的露台上就可以看到青云山上的枫叶,从九月份底开始,她每天都看见那枫林一天红似一天。 远远地看着青云山上的枫林,用毛泽东同志的话说就是“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十分壮丽! 苏轼《题西林壁》诗中的名句“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这句诗的高明之处,在于不仅描摹了自然风景,也表达了一种深刻的人生哲学,那就是看问题的角度。 也许苏轼作此诗时并没有想到要表达什么人生哲学,他只是在忠实地表达大自然的神奇。但这又延伸出另外一个更深刻的哲学问题,那就是老子做为道教开创人的思想精华部分,也就是“人发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就像这青云山就像这枫林,你从不同的角度,就能看到不同的姿态,看问题也是同样的道理,你从不同的角度就能看到不同的问题,不同的解决之道。越野车才只上到青云山三分之一的高度时,夕儿笑着让我转弯,拐到一条岔路上去。 “我们不上山么?”我看着她道。 “上呀,等会,”夕儿朝我挤挤眼晴笑说,“我先带你去看样东西!”越野车沿着那条岔路往前行驶,两三分钟后视野开阔了起来,前面是一片掩映在青山绿树中的别墅区。 我很久以前就知道这里是青云山别墅区,但没亲自来过这里,每次上青云山来玩或者每次驾车从山脚下经过,都只能看到部分绿墙红瓦从青山绿树中挑出来。 正如我此刻所见的一样,这是一片新中式别墅。 新中式风格显然有别于传统的中式别墅,新中式建筑在沿袭中国传统建筑精粹的同时,更注重对现代生活价值的精雕细刻。同单纯仿古建筑不同,着力提高居住的舒适度。它的居住理念就是中国传统建筑所主张的“天人合一、浑然一体",居住讲究“静”和“净”,环境的平和与建筑的含蓄。追求人与环境的和谐共生,讲究居住环境的稳定、安全和归属感。新中式别墅的“新”就在于通过现代材料和手法修改了传统建筑中的各个元素,并进行演化、抽象化,外貌上看不到传统建筑的原来模样,但在整体风格上仍然保留中式住宅的神韵和精髓。 “阳阳,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夕儿朝我叹唇一笑问。 我由衷地赞叹道:“我不知道怎么样,但我感觉来到了江南,仿佛人已经在苏州了。” “我带你去看下我最喜欢的那栋别墅,你一定也会喜欢得不了的。”夕儿叹唇笑看着我说。 我摸着鼻子笑看着她道:“好!只是怕心脏太受刺激了!” 沿着道路继续往前行,一栋独立中式别墅赫然横在了我们面前,这种感觉就像聊斋志异里头的王子服突然于山野中撞见了婴宁家粉墙黛瓦的独门大院的奇妙感觉。 新中式别墅有南方园林派和北方合院派之分,眼前这栋独门独院的别墅就属南方园林派。 这栋别墅传承了江南园林对象,亭、台、楼、阁、轩等的样式,景观营造手法借鉴江南园林中常见的景观处理方法,如借景、漏景、对景、隔景等。白墙青瓦、高大的马头墙、飞檐等鲜明的江南园林建筑特点。整体建筑形象可用“粉墙黛瓦”来形容,完如一幅中国水墨画,淡丽清雅,诗意油然而生―夕儿在前面领着我,慢慢参观这栋中式庭院别墅,我心中啼嘘不已,真是不进来不要紧,一进来吓一跳,人还可以住在这么诗情画意的地方么? 这不禁让人联想到了苏州园林,它是中国园林建造的典范,它使得假山、水、小湖、园艺、木艺乃至花鸟鱼虫等都成为了建筑史上的经典符号。建造苏州园林的起由是历代富商巨贾、退休官僚为回避官场倾轧和尘世喧嚣在苏州定居,实现“咫尺之内再造乾坤”的居住理想。苏州园林是“文人写意式山水园林”,寻求返朴归真、悠闲养性的氛围,渗透着道家的哲学意味。 想想吧,如果我能居住在这样具有诗情画意的别墅里,终日游.息于柳暗花明的绿色空间,盘桓于人文浓郁的辛台曲廊,品尝于水木明瑟的山石池泉,徜徉于曲径通幽的幽静牙住趣。 那才是真正的人与自然的完美合一,太他妈令人神往了! 待我们游走到一处亭榭下时,夕儿回转身笑看着我问:“喜欢这里么?” “噢,”我吃惊得环顾左右,耸耸肩道,“我有不喜欢的理由么?” 夕儿掩嘴味味一笑说:“那就买下来吧!反正这里还没卖出去!” “为什么没卖出去呢?”我摸着鼻子看着她道,“是不是太贵了?人没有理由不喜欢这里?” “恩,贵是贵了一点点,”夕儿笑看着我说,“差不多一千两百万的样子。” 听她这话,我嘴巴立即吃惊得张成“0”型。 “我的妈呀!真得太贵啦!”我啧啧道,“一千两百万!在滨海市中心可以买89套一百平米以上的房子了!也太奢侈了!” “如果从物有所值这个角度来看,其实这栋别墅也不是太贵,”夕儿看着我笑笑说,“有钱人想法设法找刺激,到处烧钱,他们可以花几千万买艘游轮,就是不愿意买这种别墅,就像人们愿意花钱去买香烟来毒害自己,就是不愿意花二十块买本好书提高一下内在修养,喜好不同,眼光不同罢了。富豪们要买别墅也买洋别墅了,买这种别墅他们会觉得老土!事实上越没有文化的人越要装作有文化,越老土的人越是要装作很洋气。你说呢?阳阳。” 我学诸先生作符须状笑笑道:“言之有理!” “买下吧!阳阳,”夕儿看着我说,“之前你不是说要买栋别墅给妈住嘛!市里太吵了,响妈住不惯。你买下这栋别墅,你、妈和顾形就可以住到这里来,这里驾车去市区也就是二十来分钟的车程,很方便的。咱妈在这里肯定住得惯,这园子里有空地可以种莱,也可以养鸡养鸭养鹤,妈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阳阳,你以前不是说过,你赚钱就是要让家人都过上幸福的生活么?”夕儿看着我继续说,“你忍心让妈住在市区么?那里又吵又闹,空气污染还重,妈年纪越来越大了,视力和听觉会慢慢下降,市区车来车往,过马路都不安全,你也为口自妈考虑呀!” “那滨城丽都的房子怎么办?”我看着夕儿道。 “你呀!”夕儿笑着滇我一眼说,“那还不简单,我可以帮你买掉,不但不亏钱,还能赚个七八万回来,现在房价涨得多快呢!你留着那套房子也行,留个两年也能赚个一二十万了!现在有点钱的人都在投资房产,如今拥有两套以上房子的人多了去了。要是你平时工作累了,也可以留在市里过夜!你还为这发愁?”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穷更穷富更… 是啊!富人更富,穷人更穷!有人拥有好几套房子的产权,而有人却连一个卫生间都买不起! “我都告诉你好了,亲爱的,”夕儿笑看着我说,上前拉住我的手,“开发这青云山别墅区的地产商我认识,如果我们要这套房子,他可以给我们一个优惠价!只要一千万就可以了!只要一千万呀,亲爱的,人家优惠了两百万,我们还等什么呢?” 我看着她道:“原来你都预谋好了!” “这不都是为了咱妈的身体健康考虑嘛!”夕儿朝我莞尔一笑,吐了吐舌头“响们买了这别墅,咱们可以在这里安享晚年了!你说呢?亲爱的!” 离开了青云山别墅区,我们驾车径直上了半山腰的“枫亭”,那里是看红叶的绝佳位置。 这里每到秋季,漫山遍野的红叶,从山脚到山顶,一层一层地叠着―秋天带情人来“枫亭”看枫叶,也算得上是一件浪漫的事了。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这是杜牧《山行》中的句子。枫亭四周到处生长着盘根错节的枫树,枫叶流丹,十分壮美。 傍晚,停下车来,在枫林里玩车震!没错!这算是对这首诗最活色生香的误读了! 夕儿扬手打我说:“真讨厌!赏红叶的时候,你怎么能有这种不稚的联想呢?” 我和夕儿还是头一次来枫亭观赏枫叶,不过,夕儿告诉她爸在她们姐妹俩小时候经常带她们来看红叶。 夕儿说当秋天枫叶变红时,在一天的不同时刻,将看到完全不同的红枫。清晨,阳光穿透树林,加上薄薄的雾气,此时的红枫有种清透之感;中午,红叶在秋日暖阳的映衬下,显得越发娇艳;当夕阳西下,这时看红枫,又是另一种柔和之美。 我们是用了午餐后才继续驾车上山顶的温泉水疗中心的。 泡温泉对身体健康是有好处的,这已成为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但坦白说,我还是第一次来泡温泉。好在夕儿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我的平底裤和浴袍等物品都是她为我提前准备好了的。 我们各自进了更衣室,换好衣服,做男人就是好,许多地方都比女人方便,就比如换衣服。我脱掉衣服,换上平底裤就出来了。 据说青云山的温泉历史有好几百年了,专家一致认为由于地热谷水中有大量的青磺,因此流出的透明的青磺泉。水有腐蚀性,不可饮用,却被认为对皮肤病、痛风等疾病有疗效。 所以这里每天人都不少。 据说温泉有好几种,什么酸性城性之分,所以我不敢冒然行动,站在上面耐心等夕儿换好衣服出来。 不一会儿夕儿穿着一件色彩鲜艳的泳衣出来了,因为裹了一袭淡稚的浴巾,我看不出来她穿的是分体泳衣还是连体泳衣,那浴巾是一只发卡夹针固定住的,远看很像是穿了一条好看的裙子。 她手里还铃着一只粉色的别致的小篮子。 我走上前接过她手中的小篮子,见里头搁着矿泉水和其它一些饮料,泡温泉要多补充水分,否则失水过多,会休克的。”夕儿提醒我说。 我笑笑道:“原来泡温泉还这么多事呀?真麻烦!” “一入秋来这泡温泉的人就多起来了。”夕儿说,“我们快下水吧,一会儿可能人会更多呢。” 里面有些人正泡着呢,人虽不少,但比较安静,没有高声喧哗的人,大多数人都闭幕眼神,调整气息,说话的人也是很小声在说。 水温大概有四十度左右,水面上有热气缭缭绕绕,以致于我们连近在咫尺的人的面目都看得朦朦脆胧的。 这样朦胧感正好,朦胧才有美嘛。 我和夕儿都下了水,泡在里头了。 真舒服!人真会享受啊! 距离青云山东大门50米处的街边僻静处,停着一辆黑色奔驰车―欧阳泽穿着黑色真丝衬衫,戴着墨镜,坐在驾驶座上,点了一支软中华吸了没几口,就打开车窗,随手把香烟丢了出去。 他一直没有吸烟的习惯,世人都说烟酒能解痛苦,这话他已经不再相信,酒精或许还能麻醉一个人的神经,但香烟除了苦味,就只剩下呛嗓子了。欧阳泽焦急地在等一个电话,手机搁在最显眼的位置,他的视线始终没离开手机屏幕。 突然手机就响了,他赶紧伸手抓过来按了接听键。 他冲手机那头急问道:“怎么样啊?” “欧大少爷,我看见他们了,”倪二在手机那头道,“你猜怎么着?那小子正跟林夕儿在洗鸳鸯浴!" 欧阳泽道:“鸳鸯浴?在温泉吗?” “是呀,呵呵,”倪二在手机那头*地一笑道,“他们俩正在鸳鸯戏水呢!欧大少爷,你不亲自上来看看?真是羡煞旁人啊!哈哈哈!” “闭嘴!”欧阳泽喝道,“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哪那么多废话!” “好好!您问什么,我就说什么!”倪二在手机那头绷住语气道。欧阳泽道:“你给我好好盯着!随时向我报告他们的行踪!听见没有?” “没问题!欧大少爷,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倪二在手机那头笑道,“要我说,您也别等了,我直接过去给他两刀不就完事儿了么?现在环境再好不过了!” 欧阳泽打断他的话道:“废话!你长点脑子行不行?温泉里泡着的人那么多,没人会注意的,温泉里到处弥漫着热气,我直接游过去,把毛巾塞到他嘴里,我给他两刀,他估计一声都喊不出来!要不要连那个妹子也一起干掉?”倪二在手机那头道。 欧阳泽道:“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那混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在你千掉他之前,他就把干掉了!那里人太多了,你会暴露的!” “我不怕!大哥!”倪二在那头冷笑了一声道,“我倪二这条命是你的!再说了,有你罩着我,我还怕个鸟!” 倪二是他家老头子花钱从监狱里弄出来的,那是一年以前的事情了,他家老头子曾对他说过这倪二心狠手辣,而且很讲义气,没准儿以后能用得上他!不仅花钱把他从监狱里弄出来了,还给他好吃好喝好玩。 而现在正是用到他的时候了! 欧阳泽怒声喝止了他:“闭嘴!给我好好盯着就是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 他巴不得马上送性顾的混蛋去见阎王爷,但现在不是动手的时机!其一温泉里人太多,以那混蛋的身手,倪二不是他对手,而且性顾的近半年在滨海城到处树敌,他做贝幻‘虚,对周围环境肯定时刻都存有警惕心。其二夕儿在场,他不想伤及她! 从监狱出来以后,欧阳泽就明白他家老头子必死无疑了,他能理解他家老头子的良苦用心,反正那么多毒品就够他枪毙几十次了,所以与其让父子都连累上,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把罪行全部背了! 如此一来欧阳家族至少在外面还有一个支柱,欧阳宇不务正业,成天就知道玩,他家老头子对他从来就不抱什么希望。如果他们俩个一个被枪毙,一个蹲监,那么欧阳家族就彻底完了! 那天欧阳泽去见欧阳道明,面对儿子,他竟然流出了悲哀的眼泪―在欧阳泽的记忆,他从未见他家老头子什么时候流过眼泪! 欧阳道明暗示欧阳泽一定把欧阳家族的江山夺回去,那样他死了也才能含笑九泉! 这段时间欧阳泽的心一直被仇恨裹卷着,他的心日夜在怒火中煎然,但他心中很明确,那就是报复顾家,夺回欧阳家族的江山! 在青云山泡了温泉送夕儿回到玫瑰庄园,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曦儿告诉我们一个很意外的消息,“朝朝”病倒了。 仔细算算时间,自从前年冬天从山上把“朝朝墓墓”带回家,它们跟我们相处的时间也有近两年了。 这两年时间里,朝朝暮暮一直健健康康活泼乱跳的,怎么朝朝就突然病倒了呢? 我和夕儿赶紧去看朝朝暮墓,朝朝闭着眼晴趴在笼子里,不动也不闹,完全不见了平素活泼可爱的模样。而暮墓似乎也没了平素那股活泼可爱劲儿了,似乎它在为朝朝的病情忧虑,早上夕儿搁在笼子里的红萝卜,青草和水,好像是原封不动,说明它们一整天都没进食了。 这可把夕儿急坏了!夕儿对朝朝暮暮的感情最深,这对白兔是我和她亲自从山里捉回来的,两年来她看着它们慢慢长大,由当初的拳头大小长到现在的小猫儿一样大! “什么时候发现朝朝生病的?”夕儿急声问她妹说。 曦儿说:“大概在午餐后。” “怎么不带它去看兽医?”夕儿看着她妹问。 曦儿说:“兽医会给兔子治病么?我不知道那……” 夕儿急声说:“当然会了!”尔后转身焦急地看着我说,“阳阳,我现在要去宠物医院……” 我看着她道:“好,我陪你一起去!” 我们把朝朝从笼子里小心地托出来,搁进另一只小笼子,然后我们带着小笼子快步奔出们去。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兔子的情绪 我跳上车发动了车引擎,夕儿紧接着上车坐在了副驾驶座。 菲亚特越野车疾驰出去。 一路上夕儿始终小心地把笼子抱在怀里,低头看着朝朝,眉眼满卷着忧虑。 她跟朝朝说话,但朝朝似乎没力气做出反应,平时可不是这样,平时只要夕儿一喊它们,它们就把小耳朵支棱起来,很快就会对她的呼唤做出反应,如果它们是在地上,就会朝夕儿快跑过来,就像曦儿那只约克夏宠物犬一样,夕儿养兔子养出经验来了,她曾经告诉我很多关于这方面的经验,比如兔子的各种习性,以及它们在饮食上的讲究和疾病的防治方面。 更神的是夕儿似乎能听懂兔子们的语言,当然是根据它们的叫声和动作来解读的,夕儿跟我说别看兔子的表情呆呆的,实际上它也有丰富的感情。夕儿能分辫出兔子“咕咕”叫、“嘶嘶”叫、“呜呜”叫等叫声各表示什么情绪,嘶嘶叫通常是对另一只兔子才会发出嘶嘶的叫声。嘶嘶的叫声是代表一种反击的警告,主要是告诉另一只兔子别过来的意思,否则他会进行攻击。夕儿还能分辫出兔子发情时的独特叫声。 除了叫声,还有一些独特的声音也可以帮助判断兔子的情绪,比如喷气声代表兔子觉得某些东西或某些行动令他感到受了威胁。如果是你的行动令兔子感到受威胁,当你再不停止那行动,就可能会被咬。比如尖叫声,兔子的尖叫和人类一样,通常是代表害怕或者痛楚。如果突然听到兔子尖叫,主人立刻要多注意,因为可能兔子是受了伤。兔子的磨牙声,大声磨牙代表兔子感到疼痛,最好带兔子看一下兽医师了。轻轻磨牙代表兔子很满足很高兴。当兔子轻力发生磨牙声,如果你伸手摸兔子下巴,可以感到臼齿在摩擦。 此外还有很多兔子的动作也明显在昭示它们的情绪活动。 躺在地上反身,代表兔子心情很不错,感觉很舒适。自己高兴和非常享受的感觉。 当兔子感到非常高兴时,会出现原地跳跃,在半空微微反身的行为,有时候兔子也会边跳跃边摆头。他们跳跃时,就好像跳舞一样。绕国转是一种求爱的行为,有时候更会同时发出咕噜的叫声。通常开始有绕圈转的求爱行为也就代表兔子是时候可以进行绝育了。当主人清理笼子时,换食物盘时,兔子就可能会扑过来。这样是代表他不喜欢,才卜过来是一种袭击的表现。有些兔子会不喜欢人家去碰他的东西。当兔子生气时,也可能会用脚尖站起来,也代表警告的意思。当兔子感到害怕时,他们会用后腿跺脚。在野外,当敌人接近,兔子会用后腿跺脚去通知同伴有危险。当兔子尽量把身体压低,是代表他很紧张,觉得有危险接近。在野外,当兔子觉得有危险接近,他们会尝试压低身子,避免被看到。而宠物兔也会有这行为。 这些知识都是夕儿告诉我的,夕儿还说兔子比其它家养宠物更有灵性―“你听,阳阳,”夕儿红着眼圈看着我说,“朝朝在磨牙,她很痛苦。你听它还在咬牙,这也是代表痛楚。它的身子缩这,耳朵向后贴紧身子,这也是它疼痛时的特殊反应。” 我点点头道:“虽然它不能开口说话,但不难看出它正在承受着病痛。唉,它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是秋天到了,它着凉了? “我也很纳闷,”夕儿看着我伤心地说,“它从来没这样过。我早上去给它们准备食物时,它们还都好好的,还在笼子里绕着圈儿转,向我表示它对我的喜欢。” 我抬手摸了一下鼻子道:“那就是奇怪了。” “曦儿应该中午就送朝朝去宠物医院的。”夕儿说。 我道:“恩。它好像不怎么喜欢朝朝暮暮。” “可现在病的是朝朝,她怎么可以无动于衷呢?”夕儿说。 以前我们开玩笑时,就说朝朝是曦儿,墓暮是夕儿,因为朝朝个儿比暮暮是要小那么一点点,算是妹妹,而且朝朝代表早晨,暮暮代表傍晚,这跟林氏姐妹的名字是吻合的。 可现在朝朝病了,曦儿竟然无动于衷。 到了宠物医院,宠物医生认为朝朝可能吃了什么坏东西了,比如带菌的食物。给开了一些消炎药,还让我们把朝朝暮暮暂时分开放在两只笼子里养,防止交叉传染。 夕儿问朝朝的病会不会影响到暮墓的情绪,宠物医生说会,因为它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兔子也是有情感需求的,一只兔子单独养的成活率就不如同时养一对高,这说明兔子也害怕孤单的感觉。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梦见我是一介书生,坐在窗前秉烛夜读,伏案半睡半醒间,但见院里草丛间跑出两只白兔,且瞬间化身为两位白衣飘飘的美貌女子,在月光下以长袖掩嘴,看着我咪咪笑着,款款朝我走过来。 我甚为惊讶,起身相问:“来者何人?” 其中一个笑曰:“公子莫惊慌,小女子性林,名夕儿。” 另一个笑曰:“公子,我们是姐妹,小女子名曦儿。” 我退后一步,看着她们道:“两位美女深夜来此,欲将何为?”俩白衣女子齐声答:“公子,我们来报恩。” 我看着她们道:“报恩?两位美女何出此言?” 接着俩白衣女子坦言相告,说她们是一对成精的兔子,苦修三百年后才化为人形,只为报当年搭救之恩。 我心中暗忖,十几年前的确有这么一桩事儿,但没想它们如今已修炼成精! 正暗忖之际,一白衣女子已飘然而至,拉住我的手昧昧笑着说:“如此良宵公子岂可对影而立呢? “公子,夜深了,让小女子服侍你就寝如何?”另一白衣女子也昧昧笑着。 然后先前说话的女子长袖一挥,一阵香风吹过,案上的烛火就熄了。 “二位美女,这、这如何使得?” 我心中一急,突然醒了过来,想起梦中情景,心想怎么会做这么一个梦呢? 不禁哑然失笑。 一个礼拜后,我们搬进了青云山别墅那套一千万购得的园林,我给了它取了个名字,就叫桃园,因为园子里种了很多碧桃。 当然园子里不止种了碧桃,还有海棠、杨梅树、石榴树等十多种花草树木。 乔迁之喜,桃园来了很多客人。 应客人之邀,我领着大家参观了园林。 园中有一处雕梁画栋的辛榭,有穿廊连接其中,穿廊下是一碧波微荡的湖,湖边垂柳依依。 大家要我起个名字,我略一沉吟后笑看着大家道:“你们觉得‘水云阁’怎么样?” 顾彤问我怎么想出来的? 我说出自唐元镇的《离思》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词句末尾两字而成。 但我当时并未联想到其实元棋的这首诗是首悼亡诗,是为了悼念亡妻韦丛而作的,如果当时联想到了,就不会取用这首诗的内容来命名桃园里的亭榭了。但我不知道这件事儿是否冥冥之中预示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重大变故―后来我才知道,那朝朝也并非无缘无故的自己生病了,而是有人故意让它病了。 很久很久以后,我都想不明白她故意让朝朝生病是出于什么动机,当然这世上很多事情并不是都有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动机,这就像人性一样,哪能用简单的好与坏就可以区分得了的呢? 变故就发生在距我和夕儿的婚礼一个礼拜前。 首先就是夕儿的失踪。 先是手机打不通.打她公司电话.夕儿的秘书劳拉说她也正在到处找她。 时间是礼拜五的早上。 劳拉告诉我夕儿前几天就已经通知这天早上召开董事局会议,可董事们都已经到了会议室,夕儿却迟迟没有出现。 然后我就接到了曦儿的电话,起初她的语气也不怎么经意,还带着嫉妒挖苦的意味。 她在手机那头说:“顾阳,虽然现如今婚前同居再正常不过了,可我姐留在桃园过夜,你好歹也告诉我一声。” 我就是从这个时候才开始意识到大事不妙。 我抓住手机,站起身问曦儿:“你是说你姐昨夜没回家?” “顾阳,大早上的我没心情跟你说笑,”曦儿在手机那头说,“你和姐就要结婚了!她就要成为你们顾家的人,但她还是我姐!” 我打断她的话道:“曦儿!你姐昨晚没跟我在一起!” “是么?同居就同居嘛!还掩饰什么?反正再过一个礼拜,你们就要拜堂成亲了!”曦儿在手机那头冷笑着说。 我道:“真的!你姐昨晚没跟我在一起!” “那我姐去哪了?”曦儿问。 我道:“她没给你电话么?” “没有!从昨天傍晚开始到现在,我没接到她一个电话,打我姐手机也打不通!我以为她跟你在一起!”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你姐没跟我在一起!曦儿!我的感觉不太好,可能出了什么事,你赶紧打电话联系跟你姐关系好的那些朋友,问他们见过你姐没有?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你那边有任何关于你姐的消息,立马打电话通知我!听见了么?”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别胡说 “我姐……你是说我姐遇到危险了?”曦儿在手机那头颤着嗓音问。 我道:“别胡说!赶紧打电话!我先挂了!” 说着我就恩掉了电话,直接把电话打到薛飞那里。 报完警后,我呆坐在大班台后皮转移里,极力想让自己镇静下来,试图梳理出一些脉络出来。 我跟夕儿最后一次通话是在昨天下午快下班时,夕儿说她晚上要去跟一个客户吃饭谈生意,我问她要不要我陪同,她说不要了。 我记得我当时还开了一句玩笑。 我说:“老婆,真不带我去?不要我这个贴身保镖么?” “我请不起你呀,老公!”夕儿在手机那头笑着说。 我笑道:“免费的要不要?” “好啦!乖乖回家吃饭,咱妈上次还怪你一个礼拜项多两天在家里吃夜饭,多回去陪陪咱妈!我呢,会速战速决的,散席后我会给打电话的。”夕儿在手机那头笑着说。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那好吧!老婆,你要注意安全吸!要不要我让杜峰给你开车?” “不用啦,老公!你就放心吧!我是大名鼎鼎的顾董室长的老婆大人,谁敢惹我呢?那岂不是自寻死路么?”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 我笑笑道:“那倒是!呵呵呵!” 这是我和夕儿最后一次通话,通完电话我就下班回家陪家人吃饭了。晚上九点时我给夕儿打了一个电话,但无人接听,我当时是想她一定在谈声音不方便接电话,所以就没再打。 在夜里十点钟的时候,我又打了夕儿的电话,但她的手机依然无人接听,我当时还纳闷她怎么一直不接我电话?莫非是开车在回家路上?我叮嘱过她,为了安全起见,开车不要接电话? 但听不到她的声音,我睡不踏实,等靠在床头翻了翻书,到了夜里近十二点,我再次拨了一个电话过去,但这次夕儿关机了! 我很纳闷,夕儿没有夜里关机的习惯,她的手机24小时都是开机状态。我以前叫她晚上过了凌晨就关机睡觉的,手机搁枕边是有辐射的,但当时夕儿对我说了一句话,我就没有再坚持让她每天睡前关机的想法了。 她笑着对我说:“老公,我怕你想我的时候找不到我难过。” 我道:“我那么晚也不会找你的了。” “万一你哪天心情不好睡不着觉,又想找我聊天,我要是关机了,你岂不是很孤单?”夕儿叹唇朝我一笑说。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那倒是!” 所以我夜里突然关机了,我是有些疑惑不解的,但我考虑到有可能是手机没电了,或者是不小心按到了关机键自己都不知道已经关机了。 再说已经零点了,夕儿累了也该休息了。所以我也没想太多,就躺下睡了。 今天早上一到公司,我就打夕儿的电话,但夕儿的手机依然打不通依然是关机状态。 所以我才拨了她办公室的座机,劳拉说她也急找林量,曦儿也打电话过来问夕儿昨晚为什么没回玫瑰庄园过夜。 我这才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找薛飞报警的时候,他起初还怪我神经太紧张了,或许夕儿去哪个朋友那了,或者临时决定去哪出差了,或许是手机丢了或者被偷了都有可能―我承认他这话也有道理,但我的直觉告诉我的却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很快时间就验证了我的预感! 因为24小时过去了,夕儿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我基本上已经确定夕儿失踪了,我的理由很简单,如果夕儿现在不出意外的话,以她的性格和行事风格,她肯定会想法设法跟我联系的,即使是遇到手机弄丢或者被偷被抢的特殊情况。或者如果她还有人身自由的话,她就会想方设法跟我取得联系的。 由此可见,她出来意外,或者说她的人身自由被外力所限制了。 我整个人都被一点一点构空了,尤其是到了这天晚上,我整个人完全被构空了。我不敢去想象那种结果,但理智却告诉我,目前的情况就是那样的―下午我带着杜峰去了警察局,在薛飞办公室跟他研究了一下午―已经出动了警力去寻找去调查了,但截至目前没有任何收获―我和薛飞一致认为这事儿跟林欧两家脱不了瓜葛,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当然,不排除遭林欧两家以外的人绑架了―另外一种可能就是遭遇了抢劫,比如在驾车回玫瑰庄园的途中,因为是在西郊,在市区到玫瑰庄园之间有一段路程是极为僻静的。 薛飞说车祸是可以排除的,只要在滨海城发生的车祸,不出半小时就可以调查出来。 因此,所有的分析都指向一个不可预测的结果,那就是夕儿遭人劫持,而且失去了人身自由。 我和薛飞继续分析下去所得到的结论,令我头皮发麻! 如果夕儿是被人绑架,那我们会收到绑架匪徒的电话,是要钱还是要其它什么,我们都会接到匪徒的电话,可一天一夜过去了,我们没有接到任何可疑的电话。 薛飞说如果被人绑架还好一些,至少在匪徒得偿所愿之前,人质会是安全的。 另一种可能会更危险,那就是遭人抢劫,如果夕儿在回家路上遭人抢劫,这里要分为两种情况,如果这次抢劫是有预谋的,也就是如果劫匪们都清楚夕儿的身份,这种情况还不算最危险的,劫匪们是不敢伤害夕儿的,顶多把夕儿的宝马车和随身所带的财富洗劫一空,就会放夕儿离开。如果劫匪不是神经错乱的话,他们是不敢伤害夕儿的。问题是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我们不是应该可以找到夕儿了么? 所以薛飞认为不是这种情况,而是另外一种更凶险的情况,那就是抢劫犯并不知道夕儿的身份,在洗劫财富后,就把夕儿杀害了! 所以目前这种情况才是最为险恶的! 我一夜未眠,天一亮我就给薛飞打电话,我说你可以去找肖德龙谈谈么?薛飞明白我的意思,他答应了。 肖奕不是那种人,她不会绑架夕儿的,况且夕儿是谢宛月的女儿。而他是不会绑架当年他深爱的女人的亲生女儿的。肖德龙是在监狱里没错,但不排除他依然能遥控外面的事情! 我则决定早上直接去找欧阳泽,看能不能从他那里找出蛛丝马迹来!-我没把这事儿告诉我妈,我怕她老人家承受不了。 在我早上出门时,我妈还拉着我说:“儿子!晚上喊我儿媳过来吃夜饭吧!妈今天会做夕儿爱吃的糖醋排骨!” 一听这话,我就心如刀绞,我还敢告诉她老人家你儿媳被绑架了,已经一天两夜没有任何消息了,如今生死未卜! 我真恨自己啊!那天晚上要是我执意要陪夕儿去见那个客户该多好啊!我以前经常陪夕儿去见她的客户,那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尤其是在我从商之初,我就是在陪夕儿去见客户的过程中学到了很多跟客户打交道的本事的。 要是那天晚上我陪夕儿一起去,就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我是后悔不迭! 还没等我找到欧阳泽,我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听着!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手机那头一个男人的声音阴沉沉地响起,好像是从地狱里飘上来的似的。 我全身绷紧,心脏顿时高悬,我道:“你是谁?我警告你!如果你们敢动我老婆一跟寒毛,我保证让你们下辈子生不如死!” “别紧张嘛!顾董事长,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认清目前的严酷现状!如果你认为我们怕你的威胁,我们就不会干这么危险的事对不对?呵呵呵!”手机那头的男人阴沉沉地冷笑道。 我道:“你们把我老婆怎么样了?啊?你们把夕儿怎么样了?如果你们伤害她,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们一个个都找出来!” 手机那头的男人哈哈一笑道:“别说这么多废话!顾董事长,我给你的时间可是很有限的!你要好好利用!” 我赶紧开启了手机通话录音功能,然后又赶紧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这才是聪明话嘛!”手机那头的男人冷冷地笑道,“我觉得你还是马上去准备钱吧!” 我道:“你们要多少我都给你们,不要伤害我老婆!” “那就要顾董事长的诚意了!呵呵!”手机那头的男人冷笑道。 我道:“多少?” “十个亿!”对方沉声道。 我道:“十个亿?!我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现金!” “这是你的事了!顾量事长!”对手在手机那头冷声道,“要想你未婚妻没事,赶紧去筹钱吧!” 我道:“行!十个亿就十个亿!但我要先听听我老婆的声音,我要确保她还活着!” “放心吧!我们不敢拿她怎么样!我们知道如果我们杀了你老婆,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你找出来的!所以……”对手在手机那头冷笑道。 我道:“算你们聪明!我要听我老婆的声音!让她听电话!”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给你一点动… “好!给你一点动力!”手机那头的男子道,接着手机那头道,“喂!伙计!把顾董的未婚妻带过来!” 不一会儿手机那头响起了夕儿熟悉的声音: “老公……” 一听到夕儿的声音,我鼻子一酸,强忍住情绪道:“老婆,你还好吗?你还好吗?” “我还好,我还好,就是好想你……”夕儿在手机那头低低抽泣着说。我道:“我也好想你!你在哪?快告诉我!” “我不知道!他们把我眼晴蒙上了,一路上我不知道他们把我带到了哪里,我想我现在不会是在滨海了。”夕儿在手机那头低泣着说。她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人抢了过去。 “不要!让我们再说会话!”手机那头传来夕儿挣扎的声音 “把她带到里面去!我可没心情听你们煲电话粥!”先前跟我说话的那个男的冷笑声。 我道:“让我和我老婆讲话!” “别讲了!以后你们有的是机会讲嘛!我们先把要紧的事儿先做了!只要你把钱给我们,我们不会食言的!如果你敢耍花招,如果你逼我们,我们也不能保证一点不会挺而走险!”手机那头的男人阴沉地说道。 我道:“钱我会准备好的!怎么给你们?” “你先准备钱,我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我会再打给你!提醒你一下,顾董事长,别指望求助警察,他们帮不了你们不说,或许会帮你把事情搞砸!只要让我发现警察在追踪我们,我要的十个亿就会翻倍!而且,我虽然不敢杀了你未婚妻,但是,哼哼,你要知道,我身边这帮如娘似虎的弟兄面对这么一个美艳绝伦的女人,如果不是我震得住他们,他们早就按捺不住了!”手机那头的男人淫笑道。 我怒声道:“你们敢动我老婆一根寒毛……” “好啦好啦!”对方打断我的话道,“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不听我指挥的话,就有可能出现那种事情,不过,你放心,如果你按我的指示做事,我们不会乱来的,你知道,我们是有纪律的队伍!” 说着对方果断挂了电话。 我连“喂”了几声,确定对方已经挂了之后,我才回过神来,把电话拨给了薛飞。 我道:“在哪?” “在局里。”薛飞道。 我道:“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我撼了电话,把手机丢在副驾驶座上,掉转车头,猛殊油门,越野车飞也似地朝警察局方向疾驰而去。 到了警察局,我把之前通话的内容如实对薛飞讲了。 我道:“这个手机号码是滨海市的,卡应该是在滨海市买的。” “那也不确定那伙人现在就在滨海,他们有可能是想迷惑我们!”薛飞道 我点头道:“夕儿也感觉她已经不在滨海了,一路上他们把她眼晴蒙上了,估计车开了很久!” “也有可能是劫匪故意给我们造成一种假象,让我们觉得他们已经不在滨海了,你说了夕儿是被蒙着眼晴的,那么劫匪故意开着车绕圈子,夕儿也不会知道!”薛飞看着我分析道。 我道:“这种可能也是有的!” 薛飞喷出一口烟雾道:“我们把夕儿手机的通话记录调来看了,出事那天的通话记录中有一个电话很可疑,分别上午和下午六点四十分打了夕儿的手机,而下午五点四十分那个电话是夕儿所接的最后一个电话,在这之后没有任何通话记录,也就是说在那个通话之后,夕儿就一直没接电话或者说她没能接电话,所以说夕儿开始失去人身自由很可能就是那个时间,当天下午六点四十分!” 我问道:“那个电话查到了么?机主是什么身份?” “查到了!”薛飞摇摇头道,“问题就在这里,那个手机号码的机主的确是鹤程地产的客户,性牛,他承认当晚约了夕儿谈生意,但夕儿失约了,他说他六点四十分给夕儿通话时,夕儿告诉他已经出发在路上了。但等了她很久没见人到,就打电话去催,但电话再无人接听了。而且牛总不存在作案动机和做案时间!” 我道:“那就奇怪了?那夕儿的出事地.点到底是在哪里?” “我觉得很可能就是在赶去跟牛总见面的半路上出的事。”薛飞伸手弹了一下烟灰看着我道,“我们调看了一些交通监控录像,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情况,夕儿和牛总约定在市中区的一家四星级大酒店谈生意,起初夕儿的车是朝那家酒店行驶的,但快到那家酒店的时候,她突然调转了车头,朝相反的方向―也就是车子开始往回行驶―夕儿是在违反交通规则的情况突然掉头的,而且掉头之后车速非常快,像是出了什么急事,要飞快赶往一个地方去―在光明路口白色宝马车拐了方向,而且越走离市区越远,都快接近南郊了,但很快我们就失去了她的踪迹,因为她在南郊附近突然驶出了监控区域!” 我紧皱眉头,打断薛飞道:“夕儿怎么会去南郊呢?按监控录像显示,她还走得那么急,好像出了什么事。” “是啊!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正想问你呢!”薛飞看着我道。 我看着她道:“她没理由去南郊啊?况且什么事情才会让她急成那样呢?约定的生意谈判都置之不理了?” “我派人去南郊那边搜索了,”薛飞看着我道,“但没什么发现,夕儿想必就是在那失踪的,但我们就是找不到她那辆白色宝马!” 我道:“难道有人把车子毁了?” “有可能!”薛飞看着我道,“在以前的案例当中,这种情况很常见,为了不给警察留下线索,劫匪会把受害人的座驾毁掉,比如用汽油烧毁,或者从悬崖上推下去,或者推到水深的河里去!” 我道:“也有可能是有人把车开走了。或许已经出了滨海市。我觉得这伙人人数不少,也许他们分工明确,而且做这些事情似乎很有经验。让警察都无处着手调查!” “也就是反侦察的意识很强!”薛飞点点头道。 我道:“这伙人对我和夕儿都不陌生,对天地地产和鹏程地产也不陌生,我想不是我们熟识的人干的,也是对我们做一番详细的调查之后才开始着手实施绑架的!” “现在看来,他们要的是钱了!”薛飞喷出一口烟雾若有所思地道。 我道:“那帮混蛋胃口不小,开口就是十个亿。钱是可以给他们,但我还是担心夕儿的人身安全!” “希望他们要的只是钱吧!”薛飞道。 我点头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我们现在只能等劫匪的进一步行动,只要他们收钱的时候,我们才有机会!”薛飞道。 我道:“要是他们使用银行账户交钱呢?” “不会,绝对不会,”薛飞朝我摆摆手,很肯定地看着我道,“那是小毛贼才干的事儿!这伙人很明显不是小毛贼,他们必定不会使用银行账户,很简单,如果使用银行账户,他们取不到一分钱!” 我摸着鼻子道:“也是!那么说,他们一定只要现金啰?” “当然,”薛飞点点头道,又朝我招招手,“来,我们好好研究下战略部署!” 离开警察局后,我驾车朝宏宇地产驶去。 我总觉得这事儿似乎跟肖欧两家有瓜葛,因为这事儿发生在我控制了腾辉地产和宏宇地产之后,而不是之前。 在路上我调出欧阳泽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哟!顾大董事长?找我何事?”欧阳泽阴阳怪气的声音在手机那头响起。 我道:“我想找你聊聊!” “聊什么?聊音乐还是人生?”欧阳泽道。 我道:“聊夕儿的事!” “夕儿?怎么?顾董想跟我聊你和未婚妻的事?莫非你想将你未婚妻拱手相让于我?”欧阳泽道。 我道:“我们在宏宇地产见吧!我去你办公室!” “噢,那看来我要备茶了!”欧阳泽道。 推开宏宇地产欧阳泽的办公室的门,见他正背对着我站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精致的白瓷咖啡杯。 “有失远迎,还请顾董谅解!”他转过身来看着我笑笑道,眼晴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我跟他在会客区沙发上面对面坐下。 我点了支烟,沉吟片刻,决定直接了当。 “欧阳泽,夕儿被绑架了,你应该听说了吧?”我盯着他道。 欧阳泽不慌不忙地搁下咖啡杯,朝我笑了一下道:“恩!听说了!怎么?你不会怀疑是我千的吧?” “跟你没关?”我盯着他道。 欧阳泽笑了一下道:“你说呢?” “我怀疑你!”我盯着他道。 欧阳泽冷笑一声道:“顾董!你未婚妻不见了,你怀疑我?是不是你家的宠物狗丢了,你也怀疑到我头上来?” “我只想问你,这事儿跟你有没关?”我盯着他道。 欧阳泽迎着我直视的目光道:“你要说有关也对,因为夕儿是我最爱的女人,你要说无关也对,囚为我也正在为夕儿担忧!所以,你认为是有关还是无关呢?”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你死定了 “我没心情听你绕口令!我只想告诉你,如果跟你有关,你就死定了!”我盯着他道,“你想要什么,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不必绑架夕儿来胁迫我?” 欧阳泽端起咖啡杯叹了一口,不慌不忙地看着我道:“顾董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慷慨了?我要宏宇地产,我想把宏宇地产要回来―不!宏宇地产原本就是我们欧阳家族的!我现在让你物归原主,你愿意么?对了!我还想要回我的夕儿,你愿意物归原主么?” “这么说,”我盯着他道,“这事儿的确跟你有关啰?” 欧阳泽看着我道:“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哈。我不过是开句玩笑罢了。” “我告诉你,欧阳泽,”我盯着他道,“如果这事儿跟你脱不了干系,你就等着失去一切吧!” 欧阳泽耸耸肩,看着我道:“英非顾董认为我现在还不是一无所有么? “这是商场,也是战场,”我盯着他道,“这是一场金钱的游戏!是战场是游戏就有输有赢,输了就要服输!很多时候人不是输给了别人,而是输给了自己!” 欧阳泽笑看着我鼓掌:“精彩!实在是精彩!果然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我倏地站起身,盯着他道:“告辞!” “不喝杯咖啡再走?”欧阳泽抬头笑看着我,身子却纹丝不动地坐在那。 我再次接到劫匪的电话是在两天后的中午,我们都知道劫匪今天会再次打电话来,所以薛飞带了一队人来我在滨城丽都的家,把我家客厅变成了一个临时的指挥中心。 陌生号码的电话打进来时,薛飞示意大家不要出声,把追踪电话位置的设备链接重新检查了一遍后,才示意我接听电话。 这不是上次那个手机号码了,显然对方又重新换了一个卡在给我打电话。 我抖着手指按了接听键。 “钱准备好了么?顾董事长!”手机那头响起一个陌生男人阴沉的声音,听得出就是上次打电话那个。 我忙道:“准备好了,准备好了!” “恩!看来还蛮听指挥的。好吧,我们就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可以出发了目的地h市,我只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对方道。 我心头一震,果然不在滨海,但我没想到竟然是h市!按照薛飞之前的指示,我故意拖延时间! 我为难地道:“三个小时太少了吧?从滨海到h市将近四百多公里呢!” “少废话!我只给你三个小时!你要是到了不了,就别怪我们了!时间越长,你的未婚妻可就越不安全了!”对方阴沉着声音道。 我道:“我想听听我老婆的声音!我想跟她讲话!我要知道她还活着!” “不行!”对方一口拒绝道。 我心中一震,难道夕儿出了危险?难道他们把夕儿怎么样了? 我道:“在确定我老婆还活着之前,我是不会出发的!” 手机那头沉吟片刻。 “好吧!只给你们三十秒通话时间!”对方道。 我道:“我亲眼看见她!否则你们休想得到一分钱!” “你少得寸进尺!”对方恼怒道。 我和薛飞从劫匪的心态分析过,他们要拿到十个亿,不会伤害夕儿的,至少不会危及夕儿的生命,而且一般的要求对方也会答应的。 我坚持道:“我这要求不过分!十个亿我已经准备好了,而且已经装在卡车了!” “好吧!我就满足你的要求,你看视频直播吧!”对方道。 我打开手机的视频设备,画面闪烁了一下后,出现了夕儿憔悴不堪的面容。 “老公,老公……”夕儿朝我叫起来。 她被绑在一把沉重的铁椅上,双臂被反绑着,双脚也被绑在椅子腿上,上身的白衬衫污渍斑斑,最上面两粒扣子没扣,雪白的胸脯随着挣扎剧烈起伏着,一侧的白色乳罩的边缘都能看到。 下身的黑色一字裙看上去也已脏兮兮的,下摆处还有一道裂口,动作时时而显露出雪白的大腿。 细白的腮颊部又一些伤痕,嘴角似乎也有血迹。 我拿着手机的手腕一直抖! 我心痛如割,便声道:“夕儿……老婆,你受委屈了……” 夕儿的身体在椅子上挣扎看,可以看得出来她被绑得很紧! 她含泪看着我说:“老公,我没事,我没事……我告诉你,这里是一个废弃仓库……” 这时手机画面一闪烁,对方终止了视频连接。 “够了!赶紧出发吧!顾大董事长!晚了可就没机会了!”对方阴沉地冷笑道。 薛飞朝我打了个ok手势,我会意,对手机里道:“你们不要伤害人质!如果你伤害人质,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喂了两声,发现对方已经挂断了通话。 薛飞看着我道:“位置查到了!的确是在h市!离海边不远,我们马上出发吧!” 薛飞一声令下,便衣警察们火速行动! 我把薛飞拉到一边低声道:“你看视频里那像个仓库么?” 薛飞看着我道:“看起来是像个废弃的仓库,不过……” 我盯着他道:“什么?” “没什么,”薛飞道,“我们还是赶紧行动吧!夕儿看上去情况不是太妙,我们得赶紧行动把她解救出来!” 我突然也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夕儿衣衫不整的样子,但那个问题我不敢细想,如果那边的确是一帮混蛋,面对衣衫不整的夕儿,他们不会做出什么出乎我预料的事儿? 夕儿在他们手里已经整整四天了! 我不敢去想这个问题,而且目前最要紧的是把夕儿解救出来―十个亿,都是崭新的百元大钞,装了整整一辆白色箱型小卡车―卡车行驶在前,我、薛飞、杜峰同坐在我的越野车上,其它警察分乘两辆白色警车行驶在最前面开路! 薛飞再一次和我沟通了行动方案,虽然目前劫匪没有道出具体的交钱地.点,但他们早晚会打电话来通知的,只要得知了交钱地.点,就会事先设下埋伏,但劫匪很可能不会给警察设下事先埋伏的时间,劫匪很可能会不断变更交钱地点,会尽全力摆脱掉警察。 薛飞早就说了,虽然劫匪威胁不许报警,但他们肯定会想到我们不会这么听话的。也就是说我会和警察一起行动,已经在劫匪的预料之中了―随机应变肯定是要的,还有一个原则就是,薛飞让尽力跟警察保持联络,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到时候会在我车上安上追踪器,在我身上藏匿微型对讲机。 我们也考虑了很多可能出现的情况的紧急应对方法,以及对劫匪可能提出的交钱地点的预测―只是我们只能从地图上加以研究分析,因为我们对h市的具体地形并不熟悉。 尽管我对h市很熟悉,但也不过仅限于街区划分以及生活娱乐设施等地的位置罢了。而劫匪选择的肯定是有利于他们拿钱后顺利逃脱的地点。―路上,薛飞打了很多电话,想争取跟h市警方取得联络,协同作战―我望着窗外,没有再说话。 我依然记得夕儿被绑架当天傍晚跟我通话时说的那句话。 “你就放心吧!老公,谁吃了豹子胆,敢动顾大董事长的夫人呢?”每次想起这句话,我就心如刀绞! “老婆!你要坚持住!我们马上就来救你了!”我在心里喃喃地道。 半途中,我替换了那辆箱型小卡车的驾驶员。 三个小时后我们已经进入h市的地界,队伍在路边停下了,一个我们要等那个陌生电话,二个是我们要跟h市方面派来协助我们的警力汇合。 我、薛飞和杜峰三个人待在菲亚特越野车上,不一会儿我接到了那个陌生电话,他说了交钱的目的地,电话很准时,好像他们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似的。 对方挂了电话后,我诧异地看着薛飞和杜峰道:“他们竟然安排在市中心交钱!” 对方说的那个地点我知道,我在h市待了那么多年,对那个地点太熟悉了,那是市中心是闹市区! 薛飞喷出一口烟雾,看着我道:“这伙人果真玩得是心跳!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人多有两个好处,其一人多的地方我们不能开枪,其二他们可以借助人群安全撤离!” 我看着薛飞道:“他约的这个地点跟上个通话我们追踪到的地址相差了好几个街区,做公交车有八站的距离!” “那个地点不用提了,”薛飞朝我摆手道,“他们现在肯定不在那里,即使先前在那里,现在也已经转移了。别忘了,他们反侦察的能力很强!” 我点头道:“看来是这样的!” 薛飞看着我道:“行吧!那就这样,你上车吧!你开着那箱型小卡车去往他们要求的地方去,我们紧随其后,伺机抓捕!耳麦要戴好,随时跟我保持联络!” 薛飞把手中的对讲机送到嘴边喊道:“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我们现在要开始行动了!” 我推门下车,杜峰跟着跳下车,伸手按在我的肩膀上道:“没问题的!我相信你!”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我们会赢的 我看着呡唇笑笑道:“谢谢!。再怎么说我们是正义的一方,劫匪是有悖天道的一方,我们会赢的!” 说着我大步朝前面的箱型小卡车快步走去。 薛飞快到市中心区劫匪要求的那栋h市地标式建筑物时,薛飞在对讲机里嘱咐我道:“沉住气!我们不能跟得太紧,但你放心,你绝对会在我们的监控之下!” 我道:“放心吧!我就不相信小小一个h市他们能藏多久!况且我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然而,劫匪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狡猾百倍,上一个电话中对方要求我把车开到闹市区,但没有说出具体位置,等我到了闹市区,对方要我把车开到那那栋地标式建筑物的地下停车场,于是h市警方的人赶紧调集商厦附近的巡警在那里暗中布控! 可等我到达了商厦的地下室,等我们如临大敌准备实施抓捕时,对方却把地点又改到了位于h市南郊的汽车站。 地点一下子就从市中心区变换到了h市南郊。 想来劫匪根本就不在市中区,薛飞大为光火,但能有办法,只能命令向南郊进发。 我一边驾车朝位于南郊的h市汽车站疾驰,一边跟薛飞沟通。 薛飞认为劫匪很可能也不在南郊,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他们会把我们当猴耍! 我道没办法,我们只能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十来分钟后,劫匪打来电话。 “顾大董事长,你想跟我们耍花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被警察簇拥着,你告诉那帮饭桶,即使要跟着你,也得伪装一下不是?那么明显以为我们看不出来,把我们都当白痴呢!。我提醒你,顾董事长,你的时间有限!你把我们弄烦了,我只能在你未婚妻身上发泄了!”对方还是那个男的,声音阴沉,像是从阴间冒出来的声音。 我捉住手机道:“你们别乱来!你们怎么说我怎么做,不要伤害我老婆!” “如果你聪明的话,赶紧甩掉警察!否则林夕儿有个三长两短,你和那些笨蛋警察可要负全责啰!”对方阴狠地说道。 我道:“好!我让他们不要跟着了!” “我还是提醒你那句话,你的时间十分有限!在到汽车站之前,如果你们不甩掉警察,我们就从你未婚妻的身上拿点什么东西下来,你要什么?鼻子、耳朵,还是那张性感的嘴唇!” 我急声道:“你们别乱来!” “是你先乱来的!我说过你别报警,你非要报警!顾董事长,你已经犯了第一个错误,希望你不要再犯第二个错误!我们的宽容是很有限的!给你十分钟时间,赶紧把警察甩掉!”对方阴狠地说道。 我喂了两声,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我对着耳麦冲薛飞大声道:“他们知道你们跟在我后面的,要我甩掉你们,否则就对夕儿不利!” “我想他们应该不敢对林夕儿做什么的,他们很可能是在威胁你!”薛飞在微型对讲机那头说。 我打断他的话道:“很可能?兄弟!我不能冒这个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们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绑架夕儿,你说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 “但是如果我们现在放弃原定计划,我们不仅前功尽弃了,而且正中劫匪的如意算盘!”薛飞道。 我道:“兄弟!我不能冒这个险!夕儿有个三长两短,我无法原谅自己!有时候人多不一定战斗力就强!” “但是协同作战,我们成功的可能性就更高!”薛飞道。 我道:“我现在不是在讲可能性!我必须要安全把夕儿解救回来!兄弟!再过三天就是我们的婚期啊!” “我明白,我明白,顾阳。但是……”薛飞道。 我道:“好了不要但是了!你们别跟了!让我一个人去吧!。而且你也认为劫匪并不在汽车站,那只是他们的一个幌子,你们留在这里,我随时跟你保持联络,等他们说出下一个地点时,我就会通知你们的!” “问题就是不知道那帮混蛋到底定在什么地方交钱!”薛飞恼火道。 我道:“这个只有鬼才知道了!好了!我不说了,叫你的人别跟了!我们随时保持联络!” 说着我果断摁掉了电话,踩足油门朝汽车站飞驰而去。 我在想后面的车厢里装了十个亿的纸币,劫匪肯定会把这辆卡车开走,他们不可能再从车厢里把一箱箱纸币搬下来重新装到另一辆车上,一个是没必要,二个是节约时间。 可是他们开这辆白色箱型小卡车要如何成功逃离交通监控区域逃离警察的视野呢?我真是想不明白那帮混蛋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而且我认为h失是一个小小县级市,而现在警察已经把逃离h市的交通要道都封锁了,过往车辆,尤其是货车,更是要严加盘查!而那么多纸币不用货车是很难进行运输的!他们想要逃亡临省几乎是没这个可能性的! 当然在掏出警察的监视区域之外,比如逃到乡下去后,他们一时半会也是很难把他们找出来的!毕竟警力有限,侦察技术有限!只要他们到乡下,再处理那十个亿的纸币,分成n多份后也不是很难处理的! 所以我在想乡下的山区是他们逃窜地选择地之一!而且最可能的逃窜且处理赃物的可能之地! 当然,如果他们有直升机的话,逃窜就更方便了! 但紧接着我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那就码头!陆地不好逃窜,有密集的交通监控系统,但如果他们从海上逃窜的话,似乎是很不错的选择! 这样一想后,我心中一凛,赶紧对薛飞报告了我的想法。 我大声道:“薛飞!我们有没有通知海警?” 薛飞说没有,一个我们没想到这方面,另一个是h市毕竟不是滨海城,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我们的控制能力有限。 我急声道:“你想过没有?他们为什么会选择在h市,因为h市给我们造成不便,但却给了他们方便!所以我认为他们如果想拿了钱逃窜,最有可能选择的就是海上!那么就是说,他们选择交钱的地方也就是在海边!” “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啊!那这样!我现在赶紧联络海警,同时我们提前赶到海边,在海岸线上布控!”薛飞道。 我道:“就这样!我就到汽车站了!” 正说着我的手机响了,对方问我到了没?我说到了。 对方让我到达他指定的位置,我把卡车开到了指定的位置。 “很好!我现在可以看到你了!”对方道,并说出了我的车牌号。 我心中一惊,莫非劫匪真在汽车站?难道我估计失误了? 正我有些发慌的时候,对方说道:“很好,看来你还算老实,口头嘉奖你一次!” 我道:“你们人呢?你们在什么位置?” “我们在什么位置并不重要,重要的我们要知道你在什么位置!。”对方冷笑道。 我忍耐道:“那我怎么把钱给你!” “顾董事长真是菩萨心肠啊!钱太多了,整天操心着怎么把自己的钱送给别人对吧?”对方哈哈大笑道。 我道:“你们不就是想要钱吗?我们约定在先,你拿走我给你们的钱,我带走我的女人!” “别着急嘛,顾董事长。只要你按照我们的说的做,只要你听话,你会见到你女人的!”对方冷笑道。 我愣道:“难道不在这里交易?” “你才对了!”对方大笑道。 我怒声道:“你们究竟要干什么啊?” “我们想干什么?问得好!简单点说,我们是在玩捉迷藏!你要是认为这是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也未尝不可!”对方阴沉着声音道。 我怒声道:“不要触怒了老鹰!” “你错了!顾董事长,我们是老鹰,你们才是小鸡!好了,废话不多说,继续开车,往南边开!”对方阴沉道。 我道:“去哪?” “哪那么多废话!继续往南边开!你要是时速低于60公里每小时,小心点你的女人!当然也不能太快了,否定就太引人注意了!”对方阴沉道。 我怒道:“你们不是说不会动我女人的么?你们……” “别激动,别激动!我们说话是算话,我们说过不会动你女人,但我们没说过不会动你女人的衣服!你要是动作慢,慢一分钟,我就让他们脱你女人一件衣服,你女人身上的衣服可不经脱啊!呵呵呵!” 对方淫笑一声道。 我吼道:“你们这群王八蛋!” 但手机那头只传来无情的“嘟嘟嘟”的声音,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 我气得浑身发抖,恨不能把这帮混蛋都碎尸万段! 薛飞在对讲机那头都听见我和劫匪的通话。 “这群王八蛋太狡诈了!”薛飞恼怒道。 我道:“看这种情形,他们是要去郊区了!他们会在偏僻处完成交易的!。 “那我们尽可能赶上你!”薛飞道。 我道:“你们应该快到海边了吧?” “有什么办法!看来他们并不是想去海边!”薛飞道。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焦头烂额 我道:“我草你娘的!把我耍得团团转!” “等老子抓到他们,我非扒了他们的皮!”薛飞狠声道。 我道:“先抓到他们再说!” “你别担心!我们应该会及时赶到的!”薛飞道。 我挂了电话,此时我已经气极!只想把夕儿解救出来再说,其它都不重要了!他们拿走这十个亿就拿走吧!他们逍遥法外就逍遥法外吧!我只要救人! 心里这么想着我,我就踩足了油门朝前飞驰而去。 手机又响了,我抓起电话就道:“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正在向郊区赶!” “去郊区做什么?”曦儿在手机那头问。 我意识到不是劫匪,而是曦儿,我道:“曦儿,你别添乱了!我现在正焦头烂额!” 上午曦儿说要跟我们一起行动,我没答应她,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家等我们的消息。我能答应她么?现在她姐被绑架了,如果她在出现一点什么意外,我怎么对得起这对姐妹花啊? “我这怎么能叫添乱呢?我是想参与解救我姐的行动呀!”曦儿在手机那头说。 我道:“你就多给我一点信心吧!我会把你姐救出来的!好好在家等着!有消息我会打电话通知你的!我挂了!” 说着我摁掉了电话,在方向盘上用力拍了下去,咬咬牙心想,夕儿,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一刻钟后,我就出了市区了,前面已经开始偏僻起来,我在想这里的交通监控系统应该稀疏了。 这时候劫匪打来电话,让我在前面的路口拐弯。 我照做,这里更偏僻了,我已经隐约可以看到远处的乡村了。 我把我现在的位置通告给了薛飞,薛飞说他马上就能赶到,让我沉住气。 我知道他们不可能这么快,我对h市的地形还不熟悉,我想他们现在应该还没出市区呢!但我已经不在乎这个了,我就等不急了!我只想尽快把钱交给劫匪,把夕儿解救出来! 又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劫匪再次打来电话。 “好了!顾董事长!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对方冷笑道。 我道:“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把车停下,下车,往回跑!要快!差不多百米冲刺的速度吧!快!”对方命令我道。 我停下车,跳下车,朝来的方向冲刺起来。 “不要挂电话!一直跑,跑到我喊停为之!”对方命令我道。 我一口气跑到了刚才拐弯的地方,对方才喊停。 “看见前面草丛里那辆白色小面包车了么?”对方道。 我喘着粗气道:“看到了……” “还等什么!上车啊!”对方命令我道。 我跑到面包车跟前,恰好面包车门被从里面哐当一声打开,把我吓一跳,我以为里面没人。 还没等愣过神来,我就被俩个戴着墨镜的壮汉拖上车去,车门关上,面包车疾驰了出去。 跟我来的方向相反。 俩壮汉拿绳子要绑我,我挣扎着,抬手就要使用暴力解决问题。 那壮汉躲开,威胁我道:“你想不想看到你女人了?还想见到她,你就老实点!” 我揪住他道:“我们去哪?” “带你去见你女人!”对方道。 我道:“去哪?” “抱歉!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过,你最好老实点!”对方道。 趁我迟疑的时候,俩壮汉扑上来把我按倒在车座上,七手八脚把我捆绑起来,紧接着我的眼睛被蒙了起来,嘴巴也被脚步封住了。 我只能听见面包车跑得飞一样快,车上的人都不说话,只能听见面包车奔驰的声响。 我的手机也被他们搜了去,藏起来的微型对讲机也被他们翻出来一并被拿了去,手机和对讲机被他们踩烂了丢出车窗外。 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我知道我到海边了,因为我闻到了那种独特的海风的味道,咸腥味,我对这种特别的味道很敏感。 很快我就听到了海的声音,再近一点,我就听见海鸥的鸣声,同时海风中那股咸腥味更加明显了。 我想不明白这帮劫匪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一会儿是市中心区,一会是汽车站,一会是南郊乡村,一会又到了海边。 显然这是团伙在作案,分工明确,相互配合,而且还不止两三个人,至少得五六个人以上。 面包车在海边停下了。 没错!的确是海边!从脚下松软的沙滩,以及似乎就在耳畔的海浪的声音,以及此起彼伏的海鸥的叫声,根本不难做出判断,尽管我的双眼依然被黑布蒙得结结实实的。 “走!”我被推下了车。 我道:“海边?你们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当然是带你上船了!”一个声音冷冷地道。 我道:“去船上干吗?” “还能干吗?把你推下船喂鲨鱼啰!”那个声音依然冷冷的道。 然后他们齐声笑了起来。 “跟你开玩笑呢!顾董事长。别怕,我们把你喂了鲨鱼对我们没好处,而且你是大人物,你出了事,我们全都会被查出来!”另一个声音没有任何感行色彩地笑道。 我顿住脚步道:“你们不说为什么,我就不会跟你们走!” “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走吧!如果你想见到你的女人的话!”先前那个冷冷的声音道。 我猛地扭头朝向说话的人道:“你是说我女人在船上?” “把人藏在船上不是最安全么?”对方冷笑一声反问道。 我急声道:“快带我去船上!” 听我这么一说,那三个人气声笑起来。 一个道:“看吧!美女的力量是无穷的!” 一个道:“人家是想他女人了!” 一个道:“久别胜新婚嘛!他们应该是想对方了!” 三人哄堂大笑起来。 我感觉我被推上了一条船,我熟悉那种走在甲板上的感觉,顺着甲板往前走了一会,我感觉这是一首比较大的船,因为甲板似乎很宽敞。 “走!到船舱里去!” 一个声音在我耳边炸起,同时我的背被一只大手粗暴地往前用力推了一下。 下到船舱里,里面一股霉味有些刺鼻,我意识到这个船舱应该是废弃的船舱,在我刚把上午在手机视频里看到的背景跟此刻这种感觉联系在一起时,我就听见了夕儿的声音。 一种挣扎着发出声音的声音,应该是嘴里塞着东西了,才会发出这种声音。 夕儿看见我了! 我的脖子左右转动,循声摸过去。 我急声道:“夕儿,夕儿……你在哪?你在哪?” 夕儿焦急的支吾的声音就在我附近,我慌忙朝她摸过去,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猛地绊住了,身体失去重心结实地摔在了地上。 夕儿挣扎的呜呜呜的声音就在我头上。 我回头咆哮道:“混蛋!把我的眼罩拿走!” 脚步声朝我走进,一个伴随着嘲弄的语气道:“瞧!把顾董事长猴急的!” 接着一只手伸了过来,把我的眼罩用力扯掉了。 船舱里光线很暗,我一下子就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有些突如其来的压迫感。 我首先看到一双雪白的带着血痕的小腿,然后是被撕烂了一道裂口的黑色裙摆,在网上是一件质地精良但已经脏兮兮地白衬衫。 我的头再往上抬时,就看见了夕儿那张熟悉的脸孔。 我无法形容这一刻的感觉,当我看到夕儿那张带着血痕的白嫩的美丽面孔时,当看着一头漆黑秀发像刚起床时那样蓬乱着,当看到她松了两枚纽扣的衬衫里露出那雪白时,我的心痛极了! 夕儿垂脸注视着我,嘴里呜呜呜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那帮人没有跟我松绑,也没有去掉我嘴里的毛巾,更卑劣的是,他们还把我的双脚给绑起来了,然后他们就攀上楼梯去甲板上了。 我挣扎着无法站起身,顶多只能坐在地上,只能侧身面朝夕儿,夕儿依然被捆绑在那把沉重的铁椅上。 起初我们俩都焦急地看着对方,不停地呜呜呜的却说不出话,我们俩的嘴巴都被毛巾塞住了。 见没有用,我只好不再叫了,相对无言,只有默默地流眼泪。 我偎在夕儿的膝前,把脸庞埋在她的双腿间,呜呜呜的痛哭起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船舱通往甲板的门被打开了,甲板上传来很多人的脚步声。 先前那两个壮汉先下来了,看着我和夕儿道:“亲热够了没?如果够了的话,我们该谈正事了!” 另一个壮汉走过来,把我拖起来丢在另一把铁椅子上坐下,然后把我嘴里的毛巾扯掉了,指着我警告道:“别乱叫!第一你叫了也不一定有人听到,第二你叫得我们心烦了,我们会给你点颜色瞧瞧的!老实待着别动!” 接着他又走过去把夕儿嘴里的毛巾扯掉了。 我冲夕儿道:“夕儿,夕儿,你没事儿吧?” “阳阳,阳阳……我没事,我没事,你干吗来这里?你干吗要来这里?”夕儿流着泪看着我说。 我道:“我来救你的……” “你真傻,真傻……现在我们俩都被他们抓起来了……”夕儿流着泪喃喃地说。 我看着她道:“我把钱给他们了,他们没理由不放我们走!”说着我扭头怒视着那俩壮汉吼道:“你们还想干什么?赶紧放我们走!”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钱都给你们 “当然要放你们走,只是在放你们走之前,我们先把事情解决了。”一个壮汉看着我冷冷一笑道。 我道:“你们还想做什么?钱都给你们了!” “钱?你以为我们要的是钱么?”那壮汉冷冷一笑道,“当然了,我们也要钱,但我们要的不仅仅是钱,换句话说我们绑架你女人的主要目的不是为钱,是为了更重要的东西。” 我皱眉盯着他道:“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壮汉看着我,冷冷地一笑道,“我们雇主会跟你讲的!别着急,他差不多就要到了!” 说话间,甲板上就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人顺着楼梯慢慢从甲板上走了下来,另个壮汉回转身看着那人点点头。 “您来了?慢点,这下面的地板有些湿滑!”一个壮汉恭敬地笑道。 “按照您的吩咐,俩人都齐了!”另一个壮汉恭敬地笑道。 待看清楚从甲板上走下来的那个年轻男人时,我和夕儿的眼睛都睁圆了。 来者非别人,正是欧阳泽! 我起初是无比惊诧,紧接着整个身体被怒火燃烧着。 “欧阳泽!你他马就是个人渣!老子不会放过你的!”我冲他咆哮道,跳起来朝他扑将上去。 无奈我腿上帮着绳索,上身扑了上去,双脚却还在原地,结果是我直直地向前扑去,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夕儿的身子被绑缚在铁椅上,她扭动着挣扎着:“阳阳,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摔得很惨,但死不了! 但我没法站起身,因为手脚都被紧紧捆绑了,所以任我怎么折腾,也只能在地板上折腾。 船舱里有一张铺满灰尘的旧木桌,桌上搁在三只玻璃杯,也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欧阳泽走到木桌前,低头觑着我,冷冷地笑道:“顾董事长,你这是怎么了?你这个样子很滑稽你知不知道?就像一条被钓上来扔在甲板上的大笨鱼!哈哈哈!” 众人皆附和大笑。 “欧阳泽!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夕儿涨红着脸盯着他质问道,气得声音发抖。 欧阳泽猛地扭头盯着她吼道:“你闭嘴!为什么?你竟然还问我为什么?真是贼喊捉贼!我欧阳泽被你们逼到这个份上了!” “没有人逼你!这是个优胜劣汰的社会,我们能收购你的公司,是因为你的公司没有竞争力,”夕儿冲欧阳泽道,“你父亲被判刑,是因为他为了钱去做那种伤天害理的生意!多少人因为毒品被害得家破人亡!顾彤就是被你父亲那种人毒害的其中一个!” “闭嘴!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欧阳泽冲她吼道,同时一脚踢在桌腿上,“我一片真心向明月,而明月却甘愿去照沟渠!。” 我道:“欧阳泽!你他娘的别自寻死路!赶紧放了我和夕儿!。” 欧阳泽掉头看着我,目光像两道锋利的刀刃。 “姓顾的!你死到临头了!还跟我嘴硬!。”他走上前,一脚踩在我脸上冷声道,“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你瞧!你现在这幅样子真的十分滑稽可笑!。” 我喘着粗气道:“欧阳泽!我不会放过你的!。” “好呀!我等着!等你变成鬼再回来找我吧!”欧阳泽冷冷地盯着我道,抬头看着那几个劫匪道,“听说这片海域经常有鲨鱼出没,不知道把活人丢进去会是什么结果?。” 大家都邪恶的大笑。 “扔下海之前,把他皮肤割破,那样鲨鱼就来得快!”一个劫匪道。 “用绳子绑着他脚脖子再扔下去,半个小时不用,再提上来没准儿就是一副窟窿了。”另一个劫匪道。 “欧阳泽!请你不要伤害顾阳,有话我们好说。”夕儿挣扎着急声道。 欧阳泽扭头盯着夕儿看了两秒钟,冷笑着道:“这话还像那么回事!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谈谈,谈不拢再说!” 有个劫匪把椅子送到欧阳泽身后,欧阳泽坐在椅子上,面朝我和夕儿。 “这样吧,”他冷哼一声道,“我也没兴趣跟你们绕弯子!我有两个要求,如果你们能答应我这两个要求,我一开心没准儿会放了你们俩,如果你们不答应,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听说三天后是你们的婚礼,我想说的是你们别你们的婚礼变成你们的祭日吧!” “什么要求?你说!”夕儿盯着他道。 欧阳泽伸手拿起一只玻璃杯,在手里转动着看,冷笑道:“其实也不能算是要求,我只是想把你们从我手里拿走的东西,乖乖交还给我。这第一嘛,把我的公司还给我,第二把公司的股份还给我。这些东西原本就属于我们欧阳家族,我要你们还璧归赵!” 我冲他吼道:“你休想!做白日梦吧你!” “你闭嘴!”欧阳泽冲我咆哮道,像是个神经病一样盯着我,“那是属于我们家的东西!你凭什么据为己有?你凭什么啊?”说着他把手中的玻璃杯猛力砸在桌面上。 玻璃杯竟然碎了,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直流。 几个劫匪目瞪口呆地盯着几近疯狂状态的欧阳泽,其中一个找来一条干净毛巾,上前想给他包扎一下。 欧阳泽一甩手把他的手打开道:“一边去!” 夕儿也被吓倒了,闭上眼睛不敢看他那只鲜血直流的手掌。 我看着欧阳泽道:“你他娘的是疯了吧?你怎么不用你的头去撞墙啊?你一头碰死去吧你!” “阳阳……”夕儿喊我说。 大概是觉得欧阳泽可怕,叫我小心一些吧! 欧阳泽看着我笑笑,旋即伸手从桌上抓过另一只酒杯,照我脑袋上猛力掷了过来。 我本能地把头紧埋了下去。 同时响起夕儿的尖叫声。 但是,那只玻璃杯一直没射过来,我这抬起头来,见欧阳泽正看着我神经病一样笑,那只是玻璃杯玩弄于他手掌中。 “英勇的顾董事长也知道害怕嘛,”他道,“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放心,我不想沾我一手血,你要是不答应我的条件,我这帮哥们会慢慢玩死你的!” 欧阳泽重申了他的两个条件,并命随从把合同及相关文件从公文包里取出来搁在桌子上,应该是股权转让及放弃收购方面的书面合同之类。 “你们答应在这上面签字,我心情一好,或许就放你们离开这里!”他盯着我们道,指头在那文件上面轻轻敲打着,“如果你们不签这个合同,就不会再有机会回到海岸上去!” “你休想!欧阳泽!”我盯着他道,“警察马上就会发现这里!你就等着进去陪你家那个老东西吧!” 欧阳泽看着我冷笑道:“那帮笨蛋警察现在就是一群无头苍蝇,他们恐怕现在还在南郊吧?别指望他们能找到你们了!我没时间给你们浪费,我给你两个小时考虑,两个小时候后我再来,你们再不识相,我就把你们杀掉,把你们的手印按在合同上,合同照样生效!” 说着他倏地站起身,冲那几个劫匪道:“走!我们出去吹吹海风!这么一股子霉味!” 说着他们朝通往甲板的楼梯走去,走到楼梯下,欧阳泽顿住脚步,回头盯着我和夕儿道:“只有一刻钟时间!你们俩最好能达成一致!” 等他们走后,夕儿看着我说:“阳阳,要不答应他吧?我们先出去要紧!” “不能答应他!我们好容易才把宏宇地产收购了,难道就这么拱手相让么?”我看着她道。 夕儿说:“可他疯了!我看他现在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我道:“别怕!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看得出来,他不会伤害你的!。对了,这几天那群王八蛋对你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夕儿说。 我道:“真的?” 我的目光看着夕儿送开的两颗衬衫的纽扣和撕裂了一道裂口的黑色一字裙,还有她脸上和小腿上的血痕。 夕儿看着我,点头说:“刚被他们带进来那天晚上,他们想对我……可后来他们的一个头目走进来,呵止了他们,说上面的人吩咐了不能动我,谁动把谁的手砍掉……”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想必所谓的上面的人就是欧阳泽了。跟我感觉的一样,欧阳泽不会把夕儿怎么样的。 “那你身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我看着她问道。 夕儿说:“刚开始她们没绑我脚,只是绑了双手,我瞅见一个机会就偷偷从楼梯爬到上面那个出口,可很快被他们发现了,我一惊就从楼梯上摔滚了下来,身上的擦伤都是这么弄的……” “紫药水是他们给你涂的?”我看着她道。 夕儿点了点头。 “阳阳,我们还是答应他的要求吧?他疯了,那些劫匪也都是亡命徒……”她看着我说。 我咬了咬牙道:“不行!我们这是助纣为虐!不要紧,你别担心,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可他们会害你的!”夕儿紧看着我急声说。 我道:“我会见机行事的!说不定薛飞他们已经发现这里了。” 夕儿看住我说:“我们不能冒这个险,我不能让他们伤害你,而且咱妈不能没有你……” “别说了!”我打断了她的话道,“等会我们见机行事吧!对了,你是怎么被他们绑架的?当天傍晚你不是要去跟牛总吃饭谈生意的么?怎么快到酒店里又突然掉转车头朝南郊去了呢?” 夕儿看着我,轻叹一声说:“那天都怪我太粗心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幕后主谋 甲板上,两个劫匪在帮欧阳泽处理扎伤的手掌。 大海无边无际,此刻的大海比较安静,远处有几只游艇行驶在碧波之上,离这似乎很远,再近一点有几只渔船。 欧阳泽感觉不到疼,他眺望着远处一个墨绿色的影子,那里可能是座海中小岛。 他心中暗想只要他们签了那两份合同,这一切就算结束了!现在他胸中只有仇恨,他一心想拿回欧式的家产,他一心只想报复! “老板,”一个劫匪看着他道,“等他们签了后我们该怎么做?真的要那样做么?” 欧阳泽扭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别让我再重复我的话!把那女的留下,把那男的扔到海里去!” “老板,可那男的不是小人物,我们这样做会惹大麻烦的!”劫匪看着他道,“我看只要他们签了,就放他们走吧!反正他们没有证据……” “屁话!”欧阳泽冲他喝声道,“你们拿了钱可以一走了之,但我不能,他们现在已经知道幕后主谋是我!” “可他们没有证据!”劫匪道。 欧阳泽道:“姓顾的可不是好惹的!他没有证据,照样会想办法置我于死地!你们不知道他的背景!要想我安全,我只有送他去见阎王爷!这样比放虎归山更安全!而且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如果不是他,我父亲也不会被判死刑,我父亲很快就要执行死刑了!” 仇恨的火焰在他胸中熊熊燃烧着,而且这怒火就像火山一样无法熄灭,除非他报了杀父夺妻之仇! “好吧好吧!”劫匪道,“那人钱财替人消灾!老板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们照做就是了!” 另一个劫匪笑着上前,讨好欧阳泽道:“老板!看见前面那个墨绿色的影子了么?那里是一座小岛屿,头天我们去岛上转了一圈,那里风景太好了!老板要不要过去看看?” “离这多远?”欧阳泽道。 劫匪笑着道:“来回差不多一个小时吧!” “时间可能不够了。”欧阳泽道。 “差不多够了。”劫匪笑着道,“来回一个小时,在岛上还能游玩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要我们送你过去看看么?” 欧阳泽略一沉吟道:“好吧!过去瞧瞧!在这里也难等!” …… 林曦儿藏身在渔船的篷子里,手持望远镜注视着远处那条白色游艇的动静,那是一条半新不旧的游艇,表面看上去毫无吸引力。 她原本是想要报警的,无奈匆忙跟踪之际,手机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了。又担心顾阳和她姐随时都有危险,所以不敢再重返岸上去报警。 这条渔船是她在海边租赁的,渔船上还有另外两个男人,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二十几岁,他们都是附近的渔民,林曦儿出高价租赁了他们的船,让他们陪她到海上转转。 这些渔民身上也没有手机,他们说他们出海从来不带什么手机,或许他们就没有用手机的习惯。 从跟踪劫匪把顾阳带到那艘游艇上到现在,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那游艇上似乎没什么动静,她不敢轻举妄动,但她确信她姐就在那条游艇上。 此刻从望远镜里她看见欧阳泽时,她吃了一大惊,心想他怎么会在那条游艇上?莫非他就是绑架她姐的幕后主谋? 一想到这里,林曦儿的双手微微颤抖起来,起初是惊吓,接着是愤怒,他恨不能把欧阳泽丢在海里去喂鲨鱼! 望远镜里,欧阳泽和几个男子从游艇上下来,上了另外一条小游艇,紧接着游艇驶了出去,越驶越远,好像是要去远处的那个小岛。 林曦儿心想,莫非她姐被囚禁在那个小岛上的?欧阳泽这个王八蛋可真想得出来啊! 那顾阳一定是在那艘游艇上的,因为自从他上了游艇就没见出来! 林曦儿不知道那伙人到底有多少人,那游艇上到底有多少人,现在欧阳泽和俩个劫匪离开了游艇,游艇上或许没几个人了吧? 林曦儿意识到或许这是她靠近那艘游艇的大好机会,等她把顾阳解救出来,他们再去岛上救她姐! 当然首先她得收买人心,把这俩个渔民收买过来,她很有信心,这个世上钱不是万能,但收买几颗人心,金钱还是完全可以做到的!那个年轻的渔民貌似还爱上他了?从一开始就不断向她献殷勤。 通过望远镜的观察,林曦儿基本上确定此刻远处那艘游艇上只有四个男人。一个在一层甲板上望风,坐在甲板与船舱入口的台子上吸烟,时不时举起望远镜朝欧阳泽他们正在去的岛上张望,另三个围坐在二层甲板上赌钱―时值傍晚,长河落日圆,大海上的日落是十分壮美的! 但林曦儿此刻没有心情欣赏这海上落日的景观,她必须趁欧阳泽从那岛上回来之前把顾阳救出来。 收买了两个渔民后,林曦儿让那四十多岁的大叔开动渔船慢慢从后面靠近游艇。 大叔是小伙子的爸爸,小伙子叫海生。 二十多岁的小伙在林曦儿面前摩拳擦掌,一副要为她上到山下油锅的架势。 林曦儿看看他,比较满意,小伙子生的膀大腰圆,最主要的是对她忠心耿耿的样子。 “林姑娘,林妹妹,你说让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我海生甘愿为你出生入死!”海生双手叉腰看着林曦儿道。 林曦儿心里一乐,他叫她林姑娘林妹妹,让她联想到林黛玉,可惜她身上没有丝毫林黛玉的影子。 她看着海生说:“就按照我们刚才商议的做,一会我把他们的注意力引过来,你和大叔水性好,你们瞧瞧游过去,爬上那艘游艇―我确定我朋友就在那艘游艇的船舱里,你们径直去船舱救人就是了。只要大功告成,我会重重赏你们的!” “知道了,林妹妹,”海生看着她道,“我答应帮你,不是因为钱,我这是才包打不平!” 林曦儿笑了一下对他说:“谢谢你!海生!谢谢你和你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们父子是真男人!我说话肯定算数,只要你们帮我救出我朋友,我会给你买一艘十几万的游艇!” 她开始鼓动他们。 “没说的!”海生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算是男人!” 太阳已经靠近海平面了,整个天地突然黯淡了下来。 海生和他爸已经下到海里,并悄悄朝远方的游艇游了过去。 林曦儿铃起半柄海水把自己上身的衬衫和下身的裙子泼湿了,头发也弄湿了,乱糟糟披散下来。 然后她湿淋淋地奔到船头,冲那艘游艇叫唤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她边叫边跳着脚朝远处游艇上的人打求救的手势。 起初由于海浪的声音,那游艇上的人根本没注意,也没听到呼救声,过了好一会儿,游艇上有一个人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紧接着游艇上另外几个人也纷纷奔到游艇围栏边上朝刁、渔船张望―林曦儿继续跳着脚呼救,拼命打手势。 然后她看见有人钻进游艇的驾驶舱,游艇朝渔船慢慢驶了上来―林曦儿一边继续呼救,并飞快地把手伸到上衫里把内衣脱了下来丢到海里,这样从湿透的上衣紧贴在诱人的胸上。 林曦儿感觉双腮有点发烫,但她很快就调整过来了,她心想不给点诱饵,怎么能引鱼上钩呢?况且只要能救顾阳,别说色诱了,就算栖牲自己也划得来! 很快她就看到了效果。 当游艇看见渔船时,当游艇上那帮男人俯视着像是从海里刚打捞上来的林曦儿时,他们的目光都贪婪得望着她浑身湿透的诱人的身体。 林曦儿对自己性感的身体十分有把握。 “嗨!小妞,你怎么回事?”游艇上一个男人望着她大声问道。林曦儿故作可怜兮兮状说:“渔船进水了,渔船进水了,好像哪里破了一个洞……” “船上就你一个人么?”另一个男人看着他大声问。 林曦儿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游艇上的几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他们都死了。”林曦儿边哭边回答说。 “死了?”游艇上一个男人大声道,“怎么死的?” “船漏水了,他们就跳到海里去了,我不会游泳,他们为了减轻渔船下沉的速度,就都跳下海去了,他们说他们会游泳,他们会想办法游到岸上去的,可是这里离海岸那么远,他们体力再好也游不到那么远,他们都是我的哥哥们啊!”林曦儿哭诉起来,紧接着又嚎啕大哭起来。 她低头看自己的脚踩,船里头的水已经没到了膝盖,而且渔船正在慢慢下沉。 “别哭!小妞,我们来救你!”一个男人怪笑道。 此时游艇已经靠上了渔船,几个男人正准备下到渔船上把她救到游艇上去。 一个男人还装模作样地安慰她道:“别怕,别怕!小妞,你哥哥们死了就死了吧!现在你不是又多了一群哥哥们了嘛!”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事情没那么… “是啊是啊,我们会把你救到游艇上的,哥儿几个一定会好好待你的!”另一个紧盯着她性感诱人的身体,满脸饥渴的笑。 船舱通往甲板的楼梯入口处的铁盖子突然被打开,一束橙红的光束射了进来。 就像以前看过的憨豆先生的电影,影片开头有个画面是一个圆柱状的光束从天上打到地面上,然后憨豆先生自天而降,寓意是像憨豆那样可爱的人并非人类而是天堂下凡给人类制造快乐的天使! 听到甲板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我和夕儿面面相觑,我心想欧阳泽就回来了? 夕儿慌乱不安的目光突然变得坚定了起来。 “阳阳,听我的话,我们签了合同吧!我不想你有危险!”她看住我的眼目青说。 我道:“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我看欧阳泽这次没那么容易放过我!” “签了吧!阳阳,你要想想我呀,你要为我想想,三天后就是我们的婚礼呀!”夕儿看住我的眼晴说。 我刚想说句什么,那光束里出现了俩个高大的身影,浑身湿流波的,像是刚从海里打捞上来的似的。 我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我们,我没见过这一老一少,心想这帮劫匪到底有多少人啊? “你是顾阳?”那个二十出头的虎背熊腰的小伙伸手指着我低声问。 我哼了一声,没理他。 他又指着夕儿,压低嗓门道:“这么说……你就是林夕儿了?”夕儿看着他急声说:“我们商量好了,我们会把那些文件签了,只要你们放我们走,欧阳泽呢?我要跟他说话,我们签了,他一定要放我们走,他不能食言!” 那小伙子二话没说,奔到我面前快速给我松绑,那老的依然站在楼梯上,看看我们,又不停仰头往甲板上窥探。 “快点,快点!”他不时地压低嗓门对小伙子道。 我意识到哪里不对劲,问正理头快速给我松绑的小伙子道:“你……你们是谁?” “小声点!”小伙子抬头看我一眼道,“我叫海生,那位是我爹,是你朋友叫我们来救你出去的!” “朋友?谁?”我盯着他低声道。 “林姑娘林曦儿……”海生低声道,然后抬头看着我咧嘴一笑,“林妹妹,我刚认的仙女妹妹,嘿嘿……” 叫海生的小伙子给我松了绑后,又掉头去给夕儿松绑,我赶紧过去帮忙,三下五除二,把缚住夕儿身上的绳索全部解开了。 我搀扶住夕儿,问海生道:“外面那么多人,你们怎么进来的?”“外面只有四个男人,另外俩个下船去海螺岛玩去了。不过,他们可能也要回来了。所以我们得赶紧逃!”海生看着我们道。 我道:“外面那四个男人呢?” “暂时被我林妹妹引开了,”海生道,他伸手在我肩膀上一拍,笑了笑道“你会游泳么?” 我点头道:“我会,她也会,我们都会游泳!”说着我扭头看了看夕儿。 “那就方便多了!”海生道,“如果我们被发现了,就只有一条退路,那就是赶紧跳至!!海里快速游走!” 正说话间,站在楼梯上窥探外面动静的海生的爹,扭头看着我们道:“别废话!快点!我们得赶紧走!” “怕什么,爹,”海生道,“甲板上只有四个人,现在我们是五个人,五对四,我们还怕打不赢么?” “我们有两个是姑娘家!”大叔低声道,“况且去海螺岛那俩个说不定马上就回来了,天色暗了。” “那走吧!”海生朝我们一挥手道,“你们跟在我们后面,别怕,有我们,你们就放心吧!我答应过我妹妹,我会保护你们的!” 我心想就算欧阳泽从岛上回来也没什么好怕的,我的身手虽然不如杜峰,但一个对付三个小毛贼还是绰绰有余!怕就怕他们身上恐怕有枪,事实上他们十有*尤其枪,我刚才看他们腰后丁恤衫下面好像藏着东西,不是刀就是枪了! 我们走到楼梯口,海生顿住脚步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递给我:“拿着!防身用!”他笑了一下道。 我愣了一下,夕儿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推开他的手腕道:“你自己用!” “兄弟,我答应过林妹妹要保护你的!”他道。 我笑了一下,环顾左右,见墙角搁着许多蒙了灰尘的啤酒瓶,我走过随手拎起一个,对海生道:“我拿这个就行!” “也行!”海生看着我道,手持匕首,抬头对大叔道,“老爹!我们出去吧!” 然后示意我和夕儿走在前面,他断后。 大叔点点头,压低声音道:“你们看我手势!” 说着回头轻手轻脚地猫腰攀到楼梯口,往甲板上窥探了一阵,回头朝我挥了挥手,他先猫腰上了甲板。 我和夕儿也小心冀冀地攀到楼梯口,猫腰先后上了甲板,海生紧接着也跟了上来。 游艇那头传来嬉笑声。 “是曦儿!”夕儿抬脸看我说。 我赶紧抬手竖起食指在嘴边,示意她别出声。 海生征了我一下衣角,示意我和夕儿跟着他爹下海,朝岸上游去―我回头看着他,用手势问他:“那你呢?” 他打手势告诉我:“我去救林妹妹!” 我点点头,回头附在夕儿耳边道:“你跟大叔走!我和海生去救曦儿! 夕儿犹疑。 我推她道:“听话!快!没时间扰像!” 夕儿看着我.点了.点头说:“你要小心呀!” “快去!”我朝她和大叔挥挥手道。 大叔拿起两个救生圈丢进海里,然后拉着夕儿的手猫腰走到游艇后面,顺着游艇屁股慢慢滑下海。 我才回头看着海生,俩人相视一笑,碰了一下拳头,猫腰向游艇前头摸去。 “喂!你们怎么这样呀?” 曦儿不悦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怎么了?小妞,我们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呀!”一个劫匪的声音。“就是呀!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把你救上来,你得以身相许才对嘛!”另一个劫匪的声音。 “给我们跳段热舞怎么样?要不跳段钢管吧?”又一个劫匪的声音。 “跳什么舞啊,舱里有酒,瞧这妞浑身湿透,喝点酒暖暖身子!”一个劫匪怪笑道。 “我看几位哥哥是想把我灌醉吧?快说,你们有什么企图呢?”曦儿娇滴滴的嗓音,她在故意跟他们调笑。 “你说呢?小妞,你看这游艇飘在海上,没什么娱乐,我们何不娱乐娱乐? 来嘛,小妞,你可真臊啊!”一个劫匪的声音。 “喂!你们别动手动脚!”曦儿恼怒的声音,旋即语气又转换为了调笑,“几位哥哥,你们就忍心欺负我一个落难女子?这不是趁人之危么?” “我看你也寂寞了吧?小妞,你就别装了。一般不戴胸罩的女人,都比较寂寞不是么?哈哈哈!”一个劫匪道。 “来吧!小妞!让我们哥儿几个快乐快乐!”另一个劫匪道。“喂!放手呀!放手呀!”曦儿叫起来。 接着又啊啊啊地尖叫起来。 同时响起一个劫匪的放肆的大笑:“哈哈哈!手感不错!小妞真是细皮嫩肉的!” “去死!”曦儿的叫声。 紧接着响起一个男人的啊哟一声叫,紧接着又响起“噗通”一声―我不用看就知道,其中一个劫匪肯定挨了曦儿的撩阴腿了!而且这一脚很重,直接把人撂倒了! 海生突然跳了出去,眼疾手快,一刀插中一个最近的劫匪,随着一声嗦叫,那劫匪哄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大腿上鲜血喷涌而去,流到了白色甲板―另两个劫匪大惊失色,松开了曦儿,朝海生扑了上来。 我突然窜起来,一脚踏在船身上,借力飞了出去,扬手手中的啤酒瓶照冲在最前面的劫匪头上砸了下去。 那劫匪来不及哼一声,身体就软了下去,噗通一声跌趴在甲板上,鲜血从头发里溢了出来。 曦儿兴奋地看着我们,跳着脚拍手叫起来:“好呀好呀!打死这几个下流胚子!” 先前被她的撩阴腿踢倒在地的劫匪挣扎着爬起来,还没等他站稳,曦儿抬脚就是一膝盖撞上他的下巴,那劫匪直接被撞翻了,四仰八叉的仰倒在甲板上,一动不动了。 剩下的一个劫匪见其他三个都被放倒了,开始害怕,连连后退,直退到游艇边上,无路可退了。 海生步步紧逼,盯着他道:“不想挨刀就跳下去!” “别过来!”那个劫匪伸手指着海生道,“我、我不会游泳,而且现在开始起浪了。” 海生逼视着他道:“跳不跳?跳不跳?” 边说他朝他奔过去。 那劫匪慌不择路,被脚后的横杆绊住,身体失控,向外面倒去,嘴里啊啊啊惊叫,双手挥舞着从甲板上栽了下去,只听“澎”的一声巨响,摔倒在海里了。 曦儿朝我奔上来,才包住我,兴奋地说:“好那好耳阳全部搞定啦! “你怎么跟来的啊?”我推开她道,“多危险啊!” “你太小看我啦!要不是我,谁来救你呀?”曦儿撅撅嘴看着我笑说。 我看着她道:“幸亏你遇见了张义勇为的海生!要不一个人多危险啊! 曦儿扭头看海生,海生正在边上觑着她,好像有些失落。 “他、他是你男朋友呀?”他抬头看了看曦儿小声问。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他中枪了 曦儿没答话,朝他走过去。 海生刚想再问她句什么,她掂起脚跟,在他黝黑的面庞上用力亲了一口! 尽管他的皮肤黝黑黝黑的,但还是看见他的脸突然涨红了,睁大眼晴看着曦儿,张着嘴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啪”的一声,海生的浓眉紧皱了一下,胸口突然现出了血迹,那血像一口泉眼一样外喷喷涌,像是身体被开了一个小洞。 我和曦儿惊愕地看着他,他低头看了一眼瞬间是被血水湿透了的胸口,抬头看着曦儿道:“林妹妹……我……” 话还没说完,身体朝我跌去。 他中枪了! 我猛扭头,就看见了那艘正朝这边疾驰而来的白色刁、游艇,游艇上一个男子正举着手枪朝这边射击,枪口突然转向曦儿。 我脑袋一蒙,身体本能地扑向曦儿,于此同时,我的背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感觉有一块凉叱叱的硬物穿过我的胸膛。 曦儿被我一扑,摔倒在甲板上。 见我中枪单膝跪倒在地上,她面色都吓白了,大叫了一声“阳阳”,飞快地从甲板挣扎着爬起来。 还没等她站起身子,随着“啪”的一声,她的身子往后踉跄了两步,船身突然一抖,她的身子被惯性甩到了游艇边上,空张着两只手,惊愕地看着我,瞬间跌下游艇。 “澎”的一声跌进海面,跌进已经汹涌起来的海浪中,此刻太阳已经掉进海平面,海水变成了骇人的暗绿色。 “曦儿!”我大叫一声,空张着双臂,却什么也没抓住,我摇摇晃芜地站起身。 就在起身时,先前被海生刺伤大腿的劫匪突然扑了上来,猛力将我朝游艇边上推了出去。 我的身体顺着被浪头掀起来倾斜的甲板,不可控制地连连后退,在往后琅跄着后退时,我看见了那艘小游艇上持枪的那张脸,是欧阳泽! 突然我的脚后跟被东西绊住,身体朝后栽倒,然后腾空,急速下坠―“嗅通”一声,我的背摔打在浪头上,并且身体迅速下沉。 我的四肢本能地才!、打着,奋力想游起来,让身体浮上去。 但我一侧的胳膊用不上劲,麻木了,不听使唤。 海水咭咚咕咚灌进我的嘴里,我胸闷,喘不上气,海水的压力太大―幸亏我手脚有力,于是用双脚和左臂用力划水,身体这才慢慢往上浮往上浮,直到脑袋浮出了海面。 此刻天空已经黑了下来,天空和海面都是一个颜色,一种墨绿色―我发现我的身体已经被浪头推出了很远,那艘游艇已经离我十几米远了,游艇甲板上的情况已经看不清。 我奋力朝海岸的方向游去,我知道我不能停止挣扎,否则我必死无疑,我会被浪头吞没,最后沉入深深的海底,最后成为海底那些生物会把我的皮肉吃光,即使我不被大鱼吃掉,海底细菌已经把我浮肿的身体分解掉,等有人发现我的时候,我估计我已经是白骨一堆了! 曦儿!曦儿!曦儿在哪里?她怎么样了? 我环顾四周,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浪高过一浪的浪峰,只有暗绿无情的海面。 我大声喊叫“曦儿”,没有回声,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海浪的声音,还有远处靠近海岸的海鸥凄惨的鸣叫。 她那一枪似乎比我严重得多,我只是被射中了右臂,而她分明被射中了要害心口! 她活不了!她怎么能够活下去呢?天已经黑了,茫茫大海,狂风巨浪,她就算不被浪头吞掉,也会失血过多沉入深深的海底。 想到曦儿,我悲从中来! 我不知道游了多久,天已经黑透了。天空和大海都已经变成墨黑一片,我前后左右都被这汹涌的墨黑裹在其中,犹如一片树叶被漂在茫茫大海上―起初天上还有几颗朦胧的星星,我还能凭借小时候认识的星座判断方向,奋力向海岸的方向游去。 但此刻星星们全都不见了,夜空乌云密布,好像就要下雨了―我只能按先前的方向拼命向前游去,我已经精疲力尽了,有时候四肢突然麻木,身体突然下沉,灌了两口腥咸的海水才又猛力划动手脚浮出海面―海水是冰凉的,我不知道我离海岸还有多远,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坚持游到海岸上,一片茫茫黑夜,一片茫茫绝望。 但我不能就此停下,如果我现在丧失意志,我唯一的结局就是沉入深海,永远不可能再活着浮出海面! 我不能就这么死掉,我还有很多事业没完成,我还有很多梦想没有实现,我还没成家还没有小孩,我还有妈妈我还有妹妹,我还有林氏姐妹!-我不能就这么死掉! 这些东西变成无数意志的揽条,编织成一股坚固的牵引力,牵引着我拼尽全部力量向海岸上游去。 我极力克制自己不去想曦儿,我只是在心中安慰自己道:“曦儿、曦儿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有事的!她跟我一样命硬,她不会死掉的!我和她都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一定会没事的!” 我不敢去想那可怕的后果,如果曦儿遇难了,那我的意志就崩溃了,我不会用足够的力量游到海岸上的! 或许曦儿已经被人搭救,她已经到海岸上了,她或许正在焦急地组织人手来这片海域搜救我呢!如果我死在这海里,我就没机会再见到她,我也没机会见到妈妈和妹妹。 还有夕儿,我的爱人,我亲密的爱人!我们三天后就要举行婚礼了,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妥了,如果我死掉了,夕儿会对着那款漂亮的订做婚纱痛哭流涕的,她今生今世都会活在失去我的痛苦之中! 不!我不能就这么死掉!绝不!我不忍看到爱我的人生活在悲伤之中,我也不忍看到爱我的人活在痛苦之中。 游着,奋力游着,我似乎已经看到了海岸上朦胧的灯光。 我心中大喜,海岸离这已经不远了。 夜空果然下起了大雨,雨不大,但冰冷彻骨! 我又想起了那个混蛋,他竟然开枪朝我们射击! 只要我成功解救了自己,只要我活下去,我就不会放过那混蛋!我将不惜一切代价使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手脚再次麻木了,身体突然下沉,一直下沉,嘴里猛灌了几口海水―恐惧!很恐俱!一直往下沉落的恐惧,海平面一下漆.黑得像一个巨大的梦魔!我的手脚还没恢复知觉,一直往下沉坠,我知道如果我的四肢再无知觉,我就会像这样一直沉坠下去,直到沉坠到几千米以下的海底。 那时候不用笠鱼来吃我,我的五脏六腑就会被海水巨大的压强挤碎!突然头上的海浪迅猛地摇荡起来,一只巨大的黑色物体从我上空慢慢驶过。 我心中大惊,以为果然见到了迷鱼! 但那庞然大物突然驶过去了,我才瞬间意识到那不是鳌鱼,而是一只大船,我也看见了明芜晃的灯光,似乎将天空和大海整个儿照亮。 这个时候强烈的求生欲望,让我的四肢恢复了知觉,我猛力向海面游上去。 “不!别走!等我!等等我!” 我心中这么大叫道。 可等我游到海面上时,那只大船已经驶远了。 是一只大船,船上灯火通明,几只超大的探照灯在海面上不停晃动着―这船出海的目的显然是在寻找什么,英非真的是来搜救我们的?-那船舱白色的窗帷里透着橙红的温暖的光线,那光线太诱人了。 我突然间明白,原来平平凡凡踏踏实实的生活才是最真实的生活,才是人生和生活的真谛!也只有我身处此等恶劣境地时,我才有机会深深意识到这一点! 我拼命朝那只大船叫喊,扑通着海水奋力朝它挥舞着手臂。 但那只大船越走越远,我的呼救声淹没在海浪里淹没在海浪的巨响之中! 从大船上看我,看海平面已经是墨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即使我浮在海面。 上,如果没有探照灯,船上的人们也没法发现我的存在。 我的右臂有枪伤,但此刻我着实感觉不到疼痛,因为浑身都已接近麻木状态。 但我想我臂上的枪伤绝不会是子弹贯穿伤,否则我现在早就沉入深海了,如果是贯穿伤就会不停地失血,直到身上五千毫升的鲜血全部流失殆尽―我不可能还会坚持游出这么远。 此刻,我知道只有自救,我不在抱怨那只船,我转身继续朝海岸上游去。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我终于游到了海岸边上,我使出自出生以来积蓄的所有力量朝沙滩上游去。 我想我体力过分透支,以后真不知道能不能再恢复到以前的状态。等我的身体触碰到沙滩的那一刻,我激动得想哭,但哭不出来,没力气再哭了。 我挣扎着湿混流地站起身,朝沙滩上走了不到五步,就像被五步蛇咬了似的,颓然跌倒在地,不省人事! 等我醒过来时,我发现我还躺在沙滩上,但此刻天色微明了。我发现我所躺的位置也变了,我距海水已经有数十米,而我记得我昨晚游上来时,距海水不过几步之遥,我想是因为夜里海水涨潮时把我推向海滩上去的,现在海水开始退潮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海带当裙子 我挣扎着想站起身,浑身酸痛乏力,尤其是右臂。 我是仰躺在海滩上的,昨晚游水时为了减少阻力,我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了。 我扭头看看右臂,血已经自行止住了,枪口的伤口好像已经糜烂了,大概是被海水泡的。但我想应该不会被感染,因为海水很咸,盐应该是可以防止感染的。 我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我上臂虽然是贯穿伤,但不是从正中贯穿的,而是从一侧贯穿的,而且竟然没有伤及大的血管。 我想这就是我之所以有体力游到海岸上,而不是因为失血过多丧失体力死在海上的缘故。 我忍痛挣扎着爬起来,想找块可以依托的物件,环顾左右,海水冲刷过后的沙滩干净地像一块松软的海面,什么也没有,只有没有随退潮再次还回至!!海里的海生小鱼虾和海螺,还有海带。 可我总不能卷一把海带当裙子穿吧? 这已经是深秋的清晨了,而且是海边,我还赤身无一物体,我的身体差不多快被冻僵了。 再说天就亮了,早起来的渔民们一定会是第一批赶往海边的人。如果渔民们看见的是一个赤身妙龄少女,他们或许会以为是看见美人鱼了。可我是个男人啊! 男女是不平等的!女人赤身于光天化日之下就是艺术是美感,而男人赤身*于光天化日之下只能是流氓是撒野! 我猫着腰瑟缩着身体朝海岸上奔去,一个是想借助运动暖和暖和僵硬的身体,一个是想尽快到离建筑物较近的地方去偷两件衣裤穿穿。 突然瞥见不远处,停着一艘废弃的渔船,我心中一喜,掉头奔了过去―跳上船一通乱翻,心中又一喜,因为我看见了那里搭着几件脏兮兮的衣裤,我已经不在意它们是不是脏兮兮的,只要它们是干燥的即可,我太需要御寒的东西了! 我赶紧把衣裤穿上,还好是男人的衣裤,不是女人的。 我穿上衣裤就跳下船,跑出了沙滩,朝街上跑去。 天色已经越来越亮了。 我跑到最近的一家24,卜时营业的超市门口,正了正情绪,抬脚跨了进去。 值班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见我这幅摸样,他们吓得连连后退,以为是打劫的。 “出去!臭要饭的!”男的随手抓起手边的待子盯着我道。 女孩从超市的货架上抓起一把菜刀举起来,战战兢兢地看着我说:“天、天都亮了。你敢打劫,再不走,我们打110了。” 我低头看看身上的衣裤,刚才在海边光线太暗,没注意到身上的衣裤这么丑陋不堪。 此刻听女孩说要打110,我赶紧抬头盯着她,跨上前一步道:“请你赶紧打110吧!” 薛飞肯定还在滨海市,只要打110,就能跟他取得联系! 男孩女孩面面相觑,张口结舌! “疯子!”男孩后退一步,盯着我道,“这是旅游区,随时都有客人进来买东西,还有巡警……” 我掉头盯着他道:“巡警?巡警在哪里,快告诉我!我要找巡警!” 女孩又害怕又警觉地看着我,挥手示意男孩打110,威胁我说:“别过来!你、你别想伤害我们……你伤害了我们,你、你也跑不掉……”我勉强笑了笑,看着他们道:“你们误会了,听我说……” 接着我以极快的语速对他们大致讲了讲我的遭遇。 男孩女孩再次面面相觑,然后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女孩警觉地看着我说。 我点头道:“我只求你们两件事,帮我拨打一个电话,另外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帮我找两件干净衣裤,你看,我……”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脏兮兮的衣裤,无奈地笑了笑。 见他们还犹疑,我又道:“你们别怕!我站着不动就是了!你帮我拨打一个电话能有什么危险呢对不对?我现在很需要你们的帮助,等我跟我的警察朋友取得联系,我会亲自上门把电话费给你们带过来的!” 男孩女孩交换了一个眼神,女孩子毕竟还是容易发善心的,她对男孩说:你帮他打电话,我看着他,谅他也不能怎么样……” 说着还把手中的菜刀挥舞了两下,摆了一个武打招式,当然,肯定不是黄飞鸿的招牌动作了。 “小心!”我看着她道,“别伤到自己了!”我伸手指着她手上的菜刀。 女孩低头一看,才发现菜刀拿反了,明晃晃的刀刃正对着她自己―最后是薛飞迅速赶到这家超市来接我的,他把警车停在外面,我奔到超市门口。 他推门下车,上下打量我一圈后,看着我道:“你真的还活着啊?” “我命硬!”我道。 他笑了一下道:“你这身衣裤是最新潮流么?” “废话少说!”我看着他道,伸出手,“给我一百!” 薛飞掏出黑色钱夹,抽出一张一百递给我。 我转身走到站在超市门口窥视着我们的男孩女孩面前,把一百元钞票递到男孩面钱道:“谢谢你帮我!这个算是话费!不用找了!” 男孩摆摆手,没接钱,想说句什么,却没说出来,女孩也看着我―薛飞走上前,从我手中抽走那张一百块塞到男男孩的工作服口袋里,看着他道:“拿着吧!不拿白不拿!你面对的人可不是什么穷光蛋!他是滨海市的首富!他随便一挥手签张支票,都够把你们h市所有的超市买下来了!”男孩女孩面面相觑,然后都扭头愕然地看着我。 我拉他一把道:“别废话!我问你,曦儿呢?找到曦儿没有?” “什么曦儿?曦儿不是在滨海么?”薛飞看着我道。 我心中一震,抬手在我自己脑袋上用力砸了两拳,抬头看着薛飞道:“这么说你们没找到曦儿?你们不是派人去海上搜救了么?” “是啊!”薛飞看着我道,“我是派人去海上搜救了,可我派人去是搜救你的!” 我伸手抓住他道:“曦儿在h市!是曦儿找人把我救出来的!后来她中了枪,跌进大海了啊!” 薛飞啊了一声,看着我道:“谁开的枪?” “欧阳泽啊!”我盯着他道。 “欧阳泽?欧阳泽疯了不成?他来h市干吗?还朝曦儿开枪?”薛飞拧眉看着我道。 我真想抬脚瑞他。 我的喉结上下蠕动了一下,抓住他道:“欧阳泽就是这起绑架案的幕后主谋那些劫匪都是在听他指挥,他们要钱是个幌子,欧阳泽就是想引我出来,然后逼我和夕儿签订股权转让和放弃收购的合同!我们来h市一路上,曦儿跟踪了我们,当我们在h市分头行动时,曦儿一直跟踪我的车到了汽车站,见我被他们带上面包车去海边,曦儿就跟踪到了海边,她发现我被带上了那辆游艇,想办法收买了两个渔民,然后利用美人计做掩护,让那俩个渔民悄悄溜进渔船的下舱把我和夕儿解救了出来,但被欧阳泽发现了,他竟然开枪朝我们一通乱射,我、曦儿和其中一个渔民都中枪跌进了海水,我手枪较轻坚持从海上游了出来―我就是担心曦儿,我以为她已经被你们搜救到了,你们竟然不知道曦儿人在本地?难怪那帮劫匪说你们警察都是饭捅呢!真是一群笨蛋!” “息怒.息怒,顾大董事长,”薛飞把手搭在我肩膀上,仙仙笑道,“首先我的确没想到幕后主谋是欧阳泽!其次这帮劫匪的反侦察意识特别强,像这次的事情以前不多见,我估计那帮劫匪里有人以前是警察或者有人曾经是在绝对里待过普通劫匪绝不会有这么强的反侦查意识,好像我们的计划全在他们的预测之内……” “我不想听这些!”我打断他话道,“曦儿!去救曦儿!她不能出事!她不能出事!” 薛飞道:“派去的船还在海上搜救,如果曦儿还活着,他们一定会找到的!” “找到个屁!”我道,“方才你们的搜救船就是从我头上驶过的,它们什么都没发现!” “别急别急!”薛飞安慰道,“我这就让人联系船上的人,让他们搜仔细点!找不到人不许回来!” 然而一个上午的搜救过去了,依然没有曦儿的下落。 在去往夕儿入住的酒店的路上,薛飞告诉我昨天当他们赶到h市郊区时,我已经不在那里了,装有十个亿的白色箱型小货车也不见了。他们是通过调查那块区域附近主干道上的监控视频才锁定了那辆可疑的白色面包车,他们怀疑我可能就在那辆车上。 但只是怀疑,h市警方对这条线索并不予以重视,直到晚上接到一起报案,当地警方才决定派船到海上搜救。 然而,那已经是昨天深夜的事情了。报案的是人就是夕儿! 很快我们就到了夕儿入住的酒店,这酒店我太熟悉了,我们每次到h市来住的都是这家海边酒店。 夕儿面容憔悴,深情凄然,眼晴红肿得像桃子,显然昨晚没睡好一直在流泪。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海上搜救 见到我后,她紧紧抱住我,仰起一张泪脸看着我喃喃地说:“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们紧紧抱着,默默流了一会儿泪。 我就.点了支烟,对薛飞道:“无论如何要找到曦儿!” 薛飞喷出一口烟雾,看着我道:“行!只要曦儿还在h市,就是掘地三尺,我们都一定找到她!” 我听出薛飞话里的潜台词,就算她死了,也要找到她的尸体!一想到这里,我就悲从中来,不能自已! “赶紧去吧!”我忍着悲痛,朝薛飞摆摆手道。 薛飞拧灭了烟蒂,站起身看着我道:“你累了,先睡一觉,我一会去医院叫医生上来帮你处理臂上的伤。我这就回去找h市警局这起案件的负责人,我会让他多派几条搜救船去海上,同时我们会尽快把欧阳泽一伙抓拿归案!”我无力再说什么,只是朝他摆了摆手。 薛飞离开后,夕儿奔到浴室里放好水,让我赶紧洗个热水澡,她自己下楼去给我准备食物和衣裤去了。 我躺在温暖的浴缸里泡了好一会儿,身体才开始慢慢松懈下来,我闭着眼晴,泪水从眼角又溢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薛飞和夕儿突然从套间的房外闯了进来。 我一看他们的神色就意识到出事了。 我看着他们道:“曦儿呢?” 薛飞低头不说话,夕儿只看着我垂泪。 我伸手揪住薛飞摇晃道:“我问你!曦儿呢?她人呢?你们找到她没有啊? 薛飞抬眼看我,眼晴里布满了血丝。 “对不起,顾阳,我们能做的都做了。”薛飞看着我道。 我盯着他道:“你们还没找到曦儿?” 薛飞低着头道:“不!找到了……” 我心一跳,大声问他道:“在哪儿?在哪儿?快告诉我!告诉啊!”薛飞抬眼小心地看我一眼,又低下头说,小声道:“她、她遇难了……” 我脑袋里轰然一响,身体一软,几乎要原地跌倒。 薛飞赶紧伸手搀扶着我,看着我道:“对不起……她大概是海潮卷到沙滩上来的,我们找到她时,她已经没有气.忽了,全身除了一条小底裤,完全赤罗着……” 我突然被电击似的,抬眼瞪视着薛飞,拼力将他推操开,自己也被发作用力推倒在地上。 我六神无主,目光失神地看着一脸低沉的薛飞和流泪不止的夕儿―我道:“怎么会?怎么会?” 薛飞也流泪了,夕儿突然大叫一声“妹妹”,身子一软,跌倒下去,薛飞赶紧搀扶住她,把昏倒的夕儿抱到床上躺下。 我依然瘫坐在地毯上,目光失神地看着墙角的某处,嘴里依然喃喃地道:不会的,不会的……曦儿不会死的,她不会死的,她不会离开我的,她不会离开我们的……” 薛飞走过来搀扶我,我猛抬头看他,冲他吼道:“不要碰我!谁都不要碰我!” 我突然从地上蹦起来,拔腿冲出房间,径直冲到楼梯口,沿着楼道“咚咚咚”的跑到一楼大厅。 穿过空旷如荒野寂寥如坟墓的一楼大厅,冲出酒店门外。 外面很吵,很多警车很多身穿制服的警察,警车还亮着红色的警报灯,不停地闪烁着。 见我从里面冲出来,大家都安静下来,都转身看着我,表情和目光都充满了怜悯。 我一眼就看见了对面的那辆白色救护车,车后门是打开的,车厢的推车上躺着一个人,用白色的布盖着,一条手臂从白布里介拉出来,那只手纸白纸白,手腕上带着我熟悉的项链。 我整个人已经猛掉,但本能地冲向那辆救护车。 几个警察上前拽住我。 “顾董,您还是别过去。”一个道。 “节哀顺变吧!顾董。”另一个道。 我不知哪来的力量,左一甩右一甩,把两个警察都甩出去老远,我冲到救护车前,朝推车上扑了上去。 “曦儿!” 我才包住白布下的身躯,大叫一声,却再也发不出其它任何声音,心脏却被几只铁钩狠狠地插了进去。 我颤颤地伸出手去,颤颤地揭开蒙着那张脸蛋的白布,白布一点点掀起,里头那张纸白的脸慢慢显露出来。 黑发簇拥下的那张脸蛋,显得更加惨白了。 当曦儿那张纸白的脸完全展露在我的眼下时,插在我心脏上的几只铁钩被猛力牵拉,心脏被活生生地撕开,血肉模糊。 曦儿双目、双唇紧闭,整张脸在海水里泡得太久,已经严重变形―那双平素里像艳阳下扑扇的蝴蝶的翅膀似的密集睫毛,静静地贴在下眼睑处,而且从今后以后再也不会扑扇了,那张平素性感吵闹的小嘴苍白的紧闭着,而且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对着我像鸟儿一样括噪了。 想到这里,我热泪再次盈满了我的眼眶,心脏被铁钩撕拉得东一块西一块的,泪水颗颗滴落在她那张苍白的面颊上。 我抓住她那只垂落下来的手,冰冷彻骨。 她身上除了底裤,就只有我上次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了,一条手链和一条项链。 胸口的一股郁结之气突然窜了上来,从嘴里冲了出去。 “曦儿!我对不起你啊!” 我嗦响一声,弯腰紧紧抱住白布下冰冷而发硬的身躯,我的脸和她那张冰冷的脸紧紧贴在一起。 “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曦儿!我对不起你!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能失去你!”我嗦响道,热泪纵横。 我摇晃着她道:“你醒醒!你快醒醒!你是吓呢我对不对?你是警告我的对不对?你醒醒,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你醒醒,你醒醒啊,我一辈子不再离开你了!我永远不会再让你再像烟花一样独自寂寥独自为爱黯然神伤了!你醒醒,你醒醒呀,我要和你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曦儿……” 这时候令我诧异的事情发生了,我的泪水打湿了曦儿的脸,也打湿了白布和白布遮盖下她的身体,我感觉我怀抱里的人开始蠕动。 我收住声,直起身子去看她的脸。 我吓得后退两步,曦儿已经坐起来,面色惨白,头发像刚洗过一样,发梢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水,她的脸依然纸白,是那种在水里泡久了的浮肿,眼晴是红色。 就像,就像是电影里刚从枯井里爬出来的贞子。 “怕了?”她定定地看着我问,声音的幽幽的。 我点头,又摇头,心跳几乎停住了! “那你过来……”她看定我,伸出手臂,朝我勾匀手指。 我咽了一下口水,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把手给我……”她直勾勾地看着我说。 我慢慢伸出手臂,她抓住我的手,她的手依然冰冷,依然直勾匀地看着我说:“你说你爱我,你愿意跟我永远在一起是么?” 我木然,点头。 “你到海里来陪我么?”她幽幽地说。 说话间,抬手另一条手臂作了一个古怪的动作,然后整个天地一片香暗,世上其它的一切均隐没不见,只有这辆白色的救护车,而且车厢外头到处都是汹涌的海水的声响,那海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瞬间把救护车漂了起来,水从救护车的后门和窗户里以及任何缝隙里咕咕咕地钻进来。 “到海里来陪我,我一个人在海底很寂寞……”曦儿定定地看着我,语声幽幽地说。 像是她的声音来自海底。 海水不断地往上升高,已经淹没到了我的胸部。 “你已经死了么?”我看着她道。 她点头说:“我中枪后跌进海里后径直下沉,那颗子弹穿透了我的心脏,我失血过多,没有力气再游上海面,我在海底很孤单,你下去陪我好么?” 我道:“好,我欠你的,你让我怎么样都可以。” 海水已经淹到我的脖子,并瞬间把脑袋淹没在其中。 我们都在海底里,海水是墨蓝色的,曦儿的脸就在我眼前,她笑了―我想告诉她我喘不过气来,可我说不出话,她只是看看我笑,牵看手我的手往海的更深处游去。 我憋得难受,我知道我窒息了。 我本能地一下挣扎,竟浮出了海面。 这时候随着“嘭”的一声巨响,夕儿从浴室外面闯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阳阳……”她茫然惊慌地看着我问。 我躺在浴缸,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喉结剧烈地上下蠕动了两下,我有些茫然地看着她道:“我睡着了……” “做梦了么?”她关切地问我,走过来趴在浴缸沿上,握住我的手。 我失神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梦见了曦儿了?”她轻声问。我又点了点头。 夕儿哦了一声,悲伤地勾下脸小声说:“我刚给你买了饭菜和衣服回来,在门外听见你在里面大声叫着曦儿的名字。” 我突然扑上去抱住夕儿,痛哭流涕道:“夕儿,曦儿她、她好可怜啊!” “别吓唬自己,你是在做梦,只是一个梦,曦儿会没事的,她会没事的。”夕儿安慰说,她紧紧楼住我。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凶多吉少 我留着泪说:“那梦好真实,就像真的在发生!曦儿浑身湿透,面色惨白,发梢都在滴水,她说她已经死了,她还说她在海底很孤单很寂寞……”我隐忍不住内心的悲痛,像个小孩一样痛哭流涕。 夕儿安慰了我一阵子,拉着我从浴缸里站起身,给我裹了一条浴巾,搀扶着我走出了浴室。 我没有胃口,一口都吃不下,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落地窗外不远处的那片海出神。 我枕边搁在一部手机,是一个警员的,薛飞从他那里暂借给我的,以便好及时跟我联系。 此刻那手机静悄悄的像一具死尸一样躺在枕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在想方才的梦境,情绪无法自已。 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如果曦儿不被他人奇迹般地救起,她已经凶多吉少了。 她中了枪,我分明看见她是胸口中枪的! 就算不死在枪下,她带着枪伤也是无法游出那片海域的,即使是一个正常人在起了浪的海上要游过几千米也是很难做到的。曦儿游泳技术很好,可游很远是需要强大的体力做支撑的。 就像打拳,你技术再高超,没有好体力支撑,你也撑不到最后一个回合,一旦你没体力了,你就等于是一个血肉做的沙袋,任凭对手怎么揍你都束手无策了。 如果不发生奇迹,曦儿已经凶多吉少了! 我无法准确地形容出我内心的感受,比死了还难受,比被子弹射成马蜂窝还要痛苦百倍! 曦儿!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你,我愧对于你,我欠你的太多!只要你活着回来,我答应你,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你!我永远都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永远不会让你在孤单了,我永远都会跟你在一起! 让世俗都统统见鬼去吧!谁说我就不能同时爱上一个女人呢! 你已经爱得太辛苦太辛苦,你已经爱太寂寞太寂寞了。 这都是因为我的缘由! 当天晚上,薛飞亲自上酒店来向我报告了两个好消息,一个是欧阳泽一伙被抓住了! 我问在哪抓住的,他说在那个什么海螺岛上!说欧阳泽跟那伙人出事后一直待在海螺岛上! 另一个是他已经帮我找到了那个叫海生的年轻渔民,他没死,中枪掉进海里后不久,恰好被一艘打鱼归来的渔夫救下了,目前正在监狱里抢救―我问曦儿的消息。 薛飞垂下头不说话了。 在我逼问之下,他只能说实话。 “对不起,我们还没找到曦儿的下落,”薛飞看着我道,“我们搜遍了这片海域,始终没发现曦儿的踪迹。” 我的心不断下沉,时间越长,我的希望就越渺茫,我心好像也沉入了海底。 如果曦儿真的遇难了,兴许我们连她的尸身都无法找到,茫茫大海,昨晚又起了大浪,她的尸首有可能被冲到很远的地方去,沉入深不见底的海底。一想到这里,我再次被悲痛的潮水淹没了。 薛飞答应我明天早上再无消息,就派潜水队出海去海底找。 夕儿一听这话,哭得几乎都要窒息了。 如果要去海底找的话,就说明曦儿已经毫无声望了,早就沉入深海了―我们在h市又逗留了二天二夜,那片海域几乎已经被我们翻了个底朝天,就差把海水抽干了! 可依然没有找到曦儿的踪迹,海面上没有,海底也没有。 虽然我始终不愿向信.感曦儿已经遇难这个事实,但又想不出丝毫曦儿能逃生的希望。 如果曦儿跟海生一样被人救起,那她一定会主动找我们的。如果她中枪还没苏醒,发现她的人也会报警,只要有人报类似的警,薛飞肯定第一个会发现,可是,没有这样的消息! 我和夕儿在h市然了二天二夜,才包着痛哭了二天二夜,有一天我和夕儿爬到大海对面的那个山坡,来到青儿的墓地,跪在墓碑前,请求青儿保佑曦儿无事,保佑曦儿能够平安回来。 夕儿看着墓碑上青儿的笑脸说:“青儿……你要保佑我们找到曦儿,如果你帮我找到妹妹,我一定每个月都来拜祭你,求求你,求你了,青儿……现在我很痛苦,阳阳也很痛苦,我们都在煎然之中……青儿,你是爱阳阳的,你也不希望看见阳阳悲痛欲绝对不对?你帮我们找回妹妹吧,也帮阳阳找回曦儿,我知道阳阳也很爱很爱曦儿,我知道的,尽管我不愿正视,可看到阳阳悲痛痛苦,这点不愿正视有算得了什么……青儿,我相信你一定能体会到我的心绪,为了阳阳好,我相信你也不会吃我们林氏姐妹的醋,但凡爱到了深处,那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只要我们爱的人好,我们都会锲而不舍地争取,也会义无反顾的抛弃一切无关紧要的情绪,我们会抛弃自私抛弃成见抛弃独占的欲望,只为我们爱的人快乐,你说是么?青儿……” “青儿,”我也跟夕儿并排跪在墓碑前,看着青儿的头像道,“青儿,还记得我们在大学里读《牡丹亭》里的情景么?你最喜欢那段作者序里的那段名句了'',我一直相信你虽然已不在人世,但你的爱依然在,爱是唯一可以超越生死的东西。你对我的爱,已经渗入我的骨肉,这一辈子都会留在我的生命里,它或许会随时间的流逝而埋藏的更深,但它绝不会消失,也不会减少一分一毫。但现实不是《牡丹亭》,我不会把你哭活了,你一定也明白痛失所爱的心情,所以请你帮我找回曦儿吧,青儿,因为我不能失去她,如果我就这么失去她,我一辈子都不会活得开心,青儿,你一定不会愿意看到我终日郁郁寡欢的对么?青儿,帮我找回曦儿吧,求你了。” 然而,我们最终也没能找到曦儿,尽管我利用政府背景,命令h市警方出动大批警力去海上搜寻,也一直未能找到曦儿的踪影。 最后我和夕儿只能带着悲痛的身心回到滨海市,但每天仍会有人去海上搜寻因为我离开时说了一句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只能祈求上天发发慈悲,不要把曦儿带走,因为我的生命中不能失去她,她也不能失去我,我们的缘分我们的爱还没尽,或许才刚刚开始―欧阳泽一伙已经移交滨海市警察局收钾,正在进行紧张的审讯,警方正在收集相关证据,那对渔夫父子答应出庭作证。 薛飞说证据现有的证据已经足够判欧阳泽在牢里蹲几十年了!这下可好,监狱放风的时候,欧阳父子或许还能沿着布满铁丝网的高墙下相互慰藉一下―这天下班我回到家里,顾形突然跳了上来,接过我手上的包包,给我递上艳鞋。 “有曦儿姐的消息没?”她仰脸看着我问。 我阴沉着脸,悲伤地摇摇头。 我走到客厅,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顾形帮我沏了一香茗,搁在我面前,看着我道:“哥,我不得不说句实话,曦儿姐是你害死的!” “是的。”我点头道,垂着脑袋。 顾形又看着我说:“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女子可以像曦儿姐爱你一样爱一个男人。这就像电视剧里的情节,现实中没有几个人可以真正做到。” 我点头道:“是的。” “因为爱你,因为爱你胜过了爱自己,因为看着你死去比她自己死去更悲伤,曦儿姐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你的生命。哪个女子可以爱得如此伟大?!至少我顾彤恐怕也做不到。”顾彤看着我说。 我点头,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哥,我觉得你真是好运气!能遇到曦儿姐这样的女子,你一辈子没白活!你比很多男人都要幸福!因为曦儿姐对你的爱,使你的生命有了全新的价值! 顾彤看着我说。 我点头,只有点头,除了点头,我不能再说什么。 “你要好好爱曦儿姐!”顾彤目不转晴地看着我说,“哥,我问你,如果曦儿姐还活着,你会爱她么?” 我抬头看她,然后低下头沉声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不!你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是有意义的!不会因为生命的有无就失去了它的意义!你回答我,哥,如果曦儿姐侥幸活了下来,你会好好爱她么?”顾彤直视着我问。 我抬头看她,看了她两秒钟后,我道:“会。我会好好爱她!"谁说男人爱上多个女孩就说明这个男人不是真心的呢!爱情不一定是一对一就是真心的,真心绝不在于是爱几个,而在于是不真心在爱! 如果到了一种地步,如果三角恋到了一种地步,即如果你选择a,时口c就会痛苦一辈子,如果你选择b,a和c就要痛苦一辈子!何不ab都选择呢?!这样没有悲伤没有痛苦,大家都会生活得幸福和快乐!凭什么就以为这样的爱情是违背道德的呢? “那你会娶她么?”顾彤看着我问。 我道:“不知道。因为我不能辜负夕儿,我答应过娶她为妻,我不可能娶她们俩个!而且我也不想破坏她们的姐妹情深!” “那如果她们都没有问题呢?如果她们都不在乎呢?”顾彤看着我说。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爱是自私的 我道:“爱是自私的,即便不是姐妹,也不会嫁给同一个男人,况且她们还是亲姐妹。” “那我问你,哥,”顾形看着我说,“你心里愿意娶曦儿姐么?”我盯着她看了两秒钟,地下头道:“愿意。我心里愿意娶她为妻,并且好好爱她。” 道德是什么?中华五千年的道德观,受了太多理学家朱熹的影响,朱熹的道德理论无疑是残酷的,是违背人性的,是只为统治阶级服务的!否则好好一部反应祖先自由恋爱的《诗经》,非被他歪曲成政治诗!那些自由恋爱的精彩篇章都被他歪曲成奸夫音符了! 所以必须才建立他那套禁锢人性的道德观,什么儿子必须听从父亲的,妻子必须听从丈夫的,臣子必须听从君主的! 儿子有可能说的做的比父亲有道理,妻子有可能会丈夫更通情达理,臣子有可能比君主更贤明伟大! 只是这种传统观念潜移默化,已经渗入了人们的血肉,所以大家都认为是那天经地义的事情!殊不知一切规矩都是人为制定的,但凡事制定规矩的人,都是统治阶级,制定出一些列筋骨平民的规矩都是为他们自身的利益服务的!那是他们获利和维持秩序的思想武器!规则都是为制定规则的人服务的! “那好!说话可不许反悔!”顾形看着我说。 在我犹疑间,她回头冲她卧室的方向笑喊了一句说:“曦儿姐!快出来!” 我以为她在开玩笑,正要骂她,却见那卧室的门打开了,一个倩影闪了出来。 我定晴一看,竟然是曦儿! 我从沙发上不由地蹦起来,目瞪口呆,张口结舌得说不出话来―曦儿穿一袭粉色连身裙聘婷地立在我对面,粉面含春,秀发披肩,叹着性感小嘴,巧笑嫣然地看着我。 没有我那个梦魔里的可怖脸色,也没有中枪的任何迹象,更没有遭遇过灾难的苗头。 我像是活见鬼了,伸手指着她道:“你、你……” 噢!感谢老天! 我含着泪奔过去,一把将曦儿紧紧抱在了怀里。 我很不能把她温香软玉的身子嵌入我的身体之内,融二为一,因为这样,从此以后,我们都不会再分离了! 曦儿乖巧地如同一只听话的猫咪,暖融融地偎在我的怀抱里,我的一只紧紧托住她脑后的脖预。 “天啊!我的心终于找回来了……”我的嘴巴贴在她耳畔便声道,我的脸庞在她的腮部轻轻磨蹭着。 我又赶紧推开她,抓住她的双臂,凝视着她的巧笑嫣然的面孔,喃喃地道:“感谢老天!感谢老天!我、我太意外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了,我的老天啊!” 曦儿倒是满脸不在乎,眉目间云淡风轻,她同顾形对视一眼,都扭头看着我,捂住味味味地笑。 “拜托吸!你们别笑了好不好?”我含泪笑看着她,抬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泪“告诉我!快告诉我!曦儿,你是怎么回来的?啊?快告诉我吧!” 曦儿看着我嘻嘻笑着说:“开车回来的呀。难道是飞回来的?” “可、可是,”我张口结舌地道,上下打量着她的全身,尤其是她耸立的胸脯,“可你不是掉下海了么?” 曦儿耸起鼻翼看着我,伸手拉住我一侧耳朵说:“喂!千吗老盯着人家的胸部看?” “不是不是!”我摸着鼻子笑看着她道,“我是看你胸部受伤没有,我分明看见你是胸部中枪的,我以为、我以为……” “你以为我一命呜呼了对不对?”曦儿仰脸看着我笑说。 我低头叹口气,点了点头。 “撤!我才没那么容易一命鸣呼呢!”曦儿撇撇小嘴看着我说,“如果我就那么一命呜呼了,我肯定会变成一个冤死鬼!我会三生三世都纠缠着你不放!每天晚上钻进你的梦境里吓唬你!”说着她又掩嘴味味味地笑。 我摸着鼻子低头笑笑,抬头看着她道:“曦儿,我有天晚上真梦到你了! “梦见我什么了?”曦儿忍笑看着我问。 我摸着鼻子低下头道:“算了,别说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平安回到我身边了!” “不行!”曦儿抓住我说,“快说!说说我在你梦里都干了些什么?”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没干什么好事。” “胡说!”曦儿皱眉看着我,摇晃我说,“快说!快说啦!到底梦见我什么了?” 顾彤也在边上帮腔说:“哥!快说啦!” 我拉起曦儿的纤手握住,看着她道:“那你别生气?” "0k!本小姐向来大度!”曦儿挑起下领,朝我眨眨眼晴说。 “好吧,我说,”我看着曦儿笑了一下道,“我做的是恶梦!直到现在我都不敢回想那个梦境!太可怕了!我梦见你中枪后沉到了海底,变成了一只水鬼,浑身上下都在往下滴水,你还来抓我去陪你,说你在海底太孤单太寂寞了!” “你说什么!”曦儿挣脱我,双手叉腰,怒视着我说,“你敢毁我形象!” 我忙摆手仙仙笑道:“不敢!不敢!我只是那段时间太痛苦绝望了,所以才会做那种梦!我担心你会惨遭不测,所以……” “曦儿姐,”顾彤插话笑说,“我哥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太害怕失去你,白天又不敢去想这个残酷事实,所以夜里还会在梦里发泄那种绝望恐俱的情绪,弗洛伊德说过,梦是潜意识里欲望的表达。我哥的强烈欲望是希望你能平安的归来!” “不愧是兄妹俩,”曦儿转脸看着顾彤,伸出食指在她白哲的额头上轻点一下笑滇,“还懂弗洛伊德呢?” 顾形吐了吐舌尖,笑说:“我哥告诉我的。有段时间他迷上了弗洛伊德,天天对着我大讲特讲什么关于梦的解析,我可深受其害呢!” “好了好了,”曦儿嗔了顾彤一眼,转脸看着我问,“这么说,你是有想我了?" “那是当然滴!曦儿姐!你看看我哥从h市回来后都瘦成啥样了!他那哪是去的h市,简直就是去阿富汗维和刚回国呢!”顾彤抢先替我回答说。“一边去,顾彤!” 曦儿瞪她一眼说,“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我是要让负心汉亲口说给我听!” 顾彤“哦哦哦”地应着,偷偷拉我的衣服,给我使颜色。 我皱眉斥了顾彤一句道:“你眼晴有毛病?挑什么挑?还不快去炒菜?老妈回一趟老家,你就无法无天了是吧?” 因为我大舅生日,我老妈要回去拜寿,上午是我驾车送她到火车站的,我本来是想叫杜峰直接送我老妈回老家的,我妈不同意,说回去拜寿是私事,怎么能用公家的车呢?我说那车是我的,不是公家的。我妈却那也不能用公家的人吧?你总不能说小杜也是你的吧?” 我朝她使颜色,顾彤会意,笑着应着朝门外奔去。 “现在可以说了吧?”曦儿仰脸看着我一本正经地问。 我轻叹一声,看着她的眼晴,喃喃地道:“想,很想,真的很想很想!这几天天想,时时想,分分秒秒都在想你!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想到会失去,一想到那个恶梦,我感觉整个世界都要塌陷下来了!这些天我几乎度日如年,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时间分分秒秒在蹂确我在煎熬我的心。” “别说了,”曦儿伸手捂住我的嘴呢喃了一声,含泪看着我,“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她又笑,又哭又笑地凝视着我呢喃着说:“我想就算我真的死了,我也不会没有遗憾了。” 我伸手捂住她的性感小嘴,急声道:“别说傻话!我永远都不想再听到这种话了。” 曦儿抬手握住我覆在她嘴上的手,凝视着我的眼晴,呢喃着说:“好,我不再说这种晦气话。” 她低头吻我的手掌,极深情的,泪珠滴落在我掌心里,然后她又捉住我的手掌,紧紧按在她红润的香腮部。 我心中一阵冲动,一把将她再次楼过来,紧紧的、紧紧的楼在了怀里。 “阳阳,我要永远永远地跟你在一起,你答应我么?不要再离开我了,我的心已经不能在承受丝毫的失去了。”曦儿乖巧地偎在我怀里呢喃着说。 我把脸紧紧贴着她的脸,喃声道:“好,不离开了,永远都不会再让你受伤害了,我发誓……” 十一月下旬一个秋高气爽的清晨,当朝霞铺满了整个玫瑰庄园,当晨曦洒满了整个卧室。 林夕儿从一个幸福的梦里醒来,唇角尚带着不自觉的甜笑。 她转身面朝落地窗,看着秋日初升的太阳金子般洒了一地,她懒洋洋地伸了个腰,她的心情好极了。 明天就要跟顾阳举行盛大婚礼了,今天准丈夫会带着顾妈和顾形来玫瑰庄园做客。 她爸自从回到玫瑰庄园疗养后,恢复得竟然比住在医院里快得多,现在竟可以拄着拐杖行慢慢行走了。更神奇的是她爸的思维也在逐渐恢复,痴呆的症状已经得到了大大的改善,情况好的时候,似乎跟以前没什么差别。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也就是明天 前天上午林夕儿趁她爸头脑清醒,跟他做了一次长谈,讲了很多自从他脑溢血后发生的一些大事情,而且还把跟顾阳的婚期也对他爸讲了。她爸一直低头听着。 没有回话,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态度的倾向。 看到这种情况后,林夕儿没再说下去了,她想她爸很可能对她有什么意见,她爸在家事上向来都很专制,而她和顾阳的婚期都是在她爸头脑不清的情况下擅自做的决定,没有征求过他这个做爸的任何意见,如果不是因为突发事件,两次婚期都向后艳延了,他们现在估计早就成为合法夫妻了。 林夕儿明白她爸现在知道后一定对她的做法很不满,因为她无论如何都有马后炮的嫌疑,在爸爸面前先斩后奏,夕儿从小大到大都没干过,现在开了先例,还是同顾阳举行婚礼的人生大事。 还是顾阳想得周到,本来定于十一月中旬的婚礼,因为曦儿突然被绑架一事又延误了。从h市回来之后从曦儿平安回来以后,本来是要即刻举行婚礼的,但顾阳考虑到阿虎的情况一直不是太好,也考虑到她爸的神智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所以才把婚期推延到十一月下旬的现在。 也就是明天! 但是出乎她预料的是,她爸在听完她的话后,把手上那款经典的劳力士手表脱了下来递到她面前,抬头看着她,努力笑了一下道:“拿去……”见此情景,林夕儿心花怒放,要知道她爸那样阴沉沉地板着脸的日子,她都不记得有多久了。尽管她爸恢复神智已经有些时日了,可他始终阴沉沉的板着脸,仿佛阴沉已经成为一种惯性了。 而今天他竟然对她笑了,尽管勉强那么一笑,那笑在他脸上维持了也还不到三秒钟,可他毕竟是笑了!这是自从她爸脑溢血发作后,她见到的他第一次的笑脸。 林夕儿缓缓伸出手接过那只手表,却不知他爸想表达什么意思:“爸,您这是……”她看着她爸小心地问。 她爸微微摆摆手,对她道:“拿去给小顾吧。爸的一片心意。”一听这话,林夕儿激动都要哭出来了。 想过去她和顾阳遭到了父亲多么强烈的反对,他们这两三年来都在为争取父亲的承认而不懈的努力,直到如今,他们终于赢得了父亲的成全赢得了他老人家的首肯。 “爸……”林夕儿含泪看着她爸,因为太激动她的嗓音有些抖,“爸,谢谢您!” 她匀下脸,伸出双手紧紧握住父亲那双粗糙的大手,默默流着喜悦的泪水。 “傻孩子,别哭……爸错过很多次了,都快死的人了,爸不能再错下去了……孩子,爸给你的自由太少了,你和你妹不同,从小到大,我太娇惯她,对你却太严厉,剥夺了你很多选择的权利,不要怪爸爸,孩子。爸希望你和小顾在一起能够白头偕老……”她爸低头看着她道,眼中的阴霍消散,露出了慈爱的光芒。 林夕儿紧紧握住父亲的大手,父亲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按在她的双手上,两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秋阳投落在她的脸上,金色的光在她白润的面颊上跳跃,嬉弄着她的睫毛。 她愉懒得躺在床上不想动,心里幸福地想着她爸前天早上把那只他戴了几十年的劳力士手表交给她的情景,以及他当时那种带笑的慈父般的目光―那天离开她爸的房间后,她把这个好消息第一个打电话告诉了顾阳,顾阳听了也十分欣慰与开心。 “嗯!这算不算是苦尽甘来呢?如果是,那么我和阳阳这两年来一直努力都没有白费,这正应了《西厢记》所传达的主题思想,有情人终成眷属呀!”林夕儿躺在床上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然后她竟然像个小孩一样在闺床上翻滚起来,手舞足蹈的。 蓦地又顿住,撅了撅嘴提醒自己说:“林夕儿,你太得意忘形了吧?幸亏这是在你的闺阁里,否则被人看了去,不笑掉大牙才怪哩!” 想到这里,林夕儿的双腮蓦地红艳艳了起来,感觉烫得厉害―她一个翻身,轻盈地从床上翻坐起来,准备洗漱,然后下楼吃早点,然后专心在家等顾阳和顾妈来家做客,同时还可以去厨房帮王阿姨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 顾妈妈知道她爸回复神智后,一定要按照顾阳他们老家的风俗,在婚礼举办前来跟她爸见个面。 她刚洗了漱从浴室里走出来,手机就响了。 林夕儿抓起手机一看,是顾形打过来的,她心想莫非这么早就来了?她赶紧笑着撼了接听键。 “不好了!嫂子!出事了!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慢!”顾彤在手机那头嚷襄说。 林夕儿一愣说:“怎么啦?” “我哥不见了,他又离家出走啦!”顾彤在手机那头急声说。林夕儿又一愣,尔后笑说:“好啦,彤彤,别开玩笑了,你们是不是已经到玫瑰庄园啦?” “嫂子!是真的!我没骗你!我和我妈一早起来,就没见我哥,以为他今天睡懒觉呢,因为他昨晚应酬到很晚才回家,可我和我妈左等右等也不见我哥起床,我妈喊我去卧室里叫我哥起床吃了早餐在接着睡,我推开我哥卧室的门进去一看,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可卧室里没有人。我和我妈把梅园找了个遍也没发现我哥的踪影。后来再回到我哥的卧室,才发现床头桌上那张便条,我哥说他想出去散散心。”顾彤在手机那头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林夕儿傻愣着,说不出话。 “嫂子,你没事儿吧?我和我妈今天就不去玫瑰庄园了。你也别太担心,我哥可能最近压力太大了,你想啊,曦儿姐的绑架事件把我哥弄得身心疲惫的,他可能真是出去散心了,等心情好了自然会回来的。嫂子,我有消息一定会及时通知你,我们随时保持联络。”顾彤在手机那头说。 林夕儿喃声道:“可、可是明天是我们的婚礼。” “我知道,我哥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玩消失,的确特别可恨!可我相信我哥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我知道他是不会放弃你的,嫂子,相信我哥好么?”顾彤在手机那头说。 林夕儿问:“那你哥去哪了,他有说吗?” “他只说出去散散心,没说具体去哪,还有,他让我转告你,她对不起你,不过他并不是想逃婚,他不会违背当初的承诺,他会娶你的,只是他目前心境很乱,想出去散散心,一切等他回来再说!”顾形在手机那头说。 林夕儿问:“还说什么了么?” “还说我们不要去找,我们肯定找不到的。就这些了。”顾彤在手机那头说。 林夕儿脑子里的固有思维被这一突然事件完全搅乱了。 又是离家出走?而这次似乎还有逃婚的嫌疑? 搁下电话后,林夕儿瘫坐在床上,心情一落千丈! 她又突然蹦起来,冲出卧室,来到隔壁卧室门口拍门。 “开门!快开门!曦儿。”她冲门内叫起来。 “怎么了啊?人家还没睡醒呢。” 她妹含糊不清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 “决开门!有急事!开门呀!曦儿!”林夕儿又拍了两下门,朝里头大声说。 过了好一会儿,听见卧室里她妹嘟嘟咬咬的声音由远及近,然后门被一下打开了,她妹蓬头垢面睡眼迷糊地看着她,睡意至少还有八分,双脚还站不稳,懒洋洋地撑着贴有壁纸的墙壁。 林夕儿闪进屋里,把门关上后,定定地看着她妹急声说:“阳阳离家出走啦!” “什么?”她妹微微睁开眼睑看着她问,好像没听清楚,或者听清楚了却没听明白。 “顾阳离家出走了!他今天早上消失,现在很可能已经不在滨海了!”林夕儿伸手抓住她妹的双肩看着她急声说,用力摇晃着她的双肩―林曦儿不知道是被摇醒了,还是被那话给击醒了,蓦地把眼晴睁得大大的。 “姐,你说什么?”林曦儿瞪着眼珠子看着她姐问,“阳阳离家出走了?” 姐姐用力点头说:“是呀!刚才彤彤打电话来向我通告了这个消息!我简直不敢相信!阳阳怎么又突然离家出走了啊?” 妹妹睡意全无,抬手双臂,很夸张地搓揉一头本已蓬乱的秀发,似乎是顿时乱了神智。 “那阳阳去哪了?”妹妹紧看着姐姐问,伸出双臂抓住她姐姐。 姐妹俩就这么互相抓着,眼晴瞪着眼晴,俩人都还没完全回过神来。 姐姐说:“我正要问你!你知道阳阳去哪了么?啊?曦儿!” “我怎么会知道?”妹妹说。 姐姐摇摇头,轻叹一声说:“曦儿,你说阳阳为什么又要离家出走呢?” “我、我怎么知道呀,”妹妹低下头说,把手从姐姐手里挣脱出来,陡然转身走回到梳妆镜前,目视着镜中睡容尚未消去的自己的脸。 姐姐又轻叹一声,滇说:“也真是!跟个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这样走了,就不怕我伤心,也不怕我替他担心。”从妹妹卧室里失望离开后,林夕儿回到自己卧室,瘫坐在床上,反复想着妹妹说的那句话。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梦后吐真言 “姐,还记得阳阳第一次离家出走么?这次和那次似乎很相似,或许有什么事情又让阳阳难以抉择了吧?” 这是妹妹的原话,林夕儿反复想着,或许妹妹这是在暗示她顾阳这次离家出走的原因吧? 她似有所悟,而且越来越坚信自己的这一所悟,其实她一直很清楚这个问题,那就是顾阳放不下曦儿,如果自己和阳阳结婚了,显然会让曦儿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同时也会让阳阳陷入无尽痛苦与愧疚之中。 从那次她向顾阳坦诚曦儿当初离开他的真正原因之后,再到上次的绑架事件,这两件事无疑激荡起了顾阳内心中一直冰封着的对妹妹的爱和愧疚之情―上次在h市,她在酒店套间门外听到顾阳在恶梦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曦儿,我爱你,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梦后同样吐真言呐! 一个石破天惊的想法突然在林夕儿的脑子里飞了出来。 24小时候,林氏姐妹依然没能跟顾阳取得任何联系,一个大活人就那么在一座繁华的大都市里消失不见了,仿佛化成五颜六色的气泡被阳光蒸发了,或者被外星人掳走了。 林夕儿确定妹妹也不知道顾阳去了哪里,起先以为妹妹对她隐瞒了什么,但从她慌乱的眼神和焦急的四处寻找的表现,以她对妹妹心理上特殊的直觉感告诉她,妹妹并不知道姐姐去了哪里! 姐妹俩一起去天地地产集团找谢鹤和杜峰,但他们也不知道顾董的去向,只知道顾董说要出去散散心,把公司的事物交给他们打理后就离开了公司,做为下属,他们也不好过多的追问。离开天地地产,他们又去了天地广告,然后又去了位于青云山脚下的乡间别墅。 顾妈妈对他们说儿子去北方出差了,但林氏姐妹一致认为顾妈妈也并不知情出差只是顾阳应付他老妈的一个幌子而已,为的是不想让顾妈妈替儿子担忧!顾妈妈对她们说,她也觉得儿子对她说话时眼神慌慌张张,也觉得他的言行很奇怪,怎么能把婚期一推再推,好容易第三次选定了结婚日期,却又在婚礼举行的前一天说要去出差! 顾妈妈对林氏姐妹说,她并不希望这第三次选定的婚期又要延迟,所以头天反复劝说儿子先把婚结了再去出差不迟,但顾阳说他这次面对的又是一个大合同,要进行为期半个月的磋商谈判。面对儿子的事业,顾妈妈还能说什么呢?尽管她心里一百个不情愿让儿子走!她多么希望这次儿子就能了却做妈妈的心里的一桩最大的心愿! 顾妈妈拉着林夕儿的手,一个劲儿的安慰她,生怕她受了委屈,还不停地代儿子向夕儿道歉,说儿子对不起她! 林夕儿说没什么,就是担心顾阳,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一个人在外面会不会照顾好自己? 离开了梅园,林氏姐妹又去了找了市警察局找了薛飞,薛飞听都没听说顾阳离开滨海了。 “什么?不在滨海?那去哪了?”薛飞瞪大眼晴看着林夕儿道。林夕儿半句下脸,小声说:“顾妈妈说他出差去了。” “开什么玩笑!明天就是你们的婚期!我明天还打算去喝个痛快呢!”薛飞大声道,“这小子也太不像话了!把婚纱都穿上了的新娘子扔在一边,自个儿却溜得无影无踪了!” 林夕儿说:“阳阳可能心里有什么事情吧?” “能有什么事情?”薛飞嚷道,“良辰吉日,美酒佳人,能取你做娇妻,他还能有什么事情?” 林夕儿说:“我现在也在想他的心事了。” “别难过,夕儿,”薛飞把大手一挥,看着她道,“等那小子回来,我替你教训他!真是无法无天了!太不顾及别人的情绪了!你看看,你们这都是第三次重定结婚日期了!前两次延迟婚礼还情有可原,那这次算什么?终于明天可以举行婚礼大典了!可那小子又跑了?他以为他是《落跑新娘》啊!真的是!太欠揍了!别难过,夕儿,等那混蛋回来,我非给他两拳不可!”林氏姐妹又去了膝辉地产集团总部找郝建,如她们所料,郝建也不知道顾阳到底去了哪里! 转了一圈回到玫瑰庄园,已经是傍晚了。 姐妹俩这一天马不停蹄,把在滨海的跟顾阳有亲密来往的男男女女都找了个遍,可谁也不知道那坏小子到底去哪了? 姐妹俩心里是又气又恨,既替他担心,又对他怀有一股发不出来的火气!晚饭后,姐妹俩在庄园里散步,沿着宽广的草坪,并肩慢慢往湖边走去。 俩人各怀心思,低头徜徉,只有入林的鸟儿在庄园的树冠上叽叽喳喳的叫着,秋虫也已经稀稀疏疏的开始鸣唱着。 “姐,你看过那部美国电影《落跑新娘》么?”妹妹抬脸看着姐姐问。此刻正值夕阳西下之际,红形形的落日已经挨到了青云山巅,恰好半个圆在山巅之上,半个圆在山巅之下,落日的余晖给宽阔的草坪镀上了一层橙红色的光彩,使整个漂亮的玫瑰庄园显得如此的不真实。 姐姐抬头看妹妹,同时抬手轻轻拢了一下耳畔的发丝,摇了摇头―“讲的什么?”她问妹妹。 妹妹说:“讲的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儿。话说在美国的马里兰州的一个乡下地方,有个年轻女人玛琪,她曾经有三次和准新郎踏上红地毯的另一端时,又因为婚姻恐惧症而四次逃婚的记录。每次都是从婚礼现场穿着洁白的婚纱仓皇逃走,每次都弄得新郎和他们的亲属朋友们无比窘迫!” “有这样的事儿?”姐姐问。 妹妹.点头说:“据说患有婚姻恐惧症的人还不少,只是每个人的程度不同。而电影只是把这个病典型化了,这是心理疾病的一种,原因很多种。” “你的意思是说,”姐姐看着妹妹说,“阳阳患上了婚姻恐惧症?” 妹妹说:“几事都有可能!” “不可能!”夕儿摇头说,“阳阳对婚礼绝无恐惧心理!我深信不疑!” “好吧,”妹妹耸耸肩说,“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嘛!” 俩人又都陷入无言,低头向湖边的“苏提”走去。 俩人走上木码头,在码头上搁着的两把用于夏夜乘凉的竹编躺椅上坐下。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山去,一轮银月从天边悄然升起。 树梢上的鸟儿们开始安静下来,各色秋虫却在湖边浅水湾里的草间开始热闹得唱起来。 湖面起了轻轻的薄雾,眼前的景致依然使人感觉如同一个梦幻,就像顾阳是在她们的梦里离开的,她们至今还没有完全相信这事儿是真的。 姐妹俩在木码头上坐了许久后,姐姐先打破了沉寂。 姐姐抬脸看着妹妹,轻声说:“曦儿……” “嗯?”妹妹抬头看向姐。 “姐觉得我们、我们姐妹俩……”姐姐鼓起勇气看着妹妹说,“我们应该开诚布公得谈一谈……” “谈什么?姐……”妹妹看着她问。 姐姐抬手符了一下秀发继续鼓起勇气说:“谈阳阳,谈我们的爱情,谈我们的幸福……” 曦儿稍稍一愣,看了她姐两秒钟,旋即轻笑一声说:“好的,姐……”“曦儿,其实,”姐姐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其实姐知道阳阳逃走的原因,跟他第一次逃走从本质上而言,都是同一个原囚。我知道他心中很困惑,难以抉择,我明白他心中的伤楚……” 姐姐顿了一下,低头拢了一下秀发继续说:“我们姐妹俩都爱阳阳,而阳阳也放不下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他选择姐还是你,都会伤害另一个,他无法抉择,所以只能被动得逃离。” “可他无法逃脱选择,”妹妹看着姐姐,接话说,“他始终都要面对这个问题。” “是呀,”姐姐点头说,“姐不能离开阳阳,姐是个死脑筋,姐认定了一个男人,就永远不会再离开他了,除非他不爱我了。” “我也是,”妹妹说,“如果阳阳不爱我了,我就去青云山庙了做尼姑,上次庙里的尼姑还说我与佛有缘呢!” “别胡说!”姐打断妹妹的话说,“妹妹,其实姐有负于你,你为阳阳付出的太多太多,你对阳阳的爱比姐更执着更坚定更伟大更义无反顾,阳阳应该属于你。” “姐,阳阳不是商品,所以不是属于谁不属于谁的问题,”妹妹插话说,爱的过程很重要,爱的结局同样很重要,说什么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的,都是废话,都是自欺欺人的话,没有人不在乎结果―可我并不怪姐姐,因为当初离开阳阳是我个人的决定。” “羲儿,在很久以前,我就想过幸福的含义,”姐姐说,“什么才是幸福呢?我觉得幸福就是得偿所愿,得到自己喜欢的人,追求到自己向往的生活。姐觉得这就是幸福的含义。”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爱情和婚姻 妹妹说:“姐,那你觉得什么是婚姻?” “婚姻?”姐姐眠唇略一沉吟,抬眼看着妹妹说,“我想婚姻是一种形式,是为了巩固爱情的一种形式。” 妹妹插话看着姐姐说:“那么说,姐姐也认为婚姻就是一种形式了?” “是的,姐也觉得婚姻是一种形式。”姐姐说,她瞬间就洞察了妹妹这么问的缘由,但她并没有在表情上表现出来。 “那么,姐觉得爱情和婚姻是什么关系呢?”妹妹又看着她问。 夕儿故作沉吟片刻,尔后轻笑一下说:“婚姻是一种形式,而爱情是导致婚姻的直接动力。那么婚姻与爱情的关系应该就是形式与内容的关系―"“姐看得真透,”妹妹也笑了一下说,“我打个不恰当的比喻,爱情就像甜美的果肉,而婚姻则是包在果肉外面的那层果皮。果皮对果肉只是一种保护作用。但如果俩个人对他们的爱情坚信不疑,那这层果皮就可有可无。” “曦儿,你问了姐好几个问题了,”姐姐看着她说,“那我姐也问你一个问题可以么?” 妹妹笑了一下说:“尽管为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何为爱的最高境界?”姐姐看着她问。 妹妹低头略一思索,抬脸看着姐姐笑了一下说:“本小姐觉得爱的最高境界就是宽容!” “可以解释一下么?”姐姐说。 妹妹蓦地想起最近在书上看到的一个新词,于是活学活用说:“也可以用另一个成语来表示,那就大爱无疆!因为是大爱,所以没有边疆,多么宽广,多么有容量!所以本小姐认为爱的最高境界就是宽容,因为我爱他,我可以宽容他的缺.点他的过错宽容他的一切,哪怕是他爱上别的人,我也会宽容他。因为我的全部心力都只是为了更好的爱他而已,所以他对我如何对别人又如何,都不在我的关心之内。如果因为他在爱你的同时,也爱着别人,我就无法忍受,那我想得到的并非是爱,而只是占有!如果我爱他爱到了极致,他同时爱上了别人,我不仅不会介意,更无须忍受他把爱分了一半给另一个女人。因为什么你知道么?姐,因为爱不存在数量之分,只有质量轻重,既然没有数量,那有怎么能说他把爱分了一半给别的女人呢?” 妹妹的这番话令姐姐很吃惊,她想不出她能讲出这么多大道理来。她看着妹妹说:“可爱情是自私的,曦儿。” “自私的爱情并没达到爱情的最高境界,我们现在谈论的是爱情的最高境界!姐!”妹妹看着她沉静坚定地说。 姐姐抬手拢了一下头发,嘴唇微微张了张,看着妹妹说:“那么,曦儿。你的意思是说假如你爱的男人也爱着别的女人,你不会介意了?” 妹妹看着姐姐轻轻一笑说:“我想应该是这样,但前提是他也要爱我,我不能失去他!姐,你会介意的吧?” 夕儿俯首,躲开了妹妹直视的目光。 她说:“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接受跟另外一个女人分享我所爱的那个男人的爱因为姐没试过,以前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可以理解,姐的思想比较传统,比较中规中矩嘛。”妹妹说,“但姐认为婚姻只是一种形式,而形式却是人制定的,时代不同环境不同,形式也会跟着改变,古代的人们认为自由恋爱是伤风败俗,因为父母之命媒钓之言才是符合道德的。古代人认为三妻四妾是正常的婚配,而现代人认为一夫一妻制是正常的婚配,都说男人在外面包二乃是伤风败俗,但谁能百分之的说男人和二乃之间就没有真正的爱情呢?这只是特定时代背景下的特定的思想观念罢了。而决定形式的是人们的传统观念,不同地域有不同的传统观念,白色在中国是被认为是不吉利的颜色,而白色却是西方人们最喜爱的颜色。现代的印度一夫多妻被认为是正常,而现代的中国已经取消了一婚一妻制!” “不过,我听有人说现代的婚姻制度是对人性的扼杀,”姐姐说,“因为它能把一男一女牢牢禁锢在一段无爱的婚姻围城里苦苦煎然苦苦挣扎!” “也不能说是绝对,”妹妹说,“说这话的人多半是男人。如果非要这么说,那古代的恋爱婚姻观念不同样是对妇女人性的扼杀?” 姐姐说:“也是。” 妹妹说:“就是!” 姐姐说:“所以说制度都是人制定的,而观念都是培养出来的。制度在不断改变,观念也在不断改变。” 妹妹说:“因为形式和观念都可以改变,所以不应该太受它们的左右,真爱才是本质。” 姐姐说:“可人们都说爱是唯一性的排他性的。” “姐为什么要把所有的男女关系都定位成爱情呢?”妹妹说,“爱情这个词早就失去了原本的含义,当今社会没有一个词可以被滥用到像爱情这个词这么糟糕透顶!真爱必须是一对一的吗?一对一的爱情就一定是真爱吗?” 探讨到这里,姐妹俩对视一眼,都扭头看向湖面,湖面雾气弥漫。一轮秋月已经爬上了树梢,月光与雾气交织,周遭的精致如梦似幻。 这个湖边的夜晚,姐妹俩虽然没有把话说透,但从对方的眼晴里似乎能看出一种共识性的交融,或者用一个成语来替换,那就是心照不宣了。现在她们只等顾阳的消息了,如果能跟他取得联系,姐妹俩想必会把她们心照不宣的决定告诉他,她们不会再被世俗的观念所左右了,更不想顾阳因为这个只能选择逃离这种无奈的方式。 走出来时,姐妹俩的脚步都有些沉重,走回去时,脚步却较前轻松了许多。 林曦儿回到自己的卧室,冲完澡后躺在床上。 她似乎毫无睡意,再次想起那个在茫茫大海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的浓云密布的逃生之夜。 那次她能死里逃生完全是因为爱,是爱拯救了她! 林曦儿觉得自己之所以能在海上死里逃生,都要感谢顾阳是他前年送我的项链的链坠档住了那颗足以致命的子弹,又因为对顾阳的爱才让她在海上孤身一人游了那么远,终于抓住了一枚救生圈(那只救生圈很可能就是当时海生他爹和林夕儿逃离游艇时所用,因为事后海生他爹说慌乱中他们丢失了一只救生圈)。 总之,林她完全是依仗了顾阳对她的爱以及她对顾阳的爱,才让自己又幸运地活了下来。 事后顾阳直呼奇迹他当年送她的那条连缀天使形状的,材料是铬合金做的。当时谈及这桩奇迹时,薛飞也在场,他分析说银白色的格素有“硬骨头”美称,它是自然界最硬的金属,化学性质稳定,在水和空气中基本不生锈。它的主要用途是制造合金,炼制不锈钢,在一定程度上是构成防弹衣的材料之一。当然,并非硬度越高其耐温性能或者杭穿刺能力就越强!硬度高可以引起入射角度的变化,从而使子弹产生偏移或跳弹,而无法击穿! 是的!这是爱的奇迹!爱感动了上天,她才夺过生命中的这一次浩劫!如果顾阳不爱她,当年就不会送她项链,如果她不爱顾阳,也不会把项链一直戴在脖子上,如果她不爱他,他对她就不会产生那么大的激励作用,她就不会有足够的意志力在可怖的茫茫大海上坚持到最后一秒钟! 接下来的两天,顾阳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林氏姐妹俩已经有些焦头烂额了。 不仅要寻找顾阳的下落,还要应对亲朋好友的问题,同一个问题被不断地提问,“你们怎么又要延迟婚礼啊?顾董也太委屈你了吧?”,这就像有些歌星不管走到哪里,都被要求唱自己的成名曲,以致于一听到自己的成名曲,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对此,林夕儿无言以对,只能很窘迫地对他们笑笑说:“顾董出差去了,男人以事业为重嘛,我没什么的。” 说完全没什么委屈是不可能的,林夕儿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委屈的,她对那个混小子是有爱又气,可就是恨不起来! 林夕儿心想那混小子现在到底在哪里呢?在国内,还是在国外呢?他到底想消失多久啊? 林夕儿突然想到了谢婉茹,她心中一个激灵! 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这里来呢?顾阳怕不是去了巴黎了吧?上次谢妈妈来滨海不是多次表示希望她和顾阳去巴黎玩儿么?难道顾阳真的就这么一声不吭地就去了巴黎了么? 想到这里,林夕儿赶紧拨了谢妈妈在巴黎使用的手机号码,电话通了―“妈,我是夕儿……”林夕礼貌地对手机那头说。 “是夕儿呀!你好你好,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夕儿,你别太生阳阳的气,那小子估计心中有什么解不开的情结,所以才会离家出走的吧?唉,这长不大的混小子!真让人不省心!”谢婉茹在手机那头说,语气里充满了对儿子责怪的意味。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真的很无力 但林夕儿听得出来,谢妈妈心里对她那个宝贝儿子满心都是疼爱,这就像《红楼梦))里王夫人骂儿子贾宝玉,说“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若狂”的宝玉是个“混世魔王”,表面是骂,实际是疼。 “妈,我不怪阳阳,我了解他,我知道他不会无故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正如您刚才说的,他心里一定有什么结打不开。”林夕儿温言细语的说,她尽量不表现出任何对顾阳的生气。 毕竟是面对正儿八经的婆婆,而且她明白顾阳的亲母和养母完全不同,顾阳的养母有着农村妇女的淳朴,而顾阳的亲母毕竟出自名门闺秀,行走商场数十年,她说话的语气和表情不一定会忠实地表达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事实上是她对顾阳的亲母并无过多了解,也只是见过一次面,通过几次电话而已,一切还都在相处的初级阶段。 “唉!你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我也在到处阳阳,这孩子可都把我急死了。等我找着他,我一定好好收拾他,给你解气!”谢婉茹在手机那头说。 林夕儿笑着说:“别,妈,你别生气,身体要紧,阳阳他一定会主动出现的,我了解他,我只是担心他一个人在外头不会照顾自己。” 看来顾阳并不在她亲母那里并不在巴黎,这已经不需要问了。 “好孩子!我儿子能娶你做老婆真是一种天大的福气,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怕你想不开,正准备给个打个电话安慰安慰你呢!”谢婉茹在手机那头说。 林夕儿说:“妈,那我就不多占用你的时间了。您有阳阳的消息一定及时通知我,我只想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平平安安的!” “妈今天没什么事,正在左岸上喝咖啡,我刚拿出手机准备给你打电话,你的电话就过来了。你说响们多有默契呢。”谢婉茹在手机那头笑了一下说,“有时候我就在想,哪天你也到巴黎来,我、你和阳阳,我们仨坐在大教堂下的露天咖啡馆边喝咖啡边聊天儿,那几多惬意呢!” 不知道怎么的,林夕儿总觉得谢婉茹好像知道顾阳的下落似的,否则她说话语气怎么会那么轻松,语气中表现出来的忧虑感并不太明显,可她又不好再问,因为谢婉茹已经间接表示了顾阳并不在巴黎。 同林夕儿聊了一会,俩人才挂了电话,谢婉茹搁下手机,拉过我搁在椅子扶手上的大手,握在她的双手里,嗔眼看着他说:“儿子!妈可从来没对好人说过谎,你这是逼妈做坏人呀!” 我们正坐在巴黎左岸一家闻名于世的咖啡馆门外的遮阳伞下,这座咖啡馆举世闻名,多少文人墨客都曾在这里喝过咖啡吃过点心写过东西,我喜欢的美国大作家海明威就曾经在这里写下过许多精彩的文字! 我坐在她旁边,讨好地笑着道:“妈,我现在还不知道该在怎么面对林氏姐妹嘛!如果她们知道我在巴黎,没准儿她们明天就会飞来了!” “你到底怎么想的?儿子。”我妈看着我问,依然紧紧握住我的手。我摸出一支点上,吸了一口,低头道:“我也不知道……” “可、可是,儿子,你不可能一直这样逃避下去吧?”我妈看着我说。我已经把我的心结如实告诉我妈了,我不想伤害林氏姐妹中的任何一个,我无法做出最终的抉择。 无论我选择谁,另外一个都会因此而倍感痛苦,这种痛苦或许会伴随一辈子!当然,也包括我自己。 我妈看着我,开导我说:“可是,自古世事难两全,你总要做出一个选择的。 “可我真的很无力。”我看着我妈道。 我妈看看我,轻叹了一声,尔后转脸看着教堂前面的小广场上悠闲散步迷失的白鸽。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痛苦甜蜜。”我妈幽幽地说。 “让我再想想好么?妈,你就别问我了。”我看着我妈道。 “那你这次打算在巴黎呆多久?儿子。”我妈看着我问。 我反握住她的手,故作顽皮一笑道:“我不走了。妈,我以后就待在巴黎算了。反正你在巴黎有那么大一座庄园,我不怕没住的地方。” “那好呀,”我妈笑看着我,轻拍着我的手说,“咱们母子两从小到大没在一起生活过,现在你正好可以弥补了妈的遗憾了。” “滨海那边的事业已经稳固了,”我喷出一口烟雾,看着我妈笑笑道,“我就在巴黎住上半年,没事去卢浮宫看看那些世界瑰宝,还可以去那些大文豪的墓地上走走,午后可以到咖啡馆写作,指不定我能写出一部像样的小说来呢!嘿! “真棒!我儿子是全才呀!”我妈拍着我的手背,笑看着我说,“妈支持你写作,还能带你去参加巴黎那些艺术家沙龙,你会认识到很多举世闻名的大作家。 我笑看着我妈道:“妈,当年您是不是因为欣赏我爸的文采才爱慕上他的?” “恩了,”我妈笑看着我,双目神采奕奕,“当年你爸的文字令我倾倒,我从迷恋他的文字到迷恋上他的人。学生时代的我也是一个文艺青年,对艺术保持着浓厚的兴趣,直到现在,妈每天还保持着阅读的习惯,夜里睡觉之前,总要翻几页书才能睡着。儿子,妈看好你,妈愿意成为你的第一个读者,也是最忠实的读者!” 我摸着鼻子笑了笑道:“那我写什么呢?妈。” “写你熟悉的,写你擅长的。如果是你的切身经历,哪怕是再平凡的故事你也会把它讲述得温婉动人!”我妈慈爱地注视着我说,“这是你爸当年教我写作时说过的一句话。” 我摸着鼻子笑道:“妈,那我就写我自己的爱情故事哆?” “好呀,”我妈微笑着鼓励我说,“写写你的爱情,写写那些温暖过你生命的那些女孩,也可以写写你的事业。在真实的基础上再加上艺术地创作,我想一定自有他动情的力量!” 我拉住我妈的手,看着她笑笑道:“妈,你的文学艺术修养很高邓。” “那是当然了。所谓名师出高徒,想当年你爸对我的文章评价甚高哩!”我妈看着我说。 她说这话时,面颊上竟然起了一片红晕,神态竟然有一种少女般的烂漫意味。 一个礼拜后,正当林氏姐妹快要抓狂的时候,林夕儿接到了一个国际长途。 她不认识那个电话号码,心想或许是顾阳的亲母打过来的,或许有顾阳的消息了吧? 林夕儿赶紧接起了电话。 “夕儿,是我……” 当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后,林夕儿的双眼一下子就模糊了。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破口大骂起来。 “你个混蛋!” 可只骂了一句混蛋,她的喉咙就便住了,说不出话,只有视线越来越模糊。 “对不起,夕儿,是我不好,我不该又玩消失。”顾阳在手机那头自责道。 林夕儿悄悄抬手抹了一下眼晴,嘴唇张了张后才说:“在哪?告诉我!” “在普罗旺斯,夕儿。”顾阳在手机那头道。 林夕儿问:“一个人?” “不,我们三个人。”顾阳道。 林夕儿问:“哪三个?”她脸上的泪还没干。 “我、雨涵和敏儿。” 林夕儿“啊”了一声,才问:“雨涵?敏儿?哪个敏儿?” “邢敏。”顾阳在手机那头道。 林夕儿又是一愣道:“邢敏怎么在法国?” “敏儿一直在法国,她在这里留学。”顾阳笑了一下道。 林夕儿说:“她、她不是……” “不是,她运气好,遇到一个好心的男人了!”顾阳在手机那头道。顾阳告诉林夕儿当那个有钱老男人带走邢敏后的那天晚上,那个老男人囚为好奇就问邢敏,你看上去不像一个贪慕虚荣的拜金女,为什么要选择跟我呢?邢敏见那老男人也并不太坏,她就把替父还债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了。那老男人听了事情原委后,颇有感触,也触动了他的回忆,当年他还是个穷光蛋的时,因为父亲病了需要做大手术,他只能去卖血救父,那个时候他甚至想过,如果哪个有钱的老女人愿意包养他,只要能筹集到为父亲做手术的足够医疗费,他就愿意跟她上床,哪怕她再老再丑!而且那个老男人有个女儿跟邢敏是同岁,只是跟前妻在一起生活,他很想念他的女儿,只是前妻始终不让他见!那个老男人坦言虽然他现在有的是钱,但他内心其实很空虚,当年他抛弃了结发妻子,娶了个年轻女人,最后年轻的妻子也离开了他,分走了他一半家产,给他留下的却是无尽的空虚! 邢敏的经历触动了他的内心,他不仅没有动邢敏一根寒毛,还认邢敏做了干女儿,还花钱送邢敏去法国读书。 听了顾阳的话,林夕儿真心替邢敏感到高兴。 “那雨涵怎么也跟你在一起呢?”林夕儿问手机那头的顾阳。顾阳在手机那头笑笑道:“也是凑巧了。雨涵比我早到法国,家族变故之后,她只身一人出国散心,我们在qq上取得联系的。” 林夕儿恨恨地说:“你们不是约好一起私奔的吧?”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意外的惊喜 “哪里,真是个凑巧了。我发誓,我来法国之前,真的想不到我会遇到雨涵和敏儿,是个意外的惊喜!”顾阳在手机那头道。 林夕儿恨恨地说:“还惊喜!把我和我妹丢在国内黯自伤心,你就一点都不心疼?” “心疼!只是、只是我、我……”顾阳在手机那头犹疑地道。 不用想,林夕儿就知道他在电话那头一定在摸他的鼻子了。 她气呼呼地说:“我我我,还曲项向天歌呢!别我了!在普罗旺斯等着我!你会得到一点教训的!” “你……要打我吗?”顾阳在手机那头仙仙笑道。 林夕儿噗嗤一笑说:“我才不屑打你!我妹会打死你的呢!” “曦儿也要来么?”顾阳在手机那头仙仙笑道。 林夕儿板着脸,气声说:“再装!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我、我、我……唉……”顾阳在电话那头支吾着道。 林夕儿突然说:“我有个主意,要想我原谅你,等见面的时候,你把《鹅鹅鹅》那首古诗用唱歌的声调把它唱出来!” “喂!不是吧?我宁愿被你们姐妹俩打一顿!”顾阳在手机那头大声道。 林夕儿说:“打你一顿不够解恨的!你可以先练习一下,等我们普罗旺斯汇合后,你可以唱得更熟练一些……” 想到顾阳此刻在电话那头的目瞪口呆的神态,林夕儿又掩嘴“噗嗤”一声笑起来。 跟林夕儿通完电话后,我接到了谢鹏打来的国际长途。 “林氏姐妹都快疯了,满世界找你呢!你打算隐瞒到什么时候?”谢鸥在电话那头道。 我笑笑道:“我刚跟夕儿通了电话。” “早说嘛!我都不知道怎么应付那姐妹俩了,尤其是林曦儿!每天找我麻烦!”谢鹤在电话那头抱怨连声道。 我笑笑道:“因为她们猜到你很可能知道我的去处,呵呵。” “我说你到底想干吗?是个男人就赶紧做个了结,全娶了又怎么样啊?如今有钱有能力的男人,在外面到处包女人,跟古代的三妻四妾有什么分别?同时占有两个女人不算什么事,况且你们之间的三角恋都是真心诚意的爱情!你看看林氏姐妹哪个爱你不是真心的?尤其是林曦儿,为你都死过好几次了!”谢鹤在手机那头一口气说道。 我道:“唉!我不就是为这事儿么?” “我靠!你就不能爽快点嘛!你在国外娶一个,回国再娶一个,只要不犯重婚罪,谁管得着你?你这样抱下去,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让你们三个都不好过!不是么?赶紧决定吧!”谢鹏在电话那头道。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林氏姐妹都怀上你的了?”谢鹏在电话那头嬉笑道。 我道:“去你的!是邢敏!我见到邢敏了!” “什么?” “我在巴黎见到邢敏了!” “邢敏?你没搞错吧?”谢鹏犹疑道,似乎在判断我是在开玩笑逗他还是在说真话。 我道:“你妹啊!这种事我能拿来开玩笑么?不信拉倒!” “那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那个老男人带着邢敏在国外定居了?”谢鹏道。 我道:“这世上还有好人的!邢敏就是遇到了一个好人了!” 说着我把邢敏的经历告诉了谢鹏。 “这么回事?真好!真好!”谢鹏在电话那头不无感叹地迭声道。 我笑笑道:“你还喜欢敏儿吧?呵呵。” “去你的!我都已婚人士了!”谢鹏在手机那头闪烁其词道。 我笑道:“去你妹的!你刚才不是说男人要爽快一点么?在国外婚一个,在国内婚一个,不就是躲过重婚罪这一条了么?哈哈哈!” “代我向敏儿问好……”谢鹏道。 我道:“她会给你打电话的,呵呵。对了,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快说!我时间宝贵的很!自从你走后,所有事情都落在我头上了!”谢鹏道。 我道:“等阿虎出院后,你给他在公司里安排个合适的职位,还有杜峰……” “你不需要保镖了?”谢鹏道。 我道:“要什么保镖,用得着24小时贴身保护么?你就安排吧!” “遵命!不过我也有件事要向顾董汇报!”谢鹏笑笑道。 我道:“快说!” 谢鹏在电话那头道:“郝建正向膝辉地产董事局提议收购睿智广告和太阳雨服饰……” “算了!”我道,“别赶尽杀绝!给别人留条退路,也就是给自己留条出路!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呢!我想了想,还是想把滕辉地产的一部分股权转让给雨涵,之前我们对付的是肖德龙,并非是要灭了肖家!” “给多少?”谢鹏道。 我道:“你和郝建根据具体情况决定吧,别低于15%吧?” “也行!雨涵一入股,那睿智广告还能为膝辉地产所用!”谢鹏道。 我道:“雨涵现在跟我在一起。” “什么?喂!你小子想干吗?”谢鹏诧异道。 我道:“正好在巴黎碰上了!” “鬼信!” “不信拉倒!” “你还真想三妻四妾啊?你个变态货!”谢鹏笑道。 我道:“死一边去!你才是个变态货!” 我、雨涵和敏儿在普罗旺斯的亚尔小镇,亚尔是一座历史古城,以古罗马竞技场、圣托菲姆回廊、市政厅等遗迹及建筑闻名,而这些历史古迹,现在也已被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列为受保护的世界遗产。亚尔的街道、房屋、酒吧,到处充满了浓厚的艺术气.感。建筑和教堂都是古罗马风格的。 在我出发重游普罗旺斯时,我妈告诉我说曾经许多大师级的艺术家都跟普罗旺斯有不解之缘,比如梵高和高更,比如毕加索和塞尚,为什么普罗旺斯会吸引很多的画家和诗人。 囚为普罗旺斯的色彩比画家的颜料还要丰富还要浓烈,而且浪漫童话般的世界如何不刺激诗人的灵感呢?我妈还特意送我一本《旅行的艺术)),这是一本在路上看的精致小书。 我妈对我说如果我带着某个艺术家的眼晴去普罗旺斯,我将更容易发现普罗旺斯的神韵之所在! 我妈其实有很高的艺术修养,这从她在巴黎那座庄园的艺术氛围就可以看出来了,我妈还收藏许多西方名家的油画!是真迹!有一些是从拍卖会上高价所得,我有幸看到了姥高的一副向日葵! 凭高的一生充满传奇,三十七岁那年他无法再承受精神疾病的折磨,选择以自杀结束生命,这跟我喜欢的大作家海威鸣的死法是一样,只是海威鸣是用双筒猎枪轰掉了自己的半个脑袋,死得更壮烈更符合他的硬汉精神罢了。梵高一直到三十五岁,他才爆发出惊人的创作的能量、画出了350余幅的画作。 更精确的说,这正是他置身于普罗旺斯10个月期间的创作成果。而这样离奇的历程,到底该用“大器晚成”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还是“灵光乍现”? 我们无须为大师的生命做注解,但普罗旺斯的美,无疑是这段故事中,最令人向往而好奇的地方。但在一定程度上,普罗旺斯无疑成就了梵高,使他名垂青史! 梵高在写给他弟弟,也是他一生的知音的信里说,“明年春天,大概是2月吧,我将动身前往法国南部,听说那里的光线充满变化,景色常常呈现灰蓝的色调。” 普罗旺斯之于梵高就像阳光之于向日葵一般。这个美妙的地方,给了他一个做为画家追求的完美色彩与光线,成就了他一世的英名―在亚尔,他的笔下变幻出两百多幅色彩强烈、奔放的作品;在圣雷米,他的作品又隐约透露出生命结束前,他那时而疯狂迷乱、时而阴郁脆弱的心情。 事实上我看过很多艺术家的传记,我看过毕加索的文字传记,看过梵高的电影传记。 亚尔小镇曾经洗炼出梵高成熟的印象画风,而随着大师的逝去,这地方今日也已然成为凭吊者的必游圣地。如果你也曾经被普罗旺斯悠闲的山居生活、芬芳的薰衣草香所吸引,如果够了解梵高和他的画,不难发现亚尔小镇就是梵高的世界。 普罗旺斯就像一个偌大的调色盘,一望无际的向日葵和麦田,以及紫色薰衣草。而且囚为地理位置的缘故,这里以热烈明亮的地中海阳光和时尚的艺术风格闻名。 在亚尔宝蓝色的天空下,所呈现出的光影变化,很是让梵高深深为周遭的景物着迷。也因此,阳光、色彩、朋友、女人…… 而这些都曾出现在梵高的画作之中,每一幅都色彩强烈、充满情绪张力,可说将绘画的才华发挥到淋漓尽致。他的知名画作“夜间的露天咖啡座”,因为这幅画,这家咖啡馆从此声名大噪,至今,仍是访客络绎不绝的观光胜地―我们去了这家咖啡馆,不过,将画作与实景加以对照,会很大差别的,雨涵和邢敏一致认为“怎么看、也不如画中色彩奔放”的感觉。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梵高的向日… 我告诉他们这正是印象派画风的一贯特色,色彩、光线给画家的灵感与激情,往往远高于实际景物本身所带给人们的印象。 向日葵是亚尔的另一个特色。由于普罗旺斯南部的气候较暖,所以,在这里,一年当中有超过半年的时间可以看到这种浓郁、奔放的金黄色花朵。梵高画了很多向日葵,又以“十四朵向日葵”最为知名,画中的花朵枝枝婀娜,充分表现出欧洲南方的热力,以及旺盛的生命力,也因此,后人甚至把向日葵称做“梵高之花”,而这幅作品,现在更成为全世界最贵的画作。 亚尔的乡村景观,如丰收前的麦田与林间景致,也是凭高笔下常见的主角。而他在描绘麦田时,喜欢选择金黄色调,至于对树林的景观,却偏好采用粉红色与白色调。由于常常在户外作画,他往往会花上很长的时间专注在一系列的景物上,也因为这样的观察,使得他更能够捕捉到这些景物在不同季节最动人的面貌。 梵高画橡树也画得特别出色! 第二天一早我们搭车去了埃克斯,这里清新浪漫的优稚氛围和细致丰富的艺术气.感,使埃克斯成为世界各地的文人雅士和游客所喜爱和向往的旅游城市。这座小巧4fl致的小镇自古罗马时代就发现了许多天然的纯净泉水,曾有“千泉之乡”的美誉,到现在市区的大道和广场周围还有许多大型的喷泉及spa、游泳池等。埃克斯的传统集市也是当地的一大特色,这里的许多特色美食、各式糖清水果、橄揽制品,还有蔺萄美酒等都是远近驰名的特产。 晚上我们宿在capstel,我决定在这里跟林氏姐妹汇合。 capstel高栖在一个俯瞰地中海的半岛上,虽是个隐秘的地方,却一直被奉为欧洲旅游者的天堂。这个美丽的别墅曾是贵族的私人公馆,在1951年被改成酒店,曾接待过很多20世纪末魅力难当的名人,包括劳伦斯.奥利弗、大卫.尼文、鲁道夫.努里邓夫和凯瑟琳.德纳芙等。 今天它仍是喜欢低调独处的人的首选,就像以前的一位贵客好莱坞着名演员葛丽泰.嘉宝说的那样“想要一个人静静”。 虽然capstel有着天文数字的房价,但是我准备豪奢得挥霍一次,原因很简单,我觉得这是值得的事情,我现在静静等待的将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孩。 夜幕下,我躺在这间酒店豪奔的超大浴缸里,透过落地窗,看着远处宁静的海景,品味着普罗旺斯的特产桃红葡萄酒。 桃红简萄酒诞生于普罗旺斯,拥有非常独特的淡桃红色,酒裙清激而明亮。香气复杂而神奇,充满了新鲜水果、异国水果、鲜花以及辛香料和植物性香料的芬芳。 快来吧!我已经订下了普罗旺斯最昂贵的酒店,这里比马尔代夫任何一家酒店都要豪奢,而且浪漫到了极致!我相信你们都会喜欢这里的!然后,我们再出发出去我们向往的南非,再转而去往印度,我们将在这里度过生命最难忘的一段流光溢彩的日子。 滨海国际机场。 这天一大早,林氏姐妹各自托着小巧名贵的路易威登的旅行箱,粉面含春地走向安检口。 她们都穿着休闲装,脱下了平素的那种十公分以上的高跟鞋,换上了平底鞋,所以步履显得分外轻盈。 尽管昨夜姐妹俩都因为兴奋得难以入眠,而面容显得有些微憔悴,但她们的精神却是十分的饱满。 姐妹俩都不记得她们是什么时候睡在一起过了,是读小学时,还是读中学时,她们真的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昨夜她们是睡在一起的,很多年来,她们头一次睡在了一起。 也是很多年过去,姐妹俩从来没有这么亲密无间的时光了。 睡不着,她们就躺在床上,面朝面说着悄悄话。 她们说了很多很多话,比这些年加起来的似乎还要多。 “姐,你会不会怪我?”妹妹看着姐姐轻声问。 姐姐伸出手臂搭在妹妹的纤腰上,笑了一笑说:“姐想明白了,当抛弃一切世俗的观念,姐发现原来一切都没那么复杂。” 姐妹俩过了安检口,妹妹催促姐姐说:“快点啦!姐,阳阳在普罗旺斯的capestel等我们呢!” “我没要近二十几个小时才能到普罗旺斯呢。在飞机上我们得养精蓄锐了。我们都保证见到阳阳时都个个容光焕发的!”姐姐微微笑着说。 妹妹说:“反正我睡不着。” 姐姐叹唇一笑说:“我也是!” 姐妹俩并肩径直朝登机口快步走去。 …… 半年后,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初夏,空气似乎都飘溢着甜蜜的杨梅的气香甜气息。 梅园里的杨梅在二月间就开始开花。四月份就开始挂果了。 每当夏至前,杨梅雨来得神奇,也来得急骤。一阵杨梅雨,一阵热烘烘的太阳,便把梅因里那片阳杨梅催红了。 杨梅果子的形状像褚实子,我最喜欢看那满树的青果,和桂圆一样大小,遍身生着小绒毛,感觉很是可爱,尤其是其中的青果,特别有夏天的感觉。 宋代诗人平可正写杨梅的诗写得很好,“五月杨梅已满林,初疑一颗值千金。味胜河溯荀萄重,色比庐南荔枝深。” 梅雨季节过后,杨梅开始成熟,有红、白、紫三种颜色,据说红的比白的好,紫的又比红的好,因为它肉多核小。 等杨梅渐渐长熟,刺也渐渐软了,平了。 我对杨梅的兴趣仅仅是观赏,我能忍受辣,但不忍受酸,在我看来,酸比辣还要难以忍受,就像痒比痛还难以忍受。 可女人们似乎都爱吃酸甜的东西,还没等满树的杨梅彻底成熟,顾彤就耐不住性子,一时间就跑到杨梅树下,用棍子把那些先行成熟的敲下来,检回去洗干净解馋儿。 还说她嫂子说了杨梅七八分熟最好吃了,因为这个时候还不太甜,可酸却是最浓厚的。她还对我说嫂子肯定爱吃,怀宝宝的人都爱吃。 青梅具有调节肠胃功能的独特功效。青梅还能解毒能提高肝脏的解毒功能,保护肝脏。老妈说青梅防老杭衰,我查了一下相关资料,青梅能促进唾液腺分泌更多的腮腺素,腮腺素是一种内分泌素,常被称为“返老还童素”,它可以促进全身组织和血管趋于年轻化,保持新陈代谢的节律,有美肌美发之功效。老妈为我们泡了一坛子青梅酒,说青梅酒的保健作用几乎天生就是为女人准备的。 老妈还精心做了糖渍青梅、盐清青梅等特色小吃。这么说,我是顺带受益者了。老妈泡青梅酒是为了给梅园的女子们喝的,而梅园除了我一个男子,剩下全是女子了。所以我是个顺带受益者。 这倒让我联想到了《红楼梦》里的大观园,除了贾宝玉,都是太太小姐们了。 我从法国回来后,做的唯一一件大事,就是把腾辉地产和宏宇地产一并纳入了天地地产的旗下了,这样一来,滨海地产界形成了新的格局,那就是天地地产、鹏程地产和立富地产三足鼎立的局面。 万立富跟我来往甚密,当然他对我示好,也有可能出于一种功利性的目的,因为他公司的势力远在天地地产和鹏程地产之下。不过,我倒是颇为欣赏他身那种北方人的豪突之气,至少跟他说话我不觉得累。 这次事件是滨海地产界一件大事,各大媒体电视台全程跟踪报道,电视新闻铺天盖地,街头巷尾都在热议这件大事。 这天一个甜蜜的初夏清晨,我驾着一辆黑色奔驰前往一家餐厅喝早茶,餐厅前面的液晶电视里正在重播天地地产的新闻发布会,有人换台,却还是关于天地地产的新闻,还是我的独家采访。 这个采访是前天的事情了,程灵素说要给我做个独家专访,说是电视台给他的艰巨任务,我只好答应了。程灵素在跟我做专访的那天,薛飞正把欧阳泽移交法院,近日很快就会有对欧阳泽宣判的消息了。 这对薛飞和程灵素新婚燕尔还真够忙活的了! 餐厅里的人们一边喝着早茶吃着点心一边看电视,同时发表各自的见解,在滨海这个城市喝早茶是很惬意的一件事情,早上的人们精力都很充沛,情绪饱满又是这么一个场所,他们喜欢在早茶店里针对时事发表自己的高谈阔论―离我不远的三位男士声音最为宏亮。 “炒作吧!电视台除了炒作还能做什么!人家顾氏不过是生意人,又是专访又是宣传片,这个那个的,炒得跟电影明星、歌星一样了!” 市民甲道。“老兄!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明星效应,人家是冉冉升起商界明星,这是人家的商业策略,个人的光辉形象就是企业的光辉形象,天地地产前不久又在慈善幕捐活动上慷慨捐赠,其实都是为了树立他们企业的形象!这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的道理!”市民乙道。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重婚罪 “反正天地地产有的是钱,人家拔一根寒毛,就是天文数字!肖氏和欧式被打败之后,顾氏一统地产界的江湖,名为天地、鹏程、立富三足鼎立,实为顾氏一统天下!立富充其量不过是天地地产手中的一枚棋子,而鹏程地产说实话,早已经姓了顾!”市民丙道。 “听说林啸天的两个女儿都爱上了顾氏掌门人,两姐妹怎么能共伺一夫呢?”市民甲又道。 “这算什么!有钱人的胯下多的是女人,何况人家顾氏是滨海的新首富呢?”市民乙接话道。 “那小子真是好艳福!林家的一对姐妹花被他骑在跨下了,那个肖小姐貌似跟他关系也不同寻常!他也不担心犯了重婚罪!” “你太天真了!什么重婚罪不重婚罪的!有钱就不会有重婚罪,这就好比没钱人只能生一胎,有钱人还不是三胎四胎想生多少胎就生多少胎!你不知道很多有钱人都跑去香港生孩子么?一切制度还不都是约束平民的!据说顾氏在非洲某个小国家取得了居住权,那个小国家的男人是可以娶多个老婆的,说不定他们在非洲早把婚给结了。当然,只是传言而已,我们连自己的生活都摆不平,谁有心思去证实别人的事情呢!但是,可以相信的是,顾氏同林氏姐妹的关系绝对非同寻常!” “我说他们怎么没在中国办婚礼呢!有钱人别说娶俩个老婆了,三个四个五个都不成问题!” “怎么?你羡慕了?怪自己命不好,投生于寻常百姓家了?哈哈哈!” “有什么好羡慕的,各有个人的生活,有钱人不见得就一定幸福!你敢说顾阳那小子就天天开心?” “只要是人,就不会天天开心。但人家有钱,身边又处处是衣鬓香影的,肯定要比我们穷人开心了!我见过顾阳的真容,我一个侄女在鹏程集团旗下做售楼小节,经常看见那个年纪轻轻的超级富豪。我侄女说那小子看上去根本不像个太有钱的人,喜欢穿牛仔裤白衬衫,笑起来露一口雪白的牙齿像个阳光少年,开的车也不过三四十万,为人很随和,没有什么架子,但据说最近才换了一辆黑色奔驰。” “怎么?让你小侄女耍点妖媚术,说不定人家会看上她,你也会跟着走运了。那小子年纪轻轻坐拥上百个亿呢!” “什么上百亿!你是不知内情!有粗略估计,顾氏的个人财产有不在千亿人民币之下!顾阳他老娘曾是海外阿波罗基金的创始人,而现在阿波罗基金的继承人就是那小子!” “啧啧!真他妈的够有钱的了!老子有点绑架他的冲动!” “你去绑吧!还没等你近身,估计你就已经死在他贴身保镖的手下了。再说就算你搞了他的钱,你有那个命去话嘛?” “他不可能天天带着保镖吧!比如像我们这样喝早茶也呆着保镖么?” “人家会来这种地方喝早茶么?” “凡事都有可能!据说他就住在离这不远的滨城丽都呢!” “人家住在青云山乡村别墅好吧?你消息也太不灵通了!” “如果让我遇见他,我一定会问他借点钱花!要知道他随便摸出一张卡,就够我花一辈子了!” “如果他不给呢?” “那我就让他尝尝我八升掌的味道!” “……” 特么这顿早茶喝的! 我笑了笑,搁下手中的茶杯,伸手抓过桌上的墨镜戴上,又把黑色鸭舌帽的帽檐压低了三分,才站起身,走过那三位身边。 那三位这时候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是电视屏幕上侃侃而谈的我―程灵素正在问我关于我写的那本爱情小说的事儿,我说出版社正在做策划,很快就会面市,名字就叫《桃夭》。 跟《诗经))里的《桃天》是一个名字,寓意甚广,其中有一层意思当然就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当那三位谈客把话题转移到我的小说处女作《桃夭》上来时,我已经来到了前台结账,并把那三位谈客的账单一并结了。 出了早餐店,我钻进车里,手机响了,是琴姐打过来的。 琴姐叫我晚上去她家吃饭,让我把林氏姐妹都带过去,过两天是五一劳动节,姐和唐宋要举行婚礼。 “没问题!姐,要不要我给你装一瓶青梅酒给你喝,特养颜呢!呵呵呵。”我摸着鼻子笑笑道。 “还是留着给你们梅园的女子们喝吧!你上次从普罗旺斯带回来送我的那两瓶桃红葡萄酒姐还留着呢,今晚我们就把它喝掉吧!”琴姐笑说。 我笑笑道:“行啊!反正我只是寄存在姐那里的,早晚都要过去把它统统喝掉!呵呵呵!” “又贫嘴!晚上早点过来!唐宋老家那边的人带来了许多水果,有李子、杏子、酸枣和荀萄,正合你们梅园的那个小孕妇吃,你要喜欢也可以吃一些,反正很多。”琴姐在手机那头咯咯咯地笑着说。 “姐,你不能老拿我一个快当爹的人开玩笑是吧?”我摸着鼻子笑笑道。 一想起就要当爹了,简直不敢相信呢!心情很特别,仿佛从此以后,自己真的是个有家室的大男人了! 结束了跟琴姐的通话,我一脚踩住油门,崭新的黑色奔驰射了出去―阳光金子般铺满了世界,这条街道两边种了许多高大的木棉树,那木棉树花开得正艳! 上午的阳光照在木棉花的花海上,宛如大片大片的橙红色的锦缎! 时光流转,日子一天天像水流一样匆匆而去。 三个月后,在七月初的一个凌晨,我当爹了。夕儿在滨海市妇幼保健医院的产房,为我生下了一个儿子。 我平生第一次做父亲,说不出来的激动,说不出来的兴奋!当我在产房里第一次看到儿子那双黑溜溜的小眼睛时,我有种激动得想哭的冲动! 夕儿为我生的是个儿子,一个很漂亮的儿子,从那端正的五官不难想见,他将来一定会长成一个帅气的小伙子! 虽然我以前说过,我最爱女孩,但事实上,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和夕儿爱情的结晶,都是我们的血肉,我怎么会不爱他呢? 我给儿子取名叫顾小勇。我认为勇敢是男人最可贵的品质之一,就像温柔是女孩最可贵的品质一样。我希望我的孩子更骁勇一些,但如果叫顾骁勇就不太好听,所以把“骁”字改成了“小”字。 分娩当天午后,七月的骄阳经过窗帘的过滤,投进产科病房里的光线显得柔和而温暖。 老妈忙着回家给夕儿炖鸡汤去了。顾彤守了一夜,凌晨才离开医院。因为突然做了姑姑,她激动得像打了鸡血似的!尽管跟我一样一夜未合眼,但看不出她有一点倦容,如果不是大夫只允许我们隔着婴儿房玻璃窗看产儿,她一定会跑进去抱着她的小侄子不撒手的! 夕儿躺在病床上,身子依然很虚弱,麻药将过,因为忍着疼痛,她的眉头微微蹙着:“老公,对不起,我没有给你个生个漂亮的女儿……” “傻瓜,”我坐在床边注视着她,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拿着毛巾温柔地拭着她额头上渗出的细汗,“不管男孩女孩,都是我们的孩子,哪有做父母的会嫌弃自己孩子的!” “老公,”夕儿看着我道,“可你说你喜欢女孩的……” 她的表情显示出她似乎在因为没跟我生个女孩而在深深的自责! “我也是那么一说,”我温柔地看着她,讪讪笑道,“我年轻时还说过,我这辈子不想结婚的,现在怎样?不仅结婚了,还有了自己的儿子!世界在变,人的思想总是在变化中的!好了,亲爱的,别胡思乱想了!在医院安心修养,为我顾阳生了个这么漂亮的儿子,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说着我带着满足的笑脸,俯身,在她因为虚弱和疼痛而略显苍白的额头上,温柔地吻了一下。 “曦儿说过她什么时候回来么?”夕儿看着我笑了一下。 我摇头道:“还没。她这次去苏州分公司有要紧事办,估计没这么快就回来。早上我打电话告诉她要做姨了,她开心地都快尖叫起来了!还骂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我儿子是在凌晨三点出生的,那时二丫肯定在酒店大床睡得正香呢!” 夕儿笑了一下,对我道:“老公,曦儿也是因为太开心了嘛!我在想如果不是那边公事缠身,她肯定立马就飞回来的!她知道做姨了,肯定开心得不得了啦!” 我也笑,点头道:“恩!就她那性格,见了我儿子,非得亲我儿子一脸!呵呵呵!” “真希望曦儿能找到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呀,”夕儿把脸扭到一边道,“希望找她的真命天子,然后迈入结婚殿堂,也生一个胖小子!虽然曦儿有那个病,但是现在医学那么发达,完全可以借助医学来达到受孕!”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希望她过得好 “是呀!”我抬手捏了下鼻子,“我只希望她过得好,比我好,比我幸福!” 曦儿最后选择了成全,成全了我和她姐的婚姻和幸福!她阐释了爱情的最高境界!曾经跟曦儿经历过那么多,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这辈子亏欠于她,比亏欠雨涵的还多很多!因此,只有她过得比我好,比我幸福,我内心才会安定下来! “对了,老公,”夕儿突然看着我,笑了一下道,“我听彤彤说,曦儿最近跟那个霍向阳走得很近呢!你知道吗?” “哪个霍向阳?”我捏着鼻子问夕儿道。 夕儿笑了一下道:“就是那个影视大亨!去年就是他主动找曦儿拍的广告片,那段时间还经常从省城驾车送曦儿回家呢!” 我噢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我还见过那个男人一次,曦儿眼睛受伤的那次,我在医院见过那个男人!他叫霍向阳?” 夕儿笑着点头道:“嗯。霍向阳我也见过,以我做为女人的直觉,我能看出来,他绝对是喜欢我们曦儿的!” 我捏着鼻子道:“可他的年纪……有点大吧?” 我的意思是说那个霍向阳的年纪肯定已经过了四十不惑了,他肯定结过婚,而曦儿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让一个没结过婚的女孩嫁给一个有过离婚史的中年大叔,曦儿会不会委屈? 我不希望看到曦儿受半点委屈,我希望她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老公,”夕儿嗔我一眼道,“我知道你是个偏传统的男人,但是,现在时代不同了。像这种年龄相差悬殊的婚恋,大多数人都见惯了,没什么不可以的!现在那些小姑娘还偏爱大叔呢!大叔一般都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和能力了,而且因为阅历和情感经历,他们比小伙子更成熟更懂得体贴女人!” “也是,”我笑笑道,“真爱本来就不应该受年龄和地域的限制!只要曦儿真心爱那个人就行啦!老婆,你也看到了吧,自从我们结婚后,曦儿的变化还是挺大的,不仅积极寻医问药资料自己的不孕症,在爱情观上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在事业上也取得了新的发展,她都把丽人服饰的分公司都开到苏州去了!如果那个霍向阳真心爱曦儿,曦儿也喜欢他,这事儿也许会有个好结果!” 我最担心的就是,曦儿还放不下过去,放不下我。越是这样,我心中越是不安。如果她爱上了别人,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对我而言,也是一种释然! “老公,”夕儿凝视着我的眼睛,“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曦儿的成全,我可能……” 意识到她将要说什么,我赶紧握住她的手,安慰她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人需要向前看,不能总活在过去,你说呢?好了,你再多睡一会儿。大夫说了,你要多休息,伤口愈合才会快!” 当初胎位不太正,医生建议剖腹产,但夕儿拒绝了。因为她知道自己自然分娩,对分娩后的伤口愈合恢复更快,对小孩也更好! 我当时很担心,生怕夕儿出说明意外。 幸好大夫和助产士的医术好,在分娩过程中成功纠正了胎儿的胎位,夕儿最后得意成功自我分娩! 离开病房,去了一趟卫生间。小便后,我背对着卫生间的门,立在窗户前,点了一支烟用力吸了起来。 我一边沉浸在当爹的幸福喜悦之中,一边又想起我和林氏姐妹过去的情感纠缠,以及在普罗旺斯那一段充满阳光的日子。 夕儿后来向我坦白,当初,她们俩在飞往异国跟我汇合的前天晚上,她们已经做了一个一致的决定:那就是她们俩决定,从今往后,谁也不再吃谁的醋,俩人一起跟我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 但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曦儿还是把幸福的权利交给了她姐!她对夕儿说,她跟我,早就像那捏的泥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管俩人最后是结婚还是没结婚,我们的灵魂早就交缠在一起,而且永远都分不开了!她不在乎那一纸婚书,不在乎那个形式! 我和夕儿都觉得亏欠曦儿,但这种亏欠却无力偿还。我们现在只希望曦儿能找到属于她自己的真正幸福!好在自从我和夕儿结婚后,曦儿变化很大,变得更开朗了,变得积极向上了。 这些都是让我和夕儿感觉到欣慰的地方。 我仰头看着天空,真心向上天祈求,祈求上天把世间最好的幸福交给曦儿!如果这种祈求能够实现,我愿意拿我三分之一的寿命做为代价! 三天后,我出现在天地集团总部,早上出门时,我带了一大包糖果,让我的秘书分发给大家吃。 我坐在宽敞气派的董事长办公室里,看着一整面落地玻璃窗外的蓝天,和刚从远处摩天后面升起来的旭日。 我顾阳现在也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了,有漂亮的老婆,可爱的孩子。我已经是一个当爹的男人了。想起这些,我心中感到了一种幸福的满足和安宁,同时也深深意识到了我所肩负的责任! 想当初青儿因爱迫使我离开h市来到滨海,我怎么也无法想像,我会在滨海城经历如此惊心动魄的人生!那时候住在西郊的地下室,紧衣缩食,在经济十分紧张的时候,还要常常饿肚子! 到现在我住着一千多万的豪华中式别墅,坐拥上百亿资产,还拥有属于自己的正在蓬勃发展的天地集团! 有时候想想,这多像一个梦啊!而在梦里,我却常常回到曾经那些除了理想便一无所有的日子! 在滨海这座大都市里,我经历过很多人,阴险狡诈的有,狠毒残暴的也有,但同时,我也遇到了更多善良的人!像林氏姐妹、雨涵,她们原本跟我素昧平生,却在岁月的某个拐角,突然走进了我的生命,在我的生命里演绎了一幕幕至情至性的剧情,她们丰富了我的生命,让我相信这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同时也让我学会了怎么去爱别人!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郝建和谢鹏大笑着推门而入。 “好小子!”郝建快步走上来,冲我道,“你当了爹,就想用几枚糖果打发我们?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是不是?谢鹏!” 谢鹏笑着附和:“对!顾哥太不够意思了!晚上必须请我和郝建喝酒!” “行!”我笑觑他们道,“我请你们喝酒……你们买单,要不从你们薪水里扣怎样?” 郝建和谢鹏面面相觑,然后一起扭头怒视着我,郝建一拍桌子道:“好你个周扒皮!可真抠啊你!果然是人越有钱越吝啬啊!” “对啊!顾哥,你太抠啦!”谢鹏嘿嘿笑着附和。 “大早上你们一唱一和的,想干吗?”我冲他们道,“还不快回去工作,月底将近全给你们扣了!还有你,郝副总,你好歹也是当爹的人了,有点样子行不行啊!哈哈哈!” 陈淑芬为郝建生了个漂亮的女儿,郝建给她取名叫郝若兰,名字很美!看那小模样儿生得特标志,长大了肯定像她妈! 自从我儿子勇勇降生后,郝建这小子就天天喊我亲家了,他说要跟我儿子定娃娃亲! “都什么年代了,还定娃娃亲!”我瞪着他道,“我作为顾小勇的爹,我要以身作则,不能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况且,你丫头比我儿子大了快一岁!” “得!周扒皮!你这是在自相矛盾你知道吗?”郝建伸手指着我道,“大一两岁算什么,谁说男孩一定要比女孩大才能成婚,你这本身就是封建迷信那套!我好心好意计划着让我丫头跟你儿子定下这门娃娃亲,你倒是尾巴翘得高啊!我丫头生得眉清目秀的,将来肯定出落成个国色天香,比你儿子差吗?” 我仰头哈哈一笑,冲他道:“怎么着?我儿子长大后肯定貌若潘安,才比子建!有他爹当年的风范……” 谢鹏跟苏茜也结婚了,苏茜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谢鹏会突然插话进来:“你们都歇歇吧!我孩子还没出生,哪轮到你们俩在这里私定娃娃亲,拿我当什么,好歹也等我孩子出世后再论这事,现在谁也不许提这茬!” 这时候我和郝建都把矛头对向谢鹏。 “谢总,你都不知道你加苏茜会给你生个儿子还是女儿,你在这瞎掺和什么!一边,到外面给我们倒茶去!”我觑着他讪讪笑道。 郝建也跟着起哄:“去去!当爹的人在这里筹划下一代的幸福,哪有你这还没当爹的人插嘴的份!倒茶去!” 谢鹏怒视着我和郝建道:“喂!你们搞清楚!郝建,如果苏茜给我生个儿子,你就是我未来的亲家!还有你,顾哥,如果苏给我生个女儿,咱哥俩以后可就是亲家了!嘿嘿!所以你们现在在这里定娃娃亲,是不是操之过急了点哈!” 特么都什么啊!全乱套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你凭什么 “去去!”郝建挥手赶谢鹏,“你家苏茜八字还没一撇,就想攀娃娃亲,你凭什么!” “你凭什么?”谢鹏不甘示弱。 “对!你凭什么!”我把矛头指向郝建。 整个都乱套了! 这时候我的新任秘书袁芬端着茶进了我的办公室,对我们笑笑道:“你们仨哪个像是当爹的人喔!稳重点,请你们稳重点好不!顾董,你做为天地集团的创始人,更应该以身作则啊!这么位高权重,还跟下属嬉笑打骂,要是被下面的员工们看到了,你们还有啥微信哦!” 袁芬说笑着,一一把茶送到我们广告三剑客面前。 自从谢鹏跟苏茜结婚后,苏茜就不再担任我的秘书了。袁芬三个月前开始担任我的新秘书。袁芬今年三十三岁,按理说她算是大龄剩女了。但她性格活泼,人很有幽默感,是个很随性的女孩!当然,她很懂得开玩笑要选择合适的场合合适的时间! 虽然她是我的秘书,但我们几个平时都管她叫芬姐。一个是因为她岁数比我们都大,再一个因为她现在正在跟杜峰谈恋爱,所以我们并没有把她当外人看。 杜峰今年三十八岁了,我老早就希望他能成立自己的家庭,希望他能找到那个很爱他的女人,一个愿意为她洗衣做饭、生儿育女的好女人! 杜峰并非从一开始就对爱情、对女人失去了信心,他是在爱情上屡遭挫折后,才有了孤身一人生活到老的想法。因为他不幽默,也不风趣,更不懂情调,最关键的是他缺少了一条胳膊! 在外人眼里,说难听点,他就是一个残疾人! 我有时候很替杜峰惋惜,一个这么英勇,这么有血性的汉子,那些女人们都不爱,偏偏去爱那些白面小子!现在的男人普遍缺乏的东西,在杜峰那里却依然完好保留了下来!忠诚,善良,有责任感,有力量,有血性,讲原则,有正义感,这些优秀品德在杜峰身上统统都能找到,但在很多男人身上却正在逐渐丧失! 老天还算有眼,让袁芬进入了杜峰的世界。 袁芬的条件其实非常很不错,人长得漂亮,家庭条件很好,有学历,有能力。据说追求她的男人不少,条件好的追求者也不乏其人!但她一个都看不上眼,她认为现在的男人没几个像个男人的,个个都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最重要的是没血性,没责任感!她欣赏的是动作电影里的那种硬汉,言出必行,行动主义,这种男人才会给她安全感! 在她见到杜峰的第一眼,一种奇妙的感觉过电般的感觉在她心里突然被激发!第一次见面,袁芬就对杜峰产生了深深的好感! 她知道杜峰是我保镖,也是我的格斗老师,更是我一起共过患难的兄弟!在见到杜峰后的一个礼拜后,袁芬在没人的时候找我聊了一次,她向我坦白,她在暗恋杜峰,而且到了不表白就无法忍耐的地步了!她想请我帮她! 虽然她已经三十三岁了,但情感上仍然是一片空白,做为女孩的本能的羞耻心,使她没有那个勇气去跟杜峰面对面表白! 我当然是十二分开心了,一直以来,我都想帮我那个单身汉师父找到另一半,却无奈一直没能成功,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我十分愿意当一回牵线搭桥的媒人!现在只要杜峰点头,这事就算是成了! 我立马找杜峰说了这件事,出乎我预料的是,杜峰也对袁芬也有产生了深深的好感!只是一直没好意思跟我说,更不好意思向袁芬当面表白!杜峰从部队退役后的几次相亲都是亲朋好友给他牵线搭桥的,他自己从来就没有主动向女人示好的经验! 当时的我,一迭声说了三个缘分:“缘分!真是缘分!这就是缘分啊!” 要知道杜峰因为缺一条胳膊,很难找到愿意做她女朋友的女孩。当然,杜峰也并非来者不拒。事实上,他也看不惯现在的很多女孩,尤其是那种自以为是、欲求不满的女人! 一次酒后,杜峰曾跟我说过,他宁愿一辈子一人过,也不愿意将就!如果不是家有老母,需要一个女人照顾家,他真决心就这么独身一人过下去! 后来想想这件事,真是缘分!也许那句话说的对,也许你正在为爱情苦恼,也许你因此已经灰心绝望,但是,请你相信,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总会有一个人在为你等待,且,只为你等待!你所要做的,就是整理好自己,到了时候,缘分自然会把ta送到你的面前! 儿子满月这天,我位于青云山上的中式别墅里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无论政界,还是商界,要么亲自前来道贺,要么差人送来礼品祝福! 尽管一个月过去了,我仍然还沉浸在做父亲的喜悦中,我向来不是喜欢特别热闹的场合,但我儿子满月,我人生中第一次当爹,我必须得好好热闹热闹!而且今天对我而言,是双喜临门! 老实说,商界的交际应酬已经让我疲于应付了。政界人士,我并不想去多结交。但是,真应了那句俗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平日里就有很多我根本不怎么熟悉的人士纷纷登门拜访,搞得我现在工作之余,连个看书的时间都没有! 因为我有个当年叱咤政坛的外公,尽管他已退了多年,但在本地的政界仍有着不可估量的能量! 有几位我希望能到场的人物——在我心里很重要的人物——却没有到场,这让我多少还有点遗憾! 上半年我外公的身体不太好,心脏的老毛病了,最近一次发作比较严重。我前两天才去军区医院探望了外公,他貌似恢复得不错,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当我告诉他,夕儿为我生了个大胖小子时,外公相当开心,高兴得当即就要下床去妇幼保健医院看看他的曾外孙! 我赶紧扶他重新躺好,答应等再过些日子,我和夕儿抱着小勇一起再来军区医院看他。我外公这才满意地重新躺好了。 我妈也未到场,她现在不在乌市,人在巴黎。夕儿分娩的当天,我就打国际长途把这喜讯告诉她了。我妈竟然激动地在电话那头哭了,因为她做奶奶了!我妈说会尽快忙完巴黎那边的工作,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非滨海看她的孙子! 第三个我很遗憾未能到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雨涵! 雨涵人已经不在滨海,去了西南的山区。她出资在那里为当地读不起书的孩子们盖了一座像样的学校,她要过去那边处理一些事务。 虽然我知道雨涵很喜欢孩子们,我老早以前就知道,她常年资助滨海的一座孤儿院。有一次我还和她一起去那座孤儿院看望过那些可怜的孩子们。 但是当雨涵告诉我她要去西南山区的时候,我还是感到十二分意外! 最难消受美人恩! 我给了夕儿婚姻,并决定要给她一辈子的幸福,可我却对不起曦儿和雨涵! 我安慰夕儿说,过去的事就让它们过去吧!可是,过去的事,就算经过了几年几十年,也不可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人有生命,有脑子,就有记忆,一些记忆是永远不会淡忘的! 雨涵对我那么好,我却搞垮了他们家族,把她哥送进了监狱,而且肖德龙永远也不可能再活着走出来监狱的大门! 说我搞得雨涵家破人亡也是没错的!肖德龙是个恶魔,他罪有应得,可是雨涵在我心目中,是个天使,是个圣女,她有什么错? 但是,有些矛盾注定是无法调和的!如果我不先整垮肖家,也无法彻底整死肖德龙!如果我不整死肖德龙,我就无法给曦儿报仇,曦儿差点因为他的罪恶行径而丧命! 这是很无奈的事情! 那是初春的一个早晨,是我亲自去送雨涵到机场的。在跟我疏远了大概半年后,雨涵给我打电话说,她要去西南一趟,希望我能送送她! 我二话没说,搁下电话就出门了。 即将进安检口时,雨涵哭了。我安慰她了好久,她终于拭净了泪水,起身往安检口走去。 我站在那里目送她,在进安检口的刹那,雨涵情绪突然失控,陡然转过身,跑回来扑到我怀里,哽咽着说:“阳阳……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会再见到你……” 我强做笑颜,温柔地轻抚她的背脊,安慰她道:“傻瓜!你不就是去处理点事情,过段时间就回滨海了,到时候我们就能经常见面了。五一假期我还计划着去南郊露营来着,到时候你也应该回来了,正好我们大家可以在一起开心地玩儿了!曦儿和夕儿也都很想见你,她们都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跟你在一起玩啦!” 雨涵不说话,只是伏在我肩膀上哭,娇弱的双肩一耸一耸的。 这时候我根本不知道,雨涵并不是去那边处理点事务那么简单,她已经做好了在那里长期居住的打算!就在她出资建造的那座学校里教孩子们读书识字! 然而,这却是在雨涵离开后,我才知道的事情。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当爹的人 郝建、谢鹏都早早地到了,孙红兵、高完也来了。 夕儿要起床帮忙招待客人,我妈不让,让夕儿待在楼上卧房里好好休息。我妈说养孩子、坐月子,他比我们年轻人有经验,月子要坐足四十五天才行,三十天不够。 我妈还怕那么多人吓着她孙子,不让人抱着勇勇下楼来,因为楼上安静很多,我妈还吩咐顾彤上楼照顾他们母子俩。 如果有客人想看看孩子,上楼去看两眼就好。 琴姐也早到了,在帮我妈进进出出招待客人,准备饮料美酒和各种美食。 琴姐几个月前跟唐宋结婚了,婚礼很低调,主要是唐宋那边的亲戚,除了我这个弟弟,琴姐没有亲人,我带着夕儿、顾彤,又拉上谢鹏、郝建等一批人过去参加了琴姐的婚礼,代表的是琴姐这边的亲朋好友。 虽然琴姐不能怀孕,但他们夫妻俩已经准备好领养一个孩子。 而阿虎,自从认我老妈做看干妈后,一来我家就只围着我妈转,干妈长干妈短的叫个不停。 我小姨从省城特地赶来了,在厨房里帮我老妈弄饭。我不想我老妈那么辛苦,还亲自下厨,想请个厨师来家里,但我妈哪肯,她觉得那是奢侈浪费,自家的饭还要别人来做? 我们中午的筵席安排在别墅侧面的庭院里,过了一会儿,杜峰和袁芬手牵着手走进别墅的月洞门。 我起身迎了上去,打趣道:“师父!你也老大不小了,注意点影响行不行啊!当众牵着人家芬姐的小手,你也好意思!” 虽然袁芬得管我叫顾董,但以后我却要叫他师娘啊! 杜峰当然知道我是在开玩笑,但他还是像个大男生一样有点难为情,想把手抽回去。但袁芬没有松手的意思,紧紧拉住杜峰的手,笑看着我道:“顾董!你这是羡慕嫉妒恨吧?恨你自己永远无法再体验到热恋的滋味了吧?” “是啊是啊!”我捏着鼻子,哈哈一笑道,“我已是当爹的人了,以后守着我老婆孩子热炕头就好!师父,快里头请!还有师娘!哈哈哈!” 刚迎进我师父,薛飞大笑着走进来了。还有程灵素。他们二人也已于前段时间完婚,我和夕儿去参加了他们盛大的婚礼! 我到现在都很满意我当初给它的取的那个名字,栖鹤居! 鹤在古代有鲜明的寓意,在道教里被视为神物。 鹤为长寿仙禽,具有仙风道骨,据说,鹤寿无量,与龟一样被视为长寿之王。鹤常为仙人所骑,老寿星也常以驾鹤翔云的形象出现。 在流传于世的古画里,鹤也常和松被画在一起,取名为“松鹤长春”、“鹤寿松龄”。 恰巧在我栖鹤居的后头还真有一片松林,有机会真该买对鹤来养着,但鹤是濒临灭绝的珍稀鸟类,看来我是没有把鹤当家禽养的机会了。 如果把鹤与龟画在一起,其吉祥意义是龟鹤齐龄、龟鹤延年,把鹤与鹿、梧桐画在一起,表示“六合同春”。 鹤还象征着圣洁,清雅,古代一些达官贵人、文人骚客很多都养鹤,象征自己思想品质的清风亮节! 来客们都盛赞栖鹤居的环境,优雅,静谧,很有意境。我领大家在别墅的亭榭回廊、山石湖亭之间转了一圈。刚重回到庭院里坐下来继续品茗笑谈,忽闻别墅里头传来尖叫声。 我寻声望去,是从别墅会客室里发出来的。我赶紧起身朝那边快步走过去。 跑到会客室门口,里头已经乱套了。 两条鲤鱼在实木地板上翻腾跳跃,曦儿、顾彤围着那鲤鱼又跳又叫,手舞足蹈的! “姑奶奶们!你们要干吗?”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们。 顾彤抬头对我大声道:“鲤鱼自己从篮子里跳出来啦!哥!快帮我逮住它们啊!啊,那条钻沙发下面去了!” 曦儿抬头瞟我一眼,没理我。 我儿子满月,完全是按照我们老家那套习俗来的,这是我老妈的主意。 在满月的习俗里,要准备水果、糖果、蜡烛、香、鞭炮、爆竹、两条鲤鱼、两篮子糕点,还有小孩的衣服、婴儿床、金器银器等物。而且,这是都应该是孩子的外婆提前准备好,在孩子满月这天早上就送过来。但夕儿的妈妈早不在了,林小天的精神时好时坏。所欲这些都是曦儿按照我妈的口述准备的。曦儿说勇勇的外婆虽然不在,但还有她这个当姨的呢! 其中两条鲤鱼是必备的物品,必须要活的,满月仪式后,这两条鲤鱼还要放生呢!为了让这两条鲤鱼好好活着,早上曦儿买它们回来后,把他们养在盛水的盆子里,谁知道那两条鲤鱼来了个客厅漫步,从盆子里自己跳出来了! 曦儿本来在厨房里忙着准备中午的筵席,听见会客室里有异响,跑出来一看,这才发现了。顾彤刚从楼上下来给拿东西,正好碰见! 结果这俩人就追着这两条鲤鱼玩乐起来,根本就不像真心要把这两条鲤鱼逮回去放在盆里,更像是好容易逮到一个好玩的事物,在会客室里追着那两条鲤鱼乱跑乱叫,手舞足蹈的! “好啦!你们俩个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呢!”我捏了下鼻子,看着她们道,“快把鱼弄盆子里去!外面那么多客人,听见你们俩在屋里大喊大叫的,以为发生什么事了,成何体统!” 听我这话,曦儿就直起身来,觑着我道:“哟!这当了爹的人果然就不一样了!一口一声小孩子的喊别人,不知道几年前,某人也不过是个来滨海城混饭吃的小屌丝!”说着有掉头笑问顾彤,“彤彤,你说是不是?有些人就是喜欢装大尾巴狼!哈哈哈!” 曦儿跟我说话总是冷嘲热讽的,要是别人老这么跟我说话,我肯定很讨厌这个人!但曦儿对我而言,是个特殊的存在,别说冷嘲热讽,就算她更过分,我都会宽容她!其实根本也不用什么宽容,这才是真实的她,我曾经深爱的她,就是这个样子的! “彤彤!”我转而呵斥顾彤道,“再闹小心我敲你头!赶紧把鱼捉回去,别闹了!” 当着我的面,顾彤还是有所顾忌的,对曦儿嘿嘿一笑道:“姐,我们还是赶紧把鱼捉回去好了!” 曦儿对顾彤的表现不满意,双手叉腰,质问她道:“彤彤!你说平时是姐对你好,还是你哥对你好?” 顾彤现在是丽人服饰的时装设计师助理,与其说是设计师助理,不如说已经是一名正儿八经的时装设计师!这全仗着曦儿照顾她,把她安排在身边,让她参与公司里最重要的时装设计工作! 否则,一个刚从大学毕业出来的学生,哪有机会参与那些重要的时装设计项目!曦儿已经是国内时装行业里小有名气的新潮设计师了! 这俩人平时一起上下班,一起逛街,已经结下了身后的同盟友谊!专门给我作对来着! “当然是曦儿姐对我好嘛!我哥对我总是凶巴巴的!”顾彤撅撅嘴觑着我道。 曦儿伸手拍拍顾彤的肩膀,很满意地笑道:“不错!姐没白栽培你!”又回头横我一眼道,“有些当哥的就是很失败!不能怪妹妹胳膊肘往外拐!” 见我脸色变了,顾彤吐了吐舌头,蹲下身去够蹦跶到沙发下那条鲤鱼。 曦儿也去抓那条蹦跶到电视柜下面的鲤鱼,刚抓在手里,那鱼又从她手里滑脱了。因为是从厨房里跑出来的,她手上全是水。 抓了几次,还是那样,急得她骂人:“靠!再跑老娘把你炖了红烧鱼!” 我忍不住“噗”地笑了。 “喂!看笑话是吧!”她扭头横我一眼道,“别以为你当爹了,我就不敢揍你了!” 我笑着摇摇头,把手里的半截烟搁在烟灰缸边上,走过去看着她,讪讪笑道:“还是我来吧!你们这些城里孩子哪捉过鱼!” 想我小时候是在水里泡大的,家门口不远就有一条河。小时候家境也不怎么好,我很小的时候就会到河里去抓鱼捉虾回家改善生活了! 我三两下,就把鱼弄回到盆子里。 “彤彤,”我蹲在盆子边上洗了洗手,“去找把拖把把地拖干净,小心有人滑倒了!” 顾彤点头,又笑看着我道:“老妈说,中饭过后就要给勇勇剪手指甲和脚指甲,还有胎发,你要参加么?” “当然啊!我是小勇她爹!”我道,拿起搁在烟灰缸边上的半截香烟吸了一口。 “瞧!”曦儿朝顾彤挤眉弄眼道,“瞧瞧某些当爹的人语气,好像孩子是他们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一样!” 顾彤噗嗤一笑,对我道:“那好,哥,你先去陪那些客人吧!到时候我喊你!” 中午筵席开始前,我发表了简短的致辞,今天我是双喜临门,一喜是我儿子满月,二喜是我那本爱情小说《桃之夭夭》出版后被影视剧导演相中,即将被改编成同名爱情电影,合同已经签下,择日即将开机拍摄。 来宾们给我的致辞以热烈的掌声! 鞭炮齐鸣,筵席正式开始。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我是大叔了 我端着酒杯敬酒敬到琴姐那桌时,琴姐不无感慨地笑看着我道:“阳阳,想当初你刚进入丽人服饰时,还是个有点愤青的小伙子,这眨眼间,你就已经当爹了!姐恭喜你双喜临门!” 这一桌全是女眷,琴姐,曦儿,小雨,陈淑芬,苏茜,还有coco等。 coco打趣我道:“大叔!现在真该叫你大叔了!” 大家都笑。 我讪讪笑道:“对于你这种九零后,我本来就是大叔,以前我老黄瓜刷绿漆装嫩,现在老婆和孩子我都有了,也没必要再装嫩,装,其实是挺辛苦的一件事情!哈哈哈!” “好吧!大叔!那你再加加油!争取明年再让夕儿姐给你生个闺女!”coco继续打趣我。 我哈哈一笑道:“我可舍不得再折腾我老婆!孩子不在多,有一个就行,关键是要好好培养!” “阳阳说的对!”琴姐笑看着我道,“有他爹做榜样,小勇勇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将来不是科学家,就是艺术家!” 大家又笑。 “coco,”我也打趣她,“你跟阿宇什么时候能修成正果呀!大叔我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欧阳宇没来,大概是因为我整垮了他家,他对我怀恨在心吧! “快啦快啦!大叔!”coco笑,“我和阿宇的婚礼,你这种大企业家大作家要是能大驾光临,那我们可是三生有幸蓬荜生辉啊!” 除了我外公身体不好,没让他老人家来,还有我妈公事缠身,也没到席。其它人我认识且有点交情的人都来了。只有一个人,我想他来,但他没有出现。 那就是管虎,我师兄。 我意识到我和管虎已经有蛮久没联系了,我给他打过几次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到后来他的手机根本就打不通了。这一年我都一直很忙,我只知道管虎在滨海城开了一家很大的搏击俱乐部,集健身格斗于一体,是雨涵帮他投资的,为了感谢当初的救命之恩! 管虎那次车祸受伤后,走路有条腿走路有点瘸,虽然不太明显,但还是能看得出来。所以他不能再参加格斗赛事,现在专心再做搏击馆,培养搏击人才。也许他也很忙吧?我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有时候我怪自己内心太敏感,如果一个朋友,尤其是我已经把他当朋友的人,突然疏远了我,我心里就总是放不下。 饭后,老妈带着我和顾彤,还有曦儿等一些人上了二楼,按照我们老家那边的习俗,准备给小孩剪手指甲和脚趾甲。因为满月之前小孩子是不能剪掉的,所以到满月后,小孩的指甲就有点长了,剪掉指甲可以防止小孩自己抓伤幼嫩的皮肉。 把剪下来的指甲要装入葱里面,拿到石头下面压住,据说这样做小孩子长大了会比较聪明,和“葱”谐音!另外还要剪一簇胎发,剪下来的胎发要和猫毛、狗毛用红纸或红布包在一起,挂在小孩睡的床边,一直到孩子长大成人,据说这样做是为了孩子与动物和谐相处、健康、平安! 此外,还要分自制的很有特色的那种糕点,让来道贺的亲朋好友带回去。还有那极富喜庆气氛的满月红鸡蛋! 午饭后,来宾们陆续告辞。最后剩下的人都是我那些亲戚朋友们,他们在庭院里喝茶聊天,有的还在玩牌。 白文轩打发人来告诉我,他也准备走了,要我下楼一叙,有点事要跟我面谈。 “你去吧!老公,”夕儿呡唇一笑道,“这里有妈呢。” 我亲了下还在襁褓中的儿子,起身走出了楼上卧房。 白文轩正在庭院的几簇毛竹前吸烟等着我,我朝他快步走了上去。 “大哥,就要走吗?”我道。 白文轩点点头,对我道:“还有点事要处理,下午得赶回去。来,你坐,我们坐下说。” 我们在紫竹边上的青石墩上坐下,递了一只烟给他,家里的女佣小月送来了两杯茶。 “小月,这里没什么事,你去忙吧!”我挥手让小月离开了。 我感觉得出来,白文轩又大事要给我讲! “小弟,”白文轩用力吸了一口烟,没动石桌上的茶,“本来这是个喜庆的日子,我不该在这样一个日子告诉你这件事!” 我心下咯噔了一声,意识到很可能是个很坏的消息。白文轩这么严肃地找我谈话,次数并不多见。 他酝酿了半响,才抬头看着我道:“是你妈,你亲妈……” 我一听我妈,心一下子就悬起来了,紧看着他道:“我妈?我妈怎么了?白大哥!我妈出什么事了吗?” 白文轩一脸沉郁之色,看着我轻轻点了下头道:“阳阳,你妈生病了。其实在你们母子俩相认之前,你妈就已经病了。” “什么病?”我愕然地看着他问,“我妈得了什么病?” “乳腺癌。”白文轩道。 这话他是用很低微的声音出来的,似乎如果不是必须要告诉我事实,他可能很不愿意说出这三个字。说着他低下了头,默默吸烟。 我则怔怔地看着他,一下子就六神无主了。 “当时,正是因为你妈查出了这个病,”白文轩抬起头看着我道,“本来你妈想再晚一点跟你再相认的。你的外婆也是死于这个病,这个病有一定的遗传几率。你妈也担心会得这个病,每隔两年都要去红外线乳腺体检,谁知还是查出来了。发现这个病的时候,虽然还没到晚期,但是已经扩散了。错过最佳手术时间,你妈死活不愿意做化疗……” “为什么?”我道,目光依然怔怔地看着白文轩。 白文轩叹口气道:“因为她还有一个心愿未了。” “什么心愿?”我道。 “跟你相认,母子相认,”白文轩看着我道,“我跟你妈是老朋友了。很久以前,你妈就想跟你相认,跟你相认是她后半辈子最大的心愿。你妈常跟我说,只要能跟你相认,听你亲口叫声妈,她此生死而无憾了!你妈拒绝化疗的原因有两个,一个她很清楚化疗也不能根本上解决问题,只能是控制癌细胞生长,延长一段时间的寿命。另一个因为要跟你母子相认,她希望拥有好的状态,她不希望在你见到时,她是一副被化疗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样子!”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泪流脸庞,说不出话来。 虽然我是我养母含辛茹苦养大的,但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已经对她有了深厚的感情。况且血缘亲情,是永远也无法割断的! “那么……”我眼巴巴地看着白文轩,嗓音哽咽,“我妈还有多长时间……” 白文轩低头叹气,好一会儿才抬头看着我:“小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权威的医学专家已经说过,你妈可能……挨不过这个夏天……她的生命现在已经十分虚弱……” 听到这里,我悲中从来,有些无法自已。我手里的烟,不知何时已经跌落在地上,双手在石桌下紧紧捏着拳头,藉此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难道我妈说她在巴黎,说她公事缠身,都是借口?说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来看她的孙子也是“敷衍之词”。她只是不希望我知道她的病情! “阳阳,你妈不希望我告诉你真相,怕影响你的事业,”白文轩抬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湿润,“你妈现在在国内,在伊犁……” “在哪家医院?”我泪眼朦胧地看着白文轩。 “没在医院,”白文轩道,“在伊犁她的农场……你妈说那里是她和你爸结婚并生下你的地方,她希望在那里安静得死去……” 说到这里,白文轩无法再言语。他低下头,双肘支在石桌上,双手捧着脑袋。我听不到他的哭声,只看得见他的肩膀在微微抖动。 白文轩离去的时,我把他送到门口。他毕竟是个非常成熟的男人了,他能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情感。 临走时,他伸手放在我肩膀上,用力按了按道:“阳阳,别太难过。这是你妈不愿意看见的。面对死亡,你妈比我们还平静。也许她早就想去那个世界跟你爸再重聚……找个时间,去看看她,去看看你妈……” 此后的一个礼拜,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一想起我亲妈将不久于人世,我就忍不住悲痛! 无奈我手里正在搞一个大项目,根本脱不开身。夕儿也很难过,她说要不她先带着孩子去伊犁,等我这边忙完了,就尽快飞过去。我们都很想陪伴我妈走过她人生里最后的日子。 我有点担心她们母子俩的安危,没同意让夕儿带着儿子先去,我只说我会尽快忙完主要的事情,剩下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然后我带着她和儿子立马飞伊犁。 为了能尽快飞往伊犁,我夜以继日地工作,只希望尽快把重要的事情都做完! 这天深夜回到栖鹤居,怕吵醒家里人,我蹑手蹑脚地走上楼。 刚要推开卧房的门,忽然听到卧房里夕儿正在跟谁小声说话。 我侧耳细听,是曦儿。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那小子爱你 自从我入住栖鹤居后,曦儿就经常睡在栖鹤居。如果不是要回家照顾林啸天,她恐怕会干脆搬到栖鹤居来住了。自从有了小勇后,她只要在栖鹤居睡,就非得霸占我的婚床。 一见到小勇勇,她一刻一秒都不舍不得让小勇离开她的视线。白天抱着不撒手,夜里还要抱着小勇睡。有时候会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好似小勇是她生的一样! 我很能理解曦儿的心情,她自己的不孕症还没治好,所以她比常人更喜欢小孩子! “姐,你这是得了产后失眠症啦!所以你现在晚上老睡不着对不对?”曦儿的声音。 “可能吧!我就是睡不着,其它也没什么。可能白天睡多了。阳阳总叮嘱要我多睡觉,搞得我现在成天躺在床上!吃了睡,睡了吃,吃得又好,妈天天给我炖鸡汤补身子!我都快成猪了!”夕儿略带嗔怨的声音,大概想到自己的话有些可笑,她又噗嗤笑出声了。 “那是那小子爱你,他呵护你!姐,你就别晒你的幸福啦!嘿!姐!小勇勇刚踢了我一脚!”曦儿的声音。 “我儿子在打拳呢!”夕儿笑。 “半夜还打拳?睡觉还打拳?”曦儿的声音。 “这都要怪他爹,遗传的呗!”夕儿噗嗤一笑。 “哈哈哈!有意思!我们家小勇勇将来肯定会棒棒的!姐,你说是不是?有你的相貌,有那小子的才能,将来我们家小勇勇一定成为一名干一番惊天动地大事业的男子汉!”曦儿的声音,然后我听见吧唧一下,大概她又忍不住亲了小勇勇一口! “你这么喜欢我儿子,要不我送给你得了!”夕儿笑。 “行啊!只要那呆子不介意就成!不过,我最近去复查,那妇科专家说我的病情大有好转,没准儿我不久的将来,就有自己的孩子了!所以啊,姐,小勇勇你还是留着吧!我暂时把他当我自己儿子就好了!”曦儿说。 俩人都是小声说笑,大概是怕吵醒了我儿子。 “嗯!要好好接受治疗!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很多以前治不好的病,现在大夫都有办法治好的!如果你早开始接受治疗的话,现在也许已经像我一样抱上自己的孩子啦!”夕儿的声音。 “人家那时候有点自暴自弃嘛!对了,姐,你可别忘记了,我们在普罗旺斯的第三个约定……” “嘘……小声点儿,千万别叫阳阳听见了……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了……”夕儿略带警告的声音。 “姐!你是不是反悔了?你打算违约是不是!”曦儿含怒的声音。 “当然没有呀。但这事儿要是被阳阳知道了,那可不得了!叫外人知道了,就更不得了!不比以前了,阳阳现在是滨海城的公众人物,一点小事都会被媒体无限制放大,何况是这件事!那些小报媒体巴不得翻出点什么事来大做文章,我们可不能把这秘密抖出去!这事儿只有天知地知我知你知,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夕儿的声音。 “知道啦!姐!其实很多事情,有结果当然更完美!但如果得不到想要的结果,有过程也很好!人生本来就是一个过程,也只有一个共同的结果!百年之后,大家都要化尘化土,所以本小姐最在乎的是过程!当然,我再妖孽,也是个女人,我也很想要个结果呀!” “我懂!曦儿!但这件事千万不要再乱说,咱们姐妹俩知道就好了!”夕儿再次用严肃的口吻提醒了她妹。 “那呆子还在公司呢,怕什么!好吧好吧!我不再说就是了!”曦儿笑。 开始我是带着好玩的心态在偷听这姐妹俩的谈话,但听着听着,我越来越糊涂了。 什么第三个约定?在普罗旺斯这姐妹俩到底有过什么约定?还只能天知地知我知你知,连我都不能知道! 我记得林氏姐妹俩曾经有过两次约定,最初的约定在h市我们常入住的那家海边酒店门外花园的那个小亭子里,那次她们好像是约定公平竞争我,之后不久曦儿就让我跟她去了巴黎。那次巴黎之行,曦儿打了个翻身站,反败为胜,后来者居上,从巴黎回来,我们就成了恋人,她姐却输给了她! 还又一个约定是栗子沟夜宿南郊农家那天晚,当时我、林氏姐妹,还有雨涵,一起骑车去栗子沟捡板栗吃,那天夜里在农家,林氏姐妹的约定。曦儿托她姐好好爱我。自此,曦儿和我的爱情渐行渐远。其间在姐妹俩人之间,我虽有过徘徊,但基本趋势是,我和曦儿的心越走越远,跟夕儿越走越近,直最后我和夕儿结婚生子。 这些约定都是我后来她们告诉我的,否则我也不可能知道。 现在怎么又来了个第三个约定,我隐隐感觉这事儿有点不对头!曦儿古灵精怪,敢作敢为,我还真有点担心她又想在背后捣什么鬼呢! 我有点纳闷,但没有进去打扰她姐妹俩,悄悄走到另外一间卧房睡下了。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我正在公司会议室召开上层会议,突然接到白文轩的电话。一看是白文轩的电话,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莫非是我妈的事…… 白文轩的话证实了我的预感。 “阳阳,”白文轩在手机那头声音沉郁地道,“我现在在滨海机场,即刻飞伊犁。你妈病情加重了。” 我的心再次咯噔了一声,我张着嘴巴,感觉胸口憋得厉害,喘不上气来…… “你最好也马上安排好手上的事情,尽早飞伊犁,你妈肯定很希望能见你最后一面!我先挂了!你抓紧安排吧!”白文轩在手机那头道。 接这个电话的过程中,我自始至终身板挺直,雕塑似地坐在最前头董事长的黑色真皮沙发里…… 郝建和谢鹏都在旁边看着我…… 郝建和谢鹏都发现了异常。 “没事吧?”郝建关切地看着我问。 “要不要暂告一个段落?”谢鹏小声建议我道。 我愣过神来,拿着手机的手臂缓缓放下来,扫了整个会议室一眼,极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这个高层会议相当重要,我必须坚持开完这个会! 二十分钟后,会议结束。 我起身往办公室走,郝建和谢鹏紧跟了上来。 杜峰和阿虎在茶水间休息,看见我们神色凝重地从会议室走出来,都搁下手里的报纸杂志,起身走了上来。 一行人进了我办公室。 我不能再犹豫,不能再耽搁,我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两口,环顾大家后,对阿虎道:“虎子,你去取车,在楼下等我!” 阿虎应声而去。 杜峰走进,看着我问:“出什么事了?” 我看看他,又看看郝建和谢鹏,喉咙蠕动了两下,才开口道:“我妈病情加重了……我必须马上飞伊犁……” 说到这里,我鼻子一酸,嗓子哽得下句话接不上来…… 自从我儿子满月那天,白文轩告诉了我实情。我每天都要打两个电话给我妈,我打的是小陈的电话,怕我妈万一在休息吵着她。我妈醒着的时候,我就让小陈把电话给我妈。 当一个意识到要失去亲人时,才会加倍懂得珍惜!从最初对亲妈的排斥,到后来慢慢接受,再到现在,我和我妈的感情的产生与培养是经过一个很长的过程的!可在我们的母子情才建立起来,在我刚要拥有亲妈的时候,我就面临着失去她了! 这对我是有点残忍! 在电话里,我妈反而安慰我。只有我妈精力够,我都会陪她在电话谈很久的话。每次都是我妈要求挂电话,她说天地集团正在发展,要多把心思用在事业,不要为她操心! 我妈说她这辈子虽然多磨难,但她毫无怨言,相反她要感谢老天,让她有过一段那么刻骨铭心的爱情,还给了他这么一个争气的儿子!现在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事业,也接受了她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她已经很知足了! 我妈说早在多年前,我爸死去时,她就想一死了之!既然这个世界这么不容忍他们的爱情,她宁愿选择陪我爸一起去另外一个世界!但因为我,因为我爸的遗言,她没有这么做! 她去了国外,开创自己的事业,她想为她的孩子留下一份家业,藉此来弥补她对我的亏欠! 现在她的心愿完成了,她可以安心地去了。她说我老爸一定在那个世界里等着她,他们的爱情,即便是历经三生三世,他们的爱情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变质!依然会像当初的模样! 杜峰关切地看着我,走上来拍拍我的肩膀道:“那赶紧去吧!我现在就去让袁芬立马订最早的机票!” 说着杜峰也转身快步离开了。 郝建和谢鹏也都很难过。 “挺住!哥们!”郝建看着我道,“你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每个人都有天命,这是没办法的事!” “去吧!”谢鹏走上来拍拍我的肩膀,“不要担心公司里的事,我和郝建都会全力以赴的!我们俩人能力不如你,但一路走来,你要信得过我们!你的事就是我们哥们大家的事!”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背叛过一次 郝建也上来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道:“对!我郝建人品差,背叛过你一次!但不会再有第二次,如果有第二次,我此生枉为人也!你就放心飞伊犁吧!兄弟!” 我强忍着悲伤,把该交待的事情都向他二人交待好了。 上午十一点左右,阿虎驾车送我回家。 袁芬已经定了下午最早飞乌市的机票,下午两点半起飞,六点半到乌市国际机场,再从乌市飞伊犁,大概晚上七点半到伊犁。晚上八点多可到我妈的薰衣草农场。 回到栖鹤居,老妈和夕儿开始准备。 老妈很难过,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默默地流泪。 我养母就是这样,心地宽厚,仁慈善良! 中午我一口饭也吃不下,在老妈和夕儿的监督下,我勉强喝了点汤。 下午两点,阿虎送我和夕儿到了滨海市国际机场,杜峰陪同,还有我们仍在襁褓里的儿子。阿虎要求待在我身边,订机票的时候订了四个人的票!婴儿票是按成人的百分之十收取费用的,但没有座位。 “你们都回去吧!”我对他们道,“现在已经过了非常时期,肖家和欧阳家族几年都翻不了身,没什么危险,不用你们陪着!” 阿虎是我的司机,杜峰是我贴身保镖,保护我和我家人的安全是他俩的职责!他们是担心我们一路上遇到什么危险事! “不行!”杜峰看着我道,“必须有一个跟着你!让阿虎去吧!阿虎会开车,也许用得上!” 我现在根本没心情想这个,有点不耐烦地道:“你们看着办吧!” 还有半个小时才起飞,阿虎走到夕儿面前笑着道:“嫂子,把小勇给我抱吧!你先坐下休息会儿。” 杜峰也站在边上,做为保镖,他时刻都在留意周围的动静。有任何异于寻常的地方都难逃他那双火眼金睛!他执意要送我们进了安检口才肯回公司! 三个小时后,我们到了乌市国际机场。 马不停蹄地又从乌市飞伊犁。 晚上七点半我们就到了伊犁机场。 刚出机场,就看见了我妈那辆劳斯莱斯,还有我妈的司机兼保镖小陈。 上了车,车立马朝薰衣草农场飞驰而去。 在车上我迫不及待地问小陈,关于我妈的情况,白文轩在电话里不肯多说,可能是怕我太担心! 小陈把实话告诉我了,我妈已经病危了!这些天常常陷入昏迷,白文轩到了后,我妈跟他聊了很长时间,好像有很多话就是留着白文轩来了对他讲的。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我妈累得昏睡了过去…… 小陈还说,你妈虽然嘴上不说让你来看她,但她心里肯定希望能在临死前再见你一面!这段时间,我妈经常翻动那本老相册,那相册有些年头了,里头有我爸当年的照片,还有一些我妈和我爸年轻时的合照,相册后面多半是我的照片,以及我和妈的合照,是我们母子相认后,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拍摄的。 小陈说我妈之前状态尚好的时候,常常一个人坐在薰衣草农场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也不知道她坐在那里都想些什么? 从伊犁再到那个小镇上,就是我上次从那个疯子手里把伊莉雅救出来的那个小镇,再从那个小镇到我妈的薰衣草农场。这大概需要半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最早从小镇到薰衣草农场,四个轮子的车是无法通行的。但我妈当年买下这座农场后,花钱修了一条大路进去,虽然路不宽,也不怎么平坦,但好歹可以把四个轮子的车直接开到薰衣草农场,开到我妈在薰衣草农场的那栋造型美观的二层尖顶木屋门前的小型停车场。 我是第二次来伊犁,夕儿是第一次。 新绛位于祖国的西北边陲,而伊犁位于新绛的西北部,与俄罗斯、哈萨克国和蒙古国毗邻。特殊的地理位置早就了极为美丽的自然风光! 据我妈的农场不远处有伊犁河的支流经过,伊犁得名于伊犁河,伊犁的意思就是“光明显达,形容河水在太阳照耀下碧波粼粼”,此地名古已有之,最早见《汉书》。薰衣草农场距那拉提大草原也不远,此草原是世界四大草原之一的亚高山草甸植物区。 此刻正值盛夏,薰衣草大都六月开花,七月花开正盛!薰衣草颜色很多,有蓝、深紫、粉红、白等色,最常见的为紫蓝色。我妈的农场里的薰衣草主要是紫蓝色品种。间或着也种了一些粉色和蓝色。 一路上从车窗里,远远的望不到边的薰衣草地,和碧绿的草原。 这里的风景有多美,我说不出来!我有时候在想,我爸和我妈真会选地方,当年哪都没去,就私奔到了伊犁!他们或许是仓促间逃到了此地,然后被这里的美景所陶醉,才决定在这里定居下来。他们原本是想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后来被欧阳道明派来的爪牙捉回去,完全不是在他们预料之内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心情难过,夕儿早就会因为这极致的美景欢呼雀跃了。夕儿曾跟我说过,她要像我爸和我妈那样,某一天让我带她来这里一睹这里的美景!当然,我们幸运,我们不需要私奔,我们可以来这里自由自在的玩儿! 快到薰衣草农场时,我看见满眼紫蓝色薰衣草边上矗立的那栋二层尖顶松木木屋,木屋侧面和后面被一些云杉和本地海棠树掩映着,此刻已经晚上八点过,只能隐约辨出那木屋和树木的外形轮廓。 听见有汽车的声响,农场里养的几条牧羊犬开始吠叫,被农场里的工人及时唤住了。大概白文轩已经通知了农场的工人,我晚上会到达这里。 劳斯莱斯开进了农场,沿着里头的小路径直开到了木屋前面的开阔地。 白文轩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他看起来很消沉,我从来没见过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跟在他身后,出来两个女人,一老一少,年纪大的是哈萨克女人,大概是雇来照顾我妈的佣人。 那哈萨克女人笑着走过来,要从夕儿怀里接过孩子。 夕儿有些抗拒,毕竟对她而言,那是一个陌生女人。孩子是女人的心头肉,她怀有警惕之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白文轩勉强笑笑,对夕儿道:“放心,林总,哈萨克是一个非常善良的民族,你妈叫人雇来照顾孩子的。这里的气候和环境都不同于内地,在这里带孩子她可比你有经验喔!” “老婆,没事的,”我也对夕儿道,“我小时候在这里出生,那些哈萨克妇人对我关照有加的!” 那哈萨克妇人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和那个年轻的女佣一起快步走进屋里去了。夜里这里风有点大,她们是怕孩子在屋外面待久了着凉感冒了。 阿虎和小陈在后面聊天,看来他们俩很有共同语言。 白文轩走近我道:“你妈一直没睡踏实,眯一会就问我到了没有。我说你一到,我会马上通知她。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下了。”又掉头对夕儿道,“林总,一路辛苦了。随我进屋吧。” 这里我是第二次来,第一次在这里还待好几天,所以熟门熟路。 来到我妈的卧房门口,我顿住了脚步。 我很想见到我妈,可真到了我妈身边,我又不敢见她了。我怕见到她奄奄一息的样子。 “进去吧!”白文轩安慰似地伸手在我肩膀上捏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你妈可能还没醒,不过很快就醒的。她现在一觉不会睡很久,基本上是睡一会儿,醒一会儿的。” 我怀着悲伤的心情,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房门,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卧房里亮着一盏落地灯,光线调得很暗,我看到我妈侧躺在对面那张床上躺着,虽然看不真切,但我仍能清晰地感到她整个体形比上次我看到的时候消受了一半!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尤其是这种病,说倒下就倒下,说去了就去了。 白文轩在身后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我慢慢走近,没发出任何声音,怕吵醒我妈。夕儿紧跟着我,一只手紧紧握住我的手。 走到床边,在灯光光线里,我看到了我妈那张脸! 我几乎不敢相信那就是我妈的脸,我上次看到的那种风韵犹存的贵妇人的脸不见了,那神采也不见了!眼窝陷了下去,嘴唇缩水干瘪。脸色晦暗,泛黄发青,露在羊毛毯子外面的一只手瘦得皮包骨头,因为脂肪含量极少,那皮肤显得异常松弛…… 看到这里,我忍不住哽咽起来。为了不吵醒我妈,我极力忍耐,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哭声。 夕儿的眼睛也湿润了。轻轻地把我抱在怀里,温柔地轻抚我的背脊。 好一会儿,我才控制了情绪。 我走过去,轻轻俯在床边,细细端详我妈那张脸。我不知道夕儿有没有被这张吓坏了,毕竟她对我妈的感情没那么深,她眼睛湿润,也只是因为我伤心难过。 “顾阳!”我在心里对自己道,“这个女人,这个曾经美丽无比的女人,就是你的亲妈!正是因为她与你爸相识相爱,然后怀胎十月生下了你!也许她曾经把抚养你的事交给了别人,但是,她是迫不得已!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妈真想你 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不爱她的孩子,如果不是身不由己,她们是不愿意抛下自己的血肉抛下自己的亲骨肉!仔细看看这个与你血肉相连的女人吧!也许、也许……” 泪水又无声地夺眶而出。 我一直伏在床边看着我妈,她一定很痛苦吧?连睡觉都紧皱眉头!她的双手在睡梦中也是攥着拳头,她在坚持着什么? 此时此刻,我完全感受到了我们作为母子,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那就是做母亲的正被病痛煎熬,做儿子的也痛在心头! 突然,我妈扭动了一下脖颈,嘴里喊了一句:“儿子,儿子……妈真想你,真想见到你……” 听我妈这句梦话,我积压在胸口的情感,就像决堤的河流汹涌而出,我赶紧举起拳头送到嘴边,用力咬了下去,我拍我自己嚎啕大哭! 但我妈还是突然醒了过来,也许在睡梦里,她感到了我的到来,她缓缓睁开双眼…… 先一怔,像是不相信我就在她眼前似的,旋即目光里蒙上了一层水雾,紧看着我,缓缓抬起手来:“阳阳……” “妈!” 我喊了一声,双手紧紧握住我妈那只手,我感觉握住了一根骨头上! 我低下头,把头埋在那只手里,我妈一定感觉到我的泪水汩汩流淌而出…… “别哭,别哭……”我妈安慰我说,“傻孩子,别难过……扶我坐起来,儿子……” 因为虚弱,她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我抬起头,擦了两把眼泪,起身小心地把我妈搀扶起来,夕儿赶紧找了床被子垫在我妈背后。我妈就半坐在床头,握住我的手,面带慈爱的微笑,上上下下的打量我…… 夕儿上前叫妈。 严格来说,夕儿是第二次见我妈本人。第一次是在我们的婚礼上,那已是九个月以前的事了。 我妈点头,对夕儿道:“路上辛苦了吧?孩子。” “不辛苦,妈,”夕儿道,“我去抱勇勇过来,妈还没见孙子呢。” “快去!”我抬头对她道。 白文轩说得没错,我妈的身体已经被疾病折磨得十分虚弱。但此刻,我妈的身体似乎突然焕发出了活力,眼睛里也有了神采。 “儿子,我孙子像谁?”我妈笑看着我问。 “脸型和眼睛像夕儿,鼻子像我。”我笑了一下道。 “而你的鼻子像你爸,”我妈笑看着我道,“都长了一个秀气的鼻子!人的鼻子若是长得好,整个无关就有立体感了。” 说话间,夕儿已经抱着勇勇进来了。 我妈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快,快给我看看……” 我知道以我妈那虚弱的身体,根本没力气抱得住小勇勇,我儿子出生时就有九公斤重!是个大胖小子!现在长了一个月,就更重了! 于是我从夕儿手里接过宝宝,凑到我妈面前道:“妈,你看我说的对不对?我儿子鼻子像不像我?” 我妈仔细一看,然后抬头看着我,笑起来:“像,真像!眼睛像她妈,鼻子像我家阳阳的……” “鼻子是像阳阳的,不过没他的鼻子大,就算小勇长大了鼻子也没阳阳的大,阳阳的鼻子,都是他自己摸大的!”夕儿插话,笑说,“所以我才不要让勇勇也跟他爸一样,养成个老摸鼻子的坏毛病!” 这话把大家都逗笑了。 我妈慢慢伸手手,在小勇勇的鼻子上轻轻碰了一下,又碰了一下,像是对待什么珍贵宝物一样,又想碰,又不敢用力去碰…… “小勇勇,我是你外婆呀。来,看看外婆,也让外婆好好看看你。”我妈一边逗宝宝一边笑说。 我儿子被我妈一逗,竟嘎嘎嘎地咧嘴乐了起来。刚才还哭来着。 我心想“好小子!行!真给你爹真气!” 我妈见宝宝都她逗笑了,她似乎更开心了。 “小勇勇,以后长大了要听爸爸妈妈的话,”我妈继续逗宝宝,“外婆很遗憾,没那个好命看着你长大了。不过外婆到了天堂,会好好保佑你的……” 一听这话,我心情再次沉重起来。 我看着我妈道:“妈,别这么说,你会好起来的,奇迹时有发生……明早我就送你去医院……” 我知道我的安慰是苍白无力的。我妈也不会再踏进医院一步。她是个内心高贵的女人,她不会让自己在那些化疗药物和医疗器械的折磨下苟延残喘一些时日。 我们一家来到薰衣草农场后,我妈就像突然注入了兴奋剂,精神变得焕发起来!打个不中听的比方,我妈就像一颗行将枯死的老树,突然重新焕发出了生机!好像病情突然大有好转之势。 但白文轩却不这么认为,他怀疑我妈这是回光返照!因为请来许多知名医学专家,一致断定我妈的病情已到晚期,身体各大脏器都行将衰竭,目前的医学水平已经无力回天! 我来的当天半夜下了一场雨,次日天晴,阳光普照! 大雨后的阳光不太强烈,傍晚太阳西坠的时候,我妈心情很好,要搀扶她去农场里走走。我给他披一件羊毛毯,搀扶着她走出了木屋,沿着农场里的小道慢慢向前走着。 阳光下的薰衣草农场,跟我们当晚到达时夜里的农场景致,完全不一样!太阳的确是个造物主,人世界的一切都是它所造,如果没有阳光,就没有生命,没有山川河流,这世界也没有任何色彩。 所谓色彩就是物体在阳光光线里所折射的结果,阴天的一切显得暗淡无光,晴天的一切光彩夺目,这就是太阳和光线的妙处! 尤其是这橙色的夕阳景致,天边绚烂的晚霞。 相对于城市,这里几乎不存在空气污染,在晴天的时候,这里一望无际的天空像大海一样蔚蓝! 大朵大朵的云彩像洁白的羊群一样缓缓流动。 我妈的这座农场很大,雇佣了十几名工人,还养了很多奶牛、羊群,还有蒙古马。我上次来这里,还骑过这里的蒙古马,那些高头大马非常彪悍!据说是这里的独特的品种!西域产好马,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当年我妈之所以买下这座农场,缘于一种深沉的情感,这座农场就是当初我妈和我爸私奔到这里的地方!当时住的小木屋就是现在小木屋的位置,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当年的小木屋只有一层,也没有现在这么大! 小木屋不是我妈买下这座农场之后重建的,而是在买下这座农场之前,这座农场的原主人自己修建的!我爸我妈私奔到这里的时候,这里不是农场,这里变成农场,是我妈我爸从这里离开后到十几年后我妈再重回此地这段时间内,当地人搞起来的! 也就是说,我妈买下这座农场,不是为了追求经济效益。说通俗点,就是为了一个念想! 我搀扶着我妈继续慢慢向前走去,满眼夕阳下的蓝紫色的薰衣草地,美得令人无法呼吸!远处大片大片碧玉的草地,链接着大海一样宽广的蓝天,在那草地上羊群在牧羊人和牧羊犬的协助下,正缓缓向家的方向移动。 光线,尤其是傍晚的光线,把这里的一切打造得如梦似幻! 这里无疑是一座世外桃源,真不知道当年是这里选择了那一对私奔的恋人,还是那对私奔的恋人选择了这里极致的美景! “累了么?妈。”我低头问我妈。我感觉她的步子慢了下来。 我妈抬头看我,露出慈爱的微笑:“还好,儿子。” “我们到那边坐一下吧?妈。”我道,伸手指了下土路边上几颗云杉和本地海棠下很有情调的黑色铁艺桌椅道。 “不,孩子,”我妈对我道,“扶我到那小山坡上去。” 我顺着我妈手指的方向,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小山坡,山坡上有几颗胡杨树。此刻那几颗胡杨树的树叶都是绿色的,到了秋天,那些树叶都会变成很有油画色调感的橙红色。在那几棵胡杨树下,似乎也还有一把长木椅!下面有条比较陡的小路通上去。 “妈,要不,我们就坐这里吧。”我看着我妈道。我怕我妈爬不上那个小土坡。 “不,”我妈道,“扶我上去,孩子。” 我只好答应,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我妈,慢慢走上了那个小山坡。上到小山坡,我妈喘得不行。 “要紧吗?妈。”我关切地问。 我妈摆摆手,还朝我笑了一下道:“没事……没事……” 扶我妈在长木椅上坐下,缓了好一会儿我妈才缓过来。 “这木椅什么木头的?”我问我妈,见那长木椅的木料十分特别,而且有着木料原有的特有纹理! “胡杨木的,儿子。”我妈看着我道,“胡杨木在这西域是最常见的树种,全身都是宝呢!” 我抬手捏了下鼻子道:“全身都是宝?” “是的,儿子,”我妈点头道,“胡杨木木质坚硬,耐水抗腐,历千年而不朽!是上等建筑和家具用材,楼兰、尼雅等沙漠古城的胡杨木建材历几千年后至今保存完好!胡杨木树叶富含蛋白质和盐类,乃是牲畜越冬的上好饲料;胡杨木的纤维长,又是造纸的好原料,枯枝则是上等的好燃料,这里的当地居民就用胡杨木来烤馕!胡杨林和嫩枝是荒漠区的重要饲料,叶和花均可入药。你看,孩子,这胡杨木可不是全身都是宝嘛!”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生一千年不… 我点点头道:“真是沙漠中的宝树!” “胡杨木还有着高贵的品质!”我妈又对我道,“生而一千年不死,死而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朽!当地居民称之为英雄之树!” 我点头,也不由感叹道:“是啊!人世间有什么可跟着胡杨木相提并论呢?” “爱情!”我妈面带微笑看着我,眼里突然变得神采奕奕的,“真正的爱情就像这胡杨木,真爱是永垂不朽的!” 没错!我妈说的是真爱!在这个缺乏真爱的社会,真爱变得弥足珍贵! “这里,”我妈道,“就是我们现在坐的这里,很久以前也有一条胡杨木搭的简陋的长椅,不是现在这样的,那时候这里的那把长椅很简陋,是你爸跟我来这里后定居后亲手搭建的!” 我看着我妈道:“我爸?” “是的,孩子,”我妈点头道,“你爸是个很浪漫的男人。我和你爸来到这里后,住的小木屋就在现在小木屋的位置,你爸在这个小山坡上搭了个长木椅,因为这里视野开阔,可以极目远眺,看到很远的草原和河流。每当夕阳西下之时,我和你爸就偎依坐在这里观看日落景色。你老爸还会哼唱这里的民歌给我听。那情景我至今记忆犹新!” 我妈说这些时,目光投出去很远很远,似乎她的身心都回到了当年的旧时光。似乎此刻坐在她身边的人,不是我,而是我爸! “孩子,”我妈收回目光,缓缓抬头看着我道,“这里有我和你爸太多的回忆,妈每次驾车进入这个小镇的地界,就像突然穿越到了过去,在这里的每分每秒,妈都像是活在过去,活在有你爸在我身边的旧时光。每次走进那木屋,或者在落日十分坐在这里,或者在晨曦普照之时,纵马驰骋在草原上,我都能感觉你爸就在我身边,他正看着我微微发笑……” 我妈面带微笑,眼睛却是湿润的。 “妈这辈子最好的时光,”我妈接着道,“就是跟你爸在一起的时光,还有,就是咱们母子俩相认后的时光……” 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我妈的话,我爸和我妈的爱情太浪漫了,太深刻了,太刻骨铭心!这也许是大部分人所体会不到的,在爱情泛滥的年代,真爱却极其匮乏,能遇到真爱的人都是幸运的! 书上总说爱可以超越生死,极致的爱情或许就是如此! “儿子,”我妈突然看着我道,“妈有个请求,你一定要答应妈!” “妈,说什么请求,”我看着她道,“有话你尽管给我说。” “妈死后,请你把我的骨灰撒在这薰衣草农场,”我妈面带微笑看着我,“当年你爸火化后,我请求你养母把你爸的一部分骨灰给我,我带着你爸的骨灰,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车来到这里,把你爸的骨灰撒在了这里。这也是你爸临终时对我的遗嘱……” “妈……”我鼻子一阵阵发酸,“您别说这话……” “孩子,不要难过,”我妈面带微笑,安慰我道,“人生本来就是一趟列车,一段旅程,有人早一点下车,有人晚一点下车,是人终有离开这个世界的那天。我让你爸在那边等得太久了!” 我抬手擦了一下眼泪:“妈……” “答应妈,”我妈抬头看着我,“让我和你爸在一起,既然生不能在一起,死后就让我们在一起吧!” “妈,”我含泪看着我妈,哽咽道,“我答应您,妈,我答应您……” 这天傍晚,我陪我妈在那小山坡的胡杨木长椅上坐了很久,直到太阳完全消失在地平线,我们才起身往回走。 这也是我和我妈最后一次长谈,三天的一个晚上,我妈在睡梦中安然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老爸早逝,原本以为我很幸运,跟亲妈相认了,一家团圆了。谁知好景不长,我亲妈就这样又离开了我。这次是永远地离开! 仔细想想,我和我妈相聚的日子并不多!我妈的事业中心在乌市和巴黎,我的事业中心在滨海,我们相聚的日子加起来都少得可怜! 想起这些,只会让我的心更加的悲痛! 一场简单朴素的葬礼。这是我妈妈临终前的要求。 伊犁距滨海相聚遥远,我外公身体又不好,所以大家都没让他来伊犁。阿波罗地产的董事长谢一鸣,也就是我的亲舅舅,他告诉我们,老叶子听到消息后非常悲痛,病情再次加重。 这对于我而言,不亚于雪上加霜,心情十分难过! 白文轩这个儒雅睿智的男人,在我妈的灵位前,竟然几度失控,痛哭失声!看得出他对我妈的感情之深厚,他一生未娶,追随我妈,不求拥有,不求结果,只求一路默默相伴! 白文轩同样诠释了真爱的伟大! 我妈把她最心爱之物,那本老影集留给了我。我妈临终的前一天,我和谢一鸣围在她床边,白文轩也在场。那时候我妈只有一丝气息尚存,她拿着我的手,对我道:“妈没留下什么给你,只给你了一个起步的台阶,以后的事情妈不能再帮到你什么了。你要自己好好努力,把你的事业做大做强。妈也就放心了。” 我妈把阿波罗地产给了她亲弟弟谢一鸣,不过,谢一鸣要在他五十岁后,把阿波罗地产过度给我。 关于这一点,律师早已写进了遗嘱,谢一鸣没有提出任何异议。我妈还要求谢一鸣,在我有困难的时候,务必伸出援手! 在跟我和谢一鸣临终道别后,我妈缓缓转动眼珠子,把目光投向了白文轩。 俩人对视良久,好像他们都能通过目光交流,彼此心领神会。 白文轩握住我妈的手,强忍着悲痛,强作笑颜:“婉儿,我懂……一切,你都放心吧……” 我妈看住白文轩,艰难地道:“文轩……这些年,谢谢你……” 按照我妈的遗愿,在遗体火化后的一个晚霞漫天的傍晚,我、谢一鸣、白文轩、夕儿等一行人带着骨灰盒子,登上了直升飞机。 直升飞机在薰衣草农场低空徘徊,螺旋桨轻柔的转动,飞向薰衣草农场的深处,那里的薰衣草开得最好,从上空俯视,在傍晚的橙红光线里,薰衣草农场美如画面! 直升机门打开着,我站在门口,回头看了谢一鸣和白文轩一眼,他们都默默地朝我点点头。 我轻轻把骨灰盒子打开,低下头轻声道:“妈……你安息吧……现在你终于和老爸可以永远厮守在一起了……即便天崩地裂、海枯石烂,这个世界也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把你们分开了……” 说着我缓缓把盒子里的骨灰一点点撒了出去…… 我和夕儿是次日下午离开的薰衣草农场,从伊犁飞往乌市,谢一鸣请我到乌市他家里做客,顺便玩两天。 我现在哪有心情玩! 我们夫妻俩和儿子,还有阿虎和白文轩,当天从乌市转机飞回了滨海。 一路上白文轩见我意志消沉,他安慰我我道:“阳阳,你要振作起来!你妈可不希望你就此消沉下去!好好努力,把你的事业发展壮大,这才是你妈最希望看到的事情,她在九泉之下才会为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而感到欣慰,为你感到骄傲!” 看得出,他的悲痛一点也不少于我,他反倒还安慰我。我看得出来,白文轩除了爱着我妈,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越界行为。白文轩心甘情愿地陪伴在我妈身边,全心全意地协助我妈,全心全意地辅佐我,鞍前马后地无私付出,只是因为他心中对我妈那份深沉的爱! 最终形式的爱,就是很纯粹,不求拥有,不求结果,只求让我默默地陪伴在那个人身边就好!就像大家都在说的那句,陪伴就是最长情的告白! 在这个世俗的社会,这样做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极大的意志力。然而白文轩却做到了。光看这一点,他也不再是一个平凡而简单的男人!何况他还是那么风趣那么睿智! “白大哥,”我看着他道,“你也要珍重啊!以后常来栖鹤居坐坐,你是我大哥,我这辈子都会认你这个大哥的!” “放心吧!”安文轩按按我的肩膀道,“即便你妈不在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不会减少一丝一毫!我会像你妈在的时候那样,继续辅佐你,直到你登上福布斯富豪排行榜为止!” 他强作笑颜,还说了句风趣的话。 在滨海国际机场,一下飞机我就被一帮记者媒体包围了。他们竟然知道我亲妈病逝的消息,他们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如果新闻媒体没有他们的特别渠道,也不可能抓到新闻事件。 “请问顾董事长,”一个女记者把话筒举到我眼前,用很快的语速问道,“这次西域之行,对你会有什么影响?据我所知,你此行是想陪伴你亲生母亲度过人生里最后的一段时光……” 废话!你亲妈死了,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这记者问的话就好奇怪,当然,记者的问话大都属于废话!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公众形象 但我不能这么粗暴地回答,现在不比以前,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可能造成一定舆论的影响!尤其是今年,今年我有两件大事要做,其一,是天地集团的上市工作,其二,是目前正在操作的“九龙湾”商城的大项目! 所以,任何不利于这两项大事的言论,我都必须杜绝!我的公众形象应该塑造成:自信,坚毅,睿智,百屈不挠!也就是说,不仅要有硬汉的坚不可摧的意志力,还要极富高瞻远瞩远见卓识的发达头脑! 在外界,我顾阳和天地集团是一体的,我就是天地集团,天地集团就是我! 这记者想问的意思,可能是我亲妈的去世,会不会对天地集团造成什么影响。 “首先,”我面带亲和的微笑看着那女记者道,“谢谢你的关心!其次,我从来是一个不会让私事影响到公事的人。所以天地集团的举措绝不会受到我个人情绪上的任何影响!” 阿虎如临大敌,展开拦住了一部分记者,跟在机场等候多时的杜峰一起把我和夕儿护在身后。杜峰说过,滨海是我事业的起步点,我得罪的人太多,所以对于我,滨海城比任何一个地方都危险!肖氏和欧式虽然倒下了,但他们的残余势力还在,不能百分之百说没有危险! 有时候,我觉得有了自己的大事业后,我反而活得不如以前那么自由和快乐了!我站到了人群的上头,所有人都能看到我的存在,一旦我表现失误,影响到的也不仅仅是我个人,而是天地集团,而天地集团下面的数千名员工! 那些记者把我们一行人团团围在中央,七嘴八舌地发问。 我都一一耐心回答,且极力表现出意气风发的姿态,可以说,我在公众面前塑造形象的唯一目的,就是让大家对我和天地集团充满信心和信任! 一个男记者把话筒举我面前道:“众所周知,顾董事长是个大孝子,这是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的!我想问董事长一个问题,您儿子刚满月,你亲生母亲却突然辞世,这一喜一悲,是不是让顾董室长您别有感慨呢?” 我微微笑了一下道:“这位帅哥,我觉得你应该这么来看待这个问题。生死是个哲学命题,有生便有死,有死便有生,生是对死的延续,死是对生的延续,死亡绝不是终止,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开始!这就像现在,我站在这里接受你们的采访,你说这是一个开始,还是一种结束呢?要我说,那就是对于我此次西域之行是一个结束,但对于我下一趟旅程,却已经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顾董说话真风趣!”那男记者笑着又道,“顾董室长既是个成功的企业家,又是个成功的作家,您的处女座《桃之夭夭》,在下已拜读,剧情十分感人,人物栩栩如生,很多场景仿佛就在眼前!不知顾董室长是怎么写出那么感人的剧情的?是否有真实的个人经历在其中?请顾董室长一定回答我这个问题!” “这么说吧,”我笑看着他道,“如果我说,那本小说的剧情完全是我胡编乱造的,你肯定不会相信,因为你已经觉得很多场景仿佛就在眼前!可如果我说那本小说是我的真实经历,你肯定也不会相信,否则你在这里也不会特意问我这个问题了对吧!所以还是那句话,小说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谢谢顾董!你的回答相当精彩!”男记者笑道。 “可以了,可以了!”杜峰赶紧上前开路,“顾董一路辛苦,今天就到这里吧!在天地集团以后的记者招待会上,大家可以继续再提问嘛!” 杜峰为我开出一条路来,我挥手向大家致意,刚要抬脚走出去。突然一个记者的大嗓门在外围响起! “请问顾董!你小说里的三角恋写得很精彩!是否就是你和林氏姐妹的真实写照?” 我扭头看去,见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高举着话筒。 我顿住脚步,笑了一下道:“我刚才已经说了,小说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 “请问顾董室长,你娶了林家的大小姐,但传闻你跟二小姐在某个小国家也领取了结婚证,此事是否属实?请顾董事长回答!” 对方粗暴地打断我的话,继续发问。 我愣住。 阿虎突然窜上前,伸手指着对方道:“不许撒野!你是哪家媒体的……” “看来对于这件事,顾董事长是讳莫如深啊!莫非真如传闻中所言,顾董室长娶了两个老婆,而且还是一对亲姐妹!斗胆请顾董事长正面回答问题!”对方继续纠缠道。 其它媒体记者也都好奇地等待我的回答! 我拉住了阿虎,调整了情绪,笑看着对方道:“传闻之所以是传闻,是因为它没有事实的依据!如果有明确的事实依据,那就不叫传闻了,而是事实!这就好像传闻外星人曾经登陆过地球——这位先生,你觉得这事这可信吗?我的回答是,你问我的问题,就是街头巷尾的传闻,如果你找到了事实依据,请你尽快转告我!我也很期待!谢谢大家!” 听这么回答,众人哄笑。 杜峰和阿虎护送我和夕儿径直离开…… 上了车,车子驶离了机场。 阿虎怒道:“那个兔崽子!我看他是存心找茬!改天我去调查下他,看他是哪家报纸的!老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想翻人家的底来做新闻,到时候老子翻了他的老底!” “别乱来,阿虎!”我朝他拜拜手道,“子虚乌有的事,让他折腾去呗!这帮记者,最好别惹,舆论就是他们造起来的!回头还要让公关部跟这帮媒体记者搞好关系才是!” “你说的对!顾阳!”杜峰点头道,“可怕的不是这帮记者,是各大小媒体,这帮人的文字一上了报,影响的可不是一两个人!会蒙骗所有读报纸的且不知情的百姓!” 回去的车上,我陷入了沉思。 当初我和林氏姐妹从普罗旺斯到非洲、印度各地旅行的时候,曦儿完全可以在当地拿个结婚证的,她之前也一直想那么办!可在关键时刻,她突然放弃了!不知道她当初是不是为了让我今天免于被媒体追究,才放弃在国外拿结婚证的决定的! 也许就是这样的!在爱情上,曦儿是我所见过最具牺牲精神的女孩!她完全会为了让我今后的事业能够一帆风顺,不被世人所诟病,才放弃已经打算在国外拿结婚证的决定! 在注定不能有结果的前提下,不在乎结果,只在乎曾经拥有!这是曦儿的爱情观念! 最后我决定不再想这件事,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和我结婚的是夕儿,曦儿现在是我的妻妹,是我的小姨子!让那些记者去闹吧!我不管他们是我在商场上的竞争对手的爪牙,还是别的什么人! 他们手里那只笔再怎么歪曲事实,捏造是非,也无法捏造不存在的事实!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半年时间又过去了,时节已经进入隆冬。估计这两天就要下雪了。 我一直在忙九龙湾广场的项目,这个项目如果做成,将是滨海最大的集购物休闲于一体的商城,乃至在全国也是排名在前的特大商场! 可行性报告显示,如果九龙湾广场投入使用,将为天地集团每年至少带来上亿的收入!但是,这个特大项目前期总投入不低于十五个亿!自从前面我做的一些中小项目赚钱后,我就越来越有信心,胆子也越来越大,也不在满足于那中小项目,想搞一个全省乃至在全国范围都有很大影响力的项目! 我的雄心壮志是,等滨海城的九龙湾广场开发建成后,要在全国一二线大城市陆续铺开! 老实说在股东会议上,对于这个特大项目的开发,有几个股东还是持有不同意见的!虽然大家都相信那些客观的评估报告,也都相信九龙湾广场建成后一定会赚钱,但是,前提投入却不是个小数目,公司今年才发行股票,股票持有率并不太多,这意味着融到的资金不多! 在陆续收购腾辉地产、宏宇地产后,天地集团的金库并不太殷实。而鹏程地产在上一次房地产界的纷争中,损失也很大,那个沿河商业街的项目搁浅后,至今都不能重新启用,投入的将近十个亿,就像打了水漂,鹏程地产处在休养生息的阶段! 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我还敢搞这么大的动作,有几个股东确实心存疑虑! 但最后我还是拍了板,决定搞这个特大项目!太阳之城几十个亿的项目都做成了,我还拿不下这个十五个亿的项目吗?虽然太阳之城施工最初发生了墙倒压死学生的事,但最终还是顺利建成了,马上就要投入使用!其实我最大的底气就是来自太阳之城,太阳之城投入使用后,每年都有上亿的收入! 这对我是张大底牌! 我从伊犁回来后,九龙湾广场的项目就正式投入施工,不知不觉间半年就要过去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逝者如斯胡 逝者如斯乎,不舍昼夜。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让时间停止,不管你是乞丐,还是伟人!我个人认为留住时间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做事,多做事,做有意义的事,如此等老去的那天,回过头来看,面对逝去的青春年华,内心才不会太过伤感! 这是相对能留住时间的办法!读历史最大的益处,就是学习古人的经验,也就是师古人!古人早就说过了,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不是无病呻吟,也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而是真真切切的感受! 我的小说处女座《桃之夭夭》的同名电影正在紧锣密鼓的拍摄,估计来年春天就能正式进入各大院线。 这一天早上,我来到公司,正坐在那张超大号的紫檀木办公桌后的椅子里吸烟。袁芬端着一杯刚刚煮好的香浓咖啡走进敲门进入。 “少吸点烟,古董。”她看着我,把咖啡轻轻搁在我面前,“吸烟不仅有害健康,还让家人都吸你的二手烟!” “我在家都躲阳台上吸烟的,”我抬头看她一眼,呵呵一笑道,“所以毒害的只是我一个人而已!” “那总不太好吧,”袁芬道,“小勇勇都快一周岁了,你浑身烟味去抱他多不好呀!” “好好!我戒!我明天就戒!”我笑着敷衍她道,“芬姐,我感觉我不像找了个秘书,而是找了个老妈子!” “你天天催我和老杜结婚,我就不能催你戒烟?”袁芬笑看着我道。 “你们那是正事!”我讪讪笑道,“我师父都老大不小了!过了年马上就三十六了,等你们的孩子成年,他都老啦!” 袁芬笑看着我道:“孩子成年了,我们不是也该老了么?” 我道:“早点结婚,早点生孩子不好吗?” “好啦!”袁芬笑看着我道,“我和老杜已经定了,明年三月份结婚,最迟五月份。现在新房正在搞装修!对了,等一下,我忘记把今天的报纸拿来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摇头笑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不一会儿,袁芬把今天的报纸送了上来。 我订了好几份报纸,主要是有关财经、房产和投资方面的,现在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不了解行业动态怎么行!如果说人的眼睛是上天给予的,我们用这双眼睛来了解世界,但做为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长,我必须还得有另外一双眼睛,这双眼睛就是信息! 这是一个信息时代!信息在某些时候,不是意味着财富,而是,它就是财富! 我每天来公司,第一件事就喝点咖啡或者茶,然后浏览下当天的报纸,然后才开始正式投入一天的工作。 但是,就在这个美好的一如同前的早晨,我在报纸上看到了一条让我惊愕的消息,是有关我的!并且,因为这件事导致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且让天地集团几乎就要分崩瓦解! 我在报纸上竟然又看到了诋毁我的消息,但这次不同往日,往日里都是些捕风捉影的消息,这次的消息确实言之凿凿,且附上了一张外国结婚证的复印件图片!那张结婚证复印件上面,男方的名字是我的,女方的名字是曦儿的!一张照片是我,一张照片是曦儿! 我直接看愣了,乍一看以为是真的结婚证,转念一想,他们在哪里伪造的结婚证?我只知道有许多办假证的地方,但从来没听说过外国的假证在国内也可以办到!真是有钱能使磨推鬼! 最关键的是,他们打哪弄来的照片,如果是普通生活照也许还好弄,但结婚证上的证件照,他们是打哪弄来的?我实在想不出,我和曦儿什么时候有证件照流出去了! 平时对于这种事,我一向不予理睬,就当从来没看见过。大部分报纸就是专挑名人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来作文章,深挖下去,有些是捕风捉影的拼凑文章,当然,也有一些确实挖到了真实资料! 但我和曦儿的关系是怎样的,我们有没有在国外领取结婚证,难道我自己还不清楚吗?所以这无意是一条假新闻!平时有关诋毁我的报道,我都可以视而不见,因为执笔人的语气多半都是一种猜测! 猜测只是一种猜测,一百种猜测,也成不了事实!而且别人有猜测的权利! 跟今天这条消息言之凿凿的口吻明显不一样! “岂有此理!我看是想出名想疯了!”我把那份报纸拍在桌上,倏地站起身,“为了出名,什么都敢写!” 我十分气愤,立马抓起座机上的话筒,把电话打到了公关部。 “小曼!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吗?”我冲电话那头的徐小曼道,“马上给我弄清楚这个执笔人的身份信息!对!就今天的报纸!好!最好明天早上汇报我!” 说着我啪的一身挂掉电话。随即又抓起电话,打给了我的律师。 “我是顾阳!”我道,“严律师,你今天到我公司来一趟,有件事我要你帮忙!对!尽快来我这里!” 挂了电话,我一屁股坐在椅子里,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两口。 “真是岂有此理!”我沉声道,“看来我不给这帮记者一点颜色看看,他们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一会儿办公室门敲响了。 “进来!”我冲门口喊道。 门推开,谢鹏拿着个文件夹笑着走了进来。 “怎么了?”谢鹏道,“听你口气不对劲,有什么事吗?” 我吁出一口烟雾,抓起桌上的报纸丢给他道:“你看看,你看看!这些记者真是太过分了!真是得寸进尺!这次我一定让那家报社和记者倒大霉!” 谢鹏在我对面坐下,拿起报纸读那条新闻。 “怎么回事?”谢鹏搁下报纸,抬头看我,“他们从哪里搞来的假结婚证?而且这语气也太……” “就是说嘛!”我怒道,“我已经叫严律师下午过来一趟,这次我好好收拾他们!这帮记者是不见棺材不会落泪的!” “按理说,”谢鹏搔了下头,帮我分析道,“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些报纸也不敢把话说得这么肯定,毕竟现在的报社也怕吃官司!除非……” “除非什么?”我扭头盯着他。 “除非他们确信这事儿是真的!”谢鹏道,“可奇怪的事,他们哪来的根据确信这件事!顾哥,你和二丫真的没什么吧?” “什么意思你!”我眉峰隆起,“连你也不信我!自从我跟夕儿结婚后,我和曦儿的关系再正常不过了!就算我和曦儿有什么,我会连你也瞒吗?你肯定会知道的!” 谢鹏点头,搔后脑勺:“就是说嘛!那就是这家报纸吃了豹子胆了,存心想吃官司不成!” 我一拍桌子,心中火气再次喷发:“他们想吃官司,那我就让他们吃个够!” 谢鹏看着我,点头道:“搞一下他们也行,让他们以后说话注意点!” 这天傍晚回到家里,夕儿和我妈正在厨房里忙活晚饭。 我走到厨房门口,对我妈笑笑道:“妈,我回来了。” “快洗手,一会儿开饭了。儿子。”我妈回头看着我道。 我没让我妈看出我的心事,我基本上不会把公司的事带回家。我妈总是担心我,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担心我。她也知道外面的世界乱,我这么大的事业,担负着那么大的责任,每天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她常常为我操心。 所谓树大招风! 我倚在门边,装没事人似地笑笑道:“恩!真香!我肚子早饿了,今天准能吃三大碗!” “管饱!老公!”夕儿回头冲我俏皮一笑道。 “彤彤还没下班?”我道。 “还没,”夕儿道,“那会打电话回来说,不一定会回家吃晚饭,下班后跟曦儿去步行街逛了。” 我手摸着鼻子,“喔”了一声,很想找夕儿说下今天的事,但我还是忍住了。 “儿子呢?”我道。 “在楼上,”夕儿道,“在小月那里。” 我讪讪笑道:“我上楼看看儿子。” 我老妈回头对我道:“你先坐下休息会,每天累了一天回家,就想着儿子。待会开饭小月就抱勇勇下楼来了。外面冷吧?” 我笑笑道:“我还想着妈呢!我也想抱抱妈,可不太好意思嘛!嘿嘿!” “去!都当爹的人了,还像长不大似的!”我妈笑着嗔我道。 “就是不想我对吧?”夕儿轻哼一声道。 “都想好了吧!”我讪讪笑道。 夕儿回头笑看我,撇撇嘴道:“这么勉强!” 开饭的时候,我抱着勇勇做到桌边,一边吃饭,一边逗他玩,还一边喂点东西给他吃。我老妈叮嘱过我,现在勇勇还小,不能喂粗食,要由粗到细,现在最好只喂流质或半流质。 我儿子果然聪明,别的孩子一般都要将近一岁才会清楚地喊爸爸妈妈,我儿子七个月大,就已经会喊爸爸妈妈了,而且发音已经比较准确了,哥哥姐姐妹妹这些字眼,也会喊了。 这全是夕儿的功劳,自从生产后,他就一直在家里带孩子,鹏程地产的事她交给信得过的人在掌管大局。 我最喜欢听我儿子喊我爸爸了,听多少遍也不会厌,每次喊,我的喜悦之情都无法自抑! 第一千二百章儿子要喝酒 晚饭我喝了点酒,我儿子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看着我喝酒,很好奇。还伸出一双胖嘟嘟的小手去够我手里的酒杯。我一冲动,就用筷子在酒杯沾了一下,送到他嘴边,儿子本能地一下就吸住了筷子,就吮吸她妈妈的乳房似的。似乎很喜欢酒的味道。 “嗳!要死啦!老公!”夕儿扬手打我。 小月在我桌对面,看着我们嗤嗤地笑。 我妈端着冬瓜排骨汤从厨房门口走进来,问夕儿道:“怎么了?大丫。” 夕儿向我妈告状说:“妈!你管管你儿子吧!他竟然喂我儿子喝酒!我儿子才多大点……” 我妈走过来,把汤放在餐桌上,抬头瞪我一眼道:“别瞎胡闹!” 我朝我妈吐了吐舌头,对夕儿道:“这也是我儿子好吧!” 要是此刻顾彤就在旁边,她紧跟着的一句话就是:“妈!要不要我去给你拿扫把!” 我摸了下鼻子,趁我妈不注意的时候,冲夕儿吹鼻子瞪眼,警告她小心点,晚上看我收拾她!竟敢给我妈告状! 我儿子能跟其他小孩一样么?这要从小培养,各个方面,这个社会男人不喝酒能吃得开吗?而海量不是天生的,都是从小培养起来的! 吃过晚饭,洗了澡,一家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勇勇在我和夕儿之间的沙发里玩耍,我和夕儿一边看电视,一边还要留心着他。 我妈和小月在厨房里收拾餐具。 这青云山上的夜非常静谧,别墅和别墅之间相隔一定的距离,而这段距离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林环绕。如果不是因为天气寒冷,门窗都关着,就能听见外面夜鸟的鸣叫。 九点钟的样子,门外响起了动静,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顾彤,还有曦儿!她俩在一起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都是些毫无意义的话,他们却嘻嘻哈哈地乐在其中! “妈,老哥,我们回来啦!”顾彤推门走进来,“小勇勇,让姑姑抱!”说着把手里的大包小包丢给小月。 “去哪了?”我抬头问她,“购物去了?” 顾彤脱下外套,冲我笑:“对啊!今天在步行街买了好多衣服呢!哥,我知道你又说我,不过,是曦儿姐硬逼着我买的!我也没办法……” “彤彤!”曦儿把脱下来的外套丢在一边,含沙射影道,“你是成年人了!你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事情!再说你是花自己的工资买衣服,又不是刷某人的银行卡,某人管得着吗?” 我掉头对我妈道:“妈!你看!彤彤还没学会赚钱,就知道大手大脚花钱了!” 在这点上,我妈坚决跟我站在统一战线线上的。 “彤彤!”我妈严厉地看着顾彤道,“以后每个月把工资交给我,我给你保管!花钱容易挣钱难你知不知道!” “还有!”我接我妈的话,讪讪笑道,“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彤彤,你要善于发现别人身上的长处和短处,要扬长避短,不要什么都学!人家是富二代,你能跟人家比吗?就你那点工资,这么高档的时装,你够买几套!记住妈刚才的话,每个月工资上缴!” 顾彤虽然不敢顶嘴,但噘着嘴老大不开心了。 “没事儿!”曦儿狠狠瞪我一眼,转脸安慰顾彤道,“明天我就给你加工资!你上交一半,留一半!” 曦儿在我妈面前也是毫无顾忌,是因为我妈也很喜欢她,也疼她!我妈也知道我和我们顾家都亏欠她!所以我们都很迁就她! 我冷着声音道:“不行!只要是工资全部上缴!多发多上缴,少发少上缴!”我说这话时,故意不去看曦儿。 “喂!姓顾的!你非给我做对是不是!”曦儿走上前,瞪着我道。 我抬头看她,很意外的样子:“啊?我说我妹,跟你有关系吗?现在的社会风气多不好,年轻女孩子不懂事,别的没学到,学了一身臭毛病!我可不希望我妹变成……” “你有本事你再说!”曦儿柳眉倒竖,还撸着袖子,“你再说啊!” 我讪讪笑道:“不了,我口干,喝水去!”说着我起身躲开了她。 我妈上前,笑着问曦儿:“二丫,吃饭了么?我去给你们俩端饭!” “我们早吃过了!妈!”顾彤道。 “外面东西哪有家里的好吃?”我妈道。 顾彤笑着说:“曦儿姐带我去吃的都是好东西呢!我们今天吃的是韩国铁板烧!真好吃呢!” 我背对着他们在倒水,心想顾彤啊顾彤,你能跟曦儿比吗?人家含着金汤匙出生,背后不仅有鹏程地产,还有丽人服饰,有花不完的钱,你背后有什么支撑你现在的奢侈行为? 唉!还是年纪太小了,没有完全懂事啊! 夜里十点,我躺在床上看书,夕儿走进卧房,刚冲了澡出来。 “儿子呢?”她问我。 我正看在精彩处,没抬头,只答:“老妈抱她房间睡去了。” 夕儿“喔”了一声,带上了房门,走近,对我笑了一下道:“那我们睡吧,老公,时间不早了。” 我依然没抬头,只摆摆手道:“还早。你先睡吧。我再看会儿。” 夕儿又喔了一声,躺下了,侧身,用手臂当枕头,看着我。 我晚上看书的时候,她就喜欢这么看着我,看着看着,她就睡着了。她说我看书的样子特别有味道! 我正看在精彩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只随口说了句道:“晚安。亲爱的。” 我以为夕儿睡着了,谁知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又说话了。 “老公,你是不是对我没感觉了?” 我愣了一下,放下书,扭头看她,冲她一笑道:“怎么会?我老婆这么女神,哪怕是结婚三十年,我看到你,依然会怦然心动的!” “你敷衍我!老公!”夕儿撅撅嘴说,“那你现在睡觉为什么不抱我了,而且,我们好久都没有……没有那个了……” 我看的是一本古董鉴赏的书,心里还在回味书的插页里那些古色古香的明清家具,所以并没有细想夕儿的话。 “哪个?”我扭头看她。 夕儿盖着被子,只露出一张睡前刚做过精心护理的漂亮的面孔,那双明眸闪闪烁烁,性感的嘴唇张了又张,欲说还羞。 “就那个呀,讨厌!”夕儿轻哼一声道,然后翻转身子,拿背对我。 我抬手一拍前额,突然明白过来,哈哈大笑起来。 夕儿又急又羞,又陡然翻转身子过来,扬手打我。然后我就发现了更新鲜的东西了! 因为她打我的动作,带起了身上的杯子,所以我就看见了她身上穿的那件超性感的内衣。以前没见她穿过,应该是新近才买的。 进入冬季后,夕儿平时都是穿着白色纯棉睡裙睡觉的,方才她走进卧房的时候,穿的还是平常的纯棉睡裙,谁知睡裙下面竟还隐藏着如此惊心动魄的内容!啊哈哈! “老公,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夕儿突然看着我问。 “说什么呢!”我伸手轻抚她的秀发道,“我不爱你爱谁!” “爱别人呀!”夕儿仰脸看着我道,“你现在是大人物了,多少漂亮女人都想往你身上粘呢!你是不是经不住诱惑,心里有别的女人了?” 看着她那认真的样子和嫉妒的表情,我“噗嗤”一声笑了。 “还笑!”夕儿嗔我道,“那你说,我们有多久没那个了?”说着她垂下目光,面颊已上了红晕。 我笑道:“没多久呀!上星期还有过啊!” “上星期几?”夕儿看住我,较真道。 我歪着脑袋一想后,对她道:“应该是上个礼拜二吧?谁会去记这个呀!” “我问你,老公,”夕儿依然看住我道,“那今天是星期几?” “今天星期四呀!”我摸了下鼻子道。 “那上星期二到这个星期四是几天了?”夕儿问。 我道:“没几天吧?” “老公!我生气啦!”夕儿撅撅嘴道,又转过身去,以背对我。 我忙俯身过去哄她:“老婆,你知道的,我最近太忙了嘛!人一忙,就很少想那种事!人只有在太闲的时候,才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夕儿扭回头看着我道:“老公,我们已经整整有十天没那个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呀?我听别人说,女人生完孩子,老公对她的欲望就降低了!” 我忍不住又笑起来,对她道:“那你听说过女人生完孩子后,她自己的欲望却增强了呢?” 夕儿一愣,旋即有羞地转过身子去:“没听说过,不可能有这种事……” “那你上网查查看!”我大笑。 女人生完孩子后,老公对老婆的欲望是有可能下降的,但生完孩子的老婆的欲望却反而增强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听很多人都这么说,郝建也说过,他说以前都是他主动,饿虎扑食一样,现在却反了,都是陈淑芬主动扑上来,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似虎,看来说得真是那么回事哈!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女人的天性 我觉得有必要陪夕儿好好说些枕边话,女人都需要哄,不管什么岁数,也不管未婚已婚,也不管是生了孩子的女人,还是没生孩子的女人!因为这是女人的共性! 我拱上前,把她温柔地揽了过来。她靠在我的臂膀上,仰脸看着我。 “亲爱的,”我低头注视着她道,“你大可放心,自从跟你结婚之后,我就下定决心要给你幸福,今生今世都会好好爱你!你为我做出了那么多牺牲,现在又是专心在家带儿子,我不会辜负你的爱辜负你的情意!相信我,不管你是一个孩子的妈,还是十个孩子的妈,我对你都不会三心二意!” “啊!你要生十个?”夕儿一脸惊愕。 我哈哈一笑道:“傻瓜!我打个比方而已!其实我有一个孩子就好了,就像上次我说的那样,孩子不在多,关键在于怎么培养好!” 夕儿哦了一声,拍拍胸口,冲我俏皮一笑道:“那我放心了!” 我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道:“对于一个人,他身边真正重要的不可缺少的人并不多,寥寥可数,而你就是我身边那寥寥可数的人里头的一个!我老妈,我小妹,你,你妹,现在还有我们的儿子,这些都是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什么是最最重要的人,就是缺少了这些人,我的生命和生活就不完整了,你们是我生活下去的全部意义,也是我努力奋斗的全部理由!” 自从我亲妈去世后,我就更懂得珍惜亲情了!任何人都不是永恒存在的,总有失去的一天,我们应该好好珍惜我们所拥有的一切!友情爱情是缘分,亲情也是缘分!这辈子你是某某的儿子或者父亲,为什么不是别人的儿子和父亲呢,这就是上天早就安排好了的缘分!我们应该珍惜人与人之间的缘分! “我懂,老公,”夕儿仰脸看着我,目光充满了情意,“对不起,都是我问这些傻问题!” “没事,”我笑看着她道,“这恰好说明你在乎我!如果你不在乎我,你才会管我是不在外面花天酒地拈花惹草呢是不是?而且,你现在在家带儿子,不太接触社会,心里多想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 夕儿扑进我怀里,娇声道:“老公真理解人!我永远都爱你!只爱你!” 她把脸埋在我怀里,我温柔地拥住她,接着笑道:“任何爱情发展的必然趋势都会或多或少地转化为亲情,老婆,你应该更放心才是。亲情比爱情牢靠多了!抛妻弃子的男人有,但不多,只有愚蠢的男人才会那么做!大多数男人都知道亲情可贵,爱情不可靠,那些有了家庭还在外面沾花惹草的男人也都很清楚,他们不过是还没玩够,但并不会因此破坏了自己的幸福家庭,孰轻孰重,聪明的男人一掂量就清楚了!” 夕儿抬脸看我,哼声道:“那些男人真可恶,明明不能给别人结果,却还要去招惹那些小姑娘!” “老婆,”我讪讪笑道,“也许你恰好说反了。很多时候不是那些男人去招惹小姑娘,而是小姑娘来招惹这些男人!这些有了家室的男人,都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而且岁数也不会小,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来的成熟气息对那些小姑娘很有吸引力!时代不同了,现在的小女孩什么事都不敢做对不对?所以世上的事情很难说清楚,谁对谁错,有时候并不能绝对的判定!你说是那些男人去招惹小姑娘,但那些男人的老婆却认为是小妖精们在勾引她们的丈夫!” “也是,”夕儿点了下头道,“那些小姑娘太天真无邪了!” “无邪还好说,”我讪讪笑道,“无知就麻烦了!” “难道她们就不知道那些男人的许诺根本就是哄骗她们上床的诱饵么?”夕儿仰脸看着我,眨巴着眼睛问。 我笑:“如果他们能清楚地看到事情的本质,你觉得她们还是无知少女吗?呵呵!” 夕儿打我一下,笑说:“老公!你真是天生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啊!也许当初我爱上你,就是因为你这张贫嘴吧?” 我啊了一声道:“不是吧?这个理由太让我伤心啦!” 夕儿噗嗤一笑。 “说真的,”我低头看着她道,“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很幸福,有我为之奋斗的事业,有一个温柔漂亮的老婆,我们可爱的儿子也快满周岁了。还有我敬爱的老妈,可爱的妹妹,有一群忠心耿耿的朋友。现在我人生里什么都不缺了!平时上上班,周末约几个知己,带着老婆孩子,去郊外玩玩。晚上看看书,漂亮老婆陪在枕边,人生的幸福不就是如此吗?知道吗?老婆,每当我晚上躺在床头看书,虽然我没告诉你,但是,你只要躺在我身边,用你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我,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那么宁静,我的心特别安宁!” “算不算红袖添香?”夕儿俏皮一笑道。 “当然算啦!”我笑笑道,低头亲吻她的秀发,“就像有一首歌里所唱的,爱情不一定需要轰轰烈烈,就像现在这样彼此陪伴着,就是最深情的了!” “老公,抱着我,”夕儿突然动情地看着我的眼睛,“我想要你抱我……” “嗳!嗳嗳!”我讪讪笑道,“都当妈了,还发嗲啊?呵呵!什么时候买的这套内衣哈?” “不告诉你!”夕儿钻进了我怀里。 我呵呵一笑道:“让老公看下。” “不让看!”夕儿说。 “嘿!这是老公的权利懂不?”我笑,“要不男男女女干吗都要去扯那张结婚证,就是因为有了结婚证的婚姻是受法律保护的,要承担各自的权利和义务!所以,我有权利看我老婆!” “婚姻法里没这条规定!”夕儿说。 “嘿!”我一翻身,把她压在了下面,笑看住她道,“让老公教教你怎么言听计从!哈哈哈!” 说着我随手一掀,就把她身上的被子撩开了,右手一把就抓住了她的屁股! 夕儿的身子微颤一下,扬手打我:“讨厌……” “讨厌的还在后头呢!”我哈哈一笑,抬腿跨了上去。 轻车熟路地几个动作,夕儿就禁不住轻哼起来…… 本以为我的应对措施会吓住那家报社,谁知并没有,我之前是想先礼后兵,让公关部经理徐小曼先交涉,让他们次日在报纸上澄清事实,并郑重向我道歉,否则就只有法庭上见! 那家报社并未妥协,而且口气相当强硬,说什么要告就让我们去告好了!这是徐小曼事后向我汇报的情况! 接下来的两三天,事态迅速升级,各大媒体纷纷转载,电视台也参与进来。一时间,这事儿闹了个满城皆知! 事发第三天,我已经不能正常上下班,那帮媒体记者都堵在栖鹤居门外,和天地集团总部一楼大厅门口。如果不是我临时加派了安保力量,恐怕这些人就闯进我的办公室了。 我一方面让严律师加快起诉那家报社的工作进程,一方面让徐小曼全力公关,尽可能地遏制这则负面新闻的传播,同时尽可能地挽回这条新闻对我和天地集团所造成的负面影响! 但严律师却显得有些为难,他建议我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理由有两条,第一,现在各大媒体纷纷转载,负面影响已经造成,起诉了最初的那家报社,并不能有效遏制其它媒体的疯狂转载。 第二,那些媒体都声称消息来源可靠,不怕我们跟他们打官司! “可靠个屁!”我倏地站起身,怒道,“属不属实,我本人还不清楚吗?这是诽谤!他们这是在诋毁我和天地集团的声誉!一定是哪个别有用心的人在幕后操控这件事!我一定要告他们,尤其是最初登载这条假新闻的报社!” 我掉头看向徐小曼道:“这期间谢绝一切媒体采访!等我冷静下来,再召开记者招待会不迟!” 郝建看着我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眉峰拢起。 “郝建的意思是,现在那帮记者对你围追堵截,看样子,你最好休息两天,别来公司了!”谢鹏解释道。 郝建道:“待在家里恐怕也不成!早上栖鹤居门外围了七八家媒体,估计明天会更多!虽然他们不敢擅闯民宅,但顾阳一家子毕竟出入不便!” “你的意思是?”我道。 “出去躲两天吧!”郝建吁出一口烟雾道,“等情况稍微好转,你再回来召开记者招待会,澄清此事!” “躲什么躲!犯错的是别人,我躲什么!”我怒道。 “现在情况是这样,顾阳,”杜峰也看着我道,“你现在最好不要开口,否则越描越黑!那些媒体和市民还以为你心虚急于辩解!” 我用力吸了两口烟,沉吟片刻,抬头看着大家道:“好吧!我去h市待两天!” “顾董!我下午就开车送你去!”阿虎站起身道。 “别急,”杜峰摆摆手道,“今晚再走,今天白天顾阳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滨海城消失,除非长了一对翅膀!那么多媒体记者,那么多耳目,想大白天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谈何容易!”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我妹出差了 郝建接话道:“对!如果被他们发现了,就更走不掉了!而且他们回去后肯定会在报纸写顾阳是因为心虚想玩消失!” “晚上十点以后走!”谢鹏补充道,“有必要的话,来个障眼法,找个人扮成顾哥引开那些记者的注意力!” “你说的有道理!晚上恐怕都有人蹲伏在栖鹤居周围的树丛里也难说!”郝建笑了一下道,“依我看,下午下班后晚点走,找个员工扮成顾阳,让那帮记者去追!顾董待在公司里别走,等再晚点,阿虎直接送顾董去h市!” “就这样吧!”我道。 大家纷纷起身离开。 郝建最后离开,将要出门时,他又顿住脚步,回头冲我古怪一笑道:“顾阳,我觉得这事儿很诡异,你调查过那张结婚证复印件的真假吗?” “有必要调查那个吗?”我皱眉道,“我有没有跟曦儿扯结婚证我自己不知道?” 郝建笑笑道:“我当然是相信你了!可是,你不觉得这事儿诡异吗?这次的媒体这么嚣张,没抓到什么把柄,他们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报道?” “行了!我知道了!”我又点了支烟吸了一口道,“回头我找曦儿问问!” 郝建走后,我打了个电话回家,我妈接的,我说我要去h市待两天,让他们不要担心我。 事情闹这么大,我妈不可能不知道。栖鹤居四周突然多出来那么多不明身份的人,来来回回晃动、探头晃脑的,我妈能找我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吗? 我说找夕儿说两句话。 “要去h市?那你自己要多保重!记得手机开机啊!随时打电话!”夕儿在电话那头叮嘱我道。 我道:“知道啦!对了,你妹在公司还在我们家?” “我妹出差去了。去w市了。”夕儿道。 我道:“老婆,我问你个事!” “什、什么事?”夕儿问。 我摸了下鼻子道:“那次我们大家出国旅行,就是我们俩,还有你妹、雨涵和邢敏她们一起去的那次,你妹有没有做过连我都不知道的事!” “什么事……” 夕儿在手机那头似乎很意外我突然这么问。如果我知道了,我还特意问你啊! “算了算了!”我轻叹一声道,“先这样吧!帮我亲亲儿子!” 挂了电话后,我呆坐在椅子里,心想曦儿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她不可能连这点远见都没有!诚然在有些国家是允许一夫多妻制的,但在国内,这不仅是违法,且是违背道德的事情!名人如果这样做,会遭世人谴责的! 老实说,在国内国外各拿一张结婚证不难办到,只要取得了那个国家的国籍。但我现在算个名人了,名人是生活在聚光灯下的,现在信息这么发达,一个人想保守一点秘密非常困难! 当初为了满足曦儿的要求,我们确实取得了那个小国家的国籍,因为,那个小国家也是我很喜欢的国家!在我还是一个穷鬼的时候,我就向往着去那里旅行,拿个那里的国籍对以后再去那里肯定方便得多! 但也仅此而已。我和林氏姐妹和雨涵都取得了那个小国家的国籍。 曦儿表面上处处与我作对,实际上她是处处为我着想,连女人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她都可以放弃,只要我能够幸福就好!不!不是放弃!是成全! 所以,曦儿断然不可能私自跑到那个国家去扯这样一张结婚证!况且,如果我不与她通去,就算她想,也不可能办到这件事!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曦儿的手机。但没人接听,提示不在服务区,大概正在忙吧! 我把手机丢在桌上,不打这个电话也罢,否则没准这个电话会让曦儿很伤心。这就像你设身处地地为一个人着想,而那个人却打电话来质疑你,能不让人寒心吗? 夜里十点,我离开了滨海城,阿虎驾车载着我疾速行驶在去h市的高速公路上。 我之所以同意到h市待两天,是因为过两天是青儿的生日。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事去那边,我也会亲自驾车去一趟的!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有些人即使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她依然活在你心里,不会随时间的流逝而从你心里被抹去。 这是因为那个人活着的时候,曾经给你的心灵以极大的震撼!以至于她会永永远远被你记住! 凌晨两点左右抵达了h市,依然入住我曾经入住的那家海边酒店。 杜峰因为要忙着装修新房,我没让他陪同,阿虎会驾驶,身手也不错,就是脾气暴点。不过还算很听我的! 次日我去拜访了柳泉居士,我的广告文案写作的启蒙老师。中午陪他喝了点酒,下午又去拜访了柳青的爸爸妈妈。 老两口就柳青这么一个闺女,现在闺女不在了,老两口的生活过得挺凄清的。这从他们的穿着、表情和房子里的一切都可以看出来。 养儿养女为防老,为的是等将来自己老了,自己在生活有个依靠!这个依靠绝不只是指物质的依靠,更主要的是精神的依靠!老人家能吃多少,能用多少,除非是生病住院能花点钱。况且现代社会城镇里的人都有养老保险、医疗保险,他们真正需要的是年轻人的关怀,老人们会觉得自己一无用处,完全被这个社会淘汰了,他们更容易感到孤单寂寞! 所以,青儿的病逝,对叔叔阿姨的打击不言而喻! 叔叔阿姨见了我,格外激动,阿姨不知不觉间又流了眼泪。 大概一看到我,就又想了自己的闺女!曾经我是柳青的整个世界,而柳青是叔叔阿姨的整个世界。一看到我,他们不可能不联想到自己的女儿! 陪叔叔阿姨聊了一会儿,我走进了柳青的卧房。这个卧房至今完全保持最初柳青还在的样子。窗明几净,看不到一丝灰尘,好像这卧房的主人只是出去做短途旅行了似的,用了不几天就回来了。 可以想见阿姨肯定经常进来打打扫扫的。 卧房四壁贴着淡雅浅蓝色的墙纸,床头桌上摆着我和柳青的合影,还摆放着当初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环顾左右,这房间里除了充满了青儿的气息,还充满了我的气息。可见,在青儿忍痛“抛弃”我之后,到她重病住进医院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接受思念的煎熬! 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当时她待在自己房间,对着我的照片默默掉泪的样子…… 我不忍再想,泪水已模糊了我的双眼。 离开时,我给叔叔阿姨留下了一万块钱,放在青儿的床头桌上的。 我知道当面给叔叔阿姨不一定会收,他们会认为青儿住院花了我不少钱,现在怎么肯再收我的钱呢! 离开了叔叔阿姨家,来到小城的街上,后天是青儿二十四周岁生日。我得到她坟前去祭拜。 一切准备妥当后,我才回到了酒店。 吃过晚饭后,阿虎陪我在海边的沙滩上散步。 我边走边想着心事,阿虎跟着我身后一点,知道我在想事情,他也没吵我。 我心里在想“人与城市”,在我过去的生命里,我总共在四个城市生活过,这四座城市都给我留下过深刻的记忆。 老家肯定算一个,虽然不是城市,但却是我生长的地方,是我度过美好童年的地方。其对于我人生的重大意义不言而喻。第二个是省城,我读大学的地方,我小姨家所在的地方。大学四年的生活自然对我影响颇大,我的初恋就发生在大学里,青年就是我在大学里认识的。我还在那里的武馆里学过武术,管虎就是我在那里认识的一个师兄。 第三个城市自然是h市,青儿的而家乡,毕业后,我跟青儿去了这里。这里是个很有热带风情的小城,有大海,有椰林,这里的空气总是散发着淡淡的咸腥气。在这里我认识了郝建,他是我在那家小广告公司的同事,后来我们成了好哥们!再后来,他也来到了滨海城。 第四个城市就是是滨海,在这里我开创了我现在的事业,在这里我认识了林氏姐妹、肖雨涵、邢敏、小雨,也结识了谢鹏、杜峰、孙红兵等很多朋友,当然,也结了很多仇人! 一座城市,因为有爱,所以念念不忘。因为有恨,所以耿耿于怀。 人与城市,这是一个很大的命题。对于生长在城市里,城市就是他生息与共的地方!几座城市,一些人,就可以概括很多人的人生! 信不走在海滩上,漫无目的地想开去。 渐渐地有些累了。 我回头对阿虎道:“走吧,虎子。回房间。” 临睡前,我忍不住又拨了曦儿的手机号,这回她接听了。 “在哪呢?曦儿。”我道。 “出差呀!”曦儿在手机那头道,“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我讪讪笑道。其实我心里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问她那件事。 “能啊!只要你老婆不介意!”曦儿在手机那头揶揄我道,“三更半夜给别的女人打电话,顾阳,你想干吗?” 我去!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成女强人了 “哪有三更半夜,”我摸下鼻子道,“现在还不到十点呢!对了,你在w市出差吗?” “你问那么多干吗?”曦儿凶我道。 “注意安全啊!”我道,“一个女儿家家的,全国各地跑,事业虽然重要,但生命安危更重要!” “行啦!顾阳!”曦儿打断我的话道,“我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关心我!” 我一时哑然,不知为何,“小姨子”三个字我就是说不出口!就像曦儿也从来不喊我姐夫!她对我的称呼只有三种,要么就直呼我姓名,要么就是“喂”、“嗳”、“那个”,再要么就是“顾大董事长”,但这几个字在她那里不是尊称,而是揶揄! “还有什么事吗?”曦儿在手机那头道,“没事我挂了。我刚回酒店,还没洗澡呢!” 我喔了一声,刚想再说句什么,手机那头只传来“嘟嘟嘟”的声音。曦儿已把电话挂断了。 我低头看下手机屏幕,摇着头无奈地笑笑。 次日我领着阿虎来到山上,青儿安息的这座山紧邻h市的旅游景点,实际上,这座山已包含在景区之内,只是游人一般不会到这块山头上来玩。 这里风景独好,坐在青儿的坟前,就能看到远处的大海,在晴天的时候,海面鳞光闪闪,碧蓝的天空上白云朵朵,山上的树木青翠欲滴。 按理说一般人不能埋葬在这里,得花很多钱才能买到一块栖身之地。青儿走的时候,我已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为她买下了这块栖身之所!让青儿可以安身在这大自然的美景之中! 一会就到了半山腰,青儿的墓地就在前面了。 突然,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青儿的墓地前面。 我惊愕极了,竟然是曦儿! 她不是在w市出差么?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当然,对于曦儿,我不应该太惊讶!她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我都不应该太惊讶!如果按常规出牌,那她就不是曦儿了! 阿虎也看见了曦儿,刚要抬手打招呼。我连忙制止了她,朝他挤挤眼睛。 曦儿应该不知道我人在h市,看我去吓她一吓,听见她坐在那里叽叽咕咕的,也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老实说,我很疑惑曦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我的印象里,曦儿虽然同情柳青的命运,却也仅仅是同情。换句话说,如果不是青儿那时候在滨海城看病,她根本就不认识青儿! 所以我才疑惑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青儿死后,我没听说曦儿又来祭拜过青儿,夕儿倒是来过的。 我和阿虎悄悄靠近,躲在旁边的几颗柏树后面…… “青儿,原谅我冒昧前来打扰你,你千万可出来吓我……我从w市出差途径此地,顺便来看看你的,你别生气哈,千万别跳出来吓我……” 我差点噗嗤一声笑了。 阿虎也赶紧捂住嘴巴在那里乐。 “青、青儿……我知道以前我跟你关系不太好,你住院那会儿,我也很少上医院看你,可我确实很同情你的遭遇呀,你在医院举行的那场婚礼,我也参加了,虽然当时我有点小嫉妒……” 我和阿虎继续绷住,听曦儿在那里继续念叨: “青儿呀,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来看看你,我驾车从山下经过,突然就想上来给你说几话,你说我是不是在发神经啊,你千万莫怪啊!这荒郊野外的,你千万别出来……” “我不会打扰你老人家太久啦,一会我就走,一会儿就走,”曦儿继续念叨,“我想跟你说个事,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我自己也很苦恼,我怪自己当初没考虑成熟……人死了,是不是就有特意功能了哈?你应该能知道我心里想说什么吧?对,你猜的没错,我是很爱那个混蛋,这辈子都不会不爱他!去年冬天,我们去周游世界,我干了一件天大的傻事儿,直到现在我意识到……” 接下来我听到的话,让我大吃一惊!连旁边的阿虎都睁大了眼睛! 原本是好奇才躲在柏树后面偷听的,因为好奇曦儿会在青儿的墓前说什么,谁知道竟然听到了这个! 这样以来,过去几天里发生的事情,就都解释得通了! 原来曦儿瞒着我,在那个小国家拿了个结婚证!按理说不管在哪个国家拿结婚证,都是要两个人一起去才能拿得到,但曦儿自有办法! 首先她找了一个跟我长得相像的男人,接着花钱雇了那个人,并找了当地最好的美容化妆师,按照我的样子给那个陌生男人化了妆。厉害的化妆师相当牛逼,通过妆容就能模仿别人的长相,况且曦儿找到的那个人本身就跟我有几分相像! 然后曦儿趁我不注意,拿着我的身份证和以及我们在那个国家取得国籍的相关证件去当地办理结婚证的政府机关办理了结婚证。 我不知道国外办理结婚证的程序是怎样的,是否还有不同于国内的规定,但曦儿不知道是用什么办法,总之,她把结婚证给拿到手了! 结婚证合照上的照片,女方自然是曦儿,但男方却不是我,是那个化妆成我的陌生男人! 但看上去非常像我,除非我本人,否则别人很难轻易辨认出照片上那个男人其实不是我! 当然,曦儿在乎的不是结婚证上的合照,她在乎的是拿了结婚证这个事实!被他雇佣的那个男人是个外地游客,拿了钱,办完事,就离开那个国家了。 这事儿如果没人追究,永远不会有人发现结婚证合照上的那个男人其实不是我! 曦儿当初的想法是,先悄悄拿到结婚证,至少在名义上,在那个国家,我们是已经是合法夫妻了!等以后找机会再把事实给我说清楚,是先斩后奏的意思,她知道我不能拿她怎么样! 这是曦儿的初衷。这件事除了她姐,自始至终没有别人知晓。 那天晚上我在卧房门外无意中听到她们姐妹俩谈论的什么第三个约定,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第三个约定,在她们那次出国跟我汇合之前,姐妹俩就已经达成了共识! 曦儿本来以为这件事除了她和她姐俩人知道,不会再有别人知道!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如今这件事却给我和天地集团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这是她事先没能预料到的! 有些事再有远见的人,也是无法预料的!否则人生对这些人就毫无悬念了!事实上那根本不可能! 如果我们是普通的市民,那这件事绝对不会为世人所知!可我现在在滨海城是地产界的巨头,林氏姐妹在滨海城以前是知名的公众人物!多少双眼睛都盯着我们,那些媒体更是如此! 我和曦儿曾经的恋情,刚开始的时候就被报纸追踪报道过,在我和天地集团崛起以后,我们昔日的那段恋情更是被媒体揭了个底朝天!包括我和夕儿的恋情!没有什么比一个当地富豪跟一对姐妹花相继谈过恋爱更抓眼球的娱乐事件了! 最后我跟夕儿完婚,坊间传言我和林氏姐妹关系暧昧不清,他们怀疑林氏姐妹都跟了我。我猜测这流言的起源,就是我曾经先后跟她们姐妹俩都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恋情! 当初我们的三角纠葛反反复复,闹出很大的动静,几乎尽人皆知! 如果曦儿能找个男朋友,那这种流言就会不攻自破,但曦儿单身很久了,跟霍向东的交往也时断时续的。 这些都是我躲在松柏树后面偷听的,曦儿一直坐在青儿的墓地前,叙说着整件事情的经过。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跑到青儿的墓地前来诉说这件事,也许是因为她实在憋不住了,她姐又不让她再提这件事!也许是因为觉得人死后有什么特异功能,跟神明有相似的功效,想祈求青儿在天有灵帮她度过难关! 曦儿显然已经意识到,她当初的举动,如今已经对我和天地集团陷入舆论的漩涡!表面上强做镇定,内心里她也心急如焚,又不敢对我说出事实!夕儿虽然知道此事,但她也没有勇气对我说出真相! 昨天临出发来h市前给夕儿打的那个电话,我问她这事儿时,她的语气有点迟疑,当时我没太在意,现在想想,或许只要我当时多一点耐心,夕儿没准儿就忍不住把真相告诉我了! 当曦儿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蓦然回头看见我时,她差点没站稳,一跤跌倒在地上! 奇怪的是,就算我现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心里也不是特别愤怒。如果说我心里有愤怒的话,那也是因为现在我被这事儿缠身,曦儿却还不打算告诉我真相。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肯告诉我真相呢! 也许是因为越是这个时候,她越不敢告诉我吧! 阿虎赶紧上前扶起她,她惊魂未定,有点畏惧地看着我:“你……都听到了吧?” 我叹一口气,点点头。 她不敢跟我对视,低下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我摆摆手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最关键的是,现在我们该如何应对目前的信誉危机!” “我想告诉你来着,”她鼓起勇气看我一眼道,“可……我怕你怪我……” “这样吧!”我看着她道,“我先祭拜青儿,然后我们回酒店在商讨对策!”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不如公开吧 曦儿点了点头。我叫阿虎把曦儿搀到一边休息。我开始祭拜青儿。 祭拜完青儿,回酒店的路上,曦儿告诉我,她出差回来车子从山下经过,临时决定上来青儿墓地的。 她说这两天晚上她都睡不着了,不知道要怎么办!一边是我焦头烂额地被媒体追得到处跑,一边却是害怕我而不敢把真相说出来。她觉得心里憋得慌,她姐也不让她多提这件事。 昨天她接到她姐的电话,她姐要她把事实告诉我,好让我尽早想出应对之策!曦儿正在外地出差,对她姐说先让她考虑两天。 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应对目前的局面! 我、曦儿和阿虎在酒店我的房间里讨论来讨论去,也没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可是,如果不说实话,我又该怎么做呢? 显然已经有人专程去国外调查过了,所以他们才敢肆无忌惮地在媒体上炒作,根本不需要怕我会起诉他们。因为这是事实! 但有一点他们不知道,那就是跟曦儿一块去拿结婚证的那个男人不是我,是一个跟我相像的陌生男人!结婚证合照上的那个男人也不是我! 但现在所有人都不会这么认为! “顾阳,”曦儿倏地站起身,看着我道,“要不还是如实公开吧!” 阿虎道:“那不乱套了嘛!” “不,”曦儿看着我们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儿与阳阳原本就无关,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在操作!” “可公众不会这么认为!”阿虎大声道,“公众肯定认为结婚证是你和顾董一起去领的!公众会认为顾董这是在逃避责任,让一个女人出来当替罪羔羊!那样对顾董和天地集团更不利!” 我一直认为,有时候说实话,就是最简单直接,且是最有效的方式。但是,不能针对所有的事!比如这件事,就绝对不能说实话,假如我回滨海召开记者会,亲口承认我和曦儿确实在国外拿了结婚证,可以想见,局面立刻就会失控,我会因为“重婚”成为舆论谴责的目标,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此刻听曦儿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了一个想法。 既然跟曦儿一起去拿结婚证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个跟我长得相像的男人,那么,这样取得的结婚证就没有合法性!也就是说,那张结婚证不管在国外还是国内都不具有合法性! 如果那张结婚证不具有合法性,那么我和曦儿在国外拿结婚证的事实就不成立,那些媒体对我的攻击和侮辱就是诽谤!不具有合法性的结婚证就等于一场闹剧,而这也确实是曦儿的一场闹剧! 但是这样一来,曦儿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她是丽人服饰的老总,曾经地产界枭雄林啸天的女儿,她是一个公众人物,她的事同样是媒体争相报道的新闻! 这就等于是说,把公众的谴责和舆论的压力引向了曦儿。同时曦儿还有可能受到那个国家政府的追究,因为设计骗取结婚证! “行!我看这个办法很好!”曦儿定睛看着我道,“就这么办!解铃还须系铃人,况且这事儿是我引起来的,就让它在我这里收场吧!” 我不无担忧地看着她道:“可这样一来,你……” “不用担心我!”曦儿笑看着我,摆摆手道,“相对于你,我只算是个小人物。就算我的声誉因此受到很大的负面影响,那也是很划算的不是么?但如果这事儿由你全抗下来,你和天地集团的声誉将会面临极大的考验!我们不能干那种捡了芝麻丢了习惯的傻事!” 阿虎道:“林总说的是!顾董是滨海城新首富,天地集团正在扬帆远航,况且天地刚发行股票正筹备上市,这期间绝对不能出乱子!”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曦儿看着我道,“明天回滨海我就召开记者招待会,把事情跟那帮媒体说出清楚!阳阳,我知道你不忍心看我受到什么伤害,不过,你放心吧!我是谁呀,我是林曦儿!谁能伤害得了我么?” 我用力吸了一口烟,抬头看着她道:“要不,我们再想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好办法……” “我们在这里坐了三个小时啦!”曦儿笑看着我道,“事实上别无它路,唯有此法!就这么办吧!我回房洗个澡,下楼用晚餐时记得叫我!” 曦儿离开我的房间后,我一直站在玻璃窗前吸烟,望着不远处苍茫的大海,我内心在徘徊。就这样把曦儿推出去真的好吗? 我承认我有点妇人之仁,郝建就这么给我说过!成大事者,必须要有一个岩石般坚硬的心灵!妇人之仁,是成就大事业的巨大障碍!古往今来,为了成就一个英雄,多少人成了牺牲品!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 “顾董,”阿虎在我身后道,“你就别在想了!我看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再说这事儿本来就是林总惹出来的,理应由她来承担这个责任!我了解你的心情,如果你不是现在的身份,你为林总挺身而出,这是英勇之举,但现在你不是一般的身份,你现在挺身而出,不仅救不了这个场,反而会使事情的发展趋势更加恶化!下定决定吧!顾董!” “好了,我知道了,”我回头朝他摆摆手道,“你先回房间吧!让我一个人待会!” 最后也只能如此,这确实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次日曦儿先行回滨海城,召开记者会,澄清事实。 另一方面,我打电话回天地集团,让谢鹏和杜峰做好准备,等记者会后,立马陪同曦儿出国处理结婚证的事。务必让这事儿得到圆满解决,当地的政府机关如果要罚款就交罚款,要追究法律责任,也只能按照他们国家的法律履行! 但是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 两天后当我回到滨海城,接到白文轩的电话,约我一起见面吃个饭。 我很尊敬这个大哥,他约我,我必然到场。 在餐桌上,白文轩告诉了我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他也不确信这消息来源的真假,因为他在阿波罗基金的总部不担任任何职位,但他在总部还是有个别熟人。白文轩告诉我,他在阿波罗基金总部的朋友向他透露,阿波罗可能会从天地集团撤资! “什么?撤资?”我当即就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好好的为什么要撤资?” 国外的投资机构在国内很多大企业都占有股权,这是那些投资机构盈利的主要方式之一。但他们不会轻易撤资,除非他们已经预见到企业很可能会走向衰败,无法给他们带来可观利润! 但天地集团正在蓬勃发展,谈何衰败! “你先别激动,”白文轩看着我道,“这是我那个朋友向我透露的,不过这事儿还没提上议程,也可能只是非正式场合的言论!所以你先别着急,如果阿波罗总部真要从天地集团撤资,只能是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一个就是他们已经预料到地产业在今后的利润空间将严重下滑,所以想转投其它行业,第二个可能就是对天地集团未来的发展缺乏信心。” “为什么?”我看着白文轩问。 “可能最近的闹剧巴黎那边也知道了!”白文轩道。 “他们怎么知道的?”我摸了下鼻子道。 白文轩道:“这个问题现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万一阿波罗基金撤资,天地集团该怎么办?是否需要进行股权重组?你要提前做好准备,以防到时候出什么乱子!” “我懂你的意思,白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我看着他道,“可是当初天地和阿波罗是有协议的!” “他们愿意承担违约责任,”白文轩看着我道,“相对于资本运作所带来的巨额利润,那点违约金对他们算不了什么的。” 我点了支烟,陷入了沉默。 “阿波罗基金是你妈和几个大股东一手创立的,甚至‘阿波罗’这个名字都是根据你的名字来的,”白文轩看着我道,“没想人一走茶就凉了!当年跟你妈一起创立公司几个大股东也相继离开了阿波罗,现在总部掌权都是一些新鲜面孔!谢一鸣是基金理事会的成员,但愿他能帮你在阿波罗现任总裁面前帮你说说情吧!” 人走茶凉!看来这个现象不单单是国内,国外也是如此。那帮外国佬都是务实的人,投资机构的目的就是以钱生钱,投资的巨额回报是他们追求的终极目标! 但现实是残酷的,最核心也是最紧迫的问题是,一旦阿波罗基金撤资,天地集团将如何应对?是寻求新的投资机构,还是采取别的过度方式? 还有如何预防阿波罗撤资会股民心态的影响? 九龙湾广场项目正在如火如荼地兴建,阿波罗撤资很可能会造成天地集团内部一些列影响!甚至会造成集团内部资金链出现问题,到时候九龙湾广场的项目很可能因为此事而搁浅! 现在因为资金周转问题,很多项目都成了烂尾楼了! 这对我和天地集团,确实是个难题! 幸好白文轩及时通知了我,我才有时间提前做好各方面的准备,如果白文轩不通知我,阿波罗基金来个突然袭击,到时候不乱套才怪!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高烧三十九度 跟白文轩用了晚餐回去的路上,我不免感叹,本来以为有了事业,又了爱情,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谁知人生之路并不平坦,操心的事真是一件一件跳出来作难! 夕儿因为晚上带孩子受了凉,患重感冒住进了医院,高烧三十九度! 好在异国结婚那件事逐渐有平息下去的趋势,这也符合一条新闻的趋势,一个再有噱头的事件被炒作后,公众从最开始的热烈关注,这种关注度会一直上升,然后到了顶点,接下来关注度就会下降!就像审美也会疲劳一样,公众的好奇心也会疲劳的! 就像水只能烧到一百摄氏度,这是制高点,你再烧,水也不会到达两百度摄氏度! 就像搬起一块大石头投进平静的湖水里,当时会造成很大的动静,但不管当时的动静闹得多大,最终湖面又会归入平静!一个再大的石头也只会造成一次轰动效应! 上午,曦儿、谢鹏和杜峰已经从国外回来了。 幸好那事儿很顺利,可能是对于移民的宽容态度,当地政府并没有过分追求曦儿的责任。只是交了一部分罚金。 舆论的焦点已经转移到了曦儿那里,曦儿不敢出门,公司也不敢去。正好她姐住院了,她就待在栖鹤居帮我妈一起照顾小勇。 我让阿虎先去了医院去看夕儿,小月在医院照顾夕儿,顾彤下班后也在医院。夕儿的体温已经将了下来,但还要在医院留观两天。 晚上十点,我和顾彤才离开医院,离开之前,我叮嘱小月好好照顾夕儿,有事往家里打电话。 车还没到栖鹤居,就看见周围的树林里有人影闪动。 “顾董,你看那些鸟记者,都跟贼一样的!”阿虎骂道。 我摆摆手道:“别管他们!” 顾彤趴在车窗玻璃前,好奇地往外看,她的鼻息在车玻璃窗上呼出了一团雾气,她嘀咕道:“这些狗仔也不怕,今天气温只有几度,晚上这山上更冷,难道他们属企鹅的!” 阿虎扭头看了顾彤一眼,笑笑道:“最好今晚下场大雪,把他们全埋了!” 我妈、曦儿都在楼下客厅,我儿子也在。 曦儿感冒,再加上吃药,不能喂儿子吃奶,但貌似我儿子跟我小时候一样,很好养,喂牛奶,他也不嫌弃,照喝不误,没任何意见! “看看,勇勇,那是谁回来啦?”曦儿把勇勇抱起来面朝我。 我儿子咯咯咯地乐了,朝我张开胖嘟嘟的双臂,用稚嫩的声音道:“巴巴,巴巴……” 顾彤接过我手里的包和手机,我径直朝曦儿走过去,张开双臂,笑看着勇勇道:“儿子!来!爸爸抱!哈哈哈!我的小男子汉!想爸爸没有?” 我儿子还没学会说想,也不知道“想”代表什么,只是用稚嫩的声音朝我嚷嚷:“巴巴,巴巴……” “嗳!”我开心地应道,低头用力亲了他两口,又问他,“想妈妈没有?儿子!” 我儿子用黑漆漆的眼珠子看着我嚷:“麻麻,麻麻……” 一见到这小家伙,我满心烦恼顷刻间烟消云散:“好儿子!巴巴明天带你去医院看麻麻好不好?” 我儿子挥舞着小胖手,嚷嚷:“麻麻,麻麻……” 突然,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嘿!小家伙想妈妈了吗? “别哭,别哭,儿子,”我忙哄他道,“巴巴明天就带勇勇去看麻麻好不好?别哭,乖儿子。” 曦儿上前把勇勇从我怀里抱了过去,冲我蹙眉道:“好好的,你一回来就把人家逗哭了!你快去洗澡吧!” 说着她抱着我儿子朝另健身房走去,边走边哄道:“勇勇,别哭,姨带你去玩沙袋好不好!” 说来也奇怪,我儿子特别喜欢去我的健身房,那里吊着沙袋,还有速度球,还有很多健身器材。 他哭的时候,带他去健身房玩,抱着他去打速度球,或者我打沙袋给他看,他立马就破涕为笑了。 夕儿有次打趣我道:“果然是基因在作怪!你儿子将来肯定很难打架!我们得留神点儿!” “会打架不好吗?”我摸了下鼻子道,“会打架别人才不会受别人欺负!” “动不动打架好么?”夕儿嗔我一眼道,“我要把我儿子培养成谦谦君子呢!” “难道他爹不是谦谦君子吗?”我笑。 “他爹?”夕儿打趣我道,“他爹表面上像个谦谦君子,内心却非常好色,典型的闷骚男!” 我赶紧上前捂住小勇的耳朵,用很夸张的表情看着夕儿道:“喂!我儿子还小!不要在面前说这么色情的话好吧?” 睡到凌晨,我被我儿子的哭声吵醒了。 昨晚是曦儿带我儿子睡的,睡在我和夕儿的卧房里,我睡隔壁的卧房。 我儿子平时夜里基本上不会太吵我们大人,所以凌晨听到我儿子的哭声,我立马就下床了,穿着睡衣出门来到旁边的卧房门口。 我儿子还在里头哭,哭得还很凶,我担心儿子会不会是生病了? “曦儿,怎么了?”我抬手敲了敲门,在门外问道,“勇勇怎么突然哭了?” 难道儿子想妈妈了?还是? “你进来吧!”曦儿在里头应了我一声。 门其实没从里面锁,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见我儿子在床上哇哇大哭,手脚并用,小孩子哭的时候都是手脚并用的。 曦儿一边哄孩子,一边对我道:“勇勇估计是饿了!” 这时候我妈也披着衣服进来了。 “那我去冲牛奶!”我妈道,说着赶紧退出了卧室。 我走到床边,抱起儿子,在房间里踱步:“好儿子,别哭。你奶奶给你冲牛奶去了。” 小勇勇这时候并不给我这个爹面子,依然哭得哇哇的。 “勇勇平时晚上很少闹的,”我扭头对曦儿道,“今晚怎么突然就闹起来了?” “你怪我啰?”曦儿哼我一声道,“本来我抱着她睡得好好的,突然他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我喔了一声道:“会不会是想她妈了?” “应该不是吧,”曦儿微蹙眉头道,“勇勇还不到一岁,情感成长得没那么快,亲情他现在哪懂呀!” “那可说不定!”我一边抱着勇勇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一边对曦儿道,“血脉相连懂不懂?小孩子哭也不光是饿了的意思!据科学家研究幼儿对母体是非常依恋的懂不!” “就你最懂!”曦儿白我一眼道。 不一会儿,我妈拿着刚充好牛奶的奶瓶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接过奶瓶,把奶嘴送到儿子的嘴边,儿子立马本能地感觉到了那是什么,即可叼住了奶嘴,用力吸吮起来。也不再哭闹了。 对于婴幼儿,吸吮是他们最基本也是最强大本能反应。别说是奶嘴,在他们饥饿的时候,就是把手指头伸到他们嘴边,他们也立马紧紧吸吮住! 曦儿走上来对我道:“看吧!我说是饿了吧!” 我妈把手探到我儿子屁股下,摸摸尿不湿是不是还是干燥的? “奇怪,”我抬手摸了下鼻子道,“我儿子晚上一般情况下不会饿的呀!” “那是一般情况下,”曦儿把勇勇从我怀里抱了过去,“你不知道还有二般情况吗?” “好吧!”我笑笑道,“不过,别喂我儿子吃多了,要不明早该不吃东西了。要帮他养成好的饮食作息时间。” “顾大董事长,”曦儿瞟我一眼道,“是今早!现在已经凌晨了!去去!回去睡你的!” 我“喔”了一声道:“那你少喂点,然后也赶紧睡吧。” 我扭头对我妈道:“你赶紧回去睡吧!没事您别起来,小心感冒!这儿有我们呢!” 我把我妈推出门,让他赶紧回卧室睡去。 我妈走后,我还不放心,又重回卧房:“怎么样了……” “很好啊!”曦儿抬头看我,“勇勇吧唧吧唧吃得香呢!” 我“哦”了一声道:“我看差不多了,别给他吃太多了。吃多了睡觉不消化。” “你错了,孩子他爸,”曦儿冲我打趣道,“小孩子新陈代谢旺盛,比大人消化功能好得多懂不你?” 我抬手摸了下鼻子道:“好吧!我只是担心现在吃得过多,影响儿子白天的饮食规律……” “嗳!你怎么还不回去睡啊?难道想跟我们一起睡?”曦儿笑嘻嘻地看着我道。 我去!我搂着我儿子和小姨子睡觉算怎么回事! “行!”我摸着鼻子,讪讪笑道,“我先回去睡了哈!” 我将要掉头离开,我儿子突然哇的一声又哭起来了。 “咦?小勇勇,你怎么又哭啦?”曦儿很意外地看着她怀里的孩子道。 我也糊涂了,赶紧走回去。 “有了吃的怎么还哭呢?”我抬手搔后脑勺。 曦儿也蹙着眉头。 这里除了我妈,没谁有过带孩子的经验。 我和曦儿面面相觑,良久后,我抬头看着曦儿道:“我觉得我儿子肯定是想他妈了!否则他为什么有了吃的还哭闹呢?” 曦儿也也没撤了,抬头看着我道:“那怎么办?现在才三点,难道送你儿子去医院见妈妈?”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儿子哭闹 “那不行!”我道,“他妈妈感冒还没好彻底,孩子免疫力低,很容易被感冒传染!夕儿现在都不能给宝宝喂奶呢!” 大概听见了我和曦儿之间的议论里提到了妈妈这个词,我儿子哭得更凶了,边哭边撇着小嘴嚷嚷道:“麻麻……麻麻……” 几乎是在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我儿子哭闹的原因了! 我儿子的确是想妈妈了!但理由我不好意思对曦儿说出口! 婴幼儿虽然没有成人的情感心理世界,但他们的本能就像刚出生的小动物一样非常强大,他们甚至能通过嗅觉上的辨识,就能敏锐地分辨出谁是他妈妈谁不是!因为从怀胎十月到出生,他们肌肤接触最多的就是妈妈! 所以他们对妈妈身上的气味最敏感! 夕儿在家时,临睡前都要抱着儿子喂一点奶,儿子很多时候都是含着夕儿的奶尖吸吮过程中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时候夕儿就想把孩子放到床中间去睡觉,谁知小家伙哭闹起来,夕儿没办法就让他含着奶尖睡觉。久而久之,夕儿要等这小家伙睡得很熟了,才敢把他放到床中间去睡。 所以我认为儿子在由深睡眠转入浅睡眠后,本能上感觉缺失了点什么,没了安全感,然后就哭闹了起来。 “快说啊!孩他爸,现在到底怎么办?”曦儿焦急催促我道。 我也怕把我妈再次吵醒,但又不好意思对曦儿说出儿子哭闹的原因。 “喂!你到底怎么啦?”曦儿跑上来推我道,“快说啊!你这个当爹的!” 我摸着鼻子,低头讪讪笑道:“我儿子……我儿子有一个很特别的嗜好……” “嗜好?”曦儿蹙眉瞪着我道,“什么嗜好?快说啊你!” “好吧!”我看着她道,“我说了,你可不许说我耍流氓!” “说吧你!还怕我说你耍流氓?”曦儿挤兑我道,“你的流氓本性已世人皆知!” “其实,”我用力摸了下鼻子,对曦儿笑笑道,“其实我儿子只需要一个奶嘴!” “不是正含着奶嘴,可他还哭个不停啊!”曦儿道。 “那个塑料奶嘴不行!”我讪讪笑道,“要货真价实的!” 别以为婴幼儿什么都不懂,真奶嘴和假奶嘴,他们一叼就知晓了! 曦儿似乎还完全明白我的话,蹙眉道:“你什么意思啊?” “就是……”我欲言又止,然后只得往她胸口一指,讪讪笑道,“你得把那里让他含着……” 曦儿顿时明白,立马满面羞红:“喂!姓顾的!你耍我是不是!” “我哪敢耍你!”我笑看着她道,“不信你回头问问你姐就知道了!” “行!我回头一定问我姐!”曦儿伸手指着我道,“你要敢耍我,我让你好看!今晚我就相信你一次!” “那真是太谢谢你啦!”我讪讪笑道,“明天你姐就出院回家了……” “那你还不走啊!”曦儿蹙起眉头道,“难道想白看?” 我去!我可没偷看妇女喂奶的嗜好! “那我先回去睡了哈!”我讪讪笑着,“你只要把你那里让我儿子含着,我儿子保准不会再哭了!”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曦儿挤兑我道,“我只怕小勇勇遗传了你的基因,长大后也那么好色!” 喂!这跟好色不好色有啥关系! “我回去睡啦!”我朝她嘿嘿一笑道,“晚安了!” “真是虎父无犬子!”曦儿在我身后又嘀咕了一句,“这奇葩嗜好,真的是无语……” 次日一早,我笑问曦儿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我儿子现在就那么点爱好!” 曦儿拿眼瞪我道:“你还问!弄得我现在都不舒服……” “怎么了?”我愣看着他道,“我儿子咬你了?” “不是咬啊!”曦儿怒视着我道。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问:“那是什么?” “这还用问!”曦儿踢我一脚道,“算了,懒得跟你说!” 我恍然大悟,曦儿是未婚未育的黄花闺女,让我儿子吸吮了半夜的奶尖,哪受得了?做为黄花闺女,那是她身体上最敏感的部位之一!夕儿经历了孕期和生产期,因为人体激素的自动调节,身体内部早产生微妙而巨大的变化,为现在的泌乳期打下了充分的生理准备! 总之一个黄花闺女被小孩子吸吮半夜,肯定受不了! 我儿子都快满周岁了,上下的门牙和旁边的几颗牙齿早就长了出来,在他吸吮的时候,难免会唇齿不分。虽然婴幼儿新长出的牙齿不会像成年人的牙齿那么尖固,但咬在最柔软的地方还是有破坏力的! 夕儿以前喂奶时,偶尔也会被我儿子咬得叫起来! 想到这里,我心想,唉!真是让曦儿受累了! 早上餐桌上,只有我和曦儿面对面坐着用早餐。 月儿早早就去菜市场了。我妈在楼上给勇勇换尿不湿和更换床上用品。昨晚我儿子在床上撒了泡尿,虽然有尿不湿,但还是流到了床单上。 曦儿毕竟没有带孩子的丰富经验,凌晨时我儿子屁股上的尿不湿已经移了位置,并没有完全包住他的屁股蛋,曦儿又没有及时发现我儿子撒尿前的表情动作和声音,所以勇勇凌晨那泡尿有一半都流了出来,浸湿了一片床单。 曦儿一边吃早点,一边拿着手机在那里不停地翻翻翻。 我问她在看什么。 “你管我!”曦儿冲挑眉道,“我网恋行不行?” “行啊!”我低头一笑道,“先吃饱饭,才有力气更好的恋爱啊!” 曦儿轻哼一声,看着我道:“现在我必须要找个人嫁了!” “为啥?”我抬头看她,脱口而出。话出口后我又意识到我这个态度不对,曦儿说得没错,她确实也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我和夕儿都希望她能找到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因为……”曦儿看着我道,“你还问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要平息现在的公众舆论,最好的办法就是我立马找人嫁了!这样那帮记者就可以闭上他们的臭嘴了!也没有人会再怀疑你和你小姨子有暧昧关系了!” 我愣了一下,低头勉强笑了一下道:“我希望你能幸福,但千万别因为这个理由,就随便找个人嫁了。闪婚很难保证婚姻的长久幸福!” “就你知道!”曦儿白我一眼道。 “那个霍向阳不是在追求你吗?”我鼓起勇气抬头看着她道,“你姐说那个人貌似对你是真心的!” 曦儿把手机往桌上一扔,盯着我道:“姓顾的!你就那么希望我早点嫁出去!这可是你说的,我下个月就找个男人结婚给你看!你等着吧!” “别,我不是那个意思,曦儿,”我忙摆手道,“这事儿一定要慎重考虑……” “你就是嫌我了!”曦儿瞪着我道,“你嫌我影响你的清白,影响天地集团的声誉,你嫌我成天往你家跑,你恨不得立马要跟我划清界限!” “曦儿!你别误会!我真没有!”我看着她道,“我顾阳这辈子都不可能嫌弃你的,别说你经常往我家跑,就算你搬来住在这里都不成问题!我是为你的终身幸福着想,否则,我养你一辈子都不成问题!” “我要你养么?”曦儿瞪我一眼,哼了一声道,“我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公司,需要你养么?我们林家好歹曾经也是滨海城的首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别以为你现在比林家有钱就了不起了!” “曦儿,你看,你都说到哪里去了。”我用宽容的笑容看着她道,“快吃饭吧!别想多了!我以后不在你面前提让你嫁人的事了好吗?这辈子不管你嫁不嫁人,我都会把你当成我最亲的人!我会像对待顾彤一样对你好的!” “不够!”曦儿瞪着我道,“别想那么容易就打发了我!” 我低头一笑道:“我知道是不够,我欠你那么多,这辈子都无法偿还你……” “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些套话!”曦儿摆摆手,算是不再追究,“不过,霍向东上次还真表示向我求婚来着,也许他现在正在为我策划了一个别开生面的盛大求婚仪式呢!” 曦儿边说边看着我,似乎在观察我在听到她这番话是什么表情。 我点了支烟,“曦儿,这事儿我不再发表意见了,免得你再生我的气,”为表达我的真诚,我迎视着她的目光,“但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我只是想对你说,不要因为舆论的压力,就仓促找人结婚,维护了我的声誉,却葬送你了自己的幸福。你不幸福,我一辈子心难安!” 我之所以重复这一点,是因为曦儿就是那种敢说敢做、敢做又敢当的女孩,而且她非常有主见,只要她认为是对的,她就会义无反顾地去做!闪婚这种事,如果她想,她一样会付诸行动! 曦儿轻哼一声道:“这还算句良心话!好了,你赶紧去公司吧!” 说着她又抓起手机翻看起来。 我站起身,关切地看着她道:“先吃饭,吃饱了再看不迟,我嫌去上班了。还有,别忘记吃药了。”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育儿的文章 自从找了个中医大家治疗不孕症后,曦儿的病情逐渐好转起来,至少并没有出现多囊内卵巢综合征那些可怕的并发症,比如多毛、雄性激素分泌增高、男性化倾向,还有肥胖等各种对于女孩都算是十分可怕的并发症。 虽然那个中医大家的收费高得离谱,但只要能看好病,那点钱就不算什么了! 我将要转身,曦儿起身对我道:“等下,你看看这个!” “什么?”我道。 “你看看就知道了!”曦儿笑,把手机屏幕送到我眼前。 我定睛一看,是一篇有关育儿的文章。 “行,”我抬头朝她一笑道,“你慢慢看,先积累点经验,以后早晚要用得上!” 曦儿低头看着屏幕,笑着念道:“著名心理学家弗洛伊德认为,吃活动是婴儿期获得满足的最主要途径。几个月大的宝宝正处于口唇快感期,如果吸吮的需要得不到满足会影响其身心发展,以致产生暴躁、消沉的负面情绪。家长若能细心观察,就会发现当宝宝感到不安、烦躁、哭闹时,吸吮能镇静宝宝的情绪。这就是为什么宝宝们都喜欢吸吮妈妈的乳房或者吸吮自己的手指。还有宝宝在浅睡状态时,会通过吸吮来寻求自我安慰而重新入睡。总之,吸吮是宝宝成长过程中一种心理需求和一过性行为。” 我吁出一口烟雾,朝她讪讪一笑道:“看来我儿子那不是好色,是一种婴儿期的正常需求!” “我姐今天什么时候回来?”曦儿蹙眉看着我道,“那种事我可不想再做了,简直难受死了!” 难受?曦儿说的难受是指什么?是指痛苦,还是指婴儿的吸吮诱发了她的生理兴奋? 特么我竟然想到这上面来了,难道是因为以前听人说过婴儿的吸吮会让妈妈们产生快感的原因? “上午我让阿虎去医院看看,如果医生允许你姐出院,我让阿虎把你姐送回家。”我道。 说话间,外面响起了喇叭声。 这是我和阿虎的暗号,阿虎每天早上从住所驾车来栖鹤居接我上班。喇叭声表示他人已经到了。 这时候我妈抱着勇勇从楼上走了下来。 “妈,你记得吃点啊!”我叮嘱我妈道。 “知道了,儿子。”我妈走上前来。 曦儿从我妈怀里接过勇勇。 “儿子,”我妈突然拉住我的手道,“出门小心点,让虎子慢点开车。妈最近几天眼皮子老跳,心也没来由地慌……” “妈,你别那么迷信啦,”我也拉着我妈的手安慰道,“能出什么事?眼皮子跳,其实就是没休息好,导致眼肌疲劳了。以后晚上你就别抱勇勇上你屋里睡了。我和夕儿能应付得来!” 说话间,阿虎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 “顾董早,”他笑着跟我打招呼,“干妈早!” “虎子,吃早饭没?”我妈关切地看着他道,“没吃拿点吃的再走,不吃早饭可不行!” “吃了!干妈!”阿虎笑笑道,“我从来不亏待自己,干妈您别为我担心!” “林美女早啊!”阿虎又笑着跟曦儿打招呼。 “乱叫!”曦儿瞟他一眼道,“叫林总知道不!” “林总早!”阿虎笑呵呵道,“勇勇小帅哥早!嘿!今天穿这么帅气,要去泡妞啊?”说着就上前去逗我儿子。 我推他一下道:“那里有新鲜牛奶,你倒一杯喝,喝完我们就走!” 阿虎也不客气,边逗勇勇边走到桌边,拿起奶瓶往一只玻璃杯里倒牛奶。 临出门时,我妈再次叮嘱我道:“在外面小心啊!虎子,开慢点啊!” 车子从栖鹤居驶出去后,阿虎问我道:“顾哥,今天有什么特别安排没有?” “上午你去医院看看你嫂子,”我道,“如果感冒好了,就送她回家。” “好嘞!”阿虎应道。 “对了,”我扭头看他道,“晚上‘海云天’有个饭局要去一下。” 我不想参加过多的应酬,但有时候自己也没办法,行有行规,完全忽视规矩的存在,是不行的! “知道了!顾哥,”阿虎应道,“不过,有个事要跟您说声,我有个小学同学要从外地来滨海,十多年没见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如果恰好是晚上到……” “没事,你有事需要处理就放心去,”我对他道,“我自己开车就行了。” “那不行!”阿虎回头看我一眼道,“杜哥吩咐过,你身边不能没有人!我不在你身边,杜哥就必须在你身边!杜哥就是不能开车,不过不要紧,我会到安保部找个人送你去赴宴。那人是我认识的哥们,驾驶技术很好,人也可靠!有杜哥和那哥们一起送你去赴宴,我就放心了。” “再说吧!”我摆摆手道。 上午我犹豫再三,还是打了个长途电话到乌市。 谢一鸣虽是我舅舅,但实际上我跟他接触并不多,彼此之间都感觉很陌生。 我妈临死前,要谢一鸣保证,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无比竭尽全力! 我心想既然谢一鸣是阿波罗基金理事会成员,又跟我是亲戚,阿波罗基金打算从天地集团撤资,他应该可以帮我从中周旋一下! “喂,是舅舅吗?”我对电话那头道,“我是顾阳,您最近好吗?” “啊!是顾阳啊!我挺好,你好吗?”谢一鸣在电话那头笑道。 我摸了下鼻子道:“我也挺好的。舅舅。我给您打电话,一个是问你好,第二个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说什么帮忙啊,多见外!虽然你妈离开了,但我们还是一家人嘛!”谢一鸣在电话那头爽朗一笑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就踏实了很多。 我就把让他帮我在阿波罗基金周旋的请求说了出来,谁知谢一鸣一口就答应了。 “没问题啊!顾阳!”谢一鸣在电话那头笑道,“这是小事一桩啊!我是你舅舅,这个忙我肯定要帮的!” “那好!真是太感谢您了!舅舅!”我感激一笑道。 “看!又来了!”谢一鸣笑道,“我们是一家人,说感谢多见外啊是不是!” 我笑着道:“舅舅,那我以后不说了。回滨海记得来找我家玩。我记得您还没来过我家呢!” “好!好好!回去了一定登门拜访!”谢一鸣哈哈一笑道。 挂了谢一鸣的电话,我靠在椅子上,点了支烟吸了起来。 听谢一鸣的语气,看来这事儿他能帮我搞定,毕竟阿波罗基金也只是考虑撤资,只是一个想法。 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了夕儿的来电。 “老公,我回家啦!”她在电话那头道,“我听我妹说你昨晚把她害了!” 我知道夕儿是指,昨晚我让勇勇含着曦儿乳房睡觉的事。 我呵呵一笑道:“儿子那毛病还不是你给惯出来的!下次就给他含个塑料奶嘴,还非得真人的!臭毛病!” “那儿子哭怎么办?”夕儿为难道。 “哭让他哭呗!小孩子不哭才不正常!顶多哭个两晚上,那毛病就纠正过来了!”我道。 “嗳!老公,是不是你儿子啊?还哭两个晚上!”夕儿在电话那头嗔我道。 我笑着道:“正因为是我儿子,我才对他狠心!” “好吧!亲爱的!”夕儿在手机那头道,“我知道你是个好父亲,父爱就是严厉的!” 我呵呵笑道:“还是亲爱的最懂我!” “对了,”夕儿在手机那头道,“虎子今天送我回家时,我们在栖鹤居附近的上山路上差点撞死一只猫!我好怕,老公!” 我道:“一只猫有什么好怕的!青云山的野猫多了!没什么,夕儿,别在意!” “是一只黑猫!老公!”夕儿道。 我愣道:“黑猫怎么了?” “听说看到黑猫不吉利,”夕儿在手机那头道,“这是老一辈人说的!” 我噗的一声笑了:“你一个城里女孩,怎么也讲这些乱七八糟的说道!” 接着,夕儿在手机那头告诉我,撞到黑猫后,她赶紧在路边折了一把柳树枝把身上和我的车四周都掸了好几遍,回家后又赶紧换了一件红色外套穿上了,据说这些做法都可以避霉运! 我笑着摇摇头道:“夕儿,你神经有点过敏了!” “我担心你和儿子会出点什么事,”夕儿在手机那头道,“而且妈跟我说她这两天也总是左眼皮跳!” “哎哟喂!”我有些无语地道,“如果你担心什么,任何事物看着都显得异常了!你说是不是?老婆!” “反正你要给我小心点儿!”夕儿在手机那头道,“你可是我和儿子的依靠,你要是有点什么事,你让我和儿子怎么办……” 在电话里我安抚了她半响,才把她不安的情绪安抚下去了。 今天公司里没什么太重要的事要处理,下午三点阿虎跑来给我讲。他那位小学同学六点到。他不能送我去海云天赴宴了,不过他从保安部带了一个叫朱鼎的青年男子上来。说这是他早上说的那个可以信任的人。 在听阿虎说的小学同学是个女的后,我就赶紧催他去,我心想莫非阿虎的缘分也要到了?我还挺为他高兴的!阿虎无父无母,这么多年孑然一身,找个好女人,成个家,应该就是他渴望的幸福生活了!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不来你别后悔 下午朱鼎送我到了海云天。 整个饭局本来就没多大的意义,都是一些表面功夫,席间虽然觥筹交错,但却十分空洞! 坚持到夜里十点,我抽身离去。我知道那些商贾富豪不玩到凌晨是不会尽兴的。他们都不缺钱,虽然比我的岁数大了很多,但大都也就是四十岁左右。有钱,又不缺精力,他们怎么可能不尽情享受这人生? 车离开海云间大酒店没多久,朱鼎的手机就响了。 我在车后座隐约听出是个女孩打过来的,很可能是他女朋友。 “朱鼎,”我笑看着他道,“如果有事,你可以回去了。对于没结婚的男人,没有比谈恋爱更重要的事啦!” “不行!顾董!”朱鼎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道,“我答应过虎哥,得把你送到家门口!而且你喝酒了,不能开车……” 我笑了一下道:“也没多大事。这边交警我认识一些。” 自从我成了滨海城首富之后,很多原本看来是麻烦的事,现在都不算事儿了。那些交警只要认出我的车牌号,都不敢拦我的车。 阿虎还说我这车比挂了不对首长的车牌号还牛! 朱鼎还挺讲原则,坚持不肯走,快到青云山下的时候,他的手机再次响起来了。 这次我能隐约听见他手机那头的女孩的说话声,因为对方声音很大,是扯起嗓门在讲电话的。 这对小情侣在闹别扭? 最后我隐约听见那女的说了句“不来你别后悔”的话。 “你还是去见你女朋友吧!”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别因为这一趟差事,害你把女朋友都弄丢了!那可就划不来了!走吧!我能行!” 朱鼎这时候好像也有点动摇了,回头看我一眼道:“顾董,那您看这样好不好?我把你送到青云山下再走!” “好的!”我笑了一下道,“我也该自己抓抓方向盘了,要不我连怎么开车都要忘记了。” 车到青云山下,朱鼎把车缓缓停了下来,下车,跑过来帮我打开车后门。 “真不好意思,顾董,”他满脸歉意地对我道,“那我先走了。” “去吧!”我笑着他挥挥手。 朱鼎大步走开后,我钻进驾驶座,发动了车引擎,把车开了出去。 从青云山下的大门到我的住所栖鹤居,直线距离其实不过几百米,但上山都是盘山道。顺着山势弯弯曲曲,迂回反转,这一样来,路程多出了很多。 盘山路修建得还是很宽,很好,就是拐弯太多,拐来拐去的。 上到半山腰,前面是一个大拐弯,我心里想着夕儿和儿子,车速不慢。这个时间段,路上的车辆不会太多,行人平时是见不到的。 我打转方向盘,车疾速斜行…… 突然,一个黑色影子从左手边的山林中飞窜下来,一瞬间就窜到了我前面的路中央……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根本来不及刹车,只听“嘭”的一声,我的车径直撞了上去…… 那黑影被撞倒在地,顷刻间就被卷进车轮下面,我感觉车身猛地一个颠颤,直接碾压了过去…… 我身体被车子抛起老高,头撞在了车顶上,惊魂未定之际,猛然看见前面就是悬崖,车子已经驶离了道路中央…… 我本能地扑向前,双手抓住方向盘,地朝相反的方向连续打转方向盘,但情急之中,方向盘打得太过了,车头划了个圆弧,径直撞向左手边的山体,车轮与地面剧烈摩擦声不绝于耳…… 在我的座驾撞左手边的山体时,我的前额用力撞在了方向盘上,我顿时失去了意识。 我不知道自己失去了意识有多久时间,几分钟,十几分钟,我不得而知。 恢复意识后,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我撞死人了! 我希望我刚才撞到的不是人,而只是一只大型动物!但是,据我平素的了解,青云山并无这种大型动物!至少在我别墅区这一片,我是没见过这种大型动物! 我全身乏力,但一个强烈的念头支撑着我,用脚踹开了车门,身体刚滑下车,左测膝盖就穿来剧烈的刺痛,我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跌倒在地上。 可能是在刚才座驾和山体碰撞中,我的左膝盖受了重伤! 我挣扎着向前爬行,朝后面山路边上那一大团黑色的影子爬过去。我真希望被我撞到的是一只大型动物,那样的话,我就是平安无事的!如果撞到的是人,那人估计不死,也是奄奄一息了! 如果是一个人,正面被车撞倒在地,然后被卷入车底,左边的前后车轮相继从他躯体上碾压而过…… 我不敢在想下去…… 我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老天保佑,我撞到的只是一只大型动物! 我用了好几分钟才爬到那团黑色的物体前面,相距还有两三米的样子,我用双手支起上身,朝那团黑影看过去…… 在我看清楚那团黑影中的脑袋和四肢时,我脑袋顿时嗡嗡作响,头晕目眩,我彻底绝望了! 我飞快地爬上前,被我撞到的是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男人,以一种很怪异的姿势躺在山道边上,纹丝不动,因为他满脸是血,我无法准确判断他的年龄。他的脑袋左边似乎破了个窟窿,鲜血从那个窟窿里还在往外冒涌,就像趵突泉一样。 我赶紧脱下了上衫,卷成一团,想去堵住他脑袋上的窟窿,同时我伸出另一只手颤抖着伸到他的鼻子下方…… 但感觉到他没有一丝呼吸的时候,我的手触电般地缩了回来…… 但马上又伸出手去抓住他的右手腕,颤抖地摸到了他的桡动脉…… 死了!我真的撞死人了! 我整个身心都被一种巨大的恐惧感紧紧攫住,几乎都要呼吸不过来! 电话! 当电话两个字在我脑海闪现时,我就飞快地伸手去抹裤兜,突然想到电话可能搁在外套里的,而外套又在车上,因为冬天车上开着空调,在车上我一般都不穿外套。 我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左侧膝盖剧痛,我只好通过双手和右腿合力来调转身体的方向,再用双手和右腿合力向斜前山体下方我的车努力爬去…… 我浑身是冷汗,呼吸很粗重,就像刚参加了一场百米赛跑一样,我不知道人在剧烈的应激反应时是不是比参加百米赛跑还要耗费体力,但我确实感觉几乎要呼吸不过来了。 还没等我爬到我的车前,突然远处响起了轿车飞速行驶过来的声响,几秒钟后,两束车前灯光从拐弯处打转过来…… 几乎在我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应之前,那辆轿车就已经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一辆白色轿车,警车! 十二个小时后,我依然身在警察局。警察逮捕我的理由很简单,我撞死人了,而且是酒驾! 我现在被关在拘留室,刚才夕儿和郝建他们来看过我了。本来按规定现在除了警察,我不能见任何人。 是薛飞挺身做了担保,夕儿他们才可以面见我。但仍然是搁着一道坚固的铁门。 夕儿哭成了泪人。我让谢鹏先扶她离开了。 谢鹏告诉我,我撞到的那个人是青云山一个看山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送到医院时,他心脏已经停止了! 我一夜未眠,形容憔悴,本来心里还有一丝希望,现在连这一丝希望都被无情地剪断了! 我趁这个机会,把事情的经过简明扼要地告诉了谢鹏。 谢鹏安慰我,让我不要太担心,因为依我的讲述来分析,这件事的主要责任不在我,因为是那看山老头突然从山林里窜了下来!那地方虽然没有监控,但他表示会给我“物色”一个目击证人! 这是谢鹏向我暗示的,没有明说,因为这次见面的全过程都在一个警察的监督之下。 我让谢鹏和郝建好好照顾公司和我的家人。 他们离开后,我坐在阴冷的拘留室的水泥地上,背靠坚固的墙壁,痛快地闭上了眼睛! 这多像一个梦啊!一个噩梦! 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我顾阳自从来到滨海城,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老天难道觉得考验我还不够吗? 我出事前几天,我老妈眼皮子老是跳,叮嘱我要多加小心。出事当天夕儿在回家路上,差点撞死一只黑猫,难道这些都是不详的预兆? 最最不可思议的是,阿虎找来代驾的小伙子就叫朱鼎,朱鼎,注定嘛! 真正是命中注定还有这一劫!偏偏阿虎当天就不在我身边,偏偏找来的那个朱鼎正跟女朋友闹分手,一切一切都早已注定了! 我不懂法律,但是跟薛飞和他那个律师朋友相处久了,一般的法律常识我还是了解一些。 酒驾撞死人,量刑一般在三年以上七年以下。 虽然主要责任不在我,是那看山老头突然从山林里像野兽一样窜了出来,当时那种情况,即便反应再快的人,也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但当时周围并没有目击证人,我怎么证明这一点呢? 郝建和谢鹏暗示我,他们会给我找一个目击证人。我知道他们的意思,他们是想花钱买一个人来充当目击证人。 但这事儿我拿不定主意,万一暴露,我就更解释不清楚了!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交通肇事罪 我知道这事不是十天半月能够了结的,交通肇事罪一般都要经过现场勘查和调查取证、制作交通事故认定书、立案、破案、侦查终结和强制措施等几个重要流程。惹上这种麻烦,就只能接受煎熬! 三天后,在我公司和薛飞等人的努力下,我被取保候审。 一个重要的前提条件下,我不能离开滨海城,但问题来了,重婚的戏码还没结束,我就又爆出酒驾撞死人的重点事故,我还能有安生日子过吗? 如果重婚算是娱乐新闻的话,那么交通肇事罪则是社会新闻,滨海电视台和几家非常正规的报纸都参与了这次事件。 栖鹤居和天地集团里里外外被一帮抗着摄像机的新闻媒体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 我不得不躲到了郊区的一栋民宅。 这里就是杜峰的家。 一栋半新不旧的民房,位置处在村西头。整个村庄的位置虽然有点偏,但景色挺不错。 这里的狗很多,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狗。一有生人从村口那头进来,那些狗吠声就此起彼伏,整个村庄都会热闹起来。 我没事的时候,就出门散步。因为在这里,我除了看书,就几乎无事可做。杜峰的老妈有快六十岁的样子,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 我很想帮她干点农活,但这个季节,田地里没什么活儿可干了。因为马上就要过春节了。 我只能帮老人家干点家务活儿。老人家说我是大人物,还是她儿子的领导,对她儿子有知遇之恩。总是不让我帮她做家务,说是怕弄脏了我的手。 我觉得很过意不去,因为我的到来,老人家已经拿出了家里最高规格的待客方式。几乎天天不是杀鸡宰鱼,就是想着法儿给我做好吃的。我又拦不住她。只好心里想着离开的时候给她留点钱,算是我在这里的住宿费和伙食费了。 一天傍晚,我把杜峰给我捎来的几本书都看完了。杜峰也不老往家里跑,免得引起那帮媒体记者的注意。我的家人就更不能往这儿跑了,我的每个家人都在媒体记者的高度“监视”之下。 我放下书本,准备出门转转,远处的农家小院子上空都升起袅袅炊烟,有时断时续的狗叫声传来。 土路边的地头上都是一些大白菜等冬季的蔬菜作物,那些地远远看去就像一些正方形和长方形,或者其它几何图像,枯死的丝瓜藤络缠绕杉木搭起的架子,早已失去了夏季的勃勃生机。 地头上偶尔有鞠身劳动的农民。落日的余晖给这一切都罩上一层神秘的暖色调。 信不走着,前面是拐角,走近了,发现有一方池塘,吃糖水很清澈,可以看见一些鲤鱼在浅浅的水面下成群结队地穿行,有的还在朝水面上吐泡泡。 池塘靠土路边上,搭着一座木头的小码头,那是应该为平时村人清洗家什方便所设。此刻有几个村妇蹲在那里洗衣服,用手中的棒槌在敲打青石板上的衣服。 我甚至可以想象到,盛夏季节,村里年轻的姑娘很可能会在这里清洗她们乌黑长发的美丽情景。 一些小鱼儿跃出水面,鱼肚白在夕阳下闪着黄金白银般的光亮。 土路右手边是个杂货店,斜对着那方池塘。 远处靠近田地的土路边上,几个男性村民正抗着锄头等农作工具,站在那里抽烟聊天儿。 走着走着,看着看着,我的心也更加宁静了。 多美的田园生活啊! 真想有一天,我放下我拥有的事业,带着家人找一个这样的地方住下来。没有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没有人际上的勾心斗角,没有生存的压力,没有被淘汰的恐惧,只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单而宁静的日子。 那样该多好啊! 每个农村出来的孩子都拼命努力想要留在城市,想要在城市里为自己谋得一席之地。这是他们父母的希望,是他们亲朋好友的荣耀!然而,我们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所付出的那些代价真的值得吗? 每个人最终所追求的幸福,就是宁静美好的生活!可是我们在钢筋混泥土的城市里真的可以拥有这种与世无争的生活吗? 走着想着,我的心境变得十分淡薄,一切繁华终究不过是浮云,我们何必舍本逐末呢?这真是一个巨大的无形的围城,外头的人拼命想挤进来,里头的人拼命想挤出去! 悖论啊!巨大的悖论! 越走越远了,路边的民宅传出做饭的声响,锅碗瓢盆的旋律,农家小炒的以及米饭的香气,夹杂着母亲唠叨丈夫,以及嗔骂孩子的声音。这些多么富有生活的浓烈气息啊! 二十天后,有关我的这起酒驾撞人致死案,终于开庭了。 私下和解,想花钱消灾的希望破灭了。我曾开出一百万想作为受害家属的赔偿,并未得到受害家人的宽恕。死者的家属执意要把我送上法庭,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希望我去坐牢! 郝建说,在他看来,这件事十分诡异!那看山老头是郊区乡村的人,家里有两儿一女,听说子女们平素都不太孝顺。在赡养老人这一点上,子女们互相推诿,最后弄成的局面是老人这把年纪了无人赡养。 为了养活自己,这老头就在青云山做了个看山人。年纪大了,走路都蹒跚,何况成天在山上爬上拍下的。 郝建派人去死者的村里调查,村民们对这家的子女颇有微词! 我愿意给出的补偿款是一百万,就算三个子女平摊,每人也可以拿到三十多万块。郝建的意思是按照正常逻辑,这三个不肖子孙,没理由不想得到这么一比巨款!而他们现在不要钱,口口声声要为父报仇,要伸张正义,要把我送进监狱! 郝建的话确实不无道理。 相对一我现在的身价,一百万不算什么,但对于普通人,一百万无疑是笔巨款! 但郝建让我不要担心,他已经物色好了一名目击证人,只有这名目击证人出庭作证,这起酒驾致死案的主要责任就不在我!谢鹏还帮我找了国内最好的律师。 只要确定主要责任不在我,再加上各方人士在其中努力周旋,我就可以避免牢狱之灾。 开庭这天,听众区座无虚席,因为我做为滨海首富的特殊身份,这起交通肇事罪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正因为如此,我才担心郝建和谢鹏他们为我找的那名目击证人,尽管这起事件的主要责任人不是我,但是,实际上当时并没有任何目击证人!所以郝建他们凭空花钱给弄了个目击证人,我一错再错! 有些人认为我有钱,我外公有权,法院或许袒护于我。 但事实上不是这样,越是社会上的知名人士犯了罪,各方面越是高度警惕!因为知名人士都生活在公众的热烈关注下,一不留神,就会被人看出破绽,逮住把柄,到时候事情会越弄越糟糕! 当然,我肯定希望跟死者家属得到和解,那样对我和死者家属都是互利的事情。我是过失致人死亡,实质上主要责任不在我,我并非故意犯罪,如果我能跟家属和解,那是最好的结果。 我当然不希望我自己陷于牢狱之灾,我的公司成立还不久,各方面都还在不断发展成熟的过程中,而且公司发行股票也不久,正极力争取上市。还有阿波罗基金正考虑要不要从天地集团撤资。 如果我被捕入狱,显然会影响到方方面面的事情,甚至会使天地集团陷入危机。 至于我的家人,我当然会给他们带来伤害…… 所以我当然不希望自己陷于牢狱之灾,对于郝建花钱帮我找目击证人的事,我一直没有十分明确的态度。 但出乎我预料的是,那晚的车祸竟然有一个目击证人。这事儿大大出乎我和郝建、谢鹏他们的预料,这是一个面相有几分猥琐的中年男子,胡子拉碴的,应该也是郊区某个乡村的村民。 如果那晚上的车祸真的有目击证人,对我肯定是一件好事!但那目击证人却是死者家属找来的! 我感觉不妙,死者家属找来的目击证人,显然是为了指控我!来指控我什么,肯定是指控我酒驾撞人致死,肯定就是指控并非是死者突然窜入马路,想都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想向法官证明,死者在路边走得好好,我突然驾车撞了上去,因为我喝酒了,因为我是酒驾,所以责任全在于我!我是杀人凶手! 他们的目的肯定是这样的! 真特么有戏剧性! 郝建雇人来当我的目击证人,是想证明车祸的责任不全在我,而死者家属雇人来当目击证人,是为了证明车祸责任全在我! 因为我很清楚,车祸当时周围并无任何人。除非我当时没发现。如果真有目击证人,车祸发生后的二十分钟内,为什么那人不现身?难道是害怕惹祸上身,还是当时已经被吓懵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死者家属找的这个目击证人肯定是假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目击证人的陈述貌似有模有样,细节上却完全对不上!尽管当时我脑袋被撞,但对周围是有清晰感知的!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一分一秒的煎… 但是,问题在于,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个目击证人说的是假的,别人都不知道,因为当时的车祸现场只有我和那个看山老人,而那个老人现在已不在人世! 我本来有点排斥郝建雇人来当我的目击证人,但现在的情况下,如果我不找目击证人,那很可能车祸的全部责任都将由我来背了! 所以当郝建雇来的目击证人从审判庭门口走进来时,我甚至对那个陌生人有几分期待!好像他就是来还我清白的使者似的! 我和坐在旁听席上的郝建和谢鹏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朝我点了点头。 他们办事,我当然放心。 他们也没让我失望,花钱找来的这个人不是吃素的,他一陈述完,道理的天平立马就倾向我这边了。 这个时候我甚至都有点庆幸当初我并没有阻止郝建他们去帮我雇目击证人!很显然根据我描述的情况,我的这个目击证人所陈述的一切跟事实都能对上号,也就能对上警察调查所得出的情况! 最后宣判的时候,所有人都起立,旁听席黑压压站了一片。林氏姐妹、顾彤他们也都来旁听了。此刻林氏姐妹都紧紧看着我,用目光鼓励我。我看到夕儿和曦儿的眼圈都红了。 这段时间来,林氏姐妹想必都没睡好觉,形容都很疲倦。 然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审判席上宣判的法官大人。 在长达十数分钟的宣判过程中,我全身绷紧,感觉时间就像长了齿轮一样流得异常缓慢,一分一秒对我都是种煎熬! 我最担心的是夕儿,我所遭受的一切,她定会感同身受,她甚至会比我还要承受更多的煎熬!这段时间她和我妈心都为我操碎了!夕儿和顾彤做了好久的思想工作,才说服我妈留在家里等消息,否则我妈肯定也跟来旁听! 她老人家哪能承受得住这些啊! 宣判词越读到后面,我看到夕儿的身子越有点支撑不住,在法官读到“现宣判如下”时,夕儿突然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最后的宣判结果是我被拘役半年,因为双方证人各执一词,虽然我方找的目击证人的证词更有说服力,但目击证人的证词也顶多算是一个主要方面的判刑依据!但两名目击证人的证词出入很大,法官甚至不准备把他们的证词列为判决的法律依据! 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我被判六个月个拘役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不是各方面准备地恰当,我这次很可能面临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在我住在南郊乡村杜峰的家里那一个多余的时间里,我一边养伤,一边频频跟律师们接触。 郝建他们为我雇了一个国内知名的大律师,还有薛飞那位在滨海开了一家有名的律师事务所的朋友也来帮我,当然,他也是我的朋友。在这段时间里,我了解的法律知识比我之前所有的人生都要多得多! 我甚至还叫他们给我买了两本专业法律书在研读。 拘役和管制是有很大区别的。管制的期限为三个月以上二年以下。 判处管制,可以根据犯罪情况,同时禁止犯罪分子在执行期间从事特定活动,进入特定区域、场所,接触特定的人。对判处管制的犯罪分子,依法实行社区矫正。管制的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 而拘役的期限为一个月以上六个月以下。被判处拘役的犯罪分子,由公安机关就近执行。在执行期间,被判处拘役的犯罪分子每月可以回家一天至两天。参加劳动的,可以酌量发给报酬。拘役的刑期,从判决执行之日起计算。 两者最主要的区别是:管制不关押,拘役关押。 毫无疑问,拘役比坐牢好多了,但比管制要更严厉! 拘役和拘留也有很大的差区别,拘留所只能执行行政拘留。 羁押逮捕的犯罪嫌疑人一般都被关在看守所,拘役是在拘役所执行,当地没有设立拘役所的,就在看守所执行。 我是被关在滨海城第一看守所,宣判当天我就被警察押送上车,直接开到了看守所。 我目不斜视走出审判厅大门,走在令人目眩的重重叠叠的台阶上,我不敢回头看林氏姐妹,我不忍心看她们为我流泪的眼睛。我也怕自己忍不住掉下眼泪。 我低头钻进黑色押送车,在两名荷枪实弹的男警察警戒下,开往第一看守所。在押送车开出去一段距离后,我忍不住蓦地回过头去去。 虽然这个时候,我已经看不清林氏姐妹的面容,因为押送车已经驶出了很远。但从她们的姿态里也不难看出她们内心的悲伤! 郝建早就给我说过,万一我被收监,他们在外面会尽一切可能帮我打通关卡,会让我在里头过得很安全。 我当时还笑话他黑道片看多了,现在号房管理严格,那些“牢头狱霸”欺压同号人员的问题已经很鲜见了! 但是,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 那就是为什么死者的家属一定要让我判个三年五载的,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们甚至花钱雇了目击证人!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也是触犯法律的行为吗? 谢鹏和郝建都怀疑,死者家属很可能被敌视我的人利用了!他们可能从我的敌人那里获得了更丰厚的报酬,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下,他们才决定铤而走险! 如果从正常逻辑上分析,我也觉得只有这种原因才能解释这一切! 可究竟是谁在幕后指使死者的家属,谁在指使死者的两儿一女? 我愿意用一百万来跟死者家属达成和解,死者家属都不接受。显然那个躲在幕后的我的仇敌出的价钱更高!远远高于一百万!可究竟是谁这么下血本要至我于万劫不复之地! 肖氏后继无人,肖弈已经日暮西山,雨涵不可能针对我。而欧式虽然还有个欧阳宇,可那是个纨绔子弟,成不了大气候! 当然,我在商界的仇敌不可能指有这两家,还有别的仇敌,商界竞争对手! 我和我的天地集团突然崛起,在这个崛起的过程,肯定有多少竞争对手沦为炮灰!这是在所难免的!所以躲在暗处我的仇敌肯定少不了! 晚上九点,在位于郊区的一座独栋别墅里,几个男人正在策划着一场大阴谋! 这群人针对的不是别人,正是顾阳和他刚刚崛起的天地集团! 何军,三十五岁,一个阴狠手辣的商人。他在国外有一片天地,那是属于他的地下王国。要不是欧阳道明和欧阳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也不会回国,毕竟当初他是因为触犯了法律逃亡海外的。况且他在国外的生意大多数都是非法的! 再度回国,虽然已过去了七八年,对他而言,不能说一点危险都没有。幸好他准备充分,改性换名,从前一切有关他的身份信息都将与他不再有任何牵扯,他现在是一个叫何军的从海外归来的成功商人! 谁也不会想到他就是当年那个持枪杀人的冷漠杀手! 他这次回国的目的就是复仇,为他的义父欧阳道明复仇! 何军曾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是欧阳道明收留了他,并培养了他。如果没有欧阳道明,就没有他今日的花天酒地的生活,如果没有欧阳道明,或许他早已死了! 也许欧阳道明这么培养他是有目的的,但何军明白,这世上任何一个人的任何行为都是有目的的,没有人的行为是毫无目的的!欧阳道明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的再生父母,为欧阳道明做一点事,在何军看来,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况且欧阳父子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他做为一个血性汉子,怎么能无动于衷! 在过去的七八年里,何军在国外依仗欧阳道明黄赌毒非法交易获得的巨额利益,逐渐在国外开创了今日的“事业”! 严格来说,他在国外的生意是当初欧阳道明整个地下交易的一个重要环节。毒品流入国内就那么几大途径,由毒品生产地,辗转海外,再流入国内是一个很重要的途径! 此刻何军穿一件棕色质地精良的衬衫,坐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支古巴雪茄。 客厅里还有另外三个男人,一个肖德龙后妈的弟弟,也就是肖弈的小舅子王建利。在肖德龙掌权肖氏家族时,他就蠢蠢欲动,如今腾辉地产倒下去了,他理应要做点什么大事出来! 顾阳当初并没有把他踢出局,是念他曾经在肖氏股东之战中有过帮助,保留了他在天地集团里的股东地位。虽然他的股份很少,但还是能有一点话语权的!但在王建利看来,蚂蚁也能撼树,只要有机可趁! 四两拨千斤是王建利信奉的生意经之一,只要选择对了时机,四两就能拨千斤。就像杠杆的作用,只要找到那个合适的支点,一点小力量也能颠覆一座摩天楼! 在座的还有两名男子,一个正是管虎!还有默默坐在一边的欧阳宇! 当时何军并没有考虑把管虎拉入自己的阵营,因为管虎和顾阳是师兄弟关系!说白了,就是他不信任管虎!因为复仇一事非同小可,手下必须全是信得过的人联手操作,一旦泄露出去,不仅复仇无望,还会引来一场灾难!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忠心耿耿的… 在海外混了这么多年,何军深知社会的险恶! 但管虎用他的诚意向何军效忠,当时他随手抽出一把小刀,照自己的左手小指切了上去!切到一半,何军笑着制止了他! 在黑道上最讲这一套,这是显示诚意的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何军请管虎入座,问他为何对自己的师弟顾阳怀有如此深仇大恨? 管虎把裤腿一扯,我为这条残腿复仇! 何军问这残腿跟顾阳有何关联,听说是你为了保护肖德龙的妹子英雄救美所致! 管虎接过何军递给他的雪茄,点上用力吸了一口,才慢慢道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但是管虎的这番道理,在何军看来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是管虎强加在顾阳身上的罪行! 管虎深深地爱上了肖雨涵,而肖雨涵心里只有顾阳!管虎说如果没有顾阳,肖雨涵一定是他的女人!如今雨涵宁愿去西南偏僻乡村教书,也不会对他管虎多看一眼!事实上自从肖雨涵收到他的表白后,她就一直有意躲避他! 管虎不怪肖雨涵,因为当初救她,是他心甘情愿的!而且肖雨涵并没有亏待他,出资为了他建了那么气派的精武搏击俱乐部! 人性是复杂的,不能得到肖雨涵,他心中一直怀着一股莫名的怨气,又不能迁罪于自己所爱的女人,就只能把这个罪行强加在顾阳身上! 何军不清楚管虎这个人经历过什么,他只是觉得这人心里有点变态,但这正合他口味!只有心理变态的人才能做出疯狂的事情!何军才不会在乎管虎如此对付对他尊敬有加的顾阳是不是不公平! 他要的就是能为他做事的人,最好都是疯子,忠心耿耿的疯子! 现在整个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实施,而且取得了非常令他满意的成功。因此他对于整个复仇计划的最终圆满实现充满了信心! 王建利这个人没什么真本事,他之所以拥有今天的一切,纯属巧合!因为他姐姐嫁给了肖弈,所以他才得以进入腾辉地产。当时趁腾辉地产股权之争,从中获利,占取了腾辉地产大量股权。 当时他就是一颗墙头草,顾阳开始拉拢了他,是因为他觉得有利可图,后来肖德龙以增加他的股份为甜头又把他拉了过去。 腾辉地产归入天地集团后,顾阳并没有将他踢出局,主要是念在他在腾辉地产第一次内乱中是顾阳幕后操控的麻城集团的同盟。他现在在天地集团拥有百分之十五的股权,虽然只是百分之十五,但天地集团目前是滨海城最大的地产集团,百分之十五就意味着天文数字! 不得不说,王建利投机钻营这方面,他确实有一套!对整个商界风向的转变,他有着敏锐的感知力!他也极为关注这一点! 何军深知这一点,且抓住了这一点,对其许以更大的利益空间,他知道王建利这种人根本无法抵抗利益的诱惑! 为的就是让王建利能为他所用,因为天地集团内部非常团结,很难从中拉拢其它人。只有这个王建利可以被利用,而且他在天地集团那15%的股份,在关键时刻,会发挥出巨大的作用! 这是他搞垮天地集团很重要的一个环节! 但同时何军又不得不防着王建利这个人,他很清楚王建利这个人利字当头,他可以背叛腾辉地产,可以背叛天地集团,当然也可以毫不留情地背叛他! 利字当头算是王建利的人生准则,而何军的人生准则是,不择手段! 在他的认知了,只要一个人不择手段,那他就没有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尽管他极其讨厌王建利这种没任何义气可言的男人,但为了达到目的,他依然会用他!至于管虎也是,何军这辈子最忌讳背叛兄弟的人! 从这一点而言,可见何军这个人不简单!凡事能够对厌烦的人保持微笑的人,都非常不简单! “我说何老板,”王建利面带讨好地笑脸,看着何军道,“你就直接跟我们说,你下一步是什么打算好了!免得我们糊里糊涂的!”他把雪茄烟塞进嘴巴里吧唧吧唧用力抽了两口。 何军当然不可能什么都对他说,对于不信任的合作伙伴或者同盟,他顶多只能让对方了解计划的一部分,或者是计划的某个环节,而不是全部!绝不会是全部! “对啊!和老板!”管虎也是急性子,他也问何军道,“不如我们制定一个全盘的计划,然后按计划一步步去实施才好!” “这个嘛,”何军吁出一口浓烟,笑笑道,“事情要一步一步去做,天有不测风云,谁也没法预料到明天的天气如何!其实整个计划,大家都很清楚啊,就是要搞垮天地集团!” 王建利道:“和老板,你这说得太笼统了,我们还是详细谈谈计划……” “我们应该详细来谈谈下一步的具体步骤!”何军打断了对方的话道。 何军知道其实整个计划就是那么简单,把顾阳送进监狱,如果做不到,至少也要让他在拘留所度过一段难忘的时光,然后趁机收买媒体记者大肆造谣,让天地集团的股民们对天地集团彻底丧失信心。如此一来,阿波罗基金肯定会下定从天地集团撤资的决心。接着银行方面也会逼迫天地集团归还贷款。 这样很快天地集团就会陷入财政危机,而九龙湾广场的项目将会因此搁浅!而搁浅的九龙湾广场项目,又反过来加重天地集团的财政位置!最后天地集团疲于应付,后果不言而喻! “下一步不就是该那帮记者上场了吗?”管虎看着何军道,“我们花了那么多钱收买的媒体记者,他们应该会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吧!” “那是自然!”何军点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不管哪行都适用!这是一个钱说了算的社会!别忘了,我们只是给了那帮记者预付款,虽然已不少,但人心是很难满足的,他们都巴望着拿到我们即将要付给他们的尾款呢!所以这个完全没必要担心!” 金钱对人性的影响,这个何军深有体会! “那007还在滨海吗?”王建利吁出一口雪茄烟雾道,“要赶紧把他打发走!万一被警察摸到线索……” “老王!”何军道,“你就放心吧!一切我自有安排!如果我猜得不错,o77现在应该在某个国家的海滨上跟金发女郎享受日光浴呢!就算他以后不再接手任何生意,他从我们这里拿到的那笔钱,够他挥霍几年了!” “那就好,那就好,”王建利笑笑道,“此人办事到是很干脆利落!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事情给办了!哈哈哈!” “人家是职业的,手法非常专业!”何军叼着雪茄烟道,“他有七八个国家的护照,来去不定!那帮饭桶一样的警察是很难把握007的行踪!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了!” “要我说,”王建利点点头,笑笑道,“有一个办法更直接了当!同样可以达到目标,我们何必费这么大周折!” “什么办法?”管虎愣看着他问。 何军也把目光投向他。 王建利伸手弹了一下烟灰,笑笑道:“我们这么大费周折的目的就是搞死天地集团,你们想啊,如果我们直接让007把顾阳办掉,那天地集团不也就玩完了嘛!哈哈哈!” “老王,没想到你也够毒辣啊!”何军笑笑道,“第一,让007直接做掉顾阳,事情会简单很多,但是却并不能达到我复仇的目的!我要让顾阳去体验一番家破人亡的悲痛感!就像我义父所经历的一切!”说着他把目光投向欧阳宇。 欧阳宇自始至终没有插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大家的谈话,更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阿宇,你觉得呢?”何军有意把他拉入谈话中来。 他希望团队里的每一位成员都能齐心协力!那样办事效率才会高! “这第二呢,”何军叼着雪茄烟接着道,“顾阳现在是滨海首富,直接找人把他做掉不难,难的是如何应付那帮警察!以顾阳现在的背景,如果他突然离奇身亡,势必会成为社会热点,民众的巨大压力会迫使警察尽最大努力找出凶手!大家别忘了,顾阳的外公虽然已经奄奄一息,但他并没死!那老家伙在滨海城还有着不可低估的能量!所以,很简单,不能做掉顾阳!否则最后肯定把我们自己都搭进去!” “找你废掉他!”管虎突然鼓起眼珠道,“让他像我一样,一辈子都瘸着腿!我要让他当个瘸子首富!” “这个简单!”王建利哈哈笑着道,“找人混进看守所就可以办到!也可以去看守所里找人!何老板刚才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我看是重赏之下必有莽夫吧!”欧阳宇突然插话进来,盯着王建利道,“搞死天地集团我举双手赞同,搞死顾阳我不同意!很简单,我觉得没必要!顾阳那个人我接触过,虽然看他有点不顺眼,但说句公道话,他人不错!” 欧阳宇很看不惯这个王建利,他很讨厌这种人,见利忘义!只有利益当头,他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干不出来!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你比我更可… “哟哟!”王建利冷眼觑着欧阳宇道,“你还当你是当年的欧家小少爷呢!你们欧家早就被顾阳那小子灭了!你看看你,现在简直就是个四不像!你家没了,你爹已经吃了花生米!你哥被判刑!这一切都是顾阳所赐,你还在这里帮他说话!你小子真是没救了!” “王建利!”欧阳宇反唇相讥道,“你比我更可怜!你这种人一辈子都没个真心的朋友!因为你见利忘义,毫无做人的原则,朋友不顾是你利用的工具!你活着的全部意义就是钱!你这样的人活着跟死了,其实并没什么区别!而你死了,除非你家人,没有任何一个朋友去给你送行!真是可悲!” 王建利被欧阳宇一番话气得直翻白眼。 管虎冷笑道:“欧阳宇!你说顾阳人不错,怎么个不错法?” “管虎!你特么还有良心吗?”欧阳宇冲他道,“顾阳是怎么对你的,你自己不清楚吗?不要把自己的失败都归结在别人身上,只有失败者才会这样!你这分明就是嫉恨人家顾阳!你没他幸运,没他有钱,连你喜欢的女人都是人家顾阳不要的女人!你特么也是可悲到了极点!不过也是可以理解,你这么无情无义的男人,得不到女人的芳心,根本不难理解对吧!” “臭小子!”管虎伸手指着欧阳宇道,“有种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遍,也是这番原话!”欧阳宇冷笑道,“你不要仗着你以前是格斗高手,就能怎么样。一个瘸子不是更应该老老实实过你的日子吗?你嚣张个毛线啊!” “我看你找死!”管虎突然蹦起来,拖着一条瘸腿朝欧阳宇快步走去,“让老子教训你一下!” “来啊!”欧阳宇也不甘示弱,“我特么还怕你个瘸子!” 何军一拍桌子,怒道:“都给我住手!现在计划才开始实施,你们这些人就闹窝里反!到底还想不想完成各自的复仇计划!都给我坐回去!” 听何军发怒,管虎和欧阳宇才悻悻地各自坐回原位。 何军如果没有这份威慑力,他也不可能坐在这里指挥这些人。这些人想必多多少少对他的过去也有所了解。知道何军这个人物不是好惹的,论阴谋诡计,还是论手段毒辣,这些人都是有所顾忌的! 因为郝建、谢鹏和夕儿的周旋,再加上薛飞的关照,我在看守所没遇到什么麻烦,看守所的工作人员对我很客气,照顾得也很好。 他们给了我一个单人间,虽然比不上酒店的标准间,但在整个这座看守所,都算是最体面的了。 在吃的方面,夕儿隔三差五,就要亲自驾车跑来看守所一趟,每次来都带了很多我爱吃的饭菜。是夕儿和我妈给我做的。 夕儿每次来都流眼泪,我怎么安慰都没用,她就是觉得伤心。她跟我说,她晚上躺在床上,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为我伤心难过。我妈更是整夜整夜无法入眠,因为担心我。 夕儿说我吃过那么多苦头,好容易熬到了功成名就,本以为会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谁知树欲静而风不止。麻烦事应接不暇! “难道上天觉得折磨你还不够么?”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窗,夕儿含泪注视着我。 “老天这样安排,自有它的道理,”我笑着安慰她道,“对于命运,我们有时候需要接受。古话说天降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老公!”夕儿含泪看着我道,“我总觉得这场车祸太古怪了!你平时又不开快车……” 我摸了下鼻子道:“那天晚上我开得有点快……” “而且,那么晚了,”夕儿接着道,“那个看山老头为什么会突然从山上窜下来,你说当时他几乎是从山坡上飞下来,他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哪会有那么矫健……” 我道:“当时我喝得不少,也许是我看错了……” “老公,你再好好回想一下,”夕儿紧看着我道,“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以你的驾驶风,我不相信会出车祸!” “事已至此,”我安慰夕儿道,“而且已经判了。六个月拘役的判决结果也不算太糟糕。毕竟是出了人命。我应该担负一些责任。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天地集团的命运!” 因为我得到了特殊的关照,所以在看守所里,我依然可以读到最新的报纸。而且郝建收买了看守所的几个看守,我可以第一时间得到外面和公司里最新的动态!我已经知道现在外面的媒体铺天盖地在说我车祸撞人致死的新闻,而且舆论早被导向了更扭曲的方面! 如果是属实报道倒也算了,但不是这样,那些媒体好似是针对我和天地集团发动猛烈的攻击,极尽一切诋毁之能事!而且还翻出上次的“重婚罪”一事一并炒作!可以这么说,凡事那些媒体能想到的能对我和天地集团进行攻击的事情,他们都扒出来大肆渲染,不遗余力地诽谤我和天地集团! 看到那些新闻时,我很茫然,总感觉那些记者跟我顾阳有深仇大恨似的!在滨海电视台当主持的程灵素本来想替我抱打不平,然而她如今也是爱莫能助,自从她爹和她哥进了监狱,她讲的话在电视台也不怎么好使! 而电视台为了收视率,也只得附会那些报纸和网站上的新闻! “那些媒体记者都是一些流氓!”夕儿怒道,“都是一帮文字流氓!他们这么卖命地攻击你和天地集团,我看是别有用心!那些媒体记者没准就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自从坐上天地集团的董事长宝座后,”我朝夕儿笑了一下道,“我的心理素质得到质的提升!现在,不管那些媒体怎么造谣生事,我都可以闲庭信步淡看天边云卷云舒!哈哈哈!” “老公!”夕儿伸手想要握住我的手,无奈中间隔着一层子弹都打不穿的玻璃,她只好把手轻轻搁在玻璃上,“我知道你心里苦,你就别强装笑颜给我看了!” 她的手轻轻抚摩着玻璃,就像在抚摩我的脸庞一样。 “放心!老婆!”我笑看着她道,“我挺得住!为了你,为了咱们儿子,为了天地集团和我们的未来,哪怕再大的风再大的雨,我都挺得住!” 夕儿动情地凝视着我的眼睛道:“老公,我爱你!你一定要挺住,我和儿子都等你回家!” 我笑着点了点头。 那些媒体连我死去的亲妈都不放过,把我妈当年从宏宇地产带钱去了国外——当然那帮记者肯定会说卷钱逃到国外——他们连这些陈年往事都翻出来炒作!对于我和林氏姐妹的事也穷根究底,穷根究底也就算了,还大肆歪曲事实! 说我忘恩负义的有,当初二丫为了救我点差命都没了,而我却抛弃了她,选择了大丫做老婆。根本原因就是二丫患有多囊卵巢综合症,更重要的原因是大丫掌握着天擎集团的董事长宝座!污蔑我们的婚姻是商业联姻!诽谤我是个眼里只有钱的忘恩负义的陈世美! 网上甚至还出现了曦儿的粉丝团,纷纷发帖谴责我,强烈要求我还二丫一个公正! 我被关进看守所已经四五天了,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但我并不觉得无聊。有书的日子,我永远都不会觉得无聊。偶尔还可以跟看守说说话吹吹牛。 每天傍晚时分,都有两只流浪猫出现在看守所的院子里。这两只猫估计是看守所里的常客,因为傍晚时分通常都要开饭了。那两只流浪猫显然是找剩饭剩菜吃的,或者是关押在这里的人见了猫,都会从碗里给他们扔点食物吃。 毕竟在这单调的看守所里,有两只流浪猫可以逗玩一下,也是一件乐事! 我因为是刚进来,老实说,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突然吃监饭,我很不适应。所以这些天我给这两只流浪猫喂了很多吃的,以至于后来它们每次来,就直奔我的拘役室而来。 在我的观念里,猫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我觉得猫很神秘。它们有一双蓝得诡异的眼睛,而且据说它们有九条命! 这当然是传说,事实上它们也只有一条命!跟狗相比,猫和人类似乎始终保持着一段神秘的距离,不太远,也不会太近! 最让我敬佩的是猫对于死亡的态度,据说他们能预知到自己的死亡,在临死前的一些日子,会偷偷告别主人,去到一个主人们找不到,且鲜有人知道的去处,在那里一个人静静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从死后到腐烂的全过程,如果不是凑巧,人类是很难看见它们。它们所找到的那个最后的去处,一定是人类难以发现的所在! 它们不希望人类看到它们死后的样子。在我看来,这是一种为自己保留最后的尊严的做法! 换句话说,猫是一种有尊严的动物!即使健康地活着的时候,它们也不会跟人类保持很近的距离,即便是被人豢养,它们也不会像狗那样粘着主人,它们有自己的活法与尊严! 这一点,想必养过猫的更清楚! 猫跟狗的生活有着天壤之别!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夕阳那么好 关于猫的这一点,我非常钦佩,所以平时也很喜欢喂它们。 这天傍晚,夕阳无限好,开饭时间没到,那两只流浪猫就准时守在了我的拘役室门外。 看守所开饭倒是准时,自从进了看守所,我的饮食规律多了。只是饭菜难以下咽,都是我夕儿和我妈把我惯坏了。平时变着法儿给我做好吃的,突然沦落到吃监饭,我就很不习惯! 昨天夕儿刚来看过我,带了一堆吃的,有好吃的,我自然就不想动送来的监饭,我全丢给那两只流浪猫吃了。 而我坐在拘役室门边吸烟,看两只猫吃东西,还怪有意思的。像鸡啊鸭啊狗啊,如果一起吃东西,就很可能会发生争抢的情况,但猫好像不会,这两只流浪猫都吃得很安静。猫的吃相甚至是优雅的,就像有教养的女子。 如果不是此刻身在看守所,这样的时光倒是难得!夕阳那么好! 两只猫细嚼慢咽地把我的晚饭给吃完了,然后它们就在看守所的院子里散步,并不急于离开。 但很快,我发现其中一只猫有点不对劲儿,喵喵喵地发出痛苦地叫声,然后倒地翻滚,另一只猫大概想知道它的同伴为何突然变成这样,就快速地朝那只倒地的猫跟前跑去。谁知它自己也突然喵喵地痛苦叫起来,紧跟着倒地翻滚起来。 我赶紧按铃叫看守,在看守赶来时,那只两只流浪猫已经不行了。 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已经死了。 这真是叫人忍不住伤感,猫最怕的事就是让人类看到它的死相,所以一旦它们预知到死亡即将来临,就会悄然离家出走,就是为了保留最后的死亡的尊严!然而,这两只猫却突然暴毙,暴毙在人类的众目睽睽之下! 同时,我感到可怕!究竟是什么让这两只流浪猫突然倒毙在看守所的院子里头?难道是食物里被下毒了吗?那为什么其它拘役室的犯人吃了没事?难道仅仅只是我的碗里被下了毒? 看守所有自己的食堂,而且据说对食堂的卫生情况把控很严格,是谁在我的食物里下了毒?又是怎么下毒的?是看守所内部的工作人员,还是外人混进来下的毒? 我连忙让被我收买的两个看守去联系郝建和谢鹏,郝建和谢鹏又联系薛飞。 这事儿不那么简单,也很危险! 如今我身在看守所,就像陷于囹圄的狮子,待宰待杀,我都没有多少防抗的力量!看守所里这么庞大,那么多工作人员,那么多犯人,我收买的两个看守算什么。如果有人要陷害我,完全可以等那两个看守不当班的时候,派几个手持利器的亡命之徒闯进我的拘役室…… 我这样一想,吃惊不小。所以这事儿务必让薛飞尽快查出是谁在我的食物里下了毒。杜绝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这次是我命大,那两只流浪猫替我死了一回,下次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次日一早,其中一个看守趁午饭事件,偷偷把一部手机藏在一次性饭盒里给我递了进来。 我直接用这部手机跟外界联络,这是郝建和谢鹏为我准备的。他们还叫看守给我带话,他们会马上行动,争取搞定这座看守所的负责人。在外面、在背后想搞我的人,都是些财大气粗的主儿,我们务必在抢在他们之前,把看守所内部的头头脑脑都拉拢过来。 如果被在背后搞我的人拉拢过去,那我的处境将十分危险! 手机刚到我里,薛飞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我直入主题:“怎么样!什么人干的!” “还在查!你先别急!”薛飞在手机那头道,“我已经跟看守所那边联系过了,这两天让夕儿亲自给你送饭!” 这座看守所的副所长是薛飞的朋友,我之所以被就近安排在这座看守所里,也是薛飞暗中的努力。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被送去哪里的看守所,到时候山高皇帝远,谁也关照不了我。 “我这两天不吃饭也不死不了!”我冲手机那头道,“但是如果我吃了一次下毒的饭,我必死无疑!薛飞,你我多年的朋友了,你看着办吧!” “顾阳!”薛飞在手机那头道,“我们不是酒肉朋友,也不是泛泛之交,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在外头也很担心你!但这事儿恐怕没那么容易就能查出来!你想啊!真相如果被查出来,肯定会有一批人会被关起来!所以背后针对你的人,肯定会做得特别小心翼翼!这事儿我一定会想法设法给你查个水落石出,但你要给我时间!” “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道。 薛飞:“前面是我的失职,我们都没想到这一层上来,谁知有人会在你的饭盒里下毒!你放心,最近一个礼拜看守全换成我们信得过的人了!据我所知,外面的人不太可能会混进看守所的食堂,再说我才调了这两天的监控看了,没有可疑人物出现!” “那是看守所内部的人?”我惊愕道。不是食堂内部的人,就是看守所内部的人! “有可能是!”薛飞道,“但这人隐藏得很深,我们需要对食堂内部人员逐一进行盘查……” “好了!兄弟!我信你!”我用力摸下鼻子道,“你赶紧查吧!” “好!”薛飞在手机那头叹口气道,“那你自己在里头也要留神点!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挂了薛飞的电话,我坐在那里呆愣了片刻。在天地集团崛起的过程中,我确实得罪了很多人。这里头有商人,也有官员,想必这些人看我现在身陷囹圄,都想趁机灭了我! 按道理,我应该是关在拘役所,因为滨海城没有拘役所,所以才关在看守所里的,另一方面薛飞的朋友在这家看守所,也是为了照顾我。否则我有可能被送到滨海城之外的拘役所执行。 拘役所是专门羁押被判处拘役刑罚犯人的场所,而看守所是羁押依法被逮捕、刑事拘留的犯罪嫌疑人的机关。被判处有期徒刑的罪犯,在被交付执行刑罚前,剩余刑期在三个月以下的,由看守所代为执行。 所以看守所里的犯人情况很复杂,对于那些即将服刑完毕等待出狱的犯人而言,在这里每过一天,期待出狱的喜悦心情就增加一分。而对于那些刚被逮捕归案的犯罪嫌疑人,这里的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等检察院批捕一下来,他们就要被判刑! 我虽然得到很多照顾,但一些基本程序,我都是亲身走过来的。刚刚进来时,就被人大声呵斥,抱着头靠墙蹲着不准动,问一句答一句,还要脱光全身检查,冲冷水消毒,穿上犯人的囚服和拖鞋,剃光头,送到监舍坐板背监规。 前几天老实坐在监室背监规,背不出来也要挨打受罚。 十天后就要强制劳动。所谓强制劳动,就是你想做也得做,不想做也得做! 我的条件算是非常好了,其它每个监舍都要住十余人,非常拥挤,夏天汗流浃背,冬天冷得要死! 现在是冬天,我也冷,尤其夜里零点过后,监室里冷得要死!我一个人的温度根本无法抵抗住从监舍四周袭上来的寒冷!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被冻醒,冻醒后感觉整个监舍就像一个冰窖,全身都已经冻麻木! 为了取暖,我强忍着寒冷,起来打拳,把一条拳来来回回打上四五遍,身上才算暖和了。 好在后来,其中一个看守偷偷把一条被子弄进了我的监舍,夜里我才能睡个囫囵觉。 我当然也是要参加看守所的劳动,毕竟那么多犯人和犯罪嫌疑人都看着呢,如果光我一个人不干活,没准儿会引起公愤与暴乱! 所以形式上我必须跟其它人保持一致。 看守所里设有自己的工厂,准确地说,也不叫工厂,叫作坊更为合适。这样的作坊有许多,犯人根据年龄、体力和学历分批组织做工。 我先是做了一段时间的三轮车后桥,后来又调到另一个作坊踩缝纫机。看守所作坊里一般是承接外包手工劳动,这样犯人在看守所能够有事做,并获得一定的报酬。 工具是你的生命,人在工具在,人不在工具也要在。 这是我进看守所里听到最多的口头语,后来我才想明白,看守所之所以对工具要求这么严格,是因为要防止犯人自杀!如果一个犯人自杀了,对整个看守所都有重大影响! 这天我正在踩缝纫机,整个作坊里,只有缝纫机踩缝纫机的声音。大家都低头干活,很少交谈。这里也禁止人与人之间过多的交谈。一切都在监室之下! 这几天我总发觉有几个人看我的眼神不对,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就是觉得他们看我的眼神带着愤怒。 有几个人还悄悄问我犯了什么罪? 我说我犯的是故意伤人罪! 那人又问我说,怎么不见你被判刑? 因为犯罪嫌疑人被抓进来一个半月左右,法院的批捕令就会下来,那时候犯罪线依然会被带上法庭接受判刑,如果被判刑期就要送往各个监狱去服刑。 但我进来一个多月了,迟迟不见我判刑,难免会让人生疑!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生死格斗 可如果我说我犯的是交通肇事罪,那我为什么会有单间的待遇?其它犯人都是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小空间里生存! 在这里,除了精神病犯人和有极度暴力倾向的人,才有单间的待遇! 于是我跟他说,我以前得过精神分裂,不定期发作,一发作起来就杀人,凶残嗜血! 好容易糊弄了过去,但我知道他们心里未必就信。 上次还有两个范儿,悄悄靠近我,问我说,有没有人说过,你跟一个人长得特别像? 我说是谁? 那俩人说,就是滨海城的首富顾阳啊! 我哦了一声,只说,是吗?看来跟名人长得相像,也会很引人注目哦! 晚上快收工的时候,看守喝令我们放下工具,起身,排好队形,要有秩序地离开作坊。 劳累了一整天,大家都神情疲惫。一听看守的话,大家都像是被解放了。 大家都离开缝纫机,退后两步,排成一路纵队。就在看守喝令“向前走”时,我感觉身后突然卷过一阵阴风…… 我猛回头,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犯人已经朝我扑了过来,高高举起的右手里紧紧攥住一支缝纫机针,特大号的那种,朝我颈部直扎上来!那针头距我的脖子已经近在咫尺…… 我飞快地一个侧身,对方的右手扎空,几乎在我侧身躲闪的同时,我的左膝已经在他裆部猛烈地来了一下! 那人痛苦地嚎叫一声,抱着裆部就地蹲下了,但他右手里还抓着那支缝纫机针。 我毫不客气地一记重鞭腿扫向他太阳穴…… 对方应声倒地,一下都没再动…… 在这样的地方,周围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没有?所以下手一定要狠!只要他手里拿着武器,就代表他还有逞凶的可能性,必须用狠招连续攻击,直至他丢开武器,或者彻底丧失战斗力! 这样的正当防卫一点不过,哪怕对方就此被打死! 薛飞是我兄弟,我还有最好的律师,我不担心我的正当防卫被法律曲解,从而被判成防卫过当! 况且,在这种情况下,我宁愿防卫过当,也比被对方干掉要强! 这两天我总觉得周围的人看我的眼神不对劲,所以时刻保持警惕,即便是劳累了一整天,我的神经也依然紧绷着!没想到还真有人铤而走险! 场面一时大乱,虽然方才的生死格斗只持续了几秒钟而已! 在一片混乱中,我感觉有一双眼睛不同寻常,显得十分冷静,跟别人的目光都不同。 那人处在混乱的外围,在我斜后方,并悄无声息地朝我后方移动。 “还有?”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来吧!有种就放马过来!” 我装作不知,诱敌深入,这个时候我的心特别狠,这种人要趁机弄死他!如果他做了漏网之鱼,又是来自我周围的危险,总有一天他还会下手!趁这个机会一起弄死得好! 免除后患之忧!在这种地方,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我答应夕儿,我会毫无损失地从这里走出去,为了她和我们的儿子! 果不其然,那人在接近我背后时,突然朝我扑将上来…… 我只觉得眼前一闪,灯光下,她手里的大号缝衣针闪着凛冽的光,直直地照我脖子上扎了上来…… 我早已准备,他手中的缝纫针尚未到达我的脖子,我的脚已经狠狠蹬在了他的小腹部,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我紧接着飞身向前,一个飞膝猛地撞击了他的下颌部。 那人来不及哼一声,就倒地昏死过去。 警报声立马招来了七八个警察,把我们团团围住,呵斥我们全部趴下,趴在水泥地板上,双手抱头! 我们都被拷了起来,除了地上躺着那两具。 在七八个荷枪实弹的武警监视下,我依次被从作坊里押解出去。 我们不会被送回原拘役室,而是要先送去审查,一一排除后,把无关人员再送回各自拘役室,有作案动机的统统关在专门的房间里,等进一步审查后,才会做出后续处理。 当天夜里薛飞就带律师赶到了看守所,经过疏通,我很快就被送回了我的单间。 事情摆明了很简单,里头有几个亡命之徒受看守所外的某些人的操控要对付我!但我警觉性很高,再加上我本来就是个格斗高手,而且参加个残酷的生死拳格斗,因为这两点,我的生命才没有受到威胁! 今晚我下手极狠,百分之百的力道,全力攻击,那俩人非死即伤,重伤!即便不死,也没受重伤,他们没个七八年,我会让他从监狱里走出去? 宁愿防卫过度,也不能让自己受到伤害!我老婆和儿子还在外面等着我呢,还有我老妈,我会全力以赴保证自己能安然无恙地从这家看守所走出去,必要的时候,我可以不择手段! 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状况,我比谁都清除! 我问薛飞投毒案的进展,薛飞说他们已经锁定了一个嫌疑人!就是看守所食堂内部的一个工作人员。那人三十多岁的一个男人,平时为人老实,家里有个三岁的可爱女儿,但可惜有先天性心脏病! 薛飞怀疑此人被人收买,拿到了一大笔钱,而那笔钱正好拿去给他女儿做心脏病手术的! 那人现在在警察局,但他死活不肯承认!几次畏罪自杀,但就是一个字也不松口!薛飞说他该用的法子都用了,包括一些非正常的审讯手段,但都不好使! “你确定就是他了?”我用力吸了两口烟,抬头看着他道。 薛飞点头道:“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就是他!但因为没有口供,我们现在没法定罪,只能通过更先进的刑侦技术来找到定罪的依据!不过,这个就比较慢了!” “只要确定就行了!”我摆摆手,吁出一口烟雾道,“我想也不会那么容易,背后那些要搞我的人,哪那么容易浮出水面!” 薛飞也点了点头道:“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幕后操控者,我们暂时揪不出来,但这个人,我稳稳地弄死他!” “算了算了,”我摆摆手道,“这个人顶多是帮凶,是无意的帮凶,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现在也是做了父亲的人,我能体会到他的心情。放他一马算了!希望他以后不会再做这种糊涂事!” “那怎么行!”薛飞道,“他这是犯罪!谋杀未遂而已!” “能轻判就轻判吧!”我轻叹一声道。 “好吧,”薛飞把烟丢了,抬头看着我道,“最近你就不要参加劳动了!我不知道这里头还有没有人在针对你!” “那也不是个办法,”我道,“我的拘役期才过五分之一!不可能永远不参加劳动。” “我会让他们安排一些老实人跟你在一个作坊做工,”薛飞看着我道,又叹了一口气道,“敌在暗,我们在明。这些人真是防不胜防!” “好了,”我道,“我看他们也没别的机会可乘了,食物投毒,作坊里买人行凶,他们不会再有别的办法了!” 薛飞道:“依我看,买凶针对你的人,和煽动媒体诋毁你的,都是一路人!” “不是煽动,”我看着他冷笑一声道,“是买通!媒体是煽动不起来的,只有媒体煽动别人!只有钱能煽动媒体!” “恩!”薛飞道,“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你的感觉没错,他们很可能就是同一伙人!”我道,眉峰拢起,“按理说,就算是当初被我搞垮的人,对我也不会这么仇恨吧!他们这是明摆着要置我于死地,明摆着已经是不择手段了!商场本来就意味着竞争,适者生存,优胜劣汰,难道他们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吗?如果一被竞争对手打败,就要血腥复仇,那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 薛飞点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我也想不明白这一点!给我的感觉这不是一般的报复,更像是跟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比如杀父之仇?顾阳,你说……是不是欧家的人干的?毕竟欧阳道明被判了死刑,欧阳泽也陷入了牢狱之灾……” “欧家?”我皱眉道,“欧家还有什么人?除了那个不成器的欧阳宇,还有什么人?” “据我所知,”薛飞作沉思状,“好像只有欧阳宇……” “阿宇,我比你更了解他,”我轻笑一声道,“虽然他成天不务正业,但他不是这种不择手段的人!” “我也纳闷,”薛飞点头道,“我派人连续监视了欧阳宇好几天,也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那小子还跟以前一样,跟那个非主流女coco到处嗨皮,根本就没有重振家业的雄心壮志!” “不会是欧家,”我摇摇头道,“应该是别人!” “可那会是谁呢?”薛飞看着我问。 我摸着鼻子笑了一下道:“我说大侦探,是谁你还来问我,我是一介良民,我应该问你这个大侦探才是!” 薛飞哈哈一笑道:“有时候,我反而觉得你的逻辑思维比我还强!” “好了,回去吧!”我朝他摆摆手道,“时候也不早了!” 这天晚上我辗转难眠,如果说是我一个人在这里受罪也就算了,我现在已经连累到公司。接二连三的恶劣舆论影响,很可能会拖累天地集团的上市步伐,或者根本就无法获得上市批准。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更大的危机 现在外面的舆论没有一条是对我和天地集团有利的,天地集团之前发行的原始股持有者也一定对我恨之入骨! 他们本来指望持有天地集团的原始股来获益,因为通常原始股会在一家公司上市后都会从几元涨至十几元!如果天地集团因为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无法正常上市,那些原始股持有者就无法获益,甚至手中持有的原始股也会跌价! 但现实是残酷的,不管我愿意不愿意,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次日一早,郝建急电,阿波罗基金要从天地集团撤资,已经正式通告了我们。 如果不出预料,他们很快就将套现离场! 那么,天地集团紧接着就将面临一个大问题! 阿波罗基金在天地集团所占的股权比重很大,25%的股权将怎么处理?如何分配?是各股东平分,还是按股权比例分配?在这种情况下,按照公司法规定,大股东拥有优先购买权! 我完全可以让白文轩和谢一鸣找阿波罗基金商议,让阿波罗基金以市场价将它那25%的股权转给我,这样一来,我在天地集团的股权就由原有的40%提到了65%,我拥有天地集团不可撼动的控股权! 天地集团原有的股权结构,我40%,第一大股东,阿波罗基金25%是天地集团第二大股东。王建利的15%是公司第三大股东,剩下的20%股权是郝建、谢鹏和公司里的高层管理所拥有。对了,还有雨涵的5%股权。 问题是,我现在没有资金将阿波罗基金25%的股权收入囊中,即便我想据为己有,我也无能为力。 白文轩给我打来电话,说商界风云莫测,让我做好一切心理准备,一场更大的危机很可能会降临我和天地集团! 事实上,阿波罗一撤资,天地集团就将陷入财政危机!别说再增加我的股权,我都想稀释我的股权来招募资金,好让天地集团度过难关! 雪上加霜的是,在阿波罗套现离场的三天后,银行方面发来了律师函,限我在十天内将两个亿的贷款如数偿还!按照合同,三个月前,我就该偿还这笔贷款了!如果阿波罗不撤资,三个亿我还是拿得出来! 但是,或许正是因为阿波罗基金撤资,才使银行方面意识到了危机,他们怕我们天地集团就此一蹶不振,那就麻烦大了! 因为连番的不良舆论的攻势,太阳之城的销售情况跌入谷底,当初我想利用太阳之城的资金回笼维持九龙湾广场的项目的希望也破灭了。由此,九龙湾广场的项目不得不被迫中途搁浅下来。 这是一系列连锁反应,恶性循环! 九龙湾广场前期几个亿的投入就这么消逝于无形,更令我悲哀的是,当初花费几十个亿的太阳之城销售惨淡!目前只回笼了寥寥几个亿的成本! 天地集团的资金链彻底断掉! 郝建和谢鹏跑到看守所来同我紧急商量对策,我说了我的两个想法。 第一马上寻找资本市场,像阿波罗基金这种境内或者境外的资本市场,把阿波罗基金的25%的股权给他们!第二稀释股权,把天地集团前三大股东的股权进行稀释,稀释出25%的股权来进一步吸收资金! 天地集团目前总资产市值300个亿,阿波罗套现了7.5亿走了。把这7.5亿和稀释出来的7.5亿加一起是15个亿。我用力吸了一口烟道:“这15个亿帮我和天地集团度过暂时的难关应该没有问题……” “可这样就会摊薄你的股权,会有一定的风险!”谢鹏看着我道。 “不会有太大问题,”我吸了一口烟道,“这样做对公司是好的,目前也只有这样才能帮公司度过难关!” 谢鹏道:“好吧!我们回去就召开股东会,讨论这两项决议……” “恐怕有人会在股东会上作乱,”郝建吁出一口烟雾道,“那个王建利肯定反对摊薄他的股权!” “所以你们回去要先做他的工作,”我吁出一口烟雾道,“这样看似摊薄了大股东的股权,但从长远来看,对各股东是极为有利的!虽然大股东的股权被摊薄了,但公司总市值却增加了!股权的含金量自然也增加了!” “我看应该盯紧那个王建利,”郝建看着我和谢鹏道,“公司危难之际,他不但不积极出谋划策,还在集团里散布谣言,说什么大家要提前想好退路,免得到时候血本无归!” “是吗?”我眉峰拢起,“他还说什么了?” 郝建冷笑一声道:“他还说什么一个人的错连累了大家,如果是他,他就不好意思再担任公司董事长的职务!” “在这个关口,有些风言风语也属正常,”谢鹏道,“不必太在乎这些!” 郝建道:“可特么王建利是公司第三大股东,做为集团的大股东,他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挺身而出来维护集团的声誉吗?这王八蛋真是脑子有问题,只有集团好了,他的利益才会最大化了!真想不出他散布那些谣言的目的何在!” “好了好了,”我摆摆手道,“现在不是讲这些的时候,越是这个时候,越要保持集团内部的团结。外来的打击或许能够抗得住,但内乱会造成更意想不到的坏结局!” 临走时,谢鹏有些迟疑地对我道:“顾董,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谢鹏搔搔后脑勺道:“有关夕儿……” 我心里一紧,难道夕儿出什么事了吗? “你快说啊!”我盯紧了他问。 谢鹏道:“夕儿想把鹏程地产卖了,把资金注入天地集团……” “这怎么行?”我摆手道,“林啸天还在呢!人家辛苦一辈子打下的江山,怎么能说卖就卖!我当初和夕儿也有过约定,即便是结婚后,我们在事业上依然要保持aa制!” “可谁会料到现在的情况,”谢鹏看着我道,“其实你们夫妻俩也别分得那么清楚,都是一家人了!” “暂时不考虑这个!”我朝摆摆手道,又叮嘱他,“帮我照顾好老婆和孩子,他们少了一根寒毛,我出去拿你们是问!” 郝建笑了一下道:“得了!你把老婆和儿子都送给我吧!” “送给你,你要得起吗?”我摸着鼻子笑笑道,“你能看好你家陈淑芬,我就放心了!” “对啊!”谢鹏打了郝建一拳道,“就你这样的,夕儿会愿意跟你?” 郝建还了谢鹏一拳,佯怒道:“我怎么了?我特么也是一表人才……” “顾哥的女人你是抢不走滴!”谢鹏笑笑道,“不信你去找嫂子问下,顾哥就是她的生命!你说像她这种女人,别的男人抢得走吗?” 郝建贱笑道:“我特么就想不明白,为什么顾阳的女儿对他就是那么死心塌地!” “走吧!回去召开股东会!”谢鹏推他一把道,“你想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去了!” 大家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人死了,一切都没了。而只要活着,就是一种存在。 我亲妈一死,阿波罗易主,我妈把股份套现离场,一部分用来购买阿波罗地产,因为阿波罗地产当初是用阿波罗基金创建的,现在阿波罗地产已经脱离了阿波罗基金。 另一部分钱,我妈说捐给了慈善基金。我妈临死前跟我说,让我不要怪她,从此以后,我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明白我妈的良苦用心,事实上有很多富豪最后都把钱捐给了社会,并没有留给自己的子孙。他们给子孙留下的也仅仅是一部分创业资金,他们希望他们的子孙能像他们当年一样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通过自己的勤奋和智慧,用双手去创造一切,而不是坐享其成! 白文轩有一次跟我说过,我妈其实没那么多钱,她虽然是阿波罗基金的创始人,但不是唯一的创始人。而且阿波罗基金运营的方式是向公众募集资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资金都是向公众募集而来的。 这么多年我妈的个人资产也就几十个亿,远不如我现在所拥有的天地集团的资产。 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妈的帮助,对我的事业起决定性作用,没有我妈,我现在不会拥有天地集团! 这个社会,任你再聪明,再有商业头脑,如果没有钱,想做大生意的,那都是不可能的! 在关键时刻,阿波罗基金的介入,让天地集团迅速崛起,这里头有主观原因,当然也有客观原因。 客观原因就是腾辉地产和宏宇地产自取灭亡,它们气数已尽,就算我没有兼并它们,迟早也会有人来兼并他们的! 兼并了腾辉和宏宇后,天地集团才迅速壮大了起来。不得不说,这也是我顾阳人生里的一大机遇! 再怎么说,我妈也是阿波罗基金的元老,是阿波罗基金的功臣,他们怎么可以一点也估计我妈的情面,说撤资就撤资! 次日我又接到白文轩的电话,他在电话给我出谋划策,要不要找我舅舅帮忙?当初我妈临死前,把我和舅舅叫到床前,我妈反复叮嘱我舅舅,在我和天地集团危难之际,务必要向我伸出援手!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毕竟是我惹… 当时白文轩也在场。 “白大哥,”我对手机那头道,“先不忙着向我舅舅求援,我先自己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解决目前的难题。再不行,那也是一条退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舅舅那边恐怕也有他们的难题,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想自己解决问题。” “顾阳,你还记得你妈临死前说的话吗?”白文轩在手机那头道,“阿波罗地产是属于你的,你妈只是碍于姐弟情意,才把阿波罗地产暂时交给谢一鸣打理,阿波罗地产本质上是姓顾!” “我知道,白大哥。”我道,“现在说这个为时尚早,等我舅舅过五十岁再说吧!” “现在你有难,你舅舅必须全力以赴地帮你度过难关,”白文轩道,“谢一鸣当初在你妈床前信誓旦旦地发过毒誓!” “好了好了,白大哥,”我笑了笑道,“办法总是有的,我已经想出应对之策。你就不要再为我操心了。不要误会,白大哥,你永远是我的大哥,我只是想说,我现在还应付得过来!” “好吧!随时保持联系!”白文轩在手机那头道。 刚挂了电话,郝建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赶紧接听了:“怎么样?股东会开得怎么样?” “一团糟!”郝建在手机那头道,“王建利带领一帮小股东想造反!说什么一个人惹的事,凭什么要割大家的肉?我看那龟孙子特么就是想造反!做为集团的董事长的安危肯定跟集团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他把责任推到你身上,就能拯救集团的未来?” “毕竟是我惹的事,人家有些怨言也是可以理解的。”我道。 “那龟孙子根本就不是怨言那么简单,”郝建在手机那头气愤道,“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把那帮小股东全都煽动起来了。当初你在的时候,那些人唯唯诺诺的誓死效忠,你一走,个个都上梁揭瓦!” “这也许就叫群龙无首吧!”我呵呵一笑道,“然后呢?决策到底通过没有?” “当然通过了,”郝建道,“你40%的股权,那是绝对的话语权!” “通过就好呗!”我笑笑道。 “我就是特么的看不惯王建利那副嘴脸,”郝建怒道,“等你回来第一件事就要弄死这王八蛋!” “好,好,”我笑着安慰他道,“等我出去再说!” “这种人你千万不能纵容,”郝建道,“你纵容这种人就是姑息养奸,后患无穷!想当初你答应王建利入股,我和谢鹏就劝你不要答应,现在怎么样?你养虎为患了吧?” “虎?”我哈哈一笑道,“王建利还算不上虎,他顶多是条狡猾的狐狸。我当初答应他入股,也是为集团着想,那时候谁手里有资金,我就拉拢谁!王建利手里也几个亿,我不利用,就会被我利用了,反过就会成为我们的对手拿来侵占我们市场的武器!” “好吧!你总有你的道理!”郝建道,“但我再提醒你一句,王建利这种人一定要及时清除出集团!” “好了,不说这了,”我吸了一口烟,正色道,“现在决策都通过了,赶紧行动吧!不管是境内还是境外的资本,只要诚心合作的,就可以邀请他们入驻天地集团!” “你放心!”郝建贱笑道,“谢鹏已经在为这事儿忙活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可没偷懒!哈哈哈!” “好!好兄弟!”我道,“谢谢你们了!” 下午曦儿过来看我了。 我进入拘役所后,曦儿这是第二次来看我。 我听夕儿说曦儿最近在谈恋爱,而且似乎是陷入了三角恋,那位影视大亨霍向东在追求他,另一个是方鼎集团的新任董事长张天瑜。这两个男人都在追求他,而且情敌之间已经剑拔弩张! 那个霍向东,我不怎么熟。但张天瑜我是熟悉的,他是曦儿的忠实爱慕者,狂热的粉丝,为了追求打动曦儿,他曾经甘愿去玫瑰庄园当了一名保安,只是为了能天天看到自己喜欢的女孩! 后来他渐渐明白曦儿似乎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他,而且当时正值方鼎集团内部忙乱阶段,在其父高压下,张天瑜才回归了方鼎集团。如今他已经坐上了方鼎集团董事长的宝座,管理着自己的建材家业,方鼎集团几乎垄断了滨海城建材市场的方方面面! 鹏程地产和我的天地地产,都跟方鼎集团有着友好的合作! 事实上,我一直对张天瑜这个人有好感,我认为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事业上能够兢兢业业,有学识有能力,又是留学归来的高材生,爱情上,他又极为专注,为了爱情,他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事业! 他至今单身一人,他曾经坦言,在曦儿结婚之前,他不会谈恋爱,会把心思全部倾注在事业上。 但我知道,他一直对曦儿还保持着一份希望。只有当曦儿结婚了,他才会彻底断了念头! 最可贵的地方是,张天瑜不是那种纠缠不清的男人,他很绅士,即便是在玫瑰庄园当保安的那段时间里,他也对曦儿彬彬有礼,他只是希望用自己的诚心打动所爱之人,但并不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曦儿每次到看守所见到我都没有哭,不像夕儿,几乎每次来都忍不住为我掉眼泪。 曦儿也没问我在里头过得好不好,因为这是废话,我在里头显然过得不好! “还好,”曦儿隔着防弹玻璃窗,对我笑了一下道,“只比原来稍微瘦了一点点!” 我哈哈一笑道:“那可不是!我在里头吃得好,睡得香,又无所事事,怎么会瘦?对了,我儿子这两天乖吧?吃饭好吗?上次夕儿说儿子吃饭有点不好……” 唉!想想都很伤心,小勇估计会有半年见不到我。等我出去那天,小勇都快两岁了!他还认得我吗? “现在已经好了,”曦儿看着我道,“你别太担心,自己在里头多注意!这里头什么人都有,你自己要多长点心!” “你也要多长点心!”我笑看着她道,“张天瑜那个人很不错,人又帅,他们家族几乎垄断了整个滨海城的建材生意,如果你对霍向东迟迟拿不定主意,不妨考虑下张天瑜!” “你不记得上次说过的话了?”曦儿看着我道,“你说你不催我嫁人的!” “话是那么说,”我道,“可是……” “别可是了,”曦儿看着我,笑了一下道,“其实我在跟他们俩个人谈恋爱!” “两个人?霍向东和张天瑜吗?”我看着她问。 曦儿点头道:“对啊!我就是脚踏两只船怎样!法律并没有规定,不能脚踏两只船,有本事把我抓起来跟你关在一起!”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 “你想说什么?”曦儿直视着我。 我低头笑笑道:“其实我就想说张天瑜那个人真的不错,值得依靠,如果你嫁给他……” “你在逼我嫁给张天瑜吗?”曦儿直视着我道,“顾阳!如果你那么希望我嫁给张天瑜,我会听你的!赶明儿我就跟张天瑜订婚,张天瑜是很不错……” “我只是给你提个建议,”我看着她道,“你看你又赌气了!现在张天瑜是我一个很重要的合作伙伴!我现在比以前更了解他……” “好了!我今天来这里不是跟你说这些的!”曦儿打断你我的话道,“我有个好消息你听不听?” “好消息?”我抬手摸了下鼻子道,“听啊!当然听!你说!” 曦儿笑了一下道:“我的病好了!”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曦儿微蹙着眉头道:“我说我的病治好了!通俗点说,就是我现在是一个可以生孩子的女人了!” “真的吗?”我喜出望外,倏地站起身,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我真心替曦儿感到高兴,我知道当初她离开我就是这个原因,她很介意自己能不能生育,现在她终于可以不为这件事难过了! 但我在曦儿脸上似乎看不出这个喜悦之情,但我没在意,只是以为这个消息她可能知道好几天了,兴奋劲头已经过去了而已。 “快坐下吧!”曦儿朝我招手道,“警卫都盯着你看呢!” 我笑着坐下,紧看着她道:“我真想为你好好庆祝一下!只可惜我现在身在高墙之内!不过,等我出去再补上,应该不会算迟吧?” “应该不会算迟吧?”曦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你说会不会算迟啊?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说会不会算迟呀?” 我吃不准曦儿这句话的确切意思,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有点僵,我低头摸了下鼻子,笑笑道:“曦儿,我知道当初,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跟我提分手的,可当时我并不知道,你也不肯告诉我。我以为你是不爱我了……有些事情就是阴差阳错,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命中注定 “对呀!”曦儿道,“命中注定,我这辈子要为你还泪,就像红楼梦里的黛玉注定一辈子要为宝玉哭泣,直到泪尽而亡!可人家有前世未了之缘,宝玉前世是赤霞宫神瑛侍者,黛玉是三生河畔的绛珠草,绛珠草接受了神瑛侍者的雨露之恩才得以久延岁月,所以第二世黛玉注定要为宝玉还泪,直到泪尽而亡!可是顾阳,前世我欠你什么?” “你什么都不欠我,”我看着她道,“反而是我亏欠了你!我无法预知前世,但今生今世,是我顾阳亏欠了你!” “别再提什么亏欠的混账话!”曦儿忽而怒视着我大声道。 “好吧!”我低下头,无言以对。可是对于曦儿的事,我除了说亏欠,还能说什么呢? 七天后,我没有及时偿清银行的三亿元债务,并非我无力偿还,天地集团就算遭遇到了财政危机,三亿还是拿得出来的! 随便把手里的某个小项目的所有权交出去,三个亿不算问题。但是,我不想让天地集团的完整性遭到破坏。 这似乎是一个象征,不是钱的事情,我只是不想做拆了西墙去补东墙这种事!任何一个项目,再小的项目,也是我精心创造的作品,我不愿意就那么低价出售我呕心沥血之作。 我和我的律师协商好了,就抓住当初贷款时跟银行签订的合同里的漏洞,大做文章!当时我贷了三亿,银行却只发放了两点八亿,有三千万他们并未发放,被当做贷款期间的利息扣下了。 因为这样做是不合理的,所以银行方面当初跟天地集团签订协议时,协议上并没有体现这一条。只能算做私下口头协议。当初我的财力众所周知,因为我的身后是阿波罗基金,银行方面根本不担心我无力偿还这个事情!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天地集团陷入了危机! 我和我的律师就打算以此为由大做文章,所谓大做文章,就是把这件事扩大化!我的律师准备在出庭时这样进行辩护,正是因为银行方面扣下的少两千万,导致天地集团资金运作上出现了问题,导致了如今天地集团陷入了财政危机,但协议上并未注明这一条,所以银行违约在先! 协议上约定是按时发放三个亿,但实际上只发放了两点八个亿! 如此一来,银行私自扣押两千万的事,同如今天地集团陷入财政危机,这两者之间显然已经构成了因果关系!换句话说,银行方面应该为天地集团目前的危急状况担负法律责任! 如果我的律师辩护有力,矛头瞬间就会掉头指向银行方面。到时候法官很可能无法下判决。那么可能的结果就是审判长建议原告和被告是否可以调解,也就是想把这事儿归为民事纠纷。 但这样一来,不管银行方面是想调解,还是不想调解,我们天地集团就已经占据了一定的主动性了。 要不就是宣布第一次庭审结束,择日要开庭审理。 另一种可能就不太理想,那就是原告要求法院查封天地集团的资产。 我的律师却对我说,这一点完全不必担心,他自有应对办法。 当然,最坏的结果我们也已经想过,那就是审判长强行宣判。 我的律师告诉我,那也不怕,我们可以上诉。如此一番折腾,天地集团的财政危机或许早就解决了。甚至我都早就出狱了。 只要郝建谢鹏他们能尽快找到资本入住天地集团,把阿波罗基金撤走的25%的股权漏洞堵上。到那时候三个亿对我就是小事一桩了! 所以我们的总策略是拖延时间! 并不是我想赖账还是怎么滴,当初那家银行的副行长还跟我称兄道弟,酒后还很豪爽地跟我说,三个亿,一点小钱,顾董什么时候有闲钱了就还我,没闲钱您先用着! 现在我遇到困难了,就迫不及待地找我要钱来了! 我的律师非常牛掰,身经百战,打过无数大大小小的战役,出奇制胜就是他的风格! 果然不出我的律师所料,三天后开庭,法官无法进行顶多,建议银行方面跟我私下调解。但银行方面拒绝了私下调解,可能咽不下这口气。因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最后法官只能宣判庭审结束,择日再开庭审理此案。 银行方面还向法官强烈要求查封天地集团旗下的产业,但法官并未给予批准。 我的律师说,查封这个问题,银行方面定然不能准确地估价,如果估价高了,天地集团应该感谢银行方面,因为天地集团现在正需要钱,超值卖掉旗下某个小项目,我自然是愿意的。 但如果银行方面估计低了,那么他们就构成了超值查封。超值查封更不怕,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法律问题了。我的律师自然会全心全意为我服务了,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再次开庭的当天,谢鹏从国外给我带来了喜讯。 他已经找到了一家资本雄厚的基金,且他们愿意入住我们天地集团。他代表天地集团已经跟那家基金签下了合同。 而在此之前,谢鹏已经跟那家基金进行为期六天的协商与谈判。 谢鹏在国际长途里告诉我,他已经买了机票,今晚就可以抵达滨海城。 而我这边已经开庭了,刚才郝建还从法庭给我传来消息说,我的律师又占了上风,把银行方面气得没办法! 挂了谢鹏的电话后,我就发消息给郝建,让他暗示我的律师,可以松口了。 然后戏剧性的事情在法庭发生了,我的律师突然放弃辩护,说是看在对方辩护律师年纪那么大还在坚持工作的原因,所以我方决定不再为自己辩护,愿意偿还银行那三个亿的债务! 听众席上一片骚动。 当然,这是庭审结束后,郝建打电话告诉我的事情。 我则告诉他谢鹏已经在国外的合同已经签下了,下一步的事情就是摊薄大股东的股权了。 三个月后,我提前释放,也就是说,我在看守所里总共待了四个月,提前两个月释放。 这要全靠薛飞在其中周旋,再加上我有立功表现,就上次我在小作坊里勇斗歹徒,我的律师说就是自卫也算是勇斗歹徒,难道非要保护他人毛线才叫勇斗歹徒吗?那两个罪犯正在行凶,在他们决定攻击我时,他们已经就是对他人构成威胁的极度危险分子! 不管他们要对谁行凶,制止他们的暴力行为就是见义勇为了! 我离开看守所这天,正好是立春。 我从冬天入狱,到来年春天被释放。我在监狱整整读过了一个冬天还有余。去年的冬天滨海城没有下雪,除夕之夜,我跟一帮罪犯在一起观看春节晚会。 四个月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但在失去自由的时候,四个月显得无比漫长。 我们总是忽略近在眼前幸福,忽略近在眼前的珍贵的人和事物,阳光、空气和自由因为我们轻易可得,所以并不认为它们有多么可贵,只有在极端条件下,在我们突然缺失这些东西时,我们才知道它们是多么的可贵! 追求财富并不是我们的错,牺牲比财富更珍贵的东西去追求财富,那才是我们的错!在看守所待了四个月后,我似乎对整个人生都有了一种新的认识! 出狱这天,来接我的人很多,谢鹏、郝建、杜峰阿风,还有夕儿和顾彤,看守所门外停着三辆豪华轿车,其中是为我准备的,不再是我之前的那辆车,现在换成了一辆赞新的黑色奔驰。 他们说再坐以前出事的车不吉利。 四个男人排成一列,在我走出看守所大铁门的时候,他们齐齐向我鞠躬,异口同声道:“欢迎老大回家!” 我去!故意寒碜我呢!搞得像香港电影里迎接黑老大出狱似的! 在我一脸愕然时,他们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我抬头去看夕儿,四目相对,我什么话都没说,径直走过去,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了。久久不肯放开她。 夕儿忍不住又掉下了眼泪。 顾彤道:“嫂子,咱们不是说好了么?你要忍不住不掉泪的,我哥今天回家,你应该笑才对!”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夕儿忙低下头,抬手抹眼睛,“我只是太开心,彤彤……” 我笑笑,伸手摸摸顾彤的脑袋道:“彤彤,见到哥也不叫哥了?是不是哥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你都认不出来了?” “哥……”顾彤突然就大哭起来,扑进我怀里,“彤彤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哥出来了,鼻子发酸,嗓子眼里好像有什么堵着……” 我愣了一下,抬手轻抚下她的背,打趣她道:“说说看,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惹妈和你嫂子生气啊?” “彤彤很乖的,”夕儿忍住泪,笑着说,“一下班就回家帮我照顾勇勇,周末也很少出去玩了。” “是吗?”我哈哈一笑道,“看来有进步!” 顾彤依然紧紧抱住我的腰,喃喃地说道:“哥,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会乖乖的……”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万分思念 “好好,”我轻轻拍着她的背道,“哥相信你,快别哭了。” 好容易哄好了顾彤,我才又去看夕儿。 目光交织,万分思念。 “好了好了,”郝建上前冲我们笑道,“接下来有的是时间,你们可以好好温存嘛!林总,接下来把顾阳交给我们这帮爷们好了!” 谢鹏、杜峰他们也笑。 “干吗?郝建,”顾彤上前,一边抹眼睛,一边冲郝建道,“我哥刚出来,你就要带走吗?” “我带你哥去喝酒啊!”郝建讪讪笑道,“看守所里可没酒喝,没准你哥都憋坏了!哈哈!” “你以为我哥跟你一样是酒鬼啊!”顾彤瞟郝建一眼道,“我妈还在家里等着我哥呢!我妈整整四个月了没见过他儿子了!你觉得我会让我哥跟你走吗?” “也是!”郝建讪讪笑道,“先送顾阳回家,让老人家先见见儿子,然后我们再找个地方喝它一场!” “喝喝喝!”顾彤冲郝建道,“喝酒一定要去酒楼吗?我家那么大,还没有喝酒的地方吗?” 夕儿也笑着对郝建和谢鹏道:“对啊!不如去我们家喝吧!回头我和顾彤给你们弄下酒菜如何?” 郝建嘿嘿一笑道:“就是怕麻烦你和阿姨……” “如果你怕麻烦嫂子和阿姨,”谢鹏打趣郝建道,“那你今晚的下酒菜你来搞定啊!” “嘿!”郝建推了谢鹏一把道,“我特么要是会搞菜,我二话不说!问题是我根本不会炒菜啊!” “不会炒菜你会折菜不?”谢鹏笑看着他道,“你可以帮嫂子打打下手!” “这个我在行!”郝建哈哈一笑道,“不瞒你们说,我现在可是帮厨专业户,自从娶了淑芬,我练就了一身过硬的帮厨功夫!淑芬每次炒菜,我就跟到厨房打下手……” 谢鹏笑道:“因为在折菜和跪戳衣板之间,你总是会做出更明智的选择!哈哈!” “还说我!”郝建踢谢鹏一脚道,“你好意思!” 郝建又一把拽住我,哈哈大笑道:“知道吗?某人在家就是个菲佣,不仅折菜炒菜,还帮老婆倒洗脚水!他忙得团团转的时候,苏茜正翘腿坐在沙发里看言情剧呢!” 我和夕儿“噗嗤”一声笑了。 “有什么不好?”夕儿故意板起脸道,“谢鹏人家那是疼老婆!” “对对!”我讪讪笑道,“男人没有怕老婆一说,只有疼老婆不疼一说!” “那是因为苏茜还在坐月子好吧!”谢鹏搔着后脑勺,冲郝建道,“人家给我生了个那么丫头!我能不对人家好点嘛!” 过年后没多久,苏茜为谢鹏生了个闺女,取名叫谢婷婷。据说这婷婷的眼睛天生就漂亮,又大又亮! “恭喜啊!”我伸手拍拍谢鹏的肩膀,笑笑道,“我还没来得及正式恭喜你呢!” 郝建道:“我家淑芬当初为我生下郝月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正式地恭喜过我!唉!都是一家人,制度却是两样!” “我靠!”我推他一下道,“你家月月满月的时候,我亲自上门喝喜酒,那还不算正式啊?人家谢总女儿满月,我没机会登门道喜,现在我补上,你也有意见?” “你有意见,今晚别跟我们去栖鹤居喝酒了!”谢鹏哈哈一笑道。 郝建道:“不去就不去!” 谢鹏笑笑道:“好啊!有骨气!阿虎,走,我们回家啦!直接去栖鹤居!” 说着我们一行人纷纷上车,郝建赶紧冲我们招手道:“喂!喂喂!等等我啊!” 说着把手里的烟头用力吸了两口,随手丢在地上,朝我们快步走了上来。 “你不是不去了吗?”杜峰看着他哈哈一笑道。 谢鹏也笑着道:“谢经理,我觉得你回家跟老婆孩子热坑头比较好!” “说什么呢!”郝建一脸贱笑道,“为兄弟接风洗尘,怎么能少了我?” “好吧!”谢鹏笑,“那等你喝两杯,记得回去给你家月月换尿布!” 众人大笑着出发了。 杜峰上了谢鹏的车,顾彤主动坐到了副驾驶座,把后座留给了我的夕儿。 车子驶出去后,我握住了夕儿的手,夕儿也扭头温柔地看着我。 跟老婆孩子热坑头虽然是句玩笑话,但现在的我却觉得那就是人生的幸福所在啊! 话说这四个月来,我妈没去过看守所看我,主要是大家都不让她去。担心她年纪大了,怕她见了我情绪波动大。 夕儿虽然去看守所探望过我多次,但实际上隔着一层坚固的防弹玻璃窗,我们连手都牵不到。 做了妈妈的夕儿,美貌依然如前,甚至比以前还美艳。少妇的年纪到底怎么算,我不太清楚。按理说夕儿也算是年轻的少妇了。而少妇多了一种很特别的吸引人的地方。 我现在就恨不能一把把夕儿抱紧在怀里,好好跟她亲热一番,可惜现在不行啊!此后的几个小时之内也不可能!至少要等深夜了! 四个月不见,今晚郝建谢鹏他们不跟我好好喝一场,他们是不会安心离开的!喝喝酒说说话,起码要搞到夜里十点以后了。 车还没栖鹤居,远远就看见栖鹤居的中式院墙下立着一佝偻而熟悉的身影,垫着脚,正探身向远处看过来。 是妈!是老妈! 多么熟悉而温暖的身影,我的鼻子立马涌上一阵酸楚,眼泪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见了最好的兄弟们,我没有哭,见了夕儿和顾彤我没有哭,这个时候,我却没能忍住我的泪水! 夕儿看着我,抬手默默地替我拭去了脸上的泪水,不用多说,她懂我的心。 “别哭,阳阳,妈看到了会难过的。”她握住我的手,小声安慰我道。 我说不出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我妈视力已经不太好,车到了跟前,她才认出来了。 我明显感觉那佝偻的身影颤动了一下,她干瘪的嘴唇张了张,似乎是喊了我一句什么。然后就迈开步子颤颤巍巍地朝我们奔了上来,同时举起一只手在头上摇摆着,摇摆着…… 叫阿虎停车,推开门跑了下去。 我忍了又忍,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泪水顷刻间再次模糊了我的双眼。 我跑过去,低头看着我妈。我妈仰头端详着,也流泪了。 过了三十秒钟,堵在我嗓门里那股气才顺了一些,我含泪道:“妈,是我……” 我妈伸出手,一手握住我的手,一手来来回回地摸着我的脸,喃喃地道:“回来就好,儿子,回来就好!” 我拥抱了我妈,我妈抬头看着我问:“剃头了没有?” 因为在看守所里,我的头发就不长,那里所有犯人都一律是寸头!所以我妈也看不出我是剃头了还是没剃头?我们家乡那边有个讲究,从里头出来要先剃个头,表示从头开始! “没关系,阿姨,”杜峰跑上来,对我妈道,“我会剃头,有剪刀就行!” 我扭头笑看着他道:“你什么时候学的剃头?是准备离开天地集团去开美发店吗?” 杜峰拍着我的肩膀,哈哈一笑道:“早就会啦!在部队的时候就学会剃头了,那几年在南郊仓库,那里很多人的头也都是我剃的!” “嘿!”我笑道,“师父!没想到你还藏着技能没教我啊!” “剃头算什么技能!”杜峰笑笑道,“你一个滨海首富,学这个纯属浪费时间!” “我见过这么多女人!”我笑看着杜峰道,“就数芬姐最有眼光!我师父这么多才多艺的一个好男人,那么多女人都是睁眼瞎,独芬姐慧眼识英才!” 我这句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我妈拉着杜峰的手道:“孩子!那麻烦你帮我家阳阳先剃个头,我去找把剪刀……” “妈!我去!”顾彤抢着道,又扭头冲杜峰笑说,“杜哥,你可别把我哥的头给剃坏了,明天一准很多记者来采访我哥呢!” “放心吧!小妮子!”杜峰拍拍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喂!不跟你说了!”我笑着道,“我迫不及待要去看我儿子了!” “快去吧!”顾彤上来拉我的手,笑说,“勇勇跟月儿在楼上呢!” 一行人说说笑笑进了栖鹤居。我径直上了二楼,小月带着勇勇在床上玩,床面上搁着我儿子喜欢的变形金刚! 最让我感动的是,四五个月不见,我儿子竟然还认出我!一见我出现在卧室门口,他就朝我伸出双手,嘴里喊着“爸爸……爸爸……” 儿子的发音似乎更准确了。 小月开始还没看见我,听见我儿子喊爸爸,她才回头看见立在门口的我,她惊喜地看着我说:“顾哥,你回来啦!” 我对她笑着点点头,快步走到床边,一把把我儿子抱了起来:“儿子!爸爸太开心了!你还记得爸爸呀!哈哈哈!” 我激动得把我儿子抛上抛下的,我儿子被我逗得咯咯咯地直乐!我抱着他使劲亲了几口! 顾彤跑楼上来对我道:“哥!先下楼剪头发吧!” 我这才把儿子给了小月,不舍地回头对勇勇道:“儿子!等着爸爸!爸爸一会再上来!” 其实我头发很短,只是象征性地剪了一下。 刚剪完头发,夕儿就拿出一套新衣服叫我换了。从内到外都焕然一新。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不能留下祸… 然后我就抱着儿子坐在楼下的客厅里,跟大家聊天。栖鹤居的女人们开始张罗晚饭。 w基金已经入驻天地集团,但是王建利带头反对摊薄大家的股权,这事儿迟迟未能付诸实施。 郝建一听王建利的名字,就又上火了。 “我觉得必须把这个人踢出董事局,”他道,“不能留下祸患!” “怎么踢?”谢鹏道,“现在除了顾哥和w基金,就数王建利的股权重了!”他扭头问我道:“顾哥,你打算怎么做?” “我觉得这个问题不大,”我笑笑道,“之前那些小股东之所以不赞成摊薄股权,是因为他们对天地集团的未来发展不确认,是因为我人在看守所!现在我毫发未损地出来了,他们不可能还站在王建利那边!” “就是!”谢鹏愤愤不平道,“这些人太没良心了!想天地集团成立之初,如果不是顾哥大方,他们这辈子哪有机会成为大集团的股东,虽然他们手里的股权不多,但天地集团资产三百多个亿,百分之几的股权套现都一大笔钱!现在顾哥回来了,看他们谁有那魄力再站到王建利那边!” “失去了同盟,王建利算个屁!”郝建嗤之以鼻道,“咱们下周一就召开股东会,顾阳亲自出席,看王建利特么的还敢闹腾不!” 我叫月儿把勇勇抱走,点了支烟吸了两口,吁出一口烟雾,笑笑道:“如果王建利真那么放肆,如果他真想动天地集团什么歪脑筋,我自然不会允许!不管是谁,只要对天地集团动歪脑筋,我都不会容许!如果真要对付王建利,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郝建和谢鹏都扭头看我,异口同声道,“快说!” “很简单,那就是增资扩股!”我笑了一下道,“王建利当初把所有的资产都入了股,也就是说,在天地集团15%的股权就是他的全部家当!我们增资扩股同样能摊薄他的股权,让他在天地集团的话语权越来越微弱!” “可这需要钱啊!”谢鹏疑惑地看着我道,“天地集团刚刚度过财政危机,一切项目才重新启动……” 我点点头道:“恩!但是,你忘记你嫂子了!” 夕儿后来多次跟我商量,要把鹏程地产也并入天地集团,我开始是不同意的,但经不住夕儿屡次温柔相劝。夕儿跟我说鹏程地产并入天地集团是很明智的决断,这样一来,有两大好处,其一,天地集团整合了资源,实力会更加雄厚!第二,她也不用天天为公司的事操心了,可以在天地集团任个闲职,也可以不担任任何职务,只做天地集团的股东,安心待在家里相夫教子。 成功的男人背后,必定有一个安心操持家务的女人。 我之所以后来接受了夕儿的建议,最重要的是因为林啸天…… 林啸天的病情并未得到彻底改善,依然是有时候清醒有时糊涂,一代商业枭雄最终变成这样,真是令人唏嘘。 糊涂的时候像个顽童,智商只有几岁,清醒的时候,似乎又显得十分睿智。人脑真是一个奇怪的所在,那么多的颅内血管,也不知道林啸天到底是哪几根小血管堵塞了。 神经同身体内其它任何器官一样,完全靠血管输送营养元素来维持正常的运转。血管未能得到疏通,神经就会失去营养,从而萎缩坏死,失去正常功能。 医生至今没有找到确切的被堵塞的血管位置,诚然,医学发展到今天,虽然已经很发达,但这个发达是相对于过去而言的,医学里至少百分八十还是未知的领域!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半糊涂半清醒的林啸天,竟然在关键时候选择了支持她的女儿支持她的女婿,也就是我! 当然,也或者是为了他的小外孙! 夕儿跟我说,那个周末她像往常一样去医院探望父亲。这次她碰到的是清醒状态下的父亲。当时林啸天安静地坐在藤椅里,藤椅面朝窗户,夕儿走进病房,首先看到的是父亲的脊背。 林啸天平时糊涂的时候,有时候也会一言不发地呆坐在藤椅上,出神地望着窗外。让人无从猜测他的大脑里会在想些什么。 “爸,”夕儿笑着走上去,“我来看你了。您这两天过得好么?” 夕儿以为她父亲今天依然是糊涂着的。 林啸天缓缓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看住她。 “爸,”夕儿蹲下身,趴在林啸天的膝前,仰脸看着他道,“我最近忙,有好几天没来看您了,你不会怪罪女儿吧?” 林啸天看着她,点了点头。 “求老天保佑您能恢复健康,”夕儿拉着父亲的手,轻轻抚摩着道,“有时候我真想跟您说说真心话!” 说着她低头轻叹一声,忍不住掉下泪来。 突然她感觉有只手伸过来,温柔地抚摩着她的头发,她抬头看去,正对上父亲慈爱的目光。 “爸!你醒了?”夕儿喜出望外。 林啸天点了点头,低头看着女儿,一手抚摩着她的头发,一边道:“大丫,阳阳还有多久出狱呀?” “快了快了,爸,”夕儿笑了一下道,“三月份能出来!” 林啸天点点头道:“那孩子不容易,多灾多难的。鹏程地产虽然是我一手打造的家业,现在我变成这样,也无力帮你出谋划策。不如就交给阳阳去打理吧!你一个女儿身,也不容易,现在有了儿子,就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吧!” 夕儿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意外中又十分激动,她紧紧握住父亲的手道:“爸,您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林啸天慈爱地笑笑,摆摆手道:“就这样决定吧!孩子!我现在什么都想通了,人生一世,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等我死了,顾阳就是你们姐妹俩最大的依靠,那孩子我信得过,我信得过……” “谢谢爸爸,谢谢爸爸……” 夕儿含着泪,仰脸看着父亲,喃声道。 “顾哥,你在想什么呢?”谢鹏的话把我的思绪扯了回来,“我们到底该怎么做?” 我笑笑:“我在想我明天是不是要去医院看看我岳父……” “我靠!”郝建瞪视着我道,“你丫有毛病啊!思维太跳跃了!” 我哈哈一笑,环顾下大家,笑笑道:“很简单,增资扩股!鹏程地产正式加入天地集团!谢鹏,回去抓紧起草文案,明天给徐小曼打个招呼,择日召开记者招待会!” 众人鼓掌。 因为只要鹏程地产加入天地集团,天地集团的势力就会上到一个崭新的台阶。到那时候我不再只是滨海城的首富,我有望跻身全国富豪排行榜! 鹏程地产的势力虽然已今非昔比,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百来个亿的资产鹏程地产还绝对值! 然后我就用这一百来个亿来增资扩股,摊薄王建利的股份,到时候王建利的股份可能只能占到天地集团的百分几而已!他在董事会的声音就微乎其微了! 晚上大家喝到十点多才散场,收拾利索,我和夕儿就上楼了。 儿子被我老妈抱到她房间睡下了。老人家很明白久别胜新婚的道理。 夕儿准备好换洗衣服,含情脉脉地看着我道:“老公,我要去洗澡啦!” “洗澡那么兴奋做什么?”我笑看着她道。 其实我恨不能就地把她阵法了!其实我的意思是洗什么澡啊,先办完事再说呗! 夕儿轻哼了一声,抱着衣服走到卧室门边,又回头冲我挑眉:“那我真去了哈?老公!” “那你快点!”我道,随手抓起一本杂志来转移注意力,“我等着你!” 夕儿又哼了一声,抱着衣服走出了卧室。 我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想笑,几个月不见,就学会哼哼哼了! 不一会儿,夕儿又回来了,从门外探出上身,朝我眨眨眼睛道:“老公,浴缸好像堵了耶!你来看看呗!” 我喔了一声道:“好吧!我看看!”我丢下杂志,起身走了上去。 跟夕儿走进浴室,浴缸里放好了干净的热水,还冒着丝丝热气,水面上还撒了一层玫瑰花瓣儿。 我回头去看夕儿时,她已经把浴室的门反锁了,正直勾勾地看住我,媚眼如丝。 “好哇!”我捏了下鼻子,笑看着她道,“敢勾引老公!” “怎样?”夕儿笑哼声道。 “还能怎样!”我上前一把逮住她,“就四个字,就地阵法!” 说着我就一把将她横着抱了起来,走到浴缸前,把她丢了进去。 夕儿啊啊的惊叫着:“人家还没脱衣服……” “脱了还叫湿身?”我冷笑一声道,然后张牙舞爪地扑过去,“叫你挑衅我!哈哈哈!我来啦!哈哈哈……” 夕儿吓得一边朝我泼水一边喊:“救命啊!非礼啦!” “喊吧!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我哈哈一笑道,抬脚踏进浴缸,“来吧!老婆!咱们来洗刷刷!”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只求宁静生活 次日一早,六点钟我就准时醒了。 看守所的四个月严格的作息制度已经把我的生物钟调整得像闹钟一样准时,我起床后,大家都还起来。我妈和月儿通常起得最早,但那也得六点半了。月儿要早起去菜市场买菜,我妈几十年如一日从来没睡过懒觉。 初春的清晨真是美好,一切都那么宁静,小鸟儿在树林里鸣唱。 我泡了一壶茶,独自走出别墅,来到园子里,在前面的槐树下坐下来了。这里有石桌石墩子。 我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边品茶,一边感受这大自然的美好,以及重获自由后的这份天地宽广的心境! 真好!如果一切都像这么天高地远、云淡风轻的日子,那该多好啊! 喝了一会儿茶,呼吸着园子里的新鲜空气,我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起来。 然后我就回房找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再回到园子里,坐在那里开始计划接下来的公司的事务。 我已经决定增资扩股,以前我还没想过这事儿,只是想摊薄一下大股东的股权,为公司筹备资金,因为即便w基金入驻了天地集团,也只是补上了阿波罗基金带走的资金空缺,公司财政还是很紧张。 这正是我打算摊薄大股东股权来引入外资的这个决定的动机所在,现在鹏程地产加入天地集团,那么就天地集团就不存在财政危机了。不仅不会存在财政危机,天地集团的整体实力将更上了一个台阶! 因此,也不需要再摊薄谁的股权,但是,王建利的出尔反尔,让我心有所忌。之前摊薄股权的决定迟迟未能付诸实践,就是他在其中煽动一干小股东反对这项决议,以至于股东大会无法通过这项决议。 这让我意识到,我不该让王建利手里握着天地集团15%的股权,我不能让他成为仅次于我和w基金之后的集团第三大股东!天地集团虽然不是一个王国,不需要臣子对待君主那般无条件服从,但是,下属对于集团的忠心是必须具备的! 只有大家对天地集团忠心耿耿,上下一条心,众志成城,天地集团将来才会走得更远! 上司考察下属只有两个要素,第一,能力,第二就是忠心! 没能力,但有忠心的下属,可以试用,但有能力,没忠心的下属,要格外留神。对于那种没能力又不忠心的人,要拒之门外! 所以我必须遏制住王建利,不管他有狼子野心,还是仇视天地集团,我必须要把他控制在手心里了!除非他撤出了天地集团! 所以增资扩股马上就要提上议程! 另一个重中之重的事情,就是九龙湾广场的施工,w基金入股后,九龙湾广场的项目已经重启。我的意思是说必须加快施工进程,而且要务必保证施工的正常进行,不能再出现项目搁浅的局面。 这样对天地集团整体发展不利,而且也容易给公众造成九龙湾广场因为资金问题屡次搁浅,等项目建成后,想必对招商一事很不利! 另外我也有几件私事要办,第一件要去医院探望下林啸天,我有时候觉得脑中风后的林啸天比从前的林啸天更正常一些,也更有人情味一些!这真真是一件让我费解的事情! 第二件事我要去看看我外公,据说他身体是每况愈下,现在已经不能下床。真担心他有个三长两短! 我做完计划后,天色已经更亮了。 晨曦已经从院墙外投射了进来。 我起身,背着双手,在槐树下散步,感受着这鸟语花香的美好意境。 人生真的不必在意拥有多少钱,事业有多成功,住的房子有多好,老婆有多漂亮。当然,有这些自然是好事,但没有这些,也完全不必沮丧。我不是在这里马后炮,不是我得到这一切之后才这么说。确切地说,我是经历了这一番之后,才有了这些切身体会。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人生在于心境,心境宽广,山山水水自在其中啊! 不一会儿月儿也起来了,走上来帮我添了一壶热茶。 夕儿穿一件水泉从别墅门里走出来,站在那里温柔地看着我,笑着说:“老公,大早上你在哪干吗?” “没什么,”我回头冲她笑笑,“吟诗作对而已!” 夕儿噗嗤一声,掩嘴笑看着我道:“老公真是好兴致!”说着也兴致盎然地朝我快步走上来。 我迎上几步,把她揽在怀里,低头看着她道:“对了,亲爱的。今天你去鹏程地产吗?” “对啊,”夕儿道,“好歹我们鹏程也曾是滨海城的首富,如今要并入天地集团,这其中牵扯的问题可不少,我要一件一件搞定,该走的程序要走完!不能含糊!” 我笑看着她,伸手在她下颌上一挑道:“老婆办事,我放心!怎么?起这么早做什么,多躺一会!” “我平时都这时候起床呢,”夕儿仰头温柔地注视着我道,“为人父母,可要比以前更勤劳才对!” 我哈哈一笑道:“我是担心你身子骨吃不消,毕竟昨晚我们那么疯狂……” “嗳!要死啦!”夕儿抬手打我一下,满脸娇羞,“是你疯狂好吧?” “我一个人怎么能疯狂得起来?”我笑看着她道,“只有你愿意陪我疯狂,我才疯狂得起来!所谓一个巴掌怎么能拍得响?” “嗳!你还说!”夕儿更加娇羞不自然了。 “唉!亲爱的!”我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笑看着她道,“你都为人父母了,怎么还像个小姑娘一样害羞?动不动就脸红,成何体统!” “老公!”夕儿抬头蹙眉看着我道,“照你这么说,我应该变成泼妇才正常呗!” 我哈哈一笑道:“得了吧!你就是三辈子也成不了泼妇!基因决定的!” “那我妹呢?”夕儿仰脸看着我道。 “你妹?”我抬手摸了下鼻子道,“二丫也不是泼妇,她只是一个随性而为的女孩,一个性情中人!” “这么说,”夕儿撅撅嘴道,“老公是说我没有真性情啰?” “非也非也,”我笑看着她道,“每个人都具有真性情的一面,只是这一面在整个性格中所占的比例,以及这份真性情的纯度有所不同!二丫的真性情是百分之百的纯度,就像真金白银一样!” “那我就是废铜烂铁啰?”夕儿看着我。 “好吧!”我笑着伸手一把把她拉进怀里,安抚道,“你也是真金白银,要不我怎么把你娶回家了是吧?人和人并不能单纯就某一方面来相提并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和优势……” 我话音未落,我妈就站在别墅门口喊我们去吃早餐了。 穿过客厅,进入餐厅,扫了一眼餐桌,我吃了一惊! “妈!”我摸了下鼻子,看着她道,“这还叫吃早餐吗?这一桌比中餐还丰盛!” “吃吧吃吧!多吃点!”我一边忙活,一边抬头笑看着我道,“你在里头这几个月都没吃好饭!多吃点!” 夕儿在边上笑着跟我说:“你不知道,妈看你瘦成那样,想着你在里头的苦日子,她就忍不住要掉下眼泪!这里的猪蹄啊,乌鸡汤啊什么的,都是妈大前天就开始准备了!幸好现在天气还算凉快,要搁三伏天,这东西就算搁冰箱里也吃不得了!” 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这辈子老天对我不薄,我有一个待我比待亲生女儿还好的养母,还有一个这么温柔贤惠的妻子! “多吃点!”夕儿小声叮嘱我道,“妈看见了也开心!” 我点了点头。突然问夕儿:“儿子呢?” “儿子还在床上呢!”夕儿道,“彤彤也在上面。” “把儿子抱下来吧!”我笑笑道,“彤彤也该下来吃饭了,今天要去上班吧?” 夕儿点头说:“嗯!最近丽人服饰特忙,二丫都好几天没到栖鹤居来了!” 夕儿刚要起身上楼抱儿子,顾彤就抱着勇勇下楼来了。 我起身走上去接过儿子,对顾彤道:“快坐下吃饭吧!吃饱了好去上班!” “哥!你不知道!”顾彤对我道,“丽人服饰现在的生意真是好极了!这是好事,只是我们太忙了!哈哈!要是生意又好,我们又不忙,那该多好啊!” “你是懒癌晚期了么?”我瞟她一眼道,“赶紧洗手吃饭!然后乖乖去上班!” “嫂子!”顾彤撅嘴对夕儿道,“我哥不在家的时候,我想他,现在他回来,我又不想他了,刚回来就对我凶!哼!” “多嘴!快吃饭!”我妈把热气腾腾的甜酒端上来,顺便在顾彤脑袋上敲了一下道,“你哥凶你也是为你好!下次不许顶嘴!” 顾彤的嘴巴撅得更长了:“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我妈怒视着她道:“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打屁股!”说着又抬手敲打了顾彤一下! 我和夕儿都忍不住笑起来。顾彤气呼呼地走到餐桌前,一屁股坐下。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只有她宠着… 我笑看着她道:“彤彤,你知道吗?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你不是妈亲生,你是妈小时候去镇上买菜时在路边捡回来的,妈当时挑着菜担子,见你光着屁股被人丢在路边可怜兮兮的,妈就把你捡起来扔在菜筐里挑回来了,你知道吧?哈哈哈!” “哥!我恨你!”顾彤撅着嘴,抓起筷子,“我要化悲痛为食欲!” “恩!你还可以再长胖点!”我笑看着她道,“四个月不见,你也只长了十几公斤而已!哈哈哈!” 顾彤很有感慨地叹口气道:“唉!还是曦儿姐对我好,只有她宠着我!” “是惯着你吧!”夕儿笑着插话道。 “嫂子!”顾彤蹙眉看着我和夕儿道,“你们要不要夫唱妇随的啊!”又掉头对勇勇道,“勇勇,姑姑对你好不好?唉!现在这个家,也只有勇勇跟我最亲了!唉!” “吃你的饭吧!”我伸手用筷子在她脑袋上敲了下,“几个月不见,你嘴皮子倒是耍起来了!” 顾彤这才老实了。 大家都低头吃饭,老妈还给我弄了甜酒冲蛋,我小时候特喜欢喝的甜酒冲蛋。 我边吃饭,心里边想着曦儿。 自从我和夕儿结婚后,曦儿把全部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事业中去了。现在她的事业越做越大。现在她的不孕症也治好了。 我很欣慰,也不知道她的感情生活是否也顺利? 忙完了,我妈才上桌。 “对了,儿子,”我妈看着我道,“昨晚你有没有下楼啊?” 我愣了一下,对我妈道:“昨晚几点啊?” 昨晚我和夕儿从浴室奋战到床上,几番酣战,我睡得更死猪一样,哪会半夜爬起来?再说我深更半夜下楼做什么! “大概三点种的样子,”我妈看着我道,“我起来小解,当我从卫生间出来,看见楼梯上有个人影一闪,我以为是你……也可能是我眼花,近年来我这眼睛是越来越花了……” “妈!”我放下筷子,拉起她的手道,“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啊?” 我怀疑我妈是不是有白内障?据说白内障经常会看到眼前有人影闪动,其实是角膜上本身的问题! “都是老了!”老妈拍拍我的手背,安慰我道,“人老了,视力都这样!” “妈!”夕儿也劝道,“还是去医院找个专家看下,如果没别的问题,我们大家都放心!” “再看吧!”我妈安慰我们道,“等你们忙完这阵子再说!” 饭后阿虎来家里接我去上班。阿虎一直很自责,他说当初如果不是他请假去见小雪同学,我应该不会出事! 阿虎的驾车技术一流,他给我开车期间,从来没出过任何差错,一次小刮擦都没有。说来也很奇怪,阿虎的性子是很急的,在我面前都有时候暴露出急性子,别说平时在别人面前了。 但是他开车就是从来不出差错!看来做什么事都有天赋的。 我安慰他说这不能怪他,第一,他是我兄弟,认了我妈做干妈,就是我兄弟。他肯定也不希望我出事。第二,人算永远不如天算,活该我要出事,怎么着都防不了的! “吃过了吗?阿虎。”我道,“没吃,快坐下吃点。” “吃过了!顾哥。”阿虎道。 我笑笑道:“吃过了我们就出发!” 我妈拉住阿虎,千叮咛万嘱咐,叫他开车千万小心,宁愿慢点,也不能着急! 我拍拍我妈的肩膀道:“妈,你就别再说了!你越说阿虎越紧张,到时候没事都可能出事!” 我妈呸了一声,拿眼瞪着我道:“你再瞎说!” 我笑笑,老人家都讲究这个,说话要讲究吉利! 黑色奔驰驶出了栖鹤居,看上去阿虎确实有点紧张,身板直挺挺的,目不斜视! 我安慰他道:“阿虎,别紧张!该怎么开就怎么开!你是我兄弟,我对你很放心!即便再出点什么事,我也不怪罪你!所以你放松下来就对了!” 我是怕他真这么僵硬,没准儿还真会出点什么事! 阿虎点点头,然后回头看我一眼,提醒道:“顾哥,今天有记者招待会,想必会有很多媒体参加,你要有心理准备!” “恩!我早有准备!”我道。 然而,即便我很早有准备,当我看到潮水般涌入大会议室的媒体记者,我还是吃了一惊!足足有六七十号人! 滨海城不过是个地级市,虽然在服装、地产等龙头企业的带动下,经济发达,发展速度也是日新月异,但这毕竟是个地级市,由此可此,今天想必是滨海城所有媒体都到了! 且远不止这些,这其中外地记者很定占了很大一部分! 经历了几次社会舆论的风风雨雨,我现在的抵抗力已经强大了很多。还真有点古人所讲的“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那样一份心境。 我做了简短的讲话,类似于获奖感言,大意就是说感谢各家媒体对我和天地集团的关注。其实我都不知道自己所云,我到底要感谢他们什么?感谢他们费尽心机诽谤我,极尽诋毁之能事来攻击我和天地集团吗? 徐小曼一宣布提问开始,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开始提问。如果不是事先规定了先举手提问,估计整个场面就已经乱套了。 最开始的提问还算正常,诸如我出狱后有什么感受,我出狱后天地集团将会有什么动作?要么就是想从我这里证实鹏程地产并入天地今天的传言是否属实? 但随着提问的继续,开始有记者提出越来越尖锐的问题。 “董事长先生,”一个记者站起来问我道,“外界传言,你当年抛弃林家二小姐,是因为鹏程地产的大权掌握在林家大小姐手里,请问,你对这传言有何感想?” 早在记者招待会开始之前,我就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不管他们问我什么,我都不会介意,我只要保证一点,就不是不被他们激怒就可以了! “这位记者朋友,”我拿着麦克风,笑看着他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别人的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顾阳只是一个生意人,我管得着人家的嘴巴吗?即便是我的下属,他们要是在我背后说,看,我们董事长是个特别臭屁的男人!即便他们像这样在背后说我坏话,我也没有开除他们的权利,何况说我坏话的那些人还不是我的下属呢对吧?我朋友跟我说了一句话,我觉得非常经典,在这里我送给大家,我朋友跟我说,你与其那么在意别人的嘴巴,还不如多在意我们家的马桶,也许我们家的马桶比有些人的嘴巴要干净得多!谢谢!” 说着我放下麦克风,不再搭理那个记者。 会议室里一阵哄笑,但马上又有人站了起来,直冲我道:“董事长先生,据可靠消息,天地集团内部股东之间存在不合,你要摊薄大股东的股权,请问,大股东一般都是当年跟着您打江山的功臣,你这么做是出于什么打算?请董事长先生无比回答我这个问题!” “你敢这么问,”我拿起麦克风,笑笑道,“难道我还不敢回答你吗?如果我没听错,刚才这位记者朋友的用词是据可靠消息,那我就想先请问你一点,什么消息是可靠的,而什么消息是不可靠的?你们新闻可靠吗?我觉得未必!天气预报可靠吗?我想也未必!那么,既然连新闻和天气预报都不可靠,那传言就更不靠谱了!诚如你所言,天地集团的大股东很多都是当年跟我一起打下江山的功臣,我们内部非常团结,不存在所谓据可靠消息的那些传言!另外,如果你理解力和逻辑没问题的话,我记得你刚才说的是摊薄大股东的股权,我就是天地集团最大的股东,如果要摊薄股权,首先就会从我自己开始!所以我们董事会或者股东大会所做的一切决议都是本着天地集团的根本利益为准则的!当然,我们可能会做出任何大家预料不到的决议,但所有决议的出发点都是从集团的整体利益和长远发展为出发点的!谢谢!下一位!” 我伸手随便指了一位举手的记者。 那记者站起来问道:“董事长先生,现在应该说车祸一事已告一段落,请问下一步天地集团会有哪些重大举措!” “发展!发展!发展!”我拿着麦克风笑看着他道,“是不是很简单?一切举措都还在运筹在当中!届时大家一定会从报纸上看到进一步消息!谢谢!下一位!” 这场记者招待会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如果不是强行中止,估计一天一夜都无法满足那些记者的无休止的提问! 回到办公室,郝建和谢鹏俩人跟了进来。 “我休息会,”我抬头看着他们道,“你们跟进来干吗?快去做事!集团要发展发展发展,你们再偷懒,扣你们工资!哈哈哈!” 袁芬进来倒茶,然后退了出去。 等门一关上,我们仨就都没个正形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娃娃亲之争 人的一生没钱,也不能没朋友。没朋友的人是孤独的。想当年我们来到滨海城,大家都是一无所有,没钱没老婆,天天被上司欺压。而现在我们都是有钱有老婆,也算是有身份和社会地位的人了。 但我们都很回味当年那种穷屌丝自由自在没个正形的日子。 我们立马又陷入到了娃娃亲之争。 以前苏茜没给谢鹏生下月月,现在有了月月,三个人更是喋喋不休了! 我是个儿子,他们俩人都是女儿,这是问题的所在。这两家伙争着要给我儿子定娃娃亲! “当然是我丫头了!”郝建当人不让道,“这事儿我和顾阳以前就商定了的!你突然插一杠子,算怎么回事!谢鹏,你就别来掺和我家丫头和勇勇的事啦!拜托拜托!” 谢鹏吁出一口烟雾,哈哈大笑道:“这事儿没个先来后到之说!如果爱情的事也有个先来后到,那么,郝建,可以十分肯定的是,你家淑芬都要排到下辈子的下辈子的下辈子去了吧!” “嘿!”郝建道,“现在说子女的事!你特么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再说了,我家丫头那叫一个天姿国色,随她妈!当然,也秉承了她爹我的惊世之才!如此一位极富才情的美女,当然应该跟顾家的公子定这门娃娃亲了!” “去你的!”谢鹏笑着道,“我家丫头那叫一个水灵,天生就水灵灵的,尤其是按双眼睛,那真叫一个水灵啊!” “我靠!”郝建打断他的话道,“叫你多看点小说!词穷了吧!你特么除了水灵这个词,你还能用点别的不!” “我靠!我愿意!”谢鹏道,“我家丫头就是水灵,你不服还是咋底!知道我为什么给我家丫头起名叫谢月吧?” “我知道我知道,”郝建冷笑道,“你肯定会说你家谢月就是月中嫦娥的化身嘛!你特么能来点新鲜的吗?” “你家郝婷婷不就是亭亭玉立吗?”郝建反唇相讥道,“亭亭玉立就新鲜了?” 我坐在对面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 “得得,”我笑看着他们道,“都别争了!你家月月,还你家婷婷,我都要了!” 郝建和谢鹏对视一眼,然后一齐扭头瞪视着我道:“你个老家伙!她们才那么小,你就开始打她们的主意了?你特么还是人吗?” “滚蛋!”我笑笑道,“你们家的丫头,我儿子都要了!” 郝建撤了一声道:“果然特么是虎父无犬子啊!” “有其父必有其子!”谢鹏也瞪我。 我吁出一口烟雾,哈哈一笑道:“免得你们在这里唾沫横飞争个没玩没了!今天我就代我儿子把这事给了结了!那个,郝建,你丫头先出生,就让你丫头在国内跟我儿子结婚,谢鹏,你丫头后出生,让你丫头跟我儿子在国外结婚!如果再有人别人来给我提娃娃亲,我就帮我儿子再多拿一个国籍,多多益善嘛!哈哈哈!” 郝建和谢鹏面面相觑,郝建扭头骂我道:“你去死吧!” “老混蛋!哈哈哈!”谢鹏也骂我。 言归正传,我问他们下午的日程安排。 谢鹏说要忙增资扩股的事,提前把一切准备工作落实好。郝建说他要去九龙湾建筑工地查看项目的进程。 然后他们问我下午的安排,我说下午想去看看林啸天。 “我靠!”郝建道,“那是私事耶!你用工作时间办私事算不算违法公司规章制度!” “得了吧!”谢鹏对郝建笑道,“人家是董事长,你我不过是董事长下面做事的人!你能跟董事长比吗?人家昨晚在家里说句增资扩股,一句话就可以让我们这些下属就要开始为这事儿忙得焦头烂额!” “不服,你们投诉我啊!”我哈哈大笑道。 “走啦走啦!”郝建推谢鹏,“小声点,不要当面顶撞他,小心那鸟人给我们小鞋穿!” 下午我驾车去医院,幸运的是,我碰到的是清醒中的林啸天。 上次夕儿来碰到的也是清醒中的林啸天,莫非这老头子的病情有转归? 这老头子见到我很高兴,一直拉住我的手说话,就像我老妈一样。我真的觉得人生很奇妙,当年真无法林啸天对待我的态度。 人啊!处处计较,机关算尽,最后怎样? 我当年哪能想到今天林啸天会拉着我的手跟我亲切交谈?林啸天自然也不会想到,他最终会把一辈子心血交到我手里,不仅把自己的女儿给了我,还把整个鹏程地产都给了我! 鸳鸳相抱何时了,上一代的恩怨,还是让它随风而去吧! 我表达了对林啸天的感激之情,感谢他愿意信任我,愿意把鹏程地产交给我! 临走时候,林啸天拉住我的手道:“小顾,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讲?” “林董,您请讲!”我拍拍他的手背,看着他道。 “二丫这孩子,”林啸天叹了口气,看着我道,“她心里还是只有你啊!”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道:“林董,二丫貌似在跟张天瑜谈恋爱?也许那个霍向东也在追求她,具体我不太清楚,我刚出来,也没来得及过问……” “不要过问了,小顾,”林啸天看着我道,“二丫这孩子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你!” “林董,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我抬手捏了下鼻子,看着他道。 林啸天又叹口气道,接着向我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曦儿跟她姐都是轮流来医院探望林啸天,因为大家都很忙,但又不放心父亲,所以约定轮流来医院照顾父亲。 然而姐妹俩来医院不是每次林啸天都是清醒状态,有时候大脑是清醒的,更多的时候是糊涂状态。 但有一次,曦儿以为父亲是在迷糊状态。就拉着父亲的手说许久的话。 其中就涉及跟我之间的情感问题,自从我和夕儿结婚后,她就不在我面前大吵大闹,很多心事都埋在了心底。她又没什么知心朋友,顾彤跟她关系虽好,但顾彤自己的情感经历有限,未必能够从精神层面上理解曦儿。 所以,曦儿每次来医院,都会拉着父亲的手说说心里话。当然,曦儿会选择父亲未在清醒状态下才说那些话的,但不知道那次父亲是清醒状态,所以林啸天才了解了她藏在心底的秘密! 林啸天给我说,曦儿那次在他病床前,对他说她心里一直装不下别人,心里只有我!恐怕这一辈子,她心里也无法再住下别的任何男人! 可我已经娶了她姐姐,而且婚姻生活幸福,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我和她姐又相敬如宾,很是恩爱! 她原本是想在国外领了个假结婚证,但这事儿被媒体翻了出来,大肆炒作,对我和天地集团造成了很大麻烦! 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她不想破坏我和我她姐的家庭,也不想再对我和我的公司造成任何负面影响! 但,她心里就是放不下我,就像我已经长在了她心里,是属于她身体的一部分。任何强行地分开都是痛苦的,就切割自己的身体一样痛苦! 于是,她只好把自己的全部精力和爱都转移到服装事业上,也因此取得了很大的成果,丽人服饰的分公司都开到了苏州,她的公司她的事业正在发展壮大。而且她的不孕症也治好了。 但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表面上的欢乐,无法掩饰内心的郁郁寡欢! 林啸天接下来的话,更让我吃惊。他告诉我,曦儿那天在病床跟他说,她打算一辈子都不再嫁,她宁愿一辈子单身一人,也不愿意委屈求全嫁给别人! 曦儿说我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的终身幸福,而实际上嫁给不喜欢的男人,哪来幸福之说?她宁愿一辈子默默地待在我的周围,远远地看着我,或许,这样她心底多少会更幸福更快乐一些! 从医院离开后,已经是下午四点,我一直在想曦儿的事。但却想不出一个头绪来。 阿虎坐在院子里的奔驰车里等我,而奔驰车停在一颗枝繁叶茂的大香樟树下。 阿虎跳下车,帮我拉开车门,头顶的树冠里突然传来呱呱呱的鸟叫声。 我顿住脚步,眉峰隆起,抬头看向头顶:“奇怪了……” 大白天的,乌鸦怎么叫了? “对啊!”阿虎也皱着眉道,“我一直待在车上,也没发觉这树上有乌鸦?也没听见乌鸦叫!” 那乌鸦还在我头顶上呱呱呱地叫唤。 阿虎挥舞着双臂想驱赶那乌鸦,但那乌鸦似乎根本不怕,阿虎气地左右环顾,从地上捡起几颗石头,抬手就要照树冠里打去……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道:“算了!我们走!” 我坐上车,车刚驶出去。我的手机就响了。 “老公,”夕儿在手机那头问我道,“你知道妈去哪了吗?” 我愣了下,旋即笑笑道:“妈没给你讲吗?下午她和小月带着勇勇去医院给孩子打疫苗去了?现在是打百白破疫苗和吃脊髓灰质炎糖丸的时候,这两种疫苗是在小孩一岁半到两岁之间就要接种的……” 夕儿“喔”了一声,似乎放心下来了:“妈没给我讲。没事了,老公,我刚回家,发现家里没人。只有天佑在家。”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老公在身边 天佑是我家的安保,也是杜峰以前在部队的一个战友!杜峰说我家里二十四小时不能没人,必须请两个安保,先找了天佑,有机会再物色一个合适人选。 我摸了下鼻子,笑笑道:“可能是妈不想影响你工作。所以跟小月去了。小月那孩子机灵,有她在,你放心吧!” “嗯。”夕儿在手机那头道,“我只是担心妈,妈现在视力越来越不好了。我怕过马路什么的……” “好了!”我安慰她道,“不要想多了!没准妈和儿子待会就回家了!你就安心待在家里吧,如果没什么特殊情况,我晚上回家吃晚饭!” “好的!老公!我现在就去弄饭!”夕儿笑了一下道。 “不急,”我道,“你累了一天了。等小月回来,你让她弄饭吧!” “没事,老公!”夕儿在手机那头笑说,“老公在身边,我就有用不完的精力!” 我哈哈大笑起来。 下班后,我没有回家吃晚饭,在海云天大酒店宴请天地集团的公司主管们。 四个月不见,再次见面,大伙儿吃顿饭联络下情感。 谢鹏是公司总经理,郝建之前是部门经理,过段时间,我打算提拔他为公司副总。虽然他曾经背叛过我一次,但我愿意再相信他一次! 可以说,包括谢鹏和郝建在内的天地集团的一干部门主管以及高层都是我们一手提拔上来的。 我在看守所的这段时间,据说在王建利的煽动下,他们反对摊薄股东股权的决议,致使这项决议迟迟未能通过。郝建和谢鹏算是当初跟我一起创业的集团元老级人物! 郝建和谢鹏都说这帮人不识好歹,如果不是我把他们提拔上来,他们也许依然是一个小职员而已。他们竟然在关键时刻站在了反对我的一面。这种恩将仇报的人,应该全部把他们撤掉,这个时代不根本缺乏人才! 从个人情感上,我觉得郝建和谢鹏的想法没错。但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是天地集团的董事长,我不能再那么个人义气用事! 在看守所的那段时间,这帮人在王建利的煽动下,站在反对我的一面。如果换位思考一下,也不是不能理解,因为人类的本性就是自私,从自己的利益出发考虑问题,并没有对错! 那时候我身在监狱,集团的未来发展不明,在集团第三大股东王建利的煽动下,他们一时间对情况未能做出正确地判断,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也决定再给这些人一次机会! 所以最好的战略战术,就是拉拢情感!事实上从天地广告成立之初,我就从来没有忽略过人情策略!做生意就是做人心,这话不仅是针对客户而言的,还针对公司内部的员工! 现在我回来了,下一步要增资扩股,要他们站在我这一边,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一回来,他们应该不会再把王建利放在眼里了吧! 其实这个道理很好理解,比如两个人都是我的客户,一个跟我关系不错的客户,一个是陌生客户。在同等条件下,我肯定会优先考虑跟我关系不错的客户,而不是那个陌生客户。 这一个是信任的问题,另一个就是情感方面的因素。跟老外的公司打交道,要单刀直入,直接亮出实力。但跟国内的公司打交道,就不忽视人情的因素,因为我们就是一个讲人情的大国! 但整个晚宴,我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因为夕儿连续给我打了三个电话!不包括下班前在公司里的那个电话! 如果包括那个电话,总共应该是四个电话!都是关于我妈和勇勇的事情! 此时此刻已经是夜里就点过,我妈和小月带着勇勇去医院给我儿子预防接种,到现在都没有回家!小月的手机打不通,提示对方手机已关机!我妈不会用手机,我多次说过要给她买一部手机,她都拒绝了,说她不会用,不让做浪费钱的事情! 晚宴上觥筹交错,但我整个人都心不在焉! 我妈和小勇为什么还没回家呢?有小月在,我妈不可能迷路,不可能找不到回家的路! 难道我妈出事了?比如高血压发作晕倒在街上了?可如果真那样,小月的电话早就打过来了!问题是小月的手机现在都关机了! 难道很不凑巧,我妈晕倒了,小月的手机也丢了,或者没电了,或者坏了? 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小月就不知道找个电话打给我们吗?或者她干脆可以跑回家告诉我们到底出了什么事呀!小月很伶俐的,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夕儿告诉我,她已经派人到处去找了。后来的电话里,夕儿又告诉我,我妈他们不在预防接种的那家医院,那里的医生说我妈下午五点多就给孩子接种完毕离开了医院! 下午五点到晚上九点,这已经整整四个小时过去了! 我妈带着勇勇,还有小月,他们离开医院后,会去哪呢? 后来的电话,夕儿又说凡事我妈和小月平常可能去的地方,都派人去找了,都没找到我妈他们! 坐在我身边的郝建和谢鹏都看出了我的异样,都凑上来,小声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说你们跟我到卫生间去一趟,说完我就起身对大家说声抱歉,离座径直去了卫生间。 我刚点上了一支烟,郝建和谢鹏都过来了。 “出什么事了?”谢鹏看着我问。 “我妈下午带着勇勇,和小月一起去医院给孩子预防接种,直到现在都还没回家,”我看着他们道,“手机也打不通,关机了。夕儿派人到处找他们,把他们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可直到现在也没找着人!” 郝建和谢鹏面面相觑,郝建扭头看着我道:“会不会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谢鹏道。 郝建道:“你想啊!阿姨和小月是那种跑出去玩,不给家里打招呼的人吗?可见她们不是去哪儿玩了!” “一定是出现了极特殊的情况!”我吁出一口烟雾,紧看着他们道,“比如他们没有往家里打电话的自主权……” 我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那我们报警吧!”谢鹏道。 “现在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郝建道,“报警也没用!警察不会把这归为失踪来处理!” 谢鹏点头,又扭头对我道:“顾哥,那你赶紧找薛队长吧!” 我点点头道:“这里就都交给你们了!我现在就去警察局找薛飞,看他能不能动用警力去找我妈他们!” “快去吧!”郝建推我一把,“我预感不好!你赶紧去找薛飞!我去叫杜峰陪你一起去!” 说着他转身走出了卫生间。 我向谢鹏交待了一下晚宴相关事务,俩人就一起走出了卫生间。 回到宴会厅,我举起酒杯对大家道:“诸位!我家里出了点急事,现在我必须立场,谢总会在这里陪大家一起痛饮,希望大家喝痛苦了!先走一步!” 说着我举杯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陡然一转身,快步走到门口,杜峰给我拉开了房门,我们俩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阿虎已经把我的车开到了酒店门口,我和杜峰上了车,黑色奔驰车即刻驶离了海都大酒店。 薛飞的家住在警察局附近,实际上是警察厅家属院,薛飞他老爹退休前是警察厅的高官,我们径直把车开到了他家楼下。 家属院门口有武警站岗执勤,我们接通了薛飞的电话,确认了我的身份后,那两名武警才放我们进入。 薛飞的家其实就是一座独栋别墅,只是别墅的样式比较中规中矩罢了。 下车,刚踏进院子,薛飞就笑着迎了出来。 在去的路上,我已经跟薛飞通过电话,他对事件的来龙去脉已经了解清楚了。 在客厅落座后,薛飞吩咐家里的佣人倒了茶后,就对我道:“顾董,我已经叫下面的人出警去找了。你放心吧,只要阿姨和你儿子人在滨海城,我们就会找到他们!” 大概聊了半个小时,该想到的问题都想到了,关于最糟糕的结果,我们并不是没有想到,而是大家都想到了。只是不敢说出来! “对了,”我扭头环顾左右,问薛飞道,“你家程灵素呢?” “回婆家了!”薛飞对我笑了一下道,“素素怀孕五个月,回娘家专心养胎去了!我成天在外头跑,没时间照顾她。我岳母娘在家,怀孕的女人身边必须有个人,万一有点什么事,也能防范于未然!” “也是!”我勉强笑笑道,“恭喜你了!你也是快当爹的人了!” 我又想到了我儿子,我儿子还不到两岁,如果真遭遇了什么危险,不知道夕儿要伤心到什么程度! 夜里十一点钟,我们离开了薛飞的别墅,驾车赶回了栖鹤居。 正好夕儿也刚回家,他领着一帮人在外头到处找了个遍,但没有任何结果!我妈、我儿子,还有小月,像是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似的! 夕儿本来还要接着出去找,我拉住了她,我摇着头对她道:“老婆,薛队长已经派了警力出去找了,他们找人的办法肯定最有效率,你就待在家里休息会儿!” 但我不想跟夕儿说,我妈我儿子和小月很可能已经出事了,被他人控制了人身自由! 夕儿扑到我怀里,流着泪说:“老公,我怕。咱们的儿子还小,咱妈又是那么大岁数的人了。我好怕,老公!”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会没事的 我抱紧她,用手轻抚她的背,安慰她道:“别怕,老婆。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与其说我在安慰夕儿,不如说我在安慰我自己!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心中的这份恐惧就不断在上升!我亲妈因病去逝了,我现在只有这个可敬可爱的养母了!我不能失去她! 如果谁要伤害她,我将不惜一切力量去报复!我儿子那么小,谁要是敢对他下毒手,老子让他生不如死! 时间一分一秒在溜走,我们都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眼睁睁地盯着对面墙上的钟表!我从来没觉得时间像这样过得如此缓慢,即便是我身在看守所,我也没感觉时间过得像如此地缓慢! 郝建、谢鹏都驾车赶到了我家,杜峰、阿虎也在,他们都在陪我坐在那里吸烟煎熬! 我几乎要隔一分钟看一眼桌上的座机和手机,我希望薛飞给我报一个喜讯,而不是更加糟糕的消息! 老实说,我有点害怕薛飞给我来电,我怕听到更坏的消息! 凌晨两点钟,薛飞的电话还是打了过来。 我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扑到桌边,抓起手机按了接听键。夕儿和其它也都纷纷围了过来。 我顺手点开了免提。 “怎、怎么样,薛飞……” 我感觉我的声音都在颤抖,不像我自己的声音。 “顾董,”薛飞在手机头清了清嗓音,“是这样,你要有心理准备,我的人没有找到阿姨他们……” 薛飞突然止住了话头,似乎是想我一段心理缓冲的时间,又似乎是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 我和薛飞是老朋友了,最近在我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情,他一直在帮我! 夕儿在我身边绷不住,身体一软,我连忙伸手搀住了她,朝阿虎丢了个颜色,示意他搀扶嫂子到沙发上坐下休息。 “你说!”我冲手机那头道。 “情况可能很糟糕,”薛飞这才在手机那头开口道,“凭我的直觉,阿姨他们很可能……被人控制了人身自由……要么她们人还在滨海城,要么已经不在了。就像上次夕儿被劫持的事件,犯罪分子会迅速逃出滨海城,因为犯罪分子知道我们会立马组织人手把滨海城翻个底朝天……” 我表面上屏声静气,但心中已经排山倒海,薛飞这番话意味着我,我妈、我儿子和小月都遭到了绑架!我捏烟的手指在颤抖着…… “你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我抓住话筒,极力镇定地对手机那头道。 “明天我帮你立案!”薛飞在手机案头道,“然后组织精兵强将侦查这件事!如果阿姨他们真被人劫持了,那肯定是有目的性的,为财,还是为仇,但不管是为财为仇,他们都会给你打电话的!估计再过一段时间,你才会接到劫匪的勒索电话!我明天一早技侦人员入住栖鹤居,只要劫匪打来电话,我们立马通过技术手段追踪打电话的劫匪的具体方位,另一部分人手就从医院查起,现在街上到处都是监控器,只要阿姨他们是被劫持的,我们一定能找到劫持她们的人是谁!” 挂了薛飞的电话,我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感觉浑身无力,魂魄有些无主…… 我知道薛飞已经在尽全力帮我了,但是,如果我妈、我儿子和月儿真是被人劫持了,那么劫匪显然不那么好对付!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劫持平民,这得多么胆大妄为的劫匪所为啊! 而且劫持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 其中两个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另外一个是月儿,我家的女佣!跟我不仅是同乡,还跟我是邻村!事实上月儿的妈妈跟我妈是相识的!月儿高考落榜后,赋闲在家,她妈托我妈在我这里帮她找份差事,就来我家做了女佣! 我准备等我儿子大一点了,不需要大人们再为他那么操劳了的时候,我在公司给月儿找份差事!谁知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我和夕儿相对而坐,生怕劫匪会突然打电话来。但薛飞说了,根据以往的经验推断,劫匪不会这么快就打电话来的,他们一定会在把亲属的心折磨够了,在亲属们濒临崩溃之际,才会把电话打过来! 因为这个时候,他们要挟成功的几率会大大增加! 夕儿不知道已经哭了多少回了!泪痕刚一风干,眼里的泪水就又流了出来! 这个夜里,我和夕儿相对而坐,整个栖鹤居显得无比空旷和寂寥。因为这栋别墅里少了我妈和我儿子!还有小月! 窗外夜黑如墨,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冷雨。 次日早上九点,薛飞带着四五个人进了栖鹤居,还带了一箱箱的器材。打开箱子后,我才知道是用语追踪电话位置的专用设备! 薛飞跟我说,劫匪很可能会在中午或者下午打电话进来。要我务必稳住劫匪的情绪,积极配合,一定要追踪到来电方位,因为只有如此,我们才能知道我妈他们现在身在何处! 上午劫匪没有打电话来,我们干等了一上午,夕儿的精神几近崩溃,泪水都已经流干了! 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做母亲的遇到这种事能不肝肠寸断!我让曦儿和顾彤搀扶她上楼休息,她需要休息,昨晚一夜未合眼,再加上劫匪在跟我们耗时间,想用时间来摧毁我们的心理防线! 时值中午,另一队沿着医院侦查的警察好歹给我们带来了一条消息,算是好消息吧!他们从监控视频里发现了劫匪的行踪! 根据街上的监控视频还原,事情是这样的:我妈和小云带着勇勇从医院里走出来,然后沿着街道往前走,走出大概五十米的样子,一辆蓝色出租车停在了街边,小云抱着勇勇,我妈走在边上。 然后他们上了那辆蓝色出租车,出租车很快就驶离了医院。因为搁着出租车的玻璃,那驾车的人又戴着一只黑色棒球棒,帽檐压得很低,所以看不清楚那司机的五官特征,只知道他是个身材中等的男人,岁数应该在25-35岁之间! 经核查,那出租车确实就是出租车公司的车,出租车一路往西郊的梅岭山开,路线看似正常,所以车内似乎一直很安静。 我妈和小月之所以没起疑心,是因为出租车就是朝回家的路上开的,然后出租车要过一个很长的地下通道,六七分钟后,那辆蓝色出租车驶出了地下通道。接下来的郊区大道上监控不多,很长一段距离,才设了一个监控。但那辆蓝色出租车在每个监控器里出现,似乎并没有躲开监控器的嫌疑。 警方从监控器里一路追踪,最后那辆蓝色出租车在汽车西站附近一座饭店门前挺下了。但是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车内除了司机,再也没有别人! 我妈、小月和我儿子竟然都不在那辆出租车上! 警方在惊诧之余,立即行动,驱车赶到那家饭店,把那出租车司机控制了起来。并立马带到警察局开审讯,但那司机坚决否认搭载了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外加一个不到两岁的婴孩! 这就见鬼了!我和薛飞急得在客厅里团团乱转,不知道问题出在那里,因为核对了出租车车牌,就是我妈他们就是上了这辆蓝色出租车,车牌一模一样! 一路追踪监控器,从医院门外的街道一直到汽车西站附近的那家饭店,这辆蓝色出租车中途并没有停过车。 那我妈他们人呢? “地下通道!”薛飞突然转身瞪着我道,“问题一定出在地下通道!” “没错!”我顿住脚步,扭头看着他道,“在监控器里这出租车一定没停过,如果要把人从出租车上转移到别的车上,那一定是在地下通道里完成的!也就是说,这帮劫匪还有接应的,这接应的劫匪就躲在地下通道里!” “等出租车进了地下通道,”薛飞接着我的话,继续分析道,“劫匪暴露出真面目,他们一定会胁迫的手段,把阿姨他们立马转移到了别的车上!而我们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那辆出租车,所以并没有发现劫匪把阿姨他们转移到哪辆车上去了!并且由于郊区大道上的监控器少,而且位置距离路中心比较远,郊区大道路又宽,车速又快,即便把监控画面不断放大,我们也无法分辨阿姨他们是否还坐在那出租车上……” “等等!”我伸手指着薛飞道,“可那个出租车司机怎么解释?那出租车司机和那辆出租车怎么解释?” 是出租车司机也是劫匪之一,还是出租车司机被劫匪利用了,或者出租车司机也被劫匪胁迫了?可警察局那边传来的消息却是,那出租车司机家坚决否认搭载过我妈她们,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猜测最可能的情况是,”薛飞看着我道,“出租车司机可能被劫匪威逼利诱了!” 我怒道:“那现在应该加快审讯,摧毁出租车司机的心理防线,逼迫他开口承认事实!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得知在那段长达六七分钟的地下通道里发生了什么!否则,我们也只是推测而已!”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停住啊兄弟 “对!”薛飞道,“另一方面,派人继续去勘察监控视频,看看到底阿姨他们是上哪辆车!这辆车无疑就是劫匪的车,而且很可能阿姨他们就是乘坐这辆车被带出来滨海城!” 说着薛飞立马拿出手机,冲手机那头的人一番部署,最后再次强调,有新消息立马汇报! 挂了电话,薛飞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点支烟用力吸了两口,抬头看着我道:“顾阳,我看这次我遇到悍匪了!不仅是悍匪,还是狡诈多端的悍匪!通过在地下通道里发生的事,我确信这帮悍匪有着极强的反侦察意识,远非上次欧阳泽带领那帮劫持的智商可比!” 我沉重地点了点头,突然伸出双手紧紧攥住他的手道:“不管这帮劫匪有多强悍,也不管他们又多狡诈,兄弟,你一定要帮我救出我妈、我儿子,还有小月!我顾阳这辈子一定对你感恩戴德!如果我妈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能承受不了!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夕儿也承受不了!兄弟!这次你无论如何要帮我成功救出我妈,我分一半家产给你都成……” “顾阳!镇定点!”薛飞拍拍我的手背,安慰我道,“这个不用你说,我定当尽我最大的努力去营救阿姨他们!相信我,兄弟!” 薛飞的手在我手背上用力一按。 我抬手抹了一下眼泪,抬头看着他道:“谢谢你,薛飞……” “现在别说谢,”薛飞看着我道,“你和夕儿一定要镇定,千万要挺住!只有这样,你们才能跟这帮悍匪做斗争!我们一定会成功营救出阿姨他们的!挺住啊!兄弟!” 我含泪看着他,点了点头。 又熬了一个下午,劫匪依然没有打电话来。 薛飞分析说,这就更加确认这帮劫匪绝不是乌合之众,绝对有丰富的犯罪经验,是训练有素的犯罪分子! 好在晚饭前,警察局那边传来了消息,说那司机已经招了! 原来这司机果然是受到了劫匪的威逼利诱,那帮劫匪找到了出租车司机还在上小学的女儿,如果他不配合,就在她女儿放学的路上开车碾压她,如果她答应配合,他女儿就不会有事,而且他的银行账户里还会收到一笔数额不小的钱! 这个出租车师傅胆小,在劫匪的威逼利诱下,答应了跟劫匪合作。劫匪开着他的车去医院门口接了我妈他们,而出租车师傅待在劫匪的一辆破桑塔纳车上,被蒙上了眼睛,那俩桑塔纳左拐右拐,在一个地方停下来了——后来他才知道是到了地下通道。 当去医院接我妈他们的劫匪开车出租车进了地下通道,桑拿那车上的劫匪就喝令他下车,他听见了女人的哭喊声,和小孩子的哭叫声,但因为蒙着眼睛,他只能听到声音,什么都看不到! 劫匪威胁出租车师傅,在他们离开五分钟后,他才能掀开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如果他提前掀开黑布,不小心看见了他们的面目,他们一家子就麻烦大了!出租车师父照做,五分钟后掀开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才发现自己坐在自己的出租车上,而出租车停在地下通道里,但那帮劫匪连同他们的破桑塔纳已经不知所踪! 3700 案情一时间陷入了僵局,没法找到突破口,因为劫匪根本没给警方留下太多蛛丝马迹。唯一突破口就是继续核查监控录像,找到那辆破桑塔纳轿车! 很快警方就在监控视频里发现了那辆黑色破桑塔纳,其实很容易找到这辆车,它从地下通道出发的,从地下通出口处第一个监控视频中,很容易就能锁定那辆桑塔纳。 但薛飞不无担忧地跟我说,如果劫匪这么容易找到,恐怕是我们太低估了他们的智商了! 果不其然,在那辆桑塔纳上高速之前,突然从监控视频里消失了!那辆破桑塔纳从前面一个监控器里离后,在下一个监控器就没再出现过。 薛飞立马派人去那两个监控器之间的区域去实地搜查,去搜查的警察很快就回报薛飞。他们找到了那辆破旧的桑塔纳,被丢弃在临近高速公路下面的一片荒地上。 挂了电话,薛飞用力吸了一口烟对我道:“情况很不容乐观,这帮劫匪不仅凶悍,而且智商超高,似乎他们很熟悉警方的破案手法!” 现在的问题,劫匪已经把我们彻底甩掉了! 在地下通道那段,因为有个司机师傅的口供,我们得知劫匪是乘坐一辆黑色桑塔纳逃走的。但是在这段无监控的路段上,劫匪到底换了什么车逃走的,我们却无法得知! 也就是说,劫匪精心设计了逃跑的路线和方式。因为他们知道警方肯定会从路段监控器来追踪他们的行踪! 似乎一切都陷入了死胡同! 此时已经是夜里零点了。昨晚一夜未眠,今天一整天精神高度紧张,然而结果却依然是一无所获! 劫匪依然未打来电话,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我甚至怀疑他们只是想复仇,并不是要钱,如果是那样,那我觉得一切都完了! 不过,据薛飞分析,劫匪肯定是有所图! 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复仇,不必给我们兜这么大圈子,他们会选择直接了当地下手,然后逃之夭夭! 但他们没有,他们劫走了人质,所以他们的动机肯定是有所图!但他们具体是要钱,还是要别的什么东西,我们目前无法猜测! 在极度疲惫中,我倒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地睡死了过去。 噩梦连连,我在恶梦里挣扎着,浑身被汗水湿透了。 突然一串电话铃声把我猛然从恶梦里惊醒过来。 我几乎是本能地扑到桌边,一边抓住电话,坚守在工作岗位上几个警察也都跟着弹跳起来,有的抓起耳麦,有的扑向电话信号追踪器…… 我尽量克制情绪,但我的声音仍然忍不住发抖:“喂……请问你是……” “废话少说!”电话那头一个陌生男人阴冷的声音传来,“明天上午十一点之前,把一切准备好!然后等我通知,只允许你一个人——听好了,只允许你一个人前来见面,见面地点和具体时间到时我会再通知你!” “我妈我儿子他们呢?”我极力镇定,感觉呼吸不畅,“我要先听到他们的声音,我才会按照你们要求去做,我要先确认我妈我儿子没事……” 薛飞之前要我按照这种方式跟劫匪通话,目的是拖延时间,拖延通话时间,是为了有足够的时间追踪到对方的地理位置,拖延跟劫匪见面的时间,是为了有足够的时间布署警力…… “废话少说!你没条件跟我讨价还价,”对方粗鲁地打断我的话,“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们那一套,我知道你家里现在到处都是警察,想拖延时间来追踪我的地理位置是吧?我警告你,别做无用功!你们找不到我的!即便你找到了我,你也找不到你老娘和你儿子!” 我急声道:“那你们到底要什么?要钱尽管开口,要多少都可以,但求你们千万别伤害我的家人和朋友……” “我再说一次!”对方打断我的话,阴狠地说道,“不要跟我们讨价还价!否则你将很难承受你将要付出的代价!最好让那帮警察离你远点,他们救不了你家人,他们只会害死你家人!” 我道:“你们要什么!” “简单!”对方冷笑一声道,“我们不要你的臭钱,准备好一份资产转让协议,我们要的就是这东西!我最后再提醒你一句,你要是敢跟我们耍花样,你会后悔终身的!” 我冲电话那头喊道:“喂,喂……” 对方已经果断挂断了电话。 我摔下话筒,转身问追踪电话信号的那几个警察:“追踪到了吗?” “很可惜!”对面那个警察对我道,“我们只查到了大概的区间,如果通话时间再长一点,估计就找到他们具体的藏身位置了!” 这时候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薛飞从外面快步走进来。他没回家,睡在栖鹤居保镖天佑的房间里,为的是一有情况,他能马上亲临现场! “追踪到了吗?”薛飞一进门,就问当班几个警察,“那帮混蛋在哪里?” “没追踪到具体位置,”先前回答我的那警察,看着薛飞道,“不过有新发现!” “是什么?” “什么发现?” 我和薛飞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 薛飞拔腿走到信号追踪器前面,我紧跟了上去。 “你们看,”那警察指着屏幕上的讯号记录对我们道,“这个打电话的人就在滨海城,位置在南郊的一个闹市区,具体是在哪里打的电话,我们没来得及追踪到……” “怎么会在滨海城呢?”我用力捏了下鼻子道,“她们不是逃出滨海城了吗?” 薛飞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一口,用脚踢了一下椅子,恼怒道:“这群王八蛋!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狡诈!”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瞪着薛飞道。 薛飞抬头看着我道:“这帮劫匪是兵分两路的,有一伙在滨海城,有一伙带着阿姨他们逃离了滨海城……”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歹徒胃口很…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啊!”我巴巴地望着薛飞问。我从来没觉得自己像此刻这么无奈与无力!我感觉我和警察都被这帮劫匪玩得团团转! “你先坐下,”薛飞对我道,“据我分析,这帮劫匪这次是势在必得!他们之所以兵分两路,是为了确保他们的计划得以最终实现!有很好地破坏了我们警察原有的所有布署,导致我们根本无法追踪到阿姨他们的下落,最多只能追踪到在滨海城这伙劫匪,但即便我们追踪到了身在滨海城这伙劫匪的下落,我们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因为如果这边的劫匪出事,带走阿姨他们的那帮劫匪很可能会对人质下狠手警告我们!” “我们怎么可以这么被动啊!”我怒视着薛飞道。 薛飞无奈地摇摇头道:“在所有的劫持事件中,警方都是被动的!因为人质在劫匪手里,我们要保证人质的安全,就必须听从劫匪的话,在这个过程中,寻找漏洞,变被动为主动!” “队长,”对面一个警察问薛飞,“我们要不要派人去南郊那边展开搜查?” 薛飞摆摆手道:“这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帮劫匪敢待在滨海城,他们就已经做好了落入警方手里的心理准备!换句话说,这帮劫匪的内部可能十分团结,为了达成目的,他们中的一些人可能已经做好了为任务牺牲的准备!” “听他讲话的口气非常强硬!”我对薛飞道。 “因为他们势在必得!”薛飞对我道,“而且目前他们稳占上风!所以话语权是他们的!对了,”薛飞伸手指了下刚才说话的那个警察,“把刚才的通话记录播放一遍!” 那警察点点头,伸手打开了一个开关,我刚才和劫匪的通话录音播放出来…… 连续听了三遍,薛飞才示意那个警察把通话录音关掉。 “正如我所料,”薛飞看着我道,“这帮劫匪对警方的行动了如指掌,甚至他们连我们追踪一个电话信号位置所需要的时间,他们都非常清楚,所以对方在关键时刻果断挂断了电话!而且对方是在一个闹市区打的电话,即便我们去搜查,也很难把他扒出来,因为那等于是大海捞针!那劫匪藏匿之处也不会在闹市区附近,他只是跑到闹市区给我们打了这个电话,然后就会迅速离开那里,回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地!” “而且,这帮劫匪的胃口比天还大!”我冷笑一声道,“他们竟然要我把天地集团的整个资产都拱手相让!真可笑!” “但阿姨他们在劫匪手里,”薛飞安慰我道,“所以必须口头上答应他们,先稳住他们。那劫匪在刚才的电话里也说得很明白,让我们不要去找他们,就算我们找到他们也没用,因为阿姨他们根本不在这伙劫匪手里,不在滨海城!” “狠招啊!真狠啊!”对面的那个警察也在摇头叹口气。 “问题是我们现在到底怎么办啊!”我瞪着薛飞道。 “老实说,”薛飞看着我道,“我们得承认,我们警方现在是被劫匪牵着鼻子在走!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劫匪再打来电话……” 我一听这话,就不由火起来。 “怎么会这样!”我的拳头砸在茶桌上,“这帮劫匪是什么神仙,连警察都斗不过他们!薛飞!你无论如何,要给我想出办法,把我妈我儿子,还有小月,都救出来!” 小月虽然不是我的亲人,但也是家里的佣人,而且人家勤勤恳恳在我家照顾我们照顾我儿子,我能看着她出事了!除开这层关系,小月还是我老妈一个朋友的女儿! 如果小月出什么事,我妈没法给她那个朋友交待,我们没法给小月的家人交待! “你别急嘛!”薛飞试图安抚我的情绪,“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我能不急吗?”我瞪着他道,“如果换做是你,你急不急?我问你,你急不急!” “可急也不能解决问题对吧?”薛飞耐心地看着我道,“你是我朋友,现在阿姨出了事,我自己也急!可是急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令我们不能做出理智的判断!” 我双手紧攥拳,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薛飞说得没错!这个时候,更要保持理智的头脑,稍微出点差错,后果不堪想象! “你说!薛飞!”我吁出一口长气,看着他道,“对不住你,我不该跟你发火!” 薛飞点点头道:“现在我们一方面要等劫匪再打开电话,照这种情势,看来我们只有在劫匪跟你交易的时候找出破绽,既能控制住滨海城这伙劫匪,又让他们没机会通知滨海城之外的那伙劫匪……” “可这个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非常困难吧!”我看着他道,用力吸了一口烟,“劫匪这么有经验,我看这招不可行,一旦我们有一点疏忽,劫匪就会展开报复,他们会警告我们老实按照他们的指示去做!我看这帮劫匪什么都做得出来,只要他们发现我们轻举妄动,他们一定会下狠手的!” “是的!”薛飞点点头,神色凝重地看着我道,“这帮人很可能会下狠手的!” “我一直很奇怪,”我看着薛飞道,“他们为什么要劫持小月?有了我妈和我儿子,他们还不怕赌注不够吗?” “是啊!这是个疑点!”薛飞看着我道,“按理说小月对他们毫无价值!他们劫持了阿姨和你儿子,这筹码已经足够大!他们为什么还要顺手牵羊劫走小月呢?” 我看着他道:“会不会……是不是想利用小月……” “利用她什么?”薛飞摇摇头道,“小月对他们而言,没什么可利用的价值!” “好像也是!”我抬手捏了下鼻子,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过两天,毫无动静,劫匪没有打电话来。 薛飞说这帮劫匪可真是沉得住气,他表示以前很少遇到这么沉得住气的劫匪。一般的劫匪绑了人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要钱了! 可见这帮劫匪真的不是乌合之众,他们很讲究计谋,而且有着很丰富的犯罪经验,比如反侦查! 每一分一秒对我和夕儿都是煎熬,夕儿都病倒了,昨天喊大夫到家里给她输了液。但今天不见好转,病情反而加重了,胃的问题,大夫说又不像胃炎的症状,只是胃部胀痛,还恶心,吐了几次。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顾彤也成天红着眼睛,一想起老妈,她就掉眼泪,加上夜里也睡不好,也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曦儿来栖鹤居照顾她姐,她担心她姐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第三天上午十点,突然接到劫匪的电话,问我资产转让协议书准备好了没? 我说准备好了。对方说很好,让我先把该我签的字都先签好,并且不要离开电话旁边,他们随时可能会打电话来! 我问具体什么时间打电话来,对方就很凶狠地警告我说,别的你不要问,也许明天,也许十天半月!敢耍花样,我让你们上无老母,下午幼崽! 对方很强势地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客厅里的电话信号追踪器依然没追踪到电话信号,但是位于南郊闹市区的一个酒店房间里,几个警察却追踪到了劫匪的电话信号,他们确定打电话的劫匪就在闹市区某条街道的公用电话亭。 他们立即派出便衣前往那条街道,但是,等便衣找到那个电话亭时,劫匪已经离开了。 电话话筒不是搁在应该所在的位置,而是悬垂下来,还在那里轻轻摇晃。显然那个劫匪给我打完电话,把话筒随手一丢了走了。 可见这帮劫匪不仅经验丰富,而且嚣张至极。他们根本不怕我们追踪到他们打电话的位置!因为话筒只有没挂上,就算仍在通话中,只要警方这边没挂电话,这样一来,就给警方的追踪提供足够的时间。 那这一举动绝非劫匪的大意,而是他们似乎能够预料到警察会马上赶到这座公用电话亭。这是对警察的一种挑衅,好像在挑衅警察:“老子根本没把你们这帮大盖帽放在眼里,有本事你们就找到我!” 薛飞分析说,下次劫匪不可能还会到这座电话亭给我们打电话,而且他们很可能会立即转移。活动区域不会再出现在南郊闹市区附近! 这就是他们敢不挂电话,公然挑衅警察的原因! 但是,总算有一个重大发现,其实未必算是重大发现,因为连日来的一无所获,所以把这一发现的意义抬高了! 我们发现了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劫匪的长相,当然不是从监控视频里发现的,那混蛋知道闹市区有监控器,所以戴了黑色鸭舌帽和口罩,把自己捂了个严实!我们之所以会发现他的长相,纯属巧合,也许是老天看我们太被动了,被一帮劫匪牵着鼻子走,所以给了我们一个小机会! 对于这个劫匪的长相,也许不够准确,因为是通过见过他的人嘴里的描述。这个见过劫匪的人,是一个闹市区的拾荒者。准确地说他的身份很特殊,又是拾荒者,也乞讨。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这就是全部 当时他正坐在街边休息,吃刚从对面街上饭店里要来的剩饭剩菜,就看见一个瘦高个男子穿过街道朝这边的电话亭走来。 这个拾荒者马上打起精神,见那瘦高个穿得像是很有钱的样子,铮亮的皮鞋!连日来拾荒者没有讨到什么收入,所以也分人了,见人就凑上去,死乞白赖的。 没想这次还很奏效,那瘦高个扫了他一眼,一点犹豫都没有,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元大钞丢给了他!然后径直走进了电话亭。 那拾荒者原本只是想讨个一块两块的,一毛两毛也行,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出手这么阔绰!他伸手把那一百块紧紧抓住了脏兮兮的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四五遍,确信那张百元大钞是货真价实的! 他回头去看电话亭里那个穿着铮亮皮鞋、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的瘦高个,那瘦高个正在那里打电话。拾荒者冲他咧嘴笑着大喊:“大爷,老天保佑你,老天会保佑你的!” 那瘦高个回头扫了他一眼,冲他摆手,示意他走远点。这个时候那瘦高个已经把脸上的黑色口罩摘了下来。 因为隔得不远,虽然搁着电话亭的玻璃,拾荒者还是看清楚了他的五官! 当警察在周围展开调查时,恰好就发现了这个拾荒者,因为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像拾荒者这种人,在心理上就对他们没那么多警惕,顶多只是一种厌烦的情绪! 这个拾荒者平时活动的区别就是这条街道,而这座电话亭恰恰是拾荒者夜里睡觉的地方,尤其在下雨的夜晚。等过了夜里零点后,来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的人几乎就没有了。 现在几乎人手一部手机,很少有人会再去公用电话亭打电话了。 当警察看到这个乞丐时,本来没抱什么希望,谁知叫过来一问,还真问出了一点什么。 在警察的威逼利诱之下,乞丐轻而易举地就招了。 那个劫匪虽然慷慨,给了他一百块大钞,但警察为了套出他的话,给了他两百! 一百和两百,也就是一百块钱的差距,但对于乞丐而言,这就是全部! 所谓戏子无义,婊子无情! 一个人连最起码的尊严都不要了,在他身上就毫无道义可言。同样对于乞丐,连吃饱都成问题了,其它的什么感恩都是狗屁! 根据乞丐的描述,犯罪图像师很快画出了犯罪嫌疑人的肖像,并详细记录了犯罪嫌疑人的外表特征。 也不知道这个乞丐的描述是否准确,更不知道他有没有为了那两百块,信口雌黄。也许他根本就没看清楚那个劫匪的真实样子,毕竟是隔了一层电话亭的玻璃。 似乎这乞丐的视力也不怎么好。 但聊胜于无!总算有点发现!警察当然会以十二分敬业的心态对待这件事! 为了不打草惊蛇,警方并未作任何声张。 但很显然必须马上行动,马上布置大量警力来搜查这个“慷慨”劫匪的位置。 这就像一个落水的人,看见一根稻草,也会紧紧抓住不放! 薛飞认为,这也许是个突破口! 只要搜查到这个劫匪,控制住他,突击审讯,也许能从他嘴里撬出一点什么。 只要撬开他的嘴里,从他嘴里得到我妈我儿和小月的所在位置,那情况就会有很大的不同!至少我们不会再被劫匪牵着鼻子走了! 但我有个忧虑,即便我们搜索到了这个劫匪的藏身之地,把他控制了起来。先不说我们是否能撬开他的嘴巴。只要他消失半天,哪怕几个小时,首先就会让别的劫匪预感到要出事,会应急做出反应。 再把我妈我儿和小月转移到更难寻找的地方,那情况岂不是更糟糕! 但薛飞说,也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只能从这个劫匪身上打出缺口! 警察很快就做出反应,派出大量便衣混入南郊的闹市区,因为预测劫匪很可能要立即转移藏匿之所,所以刻不容缓。 看人与自然,那些动物都不会在同一个地点出现两次以上,何况狡诈异常的劫匪。为了避免落网,他们会不停地转移藏身之所。不停地变换装束。 但警方这次的搜查是网上网下同步展开,一方面调看路边监控器,一边拍出大量便衣实地搜查。 从监控器里显示,那劫匪离开了电话亭,很快就消失在了前面的一个监控器监视范围。后面的地段就没有监控器了,也就无法继续跟踪下去。 之所以有一部分警力继续负责监控,是想在别的区域发现这名劫匪的行踪。 警方从中午开始展开搜查,大概到了下午六点钟的样子,突然有警察向薛飞报告,说是发现了可疑对象! 位置在南郊的一处偏僻巷道。 可疑对象在距南郊闹市区大概两公里的一条偏僻街道边的超市里买东西,然后拎着塑料袋从超市里走出来,沿着街巷一直向南边走去,那里位置更偏僻! 但便衣警无法确认这名瘦高个男子就是打电话给我的劫匪,因为对方跟乞丐描述的外表特征相去甚远。只能说有五分相像! 跟踪的便衣警分析,如果这名瘦高个男子就是打电话威胁我的那名劫匪,那这名劫匪所去的方向很可能就是身在滨海城这伙劫匪的藏身之所!但跟踪的便衣无法确定下一步行动,请求薛飞做进一步指示,是立即逮捕这名可疑对象,还是继续跟踪下去,直到找到这伙劫匪的藏身之所一网打尽? 薛飞沉思良久,最后下令立即逮捕可疑对象! 薛飞的考虑有亮点,其一,怕这名劫匪发现有人跟踪。如果对方真是劫匪,那他的警惕性就非常高,一旦察觉可疑情况,他们通常宁愿信其有,哪怕只是他心理上的风声鹤唳! 其二,如果等跟踪到了劫匪们的藏匿之所再一网打尽,那么,滨海城的这伙劫匪的据点就会彻底陷入瘫痪,而滨海城的另一伙联系不上这伙劫匪,肯定会认为已经出事了!到时候他们正如我所猜想的那样,把我妈我儿和小月转移到更难找到的地方,那显然就更糟糕了。 最糟糕的是,劫匪为了让我们老实,他们肯定会报复!那就是伤害人质! 所以薛飞决定要控制这名可疑男子,弄清楚他的身份,如果他真是那名打电话威胁我的劫匪,那么就立即展开突击审讯,尽最快的时间撬开他的醉,弄清楚人质的所在地! 最好是在其它劫匪意识到同伴可能出事之前! 只要确认这名可疑男子就是那个劫匪,那案情就有了进展。警方可疑先用该劫匪的手机给同伴发个信息,告诉其它劫匪他临时有点私事需要处理,在什么什么时间会回去! 而警察必须利在这段夹缝里的时间,撬开这名劫匪的嘴巴,哪怕他的嘴巴再硬,也要把它撬开! 因为,如果无法撬开这名劫匪的嘴巴,那么,很显然整个情势就会变得更加无法控制了! 便衣警当机立断,执行薛飞的命令,把那个可疑的瘦高个抓捕了。带回警察局马上叫那个乞丐当面辨认,那乞丐确定就是警察抓捕的瘦高个就是上午十点左右走进电话亭的瘦高个! 警察展开突击审讯,但犯罪嫌疑人坚决否认一切!警察问他姓名,那瘦高个就说他是个孤儿,从小就没有名字!警察问他的身份信息,那瘦高个就说他脑子受过伤,什么都不记得了! 总之,就是一问三不知! 另一方面,警察对犯罪嫌疑人拍了照片,传到电脑的犯罪信息库。现在有一个先进的刑侦技术,那就是通过犯罪嫌疑人的面部框架与线条比对,可以搜罗出犯罪嫌疑人既往的照片以及信息。只要这个犯罪嫌疑人有过前科,在警察系统的犯罪库里有既往数据,就能通过面部特征把他以前的数据找出来。当然这需要一定的时间进行查找比对。 同时这边负责审讯的警察不得不采取了非常规的审讯手段,以期击溃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线! 因为时间就意味着一切,如果警方未能在犯罪嫌疑的同伙发现异样之前,从瘦高个嘴里撬出想要的信息,那他的同伙就很有可能铤而走险,伤害人质! 到了晚上,审讯那边毫无进展,那劫匪的骨头特别硬,很多非常规审讯手段对他都丝毫不起作用!倒是把一帮负责审讯的警察累了个够呛!犯罪嫌疑人尚未崩溃,审讯他的警察们却已几近崩溃! 正在负责审讯的警察绝望之际,搜查比对数据库这边的警察有了新消息!而且是很振奋人心的消息! 因为他们在数据库里找到了一个跟犯罪嫌疑人极其相似的一个人犯人,这个叫李昊犯人十年前因为抢劫罪、故意伤人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坐了四年半的牢后才回归了社会。 负责分析比对的警察十分有把握的确信此犯罪嫌疑人,就是在数据里找到的犯人! 由此一来,案情了才有真正的进展,也是一个突破口!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有个突破 因为只要确认犯罪嫌疑人跟李昊是同一个人,那么李昊的身份信息,就是这个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信息。这个瘦高个就是李昊,今年二十八岁! 从数据里的身份信息表上,我们还能得知这个人确实是个孤儿,从小就跟一帮不学无术的流氓混在一起,寻衅滋事,八年前伙同几个混混去抢劫,把人刺成重伤! 最后被捉拿归案时,他才满十八岁不到一个月! 最后被判了五年,在那次抢劫致人重伤案件中,他是主谋,也是那伙流氓的老大!他的同伙也被判了程度不等的刑期,同伙中最小的年纪不过十六岁,最后被送去劳动教养! 这个发现太振奋人心了!一下子就把警察的情绪调动起来了!之前一直被劫匪牵着鼻子到处走,现在有了这一发现,很可能会成为这个案件的突破口! 薛飞下令再次提审李昊,在这种铁证面前,看他还能坚持多久! 这个时候,距离李昊被逮捕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了。之前用李昊的手机给他的同伙发了条信息,说是他最迟5个小时后把私事处理好后归队。也就是说,如果五个小时后,他依然未归队,他的同伙肯定会怀疑了! 如果在那之前,我们不能把他在滨海市的同伙都控制起来,那么,他们肯定会向外地的同伙通告出事了! 那样就会出现两个严重后果,其一,劫匪很可能会转移地点,转移到警方更加难以找到的地方。其二,人质可能有危险!因为劫匪之前就反复警告我们,如果我们轻举妄动,后果由我们自己承担! 现在距离李昊归队的时间只有不到两个小时了。薛飞下令务必在这两个小时内击溃李昊的心理防线,争取到他的配合。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成功控制身在滨海城的他的其他同伙! 因为如果李昊不配合,或者有意破坏警方的行动,那警方的抓捕计划很可能会失败!警方对这伙劫匪的情况一点都不知道,他们总共有几个人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都待在一起,还是有的不跟团伙在一起? 如果有这种情况,那漏网之鱼同样会立即跟外地的同伙取得联系,通告这边的情况!那抓捕就失去了意义! 另外一点,如果李昊配合了。警方还可以从他口中得知身在外地的同伙的一切情况。比如他们藏匿之所,比如他们整个计划的具体部署,等等! 所以现在李昊无比是这个案件最关键的人物,警方也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他无疑可能成为此案的重大突破口! 一边是快马加鞭的持续审讯,一边警方还拍出警力连夜赶往李昊的家乡,以期多了解一些情况。这对负责审讯的警察们的工作极有好处! 一个再坏的人,他心里都会多多少少有一些牵念。一个人不管有多坏,他毕竟还属于人类。人类之所以成为人类,而不是低级动物,是因为人类有感情! 好在李昊的家乡就在滨海城的北郊农村,警方驱车前往一个来回顶多一个小时。一二来回就是两个小时。而等去调查走访的警察回来,那生死攸关的五个小时就过去了! 好在现在通讯设备相当发达,只要负责前往走访的警察调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要通过电话,就可以让负责审讯的警察知道,并不需要亲自再跑回来告诉他们!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一刻了。 我和夕儿对面而坐,跟薛飞他们一样,坐等消息。 这些天我和夕儿都严重睡眠不足,一天的睡眠时间总共算下来,也不足五个小时。我有时候累了,就歪倒在沙发上睡会,但睡不长,一进入睡眠,就是噩梦,各种各样的噩梦! 我一会儿梦见我妈赤脚走在荒原上,衣衫褴褛,似乎是迷路了。一会儿又梦见我妈双目失明了,拄着拐杖在街头行乞。 一会儿梦见我妈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双手捧着我的面庞,老泪纵横地对我说:“儿子!妈走了!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要惦念着妈!” 一会儿我稀里糊涂地又出现在一个墓地,还有夕儿,我们似乎是去参加一个葬礼,一个儿童的葬礼。 那小小的墓碑竖立在墓地的一角…… 有一次我还梦见我蹲在地上,被很多人围着,其中一些人朝我丢砖头,还有一些人吵我吐唾沫。 突然一个老女人冲进来,撕扯住我的头发,冲我哭喊:“还我孩子!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 每次从恶梦里惊醒,我都一头冷汗。 夕儿也是,噩梦连连,根本睡不好。 我们互相安慰,但安慰的力量是那么虚弱! 晚上十点一刻,薛飞的手机响了。 “喂!什么情况!”薛飞抓起手机冲那头道。 我和夕儿都听不见手机那头的人在说什么,只看见薛飞不住点头。我猜测很可能是前往李昊家乡那些警察传回来的消息。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的样子,薛飞收了电话。 “什么情况!”我紧看着他问。 薛飞抬手搔了搔前额,看着我们道:“情况不是太好。李昊是个孤儿,在这个世界上,他已经没有亲人了!更重要的是,这个李昊五年前出狱后,突然人间蒸发,他家乡那边的人说,他们此后再也没见过他!以为他死在外头了,因为李昊家乡那边的人都知道这个孩子从小不学好!” 经过警方进一步深入调查,发现这个李昊在这世上有一个亲人,是李昊的伯父。也就是李昊死去的父亲的哥哥! 李昊的父母死后,他这个伯父成了他法定的监护人。 但因为李昊从小就惹是生非,他这个伯父不太喜欢这个孩子!李昊高中没读完,就开始混社会了! 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 有一次李昊带这一帮小混混跟另一帮混混斗殴,捅了人家一刀子,对方伤得不轻。人家家里人报了警,警方在中间调和,如果李昊这帮人愿意赔钱,那被捅伤的孩子的父母就不再追究这件事! 但对方父母开口喊了很高的价! 李昊这帮人参与斗殴的人数虽然有七八个,但分摊下来,每个人也要拿个四五千块!李昊做为这帮小混混的头目,而且捅刀子的人就是他,所以警察责令他出比同伙多一倍的补偿款! 总共是一万多块!在当时一万多快,至少相当于现在的三四万了! 李昊那个伯父简直是气炸了!一万多块对于一个普通家庭,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是,李昊父亲临死前,把自己的遗孤托付给了这个大哥。这个大哥当时也满口应承了! 如果不管这个李昊的死活,让他去坐牢,这个大哥感觉很对不起死去的弟弟和弟媳! 最后李昊的伯父咬着牙出了这笔钱,几乎让他倾家荡产! 但当时这个伯父指着李昊说,从此以后不许他再踏进家里一步,要跟李昊断绝一切关系! 李昊头也不回地闯出门去,从此就成天混迹于街头,跟一帮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还染上了毒瘾! 毒品是个耗钱的东西,有多少钱都不够折腾!金山银山也要被折腾得身无分文!何况是一个混迹街头吃了这顿没下顿的穷小子呢! 于是李昊带着他那帮小混混开始干起了偷鸡摸狗的事情。开始胆子还小,只是偷,后来胆子越来越大,干脆开始明目张胆地去抢! 还在几条街上自称老大,开始强收保护费! 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最后发展到入室抢劫行凶,把当地一个富有的老板捅了个半死!最后就查出来了,数罪并罚,被判了五年! 浪子回头金不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但谁知道李昊出狱后,却并不知悔改,离开了当地,去了外地混世界! 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他出狱后到外地很可能重操旧业,加入这伙犯罪团伙! 警察找到了李昊伯父的家,当聊起李昊时,他伯父只是低头蹲在那里抽烟,不停地唉声叹气! 这个伯父说,他对不起他死去的弟弟,他弟弟临死前,紧紧握住他的手,把李昊托付给他照顾!直到他点头答应,他弟弟才合了眼! 然而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完成弟弟的重托,让孩子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如果在他小时候就对他严格要求,他也不会混成现在这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地步!这个伯父很自责! 去走访的警察把李昊的现况如实对他伯父讲了。并希望这个伯父能配合一下警方的工作! 诚然,这已是这个伯父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但阻止李昊再去伤害别人,阻止他再去违法犯罪,这是很有意义的事情! 这位伯父也很通情达理,他对警察说,他愿意配合警察的工作! 警察局审讯的情况,在铁证面前,李昊已经没有理由再否认自己的身份,但他依然拒绝松口! 现在是危机时刻,我在家里根本坐不住,薛飞驾车直接载我来到了警察局。隔着审讯室的一块玻璃,我和薛飞坐在外面看着里头的审讯过程。这块玻璃只能从外面看里面,里面的人是看不到外面的!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老实交代 我看见李昊形神疲惫,脸上有几处淤青的地方。 薛飞刚才也骂了一个负责审讯的警察一顿:“猪脑子啊!说了不要打脸!要是被媒体报了,看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知道警察使用了一些非常规的审讯手段! 薛飞跟我笑着解释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再针对重案要案,不动用一些非常规手段根本不奏效! 我没说什么,眼睛紧紧盯着审讯室里的李昊。 薛飞递给我一副耳机,我把耳机戴在头上,就能听见审讯里的声音了。 “李昊!你老实交待!”一个警察伸手指着他道,“你有没有亲人?别以为我们警察都是吃干饭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没有亲人!”李昊坚决否认。 “李昊!”一个警察瞪着那瘦高个男子,“你不是没有亲人!你伯父一直把你亲生儿子看,是你不争气,伤了老人家的心!” 李昊突然火了起来,拍着桌子冲警察喊道:“我说了,我没有亲人!他们都死啦!他们都死光啦!” “你知道吗?”主审的警官看着李昊道,“你这样说,你伯父该多么伤心难过!你以为自己是个被大人抛弃的孩子!但没人抛弃你,是你自己抛弃了你自己,你知道吗?这些年你伯父到处找人打听你的消息,他一直很自责,为没能照顾好你而感到深深的职责,你伯父觉得他自己愧对你死去的父亲!” “你们不要再说了!”李昊几乎要咆哮起来,“如果他会自责,他当年就不会把我赶出家门了!我跟你们说了,我没亲人,全死光了,一个都没剩下!我没有亲人!我没有……” “李昊!你别太放肆!”另一个陪审的警官一拍桌子,冲李昊呵斥道,“你再不识好歹,不知悔改,你这辈子就完了!你现在才三十岁,你还年轻,如果轻判,你出来后还有机会重新做人,难道你不想娶妻生子吗?你父母如果在天有灵,会希望看到你混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你们不要再说了!”李昊叫喊道,“求你们不要再说了好不好……” 说着他埋下头区,双手揪扯头发,用前额用力往桌上猛磕! 旁边一个警察上前制止了他,主审警官继续发动心理攻势,紧看着李昊道:“好好,我不说了。你自己认真想一想,难道你希望你一辈子都这样游走在人生的边缘吗?就算你赚了再多了钱,你能昧着良心花那些钱吗?就算你没良心,你干了这些罪恶的勾当,以后能正大光明地生活在阳光下吗?好在你还年轻,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古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给我好好想吧!李昊!” 陪审警官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起身接起来,好像是负责去李昊家乡走访的那边警察打过来的。 陪审警官把手机从耳边放下,把目光投向李昊道:“李昊!你知道谁打来的电话吗?是你伯父!你伯父想跟你讲两句话,他非常担心你!你不要把这个世界看得那么冷漠,其实你老家那边的父老乡亲有很多人都在关心你!虽然你从小不学好,给他们留下了很坏的印象,但他们并不希望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希望你走正路!” “李昊!”主审警官一拍桌子,“现在你伯父打电话来了,你是接还是不接!你给句痛快话!” “不接!”李昊突然抬起头怒视着主审警官,“你们少来这套,软硬兼施是不是?” 主审警官怒视着他道:“我给你三十秒考虑时间!别以为没有你,我们就破不了案!你以为警察就像你们想的那么无能!” 我透过前面的玻璃墙,紧看着里头紧锣密鼓的审讯,虽然我的身体并未在审讯里头,但我感觉我就站在李昊面前!有那么几次,我几乎要忍不住要冲上去,揪住他,狠狠往他脸上甩两巴掌! “这个王八蛋嘴太硬,我看他是什么都不会说了!”我摘下耳机,扭头对薛飞道。 薛飞也摘下耳机,看着我,摆摆手道:“未必!我看这混蛋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徘徊了!我告诉你,一个人总有弱点的!我们找犯罪心理师咨询过了,像李昊这种人,亲情就是他的弱点,在整个成长过程中,他最缺失的就是亲情!他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可以说完全是亲情缺失的缘故!也就是大家通常说家庭环境对一个成长中的孩子所造成的影响!他缺失亲情,亲情就是他的弱点!” 我点了点头,心想但愿如此! 然后我和薛飞又都戴上了耳机,扭头看着玻璃墙里面的审讯室…… 只见主审警官丢了个眼神,旁边的陪审警官把手机搁在桌面上,并点开了外放音…… 手机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略带沙哑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沧桑,也十分激动。 “昊昊,昊昊……是你吗?我是你伯父啊!孩子!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我到处托人打听,一直都没能得到你的消息……孩子!听我一句劝,好好配合警察同志,不要再去干那些违法犯罪的勾当了,那些事情永远见不了光。也许你会再坐几年牢,但你还年轻,三十岁还是个年轻人啊!等你改过自新出来,重新开始生活,你还有娶妻生子的机会啊!孩子!不要怪伯父,伯父年轻时脾气大,那次把你赶出家门,只是一时之气,事后伯父也很后悔,我想我可能是伤了孩子的心了……听伯父的话,孩子,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还有重新做人的机会,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出乎大家的预料,还没等手机那头的人把话说完,李昊突然抱头痛哭起来…… 几个负责审讯的景观相互交流了眼神,主审警官朝站在李昊身后的一个年轻警官努力努嘴。那年轻警官从兜里摸出一包香烟,丢在李昊面前的桌上,冲他道:“你不是一直要烟抽吗?抽吧!这一包都是你的了!” 痛哭了一阵子,又抱着头在那里一声不响了一阵子,然后李昊才缓缓抬起来,伸手抓起那包香烟,抽出一支,他身后的年轻警官帮他点上了烟…… “李昊!你听见了吗?”主审警官对着他道,“你伯父还是很关心你的!当初也并非是他真要赶你走!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你以为所有人都抛弃了你,其实不然,只是你自己的认识上出了差错!我不想跟你兜圈子,李昊,如果你能配合我们,你肯定会从轻发落!虽然定罪的是法官,但我们保证可以尽力帮你周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不要以为这是在出卖兄弟,”陪审的那位警官接着道,“不客气的说,你们都是犯罪分子,哪有什么兄弟情义!不信你试试,在关键时候,你们肯定会为了自身发生内讧,甚至是兵刃相见!在犯罪团伙里没有什么义气可讲,他们都是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用力吸了两口烟,扭头问薛飞:“这小子会招吗?” 薛飞扭头看我,笑笑道:“这小子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幸好我特意请了犯罪心理学大师来帮忙,心理学果然厉害!” 薛飞说得没错,李昊这小子确实招了,准确地说,我认为他不是心理防线崩溃,而是犯罪心理学家出的亲情这一招击中了李昊的软肋!每个人都有软肋,深藏与我们心间,但究竟在藏在心里的哪个位置,甚至连我们自己都无从知晓! 或许只有心理学家知道了! 本以为案件找到了突破口,谁知李昊的招供,再次把我们所有人悬着的心再次拔高了! 据李昊的招供,五年服刑出狱后,他无颜再见江东父老,只身去到外地闯荡江湖。他也没有一技之长,打架斗狠就是他的专长。将近五年的牢狱之灾,并没有教化他,他没有认识到自己的过错,把自己的悲惨归结为了没钱。 他认为如果他有钱,他就肯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即便把人捅成重伤,他也可以花钱摆平!在他扭曲的价值观里,金钱就是再生父母,金钱就是万能的!在他的世界观里,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自己足够狠足够凶残,同类才会惧怕他,他才吃得开! 所以一到外地,他就重操旧业,混入了当地的一个小帮派。没几年他就成了这个小帮派的头目。出狱后的这些年,他带着手下的小混混们到处收保护费,还开设了地下赌场。 当然也不是什么很大的赌场,其实就是找了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摆来几张烂桌子而已。 出狱后的三年,整体来说,他攒了一笔数目不少的钱!但离他预期的目标相去甚远!只是苦于没有门路,只能带着一帮马仔小打小闹! 当然,在这个过程他结识了不少朋友。主要都是跟他一样出来混的人。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但那些人没几个比他混得好,他也不指望从他们那里获得什么好处。 直到半年前,他结识了一个叫凯哥的中年男人,那凯哥说久闻李昊在道上的大名,有笔大买卖问他做不做? 李昊以为又遇上了爱吹牛逼的主,半信半疑地问对方是多大的买卖?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这个四爷 那个叫凯哥的人就说,只要这档买卖干成,你拿到的钱,以后三辈子都花不完! 这正是李昊打算终身奋斗的目标,可他又想这么大的买卖怎么会落到他头上,他依然不信那个凯哥的话。 但是那个凯哥很快就引见了另外一个人给李昊认识,其实不用引荐,对于那个大名他早已有所耳闻!那个人真名叫什么,恐怕没几个人知道,但道上的人都叫他四爷! 这个四爷年纪约莫四十多岁,在道上混的人,没几个不知道他的! 打个比方,在生意圈里,有人身价上千万,这算是混得成功的了。而这个四爷在道上就算是混得很成功的了。住几百万的小洋楼,开着几十万的奥迪a6,不管去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左拥右抱。 这正是李昊梦寐以求的生活!他一直想认识四爷,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些什么发财的门路。 但苦于没机会结识这个四爷,现在机会却送上门来了。 凯哥领着他去小洋楼里见过四爷,四爷说他知道李昊,听说他在道上以手段著称,所以很想拉他入伙,一起去做一趟大买卖!只要此买卖做成,从此金盆洗手,因为这桩大买卖赚的钱完全可以让没一个参与进来的人下辈子吃穿不愁! 四爷还说,他并不想拉太多人入这个伙,只要招几个精兵强将就够了! 厨师多了,汤也未必好喝!关键要好厨师! 在见四爷之前,李昊还怀疑凯哥在吹牛逼,但见了四爷之后,李昊完全相信了。 四爷在道上混了那么多年,他的威信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平时说话算话,说一不二!道上流传着有关他很多传说! 李昊就试探着问四爷到底是什么生意,这么来钱? 四爷当时并没有跟他说更多的,只是让他回去好好考虑,如果要放手干一把,就再去找他。如果没那胆量,就不要再说什么了。 李昊当即就拍胸脯对那四爷说,如果我李昊没胆量,这个世界上谁称得上有胆量,不信四爷可以到处打听打听! 那四爷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昊,点点头。李昊知道,四爷在派人去找他之前,想必对他的底细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对他过去的手段也是有所了解的,否则这么大的买卖,四爷也不会找上他! 四爷又对他说,除非够凶残,骨头还要够硬!他这辈子最恨出卖兄弟的人!他对待出卖自己兄弟的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毫不客气地废了他! 李昊当然明白四爷的意思,四爷是说要入这个伙,必须要心狠手辣,其次还要骨头硬,即便被抓,也不能供出兄弟,只能自认倒霉! 李昊当即就抽出一把弹簧刀,咔嚓一声,锋芒毕露,照自己大腿上就扎了下去,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四爷!我骨头有多硬,我没法向你证明,”李昊咬着牙关,对那四爷道,“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向你表达我的决心!” “好!”四爷拍了拍巴掌,笑看着李昊道,“咱们三天为期,如果三天后你没有后悔,到时候你再来找我!” 从四爷的小洋楼里出来,尽管大腿上鲜血还在流,疼痛更重了!但李昊内心里却非常兴奋!他似乎提前看到了梦想成真的那一天的景象! 李昊心想,与其天天带着小马仔到处去收保护费,半死不活地过一生,不如就来赌一把大的!要来就来个痛快的! 三天后李昊再去四爷的小洋楼,四爷才正儿八经把他当自己人看,向他道出了这趟大买卖的实情。 四爷跟李昊说,他有个多年不见的好兄弟,有件差事委托他办!其实很简单的一件事,就是绑架一个富豪的家人,但是一定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四爷跟李昊说,他那朋友说过,只要绑了那富豪的家人,拿到该拿到的东西,任务就算完成了。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撕票,而他们自己不会费一兵一卒! 但是这趟生意可以分到上千万,到时候入伙的每个人,都可以拿到两三百万! 李昊越听越兴奋,巴不得马上就放手去干! 四爷看他求财心切,就很严肃地提醒他道,这个富豪身家两三百个亿,社会关系复杂,据说他外公就是当年的省委高官,跟当地的警察局也保持着非常牢固的友好关系! 所以这次任务绝不能掉以轻心,不能出半点差错,否则入伙的六位成员,到最后都会死得很惨!四爷还跟李昊说了,为了留下命花那些钱,参与这桩生意的每位成员,必须歃血为盟! 即便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不能出卖兄弟!否则只要这六位成员没死,他们将不惜一切代价让叛徒付出应有的代价! 然后按照规矩,他们举行了郑重地歃血为盟仪式。 然后他们才一起研究这桩生意,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核实并深入挖掘四爷那个兄弟给他们讲的有关这个富豪的情况,只有掌握更多的情况,他们才会拟定更详细有效的行动方案。 他们大概用了一个礼拜的时间收集情报,然后把这些情况汇总,根据这些情况再把六位成员召集在一起商讨布署具体行动方案。 最后为了计划的周密与行动的最后成功实施,四爷把六个人兵分两路协同作战。四爷带两个人潜入滨海城,找机会劫持富豪的家属,迅速撤离滨海城,争取把人质安排在就算使用卫星定位都无法找到的去处。 而李昊带两个人潜伏在滨海城,跟警察和那富豪周旋。两帮人要保持密切的联系,任何一帮人出现差错,必须第一时间通知对方。 四爷对李昊说,他这样的行动布署警察根本破解不了,这就是死局!因为只有那个富豪答应要求,他才可能见到他的家人!跟以往任何劫持人质的方案不同,以前通常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这样的方案非常不可取,所以导致很多的行动由于警方的介入,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李昊心里很清楚四爷这么安排的真正目的,那就是即便他带领的两个人不幸落入警方的手里,四爷那边立马就会切断跟这边的联络,再次消失在警察的视线之内。 其实从一开始,李昊就不清楚四爷身在何处,也不知道人质身在何处。劫了人质后,两边就不再清楚对方的具体位置,只是保持了密切的通讯联络! 四爷对这些事情非常在行,可以说他就是这么起家的,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失手过。后来有一定的经济基础,才不再做劫持人质的买卖,自己开了公司,逐渐把自己洗白了。 虽然他那家公司只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背地里依然在从事非法的买卖。 而且李昊有理由相信,四爷从这桩生意里,绝不是只得到两三百万那么简单,否则他是不会冒险去干这趟买卖的。他本人没有上千万,几百万肯定有,如果这笔生意不能给他带来巨额回报,他肯定不会在金盆洗手后再趟浑水! 根据李昊提供的情况,薛飞亲自带队,前往南郊郊区抓捕跟李昊在一起的另外两名团伙成员。 必须要控制另外两名团伙成员,否则等他们意识到出事了,就会第一时间向身在外地的四爷通风报信,那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不引起四爷的怀疑,在警察的监督之下,让李昊跟外地的四爷那伙人保持联络。 至此,案情总算有一点进步。但是李昊对四爷那边的情况知之甚少! 这些团伙成员都是四爷临时揪集在一起的,为了的是计划成功后,大家一散伙,各人各的路,从此不再联络。但也是因为这个,四爷对他们肯定不会有太多的信任。 四爷的兵分两路的策略,其一是给警方设置更多的障碍,其二也是因为对团伙成员不信任所作出的安排。四爷自己带的两个成员,算是他信任度比较高的,李昊这边的三个人都是临时揪集在一起的成员。 换句话说,如果出现意外,李昊这三个人就是四爷的牺牲品!一旦察觉到李昊这边出现意外,四爷定会立马切断跟这边的联系。那样他就会再次消失在警察的视野之外了! 在成功抓捕了另外两名成员了,薛飞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下一步的工作主要思路,就是让李昊想尽一切办法从通过通讯设备,从四爷嘴里套取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最好的情况,就是弄清楚四爷和人质藏身之处! 如果达到这一目的,那样就剩下如何营救人质的问题了。薛飞会跟四爷所在地的警方取得联系,协同作战,力求成功把人质营救出来! 但现在谈这个问题为时尚早,现在关键问题是如何让李昊从四爷嘴里掏出有价值的信息!基于四爷对李昊这边三名团伙的信任度,他很可能不会把自己藏身之处告知李昊! 然而,除此之外,警方再无别的可行办法。 只有召开会议,集思广益,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这个会议我当然没有参加,毕竟我不是警察局的人。但会后薛飞找到我,跟我说大家也没讨论出个好办法。只有一个模糊的思路,那就是要我积极配合,在劫匪容忍的极限边缘做文章! 简言之,就是跟劫匪讨价还价!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不能逼歹徒… 薛飞要我态度也强硬一些,但是不能过于强硬,以免逼迫劫匪狗急跳墙! 要把握好这个度,强硬,但是又不触及劫匪的容忍度!否则他们会伤害人质,逼迫我们乖乖就范! 我当然没法跟那个四爷去得联系,也不能直接跟他联系。我们最终还是要通过李昊跟四爷交涉! 四爷的原计划是让李昊这边三个人,用电话跟我交涉,交涉成功后,签了资产转让协议后,李昊这边三个人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四爷事先跟他们约定好了,让李昊把协议书直接快递给他们! 他们从此以后最好不再见面,只要收到李昊快递过去的协议,四爷会把他们三个应得的钱打到他们的账户里。四爷让他们不要担心,钱一定会以合理的方式转到他们账户,不会引起警方的任何怀疑。 薛飞原本是想改变协议的交付方式,让李昊跟四爷商量,看能不能一手交协议,一手拿钱! 但四爷很强硬地回复了李昊,不行!协议一到手,他们便不再见面!绝不能轻易改变既定的规矩! 所以薛飞想通过协议交付方式做文章这条策略,根本无法实施! 所以才让我保持一定的态度,不能对劫匪百依百顺,要争取一定的条件! 他让我这么跟劫匪说,协议可以签,但必须要听到亲人的声音,确定他们生命安危后,才答应在协议书上签字! 这话要李昊通过电话跟四爷汇报!因为在四爷并不知道,他安排在滨海城的三名成员已悉数落网!我们也不能让四爷起丝毫的疑心! 我问薛飞,为什么不在李昊跟四爷通话时,追踪四爷的位置,那样不就知道四爷和的所在之处了吗? 薛飞摇头叹气,跟我说四爷比我们想象的狡诈得多,他们设置了网络屏障,我们根本无法追踪他的电话通讯信号,也就无法得知他们藏身之处! 我没想到这帮劫匪专业性这么强!是不是团伙成员里就有懂这方面的行家! 李昊已经答应通过电话跟四爷转述我的态度,但为了不引起四爷的疑心,这事儿不操之过急! 李昊才跟四爷通了话,四爷拒绝了李昊所提出的一手交协议一手交钱的请求!如果紧接着就打电话说人质家属态度突然强硬起来,要求在确认人质生命安全后才肯签协议! 那样四爷没准就会怀疑李昊三人是否已经落入警方之手! 所以这事儿要等,等合适的时机再让李昊跟四爷通话,最好是在四爷主动联络李昊时,李昊再顺便说出人质的要求! 因为突然发生了这种事,我整个世界都是乱的,每天的生活都乱糟糟的! 夕儿跟我一样,比我还严重,她病倒了。每天都要输液。我很心疼她,但是,无奈我也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安慰她。 老妈是我这辈子最应该感恩的人,现在她被劫匪绑架,生死不明,我怎能不悲伤?我儿子才两岁不到,他就像一颗幼苗,怎料会遭遇如此灾祸? 儿子是母亲的心头肉,夕儿怎能不伤悲? 幸好天地集团有谢鹏和郝建在那里操持,我现在哪有心力去管理公司。多亏我有很多好兄弟,在我危难的时候能体谅到我的心,全心全力地来协助我共度难关! 比如薛飞,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我兄弟,这个案子肯定到现在一点眉目都没有!案子能有现在的进展全靠他带着下属夜以继日地工作。为了尽快查个水落石出,他也连续好几个夜晚都没睡好了。 杜峰和阿虎也陪伴在我左右,在我出行时,全力护驾我的安危。他俩担心我再遇到什么危险,那天地集团就彻底面临危机了! 阿虎失常表现地义愤畑用,他扬言如果那帮劫匪落在他手里,他会把他们身上的骨头一根根拆下来! 但是,那帮劫匪不可能落在他手里!他们太狡诈了!并非阿虎简单的头脑可以对付的! 曦儿每天忙完工作就往梅岭山庄跑,照顾她姐和我。 这些天的饭菜都是她亲自下厨弄的,又要忙工作,又要照顾我们。曦儿也很辛苦。 她也变了个人似的,每天少言寡语,想必也在为我妈和她的小侄子忧心! 虽然她没安慰过我,但是从她看我的目光里,可以看出她看我的目光里,不难看出她很担心我的状况。 但她也晓得在这种时候,什么样的安慰之词都显得苍白无力。唯一能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靠警察。只有警察把我妈我儿子,还有小云,都营救出来,我才会放下心! 顾彤虽然每天机械地上下班,只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罢了。但是夜里她就常常被恶梦吓醒。有一天晚上,我半夜去上洗手间,路过她的卧房时,就听见她在里头哭。 我推开门,屋子里没开灯,她坐在床头的黑暗里低低饮泣。我打开房间里的灯,朝她走过去。 “彤彤,别哭了,”我坐在床边安慰她道,“你要相信哥,相信警察,我们一定会把咱们安全营救出来的。” 然而我面对这伙狡诈异常的劫匪,我感觉到的只是力不从心!连薛飞都感觉十分吃力!何况我呢! “哥!我好拍啊!”顾彤扑倒我怀里,突然放声痛哭起来。 我轻轻拍打着她耸动的背脊,把她抱在怀里:“别怕,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相信哥!” 顾彤哭得十分悲痛,我不停地安慰她,好久之后,她才缓缓抬起一张泪眼,仰视着我:“哥,老妈万一……” “胡说!”我打断她的话道,“那样的情况不会发生!我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 顾彤慢慢低下头去,两行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安顿顾彤睡下,我从顾彤卧房出来,见曦儿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我们俩人站在过道里,相对而视,我点点头,转身要回楼下。 我刚才睡了一会儿,但现在又没瞌睡了。 “不睡了么?”曦儿看着我说,“再去睡一会儿吧!” “睡不着了!”我低下头说,“我去书房里看会电视。” “大半夜你一个人去书房看电视?”曦儿看着我说。 我摸出一支烟点上,用力吸了一口,抬头看着她道:“可我睡不着呀!小声点,别吵醒你姐,她凌晨两点多好容易才睡着。” “我陪你坐会!”曦儿说,伸手朝二楼的我的书房方向一指。 “你明天不上班啊?”我皱了下眉头。 “明天周日!”曦儿说。 我已经完全过糊涂了!不知道今天几号,也不知道今天是礼拜几! 我们俩人一前一后朝小客厅走去,我在前,她在后。 我的书房很大,我把它布置得像个大作家的书房,几个书柜里满满都是书,各种类型的书。 书房里的书架子和桌椅全是珍贵的紫檀木,明清样式,不是现代仿品,是真正的明清古物。是从拍卖会上拍回来的。 我烦恼的时候最喜欢在我的书房里坐一会,我也喜欢坐在那张太师椅上看看书,想想问题,写写东西。这里是我精神上的第二个乐园! 走进书房,我开始捣鼓茶桌上那套陶瓷茶具,泡了一壶龙井,片刻功夫就好。 我用镊子捏起两只小茶杯在滚烫的开水里烫了烫,分别搁在我和曦儿面前的桌上。 整个过程,曦儿都没有说话。 然后倒茶,搁下小茶壶,我抬头对曦儿笑了一笑道:“喝一口吧。” 我记得我还是头一次和曦儿面对面坐在我的书房里,我的书房曦儿是进来过,但我们并不曾这样面对面坐着喝过茶。 当然我的书房是别墅里的禁区,一般人是不会让进到这里头来的。除非我几个要好的兄弟。 曦儿端起小茶杯,送到嘴边呡了一口,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苦吧?”我笑笑道。 我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苦了,我的人生已经够哭了!从来没吃过苦的人,一点苦都会被放大。吃过别人难以忍受的苦的人,一点点小苦完全可以忽略。 “有一点。”曦儿说。 我道:“第一泡茶苦,第二泡茶才会尝到甘甜的滋味!” “希望世事也一样!”曦儿低下头说。 我点点头,又看着她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又忙工作,又来我这里照顾家。” “没什么,”曦儿说,“这里也是我的家。” 我点点头:“最近工作还好吧?” “挺好的。”曦儿说,“但愿一切都会好起来。” 我点点头,端起茶杯呡了一口,经历得伤痛太多,我觉得自己的神经已有些麻木! “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么?”曦儿抬头看着我说,“你说你最羡慕的生活,不是坐拥金山银山,而是无拘无束地生活。有书,有红袖,再加一点小酒,就是你向往的神仙生活!” 我低头苦笑一声:“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虽然是那么想,但毕竟对自由还没有现在这么深刻的认识。我现在是真正认识到,人生可以没很多钱,也不必日日山珍海味,读自己喜欢的书,交自己喜欢交的朋友,去自己喜欢去的地方。有闲暇的时光,有一份心境。那样就再好不过了。” “现在的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曦儿看着我问。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另一个深渊 我点点头道:“尤其是去年年底到现在。事件层出不穷,仿佛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有很多时候,我宁愿时光倒退,回到最初,那时候虽然穷点,但快乐都是发自内心的!现在的快乐也是有的,我有一个好妻子,我老妈身体健康,我儿子正在茁壮成长。天地集团虽然经历风雨,却也在向前发展。本以为从看守所出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谁知整个状况不仅未见好转,还掉进了另一个深渊!” 说着我长叹了一声。 曦儿有片刻没出声,过了好几秒钟的样子,她才抬头看着我,也不无感慨地对我说:“人生如果能够重来,我也希望回到最初的样子。我愿意折寿十年,让我回到最开始的地方,那样我就有机会修正我犯过的错误。只是这不过是一番空想罢了。” 我抬头看她,她也看我。四目相对,目光交织了两三秒钟,我们又都把目光收了回来。 我已经不记得,我和曦儿是有多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说说话了。 真的不记得了! 次日下午两点,我接到薛飞的电话。在电话里,薛飞告诉我说,四爷终于打电话来了! 李昊按照我们的指示,跟四爷提了人质家属的要求。四爷开始很恼火,扬言要给我点颜色看看,让我老实点!其言下之意就是要伤害人质! 李昊在警察的监督下,向四爷讲了其中利害关系,这也是薛飞事先准备好的一番说辞。 四爷听了这番说辞后,才退让了一步。不过那个四爷说考虑一下是否答应人质和人质家属通话。四爷要李昊等他电话。 至于四爷什么时候打过来,就不好说了。 薛飞要我守候在家里,哪儿都别去。因为李昊告诉了四爷我家里的座机号码,四爷有可能通过我的座机,让我和我妈他们通话。 其实李昊不告诉四爷我家的座机号,四爷肯定也知道。 他们之前对我做过周密的调查,我的情况他们肯定摸得清清楚楚! 夕儿听说劫匪很可能把电话打到我家里,她既紧张又激动,连续几天来,她想儿子已经想得快疯了!现在终于要听到儿子的声音了,她怎么能不激动? 所以她拖着病体坚持从床上爬起来,一直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里等劫匪的电话。 我陪着她坐在那里。 可是等到晚上七点,也没等到劫匪的电话。 我甚至都在想,那四爷没准已经拒绝了我们的要求!这帮劫匪异常狡诈,也异常无情! 到了晚上九点钟的样子,我再次接到薛飞的电话,他说正在往我家里赶的路上。 电话里,薛飞说那四爷太狡猾了!根本不给警察一丝机会! 他不准备让人质和人质家属通话,但是通过网络传了一段视频过来。视频现在就在他那里,也是刚刚才收到,他准备送来给我看看。 我在对劫匪愤怒的同时,又很迫切地希望看到我妈我儿和小云的现况。 薛飞已经开车在往这边赶了。 我坐立不安,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迫切地想看到劫匪传过来的视频。 半个小时后,我听见外面响起了熟悉的车喇叭的声音,我知道薛飞来了,拔腿跑了出去。 刚走到院子,见薛飞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 “走!进屋说!”我拉着薛飞道。 薛飞点点头。 夕儿早就把笔记本电脑准备好了。薛飞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把u盘插入usb接口。拿起鼠标点开了一个文件夹,播放器自动跳了出来。 画面起初是一黑漆漆的,能听到有人在里头说,大概过了七八秒钟的样子,画面一闪,出现了一个房间,十分破旧。 像是某个被废弃的建筑物里的一个破房间,一个头上戴着黑袋子的高大男人头出现在画面中央! 没错!他脸上确实蒙着黑布袋子,只是在眼睛的位置剪了两个洞,眼睛刚好可以从里看东西。 直到这蒙着黑布袋子的高大男人的身体闪开,我才看见了他身后十米开外墙边上坐在三个人! 当我认出那是我妈和小云时,我几乎跳了起来。 薛飞拉住我重新坐下。 我的目光征征地看着视频里我妈和小云,她们还穿着那天出门时的那套衣服,衣服表面上很脏很皱,显然那是受到了劫匪的“礼遇”的结果!我妈好像病了,脸色很不好,花白的头发看上去比从前更明显了。 虽然俩人都是坐在地上的,但小云依然搀着我妈。 我的目光显得虚弱无力,小云的表情则是愤怒,但眼底的惊恐也一览无余了。 她们显然不知道劫匪为什么要拍这段视频,也就是说她们不知道劫匪要做什么。她们不会想到劫匪拍视频是为了发给我看的。 否则我妈和小云的情绪一定会失控! “妈!”我眼里喊着泪,盯着电脑屏幕,“让你受苦了!小云,你一定要坚持住!” “儿子呢!”夕儿惊慌失措的目光在视频画面上扫来扫去,“儿子呢!老公!” 我扭头看薛飞,薛飞伸手指着电脑屏幕,对我道:“你接着看,劫匪待会就把你儿子抱来了!我们分析劫匪很可能请了奶妈喂你儿子,你儿子不是还没断奶吗?你放心,夕儿,劫匪应该不会伤害你儿子的!” 不一会,先前那个脑袋上蒙着黑不袋的高大男子抱着一个小孩子走进了视频画面。我妈和小云一见勇勇,情绪都变得激动起来! “还我孙子!还我孙子!”我妈抬头怒视着那名劫匪,挣扎着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小云赶紧搀住我妈,怕她摔倒。 “都坐下!”那劫匪呵斥道,“不听话,我让你们永远见不到这个小玩意!” 我妈和小云吓得都不敢动,眼巴巴地看着劫匪手里的我儿子。 劫匪这才走过去,把勇勇交到我妈手里,伸手警告我妈和小云道:“老实点!” 我儿子被劫匪吓得哇哇大哭。 夕儿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流着泪,紧紧盯着视频画面:“勇勇,勇勇……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里,别哭,小宝贝,别哭……” 视频推进,我和夕儿都看到了我儿子的小脸蛋。 在我妈和小云的安慰下,我儿子的哭声慢慢小了下来,撇着小嘴巴问我妈:“奶、奶奶……我要爸爸,我要妈妈……奶奶,我要爸爸我要妈妈……” 他还不到两岁,声音那么稚嫩! 一听我儿子说要爸爸要妈妈,夕儿再也忍不住了,扑倒我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然后视频画面闪烁了一下,又变成了一片漆黑,又过两秒钟,画面彻底消失了。 薛飞扭头看我,轻咳了一声,对我道:“那个……视频就这么长了……” 我示意阿虎把夕儿搀扶到楼上去。 “嫂子!上楼休息吧!”阿虎走上来对夕儿说。 说着他把夕儿搀扶起来,慢慢朝楼梯口走去。 等夕儿上楼后,薛飞吁出一口烟雾看着我道:“你知道的,这段视频并不证明阿姨他们就是安全的?” “什么意思?”我扭头看着他。 “你先别激动,”薛飞看着我道,“我必须要给你说清楚。我是说万一,有可能这段视频是前些天录的,我的意思是说,这段视频并不能证明阿姨他们现在没有生命威胁!我是说万一!”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钟,没有说话,抽出一支烟点上。 “不排除这种可能,”薛飞看着我继续道,“刚才夕儿在这里,我不敢说这话。我只想她能从这段视频里得到一些安慰!让她相信至少到目前为止,阿姨他们都很安全,没有生命危险!我个人也希望这段视频是今天录的,而不是前几天录的!” 我抬脚踹了一下茶桌道:“这帮劫匪,我非要他们个个都不得好死!” “那肯定的!”薛飞看着我道,“只要他们落在我们手里,他们下辈子都不会好过!” “我们又开会研究一个新方案……” “我有个想法……” 我和薛飞看着对方,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薛飞笑了一下道:“你先说吧!” 我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一口道:“昨晚我待在书房里想了半夜,我看目前只有一个方法可以引蛇出洞了!别的方法好像都行不通!” “你说!”薛飞伸手示意我道。 我吁出一口烟雾道:“既然李昊已为我们所用,我们就顺着这条线走下去。四爷的目的是想从我这里拿到协议书。当然,到底是谁雇佣了四爷,我们现在暂且不谈,只要抓住四爷,一切自然会水落石出!” “你的办法是?”薛飞看着我道。 “引蛇出洞!”我道。 接着我详细解说了我的策略,目前四爷唯一感兴趣的东西就是那份协议书,我的资产转让协议书!所以只有这个东西能引蛇出洞! 我们假装已经无可奈何,答应把协议书交给李昊。四爷肯定要求李昊第一时间把协议书给他! “可四爷疑心重,不让李昊亲自去交协议给他!”薛飞道。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藏身之地 我冷笑一声道:“除非四爷不想拿到这份协议书,否则协议书要到他手里,他必须得派人去取。我们就快递给他,四爷肯定会给我们一个假地址,不管那地址是什么,只要四爷那伙人要拿到协议书,就必须去那个地址去取快递!我想这是我们唯一抓住四爷的机会!” “没错!”薛飞接我的话道,“我们研究出来的策略就是这个!我们现在是不谋而合!四爷现在依然不知道李昊已落入我们手里,这是我们的优势,四爷会认为,协议书由我手里到了李昊手里,再由李昊手里快递到他要求的地址,这么一转手,警方是不可能得知快递既往的去处!” “除非四爷怀疑李昊落入我们手里了,要不他会觉得这个方案是最可靠的!李昊直接转交协议给四爷,四爷怕李昊把警察引到他那里去。四爷可能会认为李昊人在滨海,如果被警方盯上了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千算万算,也总有破绽,一件事不可能一点破绽都不露出来!”我看着薛飞道,“不管去取快递的是不是四爷,不管谁去取快递,我们就先把人扣下来再说!” “不妥!”薛飞看着我道,“这事儿我们得认真再分析分析!即便四爷认为快递是他拿到快递最安全的方式,但对于疑心重的人,他很可能不会直接派团伙成员去取快递!他很可能派一个不知情的人去取快递,然后四爷派人一路跟踪,如果他们发现没有可疑情况,才会现身去拿快递,万一发现可疑情况,他们就会销声匿迹!” “对!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这一茬了!”我抬手一拍前额道。 “是你心切!”薛飞看着我道,“毕竟人质是阿姨和你儿子,不论谁换做你,都没法保持绝对理性的头脑!” 我点点头道:“那我就赶紧准备协议,你今天就顺便带过去!就让李昊明天跟四爷报喜,说协议已到手!四爷肯定会说出一个邮寄协议的地址,然后你立马开始布署行动!” “只要四爷一报地址,”薛飞看着我道,“他就会暴露自己的位置,虽然不能知道他们确切的藏身之所,但大概的位置我们肯定会知道!” “薛飞,”我抬手捏着鼻子,“你说四爷会不会让李昊把协议寄到一个别的城市,中途安排人再把那协议寄一次,第二次才是四爷的真正藏身之地!” 薛飞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我道:“不管四爷怎么耍花招,我们警方反正跟着那份协议就对了!我亲自带队,只要四爷报出地址,我就亲自前往,我们人肯定会比快递先到那个地址! 等我们一切准备就绪,那协议书才可能到达!如果我们去的那城市是四爷安排的协议的中转站,我们就把在中转站再次去寄快递的人控制起来,当然,肯定是要在他收到四爷新的投寄地址后再控制他,否则这条救命线索很可能就会断掉!” “对!这个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道,“如果四爷说的快递投寄地址是个中转站,那中转站上收快递的人,要么不知情,只是四爷的一个普通朋友,要么就是四爷的同伙!只要在得到新的邮寄地址后控制了那个人,四爷应该不会再耍什么花样了!经过如此层层周转,四爷再不去拿地址,那他一定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 “最主要是他现在并不知道李昊已经落入我们手里了,”薛飞看着我道,“这才是关键!哪怕他稍微有些怀疑,那我们就难办了!所以我会派人从精神上严格李昊,不能让他露出丝毫破绽!只要四爷相信李昊,那么很可能他说出的第一个投寄地址就是真的!因为四爷很清楚,那份协议对他意味着什么,他会迫不及待地把那份协议书紧紧抓在手里的!” 次日,李昊主动向四爷汇报,说他已经拿到了协议书。为了减轻四爷心中的疑心,李昊要求当面去向四爷转交协议书。 毫无疑问,四爷拒绝了李昊的要求,只让李昊快递协议书。 我们的目的就是打消四爷的顾虑,如果李昊要求亲自转交协议,那么四爷就不会太怀疑快递会带来危险! 四爷说出了一个地址。 不出薛飞所料,那地址确实不是一个家庭地址,而是一个公共场所的地址。 李昊跟四爷通完电话后,薛飞立即开会布置行动。 最后薛飞挑选精兵强将,亲自带队前往m市。 夕儿本来不让我跟去,但我很想跟薛飞一起去,我想到的最好的结果,那就是此行归来时会把我妈我儿和小月一起带回来! 最后我还是说服了夕儿,跟薛飞一同前往m市。 m市虽然不属于滨海市,但和滨海市毗邻。距离比从滨海市到h市远一些。 四爷提供的地址是m市的一座大学,一所很出名的大学的地址。 地址就写着某省m市某大学,再没有多余的字。 薛飞认为,四爷肯定会准确预估快递到达的时间,然后准时出现在那所大学的收发室,快递一到,四爷会派人第一时间把快递拿走! 我和薛飞是当天晚上到达m市的,就驻扎在那座大学附近的酒店。其实酒店就在大学内,可以三楼的窗户可以看见任何进出大学收发室的人! 快递要在次日下午两点到达,我们有一晚上和一个上午的时间做准备! 我跟薛飞说,四爷不可能现身,跟四爷在一起的同伙也不可能现身! 他们很可能会委托一个不知情的朋友,或者是陌生人来收发室取信,同时,四爷还可以安排自己的人在周围盯梢。 他们会让来取信的人把信送到指定地点,对取送快递的人许以酬劳! 他们也可能在半路上从送信人手里快递拿走,比如在拥挤的公交车上,或者闹市区人山人海的街头。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警方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在拥挤的场所,那么多人陌生人来来去去,甚至是摩肩接踵,便衣们稍微一眨眼,快递就易手了! 薛飞在我们到达m市的当天晚上,再次召开会议,警告所有参与行动的人,不仅要注意快递,还要注意周围一切动向。如果不出意外,四爷肯定会派人盯梢,也就是盯着那个被收买的去大学收发室取送快递的人,也许还会派出两个人负责盯梢! 一旦怀疑警方跟踪,他们很可能会放弃取走快递,同时会伤害人质,对我们警方和人质家属还以颜色! 所以明天的任务关系着人质的安危,大家绝不能掉以轻心!谁若因为疏忽大意导致任务失败,将给予严厉的处罚! 这天晚上躺在这家酒店的套房里,我久久不能入眠。 明天的行动,要么成功,要么失败,只有这两种可能!但成功与失败之间往往只有一线之隔! 如果成功了,我此行就可以带着我妈我儿一起回滨海城,如果失败了,也许后果会不堪设想! 四爷没准会狗急跳墙下狠手! 到时候一切功亏于溃,因为四爷会再次消失,一切都要从头再来!而且显然破案难度系数会严重增加! 凌晨了,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客厅打开了电视机。 最近我已经习惯性失眠,夜里不到两点以后根本毫无睡意。 隔壁卧房的门响了一下,杜峰从里头走了出来。 “还是睡不着?”他站在斜对面看着我问。 我点点头道:“在家就睡不着,在外面更睡不着了!而且,明天生死攸关,我很担心!” “可担心也不能解决问题,”杜峰安慰我道,“你今晚应该好好睡一觉,明天要保证充足的精力!” “话是那么说,”我勉强笑了笑道,“可我睡不着,躺在床上是种折磨!” “要不要我去帮你弄点安眠药?”杜峰看着我问。 “算了!这么晚了!”我摆摆手道,“你早点休息吧!阿虎睡着了吗?” 杜峰点点头,笑了一下:“他啊!走到哪里都能倒头呼呼大睡!” 我低头笑笑道:“这种性格的人好,有时候我特羡慕那种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倒头呼呼大睡的人!这种人活得开心!像我这种人的性格,一辈子不知道有多少心累的时候!” “我陪你坐坐吧!”杜峰道。 “坐吧!师父!”我道。 杜峰是个好男人,不吸烟,饮酒不过量,没有别的不良嗜好。也许在很多女人眼里,他是一个无趣的男人。他做事板板正正,说话也不幽默,始终不温不火。但是对于真正想过日子的女人,这绝对是非常合适她们的女人。 袁芬的眼光不错,在众多男人堆里一眼就把杜峰选出来了。大部分女人都是瞎子,让杜峰单身这么多年,失败的几次相亲经历,甚至使杜峰对爱情已经感到绝望! 是的!女人们都长了一双漂亮的眼睛,但是,大多数都是睁眼瞎,分不清好坏! 杜峰一直以来,都默默地陪在我身边,陪我打下了这片江山,一直不离不弃!为我和我家人的安全保驾护航,而且从来没向我提过过分的要求!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所幸有兄弟 我有时候很庆幸,庆幸我身边有这么一群好兄弟! “婚房装修得怎么样了?”我吁出一口烟雾,扭头看着他道。 “就快好了!”杜峰笑看着我道,“已经在收尾了!” “行!师父!”我笑了一下道,“今年五一准能喝上你的喜酒!” 听我这么一说,杜峰有点难为情,低头笑笑道:“还是多亏你的支持,要不我还结不了婚!” 杜峰的那套婚房,他付了个首富,我让人把剩下的二十万全部付清了。我觉得我这是他应得的奖赏! “别提那些,”我摆摆手道,“很多东西都是不能金钱来衡量的!尤其是朋友!一个人一辈子身边如果有几个像样的朋友,那是再多的金钱也无法替代的!哪怕是一个人家财万贯,如果身边没有朋友,那这个人内心也是空虚的!” 杜峰不善言辞,煽情的话,他说不出口。有时候我们开他和袁芬的玩笑,他都会像个大男孩一样难为情! “上次你从我家里走的时候留了一笔钱,”杜峰抬头看着我道,“我妈说要退还给你……” “你看,”我摆摆手道,“你又来了!我上次在你家住了那么久,伯母天天大鱼大肉地款待我,生怕招待不周!我去你家的时候,伯母养了一院子鸡鸭,我离开的时候所剩无几了!我留的那点钱,也只够我在你家里吃住的伙食费!” “我妈的性格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杜峰笑笑道,“这些钱她不会收,她说那都是应该的,你在公司这么照顾我,他理应好好款待!我妈说那是缘分,如果不是因为缘分,滨海城的首富怎么会在一个偏僻乡村里住了那么久!而且如果我和阿芬的婚房你出了那么大的力,这些钱,我妈断然是不肯再收了!” “恩!伯母跟你一样!”我笑了一下道,“都是讲缘分的人!” “那钱我放在你家的沙发坐垫下面了,”杜峰看着我道,“我知道当面给你,你肯定会生气的!” 我愣看着他道:“师父,你真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杜峰低头笑笑。 我没再说什么,到时候杜峰结婚,我再这钱当礼金给他就是了。礼金他总得收下了吧! “对了,顾阳,”杜峰抬头看着我道,“明天的行动你真要亲自参加吗?” “对!”我看着他道,“我要亲自去会会那帮劫匪……” “可是不太安全!”杜峰看着我道,“我的任务是保证你的安全,如果明天你执意要参加,我必须陪在你身边!” “不用!”我看着他道,“有薛警官在,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再说了,那些警察未必比我身手敏捷!” “那些劫匪都是亡命之徒,”杜峰看着我道,“我敢肯定他们一定带了枪,刀枪无眼,再好的身手也不过是骨肉做的,抵不过刀枪!” “没事!”我摆摆手道,“薛警官会给我准备一件防弹衣!” “不行!”杜峰道,“如果你执意要参与行动,我必须陪着你!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夕儿交差,我怎么向天地集团上千号员工交差!” 我摇摇头道:“行行!你陪着吧!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你老娘交差?” “行了!”杜峰笑了一下道,“能有什么事!我们就当做一回警察呗!” 我笑着无奈地摇摇头,杜峰一般的时候都是沉默的,唯有在我的安全问题上,有时候态度很强硬!我拿他没办法! 这天晚上,杜峰陪我聊到凌晨两点。两点后,我们各自回房睡觉。 奇怪的是,这天晚上一躺在床上,我就睡着了。竟然没做过恶梦,连梦都没有! 连续以来头一次睡得这么深,睡得这么好,虽然是凌晨两点以后才睡,错过了睡眠的黄金时间。据说夜里十一点到两点是睡眠的黄金时间,这个三个小时的睡眠保证了,即便后面没睡好,第二天精神也不会太差。 我一觉睡到次日早上八点,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被睡眠清空的脑袋逐渐逐渐地被一件一件事情慢慢填满,直到我再次被那些焦虑、担忧等情绪全部占据! 我可以不用这么早起来,我要再多睡几个小时也可以,杜峰、阿虎他们不会来敲门打扰我的。因为根据准确推算,那个快递是下午两点以后才能够到达,所以薛飞是决定一点半开始行动! 今天是一个关键的日子,如果成功,那皆大欢喜!薛飞会因为破了一个大案,档案里会被浓墨重彩地记上一笔。我能把我妈、我儿和小月营救出来。但是如果失败了,一切后果不堪设想! 这不是电影里剧情,没那么戏剧化! 如果这次行动失败,劫匪因为恐惧和气急败坏,很有可能会对人质下手! 因为伤害人质,是劫匪对警方和人质家属最有力的警告! 我躺在床上,接连吸了三四支烟,越想越害怕! 可是,又想不出任何别的法子!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薛飞反复跟那些警察开会磋商过了! 如果我们这次我们不趁机出手,那一切都晚了!我那份协议书显然是假的,四爷拿到协议书一看是假的,岂不是恼羞成怒,一气之下伤害人质在所难免了! 这一份快递的目的,是引蛇出洞!是个幌子,如果我们不寄出这份快递,就无法把四爷的人引出来!引不出四爷的人,警方就不会顺藤摸瓜把四爷抓住! 所以现在这种状况,我们也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一旦劫匪意识到我们要跟他们决一死战,那他们定会穷凶极恶! 下午一点,薛飞来到我的房间,问我准备好了没,行动要开始了。 他还给我送来了两套防弹衣,我和杜峰每人穿一套! 薛飞说你们穿上防弹衣就出来,他在外面等我。这次参与行动的警察全部都是便衣,为的是隐在人群里,给劫匪造成辨认上的困难! 大学收发室门口安排一个便衣,然后以收发室为中心,向四周发散出一百米,每个方向都安排了一个便衣。因为不知道来取快递的人从哪个方向来,取了快递从哪个方向离开。 东南西北各安插了一个便衣,为的是不管去快递的人从哪个方向离开,我们的人都不会把他跟丢了。 这有点像接力赛,安插在收发室附近的便衣会在来者取了快递离开后,一路跟踪,等到了第二个便衣的安插点,第一个便衣撤出,第二便衣接着跟踪。 薛飞之所以这样安排,就是为以防万一。怕来取信的人警惕性很高,如果对方发现同一个人一直跟着他,他可能会起疑心。但是第一个便衣跟踪一百米后撤出,由第二名便衣接着跟踪,那对方就不可能会怀疑被人盯上了。 第二名便衣伺机而动,如果感觉目标注意到他了,他会通过微型对讲机呼叫薛飞。薛飞会让第二名便衣撤出。警方不会担心把目标跟丢了,因为方圆千米之内都早安插了便衣。 在目标取了快递离开收发室时,当警方确认他离开的大致方向后,薛飞就会派出更多的便衣假如跟踪,只是这些便衣所扮演的角色不同。有人是走路的,有人是骑电动车的,还有人是坐在轿车里的。 而且这些便衣的整体趋势都是向目标逐渐收拢,最后在合适的场地,会迅速把目标控制起来! 我和薛飞就坐在其中一辆越野车上,当然不是警车,今天行动的所有车辆都是在本地租用的。我们之所以提前来这里,就是为了准备今天行动所需要的一切。薛飞对手下精兵强将下了死命令,今天的任务不能出现半点差错,哪怕因工受伤,也要把犯罪嫌疑人控制起来! 但是,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简单得多!也许四爷根本就不曾怀疑这份快递的真假不曾怀疑滨海警方已经追踪到当地来了。 这大概要得益于我们是先控制了李昊的缘故吧?因为我们控制了李昊,通过李昊我们才能跟四爷取得直接联系,而且我们才占据了一点点主动,通过李昊把四爷慢慢引了出来! 而四爷之所以按照我们所指引的方向上走,是因为他不知道李昊早就被我控制了起来,是他不知道李昊早已为警方所用! 所以他更不怀疑我们警方会跟着快递追踪到当地来。 抓住犯罪嫌疑的人过程相当简单,犯罪嫌疑人拿着快递拦下一辆出租车,在他拉开车门刚要上车之际,边上两个靠近他的便衣就扑上去。抓捕过程毫无悬念! 但问题马上就来了!这个并非是四爷那伙人其中的一个,而只是那伙人其中一个叫铁锤的人的朋友,以前曾在一起混过事。 这个人叫阿星,平时也没个正业,在地下赌场里帮人看场子。这次是受铁锤之托来个快递。然后再上邮局把这个快递再寄出去。寄到哪里去呢?寄到本市的一个小县城! 也就是说,其一,这个阿星并不知情,他不知道快递是装的是什么。第二,四爷不在本市,在本市下的一个叫沧山的小县城。那也意味着,人质也在那个小县城! 把阿星带回酒店,薛飞一边组织人员突击审讯,一边跟沧山县城的警方取得联系。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抓捕任务 按照四爷的推算,这份快递明天上午就能到他手里。他之所以给了李昊一个中转站的地址,可见此人疑心相当重!尽管不晓得李昊已被警方控制起来的事实,但他还是给了李昊一个中转站的地址。 根本目的就是不想让警方知道他们和人质的藏身之所! 经过突击审讯,这个阿星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受铁锤之托,而且这也不是一件难事,取个快递再转手一寄就行了。 薛飞立即召开会议,我和杜峰都参加了。 接下来就是抓捕任务! 铁锤叫阿星把快递寄向沧山县城,肯定会给阿星一个明确的地址。而这个地址很可能就是四爷一伙人的真正藏身之所,也就是人质的所在地! 会议中,有个警员说,既然四爷这个人处事如此谨慎,那他会不会给阿星的这个地址也是个中转站呢? 薛飞笑了一下说不可能!除非这个四爷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理由很简单,第一,不管这个四爷要把这份快递寄多少次,这份快递最终都会出现在四爷的藏身之所,或者说四爷或者四爷手下的那两个团伙成员中的一个都会出现在最终的快递落脚点! 当然,四爷既然疑心这么重,他很有可能会亲自去取快递!要么就是快递会直接寄到他的藏身之所!也就是说,他要确保那分快递在从快递员手里离开后,第一时间要落在他手上! 他那么不信任李昊,同样也不会信任身边的两名团伙成员,顶多对铁锤和另一名收下的信任比李昊多一点罢了。 第二,四爷难道不担心他如此反复折腾那份快递,万一把快递寄丢了呢?好事多磨是一种心境,夜长梦多却是一种忧虑! 正因为四爷疑心重,所以他才想尽快那份快递拿到手! 综上所述,四爷不可能再把这快递再寄一次! 那么接下来的情况下,当这份快递明天上午到达沧山县城时,我们就跟着快递员一起上门进行抓捕! 我们也可以叫一个合适的警员化妆成快递员,敲开门,然后藏在周围的警察从四面包围整个房子! 薛飞认为,应该跟快递公司取得联系,让他们的快递员配合行动。因为在这种小地方,某个小区或者某块地域的快递员通常都是熟悉面孔,突然换了快递员,平常人也许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对于疑心重的四爷,那就未必了。 如果启用快递公司的快递员,万一他心理素质不过关,太慌张到时候露陷了咋办? “简单!”薛飞冲我一笑道,“我们不告诉他实情就可以了!我们只说收到举报,说房间里头有人在聚众赌博,让他帮忙骗开门就行!我们也不需要他做什么大事,只要四爷或者四爷的人来开门,埋伏在四周的警察就冲上去,瞬间就冲进去房间里,外围的警察迅速收网把整个房间包围起来!” “会不会伤到人质?”我用力吸了一口烟道,“我是说,如果第一个冲进去的警察身手不够快,或者说枪法不够准,让劫匪反应过来,他们肯定会把人质推到前面当挡箭牌,掩护他们撤退逃离!” 如果发现房间已被包围,已经无路可逃,劫匪显然会铤而走险,跟警方殊死一搏,伤害人质那是极有可能的! 当天下午,我们就向沧山县城出发,晚上九点到达,之所以决定这个时间到达,是为了避免引人注意。 越小的地方,是非越多。口口相传,一个新闻从县城东头传到县城西头也许不需要一个小时。 一个小县城能有多大,散步十几分钟可以走完城区的几条街道。 县城里突然来了一帮身份不明的人,这是很引人注意的事。 当夜到达县城后,薛飞指挥手下开始布署,警方必须连夜做好一切布署,显然夜里做一切更不引人注意。 薛飞带来的精兵强将兵分两路,一路去跟当地警方接头,并跟快递公司建立联络。一路前往铁锤发给阿星的快递地址,那里显然是劫匪们的藏匿之所。 为什么不连夜突袭呢? 薛飞的理由有两个,第一个原因是,我们是外来人员,对当地的地形很不熟悉。如果我们下午就派人去劫匪藏身之所附近踩点,然后夜里在发动突击,这个方案看似可行,实际上并不安全。 要踩点就必须接近劫匪的藏身之所,而在白天接近劫匪的藏身之所的人,肯定会引起劫匪们的高度警惕!一旦引起劫匪的怀疑,他们会立即转移,改变藏身之所。那时候我们就更困难了! 其二这次任务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哪怕有警员受伤,也要保证人质的安全!薛飞在会议上反复强调,要确保人质的绝对安全!因此,任何冒险的行动都不能采取,当然也根本不存在不冒险的行动方案,只能说是反复权衡,找出安全系数最高的那套行动方案。 目前的行动方案就是经过会议讨论,大家一致认为安全系数最高的行动方案,是相对安全系数最高! 薛飞派人夜里去劫匪的藏身之所附近踩点,然后次日凌晨发动突击。 凌晨四五点钟,是劫匪警惕性最低的时段。这个时间段,很多人还在睡梦里,即便三个劫匪轮流在夜里警戒,凌晨四五点,也是负责警戒的劫匪最疲倦警惕性最差的时段。 夜里十点,薛飞就派出了侦察员。从侦察员回报的情况显示,我们之前的决定是正确的。 劫匪藏身之所是一栋独栋三层楼的民宅,远离城区,位于一个类似于城乡结合部的地方。那栋民宅四周三面环山,只有一个通向外界的出口,出口是一条水泥道,直通外面的大道。 站在那独栋民宅楼上,可以从出口处一直看到外面的大马路。这也就是说劫匪只要安排一个人待在楼上看着,任何人的进出,哪怕是一只猫的进出,也会尽收眼底! 至于民宅另外三面的环山,据侦察员回报,那里林深草密,还拉了俩人高的铁丝网!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不考虑从深山里接近那栋民宅! 薛飞说这民宅并非劫匪拥有,是租用当地人的房子,而当地的一家人都在外打工。至于民宅四周的铁丝网可能是原先就有的,是民宅的主人为了防止野兽而竖起来的,恰好被劫匪利用了! 也许当初劫匪打算租用这民宅时,正是看上了这里的环境,易守难攻!而且民宅后的山林就是他们最佳的逃离路线,万一他们被警方包围的话! 薛飞还说,监狱四爷的狡诈狠毒,没准他还会在铁丝网上通了电,天一黑,就把铁丝网通上电,甚至一天二十四小时那铁丝网都有电,就像监狱里的围墙一样!也不排除劫匪会在山林里设置机关或者安放炸药! 如果警方从山林里靠近那栋民宅,一旦触发了机关,民宅内的劫匪肯定就知晓了。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方案,那就是改变突袭时间!按照原定计划,把突袭时间定在明天中午,也就是快递到达县城的时间。 夜里零点之前,新的行动方案基本上确定了!那就是利用快递员,找一个身手最好的警员跟快递员一起前往那栋民宅送快递,如果劫匪问起来,就让快递员跟劫匪说这是新来的快递员,带他先熟悉下环境。 去联络当地警方和快递公司的那个行动小组,回报说这家快递公司的快递员会骑着一辆电动三轮车去送快递。 薛飞很希望能在三轮车上藏匿几个警员,如此一来,多名警员做先锋趁劫匪开门取快递时,突然冲进民宅制服歹徒营救人质! 这个想法是好的,但这个想法忽略了几个问题。 其一,如果劫匪警惕性很高,未必会让快递员的三轮车进入民宅前的空地上,也许劫匪接到快递员的电话后,会下楼等路口取快递。如此一来,整个想法就都变成了空谈。 其二,人质是否和劫匪都在那栋民宅里,万一人质不在那栋民宅里怎么办? 所以,这个计划要可行,必须要摸清楚那栋民宅的内部情况,是不是劫匪和人质都在那栋民宅里,尤其是人质藏在民宅的哪个位置? 薛飞立马派人去了解情况,同时要求侦察员必须想法设法弄清楚那栋民宅内部的情况。 两个侦察员回报说,他们准备扮成外地来打猎的人,谎称手电筒丢失,进去讨杯水喝!不过要先准备一套猎人的行头!因为之前听说当地的山林里常年有很多城里人跑到这里来打猎! 我担心这个方案不可行,每个行业都每个行业的气息,对于四爷这种狡诈疑心重的人,那两名侦察员若化妆成外地猎人进去讨水喝,没准会被识破,那样两名侦察员的性命难保不说,人质也陷入危险! 卧底电影里演过,那些黑帮老大凭直觉就能嗅出新加入的团伙成员是不是卧底,还有从他们走路、从他们举手投足、从他们右手的食指——经常玩枪械的人,食指跟没玩过枪械的人是不一样,都能感觉对方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人。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逮住这老狐… 比如刚退伍的士兵,别说黑帮老大,我们普通人都能一眼看出他们是当兵的! 军营里日复一日的操练,不可能不在他们身上打上深深的烙印!这种烙印他们本人不容易感觉到,但是别人却一眼就能看出来! 薛飞承认我说得很有道理,很悲哀的是,在即将行动的前几个小时里,我们再次陷入困境! 如果不能派人进入那栋民宅摸清楚里头的大概布局,不能确定劫匪和人质都是待在那栋民宅里的,我们就算成功突袭,那也一点意义也没有!而且很可能让一切都变得更加糟糕! “他妈的!这个四爷简直就是一个碉堡!”薛飞恨恨地道,“他把一切都设计得近乎天衣无缝!要是让我逮住这个老狐狸,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现在已经快接近夜里十二点半了,时间一分一秒对我和薛飞都是煎熬! 那份快递里的协议书是假造的,如果我们不能赶在劫匪收到协议书之前,或者是在劫匪收到协议书的同时,控制住整个场面,后果将不堪设想!因为四爷一点意识到被我欺骗,肯定要对人质下毒手! 似乎前方所有的路都变成了死路,却没有一条通向光明的小径! 到了凌晨两点,薛飞依然犹豫不定。我理解他,我是他的好兄弟,他不希望人质受到半点伤害。这正是他犹豫不决的根本原因。 我吁出一口浓烟,对薛飞道:“没时间再耗下去了!薛飞!我有一个想法!” “你说!”薛飞抬头看着我,他的眉梢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 “这里,除了我和杜峰、阿虎,”我看着他道,“其它都是你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警察!” 薛飞有些茫然地看着我道:“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看着他道,“要在明天中午成功突袭,在这之前就必须有人进入民宅侦查情况!而要想不引起四爷的怀疑,进入民宅侦察员还不能够是警察!” 薛飞已经猜到我的意思,但他扭头看向窗外,沉声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看,薛飞,”我笑了一下,对他道,“我带杜峰一起去做侦查,首先我不是军人也不是警察出身,我身上没有那种被操练过的痕迹,而且我好歹也曾经打过生死拳,我自认为身手不错!虽然我不会使用枪械,但我认为那个不难,只要学会扣动扳机枪械就了解了一半了!杜峰的枪法很多,他虽然是军人出身,但那是多年前的事情了。而且他断了一条胳膊,这就更加让劫匪们相信,我们不会是警察,而只是因为从外地赶来打猎,结果灯具意外坏掉,想就近找个地方修修灯具,同时讨杯水喝!” “开什么玩笑!”薛飞扭头正视我,沉声道,“首先这不符合规矩,其次我不可能让你陷入危险!阿姨的事我深感抱歉,我不能再让她儿子陷入任何危险的可能……” “规矩是什么!”我打断薛飞的话,直视着他的眼睛道,“你们警察局的规矩还少吗?结果我妈、我儿呢?你们把他们给我成功营救出来没有?我不是让谁陷入不测,我恰巧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如愿以偿!” “我不会让你去的!”薛飞瞪着我道,“如果你再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夕儿交待?如果因为这件事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兄弟!”我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你看,那栋民宅里就三个劫匪,四爷和他两个手下,一个是铁锤,另外一个叫什么并不重要,论身手,我不信他们能强过我和杜峰!” “可他们有武器!”薛飞瞪着我大声道。 “谁说我和杜峰就不能有武器呢?”我也瞪着他道,“我们完全可以把武器藏在劫匪不容易发现的地方!别忘记了,我和杜峰现在是外地来打猎的猎人,猎人总不会两手空空吧?首先我们就会带着猎枪对不对!” “你以为劫匪你会让你俩背着猎枪大摇大摆地进入那栋民宅,”薛飞道,“顾阳,你未必想得太幼稚了!” “猎枪只是我们的道具,”我笑了一下道,“我们可以把重要的武器藏在更隐秘的地方,比如微型手枪,比如手雷或者烟雾弹什么的!” 我扭头看着杜峰道:“师父!你的看法呢?” “只要能营救出阿姨,”杜峰笑看着我道,“这不算什么事儿!想当年我参与的行动比这危险的多了去了!薛队长,我和顾董的看法是一致的,既然警方现在束手无策,就让我们参与行动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对不对!” 薛飞看看杜峰,又看看我,低下头,双手用力揪扯着自己的头发:“让我考虑考虑……” “事不宜迟!”我看着他道,“还考虑什么!我跟你说,如果情况好的话,我和杜峰直接就把那几个劫匪当场干掉,成功把我妈我儿营救出来!” “对!”杜峰笑着道,“这个很有可能!” 杜峰虽然一直在边上没怎么插话,但看得出来,他很兴奋!或许这件事重新燃起了他内心的雄心壮志,毕竟如果不是因为胳膊断了一条,也许他现在还在部队里服役呢! 他曾经跟我说过,他喜欢军营生活,喜欢参与那种具有挑战性的行动! 昨晚上我们在客厅对坐的时候,我就跟他提过这种想法。我当时跟杜峰说,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劫匪的藏身之所,何必还绕那么大的弯子,直接冲进去干倒那三个劫匪,把我妈、我儿救出来不就行了! 像这种事自然是警察的分内事,而且警察显然比我们更适合去执行这样的任务。但问题是现在这种特殊情况,在警察束手无策的时候,为什么我和杜峰不能参与行动呢? 如果我们进入那栋民宅后,幸运地发现人质就在里头,那我们干脆就干倒劫匪,把人质救出来,这整个案件不就了结了吗?如果人质不在里头,那我们也能进去侦察情况,为次日中午的成功突袭奠定基础! 我和杜峰一致认为,人质一定就在那栋民宅里,只是不知道具体被关在几层哪个房间,亦或者是关在民宅的地下室里的,如果那栋民宅有地下室的话! 薛飞肯定也会认为人质十有八九就在那栋民宅里的,但作为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他只是不好随便发出武断的言论罢了! 大概一时间陷入百般纠结,薛飞起身离开了我的房间,说是让我们给他半个小时的考虑时间! 薛飞走后,杜峰笑看着我道:“顾阳,如果得到警方的授权,我们就成了警方的人了?只要成功了,说不定我们还会收到警方的嘉奖!” “恩!”我点点头道,“我们师徒联手,我就不信干不掉那三个劫匪!” “我很有信心!”杜峰眼神散射出兴奋地光芒,右手攥拳砸在另左手掌心里,看着我道,“只要人质在那栋民宅里,我就有信心把他们营救出来!” “师父!”我点点头,又抬头看着他道,“可我真不希望你跟我去冒着险!” 我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而且我是想报仇,我要让那几个劫匪知道劫持我亲人的悲惨下场!可杜峰为什么呀?难道仅仅是为了跟我是师徒加兄弟,难道仅仅是为了我给他出了婚房的所有按揭款项,他就愿意跟我赴汤蹈火? 开始我坚决不同意杜峰参与进来,我的计划是找一个刚从警校毕业的警员跟我一起化妆成猎人,一起混入那栋民宅。但杜峰不同意,事实上他很生气!他说我宁愿选择一个毫无经验的警察跟我一起冒险,都不考虑他,说我不把他当兄弟看! 杜峰还说他是我的保镖,所谓保镖,就是在危险时刻,必须具备能挺身去为雇主当子弹的勇气! 他说他从没想过这辈子会当保镖,从前在部队,严格说来,他也是一名保镖而已,只是那时候他保护的是国家是人民,私人保镖却是保护某个平民!他愿意一辈子做军人,做国家和人民的保镖,他觉得那样才是一个血性男子汉最光荣的职业! 我问他为什么后来心甘情愿给我做保镖了? 杜峰笑笑说:“可能是阴差阳错吧?首先我们是师徒,最初答应做我保镖是出于师徒关系,后来我们成了好兄弟!再后来,我慢慢意识到保护你,也很有意义,你是天地集团的董事长,你的安危关系到几千人的生存现状!其实我不是在保护你一个人,我是在保护你的家人,和你的几千名员工,天地集团的发展也关系到国家的经济发展,我同样是在保护国家和人民!于是我慢慢认可了这份职业,并且在心里重拾了曾经在部队里的那份荣耀感!” 事实上杜峰的话让我非常感动,我没想到他的心路是这样的!也许有人会认为他傻,都什么年代了,还国家和人民!但我听了他这番话,确实非常感动!这个世界自认为聪明的人太多了!却只有那些坚守最初的梦想的那些人最可敬! 半个小时后,薛飞重新回到了我的房间,在这种情况,他也没有选择,只得答应我的请求。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随身带枪 我们派人立马去准备猎人的装束,大家坐下来重新又梳理了一边我们的行动方案。我和杜峰扮成猎人,至于杜峰为什么只有一条胳膊,这个劫匪可能会问及,所以我们要提前商议好对策。 不仅是关于薛飞的胳膊,任何可能发生的情况,我们都要提前想出应对之策! 薛飞会在我和杜峰的鞋里各放一把微型手枪,为了不让劫匪疑心,这鞋是经过技侦人员的特殊处理,他们对此特别在行!保管我们穿在藏了手枪的鞋子,不会被劫匪看出任何苗头,即便是脱了鞋,劫匪也看不出什么来。除非是劫匪那鞋子大卸八块! 除了这把手枪,我和杜峰不再要求任何武器,比如刀具,如果无法靠近劫匪,刀具毫无作用。如果靠近了劫匪,我和薛飞拳脚都是杀招!人都是很脆弱的,许多部位只要受到暴力打击就会当场倒地不起,不死也要晕厥! 训练有素的人不是刀枪不入,而只是他能避免对方切入自己的安全范围,更不会让对手击中自己的要害!一个专业拳击手,一拳轻松打出百公斤以上的重量,如果将这份重量加之于人的要害部位,比如太阳穴,那结果只有一种一拳致命! 更别提人的后脑和喉管了。一拳击中喉管的结果是,喉管塌陷,被击中的人会当场窒息而死! 经过我们的判断,那三名劫匪应该不会有多么好的身手,他们在道上混的时候不过是比他人更狠毒罢了!当然,这也意味着,当一个身手不好时,通常会借助威力强大的武器来护身! 所以他们可能随身带着刀枪! 一个人扣动扳机的时间需要零点零几秒,从感受到威胁,到大脑发出杀死对方的命令,再到手指的执行,这中间的时间是零点零几秒!也就是说,劫匪扣动扳机的时间要慢于我和杜峰出拳的速度。 这也是我和杜峰之所以相信,只要我们靠近劫匪——所谓靠近,就是我们和劫匪之间的距离不能超过一米远!只要我们靠近了他们,就算他们手里有火箭筒,我们都不会害怕! 操作武器是需要时间的,不是意识里想大开杀戒,火箭筒就会自动开射,这中间有个神经反射弧的过程! 凌晨两点,一切准备就绪。 我和杜峰已经在衣帽镜前盯着自己看了很多次了,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我和杜峰的皮肤都不白,就像那种常年在外打猎的城里爱好者。 临出发时,薛飞再次强调,从我出了城区,我和杜峰就跟警方彻底失去联系了。 我们不能配耳麦,耳麦很容易被劫匪发现,从之前的一系列情况来看,劫匪有着超强的反侦察能力。 虽然我和薛飞都带着手机,但为了不引起劫匪的疑心,在进入民宅后,我们不能跟外界通话。手机一律调成静音。 杜峰说那还不如不带手机呢? 薛飞说现代人谁没手机,就是去西藏高原也会带着手机。不带手机反而叫人生疑! 薛飞让警察摸黑接近民宅的外围,潜伏在民众附近,如果我发现人质就在民宅里,我就用手机给他发一条信息,我们约定的暗号是:“准备上山打点东西!” 这就代表人质就在民宅里,薛飞就会率领警察再往民宅周围靠近,等薛飞他们一切准备就绪,就会给我回信息,我们约定的内容是“带我一起去”。 然后我用手里的灯具做暗号,熄灭、打开,打开熄灭,如此三次! 第三次熄灭的时候,我和杜峰一起动手,外面的警察开始冲锋! 在大马路跟通往民宅的水泥小路交叉口,我和薛飞分开了。 我和杜峰沿着小路向前民宅的方向走去,我们都戴着头灯,杜峰的头灯是好的,用来照明。我的头灯是坏的,这正是我们要进入那栋民宅的借口! 我们就是想光明正大走向那栋民宅,让里头的劫匪能发现我们。事实上,他们肯定会发现我们!所以不如索性大大方方的,还不容易让让人生疑! 在距离民宅大概十几米远的时,二楼黑暗里突然想起一个男人粗狂的声音,冲我们呵斥道:“谁!做什么的!” “那个,大叔,”我抬头看着二楼的黑暗处,“我们是来山上打猎的,头灯坏了。请问你这里有头灯吗?卖给我们成……” “滚!”那个声音从黑暗处传来,“离这远点!” “不对啊!”杜峰抬头看着我,十分疑惑的表情,“我们冬天来这里打猎的时候,这里的主人还说有很多头灯买呢,也可以出租,怎么现在就没有呢?” 这是我们事先就协商好的对话。 “不会是换主人了吧?”我抬手摸着鼻子对杜峰道,“怎么听声音,不像以前的男主人!” “怎么可能!”杜峰道,“这里是乡村,大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房子怎么会易主呢?” 我抬头冲二楼黑暗里的男人笑笑道:“那个,大叔,我们去年冬天在这里打猎时,还落了一样东西在这里!这里的男主人让我们夏天打猎时来这里取!” “是一支夜视仪!”杜峰接话道,“你知道的,那东西夜间打猎对我们很有帮助!” “谁特么是你大叔?”楼上黑暗处那个男生呵斥道,“什么鬼夜视仪!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嘿!”杜峰对我道,“这人怎么说话的!我看他根本就这里的男主人!” 我抬头冲楼上的人道:“那个,抱歉啊!我必须得拿走我们的夜视仪,那是外国进口,好几千块呢!” “我再说一遍!”楼上的声音冷酷无情,“赶紧滚!别逼老子开枪!” “表弟!”杜峰扭头对我道,“不如我们报警吧!看来他们是想占有我们的夜视仪了!” “那行!”我道,“你打110吧!我看让警方来处理这件事比较好,我不希望大动干戈……” 这时候楼上的声音突然开口了:“好说,好说!二位请进屋坐坐,如果你们的夜视仪确实在我们这里,我们定会双手奉还的!请进!” 我和杜峰对视一眼,我心想这招管用!不管什么类型的犯罪分子,都怕警方介入! 但我和杜峰也都听出来了,最后开口说话的人这个人,不是开始的那个人!听最后这个声音,像一个年级四十岁以上的男人的声音,声音沉稳有力,透着不可捉摸的笑意。 二楼没开灯,我们只听到黑暗中的人在跟我讲话,但并不确定他们的具体站位!这帮人混蛋果然狡诈!只要不开灯,即便有警察想突袭这里,也无法分辨现场的状况。也就是说劫匪在暗中观察我们,我们却一无所知。也许他们手里的枪口已经瞄准了我们的前额正中心了! 这栋民宅处处散发着阴暗和诡异,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主观错觉。这栋民宅总共有三层,整个三层的民宅,只有二层西侧的一个房间窗口透着灯光,而且显然不是方鼎的荧光灯,而是一盏台灯的灯光。除此之外,其它所有房间都没有灯光,一片漆黑,所以,那一处灯光,看上去就像是幽灵的独眼! 而整栋民宅的形状隐约可见,就像是怪物庞大的躯体,在三面墨黑的山林映衬之下,整个场面更是显得幽深可怖!更别提民宅周围的山林里鸟兽所发出的怪叫声了。 吱嘎一声,一楼左边的房门被从里头打开了。但房间并没有开灯,只隐约感觉房门口立着一个影子,根本看不清楚那影子的脸。不知道是最开始呵斥我们的那个男人,还是最后那个沉稳有力带着捉摸不定的笑意的年纪稍大一些的男人。 我心中差不多可以确定,最后让我们进去的那个男人,就是所谓的那个四爷! 最开始呵斥威胁我们的那个男人,不是阿星的朋友铁锤,就是四爷这伙里头的另一个手下! 整栋民宅,除了周围山林里的鸟兽叫声,其它一切都静得可怕!山林里鸟兽的叫声只增添了这份静得可怕! 俨然如同一座坟墓! “请进来!”那门洞边上的男人在黑暗中看着我们道,“请进来吧!” 走近了,我感觉到了对面黑暗中那双眼睛,似乎同样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那张开的门洞,似乎要把我和杜峰一口吞了进去!而立在门洞边的黑暗中的男人,好像是一位地狱使者! 我听出正是那个四爷的声音! 我和杜峰慢慢走近,似乎感觉到一股凛然的杀气。 “你好,”我礼貌一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到你们!” “要不是我表弟的头灯突然坏掉了,”杜峰笑着附和我道,“我们也不会今晚打扰你们的!我们本来是想明天再来拿夜视仪的……” “没关系,”四爷笑着道,“请进吧,进来喝杯水。楼上的人是我弟,我弟脾气不好,你们不要见怪才是。” “不会不会,”我摆摆手道,“都怪我们这么晚还打扰你们休息,任谁都会冒火的!” 我率先踏进了门洞,跟四爷擦身而过,我没刻意去看他的脸,但我感觉他在黑暗中特别明显的眼光死死落在我脸上!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突发奇想 我突发奇想,如果四爷知道,此刻从他面前走过的人,就是人质的家属!那将会出现什么状况!火拼? 出门之前,我们找了专业的化妆师给我和杜峰化了妆,与其说是化妆,不如说是易容!我们杜峰都用上了胡子,杜峰是满脸络腮胡,我是山羊须。为了化妆效果好些,我们都把美貌剃了,重新粘上了假眉! 我的口腔两边还塞了东西,为的是改变我的脸型。最后我还戴上了一副黑框眼镜。 我们这么精心化妆,是为了避免被劫匪认出来了。如果他们在网上看过有关我的照片或者视频,他们就会很容易认出未经修饰的我,甚至是杜峰。杜峰是我贴身保镖,有我出现的图片和视频里,都能找到他! 但化过妆后就不一样了,现在有些化妆师很牛掰,轻轻松松就能达到易容的效果!而且在夜色的掩护下,化妆师确定没人会认出我,包括我亲娘! 最重要的是,劫匪不可能相信,我会出现在他们眼前!打死他们也不可能想到这一点! “年轻就是好,”四爷笑着道,“”上山打猎很辛苦,我年轻时也喜欢打猎。现在年纪大了,就没那精力了。” 穿过黑咕隆咚的一楼房间,通往二楼的楼梯在拐角处,二楼的台灯光线隐隐约约地从楼道里透出些微亮光。 “线路坏了,”四爷解释道,“一楼的灯都不亮,请上楼坐坐!” 四爷让我和杜峰走在前头,我走在最前头。四爷走在最后头。 一楼的灯坏了? 我隐约意识到一楼可能有问题,因为这栋房子里至少有两个男人,如果线路有问题,两个男人在家还搞不定? 我心里一个激灵,我妈我儿他们不会是被关在一楼的吧? 应该不会! 其一,一楼最靠近外界,虽然这栋房子位置很独立,但白天总有一些村庄里的路过这里,甚至是走到这栋楼前面来。如果大人不会来,小孩子到处玩耍,没准也会无意中跑到这儿来了。 所以人质不会被关在一楼,如果听到外面有人声,人质喊一声救命,就有可能被外面的人听见!四爷老奸巨猾,怎么会允许犯这种低级错误? 可是,如果人质不在一楼,为什么他们要刻意把一楼的灯弄坏呢?难道仅仅是不想让路过外面的人发现这房间里有几个人?那拉上窗帘不就行了吧,何必要弄坏一楼的灯呢? 心想间,我人已经走到了二楼的入口处,二楼像是一个卧房,但又不太像,虽然有床,但更像是这栋房子的客厅。有个麻将桌,绿绒的桌面上还摆着麻将,似乎在我和杜峰在外面叫门时,里头的人正围坐在麻将桌前打麻将。 杜峰走到我身边,我们的眼睛都在环顾左右,我突然发现那边过道上的幽暗光线似乎站在一个人,虎背熊腰,一动也不动,手里似乎还拎着一把猎枪,黑暗中对方的那双眼却很惊悚! 吓了我一跳,不由后退了一步。 “没事,没事,”四爷赶紧上前,向我们赔笑道,“是我弟!你们别怕!他脑子经常有点抽筋,放心,没有我的话,他不敢乱来的!请坐,没什么招待你们的,请先喝杯茶吧!” 四爷招呼我们落座,转身走到边上去倒茶了。 趁他背对着我们俩人的时候,我迅速地跟杜峰交换了个眼神。我们进入这栋魔窟一样的楼房,为的就是搞清楚人质的下落,为的就是复仇! 从楼下进门之后到此刻坐下的这段路程里,我有两次气血直冲头顶,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如果不出意外,眼前的这个四五十左右的男子就是传说中的四爷!就是那个狡诈阴狠、诡计多端的四爷!就是他劫持了我的母亲、我的儿子,还有我们的家的善良佣人小月! 在上楼梯的时候,如果四爷不是走在最后头,而是走在我前头,我特么估计已经动手了! 杜峰不断暗示我,千万别冲动,我们要见机行事! 杜峰是冷静的,至少他现在比我冷静!这是因为遭受迫害的不是他的亲人,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对这种事情极有经验,他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像这种事情,他经历得太多了!他在部队经历的那些事情比我这事儿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是对的,他也是理智的,他也是对的! 如果这个时候我们轻举妄动,也许我们俩人联手可以消灭这栋房子里的劫匪,但是在我们还不能确定人质就在这栋楼里,我们就算灭了他们,又有什么用,只会让情况变得越来越复杂! 万一四爷这边的三个劫匪并不都在这栋楼里呢?万一第三个劫匪和人质在另外一个地点呢? 我只好忍住,而且还不能让对方看出异样,我不能咬牙切齿,我还必须装出一幅友好的模样! 问题是我们现在怎么去确认人质是不是就在这栋楼房里了?这是非常困难的事! 我们没有理由对这间楼房实施搜查,不仅不能如此,只要我们表现得稍微不同寻常,就会被四爷那双老鹰般的眼睛看出来! 别看这个四爷表面上看着和蔼可亲,这不能说明他善良,恰恰相反,这只能证明他不是一般的阴险狡诈!而且肯定手段毒辣! 只要我和杜峰露出任何马脚,他肯定就会起杀心,关于这一点,一点都不必怀疑!对方只是还不确定我们的身份,或者误认为我们就是从外地前来此地的狩猎爱好者。他不想把事情弄大,所以假惺惺装出一副热情待客的模样! 如果他从哪里看出苗头,怀疑我们就是人质的家属,或者怀疑我们和警方有关系,那结果肯定是险恶难测! 从我和杜峰一进门,他那双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就死死盯住我们,他大概很想从我们的言语和行为中找出一点证据——证明什么? 证明我们对他们不构成威胁,或者证明我们就是他们的敌人! 这两种情况都好办,如果是前者,四爷就放心了,如果是后者,四爷肯定就要痛下杀手! 我感觉这栋楼房里不止是四爷那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我感觉还有几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 一盏台灯照亮的空间十分有限,整个楼层里大部分空间都隐在黑暗中。气氛显得紧张而又阴森。似乎就像惊悚电影里的房子,黑暗中随时都有可能面临着各种威胁! “喝茶,喝茶!”四爷端着两只茶杯走上来,笑着对我们道,“两位兄弟,你们这是从哪里过来的?” “我们从h市过来的,”杜峰抬头笑笑道,“我们喜欢打猎,每年都要找几天时间到这边山里来看看!” 四爷哈哈一笑,看着我们道:“h市在海边,你们却要跑到我们这山林里,看来这人确实是热衷于寻求新鲜的刺激!” “谁说不是呢!”我笑笑道,掏出一包香烟,“请抽支烟,这么晚还来打扰你们了!我们心里真是过意不去!抽支烟吧!” “没事,”四爷笑看着我,接过香烟,叼在嘴里,“你们是坐车过来的,还是开车过来的?” “开车过来的!”我笑了一下道,“我们的车就停在路口!” 我的车是薛飞临时派人找来的,他说有辆车更可信!如果连买车的钱都没有,还会跑来打猎吗?打猎是有钱人的消遣,谁见过连老婆孩子都养不起的男人,还扛着枪到处去打猎?早上工地干活赚钱养老婆孩子去了! “恕我直言,”四爷吁出一口烟,眯眼看这我,笑笑道,“我听你们口音不像h市人?”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口音不像h市人呢?”我抬头看着他道,心中却莫名一跳! “很简单,”四爷笑笑,依然眯眼看着我道,“我曾经在h市待过两年,虽然不会讲那地方的话,但那地方的口音很特别,我一听就能听出来!” 我总觉得他笑得很阴险! “噢,其实这样的!”我用力摸了下鼻子,笑笑道,“我们不是h市本地人,从外地过去的!” “哦?”四爷笑笑道,“不介意我问问你们是做哪行的吧?” 我和杜峰对视一眼,我笑了一下道:“以你的眼光,你看我们像是做哪行的?” “你们是便宜警察吧!”四爷突然盯住我们道,语调也很严厉! 我心中又一跳,旋即冲他笑笑道:“大叔,你真会开玩笑!三百六十行,你为什么偏偏说我们是警察呢?难道我和我表哥长得像警察不成?” 四爷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看我道:“你很聪明!我确实是想跟你们开个玩笑!抱歉抱歉,我只是想活跃下气氛!” 我猜他肯定是在跟我们开玩笑,他没理由知道我们是警方的人。除了试探,没别的理由! “兄弟!”杜峰忍不住扭头看着四爷问,“你啥时候肯把夜视仪还我们?我们还要连夜上山打猎呢!” 如果不找点由头,我们岂不是一直要坐在这里喝水?那我们进来的意义是什么呢? 我们要找机会去房间里转转,以探查人质是否就在这栋楼里!而夜视仪这个借口就相当合适!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我是个暴脾… 因为根本就不存在夜视仪这回事,既然劫匪是租用了这栋民宅,且他们并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们只是租客的身份,那就意味着他们必须去帮我找夜视仪。很简单,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这回事——上次打猎我们把夜视仪落在这栋房子里的事! “实话跟你们说吧!”四爷笑看着我们道,“这栋房子不是我们的,是我们一个亲戚的。我们也是外地人,不过今年在这边做事,所以就住在我们这个亲戚家了。我们家的亲戚正好去了外地打工去了。” 我“噢”了一声,故作若有所思地道:“这么回事!那我就明白了,刚才我们在楼下,你那个弟弟为什么对我们那么粗暴无礼了!” “请见谅!他这儿有点问题!”四爷抬手指了下自己的前额。 杜峰催促道:“那我们的夜视仪……” “你老催什么,”四爷扭头瞪着杜峰道,“没看见我在和你弟说话嘛!你现在是在别人家里,注意点礼貌知道吧!” “抱歉,抱歉!”我赶紧笑着赔不是,“别介意,大叔!我这表哥也是个急性子!” “该抱歉的人是我,”四爷扭头看着我道,“我是个暴脾气,最讨厌有人在我的房子里不规矩!” 我脸上赔笑,嘴里说着抱歉,心想这老狐狸是在我们下马威,警告我们在他的房子里要规矩,不能乱走乱看! 由此,我猜测人质极有可能就是在这栋房子里! “你说吧,小兄弟,”四爷对我笑了一下道,“我家亲戚是怎么给你们讲的?夜视仪在哪块搁着的?我好取了还你们!” “具体放哪的,我忘记了,”我起身看着四爷道,“那个电话是一年前的事了,我记不太清了!但肯定是放在这栋楼里的,麻烦你四处帮我们找找看!” “好吧!”四爷摆摆手示意我坐下,“你们坐着喝水,我现在就去给你们找找!” 说着转身朝通往外面过道的房门口里走去,那铁锤就站在门外过道的黑暗里,一声不吭。四爷走到他身边时,顿住脚步,似乎在用眼睛暗示铁锤什么。 铁锤依然一声不吭,只是点了下头。 然后四爷走进了过道,铁锤依然站在门外过道的黑暗中。当人隐在黑暗中时,他眼睛所散发出来的光,显得有些怪异。 因为只有怪物还会躲在黑暗里,然后用眼睛洞察着外面的一切。 我们老早就想好了一切计划,四爷去找夜视仪,他肯定是找不着的,因为那夜视仪根本就不存在。准确地说不是不存在,而是我们想要的那件夜视仪不存在。 然后我们就跟他说,我们想起来了。那夜视仪可能就放在哪里哪里。我们还会要求四爷领我们去那里找,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哪件夜视仪是我们的,哪些是这栋房子的主人用来出租的? 果然,那四爷又回来了,说没找到夜视仪。还问我们落在这里的夜视仪是什么样,什么牌子哪里产的? 我说是杂牌,也忘记具体是啥牌子了,要亲眼见了才认得出来。 “这样吧,”四爷冲我招招手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看!” 我和杜峰站起身,我心想机会来了! 哪怕是在这栋楼里看到任何有关于我妈、我儿和小云的东西,我就能断定他们是不是被关在这栋楼里的,比如衣服、鞋子或者其它饰物之类。 “不是你!”四爷伸手指着杜峰。 “为什么?”杜峰看着四爷问。 四爷无声地笑笑:“因为我不喜欢带着喜欢在别人家里不老实的人参观游览我的家!” “坐下!”在门外过廊黑暗中的铁锤冲杜峰呵斥道。 杜峰只好坐下,朝我使眼色。 我会意,他是担心我出什么事。因为不能百分百之肯定四爷就没怀疑过我们的身份,黑道上的事情我不清楚,他们有自己看人看事的一套东西! 如果我和杜峰在一起,我们联手可以迎击来自任何方向的劫匪。可一旦分开了,就很难应付各种突发情况。 如果四爷怀疑我们了,那这一招或许就是将计就计,将我们分开,然后分而治之。 这个老家伙阴险狡诈,从外表根本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跟着四爷走出这间屋门口,在跟那铁锤擦肩而过时,我留意到他的一只大手搭在腰间,手里头似乎紧紧抓住某样东西!我猜不是匕首,就是枪! 我身上没有武器,当然,我在危机时刻,我身上每一样东西都是致命武器!杜峰鞋子里有一只微型手枪,他懂枪,而且枪法很好! 薛飞原本也要让我在鞋子里藏一把枪,但我对枪不熟悉,宁可使用一件自己不熟悉的武器,不如使用自己非常熟悉的拳头! 唯破不快!只要出手够快,连手指头都能成为致命武器! 我发现二楼总共就三间屋子,杜峰现在所在的是其中一间,像个客厅,又像个卧室,因为同时具备客厅和卧室的陈设。四爷推开门,把我领巾旁边一间屋子,打开了灯,眼前这间屋里有张床,不过里头乱七八糟的陈设乱七八糟的,像是很久都没人住过了,但从那床上的被褥来看,又可以肯定晚上一定有人在睡觉。 四爷走到墙边,伸手拉开一道布帘子。那里头是个柜子,是开凿在墙壁上的,上面摆着一些打猎的用具——我看到了三只夜视仪! “小兄弟,你过来看看吧,”四爷朝我招招手道,“夜视仪都在这里了,你看哪只是你的,你直接拿走就行了!” 离开杜峰后,我浑身神经紧绷,只要稍有风吹草动,我能瞬间做出反应! 在进这个间屋子的门时,我始终警惕着门后是不多藏了人,甚至是门后藏了人正举着个大家伙,只要我抬脚走进来,他就会用手里的大家伙招呼我的脑袋!因为还有一个劫匪,我至今没看到他出现过! 如果他在二楼,那他显然不是在这间屋子,就是在第三间屋子里头! 我也警惕着四爷会不会趁我低头看夜视仪的时候,从后面突然偷袭我!比如突然捂住我的嘴巴,同时一把刀子已经捅进我的腰肋部,直达心脏! 还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在绷紧的神经稍微缓解下来后,也就是在我装模作样查看那三只夜视仪时,我就在想第三间屋子里是什么情况? 既然四爷说夜视仪都在这里了,那他肯定是不会领我去第三间屋子的了! “哪个是你的?”四爷看着我的眼睛问。他这话有催促我的意味。 “我也不记得了,”我笑了一下道,“上面蒙了一层灰,如果我记得没错,应该是这件,但我又不十分确定……” 我必须使用这种不确定的语气,因为我要找的那件夜视仪根本不存在!如果我很确定地告诉四爷说这件或者那件是我的,万一他在租房子的时候,房东告诉过他,这三件夜视仪都不是别人的呢! 语气采用肯定的语气,不如采用不确定的语气。而且,如果还有可能,我会利用这个不确定,得到去第三间屋子里的机会! “年轻人!爽快点嘛!”四爷看着我道,“你随便挑一件,能派上用场就好了!” “也是,”我笑着敷衍道,“如果楼上总共只有这三件夜视仪,那我就拿这件好了!不知道别的屋子里还有没有?” “都在这里了!”四爷肯定地道,“另一间屋子里杂物室!里头乱七八糟的,我也没必要带你去看了!” “杂物室?”我扭头看着他道。 “对啊!”四爷道,“就是些农活工具啊,还有些帐篷、雨衣之类的东西!” “还有帐篷雨衣吗?”我赶紧问道。 “是啊!怎么了!”四爷道。看出来他有点不耐烦了。 “抱歉,打扰你们了!”我摸着鼻子看着他道,“我是担心进山会下雨,所以如果你愿意,可以租两套雨衣给我们吗?卖给我们也成!” “这天会下雨吗?小兄弟!”四爷转身,伸手指着门外的天空,“满天星子会落雨吗?” “我只是万一,”我笑了一下道,“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嘛!大叔,你行个方便嘛!” “好吧!好吧!”四爷摇摇头,“你跟我来!” 我现在使用的是排除法,我先排除了二楼的三间屋子! 我本来怀疑第三间屋子有问题,但听四爷这么爽快地答应了,我确信人质不会关在第三间屋子! 而且第三间屋子里没有任何异常响动,我刚才故意高声跟四爷讲话,就是想如果我妈和小云在第三间屋子,她们一定能听出我的声音。我化了妆,但声音却没装。如果我妈和小云听出了我的声音,就算她们嘴里塞着东西不能发出声,她们也会挣扎一番,也会弄出一点响动。 然而即便我竖起耳朵在听,我什么也没听见! 到了第三间屋子,里头情形果然如此。我随便拿了两件雨衣出来了。 回到第一间屋,杜峰问我找到夜视仪了吗? 我说不确定是不是我们去年落在这里的夜视仪,我只是随手拿了一件! 其实当我进入第三间屋子时,我的脑筋就一直在不停地旋转,楼上的三间屋子里没有人质!那人质究竟被劫匪藏在哪里的?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不能轻举妄动 难道是在楼下的屋子?楼下的线路被破坏,似乎支持了我这种猜测! 至少,人质不在二楼上,这点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 但我不是没分析过,劫匪要在楼下关押人质的危险性,也就是说,把人质关押在楼下,劫匪得担忧暴露的可能性!尤其是我儿子,他那么小,又见不到他爸他妈,常常哭闹是肯定的了! 劫匪会把人质关押在楼下吗?我认为不可能…… 突然我心中一跳,难道劫匪把人质关在那里的…… 这念头一冒出来,我心跳开始加速,我意识到这种可能性最大!我理应一开始就想到这一点了! “喂!”铁锤突然冲我和杜峰喊了一嗓子,“你们走不走啊!不让我们睡觉啊!” 这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显然就是四爷没错了,他丢给铁锤一个眼神,铁锤立马就冲我们吼起来。他们这是在赶我们了! 杜峰把目光投向我,似乎在询问我怎么办? “走吧!表哥!”我笑笑道,“我们深更半夜打扰人家休息,真是对不住他们!” 四爷故作客气地笑看着我们道:“没事没事!如果不是太晚,我还真想留你们多坐一会儿,我年轻时候也爱打猎,打猎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情!” “是啊是啊!”我摸着鼻子笑笑道,“有机会我们还会来这里的!” “欢迎欢迎!”四爷道。 “走吧!表哥!”我拉了一下杜峰,“我们该上山了!” 我看杜峰站在那里不动,我怕他突然控制不住自己,毕竟我们师徒联手,要制服眼前这俩人并不是难事! 但问题是人质还没找到,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第三名劫匪在哪里?很显然,他跟人质在一个地方! 四爷送我们下楼,说是送,其实不过是看着我们! 因为我知道人质十有八九就关在那里,他是怕我们下楼的时候误闯入人质的关押地! 下楼的时候,我看似漫不经心地说笑,事实上我的眼睛飞快地扫动,几乎没放过任何一处我能看见的地方。 最后我的眼睛定在了楼梯拐角处堆放的那一堆柴火处! 没错!应该就是那里了! 杜峰跟我保持了高度的默契感,他的眼睛很快也锁定了我目光定住的地方。我想他一定猜到了我心里的想法! “大叔!你们家还烧柴啊?”我故作不经意地一笑。 四爷大概没想到我会突然这么问,“啊”了一声道:“是、是啊!烧柴火环保!哈哈!环保!” 环保你大爷! 我突然蹲下,装作系鞋带,半扭头看向后方,发现那铁锤并没有跟上来…… 我的心不由跳得更快了!我吁出一口气,强行按耐住急骤的心跳! 当我喜好携带起身时,正好对上杜峰那双眼睛。 彼此的目光一交错,我内心主意已定! “大叔!”我伸手朝右边一个暗处一指,笑笑道,“这位是你家的什么人?” 四爷又啊了一声:“哪里……” 在他掉头看向我手指处时,杜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箭步窜将上来,手起手落,一掌砍在了四爷的后脑勺处…… 一声闷响的同时,那四爷缓缓回转身,瞪大眼珠瞪着杜峰,突然他整个身体像是突然被抽去了筋骨,迅速往下坠落…… 我赶紧上前搀住了他,以免他扑倒在地上,引起楼上铁锤的注意…… 但紧接着哐当一声,还是把我和杜峰吓了一跳,我和杜峰低头看过去,只见四爷的手从兜里滑落出来,掉在地面上是一把明晃晃的钢刀! 楼上的铁锤好像已经听见了声响,楼梯上传来疾步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回头朝楼梯上看去,又扭回头朝杜峰使了个眼色。杜峰点头,赶紧把四爷拖到墙后头的黑暗中,然后走回来一屁股墩在地上。 “嗳!你这多大岁数了,走个路还摔一屁股墩儿!”我低头看着杜峰,挤兑他道。 我感觉铁锤已经出现在我们身后了。 “我哥呢?”铁锤拎把猎枪站在楼梯上冲我们道,“刚才什么声音!” “你都看见了啰!”我回转身笑看着他道,“你们家楼下也没个灯,不熟悉地形的人很容易绊倒……” “我特么是问你,我哥呢?”铁锤冲我们凶神恶煞道。 “你哥,”我抬手摸了下鼻子,“说出去撒泡尿,好像在外头……” 那铁锤端起猎枪指着我们,快步逼近:“走!出去!” 他显然有所怀疑,或者他知道四爷不会有出去撒尿的习惯吧? 我把杜峰拉起来,回头冲铁锤道:“哥们,小心点,别走火……” “闭嘴!”铁锤端起猎枪瞄着我,呵斥道,“走!快点!” 我们仨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我和杜峰是在楼梯最下面的,铁锤是站在楼梯下三分之一处。 而四爷的是藏在楼梯边墙后面的,也就是说,只要铁锤一走到我和杜峰现在站的位置,他只要往墙后一探头,就能看见歪倒在黑暗中已经晕厥过去的四爷…… “特么老子给你们说话没听到?”铁锤再一次逼近,猎枪的枪口似已经抵住我的背脊了,“快滚!再不滚老子开枪打死你们!” 我双手上举,一脸讪笑:“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哥们……” 我朝杜峰丢了个眼色,杜峰道:“走就走!这么凶巴巴做什么!好歹我们也是客啊!” 铁锤直接用枪口照我背上一捅,呵斥道:“滚!特么给我滚……” 未等他话音落下,我一闪身,在他仓促扣动扳机时,我已把他的枪杆拨到了一边,只听“砰”的一声,枪响了。 而在对方扣动扳机的同时,我的左手已经死死攥住了枪杆,右手照对方鼻子上猛推了上去。这掌法有点像是铲土!这是一击必杀的杀招!不会把鼻骨直接推进对方的颅腔,但是那滋味儿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二般人也承受不住,只要是人,都承受不住! 铁锤应声倒地,从楼道上滚下来,我一脚踢在他脑袋上,他立马就晕死过去! 杜峰掏出手电筒,准备向外头打信号! 我一个箭步窜上去,冲他摇了摇头道:“慢着!我猜第三个劫匪在地下室,跟人质在一起!如果警察冲进来,那劫匪肯定狗急跳墙!” 杜峰点头,把手电筒照向墙角里的柴火垛…… 我冲上去,一把掀来了柴火垛,两捆柴火垛被掀开后,露出了下面陈旧的木板。显然木板下面就是地下室的入口,因为这一楼地面是水泥,只有这块墙角处柴火堆下面的地面才是木板的。 我扭头看杜峰,杜峰也看我。 “小心!”杜峰沉声道,“下面那小子也许发觉了!” 我点了点头,试着找到木板的掀开处,似乎这块木板最初设计的形式就是从里头才能打开,外面根本没有上手的手把! 杜峰对我道:“找东西撬开!” 我们环顾左右,也没找到用来撬这道木板的工具,我抬头冲杜峰道:“你先把这两家伙捆起来,我上楼去找找!” 杜峰点头。我则转身上了二楼。 我也没找到还是的工具,似乎整个楼里也没有用来撬开那木板的工具。原因很简单,他们根本不需要撬开那道木板,肯定有着某种暗号约定,比如在木板上敲几下是自己人? 这样一想,我就跑下楼来。杜峰已经把那俩人捆了起来,那俩人似醒非醒,还迷糊着! “没找到工具,”我冲杜峰道,“估计有什么暗号?我试试!” 说着我快步走到那道木板跟前,蹲下,试着伸出手在木板上敲了两下…… 第二下的声响还没落下,只听砰的一声,我只感觉手臂一阵灼痛,然后我就看见了鲜血从我的右臂流溢出来…… 我意识到我中枪了,低头看那木板,有一个子弹大小的孔径! 我刚疏忽了一点,我并不知道这帮劫匪约定的暗号是几声,是敲几下木板,我敲了两下,也许是错误的。也许地下室的那名劫匪已经意识到楼上出事了,所以直接开枪! 万幸的是,我还是有点警惕性的,没敢身体向前,只是伸出手臂去了。如果是我的身体在前面,那射穿的就不是我的手臂,而是我的身体! 杜峰赶紧跑上来,蹲下,伸手掀开我的外衣,扯出里头的白衬衫,再抽出刀子一划拉,然后顺势一扯,刺啦一声从我白衬衫上扯下来一长条,然后开始绑我的右手上臂! 我中枪的地方是右手小臂,他这样是想扎住我右臂的大动脉,防止我失血过多! “怎么样?”杜峰一边绑一边问我道,“感觉伤到骨头没?” “好像没有,”我摇摇头道,“子弹应该是从骨头边上擦过去的!” 扎住我的手臂后,杜峰看着我道:“楼下那犊子打算拼命了!” “我妈、我儿和小云现在处境危险!”我道。心情很沉重! 地下室里的劫匪显然已经做出了拼命的准备,他肯定知道很难逃脱,他躲在地下室,插翅也难逃!除非地下室有另外一个出口!但如果地下室有别的出口,那犊子早就逃之夭夭了! 怎么办?劫匪狗急跳墙,人质很危险! 我沉吟两秒钟后,抬头看着杜峰道:“我下去看看!” “不!”他伸手拽住我,“我下去!你受伤了!” “太危险!”我推开他。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危险 杜峰走上前,又推开我:“正因为有危险,所以你才不能下去!” “你就不怕危险?”我眉峰隆起。 “我有防弹衣!”杜峰拍拍自己的胸脯,“你虽然也有,但你还是不能下去!我的职责就是保证你的安全,也不是从你个人出发,我是在保障天地集团几千号员工的生活安全!” “不行!”我拽住他道,“你要出点事,我怎么向伯母交待!” “如果你出点事,我怎么向阿姨交待!”杜峰瞪视着我道,“我怎么向夕儿交待!你儿子两岁不到,他以后管谁叫爸爸?” “不行!师父!”我拽住他道,“我不能让你下去!” “你怎么那么婆婆妈妈!”杜峰推开我道,“我们在上面多争执一秒钟,阿姨和你小勇他们就在下面多一份危险!下面的犊子已经没理智了!” “好吧!”我的喉结上下蠕动了一下,看着他道,“你等等!” 我快步走到门后面,抓起那把铁锨,对杜峰道:“我用铁锨把木板撬起来,你掰住木板缝,直接掀开他,注意不要让脑袋靠近洞口!” 杜峰点点头。 我拿着铁锨,插入木板的缝隙,利用杠杆作用,把木板撬了起来。杜峰蹲下身,双手掰住木板边缘,一使力,就把木板掀开了。 洞口打开,从里头射出一道光束。紧接着是一声枪响,子弹从我们打个哨音呼啸而过。 我把杜峰扑倒在边上。楼下的劫匪接连开了三枪。可以断定,地下室里的劫匪拿的不是猎枪,而是手枪! “别特么逼我!”楼下一个男子的咆哮声,“我不管你们特么是谁,你们敢硬闯,我就把人质全部干掉!说!你们特么是什么人!警察?” 我和杜峰对视着,一时陷入了困境。 墙角的黑暗处,地上的四爷一条腿动了一下,我灵机一动,伸手扯了一下杜峰,附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 “我看行!”杜峰点点头道,“就这么办!” 我们俩人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墙角,把已经有一半清醒的四爷弄醒,找了条脏毛巾,把他的嘴巴塞上了! 四爷哼哼唧唧的,不知道想说什么,我们也懒得理他! 我推着四爷朝地下室入口走去,四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拼命挣扎,我冲他喝道:“老实点!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有靠你老人家了!大叔!” 走到地下室入口处,我冲地下室里的劫匪喊道:“兄弟!我们不是警察……” “那你特么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楼下的劫匪从我吼道。 “我们下来跟你谈吧!”我冲下面喊道。 “你特么敢下来,我就开枪打你!不信你们试试!” 楼下的劫匪冲我们喊道。 “不是我,是你们老大要下去!”我冲地下室喊道,“别怪我没告诉你,你们老大走在最前面,你想亲手开枪射死他,那随你的便!也许你早就想弄死这老王八蛋了是不是?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 我没再犹豫,推着四爷就走上了下楼的木梯子。 杜峰默不作声地立在我地下室入口处。 我的身体紧贴在四爷背后,一楼没有灯光,在地下室的劫匪看来,我和四爷是从黑暗中走下去的。人类的视觉要适应明暗变化得有几秒钟的过程,我就是想利用视觉上这种生理特性! 在这几秒钟内,我推着四爷会下到楼梯的上三分之一处,这时候下面的劫匪还分辨不清谁是我谁是四爷,除非他真想趁机干掉他的头儿!所以他会犹豫着不会开枪! 但这个时候,我可能会朝他开枪! 杜峰已经把他鞋里的微型手枪交给我了,尽管我没学过射击,但瞄准射击这么简单的事儿我还是会干! 只要看见了劫匪,我就毫不犹豫射击他! 如果他躲了起来,那我就可以顺利下到地下室。 杜峰在我后头警惕着下面的一切,即便劫匪躲在我不易察觉的暗处朝我开枪,但他要射击我,必须露出身体,而且从瞄准到扣动扳机也需要几秒钟,在这几秒钟内,杜峰不会坐视不动! 四爷挣扎着,嘴里哼哼唧唧的,但因为他嘴里塞着烂布,他也没喊不出来。 那躲在墙后的劫匪也无法判断我的是真是假,他又不能弹出脑袋出来看,因为他显然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弹出脑袋是要挨枪子的! 我推着四爷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地下室亮着灯,但除了楼梯下方是一块类似进入客厅之前的玄关,所以我只能看见玄关处的区域,其它区域只有拐过玄关,才能看见。那劫匪显然就躲在玄关拐角处的墙壁后头。 突然,我看见墙壁被灯光照射的地方现出了一只手的黑影,紧接探出一只持枪的手来,朝我们突然开枪射击,“砰!” “我草尼玛的!唬老子呢!”那劫匪的手又突然缩了回去,“特么给我站住!再敢往下一步,我就杀一个人质!你再下来几步,我就杀几个人质!” 我顿住脚步,从四爷身后探出身来,刚才那一枪根本没打中,那小子只探出一只手来射击,显然都没有瞄准的!只是在吓唬警告我! 我冲对面的墙角喊道:“哥们!别乱来!你还有机会的……” “我去你妈的机会!”墙角后的劫匪突然再次伸出胳膊朝我说话的方向射击,“都去死吧!” 第一枪太险,子弹从耳边呼啸着擦了过去了。 在他举枪要开第二枪时,一道锋芒从我身后冲那劫匪的胳膊疾射过去,不偏不倚正中劫匪的胳膊…… 是一把飞刀,已经扎进了劫匪的胳膊! 那手枪还没来得及响第二声,就从劫匪得手里脱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那劫匪也顾不得手枪,本能地把胳膊抽了回去,整个人藏在了墙壁后头。 但他似乎很快就意识到了生命的威胁,突然从墙根处翻滚出来,想去捡那把手枪! 如果没有武器,他等于是坐以待毙!而且枪就在地上,离他不过咫尺,当然他捡起那把枪的速度要比我快很多!哪怕再被飞刀伤一次,他也要把那枪口抓在手里! 但是他忽略了我们手上也可能有枪,劫匪翻滚出来捡起手枪举枪准备射击…… “砰!” 我手里的微型手枪先响了。 我射中了他的右肩膀,劫匪手里的枪再次跌落在地上,我飞窜上前,一脚将他踹到,把地上的手枪踢开了。 杜峰也冲了上来,对我道:“先把他绑起来!” 我和杜峰环顾脚步,找到了绳索,三五下就把第三名劫匪绑了起来,然后把第三名劫匪和四爷推倒在地上。因为他们脚上和手上都绑着,所以只要把他们推倒在地上,他们就跑不了,爬都爬不起来。 “我妈呢?”我抬头看着杜峰道,“这里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三两步窜到墙后头,里面的光线很黯淡,头顶上方亮着一只昏黄的灯泡,再前面就是一片漆黑。 “不慌!”杜峰举起右臂,“先找到里头灯光的开关!” 我努力让眼睛适应地下室的环境,在我右手边的墙壁上我发现了一个类似开关的东西! “在这里!”我说,一个箭步跑到墙边,按开了开关,“妈的!这里头机关还挺多!” 在我伸手按下开关的同时,我就听到杜峰在我身后吼叫:“闪开!” 几乎是与此同时,我感觉一阵风从脑后扑上来,杜峰伸出右手猛力将我推了出去…… “砰!” 一声枪响! 我猛回头看向杜峰,只见杜峰魁梧的身体一个踉跄,右手紧紧捂住胸口…… 但他还没倒下,似乎在努力抗着! 我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又迅速投向前方,只见前方一个男人的身影在黑暗中狞笑,举着一把猎枪,“砰”,那黑影对着杜峰又是一枪…… “砰!” 我举枪朝他射击,那黑影也踉跄了一步,举起猎枪要还击,我连续朝他又开了两枪,对方才倒了下去。 我又冲上去,在他胸口上补了两枪! 我脑袋里发蒙,不知道为什么会多出来一个劫匪! 我丢下手枪,回头看向已经倒地的杜峰,他以一种枯死的胡杨木的姿态横卧在地上,纹丝不动,平静得吓人! 杜峰倒地后,似乎挣扎了两下,身体是右侧面朝上的,人在腹部产生剧痛时,一般都是弓着腰,面朝下的!不曾见过谁腹部剧痛时,还仰面朝天的! 我不能确定杜峰是胸部哪个位置中枪,我最担忧的是心肺或者肝脏中枪,那样他的生命就危险了! 我把他的身体小心翻转过来,只见他左胸口的衣服被血迹浸透,其它地方并没有发现伤口…… 我脑袋发蒙,左侧胸口不就是心脏的位置吗?没伤到心脏,也会伤到肺脏! 我从来不曾见过杜峰像此刻一样,如此虚弱,如此奄奄一息,他给我的印象一直是条硬汉!一般的痛苦,他都不带皱眉的! 那两枪难道都打在同一位置?该死的王八蛋!怎么会出现第四个劫匪? 我来不及细想,感觉整个地下室都有些旋转,我擦了一把汗,赶紧掏出手机呼叫薛飞……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快派救护车 “快点!薛飞……”我冲手机那头道,“我师父快不行了,快派救护车来,快……” 说完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紧紧攥住杜峰的手,看着他平静的面庞道:“师父!你一定要挺住……你说过的,我们永远是好兄弟,永远并肩作战……你说过的,你不要食言……” 蓦地地下室的黑暗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我猛然惊起,这才想起我妈、我儿和小雨还没找到,也许地下室的黑暗中还藏着第五个劫匪! 我扑过去,抓起丢在地上的微型手枪,把自己藏身在旁边的一只铁油桶后方,甩手指向刚才声响的来源,喝道:“特么谁!再不现身我开枪了!” 黑暗处没有回答,只有窸窸窣窣的声响,我感觉异样,怀疑不是别人,是我妈我儿他们! 我举着枪从铁油桶后面走出来,慢慢朝那黑暗处走过去,蹲下身,顺手从我丢在边上的包里抽出头灯戴在了头上,拧开了头灯的开关,一束强烈的光束射将出去,穿透了前方的黑暗…… 我吓了一跳,只见前面的地上爬着一个女人的身影,脏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五官,她正在吃力地从黑暗处往我所占的灯光处爬将上来,但由于双手和双脚都被绳索绑着,她攀爬地异常艰难! 见有人突然站在她对面,她攀爬的动作突然僵住了!准确地说,是她的身子突然打了个激灵!蓦地抬头看向我,满眼的惊恐之色…… 我愣站在原地好久,才认出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小月! 她的嘴巴被宽胶布封住了,见是我,她的情绪很激动,双眼里立刻充满了泪水,朝我呜呜呜地使劲在说着什么。 “小月!”我拔腿冲上去,一把把她搀起来坐在地上,首先撕开了她嘴上的胶布…… “顾哥!”小月一头扑进我怀里,“顾哥……” 我把她重新搀起来,迅速解开了她手上的绳索,那绳索已经在她手腕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可以猜想这绳索绑在她双手上不是一天两天了! “别哭,”我一边安慰她,一边又去解她脚上的绳索,“一切都过去了!” “阿姨还在里头的小屋子,”小月看着我说,“我是看外面有枪声,就拼命爬出来了……阿姨说是你来救我们了,果然是的……” 我跑回到旅行包跟前,从里头掏出两瓶水,一瓶丢到小月跟前,对她道:“你先喝口水休息一下!” 我拔腿冲向里头的小屋子,除了我头上的头灯照出的光线,里头一片漆黑。那么深沉的黑色几乎要把我头灯的光束吞没了! 我很快就看见了小月说的那间小屋子,在进门处的墙边发现了灯开关,我打开了那个灯开光,里头一下子亮堂起来。 “妈!”我拔腿冲进小屋,“妈!你在哪里?妈……” 当我看到我妈蜷缩在对面的墙角处时,我的心猛地一颤,他身上还穿着失联那天所穿的衣服,头发和衣服都脏兮兮的!因为腿脚都被绑着,这些天她们只能在地上活动,身上满是灰尘,头发上也很多灰尘,脸上也是! 我,顾阳,竟然让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养母遭受这种罪,一股强烈的负疚情绪紧紧撕扯着我的心! 我鼻子一酸,哽咽着叫了一声妈,拔腿扑了上去,飞快地撕开了封住我妈嘴巴的胶布…… “儿子……”我妈看见我,老泪纵横,想靠近我,但无奈手脚都被绑着,“你终于来了,儿子……” 亦或者是经过这些天的折腾,我妈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她毕竟年纪那么大了啊! 同时我听见了外面的嘈杂声,似乎整个楼都沸腾了起来。我知道薛飞已经来了。 “顾董!顾董!” 我听见薛飞在外头喊我。 我应了一声,先解开了我妈手上的绳索,又解开了她腿上的绳索…… “儿子!你终于来了……” “妈!让你受苦了……” 我和我妈抱头痛哭…… “小勇呢?”我问我妈。 “小勇第二天就被他们抱走了!”我妈抹着眼睛道,“说是抱去喂奶了!应该是在这村里的哪户人家家里!” 我喔了一声,点点头,看来这帮劫匪还没有丧尽天良,对婴孩还是网开了一面! 薛飞在小屋子门口站住了,没有进来,摸出一支烟点上吸着,在等我们母子俩情绪平复下来。 “妈!我们先出去!”我抬手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又伸手轻轻擦干了我妈脸上的泪痕,“我们回家在说好么?” 我妈看着我,点了点头:“儿子,我的腿这些天都是麻的,估计走不成路……” “妈,儿子来了,这就不是问题了!”我含泪对我妈笑了一下道。 薛飞这时候快步走上来帮忙,很自责地看着我妈道:“阿姨!都怪我无能,让你受了这么多罪!” “不怪你,孩子!”我妈安慰薛飞道。 “我师父呢?”我扭头问薛飞。 “已经送出去了,”薛飞看着我道,“我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送去医院!” 我点点头,一把把我妈抱起来!我感觉我妈轻了很多,以前我背她的时候就觉得她太轻了,现在整个感觉轻飘飘的! “你去找我儿子!”我对薛飞道,“其它的事我们回头再说!你去拷问四爷!让他告诉你,我儿子在哪户人家!” 薛飞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小杜怎么了?”我妈在我怀里问我。 “受伤了!妈!”我咬咬牙道,“替我挡了枪口!” 说话间,我的一滴泪水滑了下去。 我妈痛苦地闭上眼睛,嘴里虔诚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求菩萨保佑! 地下室只剩下两个警察再勘察现场,其余人都出去了。 在上楼梯时,我妈让我放下她,说她可以试着上楼,我这样抱着她上楼不方便:“放我下来,儿子!” “不放!”我哈哈一笑,低头看着我妈道,“好容易逮住这个机会,我哪能就这么放过?” “放妈下来,”我妈竟有些害羞,打我一下说,“妈还能走!” “就不放!哈哈!”我笑,一边走上楼梯一边道,“妈!你养你儿子这么大,如果连你都抱不动,你算是白养了他!” 抱着我妈上到一楼房间,房间里已经被警方的探照灯照明。 有个警察要上来搭手帮忙,我冲他笑笑道:“你省省吧!我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抱?” 我妈笑着又打我一下道:“臭小子!怎么跟警察说话呢!” “我就愿意这么说,怎么滴!”我低头笑看着我妈,走出门去,“如果警察有用,还要我们师徒亲自闯进来救人!” 前面停着一辆120救护车,应该是薛飞向当地警方请求的支援。小月已经在那车上,见我抱着我妈从房子走出来,她扶着椅子站起身想要下来帮我。 “小月!你坐着别动!”我对她喊道,“我能行!” 车上两个穿白大褂下来,把推车推了过来,我把我妈小心翼翼地放在推车上。一个白大褂开始给我妈测血压检查身体,另一个白大褂把车朝救护车上推。 “妈!”我握住我妈的手,低头笑看着他道,“下次不知什么时候还能这样抱你!” “儿子!别管我了!”我妈朝我挥挥手手道,“去把我孙子找回来!” “我知道!妈!”我看着她道,“那我去了!你现在可以放心地舒舒服服地睡个觉了!” 推车被推上了救护车,小月走到我妈面前,对我道:“顾哥,你去吧!这里有我呢!” 真是个好孩子!按理说小月是个外人,没想到即便遇到这种事,她依然以仆人的身份在照顾着我妈! 我对她点点头。直到救护车的门关上后,我才转过身去。 正看见薛飞的一个副手正在审问四爷和铁锤:“说不说!特么的死期都到了,嘴还这么硬!” 那四爷狂笑起来:“就是死期到了,我才不想告诉你那小王八蛋的下落!我就让你们像那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哈哈哈!” “好小子!”薛飞的副手伸手指点着他,又扭头问铁锤道,“他不说,你说!你是从犯,他是死刑,没准你能判个死缓,你要好好跟警方合作!” “去你妈的!”那铁锤喷着唾沫星子道,“老子不怕死!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你们能把我怎么着……” 我一听就怒火上冲,几步冲上去,一脚就把那铁锤踹飞了出去,直接滚到对面的警察轮子下面去了。 那铁锤抱着肚子哎呦哎呦怪叫,面色苍白,满头冷汗…… 那四爷扭头看看我,冲警察道:“这算什么!就算是死刑,也不能被这小子下手这么狠!” 我抬手摸着鼻子,低头笑笑,走近他,伸手箍住他的后颈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特么不就是便宜警?”四爷瞪视着我道,“算老子栽你手里了!如果老子再谨慎一点,你特么早上西天取经了!都怪老子一时疏忽……” “老东西!”我瞪着他道,“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是天地集团的董事长顾阳!你特么好好看清楚,以后你再没这机会离我这么近了!别留着遗憾去下地狱!”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人生没有如… “你是顾阳?”四爷看着我,旋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的,“你特么是顾阳,我特么还是丘吉尔呢!哈哈哈!这孙子真会说笑!” 我轻笑一声道:“你信不信都没关系!反正你过了多久,就要被押上刑场挨枪子!” 那四爷看看我,又扭头看看旁边几个警察,似乎意识到我没再跟他开玩笑! “你是顾阳?”他抬头瞪着我。 我冷笑着,抬手把假胡子扯掉了,又把塞在两边颊部的填充物扣了出来,往地上啐了一口道:“好好看看!老东西!敢绑我家人,这是你人生中所犯的最大的错误!但你没机会后悔了,应该你很快就被推上刑场挨枪子了!” “好吧!”四爷笑着摇摇头道,“怪老子眼力不如当年,没认出你来!如果老子那会认出你来,就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栋房子!”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老东西!”我瞪视着他道,“我没兴趣跟一个快要见阎王的老东西说这么多!我要去找我儿子了!” “希望你能找到你儿子!”四爷在背后瞪视着我,怪笑道,“去晚了,你恐怕只能见到一具男童的尸体!哎哟喂!到时候白发人送黑发人多凄惨啊!” 我猛回转身,甩手就照他脸上就是一巴掌!这巴掌下手十分重,牙槽都可能被打掉! 四爷脸甩到一边,半响才慢慢把脑袋扭回来,脸上狞笑着,但一张嘴,吐出一口血水…… “小子,不错!”他朝我竖起大拇指,“下手够狠!快去找你儿子!去晚了你就等着收尸!想从我这里知道你儿子的下落,那是不可能的!老子会带着这个秘密给我陪葬!哈哈哈!” 我咬咬牙关,回转身看着薛飞的副手:“你们队长呢?” “挨家挨户去找了!”对方看着我道,“现在只有这个办法!” 那铁锤此刻似乎才缓过劲来,挣扎着爬起来坐在地上,背靠着警车,冲警察道:“你们是什么警察,我告他故意伤害……” 那俩警察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个问另一个:“你看到他有被打吗?” 另一个装作很无辜的样子,耸耸肩道:“好像没有耶!” “我刚特么一分神,也没看到!”刚开始问的那个警察也很无辜地道。 另一个扭头瞟了四爷一眼道:“可能他看到了?” “可是死刑犯有作证的权利吗?”这个摇摇头道。 另一个道:“那就可惜了!这下子白挨了!反正我们是没看到!不知道天上的月亮有没有看到!” 薛飞的副手陪我进村,我掏出手机打薛飞的电话。 “怎么样?找到没?”我急声问。 “还在找,”薛飞在手机那头道,“你别担心,只要在这个村里,就不怕找不到!” 我点点头道:“我过来找你!” 挂了电话,我抬头向前望去,整个村庄都被吵醒了。 此刻已经接近凌晨三点,正是人们酣睡的时间。原本隐在漆黑夜色里的村子,此刻被警车的鸣叫和警犬的吠叫声都吵醒了,几乎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光。 警犬的吠叫和村里看家犬的叫声此起披伏,连成一片。 令我们绝望的是,整个村庄都搜遍了,依然没发现我儿子的踪影。 薛飞让副手集合人员,我和他站在村头的池塘边上吸烟。 “会在哪?”我吁出一口烟雾道,“会不会有危险?” 我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因为我的心一直悬着,刚才四爷笑得那么古怪,难道他知道我儿子已经出了什么事! “顾阳,别担心,”薛飞看着我道,“他们没理由要伤害一个不到两岁的婴孩!” 是啊!他们怎么会伤害一个不到两岁的婴孩呢?他还什么都不懂! “那会不会是在邻村?”我看着薛飞道。 “我们挨村挨户去找,”薛飞看着我道,“直到找到你小勇!” 我看着他道:“谢谢!” 如果不是因为我和薛飞的私交笃厚,警方会这么卖命的替我解救人质,他们会这么卖命地替我搜救小勇? 朋友真好啊!如果我没有薛飞这个朋友,也许我对这一切都无能为力! 等人员集合完毕,薛飞和他的副手各带一队人员,分头行动,各自去临近的村庄去搜救。有任何发现,立刻通话联系。 我跟了薛飞这一队人马来到下一个村庄。 村庄立刻就苏醒了,警犬和家犬互相对叫着,原本隐在浓黑夜色里的村庄里的灯光,一个个接连亮了起来。 从那些灯光,可以看出村庄的大小。灯光划出了整个村庄的轮廓,在村庄与田野或者山岭的交接地带突然中断。 我们一对五六个人,从村头开始挨家挨户搜查。 原本多么寂静的村庄!家家户户的男女老少被突然而到的警察和猎犬吵醒了,他们原本是处在一种酣梦之中的! 我真想也住在这样宁静的村庄里,不会有应酬,不会有商战,我的家人更不会遭到绑架!只我、我妈,还有夕儿和小勇,我们简单而快乐地生活在这宁静的小村庄。 人生果然是一个圆,我从农村出来,绕了一大圈,最终我向往的还是乡村那种平静的生活。 令我和薛飞失望的是,我们吵醒了整个村庄,却依然没有找到我孩子的下落! 我感觉我的体力有些不支,不是因为我身体感觉疲劳,而是一个问题堵在我胸口,那就是我儿子他还活着吗? 我不敢去想,可我又克制不住去想! 这个问题时时刻刻、分分秒秒折磨着我的心,让我感觉身体变得无力,双腿变得铅一样沉重! 薛飞让一个警员搀扶我走,我松开了他的手,说了“谢谢,不用”。 就在大家都崔头丧气之际,薛飞的副手打来了电话! 薛飞接起了电话,在听那边副手的汇报,薛飞用力吸了两口烟,拿着手机从我身边走开了。走到对面的一颗树下。 我立马感觉脑袋一阵晕眩,险些没站住,伸手扶住了边上的墙壁,我预感到薛飞得到的肯定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薛飞站在那树下接了大概十几分钟的电话,期间不停地往我这边看。挂了电话,他没有马上转身走回来,而是默默地在那树下立了大概两分钟的样子。 最终他还是走了回来,但他不敢看我的眼睛。 “什么情况?”我走上去,紧紧抓住他。 如果我不第一时间冲上去抓住他问情况,我怕没勇气再问出口! 薛飞抬头看着我,迟疑了两秒钟,嘴巴动了动,还是开口了:“情况不太好,顾阳……” “什么叫情况不太好!”我依然紧紧抓住他,“几个意思你!直接告诉我!” “你儿子不在本地!”薛飞看着我道,“具体在哪,没人知道!” 我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薛飞,嘴巴张了张,硬是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那边我的副手从一户人家里打听到的消息,”薛飞看着我继续道,“说前些日子有个男人抱着一个婴孩问他们要不要,也不知道劫匪是怎么打听到这户人家的女主人有不孕症,反正就是想把那孩子卖给这户人家,那男人对那户人家坦白说,便宜卖,因为是拐来的!那户人家的男主人想买,但女主人胆子小,不敢要拐来的孩子!后来那男人就抱着孩子走了,临走时说了一句,这么便宜你不要,我到别的地方随手一卖,都是这个价的十倍!根据那户人家的男主人的描述,那个抱婴孩来买的男子极有可能就是四爷!所以基本可以断定,那婴孩就是小勇……” 听薛飞这么一说,我整个彻底崩溃了,身体直接往下瘫。薛飞手疾眼快,迅速伸手搀扶住了我! 赶紧扶我到边上的一块石条凳上坐下。 “别太担心,”薛飞低头看着我,拍着胸脯道,“只要我薛飞还做一天警察,这孩子一定会帮你找回来!哪怕他已经被卖到了国外——我呸!你看我这张臭嘴!” 我瘫在石条凳上,埋头双手用力揪扯着头发,怒火与悲伤汇聚成一股洪流,把我裹卷着,抛过来抛过去! “该死!”我抬头冲薛飞道,突然跳了起来,“该死的!” 如果此刻劫匪就在我的面前,我没准会亲手杀死他,不管是劫匪中的哪一个! “该死的!”我只好转身冲脚下的石条凳发泄,抬脚用力踹了上去,“该死的!这些该死的人渣!” 我不停地抬脚去跺那石条凳,连续不停地跺,拼尽全身的力气发泄,只听“咔擦”一声,在我跺了七八脚后,那石条凳突然从中间断裂、塌陷了去! 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猛地回转身瞪着薛飞道:“回去!我要弄死那几个王八蛋!” 说着我不理会薛飞,抬脚大步走了出去。 “听我说,”薛飞紧跟上来,拉住我的胳膊道,“别冲动,兄弟!相信我,我一定会把你儿子找回来的!” 我甩开他的手,继续快步超前走去,就像一头牛向前冲去。 “没事的!相信我!”薛飞又跑上来拉住我的胳膊,“那几个劫匪这辈子已经完了,你别冲动,为此搭上牢狱之灾根本不划算!那些走失了七八年、十几年的孩子都能找回来,我们一定会把小勇找回来的!”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真想宰了你 “万一小勇有个三长两短呢!”我突然顿住脚步,猛回转身,双手揪住他吼道,“万一小勇有个三长两短呢?” “不会的!”薛飞看着我的眼睛道,“劫匪不过是嫌孩子太吵,转手卖掉了,图了几个钱而已!那些贩卖儿童的人贩子也只是图财,他们不会伤害孩子的,孩子不健康,他们也卖不了好价钱!” 我喘着粗气看着他,极力让自己镇定,过了两秒钟,我才松开他,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们回去先审那俩劫匪,”薛飞看着我道,“搞清楚他们把小孩卖到哪里去了!然后我立马亲自去把孩子找回来!相信我!顾阳,如果我不把孩子亲自交换给你,从今以后我就不再踏进你的家门!” 我抬头又盯着他看了两秒钟,突然低头叹口气道:“这些该死的,我真想亲手宰了他们!” “那样多不值!”见我情绪平缓下来,薛飞伸手拍拍我的肩膀,勉强一笑道,“你是滨海城首富,那是几个社会垃圾,他们这辈子已经玩完了,你何必亲手替法院宰了他们?” 薛飞点了一支烟,伸手递到我嘴边,我扭头看他一眼,张开嘴巴咬住了香烟。 他自己又点了一支,吸了一口后,回转身冲周围五六个负责搜查的警员们一挥手道:“收队!” 我和他超前走去,俩人都有一段时间没开口说话,都各自想着主意。 走到警车停放的地点,我妈、薛飞和小月都已经被12o送往医院了。 我上了薛飞那辆吉普,薛飞发动了车引擎,我扭头看着他道:“先统一好口径!” “什么口径?”薛飞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扭头看着我。 “我妈呀!”我皱眉看着他道,“还有夕儿!小勇现在被贩卖了,下落不明,我妈和我老婆要是听到这个消息,能接受得了吗?” “对!”薛飞拍了一下前额,看着我道,“我也急糊涂了!你说吧!在老人家面前,我们该怎么说?” “不能实话实说!”我看着他道,“就说小勇病了,已经住进了医院!” “那阿姨要去医院看小勇怎么办?”薛飞看着我问。 “过了今晚再说,”我痛苦地摇摇头道,“无论如何,今晚也要先稳住我妈的情绪!明天如果我妈坚持要去看小勇,我们就说小勇病得有点重,已经转往大医院了!” “我想应该尽快让人护送阿姨回滨海城,”薛飞看着我道,“阿姨多待在这里一个分钟,她就多一分钟知道真相的可能!” 我点点头道:“如果我妈的身体没什么大碍,明天就安排人先送她回海都!对!明天一早就送她先回海都!” “你呢?”薛飞看着我道,“你要跟我去找小勇!” “当然!”我看着他道,“我必须随队,必须第一时间知道最新动态!我回去坐在家,等待的每一分钟对我都是煎熬!而且我怎么面对夕儿,我不可能在儿子下落不明的情况下,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旦我露出蛛丝马迹,被夕儿发现了怎么办?” “我能理解!”薛飞看着我点点头道,“经过这一番打击,夕儿的身体看上去也很虚弱,我想她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走吧!回去!”我点点头道,“先送我去医院!” 我妈、小月和杜峰都住在县人民医院。我妈和小月的身体应该没大碍,只是没吃好睡好,又时时刻刻担惊受怕,身体很虚弱。所以在医院休息休息,弄点好吃的,睡个好觉,打点营养针应该就没问题了。 但杜峰中了两枪,且击中了胸口,虽然在120那几个白大褂在现场初步检查后判断人还活着,但现在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我无从知道。 所以我和薛飞一赶到医院,我就直奔外科手术室。 杜峰还在手术室,手术室门上的灯亮着,说明手术还在进行中。 我拉住一个急匆匆走过的小护士问情况,那护士告诉我们,里头做手术的人就是杜峰。手术已经进行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做完? 这个护士是手术室的巡回护士,所以她对躺在手术台上无影灯下的伤者的具体伤情也说不清楚,也不敢问手术大夫。 她只说伤者流了很多血,怎么都止不住,这正是外科大夫决定要紧急施行手术的根本原因!如果让血那么一直流下去,恐怕伤者很快就会陷入深度休克!当然,不管出血量大不大,这个手术肯定要做的,伤者胸腔里还留着两颗子弹头呢! 那巡回护士匆匆走过去后,我和薛飞陷入了沉默。我心想为什么会流那么多血,一定伤及了内脏,就像当年曦儿被车撞时脾脏碎裂的情况一样! 脾脏不在胸腔,胸腔可能是肝脏和心脏…… 我一屁股跌坐在长椅上,不敢再想下去。 薛飞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只是伸手轻轻在我肩膀上拍了拍。 此刻是凌晨近四点,整个外科病区静悄悄的,冰凉的夜风从走廊打开的窗户里吹进来,竟然让人不寒而栗! 师父!多么冷清! 远在家乡你的亲人——你的老母,是否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已经预感到了她儿子惨遭不幸了吗? 师父哦!你千万要挺住!我一直把你当成一条硬汉,是现代这个社会里为数不多的真男人!我相信你一定会挺过鬼门关的! 你说过,你永远都要跟我并肩作战的,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违背这个承诺! 我的热泪夺眶而出…… 最后我和薛飞决定要去门诊大楼去看看我妈。出了住院部,走进了门诊大楼。 赶到急诊病房,我妈迎面就是一句话:“儿子,勇勇呢?”因为她见我两手空空而回。 我早已料到会是这样,就强颜欢笑,快步走到我妈病床边坐下,拉着她的手道:“勇勇找到啦!那些混蛋还算有点良心,把勇勇送到一户人家里喂奶,那户人家正好有个少妇有奶水!” “对对!”薛飞在我边上笑着附和道,“劫匪大概是怕小孩子哭闹,会引起他人疑心,所以他们索性就把孩子送到别人家里先养着……” “可是,”我妈仰着头看看薛飞,又看看我,“可人呢?我孙子呢?” “只是,”我抬手用力摸了下鼻子,脸上依然强颜欢笑,“小勇感冒啦!现在送到儿童医院去啦!那帮天杀的王八蛋,让人家帮着带孩子,又没给人家多少钱,人家哪会用心照料孩子,顶多等孩子哭了喂几口奶罢了!” “是啊是啊!”薛飞笑着附和道,“我们找到小勇时,看他比以前瘦了些,估计那家人也没怎么用心照顾孩子!孩子吃不好,抵抗力也会变差,这不,感冒了,还发了烧!” “不过,不太严重,”我看着我妈,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她道,“也许过两天就可以出院啦!” “不行!”我妈突然挣扎着要从床上爬起来,“我要看我孙子!你们不知道,我这些天见不到我孙子,提心吊胆的,生怕小勇有个三长两短!”我妈抬头对我道,“儿子!你送妈去儿童医院去看看小勇!” 我拦住我妈,低头看着她道:“妈!这都什么时候了,现在是凌晨四点,你好好休息吧!大不了明早我送你去看小勇!” “儿子!我要不亲自看小勇一眼,我睡不着呀!”我妈拉住我的胳膊,仰脸看着我道。 “妈!”我搀扶她坐下,看着她道,“你这何苦?小勇刚送到医院,大夫们忙着给他看病呢!你去了,又不能抱小勇,小勇见了您肯定嚷嚷着让你抱,大夫肯定不让你抱,你岂不是去影响了大夫的工作?” “我不出声行不行?儿子!”我妈拉住我的胳膊,仰脸看着我道,“我就站在门外偷偷瞧一眼,就瞧一眼……” “妈!还是明天吧!”我又把我妈轻轻按在床上,“这些天您不都是没看到你孙子嘛!现在一晚上就忍不住了?” 兴许我妈看出来了,我今晚是不肯送她去看小勇了,她就不再说什么,低头长叹了一声。 我的心也揪着痛,在跟我妈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我的心里有多痛,恐怕只有薛飞能了解! “顾阳说得对,阿姨,”薛飞也安慰我妈道,“等大夫们给小勇看好了病,你再去看也不迟!现在您老应该好好休息,这些天你们吃不好睡不好,您看您,整个都瘦了一圈啦!” “那些天杀的!”我妈抬头看着薛飞道,“薛警官,你一定要让那些天杀的去坐牢!” “阿姨!”薛飞用力点点头道,“您放心,那些混蛋一个也跑不掉!我保证他们有的这辈子都别想走出监狱的大门,有的这辈子也许能出来,但就算出来,岁数肯定也不小了,出来也是等死!” 我和薛飞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我妈的情绪安抚平静,直到小月回来,我和薛飞才离开了急诊病房。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怎么跟媳妇… 小月去我们入住的酒店,向警方详细讲述了她这些天的遭遇,警方肯定想第一时间把人质这些天的经历弄清楚。 从病房里走出来,我和薛飞各点了一根烟吸着,薛飞问我:“你打算怎么跟夕儿说?” 跟薛飞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他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离开海都市的这些天,我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给夕儿,报告我每天的“工作”,这也是我离开海都时,夕儿对我的殷切要求。 “统一口径吧!”我吁出一口烟雾,轻叹一声道,“明天一早就把我妈送回海都,到时候她们婆媳俩人见面肯定会聊很久,所以明天一早给夕儿打电话汇报工作时,我的说法要跟我对我妈的说法要保持一致!” 因为今天的特殊情况,我没法在晚上十二点之前给夕儿打电话,薛飞在我和杜峰深入虎穴后,给夕儿打电话解释了原因,但薛飞只说我和杜峰参与了警方的行动,期间不便接打电话。 也就是夕儿并不知道我和杜峰深入虎穴跟几个劫匪正面交锋,如果夕儿提前知道,她肯定死活不会同意的! 薛飞说即便他昨晚跟夕儿电话只说我和杜峰参与行动去了,夕儿一直追问是什么行动,薛飞无以作答,只以“我现在也在执行任务”为由,仓促狼狈地挂断了电话。 夕儿一定在为我提心吊胆,所以我估计她明天一早就会打电话来问我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 一想到杜峰,我就强行把夕儿搁在一边,喷出一口烟雾,看了薛飞一眼道:“走!去住院部吧!” 薛飞点点头。 我们二人径直走进了住院部,乘电梯上了外科病区,走出电梯,沿着幽暗的走廊朝那头的手术室快步走去。 此刻快到凌晨五点了,但病区里依然静悄悄的,只有我和薛飞走路的声响。为了不打扰病人们休息,廊道里只亮着墙角的地灯,光线很幽暗。 廊道那头手术室门外到是很亮堂,但是出奇得静! 远远地看见门上的灯还亮着,表示手术还在进行中! 我的心情无比沉重,我和薛飞只好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待,连个问话的医护人员都没有。护士工作站里值夜班的护士只负责病区里的病人,并不能知道手术室里的情况。 我坐在长椅上,身体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回想起我和杜峰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来。那时候我被丽人服饰发配到南郊仓库,不仅每天要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还要受人欺负,生活也突然得枯燥乏味! 南郊仓库地处偏僻,人烟稀少,一天除了干活,就只有看看书看看电视,我不打牌不打麻将。在这种几乎要无法忍受时,我认识杜峰。 那时候我以为他是个怪人,独臂不说,还少言寡语,甚至觉得他很不好惹! 但所幸我和他很投缘,他不仅答应收我为徒,还悉心传授我散打功夫。在此之前,我的拳脚功夫也不差,拳击技术不错,但腿功差强人意。正是因为认识了薛飞,承蒙他悉心教授,我的格斗技术才得以全面了! 文人以书为乐,可以消遣时光,一头扎进书堆里乐不思蜀,武人以拳为乐,日日操练而不知疲倦。我在南郊仓库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局面也得以改善,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夕儿亲自来南郊公园进行关照的结果,另一方面也跟我和杜峰成了朋友有关。 在南郊仓库的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的一段插曲,不管是失意,还是得意,它都不过是一段插曲罢了。一切事,等时过境迁后再回顾时,即便当初再苦再难,也就像流云随风而去,永远不会在重演了。 离开南郊仓库后的这些年,我的人生浮浮沉沉,无论痛苦,还是快乐,无论悲伤,还是狂喜。杜峰都自始至终在我身边。 他不苟言辞,说话也不风趣,他甚至很少说话,可是,每当危难之时,看到他在我身边,我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再大的事也不至于惊慌失措。因为我知道不管遇到再大的事,我身边还有一群兄弟,他们都会无条件地力挺我! 刚到苍山县城的当天晚上,我睡不着,杜峰陪我到凌晨两三点。 那天晚上杜峰还告诉我,我当初给伯母的那笔钱,他又退回给我了,趁我和夕儿都不注意,他把钱塞在我们客厅沙发的坐垫下面了。 那点钱之所以被退回来了,我想根本原因是伯母不收,伯母不收的原因是觉得我是杜峰的上司,以后她儿子还要靠我照顾! 可是我把杜峰照顾得真好啊!让他跟着我一起上到刀山下火海!是啊!我把她儿子照顾得多好,只要有危险,她儿子就要为我冲锋在最前面! 我脑海里立马现出伯母那张历经人生沧桑的干瘪的脸,干瘪的嘴唇,在我离开她家的那天,伯母用她那双槐树皮般粗糙的手握住我的手说:“顾老板,我们家阿锋全靠你栽培了!他没什么文化,脾气又犟得像头牛,又不善于跟人打交道,只有在你手下做事,他最觉得顺心!很多年以前,他也在别人手下干过,总是干不了多久,就干不下去了!” 伯母啊!我真是愧对你啊! 一想起袁芬,想起杜峰和袁芬的婚事,我心里就更痛苦难过了!万一杜峰又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向袁芬交待? “芬姐啊!不好意思!你未婚夫为了我挡了两颗子弹,现在人事不省!我无法保证,在今年的国庆节他还能牵着你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难道让我跟她这么说? 杜峰和袁芬已经是晚婚晚育的典型了,在人生路上他们好容易找到了可以托付终身的那个有缘人!如果杜峰有个三长两短,袁芬该多么伤心难过! “顾阳,”薛飞碰了我一下道,“别往坏处想,老天有眼,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薛飞似乎能感觉到我内心在想些什么。 我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 正在此时,一个护士从那头的电梯门里急匆匆地跑出来,朝手术室这边径直跑过来。 我认出是之前我们见到的那个巡回护士,我起身拉住她道:“怎么回事?” “我刚去血库取了一袋血浆和一袋代血浆,”她仰头看着我,气喘喘地说,“你朋友失血过多,必须补血!这已经是第三袋血浆啦!前面已经输了两袋了!”见我愣怔地看着她,说不出话,那护士推开我道,“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把血浆送进手术室!” 薛飞上来搀住我,安慰我道:“不要太担心,顾阳。只要医院血库不缺血,杜哥就不会因为失血过多出什么问题!” 薛飞扶我在长椅上坐下,我悲从中来,无法自已! 输了那么多血,杜峰体内的鲜血是不是都已经换了一个遍了呢? 他得承受多么大的痛苦啊? 而这痛苦原本是应该由我来承受的,此刻躺在手术台上无影灯下在死亡线上徘徊挣扎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应该是我啊! 兄弟啊!好兄弟啊! 两含泪无声地夺眶而出。 “你去睡会吧?”薛飞对我道,“你先去睡会,这台手术不知道要做到什么时候?也许做四五个小时都有可能!现在已经五点多了,天马上就要亮了!” “我睡不着,”我道,“你去睡会吧?没必要两个人都干坐在这里等,有事我会叫你的!” 但薛飞没有去睡,他一直陪我坐在手术室门外的长椅上。 凌晨四点,手术室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我立马惊醒,直接跳起来。 我刚跑到手术室门口,手术室的门从里头被打开了,一个护士用脚抵住门扇,两个年轻大夫推车一辆推车从里头走出来。 我和薛飞赶紧扑倒推车边上,只见杜峰平躺在推车上,盖着被单,手上和脚上都扎着液体,除了一袋血浆,还有另两瓶液体,血浆和药液正在源源不断地输入伤者的体内。 杜峰面无人色地躺在推车上,就像死过去了一样。 我见过死人,杜峰此刻的牧羊真的跟死过去的人一样! 我有些神经质地伸手拽住了其中一个年轻大夫:“大夫,我兄弟怎么样?” “你问我们前辈吧!”年轻大夫用眼睛向后看了下。 只见一个已有些年纪的大夫从后头走了上来,头上还戴着手术室里戴的那种一次性蓝色的帽子。 我迎上去。 “目前尚未脱离生命危险,”那老大夫对我道,“防弹衣的性能我不了解,是不是能保证万无一失我不清楚,但不幸的是子弹穿透了防弹衣,也许是因为两颗子弹恰巧击中同一部位所致,都在胸部正中靠右的位置!伤者胸骨粉碎性骨折,肝脏被震裂!不幸中的万幸就是,他毕竟还是穿上了防弹衣,否则这个部位被击中,你们肯定来不及送医院就救不过来了!还有,被击中部位若是再向左偏离一丁顶点,伤到的就是心脏,如果是那样,当场就会出现生命危险!” 在大夫对我说话时,我的脑袋一直是嗡嗡作响,“为什么出那么多血啊!”我看着老大夫道。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击中的是肝… “很简单,因为击中的是肝脏!”老大福看着我道,“肝脏跟脾脏一样是很脆的人体器官,但同时它们又是贮藏血的重要器官!” 我突然想起黄帝内经里的一句话来,肝为魂之处,血之藏,筋之宗,在五行属木,主动主升,被称为“将军之官”。 大家护送杜峰回icu,杜峰完全完全是神志不清,大家小心翼翼地把他抬到床上。 icu家属不能久待,我守着隔着玻璃墙边上,直至天大亮。 期间我问了薛飞关于防弹衣的情况,薛飞的解释是,防弹衣并不能百分百地防弹,据说有个国家在一次战役后做过相关统计,防弹衣只是尽可能地防止子弹和手榴弹对身体所造成的贯穿性伤害,但不是百分之百的能保证。 另外一颗子弹击中人体时,相当于近十磅的大锤猛然击中人体,如果子弹击中人体的前方,身后会猛向后倒!会造成不同程度的非贯穿性损伤,比如骨头断裂! 清晨八点时,杜峰还没有醒过来。 薛飞跟我说,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一晚上不睡,并无大碍,但是我们待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我们先回去,我派个人过来这里看着。 “回吧!”我点点头道,“今天还有n多事!估计待会夕儿就要打电话来了!” 我心里头还装着另外一件事,现在杜峰变成这样了,我难道不应该马上通知他家人吗? 虽然通知他的家人,他们家人也不能使杜峰立刻苏醒过来,虽然伯母不一定能承受得住这个噩耗,虽然让我打电话亲口告诉伯母,她儿子的生命危在旦夕,我说不出口! 可是,从道理上,我得告诉他们! “恩!我觉得应该通知杜峰家人!”薛飞看着我道,“这个责任,你负不起,如果杜峰能很快醒过来还好说,可是万一……我的意思是,这事儿你应该打电话通知他家人。” “我明白了!”我和薛飞走进了电梯,“回宾馆我再打电话,这里太吵了!” 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医院里也人来人往热闹了起来。 其实我是说不出口,我需要酝酿一下勇气,尽管我知道这个电话非打不可,但是,我得酝酿下勇气! 回去的半路上,我的手机响了。 夕儿果然大清早就打电话来了。 “老公,起床了没?”夕儿在手机那头问我说。 “恩,起来了,”我勉强笑了一下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妈怎么样了?”夕儿在手机那头问,“还有小月!” 还好!夕儿没问我昨晚到底去哪了,发生了什么事。不问就好,这段时间她已经备受折磨,我不想她再担惊受怕什么! “妈还在医院,人没大碍,就是这些天没吃好睡好,身体很虚。”我道。 “喔,那就好,”夕儿问我说,“儿子呢?” 我一时哑住了,夕儿虽然知道儿子跟我妈和小月不在同一个地方,但她并不知道儿子已经被劫匪卖掉了!如果她知道了真相,她保不准就会疯掉的!况且我妈也是被我暂时瞒了下去,所以现在只有继续隐瞒下去了。 “儿子也找到啦,老婆,”我笑着道,“用了不几天,我们就要全家团聚了!” “老公!我要去那里!我要马上看到儿子!”夕儿在手机那头喜极而泣,“我现在就叫人订几票,等着我,老公,我马上就飞到你们身边去!” “老婆!你听我说,”我对手机那头道,“何必浪费机票钱呢是吧?再说现在家里就你一个人当家,你出来了,谁照顾那个家呢?” “还有我妹和彤彤呀!”夕儿说。 “还是别来了吧!老婆!”我用力摸了下鼻子道,“过两天我和儿子就回家了!” “过两天?”夕儿在手机那头问,“为什么还要过两天?” “亲爱的,你听我说,”我咬咬牙道,“有个事,我没告诉你实情,我怕你又担心吃不下睡不下……” “什么事……” 手机那头沉默了两秒钟,夕儿用一种小心翼翼的口吻问。 她可能意识到可能会听到有不好的情况,所以她很怕知道,但是又很想知道。 “小勇病了,”我摸了下鼻子道,“不过,不是大病,就感冒了!可能是因为这些天受累的,现在在儿童医院接受治疗,不过,你放心,大夫说没有生命危险的,等烧退了,我就带着儿子回去跟你们一起团聚。” “儿子烧多少度啊?”夕儿在手机那头急声问。 “没多少度,”我道,“你不用担心啦,也就是三十八九度,你别担心。有我呢,我会把儿子完好无损地送到你面前的,相信我,老婆!” “好吧!”夕儿低声道,“那我在家等着,你们父子俩要早点回家!” “我知道!亲爱的!”我道,“你也要保证身体,一切都过去了!” “嗯!我相信老公!”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对了,”我用力捏了下鼻子道,“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去办一下!” “什么事?老公。”夕儿在手机那头说。 “你马上去南郊莲塘村跑一趟,”我道,“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杜哥出事了。” 夕儿啊了一声:“杜哥出了什么事?” “受伤了,才下手术台,还没脱离生命危险,”我叹口气道,“为了我挡了两枪!我马上打电话给伯母,可我担心她承受不住这个噩耗,所以你最好跑一趟莲塘村。” “我明白了!”夕儿在手机那头说,“我马上就出发,我会陪在伯母身边,直到她情绪稳定下来。” “好的!”我摸着鼻子道,“你最好叫郝建或者谢鹏陪你走一趟,你没去过,不一定找得到路,另外有个人陪着你,我也放心一点。我马上打电话给那两个小子,看他们谁有空……” “我来打电话吧,”夕儿在手机那头说,“你想想怎么给伯母打电话,最好不要把情况全部告诉她!你想想怎么说才让老人家不会太造成太大的打击!” “夕儿,这事儿我得实话实说,”我道,“虽然我和杜峰的关系很好,但我并不是他的亲人,如果我隐瞒实情,到最后我负担不起这个责任。” 夕儿“喔”了一声说:“也是!你说得有道理,老公!我一时没考虑那么全面!那你赶紧打电话给伯母吧,这边你不用操心,我会尽快赶到莲塘村的!” 刚挂了电话,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是阿虎的电话,我就接了起来。 “顾哥,”阿虎在手机那头道,“你现在在哪?” “我快到宾馆了!”我道。 “我在去医院的路上,”阿虎道,“我去医院照顾杜哥!你不要紧吧?杜哥。” “我没事,”我道,“你在医院好好照顾杜哥吧!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 “可我想跟你去找小勇!”阿虎在手机那头道,“我昨晚一晚上也没睡着,你不让我参与昨晚的行动,现在杜哥变成这样,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应该跟在你们左右的!” “你跟着也没用呀,”我道,“事已至此,再后悔也不能让杜哥安让无恙!” 阿虎曾经也像现在的杜峰一样毫无生气地躺在icu病房里,大夫一度认为他很可能会永远都醒不过来了。所幸老天保佑,他最终奇迹般苏醒了! 我之所以不同意他参与行动,是不希望他在受到伤害!但我没有想到,我的决定却让杜峰重演了阿虎曾经的悲剧! 没多会,警车就在宾馆楼下停下了。 我和薛飞上楼来到我的房间,阿虎不在房间里,我对薛飞道:“你睡会去!等我打完电话,安排好送我妈回海都的事,我再叫醒你!” “没时间了,”薛飞喷出一口烟雾,看着我道,“我得去看看他们审讯有什么进展,还要布署下一步行动方案!” 说完薛飞大步走出了我的套房。 我也点了一支烟,用力吸了两口,稍微稳了稳情绪,抓起手机拨通了伯母家的座机号码。 但我连拨了三遍,都无人接听。 我把手机丢在沙发上,心想伯母难道出去干农活了?我在莲塘村待的那段时间里,伯母每天都是一大早就起床了。一般是天蒙蒙亮就下床劳动了,先去地里劳动一两个小时,再回家做饭吃,吃完饭又要出去忙活。 一般人都是上午和下午工作,但伯母是个非常勤劳善良的乡下老妇人,除了上午下午,她清晨和晚上都从不停歇。真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制度,从天亮忙到天黑! 跟我老妈一样,不知道是不是老一辈人都是这么勤劳的! 我参与了上午薛飞组织地紧急会议,审讯已经有了结果,起初铁锤和四爷在一起时,他嘴巴比铁硬!最后把他和四爷分开审理,在警方一番心理攻势下,铁锤很快就招架不住了。 很显然,四爷很清楚自己的罪行必定是死罪,即便这件事不足以判他死刑,他身上以前所负的罪恶也会被翻出来,薛飞说一定要钉死他!而且只要判个一二十年,等于是判了他死刑,除非他高寿,否则他不会活着走出监狱!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一了百了 即便他高寿活着走出监狱,也是风烛残年了,他出去也是等死! 对他而言,与其判他有期徒刑,不如判死刑,一了百了,免得痛苦! 但铁锤不一样,铁锤还年轻,他身上所背负的罪恶也比四爷少,就算他判个二十年,出来也就是五十岁左右,五十岁出来还有个晚年可度。再说他犯下的罪行顶多十五年,况且在狱中好好改造,痛改前非的话,还可以得到减刑。 所以经过一番心理攻势后,铁锤很快就老实了。 他供出了两件惊人的事情,一件就是我儿子的下落,说是卖到偏远山区去了。第二件就是他们绑架我妈我儿和小月,是受人指使的!究竟是受谁指使的,铁锤不知道,这事儿只有四爷一个人知道! 这个消息足以震惊所有人!我和薛飞一直以为这是一起绑架勒索钱财案,除了劫匪胃口大之外,似乎跟别的绑架勒索案也没什么两样!连薛飞都没怀疑到这是个局中局! 是谁在幕后指使他们这么做的? 四爷知道自己逃不了一死,他就是不招,跟警察作对! 但好在铁锤知道我儿子是交给一个叫绰号叫黑牛的人,黑牛转手把我儿子卖到山区去了。那黑牛就是专做贩卖妇女儿童这种罪恶勾当的人间垃圾!铁锤向我们提供了可以找到那头黑牛的方式! 会议上我们讨论重点讨论了怎么把黑牛捉拿归案的行动计划,还安排好了去偏远山区的人员,我和薛飞自然都在其中,还有阿虎。 另外薛飞再三强调要封锁四爷一伙人被捕的消息,为的不是打草惊蛇,他把警力分为两组,一组去救我儿子。一组留在这里继续审讯,顺藤摸瓜,找出幕后真正的罪魁祸首! 我儿子具体被卖到哪里去了,铁锤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铁牛以前拐了城镇里的小孩一般都是卖到偏远山区的,甚至我儿子目前有没有脱手卖出去也还不知道。这一切必须尽快捉住那头黑牛才能清楚! 散会后,我去了趟医院,杜峰依然还在深昏迷中。我在医院雇佣了一个女护工,薛飞也派了一个警员,我们希望他们二人能够好好照顾杜峰。有什么情况,让他们第一时间打我电话。 离开了外科icu,我去了急诊科留观病房。 我妈气色好了很多,但她一见我就问孙子的事。 我说小勇最后确诊是流行性腮腺炎,本地医院治不了,要送省会的专科医院。 听到这个消息,我妈脸色突然就变了。 “到底病得多严重!”我妈抓起枕头就打过来,伸手指着我说,“你个混小子,你想瞒着妈是不是?” “没有呀,妈!”我接住枕头,走上前,“我怎么会瞒你呢?小勇确实是得了流行性腮腺炎,不过你放心啦,流行性腮腺炎要不了命的,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这种病都能治。不信我,你可以打电话问薛飞嘛!还有阿虎,你也可以问阿虎嘛!” 阿虎走上前,蹲在床边,拿着我妈的手道:“顾哥没骗您,干妈!” “真的?”我妈低头看着阿虎道。 “真的!”阿虎仰头笑了一下道,“如果不是真的,你怎么收拾我都行,干妈!” 我妈有抬头瞪着我问:“真的不严重?” “没任何生命危险!”我看着她道,“如果你孙子出了半点差错,你可以把我这个儿子打死,我不会说半句怨言!” “顾哥,把你打死了,你想伸冤也张不开口呀!”阿虎笑看着我道。 我低头看着他道:“小子!你现在很讨我妈欢心,我看用不了多久,在我妈心里,你比我更亲了!” “说什么,臭小子!”我妈瞟我一眼说。 “那敢情好!”阿虎笑着道,“我早想取而代之了!” “小月,”我抬手对站在床边给我妈削苹果的小月道,“早上你扫地了吗?” “不用我扫,顾哥,”小月抬头对我说,“医院里的清洁工大清早就搞过卫生啦!” “你再扫一次!”我道,伸手指着阿虎道,“再把这货也扫出去!” 大家一愣,旋即都笑了起来。 见我妈笑了,我就坐过去,搂住她的肩膀笑着道:“妈!既然你身体没大碍,我就送你回家了!夕儿和彤彤在家都很想你呢!” “那我孙子呢?”我妈道。 “你放心吧!妈!”我笑看着她道,“我马上就赶到省专科医院去照看你孙子!就算我累死也无所谓,有些当妈的就是这样,有了孙子,儿子就不亲了!” “说什么呢,傻小子!”我妈伸手在我额头上一点,嗔笑道,“儿子和孙子都亲!” “那我呢?妈!”阿虎舔着脸皮,仰脸看着我妈笑问。 “你也亲!”我妈伸手抚了抚阿虎的脑袋,“都是妈的乖孩子!” “那我呢?”小月也俏皮一笑,上来凑热闹。 “你当然也是孩子啦!”我冲她笑笑道,“一个小屁孩嘛!” “顾哥你欺负人!”小月噘嘴说。 唉!的确还是个孩子!谢天谢地,在这次意外事故中她并没有受到伤害!我妈跟我说,即便是在被劫匪帮姐的这些日子,小月始终忠诚地守护在我妈身边,像平时在家一样照顾着我的妈妈! 我心里已经想好了,小月可以继续留在我家帮夕儿照顾我妈和我儿子,但同时我要安排她去学校读书学习。等过个三四年,那时候我儿子也已经长大。那时候我就把小月安排在我公司里做事。 现在不是不可以把她带到公司里,但毕竟限于学识,她今后不会有长远的发展。让她去读几年书出来在做事,她将来一定能在滨海城出人头地。我对她有信心,这孩子有毅力,也很聪明。 我安排好人护送我妈去机场,到滨海机场,曦儿和顾彤会开车去机场接机。 我没时间去送她了,我要立马和阿虎去宾馆跟薛飞汇合,准备去逮那只黑牛! 离开医院,我驾车载着阿虎朝宾馆飞驰而去。 在宾馆跟薛飞汇合后,我们就出发了。 据铁锤交待,黑牛是道上的人介绍给他认识的,是本地人,家住在离这不远的农村。本来像他这种垃圾平时都在外面东跑西蹿拐卖妇女儿童,但凑巧的是,这两天黑牛就在老家待着。 薛飞已经让铁锤找个借口跟黑牛通过一次电话,已经确认了这件事。 黑牛当然不会告诉铁锤他的家庭住址,但铁锤道上那个朋友是是本地人,知道黑牛的住处。 一个多小时,我们就到了黑牛住的那个村子。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没开车进去。 走路进了村子,打听到黑牛家的方位,我们就悄然接近他家,同去的五个人,先分散开,从几个黑牛可能逃走的方向包围了那栋民宅。 我和薛飞从正门进入,进了院子,堂屋的门开着,但没看见有人在里头。 但院子里的一条黑狗特别讨厌,汪汪汪地冲我张牙舞爪的。 “谁啊?” 屋子里头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来。 薛飞赶紧闪身藏在门后面,我冲门里头笑笑道:“请问黑牛在家吗?” “我就是,你谁啊?” 那个声音由远及近。 “我姓顾,”我摸着鼻子笑笑道,“我叫顾阳……” 里头的人走到门口,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身材魁梧的、年纪约莫在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嘴里叼着一只卷烟,“你是谁啊?”他扭头冲那狗吼了一嗓子:“再瞎叫宰了你炖火锅!”那狗顿时就噤声了,委屈地呜呜了两声,就退到一边柴火垛里趴下了。 “我儿子叫顾小勇,”我笑看着他道,“前几天你是不是拐了一个小孩,我是他爹……” 那黑牛转身就跑,我一个箭步窜上去,飞起一脚将他踹倒在对面的桌边,椅子凳子霹雳哐当地倒了一滴。 黑牛顺手抓起一把凳子,照我脑袋上飞了过来。趁我躲闪之际,拔腿朝厢房里跑去。 我也不急着追他,只听见厢房侧面的门嘎吱一声被拉开,但同时响起一个警察的断喝声:“站住!小心老子的枪走火!” 那黑牛又拔腿往回跑,却见我面无表情地立在他前面,趁他彷徨无措之际,我飞起一脚再次将他踹倒在地上。 守住厢房侧门的那名警察立马冲上来,一脚踏住他胸口,用手里的枪指着他喝斥道:“别动!再动我一枪打死你信不信!” 其它几个警员跟着从外面冲了进来,合力把那家伙铐起来,推出了厢房。 两个警察把黑牛押解出去,剩下的警察开始搜查整个民宅。 薛飞递给我一支烟,对我笑了一下道:“我看你以后跟我当警察算了!你准能立功授衔!说不定比我有前途!” 我点上烟,看着他笑了一下道:“你觉得一个百亿身家的富豪会去当警察去卖命吗?” “那等你退休吧!”薛飞伸手拍着我的肩膀,哈哈一笑道。 “退休后就更不可能了,”我吁出一口烟雾,笑笑道,“我打算在某个风景优美、有山有水、气候适宜的乡下买块地皮,然后在那里盖个乡间别墅山庄,等我退休了,我就带着我家人去那里逍遥快活了。”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卖座小岛度… “那你还不如去海边买座小岛屿呢!”薛飞笑看着我道,“你可以自封岛主,那个岛就是你的王国!你想在岛上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个主意好!”我摸着鼻子低头笑笑道,“其实我现在就想实现这个愿望!” 在我没钱还是穷屌丝的时候,我幻想着某天能够有花不完的钱,可是现在当我拥有了这一切后,我还是觉得当初身为穷屌丝那种无忧无虑的时光最为美好。有钱有什么好? 尔虞尔诈的商场,被人报复,被人陷害,有钱有什么好?如果我没钱,我不可能遭遇那一次牢狱之灾,如果我没钱,我的家人就不会被人绑架,如果我没钱,我的儿子就不会被人买到偏远山区。 有钱有什么好?钱再多,每天也只能吃那么多喝那么多穿那么多!也许男人们会认为有钱可以有享用数不完的美女!可这有意义吗?没有爱的性只是一种短暂的痛快,最低级的生理上的痛快!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爱你的人,那种极致的痛快之后,紧接着就是无尽的空虚! 况且那种事要有规律,过劳则伤身,甚至会因此短命! 有钱有什么好?本来可以一家和和睦睦地过日子,突然因为有了钱作怪,这一切可能变得不再和睦。 有钱就会被钱拖累,你不得不参与各种应酬,不得不去跟你不喜欢甚至是厌恶的人打交道,为了保住这份产业,你不得不去做很多违心的事,在有些人面前不得不去刻意巴结,而在有些人面前,你又不得不故意装出一副威严的架势。 有了钱,就会被钱所拖累,即便你保住了那些财产,但你付出的代价绝对别那份财产要重大! 薛飞似乎了解我的心情,伸手拍拍我的肩膀道:“一切会好的,兄弟!” “但愿如此!”我摇头苦笑道。 杜伯母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不知道是不是外出做农活了,还是出门去走亲戚了? 好在我一早就让夕儿到莲塘村去了。 我打电话给夕儿,夕儿说她快到莲塘村了,是谢鹏陪同她去的。 我说我还没打通杜伯母的电话,夕儿说她马上到了,她跟杜伯母说杜峰的事。 我心里过意不去,这么难以开口的事,竟然要夕儿去说! 挂了夕儿的电话,我又打给了顾彤,顾彤手机没人接。我打给曦儿,曦儿接了。 “曦儿,”我摸着鼻子笑了一下道,“接到我妈了吗?” “早接到了,”曦儿在手机那头说,“彤彤正在厨房和伯母一起做中饭呢!” 我啊了一声道:“我妈刚回家,你们就让她做饭……” “你又不是不知道,”曦儿在手机那头说,“伯母是闲不住的,我们哪拦得住?” 我“喔”了一声,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怎么样?” “你怎么样?” 我们几乎异口同声地问对方道。 我摸着鼻子笑笑道:“还那样,照看小勇,不过好在病情正在好转!你呢?” “也老样子,”曦儿说,“比较忙。” “要注意身体,”我对手机那头道,“谢谢在我不在家的时候照顾夕儿和我妹。” “什么话,”曦儿说,“一个是我姐,一个是我的小闺蜜,这段时间数我最坚强,我不照顾他们谁照顾?” “好!我再过几天应该就能回家了!”我摸了下鼻子道。 “嗯!你出门在外,要多注意一点,”曦儿在手机那头说,“外头不比家里,不要那么轻易相信别人!” “我知道,我不是小孩子!”我笑了一下道。 “没看出来你成熟到哪去了!”曦儿说。 我呵呵一笑道:“说的也是!好了,我这边忙着,回头再跟你电话!告诉我妈和我妹,我在这里挺好,请他们不必挂念着!” “行!照顾好我外甥!”曦儿在手机那头说,“小勇在边上吗?我能跟她说话么?” “恐怕还不成,”我摸着鼻子装作为难的样子道,“大夫说现在让他好好休息,再说了,他现在睡着了!” “行吧!”曦儿说,“那等他好些,你让我听听小勇的声音!” “好的!”我道,“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 挂了电话,我点了支烟扭头看向车窗外,路边的田野飞速地向后窜动。 我扭回头看着薛飞道:“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薛飞一边驾车一边对我道:“回去马上审这王八蛋,审出小勇的下落,我们立刻动身!” 一切很顺利,两天后,我们在外省的一个偏僻村庄里找到了我儿子。 其实很多案件都不是那么难以侦破,问题就看警察是不是尽心给你办事了。就像许多病其实不难治,就看大夫是不是给你尽心尽力了。 好在那家人从黑牛手里买下了我儿子,对他不错,最可恶的不是这种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孩子的农家,最可恨的是人贩子!哪个家庭不希望有个孩子,丁克家族只出现在都市了。 农村里无后是件大事! 我们上午找到的小勇,马上就联系下午飞回海都市。 杜峰依然未醒,我决定把他转往海都市的大医院进行治疗,这边的县医院条件不尽如人意。另外转到海都市,杜伯母也可以看到自己的儿子。 夕儿在莲塘村照顾了杜伯母两天,她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一些,只是坚持要来这里照顾儿子。因为路途远,年纪又大,夕儿费了好大力气才劝止了她。 薛飞帮我联系了一架直升飞机,我给杜峰办了出院手续,我、小勇和阿虎陪同杜峰乘直升飞机回海都市。 薛飞领着警队驾车回海都。 临出发时,我和薛飞又交谈了很久。 警方下一步就是要找出幕后陷害我的真正元凶,幕后黑手才是罪魁祸首!不难想见,躲在幕后的人是想置我和天地集团于死地! 我愈发地坚强起来,坚若磐石,就海边的礁石在经历了无数次的风吹浪打之后,它们变得更加坚固了! 我也要像那些海边的礁石一样坚强,不管今后还要面对多少风吹浪打,我都要以坚强的姿态面对一切!我要嗤笑一切磨难与打击! 因为我是一个男人,我是一个丈夫,也是一个父亲,我还是一个儿子! 真男人就要勇于直面惨淡的世界,用双臂撑起一片天空,为爱我和我爱的人撑起一片生活的天空! 下午五点,直升飞机就降落在距离栖鹤居不远的一片空地上。 顾彤搀扶着我妈,夕儿搀扶着杜伯母,还有曦儿和小月,谢鹏、郝建,以及我们家的安保天佑。 对面不远处停着一辆120救护车,几个穿白大褂的站在里严阵以待。 直升飞机徐徐落地,我扭头看着杜峰,握住他的手道:“师父,咱们回家啦!你可一定要挺住!” 他的手还是那么大,只是没了以前的温度,也失去了以前的力量。我内心涌起一阵阵悲伤。 待直升飞机的螺旋桨刚停止转动,对面所有人都朝这边涌了上来。 天佑赶紧上前,同夕儿俩人一起搀扶着杜伯母。杜伯母是今天才到栖鹤居的,夕儿在电话里告诉我了。 其实也是我的意见,把老人家接到栖鹤居来照顾,一来可以照顾她,二来她也可以看到杜峰。 天佑是杜峰的战友,是杜峰介绍来我这里工作的。看得出来,他也为杜峰的事感到难过! 不看到杜伯母还好,一看到杜伯母,我内心就愈发的愧疚!我几乎不敢去看杜伯母那张苍老的瘦脸和老泪纵横的双眼,她步履蹒跚着跑在医护人员的后面。唉!我真是不忍看到眼前的情景! 医护人员推着车跑在最前面,我和阿虎还有苍山县医院派来的一个男医生一起合力把杜峰从飞机上送下去,下面的医护人员稳稳地接住,再把杜峰小心翼翼地放在推车上。 “我儿啊!”杜伯母扑了上来,趴在推车上,“我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娘……” 此情此景,在场的人无不动容。男人们都低头默不作声,女人们都抬手摸着眼泪。 在阿虎的协助下,我抱着小勇走下了飞机。 夕儿赶紧上前,把小勇接了过去,紧紧搂在怀里,泪盈眼眶:“宝贝!妈妈终于看见你了!” 我妈在谢鹏和郝建地搀扶下,也快步走了上来,伸手颤巍巍地握住勇勇柔嫩的小手,也是老泪纵横。 曦儿和顾彤都围了上来,把夕儿和勇勇团团围在了中间。 这边一个医护人员在劝说安慰杜伯母,另一个白大褂把目光投向我。 我悄悄抹了一下眼睛,朝他挥了挥手。 天佑和小月把杜伯母强行拉开了。 医护人员把推车快速推向对面的救护车,不一会儿功夫,救护车呼啸着离去了。 杜伯母挣脱了天佑和月儿,想去追那救护车,却被脚下的杂草绊倒,摔坐在地上。 “我儿啊!”她趴在草地上哀号,“你不能就这么丢下娘走了啊!” 我鼻子里一阵酸楚,丢下谢鹏和郝建,拔腿快步走到杜伯母跟前。 我低头看着她,后头哽咽:“伯母……” 杜伯母抬头看我,四目相对,她有些愣怔……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给你养老送… 我噗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眼里含泪,嘴上却说不出话,只又大声叫句“伯母”,泪水顺流而下。 “伯母!你骂我吧!”我抓起杜伯母的手朝我脸上扇去,“你打我吧!你用力打我吧!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杜哥去做那么危险的事……” 杜伯母呆呆地看着我,眼里含泪,干瘪的嘴唇哆嗦着,想把手从我手里挣脱出去,但我抓得很紧,她没抽动,我抓住她的手在我脸上左右开弓,扇了一下又一下…… “你用力打我吧!伯母!”说着,打着,连日来压制在我内心的那份悲伤汹涌而出,“我心里难过,伯母,你打我一顿,我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孩子,不是你的错……是我儿命不好……”杜伯母仰头老泪纵横地看着我,颤巍巍地举起手擦我脸上的泪水,“你别跟自己过不去……” 我忍不住扑上去一把抱住了杜伯母,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伯母啊,以后我就是你的儿子,我给你养老送终于……” “孩子!”杜伯母的泪水簌簌地滴落在我的脸上和脖子上,她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孩子,别难为自己……” 她的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次日清晨,我六点就起床了。 我穿一身白色太极服,荷叶领,对襟盘扣,从书房书架边上取了一把宝剑。缓步下楼,穿过厅堂,走出门去。 很长时间没像昨晚那样睡得好了,睡眠一充足,精神就饱满了。 此时正值盛夏,树木葱郁,桃红柳绿。青云山上早上的空气清新怡人。 去年在看守所时,我仔细研读了宋唯一的《武当剑谱》,当时谢鹏偷偷给我弄一大包书送进看守所。但我唯独对这本武当剑谱情有独钟,可能是源于当时在看守所里的具体情况。 有一段时间,我根本没什么活动的机会,一天到晚干坐,感觉全身血气不畅。所以就捧着这本书,一边研读,一边拿根吃饭的筷子在那里比划,久而久之,竟学成了几套武当剑术。 也多亏这本书,才使我在看守所待了那么久,身体依然保持着很好的状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我身体不行了,出来后的这一系列灾难,我将拿什么面对! 所以我对这本书情有独钟,久读之后,也有一些体会。 少林武当,一刚一柔,少林刀如猛虎,武当剑似飞凤。 以前我喜欢至刚至猛的拳术,比如泰拳,但论及修身养性,无疑武当功夫最合适! 这把剑是早就得到了的,并非买的,而是一个生意上的朋友赠送的,据说是祖传的。知道我好武,所以特意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但我一直没机会使用它。 我拿剑走下门前台阶,来到庭院的草地上。把剑套取下来搁在边上树下的石桌上,凭着记忆,我开始舞起剑来。 只是把当初的筷子换成了真剑而已。 来回舞了两趟,我就已经适应了节奏。 耍刀和舞剑的感觉确实不同,耍刀是力量,耍两趟会气喘吁吁。舞剑不同,两趟下来,却感觉心旷神怡,浑身舒爽! 据武当剑谱所云,剑术有三层境界,最高境界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次一级境界是,人剑合一。 简言之,人剑合一,就是步法和身形与剑的走势浑然一体了。这一境界不是最难,熟练之,假以时日,定可做到。届时敛神聚气,身随剑走,剑与身合,不仅可达到修身养性之目的,且观赏性极强,剑术本来是潇洒的,所谓剑如游龙,翩然中不失矫健。 最高境界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要达到这一境界,不是光靠勤练就可以的,要在思想上不断领悟才可以做到。 这当然不是武侠世界里所谓的玄之又玄的什么境界,本质上,就是从剑术中领悟为人处世之道。 不一会儿小月也起来了。 为我沏了一壶茶,用托盘端着送到了石桌上,转而又去忙了。 再过一会儿,曦儿也起床了。 见我在练剑,她就笑着慢慢走过来,坐在石桌上倒茶喝,一边看我舞剑。 舞剑最讲究聚神敛气,所以我没有看她,全神贯注于游走的剑式上。 大概觉得有趣,她搁下手里的茶杯,从庭院边上的杏树折了一根带叶的枝条,走到我身后,也装模作样地跟我舞起剑来。 我舞我的,她练她的,她练一会儿,蹲在那里嗤嗤笑一会儿。 我把一趟剑术练完,最后是九九归一收式。 我轻轻吁出一口气,回转身笑看着她道:“瞎捣乱!你那哪是舞剑,分明是舞你的烧火棍!” “那你教我呀!”她眨巴着眼睛,笑说。 剑的轻灵,与女孩们的空灵,是珠联璧合,女子舞剑先不说她们能不能从中对道有所感悟,单看外表,就够赏心悦目的了。自古流传着很多女子舞剑的美丽传说。比如越女舞剑、公孙大娘舞剑。她们都是古代的剑法高手。 “行!叫我师父吧!”我哈哈一笑道。 “还没教,就要先叫师父?”曦儿撤了一声说。 “不懂规矩了吧?”我笑看着她道,“从古至今都是先拜师,再传艺!” “行!”曦儿笑,丢下手里的树枝,走到石桌前,拿起茶壶往另一只空杯里倒了杯茶,“来,师父,我敬茶拜师了!” 我笑着伸手接过茶,饮了一口,看着她道:“什么叫拜师?意思就是说要拜一拜?” “去你的!”曦儿说,“什么年代了都!” 我哈哈一笑道:“好吧!我先教你几个剑花!” 我把茶杯递给她,笑笑道:“古人有云‘君子之道,譬如远行,必自迩;譬如登高,必自卑’……” “等等,”曦儿搁下茶杯,回转身看着我说,“什么自迩自卑的,我是学剑,不是学古文!” “此言差矣!”我摸着鼻子笑看着她道,“剑术不是目的,学剑的目的是领悟为人处世之道!文以载道,你不懂文,你如何明白道?” “那什么自迩自卑是什么意思?”曦儿撇撇嘴说。 “迩是近的意思,卑是低的意思,”我作捋须状,笑对她道,“那句话的意思是道德修养方法,好比长途跋涉,须从近处开始;好比攀登高峰,须从低处开始!比如你要学剑术,就得从最基本的持剑和剑花开始,而且要怀着虚心学习的态度……” 我话音未落,只听对面门边传来一个声音:“嗳,你们在那干吗?” 我和曦儿都回头看去,只见夕儿立在门边,身上还穿着昨晚的睡裙,一边梳头,一边笑问我们。 “跟这呆子学剑呐!”曦儿对她姐说。 “学什么不好,”夕儿边梳头边笑说,“你偏跟他学剑?” “对哦!”曦儿扭头看着我,眨巴着眼睛说,“为什么要跟你学剑?我可不想到时候跟你一样贱气逼人的!本小姐不学啦!” 说着丢下我,转身朝她姐快步走去,边走边问:“我外甥醒了没?不行!我上去陪他睡觉觉去!” 我立在草地上,愣看着她,嘟囔道:“喂!你一会儿要学一会又不学了,岂不是在戏弄本师?” 曦儿进屋了,夕儿却笑着朝我走了过来。 我走上去,抱着她亲了一口!真好!这才是我向往的生活! “嗳……讨厌,让人家看到……”夕儿欲拒还迎,拿笑眼嗔我。 昨晚太累了,也因为担心杜峰,哪有心情行颠鸾倒凤之事。昨晚跟夕儿聊了没几句,我就累得睡了过去。 “老婆,我帮你梳头发!”我笑。 拉她在石墩上坐下,我站在她身后,接过桃木梳子。 “老公,”夕儿回头看着我说,“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我笑着道。 “雨涵回海都了。”夕儿看着我说,“前几天回来的。肖奕病重,听说没几天活了。” 我身体凝了一下,看着夕儿问:“是吗?什么情况?” “肠癌晚期,”夕儿轻叹一声说,“全身多脏器功能衰竭了。” “你见过雨涵了吗?”我用力捏了下鼻子道。 夕儿摇头:“现在这种情形,我去找她怕不合适。雨涵未必想见我,自从她家世败落之后,她好像在我们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她抬头看着我说,“现在你回来了,你应该去看看雨涵,她以前对你是一片情深!” “我知道,”我点点头道,“最难辜负美人恩,我到现在都觉得亏欠雨涵的。” “我想去医院看看肖奕,”夕儿说,“肖奕这个人其实不错,他这辈子的功业全被他儿子给败了!辛苦一辈子,最后晚节不保!” “是啊!”我点点头道,“所以一个男人是否成功,还要看他对子女的教育问题!教育好自己的儿女,也是一个男人成功与否的重要方面啊!老婆,找个时间我陪你去医院看看肖奕!” “好啊!”夕儿微微一笑,又说,“老公,现在可是看你成功不成功的重要时刻了!咱们儿子快两岁啦,时候开始他伟大的一生的初级教育了!” 我微微一愣,旋即哈哈一笑道:“放心!即便我什么也不教我儿子,他只要生长在我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也会受到他爹我的深刻熏陶!将来定会有我的风范,肯定还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夕儿嗔我一眼,笑说:“老公,你真臭美!” “虎父无犬子嘛!”我低头看着她,哈哈笑道。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开始顺利 一切很顺利,顺藤摸瓜,我们很快就揪出了劫持绑架案幕后的策划者。当然这也多亏了一个人的暗中相助,那就是欧阳宇。 他终究不像他爹欧阳道明一样,本性上并不是一个坏人。事实上欧阳兄弟俩人都不像欧阳道明,欧阳泽只是爱极生恨,最终酿成了大错。 我是在仲夏一个微雨后的下午,见到肖雨涵的。这是我从外地回滨海城两个礼拜以后的事情了。 肖奕几天前过世了,雨涵在家忙着处理后事。 见面前几天的晚上,我打了她的手机,我早就叫人拿到了她的电话号码,但迟迟没打出去。我不知道面对雨涵,面对她如今的惨境,我该说些什么合适。 我去殡仪馆凭吊过肖奕了,当时人很多,雨涵很伤心,也很忙,在凭吊的人群里,我们隔着距离对视。看着她消瘦的面价,我很心疼。后来我走上去,也只对她说过一句话,那就是“节哀顺变”。 直到约见的几天前的一个晚上,我才拨出了那个号码。 电话通了,我知道电话那头是她,她也知道电话这头是我, 我一直用这个手机号码,我想雨涵无论如何都会记得我的号码的。 俩人在电话两头静默了一会儿,我才开口道:“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我笑了一下,但我知道我笑得极不自然。 “没什么事,怕打扰你。”雨涵在电话那头轻声说。 “请你保重自己。”我道。 “谢谢,”雨涵道,“你也多保重,我知道你这两年历经坎坷……” 电话两头,我们又都静默了片刻。 我鼓起勇气道:“如果可以,在你离开滨海城之前,我想单独见你一面,你方便的话。” “为什么?”雨涵问。 “我只是想见你一面,亲眼看看你,”我摸着鼻子道,“想听听你的声音。” 我们约在一家高档咖啡馆见面,俩人坐下来,目光相触,雨涵笑笑说:“阳阳,你更有男人味了。” 我微微一愣,仿佛雨涵再叫另外一个人。 “是吗?”我低头笑笑道,“还是老样子。” 阳阳,这个称呼,我已经很久没听见人叫我了。似乎已随流逝的时光流逝掉了。 自从跟夕儿结婚后,夕儿就只叫我老公或者亲爱的。曦儿一般叫我“嗳”、“喂”、“你”,要么就叫姐夫。 不过,这个称呼让我觉得很亲切。 “跟我讲讲你在西南边的生活,可以吗?”我抬头看着她道。 “也没什么可讲的,”雨涵笑了一下说,“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总会有一些开心的事儿吧?”我看着她道。 “好像没有耶,”雨涵俏皮一笑说,“有点像出家人了似的,那里很偏僻,不过是个很宁静的小镇。” 我愣了一下,我知道雨涵不会说谎,她身上确实也多出了一种与世无争的宁静感。 “准备一直待在那边吗?”我问。 “如果没有意外,”雨涵笑笑说,“我想应该是这样。” “在那里结婚生子?”我道。 “没考虑过。”她低头笑笑说。 “该考虑了,”我看着她道,“总得找个人照顾你。” 父亲死了,哥哥在监牢里了。她跟她后妈原本就没什么感情,现在肖奕一死,肖家算是彻底分崩瓦解了。 “我觉得一个挺好的。”雨涵低着头说。 我刚想劝慰她几句,她蓦地抬头对我笑了一下说:“别总是说我了,说说你吧?” “我家的事,想必有些你也都听说了,”我点了一支烟,低头笑笑道,“不是那么太顺利。不过,经过这么多事,我想明白了很多问题。” “什么问题?”雨涵看着我。 “比如财富,比如人生到底应该怎样过才有意义?”我低头苦笑道,“我觉得你的选择是对的。避开财富,避开纷纭世事,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过日子。” “可这需要很大的勇气,”雨涵看着我说,“我是女人,又没什么太大的理想。可你不同,你是男人,要创造事业。” “事业不必太大,”我看着她道,“钱够用就好了。我这两年经历的灾难都是财富带来的。可见财富并不意味着幸福,有时候恰恰相反。” 大概也想到了我的遭遇,雨涵就轻叹一声。俩人再次陷入了静默。 但这种静默,仍然是在交流,甚至比直接用语言交流更好。 我知道她的全部,她也知道我的全部。只是彼此爱怜着彼此。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回到过去,我不要这么多钱,我只要回到那些美丽的日子。尽管也有风,也有雨,但因为有爱,有希望,大家都无惧那些风雨。 过了一会儿,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抬头看着她,笑了一下道:“我心里有个计划,说出来你可能要笑话我。” “什么计划?”雨涵看着我问。 “我想退出商场。”我摸着鼻子,低头笑笑道,“这个想法在我心里萌生很久了。” 雨涵愣了一下,看着我问:“那你准备做什么?” “随便做什么,”我低头把玩着面前的茶杯,笑笑道,“我把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来管理,虽然我不再是天地集团的董事长了,但我依然是天地集团最大的股东,钱已经够用了!” 雨涵愣了两秒钟,看着我说:“你真的放得下么?阳阳。” “世人之所以什么都放不下,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真正看透,”我抬头看着她道,“都说烟酒伤身,大家都还在抽还在喝,都说红颜祸水,大家都在求!这是似懂非懂,不是真正的看透!” “那你……自己看透了?”雨涵试探着看着我问。 “谈不上看透没看透,”我看着她道,“我只是已经明白,我那样做是对的!人们都在努力地活着,追求事业,追求爱情,追求快乐与幸福,这恰恰说明人生毫无意义,正是因为人生毫无意义,所以大家才拼命去追求这些东西,企图让自己的人生变得有意义!” “那你觉得人生没有意义吗?”雨涵看着我问。 “人生的意义就在于追求所谓的意义,”我看着她,语调很平静,“但人们都活在一种假设之中,假设我们的生命没有尽头。而实际上,人生很短暂,青春更短暂。活着不易,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连我们自己都讨厌的所谓事业中去,我觉得是盲目的行为。这就是我领悟到的东西。我并不是厌世,更不是避世,我只是想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去做一些我认为值得去做的事。” “比如呢?”雨涵看住我的眼睛问。 “比如种种花,养养草草,将身心投入到大自然中去,”我点了支烟,笑笑道,“我们人本来就来自大自然,为什么一定要远离大自然,生活在这监牢似的所谓繁华的大都市呢?繁华不过瞬间,况且这份繁华已经满目疮痍。大都市的环境只会把人们塑造成一个模子,令人身心疲惫。大自然却不同,大自然能抚慰受伤人的心灵!” 见雨涵看着我,有些发愣。 “我唯有觉得对不住的人是我亲妈,”我苦笑一声道,“她是希望我能创立自己的商业帝国,并且把这份家业传下去。但不知道你发现没,我们上一代人那么努力拼搏,最后的结局也不过如此。我妈,你爸,还有我岳父,包括欧阳道明,如今他们的结局是怎样的?” 雨涵轻叹一声,没有言语。 “不说上一代,”我吁出一口烟雾,“就说我们这一代,难道大家都因为自己是富家子女就过得比别人快乐幸福多少吗?并没有,恰恰相反,我们面临的压力更多,烦恼更多!甚至我们之所以麻烦缠身,结局悲惨,恰恰就是因为我们有别人没有的金钱!如果你哥不是富家子,他会落下这个结局吗?还有欧阳兄弟两个,而我,差点就因为这份家业,让我的儿子和老母惨遭不测!雨涵,我不是悲观,恰恰相反,我很乐观,我想寻求最简单的快乐与幸福!有人可能会认为的想法幼稚或者愚蠢,那是因为他们自身的认知局限,使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过着一种悲剧的生活方式!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也好,”雨涵终于看定我说,“过去的半年里,我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我觉得人生最快乐的生活就是心灵的自由。条件艰苦一点没什么,没有很多钱也没什么,内心空虚才是真正的枉费生命!” “来跟我们一起吧!雨涵!”我认真地看着她道,“外面风大雨大,我不放心你一个漂泊在外!” 雨涵愣看着我。 “我希望能够照顾你,”我低头笑笑道,“现在你孤身一人,我很担心你。” “没什么,”雨涵笑了一下说,“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等我在h市买个庄园,不用靠近市区,在海边小镇即可,”我笑看着她道,“到时候我们在一起,种种地,谈谈天,打打鱼,看看书,我觉得这就是我向往的生活!” “你还可以写你的小说呀!”雨涵笑看着我说,“你是一个会用文字讲故事的人,你可以把你的故事写出来,把它拍成电影,让很多很多人都看到你写的真挚感人的故事。” “我会的。”我笑着道,“所以,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吗?”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我拥抱了她 “这个,”雨涵笑着低下头,“我那边还有很多事呢!” “你可以慢慢处理,”我笑看着她道,“反正我这个惊天动地的计划也还需要酝酿一段时间,等我在海边买了地,盖了房子,你再来到我们中间也不迟的。” 雨涵面颊绯红,很快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把脸转向了窗外。 分开的时候,我拥抱了雨涵。 雨涵的眼圈红了。 “你先走吧。”她说。 我知道她不愿意让我看见她的眼泪。此去一别,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 “你先走,”我看着她的眼睛说,“我愿意你看见我在目送你,而不是我的背影。” 我们没有互道珍重,因为我们对彼此的关心,已经超出了语言的范畴。 望着雨涵远去的背影,我在心里默默地说,雨涵,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的风风雨雨的。哥哥没了,爸爸没了,可你还有我啊! 半年后,我正式把公司交给了职业经理人打理,谢鹏和郝建坐镇天旗帮忙打理。 三个月前,我已经在h市海边拿到了一块地皮,其实也不算是地皮,是一个前富豪的海边庄园,因为公司亏损,低价出手,我趁机买入。 虽说就这样也花了我七八千万,但我认为这是值得的,那块地我相当满意!因为那别墅庄园风格不是我喜欢的,而且已经年久失修,所以我打算重建,我看上的是那块地皮的位置。 那地皮到海边的距离,只需要半截烟的功夫,而且竟然可以远远地辨出远处山坡上小青的坟冢。 我是冬天买入的,然后马不停蹄就开始找人设计装修,反正把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后,我的时间大把大把的,想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不需要再去见那些名义上是商业伙伴,实则各怀鬼胎的人物。 我也不需要小心翼翼地行事,我现在只是个投资人身份,那些媒体也管不着我。即便他们想管我,民众对我也不太感兴趣了。我只是个坐拥几百亿资产的投资人而已! 我希望设计师给我的设计的风格是中西结合,中式的成分多一些。 我希望来年夏天我们全家可以搬进海边别墅庄园生活,我儿子已经三岁了。杜峰也苏醒了。 一切似乎都顺利起来。一想到可以过着无忧无虑的逍遥生活,我就激动不已。 我特意交代设计师给我搞一个天下无双的大书店,要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不仅有充足的阳光,还要能一眼望出去就是蔚蓝色无边无际的大海。 我平时就坐在这个书房里写作,写我自己想写的故事。 我不求有很多人喜欢,我只要能忠实地表达我自己的情感就好了。 节假日,我的狐朋狗友们可以驾车来到海边,我们可以欢聚一堂,在绚烂的晚霞里,我们海边游泳,当梦一样的海边之夜降临时,我们就燃气篝火,弹起吉他。欢歌笑语,几多逍遥! 次年春天,我儿子满四周岁的前几天,我们举家迁往h市。 我和夕儿决定在新家给儿子过四周岁生日,从天地集团脱身出来后的我,正在创作第二部小说,断断续续写了半年,已近结尾。 我打算在新家里完成这部小说的结尾,已经跟一家出版社签了出版合同,影视改编也在洽谈之中。 我儿子生日的前一天,我的书稿已经全部完成,影视改编权也已经售出。 这笔钱对我而言,当然是个小数目,但是,我仍是十分开心!这笔钱对我纯粹是个证明,证明我埋头熬出来的那些文字还是具有一定的价值! 我跟夕儿说了,我打算把我这第二本书所得版税送给儿子,当做他四周岁生日的礼物! 儿子生日这天,兵朋满座。宁静的海边别墅庄园里,较以往热闹多了。 该来的人,一个不少。我和夕儿都很开心。 自从我们举家迁往h市后,曦儿每个周末驾车来海边度周末。 曦儿的终身大事至今没有着落,她似乎跟雨涵商量好了一样,都好像是看破了红尘一般,绝口不提婚姻大事。 我心里干着急,时常在想,等哪一天林啸天走了,她除了我和夕儿,在这世上也就没有很亲的人了。 每次一想到这里,我都不由自主地叹气。 酒足饭饱后,我和郝建、谢鹏三个去海边散步吹风,我们仨一到私底下,总是为结亲家的事吵个不停,我就跟他们说,要不我儿子都要了!这样大家就都和睦了! “你儿子有那个胆量吗?”郝建冲我道。 我道:“怎么没有?我儿子叫小勇,但不是小勇,是大智大勇,什么女人搞不定!别说两个,再乘以十,都不成问题啊!” 谢鹏“撤”了一声道:“顾哥别吹牛,所谓有其父就有妻子,但你这个做父亲的都没那么胆量,你儿子会有那胆量?” “嘿!臭小子!我怎么没那胆量?”我揪住他道。 “我实话实说,”谢鹏笑看着我道,“你看你,辜负了多少佳人的一片情意!先说曦儿,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她是非你不嫁!而你因为心里顾忌,就是不肯给她一点希望!你以为哪个女人喜欢孤身一人还是怎么的?做为女人,她们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找个中意的男人嫁了!如果她们不愿嫁人,不是因为她们性冷淡,也不是因为他们看破红尘,她们只是绝望了!” “对!”郝建笑着扑上来,“她们心如死灰,而你却像是个卫道士一样坐视不管!” 我推开他俩,大声道:“那你们要我怎么样?我总不能娶了姐妹两个人吧!” “那又何妨?”郝建一脸贱笑道,“你又不是娶了你妹,而是娶了你老婆的妹妹,这又不是乱伦!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们古人不都是三妻四妾吗?”谢鹏道,“你只是恰巧碰上了姐妹俩而已!还有雨涵,我觉得她跟曦儿的情况是一样一样的!雨涵从小没妈妈,爸爸和哥哥又都不在了!在她心里,你肯定是她最亲的人了!” “我能对最亲的人下手吗?”我瞪着她道。 “你特么怎么不开窍!”郝建瞪我一眼道,“你那是给她幸福,如果你愿意娶雨涵,她不会觉得被你欺负了,恰恰相反,她觉得那就是她全部的幸福!雨涵不是说过吗?她并不要什么名分,她内心里其实只是希望能待在你身边,只要你在身边给她留出一个位置,我想雨涵一定会马上飞到你身边来!你忍心让她一个人待在那穷乡僻壤过一辈子吗?” “不忍心。”我摸着鼻子低头道。 “你现在还有什么可顾忌的,顾哥,”谢鹏看着我说,“你已经从天地集团脱身出来了,现在你只是天地集团的投资人。你的行为不会再影响到天地集团了!再说了,你管世俗的眼光怎么看,那些人个个表面上堂而皇之,他们是没机会遇到这种美事,所以爱说风凉话!如果也有几个美女愿意为他们奋不顾身,我看他们早就淫荡到哪里去了!” “可、可这事儿让我怎么开口啊!”我皱眉道。兀自抬脚走了出去,浪花轻轻拍打着我赤裸的脚。脚下的湿沙软软的。 “这简单!”郝建贱笑道,“我和谢鹏这辈子还没做过红娘呢!这次我们可以为你当这个红娘了!” “别!”我蓦地回身看着他们道,但却又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胡来!”我说了句,再次抬脚走了出去。 我知道我只是过了内心这一关,郝建和谢鹏所言,我岂能不明白?我知道夕儿也觉得亏欠她妹和雨涵,我知道她不会介意。然而…… 然而一个礼拜后,我的“悲剧”生活开始了。 我这栋海边别墅再次成为了女儿国,先是曦儿说这些年,她工作太累了,所以要好好给自己放个长假!于是就住进了海边别墅,还早人把生活用品,包括她最喜欢的家具都搬过来了。 搬东西那天,我怎么看都觉得像是在搬她的嫁妆!滨海城距h市本来就不远,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她何必把家具都要搬来了呢? 没过两天,我接到了雨涵的电话,要我去机场接她。自上次一别,我们已经有一年多没见面了。 在电话里就能听出她的声音很羞怯,说她都知道了,让我放心,她绝不会跟夕儿姐难做。 我忽然就明白了,这都是郝建和谢鹏在背后捣的鬼,在我儿子三岁生日那天,我们仨在海边说的那些话,他们全告诉雨涵了。肯定也告诉曦儿了。只会添油加醋,不会少传达一丁点信息。 然后我就把电话打给了郝建和谢鹏,郝建在电话那头贱笑道:“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事,你特么就别假惺惺了!” “我特么假惺惺什么!”我摸着鼻子道,“我特么怎么跟我妈解释啊?” “解释个毛线!”郝建贱笑道,“我们年轻人的事,老人家哪管得过来?再说了,曦儿和雨涵都说了,他们也不逼你跟他们举行什么仪式,也不是一定要给你生一堆孩子,她们会疼小勇的!就许你有两个妈,就不许小勇比你多一个妈!多一个妈不好吗?如果不是你多了一个妈,你特么现在能作用几百亿资产?”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爸爸爸爸 “顾哥,”谢鹏也在电话那头笑着帮腔道,“其实我觉得雨涵和曦儿的想法特别单纯,她们只求你在身边给她们留一个位置,她们只是想陪伴在你身边。这么单纯的要求,你忍心拒绝?” “他要是拒绝了,那才是伤天害理的事!”郝建在电话那头笑着插话道,“反正你不说,她不说,大家都不说,大家心有灵犀!谁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这个社会,像你这种情况海了去了!人家都不在乎,你瞎在乎个什么劲儿!真是的!” “那你们特么也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我摸着鼻子怒道。 “准备个毛线!”郝建道,“你准备了几年了,还没准备好?我看你特么就是喜欢装逼!我们是明着骚,你就是天下第一闷骚!” 电话那头,那两个鬼在那里窃笑连连。 “卧槽!懒得跟你们说!”我挂断了电话。 七夕节这天傍晚,我带着儿子在海边玩耍。 “爸爸,”小勇仰着脸蛋,用稚嫩的声音问我,“牛郎织女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我笑着抱起他来,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笑笑道:“因为他们中间隔着银河系呢!你看!那银河系多宽啊!”我伸手指着墨绿色的海面上碧蓝的天空。 “可是,爸爸,”小勇用胖胖的小手勾住我的脖子道,“为什么会有银河系呢?” 我知道我儿子的意思是,牛郎和织女中间为什么会有银河系? 我欲言又止,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儿子这个简单的问题。 如果我告诉他,那银河系就代表着世俗的藩篱,凡人和仙女是不可以在一起的!我儿子肯定不能理解这么抽象的解释!可除此之外,我该怎么给儿子解释呢? 恰好此时,曦儿和雨涵说笑着从远处走来,潮汐在沙滩上轻柔地浮动,一下一下触摸着她们光洁的美足。她们都赤着脚,曦儿手里拎着一个绿色的尼龙网袋子。 看见我,曦儿扬了扬手里的网袋子,冲我笑说:“我刚买了很多海蟹,特别新鲜,是从刚从海上打鱼归来的渔夫那里买的,价廉物美喔!” “好好,”我摸着鼻子笑笑道,“那今晚有美味下酒了。” “又不是给你吃的!”曦儿说,“你瞎激动什么!” 我儿子嘴里喊着姨妈,从我怀里跑了出去,朝曦儿颠颠地跑了过去。 “那是给谁吃的?”我笑着道。 “当然是孝敬家里老人家的,”曦儿说,“咱们家里谁年纪最大?” “喔,给我妈吃的,”我低头笑笑道,“那我也可以蹭点美味呀!” “你要吃可以,”曦儿拉着小勇的手,走近我说,“你自己下海去捞吧!” 我愣住,摸着鼻子笑笑。 “对吧?雨涵。”曦儿说。 “对!让阳阳自己下海捞去!”雨涵也笑着说,“咱们家里唯一成年的男人,不下海打鱼,他怎么养活我们这些女人?” “就是!”曦儿瞟我一眼说,“成天就知道舞文弄墨,不务正业!走!勇勇,姨妈带你回家!雨涵,今晚我们要放烟花玩怎么样?” “好呀!”雨涵笑说,“等会我们吃了晚饭就去超市买烟花去!” 说着他们径自离去,当我是空气一样。 “喂!”我站在后头,冲她们道,“你们有没有搞错?故意离间我?” 好在夕儿从那头快步走了出来,我笑着快步迎上去,跟曦儿和雨涵擦肩而过时,我用鼻子用力哼了一声道:“真让人寒心!还是我老婆好!她肯定来叫我回家吃好吃的了!” 曦儿冲我翻白眼,雨涵忍俊不禁。 “老婆!”我朝夕儿快步迎上去,不由分说,一把把她搂在怀里,“好久不见,我想死你了!” “真肉麻!”曦儿在我身后说,“有好久吗?半个小时不见,就好像几个月不见了一样!真恶心!” “我没洗手呀,”夕儿用胳膊推开我,嗔眼看着我说,“走开啦!”她也许是因为曦儿和雨涵在场,见我这么亲热,所以有点不好意思。 “快回家去!”夕儿对我说,“厨房里的下水道堵了!赶紧去疏通,要不你别有晚饭吃啦!” 我愣住,曦儿和雨涵站在我边上也愣住,不过旋即她们爆笑。 我怒目而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用力一拂袖,恨恨不平地道:“算你们狠!” 吃晚饭的时候,夕儿给我说,邢敏来过电话了。她因为忙着晚饭,差点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夕儿还说邢敏再过一个月就要回国了,她在国外念的也是服装设计专业,托她问下她妹,丽人服饰需不需要人。 “不需要!”曦儿快言快语,“她回来就回来呗!别以为在国外镀了几年金,我就不认识她了!” 曦儿一直不喜欢邢敏,因为邢敏曾经背叛过丽人服饰。不过她的脾气好很多了,要是以前,她不骂几句是不会罢休的。 我道:“邢敏好歹也是我认的妹……” “你认的妹又怎样?”曦儿蹙眉看着我说,“你面子很大吗?” 我端起汤碗喝了一口汤,笑着自我解嘲道:“我坐拥几百亿资产,你说我面子大吗?再说了,我还是如情感小说的畅销书作家……” 我话未说完,桌上除了我妈和我儿子,那是一片嘘声! 果然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最可靠! “浪的虚名!”曦儿说,“小说写得那么肉麻,好意思说!” “喂!”我怒视着她道,“你才好意思!自己跑海边来度假,把我妹留在公司替你顶着!” “彤彤乐意,谁要听你的意见!”曦儿嗤之以鼻说,“彤彤就想过过领导的瘾,她几多高兴呢!” “我警告你!林曦儿!”我冲她道,“别仗着我妈喜欢你,你就无法无天了!你早晚有失宠的时候!” “咋地!”曦儿挑眉道,“你敢把我咋地!一边是妈,一边是我姐,一边是我外甥!都是我的人!你再毛病多!我叫你无家可归信不信!” “家法伺候!”我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同时夹起一只螃蟹搁在她碗里,又讪讪笑道,“多吃点!看你最近晒黑的!” 桌上又是一片嘘声,我只好埋头老实吃饭。 晚上我们到海边放烟花,此情此景,真是美极了!我情不自禁地叫声老婆,上前把夕儿一把抱起来,在沙滩上旋转着,笑着,旋转着…… “喂!”曦儿双手叉腰走上,蹙眉瞪着我道,“我外甥在这里,你注意点影响行不行?” 我放下夕儿,瞪着她道:“咋地?我抱我老婆关你啥事,你有意见保留!” “没咋地,”曦儿冲我嫣然一笑,蓦地拉住我的手,像小孩子一样嚷嚷道,“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嘛!” 卧槽!就你不肉麻! 雨涵也笑着跑上,故意学曦儿:“我也要,我也要嘛!” “嘿!”我笑看着她们道,“你当我是三头六臂呢!” “抱不抱?”曦儿转而威胁我说。 “誓死不从!”我摆过脸去。 “ok!”曦儿朝雨涵和她姐使了个颜色,三个女人突然朝我扑上来,“把他丢海里去!” 抬脚的抬脚,抬头的抬头,扶躯干的扶躯干,曦儿还喊着号子:“一、二、三!扔!” 然后我特么就整个儿飞出去了。 噗通一声就砸在海水里,那三个妖精却在那里嘻嘻哈哈大笑。 “粑粑,粑粑,”小勇颠颠地朝我跑上来,“粑粑,你没事吧?” 我挣扎着保持住身体平衡,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咸海水,姿态那么悲怆,心想还是儿子好,知道疼他老子!女人终究是靠不住的! 大家闹够了,就排成一列坐在海边,静听大海的声音。 此情此景,真是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也真是七夕今宵看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 银河浩瀚,繁星漫天。潮汐一拨又一拨地洗刷着我们的双脚,也洗刷我们的心,我们的心灵渐渐变得无比纯净。 如今,曦儿是从前的曦儿,雨涵是从前的雨涵,她们都找回了自我,我能感受到她们如今很快乐。 我似乎也是曾经的顾阳!雨涵嘴里的阳阳,曾经的君子阳阳! 这是人类最简单最原始的快乐,《诗经》里就有生动的描绘: “君子阳阳,左执簧,右招我由房,其乐只且! 君子陶陶,左执翿,右招我由敖,其乐只且!” (全书大剧终!)